第一章 含冤而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启十七年,大昭国燕京城,腊月初七。 雪花伴着自北呼啸而来的寒风漫天飞舞,终于一片片落地,堆积出银装素裹的妖娆。皑皑白雪中,青松翠竹挺直而立,对这肆虐的北方丝毫不惧。 “咚!咚!咚!” 更夫敲着梆子,扯着嗓子,“寒潮来临,关灯关门!” 已是亥时,宵禁过后的燕京城里一片寂静,仿佛沉睡的花苞等待黎明时绽放那般等待着腊八节的到来。 此时若是站在城墙上,放眼望去,处处都宁静和谐,唯独靖顺侯府的一处僻静的矮院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名身着淡青色衣裳的女子跪在冰冷的地上,她面容深邃动人,五官精致,眼角微微上挑,妩媚中带着一股孤傲的仙气,可谓是美艳不可方物,只是那双凤眸此刻盈满了泪水,娇唇紧抿,神情倔强,愣是不让眼泪掉下来。 在她身旁站着一名身材颀长的青年男子,他身袭一件白色锦缎长袄,自带一股儒雅书生气息,然而,此刻他清秀俊逸的脸颊上布满了悲伤与痛苦。 站在二人前方的则是一位雍容的贵妇人,她披着一件黑锦色绸缎大氅,上面绣着百子千孙图,神情冷酷,坐在藤椅上的姿态端庄优雅,而她的身旁则有数名仆人丫鬟,以她为中心,站在她的身后及两侧。 “娘!您定是误会乔娘了!乔娘她生性善良纯真,定不会做出这种阴险歹毒之事!我看此事定有蹊跷!” 青年男子声音略带沙哑,气息微微不稳,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贵妇人冷哼一声, 言辞凌厉。 “荒唐!你身为顾家的血脉,如今又是皇上跟前的人,定要微言慎行,如今岂能因为儿女情长而如此是非不分?!” 她伸手指着地上那堆邪物,“证据就在眼前,难不成你觉得娘也是故意陷害乔娘的吗!” “娘,孩儿并没有这个意思!”一向都尊重爱戴母亲的顾琮生连忙解释,语气不由得放软。 他低首看着跪在地上的美娇娘,心口顿时疼痛不已。 “乔娘,你身为我顾家儿媳,竟然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做出残害我顾家子嗣的事情,甚至还诅咒清柳,实在是阴险歹毒!” 望着跪在地上的沈乔安,贵妇人微微眯眼,冷冷开口。 “今日若不对你略施惩戒,实在是难以平息我的怒火,更是对不起躺在病榻上的清柳母子!” 沈乔安抬眼,她清明澄冽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 “娘,乔娘没有做过那些事,乔娘对清柳姐姐和明哥儿都问心无愧。” 清柳是她的四姐姐,她本是长宁侯府季家的养女,十二岁入府,养在大夫人顾氏的身边。靖顺侯府乃是顾氏的母家,因此她与顾琮生是表兄妹。 十五岁那年,顾琮生上门提亲。既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顾琮生的甜蜜盟约,她便同他订下了这场婚约。 岂料,在她即将嫁入靖顺侯府时,才得知四姐姐季清柳早已失身给顾琮生,腹中暗结珠胎。尽管她有诸多不情愿,却也因为多年姐妹之情而无可奈何,最终她答应了顾氏,让顾琮生推迟与她的婚期,先迎娶季清柳的决定。 待季清柳生下明哥儿一年后,她才入门,不得已做了平妻。 两女为妻,共侍一夫,一时之间,成了燕京少有的趣闻。 如今她嫁入顾家不过才三个月,靖顺侯府里便接二连三的出了许多事。 先是明哥儿无缘无故的病倒,后是季清柳夜夜梦魇,病痛缠身。府内请了许多大夫,却终究是药石不灵。 就在这时候,靖顺侯夫人杨氏听了下人们的告密,竟然从她的房内搜出了一堆肮脏物件,上面都绑着季清柳和明哥儿的生辰八字,直指她诅咒这母子俩。 她心底再如何清者自清,却也是百口莫辩。 听了她的话,杨氏怒不可遏,气的抓过一个茶杯便朝她摔去,“还敢说问心无愧!” 不偏不倚,恰好砸在沈乔安的额头上,随即“砰”的一声落地,碎成数片。 “嘶……”,沈乔安痛的蹙眉,半晌,一股温热流下来。 她抬起头,眸中带着一股子倔强,“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 “呵,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杨氏当下便吩咐道,“刘嬷嬷,家法伺候!” “是!”身侧的刘嬷嬷接过棍棒,走到沈乔安身侧,垂眼,“乔少夫人,得罪了。” 顾琮生见状,连忙上前,将沈乔安挡在身后,“谁也不许动乔娘,要打她,就先打我!” 第二章 处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她仍在流血的伤口。 一点一点殷红,似乎是从他的心里流出来的。 见状,刘嬷嬷为难的回头看向杨氏,“夫人,这……” 杨氏眉头紧蹙,“琮儿,为了这个女人,你要和为娘作对吗!” 顾琮生摇头,大手掀起衣袍的一角,屈膝跪下,望向杨氏的眼神决然有力。 “母亲,孩儿不愿和母亲起争执,但是这件事情,乔娘定是冤枉的,她饱读诗书,最不信这些东西,又怎会做出如此傻事呢?望母亲待父亲归来,商议过后再做判决。” “娘——” 一道清软弱无力的女声从院门传来。 除却沈乔安,众人皆回头望去。 只见一碧衣女子半倚靠在院门上,她面容苍白,一双杏仁眼里波光粼粼,眼底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惹人心疼。灯影下,女子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在晚风中摇摇欲坠,更添几分病态美。 “少夫人!”身后匆匆忙忙跑来几个丫鬟嬷嬷,连忙搀住了她,替她披上大氅,唯恐她有不测。 “清柳,你怎么来了?”杨氏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旋即眉头一皱,对着丫鬟嬷嬷们怒声呵斥,“还不快扶着少夫人上前?” 丫鬟嬷嬷们唯唯诺诺,搀扶着她上前。刘嬷嬷也赶紧差几名粗实丫鬟从沈乔安屋内抬了一张小巧的罗汉床出来,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狐狸皮,柔软舒适,平日里沈乔安最喜欢卧在上面看书。 众人扶着季清柳靠着床头坐下,又给她搭了一张毯子,往她怀里塞了一个热乎乎的铜炉。 与之相比,跪在地上的沈乔安则冷冷清清。 “娘,既然乔安妹妹不承认,那兴许另有隐情吧。我和明哥儿身子已经渐渐好转,娘不要再生气了,咳咳……也不要惩罚乔安妹妹,她身子骨弱,是受不起皮肉之苦的……” 季清柳替沈乔安求着情,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顾琮生立马接过话,“母亲,既然清柳都这么说,那不如暂且先作罢?” 杨氏依旧板着脸,她本想好好的惩治一下这个妖孽祸害,只是迫于季清柳的求情,还有侯爷的面子上,也不得不暂且放下。 “乔娘,既然今天有清柳替你求情,我就暂且放过你,待老爷回来,再行处置。还不谢过你四姐?” 沈乔安冷笑,几句话倒是把这口黑锅严严实实的盖在她头上了,无论如何,“谢谢”二字她是说不出口的。 她干脆别过脸,“随母亲处置吧。” 杨氏黑了脸,“把乔少夫人关到偏房去,没我命令,不准她走出房门半步!” 沈乔安很快被带着离开了,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后,顾琮生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这三个月以来,沈乔安与他始终是相敬如宾,哪怕今天他为了她而顶撞母亲,她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心中似乎没有半点波澜。每每念此,他就对当初的过失更加悔恨…… 他相信,只要这件事情能还她一个清白,她定会看到自己的真心。 “还未看够?”杨氏对儿子的痴汉脸感到十分不满,心底更加讨厌沈乔安那张妩媚妖艳却又装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有时间多陪陪清柳和明哥儿,这些日子,她们母子俩可受了不少罪。” 顾琮生应下来,“是,母亲。” 杨氏这才缓了缓脸色,带着刘嬷嬷等人离开了这个偏僻冷寂的院子。 待杨氏离开,顾琮生无意再眷留,转身便走了。 季清柳望着他冷漠离去的背影,微微垂下的眸子中闪过一缕不易觉察的冷意。 ***** 夜半时分,沈乔安在偏房的木板床上辗转反侧。 这里又湿又冷,被子都是潮的,让她如何入睡? 回想着与顾琮生的这门婚事,她仍然浑浑噩噩,哪怕今天他竭力为自己求情,她心中也得不到半点释怀。 怅叹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夜间的风竟是如此大么? 屋内没点灯,沈乔安摸着黑起身,走到门口便要关门。 “噗!” 是刀子没入身体的声音。 沈乔安只觉得小腹一阵温热,下意识的捂住,低头一看,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雪花乱舞,莹莹白光中,沈乔安看见了季清柳的脸。 她面目狰狞,怒目圆睁,全无往日的温柔端庄,握着匕首的手狠狠的在她小腹上转了一圈。 “四姐,你?” 疼痛猛地再度袭来,沈乔安无力支撑,跌坐在门下。 “我早就想杀了你!你这个贱人!你抢走我父亲的爱,还想从我手里夺去琮生,我恨你!” 字字句句如利箭一般扎进她的心口,眼前这张原本熟悉的脸越发的让她感到陌生。嘴里生出一股铁锈味,鲜血顺着嘴角流出,她竟然说不出半个字。 即将晕死过去时,耳畔又传来一句冷漠疏离的话。 “你本就是多余的!” 一片模糊过后,沈乔安彻底的闭了眼。 第三章 侯府再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再睁开眼时,沈乔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上,淡粉色帷帐高高挂起,尾端系着小巧斑斓的珠子。 这间屋子极其的精致华美,不远处置了一座紫檀色鱼戏莲花镂空博古架,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瓶和书籍。一旁的是金丝楠梳妆台上,女儿家的东西一应俱全。 沈乔安有些恍惚。 莫不是她被救起来了? 但是这屋子的布置怎么和她的房间完全不同? 沈乔安越看越迷糊,心底却又莫名的感到熟悉,半晌过后,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觉惊骇。 这是她未出阁前在长宁侯府的闺房啊! 再低头看看自己,手足娇嫩,身子骨亦尚未展开。 正愣神之际,门外走进来两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手里各自端着一盅汤碗,见她醒了,脸上立即浮起一抹欣喜之情,“沈姑娘,你醒了!” 望着二人清秀娇俏的脸颊,沈乔安觉得刹那间有一股记忆猛地灌入脑海,犹豫了半晌,她开口唤出二人名字。 “玉莺?玉燕?” “姑娘真是好记性!”玉莺冲她眨眨眼。 二人走上前来,将汤碗放在床头的橱柜上。 “姑娘终于醒了,容我先去禀告侯爷和世子、夫人她们,玉燕,你先服侍姑娘吃药喝汤吧。” 沈乔安点点头,玉莺这才离去。 玉燕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一个软枕,端起黑褐色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送。 汤药入口,苦涩顿时充斥在四肢百骸,她终于清醒过来。 原来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 她竟然是重活了一世? 倘若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这应是她被季恒季叔叔接到长宁侯府的第五天。 她第一次入燕京,因着气候和饮食都与幽谷县不同,且她为外祖父守孝时伤心累体,因此她过来第二天便病了一场。 这一病竟然就是三天,高烧不退,白天黑夜都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一缕游魂。 为她的病,季恒几乎将整个燕京城的大夫都找来了。 她知道,长宁侯府如此看重自己,是因为季老侯爷与外祖父的旧情。 季老侯爷和外祖父是患难之交,先帝在时,他们一同在朝为官。后来诛世族,伐外戚,外祖父和季老侯爷都卷入了那场旋涡之中,事成后,先帝重赏有功之臣,季老侯爷加官进爵,封长宁侯,而外祖父却选择了辞官隐退。 后来先帝逝世,皇上登基,又赐皇恩,长宁侯府世袭罔替,季老侯爷的长子季恒被立为世子。 外祖父临终托孤,老侯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要将自己当做亲孙女一样看待。 季老侯爷一诺千金,外祖父终于合了眼。 为了避人口舌,季老侯爷委托长子来接她,且因季恒和她母亲沈霜华也是旧识,便以季恒故友的名义将她接入侯府,寄养在季恒的名下。 季老侯爷确实没有委屈她,给予她的一切衣食住行都照着府内嫡女的规格来,而且季恒对她这位故友唯一的女儿也十分上心。在长宁侯府里,她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却也是战战兢兢的日子。 如今回想起上辈子的惨死,沈乔安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 她身为养女,却有那样的偏爱,季恒的夫人顾氏定是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以为她是季恒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种,所以后来明里暗里的苛待自己,而她混然不觉,只当是自己不好,行事更加谨慎。 如此想来,顾琮生和季清柳的事情也应该是被设计好了。季清柳自幼仰慕顾琮生,顾氏自然会为她打算。 沈乔安心底暗暗立誓,再也不要重蹈覆辙! 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世有蹊跷,只是入了侯府后便渐渐地忘却了,这辈子她决心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摆脱上辈子的梦魇! 玉燕见她黛眉微蹙,眸色深深,以为她是嫌药苦,笑着劝道,“姑娘,良药苦口,待姑娘喝完,奴婢给你端一碟蜜饯来,去去药气。” 沈乔安颔首,唇角微勾,脸颊两边浮起淡淡的梨涡,显得格外的乖巧。 恰是初夏,阳光从窗台洒进来,一缕落在她的披肩长发上,闪着金色的光,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眼角微扬,倒生出几分娇媚。 玉燕差点失了神,讪笑着继续喂药。 恰好一碗汤药喝完,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想必是侯爷带着夫人和姑娘们过来了。” 玉燕笑笑,替她擦了擦嘴,将药碗拿开。 不多时,那脚步声便由远及近,进了屋子。 第四章 再次见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抬头,恰好撞上了长宁侯世子季恒关切的目光。 他身长六尺,仪容甚伟,虽是文官,身子骨远比那些文弱书生强得多。现下又正值壮年,三十多岁的年纪,颇具威严。 “季叔叔。”隔着数米远,沈乔安乖巧的叫人。 季恒看似严肃,不易亲近,但是却在她年幼时给予了她关心和宠爱,让她的童年不至于因为没有父亲而有所缺失。 于她而言,这份恩情也是应当铭记一生的。 见她安然的坐在床榻上,苍白的脸色渐显红润,一双眼眸盈盈如秋水,含笑看着自己,季恒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他大步走上前,粗粝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 “乔安,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若你还要躺下去,我可怎么对得起你的母亲?” 他言中之意自然也包含了季老侯爷对她外祖父的承诺。 沈乔安抿唇,对此了然于胸,她仰起脸,眉眼弯弯,“让季叔叔担心了。” 季恒朗笑,他对沈乔安这副活泼性子极为喜欢。 “知道就好,今后把身子调理好,别再这么吓叔叔了,不然,你季爷爷回来不会放过我的。” 季老侯爷半个月前被皇帝差遣去了江州一带,如今已在回程路上。 沈乔安回以浅浅一笑,目光却望向了他身后跟进来的一群人。 “沈娘子可还记得我们?” 见她望过来,立在长宁侯左侧后方的妇人很适时的笑盈盈着摇曳着脚步上前,她珠翠环绕,年纪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得当,身旁拥簇着几个丫鬟嬷嬷,香气扑鼻。 此刻她手中捉了帕子掩着嘴,眼中盈满了笑意。 “你这一躺就是三天,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好在上天保佑,世子爷又差人细心照料,你可终于醒过来了。” 沈乔安微笑着点点头,唇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 “当然是记得,多谢大夫人关心,乔安好多了。” 这位穿着华贵的妇人正是长宁侯的夫人顾氏,出身靖顺侯府,乃是曾经的嫡长女,两家都是靠着祖上的功德成了今朝的勋贵,倒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姻缘。 “瞧瞧,这娘子记性可真好,嘴巴也甜的很。”顾氏生得体态丰腴,处事又圆滑,知道季恒对眼前这个小娘子看得紧,便一个劲的夸,她别过头去看季恒,眼中笑意半分未减。 “我看世子爷领回来的不像是个姑娘,倒像是观世音菩萨身边的小仙童。” 此话一出,众人皆笑,就连一向威严的季恒也觉得通体舒畅,脸上笑意由浅渐深,如此一来,气氛更加活跃。 沈乔安嘴角含笑着低头,摆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若不是她前世便领教了这位大夫人的手段,此刻就会被顾氏的伪善给骗了。别看她望着你时笑意盈盈,那笑容底下却不知藏了多少肮脏心计。 只是她的脾性自幼被母亲和外祖父调教的很好,对顾氏的恨意一点儿也未显露,不知情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恐怕都以为她对顾氏印象好得很。 大家伙笑了半晌,站在季恒另一侧的美妇人却是笑着道,“沈娘子大病初愈,我们还是小点声,别打扰了姑娘的清净。” 沈乔安这才抬头,见她脸带善意,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熟悉的好感来,连带着唇角的弧度更加上扬。 这位妇人是季老侯爷嫡次子季忠的夫人蒋氏,如今侯府里的大多事情都是大夫人顾氏管事,季忠又远在外地任职,但是这位二夫人的地位却也是极其牢固的,无人小觑。 她是江宁侯府的嫡次女,其母亲又是镇国公府的女儿,因着这层关系,以及季忠因为她而没有纳妾,她在府里的日子算得上是滋润顺心。再加上育有一儿一女,生活更是美满,平日里待人也温柔和善,倒是颇有贤妻之名,因此下人们极为尊重她。 为此,顾氏表面不显,可是背后却恨得怄气。 此话一出,屋子顿时静了下来。 季恒轻咳几声,笑意稍敛,“弟妹说的是,是我忽略了。” “既如此,乔安,你好生歇息,你二位伯母带了几位姐妹前来看你,你们说说话,熟悉熟悉,往后出门玩耍,也好有个照应。” 沈乔安自然是答应了。 交代了几句话,季恒便要离府,顾氏和李氏送他出门,留下几位年纪与她相仿的姑娘在房里,都好奇的偷偷打量着她。 沈乔安倒也不觉有何不适之处,她现在的身份是季恒故友之女,出身乡野,也怪不得这几个名门闺秀目光各异了。 她抬起脸大大方方的任她们瞧,反而让她们生出几分尴尬之色。 领头年纪最大的那个姑娘与几位妹妹们互换了眼色,上前道,“沈妹妹,我是季巧慧,不知你可还记得?那日父亲带你进府,我们是见过面的。” 第五章 仇人见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巧慧是长宁侯府的嫡长女,还有几个月便是及笄之礼。 她话语温和,长相温婉舒丽,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前世季巧慧待她很好,只是她中了季清柳的离间计,和季巧慧来往甚少。况且季巧慧及笄后没多久便出嫁了,二人更是没多少联系。如今她向自己示好,自己当然也得礼尚往来。 念此,沈乔安点点头,也回她一个笑脸,“记得,你是三姐姐。季叔叔从前常对我提起你,说三姐姐温婉贤淑,往后乔安会向三姐姐多多学习的。” 季巧慧听她如此说,自然是开心不已,捏了帕子捂着嘴角,眼中盈满笑意。 “咳咳,这是我的亲妹妹季清柳,排第四,旁边这位是二叔的女儿季明月,排第五,年纪比你还要小,才八岁呢。” 季巧慧捂嘴笑了片刻,又正经的介绍起这两位妹妹来。 对这两个妹妹,季巧慧一向都是平等待之,处事公平,府内众人都称赞夸耀,唯独季清柳心中忿忿不平。 明明二人是同胞的姐妹,可她对自己没有半点偏心,反而常常向着外人。 见沈乔安说父亲在外夸赞三姐,却未提及自己,季清柳不由得怨恨的瞪了她一眼,怀疑她是瞎编的话,或者是刻意不提自己。 沈乔安自然察觉到了她不善的目光,脸上仍然带着浅笑,望向她的眸光却冷冽了几分。 季清柳一阵骇然,身影微晃,差点被这渗人的目光给吓晕过去。 一旁的贴身丫鬟玉兰连忙扶住了她。 见她脸色微显苍白,望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害怕,沈乔安便知她刚才是被自己吓到了。 “清柳姐姐是怎么了?是否不舒服?”沈乔安面露关切之色。 恰巧玉燕端了一碟蜜饯进来,沈乔安便吩咐道,“玉燕,给姐姐们端几条凳子坐下。” 她歉意的对季巧慧笑笑,“三姐姐,你们来看望我,我却因为身子不便而招待不周,真是对不住。” 若是旁人听了这话,恐怕还以为沈乔安是脸皮太厚,但是听她说话如此贴心,言谈举止并不似一般乡野姑娘,季巧慧心底对这个沈妹妹渐渐喜欢起来,连忙回应,“无妨的,你进了我们家,大家便都是姐妹了,无需客气。” 很快玉燕和玉莺端了几条凳子过来,铺了一层软垫,丫鬟们扶着她们坐下,季巧慧又说道,“你的房里才两个丫鬟,定是不够使的,待母亲回来,我同她说说,让她为你添几个人,好使唤。” 沈乔安抿抿唇,既而笑着道了谢。 季明月不过八岁年纪,生的青葱稚嫩,性子较为活泼天真,见沈乔安长得好看,说话又温声细语,便忍不住弱弱的开口,问起她乡野的风景和玩耍之物。 她们自幼便养在闺阁中,出门玩耍的时间也是有定数的,不能随意的迈出府门。如此的不自由,让她们对外面的风景更是向往。 沈乔安了解她们的心思,便将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 另一侧的季清柳稍稍缓过来,见她们二人都在同沈乔安攀谈,她就忍不住来气,尤其是她的亲姐姐,极为认真的听着沈乔安讲故事,却没有关心自己刚才的不适,她的心底更为不快。 来探望沈乔安之前,母亲便告诉过她,这位沈妹妹是父亲的故友之女,父亲最重情义,将之看得极为重要,她性子骄纵,定要忍耐一些,千万不要惹恼了这位沈妹妹。 可是,此刻这位沈妹妹言笑晏晏,看起来也不过那样。若是她现在将其拿捏住,往后让沈妹妹在父亲面前多多说她好话,让她多得几分父亲青睐,那便舒坦了。 恰好沈乔安正讲到她当年随母亲游玩苏杭时的事情,那里的吴门桥高雅秀丽,构思精巧,四处可见的潺潺流水如柔软玉带,与青山绿峰相得益彰。古园林曲径通幽,塔景相衬,独具匠心。 季明月听得目不转睛,眼露希冀,季巧慧亦感叹不已,对苏杭风貌心生向往。 燕京民风还算开放,每到酷暑时候,京中的权贵都会前往避暑之地,但是大多都离京不远,哪怕有些好风景,却也是人工打造的,哪里比得上苏杭的鬼斧神工。 见她并非乡野俗女,还游过素有天堂之称的苏杭,季清柳心底莫名的多了一丝妒忌,说话的语气不由得阴阳怪气起来。 “沈妹妹与我同岁,却走过那么远的地方。女儿家小小年纪便抛头露面终归不好,沈妹妹以后还是少讲这些事,免得别人以为你性子放荡。” 第六章 生性放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巧慧二人正听得痴醉,冷不丁的听见季清柳这句话,陡然脸色一变。 季清柳说沈乔安游玩是放荡之举,岂不是也指她们不该听这些故事了? 沈乔安微微眯了眯眼,眸光倏地危险了几分。 记忆中,母亲带她出去游玩的时间少之又少,再加上母亲逝世的早,因此她将这段苏杭游玩的回忆看得极为珍贵。季清柳如此说话,犹如触她逆鳞。 她自小聪慧隐忍,可是此却忍不住迸发寒意。 季清柳说出这句话后,眼中尽是得意,本以为沈乔安会尴尬脸红,不再开口,抬眼一看,却见她眸光冷冽,宛如冷箭一般,刺入她的心脏。 季清柳被她盯的后背发凉,努力挺直了身子,强作淡定,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怎么了?沈妹妹,我可是为你好,女儿家的名节若是有损,以后可是不好嫁人的。” 季巧慧心底暗暗责怪妹妹言语不当,正欲开口为妹妹申辩,却见沈乔安的脸上似笑非笑,没有半点愠怒。 “多谢四姐姐好意,只不过,我那会儿年纪和五妹妹差不多,本就是游山玩水的年纪,更何况我的母亲带我出去,也是为了增长我的见识,丰富阅历罢了,又何来放荡之说?” 季清柳一时哑口无言,面色讪讪。 沈乔安冷眼望她,笑容疏离又清冷,继续道,“我三岁启蒙,虽算不上满腹才学,却也读过前朝苏阁老的《苏杭游志》,里面对苏杭的富丽繁华描绘真切,且文辞经典,故后人传诵至今,甚至有不少名门贵族为此前往苏杭游玩,只为一睹风采。照四姐姐的意思,那些名门贵族的姑娘们也是放荡之人?” 季清柳脸色煞白,顿时结结巴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若是刚才那话传出去,可是要得罪许多人的。 她转过头想求三姐帮忙,却见季巧慧满脸失望和无奈的看着她,心头更是如哑巴吃黄连,哭丧着脸。 “三姐,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我只是善意提醒沈妹妹罢了。” 季巧慧眼神闪了闪,还是勉强提起笑意,向沈乔安赔罪。 “沈妹妹,我二妹妹说话不得体,还望你见谅,以后我会多多管教她的。” 她向来是帮理不帮亲,更何况有母亲教诲在前,让她们要和这位沈姑娘打好交道。 父亲严厉,难得见他对眼前这个沈姑娘如待女儿那般如此细心体贴,听母亲说,父亲有意收她做义女,而且她身份神秘,哪怕没有与之交好,却也不要得罪。 如此,季巧慧的道歉越发真心诚意。 沈乔安怎会不知道她们的想法? 但是她明白,季巧慧知书达理,贤名远扬,况且她初来乍到,季老侯爷尚未回府,季恒又待她亲和,她自然不能过分的欺负了他的女儿。 方才对季清柳的戏谑,不过是因为她招惹在先,而且前世她又是最终杀害自己的仇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时收不住脚罢了。 此刻季巧慧求情,递了台阶,她就顺着这阶梯见好就收,免得坏了形象。 念此,沈乔安垂了垂眼皮,掩去方才的狠厉之色,既而抬眸,乌黑的瞳子中满是温和与退让。 “三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年纪小,四姐姐说我也是应该的,反而是我,说话太过莽撞一些。” 季巧慧没想到她会如此大度,心里还有些意外,刚才季清柳的话就连她也听得生气,可这位沈妹妹有理有据的说得妹妹哑口无言后,又见好就收,给足了她颜面,脸上又没有丝毫的委屈,反观自家妹妹…… 季巧慧下意识的看了妹妹一眼。 季清柳眼中含泪,肩膀一抖一抖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侮辱一般。 季巧慧暗暗将此事记在心底,打算晚上告诉母亲,让她好好管教妹妹,若是让外人知道长宁侯府的姑娘如此待客,定然是要被耻笑的。 “沈妹妹不放在心上就好。”季巧慧笑着回应。 适才沈乔安谈到读书,季巧慧便赶紧转移了话题,问她如今读了哪些书。 沈乔心思玲珑,也就顺着她的话答了,好似已经忘却了方才的不愉快似的。 季巧慧这才放了心。 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句的,没多会儿,顾氏和李氏便回来了。 “在聊什么呢,笑的如此开心?” 季巧慧率先起身,对着顾氏和李氏盈盈一拜,季清柳和季明月也连忙起身行礼。 “母亲,适才我在和沈妹妹讨论诗书呢。”季巧慧笑着回答,身子走到她跟前,将软凳让了出来。 顾氏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拂开裙摆坐下。 那边李氏也坐在了季明月的位置上,对着床榻上的沈乔安嘘寒问暖起来。 “我看沈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妙人儿,只是还不知道读了些什么书?” 沈乔安乖顺的将方才告知季巧慧的话又说了一遍。 听完,顾氏和李氏都眼露惊诧,下意识的互相打了个对脸。 第七章 见过哥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顾氏笑眯眯的看着她,“原来沈丫头都读了这么多书,真是才貌双全啊。” 一句沈丫头喊得格外亲昵,沈乔安心底不喜,微微垂下头,“大夫人谬赞了,乔安不过是乡野丫头罢了,担不起大夫人的夸奖,大夫人唤我乔安便可。” 顾氏微微拧眉,对这句话生出不对劲来,但又见她羞色非常,只当她是女儿家脸皮薄,便又放下了疑心。 一旁的李氏接过了话,“沈娘子的年纪和大嫂的清柳相仿,不如就和清柳一同入学?” 大昭重武,但是先帝诛伐世族过于残暴,使得读书人惧怕入朝为官,导致那几年朝廷里人才匮乏,因此皇帝登基后极其看重文人。凡是有儿女的家里,都会咬紧牙关送子女入私塾,更别说权贵官宦的子女。 如今贵族们对女儿的要求甚高,琴棋书画至少要精通一门,有才艺傍身,日后在各种宴会上才有大放异彩的机会,拓宽交际圈。 此外,诗书更是必不可少的,诸如《女诫》、四书五经等,多多少少都要涉猎一些。造诣再高一些的,便会看《道德经》等较为晦涩的书籍。 方才沈乔安提到了自己所看之书有《道德经》,顾氏和李氏便觉得此女在才气上的天赋极高,因而李氏便提出要送她入学的事情。 顾氏自然不会拒绝,若是把沈乔安培养好了,以后嫁个好人家,对长宁侯府也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未等沈乔安回话,季清柳就抢先替她回了,“母亲,沈妹妹那么聪明,怎么能不入学呢?” 沈乔安对她此刻莫名的热情感到困惑,轻瞥了她一眼。 只见季清柳眉眼上挑,眼角处狡诈意味深然。 回想起前世季清柳在学堂里对她排挤打压,挑拨离间她和其他贵女的关系,甚至私底下还偷偷撕掉她的作业那些事,沈乔安就明白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顾氏见小女儿如此识大体,也认同的点点头,微笑着又看向沈乔安,“沈丫头觉得如何?” 沈乔安自然不会拒绝,学堂是结识贵女们最佳的捷径,也是大放异彩的最好地方。 “乔安听夫人的,能和四姐姐一起入学,是乔安的福分。” 顾氏回笑,“哪里哪里。沈娘子的见识学问都比清柳强多了,能和你一起入学,那是她的福气。” 沈乔安抿唇,“夫人谬赞了,乔安初来乍到,该多向四姐姐学习才是。” 说罢,她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季清柳。 季清柳没有闪躲,而是大胆的与她对视,眼中的挑衅意味显而易见。 她是顾氏的小女儿,顾氏平日里最疼她,今日却为了沈乔安而贬低她,季清柳心底既是憋屈又是怨恨。 在府里,沈乔安有顾氏等人的庇护,她不能当面针锋相对,但是到了学堂,她可就孤立无援了。 念此,季清柳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看向沈乔安的眼神越发得意。 “等到了学堂,清柳可得好好的跟着沈丫头学学,改改你骄纵的性子。”顾氏这话是说给季清柳听的,但是目光却放在了沈乔安身上。 其中意味,众人心知肚明。 沈乔安自然知晓,这是顾氏对她的一个警醒,以及让她照顾包容季清柳的意思。 她故作不明其意,莞尔一笑,“夫人说的哪里话,若四姐姐性子真有什么不好的,那也是夫子们的事情,乔安怎好插手?” 顾氏笑容微微一滞,旋即又恢复常色,“沈丫头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沈乔安唇角弯弯,笑意浅浅,似乎很是认可顾氏这句话。 李氏状似无意的瞥了沈乔安一眼,见她抿唇不语,似乎是没有闻到这股炮仗味儿似的。 “行了,大嫂,清柳丫头不过是在我们面前天真活泼了一些,谁让我们宠着呢。”李氏捏着手帕捂着嘴偷笑,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我前不久听说清柳在学堂作的画还得了夫子赏识,说明清柳在学堂里还是极乖巧好学的。” 李氏递了台阶,顾氏的脸色稍稍的缓了下来。 季清柳此时心头也是难堪的很,尽管知晓顾氏是向着她的,但是沈乔安油盐不进不咸不淡的模样却让她恨的心痒痒。 “母亲放心,女儿知晓分寸,至于沈妹妹,只需要管好自己,不给我们长宁侯府丢了脸面就不错了。” 一番话甚是得意傲慢,顾氏清咳,别过头睨了她一眼,“方才说了你,怎么这会子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季清柳稍稍的敛了 脸上依旧笑嘻嘻的,拉着顾氏的手臂,娇嗔道,“娘,我不过是和沈妹妹开个玩笑罢了。” 说罢,她望向沈乔安,“沈妹妹如此大度,想必是不会生气的吧。” 第八章 何必与你计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捕捉到二人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心头冷笑,脸上却笑意盈盈道,“自然不会,只是没想到四姐姐已经把乔安看作了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好姐妹,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罢了,以后乔安定会和四姐姐多多来往 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未必不可。” 她笑得人畜无害,似乎真的是想和季清柳做好姐妹似的。 尽管这把火没有烧到自己身上,但是李氏还是硬着头皮将它浇灭了。 她仍然笑着,“当真是小孩子,就喜欢开玩笑,以后咱们这长宁侯府可更热闹了。” 顾氏皮笑肉不笑,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沈乔安,却见她面不改色,顿时觉得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说话时声线都冷了几分,“可不是,都是爱玩闹的性子。” 没一会儿,顾氏说起还有账目要看,便带着季巧慧和季清柳二人先走了。待几人身影走远,李氏支了身旁的丫鬟带着季明月去外室玩耍。 “二夫人可是要指点乔安?”沈乔安眼中不带半点含蓄,眼底满是真切。 李氏望着她干净纯粹的眼神,几乎以为自己想错了,思虑片刻,她还是开了口。 “沈娘子,按道理,我是不该说这个话的。你是世子带回来的,我们自然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虽然有老侯爷和世子替你撑腰,但是这后院的事情多半都是大嫂在做主,你得罪她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世人往往看不起后院妇人,只觉得她们聒噪世俗,见识短浅,殊不知,妇人的计谋和智慧也是无穷无尽的,不亚于朝堂的诡波诡云谲。 沈乔安对李氏这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上辈子,她刚入府的时候因为怕生,处处都谨慎,不敢和顾氏多有接触,反而惹了顾氏不快,李氏便对她说了这番话。 李氏一番好意,沈乔安自然不会糟蹋,只不过,这一世,她就是故意惹顾氏不快的。与其被动的受其控制,不如主动出击。 “二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沈乔安眨着眼睛,不懂装懂。 “沈娘子聪慧,难道会不明白这意思吗?”李氏言语中略带自嘲,“我虽然也是个正主,但是总归比不上大嫂的地位的。你是世子带回来的,以后肯定是养在大嫂身边的,大到婚事,小到这府中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归大嫂管?” 李氏干脆一语点破,沈乔安也只是淡淡一笑。 “多谢二夫人,我会注意的。” 见她是明白这个理的,李氏心里虽然困惑,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点到为止。临走前提醒她道下午两个哥哥会回来,让她做个准备。 这回沈乔安乖巧的应下了。 同众人应酬了好一会儿,人一走,沈乔安就感觉疲惫非常,想要休息。玉燕最为贴心,想着她还未进食,便服侍她吃了大半盅燕窝粥才让她躺下。 上辈子的玉燕对沈乔安也是处处维护的,因此沈乔安格外听她的话。 待沈乔安躺下,玉燕放下层层叠叠的帷帐,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玉燕叫醒她时,她还是迷迷怔怔的。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醒来了。 玉燕瞧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倒有几分我见犹怜,忙笑着开解道,“沈娘子,该起来梳洗了装扮了,大公子和二公子已经在回府路上了。” 大公子季淮舟是顾氏所生,二公子季孟予是李氏所生,二人年纪相差不多,一同入学,过完今年,就可以参加科举了。 沈乔安努力的回想这两位哥哥的模样。 前世她和这二人接触都不多,印象较浅,只记得季淮舟成熟稳重,外人皆说他有宸宁之貌,季孟予年纪轻一些,性子活泼一些,长得风流倜傥,与燕京众多权贵子女交好。 这二人上辈子对她都不温不火,没有疏离,也没有刻意接近,与季清柳和季巧慧都不同。 如此一来,沈乔安的心里终于踏实一点了,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那就梳洗吧,待会迟了可不好。”沈乔安掀开被子就要下地,玉燕赶紧给她穿鞋。 玉莺端了洗脸水进来,一同伺候她梳洗换装。 这个房间是季恒特意为她准备的,女儿家的首饰衣物都样样俱全。虽然算不上特别名贵,但是件件都是珍品,是季恒照着她以往的喜好风格采购的,因此与她的气质极为默契。 玉莺手巧,为她梳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小螺髻,配上金钗珠头,又插一支鎏金穿花戏蝶步摇,优雅中带了几分俏皮之感。正值春夏交替,玉燕给她选了一件鹅黄色的窄袖上衣,外挂淡紫色披帛,下身搭一条竹青色掐腰长裙,裙摆下坠着小颗的白玉珍珠,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第九章 再进顾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姑娘可真是好看。”装扮好后,玉莺和玉燕都忍不住夸她。 眼前的女子五官精致,不施粉黛,肌肤白里透红,泛着女儿家独有的水润光泽,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唇瓣如朱,隐约中可瞧出几分美艳之姿。身材窈窕,肥瘦得当,身上衣物轻薄细软,颜色恰好,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可真是少见的美人儿。 沈乔安抿唇浅笑,脸颊上浮起两个梨涡,显出女儿家这个年龄段的娇憨。 玉莺和玉燕大胆的打趣了几句,见她脾气甚好,笑意不减,便越发觉得沈乔安是个好相处的,因此服侍的更加妥帖用心。 很快便有一个嬷嬷来通报了,让沈乔安到正厅去见大公子和二公子。 玉莺心细手巧,留下来收拾屋子,玉燕稳重大方,便陪着她去了。 二人在嬷嬷的带路下,穿过几个游廊和庭院,到了大厅,沈乔安微微抬眼,便见到两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站在正中间,前头坐着季恒,而顾氏和李氏等人都在一旁坐着。 沈乔安上前拜过季恒等人后,对季淮舟和季孟予福了一个平礼。 “乔安见过大哥哥、二哥哥。” “没想到大伯竟然带回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说话的人是季孟予,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唇畔兴味儿满满,但是眼神却很干净。 沈乔安知晓他并无恶意,这个人看似风流倜傥,是个浪荡公子,实则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行事有章,绝不会胡来。 只不过,不清楚的人只会以为季孟予这句话是调戏,李氏都忍不住瞥了儿子一眼,而季清柳坐在一旁,脸上颇为得意,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等着沈乔安羞愤离场。 沈乔安却没有如她所愿。 她轻勾唇角,两个梨涡里盈满笑意,举止大大方方,毫不胆怯,“乔安不敢当,反倒是二哥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是我等楷模。” 季淮舟这才看了过来。 方才他只是瞥了她一眼,觉得她除了容貌略为出众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此刻才知道她不是个寻常女子。 “可要入学?可以和清柳一起。”季淮舟神色平静,看似询问,但是言语间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不等沈乔安回答,顾氏就回了儿子的话。 “我和你二婶已经同沈娘子商量好了,她和清柳一起入学。”顾氏笑着道,仿佛完全忘却了之前的不快似的,“就等你爹开口了。” 说罢,顾氏便看向季恒。 季恒点头,“既然商量好的,那我没有异议,一切夫人做主就好,只是别委屈了乔安。” 他慈爱的看向沈乔安,那眼神中的关怀让一旁的季清柳心里酸了个透。 顾氏笑道,“那是自然,有不懂的地方,清柳会照顾她的。”她望向沈乔安,企图从她身上看出端倪。 然而沈乔安落了座以后,脸上始终都带着得体的微笑,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顾氏也只得作罢,藏在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 为了庆祝沈乔安病愈,季恒特意早早的下衙归府,亲自差厨房备下佳肴。 晚食摆在一张沉香圆木桌上,口味偏清淡养生,但是都精致美味。 长宁侯府是新贵,因此对于进食的要求没有那么严谨,席间季恒多次问到沈乔安一些事情,她都一一回答。季孟予是个活泼性子,初次见面就觉得她分外有趣,也同她说了几句话,反而是季淮舟,言谈甚少。 席间,顾氏提到了靖顺侯府陈老夫人寿辰的事情。 “嫂嫂下午来信,说是府里事情太繁杂,请我今晚就过去帮衬帮衬。”陈老夫人是顾氏的亲娘,对她向来都是疼爱,此次办六十寿辰,顾氏自然想早点过去,以表一片孝心。 季恒没有异议,“那让张大去备马车吧,你也让金月和徐嬷嬷给你收拾好衣物,待会一起去吧,我明日下了朝会早点过来的。” 金月是顾氏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徐嬷嬷是她的奶娘,也是陪嫁来的。 顾氏对丈夫的体贴很是受用,心中的不快都散了,现下只剩下甜蜜,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笑,“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老爷无需多虑。” 季清柳听到母亲今晚便要去顾家,脑海里就浮起一张俊秀温柔的脸庞,脸颊不由自主的羞红起来。 “娘,我也想去……” 顾氏有些诧异,“你也要去?” 季清柳羞涩的点点头,“我想早点过去陪陪外婆,同她老人家说说话。” 顾氏有些为难,季清柳虽是她的女儿,但已经是十二岁的姑娘了,不像小时候能随意走动游玩。 好在季恒今晚心情很是不错,替小女儿说了话,“清柳还小,就让她和你一起去吧,多孝敬孝敬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顾氏这才说了好。 第十章 一同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巧儿可要去?”季恒又笑眯眯的看向季巧慧。 季巧慧恰好放下筷子,“我明日和乔安妹妹一起去,也好给她带带路。”陈老夫人寿辰宴那日,李氏要带着一双儿女去福音寺祈福,下午才去,自然无法和沈乔安同路。 季恒本就打算带沈乔安过去玩耍的,此刻更是对二女儿的稳重熨帖很是满意,称赞了一句,“巧儿考虑的周到。” 一旁的季清柳也顾不得爹爹夸了三姐没有夸她,她的心里现在被一个人影填的满满的,放下碗筷告了声退就离席了。 她得赶赶紧回屋收拾备用衣裙和敷脸的香膏等物。 这一切都被沈乔安看在眼里,望着季清柳匆匆忙忙回屋的背影,她颔首低眉,掩下眼中的冷笑。 用过饭后,沈乔安便向季恒等人告退,由玉燕扶着往听风院的方向走去,那是季恒特意给她拨的独立庭院,丫鬟嬷嬷都有好几个,已经由顾氏经手分配下来了。 季巧慧住在顾氏那个三进的大院落里,与沈乔安离得不远,因此有一段路是同行的。 “乔安妹妹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会让碧竹过来唤你的,吃了早饭我们便走。”季巧慧边走边说,身旁的贴身丫鬟碧竹微笑着同沈乔安见了礼。 沈乔安望了她一眼,碧竹和玉燕相差无几,是个妥帖人儿,随即就应下了。 回到听风院,主仆二人进了房间,玉莺已经差婆子丫鬟们烧好了热水,就等她回来洗漱了。 玉莺和玉燕都是季恒买回来的,七岁就在府里做事,从前是服侍季巧慧的,如今跟了她,倒也没有二心,待她极为忠诚,上辈子沈乔安便体会到了。 二人伺候着沈乔安洗浴,见她肌肤娇嫩,被热汽氤氲得白里透红,为她搓背时更是舍不得用力。 从浴桶里出来,玉燕连忙拿过长巾裹住她姣好的身体,玉燕则为她擦头发,往她身上抹香膏。 沈乔安坐在罗汉椅床上,任由她们动作着,手中执一本《道德经》,看得格外认真,没有丝毫的羞怯和不自然。 收拾完毕,玉莺就劝着她睡觉,“烛光下看书久了伤眼,明日还要去靖顺侯府,得早起才行。” 沈乔安听了,便将书交给她放好,很是乖巧,与白日的模样很是不同。 玉莺和玉燕则觉得主子性情脾气好,更加卖力伺候她,哄着她上床睡了觉。 一夜无梦。 翌日,天一亮,沈乔安就醒了,隐隐约约间听见屋外有人说话。 声音清亮响脆,有些陌生,沈乔安心中猜测是碧竹。说话声没了,玉莺就走进来了。 看见沈乔安自己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玉莺还有点惊讶,“娘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说话间,她快步走上前扶着她起来。 “睡醒了,刚才可是碧竹?”沈乔安回答了,又问她。 玉莺笑笑,“正是呢,让小姐去她那里吃早饭,一同出门。” 玉燕很快也跟着进来,端着洗脸水等物。 二人又伺候着她洗脸漱口,打扮好了才去了季巧慧住的院子,走到半路裙子弄脏了,又回去换了一身。 季巧慧早就在等她了,望见她来,赶紧走下台阶去迎她。 “让三姐久等了。”沈乔安抱歉的笑笑。 季巧慧没有问她为何迟到,只是伸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脸上亦没有半点愠色,“亏你还知道,罚你回来以后送我一幅画。” 沈乔安调皮一笑,“行啊,只要三姐不嫌弃就好。” 二人用过早饭,便坐上靖顺侯府派来的马车出发了。 因为季巧慧的气度和修养极佳,沈乔安这世也有心同她交好,一路上,二人的谈话便多了起来,很快就熟络了。 快到靖顺侯府时,季巧慧问她,“你可带了礼物?” 虽然府里给陈老夫人备下了寿礼,但是她们做小辈的一般都会带点礼物,聊表孝意。 而且,这府里除了顾琮生这个表哥外,还有一个与季明月同龄的小妹妹,叫做顾可芯,长得活泼可爱,令人心生喜欢,每次来见这个妹妹,她们都会给她准备点小礼物,就连古板严肃的季淮舟也会给她带拨浪鼓糖葫芦。 见沈乔安还未回话,季巧慧以为她没有带,宽慰她道,“没有带也无妨的,我备了两份,其中一份给你,你拿去记个册便是了。” 今日也是玉燕陪着沈乔安出门的,她笑着道,“多谢三姑娘,沈娘子今日略备了薄礼,待会就去登册子。” “噢,当真?” 沈乔安轻轻颔首,“这次来燕京,我带了不少东西出来。虽然比不得侯府殷实,但是一点小礼物还是拿得出手的,三姐放宽心。” 第十一章 欺人太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巧慧这才想起来,沈乔安最初那身穿着打扮,还有通身高雅的气派,出身定然不是小门小户,她拿出手的礼物想来也不会丢人的。 如此,季巧慧就不再多想了。 马车很快在靖顺侯府的大门停了下来,门口早就有两个大丫鬟和婆子等着季巧慧了。 “季三姑娘来了!” 众人围上去,搀扶着季巧慧下了马车便往里面走,似乎是没有看见一旁的沈乔安似的。 季巧慧顿下脚步,回过头去看她,正欲开口,沈乔安就对她笑笑,“三姐先去看望老夫人吧,我跟在后头就是了,待会去登了礼册再来找你。” 其中一个大丫鬟也开口道,“三姑娘,老夫人可等你半晌了。” 听说外祖母在等,季巧慧便不好说什么了,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那派个丫鬟给沈妹妹带路吧。” 大丫鬟立马应下来,等季巧慧一走,她就冷下脸,指了一个年纪轻的丫鬟对沈乔安说道,“沈娘子,今日府里事情众多,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担待。” 沈乔安微笑颔首,“无碍。” 大丫鬟见她如此好脾气,不由得脸色讪讪,拉过小丫鬟低声交代了几句就去追季巧慧的脚步了。 小丫鬟瞥了她一眼,“沈娘子跟我来吧。”说罢就往前走。 玉莺和玉燕眼中几乎喷出怒火,她们从前也是来过靖顺侯府的,可是哪儿受过这个待遇?不过是见沈乔安初来乍到,以为她是软茄子,好拿捏罢了。 沈乔安拍拍她们的手,摇摇头,“没事,先忍忍。” 玉莺和玉燕点点头,但是,很快,她们就忍不住了。 拐过一个曲折的游廊,本该带路的小丫鬟就不见了,前面是一大片竹林,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玉莺气得绞帕子,“真是欺人太甚!” 沈乔安早就料到了,只是她纳闷的是,季清柳昨晚才来靖顺侯府,竟然就有这么大本事,驱使这些丫鬟来冷落羞辱她。 蹙眉凝思半晌,沈乔安脑海里渐渐浮起一个人像,唇角微微上扬。 难不成是那个人? “娘子,您还笑得出来?”玉燕有些无奈,她来靖顺侯府的次数少,也是个不识路的,“要不,我们往回走,另外找人问问路?” 玉莺点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沈乔安却摇摇头,“不必了。我们若是回去,她们再指派一个人,也定是如此的。” “那可怎么办?”玉莺有些焦急,可别待会登礼的时间都过了,她们还没有绕出去。 靖顺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其中的弯弯绕绕多着呢。若是误闯了外男居住的地方,那这一辈子恐怕都要毁了。 沈乔安轻声安抚她们,“没事的,我以前闲暇时看过几本堪舆古书,这靖顺侯府和其中一座房屋结构倒是挺像的,不如我们就自己走过去吧,只不过连累你们二人,同我受罪了。” 玉莺和玉燕二人哪儿敢接受主子的道歉?于是连忙解释,她们并无被连累之怨,只是担心她罢了。 沈乔安笑笑,“那就走吧。” 因着上辈子嫁给了顾琮生,因此她对靖顺侯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虽然有些地方略有不同,可是基本结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现在并不想顺利的带着两个丫鬟过去,太过去顺利,恐怕会引来怀疑和猜测,所以,沈乔安特意走错了一段路。 望着前方一堵石墙,玉莺和玉燕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展开笑容,鼓励沈乔安继续探路。 两个丫鬟的真诚和耐心让沈乔安内心微微触动,她答了句好,转过身子,裙摆随着转动而甩出一片光洁的圆弧。主仆三人又往另一个方向走,玉燕一边走,一边暗暗的打量四周,唯恐遇见外男。 老话道,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主仆三人拐出一个抄手游廊,便见一个年轻男子从那头的廊门筒子里走出来,与她们迎面相对。 玉莺和玉燕顿时慌了神,下意识的就走上前,将沈乔安挡在后头,然而眼前这个男子身材颀长,她们再怎么遮挡,也被他看清了沈乔安的面容。 对于这样的情况,李仲宣也知不妙,剑眉紧锁。他出府时走的匆促,身边一个小厮也没有。刚才从顾老侯爷的房里议完事出来时,又拒绝了给他配小厮引路的好意。现下这一幕若是让有心人见了,故意搬弄是非,那这个俏丽小娘子的清白可就毁了。 他立刻拱手行礼,身子弯下去,眼睛盯着地面,一眼也不看沈乔安,声音低沉。 “我乃镇国公府李仲宣,无意打扰小娘子游玩,很是抱歉。” 第十二章 路遇故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眼前人是李仲宣,玉燕和玉莺都松了口气。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但是李仲宣名扬天下,谦谦君子,惊才风逸,就连当今皇上也对他的气节和才华赞叹不已。再加上前年李仲宣在君子夺魁会上大放异彩,燕京里便流传开了一种说法,“娶妻当娶秦罗敷,嫁人当嫁李玉郎”。 秦罗敷指代秦舒婉,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而李仲宣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子,世人如此调侃,不过也是因为二人的名声才气过于出众罢了。 沈乔安前世就见过李仲宣,虽然只接触过两次,但对于他的性子却是了解的。 一次她和季清柳等人去桃花山游玩,中途走失,他无意中经过看见她,便带着她走出困境,快到路口时,他就离开了。 还有一次是季巧慧大婚之前,她出府买礼物,给季巧慧添嫁妆,被歹人拐到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头,又是他出手救了自己。 当时求娶她的人不少,其中也不乏有浪荡公子企图另辟蹊径以达目的,但是李仲宣与她两次接触,第二次还有肌肤之亲,却也没有趁人之危。沈乔安自嘲,或许是她不够魅力,因此李仲宣对她无意罢了。 即便如此,李仲宣正人君子的作风却是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直到她嫁给了顾琮生,才渐渐地忘却了这个救命恩人。 乍一见他,他如从前那般风姿俊朗,客气中带着疏离,可是沈乔安仍然觉得熟悉温暖,她见了礼,笑语盈盈,“见过李公子,长宁侯府世子季恒乃是我义父,我名沈乔安。” 长宁侯府世子季恒带回一个养女一事已经在燕京贵圈里传得沸沸扬扬,李仲宣自然是知道的。 有些不怀好意的人都造谣说沈乔安是季恒的私生女,也有人说是季老侯爷流落在外的血脉,否则为何这个女子一到燕京,季老侯爷便向皇帝递了折子,快马加鞭的想要赶回来呢? 众说纷纭,流言蜚语,极其难听。 李仲宣此刻抬起头看她,只见她笑靥如花,黛眉雪肤,眸子清亮如水,饶他在燕京见过不少名门闺秀,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孩是个难得的俏丽佳人。 若是她知道外界如此揣测她的身份,散播她的谣言,她的脸上是否还会展露如此美丽的笑容? 只是沈乔安望着他时,眼中似乎有一种重逢似的喜悦,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李仲宣抬手,以袖遮唇,轻咳两声,“不知沈娘子为何会在这里?” 沈乔安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她眼皮轻垂,贝齿咬唇,无奈道,“我和我三姐一起来的,本打算去登了礼册便过去,谁知道在这府里迷了方向。” 李仲宣这才想通她方才为何这样看自己,原来是迷路了,想找个人带路。 “这靖顺侯府我虽然只来过几次,但是路还是识得的,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给沈娘子引路。” 他眸子灿如星辰,风度翩翩,她自然是相信的,只是碍于玉莺和玉燕的担忧,她仍然假意为难的问了一句,“怎么敢劳烦公子特意为我引路?” 李仲宣心知肚明,若是他特意送她,恐怕会引来他人的揣测,对她名节有损。他面不改色,语气不咸不淡,“恰好我也有事要去礼厅一趟,沈娘子不嫌弃,可与我同路。”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以后还愿意带她一程,沈乔安既是欣喜,又是羞愧。 她其实是可以自己走过去的,但是不知为何,前世被他救了两次后,如今见到他就有种安全感,想再次得到他的庇护和温柔…… 沈乔安被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她暗暗的深吸了两口气,努力的克制住内心的冲动,低若蚊蝇的声音从抿成一条线的唇瓣里逸出来,“好。” 见她答应下来,李仲宣不再多话,迈开步子就走下阶梯,往庭院对面的院门而去。 “娘子,李世子已经走前头去了。”玉燕见她还在发愣,忍不住开口提醒。 沈乔安这才回过神,带着她们急忙跟在他后头。 李仲宣今年不过十七岁,却生长得极为出色,风骨俊茂,步履稳健,沈乔安很快就落在了后头,几乎要小跑才追得上他。 猛然察觉到后头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体力有限,李仲宣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了她片刻。 沈乔安见他等待,又加快了脚步,快到他跟前时,他又往前走了。玉莺和玉燕都叫苦不迭,她们手里还拿着给陈老夫人的寿礼,哪儿经得住这番折腾? 好在这次李仲宣走的慢了,她们才缓了口气。 第十三章 叙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一会儿,几人便到了礼厅。 众人看见李仲宣过来,都热情的拥了过来,同他寒暄。当世玉郎,眉鬓如画,才貌双绝,连皇帝都称叹的人物,人们更是有心同他结交。 “世子怎么有空来这里?”顾琮生一直在礼厅和管家记册子,见李仲宣过来,他很是惊讶,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和祖父议完事了?” 李仲宣点点头,并无言语,他的冷淡却并不影响众人的热情。 顾琮生领着他进了厅门,余光却瞥见他身后跟着的一个俏丽小娘子。只是这一眼,便惊如天人,整个人定在原地,移不开眼。 只见那小娘子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身袭一件烟粉色紫翠衫,肩披碧色翠水薄烟纱,腰下是一条水雾捋的孔雀罗百褶裙,脚下踩着一双碧色圆头珍珠鞋。她双眸似水,雪肌通透,不施粉黛的素净小脸精致绝伦,清新动人,气质如兰。 众人也看见了,对不近女色的李仲宣身后的神秘佳人都窃窃的议论起来,其中有大胆的就问起了他,“敢问世子,身后的小娘子是哪家的?” 顾琮生也回过神来,目光也投向了李仲宣,迫切的想从他口中得知这个女子的身份。 李仲宣早就察觉到众人的各异目光,心中甚是不喜。 沈乔安还未出府露面前,便有人对她的身份胡乱揣测,一时之间污言秽语漫天都是。如今她站在这群人面前,他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又对她的美貌肆意打量,妄图得到她的青睐。 如果他主动揭晓她的身份,岂不是陷她于不义?倘若不回答,又如何解释自己与她同路的缘由? 李仲宣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如此为难。 沈乔安见李仲宣犹豫,便知道他心里所想了。只是,她却是不在乎的。 她走上前,对那位开口询问的男子微微福礼,字字珠玑,“敢问公子姓甚名谁,是哪家的郎君?想知晓我身份,为何不亲自问我,反而去问李世子?公子此举,是否觉得不妥?” 那男子见她丝毫不惧,举止得体大方,眸子清澈明净,不由得为刚才的轻浮感到害臊,又听她一连串的发问,更是脸红得滴血。 他连忙从人群中走出来,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我乃辛阳侯府次子齐孟飞,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小娘子海涵。” 他这一礼行得极为庄重,可见其道歉的诚意。 沈乔安颔首,微笑道,“既如此,小女子见过齐公子。我乃长宁侯府季恒义女,沈乔安。” 言毕,除了李仲宣,众人皆如被雷击般愣住,而顾琮生的脸色更为难看,心里又诧异又悔恨。 眼前这群人,沈乔安前世便见过的,只是印象不及对李仲宣深罢了。对于他们的调侃和轻视,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因此此刻她并无怒气,而是处处谦让温和,这样众人对她的印象才会更好。 果不其然,见沈乔安遭如此调戏后,仍然面不改色,仪态端庄,气度不凡,众人都为心内的龌龊想法敢打羞愧不已,纷纷向她行礼道歉。 沈乔安微笑着回礼,随着几个也要献礼的君子人物一同进了厅堂登记礼册。 顾琮生正要跟上去,却突然意识到身旁站立着的李仲宣。 “李世子,我……” “无妨。”李仲宣摆手,他本来就是给沈乔安带路的,“你去记礼册便是,不用管我。” 顾琮生大喜,这才往厅堂里去。 沈乔安等那几个人随了礼以后,才让玉莺和玉燕将礼盒捧出来。 管家正要提笔,却被一人夺了去。 “我来写就是了,张叔你休息会儿吧。” 管家看着春风满面的少爷,顿时就明白了,连忙将位置让了出来。 沈乔安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不知道沈妹妹随的什么礼?”顾琮生抬头望她,眼中满是少年儿郎的炽热之情。 他昨晚听了季清柳的谗言,误以为沈乔安是个不安分的女子,又听她说被沈乔安言语欺辱,他更是压不住火气。得知她今日要来,他便故意让人支走了季巧慧,又派了不靠谱的丫鬟去糊弄她,好为清柳表妹出一口恶气。 谁知道,只一眼,他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了。 顾琮生已经明白自己是被季清柳哄骗了,心中埋怨她时,又迫不及待的想在沈乔安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以示他的诚心。 他以为沈乔安不知道她今日所受的冷遇是他造成的,因此脸上殷勤的很。 他装糊涂,沈乔安自然也不会戳穿。 她让玉燕将礼盒放到柜桌上,温声道,“我带了一柄玉如意,献给老夫人,祝老夫人福禄天齐,万寿无疆。” 第十四章 化解刁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又是一惊。 自先皇创下这太平盛世,便下令不可奢靡浪费,颁了一系列律法,其中便有一条是禁止再造如意。到了这时,如意便已是珍稀难得,其中玉如意更是少见。 沈乔安这一出手就是一柄玉如意,也难怪众人吃惊了。 顾琮生压下惊讶,提笔就要记册,突然一道女声传来。 “表哥,莫写!” 来人正是季清柳,她提着裙摆脚步匆匆的走进来。望向沈乔安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鄙夷之色,“她带的玉如意是假的!” 此话一出,又如石子丢进了水潭里,掀起波澜 “表妹,你怎可胡言乱语污蔑沈妹妹?”顾琮生皱眉。 季清柳见他替沈乔安说话,心头不由得吃醋,对沈乔安的语气更加不善,“我没有污蔑她,刚才我听到一个婆子说,昨日见到沈妹妹身边的丫鬟玉燕去碧簪馆旁边的清珠坊里买东西,一时好奇,后来进去问了问,她买的就是一柄玉如意。” 碧簪馆里的首饰都是上品,而清珠坊里却是些不入流的次品赝品。 沈乔安抿唇不语。 鱼儿果然上钩了。 季清珠的话成功的将人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沈乔安身上,望向她的眼光中顿时复杂起来,甚至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 遭人如此议论,沈乔安倒还稳住得住,神色岿然不动,但是玉莺就忍不住了,道,“四姑娘,你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就往沈娘子身上泼脏水呢!”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四姑娘和沈娘子现在同在长宁侯府屋檐下,现在却在靖顺侯府闹起别扭来,还当众拆台,不是惹人笑话么? 到底是四姑娘太年轻了。 季清柳哪儿会想这么多,眼下,只要能让沈乔安出丑便成了。 她伸手指着沈乔安,趾高气扬,“我泼脏水?你不如问问她,她有没有让玉燕去清珠坊买过玉如意?” 玉莺脸色气得青紫,她是奴,哪里有资格去过问主子的事?而且,她对姑娘忠心耿耿,哪怕小姐去买了赝品,她也是要想办法替她隐瞒的。 “玉莺。”沈乔安叫了她一句,“站我身后去,好生端着你手中的礼。” 玉莺回头,见沈乔安面上波澜不惊,眼眼中却波诡云谲,便知自己刚才失了分寸,羞愧地退下,和玉燕并排一起。 玉燕悄悄地安抚她道,“你别担心,娘子自有办法。” 玉莺将想问她的话咽下喉咙,重重的点点头。 主仆三人的举止落在季清柳眼中,俨然成了心虚退缩。 她轻蔑的瞥了沈乔安一眼,却假惺惺地问道,“沈妹妹,被我拆穿了,是不是很难受啊?” “但是没有办法啊,靖顺侯府今日这么大的排场,可不能让你给搅坏了,再说了,我们长宁侯府的脸面可禁不住你这么丢的。” 演戏?谁不会演戏啊? 沈乔安心头冷笑,本来这个戏就是为她准备的。 当下,沈乔安上前几步,坦坦荡荡的见了礼,“乔安见过四姐姐。” 这一举动落在众人眼里,又是一个谈资。瞧瞧,这沈娘子被这么羞辱,还如此识大体,顾大局。 见礼过后,沈乔安的笑意就冷住了,咄咄逼问,“敢问四姐姐,是哪个婆子看见我的丫鬟去买假玉如意的?她又怎知我礼盒中装的便是那柄假的玉如意?是她亲眼所见?还是她亲手替我装的?四姐姐可否叫她来与我对质?” 沈乔安气势迫人,季清柳面上顿时就挂不住了,仍然逞强道,“你不用管这些,反正我知道你礼盒里面的东西是假的!” “你知道?”沈乔安唇角勾起一抹冷嘲,“难不成是四姐姐亲眼所见?” 季清柳哑口无言,其实是那个婆子亲眼所见,但是总不能说是她买通了沈乔安院子里的婆子,所以那个婆子才来告诉她的吧? 这种事传出去,对女儿家的名声可不好听。 “你无需管我如何知晓的,但问你,你是不是派了丫鬟去买了赝品?” “是,我承认我让人去买了东西,可并承认这份礼盒里面就是赝品。”沈乔安抿唇,眉眼笑得格外舒畅,冷意却也不减,“倒是四姐姐你如此污蔑我,是何居心?” 听到此话,季清柳顿觉胜券在握,脸色显出几分得意,“你不用再解释了,你这赝品根本就入不了靖顺侯府的眼,与其拿出来丢人现眼,倒不如拿回去自己把玩。” 二人如此一番争论,周围早是议论纷纷,顾琮生更是不知道如何落笔,顿觉头疼。 “发生了何事,如此热闹?”一道女声从厅外传来。 第十五章 端庄才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到这温柔娴雅的声音,顾琮生便觉得心旷神怡,放下笔便迎了出去,口中欢喜唤道,“大表妹。” 众人一看,可不就是出了名的端庄才女季巧慧? 季巧慧随他一同进屋,关切问道,“表哥,这是怎么了?” 顾琮生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苦恼不已。他好不容易想在沈乔安面前出个风头,却被季清柳这件事弄得上下为难。 季清柳是他表妹,自然不能得罪,但是沈乔安又是他心悦之人,他也不想为难她,更不敢相信她是那般附庸风雅,买赝品贺寿的人。 季巧慧在昨日便知道妹妹今日要捣乱了,却没想到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下就如此不给沈乔安面子,还扯出了,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可就不好收场了。 她望向二人,季清柳看似坚定,眼神却畏畏缩缩,像是不确定似的。沈乔安一脸坦荡,毫无畏惧,稍加揣摩便知道她是有底气的,断然不会做出以次充好的事情。 季巧慧心头叹息,对妹妹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她走向沈乔安,笑道,“沈妹妹,眼下为证你清白,可否借你的礼盒一用?” 沈乔安自然不会拒绝,“三姐姐处事公允,乔安相信你。”说罢,玉燕便将手中礼盒端过去了。 季巧慧展颜,对众人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众目睽睽下,季巧慧亲手将礼盒拆开,取出那柄备受争议的玉如意。 玉如意足足有一尺长,作灵芝形,以灵芝为头,上点红漆,刻“如意”二字,以曲茎为柄身,镌镂空缠绕灵芝枝叶云纹,光滑莹润,尾处刻字“寿”。玉体通体温润,晶莹剔透,翠色温碧,一看便是上好的玉石所造。 众人既是惊讶,又是艳羡, 阳光照耀下,玉体内似乎有彩色光芒在转动,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那是灵芝虹光璃玉如意!”有眼尖的人大声地叫了出来。 一句话又掀起一片哗然。 虹光璃玉打造的玉如意在更是稀罕,更别提这柄灵芝虹光璃玉如意了。 相传灵芝虹光璃玉如意有养身护身的作用,乃是前几朝傅太后的所爱之物,她老人家本打算归天后将它带入坟墓,岂料后来遇上动乱,灵芝虹光璃玉如意随她一起辗转,结果遗失在半路,从此再也不见踪影。 没想到今日有缘见到,竟然是被沈乔安拿出来当作寿礼,众人如何不惊奇? 顾琮生大喜,却又有些惭愧,“沈妹妹,这柄玉如意如此贵重,怎担得起?” 沈乔安笑笑,“久闻老夫人贤名,理当备上薄礼,聊表敬意。” 前世她承了老夫人的情,一直未来得及报,不如这一世便还了吧。 顾琮生这才放心的接过,提起笔在礼册上记下。 “四妹妹,还不给沈妹妹赔礼道歉?”季巧慧瞪了季清柳一眼。 季清柳此刻脸色颇为难看,望着那柄玉如意,心中又恨又气,极不情愿的向沈乔安道了歉。 沈乔安轻轻地瞥了她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无妨。” 季清柳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沈乔安却移步到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眼底笑意冰冷,“不过,四姐姐到底买通了我院内哪个婆子,可否告知?” 季清柳顿时僵在原地,脸色乍青乍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乔安冷笑,“若不是如此,四姐姐又如何知晓我院中之事?”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就连一旁的季巧慧的眼皮子都跳了几下。 她皱着眉,望向季清柳,目光如冷箭一般直直的射到她心底去,“四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季清柳顿时犯怵,却仍然辩解道,“三姐,我没有买通什么婆子,是那个婆子自己跑来给我说的!” 季巧慧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无缘无故,她跑来给你说什么?” 季清柳冷哼,“不过是关心她罢了。” “你!”季巧慧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真想替母亲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 季巧慧不想再听她训斥,气呼呼的甩甩衣袖便离开了。 还想斥责几句时,沈乔安开口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三姐姐,既然四姐姐是关心我而已,那就作罢吧。那个赝品玉如意其实是买给我家乡一位老管家的,老管家特别关照我,我来到燕京后,这几日常常思念起家乡,唉,都怪我没有说清楚。” 言毕,沈乔安眼中闪起泪花,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沾染着一颗晶莹的泪珠,盈盈欲滴,更显得楚楚可怜。 众人唏嘘不已,季巧慧连忙安慰她。 第十六章 结交为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顾琮生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伸手便想揉揉她的脑袋,“沈妹妹莫要伤心,既然来了燕京,那就多玩玩,以后得了空闲,我陪你回家乡看看便是。” 沈乔安躲开他的手,眼泪点到为止,对他淡淡一笑,“多谢顾公子美意,乔安无福消受。” 顾琮生正欲再说什么,沈乔安便转过头望向季巧慧。 “三姐姐,方才我在府内迷路了,不如三姐姐带我逛逛这靖顺侯府?” 顾琮生毛遂自荐,道,“沈妹妹,不如我给你们带路吧,前不久新挖了个荷塘,你们还没有见过。” 这是他的家,自然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沈乔安铁了心要和他断开关系,立即谢绝道,“顾公子今日繁忙,怎搞在这等小事上打扰公子?” 顾琮生急了,解释道,“不碍事的,这些事管家做一样的。” 季巧慧见察觉到她对顾琮生的冷淡,只当她是累了,便为她说话道,“顾表哥,你忙完再来吧,反正我对这儿也挺熟悉的,先带沈妹妹去散散心吧。” 顾琮生恍然大悟,拍拍脑袋,“那行,你们先去。沈妹妹初来乍到,你带她到处走走吧。” 季巧慧应了下来,二人这才离开。 走到后花园一处竹苑中,二人见到石凳便坐了下来。 季巧慧问起了她离开后发生的事情,沈乔安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件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季巧慧惭愧的道歉,“答应要照顾好你,却没想到一时疏忽,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沈乔安摇摇头,宽慰她道,“三姐姐何出此言呢?三姐姐对我已经很是关爱,乔安心里感激不尽,人无完人,三姐姐不必自责。” 季巧慧这才笑了笑,“沈妹妹真是个好相处的人。” 沈乔安笑而不语。 前世她对季巧慧太过刻板,从不领她的情,可她却耐心极好,出嫁后都还时常念着她。 季巧慧见她淡淡的,便主动找话题。 男子私底下会议论哪家娘子好看,女子们也不例外。 季巧慧提到了李仲宣,唇畔带着温柔的笑意,眸子却闪着黠色,“李公子真是个正人君子,真不知以后会便宜给哪家的姑娘。” 沈乔安微愣,没想到季巧慧如此大家闺秀,也会聊这种话题。不过本朝民风开放,私底下点评几句倒也不算什么。 她点点头,附和道,“李公子才华横溢,仪表堂堂,若是有女子能得他的青睐,那必定是个完美的人儿。” 季巧慧朝她挤挤眼,“我觉得沈妹妹就挺不错的,和李公子倒是很配。” 沈乔安大惊,脑海中忆起男子那张俊朗温柔的脸,也不由得羞红了脸,“三姐姐,你胡说什么呢?” 这种事情,她可想都不敢想,毕竟李仲宣实在是太优秀了,人中龙凤,她不过区区一平凡女子,前世历经坎坷,如今无故还魂,还不知自己是否正常,怎敢肖想李仲宣? 见到她脸颊飞起红霞,季巧慧才收敛了些,笑笑道,“我看人可是很准的,沈妹妹只管等着瞧吧。” “这燕京里美人如织,才女如云,但是像沈妹妹这样风华绝代,又满腹诗书文理的女子却着实少见,能配得上你的,也只有李公子了。” 沈乔安哭笑不得,“李公子才貌双绝,乔安不过肉骨凡胎,与李公子是云泥之别,三姐姐莫要再开玩笑了,。” 季巧慧见她如此抗拒,便只好作罢。 坐了好一会儿,二人歇得差不多了,又起身准备去荷塘看看。穿过竹林时,却听到竹林上方的亭苑中传来几个女子谈话的声音。 听到“沈乔安”三字,二人脚步皆是一顿,下意识停住了。 “那沈乔安当真如此猖狂?” “你好歹也是是嫡女,她是收养的义女,怎么敢欺负你,还辱骂你?” “你怎么不找世子爷和夫人说说,你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不信他们更偏爱沈娘子。” “是啊,有委屈还是得说出来,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小心闷坏了。” “……” 一番讨论后,季清柳故作无奈的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想向父亲母亲诉说我的委屈呢?” “可是,沈妹妹是父亲故友之女,出身乡野,年纪又轻,我身为长宁侯府嫡女,自然要处处包容她,关心她才是。没想到,她竟然依仗着父亲的宠爱,暗地里对我讥笑谩骂。” “昨日,她院子里一个婆子见到她买假如意,担心她的品性有问题,所以才来告诉我。谁料到,她竟然就记恨在心里,以为我买通了她身边的婆子,对她居心叵测!” 诉说时,季清柳委屈得几次落泪,几女又是一番安抚。 第十七章 君子所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真是太过分了!”季巧慧忍无可忍,压低了声音道,“四妹怎么能在其他人面前这么编排你?” 沈乔安反过来劝慰地拍拍她的手,“三姐姐,没事的,我相信,清者自清。” 季巧慧苦笑,她的亲妹妹对沈乔安这么不待见,她却无可奈何。强忍下怒火,勉强挤出一个笑,道,“沈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待我回去,定会让父亲母亲好好管教她的。” 沈乔安颔首。 二人抬脚,走出了竹林。 常言道:冤家路窄。一走出竹林,二人便见到从亭苑上下来的季清柳几人迎面走来。 隔着老远,季巧慧便认出了那几个人,趁她们还未走近,她便对沈乔安介绍了几个女子的身份。 沈乔安前世便认得这些人,因此很快就记住了。 两方人越走越近,避无可避,季清柳唯有不甘愿的唤了季巧慧一声,“三姐。” 当着这群燕京贵女们的面,季巧慧没有发作,极为平淡的回了一声,旋即同眼前几位贵女们见了礼。 季巧慧名声在外,贵女们自然也乐于与她结交。 末了,便有女子问起她身边的沈乔安,“季妹妹,你身边这位娘子是谁?” 众人的眼睛其实早就落在沈乔安身上了。 她生得娇美,体态玲珑,又是如此面生,这些贵女们自然感兴趣。 季巧慧笑笑,拉过沈乔安上前,道,“这位便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女,沈乔安。” 沈乔安上前,行了一个极为周正的礼,言语清脆利落,“我乃长宁侯府季恒义女沈乔安,见过五公主,淳阳郡主,镇国公府三姑娘,定国公府二姑娘。” 方才还在议论的人物竟然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几个贵女皆是脸色讪讪,她们都是修养极好的人,极少说闲话,没想到偶尔这么一次,就这样撞见了。 镇国公府三姑娘李晓玥虽然觉得尴尬,却也丝毫不惧,抬眼在她身上打量了几眼,便直白问道,“方才我们在亭苑内说话,你可听见?” 她性子骄纵,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怕得罪人。 三公主穆湘亦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人儿,立马接过话,语气上更是强势,“你从竹林那边过来,肯定是偷听了,对不对?” 旁边的淳阳郡主陆笙云和定国公府二姑娘秦舒婉却羞愧的脸颊发红,连忙拉住了这两个冲动火爆的好姐妹。 沈乔安无惧,淡淡一笑,道,“三公主说错了,臣女并不是偷听,而是经过时无意中听到了诸位的谈话。” 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季清柳身上,眸光中含着一抹阴鸷之色,“常言道,谁人背后不被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只不过,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却非君子所为!” 季清柳不由得浑身一颤。 季清柳平日向来有些瞧不上沈乔安。她是长宁候府亲生的嫡女,本该生来就受尽万千宠爱。可这沈乔安不过是她父亲收养的义女,凭什么也要来分一分只该她享受的尊贵。 沈乔安的话让四周的温度迅速降低了几分。 “你若是心中坦荡,又何惧我们说这些?”季清柳后背一僵,梗着脖子嘴硬道。 几位贵女的脸色纷纷变了一变,淳阳郡主涨红了一张小脸,伸手扯扯几位姐妹的衣袖。在背后编排沈乔安是她们失了礼,现在若是还当面对质岂不是更加落人话柄。 秦舒婉拉过季清柳的手,将她牵到身边来,低声劝阻,“清柳妹妹,你快莫说了。” 这时东边的太阳已逐渐往西移动,日光不如正午的炙热,但几人却莫名察觉到后背不知在什么时候沁出了一片冷汗。远处的天边勾出一大片火烧云,似乎在无情的燃烧着她们最后的心理防线。 三公主心里暗道一声倒霉,方才只听了季清柳的片面之词,觉得这沈乔安必定是一位狂妄无理的人。 现在正面交锋,沈乔安不过三言两语就将她们赌的哑口无言。 三公主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转头撇季清柳一眼,“清柳,她说的可是事实?你且大胆说与我听,若她当真是你说的那般,我回去便禀告父皇定她的罪!” 三公主的视线逼的季清柳不得不走上前去,她求助的看看站在对立面的季巧慧。她们好歹是亲生的姐妹,若是她真的错了,姐姐也不该放任不管。 “对呀,清柳!你快快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我看你这位沈娘子还有什么话可说!”李晓玥最受不得自己被人看低,她强硬的说道。 沈乔安黑亮的眼眸动了动,那张夺目的脸再加上这双如有灵魂的眸子让人乍一看便觉得心中一动,生出许多的怜爱之情。 第十八章 同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四姐姐总说没有买通那位婆子,可永宁侯府那么多的主子,四姐姐虽是嫡女,可上面却还有三姐姐,几位哥哥与义父义母。四姐姐也不管家中杂事,那位婆子为何要偏偏 去通知四姐姐?” 沈乔安多活一世,从前的棱角在漫长的时光里被磨的光滑平整,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伤人。季清柳犯一次不收心,这次总该给她些教训。 整件事情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里面的不对劲,最后事情闹大,顾忌着两位姑娘的名声,都不打算声张。但这季清柳偏偏不知趣。 季清柳狠狠用手掐了一把袖口,心底翻涌出许多恨意,“当时我正巧碰上那婆子,她急着去通报,可我也是长宁侯府的主子,她说与我又怎么不对了!我关心沈妹妹,可沈妹妹你却偏要误会我一片好心!我真是……” 季清柳气的踱了踱脚,又继续道:“总之我就是做什么你们都不满意!三姐姐是,现在就连你也是!嫌我在这个家里碍你们的眼吗?” 说罢,季清柳眼中满出几颗泪珠,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转身就想要离去。 三公主伸手将季清柳拉住,嘴里劝道:“好了好了。我们知你心里委屈,可你下次做事可千万要稳重些!” 沈乔安的一段话条理清晰,几位贵女完全寻不到反驳的话。 季巧慧有些失神的将目光移到沈乔安身上,这些天以来,她总觉得沈乔安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今日一看,这岂止是不一样,沈乔安简直季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几位贵女在沈乔安面前落了下风,都不愿意继续呆下去。 三公主傲慢的抬了抬下颚,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口中缓缓说道:“我与几位妹妹还有事,今日先告辞了。” 说罢,不管沈乔安跟季巧慧的神情,径直错身就走。 沈乔安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一声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转身瞧去,只见那竹林间不知何事已立了一位身姿修长的男子。眼神不可避免的相撞,沈乔安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那名男子生的却是比女子都要艳上三分,身上着黛蓝的长衫,黑发整整齐齐的用发带系在身后。 李仲宣朝沈乔安点了点头,幽深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这女子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之间就堵的那几位自小就娇生惯养长大的娘子失了理,着实有几分本事。 沈乔安不曾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李仲宣,她脸上愕的染上一层潮红,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刚刚与那几位贵女的对话,此时不禁有些羞愧起来。 “乔安见过李公子。”半响,她微微服了服身,向李仲宣行一礼。 季巧慧眼神悄悄的落在负手而立的李仲宣身上,见他一派明月清风的风骨,又生得俊朗无双,再听沈乔安一句沈公子,瞬间就猜到了面前这位公子是谁。 这样的男子让人见了免不了会脸红心跳,季巧慧微低着头,随着沈乔安一同行了个礼。 两位都是还未出阁的姑娘,一人却又与两人不同,今日李仲宣少了几分顾忌,大大方方的朝她们拱手,淡淡道:“不知两位娘子会出现在这里,今日倒是凑巧了。” 一句话就把刚才发生的纷争带过,沈乔安眨了眨眼,一双眸子里似三月的湖水一般波光嶙峋,乍一看去便让人心生荡漾,化成无数温柔如水的情绪。 李仲宣正好看去,他心中猛的一跳,而后生出许许多多难以言说的情绪。若她是青楼勾栏里那些吸人精魄的女子,这一眼不知会让多少人拜倒在她脚下。 偏生这样一个人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温柔贤淑的模样。 沈乔安拉过季巧慧的手,两姐妹胶在一起,道:“刚才的事,倒让沈公子看笑话了。” “你说的很好。”李仲宣摇头,赞叹道:“虽然身居下位,那几位又惯来受万人追捧,性子高傲,可你与她们一来一往之间却是不卑不亢,最后也未到下风。” 说着话,沈乔安挽着季巧慧的手臂,跟李仲宣一起缓步前行,走出了竹林。 这件事终归是拿不出.台面的,李仲宣的话虽是赞美她的,可若是被旁人听去,免不了会造成什么麻烦。 “多些李公子谬赞。”沈乔安转头看李仲宣一眼,谢道。 出了竹林,入眼的便是靖顺侯府的一座荷花池。荷花池上面横穿修建了一道长廊,直通往两边,南北两面用围墙阻隔了外界,而唯一接通的便只有池上的那道长廊。 两周的拐角处栽了两颗垂柳,眼下正是春寒料峭之时,树上抽出了些许嫩绿的新芽。 李仲宣沉默了半响,行到荷花池外时突兀的开口,“两位姑娘可愿与我同行?” 第十九章 顾老夫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靖顺侯府的前厅已经聚齐了许多人。三人刚一踏入,便被这热闹的场面吸引来目光。 前厅中多数都是些后宅妇女,只有少数一两个还未及冠的男子跟随家中长辈留在这里。 李仲宣一愣 ,而后朝沈乔安和季巧慧尴尬一笑,道:“怪我失礼,却是没想到这靖顺侯府寿宴也是随了那规矩,要男女分桌的。” 说罢,向两人弯腰拱手,行一大礼,“我先去前边看看,两位姑娘下次若是有缘再见。” “李公子,”知道是李仲宣在这里没有见到其他男子误会了,沈乔安赶紧出声叫住已经转身要离开的他,道:“靖顺侯府的顾公子也在,想来今日都是聚在一起的。” 李仲宣闻言朝最里面看,果然见顾琮生站在顾老夫人身边。 三人一同走进去。几乎是刚一踏入前厅,顾琮生的目光就移到了沈乔安身上。而后顾琮生微微弯了弯身,凑到顾老夫人耳畔说了些什么。 沈乔安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没等她想办法趁机逃开,正前方顾老夫人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她。 顾老夫人已年过半百,一头发丝尽数花白,却用一只点翠金钗整整齐齐的绾起;脸上沟壑遍生,看来却是和蔼慈祥,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顾老夫人年事已高,但身上风姿比起当年貌美年轻时半点不差。 季巧慧是顾老夫人的亲外孙女,见顾老夫人向她们看来,朝她恭敬一笑,拉着沈乔安便往前走去。 前方,季清柳站在顾琮生的身边,见沈乔安前来,脸色瞬间就变了几分。 沈乔安心里挣扎了一番,见此时已经避无可避,干脆大胆的跟在季巧慧身后。 “巧慧见过外祖母。”季巧慧向顾老夫人行一大礼,言行动作间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好好好!”顾老夫人拉起季巧慧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而后双眼一动,看向季巧慧身后的沈乔安。 “来, 我看看。”顾老夫人朝沈乔安招招手,让她行到跟前,向季巧慧问道:“这就是季桓那位故友之女对吧?” 沈乔安低眉顺眼的朝顾老夫人行礼,“乔安见过老夫人。” 顾老夫人只觉眼前这姑娘生得十分惹人怜爱,说话也温温柔柔,再一想到今天送来的那柄玉如意,于是对沈乔安的喜爱更甚。 顾老夫人说道:“既然季桓已认你为义女,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大可跟巧慧她们一样,叫我一声外祖母。” 这话一出,四周当即就静了静。每个人都神色各异的将目光投到沈乔安身上,暗暗打量着。 季清柳一张小脸因为顾老夫人这句话变了一变,双瞳猛的一缩,眼里露出些不敢置信的神情来。 滔天的怒意涌上心头,季清柳站在一边,两只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用力的捏紧了。 顾老夫人是什么身份,就凭 沈乔安,她怎么配? 不论在场的其他人怎么想,但顾老夫人这句话,显然是给了沈乔安天大的面子。 沈乔安脸上闪过一丝难色,她服身行一礼,不卑不亢的拒绝道:“顾老夫人,乔安不过一届孤女,虽然义父大人念旧情收养了乔安 ,承蒙老夫人厚爱,这件事情乔安实在是承受不了。” 顾琮生自见了沈乔安本人之后,一眼便对她情根深种,此时听到自家祖母有意要收她做小辈,心里恨不得立刻就替沈乔安答应了。 “沈妹妹,也不是不可……”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边季清柳就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袖口,“表哥!” 季巧慧看一眼沈乔安,有意替她解围,向顾老夫人说道;“外祖母,也该到开席的时间了吧?您看今日府中来了诸多宾客,外祖母可别 光顾着跟乔安妹妹说话,而忘了其他人呀!” 外面的太阳已逐渐西沉,后厨的菜早已提前备好,只等着顾老夫人一声命令便可开席。 顾老夫人大手一挥,说道:“好!咱们这就开席!” “外祖母……”季清柳几步行到顾老夫人面前,眼角状似不经意的撇沈乔安一眼,她说道:“今日外祖母大寿,不如今日就让清柳为外祖母作画一副?” “原本今日是外祖母的大好日子,可清柳愚钝,不如沈妹妹那般会送讨外祖母喜的物什,唯有当众做画一副讨外祖母开心。” 下方,受邀前来的宾客已各自坐好。 “好!今日老身便检查检查你平日里有没有偷懒!”顾老夫人笑道。 “清柳学艺不精,但也尽量不让外祖母失望。”而后眼神一转,看到沈乔安身上,“听闻沈妹妹在家乡时也是位饱读诗书,五艺皆通的才女。清柳不才,倒不知沈妹妹今日可愿与我较量一番?” 第二十章 较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上一世的记忆立刻涌现出来。 沈乔安脸上仍然挂着温和柔顺的笑意,眼光在不经意间落到季清柳脸上。就是这张脸…… 季清柳莫名觉得沈乔安的眼神有些瘆人,她后背一僵,又转念一想,“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想必就凭她也不敢对我做出事情来。” 上一世的记忆现在想来就跟发生在昨日一样,沈乔安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心底仍是控制不住的后怕。 季清柳当时也跟现在一般,笑得人畜无害的模样,想要与她比试一番。 沈乔安年少时性子沉稳,寄人篱下的生活哪怕物质上过得再让人艳羡,心底总会生出紧小细微的卑微心思来。 沈乔安微眯着眼,上一次她被逼无奈只能答应季清柳,她担心季清柳会使什么坏心思,所以从作画开始所有都东西都只经了她一人手,谁料千算万算,最后的问题出在了颜料里。 沈乔安的画甫一拿上去,顾老夫人便突然惨叫一声,而后脸色变红,很快 就生了一片疹子出来。 事情一出,季清柳就闹着出来要查清真相。 “沈妹妹?” “沈妹妹?” 顾琮生一连叫了两声,沈乔安一双眼直直的看着正前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失了神。 季巧慧伸手推了推沈乔安。 “好。”她答道。 前厅里的宾客都看热闹似的瞧着沈乔安跟季清柳二人。 沈乔安一副淡淡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沈乔安应了,当即便有下人去准备作画的工具。 前厅被分为了左右两边,正中央空缺了一大片。下人一左一右对立着摆放了两张桌案,顾老夫人坐 于正前方的高座之上,正好方便做这场较量的见证人。 两边宾客的目光牢牢的打在沈乔安跟季清柳二人身上。季清柳自幼长在燕京,早些年便有才名在外。而沈乔安生在乡间,燕京这些权贵初始还有些瞧不上她。 但瞧了真人,见她生得一副姣好的面容,气质又如清风一般自有一番风味,眼下又敢跟季清柳比试,一时之间谁都无法看穿她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沈乔安腰背挺直的端坐于桌案前,桌面上,有一张宣纸,一狼毫制成的细管毛笔,砚台笔架各一个,剩下的,便是上色必用的颜料。 沈乔安双眸动了动,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 她还记得,让顾老夫人脸上生疹子的罪魁祸首就是这颜料。沈乔安当时一时疏忽没有想到季清柳会在作画用的颜料里动手脚,这才着了她的当。 沈乔安执笔作画。 年少时的沈乔安用颜料作了一副仙鹤朝寿图。 季清柳就正对着她坐于对面,身后,前方,都是等着看她出丑的宾客。沈乔安不太清楚他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这天她第一次来靖顺侯府,在被丫鬟丢下后她一个人找了大半天的路才寻到前厅来。 前厅已经聚了很多人,见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前来,纷纷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季清柳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朝她说道:“沈妹妹,我听说你还会作画?今日是我外祖母的寿辰,倒不如你我二人比试一番,看看外祖母更喜欢谁的?” …… 顾琮生假意走下来,见沈乔安竟然什么都没画,不由得急道:“沈妹妹,你快画呀?” 稍微回了些神,沈乔安低下头看自己面前还是一片空白的宣纸。多活一世,这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沈乔安将毛笔落在了砚台里。 季清柳见她竟然没有用颜料,心中一气,连带着手中捏笔的力道重了几分,刚画好的一颗翠竹就这样被毁了。 下面。李仲宣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前方的沈乔安身上。 他并不敢细看,身边坐的都是这燕京中的青年才俊,若是眼光太过露骨,绝不可能逃过这群人的眼睛。 不过只见林两面,李仲宣就对沈乔安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来。 沈乔安看似温婉可人,但从这两次相处之中,李仲宣可以很明显的差距到她身上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聪明,漂亮,但也绝不好惹。 “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副性子?”李仲宣心里想道。 沈乔安几乎是跟季清柳同一时间画好的。 两人各自拿着画走上前去。沈乔安画的仍然还是一副仙鹤朝寿图,只是这次她只用了墨水。 再一观季清柳的。沈乔安只能透过宣纸看到她几乎涂了一张宣纸的颜料。 沈乔安突然笑了笑,只等着老夫人叫她们上前看画。 这次,她会把之前所经历过的通通还给季清柳。 第二十一章 反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与季清柳拿着自己的画各自站在前厅正前方的两边。 顾老夫人一会儿看看季清柳,一会儿又看看沈乔安。下面这两位小娘子一位是她的亲外孙女,一位是风姿绰约,身上自有一番独特气质的沈乔安。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叫谁先上前来。 沈乔安敛着眉,不动声色的等待着顾老夫人开口。 “祖母,下面的宾客都看着呢。”见顾老夫人迟迟拿不定注意,顾琮生压低了声音,劝道。若论公,他自然希望表妹季清柳先上前献画。若论私,他又希望这位沈娘子先上前,在老夫人跟诸位宾客的面前赢得一个好名声。 顾琮生脑海里只一想起沈乔安,心底便不禁软成一片。这般风姿绰约的美人,他怎能不心动。 “沈娘子,你且上前来。”顾老夫人向下面的沈乔安招招手,温声喊道。 前厅在这一刻突然沸腾了一下,很快又安静下来。靖顺侯府在燕京中是什么地位?众人心底心思各异,但顾老夫人这般做法,很是抬举了沈乔安一番。 她一介孤苦无依的孤女,何德何能当得起靖顺侯府这般礼遇。 一旁季清柳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顾老夫人这句话无疑是在打她的脸。转过头去恨恨的刺了神色淡漠的沈乔安一眼,季清柳又很快让自己保持平静。 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季清柳心底翻滚着滔天的怒意。此生,这沈乔安,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沈乔安几步走上前去,停在顾老夫人一丈远的地方,行了行礼。没等顾老夫人开口,沈乔安率先将自己的画打开。 一副浓墨绘就的仙鹤朝寿图出现在众人眼前。宣纸上仙鹤高扬着脖颈,似在引歌长啸。远处是一方栽种着桃树的地界。桃树画得枝干粗壮,让人一看便知这桃树已有些年头。而桃树下端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迈老人,身前一方桌案上摆了几盘桃子,前方几位后辈人正低着头行礼。 一整副画都用水墨画成,比起用彩色的颜料,这幅画多了几分稳重大气。 顾老夫人身体向前倾斜了几分,微眯着眼,将这幅画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画风沉稳大气,落笔处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顿挫,足以见作这副画的人画工之长。若不是亲眼见证这副画是沈乔安亲笔画出的,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副画是出自一名男子之手。 画一展开,便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后方有几人隔的太远,竟然主动走上前来仔细观察。 “好,好!画工精湛。”说这话的人是当朝的大学士,此时一见这副仙鹤朝寿图便鼓掌称好。 见沈乔安当真有几分真本事,所有人看她眼神中的轻蔑都少了几分。 “外祖母,沈妹妹的画您已经瞧过了,不如再看看我的?”季清柳腰肢轻扭,几部移向前方。 顾老夫人眼中的惊异神色淡去,笑着打量季清柳一眼,应道:“好,清柳儿,今日便让外祖母瞧瞧你画技长进了多少?” 沈乔安确实有些本事,顾老夫人心中虽然中意她,但眼前这位是她的亲外孙女,断然没有再外人面前落下她脸面的道理。 沈乔安微抬着下颔,双眼下意识的一眨,一张小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李仲宣的目光一直停在沈乔安身上,他双眼里溢出几分冷冽的眸光,让人猜不透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见沈乔安突兀一笑,他一只手发痒的动了动。 “外祖母你看,这副长青图是清柳特意为您画的。”季清柳迫不及待的将手上的画展开,好让自己的作品出现在众人面前。 “清柳恭祝外祖母如这副画一般,万年长青!” 顾老夫人站起身,旁边顾琮生赶紧扶住顾老夫人的手,恭恭敬敬的带着往下行去。 “不错。你如今画技比起当年又进步了不少,如今才是真正当的起才女这两个字。”顾老夫人停在画前,仔细的打量一番,说道。 脸上突然生出一股热意,顾老夫人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她年事已高,脸上不如年轻女子那般光滑白嫩,但甫一摸上去,入手的便是火灼一般的滚烫,手指上甚至还摸到了一片凸起的小颗粒。 顾老夫人没来得及细想,下一刻脸上突然生出的灼热感让她痛叫出声,“啊!” 这一道声音尖锐,沙哑,听得所有人心底一沉。季清柳抬眼看去,只见顾老夫人的脸上瞬间便生出了许多红疹子! “外祖母!”她大叫一声,想要伸手去扶住顾老夫人。 “祖母!”顾老夫人的身体脱力一般的要往下倒,顾琮生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变故发生的突然,整个前厅瞬间乱成了一团,一群人都挤着要往前去看顾老夫人。 沈乔安也不例外,她步子往前一动,脸上几分焦灼神情,喊道:“顾老夫人?” 谁都没想到顾老夫人会突然晕倒,顾琮生抱住顾老夫人的身体,向其他人急道:“快去请太医啊!” “这是怎么回事?”季巧慧保持着镇定,上前主持大局。眼下顾老夫人晕倒,靖顺侯府的嫡公子又急得失了些神智,便只有她这位嫡外孙女出来主持大局。 所有的人都亲眼看着顾老夫人晕倒,哪里知道怎么会这样。 顾琮生将顾老夫人放到小榻上去,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太医才在侯府下人的带领下匆匆赶来。 一个热闹的寿宴,因为顾老夫人的晕倒发生了改变。太医伸手给顾老夫人把脉,不过片刻时间便放下。 太医表情凝重,打量围在最中间的几位亲眷几眼,问道:“顾老夫人对桃花过敏,你们谁给她闻桃花的味道了?” “没有啊…………外祖母对桃花过敏,我们怎么敢让她见到桃花,更莫说闻了。”顾琮生憋着说道。 因为顾老夫人对桃花过敏,整个靖顺侯府都看不到一朵桃花的影子。 太医抬眼在四周看了看,被地上刚才季清柳情急之下扔掉的画捡起,凑近一闻。 不过刹那,太医的神色一变,将手里的画猛的往地上一甩,道:“你们谁用融了桃花的颜料作画了!老夫人这般,可知论你这是犯了大错!” “我……我没有!”季清柳踉跄的往后猛退几步,整张脸上都写着慌乱两个字。 说罢后,双眼狠历的扫一旁的沈乔安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她!是沈乔安!我根本就没有,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 其他人却是不信,太医拿的是季清柳亲手画的那副画,他们所有人都亲眼看着,没有人可以趁机做些小动作。 证据确凿却还要张口狡辩,甚至还拉上不相干的沈乔安。众人对季清柳不禁生出几分鄙夷。素有些才名的才女原来是这种行径 拙劣的人。 季清柳的那副画就是证据。 季巧慧脸上神色 ,恨不得亲手把季清柳狠狠抽打一遍。平日里爱发小脾气,跟沈乔安斤斤计较便算了,她想着季清柳毕竟还是年龄不大的小姑娘,却不料今日却 犯下大错。 这位可是她们的外祖母!季巧慧浑身都气的发抖,心中一句质问,“她怎么敢这样做!” “是沈乔安!不是我!”季清柳大叫道。 而后又几步走向沈乔安,咬着牙神色狠历的要伸手去拉她。 李仲宣见季清柳已经有些发狂的模样,在季清柳的手伸上来之前将她拦住,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季姑娘,人多眼杂,且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沈乔安顿时疑惑的看季清柳一眼,无辜道:“四姐姐这是要作甚,那幅画大家可都是亲眼看着你画出的,现在却要反口污蔑我?”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众人听见,对她更是怜惜起来。 季清柳张牙舞爪要狡辩的样子看得所有人都不悦起来。都是教养极好的富贵人家,季清柳这般行径无疑是毁了之前在燕京中的好名声。 季巧慧将季清柳拦住,严厉道:“四妹妹,你赶紧先跟我走!难不成你还想将我们长宁侯府跟靖顺侯府的脸都丢掉不成!” 太医已经给顾老夫人配了解药,只需再睡一段时间便能够醒来。 顾琮生脸色难看到极点,他朝 季巧慧道:“表姐,你先带表妹去后院罢。一切事情等祖母醒来处置。” 季清柳是靖顺侯府的表小姐,这样的事情若是换做其他的人来做,顾琮生可以一言不发的就将人送进官府。 但眼下,季清柳做的事情往大了来说就是罔顾人伦,顾琮生做不了那般的决定。 季清柳被季巧慧拉着带走,还一边回头凶狠的看沈乔安。 沈乔安面上情绪不露,心底却发笑。看季清柳这幅模样,哪里还有一点贵女的模样。 李仲宣低头打量一眼身前的沈乔安,突然低声朝她问道:“你为何要这般害她?” 话一出口,李仲宣敏锐的察觉到沈乔安身边的气息往下降了几分。 不知是因他识破了她的计划,还是被他发现害怕他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第二十二章 识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眸色比起刚才更深了几分,沈乔安沉默,他便也不再开口。 前厅再无半点过寿的气氛。顾琮生拧着眉,负手站于众人面前。事发突然,又一连牵扯进季清柳跟顾老夫人两人,眼下只得等顾老夫人醒来再做处置。 沈乔安记起前世,也是这般的情景,只是当时的主角不是季清柳而是她自己。靖顺侯府第一时间做的事情就是在季清柳的怂恿下将她拿下,顾琮生当时虽然对她有些想法,但在顾老夫人面前,也是没讲半分情面。 可是眼下,与前世同样的事情,不过是换了一个人,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只是因为她季清柳跟沈乔安不一样。 沈乔安沉默了半响,转头便撞进 一双神色难测的眼睛里。凝了凝神,她勾起唇角,漾出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轻声道:“李公子怎知我是在害四姐姐?” “从前她做事便不顾大局,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更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我今日若是不动手,恐怕出事的就是我。” 沈乔安又道:“我一介孤女,可不如四姐姐家世强大。若换做是我,可没有她那么好的待遇还能被人带走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公子可是要为四姐姐抱不平?” 顾老夫人究竟是如何才晕倒的,李仲宣在下面看得很清楚。 两张桌案被下人抬上来时是放在一起的,当时所有人都忙着看顾老夫人,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看见沈乔安靠近两张桌案伸手悄悄的将桌面上的颜料对换了一个位置。 所以让顾老夫人出事的那份颜料原本该是放到沈乔安的桌案上的。 事情并不如李仲宣方才想的那样简单。若是沈乔安用了,那就真跟她说的一样,靖顺侯府跟在场的所有人绝不会让这件事情轻易善良,到时等待沈乔安的只会是更残酷的结果。 李仲宣道:“是我愚钝了。” 一抬眼 ,身边却没了沈乔安的人身影。 寿宴被迫提前结束。有相识的公子上前来与李仲宣搭话,询问是否同行去城东的酒肆相聚一番。 燕京之中的几家酒肆一大半都是被他们占据的,今日李仲宣却各位的异常。 他朝面前的人摇了摇头,“今日我需得提前回府,咱们下回再聚。” 实际上他回府也无事可做,今日见了沈乔安之后,那些酒肆对他再起不到半点作用。分明是那么小一个姑娘,说话行事却给他一种各位成熟稳重的映像。 李仲宣想了想,发觉沈乔安今年也不过一十有二的年纪。燕京的女子早嫁,或许再过几年,她也要出阁嫁人了吧 。 她有着一张让人惊艳的脸,想必今后登门的人必不会少。 ………… 原本定的是寿宴之后就回长宁侯府,顾老夫人一出事,所有都必须留下照顾顾老夫人。 顾氏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季清柳的事情一出,难堪的是整个靖顺侯府。 长宁侯府的侧院里,顾氏听罢嫡长女季巧慧的话,脸色当即沉到极点。 季清柳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软着身子跪在院子的正中央。顾氏坐在季清柳前方,身后站着季巧慧,顾琮生两人。沈乔安只单独站在一边,侧院里一众下人都被叫了出去。 “娘…………”只说了一个字,季清柳就被顾氏扔过来的茶杯吓得将所有的话都重新咽了回去。 顾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季清柳的手指不住的发抖,“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那可是你的亲外祖母!你心里可还有一丝良心,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的良心都被你自己吃了!” 百善孝为先。残害父母长辈,这在当朝是大事。若是送到官府,必会受一场酷刑。 季清柳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一边哭,但又害怕顾氏又凶她,只得十分凄惨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将快要憋不住的哭声,生生的咽进肚中。 院子里,除了沈乔安以外,所有人心里恐怕都不好受。沈乔安努力的在降低自己存在的气息。 季清柳跪着,突然抬起头,可怜至极的看着顾琮生,她喊了一句,“表哥……” 顾琮生见她这样,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怜香惜玉的情绪来。差点就要心软的时候,顾老夫人晕过去时的场景激得他彻底清醒。 不管怎么样,季清柳害了顾老夫人这件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顾琮生转过头,不再去看眼前的画面。 “你还有脸叫你表哥!”顾氏抬手猛的一下拍在木桌上,发出沉闷的一道声响,怒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想想要怎么收场!那可是你的亲生外祖母啊!” 最合适的办法就是狠心将季清柳送去官府。毕竟是亲生的女儿,顾氏心中也有私心,只得带着一脸歉意的去看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琮生,问道:“琮生,你清柳表妹这次犯下大错,你是靖顺侯府嫡子,若你要责罚她,姑姑绝不替她说情!她这般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便是打死也行!得给她长个教训!” 顾琮生哪里能不知道顾氏都心思。这次季清柳犯下大错,他一边痛恨的同时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厌恶。季清柳分明做了这样的错事,可他心底竟对她还有几分怜惜之情! 他下意识的去看此时十分的季清柳,眼角却撇到沈乔安的身影。不过瞬间,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又动了动。 过了半响,顾琮生说道:“这件事情若是姑姑不着急,便等祖母醒过来亲自处理吧。”顾氏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狠狠的噔地上的季清柳一眼,下一刻,她嘴一张,口中吐出几个无情的字,“巧慧,你去把徐嬷嬷叫进来。” 话一出,院里季巧慧跟顾琮生都愣住了。季巧慧结巴了一下,“真……真的吗?” 顾氏双眼轻轻一闭,像是不忍心一样,“去吧……” “娘!我错了……你别叫徐嬷嬷……”季清柳的声音逐渐降低,最后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院子里的下人提前叫出去了,若是那些下人在,季清柳的脸今日便能丢完。 没一会儿,季巧慧带着身后的徐嬷嬷进来。徐嬷嬷正直中年,身形比一般妇人要高大许多。 季清柳一件徐嬷嬷,身体当即一颤,瞪大了眼睛亲眼瞧见她走到顾氏面前行了一礼。 徐嬷嬷跟在顾氏身边,一直替她管理长宁侯府的下人,做事狠辣不讲情面,那双粗粝的手不知打坏过多少小丫鬟的脸。 “徐嬷嬷,四丫头今日 犯下大错,怪我平日疏于管教。今日,你便替我好生教教她,该如何对待家中长辈。若是再犯下次,我定要亲自收拾她!”顾氏冷道。 “娘……我真的知错了,你别这样对我………”季清柳这次真的哭出声来,恐惧的看着徐嬷嬷。 徐嬷嬷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对于季清柳的求饶只当做没看见。几步走上前,一把将季清柳想要挣扎推开她的双手捏住,语气毫无跌宕起伏的说 道:“四小姐,你莫要做无畏的挣扎。错了,便该受罚。” 一个娇俏可怜的小姑娘要被打,任是谁心里都会有点于心不忍。顾琮生欲言又止,“姑姑……” “琮生,你别着急。既然是你表妹做错了,我们虽然是亲戚 ,但她害了老夫人,也绝不可轻饶。”顾氏将顾琮生的话打断。 见顾琮生替自己说话,季清柳心里好受了一些。不甘和怨恨里混进一些柔情蜜意,她心里想,或许顾琮生当真对她有情也说不定…… 徐嬷嬷见季清柳突然不再挣扎抵抗,迅速将她抓好了。抬起那张白嫩,不过巴掌大小的小脸,徐嬷嬷搓了搓手,右手高高一扬,瞬间,一声清脆的响起。 同一时间发出的还有季清柳委屈的惨叫声。徐嬷嬷那一巴掌落下,她脸上不过片刻就生出了一个血红的巴掌印。落在她的脸上看着十分的惊心。 季清柳从前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等脸上的火辣感消了些,她撑着双手从地上站起来。撇见墙边的沈乔安,她双眼几乎要恨得喷出火来。 沈乔安转头看向一边,只当做没有看到季清柳这恨意满满的眼神。 季清柳恐怕此时恨不得能手刃她,经此以后,恐怕更加不会放过她。沈乔安冷静的出奇,她多活一世,上一世是她傻才会被季清柳害得惨死。这一世,她仗着多了一份记忆,对于季清柳跟其他想要害她的人,愈发无畏起来。 “谁叫你站起来了!”顾氏大声吼道。 已经被打了一巴掌,季清柳以为是顾氏还不满意,只得脸色难看的重新跪到地上。 顾氏伸手指着她,道:“你今日就给我跪在这,为你外祖母祈福!你外祖母什么时候醒过来,你再给我起来!” “娘……”季巧慧伸手碰了碰顾氏,谁也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若要季清柳一直跪着,她恐怕会撑不住。 顾氏瞪季巧慧一眼,“你别管!” 说罢,直接起身要离开,只朝徐嬷嬷留下一句,“徐嬷嬷,你且看着她,好好的给我跪在这里。” 第二十三章 质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清柳被顾氏责罚之后又让她罚跪一夜。这夜季清柳被罚跪,顾老夫人也处在水深水浅之中。直到天亮,众人才见顾老夫人的眼皮轻轻动了动。 正如沈乔安所料,顾老夫人醒来后没有处置季清柳,只是简单的说教几句便放过了季清柳。跟她前世的情景一模一样。 “沈乔安!”季清柳叫住了想要避开她走开了的沈乔安。 沈乔安下意识的停住,就在她寻思着到底该不走时的这段时间里,季清柳已经从远处跑了过来。 这是上次与李仲宣一同经过的荷花池,沈乔安抬眼在四处看了看,眼下除了她跟季清柳,没有半个人的人影。 避无可避。沈乔安干脆拢着手,朝季清柳挑了挑眉。 她今日着一件月白的月桂对襟裙,衣袖挽直手肘处,将雪白的肌肤露出。头上一只单簪将长发绾了一半,更让人意外的是她额上还帖了花钿,一道精细的水滴,这身打扮不像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平白给她添上几分凌冽气质。 季清柳瞬间撇了撇嘴,看她的眼中多出几分不屑,“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做的!”不等沈乔安开口反驳,季清柳又自顾自的说下去,直接就将季清柳定了罪,“你好狠的心啊沈乔安!” “他们都当你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可谁知你的心思这般恶毒!若不是昨日……表哥他肯帮我说话,我恐怕早就被你害死了!” 墙外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沈乔安下意识的追寻着去看了一眼,正是季清柳口中说的表哥。 沈乔安双眼动了动,顾琮生的身影越来越近,而季清柳的一段话正要结束。 “四姐姐……”几乎是一瞬间,刚才还一脸淡漠的脸上不过瞬间就生出几分委屈的表情。季清柳见她在她面前还做出这样可怜凄惨的表情,昨日所受的委屈纷纷涌上心头,几乎恨不得亲手将面前的沈乔安撕碎,饮其血寝其皮。 季清柳气的小脚重重一踱,眼神嫌恶的扫沈乔安一眼,伸出手指指着她,怒道:“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若不是你昨日害我,我又怎会被我娘责罚!” 顾琮生停在入口处,季清柳的一番话尽数落进他耳中。沈乔安眼角余光撇到顾琮生已经到了,脸上表情更加可怜一份,低声下气的朝季清柳说道:“四姐姐……我不是……我没有想害四姐姐的,那些下人再放桌案的时候原本要将你的那张放到四姐姐那处的,可我正想让他们放,可谁知四姐姐直接就要了我的桌案。” “乔安自知寄人篱下,这些天来也都小心做事,却不料还是讨不到四姐姐的半分好心。若不是四姐姐将我都那张桌案换了去,恐怕让老夫人出事的人就是我了。谁又能知道究竟是那么狠心要陷害我们的……”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季清柳突然大声呵道。 沈乔安往后退了几步,此时顾琮生就站在荷花池的入口处,季清柳背对着入口,所以全然没有看见顾琮生。 愕的,沈乔安眼里滑下几颗泪珠,手 捂住胸口,一连往后倒退几步,弱弱道:“四姐姐,我没有做过,真的不是我。是你误会我了……” “你!”季清柳突然怒道。 “你们在做什么。”顾琮生负着手,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朝沈乔安与季清柳两人走来。 季清柳听到顾琮生的声音身体便猛的一颤,脸上的表情僵住,动作迟缓的转身去看。 顾琮生已经从入口处走进了她们所站的长廊。先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沈乔安,顾琮生心底软成一片,生出许许多多的甜蜜爱意。 再一看有些不知所措的季清柳,顾琮生不悦的皱起了眉,“你刚才再跟沈妹妹说什么?”仅仅只是一句话,便让季清柳慌了神。 季清柳步子下意识的往前一挪,伸出手要去拉顾琮生,却被顾琮生善神一避。 愣了愣,而后季清柳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当即便要落泪哭出来。 经过顾老夫人的事情,顾琮生便对季清柳生出了些厌恶情绪,当时证据确凿,他还想着或许季清柳真的不是故意的,但现在一见季清柳竟然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逼问沈乔安,便对她再也没有了善意的心思。 他认识这位表妹这么多年,直到今日才知她在其他人面前竟然是这样一副丑恶的面容。 “表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沈乔安她!”季清柳哭着,凄惨的解释道。 顾琮生半句都听不 进去,拉住沈乔安的手,当即便要离开。 沈乔安被迫跟着顾琮生走了。身后,季清柳恨恨的盯着沈乔安的背影,眼里一片狠历之色。 顾老夫人刚刚醒过来,她年事已高,再受到这次花粉过敏的事情,身子骨便更加弱了起来。顾氏心里愧疚,又想替季清柳在顾老夫人面前侍奉,以改善顾老夫人对季清柳这次的印象。 顾氏不走,两个女儿便也只得留下,沈乔安更没有自己离开的理由,只得更着她们留在靖顺侯府。 远离了季清柳,一走出荷花池,沈乔安便将顾琮生的手甩开,被顾琮生靠近的每一秒都让她想到前一世的悲惨经历。 甩开的动作有些大,顾琮生诧异的看她,轻声问道:“沈妹妹,你怎么了?” 沈乔安低下头,一副娇羞的姿态,摇了摇头,“没……没事。” 顾琮生只当她是害羞了,眼睛动了动,仰着头轻笑出声,“无妨。是我唐突了。”说罢,也不去牵沈乔安的手了,只往她身边靠近了几分,道:“沈妹妹还不知道回去的路吧?我送你回去。” 没等沈乔安回答,便抬腿往前走。 沈乔安前世 便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哪里会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但眼下若是直接拒绝顾琮生,她怕太明显,会让顾琮生察觉到什么,只得忍耐着跟上去。 靖顺侯府给沈乔安分的是一个小院子,虽然不大,但里面物什一应俱全。刚踏进大门,里边玉莺跟玉燕便迎了出来。“小姐……” 见她身边竟然还跟着靖顺侯府的世子顾琮生,两个丫头当即便哽住了。 “奴婢见过顾世子。”两人一同行礼,恭敬道。 “嗯。你们谁要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顾琮生点了点头,吩咐道。 来这靖顺侯府的几日,两个人都明里暗里 的察觉到这位顾世子在有意无意的接近她们小姐,现在顾琮生更是亲自送沈乔安回来,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在所有人面前不言而喻。 沈乔安顿了顿,深吸 一口气,而后转身朝顾琮生说道:“世子,快到正午了,想必顾老夫人正等着世子回去用饭,乔安便不留世子了。”说罢,微微低下头朝顾琮生行了一礼。 顾琮生眼底一片温柔,跟沈乔安呆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就再也没有了脾气,只要沈乔安说什么,他可以不管不顾的去完成,只为搏沈乔安的欢心。 “沈妹妹,我先告辞。”知沈乔安这是在一起赶自己,顾琮生也不再继续待下去。朝沈乔安拱了拱说道。 “世子慢走。” 待顾琮生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玉燕赶紧跑到门边将院门关上,玉莺扶着沈乔安坐到树下的石凳上。 两人眼中闪着探究的光芒。沈乔安无奈,轻叹一口气,朝她们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罢,你们想问什么?” “小姐,顾世子他是不是对你……呀?”玉莺有些羞耻,故意没将那几个字说出口。 沈乔安脸上神情不变,却突然抬手 敲敲玉莺的脑袋,道:“可别胡说。” 玉燕却道:“可我看那顾世子……倒是对小姐你很好。” 沈乔安在心中苦笑。顾琮生确实对她很好,哪怕上一世,在证据面前也仍然选择相信他,可沈乔安却永远都迈不过去那道坎。季清柳怀孕登门的事情,哪怕此生此世她都忘不了,更何况之后的种种,都是因为他娶了季清柳。 若这一世她在选择相信了顾琮生,那才是愚昧至极。吃够了苦头若是还不长记性,那便是真的无药可救。 “顾世子,固然好,可却并不是我这等人可以肖想的。” 听到这话,玉莺玉燕以为她是在顾忌自己的身份跟顾世子不配,便安慰道:“小姐你是长宁侯府的养女,一切待遇都如府中嫡女一般。若是配顾世子,也算是门当户对呀,小姐不必……” 两个丫头似乎当了真,沈乔安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好归好,可是与我有半分关系?” 在旁人眼中他顾琮生千般好万般好,可到了如今的沈乔安眼中,只能是无动于衷。 刚才她跟顾琮生走时季清柳痛恨的模样还记在她心里。算算时间,离上一世季清柳把顾琮生的事情告诉给顾氏也不久了。 “小姐,可顾世子对你……”这几日顾琮生有意无意的接近,还有她对沈乔安的照顾,两个丫头看在眼里,见沈乔安对她没有半点好感,不禁为他不平起来。 “你俩需得先做好的事情,以后我会怎么样,我心里自然有一番打算。在长宁侯府中,多长些心眼,我毕竟只是一介孤女,虽承蒙老侯爷收养我,但比起起他几位公子小姐,我始终是个外人。” 第二十四章 接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有些事情并不如玉莺她们看到的那般。沈乔安更不好告诉她们,她这般看顾琮生,是因她上一世就因为跟她们一样的想法,而吃了一顿苦。今生重来,她步步计划着,只为了不再重蹈覆辙。 昨夜燕京突然落下了一场雨,院子里树上刚抽出的新芽跟 着去年枯尽的树叶一起被打落在地上,远远看去湿漉漉的一片,不时有冷风刮过,玉莺从外面推开小院的门,被迎面的冷风一扑,不禁打了个寒颤。 几步走上前推开正屋的门,只隐约瞧见床幔之后沈乔安身体的轮廓。玉莺行到床前,弯下腰,唤道:“小姐?小姐?” 沈乔安其实睡得不沉,重生之后她开始的那几夜整夜整夜被噩梦的恐惧支配,之后夜里总会下意识的留个心眼。睡觉时但凡有一点的声响就能将她惊醒。 玉莺刚刚推门时虽然动作小心,但木门不关怎样都会发出吱呀的声音,以至于沈乔安在玉莺进来时就有了知觉。此时玉莺低声一叫,她便彻底清醒过来。 熟悉的声音让她从梦里的混乱你之中逐渐清醒,缓了半响,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只手伸出掀起床幔,朝玉莺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过辰时。”房间的朝向不太好,平日只在太阳落山时能见到点光线,今日偏有是雨天,没有点油灯,黑压压一片。 “只是今日大夫人要亲自为顾老夫人试药,三小姐与四小姐已起身了。”玉莺就是怕沈乔安落人话柄才提前来叫了沈乔安。 她们虽不用去顾老夫人跟前,在这靖顺侯府中难免会叫人嚼舌根。 沈乔安点了点头,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还处在那场噩梦中,醒来心惊不已。仿佛她从来都活在那里,眼下才是虚幻的。 玉莺将桌上的油灯点燃,护着拿过来,沈乔安的眼前瞬间就明亮了不少。 玉莺伺候沈乔安起身穿好衣裳,坐在铜镜前梳妆时玉燕烧好了洗簌用的热水端进房来。 铜镜里的人还有着几分稚嫩,处在孩童与少女中间。小脸脸色苍白,一双眼幽深黑亮,轻易就能吸引他人的目光。 玉莺拿着桃木梳将她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梳顺,要绾发时问道:“小姐,今日梳个什么发髻好?” 沈乔安抬眼瞧瞧自己,她那张脸上此时面无表情,虽未梳妆,但仍能让人夸上一句。默了默,她接过玉莺手中的桃木梳,“我自己来。” 玉莺手巧,给她梳的发髻总能让人眼前一亮。近几日她却是爱上了自己动手,闺中女子的发髻多繁重,需要花费的时间不少。 沈乔安将自己的长发握成一把,如男子那般尽数绾做一团,最后伸手从妆台上拿过一只青玛瑙做成的嗯单簪,简单插进,一头长发便束成。 “小姐……”玉莺跟玉燕两人看得一愣,欲言又止道。 女子装束不端庄,旁人看到可是会笑话的。 沈乔安知道两个丫头想说什么,冲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道:“莫要跟我说其他的,就这般。” 说罢,不顾两个丫鬟都目光,她从自己带进来的行礼里翻出一身上衣为黑,下裙为白的齐腰长裙换上。这身装束虽是女子的,但一眼看去只会觉得这女子很有些性格,看着狂妄无比。 这是大不敬的。 院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玉莺跟玉燕对视一眼,只得先去开门。玉燕提着裙角跑出去,玉莺动手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好。 “沈娘子可在?”院门一打开,一位看着年龄不过十余岁的做小厮打扮得少年出现在玉燕面前,他一双眼睛往旁边偏移,朝院里瞅了瞅,问身前的玉燕道。 “你是何人?”玉燕看着他,问道。 小厮这才收回目光,退后一步,朝玉燕拱手行礼,“我是世子身边的小厮,世子让我来请沈娘子前去后院一聚。” 玉燕一愣,而后道:“你且等我进去通报我家娘子。” “外面是谁?”玉燕一进门,玉莺便直接问道。 玉燕小跑到沈乔安身前停下,张着嘴吐出一口气,开口说道:“顾世子派小厮来问小姐可否前去后院一聚?” 沈乔安抬头看一眼窗外,天空阴沉沉一片,被乌云覆盖看不到半点光线,地面到处都是昨夜还未干的雨水,不少干枯的树枝跟落叶被吹了满地。 沈乔安心道顾琮生可真会选日子,这样的天气约他出去,一个不小心被人瞧见便又是一番编排。 外面小厮还等着,沈乔安不用多想,直白道:“你去告诉他,我今日身子不适,让他约季清柳去吧。” 话一出,沈乔安便有些后悔起来。这句话带着她的情绪,让人一听就能难受起来。 玉燕当然没那么傻,她朝沈乔安行礼之后又小步跑出去。 院门外那小厮背着手,正漫不经心的瞧着头顶的老树。乍一看去,只觉得这小厮很不着调。 “喂!”玉燕叫他,“我家小姐昨夜受了些风寒,怕是不能接你家世子的约。小姐叫我告诉你,替她跟世子道个歉,今日因为身子不能前去。” 小厮朝院子里看一眼,在看眼前的玉燕小小年纪却一副沉稳的模样,只道:“好。我这就去告诉世子。” ………… “你说什么?”顾琮生一听自家小厮的传话,当即便急了。手上刚端起的茶水也不喝了,重重往桌案上一放,滚烫的水洒出,落了一些到他手指上。 顾琮生的手指被烫的下意识的往外面一撤,那处被烫到的皮肤上瞬时生出一股火辣的灼烧感。茶杯被重重怼上去时还出极小的一道沉闷声音。 顾琮生微微皱着眉,似是不解,又好像是疑惑,他喃喃自语道:“不过一夜,怎么会突然染上了风寒?” 小厮就站在一边没想走,闻言嘴角轻轻一撇,无畏道:“那小丫鬟说,她家小姐昨夜吹了风,所以今日便染上了风寒。” 顾琮生转身,脸上带着几分焦灼,问道:“那沈娘子可还好?请大夫去了吗?可有人照顾她?” 小厮翻了个白眼,“世子,其实我觉得那沈娘子应该挺好的,人家只是不想来见你,所以才说出感染上风寒这种拙劣的借口。” 顾琮生对于自己在沈乔安心中的印象深信不疑,他手一甩,心低因为小厮的话生出几分怒气,固执道:“你莫要胡说,沈妹妹有什么理由骗我?定然是你没有规矩,冲撞了人家!” “哦,原来是这样吗?”小厮吊儿郎当的回道。 “世子我还有事,先去忙啦!” 顾琮生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叫住他,“耀之,你且回来!” 这名叫耀之的少年是他从街上捡回来的,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道理,他好心将人捡回来,又叫人好身照顾了几天才把人救回来。顾琮生当时看他生得白净清秀,本以为会是为性子温软的少年郎,谁知这儿醒来便是一句粗鄙之语,“你他娘的是谁?” “叫我作甚?”耀之又停下脚步,一句话将顾琮生从之前的回忆里拉出。 顾琮生看着他,道:“你去准备些东西,,随我去看望看望沈妹妹。” 耀之无语的看他,“世子,您还真是不死心。” 沈乔安在院子里无聊,便跟玉莺玉燕学起做菜来。前世她很少做饭,还未出阁之前她生活在长宁侯府,一切所需都有下人去做,嫁给顾琮生之后就更用不着她。 听着玉莺的指点,沈乔安满满的将手里的一根白萝卜切成丝。 她第一次学,切出的丝几乎有小半根手指那么粗。 玉莺看得无奈,只叫她慢慢来。 “咚咚咚” 门口又是三声敲门声响,玉燕放下手上的事情,将门一拉开,门外的人看得她一愣。 顾琮生朝她点了点头,身边那个年轻小厮一副被逼无奈的表情。 “顾……顾世子……”玉燕结结巴巴的道。 沈乔安就在院中的石桌上练习切菜,顾琮生视线往里一看,便看到沈乔安单薄的背影。 刚还跟人说染上了风寒,现在就被亲眼看见好端端的站在院中做事。沈乔安一时之间心底情绪复杂,她手上切菜的动作停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不已,她缓慢的转过头,嘴角轻轻的勾起,却是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的笑容,“顾世子……” 耀之的白眼几乎要翻上天了,“我刚都跟你说了……” 话没说完,就被顾琮生打断,他道:“你闭嘴。”声调不高,但耀之听得出他话语重点嗯恼羞成怒。 顾琮生只觉得自己一腔热情都被沈乔安这副模样浇灭。他自认在燕京的世家子弟之中也有些名头,又是靖顺侯府的嫡子,以后更是要继承侯位的,在现今在这沈乔安面前竟讨不到半点好意。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不知道世子会来,乔安什么都没准备,不知世子可愿进来坐坐?” 沈乔安心里其实我恨不得顾琮生现在就生气离开,以后都不要再跟她沾上半点关系。但见顾琮生那脸色,哪怕是沈乔安都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她知道顾琮生有些高傲的性子,今天却被她一句话尽数踩在脚下,这让他丢了脸。如果顾琮生知难而退倒还好,怕就怕因为这事对她生出怨恨来。 旁边还有个季清柳时刻等着接盘,若是这时激怒顾琮生,不就正好给了季清柳这个几会? 第二十五章 委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小姐!”月浔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房里,进门时脚下一个不注意 ,差点被门槛绊倒。 季清柳看着月浔这副没有一点规矩都,没有的模样,直皱了皱眉,待月浔走近,不等她禀告什么,便率先出声骂道:“你跑这么急,后面是有恶鬼在追你要吃了你?在我身边做事,你可看看你身上有半分沉稳之气?你这模样,你觉得你配在我身边做事吗。” 季清柳说这话时声调尖锐,一字一词都是羞辱人的,那张看着美丽的脸上更是一副嫌恶之色。月浔被她骂得心底直发颤。 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月浔在季清柳身边也有些年头。这么些年,月浔只觉得她说话是越发难听起来。 难道她们下人在她季清柳眼里就不是人吗? 月浔心低委屈顿生,低着头不敢再开口更不敢去看季清柳,以避免再惹得他季清柳的厌恶。 季清柳抬起手,看看指甲上刚涂好的人艳红丹蔻,眼角余光分月浔一点,张嘴漫不经心的问道:“说吧,你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没规矩?” 月浔赶紧一弯身,弱弱道:“顾……顾世子他……去沈娘子院中了……” 话音一落,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剧烈的声音,月浔耳边一震,她脚步下意识的往后倒退几步,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时,便听到季清柳咬牙切齿的声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季清柳脸部肌肉抽了几下,双手紧握成拳,这一刻因为顾琮生的消息,心尖挤满了快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的怒火被。 因为生气,她的身体很明显的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恰恰只是因为她此刻就处在崩溃的边缘,稍不控制住便会失控的爆发。 “那沈乔安当真是不要脸。当初爹爹收她进府,我初一看她便只她并非像她表面看似的那样乖巧。呵,如今 当真是应验了。到这靖顺侯府来,” 季清柳指节隐隐泛白,手背上细小都青筋暴起,努力压制着声音,语调极为平静,“她一见了表哥,见表哥生得俊朗无双,又是世家子,便想攀上他,好爬上枝头当凤凰!” 月浔低着头,面对处在暴怒之中的季清柳,她根本不敢做出任何一个举动。 季清柳猛的一转头,眼神狠历,仿佛此刻她面前就站着一个沈乔安,“可她也不仔细寻思寻思,她一个乡下的野丫头,不过是仗着我爹爹收养了她,便以为自己在这燕京之中算个东西来。呵呵。” 季清柳桀桀的笑出声来,“她配吗?” 整个房里除了季清柳时不时的骂声,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月浔站在原地,身边的空气都变成冰冷的。 “沈妹妹,在这府中可还习惯?”顾琮生已坐进了院中,温声问道。 玉燕已把石桌上的东西收了下去,沈乔安从房间里拿出一套茶具来,又唤玉莺烧了滚烫的水,正慢悠悠的泡茶。 沈乔安放一杯泡好的茶到顾琮生面前,道:“顾世子尝尝?这茶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虽比不上燕京之中的名茶,但也独有一番滋味。” 刚才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再提,互相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乔安妹妹给表哥泡的是什么茶呀?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面子喝乔安妹妹一杯茶?”门外,季清柳带着月浔等一众丫鬟小厮行到沈乔安院门前。 顾琮生背对着院门,季清柳瞧见他的第一眼眼神就动了动。 “乔安见过四姐姐。”突然出现的季清柳让沈乔安心中生出几分诧异 ,她很快便起身,几步行到季清柳身前,低身轻轻行一礼。 季清柳微微歪了一下头,狭长的凤目一眯,打量着沈乔安,“乔安妹妹好雅兴。” “你怎么来了?”顾琮生手中还执着茶杯,身子一转,问道。 沈乔安心道,“她当然得来,不然她的下半生可就得不到你了。” “表哥。”季清柳见顾琮生愿意主动同她搭话,刚才来之前对沈乔安的嫉恨消了大半。 她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柔情蜜意的将眼神紧紧黏在顾琮生身上,行到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下,道:“表哥,你今日怎么会来乔安妹妹这里。你都好多天没来看清柳……” 说到这里,又想起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说话的语气不由带上几分委屈,“表哥……你可是因为外祖母的事情,怨恨我了?可我……” 顾琮生原本就不想再旧事重提,更何况 那日发生的事情是他亲眼所见。面前季清柳的脸在顾琮生心中变得丑恶起来,若不是昨日又在荷花池撞见她欺辱沈乔安,他恐怕还会继续被这个“好表妹”蒙在鼓里。顾琮生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听完季清柳的话,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你就不要再重提。今日姑姑去祖母跟前尽孝,又是因为你祖母才伤了。你为何不去?倒还有空闲的时间到这里来找我?” 沈乔安低眉顺眼的弄着手里的茶具,待泡好一杯,她双手端起,放到季清柳面前,适时说道:“四姐姐,乔安手艺生疏,还望四姐姐赏个脸尝一尝?” 季清柳呼吸一滞。顾琮生一番话尽数都在指责她,心中委屈顿生,于是沈乔安的话让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她伸手往沈乔安要递过来的那只手上一甩,下一刻,那杯茶就被拍到了一边。 “四姐姐……”沈乔安手上一痛,站起身来,惶恐道。 顾琮生伸手捏住沈乔安的手,脸上神情一动,关切的问道;“沈妹妹,你怎么样?” “表哥!”季清柳气得直跺脚。 顾琮生的脸黑得几乎跟头顶的天空一样。 天上阴云密布,四周环境里一片潮湿的水迹,这样的天气似乎下一刻就能落下大雨来。 季清柳想不明白,为什么自从沈乔安来了之后,所有人都开始讨厌起她来。分明她才是长宁侯府的嫡女,她才是顾琮生的表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对沈乔安好? 院子里还站了一众丫鬟小厮,沈乔安的手并无大碍,茶杯被季清柳打开的那一瞬间看在其他人眼里都下意识的觉得那滚烫的茶水洒出,烫到她手上了。 玉莺玉燕两人当即跑上前查看沈乔安的手指,见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一旁,没有丝毫存在感的耀之默默的看着这场大戏。 这里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恐怕就只有他家世子人傻一根筋被她们设计在圈套里了。 那沈娘子一开始分明不待见顾琮生,这季清柳来了之后却处处在暗地里挑刺,点得一手好火。 季清柳的做法让顾琮生身上的气息迅速冷却下来,“季清柳,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顾琮生素来都是表妹表妹叫季清柳,哪里这样冷冰冰的叫过她的名字。“表哥……我……” “世子,我无妨的。刚才四姐姐只是一时情急,她本意并不是要……”沈乔安开口,一双手放在一起,劝道。 还记得前世,季清柳在杨氏面前也是她现在这副口吻。如今她尽数还到季清柳身上,还当真是一报还一报了。 季清柳步子一连倒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此时对她冷着脸的顾琮生,道:“表哥,你不信我?” “我不信你?”顾琮生一只手握成了拳,很快又放下。 他往前走几步,逼近季清柳,居高临下的瞧着她,“祖母寿宴那次也好,这次也好。表妹,你告诉我,哪次不是我亲眼所见?” “或是你要告诉我,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场面尴尬起来,玉莺跟玉燕要扶着沈乔安进正屋刚一转身,便被顾琮生叫住,“沈妹妹,你身子可还受的住?正好我今日在府中无事,可要我带你去城中的神医那处看看?” 沈乔安的目的已经达到,闻言,她转身淡淡一笑,看着院中纠缠的两人,道:“乔安无事。倒是瞧四姐姐很不好,顾世子不妨带四姐姐出去。” “乔安倦了,顾世子与四姐姐请便。若是不着急,也可留下一同用饭。” 说罢,带着玉莺跟玉燕两人进入正屋,毫不犹豫的将房门关住。 耀之从墙边几步跳到顾琮生身边,十分不着调的说道:“世子,人都走了。咱们还不回去吗?” “也罢。”顾琮生叹息一声,要避过季清柳离开。 “表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季清柳着急道。 今日的事情闹得三个人的脸面都不好看,再一开口,顾琮生的语气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表妹,我希望你能多收敛收敛你的性子。沈妹妹性子温软,她如今又养在你父亲名下,也算得上是你的妹妹。你若是总这样苛刻的对她,恐怕此后不仅是我对你这样,长宁侯府中的其他人也会这样对你。” 一段话说完,顾晋生再也不顾身后的季清柳再说什么,领着耀之出院离开。 季清柳是他的亲表妹,可他也不想让沈乔安受伤害。这么多年来,若不是这次顾老夫人出事,他得被季清柳骗一辈子。 第二十六章 嫉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清柳这边发生一场大事,而顾氏照顾顾老夫人却体会到了一丝来之不易的宁静感,大约是跟着顾老夫人,所以她性子也不由变得沉静一些。 顾氏将顾老夫人伺候睡下之后,天色已到了一天之中最夜色最深的时候。累了一天,她叫金月去叫了小厮来抬小轿,送她回到在靖顺侯府暂住的院中。 因顾氏今日去顾老夫人身边伺候,只留了一座空院。轿子抬到院外,金月就着月色将顾氏 扶下,又吩咐一同跟着的小丫鬟,“夫人累了,你去厨房烧些热水,等会儿我好伺候夫人梳洗。且再顺便沏一壶热茶来。” 小丫鬟话不多,弯下身乖巧应道:“是。”正对着顾氏往后退几步,便捡起裙角小步的往厨房跑。整个院子一片漆黑,陷在月色里。 顾氏的视线中只能看清人影,月色幽暗,清冷如水,平白叫人生出几分沉闷心思来。“去将油灯点燃,这夜太深了。”顾氏开口说道。 “是。”金月点头,放开扶着顾氏的 手,房门吱呀一声,被她从外面推开。 房间里比起外面更黑,金月一双 眼睛仔细的盯着脚下,必须要十分小心才能防止自己被房中的东西绊倒。 金月一只手已摸到了放闲杂物什的木架上,房间里静的出奇,她在黑暗里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 “啊!”金月惊呼一声,胸腔里的心跳这一刻,差点没生生的蹦出来。 她脸上当即便滑下几滴冷汗,后背发毛,一动不动的僵硬在原地,“你……是什么人?” 忍着猛烈跳动的心跳,金月仔细一瞧,却是见正前方的那团黑影长得竟像个人的形状。 “是金月吗?”季清柳在黑暗中动了动。她在这房间里待了许久,双眼已习惯了这种黑暗,看不到光的环境。 季清柳的声音一出,金月当即便惊了。她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眼前终于出现些光明,往前一挪,便见季清柳正站在桌子旁边。 把桌子上的油灯点燃,金月这才仔细的打量季清柳,诧异道:“四小姐,你不点灯,待在这里是做什么?刚才差点吓死奴婢。” “我娘呢?”季清柳傍晚来时,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她今日被顾琮生的话伤得狠了,心里不管怎样想都缓解不了一点难受,便跑到顾氏这边来了,谁知顾氏竟然不在。 她便一个人从傍晚等到了天黑。 金月搬过来一个木凳,让她坐下。而后说道:“夫人还在门口,奴婢这就去请她进来。” 院门口,顾氏正站在原地。金月奔过去扶住她的手,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四小姐来了。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氏点点头,心里不禁对季清柳突然到她这里来的原因生出几分好奇。 “娘……”见顾氏进来,季清柳当即便语气凄惨的叫她一身。 顾氏放开金月,理了理鬓角,瞧季清柳几眼,而后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屋内的刚才亮起,摇曳的烛火印得季清柳脸色晦暗不明。她心里各种情绪交杂,因为顾琮生的话难过,又因为沈乔安那副无辜的模样而满腔都是怒气。她恨,可是顾琮生偏偏要护着那沈乔安! 季清柳走到顾氏身边,挽住她的 手臂,两人一同围着桌子坐下来,季清柳顿了顿,道:“娘,那沈乔安到底要在靖顺侯府待到什么时候?” 小丫鬟从进门起就跑去做事,在金月发现季清柳的这段时间里,一锅热水便已烧好。金月从外间把清洗干净的茶具端进来,用小丫鬟刚烧开的水沏好一壶茶水。 “夫人,润润口。”金月将一碗茶放到顾氏 面前,转而又给季清柳一碗。 顾氏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向身边站着等着随时伺候的金月说道:“你带着其他人先出去,若等下有事,我便叫你们。” 听到外面院门关上的声音,顾氏才回过神来,面对着季清柳,她问道:“沈娘子又哪里惹到你了?你才惹上大事,这几日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呆着?也给我长点脸。” 季清柳咬了咬下唇,颇有些不服气,“娘,我实话告诉你。外祖母出事可真不是我做的。那份颜料……原本是要给沈乔安用的,可不知为什么!” 说到这,季清柳一口银牙都要被生生咬碎掉,“那沈乔安看着乖巧,可她心里坏心眼多着!这次就是她害的我!” 顾氏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将季清柳的脑袋戳得往一边偏了偏,压低 了声音,怒道:“那可是你外祖母!你竟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将颜料给沈娘子,害的却还不是你外祖母吗!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今日你敢为了对付沈娘子残害你外祖母,若是还有来日,岂非要害到你亲娘身上来了?”顾氏用力的拍一把季清柳的胸口,指责道:“你这里莫不是铁做的?” “娘!”季清柳将顾氏的手推开,气得一跺脚,“你只知道怪我!那沈乔安却是想抢表哥!” 季清柳的心思顾氏是一直都知道的。顾琮生不管是家世还是才学,都是选夫的最好选择。顾氏这些年也有意凑成季清柳跟顾琮生,毕竟是她娘家的人,便宜了其他人倒还不如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你说什么?”顾氏一愣,脑子里将季清柳的话一回忆,震惊道。 季清柳憋了一天,此时再一提到顾琮生跟沈乔安两人,各种委屈,嫉恨的情绪涌出。 “你再不叫沈乔安走,表哥就真的要被她骗走了!她不过才来了靖顺侯府几日?可今日表哥却跑去看她!若不是月浔来告诉我,我及时赶了过去,指不定她们之间还要发生什么事情!” 说完,季清柳趴在桌上凄凄惨惨的哭出来。 顾氏听完季清柳的话,眼中的神色被一片冰冷覆盖。 “我却是不想那沈娘子不过小小年纪,却有这般的手段。”顾氏突然说道。 “当日老爷见她一介孤女,养她的外祖父过世,心底碍着故友情分,又见她着实可怜,便心软将她接进府中,却不料她却是个大祸患。” 季清柳双手攀上顾氏的臂弯,苦着一张小脸,“娘,你不会看见表哥被她的抢走的对吧?今日你没看见,不知表哥是何对她的。可我瞧表哥那副模样,恨不能马上将她娶进靖顺侯府!” 外面静得能听见刮风的声音。顾氏静了静,双手拢在袖中,脚下步子来回的在房间里转动。 季清柳见她不说话,又走过去拉她,“娘!你不能让沈乔安把表哥抢走!” “柳儿,你这性子该好好改一改了。”顾氏双眼一眯,打量着情绪失控的季清柳。 “若琮生当真想要娶她,还需先过我这一关。” 季清柳道:“表哥对她有情,我们又能拦住吗?” 这几日顾氏忙着顾老夫人的事情,以至于没来得及管她们这几位姑娘,如今一回过神,那有些本事的已经勾搭上男人了。 顾氏冷笑一声,“这天下多的是爱而不得的前例。琮生喜欢她?琮生喜欢她,便能跨过这靖顺侯府与长宁侯府吗?” “柳儿,”顾氏停在原地,道:“沈乔安的身份永远都只能是长宁侯府的养女,而你却不一样,你是长宁侯府的嫡女,生来便该高人一等。琮生想娶她,以她的身份,还不配被。” 顾氏不清楚沈乔安究竟是怎么勾搭上顾琮生的,但眼下,再让沈乔安接近顾琮生,最后受苦的是季清柳。 “你三姐呢?”顾氏问道。 季清柳闻言,露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三姐姐素来不愿意跟我呆在一块,我怎么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出了顾琮生这件事,顾氏无暇顾及季巧慧,只道:“明日你去将你三姐找来。让她带沈娘子先回长宁侯府,这靖顺侯府,万万不能再让她继续待下去。” “若是她此后收敛些性子,肯好好的听我的话,将来待她出阁时我自然不会亏待她,,可她心里若是敢肖想她匹配不上的东西,那便怪不得我无情。” 季清柳想了想,眼下除了阻止沈乔安跟顾琮生见面,没有第二个更合适的办法。 沈乔安生得好看,季清柳对于这点从不否认。可是这也不能代表她就能去勾引顾琮生的欢心。 还有季巧慧。她才是季巧慧的亲妹妹,凭什么自从沈乔安来了之后季巧慧对她比对自己还好? 这夜天气不比昨夜好,季清柳一人独自将长宁侯府中的每一个人都细细比较了一番。 季清柳这边对今日的事情仔细想了一番对策。那厢沈乔安却乐得自在。所有事情都按照她的计划在一点一点进行,她并不着急,相反,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击碎敌人所有的防备,让她更能体会到乐趣感。 黑暗中,沈乔安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顾琮生那张脸。 顾琮生挡在她身前,正在朝杨氏哭哭哀求。 脸上突然滑过一条泪痕,闭着眼的沈乔安眉头紧紧皱起。 “一切都算了吧,此后再无瓜葛。”她想。 第二十七章 回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可有些事情永远都是无法料定的。顾琮生的面容渐渐消去,脑海归于一片空白。沈乔安不知不觉的睡过去,再次醒来,首先入眼的便是一道嫣红衣襟。 沈乔安的一双眼睛猛的大睁,在还没去看床边的人影视谁之前,她心虚一下便沉到最低处。这样毫无知觉的睡觉,在沈乔安的映像里,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可床前来了一人,她这次却毫无知觉。 凝了凝神,她伸手拂开床幔,“三姐姐?”这背影单薄消廋,一截腰肢不过一只手便能虚虚环住。 “乔安妹妹,你醒了?”季巧慧神情淡淡的,让沈乔安瞧不住她心底的情绪。两人虽然都是女子,但眼下沈乔安只穿了一身素白里衣,黑如墨的长发披散着,睡了一夜如今已乱成了一团。 沈乔安下床,抬手理理自己的发丝,拉开门,朝外面喊道:“玉莺。” 季巧慧这样守旧的女子,竟然也会有一片乱进她人房间的事情。这要是在以前,沈乔安是想都不敢想的。 玉莺一听到沈乔安的声音,便从外面跑了过来,“小姐。”眼睛下意识的往里一看,坐在沈乔安床畔的季巧慧让玉莺吓了一跳,神色一变,“三小姐?” 季巧慧从里看过来,双眼微眯着,什么话都没说。 沈乔安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她朝玉莺吩咐道:“去准备准备吧,今日洗簌提前些。” 玉莺应一声,待将沈乔安收拾打扮好了复又退出去。 正屋的门大开着,沈乔安坐到放在屋子中央的圆桌前,抬眼瞧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季巧慧,她说道:“三姐姐,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院子夜里我可是让玉燕从里面关上的。” 虽然开着门,但屋里还是阴暗一片。沈乔安心里堵的慌。正想说出去坐时,季巧慧慢悠悠的开口了,“我不过才来一炷香的时间。你那丫鬟玉燕起得倒早,她将院门打开,我便自己进来了。没能提前知会乔安妹妹一声,倒是我失礼了。” 原来是这样。沈乔安默默腹诽一句,而后向季巧慧指了指外面的石桌,道:“这屋子光线不太好,三姐姐出来坐吧,在里面呆久了,眼睛遭不住。” 待两人相对着坐到石桌前,季巧慧便说道:“今日乔安妹妹便与我一同先回长宁侯府去。” 话一出,沈乔安便愣住了,她道:“顾老夫人不是还未好全?大夫人……她?”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季巧慧一听,还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母亲跟四妹妹还留在靖顺侯府,今日只你我二人回去。” “可……为什么?”沈乔安不解道。 季巧慧腰背挺得笔直,身上气质静得出奇,若她不开口动作,就真的跟一个人偶 没有区别。沈乔安眼神敏锐的捕捉到季巧慧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 “家中还有事,母亲在靖顺侯府这边走不开。我身为嫡女自然要多替母亲分忧。这里毕竟不是长宁侯府,乔安妹妹你若长久的呆在这里……” 季巧慧顿了顿,似在斟酌话语,“怕是于理不合。” 若说关系,沈乔安只是长宁侯府的养女。在这靖顺侯府中没有半分亲缘关系,这几日她能在这里停留几日还是看在顾氏的面上。 沈乔安猛的惊醒,再看季巧慧平静的表情,心下顿时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季清柳昨夜必是跟顾氏说了顾琮生的事情。那母女俩着急起来,眼底便越发容不下她。今日便要先把她赶回府,以杜绝她与顾琮生暗生情愫。 沈乔安心底默默发笑,那顾氏跟季清柳还真是把顾琮生当块宝玉要紧紧抓牢握进手里了。 “好。”沈乔安点头应到。 季巧慧有些诧异的看她,昨夜顾氏临时把她叫过去,明里暗里的跟她说了一番。一大堆多余的话,季巧慧总结了一下,便是她的嫡亲妹妹季清柳,有意于这靖顺侯府的世子夫人之位。 可今日那顾琮生,他的表弟,却是妾有情郎无意起来 ,甚至还暗地里瞧上了其他女子。为防止她亲妹妹的好姻缘付诸如流水,须得彻底杜绝掉顾琮生移情别恋的心思。 而那另一女子,便是那位乖巧惹人怜爱的沈乔安。季巧慧初听顾氏这样说沈乔安,很是震惊了一把。她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不相信。 但无奈拧不过顾氏,季清柳又一副她 不答应就去寻死的模样,无奈之下她只能先答应 下来。 “你就……不多考虑一下吗?”季巧慧,迟疑的问道。沈乔安这毫不犹豫的模样,哪里有一点像季清柳说的那样子。她当即便认定了这次又是季清柳在耍小脾气,沈乔安身上有几分本事,季清柳从小就被顾氏宠坏了,心底看不惯她,便要说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污蔑沈乔安。 沈乔安展颜一笑,道:“三姐姐说的不错,我在这靖顺侯府是个异类。在这呆这做外人,回长宁侯府做一做主人,岂不是更痛快?” “好。”季巧慧赞叹道。 “我先回去让下人 把东西送到马车上,你且瞧瞧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带走的,一并装上去。” 沈乔安一同带来的不过几身换洗 的衣服,与玉莺玉燕二人。靖顺侯府的东西?她更是不想碰。 沈乔安便道:“三姐姐先回去收拾吧。我这就去马车上等你。” 季巧慧走之前还要先去给顾氏跟顾老夫人道别,沈乔安一人无依无靠此时也乐得自在。玉莺玉燕三两下将她们带来的衣服收拾好,将这院子的院门从外面关上之后,便跟在沈乔安身后往外面走去。 经过三两日的风吹雨打,枝头的嫩叶反而抽的更盛。 主仆三人一行走出去,路过的人下人无一人出声阻拦。似乎早就有人吩咐过了,她们才能走的这样方便。靖顺侯府门外,季巧慧叫的马车已停在了打扫得干净的石板路上。 等了片刻,几个小厮抬着几个担子出来。季巧慧由碧竹扶着,方才在她院中穿的一身嫣红衣衫已换成了一件水碧广袖立领衫。 “让你久等了,乔安妹妹。”季巧慧脸上隐隐生出几分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妨。”本就没等多久,沈乔安忍不住打趣道:“倒是三姐姐,这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竟又换了一身打扮,可是要去见什么人?” “乔安妹妹莫要说笑。”季巧慧伸手推了推她,车夫已拿了脚踏出来放在地上方便她们上车,两人便先后上了马车。 玉莺玉燕几个丫头跟在后面一辆较小的马车上。一行人默默出发。 到了长宁侯府,沈乔安便跟季巧慧分开,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靖顺侯府与长宁侯府相隔不远,到了长宁侯府时间还是巳时。季桓大清早便进宫上朝去了,季淮舟与季孟予两人这个时候还在学堂。季老侯爷上个月便被皇上派去办事了,如今顾氏又不在,整个长宁侯府只剩了二房季忠一家。 一连出去了几日,玉莺刚一把院门打开,便被落下的灰尘呛到了。 “怎么……咳咳……落这么多灰啊?”玉莺咳嗽声不止,断断续续的说道。 玉燕从院子的角落里找出一把鸡毛掸子来,动作利落的边弹肉眼处落下的灰,边说道:“这院子修建的有些年头了,木质疏松,我们一连几日不住在这里,当然会落灰。” 不仅落灰,院子里还落了满地的树叶,青黄夹杂,看得人眼花缭乱的。想来是前两日落下的雨,沈乔安院中又没有留下守屋的下人,无人打扫,此时一回来迎接她们的就是这样的一座院落。 看来只玉莺玉燕两人,还是不够。 沈乔安站在门边,看着两个丫头忙活。 “沈娘子。”身后传来碧竹的声音。沈乔安转身,碧竹这次却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丫鬟小厮,一瞧,竟然有七八人。 沈乔安敛着眉,朝碧竹淡淡的点头,道:“可是三姐姐有事?” 碧竹一笑,朝沈乔安服身行一礼,这才将前因后果说清,“这院子年久失修,久了不住人便会积灰,我家小姐叫我带下人来替沈娘子打扫。” “麻烦碧竹你了。”沈乔安道。 而后又去看碧竹带来的那几个下人,叫来玉莺跟玉燕,“你俩给他们都分配些事情做,人多些,也早些干完。” 两个丫头点头,将那几个丫鬟小厮都叫走,不过片刻时间,每个人都做起自己手上的事情来。 季巧慧心思细微,这么小的事情都能想到,这让沈乔安心底对她更加佩服起来。 回到长宁侯府,沈乔安的戒心也不由松懈了几分。她这边清闲快乐着,靖顺侯府的顾琮生却又着急起来。 他那一点傲骨经过一夜漫长时间摧折,今日一醒便已消磨了大半。想起沈乔安,不去见她一见,心底就总有那么几分不对劲的味道。柳永所谓“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却是说的不错。句句在理,如今不见沈乔安,顾琮生不正想得身形都消廋了几分么。 第二十八章 不必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心底念着沈乔安。起身后等小厮为他收拾一番,便带着耀之直奔沈乔安住的地方。 耀之对他这副上赶着去求人家的模样很是不屑,步子一边迈出紧跟着他,嘴里一边说风凉话,“我的爷,人家沈娘子都不待见你呢,你这上赶着贴上去去是为了什么?” 顾琮生住的地方到沈乔安的院子需要花费点时间,耀之旁观者清,将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只顾琮生还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死命往沈乔安身上凑。 对于沈乔安,耀之从不多说什么,只时不时的告诉顾琮生人沈娘子不待见你,你可赶紧收手吧。身后不一季清柳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吗。 前些年流落市井,让耀之年纪轻轻便练就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耀之见沈乔安几面,人倒是个妙人,可在人面前几幅不同的面孔,一般心机不深的人绝非她的对手。 顾琮生差不多都习惯耀之的冷嘲热讽了,但这句话一出,他难免难堪。 顾琮生着急的脚步停下,斥责耀之一声,“在我面前你可这般没分寸,可若是在沈妹妹面前胡说八道,仔细你自己的皮。” “哦。”耀之听罢,无所谓的道。 转眼,他们便已走到了小院外面。顾琮生负着手停下,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广袖的月白衣袍,黑发用发带束了一半,额前分下几缕多出的发丝,他剑眉星目,就这这么一身装扮,叫人看出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来。 耀之眼底情绪翻涌,对于顾琮生这种行径,他只能努力忍耐着。几步行到院门前,耀之伸手正要敲门,手背刚一碰上,院门却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院中,一名青衣女子背对着他们而立。 顾琮生眼皮下意识的跳了跳,这背影看着分外眼熟。这背影比沈乔安要高些,绝不是沈乔安。 顾琮生身子一动,往前走几步,朝院子里面的青衣女子拱手道:“不知姑娘……” 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女子听到顾琮生的声音,已迫不及待的转过了身,脸上一喜,大声喊道:“表哥!” 看清这女子是谁,顾琮生只觉这一刻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一般,冻得他四肢僵硬,全身都暗自发抖。 瞧林瞧季清柳身后紧闭的房门,顾琮生眼尖的看见那门已上了一把锁,一副已经人去楼空的模样。 呼吸一滞,顾琮生赏给季清柳一个眼神,问道:“沈妹妹呢?怎么这屋子还落了锁?” 季清柳顿时生出一些委屈的情绪来,但沈乔安的事情,她怎么也不会告诉顾琮生。季清柳一撇嘴,走过去想拉顾琮生,“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又不熟。” 见季清柳伸出手来,顾琮生当即往后一避,说道:“你与她不熟?可我听说你父亲已收沈妹妹为义女,你与她二人此后便算是姐妹,怎会不熟?” “表哥!”季清柳一气,打断道:“你能不能不提她!她就这般让你念念不忘?” 顾琮生无暇去听季清柳的小心思,沈乔安不见了,他现在只想先找到沈乔安去了哪里。 “表妹,我且问你,”顾琮生皱着眉,问道:“沈妹妹这一早去哪里?” 季清柳心里快要气炸了,她一大早就跑过来,是料到了凭顾琮生的性子,今日定然又会巴巴的来找沈乔安。 好在昨夜她跟顾氏说了,今早沈乔安便被送走。沈乔安不在,那让她来代替沈乔安见顾琮生,岂不更好?现在一看,只要一提到沈乔安,那顾琮生就跟她没有好话说。 “表哥问我?可我又不跟她呆在一起,我怎么会知道她去了哪里?再说表哥,你眼里是不是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季清柳这话说的十分直白,顾琮生当即一愣。 旁边一直在悄悄看热闹的耀之听到这话,吓得脸色一变,差点没跳脚尖叫起来。难道他的存在感就这么弱?季清柳竟然看不到还有他这个大活人在这看着! 顾琮生有些尴尬起来。季清柳对他的心思不是一日两日,之前两人都没有挑明,顾琮生觉得季清柳还有几分趣味,便也乐意这般,只陪着季清柳演这一来一回的暧昧戏码。 但自从那日见到沈乔安之后,他只觉整颗心都被沈乔安偷走,就如现在,不过短短十几个时辰不见,他就想沈乔安想得出奇。 他对季清柳从来无意,之后想着两人也未明说过,便只当没有从前那些事,却不想季清柳如今却当了真。 顾琮生嘴角僵硬的动了动,想找出一两句话来缓解一下此时的尴尬,但动作重复十几次,想说的话始终哽在心尖。 说不出,说不得。既然无意,他这表妹为什么非得继续纠缠下去。 “表哥……”季清柳委屈得想哭。 顾琮生顿了顿,跟季清柳拉出一段距离,道:“表妹,你今日有些失态了。咱们改日再谈吧。”顾琮生也不说改日要跟她谈什么,说罢后朝耀之使一个眼色,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从这院中逃出去。 远离了季清柳,顾琮生脸色沉下来,吩咐道:“你去查一查沈妹妹去哪了。” 靖顺侯府中下人很多,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去查。耀之在路边抓了几个小丫鬟,一问,她们便把清晨沈乔安跟着季巧慧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 跟着季巧慧离开?那是谁的注意,想也想得到了。 顾琮生听罢后默了默。他早该想到,季清柳跟顾氏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沈乔安。 知道沈乔安不是主动离开,顾琮生的情绪好了一些。他对着空气 缓缓一笑,而后寻到他平时放各种珍奇小玩意儿的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这些年从各处收集来的。找了半天,顾琮生的视线最后落到一个玛瑙做的骰子上。 顾琮生握着骰子进了正屋 ,又吩咐下人去备了热水来,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只剩下最里面一件单衣,袖口挽着臂弯处,小心翼翼的将骰子放入清水中。 这骰子顾琮生记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得到的,不过拿来送给沈乔安是最合适不过的。 顾琮生把骰子反复清洗了几遍,用耀之寻来的精致木盒装好。顾琮生满意的张嘴一笑,将装着骰子的木盒给耀之,说道:“耀之,麻烦你替我跑一趟了。送去长宁侯府,你知道这是要给沈妹妹的。” 耀之番了个白眼,伸手接过。 耀之除了说话难听之外哪都好。好就好在他不会拒绝顾琮生的要求,所以顾琮生平日独独能忍耐他的话。 耀之找到长宁侯府时望着他家房檐之下那块牌匾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若是擅自进去,待会儿被人逮到可能会丢面子,要是再问出是顾琮生叫他来的,那燕京可就有一件好事了。 想归想,最后还是老实上去敲了门。耀之敲门的动作刚一停下,长宁侯府的大门就打开了,露出一个小厮的脸。 那小厮打量耀之几眼,这才问道:“你是何人?敲门作甚?” “小人请见长宁侯府沈娘子,兄弟可否通报一声?”耀之说道。 “等着。”小厮没有为难他,丢下一句进去叫人了。 耀之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里边想起一阵脚步声,抬眼去看时,门里已经走出来了位黄衫女子。 “你怎么……会来?”小厮来通报有人要见沈乔安,玉燕听了沈乔安的吩咐前来,要见沈乔安的竟然是门外这个少年。 耀之从怀里拿出木盒,晃了晃,木盒里边顿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耀之挑眉说道:“我家公子让我来给沈娘子送个好玩的物件。” 沈乔安之前吩咐过不要与靖顺侯府的人过多的接触,玉燕长了个心眼,想要回绝他,“无功不受禄……” “你是谁啊?让我去见沈娘子,到底收不收 还得她自己决定。” 耀之指指玉燕,又指指自己,说道:“都没有权利替沈娘子做决定。” 不过两句话,便堵的玉燕哑口无言。“那你随我去见小姐吧。”无奈,玉燕只得把耀之请进门来。 一路从青石板路走到了一座小院前,院门大开,看得见里面一个女子隐隐约约的身影。 “小姐。”玉燕在门口朝沈乔安行礼,唤道。 沈乔安以为玉燕是办好事回来了,一转身,玉燕身后却跟着顾琮生身边那位叫耀之的小厮。 不待沈乔安反应过来,耀之主动走上前,向沈乔安作揖,问候道:“沈娘子安好。” “受我家公子命令前来,送一物与沈娘子。” 沈乔安眼神落到耀之手上拿着的木盒上,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不用了,替我回去谢谢顾世子。” “沈娘子不再考虑一下?或者打开看看也好?”耀之道。 沈乔安打定了主意要跟顾琮生一刀两断,现在若是收了他的东西,以后恐怕会生出更多的事情。 “我与顾世子非亲非故,着实受不起他的大礼。还需麻烦耀之了,替我谢谢他。”一句话,就要跟顾琮生斩断所有联系。 耀之像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样,行礼之后毫不迟疑的离开。 第二十九章 拒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回到靖顺侯府,顾琮生院中守门的小厮就朝耀之拱手行了一礼,低眉顺眼的说道:“耀之哥,世子唤你赶紧进去。” 这小厮生得五大三粗的,看着比耀之的年纪大了不少。然而在这院中,耀之是世子贴身伺候的小厮,其他下人便要依照规矩,喊他一声。谁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靖顺侯府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才能让他一夜之间坐到这么高的位置。 耀之谈谈的嗯了一声,而后脚下步子目的明确的往正厅行去。 正厅里,顾琮生正端正的坐在首位。旁边作案上放着一杯掀开茶盖的茶水,而顾琮生双眼看向前方,待走近一看,却见他眼底并无聚焦。 “世子。”耀之在他前方大约一尺远的地方停下,淡淡的行了一礼。 顾琮生被这声音惊得整个脑袋猛的往下一沉,抬眼凝神一看,先前被他派出去的耀之已经回来了,正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怎么样?沈妹妹怎么说,可喜欢这东西?”顾琮生着急的问道。 耀之转头在正厅四周看了看,见并无其他人,便开口说道:“沈娘子说,多谢世子的好意。” 正厅不过七八迟宽,还摆了各种的架子装饰,看去便不觉得很大,可耀之这话一出,顾琮生竟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在这正厅里回荡了一圈,最后才传到顾琮生耳朵里。 顾琮生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很快又被惊异的神色覆盖,他的手轻轻抖了抖,“喜欢就好。” 顾琮生脸上浮上一抹笑意,又重复一遍嘴里的话,“喜欢就好,沈妹妹喜欢就好。我还怕……” 耀之见他这幅沉迷的模样,竟有些不想提醒他。人家沈娘子是根本看都没看你送的东西! “世子爷,沈娘子是让我把东西换给你。”说着,耀之从怀里拿出顾琮生一开始给他的那个匣子,这次重新还到顾琮生手上。 耀之顿了顿,而后说道:“你的好意,沈娘子让我谢谢你。可这东西她却是并不会收。” “怎么会?”顾琮生接过匣子,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 不自然的僵硬起来。 “可是沈妹妹不喜欢这骰子?若是……” “那我再换一样东西送与她。麻烦耀之你再帮我去一趟长宁侯府。想必是这骰子不得女子的欢心,怪我之前失算了。” 顾琮生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耀之低着头站在原地。他想顾琮生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世子……”耀之抬眼看了看顾琮生,嘴中缓慢的吐出几个字,“并非是沈娘子不喜欢这个东西,她是不喜欢你。我将东西 拿到她面前,她看也没看一眼,只听是世子你送的东西,便要我拿回来还给你。” 话音一落,耀之便注意到顾琮生眼底的神色黯淡了几分。 顾琮生轻轻的将手握成拳头,因为耀之的这一番话,他脸上的温度就跟火烧一样,让他心底又是难堪又是酸涩。 但更多的,却还是不愿意相信。 “小姐!里屋都收拾好了!”玉燕在里面大声一声。 经过前两日恶劣的阴雨天气,近日却倒是雨过天晴一般。沈乔安循着玉燕的声音,从院门处远远朝里看去。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沈乔安其实并不能看得太清。天边高高挂着的太阳光线将整个屋子都照得明亮一片,比起前些日子在靖顺侯府住的那院子,光线跟环境不知好了多少。 “收拾好了,那就把东西都整理一遍吧。”沈乔安望着里面,朝玉燕说道。 都说寄人篱下的生活很难让人对周围的物事生出亲切感,但沈乔安如今看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她的家。” 映像中对家的感觉,在这两世的漫长岁月中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如今还有机会回到这让她后半段悲惨人生开始的地方,沈乔安心底又是庆幸,又是酸涩。 “小姐,进去罢。”院子已被玉燕玉莺两人彻底清扫了一遍,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两人一并走到失神的沈乔安身前,低声说道。 被这声音一搅,沈乔安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她转头看院子一圈,见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切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收拾好了,便淡淡的笑开,赞道“不错。今日你们也幸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两个丫头闻言,朝沈乔安恭敬的行一礼,便相偕着从院子离去。沈乔安乔外面已空无一人,上前正要将院门关上,前方却远远的出现了碧竹的身影。 碧竹走的那条路只能通往沈乔安院子这边,沈乔安看着,心底不禁疑惑一声,瞧碧竹这副模样,必然是要来找她的。只是不知她们不过才刚刚分别,又是什么事能让她现在找来。 见碧竹的身影越来越近,沈乔安索性就等在原地。 “奴婢见过沈娘子,请沈娘子安。”碧竹也是远远就瞧见了沈乔安,走近之后低身朝沈乔安行礼。她一套.动作让沈乔安找不出半点错处,想是在季巧慧身边呆久了,言行举止便在季巧慧身上学了几成去。 这长宁侯府一众人,真正能让沈乔安善意相待的,便只有季巧慧这一人。能在这么一家子中活出跟家中其他人完全不一样的模样,季巧慧也委实不容易。 身前低身的碧竹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身上的丫鬟服饰穿在她身上非但没有半点低俗粗鄙的模样,反而比其他女子更多了几分如兰花般沉静的气质来。 沈乔安当下只觉季巧慧与贴身丫鬟碧竹真似两个妙人。她向前行一步,亲自将碧竹扶起来,柔声问道:“碧竹姑娘,可是三姐姐找我有事?” “沈娘子,我家小姐请你到她屋中一见。”碧竹低声答道。 只说请她一见,却不说是什么事。沈乔安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但仍笑着像碧竹道了声好。待将院门关上,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往季巧慧院中去。 季巧慧的院外中了几丛翠竹,午后的太阳从东边斜斜照下,院外一片的石板上便印下一片翠竹的影子,时不时的晃动一下。 沈乔安从前便听,“君子爱竹,性淡然。”眼下一见,与季巧慧倒真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地方,这片翠竹,生在季巧慧的院外,再合适不过。 院子的门大开着,除了坐在院中,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的季巧慧再无旁人。 碧竹走近,出声喊道:“小姐,沈娘子到了。” 闻言,季巧慧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先看碧竹一眼,最后再落到沈乔安身上。 她朝沈乔安温和的笑了笑,喊道:“沈妹妹,你刚回府便这样贸然的请你过来,是我莽撞了。” 说罢,又朝碧竹扬扬头,眼神落到院外,“我与沈妹妹谈些话,你先下去吧。” 不过转眼的时间,院子里就只剩下了沈乔安与季巧慧二人。 沈乔安此时心中异样的感觉更深,与季巧慧相对而坐之后,沈乔安主动开口,问道:“不知道三姐姐找我想问些什么?若我知道,定对三姐姐知无不言。” 听完沈乔安的话,季巧慧却没有立刻开口。 沈乔安一身朴素的打扮,但身段跟那张格外出众的脸蛋,想让人不注意都难。再一想她自己的亲妹妹季清柳,性子张扬不说,为人处事没有半点能比上沈乔安的。两人一比较,谁好谁差高下立见。所以更怪不到顾琮生头上去。 顾琮生…… 季巧慧在心底默默将这个名字嚼了一番,在沈乔安进长宁侯府之前,季清柳唯独对顾琮生一人不同,同是女子 ,她又跟季清柳从小长在一起,明里暗里的也能弄懂些季清柳的心思。 可这次沈乔安的出现…… 季巧慧抬起头,一眼扫过对面安安静静坐着的沈乔安,有些迟疑的说道:“沈妹妹……你在靖顺侯府的这几日可是遇到了靖顺侯府的世子顾琮生?” 顾氏与她说的话句句皆是贬低沈乔安的,季巧慧同沈乔安相处多日,对她的性子还摸不透,但平日见沈乔安言行举止,一点都不像顾氏口中的那样。 顾琮生固然好,但这燕京之中多的是好男子。沈乔安没有理由攀附他。 沈乔安心中一动,瞬间就猜到了是顾氏听了季清柳的话,跟她这位性子淡然的三姐姐说了些什么。 沈乔安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天边落下的光线落到她脸上,竟生出一副不真实的画面来。 沈乔安开口,轻声解释道:“乔安的确同顾世子见过几面。可乔安自知身份卑微,并不敢同顾世子有太多的接触。” “那你可知,他……”季巧慧欲言又止。 沈乔安顿了顿,只道:“可是三姐姐,这时间多的是不完美的事情。乔安不过是在靖顺侯府巧遇了顾世子几面,未来有没有机会见到暂且不说,乔安对顾世子却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有一人喜欢他,可不见得这天下的所有之人都要喜欢他。” 言下之意就是她沈乔安看不上顾琮生。 第三十章 谈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巧慧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沈乔安的人这番话。 她断断续续的道:“沈妹妹你……” 说完,季巧慧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炽热,对自己之前的猜想又是愧疚又是悔恨。可见之前季清柳的话都是她们多虑了。 “三姐姐,有些事情乔安心里都有数的。”沈乔安说道。 沈乔安的话狠狠的打了季巧慧的脸。季巧慧微低着头,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跟市井那些粗鄙小人没有任何区别。沈乔安坦坦荡荡,对顾琮生没有任何想法。可再转念一想,就是她对顾琮生有些什么想法,关她们什么事情呢! 顾琮生又非她们季家的所有物,怎么选择都任凭顾琮生。季清柳有什么资格插手?甚至见沈乔安跟顾琮生稍微走近了一些,便要从中作梗!手段低劣,可她竟然还参与其中! “是我多事了。”季巧慧伸手附上沈乔安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话语中带着浓浓都道歉的意思,“这件事情本就跟我们无关,沈妹妹要如何选择,我们都不会干扰。” 沈乔安听完,面上不露声色,但心底瞬间冷笑了一声。不做干扰?现如今季清柳跟顾氏二人恨不得她立刻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沈乔安神色如常,并不因为季巧慧的一番话而露出其他神色,她道:“三姐姐,乔安现如今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三姐姐今天来问我这些话,可是四姐姐告诉你,我跟顾世子纠缠?” 季巧慧眼底闪过一丝错愕的情绪,似乎是没想到沈乔安会这样大胆直白的问出来。 四周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沈乔安暗暗注意着季巧慧脸上的神情。 季巧慧身子不易察觉的抖了抖,跟沈乔安的这一场对话让她觉得自己从前所谓的高风亮节都被狠狠打碎了。“四妹妹之前确实跟我提过这些,可沈妹妹你是知道她的。她年纪小,平日父亲母亲又总宠着她,才叫她养成现在这个性子来。若是她惹得沈妹妹不快,我先替她向沈妹妹道歉。” 季巧慧继续说道:“她那个性子眼底容不得其他人。以后我定然多加约束她。沈妹妹明事理,大可不必理会她。” 沈乔安轻轻点了点头。她现在确实不想跟季清柳计较这些,她是想让季清柳将前世所受的苦都尝试一遍。 每个人都必须得为自己的决定而付出代价。上一世她死后之后不知道后来发生事情怎么样了,但既然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活的机会,那欠她的就必须还回来。 至于季清柳那个性子?怕是季巧慧从来都没了解过她这个亲妹妹。从小就知道嫉妒,使小手段对付她看不惯的人。将来怎么只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沈乔安道:“四姐姐如何行事,乔安却是管不到。乔安只知自己却是不会做出有损他人的事情。” 她这话一说完,季巧慧瞬间便想到季清柳要她将沈乔安带会来时又吵又闹的模样。两人一比较,谁好谁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她亲手给沈乔安的茶杯里续上茶水,而后羞愧的说道:“沈妹妹通情达理,我相信沈妹妹以后定会有个好结局的。” 至于季清柳?季巧慧在心底狠狠咬了下牙,懊恼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她刚才的跟沈乔安说的话不假,季清柳从小锦衣玉食,被顾氏捧在手心里长大。性子娇惯,哪怕受一点委屈也不行,如今长宁侯府中来了一个处处比她高明的沈乔安,以后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季巧慧知道,这次的事情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沈乔安拢了拢衣袖,现在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她今日一身单薄装束,此时一跟季巧慧在院中久坐了一会儿,带着些冷气的风一吹,身上便觉出一股寒意。 季巧慧心细,见她这般,体贴的问道:“沈妹妹可要进屋里去坐些?怪我招待不周,见今日太阳出的正好,谁知在这院里一座,却叫沈妹妹生出一阵凉意来。” 沈乔安摇摇头,问道:“三姐姐可还有其他事情要问我的?我瞧这天快要黑下来了,若没有乔安便先回去?” 季巧慧听了沈乔安的话,下意识的抬眼去看头顶的天色。天边太阳还高高挂着,一副万里晴空的模样,哪里有半点要黑的意思? 季巧慧失笑,道:“今日耽误沈妹妹时间了。” 说罢,又朝外面一喊,“碧竹,你送沈妹妹回去。” 沈乔安起身,直接朝季巧慧低身行礼,嘴里说道:“就不用劳烦碧竹姑娘了,乔安已认得路,自己回去便成。” 叫碧竹送人也不过是为了礼数周全,季巧慧见她这样说,便道:“好。今日白叫沈妹妹跑一趟,下回我再好好向沈妹妹赔礼道歉。” 碧竹已从外面拉开院门几步走了进来,见两个主子这般说,自知用不上她,便低头靠近墙角。 沈乔安点点头,转身从季巧慧的视线里离开。 回到听风院,沈乔安一进门就听到玉莺玉燕两个丫头的声音。 “怎么了?”走进院中,沈乔安直接问道。 “小姐!”两个丫头同时惊呼一声。见她是从门外进来的,便问道:“小姐这是去哪里了?我们进门寻不到小姐的人,还以为是……” 玉莺贴心的送上来一杯解的茶水,沈乔安接过几大口喝完,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才有空闲的时间,回答道:“去见了三姐姐一面。” 才回到院中,头顶的天色就开始逐渐阴沉下来。玉燕看了看天色,眉头轻轻一蹙,说道:“快落雨了,小姐进屋去吧。” 天气当真是说变就变,玉莺跟玉燕将放在外面晒的东西都收起来放进房里。 待收拾好之后,外面便淅淅沥沥的落下一阵雨来。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季清柳跟顾氏的存在,沈乔安委实过了一番舒坦的生活。 季桓平日要去宫中上朝当差,季淮舟季孟予两位男子更要去学堂跟夫子学习。长宁侯府便只剩下沈乔安跟季巧慧二人。 午后,沈乔安叫玉燕搬了张躺椅到院中,她拿着本书慵懒的斜躺在上面看书。 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片刻,这声音就停在了她面前。“小姐!”玉莺喘着粗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沈乔安诧异的抬眼,瞧见玉莺一副急匆匆的模样,额上热出 了许多汗水。 她皱了皱眉,问道:“出了何事?怎么跑得这样急?” “大夫人跟四小姐从靖顺侯府回来了。”玉莺急道。 沈乔安的心里瞬间就默了默,她回来不过才三五日,按照季清柳那副巴不得黏在顾琮生身上的模样,这么短的时间她们怎么会回来? 过了半响,玉莺又说道:“三小姐现在已经去门口接大夫人跟四小姐了。” 沈乔安闻言把手里的书放下,整理了下身上有些皱巴巴的衣裳,朝玉莺说道:“三姐姐去了,那我们也走吧。” 长宁侯府中有些规矩,既然季巧慧都已经去了,那她这个义女不去,若是被旁人知晓,定然要在背后狠狠编排她一顿。 到了长宁侯府门口,沈乔安首先看到的是那一排排的马车。小厮正不停的从几辆马车上搬东西下来。这幅模样让不知情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人从远方过来。 顾氏跟季清柳被丫鬟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季巧慧由碧竹陪着,等在一边。见顾氏跟季清柳母女二人下来,季巧慧淡淡一笑,走上前去。 “可还好?”顾氏看着季巧慧,脸上头一次生出几分称的上是温柔的表情。 季巧慧讲规矩,端端正正的朝顾氏低身行礼,道:“女儿见过母亲。”顾氏身边,季清柳的手挽着顾氏的手臂,听到季巧慧的声音她一点表示也没有,东张西望的转着头看四周。 顾氏亲手将季巧慧扶起来,细细的打量她,越看,心中便对季巧慧生出更多的好感。她的小女儿季清柳不让人省心,这大女儿季巧慧可是从小就乖巧聪颖,长这么大,从来没叫她操心过什么。 季巧慧自从上次跟沈乔安谈过话之后,心底便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约束季清柳的娇惯性子,此时见季清柳一副看不见她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便不由沉了几分。 季巧慧一下避开顾氏要来拉她的手,往后倒退一步,看着季清柳。 “巧儿……”顾氏诧异道。 季巧慧一双眼睛的眼神落到季清柳的身上,察觉到不对劲,季清柳这才转头去看季巧慧。 “三姐,你看着我作甚?”季清柳不解的问道。 季巧慧只觉季清柳是越看越生气,她缓慢的开口,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你也知我是你三姐。出去几日可是规矩都忘掉了?” 这话里满是针对的意味,季清柳脸上瞬间生出一股怒气,只觉今日季巧慧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顾氏也是一副意想不到的模样,见两个女儿之间竟隐隐有些要吵起来的架势,赶紧将开口劝道:“巧儿若是有事,不如等回去再说?我与你妹妹也累了一天了……” 第三十一章 为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门口还站着一众低垂着头一副随时听候差遣模样的小厮丫鬟。顾氏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料到一向性格温和好说话的大女儿季巧慧也会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模样,这对象甚至还是她的亲妹妹季清柳。 “小姐……”玉莺伸手悄悄的扯了扯沈乔安的衣袖,嘴中只吐出这两个字。沈乔安分给玉莺一个眼神,让她不要多话。 门外,季巧慧与季清柳相互僵持着。此时任是谁都能瞧得出她们之间的不对劲。 季清柳双眼微眯,比起季巧慧,她身上的气息简直能用阴沉来形容。季巧慧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在当众打她的脸。 “三姐,你还要不要我跟娘进去了?要知道这长宁侯府也是我的家!”季清柳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此时看着季巧慧的眼神恨不能把她一眼穿碎。 季巧慧面上一派平静,情绪丝毫不露,她道:“我看平日当真是父亲母亲惯着你了,才叫你现在生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本事。” “都够了!”季巧慧与季清柳要继续吵下去,顾氏脸上此时几乎被一片火热烧透。 “你们眼中可还有我这个人?赶紧都给我进去,再多说一句,今天都给我去受罚!”话音一落,顾氏便由金月扶着要从门外走进来。 沈乔安这才带着玉莺从里面走出,一副急匆匆,好似才刚刚赶到的模样。 沈乔安行到顾氏面前,从玉莺手上收回自己的手,身子一低,朝顾氏盈盈一拜,口中恭敬的说道:“乔安见过大夫人。大夫人回府,是乔安失礼了,竟然来得最晚。” 顾氏见到沈乔安,眼里瞬间闪过一抹异色,“原来是沈娘子。” 顾氏伸出手将沈乔安扶起来,温温柔柔的笑起来,语气轻柔的说道:“前些日子我在靖顺侯府有许多事,分不出时间来照顾你,便叫巧慧先与你回来了。沈娘子可莫要见怪。” 季清柳已跟季巧慧结束了短暂的争锋相对,一见到沈乔安,她心中的情绪便被一片恨意覆盖。 季清柳几步 走到顾氏身边,桀骜的打量沈乔安几眼,见她一身素衣,冷笑一声,心道:“不愧是乡下来的野丫头,穿着打扮终究只能是这幅拿不上台面的模样。” 沈乔安将季清柳的动作跟眼神看在眼里,但她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甚至还主动朝季清柳行了一礼,乖巧的说道:“乔安见过四姐姐。” “哼。”季清柳故意将实现转到一边,十分的不给沈乔安面子。 一旁玉莺见季清柳这样没教养的行为,一张小脸都变成煞白一片。一边为自己小姐的不受人待见伤心,一边又怨恨季清柳这般行事丢尽了长宁侯府的脸。 还好她这样对待的是自家小姐沈乔安,若是对旁人这样,恐怕以后燕京中的显贵都不愿与长宁侯府季家往来相交。 “行了。都跟我进去吧,待晚上老爷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出去这么多天,我这心里可惦记着呢。”顾氏淡淡的说道,故意装做看不到季清柳对沈乔安的冷言冷语。 “是。”季巧慧跟季清柳一同应到。沈乔安眼神黯淡了几分,默默的点头。 说罢,季清柳便挽着顾氏的手,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样走进长宁侯府。 季巧慧略带歉意的向沈乔安投来一个眼神,几步走到她身边,两人跟在顾氏跟季清柳身后,相偕着走进去。 长宁侯府虽然没有靖顺侯府宽敞大气,但也分了几个院子。顾老侯爷生性简朴,整个长宁侯府的装饰风格一切都是按照最干净大方的模样来的。 正院现在是长宁侯府世子,也就是季桓跟妻子顾氏住的。顾老侯爷上了年纪,又有意将家业交给季桓来打理,几年之前便主动从正院中搬了出来。 正院便是整个长宁侯府最正中心的位置,可以通向长宁侯府的各个地方。正院的前方便是修建的一座前厅,平日接待客人或是用饭,一家人谈话也都是在这。 前厅一共三间屋子,最中间是前厅,右侧是长宁侯府最大的书房,季桓平日用来处理公务。左侧便是侧厅,有熟悉的人便是请到侧厅来。 长宁侯府四角又是几个侧院,东院是三女儿季巧慧的住处,南院是四女儿季清柳的住处,西院便是听风院,沈乔安进了长宁侯府之后便被季桓安排在这处。二北苑是大公子季淮舟与二公子季孟予平时学习的地方,看书习武皆可。 整个长宁侯府的正后方是一处池塘,而另一边便是二房顾忠的住处。 沈乔安跟顾氏母女三人从门口一路行到了前厅。待几人坐定,顾氏让金月下去准备解渴的茶。 沈乔安坐在最下方,几扇门扉大开着,能够看清外面的风景。 季清柳还没有忘记前几日发生的事,此时见到沈乔安,眼珠一转,一招妙计就从心中生出。 她喝下一口热茶,只觉自己身上的疲倦感都消散了大半,谓叹一声,而后眼神不怀好意的落到沈乔安身上,问道:“沈妹妹这几日可还好?我与娘不在,府中下人没有欺负你吧?” 这说话的声音,再配上季清柳此时笑意盈盈的表情,看得其他人心中直生出一阵恶寒。沈乔安却是无异,她只顿了顿,而后眼神在说话是落到季清柳身上,轻声的说道:“多谢四姐姐关心,府中的人都待乔安极好,乔安也适应得下来。倒是四姐姐,不知这几日在靖顺侯府可还适应?” 沈乔安突然轻轻的笑开,缓慢的吐出一句话来:“前几日靖顺侯府的顾表哥可是同乔安说,四姐姐年纪尚小,做事便没有顾虑,要想办法帮帮四姐姐呢。” 顾氏从最上方撇了沈乔安一眼。沈乔安接受到顾氏的眼神,不转变不说,反而还主动看向最上方的顾氏,说道:“大夫人可是觉得顾表哥听来太不留情面了些?可是……” 说着,沈乔安瞬间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黑亮的眼中生出一片水光,“乔安原不该这样大胆告诉四姐姐的,还望大夫人责罚乔安,是乔安多嘴了。” 沈乔安半低着身子,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 这话若是在平时,顾氏早该撕烂沈乔安的嘴了。但她此时还顾忌着沈乔安的身份。 沈乔安是季桓带回来的,虽然对外说是收养了沈乔安,但除了季桓,上头还有一位季老侯爷。 沈乔安进府以来也从来只叫季桓季叔叔,叫她更是一句大夫人。换句话来说,沈乔安便只是借住在长宁侯府的,她虽是长宁侯府的世子夫人,可沈乔安连季桓都不叫,她此时若是借机惩罚了沈乔安,待季桓回来,有错的便是她了! 顾氏的牙齿暗自磨了磨,看来季清柳的话不错,若这沈乔安不除,受难的就将是她们季家。 就在顾氏在仔细思考究竟该如何做答的时候,季清柳却已气红了一张脸,她狠狠瞪着自己对面侧后方的沈乔安,怒道:“沈妹妹,你与表哥是什么关系?你既跟他无血缘关系,又为什么要叫他表哥?” “沈妹妹你可知燕京那东城的街上便有如你这般叫非亲非故的男子表哥的女人不。” 燕京东城是最混乱的地方,走几步路就是青楼勾栏,街上的人也大多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有男子从青楼外路过,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便要扭着腰上次拉扯,言辞露骨,动作下贱。所以在称的生活的人也是全燕京都看不起的人。 “四妹妹!”季巧慧闻言,当时便冷声呵斥季清柳一声。 季清柳瞪对面的季巧慧一眼,不满道:“三姐你说我干什么!我又没说沈妹妹是那下贱的青楼女子!我不过是劝诫沈妹妹不要乱叫人罢了。” “再说表哥是什么人?爹爹接沈妹妹进了长宁侯府,难道还要让她去靖顺侯府吗?” 整个大厅里都是争锋相对的气息。沈乔安听着,温顺的敛了敛眉,一双好看的眼睛看向下方,微微向下低垂,“四姐姐说的是。” 沈乔安笑道:“只是那些女子粗鄙无礼,说起话来倒与四姐姐出奇的相似。” 沈乔安不落半点下风,仅仅一句话就将季清柳刚才一番极尽侮辱的话语给讽刺回去。 上方的顾氏端坐着默默无语,在场的几人都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行了。”过了半响,顾氏开口说道。 “今日我刚回来,也乏了。你们便各自回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莫要在这些丫鬟面前争吵失了颜面。” “娘!”季清柳不满的瞪沈乔安一眼,听顾氏这样解决问题,顿时就不服起来。 “都回去吧。”顾氏轻轻的叹息一声,朝她们几人摆摆手。 “女儿告退。”季巧慧不管季清柳,率先朝顾氏行礼便带着碧竹要从大厅离开。 沈乔安见季巧慧走了,朝身后的玉莺使了一个眼色,“乔安告退,还请大夫人好生休息。”说罢,便跟在季巧慧身后,两人一同出去。 第三十二章 生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小姐。刚才四小姐说的话可真难听。小姐虽然不是长宁侯府亲生的女儿,但老侯爷都对你宠爱有加,四小姐跟大夫人怎么敢这样对你!”走在回听风院的路上,玉莺不由为沈乔安方才在顾氏和季清柳面前所受的气不平起来。 通往听风院的小路平日里都没有几个人走。但玉莺这样大胆的说出来,沈乔安还是朝她说了一句,“玉莺,你得知道我在这长宁侯府是孤身一人的,季叔叔跟老侯爷虽然收养了我,但若是长宁侯府出了大事,她们最后舍弃的也只会是我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 “有时候,感情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来。” “小姐……”玉莺脸色一变,这才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 前世,再加上这一世,沈乔安知道玉莺跟玉燕两个人是对自己忠心耿耿,所以她对这两个丫头也从来不当下人来看。 沈乔安摇了摇头,道:“无妨。” 回神看了看前方,她们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听风院外。沈乔安拍拍玉莺的小手,安慰道:“进去吧。” ………… 夜里季桓跟两位公子回来时,长宁侯府的檐下已点亮了灯笼,在黑夜里为所有还未归家的人点亮回家的路。 大厅里,顾氏母女三人,沈乔安,二夫人李氏,都已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漆黑的夜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而后一个做小厮打扮的人影从外面跑进来。 小厮跑到大厅正中的地方,向上方的顾氏拱手作揖,嘴里还喘着粗气,道:“禀告大夫人,老爷与两位公子已回来了。” 顾氏点点头,她身后的金月走近这小厮,而后从身上的钱袋里找出几块碎银赏给这小厮。小厮接了赏,脸上的表情丰富起来。得了顾氏的吩咐之后便低着身子慢慢的从大厅里退出去。 大厅里燃着蜡烛,一片灯影憧憧里,所有人心里都各怀心思。 顾氏由金月扶着从木椅上坐起身,顾氏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这才看向几位女眷。 “都入座吧,让他们上菜,待老爷跟两位公子进来便开饭。” 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季桓跟两位公子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当即便有丫鬟上前接过他们身上的外袍。 季桓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精壮干瘦的手臂,他看着已经坐了一圈的长宁侯府的女眷,随意的笑道:“都坐好了?今日可是我们回来晚了?” 顾氏的脸上这时出现了神沈乔安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的,称的上是温柔的表情,似乎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降低了几个声调,“老爷,今日可觉得乏了?先坐下用饭吧,待会儿让清柳给你捏捏。” “好!”季桓爽朗的大笑一声,坐在顾氏身边的首座上。季孟予跟季淮舟各自在两边的第三个位置,依次便是长宁侯府的几位姑娘。 长宁侯府家规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语的规矩,所以待所有人一落座,大厅里说话的声音便彻底消失,只留下吃饭时时不时发出的细微声音。 用过晚饭,季淮舟季孟予两位公子赶着去复习今日学的功课,便率先离开。 顾氏跟季清柳今日刚回来,和季巧慧沈乔安二人留在大厅里。季桓坐在大厅的首位上,先看顾氏跟季清柳二人,关心的问道:“这几日你们去靖顺侯府,可还习惯?顾老夫人跟琮生还好吗?” 顾氏闻言,便笑着回答道:“靖顺侯府一切都好,走了这么多日,让老爷在家中担心了。” 季桓摇摇头,道:“虽然你已嫁到了我长宁侯府,但靖顺侯府总归是你娘家,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去在顾老夫人面前尽尽孝心,借着这次机会倒也不错。百善孝为先,须得尽孝再谈其他事情。” 季桓是文官,说起话里带着许多大道理。 顾氏微微低头,道:“老爷说的是。” 季桓满意得直点头,眼神在三位沈乔安三人之前来回转动。 最终,季桓看向了沈乔安,和蔼的问道:“乔安也来长宁侯府有些日子了,可还住的习惯?” “前些天你从靖顺侯府回来,我当时公务缠身,忙着处理上头吩咐下来的事情,倒是没来得及顾上乔安你。若是乔安有哪里不满意的,尽管跟我说。” 沈乔安站起来,先恭敬的向季桓行一礼。 “坐吧,今日我们这一家人只谈些家常话,不必如此礼节繁复。”季桓朝沈乔安摆摆手,说道。 沈乔安这次才一副放松下来的样子,她脸上表情平和,眼神认真的看着前方的季桓,淡淡说道:“乔安一切都好,劳烦季叔叔操心了。” 旁边的季清柳看着季桓这样温和的对待沈乔安,心底不禁酸起来。她心道:“她惯会在你们这些长辈面前装的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实际心里可坏透了!” 季桓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在这府中一切可还适应的了?我听说现在你那听风院里只有两个丫头,待明日你让她们再给你调几个人过去。只有两个人,恐怕还不够用。” 前几日回来时,玉莺跟玉燕辛辛苦苦打扫院子的模样,还印在沈乔安心头没有消除,现在由季桓主动说出来,倒正和了沈乔安的意。 沈乔安说道:“谢谢季叔叔了。” “老爷,既然沈娘子院里缺丫鬟,那便从我们院里调几个过去吧?正好我们也用不了那么多,分给沈娘子倒也合适。”顾氏一听到季桓要给沈乔安分丫鬟,心底先是一怒,恨沈乔安这个时候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但很快又想到,这个机会却是正好。 “我们院中?”季桓疑惑一声。 顾氏便道:“正是。前几日金月手下刚调来几个刚从府外买回来的丫头,我趁空闲时间已经查过了,个个都是家世清白的女子,又还未调教好。交给沈娘子,一来不用担心是被其他人用惯了的,二来那些丫头才刚进府,正好培养几个在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岂不正好?” “乔安,你觉得如何?”季桓问沈乔安道。毕竟是沈乔安自己要选丫鬟,季桓还是得先要问过沈乔安的意思。 沈乔安不过沉思了片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同意的时候,沈乔安却突然开口,“乔安谢过大夫人的好意。正好院中缺了几个丫鬟,那这次就要麻烦大夫人了。” 顾氏的目的达到,她心里忍不住为沈乔安的愚钝开心起来,但面上仍然是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她说道:“那几个丫头现在就在我院中,若是沈娘子不着急,我明日就叫金月给你带过去。” 季清柳眼角余光扫了沈乔安一下。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沈乔安很好,所有人都要喜欢她!季巧慧是,现在就连季桓也是! “柳儿,你怎么了?”季桓注意到季清柳眼底有异样的神色生出,问道。 季清柳被季桓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身体猛的一抖,后知后觉的回答道:“没……没什么……” 这动作看在季桓眼中便是失了大家闺秀的规矩,季桓眉头一皱,说话的声音冷下去几分,指责道:“女儿家便该有女子家的模样,你这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模样!” 有时候心里的不平衡就是这样不经意的生出。方才还对沈乔安和颜悦色的季桓,这一刻面对季清柳,却又是另一番极为严厉的模样。 “老爷……” 顾氏劝道:“清柳年纪还小,你这又是何必……” 先前还好,但自从沈乔安来了长宁侯府之后,季桓看季清柳是哪看哪都不对。沈乔安明明比季清柳还要小一些年纪,为人处事却处处强过季清柳。 反观季清柳,除了会耍小性子,哪里还有什么地方是能够拿得出手的!此时再看她这般没规矩,季桓心底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想法。 季桓僵硬着一张脸,无奈的摇摇头。 “父亲,明日你可是到了学堂该开学的时候了?”一旁,一直静默无声的季巧慧突然开口。 季桓一顿,抬眼去看顾氏。 “老爷,明日事初一,柳儿她们是该去学堂听课了。” 季桓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来,问道:“乔安进学堂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因为季清柳心里的想法,顾氏一早便去学堂吩咐过。此时季巧慧提起,倒还提醒了顾氏。 顾氏答道:“我前些日子便已吩咐好了。既然沈娘子要入学,明日便让她与柳儿一起?她们两姐妹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沈妹妹愿意吗?沈妹妹才学出众,到了学堂想必会让夫子大惊,就连我在沈妹妹面前也得甘拜下风呢。”季清柳立即说道。 季桓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见季清柳肯主动与沈乔安搭话,面色缓和了一些,朝沈乔安说道:“柳儿说的不错。乔安刚来燕京,去了学堂有家里人照应着也好。平日我与你两位哥哥都忙,巧慧又自有事情要做,想来也是与清柳一块最合适。” “好。”沈乔安双眼眯起,道。 第三十三章 智力测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旁边的玉莺倒抽口凉气,为沈乔安捏把汗。顾氏向来算无遗策,此刻,忽而提出来让沈乔安到学堂念书去,可见居心不良,但沈乔安呢,非但没有拒绝,还欣然接受,这让玉莺百思不解。 季桓一整从中京回来,一整日案牍劳形。此刻又是酒足饭饱,自然困劲儿也就上来了,随便聊了些不着四六的话,打着呵欠去正房休息了。 “沈妹妹,”看到爹爹去了,季清柳的茶眸里荡漾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婀娜多姿上前,挑起来一边眉毛道:“明日里,到学堂去,妹妹可要留神啊。” 沈乔安微一哂,安之若素,“彼此彼此。” 明日,势必斗智斗勇,顾氏自是预备了不少的鬼蜮伎俩,沈乔安何尝会不明白? 退下来后,母女二人一边走一边聊,顾氏攥着拳头,恶狠狠道:“接下来做什么,可不用我交代了吧?她如此头角峥嵘,到底是不知其死了。” “娘亲,凡事自然还是循序渐进,有您在后面摇鹅毛扇,我势必旗开得胜,弄的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季清柳看向顾氏,眸子里漾过一抹崇拜的光芒。 计议已定,母女二人分道扬镳,休息去了。 沈乔安最后离开。 人去楼空,人走茶凉。 而季清柳言犹在耳,分明是在警示自己。 “小姐,可怎么办呢?”玉莺顾盼了一下门口,忧心忡忡的叹息。沈乔安不过淡然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放心。”她轻柔的握着玉莺的手。 外面,已华灯初上,月亮在白莲花一般的云层里穿梭,宝蓝色的天幕上,镶嵌了无数熠熠生辉的星子,倒也赏心悦目。 主仆二人朝着听风院去了。 这一晚,沈乔安却睡得很好,一霎时就坠入了黑甜乡,对于即将到来的一切,似乎已高下在心。 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季桓就安排丫头将文房四宝送了过来,玉莺照单全收,倒是沈乔安,连连道谢。沈乔安让玉莺打赏了他们几个钱,丫头们欢天喜地的去了。 “小姐,真的去学堂啊?” “昨晚就一锤定音了的事,今日自然是要去,我是一言九鼎之人,难不成出尔反尔吗?”沈乔安一本正经,兀自莞尔,“好了,放宽心去就好。” “但是……”玉莺怎么可能放下心,“他们一定是有什么坏心眼。”最近,玉莺和玉燕始终伺候在她的身旁,因此,对府上一些人和事情也有了了解。 季清柳那是不用说的,和沈乔安的确是剑拔弩张,至于顾氏,始终言笑晏晏,但手段却多了去了,玉莺和玉燕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是忧心忡忡。 倒是沈乔安自己,完全对一切都没有恐惧,“我现下,就怕他们是好人呢。” 沈乔安提醒玉莺整理好东西,到外面去了,季桓毕竟安排的详略得当,门口的驭手已经在等了,看到沈乔安出来,满面堆笑送沈乔安进入了马车。 学堂坐落在棋盘街上,修筑的宏丽岿巍,外围都是大气磅礴的廊柱,沈乔安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人想要就读就能来的,这学堂寸土寸金,想要到这里就读的人,自然非富即贵。 季桓安排她到这里受教,她感激不尽。一来,季桓唯恐她被人嘲谑,螟蛉之子不如家养的,二来,季桓也的确想要她成为可以脱颖而出的,独一无二之人。 看到季清柳就读的学堂,沈乔安自然知道,为了自己,季桓也是煞费苦心。在府上,除了李夫人和季桓,对她推心置腹古道热肠,除了季巧慧帮助她,除了几个丫头,其余人,只怕对她无不恨之入骨。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计较这些鸡虫得失,想要让别人痛苦,首先,自己要过的比他们都好。 两人在门口,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季清柳已先一步到了,似乎在守株待兔,看到他们来了,拦路虎一般的横在了主仆二人面前,讥嘲道:“沈妹妹,学堂可是立规矩的地方,不但要学习琴棋书画,还要学习三从四德,四书五经呢,嗬嗬嗬。” “是,”沈乔安从鼻孔里轻蔑一笑,“似乎还要学点儿言谈举止,似四姐姐这样刁难人的歪风邪气还是去了的好,免得吃夫子的戒尺。” “你!”气煞了季清柳! 要不是这里是学堂,她早戟指怒目了,勉强压抑住了上涌的浊气,季巧慧却到了,用和事佬一般的语调轻松道:“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在这里聊什么天呢,夫子都要等急了。” 拉着季清柳,两人遥遥领先去了。 沈乔安和玉莺进入跨院,看到前面有个花厅,花厅两边,有一人高的书橱,里面的典籍整整齐齐,廊柱上缠绕着一些绉纱,风将湖蓝色的绉纱荡漾出一种扣人心弦的旖旎,倒也诗情画意。 给夫子见了礼,沈乔安微微举眸,打量了一下夫子,夫子原是饱读诗书的鸿儒,看上去老成持重和蔼可亲。夫子年过半百,鬓角白发如银,看起来不怒自威。 他手中握着一卷书,眼神在沈乔安与季清柳身上梭巡了一下。 “今日,你们来到这里,三小姐是伴读,那是不需要考量了,至于乔安与清流,乔安是初来乍到,四小姐在这里却已经一年多了,智慧测试却是不可蠲免的。”沈乔安认真的听着,一双黑葡萄般的清眸慧黠的转动。 倒是旁边的季清柳,如坐针毡,她是怕极了夫子的抽查。随便阅读点儿东西,还可鱼目混珠,但要真正对答如流,她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那个材料。 她那汗津津的手,一把夸张的拉住了姐姐季巧慧的手。给季巧慧打暗语,“三姐姐,你莫要见死不救,帮帮我。” 肚子怨恨的瞪视了一下这二人,季清柳急忙松开了季巧慧的手。 “出个题目给你们。”夫子转过身,负手而立,看了看条桌忽而一笑,拿过来一个大的瓷罐放在了他们面前的桌上,沈乔安自然不知试题是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夫子。 夫子再次转身,这一次,将略微小一号的瓷罐放在了他们面前的桌上。 几个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究竟夫子要出什么题目? “试题说难那是难于上青天,说简单,却也不费吹灰之力,”夫子捻须而笑,“你们两个试一试,谁能将这小一号的瓷罐,放在大的里头去。” 玉莺偷瞄了一眼沈乔安,不免暗暗叫苦,这分明是在刁难人! 玉莺认真的看了看,发现这两个瓷罐,体积大小目测基本一样,谁又不是大罗金仙,能将一个放在另一个里面去。这哪里是题目,分明是想要看小姐出糗。 她想要帮帮小姐,都不能,玉莺与玉燕暗自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倒是沈乔安,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起立道:“四姐姐,就年岁比小妹年长,在这里,就读的时间也早,算是师姐了,因此,于公于私,也还是四姐姐来。” “好,你倒也是知书识礼,知道抛砖引玉。”夫子凝睇了一眼沈乔安,发现沈乔安如此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打心眼里喜欢。 反观一下旁边的季清柳,她抓耳挠腮,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两姐妹嘀嘀咕咕交头接耳,夫子看到这里,气急败坏,拍案道:“可见是不学无术了,还聊呢!?清流,你来试一试。” “哦,夫子。” 饶是季清柳刁蛮任性,但在这里却也收敛了不少,她怯生生到瓷罐旁边,比比划划。 几个人目光聚焦在了季清柳的面上,只见季清柳握着小一号的瓷罐小心翼翼的放在大一号的瓷罐上,两瓷罐好像叠罗汉一般,季清柳尝试了很多次,急的汗流浃背,但能怎么样呢?小一号的瓷罐,还是不能进入大一号的瓷罐里。 无论尝试多少次,其结果都都以失败告终。 季清柳虽然败下阵来,但似乎也嗅到了猫腻,索性上前一步,大喇喇道:“夫子,您这是为难人的把戏,不要说我了,只怕连您也不能将这个小一点的瓷罐装在大一点的里面去。” 沈乔安将一切尽收眼底,莞尔一笑,“夫子出题,自然是别有深意,都说是考量智力,那玄奥怎么可能人尽皆知呢,四姐姐倒是会推己及人,打量自己不能,且就以为人人都不能吗?”这句话算是语出惊人了,但绵里藏针,却让人很不舒服。 沈乔安的言外之意是,你不能!我却能! 旁边的玉莺给吓到了,怯生生握着沈乔安的手,低喃:“小姐,小姐……”她多么想要阻挠啊,但沈乔安呢,却轻灵一笑,似乎已经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了一般。 “哦,你有这本事?”季清柳冷笑,靠近了沈乔安,轻蔑道:“何不亮出来招数,让我们瞧一瞧。” 沈乔安盈盈然起身,靠近圆桌,她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完全没有用愚昧的办法去做,毕竟,两个瓷罐大小一般,硬碰硬只能是让人多嘲谑一声罢了,因此,众目睽睽之下,她当机立断握着小一号的瓷罐丢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瓷罐应声而碎,四分五裂在了地上。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大惊失色。倒是夫子,赞许的目光几乎等同于遇到了知音。 第三十四章 好感与恶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再看季巧慧,目光却也充满了赞许,她惬意的笑着,季巧慧是才女,而之前也是在这里就读过的,对这些急智的问题,她也有逆向思维。 “喂,沈乔安啊,你要不能!就早早知难而退,你破坏教学道具做什么?”旁边的季清柳叫嚣。 沈乔安从容回身,从地上将瓷片慢吞吞的,认真的一枚一枚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丢在了大一号的瓷罐里,等每一片都丢进去后,沈乔安笑着退了下来。 夫子看到这里,拍案叫绝,“乔安,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却是如此冰雪聪明触类旁通,如此举一反三,为师是遇到了千里马啊。”夫子赞不绝口,但沈乔安呢,却没有得意忘形。 她知道,将来需要学习的东西多了,圣贤书是要读,为人处事是要学,还要学各种各种东西。 “夫子,不过情急智生罢了,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沈乔安谦逊了一声,丝毫不以为然。 两姐妹面面相觑,片刻后,季清柳才恍然大悟。摸一摸脑袋——“夫子,她破坏了规则,您说将小一号的瓷罐放在大一号的瓷罐里,但是她呢,却将小一号的给弄碎了。” 季清柳自以为得计,指了指沈乔安。 旁边的季巧慧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季清柳,想不到季清柳如此驽钝,丝毫不能明白,这是一种智慧的角逐。 “为师,从来没有说不能破坏东西啊,为师的题目是,将小一号的放在大一号的瓷罐里,为师只看结果。”夫子一板一眼道。 “我不服!”季清柳败下阵来,当即拉下来一张脸,气鼓鼓的模样。 “要是四妹妹果真不服气,小妹奉陪到底。”她裣衽福一福,轻轻的笑着。 玉莺和玉燕看到这里,都希望小姐莫要如此,但沈乔安呢,却完全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季清柳催促道:“夫子,你出题吧,我还就不相信了我。” 夫子看季清柳这执拗的模样,只能出第二个题目,夫子靠近了一只鸟笼,将鸟笼下,一根金丝雀的羽毛握住,摇晃了一下,“这第二个题目,比第一个还要简单,就这一根羽毛,谁丢出去的远,谁就聪慧一些,夫子就选择适合他的教学方式。” 听到这里,季清柳喜形于色,“这有什么困难的,我自然可以丢出去很远很远。”季清柳也不等夫子讲什么细则,让丫头去月浔去池塘边捡了一块小石头,她用绳子将羽毛捆绑在了石头上,用力一丢,那石头飞出去一箭之地。 看到这里,季清柳哈哈大笑,“好了,我就不相信了,你还有比我更好的办法。” 夫子看向沈乔安,强调道:“同样的办法,不能用两次,不然就不是智力的测试,变成武力的测试了,你且别出心裁,让为师看看你的见解如何呢?” “这一次,也没有什么限定吗?”沈乔安唯恐自己胜利了,会给季清柳诟病,索性问旁边的季清柳,季清柳一哂,“这能有什么限制啊,只要你莫要学我就好,反正是按距离来算的,谁的远,谁就胜利了。” 季清柳却忽而看到沈乔安面上绽放的笑痕,那笑,是如此的稳操胜券,简直好像成竹在胸。 但季清柳自以为,普天下,再也不会有无出其右的办法了。虽发现她在笑,但又有什么呢? 沈乔安轻轻起身,靠近了鸟笼,捡起来地上一枚羽毛,轻轻的打开了鸟笼,将羽毛用绳子轻轻的绑在了金丝雀的翅膀上,然后打了个呼哨,将鸟儿朝着天空丢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却快,只听到扑棱一声,再看时,金翅雀早已滑翔了出去,大概唯恐被再一次抓回来,那金翅雀扶摇直上,早腾云驾雾去的远了。 不要说裁判权掌握在夫子手中,就是一般人看到这一幕,也不需要说,都知道谁获胜了。 “完璧归赵,鸟儿的羽毛还是给鸟儿的好。”沈乔安微微一哂,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此刻,两轮较量下来,玉莺与玉燕都放心不少,想要重复沈乔安这里讨到便宜,只怕是没有可能了。 她们底气足,自然眉飞色舞,但反观一下季清柳,她可就闷闷不乐了,垂头丧气道:“这不算,这违规了,这是违规了啊,夫子,难道你们眼睁睁看着她违规了,却视而不见吗?” 其实,这是标准答案。 夫子蹙眉,呵责道:“活学活用而已,如何就违规了呢?你刚刚也说了,只要不采用你的办法,丢出去的距离超过你就算是赢了,现如今却吹毛求疵。” 沈乔安听到这里,扬眉。“怎么,四姐姐莫不成还要与我一较高低吗?要是这样玩起来可就没有意思了,原不过小小的游戏罢了,如此较真,却失去了以和为贵的遵旨。” “乔安,你好样的。”旁边的季巧慧嘉许的一笑,目光落在了她的面上,沈乔安点了点头。 夫子看到季清柳概不服输,一派咬牙切齿磨刀霍霍的冷劲儿,不禁气恼,摊开一本书,“现下,也看过了你们的智力,她就和你一起念书,从《大学》开始了。” “是,夫子。”沈乔安行礼如仪。 季清柳不豫的努努嘴,哑声道:“是,夫子。” 从学堂上下来,季清柳气坏了,一溜风就回去了,倒是沈乔安,她始终笑盈盈的,一边走,一边和三姐姐聊。 “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不少,哎。”季巧慧看到沈乔安这模样,不免忧心忡忡,对沈乔安的表现,说白了,她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喜的是,沈乔安的确冰雪聪明,相比较于争强好胜的季清柳,沈乔安的厚积薄发是更好的。惧的是,沈乔安与季清柳之间的嫌隙就好像大裂谷一般,随着时间比之前还要扩张了。 向来温婉的季巧慧多么希望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啊,但显然是没有可能了。 玉莺笑嘻嘻的,“得亏小姐您想到了最好的办法,但您是如何想出来的呢?奴婢和玉燕也在思考,绞尽脑汁了,也没能想到个绝妙好计。”玉莺格格格的笑着。 “不过小聪明罢了,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真正的大智慧,才不屑于这样做。”沈乔安叹息一声,“这也不值得提倡。” 玉莺与玉燕似懂非懂,但这俩丫头显然是喜上眉梢,扬眉吐气。 从学堂回来,已经迟暮,季桓也从朝廷退了下来,学堂里的事情,自是有人一五一十鹦鹉学舌的告诉了季桓,老爷听了,笑的合不拢嘴。一边拍桌子,一边道:“好啊,好啊,真好样的。” 晚饭时,一家人聚合在一起,对学堂上的事情,季清柳就如战败了的斗鸡,只字不提。 倒是季巧慧,为季桓夹菜,道:“沈妹妹也是厉害,凭空里就想出来这样多办法,平日里却虚怀若谷,让人看不出来的。” 沈乔安听到这里,连忙将筷子放下,“三姐姐快莫要这样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不过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 原本,顾氏以为,她今日都这样扬眉吐气了,在餐桌上,不得意忘形才怪呢,然而,她仅仅是平静一笑甚至于,还照顾到了季清柳的情绪,“其实,四姐姐也有更好的办法,但时间仓促,一时半会哪里就能想的出来这许多呢?四姐姐,你说对吗?” 那宝光四射的眸子,带着善意看向了季清柳,季清柳扶额,连连点头——“是的,老爷,时间要是有,我也能想出来更好的妙招。” 老爷颔首,将一块乳酪夹起来放在了沈乔安的面前,“你小小的年岁,就如此难能可贵,但愿你在这里,莫要有那寄人篱下的感觉就好。” “怎么可能,老爷对小女恩重如山,小女是结草衔环都无以为报的,这个乳酪,原是老爷送给我的,我却还需借花献佛,今日,乃至他日,我的荣耀却不都是老爷您给予的吗?”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老爷感动极了,连连点头,“真好,真好,真好啊。” 她却趁热打铁,虽然在这里没有什么寄人篱下的感觉,虽然,这里锦衣玉食的生活未必不好,但沈乔安过的也提心吊胆,有前世的经验与记忆,让沈乔安如坐针毡。 那顾氏与季清柳是睚眦必报之人,老爷就算是想要周全自己,总不可能一天都盯着自己与他们,因此,她过早的明白了“女不强大天不容”的硬道理,因而,伤感的垂泪。 “好好的,却哭什么呢?”季桓看到她哭,倒是手足无措,旁边的李夫人急忙伸手,用锦帕擦拭了沈乔安那泪水。 “论理,我是不该哭的,但现如今,大家济济一堂都坐在一起,欢欢喜喜其乐融融,莫名的,乔安就想起来祖父和娘亲,今年清明节乔安也没有去祭扫,现如今,想到这里就耿耿于怀。” 沈乔安这一席话,让老爷也为之动容,宽慰道:“逝者已矣,你到底应该节哀顺变,不如这样……”老爷思忖了片刻,“我找人安排你去祭扫祭扫,你娘亲泉下有知,却不是欢喜?” “老爷,若果真有这等安排,小女感激不尽。”沈乔安慌忙要下跪,老爷看到这里,双手握住了沈乔安的手,“大可不必这样,老爷这就安排。” 祭扫的事情,老爷自然是放在心上,原准备明日里就出行的,但翻阅了玉匣记后发现,明日并非是出行的黄道吉日,因此,推后了几天,放在了本月的十二号。 第三十五章 未雨绸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知道这消息,却紧锣密鼓安排起来,知道她要去祭扫,李夫人过来千叮咛万嘱托,让她留意路上人身安全,跟着偷偷的送过来二十两银子,她再三的推诿,李夫人道:“自古,长者赐,不可辞,你拿着就好,毕竟有备无患。” “谢谢夫人。”沈乔安感激的热泪盈眶,送李夫人去后,季巧慧笑意盈盈的也到了,同样的,送了盘缠,有十两银子,“知道你要到幽谷县去,我也添砖加瓦,送你点儿银子,老爷毕竟是粗枝大叶之人,你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却自己去采买。” 听到这里,沈乔安喜不自胜。 距离去幽谷县祭扫,时间一点一点的迫近,她故而是归心似箭,但在学堂上,依旧有条不紊,循序渐进的学习新知识。 她原是闻一知十的女子,更兼重生了一次,很多知识点,不过是大概一看就全然都会了,这让自命不凡的季清流很是受伤。 玉莺与玉燕看到小姐这样厉害,早已经刮目相看,至于那季清柳,她时常刁难她,但是沈乔安呢,总能轻而易举的避祸。 “小姐,准备这样多的东西啊?”眼看着要到幽谷县去了,玉莺将沈乔安让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已经一大堆,沈乔安点点头,但似乎也觉得多了点儿。 “这些,这些可以不要。”沈乔安拿出来两件日用品,丢在边上,摇晃一下钱袋,沉甸甸的。 知道她要到幽谷县扫墓去了,李夫人好心好意过来送了银两,季巧慧送了银两,老爷也送了银两,连那顾氏也不十分情愿的送了。 这么一来,就有了四百两银子,不算多,但除过一路上的开销差旅费,还剩余不少呢,她似乎是思忖什么,良久后,清明一笑。 “玉莺,你附耳过来,如此如此……”她凑近玉莺,说了两句什么,玉莺点点头,出去了。 寓言从外面进来,兴冲冲的给沈乔安行礼——“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等玉莺回来就走吗?” 沈乔安点了点头。 不许久,玉莺带着银票回来了,拍着肚子一笑,“这样也好,银子沉甸甸的,现在却好多了。”一行说,一行将银票掏出来给沈乔安,乔安一笑,推了回去。 “你且拿着就好,这一路上,你听我差遣,主要安排我们的开支,乃至一路上和人交涉等等。”玉莺心思比较活络,又是会说话,她因此安排了这个差事给玉莺。 二来,玉莺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开源节流,因此,做个女账房先生,那是没有问题。 至于玉燕,她是个心思比较缜密的女孩,安排事情也井井有条,且能吃苦耐劳,因此,不等玉燕问,沈乔安就道:“这一路上,出门去,后勤上的事情都在你身上。” “哦,好的,小姐,您放心好了,有奴婢在,什么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呢。”玉燕开怀的笑着。 这边,临行前,沈乔安去面辞季桓,季桓看向沈乔安,打心眼里喜欢,又是叮咛了不少在路上应该注意的安全防范等问题,沈乔安一一牢记在心。 等沈乔安从上院下来,却遇到了季淮舟,季淮舟搔搔头皮,拉沈乔安的手,准备说会儿话。 沈乔安略微抗拒了下,季淮舟急忙从拉手,换做了拉衣袖,两人进入花厅,在这花厅里,季淮舟从衣袖中拿出来五百两的银票,硬生生塞在了沈乔安手中。 “这里到幽谷县,远了去了,你一路上再怎么节约,到底手头宽绰是好的。”沈乔安听到这里,谦让道:“大娘与爹爹已经给了,这些,我可不能要。” 前世的记忆已经全面的复苏,沈乔安也知道,季淮舟是对自己有别样情感的,她是多么想要将这“别样”的情感,早早的扼杀了啊。 因此,连连皱眉。 季淮舟是耿直之人,看到沈乔安这般的推诿,似乎微微愠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安,我……我就是想要对你好,你……你……” 沈乔安看到这里,却拿着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了,踧踖不安,怕季淮舟道:“你听说幽谷县的陶瓷不错,你要还有闲钱,给我带回来点儿器皿玩物不是好?” 沈乔安还能怎么样?只能点点头,福一福,“多谢大哥了,乔安一定为大哥精挑细选一些瓷器回来。”季淮舟看到沈乔安笑纳了自己的银票,却也开心了。 沈乔安到听风院,玉莺与玉燕两人都笑嘻嘻的,将大包小包已经放在了马车里,沈乔安上了马车,马车风驰电掣去了。 在仪门口,风撩动了顾氏面上的发丝,她回眸,看向季清柳,“这一回,她却是要有去无回了,到跟前可不知道老爷要多么肝肠寸断,不过话说回来……”顾氏责备的看向旁边的季清柳,“你在这方面也多学一学,让老爷开怀,却是头等大事。” “这个,孩儿会注意。”季清柳裣衽一下,压低了声音,“为娘果真已经安排好了吗?”听到这里,顾氏冷锐一笑,整理了一下鬓角凌乱的发丝,“为娘将一切都准备好了,静候佳音吧。” 两人都笑了。 沈乔安的马车刚刚过了朱雀大道,就减缓了速度,当然了,驭手的速度是根据沈乔安的安排来的,朱雀大街原是最为繁华的地方,马车走的很慢很慢,从朱雀大街出来后,沈乔安握着菱花镜,看自己。 其实,是为了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毕竟,顾氏和季清柳应当不会错过这样好刺杀的契机。 她看了会儿,却没能看到后面出现可疑人物,但未必就代表没有,很有可能,那群人就埋伏在郊外,按照这个速度前行,到郊外就是黄昏,那可是毁尸灭迹最好的地方。 但沈乔安收起镜子的时候,却蓦地看到了一个人……李仲宣,因为距离远,一开头沈乔安还以为看错了,但那玉树临风的男子,可不是李仲宣吗? 李仲宣行色匆匆,似乎在跟踪什么人,她张口结舌了会儿,毕竟还是没有叫他的名字,马车出了朱雀大街,过九嶷大道,再往前走,大概一个时辰,就靠近郊外了。 此刻,沈乔安忽而下令——“在前面停一停。”那驭手一个急刹车,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小姐,在这里打尖住店吗?距离这里最近的客栈,还有半个时辰才能到呢。” 那驭手一边说,一边掏出来旱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沈乔安看向驭手那粗糙的手,以及那熏黄了的牙齿,明白,这驭手是个年迈的好人。 “我们的目的地到了,现下,我给了你银子,你继续往前走,走到你说的那个打尖的客栈去。” 沈乔安语出惊人,不要说驭手了,旁边俩丫头也大惊失色,玉莺皱眉,迷惑不解,最近小姐越发是奇怪了,怎么想起来一出就是一出呢? “小姐,我们的目的地在幽谷县啊,距离这里还十万八千里呢。”玉莺看了看外面。 沈乔安不做多余解释,从玉莺衣服里掏出来六两银子,交给了驭手,带着两个不情不愿的丫头下了马车。 量丫头面面相觑了会儿,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沈乔安的面上。 沈乔安道:“天快黑了,我们必须赶在天黑之前,到那个可以打尖的客栈去,现在,分头找马车。”沈乔安吩咐完毕,俩丫头急忙各奔东西。 运气真好,一下子就有一辆空马车过来了,玉莺气喘吁吁,将东西搬运到了马车上,沈乔安命令驭手全速前进,不一会儿,就临近了之前那一辆马车。 忽而,变故斗生,从山林里越出几个彪形大汉,一脚将驭手踢飞,道一句“抓了沈乔安这娘们!”呼啸一声,将空马车给拖走了。 一切发生的这么快,眨眼之间,马车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玉莺胆战心惊,声音还在颤抖——“小姐,多亏您让奴婢们下来了,不然可怎么样呢?” “不过身首异处罢了,夜快来了,毁尸灭迹是最好的,帝京里,每一年的无头公案都那样多,谁会在乎这个?”沈乔安一笑,玉莺却提心吊胆,期期艾艾的问道::“小姐……那……那是……是不是……二夫人安排来的刺客呢?” 沈乔安没有回答,眼神却是如此意味深长。 俩丫头都明白了,玉燕气坏了,“想不到,二夫人居然这样狠毒,准备在路上葬送了我们!” 倒是沈乔安,重生后,还保留有二夫人的记忆,因此,可不相信顾氏给人的刻板印象。 顾氏,看起来始终都和颜悦色的,但却是一个无所不用之人,其手段之暴虐之残酷,大概府上也无出其右了,沈乔安躲过一劫,却也侥幸。 到了那客栈里,沈乔安开了房子,打发了驭手休息去了。 玉莺和玉燕都累坏了,车马劳顿都气喘如牛,玉莺将包袱一个一个送到了客栈里,沈乔安等她们两人忙碌完毕,却将包袱散开,这里头一个小的包袱是沈乔安自己准备的,因此,包袱里头的东西是什么,俩丫头都不知道。 第三十六章 赵客缦胡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沈乔安打开,玉莺却傻了眼,“小姐,奴婢干的热火朝天的,您……怎么准备了一切旧衣服啊?”玉燕听到这里,忙将喝了一口的茶放在了桌上,凑近也去看。 发现沈乔安这个包袱里,不但是旧衣服,还是男人的旧衣服,虽然没有什么异味,但粗糙的旧衣服,让人一看就心头不爽。 “我准备这个,自然是有目的的,今晚太晚了,大家都困倦了,先休息。”沈乔安卖关子,两丫头经历过刚刚死里逃生的事情后,对沈乔安的一切安排都遵从。 既然是没有告诉她们,她们也就不刻意去问。 沈乔安卸妆后,握着那镜子看,却恍惚看到了镜子里,玉树临风的李仲宣,她的嘴角荡漾了一抹柔柔的涟漪。 笑了。 今日,在长街上,原本是要邂逅相逢的,但却错过了,长街那样长,帝京那样大,他们也实属有缘人。她越发想,越发面红耳赤,经过玉莺提醒,才上床睡觉去了。 是夜,一刺客没入了忠庆郡王府,郡王陈怀礼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此刻,他的面前摊开了一张纸,他看过了那张纸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仰天大笑后,他回身,对旁边的仆人周海道:“找二郎过来,在后面的吹花小筑里来。” 周海急忙到前面去找二郎去了。 忠庆郡王陈怀礼有两个孩子,陈怀逸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向来做事情都中规中矩,倒也博得满堂彩,在府上,是个人人都敬仰的人。 至于二郎,做事情暴戾恣睢,又是色中饿鬼,惩处下人的手段层出不群,在下人里,都是怕这个“二郎”的,但郡王却比较欣赏老二,她觉得,二郎陈东野比陈怀逸优秀不少。 真正成大事者,自然都是一肚子坏水,他自己也不例外。 前院里,陈怀逸与陈东野聊骑射呢,陈怀逸笑道:“我前日在围场狩猎,相中了一只麋鹿,那麋鹿通体金黄色,熠熠生辉,如同行走起来的麒麟一般,但我却发现,那麋鹿怀孕了,因此,放弃了射杀。” “上天有好生之德,兄长这样做,是我的楷模了。”陈东野向来口是心非,其实,陈怀逸不过是想要就“麋鹿”的事情来启蒙启蒙自己的弟弟,做事情莫要太心狠手辣。 但是陈东野呢,显然在阳奉阴违。 “二爷,老爷找,在花厅等着您呢。”周海急匆匆从后院过来,叉手给世子陈怀逸和陈东野行礼。 陈东野巴不得不停陈怀逸的老生常谈呢,因看到周海过来,连忙转过身给大哥抱拳,和周海到后院去了。 陈怀逸看到陈东野去了,浩然长叹。 屋顶是滑不留足的琉璃瓦,琉璃瓦上,一人好像纸鸢一般的贴着,将庭院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了,前一步,那陈怀逸刚刚举步到后院去,后一步,他就贴着瓦片,小心翼翼的朝着花厅去了。 夜风将那人的面巾吹了起来一个角,星光之下,那张立体感很强的脸,却不是李仲宣是何人? 李仲宣?他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跟着周海走,过月洞门后,陈东野不走了,道:“家老,到底爹爹找我,可聊什么呢?”这几年,陈怀礼是越发喜欢找陈东野聊事情了,他是不喜欢光风霁月的老大陈怀逸。 陈怀逸太悲天悯人,这不是上位者应该有的性格,至于他,别看他已经年过半百了,但却十足十是个野心勃勃的人。 周海看向周边,听不到风吹草动,这才压低了声音——“老爷时常在联络齐王,总没有个音信,现如今,齐王的书信来了,老爷斟酌着,要和二爷您聊一聊呢。” 陈东野听到这里,沛然一笑,“好,好,这就过去!” 他自然是高兴,要知道,父亲在他们兄弟两人里,聊天的对象是自己,而聊天的内容,又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因此,能看出来父亲对他的情和陈怀逸,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夜风将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吹送到了李仲宣的耳朵里,他心头一凛,暗暗攥着拳头,“想不到,貌似忠心耿耿的忠庆郡王居然和勤王之兵齐王同流合污了,真是岂有此理。” 最近奉帝王命,李仲宣在协查忠庆郡王陈怀礼的事情,皇上嗅到了非比寻常的气息,暗暗的布置了天罗地网,但毕竟郡王是不好动摇的。 一来,多年来,郡王陈怀礼早已泥多佛大,拥有了自己的武装部队,二来,现下法办他,却需要充分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不小心,会贻人口实。 一切思忖到这里,皇上召见了李仲宣,握着李仲宣的手,“现下逆水寒,唯爱卿可帮助朕,爱情入龙潭虎穴,朕深感不安,往后,爱卿在调查取证果真中,需要什么,开口告诉朕,朕立即让人配合你。” 皇上的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充分的表示了自己的不安与无助,李仲宣连连点头,“吾皇放心就好,事情定然会调查个水落石出。” “真是荒唐!”皇上松开了握着他的手,怒到拍案。“朕想不到,勤王们,藩王们,异姓王等,都觊觎帝京,朕危如累卵,爱卿,到底辛苦了你。” 李仲宣道:“能为帝王效劳,臣下万死不辞,何谈什么辛苦不辛苦?”他是镇国公嫡子,镇国公从来对皇上也是忠心不二的,且多年来,皇上年迈了,对镇国公多有倚重,因此,事情发展到今天,也是必然。 “你现下就行动吧,朕静候佳音。”皇上感动的看向李仲宣,“有你帮助朕,朕心甚慰!” 李仲宣颔首,大步流星到外面去了,调查的事情,比他预料的还要复杂还要困难,但李仲宣并非是知难而退之人,而是迎难而上,越是事情不好处理,他越是要竭尽全力去做。 因此,有了他在屋顶偷窥的一幕。 陈东野到花厅去,郡王陈怀礼已经等了有片刻了,看到他到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爹爹唤儿,二郎急忙就过来了,却不知爹爹究竟有什么事情?”其实,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却偏偏要假装自己一点都不知情。 “你看看这个。”老爷沉着冷静,不接话茬儿,将一张纸平移了过去,陈东野目光骤然落在了那张纸上,一看之下,骇然起身,“爹爹……”他掩饰不住自己那兴高采烈的神态。 “爹爹,这是齐王的书信啊,终于,齐王肯和我们合作了吗?”她欢快的笑着,抖擞了一下纸张。 “莫要得意忘形,且坐下,老爹和你好好聊一聊。”老爷示意周海上酒,周海上了酒后,悄然离开。 “这齐王,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老爷捻须,思忖了片刻,道:“你也莫要看低了齐王,他这个树下野狐,一定也是虚与委蛇的答应,将来有什么,却还说不定呢。”老爷道。 “将来,我们吞了齐王就是,但现在,爹爹却需要好好的绸缪绸缪。” “这不是找了你过来?”老爷欣悦一笑,“这两年来,你在爹爹身边,做事情很是让爹爹满意,后生可畏啊!你那哥哥,却不成器总不能醍醐灌顶。” 听到这里,陈东野笑了,“爹爹,人各有志,所谓‘志不同不相为谋’,哥哥有自己的念头,我也有我的念头,我却和爹爹同心同德。” “妙,妙哉!妙哉啊!”老爷满意的笑了。 一刻钟后,第一通的更鼓敲响了,怀揣着这偌大的秘密,李仲宣哪里能回去安稳的休息呢,急忙到了帝京,他会见皇上,是不需要走一般的流程,不许久,就进入了寝殿。 皇上在纱帘后,起身,一妃嫔轻轻的摁皇上的太阳穴,皇上透过半透明的纱帘,看向李仲宣。 他也透过纱帘看向皇上,却蓦地看到那高挑的女子,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恭恭敬敬的看向桌面。 “什么,你已经调查出来了?”皇上催促道:“快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皇上……”他将事情有条不紊的汇报了出来,皇上听过后,厉声冷笑,似乎在纱帘后,打碎了什么东西,咣当一声,“好呀!好呀!朕这吃里爬外的朝廷命官,朕这封疆大吏,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 “皇上,您息怒,息怒啊。”纱帘后,一娇柔的女声,用梦呓一般轻柔的语声提醒一句,那声音,只怕连最绝妙的催眠曲都不能媲美。 “仲宣,”皇上第一次用如此亲和的语调叫他的名字,李仲宣上前,皇上在纱帘后,用力撕开了自己的衣袖,握着桌上的朱砂笔奋笔疾书,写好了一个字,让那妃嫔送了出来。 李仲宣握住了,伴随着那衣襟送出来的还有一张神机营的金牌。 “朕准允你调兵遣将,先斩后奏,退下吧。”最后三个字,他的语声充满了颓丧,似乎已经消耗殆尽了精气神。 “微臣叩谢圣恩,定当不辱使命。”李仲宣叩头完毕,隐退,从寝殿出来,李仲宣站在廊柱旁边,将金牌收拢好,仔细的看了看衣襟上写的东西,不过朱砂笔写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杀”字儿。 第三十七章 别有人间行路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看到这里,热血沸腾,及锋而试。 “大人,”虽然李仲宣在帝京没有职权,但此刻,老太监却不能用老眼光相待了,一个大人叫的倍感亲切,切切的又道:“大人只怕还不知道这神机营的厉害,神机营乃是兵部之下,除却龙禁尉最具有战斗力的一群人。” “他们主要负责什么?”李仲宣问。 “他们主要负责暗杀,偷袭、伏击、埋伏。”那太监道,他听到这里,点了点头——“神机营一共多少人?” 老太监对掌故显然是熟悉的很了,咋舌道:“神机营不过一百单八将,但这一百零八人却敌过了千军万马,您这一次远去,调遣一二十人就好,毕竟也不好打草惊蛇。” “你刚刚叫我什么?”李仲宣道。 “大人啊,大人?”太监摸一摸额角流窜下来的汗液,蓦地发现,他似乎也不是很好说话的人。 李仲宣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是大人,那自然是大于你之人,因此本大人想要调遣多少人,不需要你操心。”听到这里,那太监满面堆笑,急忙点头,“是,是,是小人越俎代庖了,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不记,不记。”李仲宣飒然一笑,眼看到了仪门,加快了脚步,朝着前面去了。 太监看到这里,摸一摸后脖颈子,却发现,汗水湿漉漉的。 和他聊天,似乎很有压力。 调查忠庆郡王府的事情,草蛇伏线,已经在暗中进行了,目下,他为了取证,必须要到千里之外的幽谷县去。只因为,当年的齐王致仕后,就留在了幽谷县。 按照皇上的意思,这些遗老遗少,是不好废黜的。而在朝廷奠基的过程里,这些人也都是劳苦功高,曾几何时立下过汗马功劳,因此,放他们到周边的郡县去,保一方太平去了。 连年来,这些勤王却一一都在整合自己的队伍,试图将皇上给拉下马,事情非常糟糕,情况还在恶化。 李仲宣回到府上,将金牌握着,翻来覆去的看,那金牌上,除了“既寿永昌”几个字,没有其他,那金牌沉甸甸的。 到了第二日,会见了神机营,神机营的人的确不多,但却都是一群飒爽英姿的青年人,神机营的百总,是个叫沙平威的将军,他说话高门大嗓,看上去力大无穷,百总下的武侯,叫追风。 追风和沙平威,算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了,这两人单膝跪地在李仲宣面前。 “皇上的安排,两位也都知道,只怕也无需我多说什么,神机营故而厉害,但我们也不可打草惊蛇,这一次出动,你们需绝对服从我,可知道?”李仲宣发号施令。 两人慷慨激昂点头。 李仲宣没有带很多人,毕竟这一次仅仅是调查取证,而自己要调查的都是一群出了名的老狐狸,因此,需要小心谨慎。不到一锅端的时候,不可心浮气躁,三个人上了千里马后,朝着幽谷县去了。 玉莺和玉燕第二天伺候沈乔安出门,沈乔安起身后,却兀自将那旧衣服拿出来,要求两人换上。 玉莺一怔,玉燕一愣,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感觉莫名其妙。 “好好的……”玉莺握着衣裳,抖动了下,“穿这些旧衣服干什么,小姐?” “要你换就换,哪里那么多话?”沈乔安似乎有点不耐烦,指了指两丫头头上的珠翠,“这个也都拿下来,藏起来。” 两丫头向唯沈乔安马首是瞻的,因此,并不敢违拗,一刻钟后,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三个看起来非常穷困潦倒的女子,饶是如此,沈乔安还感觉不放心,将香灰给两个丫头脸蛋上涂抹了一点。 这也就罢了,她还对这镜子丑化了自己,给自己嘴角画了一个硕大的痣,脸颊上星星点灯,弄了不少的雀斑。 这么一来,除了那一双剪剪秋瞳看起来吸引人,其余的细节,就不敢恭维了。 “好了,上路吧。”她起身,看向后面俩丫头,俩丫头都吃惊不已,玉莺忙道:“这样上路?” 沈乔安已经不理睬这俩丫头了,到外面去了,雇佣了马车,一路朝着远方去,越是离开中京,沈乔安越是归心似箭。自从成了季桓的螟蛉之女后,她已经半年多没有回家去了。 此刻上了征途,心潮澎湃的很。 那马车夫看到车上三哥如此吓人的丑八怪,饶是她们三个人声音都娇滴滴的,也懒得和他们多交流一句。 马车驱策在路上,越发走,似乎越发进入穷山恶水,根据沈乔安前世的记忆,到幽谷县去,从中京走,却需要路过很多个村庄,甚至于还有一些地方是人迹罕至的。 在那远离了帝京的地方,是崇山峻岭,大家都结伴而行,只因为,路上很有力可能会出现剪径的强盗,之所以换这样的衣裳,也就是她的初衷了。 玉莺和玉燕笑着聊天,沈乔安的眼睛目不斜视,盯着车窗外的风景,但马车忽而踉跄了一下,“嘭”的一声,停顿住了。 驭手一个狗吃屎,人“哎呦”嚎叫一声,飞了出去。三个女子都大惊失色,待到明白过来,马车已经倾斜了,原来,这里有个大坑,这大坑是陷阱,山贼挖的。 跟着,一群黑衣人好像滚石头一般,从山林里下来了,玉莺和玉燕吓坏了,拉着沈乔安就逃,但是她们三个人刚刚下马车,那一群劲装疾服的人就到了。 山大王冷笑一声,用寒光闪闪的狂刀指了指她们,“喂,丑八怪,识相的,将银子拿出来,不然,要你们顷刻之间就身首异处。” “大爷,我们是穷苦的乡下人,是没有银子的,我们真的没有啊。”沈乔安当先开口,玉莺和玉燕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大爷,我们穷苦的很,都是乡下的女孩子。” 那山大王似乎不怎么相信,蒲扇一般的大手伸过来,一把将玉莺给提起来,玉莺吓坏了,急忙捂住了胸口,要知道,这里头可是他们一路上的盘缠呢。 “还说没有,一看就知道你这是舍命不舍财的主儿。”那人一把将玉莺的衣裳撕开,玉莺用力的回护,但能怎么样呢,眼看着肚兜都露出来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却没有保护玉莺的意思,虽然,这一刻春光乍泄了,但说起来,男子是不会对她们这样的丑八怪有什么情欲的,因此,她相信玉莺不会给玷污。 “你们,你们……你们做什么呢?”玉莺无助而用力的挣扎,那山大王看了看玉莺的胸口,空空如也,不免皱眉——“没有银子,你护着做什么呢?真是岂有此理。” “你呢?”指了指玉燕,玉燕无可奈何,只能上前去,她身上哪里有银子啊? 沈乔安立即准备解开自己的衣裳,“大爷,我这里也没有银子,我给你们看。”那山大王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冷冷的哼一声,“鬼才相信,你们不可能一点儿银子都没有。” “大爷,我们真的是苦命人,要说有,就只有五两银子了,都在靴筒里,孝敬了大爷吧。”沈乔安一边说,一边可怜巴巴的将靴筒里的五两银子拿出来,给了山大王。 那山大王骂一句“晦气”,去马车里翻翻找找,一会儿带着一行人去了。 沈乔安将驭手搀扶起来,帮助驭手将马车从坑洞里将车轮清理出来,带着丫头上了马车。 玉莺和玉燕都吓坏了,玉莺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玉莺这多年来,鲜少这样哭过,沈乔安看到这里,拍一拍玉莺的肩膀。 “小姐……呜呜呜……呜呜……小姐,我弄丢了我们的银子。都是我不好,这一路还很远呢,没有银子,可怎么样呢?” “玉莺,银子故而重要,但性命却比银子更重要,其实……”沈乔安笑了,拉着玉莺的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玉莺摸索到银子的桐油纸,不禁心花怒放。 沈乔安指了指马车,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玉莺终于不哭了,“小姐,原来这样啊,您真是厉害。” “这一路上关隘多了去了,三个女孩出门,不丑化自己,搞不好就让人抓去做压寨夫人了。”玉莺和玉燕终于明白了沈乔安的良苦用心。 两人也终于明白,丑陋在某些场合居然还能救命,因此,抓起来脏兮兮的灰尘,很不等将自己弄成臭要饭的。 马车颠簸了一路,到黄昏,找了客栈去休息。第二天,一切如旧,继续前行,但主仆几个,都长了心眼儿,一路上倒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等到幽谷县,已经是第四天了,一切有惊无险。 沈乔安看到破落了的祖宅,看到自己面前那一张苦瓜脸的家老来福,看到了这一切的一切,蓦地想起来自己可怜的娘亲。 彼时,少艾的娘亲喜欢上了爹爹,却想不到爹爹离开了娘亲,后来呢……后来,娘亲十月怀胎,生了沈乔安。但爹爹是何人,爹爹为何在离开时候留给娘亲一大笔的财产,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沈乔安目前能理解的了。 爹爹一定非富即贵,或者说,爹爹在家里一定已经有了一位夫人,因此,这不被容可的婚姻,葬送了娘亲的憧憬?事情果真是这样吗?沈乔安并不敢多多思忖。 第三十八章 生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小姐……”看到沈乔安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旁边的玉莺轻咳一声。 “小姐,您回来了,却不是好,一路上车殆马烦的,还请到内室去休息。”家老来福,看到小姐回来,别提多么开心了。 “我们家里,还有多少人呢?”沈乔安转眸,看向来福,老夫摇晃了一下白发苍苍的脑袋,叹口气道:“夫人去了后,这两三年里,我们坐吃山空,时常都维持不下去开支,我又是上了年岁,哪里能维持这家业呢,说起来,也不过只有十来个人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心情沉郁了不少,良久,才抽口气,“也不怕,还有我呢。” 当晚,在花厅里除了东西,来福让人收拾了屋子,沈乔安睡下,但翻来覆去都都睡不着,她盯着外面明亮的星空,时而思念自己的娘亲,时而象这里的现状。 “小姐,还不睡啊?”玉莺看向沈乔安,沈乔安叹口气,“我是触景生情了,你早早睡你的就好,明日里有你忙碌的。” “小姐,不如将这宅给卖了算了,您今日也看到里,房子也是年久失修,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来福老爹一个人风雨飘摇,怎么可以支撑下去啊。” “玉莺,这里有娘亲和爹爹一切的甜蜜回忆,我想着,爹爹将来要是到这里看到这里物是人非,只怕会难过。”沈乔安叹息。 玉莺不好属哟悲观的话,但毕竟还是觉得,等老爷回来是没有可能的了。 玉莺道:“已经这么多年了,小姐您也十来岁了,要是老爷肯回来,只怕是哦早已经回来了,但现如今看来,老爷怕不会回来了。” 沈乔安心头希望的光火,也在一点一点的熄灭,也在一点一点的冷却,但沈乔安却笑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好了,早早的休息去。” 当晚,李仲宣的策马也到了幽谷县,沙平威找了干净的客栈,三个人住了下来,为了不让外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李仲宣命令他们,在人前,将自己交大哥就好。 因此,大家称兄道弟,一路上也聊的风生水起,到一个地方,就吃那个地方的美食,完全是旅游来的,三个人心照不宣,都不提出关于齐王造反的事情。 “幽谷县的梨花白不错,公子爷,您尝一尝。”沙平威一边说,一边斟酒,那梨花白,是用梨花的花瓣酿的酒,其味自然是与众不同。 握着酒杯,李仲宣吃了酒水,却抚掌大笑,三个人猜拳行令倒也不亦乐乎。 他们驻守在了这里,李仲宣开始观察齐王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他到这里的第二天,那陈东野也到了,陈东野看上去和齐王的关系很不错,两人有说有笑。 来幽谷县的第二天,一大清早,沈乔安起来后,将银票拿了出来,抽出来二十两,给了玉莺,“找瓦匠和民工过来,为庭院里除草,修补屋子。” 玉莺知道沈乔安的心思,连忙去安排了,杂草多的很,但来人也勤谨,不到月上柳梢头,杂草已经清理了个干干净净,沈乔安让家老在空地上栽种了一些果蔬,跟着和家老商量起来未来的计划。 “现下,我们家里还有多少田产呢,地契呢,都拿出来,我们合计合计将来可怎么样?”沈乔安看向来福,来福早已经准备好了,将一个盒子打开,叹口气道:“这几年,都是我不好,但这里的每个人也要养家糊口啊,因此变卖了一小部分。” “家老,您坐着说,您为我们家已经如此鞠躬尽瘁,不要说变卖了小部分,就算是变卖光了,又怎么样?您留下这一群忠心耿耿的丫头与婆子,对我来说,已经是恩典了。” 沈乔安斟茶一杯,送到家老手中。 “老管家,以后还劳烦您多多看顾呢,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了。”家老握着茶杯,喝过了后,老泪纵横。 沈乔安看了看地契等,发现房屋只有一处了,就是这个老宅子。至于田产,也不很多,更兼这二三年来没有什么人去开垦,都荒废了,这是当务之急,需要找佃户去开垦。 下来再看,好的是,在县城里,有店铺,她数了数,店铺虽然都关张大吉了,但所有权还在,想到这里,沈乔安笑了。 “玉莺,拿出来五百两银子,留给家老贴补着用,明日里,玉燕留下来督工,我和玉莺到城里去,看宅子。”沈乔安这一次到幽谷县,原是准备大展拳脚的。 有了这安排,玉莺与玉燕连连点头。 沈乔安去店铺里看,发现铺面虽然脏兮兮的,但面积很大,收拢干净后,她准备自己做生意,最近这几天还需要到城中去考察。 因此,这三五天,又是两头跑,经过沈乔安的观察,得出结论,幽谷县的香料在中京都是首屈一指的,幽谷县还生产镔铁打铁铺也是一绝,除了这些,就是餐饮业了。 她并不敢一次性下太多赌本,不过点到为止,开了一家香料店,专门来卖胭脂水粉,开了一家铁匠铺,做铁器的生意。 玉莺笑着将一个荷包丢起来,“小姐,真的想不到啊,这种香料这么厉害?放在人的身上,可以留存这么久远的气息,您说,夫人当年是不是用香料吸引住了老爷呢?” 听到玉莺这样说,沈乔安笑了,“这叫万里香,是一种藤本植物豆荚里的果实做出来的,万里香的用途广泛了去了,譬如……”说到这里,沈乔安却似乎在这里遇到了老熟人。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旁边的岔路口,三个人扬长而去了,乔安似乎发现,那站在中间的男子,是……李仲宣。 “小姐……您说啊,有什么用途呢?”玉莺的胃口给掉了起来,自然是要刨根问底。 “以后说这个,你瞧瞧那个是谁?”沈乔安指了指背影,玉莺观察了片刻,道“没可能啊,那好像是镇国公的嫡长子李公子呢,他怎么在这里呢?” “走,过去看看。”沈乔安一边说,一边朝着前面去了。 玉莺跟在沈乔安背后,看到李仲宣等人进入了酒楼,沈乔安也拾阶而上,本以为,自己眼睛看花了,但定睛一看,却果真是李仲宣。 不等沈乔安有所表示呢,李仲宣也发现了她,笑着道:“巧遇,巧遇啊,你如何也在这里?” “归宁来的,顺便看看家里人。”其实,沈乔安哪里还有家里人呢?她所谓的“家里人”,不过是当年对娘亲忠心耿耿的一群仆妇罢了,在她的心头,这些劳苦功高的人,就是家里人。 李仲宣不去深究,指了指旁边两人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这一位叫做沙平威,这一位叫追风。” 沈乔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两人,不能看出来这两人是做什么的,那沙平威却笑了,“你就是沈乔安?” “你如何知道我?”沈乔安笑。 那沙平威道:“你和他们那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女孩不同,之前在顾老夫人的宴会上,你我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是姑娘你贵人多忘事罢了。”沈乔安努力的回忆,但总也不能回想起来,对方究竟是何人。 索性丢开这一节不提。 “是我的不是了,原来是他乡遇故知啊。”沈乔安柔柔一笑,那沙平威连连点头,说了一句俏皮的家乡话,逗弄的沈乔安笑了,“原来你也是幽谷县的土著?” “可不是,土得掉渣了。”那沙平威笑呵呵的夹起来一块糯米糍吧,“这可是我们幽谷县最好吃的东西呢,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现在却不想吃。” 两人言来语去,谈论的很是眉飞色舞,旁边的李仲宣看到这里,不禁也笑了。 吃过了东西后,从楼上下来,李仲宣邀请沈乔安走走,沈乔安点点头,跟着李仲宣到外面去,幽谷县虽然不比帝京,但却是缩小版的通都大邑。 在这里,到了夜晚居然也很是热闹,叫卖叫卖的人来来往往,两人走着路呢,忽而李仲宣变戏法一般的变出来一串糖葫芦,给了沈乔安。 沈乔安一笑,看着李仲宣,却没有接过来。 “顺手牵羊来的?”沈乔安含笑,但却不知道,他这妙手空空之本领,是在什么时候施展开的。 李仲宣一笑,“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个?” “也是。”沈乔安握着糖葫芦,“生活是太苦了点儿,应该给自己点儿甜头。”话虽如此,但却没有吃,心事重重的走着,李仲宣走在她的身旁,早已经看出来她的心。 “怎么?不开心?” “非也,”沈乔安靠着廊桥上的阑干,看着远处,江河对面有哦彩色的灯,闪闪烁烁,颜色看起来那样美丽,“很久没有回来了,忽而想念娘亲。” 他笑,“令堂大人一定是非常慈爱的了。” 其实,对于沈夫人,沈乔安的记忆不是很多,“要是娘不要那样思念爹爹,只怕还能多活几年,娘是心力交瘁了,小时候总看到娘朝着东边看,我还以为娘是希望紫气东来呢,后来来福告诉我,当年爹爹就是从东边哪条路到幽谷县来的。” 第三十九章 欣欣生此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听到这里,叹口气——“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暮啊。”又道:“你呢,将来也会这样爱一个男子?” “我?”沈乔安笑了,“我不会。” 他脸上明显有了失落的神色,而沈乔安呢,已经不想要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看风景,游山玩水,仅此而已。”他道,沈乔安听到这里,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呆瓜,笨瓜,大傻瓜吗?小女见过男人游山玩水带着佳丽的,却没有见过哪一个人游山玩水带着两个累赘。” “他们可不是累赘。”听到这里,李仲宣解释道:“他们是保镖。” 沈乔安一笑,“也是,他们为你保驾护航,但是你来这里一定还有其余的秘密,你不说我也不会问,最近一个月,我在幽谷县,你遇到什么事情,有困难可以找我,算是我略尽地主之谊了。” 李仲宣骇笑,“我从来不会寻求女孩的帮助。” “不过随便一说。”沈乔安道。 两人胡乱的聊了会儿,眼看夜幕降临,一切都黑黢黢的。沈乔安辞别了他,去找玉莺,玉莺看向沈乔安,眼神特别的一言难尽,特别的意味深长。 “怎么?”沈乔安摸一摸粉颊,“脸上有脏东西吗?”一边说,一边抚摸。 “小姐,您说,这是不是冥冥中的缘分呢,要奴婢说啊,这李公子样貌好,人品好,才学好,凡百的好啊。”沈乔安认真的听着,含着一缕淡淡的笑。 “所以,”沈乔安的笑在放大,“你看上李公子了,你要果真有这念头,我去和他说,给你们牵线搭桥。” 玉莺听到这里,大摇其头,“我的小姐,奴婢什么人啊,看上人家沈公子,奴婢的意思,您和沈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沈乔安不说话,平静的笑着。 两人转过了个弯儿,沈乔安似乎发现了什么,定定的看着,发现了沈乔安失神,玉莺道:“小姐,您不会又是看到了他吧,还说没缘分呢?” “玉莺,莫乱说。”沈乔安收摄心神,朝着客栈去了。 到了第二日,沈乔安从县城回来,却看到,一切都焕然一新了,她想不到,他们这一群人这么快,来福带着沈乔安各处去看,到后面的一个池塘旁边,沈乔安走的热辣辣的,只觉汗水滚豆子一般。 “在这里休息休息,累坏了。”沈乔安一边说,一边斜靠在美人靠上,伸手当做扇子一般的扇风,已经夏天了,今年夏天却格外的热,炽烈的阳光,让沈乔安提不起精神。 家老说道:“这池叫做摩珂池,这个八角亭,有个机关,姑娘要是感觉热,老奴却给姑娘降暑。”话间,老夫摁了一下旁边一个按钮,只听到吧嗒一声,有哦爆豆一般的水珠从天而降。 就好像外面忽而下雨了一般。 沈乔安看到这里,将衣袖挽起来,从水幕里探出去,吃吃的笑了,“这是谁发明的?”原来,有水车将水抽.送到了头顶,跟着,散发了下来,就好像落雨了一般。 而水车是源源不断的在运转,因此,帘幕也织造的密不透风,风吹过来,的确沁人心脾。 “当年,夫人和老爷就在这里谈天说地。”家老伤感的摁压了一下眼角,沈乔安看向自己面前的圆桌,却良久不知道说什么好。 爹爹和娘亲,曾几何时也在这里聊过将来吗? 这几天,沈乔安经过整理,将荒废了的田地给整理了出来,招了一些佃户,在那天地里繁衍生息,倒也是热闹。屋子已经修补好了,庭院里也干干净净,至于县城里的铺面,生意也如常在进行。 幽谷县,虽然是穷乡僻壤,但这里的镔铁棉花以及纺织和香料,驰名帝京,帝京人,有亲自过来采买的,甚至于连朝廷里,娘娘用的螺子黛等,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她这个声音很快就做成了,距离日进斗金还差很远,但维持开支却已经很不错了,沈乔安坐下,好生算了一笔账,这一笔账算过后,对家老说道:“我已经将计划告诉你了,按照我这个流程来,不过半年,又是和之前一般的鼎盛了。” “小姐,您居然如此聪明,和夫人一样啊。”家老感伤极了,看到沈乔安,就如同看到了沈夫人。 沈乔安却道:“慧极必伤,娘亲要是早知道这道理,却好了,也不会那么早就…”说到这里,沈乔安捂住了嘴巴。 “是,是。”家老叹口气,“十几年了,夫人总在等,老奴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见到老爷了。” “老爷究竟是负心汉还是真君子呢,就你看人的目光来判断,你告诉我。”沈乔安问,原以为,已经十几年老爷都缺席了,从家老口中,那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了。 但让沈乔安意料之外的是——家老居然说道:“老爷是百里挑一的大好人,他做事情,从来都是说说一不二的,至于老爷忽而离开这里,是一定有什么事情让老爷不得不离开了,至于老爷没有回来,这……就不好说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平静的猜测,“爹爹可能凶多吉少了?” “这……”来福实在是不想要谈论这个,黯然神伤,沈乔安看到来福这模样,不禁叹口气,正要说什么呢,旁边一只狗子过来了,那狗子是个细腿狗,沈乔安轻轻抚摸了一下狗子。 “小姐,老奴还有其余的事情去忙,就告退了。”来福道。 沈乔安休息去了,心情却未必好。有那么多的谜团,但却没有那么多的线索,忽而,她似乎想起来什么,疾步朝着来福去了。 “福叔,我还有个事情,你帮我查一个人……”她和来福聊起来,来福点点头,去安排了。 又是过了两天,沈乔安到县城里,先是看了生意,发觉一切已经步入正轨了,倒也开心。此刻,他却主动去找李仲宣了。 李仲宣想不到沈乔安会来,笑的眉飞色舞。 “好几天不见,我还在惦念你,最近在忙什么呢。”他一笑,看向沈乔安,沈乔安道:“我是没事忙,你却是真正忙的厉害,说说吧,什么进展了?” “你……”李仲宣不可思议挑眉,眼神变的严肃了不少,起身压低了声音,“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啊。”其实,她一知半解,知道他是朝廷委派来的,但委派她做什么任务,她是完全不知道的。 此刻,他忽而压低了声音,一把扼住了她的手,“你调查我?” “没有。” “果真没有?”李仲宣这才放下了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包厢去。”沈乔安跟着李仲宣到了包厢里,沈乔安看了看李仲宣,发现他的情绪似乎很激动,“究竟怎么样了啊?”问。 李仲宣看看外面,这才道:“齐王果真要造反。” “什么?”尽管沈乔安两世为人后,已经体验到了死亡的超拔,也体验到了重生的幸运,将更多的事情都看淡了看轻了,但此刻,那秘密冲口而出后,她还是略微吃惊。 “齐王和中顺郡王府联合起来,要颠覆朝政。” 虽然朝廷里的事情,和她这升斗小民没有关系,但沈乔安还是微微讶然,“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个?”看到沈乔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才明白,原来,沈乔安对一切都不知道,还是他自己说秃噜了嘴,才将秘密泄漏了。 李仲宣叹口气,“我不想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全,你莫要以为,我疏远你。” “安全?安全什么?”沈乔安一笑,“你果真以为你就安全吗?我前几日和你聚会,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身边那叫沙平威的将军,是幽谷县人,而齐王也是幽谷县人,我用这个……” 沈乔安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包粉末状的东西,交给了李仲宣,“找人弄在了他的身上,这香料叫万里香,城中产量低,一般人也不会用,但用了后,狗就能找到。” “因此,我查到,他经常往返于齐王府,只怕你已经不安全了。”李仲宣想不到,她来这里,竟然是为了转告自己这个。 “果真?”他讶异的扬眉,在他最近的接触里,倒是感觉这沙平威是个好人,但眼前的女孩呢,眼神里却连一丝丝的幽默都没有。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想他们九块下手了,你好自为之吧。”沈乔安提醒过后,起身离开了。 但刚刚下楼,沈乔安发现,在这里等自己的玉莺就不见了。 “小姐,小姐,救命啊。”沈乔安先是听到了玉莺求救的声音,急忙追赶过去,才刚刚过了街角,就发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沈乔安暗道不好,但吼叫已经不能,“你们做什么呢,放开玉莺,有什么冲我来。” “哈!”那握着鬼头刀的男子,靠近了沈乔安,“你厉害的很啊,爷们的事情,你也敢插手吗?”沈乔安叹口气,“你们是齐王的人?” “到底要你死个明白,我们的确是齐王的人,你现如今可知道通风报信的厉害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猖獗的笑着,一脚踢在了玉莺的小腹上,玉莺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第四十章 刀下不留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娘子,今日,你可有去无回了呢,多管闲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人一边说,一边握着鬼头刀走了过来。 “我死在这里,他也会调查的。”沈乔安镇定的看向来人,“更何况,神机营已经在城中了,只可惜你们都不知道,他也早已经知道内鬼是谁了,你与其杀了我,迁怒他,和朝廷针锋相对,不如改邪归正。” “哈哈哈,哈哈哈,我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无言以对,去你的改邪归正。”那人一刀砍落了下来。 “慢着!”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杀了玉莺而无动于衷,但那鬼头刀已经斩落了下去,可就在同一时间,有一枚雕翎箭射了过来,稳准狠,落在了那人的手腕上,那人哎呦哀嚎一声,狂刀滚落在了地上。 此刻,玉莺脱险,迅雷不及掩耳,就地滚落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再看时,是那个叫做追风的下属,追风握着弓箭,冷漠的好像雕塑一般,但眼神在接触到沈乔安那求助的眼神后,却微微动容。 乔安来不及细想,拉着玉莺靠近了追风,沈乔安拍一拍胸口,心还忐忑的厉害呢,“你来的太是时候了,救救我。”沈乔安可不想平白无故的死在这里了。 追风渊渟岳峙站在两个小女孩外面,沈乔安顿时底气足了,道:“你那个好兄弟,其实是个包藏祸心的坏人,他和齐王互通有无,准备暗算你和李公子呢。” 沈乔安竹筒倒豆子,将自己无意中调查到的结果说了出来,面前人点点头,道:“小姐小心了,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对面那一群人初初还惊慌失措,以为这里果真埋伏了神机营的千军万马,但此刻一看,对方不过是单枪匹马一个人,看到这里,对方那大胡子将军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来了这么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哈哈,哈哈。” “追风!”那人指了指追风,“你现如今还不投降吗?你做齐王的人,岂非是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和我一样,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不好,却非要做神机营的人,你这样只怕是一辈子都没哟偶出头之日啊。” 沈乔安在这一刻,微微感觉到恐惧,要知道,自己和李仲宣是泛泛之交,关系说好不好,说不好却好。 要知道,眼前的追风是神机营的人,和自己的关系……只能用一面之交来形容了,人家怎么可能会舍身保护自己啊。 再将,对方那样多一群人,他们呢,除了两个无缚鸡之力的女孩,真正的战斗力只有追风一人。 是个傻瓜也看出来了,敌我之间的悬殊不是一般的大,而是超级大。一切分析到这里,她急忙拉扯了一下追风的衣袖,在不妨碍追风保护她的前提下,游说起来。 “他们鬼话连篇,骗你呢,追风,你要果真投降了,他们会将你碎尸万段的,你相信我,真的!你相信我。”沈乔安说的底气不足。 旁边玉莺看到沈乔安这模样,急忙帮助小姐补充,“追风大哥,您是好人,莫要被他们给欺骗了,我们小姐说的对。” 尽管两人言之凿凿的模样,但看起来,似乎……追风有点儿不对头,沈乔安暗暗叫苦,这可不是避坑落井了,早知道,就不将自己调查到的秘密告诉李仲宣了。 此刻,那一群人逐渐的迫近了他们,想要逃离,可能性已微乎其微,硬碰硬?不,不,分明是以卵击石了。 饶是沈乔安聪明过人,遇到这等情况,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脱险。旁边的玉莺靠近了沈乔安,用血肉之躯保护在沈乔安面前,沈乔安看了一眼玉莺,玉莺一脸的视死如归。 面对这等绝境一般的危险,玉莺甚至于抿唇笑了,沈乔安看到这笑容,心狂跳不已。 中京,乾坤殿里,八百里加急的信笺已经回来了,老太监张迪弓腰从外面急匆匆迈着小碎步进来,将那一封信高高的举过了头顶,跪在了皇上面前。 “报——”张迪将信笺送到了金銮殿,皇上看了封皮,立即打开,一看之下,大惊失色,以手加额,“不妙!他暴露了,快宣召兵部尚书。” 少顷,兵部尚书来了,皇上捏着眉心,不安道:“你快快让神机营到幽谷县去,幽谷县有了变数,李大人暴露了。” 那兵部尚书急忙点兵点将去了。 这事件里,最冤枉的算是沈乔安了,沈乔安看向对面那一群虎视眈眈的人,一张脸白的好像打了蜡,她近距离的嗅到了死亡,说不怕,那是没有可能的。 “小姐。”追风回头,黝黑的眸子里,放射出一种让人心安的光芒,她的声音,带着保护欲,“我掩护你们离开,这群人不好惹,小姐定要周全自己,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好心意。” “追风,你……”沈乔安想不到,追风是这样一个人,对自己这样好,她感动了,追风却不需要他们两人道谢,已经和几个人打斗起来,神机营的人果然是武功卓绝,别人是车轮战,但是追风呢,却以一敌三,也打的对方落花流水。 玉莺看到追风这势如破竹的模样,开心的大笑,“小姐,看起来是我们多虑了,您看看,追风将军很是厉害呢。” 故而看到追风这样厉害,但说起来,她的心还是高悬着,只因为一个人再怎么厉害,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到底别人攻杀过来,危险重重。 追风杀出一条血路,捡起来两把刀分别给了沈乔安与玉莺,沈乔安哪里会用刀啊,但危急情况,不允许沈乔安选择,她只能握着沉甸甸的刀跟在追风背后。 追风又要对付眼前人,又要殿后,忙的顾此失彼。 “哎呦!”此刻,只听到沈乔安叫了一声,再看时,胳膊上却有了伤口,前面的追风乍然一回头,差点遇到了危险。 那明晃晃的一把刀,哗啦一声,差点儿将追风的天灵盖给削开了,尽管沈乔安也疼,但唯恐追风遇险,只能忍着痛楚,“我没事……追风,我还好,你莫要管我。” “那就好,姑娘坚持坚持。”追风道。 对方看到沈乔安受伤了,哈哈大笑,他们不着急将沈乔安立即弄死,甚至于,在这个游戏里,他们品尝到了一种猫抓耗子的恶趣味。 连玉莺也发现了,对方想要将他们置于死地也的确简单,但是对方呢,却没有那种意思。沈乔安努力的思忖,究竟如何逃离,但眼前一片刀光剑影,实在是让沈乔安不安。 就在战斗到如火如荼的时间里,远处,却多了一行人,那一行人靠近了沈乔安他们。 沈乔安一看之下,是一行官兵,这些官兵穿着黑铁的甲胄,威风凛凛,很快将他们给包围了起来,追风看到这里,不禁用力的攥住了拳头。 “小姐,这……这如何是好啊?”玉莺看到这里,悚然而惊,面如金纸,沈乔安除了静观其变,再也没有第二种办法。 追风气喘吁吁,累坏了,再看时,沈乔安发现,追风的脸上,身上乃至于袖口上,都是鲜血,追风的大腿受伤了,血液汩汩流淌,看起来触目惊心。 “啊,你受伤了?”沈乔安顾不得自己,撕开了衣襟就要给追风包扎伤口,但追风呢,却冷睨了一眼沈乔安,道:“不需要!” 沈乔安发现,追风的性格好生古怪啊,明明都成这样子了,还如此高傲,她无可奈何,只能扎煞手看向追风,对面,却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年迈但是穿着华贵衣裳的男子,那男子乍一看已年过半百了。 他的大拇指上,套着一个白玉的扳指,眼睛乌溜溜的,机敏的很,看起来不像是这个年岁的人。 旁边的一个男子……沈乔安要是没有记错,那一定是陈东野了。 “安儿,人生失意无南北,想不到,在这里也能与你邂逅相逢,巧遇,巧遇啊。”陈东野一笑,“什么时候,到忠庆郡王府去喝杯茶,小可,警备菲酌等着你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破口大骂。“陈东野,你这狼子野心的狗贼,你较软勾结齐王,准备谋朝篡位,你……你吃里爬外,丢人现眼,你……你恬不知耻,你……” 沈乔安向来都是乖乖兔一般的女孩,哪里会爆粗口啊,其实,现在她在做缓兵之计,希望自己拖延时间,能等到李仲宣的救兵。 而此刻,善于观察的沈乔安早已经发现了,追风不可继续战斗,他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了。 满以为,对面的陈东野会生气,但想不到,陈东野居然笑了,那笑容,好像天边月一般,缥缈,但是居然还很美丽。 陈东野一边笑,一边鼓掌,津津有味的很。 “沈娘子还有什么好话,都说出来,在下可是照单全收了。”那陈东野一面说,一面打开一把折扇,掩唇笑道:“世叔看,这牙尖嘴利的黄毛丫头配我可如何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噎住了! 想不到那齐王居然一本正经的点头,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两人,折服道:“妙,妙,妙啊。” 第四十一章 登徒子好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此事和你没有关系,识相的,你过来,莫要同流合污了,这一次回京后,我就到你府上去提亲,今日的事情,一笔勾销了。”他色眯眯的看向沈乔安。 沈乔安懊丧极了,李仲宣啊李仲宣,要知道,我可是为给你通风报信才让人给围困的,你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才出手啊?沈乔安看了看二楼,发现二楼的窗户关闭的严丝合缝,更不知道究竟李仲宣在不在。 “我那个……”沈乔安看一眼遍体鳞伤的追风,知追风不能继续坚持了,面对咄咄逼人的陈东野,用了缓兵之计,“我稍微考虑考虑。” “给你时间。”陈东野笑着转过了身,和齐王交头接耳去了,“李仲宣呢,还没有抓住吗?”齐王听到这里,点点头,“他到底是未卜先知了,早早就开溜了,也算是狡兔三窜。” “不打紧,这幽谷县,不都是王爷您的地盘儿?就算是掘地三尺,将他找出来就是了。”陈东野轻轻挥舞折扇,很是倜傥风流。 其实,就单纯的去看长相,不得不说,陈东野算得上是美男子,他的眉眼,是男子少有的精致,好像南北朝的水墨画一般,浑身又是带着一种世家子弟才有的高贵与傲气,这样的男子,实在是百里挑一。 但他却是这样一个包藏祸心之人,顿时让沈乔安倒了胃口。 此刻,他在等她的答案,玉莺提醒道:“小姐,不可以去,会一去不复返的,这陈东野看起来不是好人。”其实,哪里需要玉莺提醒呢,这陈东野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沈乔安轻轻拉了一下玉莺的手。 然后,玉莺看到沈乔安上前去,摆出来谈判的姿态,“陈东野,放过追风和我的丫头玉莺,我就跟你去。”沈乔安想,反正是要牺牲,不如牺牲自己一人,换取其余人的安全。 玉莺听到这里,惶急的大叫,“小姐,您……您不能去啊,您不能去。” “玉莺,此事和你没有关系,听我说……”玉莺还在焦躁呢,沈乔安已经用力的握住了玉莺的手,在玉莺的手中重重的用指头写了一个“李”字儿。 玉莺涕泪涟涟,“小姐,小姐,您不能去啊。” “好了玉莺,莫要哭哭啼啼的,在帝京,我们相会吧。”沈乔安说完,对着追风福一福,追风还是老样子,没有丝毫感激不尽的表情。 此刻,沈乔安看向陈东野,那陈东野笑了,“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大义凛然的女孩,罢了,罢了,今日就暂且放过了追风和你这个丫头。” “多谢公子了。”沈乔安恢复了自己的端庄,微笑着靠近了饿狼,她至少推断出来,一个好色的富家子弟,是不屑于用强硬的手段来俘虏自己的,毕竟,他们这群人自命风流,有自己的骄傲。 因此,她可以保证,暂且的安全,将来,就等玉莺去搬救兵了。 那一群人撤离,沈乔安却跟着陈东野去了,此刻,玉莺哭啼起来,追赶在了官兵背后,大叫“小姐”但沈乔安呢,头也不回的去了。 有马车,沈乔安进入了马车,到波澜不惊的沈乔安,刚刚进入马车就惊呆了,老天啊,她不会看错了吧,那李仲宣居然在马车内!此刻,她唯恐自己踯躅的神情让人识破了,急忙一脚进入了马车,将车帘放了下来。 他们算是满载而归了,在热辣辣的夜色里,陈东野和齐王两人步行,一边走,一边聊。 沈乔安听到,老狐狸说道:“这个沈娘子,别看娇滴滴的,但说起来,配你,却是好的很呢。”那陈东野听到这里,连连憨笑,“哎呦,此事,到跟前还请世叔好好和越长大人季桓聊一聊呢。” “好说,好说啊。” 马车外的人哪里知道马车里的秘密啊,沈乔安面红过耳,用唇语告诉旁边的李仲宣,“我不会嫁给他。”李仲宣点点头,面上浮现了一抹笑,那笑,如此扣人心弦。 “你如何就在他们的马车里?刚刚你明明在楼上。”沈乔安压低了声音道,李仲宣一笑,指了指高空,指了指马车,意思是,“我是从上面跳下来的。” 马车一个急刹车,马车里两人同时踉跄了一下,沈乔安重心不稳,几乎没有跌倒,但好在李仲宣眼疾手快,一把扳正了沈乔安,乔安面红耳赤。 她忽而发现,在她的面前,自己居然会面红,居然会心跳如同擂鼓一般的乱了节奏,是喜欢吗?想到这里,她急忙伸手,抚摸了一下火炭一般燃烧起来的面颊。 老天! 李仲宣看到沈乔安这模样,还以为沈乔安有什么先天不足之病,自然也不好问,因看到沈乔安肩膀上的伤口,急忙将自己衣袖撕开,给沈乔安包扎起来。 “莫怕。”他说,说完用力的撕开她的衣袖,用衣襟反反复复的擦拭伤口,擦拭完毕,将刀伤药洒在了沈乔安的伤口上。 那白药刺激性很大,沈乔安一下疼的目光都涣散了,手用力的拉住了他的手,却颤抖的厉害。 很快给沈乔安包扎了,沈乔安道谢,又压低了声音道:“等会儿呢,到齐王府去后,你怎么办呢?” “等会儿,早有安排。”他道,看到李仲宣这稳定的模样,沈乔安点了点头,他想不到,他是这样一个心理素质过硬之人,完全就不畏怯周边潜存的危险。 她也笑了,似乎,让他给感染到了,那种恐惧一点一点的消弭了后,马车里,居然还变得很温馨,两人面面相觑,都笑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但第二次颠簸后,情况可不对了。忽而,陈东野掀开了车帘,“你在和谁说话呢?”刚刚,陈东野就听到了马车里的动静,虽然沈乔安已经特特的压低了语声,但还是听出来点儿线索。 但奇怪的是,他掀开了车帘,马车里,除了正襟危坐的沈乔安,并没有第二个人,这不免让陈东野骇怪。 “我不能自言自语吗?”沈乔安笑,又道:“现下,我已经折服了,因此,你何不上马车呢?你这样风度翩翩一个美男子,的确也吸引了我,我刚刚思前想后,已经决定了,何不就答应了你呢?” “哦?”陈东野邪魅一笑,摸一摸鼻梁骨,用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了沈乔安,沈乔安吃吃的笑了,看起来,似乎在勾引这家伙。 “沈妹妹难得的通情达理啊。”陈东野一笑,拉住了沈乔安的手,发现沈乔安完全没有抗拒,难不成自己的魅力果真让沈乔安折服了吗? “野哥,上来吧。”沈乔安继续笑。 陈东野早已心痒难搔,看到沈乔安面上荡漾的笑痕,一颗心都飞起来了,进入了马车,将车帘放下来后,却感觉不对劲。 刚想要下马车呢,沈乔安面上的笑就消失了,沈乔安恢复了之前的端庄,将那妖娆的一面隐藏了起来,给陈东野的感觉是,刚刚的那个女孩,和这个压根就是两个人。 刚刚她笑的多么蛊惑人心啊,但这一刻呢,那等笑,却让人心头不舒服,陈东野刚要下马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沈乔安将柔荑从陈东野手中抽了出来,冷笑道:“野哥,想不到吧,好玩吗?”此时此刻,陈东野感觉毛骨悚然,只因为,一把匕首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他想要回答沈乔安的调侃,但却不能了,只因为……只要稍微一发声,只怕咽喉就让人斩断了,顺着那握着匕首的手臂看过去,却不是李仲宣是谁呢? 原来,他们两人故意交流,让外面人感觉迷惑,陈东野掀开车帘的一刹那之间,他腾其身体,让身体打开,好像一把伞一般的支撑在头顶,接下来,演戏的过程,就彻底的抓牢了陈东野的眼球,因此,陈东野压根就没有抬起头看马车的顶棚。 危险是危险了点儿,但毕竟躲过一劫。 “陈东野,想不到,你居然有那等心。”旁边的男子叹口气,“事情和沈姑娘没哟偶关系,何苦连累无辜?” “知道这秘密的人,都得死。”沈乔安想不到,受制于人的他,居然也没哟偶什么太恐惧的神情,回答的声音也还是四平八稳。 看起来,是要面临巅峰对决了。 “我会杀了你。”后面的男子提醒一声,匕首更加是凑近了他,陈东野感觉到冷,说明,那匕首很不错。 旁边的沈乔安却心急如焚,她知道,这里距离齐王的王府,不是很远,再走一会儿,可要到王府了,届时,老狐狸感觉不对劲,将马车包围起来,到底还是他们危险。 此刻,她转动了许久的脑筋,但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帮腔道:“你是个枭雄,你自然是不怕死亡的,这镔铁的刀也的确锋利,但没有人想要去死,不是吗?我们商量商量,如何呢?” “似乎,陈公子不乐意呢。”李仲宣道。 乔安俏皮一笑,“陈公子不会想这样和我们同归于尽的,李公子放心好了。”沈乔安拍一拍陈东野的肩膀,将匕首移开一点点的距离,“放我们一条生路,也是放你一条生路,可怎么样呢?” 第四十二章 药丸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呸!”陈东野完全不配合,沈乔安已经发现了,陈东野在消磨时间,而陈东野作为人质,现下是他们并不敢去伤害的,沈乔安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手在衣袖中胡乱的抚摸,似乎摸到了一个药丸子。 “我故而知道,你是不怕死的,因此……”她的速度很快,一把将那药丸子丢在了他的口中,陈东野咳嗽两声,这才变了面色,“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陈东野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凸起来,血液疯狂涌动,一张脸很快就变成了铁青色,他固然知道,他们两人不会立即伤害自己,但吃了什么东西,可不好说了。 李仲宣笑了,将匕首收了回来,话语权回归给了沈乔安,他冷冷的看向沈乔安,怒道:“沈乔安,你……你这卑鄙无耻的恶女,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啊?” “你快告诉我啊,你给我吃了什么?”沈乔安看向眼前人,他甚至于伸手开始在喉咙口用力的抠起来,看到这一幕,沈乔安忍俊不禁。 “你快说啊!” 陈东野怒气冲冲。 “快说啊!” 越发看到陈东野焦急,沈乔安越是不焦急,等陈东野气急败坏许久,沈乔安才道:“不过是一种毒药罢了,放心好了,不会要你命的,你只要配合我们,送马车离开幽谷县,我们也就给你药丸子了。” 背后的李仲宣暗暗佩服沈乔安,他想不到,沈乔安这样厉害,居然一下子就看出来陈东野乃是个吃软不吃硬之人,因此,用了这等手段。 那陈东野叹口气,“你这恶女,你……”他劈手就要打沈乔安,但看到李仲宣那能杀人的眼刀,却将手抽了回来。 沈乔安看到眼前人这模样,嘤咛一声笑了,“送我们离开吧,现在轮到你演戏了,这毒药,解药只有我一人有,你只要不和我玩儿心眼,我保证你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三个时辰,毒药可就发作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安安静静的。” 一般,人吃了毒药后,安安静静岿然不动,毒性不会很快发作,要是人运动量逐渐的加大,药性就会比之前还猛烈,因此,人也就死的更快一些,陈东野在这方面一定是行家里手,因此,兀自明白。 却也一动不动了,只有呼吸还能证明他是个大活人。 马车过了街巷后,这里的道路坚硬而宽阔,因此风驰电掣起来,沈乔安掀开车帘看了看,已经能看到恢宏的齐王王府了,一切看到这里,她暗暗的焦躁起来。 千万不能让马车到王府内去,一旦到王府内,齐王的人就会发现不对劲,等发现后……后果果真不堪设想了! 但马车还在走,她气愤的将帘子丢开,看向陈东野,陈东野叹口气,在马车里发号施令。 “停车!” 外面的人听到了,顿时停顿了马车,齐王靠近马车,问道:“好侄儿,好好的,却停车做什么呢?” “今晚,我要和沈姑娘一醉方休,顺便……”其余的话,不说,外面的齐王也知道,他大笑一声,连连点头——“侄儿的意思,本王明白了,可侄儿去哪里呢?” “我在外面客栈有个天字号的屋子,就在长安街呢,现下我们就过去了,来五六个随从,其余人,一概都不要。”他的声音居然没有颤抖,真个是让沈乔安也刮目相看。 沈乔安忽回想起来,在老夫人的生辰宴会上,她匆匆一瞥,看到了陈东野和他的哥哥陈怀逸,两人看起来都是如此的风华绝代。 但陈东野呢,带着点儿煞气,似乎在宴会上,生人勿进,而真正能靠近陈东野的,都是一个世家子弟。 至于陈怀逸,他和陈东野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他没有吊着一张脸,他看起来乐观,美丽的眸子熠熠生辉,和每个人都能打成一片。 沈乔安想不到,是什么钟灵毓秀造就了这样的双杰?但这两人,分明又是迥然不同的存在。 沈乔安还在胡思乱想呢,马车却顿住了,然后转过了头,朝着门口去了,齐王捻须,站在黑影里,似乎在思索什么东西。 等马车朝着反方向跑出去,沈乔安笑了,马车本身就狭窄,加上里面有了三个人,因此,显得很闷热,乔安将车帘索性打开,看着外面消失里的夜景。 旁边的陈东野恶毒的目光,没有离开她的脸颊方寸,沈乔安看他,问道:“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你真是个恶毒的人。”良久,他口中迸出来这样一句话,沈乔安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笑着笑着,拍一拍旁边李仲宣的肩膀,“仲宣,你看,这不是恶人先告状是什么呢?我居然是个恶毒的女子,我也是今时今日才知道。” “陈东野,我们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用了“我们”这样的词汇,陈东野听到这里,露出一脸任人宰割的伤心,却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马车还在往前走,过了岔道口后,似乎加快了速度,陈乔安笑着笑着,胳膊不小心撞在了马车上,疼的吱呀咧嘴,旁边的李仲宣轻柔的搀扶了一下。 “我没事。”沈乔安笑。 陈东野似乎想起来什么,怒目圆瞪,在他看来,这两人始终在打情骂俏,此刻,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摊开,“解药呢,快给我。” “着急什么?”沈乔安一笑,“早晚会给你的,只要我们安全,我自然就给你了。”看到沈乔安笑,他继续咬牙切齿的低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好心好意对你,你果真就要将我置于死地。” “好心好意?”沈乔安冷笑,“你可不要正话反说了,仔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说到这里,似乎想起来什么,将衣袖里另一枚药丸子握着,“张开嘴巴。” 陈东野立即张开嘴巴,沈乔安将药丸子丢在了陈东野嘴巴里,陈东野满意了,吞咽下去后,准备起身离开,“我护送你们到这里就好,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陈东野一边说,一边靠近了车门,但此刻,却听到沈乔安幽幽长叹,陈东野感觉不对劲,回头来,看向沈乔安。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什么意思?”沈乔安面对这质问,微微一哂,带着点儿抱歉的神情,叹口气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吃了的,还是毒药,我嫌你太讨厌了,给你多吃了一枚。” 陈东野听到这里,犹如五雷轰顶,真想要和他们两人同归于尽,但沈乔安呢,依旧是气定神闲的很。 “坐下吧,我们好好的聊一聊。”沈乔安笑。 “告诉我,和你一起谋反的除了齐王,还有什么人?”李仲宣问,陈东野听到这里,冷冷的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李仲宣看向沈乔安,道:“沈妹妹,看起来,似乎他还没有吃够你的毒药呢。” “也是。”沈乔安又是找到了一枚,握着正要送到他的口中去呢,马车却颠簸了一下,因此,那药丸子飞了出去,陈乔安没能在空中捞住,眼睁睁看着那药丸子消失了。 但也就是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之间,沈乔安看到里后面有人在追赶他们,因为是在暗夜里,因此,能看到幽微的灯火,她顺手将自己衣袖里的菱花镜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已经和她有了默契,握着菱花镜一看,却看到了后面的一群人,李仲宣将菱花镜给了沈乔安,沈乔安小心翼翼的将菱花镜放在了衣袖里。 明明这是一个碎裂了一边的菱花镜,但却不知道为何,她如此敝帚自珍。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仲宣道:“这可不是去帝京的路啊,陈东野!”陈东野看了一眼外面,道:“黑咕隆咚的,我哪里知道帝京的路怎么走,马车夫带着我们到哪里去,应该不会有问题。” “好玩花样呢,果真不怕毒药了?”沈乔安想不到,他居然当他们的面玩儿了花样,此刻细细的一分析,忽而想起来马车离开之前,他那自相矛盾的一句话。 似乎,马车离开之前,他给外面的齐王说道:“今晚,我要和沈姑娘一醉方休,我就不到府上去了,我开了一家天字号的客栈”云云。 齐王是老狐狸,乍一听,这句话似乎没有问题,但认真一分析,里头的门道儿多了。 要是,在城里果真有天字号的客栈一间,明明,他们是从城里出来的,却为什么,他没有要求停车呢?还有,这么热的天气沈乔安不嫌气闷吗?一路上居然都没有将车帘掀起来。 这些疑团,让人感觉奇怪,一切想到这里,齐王忽而明白了,索性给了马车夫一个眼神。 那车夫跟着齐王也已经工作了很多年了,对齐王眼神的暗示,乃至对齐王的微表情微动作都揣摩的很是剔透,因此,将马车索性催赶到了郊外兜圈子。 然后齐王带着大队人马追赶在了马车背后。 此刻,发现这问题后,马车再一次给包围了起来。 李仲宣看看外面,马车还在继续往前走,他想要带着沈乔安下车而逃,但却发现,那驭手已经消失了,只有马儿在横冲直撞。 第四十三章 惊弓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后面的一行人也追赶了过来,对着他们的马车就摇旗呐喊,“李仲宣,沈乔安,你们逃不掉了,还不快下马车吗?” 沈乔安听到这里,掀车帘看看外面,外面一片灯笼火把,一行人攒三聚五的包抄过来,她从心底里暗暗叫苦,不过好在,他们还有陈东野可以做筹码。 这一回,轮到陈东野笑了,马车还在荒原上徜徉,老马似乎很熟悉路径一般,跑的四蹄翻飞,很是健旺,沈乔安和李仲宣交换了一个眼神,李仲宣已经冲了出去,一把将马缰绳握住了。 但眼前望出去,却看到一个断崖,那断崖凭空横亘在两条路之间,李仲宣看到这里,汗流浃背,原始的恐惧,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冲过去!” 显然,沈乔安也判断出危险性了,但现在,黑灯瞎火的,刹车就等于是朝着断崖峭壁去了,她提口气,将身体往前靠,尽量保证自己的机动性。 旁边的李仲宣,右手用力攥着皮鞭,用力抽打马儿,左手攥着马缰绳,马儿只吃痛,四蹄翻飞,好像个大蝴蝶一样,朝着对岸去了。 眼看着安全了,马车却“卡啦”一声,车辕折断了,此刻,马车的重量,让马儿身体树立了起来,有松散的泥土哗啦啦落下来悬崖,李仲宣当机立断,握着匕首,斩断了连接马儿的皮绳。 “抓紧我。”他吼一声,用力一拉扯,她只感觉自己脚下一轻,跟着扶摇直上,已经安全了。饶是如此,却也大汗淋漓。 追赶他们的陈东野想不到,遇到这等险情,这两人居然都能幸免于难,看到这里,他简直目瞪口呆,要不是有神灵在冥冥中保佑他们,怎么可能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安然无恙啊。 “放箭,还愣着做什么?”这一次,他的目的是将他们斩尽杀绝,可不能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回去了,因此急忙下令,距离不是很远,是最佳的射程,众人拈弓搭箭,朝着沈乔安等射过去。 李仲宣看到危险,上马背保护沈乔安到远处去了,“好在有惊无险。”脱离险情后,李仲宣笑了,这里是一片密林,静谧的很,路径不很熟悉,两人哪里敢造次啊。 李仲宣下马,拉着马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歉,“抱歉,拖累了你,好好的,要你和我绝处逢生。”他想起来什么似的,将外衣脱掉了,披在了她瘦削的肩膀上。 “瞧公子说的什么话,你不找灾祸,难道灾祸不会从天而降吗?”她一笑,感觉到他衣裳上有一股淡淡的青竹才有的气息,倒是心烦意乱了,不披着吧,好像是自己嫌弃他,披着吧,好像……不对劲。 怀揣着这一份特别复杂的情绪,他牵着马儿到前面去,沉默了许久,又道:“他们不会来了。” 他说完,看了看后面,她也不放心的看了看后面,点了点头。到前面去,有一棵大树,他道:“今晚,我们需要在这里对付一个晚上,委屈了姑娘。”她也知道,今晚势必要在外头露营了,还能怎么样呢? “不,不委屈。”要说“委屈”,只怕落在了陈东野手中,才是真正的委屈呢,看到她这模样,李仲宣笑了,搀扶她下马车后,才发现,刚刚跑的比较急,她的鞋子都跑掉了,只有一只鞋子,蹦蹦跳跳的模样。 李仲宣看到这里,蹲在了她的面前,“我背着你,到前面去,然后稍微整顿整顿,你睡你的,我……在旁边看着就好,你放心吧,我是正人君子。”他说。 然而,每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人,似乎……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好在,她相信他,跟着他到前面去,这里有一棵大树,绿草如茵,绵软的很,他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上面。 沈乔安却面红的厉害,看到这里,他微微吃惊,讶然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她别过脸,他不好继续追问,“这个给你,我在周边捡拾点儿柴禾棒子,点火。”他说完,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给了她,沈乔安不好拒绝,点点头,抱着膝盖,握着匕首,看着他去了。 马儿也困倦的厉害了,躺在她的旁边起气喘吁吁的,她本身是有那么一点点惧怕,但一看到旁边还有一匹马陪伴着自己,也就不如何恐惧了。 况且,李仲宣很快就会回来的,她攥着匕首,背靠着大树。 不一会儿,李仲宣回来了,将枯枝败叶收集了起来,似乎很具野外生活的经验一般,用火镰经火燃好后,他马不停蹄又是到池塘旁边去了。 “喂,你……你做什么去啊?”她一个人无聊的很,又是在夜色里,毕竟有点儿害怕。 刚刚,她分明听到树丛里有什么声音,一想到陈东野那张色眯眯的脸,她都倒胃口的很了,该不会是,他们这一群人这么快就来了吧?他回头,道:“我去抓鱼,做晚饭,我们跑了这一路,不都没有吃东西?” “哦,这……你……那么,你去吧。”她道。看到他这模样,他笑了,到池塘旁边,夜里,哪里能看到鱼儿呢?不过好的是,这里的鱼儿从来不知道世界上会有一种猎手是人类。 更不知“人类”是这样的厉害,一把就能将自己抓起来,因此,李仲宣不一会儿就抓了三条鱼,三条鱼还都很大,回来后,洗剥干净,穿在了木架上,烘烤起来。 她抱着膝盖,看着他在做这一切,好像,他一切都精通,又好像,野外生存,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此刻,她不禁问道:“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对吗?” “之前和皇上去木兰围场,也是这样的。”他笑。 “木兰围场……”沈乔安听说过,据说每一年,在木兰围场总有皇家狩猎的活动,他们这一群人,先是将野兽给包围起来,跟着,围拢了的野兽,饿坏了就会吃官兵,再跟着,人们长刀出鞘,就屠戮起来。 那其实是很血腥的,她想到这里,不寒而栗,又是看向李仲宣,他的手指是这样的洁白,甚至于,是这样的好看。 要不是,他握着匕首的动作,他是看到了,她不能相信,这样优雅的一个人,居然也有哦那样狂暴的一面,他翻转了会儿,将一条鱼给了她,“吃吧,小心烫。” 他握着鱼儿,吃一口却发现淡而无味,但能怎么样呢?这里毕竟是荒郊野岭,想要生存下去,实在是太难了,更不能挑肥拣瘦的。 “我们明日,就回去吗?还是到幽谷县再回去,还是直接就回去呢,我们和追风走散了,你说,沙平威这个奸贼,会不会杀了追风呢?”她的问题很多,他一时半会不能回答,沉默了会儿,笑着道:“我也不知道。” “但是,”又道:“这一路上,我会保护你,送你到中京去。”他笑着说,吃了鱼儿后,她困乏了,想要休息,但却不敢。 他呢,看着她这握着匕首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俊不禁。“你如此小心翼翼,果真我是坏人吗?” “你不是,谁……谁说你是坏人了啊?”沈乔安期期艾艾开口,他盯着沈乔安手中的匕首,看了会儿,不禁眉开眼笑,“我故而不是坏人,但你手中握着匕首,却足以证明,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放心好了。” 沈乔安被说中了心事,显得很惭愧,但还是攥着匕首,不回答,就在此刻,天空有一道明亮的惊澜划过,然后,天地一片银装素裹,刹那之间,那银白色又是笑是了。 消失了的银白色是闪电,“你捂着耳朵,我数一二三,霹雳就来了。”她才不相信呢,况且,她沈乔安又不是小女子,捂耳朵?怕闪电吗?因此,她理睬李仲宣的调侃。 李仲宣开始数数——“一!”稍微停顿了一下,那光明的眸,看向了黑漆漆的夜幕,道:“二。”在她的“三”刚刚尾音消失后,果然霹雳炸开了锅。 她是想过,闪电与霹雳会气势如虹,但却的确想不到,那声音居然如此之大,大到天与地都在震颤了。 她恐惧了,不自觉的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笑,“中京,哪里有这样的雷声?但这里是山谷里,声音就比较大,我们也不能在大树之下,需要找一个山洞躲避起来。”他一边说,一边起身,从他手中将匕首拿走。 “喂,你……你干嘛啊?”匕首可是沈乔安用来防身的啊,他忽而拿走了,算是什么意思呢?沈乔安蹙眉,不满的很。 他呢,三下五除二,将一根木棍上面刮擦干净了,还是将匕首归还给了沈乔安,自己握住了木棍的一边,另一边给了沈乔安,沈乔安握着木棍,才明白了李仲宣原来是好心好意。 带着沈乔安往前走,但这里,没有什么洞穴甚至于连躲避雷雨的地方都找不到,好在闪电说来就来,说去也就去了,两人躲避在了一棵大树之下,雨水淅淅沥沥的滚落了下来。 “我会如此狼狈,几天前,还在太白遗风吃酒呢,居然想不到这个。”李仲宣苦笑,她看向李仲宣,却道:“这有什么,人生失意无南北,更何况,说起来,我倒是很喜欢下雨的天气。” 第四十四章 有狐绥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潮湿,黏答答的,什么好?”李仲宣道,沈乔安在黑暗中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好就是好,只能意会,却不可言传。”两人还要说什么呢,忽而,她的眸色一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沈乔安刚刚就听到声音了,那声音,似乎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呢,但此刻,从他那面上的凝重之色,不难看出来,好像,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危险一些。 “好像听到了。”她狐疑不定的回头,那声音,明明是从背后发出来的,但回头去看,草丛里,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雨水淅淅沥沥,掩盖住了动物的声音,他捡起来一块石头,丢在了草丛里,那草丛里依旧静悄悄的,他才放心了不少。 “看起来,你我疑心生暗鬼了。”他一笑,拍打了一下的树木,“就在这里休息吧,很快,就天亮了。”这也太委屈人了,但有什么办法呢? 沈乔安靠近树木,坐着,幸亏是夏天,不如何冷,过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模样,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沈乔安一怔,再一次看出去,却发现旁边草丛里,似乎有……有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沈乔安指给他看,他转眸去观察,因看到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光斑,再一看,发现了,“那是……动物的眼睛。” 沈乔安没有给吓唬到,反而是笑了,格格格的笑着,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公子真是会开玩笑,怎么可能有动物的眼睛是绿色的啊,好像夜明珠一样,哈哈哈,哈哈哈。” 沈乔安没心没肺的笑着。 但忽而,似乎想起来什么。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幽谷县了,这一次来,家老来福看到她每天东奔西走的,提醒她,莫要到山林里去,在幽谷县有个恶狼谷,那恶狼谷的饿狼多了去了。 饿狼为了安全,和人民保持了一定意义上的妥协,在幽谷县的东边,有个天然的大裂谷,这大裂谷一边,是民众,另一边可就是恶狼谷啊。 要是这个故事是真实可信的,那么此刻,他们的坐标……岂非就在那个恶狼谷的位置上,一切想到这里,沈乔安又是想到了来福那天说的话。 来福指了指旁边一个缺少了半边脸的仆人,说道:“他就是不小心去了恶狼谷,被饿狼攻击了呢。”那人点点头,指手画脚给她描述饿狼是什么模样。 夜色。绿色的眼睛。夜明珠一般。 这不是饿狼却是什么呢?沈乔安的确想不到,自己会陷入这等绝境里,当初还在失笑,自己怎么可能会到恶狼谷来,但这么快,就……就到了恶狼谷内。 至于李仲宣,他和狼搏击过,但也仅仅是和一只狼搏击过,此刻,那丛林里,绿色的光斑比之前还要多了,一切看到这里,他也微微恐惧。 “现在,还有一个办法,暂时能避祸。”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旁边的千里马,那千里马也是怕坏了,但被用力一马鞭,抽打的狂奔到了丛林里。 不过顷刻之间,沈乔安就看到一群飞去来的影子,将那千里马给吃了。 “你不要马匹了,我们怎么能逃走啊?”后知后觉,沈乔安问,倒是李仲宣,嗤笑一声,“马儿早已吓破了胆子,你以为,此刻,马儿还能为什么服务吗?” “那么,此刻我们爱怎么办?”沈乔安问。 他转动了一下墨瞳,轻微思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马儿既然被吃了,狼群既然在吃东西,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我们去吧。”他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两人朝着前面去了。 狼群果真没有追陪他们,但他们呢,一路上惊魂甫定,也是吓坏了,又是没有灯笼,黑灯瞎火的,能走到哪里去呢?时间也摸索不到了,今晚又是没哟偶个月亮,走到这里,李仲宣指了指一棵大树。 “在大树上稍微休息休息。”他说,沈乔安没以后偶野外生存的经验,但直觉告诉她,大树上是不能休息的,李仲宣三两下上了树,伸手拉她也上去了,两人坐在枝桠上,雨水再怎么大,但密不透风的大树里面居然还是干燥的。 她疲倦的厉害了,看到他要睡着了,他用绳索将之捆绑在了树上,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夜幕降临,追赶他们的队伍,眼睁睁看着他们去了,那将军道:“少爷,此刻不能追赶过去了,那边是出了名的恶狼谷。” 陈东野美丽的清眸里,释放了一抹疑惑,“什么叫恶狼谷?” “恶狼谷,”那人解释道:“顾名思义,就是有很多的狼群在里头,这大裂谷的一边,是村庄,另一边就是狼群汇集的地方了,此刻,您不要看他们安全的过去了,但危险,却接踵而至呢。” 那人这样说。 他轻轻一哂,摸一摸鼻梁骨,“何人告诉你那一边是恶狼谷呢?” 那将军道:“小人到幽谷县来,前几日就打听过了,有一个土著告诉小人,这里是恶狼谷呢。” “哦,”陈东野怪笑了一声,看向那将军旁边的一个小将,“你给本少爷证明证明,这对面就是恶狼谷。” “小人……”那人跪在地上,惶恐的叩头,“小人哪里就能给您证明对面是恶狼谷啊,要不然这样明日里,天亮了,小人就去找人给您问,您看如何呢?”陈东野听到这里,却阴测测的笑了。 “你起来吧。”他对那将军说,那将军起身,陈东野凑近了那将军,在耳边嘀嘀咕咕,那将军一张脸顿时白了,困惑的眼神,看向眼前的人,陈东野却笑了,“就这样吧,今晚,看起来似乎有山雨,我就先回去了。” 跟着,几个人抓着那刚刚的小将,用力丢在了对面,那小将没有摔死,但却吓得魂不附体,不一会儿,有狼嚎叫的声音,接着就是那小将惨绝人寰的叫声。 陈东野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但眼神里却溢满了笑。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好玩,真好玩啊。”这多年来,他草菅人命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 第二天,沈乔安睁开眼睛,已初日照高林了,看看自己,却发现,自己给捆绑在树杈上,虽然知道是对方好心好意,但此刻还是有点儿窘。 他送来了绳索,纵身一跃,从枝桠上跳下去,伸手,准备拥抱沈乔安,沈乔安面红,不好跳下去,他只能蹲在他的面前,然后慢慢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沈乔安比刚刚还不好意思了,将小脚丫落在他的肩膀上,然后降落了下来,忙不迭的给李仲宣道谢,李仲宣却不过随便一笑。 他撕开了自己的衣袖,胡乱的缠绕在了沈乔安的脚丫上,沈乔安终于能好生走路了,两人一边走,一边看风景,但周边都是密密匝匝的树木,没有人,连小动物都没有。 “昨晚还有狼呢,今天连狼都没有了。”沈乔安放眼望去,周边一片绿色,阳光透过缝隙落下来,绿就成了一片一片的光斑,他们穿行在绿色里。 李仲宣伸手,捡起来一枚石头,瞄准了树梢上的鸟儿丢了出去,那鸟儿悲鸣一声,滚落了下来。沈乔安叹息,“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打鸟儿呢?” “吃啊。”李仲宣摸一摸肚子,“不然可怎么样,我可饥肠辘辘的了,男人和你们女人不同的,你们吃一次,可以坚持五六天呢,但是我们是直肠子啊,吃过后,就饿了。” 沈乔安还要解释呢,肚子却咕咕的叫起来,她害臊的摸一摸肚腩,不说话了了,捡起来雀鸟后,他胡乱的扒开了羽毛,准备到泉水旁边去清洗呢,沈乔安却感觉不对。 “你把雀鸟给我。”沈乔安一把将雀鸟拿过来,看了看后,道:“糟糕,陈东野到了,就在附近。” “何以见得?”他不知道究竟沈乔安是从哪里判断的,沈乔安呢,自从死了一次后,五官变得比之前机敏了不少,做事情的态度也认真了不少,此刻,将那雀鸟翻过来给他看。 “这是惊弓之鸟,你看这鸟儿的翅膀,分明是受伤过的,你看这伤口,是铁器,可不是雕翎箭又是什么呢?”她一边说,一边给他看。 他看到这里,发现雀鸟身上果真有一个绿豆大小的伤口,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而与此同时,背后已经有了鼓掌的声音,“哈哈,哈哈,沈娘子果真是厉害,只可惜发现的晚了,本公子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呢。” “想不到,你们两个昨晚没哟偶让饿狼给吃了啊,哈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笑声却戛然而止了,李仲宣急忙将沈乔安保护在了背后,沈乔安一怔,再看时,四面八方可都是他们的人。 “沈娘子,朝廷的事情,和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你过来吧,我呢,非但不会为难你,还很欣赏你呢,你过来,快过来啊。”沈乔安看向周边,又是看看李仲宣,再看看自己的脚丫子。 脚丫子上,还是李仲宣的衣袖呢,一切看到这里,他的心冷了冷,“朝廷的事情,我一个小女子知道什么,我也无心去了解,但现在,朋友的事情,却是我不能不去理睬的。” 第四十五章 连连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你只好跟着你的朋友去死了,我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他一边说,一边鼓掌,众人包抄了过去。 敌强我弱,局势一目了然,沈乔安想,今日斗勇是没有可能了,只能斗智,而眼前的男子又是那样一个邪佞的家伙,似乎,斗智也成了不能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刀光剑影,这也让沈乔安看到了李仲宣惊才绝艳的武功,她是知道的,中京的名门之后,都会武功,并且,家里有来自于五湖四海的很多师父,但他从来没有见过。 此刻,李仲宣那辗转腾挪的迅速到让人目不暇给,明明,局面已经这样不妙了,但此刻,看起来好像未必他们就会失败。 “啊。”他拉扯着她在跳动,危险级了,好几次,几乎让飞过来的砍刀,将脑袋给削了去,他呢,却是连一点点惧怕都没有的,打斗了会儿,陈东野邪佞一笑,伸手。 有人将强弓硬弩放在了他的手上,他慢慢的将弩箭抬起来,瞄准了李仲宣。 “仲宣,小心啊。”到底,她发现的早,指了指陈东野,李仲宣气喘吁吁,傲慢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恐惧的因子,沈乔安焦急的很,却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 “你知道的太多了,李仲宣,我从来都是欣赏你的,但此刻,你必然要做我刀下亡魂了,不过你放心去就好,沈娘子……”陈东野色眯眯的笑了,“我会代替你好好照顾的,并不会让沈娘子香消玉殒。” “陈东野,你莫要冲动!”沈乔安挣扎了一下,站在了李仲宣的面前,站出来后,她才感觉奇怪,自己为何有保护欲呢?难道……她面红了,但此刻,李仲宣却也抢先一步,站在了她的面前。 “哦,精彩,好看。”陈东野一笑,“情深似海啊,只可惜,情深不寿。”他笑不可抑,恐怖的笑声里,那弩箭已经拉开了,距离不是很远,这个射程,不要说一个人了,就算是一只大象,一头狮子也必死无疑。 看到弩箭飞过来,沈乔安本能的避让,李仲宣呢,阴沉沉的目光,好像乌云罩顶。雕翎箭飞过来,他们两人已经没有逃生的希望。 但就在此刻,耳边有了狼群嚎叫的声音,李仲宣一怔,发现那狼群似乎数量很庞大,陈东野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当机立断,“快了结了此人!此地不宜久留。” 他故而胆大包天,但狼群的叫声,分明是在提醒他们这一群不速之客,他们不小心闯入了不属于自己的地盘。 万箭齐发,眼前就能将眼前人射个千疮百孔,但是李仲宣呢,拉着她的手,朝着前面的丛林去了。 尽管知道,往前走未必就安全,但他们没有第二个选择,她跟在他的身边,冲出去许久后,还惊魂甫定。 狼群嚎叫的声音,逐渐的消失了,那一连串恐怖如斯的叫声消失了,沈乔安看向李仲宣,“谢谢。” 李仲宣却扬眉一笑,“还没有脱险呢,其实,更难以对付的,或者是狼群。”李仲宣目光惨淡,沈乔安看到这里,却加油打气,“或者,狼群今天吃饱了,再不然狼群对你我没有兴趣,也未可知。” 两人还在聊着呢,那狼叫,比刚刚还清晰了,沈乔安本能的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伸手,抱住了沈乔安,却发现,女孩在瑟瑟发抖。 是的,对于潜存在大自然里不可见的危险,足可以吓坏这个少不更事的女孩儿,沈乔安这一次没有挣扎,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草丛,但让他们两人同时大跌眼镜,草丛里出来的,却不是狼。 而是…… “啊,怎么……怎么是你们啊?”沈乔安惊异的看向草丛里出现的几个人,一个是家老来福,一个是侍卫追风,还有一群府上人丁以及玉莺和玉燕,玉莺看到沈乔安,几乎要哭了,用力的抱着沈乔安。 “小姐,小姐……”玉莺声音颤抖,上气不接下气,“奴婢真的担心死您了,奴婢听说,您又是遇到了臭流氓,这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现如今,看到您好好的,奴婢就欢喜。” 玉燕和玉莺一般,抱着沈乔安,同样也哭了。 沈乔安却一笑,擦拭了俩女孩那泫然欲泣的泪水,安抚,“好了,一切已经过去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小姐,那么我们回去吧。”玉莺道:“来福叔已经准备了车马,现在看起来,这里并没有狼群,但说不定真正的狼群就在周边呢,别李鬼遇到了李逵,可就不好了。” “是,是。”沈乔安连连点头,家老来福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给沈乔安行礼,乔安介绍来福给李仲宣认识,李仲宣颔首,几个人走了出来,到路口,是要分道扬镳了,沈乔安却觉得,自己凭空里对他有了脉脉的情。 那情说起来是那样的微妙,居然如同春蚕吐丝一般绵延不绝,他故而也是看出来了,一笑,让追风等先行一步了,两人面面相觑,他笑了,“回去后好好的休息休息,昨晚没有睡好,对吗?” 这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问候,但此刻听起来却似乎那样的暧昧,她听到这里,面色陡然就红了,看到他这忽而红了的脸庞,他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了。 “我送送你?”他提议。她倒是觉得,似乎这样也不错,点点头,到前面去了,但刚刚过岔路口,又是遇到了死对头,眼前,又是陈东野的人。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陈东野猖狂一笑,“本公子刚刚转念一想,就感觉不对劲,狼向来是昼伏夜出的动物,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就过来准备吃人呢,因此,知一定有人在作怪。” “果不其然,让本公子给发现了,此刻,给我拿下,乱刀分尸。”听到这里,李仲宣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朝着反方向去了,那后面一群人看到他们拔足狂奔,一个个好像鹞鹰一般的追赶了过来。 放箭的放箭,恐吓的恐吓,丢石头的丢石头,两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们追赶的如此之快,他们两人险象环生,想要求救,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的人,不过寥寥无几,而对方的人呢,却如此数量庞大。 两人继续往前走,而后面的人也追赶了过来。 “跑啊,继续啊。”陈东野恶作剧的笑着,只因为他发现,他们兜兜转转再一次到了那大裂谷旁边,悬崖之下,罡风浩浩荡荡,吹的人身体打摆子,想要站都站不稳。 李仲宣抱沈乔安,“怕吗?” “不……不怕。”那颤抖的声音,分明是惧怕极了,李仲宣却道:“不带着你,你落入了他的手中,情况会更糟糕,因此……”李仲宣看了看高峻的悬崖,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沈乔安也看向悬崖,那悬崖之高,跌落下去自是万劫不复,就在这当口,陈东野却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们,陈东野摸着下巴,冷冷的盯着他们,似乎在煎熬他们两人的耐性一般。 似乎,他是一只抓住了老猫的耗子,不着急要小耗子的命,而是准备残酷的玩弄小耗子,看到小耗子苟延残喘奄奄一息,他居然感觉很开心。 “沈娘子,还不回头是岸吗?我这里的大门为你敞开着,沈姑娘要还执迷不悟……”他笑了,指了指悬崖,“可要走的就是地狱之门了呢,姑娘兰心蕙质,这样不明不白因为旁人的事情一命呜呼了,说起来……连在下都心疼。” 陈东野一边说,一边居然抚摸了下心口,果真夸张的做出来一个痛楚的表情,看到这里,沈乔安怒道:“你这吃里爬外的家伙,朝廷对你不好吗?你居然要反戈。”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叹口气,缥缈的语声,好像消失了的雷阵雨,:“不是朝廷对我不好,只是,我这人恰巧也是想要朝廷了,但相比较于朝廷,似乎……”那色眯眯的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沈乔安。 “似乎,姑娘的分量更重一些,姑娘回头是岸吧,我已苦口婆心奉劝许久了,姑娘再往前走,可就后悔无及了呢,为了别人的事情,姑娘果真是大义凛然的很,情愿连自己的生命都置之度外了。” 他说的太有道理了,甚至于,那循循善诱的态度,让人一听,就能感觉到一切都是为对方在考虑,但沈乔安却知道,他是个笑里藏刀的伪君子。 他说的一切,不过是为将来打基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全然是假的。 “姑娘,本公子求色若渴,给姑娘一炷香的时间,过时不候。”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来一炷香,插在了沈乔安面前的土地上,沈乔安看看李仲宣,又是看看陈东野。 那一炷香燃烧的这样快,顷刻之间就香消玉殒了,风将香料吹了个一干二净,此刻,陈东野冷笑,“姑娘还没回头是岸之心,得罪了。” 陈东野从沈乔安的神情已经看出来,她是不会回来的。 他打了个响指,后面一群人冲了过来,拈弓搭箭,将李仲宣和沈乔安当做了活靶子,沈乔安闭上眼睛,“我想不到,要和你跳悬崖。” 第四十六章 命悬一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连我都想不到,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们两人可不想成为他的刀下亡魂,甚至于,不想死了后,和刺猬一般,因此,李仲宣抱着沈乔安纵身一跃,朝着悬崖峭壁去了。 陈东野的确想不到,沈乔安果真陪着陈东野会跳悬崖…… 看到两人跳了下去,众人都瞠目结舌,靠近了悬崖,一人看过后,吓丝丝的退回来,半跪在地上,“少爷,这一下下去,是再也没有可能上来了,好在,也不需要我们毁尸灭迹了。” 他的目光呆呆的看着悬崖之下,有风将攀附在峭壁上的树木吹的荡漾如同海潮,而这两人,早已经消失了,连一点点踪影都没有。他是欢喜她的,也情愿她留在自己身边的。 他自负是个君子,是个独一无二的大英雄,而大英雄大豪杰身边不都有这么个金闺花柳质吗?然而,出于意料之外,那沈乔安对子哦几,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少爷!”另一人提醒一声,小心的看向他,陈东野叹口气,面上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邪佞,奸笑一声,“好,回去吧。” 悬崖上的风很大,下坠的力量,因了这罡风给减缓了不少,李仲宣抱着沈乔安,两人坠落下来,初初的恐惧过去后,转而是一种刺激的体验,他们下跪的很快,两边的蓝天白云,好像跟着他们也在下坠。 他的鼻梁,几乎要贴在她的面颊上了,她心慌意乱,“嘭”的一声,他们落在了一棵大树上,大树的树冠上,有很多.毛茸茸的叶片,但饶是如此,还是让沈乔安大声疾呼。 接着,没入了这大树中,身体快速降落,沈乔安的求生欲给激发了出来,伸手胡乱的抓,但眼前的藤条,连一根都没能抓住。 倒是李仲宣,将身体尽量靠近了峭壁,减缓了不少的摩擦力,跟着,他拉住了一根粗壮的藤条,哗啦一声,藤条绷紧,两人悬挂在了半空中,下面,狂风在咆哮,吹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而沈乔安看看头顶,头顶已经失去了明朗的天空,换做了一线天,能看到宝蓝色的天幕,细细的好像一根线一般。 沈乔安死里逃生,只感觉后背疼,胸口疼,胳膊也疼,反正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点好的地方,李仲宣受伤了,面颊上,有荆棘刺伤的痕迹,强有力的手,握着藤条,两人就如同在夕阳西下里荡秋千一样。 “你受伤了?”顾不上自己,沈乔安寻找锦帕,擦拭掉了李仲宣面上的血,似乎很心疼。 “你也受伤了。”他道:“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让自己安全。”他看着下面,脚下,深不可测,而头顶,想要上去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尽管,沈乔安也是聪明绝顶之人,但面对绝境,却一时半会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他还在想呢,夕阳里,却看到丛林中有什么人,看到这里,沈乔安闭上眼睛,打了个寒噤,想不到啊想不到,陈东野居然果真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已经这样了,却还是不情愿放过他们。 他在藤木上摇摇晃晃,荡漾的很,但很快的,沈乔安发现,那出现在旁边的却不是人,而是一群金丝猴。 金丝猴嘎嘎嘎的叫着,兴奋的很,学着他们的模样,在藤木上也晃荡起来,大概这一群金丝猴从来就没有见过人类,因此,看到他们两人,不免好奇。 嘎嘎嘎的叫声,热闹的很,不一会儿,周边来了一大群金丝猴,沈乔安一笑,“我们先顺着藤条下去,猴子会模仿人,我们想办法让他们救助我们。”沈乔安提醒道。 李仲宣颔首,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这一移动不打紧,猴儿们看到这里,果真都模仿起来,一个一个都要上了这藤木,那藤蔓原本就不很粗壮,二来,藤木经过摩擦与拉扯,柔韧度大不如前。 只需轻轻一弄就可折断,孰料,这么一群猴子还看不到他们的危险,藤木果真折断了,两人大叫一声,朝着悬崖下去了。 沈乔安张大了嘴巴,李仲宣再次寻找,但空中再也没有了藤蔓,眼看就要跌在石头里,然而就在这一刻,猴子们好像打锁链一般,一只抓住了另一只的尾巴,从天而降。 一大马猴,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小腿,在极速下坠的过程里,猴子们都吃疼的叫了一声,跟着,那由猴子打成的锁链,就绷直了,与此同时,李仲宣的鼻梁骨,轻轻的……轻轻的在高耸的石头上摩擦了一下。 猴子们下降了一些,李仲宣旋转了身体,有惊无险的坐在了石头上,沈乔安吓坏了,一张脸白的好像纸,“落地了,终于落地了,好危险啊。”沈乔安摸一摸那大马猴的头,那大马猴支支吾吾的,好像很亲热。 将身体凑近了沈乔安。 其余的猴子一一都过来了,但是并不敢靠近沈乔安,待发现这两人并不会伤害他们,这才一一的凑近了他们,沈乔安一一抚摸了猴儿的脑袋,算是对他们道谢了。 旁边的李仲宣指了指下面,“走,到下面去看看。” 两人下了悬崖,沈乔安下来后,小腿兀自在瑟瑟发抖,不是恐惧,而仅仅是一般的反应罢了,周边有野花,有一条河,河水奔腾,沈乔安饥渴难耐,趴在河边就喝水。 猴子们看到这里,模仿他们的动作也喝水,叽叽喳喳笑的不成模样,喝过了后,李仲宣靠近了沈乔安,道:“必须找个地方,暂时安顿起来,他们是没有可能找我们了,但你看看我们,却遍体鳞伤,需要治疗。” “啊!”不提醒也就罢了,这么一说,沈乔安蓦地感觉到了痛楚,锐叫一声后,看向了自己的身体,身体大面积擦伤,看起来伤口很严重,李仲宣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他却上前,一把将沈乔安给抱了起来。 “喂,你……你做什么啊?”沈乔安忸怩,挣扎,李仲宣却不说话,“节省点儿体能,我找个地方,给你疗伤。”沈乔安故而知道李仲宣是好心好意,但毕竟还是惶恐。 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女孩儿家家的,让个萍水相逢的男子这样暧昧的抱着,只怕……任何女孩心情都会不好。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终于都笑了。猴子们靠近了他们,李仲宣看看猴子,猴子也好奇的拉扯他的衣裳看,李仲宣拔起来地上的茵陈,抖动了一下,让猴子看。 不一会儿猴子也拔下了一些茵陈,送了过来,他将茵陈砸碎在了石头上,握着茵陈,贴在了她的伤口上,疼痛让她几乎没有昏死过去,她这才发现,自己足踝脱臼了,他握着她的脚丫,沈乔安面红过耳。 暗忖,老天啊,你莫要如此这般和我过不去!我的脚,居然这般的倒霉吗?她疼痛的不成模样,李仲宣一笑,指了指天边,“你看,有龙雀呢。” 她抬头一看,天空空空如也,哪里却有什么龙雀啊,但听“卡啦”一声,足踝已经还上了卯,疼痛过去后,舒服了不少,她用幽怨的眼神嗔怪的盯着她看。 峡谷里的天,黑的那样早,大概外面才下午呢,峡谷中,已经黑咕隆咚的了,李仲宣道:“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在外面,会遇到野兽。”是,这一点,不需要解释,她已经明白。 她踯躅起身,脚掌落在地上,却感觉疼,他搀扶她,继续往前走,蓦地发现,眼前有一个洞穴,两人并不敢到内中去,只怕这洞穴里有什么野兽也未可知。 她盯着洞穴外的黄沙看了许久,却诧异了,指了指洞穴旁边的一片土地说道:“你看,真奇怪,那土地似乎有人曾经耕种过的痕迹,似乎,还有篱笆院呢。”或者,是夜色里,朦胧了一切,给了她无穷尽的想象力罢了。 李仲宣上前去,仔细一看,黄沙上没有野兽的痕迹,嗅一嗅,也没有特殊的气味。 要知道,大型的食肉动物,出现的地方,都会有臭味,诸如蛇也会有奇怪的臭味,但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到里头去看看。”又道:“你等等。”沈乔安等着,李仲宣握着一根木棍,到里头去了,等再一次出现,目光却变得那样奇怪,沈乔安不明白他的神情为何会变,朝着洞口去看。 却发现,这洞穴是个天然的溶洞,溶洞里,还悬挂了一些蓝宝石与红宝石,宝石原本就会放光,至于溶洞里,悬挂的晶石比比皆是,因此,美丽的光芒,将这溶洞装点的缤纷绝艳,美不胜收。 两人凑惊呆了,连猴子们进来后,都吓唬到了。 “这里……”沈乔安兴奋道:“之前有人居住过,你看看这……”她摸一摸地上的一块石头,那油光可鉴的石头,显然是让人打磨过的,雕琢过的痕迹还历历在目呢。 那是一个石凳,她接二连三在这里发现了石床以及一切的东西,看到这里,她简直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回过头来,却发现,他脸上同样也迷漫了震惊。 “这里,的确好像居住过人类。”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深吸口气! 第四十七章 佳偶天成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的手从桌面上抚触,灰尘却很厚很厚,想必这里的主人,已经迁居很久了,再不然就…… 他警觉的转动一下清眸,在洞穴里找寻他们的尸体,但奇怪的是,洞穴里什么都没有,而很显然,这两人是匆匆忙忙就离开的,甚至于还有一些东西没哟偶带走。 至于沈乔安,她醉了,陶醉了,她从来没有到这样美丽的洞穴里来过,面对这洞穴里一切的风景,一切美不胜收的东西,她迷恋极了,好像,这一切的布置都是自己喜欢的一样。 沈乔安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坐在这里,凝眸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猴子也好奇的很,到处找。 忽而,猴子搬运了个盒子过来,和盒子打开了,嘭的一声,有什么金属落在地上的声音,因为是在洞穴里,那声音格外的响亮。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仅仅是一把匕首呢,但被那物体的光芒吸引,凑近了一看,那却并非是什么匕首,而是一面铜镜,这洞穴里凉爽干燥,铜镜还熠熠生辉呢,她好奇的捡起来,沉甸甸的铜镜托举在掌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啊,这!” 沈乔安难以置信的看向铜镜,他听到沈乔安这讶然的声音,凑近了沈乔安,这么一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怎么和你的铜镜一模一样呢?” “我也好奇。”沈乔安找了找,从衣袖中拿出来自己的铜镜,这两个铜镜都是破缺的,造型一模一样,她的心狂跳,似乎有什么秘密,从魔盒里逐渐的放了出来。 恐惧到无以复加,手颤抖着将两镜组合起来,然后,铜镜破缺的地方就合二为一了,看到这里,连李仲宣都啧啧称奇,起身了。 “仲宣哥哥,这铜镜可以合二为一啊,真是奇怪。”她一边说,一边凑近了晶石看,晶石那柔和的光芒之下,依稀仿佛能看到铜镜上似乎有什么字体,他捡起来一块小石头,轻轻的一刮擦,上面出来了纹路。 “佳偶天成?”李仲宣发现,原来沈乔安的铜镜上,之前那以为是花纹的痕迹,其实是几个字,因为另一边的偏旁部首比较多,因此,这一边的字儿,残缺了不少,就不能看出来是字体了。 看到这里,沈乔安惊骇的合不拢嘴巴。 “真是奇怪,奇怪好生奇怪啊。”她已经觉察到了,这洞穴,或者是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一把钥匙,她惶急的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看之下,发现是一些纺织品,那些纺织品大概也是年深日久了,手指轻轻一触碰,就碎裂了。 但那纺织品上,依稀仿佛有字迹,李仲宣捡起来一大堆的晶石放在了他的面前,沈乔安握着那脆弱的纺织品,认真的研读起来,“吾妻霜儿,与吾共结连理……”有很多字迹已经斑驳了,并不能辨认出来。 依稀仿佛能看到点儿,她算是连猜带蒙了,诵读到这里,将之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看了看,又是帮助辨认出来了几个字,道:“这是一个两个有情人,或者就是这洞穴主人之前留存下来的一份婚约啊。” 尽管,沈乔安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婚约是怎么样的,但读到了这里,一切却也都明白了,她含着泪点点头。“我娘亲就叫霜华啊,你说这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这只怕不仅仅是巧合,而是……”他说到这里,赫然在破旧的纺织品上,发现了用朱砂写的一个名字,当即如遭雷击。 “什么?”她看到他这模样,用力摇撼一下他的手,“仲宣哥哥,你说啊。” “你从来不知道你爹爹是何人?”他问,将那纺织品送到了沈乔安面前,关于身世之谜,沈乔安已经明察暗访了多年了,最为熟悉事情的是家老来福,来福只是告诉她,她的娘亲是一个才女,多愁善感的很。 他的爹爹是个大英雄,但究竟爹爹是什么名字,家老来福从来就不知道,只听沈霜华多年前,叫他为“豫哥”,其余的一概不知。 沈霜华怀孕后,那男子忽而就消失了,行色匆匆的模样,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娘亲送别了爹爹,十里长亭折柳相赠,他满以为,过不了很久爹爹就会回来的。 但两个月匆匆过去了,这两个月里,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多么想要将这好孝心告诉他啊,但是她试图去联系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联系到。 他悲凉的想,或者,一年呢?一年的时间,他一定会回来的,但一年急匆匆流水一般的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她还是没有哦放弃,一边让家丁到外面去打听老爷的消息,一边胡思乱想,走访的事情陆陆续续进行了一年,这一年里,她安排出去的人找遍了千山万水五湖四海。 好在,他离开之前,留下来不少的银子,这些银子,让她摇身一变成了本地的望族,而当年的来福,还是一个年轻人,来福很会体贴但当家主母的心,因此,帮助他找了很多很多地方。 但可惜,一切都是无功而返。 面对这劳而无功的败局,来福一筹莫展,开始思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夫人算了,终于有一天,来福将事情告诉了夫人,“夫人,怕是老爷再也不能回来了,夫人,您就收收心,找一个好人家,您……您嫁了算了,我也知道,这样说,毕竟对您不是个事儿了,但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了,我们这家大业大的,将来可怎么样呢?” 听来福说到这里,沈夫人一把扣住了来福的脉息,他从来不敢想象,让相思给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夫人,居然是如此的力大无穷。 夫人的手,死死的卡在了来福的手腕上,来福震惊的看向沈夫人,沈夫人泪目,声音却颤抖的厉害,“来福,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这多年来,你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对吗?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老爷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吗?快说,快说啊。”沈夫人凝眸,逼视来福,其实,老管家哪里能盘查到关于老爷的线索呢。 但他想,已经很多年了,他都没有回来,那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让老爷再也不能回来了。 来福叹口气,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夫人,夫人一听,哭的比之前还厉害了,从那一次后,夫人虽然口口声声在说,找老爷,找老爷,但却再也没有了实际行动。 之前,她是那样有干劲儿的人,能凭借女儿之身将府上的一切事情都料理的有条不紊,但现如今呢,那些各类的事情,都消失了,都不用去料理了,她开始蓬头垢面了。 之前,那丰容靓饰的女子,已经不存在了,沈乔安记得,她四岁以后,娘亲彻底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子,大多数时候都在自怨自艾。 有一次,娘亲惊讶的抓住了沈乔安的手,端详了沈乔安许久许久,终于,欢喜的笑了,“乔安,你……你的眉眼和你爹爹简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她没有见过爹爹,但却见到了一个疯魔了的娘亲。后来,娘亲的病情急转直下,在沈乔安六岁的那一年,娘亲卧病在床,已经开始咯血了。 沈乔安吓坏了,众人也都吓坏了,围在她的床边,等待夫人交代后事,沈夫人却没有一丝丝的伤感,甚至于,她眼睛里恢复了之前那精美而睿智的光芒。 她面对这突然到来的死亡,居然是开心的,她含着点儿清泪,用力的拉着他的手,“乔安,娘终于要和爹爹见面了,你们哭什么呢,乔安,莫要如此这般,娘这多年来,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但……” “但娘作为一个母亲。”沈夫人少见的柔情,轻轻的抱住了沈乔安,“在娘生命的最后关头里,娘是想要拥抱拥抱你的,娘没能好好的照料你,在九泉之下,你爹爹一定会责备娘的,娘对不起你啊。” 沈乔安哭了,已经不能听明白娘亲还语无伦次的说了什么,她哭的那样伤心,过了许久许久后,沈乔安吞下去泪水,忍着悲伤,看向沈夫人。 “娘对不起你,娘会给你爹爹解释的,将来,娘见到你爹爹后,就说给你爹爹听,乔安,娘去了,莫要为娘伤心,娘找你爹爹去了,娘已经将你托付给了……” 显然,沈夫人还有后事需要交代,但一切进行到这里,却无以为继了,她的手,好像秋天的黄叶一般缓慢的降落离开下来,沈乔安知道娘死了,放声大哭,旁边的来福看到沈乔安奋不顾身的扑入了娘亲的怀抱里,忍着悲心的泪水,让人将乔安给拖走了。 从那以后,沈乔安对之前的一切就更加是不明白了,他让季桓给收养了,关于爹爹的一切一切,沈乔安无从得知。 知道这事情最多的是家老来福,然而来福也年迈了,对那些星星点点的往事,似乎都忘却了。 沈乔安的线索,中断了,但根据来福之前的口述以及之前的部分调查,沈乔安发很多个疑点。 爹爹是仓促离开了娘亲的,为什么要离开,离开后爹爹去了哪里呢?娘亲去找爹爹,什么地方都找过了,那么,是爹爹在隐蔽自己的行踪,不情愿让娘亲知道吗?不对啊,按理说,这样情投意合的两个人,巴不得能早早的见面呢。 第四十八章 爱情的证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却为什么,娘亲在找爹爹,而爹爹却无动于衷呢?难不成爹爹果真死了不成?亦或者说,爹爹在娘亲之前,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唯恐娘亲会成为他的累赘,因此,妻管严的爹爹毅然决然离开了沈夫人吗? 不对,不对啊! 沈乔安十三岁的时候,对爹爹的谜团越发是感觉奇怪了,他开始认真的调查,但是逐渐的,沈乔安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料想的那样简单。 甚至于有一种猜想是,爹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到来,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还有最残酷的一种猜测,爹爹这多年里,也在各处寻找娘亲,但却没能找到,有情人终究还是分开了,阴阳两隔,难道不是吗? 沈乔安不敢去想了,李仲宣却看到了沈乔安那飞流直下的泪水。他关切的轻拍他的肩膀,想要说一切安慰的话,但此刻,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他的手,握着那些纺织品在看。 那上面写满了他们年轻时候各种诗情画意的东西,原来,这个山洞才是娘亲之前居住的地方啊,根据爹爹和娘亲的记录可以看出。 当年的爹爹生病了,却意外的得到了娘亲的救助,娘亲对爹爹无微不至的照顾,等爹爹苏醒过来后,对这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自然是爱上了。 于是,他们私定终身,他好了起来,和娘亲在一起一年里,娘亲从来都沉浸在爱情的海洋里,她觉得,他是那样一个好人,她才不要去问究竟他家在哪里,有多少田产等等呢。 娘亲并非是势力的人,而他呢,每当话到嘴边,也都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泄漏了出来,对娘亲非但是没有一点点的好处,甚至于还会有杀身之祸呢。 因此,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只能忍耐着,不去告诉沈夫人,有一天,他的身体全部都好了,他求婚了,沈夫人羞人答答大答应了,他们就在这简陋的屋子里,生活了下去。 后来的一天,他忽而好像很焦虑,只因为外面来了一群人,是找他的,一开始,沈夫人还以为,那是一群寻仇的人,但发现,岸并非是仇家,那一行人,对自己的夫君是那样的尊敬,恨不得以头抢地再也不起身呢。 从那一刻开始,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夫君是个与众不同之人,但她是那样一个贤惠的女子,看到夫君始终没有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她也就没有继续迫问。 从那几个人到来过之后,他似乎就陷入了情绪的魔障里,以前,他的脸上挂那样美丽的笑容,但后来呢,他整天都愁眉苦脸,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有重重的心事,但却从来没能告诉给她。 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隔膜,她只能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同时,那一群人来的比之前还要频繁了,也终于让她知道了,只怕是,他要离开自己了。 有一天,沈夫人终于惧怕了,因为,他采买了那么一群人,还有这么一个院落,让这么一群人来伺候她,似乎,这是他临走之前,对她一种惭愧的补偿一般。 她惶恐不宁,“阿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告诉妾身,告诉妾身啊,起妾身最近看到你愁眉苦脸,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难不成……你……你竟然是哟偶孩子的人,有家庭的人,你……你一切都有,因此你……” “他们催促你回去,对吗?”其实,沈夫人问这个问题之前,已经做出来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想,要是他有家庭,自己心甘情愿跟着他去,不然夫人为难。 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做一个小老婆,乃至做一个无名无份的侍妾又能怎么样呢?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啊。 他叹口气,痛苦极了,“霜华,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啊,我最近如坐针毡,但并非是因为家庭的事情,我只爱过你一个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夫人,虽然,你非是我明媒正娶来的。” 沈夫人听到这里,立即笑了,擦拭了清澈的泪水,柔情款款握着他的手,“既然如此,你还忧愁什么呢,我总以为,你要去了,你要回到那一位的身边了,其实,你要果真去,我……我就跟着你。” 她面红耳赤,声音颤抖的厉害,“我和你去就好,永远就和你在一起,我们……我们在一起,我做一个没名没分的人又是什么要紧了,只要能和老爷您在一起。” “夫人,现如今,我有事情隐瞒着你,但这事情,夫君一时半会却不能告诉你,夫君需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等处理好后就会回来,然后接着你到中京去生活,你看如何?你……” 他捧着夫人的面庞,认真盯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瞳眸,“你相信我吗?你愿意相信我吗?” 沈夫人故而也坚持过,要和他一起到中京去,就在此刻,就在当下。但遭遇到了他的拒绝,他永远没有让沈霜华知道,他这一次的离开,是为了战斗。 中京爆发了战斗,国家需要他,人民需要他,皇上也需要他,此刻,他必须要离开! 她从他的神色里看得出来事情的严重性,只能一笑,“也好,既然没你不说,我也不问,我等你回来,你却约定约定什么时候回来呢?” “左不过一年罢了,一年前后我就会回来。”他们每天都如胶似漆的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的生活在一起,不要说一年了,就算是一个月一天,乃至于一个时辰的分开,对沈夫人来说都是不成的。 但现在呢,他却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一年半载啊。沈夫人听到这里,泪水吧嗒吧嗒的滚落了下来,然后忍着钻心刺骨之痛,点了点头——“老爷会回来的,对吗?” “自然是会,我会的,你放心就好。”他呢允诺了后,她也就沉默了,她是那样贤惠的女子,再也没有问多余的问题,甚至于也没哟偶歇斯底里,更没有无理取闹。 看到这样一个乖乖女,他难过极了,他是那样想到带着沈霜华到帝京去,但一来,他不能贸然做这样的决定,因为朝廷里的斗争是残酷的,是激烈的,他不想要无缘无故就牺牲了她。 二来,这是一场实力悬殊很大的战斗,他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能安全的回来,因此,他只能这样说。 而夫人呢,知道他要离开后,认真的缝缝补补,做了很多的衣裳,咬断了鞋子上的线段后,沈霜华笑了,亮若明星一般的黑眸里,有了关怀的光,“你以后,行万里路,都莫要忘记了我,这一双鞋子是我做的,你看看可怎么样呢?” “现如今,我们已经不需要过穷日子了,你如何嗨哦要辛苦的劳碌呢,看到你看这样,我……我于心不忍啊。”老爷感动极了,用力的握着鞋子,将那鞋子放在了心口。 “我故而知道,苦日子过来的,但现如今,只有忆苦思甜,人生才有意思呢,老爷,你试一试吧。”她一边柔婉的笑着,一边将自己做的鞋子拿出来,给老爷试穿。 他试穿了后,发现大小刚刚好,看到他穿上了自己的鞋子,沈霜华笑了,“你去吧,将来莫要忘记回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不离不弃。” 他离开了,紧随而至的就是战斗,他没在次年回来找她,只因为,他受伤了,从前线回来后,他整个人的都成了血葫芦,战斗虽然胜利了,但是,他却不成模样了,看到遍体鳞伤的他,皇上连连嗟叹。 “我帝国,又是少了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你这样年纪轻轻就为国捐躯,你让朕情何以堪啊。”皇上落泪了,吩咐人准备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 两手抓,也带过来一些朝廷里很厉害的太医,太医来了后,发现他奄奄一息,但是手中却抓着一双陈旧的鞋子,众人都不知道,究竟他为什么要握着那一双鞋子。 他死去活来,众人连灵堂都布置好了,甚至于,将他都要放在棺材里了,但他凭借那惊人的求生欲,居然再一次存活了下来,到夏天的时候,他的身体彻底的痊愈了,而战斗也结束了。 他将这埋藏在心头的事情,吩咐给了下人,让他们接夫人入京,这一群下人立即到沈家村去了,他等的心急如焚,他对她每天都在思念。 他想,只要她肯来,他这王妃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他等了三天,这三天是如何焦灼而快乐的度过的,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明白,这三天过去了,第四天,那一群人回来了。 但是,他东张西望,却没有发现他们带回来夫人,而是握着一个瓷罐。 “这是什么?”豫王.震怒。 “王爷,属下等去找沈夫人,等到了沈家村后才发现,沈夫人已……已在去年生病,就……就一命归西了,家也逐渐的散了,我们道明了来意后,下人将夫人的骨灰给了属下等,属下马不停蹄就来了。” “这……定是你们办事情不仔细,找错了,她年纪轻轻的,从来又都是身体健康,如何好好的……就……就一命归西了呢,这是没有可能的。”他虽然说没有可能,但却小心翼翼的抱住了那瓷罐。 第四十九章 往事过如幽梦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下人解释道:“我们去沈家村后,听人说,沈夫人郁郁寡欢,从去年开始就生病了,请医问药,找了多少人去看,但最后终究还是……还是……” 那人哽咽了,指了指瓷罐,豫王几乎要跌倒了,他这铁血男儿也落泪了,“夫人,夫人,夫人啊!定是你思念我过度,才去了啊,想当年,我告诉你我不过一年就会迎娶你,但想不到,我……我是禽兽啊,霜华,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是的,她是个女子,又是和一个男子裹挟不清,自然了,村里人会言三语四,一个女子,再怎么能想得开,被人抛弃后,难免也会耿耿于怀啊。 他甚至于想到了,她生命最后的关头,是如何在流言蜚语中度过的,众人看到豫王这样失态,都不知道这女子对他的重要性。 那一天开始,豫王将骨灰抱着,放在了寝殿里,任何人都不允许触碰一下这个瓷罐,他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擦拭一遍,以至于,那瓷罐上一尘不染,他这样一个大老粗男人,居然能认真到这么一丝不苟的程度。 实在是让人百思不解。 而到了适婚年龄,皇上也暗示豫王莫要如此了,但豫王呢,决定了,再也不娶妻生子。 至于那顾琮生,名义上是他的孩子,但却不是亲身孩子,而是他的螟蛉之子,这多年来,他将顾琮生视如己出,然而连顾琮生也纳闷,为何爹爹不娶妻呢? 这曲折背后究竟有什么耐人寻味的事情呢?他打听过了,只知道豫王年轻时候,爱上过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这女子大概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而死了,因此多年来,他总是不开心,遑论娶妻生子了。 然而,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当年的事情,出现了大乌龙。当年,豫王差遣出去寻找沈霜华的人,去沈家村后,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两年里,农村的发展也是突飞猛进。 因此,之前的“沈家村”已经分裂成了“上沈家村”和“下沈家村”,这两个沈家村,看起来是分开的,但却同气连枝,至于他们要找的女主人公,是住在上沈家村的“沈霜华。” 然而他们呢,却找到了“下沈家村”的沈华,字儿差别了不多,但意思却既截然不同,这多年里,王爷都以为夫人已经去世了,但却想不到,夫人实际上坚持到了七年后,也就是他离开,沈乔安出生的第六年,才一命呜呼。 这七年里,她是如何坚挺过去的,只有那一群下人们知道。沈霜华设法多次去找豫王,但天下之大,帝京人口之稠密,同名同姓之人又是如此之多,哪里能找到呢? 现如今,故事是如何发生的,如何结束的,沈乔安已经看出来个所以然了,沈乔安在季桓府上,是曾经亲眼目睹过豫王的书法作品的,也知道,豫王的本名叫什么,综上所述,她大胆的猜测,其实,自己的娘亲就是豫王的夫人。 连李仲宣看到那纺织品上的字迹,也恍然大悟,“这是瘦金体,帝京里,能将瘦金体写的这么出神入化的,除了豫王不会有第二个人,因此,这个故事里的阿豫,乃是与这一把佳偶天成之铜镜,只怕都是豫王之前存留下来的。” 她听到这里,哽咽了,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手腕。 她从来想不到,自己的父亲会是皇亲贵胄,更想不到,父亲会抛弃娘亲,这事情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却究竟是什么呢?她不敢去想,不能去想。 “帮帮我,”她含着热泪,哽咽道:“帮我找到爹爹,让爹爹知道娘亲的一切,好吗?好吗?”她哀恳的看向李仲宣,现如今,她告贷无门,而她明白,真正能帮助自己的,除了李仲宣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是个古道热肠之人,第二,这事可大可小,并且需要机密的去进行,要非谨小慎微之人,是不好去做的。 她知道,他并不会拒绝,他连连点头,握着衣袖,将她眼角的泪水擦拭掉了,轻声细语道:“事已至此,你莫要着急,如果这一次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中京,我自会想方设法联系到豫王。” “你父女毕竟有见面的一日,你放心好了。”他眸子里带着点儿坚毅的光芒她坐在一片晶石散发出的柔和光芒里,整个人看起来那样憔悴,那样凄凉无助。 看到这里,他伸手,抱住了她,“乔安。”她有点惶惑,不知道这一刻的他要做什么,然而下一刻她就明白了,那绵长的吻,阻隔了她的呼吸,让她快要融化掉了。 她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是老天爷给自己的馈赠,似乎,这是苦难生活后,应该品尝到的甜。她放任自己沉堕在了那样如痴如醉的感觉里,完全难以自拔。 过了许久,她似乎感觉到他的变化,唯恐事情还会更进一步发展下去,一把扼住了他的手,娇.喘微微,“不,不!”他看到这里,失态的后退,沉默了。. 他想不到,他会如如此意乱情迷,过了许久,沈乔安这才起身,走到了洞口,发现了这样的秘密,她的心,何止是掀起一片轩然大波呢? 在此之前,她想象过爹爹,从家老来福以及娘亲的转述里,她知道,故事里的爹爹是一个大英雄,但除了是个“大英雄”,爹爹本人是什么样的? 是个随和的君子呢?还是个阴鸷的小人?再不然就是泯然众人的模样了?她都不得而知,但今时今日,一切的一切,都形成了充足的证据,且那些证据就摆放在面前。 让她终于明白,自己的爹爹,原来是天潢贵胄,也让她凭空里,多了一抹缥缈的猜想。 她故而对豫王此人不是很清楚,但却也明白,皇亲贵胄娶妻纳妾是不能乱了伦理纲常的,甚至于,在他们的婚姻里,第一个需要与之捆绑起来的,竟然是利益,要是没有同等的价值他们的婚姻就形同虚设。 那么,他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干臣,难道对娘亲仅仅是忽而心血来潮,完毕后,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吗? 甚至于,用金钱做为封口费,买断了娘亲与她之间的关系呢?这些猜想,究竟哪一个才算是成立的呢?她并不敢继续做想下去了,她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动着,疼痛的拘挛着,抽搐着。 完全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 他聪明以及,从她的神情里,已经看出她的惶恐,李仲宣靠近了她,轻轻的叹口气,用力的抱住了她的肩膀。“你放心就好,此事,到中京后,我竭尽全力为你去做。” “嗯,谢谢。”她的元神回归了,清明的眸子里,含着点儿醉醺醺的光芒,她的面颊上,石榴一般的红潮已经退却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一笑,轻松道:“你就莫要胡思乱想了,此刻,事情没有经过调查研究,一切都不算盖棺论定。” “是,是。”她想到这一茬,连连点头,暗笑自己怎么却这样呢?事情还需要严密而周详的去调查呢,在事情没有调查之前,最好莫要胡乱猜忌。 李仲宣抱着她的肩膀,拉着她到旁边落座,“我们离开之前,带走点儿东西,这样到了中京,更好去证明,你说呢?”他看向桌上那一些遗物,其实,沈乔安是不想要带走这里的一点东西。 甚至于,连这安谧洞穴里的空气,沈乔安都不忍心搅乱,但她明白,自己想要证明自己,必然要带走点儿什么,毕竟,空口无凭啊。 她左思右想,下定了决心,握着桌上的铜镜,看了看后,“就这个了,还有这些信札等,都带走一些。” “好,现在,放心好了,你好生休息,我们明日里想办法离开这里。”他轻轻道,沈乔安却感觉无比的安心,恐惧吗?不,不,虽然,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但却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好像,她知道,他必然是正人君子,也必然不会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他全面的信任,让他更不好对他做什么。 李仲宣点燃了篝火,以便于驱赶外面好奇的野兽,这一晚,她睡得很好,但是他呢,就睡得不怎么样了,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他顶着黑眼圈。 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他道:“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既然曾几何时,在这里有人居住过,那么至少证明,有路径可以离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他的意思,涵盖了她的意思,她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顿时有了热烈的光彩,连连点头——“是,是!现在,我们就离开这里。” 临走之前,沈乔安用石头将这洞穴给封闭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做完了这一切后,沈乔安跪在了洞穴前面的空地上,“娘亲,女儿会为您将爹爹找到的,您放心好了,会的,会的。” 似乎,是娘亲的在天之灵在保佑他们一样,此刻,祝祷完毕后,两人相辅相携离开了。 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坠谷后,搜山的行动就结束,反之,他们搜查的比之前还要厉害,陈东野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五十章 回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因此,虽然亲眼目睹了他们滚落山崖,但毕竟心有不甘,有人到悬崖下面去找了,但却无功而返,手中拿着一条碎布条,给了陈东野。 “少爷,只找到了这个。”那人带着血渍的碎布条交给了陈东野,陈东野一把拉过碎布条,辨认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属下听闻,这里有很多狼群,狼群又是昼伏夜出的,因此,吃了他们也未可知,您就高枕无忧好了。”那属下道。 “好,收兵吧。”陈东野率领了军队回去了,陈东野做梦都想不到,人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滚落下去,居然没有一命呜呼,反之,坠谷后,她居然还因祸得福,发现了娘亲生前的一些遗迹和秘密。 在悬崖之下,他们两人判断了路径,好容易从一条黑漆漆的小路走到了村庄,这里距离幽谷县的沈家村已经不远了,有农人看到他们遍体鳞伤,也好心好意的收留他们,为他们稍微包扎了一下。 两人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修整了两天,他们打听清楚,陈东野已经回去了,这才回到了家里。 家老来福连日来食不知味,自怨自艾,“哎,都是我这老东西不中用,夫人临终前,那样托付给我,要我照顾好小姐,现如今小姐好容易回来一次,却让我这老东西给弄丢了,都是我不好啊。” 家老惭愧极了,伤感极了,埋头叹息,饶是已经差遣出去了一群又是一群人,但最终他们都无功而返,不要说找小姐了,连小姐出现过乃是与失踪之前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一点点。 现在,府上乱了,玉莺和玉燕都哭了起来,“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啊,老天啊,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都是奴婢不好,应该好好的跟着小姐的,奴婢不好啊。” 两女子抱头痛哭,最近这几天,她们也在认真的寻找小姐,但就是没能找到一点点的线索,他们沉痛极了,此刻,除了自怨自艾没有第二种办法。 距离沈乔安失踪已经五天了,这五天里,他们一边寻找,一边垂泪,就在人们都以为沈乔安是再也没有可能回来的时候,却想不到,沈乔安居然就回来了。 沈乔安的回来是意外,他和李仲宣在一起,两人到府上后,来福揉了揉那昏花的老眼,看到小姐出现了,惊喜极了,上前去就给小姐行礼。 玉莺和玉燕,等沈乔安也是等的望眼欲穿,此刻看到沈乔安回来,开心极了,顿时蹦跳到了沈乔安的面前。 “小姐,您……您终于回来了啊,您可终于回来了,您要急死了奴婢。”两丫头埋怨的看向沈乔安,沈乔安却一笑——“遇到了点儿事情,不过目前已经安全了。” “小姐,这一位是……”家老来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在小姐的面前是过分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虽然,他穿着那样寻常的粗布衣裳,但那种天生就有的气质,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看向他,顿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其实,家老在猜什么,沈乔安一笑,介绍道:“这位是我中京一位朋友,来幽谷县做事情的,我们算是巧遇了。” “哦,巧遇,巧遇啊。”家老来福看到李仲宣一表人才,动了给两人做撮合山的念头,顿时笑的好像月下老人,拉着李仲宣就要问长问短。 “公子可是中京人啊,在中京生活的可好,家里有几口人啊,出门是骑驴呢还是高车驷马啊,来来来公子……”家老笑眯眯的拉着李仲宣的手,指了指旁边,“我们来聊一聊,聊一聊啊。” 沈乔安看到这里,噗哧一声撑不住笑了,至于李仲宣,却哭笑不得,来福又是个有心人,啥问题都问,李仲宣不能不去回答。 这边,沈乔安擦拭掉了玉莺面上的泪水,道:“好了,都莫要哭了,这不好好的回来了?最近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我会陆陆续续告诉你们,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却要回去了,中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是,小姐。”两人忙前忙后,一个端茶倒水,一个捻腰捶腿,沈乔安欢喜极了。 在幽谷县继续住了几天,发现一切都料理停当后,距离假期结束也差不多了,沈乔安只能和家老来福等一一话别,“田产与铺子里的进项,给下人多给点儿,莫要亏待了下人,来福叔,您的身体也不好,可不能硬扛着,该看病就要去看看。” “小姐。”来福感动了,攥着沈乔安的手不忍松开。 “诸位都辛苦了,到年底,我还会回来的。”沈乔安对着众人福一福,吃了饭后,准备离开了,马车两辆,一辆车是玉莺和玉燕的,还有一辆车,是沈乔安和他的。 两人在马车里,一边走,一边聊,时间却过的那么快。 官道上,家老来福的身影逐渐的消失了沈乔安收回目光,再一次旧话重提,“到中京后,我并不敢到处乱走,倒是事情都拖赖你了。” “这个放心就好。”李仲宣点头。 沈乔安想了许久,暗忖,李仲宣虽然是无条件帮助自己,但要是有朝一日他果真联系到了豫王,豫王不肯承认娘亲的存在可怎么样呢,因此,她将信物给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沈乔安将包袱里头佳偶天成之铜镜给了李仲宣,“这个暂时给您,但愿爹爹不是贵人多忘事,还记得我那苦命的娘亲。” “乔安,会的。”李仲宣安抚一声,轻轻抚摸了一下铜镜,似乎,在那铜镜里,还能看到之前那一段难忘的岁月。 到第二天中午,颠簸的马车已经进入中京,到下午,马车就回去了。沈乔安在中京,为掩人耳目,和李仲宣分道扬镳了,两人对对方却都恋恋不舍,这果真是奇怪的体验啊。 她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异性牵肠挂肚过,但此刻,看到李仲宣准备去了,一腔的柔情就好像泉水一般,看着她这样的表情,他却笑了,拍一拍心口的铜镜,“事情我会处理,有什么眉目,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好了,就此别过。” 他倒是潇洒的很,抱拳就离开了。 “仲宣哥哥,小心安全。”看到李仲宣去了,沈乔安提醒了一声,他一笑加快了脚步。 回到了府上,季桓已经从朝廷退下了,坐在花厅里,一边用衣袖扇风,一边和大夫人聊天,“下个月,是巧慧的及笄,老爷。” 在中京,女孩到了十五岁,就要举行及笄礼,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但大户人家却也办的有声有色。老爷似乎在想其余什么事情,听夫人这么一提醒,急忙点点头,“你且说说,你有何高见呢?” 老爷有事情,和李夫人商量的比较多,大夫人秀外慧中,对府上大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至于顾氏,这个女人除了争风吃醋,大事情上是不能的,夫人一笑,站起身来,握着粉拳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敲在季桓的肩膀上。 “到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左不过,让她的朋友都过来热闹一天也就罢了,不巧的是,向来和她关系最要好的乔安却没有回来。”夫人遗憾道。 季桓伸手握住了夫人的手,回望了一下李夫人,李夫人却从季桓的眼神里看出来什么,柔柔的点点头,季桓道:“这多年来,你操持家务,辛苦极了,我是无以为报的,现下,连儿女的事情也要操心到底。” “这是贱妾需要做的事情罢了,老爷却说着这些做什么呢?”夫人抿唇一笑,非常和乐的模样,老爷看向夫人,发现李夫人的鬓角有了银白色,叹息道:“此事你看着做就好了。” “嗯。” 两人聊着聊着,却聊到了乔安的身上,老爷道:“她初来乍到,在这里,自然是需要温暖的,小小的人儿,到底难得。” “老爷,”夫人颔首,“你放心好了,有妾身在呢,不会委屈了姑娘的。”两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就在此刻,门口的嬷嬷进来了,笑嘻嘻对老爷道:“老爷才说沈娘子呢,沈娘子就回来了,现下带着点儿土特产过来给老爷呢。” “哦!”老爷心头一喜,起身笑着指了指门口,欣慰道:“你看看,她可比沙三小姐和老四好多了,做事情到底有章程,那么远的回来却也准备了东西给我。” 其实,沈乔安何止是准备了礼物给老爷季桓,他的礼物准备的很多,很丰富,连同李夫人和顾氏,连同季巧慧与季清柳等,都准备下了一份礼物。 她是很会察言观色的,知道老爷喜欢的是什么,为老爷准备了老君眉,李夫人喜欢丝织品,而幽谷县的丝织品是很好的,玉莺早已经千挑万选为夫人准备了一件衣裳的面料。 至于给季巧慧的,不过一株兰花罢了,给季清柳的是一副头面,众人皆大欢喜,沈乔安归来,两身旁的一些丫头仆妇也都得到了赏赐,上上下下没有不说沈乔安好的。 沈乔安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乔安见了老爷,季桓握着老君眉,笑不可抑,“你看看你,老远的回去祭扫呢,还将老爷我放在心上,你让老爷却情何以堪呢?” “老爷切勿说这样见外的话,乔安能在这里生活着,不都多亏了老爷,老爷对乔安视如己出,这一份情感却是乔安铭感五内的。”她感动的落泪了,季桓看到这里,急忙将沈乔安搀扶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李夫人的嘱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夜半三更,季淮舟来了,在沈乔安门口徘徊了许久,却也不进来,玉莺看到这里,急忙靠近了沈乔安,“小姐,大少爷在外面呢,可怎么样呢?” “瓜田李下的,我出去算了,免得季清柳又是胡言乱语。”沈乔安一面说,一披衣而起,月色朗朗,季淮舟就那样站在门口。 季淮舟对自己的情,是特殊的,早已经超越了哥哥和妹妹之间的,沈乔安清除极了她是在极力的撇清自己和他的关系,季淮舟,是个死心眼的老好人,看到沈乔安回来,他急忙过来了。 “沈妹妹今日回来吗?”他一紧张,却连投一句话都说的好生奇怪,沈乔安倒是没有感觉到季淮舟的莫名其妙,指了指旁边的抄手游廊,“黄昏时候回来的,哥哥呢,今日在外忙碌?” 季淮舟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老爷将中京很多事情逐渐的交给了季淮舟去处理,因此,季淮舟最近也忙的两头不见天,两人到抄手游廊的位置去,沈乔安看着池塘。 池塘里,一一风荷举,红莲白莲交错在一起,倒是美丽的很,两人的影子落在了池塘里,季淮舟想要靠近沈乔安,沈乔安却移动了一下,这明显的拒绝,让季淮舟的自尊心受到了暴击。 沈乔安呢,不动声色的笑着,手指轻轻敲击红木的阑干。 “妹妹在幽谷县去,做……做什么去了?” “大哥也要明知故问吗?”沈乔安一笑,“原本是去祭扫的,但路上回来遇到个小时候的朋友,现如今,也成了大姑娘了,准备介绍给大哥做嫂夫人呢,呵呵呵。”沈乔安嘻嘻嘻的笑着。 他听到这里,掩唇也笑了,“我看中的,未必就是她。”季淮舟说着话,盯着水面上沈乔安的影子去看,沈乔安握着旁边树上的桂花,丢在水中,有鱼儿摇头晃脑的过来,唼喋起来。 于是,两人的影子都破碎在了池塘里,乔安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哥哥,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乔安就先告退了,今日人困马乏的。”沈乔安一边说,一边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后脖颈子。 “我原是想要和你好好聊一聊的,但看你如此,却不好搅扰你了。”季淮舟送沈乔安回去,又道:“水中月是天上月。” 沈乔安自然是明白,那是在暗示自己“眼前人是心里人”了,但沈乔安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因此,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如何不懂的他的心呢?不过不情愿回复罢了。她那恰到好处的沉默,但季淮舟也明白,对他,她是无感的。 回来后,日子依旧流水一般的逝去。 白日里,不过去学堂念书,间或和季清柳斗智斗勇罢了,季清柳在学问上,是远不及沈乔安的。一来,乔安原是过目不忘的女孩,又是如此冰雪聪明,自然而然在课业上丢开季清柳八条街。 这二来,她毕竟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因此,每每学习到个全新的知识点,很快就融会贯通。 季清柳在学堂里,并不敢去挑衅她的,唯恐一个弄不好会膏火自煎。至于在府上,她又是如此智圆行方的女孩,上上下下哪里没有一个不喜欢沈乔安的? 她从来没有对下人们疾言厉色过,哪怕又一次一个小丫头将燕窝洒在了她那全新的石榴裙上,小丫头吓坏了,而沈乔安呢,不过轻轻一笑,安慰道“没事的,莫要烫手就好了。” 至于在平辈人之间,她规行矩步,并不会行差踏错。 至于对待长辈,日日沈乔安对大夫人晨昏定省,顾氏故而不是她喜欢的一号人,但乔安呢,在老爷面前依旧变现的很是敦亲睦邻,让人一看,就感觉她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矛盾的。 因此,在府上更是她不能贸然下手的了,季清柳和顾氏也想过,要是果真下手,必然要一击致命,要是一下子弄不死她,事情可就棘手的很了。 再什么说,她们都是女子,女子羽翼丰未必丰满,因此做事情心有余悸。她们似乎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所以只能咬着牙齿去等,她呢,又是没有点儿破绽,时常和大夫人走的那样近,谁也不敢将之怎么样的。 倒是沈乔安,从幽谷县回来后,时常给家老来福写信,来福忙的不可开交,隔一段时间就盘点一下一个月的月收入,然后将账单等都记录下来,送到她的手中。 这一日,沈乔安正在看账单呢,忽而感觉背后有个人,乍然回头,乔安却发现,来人不是别人,乃是李夫人。 大夫人原是不准备进来的,因外面石榴花开了,她一人看花儿感觉无聊,因此轻轻站在门口的日影里招呼了一声乔安,沈乔安在屋子里,因聚精会神在浏览东西呢,时不时的还扒拉一下算盘珠子。 因此,不知不觉的忽略掉了后面的声音,此刻,蓦地回头,看到大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背后了,面上讪讪的。 急忙伸手,将桌上一张绢纱握着,罩住了自己看的内容。 然大夫人早已经不小心看到了一切,沈乔安急忙起身,对大夫人福一福,招呼玉莺给大夫人准备茶水点心。 “不妨事,我就过来看看,你可是在做什么呢?”大夫人其实已经看透了机藏,但却偏偏这样问。 乔安是聪明人,轻轻一笑,坐回到原来的位置,大夫人靠近沈乔安,等沈乔安将那张绢纱拿开,大夫人眼前一亮,“你在做生意?” 她是知道的,不要说做生意了,就沈乔安这聪明机灵劲头,是什么事情都能旗开得胜的。 沈乔安唯恐这秘密让府上其余人知道了,竖起来食指,暗示大夫人莫要声张了,夫人一笑,压低了声音柔柔道:“我竟不知,你在做生意,可究竟怎么呢?” “开门红,大夫人。”沈乔安将手中账单给了夫人,夫人扫视了一下结余,微冴扬眉——“你可做什么生意呢,如此日进斗金?” 沈乔安知,自己不能隐瞒夫人,更知,夫人是一片好心好意,因此,笑着将自己去幽谷县的事情讲述给了夫人,夫人听了后,连连点头,面上浮现了一抹美丽的笑痕,“乔安,知道你这样善后,我是那样开心,你理解的很是,这府上故而好,但寄人篱下的生活岂能长久呢?” 夫人伤感的叹息,眉眼低垂,显然是心事重重的了,过了许久,夫人唏嘘道:“我是年迈了,我要是也和你一般年轻,还恨不得离开这里呢。” “夫人,我不过瞎折腾罢了,难等大雅之堂的。”乔安咧唇,轻轻一笑,因看到茶水点心来了,丢开这个话题,握着茶盏凑近了夫人,斟茶一杯,“大娘,吃茶吧。” 夫人握着乔安送过去的正山小种,轻啜一口,恢复了平静,“连日来,你也忙忙碌碌的,定要注意身体,莫要让自己吃不消了,我是担心你的。” “夫人对乔安的好,乔安铭感五内,夫人就算不说, 乔安哪里就不清楚了呢?”沈乔安要不是多亏大夫人照顾,二夫人还不知道会将自己怎么样呢。 因此,这也是沈乔安不断亲热靠近大夫人的缘故之一,到了此刻,夫人听到这里,哪里有不欢喜的,只感觉心头郁闷的愁苦消失了,轻轻攥住了沈乔安的手,“我得儿,你理解大娘,大娘哪里有不开心的呢。” “虽然,乔安将大娘叫做大娘,叫做夫人,但乔安心头,只将大娘看作娘亲的。”沈乔安笑盈盈的钻入了大夫人的怀抱,李夫人惬意的笑着,摸一摸沈乔安那鸦黑的云鬓。 “现下,为娘倒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摆脱你。”夫人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沈乔安抬眸,看向夫人,“夫人,您有什么事情,您告诉我就好。” 夫人轻咳了一声, 续道:“下个月,就是巧慧的及笄礼了,但你看看我,我最近身体是不成器了,连日来每况愈下,老爷是从来不会理财府上究竟需要做什么。” 沈乔安听到这里,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李夫人的意思,就这一段时间冷眼旁观,乔安也发现了,老爷和大夫人,是真正完成了一个家庭应该有的正常配合——男主外,女主内。 老爷在朝廷里忙碌,早出晚归,整个人都扑在朝廷里的事情上,对家庭里琐碎的事情是全然都不理睬的。 而宁平侯府,又偏偏是个家大业大的,因此料理后院的重担,整个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既要管代下人,又要办理诸如采买等事情,需知,一个如此之大的屋子,果真运转起来,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去了。 这些要做的事情连接起来,每一天大夫人也过的如同打仗一般,至于二夫人顾氏,她是有心无力的,在这方面,她没有高瞻远瞩的大局观,焉能代替大夫人料理事情呢? 大夫人是以比之前还要忙碌了。 “夫人您说就好,只要是乔安能助你一臂之力的,我赴汤蹈火就好。”沈乔安清澈的眼睛里,有了笑痕,看到夫人这含着泪水的模样,乔安立即将茶水递给夫人。 夫人握着茶盏,轻啜一口后,眉眼逐渐舒展开,面上有了点儿动容,“下个月就是巧慧的及笄礼了,我如何料理的过来呢,我想要将这事情安排给你,唯恐你推诿,也不好说的,现下,你看看,可怎么样呢?” 第五十二章 吓唬吓唬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听到这里,第一个念头是拒绝,她在这里,算是什么身份呢?就能如此抛头露面,去料理这个呢? 但此刻,她看向夫人,发现夫人眼睛里,一片炽烈的光,又是看到夫人面色不十分健康,知不好继续让夫人劳碌了。 至于及笄礼,办起来也是复杂的很,季淮舟是能参与的,但季淮舟整天也是早出晚归,倒是不能。 季巧慧总不好自己料理这个事情的,因此,她急切的需要一个人扮演这个角色,沈乔安明白夫人的心,“非是乔安在推诿,夫人,乔安不过十三岁罢了,对这些事情是从来没有什么经验的,焉能越俎代庖就做这个呢?” 沈乔安甚至有点儿惶恐,宁平侯府偌大一个门厅,处理事情,需要体面,但还需要开源节流,不能一个劲儿的铺张浪费。 连老爷自己,也很讨厌铺张浪费,乔安想,这事情故而能让自己大展拳脚,但说起来未必就是绝妙的好事情啊,要一个处理不好,可怎么样呢? 一切想到这里,沈乔安有点踧踖不安。 “你不过耽个虚名罢了,大事情上,横竖有夫人我做主的,至于那些小事情,我总不好一样一样都过问的,你也知道,我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人呢?”夫人声音凄楚起来。 看起来是真正惜她的才干与胆略了,听到这里,乔安连忙点头——“夫人莫要悲伤,要果真如此,乔安就帮助帮助夫人。” “你连这样的生意都能做,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呢?你要果真不帮助夫人,算是夫人看走眼了。”听大夫人话说的如此直率,如此绝对,沈乔安哪里敢不帮助夫人啊。 急忙应承了下来。 等夫人去了,玉莺上前,“小姐,奴婢算是咂摸出来个味了,这事情也是您大包大揽的,小姐,您真的不应该答应老夫人,此事,可大可小啊。” “大如何?”沈乔安安之若素,握着茶盏轻啜一口,指了指夫人刚刚坐的位置,让玉莺坐着也歇歇脚,“小又是如何呢?” 玉莺感乔安之好意,但毕竟没有坐下,而是幽幽的靠近了乔安,道:“这大起来,好起来,您是面上有光彩的,但事情稍微有一点点做不好,可不就完蛋了?” “事情要做不好,横竖还有夫人在,但事情也绝对不会做不好的。”沈乔安眼神里焕发出一种健康而明朗的光芒。 “小姐!”玉莺急了,“您到底还是忘记了二夫人,二夫人成日里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在准备抓您的把柄呢,此刻见您要做不好,事情可不好说了。”听玉莺这样说,乔安格格格的笑了,“我就是什么都不做,她该折磨我,还是会折磨我的,因此,你放心就好。” 沈乔安将事情答应了下来,是不会言而无信又告诉夫人,自己不能胜任的。 此事,玉莺和玉燕还有争议,但沈乔安已经不予理睬了。夜幕降临,沈乔安忽而想起来自己的铜镜,想着想着,伸手那么一摸,却在月光里,将铜镜凑近了自己。 就着一抹婆娑的明月,沈乔安看到了铜镜里的自己,暗暗的,她在想,也不知道李仲宣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从幽谷县回来,他就托付人送过来两封信,似乎他也忙碌了起来。 沈乔安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因看到自己的面庞,伸手轻轻的顺着鬓角抚摸到了下巴,暗忖,娘亲啊娘亲,曾几何时,您也是风华绝代的女子,您思念老爷的时候,是不是也在经常抚摸面庞呢? 又是想到娘亲去世之前,那豁然达观的态度,不禁悲从中来。 沈夫人总以为老爷是遭遇了什么变数,有了三长两短,但沈夫人哪里知道,老爷可好端端的,豫王啊。 却也不知道究竟李仲宣帮助自己做事情,却有没有头绪了呢?她是想要去见一见他的,但一个女孩儿家的,又是不好登门拜访,让沈乔安焦急又是矛盾。 这一晚,她休息的不很好,午夜梦回,却梦到了娘亲,沈夫人就坐在乔安面前的云榻上,伸手在擦拭泪痕。 乔安忽而醒过来,看到娘亲在身旁,那种快乐,顿时让乔安眉飞色舞,她用力的抓着沈夫人的手,开心道:“娘!娘!您回来了,您回来了啊。” 沈夫人在沈乔安七岁那一年就去世了,现如今,沈乔安已经十三岁了,但夫人呢,还拥有一张容颜永驻的脸,看起来依旧是如此健康如此美丽,沈乔安看到娘亲眼角的泪水,为娘亲擦拭掉了。 娘亲凄凉道:“你找到了你爹爹,可真好啊,娘亲还有什么好盼望的呢?唯独希望爹爹能和你见面罢了,乔安,莫要放弃啊,乔安。” 沈乔安连连点头,还要说什么呢,忽而感觉屋子里一片莫名的阴寒,等沈乔安真正苏醒过来,夫人早已经没有了影踪,却便明白过来,哪里有什么夫人,刚刚不过一场梦罢了。、 夫人消失不见了,乔安叹口气,顿时也凄凉,难道,是娘亲的魂魄来鼓励自己吗?还是自己在胡思乱想呢? 对于沈夫人的魂魄,乔安是存在亲切感的,因此,连一点都不怕,她盯着窗口看了许久许久,却不能断定了…… 第二天,沈乔安照常,吃了东西后,日常还是到学堂去念书,夫子传授了不少的课业,情况也的确好,下个月就是端午节了,夫子给他们放假了。 沈乔安和夫子聊了自己要帮助做“及笄礼”的事情,夫子听了后,笑道:“课堂里学的东西,故而也奥妙无穷,但毕竟真正处理事情,却需要智圆行方了,你不过十三岁的小丫头罢了,却能得到夫人的器重,可见夫人对你青眼有加。” “夫人委以重任,乔安心存感激。”沈乔安连连点头,却惶恐道:“现下,乔安只怕是夫人的事情太隆重了,让乔安辜负了夫人的期许,就不好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 季清柳看到这里,心情不好极了,她时常也在讨好夫子,但夫子呢,从来对自己都冷冰冰的,而面对沈乔安,夫子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始终都笑吟吟的,始终都不敷衍,甚至于,沈乔安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在那样认真的听。 一切看到这里,他的心情憋闷极了,但又是感觉奇怪,暗忖:好好的,夫子为何会厚此薄彼呢?莫不成这沈乔安还做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以至于夫子给沈乔安开小灶吃偏食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一怔,要是能找到这两人私相授受的证据, 她以后可就不需要到学堂来受罪了,也不需要面对冷冰冰的夫子和沈乔安了。 一切思忖到这里,她面上绽放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微笑,先一步走到柳轻眉的太湖石后面,等他们两人的到来。 他们这两人慢吞吞来了,一边走一边依旧在聊,其实,沈乔安早已经看到季清柳进入了太湖石后面,她却不动声色。 两人站在这里,乔安道:“夫子,我们在这里歇歇脚?” 夫子也走累了,坐在石头上,“你这个事情,却要处理好,莫要抢分头,一定巨细无遗,任何小小的细节上,都莫要忽略掉,少了一根马丁,那马蹄铁就不成,少了一个马蹄铁,马儿就走不动路……” “一旦马儿走不动路,骑兵就有问题,一个骑兵有问题,却可以影响到战斗的胜利呢。” 季清柳躲避在石头后面,本以为他们两人会聊什么话题,此刻听到居然是战一类的,这才发现,原来沈乔安之所以能获得夫子的欣赏,却原来凭借的是真材实料的学问啊。 一切听到这里,不免羞臊,准备出来吧,但却不知道究竟如何出来,不出来吧,却唯恐让沈乔安等给发现了。 “夫子,学生听说,在这学堂里,有一种毒蛇叫做银环蛇,对吗?每一年过了端午节后,可就出现了,今年却不知夫子究竟准备了雄黄酒没有?” 其实,刚刚之所以靠近这里,是因为沈乔安发现了太湖石旁边有一条银环蛇在抓捕灰雀,那灰雀扑棱翅膀飞去了,说起来也是她帮助了灰雀逃生。 这二来,沈乔安看到季清柳躲避在后面,因此,想要吓唬吓唬季清柳。 那季清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到沈乔安这样说,不免心惊肉跳,但哪里却有什么银环蛇呢?想必是自己吓唬自己了。 兀自笑呢,忽而感觉足踝一疼,那敏感的疼痛,让她再也隐藏不住了,大叫了一声,从太湖石后面冲了出来。 踉跄了一下,就跌倒在了沈乔安的面前,沈乔安假装吓了一跳,而夫子呢,威严的站起身来,瞪眼瞧着这冒失鬼一般的女孩。 厉声呵责,“下学了,你不回去,可是要温故知新吗?” 她哪里是温故知新的材料啊!平日里下学,一溜烟就去了,此刻,痛苦的捂住了足踝,“夫子,我是在这里采花呢,哪里知道,一下子就中了蛇毒啊,这可怎么样呢?” “蛇毒?”夫子面色一紧张,急忙凑近了去看,这一看也发现了,她的脚踝上有了两个图钉打出来的小洞一般的痕迹,看到这里,他急忙准备搀扶季清柳到旁边去。 第五十三章 要吃马兜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看看周边,发现他们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先生的马厩旁边,那马厩里,有一只火炭一般红的马匹,小红马扬起来脖子,打了一个响鼻。 似乎在对沈乔安笑一般。 沈乔安计议已定,上前来,按住了夫子的肩膀——“夫子,您是不知的,乔安却知道,人给毒蛇咬伤了后,最好莫要移动人,一旦移动,人的活动量大了,那蛇毒就会侵入肺腑里,到了那时候,却是神仙都不能救助了。” “那么,我去找医官。”夫子起身,看到远处走过来两个下人,急忙挥挥手。 那两下人来了,看到季清柳坐在地上,狼狈的很,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人之一道:“大人找我们呢?可有什么事情呢,请大人您吩咐。” 夫子急忙道:“去找个医官来, 要那种会看蛇毒的。” 那人一瞧蹲坐在地上的季清柳,顿时也明白了,准备离开,但沈乔安这一刻却有恶作剧之心,显然,你隐在太湖石后,是没安好心准备抓我的把柄了,而我呢,何不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有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意思后,乔安对那仆人挥挥手,武断道:“现如今,可去哪里找医官呢,大下午的?况且,等医官来,三姐姐早已经一命呜呼了,因此,还是莫要去的好。” “你……”季清柳听到这里,恐惧的颤栗了一下,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沈乔安,“沈乔安,你……你要让好端端的死在这里,对吗?沈乔安,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一边说,季清柳一边就要挣扎起身,看到这里,沈乔安提醒道:“三姐姐,人越是运动,毒液越是会扩散到心脉的。” 夫子看向沈乔安,知沈乔安已经有什么办法了,至于沈乔安,不慌不忙将一个药瓶子拿出来。 “实不相瞒,夫子……”沈乔安看向旁边的夫子,摇晃了一下自己的白瓷瓶,“一个月前,乔安到幽谷县去了,在幽谷县,只因为毒蛇比较多,家老来福送了乔安一个药瓶子,这药瓶子里可就是专门用来治疗银环蛇毒药的解药呢。” “哦,好,好啊!”夫子拍案,“快给你姐姐吃了,快。” “是!”沈乔安得令,不慌不忙靠近了季清柳,季清柳看到沈乔安这慢条斯理的模样,情知是沈乔安在折磨自己,但又能怎么样呢?她甚至于并不敢起身去抢夺啊。 等沈乔安靠近了她,她急忙恳求道:“乔安,你给我吃了解药,我好了后,只对你一人好,真的,乔安!我求求你了。” 沈乔安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您是我的三姐姐,您今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情,我和夫子可就说不清楚了呢。”这句话,实际上有言外之意,季清柳听到这里,懊丧的叹口气。 她惭愧极了,“是我的错,乔安,是我的错,你就……你就大人不计小人错吧。” “我从来没有觉得是您的错,”沈乔安一面说,一面从瓷瓶里,将滚圆的一枚药丸子拿出来,凑近了季清柳,那季清柳看到药丸子凑近了自己,喜不自胜,伸手就要拿走。 但沈乔安变手掌为拳头,一把极快的将药丸子给握住了,然后缓慢起身,“不成啊,这样吃下去未必就有疗效。” “乔安,人都这样了,不如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你不是刚刚说了,这是治疗银环蛇专用的解药吗?如何好好的却不能用了呢,你却说说看。”夫子蹙眉问。 沈乔安听到这里,退后一小步,将药丸子握着,对夫子解释道:“夫子,这药丸子,就这样吞咽下去自然是没有什么疗效的,家老来福说,郎中说的,要这药丸子不和清火的马兜铃一起吃,可一点疗效都没有呢。” 夫子听到这里,捻须道:“可不是,是药三分毒,”对旁边的男子命令道:“还不快去找马兜铃,发愣呢?” 那人一听,急忙到旁边去了,沈乔安却道:“某要着急,现放着马兜铃呢,何苦到别的地方去找?” 夫子却不知道究竟哪里有什么马兜铃,狐疑不定的看看左近,沈乔安压抑住了内心的窃喜,想要笑,但却需要一本正经。 对不起了,季清柳,先是你准备谋害我的,我果真是忍无可忍了,但你也放心就好,今日我是不会要你死在了蛇毒之下,但惩罚你,却是一定的。 想到这里,乔安急忙道:“这马兜铃其实就在您的马厩里。马儿的尿,在中医学里就叫做马兜铃,这马兜铃配合了这个药丸子后,药丸子会威力大增,要没有这马兜铃,吃了药丸子也白吃,只是不知道娇生惯养的三姐姐,情愿不情愿委曲求全了。” “这……”听到那神乎其技的“马兜铃”居然仅仅是马尿,这让季清柳怀疑极了,但又是看到沈乔安那一本正经的表情,还能怎么样? 毕竟,这可是性命攸关呢,她并不敢不去认可,连忙催促起来,“还不快给本姑娘找马……马兜铃去?” 那仆人听说,急忙找马兜铃去了。 一会儿,竹木的杯子里多了一大杯黄橙橙臭烘烘的马尿,看到这里,乔安微微掩鼻,想不到马尿的气味是如此之大,多半,那娇生惯养的季清柳是不会喝的了。 乔安想到这里,本着“救人心切”的意思,急忙上前群,将药丸子递给了季清柳,季清柳向来是个贪生怕死的丫头,吃了那药丸子后,迫不及待从仆人手中将马兜铃抢夺了过去。 “咕噜!咕噜”一会儿将马兜铃给喝光了,旁边几个人看到这里,喉咙都在上下滑动,吃了马兜铃后,她起身了,想要呕吐,恶心极了。 但却一下子按住了嘴巴。 沈乔安看到这里,哭笑不得,急忙认真道:“三姐姐,吃下去后,就不能吐出来了,药效会失去作用的,你现如今性命攸关,不消说忍一忍吧。” 季清柳冷淡的点点头,过了许久,那恶心以及的感觉消失了,旁边的扑人看到季清柳逐渐的好转了,又是将目光移到了沈乔安面上,询问道:“沈姑娘,吗马兜铃可还需要吗?” 看到季清柳毫无条件吃了一杯,沈乔安其实也感觉惭愧,难道,她非要做卑鄙小人不可?但前世的记忆里,却让季清柳和顾氏给算计的自己简直招架不住,因此,她攥住了拳头,镇定道:“保险起见,那马兜铃再吃一杯吧,不过也看三姐姐的意思。” 季清柳原是贪生怕死之辈,被毒蛇咬伤后,唯恐一命呜呼,此刻,不要说让她吃什么马兜铃了,就算是让季清柳吃粪便,只怕也会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况且,吃了一杯“马兜铃”后,居然果真感觉好起来,似有神清气爽的意思,因此,她急忙催促仆人去找马兜铃。 过不多时,仆人来了,掩鼻将一杯“马兜铃”送到了季清柳手边,季清柳更不答话,握着马兜铃就吃起来,吃过了后,干哕了半晌。 后来,彻底的好了,才离开了。 但回到了府上,将此事告诉了夫人顾氏后,夫人却气坏了,“什么,要你吃了马尿?” “是马兜铃,母上大人。”季清柳丝毫没有感觉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到此刻还以为,那马兜铃是救命用的灵药呢。 “柳儿,你受委屈了,你受委屈了啊。”顾氏轻轻伸手, 抚摸一下季清柳的头,感慨系之,“这是谋算你呢,什么马兜铃不马兜铃,你果真就没有看出来不对劲吗?” “娘亲,”季清柳轻轻脱掉了鞋子,露出足踝给夫人看,在灯下,二夫人果真看到她的足踝上,有两个好像针孔一般的痕迹,料定这是毒蛇咬噬出来的了,“您看看这个,当时大家可都束手无策呢,要不是这马兜铃,女儿还能回来吗?” “且不说这马兜铃,”夫人长叹一声,盯着她看,“后来呢,你在太湖石后面偷听,可终究也偷听出来什么话呢,这两人果真就干干净净的吗?娘亲为什么就半信半疑呢?” “一开始,”季清柳懊恼道:“连女儿都以为,他们两人是有什么关窍的,但后来,女儿认真的听了后,就发现,这两人果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了。” “什么?”顾氏锁眉。 “君子之交淡如水啊,娘亲。”他看向眼前人,夫人攥着她的手,“柳儿,你如何还不明白,这分明是在整蛊你啊。” 她说。 听到这里,季清柳努力的回想了片刻,似乎也发觉了不对劲,微冴道:“娘亲的意思,他这是在谋算我,在侮辱我了?” “哎!”夫人叹口气,“你如何还不明白?”现下,夫人却发现了,季清柳和沈乔安毕竟还是没有办法去相提并论的,沈乔安机敏极了,整治人的手段也是如此天衣无缝,如此滴水不漏。 以至于,并不怎么愚昧的她,被这么一折腾,居然就没能看出来问题,至于季清柳,现下让人给惩戒了,居然就没能看出来问题的严重性。 甚至于,经过自己提醒了多次,居然都没有回味过来,一切想到这里,他不免伤感,但又能怎么样呢? 第五十四章 还君明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清柳逐步明白过来,后悔无及,用力攥着手中的锦帕,惊慌失措道:“依照娘亲的意思,她是在谋算我了,真是可恶,可恶极了啊!” 顾氏终于看到他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罢了,事情已发展到今天了,娘亲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左不过要你注意点儿罢了,将来也好一报还一报。”夫人是恶毒之人,故而明白,其实当时那种情况,没有沈乔安,季清柳毕竟会一命呜呼,但夫人却还是准备以怨报德。 最近,府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大夫人委派给乔安去做的,至于沈乔安,特别大的事情,一定再三再四的去请示夫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却快刀斩乱麻处理的很好。 今日,下了学堂后,夫人到乔安这边来吃茶,沈乔安看到夫人来了,急忙让玉莺将上好的“正山小种”给夫人烹了。 大夫人握着茶,轻轻呷一口后,面上浮现了满意的神采,温柔道:“你也坐下来,我过来,你却这样忙忙碌碌,似乎我不是这里的主人,你倒是成了这里的仆人了。” 夫人一行说,一行起身,拉住了沈乔安的手,直到拉着沈乔安坐下了,这才轻轻的笑着,“从学堂回来,却也不知道休息休息,你如今这样乐此不疲的做事情将来可怎么样呢?” “夫人锻炼你,不过为将来考虑罢了,你日后嫁人了,在别人家里去,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却不是好?说起来,我是将你看作了自己女儿的。” 沈乔安一开始听到这里,决计不会想到夫人的念头,但听到后面这一句,乃至于“为将来做打算”云云,一切听到这里,不寒而栗,悚然而惊。 夫人的意思,好像和季淮舟的意思差不了多少。 但她呢,是不喜欢季淮舟的,连缀了前头的事情一想,沈乔安却如坐针毡了,夫人是在维护自己,在锻炼自己,让自己“上得厅堂,下的厨房”那么,夫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让自己嫁给……季淮舟吗? 不成,不成!不成啊!她早已经有心上人了,虽然,沈乔安未必明白相思是什么滋味儿,未必知道喜欢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感觉,但她却明白,要自己和呆头呆脑的大哥将来生活在一起,是自己决计不会去妥协的。 哪怕,他们对他这样好,哪怕,夫人和季淮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这寄人篱下的身份而看不起自己过。 “夫人的意思,乔安心知肚明。”沈乔安先是一笑,接着又道:“只怕将来,乔安没有这做当家主母的命呢?” “怎么没有?”夫人怫然不悦,轻轻抚摸乔安的云鬓,责备道:“你莫要把话说的绝对了,怎么就没有做当家主母之命呢?你放心好了,夫人胸有甲兵。” 乔安试探到这里,更明白夫人之心了,不免恐惧,但又是不好当面去拒绝,要知道,夫人对自己的好,是真心实意的啊。 而夫人看中了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是希望她从苦海中挣扎出来啊,因此,乔安不能对夫人的好视而不见。 “乔安何尝不是将夫人当做了娘亲来看呢,因此,乔安想要告诉夫人,”沈乔安假装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期期艾艾的,没能交代呢,却面红耳赤了,夫人看到乔安这模样,却噗哧一声笑了,依旧和颜悦色,等着。 沈乔安瞧了一眼夫人,淡淡的笑着,“这个秘密,是不好告诉其余人的,只告诉夫人一人就好。”夫人听到这里,连连颔首,沈乔安又道:“大娘,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子。” “哦?”夫人感兴趣的挑起来一边眉毛,笑道:“且说说,谁家的男孩子,这么有福报。” “反正不是我们自家的,也不可能是自家的。”乔安回答的很巧妙,甚至于,她回答完毕后,也没有看夫人面上那转瞬即逝的悲观与失落情绪,而继续又道:“夫人,那个男子真的很好很好,是乔安中意的。” 夫人听到这里,叹口气,又是一想,也是,也是!自己虽然将季淮舟对他的好都尽收眼底了,但难不成就能和季淮舟一般的瞎胡闹吗? 毕竟,现如今,季淮舟和沈乔安却是兄妹关系啊,她虽然是旧社会的人,受封建礼教的毒害比较深,但却能接受他们这兄妹恋,而更进一步呢,让他们这两人结伴起来,事情还嫩复杂还很困难呢。 夫人想到这里,又是一喜,“那究竟是何人呢?” “是乔安一个好朋友,与乔安算是生死之交了,将来夫人会看到的。”沈乔安可不好意思说,其实,对李仲宣,那朦朦胧胧的情感,究竟是不是爱呢?沈乔安自己也不能却界定。 说那种朦胧的醉意,是爱情?似乎爱情又是太敷衍了点儿,说那不是爱,但在山洞里在追杀的过程中,他却那样心甘情愿陪伴在自己身边。 而自己呢,也能照顾他,两个人经历过那样绝处逢生的危险后,还不能证明,那就是伟大的爱情吗? 现下,让乔安感觉迷惑,感觉不舒服的是,自己对他是有朦胧的爱意,那么他呢,也这样对自己吗? 从幽谷县回来,他可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呢。到底是果真忙碌到不可开交,还是早已经将自己给抛诸脑后了呢?乔安思考这些问题,越发是想,越发是感觉头痛欲裂。 过了许久许久,沈乔安还没能咂摸出来味儿,不过,从幽谷县回来后,李仲宣写信给了她,内容虽然寥寥数语,不过说起来,却也都是贴心贴肺的好话。 夫人是过来人,自然是能看出来,乔安是情窦初开了,但她却不清楚,究竟沈乔安爱上了谁?仔细一想,夫人后怕起来,不免惊悚问道:“乔安,你……你莫不是爱上了夫子?” “夫子?”沈乔安笑的前仰后合,“夫子怎么可能是乔安喜欢的类型呢,夫子看起来老气横秋的,做事情又是那样墨守陈规,乔安对夫子,仅仅是喜欢,和爱是没有半点儿关系的。” “那就好,那就好。”大娘顺一顺胸口,“只要不是夫子就好,你此刻不告诉我,将来我也逐渐就知道了,现下,你可将你二姐那及笄礼的事情究竟预备的怎么样了呢?” 经夫人这么一问,乔安立即点点头,笑着让玉莺将自己做的备忘录拿出来,给了夫人看,夫人认真将册页放在桌上看,乔安看到夫人看的入了神,将旁边的送到了夫人面前。 夫人一一都看了,或有增加有删减,但都不很多,一切处理完毕后,夫人胸臆之间涌动了一抹柔情,“只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乔安,你居然是这样的厉害,大娘对你都要感激不尽了。” “好娘亲,又是这样说话,非要折煞乔安不成?”沈乔安笑嘻嘻将茶盏奉过去,大娘吃了后,起身去了。 是夜,大娘去了后,沈乔安送夫人出了屋子,在外面却遇到了季淮舟。 季淮舟看到沈乔安,从衣袖里掏了会儿,拿出个盒子,将那盒子打开,乔安一看,居然是一枚宝光四射的夜明珠。 “做什么?”乔安小心翼翼的接过夜明珠,她可是清楚,这夜明珠价值连城,而这样鸡蛋一般大小的,就更加是弥足珍贵了。 要知道,一只河蚌身体里有这么一个夜明珠,是需要很多很多年的,握着那夜明珠,他看了许久后,面上逐渐绽放了一抹淡淡的笑痕,而那夜明珠的光芒,水如此美丽。 她将夜明珠托举在手掌心里,那柔和的光芒,就轻轻的覆盖在了她的面庞上,让这一刻的她,看起来那样好看。 季淮舟盯着乔安看,一时半会就移动不开眼睛,看的如痴如醉的,沈乔安一心都在夜明珠上,却没能注意到旁边男子的一举一动。 沈乔安一笑,“你说,这样大的夜明珠,可从哪里来呢?”沈乔安终于看向了季淮舟。 季淮舟顿首,“这夜明珠是我从外面采买来的,很贵,很贵。” “自然是价值连城了。”沈乔安握着夜明珠,准备归还,凑近了他,“送令妹的?”意思是,及笄礼的那一天,将要送给季巧慧的礼物了? 但季淮舟却习惯性的搔搔头皮,目光始终盯着乔安看,沈乔安被这炽烈的眼神一看,不免心惊肉跳,给这样的眼睛一盯,整个人惶恐不宁,指了指自己,压低了声音。 “难不成,是……是送给我的吗?” “乔安,那自然是大哥送给你的。”季淮舟却不敢去看沈乔安了,沈乔安急忙将夜明珠给了季淮舟,季淮舟一脸焦急,脸上分明写满了“究竟为什么啊”的表情。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乔安道:“大哥,您的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不过小礼物罢了,大哥喜欢……” “大哥!”沈乔安怕起来,怕大哥会胡言乱语,怕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季淮舟已经十六七了,知道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考虑了,他喜欢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此,此刻准备将自己的情感一股脑儿表示出来。 其实,季淮舟对沈乔安的偏爱,在府上,很多人都看的出来,但人们并不敢去想,季淮舟对她的好,除却了兄妹之情,居然还有男女之情。 第五十五章 前世今生之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切想到这里,乔安感觉窒息的厉害,“我就先回去了,大哥。”一面说,一面兔子一般的溜回去。 屋子里,玉莺将碗盏清洗干净了,回头道:“还以为小姐您和大夫人商量事情呢,正准备出去找您。” “这不回来了。”沈乔安悻悻然的坐在刚刚的位置,玉莺看一眼沈乔安的神情,半蹲在乔安面前——“小姐,您看起来不对劲啊。” “有什么不对劲的?”沈乔安摸一摸脸庞,轻微叹口气,玉莺却是聪明人,“您心事重重的,您要是不喜欢大公子,您还是找找的告诉夫人和大公子的好,当断不断的,却什么好呢?” “我已经暗示他们了。”沈乔安道。 玉莺叹口气,“您暗示的还不够明显呢。” 隔日,是双休,是不需要到学堂里去的。乔安将日程表拿出来,认真的看了看,她可知道,在及笄礼上,顾氏一定会从中作梗新风起浪的,因此,她需要在脑海中预演一遍。 以便于,任何意外都不能有,任何的纰缪也都不能存在,她想象了许久,终于将一切都想通了一般,轻轻的闭合了那册页。 掐指一算,距离及笄礼也快了,乔安面上带着微笑。 “就知道你今日在。”门口,是季巧慧,她活色生香的出现在她的门口,笑眯眯的看向沈乔安,乔安起身,“二姐怎么来了啊?二姐来也不打一声招呼?” “我来,还打招呼做什么呢?”季巧慧一边说,一边大喇喇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且告诉我,最近可怎么样呢?有没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你告诉我。” 沈乔安是非常非常感激季巧慧的,她知道,她是会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自己一旦是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都会为自己排难解纷。 但最近,乔安也没有遇到什么遭心的事情。 “生活的多好啊,姐姐,没哟偶什么不顺遂的了。”季巧慧听到这里,笑道:“娘说,及笄礼的事情,是全权都交给了你来做的,你小小年纪能处理这些个事情,果真是了不起的很了,娘对你是赞不绝口。” “夫人那是溢美之词,我能做什么呢?但不过极力而为罢了。 “莫要累坏了你自己是好的。”季巧慧笑着伸手,温暖的握住了乔安的手,忽而,季巧慧似乎想起来什么,又道:“我从外面来,你却足不出户,不知道外面最近有了什么新闻。” 乔安听到这里,掩唇一笑,“外面日日都有新闻的,有什么好听的,我是从来不去听这些的,虽然是新闻,但毕竟……姐姐你想一想,那些新闻和您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隔膜了去了。” 季巧慧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又是发现,沈乔安和一般的女孩不同,一般的女孩,总是喜欢扎堆凑热闹的。 但沈乔安呢,从来就没有那等念头,甚至于,她是平静的,对一切都存在一种超长的观点。 也甚至,她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怎么说呢?她感觉,她本人的思想和本人实际年龄实在是不搭调的。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许久后,季巧慧道:“这新闻你却从来没有听过的,很是奇怪。” “嗯,你说说吧?”沈乔安是高情商之人,因看到季巧慧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季巧慧有话要说,知道季巧慧的意思,因此,连连点头,催促季巧慧说下去。 季巧慧打开了话匣子,“提交你说啊,镇国公府上的李少爷,从幽谷县回来,得到了一面铜镜,那铜镜是可以照到人的前世今生,你说奇怪吗?他还说,那铜镜在夜半三更,里头似乎还有个女孩在伤感的叹息。” 沈乔安听到这里,愕然的盯着眼前人。 “哈哈哈,哈哈哈,”季巧慧开心的笑了,“刚刚还说你对新闻是不感兴趣呢,现下呢,你也听到了,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新闻呢。” 沈乔安不但感兴趣,她还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季巧慧点点头,将其余的又说下去,“他说,这铜镜在找有缘人,要是找到了有缘人,就送给那人,要是没有缘分的,就算是有人花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都是不会卖了的。” 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他是想要哗众取宠,想要用这等事情来提醒外来人,刺激豫王,让豫王登门呢。也是,也是,他想要见一见豫王,那是不容易的。 李仲宣见过豫王,但和豫王并没有什么交情,乍然将那事情说出来,豫王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因此,李仲宣思前想后,不得不出此下策。 听到这里,沈乔安深深的吸口气,真好,真好啊,毕竟,他还是情愿帮助自己的。 “怎么,你发呆什么呢?莫不成你也要去看看那铜镜不成?与我而言,那是无稽之谈了,但我却是比较喜欢凑热闹的,我明日就去看看铜镜。”她格格格的笑着。 “姐姐去了后,打听打听有没有男子去看了,然后回来告诉我。”沈乔安心念微微一动。 “我知道了,我打听过后,就回来告诉你。”两人聊了会儿,季巧慧去了,乔安起身,送季巧慧离开听风院,倒是站在竹林里呆呆的出了会儿神。 不知不觉的,沈乔安就哭了,她知道,李仲宣用这等办法,不外乎是想要博眼球罢了,而“幽谷县”“铜镜”“前世今生”等等词汇,不外乎是在吸引豫王啊。 此刻,他却明白为何他许久没有写信的缘故了。 “小姐——”后面,是玉莺的声音,玉莺知道沈乔安遇险,但不知道沈乔安坠谷后和谁在一起,更不知道沈乔安和李仲宣的约定云云,此刻,看到沈乔安呆愣愣的,急忙走过来,轻轻的靠近了乔安。 沈乔安急忙回头,调整了一下语声,“我可以找到爹爹了,玉莺。” “小姐,来福叔说,您的爹爹很有可能已经……您怎么可能找到呢?”但乔安呢,却笑了,“你放心就好届时,会滴血认亲,保证让你看到我的爹爹。” 到第二日,季巧慧登门拜访李仲宣去了,好的是,李仲宣今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季巧慧是个大家闺秀,二来,她和李晓玥的关系是很好的。 最近,李晓玥生病了,卧床不起,一来,她是看望看望李晓玥,这二来,也是看看那铜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晓玥身体向来不好,和哥哥李仲宣比较起来,她这体质,却差得很了,每一次李晓玥身体好了后,李仲宣总催促李晓玥好好的运动运动,多多的劳作劳作,就能让身体素质提高的。 而李晓玥每一次运动后,身体就比之前还吃不消了,经历过两三次后,李仲宣却不敢了。 此刻,看到季巧慧来,李晓玥却开心了,挣扎了一下就要从床上起来,“巧姐,巧姐,你怎么来了啊?” 季巧慧捧着花儿,将那花儿给了旁边的丫头。 “你拿过来我看看。”李晓玥对丫头招招手,丫头急忙将花儿拿过去,李晓玥看了看,贪婪的将面埋在花儿内,轻嗅过后,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痕,“真好,真好啊,是七里香,我最喜欢的七里香。” “可不是七里香是什么呢?”她笑了,“送给你的,你起来后,我采更多的送给你。” “巧姐,听说过几天你就及笄礼了,我却成了这模样,势必不能去躬逢其盛了,好在你也到了,真好,真好啊。” 季巧慧听到这里,伤感的垂泪,“你休息就好,这些事情,都不过仪式感罢了,来不来,我何尝就不知道,你心头是有姐姐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晓玥招呼季巧慧吃了果子与点心,大概是她的身体太脆弱了,聊着聊着,人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季巧慧急忙出门去,在外面遇到了李仲宣。 跟着叫一声“仲宣哥哥”李仲宣一笑,抱着拳头,“是二小姐呢,是过来看舍妹的?” “她的身体不很好,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最近也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名的医官,过来给瞧一瞧。” “那是不消说的,哎。”李仲宣叹口气,“最近,我也忙碌的很,都是为了这事情。” “仲宣哥哥也不要太忙碌了,会好起来的。”季巧慧安慰了一声,李仲宣点点头,“我总是拿这些烦心事来和你说,现下,却莫要聊这个了,我们随便走一走。” 跟李仲宣在庭院里走,走了没许久,炽烈的太阳出来了,火辣辣的,两人到大榕树下面去了,有茶座,侍女送茶水上来,给她的,是冰镇酸梅汤,季巧慧吃了一口,倒也觉得味道很是爽口。 “你家里可还好,沈姑娘呢,也还好?” “吃这个,就为问一句‘沈姑娘可好’?”季巧慧一笑,指了指酸梅汤,他急忙道:“问你们也顺便问问她,沈姑娘毕竟寄人篱下,多问一问,多关怀关怀,难道有错吗?” “错是没有的,但你好好的,却为什么就想起来我妹妹呢?”季巧慧不着急回答,这样问。 第五十六章 保护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笑着道:“实不相瞒,在幽谷县,令妹做生意的时候你,在下就遇到了令妹,这么一聊,却发现志同道合,但到底男女有别,也不好到你府上去看看她的,今日看到你来,索性就问问。” 季巧慧听到这里,讶然起身,心突突的跳着。 “怎么?”李仲宣看到季巧慧这神态,急忙跟在了季巧慧背后,眸色晦暗,“怎么?她最近不好吗?” “怎么会不好?”季巧慧虽然年长沈乔安点儿,但对情爱的事情却是模糊的,她大略从沈乔安日日发呆发痴的模样看沈乔安不对劲,但却不能十分肯定。 “那么,如何了?”李仲宣忍俊不禁,季巧慧道:“看起来,她似乎心事重重,经常一个人发呆,我倒是想要找个人去给瞧一瞧,但又是不清楚究竟这算不算病。” 其实,相思也是病。 其实,相思病比任何病都严重,季巧慧迄今为止还没有体味过呢,至于脸是为人的沈乔安,对凡百的情感,却一一都体会过了,所以,她看起来身体是晚熟的但心智与思想却比季巧慧要成熟不少呢。 “瞧瞧我,却说这些做什么呢?”季巧慧捂着嘴巴讪笑了一声,“好了,且让我看看你那奇怪的镜子?” “嗯。”他回身,将那铜镜握着,小心翼翼的给了季巧慧。季巧慧见过很多铜镜,有精巧的,有清薄如蝉翼的,有上面镶嵌了红宝石和蓝宝石的,有古朴大方的,但眼前的铜镜,让她还是大跌眼镜。 那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铜镜,不过只有一半罢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人为的损毁,还是打造出来就这模样,铜镜光洁如新,上面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因了这一份雅致,让这铜镜显得尤为不同。 “果真夜晚有哭声从里头传出来?”季巧慧不确定的问,一边问,一边还迷信的将铜镜放在了耳边听。 但是什么都没能捕捉到。 “夜晚才有,但夜晚也未必就有。”李仲宣知,季巧慧是个名副其实的直肠子,唯恐说晚上这铜镜里有哭声,季巧慧会带走铜镜,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要知道,这铜镜的存在,有他一定的目的性。 “能看到前世今生?如何看,你却看出来自己的奥义了没有了呢?”季巧慧移动开一点点镜子,看了看发现斑驳的镜面上,不过是自己的半张脸罢了。 她不大相信了,幽默到想要笑,哈口气,继续观察,但这一次,那白雾即将消失的刹那之间,似乎隐隐约约看到铜镜里有什么东西,那是……一张女子的脸,看到这里,季巧慧惊愕的丢开了铜镜。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李仲宣一把握住了铜镜,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 “你可看到了什么?”其实,铜镜里什么都没有,但要疑神疑鬼非要“看”出来点儿什么,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没……没有。”她连连摆手。 到中午,外面看起来似乎要下雷雨,黑漆漆的,季巧慧再一次到李晓玥屋子,聊了会儿家长里短,不外乎叮咛李晓玥多多注意身体云云,说完后,朝着外面去了。 “你放心好了,我会将你的问候带过去的。”季巧慧笑了。 在之前,李晓玥和沈乔安的关系糟糕了去了,但一次阴差阳错的机会,沈乔安却救助了李晓玥,从那一次后,李晓玥对沈乔安彻彻底底的改观了,直到今时今日,一段时间不见,似乎还格外思念。 到府上,沈乔安忙碌起来,一边用毛笔抄录邀请人的礼单,一边询问李晓玥的病况。 “也没有什么大碍,但看起来情况很不好。”她说的好生矛盾,听到这里,沈乔安起身,从旁边一本书里,抽出来一张纸,写了个地名人名,给了季巧慧,“二姐姐,劳烦您找人过去将这条儿送给她,就说,这个郎中是很厉害的,可以试一试。” “也好。”季巧慧并没丝毫的怠慢,让人送字条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紧锣密鼓的安排起来,学堂是没有可能去了,夫子知这样大的事情,居然是沈乔安在张罗,哪里有不开心的呢?至于沈乔安,做这些事情却也不出乖露丑。 自己实在是不能做主意的,即可去找大夫人商量,大夫人下了牌子后,乔安也就可以做了。 这样一来,可嫉妒坏了季清柳,她想,你我同为女子,你能这样上高台面,我如何就不能?她也想要处理这些事情,但顾氏却明白,这事情处理的不好,会落埋怨,只一个劲儿要她稍安勿躁。 眼看着,及笄礼到了,从早上开始,帝京的达官贵人就来了,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今日,沈乔安原本以为,自己会忙碌的不可开交,孰料,连日来忙碌的结果,今日却得到了补偿。 毕竟府上的丫头婆子等,都是了不起的,经历过比这还大的事情,譬如老老爷的寿诞,因此,这些情况毕竟还玩得转。 倒是乔安能休息休息了,但却不敢走太远,李夫人生病比较严重,才出来一会就力倦神疲了,老爷看到李夫人这模样,唯恐出乱子,急忙找人将李夫人搀扶去了。 “乔安,前院后院的事情,今日只在你头上……”夫人的语声还是一如既往的柔情几许,“需要什么,你告诉我就好,要有那不听话的,你告诉我,或者你自己发落了,却也好。” 夫人是给了沈乔安先斩后奏的机会,乔安点点头,搀扶夫人去了。 一会儿,将冠冕送给了季巧慧,季巧慧戴上后,行礼如仪,给老老爷和大老爷等一一都行礼完毕,一切的规章制度也过去了,沈乔安正在看季巧慧呢,却被人拉住了手。 乔安一怔,待要挣扎呢,却发现是李仲宣,这可不是梦寐以求的人是谁呢?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排除了眼花的嫌疑后,跟着往前走,不知不觉的到了后院一个八角亭内。 有夏风吹的八角亭上的铃铛丁零当啷的,那声音轻灵曼妙,悦耳的很。 “闭上眼睛。”李仲宣道。 “啊,不……不成。”她有点怕,在很多话本小说里,男人让女人闭上眼睛,可就是一亲芳泽的开始了,虽然,她对他是有那么点儿朦朦胧胧之感,但距离亲吻还有一段距离呢。 再讲,好好的莫名其妙的让人给亲了去,这多没有面子啊,要是将来,他能娶了她,事情也就罢了,要是将来,他始乱终弃了,事情可怎么样了局呢? 她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呢,他的手已经点一点她的脑袋。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过送你一个礼物,保证是稀世珍宝。” 她的心思给看穿,不免尴尬,面红耳赤的伸出手,摊开掌心,“你拿出来,且给我看看。” 他变戏法一般从衣袖中拿出来一本书,沈乔安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开来,仔细一看,顿时热泪盈眶,她激动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你怎么做出来的?真好,真好啊。” 什么东西呢? 山洞中那些吉光片羽保存下来的纺织品,纸张那样脆弱,墨迹那样淋漓,潮湿的环境让纸张出现了霉斑,但此刻呢,呈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如此焕然一新之礼物。 她翻开那册页看了许久许久,泪水却成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潸然滚落了下来,他抱住了她,沈乔安呆呆的,情知在此间搂搂抱抱不成体统,踧踖不安,却又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 “好啊!”就在你侬我侬的当口,斜刺里出现了一片黑影,跟着一声狂狷的叫嚣声灌入了她的耳洞里,沈乔安顿觉不安,李仲宣却立即松开了沈乔安。 沈乔安晃神,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是季清柳,不禁放心不少,“三姐姐不在前头吃东西吗?却到这里来做什么?” “姐姐的好日子!”季清柳靠近她,啧啧连声,“却想不到,你居然和李公子在这里偷情,你们两人刚刚做什么呢,莫要以为我没有看到。” “做什么?”沈乔安兵来将挡,“横竖不过是他送我礼物罢了,这一次,是二姐姐的好日子,玥儿是准备来的,但好端端的却生病了,她没能来这里,就让长兄送过一份礼物给我,事情就这样简单。” “哈,分明是你目中无人,你打心眼里就瞧不起二姐姐,对吗?都到今日了,你沈乔安居然还在挂羊头卖狗肉。”其实,沈乔安是很能控制自我情绪之人,在很多情况之下,她都能保证自己不动怒。 但此刻,被这一句话将她连日来千辛万苦做的准备都一笔勾销了,一切都抹杀掉了,她听到这里,心头那一把火逐渐旺盛的燃烧了起来,她靠近了季清柳。 季清柳大概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就在乔安爆发之前,她回过头,压抑住了满腔怒火,对李仲宣轻轻道:“仲宣哥哥,你且先行一步,我这里和三姐姐有点儿事情聊聊。” 李仲宣看到这里,知季清柳不会善罢甘休了,她作为旁观者,却发现,季清柳是蛮横无理的,是傲慢无情的,是目中无人的。 反正,一点都没有将沈乔安当做自己的小妹去看待,甚至于,有针尖对麦芒的意思。 第五十七章 上巳出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我不能走,我走了,你的清白将毁于一旦,此刻,不如就让我给三妹妹解释两句。”李仲宣的冷眸里,多了一抹寒光,似匕首一般。 他没有一点盛气凌人,但逐步靠近了她后,却让她胆寒,让她恐惧。 “这……这里和……和李公子你有什么关系啊?”声音明显是低落了下来,微微后退,“李公子,你先到前面去吃酒吧,莫要在这里了。” “我去了,你只怕会刁难人,会欺负人呢,此事因我而起,不如我们到老爷夫人面前去剖白两句,让真相大白,你看如何?”沈乔安的确想不到,事到临头,李仲宣会忽而站出来,而李仲宣站出来后,她彻彻底底的感动了。 “我不过是嫌前面吵吵闹闹,这才叫她到后面来,小妹生病了,时常念叨她,她最近忙碌,是不好到我们府上去看看小妹的,因此,小妹托我送一份小礼物给她,却不知道,有什么欠妥吗?” 李仲宣每说一个字,就多靠近她上分,每靠近一步,她也就惧怕三分。 “算了,今日我自认倒霉。”季清柳情知不敌,叹口气,灰头土脸去了,看到季清柳怏怏不乐离开,李仲宣靠近沈乔安。 “没事吧?”他终于体念到了她的难处,寄人篱下的生活,他是没有过的,但此刻,那等湮灭了她的绝望与伤感,李仲宣却一清二楚了。 他想要安抚两句,本以为,她会哭,会沉默,但李仲宣想不到,她的嘴角浮现了两个小小的梨涡,“要我果真是玻璃心之人,在这里焉能生活下去呢?” “莫要将这些挂在心头。”李仲宣好像难兄难弟一般拍一拍她的肩膀,她想起来什么,一笑道:“玥儿送的礼物呢,何不拿出来?” “这个罢了。”李仲宣拿出一个皮影给了沈乔安,沈乔安是最喜欢皮影的了,握着皮影横看竖看,看过了后,啧啧称奇,“你说,往常看戏,总隔着帘幕看,知道皮影会动,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现下才知道,这皮影上,有这样多的关窍呢?” “要不,我表演给你看?” “你会这个?”她笑问,其实,沈乔安是从来不喜欢金银珠宝的,想想吧,一个人真正死而复生一次,就会明白,钱财的确是身外之物。金银珠宝对她没有什么吸引力,但这些精巧的玩物,对她来说,却是那样有意思。 “会一点,可以教你。”他一边说,一边半蹲在地上,捡起来一枚小石子,丢出气,将悬挂在滴水檐之下的灯笼给打落了下来,伸手问稳稳的接住了。 将那烛台拿出来,放在一边,将纸张撑开,折断了木棍打开在烛台面前,然后神秘一笑。 “你果真会?” “手来。”他邪魅一笑,目光里盛满了星光,其实,还不到夜里呢,仅仅是黄昏罢了,但这密云不雨的黄昏,却又是那样好的天气。 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握着木棍,然后缓慢的活动起来,远处就出现了一个跳动的人,“要是有梁山伯就好了。”他的声音清朗,从她的头顶上降落下来。 她听到这里,顿住了,疑惑问道:“什么伯?” “梁山伯。” “是个什么?”这一刻,聪明绝顶的沈乔安忽而就变得迟钝起来,她是果真不知道这梁山伯是什么的,他立即答疑解惑,“梁山伯呢,是一个……”她将那故事惊心动魄的讲了出来。 她讲故事的能耐是非常厉害的,三两下说完后,她神往的眯缝了眼睛,痴痴呆呆的,“后来呢?” “后来啊?”他一笑,“就进入我们表演的角色了,他们两人化蝶飞走了,就这样。”沈乔安听到这里,却叹口气,“两人在一起,为何要这样困难啊,非要经历过这样多的误会,这样多分分合合吗?” 她丢开了皮影,这才发现,那皮影不是寻常司空见惯了的大胡子,而是个娇俏玲珑的女孩儿,那女孩美丽极了,仅仅是一个侧面,却又是那样好看。 看到这里,她想到了李晓玥,而听到刚刚那感人肺腑的故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娘亲,又道:“前几日,二姐姐说,你用镜子吸引人,豫王呢,去你府上了没有呢?” 他是编造了一个带着点儿伤感的灵异现象的故事,那故事缠绵悱恻,那故事凄凉断肠,那故事,足足可以吸引每一个多情的君子与他们的恋人,豫王是没有到,但导致豫王没有到的原因是,他此刻还在边塞不能回来呢。 “朝廷很快会调遣他回来的,届时,我给你好消息。” “也好。” 今日,沈乔安忙碌了多半天,后来的少半天基本上是和李仲宣在一起的,到了夜幕降临,她急忙到前面去,“哎呦,糟糕,我和你在这里聊了这么一程子,前头只怕都在找我呢,可不妙了,我必须要到前面去走走。” 但意料之外的是,往往我们以为自己不可或缺,却发现,我们是可有可无之人,或者换句话说,她连日来的千辛万苦得到了回报,上上下下都处理的很好,压根就没有人寻找她。 过了今日,一切恢复了正常。 那老一辈的,看到了沈乔安的策划能力,无不对沈乔安刮目相看。那平一辈的,跟着沈乔安讨论学习,那晚一辈的,以及丫头婆子等,一一都敬服了,又因为沈乔安是个随和之人,事情完毕后,不忘记将将奖罚制度拿出来。 恩威并施,那躲懒受到了惩罚的,沈乔安去找大夫人,让裁员,解雇了一些混吃等死的无赖后,将这几个人的工钱拿出来,放在夫人手中,谁本月做的事情好,经过夫人的考核后,发放奖励金。 人们哪里有不欢喜的呢? 过了大概有一个礼拜,到了上巳节。 在大启,按照《礼记-月令》来算,每一年的上巳节和花朝节不过差一天,两个节日冲撞在一起,倒是老大没有意思,因此大启皇帝将上巳节从三月三移到了七月七。 今年的七月七,却便是个多云的天儿,每一年的今日,王孙公子名媛美姝的都出门游玩,侯府里自然也是倾巢而动。连那些平日里懒怠动的婆子,今日一大清早得了赏钱,也到城隍庙烧香去了。 沈乔安其实不很想要出门,但唯一能让沈乔安出门的理由是,卧病在床两个月的李晓玥身体忽而好了,她已经有约在先了,因此,沈乔安是不好拒绝说不去的。 从侯府出来,预备了马车,玉莺和玉燕整理了点儿装备和干粮,上了马车,沈乔安一看玉莺这管家婆拿了那么多吃的东西,不禁目瞪口呆。 “我们是出去过年吗?再不然,我们三个人里一定有一个是大胃王了?”沈乔安发现,玉莺准备的食物之多,让人不可思议,玉莺格格格的一笑,“小姐,岂不知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奴婢的意思,自然是有备无患了。” “哦,这样啊,但也要不得这么许多啊。” “小姐……”玉燕笑着将食盒打开,指了指里头,“小姐看,这桂花包和蜜饯呢,是李小姐喜欢吃的,这个藕粉糕呢,是李仲宣公子爷喜欢吃的,至于这个,您看,这玲珑蒸饺,可是奴婢半夜起来就在忙碌做的,这个是陆笙云姑娘喜欢吃的。” “原来你色色具备,怪道这样多的东西,”沈乔安叹口气,又道:“我们呢,吃什么?” 马车移动起来,玉莺道:“放心好了,小姐,这一次出门,奴婢是带着银子的,到哪里想要吃什么就停靠在哪里,吃个美滋滋的。” “玉莺,玉燕,你二人真乃我的樊哙了。”她开心的抱着自己的左膀右臂,马车从侯府出来,后一步,季清柳的马车也出动了。 其实,今日也是好日子,每一年的今日,月下老人会忙碌的不亦乐乎。安排红男绿女以追不经意的状况见面,然后情根深种,在这一天,女孩儿都丰容靓饰,男子也都打扮的玉树临风。 “快走啊,追上去,她去哪里我也就去哪里。”坐在马车里的季清柳喝一声驭手,那马车夫急忙握着马鞭,用力在马背上抽打了一下。 但此刻,却听到顾氏的声音,“柳儿请留步。”季清柳听到母亲声音,急忙让驭手停车,那驭手勒转马头,看到夫人娉娉婷婷来了,季清柳笑看向顾氏,“娘也应该到外面去走走,今日偏打扮的如此浓重,却又要在屋子里,气闷极了。” 她说。 “今日,是你们后生小孩儿的日子,娘这一大把年岁了。”二夫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抚摸了一下面颊,“你出去后,玩好就好,娘看到你开心,就开心,柳儿附耳过来。” 直觉是娘亲有话要说,她虽然不知道究竟顾氏会给自己说什么,但却还是将耳朵凑近了,顾氏的声音好像蚊虫在哼哼,马车夫即便是在旁边,也不十分能听清楚。 其实,马车夫也并不敢偷听,但顾氏的话说过后,季清柳喜不自胜的笑了,“娘,真好,真好啊,有您在,女儿哪里还有什么眼中钉肉中刺啊。” 第五十八章 除恶不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娘故而是好,去吧。”顾氏邪恶一笑,却不知道究竟给她说了什么,但是季清柳这一刻的笑痕,却那样耐人寻味。 他们的马车在前面,玉莺却发现后面的马车也是穷追不舍,不免好奇,掀开车帘看了看,讶然道:“小姐,三小姐的马车也来了,您看看,还风驰电掣的跟在后面呢。” 沈乔安倒没有感觉奇怪,毕竟,今日节令特殊。 马车朝着护城河旁边去了,这里游人如织,热热闹闹的,今日没有太阳,风也是凉爽的,更兼河道两边都是浓荫如盖的树木,黑漆漆的银子好像泼墨一般,这里的道路宽敞的很,沈乔安看到这里,又是看看外面。 “小姐您看,外面可热闹了,男人和女人都自自在在的,小姐不如也下去没准就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了呢?”玉莺打趣道,说完,沈乔安没有笑呢,玉莺自己却格格格的笑了起来。 旁边的玉燕,靠近了玉莺,“就你多嘴,我们小姐却哪里是那样人?我们小姐啊,早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呵呵呵。” 沈乔安听到这里,也不气恼,任凭俩丫头嘲谑自己,其实,他们几个人相依为命,在一起生活着,本身就很幸福。 她实在是不想用主人的冷漠来将她们给拒之门外的,现如今,她沈乔安除了这两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小丫头,她还有什么呢?是的,她一无所有了。 乔安道:“准备在这里下马车算了。” 玉莺吩咐驭手,“老伯,我们到这里就成了,您也休息休息,烫一壶好酒吃。”一面说,一面将一两银子给了驭手,那驭手笑嘻嘻的接过,来不及道谢呢,忽而马儿发了疯一般,嘶鸣了一声,朝着前面去了。 变故斗生,不要说驭手想不到了,马车里的三个女孩儿可都没有想到,最主要的是,下面还是下坡道,这下坡道,一群小孩儿来来回回,正在热闹呢。 沈乔安的身体重心后移,要不是这马车后面有板壁,此刻,她的身体几乎已经给甩出去了,玉莺和玉燕死命的抓住了她的手,三个人都惊魂不定。 “喂,喂!” 驭手用力拉着马缰绳,但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越是用力的拉马缰绳,那马儿就越是失控,眼看着冲入了人群里。 这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刻要是马车冲过去,必然死伤过半。 看到这里,沈乔安除了空空着急,又能怎么样呢?玉莺急忙从马车里出去,帮助驭手去拉马缰绳,孰料,马缰绳只要一绷紧,那马儿似乎就吃痛的不堪,沈乔安认真的观察过后,急忙道:“松开,松开,快松开。” 驭手哪里敢松开啊,倒是玉莺,急忙将马缰绳给松开了,马儿明显的缓慢了一点点,但眼前那么一大群人忽而看到一辆飞驰的马车过来了,哪里还来得及躲避啊。 众人看到这里,都听天由命的大喊大叫。 而就在此刻,半空中飞起来一条黑影,那黑影矫捷利落,一把将马缰绳拉住了,用力的一拖拽,马儿转到了个安全的方向去了。 但奇怪的是,那人一拉进马缰绳,那马儿又是触电了一般,狂奔到前面去了,前面道儿上的人比后面的还好多,玉莺和玉燕在马车里,将沈乔安稳稳的保护在正中央。 两人看起来却狼狈极了,沈乔安撕开了车帘,那男子回眸一笑,却不是李仲宣是何人呢? “仲宣哥哥,快丢开……丢开马缰绳。”其实,沈乔安已经发现了这马缰绳的古怪,此刻,李仲宣急忙将马缰绳丢开了,而马车里的重量加上这又是个下坡道,因此,马儿再也不能刹车,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几次三番想要让马停下来,但尝试了都失败了,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虎口都撕裂了,疼的撕心裂肺。 远处,有人在输导人群,“快,快!大家快躲避!还愣着做什么呢?没看到马儿疯了吗?”那人大吼大叫,众人听到这里,上树的上树,上桥的上桥,忙了个不亦乐乎。 沈乔安一看,那指挥众人的乃是顾琮生,看到这里,她的心稍微一定,众人的都躲避了开去,不过今日赔偿钱财是少不得了。 这些人里头,有一些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这一群生意人,在路上摊贩呢,却遭遇到了马车的碾压,他们的水果都弄坏了,生意今日是没办法去做了。 顾琮生牵走了旁边一匹马,上马背后,用力的催赶,那马儿拔足狂奔,朝着马车去了。 他看到这等凶险的情况,那是自然要救助的,至于那马儿的主人,气喘吁吁的追赶了过来。 “抓贼啊!土匪啊!强盗啊!光天化日,居然……居然抢走了我的马匹,诸位快帮忙啊,快帮帮我啊。”那人追赶了过去。 顾琮生一伸手,将谁家的晾衣绳给抽走了,那抱着木盆的女人对着顾琮生就开骂,“风流子抢走了奴家的内衣啊,哪一位好汉帮助奴家则个!”众人听到这里,没有帮忙她追赶的,倒是哄堂大笑。 沈乔安哪里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啊,反正一片乱七八糟,马车还在继续往前冲,下面就是河道了,从这里冲下去,人马都要滚入护城河里,这护城河也未必深不可测,但从这个位置下去,怪石嶙峋。 只要撞在了上面,车毁人亡是一定的了,玉莺和玉燕看到这里,都想要跳车,连沈乔安都想要跳下去,但此刻,下坡道的马儿的速度是那样快,跳车下去,也是粉身碎骨的结果。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卡啦”一声,马车下面的横木却折断了,这样一来众人都惊悚了,马车一个车轮不翼而飞,先马车一步冲出去了。 玉莺看到这里,惊悚的叫了一声,“小姐,外面的车轮飞出去了。”要是两个车轮一起飞出去,可也好,毕竟摩擦力是可以让车速减缓下来的。 但是…… 情况糟糕的是,一个车轮飞出去,另一个却在猛烈的转动,因此,马车里的三个女子,身体不住的碰撞在旁边,沈乔安还好,但玉莺和玉燕为了保护沈乔安,却弄了个遍体鳞伤。 此刻,李仲宣用力的勒着马儿,但浑然没有效果。 “不成,跳车啊。”李仲宣回头,大声的提醒一句,沈乔安看看车窗外,知道不跳车更危险,当机立断道:“快,快跳车啊。” 玉莺点点头,从一窗口跳出去,外面绿草如茵玉莺跳下去后,急忙追赶在了马车后面。 “小姐,小姐,这边是草地,快跳啊,您快跳啊。”到这一个时刻,沈乔安拉右边的玉燕到了左边,只因为从右边跳下去是必死无疑。 “玉燕,快,跳啊。” 玉燕却苦了,推让起来,“小姐,玉燕不能跳啊,玉燕要是跳下去,您可怎么样啊?” “快跳,不然我们一个都不能活下来,快啊。”沈乔安不等玉燕准备好,用力一推,玉燕的身体好像炮弹一般的出来了,玉燕哭哭啼啼起身,也追赶在了马车后。 沈乔安准备跳车,但他们已经靠近了最危险的地带,刚刚还是绿草如茵,但此刻呢,却怪石嶙峋,只要跳下去必然会粉身碎骨,一切看到这里,沈乔安咬住了舌尖。 好的是,驭手安全了,换错了李仲宣,李仲宣尽量让马车偏离航道,用马车的后侧面来减缓冲击力,马车跌跌撞撞,人在马车里那感觉是特别难受的。 “乔安。”他回头伸手,一把拉住了沈乔安,此刻,马儿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地带,眼看就要坠到深渊去了,高度和落差大到不可思议,人从这里下去,生还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他的手,攥住了她的手,却丢开了马缰绳。 马儿的身体飞起来,前脚已经踏入了虚空,然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情况发生了转变,一切就好像定格了一般。 “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啊。”原来是顾琮生,顾琮生用那晾衣绳做了套索,丢出去,捆绑在了车辕上,因此,马车顿住了。 此刻,他的脚在地上给拉扯的不停朝着前面去,玉莺和玉燕看到这里,急忙过去帮忙,后面那马儿的主人也来了,三两下拉住了绳索,马儿彻底的停顿在了半空中。 李仲宣拉着沈乔安,从马车内跳了出来,落在了安全点儿的地方上。跟着,李仲宣解开了马儿后背上的绳索,马儿回头鸣叫一声,倒在了旁边的石头上。 一切有惊无险。 “好危险!”沈乔安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含情脉脉的看向李仲宣,旁边的顾琮生却到了,“想不到,是……是乔安你啊,真是太危险了,刚刚。” 看到顾琮生丢下绳索,沈乔安当即明白了什么,急忙给顾琮生裣衽,“原来顾少爷,多亏了您,不然……”沈乔安不敢想了。 顾琮生却一笑,搔搔头皮,“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你安全就好,就好啊。”顾琮生没有李仲宣会随机应变,因此,面对别人那热忱的感谢,他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第五十九章 原来都喜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顾琮生手掌受伤了,沈乔安急忙将裙摆撕开,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包扎好了后,她叮咛道:“三五天之内,不见水,六七天外,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哈,这……谢谢,谢谢啊。”顾琮生是喜欢沈乔安许久了,但想不到,今日会英雄救美。 倒是旁边的李仲宣不愉快了,撇下沈乔安到前面去了,沈乔安自然是知道李仲宣生气了,急忙顾琮生打了一个手势,到前面去了。 “仲宣哥哥,你等等,等等我啊。”沈乔安深一脚浅一脚的到前面去,李仲宣走出去两步,似乎想起来什么,又是回身,朝着马车去了。 “你难道没有感觉奇怪吗?”李仲宣靠近马车,蹲在马儿旁边,那马儿还没有死亡呢,在石头上苟延残喘,就马儿这模样看,未必马儿会死亡。 他一点一点的收起来马缰绳,收到马儿脖颈的位置,却感觉手掌心刺痛,立即丢开了马缰绳。 “乔安,你等等我,等等我啊。”顾琮生笑着追赶在了沈乔安背后,沈乔安回头,看到顾琮生来了,招招手,示意顾琮生蹲在这里。 “乔安,这死马有什么好看的?”后发先至的声音,搅乱了沈乔安的思索,乔安回头,就看到逐渐靠近自己的,逐渐放大了的一张脸。 是顾琮生。 “顾少爷,您也看看。”沈乔安可不是在看死马,而是…顾琮生却不理睬,笑眯眯的道:“你今日难得出来一次,前几日,见季淮舟兄,他说,你在学堂里呢,我是不好去找你的,今时今日,看到你在这里,我倒是开心。” “顾少爷开心,我们却半点儿开心不起来呢。”李仲宣冷冷的开口,沈乔安倒是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过节。 其实,这两人哪里有什么过节呢,私交谈不上,也就互相认识罢了,但沈乔安却发现,这两人似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顾琮生听李仲宣抢白,却一笑,“不就是一匹马,我家里马儿多了去了,像是这样不起眼的,没有八十,也有六十了。” 说到这里,似乎想起来什么,拍一拍脑袋,笑道:“原是乔安你怕马儿有了问题回去后会给老也责备啊,这是不需要的,你到我家里去,有一匹马前几日从大宛来的呢,是个汗血宝马,我就送给你。” 顾琮生一边说,一边准备拉沈乔安起来。 沈乔安却比较烦躁,“不是马儿的问题。”顾琮生听到这里,顿悟了,再次拍脑门,“你放心就好,后面那些烂摊子啊,我会替你摆平的,给他们点儿银子,他们也就不为难你了,所谓人有失手,马有落蹄啊,这样的事情其实也屡见不鲜。” 沈乔安听到这里,回头一看,急忙将马车里之前准备的盘缠拿出来,“玉莺,去给后面赔偿赔偿,也得亏你出门拿的银子多,果真是有备无患了。” “小姐放心就好,奴婢去料理。”这边,玉莺急忙去了,玉燕,抢救马车里那些还能用的东西,沈乔安却木呆呆的。 至于李仲宣,压根就不理睬顾琮生,仿佛那顾琮生就不存在一般,轻轻伸手,将马缰绳丢开,沈乔安认真一看,才发现,原来这马缰绳里,提前给人扎入了一根铁钉,铁钉的尖头打磨的锃光瓦亮的。 而这铁钉的的位置,正好降落下来就是马儿的脖颈子,其实,在平地上,人是不会用马缰绳的,但一到了下坡道,就需要用力抓着马缰绳,人越发是用力,马儿就越发是疼。 因此……情况可不就凶险的很了。 “可见是有人在弄鬼了。”李仲宣将马缰绳收起来,压在了旁边的盒子里,“这是证据,拿回去。” “嗯。”沈乔安点点头。 顾琮生对推理是没有哦什么兴趣的,他的兴趣可都在沈乔安的身上呢,此刻,不停的靠近沈乔安,沈乔安呢,凑近了马车下面看,看了片刻后,指了指横木道:“仲宣哥哥且看看这里,好像横木也让人动过手脚。” 李仲宣一看,发现那横木中央的一段,细细的,显然是有什么人用斧头提前劈成了这模样。 只要马儿用力奔驰,重量和速度一增加,自然而然横木就断了,一切看到这里,沈乔安恐惧了,“我似乎知道是何人准备暗害我了。” “我似乎知道了。”她喃喃自语一般。 顾琮生偏是个不会察言观色之人,“乔安妹妹,索赔了这些东西后,你和我到我家去,再不然到外面去,我买一件衣裳给你,你看看,你的衣裳成了什么模样啊,大姑娘家家的。” “她的衣裳,我自会买,就不劳烦顾少爷费心了。” “这……”顾琮生有点气恼,上前一步,“我和沈妹妹说话呢,你别插嘴,我没有和你说话。” 李仲宣听到这里,索性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沈乔安。 “乔安,我们走。”沈乔安看着奄奄一息的马,看着碎裂在这里的马车,一时半会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几个人刚刚转过身,却看到了季巧慧和李晓玥等人,这几个人过来,因看到沈乔安的马车成了这模样,沈乔安人还好好的,季巧慧吓坏了。 “你为何总是如此多灾多难呢?”季巧慧心疼的握着沈乔安的手,沈乔安指了指马缰绳,示意众人看看马车,季巧慧看过后,顿时明白,“想不到,果真有人如此这般的针对与你。” “多灾多难是有原因的。”沈乔安叹口气,看向李晓玥,发现李晓玥气色好多了,一笑,“很久都不见你,看你好,我也开心。” “我也很久不见你,你见我,如何就不开心呢?”旁边的陆笙云眨巴了一下眼睛,沈乔安冲过去呵痒痒,陆笙云嘻嘻哈哈的笑着。 两男子看到这里,眼睛都看直了,明明这里有一大群莺歌燕舞的女孩呢,但好像,唯独有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几个人笑闹着,远处,季清柳的马车停了下来,季清柳下马车,急忙过来和几个女孩聊天。 女孩们都不情愿理睬季清柳,一来,这季清柳向来是低情商之人,说话总喜欢得罪人,二来,她的人际关系原本就比较紧张,看到女孩们都不理睬自己,季清柳很受伤。 “三姐姐,某要着急就走。”沈乔安看到季清柳上了马车,追赶了过去,季清柳恶狠狠的将车帘落下,骂一句“好狗不挡道儿。”沈乔安却嗤笑一声,“今日,看到我还活的好好的,大概你心情很不好,对吗?我的存在就是在刺激你们。” 沈乔安一句话噎得对方无言以对,良久,季清柳掀开了车帘,瞪圆了杏核眼,看向沈乔安,“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究竟要说什么呢?”她很有咬牙切齿的模样。 沈乔安不动声色,“这话,只怕应该乔安问三姐姐与二夫人才是,好好的,乔安的马儿为什么就会脱缰呢,乔安的马车为何就会碎裂呢,这里头的事情,只怕说出来,也是很值得推敲的。” “我警告你们,适可而止,莫要薅恼了我。”沈乔安说完后,回过头去了,季清柳盯着沈乔安离开的背影,许久后,拍案而起,“不成!气炸了我的肺,我要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遗腹子。” 但侍女急忙拦住了季清柳,“小姐,现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您看看他们……”那侍女指了指远处,季清柳一看,发现沈乔安左右逢源,不但和几个女孩的关系好,和那两个男人的关系也很融洽。 她原本就嫉妒她的很,此刻,那嫉妒的心变成了燃烧的烈焰,“好哇,好哇,我季清柳今日算是给人欺负了。”一想起来自己让人冷落了,又是看向外面的沈乔安。 发现沈乔安和这一群人成群结队,欢欢喜喜,她的心情哪里能好起来呢。 “好啦,不要看了,也不要玩儿了,回去吧。”季清柳只能忍气吞声回去了。 看到季清柳去了,那一群人玩儿的比刚刚还快乐了,一路上,欢声笑语。到了午膳时间,去酒店吃了东西,李仲宣和顾琮生都对沈乔安照顾有加,这让陆笙云和季巧慧很是吃味。 暗忖,同样都是女孩,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呢? 这样玩闹了一天,到下午沈乔安已筋疲力尽,李仲宣唯恐李晓玥身体会垮台,并不敢继续玩闹下去,带着李晓玥早早的回去了。 那顾琮生一看机会来了,笑嘻嘻的跟在了沈乔安背后,看到沈乔安在拦马车,急忙搔搔头皮,“我让家丁过来,我的马车就在附近呢,就先送你回去,你意下如何?” “好是好,但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儿,也是怕流言蜚语了,就罢了吧。”沈乔安挥手,心焦的很,她是不想要和除过李仲宣外的其余男子在一起的,顾琮生呢,这傻大个居然就没能看出来她的意愿。 好在,马车终于到了,她上了马车后,急忙辞别了顾琮生去了,顾琮生看着她的马车去的远了,整个人似乎还不能很快就苏醒过来。 季清柳回去后,将事情说给了顾氏听,二夫人听了后,不可思议的问道:“这如何可能呢,马缰绳是做过手脚的,连马车下面的木头都是做过手脚的,怎么就能幸免于难了。” 第六十章 破镜重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概顾氏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沈乔安的运气会那样好,会在千钧一发之际,遇到那样一个情愿保护自己的人。 “娘亲,她今日没有死也就罢了,还连同二姐姐等人来欺负我,他们不理睬我,我才早早回来的,娘亲啊,呜呜呜。”季清柳一哭,顾氏的一颗心都碎了,“心肝肉”的叫起来。 等沈乔安回来,祸事就从天而降了,似乎,顾氏在门口已守株待兔很久了,看到沈乔安回来,就谩骂起来,沈乔安道:“二娘糊涂了不成,别人不和她做游戏,难不成就是我的错处吗?二娘可莫要忘记了,今日我是死里逃生呢。” “你死里逃生却和本夫人有什么关系?”顾氏冷漠一笑,看向沈乔安。 沈乔安将一枚银针丢在地上,“这个我就暂且不追究了,但二娘要果真想要撕破脸皮,我横竖是不怕。”沈乔安强烈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愿后,怒气冲冲的回去了。 顾氏看到沈乔安这模样,唯恐事情果真泄漏了,需不好看,急忙将银针捡起来,偷偷的藏匿好了,但还是到了沈乔安的屋子,“你也莫要自以为很了不起了,今日的事情,到底是你的错。” “二娘恶人先告状,那自然是乔安的错了,却不知道二娘究竟想要说什么呢?”沈乔安冷睨顾氏。 “这半个月,你给我好好的在家里呆着,面壁思过吧你。”顾氏说完,大步流星去了。 沈乔安并没有理睬。 夜半三更,事情又不知道怎么搞的,就不胫而走了,老老爷那边找大爷过去聊,“你后院火起了,却还自己一无所知呢,好生回去处理,莫要让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聒噪我,我一把年纪了,最怕就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 “爹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孩儿刚刚从朝廷回来,还两眼一抹黑呢。”季桓看到老老爷动怒了,一边安抚,一边低眉顺目的跪在了地上,老老爷不说一个字,挥了挥手。 季桓只能退下,却知道老爹生气原是因为顾氏责难了沈乔安,知道这个后,他立即找顾氏过来。 “老爷找妾身呢?”顾氏笑嘻嘻的,从没有料到老爷会因为一个外姓的女子,和自己大发雷霆。 “这两年来,你比之前还温柔贤惠了啊。”老爷是用赞美的口气在挖苦人,顾氏自然是听出来了,蹙眉咬着牙齿,看向季桓,“老爷话里有话。” “你莫要以为我不在,你就能在府上为所欲为,她是初来乍到的,又是个小姑娘,你这样欺负她,让人传出去,你不要脸,本官还要体面呢。”看到老爷果真生气了,她踧踖不安,想要解释,但嗫嚅了许久,嘴唇一张一翕,却一个字都没说。 “莫要以后让我知道你总针对她!”喝令——“退下。” 顾氏一肚子委屈的退下,从前院下来,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乔安,顾氏咬着牙齿,握着拳头,气鼓鼓的靠近了沈乔安。 沈乔安看到顾氏这表情,料定是给老爷责骂了,“夫人到前院去,可似乎不愉快呢。” “沈乔安,你如此神通广大,真是了不起,你了不起啊。”夫人指指点点,但毕竟还了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去了。 沈乔安却不予理睬。 这一个月里,溽暑难耐,乔安从学堂回来后,是不喜欢到外面去的,有时会遇到李仲宣,李仲宣来后,和沈乔安各处走走,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豫王从边塞快回来了,朝廷的消息。” 乔安听到这里,几乎泪凝于睫,她是暗暗的期许了多久啊,多么希望豫王能回来,根据娘亲的那些遗物足可以证明,娘亲的夫君就是豫王,而自己朝思暮想的爹爹却也是豫王啊。 一切想到这里,她的心狂跳。 “你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沈乔安几乎在恳求,李仲宣却一笑,“你放心就好,我是自然会帮你的,莫要着急,等我好消息。” “是,是,仲宣哥哥。”说不焦急是假的,越是距离豫王回京的时间迫近,沈乔安就越发是不安,她甚至连做梦都梦到了自己的爹爹。 沈乔安是从来没有近距离看一看豫王的,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当年究竟和娘亲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呢?是他对娘亲始乱终弃呢,还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们两个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反而是离散了呢? 这些故事,都是让沈乔安感觉非常好奇的。 沈乔安等的心急如焚。 今日,听说豫王要回来了,沈乔安整顿了整顿,也去外面看。豫王是戍边去的,这两年,豫王横扫千军,边塞上的少数民族,谈打了豫王无不谈虎色变。 他从来不和你讲道理,那些断发文身的少数民族,听话就好,但凡是不听话,就火力全开,打的他们败北,这才算数。少数民族原本就不团结,打斗起来,又不是豫王的对手,因此,三年五载下来,边界线上那些民族无部宾服的。 皇帝邀请豫王回京,这也是对豫王的奖励,毕竟,中京外的生活未必就好。 百姓们知道豫王回来,夹道欢迎,更兼知道豫王有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儿子,那些达官贵人的女孩可就蠢蠢欲动了,一大清早,就买通了人,确定了豫王会从朱雀大街回来。 因此,朱雀大街两边的客栈座无虚席,一楼也就罢了,二楼热闹非凡,沈乔安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从这里居高临下看出去,能看到长街的尽头。 越是人声鼎沸,她的心也越是躁动的厉害,毕竟,爹爹要回来了啊,毕竟,那可是自己的爹爹啊。 “小姐,来了,来了。”玉莺激动的指了指远处,沈乔安起身,仓皇的靠近了窗口,前世今生,她沈乔安不就在找自己的爹爹吗?此刻,爹爹终于夭到了,她哪里有不兴奋不激动的呢? 先是听到了百姓们为豫王准备的鞭炮声,那一连串吗大鸣大放的声音结束后,跟着就看到一群仪仗队,那仪仗队威风凛凛的去了,沈乔安只感觉自己的性好像一只青蛙一般跳动到了喉咙。 然后,乔安再看,就看到了队伍中的一匹五花马,那五花马上的骑士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很是明显,皮肤不是中京人的奶油色,而是一种苍劲的小麦色。 那是一个多么英姿勃发的男子啊,虽然,他已经年过半百了,但坐在马背上,身体笔挺,一动不动,就如同一座祁连山一般。豫王穿着紫色的衣裳,人人都知道,紫色是最难以驾驭的颜色。 但那颜色穿在豫王的身上,是如此的相得益彰,也正因为这灿烂的紫色,让豫王看起来不可一世。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发自肺腑的笑,马车前面发生了状况,似乎是有个小孩儿跌倒了。 赶路的兵丁咒骂起来。 “什么人,耽误了豫王的仪仗队,朝廷怪罪下来,你也担待不起,还不快将这小家伙给带走吗?”那士兵一面说,一面握着马鞭就要驱赶跌倒在面前的小孩。 沈乔安从高处这么看下去,分明看到那是个半大不大的小毛孩,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模样,手中的棉花糖滚落了老远,小孩大概让这队伍给惊骇到了,一时半会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看到那凶神恶煞的兵丁,却“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了起来。 那孩子的娘亲看到这里,恐惧不宁,急忙过来跪在地上给士兵叩头,也就在此刻,豫王忽而出现在了那士兵面前,疾言厉色道:“百姓看看本王怎么样了,偏你多事,吓到了小孩儿。” 豫王一面说,一面伸手将那小孩抱起来,轻轻拍一拍小孩身上的泥土,将小孩送到了那女子怀抱里,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笑了。 沈乔安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发现爹爹是个有气度的人,有风度的人,最主要,爹爹还是个有温度的人啊。 眼看着,豫王再一次上马朝着中京去了。 而此刻,沈乔安想要再瞧一瞧,却什么都不能看到了,接着,就看到一匹枣红马的上,乘坐了另一个骑士,那男子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看起来不怒自威。 有女孩看到这男子,不禁心花怒放。 “哇,是少将军,是少将军啊。”那女孩激动的几乎要心肌梗塞了,沈乔安看向旁边,发现那女孩急忙从衣袖里掏,霎时将一个香囊给拿了出来,那女孩格格格的笑着,将香囊瞄准了“少将军”就丢了下去。 众人都知道,豫王多年前收养了一个螟蛉之子,那孩子今年也十八岁了,平常时候是在边塞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虽然年纪轻轻,但却厉害到不可思议。 众人都知豫王的孩子已经成年,且知道这孩子已经给朝廷册封过“少将军”,更知道少将军穆宸轩现如今尚且没有成家立业,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穆宸轩本人。 说真的,这也是沈乔安第一次见穆宸轩。 他可谓是那等“大名如雷贯耳”的人,沈乔安低眉,目光定焦在枣红马上。 第六十一章 陌上少年足风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旁边女子将香囊丢下去,瞄准了她,与此同时一大群春心萌动的女孩儿,将各种诸如香囊、钱袋甚至于团扇等都丢了下去。 他笑吟吟的伸手,马鞭的鞭梢轻舞飞扬,谁的东西还物归原主,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从哪里知道,什么东西是谁丢下来的。 帝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子要是看好一男子,丢出来自己贴身带着的东西,给那男子,那男子一旦接受了,事情十有八九就成了,等那男子过来提亲,女子跟着男子秦晋之好也就罢了。 但要是那男子不屑一顾,或者那男子没有看上这女子,将礼物完璧归赵就好。此刻,很显然,他是对这一切都不屑一顾的,各种东西丢出去,刺溜刺溜,一一都回到了二楼女孩的手中。 女子哪里有不气馁的,眼看着穆宸轩就到了沈乔安他们这客栈的楼下,那女子打叠起十二万分的精气神,握着团扇就丢了下去,团扇好像坠落的枯叶蝶一般,眼看就要落在穆宸轩的脑袋上。 穆宸轩却好像眼睛生在脑袋顶上一般,“啪啦”一下,鞭梢击打在了团扇上,那团扇好像给人托举了一般,直直的朝着沈乔安的手边来。 沈乔安一怔,面色阵红阵白,原来你以为那团扇是我丢下去的啊?沈乔安噗哧一笑,伸手将那团扇握着,给了旁边的女孩。 此刻穆宸轩却不动了,那黑曜石一般美丽的黑瞳,柔情万丈的盯着沈乔安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挥挥手,一个侍卫低头哈腰到了他的旁边,他在那侍卫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侍卫也抬起头来认真的看了看沈乔安他们的窗口。 沈乔安旁边的女孩忸怩不安,倒是沈乔安自己,她是那样想要相认自己的爹爹,至于这个穆宸轩,这个少将军,就目前推下来,却是自己的哥哥呢。 因了对父亲的思念,让沈乔安凭空里,对“哥哥”也有了一种孺慕之情,她就那样盯着穆宸轩看。 “老子英雄儿好汉,那是名下无虚的。”沈乔安心头胡思乱想。 过了须臾,马队逐渐的移动起来,不一时半会,人群跟着躜行,也消失了。 那沈乔安旁边的女孩失望透顶的叹口气,就要哭了,“看起来,少将军是谁人都没有看上的,妹妹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帝京里,这样多的女孩儿,他果真就连一个都瞧不上吗?” “这个……”沈乔安不好说究竟情况是怎么样的,“有可能,他看上了姐姐你呢,姐姐难道刚刚没有发现吗?他的眼神好生意味深长,反正就是在看你。” 沈乔安说到这里,那女孩破涕为笑,“那可好的很了,我将来要是能做将军夫人,就……就好了。”女孩的想象力都是比较丰富的,因此,也是比较接近于快乐的。 “小姐!小姐!小姐!”玉莺从远处冲过来,靠近了沈乔安,乔安一笑,“怎么?” “小姐,不对啊,刚少将军不像是在看她,好像是在看您呢。”玉莺急匆匆道,乔安闻声,不禁噗哧一声笑了,“他怎么可能看我呢?我们是萍水相逢的,我之前连见也没有见过穆宸轩大将军呢。” “所谓一见钟情啊,有可能……”玉燕的脑袋瓜凑过来,调侃的话刚刚说出口,苏菱悦就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玉燕的头,玉燕急忙缩脖子,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沈乔安准备下楼呢,外面却走进来一侍卫,那侍卫就是刚刚跟在军队里头的,那侍卫进入客栈后,眼睛梭巡了一圈,最终笑着靠近了沈乔安。 沈乔安还以为那侍卫认错了人,不觉讶然,看了看自己背后,背后却没有人,乔安明白了,笑着问道:“您找谁?” “小姐,我们少将军刚刚看到您丢了团扇,现如今,少将军先回去了,倒是邀请小姐您,有时间到我们府上去坐一坐。”这邀请,是如此来的突然,突然到让沈乔安猝不及防。 “要请我……”乔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到你们府上去坐一坐?” “可不是。”那侍卫连连点头。旁边刚刚和沈乔安聊天的女孩冲了过来,挥舞了一下团扇,“你这当兵的,你看清楚了,刚刚那团扇是我的,不是她的啊。” “姑娘,团扇虽然是您的,但我们少将军的心意却是对她的,您也莫要自作多情了。”这侍卫毫不留情的抢白,那姑娘瞪圆了死鱼眼,盯着大兵看了许久,但却不敢光火。 “小姐!”旁边的玉莺拉了一下乔安的衣袖,要知道,能到豫王府上去,距离身世之谜也就更进一步了,按理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契机了,但沈乔安呢,却婉拒道:“以后有时间自然是会到你们府上去玩一玩的,但今日却不成了,今日我还有其余的事情呢。” 听到沈乔安这样说,那侍卫却不依不饶,“那么也罢了,但还请姑娘留下个家庭住址,免得属下办事不利,回去可要给处罚呢。” 沈乔安无可奈何,只能胡乱捏造了个地方,其实,沈乔安说的那个地方不是别处,乃是城隍庙。 那侍卫得了准信儿后,才欢欢喜喜的去了。 等侍卫去了,玉莺埋怨沈乔安不识好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玉燕连忙拉着沈乔安问长问短,“小姐,您莫不是果真看上穆宸轩少将军,说真的,那穆宸轩少将军啊,一表人才,真的是人中龙凤呢。” “那么,我介绍他给你认识了,看看这月下老人我却做得好,做不好?”沈乔安奚落的一笑,那玉燕听到这里,失落的叹口气。 “小姐,奴婢就是个寻常之人,您想一想啊,这样多的人他都没有感觉呢,怒不算是哪根葱啊,倒是好像对您有了感应,哈哈哈。”玉燕还在笑呢,却发现客栈里出现了一个人,乃是顾琮生。 沈乔安毕竟是喜欢李仲宣的,也知道,李仲宣将顾琮生当做了假想敌,因此,私下里能不见顾琮生就不见为好。 沈乔安急忙拉着两个丫头转过身,躲避了顾琮生的视线,也不知道顾琮生注意到了三个人没有,大步流星到二楼去了,但一会儿,只听顾琮生的随从笑嘻嘻的从二楼走了下来。 “今日,我们公子爷高兴,诸位吃好喝好,我们公子爷请客。”这随从笑着说完,很多人都狮子大开口,点了不少好吃的东西。 “吃大户呢,小姐。”玉莺消息的,“既然公子爷是如此的慷慨激昂,我看,我们也吃起来。”玉莺一边说,一边找小二哥过来点单,也点了一些特别昂贵的东西,等上东西的时候,那随从再一次从楼上下来。 他先是朝着众人作揖,然后笑道:“我们公子爷,今日算是欢喜的日子,话说,我们公子爷啊,看上了一个大家闺秀,此刻,那女孩儿也在诸位之间呢,诸位做个见证,我们的公子爷啊,准备给那姑娘求婚了。” “事情成了后,诸位的花红是少不了的,诸位一人十两银子,事情要不成,就只能请诸位在这里吃一杯水酒了。”那人很会说话,沈乔安听到这里,指了指二楼,压低了声音,问玉莺,“你刚从上面下来,上面还有谁呢?” “就之前那个姐姐。”玉莺道:“只怕顾少爷看上的就是那个姐姐呢。” “相貌倒也是旗鼓相当,但貌似那个姐姐更喜欢穆宸轩大将军呢。”沈乔安推测,还在这边聊呢,那顾琮生从二楼下来了,众人一看顾琮生,却发现顾琮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手中握着鲜花。 他先是看看桌上的与会者,目光从每个人身上都看过后,最后落在了沈乔安的面上,沈乔安唯恐让顾琮生发现了,引起不必要的牵涉与麻烦,急忙摁了一下玉莺与玉燕的脑袋。 “吃饭,吃饭,莫要东张西望,让他发现可就不好了。”沈乔安说完,埋头苦吃,两丫头也只能吃东西。 此刻,顾琮生却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暗暗叫苦,知道让顾琮生发现了,开溜是没有可能了,缓慢的抬起头,假装刚刚发现了他的模样。 “啊,顾少爷也在此间,好巧,好巧啊。” “可不是巧遇嘛!”顾琮生一边说,一边将鲜花送到了沈乔安的面前,沈乔安一怔,“这什么?” “花儿啊。” “送给我的?”沈乔安握着花儿,顿时觉得不对劲,恐惧好像涨潮一般,在心头汹涌起来,他连连点头,玩味的笑着,黝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沈乔安,沈乔安心头在不住的敲鼓。 “你求……求婚用的,你……你给我做啥?”沈乔安蹙眉,不解的问,顾琮生道:“我倾慕的女孩儿是你,你今日就在这里,我求婚自然是求给你了,你莫要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乔安听到这里,急忙将花儿送了回去。 “抱歉,我……我不能接受,我要走了。”沈乔安忙不迭准备逃离,但门口已经让人给堵住了,要知道,刚刚他的随从已经说了,只要今日求婚胜利了,每个人都有好处的。 为了这花红,他们也不会放沈乔安离开啊。 第六十二章 乱点鸳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回头一看,门都让人给堵住了,只能耐着性子看向顾琮生,“我不想出名,这里人这样多,我拜托你了,你别闹了好不好,顾少爷!”看的出来,沈乔安是愠怒了,生气的厉害。 但是顾琮生呢,笑道:“我求婚,真是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你不能不给我面子。” “顾少爷,你我不过点头之交,数面之缘,你……你可莫要这样。”乔安平日里也是伶牙俐齿思维力敏捷之人,但面对这样咄咄逼人的“求婚”,毕竟还是第一次,而顾琮生和自己的关系,虽然不见得亲密,但也算是朋友。 这样去拒绝一个人,她是不会的,因此分寸大乱,而顾琮生呢,见到沈乔安的第一面开始,就对沈乔安着迷了,因此,看到乔安这模样,还以为……沈乔安是不好意思才拒绝自己呢。 “你也不需要不好意思,只要你答应了,我明日就到府上去造访,论品貌,我和你是旗鼓相当的,论家世,我虽没有家财万贯,不能富可敌国,但养活你,还是绰绰,今日,乔安,你就答应了我,让大家都快乐一把。” 显然,是无理取闹了,一边说,一边就要抓沈乔安的手。 “别闹,顾少爷你别闹。”沈乔安拒绝的意思太明显了,但她越是拒绝,众人越是起哄,“嫁给他,姑娘,你也莫要不好意思了,我看这少年郎是好样的,姑娘啊,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咯。”一老年人,一百年捋须一边提醒。 沈乔安扫视了一眼这人,哭笑不得。 “姑娘,这顾少爷对你一片情真意切,在座的每个人都看到了,姑娘不要不好意思,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想当年,其实还是我追求我们当家的呢。”旁边一女子,一边说,一边含情脉脉的看了一下自己身旁的男子。 那男子也笑了,紧紧的握住了女孩的手。 沈乔安欲哭无泪,起身解释道:“我不喜欢他,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就要答应呢,玉莺,我们快走。”沈乔安武断起身,干练的就要离开。 “兀那姑娘,你不能走,你今日走了,你会后悔的啊。”一个少年郎一边吃酒,一边起身,“想当年,我就因为不好意思追求他,现如今,我的小宝宝却成了别人的心肝啊,姑娘切勿因小失大了。” “这,你们……”沈乔安扫视了一下众人,“你们分明在欺负人,我就是不答应。”局面难解难分,顾琮生笑里藏刀,看向沈乔安,沈乔安无计可施。 外面,忽而来了一人,那人推开了门,沈乔安一看,来的不是别人,乃是李仲宣,好啊,终于救星来了。 “仲宣哥哥!”沈乔安开心极了,见到李仲宣的神情,和“偶遇”了顾琮生的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她最近这一段时间是真的想要见一见李仲宣,但是对于顾琮生,却有点排异,此刻,李仲宣上前,笑道:“找你有正儿八经的事情呢,你却在这里,和我出去聊,这里人太多。” “啊呀!”有人高叫一声,“来了个横刀夺爱的,哥几个,可不能让他就这样这离开啊。”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的武功之好,让人瞠目结舌,只看到这几个人非了起来,然后七零八落在了木地板上,却没有一个人看到究竟李仲宣是如何出手的。 众人看向沈乔安,发现李仲宣拉沈乔安就要离开,顾琮生看到这里,气坏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带走她呢,我在求婚呢,你不能带走她。” “哦,求婚吗?”李仲宣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下周边,嗤笑一声,看向沈乔安,“乔安,你喜欢我多,还是喜欢他多,你要不答应他,现如今,我们就离开这里。” “我……我……”沈乔安毕竟是个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回答这样的问题,因此,面红耳赤,但还是道:“你带我走,我……我不欢喜他。” “我朋友的言下之意,诸位可都听明白了,”李仲宣看向旁边的人,“诸位不会还要强人所难吧,要果真如此,就莫要怪我李某人不客气了。” 他一面说,一面冷淡的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诸位,这群人都知道,他们也应适可而止,只能放开一条绿色通道,让沈乔安和李仲宣离开了。 求婚是失败的,按理说,他该伤心欲绝,但顾琮生呢,却没有痛彻心扉,而是准备再接再厉。 今日,到底还是请了这一群看客吃了东西,诸位没有不欢喜的,有人开始出谋划策,有人呢,鼓励顾琮生莫要放弃。 反正,事情早晚都会有结果。 李仲宣拉着沈乔安出来,玉莺和玉燕却没能追赶的上,他用轻身功夫,带着她到了护城河旁边。站稳后,却脸不红,气不喘,沈乔安看向李仲宣,道:“谢谢你,要不是你,刚刚……” “这也没有什么。”李仲宣道:“你可以大声的告诉他,你不喜欢就好。” “他会伤心。”沈乔安叹息。 “你要答应了,你会伤心。”他一面说,一面靠近了沈乔安,似乎是要亲吻乔安的模样,沈乔安有点微微惧怕,却自然而然的闭上了眼睛。 倒是他,轻轻伸手,从她的发丝里将一片花瓣拿出来丢在了风里,沈乔安等了会儿,没有等到人亲吻自己,不禁一怔,却看到一片雪白的花瓣飞走了,她脸色比刚刚还要红了。 “你找我,有……有什么事情?”沈乔安唯恐被人发现了窘态,急忙看向眼前人,李仲宣道:“豫王回来了,穆宸轩也回来了,我们的机会终于到了,这几天,他一定会被我那一面镜子给吸引的,我找他到府上去。” “那就多谢了你,我……对你总是感激不尽的。”她咬着丹唇,慢慢的抬头,看向眼前人,李仲宣却一笑,摸一摸沈乔安的脑袋,“和我还说什么谢字儿,大可不必。” “哦。”沈乔安却发现,自己在他的身边,会变得反应迟钝,但却不究竟为什么自己会变的这么迟钝。 过不许久,李仲宣要回去了,叮咛道:“你莫要在外面了,就算是在外面,你也应该注意安全,我回去了。” “我送送你。” “大路朝天,我似乎不认识吗?”李仲宣笑,但还是没有拒绝沈乔安的好意,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有风吹过来,秋天的风,不冷不热,沈乔安想,这真是个好季节啊。 “对了。”走了会儿,他乍然回头,盯着眼前人看,“我告诉你,莫要答允顾少爷,不但顾少爷,其余的少爷公子,求婚于你,你都莫要答应,好吗?” “那是自然,我……我还小呢。”沈乔安道,其实,在古代,十三岁结婚算是适龄。有那十一岁十二岁就嫁人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那童养媳,是从小就嫁给了男人家的。 听到沈乔安这样保证,他笑着离开了。 等沈乔安回去,顾氏却过来找沈乔安,劈头盖脸就骂,不会儿,这边的事情再一次惊动了老爷,季桓过来,恶狠狠的看向顾氏,“你是果真无法无天了,得亏你不是当家主母,你要是,莫不成还要对乔安大刑伺候吗?” 顾氏向来水惧怕季桓的,此刻看到季桓瞪圆了眼睛,知自己如果不好生承认错误,却会让老爷责备。 不免忍气吞声,“但是,她也太过分了点儿,老爷啊,您想一想啊。” “你真是不可理喻,以后,莫要这样了,让我知道你还是针对乔安,老爷我可没有什么好脾气给你,届时,撕破了面皮,只怕不好看。”老爷温情款款的拉着乔安的手,到外面去了。 沈乔安对季桓自然是感激不尽,回头看向屋子,“其实,二娘是误会了乔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未必乔安的朋友就都是三姐姐的朋友,不然怎么还有志同道合一说,爹爹您说对吗?” 这一句“爹爹”,叫的老爷心都碎了,他当即老泪纵横,“乔安,你二娘向来是如此,你莫往心里去,老爷我何尝不知道你在这里过的可辛苦,现如今还好,二姐姐还在呢,等过一段时间你二姐姐嫁人了,你也莫要理睬夫人了。” “二姐姐要嫁人?”沈乔安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事情如何乔安连影子都不知道呢?” “非是我不告诉你,事情也还没有具体讨论下来呢,乔安,等一切都弄好了,说不得是要告诉你。”老爷又是叮咛了一些事情,沈乔安这才作别了老爷。 老爷后来教训了顾氏两句,顾氏敢怒不敢言,却在找另一个打击报复的好机会…… 沈乔安知道二姐姐准备嫁人了,准备了一些礼物,季巧慧是不喜欢金银珠宝的,连古玩字画等都一概不喜欢,她准备的不过一些精巧的小玩意罢了,很怀旧,很温馨。 另一边,大概也就是豫王回到中京的第二天,就听说了那一面铜镜,他从旁人口中知道那镜子上的花纹是什么,听到这里,急忙就要李仲宣府上了。 “爹爹,您怎么说风就是雨啊,这铜镜究竟有什么蹊跷,莫不是和您有什么渊源吗?爹爹,我们和李公子向来是没有往来的,您又是将军,这样大喇喇的去,只怕是不方便,不如让孩儿陪伴您。” 第六十三章 睹物思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穆宸轩是怕,怕这是个陷阱,这多年来,他始终都没齿难忘老将军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因此,时时刻刻都准备保护豫王。 豫王却道:“不!此事毕竟还是让老爹一人去处理,你放心就好,这却不是什么陷阱。” 豫王并没浪费时间,很快就到了李仲宣这边,李仲宣迎接了豫王,豫王一不打马虎眼,“本王听说,你这里有一面铜镜,从那铜镜上能看出来人的前世今生吗?” 李仲宣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豫王的表情,这一刻,他发现豫王好像很激动,是迫不及待要看看铜镜了,她微微颔首,“那铜镜的确在这里但要说能看透前世今生,却是无稽之谈了。” “本王道听途说来的,但很是……”他的手在颤抖,整个人看起来神情很迷茫,但眼睛却比刚刚要明亮了不少,就如同星斗一般,“但是却很想要看看你这一面镜子。” “既然王爷想要看,那么,晚辈是责无旁贷要带着您过去看看了,只是这镜子好生奇怪,晚辈哟偶很多问题还百思不解呢,要是王爷您嫩为晚辈答疑解惑,晚辈却对您感激不尽了。” 李仲宣一边说,一边带豫王到后面屋子去了,后面的屋子里,纱帘降落留下来,安安静静的,连屋子一并都很干净,他带着豫王进入屋子,却对旁边的侍卫吩咐了一句什么,那侍卫急匆匆去了。 豫王看到那桌上供奉的一面铜镜,那是一面残缺不全的镜子,镜面上有了一些氧化物,看起来绿森森的,镜子已经不明亮了,但却存在一种特别奇怪的吸引力。 好像,你看一眼那铜镜,就跌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一般,那铜镜放射的光芒,会吸引你不断的去探索关于铜镜的一切秘密。 他握着铜镜,似乎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一般。 又似乎,时间在那一刻倒退了,他的眼前出现了若干年前的一幕,那个山洞里,他们朝齑暮盐,布帛菽粟无欲无求的生活,他的呼吸一窒,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锅。 他用力的攥着铜镜,身体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冲击波,在侵袭自己,在靠近自己。 “不,不!”豫王握着那铜镜,踉跄了一下,失态的模样,让李仲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霜儿,霜儿!霜儿啊!”她用力的叫一个名字,然后扑的跌倒了。 他哪里会想到会这样啊,因此吓到了,搀扶起来豫王,“王爷,您……您没有什么事情吧?” “此乃,此乃……”他激动到成了大舌头,说的话都不利索了,“此乃我妻子的遗物啊,却不知道李少爷,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呢?” 豫王的情绪接近于崩溃了,看到这里,李仲宣急忙将此物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豫王听了后,眼眶里居然有了泪水,“可否将这铜镜专卖给本王,钱财不成问题,你……你开个价,不成问题,都不成问题啊。” “此物,在我,不过是个有价无市的宝贝罢了,在您却是一个好东西,一个纪念品,既然又是您妻子的东西,那么,倒是完璧归赵了。”李仲宣急忙将礼物给了他。 豫王握着铜镜,道:“不成,不!不成啊,你到底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十几年前我让人去找妻子,但他们压根就没有找到,我妻子去世了,我也痛不欲生,现如今,这东西,如何就能让你给找了过来?” “实不相瞒,王爷,臣下是遇到了危险给人刺杀,一不小心坠谷了,臣下看到一洞穴,慌不择路就去了,却也不知道,究竟这洞穴里有什么秘密。” 他当即将自己如何让人追杀,如何坠谷,如何死里求生,如何找到洞穴,如何将洞穴里的东西拿出来都交代了清楚。 豫王自然是相信李仲宣的,握着那铜镜,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又是叹息起来,“只可惜,我夫人命苦,跟着本王,是连一天的好日子都没有过的,一想起来夫人,本王愧疚极了。” 他一边说,一边攥住了拳头。 李仲宣看到机会来了,深入继续聊下去,“后来,我们去了沈家村,我去打听了,才知道,您的夫人在您离开后,俨然是日日以泪洗面,用您留下来的钱财开始做生意,后来生日在当地也算是闻名遐迩了,就……” “就找了您,她找您,是如此的枉费心机,只因为,您压根就没有告诉沈夫人,究竟您是哪里人,您在做什么,沈夫人唯一知道的是,您是中京的达官贵人,她找了您很多年,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样一说,他却凄凉的笑了。 “你这版本的故事,却……却是错了啊,夫人找本王,本王也在找夫人,本王很快就找到了夫人!”豫王悲痛欲绝,“只可惜,夫人英年早逝,真是天妒红颜啊。” “这……如何和我听到的版本不尽相同呢?” “哦?”豫王疑惑道:“难不成,还有两个版本不成?” “王爷,实不相瞒,就这个铜镜,我脱险后,特特的去打听了一下,却发现,这铜镜背后有个惊天秘密呢。”豫王听到这里,索性耐着性子,“你却说说有什么秘密?” “当年的沈夫人,从洞穴里出来后,就开始做生意了,后来,情况好了点儿,那沈家村就分列成了上沈家村和下沈家村,夫人在上沈家村,夫人不但没有英年早逝,还生了一个孩子,您的。” “啊,这!这如何可能!”要知道,他让人去找沈霜华了,要知道,去的人回来后,告诉了他,沈夫人早已经命丧黄泉了,甚至于连骨灰盒都送了回来。 他听到这里,沉痛的舒口气,“这事情如何可能呢?” “世伯,您的女儿现如今就在这个屋子里呢,其实,这铜镜不过是用来吸引您来罢了,那铜镜的另一边就在您女儿的身上,沈夫人去世之前,对您是如此念念不忘,叮咛女儿一定要找到您,将那铜镜的另一边却给了她,现如今,我让他出来,您不妨滴血认亲。” 其实,李仲宣知道豫王会来,早已经提前让她躲避在屏风背后了,此刻,李仲宣靠近了屏风,他的心跟着也狂跳起来。 豫王激动不已,跟在李仲宣背后,但看了看屏风,后面却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人呢?” “这……”连李仲宣都不知道,究竟沈乔安在哪里去了。要知道,沈乔安提前就站在了那屏风后面的,但此刻,屏风后面空空如也。李仲宣倒抽一口冷气,立即让人去找沈乔安。 他看向李仲宣,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的女儿呢,她在哪里?现在过得可好吗?你告诉我,快告诉我啊。” “王爷,非是臣下不告诉您……您的女儿既然不情愿和您见面,只怕是还有什么心理负担,既然如此,臣下会说服他的,您莫要着急,至于她现如今姓甚名谁又是在哪里,只怕您要宽恕臣下无可奉告了。” 他听到这里,黯然失色,良久后,才嘟囔道:“也好,也好,这多年来,他们娘儿俩一定是吃苦了,我……我居然没能找到她们,是老天在惩罚我啊。” 看到豫王这自怨自艾的模样,李仲宣却不知究竟如何安慰了。 豫王去了,将那铜镜也带走了,李仲宣从屋子出来,拔足狂奔,顺季桓府上的方向去了,但走出去许久,却想到,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他了,她没有理由逃离太远的。 因此,豫王上马车后,李仲宣在院落旁边的小巷子里,就看到了沈乔安。 “刚刚那样绝好的机会,你失之交臂了。”李仲宣道:“王爷看了铜镜,也带走了,这真是一个让人肝肠寸断的故事。”他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了。 “我刚刚太激动,太紧张了,我现如今看到了我的父亲,他是那样一个有风度有气度的人,我……我却伤感到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了。”沈乔安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忽而之间,自己就恐惧了。 很多年后沈乔安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情情怯。 “还有下一次,放心好了,现下,王爷已经去了,你到我府上吃杯茶,如何呢?”李仲宣邀请她,沈乔安点点头,慢吞吞的跟在李仲宣背后,看起来很是心事重重。 两人进入屋子,小丫头奉茶,沈乔安这才感觉,大概是因为刚刚紧张,此刻却早已口干舌燥了。吃了一杯茶后,她准备告辞了,“这些事情,还请你多多帮忙,我对你感激不尽。” “我知道。” “我今日心情不好,就先回去了。”她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了一下李仲宣,这一刻,他的心却都碎了,握住了她的手。 “我去了。”她抽离了他的钳制,一溜烟到外面去了,他追赶不上,只能老远的看着她离开。 从李仲宣这边回来,刚刚进入府上,却被这里奇怪的气氛给包围住了,从外面进来,沈乔安就看到有一行人扛着一些贺礼来来去去。 第六十四章 待嫁乌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样多的宝贝?”她一想,是的,二姐姐要嫁人了,那三媒六娉的,礼物固然是多了去了,看到这里,她心头一喜,急忙去找二姐姐,还以为季巧慧在香闺里呢,但却发现季巧慧在花厅里。 花厅的地板上,一些用红色绸缎覆盖了的礼物堆积如山,除了这些礼物,还有几个人忙碌的不亦乐乎,沈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喜笑颜开。 暗忖,季巧慧到底还是命好的,及笄礼过后,就要嫁人了,且不说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就看看人家这大手笔就知道,将来二姐姐一定不会吃亏的。 此刻,那如许多的礼物都放在了面前,让她这见多识广的人,看到这里也不免目瞪口呆。 不等沈乔安说话呢,旁边的季巧慧却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嬉笑一声,“什么时候的事,我如何连一点点的影子都不知道呢?”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沈乔安看向她,发现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奇怪,奇怪到让人啼笑皆非。 “二姐是说这些个礼物吗?”沈乔安笑道:“二姐夫家里原本就有钱,这些礼物也好,二姐姐将来做了李夫人后,却春风得意。” 二姐姐要嫁的人是当朝的状元郎李诞,这李诞是大夫人的亲眷,在古代,讲究的就是“亲上加亲”,至于李公子,一表人才,又是真正文治武功。 现如今,在御前是个待诏,在外交的事情上是很具有能耐的,也很被皇帝看中,这婚姻,才去年就开始讨论了,今时今日终于如火如荼的进行了。 对于季巧慧要嫁人,最终要离开这里,她是比较难过的。这多年来,李夫人以及季巧慧对自己太好了,一旦季清柳刁难自己,这两人就帮助自己。 现下,眼看着贺礼到了,她也知道,二姐姐要嫁人已经是定局了,但沈乔安的确想不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 季巧慧看到沈乔安这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清凌凌一笑,“不过也好,顾少爷也是一表人才。” “好端端的,讨论姐姐的婚事呢,怎么却冒出来一个顾少爷?”沈乔安感觉奇怪,在沈乔安认识的“顾”姓人士里,除了二夫人顾氏就是顾琮生了,那顾少爷,莫不是顾琮生吗? “你难道果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季巧慧皱眉,吓丝丝的问,看到季巧慧这表情,她不禁笑了,“好二姐姐,难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你和我这边来。”季巧慧拉着她往前走,沈乔安满腹狐疑,跟着季巧慧到前面去,二人站在大厅外面,沈乔安就听到了顾琮生的声音。 “老爷,难不成,沈妹妹已经嫁人了不成?既然沈妹妹没有嫁人,可见是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呢,既然别人可以求婚,为何我就不能呢?”顾琮生和老爷在闲磕牙。 季桓收养了沈乔安后,就将沈乔安视如己出的,其实,他也在想,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很不错的青年,让沈乔安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但没有想到,那青年这么快就从天而降了。 快到!几乎让他措手不及! 此刻,他踧踖不安,有点伤感与沉痛,季桓看看旁边伺候的老苍头,道:“你去找找看,乔安可回来了没有呢?” 沈乔安正准备到屋子去呢,旁边的季巧慧却用力的拉了沈乔安回来。 沈乔安挣扎了一下,嗔怨的看向季巧慧,“二姐姐,怎么会有着这样的事情呢,不成,我必然要到里头去和他聊一聊。” “你稍安勿躁,你看看旁边那是谁?”季巧慧指了指老爷旁边,乔安一看,旁边居然是顾氏,顾氏笑着看向对面的顾琮生,“我们府上待字闺中的小丫头不光乔安一个,顾少爷只怕是心血康来潮呢,乔安现如今寄人篱下,说起来,这婚姻的事情,只怕还缺少个媒妁之言。” “夫人说的这个,我是不在乎的,夫人想想,要是两个人相亲相爱在一起,有没有媒妁之言什么要紧?”顾琮生看起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沈乔安在外面,听到这里,脑袋发麻。 只听到二夫人拿腔拿调,继续道:“顾少爷是不要什么媒妁之言的,都以为是老一套呢,但我们这家大业大的,要连个媒妁之言都没有,却不成体统呢,老爷,您说呢?” 二夫人说话很具有技巧性,批判了顾琮生不知深浅的同时,却将决策权悄然无声给了季桓,季桓捻须,好半天,却沉吟道:“依照我看,这事情,哪里却是我们能处理的呢?乔安那样冰雪聪明,让乔安自己拿主意。” “老爷,乔安小小的人,婚姻大事,依照妾身看,还是我们给乔安定了的好。”听到这里,沈乔安再也忍无可忍,大步流星就朝着屋子去了。 众人都没想到,沈乔安会进入屋子,一个一个都看向沈乔安,只见沈乔安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怒容。 乔安给季桓行礼后,也对着顾氏福一福,顾氏不豫,“我们在讨论事情呢,你此刻进来却做什么?” “夫人在讨论乔安的事情,可是乔安何去何从的大事情呢,乔安自然是要进来。”沈乔安不卑不亢道。 “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咯。”顾氏菲薄的叹口气,看向沈乔安,她是不清楚究竟为什么沈乔安会让顾琮生看上?要知道,在中京,譬如顾琮生一般的男子,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少。 但顾琮生看上的却不是季清柳,而是沈乔安。 “爹爹……”沈乔安转动了一下眼珠,跪在了老爷的面前,她向来是鲜少将老爷叫做“爹爹”的,这么一脚,老爷当即感动了,伸手就拉乔安,“乔安,你莫要哭,看到你哭,我这一颗心却是真的碎了。” “爹爹,不是乔安不嫁人,不是乔安看不上顾少爷,乔安好不容易让爹爹您收养了,还没有在您面前尽孝道呢,事情就如此峰回路转,乔安多么想要留在您身边啊。”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抬起头,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让季桓的心一痛,虽然季巧慧和季清柳已经是他的掌上明珠了,但季巧慧向来是独立自主的女孩,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自我解决。 因此,父女之间的关系没有太温厚,至于那季清柳,从小到大简直将眼泪当做了征服老爷的武器,三不五时就哭一次,因此,对季清柳的眼泪,老爷是敬谢不敏的。 现如今的沈乔安,可以说是她们两个的中间值,沈乔安可刚强,刚强起来不啻于季巧慧,沈乔安也可柔弱,柔弱起来不亚于季清柳。 这么一来,她在老爷这里就是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她鲜少哭,但这么一哭,却让老爷那样悲伤。 “你娘亲将你托付给我们家,老爷总觉得不能尽心竭力的去照顾你,现如今,不要说你不准备嫁人了,你就算是准备嫁人,我这里还不情愿呢,乔安,我的好女儿啊。” 看到这两人都要抱头痛哭了,顾琮生明白过来点儿味道,急忙看向旁边的顾氏,“二夫人,世侄这茶红酒礼都下来了,您……这……这不成啊!” 顾氏向来是讨厌沈乔安的,此刻,看到沈乔安感动了老爷,看到季桓和沈乔安这亲密无间的模样,她的心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你莫要和本夫人说这个。”说完后,顾氏起身怏怏不乐的去了,等沈乔安演戏结束,老爷参演结束后,那顾琮生再一次看向老爷,老爷的态度可就和之前不同了。 “你却说说,你认识乔安多久了?”其实,老爷刚刚抱着沈乔安就发现了沈乔安的无助,他知道,沈乔安是不情愿嫁出去的,但作为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却不能直截了当的去拒绝一个求婚的男子。 因此,这棘手的难题,她带着技巧智慧的丢给了老爷,一句“爹爹”,证明了季桓乃是自己的监护人,那么季桓就有充分的理由来帮沈乔安拒绝或者接受他。 “世伯,好端端的,您……您忽然问这个做什么啊?”他听到这里,隐隐约约不安,搔搔头皮。 老爷正色,严厉的很,“我和你说认真的话呢,你莫要打马虎眼,乔安可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呢,我难道就不应该问一问这些问题?”看到老爷态度不好,顾琮生认真起来。 思考了许久,硬着头皮道:“大概有……有两个月的模样。” 听到这里,沈乔安略微放心,点了点头,老爷继续问道:“那么,乔安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喜欢吃什么东西,早上是什么时间起来的,晚上又是什么时间睡觉的,还有,乔安喜欢看什么书,你都回答。” 老爷这分明是在刁难人了,说完后,起身看向顾琮生,那顾琮生原本就不会急中生智,此刻给老爷连珠弩一般的追问,哪里能回答上来,好半天张口结舌却说不上来。 “算了,顾少爷,也不为难你了,”沈乔安自说自话一般,“我索性回答了你,我比较喜欢白色的衣裳,比较喜欢吃玲珑水晶蒸饺,因为我们幽谷县的人都喜欢吃,我早睡早起,喜欢看兵书。” 第六十五章 巧妙拒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顾琮生感觉很丢人,老爷看向顾琮生,又道:“现如今,我也是看懂了,你对我们乔安是半点都不清楚的,你说,你刚刚认识你就提亲,你这不是瞎胡闹是做什么?” “这!”顾琮生越发焦急,就越发不能回答老爷的迫问,老爷索性将顾琮生扫地出门。 “你快让人带走你这些东西,我和你爹爹关系那样好,你莫要弄这稀里糊涂的事情,让我和你爹爹都抬不起头来。”老爷的声音很是威严,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从头至尾,沈乔安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于也没有过多的去看顾琮生,顾琮生急忙起身,急躁的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你……你倒是说句话啊?”沈乔安想要说话,但却也明白,她一个女孩,却能说什么?倒是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东西,又会被人抓住把柄。 因此,乔安咬着舌尖,微微的摇了摇头,看向了老爷,季桓拉着沈乔安的手,对旁边的顾琮生道:“也不需要说什么,这事情,是乔安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你退下吧,我们乏了。” 老爷帮助沈乔安拒绝了,顾琮生看向沈乔安,恳求道:“乔安,你……你说句话啊!” 沈乔安终于起身,看向了顾琮生,“顾少爷果真喜欢我,就应该知道,乔安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可见是心血来潮了。” “我就是喜欢你啊,沈乔安。”顾琮生大为光火,想不到沈乔安居然会这样说。 “那么,乔安想要知道,顾少爷您究竟喜欢乔安什么,乔安去改。”沈乔安装作很委屈的样子嘴角努力的忍住了笑,顾琮生看到这里,怒气冲冲的走了。 “贤侄,记得带走那些金银珠宝,免得弄丢了,这可不好赔偿。”看着顾琮生去了,老爷拔直了嗓子,提醒了一句。 顾琮生老大的没面子,但却也只能带走这些厚礼,事情算是黄了。 看到顾琮生已经离开,老爷看了一眼有些寡欢的沈乔安,摸一摸乔安的鬓角,“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代你处理呢,你若是看上谁家的少年郎,爹爹一定尽力跟你争取。” “谢谢爹爹。”沈乔安有些伤感的垂泪,季桓给沈乔安将泪水擦拭了,“你放心就好,你不同意,爹爹可是不会把你随意嫁人的。” 沈乔安听到这里,欣慰的点点头。 顾琮生走了,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不少的又带走了,二夫人看到这里,急忙上前去,拉住了顾琮生,“事情可是没有谈好?”顾琮生讪讪的笑着,摆了摆手。 “既然没有谈好,你何不退而求其次呢,我们清柳啊,也是……哎,顾少爷你不要走啊,我话都没有说完呢。”但顾琮生却早已经去的远了。 看到顾琮生去了,沈乔安心烦意乱,到外面溜达,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李仲宣他们府上,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爹爹的事情就是个疑问句啊,需要沈乔安去更进一步了解了解。 沈乔安到府上去,李仲宣大感意外,看到沈乔安来,李仲宣笑了,“这连日来,总想要过去找你,却总是不得闲。” “等仲宣哥哥找我,只怕都有人捷足先登了。”沈乔安道,说完后觉得欠妥,急忙捂住了嘴巴,李仲宣早已经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了,笑道:“有人欺负你了?” “怎么可能?”沈乔安矢口否认,李仲宣却不依不饶,盯着沈乔安看了许久,面上的表情变得好生奇怪,“那么,你愁眉不展是怎么一回事呢?”话间,伸手就要抚平沈乔安眉头上的褶皱。 沈乔安微微躲避了一下,李仲宣惊疑不定,“到底谁人欺负了你,我收拾了他去。”一行说,一行大步流星就要到外面去。 沈乔安看到这里,唯恐发生不必要的麻烦,急忙拉住了他的手,“好好的,气昂昂的做什么呢,我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你就和我聊这个?” “哦,也是。”李仲宣点点头,“你爹爹已经知道了你,但我不好具体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想,事情还需要再安排安排,你说呢?”李仲宣问。 “听你的就好。” 沈乔安靠在李仲宣的身上,李仲宣摸一摸沈乔安的发丝,感慨系之,“今天是我生辰,你莫要走了,和我玩闹一会子。”李仲宣邀请沈乔安,沈乔安微冴,“只可惜,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你。” “我还要什么礼物,你不是老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吗?”李仲宣笑,沈乔安最怕听这些轻薄的话,但这些话从李仲宣口中说出来,非但没有丝毫轻薄的意思,甚至于,还有一点莫名的郑而重之。 沈乔安不好说什么了,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厨房里将长寿面做好了,李仲宣邀请沈乔安也吃,乔安道:“那长寿面,寿星公吃了才好,我吃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从来将你当做了一家人的。”李仲宣道,沈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面颊发烫,咬一口后,面颊比刚刚还要滚烫了,握着旁边的杯子喝水,哪里知道杯子里居然是白酒。 “咳咳咳。”沈乔安给刺激到了,那一股辛辣,太上头了,沈乔安用力的咳嗽,“你怎么……怎么吃烧刀子啊。” “泉香而酒洌,却想不到唐突佳人了。”李仲宣换下烧刀子,“这个你尝一尝,是西域来的红酒,用红葡萄做出来的,我前日到御前,皇上赏赐下来的。” 沈乔安看到那红艳艳的酒水,不觉神往,轻咳一声,摸一摸咽喉,咽喉那火辣辣的滚烫感觉已经消散了,但还不十分放心吃酒,摇晃了一下后,凑近了菱唇。 吃一口,却发现味道很好,不觉就吃了两大杯,“味道真好啊。” “乔安,不可贪杯,你喝醉了。”李仲宣从沈乔安手中将酒杯拿走,“现在,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伤心呢?”他看向她,发现她太好看了,他屏住呼吸,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二姐姐要嫁人了。”沈乔安叹口气,“之前在府上,二姐姐总是照顾我最多的,现如今,二姐姐要嫁给别人了,我心情自然是不好。” “除了这个呢?”迟疑了一下,他握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悲凉道:“除了这个,我还要找我的父亲啊,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你说我难受不难受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心脏也好像有一根刺,就那样悄然无声的刺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个女孩难受而难受。 “都说了,会帮你。”李仲宣强调。 “我现在不难受了,但是我好困啊,我想要睡觉,你莫和我说话了。”沈乔安醉眼朦胧,困乏的厉害,之前沈乔安也喝醉过,但都没有这样厉害。 那红酒如同蜂蜜一样,谁知道,吃了后,会让沈乔安这样难受,乔安吃了酒水,倒头就睡。 也不知道浑浑噩噩睡到了什么时,等苏醒过来,却看到李仲宣也躺在自己旁边,沈乔安大惊失色,急忙看自己的衣裳,并没有什么痕迹,这才略微定定神。 “我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既然喜欢你,就等得起。”李仲宣显然已经看透了沈乔安的心,沈乔安尴尬的一笑,想要起身,但挣扎了一下,却感头昏脑涨。 “在我这里可以这样喝酒,到别处可就不能了记住了吗?”李仲宣眸色一黯,眼瞳里闪烁过一抹警告之光。 “我怎么可能在陌生人屋子里喝酒。”沈乔安不悦。 “明日,我邀豫王过来,就说品茶,你看看你爹爹,或者就相认了吧。”李仲宣道,沈乔安喜出望外,“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 沈乔安是真的想要感谢感谢李仲宣,李仲宣指了指自己的面颊,“真的感谢还是假的呢?” “真的啊,怎么能是假的?”沈乔安蹙眉,忽而明白了,那是要亲吻一下的感觉,乔安大惊失色,“我不会……不会亲人的,你换一个题目,你……仲宣哥哥,你别为难我了。” “不换,你不会就学一学。”沈乔安无可奈何,等了许久后,她才轻轻的吻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心满意足的笑了,送沈乔安回去。 乔安一路上都心情大好,幸亏季桓作为老爷不曾为自己做主,要今日的事情果真敲定了,过不许久,沈乔安可就成了顾少爷家的人了。 沈乔安一路胡思乱想,想到了很多李仲宣的好,也想到了老爷的好,还有季巧慧要离开了,从今以后只能自己一人在府上和季清柳顾氏等斗智斗勇,不免伤感。 眼看就要到府上了,而外面此刻也华灯初上,今晚,是个不错的夜晚,奉天街上安安静静的,沈乔安能听到夜枭在枝头鸣叫,声音高亢嘹亮。 她笑着到了府门,跟李仲宣道别,心里漫溢了那么多的柔情,要是以后能和李仲宣在一起那一定是非常甜蜜的,他是那样对自己好! 正要开门呢,斜刺里飞过来一条黑影,沈乔安没明白过来呢,却被一麻袋给装走了! 第六十六章 花贼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急忙呼救,但那大麻袋很快让人扛着消失在了府门,府中家丁闻声出来看,哪里还有沈乔安的影子。 乔安在口袋里,看不到外面,只能感觉风声呼呼,也不知道究竟自己要去哪里,过了许久,感觉自己被丢在了地上,然后沈乔安听到了一段毛骨悚然的熟悉的笑声。 那笑声!在沈乔安坠谷的时候,分明听过了,那笑声,比枝夜枭鸣叫的声音还让人感觉恐惧,跟着一人靠近了麻袋,将麻袋蛮横的解开,看向沈乔安。 沈乔安在黑暗中,来不及看周边就看到陈东野那放大在了自己面前的一张脸,真是冤家路窄啊,沈乔安欲哭无泪。 “陈……陈东野?”沈乔安吓到了,“你居然在我们府上绑架我,你……你好大的胆子啊。” “什么你们府上不你们府上的,我看上的妞儿还能跑掉吗?真是岂有此理啊。”他狞笑一声,色眯眯的凑近沈乔安,“你快从麻袋里出来,我啊今晚就……”陈东野嘿嘿嘿的笑着,因此欣悦,眉毛都变成了一条线。 “陈东野,你休要胡来,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好。”沈乔安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这样,陈东野听到这里,嘎声一笑,“哈哈,沈乔安,你不会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吧?也好,也好,你既然不知道,我现在就要你明白明白。” 沈乔安顿时觉得不好,转身想要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护自己,却发现这是一个大大的草地,身边空无一物。 “沈乔安,”陈东野邪魅一笑,上前去,托起沈乔安的下颌,目光凝注在沈乔安的瞳孔里,“今时今日,你落入了我手中,想要逃跑却没有可能了。” 他是如此势在必得,乔安心头颤栗,现在,他真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哈哈,哈哈哈。”他狂狷的笑着,让扈从散开,将自己的外衣脱掉了,沈乔安想要跑,但又能到哪里去呢? “什么人!”暗夜里,一道沉重的男声从远处砸了过来,陈东野听到这声却并不畏惧,冷漠的看着后方,忽而,他似乎发觉到不对劲,掣出一把匕首,靠近了沈乔安。 “无毒不丈夫,今日虽然没能将你怎么样,决计不会放你离开,不但你,连李仲宣也在我的暗杀名单内,上一次,你们福大命大逃走了,但今次,却没有那样好的机会了。” 他狞笑一声,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就刺了过去,沈乔安急忙躲避,但两人距离很近,躲避已经无济于事,然而就在这时刻,远处飞过一把雕翎箭,真好击在了陈东野的手腕上。 “啊!” 陈东野发出一声堪比斩断了尾巴的野兽一般的鸣叫声,陈乔安急忙后撤,陈东野左手卡住了右手的肘关节,显然后受伤不轻,旁边几个小喽啰看到这里,急忙冲过去,掩护陈东野朝着一片叵测的树林去了。 这里是河滩,晚风吹过来,将一群人的脚步声送入了乔安的耳朵里,沈乔安回头一看,发现来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 那马上的骑士在暗夜中朝着沈乔安伸手,一把将沈乔安拉了起来,乔安一愕,再看时却发现那英俊的男子,就是前几日自己见的穆宸轩。 “你!你!还有你们,去那边!”穆宸轩似乎没有理睬沈乔安的意思,任凭沈乔安在马背上。他指了指旁边几个武侯,吩咐他们到一边去寻找罪犯。 “你,这边,沙平威,你带着他们到北面去。” 他指挥完毕后,这才回头,“姑娘有没有什么事?”他的声音居然这样好听,暗夜里,他的气息就好像一棵巨大的松树一般,只要你靠近,就会得到温暖的慰藉,沈乔安刚刚劫后余生,自是有点怕的,“我……我没事,那恶贼已经走了,那边去了。”沈乔安真的希望他们能将陈东野捉拿归案,指了指陈东野逃亡的方向。 但转念一想,陈东野这个人坏透了,一旦果真落网了,即便是承认了罪状,自己的清白也没有了,他一定会反咬一口,将这件事情给招供出来,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名声大与天,因此乔安又是怕。 怕他们会抓住了陈东野。 “能不能不要追了,我……我不追究,我毕竟还……还好好的。”沈乔安期期艾艾的,穆宸轩回头,却发现原来骑在自己马背后的居然是那一天惊鸿一瞥看到的女孩。 其实,从那一天回去后,他就对沈乔安牵挂在心,甚至于,还命人寻找了沈乔安,但哪里就能找到呢?毕竟人海茫茫,这么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但孰料此刻,沈乔安就这样戏剧性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让穆宸轩完全不敢相信,倒是沈乔安,在他救自己的第一时间,已经认出来,他就是那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了。 他可是豫王的收养的孩子,也就是说——从另一个层面讲,他是自己的哥哥了?想到这里,沈乔安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哈!”穆宸轩惊喜的叫了一声,欢快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居然是姑娘你,姑娘你还记得本将军吗?那一日,本将军从边塞回来,你可给本将军丢了一把团扇的。” 沈乔安听到这里,知他是误会了,急忙解释。“那团扇不是我丢的,丢团扇的女孩,不是我。” “无论是不是,姑娘不都将那团扇给握住了吗,这就足够了,对了,姑娘家在哪里呢,本将军送姑娘回去。” 沈乔安自然知道穆宸轩是好心,说了季桓的府上在哪里等等,穆宸轩点点头,催马儿到前面去了,沈乔安在马背上,一颗心去七上八下。 回到府上,季桓还在等她呢,已经差遣数十人出门去找了,但每个人回来后都在叹息,老爷急躁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踱来踱去。 李夫人看到老爷这模样,急忙端茶倒水,“不成,不成啊!”季桓摸一摸自己的心口,“我这颗心七上八下,沈丫头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如何给她爹爹交代,百年后,又如何给她的娘亲交代呢,我怎么就能做这等事情!” “老爷,”大夫人柔声道:“现如今,您自责也没有什么作用,二来,这事情毕竟和您关系不怎么大,您就莫要如此这般了好吗,乔安会逢凶化吉的。”大夫人搀扶老爷落座。 老爷刚刚坐下,却如坐针毡一般,“哎呦,不成不成,不成啊,我要去看看。” 门口顾氏和季清流进来了,顾氏也佯装很关心的模样,但说的却是风凉话,“她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小小年纪的,却八面玲珑,谁知道在哪里去了呢? 听到这里,季清流道:“有可能溺水了,或者说,在哪里让什么人给……”还要说下去呢,但陡然发现老爷眼神很是凌冽,急忙后退一步,躲避到了顾氏背后。 那顾氏其实也怕老爷,但此刻,却强打起来精神,“老爷,您用铜铃大眼盯着我们看做什么,难道是妾身将她弄丢的不成,妾身对这事情也上心,不然哪里会半夜三更过来呢。” 老爷重重的冷哼一声,不予理睬,李夫人到底看不过,驳斥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这节骨眼上你们还泼凉水说这些风凉话,仔细丢失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如此漠不关心吗?” “哎呦,姐姐这话说的,难不成她果真出了意外了,却是我的不是了?”顾氏挑眉,嘴角噙着一抹冷冷的笑。 李夫人原本就生气,听到此刻,惊怒交加,指了指顾氏,不免口不择言,“要是乔安有什么事情,我只找你要人,平日里都好好的,唯今日半夜三更都不回来,你以为本夫人就没有怀疑你吗?” 顾氏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对沈乔安没有回来的事情,左不过有点幸灾乐祸,但此刻,听大夫人这样说,却吓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老爷啊,老爷啊,我是活不下去了啊,我横竖是活不下去了啊,老爷,老爷啊,你让我死了算了啊。”李夫人大概也想不到,顾氏会忽而崩溃,她冷哼了一声,对顾氏此刻的表现嗤之以鼻。 季桓看到这里,气煞,皱眉许久许久,却一个字儿都没有说。 沈乔安从外面回来,已经快一更天了,说真的,要不是有这一群武侯开路,乔安是不会安然无恙回来的。 此刻,沈乔安从马背上下来,给穆宸轩送到屋子里,她才真正感觉到了安全,而穆宸轩呢,在灯光之下一看,蓦地觉得沈乔安居然娉娉婷婷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可爱。 “谢谢少将军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惭愧的很。”她待要回去,走出去两步,终觉不妥,急忙回头,微微福一福。 “不必多礼,原是我们应该做的。”他从马背上下来,清眸里有一抹清澈的涟漪,沈乔安看到这里,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我进去说一声,免得你家里人担心你。”穆宸轩不由分说,进入了屋子,大厅里,人们神色各异,都在等,顾氏已经不哭了,反正她料定了沈乔安已经遭了毒手。 即便是没有,也是要完蛋了! 第六十七章 她的清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夫人对沈乔安的担心是真的,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急忙回头,看到沈乔安可不是好端端的来了,哪里有不高兴的。 “乔安,你可算是回来了。”李夫人上前去,温柔而急切的攥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给李夫人行礼,李夫人爱怜的抚摸乔安的脑袋,正要问情况呢,却看到背后那威风凛凛的男子。 李夫人拉长了声音,咦了一声,穆宸轩上前,满以为李夫人必然是她的娘亲了,抱着拳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李夫人听了后,不免唏嘘了一场。 季桓连忙感谢穆宸轩,一听说,杀退了歹徒才救助了沈乔安的,急忙准备了银两,但穆宸轩军队里的武侯,都是响当当的汉子,那银两给这个这个不要,给那个那个不要。 老爷感动到无以复加,想要和请穆宸轩吃茶,但穆宸轩哪里肯吃一口呢,率领一群人大步流星去了。 沈乔安死里逃生,老爷从从穆宸轩口中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此刻,并没有责备乔安一句,而是温言软语的安慰了许久。 “人是回来了,干净不干净就不好说咯。”季清柳轻蔑一笑,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顾氏看到季清柳出门去了,而自己显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戏去看了,匆忙也去了。 “你也早点休息,旁人说什么,让他们说就好了,你兀自理直气壮。”李夫人攥着沈乔安的手,沈乔安看到老爷打呵欠了,愧疚极了,“老爷,夫人都是我不好。” “事情都过去了,什么好不好,你平安回来,我们都欣喜,明日里,不如我就差遣个人跟着你,免得你下学回来,遇到登徒子。”这一刻,老爷打量了一下沈乔安。 也逐渐发现了,沈乔安现如今已经不是之前那小丫头的模样了,她是那样美丽,亭亭玉立好像凌波仙子一般,这样的女孩,岂非是登徒子猎艳的对象么? 沈乔安却不要特殊化,还是决定明日一个人回家。 这一晚过去后,到了第二天,府上很多人看沈乔安的眼神都很奇怪,连沈乔安自己都感觉奇怪,原来,一大清早季清柳就编排了不少的流言蜚语,说了不沈乔安的坏话。 沈乔安想不到,她居然这样用心良苦,还将事情编纂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乔安不予理睬,从学堂回来路上,遇到了李仲宣,“我邀请了王爷,明日到舍下盘桓,我届时会介绍你,你出来就是,一切因缘际会就在明日里了。” “谢谢。”沈乔安面色不豫,按理说,遇到这样天大的喜事,沈乔安应该开心,但沈乔安却连一丝丝开心的神色都没有,这不免让他感觉好奇。 “你……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他跟在沈乔安背后走,沈乔安回头,“我……我好着呢。” “果真?”李仲宣还是不放心,不确定的问,沈乔安原是想要将事情说给李仲宣听,但一来,这是大街,人来人往,并非聊天的所在。这二来,自己这些事情焉能都和他聊呢? 一切想到这里,她颓然的叹了口气,“我明日到你府上就好,你说,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终于,乔安振作了点儿,李仲宣想了许久,“算了,还是莫要准备什么了,我就介绍你是我的朋友。” “也好。”沈乔安离开了。 从前,每一次见沈乔安,她都喜滋滋的,即便是嘴角没有笑痕,但表情是快乐的,但现下呢,看到沈乔安,却发现沈乔安的表情很古怪。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需要去走访一下。 因此,乔安在前头走,他跟在了背后…… 沈乔安回来后,留言碎语就不断,乔安也听到了,但并没有什么好理睬的,唯独有大夫人是相信乔安的清白,但凡是有人在后面沸反盈天的争论,大夫人总会及时的出现,遏制话题扩散。 现如今,季巧慧是要出嫁的了,时常也都忙碌,并不在府上,保护沈乔安的人少了一个,沈乔安思念季巧慧的很。 到了下午,那风波是酝酿的比之前还大了,几个婆子一边嘿嘿的笑着,一边讨论,“最近,也不见那顾少爷来了,只怕是那顾少爷听说了那不名誉的事情,不要我们的四小姐了呢。” 那婆子说的尖酸刻薄,却故意的加重了“四小姐”几个字,这几个人哪里知道,沈乔安正是因为想要躲避流言蜚语,在太湖石后面纳凉呢。 那另一个婆子说道:“一晚上那时候才回来,猫儿哪里有不吃鱼儿的呢,只怕那少将军也……”其余的话用笑声代替了,沈乔安再好的性格,听到这里不禁也气恼。 另一个婆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掩唇轻笑,“以后看看这里就知道了。” “不对,不对!人家那样聪明的人,难不成就不知处理肚子里的问题吗?看肚子是没有看的。”几个婆子说完,格格格的笑了。 刚刚转过太湖石,沈乔安却出现了,这是那一群婆子做梦都没想到的,婆子们低眸,看都不敢看沈乔安。沈乔安嗤笑一声,“私下里讨论别人的是是非非,很好吗?” “我们……我们其实也是胡乱说,小姐就莫要和我们一般见识了。” “对于自己没有看到的东西,最好莫要妄下断语。”沈乔安态度很是温和,但却指了指旁边几个婆子。“到老爷跟前去说话,这事情,今日不弄个明明白白,只怕不成了。” 沈乔安这么一说,几个婆子都吓坏了,她们都很会察言观色,知道老爷向来是疼爱沈乔安的,这不是将他们丢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婆子们都跪在了地上,连连给沈乔安叩头。 乔安满以为,对付这些流言蜚语,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睬,当你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时候,那流言蜚语也就戛然而止了,这是最明智的决策,但让沈乔安意料之外的是——自己于是置身事外,原是息事宁人,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就发酵的越发快,简直好像钱塘江的潮水,要将她给吞并了。 因此,她必须要证明点儿什么。 到府上后,沈乔安从来都知道如何来扮演自己的角色,她和下人们都是若即若离,保持一种必要的友好的关系,从来没有体罚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下人。 她同情她们,可怜她们,但是她们呢,却将自己当做了谈资。 沈乔安愤恨极了,此刻,这事情要不能得到处理,自己以后哪里能抬起头来呢,就好像胸口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每每呼吸一次,都压抑的厉害。 “小姐,小姐啊,不能到老爷跟前去,要果真到老爷跟前去,我们就……就都完蛋了。”她们是最怕给扫地出门的,但沈乔安呢,决计要将此事闹一闹。 “谁说不能到老爷跟前去?”斜刺里,出现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却是季清柳,季清柳含笑,“我看,也应该去闹一闹,既然说定了,那就一起去。” 众人都惶恐,倒是季清柳,却感觉很有意思。 毕竟,她不相信,歹徒会从头至尾什么事情都不做,至于做了什么,现如今却不是败坏沈乔安名头的最好机会吗?一举就可以让沈乔安声名狼藉,她哪里会不去做呢? 众人都暗暗叫苦,肚内寻思究竟怎么样呢,季清柳已经带着这一群人到前院去了,季桓刚刚从朝廷退下,和大夫人在看茱萸呢,忽而被搅扰到了,回头一看,是季清柳来了,不免拉下一张脸。 “夫子让你好生做文章,你总如此这般闹腾,今次,又是什么事情呢?”老爷口气并不很好。 沈乔安看向老爷,裣衽一下,季桓点点头,因看到这里,季桓却似乎明白过了什么。 “老爷。”一行三姑六婆都跪在了季桓面前,季桓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但这几个婆子却畏怯的扫视了一下旁边的季清柳。 季清柳咳嗽一声,靠近了季桓,“老爷,我们府上最近流言蜚语太多了,女儿想要和您聊一聊,刚刚女儿就听说,沈妹妹在外面,就上一次的事情,其实是……是……”季清柳早已准备了不少污蔑的话,但此刻,被季桓一瞪眼,吓到了。 “哟,老爷,夫人。”到底也不知道是有耳报神过去将这边的事情传递到了二夫人耳中,还是那二夫人果真运气好,却恰如其分的出现在了。 顾氏这么一说,上前去就要给大夫人行礼,李夫人嫌恶的摆摆手,抓着沈乔安就要走。 但顾氏却不依不饶,“姐姐,事已至此,您还是让乔安将当晚发生的事情好好的说一说,当事人不开口,将来这流言蜚语还满天飞呢,乔安的名节是大事情,我府上的门楣不也重要的很?” “妹妹的意思,很是要咄咄逼人了?”李夫人非常嫌恶,拧着眉毛,顾氏却道:“此事,倒是还请姐姐您主持大局呢,这事情要闹不清楚,需不体面。” 顾氏是要将海底眼给弄明白了,其实,李夫人大可抓走乔安,但李夫人最近也听了不少乌七八糟的闲言碎语,要果真不予理睬,似乎有包庇的嫌疑,更感觉事情有问题了。 第六十八章 无可奈何的证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因此,李夫人回目看看乔安,盼望得到乔安的回答,沈乔安还没有说话呢,旁边的季清柳已经冷嘲热讽,“其实,沈妹妹要不方便说也罢了,毕竟那等事情发生了,不要说沈妹妹您了,连我也为妹妹伤感,不说就不说了吧。” 顾氏看向季清柳,也点了点头。此刻,她要果真“不说”,却更暧昧了,夫人想要责备两句,但却也不好动怒。 老爷上前来,正要开口说话呢,沈乔安却道:“乔安来府上,大家对乔安都如此关怀备至,这毕竟还是让乔安受宠若惊的,最近,乔安遇到了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诸位想必也都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瞧瞧小妹这话说的,却好像我们在强迫你证明什么一般,女孩儿家早晚是要嫁人的,有的人在乎,有的人也未必就在乎这个,小妹听说,女孩要是剧烈运动,其实也未必婚后就……” 那“落红”两个字,硬生生让顾氏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回去了,季清柳急忙捂住了嘴巴。 沈乔安却一笑,“既然诸位都这样感兴趣,乔安也就坦白了,但这里的人太少了乔安说了后,只怕有的人还想要在听一次呢,老爷…”沈乔安看向季桓,“老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沈乔安的声音是如此的柔婉,让季桓心念一动,季桓点点头,“你要做什么?” “老爷,既然人人都想要知道这些个事情,乔安想,就让下人们都集合起来,乔安说给大家听,大家都明白了,以后也就不会在后面指指点点言三语四的了。” 沈乔安如此深明大义,是让季桓欣赏的,对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季桓也想要知道,最近,议论纷纷,季桓不是没有听到。 甚至于,季桓已经完全不能将一切都当做耳边风了,此际,听乔安这样说,季桓点点头,“来人,召集全部的下人,到花厅来。” 一人立即去安排了。 顾氏喜笑颜开,旁边的季清柳眉花眼笑,倒是李夫人,上前去,攥住了沈乔安的手,“在这里,哪里有一天是省心的呢,你也莫要伤心。” “夫人放心就好,乔安不是玻璃心。”沈乔安笑了。 不许久,一大群人乌泱泱就来了,大家有知道到来的目的,有那一些完全不知道,挤挤挨挨,几个抱着木盆的中年妇女憨厚的笑着,还以为老爷今天要给大家发年终奖呢。 有几个男子猴急的跳着,沈乔安也知道府上家大业大,但还是想不到,光下人就有八九十个,这么一来,不要说花厅了,外面走廊里都站满了,还万头攒动呢。 “让开!让开!”人群中,一人气壮山河的叫着,排闼而来,沈乔安回头一看,却发现是季淮舟。 李夫人早已察觉出季淮舟对沈乔安的意思了,但更察觉到,季淮舟是落花有意,而沈乔安呢,是流水无心。 因此,她倒是希望她能明白过来,莫要总是执迷不悟,将来之痛苦,可见一斑。看到儿子到来,李夫人回头,“女孩儿家家的事情,你却来这里做什么?” 一面说,一面找锦帕给季淮舟擦汗。 沈乔安看到夫人没有找到手帕,索性将自己的给了夫人,季淮舟来不及擦拭汗水,黝黑的目光,晶亮如同沙粒里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乔安,你放心好了,今日谁和你过不去,谁欺负你,就是和我季淮舟过不去,我索性和她撕破了脸皮。” 季淮舟的豹眸,落在顾氏和季清柳面上,季清柳“哎呦”一声,急忙躲避在了顾氏背后。 顾氏也有点胆怯,毕竟,季淮舟这大块头就如同从天而降的巨灵神一般,季淮舟说完,李夫人唯恐大家难堪,轻轻舒眉,摸一摸季淮舟的脸。 “这里又是和你有什么事,谁和你妹妹过不去,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和你妹妹过不去,你莫要糊涂。”夫人是唯恐季淮舟孟浪,坏事。 沈乔安理解季淮舟的的情,理解李夫人的意。但也怕,事情闹大了,大家不怎么好看,索性就直奔主题,“诸位都在私下里听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说我沈乔安让劫匪抓走了,玷污了清白,对吗?” 鸦雀无声,几个中年妇女忽而明白原来是这样,一个妇女手中的洗衣盆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诸位……怎么不说话了呢?”沈乔安知道,这里的长舌妇多了去了,府上原本又是没有什么事情聊,因此,他们对这事情保持了空前绝后的兴趣。 “妹妹,这话是有的,我刚刚就听说了,不瞒你说……”季清柳今日是必然要沈乔安身败名裂的了,急忙上前,伤感的叹息,“他们都说妹妹你已经失身了,且那劫匪对妹妹你……哎……” 季清柳一边说,一边擦拭泪水,沈乔安回身,对着季清柳一笑,“三姐姐关心的也是,但实际情况是,那劫匪的确抓住了乔安,并且还将我给装在了麻袋里,但是我是那么怕……” “我挣扎了出来,那劫匪果真是色胆包天,就要凌辱乔安,但运气果真是好,穆宸轩少将军巡夜,发现了小女,就救助了我,事情就这样简单,却不知那些闲言碎语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传过来的?” 沈乔安问,众人黯然失色,没有一个人说话。 季清柳又道:“这样的事情,真真假假,谁知道呢?”沈乔安就在等这么一句话呢,听到这里,又笑了,“三姐姐说的很是,乔安只好自己证明了。”一面说,一面将袖口高高的挽起来,给旁人看。 众人看到,乔安的手袜上,那守宫砂还在呢,众人无不骇异,沈乔安回头,看向季清柳,“三姐姐,你检查检查,也好杜绝这悠悠之口,乔安面子薄,日日都让人这样戳脊梁骨,却没脸没做人了。” “啊,这……”不要说季清柳大惊失色,连顾氏都觉得没有可能,因此,凑近沈乔安手臂看了许久,季清柳握着藕臂,伸手想要揉搓掉,但那守宫砂还清清楚楚。 看到这里,她终于明白,一切的一切,只怕果真和沈乔安是说的一样了,老爷季桓上前,盯着那守宫砂看了看,摇头晃脑不禁也大笑。 “好了,好了!诸位可都看到了,以后就莫要说那些没有哦根据的话了,下去做事情吧。”诸位离开,各各司其职去了。 李夫人看到诸位都去了,楼抱住了沈乔安,“好了,事情也过去了。” 顾氏和季清柳嗟叹一声,跺跺脚去了,沈乔安跟在了两人背后,顾氏回头,看向沈乔安。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顾氏扬眉问。 “以后莫要在后面排喧人。”沈乔安道。 “啊,你真是出言不逊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呢,你这样和我说话,我可是这府上的二夫人呢。”顾氏气坏了。 沈乔安却无动于衷,连丝毫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我但凡这样说,就有足够的证据,夫人难不成想要让乔安再次召集起来大家,订一订这些话究竟是何人让人传出去的吗?” “乔安啊,莫要乱说话,夫人去了。”顾氏急忙离开,她是相信沈乔安的。 季淮舟过来,笑眯眯的看向沈乔安。“以后想要去哪里,你告诉我,我保护你去。” “谢谢。”沈乔安的声音比较生硬,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慢,季淮舟听到这里,瞳眸里有了伤感之光。 沈乔安准备到自己屋子去,季淮舟却跟在沈乔安背后,一边走,一边道:“真快,二妹就要出嫁了,遥想当年,她还是个小孩儿呢,其实现在二妹在我眼中也依旧是小孩儿。” “哥哥也应该考虑那些事情了,成家立业,谈婚论嫁,原本就是一个人应该经历的事情嘛。”沈乔安吃吃的一笑,季淮舟听到这里,搔搔头皮,“只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啊。” “什么木?”沈乔安自然知道《越人歌》里面的暗含的情意,但却假作什么都不明白,季淮舟叹口气,沈乔安却想起来什么,“我有个不错的对象,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保证你们门当户对势均力敌。” “不要。”季淮舟武断的挥手,朝着反方向去了,沈乔安看到这里,也感觉难过,毕竟,她不是有心要伤害季淮舟。 刚刚到屋子,没有坐稳呢,外面进来个丫头,将一封信给了沈乔安,沈乔安急忙将信封打开看。 一看之下,却是李仲宣的笔迹,李仲宣约定自己明日到他府上去,信封上的内容一目了然,说已经约定好了豫王,明日里到府上吃酒的,沈乔安欢喜无限。 上一次,她仅仅是听到豫王的声音,但却没能近距离的看看爹爹,此刻,自然是打算好好的看看老爹。 原来,李仲宣这几天也并没有闲着,为乔安的事情四处奔波。 豫王呢,因了那铜镜的事,亲自去了幽谷县,这一调查却发现,沈霜华早已经死了多年了,是郁郁而终,家老带着他到荒郊野岭去上坟。 “老爷,这边。”家老来福伤感的带路,豫王跟着来福来到一处坟园,一片芳草萋萋,看到这里,豫王的心是那样的沉痛。 第六十九章 故人已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终于可以再一次近距离的感觉她的存在了,然而却已天人永隔。看着那荒草里的墓碑,他似乎一个急躁的毛头小子,准备去见一见自己约会的对象一般,家老来福到此刻,再也撑不住,热泪泉涌一般。 “王爷,这就是了。”来福一面说,一面将纸钱认真焚烧了起来,他看到这情难自已,兀自悲鸣了一声,就好像离了群的孤雁一般。 哀鸣声,回荡在空落落的峡谷里,听到这里,来福一怔再看豫王时,豫王的泪水已经滚落了下来。 “王爷,事情已经过去了这许多年,您也……也节哀顺变吧。”家老奉劝一句,王爷许久不说一句话,用力的一拳头落在了旁边的树木上。 那树木摇晃了一下,有黑色的种子滚落下来,来福焚烧完毕后,起身,指了指那棵树。 “这棵树,是你临走之前,夫人栽种的,王爷,这里就是当年您离开的十字路口啊,后来,沈家村变成了上沈家村和下沈家村,这里又是分水岭了,您想一想啊。” 家老来福悲恸的提醒,他闭上眼睛,思忖了许久许久后,乍然想明白了。 “这棵芭蕉树,是她栽种起来的,一开始,夫人栽种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纪念您,后来,夫人每天都要在在这里看您,等待您回来,那五六年里,这芭蕉树就长大了,夫人可以在下面遮风避雨了,但您却再也没有来过。” “后来夫人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饶是我们的生意做的好,日进斗金,饶是夫人差遣了多少人到中京去探寻您,但夫人也只知道您的名字里头有个‘豫’却不知道您是谁啊。” 来福老泪纵横。 “后来,夫人再也等不到您,以为您去了,夫人是含笑九泉的。”来福说完最后一句话,早已泣不成声,看到老管家这样哭,他回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芭蕉树。 “芭蕉树,已亭亭如盖,树犹如此,热人何以堪啊。”豫王叹息一声,“是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这多年里,我何尝没有找寻她呢,为了她,我也没结婚生子啊。” “那么,少将军是……”来福忽而感觉眼前人变得无比高大了。 他本以为他是不会回答的,但豫王却道:“穆宸轩乃我收养的孩子,却并非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果如是?”来福眨巴了一下浑浊的眼球儿。 “亡妻在此。”豫王宣誓一般,半跪在了墓碑前面,“我要有一个字是假的,让我天打五雷轰,立刻毙命在这里。”来福听到这里,大惊失色,嗟叹连连,“王爷,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也都忘记了吧,您还春秋鼎盛,还……” “你不必说了,我夫人虽然已经去了,但……却和没有去是一样的。”他缓慢的将那一面铜镜拿出来,珍爱的抚摸了起来。 等豫王从幽谷县回来,已经是本月的后下半了,豫王似苍老了不少,总是一个人埋头叹息,心事重重的模样。 到了约定的日子,豫王到了李仲宣府上,李仲宣看向王爷,“您看起来如此不开心,却不知道究竟所谓何来?” “不过陈年旧事罢了。”豫王一面说,一面轻轻叹息,“喝酒,喝酒啊。” “王爷,微臣这里有个姑娘,想要介绍你认识。”李仲宣比较急功近利,既然决定他了帮助沈乔安可要快点儿,莫要和上一次一样,弄的鸡飞蛋打,一场空。 “什么人呢?”豫王握着酒杯,沉吟道。 “那人,此刻可……就在您背后呢。”李仲宣扫视到,沈乔安出现在了王爷背后,豫王漫不经心回头,却在那一瞬间,如遭雷击。 他的脑袋里,嗡的一声,似乎要炸裂了,“好像,好像,好像啊。”欲望嘟囔,踉跄了一下,上前去,一把用力的将沈乔安抱住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乔安一下子不能反应过来,乔安顿住了,呆愣愣的。 “阿霜,我的阿霜啊。”李仲宣看到豫王忽而抱住了沈乔安,却觉得心里酸溜溜的,饶是知道乔安乃是王爷的亲生女儿,但豫王一口一个“阿霜”叫的入木三分,显然是将沈乔安当做了沈霜华。 “阿霜,阿霜啊。” 李仲宣从来没有见到过豫王情绪非如此崩溃过,此刻蓦地看到豫王成了这模样,也明白了王爷对沈霜华之爱,那是无与伦比的。 “王爷,您……还请坐下来说话,”李仲宣轻咳了一声,“沈夫人要是在,也已经不是这年岁了,王爷。”经过这么一提醒,豫王当即明白了过来,急忙松开了沈乔安。 “是,是,我怎么能搞错呢,她要是在,却也已经和我差不多的年岁了。”可不是,要是沈夫人还在,也徐娘半老了。 “那么,你是……”豫王指了指眼前人,乔安的泪水早已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的潸然了,她无声无臭的哭着,泪水颗粒之大,居然好像闪闪烁烁的宝石一般。 沈乔安鲜少这样酣畅淋漓的哭,李仲宣看到沈乔安这模样,急忙拍一拍沈乔安的后背。 “王爷,她就是您那如假包换的女儿啊。” “女儿?”豫王搔搔头皮,丈二和尚一般,完全摸不着头脑,许久的沉默后,豫王指了指对面的沈乔安,“你是我的女儿,你……怎么可能是……是我的女儿呢,但你却没有理由不是啊。” “是了,是了,一定是我在做这花好月圆的梦。”豫王一面说,一面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忽而清醒了不少,“女儿,你果真是我的女儿啊。”欲望的表情好像万花筒一般,在千变万化。 多少年了,他总以为,自己的夫人早已经死了,既然夫人都死了,怎么可能会有女儿呢?但此刻,眼前那娉婷苗条的女孩,却活脱脱有一张和沈夫人一模一样的脸,一切看到这里,她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你娘是沈霜华?”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指甲嵌入了掌心里,尽管已极力的在忍耐。 “是。” “你哪一年出生的?”他继续问。 “甲子年,正月初九,大雪封门。”关于她的出生,娘亲无数次的絮聒到了,在身世之谜未能迎刃而解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出生年月会变得这等重要。 她总以为,爹爹……是个负心汉,远走天涯海角,留娘一人孤苦伶仃的,但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好生伤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和自己料想的完全不同。 “你是幽谷县人?” “幽谷县,沈家村。”她对答如流,狂热的泪水泉涌一般的陨落了下来,他听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涌动的情感,上前去,用力的抱住了沈乔安,乔安和老爷抱头痛哭。 “你现如今在哪里?”沈乔安说了后,豫王道:“我带你离开,可好?”他看向沈乔安,越发看,越发是感觉沈乔安与沈霜华相似,她难道就不想要离开吗? “不,爹爹,现在还不成。”沈乔安道:“二姐姐要结婚了,那时候还有忙,老爷对我那样好我也没有报答,现下,遽然离开,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听到这里,豫王连连点头,凝重道:“是,是,是,当初要不是我遽然离开,会有这样的事情吗?归根结底,你娘亲是因我而去的,我……我是无比内疚,我内疚啊。”他捶胸顿足。 沈乔安看到这里,道却道:“您也莫要这样了,福祸相依,塞翁失马,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现如今,女儿终究还是见了爹爹,不是吗?” “是,是。”老爹泪如泉涌,十三年了,他自诩是个铁血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但今时今日,乔安的出现,却好像一把锋利的戈矛一般,刺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呼吸一窒,胸口沉闷的厉害,现在,他开心了他神采飞扬了,“真好,真好,乔安,爹爹原来是有女儿的。” “女儿原来是有爹爹的。”沈乔安也笑了,似乎觉得事情隐隐约约有点不对劲,王爷转眸看了看旁边的李仲宣,最终将疑惑的瞳眸看向了她。 “你们是……”王爷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沈乔安在王爷那审慎的研判的目光之下,面红耳赤了,他看到这里,不需要多一个字的解释,却都明白了。 “好!好!好啊。”王爷连连点头,李仲宣轻咳一声,“王爷,吃茶吧,坐下来慢慢聊。”豫王再一次落座,沈乔安坐在爹爹旁边,亲热极了。 她真的是怕,怕这一切都是个梦,等自己苏醒过来,眼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爹爹会消失,温馨的感觉会消失,李仲宣呢,也会消失吧? 她看向他,看了许久许久,似乎想要彻底的将王爷记住一般,三个人吃了茶水后,李仲宣送豫王离开了,豫王约定了李仲宣与沈乔安,让他们隔一段时间到府上去玩一玩。 李仲宣自然是要亲近王爷的,豫王从边塞回来,杂七杂八的事情虽然多,但皇上给的权利也足够大,豫王皇上的左膀右臂,而李仲宣呢,却又是皇上培养出不可或缺之人,因此,他们需要强强联合。 第七十章 不喜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豫王一步一步离开,她欢喜的高叫着,“谢谢仲宣哥哥,你……你帮我找到了我的爹爹,这真好,真好啊。” “举手之劳罢了,你要感谢我,就莫要和其余的男子往来了,只和我一人,那就好。”他说的太直率了,她有点难堪,有点狼狈,但还是连连点头。 沈乔安毕竟还是欢喜,她联络到了爹爹,并且,爹爹还是叱咤风云之人,在帝京,爹爹声名远播,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英雄。 沈乔安知道这些后,开心的后半夜都不能睡着,玉莺和玉燕看到沈乔安这模样,都不知道乔安究竟怎么样了。 甚至于,到了第二日,沈乔安出门来,给季清柳抢白了两句,她也是八风不动,笑眯眯的原谅了季清柳。 沈乔安去学堂了,偏今日夫子有事不能授课,又是不提前说,沈乔安只能回来,才从学堂出来,就遇到了顾琮生,乔安看到顾琮生,叫一声“苦也”,好端端在,遇到谁不好,却遇到了他? 顾琮生已经等了许久了,手中还拿着花,“沈妹妹,我……”顾琮生搔搔头皮,搜肠刮肚找台词,“我等你许久了,等着你……” “是顾少爷?”沈乔安客套的一笑,她实际上想要和顾琮生保持距离,用实际行动来拒绝顾琮生,但顾琮生这家伙,却丝毫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一般。 “这个,送给你。” “无功不受禄。”沈乔安将鲜花看了看,笑吟吟的拒绝了,旁边的季清柳看到顾琮生给沈乔安送鲜花,却独独没有自己的,急忙冲过去,兴冲冲道:“生哥,这什么花儿啊。” “给你的,快拿着。”反正沈乔安也不好了,顾琮生随手将鲜花给了季清柳,季清柳哪里有不开心的,握着鲜花轻轻的笑了,准备赶上两人,孰料,那两人一个转弯,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其实,沈乔安故意躲避了起来,她是怕极了,季清柳总喜欢言三语四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这要是果真给自己造谣,她可就无计可施了。 “你以后莫要拦截我了,我可不喜欢你,你也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求你了,不值得。”沈乔安说的很严肃,完全没有幽默的意思,顾琮生却笑嘻嘻的。“和你在一起,就是好天气,我反正是欢喜你的。” “那么,还是那句话,我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改就是了。”沈乔安皱眉,看向顾琮生。 顾琮生却道:“乔安你哪哪都好。”沈乔安听到这里,不免气结,大步流星上了虹桥,顾琮生在后面也走的很快,沈乔安走快的意思是拉开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免得让熟人看到就不好了。 但顾琮生呢,越是看到沈乔安走的快,越是追赶的快,不一时,已经追的沈乔安气喘吁吁的了。 沈乔安找一棵大树去休息,那大榕树浓荫如盖,乔安刚刚走到树荫里,还没在石凳上落座呢,顾琮生就追到了树荫里,伸手将石凳擦拭的干干净净的。 “我们聊一聊,好吗?”沈乔安看向了顾琮生。 顾琮生点点头,依旧笑眯眯的,乔安指了指旁边的石凳,顾琮生巴不得可以和沈乔安好生聊一聊,“沈妹妹,想要聊什么呢?” “别……别动。”某人屁股下面好像生了倒刺一样,还没有说话呢,却朝着沈乔安移动了过来,乔安急忙断喝一声,顾琮生安安静静的坐下。 “你今日可都做什么呢?” “无聊,就出来走走。” “富贵闲人?”沈乔安转眸,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人,也是,也是,他是名副其实的王孙公子,每天能做什么呢? “这样看我做什么?”顾琮生急忙翻白眼解释,“好像我……我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一般,我可和他们不一样,乔安,你……你莫要误会我。”沈乔安才不会误会呢,甚至于,沈乔安连误会的概念都没有。 “我们不熟,自然谈不上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乔安握着衣袖扇风,少顷,又道:“你莫要到我们府上去了,你去一次,就有流言蜚语,好吗?” “也好。”顾琮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生哥,”沈乔安模仿季清柳的口吻叫了一声,顾琮生心花怒放,喜上加喜连连点头,但下一刻,乔安却非常非常认真的强调道:“无论怎么说,你就是我的哥哥,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你莫要跟着我了。” 沈乔安拒绝的干脆利落,顾琮生自认也是风流倜傥的好男儿,但现如今却吃瘪的厉害,很显然,沈乔安是完完全全无感于自己了。 “那不成,你……你除非。”顾琮生看到沈乔安要逃离了,情急之下,伸手一把扼住了沈乔安的手腕。 今日,原是个好天气。 一大清早,李仲宣就去了中京,乾坤殿内,皇上梳理完毕,众人寂然退下,安安静静的好似长龙一般出来,李仲宣还没有得到命令,因此也并不敢到内阁去。 忽而,听到两人在聊天,那先开口的是皇上的声音,“你现如今从边塞回来,你说说朕,朕赏赐给你什么好呢?王弟,朕给你金银珠宝,你是视钱财如粪土的,那么算了……” 听上去,皇上的声音气咻咻的,皇上在这几个兄弟里,算是嫡长子。但年岁却未必就比他们大出很多,只因为他做了多年的皇上,因此能谋善断,发号施令,是比其余的几个王爷要有腔调的。 “朕给你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但你呢,你又是个不近女色之人,你不过四十岁上下,却究竟为何这样清心寡欲呢?” 另一个声音,乃是豫王的,“皇兄就莫要赏赐臣弟了,要果真想要赏赐,让臣弟带着轩儿去南征北战吧。” 多年前,他的一颗心都在沈霜华身上,现如今,他的一颗心已经全然在战争上了,要是能打仗,他可以暂时性的将一切都忘记了,或者也不能说忘记,暂时的将一切都抛诸脑后的。 不去想就好。 皇上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影落在了窗格上,在外面的李仲宣分明看到,那是一张英挺而俊逸的面容,明明,今上的年岁比其余的几个王爷都要大,但看上去,却似乎比其余的几个人都年轻不少。 “朕想要给你城池,你看如何?”这显然是过分了的奖励,要知道,拥有了城池以后,植党营私拉帮结派以至于将来颠覆朝廷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听那沉重的声音,却不像是开玩笑。 李仲宣听到这里,想要后退,话题机密了不少,要是自己继续聆听下去,却不好了。 但想要后退,却不能,此刻,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给他们发现,皇上也就罢了,豫王这多年来都在南征北战,原是厉害到了极点,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和自然是不能逃脱豫王的耳朵。 因此,他索性好像钉子一般的钉在了原地。 “那事情,你却告诉了轩儿没有呢?”皇上的口气却蓦地变得亲切了不少,接着,豫王叹口气,“这多年来,我总希望他在战场上有什么建树,而说起来,他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过一次,但这些事情,似乎……还不到火候。” “也罢了,到时间,朕会亲口告诉他的。”皇上忧心忡忡的声音,“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爹爹居然是死在了表兄齐王的手中,却不知道有做什么道理呢?”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豫王深长的眼口气,皇上听到这里,面上浓郁的伤感退却了,“还有一件事情,朕最近有些人需要介绍你认识,或者,你也认识过了,但是朕以为……” 皇上转过身,一边语重心长的说着,一边重重的拍一拍他的肩膀,“这帝京里,后起之秀,你是需要认识一些的,将来却有无穷尽的好处。”他这样说。 王爷听到这里,沉默的点了点头。两人又是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你可果真连城池都不要呢?”皇上加重了语声,“朕给你选择的机会只有一个啊,你莫要将来问朕要,朕可就不给了,朕是个名副其实的小气鬼,你是知道的。” “臣弟不要!”只说了四个字,皇上欣慰的笑了,“算了,你想要什么,将来你想起来再告诉朕,但也莫要打打杀杀的了,舞枪弄棒的却如何是好,你还年纪轻轻,到底也应该好生找个人过日子。” “皇上!”豫王低眸,看着脚面,却沉痛到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皇上看到这里,什么都不能说了,“罢了,朕也不知道你为何会这样,但朕却不会强迫你,我们出去吧,只怕有人在外面也等了许久了。” “也好。” 从内庭出来,李仲宣急忙后退,在滴水檐下面等着,不很久,皇上带着豫王到了,李仲宣急忙行礼。 “平身!爱卿起来。”皇上亲自上前去,将李仲宣手握住了,笑盈盈的看向李仲宣,他是如此欣赏李仲宣,他年轻的时候,岂非和李仲宣也一模一样? 第七十一章 做冰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皇上对李仲宣这样有别于常人,王爷微微一怔,也察觉到了,或者这个李仲宣,在帝京里也风生水起。 “朕介绍这一位后起之秀给你认识,将来,你们却需要强强联合,庶几,朕之江山也就牢固了。”皇上爽朗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豫王,“仲宣,你虽然是朝廷不可或缺之人,但朕为了你更好的帮助朕,却从来都没有给你一官半职,因此,朝廷里你不认识的人还有很多,譬如这一位。” 皇上还要口若悬的介绍豫王的战绩呢,但李仲宣却一笑,“吾皇,豫王和臣下私下里已经见面过了,不算点头之交。” “可不是。”豫王在后面点点头,皇上听到这里,欣喜一笑,“那却好的很了,朕也不多做介绍了,现如今,朕心头的事,你们也是明白的,朕就不多说了,仔细帮助朕。” “这个,微臣等会竭尽全力。”两人异口同声。 聊了会儿,皇上先打发他去了,许久后,似乎想起来什么,看向李仲宣,“李卿家现年多少了?” “十八岁。”李仲宣心头一凛,皇上既然问年龄,接下来可能要问什么生辰八字了,说起来他还是比较狐疑的,难不成皇上要为自己做媒不成? 又难不成,皇上问这样清楚明白,是豫王已经希望皇上给他和沈乔安指婚了吗?一切发展的如此措手不及,让他有点窃喜有点兴奋。 李仲宣一头栽在了蜜罐里,等皇上继续说,皇上沉思默想了许久,起身道:“你没有婚娶呢,对吗?” “这个……”李仲宣观察了一下皇上的表情,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空洞,可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看到这里,李仲宣只能点点头,皇上似乎很满意。 “已经可以开始讨论了,朕刚刚和豫王也聊过你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婚姻大事,你们总想着建功立业,却忽略掉早早的找一个贤内助,你,豫王还有穆宸轩少将军,你们这一群人让朕实在是百思不解的很。” 皇上这样说,才让李仲宣真正“百思不解”呢,但李仲宣并不敢催问,毕竟,好事多磨,毕竟,有了豫王与之讨论,事情八九不离十也就看到希望了,他索性按捺住了性子,认真的看向他。 皇上轻轻叹口气,“朕看,你与她在一起,也是很好很好的,朕就做了这冰人吧。” 李仲宣虽然没有欣喜若狂的答应,但心头却快乐了不少,他等这一天,说真的,也已经等了许久许久了。 “你们见个面,朕也安排了她,此刻她就在水绿南薰殿呢。”皇上一面说,一面回身,对旁边的太监道:“带着李卿家到水绿南薰殿去。” “是。”那太监点头哈腰,带着李仲宣去了,李仲宣开心不已,这大概是多年来最开心的一个早上了,原来,豫王已经将自己看做了准女婿,并且已经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了。 还并且,皇上对此事很上心,他想到这里,更对皇族死心塌地了,皇上为自己,也是思前想后,做了各种巧妙的安排。 “大人走这边。”其实,朝廷没有明确给李仲宣个一官半职,但他却是皇上身边不可或缺之一人,那些下人们自然是不敢“少爷”长“少爷”短的去叫,只模棱两可叫一句“大人”。 李仲宣跟着那太监继续往前走,到了水绿南薰殿,水绿南薰殿,周遭是一片曲曲折折的流水,绿色的树木茂盛的很,瓦蓝的天空被树木分割成了美丽的版块,李仲宣站在这里,心情好得很。 就如同……如同有朝阳一点一点从云层里挣扎了出来。 日头里,另一边,一女子嘟唇,不满的耸立起来娇俏的眉毛——“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阴森森的,无聊死了。”旁边一声音,劝诱道:“莫要这样说,这可都是皇上的安排。” 不许久,李仲宣就看到了女孩的背影,那女孩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宫装,偏这等黄是许多人都驾驭不了的,而在她的身上呢,那黄,真正如同量身定制的一般。 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她穿着宫装是什么颜色,是什么感觉,但此刻,那么一看,却发现,他的身形面貌是如此的美艳绝伦,李仲宣看到她,急忙往前走,那太监含着一抹奸宄的笑,离开了。 “你如何在这里呢?”李仲宣开心的靠近了她,女子慢吞吞回过头,慢吞看向李仲宣,然后,慢吞吞的愣住了。 李仲宣也愣住了,他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后,急忙倒退了两步,“你是何人?乔安呢?” 那女孩有一张特别娇好瓜子脸,美轮美奂的大眼睛好像会放光一般,娇俏的琼瑶鼻,带着一种鲜明的轮廓,那清澈的墨瞳,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人看。 “什么乔安不乔安的,本郡主奉命来这里等人的,你什么人啊,也……也在这里?”他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忽而,他胸口一窒,原来,他以为豫王和皇上商量他和沈乔安的姻亲呢,此刻一看,李仲宣才明白,原来皇上在乱点鸳鸯。 “你也在等人?”李仲宣不确定的问。 “对啊,你呢?”对面女孩甜甜的一笑,看李仲宣一表人才,知能到龙庭的男子,自是非富即贵了,王孙公子她司空见惯了,但如同眼前一般的男子,真个是凤毛麟角。 他虽然带着点儿怒意,但那飞扬起来的浓眉,看起来却格外有性格,至于那双黑漆漆的瞳眸,带着神话里,可以吸引人沉堕的力量,那深邃的眸子,可以瞬间抓住人的心。 让人一点一点的折堕下去。 “我自然是等人了,现下,我却明白了,原来皇叔让我等的人就是你啊。”对面女孩格格格的笑了,看到这里,李仲宣暗暗叫苦,“皇叔?皇上是你什么人啊?” “对了,”女孩看向她,“还没有做一个自我介绍呢,我是兵部尚书郭正的女儿,皇上念我父战功赫赫,因此为我封号为‘淳安郡主’因此,我叫皇上为‘皇叔’。” “可否请教芳名?”他看向眼前的女孩。 “自然是可以啊,我叫郭景宁,我娘是永顺长公主,你呢,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告诉我,你是何人,你在这里等什么人呢?”听到这里,再看看眼前女孩,李仲宣顿时了悟。 “我是谁不重要,原是在这里等……等人的,但那人未必在这里,我就先告辞一步了。”李仲宣逃命一般准备离开。 “好好的,逃什么,本郡主会吃了你的肉不成?”看到李仲宣要走,小郡主急忙追赶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胳膊。 “你别闹,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李仲宣带着点儿薄薄的怒意,他是不希望和她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倒是小郡主,越是看到李仲宣生气,越是想要笑。 “谁说这里不是玩闹的地方,在本郡主的世界里,天下之大,哪里想要玩闹就能玩闹,难不成,还有人会阻挠本郡主不成?”她是真正恃宠而骄了。 要知道,郭景宁的娘亲可是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呢,这多年来,她出入帝京,简直是家常便饭,因此,是什么都不惧的。 “郡主,你松开手,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 “不成!”郡主虽然松开了手,但李仲宣还没走呢,郡主就哭丧了一张脸,“你怎么能遽然就走呢,皇叔要我在这里等你,那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的,你说走就走,你不尊敬皇叔,你连我都不尊敬。” 李仲宣一个字都不说,急忙准备离开,但此刻,小郡主郭景宁却不同意了,“李仲宣,你走吧,你要是走了,我就在这里哭,看你怎么样,我可告诉你,我哭起来,会天崩地裂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李仲宣头也不回。 “那和你自然是没有关系。”郭景宁说完,毫无预警的哭了起来,李仲宣最讨厌的是女孩哭鼻子,之所以喜欢沈乔安,那也真是因为看中了沈乔安身上有一种孤傲与清冷,那是独立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能量。 但是眼前的女子! 那哭声,很快就吓唬的树木上鸟群都飞走了,李仲宣急忙回头,看看郭景宁,郭景宁自然是假哭了,因此,雷声大雨点小。 “你不是说我哭和你没有关系,你……”郭景宁一边声嘶力竭的哭,一边透过指缝去观察李仲宣,“你还回来做什么呢?你莫要回来了,你走就好,你走,你走,你走啊。” 她说着话,站起身来,用力的推了一把李仲宣,却哪里知道,李仲宣就好像一棵大树一般,她是真正蚍蜉撼树了,一想到这里,惭愧的无地自容,哭的比刚刚还要厉害了。 “呜呜呜,呜呜呜。” “小郡主,你莫要无理取闹,我们好好的聊一聊。”李仲宣坐在郭景宁旁边,郭景宁不哭不闹,乖觉的很,伶俐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李仲宣。 “我们聊,聊什么呢?” “皇上说,要你过来做什么?”李仲宣准备旁敲侧击,但话到嘴边却选择直奔主题,郭景宁对李仲宣是一眼万年了,此刻听李仲宣这么问,顿觉不好,心骤然提了起来。 第七十二章 小郡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叔说,有个青年才俊要介绍给我,我因了这个缘故才过来的,青年才俊那是你无疑了,现如今,我们就好好的……” “好好的干嘛?”他蹙眉,语气也不如何友善,但郭景宁也不知道是神经大条,还是完全忽略掉了他口气里的某些嘲讽,“自然是好好的和你了解了解相处相处了,这是皇命,你我不可违拗的。” 女孩一本正经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叹口气,“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什么!”小郡主听到这里,面色立即变了,李仲宣想,她变脸可真快啊,刚刚还喜气洋洋的呢,此刻就乌云罩顶了,“李仲宣,你……你怎么能有心上人呢,你的心上人只能是我,你……你不能有第二个心上人。” “早在你之前,我们已经情投意合了,我以为皇上要主持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呢,因此就到水绿南薰殿去了,孰料,去看了看,居然……是你,我已经看上了她,那自然是和你有缘无份了。” 李仲宣说的已经太明白了,但那小郡主呢,反射弧却如此之长,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许久,低喃一声——“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我了?你拒绝我了?” “小郡主,您和臣下门不当户不对的,臣下没有什么看上看不上您,臣下的意思,您应该重新去找,去物色,天下比臣下好的男子多了去了。” “滚开。”郭景宁起身,傲慢的推开了李仲宣,李仲宣这一次故意退了两步,那郭景宁却再一次哭泣起来,这一哭,可就山崩地裂了。 “呜呜呜,呜呜呜。” 李仲宣听到郭景宁哭,整个百爪挠心,看到郭景宁的模样,不觉踧踖不安,他是完全不能得罪眼前人,但又不能不去得罪眼前人,毕竟,要他委曲求全是没有可能了。 原来,皇上希望他和兵部尚书的女儿结成一家亲,有了这一重屏障后,似乎,对皇族来说,也是特别好的事情了。 原来,这里头无关于自己的爱情,却牵涉到了皇族的一些秘密与计谋,一想到这里,他更加是陷入郭景宁了。 “好的很,既然你不喜欢我,我跳了太液池去。”小郡主从小到大都是喜欢威胁人的,并且屡试不爽,至于李仲宣,还以为郭景宁开玩笑呢。 至于郭景宁,满以为李仲宣会和府上其余的下人一样,看到自己用性命来威胁,一定会救自己的。 但孰料……李仲宣居然无动于衷,郭景宁站在了美人靠上,摇摇欲坠,远处的一个宫女看到这里,吓得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至于跟随郭景宁来的几个宫女与太监,也都吓得不成模样。 “大人,大人,快救人啊,快救人啊。”身后,一个太监吼叫了两声,这才让李仲宣清醒过来,他一个八步赶蟾到了郭景宁旁边。 那郭景宁站立不稳,差点儿就跌落了下去,给李仲宣拉扯回来,没有不开心的,格格格的笑着,用力的抱住了李仲宣。 “你刚刚不是说,自己心头只有一个人,此刻呢?”她的小手在他的心口暧昧的画圈圈。“此刻,却已经多了一个人,对吗?我也要住在你这里,并且要赶走里头的那个人。” “你别闹了,我心力交瘁。”李仲宣看向眼前人,郭景宁却用力的抱着李仲宣,“你救人一命,我就是你的了,我自然是要跟着你的,我还要以身相许呢。” “这……”他哪里遇到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女孩啊,不禁更觉得沈乔安是个好女孩,而眼前的女孩是个糊涂蛋了。 “你要不情愿也罢了,但是……”郭景宁眨巴了一下眼睛,慧黠一笑,盯着远处看了看,将目光收敛拉回来,“你就抱着我,抱一抱我,今天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不然,还没完没了呢。” “果真?”李仲宣看向郭景宁,郭景宁连连点头,“那自然是真的了,我是郡主呢,我也是一言九鼎之人,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呢?” “那就好。”李仲宣抱住了郭景宁,但很快就要松开,郭景宁道:“仲宣哥哥,你再抱一抱我,今天的事情真的就过去了。” 李仲宣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抱着,背后,却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李仲宣急忙松开小郡主,回头一看,看到的是皇上,皇上已经到抄手游廊了,他居然连看都没有看到。 “皇上!”看到皇上来,李仲宣急忙下拜。 后面的郭景宁却一笑,靠近了皇上,“皇叔,这一位就是您安排给我见面的男人啊,真好,里大人是个文武全才,还很会怜香惜玉呢,我是真正看上了。” “见到朕,也一口一个我吗?”皇上佯装生气了,点一点郭景宁的鼻梁,郭景宁乖觉一笑,朝着皇上吐吐舌头,调皮极了。 “皇上说的是,儿臣记住了,下不为例。” “李卿家看到了?”皇上谈笑生风,“这可是朕的侄女儿呢,朕就这么一个侄女儿,你可要对她好点儿,朕看到你们,也想起来朕年轻的时候,真好,真好啊。” “皇上,这……”李仲宣有口难言,也终于明白了,刚刚为何郭景宁会要求自己“抱一抱”她,原来这看起来傻白甜的女孩儿,心思居然这么的复杂,甚至于在算计自己了。 “皇上,您误会了……”李仲宣还要说呢,郭景宁却一笑,拉住了皇上,“皇叔安排的就是好,儿臣对您感激不尽了,但这等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呢,儿臣还需要和仲宣哥哥深入了解一下。” “他的为人,那是没有问题的,朕为你把关,你要相信朕的眼光啊。”皇上一面说,一面温和的拍一拍小郡主的手背,并且慈爱的看向他们两人。 李仲宣真正是有苦说不出。 “皇上,现如今我们已经认识了,到底还要多多感谢您呢,但今日,我们想要到外面去走走,去谈谈心,您看怎么样呢?”郭景宁恳求道。 皇上是巴不得这样呢,他其实怕极了,唯恐兵部尚书会植党营私,此刻,扭结起来他的力量,才是他需要做的。 固然,皇上也没有牺牲李仲宣的意思,甚至于,他认为,自己为李仲宣挑选的女孩,定然也是李仲宣喜爱的。 因此,郭景宁提出来能不能到外面去聊一聊,玩一玩,他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了。 “仲宣啊,朕的小郡主可就交给你了,她是比较傲慢了点儿,但跟着你,朕却是放心的,既然要到外面去,朕安排几个人尾随你们吧。”皇上很是想要将这事情穿针引线给做成了。 “皇叔,”郭景宁笑着摇晃一下皇上的手臂,“您老糊涂了不成?小儿女家家的谈情说爱呢,要这样多的人做什么呢?”郭景宁这么一说,皇上当即拍一拍脑门。 “朕是的确老糊涂了,那么,你们去,两人去就好。” “多谢皇叔。”郭景宁拜谢后,一把拉住了皇上的手腕,笑眯眯的去了,看到郭景宁离开,皇上欣慰的笑了。 但李仲宣,却真正是有苦难言。 两人走出了皇上的视线范围,李仲宣的表情立即变了。 “你这样却是陷我于不义了,”李仲宣攥着拳头,“我都说了,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你干嘛抱着我?现如今,让皇上看到了,你已经抱了我你却口是心非说不喜欢我,还要对我始乱终弃呢,你仔细,我可会哭出来的,皇叔多么疼爱他的小侄女,你也看到了,你现如今就招惹我,我可真的哭了啊。” 郭景宁试探性的看向眼前人,李仲宣一怔,“姑奶奶,你莫要哭,你只要不哭,一切都好。” 郭景宁点点头,靠近了李仲宣,“那么,仲宣哥哥,你带着我到外面去走走,何如呢?” “我带着你?”李仲宣当场炸毛,“到处走走?” 他才不要呢,带着这样一个家伙出门去,真个是要了命,郭景宁显然也知道李仲宣所思所想了,遗憾的点点头,闷闷的道:“我就知道仲宣哥哥你是不会带着景宁到外面去走走的,既然不会,那么就算了……” “喂!”李仲宣知道,事情才没有可能这样轻而易举就“算了”呢,果不其然,事情还有花絮。 “你要不去,你走吧,走吧。”郭景宁坐在原地,状甚痛苦。 他已经领教过她这“爱哭的桃金娘”的本领了,此刻,哪里敢离开?只能退后一小步,看向郭景宁,“我们约法三章,你看如何?”郭景宁欢喜的纵身一跃,好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了李仲宣身上。 “那好得很,不要说约法三章了,你就算是约法九章,我也听凭你的意思。”郭景宁点点头看向眼前人,乞怜道:“好,你说什么反正我就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只要你带着我到坊间走走去。” “好吧。”李仲宣败北,有点气馁,看向郭景宁,“这第一,在外面不要和我套近乎,你叫我李大人,不对,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好的呢,”郭景宁眯缝眼睛,笑道:“这个我记住了,仲宣哥哥。”李仲宣看到郭景宁如此不上道儿,咬着后槽牙,“你说什么,刚刚那一句。” 第七十三章 狭路相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说,”郭景宁声音嘹亮,“就说我记住了啊!仲宣哥哥。” 李仲宣扶额长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皇上怎么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 “接下来呢,接下来。”郭景宁雀跃的很,好像活蹦乱跳的兔子。 李仲宣看向郭景宁,发现她虽然飞扬跋扈,但到底天性纯善,只怕她对自己不外乎是心血来潮罢了。 “这第二,你在外面不要闯祸,我才带着你去。” “自然是不会闯祸了。”郭景宁一脸“你废话少说直奔主题”的焦急神色,李仲宣满意的点点头,“这第三点,晚上我送你回去,我们就各奔东西,你看如何呢?” “说定了,走了!”郭景宁一把拉住了李仲宣。 但此刻,忽而看到李仲宣化身为“泥塑木雕”,她忽而明白了,讪笑道:“哎呀,不小心忘记了你的叮咛,我们就并排肩并肩走吧,好吗?” “嗯。” 李仲宣点点头。 他到御马监找马儿去了。 郭景宁说自己不会策马,李仲宣只能找了悍马,一前一后的骑着。 话分两头,却说今日在市集上,顾琮生忽而对沈乔安动手动脚了,其实也不是动手动脚,他是怕沈乔安一怒之下离开此地,不予理睬他,因此动作不免过激。 “我们自自在在说会儿话,聊会儿天,难道就不好吗?!”沈乔安蹙起一边黛眉,眸色不悦的盯着顾琮生。 “你别在我们府上捣乱了,最近因了你寻衅滋事,爹爹头大如斗!你不要总是过来求亲!求亲!我的事情向来是我自己做主!” 沈乔安无奈的看向对面的顾琮生,顾琮生人高马大的,遮蔽住了沈乔安眼前的光,他的眸子里,潜伏了许多伤感的情绪。 那千种的伤感情绪,顿变成了无穷尽的蚂蚁,一点一点的啃啮到了他的内心。 他感觉痛楚极了,好似有人一拳头落在了他的心口上。 “你喜欢他?”顾琮生问。 “这个你不需要多问。” 沈乔安回过头,看向远处。 他们两人在虹桥上,浩淼的护城河,碧波粼粼,有打渔船闪闪烁烁消失的光芒,蔷薇色的湖面上,风一吹过,就荡漾起来一片片环环紧扣的涟漪,好像乔安此刻眉心的褶皱。 “我对你这么好,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顾琮生叹口气,“他难道就那样好?他究竟和你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你告诉我。”顾琮生不依不饶的口吻。 沈乔安不怒反笑,“反正比你亲近许多!喜欢一个人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 “我对你,是爱!”顾琮生握着拳头。 他用力一拳头砸在了虹桥上,那虹桥上的扶手是汉白玉做的,上面有雕刻的麒麟,他那一拳头落下去,一只美轮美奂的麒麟半个头就消失了。 沈乔安料不到顾琮生如此暴戾,更料不到顾琮生会破坏这样好看的麒麟,看到这里,她真的气坏了。 “你……你干什么!”眼前的顾琮生分明是有暴力倾向了。沈乔安急忙要走,但顾琮生一把将沈乔安给拉住了,“不许走,你要和我说说话。” 沈乔安恐惧了,又是黄昏的时候,她是着急回家的,回去的晚了,各种事情总是层出不穷,“我要回去了,你不要在这样!” 另一边,两人正在闹着呢,马背上的郭景宁又是吹泡泡,又是吃糖葫芦,心情好的时候,还将铜子儿丢给乞丐,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李仲宣是正人君子。 “这一边,我家在奉天街呢。”他当然是知道她家在奉天街,那是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她的娘亲是长公主,爹爹又是兵部尚书,自然是在奉天街了。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拨转马头。“从这里到奉天街去,南辕北辙了,走这边,穿这个虹桥,过去不久就到了。” 其实,郭景宁是想要和李仲宣赖在一起的,能多久就多久。 她恨不得今晚他就带着自己到他家去的,但李仲宣呢?显然没有那念头。 郭景宁一边吹泡泡,一边这样想着。 她要设法让李仲宣带着自己在外面多兜转兜转,她的脑子还在无限度的转动呢,李仲宣已经上了虹桥。 李仲宣蓦地看到一人,一开始还以为眼睛看花了,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人是沈乔安,也同时看到了为难沈乔安的顾琮生。 “你在马别乱动,我遇到熟人了,你等等。” “啊!李仲宣!我真的不会策马啊。” 其实,郭景宁会策马,但仅限于经过驯养比较听话的小马儿,一人骑马在小路上还算没有难度,但一旦离开了小路进入主干道后,情况就不同了。 李仲宣哪里管这个啊,腾空飞起来,人已经靠近了沈乔安。 沈乔安自然是看到了不远处马背上两个卿卿我我的人。 但沈乔安想不到,居然会是李仲宣! 她目瞪口呆! 她总以为,他对自己是全心全意的,更以为他的世界里异性只有她一人。 但一切看到这里,她顿时明白了,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她急怒攻心,心里难过的要死,顾琮生靠近了沈乔安,一把将沈乔安拉住了,乔安也没有避让。 李仲宣靠近两人,看到沈乔安木呆呆的,眼神始终定格在自己的背后,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急忙回头,因看到点点的萤火虫从芦苇丛里缥缈的升起来,那女孩就笼罩在了一片光晕里。 而女孩显然很焦急,不住的挥舞手臂,不住的挥舞粉拳。 因为惊悚,她的泪水都要下来了。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我真的不会策马啊,你做什么去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你忘记在皇叔面前答应什么了!” 女孩轻嗔薄怨。 沈乔安指了指那女孩,将空洞的眼神移动到了李仲宣面前,“她是谁?” “小郡主。”李仲宣声音低哑。 沈乔安这才感觉到气氛的微妙。 沈乔安怏怏不乐的转过身,脚下是台阶,一来是在黑暗中,她这里逆光,原是没有看清楚。二来,看到李仲宣居然还有别人,她的心瓦解成了碎片,根本顾不上去看脚下的路。 踉跄了一下后,被顾琮生一把抱住了。 “顾少爷,劳烦你,你送我回去,可……可好?”乔安迈不动步履了。 顾琮生今日软磨硬泡一天了,早等沈乔安亲近自己了。 顾琮生隔开在两人之间,“李少爷!你听见了?乔安让我送她回去,既然你也有了心上人,以后我们的事情你也别老搅和了吧。” 顾琮生一口一个“我们”! 沈乔安呢,也没有力气再去解释什么。 顾琮生开心极了,“好了,我们回去了,你们也记得早些回去才是。” “乔安,你!”看到这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李仲宣的心他痛楚不已,许久后,他靠近了她,“这果真是你的意思吗?你喜欢他?” “仲宣哥哥,就此别过。”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转身。 看到沈乔安去的速度快,顾琮生追的更快,气喘吁吁的跟在沈乔安背后。 沈乔安看向顾琮生,却哭笑不得,“你也别跟着我了,我自己会回去。”沈乔安当着李仲宣的面才故意让他送她回去,现在是不需要了。 “你可以拒绝我,甚至于你一辈子都不接受我,但现如今,半夜三更的,我必须要送你回去,这是任何一个男人分内的事情,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顾琮生很大男子主义。 “行,你自便吧,我……我回去了。”沈乔安刚刚转过头,泪水就猝不及防的滚落了下来。 刚刚,她在忍耐,毕竟,在他的面前她怎么能哭呢? 眼泪是弱者的标志啊,她并非是弱者啊!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天昏地暗的哭,但就不能在他的面前哭,沈乔安哭着,无声的啜泣,粗心大意的顾琮生跟在沈乔安后面心猿意马,哪里就能注意到沈乔安在哭了? 她想不到,他表里不一! 她讽刺自己,看错了人! 但此刻,李仲宣却追了上来,一把将顾琮生推开,抱着乔安策马离开。 “喂!强抢民女啊!”顾琮生受伤的大声疾呼。 乔安在被他抱着,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马背上,两人策马到远方去了,穿过一片黑漆漆的夜色,李仲宣带着沈乔安到了护城河旁。 拉着乔安走了下来。 “刚刚那是误会!”李仲宣解释。 “画蛇添足!”乔安不为所动,说了这四个字儿,默然转过了身。 李仲宣靠近了乔安,“你必须听我解释!” 解释?此时此刻还需要什么解释呢?沈乔安失落的看向他。 倒是李仲宣,那鹰隼一般的眸光冷峻极了,他的手用力卡着乔安的肩膀,瞳眸里席卷过一片飓风,而后他抱住了乔安。 “李仲宣,你干什么!”原始的恐惧,让乔安骇异。 李仲宣的鼻息微凉,他鼻孔的气息落在乔安的面上,沈乔安一怔。 他低声的在她耳边喃喃着,让她泥足深陷,“乔安,那只是个误会,你相信我。”沈乔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了一下,她显然没有和异性有过这样的接触。 她心乱如麻,但却好像一脚踩空在了一个漩涡里,一点一点的沉坠下去。而李仲宣的吻已轻轻落在了乔安的的唇瓣上。 第七十四章 遭绑架的第三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心乱如麻,急忙推开李仲宣,“李仲宣,我要回去了。”李仲宣睨视了乔安片刻,心却剧烈抽痛。 “好吧,我送你回去。”很显然乔安不需要听李仲宣的解释,他上马车,她却不靠近自己,两人保持微妙的距离。 乔安浮想联翩,盯着外面急速消逝的风景,一时间感触良多。李仲宣的目光始终落在乔安面上,似乎想要就此看透她的内心。 马车继续往前,眼看就到了,“你不要跟着我了!”乔安下车,进入府门,第一个遇到的就是季清柳。 季清柳看看乔安,又是看看外面,古怪的笑着。 “你又是半夜三更回来,现如今你都这样,将来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是不是想要夜不归宿啊?我是没有权利说你的,但你要是做出来不名誉的破事玷辱了我们的门楣,那就丢人现眼了。” 沈乔安理睬都不理睬季清柳,季清柳跺跺脚,气冲冲靠近沈乔安,“我是和墙壁说话呢?!” “三姐姐有何指教?”沈乔安站在季清柳面前。 面对不依不饶的季清柳,乔安还能怎么样呢? 那季清柳冷然一笑,指了指外面,“什么人送你回来的?大姐姐才刚刚准备嫁人呢,你现如今你又是准备好了要嫁人吗?大姐姐是嫁给富家子弟名门之后,你呢……你能嫁给什么人?” “你莫要说这些没意思的话,我要回去。” 乔安朝着自己的屋子去了。 当晚,任何人都想不到,会发生意外。 等沈乔安负气离开后,李仲宣气恼的回头,朝着后方一看,哪里还有小郡主的影子啊? 就怎么一会儿,小郡主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郭景宁!” 茫茫然的夜色里,哪里还有郭景宁回答的声音。 他顿时慌乱,但很快又强迫自己镇定!李仲宣站在廊桥上,手搭凉棚看了许久,没能在黑暗中看到那熟悉的背影。 跟着,手拢在嘴边,大声疾呼。 但仍旧听不到有人回答自己。 “坏了,这如何是好。” 现下,她忽而想起来郭景宁刚刚哀哀欲绝哭着说“我不会策马”啊! 此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不会策马的女子还在马背上,马儿要是脱缰了,可怎么样呢? 李仲宣急忙从虹桥上下来,各处去看,但周边一片漆黑,他问了许多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问出来究竟郭景宁去哪里了。 他焦急的很,在这里找了许久,不见郭景宁究竟去了哪里。 去了奉天街,问了小郡主府上的门卫,家丁也说没有看到小郡主回来,一切发展到这里,他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 半夜三更,华灯初上。 忠庆郡王府,陈东野正在喝酒,酒水映衬在月光里,波光潋滟,美丽的很。 “泉香而酒洌啊。”陈东野和老爹一面喝酒,一面闲聊,郡王道:“你那事情到底做的怎么样了?不是说已经在幽谷县就结果了他们!现如今他还在中京呢,昨日居然有人告诉我,说在皇城里看到了李仲宣。” “爹爹放心就好,请满饮此杯。” 陈东野一面说,一面斟酒给郡王。 郡王不着急立即饮酒,握着酒杯看向陈东野。 “爹爹,他的心上人已经给我俘虏了过来,他很快就会出现的,您等等好了。” 陈东野笑道。 旁边的芭蕉树后,是陈怀逸,作为忠庆郡王府的嫡长子,他早已经感觉弟到爹爹和弟弟在谋算什么了,他也从陈东野那逐渐傲慢起来的态度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原是路过这里,绝对没有偷听的意思,但却不小心偷听到了这样的秘密。 “爹爹!”陈怀逸再也忍不住,屈身到到了两人面前,郡王看到陈怀逸过来,兀自喝酒,一面喝酒,一面闲聊。 “你们怎么能造反呢!”陈怀逸皱眉,看向眼前的爹爹和弟弟,他是越发的不了解他们了,但是郡王却一脸吃惊的表情,“你说什么呢,什么造反不造反的,你莫要乱说了,仔细惹火烧身。” “爹爹,您还以为孩儿没有听到呢,东窗事发后,我们可要倒霉了啊,爹爹,就此打住吧,历朝历代那造反失败后给流放的,给杀了头的还少吗?您你怎么能这样呢?” “富贵险中求!你知道什么?”郡王气坏了,拍案怒喝道:“你要有你弟弟一小半的能耐,爹爹会这样彻夜难眠吗?你既然不懂爹爹之心,莫要从中阻挠就算是帮助了爹爹,退下吧。” “爹爹,您…!” “退下!”郡王吹胡子瞪眼睛。 陈怀逸叹口气,皱眉离开了。 看到陈怀逸离开,郡王指了指他的背影,“你哥哥胆小怕事,没有尝试呢总说会失败,哎!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孩儿就不同,定要爹爹黄袍加身。” “哎,喝酒喝酒。” 郡王感觉不痛快,连饮三杯。 这一晚,惊心动魄的过去了,第二日,没有找到小郡主,皇上果真追究起来,“朕昨日让你好生带着她出去走走,你将她就弄丢了!你告诉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丢就丢了?你让朕如何给长姐交代啊?李仲宣!” 皇上是很久都没有如此动怒了,气恼的火焰沸腾在了他的眼睛里。 永顺长公主今日也进宫了,知小郡主走丢了后,拉着皇上就要拼命,她和兵部尚书只得这一个女孩儿,从来都是看作珠宝一般的,此刻,忽而说不见就不见了,她自然是伤感。 “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会、会竭尽全力的寻找的,求皇上给微臣时间。” “时间!?你要朕给你时间,朕现如今问你,你昨日就拥抱了小郡主,可是你昨晚想要对小郡主动粗,小郡主不同意,因此上你……动强了,杀了小郡主,毁尸灭迹了不成?” 皇上咄咄逼人,问题问的尖锐而荒唐。 听到这里,他是有理说不清,“皇上,微臣那是有心上人的,微臣并不喜欢小郡主。” “啊!”皇上震惊了,眼瞳里火山爆发! 那火焰也从皇上的口腔里喷了出来,“啊,好!好!好得很!你现如今却告诉朕,你既然不喜欢小郡主,你……你昨日何以要抱着小郡主,是你春心萌动还是你兽性大发呢?” “皇上,这,”肖宸宇完全不能解释了,张口结舌许久,却什么都不能说,整个人目瞪口呆。 “你要朕给你时间?好,好,好的很!”皇上怒冲牛斗,“朕现如今就想将你碎尸万段,不过,毕竟朕留你还有用,且就到此为止了,朕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你要找不到小郡主,朕可就要杀了你的头,唯你是问了。” “微臣遵命。” 李仲宣急忙转身,大步流星去了。 “哎呀!”皇上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想不到,让一个李仲宣给弄的踧踖不安,看到李仲宣去了,他急忙让太监拖拽李仲宣回来。 “做什么去?” “皇上既然已经下令了,微臣只要早早的进行去,免得找不到他可如何是好?”皇上看到李仲宣那一脸着急的表情,也相信了事情的确和李仲宣关系不大。 “朕要她完璧归赵,有一点儿问题!朕唯你是问。”皇上目露凶光。 李仲宣连连点头,到外面去。 却说沈乔安回去后,两三天了,还无精打采,她在想,自己莫非是误会了他?但分明这两人亲密的模样,是如此无间,他是在和她好的时候就和小郡主好上了呢?还是,小郡主的出现比他们两人认识的时间还长久呢? 对于某些问题,她简直连思考都不敢了。 顾琮生每天都来,但接连三五天,顾琮生发现,沈乔安面上连一点点的笑容都没有,泥塑木雕是什么模样,沈乔安就是什么模样,这也就罢了,连口粮一点都吃的少了。 “小姐,您这样下去,不成啊!”玉莺看到沈乔安这模样,愤怒的起身,朝着外面去了,一行走,一行道:“那李公子究竟将您怎么样了啊,奴婢要去找李公子要个说法来。” “玉莺,你……你回来。”沈乔安急忙起身,因起来的太猛了,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玉莺急忙过去搀扶沈乔安。 乔安站稳后,面上有了一抹伤情,“也没有什么,不过发现,他有心上人罢了。” “不是您?” “不,不是。”梦碎了,玉莺攥着拳头,骂一句“人渣”,玉燕听到这里,声援玉莺,“下一次,要我们看到他的话,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怎么能这样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每个人都有移情别恋的机会,或者,我才是那第三者呢,又有谁知道呢?”沈乔安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桌面。 玉莺道:“但是小姐,您要好好吃东西啊,已经很多天了,您才吃了一碗饭。” “此刻,我似乎没有任何的胃口了。”沈乔安有气无力道。 “那也要吃,奴婢给您去准备。”玉莺是太同情自己的主子了,一面说,一面到外面去了。 过不很久,将吃的东西准备了过来,罗列在了沈乔安的面前,“小姐,没有一个是高热量的,也没有一个是油腻的,您必须要吃点儿东西!” 沈乔安点点头,握着碗盏,夹了一筷子——但还没吃呢,就昏厥了过去。 “啊,小姐!” 两侍女手忙脚乱,一个搀扶沈乔安,一个立即去找大夫人。 今日运气也是不好,玉燕到李夫人这里却唯独不见李夫人。 打听了后才知道,李夫人一大清早就到报国寺烧香去了,一来,是给小女季明月求个平安福,二来,因为季巧慧要结婚了,她那根深蒂固的迷信思想在作祟,自然是图个吉利,要去拜拜菩萨。 第七十五章 命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夫人,夫人,夫人啊。”语言惊慌失措的进入了夫人的屋子,却不见大夫人见到了顾氏,顾氏也有事情过来请教。 在府上,她毕竟是二夫人,遇到凡百的事情,以大夫人的意向为标准,她并不敢自出机杼,虽然顾氏是比较轻蔑大夫人的,但顾氏比任何人都明白,在持家这样的事情上,大夫人却比自己厉害的多了。 此刻,看到玉莺大叫“不好了,不好了。”那顾氏却急忙出来,“吵吵嚷嚷什么呢,老爷还在北书房里诵经呢,哪里来的野丫头,这点儿规矩却都不明白了?” 她气鼓鼓的皱眉,劈头盖脸就骂人,玉燕一看,屋子里没有大夫人的影子,却是二夫人,急忙从屋子退出来。 “没……没事。” “看你这表情,却分明是有事情了。”顾氏冷冷的靠近玉燕,“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没……真的没有什么事,奴婢退下了。”玉燕感觉情况不很对头,急忙后退,但二夫人已然一声轻蔑冷笑,“你到大夫人屋子来行窃,偷走了那样多的东西,此刻却说没事,真是岂有此理了,左右……” 喝令一声——“给本夫人拿下。” 玉燕急忙挣扎,“夫人,夫人,您怎么能含血喷人呢,奴婢没有在这里偷东西啊,您莫要栽赃陷害奴婢啊,您这么能这样呢?”越是看到玉燕焦急,顾氏越是知道玉燕过来是求助大夫人的,因此不免冷笑。 “你这小蟊贼,刚刚大家都看到了,你偷窃了夫人的金银珠宝,诸位也说,是吗?”顾氏看向旁边几个婆子,那几个婆子一脸凶狠的表情,不分皂白就污蔑道:“可不是,平日里看你不出,想不到你这野丫头居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偷儿。” “哎呦,谁知道是谁指派过来的呢,这三只手。” “不如夫人到那边去,且看看沈乔安怎么说。”这些人,都和二夫人是同气连枝的,至于大夫人的人,一大清早能带走的都带走了,此刻,玉燕算是地地道道的撞在了枪口上。 “玉燕,”顾氏阴冷一笑,不怀好意盯着玉燕看了半晌,怜惜道:“你居然到这里来行窃了,你是厉害的,你真不该撞在本夫人手中,现如今,本夫人就发落你。” 一行说,一行冷然对后面人吩咐道:“带走,先关押在柴房里,等老爷回来后发落吧。” “夫人!夫人!夫人啊!”玉燕想不到,事情会这样,一面说,一面靠近了二夫人。 “夫人,您不能这样啊,举头三尺有神明啊,您不不能这样啊。”玉燕哭诉道。 “好个不知其死的家伙,”夫人大动肝火,“还不快来人给本夫人带走了?”几个婆子看到这里,相视一笑,上前去,将跪在地上的玉燕给拉到了门口,推推搡搡。 “我的好姑娘,可听天由命吧您,撞在了二夫人手头,即便是不死亡,也要你脱一层皮。” “夫人,夫人!夫人不能这样啊,我要见大夫人,我要见大夫人啊。”玉燕用力挣扎,但无济于事。 一婆子唯恐玉燕哭闹起来,惊动了季桓,示意旁边女子给她一下,那嬷嬷力大无穷,又是会教训人的,在玉燕后脑上一下,只打的玉燕眼冒金星,一蹶不振。 “如此,才好。”几个婆子吃吃的笑着,送玉燕到柴房去了。 这边,事情一闹起来,季清柳也赶过来了,待到弄明白玉燕因为手脚不干净给丢在了柴房里后,笑不可抑。 “可不知道听风院那一位,现如今怎么一回事呢,娘亲和我去看看。”二夫人连连点头,开怀大笑。 听风院里,其实沈乔安不过是连日来饮食不规律,加上天气逐渐转热,微微的中暑罢了,原是低血糖昏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此刻,玉莺和玉燕哪里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看到她昏厥了过去,总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疑难杂症。 玉莺给沈乔安冷敷,许久许久也不见沈乔安苏醒过来,等玉燕,但又是不见玉燕回来,一时半会,简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极了,又能怎么样呢? “小姐,小姐!”玉莺轻轻摇撼沈乔安,“小姐啊,您莫要吓奴婢啊,您莫要吓唬奴婢啊,这可怎么样呢?”沈乔安一度咬紧牙关,看起来凄惨极了。 “小姐!小姐啊。”玉莺呜呜咽咽,泣不成声,“不成啊,小姐,我要到外面给您找郎中去,您……您稍微等等啊。” 尽管,玉莺知道,将沈乔安一人丢在这里,实在是危险的很了,但等玉燕呢,鬼知道玉燕到哪里去了。 她看看沈乔安,总觉得沈乔安是不成模样了,请医问药那哪里是能耽误的事情?急忙朝着外面去了,偏巧庭院里安谧的很,连一个丫头子都不见。 “来人,来人,来人啊。”玉莺叫,但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落落的庭院里,玉莺焦急的泪水扑簌簌滚落了下来,看看庭院,看看小屋,只能狠狠心,毅然决然朝着前面去了。 不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就这样死了啊。 玉莺到外面去后,拔足狂奔,出了跨院,到外面去了,等玉莺去了后,此刻,二夫人带了一群人进入了听风院。 “夫人,这小妮子来了后,是是非非可多了去了,夫人,要是继续留下这小妮子,将来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今次,这绝妙的好机会到了,您可莫要和这好机会失之交臂了,夫人。” 旁边一嬷嬷压低了声音提醒,尽管,沈乔安在府上也左右逢源,但这些嬷嬷,看中的毕竟是长袖善舞的二夫人以及季清柳。 这两人小恩小惠,很是容易收买人心,走到这里,夫人忽而停顿了脚步,一句话问到了那嬷嬷面上——“我可问你,你可在中门上打发人去看了,中门上有人才好呢。” “夫人放心就好了,莫要说中门上,道口都有人看着呢,只要夫人一回来,我们立即离开。” “好极了。”夫人一面说,一面看向旁边的季清柳,“你做事情总是猴子戴手套,毛手毛脚的,现下,你也多学一学这些个本领。” “娘教训的是,女儿一定和嬷嬷们多多取经。”季清柳阴谋冷笑,一行人不大一会儿工夫,已经进入了后院,听风院里,安安静静的,到这里后,夫人顿住了脚步,看向跟在身后的嬷嬷。 “我们但里头去了,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们今日可没有到听风院来过,明白吗?” “夫人,几曾到听风院来过呢,夫人最好动作快点儿,早早的出来,要夫人下不去手,这肮脏的事情,交给婢子去做也就罢了。”那嬷嬷连连阴笑。 夫人看到这里,挑起来一边眉毛,从头顶拿下一股金簪子赏赐给了那嬷嬷,“这个,大娘拿着,换了银两,给家里人买茶水点心去吃,至于下手的事情,本夫人再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却好的很了。”那嬷嬷笑眯眯的从二夫人手中将金簪子握着笑嘻嘻的站在了门口。 “还愣着做什么,不快点儿到里头去吗?”夫人冷冷的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季清柳,季清柳却胆怯了,连声音都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娘……这……我们有必要做的这么彻底绝情吗?虽然沈乔安对我不如和好,但现如今让女儿杀了她,似乎……似乎女儿毕竟……这毕竟……还……还是不能做到呢。” 顾氏想不到,关键时刻季清柳会掉链子,她今日带着季清柳到后院来,原是想要亲眼看着季清柳将沈乔安给弄死的,但一下子听到季清柳这没出息的话,不禁怒气冲天。 “你这没出息的种子,什么时候变得和季淮舟一样了,你对旁人仁慈,未必旁人不会对你残忍,既然如此,不如回去罢了。”夫人作势就要离开。 季清柳看向夫人,焦急的很,要顾氏果真去了,以后从哪里找这样好的机会去? “娘,不能去,不能去啊。”季清柳用力拉住了夫人的手,“您去了后,事情可不好了啊,和女儿一起到屋子里去,好吗?” “哎,要我说你什么好?一个人从小到大,手上哪里有干干净净的呢,你也莫要怪怨娘,只有这样,才好呢。”夫人一面说,一面带着季清柳到屋子去了。 两人进入屋子,沈乔安逐渐的苏醒过来。 乔安做梦了,梦到了一片花海,具体的坐标点应该在幽谷县,她能看到娘亲的老屋子,能看到站立在芭蕉树之下的娘亲,还能看到家老来福以及几个憨厚笑着的婆子与丫头。 人人都站在门口,似乎在迎接她一样,年面带喜色,问道:“乔安,你可找到爹爹了吗?你找到了爹爹,却是那样好,娘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母亲。”乔安一激动,上前去准备拥抱一下夫人,但沈霜华忽而就消失在了乔安的面前,沈乔安面前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是李仲宣。 “啊,仲宣哥哥,你……你如何在这里呢?”毕竟,这仅仅是一个梦,在梦境里,永远都存在无限多的可能性,在梦境里,哪里有什么正儿八经的逻辑呢? 第七十六章 害人一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是我,我带你在前面去走一走。”他笑着伸手,乔安将手给了他,两人笑着闹着,但此刻,李仲宣却好端端的消失了,在沈乔安面前的,已经是一条裂谷。 乔安冷汗淋漓,口中叫着“仲宣哥哥”却逐渐的苏醒了过来。 而此刻,顾氏和季清柳已悄然无息进入了屋子,沈乔安在梦魇里,能听到靠近自己的脚步声,她感觉到了危险,她甚至于全身心都戒备了起来,但想要移动一下,却都不能。 乔安难过极了,痛苦极了,顾氏带着季清柳进来后,急忙关门闭户,指了指云榻上奄奄一息的沈乔安,季清柳靠近了沈乔安,看了一眼后,伸手在沈乔安鼻梁之下试探了一下。 “娘亲,还……还活着呢,我们应该……应该怎么办呢?”顾氏盯着季清柳看,不满道:“那自然是活得好好的,谁知道是中暑了还是什么病,最近听说她都没好好吃东西,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夫人上前去,阴冷的笑着,“我们的机会来了,柳儿,快快动手啊。”夫人暗示的笑着,看向季清柳,季清柳的手指颤抖的厉害,连呼吸都抖索了起来。 她并不敢下手,“娘亲,这……我……我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夫人一面说,一面看了看周边,左顾右盼了下,忽而将旁边桌上用来破橙子的匕首拿了出来,那匕首倒明亮的很慢,冷飕飕如同秋水一般。 顾氏从崩角拔下来一根发丝,轻轻的吹了一下,那发丝折断了,轻柔的飘摇,消失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顾氏特别冷静,反常的冷静,仿佛已经做过了一百万次谋财害命的勾当,此刻,将匕首给了女儿,叮咛道:“时间不很多,你还发愣呢,快!下手!快啊!” 季清柳攥着匕首,盯着沈乔安看了半晌,眸色一黯,“沈乔安,抱歉了,你在黄泉路上,可莫要怪我了。” 此时此刻,夫人刚刚从报恩寺出来,老和尚送夫人出门后,双手合十,“夫人,现如今,令爱要出嫁了,又是地地道道的如意郎君,您也达观点儿,莫要愁眉苦脸。” “大师果真是妙人,如何就能看出本夫人有心事呢?” “夫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夫人和老和尚聊天去了,老和尚还送了夫人一些茶叶,夫人双手合十也接纳了,这么一来,季巧慧就看的无聊了,拉扯了一下季淮舟到大榕树下面聊天去了。 “你看看娘,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模样儿,和大师父简直一模一样了,娘也要看破红尘了。”季巧慧笑。 “二姐,娘还给你求了个平安福呢。”明月笑嘻嘻将一个平安福拿出来,季巧慧握住了,看了看后,道:“娘也真的是,为何不给李诞也求一个呢,要是李诞也有一个,就更好了。” “我这里有呢。”季淮舟一面说,一面将一个黄色的护身符小心翼翼的给了季巧慧,季巧慧一看,发现季淮舟手中还有两个,却纳闷的很。 “你还有一个是给谁的呢?” “我……给……乔安的。”大哥向来是不会扯谎的,一说谎就面红耳赤,此刻这么一说,季巧慧却叹口气。 “大哥,您总心心念念在她身上,我已经告诉您多少次了,要您莫要这样,您就是不听。” “我欢喜着她。”大哥看向庄严的佛堂,“她也会欢喜我的。” “她欢喜你个大头鬼!”季巧慧气坏了,拉着明月找娘亲去了,大夫人刚刚从山门出来,却感觉心口疼了一下。 “娘,您没事吧?”季巧慧连忙去搀扶,季淮舟让人停下马车,夫人稍事休整后,却感觉好多了,马车朝着外面去了。 长街上,许多官兵来来去去,一个个都恶狠狠的,好像在查找什么人一般,马车刚刚到永定门,一官兵就骂骂咧咧靠近了他们的马车。 季淮舟虽然是个憨厚之人,但最不喜欢这些个仗势欺人的官兵,看到那几个人过来,连理睬都不理睬。 那官兵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季淮舟,知这是个非富即贵之人,急忙虾着过来给季淮舟行礼。 季淮舟看到官兵这前倨后恭的模样,不禁一笑,“你这样才好,我才会打赏你们,不过现下我问你们,”季淮舟指了指远处,“朝廷走了什么要犯不成,这样的戒备森严吗?” “朝廷倒是没有走要犯,实不相瞒公子爷,永顺长公主的小郡主昨日走丢了,皇上责令李仲宣带着末将等找呢,现下的花红已经提了六次了,。谁要能找到,甚至于能透露点儿线索,就给五万两黄金。” “多少!?”后面马车里的季巧慧和明月都惊骇了,掀开车帘问。 “哟,小姐们也在呢,是五万两的花红呢,这是货真价实的狗头金呢。”那人一面说,一面垂涎欲滴的回想,五万两黄金,可以买下来一整条街道了。 明月天真无邪,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置信。 旁边季巧慧嘲谑一笑,回目看向夫人,“娘,您还说我们是金枝玉叶呢,现下看起来,真正的金枝玉叶可不是我们,而是人家呢。” 轿厢里夫人唯恐季巧慧这样说话,会祸从口出,急忙喝令了一声,季巧慧捂住了嘴巴,这人却靠近了马车,敲了一下,“得罪了夫人与小姐,现如今,只要是进城出城可都要看个明白呢,我也是无可奈何,还请夫人配合。” 那人掀开车帘看了看里头,握着一张纸对照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四可疑对象,点了点头,“抱歉了几位,现如今却可以离开了。” 马车吱吱呀呀的去了,上路后,大夫人不免教训两句季巧慧和明月,“朝廷里的事情,也是你们能置喙的,要一句话说不好,兵连祸结下来,可如何是好呢,如今一年小两年大的,可见是白白读书了。” 季巧慧和明月委屈极了,但却也知道,娘亲的话,那是一个不会有什么道理的。 陈怀逸昨晚挨骂了,心头难过的很,他是那样委屈,想要找个人倾诉,但找来找去,除李仲宣外,似乎没有一个人能聊一聊。 但到李仲宣府上,却发现府上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李大人气气急败坏,砸坏了不少的东西。 “孽障,孽障!逆子,逆子啊,总不要我省省心,现如今,好好的拐骗人家小郡主做什么,那小郡主天真无邪,可爱的紧,又是永顺长公主的心头宝,三天之类要是找不到,可如何是好呢?” 老爷暴跳如雷,驱策了一群人去找,但李仲宣的娘亲,却没有感觉到什么。 “我的老爷,女孩哪里是说诱拐就能诱拐的呢,要是没有郎情妾意,想要带走谁都不容易,再讲,这小郡主原是个千伶百俐的,谁知道是不是在捉迷藏呢。” 夫人看到老爷额角青筋暴凸,却见怪不怪,“他们的女儿是人,长公主的女儿是金枝玉叶,我们的仲宣就不是宝贝了?老爷,您莫要着急,即便是找不到又能怎么样呢?老爷您是一品官,您怕什么呢?” “哎呦!”老爷简直要气死了,伸手在心口顺一顺,“平日里,要不是你这样,他也不会这般的无法无天啊,我要被你们给弄疯了。” 夫人越是看到老爷暴跳如雷,越是不以为然,“老爷,您让阖府人都倾巢而动去找人家小郡主去了,我这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我要吃荔枝呢,要不然您给妾身剥果皮?” 夫人一面说,一面将一盘荔枝送到了老爷面前,李仲宣的爹爹在前朝为官,这多少年来都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能不靠近皇亲国戚就不靠近,而皇亲国戚的亲眷,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的。 至于夫人,他看到老爷这焦躁的模样,原是想要和老爷心平气静的聊一聊,或者老爷就气儿消了。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哪里知道事情这样严重啊,老爷看到夫人将荔枝送了过来,暴跳如雷,用力的握着荔枝,将荔枝丢在夫人身上。 “还吃荔枝呢,去你的荔枝,去你娘的荔枝,去你姑奶奶的荔枝。”夫人给抢白,顿时痛哭流涕大放悲声。 陈怀逸看到李仲宣家里也是一地鸡毛,才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急忙过去劝两句夫人,夫人借题发挥,一边将荔枝丢起来,一边大哭。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啊!”老爷狂叫一声,范进中举一般朝着外面去了。 距离限期还有两天第一个夜晚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人是没能找到,李仲宣灰心丧气的回来,帝京里,发动的武侯比之前还要多了,人们已经到十里八乡都去找了。 早上的花红还是五万两黄金,到晚上却已经是十万两黄金了,赏格一提升起来,不要说官兵了,连坊间的人什么都不做了,都准备好生找一找郭景宁呢。 但饶是如此,那郭景宁却凭空里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一般,的确是匪夷所思。 李仲宣压力很大,加上走失的一天,加上寻找的每一天,那郭景宁已经两天不见踪影了,究竟在哪里,还是未定之天呢。 他只能扩大搜查的范围,但孰料,刚刚从府上出来就看到外面墙角处几个穿着羽林卫玄甲的人,那几个玄甲卫靠近了他,其中一个老大狰狞的笑着。 第七十七章 错误的绑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大人可找的究竟怎么样了呢,小郡主乃地地道道的金枝玉叶,李大人要不能将小郡主好好的交出来,可有的苦头吃呢。” “李大爷也不用看我们,我们可不是帮助您找她的,我们不过是为了监控你的一举一动罢了,”另一人一面说,一面将手中的铁链拉扯了一锵然一声,“你还有两天了,两天后,却是去黄泉路的日子。” 这几个人就如同阎罗王手下的牛头马面一般,凶神恶煞的厉害。 李仲宣冷冷的转过身,不予理睬他们,离开了。而后面那几个人呢,却追赶在了李仲宣背后,唯恐李仲宣会临阵脱逃一般,其实,他哪里是那样的人? 此刻的小郡主,其实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非但没有什么危险,还优哉游哉的很呢。 陈东野那一晚满以为将沈乔安给抓了过来,孰料,打开口袋一看,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口袋里那目瞪口呆的女孩,完全不是沈乔安。 陈东野是没有机会见一见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因此,也不知道究竟口袋里是何人,郭景宁暴跳如雷,从麻袋里出来后,愤怒的指了指眼前的陈东野,“你……还有你们,你们做什么呢?你们绑架了我,可知绑架皇亲国戚是什么罪过?” 那“皇亲国戚”几个字,确乎让陈东野头皮发麻,中京的皇亲国戚,她认识的很多,但这个女孩,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却还是感觉面生的很。 “我可自报家门了,我是永顺长公主的女儿,郭景宁小郡主是也,识相的,还不快送本郡主回家去,仔细本郡主发怒啊。”郭景宁起身毫无惧色的看向眼前人。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呼百诺,从来不会惧怕这些人的,眼前的陈东野傻了眼,瞪视了一下背后同样几个战战兢兢的侍卫,“你们怎么办事的,要你们将沈乔安抓回来,您却抓了小郡主来,你们有几个脑袋?” 那几个侍卫慌里慌张的跪在了地上,要知道,绑票皇亲国戚,乃是祸移九族的事情。 “二爷,哥几个哪里见过沈乔安啊,听您说,那沈乔安和李仲宣是亲密无间的,哥儿几个看到这两人一路都在打情骂俏,暗忖,一定是沈乔安无疑了,却哪里知,好心办坏事啊?” 这人一面说,一面连连叹息。 似乎,小郡主郭景宁也听出来问题了,微微一哂,“你们抓沈乔安做什么呢?莫不成,和沈乔安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不成?” “这……”陈东野给了郭景宁个“稍安勿躁”的表情,急忙找人给郭景宁奉茶去。 “我可不去,话都没有说明白呢,喂,究竟怎么一回事嘛。”郭景宁盯着陈东野的背影看,不依不饶的很,陈东野苦哈哈的回头,就连老爷一时半会都吓得目瞪口呆。 “爹爹,这……这个如何是好啊?”陈东野看向老爹,郡王叹息一声,“真是闹鬼了,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事情,你莫要着急,让我想一想。” “还请爹爹快快想,要实在是想不到好的办法……”陈东野阴冷的眨巴了一下黑瞳,右手做出来个“斩尽杀绝”的动作,老爷看到这里,急忙道:“莫要如此这般,毁尸灭迹那也是容易做的事情?” 看到老爷这模样,陈东野点点头。 “你先去安抚小郡主,我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外面乱了没有,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老爷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陈东野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奇怪的事情,但事情已经是现在进行时,他也没有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去伺候小郡主。 郭景宁在饮茶,吃一口后,起身道:“这里是哪里?你们果真是绑票吗?我好怕啊,你们送我回去吧,你要多少钱,我娘亲和爹爹的钱加起来富可敌国了,都给你们了为是。” “你果真是小郡主?” “如假包换啊。”郭景宁一笑,指了指自己,“怎么?我看起来居然一点点都不像是小郡主吗?”小郡主笑嘻嘻的,陈东野再次打量,上上下下的看,许久后,这才点了点头。 “送我回去吧,我还要找仲宣哥哥去呢。”郭景宁一边一边没头苍蝇一般的朝着走廊去了,好像走廊那边是离开这里的必由之路一般,陈东野看到郭景宁这么天真无邪,这么胸大无脑,却不担心了。 刚刚,他还怕呢,怕郭景宁聪明过人,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郡主,您且留步,卑职有两句话想要和您聊一聊。”陈东野套近乎的靠近了郭景宁,小郡主嘟唇,跺跺脚,不厌烦的很,“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快说,我还有事情呢,你说过后,我可就去了。”郭景宁皱眉。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只不过是想要问问你,你和李仲宣是什么关系?”陈东野神秘兮兮的看向郭景宁。 郭景宁面色一红,“之前或者没有什么关系,但今日以后就不好说了呢,皇叔的意思,要将我许配给他的,但现如今,我看仲宣哥哥一颗心似乎也不完全在我身上,糟糕,仲宣哥哥找不到我可正在着急呢,我可要去了。” “小郡主,还请留步,我有句话实在是不知道如何给你说。”陈东野怕小郡主离开,故作神秘的卖关子,果真就奏效了,郭景宁眨巴了一下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了陈东野。 “你有什么话,直抒胸臆就好,既然你们绑票是绑错了人,本郡主也就宽宏大量不予计较了,有话就说吧。”小郡主瞥目看向眼前人。 “也好。” 陈东野握着拳头,思忖了许久,半晌后,开腔:“那李仲宣与我其实也非亲非故,但我是讨厌沈乔安的,既然今日绑票错误,我算给小郡主赔礼道歉,还希望小郡主果真将今日的误会一笔勾销。” 他露出个“冰释前嫌”的微笑。 郭景宁点点头,刚刚迈步,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在黑暗中慢吞吞回头,“你说什么,你讨厌沈乔安?”小郡主一派赤诚天真,做事情总是直来直往的,又是缺乏真正的智慧。 这种女孩,很容易给戴着面具的狼迷惑,因此,那一句话果真得到了应该有的效果,被小郡主这么一问,他连连点头。 “我是想要帮助郡主您,除掉您这个情敌的,却不知郡主需要臣下帮助这个忙吗?臣下今日小心绑架了郡主,是罪该万死了,但要能让臣下将功折罪,臣下对郡主却感激不尽。” 他情见乎辞道,郭景宁不急细想,看到陈东野一脸的认真与恳挚,回头来牵动嘴角一笑,“你告诉我,可究竟怎么样能让仲宣哥哥爱上我一个人呢,从今后,对本郡主一人死心塌地,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 “那是自然有办法了,只要郡主给臣下将功折罪的机会,臣下总会要郡主和李仲宣佳偶天成,但话说回来,我们言归正传,臣下要是果真帮助了郡主您,臣下不需要您感恩,但却希望您莫要将臣下给抖露出去了。” 小郡主听到这里,略蹙眉思忖了一下,哈哈就笑了。 “本郡主看你不像是没有能耐之人,你能将本郡主轻而易举给绑架到这里,足足可以看到你是有胆识有谋略的,现下,你却说说,如何将本郡主的心头刺给本郡主剔除了呢?” “郡主殿下,臣下愿与你同气连枝,你我合二人之力,除掉这个妖女,不是轻而易举吗?”陈东野诡谲的转动了一下瞳眸,嬉笑了一声。 “不赖,不赖。”郭景宁果真愚昧,这样轻而易举就给说服了,但就在陈东野沾沾自喜的时候,郭景宁大摇其头,“不对!不对啊!那妖女可是仲宣哥哥的心头宝呢,我要除了那妖女,仲宣哥哥知道了,需不好看。” “我的小郡主,”陈东野一笑,“您依计行事就好,臣下心狠手辣,那毁尸灭迹肮脏龌龊的事情,怎么能劳动您凤驾呢,交给哦臣下去做,您高枕无忧静候佳音也就是了。” 陈东野傲然一笑。 “我如何相信你?”郭景宁问。 “您现如今不妨相信相信我,因为,他喜欢的是她,沈乔安只要还在一天,郡主殿下想要和李仲宣在一起,可就难上加难,只要将这绊脚石给您移了去,一切都指日可待呢,您想一想,可是如此?”陈东野循循善诱,郭景宁转动了许久眼瞳,终于算是下定决心了。 “你果真能?”毕竟还是半信半疑。 “无毒不丈夫……”陈东野狞笑一声,打开了折扇,“小郡主只要听我的话,很快就会要你们在一起的,小郡主放心好了。”郭景宁抱着“姑妄试之”的态度,“我就相信你一次,谁让我们萍水相逢,但未必你没有本事,不过,你要我如何感谢你?” “郡主不追求今晚的事情,已经对臣下慷慨的很了,臣下哪里还敢要郡主赏赐什么东西。” “那也罢了,接下来可怎么样呢?”郭景宁完全想不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你说啊?” 第七十八章 弄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小郡主,您稍安勿躁在这里休息两天,很快就能和您的心上人见面了!这两天里,臣下保证将郡主您伺候的周全。”陈东野道。 郭景宁深信不疑,“可不要让我失望!”郭景宁嘴角浮泛了一抹阴谋的冷笑。 “郡主与臣下合作,妙处很快就看到了。”陈东野诡冷一笑。 听了陈东野那似是而非的计划后,她点了点头,虽然不确定将来会如何,但现如今,相信陈东野总不会错的。 郭景宁留在了府上。 另一边,顾氏将阴谋口述给了季清柳,季清柳听了后,连连摆手,恐惧的节节后退——““娘亲,这、我、我不敢啊!” 季清柳又是想害死沈乔安,又是惧阴谋几会被人撞破,顾氏看季清柳如此不上道儿,冷冷的凝眉,阴测测的训诫:“平日里你对沈乔安恨之入骨!今日有这样好的机会,你倒是快点儿下手啊!等夫人回来了,你我如何能全身而退?” 不要说夫人了很有可能回来! 说不定老爷也会忽而回来! 只要任何一个人发现了她们母女的秘密,都将掀起轩然大波。 “我真的不敢!”匕首落在了地上。 因为意识到自己没出息,季清柳居然哭了起来。 看到季清柳这哭哭啼啼的模样,夫人叹口气。 “你要是实在是不敢用匕首,也就不用了,用棉被捂死她,我们即刻离开,快啊!你果真要娘动手吗?” 顾氏冷冰冰命令。 季清柳也明白夜长梦多,点了点头,进入了屋子。 看看左近果然没有什么人,她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不要怪我,这是你自找的!”她一把拉过棉被,压在了沈乔安的口鼻上。 顾氏在外面等了许久,但还不见季清柳出来,唯恐什么差池,急忙到屋子里去看。 季清柳虽然恶毒,但谋杀的事情毕竟从来没有做过,此刻,又是一个人在这屋子里,不觉恐慌。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季清柳急忙回头,看到是娘亲走了进来,才急忙丢开了手中的棉被,靠近了顾氏。 “怎么搞的,这么慢?”顾氏不悦的皱眉,靠近了沈乔安。 她一把将棉被移开,伸手试探了一下乔安的呼吸,沈乔安鼻孔阒然,不见丝毫的呼吸,她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了,快走吧。” 然而季清柳毕竟是头一次杀人,此刻的心绪空洞到了极点,竟木呆呆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乔安。 “快走!” 顾氏唯恐出汗乱子,威严的提醒了一句,看季清柳饶是在发呆,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疾言厉色道:“快跟娘离开!” 夫人拉着季清柳急忙离开。 两人出门去没有一刻钟,大夫人也回来了,夫人下马车后,众人前呼后拥到了府上。 回去后,季淮舟准备去找沈乔安,攥着护身符就要出门,夫人也看透了季淮舟的行藏,他唯恐季淮舟死了命的去追求沈乔安,到头来沈乔安依旧拒绝,他会受不了。 索性,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沈乔安的身上。 看季淮舟准备离开,大夫人轻咳了一声,旁边的季巧慧明白的很,一把抓住了季淮舟的手腕,“大哥回来喝水,莫要到处乱走。” 季淮舟无可奈何,只能退下来,陪伴夫人吃茶。 “这个你看看。” 夫人一面说,一面拿出来一个册子,放在季淮舟面前,“这里头的女孩儿都是待字闺中的,我们也是世家,从来只有我们挑人不曾有人挑我们的,你看上谁家的大姑娘,告诉娘亲就好。” “娘亲,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季淮舟向来是比较听话的,但此刻,却好像很愤怒,夫人冷眼看向季淮舟,“好的很!心上人?在哪里,是谁?莫要瞎编乱造个人哄骗我,难说这些都是为你好!” 看到娘亲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季淮舟也难过的厉害,“娘、我、真的有了心上人!” “她不爱你啊,我的儿!”大夫人用力专注了季淮舟的手,“你这又是何苦来哉,普天下你要什么女孩不好找,非要闹到这一步田地?!” “哥哥,您就挑选一个吧。” 旁边的季巧慧打开册页,眼前一亮,“哥哥看看这个姑娘,长相甜美,尤其是这个柳叶眉,真个是好看到了极点。” 但饶是她在介绍,哥哥却无动于衷。 少顷,季淮舟准备大听风院去看乔安,夫人冷冷喝道:“不许去!” 季淮舟只能退下来,但他的心早已经飞到了听风院去。 要是他此刻执意过去,就会发现,其实沈乔安已经…… 大夫人回来后,也没有准备立即过去看乔安,他和季巧慧闲话家常,聊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时不时的瞥目看看旁边的季淮舟。 季淮舟原是比较听话的,作陪在旁。 府门外,此刻一个丫头离弦之箭一般就冲了过来,那丫头后面还跟着一个老迈之人,那人慢吞吞的走着。 前头的丫头,十万火急的赶路。一边走,一边回眸冲着后面的老人催促,“我的李老爹爹,您倒是快点儿啊!救人如救火,这十万火急的事情,我拜托您快点儿啊!” “哎呦!我的姑娘啊!走了这一身臭汗,我就算是救死扶伤,我、咳咳,我毕竟也年迈了很了……” “哎!” 叹息的女孩不是别人,乃是沈乔安旁边伺候的玉莺,玉莺看那老先生走的太慢了,实在是等的不耐烦,又唯恐小姐出什么差池,转身到屋子去了,刚刚进入府门,却听到两人在闲聊。 说话的一个是老爷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很是威严,“原来潭府就在这里,果真是好个所在啊!” 玉莺倒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撞见陌生人,她无头苍蝇一般的冲了进来,眼看就要撞在两人身上了,一男子一把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 玉莺当即锐叫一声,委顿在了地上。 老爷还以为闹刺客呢,说时迟那时却快,老爷一下挡在了豫王面前,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 更完全忘记了,自己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 老爷待到看清楚,这女孩是伺候在沈乔安身旁的玉莺后,立即道:“是玉莺?,你慌里慌张急三火四做什么!” “老爷,老爷啊、”玉莺呜呜咽咽将沈乔安的事情说了,季桓听到这里,来不及给豫王多解释什么,拔足狂奔,气喘吁吁到了沈乔安的香闺里。 至于豫王,他原是过来看乔安的,却听说乔安因为得“相思病”以至于“病入膏肓”还“奄奄一息”,他担心急了,急忙跟着季桓朝着沈乔安的屋子去了。 沈乔安却哪里还有命在,一张脸好像白纸一般,呼吸都没有了,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大惊失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季桓吓到了,伸手试探了一下沈乔安的呼吸,手颤抖的缩了回来。 玉莺泪水涟涟,刚刚走的时候,小姐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呢,这不过一个时辰还不到呢,怎么搞的,就成了这等模样。 玉莺急忙找那医官进来。 那医官急忙给乔安号脉。众人看到医官靠近了沈乔安,都屏息凝神等,但愿医官的到来是及时的,医官需要人打下手,玉莺擦拭了泪水,起身忙前忙后。 但此刻让玉莺可奇怪极了,明明走之前小姐仅仅是精神头不健旺,怎么这才一会会回来,人就成了这模样。 还有,自己离开之前几次三番叮咛玉燕伺候在旁边,现下玉燕的人也不在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数? 旁边的穆宸轩,乍一看居然发现这女子就是自己回到中京,在路上看到的那个女子,看到这里,他的心狂跳。 但是没想到再见这个女子竟是快没了呼吸,他的心头也跟着一紧。 “到底怎么样了?”季桓急坏了,抓着那医官的手连连催促,那医官却早已经对生老病死见惯不怪了,不过微微挥挥手,“稍安勿躁啊。” 季桓怎么可能不急?在房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这么一闹腾,消息不胫而走,前院的大夫人后院的二夫人都闻风而至。 大夫人连忙安慰季桓,“老爷,您不要焦心,且等一等!”但那医官的面色却不好,皱着的眉头许久都没有舒展开,大夫人回来后吃了一盏茶才过来,对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自然是完全不清楚。 此刻,看到医官这模样,大夫人急忙凑近,伸手轻轻的试探了一下乔安的胸口,竟连跳动的感觉都没有了。 这时,医官也站起身来对着他们摇了摇头,便退到了一旁。 看到医官这样的举动,大家瞬间都明白了,沈乔安死了。 大夫人抚尸痛哭着,季桓握紧拳头狠狠的像旁边的柱子砸去,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一定要查清楚! 这时二夫人和季清柳才慌忙赶到,看到房里的状况,心里当然明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马上反应过来,表面装作伤痛欲绝的哭喊着,但心里却兴奋得恨不得喊出来,沈乔安啊,沈乔安,人算不如天算,你终究还是嫩了点。 在一片哭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时的沈乔安,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第七十九章 天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孽障! 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如今可再也不能嚣张了呢,孽障,孽障啊!顾氏轻蔑的笑着! 季巧慧哭着哭着却忽而发觉不对劲,她眼角余光扫视到了顾氏,发觉故事居然在笑,看到这里,她急忙回身。 顾氏来不及收敛笑痕,那诡笑就定格在了面上。 “二娘,”季巧慧从来都是关心沈乔安的,此刻,捕捉到了夫人面上奇诡之笑后,索性就靠近了顾氏,“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季巧慧指了指云榻上的沈乔安。 “我……我如何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顾氏冲口而出,大夫人不哭了,擦拭了明月的泪花后,毒箭一般的眼神也落在了顾氏的面上,“乔安总好好的,我今日一上庙烧香,事情就变了,你可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哎呦,姐姐!”顾氏急忙看向大夫人,“您这是要深文周纳不成?我怎么知道她生了什么病,也没有人说要找郎中的话,我和她的关系向来也不如你亲厚,在说了,我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我哪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强词夺理呢?”大夫人回头,目光冷锐,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你却告诉我,她一个身体如翠虚弱之人,却握匕首做什么呢?” “这……这……”顾氏现如今知道了,事情做的未必就如自己意料一般干净,“夫人先将凶器放下,对着我做什么?”顾氏哭丧了一张脸,“夫人,我真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你定是想要用匕首结果了她,但却唯恐杀了她,她会叫,再不然就会留下证据,因此,你……你就用被子捂死了我的乔安,是也不是?”大夫人咄咄逼人,顾氏从来没有见过大夫人这样。 “老爷,这和我没有关系啊。”顾氏恐惧极了,一面说,一面靠近了季桓。 季桓催促那医官快看,快下结论,此刻看到顾氏泪凝于睫,争辩起来,连老爷也都怀疑到了顾氏身上。 “要是和你没有关系,你却告诉我,这匕首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不对啊,刚刚奴婢离开这里,玉燕还在呢,此刻玉燕却也不在了,可见夫人他们杀了玉燕了啊,他们要毁尸灭迹,要灭口呢,呜呜呜。”玉莺哭起来。 “啊!无法无天了,真是无法无天了。”季桓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拧着眉毛,至于豫王却呆愣愣的,好像灵魂已经飘摇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般。 “让我看看。”穆宸轩上前去,靠近了那医官,那郎中毕竟年迈了,二来,对方是千金小姐要诊断的不好,却是要丢饭碗的,此刻,踯躅再三,却不知究竟应该还是不应该下死亡证明。 屋子里,一度乱七八糟。 穆宸轩握着沈乔安的手,将真力凝固起来,通过手掌传递到了沈乔安的手掌内,他也看得出来,沈乔安是一定让人给捂死了。但在行伍之中多年,死亡对他来说,已司空见惯。 而死亡的人,他是见的更多了,因此,看到沈乔安这模样,他不大能断定究竟乔安是死了没有。 “老爷,还请老爷准备后事呢,”那郎中靠近了季桓,哑声道。季桓听到这里,险乎没有昏厥过去,捶胸顿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早上还好好的呢,几个时辰的时间就成了这模样。” “老爷啊,这事情一定是二夫人干的,现如今玉燕却去哪里了,还请老爷让人找一找玉燕啊。”玉莺跪在老爷面前。 “来人,还不快去找玉燕,快去找啊。”老爷朝着门口吩咐了一声,一个人急忙转身去了,许久后还不见回来。 “老爷,现如今你还姑息养奸吗?二夫人如此心狠手辣,居然加害了乔安,此事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了啊,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夫人哭的生伤心。 虽然和沈乔安相处的时间不很久,但说起来,她是真正将沈乔安视如己出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格外的照拂沈乔安。 自己的女儿季巧慧和明月吃什么用什么,沈乔安的吃穿用度也是一模一样的,此刻,忽而在季巧慧大婚之前,沈乔安让人给害死了,她哪里能不动情的。 “老爷,您要主持公道啊,年要不能,妾身现如今就去找衙门来,等仵作来了,将事情弄明白了,却好对簿公堂。”夫人冷目看向老爷,她是知道的这多年来,老爷总留二夫人点面子。 饶是二夫人做了那样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从来就没有让老爷给裁判过,总是稀里糊涂过去了,但今时今日却格外不同,二夫人居然做出来这等要命的事情。 她是决计不会让沈乔安稀里糊涂死了的。 季巧慧在看到顾氏嘴角那笑容后,就开始怀可以顾氏,看到娘亲也这样,更加是不依不饶了,顾氏平日里也还伶牙俐齿,但此刻,一片蜩螗沸羹的声音里,顾氏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究竟如何为自己开脱了。 “老爷,老爷,那和妾身没有关系啊。”顾氏可怜巴巴的解释,老爷却听都不要听了,蹙眉摆摆手。 看到这一幕,玉莺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站起身来好像蛮牛一般的撞了过去,顾氏让冲过来的玉莺给撞翻在地,四脚朝天,好像个绿皮青蛙一般。 “啊,连你这小丫头都欺负到本夫人头上来了,我或者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要和你拼命啊。”顾氏哭哭啼啼,伤痛欲绝。 旁边的季清柳感觉情况不对,越发看云榻上面色苍白的沈乔安,越是感觉恐惧,她怕极了,似乎沈乔安的尸体会暴起伤人一般,急忙躲避到外面去了。 看到屋子里如此喧嚷,老爷让人打赏了医官,那郎中去了,屋子里还是热闹的可以。 “可怎么样?”豫王一面说,一面靠近了穆宸轩,穆宸轩沉重的摇摇头。 “老爷,不如就准备后事吧。”豫王想不到,自己第二次见自己那冰雪聪明的女孩儿,却发觉她已经死亡了,面对沈乔安那冰冷的尸体,他的心绪那样的复杂。 “但是!”豫王冷冷道:“何人弄死了乔安的,这事情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也不需要衙门人过来,他们能做什么?他们做的事情,本王十来岁就开始做了,现如今,本王来调查。” 众人七手八脚,将沈乔安抬着放在了后面的屋子里,玉莺哭着去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有人在柴房里将玉燕给找了过来,玉燕身中数刀,但还有一口气。 “救命……救小姐的命啊。”玉燕说完,昏死了过去众人看到玉燕身上的伤口是如此之多,都道玉燕是必死无疑了,穆宸轩一看却放下心来,本案的关键人物,虽然遍体鳞伤,但没有一刀是刺在了要害上的。 因此,他急忙让人找白药过来给玉燕包扎。 沈乔安给放在了后面的灵堂里,众人忙做了一团,到夜半三更,事情终于停当了。 大夫人看到玉莺泪水涟涟跪在沈乔安的面前,不禁伤感,拍一拍玉莺的肩膀——“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休息吧。” “夫人!”玉莺落泪,声音却空前绝后的平静——“那事情一定是二夫人做的,奴婢去找医,唯恐小姐会有问题,但好好的玉燕为何会在柴房里,还身中数刀真是奇怪了,还请夫人您……” 玉莺一头栽到在大夫人面前,“您主持公道啊,我们小姐虽然英年早逝了,但总不好不明不白就下地狱去啊,夫人,夫人啊。” “看你哭,我何尝不肝肠寸断呢,但凡事都讲究个证据,现如今,玉燕没苏醒过来,一切的一切还是未定之天呢,但愿你们小姐的在天之灵能保佑保佑她,也就好了。” “进来,还不快进来吗!”门口,季巧慧喝令二夫人和季清柳进来了,季清柳已进入屋子,吓得浑身打哆嗦,那神态看起来可奇怪了。 抽搐了一下,季清柳看都不敢看棺材盖子上躺着的沈乔安。 至于二夫人,却没什么好恐惧的,或者说,她是恐惧,但毕竟还是故作镇定。 “我过来看看你,乔安,我……我给你烧纸钱来了。”顾氏一面说,一面蹲在火盆旁边,“他们都说是我害死了你,我怎么会那样恶毒呢,乔安,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虽和你关系不睦,但杀人的事情,我是不敢去做的。” “我……我也不敢,也不敢。”季清柳趴在地上,握着一把纸钱,将纸钱丢在火盆里,却看都不敢看沈乔安。 “什么东西,什么一股子尿臊味?”季巧慧嗅到了臭味,再看时,原来季清柳给吓唬到了,整个一泡尿韩香汗淋漓就撒了出来。 一切看到这里,让季巧慧不免疑窦丛生。 “老老爷知道这事情吗?”大夫人冷漠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二夫人,顾氏急忙道:“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老爷说,莫要让老老爷知道了,免得气出个好歹来却不好。” “我以为,你的耳报神已经将事情告诉了爹爹。”大夫人撇唇,不悦道。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二夫人又是开始给自己开脱。 乐文 第八十章 诡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顾氏给大夫人一通抢白,是什么都不敢说了,沉默喑哑,大夫人盯着顾氏看了许久,幽幽道:“做这等丧心病狂的坏事情,是一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夫人,你!”二夫人本就做贼心虚,听到大夫人这样一说,恐惧的手中纸钱都洒落在了火盆里,烈焰噗通一声就焚烧了起来,吓得二夫人连连后退。 大夫人倒是岿然不动。 “小妹,你这又是怎么说,看看你这模样,走,带你回去换衣裳去。”季巧慧搀扶起季清柳,季清柳跟着季巧慧去了,从灵堂出来,季巧慧陪伴季清柳继续往前走。 到前院去,有一片黄竹,此刻被风一吹,松涛竹籁,听来扣人心弦,前院哪里有多余人手?都到后面灵堂去伺候了,季巧慧看看左右,捂着肚子,雪雪呼痛。 “不成,不成了,要出来了,我方便方便去。”她才不管季清柳呢,捂着肚子朝着旁边拔足狂奔,消失在了一片竹木里。 “啊!”季清柳惊啼一声,待要追季巧慧去,眼前却早已经没有了季巧慧的影子,“二姐姐,我怕黑,你……你快到哪儿,我是真的怕黑啊。”季清柳胆怯的后退。 “呜呜呜”的声音,鬼哭狼嚎一般,响彻在了竹木里,季清柳想了想,不如早早的回去,免得在这里恐怖,但刚刚转身,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缥缈如同来自于幽冥界一般,“季清柳啊,三姐姐,你害的我好苦啊,现如今,阎王爷说,我是让人给害死的,因此,我只能在人世间做孤魂野鬼,我要找你玩,三姐姐,好冷吧,乔安好怕啊。” “沈乔安?”季清柳在寂静的夜色里,急忙回头,此时此刻,一股风吹过来,直吹的季清柳汗毛一根一根不由自主都竖了起来,不要说一个娇俏的小女孩了,就算是大男人,此刻只怕也吓唬到了。 “三姐姐,你莫要东张西望了,我在你后面呢,三姐姐,你害的我好苦啊,你害得我好苦啊。”季清柳急忙回头,但后面哪里有人影子呢? “三姐姐,你害的我好苦,你害的我好苦啊。”那声音还在喃喃的重复。 季清柳听到这里,急忙往前跑。“沈乔安,你……你莫要追我了,你莫要追我了啊。” 其实,那声音哪里是沈乔安的,而是季巧慧的,从始至终,季巧慧都感觉情况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季清柳忽而尿裤子这一幕,她更加是疑窦丛生了。 要是没有做卑鄙龌龊的事情,她焉能吓成那等模样呢? 算了!看起来果真不是季清柳,她准备从竹林里出来,但此刻,季清柳却蹲在地上哭起来,手抱着膝盖,哀哀欲绝的模样,“沈乔安,我恨你,我恨你啊,我杀了你,也是我不得已,你……你就认命了吧。” 季巧慧听到这里,心“咯噔”了一下,骤然一疼。好啊,好啊!果真一切是季清柳做的。 “三姐姐,你为何要杀了我呢?”继续伪装,继续表演,继续问。 “你来这府上后,我是再也得不到爹爹的爱护了,我的东西,是你的东西,你的东西也还是你的东西,你无形中伤害到了我,你却浑然不觉呢,沈乔安,我预谋很久了,抱歉啊。”季清柳一面说,一面擦拭滚烫的泪水。 好! 一切真相大白。 “今晚,是头一天,大家都累了,且到外面去忙碌,二夫人今晚就留在这里守夜吧。”大夫人起身,率领了一群扈从就要离开,大夫人毕竟是当家主母,这一句话说完,除了二夫人身旁几个侍女还在左顾右盼,其余的一群人跟着大夫人都朝着外面去了。 “什么,你……”顾氏做贼心虚,在这屋子里就怕极,更不要说“守夜”云云了,但看着大夫人乍然要离开,却是将这一份苦差事丢给了自己。 “哦?”夫人回头,盯着顾氏看了看,“这府上就两个夫人,夜深人静了,我不可过分操劳,明日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可都还需要我处理呢,怎么?莫不成你要越俎代庖帮助我处理吗?” “这……这……”顾氏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再不然,现在我来守夜,到了后半夜阴气重的时候,你来,你自己看吧。”听大夫人的意思,一更天后,大概大夫人就要换班了,看看周边,又是看看沈乔安面前的一根红烛,顾氏叹口气。 “罢了,我前半夜,姐姐后半夜吧。” “那好,我一更天却过来。”夫人站在门口,对玉莺摆摆手,玉莺从屋子出来,哭哭啼啼的,夫人道:“你也休息休息,莫要劳碌了自己,今晚和我去吧。” 夫人是怕,怕玉莺会想不开会自杀,毕竟,沈乔安和玉莺玉燕两人的关系是如此亲密无间。 “夫人放心就好,真相大白之前,奴婢才不会做傻事。”玉莺道。 “玉莺,真相大白后,你也莫要做傻事,夫人需要你。”大夫人拥抱了一下玉莺,玉莺感觉到温暖极了,泪水婆娑。 “夫人会调查的,你莫要哭了。”大夫人好心好意给玉莺擦拭了泪水,但玉莺就是不去。 “你准备点儿你们小姐喜欢吃的宵夜,我却不惯劳神的。”夫人摁压了一下额角,轻轻转过身离开了,玉莺目送夫人离开,忽而想起来什么,转过身到小厨房给小姐准备吃的去了。 沈乔安那几天都萎靡不振,唯一想要吃的不过是江南的米粽罢了,玉莺准备了两个,乔安才吃了小半个,就吃不下去了,一想到小姐连自己最喜欢的美食都无缘了,玉莺伤感极了。 此刻,玉莺去找米粽去了。 倒是二夫人,一个人在这里守夜,那一份恐惧是可想而知的,要是沈乔安的死亡和自己没有关系,她或者也不会如此战战兢兢。 但不妙的是,沈乔安的死亡就是自己酿成的,一想到这里,她自然是不寒而栗,坐下吧,如坐针毡。起来吧,芒刺在背。什么都不做,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却似乎能听到什么人在哭诉什么。 声音低低的,果真是要吓坏顾氏了。 “呀!” 顾氏心悸,急忙起身,准备逃出去,但却看到门口玉莺捧着一盘子米粽来了,几乎没有撞头。 “奴婢的小姐,奴婢是不怕的,二夫人莫非怀了鬼胎不成,不然有什么好怕的呢?”玉莺冷嘲一句,靠近了沈乔安。 再看乔安,除了面色苍白,其余的方方面面看起来,哪里却有死人的模样,这不禁奇怪,玉莺摸一摸乔安的身体,居然还软软的。 这让玉莺更奇怪了,顾氏盯着玉莺看,“你这样摸一摸,她就能活过来不成?” “我听说,给人害死了的人,死了以后身体不会立刻僵硬的,因为她的灵魂还在屋子里呢。”玉莺说到这里,悲怆的哭起来,道一句“小姐”却趴在了沈乔安的身上。 顾氏知道,任凭再怎么哭,沈乔安是没有可能活过来了,不禁冷冷的笑着,玉莺感觉比刚刚还奇怪了,似乎,小姐在呼吸。 但当玉莺将手指头放在小姐鼻孔下之后,却奇怪了,小姐并没有呼吸,玉莺有一种直觉,小姐还活得好好的呢。 不成!她要找大夫人去,将这边的情况告诉给夫人。玉莺做了这念头后,二话不说朝着前厅去了。 花厅里,夫人和老爷相对默然,夫人自责,忍着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崩溃了,“老爷,人家好好的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丫头托付给我们,现如今却弄得这么个模样,老爷,我的心……” “还说这些做什么呢?哎。”老爷抱着大夫人,“你节哀顺变吧,莫要哭哭啼啼的了,见你哭,连我也伤感。” 旁边,豫王和穆宸轩还没有离开呢,按理说,别人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是要去的了,但连夫人和老爷都奇怪,豫王究竟怎么一回事呢,就是不离开。 两人垂泪许久,夫人忽而反应过来,“老爷……”她看向了旁边的豫王,刚刚老爷太伤心了,早已经忘记了屋子里还有其余人,此刻,看到豫王,他大惊失色。 “啊!王爷!”季桓栗栗危惧,声音都在抖索,“怠慢了王爷您呢,您到这里来,却遭遇了这等事情,连一口热茶都没有人伺候,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说完,季桓就要下跪。 豫王看到这里,已经发现,豫王对沈乔安的确是不错的,从豫王的处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那么,乔安也就死可瞑目了。 现如今,却不是自己相认最好的时间,他一旦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给表明了,只怕会吓唬到眼前人,索性忍耐住了。 老爷悲悲戚戚的哭着,泪水泉涌,哭了许久后,豫王起身,“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家门不幸,但我看,令爱的死,似乎还另有隐情呢,本王不到这里也就罢了,既然人到了,又看到你心力交瘁,这事情就让本王帮助你调查调查。” 豫王虽然是打商量的口吻,但态度却坚毅的很,季桓连连点头,拱拳,“那就对您感激不尽了,王爷。” 乐文 第八十一章 害人者心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我之间,说这个却客气了,将来……”欲望深深的叹口气,盯着季桓看了许久,但还是忍住了。 门口,季巧慧来了,一脸焦虑,夫人看到这里,急忙到门口去,一把将季巧慧的手拉着。 “刚刚我试探了一下,我假装是乔安的冤魂索命,三妹妹果真就说,她是让自己给害死的,娘亲,果真是他们啊。” “莫着急。”夫人捂住了季巧慧的口,指了指屋子里,“现如今王爷还没有走呢,我们府上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你要不嫁人也就罢了,现如今,你的事情赶巧了,就在一起,可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府上出了人命官司。” “李诞才不在乎这个。”季巧慧要将事情暴露出来。 “慧儿,这事情要传出去了,你爹爹如何做人呢,且稍安勿躁。”夫人正在和季巧慧说话呢,玉莺从外面冲了过来,说了沈乔安身体的变化。 根据推算,沈乔安死亡已经四个时辰了,一般情况不要说四个时辰了,就算是两个多时辰,人的身体也就僵硬了,但奇怪的是,沈乔安的身体居然好好的,柔软的。 此刻,季巧慧连忙握住了娘的手,“娘亲,这莫不是有哦什么古怪,且让郎中继续过去看看,可好呢?” “我此刻是不好去的,这里有客人,巧慧,你长大了,这些事情也还需要问娘吗?你眼看着也要持家去了,以后这些弯弯绕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先莫要将自己知道的抖露出来,去吧去吧。”夫人挥挥手,一瞬间,看起来居然似乎苍老了不少。 季巧慧看到娘亲这疲倦的模样,伤感极了,点点头和玉莺去了,一边走一边问玉莺具体的情况,玉莺虽然略微焦急,但却毕竟说的头头是道。 季巧慧听了后,也感觉奇怪,到外面找了医官准备到内堂去看看沈乔安。 灵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顾氏奓着胆子过去,在棺木旁边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不禁暗骂自己是疑心生暗鬼了。 但刚刚退下来,却又一次听到了声音,那分明是什么人用指甲在抠木头的声音了,顾氏闪电一般的回眸,风吹拂了一下沈乔安的衣袂,再也没有什么异常。 但顾氏刚刚一转头再一次就听到了那声音,不免让顾氏感觉奇怪。 顾氏再一回头,奇怪的是,那声音又一次消失了,顾氏百思不解。 跟着,一股风吹了过来,屋子里的蜡烛全部都熄灭了,顾氏急忙去关窗户,其实是准备逃出去的,但转念一想,何苦来哉,她沈乔安活着的时候她都不怕,难道死了她就会怕不成? 因此镇定了不少,但很快外面就雷雨交加了,霹雳雪白,粲然生光,顾氏握着火折子准备点灯,却忽而看到黑暗中有黑影。 “二娘……”顾氏听的清楚,是乔安的声音,吓得她魂飞魄散,刚刚听到的都是幻觉,但此刻,却是真正沈乔安的声音了。 “二娘。”乔安低低的又是叫了一声,跟着乔安咳嗽了一下,似乎吐出来了什么东西,顾氏看到这里,急忙朝着外面去,外面黑灯瞎火,门槛又是那样高。 顾氏没能看清楚,踉跄了一下,嘭的一声一头栽到在了门口,“不,不!沈乔安,你……你放过我,我……”顾氏的确吓到了,捡起来旁边的铜铃,摇晃。 “你莫要过来,我……我有桃木剑呢,我刺穿你的心脏。”顾氏一边说,一边后退,肩膀瑟瑟发抖。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沈乔安最近都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很多天都不想要吃东西,忽而想要吃米粽,让玉莺去准备了,玉莺将米粽送了过来,乔安吃了后,一块恰巧就卡在了食道里。 这一卡,将呼吸道给闭塞住了,仅仅是有一缕空气可以通融,乔安感觉体力不支,又是头晕目眩的,急忙闭目休息,孰料,梦魇中,那顾氏却带着季清柳过来准备弄死自己。 她是将她们两人聊的一切都听到了,但想要起身,却是没有可能。 沈乔安感觉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她很快就彻底的窒息了,接下来的一切,乔安自己都不清楚了。 此刻,沈乔安感觉发冷,人体一受冷,食道就会收紧,这么一收缩后,乖乖!那一块米粽就上移了点儿位置,乔安感觉嗓子发痒,咳嗽了一声,那米粽就给喷出来了。 顿时身体就能活动了。 原来,沈乔安出现了医学上的“休克”,所谓休克,其实又给叫做“假死亡”,沈乔安还阳后,伸手就摸到了自己手下的棺材,跟着,乔安就看到门口的二夫人了。 一个霹雳过后,二夫人准备逃离,但沈乔安起身就朝着二夫人去了,那二夫人吓唬到了,踉跄了一下,几乎没有撞在旁边的门廊上。 “啊,鬼啊!”顾氏鬼哭狼嚎,惊啼一声,魂飞魄散朝着门口去了,恰是遇到了从外面进来的玉莺,玉莺早已报着必死之心的了,看到沈乔安较软好端端的站了起来,她非但不怕,还到了沈乔安的身边。 “小姐,小姐,小姐啊……”玉莺哭哭啼啼的抱着沈乔安,沈乔安点点头,却也泪凝于睫。 “小姐,您也带走奴婢吧,奴婢是不怕僵尸的,奴婢什么都不怕,但奴婢很是奇怪,究竟是什么坏心肠的人居然毒害了您,还刺伤了玉燕啊,小姐,小姐啊。” 沈乔安听到这里,怆然握着玉莺的手,“你……你说什么,有人还刺伤了玉燕吗?” “小姐,奴婢不给玉燕妹妹报仇,奴婢是死不瞑目啊,小姐!”玉莺一面说一面扑入了沈乔安的怀抱,沈乔安连连点头,“好玉莺,你摸一摸我,我是好好的,我可没有死呢,你摸一摸。” 沈乔安将手臂给了玉莺,玉莺抚摸了一下乔安的手臂,感觉暖意融融的,似乎也明白了,惊喜交集,“啊,小姐小姐!奴婢的小姐啊,你哦你果真是福大命大,您还好好的呢。” “玉莺,我昨天吃了一口米粽,我就……就昏死过去了,现如今,一受凉,将那一口米粽吐出来,我却感觉好多了。” “嗯,嗯。”玉莺连连点头,沈乔安将那些事情统统都说了,玉莺点点头,“小姐,接下里呢,可怎么样呢?” “报复啊!玉莺,我几乎让她们给害死了,我不会就此而干休的,但是玉莺,现如今且将计就计,既然我已经‘死了’就在这‘死亡’上大做文章为是。” 沈乔安握着玉莺的手,玉莺也感觉到了,沈乔安身体的体温逐渐的恢复了正常,她没有不开心的,泪水扑簌簌就滚落了下来。乔安看向眼前人,急忙给玉莺将泪水擦拭掉了。 “玉莺,我还躺回去,你我演戏,定要让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沈乔安吩咐。 “好的,小姐,您想要吃什么,您却告诉奴婢,奴婢就给您准备,但事情差不多却要适可而止了,老爷说,明天下午就要埋葬了您呢,豫王也到了,穆宸轩少将军也到了,小姐。” “爹爹也到了?”沈乔安此刻多么想要出门去看看爹爹啊,但毕竟还是忍住了,算了算了,来日方长,反正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顾氏从灵堂里退下来,吓坏了,恰巧遇到了赶过来的季桓,老爷盯着顾氏一看,吓得顾氏打了个激灵。 “好好的,不在灵堂里守着,却便到外头来,里面处处都是火,烧到了什么东西可怎么办呢?”老爷厉声呵责一句,冷漠的声音要冰封了眼前人。 顾氏战战兢兢,有苦说不出。 “刚刚我……妾身似乎看到……看到乔安她……她活过来了,好生害怕啊。”老爷听到这里,气煞,“你也真个是会胡言乱语,即便是乔安活过来了,却又是有什么好恐怖的呢?”老爷嗟叹一声,“要是乔安能活过来,我却开心极了。” 看到老爷擦拭了眼角的荧光,顾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到灵堂去!”老爷命令一句,顾氏不敢不从,“后半夜却是大夫人守夜,你也好歹给夫人排忧解难,连这点儿事情却都做不好?” 被老爷训诫后,顾氏唯唯诺诺。 等众人到灵堂去,沈乔安已经躺倒在刚刚的位置了,老爷看到乔安面色栩栩如生,不禁落泪,跪在那里给乔安焚烧了纸钱。 顾氏上前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沈乔安,但却没能发现什么破绽,过了大概有会儿,老爷从地上起身。 玉莺急忙过来,搀扶起老爷,“老爷,奴婢总感觉事情蹊跷,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这事情还希望老爷好好的调查调查。” “老爷知道,你也尽心竭力了,夫人要你去休息,你是个偏执狂,也不去,哎,好孩子。老爷会给你,会给你们小姐一个结果的。不然,可如何对得起老太爷呢?” “是,是。”玉莺看向老爷,老爷摸一摸玉莺的脑袋,“你莫要想不开的了,所谓听天由命,有的事情,岂是人的力量能改变的呢?” 乐文 第八十二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老爷。”玉莺挤眉弄眼,但却没有泪水了,不是玉莺哭的泪水枯竭了,而是玉莺知道小姐还有一口气在,却再也哭不出了,她是欢喜的。 “后半夜,你却回去休息,此刻,陪着二娘在这里。”老爷握着玉莺的手,语重心长道:“你也要休息好你自己,可怜见!老爷明日五更天就要早朝去呢,现如今也休息不了许久了,朝堂上是不能出错儿的,这里且麻烦你了。” “老爷您去就好,有奴婢在呢。” 目送季桓去了后,顾氏再看旁边的玉莺,却发现玉莺略无戚容,真是奇哉怪也了,刚刚玉莺还哭哭啼啼呢,此刻的玉莺却连一点儿泪水都没有了。 “夫人……”玉莺神秘兮兮的笑了,顾氏看到玉莺这奇怪的笑痕,吓坏了,玉莺一步一步的起身,靠近了顾氏,顾氏大叫一声,拔足狂奔。 “啊,闹鬼了啊。” 顾氏恐惧的冲出去,几乎没有将老爷给撞翻,老爷回头,额好呢好呢的攥着拳头,“好好的,家门已经如此晦气了,夫人,你怎么还口口声声说撞鬼了呢,快莫要乱说话了。” 沈乔安在屋子里,听到这里,却一笑,好得很,她知道二夫人胆子小,此刻却要吓唬的二夫人大小便失禁。 “真的闹鬼了啊,老爷啊。”顾氏想要临阵脱逃,“玉莺那小妮子是鬼上身了,那眼神真是太奇怪了,老爷,恐怖啊,真的恐怖。” 老爷冷哼一声,却便回头,却看到玉莺从内堂出来了,对着老爷与二夫人盈盈然的行礼,“老爷,夫人是有点惧怕了,要夫人果真不情愿在这里守灵也就罢了,这又是何苦来哉的呢?” “看看!看看!”这一次,季桓是真的愠怒了,“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比你知道事体,乔安是个好人,即便是有什么魂魄,也是不会伤害人的,你如何惧怕成了这模样呢,莫不是,乔安的死果真和你有联系不成?” 看老爷问的厉害,顾氏急忙摇头,讷讷的进入了灵堂,但这一次进来,却距离沈乔安和玉莺都远了不少,玉莺等众人都去了,零星的脚步声都消失了,这才一笑。 “夫人,想不到……您还敢回来啊,真好,真好啊。”玉莺再一次起身,靠近了顾氏。 顾氏惊恐不已,和鬼斗法,那哪里能啊?顾氏哭丧了一张脸,“玉莺,。你……你怎么了啊,你看起来好恐怖呢。” “夫人,您还以为我是玉莺吗?”玉莺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顾氏,“您可仔细看看,我是沈乔安呢,我是您恨之入骨的沈乔安,您让季清柳用棉被几乎捂死了的沈乔安呢。” 听到这里,顾氏当场连呼吸都迟滞了,她是真正的沈乔安啊。 “乔安,你……你如何在在…在玉莺的……的……”顾氏结结巴巴,期期艾艾,但玉莺,笑着已靠近了她,“夫人,不巧的很,你害了我,乔安要惩罚您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沈乔安安排好的,此刻的沈乔安早已经坐在了棺材板上开始吃石榴了,那石榴沉甸甸的,乔安握着拳头用力的砸,开心的看好戏。 “啪”的一个耳光丢在了二夫人的面上,顾氏倒在了地上,玉莺早已经想要抽二夫人的耳光了,但没有任何机会,此刻,机会来了,她的耳光噼里啪啦就丢了过来。 顾氏给打的鼻青脸肿,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到后半夜,大夫人果真来了,李夫人到了后,看到顾氏这一脸浮肿,奇怪极了,“自来,你和乔安是最不要好的,此刻,莫不成乔安的在天之灵在惩罚你不成,你如何好好的就成了这模样呢?” “夫人,夫人啊。”顾氏一把抱住了李夫人,“夫人……”她指了指旁边的玉莺,“那是个恶鬼啊,玉莺给恶魔附体了,害怕极了。” 玉莺却看向大夫人,“夫人看玉莺是恶魔附体的模样吗?那恶魔附体的人,却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呢。”玉莺意有所指的看向眼前人。 李夫人嫌恶的盯着他看,“罢了,罢了,还不快回去休息。” 顾氏离开了,玉莺拉着大夫人靠近了乔安,“夫人,奴婢刚刚发觉我们小姐还活的好好的,此刻,却唯恐告诉您,会吓唬到您,因此……” “玉莺,你……”大夫人看向玉莺,“你莫不是在说笑呢,乔安怎么就活的好好的呢,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玉莺轻轻将沈乔安搀扶起来。 乔安泣不成声跪在了夫人面前,夫人骇异,沈乔安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这一晚,距离限令还有最后一天,他要还找不到小郡主郭景宁,可就要吃刑罚了,他哪里能不惧怕呢? 家里倾巢而动,没有一个人闲着,人人都知道,找不到小郡主可就要倒霉了,老爷气急败坏,夫人一开始完全不惧怕,此刻,两日就流水一般的过去了,也心有余悸。 “你倒是想一想啊,好好的,莫不是和那一匹枣红马一起落在了护城河里不成?”夫人这么一说,却提醒到了李仲宣。 “啊,娘!您说的很是,孩儿这几天都在找人,却忘记了找枣红马,要是早早的知道找枣红马,却不早已经找到了。” “那还不快去吗?”夫人催促一声,李仲宣急忙到外面去,今日,距离最后裁判的日子还有一天了,因此,赏格已经成了十万两黄金。 众人都想不到,一个小郡主会这么值钱,人们都在热火朝天的找。 等李仲宣找到枣红马后,却不能根据枣红马的活动轨迹去找小郡主。 此刻,小郡主却,我真的明日能得偿所愿吗?要是爹爹一怒之下杀了他,可怎么样呢? “我爹爹是兵部尚书,脾气本身就不好,我娘亲是长公主,脾气比爹爹还要不好呢,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骗我呢?”小郡主现如今终于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您是金枝玉叶,又是小郡主,外面的花红都到十万两了,我要是骗你,此刻将你交出去,岂非是好?”小郡主郭景宁转念一想,“也对也对啊你要是将我交出去,你啊十万两不是唾手可得,可见,你也未必是坏人。” “我不是。”陈东野阴鸷的笑了。 明日,还不将郭景宁交出去,李仲宣的大好人头可要落地了呢,虽然这一次没能将沈乔安弄到手,但有了郭景宁却未必不是因祸得福,他做梦都要笑醒了。 第二天,李仲宣策马,坐在虹桥上。 现如今,能找的地方,可都找遍了,要小郡主果真在,却不是早已经找到了?现如今,他望着虹桥下浩浩荡荡的护城河水,在距离最后裁判还有两个时辰的时候,忽而不找了。 他已经不需要希望了,他也知道,希望从来不会眷顾自己,此刻,他想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是去看一看沈乔安。 他想到这里,当即也就去了。 但最悲惨的事情还在后面呢,他原本以为自己被杀之前能看一看沈乔安,却哪里知道,沈乔安已经死了!前几天还看到沈乔安好好的呢,此刻,沈乔安怎么就死了呢? 看到李仲宣到来,那顾琮生气坏了握着拳头就要打。“你这恶魔,你害死了小郡主就算了,你也害死了乔安啊,上一次,乔安看到你和小郡主在一起,乔安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很快就郁郁而终了,都是你,这一切可都是你啊。” 穆宸轩看到战斗一触即发,急忙站在了两人之间,稳固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呢,让他见一见乔安吧。”他也伤感,但作为沈乔安的“哥哥”,此刻,他必须要让他看一看乔安去。 “我去给乔安道别。”李仲宣给老爷行礼后,踉跄了一下,进入了灵堂。 灵堂里,沈乔安分明听到了李仲宣的脚步声,再偷偷一看,却发现李仲宣来了,看到这里,她准备起身,但转念一想:呶!李仲宣,你不是不喜欢我!你不是要和小郡主在一起吗,那么你们在一起好了!还过来看我干吗呢?! 玉莺不放心的看向李仲宣,待发现李仲宣面色不对,不禁悚然而惊。 “李少爷,您这……”玉莺指了指李仲宣的眼睛李仲宣的眼角有红色的瘢痕,看到这里,玉莺哪里有不恐惧的。 “李少爷!” 发现李仲宣痴痴呆呆的神情,玉莺厉声暴喝一声,李仲宣木讷回头,一滴滚圆而硕大的泪水从眼眶里飞了下来,砸在了火盆里,火盆里那燃烧的纸张扑簌一声,灰飞烟灭。 “李少爷!您没事吧?”说真的,这就是所谓的“痰迷心窍”之症了,玉莺看到这里,几乎想要一耳光丢出去,将李少爷给打醒,但毕竟还是忍住了,她轻轻的跟着李仲宣。 李仲宣哪里知道,因为那红色的泪水,让自己面目全非。 此刻,这屋子里三个人却都好像鬼,玉莺的表情像鬼,也想见了鬼才有的表情。李仲宣整个形态好像鬼魅,走起路来恐怖极了。至于沈乔安,本事件的主人公,偷偷的半睁开眼睛,神情鬼鬼祟祟。 乐文 第八十三章 凄凉死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李仲宣缓慢的回头,哀恳的看向玉莺,玉莺认识李仲宣也有一段时间了,此刻,玉莺发觉李仲宣的强大已经让眼前的场景给彻底瓦解掉了。 李仲宣的脚步沉重,缓慢,凝滞,声线在颤抖,好像秋风里的鹣鲽。 “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这样静静的看看她,好吗?”李仲宣恳求的看向玉莺,玉莺哪里有这权利啊,“不成,我……这……李公子,李少爷,这……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 “其实……”但李仲宣却叹口气,“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呢,玉莺,你非心硬如铁之人,让我在这里陪一陪你家小姐,好吗,就一会儿。” 其实,他想要在这里多耽一段也没有可能了,外面寻找李仲宣的人可多了去了。 “这……”玉莺盯着沈乔安看,看了许久,乔安又是目无神色,面无表情,很是让人捉摸不透究竟是几个意思。 “让我一人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李仲宣继续哀恳。 玉莺叹口气,“那……小姐,这……我……奴婢去了啊。”玉莺离开后,他靠近了沈乔安,亲戚家那个的抚摸了一下沈乔安的手。 乔安自然是假装死亡的,因此,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她惊心动魄的感受那一种敏感的讯号,他的手好像落在了树木上的枯叶蝶一般,轻轻的,柔柔的。 沈乔安有那么一份冲动,此刻,不如就不要恶作剧了,睁开眼睛罢了,但一想到李仲宣和郭景宁那柔情蜜意两小无猜的模样,让沈乔安下定了决心继续玩儿下去。 “乔安,我是爱着你的。”李仲宣这么说,沈乔安呆若木鸡,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最近,她都昏昏沉沉的,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十分能弄明白,在这么一片浑浑噩噩里,沈乔安比较迷惘。 至于玉莺,并没有将事情立即说出来,因此,乔安也不好问问究竟李仲宣遭遇了什么情况。 实际情况是,仅有的两个时辰后,李仲宣就要给送到断头台上去了。 他自然是很激动。 沈乔安感觉到一滴湿漉漉的泪水滚落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很快就变的冰冷,乔安知道,那一定是泪水了。 此刻,看到李仲宣来了,顾氏也到了,她早已经知道这两人有猫儿腻了,唯恐抓不到什么呢,此刻,看到李仲宣这模样,不禁躲避在纱帘后目不转睛的看。 此刻,李仲宣却发现了那不怀好意的眼睛,一把将纱帘后的顾氏给拉了出来。 他今日流了血泪,但刚刚已经擦干净了,此刻,那红艳艳的泪水落在她的面上,顾氏看到沈乔安脸上有了红泪,哪里有不惧怕的。 “啊,鬼,鬼啊。”顾氏惊慌失措大吼大叫,李仲宣一掌推开了顾氏,然后恶狠狠的靠近了顾氏,“我是知道的,你向来对她都不怎么好,现如今,你吓唬成了这模样,必是做贼心虚了,我这一生从来不和女人为难的。” “但今日……”他的鹰眸里,闪烁过一抹特别复杂的光,“但今日,却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我自是要将你碎尸万段。” “啊,这……李少爷,你怎么能草菅人命呢,沈乔安不是我……不是我弄成这模样的,你饶恕了我,你饶恕了我吧。” “不是你,却又是何人,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李仲宣将烛台上的蜡烛拿走了,对准顾氏就要刺杀,顾氏原以为李仲宣不外乎是恐吓自己,哪里却知道,李仲宣是玩儿真的啊。 看到这里,顾氏没了命的躲避,一来,顾氏临阵脱逃的本领很是厉害,二来,毕竟对方是个中年的妇女,他也不好痛下杀手,倒是让顾氏给侥幸逃离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看你不对劲,今日,我却要为乔安讨回公道。”反正,两个时辰后,他人就彻底的死了,在死亡之前,必然要将沈乔安的事情搞明白。 “你给我站住。”李仲宣追赶了过去,外面大夫人听到灵堂里闹腾,唯恐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过来查看,却看到二夫人疯疯癫癫的出来了,一边跑,一边大叫“杀人了,杀人了,夫人救命,夫人救我啊。” 大夫人急忙盯着他看,却发现后面的李仲宣果真凶神恶煞一般的冲了过来。 李夫人原是不会保护顾氏的,但此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力量,让大夫人维护在了顾氏面前。 那李仲宣急忙冲过来,哪里料到会撞在李夫人身上啊,大夫人跌倒了,头磕在了旁边的廊柱上,幸亏不怎么严重。 顾氏原本就是忘恩负义之人,明明看到大夫人是因为救助自己才受伤的,但此刻呢,看到后面追赶过来的李仲宣,却顿时恐惧到了。 “老天啊,老爷啊,救命啊,李公子要杀了我了。”一边大吼大叫,一边拔足狂奔。 屋子里,穆宸轩和季巧慧正在就沈乔安的事情聊呢,季巧慧将咋呼季清柳的事情已经说了。 听到这里,穆宸轩早已怒发冲冠,尽管,季巧慧都不知道究竟为何,他的无明业火会燃烧的这般炽烈。 “少将军,此事,可如何是好呢,我是个女孩儿家家的,又是要出嫁的人了,这家里的事情,我是不好处理的,这要果真是二夫人和三妹做的糊涂事,王爷在这里,会不会将她们给就地正法了啊?” 季巧慧要出嫁了,这个节骨眼上,家里怎么能出现夫人害死了孩子的事情呢,这让老爷的脸往哪里搁呢? “我知道,你莫要惊惶。”穆宸轩看向眼前人,季巧慧担忧的点点头。 “好了,你且退下,我思量思量。”穆宸轩挥挥手,看都穆宸轩这模样,季巧慧只能离开。 说起来,她是仇恨二夫人,说起来,二夫人是让人可恨的很,但此时此刻,忽而热辣辣的说将二夫人与季清柳法办了,她还是有点恻隐。 因此,这事情并不敢立即告诉王爷,王爷雷厉风行,一下将二夫人给弄死了可怎么样呢? 季巧慧刚刚从屋子出来,看着外面,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因看到这些,又是想起来平日里自己对沈乔安的好,再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乔安啊,枉我对你那样好,你却是个如此没有福报的,乔安啊,你让我难过了啊。”季巧慧看看左近没有什么人,索性就放浪形骸的哭起来,其哭声之大,惊天动地,耸人听闻。 这一边,顾氏还在朝着前面跑呢,真好像个没头苍蝇一般。 “杀人了,老天啊,老爷,杀人了啊,您救救我啊。”顾氏跑的很快,一边跑,一边胡乱嚷叫。 穆宸轩被安排在厢房里,因此,听到那叫声后,急忙迈步出来看。 “啊!”看到穆宸轩,就如同看到了活菩萨一般,顾氏上前去就要拉着穆宸轩,但毕竟男女有别,她也不敢。 “少将军,少将军……你救命啊,有人要杀了我,要杀了我啊。”顾氏哭哭啼啼,指了指背后,穆宸轩却笑了,脸上的笑是如此的阴冷,居然与刚刚李仲宣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看到这里,她哪里有不恐惧的呢。 “啊,老天啊。” 穆宸轩的利剑出鞘,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顾氏,“乔安的死究竟和夫人有没有关系呢,夫人!” “啊!杀人了,老爷救命救命啊。”二夫人跑的比刚刚还要快了,老爷早已经休息了,明日毕竟还要早朝呢,此刻,夫人跑着跑着迎面就撞在了一人身上。 二夫人一看,眼前人不是别人,乃是季巧慧,看到这里,夫人涕泪交流,“巧慧啊,杀人了,杀人了,他们要杀了为娘啊。” “哦,这样啊。”季巧慧的面上居然也有了那样奇诡的笑痕,夫人看到这里,又是看到季巧慧的手慢吞吞的探入了衣袖里,她踉跄了一下,大叫一声,跌在旁边的池塘里。 季巧慧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呢,就看到夫人载沉载浮朝着下面去了。 其实,池塘未必就深,但池塘里污泥浊水,脏兮兮的,人下去后,好半天挣扎不起来,夫人在泥泞里胡乱的打旋,看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有人已经下饺子一般的到了水中,将夫人给救助了起来,当晚夫人就发了失心疯,看起来症状很不好,大夫人过来后,急忙找人救助。 不许久,医官到了,看了情况后,立即给顾氏开药。 “你实话告诉我,这事情可和你有关系吗?”大夫人越发感觉奇怪了,问。 顾氏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另一边,老爷也赶过来了,豫王也来了,看到顾氏这模样,大夫人起身,叹口气,“你怎么能这样的小肚鸡肠呢,乔安再怎么不好,也没有伤害到你的利益,你却要灭了乔安之口,你如此过犹不及了,此刻,王爷和老爷来了,看你如何自圆其说吧。” “现如今,这些事情和巧慧事情也是撞在了一起,不然,我是第一个要送你到衙门去的。”大夫人说完,果决的起身,到外面去了。 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乐文 第八十四章 喜欢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追了一下,看到顾氏这样逃离,也就不去了,回到了沈乔安的身旁,沈乔安真的想不到,李仲宣会如此的担心自己,也想不到,李仲宣为了自己,居然破例准备将顾氏给杀了。 她对他感激不尽,之前压在心头上的阴霾,好像飓风过境一般,一溜烟就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沈乔安真的想要起身,但就在此刻,老天啊,李仲宣忽而靠近了沈乔安,将沈乔安一把抱住了,沈乔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李仲宣就亲吻了自己。 乔安面红耳赤,而李仲宣呢,含着热泪做最后的告别,她是真的一股气上不来了,因此,还没进行多久呢,就咳嗽了起来。 “仲宣哥哥,你……你别……” 她终于“苏醒”了过来,李仲宣的确想不到,剧情会如此峰回路转,一时间,呆在了原地,成了木头人。 “乔安,你……你没事啊?”李仲宣欢喜了,擦拭了一下眼角,沈乔安这才发现,原来李仲宣不但为自己落泪了,还流出来红色的珠泪,那是血泪,他知道,一个人势必伤心欲绝才能将血泪流淌出来。 看到这里,沈乔安心疼极了,拍一拍棺材盖,“你上来,坐在这里,上来,仲宣哥哥。”这场景未免太怪异了。 李仲宣看的目瞪口呆,他完全反应不过来,究竟是自己感天动地,以至于虎口拔牙从死神手中救助了她,亦或者说……她自己压根就没什么问题。 死亡仅仅是假象呢? 他是完全不清楚了。 “你……你没事啊?”李仲宣定定的盯着她看,百思不解。沈乔安知道,若要一点一点的解释,那却难上加难了,“我是死了,但好生奇怪,我每一次死了后,总会活过来,你说奇怪吗?” “好……好……好奇怪啊。”他忽而变得木讷了不少,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沈乔安心花怒放,“我问你,你刚刚的话,是真的假的呢?” “自然是千真万确。”李仲宣道,听到这里,乔安点点头,忖度什么东西,许久后,幽幽道:“这里的事情,你莫要理睬了,我已经好了,反正过不很久,我也是要离开这里的。” “到你爹爹的王府去吗?”李仲宣看向沈乔安,却忽而感觉,她好像变成了一张纸,要飘荡到远处去了,他惊恐到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乔安点点头,“那才是我的家,我原是皇亲贵胄。” “那真好。”但是他的语声沉闷,哪里有祝福呢?她盯着他看了许久,又道:“我每一次死而复生都会有全新的收获,那也好生奇怪。”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李仲宣转过头,擦拭了一下眼角。 “不会有下次了,说起来也果真是怕人。”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格格格的笑,“二夫人和季清柳做的,现下,我就去吓唬吓唬他们,你等等我,等她们将事情说了出来,我就来看你。” “我在这里吗?”李仲宣看看沈乔安,沈乔安认真的点点头,指了指那棺材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你躺在棺材上就好了,我刚刚睡过的,我感觉很好。” “那未必见得好,其实……”他期期艾艾的,似乎有什么话不吐不快,沈乔安起身,娉婷袅娜,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裳,盯着李仲宣看,外面一束明亮的月光照耀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荡漾出一抹淡淡的清甜之光,她站在他的面前,如此般般入画,看到这里,他的心情蓦地就变好了,因此,不想要将那事情告诉沈乔安。 沈乔安却略微焦急,“你快哦告诉我,可究竟怎么一回事呢,我看你始终都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乔安看向眼前人。 “你去吧,我在你这个棺材上打盹,但你要早起早回,好吗?” “不对,不对啊。”沈乔安此刻神经质起来,上前去武断的摸一摸他的脑袋,“你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也好生奇怪啊。” “怪?”李仲宣一笑,摸一摸面庞,“怪吗?果真奇怪?” “反正不对劲,我告诉你啊,有什么事情你提前说就好,莫要这样啊,我去了。”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朝着外面去了,外面黑灯瞎火的,已经二更天了。 许多人都休息去了,府上值夜的人不是很多,沈乔安看看周边,索性朝着二娘的屋子去了。 顾氏和季清柳在屋子里呢,两人都吓唬到了,瑟瑟发抖,要知道,鬼魅是最无常的,想要她们弄死,不是轻而易举的吗?顾氏调唆季清柳弄死沈乔安,这等事情原本就让她感觉恐惧。 此刻,沈乔安好端端的就复活了过来,那可未必是好兆头啊,更兼那顾琮生与穆宸轩等人动不动就准备要她的命,她哪里有不怕的呢? “娘,怎么会撞邪呢?”季清柳瞪圆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把紧张的抓住了顾氏问。 连顾氏还百思不解呢。 “我也知道,但我听说啊,被毒害死了的人,总是有点邪兴的,遮莫就是如此这般了?”顾氏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瑟缩在了屋子的阴暗角落里。 沈乔安已经从灵堂出来了,玉莺带着乔安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沈乔安先是去见大夫人了,李夫人知沈乔安死而复生,那自然是开心的,也刚刚睡下。 敲门声惊醒了夫人,李夫人起身后,让丫头将门打开,丫头看到门外居然是沈乔安,杀猪也似的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乔安,你……你来了,且进来吧。”夫人轻微咳嗽了一声,沈乔安急忙上前去,跪在了夫人面前。 其实,这件事情让沈乔安再一次看到了芸芸众生的另一面,人心的优点与人性的虚伪,在这里一览无遗。乔安眼眶里包含着清泪,跪在夫人面前却再也不能起来。 她低低的啜泣着,泪水斑驳在了睫毛上,夫人也是热泪盈眶,咳嗽了一声后,将乔安搀扶起来。 “你莫哭了,最近几天,我也哭的厉害了,实在是不能继续哭了,你何苦来哉,还要我不开心呢?” “啊,娘亲,不是这样说啊,乔安死而复生这一次,明白了娘亲您对乔安的好,乔安感激不尽。” “你认我这个娘就好,乔安,现如今你已经好了,娘却有一件事情不吐不快呢。”夫人看向沈乔安。 乔安连连点头,坐在了夫人旁边,几乎依偎着夫人,夫人先是叹口气,转而轻轻抓住了乔安的手,“我这样说,你却要责备我的不是了,但我是当家主母,我……有的事情,却不能按照自己要做的去做了,乔安。” 夫人深长的叹口气,幽微的目光里,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沈乔安看到这里,连连点头。 “接下来就是巧慧嫁给状元郎的事情了,夫人将你也看作了巧慧一般,都是我的女儿,推己及人,夫人又是想要将二夫人给揪出来,又是想要风风光光的将巧慧给嫁出去。” “你想一想,这当口要是出了败坏门风的事情,那状元郎悔婚了,可怎么样呢?女儿家的名誉是比天还要大的,乔安,世事两难全啊。”夫人的意思,沈乔安已经明白了。 大夫人的意思是,让沈乔安放她们这恶毒的母女一把,沈乔安听到这里,也没有十分犹豫。 “夫人知道委屈了你,要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但现如今,那豫王殿下莫名其妙就来了,还有少将军都在,事情需不好处理,此刻,夫人就请求你宽宏大量了,巧慧这一年多来对你如何,你……你应该知道的。” “你出了这事情后,巧慧哭坏了眼睛,此刻也刚刚休息,你不情愿看到巧慧给人拒婚的,对吗?”夫人语重心长的恳求着,但转而又道:“但如果你果真要撕破脸皮,继续抗争下去,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个你放心就好。” 夫人真是太伟大了,为了自己的事情,甘心情愿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丢在九霄云外去了,他听到这里,比刚刚还要伤感了。 “娘亲,孩儿知道了。” “乔安,你做什么,娘亲总站在你背后,默默无闻的支持你。” “但是乔安毕竟咽不下这口气,今日,遭殃的是乔安,来日呢?很有可能会是明月或者大哥哥遭殃啊,因此,乔安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至少让二夫人明白,我不是好欺负的。”沈乔安攥住了拳头。 “我的儿,”夫人热泪涟涟,“你深得我心,你做什么,娘总知道,你是有分寸的。” “是,娘亲拭目以待就好,乔安也不过轻微小惩大诫罢了,不会让二夫人太难堪的。”沈乔安道。 夫人点点头,擦拭了一下沈乔安的面庞,“看看你,这几天可怎么样过来的呢,吃点儿东西吧,夫人让人给你预备过来。”不说吃东西也还罢了,经过夫人这么一说,沈乔安顿时感觉饥肠辘辘。 “那也好得很。”乔安吃了东西后看到夫人似乎很疲累,让夫人去休息了,大概四更,老爷也起来了。 乐文 第八十五章 从长计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晚,明月还挂在窗口呢,老爷哪里就能真正睡着呢,要说这些女儿里,季巧慧太贤妻良母了,缺少点儿女孩应该有的灵性,虽然大大方方的,但却不如沈乔安一点就透。 明月年纪小,做事情总是不够舒展,怯懦的往后躲。至于季清柳,心如蛇蝎一样,唯独沈乔安,截长补短,她们这几个的优点,似乎在沈乔安的身上不断的放大,至于她们几个的缺点与短板,又是成功的让沈乔安给屏蔽掉了。 这个女儿才是独一无二的呢,如今午夜梦回,忽而明白沈乔安去了,他的心也是给腐蚀了个千疮百孔。 “老爷,四更天,还早呢,您再休息休息吧。”外面,家老听到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掌灯进来了。 “我知道,知道。”老爷点点头。 正准备休息休息呢外面有人拍门,家老去开门,门一打开看到是沈乔安,饶是家老做事情做老了的,不禁也吓到了。 “啊,这……” “家老莫怕,乔安其实并没有死,或者说乔安的运气好,死而复生了,但乔安的确是人。”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温软的小手给了家老,那家老不十分放心的伸手攥着,抚摸了后,欢喜的笑了。 “咦!四小姐果真好好的,老爷老爷,乔安小姐来了,乔安小姐来了啊。”知情人里,算是老爷排在末尾了,沈乔安进入屋子,看到老爷,老爷大惊失色。 等沈乔安将事情说了出来后,老爷怒气斗生,拍案而起。 “我早就猜测和她们有关系了,现如今,就让她们进来,早早的送到衙门去也就罢了,真个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季桓怒发冲冠,一面说,一面用力的拍打桌面。 家老点点头,急忙要到外面去。 “不,先生,现下是二姐姐嫁人的时候,莫要因这事情坏了一锅粥,乔安不过是想要让老爷和诸位知道,一切的一切仅仅是二夫人在弄鬼罢了,因此,乔安想要证明给你们看,毕竟口说无凭。” “好好。”贾环欣慰的点点头,其实,刚刚也是一怒之下说的胡话罢了,要果真将顾氏和季清柳送到衙门去了,他不但面上没有光彩,很有可能还会坏了季巧慧的婚姻大事。 此刻,是真正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了。 “老爷,夫人那边我已经通知了,都在庭院里呢,还请您莫要惊动了豫王殿下,否则事情就不好处理了,我先过去。” “好,好。” 天微微的放亮了,有零零碎碎的星星在天空,东边有一枚闪烁的启明星,明明灭灭,沈乔安站在庭院里,等着。 顾氏和季清柳已经给老爷这边召见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两人一边走,一边抖索,顾氏害死了沈乔安后,紧接着灵异现象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先是丫头玉莺鬼上身,接着是沈乔安自己的尸体动了起来,此刻,她害怕的厉害,走两步就回头,至于季清柳,比娘亲还怕的厉害呢。 “真是没出息,快点儿走,上房里阳气重,有老爷呢,怕什么啊?”顾氏为自己加油打气,一面说,一面拉着季清柳。 季清柳点点头,猥琐的跟在顾氏背后,两人过了庭院,忽而有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夫人,小妹,你们心狠手辣,害死了乔安,乔安此番要带着你们到阴曹地府去,找阎王爷聊一聊呢,此刻事不宜迟就去吧。”沈乔安朝着顾氏冲了过来。 顾氏看到情况不对,急忙躲避,沈乔安又是朝着季清柳去了,季清柳锐叫一声,“娘亲”将顾氏推过来面对沈乔安,乔安笑着,“夫人,一切都是您调教的,都是您教唆的,我现如今已经是厉鬼了,只要带着你到地下去。” 顾氏听到这里,吓得一张脸雪白,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沈乔安啊,我……我知错了,你……你就饶恕了我吧。”看到顾氏这模样,沈乔安略微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得很,你要我饶恕你,并不难,现如今,你且告诉我将你的罪状说出来,阎王爷就可以饶恕了你。” “这……”顾氏待要不说,但看看周边,周边一片黑漆漆的,竹木在狂风里,啸叫出一种恐惧的声音,眼前的沈乔安又是恶鬼,间不容发,她也不敢太过分的思考了,连连点头。 “夫人今日到庙里祈福去了,我就对你动了糊涂心思,我和清柳就进入了你的屋子,我……我用被子就捂死了你,事情就是如此这般,就这样。” 沈乔安想不到,紧要关头,她会这样说。 “夫人何苦来哉,举头三尺有神明,夫人居然当着神祇之面开始扯谎,真个是不应该,夫人应该也明白,你的假话想要骗一骗人类也还好说,但想要让地下那一位取信,却难上加难了。”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脚下,夫人嗟叹一声,跪在了沈乔安的面前。 “乔安啊,都是我有了这糊涂心思,都是我的错呢,你虽然是柳儿给弄死的,但说起来,也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你就找了我去阎王殿吧。” “夫人爱女心切,乔安深以为然。”沈乔安点点头,“但以后还请夫人在府上安分守己的生活,莫要害人害己的了。”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朝着黑暗去了。 黑暗中,却有缥缈的灯火出现了,玉莺欢快的叫着,“小姐,小姐,真好,证明了一切就是好。” “玉莺,我们去看看玉燕。”苏菱悦攥着玉莺的手,玉莺连连点头,跟着沈乔安去看玉燕去了。 此刻,老爷和大夫人,季淮舟和季巧慧,乃至明月等一群人都到了,季桓冷冷的盯着夫人看,看了许久许久,回头对家老吩咐道:“笔墨伺候。” 那家老点点头,一溜风去了,过不许久,笔墨已经准备好,将毛笔给了老爷,季桓文不加点,些了一份休书,丢在了顾氏面前。 顾氏想不到,自己谋杀沈乔安不成,到头来还弄巧成拙了,看到那飞过来的休书,她难过极了,“老爷,老爷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您莫要如此恩断义绝啊。” “乔安是我收养的女儿,这一年多来,你时时刻刻都怀着鬼胎,准备将乔安置于死地,现如今,你居然变本加厉了,我以为,你会适可而止的,但此刻我明白,你并非是适可而止之人,你也完全就没有适可而止之心。” “罢了,罢了。”老爷浩然长叹,“你是不会痛改前非的了,我已经年迈,说不得,还丢这一张老脸了,还能怎么样呢?”老爷一面说,一面伤感的叹息。 “爹爹。”跪在地上的季清柳忽而起身,“爹爹,女儿是有错,但您难道就果真不给娘亲一点点的机会吗?” “你还有脸叫我爹爹吗?”季桓比刚刚还生气了,怒火填胸,“从今以后,我是没有你这个女儿的,你也莫要叫我爹爹了,我们是一刀两断的好。” 季桓说完,朝着前面去了,大夫人看到这里,急忙追赶了过去,“老爷,现下您不能这样做啊,她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热辣辣的离开,却彼时形同一把刀放在了她的脖颈上呢?” “这个,本老爷就管不得许多咯。”老爷捻须,大夫人含着泪,指了指顾氏。“你这的确不成器,不说老爷骂你,连我此刻都忍无可忍了,平日里也不好好的教养你的孩子,做出来这等弥天的祸患。” “现如今,王爷可还在府上呢,老爷这样做,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少时,让王爷也知道了这事情,却不是丢人现眼,丢人现眼也就罢了,指不定会将你们带到衙门里怎么办呢。” 顾氏听到这里,只能服软,哭哭啼啼。 大夫人又是看向季桓,“但是老爷,且不说将他们赶走他们以后会怎么样了为顾全大局也请您担待担待啊,过几天,巧慧就要嫁人了,那状元郎要知道巧慧有这么一个家庭,焉能好好的迎娶了巧慧呢?” 老爷听到这里,认可的点点头。 “老爷,二夫人是不好,但这多年来,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好吗?此刻,休了她,她出门去,只怕也会饿死,流落街头也就罢了,算是对她的终极惩罚,但老爷,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家里出了这等鸡毛满天飞的事情,丢人的不还是您?” “哎。”听取了大夫人的话,季桓深长的叹口气,“那么,依照你的意思,可怎么样呢?”季桓终于让温柔贤惠的大夫人给说服了,回头认真的看向大夫人。 其实,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思索过究竟如何善后了,她刚刚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在骂顾氏,连顾氏都以为大夫人在幸灾乐祸,但此刻却忽而心头有了一股暖流。 原来,大夫人从来没有那样做。 她是在包容自己。 “不如就让她在府上改过自新吧,现如今,却也需要她给乔安道个歉去,老爷以为呢?”这未免太轻了,但老爷也希望顾氏能变的好起来,毕竟,他可是御前的大红人啊,好好的,让夫人流落街头,似乎……不太妙。 乐文 第八十六章 逆时营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季桓想到这里,深长的叹口气,虬结了眉心。他看着乔安那缥缈而去的背影,却是如此欣赏乔安,她的做事风格,如此这般落落大方。 她知,自己发落了顾氏,事情未必妥当。她是晚辈,她是长辈。另一方面,她要果真发落的狠了,却不免贻人口实。这样一来,岂非让季桓老鼠钻风箱两头不是人了。 因此,她的安排与决断是这样的善良,季桓再一次看到了她的委曲求全。 “你去给她道歉吧,现如今,她原谅你,也就好说,要是她不原谅你,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是,是,老爷。”顾氏现如今哪里还敢执拗啊,听季桓这样说,知季桓对自己已经宽宏大量到了极点,连连小鸡吃米一般的点头。 另一边,乔安在夜色里,已经到灵堂去了,进入灵堂后,却看到李仲宣一人坐在棺材上发呆。 沈乔安一笑,眯缝眼睛看向李仲宣。“仲宣哥哥,你在这里思考人生呢?”李仲宣看到沈乔安进来,疲倦的一笑,“也的确是了,乔安,我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什么叫做‘我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沈乔安原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一句“我去了,你照顾好自己”然沈乔安微微不安,乔安怔怔的盯着眼前人。 “乔安,此事说来话长了,但你知道我是爱着你的就够了。”李仲宣还要说什么呢,门口,有一群人已经打门进来了。 家丁开门一看,发现那是一群朝廷的人,却不敢阻挠了,那一群人的首领,是个满面横肉的男子,走进来后就戟指怒目,愤怒开口:“还不快将李仲宣交出来,你们可知,窝藏朝廷侵犯是什么罪过?” “哎呦。”家丁看到来人来势汹汹,并不敢说一个字,急忙狂奔朝后院去了。 这么一来惊动了老爷与夫人,季桓和大夫人出来,因看到门口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宫人,季桓也不知道自己因什么就触怒了他们,急忙赔礼道歉。 虽然,他是一品大员,但说起来,对朝廷的鹰犬还是避之惟恐不及的。 “季大人,非是属下等冒昧的闯进来,实在是属下等不能不进来,还有一个时辰李公子可要上断头台了,此刻,属下不来是不成的,免得李公子临阵脱逃了。” 那人一面说,一面朝东面抱着拳头——“朝廷怪罪下来,不要说属下吃罪不起,只怕大人还要连坐呢,且请出来吧,深更半夜的,也莫要让属下为难了。” 听这人的意思,那李公子是给自己窝藏起来了,季桓回头看向大夫人,夫人却比季桓还要镇定,“我去找。”夫人一面说,一面朝着后堂去了。 “将军,将军还请到花厅里吃茶。”季桓邀请那将军去吃茶了。 大夫人急忙到后堂去,却果真看到李仲宣和沈乔安在难舍难分呢,看到这里,夫人急忙进入了屋子。 “快走吧,乔安,快走。”夫人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荷包给了沈乔安。 沈乔安刚刚从李仲宣口中已经知道了,李仲宣因那事情不小心得罪了人,此刻看到夫人来了,更确定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人已经到了,乔安,我是知道的,你们心头都有对方,且去吧,去吧。” “夫人,此刻,我们哪里能离开呢,现如今我们去了,朝廷却要老爷连坐,我于心何忍?” “乔安。”夫人一把用力的握住了沈乔安的手,“老爷并不会连坐的,朝廷不是不分皂白的地方,你仅仅是老爷收养的女孩罢了,你去了后,也却也没有什么,我是不忍心看到你们劳燕分飞的。” “娘亲。”沈乔安叩拜在了地上,“您对我恩重如山,我更不能离开您去了,您放心好了,出了这事情,和我也是有干系的,我们出去就是,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呢,没准儿将那小郡主找到了也未可知。”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和乔安到外面去了。 夫人看到他们这模样,蓦地想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不免心情惆怅。 两人朝着前面去了。 到了前殿里,那将军却不吃酒了,急忙过来就要拉走李仲宣。 “还有一个时辰呢,对吗?”李仲宣看了看那人的禄山之爪,那将军冷冷的点头,李仲宣指了指那将军的手,那将军明了,点点头,将手抽走了。 “既然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就没有权利在此刻抓走我,我还是自由身呢,对吗?” “这……”那将军有点莫名的气恼,但却只能点点头——“罢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毕竟秀才遇上兵,我是说不清了。” 此刻,沈乔安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非常清楚了。乔安摸一摸自己的心口,“我们还有时间,现在就走。” “好得很,你们到哪里,我们也到哪里,你们做什么,我们也做什么,就不相信你们能改变命格。”那将军跟在了沈乔安的背后。 沈乔安才不理睬,和李仲宣已经到之前的虹桥去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天……一切能有的证据,很有可能都消失了,但愿还有蛛丝马迹能留给沈乔安。 这里,李仲宣作为事发地点已经调查了很多次,不要说他了,朝廷里的人也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次,沈乔安到了后,认真的看了看地面,认真的看了看远处,夜色已经上来了,灯火阑珊。 忽而,沈乔安发现了什么。 “那个是什么?”乔安指了指远处,直线距离不远处,有一个小楼,小楼上,灯火依稀。 “那是什么,和本案有什么关键吗?”那将军摸一摸下巴,感觉很奇怪,但沈乔安却连丝毫的奇怪都没有感觉到,“我问你自然是有问的必要,要是将公主找到了,我给你一半的银子,要找不到,你杀我头就好了,我们何不合作合作呢?” “那好得很,本将军有特权呢,想要见谁就见谁,想要问谁就问谁,他们并不会不给本将军一句真话。”那将军说完,带着沈乔安朝着前面去了。 李仲宣盯着那小小的阁楼在看,陷入了沉思里,他完全不知道究竟沈乔安要做什么。 到了那阁楼之上,沈乔安看到那将军要拍门去,急忙止住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莫参与了,你不是怕李仲宣跑了,你盯着他就好,我一个人进去。” “这……”将军踯躅了下,点了点头——“这也好。” “有人在家吗?”沈乔安问,但此刻,乔安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好,有人给暗杀了。”沈乔安叹口气,他们果真是快了一步。 “将军……快进来,我们的线索中断了,有人给暗杀了。”沈乔安进入屋子,这屋子破旧的厉害,将军进来后,李仲宣一看,这屋子简陋的很。 但是屋子窗明几净,屋子窗口上,悬挂了很多的红灯笼,那光线明亮到了极点,李仲宣看了看,发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老太太经让人给杀了,鲜血流淌了不少。 李仲宣伸手摸了摸尸体,发觉还有温度。 “刚死。”那将军看了看老人的心口,“是燕翎刀。”李仲宣点点头,那将军起身,各处都看了看,拍了一下窗口的红灯笼,“真是奇怪,他们家为什么这样多的灯笼?” 李仲宣也感觉奇怪,此刻,他蹲在地上,发现了脚印,“五个人。” “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居然也要动用三个人的力量,比我还心狠手辣呢。”那将军说完,蹙眉看向了旁边人。 “五个人,还有两个人,在外面看风,我刚刚进来就看到两人的脚印了,一开始我还在迷惑。”李仲宣纠正。 “你这么聪明呢,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还是没能将小郡主给找到呢,现在却开始自作聪明,我说三个人就是三个人,你莫要和本将军抬杠。” “好,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李仲宣才懒得和他抬杠呢。沈乔安却发现了什么,朝着后面的屋子去了,后面的屋子里,一老人卧病在床,心口上有一把燕翎刀。 看到这里,那将军嘿嘿的笑了,对尸体,他是司空见惯了,对尸体,他是没有一点点同情心的。 “我就说是燕翎刀。” 沈乔安盯着那尸体看了许久,却发现,那老者似乎还有一口气,看到这里,将军立即伸手要将刀拔出来。 “不可!”李仲宣急忙上前去,保护在了老者面前,那将军翻白眼,“你没有看到他还有一口气吗?要不将刀拔出来,做呢一口气可就断了。” “刀拔出来,一口气才会断。”李仲宣对沈乔安道:“快听听他说什么。” 沈乔安急忙凑近了尸体,现在一丁点的响动声音,都有可能惊骇到尸体,因此,乔安尽量让自己轻声细语,李仲宣将真力通过手掌传递给了老人。 那老人幽幽的苏醒了过来,用回光返照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几个人看,“明儿,明儿啊……”老人撕心裂肺的叫。 “他们带走了你的孩子?” 乐文 第八十七章 灯笼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明儿啊,你……你怎么还……还不回来啊。”老人伸手,指了指窗口,沈乔安疾步朝着窗口去了,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外面的虹桥,外面的渡口,一切看到这里,沈乔安明白了。 “您在等您的孩子,您的孩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对吗?因此,您修筑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吊脚楼风餐露宿的住着,其目的仅仅是为了等您的明儿回来,对吗?”沈乔安气贯长虹,一口气将话说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要不说,老人就会说,就老人目前的状态,这些话说出来后,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老人听到这里,欣然点点头,旁边的将军失惊打怪,“老天啊,你这是什么脑子啊,怎么就猜到了这个?”沈乔安但笑不语,让将军嘘声。 那将军也知道,时间太宝贵了,因此急忙捂住了嘴巴继续看。 “明儿会回来的,老先生,现在,我想要问问您,什么人行刺了您,他们是什么模样的,您描述给我,从这个窗口,您是每天都在看了,如此望眼欲穿,您是一定看出来什么了,对吗?” “明儿,明儿啊……”这老者除了撕心裂肺的叫“明儿”好像什么都不会做。 “喂,我们不是找明儿来的,我们是找凶手来的,你这老不死的,快告诉我谁人杀了你,我给你报仇雪恨啊。”那将军上前去,盯着老人看。 “明儿啊。” 老人对将军伸出了手,“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啊,爹爹等了你十五年六个月啊,明儿。”沈乔安看到将军无动于衷,只能让将军将她手给老者。 将军无可奈何,将手给了他,老者握住后,痛哭流涕,这么一哭,生命的体能就消耗的快要消失了,沈乔安并不敢怠慢,急忙伸手,“老先生,您的明儿终于回来了,我帮助您找到了明儿,您快告诉我,究竟何人将小郡主给掳走了,快说啊。” 沈乔安焦急起来,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从这老人望眼欲穿的神态里,乔安知道,老人一定每天都在盯着虹桥看,那渡口的一静一动,老人都看到了,难道不是吗?最近小郡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街坊邻居都知道的。 更兼,看到外面惨烈死亡的老妇人,她是更明白了,他们的死亡和这小郡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人在灭口! “老公公,您的明儿已经回来了,您快说啊,究竟怎么一回事,明儿会为您复仇的。”沈乔安焦急的看向老者,那老者缓慢的闭上了眼睛,人却溘然长逝了。 “这……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那将军气坏了,手指头试探了一下老者的呼吸,那老者显然已经去了,他死的并不安详。 沈乔安和李仲宣互望一眼,李仲宣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沈乔安到了窗口,看了看外面,距离小郡主郭景宁丢失,已经剩余最后一段时间了,这一个时辰,案件再也不能峰回路转,一切可就板上钉钉了。 沈乔安回头痴心绝对的盯着李仲宣看,一想到李仲宣会给枭首,并且还要将尸体悬挂在永定门上,警惕众人,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但现在,线索却的确断了,沈乔安盯着虹桥看了许久,夜色朗朗,虹桥上,已经点燃了一排摇曳的红灯笼,那红灯笼缥缈极了,好像虹桥的对面是另外一个世界。 她此刻是多么想告诉李仲宣,不如,就这样逃离了这里算了?但李仲宣与自己一样,是如此具有责任感的人,因此,逃离这等事,特是不屑于去做的。 现在怎么办呢? 时间迫近了,最后一个时辰,朝廷也完全不需要他们继续调查下去了,因此,外面的侍卫又一次进来了,侍卫们吆五喝六,指手画脚,看到这里,沈乔安要崩溃了。 但绝望之中也未尝就没有希望,沈乔安发现,那老者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手指头……对了,他的手指头指着一个方向。 “李仲宣,走了!走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快走吧,你弄丢了小郡主,你也果真是厉害的很了,现如今,跟着我们去接受制裁吧。” “快走,还发愣做什么,看什么呢看?”门口进来了一群人。 李仲宣还能怎么样,他看向沈乔安苦笑一声,“本来还有很多话要给你说的,但此刻,那些话,却已经不需要说了。”沈乔安看向门口的几个人,疾言厉色问道:“时间到了吗?” “没有到,但眼看没有希望,长公主大怒,因此,现下随时都可以处决李少爷了,你又是什么人,你能救助他吗?只怕是天皇老子在这里,都没哟偶希望了,见好就收吧,莫要装神弄鬼的了。” 那侍卫一边说,一边就要给李仲宣披枷带锁,乔安看到这里,却笑睨了一下那将军,“将军,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能求肯他们,多宽限宽限点儿时间吗?” “这……”那将军挺胸凸肚,靠近了眼前的侍卫,显然,那侍卫是认识这将军的,不但认识,似乎还能惧怕这个将军,“成将军,小人可不敢开罪您,但小人来这里,是朝廷的命令,您也莫要让小人不好交差啊,是吗,呵呵呵。” 那人干笑着。 “朝廷的事情也是本将军的事情,本将军现如今在查案呢,本将军倒是希望,你多宽限一点点时间。”但眼前人不为所动,似乎连听都没有听到那成将军的话一般。 “沈家妹子,你将要告诉我的消息,是小郡主的消息还是这个案件的秘密呢?”成将军看向眼前的沈乔安,乔安却不骄不躁,“你先答应我,保全李少爷的性命,我保证,这个秘密交换下来,你不会赔钱。” “也罢。”成将军半信半疑,握着拳头,靠近了那人,“沙平威,你可莫要忘记了本将军铁拳的滋味儿啊。” “哎呦,将军且莫要忘记了,朝廷要我拿李仲宣,等处决了这李少爷后,我摇身一变,没准儿就是兵部尚书了,铁拳的滋味,那也的确不好受,但将军莫非就不怕兵部尚书给您穿小鞋吗?” “就凭你?”那沙平威不说那话,也就万事大吉,此刻,说了那所谓“兵部尚书穿小鞋的”话后,彻彻底底的激怒了成将军,那成将军冷厉一笑,一个上勾拳打在了那人的下巴上。 那沙平威的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远处去了,呼噜噜,折断了,滚落了下来。 “啊,姓成的,你来真的啊,你妨碍公务,你不得好死。”沙平威在外面一边咒骂,一边捡起来地上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大惊失色,“啊,你……你把我的牙齿都打落了。” 成将军听到这里,骂一句“聒噪”,沈乔安是最讨厌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因此,握着旁边笸箩里的一只鞋,丢给了成将军。 “将军,这是三寸金莲鞋,快给那沙平威穿上。”成将军听到这里,丢那鞋子给了旁边的侍卫,那侍卫靠近了沙平威,让人捂住了沙平威的嘴巴。 “你们……你们,做……你们……啊,救命啊。”三寸金莲穿在一个正常男子的脚上,那的确是活受罪了,那人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沈乔安捂住了耳朵。 “成将军,你等我做兵部尚书,我做了兵部尚书要你去西疆,不对,要你去宁古塔苦寒之地,我要你的命。”成将军听到这里,怒不可遏,从屋子出去,丢给了沙平威一个耳光。 那沙平威痛楚,泪凝于睫。 “那兵部尚书,就算是你的,也是以后,这一刻,本将军却还是骠骑将军,而是沙平威再怎么厉害,也仅仅是个小小的芝麻绿豆罢了。”沙平威却不敢反抗了。 过不许久,成将军再一次进来,沈乔安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成将军看,他看向了成将军的右边手臂,问道:“将军这里,是刺青吗?” “行伍之中,并不能有刺青,此乃胎记,胎记也。”成将军指了指右手臂上的痕迹,沈乔安看到这,点了点头。 “这胎记,”成将军摸一摸,“有何不妥吗?”成将军感觉沈乔安可奇怪了,乔安微微一笑,“这胎记却关乎到一个天大的秘密,接下来,我问什么,将军就回答什么,虽然和本案件关系不大,但和将军您自己的关系可大了去了。” “你问就好了,我自然是一言九鼎,都回答了你,但你切莫给李少爷求情了,永顺长公主和我不熟。”成将军看向沈乔安。 沈乔安点点头,“将军是给人收养的呢,亦或者是让人给抛弃了,再不然,就是人贩子贩卖了将军,将军还记得这些事情吗?”听沈乔安说到这里,成将军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好端端的,问我这个做什么?”成将军蹙眉,不悦的很。 乔安嘤咛一笑,“将军不情愿说,也罢了。” 成将军也懒得和沈乔安卖关子,翻白眼双手叉腰——“那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沈乔安,我告诉你,我虽然不是中京人,但也就在郊外,怎么样呢?” “好得很,那么……”沈乔安微微靠近香炉,将香炉的盖子拿了起来,甜笑道:“这和将军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对吗?”成将军知沈乔安是意有所指,皱眉看了好半天香炉盖子,搔搔头皮,“姑娘就不要故弄玄虚,究竟要说什么,还请姑娘直抒胸臆,俺是个大老粗,不会打哑谜。” 乐文 第八十八章 乔安为仲宣续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听到这里,将那香炉盖子逐渐的凑近了成将军。 “将军难道就不觉得这个花纹很眼熟吗?”沈乔安端详了一下那花纹,瞥一眼成将军的手臂,成将军一怔,盯着那花纹看了许久,“哎呦”了一声几乎没有跌倒。 “你不说也就罢了,你这么一说,我却发现,这香炉上的花纹,和我的胎记怎么一模一样?”成将军看向了自己的手臂,惊诧极了。 旁边的李仲宣也看出来,那花纹是毫无二致的,这自然没有可能是巧合了,看到这里,成将军指了指木床上惨遭横死的老人,“你的意思是,他和我有不解之缘了?” “将军,你刚刚并没有实言相告,你怕丢面子。”沈乔安看向成将军,成将军见过很多双眼睛,有的眼睛多愁善感,有的眼睛美轮美奂,有的眼睛里,有灿烂夺目的光辉,有的眼睛里冰冷严酷。 但沈乔安的眼睛,是空洞的,深邃的好像夜空,浩瀚的好像是沃野千里外的海水一般,看到乔安这样的眼睛,一时半会,她不知道究竟说什么了。 “将军,你从小要么是给人收养的,要么,你是不小心走失了,在难民营长大的,都说学成文武艺,卖予帝王家,将军一定是后者了,不知道乔安猜测的究竟正确吗?”沈乔安挑眉,目光如炬盯着眼前人。 成将军叹口气,“你的意思是,我的爹爹是……”他的目光看向了木床上那奄奄一息的人,沈乔安沉痛的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凝重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成将军却放声大笑,凄凉道:“我找寻爹爹已经找寻了很多年,这多年里,我辗转到过很多地方,我以为有朝一日,我强大起来,就会找到我的爹爹。” “但年深日久,我早已经放弃了,怎么可能我爹爹就在中京呢,要是我爹爹果真在中京,我却也早已经就找到了,沈乔安,这故事你编纂的精妙绝伦,只可惜,你想要我放了他,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成将军还要自欺欺人吗?”李仲宣上前去,伸手将老人的眼睛闭合了,转过身长身玉立在成将军面前,“这故事可并非是杜撰的。” 其实,他们刚刚进入这个屋子,那老人枯竭了光火的眼睛里,忽而窜出一片霏微的火苗,那种忽然迸发出来的生命力,让李仲宣也感觉到怪异。 但他心头总压着失踪案的事情,对这屋里里的细节就忽略掉了,此刻听沈乔安娓娓道来,很赞同沈乔安的分析。 只因为乔安的讽刺,是如此的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那样合情合理的分析,让他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此刻,关于这老者就是成将军父亲的现实,成将军却不情愿去承认。 “你们骗我,你们骗我啊。”成将军一刹那之间,情绪亢奋起来,好像喝醉了烧刀子的醉汉一样,“哈哈,你们骗我,你们想要我给你们求情,你们骗我,你们刺激我,你们骗我呢,对吗?” “将军,你还要自欺欺人吗?此刻,仲宣哥哥,用你的办法吧。”沈乔安说完,靠近了李仲宣,他们两人的默契一刹那之间又是培养出来了。 李仲宣找到一枚绣花针,轻轻的刺破了老者的手指头,将一滴血液滴落在茶盅里,“现在,只能滴血认亲了,将军。” 成将军踯躅了一下,接连后退,“不,不!不!不,本将军才不相信呢,本将军也不要滴血认亲。”话虽如此,但此刻,李仲宣却叹口气——“有父母总是好的,虽然他们已经死了。” “到底,你爹爹临终之际,还见到了你,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莫非就这样让你父亲与娘亲不明不白就死了嘛?”这一句话,很具有杀伤力,听到这里,成将军这才上前。 “我自己来。”他咬破了手指头,将血液滴落在了茶盅里,两滴血原本是互不干扰的,但此刻,两滴血就好像两条鱼儿一般,跟着就水乳交融了。 看到两滴血轻而易举的混合在了一起,沈乔安却什么话都不能说了,轻轻的拉扯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两人回避到外面屋子去了。 “仲宣哥哥,有因有果,此事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应该好生想一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有人会挟持小郡主呢,小郡主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呢?” “我得罪的人,都已经找过了,现如今,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人要将她置于死地。” “或者,”乔安沉吟道:“那人并不敢将小郡主置于死地,甚至于也不能将小郡主置于死地,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人仅仅是想要隔山打牛,弄死你呢?” “这……”其实,这等可能性,他老早老早就已经考虑到了,但此刻,却毕竟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仲宣哥哥,再想一想。”沈乔安鼓励的看向李仲宣,但李仲宣早已绞尽脑汁的想过了,关于那谋害的可能性,他毕竟还是排除了。 两人却听到屋子里,爆发出一片哭声,成将军痛哭流涕,外面的沙平威听到这里,想要到里头去看看,诧异极了。 “骠骑将军是疯了不成,好端端的,怎么就鬼哭狼嚎了起来?”沙平威问旁边的人,那几个人也不敢招惹成将军,也不敢进来,心知有异常,但毕竟还是忍住了前行的脚步。 过了半晌,沈乔安道:“你说,他们为何会先我们一步,杀了灯笼坊里的两个老人呢?他们手无寸铁,这究竟是为什么?” “已经可以排除情杀和入室抢劫杀人的可能性,这小屋子里,哪里有什么金银珠宝,最多不过两桶油罢了。”李仲宣看着挂在屋檐下的灯笼,缥缈的红灯笼,在此刻看起来分分外妖艳夺目。 从这里看过去,虹桥上的一切都能尽收眼底,他想,一定是这老两口知道了什么,乔安蹲在门口,看向那老太。 那老太太身体是朝着门口去的做出来一个夺门而出的动作,然而,她的胸口中了一刀,说明歹徒是从门口进来的,沈乔安蹲在了老夫人面前看。 “不对,你看他的手。”李仲宣指了指老太太的手,仲宣发现,这老太太的手指头攥在一起,好像拿捏了个什么东西一样,但手掌里却空空如也。 此刻,沈乔安也发现了,“糟糕,她一定是写了什么东西,准备去检举,但忽而消息泄露了,给人灭了口,你说,我猜想的正确吗?”乔安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点了点头,屋子里哭声已经断断续续了,忽而,爆发出一片激动的谩骂声。 “直娘贼,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仅仅是这一句椎心泣血的咒骂罢了,沈乔安听到这里,却再也不能到屋子去了。 片刻后,成将军抱着爹爹的尸体出来了,老人家心口的燕翎刀已经拔掉了,他笑着咽了气,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满足,沈乔安靠近了成将军。 “抱歉,早知道,我……我就不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你了,至少,你还有一份幻想存在,但现在……”乔安不忍的盯着那老者的尸体,悲凉的叹口气。 他心头的痛苦,乔安是感同身受。 “沈乔安,本将军还是谢谢你,我总以为我是没有父母的,现如今,你帮我找到了我的父母,我们接下来一起合作,将那贼人给找出来。” “好。”沈乔安郑重其事点点头。 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没有离开这屋子的念头,忽而李仲宣发现了什么,刚刚沈乔安将香炉的盖子拿走了,此刻,李仲宣看到了香炉里的香灰。 那是一张纸刚刚焚烧了的痕迹,纸张的模样还在,并没有灰飞烟灭,看到这里,两人对望一眼。 “我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乔安小心翼翼靠近了香炉,看了看香炉里的纸张,看到那纸张还依旧完好无损的模样,乔安振奋了精神,轻轻的将香炉盖子盖好了。 “将军,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杀人凶手究竟是谁了。”乔安激动不已,抱着香炉朝着门口去了。 “喂,沈乔安,你不要卖关子了,究竟凶手是什么人,你告诉我啊。” “无可奉告。”夜风吹过来沈乔安这四个字。 而在另一个院落里,郭景宁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不成……”小郡主拍案而起,“我不等继续等下去了,我还要继续等下去,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 “我的郡主殿下,距离结束还有一个时辰呢,此刻你出去了,一切岂非功亏一篑吗?”陈东野起身,拦阻在了小郡主面前。 那小郡主面色红的好像梳头了的水蜜桃。 “不成,我这颗心……七上八下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啊?”小郡主急切要到门口去,但都宁侯已出现在了小郡主面前,“小郡主放心好了,事情并没有您想的那样,放心好了。” “不成,我爹爹脾气不好,娘亲也是火爆脾气,会杀了李仲宣的,到时候,我……我可嫁给谁呢?”小郡主想到这里就要离开。 乐文 第八十九章 最后裁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郡主,您也稍安勿躁,反正距离结束还有一个时辰呢,您要是相信在下,在下可以到御前去一探虚实,好吗?”陈东野看向了小郡主。 郭景宁在某些时候聪明的如同天才,但在某些时候却愚昧的好像笨伯,此刻,居然相信了他。 陈东野立即夺门而去。 帝京,乾坤殿里,皇上忧心忡忡,长公主早已经奇怪了,她哭了一场又是一场,“皇上,都是你做什么非要穿针引线,此刻好的很,你那宝贝外甥女儿却没有了,好好一个人就不翼而飞了,呜呜呜,呜呜呜。” 永顺长公主已经嫁人十几年了,当初之所以嫁给兵部尚书,其目的也不过是政治联姻罢了,因此永顺长公主嫁人,是的的确确“下嫁”,这多年来,皇上想起来这件事情,都伤感。 虽然事情是父皇的安排,但其真正的目的不外乎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治力量啊,因此,他看到李仲宣的确后生可畏,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这才将小郡主给介绍给了他,想不到,事与愿违,到头来会如此这般。 “你放心好了,只要找不到小郡主,朕杀了李仲宣就罢了。” “就杀了李仲宣一人那样简单吗?”长公主显然不同意,“皇上,教唆犯这几个字您是知道的。” “朕……”皇上咬一咬牙,“罢了,朕就诛了他的九族,泻心头之恨,长姐看,可怎么样呢?”现在,讨论的话题已经和小郡主关系不大了。 毕竟,皇族都已经发动了起来,都没能将小郡主找到呢,坊间也有那样多的好事者,然而小郡主呢,却真正不翼而飞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悲切极了,旁边的兵部尚书听到这姐弟两人已经如此疯狂,急忙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爱女失踪了,我是最沉痛的,但诛九族,那却也过犹不及了,臣下以为,还要从轻发落啊。” “你要是敢再提一个字的从轻发落,我……我也不要这老脸了,我和你和离罢了。”长公主痛哭流涕。 看到这里,兵部尚书急忙抱住了长公主。 李仲宣从灯笼坊出来后,刚刚来到朱雀大街,外面的士兵就靠近了他,成将军在前面鸣锣开道。 “再给他们一刻钟,一刻钟就够了。”那排山倒海一般的众人,急忙让出来一条路。 行伍之中,谁人不给成将军面子呢,但成将军虽然帮助了他们,内心却忐忑的厉害。 “沈乔安,好好的,你抱着香炉做什么呢?这不成啊,你莫要抱着香炉了,你快说接下来怎么办啊?” “成将军,你能不能找到大理寺少卿,让他务必襄助我们,就说我们遇到了难题,需要他。” “这……”成将军看看墨黑的天空,“这深更半夜的,他早已经睡了啊。”又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且就去找这个倒霉鬼。” 几个人在奉天街找到了大理寺少卿,此刻,时间已经越发靠近裁决的最终期限了。 皇上的军队来了,李仲宣就算是不想要去都没有可能了。 “乔安,这一生,你我诀别了,来世我……定要找到你,我去了。” “啊,仲宣哥哥。”沈乔安横眉怒目瞪视眼前人,但眼前人呢不为所动,披枷带锁,将李仲宣给带走了。 沈乔安急忙回身,抱走了那个香炉,现在,即便是不能救助李仲宣了,但她会让众人明白,真相大白后,郭景宁遇到的危险和李仲宣的关系不大。 李仲宣朝着前面去了,频频回头,苏菱悦慢吞吞的追上来,还抱着那香炉。 “究竟这香炉里有什么秘密啊?”旁边的人看向苏菱悦,苏菱悦看向成将军,“这也未必就有什么秘密,这秘密还需少卿大人给看看。” 李仲宣给带到了皇宫里,永顺长公主看到李仲宣来了,别过头,理睬都不理睬,有人将一面巨大的斧头准备好了,高悬在辕门上。 兵部尚书到底感觉事出有因,想要恳求夫人饶恕了他,或者宽限一段时间,但刚刚回眸,就看到夫人那阴晴不定的眸子,他还能怎么样?只能将待要说出口的话,全然都吞咽下去。 “今日,杀李仲宣是本公主的事情,王弟和夫君都莫要奉劝了,我意已决。”长公主冷漠的盯着那高悬在李仲宣头顶的斧头。 李仲宣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倒霉,会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到自己,然而敌人的陷阱设定的未免太高明,高明到,让李仲宣完全没找不到破绽。 不是他弱,更不是对方太强,而是,在正确的时间了,对方将赌注压在了正确的位置,因此,她受困于人。 钺已经要落下了,长公主眸色一黯,“那也罢了,只要杀了李仲宣,我皇儿不回来,我多少心情好点儿。”众人都知道,今日,这一刀两断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里是中京,连一个围观者都没有,但在坊间,人们都看到李仲宣给官兵带走了,也都知道,李仲宣必然会凶多吉少,但有什么办法呢? “长姐,其实你并不知道……”虽然,已经看到她面色不豫了,但皇上居然还是硬着头皮靠近了永顺长公主,长公主知皇上要给李仲宣求情了,挑眉冷笑。 “皇上要说什么,本公主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这……”皇上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决定为李仲宣据理力争,“这多年来,李仲宣虽然无官无禄,但却为朝廷立下不少的汗马功劳,你们外人哪里知道呢?” 长公主听到这里,拉长了诡秘的笑声,“好得很,好的很,我们外人,哈哈哈……”她眼泪都落下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此事要不了了之了不成,也是……也是啊……”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已经是外人了,这些事情,我原是没有权利去过问的,但皇上!那丢了的,是我唯一的女儿,含辛茹苦养这么大,不容易!” 长公主越说,越是气愤,旁听的几个人,也都变了颜色,“好个外人,外人啊,看起来,皇上是不要主持公道了?” 长公主此刻决意要李仲宣死,只要李仲宣死了,她的痛苦与哀伤才能减缓一些,“您也莫要编造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本公主即便是知道他有什么功劳,但杀人偿命这是一定的道理更何况……”长公主的眸色一黯,冷睨了一下李仲宣,“他杀的人还是我唯一的女儿呢,本公主就任性这一次!” “皇上,莫要犹豫不决了,今日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本公主的想法。”长公主说到这里,看向旁边一个太监。 “动手吧。”那太监点点头,朝着廊柱去。 城墙外,沈乔安抱着那香炉,焦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快告诉我,如何能到中京去,快告诉我啊?” “里头侍卫纵横,你……想要进去,却是难如登天了。” “成将军,我帮你解开了你的身世之谜,现如今,你就这样投桃报李的,对吗?”沈乔安也不想要逼迫他,沈乔安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其实,他才真正为难呢。 但又能怎么样呢?沈乔安叹口气,要不是手中捧着香炉,几乎要抓着成将军的手腕来恳求了。 “带我到里头去,好吗?这里面的秘密,未必不是你的秘密啊,我告诉你,只要李仲宣不在了,你杀父仇人的事情,我是再也不理睬了,到时候你就一个人慢慢的破案去吧。” “这……”成将军一急,“别介啊!我是个大老粗,那杀父仇人的事情,还需要姑娘帮助我呢。” “现在,我却需要你帮助。”沈乔安咬着下唇,她很难过,很难过,其实,她也不想要成将军左右为难的。 “你这香炉里究竟是什么啊?”成将军道。 “杀人的秘密就在里头啊,将军,事不宜迟了,乔安……”沈乔安一激动,双膝一软,就跪在了成将军面前,成将军看到这里还得了? “哎呦”了一声,成将军搀扶起来沈乔安,“沈家妹子,你莫要如此,我们硬闯进去就是了。” “你打得过他们?” “我先带着你试一试,你莫要说话,跟在后面就好,最好还是莫动手的好,和他们讲道理。”本身就是个馊主意,但此刻,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主意吗?乔安无计可施,只能黯然神伤点点头。 她回目,望着高峻的宫墙,说真的,沈乔安此刻心急如焚,越是不知道究竟李仲宣怎么样了,那颗心越是七上八下跳动的厉害。 沈乔安跟在成将军背后,长驱直入,只因那李仲宣是成将军等带过来的,因此,朝廷的侍卫还以为他的到来是有什么必然性,也并不敢阻挠,成将军带着沈乔安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龙庭。 “这边,沈姑娘。”后庭,审判已经开始了,沈乔安木讷的跟在他的背后,她不知道这一次自己冒冒失失闯进来,面圣还和长公主讲道理,还能不能出去,但就算是不能,她也要竭尽全力的帮助李仲宣啊。 乐文 第九十章 斧钺加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还在神思不属呢,却听到了轧轧的声音,好像水铁链的声音,乔安眉头一皱,看向成将军——“那是什么声音?” “不妙了,姑娘且看那一边。”成将军伸手指了指右边,不远处的右边,一把宽阔的斧头已经落了下来,承欢看到这里,急忙冲了过去。 “刀下留人啊!” 沈乔安的声音,李仲宣虽然人在虎头铡之下,但却将乔安的声音听到了,他不知道沈乔安是通过什么方式到这里的,但却本能觉得不好。 私闯禁苑,这可是要祸移九族满门抄斩的罪过啊,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只怕并不清楚兵连祸结的效应,他抬头想要看看究竟沈乔安在哪里,但却怎么都不能看到。 长公主听到那“刀下留人”几个字,催促道:“快行刑,快啊!”那巨大的宽阔的斧头已经落下来了,沈乔安终于和成将军靠近了李仲宣,但也为时已晚。 乔安捂住了眼睛,她怕看到李仲宣身首异处的模样,乔安怕极了,李仲宣呢,也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站在沈乔安旁边的成将军,暗忖,要果真让人将李仲宣给杀了,自己的杀父之仇那是完蛋了,既然如此,何不就帮助帮助沈乔安呢? 他明白,凭借自己的力量,想要破案是非常困难的,他感恩沈乔安,正因为有了乔安,才有了今时今日自己的幸运,或者说不幸。 李仲宣听到头顶绳索斩断的声音,感觉一股寒气几乎要透过自己的脖颈子了,但,他却没有很惧怕。 那斧头从天而降,却忽而又是凝固了一般,众人大惊失色,乔安没有听到众人惶恐惊悸的声音,这有悖于杀人现场的声音,于是沈乔安朝着那边去看。 巨大的斧头居然让成将军一把握住了,稳稳的握住了,沈乔安看到这里,喜极而泣,抱着香炉,朝着李仲宣去了。 “仲宣哥哥。”沈乔安泪凝于睫,李仲宣看到沈乔安到来,叹息道:“好好的,你却来这里做什么呢?” “找你啊,我总会救你的。”她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仲宣看,李仲宣哭笑不得,“我却害了你,现如今,你私闯禁苑,这罪过不小,快找娘娘去请求宽恕。” “不,仲宣哥哥,他们误会了你,冤枉了你,此刻,我却要将答案揭晓了。”沈乔安郑重其事的模样。 长公主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了,皇上是见过沈乔安的,指了指沈乔安,“好大的胆子,沈乔安,成将军,你们做什么呢?”成将军毕竟是怕皇上的,急忙将斧头丢开。 那斧头落在地上,哗啦一声,就如同利刃切肉一般,地面有了痕迹,乔安看到这里暗想,要是果真落在李仲宣头上,哪里还有半条命在? “皇上!”成将军跪在了皇上面前,唯恐刚刚的举动迁怒了今上,他会龙颜震怒,以至于将自己给法办了,“沈乔安和末将这两天来形影不离都在调查事情,沈乔安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线索,和小郡主的事情息息相关。” “哦?”皇上盯着沈乔安,目光却再一次梭巡到了成将军面上,“因此,你就带着沈乔安来私闯禁苑了?她沈乔安是个黄毛丫头,他不知道事体,好得很,连你都不知道事体了,这私闯禁苑的事情,也是你能做的吗?” “皇上,事出有因,还请您先听一听沈姑娘究竟怎么说啊。”其实,皇上也是爱惜人才之人,看到成将军刚刚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绝世武功,看到沈乔安那无所畏惧的神情,他倒是不忍心伤害他们。 非但不忍心伤害他们,甚至于,有点儿欣赏他们。 将目光落在了沈乔安面上——“朕问你,你掌握了什么秘密,说吧,朕在听。”乔安点点头,将香炉放在了地上,“臣女发现,这个香炉里头有秘密。” “呈上。”皇上瞟一眼香炉,此刻,长公主一听说有秘密,也起身,打量着那香炉。 太监从沈乔安手中就要将香炉拿走,但沈乔安却摇头,“皇上,这秘密需要大理寺少卿过来鉴定。” “那也罢了,朕让他过来。”其实,大理寺卿已经等了许久了,此刻,上前去,轻轻的靠近了那香炉。 “你倒是说说看,里面有什么秘密?”皇上看向大理寺卿。 那大理寺卿慢条斯理的瞅着香炉里的香灰,片刻后,慢吞吞跪在了皇上的面前,“回吾皇的话,秘密可都在这个香炉里呢,原本给暗杀了的老两口,一定已经知道了秘密,他们写好了检举信准备送到朝廷来……” 皇上听到这里,起身道:“好,好得很,沈乔安观察的倒是细致入微了长姐,我们过去看看。”皇上起身,拉住了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凄凉点点头,朝着前面去了,两人靠近香炉一看,却都心灰意冷了,长公主当先开腔,“现如今,里头的秘密头烟消火灭了,一派香灰,你待要怎么样?” “皇上,公主,您有所不知了,只需要略施小计,这纸张上的内容可就历历在目了。” “如何来?”长公主盯着大理寺卿,那大理寺卿点点头,“很简单,在一盆水就好,这张纸面积不大,上面的字儿却不小,注水后,松烟墨的痕迹会发白,我们就能看出来了。” 显而易将,此人不是纸上谈兵,那一盆水来了后,沈乔安的心也稳定了下来,此刻,那大理寺卿慢吞吞将水注入了香炉里,片刻后,纸张漂浮了起来,他点点头欣慰的一笑。 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块木板,轻轻的托举在了纸张上,跟着,将那纸张贴在了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宣纸上,沈乔安距离那样近,唯恐这一个弄不好出现故障,是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等了许久,那人将纸张托举起来,就着灯光一看,给了皇上,皇上饶有兴味的盯着看,却看到纸张上一片黑黝黝的痕迹,故而也能依稀仿佛辨认出来几个字儿,但仔细一看,却一塌刮子的模糊。 “长姐,看看?”皇上看向长公主,此刻的长公主气咻咻的,他并不敢得罪姐姐。 “拿来!”那一张纸很快就传阅到了长公主手上,长公主看过后冷笑——“又是要欺骗本公主了,这一团漆黑的,不要说本公主看不出来了,只怕是任何人都看不出来。” “娘娘,”沈乔安来不及去看,跪在了长公主面前——“还请您宅心仁厚从轻发落啊,虽然,纸张上的东西未必能看清楚看明白,但是,娘娘,这事情和李仲宣的关系不大啊。” “你却是李仲宣什么人?如此维护李仲宣?”长公主怒发冲冠。 “回公主的话,我们互相欢喜对方。”沈乔安还能怎么样说,朋友?只怕刎颈之交的朋友,在这危难关头未必也会出手相助。 恋人?但此刻,他们之间的情感还处于引而不发的上升期,实在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那就是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朕可恶!”长公主拍案,“还不快将李仲宣给本公主杀了,还有一刻钟了,难不成这一刻钟里,我的宝贝女儿会冒出来不成?” 她一想到自己丢失了的小郡主,一想到郭景宁那冰雪聪明的模样,心都要碎了。 此刻,有台江将巨大的斧头捡起来,重新去捆绑,沈乔安握着那一张黑漆漆的纸靠近了李仲宣,两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好像危险已经退开了。 “仲宣哥哥,你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李仲宣给捆绑了起来,但他还是用力的盯着看,看片刻后,道:“似乎有个陈字儿,乔安你看。” 其实,一开始沈乔安也发现了,那灰烬上,似乎有隐隐约约一个“陈”字儿,但并不敢确定,此刻听他这样说,乔安似乎明白了过来。 “下面却是什么?”沈乔安认真的看,甚至于握着手指头在衣服上开始后描摹,开始照猫画虎,但弄了好半天却没能看出来。 “下面一个字儿是野。”李仲宣又有了全新的突破性的进展,沈乔安点点头,她想了许久,却不知道究竟陈野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地名吗?人名?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乔安不得其解。 但李仲宣却眼前一亮,“糟糕,该不会这一切都是陈东野做的把?”这不过是猜测罢了,沈乔安认真看向那陈和野之间的一个字壁画轮廓,经过仔细辨认后,惊诧极了。 “你说对了,这的确是陈东野三个字,仲宣哥哥,你真是厉害,洞见症结!此刻,找到陈东野,事情却也就完美的解决了。”沈乔安起身,将自己新奇的突破发现准备告诉长公主。 看到沈乔安一脸喜色,旁边的成将军急忙凑过去,但横看竖看也只能看到那纸张奇奇怪怪,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甚至于,那未必就是所谓的笔触。 他为沈乔安捏了一把冷汗,“究竟是什么啊,你已经看出来了?” “将军,你大仇得报了,我已经知道你杀父仇人是谁了,但此刻,先解决第一个问题。”沈乔安掷地有声道。 乐文 第九十一章 来说是非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朝着御前去了,施施然跪在皇上面前,皇上笑道:“都说你沈乔安聪明绝顶,绝顶聪明,此刻,朕却想要看看你,你究竟聪明在哪里了?” “皇上,那杀手,不是别人,乃是……”沈乔安说到这里,却看到旁边的长公主给行刑的侍卫一个眼神,那侍卫心领神会,不需要语言的交流,已经斩断了巨大的斧头。 那巨大的斧头第二次从天而降。 “皇上!您好歹让臣女将话说完啊。”沈乔安想不到,即便是自己将秘密已经研究了出来,他们还是要将李仲宣给斩尽杀绝,难道,皇族果真如此邪恶如此乖戾不成? 长公主却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此刻,大罗金仙只怕也未必能救助他。 “刀下留人啊!”但实际情况又是发生了变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男子清朗的语声,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从远处传递了过来,那声音余韵袅袅,乔安虽然没能直接听出来是谁,但此刻,沈乔安却回过了头。 沈乔安看到,一玉树临风之男子带着一个娇娇切切的女孩儿来了,那女孩儿…… 虽然乔安距离比较远,但毕竟还是看出来,那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三天,踪影都不见了的郭景宁。 看到这里,永顺长公主与兵部尚书急忙起身,长公主踉跄了一下幸亏旁边的太监眼疾手快将之搀扶住了。 至于兵部尚书,他擦拭了一下浑浊的眼球,终于发现,眼前人不是别人,乃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宁儿,你……你可终于回来了啊。”兵部尚书也冲到了郭景宁旁边,忧心忡忡等了许久,此刻,终于看到小郡主回来了,他哪里有不激动的呢? “宁儿,我的宁儿啊。”兵部尚书靠近了郭景宁,郭景宁为了表示自己全身都安然无恙,转了两个圈儿给父母看,永顺长公主抱着郭景宁,两人抱头痛哭。 “这三天来,你都去了哪里啊,让娘亲好找。”又是娇柔的推开了点儿距离,泪水阑珊,“你去哪里,你也提前告诉娘一声,如此让娘亲担惊受怕,这不能有下次了。” “娘亲放心好了,并不会有下一次的。”郭景宁还在没心没肺的笑着。 旁边的兵部尚书盯着那白衣公子看了看,发觉那白衣公子面善的很,陈东野急忙上前,一揖到地。 “郭将军,臣下有礼了。”其实,叫兵部尚书为“郭大人”就好,但却非要叫将军,那原是因为,帝京对热人才的选拔都是环环紧扣的,一个兵部尚书必须要会打仗,并且必是个有勇有谋的将军。 至于那纸上谈兵的人,是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做兵部尚书的,那兵部尚书最喜欢旁人叫自己“将军”了,当下点点头,算是道谢了。 “爹爹!”郭景宁松开了永顺长公主,就要扑入兵部尚书怀抱内,但此刻,众人大概除了沈乔安,都没有想到,兵部尚书会一个耳光丢在郭景宁的面上。 这一耳光实在是出人意表,那耳光落在她的面上,郭景宁顿时倒地,长公主用力的推开兵部尚书,将小郡主搀扶起来。 “我的女儿,我的好女儿啊,你已这么可怜了,你爹爹却还这样折磨你,我的好女儿啊。”郭景宁哭的比刚刚声音还大了,沈乔安看到这里,又是盯着眼前这一幕看了许久。 她缓慢沉着的靠近了御前,将那粘连在一起的两张纸举起来,准备给皇上看,但皇上呢,骤然看到郭景宁来了,大喜过望,朝着郭景宁去了。 “姐夫,好好的,却为何要打人呢?多年了,朕不要你上战场就希望是收敛收敛你的牛脾气,现如今,却这样?”皇上毕竟是皇上,三言两语,兵部尚书就无地自容了。 “宁儿,你回来就好,朕找了你三天三夜了,为了你,朕……朕是寝食难安啊,你爹爹也一样,还有你娘亲,你爹爹虽然打了你,但说起来,也的确是为了你啊,你下一次到哪里去,却也要告诉你爹爹与朕啊。” 皇上语重心长道,郭景宁连连点头。 沈乔安看向远处,不禁一笑,好得很,好的很,一切的事情到头来,虽然没有将那案件的黑手抓出来,但可见李仲宣是安全了下来。 “成将军,仔细看看你的杀父仇人吧。”沈乔安将那张纸给了成将军,那是刚刚大理寺卿贴在宣纸上的,成将军是个有勇无谋之人,此刻握着那一张纸看了许久,却不能看出来个所以然。 “还请教姑娘,究竟那杀父仇人是谁啊?”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禁叹口气,“这是什么字儿?” “陈!”成将军认真的看着,确定的点点头,沈乔安指了指那陈最下面的一个字儿,“这个呢?”成将军又是认真的看,“好像是个田野的野字儿,对吗?” “将军,中间的一个字,乔安不好说了,但乔安却想要告诉将军,您的杀父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成将军听到这里,咬着后槽牙,“姑娘莫不是他?” 他指了指陈东野。 成将军出生在行伍之中,自然是不认识陈东野的,至于沈乔安,唯恐成将军此刻就行动,“将那张纸收起来,将来却是证据,此刻,他将小郡主给护送回来了不要说他杀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就算是他杀了朝廷命官又有谁能将他怎么样呢?” 成将军到底气不过,“那哪里是什么孤苦伶仃的老头儿啊,那分明是我的爹爹,我的爹爹啊。” “成将军,节哀顺变吧,故而知道是您的爹爹,但又能怎么样呢?”沈乔安知道,很快的,陈东野就要加官进禄了,他们现如今,想要和陈东野斗一斗,却是没有可能。 其实,她也不想要现在就和陈东野斗。 毕竟,他还需要将李仲宣从虎头铡之下救出来啊,沈乔安靠近了虎头铡,将李仲宣手上的绳索解开,“仲宣哥哥,我们……安全了。” 事情发生的如此峰回路转,其实,任何一个聪明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就这样巧合呢?在最后的最后,她出现了。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就不是安排吗? “这样说来,也真正是有惊无险了,你将小郡主送回来,我们都很高兴,那是很好很好的。”皇上喜形于色,上前去握住了陈东野的手。 “东野,你真是好看的,朕准备赏赐你,朕要将那花红给了你。”陈东野听到这里,却一笑,“皇上,要是为了那花红,我竟不将小郡主送回来了,东野视钱财如粪土,若您果真想要将花红给臣下,不如将花红送到边塞去。” 皇上听到这里,满意极了,对长公主指了指陈东野,“看得出来,他是个后生可畏之人,也是,也是,千金散尽还复来,是大丈夫的气概。” 其实,陈东野哪里不想要这些个金银珠宝啊,现在,他们家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招兵买马这活动呢,需要的银钱是很多很多的。 但此刻,面对巨额的诱惑,陈东野却拒绝了,他还有更大的欲望在后面呢,这叫欲扬先抑。 “皇上。”沈乔安一看,郡主回来了,对着郭景宁福一福,郭景宁盯着沈乔安看,微微不悦。 “沈乔安,你……”小郡主绯红了一张脸,似乎很不能理解,好好的,沈乔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沈乔安你,你如何就在这里呢?” “为了找小郡主你呢,我也在尽心竭力,早知道小郡主自己会回来,不但我,连所有人只怕都不应该千辛万苦了。”一想到那样多人的劳动力都付诸东流了,沈乔安感觉这小郡主也真正是太无聊了。 她反正也不想要将这事情索解明白,她的目的是,只要小郡主回来了,只要他安全了,事情也就好了,“算了,本郡主才不要和你这野丫头一般见识呢,本郡主去找仲宣哥哥。” 一面说,一面欣喜若狂朝着李仲宣去了,李仲宣看到郭景宁来了,气坏了,“你让我们都找遍了中京,却想不到,你和他在一起。”其实,李仲宣不过随口一说。 但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看到李仲宣这等表情,那小郡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以为李仲宣多么的担心自己急忙上前去就要拉李仲宣的手。 “抱歉,”郭景宁几乎就要下跪了,瞅着李仲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着我……终究还是会回来的,因此,就……” “郡主,您还无理取闹呢,您再晚回来那么一小会,李仲宣的人头可都不在了,还牵涉到了我和成将军。”沈乔安上前去,靠近了李仲宣,轻轻握着李仲宣的手。 李仲宣心甘情愿让沈乔安握着手,手掌温热的接触在一起,李仲宣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里,反正是众人的视觉盲点,因此,为了好好的气一气这无理取闹的小郡主,沈乔安道:“只羡鸳鸯不羡仙。”李仲宣自然知道沈乔安的意思,攥住了沈乔安的手,“夫人,我们回家吧。” 乐文 第九十二章 愤怒的郡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相公!”沈乔安故意坏笑一下,小郡主看到这两人眉来眼去的,顿时气炸了,指着李仲宣,许久后,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她是我娘子,这一辈子唯一的心上人。”李仲宣索性来个变本加厉,沈乔安也开始演戏,“他是我的夫君,这一生一世,三生三世,都是我的夫君,我们就要夫妻双双把家还了,请小郡主稍微让一让。”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给谁这样的轻视过,因此,小郡主怒了,暴跳如雷,“来啊,侍卫,侍卫!侍卫!殿前武士,给我来将沈乔安给我大卸八块!” 殿前武士还以为小郡主遇到了什么危险,急忙靠近了小郡主,但一看却发现……小郡主人好端端的,气咻咻的指着对面的女子。 倒是沈乔安吓坏了,“不知道民女究竟所犯何罪,让郡主殿下这样大发雷霆呢?” 众人在这一瞬间也赶了过来,兵部尚书和季桓是同僚,早已经算是认识沈乔安的,也知道沈乔安寄人篱下的生活过的不好,此刻,看到好端端的自己的女儿就要欺负人,不免气恼。 “你还没有玩儿够呢,她是季大人的孩子,你好好的为难她做什么,她孤苦伶仃的,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们也是,为何总要跟着小郡主的话来胡闹呢?” 兵部尚书毕竟脾气不好,吼叫了一声,那赶过来准备抓沈乔安的几个人急忙退后。 沈乔安越发乔装的楚楚可怜了,此刻,任何一个人到来看到这一幕,都看得出来,是沈乔安在委曲求全,是小郡主在步步紧逼。 反正,横竖小郡主是错了。 皇上慢一步靠近了沈乔安,看向小郡主,发觉今日的郭景宁看起来神经质的厉害,她是气坏了,牙齿用力的咬着下唇,下唇的血色在一点一点变得稀薄。 脸上的绯红也一点一点的消失,看到这里,他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但毕竟还是站在了沈乔安的立场上。 “你也罢了,沈乔安和你非亲非故的,为了找你,也想尽了多少办法,此刻你回来,你不知道感谢人家也就罢了,却非要将人家怎么样?让乔安回去。” 皇上对小郡主怒目而视。 “皇叔,”小郡主却不依不饶,握着皇上的手臂摇晃,“皇叔,还请您莫要这样,皇叔,您要是如此这般,可就是您偏袒她了,我是小郡主,我想要杀个把人,难道现如今都不成了吗?” 皇上听到这里,叹口气,看向了长公主,“永顺!看你教训的好女儿。”向来,皇上都将永顺长公主叫姐姐的,此刻,那永顺两个字,也吓唬到了长公主。 长公主急忙靠近了小郡主,揽着郭景宁,“还不少说两句,沈乔安可将你怎么样了呢?你就要灭人家的口这等话,也是我们皇亲贵胄之人能随随便便说的吗?” “娘看你回来了,人好端端的,也就罢了,早早的跟着娘回去休息吧。”永顺唯恐事情闹大了,给皇帝福一福就要离开,皇上叹口气,“赶快回去,赶快回去,朕是真正眼不见心不乱了。” 永顺是要回去了但郭景宁却没有回去的意思。 “皇叔,我才不要回去呢,现如今,您也在,我要您给我赐婚呢,我就要您给我赐婚。”众人听到这里,心头一凛。 倒是沈乔安知道,她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呢,怎么可能呢?她担忧的看向皇帝,旁边的李仲宣却压低了声音,“乔安放心好了,这等女孩,我是不会要的。” “那就好。”沈乔安莞尔。 此刻,局面越发的奇怪了,不说皇上了,连兵部尚书和长公主都觉得奇怪,“赐婚?”皇上盯着小郡主看了半晌,“朕是不能理解你了,赐婚可赐什么婚呢,和谁呢?” “父皇,就和李仲宣,你快赐婚吧,反正择日不如撞日了。”小郡主盯着李仲宣,好像李仲宣是个什么物品,是可以据为己有的一般。 沈乔安却也不理睬,她知道,皇上不会跟着小郡主无理取闹的。果真,皇上沉吟着,还没有开口呢,兵部尚书却当先开口了。 “赐婚,可赐什么婚呢,你莫要无理取闹了,这里是朝廷,深更半夜的,你不休息,皇上还要休息呢,”兵部尚书用眼神威胁小郡主,“郭景宁,有什么事情,回去我们聊,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爹爹,今日我可没有什么胡言乱语,我势必要让皇叔赐婚,我……”终于,这大喇喇的黄毛丫头面上浮现了一抹娇羞的红云,“我是喜欢上李仲宣已经很久很久了,我就是要嫁给李仲宣。” “皇儿这是说胡话呢?”夫人盯着李仲宣看了一下,“好好的,却非要揭盖李公子做什么,你想要找,娘亲给你在大官贵族里重新挑选吧。” 其实,根据长公主的观察,不是李仲宣配不上小郡主,而是,李仲宣的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落在沈乔安的身上,她毕竟也年轻过,知道那一份独特的情感。 即便是嫁给了李仲宣,未必生活就能如愿,因此,长公主先从心头不同意了,“也莫要赐婚什么的了,好好的吧。夜深人静了,听你爹爹的话,早早的回去休息。” “来人,送小郡主先行一步。”兵部尚书再也不允许郭景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急忙找人过来,准备护送小郡主回去。 但郭景宁呢,脾气不好,是出了名的,因此,她一跳脚,谁人也不敢靠近,“我处决了你们!看你们还这样!真是岂有此理!”众人看到郭景宁怒气冲天,避之惟恐不及。 “赐婚的事情,朕觉得,还要从长计议,今日就到此为止了。”皇上这么一说,郭景宁也没有办法执拗了,只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皇妹,这陈东野护送她回来,你们也应该适当地感谢感谢他。”就在长公主要去的时间,皇上提醒一句,长公主盯着陈东野看,倒是发觉陈东野一表人才。 顿时有了惜才之心。 “东野,你跟着我们,以后经常到府上来,总会有数不尽的好事情给你。”长公主最后那一句话说的很是暧昧,但陈东野已经明白了,点点头,跟着他们去了。 看到这一行人去了,皇上陷入了沉思,沈乔安看到风波已经过去了,还没有人想起来责备李仲宣呢,急忙也道:“皇上,小郡主已经回来了,事情也处理的完满了,臣女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先行告退。” “沈乔安,朕以后想要单独见一见你。”皇上看向沈乔安,在沈乔安处理事情的过程里,皇上是旁观者,但饶是旁观者,却也能看出来,这个沈乔安是和别的女孩完完全全不尽相同的。 他还想要更多的,更全面的了解了解沈乔安。 要是一般的女孩,必然会拒绝,但沈乔安在知道了豫王乃是自己的爹爹当今的皇上乃是自己爹爹的兄弟后,急忙答应了下来。 江山风雨飘摇,沈乔安是早已经明白了的,因此,只要皇上有需要自己帮助的地方,他都会点头同意。 “臣女除了上学堂,其余还是有时间的,皇上找人通风报信就好。”沈乔安福一福,略无恐惧,这又是出于意料之外。 一般的女孩,此刻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毕竟,对方可是天子啊,皇上将目光收敛了下,却转而变的锐利了不少。 “好好的小郡主,却如何就到了陈东野手中,你还没有告诉朕呢!”皇上拍案,声音很大,李仲宣跪地,“皇上,臣下带着小郡主在外面去,忽而一转头小郡主人就不见了,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臣下是完全不知道的啊。” “罢了,罢了。”他挥挥手,“这事情,今日就算了,但以后,朕却要和你好好的算账!夜深了,你也早早回去,免得你老子娘担心。” “是。” 李仲宣告辞下来,出帝京永巷后,抱着沈乔安,“乔安,这一次多亏了你。” “陈东野上一次将我们逼到走投无路,那时候要是没有你,哪里有现在的沈乔安呢,仲宣哥哥就莫要和乔安客气了,倒是这个小郡主,刁蛮任性的厉害,我奉劝您啊,能不理睬就不理睬。” 沈乔安其实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小郡主对他一厢情愿,他从来就没有对小郡主郭景宁刮目相看过,但她还是觉得,他们不好有丝毫的交集是好的 “我知道了,有的事情也算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两人到帝京,帝京里,灯火已经辉煌了起来,两人可谓都算是死里逃生了,等沈乔安回去,大夫人和季巧慧都等得心里发毛了,看到沈乔安回来,夫人急忙握住了沈乔安的手。 “朝廷的事情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干涩的,乔安,你以后莫要理会朝廷的事情了,那毕竟不好。”夫人严厉中带着一种温和,其实,她也知道不是沈乔安没事找事,而是,沈乔安太担心李仲宣了。 “你吓死我了。”季巧慧鲜少用这等危言耸听的口头禅,但这一次,是的确给吓唬到了,“以后莫要这样了,记住了吗?” 乐文 第九十三章 难以置身事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姐姐,没有第二次,这一次,不要说姐姐您了,连乔安自己还吓唬的魂飞魄散呢。” 老爷知道事情妥帖了,急忙赶过来,“你回来就好,我总以为你今晚就不回来了,你我父女关系就走到了尽头,但看到你回来,我……也就放心了。” “老爷,乔安是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担心了,此刻,放心休息去吧。” “是啊,爹爹,已经一更天了呢。”沈乔安靠近老爷,福一福。季桓是真的累坏了,休息去了,沈乔安虚惊一场,回来后,香梦沉酣,这一觉居然睡的也很好,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沈乔安才醒过来。 顾氏也知道沈乔安回来了,更听人将帝京里那些关于沈乔安的传说给娓娓道来了,一切都听过了,顾氏却疑窦丛生,好生奇怪为何沈乔安每一次在紧要关头都能好好的呢? 为何沈乔安就是弄不死呢? 为何明明自己检查过沈乔安的尸体,发现沈乔安已经冰冷了,已经奄奄一息了,但却能复活过来呢?这一切一切的问题,简直让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 虽然沈乔安已经赦免了她,甚至于,已经完全不去追究之前的事情了,但顾氏呢,却并非省油的灯。 关于沈乔安的事情,她思前想后许久总感觉不对劲,看到顾氏这模样,季清柳一骨碌起身,“娘,她虽然已经回来了,但毕竟也还来日方长,您也没有必要真耿耿于怀到一晚上都睡不着啊?” 顾氏回头,看向季清柳,“柳儿,你难道还没有感觉奇怪吗?她原本就应该死了的,但现如今呢,人却好好的呢?” “娘亲的意思是?”其实,季清柳最近也在想,但归根结底,她没能想到顾氏想的节点上去,她总以为,之所以沈乔安好好的,那完全是一种误打误撞的运气。 但此刻,她看向娘亲,顾氏眼睛里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 “大夫人和季巧慧围着她团团转,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奇怪吗?每一次遇到危险,她总能履险如夷的,这些事情,已经足够让人琢磨了。”反正也睡不着,在这耿耿的长夜里,她想要将事情弄清楚。 “连女儿也感觉奇怪。” “难不成……”顾氏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她是狐狸精不成,你想想沈乔安是如此的来路不明啊。”季清柳听到这里,思前想后了片刻,居然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明日里,却要想办法试一试。”顾氏咬着后槽牙,“不能就这样落败了。” “娘,但是沈乔安已经饶恕了我们,现如今……”季清柳是怕的了,沈乔安的厉害季清柳已领教过了,此刻对沈乔安,她是想要退避三舍。 “那臭丫头命硬的很,你以为我们就能将她怎么样呢?柳儿,你且休息休息,待娘亲试探试探。”顾氏阴冷的笑着。 沈乔安从皇城里回来,其实也惴惴不安,她发觉,他们得罪了一个最不应该的嘴的人,那陈东野其实也没有什么厉害,但陈东野后面那一群看不到的盘根错节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 以后怎么样,却是想都不敢想的,沈乔安盯着烛火,按理说,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后,她应该累坏了,但实际上,她连一点点疲累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安静的,欢喜的。 第二日,沈乔安依旧早起,吃了早餐后,到学堂念书去了,季清柳也去,经历过那事情后,季清柳现在对沈乔安是退避三舍了。 不要说她一个人去对付沈乔安了,就算是她和娘亲合力也未必能将沈乔安怎么样。现在,不然就视而不见,不然就讨好沈乔安,反正不会无端端去得罪沈乔安了。 沈乔安看到季清柳忽而不针尖对麦芒了,也就对她视而不见。 从学堂回来,沈乔安到自己屋子,却发现院落里,假山石上,乃至于门楣上,都贴了一些黄色的符箓,看到这里,沈乔安心知肚明,原来自己念书去了,二夫人却在安排事情。 “进去啊,如何却不去了呢?”走在沈乔安旁边的季清柳推了推她,乔安看向头顶的符箓却在暗忖,自己此刻到屋子去,只怕屋子里还有什么危险呢,因此假装很恐惧的模样裹足不前。 “我……我忽然心跳加速,头晕目眩,我……我就不回去了。”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回身准备逃走,远处,顾氏看到这一幕更确定了沈乔安是个狐狸精。 看到沈乔安不回去,顾氏对旁边的一个臭道士说:“且等等,她总要回去的,晚上却便回去了,我们先埋伏起来,等我们得手后,将事情告诉老爷,让老爷也欢喜欢喜。” “是,是。”那臭道士连连点头。 沈乔安到前院去,却看到了季淮舟,连日来季淮舟都在找沈乔安,其实,遭遇来这样大的变故后,他是想要安慰两句乔安的,但却找不到一个单独的机会。 今次,那机会终于来了,季淮舟凑近了乔安,“乔安,我…想要和你说说话。” “大哥,你且跟我来。”沈乔安伸手,抓住了季淮舟的手,季淮舟只感觉乔安的手软软的,那种温馨甜蜜的感觉,让他无言以对。 但沈乔安很快感觉到不妥,立即拉住了季淮舟的衣袖,站在听风院旁边,指了指石头上和门楣上那些符箓。 “哥哥看到了吗,现在就开始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还劳烦你将这些东西的手撕下来吧。”季淮舟不知道究竟什么人在捣鬼,但听到沈乔安这样说,连忙点点头,帮助沈乔安去了。 “哎呦,哎呦,大少爷,您做什么呢,不能撕下来啊,不能撕啊。”顾氏失声尖叫,从假山石后面冲了出来,假山石后面还跟着一个手中握着长剑的臭道士。 那臭道士看起来鸠形鹄面,丑陋的不成模样,那双阴冷的三角眼却盯着沈乔安在看。 “二娘,你这是做什么呢?好好的家里,为什么要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季淮舟将那些符箓都丢在地上,用力的踩踩踩。 看到心血化为子虚乌有,顾氏气坏了,指了指旁边的道士,“这可是我从黄花观里请过来的一位道士呢,他说我们府上有不干不净的东西,因此二娘才这样做啊。” “季淮舟听了解释,冷漠一笑,指了指顾氏背后的道士,“只怕二娘背后这一位,才真正不干不净呢。” “哎呦大少爷您可不要闹了吧。”顾氏面对季淮舟,面子还是给足了的,顾氏并没有儿子,因此,将来的将来季淮舟可想而知会是这府上的当家人。 现如今得罪了他,未必他会立即打击报复,但将来,等季淮舟当家作主后,事情可就不同了。 沈乔安看到季淮舟将符箓撕碎了,丢在了地上,这才撑着额头,“大哥,二娘我身体不好,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头疼欲裂的,就先回去休息了。” 乔安一边说,一边进入了屋子,季淮舟想要到乔安的香闺去,但毕竟还是顿住了脚步。 顾氏越发感觉事情奇怪,和道士商量起来更进一步该如何做,乔安回到屋子,却也准备故弄玄虚,看起来,自己虽然就那件事情饶恕了顾氏,但作为二娘,她却如此小肚鸡肠机关算尽,居然还准备想办法谋害乔安。 当晚,沈乔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人的声音,乔安也不理睬,吹灭了蜡烛,偷偷打开门,到了外面去。 月光里,沈乔安能看到大夫人,大夫人皱着眉,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沈乔安的屋子,并且伸手将窗户纸给点破了。 此刻,乔安却不知不觉绕到了顾氏的背后,顾氏盯着屋子里的沈乔安看了许久,倒是奇怪了,沈乔安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顾氏咳嗽了一声,屋子里的沈乔安居然还是一动不动。 顾氏满腹狐疑去了,过了一会儿,顾氏进入了屋子,发觉沈乔安坐在椅子上,她伸手推了推沈乔安的肩膀,却发现沈乔安的头颅骨碌碌就滚落了下来。 沈乔安的躯干,哗啦一声就散架了,看到这里,顾氏吓得手软脚软,比并且沈乔安的身体还在地上蠕动,而乔安的头呢,却飞了起来,顾氏看到这里,大叫一声“救命啊,救命!” 过不许久,顾氏听到了人走动的声音,急忙回头,却发觉走进来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顾氏六神无主,大叫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沈乔安嗤笑,“跟我玩儿。”乔安上前去,将地上的头颅捡起来,这原是一个纸灯笼做的头颅罢了,沈乔安下午躲在屋子里就在做这个头颅,至于头颅为何会飞,那只是因为沈乔安将笼子里的金丝雀丢在了灯笼里。 那灯笼是纸糊的,金丝雀想要挣扎出去,就猛力的飞,这么一飞,那头看起来就惟妙惟肖的了。 至于身体为何会动,那更简单了,沈乔安用木棍做了自己的躯干,披上了自己的衣裳,给那衣裳里放了一只老鼠。 乔安自然是觉得老鼠恶心,但有人觉得不恶心,知道沈乔安要恶作剧二夫人,立即抓了两只老鼠捆绑在了那木柱上。 乐文 第九十四章 惊魂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起先,那皮囊里,是有吃的东西,老鼠还算是安分守己,但当架子给人推倒后,老鼠可就怕了,越是看到人,越是怕,因此索性就带着衣裳去了。 一来是半夜三更,毕竟屋子里漆黑一团,因此,顾氏没能看清楚,这二来,故事心慌意乱的,原本就怕,看到衣裳动,脑袋飞,哪里还敢继续思考,一下子就误以为撞邪了。 沈乔安看到二夫人给吓成了这模样,不禁一笑,“大哥,出来吧,将夫人给丢出去。”季淮舟原来并没有走,就躲避在沈乔安的屋子里。 此刻,看到顾氏吓坏了昏厥了过去,急忙走了出来,两人不一会厄,将顾氏就丢在了外面的蜂腰桥上。 “谢谢你,大哥。”沈乔安对季淮舟感激不尽,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季淮舟对她很好很好,她都心知肚明,季淮舟经常性的保护她,沈乔安却无以为报。 尽管,乔安也知道,季淮舟是喜欢自己的,但她知道这一切后,就明确的拒绝了季淮舟,他不喜欢这样一板一眼的男生,更没有在府上一辈子都安身立命的打算。 夜色里,沈乔安送别了季淮舟,季淮舟回去后,却还总想到沈乔安,真是奇怪,明明才分开不许久,现下回来,却满脑子都是沈乔安。 夜半,有值班的太监上了蜂腰桥,大叫一声“鬼啊”,一泡酣畅淋漓的热尿顺着裤管洒落了下来。 顾氏给那叫声惊醒了,等苏醒过来,伸手在地上一抚摸,却感觉凉飕飕的,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氏一时半会不能思考明白,但却需要马上回去。 此刻,那上夜班的小厮,老远看到二夫人急忙躲避到了前院去。 听说府上闹鬼,那臭道士急忙去二夫人屋子里找顾氏,希望带着顾氏一起过来将这邪魔外道给消除了,但奇怪的是,顾氏并不在,臭道士也并不敢多耽,握着桃木剑,念一句“急急如律令”就朝着桥上去了。 顾氏还以为自己背后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呢,才刚刚回头,那臭道士握着桃木剑就冲了过来,桃木剑用力的刺在了她的心口上,心口一疼,桃木剑从中间这段。 紧接着更多的人围拢了过来,顾氏道:“你们都盯着我看什么,不认识我吗?”众人对着桥上的顾氏指指点点。 顾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季淮舟看向那臭道士,问道:“你可是二夫人找过来抓鬼的呢?现下,那鬼就在蜂腰桥上呢,你如何不抓起来呢?” 那臭道士将折断了的桃木剑给季淮舟看,季淮舟一看之下当即就明白了,“你也别担心,让我和恶鬼斗一斗。” 季淮舟飞起一脚,踢在了二夫人的下颌上,二夫人嘭的一声,就从蜂腰桥上滚落了下去,看到这一幕,众人急忙靠近,非但没有一个救助的,好都在痛打落水狗。 顾氏吃了一肚子的水,此刻,人都成了皮球,就差没有漂浮起来了,有人跳到水中去,将恶鬼给抓了出来,季清柳听说有恶鬼,急忙冲过来看。 “啊,道爷,我娘亲早已经说过了,这府上有恶鬼,总是没有人相信,现如今,诸位也丢亲眼所见了,这恶鬼是可怕不可怕呢?” 旁边,季清柳凑近了臭道士,怂恿道:“还不快将恶鬼拿下?” 那臭道士连忙冲过去,将水中的顾氏给拉起来,拖拽到岸上,举着锋利的桃木剑就要刺穿顾氏的心脏,众人看到这里急忙凑近了过去,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要知道,杀鬼,可不是谁想要看就能看到的。 前院里,季桓和大夫人到了,大夫人听到后院闹嚷嚷的,急忙过来看,老远就看到这一幕,“慢着!” 夫人这一生喝令,让臭道士停下了动作,“夫人,府上有脏东西了,山人和二夫人已经找寻了许久,今日那脏东西才抛头露面了,夫人,您且看看。” 一行说,一行将顾氏提起来给夫人看,大夫人老远一看,是个落汤鸡一般的人,却也不到前面去了。 “那似乎是个人的模样,你可莫要乱来,仔细出了人命。”大夫人说到这里,却不前进了。 “仔细莫要错伤了人。”夫人到底比较谨慎,一面说,一面到靠近了顾氏。 此刻,那顾氏喘息连连,终于算是逐渐的恢复了过来,“夫人,救命,夫人救命啊。”大夫人一听,是顾氏的声音,急忙半蹲在顾氏旁边,“何人你……你是二夫人吗?” “是,是,夫人,夫人,是我啊。”二夫人几乎哭了起来,众人看到这里,都大惊失色。 “好好的,你穿这样的衣裳做什么?”经过顾氏一提醒,二夫人低头一看,却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沈乔安之前在灵堂里穿的凶服。 “这也就罢了,深更半夜的,你脸上化成这个个鬼样子,却是几个意思呢?”夫人握着锦帕,擦拭掉了顾氏面上的瘢痕,那描画出来的模样,的确好像个鬼魅。 “夫人,我……我受苦了啊,我……我……”顾氏盯着人群看,人们都百思不解,议论纷纷,此刻,季桓也到了,吹胡子瞪眼,“好好的,总是你事情多,找个臭道士过来做什么?” “这臭道士刚刚几乎要了你的命,老爷我也不知道你最近沸反盈天要做什么了,不如,你就回娘家算了,再也莫要回来了,再也莫要回来了。”老爷说的气愤极了。 “老爷,妾身这一把年纪了,却回娘家成什么模样呢?”顾氏哭起来,夫人看到这里,只好息事宁人,“罢了,罢了,我最近也搞不懂你了,但你也莫要将自己弄成这模样了,怪恐怖的,不说道士会拿你,连下人们看到你,只怕都要打你一顿。” “夫人,我……”顾氏盯着沈乔安看,沈乔安却主动靠近了他,“二夫人,您也真是,穿这样的衣裳做什么呢?好生恐怖,快回去换衣服吧。” 沈乔安在笑,但却笑得很阴谋,顾氏一想到刚刚的情况,浑身的汗毛一根一根都笔挺了起来,沈乔安一定不是人,一定不是。 “我……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夫人挣扎了一下,勉力站起身来,灰头土脸的很。 沈乔安看到夫人这模样,不禁嗟叹一声。 旁边的季清柳早已猜想到了,定是沈乔安在搞鬼,好好的,娘亲如何就成了这模样呢?一想到这里,对着臭道士挤眉弄眼,那臭道士点点头,从旁边的假山石里端出来一盆黑漆漆的狗血。 一下子朝沈乔安等洒了过来,他满以为,如此洒狗血,沈乔安这妖魔鬼怪一定会原形毕露的,但孰料,沈乔安好好的,倒是季桓,弄得灰头土脸。 “你!”季桓气愤极了,手指头都在颤抖,指着眼前的臭道士,“你这牛鼻子老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还不快打出去了。” 那臭道士给几个侍卫一哄而上赶走了,众人都弄得身上斑斑点点的,无不抱怨二夫人不会做人。 到了第二天,沈乔安早起,刚刚准备到学堂去呢,朝廷的圣旨就来了,在这里,圣旨到来,一般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 此刻,圣旨到来后,却是和沈乔安有关系,那公公是御前的大红人,季桓率领大夫人跪在地上,三呼万岁后请圣旨,那公公左顾右盼了下,拿腔拿调道:“沈乔安沈姑娘呢,这一次甚至却和老爷您没有什么关系。” “这……”季桓不知道中京的风波,听到说找沈乔安,屋子心头颤栗,但也无可奈何,对跪在旁边的家老道:“让小姐莫要去上学了,先过来,快去快去。” 沈乔安到,那公公才捏着兰花指,将圣旨打开,一字一句的念诵,季桓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还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噩耗要从天而降呢,但圣旨上的意思却言简意赅。 因之前沈乔安参与破案,表现出非凡的才干与胆略,皇上刮目相看,特许沈乔安到帝京走一遭。 沈乔安接旨后,却在想,既然自己有权利到中京去了,那么何不就找机会让皇上玉成自己认亲戚的事情呢?毕竟,豫王也想要认沈乔安许久许久了呢。 有了这谋算后,乔安却笑了。 夫人起身,忧心忡忡,握着沈乔安的手,“那中京,我是没有去过的,但自古来还有一句伴君如伴虎,你到皇城去了,却要注意点儿,可明白?” 沈乔安连连点头。 老爷道:“这也不知道究竟主何吉凶,但你不去是没有可能的,莫要着急,且先准备准备,早早的去吧。”沈乔安知道,自己不到中京去,那是抗旨不尊,是重中之重的大罪,只能挑选素净的衣裳,去了。 临走之前,沈乔安带上了自己的丫头玉莺,至于玉燕,现如今还没有好呢,更不要说刀伤了,就玉燕身上各种伤口,没有三五个月是不会好起来的,沈乔安将玉燕托付给了季巧慧,这才去了。 帝京里,皇上那一次聪明一面后,就将沈乔安记住了,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孩儿,实在是可圈可点的很。 乐文 第九十五章 皇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召见沈乔安,其实还有另外的事情。 沈乔安到中京,已经算是第二次了,第一次虽然是半夜三更,但走马观花,路径还是记住了一大半,这一次,刚刚到永定门,有公公就来了,用肩舆送沈乔安过了太和宫的垂花门。 乔安一边走一边看皇城里的风景,帝京的风景就是和坊间不同,沈乔安今日原本心情很压抑,但到这里,她的心情没来由的就好了起来,仿佛能将一切都放下。 到中枢后,这里是文武百官都需要下马的,乔安在万籁俱寂里,下了马车,她举头各处看看,发觉眼前晚秋天的风景却也可赏玩,宫人抱着菊花来来往往,乔安掐指一算,却已经快九月九了呢。 沈乔安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李仲宣,这不期而遇,让沈乔安欢喜极了。 “啊,仲宣哥哥。”大概,在遇到李仲宣后,沈乔安的神态才会发生微微的变化,其余的时候,她看起来似乎老成持重的厉害,但看到李仲宣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仲宣站在一棵柳树之下,看到沈乔安,急忙也就追赶了过来,乔安含笑,攥着李仲宣的手,“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仲宣无可恼和的叹口气,“皇命不可违。” “原来仲宣哥哥与我一般,都是同病相怜呢?”沈乔安一笑,指了指前面的位置,两人去太液池旁边看鸳鸯去了,周边是一片红色的芙蓉,盛开的浪漫可喜,金风吹过,洋洋洒洒,美丽的很。 沈乔安看向池塘,发现晚秋的池塘里,一一风荷举,居然还有一些美丽的并蒂莲,沈乔安笑了,“真好看啊,仲宣哥哥。” 李仲宣看向乔安,伸手将沈乔安面上凌乱的发丝给捋顺,笑道:“有什么好看,有你好看么?”乔安道:“花自然是比人还好看的。” “那我采给你看。”李仲宣飞起来,足尖轻点,朝着太液池去了,老远的,却给小郡主郭景宁看到了,郭景宁急忙过来,李仲宣在水面惊鸿一般的跳跃了一下,将红莲给了沈乔安。 郭景宁看到这里,连连喝彩。“仲宣哥哥,你给宁儿也采摘一朵吧,宁儿要那一朵。”郭景宁指了指远处的一朵白色莲花,李仲宣看向郭景宁,“这个我够不到,你莫要为难为了,帝京里的人高手比比皆是,你不然他们采摘,却要来为难我。” “仲宣哥哥,宁儿怎么敢为难您呢,是真的希望您你能为宁儿采摘啊。”郭景宁看起来很受伤。 此刻,李仲宣却握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我们走,你握着莲花,我完握着你的手。”郭景宁看到沈乔安和李仲宣去了,气坏,想要追赶上去,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她想,不如就找个什么机会,在今天将李仲宣留下,将沈乔安给弄死算了。 毕竟,在皇城里,可是她的地盘呢,此刻当沈乔安回去,将来想要除掉沈乔安却困难的很了。 两人往前走,到开宴的地方,皇上没有来呢,但却来了不少沈乔安认识的人,这里头就有穆宸轩,有陈怀逸与陈东野,还有齐王和豫王,在旁边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那男子回眸冲着沈乔安一笑,沈乔安才发现,原来是郭景豪,沈乔安是不喜欢郭景宁,但对郭景豪的态度还算马马虎虎,郭景豪是郭景宁的哥哥,两人一母同胞,几乎是差不离的龙凤胎。 那郭景豪刚刚出生后,接着郭景宁也就呱呱坠地了,但孰料,郭景宁与郭景豪的性情却完全不同,郭景豪正因为爹爹是兵部尚书,娘亲是永顺长公主,做事情更加谨小慎微,唯恐贻人口实。 倒是郭景宁,恃宠而骄。 “仲宣,你也来了,前几天的事情,这……”郭景豪叹口气,“都是我们家管教无方,说起来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李仲宣本能的不想要聊关于郭景宁失踪案的事情,但却也知道,今日的一切事情,都应该是围绕了失踪案展开的,郭景豪盯着陈东野看了看,拉李仲宣到僻静的地方说话去了。 沈乔安一看,周边的男宾多过了女孩,男左女右,右面只有永顺长公主,郭景宁躺在娘亲的怀抱里,亲昵的很。 此刻,看到这里,不免让沈乔安也难受,要是,沈霜华也还在就好了,她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和娘亲撒娇呢?是不是,自己想要什么,娘亲也一定会给自己什么呢? 愈发想,她愈发是伤感起来,就在此刻,旁边一太监却到了,“沈姑娘,皇上要单独见一见您。” 沈乔安不知道究竟皇上要见自己,却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跟着那太监去了,那太监一面走,一面对沈乔安赞不绝口,说了不少的话,沈乔安却不理睬这二尺五的高帽子。 不过淡淡的敷衍的笑着。 继续往前走,有个玲珑的小阁楼,上面的排版上是皇帝的御笔。“观印山房”,里头有侍女笑嘻嘻出来,对沈乔安挥挥手,乔安进入了屋子。 屋子里,皇上手中握着毛笔,似乎在写什么东西,皇上的手边放了一大大的盒子,沈乔安看到今上,立即行礼。 皇上用眼角余光撇了一下沈乔安,“起来吧,过来看看朕这一幅字究竟怎么样?”一面说,一面将一幅字给了沈乔安,沈乔安知道,今上对自己的书法是很自负的,曾经说过,“朕在书法界,要自认为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可就没有人咯。” 其实,练书法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如此这般,沈乔安握着那张纸看了看,“唯以一人奉天下,不为天下奉一人。” 乔安握着那张纸看,看过后,清澈的眸子里隐隐约约有了笑痕,“皇上的字儿,很好,很好,力透纸背,等大,威严,如同掷地有声的惊雷。” “实话呢?”皇上知道那是沈乔安的套话。 “实话的话……”沈乔安一哂,“臣下不敢说。” “朕要你来,就想要听一听你批评的意见,朕总给他们吹嘘,弄得朕轻飘飘的了。”皇上看起来,目光非常恳挚,乔安点点头,“皇上的字儿,要是能修改修改就好了,字儿原本是很好的,但未免过分端庄,就少了笔墨情趣。” “你这小妮子,居然敢教训朕?”果然,皇上变了脸色。 “臣女并不敢,但皇上有言在先,要接受正确的中肯的批评。”沈乔安认真道,皇上却哈哈大笑,“你却不怕我吗?” “乔安是怕,但也相信,皇上是有道明君,即便是乔安说错了话,皇上也不会和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的,对吗?”不得不说,沈乔安很是聪明,每句话听起来都满打满算,但仔仔细细一分析,却都留给自己一些余地。 皇上笑着落座。“朕今日,允许你修改朕的作品,但莫要狗尾续貂就好,朕且拭目以待了。”皇上闲适的坐在旁边的位置,等沈乔安修整,乔安更不答话,握着毛笔,轻轻厾点了一下,也不知道究竟修改调整了哪里,片刻后,一副崭新的书法作品就跃然纸上。 “皇上看,刚刚您藏锋的地方太多了,现如今,臣女将之都露了出来,这么一来,是不是显得生机勃勃不少呢?”沈乔安将对联拿起来给今上看。 今上看了,笑道:“想不到,果真不错,你有造诣的很,朕也要将你当做老师了。” “乔安还有自己的老师呢,可不敢当。”沈乔安福一福,准备离开。 但此刻,皇上却道:“你莫要紧张,朕要你过来,可并非是要你修改朕的书法,朕不过试探试探乔安你的胆子罢了。” “皇上试探过了?”沈乔安一笑,“乔安的胆子究竟如何呢?” “沈乔安,你胆大包天,很合乎朕的脾胃!”皇上哈哈大笑,乔安也笑了,“皇上是想要让乔安做什么呢?” “且不着急,既然你胆子大,朕就要你看一个东西。”皇上卖关子一般笑着,沈乔安却不焦急,端庄的站着,其实,从沈乔安刚刚进入这屋子,就在想了,究竟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这里是书房,那么,是古籍了?再不然,就是什么画卷之类的,大概有什么疑难杂症,需要沈乔安看看。 皇上指了指那盒子,“你去看看吧。”沈乔安内心忐忑,知这盒子里一定牵涉到什么秘密,故作镇定朝着那盒子去,伸手打开盒子,盯着盒子里面的东西看了看,但却还是让沈乔安微微吃惊了。 沈乔安发现,那盒子里,却分明是一个人头,盒子下面有一层生石灰,保证这首级不会腐败,乔安盯着首级看,发觉到了什么,将盒盖盖上了。 “好吓人,好恐怖。”乔安说这六个字,说的那般云淡风轻,皇上听到这里,抚掌大笑,“你却连半点儿给吓到了的模样都没有。” “乔安是感觉恐怖,但发觉这是上一次将乔安从悬崖上逼下去的人后,乔安就不怕了,其实说起来,乔安和李仲宣还在找这个人呢,此刻,他已尘埃落定,也真是报应不爽了。” 上一次,不错,她是让陈东野给逼下悬崖的,但这个人却让沈乔安印象深刻,此刻,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乐文 第九十六章 皇帝皇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幽谷县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朕很惭愧,经过明察暗访后,将此人给…”皇上好像小孩儿过家家一般做出来一个斩断胡萝卜的动作,续道:“朕还知道了很多东西。” “哦?”乔安感兴趣的扬眉,却看到皇上逐渐起身,靠近了乔安,“朕知道,你是豫王的女儿!” 皇上手眼通天,果真厉害,但这个讯息,还是让沈乔安吃惊不已,毕竟,这消息,知情者除了豫王本人,李仲宣外,就是乔安自己了。 沈乔安一怔,“父……父亲告诉您的,对吗?”沈乔安想不到,皇上这么快将一切都知道了,皇上却一笑,“乔安,你莫要紧张,豫王并没有将此事告诉朕,朕调查了你,朕……感觉你是个非凡的人。” “因为破案?”沈乔安目光空洞,定焦在皇上面上。 皇上叹口气,“有的话,还需要朕说吗?你们被刺杀的事情,只怕李仲宣将该说的却也都告诉了你,现如今,朕还能说什么?你也都知道了,朕想要保护你们,但也想要你们保护朕,朕的皇位不能给齐王,更不能花落陈家。” 他说到这里,用力的攥住了拳头,“坚决不能。”沈乔安明白皇上的意思,“我……我不过一个弱女子罢了,想要帮助皇上,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和李仲宣联合起来,所向披靡,难道不是吗?”皇上发觉沈乔安似乎不情愿帮助自己,叹口气,“朕以为,现如今你知道朕是你的皇叔,你……你会帮助朕的,朕多么渴望得到一个帮手,渴望极了。” “乔安和李仲宣不过截长补短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沈乔安一脸“不过尔尔”的表情,皇上听到这里,伤情的闭上了眼睛,“朕不能允许大权旁落。” “我……”知道这秘密后,沈乔安似乎找不准自己的声音了,她听到自己迟疑道:“现如今,该叫你皇上呢,还是皇叔?” “乔安,朕没有将你当做外人,朕实话告诉你,朕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朕唯恐有朝一日朕撒手人寰了,却还后继无人呢,朕希望你做保皇党,和李仲宣一般。”皇上是在哀恳了,声音悲切的很。 沈乔安听到这里,却不能立即点头。 “皇上生了什么病?”沈乔安看向旁边的白瓷鱼缸,那白瓷鱼缸里,有一只大鱼,带领了一大群小鱼,大鱼在前面推水小鱼在后面追赶,好玩的很。 皇上叹息一声,“朕的病很多,身体的病比心病还要厉害呢,现如今,你还要朕雪上加霜吗?帮帮朕吧,你父亲也在帮助朕,你将来知道的秘密还会更多,正因为你是个女子,他们才不会注意到你,你可明白朕苦心孤诣的安排?” “我……知道。”沈乔安点点头,微微眯缝眼睛,“皇上,乔安先退下了。” “沈乔安,你不想要看看你的弟弟吗?” “弟弟?”乔安一笑,“沈夫人就乔安一个孩儿,并没有什么弟弟。” 皇上叹口气,“朕的孩子,不也是你的爹爹,三皇子,快来见一见你姐姐,快。”沈乔安回头,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从珠帘后走了出来,小孩对着沈乔安行礼,沈乔安叹口气。 其实,从李仲宣口中,乔安已知道了,皇上唯一的孩子就是三皇子,其余的皇子要么遭遇暗算死了,要么奇怪的夭折在了襁褓里,这三皇子算是孓遗生物了。 看到三皇子,依稀仿佛又是发觉三皇子那笔挺剑眉之下,有一双家族遗传的眼睛,那眼睛,和豫王的多么神似啊,看到这里,沈乔安握住了三皇子的手。 “姐姐,你果真不帮助我吗?齐王做了天子之主,天下必然大乱,姐姐,我势单力薄,你不帮助我,却要齐王蚕食鲸吞我帝京版图吗?姐姐。”几个姐姐叫的沈乔安热泪盈眶。 至于前面,等不到皇上来,永顺长公主却举杯,对着陈东野扬一扬,她是始终都在观察陈东野,发觉陈东野倒也是一表人才,郭景宁从小就娇生惯养,现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郡王府的公子,配小郡主,却也相得益彰。 至于兵部尚书,他的看法与长公主是下相反的,似乎透过那美丽的皮囊,他嫩看出来陈东野并非是什么好人。 他倒是希望,将女儿托付给责任感强的李仲宣身上,虽然,之前郭景宁是给李仲宣弄丢的,甚至于,李仲宣没能将郭景宁找回来,但说起来,他有千百万个机会可以逃之夭夭,但他终究还是没有。 “本公主去乾坤殿看看。”永顺长公主一面说,一面起身朝着乾坤殿去了。 不许久,沈乔安从乾坤殿里出来,这个秘密,乔安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她希望自己的绵薄之力能帮助到三皇子。 过不许久,皇上从内庭出来了,神采奕奕的模样,众人跟着吃酒,就之前的事情又是聊起来,郭景宁之前要求皇上赐婚,但皇上却不看好郭景宁和李仲宣在一起就能幸福。 反之,现如今,他有了自己的计划。 “前日,”皇上看向陈东野,“东野你救助了小郡主,这事情也是有目共睹的,朕当时就想要奖你点儿什么,但思来想去,朕却都不知道究竟给你什么好,你自己说吧,朕给你什么?” 陈东野就知道,今天来,会有自己的发言权,急忙点点头,“皇上,其实,臣下心仪小郡主已经许久了,大概也是冥冥中有老天在牵线搭桥,臣下才能将小郡主安然无恙的送回来,因此,臣下想要……” 陈东野说到这里,梭巡了一下永顺长公主,长公主面带微笑,眼神里有鼓励的光芒,欣然的盯着陈东野。 倒是永顺长公主旁边的兵部尚书,看起来面色不豫,兵部尚书轻咳一声,似乎在警告什么。 但陈东野呢,却道:“小郡主还在待字闺中,臣下除了小郡主,别无所求。”陈东野说完,群众都沸腾了,想不到陈东野会这样说,不禁啧啧连声。 李仲宣倒是松了一口气,不管谁收走了她,莫要将这包袱丢给自己,他就高高挂起万事大吉了。 沈乔安呢,听到这里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目光轻柔好像春水一般,看向了李仲宣。 两人都释怀了,毕竟,祸患没能从天而降。 其实,这件事情上,皇上有皇上的如意算盘,将郭景宁许配给陈东野未必是好事情,但也未必是坏事情。就在皇上准备开口的时候,郭景宁却一下子冲到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你还不开口吗?我是欢喜你的,你不会不知道的,你非要让我嫁给别人,你就称心如意了,你就心满意足了,对吗?” 李仲宣面对郭景宁的咆哮,却不知究竟何以应对,众目睽睽之下,郭景宁握着酒杯,用力的喝了一口烈酒,朝着远处去了。 “宁儿!”兵部尚书急忙追赶了上去,倒是永顺长公主,早已经习惯了女儿的无理取闹,居然还笑着,“皇上,刚刚聊到哪里了,继续,继续,继续啊。”她催促起来,好像急切想要得到花红的媒婆一般。 皇上道:“女大不由娘,此刻,朕也不好下令,还是也要尊重她别人的意思。” “这个李仲宣?”长公主嫌恶的瞪视一下李仲宣,嘲弄道:“就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匹配我宁儿,我宁儿哪一点不好了,恨嫁吗?非要和李仲宣在一起?”长公主看起来很是义愤填膺。 倒是李仲宣,急忙随声附和,“公主所言甚是,臣下的确不能匹配小郡主。” “你有这自知之明就好。”长公主说到这里,轻轻含笑,盯着风流人物陈东野看,陈东野原本就比较邪兴,又是个具有魅惑气质的人,长公主以貌取人,看陈东野,怎么看怎么喜欢。 “东野,你有时间只管到我们府上来,时常走动走动,也亲近。”长公主居然放下身段邀请陈东野了,此刻,那兵部尚书却一脸焦急的回来了,盯着众人看——“没回来吗?” “什么回来不回来?”长公主蹙眉,他是比较讨厌丈夫的,这兵部尚书完全没有半点儿风流蕴藉,虽然不是个大老粗,但和雅人深致的男人比较起来就粗枝大叶的很了。 要不是当年为了巩固弟弟的关系,她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嫁给她的,现如今,皇上又是看向了赳赳武夫李仲宣,她是怕极了,唯恐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了一个不解风情的男子,因此,此刻据理力争。 “宁儿没有回来吗?” “你不是追出去了,此刻却来问我,你总这样。”长公主失落的叹口气,兵部尚书跺跺脚,带着几个人去追郭景宁去了。 郭景豪此刻凑近了长公主,压低了声音,“娘亲,您果真将妹妹嫁给陈东野不成,他的口碑可不好。”长公主回头,压低了声音,严厉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呵责道:“你这样在背后议论人,就口碑很好了?” “娘亲!” “吃酒去!再不然就吃醉了不成,如何和你爹爹一样,你们都是非要气死我的了。”长公主攥着拳头,郭景豪无奈,朝着远处去了,看到郭景豪去了,李仲宣起身,给沈乔安挤眉弄眼。 乐文 第九十七章 卿本佳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少顷后,乔安也离席了,在后面的花影里将李仲宣找到,沈乔安笑,“都溜走,皇上不开心怎么办?” “今天的好戏还没有开始呢,我们等会儿回去就好,不过现在想要和你单独在一起。” “帝京真无聊,能现在就回去才好呢。”沈乔安惆怅的叹口气,或者,也不是帝京无聊,而是在帝京,缺乏安全感罢了。 “仲宣哥哥,你也欢喜我,对吗?那却好的很,你不要她,要我,这是不是就是两情相悦了呢?”沈乔安皱着眉头,看向眼前人,李仲宣点点头一笑,“我刚偷了一块点心,你吃吗?” “给我,喂鱼呢。”沈乔安笑嘻嘻的将点心掰开,丢在了池塘里,绯红的鱼儿从荷叶下面游动出来,拖曳了一条柔软的好像薄纱一般的尾巴,轻盈极了,沈乔安将点心一点一点洒在了水面上,鱼儿都过来唼喋了。 连远处的鸳鸯都过来了,沈乔安哪里有不开心的呢,不论在哪里,只要她和李仲宣在一起就感觉遗世而独立,好像,周边的一切都消失了,周边的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那种感觉的确很好,沈乔安看着池塘里的鸳鸯,想着自己答应了皇上的事情,又是看看李仲宣侧面的脸颊。 他的侧脸居然很好看,下巴的弧度很精致,目光黑浓的很,沈乔安看着看着,居然有点儿不能移动目光,又是想,他们两人以后会怎么样呢?还是会如胶似漆的在一起吗?亦或者,会有变数呢? 李仲宣看到鸳鸯逐渐的摇头摆尾靠近了他们,他笑了,“看看,都来了。”乔安将刚刚的糕点丢下去,两只鸳鸯吃了起来,然后扑腾了一下翅膀飞走了。 对面,一女子哭哭啼啼的,沈乔安注意到了,其实,李仲宣也注意到了。 “你在帮皇上做事?”沈乔安背对那女子,小郡主是故意在哭,乔安看得出来,李仲宣也懒得理睬,点点头,“是之前就已经给你说过了,你知道的啊。” “我一开始之怀疑的,但此刻,逐渐感觉到,你说的,或者是真的。” 李仲宣一笑,“真正厉害的人,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就这样的,你觉得呢?”沈乔安点头,“臭味相投。”李仲宣想要拥抱一下沈乔安,这一刻,情感是那样的真挚,就如同流水一般倾了出来。 沈乔安也抱住了李仲宣,才不管这里是哪里呢。 但也就在此刻,两人听到了对岸一声短促的哭声,沈乔安笑,“小郡主不同意了,你听听,哭起来了。” “可不是。”李仲宣回头去看,发觉对面的石头上早已经没了郭景宁,倒是看到了追赶郭景宁的兵部尚书。 “宁儿,宁儿,宁儿啊,你好端端的到万牲园来做什么?” “万牲园!”李仲宣听到这里,不禁汗毛都竖了起来,在帝京里,有这么几个园。春天,百花齐放,皇家园林里,观赏美景最好的当属畅春园,这里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秋天,芙蓉最丰富的是朗润园,朗润园里头的石头假山也比比皆是,美丽到不可思议。冬天,可以去颐和园和圆明园,这些园林都是经过很多年的绸缪和预算搭建起来的,里面可谓包罗万象。 但……唯独有万牲园,是一般人不能去的,或者说,那不是人应该靠近的园林。先帝有个喜好,喜欢饲养各种动物,一开始,饲养了云南的白孔雀等,后来发现,鬣狗与黑熊还有狼居然都可以饲养,这爱好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乎,弄了个万牲园出来,这万牲园里,不但有中京郊外各种奇怪的动物,还有除过中京外,每一个边陲上的小国家送过来的一些动物,那些动物多起来,品种丰富起来,万牲园里就热闹的不成模样了。 后来,饲养动物的太监莫名其妙让动物给吃了,皇上就不如何热衷去万牲园看了,那些万牲园内的动物,只能自相残杀,因此,多年来,里头诞生了一些奇怪的可怕生物。 据一个曾经死里逃生的姑娘说,在万牲园里,有一头狼,是三个头,那三头狼杀伤力惊人,那姑娘虽然没有死,但后半辈子却疯疯癫癫的了。 万牲园里的动物很多,但却连一个人都没有,此刻,生气了的郭景宁一个劲儿的乱走,不小心闯入了万牲园里,在那万牲园里……就消失了。 兵部尚书站在石头上,大声疾呼,“宁儿,宁儿,你在哪里啊。”但万牲园里,连一点儿回音都没有。 看到这里,李仲宣急忙到对面去,却看到兵部尚书颓废的坐在了石头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我给长公主怎么交代?”他看起来失败极了,李仲宣看看周边,问道:“小郡主果真从这里消失了?” “哪里就有假的呢?”兵部尚书泪水都要涌现了出来,“你也是,你刚刚答应了她,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也就罢了,现如今,可怎么办呢?” 兵部尚书自从迎娶了长公主后,原本低人一等的他,就更觉得自己低到尘埃里了,因此,多年来都对长公主惟命是从。 永顺长公主对女儿娇生惯养,说起来,他也是比较厌烦的,但却并不敢说一个字。 此刻,他们最喜欢的小女儿消失了,还是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消失的,最主要还消失在了万牲园附近,他此刻回去,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交代的了,他万念俱灰的坐在石头上,看起来很凄凉。 沈乔安看向兵部尚书,隐隐约约看到了他发丝里的银霜,不禁也伤感,蓦地就想到了爹爹,因此,乔安上前去,“大人暂且莫要担心,既然是在这里丢失的,我们各处找一找也就是了。” “是,是,是。”兵部尚书连连点头。 沈乔安看了看刚刚那石头,那石头在园林外面呢,但根据兵部尚书的描述,有一个黑漆漆的什么动物从园林内伸手,一把将小郡主就带走了,沈乔安和李仲宣听到这里,都感觉不可思议。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沈乔安盯着地面看,发觉地面上干干净净,没血痕,“大人莫要担心,一般食肉类动物攻击人,一击致命,因此,基本上可以排除令爱已经……现如今,让我和仲宣哥哥找一找。” “李仲宣,你害苦了我的女儿啊,要是今日你不能将小郡主还给我,我……我就和你拼了命吧。”现在,显然兵部尚书已经气坏了,语无伦次的很。 “大人莫要着急,事情没有到那一步。”沈乔安始终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清醒,她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旁边荒废了的门扉,“我们到里头去看看。”尽管,到万牲园去,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她还是决定到里头去看看。 “大人,此刻,您先莫要将事情告诉长公主,我们先找一找再说。” “是,是。”兵部尚书连连点头,靠近了门扉,那门已经腐败的厉害了,李仲宣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扉就洞开了,三个人闪身到里头去,各种野草茂盛的很。 在皇城里来,是没有佩剑的,因此,他们连武器都没有,只能从地上将木棍等捡起来,人手一根。 “快看看这个。” 沈乔安第一个发现线索,低头,从草丛里将一根朱钗捡起来,那朱钗上有明珠,她记得很清楚,这似乎就是小郡主的。 “不错,不错!”兵部尚书擦拭了一下,将朱钗贴在了心口,“不错,不错啊,是宁儿的,是宁儿的啊。”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前面的路径已经辨认不清了,地上有两人的尸体沈乔安一脚踩在了尸体上,尸骸碎裂,乔安吓到了,急忙一跳,李仲宣一把将沈乔安抱着。 三个人走的比刚刚还要慢,里头不要说一只动物了,什么都没有,小郡主究竟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看起来,应该不在这里了,大人请看,这里并没有野兽活动的痕迹,很有可能,她还在门口那一块。”兵部尚书被沈乔安一提醒,连连点头,几个人又是回到门口的位置,但门口,什么都没有。 “救命啊。”忽而,有小郡主呼救的声音,李仲宣和兵部尚书都朝着前面去了,乔安却道:“大人且慢,这里我和他两人就足够了,您到外面快去搬救兵,要是果真有什么野兽,也好收拾啊,现下,我们手无寸铁,遇到了动物,可怎么样呢?” 经过沈乔安这么一说,兵部尚书恍然大悟,但刚刚走开,却回头认真的盯着沈乔安。 “你没有别的企图吧?” “除了找到您的宝贝女儿,并没有什么别的企图,你莫要胡思乱想了,此刻时间就是生命。”沈乔安道。 “那就奇了怪了,你为什么不去搬救兵呢?”沈乔安点点头,作势就要走,但兵部尚书一下子就了悟,拍一拍自己的脑门儿,“也是,也是,我才是兵部尚书,你出去有什么用呢?” “既然大人已经知道,何苦还在这里呢,快去吧。”沈乔安低低的催促了一声,兵部尚书急忙去搬救兵了。 乐文 第九十八章 迷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兵部尚书去了,乔安握着木棍跟在了李仲宣背后,两人蹑足潜踪到前面去了,忽而李仲宣看到了什么黑影,跟着就听到了沈乔安的呼救的声音,两人急忙追赶过去,但那黑影哗啦一下就消失在了一片密林里。 “乔安,跟着我。”李仲宣回头,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拉着,两人继续往前走,其实,帝京的万牲园是修筑在后山的,也就是说,是连接在后山的一部分上。 沈乔安往前走,走了会儿,眼前更加是幽深叵测了不少,黑咕隆咚的,李仲宣却又一次听到了呼救的声音,沈乔安忽而拉住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她似乎想要提醒李仲宣什么,但李仲宣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眼前飞速消失的影子上,“那根本就不是野兽,是人,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他在诱导我们,因此,再往前走,一定会有危险。” 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忽而也明白了过来,“那么,怎么办呢?” “这样……”沈乔安指了指面前一棵高大的皂角树,“你将皂角的刺儿拔下来,刺在地面上,我们也引诱那人过来,那人就中招了,事情不就成了?”沈乔安笑嘻嘻的。 李仲宣佩服沈乔安的很,两人将皂角树的刺儿拔下来,刺在了路面上,跟着,李仲宣对着黑暗的虚空叫起来——“小郡主,你在哪里啊,你出来,你出来啊。” 郭景宁刚刚赌气从前面冲过来,并没有想到会遇到什么危险,爹爹越发追赶的近,她是越发想要躲避躲避,但刚刚坐在一块石头上,却有什么东西算计了自己。 她到此刻都不知道究竟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皮毛柔软动作敏捷,具有人类才有的机敏与判断力,对这里的路径也清楚到了极点,拉扯了自己朝着远处去了。 她只能呼救,除了呼救没有第二种办法。 忽而,李仲宣不追赶他们了,那动物抱着郭景宁朝着后面去,李仲宣却对着反方向大吼大叫,那动物追赶了过来,才走上去两步,哎呦一声就跌倒了,将郭景宁丢在了旁边。 好的是,旁边并没有刺儿。 郭景宁在地上苟延残喘,想要起来,但却手软脚软,一把伸出去,却捞起来一个骷髅,吓得郭景宁后悔不已,早知自己就不撒气过来乱跑了。 那动物受伤了,就在此刻,沈乔安从高空一跃而下,“要死要活。”很明显,什么东西横亘在了他的脖子上,跟着吗沈乔安一看,那……实在是个动物。 不过,似乎是个能听懂人话的动物,乔安感觉奇怪,狐疑不定的盯着看,李仲宣从前面过来,点住了那动物的穴道,用力在那动物头上一拉,一个头套应声而落。 头套之下,是一张黑漆漆的脸,但分明却是人。 “说,什么人要你来的?”那人这才发现,沈乔安刚刚手中空空如也,暗忖,这女孩的胆子真是大,手里没有兵器,却敢威胁自己。 “说啊。”李仲宣捡起来一块巨大的石头,话间就要将石头丢下去,砸碎那人的头,那人看到这里,吓唬到了,“你……你莫要杀我,我就说。” “快说,还留下你做证据呢,杀你却做什么?”李仲宣道,那人点点头,“是…是陈东野让我这样做的,我想不到,小郡主今日居然果真就……就这样撒气,因此就假装了一只动物,想要引诱你来,然后杀了你。” “我那么好对付吗?给我起来。”李仲宣拉那人起身,却看到那人的手在衣服里找什么东西,看到这里,急忙道:“乔安卧倒。”沈乔安一骨碌就趴在了地上,一把生石灰就丢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急忙起身,准备抱着小郡主逃离,但此刻,黑暗中来一条黑影,一下子将那人就弄走了,跟着,那人狂叫起来,一忽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快走,这里有危险。”沈乔安哪里顾得那么多,上前去,将小郡主搀扶起来,“郭景宁,你莫要添乱了,现如今你用性命来威胁,即便是你成功了,仲宣哥哥娶了你,你觉得你会幸福吗?” “沈乔安,你……你放开我,我才不要和你说话。”郭景宁用力的推开了沈乔安,乔安踉跄了一下,不理睬郭景宁了。 “你自己要走就走,你自己不走,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了,你只莫要拖累我和仲宣哥哥就好。”沈乔安拉住了李仲宣的手,两人离开了,看到沈乔安去了,小郡主几乎哭了起来。 但就在此刻,那黑影再一次晃动,跟着,他们的背后空空如也,小郡主不翼而飞了。 啊! 空气里,是小郡主那扭曲了的呼救声,撕裂了两人的耳膜,乔安道一句“不好”,而李仲宣呢,已经朝着黑暗去了,两人往前走,一边走,却再也看不到那影子了。 “仲宣哥哥,怎么办呢?”沈乔安现在不知究竟做什么好了,李仲宣想要让乔安也出去,自己一个人去找她,但显然沈乔安是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就离开自己的,李仲宣只能缩短和沈乔安之间的距离。 “好像还是个人。”李仲宣指了指前面,那人抱着小郡主,但小郡主的叫声似乎很凄惨,两人都不敢怠慢,继续往前冲,过了一片草丛后,两人又是朝着反方向跑。 老天啊,前面有……黑熊。 沈乔安从来就没有见过黑熊,跟不敢想象,先帝居然是如此的重口味,居然在万牲园里豢养了黑熊,但此刻,骤然看到黑熊,沈乔安却明白,那不是别的什么动物,而是名副其实的黑熊。 黑熊追赶了过来,李仲宣送沈乔安上了树,自己也上了树,黑熊喜欢攻击人,但未必就吃人,因此摇晃了一下树木,见两人都好好的,也就慢吞吞的去了。 “有惊无险,但她可怎么样呢?”沈乔安叹口气,他们要是不能成功的营救小郡主,即便是两人安全了,回头,皇上也不会轻纵了他们的。 “啊,救命。” 黑暗中,缥缈的呼救声,给一股从臭烘烘的风吹了过来,沈乔安指了指旁边一个方向,李仲宣急忙冲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壮硕矫健的人,那人将小郡主放在了一块石头上,然后手中举起一块三角形的石头,那三角形的一个角对准了小郡主的肚子。 分明是要开膛破肚了。 “阁下和小郡主什么仇什么怨?皇上李仲宣又是什么仇什么怨,莫要草菅人命。”李仲宣呼喊一声,飞起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手中的石块飞出去砸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那人虎吼一声,却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看到那人追赶了过来,急忙回头攻打,那人发狂了,就在此刻,沈乔安靠近了郭景宁,压低了声音,“还不快走吗?仲宣哥哥还为你拼命呢。什么事情,出去再说啊。” 沈乔安伸手,但却忽而发觉郭景宁嘴角有阴谋的怪笑,乔安还没有来记得躲避呢,他已经将一个做好了环扣的藤条丢了过来,不偏不倚就套在了沈乔安手腕上。 “喂,你!你不识好人心,你暗算我!”沈乔安急忙解,但那藤条多变生,且顽固的厉害,无论沈乔安多么费力,那藤条终究还是拉扯不动,乔安用牙齿去撕咬,但此刻,小郡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将刚刚地上的石头捡了起来。 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就要朝着沈乔安砸下来,沈乔安想要躲避,那是没有可能了,那石头,给她高高的举起来,一下子就朝着沈乔安砸了过来。 乔安就地打滚,将季淮舟教授给自己的剪刀脚拿了出来,居然一下子将她给弄倒了,小郡主哎呦了一声,从靴筒里拔出来一把匕首,这牛耳尖刀是兵部尚书给自己女儿防身用的。 此刻,那牛耳尖刀挥舞过来,沈乔安急忙躲避,哗啦一声,刀子将藤条反给斩断了,沈乔安一脚踢在了小郡主的下巴上,郭景宁吃痛,几乎没有昏过去。 这边俩女子打斗,李仲宣完全没有看到,此刻,李仲宣给那动物追赶过来,看到她们两人居然还在这这里,急忙道:“快朝着门口去啊,在这里做什么?” 沈乔安道:“你想死,你也别拖累其余人,我去了。”她朝着门口的方向去了,看到沈乔安去了,小郡主也跟在了沈乔安背后。 李仲宣飞出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李仲宣上前去,蹲在那人面前,试探了一下呼吸,似乎有,但已经很微弱了。 他伸手,用力的一拉扯,却拉扯到一把毛茸茸的东西,丢开一看,原来那并非是人,而是一只类人猿,并且是类人猿里面非常像人的通臂猿。 看到这里,他苦笑一声,也不理睬,朝着远处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机关算尽的恶毒女人,你还是小郡主呢,你娘亲还是长公主呢,你怎么能这样呢?”沈乔安一边解开手上残余的藤条,一边气咻咻的咒骂。 乐文 第九十九章 乱点鸳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你……你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寂静的夜色里,小郡主冷漠的盯着沈乔安看,沈乔安嗤笑,“如果真的是你的东西,任何人都不会抢走的,那不是你的,而李仲宣哥哥是人,也不是你的东西,更不是你的玩具。” “沈乔安,我出去后,我还是要弄死你,我要将你大卸八块。”小郡主一边说,一边无助的哭了,沈乔安看到郭景宁这无理取闹的模样,只能道:“你某要这样哭哭啼啼的了,你要果真喜欢李仲宣,你莫要用阴谋,你我好好的公平竞争有何不可呢?” “鬼才要和你公平竞争!”小郡主恶狠狠的擦拭掉眼角的泪水,那动作,简直好像皮肤都不是自己的,“你也配,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你就配!” 沈乔安叹口气。 小郡主啊小郡主,你只知道你是郡主,你却不知道我沈乔安也是金枝玉叶的郡主呢,你只看到我是让人给收养了的,你却不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我爹爹可比你爹爹要厉害不少呢。 而我爹爹的堂姐可就是你娘亲啊,这些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沈乔安忽而对小郡主有了怜悯与关怀,罢了罢了,再怎么说,她也仅仅是个少不更事的黄毛丫头,就饶恕了她吧。 “莫要闹别扭了,这里危险的很,你果真想要和我斗,我们出去,斗个你死我活,不要说大卸八块了,就算是大卸十八块,只要你有那本事,我也是毫无怨言的。”沈乔安将手伸出去,小郡主尽管反感,但却没有办法,只能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 两人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现下眼前已经一片黑咕隆咚了,李仲宣护送两人出来,刚刚从秘境里走到光明的地方,小郡主就看到了兵部尚书。 “啊,爹爹,我们都还好呢,爹爹。”小郡主欢喜的好像花蝴蝶一般,朝着兵部尚书去了。 李仲宣成功的将小郡主给带了出来,也就放心了不少,交给了兵部尚书后,握着沈乔安的手,两人到外面去了。 “刚刚那个是通臂猿猴,看起来好像人,我用手拉扯了一下,还以为他有头套呢,但试了试才发现,没有,我知道那是通臂猿猴,就笑了。”李仲宣也还笑得出口。 沈乔安听到这里,攥着李仲宣的手,“我们回去,莫要在这里逗留了,总感觉有无穷无尽的危险。” “我知道。”他们已经是的确两情相悦的了,两人眉目传情,有很多话其实不需要说,已经对方都明白了心意。 看到这里,小郡主的心骤然一疼,一把将兵部尚书手中的弓箭抢夺了过来,朝着沈乔安就要放出去。 “爹爹,您让女儿杀了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就这个贱人,她明目张胆的抢走了女儿的心上人,抢走了女儿的意中人啊。”郭景宁痛哭流涕,手颤抖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那箭簇已经离弦飞了出去,好在,郭景宁并不会什么武功,因此,箭簇刚刚飞出去,就给兵部尚书一把握住了,“你还要闹呢,你总要闹个没完没了才是好的,他压根就不喜欢你,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 “不喜欢!”这才是残酷的现实,现实给兵部尚书说了出来,她顿时深呼吸一下,面如死灰,“爹爹……不……不喜欢吗?果真就…不喜欢吗?” “宁儿,有目共睹啊,你就算是杀了他,不喜欢也毕竟还是不喜欢啊,你要果真想要嫁人了,爹爹在行伍之中给你找一个靠谱的,别看军人,我们军人是最注重修养与品德的,都高尚的很呢。”兵部尚书宝珠了郭景宁。 “爹爹,你……你还是我的爹爹吗?”郭景宁推开了兵部尚书,用陌生的眼神看向他,“爹爹,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你……你让女儿失望了,真的失望了。”郭景宁一面说,一面哭哭啼啼朝着前面去了。 兵部尚书看到女儿去了,叹口气,也急忙跟着兵部尚书去了。 两人相距比较远,冷战一触即发,“宁儿,你回来,回来,回来啊!”兵部尚书锐叫,然而郭景宁冷笑一声,回头撇唇,“我只和李仲宣在一起,你莫要管我,你要不支持我,你也莫要做我的爹爹了,我恨你。” “宁儿快回来啊。”兵部尚书的声音都变了,“你走错了路,你走错了路啊。” 兵部尚书急忙追赶了过去,然为时已晚,只听到郭景宁锐叫一声,消失在了叵测的一片绿色里。 “哎,这可怎么办啊?”兵部尚书一筹莫展。 “仲宣哥哥到我家里求婚去,大夫人自然是会答应了的,现如今,双喜临门,姐姐嫁人了妹妹也嫁人,岂不是好。”沈乔安原是纯良之人,说这些话,也的确是发自肺腑。 李仲宣欢笑一笑,“那却好得很了,说干就干,我当即就要去做的。”李仲宣笑着将沈乔安的手亲吻了一下。 但两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那悲惨的求救声再一次传了过来,沈乔安指了指前面,此刻,她是不情愿去理睬了,“我们到远方去,莫要理睬他们,真是无聊的很。” 李仲宣刚刚走出去,那兵部尚书就苦着一张脸来了,“公子,这……这……”看到兵部尚书这模样,李仲宣只能无奈的回头,“乔安,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一起吧。”沈乔安可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至于宴会上,长公主频频看向不远处的陈东野,越发看,越发是喜欢了,毕竟陈东野一表人才,且做事情彬彬有礼,怎么看,怎么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她就奇了怪了,难道自己和女儿的审美就差别这么多吗?那李仲宣却有什么好的,还不及陈东野的十分之一呢,但女儿可就如此痴心绝对了,这让她百思不解。 此刻,乘着夫君和女儿都不在,长公主凑近了皇上,对皇上耳语了两句,皇上听到这里,也觑了一下陈东野。 对于陈东野和郡王的事情,别人或者不知道,但他却是一切都心知肚明的,此刻,他在权衡的已经不仅仅是郭景宁将来的幸福了。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将沈乔安送到陈东野身边去,做个内应,但听姐姐的意思,是非要自己为小郡主和陈东野指婚了,一切进行到这里,他却不知道究竟怎么做了。 “再等等,等等吧。”皇上看看身后,门口寂然,不见兵部尚书和女儿回来。 “还要等呢,这多年来,我和他的意见与看法都是不尽相同的,现如今,可还等什么呢?”她叹口气,显得多么悲凉啊。 “皇上,我从来没求肯过你一件事情,当年,将我嫁出去,这都是你们的阳谋,我是一个反对的字儿都没有说的,此刻,我就求你这样一件事情,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啊,皇上。”长公主几乎要声泪俱下了。 看到这里,皇上一想,也是,这多年来长公主的意见就代表了兵部尚书的意见,她虽然是个女子,但独裁主义的厉害。 因此,即便是事情有人反对,又能怎么样呢? 归根结底,事情还会是如此,皇上将心一沉,“你可看准了人,将来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莫要怨恨朕今日的指婚啊。”他也想要看到陈东野改邪归正。 说真的,他也想要看到小郡主幸福平安啊,此刻,长公主将眼睛眨巴了一下,“那却也没有什么,以后的造化就在宁儿了,谅他也不敢不对宁儿好的,还请皇帝成全了吧,这才是好事情。” “罢了。”皇上起身,正要说话呢,郭景豪却靠近了长公主。 “娘亲,如此草草了事,只怕妹妹回来也未必会肯,娘亲……您……”郭景豪比较愚孝,从小就给长公主管教长大的,此刻,长公主不说话,都给郭景豪一个眼神,郭景豪已经知道,自己要知难而退了。 “你逾越规矩了,豪儿,娘亲做什么,娘亲从来有自己的安排,你莫要想左右娘亲的意思了。”郭景豪听到这里,肃立在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对郭景豪是非常满意的,此刻,事情已经彻底的授权给了皇上,皇上起身,看向了对面的陈东野。 “东野——”哈貌似亲昵的看向陈东野,“朕和你爹爹,也是一脉相承,朕是帝王,你爹爹是郡王,朕现如今看,你和朕的小外甥女关系是不错的,朕想要更进一步问问你,这可是兄妹之情,可是姐弟之情,可是夫妻之情呢?” 人人都知道,失踪了许久不见踪影的郭景宁,是给陈东野带回来的。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不怎么能解释清楚了,此刻,陈东野听到这里,受宠若惊,跪在了皇上面前,对着皇上叩头。 “皇上,那也并非是兄妹之情,也并非是姐弟之情,也并非是夫妻之情啊。”陈东野道。 听到这里,皇上一笑,“看来,朕也不好乱点鸳鸯谱了,倒是要让长姐空欢喜了。”皇上哈哈大笑,长公主面上挂不住,真是奇怪了,城中想要她郭景宁做下堂妻的男子多了去了,他陈东野难道还有比她更好的选择吗? 好生愚昧啊! 乐文 第一百章 刁蛮郡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起来,倒是本公主自作多情了。”长公主虽然还在笑,但墨瞳里却有了点点失落,此刻,陈东野用力叩头。 “皇上,那是一见钟情啊,皇上。”皇上听到这里,又一笑,“你对她可能好一辈子?” “那是自然,皇上,您是君,臣下毕竟吃僚属,在您的面前,臣下是不敢花言巧语的,臣妾对长公主的心,真的如同月轮一般明亮,但愿您指婚吧。”陈东野居然会这样? 这举动不免让旁边的人都诧然,跟着长公主却笑了,“好,好得很,皇上还等什么呢?”长公主已经算是催促起来了,皇上听到这里,点头笑了,“那也好得很,朕今日就为你和小君子指婚。” “虽然小郡主不在这里,但朕看你们的感情似乎也还可以,只一点,朕这个小丫头,有点娇生惯养,来日,你可要好生疼爱着,莫要让其受一丁点的伤害,要有不好,你送回来,便是了。”皇上道。 陈东野听到这里,喜极而泣,众人看到陈东野这浮夸的表演都觉得尴尬,倒是长公主,上前去,硬生生将陈东野给搀扶了起来。 她居然丝毫没有看出来陈东野是在表演。 这一边,稀里糊涂的,已经将婚事给定了下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长公主能得到这样一个女婿,她已很欢喜,郭景豪却难过极了,他早已经察觉到陈东野不对劲了。 关于郡王准备谋反的事情,朝廷里,坊间也有流言蜚语。 皇上忧心忡忡,他不知自己这决定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另一边,李仲宣回头去找郭景宁,然而郭景宁早已经让那通臂猿猴给抱着去远了,众人追赶到后山,却再也不敢继续去了,毕竟,过离开后山,更不可测的危险还数不胜数呢。 “这可怎么办呢?”兵部尚书愁眉苦脸,要是郭景宁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皇上和长公主去交代的。 “大人莫要着急,事急从权,一般来说,猿猴是人类的近亲,不怎么会伤害人的,所以,令爱应该还算安全?”李仲宣揆情度理,在原地踱来踱去。 “我们到里面去找一找,但我也有个要求,要是将你女儿找到后,还请你好生管教管教,莫要让她到处乱走了,也莫要让她纠缠仲宣哥哥了。”沈乔安看向兵部尚书,不卑不亢。 “是,是,是。”那兵部尚书一个劲儿的点头——“你说的很是,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找到了她,我是不会让她到处乱跑了。” “那罢了。”沈乔安点点头,拉住了李仲宣的手,两人往前走。 “仲宣哥哥,刚刚那人为何要装扮自己呢?”沈乔安口中的“刚刚那人”那一定是刺客了,李仲宣听到这里,忽而明白了过来,冲着沈乔安一笑,“他装扮了自己,埋伏在这里,通臂以为他们是同类,因此,没有伤害他。” “那好得很。”沈乔安已经理出来个所以然,“将那人毛茸茸的衣裳捡起来,然后你穿上,我们可以引逗他出来。” 听到这里,兵部尚书焦急的不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老天啊,老天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么还玩儿呢?不成,不成,这不成啊。” “大人放心就好,这并非是玩儿。”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解释,“那刺客埋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都没有给动物偷袭,说明,这一招是管用的。” “这……” “大人,试一试请允许我们试一试,此刻,大人莫要站在这里了,还请大人找一找控鹤监过来,究竟问一问究竟猿猴喜欢什么,猿猴的生活习性是怎么样的,乔安也好从长计议。” 沈乔安笃定的看向兵部尚书。 那兵部尚书叹口气,觉得除了沈乔安这办法,似乎再也没有第二种更好的办法了,因此,他很快带着个太监来了,那老太监在多年前,是伺候动物的,知道动物的生存特性,也知道究竟动物如何驯化。 但多年来,动物已经在自己野蛮生长了,逃离了人类的饲养和制裁。 “我记得,半个月之前,我见了那通臂猿猴,发觉那通臂猿猴产子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那孩子,想必是孩子已经死了,其实,动物们的孩子死了后,会将各种动物都想象成自己的孩子,只怕是,将小郡主当做了自己的孩子了。” 事情就这么奇葩。 他们在皇宫里赴宴,赴宴期间,小郡主负气离开,误打误撞进入了万牲园,还给一只母猩猩带走了,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但这却是真实可信的。 那控鹤监,年轻的时候成日家在饲养动物,说的话应该不会错,几个人都听了,沈乔安道:“好,我们去找人。”又是看向兵部尚书,“大人准备明火,一旦发生危险,我们会有求救讯号,大人过来救助我们就好。” “放心好了。”兵部尚书点头,“这个给你们。”将一枚彩旗给了他们,沈乔安知道,这是军队里用来发信号的烟雾弹,只需要点燃,彩旗就会爆破,然后在空中形成一片万紫千红之光。 其余人自然是知道他们遇到了危险,就找他们来了。 沈乔安握着彩旗,走出去两步,回过头来,将兵部尚书手中的匕首拿走了,“这削铁如泥的匕首,借我一用。” 两人进入了后山,此刻还是下午呢,但万牲园后面这一片山地,已经黑漆漆的了,伸手不见五指。 乔安忽而鸣叫起来,那叫声,几乎没有吓唬到李仲宣,跟着,夕阳西下里,一片回荡的声音。 “你怎么会这个?” “这是什么?”沈乔安从口中丢出来一个圆溜溜的东西,那是桦木皮做的口哨,直接丢在口腔里,吹奏出来的声音,就和通臂猿叫的声音一模一样。 沈乔安也是有备无患,沈乔安吹过了后,那通臂猿狂奔了回来,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急忙给了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明白,抱着沈乔安上了枝杈。 那通臂猿看到另一只通臂猿居然和自己一样,也抱着个女娃娃,开心的用拳头锤击胸口。 “仲宣哥哥快学,快学啊。”沈乔安压低了声音,李仲宣急忙模仿起来,他模仿的本领也的确惟妙惟肖的很,那通臂猿完全没有看出来,一切仅仅是有心者在模仿自己。 “大人,还不快动手?”沈乔安看到机会来了,急忙招呼不远处的兵部尚书,那兵部尚书也明白机会来了,蹂身朝着那树木而去,小郡主此刻是的确吓唬到了,一张脸苍白如铁。 兵部尚书正准备靠近小郡主,却不小心踩在了枯枝上,嘎巴一声,枯枝折断,人没有救成,倒是惊动了通臂猿。 沈乔安暗道不好,“仲宣哥哥,快追上去。”李仲宣抱着沈乔安朝着密林去了,那通臂猿在前面低低的鸣叫,李仲宣和沈乔安辨认了方向攀扯了藤条去了。 不许久,再一次靠近了通臂猿猴,那猿猴锐利的鸣叫了一声。 “仲宣哥哥,去不得了,前面是……”沈乔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李仲宣就发现了,前面是悬崖,幸亏刚刚躲避的及时,不然指不定要跌落下去,李仲宣在昏黑里,乍然看到了悬崖,急忙收势。 好得很,即刻滚落下去,却堪堪的躲避了危险,李仲宣倒抽一口冷气,“这可如何是好?” “仲宣哥哥,还有办法。”很显然,那通臂猿猴将李仲宣扮演的猿猴当做了同类,因此,此刻居然站在悬崖旁边在等他,李仲宣也上前去,轻轻的靠近了通臂猿猴。 “仲宣哥哥,用藤条将我的腰肢捆绑起来。”沈乔安道,李仲宣当下就明白了沈乔安的意思,偷偷用藤条将沈乔安的腰肢捆绑了起来,然后朝着那悬崖去了。 那通臂猿猴看到同类来了,鸣叫了一声,欢欢喜喜带着李仲宣就要到对面去。 “仲宣哥哥,将我丢给他。”这显然是在冒险了,但此时此刻,千钧一发,不这样做实在是没有办法。 李仲宣点点头,忽而将沈乔安朝着通臂猿丢了过去,那通臂猿乍然看到李仲宣这样做,居然毫不迟疑将怀抱里的女孩也丢了出去,情况大好,李仲宣伸手将藤条一拉,乔安已经坠落了过去。 此刻,李仲宣一把将小郡主郭景宁抱住了,但郭景宁一脚却踢在了沈乔安的腰肢上,乔安眼看朝着那通臂猿猴去了。 “老天,你做什么啊!” 李仲宣气坏了,他实在是想不到,他们这样连性命都不要去救助她,换过来的却是她的恩将仇报。 李仲宣再也不理睬郭景宁了,握着藤条朝着那猿猴去了,但那猿猴显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纵越了一下,跳过了一个高大的悬崖,朝着对面去了。 沈乔安感觉身体在颠簸,再次睁开眼睛,人已经到了悬崖对面,李仲宣飞过去,伸手——“快抓住我的手!” 但一切为时已晚,通臂猿不上当了,带着沈乔安就要到对面去。 就在此时此刻,有人射箭,嗖的一声,一枚响箭射过去,擦着那通臂猿的头顶而去,那通臂猿鸣叫了一声,愤怒的瞪视后面的人,李仲宣一看,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乐文 第一百零一章 弩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少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穆宸轩也来了,此刻,穆宸轩手中握着强弓硬弩,他很有把握能命中那猿猴,猿猴大叫一声,朝着他们就要给攻击,就在此刻,“嗖嗖嗖”三根响箭瞄准目标就发射。 此刻,兵部尚书靠近了郭景宁。 “宁儿……”他伸手,将郭景宁一把拉住,“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呢,还不快走,还没有看到危险吗?”郭景宁泪水涟涟,他想不到,到头来,李仲宣还是选择了舍命救助沈乔安而忽略掉了自己。 “爹爹,给我弩箭,快,给我弩箭。”兵部尚书还以为郭景宁看到李仲宣遇到了危险,因此要弩箭不过是为了给他解围,孰料,那弩箭给了她后,她居然瞄准了沈乔安就发射了出去。 要知道,那弩箭准星是很高的,不要说大人了,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拈弓搭箭也是能杀人的。 此刻,郭景宁眼瞳里闪烁过一抹阴鸷的冷光,幽幽的笑着,“宁儿,不可!不可啊!” 但已经来不及了,弩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沈乔安已经很危险了,原本就命悬一线,此刻,那弩箭飞出去,她在半空中,想要躲避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乔安看到箭簇朝着自己来了,明知不能躲避,却也看到郭景宁唇畔那一抹冷峻的笑。 也就在此刻,李仲宣手中的藤条飞出去,一下子打落了郭景宁的雕翎箭,沈乔安的身体却直直的朝着峡谷去了,那通臂猿大概也不象失去沈乔安,居然也朝着那悬崖同归于尽一般的跳了下去。 此刻,万籁俱寂,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但片刻后,就在众人灰心丧气的当口,那通臂猿抱着沈乔安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看到这里,众人目瞪口呆。 那通臂猿猴知道众人要和自己抢夺沈乔安,握着藤条就朝着对面去了,郭景宁瞄准了沈乔安,她不配合众人。 此刻,弩箭接二连三的爆射出去,那通臂猿猴也气恼的很,握着藤条,晃荡了一下肥硕的身体,朝着对面去了。 众人都好生惊讶,眼看着通臂猿要带走沈乔安了,唯独郭景宁她是快活的,她想,现如今没有了沈乔安,你李仲宣难道还不情愿和我在一起吗? 想到这里,她打心眼里笑了出来。 可就在此刻,那通臂猿的身体在树木上晃动了一下,嘭的一声,直挺挺的跌落到悬崖峭壁之内去了。 沈乔安握着兵部尚书的匕首,胆怯的盯着摇晃的枝条,刚刚,她已经来不及思考那样多的东西了,因此,杀了通臂猿猴。 一把匕首,在小孩的手中和在绝代高手的手中,其实杀伤力都是一模一样的,通臂猿猴滚落了下去,树木噼里啪啦,响彻了一片。 李仲宣看到沈乔安死里逃生,哪里有不开心的,上前去,一把将沈乔安抱住了,攥着藤条飞了过来。 “不,不!”郭景宁显然难以置信,这等情况里,沈乔安居然还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乔安将匕首归还给了兵部尚书。 “此刻说好了,我们找到了小郡主,救助了小郡主,她对仲宣哥哥就再也不纠缠了,对吗?”乔安不和无理取闹的小郡主说,只和小郡主的监护人交流。 “是,是。”他少气无力的点点头,看到这里,沈乔安抱了一下李仲宣,“好了,我们出去吧,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好怕好怕啊。”但沈乔安的表情,却和“好怕好怕”没有丝毫的关系。 旁边的穆宸轩看到他亲密无间的模样,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沈乔安走出去一箭之地,似乎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致谢呢,丢下李仲宣,靠近了穆宸轩。 “少将军,大恩不言谢,将来在帝京,你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我沈乔安能帮助你的,我必然是随叫随到,全力以赴。”沈乔安虽然不是男子,但却季布一诺。 他点点头,想要说什么,但嘴唇蠕动了一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郭景宁看到李仲宣和沈乔安去了,她眼神木呆呆的,“爹爹,你究竟答应了这妖女什么啊,你答应了这妖女什么啊?” “宁儿,你快下来吧,爹爹和你回去。”眼看着暮色四合,再不离开这里,只怕还会有危险,兵部尚书看到李仲宣和乔安去了,他准备带着刁蛮任性的小郡主也回去。 但此刻,小郡主一反常态,吃吃的笑着,笑着笑着,站在了树梢上,身体就如同纸鸢一般,在他想都没有想到的时候,小郡主纵身一跃,寻短见了。 “宁儿,宁儿啊。”虽然距离近,但兵部尚书毕竟料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做出来这等让人诧异的事情。 看到郭景宁居然会自寻短见,这也让穆宸轩诧然,他急忙将一根藤条丢出去,在半空中,那藤条就如同具备了生命力的蛇类一般,缠绕在了女孩的身上,郭景宁的身体,形成了一根杠杆另一边的砝码。 在树木一边危险的摇摇摆摆,李仲宣和沈乔安有说有笑离开,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人已经不去理会了。 穆宸轩和兵部尚书合力,将郭景宁准备拉回来。 “爹爹,你快去恳求他啊,他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我今日即便是活下来有什么意思呢?您让女儿去罢了。”郭景宁哭了起来,兵部尚书感觉可为难了。 “爹爹不好出尔反尔的,爹爹刚刚的确已经答应过了,爹爹不会将他怎么样的,爹爹已经成全了他们。”又道:“宁儿,他对你无情无义,你也莫要这样了,你快回来啊。” “爹爹……”那郭景宁还要说什么呢,穆宸轩用力一拖拽,郭景宁的身体就从悬崖峭壁之上逐渐移动到了他们身旁那略微安全点儿的地方,但就在两人以为危险已过去了的时候,郭景宁却用力一撞,头嘭的一声,撞在了悬崖旁边的石头上。 “不能和仲宣哥哥在一起,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就……去了吧。”郭景宁一蹶不振,脖子一更,人事不省。 前面,赴宴的人陆陆续续都去了,皇上虽然没有下逐客令,但他们都知道不是他们应该逗留的时间了,人们都离开后长公主却焦急起来,频频看门口,不见来一个人。 过许久后,有人报说郭景宁受伤了,此刻昏厥过去,永顺长公主几乎也没有昏厥,“怎么……怎么一回事啊?快……快带本公主去看看。”她踉跄了一下,要不是旁边的丫头眼疾手快,她也早已跌倒了。 搀扶了长公主,到太医院去,众人一筹莫展,李仲宣和沈乔安坐在一起,两人看起来略无伤心。 其实长公主到这里,并没有亲眼目睹刚刚这两人为了救助自己的宝贝女儿付出了多少的艰辛与努力,此刻,看到他们这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模样,不禁心灰意冷。 “告诉本公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本公主啊。”永顺长公主泪凝于睫,看向旁边的穆宸轩,穆宸轩道:“是……是……是……”他虽然平日里也聪明过人,但此刻,似乎在做艰难的取舍。 毕竟,旁观者还有很多呢,这些旁观者,有可能会将这一桩的丑闻给放大的,这关乎到的已经不仅仅是兵部尚书的柔体面了。 而是皇族里的一张脸啊。 “小郡主一不小心从悬崖上跌落了下去,一条命几乎都没了,好在末将皇上大人眼疾手快,将小郡主给救了回来,现下,却也没有什么危险了,长公主莫要难过了,会好的。”穆宸轩期期艾艾。 那永顺长公主自然是聪明人,知道事情里头还有曲曲折折的秘辛,但更知道,此刻,他们是不情愿将这些秘密都说出来的了。 至于那陈东野,此刻已靠近了郭景宁,一把将郭景宁的手攥住了,他看向郭景宁那一张过分苍白的面,“宁儿,宁儿!你快醒一醒啊,快醒一醒,快醒过来看看我啊。” 陈东野是那样会演戏,因此,他这声泪俱下的表演,让长公主心抽疼了一下,她看向旁边自己的夫君,兵部尚书却是个刚毅木讷之人,她嫁给他已经很多年了,在这多年里,她从来不会这样亲切的呵护自己,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 看到陈东野,她明白,自己为宁儿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尽管,她比任何人都看明白了郭景宁其实对陈东野没有什么浓厚的兴趣,但……毕竟婚内恋也未必就不如婚外恋。 “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就和你没完。”永顺长公主靠近了兵部尚书,冷语就要如冰珠一般的砸了下来,兵部尚书叹口气,却一个字都不能表达。 “沈乔安,你给我过来。”看到沈乔安在和李仲宣聊,长公主朝着旁边的穿廊去了,她相信,沈乔安会跟在自己背后来的,屋子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需要找一个安定而静谧的环境,与沈乔安聊一聊。 沈乔安只能丢下李仲宣,朝着长公主去了。 长公主站在穿廊里,背对着沈乔安,沈乔安不能观察到她面上是什么表情,站在她背后,她冷然回眸,盯着沈乔安,虎视眈眈的看着。 乐文 第一百零二章 此爱金不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不卑不亢不恐惧,“公主为何这样看着臣女?” “沈乔安!”永顺长公主上前一步,目光瓷白,冷厉,“这都是你做的好事情,对吗?她是小郡主,连本公主向来都不责罚她,不将她怎么样的,但现如今,因为你,因为李仲宣,小郡主变的如此歇斯底里,你是不是也要负责呢?” “长公主的意思是?”沈乔安嗅到了危险,微微后退,她感觉,危险已迫在眉睫,永顺长公主看向远处,发觉李仲宣似乎在监督她们的一举一动,他就如同躲避在草丛里的猎豹一般,只要沈乔安遇到危险,她相信,他一定会迅疾的冲过来,扼住自己的咽喉。 “离开这里,离开中京,既然你们要在一起,本公主要你们在一起就好,你们去吧。”又道:“本公主会给你们银子,你们这一生一世都没有见过的数量也是你们想要花都花不了的,可如何呢?” 听永顺长公主这样说,沈乔安不禁想要笑,但却发觉长公主面上的表情很苍老,看到这里,她蓦地就想起来自己的娘亲。 要是有人和自己抢男人,娘亲呢,是不是也会和长公主一样为自己据理力争呢? “我不会离开中京,至于我和李仲宣,我们两人是互相欢喜了对方的,是早早晚晚都要在一起的,他不喜欢她,这个,但愿长公主也明白。”沈乔安不能解释她的心曲,但希望长公主能明白。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长公主看向沈乔安,乔安叹息一声,“刚刚在悬崖峭壁,是我救了她,有目共睹,此刻长公主您却要以怨报德了吗?” “沈乔安,要是没有你,她连危险都不会有,你救了她?你真真是会痴人说梦!”长公主冷道:“你是恨不得她死的,你莫要以为本公主不知道你的心。” “公主误解了乔安,乔安绝对没有那种心思,公主还要继续误解下去,乔安想,那是我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了乔安就先行告退了。”沈乔安一面说福一福,朝着远处去了。 气的长公主怒发冲冠,然而沈乔安呢,却早已靠近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原来她们母女是一模一样的,仲宣哥哥,我们回去吧,这里好无聊啊。”沈乔安握住李仲宣的手。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走吧。” 但两人准备离家呢,病榻上,却传来虚弱的一声呼喊,好像,有什么心电感应一般,好像有什么神秘的第六感在作祟一般,她居然轻柔的叫了一声“仲宣哥哥”。 李仲宣和众人听到这里,都感觉诧异,那陈东野的手,冰冷的僵硬在了云榻旁边。 “李仲宣,等小郡主好了,你再走吧,朕看,她对你是真正用心良苦了,你也顺道儿休息休息。”是皇命,皇命不可违,因此,李仲宣只能留下。 沈乔安想要去,看了看情况,似乎此刻离开也不成,只能和众人一起,在这里等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吃了药的小郡主逐渐的苏醒过来,她那亮闪闪的眸子盯着周围看,看了许久,眼神里荡漾开一抹陌生的涟漪,跟着,目光聚焦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啊!仲宣哥哥。”小郡主激动不已,就要起身拥抱一下李仲宣,但此刻,她却少气无力,李仲宣一怔,明显感觉不对劲。 “你醒了就好,我就可以去了。”他解脱一般的笑,柔柔的起身,此刻,兵部尚书永顺长公主都到了 “你真的是吓死爹爹,宁儿,以后就好好的吧,爹爹这颗心,真的是七上八下啊。”兵部尚书一面说,一面拍一拍自己的心口。 “娘亲也给你吓坏了,此刻既然好了,且从长计议吧。”永顺长公主靠近郭景宁,为郭景宁将被角塞了一下。 但此刻,戏剧性的一幕就发生在了众人面前,这一幕,让众人大跌眼镜,刚刚苏醒过来的郭景宁,忽而惊诧的叫了一声,一把抱住了李仲宣,“仲宣哥哥,他们都是谁啊,都是什么人啊,为何都认识我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明知是郭景宁在装神弄鬼,却也无可奈何,她上前去,伤感的盯着李仲宣,是的,她多么希望李仲宣能放弃郭景宁,从速和自己离开啊,但李仲宣呢,显然是很为难的了。 “仲宣哥哥……”沈乔安一样在叫李仲宣。 李仲宣也猜到了,是郭景宁在演戏,轻柔的掰开了郭景宁手,“小郡主,你莫要表演了,现如今,当着大家的面儿,我就将事情说明白,我对你,是没有什么心的,我这一生,喜欢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一面说,一面靠近了沈乔安。 “仲宣哥哥,你……你朝秦暮楚,你移情别恋了,仲宣哥哥啊。”她声嘶力竭的叫着,李仲宣却已经选择离开了,对郭景宁,他是着真心实意的讨厌,也是真心实意的反感,他想要快速的离开,一下子消失在他的面前。 但就在此刻,永顺长公主却靠近了李仲宣,阴冷的清眸里,席卷过一片龙卷风,“你告诉本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之间呢?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小郡主好好的,却……为何成了这么个模样?” “长公主,一切的事情您可以去问少将军与您的夫君,刚刚发生了多么危险的事情,我们又是如何来救助她的,他们两人都亲眼目睹了,一切已经不需要我去说。”李仲宣的态度有点生硬。 “所以,你看到她这模样,就能理所应当的离开了,对吗?对吗?”长公主冷冷的盯着他看,眼睛锐利的好像钉子一般。 “要是没有你,她会成现在这模样吗?”长公主冷厉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深吸一口气,知道这麻烦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解脱的了。 “你待要如何?” “本公主难道要求你,你才能留下来吗?她现如今人成了这模样,你就如此大而化之的离开了,李仲宣,你真是男子汉。”永顺长公主的言外之意是,他必须要答应留下来照顾郭景宁。 “乔安,你先去吧,看起来我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李仲宣叹口气。 “这……”沈乔安是聪明女子,知道自己留下来非但于事无补,甚至于,事情还会雪上加霜,而将这事情交给了李仲宣去处理,李仲宣一定会快刀斩乱麻处理的很好。 沈乔安似乎略微为难,但踯躅了下,还是决定去了。 但永顺长公主却冷锐一笑,嘲弄道:“好的很,我的小郡主还没哟偶好起来呢,这始作俑者就要去了,真好得很,沈乔安,在小郡主没有好之前,本公主不允许你离开这里半步。” “公主这是强人所难了,乔安碍事自由身,乔安并没有犯罪,公主没有任何权利扣留乔安,今日,乔安是非要走了。”沈乔安也生气了,她想不到,自己如此千辛万苦的救助了小郡主,那小郡主会继续无理取闹。 小郡主不明事理也就罢了,想不到,其娘还比小郡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永顺,你就少说两句,刚刚要不是乔安,宁儿可就回不来了。”看到局面尴尬,兵部尚书急忙上前去,建议了一句,也仅仅是建议。 “你还说话呢,本公主现如今不追究你的连带责任就已经很好了,此刻,你却还唯恐别人说话呢。”反正人人都知道,这多年来兵部尚书说的话都不起作用的,因此,沈乔安也不想兵部尚书太为难。 他是一个周正的男子。 “大人不用说了,既然这是长公主的意思,只怕乔安想要离开,也没有可能,就让乔安留在这里,等小郡主醒过来吧。”沈乔安居然笑了。 反正,只要和李仲宣在一起,她就开心。 小郡主眼神似乎很茫然,很迷惘,她盯着周边的每个人都看,但又似乎一刹那之间,脑袋里都清空了,什么人都记不住了,什么事情都忘却了。 “仲宣哥哥,你……你快过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她……他们都是谁啊?”沈乔安确定了她是在演戏,但想要拆穿却不是那样简单,此刻,李仲宣却只能陪伴小郡主演戏。 “她是我的未婚妻,沈乔安,那一位是皇上,您的皇叔,那一位是长公主您的娘亲,那一位是……”李仲宣不厌其烦的将每个人都介绍给了他,她听了后,似乎在追想,但过了许久,却道:“我头受伤了不成,疼,好疼啊。” “没事,会好起来。” 当天,也是皇上的意思,李仲宣和沈乔安都逗留在了中京。李仲宣家里还好,毕竟他是个男子,也没有什么呢好担心的,倒是侯府里,老爷季桓急坏了,踱来踱去,“打听发!打听!还不快去打听,好好的已经去了一整天了,可还没有回来呢,却是什么事情呢?” 夫人也不知究竟是什么祸患,但却只能去安慰老爷,“老爷,您再等一等,会有消息的,会有的。”沈乔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将消息传递了过来。 乐文 第一百零三章 暗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言简意赅,让人先传话给玉莺,玉莺又是传话给了夫人,夫人一听,才算是放下了心。 “这小郡主,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次,乔安却危险的很呢。”季桓听到这里,叹口气。 “老爷,莫要担心,莫要担心……”尽管夫人在劝谏老爷,但实际上,她自己比季桓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知道,有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如同后星星之火要燎原,需要敬而远之。 第二天,明明情况很好郭景宁,情况却急转直下,到了第二天,她的气息奄奄,经过医官的诊疗后,说是失血过多,需要补充血液。 经过初步诊疗,医官的方案是,喂食鲜血,然而,却需要找一个庚寅年卯时三刻出生的女子,这么一来,可坐困愁城了。 那庚寅年的女子数不胜数,但卯时三刻出生的,却不多,经过一早上的盘查,她的身体看起来比之前还要虚弱了,长公主看到小郡主成了这模样,不禁蹙眉,恫吓太医,“要还是治疗不好,午前,将你们都杀了。” 沈乔安还以为长公主仅仅是恐吓,但想不到,午前,有几个医官果真给带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继续找,沈乔安却知道,矛头是指向了自己的,没奈何,她只能毛遂自荐。 “我就是庚寅年卯时三刻出生的女子。”沈乔安靠近了医官,接过医官的一个碗盏,刺破了自己的血脉,让血液涓滴进入碗盏里,小小的一碗盏血液,却让沈乔安一整天都头晕目眩。 到了夜幕降临,沈乔安的情况略微好了点儿,她靠近了郭景宁。 “你莫要和我斗智斗勇的了,仲宣哥哥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你何苦来哉,天下好男儿比比皆是,你非要和我争抢同一个人吗?”她气急败坏,乘着李仲宣去准备膳食的当口,凑近了小郡主,怒不可遏道。 “乔安姐姐,你是要杀了我吗?你是要给我点儿厉害,让我瞧一瞧吗?乔安姐姐,那也好的很,只可惜,我是不怕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伪装!你这可恶的女孩,你是个瘾君子吗?那样想要得到他?”沈乔安气煞一张脸蓦地苍白。 “自然是伪装了,难不成,我果真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成?沈乔安,我只有这样才能将仲宣哥哥给留下来啊,沈乔安,只有这样,我也能将你留下来了啊,我们的战斗旷日持久,而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呢……对了,我刚刚吃了你的鲜血,味道不很好,但是……” 小郡主诡谲的笑了,“但是将来,我隔三差五就需要庚寅年女孩的血呢,沈乔安,你……你会给我……哈哈哈,折磨死的,你说,暗箭难防不难防呢,哈哈哈,哈哈哈。”她没心没肺的笑了。 沈乔安是那样聪明的女子,自然一眼就看出小郡主在玩儿,这一次,玩儿的过分了点儿。 “和我做对的人,也未必就有什么好结果,小郡主。”沈乔安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语声里带着惋惜。 其实,她是多么希望,小郡主能改邪归正啊。 但郭景宁呢,却从来没有那等意思,她还会变本加厉,她是太明白了。但这一年多来,她和顾氏,和季清柳斗智斗勇,人已经聪明极了,一切的一切都和寻常是截然不同的。 “你有什么能耐呢,现如今,我掌控你,你沈乔安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哈哈哈,我警告你,沈乔安,李仲宣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郭景宁语声变的凛冽了不少。 “你做什么,我照单全收,但也未必就会要你轻松,我们……”沈乔安起身,莞尔一笑,目光变的如此意味深长,以至于,那目光里的冷意,让小郡主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就来日方长吧。” 沈乔安说完后,朝着外面去了。最近几天,根据皇上的意思,是莫要让他们到处乱走的,甚至于,根据皇上的意思,让他们好生在这里伺候小郡主,小郡主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到两人的安全。 可以装疯卖傻,她自然是很欢喜了,至于李仲宣就苦哈哈了,每天还要在她的身旁扮演那二十四孝男朋友。 “仲宣哥哥,你娶了我吧,娶了我。”小郡主拉着李仲宣的手,“或者,你娶了我,我就逐渐好起来了。” “现如今,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小郡主,你快好起来,我们再聊这个不迟。”李仲宣道,但小郡主明白的很,只要自己一好起来,啧啧啧,那李仲宣可就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那鸡飞蛋打的结局,才不是郭景宁想要的呢。 这几天,小郡主过的很充实,沈乔安看起来也忙碌,小郡主的病情不见怎么好,但却也不见如何恶化,这日,沈乔安到了小郡主这边,李仲宣也在呢,乔安一笑,“仲宣哥哥也在呢?” 一面说,一面握住了李仲宣的手,两人兰郎情妾意的很,完全就忽略掉了她的存在,李仲宣握着沈乔安的手,“伤口已经好很多了?” “那自然是好了不少,不日就要痊愈了。”一边说,一边抱住了李仲宣,故意当着小郡主的面,而李仲宣是非常的配合,只因为,他也想要刺激刺激小郡主,让郭景宁莫要胡思乱想了。 李仲宣亲吻了一下乔安的额颅,沈乔安满足的笑了,羞人答答的模样,“仲宣哥哥这些事情,我们回去狠狠的做,此刻,还有人呢。”沈乔安压低了声音,朝着小郡主努努嘴。, 郭景宁简直要焚烧了,要核爆了,但要知道,她是个生病并且失忆了的女孩,需要扮演好这等莫名其妙的角色,因此,她又能怎么样呢?沈乔安还在笑着,郭景宁却笑不出口。 “仲宣哥哥,我们……真的……仲宣哥哥,好舒服啊。”其实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偏要将魅惑的少儿不宜的话嘟囔出来。 她终于知道,沈乔安毕竟还是比自己厉害,甚至于,厉害了不是一点点。 小郡主不见好,李仲宣和沈乔安第二天却准备离开了,皇上这一关是很好过的,长公主这一关比较难,最为困难的还是兵部尚书。他酷酷的哀求沈乔安和李仲宣留下来。 因为,爱女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李仲宣只能和沈乔安留下,但今晚,皇城里却出现了刺客,那刺客,是冲着小郡主来的,她生病后,举步维艰,只能躺在云榻上。 虽然也有不少的侍女伺候她,但说起来,她是如此刁蛮任性,因此,侍女们啧有烦言,伺候小郡主,能伺候到得心应手的人,确乎也是凤毛麟角了。 因此,她多让沈乔安伺候在旁边,今晚,乔安刚刚准备从她的宫里出来,外面就一叠声叫起来有刺客,跟着,那刺客就蹿房越脊,不许久,进入了小郡主的屋子。 沈乔安看到一大群的侍卫冲了进来,将那刺客给团团围住了,然后靠近了小郡主,郭景宁吓得大呼小叫,侍卫很快和大内高手交手,打斗不过三五个回合,那侍卫败北,让人一脚踢飞了手中的燕翎刀,滚落在了众人面前。 侍卫首领一脚踩在了那人的咽喉上,几乎要了那人的命。 “快说,什么人要你到这里来的,说!”他阴鸷的瞪视那人,脚在一点一点的家加重力量,那人眼看命悬一线,剧烈的咳嗽,想要挣扎。 “快说啊,什么人要你来的。” 那人却死死的看向沈乔安,众人的目光此刻也定焦在了沈乔安面上,乔安不慌不忙,慢吞吞靠近了那人。 与此同时,就好像有人提前在安排一般,皇上以及长公主兵部尚书和李仲宣都到了,李仲宣到来,看到屋子里闹刺客,急忙去查看沈乔安。 发觉沈乔安处处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长公主,锐叫一声,脸色都扭曲了,急忙去看郭景宁,但发觉那郭景宁也好好的,这才放心了不少,审讯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兵部尚书的身上,兵部尚书对审讯人,有一套非常深入骨髓的办法。 保证那人的话,真的多过了假的。 “怎么一回事,还不快说?”兵部尚书用力在那人的肩膀上敲打了一下,那人面色雪白,众人听到咔吧一声,再看时,那人的锁骨折断了。 “快说!” “沈乔安,沈乔安,都是沈乔安的安排。”沈乔安早已料定会这样,众人微冴的盯着沈乔安看,乔安没有理会那人,而是靠近了皇上,“皇上,此人要污蔑臣女,乔安想要但当众人的面,审讯审讯她,以便于证明清白。” “那也好,解铃还需系铃人,朕是相信你的。”他自然是相信她,毕竟,沈乔安可是豫王的女儿呢。 沈乔安靠近了那人,半蹲在那人面前,“我要你来的?我要你来的目的是什么?”那人感觉痛苦极了,“姑娘,你快坦白了算了,这皮肉之苦,让人很是难受啊。” “哦,你原来怕这个啊。”沈乔安一笑,“仲宣哥哥,求求你帮帮我,让他多承受点儿痛苦,以便于让他明白,有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乱说的。” 乐文 第一百零四章 心之所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上前,轻蔑一笑,半蹲在了那人面前,学着兵部尚书的动作,砸断了那人左边的锁骨,咔嚓一声,左边的锁骨折断,塌陷了下去,那人几乎要昏厥了。 “仲宣哥哥,莫要停下来,让他知道污蔑人的好处还无穷尽也呢。”沈乔安一边说,李仲宣一边行动,跟着,敲断了他很多跟的肋骨,那人疼坏了,“小人……小人愿意招供,愿意啊。” “说吧,何人指派你来的?”沈乔安起身,冷漠的盯着那人,那人胆怯的看向小郡主,郭景宁却一脸如常,沈乔安断定即便是那人一口咬定了幕后黑手是郭景宁,然郭景宁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呢? 思及此,沈乔安给了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将那人提起来,“为何刺杀小郡主?” “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我没有第二条路选择。” “好,何人嘱托你,必须要灭口?”李仲宣继续问,那人为难极了,盯着郭景宁看,有人已经似乎明白了,但更多人还蒙在鼓中,李仲宣顺水推舟,将那人丢在了小郡主面前。 “究竟是什么人要你行动的,还不快给小郡主赔礼道歉?” “这……”那人恐惧极了,唯恐接下来会有更恐怖的刑罚等待自己,要知道,中京的严刑峻法,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那人居然咬舌自尽了。 看到这里,郭景宁暗暗气恼,扳倒沈乔安已轻而易举,但此刻,却似乎……事情不如何好处理了。 那人已死亡,沈乔安成功躲过了一劫,乔安靠近了皇上,“那人胡言乱语,只怕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乔安是给冤枉的,乔安在帝京,寸步不离都伺候在小郡主身旁,对帝京的人都是陌生的,乔安如何能安排那人行刺呢?” “这第二,乔安和小郡主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如何就去行刺她呢,疑点重重,乔安还请皇上明鉴。”其实,皇上也早已经看出来事情的不对劲了,点了点头,“朕和众人一样,都看到情况不对,既然如此,也就罢了。” “皇叔,这刺客要置我于死地,几乎弄死了我,现如今,您一句轻而易举的罢了,就要罢了吗?”她一焦急,微微侧身,看向皇上。 “小郡主,您的意思是,还需要调查了?”沈乔安问,郭景宁自然是想要将这黑锅丢给沈乔安的,因此,连连点头,看向了长公主——“娘亲,您一定要调查调查啊,爹爹,爹爹,此事不可轻而易举的结束了。” 听到这里,沈乔安却笑了,“恭喜,恭喜,真可谓是因祸得福了,乔安和仲宣哥哥也能离开这里了。” “沈乔安,本公主的女儿没有好之前,你却不能去。”长公主无比的威严。 “不能去?”沈乔安点点头,“其实,乔安难道就想去吗?但刚刚,您也听到了,她叫了您娘亲,并且还顺利的认出了皇上和尚书大人,小郡主的病已经好了,因此,乔安自然是要离开的了。”沈乔安是说的理所应当。 小郡主后知后觉,捂住了嘴巴,表情怔忡,沈乔安靠近小郡主,“现如今,即便是没有彻底的好起来,不过三天五天,也就好了,因此乔安也是到离开的时候了。” “长姐,沈乔安最近的确忙碌的很了,既然是要去了,让她去就好了。”皇上为止缓颊,长公主看看小郡主,看看沈乔安,又是看看夫君那兵部尚书上前去,义正词严道:“沈乔安救助她的时候,我是都看到了,乔安不是坏人,这事情还有误会呢,乔安既然是要去,就去吧。” 少数服从从多数,并且,之前皇上已经有言在先,小郡主好起来,脱险后,沈乔安就能离开了,因此,他们不能食言而肥。 沈乔安感激一笑,对着兵部尚书福一福,“那么,乔安就去了。”沈乔安走,李仲宣自然是要去的。 两人准备去了,夫唱妇随的模样,病榻上的小郡主原本就在装病,此刻,看到他们要夫妻双双把家还了,痛彻心扉,但又是有什么办法呢? “不成!不成啊!”小郡主一个旱地拔葱就要起来,“不成,不成啊,我要和仲宣哥哥在一起,我们要在一起。” “小郡主,您已经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了,长公主为您精挑细选了一位夫君,您的夫君是陈二公子呢,现如今,一来您沉疴还没有痊愈,二来,您已经是准新娘了,和仲宣哥哥不清不楚,却不好。” 沈乔安说的太直率了,直率到,让她不能无理取闹。 她的确不知,娘亲已经将自己间接的许配给了陈东野,倒是长公主,笑着靠近了她,“宁儿,现如今,那事情是真的,娘亲也不会隐瞒你。” “娘……”什么叫万念俱灰,什么叫五雷轰顶,此刻一切感觉,她都明白了。 从宫殿里出来,沈乔安无奈的耸耸肩膀,叹口气,两人站在皓月之下看,“我本不是那样牙尖嘴利之人,从来不给人余地,但现实在逼迫我,我无计可施,无可奈何。”沈乔安看向明月。 明月可真是圆极了,那样美不胜收,悬挂在东边的天幕上,好像白银打造出来的盘子一般,孤独而清冷。 沈乔安盯着明月看,李仲宣也盯着明月看。 “仲宣哥哥,夜长梦多,我们就回去吧,此刻。”沈乔安知道,和小郡主的梁子,算是彻底的结下了,今日小郡主吃瘪,但来日方长,小郡主一定会对付自己的。 “好得很。”李仲宣是真的想要离开皇宫了,两人一骑马到外面去了,夜色朗朗,沈乔安将臻首落在李仲宣的胸膛上,马儿颠簸,徜徉了会儿,沈乔安回去了。 到家里,老爷还没休息呢,最近沈乔安去了,季桓忧心忡忡,夫人胡思乱想,季巧慧浮想联翩,唯恐沈乔安会遇到什么危险,此刻,看到沈乔安平安回来,众人都诧异极了。 尤其是顾氏,她总在盼望沈乔安会一去不复返,但想不到,沈乔安这样轻而易举就回来了。 “娘亲……”沈乔安亲昵的靠近大夫人,“皇城里出了点儿事情,乔安化解了后,履险如夷就回来了。” “自古来都是伴君如伴虎,我是怕的,怕皇上对你有什么糊涂心思,事情也就糟糕了,乔安,你还年纪轻轻呢。”大夫人的言下之意沈乔安明白,她是那等举一反三的女子。 “不会的,皇上将乔安看作了晚辈,并没有什么其余的意思。” “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一去,家里人人都提心吊胆,距离你二姐姐的婚礼也近了,这事情,娘还交给你处理,你风风光光的去办了就是。”夫人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乔安点点头。 季清柳和顾氏看到沈乔安回来,诧异极了,沈乔安究竟是什么人托生的呢,到中京去,遇到那样危险的事情,居然要是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真好生奇怪。 沈乔安却不予理睬。 到家里,还是按部就班过生活,距离季巧慧的婚礼日日的靠近,季巧慧心花怒放,拿出美丽的衣裳给沈乔安看,婚礼服已经做了一套一套又是一套,毕竟,巧慧是家里的长女,除过季淮舟外,一个特别的存在,因此,这嫁女就成了府上的头等大事。 面对这样隆重而庄严的过程,顾氏和季清柳很不是滋味儿,沈乔安非常热衷参与这些讨论,并且,沈乔安给的建议一定是非常好的。 送了季巧慧出去,沈乔安去看玉燕,最近玉燕的身体逐渐康复起来,乔安为玉燕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但玉燕身体大不如前,哪里就能吃呢。 “你好生休息就是了,莫要想想太多的事情,有我和玉莺,一切都好。”沈乔安笑着摸一摸玉燕的手,玉燕是为自己受伤的,那事情,还没有完。 沈乔安准备最近就将这无头公案拿出来,因此,最近也多多让玉莺来照料玉燕,其实,玉燕已经能生活自理,最主要,她怕在这紧要关头,玉燕遭遇什么不必要的危险。 对沈乔安的决定,玉燕却感慨,“小姐,不如就息事宁人了吧,事情发展下去,却愈发是没有意思了,我们又能将二夫人怎么样呢?更兼,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可是二小姐的婚礼啊,这事情,奴婢权当是自己摔跤了。” “可惜,那并不是摔跤。”沈乔安握着玉燕的手。 旁边的玉莺,急忙上前去,宽慰一句,“此事,你不需要操心,有我和小姐呢,都好像你一般,我们真的是让人给欺负定了的,此刻我问你,敌人要杀了你,是你太软弱呢,还是敌人的匕首太锋利呢?” 其实,沈乔安是比较喜欢如同玉莺一般嫉恶如仇的人,是的,是的!有的事情一旦罢手,可就不好了。 “那事,原是并行不悖的,倒是此刻,只怕二夫人已经洞察到我们将要做什么了,因此,你们倒是需要保护好自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更何况,面对的对手是那样一个凶残的人。 乐文 第一百零五章 婚礼前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玉燕逐渐的在好,而沈乔安呢,准备将翻案的事情放在这事情以后。 此刻,沈乔安进入了季巧慧这边,季巧慧在试婚礼服呢,不得不说,那一件衣裳做的的确是匠心独运了,虽然,季巧慧从来都是清减的人,不如何喜欢金银珠宝过分点缀的衣裳。 但此刻,那衣裳却吸引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就如同很多女孩一般,她们喜欢的未必是婚姻,但对婚礼,却是都匆忙了幻想的,沈乔安帮季巧慧将衣袋整理好,默然笑着,盯着姐姐看。 她是想要赞美,但却发觉,这一刻一切的溢美之词,好像都黯然失色了,没有什么能用来形容姐姐的光鲜亮丽与缤纷了,其实,这一刻,沈乔安也在想,或者,有朝一日,自己穿上了婚礼服也是这般的甜蜜娇羞吧。 “真好,对吗?”她揽镜自照,看向沈乔安,发觉到沈乔安眸子里淡淡的伤感与落寞,不舍与凄凉,她顿时明白了沈乔安的心,急忙攥着沈乔安的手,“乔安,你放心好了,有我这一天,我也就有你这一天,届时,装扮的你更加美丽,好像个云南的孔雀。” “二姐姐,乔安不过在想,你我姐妹一场,等你去后,人去楼空,我不免落寞,想要找个人聊一聊却都没有了。”沈乔安情见乎辞,倒是她,却欢心一笑,“你来试一试,这衣裳沉甸甸的,好玩的紧。” “我?”沈乔安尽管给季巧慧拉起来了,但却连连摆手,“这嫁衣也是其余人能试穿的吗?我……我可不……不要。” 其实,哪一个女孩能抵挡这诱惑呢? “你试一试就好,你就算是在外面走走又能怎么样呢?放心好了,不会有人将你怎么样的。”季巧慧笑了,乔安给季巧慧这么一怂恿,将衣裳果真就试穿了一下,她盯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看的呼吸一窒,“原来,我可以这样美?” “乔安,你比二姐貌美多了,但愿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那是有的。”沈乔安抿唇一笑,季巧慧道:“我何尝不知道,你和李仲宣打得火热,但也要注意分寸,女孩儿家家的,恋情其实也就好像是另一个生命,你不能毁了他。” “多谢二姐姐,我知道了。”沈乔安踧踖不安,总感觉试穿别人的新娘服不如何厚道,正准备脱掉呢,玉莺却来了,“小姐,顾少爷来了。”沈乔安立即要脱掉衣裳,外面顾琮生却已经到了。 “哟呵,准备嫁人了吗?”顾琮生靠近沈乔安,挑眉端详着好像看国家宝藏一般,“美得很,美得很啊,美不胜收美轮美奂。” “顾少爷,这里是女孩的屋子,你这么说来就来了。” “我们……”顾琮生指了指沈乔安,又是指了指自己,“是不是朋友呢?我们自然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有那样多的繁文缛节呢?再说了,我今日过来是求婚的呢。” “求婚?”沈乔安气结,“你一个月总过来求婚两次,你不来也好了,老爷还能自自在在看看书,溜溜鸟,吃吃茶,你这一来,老爷恨不得用遁地术来躲避你,你彻底的搅乱了我们府上的作息与生活,你喜欢我什么,乔安改就好了,莫要为难乔安莫要为难自己。” “我啊……哈哈,”顾琮生打开了折扇,沈乔安一看,那折扇上画着一朵凄艳的曼珠沙华,也不知究竟这冷飕飕的天气里,他握着折扇究竟是做什么,“哈哈,就是想要过来,等你们不厌其烦的时候呢,没准儿就答应了我。” “顾少爷莫要开玩笑了,自古来都是男欢女爱才有婚姻之事的,你这样,果真是在为难老爷和小妹。”有人声援自己了,乔安点点头。 “你不就是喜欢李仲宣,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其实,我比李仲宣差什么呢?我……我觉得,我们两人没有什么很高差的,你看他的时候,你也用眼角余光看看我,莫要总是拒绝我。” 顾琮生看起来,很受伤,很痛苦,沈乔安知道,这个牛皮糖,暂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拿掉了,只能听之任之。 “男人眼中才出西施呢,依照我看,这衣裳就如同为乔安你量身定做的一般,至于你二姐穿,你二姐太贤妻良母了,穿这个倒是不合时宜的很,因此,也就罢了吧。” 这句话说完,顿时引起了一片公愤,于是,顾琮生给她们几个人“请”了出去。 顾琮生的口碑,在长宁侯府内,是每况愈下了,想要求取沈乔安,也是没有可能了。 乔安将嫁衣脱掉,归还给了季巧慧,季巧慧折叠好了,握着沈乔安的手,“我多那么希望不嫁人,留在府上,时常也保护你,免你那些无妄之灾,但你也知道,乔安,女孩的命运就是如此,早早晚晚都是要嫁人的。” “我知道。”沈乔安颔首,“姐姐放心好了,府上也未必就有什么危险,我步步为营就好。” “乔安,需要你忖度,对恶人,你也莫要心慈手软了。”季巧慧叮咛,沈乔安知,这临别赠言的分量是很重的,因此连连点头。 婚礼是农历的十一月十五,这一天,天空起了雪粒子,很快的就变成了鹅毛大雪,雪花大入席,远远近近一片轻舞飞扬,送亲的队伍朝着外面去了,热闹里带着辛酸。 娘家人自然是不能跟太久的,夫人哭起来,季桓抱着夫人,安慰道:“女孩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此刻,巧慧嫁给的不是旁人,乃是中京里的王孙公子,大好的日子,你却哭什么呢?” “我……老爷,我这是心酸的泪水。”大夫人自然是要哭,虽然仅仅是出嫁,但大夫人知道,以后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女儿,就不如何简单了。 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却就会疏远自己,她想到这里,伤感极了。 季桓也非粗枝大叶之人,看到夫人哭,她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倒是旁边的顾氏,不过淡淡一笑——“将来还有明月呢,夫人也莫要哭了,省却点泪水,留给明月吧。” 听到这里,夫人愠怒,老爷皱眉,顾氏知道自己挖苦的不合时宜,急忙躲避,至于二夫人旁边,却不见了季清柳。 季清柳去了哪里?季清柳做什么去了呢?今天,的确是大喜的日子,因此,忙乱起来似乎也已经将季清柳给忽略掉了。 沈乔安必须跟轿子,并且亲眼目睹姐姐嫁给了状元郎李诞,她才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光荣使命,也就能回来了。 因此,她跟在轿厢外面,轿子里头,气闷的很,季巧慧多么想要掀开红盖头看看外面的世界,送别送别自己的娘亲,但娘已经有言在先了,女孩儿的第一面,是必须要留给丈夫的。 并不能自己掀开红盖头,因此,她即便是气闷也只能忍耐着,侯府里的鞭炮,远远近近连接成了一片,外面万人空巷,都看向奉天街,从奉天街出来,到棋盘街去,需要路过朱雀大道。 这里是百姓的集散地,这又是大早上,才刚刚出来就水泄不通了,坐在轿子里的季巧慧,从来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等情况,不禁有点茫然,倒是沈乔安,早已想到情况肯呢个会如此。 毕竟,这可是侯爷的女儿和状元郎联姻啊,郎才女貌,一对璧人,那是不用说的,他们两方的社会信息却也耐人寻味的很,才刚刚从侯府出来,人们对着轿厢就指指点点。 “哎呦,你们是没有见过季巧慧,那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现如今,嫁给李诞,那李诞又是状元郎,两人在一起,真正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呢。” “可不是怎么说,这等好事情,你说……怎么就不能落在我们头上呢?”一黄脸婆握着菜篮子,一边说,一边羡慕的盯着远去的马车与轿厢。 “你看看,人家这聘礼,也是多了去了。”一男子恨不得上前去偷走点儿东西,另一个男子一把拉住了那前一个男子,“我的乖乖,你老兄还是莫要到前面去了,仔细莫冲撞了人家是好的。” 人们把热火朝天的议论着,马车继续朝着前面去,走了不许久,已快过朱雀大街,但此刻,情况却忽而乱了。 “怎么又是多了一家人嫁人啊,今天果真是黄道吉日吗?好生热闹啊。”有人发现,远处又是多了一个送亲的队伍,虽然说,人数不如他们盛况空前,但也非常热闹。 鞭炮的声音惊天动地,那放鞭炮的,握着鞭炮就朝着人群里丢了过来。 “哎呦!”人们看到这里,哪里还能不躲避啊,紧跟着,有人就靠近了沈乔安,前呼后拥,不过片刻之间,沈乔安与轿厢就拉开了距离,几个推着独轮车的人,围绕在了沈乔安的面前。 看到沈乔安和轿厢拉开了距离,一刀疤脸的男子,将独轮车停在了沈乔安的面前——“哎呦小姐,吃不吃红枣,大清早吃枣子,好日子日子好,来来来,吃吃吃,吃吃吃吃,来来来来。” 沈乔安反感极了,但又能怎么样呢?眼前那一群人,不停的靠近自己,让沈乔完全不能躲避,跟着,沈乔安背后一女子,上前来,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拉住了。 “哎呦,好姑娘,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姑娘买一朵,姑娘想一想,都冬天了,还有茉莉花呢,这茉莉花可了不得呢,来来来,姑娘买一朵咯。”那女孩一面说,一面笑嘻嘻的就要将茉莉花给沈乔安。 乐文 第一百零六章 乌龙鬼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躲开,躲开啊。”沈乔安想要冲出去,但此刻,人群却围拢了过来,并且比刚刚还要多了,沈乔安面前的男子伸手就拉住了沈乔安的手。 “哎呦,你……你这黄毛丫头,你不买就算了,你怎么能欺负握着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呢?”沈乔安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就“欺负”了人家这“老实巴交”的生意人。 但人家这“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却早已跌倒在地上又是爬了起来,地上的枣子弹跳起来就如同青蛙一般。 “老天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欺负我呢?” “小姐,快走,他们可不是什么生意人呢。”那卖花的女孩一把将沈乔安拉住了,就要离开,但那刀疤脸却不依不饶,“不成,不成,我们要找个地方说说道理去,总不能这样啊,不成,不成啊。” 听到这里,前面那一群人也退后,和沈乔安等开始讲道理,反正目前的情况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沈乔安眼看着轿厢朝着远处去了。 “放开我你们……你们放开我啊。”沈乔安饶是聪明的很,但遇到这等事情又能怎么样呢? 她一下子就看出来关乎自己掉队,关乎这群人给自己“欺负”,其实都是这群人早已经就安排好了的,沈乔安气急败坏,但却无可奈何。 此刻,沈乔安却忽而看到人群逐渐的散开了,有人跌倒在了地上,雪雪呼痛,有人何人动手起来,看这模样,似乎有人来帮助自己了。 “救命,救命啊。”沈乔安急忙呼救,不许久就看到了李仲宣,她是的确想不到的,在这里会遇到李仲宣,李仲宣唯恐今日季巧慧的婚礼上会出差池,因此早早的就过来了。 他在找沈乔安,但却没能找到,此刻,看到沈乔安来了,也发觉,那一群人很显然是在为难沈乔安。 他二话不说就直奔过来,那一群人看到人群里多出来个多管闲事的,当即面色就变了,和李仲宣动手。 李仲宣声东击西,指哪打哪,很是厉害,几个人给打满地找牙,此刻,那刀疤脸狞笑一声,“大爷本来不想见红,但看起来,今日不见红是没有可能了,哥几个,上啊。” 沈乔安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呢,眼前的刀光闪烁了一下,李仲宣已经推开了沈乔安。 那一推,让沈乔安避免了一刀,不然,此刻的乔安早已人头落地,那人看李仲宣这样厉害,冷笑——“你小子,有两下子啊,大家都上,快。” 在闹市里闹事,那自然是要快的,快速处理,处理完毕后,早早的离开,才是土匪们应该做的事情。 那一群人握着鬼头刀,开始劈砍起来,沈乔安急忙躲避,李仲宣唯恐在这里纠缠的时间太长久,婚礼上会出乱子,一脚上了独轮车,一脚在地上摩擦了一下,那独轮车就朝着前面撞了过去。 前面还有很多的独轮车,但经过力量的传递,每一辆独轮车都转动了起来,李仲宣一把将沈乔安抱着,“抓紧了。”沈乔安用力抱着李仲宣。 两边的人我这个鬼头刀就劈砍,每每他们两人刚刚离开,那刀子就劈砍了下来,一时之间,车子连一辆完整的都没有了,沈乔安只感觉自己在起起落落,只感觉自己旁边的声音很嘈杂,只感觉到一片刀光剑影。 “快拦他们,快,快,快啊。”那刀疤脸大叫一声,有人看准了情况,将自己手中的独轮车丢了出去,横着拦截在了沈乔安和李仲宣的面前。 那独轮车撞击了一下,两人斜刺里就飞了出去,在空中打了一个滚儿,李仲宣刚刚落下,就看到旁边一独眼龙哈哈大笑。 跟着,一麻袋的青枣就给那人洒落了出来,李仲宣踩在了青枣上,身体重心不稳,前后摇摆,左右踉跄。 两人几乎要跌倒,看的众人目瞪口呆,李仲宣毕竟会轻身功夫,眼看着就要跌倒了,总能用绝技让自己翻身,因此,总能化险为夷。 “啊!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沈乔安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李仲宣其实也想要将沈巧芳放下来,但却没有可能。 眼看着一个了老头挑着担子,这是卖稀饭的,那老头儿忽而看到眼前冲过来两个人,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李仲宣见身体一矮,稍微触碰了一下木桶,那木桶摇摆了一下,老头儿当场几乎没有层陀螺,这边刚刚旋转呢,后面一群人就追赶了过来。 那老头儿旋转的太过于厉害,好像一把梭子一般,众人并不敢靠近。 而李仲宣和沈乔安虽然躲避了老头儿,但他们两人却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已经到了了长街上。 此刻,一辆马车飞驰了过来,驭手眼看已经躲避不及,急忙勒住了马儿,但马儿还在拔足狂奔。 他看到,一人进入了马腹,然后手中将一女子给丢了起来,那支锐叫了一声,身体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的掉落了下来。 “快追上去,快,快啊!”那刀疤脸是穷追不舍的了,沈乔安无计可施,身体滚落下来,李仲宣一把抱住了沈乔安。 后面那刀疤脸看到这里,将独轮车丢出去,李仲宣来不及思考与躲避,人已经站在了独轮车上,跟着,那独轮车横冲直撞,朝着前面去了。 幸亏那车子质量很好,不然早已粉身碎骨的了,沈乔安闭上了眼睛,压根不不敢看究竟在发生什么。 后面那一群人握着鬼头刀就追赶了过来,这里是个小巷子,眼前,李仲宣带着沈乔安一哦个急转弯,两人朝着巷口去了。 横七竖八,那一群人好像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全部都滚落在了猪圈里,看到这里,李仲宣和沈乔安都笑了,两人从巷口出来,刚刚落在长街上,那独轮车嘭的一声,就碎裂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惊险刺激又是奇怪,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 “啊,仲宣哥哥,你受伤了。”沈乔安发现了李仲宣手臂上的伤口,急忙准备给李仲宣包扎,但李仲宣呢,用手捂住了伤口,“我去纠缠他们,你快去看新娘子。” “这……”沈乔安并没有时间多思考,她果断的点点头,拖拽了纱裙朝着前面去了,此刻,距离棋盘街已经很近很近了,她需要抄近道直接出现在轿厢到来之前的路上。 乔安进入了一个小巷子,七拐八拐,再一次出现,就看到了队伍,送亲的队伍吹奏其喇叭。 “慢着。”沈乔安上前去,拦在了轿厢面前,那抬轿子的轿夫累坏了,“小姐,这就快到了,我们还等着领赏钱呢,您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等等我,就在此地,任何人催促你们,你们都不能走。”沈乔安盯着那轿夫,命令。 看那轿夫不情愿的模样,沈乔安也不理睬了,朝着后面去,那喜娘,最近和沈乔安已经合作过了,对沈乔安是比较信任的,虽不知究竟好好的为何沈乔安非要让他们在这里等,当毕竟还是点点头。 “你让侍卫们都莫要到前面去,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姑娘,姑娘,这要是耽误了良辰吉时,我是担待不起的啊,还请姑娘早去早回。”喜娘看向沈乔安。 乔安点点头。 此刻,沈乔安到后面去,发觉另一个迎亲队伍也在热闹,但这个歌迎亲队伍就好像在玩儿社火表演或者在原地兜圈子一般,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上前去,“二姐姐,快出去,快出来啊。” 不错,那轿厢里才是季巧慧呢。 原来,有心人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在刚刚的混乱里,有人准备玩儿一把掉包,至于这掉包计究竟如何让沈乔安识破的,原是因为沈乔安在轿厢上已经做了记号。 刚刚的混乱过去了,她回到了轿厢旁边,那醒目的记号却消失了,因此,沈乔安连看都没有看,就朝着后面来了。 轿厢里的季巧慧早已经心里发毛感觉不对劲了,此刻听沈乔安这样招呼,急忙掀开红盖头,这一看,居然发现自己还在兜圈子,不免气恼,就要责骂轿夫。 那几个轿夫还以为他们没有弄错方向,此刻看到沈乔安到了,顿觉情况不对劲,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即跟在了沈乔安背后。 沈乔安哪里还能走直路啊,找便道朝着棋盘街去了。 迎亲的队伍左等右等都不见来,此刻却急躁了,李诞率领了一群人已经出来了,今日府上张灯结彩,门口的红地毯一路铺设到了外面的大街上,人们看到这铺张浪费的一幕,都啧啧称羡。 此刻,李诞率领家丁过来,就要掀开轿厢车帘。 那轿厢里的女子却笑了,李诞的手握着帷幕,笑眯眯道:“好的很,好的很,今日你我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猴儿急了,想要入洞房呢,等不及了,你……出来吧。” 轿厢里,女孩儿银铃一般的笑了,将自己的手伸出来交给了李诞,李诞准备牵手,但突发状况开始了,身后,沈乔安到了,“公子,切勿如此,公子搞错了呢,新娘子这才到。” 乐文 第一百零七章 帝之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来的很及时,一面说,一面让人就将轿厢送了过去,李诞摸不着头脑,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李诞完全不知。 打量了一下沈乔安,发现沈乔安的衣裳上有伤口,就如同刚刚打架了一般,沈乔安冷笑一声,靠近了第一辆轿厢,对轿子里的女孩阴测测的道:“你输了!”那女子就要将红盖头掀开。 但此刻,李诞虽然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乌龙,但却伸手,轿厢里的女子,也将手给了李诞,两人上了红地毯朝着远处去了,人群爆发出一片热闹的欢呼声。 沈乔安看看周边,看到了护城河,小寒的风里,那护城河几乎要冰封了,沈乔安指了那护城河,又是指了指轿夫,“将这轿厢连同人都丢在护城河里,要她捣乱,要她兴风作浪,今日,我是辨伪存真。” 沈乔安这些话,自然是给轿厢里的女孩说的,那女孩听到要将自己丢在护城河里,急忙就要出来,但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力大无穷,颠簸了一下马车,就朝着远处去了,靠近了护城河,将轿厢连同人都丢在了里头。 眼看着轿厢逐渐的沉底,轿厢里,却有女子呻吟,众人在廊桥上死死的盯着那罪魁祸首,逐渐的,一女子出从水面冒出来头,沈乔安一看,假装大惊失色。 “怎么会……会是你呢,三姐姐?”众人急忙凑过去看,送亲的队伍里,多有那认识她的,都惊骇到了,“怎么一回事,如何就是三小姐呢?” 季清柳在水中载沉载浮,众人没有一个人下去救助的,许久后,季清柳自己从远处攀爬了出来,那神态看起来却狼狈的厉害了,众人都哈哈大笑。 沈乔安撇开季清柳,进入了李府,李诞哪里知道发生了那样峰回路转的事情,拉着季巧慧的手,两人进入了花厅。 沈乔安一看,发觉李诞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他不但认识陈怀逸,还认识许多中京有头有脸的人,顾琮生也在这里,老远看到沈乔安,顾琮生急忙朝着沈乔安靠拢。 “乔安,乔安,”沈乔安一看顾琮生,点点头裣衽一下,就要观礼,那顾琮生呢,却指了指新人,笑嘻嘻道:“什么时候你答应了我,我们也这样,多好啊。” “我不会答应你的,顾琮生。”沈乔安这小半年来,拒绝顾琮生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家常便饭。 “那不成,你早晚会答应我的,我反正会继续软磨硬泡下去。”顾琮生磨磨唧唧的笑着,沈乔安指了指新人,“看热闹,看热闹。” “热闹哪里有你好看啊。”顾琮生再一次靠近沈乔安,越发的靠近沈乔安,越发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虚荣感。 就好像,沈乔安是一把上好的佩剑,而这一把剑,只有君子才能拥有,他盯着沈乔安看,发觉沈乔安面上有汗水,徒手就要给沈乔安擦拭,而沈乔安呢,却还在观礼呢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双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沈乔安的时候,季淮舟却拉了一下乔安,沈乔安这才避让了过去。 “大哥。”乔安笑了,指了指新人。“看他们多好啊,大哥什么时候也为乔安找一个嫂夫人呢?” “难道大哥就不想要找吗?但天下之大,找这样一个人却也不是那样容易那样简单的。”季淮舟伸手,将自己的锦帕拿出来,给了沈乔安,“擦汗,你看看你,成什么模样了。” 沈乔安擦拭了汗水,认真的观礼,不许久,李仲宣来了,沈乔安靠近了李仲宣,嘴角绽放了一抹花卉一般的笑,“仲宣哥哥,你可来了。”但沈乔安当下就发现,李仲宣在刚刚的战斗里负伤了。 虽然不很严重,但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有点儿恐惧,沈乔安拉他到旁边的走廊去,“怎么伤成了这样啊?”乔安看到,李仲宣的手臂上有刀口,刀口内的鲜血,已经凝固了,她撕开了衣袖,轻轻的缠绕在了他的伤口上。 李仲宣却道:“他们已经结拜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乔安点点头,只要看到风波过去了,沈乔安没有不开心的,两人从李府出来,沈乔安却笑,“那李诞果真是呆头鹅,完全不知道究竟路上发生了什么,我要是李诞,我就找人在沿途多多看顾巧慧姐姐,早早的迎娶过门不知道多少。” 沈乔安格格格的笑着。 “男人都是比较粗枝大叶的。”李仲宣笑了,两人上了街道,已经十一月多了,天上虽然有议论鹅蛋黄一般的太阳,但一点都不灿烂,一点都不辉煌,甚至于连一点点的温度都没有。 两人手牵手,完全不理睬众人那惊骇的目光。这样肆无忌惮,倒是让人感觉新奇。 因此,他们两人在前面走后面就有人指指点点,但是沈乔安是满不在乎的,至于李仲宣,他早已决定从今以后对沈乔安好,和沈乔安在一起了,因此,也更不在意了。 过了朱雀大道,两人来到了廊桥上,沈乔安盯着远处看,波澜里,有一艘船过来了,起初小小的,后来逐渐看起来庞大了不少,乔安指了指那艘船给李仲宣看。 “我们要是也有这样一个雕龙舫就好了,我和仲宣哥哥你就离开中京,到个世外桃源去,过那无人问津的生活。”乔安笑的很舒畅很自然。 他听到这里连连点头,等雕龙舫从他们面前消失后,李仲宣却情难自已,就要亲吻沈乔安,沈乔安大惊失色,“仲宣哥哥……”她锐叫了一声,李仲宣立即明白自己鲁莽,连忙后退。 “你要果真喜欢乔安,最近你就提亲吧。”沈乔安其实未必就需要这些仪式感,但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最好还是这样。 李仲宣点点头。 “三天后,我准备东西过来。”沈乔安听到这里,笑眯眯的,抱住了李仲宣。 两人在快到奉天街的位置分开了,分道扬镳后,沈乔安心头还在思考很多其余的事情,却听到后面有马蹄声,乔安回头一看,后面是皇宫里的马车,马车内的女子,掀开了车帘,乔安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就是郭景宁。 郭景宁也发现了沈乔安,她格格格的笑起来,“沈乔安,你走路可小心点儿,莫要遭遇了什么危险啊。” “有什么危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沈乔安指了指小郡主的车架,“倒是小郡主你,你已经是给陈二公子指婚的人了,现如今,到哪里做什么事情,都不可率性而为了。” “你这教训本郡主?”小郡主杏眼圆瞪,沈乔安后退,“乔安岂敢教训郡主殿下,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小郡主气恼,但毕竟没有发作,沈乔安一个字都没有说,看着那马车离开了,那马车似乎急匆匆要出城去一般。 沈乔安步行回家,其实,她是不如何惧怕路上遇到危险的,不是说她认定了会有人从天而降保护自己,而是,沈乔安觉得,第一,帝京的治安还是可以,这第二,危险要是锁定了你,你最好的办法并不是逃离而是随机应变。 乔安回去后,季桓似乎等乔安已经许久了,看到沈乔安回来,急忙指了指旁边的屋子,“乔安,有人等你,已经许久了,你且到内中去看看。” “是。”沈乔安从季桓的表情已经约略看出来,等自己的人,是急坏意料之外的,乔安往前走,进入屋子后,冷不丁看到居然是三皇子在等自己,乔安立即裣衽。 “如何是千岁您呢?您到这里有何贵干?”沈乔安看向三皇子,一面说,一面找玩具给三皇子,但三皇子却知道沈乔安要做什么,对着乔安摆摆手——“你莫要找这些东西了本殿下很久之前就不玩儿了。” “也好毕竟玩物丧志。”沈乔安欣慰的一笑,将手中的佛手丢开,认真看向三皇子,“三殿下到这里来,我府上蓬荜生辉,却不知究竟三殿下有什么事情呢?” “乔安姐姐,帝京里发生了点儿事情让我不得不过来找你商量商量。”两人也不知道究竟聊了什么,季桓是不方便靠近的,更不敢偷听。 等三皇子离开,已经是下午了,冬日里,天黑的格外的早,外面一片铅云,眼看是有雪粒子了,最近的天气都不如何好,乔安送他上了马车后,会转身,就看到大夫人。 “娘亲。”沈乔安靠在大夫人的身上,轻轻伸手握住夫人的手,夫人叹口气,指了指那远去的车架,“你如何连三皇子都认识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此事说来话长了,也是一言难尽。”沈乔安自然是隐瞒了自己是郡主的身份,只不过说,自己在帝京不小心就认识了三皇子,夫人忧心忡忡,又是问了一些季巧慧出嫁的事情。 沈乔安这才想起来,但今日却没有很为难季清柳。 到了第二天,雪已经落了个处处都是,帝京一片银装素裹,老爷今日不上朝,沈乔安找老爷和夫人去了,将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季淮舟给沈乔安证明,一时之间,季清无言以对。 季桓气坏了,拍案而起:“你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嫁人想疯了不成,你幸亏没有嫁过去,不然我这一张老脸,可往哪里搁呢?”季桓暴跳如雷。 乐文 第一百零八章 劳歌一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夫人看到这里,却不奉劝一句,她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尤其是季巧慧出嫁之前,她们作弄沈乔安实在是太厉害了,饶是她还看不过去呢,此刻,是该将一切事情都拿出来聊一聊了。 “爹爹,我……我就是想要和二姐姐开玩笑罢了,其实就是玩闹一会子,”季巧慧准备开脱自己,但老爷听到这里,却怒道:“这也是开玩笑的事情吗?你莫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是一点点都没有看到,乔安几次三番都在容忍你,但你呢,你怙恶不悛,真是让我失望极了。” “爹爹,您……”季清柳想要争辩两句,但却冷笑一声,话题峰回路转,“她不过是个外人罢了,我……我季清柳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为了一个外人,您现如今这样贬损我,这样折磨我,您不觉得您残忍吗?残酷吗?” “外人?”老爷听到这里,气煞,几乎没有当场就背过气儿去,“乔安怎么就是外人了,真是岂有此理啊,还不快将马鞭准备过来,我今日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旁边的人将马鞭已准备了过来,老爷因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一马鞭就抽打了下去,却想不到,抽打在了二夫人身上。 顾氏看向老爷,涕泪交流。“老爷,您怎么能这样呢?毕竟柳儿是您的亲生骨肉啊,老爷,您是要弄死我们的了,横竖是个死,不如……”顾氏上前一步,好像斗鸡一般,“不如您将我也一并收拾了罢了。” 顾氏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脖颈子伸出去,似乎要老爷一刀斩断的模样,季桓看到这里,气的几乎没有昏厥过去,沈乔安不想老爷因为这事情气坏了,看到老爷这模样,乔安上前去,轻轻握住了老爷的手。 “爹爹,小惩大诫就好了,以和为贵,毕竟二姐姐也是平安的嫁过去了,爹爹莫要气坏了自己个儿就不好了。”老爷乍然听到沈乔安那几个“爹爹”,只听的心旌摇曳,“乔安,你……你很好很好,只可惜这里一点儿都不好……爹爹多么想要送你离开,但你孤苦伶仃又是能去哪里呢?” “爹爹,乔安还没有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呢,乔安将来是能离开的,但在离开之前,每一天您都是乔安的爹爹,乔安希望看到爹爹笑逐颜开,和之前一样。”是啊,之前的季桓,是个笑口常开的豁达人。 但现如今呢,季桓已经失去了笑容。 “乔安,哎……”季桓缓慢的起身,就如同重病之人起死回生了一般,他的目光阴冷的盯着眼前人——“禁足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你哪里都不能去,好生的思考。” 显然,季清柳还要说什么,但毕竟还是忍耐住了,她咬着自己的菱唇,凄凉的泪水顺着面颊滚落了下来,旁边的顾氏伤感极了,却也无计可施,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做了错事情。 毕竟,那错事情是自己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出的主意,她本以为,这样一来就能顺顺利利的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德才兼备的状元郎李诞了,等嫁出去后,谁还能说什么呢? 李诞是不会休妻的,也并不敢,更不可能退婚,女儿也算是谋求了个正儿八经的前程,她那样处心积虑的安排,但到头来却换来这么个鸡飞蛋打的结局,真是让他难过极了了。 此刻,禁足一个月,已经算是轻的了。 “柳儿,莫要忘记这一点,将来你一定要报复回去,莫要忘记一点点的耻辱,记住了吗?”夫人提醒她,她连连点头。 禁足后,府上果真就安定了下来。 这一段日子,沈乔安在安心的等,等李仲宣过来求婚,但一天过去了,没有动静,两天过去了,不见波澜,第三天,也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沈乔安还是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一直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沈乔安在吃午膳呢,外面的嬷嬷却来了,告诉沈乔安有人进来求婚,乔安哪里有不开心的,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连饭菜都来不及吃,狂奔到了前厅。 和季桓聊天的,却哪里是李仲宣,还是顾琮生,季桓看向顾琮生,叹息道:“女儿的事情,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是多多考虑但话说回来,现如今,她看上谁才是谁,你以后莫要来了,我和你爹爹是好朋友,也不好过分说你,这道理,希望你明白。” 季桓一面说,一面饮茶,对面的顾琮生道:“绳锯木断,水滴石穿,她不答应我不是喜欢我,只是没有看到我的诚意罢了,现如今,我诚意已经到了,难不成,她还是不为所动吗?” 正聊到这里,沈乔安自动出现了,靠近了季桓和顾琮生,“爹爹,顾少爷,爹爹说的很是,顾少爷,你以后莫要来了,你这样让爹爹左右为难,乔安横竖是不会看上你的,你莫要在乔安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却好不好呢?” “乔安,我却觉得这不是在浪费。”顾琮生起身,就要靠近沈乔安,沈乔安急忙转过身,老爷一把将顾琮生拉回来——“贤侄,喝茶,喝茶,喝茶啊。” 但顾琮生哪里还有喝茶的心思呢? 沈乔安回到自己的屋子,心情烦闷极了,握着针线活却一点都不能去做,旁边的玉莺看到这里,道:“小姐,敢是那顾少爷又来了?” “是,玉莺,我拒绝了很多次,但那顾少爷却几次三番过来,让我很是气恼。”沈乔安锁着的眉毛已经可以看出来,心情非常复杂,非常不好。 “小姐,当做他不存在就好了,您也就不气恼了。”玉莺笑了,沈乔安却笑不出口。 这一天在等待里过去了,夜幕降临,沈乔安也的确知道,李仲宣是没有来的可能了,这才去休息,但一晚上又辗转反侧睡的一点都不好。 到了第二天,沈乔安从学堂下来,半路上却遇到了皇上身旁伺候的公公,说是要召见沈乔安到帝京去,乔安跟着那公公去了。 在中京,皇上见到沈乔安后,笑道:“你给他的建议朕已经听了,朕以为,那是很好的,其实,昨日里朕已经差遣李仲宣去了,这一路上,朕希望你们之间也能合作愉快。” “皇上已经差遣仲宣哥哥去了吗?” 昨天,三皇子过来找她,聊的就是最近一些事情,齐王要造反,陈东野要造反坊间一片乱七八糟,他希望得到个解决问题最根本的办法。 沈乔安提出的建议是,可以让他多在外面走访走访,多处理一些疑难杂症,久而久之的,遇到问题也就可以沉着冷静的对待了,这二来,事情一旦敲定了下来处理的好,三皇子也就有口皆碑。 皇上听到三皇子的建议,觉得这小孩儿成熟了不少,连连点头。 “这事情,交给其余人,朕如何就放心的下呢?因此,朕将这事情交给了你,你在这一路上多多的照料照料他,那却是好的。”沈乔安听到这里,想要拒绝都不能。 “朕相信你。”皇上拍一拍沈乔安的肩膀,“只因为,你是豫王的女儿,你身上流淌的和朕一般,都是皇族的血。” 沈乔安还能怎么样呢? 这消息传到了府上,夫人蹙眉,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她是想不到的,沈乔安怎么搞的,就得到了皇上的器重,帝京里各种明争暗斗是非常多的,只要是卷入了,想要全身而退的就不可能了。 这也就是老爷季桓多年来始终保持一种淡泊明志超然物外甚至于中庸的整个缘故了,但沈乔安呢,对那即将到来的危险,习焉不察。 “娘亲放心好了,有的事情乔安必须去做,将来娘亲就会明白。”夫人早已经察觉沈乔安有什么秘密,但却想也想不到,沈乔安会是豫王的女儿。 既然有个“来日方长”夫人不免多多叮咛沈乔安一路上多多小心。他甚至于想要差遣季淮舟跟着沈乔安,但想了想,还是杜绝他们之间往来的关系是好的。 沈乔安启程,并没有带领很多人,她还是这模样,倒是三皇子,换做了常服,虽然衣裳很普通,但愣是让小皇子给穿出一种典雅的风度。 沈乔安看到这,笑着捏一捏三皇子的脸,“这一次在外面,你自己要有独立思考的能领,我呢只是在旁边辅弼你。” “乔安姐姐放心好了,我自然是会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三皇子说完,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乔安,“在我们后面,还有一万人呢,我们走,他们也在走,不过稍微错后点儿罢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其实,他们走的,就是李仲宣走的路,不一天,在城外两人就遇到了李仲宣,李仲宣致歉,为没能给沈乔安求婚的事情,倒是乔安,不以为然。 夜幕降临了,两人坐在外面不情愿回来,客栈外,枯藤老树昏鸦,倒也写意的很,天边有云卷云舒,沈乔安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看天边卷舒不定的流云,沈乔安觉得,人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和自己倾慕的意中人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去想。 “回去吧,冷起来了呢。”沈乔安一笑,朝着客栈努努嘴,“毕竟,他一个人也不好。” 李仲宣点点头,亲吻了一下乔安的额颅,两人手牵手回到了客栈,李仲宣就住在沈乔安的隔壁,此行微服私访,三皇子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笼统来说,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乐文 第一百零九章 微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第一,他这一次和沈乔安等出行,需要吃苦耐劳,锻炼心智。这第二,需要小皇子来体验民生疾苦,将大众的一切苦难都牢记在心,这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将那些王侯之族人的兵权都逐渐的收回。 处理的事情多了去了,因此,沈乔安和李仲宣的任务也不少。 外面的危险是无处不在的,因此,每个人都需要多长一个心眼儿。半夜三更,沈乔安从外面回来,推开门却看到三皇子坐在一张桌子上,那圆溜溜的眼睛看起来熠熠生辉,好像白月光一般。 “做……做什么呢,打坐呢你?”沈乔安的要求,自己和三皇子住在一起,饮食起居上,也好照料三皇子,毕竟,三皇子仅仅是个半大不大的小孩儿。 “乔安姐姐,你说我能做天下未来的王吗?”沈乔安听到这深沉的一声询问,掩唇一笑,复又变得认真起来,严肃道:“那是一定了,你自然是能做未来的王,这毋庸置疑。” “我需要做很多的事情。”小孩儿皱眉。 “我们就在大展拳脚啊,今日你却看出来了什么呢?皇上要我们周游,才刚刚离开中京呢,你发觉了什么,你告诉我?”沈乔安很有耐心的看向三皇子,三皇子那一张稚气未脱的面上,骤然闪现了一抹淡淡的光晕。 “你会帮我的,对吗?” “那是自然。”沈乔安指了指木床,“下午已经吃了东西,现在,去睡觉吧,没有事情的时候,莫要思考人生,真正应该思考的是当下,我们应该怎么做,应该做什么。”沈乔安的声音有点剑拔弩张。 抱歉了,她也是想要让小皇子变成更好的人。而其实,沈乔安仅仅是比小皇子大了三岁多一点点,但两人就如同长辈和晚辈一般。 三皇子乖乖的去睡觉了,但却指了指旁边——“你睡在我旁边吧,郡主姐姐。”沈乔安看向三皇子,哭笑不得,“你已经是大孩子了,所谓男女七岁就不同席了,现如今,你已经十一岁了,焉能和我睡在一起呢?” “我今晚和你睡在一起,明晚,就……就一个人。”三皇子胆怯的嗫嚅了一下,沈乔安想,大概在宫里,他也是有人陪伴的吧,自己就姑且纵容一下,到明日里却说。 她是逐渐的感觉到了,三皇子对自己有微微的惧怕,沈乔安唯恐那惧怕时间长久,会根深蒂固在他幼小的心田里,可就不妙了,因此躺在了三皇子的面前。 三皇子呢,看到沈乔安来了,一把将沈乔安抱住了,大腿还放在了沈乔安的身上,乔安移动了一下,他似乎不情愿,但很快的三皇子就进入了梦乡,沈乔安看向熟睡中的三皇子,小小的人儿,眉心有了淡淡的褶皱,看得出来,这一路上他都在刻意的伪装轻松与倜傥。 此刻的他或者才是应该有的表情,沈乔安轻轻的抱住了三皇子,但就在此刻,三皇子的手慢慢的移动到了沈乔安的心口,沈乔安一怔,急忙起身,这一闹腾,三皇子也苏醒了过来。 “你……你做什么呢?”沈乔安张口结舌,三皇子睁开惺忪的睡眼,完全不知究竟什么事情让沈乔安如此小题大做要惊啼,“我什么都没有做啊,郡主姐姐。” “我……我不要和你睡觉了。”沈乔安话间,躺在了冷硬的桌上,三皇子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你走了,我好冷啊,我还有点害怕。” “熄灯睡觉,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沈乔安说完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三皇子还要说什么,但看沈乔安不悦的表情,似乎自己触犯了她一般,也不敢多问,眯缝眼睛强迫自己进入了黑甜乡。 第二天,一大清早起来后,沈乔安已经准备好了吃的,李仲宣也已经吃过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看向三皇子。 “你们……的眼神,好……好奇怪啊。”老实说,这俩人盯着他的眼神就如同,他要从苏妲己蜕变成狐狸精了一般。 “已日上三竿了,这不是皇子应该有的作息时间!”沈乔安冷道:“快起来吃东西。”三皇子想不到,沈乔安温柔起来,简直柔情似水。 但也想不到,沈乔安冷漠起来,如此冰山可谓。 她的性格原来是如此的两极分化吗?他的性格是如此的奇怪。小皇子吃了东西后,也并不敢胡乱造孽,这边,沈乔安呢,开始训话。 “做一个王储,将来很有可能会是帝王,那么,你就要有帝王的行事作风,首先,你要明白什么是起早贪黑。”沈乔安不像是开玩笑,他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起早贪黑,你需要做事情,不是单纯的起来睡下。”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将一大卷的《帝鉴图说》以及《六韬三略》都准备了过来,乍一看有二十多本,厚重到不可思议。 小皇子虽然比沈乔安仅仅是小两岁罢了,但向来都是我行我素,从来没有让人为难过,即便是在皇城里,那太傅大人教他,也是点到为止。 其实,哪里有人敢无端端就开罪三皇子呢,毕竟,目前的局势很明朗,只要不发生意外,这个三皇子将来就是当之无愧的君王了,聪明人都在曲意逢迎,至于那愚昧的,才想着不遵循三皇子的命令呢。 显而易见,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是那比较愚昧的。 两人居然命令起来三皇子,小皇子盯着眼前那一沓厚重的学习资料,别提多么气馁了,“小郡主姐姐……”三皇子要求饶,眼神楚楚可怜。 说真的,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的确是可怜的很,任何人大概一接触到这样的眼神都会缴械投降,连沈乔安自认铁石心肠,在面对那一双可怜眼睛的时候,都心旌摇曳。 老天啊,她发觉,自己很有可能会败下阵来,很有可能会妥协他的一切不合理要求,但……但不成啊,毕竟,他是将来的无冕之王,毕竟……一百个毕竟就摆列在沈乔安的面前啊。 沈乔安因此咬了下嘴唇,别过了头,按理说,他是屡试不爽的,但此刻,看到沈乔安那不屑一顾的神情,小皇子就知道了,情况比较糟糕,于是,急忙将求助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凝注在李仲宣的面上。 “仲宣哥哥……”想不到,小皇子软糯的声音,居然是在模仿沈乔安对李仲宣的称呼,李仲宣只可惜不为所动,他缓慢的站起身来,“最近呢,我们在中京活动,根据皇上的意思,我们不日还要活动到外面去,因此……” 李仲宣缓缓地起身,颀长的身体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小皇子的面前,他的手,将那一沓学习资料轻柔的放在了三皇子面前,“从明日开始……”李仲宣这边刚刚说到这里,小皇子面上就出现了惊诧的神情。 沈乔安一回头,就看到三皇子面上那特别特别精彩绝伦的表情。 “怎么能从明日开始?”沈乔安截口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就从今日开始,从此刻开始。”听到这里,三皇子如同掉入了炼狱里。 “乔安姐姐……”用意犹未尽的恳求来看向沈乔安,沈乔安闭上了秀眸理睬都不理睬。 “那……”三皇子告贷无门,一把拉住了准备起身的李仲宣的衣袖,“仲宣哥哥,您……您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 “这个歌……分情况啊,不……不好说啊。”李仲宣一笑,轻轻的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拿下来,那动作,看起来就如同拿走了一只臭虫一般。 看到这里,三皇子知道,他们两人是同气连枝了,自己一个人孤掌难鸣,还要说什么呢,沈乔安已起身跟着李仲宣去了。 回头还不忘记叮咛一句——“从楚霸王开始看,看看人家是多么厉害。” “但乔安姐姐,您……您此刻要到哪里去呢?”看到沈乔安离开,他急忙问,沈乔安冷漠一笑,“那就不是你要关心的了,快看书。”被沈乔安一喝令,三皇子吓唬到了,急忙握着书本含英咀华。 其实,小孩儿都是比较讨厌看书的,其实十二三岁的小孩,对看书是那样的反感,但又能怎么样呢?这是沈乔安的一切安排。 书本打开,里面的内容很快就变成了吐火罗文里的小蝌蚪,他才看了不上两页呢,就眼冒金星要休息了。 然而,这也才是三皇子刚刚起来啊。 形影不离丢在客栈附近,他们埋伏起来,一来保护小皇子的安全,二来注意周边的一举一动,小皇子推开窗户,从二楼看出去,看到沈乔安和李仲宣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那感觉,真正是一言难尽。 这里还是帝京,皇上目前给他们的命令仅仅是在帝京内活动,毕竟三皇子是皇储继承人,因此,不能走太远。 沈乔安刚刚出门,就听到有人欢呼,乔安急忙过去,看不到一个兵丁从地上捡来一只大雁,那大雁中箭了,箭簇从口腔内进入,大雁浑身的皮毛完好无损。 这一招,不要说行伍之中了,连老百姓看到这里,也都走不动路,开始喝彩起来,帝京,每天看起来都热热闹闹歌舞升平,好像,小老百姓完全看不到危险。 乐文 第一百一十章 街头猎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是他们相信帝王的英明,因此才能安居乐业,沈乔安和李仲宣刚刚到这里,那士兵握着大雁就去了。 “好箭法,是吗,仲宣哥哥。”沈乔安也饶有兴味的看着,李仲宣却不以为然淡淡一笑。 两人往前走,看到众人围拢了一个人,吱吱喳喳,女孩子更多,一群女孩想要靠近那男子,但奈何那男子旁边有几个兵丁进行了保护,诸位女孩都泄气的很,跟着,那沈乔安熟悉的一幕就发生了。 沈乔安发现,地上出现了不少女孩的拳拳之意,那都是一些香囊荷包与团扇之类的小巧东西,长街上有梅,已经十一月了,到了早梅绽放的时候,那将军却还穿着一身厚重的甲胄。 “原来是少将军。”沈乔安发觉,那射大雁的不是旁人,却是穆宸轩,她给穆宸轩福一福,穆宸轩在这里能遇到沈乔安,哪里有不开心的呢,但又是发觉沈乔安是和了李仲宣在一起的,那笑容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原来,他们的感情已经如此如火如荼了,原来,纵然自己这样厉害,但沈乔安还是不喜欢自己。 他的所谓“厉害”,是有目共睹的,多年来,在边塞,他奋勇杀敌,现如今回到中京,做了骠骑将军,他那响当当的大名,几乎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但是他的内心却非常凄凉,他也在渴求一个适合自己的女孩,尽管,中京的女孩,任凭他穆宸轩挑选也就是了,但穆宸轩总感觉,这么一群女孩十有八九都是庸脂俗粉。 唯独沈乔安,在众人里,那样脱颖而出,唯独沈乔安一连看惯了花开花落的恬静与优雅,沈乔安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 “少将军……这个荷包是我送给您的礼物呢,少将军。”一个女孩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将手中的礼物丢了过来,穆宸轩随便伸手轻轻一弹,那礼物就回到了女孩的手中。 “怎么好巧,你们也在这里?”穆宸轩打量了一下沈乔安和李仲宣,李仲宣故而知道穆宸轩是康王的儿子,也明白,他们两人等那秘密揭晓后,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在中京,豫王、齐王和康王,乃至于皇帝都是同父异母的表兄弟,因此,那“亲上加亲”的事情,只怕是要告吹。 “巧得很,不过随便走走,就遇到了少将军。”其实,按照辈分论,穆宸轩应该是沈乔安的哥哥,沈乔安靠近穆宸轩,其实也想要让穆宸轩知道这些秘密。 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和穆宸轩相认了啊,有这样一个叱咤风云的哥哥,她是多么的欢喜。 “我弯弓色射落大雁,”穆宸轩每一次见到沈乔安,就踧踖不安,明明在任何情况之下,他都是比较稳定的。 但此刻,一种莫名的奇怪情绪就笼罩住了她,或者,是他想要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太好了,而正因为这样顾虑,每一次都显得呆头呆脑的。 “都这个季节了,也还有大雁呢?”沈乔安没话找话。 “乔安,送给你,这大雁的皮毛是很好的,做枕头,非常温暖。”沈乔安一愕,你脑子秀逗了不成,我逛大街呢,你送我样子大雁,并且……沈乔安环顾了一下他周边那些女孩。 那些女孩的表情却一点都不好,只怕是沈乔安没能将大雁带走呢,情况就变了。 乔安深吸一口气,“这大雁就不需要了,我们还要到别处走走。”乔安一面说,一面准备离开,但此刻,穆宸轩却看了一眼沈乔安旁边的李仲宣,说起来,李仲宣也是仪表堂堂之人。 但在中京,他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富家子弟罢了,难不成就有什么地方是比子哦几优秀的吗?思及此,他的心情不好了。 “李少爷也会射箭吗?”显然是要为难李仲宣了,并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是的,是的,他需要证明给沈乔安看,自己的确比李仲宣厉害不少,尤其是在文治武功上。 沈乔安回头,看向穆宸轩,穆宸轩眼神里并没有丝毫的波澜,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那平静里,却有别样不同的感觉。 “射箭,人人都会的。”李仲宣回答完毕,就要走,但一把弓箭却拦截在了他的面前,显然,穆宸轩要为难自己了。 “但好像我一般射箭,你只怕是不能呢。”李仲宣点点头,居然服软了,“将军是何等样人,是从边塞回来的,在骑射之上,自然是一般人都不能比拟的。” 这分明是赞美,但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样的赞美非但没有让他欢喜起来,甚至于,让穆宸轩产生了一种被讥嘲的感觉。 穆宸轩冷笑一声,“我们要不要比试一下呢?” “我看,也还是不必了吧,”李仲宣想要以和为贵,知穆宸轩是乔安的哥哥,更不想要为难穆宸轩,但实际情况是,穆宸轩却特别想要为难为难沈乔安,于是乎,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你要临阵脱逃,也就罢了,去吧,去吧。”穆宸轩的态度很傲慢,就如同放走了漏网之鱼一般。 李仲宣拱手,准备离开。 群众却开始议论起来,“我们骠骑将军是真神下凡呢,一般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挑战您呢?”一面说,一面想要拍一拍穆宸轩的铠甲,趁机揩油,但还没有上手呢,穆宸轩的眼神变得冷峻了起来,那女孩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不敢挑战就算了,不如少将军就放了他,毕竟,他仅仅是个普通人罢了。” “也是,也是,少将军让这怂包人去了吧。”众人瞎起哄。 至于李仲宣,明明听到了,却好像没有听到他们的污蔑一般,倒是沈乔安,有点气不过,回过头指了指那人,“你自己是怂包就对了,莫要胡乱攀扯他人。” 他们这一群人才是真正的凡夫俗子呢,他们哪里就知道,眼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李仲宣,其实是御前的大红人,皇上为了保全自己的实力,因此,才没有给李仲宣一点身份地位。 倒是因为这个,李仲宣生活的就失去了存在感,但这多年来,帝京里很多事情都有李仲宣的努力与奉献。 穆宸轩是厉害,但对外战争上,他是的确比一般将军都厉害,要说脑袋里的东西,沈乔安想,到底还是李仲宣比较厉害。 众人鼓噪起来,李仲宣似乎也骑虎难下。 但是他并没有什么胆怯,这边厢,穆宸轩已凑近了李仲宣,“难道李少爷并不敢吗?要是不敢也罢了,反正我在读书这件事情上,确乎也远远不如你们,我毕竟是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没能激怒李仲宣,但李仲宣毕竟还是开口了,他一开口,明眼人就看出李仲宣的格局与境界。 “武功不是为了逞匹夫之勇,但今日,你既然想要和我比试比试,我要是拒绝了少将军,只怕也辜负了人们的好意,那就和你切磋一下玩一玩。”沈乔安听到这里,嬉笑一下,靠近了两人。 穆宸轩微微一笑,将弓箭给了李仲宣。 “今日,有大雁,我们射大雁就要,看谁更厉害,规则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到大雁的皮毛,你看如何呢?你要是不能也就罢了。”分明是激将法,他要是不能,只怕也不能轻而易举就“罢了。” “这游戏规则制定的很有意思,不过,也可以不用弓箭的,对吗?”李仲宣问。 “不用弓箭,那你用什么?”穆宸轩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微微一笑,靠近了路边两个小孩,那两个小孩握着小石头在玩儿,李仲宣要了两枚,在手中轻轻的丢起来。“就用小石头咯。” “小石头,你用小石头打大雁?你可知大雁飞起来是很高很高的,你这小石头,只怕是不能到那个高度啊。” “少将军先请,如果不能那也没有什么,毕竟术业有专攻,将军比我厉害一些,那是一定的。” 穆宸轩冷哼一声,握着长弓,须臾听到天空有了惊啼,一只大雁已经滚落了下来。 一般情况,射大雁的人,都要瞄准呢,但他呢,似乎那一箭是随随便便丢出去的,然而就如此之随便,却也能将大雁给射落下来。 大雁落了下来,有人捡起来,献宝一般的送到了穆宸轩手中,穆宸轩丢给了李仲宣,让李仲宣看。 旁边的沈乔安并排将这大雁的尸体丢在了那大雁旁边,“真好啊,少将军果真是厉害,这一招,是无人能比的。” “不过尔尔,要是可以伤到皮毛,我还可以一箭双雕呢。”众人也知道,他并非是夸海口。 穆宸轩盯着地上的大雁看,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发觉大雁还有体温,口中的鲜血却喷涌了出来,看起来残酷而悲凉。 沈乔安顿觉不妥,他们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但那大雁呢,却很有可能到南方去过冬的,就这样稀里糊涂死在了他们手中。 乔安多么想,让李仲宣手下留情啊,大庭广众之下,沈乔安也不好开口,她伤感的眼神,似乎将内心的意思传达给了李仲宣。 乐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虚怀若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露出一抹释然的笑痕,似乎在说“你放心好了”,跟着,李仲宣蒙上了眼睛,他蒙上眼睛的目的不是要表示自己多么的强悍,而是想要集中听力。 此刻,有人看到这里,哈哈大笑,“我的公子爷,你这样故弄玄虚呢?只怕是少将军蒙上眼睛都没有了准星,但你却这样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你不如回家喝茶去吧,要是这样,你趁早不要比赛了,哈哈哈,哈哈哈。”另一人也笑起来。 众人都哄堂大笑,连士兵们都觉好生莫名其妙。 但人群里,唯一没有笑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沈乔安,一人是李仲宣。乔安没有笑,乔安相信李仲宣的本领,至于穆宸轩,穆宸轩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完全没有开玩笑或者哗众取宠的意思。 他在骑射上是非常精明的,因此更知道,想要射箭,眼力见非常重要,但听力却也是不可忽略的。 他的胸膛收了回去,然后手中的小石子儿丢到了空中,第一枚小石头刚刚丢出去第二枚小石头紧随而至,于是,第二枚就砸在了第一枚上,那第一枚小石头扶摇直上,嘭的一声就打在了刚刚飞过的大雁的小腹上。 那大雁悲鸣了一声,眼看就要滚落下来,但大雁没有滚落下来,滚落下来的却仅仅是一枚小石子。 那小石头刚刚滚落,众人就失落的唏嘘。 “好可惜,要是用弓箭,只怕那大雁此刻已经中了。” “喂喂喂说好了不能伤到皮毛的,要是用弓箭击中了必然越是违规操作呢。”旁边的人兴致勃勃的参与了辩论。 他连理睬都不理睬,而近距离的沈乔安却看到李仲宣的耳朵微微抽动了一下,跟着,一脚踢在了那即将滚落在地面的小石头上,然后,那小指头飞起来,连打都没有打中大雁小石头就垂直的滚落了下来。 闹市里,李仲宣一把将小石头握着,众人都叹息,“哎呦,真是丢人丢到了家里,连打中都没有。” “还是认输了算了,反正也不丢人,毕竟我们少将军是多么厉害啊,哪里是人人想要挑战就能挑战的呢?”另一个看热闹的人道。 此刻,众人都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缓慢的将眼罩拿走,看着铅云之下缓慢飞过去的大雁,跟着吹了一个口哨,那大雁似乎筋疲力尽,那口哨似乎具有魔幻的效果,哗啦一声,大雁兜转了一下身体,从天而降。 不偏不倚,就滚落在了沈乔安的怀抱里,一切好像是巧合,但沈乔安知道,这一切都是经过周密的计算得来的,乔安抱着大雁,爱怜的看着,那大雁悲鸣一声,痛苦极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会杀了你的,会放了你。”沈乔安想要放了大雁,但毕竟还是检查了一下大雁的身体,她发觉,大雁的身体上明显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伸手轻轻安抚了一下大雁的小脑袋。 众人都吃惊了,他究竟是用什么办法将这大雁给打落了下来的,明明第二枚的小石头都没能击中大雁啊,但那大雁呢,却滚落了下来。 众人都吃惊不已,最为吃惊的,其实还是穆宸轩,要知道,击中大雁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更何况他用的秘密武器仅仅是小孩儿玩儿的石头,试想想,一枚小石头能飞多高呢? 但小石头还是击中了大雁,并且让那大雁滚落了下来,大雁是毫发未损的,他过来已经检查了,他是那愿赌服输之人,看到这里,连连认输。 “我败了,我虽然命中了大雁,但大雁的口腔里都是鲜血,你却不同,你这样的手法,是我生平仅见的,本将军对你,心悦诚服。”穆宸轩这样一说,众人也为穆宸轩喝彩。 李仲宣呢,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大雁,然后将大雁丢到空中,那大雁扑凌一声就飞走了。 但刚刚飞起来又是降落了下来,众人目瞪口呆,盯着那大雁看,那大雁降落在了之前那一只大雁的身旁,用喙轻轻的啄了一下那大雁,孰料,那大雁已经一动不动了,这一只大雁用尽了各种办法,那那大雁的手不能起身。 众人看到这里,好生奇怪。 “原来大自然里的动物都有灵魂呢,根据我观察,那毛色靓丽的一定是雄性了,至于这个灰扑扑的,那是雌性了,因此,大雁也是有感情的。”一人一面说,一面伤感的=叹息一声。 众人也都在观察,沈乔安一看,刚刚那给穆宸轩打落下来的大雁,毛色的确靓丽不少,还闪闪烁烁,熠熠生辉,要是没有死亡,一定比现在还要好看一些。 旁边那活生生的大雁,此刻看起来精神头很不好,萎靡不振,弄了好半天不见那死了的大雁跟着自己飞走,沈乔安看到这里,似乎由这大雁忽而就想到了自己。 自己现在不也形单影只了吗?自己现如今不也孤苦伶仃一个人吗?那和大雁不都是一模一样的? 沈乔安有了清澈的泪水。 李仲宣看到了沈乔安的泪水,急忙走过来,抱住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寂然一笑,那笑容在旁人看来却也悲怆的很。 “没事的。”李仲宣安抚。 此刻,众人看到那大雁忽而丢弃了同伴飞走了,然在空中盘旋了一下,悲鸣了一声,好像离弦之箭一般,翱翔到了云霄里,转瞬又是射落了下来,一头用力撞击在地面上,血流如注,等众人反应过来,那大雁已死在了之前那射落的大雁旁边。 “原来,大雁果真不独生的。”沈乔安看到这一幕,心情格外的悲伤,她是钦佩大雁,可以同生共死,但同时又是感觉大雁愚昧,明明,李仲宣已经放过了它。 众人看到这里,也都散了。 穆宸轩始终感觉自己配不上沈乔安,他对沈乔安别样的情感,在心头已经纠葛了许久,此刻,看到李仲宣带着沈乔安去了,他立即追赶了过去。 “乔安。”他的声音,听起来居然也很悦耳,沙哑里,带着一种威严,那成熟的嗓音,是军队里应该有的,带着一种沧桑。 沈乔安回眸,穆宸轩笑,“有时间到外面府上来坐一坐,好吗?” 沈乔安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好的很,我和李仲宣一起来,最近也还想要为你介绍个女孩,那女孩,却好看的紧,和你,算是很般配了。”沈乔安别有用心的说完,那穆宸轩的表情,一刹那之间却变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从来没有一个女孩,不为他的魅力倾倒,但现如今,那个不为所动的女孩儿出现了,并且,对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满不在乎。 两人一边走,一边各处看,其实,大多数的时候,沈乔安都是小姑独处的,两人这样在一起甜甜蜜蜜的走路,这等情况是很少的,街上的红男绿女也比较多,他一把将沈乔安手拉住了。 乔安回头,微微笑。 两人手牵手,到前面去,却不知不觉到了科举的考场,沈乔安看到一人从里头冲了出来,手中还握着一卷纸张,那人一边冲,一边哈哈大笑,其疯魔之状,吓得泥潭里的鸭子都扑凌了翅膀,闪避到了一边。 沈乔安打量了一下那人,那人后面偏还跟着一个笑呵呵的中年人,那人头颅都雪白,一边狂奔,一边大叫: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啊! 众人都让那“我中了”给吸引了,学子们站在门口,有那羡慕的,有那满不在乎的,神态各异,各有千秋。 “范大爷,我的亲亲蛋儿范大爷哦,您慢点儿,您慢点儿啊。”那追赶在“范大爷”后面的人笑眯眯的高叫,此刻,乔安看到这里,不禁也奇怪。 孰料,那疯疯癫癫的“范大爷”冲了过来,朝着沈乔安和李仲宣炫耀的挥舞了一下考卷。 “尔等凡夫俗子,知道个屁,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啊。” 沈乔安瞥了一下考卷上的名字,乃是“范进”两个字儿。 “喂,慢着。”看到那人准备到前面去,李仲宣一把将那追赶范大爷的人拉住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我忙着呢,放开我!”那人挣扎,好像个给抓住了的猴子一般,但李仲宣毕竟是会功夫的,因此,任凭那人如何挣扎,他都没有松开的半点儿意思。 “那范进,是中了举人吗?”李仲宣问,“你又是他的什么人?”那人听到这里,甩开了他,竖起大拇指,“那范进的二大爷的三舅舅的小妹的隔壁隔壁我叫二奶呢,你说我和范进是什么关系?”原来……这么藕断丝连呢? 听到这里,李仲宣道:“狗屁关系。” “你!”那人气坏了,势利眼盯李仲宣看了看,“你莫要招惹我,凭借这关系,我能将你变成狗屁。”听到这里,李仲宣却也不气恼,“那范进果真中了。” “哎,高中是高中了,但你也看到,范大爷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才高中,这一欢喜,人却神志不清了,可怎么样呢?”那人一面说,一面面高叫一声“范大爷”朝着范进去了。 “趋炎附势之人也是多,人家都没有清醒过来呢,他就了不得了。”沈乔安看着那离开的背影,不禁叹口气,帝京里,什么人什么事情没有发生呢?但这些人,这些事情,却也还不能见惯不怪啊。 李仲宣倒是同情那范进,已经六七十岁的人了,折腾了一辈子,却终于高中了,真正欣喜若狂。 “科举制,未必就是正确的。”在此之前,大概任何人都没有对科举制产生过怀疑,但此刻,他这一句话,就好像针尖划开了皮肉一样,让沈乔安的心一凛,似乎,她也顿时就看到了那隐藏在皮肉之下某些东西。 对!或者权威的未必就是正确的,而正确的也未必就权威化,沈乔安看着长街上,那逐渐消失了的背影,以及那一群追赶在‘范大爷’背后嘻嘻哈哈的小孩儿,不不禁额手称庆,幸亏自己是个女孩,不然也要考取科举制,可不得了了。 乐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走,到别处遛一遛,早早的回去。”沈乔安握住了李仲宣的手。 帝京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沈乔安这一次出门来,授命与君,他需要辅佐三皇子,三皇子尚且年幼,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真知灼见,因此,很多的事情都落在了沈乔安的肩膀上。 沈乔安和李仲宣,在皇上的眼睛里,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有了这两人陪同小皇子出门,他没有可能不成长。而成长的过程原本就是比较坎坷与艰辛的,有个人在前面带路,有了这指路明灯后,倒是少走一些弯曲的路。 可以曲径通幽,可以让三皇子跟着郡主沈乔安姐姐学习东西,可以一路上让李仲宣言传身教,皇上自也是眉开眼笑。他相信,在外面的世界里,他们会看到百弊丛生,并且会一个一个的去处理问题。 沈乔安和李仲宣趴在虹桥上看着眼前的世界,夜色没有起来呢,但黄昏在冰冷的小寒里,早早就来临了,最近,不到酉时前后呢,帝京就一片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盯着远处一片鳞次栉比的高楼看,这虹桥也是一个制高点,从这看出去,依稀仿佛能看到朦胧的水雾里帝京的一些建筑物。 两人都感慨唏嘘。 “帝京的建筑群,占地面积很大呢。”沈乔安指了指。 “可不是,金碧辉煌,的确也与众不同。”李仲宣接话茬。两人看了会儿,唯恐今日一个错目,三皇子不听话或者走丢了,也不敢在外面逗留许久。 沈乔安买了红烧蹄膀与三黄鸡肉夹馍等给三皇子,回到客栈里,三皇子抱着一卷书,已呼呼大睡,乔安不敢惊动他,凑近掌灯一看,却发觉三皇子果真在认真阅读了还用蝇头小楷做了不少的笔迹。 她多么希望,将来的三皇子,不要做纸上谈兵的赵括,而要做廉颇蔺相如一般的角色,给三皇子填鸭式的灌输这些思想,未必是沈乔安喜欢的,但沈乔安却必须去做。 沈乔安正准备抱着三皇子到木床上去呢,三皇子却一下子就苏醒了过来,“好……好……好香啊。”那香味扑鼻的三黄鸡,唤醒了沉睡中的三皇子,三皇子馋涎欲滴的很。 “都是给你的,但你不能吃很多,晚上吃太多油腻的东西,对你不好。”乔安一面将东西递给了三皇子,一面做了长姐应该的叮咛。 “到底还是乔安姐姐对我好,真好啊。”三皇子笑眯眯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线,接着,眼角就不由的上翘了,沈乔安看到这里,开心的也笑了。 “今日,辛苦了你。”一面说,一面摸一摸小萝卜头。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呢,不辛苦很幸福。”三皇子格格格的笑了,沈乔安为三皇子斟茶,小皇子狼吞虎咽,“帝京里的满汉全席,也不过如此。”其实沈乔安是无福消受帝京里的饭菜,但听三皇子回忆,那帝京里吃的东西,未必就很好。 毕竟,皇上随时随刻都有可能会要求吃东西,于是乎,帝京里的很多菜,都是煨在火炉上的,试想想,那能好吃到哪里去呢?坊间的东西,食材等虽然没有十分考究,但却别有一种风味。 “今日,你是很值得表扬的,我看看。”沈乔安握着那本书看了许久,又是看了看笔迹,“或者,现在你会怨恨我,当将来的某一天,你长大了再一次看这个,你就会感激我。” 三皇子点点头,用油腻腻的手就要拥抱沈乔安,一个劲的嚷嚷——“那也真好了,真好,真好啊。乔安,你就好像我的姐姐一般。” “其实,我……”沈乔安卡顿了一下,凄凉一笑,摸一摸三皇子的小呆——“我就是你的姐姐啊,我比你年长两岁,你叫我姐姐就好了,但只限于私下里没有人的时候。” “也好。”三皇子点点头,一边不忘记狼吞虎咽,一边又道:“那么,姐姐你喜欢谁呢?是喜欢文武双全的穆宸轩呢,还是呆头呆脑但却心肠纯良的顾琮生呢,再不然就是与你不离不弃的李仲宣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瞪圆了大眼睛,不可思议。 他这小毛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乔安甚至有一种冲动,小小的惩罚一下他,莫要让他的脑子让豆腐渣给填满了。 但此刻,乔安却感觉恼羞,老天的,他一个小小孩怎么就知道的这么多呢? “还是!”小小孩的谈论还方兴未艾呢,“还是都说女孩是有受虐倾向的,您喜欢的是睚眦必报的陈东野咯?” 说到这里,沈乔安当场就变成了雕塑,倒是三皇子,哈哈大笑起来,放浪形骸的笑,肆无忌惮的笑,沈乔安伸手抓住旁边的鸡毛掸子,“好啊,你连我都不排喧起来了,还不快过来打手掌心?” “哎呦,我可是将来的皇帝呢,沈乔安,你……你居然敢打我,这也就罢了我可还是你的弟弟呢,你以大欺小,你还假公济私。”沈乔安被三皇子如此反唇相讥,倒是无可奈何了。 “乔安姐姐可不喜欢陈东野,这个你以后莫要乱猜忌了,乔安姐姐喜欢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沈乔安羞红了面庞,粉颊看起来就如同熟透了的大苹果一般。 小皇子看到这里,哈哈大笑。 两人笑闹了一回,乔安将他的书本收了起来,“好了,今日我发生了一些怪现状,想要和你讨论呢,但皇上要你出来后,我们辅佐你,帮助你,却不是全盘一切都代替你处理,因此明日里我带着你出门去,有一些事情还需你自己去看。” 沈乔安盯着三皇子。 三皇子欢快的要蹦跳,“我整天都在屋子里,真是无聊的很了,不要说明日,你此刻要带我,我也是会去的。” “此刻夜深人静,能看到什么,夜里,是最不容易看清楚的东西的,但夜里……”沈乔安靠近了窗口,将窗子关闭了,声音悠悠,“是可以很好的思考事情的,你不如就在这风清月明里思考思考将来究竟怎么做?” “那……也好。”三皇子点点头。 其实,沈乔安不过比三皇子年长两岁上下,但三皇子呢,还童稚的厉害,乔安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三皇子逐渐变的聪慧起来,逐渐变的成熟起来。 她毕竟和同龄人也不同,试想想,一个都死了一次的人,那自然是和旁人不同了。 这一晚,李仲宣在对面敲打一下沈乔安的窗口,乔安一笑,索性到隔壁去了,他们开的房子,三间房子是连接在一起的,有什么事情一个也方便招呼一个,这个客栈别的不敢说,那治安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沈乔安和李仲宣都已经看了,在他们背后并没有什么大尾巴与眼睛,因此,越是寻常越是不会引人注目。 乔安到了隔壁,笑眯眯的看向李仲宣。 “叫我做什么呢?”乔安笑,李仲宣抱着沈乔安,将沈乔安温柔的放在了木床上,轻轻啄了一下沈乔安的脑袋,乔安心头热血沸腾,却不知究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带着期盼,带着恐惧,李仲宣呢,将沈乔安轻轻放在木床上,亲吻了一下沈乔安头颅和眼皮,“乔安,很你在仪器可真好。”要是接下来也是这“真好”的一部分,沈乔安可真的要翻脸了。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李仲宣却笑着,将沈乔安放在了自己的内侧,“好了,休息吧。” “仲宣哥哥,你果真是正人君子吗?” “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李仲宣笑着,“既然早晚都要在一起,早晚都会成婚,为何要着急在此刻呢?再说了,我的情敌那样多……”他开始掰手指头,“有风度翩翩的陈怀逸,有邪魅迷人的陈东野,有幽默风趣的顾琮生,还有文治武功的穆宸轩,你的选择面这样广,我也希望你多多挑选挑选啊。” “原来如此。”沈乔安用力拉着李仲宣的手,“只可惜我已经挑选完毕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说起来,李仲宣和他们每个人比较起来,都有短板。李仲宣没有穆宸轩那煊赫的身份,没有顾琮生那嬉皮的性格,没有陈怀逸的雅致,没有陈东野的野心,但,他到底是独一无二的李仲宣。 如果说,简单的喜欢,是顾琮生对自己的,昙花一现的热情,而长久的爱,是细水长流的珍惜,那么,乔安选择他,是没有丝毫的遗憾。 他太厉害了,但他呢,却低调的同样厉害,以至于,帝京里,很多人都不知道,真正叱咤风云的男子,其实是李仲宣,他甘于平淡吗?不!他不过是想要拨乱反正,让皇上看到自己的能力,用能力来旋乾转坤,仅此而已。 沈乔安这一晚躺在李仲宣的旁边,却睡得非常安稳,到了第二天,沈乔安发觉,一晚上李仲宣果真对自己没有动手动脚,这一切,让沈乔安欣慰。 早餐是三个人在一起吃的,沈乔安为防止意外每一次用餐之前都用银针先试了试,虽然,他们是凡夫俗子,但未必这家店就不是十字坡的黑店,本身,乔安对很多的事情的都观察的透彻明白。 看到沈乔安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三皇子连连皱眉。“乔安姐姐,有必要这样小心吗?” “诸葛一生唯谨慎,饶是如此,还被老司马摆了一道呢,我们更是不可和卧龙先生比较的了,因此,小心点儿总是好的,你呢,又是皇亲贵胄,我需平平安安带着你回去。” “可不是。”旁边的李仲宣摸一摸他的小脑袋,“那是我们的责任感。” “哎呦,一口一个‘我们’,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暖昧啦?”小皇子挑起来一边美好,轩一轩,好奇的笑问。 “那是暧昧,不是暖,你可莫要不学无术了。” “哈哈哈哈哈哈,暧昧,暧昧,的确也暧昧的厉害。” 乐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帝京之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三皇子忽而放声大笑,沈乔安看到这里,顿觉上当,急忙将一碗粥给了三皇子,“小弟快吃东西,吃完后,今日可还有大事情要处理呢。” “不但今日……”旁边的李仲宣已经当先动筷子了,之前他们三个已经说定了,在私下里,是不需要有君君臣臣那一套的,一来,繁文缛节比较麻烦,这二来,要果真将那一套拿出来,旁观者会觉得他们很奇怪,从而引人入胜。 因此,他们现如今,是真正亲切的很。 “不但今日,从今日开始,你每一天都需要解决一些问题,一个月后,看皇上的意思,没准儿,我们翻山越岭还要到夷狄去一趟呢。”李仲宣一面说,觑一眼旁边的三皇子,三皇子开心极了,“那地方我是很喜欢的。” “那是不毛之地,三皇子。”沈乔安提醒一句。 “去了就知道了,哈哈。”三皇子欢欢喜喜的吃了东西,沈乔安看到这天真无邪的表情,不免为三皇子捏一把冷汗。 老三,你要一辈子都这样,可如何雄踞在金銮殿呢?但沈乔安更明白,欲速则不达几个字,因此,她需要一点一点供应给三皇子他需要的东西。 三个人到外面去了,已经快到冬天了,阳历十月半,外面出奇的冷,秋闱在九月多就结束了,十月多放了榜单。有那开开心心的,因为中状元了,那实在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有那愁眉苦脸的,因为名落孙山了。 所谓的金榜题名,不过画饼充饥的一个美梦而已,乔安暗忖,得亏自己是女孩儿,不去挤那独木桥,不然现如今,不也是如此这般吗? 沈乔安深吸一口气。 三个人刚刚到昨日那虹桥的位置,三皇子就发现远处的虹桥上有个人,昂仁就站在扶手上,穿着一件褪色了的破衣烂衫,在东风里瑟瑟。 “乔安姐姐,是在寻短见吗?”三皇子居然笑了,只因那一幕看起来的确滑稽的很,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做什么,但旁边的李仲宣却叹口气,“说起来,每一年到这个季节都有人从这里跳下去,哎。” “那是为何?”三皇子冒出来小脑袋,转动了亦喜爱秀眸,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道:“每一年不过钦点一位状元郎罢了,或者,连一位都不会钦点,因此,就这样咯。”李仲宣指了指眼前人。 “下车去看看。”乔安毕竟还是关心人命。 三个人下车来,沈乔安发现,已经汇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毕竟吃瓜群众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有人跳起来,哈哈大笑。“兀那汉子,你倒是跳下去啊,这里不是搞行为艺术的地方嘛,你跳下去,我们都敬重你,你要是再闹腾会儿,武侯来了,你还不跳下去,可是你扰乱了中京的和平呢。” 那人风凉话说完后,其余人都哈哈大笑,有人起哄。 “你娶亲了没有啊,你这样就跳下去,未免不值得呢,但你要跳,还是奉劝你快点儿,等会儿武侯真的来了。” 他口中的武侯,乃是中京巡逻的护卫,那护卫是兵部来的,每天都轮流值班,无论白昼还是夜里,都需要不间断的巡城。 因此,帝京也没有什么东西失窃,乃至于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此刻,众人一提醒,那人无奈的回头,看了看众人。 一股风吹了过来,将那人的发丝吹的凌乱极了,但沈乔安定睛一看,却发觉,此人看起来一张脸堂堂正正,就身板来看,也是个伟岸的大丈夫,这等人要是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只怕也是老天爷瞎了眼睛。 乔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此人都要跳河了,乔安还没有打听到呢,小皇子已经凑近了乔安,“乔安姐姐,那人已经考了二十年了,从十来岁就开始,到今天还是没能中,因此心灰意冷啊。” “我知道了。”沈乔安点点头,“你想办法救他下来,我看,这人不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你帮帮他,也算是做一件好事情。” “那也好。”小皇子笑嘻嘻点点头,然后朝着那人去了,李仲宣看到要坏事,急忙“喂”了一声,但此刻的小皇子已经靠近了那人,他的武功学的不如何好,好生困难才爬上了那人旁边的廊柱上,好像孙悟空一般手搭凉棚看了看。 小皇子发现了中京。 “哎呦,你还要让他过去捣乱,乔安,你……这要出什么危险,你我的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呢?”旁边的李仲宣想不到沈乔安会跟着无理取闹,急躁的不成模样。 但沈乔安呢,却嘤咛一笑,指了指小皇子。 “仲宣哥哥拭目以待就好,他是去救人了,但他的行为与念头和一般人是不同的,因此,结果却是好的。”沈乔安一面说,一面笑着指了指。 他急忙看过去。 “我要跳下去啊,我活不成了啊。”小皇子如丧考妣的哭着,众人看到这里,不免觉得可惜,“你小小的孩儿,你跳下去做什么,你的日子还有很多呢,你莫要跳下去啊。” “不成啊,我没能考中状元郎,握着就跳。”小皇子眼看就要跳下去,那旁边的中年人飞扑过去,一把将小皇子给救了下来,“你这小孩儿,才考第一次呢,就要跳黄河了,我……我都考了二十多次了,我才想不开呢,你还有很多机会啊。” “我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啊。”小皇子微眯眼睛,跺跺脚,表演的神乎其技,沈乔安和众人看到这里,又是同情又是想笑。 “每一年秋闱都要闹出来两条人命,真是岂有此理。”有人叹息一声。 “还是我好,我是个樵夫,我一个字都不认识。”走过来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一边说,一边好奇的看向中间的一老一少。 “周大哥,你这柴火的生意做的好啊,靠山吃山,那是不错的。” “别提了您,我这生意虽然没有本钱,但不赚钱,还亏呢,这是我早上卖的,才二十文铜钱哟。”沈乔安一看,那人手掌里果真只有二十文,看到这里乔安叹口气,这个人哪里是生意不好做啊,分明是不会算账,让人给骗了。 乔安继续看小皇子。 “你我都有机会啊,你今年也不到四十岁,你还有四十年可以奋斗呢,反正你也不要活了,这四十年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你再试一试嘛,你要相信自己。” “啊,好,好啊。”那穷酸用书。” “这样才好呢。”小皇子说完,起身朝着沈乔安去了,乔安为小皇竖起大拇指,小皇子做事情的方式是非常特别的,和沈乔安的作风有点儿类似。 “尊驾姓甚名谁,看尊驾这仪表,不会一辈子都没有能耐的,锥处囊中,不也需要时间才能刺破衣裳吗?你也莫要着急了。” “我……我叫成万凌。” “好得很,连名字都如此霸气侧漏,生但万户侯,死上凌烟阁,这名字好极了,既然如此,你好生奋斗就是,早晚,你会出人头地的。”李仲宣友好的拍一拍成万凌的肩膀,那成万凌点点头,黯然神伤的很。 “你我早晚会见面的,努力去吧。”小皇子笑着对成万凌挥挥手。 沈乔安看到这里,微微叹息了一声,科举制,好处也有,但坏处却比好处多了去了,乔安不知道说什么,小皇子却似乎明白了点儿味道,“这科举制真正是要人命了,只可惜父皇没有看到这一幕。” 三个人还在聊呢,远处嘻嘻哈哈冲过来两个人,奔跑在前面的,手中握着鞋子,一边奔跑一边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中了,我中了,我中了啊。”一面说,一面还用鞋子敲打眼前的障碍物,那障碍物就是人群了。 李仲宣急忙保护在了乔安面前,唯恐岸疯疯癫癫的范大爷将乔安给伤到了。 范大爷后面跟着个小哥,那小哥儿一面追赶,一面叫——“大爷,范大爷啊,你妈妈叫你回家吃饭,你可莫要这样了,你哦这是痰迷心窍啊。” 沈乔安看到这里,叹口气,“我看,已经不是痰迷心窍这样简单了只怕是鬼迷心窍了呢。”听到这里,小皇子似乎逐渐的明白了什么,指了指那离开的背影,“你说,他都七八十岁了,才中了举人,将来在朝为官,没有两年人就完蛋了,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有什么意思呢?” 好,好得很! 听到这里,沈乔安因势利导,“终于有收获了,我们出来已经第四天了,要还是连一点点问题都看不出来,我们可如何回去给吾皇交代呢?因此,这问题你已经看出来了,明日就反映给皇上。” “好,好,一言为定,明日我们一起回去。” “也好。”沈乔安点点头,别的话一句不多说,她需要给小皇子独立自主的时间,需要培养小皇子那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 “那科举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李仲宣唏嘘,“幸亏我是没有考取,不然一辈子不都迷信在了里头,镜花水月,隔靴搔痒,有什么好的呢?” “仲宣哥哥即便是不考取,也是个风流才子。”沈乔安笑嘻嘻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摸一摸乔安的头,“乔安幸亏是女孩儿,要是男子,那也一定厉害的很。” “乔安姐姐是个立地书厨呢,哪里还需要考取这些劳什子啊。”旁边的三皇子赞美一句,但沈乔安的心却轻松不起来。 自从科举制诞生已经上千年了,这一千年里,经过完全的统计,只诞生过一百个状元郎,而这些状元郎,连一个真正名留青史的都没有,也就是说,这一群状元郎,仅仅是在读书方面比较厉害,真正做事情,却都不成。 乐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谎话精遇到了鬼见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又是看到刚刚那疯疯癫癫的举人范进,乔安的心别提多么伤感了,他们刚刚从廊桥那边过来,到了贡院,这里就是会试的地方,此刻,有很多人从里头出来了,这里人山人海的,沈乔安本来不打算过去。 但此刻,却老远看到了个人。 “喂,仲宣哥哥,你看那是不是忠庆郡王爷?”人们都在扎堆,有人在看皇榜,有人在讨论,居然还有几个男人在哭鼻子,有人决定再复习三年,大后年继续来,有人却放弃了,将书卷都丢了,准备回去务农去。 远处,有一辆马车,马车内,走下一个手中握着钢球的人,虽然只是看到了背影,但沈乔安的记忆力很好,她一下子就看出来,那是忠庆郡王。 “果真是他,真是奇怪,他又不是户部的又不是礼部的,连国子监翰林院都不是,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进去瞧一瞧。”沈乔安一边说,一边拉他就要走,李仲宣不很放心,“不成,不能留他一人在这里,外面怪危险的。” “不危险,你们到里头去看就好,我一人在外面走走。”小皇子道:“将来做事情不都是一人,能有什么危险呢?”乔安一听,顿觉这小屁孩长大了不少,点点头叮咛道:“莫要乱走,实在是遇到了危险,你将彩旗点燃,我们的侍卫也就到了。” “乔安姐姐放心好了,本皇子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呢。”小皇子这么说,乔安就放心了不少,点点头,拉李仲宣凑近了龙门,龙门内,此刻是能到里头去的,但过了今天,贡院内,除了朝廷命官一般人就不能入内了。 乔安和李仲宣在一起,两人走到了前头,老远的,看到一个穿着朱红色衣裳的官员迎接了过来,老远的就给李郡王下跪了,“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卑职,罪过,罪过啊。”那人一边说,一边上前去,好像捏住了刚出笼的肉包子一般,握住了李郡王的脚丫子。 虽然距离比较远,但很多人都看到了。 沈乔安拉着旁边一个咬牙切齿的书生问——“那是何人?” “来的是忠庆府上的郡王,至于那个,是李大人了,李大人和李郡王这多年来,同流合污,呵呵呵,丧尽天良的厉害呢……”那人还要说什么,被朋友将嘴巴捂住了,那朋友连忙道:“莫要听他胡说,我老弟是道听途说,你们自在看看,我们去了。” 那人拖拽了第一个人去了。 沈乔安狐疑不定,“有秘密,仲宣哥哥。” “进去瞧一瞧。”李仲宣哪里知道龙门内,乃是批阅考卷的地方这里有个清清静静的小院落,里头是朝廷一些文官暂时落脚的下榻,李仲宣原本就比较像是朝廷里的官员,又是打扮的非富即贵,居然大喇喇就到里头去了。 两边的侍卫连阻拦都没有,看到这里,李仲宣顿时感觉不对劲,这个地方不应该是任何人都不能进来的吗?沈乔安看到李仲宣去了,也碰碰运气,孰料,刚刚到龙门,那两边的侍卫就驾着长刀拦阻住了。 “大胆刁民,这什么地方啊,你看都不看就进去?” “我……”沈乔安抬头一看,那牌匾上镌刻了两个熠熠生辉的大字儿“龙门”,这是寓意美好的一个门,考生往往来来,从两边进,从龙门出,取“鲤跃龙门”的意思。 她看到这里,眸色一黯。 “哈呀,真是狗眼看人低,我是郡王府上的丫头,随伺在郡王身边的。”沈乔安现在还能怎么样,只能胡言乱语聊以塞责了。 她的心却在敲鼓,但愿……但愿对方莫要深究啊,不然可势同水火了,乔安已经伸手,随时准备好了动手。 但此刻呢,那人却满面堆笑,“我就说姑娘怎么如此优哉游哉,原是见过大世面的呢,呵呵呵,呵呵呵,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了。”那人点头哈腰。 “李大人呢,此刻和郡王在哪里相会呢,我过去有两句话说。”沈乔安问,那侍卫点点头,“在松风阁内呢,朝着这条路往前走,右拐看到的就是了。” 沈乔安点点头,谢谢也不说,朝着前面去了。 她原本是想要告诉李仲宣的,李郡王和李大人在松风阁内呢,孰料,朝着前面一走,哪里还有李仲宣的人影呢,李仲宣已消失不见了,乔安只能按照原计划去松风阁。 松风阁内,落下帘幕,两人在秘密的谈话,那李大人将一沓的卷宗拿出来,“王爷请看,今年有那送过银子的,可都在这里了,说起来,今年那文采斐然的人也比比皆是呢,譬如这个叫做柳永的,好生狂妄,有气吞山河之气概。” 一边说,一边在桌上指指点点——“还有这个,此人也是才高八斗呢,今年的前三甲还没有内定下呢,至于那进士……”此人笑嘻嘻的捏了一把山羊胡,“都是您的意思,您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面的李郡王没有说一个字,伸手从衣袖里拿出来个名单,丢给了眼前人,那李大人忙不迭握住了,盯着看了会儿,急忙抄写。 此刻,沈乔安暗暗焦虑,真的好想看看那名单啊,原来帝京里果真存在卖官鬻爵的事情。所谓卖官鬻爵,乃是明码标价,譬如,一般人想要做官,只需要按照名头给花红就好。 给了花红,连考试都不需要参加的,而后,他们的名字就会出现在皇榜上,至于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却都如同之前的成万凌一般,刷了下来。 沈乔安早就听说过帝京存在这等腐败的事情,但却想不到,事情还是李郡王在下手,这样一来,却要埋没多少人呢? 乔安看着那李大人抄,屋子里却安静的很,李大人速度很快,涂改完毕后,将册页给了李郡王,李郡王这才一笑,起身准备去了。 “大人慢走。”这边,李大人起身,跟在了李郡王背后。 沈乔安叹口气,皇上啊皇上,这一刻你如何就不来呢?你要是可巧的看到了这一幕,想要治罪云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但老天爷可没有听到沈乔安的祈祷,那郡王从内堂出来,面色沉稳的很,乔安知道,此刻,李郡王就要回去了,暗暗的焦急。 “喂,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沈乔安刚刚在偷看呢,完全忘记了保护自己,此刻,乔安才知道,自己鬼鬼祟祟的动作,已经泄漏了。 “莫要乱动,我看你不是什么好人。”那男子的声音非常熟悉,沈乔安顿时感觉到,后腰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她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冷厉的光芒,老天,陈东野用匕首在要挟自己。 “回过头来,让我看看。”陈东野命令。 沈乔安吞咽一口唾涎,正待要动作,老远的,却看到陈怀逸来了,“二弟,爹爹在找你呢,你却在这里调戏侍女,快去。” “在这里别动,等着我。”他将匕首抽走,对大哥邪佞一笑,到门口去了,陈怀逸上前,“姑娘快去吧,此乃是非之地,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陈怀逸的声音居然很紧张,和刚刚那自如的态度不同。 可见,刚刚陈怀逸在扯谎,乔安回头,看向陈怀逸,陈怀逸的确想不到,眼前的女孩儿会是沈乔安,他讶异极了,“沈乔安,怎么……怎么是你呢?” “我误打误撞过来,却揭穿了个秘辛,陈怀逸,我想要和你聊一聊,我们单独聊,你给我点儿时间,但不是现在,不是这里。”沈乔安看向陈怀逸。 “你……”陈怀逸阴鸷的上前,眸子里产生了复杂之光,但毕竟色厉内荏,他闭上了眼睛,幽微的叹口气,声音却好像来自于幽冥界,“你都……都知道了吗?” 断断续续,说明内心的紧张与惶恐,沈乔安知道他未竟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叹息了一声——“下午,我们约一下可如何呢?” 陈怀逸点点头,“我去哪里找你?”沈乔安报出来个名字,陈怀逸点点头,“这里不安全了,二弟疑心病很重,你从后门走,酉时前后我来找你吧。”陈怀逸看起来很惶恐,很慌张。 沈乔安却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她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其一是他果真是个大男人,这其二呢,在他的生活里,爹爹看中的是陈东野,他已经成了个若有似无的存在。 沈乔安也不好在这里逗留许久,看了看各处,不见李仲宣,只能一个让人先出去了,刚刚也的确危险的很,但人在危险中,却感觉不到危险与可怖,此刻,从后院的角门里出来,沈乔安一回想,顿觉薄汗轻衣透。 是的,只差一点点,自己又是落入了陈东野的手中,她从后院一面胡思乱想,一面东张西望出来,此刻,她知道了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再看外面那来来往往的学子们,就觉得他们可怜的很了。 他们哪里知道,有这样的黑幕呢? 有一人笑嘻嘻的过来,和自己的好哥们在聊天,那人舌灿莲花——“我今年啊,那进士是一定会高中的,哈哈哈,你拭目以待就好。”旁边一穷酸却百思不解,“你的文章都那样了,如何能做进士呢?” “老弟啊,文章好不好是其次,有这个……”那人笑着捏一捏手指头,“事情就十有八九成了,只要送对了地方。”两人哈哈大笑。 而沈乔安在接下来也逐渐了解到,批阅考卷的事情,就是那李大人做的,主考官有三个,三个人同气连枝,想要更换谁的姓名,不过轻而易举罢了,再有那送了银子的,连考试都不参加就能得到文化,那才让人不可思议呢。 乔安暗暗叫苦。 她唯恐在前院会遇到陈东野,从后面浪费了许久时,估摸陈东野已去了,这才出门。 三皇子还在前面的人堆里凑热闹呢,他在听那些人说的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看到沈乔安过来,他急忙靠近了乔安。 乐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未和也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没看到仲宣哥哥吗?” “李仲宣呢?”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沈乔安暗暗觉得不好李仲宣该不会是要将那名单给偷走吧,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呢,乔安丢开这话题,远山眉蹙着。“听我说,小皇子,我发现了秘密,还是个大秘密。”沈乔安认真的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了。 三皇子听过后,面上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眸子刹那间就变得冰冷了不少——“哈,果真是他,果真是他,我早已经在怀疑了,定然是他,此刻却证据确凿了。” “不过人证在罢了,人证是最空口无凭的,物证在也未必就能将他怎么样,我们切静观其变,他的关系网现如今已盘根错节的很了,莫要着急。”沈乔安看到小皇子面上出现了嫉恶如仇的表情,唯恐他欲速则不达,连忙拍了拍小皇子的肩膀。 三皇子点点头。 两人一边等李仲宣,一边找学子们胡乱聊,这些学子们虽然面对的是陌生人,但都有倾诉的欲望,于是,沈乔安问了很多问题,他们呢,也的确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科举制,可是害人不浅呢,那范大爷已经……”小皇子正要说话呢,就听到远处有人高叫“我中了”“我中了”,几个人急忙闪避开,就看到那滑稽的一幕,一个年轻后生追赶了范大爷过来了。 “朝廷原是如此,皇上居庙堂之高,还沾沾自喜呢,他是从来都不在坊间看看的。” “住口!皇上也是你非议的吗?”小皇子听到有人辱骂君上,哪里有不愠怒的,那学子听到这里,不怒反笑,“你倒是会维护皇帝老儿,要知,人无完人,我们为何就不能说皇上的不是了,皇上明明在很多事情上做的都不对,就如同今年的科举。” “今年如何了?”小皇子压抑了怒火,气氛的盯着眼前人。 “今年不和三年前一样,有人寒窗苦读很多年,都没有成效,但有人呢,只需要准备雪花银就好了,他就榜上有名,凭什么我们这些含辛茹苦之人,就名落孙山了呢?” “这不公平。”旁边一人也凑近了沈乔安他们。 乔安点点头,唯恐计息谈下去,小皇子会发飙,在小皇子第二次爆发之前,拉着他到旁边去了,小皇子却泪凝于睫,几乎要哭。 沈乔安看到这里,半蹲在了小皇子面请,其实,他已经是大孩子了,就个头也和沈乔安一般呢,但乔安还是习惯于用对小孩的态度来面对他。 “幼弟,谁人背后无人说呢?现如今,皇上要我们出来,就是给这大龙看疑难杂症呢,我们已经看出来端倪了,回去告诉吾皇就好,你哭鼻子做什么呢?还有,一切的事情,都要多听一听旁人的不同意见,此刻,也莫要焦虑,莫要着急。” “我……知道。”小皇子擦拭了泪水。 沈乔安微微一笑,乔安刚刚起身,就听到一人哈哈大笑,其笑声忽高忽低,大概又是第二个范大爷了,听到这里,乔安秀眉再一次拧起来,“那又是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洪亮的笑声,声振屋瓦,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开心事一般,“我昨晚啊,我……我做梦了,我们到龙门外,一木冲天,那不是高中可是什么呢,诸位让一让,让一让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那人兴奋不已,推开了围观者,挤挤挨挨到里头去看,沈乔安调侃道:“傻大个,那一木冲天是个未来的‘未’字儿,分明是没有高中,你如何这样开心呢?” 然果真也让沈乔安的乌鸦嘴给说中了,那的确是“未尝高中”,那人神情沮丧的从人群里出来,消失了。 跟着,又有人疯疯癫癫的大笑,还是和那刚刚颓靡的离开之人一般,排闼了众人,进入了人群里。 “哈哈哈,哈哈哈,昨夜我梦到,我穿了一件白鹇的补服,所谓文禽武兽,我是真的高中了,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笑的垂涎三尺得意忘形,就如同看到了人世间最好吃的东西一般。 这一次没有轮到沈乔安讽刺,小皇子已开始挖苦。 “那傻大个,知道白鹇是什么吗?您只怕和刚刚那人一样,是个‘也未’呢。” “什么也未不也未,你这黄发垂髫的小孩儿知道什么,我开始要做五品官的呢。”那人在名单上搜寻了许久,果真没有找到自己的名讳,跟着就妇女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如同忽而迷了路的孩子一般,“我还有房钱,茶水钱,吃饭的钱,我……我现如今欠债一屁股,就指望今日能高中呢,却是这么个模样,呜呜呜。”听到那人憔悴的哭,乔安上前去,将五两银给了那人。 “先渡过难关吧,其余的事情从长计议。” 那人千恩万谢,拿走了五两银。 “那白鹇可不是野味吗,他们连做梦都不会做,老天啊。”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小皇子调侃的意思,他挖苦的那人痛彻心扉,那人离开后,小皇子靠近了沈乔安。 “这科举制,真个是害人不浅啊。” “我们到中京去,让皇上取消了就是。” “好。”小皇子高度赞同。 李仲宣到了贡院里,他先一步进入松风阁,原是想将那名单给偷窃了的,但急切之间不好下手,只能去找沈乔安,孰料,一回头沈乔安的鬼影子都不在了。 就在此刻,他看到了陈怀逸,急忙过去。 陈怀逸在这里看到他,也如遭雷击,“仲宣,你……你怎么在这里呢?” “查一个小小案件,也就来了。”李仲宣到底没有说究竟查什么案件,陈怀逸嗟叹一声,知李仲宣在查的事情和爹爹与弟弟有关系。 “某要让他们一误再误了,你和你弟弟一般,原本是前程似锦的。”李仲宣拍一拍陈怀逸的肩膀,其实,陈怀逸自从知道了爹爹和弟弟居然准备谋反,那一刻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 他想要让他们停止下来,但自己的能力毕竟有限,只能看着他们来为非作歹。 “我……也有苦衷,仲宣,你……你能理解我吗?” “不能!”李仲宣是个非黑即白之人,这性格和沈乔安比较投契,要是这事情发生在李仲宣的头上,他一定会奉劝爹爹一句,要爹爹早早的去自首。 李仲宣从贡院出来,街上的人群已经稀稀拉拉了,一下子就发现了沈乔安和小皇子,两人也在东张西望,看到李仲宣出来,乔安喜滋滋迎过去,“你安全回来就好,我们两人都担心。” “她担心,我不担心。”小皇子指了指沈乔安,指了指自己。 “小鬼!”沈乔安嗔怪的一笑,目光再一次落在李仲宣面上——“接下来呢,怎么办呢?” “莫着急,想办法就好。” 此刻,事情并不简单。 夜幕降临,乔安吃了东西后,道一句有事出门,去去就回,人就去了。李仲宣今日奔波了一天,已经没有什么精神头了,因此,没有陪伴乔安。 乔安离开,到约定的地方,见到了陈怀逸,陈怀逸虽然是君子,但大概在家庭里给折磨的怕了,走起路来都没有精气神,沈乔安最看不惯人走路是弓腰驼背的了,冷不丁一拳头落在了曾怀疑的后背。 陈怀逸一怔,乔安却一笑。 “陈怀逸,挺胸抬头,高视阔步。”沈乔安笑,陈怀逸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平板模样,二人进入一个酒楼,陈怀逸行色匆匆,“我不方便出来,唯恐带来灾祸给你们,这是你吧要的东西,我……” 陈怀逸乞怜的看向沈乔安,“我这个给你后,只……只有一个要求,你……你莫要让皇上太……太冷酷的对待我爹爹和我弟弟了,毕竟血浓于水,我……我求你了。” 沈乔安点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给我就好,我会争取皇上那宽大为怀的悯柔政策。”其实,皇上原本也不是多么刻薄之人,要这事情果真发落下来,沈乔安让他们贬为庶人也就罢了。 陈怀逸听到这里,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 “你……乔安你,你有……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告诉我就好,我是全力以赴,竭尽全力的。”陈怀逸道,沈乔安盯着陈怀逸看了许久,说真的,陈怀逸比自己做人证还要更好呢,但此刻,看到陈怀逸那畏畏缩缩的模样,乔安觉得,他很有可能会临时变卦。 而陈怀逸呢,真正关心的不是案情,而是……爹爹和弟弟的绝对安全,他这样畏首畏尾,怎么可能成为乔安的帮手呢。 “我知道了。”沈乔安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乔安,我……想要给你说句话。”陈怀逸起身,眼睛变得明亮了不少,“我是欢喜你的,乔安。”沈乔安的确想不到,他会在这节骨眼上表白自己,在沈乔安没能反应过来的时间里,陈怀逸在沈乔安的粉颊上蜻蜓点水了一下,人已风卷残云消失在了面前。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伸手擦拭了一下面颊。 掌柜的笑嘻嘻的过来,“姑娘,那小年轻人还是不错的,呵呵呵。” 乔安讪笑,“改日,介绍给你女儿咯?” 乐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将军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呦,老朽不好夺爱嘛。”掌柜的格格格的笑着,好像待要产卵的老母鸡一般,乔安算了银两后,一边等掌柜的找零,一边各处看看,“你不好夺爱,我呢,却是可以割爱的呢,哈哈。”乔安也跟着一笑。 掌柜的从柜台后拿出来个盒子,找了铜子儿给了沈乔安,乔安一笑,当即准备离开,但门口,却有一片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沈乔安一怔,直觉不好。 “老爹,容我在你这柜台后躲一躲。”乔安自然没能判断来者何人,但一想起前因后果,知必然是陈东野到了,陈怀逸那畏畏缩缩的神情,落在谁的眼睛里,谁人不感觉奇怪呢? 那老掌柜也唯恐出事情,点点头,指了指柜台下一个空旷的地方,跟着,一大群官兵就到了客栈里,他们一哄而上。 老掌柜倒也不惧,一来是天子脚下,料定了不会有人吃白食,二来,他年迈了,经历过的事情多,慢条斯理的过去,问陈东野,“官爷是要喝茶吗?还是要喝酒。” “什么喝茶喝酒?”陈东野没有发声,旁边一侍卫上前去,怒冲冲的高叫——“我们是来查案子拿人的。” “哦,哦。”老掌柜连连点头,“我明白了,却原来是拿人的,好……好得很。”让人到里头去了,陈东野觑了屋子一眼,食客惊魂未定,他打了个呼哨,众人山贼一般的到处乱找,眼看将一楼大厅以及二楼的每一个包厢都检查了,腾腾腾都下来了。 “怎么,不在吗?”陈东野目光冷峻了不少,然后起身,靠近了掌柜的。 “老狐狸,人藏在哪里了,还不快交出来?” “这……这……”老掌柜吓到了,连连后退,后背靠在了后台上,那陈东野果真是狠人,手中一把蝴蝶刀已几乎要刺在掌柜的肚皮上了,“大爷,大爷,您什么意思呢,您……什么人啊,这客栈里,除了食客,没有您要找的人。” 但陈东野却冷笑。 “大哥神情暓乱,手忙脚乱也不知道整理了什么东西就到这里来了,当时就跟踪了他,他不可能一个人到这里急匆匆吃一口茶水就去的,因此,沈乔安……”陈东野对着空气冷冰冰道:“你还不出来吗?不怕我滥杀无辜了吗?” 沈乔安一怔,陈东野不但摸到了陈怀逸的行动,也摸到了自己的命脉啊,起了这风波,她心头骤然一疼。 那老掌柜和自己无冤无仇,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因为自己,这老掌柜给人屠戮了啊。 “爹爹!”黑暗中,一女孩惊慌失措的冲了过来,抱住了老掌柜,旋即,恶狠狠的盯着陈东野,“你是什么人,武侯还没有权利在这里撒野呢,你如何就到这里来了,你…你就不怕我们报官吗?” “怕,我怕极了。”陈东野仰天长啸,“我就怕你们连这个门,今晚都出不去了,明日,这里是一片灰烬,你知道什么是灰烬吗?你知道灰烬是如何形成的吗,我只需要将你们库房里的好酒点燃,火焰就会燃烧起来,神不知鬼不觉。” 那陈东野似乎在给掌柜的说,但其实是在逼迫沈乔安。 乔安再也藏不住了,至于那女孩,已经涕泪涟涟,“爹爹,您得罪他们做什么呢,快告诉他们啊,人在哪里啊?快说啊。” 那老头儿可比自己的女儿聪明了不少,他知道,一旦自己将沈乔安交出来,陈东野才对自己下手呢,不然,这事情如何了局呢?他虽然连知道都不知道究竟沈乔安是何人,但却全力以赴的准备保护乔安。 “官爷,官爷,您要找的人,我……我这是的确不知道啊,您就莫要为难我了,小本生意,都是小本生意啊。”掌柜的一面说,一面回身,握住了柜台上的茶壶。 而与此同时,掌柜的给沈乔安微微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沈乔安莫要出来。 乔安如芒刺在背,她实在是怕陈东野会对掌柜的下手。 “爹爹,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这官爷要找人,就找到了这里,老爹要是知道怎么一回事,老爹将人给了他们也就是了。”显然,他似乎也乔装的很可怜。 听到这里,女孩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那官爷,你……你要不却别处找一找,我们在这里的确没有你要找的人。” 沈乔安现在躲避在柜台里,感觉到剑拔弩张,唯恐陈东野果真会放肆将客栈给一把火烧了,于是想了想后,握着藏在下面的毛笔,写了一行字。 然后,沈乔安靠近了那女孩,那女孩原本就距离乔安很近很近,乔安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的点一点那女孩的脊梁骨,那女孩还以为是老鼠呢,漫不经心一回头,且就看到了沈乔安。 沈乔安举起来的一张纸上写了几乎个字儿,字儿非常大,以至于让那小姑娘轻咳之间就看到了。 那四个字是“拖延时间”。 小姑娘也明白,每个晚上都有哦武侯巡逻,而巡逻的武侯首领,是成将军,之前沈乔安查郭景宁案件的时候,一不小心一竿子将成将军的秘密给证明了出来,那成将军uid沈乔安是感激不尽的。 虽然成将军未必职位比陈东野高,但他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武侯,在夜巡和缉盗的事情上,他是更有权利的,那女孩看到这几个字儿,会心一笑,知沈乔安有办法,连连点头。 “大爷,您莫要着急,我爹爹毕竟上了年岁,您给我们点儿时间,我来说服爹爹。”那女孩幽幽的看向陈东野,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陈东野这铁石心肠的伪君子居然还动了恻隐之心。 “也罢,你爹爹虽然已经是棺材瓤子了,但你这小姑娘还是豆蔻梢头的一朵花呢,娉娉婷婷的,给你爹爹陪葬有什么好?”陈东野笑嘻嘻的看向小丫头,那小姑娘福一福,拉着爹爹到旁边去了。 陈东野看到这一幕,暂时没有反应过来是他们在拖延时间,“到底也告诉我,免得我……会辣手摧花呢,呵呵。”陈东野攥着拳头,拳头的声音咯嘣咯嘣,脆生生的,那小姑娘点点头,和爹爹聊去了。 沈乔安不定的祈祷,不停的祈祷,多么希望来一个自己的朋友,要是成将军不来,李仲宣来也好,李仲宣不来,穆宸轩来也好。 甚至于,连平日里最讨厌的顾琮生,此刻,她都稀罕,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没一个人来,那陈东野不禁等的心浮气躁,靠近了小姑娘。 “你这桌子是四个角的,我去掉一个姑娘说,还有几个呢?”陈东野邪佞一笑,从靴筒里拿出来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恶狠狠的神情,冷冰冰的看向老掌柜与小姑娘。 “三个……三个角?” 那小姑娘恐惧了,胆寒的看向眼前人。陈东野冷然一笑,手起刀落,那四个角的桌子已经多了一个角,看到这里,小姑娘吓的是手软脚软。 “我不和人开玩笑的,小丫头。”陈东野凑近了那姑娘,姑娘吓坏了。 “快要你爹爹这糟老头子将她交出来,我们走了就是,拖延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小姑娘哪里有不怕的呢,陈东野将匕首一丢,那匕首轻而易举就刺入了厚重的梨木桌子,看到这里,哪里有不恐惧的呢? “爹爹,这……”小姑娘明知纸包不住火,唯恐事情泄漏后,陈东野会更残酷的折磨自己,倒是老掌柜,似乎没有太惧怕。 “说吧,我可没有耐心继续和你们消磨下去了。”陈东野上前,盯着桌上的匕首,那老掌柜终于起身,“这……”他知道,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也知道,那女孩是个地地道道的丧门星,平日里武侯来来往往,今日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失落的盯着门口外,又是将目光收了回来,陈东野很有耐心,完全不催促。 可就在此刻,长街上有了马蹄声,跟着,成将军那洪钟一般的声音就响彻了院落,铠甲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乔安虽然不能看到成将军到来,但却也知道,武侯到了。 成将军站在客栈门口,豹眸朝着里面斜睨了一下,然后龙骧虎视朝着陈东野来了,:“陈公子,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他连“少爷”两个字儿都免了,陈东野面皮抽搐了一下,“是这样……”沈乔安想不到,陈东野居然聪明到了极点,“我家里失窃了,有个女飞贼偷窃了爹爹的夜明珠,那夜明珠丢了也就罢了,叵耐,那夜明珠是从南海来的,前日,爹爹已经告诉了皇上,是要送给皇上做礼物的,现下我们按图索骥,追那女飞贼到这里,就不见了。” “因此,过来查一查。”陈东野说到这里,对自己的人挥了挥手,“都给我退下,不见武侯成将军到了吗?” 他那一群人哗啦啦都离开了客栈,此刻,客栈里都是成将军的人,那成将军虽然厉害是厉害,但毕竟智慧是远远不够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面对自己的爹爹都不能相认。 而根据沈乔安的调查,陈东野就是下手谋杀了自己爹爹的罪魁祸首,其实,等陈东犯事情,他已经等了个把月了,今天,他原本是过来抓现行的,孰料,事情居然有这多的弯弯绕。 明明,他赶走了陈东野就是,但此刻,陈东野自己遣散了自己的人,可怜巴巴的求助起来成将军,成将军抓一抓头发,踧踖不安,“这……这……”尽管成功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又能怎么样呢? 他瞪圆了豹眸,盯着那掌柜的看,威风凛凛道:“你既然窝藏了女飞贼,你给两人就是,不然这事情,你要我怎么办?” “哎呦,我的将军啊,您是武侯您也知道,这窝藏盗贼的事情,我哪里就能做呢,您就是给我一百个雄心豹子胆,我也是不敢啊,还请将军您明鉴,明鉴啊。”那掌柜的太聪明了,第一个“明鉴”眼神还在成将军面上。 等到第二个“明鉴”的时候,眼神已经移到了柜台后,那成将军虽然有点儿呆,但呆并非是笨的代名词,因此,料定了那人就隐藏在后头。 他拍一拍脑袋,力量很大,要是一般人,这一掌下去,头都落在地上了,但他呢,却感觉力道刚刚好。 陈东野看到成将军这没有主心骨的模样,打心眼里笑开了花儿,你们不是在等武侯吗?武侯此刻来了,还站在我陈东野这一边,且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 乐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地穴里的秘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陈东野完全不焦急,他唯恐盯着成将军看,成将军会羞窘,因此,也不去看了,那成将军靠近了柜台,就看到了躲避在里头的沈乔安。 乔安已经将一张纸举起来,那张纸上只有几个字,很简单,“救救我。” 她不能写的太多,更不能写的太复杂,毕竟,这成将军是不学无识的白字先生,还好,那“救救我”三个字儿,对成将军来说是非常熟悉的。 其实,只要看到是沈乔安,有没有“救救我”,他都会施以援手,莫要忘记了,乔安可是帮助他日发觉了那样一个天大的秘密。 “陈二少,那女飞贼可是怎么模样呢,我也好让人给您找一找。”成将军回身,抱着拳头。 “不过个女子罢了,会飞檐走壁,会点偷鸡摸狗的下流伎俩,人呢,看起来却也闭月羞花,娉娉婷婷,将军说……”陈东野靠近了柜台,用力的拍了一下,“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其实,陈东野那是随便一拍,柜台原本就年久失修,这一拍不要紧,震荡的沈乔安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我让我的人给您在这客栈里找找。”成将军吩咐一声,人们楼上楼下都找过了,但却没有找到,此刻,那老掌柜靠近了一张桌子。 “有劳成将军找一找这桌子下面,似乎……”那陈东野看到老掌柜的举动反常,慢吞吞叩击了一下,发觉下面居然是空空的,顿时一笑,“似乎要让我下去看看。” “不可,不可,不可啊。”老掌柜连连摆手,连那旁边的女孩儿也紧张了不少,“大爷,人不在这里头,你哦你莫要进去,您一进去,可……可就后悔了啊。” “我陈东野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情。”他一面说,一面推开了老掌柜——“给本大爷起开,本大爷就要看看里头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行说,一行回头,眸色阴晴不定。“不可能成将军也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做十字坡的买卖吧。” “你说的这什么话,十字坡的买卖,是杀人越货的买卖,谅这老掌柜也不敢的,他既然说不能下去看,说明里头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去看也罢了。” “将军不去看,那夜明珠的事情……”陈东野倒也聪明的很,作势就要离开——“皇上问起来,我也只能说是将军包庇了罪犯,弄丢了珠子。”成将军一听,怒冲牛斗。 “你这腌臜,你怎么能将屎盆子给我扣在头上呢,你那什么夜明珠,你要找你自己找就好,老掌柜,你将地道的门打开,让他看看,不然他不死心,倒是成了我的错。”成将军虎视眈眈的看着老掌柜,老掌柜嗟叹连连。 “大爷,官爷,不成,不成啊,这不能到里头去啊。”看到老掌柜这么紧张的模样,陈东野越发是感觉里头有猫儿腻了,冷笑一声,“我还就要下去看看,劳烦将军给我几个人,我亲自下去看看。” “这……只怕……哎。”老掌柜无计可施,只能摁了一下旁边木柱上一个按钮,卡啦一声,地道就好像幽冥界入口一般,展示在了众人面前,但同时,一股奇怪的气味从地道里飘散了出来。 “然我的人下去看看,小五小六……”成将军锐叫一声,后方两人道:“有!” 只见一胖一瘦两青年出现在了将军面前,成将军指了指地穴,“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偷在里头,有就拿出来,交给陈二少。” “诺。” 两人揎拳捋袖作势就要下去,然就在此刻,陈东野诡谲一笑,“这事情,却不需要将军下去了,我自己来吧,毕竟敌明我暗,那女飞贼可是会点儿武功的,一不小心伤害了你,可不好了。” “那……”成将军搔搔头皮,后退一小步,骂一句“奶奶个熊”,然后指了指那洞穴,“你自己个儿下去吧。” 陈东野点兵点将,找了三五个得力干将,陪伴自己朝着下面去了,陈东野进入地穴,顿觉恶臭扑鼻,他头晕脑胀,但还是坚持往前走,带头的两个侍卫却不对劲了,有人摸了一把湿漉漉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那人凑近火把去看,黏答答的,臭烘烘的,这东西给围拢在一个圈子里,他急忙撤了回来,捂住了鼻孔。 “少爷,快……快上去,这是……是粪便呢。” “粪便?”地穴里,陈东野的声音回荡的很空旷,他做梦都想不到,这地穴里,不见了沈乔安,却是粪便,气咻咻回过头,昂首阔步朝着外面去了。 “啊,什么东西啊,臭烘烘的?”看到陈东野率领了两个臭烘烘的人上来,成将军蹙眉,“玩儿什么呢,怎么这么……这么臭啊。” “老东西,下面是化粪池,你却欺骗我下去,你不想活了吗?”陈东野傲视面前人,轻蔑的挑起来一边眉毛,那老掌柜一点都不怕,对旁边来主持公道的成将军道:“将军,将军!您也看到了,刚刚,我是说了,不能下去的,但是二少爷呢,偏偏要下去,没有给我解释说明的机会嘛。” 众人也都看到,现实的确如此,成将军点点头,“那二少爷,刚刚的确是如此,不但我是见证人,人人都见证了,现如今,那女飞贼的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我看,那女飞贼只怕早已经不在这里了,你不如到别的地方去找一找。” “可不是嘛。”老掌柜搭茬,“你始终在这里纠缠,这算是什么一回事呢,既然人家是女飞贼,很有可能偷窃了您的夜明珠后,从二楼跳下去了,那女飞贼都是会飞檐走壁的,难道不是吗?” “这……”陈东野也感觉奇怪,明明探子回来说,亲眼看到陈怀逸和沈乔安到了这客栈里,怎么陈怀逸刚刚下楼,就这一眨眼的时间,他就到了,然而生乔安却不见了,究竟沈乔安去了哪里呢? 他盯着柜台看了许久,这客栈也不很大,并且一切都一览无遗,他的人,对于缉捕这一类的事情,是很有心得体会的,因此,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 但饶是这般地毯式的搜索,居然连见都没有见到沈乔安,那沈乔安却到了哪里去呢?今日,是对付沈乔安最好的机会啊,陈东野可不能坐失良机。 “不可就这样离开,我看,应该人还在这里。”陈东野坚持不走,陈东野不走,成将军也就不走。 “将军今晚不需要夜巡去吗?”陈东野准备搞走成将军,自己好为所欲为,那成将军呢,又是知道陈东野的意思,摊开手道:“帝京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此刻,您的夜明珠丢了,这才是大事情呢,我先帮帮你找夜明珠吧。” “那也不需将军大费周章,有我一人,足以了。”是下逐客令了,但成将军呢,他反正在别人眼中都是个名副其实的大老粗,因此,完全假装没有听明白陈东野的话。 “夜巡的事情,先安排人去,这里的事情,我却也想要看看结果。” “将军如此感兴趣吗?”陈东野蹙眉,更感觉事情的不对劲了,成将军连连点头,看到成将军的确没有离开的可能,陈东野只能让成将军留在这里,他却不知究竟沈乔安在哪里。 就在局面坚持不下的时,忽而外面来了一人,那女孩发憷柔柔的浅笑,笑声如银铃一般,人没有到呢,笑声已经先到了。 “东野,听说夜明珠丢了,我特特的过来找一找呢。”小郡主来了,郭景宁驾到,沈乔安哭笑不得,老天啊,明明她就要获救了,但却来了这么一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虽然,郭景宁对陈东野没有丝毫的好感,虽然长公主早已经将陈东野看作了自己的女婿,但这两人明显貌合神离。 此刻陈东野将事情转述给了她听,郭景宁听了后,浩然长叹,“既然人是进来了,东野哥哥也一定将能搜查的地方都搜查过了,但毕竟有可能她躲避比较深沉,让本郡主助你一臂之力吧,来啊,给本郡主搜查一次,认真点儿,莫要敷衍了事。” 听到这里,门口闯进来一群人,那一群人火辣辣的进来,各处就搜查去了,成将军想要阻挠,但他虽然是将军,还是武侯之首领,但毕竟不敢和小郡主叫板,此刻,还能怎么样呢? 那小郡主的到来,让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此刻楼上楼下,小郡主的人来了个水泄不通,一切的地方能找的都找过了,但却没能将沈乔安给揪出来。 连小郡主都感觉奇怪。 “东野哥哥,莫非人已经走了?”小郡主收队,坐在陈东野面前,陈东野毕恭毕敬道“人自然还在里头,但这客栈里,只怕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密道什么的呢,因此,还需小郡主多多费心了。” “哦?”小郡主起身,淡淡的笑着,“那也没有什么好费心的,掌柜的,我一千两白银买了你这里,今晚这里就是我的地方了,我一寸一寸地毯是的搜索,害酒不相信了,不能将那人给找出来。” “只怕是地毯式的搜索也未必就起作用呢。”旁边的陈东野道。 “那也不怕,我找人掘地三尺找就好,她难不成是土行孙吗?能离开这里不成,既然不能,早晚还是会找到的。”一行说,一行找人拿出来一千两的银票,给了老掌柜。 那老掌柜是个做生意的,原是见钱眼开之人,握着银票就哈哈大笑,转身就要去,但此刻,却发现旁边门神一般的成将军面色很不好,看到这一幕,老头儿急忙将银票归还。 “那……小郡主,这客栈乃是我们祖祖辈辈经营下来的,实不相瞒你说,小人不好将这客栈变卖出去啊。” “那也好说。”小郡主嘤咛一笑,从旁边的盒子里陆陆续续拿出来一张一张的银票,就如半夜三更的茅山道士遇到了僵尸叔叔一般,一张一张的贴在了那掌柜的面额上。 乐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郡主强买强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千两呢?三千两呢?再不然七千呢?”其实,买下来着一个占地面积不很大的客栈,只需要一千两银子,但小郡主呢,却拿出来了高于市场价六七倍的钱财来购买。 这一次,掌柜的非但是高兴不起来,还愁眉苦脸,他逐渐也知道了,这个藏在柜台里的女孩不简单。 “这……小人是不变卖的,小人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哦,那也罢了,既然不变卖,我可也不是那样好说话的人,给你好好商量你不听,我让你一个子儿都得不到,将你扫地出门,看你能将我怎么样呢?”小郡主这买卖是做定了。 旁边的陈东野看到这里,嘴唇上深陷了两条深刻的笑弧。 “那却也好得很,秒的很。”陈东野嘎声一笑,成将军看到这里,顿觉自己无能为力,就在局面如此僵持不下的时候,长街上又是有了脚步声,众人急忙去看门口,此刻,成将军面上有了由衷的笑。 三皇子来了。 陈东野和郭景宁都聊不到,此刻三皇子和李仲宣会来,陈东野目瞪口呆,郭景宁急忙上前去,对着三皇子福一福。 三皇子虽然比郭景宁小点儿,但他却是未来的王储,因了这,她必须要卑躬屈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皇子一笑——“什么事情啊,连本殿下都惊动了,在这里聚众闹事吗?” 三皇子虽然小,但眼神却锐利的很,梭巡了一圈,最终定焦在了陈东野面上,陈东野皱眉,急忙上前去将缉捕盗贼的事情说了出来。 “半夜三更的,那夜明珠很值得兴师动众吗?” “殿下,那夜明珠的确……的确价值连城,爹爹说,是要送给皇上做贺礼的,现下忽而不见了,臣下不将夜明珠与盗匪带走,回去不好交差啊,皇上要是怪责下来,只怕还会人头落地呢。”陈东野说的厉害。 小皇子听到这里,连连摆手,大摇其头。 “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你这夜明珠找不到,皇上也不会发落你,更不会将你怎么样,你去吧,不可在这里纠缠了。” “殿下!”陈东野知道有猫儿腻,据理力争,“那夜明珠我爹爹日日都在把玩,是个宝贝,此刻说丢就丢了,这让我于心何忍呢?殿下,您就让臣下在这里在找一找。” “找?”此刻三皇子愠怒了,气愤而恼恨的盯着旁边的成将军——“你这将军如何做的呢?自古来都是主辱臣死,你明明看到陈东野以大欺小,你却连理睬都不理睬?还不快将陈东野陈二爷给请出去吗?” “哎呦,我的三殿下,您可稍安勿躁吧。”成将军为难的靠近陈东野,“陈二少,这……事情已经如此不可开交了,您也莫要让末将为难啊。” “哎。”陈东野功亏一篑,只能气咻咻的离开,看到陈东野去了,那郭景宁却无动于衷,小皇子盯着郭景宁看了一眼,“怎么,小郡主姐姐还要在这里看热闹吗?还要做生意吗?还是,现如今本皇子就通知兵部尚书大人,带着您回去呢?” “啊,殿下,切不可如此,我回去就是。”虽然,辈分上,小郡主是略微高一点点,但却非要听小皇子的话。 三皇子教训了这几个人,人们都去了,他这才靠近柜台。 “乔安姐姐,快出来吧,还做缩头乌龟呢?”小皇子喜笑颜开,乔安从那角落里出来,不禁叹口气。“惭愧,惭愧啊,刚刚真是有惊无险。” “喂,仲宣,看我刚刚表现的如何呢,有没有大将之风王者之气呢?”等人们都去,小皇子回头,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点点头,“刚刚实在是可圈可点,以后都这样才好。”又是看向沈乔安,“从里头出来吧,刚刚也的确是太危险了。” “你如何知道我受困在了这里?”沈乔安一面从柜台里出来,一面问,李仲宣苦笑,“忽而想你了,去你屋子找你,见你不在就打听。然后就找过来了,他们这么一群人都在这里,我故而知道有问题,就找了三皇子来。” 小皇子听到这里,老神在在一笑——“哈哈,大恩不言谢了。” “刚刚陈怀逸给来我这个。”乔安将那张纸给了小皇子,小皇子盯着看了看,面色遽然变冷,“好啊,好啊,朝廷居然已经如此卖官鬻爵,这事情,却需好好的查一查。” “这就是我们的发现了。”李仲宣瞅了瞅小皇子——“夜长梦多,明日就回去,将这棘手的事情处理处理,我们继续出来。” “好得很。” 夜半三更,他们回去,一路上沈乔安和李仲宣有说有笑,羡煞旁人。 “刚刚果真是危险,后面有大尾巴,我居然完全就不知道。”沈乔安叹口气。 “以后多多注意就好。”李仲宣看向乔安,“我们在外面走走?” “走走就走走。”月色朗朗,乔安欢喜不迭,而外面一切都好,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将来,聊过去,倒也风花雪月的很。 第二天,怀揣了这些秘密,几个人回到了朝廷,皇上从乾坤殿下来,直接召见了沈乔安和李仲宣,三皇子上前一步,将最近这一段时间微服私访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居然有这等事情?你不说,朕也不会知道,此刻,将那名单给了朕。”皇上一面说,一面气恼的伸手,三皇子将名单给了皇上。 皇上看过了后,吹胡子瞪眼睛。 “这要如何处理呢?”皇上问三皇子,三皇子哪里知道怎么处理啊,但皇上就是想要考验考验她,三皇子求助的看向旁边的李仲宣,李仲宣不敢回答,乔安却做了个快刀斩乱麻的动作。 “朕问你呢,你如何看他们?”皇上不悦。 “父皇,事情已经发生了,当立即处理,让他们明白严重性。” “如何处理。” “杀之奏效。”小孩儿吐出这几个字,皇上听到这里谈不上满意,拍一拍三皇子的肩膀,“暂且莫要如此独断,让他们做惊弓之鸟就好,最近,还看出什么问题?” “坊间问题比比皆是。”三皇子看了看皇上的眼神,躲闪了一下,似乎在畏怯,也是,皇上治理的国泰民安的,此刻他一出门,却带回来那样多的问题。 “朕还以为海晏河清呢,看来是没有那样了,且说说吧,还有什么问题。”其实,进宫之前,李仲宣和沈乔安已经和三皇子认真而详细的讨论过了,这一次,三皇子必须要将那些尖锐的问题一一都说出来。 他吸口气,唯恐皇上龙颜震怒,“父皇,我们最近发现了很多问题,但还需一个一个的解决,父皇,科举制,有问题。” 是听到这里,忽而睁开连眼睛,眼神里多了一抹嘲弄的光,揶揄道:“这科举制有什么问题呢?” “父皇,您见一人,也就见到了问题。”小皇子频频看李仲宣和沈乔安,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两人都不能过多的发言,只能用眼神与小皇子交流。 “那人带来了?”皇上漫不经心回头,想要看看周边有什么陌生人,但什么都没有。 “父皇,那人已经带来了,儿臣让玄甲卫带进来。”一行说,一行鼓掌,不许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给带了进来,虽然,他已经穿上了干干净净的衣裳,但神色萎靡不振,意兴阑珊。 “你给朕带过来一个塞着嘴巴的人做什么?此人有冤情了?”皇上吊民伐罪,一行说,一行靠近了那老者,那老人缓慢的睁开眼睛,力倦神疲的很。 看到天子在面前,那老人似乎也不为所动,口中在嘟囔什么东西,声音嘶哑,但振振有词,皇上凑近那人,听了许久,算是明白了。 “什么‘我中了’‘我中了’谁来给朕解释解释?”皇上听到了,那人支支吾吾的话,原是“我中了”“我中了”。 “吾皇,此人已经快七十岁了,他从十三岁开始就在考取功名,现如今,好容易进士及第,人却疯疯癫癫的了,好像这等情况的人,在坊间比比皆是,科举制浪费了人的青春年华,让多少人都有了神经质。”三皇子一鼓作气,将一切都说了。 听了那一气呵成的话,皇上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仲宣来说。”转眸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出列,行礼过后,微微顿首,“吾皇,连日来我们在外面确乎发现很多问题,今年的秋围上,我们发现了科举制的弊病,还发现有很多人在以权谋私,那名单已经给了您,做鬼的不是别人,就是忠庆郡王。” “朕知道了,你们的意思是,取消了这科举制了?朕要是取消了这科举制,将来朕如何网罗人才呢,故而,收录在朝廷里的人未必都有用,但至少可以证明,他们比一般人还是厉害一些,至少曾经为了某一些事情,也努力奋斗过。” 皇上道。 “微臣和三皇子,和沈乔安,已经都商量过了,科举制是不需要废的,但要果真有壮志难酬之人,不妨就设立一个让他们觐见的机会,通过这机会来鉴别他们有没有能力,如果果真有能力,直接录用有何不可呢?” 说到这里,悲悯的看了看旁边的“范大爷”,“皇上,人人都如此,只怕未必是好事。” “朕准允了。”皇上一锤定音,“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安排。”这一副重担又是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 “此事,一定会沸反盈天,你们做好和他们斗争的准备吧,朕不夷不惠。”皇上的意思,虽然认可了李仲宣他们的观点,但实际情况,还是想要凭借他们自己的能力来改变一切。 对李仲宣和沈乔安他们,他不情愿去帮助。 “乔安,你跟着朕过来一趟。”李仲宣和小皇子欢欢喜喜,皇上却忽而要单独召见沈乔安,乔安微微一愕,起身跟着皇上去了。 皇上站在远处的大榕树之下,目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最近,你辛苦了。” 乐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改尽江山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言重了,做的都是国计民生的事情,有意义的事情,臣下不觉得有什么辛苦的。” “朕要你做女官。” “女……女官?”这职位,是沈乔安从来就没有听过的,皇上骤然回眸,眼神里燃烧了一片星星之火,“朕提前册了你,必要的时候,你自然会用得到。”一行说,一行让旁边的公公将空白圣旨拿了过来,然后奋笔疾书,写好了。 “这圣旨,放在你府上。”沈乔安感激不尽,本以为话题就要结束,但皇上呢,却又道:“你觉得李仲宣怎么样?” “仲宣哥哥吗?很……很好啊。”乔安摸不着头脑,朝着李仲宣的方向看了看,皇上听到这里,淡淡一笑——“朕将来为你们指婚,但现在,却不能便宜了这小子,且拭目以待吧。” “皇叔……” “退下吧。” 第二日,他们的计划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很快的,这计划遭遇了遗老遗少的反对,一群人在郡王府上开始召开紧急会议,这一大群人,都是郡王的左膀右臂,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都在各行其是,但一旦郡王这里遇到了危险,他们就自发性的猬集了起来。 一旦郡王这里有危机,相当于他们的头顶也悬挂了一串警铃,昨日的建议,皇上已经采纳了,并且在今日早上的朝堂会议里略微提及了一下,众人一想到他们的财路很有可能因为沈乔安和李仲宣的捣乱给断了,对他们自然是恨不能碎尸万段。 “王爷,您就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瞎胡闹吗?”一人起身,焦急的看向郡王。 李郡王知道这事情后,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但也知道,一石掀起千层浪,这仅仅是一个开始罢了,他们将早晚与自己正面对抗。 他从陈东野口中已知,陈怀逸泄漏了一些要命的东西给了沈乔安,此刻,对大儿子陈怀逸,他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禁足了陈怀逸陈怀逸也乐得在屋子里写东西,看书。 至于陈东野,也在参加这个紧急会议。 “诸位莫要着急,事情也不会这样快就让他们阴谋得逞,我们也该静观其变。” 但不过仅仅一天罢了,事情就发酵起来,鸿胪寺那边的文件已经下来,科举制作为参考来擢用人才,但普天之下,有志之士已经可以毛遂自荐,可以说,科举制已形同虚设的了。 这文件刚刚从鸿胪寺传出来,没有颁布下去呢,郡王已闻风而动。 “莫要着急,本王要和皇上更进一步讨论讨论,那科举制千百年都存在,怎么能说废弃就废弃呢?”郡王拦阻住了鸿胪寺的官员,那鸿胪寺官员只能硬着头皮等。 一行人到了乾坤殿外,屋子里,皇上却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含笑问旁边的太监——“可都来了?” “皇上料事如神——”那太监掀开帘子偷偷摸摸看了看外面。“果然是郡王先坐不住了,带着一群人来了。” “好得很,宣召李仲宣和沈乔安。”那太监从仪门出去,急匆匆宣召去了。 彼时,沈乔安刚刚回到府上,和季桓等聊天呢,今日,季巧慧也回来了,状元郎李诞也回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他们只知道沈乔安在皇上身旁做事情,但具体在做什么,没有人主动问。 乔安呢,聊家长里短就是不聊自己在做什么,人们都不敢得寸进尺的暗示。 沈乔安发现,嫁人后的季巧慧,比之前似乎还贤惠了,动作也轻柔了不少,真正蜕变成了贤妻良母,而李诞呢,顾盼之间总喜欢看一眼季巧慧,他们的婚姻未必是世界上最称心如意的婚姻,但却一定是最幸福的了。 季巧慧道谢,为之前乔安帮助了他们的事情,沈乔安不过一笑了之,巧慧给沈乔安准备了礼物,沈乔安笑纳了礼物,开心的很。 几个人还在聊呢,朝廷又来人了,沈乔安不得不离开,大夫人看到沈乔安去了,急忙走过来,叮咛了不少的话,沈乔安记住了夫人的碎碎念,道一句“放心”人扬长而去了。 “乔安比之前还知书识礼了,真希望乔安就是我的亲妹妹。”看到沈乔安去了,季巧慧唏嘘一声。 “娘亲从来将乔安都视如己出的。”夫人笑着道,但却看到了旁边的季淮舟,季淮舟喜欢沈乔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时常都示好,乔安回来了,俨然成为了众人的中心。 他想要靠近都没有可能,此刻正准备找机会和沈乔安说话呢,乔安却去了,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偏巧这一幕让夫人看到了,夫人伤感的叹口气,“巧慧,娘要你给你哥哥物色嫂夫人这事情,你可怠慢的很了,抓紧时间吧。” “我知道,但哥哥……”季巧慧叹口气,“似乎已下定决心要和某人在一起,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还需要娘亲多坐一坐思想工作呢。” “娘知道了。”夫人惨淡一笑,握住季巧慧的手,“你好,娘也好。” 沈乔安兀自不知道什么事情呢,人已经给马车带到了紫华城,上肩舆后,送乔安到乾坤殿,等沈乔安到,却看到李仲宣也到了。 并且,李仲宣和小皇子的对面,是郡王爷和两个儿子,陈怀逸看向沈乔安,很明显想要给乔安打招呼,但旁边的郡王却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他怯生生后退。 沈乔安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居然这样惧怕爹爹,不禁好奇,至于陈东野却跨步靠近了沈乔安,“沈姑娘,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呢,想不到,在这里能与姑娘邂逅相逢。” “你想要说什么,开口就好了,莫要阴阳怪气的。”沈乔安拍打一下衣袖上看都看不到的尘埃,对陈东野,她是厌烦的很了,多少次死里逃生,那罪魁祸首不都是陈东野。 “那天,姑娘在柜台之下也躲避的辛苦呢,只可惜,东野也是回去后才想明白。” “你原本就蠢笨。”沈乔安睨视面前人。 “和姑娘比起来,我是蠢笨的厉害了,姑娘,何不就调教调教我呢,让我也和李仲宣一般的聪明。”陈东野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很正常,但认真一听,却都完全不正常。 不理睬陈东野的挖苦,沈乔安一笑,“我们今日还是赢定了。” “莫要言之过早了,提前盖棺论定未必是好事情。”陈东野说完后,撇唇一笑,靠近了爹爹。 沈乔安跟着陈东野过去,拉扯了一下陈怀逸。 “你过来。”陈怀逸跟着沈乔安走,两人与众人拉开了点儿距离,盯着陈怀逸,乔安略微看了看,“你挺胸抬头,莫要怕,既然决定了做一个好人,你就是好人,莫要和他们同流合污,明白了吗?”这一刻,沈乔安觉得自己俨然是陈怀逸的长辈。 “乔安,手下留情啊。”陈怀逸恳求一句,沈乔安点点头——“你爹爹故而坏,但不过觊觎皇位罢了,人命官司不很多,我们会酌情的,好了,你去吧,莫怕。”尽管,很乔安已经很多次的提醒陈怀逸莫怕了,但陈怀逸呢,却还是畏畏缩缩,胆怯的厉害。 乔安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皇上召见他们,郡王急忙参拜,皇上居高临下,扫视了一下两边的方阵,发觉今日郡王带过来的帮手也不少,倒是李仲宣他们的队友,除了个女孩沈乔安就是小孩小皇子。 很明显,悬殊太大了。 “皇上,那科举制不可轻易就废除了啊,至于毛遂自荐的事情,您要果真如此,帝京可来多少乌合之众呢?皇上,还请您三思后行啊。”郡王一面说,一面跪在皇上面前,频频用眼神暗示后面那一群人。 那一群人跪在了地上,“皇上,臣等复议,臣等复议啊。” “朕知道了。”皇上点头,拧着眉毛,“但这多年来,朕也的确观察了,真正从科举制里诞生出来的人,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本领,而兴风作浪的却都是旁人,朕却以为,李仲宣他们的建议,应该采纳,那沧海遗珠的事情,朕不想见到。” “皇上求贤若渴,诚然是好事情,但如此一来,多少不劳而获之人都想要高踞龙门,可不是将风气给弄坏了吗?”郡王道。 “你言过其实了。”皇上扫视了一下郡王,“朕发觉,一蟹不如一蟹,每一年科举制里头诞生出来的人都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朕让李仲宣和沈乔安去调查,却发现,有人居然在卖官鬻爵,还是明码标价的,郡王看,这等事情稀奇古怪吗?” “这事情的确稀奇古怪。”他还要说什么,皇上却冷怒,“朕要是没有记错,这选拔人才的事情,全权都是你在负责的,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乱子,你却给朕个说法吧。 “是,是。”郡王点点头,还要说什么呢,旁边的陈东野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家父年事已高,这两年来,那些事情大都是臣下来负责的,臣下甘愿代替家父来受罚。” 众人想也想不到,陈东野会忽而下跪。 看到陈东野下跪,旁边的郡王也拉扯一下袍袖,“皇上,是微臣罪该万死啊,微臣连这点儿事情都处理不好,微臣罪该万死啊,还请皇上下令,处决微臣。”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陈怀逸也按耐不住了,同样跪在了皇上面前。 小皇子看的目瞪口呆,大概想都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峰回路转,而此刻,更让小皇子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呢。 那郡王背后跪着的几个人都噗通噗通跪下了,“皇上,这事情是老臣疏忽了,郡王如此信任老臣,老臣却没能把控好下属,是老臣的过错,现如今,老臣心甘情愿接受一切结果。” “都是卑职的错,卑职没能细细的盘查啊,是卑职的错。” 众人一哄而上。 李仲宣看向小欢子,嗤笑一声,“见到了吗?王爷在玩儿法不责众,这样一来,皇上没有办法惩处他们。” “我知道了,真是老狐狸。” 小皇子看到这一幕,气坏了! 乐文 第一百二十章 恃才傲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们也有我们的对策,莫要着急。” 此刻,李仲宣上前去,半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此事既然大家都有连带责任,不如移交给其余人吧,郡王年迈,疏忽是有的,公子做事情难免缺乏经验,因此,微臣建议,移交一下职权。” “准奏。”这事情解决的结果是,移交了职权,也不惩罚他们,气的陈东野暗暗咬牙,其余的几个人也是怒目而视,但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可不敢据理力争了。 “讨论科举制的事情。”皇上梭巡一下两边人众,这片刻,沈乔安给了小皇子一个眼神,小皇子急忙上前去,“父皇,那科举制实在是鄙陋的很,保留下来就好,但毛遂自荐,儿臣却以为行得通。” “三殿下言之有理,但似乎还差着点儿什么,要果真让人人都这样毛遂自荐,朝廷不是乱了?人们会因此而不劳而获,科举制呢,形同虚设,这未必就是好事情,再说了,坊间的人,怎么比千锤百炼考取功名的人更厉害呢?本王是不敢苟同的。” “那王爷就狗不同吧。”郡王没听出来是小皇子在咒骂他,“我们苟同就好了,既然如此,也是鸡同鸭讲了。” “皇上,不如让我们来证明证明,究竟不学无术之人自认为厉害的厉害,还是我们千锤百炼之人厉害呢?” “也罢。”皇上早已经想要看看龙争虎斗了,因此,作壁上观。 “不知道郡王要如何来比赛呢?” “也没有什么好比赛的,本王找科举制诞生出来的几个人,和你们毛遂自荐的几个人比一下究竟何人聪明,就如此这般。”郡王这样一说,小皇子却不准备应战,因此他们没做一点点准备。 但此刻,李仲宣却和沈乔安都积极响应。 “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仲宣,乔安姐姐,你们……你们不能上他们的圈套啊。”小皇子苦哈哈的拉扯两人的衣袖。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失败的。”李仲宣一笑。 “但是,仲宣啊,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嘛,我们可怎么办呢?”小皇子有点疑窦,难道李仲宣和沈乔安也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吗? “放心好了,这样的事情,乃是大事情,皇上虽然能轻易的去答应,但未必会轻易就让我们比赛,这里头还需要时间,至少我们可以准备的天衣无缝。”沈乔安一笑。 “但是乔安姐姐,我怎么还是感觉铤而走险呢?”小皇子担忧的很,他的人生字典里,暂时还没有所谓的“失败”这两个字,而他不想第一场战斗就失败在郡王的手下,那不但会让自己颜面无光,还会让自己一蹶不振。 而沈乔安和李仲宣呢,看上去轻松惬意极了,其实就算是他们不提出来比赛,乔安和李仲宣都会主动的提出来的,黄轮毂他们已经当先就提出来了。 沈乔安自然是没有必胜的准备,但却不甘愿服输,至于李仲宣,已循循善诱道:“三殿下放心就好,船到前头自然直,况且,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去准备。”小皇子嗫嚅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嘴巴一张一翕,毕竟还是闭上了口。 看到这里,两人都笑了。 而让三皇子大跌眼镜的是,皇上盯着沈乔安和李仲宣看了片刻,沉吟道:“此事,你们既然已经答应了下来,却也并非儿戏呢,朕没哟偶逼迫你们,你们任何一人,朕都不会强求,现下,朕给你们反悔的机会,都深思熟虑一下,回答朕究竟迎战还是怯战。” “我们是主动提出来的,也认定了科举制出来的人都很厉害,那自然是不会怯战的了,皇上放心就好。”陈东野胸有成竹,暗暗一笑,雪白的牙齿,如同放射毒液一般,“但前提是,无论文武,我们的人都是考取过来的,至于你们的人……”陈东野意味深长一笑——“那可要凡夫俗子了呢,不然就不和你们较量了。” “那是自然,这是游戏规则,皇上在上呢,臣下等也并不敢弄鬼,既然答应了郡王,我们的人自然是一般人,且都是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 “好得很,皇上,您也都听到了!是他们要迎战的。”郡王看向皇上,皇上爽朗一笑,“朕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朕让文武百官都见证见证,而后,就按照胜利了的一方建议来,至于失败了的,那就不可言勇了,朕会不偏不倚裁决你们的战绩。” 听到这里,郡王哈哈大笑。 至于沈乔安和李仲宣,却也相视一笑,似乎也成竹在胸。沈乔安和李仲宣毕竟无官无禄,在中枢不能逗留很久,因此,和他们父子一起告辞了。 沈乔安暗示小皇子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皇上,等他们离开后,三皇子进去了乾坤殿,却发觉,人去楼空后,皇上的面色好生奇怪。 他的眸光变得凝重了不少,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也就在此刻,小皇子发觉皇上苍老了,是在乍然之间就苍老了下去的。 “父……父皇……”三皇子嗫嚅了一下,微微打量皇上,靠近了皇上,皇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下吧,这段时间,朕要你出去,朕也知你是不情不愿的,谁不希望锦衣玉食,日日花前常病酒呢?” 皇上道。 “但……”三皇子之前是觉得皇上的安排不好,但认识了沈乔安和李仲宣后,他忽而矫正了自己的观点,不!皇上的安排是正确的,是好极了的,至少,皇上的出发点是正确的。 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顺延了自己的皇位,他希望,将来的他在没有做帝王之前就知道什么是民生疾苦,也需要让小皇子明白,做帝王,原本就不那样简单。 外面的风霜刀剑多了去了,但他呢,听了李仲宣和沈乔安的建议后,还是毅然决然决定让三皇子就此到外面去。 三皇子靠近了皇上,目光惊痛,原来,皇上已经如此苍老了。 他以为他的深谋远虑,其实,三皇子是不知道的,但从此刻三皇子的表情俨然能看出来,他对自己处心积虑的一切安排都是明白了的,还有什么比这一刻的互相理解更重要呢? “父皇……”他毕竟有点儿胆怯,“那科举制未必就好,那个范大爷从十二岁开始就考取功名了,现如今,人都七十多岁了,好容易……” 听到这里,皇上欣慰的一笑,微微颔首,“这个事情,你不需要说了,朕刚刚已经看到了,朕既然将改革的事情交给了你,你和乔安他们给朕做出来个沉寂来就好,但是……” 皇上愁苦的叹口气,“这是你们旗开得胜的第一场战斗,朕不想看到你们一败涂地,朕完全不敢相信,李仲宣和沈乔安这两人居然接收了这等不平等的挑战,这要是胜利了,故而是好,大家都扬眉吐气,连朕面上也光彩。” “但是这一旦失败了,情况也就不好了。”皇上叹口气,凄凉极了,“有的事情,是……是不能失败的,你可明白了?” “孩儿明白,但孩儿跟相信乔安姐姐和仲宣哥哥。”小皇子认真的点点头,皇上抱着小皇子,摸一摸小皇子的脑袋:“朕以为,稳中求进就是好的,但朕看他们两个连一点点沉稳都没有。” “父皇,根据儿臣对他们两人的了解,他们两人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稳中求进呢,您就不要担心了,事情会顺利解决的,您放心好了。”三皇子一笑。 “也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朕希望你们胜利。” “父皇放心好了,儿臣会站在他们身旁的,至于贡院这一脉儿臣看了,是的的确确百弊丛生,因此,贡院这事情上,还需父皇斟酌一个心腹去,父皇可有中意了的人选吗?” “自然是有的,但这事情,且等你们胜利后再说吧。”皇上轻轻的颔首,小皇子点点头。 沈乔安和李仲宣从皇城里出来,乔安活动了下筋骨,左手握着右边的肩胛骨微微的晃动了一下,李仲宣看到这里,笑道:“皇城里不好吗?金碧辉煌的,感觉你这一进去就如同坐牢一般?” “好不好,因人而异咯。”乔安又是伸出来右手捏一捏左边的拳头。“或者,对别人来说,中京是很好的,人人都梦寐以求,但对我来说,中京可真正无聊的没辙了,我现下都不明白,人人争名逐利就为了到这中京,仲宣哥哥,你说中京什么好呢?” “做了帝王有帝王的好,做了皇后有皇后的好,做了文武百官呢,有文武百官的好。”李仲宣笑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嗤笑一声,到旁边的大榕树之下,“文武百官?人家都说他们是衣冠禽兽,他们还不知道,还沾沾自喜呢,仲宣哥哥,乔安实在是看不出来做官员有什么好的,不外乎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罢了。” “那对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好了。”李仲宣抱住了沈乔安。 “我们不做官,好吗?”沈乔安也抱着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好好的,却为何要做官呢?” “那就一言为定了,你要做官后,穿了那白鹤的衣裳,只怕是我和你就要渐行渐远了。”沈乔安伤感的叹息。 其实,明面上,李仲宣是无官无禄,但皇上和李仲宣都明白,他是有职权的不过等闲不拿出来罢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在一起就不想要分开,“现下我不回去,虽然这几天都在中京,但毕竟心头有事情,没能好好的玩一玩,此刻,倒是想要好好的放松放松,你我一起,好吗?” 沈乔安眯缝眼睛,斜睨了一下李仲宣,笑。 李仲宣颔首,“你准备去哪里?” “中京有很多坊呢,我们都去玩一玩嘛,仲宣哥哥,带了银子没有呢?”沈乔安问,李仲宣摸一摸口袋,里头空空如也,乔安就沮丧了,“那就不能玩儿了。” 乐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二种爱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也可以。”李仲宣拉着沈乔安的手,两人朝着朱雀大街去了,但他们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他们在大榕树之下卿卿我我,这一幕却让小郡主郭景宁给看到了。 郭景宁的丫头知道沈乔安和李仲宣等到帝京来后,立即去通知郭景宁,小郡主兴高采烈过来,满以为会看到他一人单独在这里,但人来了后,却看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 她的心口空空的疼,就如龙卷风席卷了一般,胸腔里空空如也,她实在是太伤情太难过了,以至于此时此刻,痛苦而愤懑。 “这个臭婊子……”旁边的侍女愤愤不平。 “啪”的一记耳光,落在了侍女的面上,那侍女大惊失色,立即捂住了面庞,她是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为何会给丢这一耳光? “你是说,本郡主连一个臭婊子都不如吗?”小郡主冷漠回头,盯着那侍女,侍女噤若寒蝉跪在了地上,一口一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不许久,远处传来一声低哑的笑,小郡主急忙回头,循声去看,“该死的,什么人也敢在本郡主这里嘲谑?” “郡主殿下,是我呢。”陈东野出现在了郭景宁面前,郭景宁看到陈东野,不禁冷道:“你这一次又要做什么?” 陈东野将赌局云云的事情告诉了小郡主,郭景宁听到这里,先是一怔,接着就笑了,“你这一次果真能让他们一败涂地吗?要不能,我倒是心甘情愿帮助你的。”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其实,我这一次很需要你的帮助,这一次,我们为了证明科举制出来的人比他们随便拉过来的乌合之众厉害,从智慧和武学两个方面来比赛,我很需要文武全才,小郡主自然是有这方面的资源了?” “那可多了去了,不要说有,”郭景宁恶狠狠的蹙眉,“即便是没有,为将这两人击败,本郡主也会不遗余力去找。” “再好也没有了。”陈东野用力鼓掌,两人算是一拍即合,固然,郭景宁知道,陈东野和自己合作还有更阴暗的更秘而不宣的秘密,但她并不惧怕,甚至于,还想要道一句合作愉快呢。 她太仇恨沈乔安了,这个女人可是硬生生将自己喜欢的人给抢走了啊,其实,不过是两人不够爱罢了,外来者怎么可能横刀夺爱呢?但此刻的小郡主总以为,杀了沈乔安后,她就能和李仲宣双宿双栖了。 此乃女人和男人之别,女人就是锱铢必较,眼界低,格局小。 但男人呢,男人就视野广阔一些,格局大一些。陈东野击败了他,可谓在朝廷里独树一帜,至于三皇子,这小毛孩子,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将来,要么挟天子以令诸侯,要么,这皇位就是自己的,但无论怎么说,和三皇子都没有什么关系了,三皇子……一触即溃。 约定决战的时间是三天后,然而,这第一天已经快过去了。陈东野在紧锣密鼓的安排自己的战斗力,郭景宁在用力的部署,至于沈乔安的队伍,沈乔安居然和李仲宣在中京好好的“玩儿”。 不错,他们是在“玩儿。” 没有银子,李仲宣带着沈乔安到了一个当铺里,对那当铺的掌柜说道:“我是李仲宣当你一百两银子。”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概沈乔安还是第一次遇到,那掌柜的精明的很,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才沉着一笑,将当票和银票开给了他们。 “哇,名头能当钱用?”乔安不可思议。 “自然是可以,加上你沈乔安三个字,可又是一百两呢。”李仲宣带沈乔安到处玩儿,两人似乎对一切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郡王其实也安排了一些人跟踪他们,他总以为,沈乔安等会有其余的安排,但想不到,沈乔安果真出门在玩儿。 今日是盂兰盆会,长街上,热热闹闹的,人们朝着护城河去了,有人在放花灯,荷花的灯丢在护城河里,载沉载浮,荡漾到远处去了。 乔安伸手,攥着李仲宣的手,指了指前面,“我们去那边,也去放荷花灯。” 沈乔安向来是不喜欢玩儿的,但今时今日,大概是因为和李仲宣在一起,却也发觉自己童心未泯,两人靠近了渡口,渡口旁,也是噢人满为患。 后面几个杀手老远就看到了沈乔安他们,此刻,更加是锁定了目标,其中一人已经按耐不住了,这个距离,暗杀沈乔安和李仲宣是轻而易举的。 那人逐渐的将弓箭举起来,瞄准了沈乔安,就在准备拈弓搭箭的时候,旁边一人一把将他的弓箭压下去。 “莫要如此,王爷说一定要打败他们,要他们心服口服,此刻故而是最好的机会,但却需稍安勿躁。” “罢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不知道,他们两人刚刚已经躲过一劫,乔安笑嘻嘻的,用纹银去买河灯,别人都是一次买一个两个,乔安一次就买了二十来个,数了数,让李仲宣将蜡烛点燃,插在了河灯里。 河灯顿时明亮了起来沈乔安笑着点一点第一个莲花灯,眼神里有了柔和的光,双手合十对着天空道:“这一盏灯是乔安给娘亲的,娘亲,乔安希望你能看到乔安,乔安现如今,老爷对乔安好……” “夫人对乔安视如己出,乔安也找到了如意郎君,李仲宣,快说话给娘亲听。”沈乔安今晚变的可迷信了,但李仲宣呢,却不知究竟给幽灵说什么合适,沈乔安看到这里,道“算了,仲宣哥哥无言以对,乔安在这里祝愿娘亲,在天上也快快乐乐。” 河灯不但是可以放给亡人,也是可以放给未亡人,因此,乔安点一点第二个,“这个是给老爷的,但愿老爷身强体壮。”说着话,丢开河灯,河灯朝着烟波浩渺的水平面去了。 “这个河灯,是给大夫人的,大夫人对乔安很好,将乔安视如己出,乔安心存感激,但愿老天也多多的保佑大夫人。”一行说,一行将河灯丢开。 “这个是给大哥哥的……” “……这个给二姐姐……” “三皇子。” 此刻,李仲宣才知道,原来沈乔安要这么多的河灯是有定数的啊,等沈乔安将河灯都放出去后,这才起身拍了拍手,“仲宣哥哥,我们去别处吧。”其实,李仲宣才不喜欢放河灯呢,感觉这是无聊的把戏。 是小孩儿才会玩儿的。 但不排斥李仲宣喜欢看沈乔安放河灯,乔安起身,两人看到有人在放烟花,好看的很,乔安站在一片人群里,因不能看到而沮丧,李仲宣却笑了,“我们自己去买,也就可以趋于放了。” “那感情好。” 两人买了河灯去放买了烟花去放,买了孔明灯去放,折腾完毕,已经后半夜了,两人去了客栈休息,沈乔安和李仲宣抱在一起,但却心无邪念。 到了第二天,乔安回家去,夫人又是几天不见沈乔安,哪里有不担心的呢,看到沈乔安回来,才平静了心,握着沈乔安的手,聊了会儿,乔安将比赛的事情告诉了夫人,夫人顿时愁肠百结。 “那些朝廷里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娘原是不许你去趟浑水的,但现如今,既然已泥足深陷,却要想最好的办法去胜利。”沈乔安还以为夫人要责备自己,但夫人却这样说,让乔安顿时感动不已。 “娘,我们的人手不很多,现下,我希望大哥哥和二姐姐都参加,我再去找其余的人。” 夫人不是怕季淮舟和季巧慧参加后,会惹祸上身,其实季桓和郡王关系一点都不好,要是这一次能获胜,也算是老爷一个耳光丢在了老家伙的面上。 夫人听到这里,担忧的是,季淮舟和季巧慧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能。 “乔安,只怕你二姐姐不成,你大哥哥会点儿武功,但你二姐姐,这……她会什么呢?莫要拖累了你,要好,还是重现找人。” “二姐姐沉稳学问是比乔安要扎实很多的,前日,乔安还看到二姐姐和李诞在一起做的璇玑图呢,那样复杂的东西,李诞和二姐姐都会,自然是要邀请二姐姐参加了。”沈乔安企图说服夫人。 “只可惜,李诞是科举制诞生的秀才,不然,李诞之才,确乎力压群雄了。”夫人叹口气。 “不妨事,今次有二姐姐就足够了。” “那也好,但乔安你想清楚了,此刻你的队友需要认真的去挑选,你还有时间呢,莫要说风就是雨,时间还有。”夫人循循善诱,沈乔安点点头,“我找大哥哥去,大哥哥一定会帮助乔安的。” 沈乔安去找季淮舟,季淮舟正在为衣裙女孩儿伤脑筋呢,夫人看到沈乔安完全无感季淮舟,当即准备给季淮舟安排婚事,父母之命,对孝子季淮舟来说,是不能违拗的,因此,面前摊开了不少女孩的丹青,他都需要认真仔细的看看。 她简直感觉头疼,但夫人呢,三不五时过来念紧箍咒,二妹也时常过来警惕自己,他作为长子,需要顾虑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因此,面对眼前一副一副的丹青,他的心思也复杂到了极点。 沈乔安却不知究竟大哥在做什么,叩门到屋子里,看到大哥慌乱的将什么东西收拢起来,乔安也不方便到前面去,但巧的是,一股风将一张画像就那样吹落在了乔安的面前。 沈乔安盯着那画像看,那……居然是自己,沈乔安自认为从来没有给人做过模特,让人给画过,此刻,乔安趋前,赶在他之前,将那肖像给捡了起来。 结果,不巧的是,风吹拂了桌面上没有给镇纸压着的东西,刹那之间,一大片纸张轻舞飞扬,落的书房里比比皆是,沈乔安弯腰将一张一张都捡起来。 那每一张纸上,都是自己,背景的环境各不相同,神态与表情也不同,有欢喜的有愁苦的不一而足,一娉一笑,却都是沈乔安。 乐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乔安的队友和对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将最后一张捡起来,却发现季淮舟呆若木鸡,盯着沈乔安。 乔安叹口气,将一沓握着,压在了旁边的桌角,显得那样醒目。 “大哥哥,这是送给乔安的礼物吗?”沈乔安问,季淮舟才从怔忡的情绪里超拔出来,靠近了沈乔安,“我送礼物,你都要吗?”沈乔安故而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会很敏感,索性点头——“乔安大婚之日,哥哥送这些礼物,乔安不但要,还感激不尽呢?” 言外之意是,我对你无感,将来的另一半也没有可能是你。不是哥哥不好,连沈乔安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对他连丝毫的爱情都没有,怦然心动?不!沈乔安的情感全然都给了李仲宣。 “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他搔搔头皮,踧踖不安的模样,乔安却一笑,“都在外面,也去了皇城。” “那都是我没有去过的,你注意……安全。”季淮舟有点大舌头,沈乔安将那事情告诉了季淮舟,季淮舟听了,暗暗为乔安捏一把冷汗,不用说,他也会全力以赴去帮助沈乔安。 乔安听到这里,却也开心,“那就真的太好了,此刻,文武我们也都有了。” 沈乔安不在这里过多的逗留,心头却好像给人扎了一根刺儿,老天啊,季淮舟是那样爱着自己,要是一个人对一个人没有浓郁的爱,怎么可能将另一个人的每一面都描绘的淋漓尽致呢? 乔安回到屋子里,却就此事胡思乱想起来,到下午的辰光,季巧慧来了,嫁人后的季巧慧比之前还要端庄不少,连惊喜的走路声都是不疾不徐的,进入乔安的屋子,看到沈乔安在发呆,一笑,在乔安面前挥挥手。 沈乔安如梦初醒,看到眼前的宁馨儿是季巧慧,立即握住了季巧慧的手,“二姐姐从何处来?” “自然是从家里来咯,小呆瓜,想什么呢?”季巧慧柔柔一笑,拿过沈乔安手中的刺绣看,“上一次来,你就做到这里,这一次来,你还是做到这里,我看你是心猿意马了。”一行说,一行握住了刺绣飞针走线。 时不时的将针尖在发丝里顺一顺,沈乔安看到这里,微微一笑,“二姐姐,我是有事情求你呢,我答应了朝廷要和陈东野比赛,我要你现如今就赶制一些惊世骇俗的东西,可能够吗?” 季巧慧含笑,睨视了下沈乔安,“什么东西,还惊世骇俗呢?” “如同璇玑图一般,一拿出来让人震惊,可以永永无穷作为谈资的,可以研究的,可以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的。”沈乔安连连道,季巧慧听到这里,噗哧一声笑了,将刺绣了多一半的团扇塞给了乔安。 “好乔安,你以为我是王勃呢,十五岁就能写《滕王阁序》吗?” “不如找李诞,我们家的状元郎也是举世无双的呢。”一提到李诞,季巧慧的眼睛都欢喜成了月牙,乔安解释了一下他们准备废弃了科举制的事情,听的季巧慧一怔一怔的。 听过了后,不可思议的指了指沈乔安,“你的主意吗?这不是瞎胡闹是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会获胜嘛?我看,他们这一次随便找几个人出来都比我们强大的,对了,你找的队友是谁呢? “文的,一个你……”沈乔安算计,掰手指头,“一个三皇子,一个李晓玥。” “嗯。”明显的很,刚刚还浮现在季巧慧面上的笑容,此刻已荡然无存了,她不相信,凭借他们这几个小喽啰就能旋乾转坤,据她所知,李晓玥身体不很好,此刻人还病歪歪的呢。 至于三皇子,其年岁之笑,又不是老于世故的,就那文这一方面只怕是要甘拜下风了,朝廷里有文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找几个过来都比他们厉害啊。 “乔安,你可是认真的?”季巧慧惶恐,握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感觉到季巧慧那颤抖的手掌,冷冰冰的,反观一下季巧慧的脸,巧慧面上退却了血色,看起来很虚弱。 “那自然是真的了,不过二姐放心好了,我们要是失败了,皇上也不会责罚我们的,就是玩一玩。”其实,她不过是为了安慰二姐姐,以便于让季巧慧轻轻松松就进入备战状态。 季巧慧对朝廷里的事情,原是不很明晰,此刻听到这里,不过淡淡一哂。 “这就好了,我可就不怕了,但我也会全力以赴,为你的理想。”季巧慧认真攥着乔安的手,沈乔安点点头,“那些事情,多说无益,二姐姐就当做是和乔安去玩一玩罢了。” 季巧慧点点头,问道:“那武人呢,乔安你也有了待定人选咯?”沈乔安听到这里,掰手指头,和刚刚一样算计起来——“武人自然是李仲宣和成将军了,还有大哥哥。” “哎呦,武侯和李少爷也罢了,哥哥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好去丢人现眼吗?”季巧慧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考虑了许久后,绽了一抹笑,“找穆宸轩少将军来,再不然就找顾琮生。” “我已考虑过了,穆宸轩呢,虽然也不是科举制诞生的,但是他太完美无憾了,即便是胜利了,也会给诟病,倒是我们胜之不武了,至于顾少爷,他日日都过来提亲,连老爷都怕了,我自然是更怕啊,倒是不沾染的好。” 一想到顾琮生日日过来提亲的荒唐事,季巧慧笑不可抑,拉着乔安之手,调侃道:“不如,乔安你就嫁给了顾少爷,顾少爷定会疼你。” “那呆头鹅,还是算了吧。”连沈乔安自己都笑了。 隔天,乃是沈乔安和李仲宣最后准备的一天,这一天,他们的队伍已全部都整合了起来。 考校的标准是文治和武功,所谓“文治”,就沈乔安想,诗词歌赋是少不了的,那落在了季巧慧身上,季巧慧这多年来埋头苦读,又是嫁给了李诞,两人没有成亲之前就频繁书信往来,二姐姐正是因为李诞文采风流才下嫁给了李诞。 现下,二姐姐已经结婚两个月,这两个月如胶似漆的生活里,更是得到了李诞的授业解惑,那熏陶不可同日而语。 另一个文方面的是小皇子,小皇子诗词歌赋虽然一点都不成,但他的脑子转动的如许之快。 还有一个就是李晓玥了,李晓玥虽然病歪歪的,但其聪明不亚于哥哥李仲宣,这一次找李晓玥出山,其实沈乔安也还有其余的目的,她是希望哥哥季淮舟能和李晓玥摩擦出花火,这样一来,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武功方面,最厉害的是成将军,别看成将军是个大老粗,但其武功的确在中京乃一流,下来两人分别才是李仲宣和季淮舟。 季淮舟虽然也是习武之人,但说起来,他习武的真正目的不外乎强身健体罢了,没有很厉害,但沈乔安和李仲宣还有他们的安排。 第三天,约定的日子,皇上罢朝,连文武百官都到了斗兽场,沈乔安安排自己的一群人坐在了旁边的树荫之下,老远一眺望,看到陈东野带着他的一群人也到了,那群人看起来好像比他们厉害不少。 “老天!”看到那一群人靠近,季巧慧拉了一下乔安衣袖,声音就好像从地缝里传出来似的——“乔安,他们可真是厉害啊,那分明是压倒性的优势啊,我们可怎么样呢?” “二姐姐放心就好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沈乔安安抚一下季巧慧。 陈东野和郡王已经到了,他们那一群人看到沈乔安带过来的队友,不禁顿住了脚步,郡王大跌眼镜,对着沈乔安这边指指点点,似乎和自己的儿子在交流什么。 沈乔安出列,索性过去介绍。 “这一些都是乔安平日里密不可分的朋友,郡王看看,左边是……右边是……”沈乔安客观的如实的介绍完毕,蓦地,就看到郡王眼神里流露出的不屑与同情,他是在怜悯沈乔安。 于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的队友,他的身后,清一色都是这几年的文状元与武状元,那文状元看起来文质彬彬,大概一张口也咬文嚼字。 至于那武状元,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站在阳光之下,那古铜色的肌肤上,蜿蜒好像山峦一般的肌肉,看起来坚固的好像花岗岩一般,一群赳赳武夫,看的季淮舟肝儿颤。 李晓玥看到这里,凑近旁边的季淮舟,“淮舟哥哥,我们实力悬殊如此明显,何以能胜利呢?”不要说李晓玥了,此刻连小皇子都感觉他们是不能胜利的,他怀疑的看向远处的沈乔安。 乔安呢,却还在谈笑风生,好像真的会胜利一般,那胜券在握的模样,俨然是没有将对方看在眼里了。 此际,郡王朝着李仲宣拱拳,李仲宣起身一笑,还礼。两人这一来一往之间,季淮舟发现,这两人的目光都在估量对。 李晓玥咳嗽一声,“淮舟哥哥,人家和你说话呢?”季淮舟这才回头,盯着病美人一眼,“这,不好说呢我们切拭目以待。” 季淮舟的眼神全然都在沈乔安身上,但此刻,蓦地一回头,乍然发觉李晓玥的侧面脸颊粉嘟嘟的,病态的苍白里带着点儿桃红,看到这里,他居然有片刻的失神,给季淮舟这么一看,李晓玥心如鹿撞。 过不许久,文武百官和皇上也来了,之所以将角逐安排在斗兽场,其主要的目的是因为,这个地方视角好,可居高临下,不会委屈了在场的每一位观众。 此刻,文武百官陆陆续续过来,成将军伴随着人流也到了,看到沈乔安和李仲宣带来了一大群素人,气煞了成将军——“我这一辈子都是不服输的性格啊,沈乔安,你今日莫要给我抹黑啊。” “将军稍安勿躁就好,今日将军尽全力就好,将军可是我们的中流砥柱,其余人是用来迷惑军心的呢。”沈乔安道,那成将军听到这里,才将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勉强松开了。 “那就好,那就好。”看到成将军一脸轻松的模样,沈乔安指了指对面,“那几个武状元,你看都认识吗?” 乐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莫大的悬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中有两个都是我的手下败将,那是不足齿数的。”成将军哈哈大笑,她的武功可不是在老师傅跟前学来的,而是从战斗里学过来的,自然是和一般的人不同,他的武功杀伤力让武状元望而却步。 但乔安眸色却凝重了些许,指了指郡王背后一个瘦削的男子,“那个呢,你也认识?” “那是个……好像是个东瀛人扶桑岛之人,我如何认识这些鸟人呢?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也能将他打败。”成将军冷笑,沈乔安看了看那人,急忙凑近小皇子,“阿弟,那个家伙你认识吗?” 小皇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就叫一声“不好”,乔安微微不悦,“那是何人,你就不好?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告诉我。”小皇子点点头,“那是东瀛扶桑岛的武士,叫做斋藤次郎,他是郡王府里头数一数二的拳师,这人厉害的很啊。” “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了。”李仲宣再一次看看那人,发觉那人浑身瘦削的厉害,简直连一丁点的赘肉都没有,那人目光如炬,时不时的射出一抹阴鸷的冷芒。 沈乔安之前就听过东瀛扶桑岛。 据说,那是个太阳初升的地方,在扶桑岛上,有很多浪人,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平日里不过切磋武学,尤其是他们的长刀,那更是厉害到无与伦比。 旁边的李仲宣微微扬起下巴,也盯着那斋藤次郎看。 那斋藤次郎给他们两人盯着看,不过冷冷的笑着,很目空一切的模样,沈乔安顺着那斋藤次郎的腰际看,发觉,他今日没有拿冷兵器。 “在御前,他是不能带着长刀的。”旁边的李仲宣道,不知不觉的,李仲宣伸手,轻轻握住了乔安的手,乔安点点头。 旁边却有小皇子插进来一句——“乔安姐姐,仲宣哥哥,说真的,东瀛人最厉害的或者还不是狂刀,而是……是相扑。” “什么东西?”沈乔安虽然也见多识广,但初初听闻那相扑两个字,不禁奇怪。 “相扑?” 成将军靠近沈乔安,为止答疑解惑,“那相扑,说来也是一种奇特的武功,东瀛人将这个琢磨的很透彻,本将军之前在草原去过,那相扑,基本上和草原人的摔跤有的一拼,因此,本将军以为,不如让本将军试一试看能不能对对付这个瘦皮猴。” 成将军冷冷的盯着斋藤次郎。 那斋藤次郎冷笑一声,伸手抚摸了一下刀锋一般轻薄的嘴唇,沈乔安道一句“稍安勿躁”,又道:“等会儿一切都听我的安排,我们今日就胜利了,不可鲁莽灭裂,老成。” 成将军点点头,虽然看了看对方,再看了看他们,举得获胜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但此刻,毕竟也还需要选择相信沈乔安。 毕竟,沈乔安古灵精怪起来,念头是很多的。 此刻,皇上靠近了沈乔安和李仲宣,眼神里的悲悯,比刚刚还要浓郁了,“乔安,这……你们这一次可真的要胜利啊。”尽管,连天之骄子对他们都不抱希望。 沈乔安不过一笑,“皇上放心就好,乔安今日反正有办法胜利。” “朕思前想后,朕其实也觉得,那科举制的问题很多,现如今,朕是支持你们的。”皇上一边说,一边也鼓励的看向了众人,小皇子听到这里,急忙靠近了皇上,“父皇,要是我们失败了,我们输了,可怎么样呢?” “听你乔安姐姐的话,胜不骄,败不馁就好。”皇上摸一摸小皇子的头。 “胜败乃兵家常事,也没有什么奇耻大辱,放心好了。”乔安也摸一摸小皇子的头,小皇子却完全不能放心。 两队已经都准备好了,那陈东野诡谲的笑着,陈东野背后斋藤次郎就好像尾巴一般走来走去,李仲宣和沈乔安蓦地一撇,看到那斋藤次郎虎吼一声,硬生生一掌劈开了一把石锁。 看到这里,成将军后退了两步,小皇子目瞪口呆,季巧慧和李晓玥花容失色,唯独李仲宣和沈乔安却还在笑,陈东野都不知究竟沈乔安有什么好笑的。 皇上让鸿胪寺已经过来,鸿胪寺少卿大人作为这一次对垒的裁判员,首先需要检查两方人有没有偷偷携带什么危险物品,盘查完毕后,将一张纸递给了皇上,皇上看了看,点了点头。 李晓玥咳嗽一声,风摆杨柳一般的靠近了沈乔安,“我看……我……我看我还是不要给你们拖后腿了,乔安,此刻怎么情况不对劲的很。”李晓玥盯着对面看,看了许久,惶恐起来。 对面,都是一群文武状元郎,那文状元也就罢了,全部都是男人,清一色,武状元也是一般,李晓玥唯恐自己会拖累了沈乔安。 但乔安呢,却一笑,“你莫怕,就你了,先试一试水,第一局就是你的。”李晓玥想不到,沈乔安会让自己打头阵,“这,乔安,这我不成啊。” “小妹,你莫要谦虚了,要你打仗你不成,要你回答问题,你也不成了吗?我和你哥哥已经推测过了,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从最简单的变为最困难的,因此,简单与困难之间有一个过度,你呢就负责了这最简单的东西,却有何不可呢?” “但……但是……”李晓玥张口结舌,李仲宣靠近李晓玥,轻拍一下小妹的肩膀,“放心好了,胜败无伤大局,你尽力而为就好。”李晓玥明白的很,什么胜败“无伤大局”? 胜利故而是好的,一旦失败了,情况会多么糟糕可想而知,但那四个字“尽力而为”还是会的。 李晓玥此刻已经不是进退两难了,而只能是迎难而上,因此,李晓玥点了点头,“好吧,我全力以赴。”看到彻底的说服了李晓玥,乔安一笑,“诸位该深呼吸就深呼吸,该准备就准备,该热身就热身。” 听沈乔安这么一说,成将军和季淮舟开始做简单的热身运动,至于其余的几个人都开始讨论问题。 不许久,一切似乎都敲定了。 而鸿胪寺那边,和皇上也讨论了起来,经过磋商后,那鸿胪寺官员站起身来,到了高台上,声音非常洪亮,对沈乔安和众人说道:“今日,为废除科举制而战,郡王并不赞同废除,但李少爷和沈姑娘是一定要坚持到底了,因此,决赛一触即发。” “此次的决赛,点到为止,不可故意伤人,否则一概取消参赛资格,成绩作废!此次决赛,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来进行,文,不可抄袭,需要现场一会儿就,武,不可暗箭伤人,不可寻衅滋事。” “李队和陈队,现如今还有什么问题呢?都提出。”那鸿胪寺少卿站在高处,梭巡一下两边人。 李队里,沈乔安当先出列,先对着少卿大人行了个礼,跟着问道:“他们出了对手,我们的队友,是自己根据实力来迎战,对吗?” “是,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对手,但不可选择对方。”那鸿胪寺说完,扫视了一下对面的陈东野,陈东野嘴角衔着玩世不恭的诡笑,但毕竟鸿胪寺还是照顾到了他的情绪。 “现下,陈队有什么要说的吗?” “就依照沈姑娘的意思就好,我队男人多,他们队阴盛阳衰,自然是要稍微承让点儿的。”陈东野嘲弄一笑,沈乔安却不笑,继续问:“那么,是三局两胜了?” “是!”这是最简单的游戏规则,其实不需要沈乔安问,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但接下来,沈乔安的问题比刚刚还要多,也比刚刚还要低能了,让人一听,就发觉,沈乔安简直没有面对过这些情况。 “好得很,三局两胜。那么,每一个人只能战斗一次,对吗?”沈乔安的目光盯着斋藤次郎,说真的,对方队伍里,真正让沈乔安头疼的大概就是这斋藤次郎了。 “是!在这里,本官隆重的宣布,每一个人只能战斗一次,无论文武,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要是没有问题我们就开始了。”那鸿胪寺统筹兼顾,一面说,一面看向皇上。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 “那就开始了,”鸿胪寺少卿道:“我们先礼后兵,先开始那自然是文斗,文斗,我们选择了擢英卷,这擢英卷,乃历朝历代的智囊,在这擢英卷里,有很多千古来都解不开的迷局,有的简单,有的却困难到你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觉。” “此刻,请擢英卷上来。”少卿大人鼓掌,远处,两个太监抬着一本巨大而陈旧的牛皮书过,那书卷风尘碌碌,脏兮兮的,外面一层牛皮上有虫子啃啮出来的痕迹,那书卷放在少卿大人面前,足足有膝盖那么高。 少卿大人盯着那擢英卷,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众人也都微微起身,对着擢英卷行礼。 沈乔安好奇的厉害,拉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他们为何对一本罗人才的,擢英卷里头的问题很多,每一个问题都很难以索解,当年在没有科举制之前,就这样选拔人才。” 沈乔安顿时明白了,盯着那厚重的书卷看,唏嘘道:“那里头果真是千古来,都索解不开的问题吗?要是这样,我们回答的错误了,能不能蒙混过关呢?” “乔安,你……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呢,那擢英卷里头是有答案的,少卿大人会看,至于那少卿大人是刚正不阿之人,想要贿赂也没有可能,因此,实在是公平公正的很。” 沈乔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却沉吟不语。 “两队,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吗?”少卿大人最后发问,沈乔安表示他们已经完全尊重游戏规则,至于陈队,反正他们自认为会胜利,那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好得很。”鸿胪寺少卿大人轻咳一声,手沉重的落在了擢英卷上,看那模样,肃穆的厉害,将灰尘掸干净,吹了吹,悉心用衣袖将灰尘擦拭掉,这才老态龙钟的翻开了第一页。 乐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擢英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看到这里,心咯噔一下,暗忖,这问题要是从第一页开始问,只怕……有人早已经将关系网疏通好了,这样一来,他们岂非是吃了哑巴亏。 沈乔安迈着小碎步,靠近了皇上,耳语了两句,皇上点点头,让太监去传话,结果是,问题需要皇上来出,也就是,皇上说问多少页的问题,他们就必须要回答多少页的问题,两队不是抢答,而是将出列一人,将自认为正确的答案写在纸张上。 分别让太监送到皇上面前去过目,至于正确答案,在同一时间,鸿胪寺会写纸条儿给皇上。 这样一来,形成了一个转动的轴承,想要捣鬼,那是没有任何可能的,此刻,皇上道:“今日是农历的十五号,朕以为,这第一个问题,就问第十五页的。” “好,好。”少卿大人缓慢的翻开,找到了第十五页后,吹了口气,原来那擢英卷已经多年没有开封了,里头也是灰尘迷漫。 尘埃落定后,众人看向那少卿大人,少卿大人脸上迷漫了一层淡淡的土黄,众人忍俊不禁,倒是那少卿大人却比刚刚还一本正经了。 他声若洪钟,“两队都准备好了吗?谁来回答问题,且请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旁边两个木亭子,木亭子里,有座位,且一览无遗,人人都能看到木亭子里人的一切小动作。 陈东野这边轻蔑一笑,回目看了看旁边一个状元郎,“你是李诞的同乡,你们那个地方别的不出,就状元郎倒是多的很,本少爷让你出马,你这一次必定要胜利,回答问题,谨小慎微,认真思考。” 一个问题是一炷香的时间,但思考纯熟后,可以提前结束,这也是游戏规则。 那容长脸的少年郎意气风发一笑,点点头,握着折扇进入陈队的木亭子,木亭子距离陈东野很远,因此,想要作弊,除非你会千里传音之能。 沈乔安这边看到陈东野那边出了一个少年郎,乔安回身,“这第一个问题是最简单的,小妹,就你了,你身体不好,回答完毕后,早早的回去休息。” 李晓玥一开始惧怕,但此刻,为了帮助哥哥和沈乔安,更为国计民生,硬生生点点头,朝着那木亭子去了,鸿胪寺官员看到两队都出了人,点点头,“问,用一文钱买东西,买什么东西,可以将一整个屋子都装满?” 这…… 这是问题吗?沈乔安恨不得掏一下耳朵,这问题好生奇怪啊,让沈乔安莫名的熟悉,自己第一天去学堂,那夫子问的问题就和这问题一般,甚至于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乔安想到将大的瓷罐放在小的瓷罐里究竟如何去操作,这等奇怪的问题,考量的人一个人随机应变之能,要按照常理去说,答案一定是错误的。 乔安不禁为李晓玥捏了一把冷汗,而李晓玥呢,听了后,并没有很久的思考就笑了。 那高台上,鸿胪寺官员继续重复——“问,一文钱买得到的东西,装满一个屋子,究竟那东西是什么?”同样的问题,重复了三次。 那状元郎还以为会考什么诗词歌赋呢,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擢英卷里头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样的奇葩,这样的变态,他思考了许久,也不知道一文钱买到的东西怎么就能能将一个屋子给装满。 要知道,一文钱连一根毛笔都买不到啊,一文钱只能买一个火烧,他抓耳挠腮,焦急的厉害,然而看了看旁边木亭子里头的李晓玥,李晓玥却盈盈然的笑着,将字条已经写好了,且放在了信封里,起身离开,交给了后面的太监。 太监握着信封,众目睽睽之下,靠近了皇上,皇上打开看了看,众人发觉,皇上的老脸抽搐了一下,然后,皇上再次折叠,将内容放在了信封里。 此刻,沈乔安却发现,皇上在笑。 这状元郎在木亭子里踱来踱去,踱来踱去,看的木亭子外的人都为止捏一把冷汗,焦急的很,他哪里知道究竟一文钱能买到什么东西呢? 过了许久,人们都不耐烦了有人催促起来——“兀那状元郎,你到底能不能啊,你要能,就快写出来,你要不能就投降算了,你浪费了我们观众的时间和情感啊,我们是过来看决斗的,不是看你走来走去的哑剧啊。” 那状元郎面上阵红阵白,忽而叹口气,跪在了木亭子里,头朝着陈东野的方向叩拜了三下——“是属下无能,属下无能了。” 侯爷也没有很愠怒,刚刚,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他想,这问题一定是没有答案的,因此,他笑了。 “你回答不上来,那小丫头回答的未必就是正确的,你起来吧,莫要耿耿于怀。” 说完后,状元郎起身,羞愤的回到了陈队。 此刻,那鸿胪寺官员将答案抄写了下来,送了太监,皇上见个纸张拿出来,一对比后,笑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你宣布,这文斗的第一局,却是李队获胜咯。” 沈乔安听到这里,欢喜的将李晓玥抱住了,那李晓玥刚刚还病歪歪的,但此刻获胜后,心情逐渐好了。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精神头一起来,似觉连病都减轻了不少。 “宣布正确答案。”鸿胪寺官员一面说,一面将两张字条对比了一下,“正确答案是蜡烛,至于李姑娘,李姑娘也果真是厉害,不但给出了正确的答案,还给出来两个更好的回答。” “不对啊,这岂非是牛头不对马嘴了?怎么正确的答案就是蜡烛了呢?蜡烛的确是一文钱,但一文钱你只能购买一根啊。”有人质疑问难,有人捻须也连连点头,那鸿胪寺官员解释到,“蜡烛的确是一文钱一根,但诸位有没有想过,那一根蜡烛点燃后,光芒却是能充盈了一整个屋子的。” 众人恍然大悟,有人要求听一听李晓玥其余两个答案,那鸿胪寺官员不慌不忙道:“李姑娘写了一个花香,一股风。岂非都是正确答案?”众人听到这里,暗暗佩服李晓玥。 至于陈东野这边,他气坏了,“你还是状元郎呢,你一上去就挫了我们的锐气,真是岂有此理,还不快退下。”那状元郎给教训的灰头土脸,急忙一溜烟消失了。 她是的确想不到,答案会是蜡烛。 “第一局,李队获胜,陈队出局。”那鸿胪硬语盘空,李队这边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与喝彩声,陈队那一边去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第二局,开始。”鸿胪寺看向他们,“第二局,可是谁对垒谁呢?” “我出二姐姐季巧慧。” “我们继续出状元。”陈东野那边又是出了一个状元郎,为了表示自己的实力,今日的状元都是年纪轻轻的,此刻,又是一个落落大方的男子出来了,那男子倒也是彬彬有礼,对着季巧慧行礼,好道一句“嫂夫人。” 听到这里,季巧慧就明白,这状元郎不是在国子监就是在翰林院工作的,并且和李诞是同事,季巧慧淡淡一笑,进入了木亭子。 皇上那一边,随便叫出口一个数目,鸿胪寺将之打开,道:“写一首顶针诗,要求字儿字儿顶针。” 听到这里,沈乔安简直要笑,“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嫁给了李诞的季巧慧,最近这几个月来,日日都浸淫在诗词歌赋里,这,前一句必须是后一句的打头,后一句的最后一个字必须是前一句的第一个字,这就难上加难了,两人开始思考,不一会,季巧慧这边得了,将誊录下来的给了旁边的太监。 那太监连连点头,送到了皇上面前,这个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但却有正确答案,皇上看了看,拍案叫绝。 “妙哉,妙哉,妙哉啊,朕心甚慰,想不到,我朝居然有这样的扫眉才子,好,好啊。”众人看到连皇上都佩服成了这模样,不禁都想要看看究竟季巧慧写了什么出神入化的东西。 “这不难。”季巧慧退下来后,摸一摸心口,指了指对面木亭子里的男子,“但就是怕,他写的比我的好。” “二姐姐放心好了,未必他就很厉害。”第二局很快进入了尾声,收了状元郎的作品后,那鸿胪寺官员靠近了皇上,皇上一笑,将季巧慧的拿了出来,“朕以为,这一次又是李队获胜了。” “如何又是李队获胜了?皇上您……”陈东野一激动,几乎没有冲口而出“您会不会是看错了”,但怀疑皇上的话,他是不敢说的,只能靠近皇上,盯着那诗词看起来。 季巧慧的书法很是美观,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上面的诗词居然写了四首。 至于状元郎的作品,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只写了一首,陈东野凑近一看,内容是夏季的风景,点池荷蕊发香多,蕊发香多葱绿波。蘸绿波同垂粉泪.同垂粉泪点池荷。 陈东野看到这里微微一哂。 那一边,一模一样的却短时间内出了四个,皇上喜悦道:“这一局,朕看,只怕又是李队要大获全胜咯,诸位也都看看,巧慧姑娘短时间之内,就春夏秋冬为题目,居然都创作了,那是很厉害的,都看看吧。” 而后,大家传阅起来。 而后,沈乔安发现,季巧慧写的的确精妙绝伦,那是风景诗,按照春夏秋冬排列起来,那春天的内容是——春雨晴来访友家,雨晴来访友家花。晴来访友家花径,来访友家花径斜。 虽然看不到这一幕风景,但却一派寻友的感觉跃然纸上,再看那夏天的,夏天的却描写的正好是他们眼前看到的风景,那鸿胪寺官员唯恐谁看不到谁听不到,握着纸张就念诵。 “夏沼风荷翠叶长,沼风荷翠叶长香。风荷翠叶长香满,荷翠叶长香满塘。” 乐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毛孩儿与硬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除了这夏天的,还有那秋冬两个季节的,她都创作的很好,众人听了后,也一一都拍案。 “皇上,宣布吗?”鸿胪寺官员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快宣布,朕倒是希望立即看看接下来的武斗呢,快宣布吧。” “是。”那鸿胪寺官员回身,上了高台,然而就在此刻,郡王那边有问题了,郡王跪在了皇上面前,“吾皇,这就宣布吗?未免失了那公平公四个字呢。” “如何就失了这四个字呢?”皇上不解看向郡王,郡王道:“上面并没有说写的多,就能获胜啊,上面也没没有说,写的快就获胜啊,而是写不出来才失败,写出来就获胜呢,皇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皇上听到这里,拧着眉毛想了想,对旁边太监急忙挥手,那太监一溜风跑出去,遏制住了鸿胪寺官员。 鸿胪寺官员一看居然还有争议,也不好当下就宣布,点了点头。 乔安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郡王会钻空子,此刻,李仲宣也气不过,道:“皇上,这些虽然没有提前说,但很明显,二小姐是比状元郎才思敏捷一些,大家都有目共睹啊!”众人听到这里,有点头表示赞同的,也有摇头表示否定的。 一时半会,陷入了僵局了,眼看着文斗就要结束了,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让沈乔安也气愤,但这的确是自己之前没有来得及考虑到的问题,季巧慧一辆苍白,明明她是胜利了,但此刻…… 陈东野道:“此乃平局,对吗?皇上?”众人都看向皇上,皇上只能缓慢的点点头,尽管知道委屈了李队,但又能怎么样呢?季巧慧气坏了,连连跺脚,神情很不好,那状元郎却笑了。 陈东野邪佞的也笑了,扳回一城后,就看接下来的了,沈乔安暗暗叹息,看了看自己的队伍,李仲宣是留下来武斗的,按照之前一个人用一次的的先决条件,李仲宣不可此刻就出马。 自己吗?乔安心头一喜,对了,她考虑来考虑去,几乎忘记了自己,她自己也是一个全才啊,乔安考虑到这里,挺身上前,“这一局,我们队出……”沈乔安还要毛遂自荐呢,小皇子却冒了出来。 小皇子压低了声音,“乔安姐姐,让我来,让我来吧。”沈乔安看向小皇子,虽然也知道小皇子聪明,但此刻,唯恐有什么闪失,从大局观考虑,她是不情愿要小皇子上战场的。 但此刻小皇子眼瞳里却有一抹恳求的光芒,那光芒,很快就俘虏了沈乔安,乔安的心因了那眼神里柔和的光芒,变的柔软了不少。 “也好,就让他来。”沈乔安摸一摸小鬼头的脑袋,加油打气——“你可以的,放心好了。” “我可以!我可以!”小皇子碎碎念,朝着前面的木亭子去了,看到小皇子进入了木亭子,陈东野觉得事情有猫儿腻,但盯着那鸿胪寺官员看,那鸿胪寺官员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一入定了的老和尚模样,那能有什么问题呢? 因此,他上前去,道:“这一局,我们队出我。”说完后,朝着前面去了,也进入了木亭子。 和小皇子对望一眼,小皇子面容平静无澜,陈东野很奇怪,在小皇子的眼神里,他似乎观察到什么和沈乔安一脉相承的笃定,他诧异的很,但此刻,皇上那边已经点了一页,他只能竭尽全力来应付那问题了。 问题下来,众人都微微吃惊,之前考的,一个是脑筋急转弯一般的问题,一个是文综方面的,但接下来就是理综方面的了,也果真是巧合,只听那鸿胪寺少卿大人道:“每一个数字只能用一次,横着加起来答案是食物,竖着加起来答案也是十五,连斜着加起来,答案都是十五,两位准备准备,将答案跃然纸上吧。” 那鸿胪寺官员说完,闭上了眼睛,但念在刚刚的纰漏上,急忙睁开鹰眸,补充了一句——“这一次,谁快谁就胜利。” 那陈东野也不是愚笨的人,但遇到这一类的问题却还思忖了许久,他不慌不忙,列了许多的算式,刚刚将第一个数字写好后,就去算第二个,第三个。 但横排的答案出来了,竖排又是有了问题,好不容易将竖排的答案算好了,但斜着又是有了问题,他简直要怀疑这是一个作弄人智商的问题了。 而此刻,小皇子哈哈一笑,答案已经写好了,送给了太监,那太监握着答案给了皇上,皇上算起来,“好,好,真不愧是龙生龙,凤生凤,朕的三皇子是的确聪明啊,那少卿大人,你过来算一算,这一局,只怕是小皇子要获胜咯。” 听到这里,那陈东野手忙脚乱的算起来,要知道,他可以失败,但绝对不能做小皇子这小毛孩儿的手下败将啊,折腾了许久,因为紧张,连砚台都打翻了,墨汁弄得地面上处处都是。 人们看到这里,都为他着急。 他自己也是干着急。 片刻后,那鸿胪寺官员也笑了。“本官宣布,这第三局,乃三皇子获胜。”陈东野气馁的起身,一步一步靠近了三皇子,他觉得,事情有诈,但明明不可能存在偷窥或者提前知道答案的现象。 毕竟,一切都是随机的呢,陈东野看向三皇子,三皇子炫耀的一笑,抱拳:“陈东野啊,承让,承让了。” “这个,你如何这么快就推算了出来?”陈东野不服气,皱眉问,小皇子一笑,“这个,我就这么快咯,戴九履一,二四为肩,五为中宫,左三右七,出来了啊?这样简单都不会,你是笨猪吗?” 要是给别人咒骂了笨猪俩字,那人就性命不保了,但叵耐对方奈欧斯皇亲贵胄,还是将来的皇帝,陈东野只能吃了哑巴亏。 此刻,李仲宣一笑,靠近了陈东野,“你刚刚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呢?” “有猫腻,一定有猫腻,有猫腻啊,他一个小孩子,不可能这样聪明的。”陈东野暴跳如雷,但究竟哪里有猫腻呢,他自己又是看不出来。 “陈二少,你刚刚用了自己,等会武斗起来,可……就不能再一次用你了呢,你犯错了。”陈东野刚刚唯恐文斗落败,这才情急之下自己上了,但从来没有想到会出问题。 此刻,听李仲宣这么一提醒,顿觉五雷轰顶,汗湿重衣。 看到陈东野这模样,沈乔安笑了,“你是不是觉得好奇怪呢?我告诉你,这叫九宫算数,之前,乔安已经预算过了,在一个月之前,我们去微服私访,小皇子闲来无事,乔安日日让他推算后来他果真就算了出来,今日算是运气好,误打误撞了,陈东野,你就自认倒霉吧。” 事情原来是这样? 陈东野不但自认倒霉,还几乎没有背过气去。 “好吧,虽然文斗你们已经侥幸获胜了,但武斗,未必你们就会胜利,哈哈哈。”陈东野开怀大笑,对刚刚的惨败不以为然,沈乔安也笑了,笑的却很阴谋。 文斗完毕后,李队已经可以说获胜了一多半,季巧慧虽然耿耿于怀,但旁边的李晓玥却奉劝起来,安抚过后季巧慧也只能唉声叹息,接着有个中场休息。 武斗毕竟需要两队的选手来做热身锻炼,沈乔安他们这边武斗的选手是李仲宣和成将军以及季淮舟。 这三个人的武功最差的是季淮舟,中等偏上的乃是成将军,最好的是李仲宣,李仲宣平日里将自己伪装起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会武功的。 但在皇城里,稍微具有家族背景的人都请一些拳师,这一些拳师等,将自己的毕生绝学都倾囊相授,因此,富家子弟会武功的很多。 李仲宣又是私底下给皇上做事情的,那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 三个人热身去了,沈乔安在这短暂的空白时间里,拉住了李晓玥的手,“你哥哥身体那样好,你如何就身体这样孬呢?究竟怎么一回事,从去年重阳节开始,就在断断续续的咳嗽,今年怎么还是这样?” 被沈乔安一关怀,李晓玥叹口气,“连巧慧姐姐婚礼的事情我都没能参加,真是遗憾极了,实不相瞒你说,一开始,我的身体是很好的,但过了年后,受了风寒,陆陆续续的好了,又是隔三差五的犯病,哎。” “你要是嫁人就好了,有个人照顾你,却便比吃药好的还快。”季巧慧传授经验,李晓玥听的面上一红,沈乔安抿唇一笑偷偷的拉了拉季巧慧的手,季巧慧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这里有一个德艺双馨的男子,配你是很好的,只不知你究竟怎么个意思?” “巧慧姐姐,我这里也有一个好人家呢,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你就嫁给淮舟哥哥多好啊?我们也是亲上加亲了啊。”沈乔安自认为自己一定会嫁给李仲宣的。 至于这一次找李晓玥过来,其一的确是为了拉队友,这其二,就是给李晓玥做媒了,就年岁来说,季淮舟和李晓玥差别没有很多,就家庭来说,都是非富即贵的王孙后裔,反正般配的很。 知道了沈乔安要做月下老人后,那季巧慧也情愿为哥哥做红娘,两人这么一说,李晓玥脸颊红尘了苹果,“那……那怎么好,我……我是从来都将季淮舟看作了哥哥的。” “我也将仲宣哥哥看作了哥哥啊,再不然就是你心有所属了,看不上淮舟哥哥吗?但要果真如此,你说出来就好,你不要为难自己,要你果真有看上的,这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了。” “这……乔安,你们坏蛋。”李晓玥握着粉拳就要招呼沈乔安,沈乔安看到她这模样,知其实李晓玥也是看得上季淮舟的,“罢了罢了,你要果真没看得上的,我就拉拢了你们,何如呢?” “你们真坏啊。”但虽然在骂,却是笑骂,看到李晓玥这回嗔作喜的模样,沈乔安握着季巧慧的手,“二姐姐,看来我们要吃喜酒了呢。” 乐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斋藤次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是,那是啊。”两人嘻嘻哈哈笑逐颜开,完全没有将接下来的战斗看作紧张的事。 “可都准备好了吗?”皇上那边的太监过来,虎吼一声,众人连连点头,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回目看向那太监,那太监点点头,迈着小碎步到了皇上身旁,低低的耳语了两句,皇上点点头,对鸿胪寺少卿大人挥挥手。 那少卿大人点点头,“今日,武斗自然是要比赛武力了,现如今,两队都竖起耳朵听好了,不可恶意伤害对方,一切都和平至上,点到为止,胜利后,立即退下,等本官宣布就好。” 这样的规矩,其实不需要强调人人也都知道,有人将西洋镜送了过去,皇上握住了西洋镜,点了点头。 “再次接受检查。”那鸿胪寺官员做事情的确谨小慎微,李仲宣成将军与季淮舟过去,鸿胪寺将他们的簪子都拿走了,用牛皮筋捆绑了头发,至于腋窝之下,脚掌之内,手掌与下身一一都查勘过了,确定没有暗器等,才让他们站在了旁边。 跟着,那斋藤次郎颐指气使昂首阔步靠近了鸿胪寺,叽哩哇啦的说了两句什么,李仲宣和沈乔安等都听不明白那东瀛人在说什么,检查完毕,连同后面两个状元郎都换做了牛皮筋的绳。 接着,他开始宣布,“第一局,陈队出东瀛扶桑岛浪人斋藤次郎,李队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急忙问道:“怎么可以自己选择吗?” “自由权原本就是你们的,姑娘完全可以自己部署,不过本官善意的提醒李少爷与沈姑娘,东瀛人可厉害着呢,这一次最好找你们里头最厉害的那个人来。”那鸿胪寺官员的确好心好意。 沈乔安盯着那精瘦汉子看,那汉子轻蔑的冷笑着,李仲宣靠近了沈乔安,两人商量了起来,众人看到他们两人都到这时候了,还在临阵磨枪,不免有那焦急的。 “我们方出在斋藤次郎,还请沈姑娘与李少爷快快准备。”陈东野最为不耐烦,唯恐这两人在紧要关头会出什么幺蛾子,索性机警的提醒——“此刻,可不能求援其余人了,队员是已经选好了的。” “是,沈姑娘,队员已经选好了,对垒,也就要从你们的方阵里头产生。”那鸿胪寺官员提醒了一句。 沈乔安颔首,看了看了李仲宣,看了看成将军,看了看季淮舟。 成将军上前,毛遂自荐,“乔安,我去吧。”他说完,昂首阔步就要到前面去,看到成将军准备去,乔安急忙道:“你确定你能胜利?” “这……”成将军盯着那人看了许久,回目,遗憾道:“那东瀛人或者也没有什么厉害,但却诡计多端,武学是自成体系的,能不能,此刻还不好下定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总不能让你干该死的陈东野笑话我们没有人吧。” “成将军,我说,我们今日必胜无疑,你相信吗?”沈乔安笑。 “乔安,你如何还卖关子呢?”成将军回目看看自己的方阵,目前他们的集团里,就这三个人,胜利的希望,很小很小。 这概率……但成将军却发觉,乔安是如此笃定,“究竟怎么一回事吗?”成将军知道,沈乔安是很厉害的,不打无准备之战。 “成将军听我话,今日必胜无疑,既然成将军没有胜算,那么还请成将军推下来吧啊。” “但是……”成将军愤愤不平,还想要争论什么,但对面的陈东野已经非常非常不耐烦了,“怎么还在商量啊,要不然你们认输算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认输吗?那还早呢。”乔安和李仲宣相视一笑,沈乔安上前去,“大人,我们已经商量妥当了,我们出季淮舟。” 这句话说出口,不要说对方了,不要说在场的每一位文武百官了,连鸿胪寺官员都目瞪口呆。 要知道,那斋藤次郎可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啊。 沈乔安这不是自掘坟墓却是做什么呢?尤其是季淮舟,此刻明显的惊讶到了,季巧慧起身,暗道一句不好,急忙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哥哥的三脚猫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此刻,你……你怎么能让哥哥上战场呢,我们一上去就失败了啊。”季巧慧担心的看向乔安,沈乔安却不过淡淡一笑,“巧慧姐姐放心好了。” 然后,众人看到沈乔安靠近了季淮舟,也不知道究竟给季淮舟说了什么,那季淮舟居然含笑越过了木亭子,到了比武场之内。 种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沈乔安退回来,安安静静站在李仲宣面前,奇怪的是,她居然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众人可惜的浩叹。 此刻,几乎已经没有人能理解沈乔安究竟为何会有这样荒唐的安排了,接下来,两人打斗起来,不过一招一式,那季淮舟就给打败了。 乔安急忙上前去,将季淮舟搀扶起来,“淮州哥哥,感觉哪里痛不痛?” 季淮舟用力揉一揉心口,“还好,还好想不到他的力量这么大。” “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呢。”乔安阴谋的笑了,接下来,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打斗,那斋藤次郎退下,陈队哈哈大笑,让另一个武状元出列。 看到季淮舟才打斗了一个回合就给斋藤次郎打败了,那成将军急忙靠近了乔安,“沈乔安,你搞什么鬼呢?” “没有什么鬼,你打不过,仲宣哥哥打不过,淮舟哥哥也打不过,反正横竖我们是不能打得过的,因此……”沈乔安还准备卖关子,“你莫要问这些问题了,淮舟哥哥和你不同,现下,你看看对面那个白面书生,你可能打得过吗?” 成将军眨巴了一下眼睛,盯着对面那白面书生看,看过后,冷冷一笑,轻蔑的摸一摸鼻子,“那人,是我手下败将,我打他,可简单的很了呢。” “那好,你去吧,这一次,你要不能获胜,你可就莫要回来了。”沈乔安笑。 鸿胪寺官员急忙宣布,“李队出骠骑将军成将军,陈队出武状元赵启元。” 两人很快在斗兽场之内打起来,拳来脚往,打斗的很是精彩,乔安不免为成将军捏一把冷汗,想不到,这个所谓的“手下败将”居然也是很厉害,两人打斗的眼花缭乱,许久后,不分胜负。 此刻,不要说沈乔安了,连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唏嘘了一声,人人都站了起来,仔细的追踪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兔起鹘落,都是内家功夫,稳扎稳打,沈乔安看到这里,才知道,那成将军居然也在夸海口,好一个“手下败将”,她还以为成将军上前去就能胜利呢,但孰料,打斗了这许久,非但不见胜利,还差点就给打败了。 就在乔安忧心忡忡的时候,成将军好像炮弹一般,老远飞了过去,众人再看,成将军惨不忍睹的撞在了廊柱上,然后揉了揉心口起身。 那鸿胪寺的裁判上前去,准备报数呢,却看到成将军起来,急忙闪避,两人又是难解难分的打斗在了一起,乔安的心情可真真是紧张起来了,要知道,这一局要是他们胜利了,后患无穷呢。 但此刻,眼看着嘭的一声,那成将军再一次摔倒,惨不忍睹。 “乔安姐姐,不如让陈将军认输算了,即便是认输,我们也是平局,现如今,继续打斗起来,只怕要凶多吉少了呢。”小皇子都看出问题的严重性。 “三殿下还不知道利害呢,此刻要是我们认输了,我们也就真正输了。”乔安祈祷,一定要让成将军赢。 但成将军呢,一次一次给打出来,最后一次。他趴在地上许久,就在沈乔安和众人都以为他是再也没有可能起身了,然而就在此刻,成将军哗啦一下拔地而起。 跟着,一个饿虎牢门,将那对手给打败了,许久,不见那人起身,成将军在这才退下。 “啊,成将军,你辛苦辛苦。”乔安看向成将军,成将军却给了沈乔安两个铜钱,乔安一看,那铜钱边缘都打磨过了,简直锋利到了极点,沈乔安终于明白成将军为何会败下阵来了。 原来,那手下败将早已经准备了这些东西。 “他们出老千。”成将军愤愤不平,幸亏今日他穿着铠甲,不然也遍体鳞伤了,乔安盯着那铜钱看了许久,将铜钱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倒也是沉得住气,毕竟没有将这事情告诉父皇。 这一局,是最为关键的了,根据之前的规矩来,每一局出一个人,也就是说,无论你多么厉害,你每一个人只能利用一次,此刻,陈东野盯着旁边那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个武状元看,“你能将李仲宣给打败?” “一定能。”那人点点头。 “那就好,胜败都在你身上了。”陈东野拍一拍他的肩膀。 沈乔安靠近了李仲宣,索要了成将军的铠甲,为李仲宣穿好后,叮咛了一句万事小心,李仲宣上了战场,两人打斗起来也和成将军一般的精妙绝伦,成将军看的心花怒放,“想不到,李少爷还有两下子。” “不但是两下子,还有的多呢。”乔安含笑。 对手想要使诈,但李仲宣穿着铠甲,他毕竟不能用暗器将李仲宣怎么样,此刻,他只能找李仲宣身上那没有给铠甲覆盖的,比较绵软的地方来攻击。 譬如咽喉之下,譬如拳头等等,但除了咽喉是致命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可能怎么样呢?两人打斗了片刻,李仲宣一脚将那人给踢飞,好半天,不见那人起身。 红岭路是官员上前去,将获胜的消息宣布了,将李仲宣的手高高的举起来,乔安看到这里,轻轻的笑了。 她知道,有惊无险。 而陈东野那边的人,全然都震惊了,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实力派,居然莫名其妙就输给了他们这一票盖叫天,陈东野不可思议,郡王目瞪口呆。 乐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改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却更欣赏沈乔安了,沈乔安不愧是皇族,居然那样厉害。 “啊,乔安,你……果真就胜利啦,真是不可思议呢。”成将军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不过田忌赛马的故事启发了我们罢了,上等马对中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下等马对上等马,哈哈。” 成将军听到这里,对沈乔安佩服的五体投地。 “其实,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胜利的,我和乔安早已经商量过了,那斋藤次郎始终都是季淮舟的对手,他上战场之前,我们已经提醒过了,只允许失败,不允许胜利,又是怕这东瀛人手脚上不干净,索性让他一招之内就落败。”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成将军终于全部都弄明白了。 这的确是李仲宣和沈乔安商量后的结果,他们双剑合璧,强强联合,确乎厉害到了极点,很轻而易举将对方就打败了。 乔安获胜后,全部的队员都开心。 陈东野几乎要暴跳如雷,沈乔安靠近了陈东野,友好的一笑,“之前,原是想要=移风易俗的,但乔安没有那能耐,此刻,你却吃了哑巴亏,你自己提出来的,只要胜利后,就听从另外一方的权利,此刻,你不听都不成了。” “沈乔安,你莫要得意忘形,你这都是小聪明罢了。” “您老人家有大智慧,只可惜没有看过田忌赛马的故事。”沈乔安不无嘲弄,陈东野快要气死了,但看到皇上来了,却只能言笑晏晏,握着拳头——“沈姑娘具有庙算之能,我是甘拜下风了。” “不用,不用,现下,且请将你和郡王的职务交出来,退位让贤就好。”沈乔安还在笑,背后,皇上也听到了,点点头,“郡王,陈东野,这可是之前就约定过了的,连朕想要帮帮你们都不能呢。” “那是,那是啊,现下就交出来。”郡王看起来倒也是还在笑。 但是,他此刻却想要将沈乔安给撕碎,乔安自然是明白,他是如此这般的道貌岸然,如此这般的表里不一。 文武百官都在咂摸沈乔安的安排,此刻有人想通了,不觉惊悚,有人还蒙在鼓中呢,想都要想不明白。 有一小部分的人愚昧到还以为一切都是老天爷眷顾沈乔安,给了沈乔安运气。 文武百官逐渐的散了,失败者也都去了,沈乔安看看李晓玥,又是看看季淮舟,“淮舟哥哥我们和皇上还有事情,这里是紫华城,中京你们不好逗留的,因此,乔安的意思,您送一送李晓玥吧。” “也好。”季淮舟点点头,陪同李晓玥季巧慧成将军等离开了,成将军一路对沈乔安赞不绝口。 胜利后,皇上将权位给了沈乔安,沈乔安道:“乔安不过个弱女子罢了,哪里能担当这个,其实,乔安已经有了候选人,此刻,将那候选人就告诉了您。”沈乔安一面说,一面笑着道:“实不相瞒,那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皇上要召见吗?” “让那人到来,朕看看。”皇上相信沈乔安的眼光,乔安让那人进来。 那不是别人,乃至名落孙山的成万凌,那成万凌到来,文质彬彬给皇上行礼,圣上龙颜大悦。 “但不知,他连一天的官都没有做过,却如何能做好呢?” “皇上,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没有见过猪跑,还没有见过猪哼哼吗?”沈乔安的形容是粗鄙了点儿,但却也是道理。 “好,朕就相信你。”皇上立即让户部和鸿胪寺去安排任务的交接,那成万凌开心极了,屁颠颠的给沈乔安道谢。 乔安倒是不以为然。 此刻,看到众人都逐渐的去了,屋子里也逐渐都安静了下来,沈乔安看向了旁边的李仲宣,那眼神分明在暗示什么,李仲宣上前去,半跪在皇上面前。 “怎么,连你也要毛遂自荐了?”皇上的意思,李仲宣是自己隐藏起来的一粒棋子,自然是不好曝光的。 “吾皇万岁。”李仲宣施施然跪在皇上面前,先给皇上行礼,跟着又道:“微臣自然勾毛遂自荐,微臣是有事情求肯您呢。”听到这里,皇上轻轻笑了,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容色。 “你今日胜利了,是很好的,你和乔安革故鼎新,让朕开怀,朕以为,你今日有什么不情之请,朕却都会答应你,且说来让朕听一听。”皇上低眸,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自然是有话要说,自然是要乘着皇上开心的时候说出来。 “微臣有了一个心仪的女孩,微臣想要让皇上指婚。”李仲宣看向沈乔安,目光含情脉脉,皇上顿时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好得很,朕却要问你,为那心仪的女孩,你准备了什么东西呢?难不成今日的胜利就是礼物了?” “皇上,今日胜利,不过小试牛刀罢了,假以时日,臣下会和乔安辅弼您,弊绝风清,让朝廷一尘不染,干干净净。”李仲宣说的踌躇满志,斗志昂扬。 皇上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臣下,为那姑娘准备了十里红妆,臣下只要和那姑娘在一起,这一辈子也就足够了。”李仲宣向来不会煽情,此刻这么一说,乔安感动极了。 “那姑娘”不是自己,又是何人呢? “是朕的小郡主没有福气了,朕呢,看你一片拳拳之意,朕原本直接答应了你就好,但朕毕竟需要民主,朕想要问问女方,究竟也如同你一般两情相悦吗?朕年岁上去了,总喜欢做稀里糊涂的事情,朕不会棒打鸳鸯,但朕也不能乱点鸳鸯,因此……” 皇上将目光移动了一下,看向了沈乔安,乔安微微一笑,盈盈然也叩拜了一下,就在皇上沉吟准备问问题的时候,外面伺候的太监疾步从冲了进来。 “皇上,皇上!”那能在乾坤殿伺候的太监,向来都是很沉稳的,但此刻,那太监看起来心急火燎,似乎有什么大祸临头,乔安和李仲宣急忙闪避,那太监一下子跪在了皇上面前,以头抢地。 “皇上,皇上啊!”那太监拉长了哭腔,“刚刚三皇子殿下昏厥了过去,此刻人事不省,太医院的供奉正在给三皇子看呢。”听到这里,不要说皇上了,连李仲宣和沈乔安顿时都傻了眼。 早上三皇子还好好的呢,此刻就“不省人事”了吗? 乔安他们哪里还能就婚姻大事来聊下去啊,那三皇子明面上是皇子,但私底下却是沈乔安的小弟,乔安听到这里,惊魂未定,问了两个问题,但得到的回答都很悲观。 沈乔安并不敢继续问下去了,急忙和李仲宣皇上等出门来。 原来,三皇子也没有走很远,刚刚离开斗兽场,刚刚过了宣武门,忽而就感觉胸口疼,这一疼,他还以为片刻就过去了,但片刻后,却加剧了痛楚,让他死去活来,一忽儿就昏厥了过去。 太监等手忙脚乱,一行抱着三皇子到旁边花影之下的太湖石去休息,一行兵分两路,传话给皇上。 等皇上和李仲宣乔安等到安置三皇子的地方,三皇子已经苏醒了过来,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枝繁叶茂的树木看,也看到了蓦地撞入了视线里的几个人。 “父皇,乔安姐姐,仲宣哥哥。”三皇子想要起身,沈乔安急忙上前去,搂抱住了三皇子,“你莫要起来,你想要说什么,你说就好。” 皇上却朝着旁边的太医去打听,“究竟怎么一回事?朕的小皇子身体向来都如同蛮牛一般,怎么今时今日忽而就昏厥了过去呢?”皇上责备的眼神,狠戾的落在太医身上。 那太医急忙跪在皇上面前,“回皇上的话,现下已经是暑天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是简单的中暑罢了。微臣这里为殿下写方子,吃了药后也就好了。”那太医慢条斯理道。 皇上听到这里,高悬的心如同坠落下来的石头一般回归到了原地,连连催促,“既然如此,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抓药啊。” “是,是。” 那太医急忙离开。 李仲宣抱着三皇子到西宫去,三皇子精神头却比刚刚还要好了,“刚刚你们去找父皇了,你们的事情呢,可都告诉了父皇?”三皇子还在关心这事情,乔安听到这里,叹口气点一点三皇子的眉心——“要不是捣蛋鬼你有问题,那指婚的事情早就成了。” “其实,何苦来哉,非要指婚呢?你你们想要在一起,在一起就好了,你们两人合作起来,今日做的事情已经那样厉害了,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他也希望你们能连起手来。”三皇子格格格的笑着。 “小家伙,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乔安嗔怪的睨视一下三皇子,三皇子想要起身,但挣扎了一下,却头晕目眩,只能放弃了。 “不要起来!”李仲宣沉声道:“身体不好,就不要和自己为难。” “也罢。”三皇子点了点头,休息。外面送了汤药进来,乔安不放心,还试吃了,看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才伺候三皇子吃了,三皇子吃了后,笑逐颜开。 先还和沈乔安聊天呢,但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再说着说着,就含混的厉害了,也不知究竟在说什么,默然闭上了眼睛,乔安笑着松开了三皇子的手,蹑手蹑脚出来。 李仲宣也悄然无声,两人出来后,沈乔安发觉,外面变天了。刚刚还晴空万里,万里无云,此刻,宝蓝色的天空让雾沉沉的黑色给代替了,铅云压了下来,好像呼吸都闷闷的。 两人准备离开,但刚刚到走廊上,一道惊雷一道霹雳就来了,这么一来,乔安知道,他们是哪里都不能去了。 “要下雨了,我们且再逗留逗留,也不为过吧,仲宣哥哥,对吗?”沈乔安笑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握住了沈乔安的手。 乐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东风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很快的,淅淅沥沥的雨水就成了一串骊珠,在他们面前噼里啪啦的奏响,那节奏却也好的很,乔安听到这里,快意极了,那雨水好像水晶珠子一般,将眼前的一切都遮蔽住了。 乔安伸手,握着清澈的水珠,笑嘻嘻的看向李仲宣。 第二日,沈乔安回去,那胜利的消息,是季桓亲眼所见的,季桓回到家里,将之鹦鹉学舌这么一说,众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大夫人,夫人是知道沈乔安厉害,但乔安统筹兼顾之能,却让人望其项背,那故事,给老爷说了出来,听的众人都惊心动魄。 “危险极了,真是危险啊。”夫人放开了拳头,看向了老爷,旁边的季巧慧一笑,“娘亲是没有看到,那斋藤次郎一出场,老天啊,众人都感觉我们必败无疑,而乔安却好得很,让大哥哥上去,这不,一个回合就完败了。” “乔安的安排的确匪夷所思,但话说回来,要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去打斗,我们是不会胜利的,对吗?”夫人询问老爷,季桓连连点头,捻须一笑。 但季桓同时也为沈乔安紧张,沈乔安虽然明面上胜利了,但却也隐隐约约的得罪了郡王和陈东野,久而久之……祸乱是一定会酝酿出来的。 沈乔安回来后,不但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还成了大家的福星,人人看到沈乔安都过来,人们开怀大笑,聊皇城里的事情,倒是沈乔安,笑道:“那都是爹爹的溢美之词,爹爹在夸张了。” “哪里,哪里啊,现实可比老爷描述的还要惊心动魄呢。”众人都靠近了沈乔安,乔安却是分身乏术。 第三天,朝廷有人来,邀请沈乔安到中京去,说是三皇子想她了,乔安不敢怠慢,其实,何尝不思念自己这个幼弟呢?那一层关系,那一层窗户纸却不能捅破,乔安惆怅,忧伤。 到西宫,三皇子看起来身体比之前还要不好了,这让沈乔安感觉奇怪极了,她现下恨不能自己给三皇子号脉,看看三皇子究竟怎么了了,但苦的是乔安压根就不会号脉。 对于医药学,除了简简单单的包扎外,乔安是一窍不通了,旁边有几个侍女来来回回,有人伺候小皇子吃粳米粥。 “乔安姐姐,都说天妒英才,你说……”小皇子闭上了眼睛,平静道:“我会不会早早的就去呢?” “去?”沈乔安皱眉,不悦道:“去什么?去哪里呢去?” “乔安姐姐,去阴曹地府啊,还能去哪里?”三皇子睁开眼睛,眸子里阴翳了一抹淡淡的伤感,那伤感就如同云雾一般,凄凉的笼罩在他那澄澈的眸子上。 乔安不安,心头有哦了不好的预感。 “莫要乱说话,快吃东西,吃了粳米粥,休息休息。”乔安握着白瓷勺,喂了东西给他吃,小皇子一口一口,缓慢而艰难的吞咽,好半天,才吃了一小碗。 乔安没有伺候过病人,但乔安也明白,一个人撑这模样,说明病症已经窜入了肠胃里,这……沈乔安不免怀疑,这也是中暑吗? “皇上呢,且来看过了你吗?”沈乔安低眸,将粳米粥放下,其实,此刻也看得出来,他是没有什么胃口了。 “自然是看过啦,姐姐没有来之前,父皇刚刚去。”三皇子叹口气,幽幽道:“我是想要立刻就好起来的,我好起来后,却便好了。” “你莫要着急。”乔安隐隐约约不安,忐忑起身,不放心的盯着三皇子,“我出去走走。”三皇子看到沈乔安神色不好,点了点头。 “奴婢去送一送姑娘。”伺候小皇子的侍女急忙起身到外面去了,乔安并没有走很远,在假山石旁边,似乎在等什么。 那小姑娘急忙过来,给沈乔安行礼,乔安站在一片爬墙虎遮蔽了的石头旁边,微风吹拂过来,身后墙壁上绿油油的植被就在晃动,也吹乱了沈乔安的凌乱发丝,沈乔安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伤感。 “我问你,你实话实说。” “郡主问就好,奴婢这里并不敢有丝毫隐瞒。”那小丫头再次裣衽,沈乔安看向那小丫头。“你是个聪明的,知我刚刚那眼神是要你尾随过来,此刻,我问你,吃了药后,三皇子的病可好些了没有?” “殿下!”那女孩悲凉的叹口气,“殿下,吃了那药后,非但没有好,还觉沉重了不少呢,今日早上就咯血了,只……只奴婢一人看到,原是想要告诉皇上的,但……但奴婢并不敢……” “也是,你要告诉了皇上,皇上该治罪于你了。”沈乔安知道,皇城里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帝京的人都不如何好相与。 归根结底,是小皇子咯血了,但究竟为何会咯血了,不过是这些丫头子的过错罢了,那丫头涕泪涟涟跪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上前去,拉住了那女孩的手。 “你看,像不像是中毒了,我怎么感觉没有对症下药呢?” “奴婢看不出来什么,但奴婢早上还和找了太医,那太医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啊。”沈乔安听到这里,却比刚刚还奇怪了。 今日,她不准备去了。 沈乔安的黛眉微蹙,“我和你谈话的内容,你莫要告诉其余人,连三皇子都莫要说,知道了?”沈乔安盯着那女孩,那女孩见到沈乔安,知乔安是个有主张的人,唯沈乔安马首是瞻。 “乔安郡主,您连成将军的身份之谜都能解开,现下,奴婢就听您的,想是会有个水落石出。”那丫头起身。 “莫要将情绪都挂在脸上,我不好逗留在这里,还有,你也莫要叫我郡主了,要有心人听到,你我都不安全。”沈乔安续道:“你找一件你丫头穿的衣裳给我,我今晚用。” 那丫头一听沈乔安情愿趟浑水,欢喜不已,“奴婢这就去给您找。”那丫头离开后,却便回来,紧张而忐忑的伸手探入了衣袖,“不叫您郡主大人,叫您什么呢?” “名字,或者……”沈乔安温和道:“就叫沈姑娘。” “好的,沈姑娘,”那丫头怯生生将一面锦帕拿出来,给了沈乔安,乔安一看,上面绽放了一片触目的红,这可谓惊心,“咯血了,这样严重吗?” “哎。”那姑娘下意识的叹口气。 “好了,去吧,去吧,有我呢。”沈乔安拍拍胸膛,那丫头看到沈乔安这模样,一笑,老神在在的去了。 乔安目前来说,不过是季桓一品官员的家眷罢了,那实在是不能在中京久留的,沈乔安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会触犯皇城里的避忌,但此刻,为了幼弟那未解之谜,沈乔安却需要好好的去调查研究。 夜幕降临,沈乔安换上了丫头的衣裳,伺候在小皇子面前,小皇子自然是大惊小怪,“乔安姐姐,你虽穿着丫头的衣裳,但你看起来还是气质如兰,光彩夺目,你和她们这一群丫头毕竟不同。” “莫要溜须拍马,有什么不同?”沈乔安笑。 “什么都不同。”小皇子观察沈乔安的一娉一笑,一举一动,倒是觉得沈乔安的确和一般的侍女截然不同。 乔安没有特殊的体会,“你啊你,其实每个人都一样,我不过被褐怀玉罢了,每个人的灵魂都是平等的,虽然,做的事情不尽相同,我需要你明白这个道理。”沈乔安灌输给小皇子的道理,未免前卫了点儿,让小皇子一时半会不能摸清楚,搞明白。 小皇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沈乔安看向旁边花盆六的盆景,举例说明——“你看看这盆景,再看看这石头,这盆景给有心者发现了,一装扮就能摇身一变到你这金碧辉煌的屋子来,要盆景还是在荒郊野岭,也不过普通寻常的植物罢了。” “至于这鹅卵石,且不知在江河湖海里多少呢,所以我说的平等,是这么个意思。”乔安自认为自己解说的很明白了,但小皇子呢,一时半会还有隔膜,不能打通任督二脉,乔安话题到这里就终止了。 三皇子剧烈的咳嗽起来,乔安过去伺候,果真发觉红血丝。 倒是三皇子自己,没有发现。 乔安虽然对医药学一窍不通,但却也知道,少年人失红那是要命的征兆,乔安握着红血丝去清洗了,从院落里回来,医官却也过来了,沈乔安看向那医官,那医官坐在云榻旁边,为小皇子请脉。 请了脉息后,回到了旁边,似乎愁眉不展,握着一张纸糊涂乱画了会儿,起身怏怏道:“药还是这个,且吃着,接下来我还会有全新的安排。” “这……”那侍女一激动,道:“不成啊,您不能去,吃了您的药,不见三皇子好,皇上日日过来,奴婢也不好交代啊。” 那太医回身,却看到了角落里的沈乔安。 乔安也看向了那医官,两人四目交投,沈乔安索性从黑暗中出来,迈步站在医官面前,她盯着那医官看,那医官木然了一张脸,似乎感觉奇怪。 也对,一个小小的丫头罢了,怎么会用那样愤世嫉俗的眼神来看自己呢?要知道,他也是有身份地位的呢,沈乔安可不管你身份地位不身份地位,乔安也不行礼,靠近云榻,将一碗药举起来,轻轻的嗅了嗅。 医官和侍女都将目光落在了沈乔安面上。 乔安阴鸷的冷笑,靠近了医官,冷峻道:“吃下去!快!”那医官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让一个黄毛丫头给要挟,但沈乔安呢,步步紧逼靠近了那医官,那医官勃然大怒——“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居然敢在这里对着本官叫嚣,本官可是三……三品……” 沈乔安才不管你是几品呢,她开始怀疑这药的猫儿腻了,“吃下去,快!”那侍女看到沈乔安有了主张,唯恐医官逃走了,到门口将门扉关闭,握着一个花瓶就靠近了医官。 “大人,得罪了!” 乐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诡衔窃辔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医官呆若木鸡,老天啊,这俩小丫头疯了不成,要自己吃药?但沈乔安呢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逃避的契机,那医官看看门口,门扉闭合,可见这俩丫头今日果决要为难自己了,也无计可施只能握着那一碗药,咕噜咕噜的吃了。 沈乔安看到医官果真吃了,才放心了不少。 “乔安,这……人家好好的嘛。”那助纣为虐的丫头还以为沈乔安已经看出来端倪,已经发觉了破绽,因此才……想不到,医官吃了自己调制出来的药,人居然还好好的,四平八稳的站着。 “那自然是好好的,但等会儿就说不定了。”沈乔安判断,那药水里头一定有毒,且是那种慢性毒。 乔安之前从老爷季桓口中得知,皇城里,毒药可多了去了,下毒的伎俩与手段也是日新月异,有将金刚石粉末下在菜品里的,人吃了后,一开始不感觉什么,但金刚石粉末毕竟不可排出,因此,久而久之就会刺穿小肠粘膜。 人死了,却都不知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更有甚者,将黄金打造成薄片,吃了金箔后,故而也不会死,但久而久之的,黄金是有毒的重金属,因此,人是会死的。 有那粗糙而低级的,用毒箭木或者鹤顶红等下毒,但真正下毒厉害的高手,其实就是医官,因为他们熟门熟路,且对各种流传下来的毒药都是揣摩过了的,因此,沈乔安觉得,很有必要多多的研究研究。 她没有放走医官的意思,那医官吃了药,过半个时辰后,还好好的,而沈乔安也已经将药渣检查过了,完全没有发觉里头有问题。 “说!”乔安握着匕首恫吓医官,“何人叫你过来下毒的?” “下毒?”那医官神色顿时变了,“臣下焉能给君上下毒呢?实不相瞒,连臣下都在划怀疑有人给三皇子下毒了。” “原来如此。”沈乔安的匕首指向了刚刚那女孩,据她所知,形影不离伺候三皇子的人,最有可能是刽子手,既然如此,那么眼前那女孩就难逃干系了。 “沈乔安,你……你莫要乱来啊,你……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伤害三皇子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乔安,你想一想,要是三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能丢开手吗?” 那女孩仓皇后退,惧怕的盯着沈乔安手中的匕首,沈乔安将匕首收回来,却一筹莫展。 “不是你,不是他,难不成是我不成?”沈乔安气馁极了,“我们三个人在想一想,究竟怎么一回事。” 但无论他们绞尽脑汁怎么去想,都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人给三皇子下了毒药,那丫头思考了许久,暗示沈乔安找李仲宣过来帮忙。 但乔安却遗憾道:“此刻,如何能让李仲宣过来趟浑水呢?他来后,事情更糟糕了,非常时期,他躲避起来更好。” “那可究竟怎么办呢?又不知道究竟三皇子中了什么毒。”伺候三皇子的侍女凄凉的叹口气,失落的看向沈乔安,沈乔安俨然已经成了这小集团里的核心人物,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会影响到他们两人的判断力。 沈乔安深吸一口气,“事情还不到难分难解的时候,此刻,我们莫要着急。”沈乔安道:“你就这症状先去研究研究金匮或者古籍,至于药……”乔安思量了一下,镇定道:“开固本培元的药就好。” “臣下知道了。” “至于你,还是多注意三皇子的一举一动,有什么立即和我商量,我去藏宝阁也看看古书。”沈乔安一面说,一面起身朝着外面去了,三个人分道扬镳,乔安走出去片刻,又一次回来,偷看了看这侍女。 这侍女到底也是个聪明人,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在伺候小皇子,但并没有将病情告诉给他,乔安去而复返,对那侍女挥挥手,那侍女急忙回头,“你先休息休息,我找乔安姐姐聊两句。” 三皇子闭上了眼睛。 “你一人在这里就好,这个留给你。”沈乔安见个自己的银簪子拿下来,“任何入口的东西都要试一试,要实在是不能,你先吃一点。” “是,是。”侍女连连点头。 乔安去了,在藏宝楼里看古籍,不知不觉看到了下午,但卷帙浩繁的古书里,记录了不少中毒后的反应以及如何下毒等等,唯独让乔安奇怪的是,究竟这毒药是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下给了三皇子的。 沈乔安甚至于连李仲宣都怀疑过了,但又是第一个否决。她需要单独的时光来过滤事情,前因后果等等。 沈乔安目前发现了两个目的,这两个目的,才可以推动事情发展。第一,下毒的人很有可能对皇族恨之入骨,所以,找准了机会给三皇子下毒。 这第二,他有谋朝之心,且已经蓄势待发很久了。 那么,是郡王了?是陈东野了?不对啊,他们想要下毒也鞭长莫及呢,乔安一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刚刚看古籍,倒是看的心惊肉跳了。 要知道,毒液刚刚进入胃袋里,通过胃袋的血液循环,会逐渐的送到四肢百骸内,也就是说,第一天毒液的运行不过进行到人体的表皮层之下。 人体存在净化功能,在我们的消化系统内,可以排小部分的毒。 这第二天,血液继续循环毒液就会输送到跟深的地方去,等真正有朝一日血液进入骨髓后,一切可就回天乏术了。 沈乔安奇怪极了,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从藏宝楼出来,却遇到了两个宫女在台也是旁边玩儿。 按理说,遇到这等戏耍的情况,乔安是不去理睬的,但今日,却想要去看看。 “你们看什么呢?”乔安凑近太液池,发觉连俩宫女盯着一片荷叶在看,那侍女一笑,“沈姑娘,您看,那荷叶上有一只尺蠖,那大尺蠖吃花心去了,留下小尺蠖在荷叶上,她一次性带过来三只呢,两只都让小青蛙给吃掉了。” “青蛙?”乔安没能找到,那旁边一女子嘿嘿笑,指了指荷叶之下一个位置,“呶,沈姑娘且看,那不是青蛙是什么呢?” 沈乔安这才发现,原来大自然的动物们,也有自己的伪装术,那青蛙落在荷叶之下,=绿油油的,因此,不认真看,是看不清的。 沈乔安再看,那青蛙一下子就蹦跳了起来,一口吃掉了尺蠖一只,看到这里,乔安顿悟,她急忙朝着三皇子的宫殿去了。 “喂,沈姑娘不看了吗?还很有意思呢,只怕那青蛙吃光了尺蠖,尺蠖也未必会知道呢。” “不看,你们看吧。”乔安急忙到三皇子这边,那伺候三皇子的丫头实在是太累了,也是,夜以继日伺候一个人,是很容易疲倦的。 乔安看到那丫头呼呼大睡,也没有理睬,靠近了云榻,三皇子看到沈乔安来了,立即起身,准备迎接。 “莫起来,我问你说,仔细回想,想明白后告诉我究竟在吗一回事。”沈乔安急匆匆问,三皇子点点头。“乔安姐姐,你问就好。” 沈乔安问:“我们在坊间去,我和李仲宣对你都是形影不离的,期间有两次我们不在你身边,这第一次,我们丢下你在客栈,你看书,我们出去了,对吗?” 沈乔安问。 她自认为自己的记忆力是很好的,三皇子若有所思了会儿,点点头。“是呢,那一次,你们去了,我一人在客栈里,不到下午你们就回来了,我在看书。” “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外面送到里头的?”沈乔安似乎逐渐的看到了希望,但小皇子想了想,武断的摇摇头,“除了茶水没有吃什么东西,毕竟客栈里的东西味道原本就不好,下午饭是和你们一起吃的。” 沈乔安点点头,又道:“第二次,我们两人到贡院去了,然后留下你一人在外面,那时候呢?你一人又是吃了什么东西没有?”这是沈乔安最后的希望了,乔安问过后,不着急小皇子立即给出答案。 “莫要张口就回答,且认认真真思考。”她觉得,就算是出纰缪,那也一定是在这一段时间。 她偷偷进入了贡院,李仲宣也去了,彼时,就小皇子一人在外头。 小皇子想了许久许久,但最终还是失落的摇摇头,“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啊。” “想清楚了?”乔安问。 “那自然是想清楚了。”小皇子点头,沈乔安失落极了,托腮考虑起来。那么究竟是什么时间点什么人给小皇子下了毒呢,她陷入了魔障里。 “算了,不考虑这个,我还要再看看古书,我就先去了。”沈乔安转过身,怏怏不乐准备离开,但此刻,似乎小皇子想到了什么,“不对,乔安姐姐,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啊。” “快说!快说!”沈乔安催促一声,小皇子急忙点头。 沈乔安认真的听着,原来事情是这样,沈乔安和李仲宣都到了贡院里,过不许久,有人卖一种药丸子,其实,在贡院旁边卖药丸子的人多了去了,那些人抓住的不过是贡院里那些屡试不第之人的心。 他们总以为吃了这些大补药后,记忆力也就好了,一切都好了,但他们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那日,乔安和李仲宣离开后,有个臭道士来了,给小皇子卖药,彼时小皇子正苦于读书呢,唯恐沈乔安会考察功课,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将那药丸子吃了。 吃了后,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见记忆力大增,就如同没有吃一般,小皇子也就逐渐忘记了,孰料,此刻却想了起来。 “臭道士?你确定?” “是,一个臭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很,说自己叫……叫……”小皇子考虑了许久,“对了,叫张半仙。” “好,我知道了。”乔安暗暗祈祷,但愿还能将那张半仙给找到。 这事情沈乔安并不敢怠慢,她出宫后就去找李仲宣,将张半仙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情愿帮助她,急忙到贡院去。 乐文 第一百三十章 好药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考试完毕后,学子们大多数都去了,有那山长水远或者再也不情愿补考的人,就安排在了中京,他们从头再来,为各行各业添砖加瓦,做很多事情。 两人到贡院附近,通过很多的打听,终于找到了那张半仙。 那张半仙握着酒葫芦在吃酒呢,七荤八素的模样,沈乔安看到张半仙旁边有很多人,不禁急忙凑过去,那张半仙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急忙钻入了一个赌坊去。 沈乔安到里头一看,那赌坊里哪里还有张半仙的鬼影子,狗东西,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原来,那赌坊后面后暗门,是开凿在地下的,那张半仙刚好从这里逃离了,但刚刚从暗门里出来,就看到了门口的……李仲宣。 不好意思,李仲宣之前到这个赌坊来过,那个年代,谁家的纨绔子弟,没有点儿吃喝嫖赌的事情,都不好出门。 那张半仙一看情况不好,急忙到赌坊里去,却老远就看到了沈乔安,乔安神目如电,一把将张半仙的衣裳拉住了。 “张半仙,你不要走。”被沈乔安一招呼,旁边五六个人都冲了过来,将那张半仙给拉走了,沈乔安感觉莫名其妙,那赌坊的老板却过来了,“哈,姑娘,姑娘,难不成那张半仙也欠了姑娘的钱财不成,他到我这里,分别欠了六个人二百两的银子呢。” “姑娘您……”沈乔安摆摆手,准备在自己腰间摸一摸,找二百两银票,给张半仙赎身,乔安知道这里的规矩,但摸了摸才知道,自己的钱袋不翼而飞了。 乔安暗暗叫苦,她之前就听人说过,在赌坊里,有一些人是职业小偷,他们的时候偶快过了人的眼睛,此刻,那妙手空空将乔安的银两给偷窃了,乔安暗暗叫苦。 “没事,我找他有其余的事情。”沈乔安去找李仲宣,从暗门那边将李仲宣找到,孰料问题又来了。连李仲宣的银两都丢了,两人刚刚到这赌坊里,谁会料到他们在追赶张半仙的时候,让人偷窃了东西。 沈乔安气馁极了,要知道,他们找张半仙可是要救命啊,此刻,沈乔安跺跺脚,“仲宣哥哥,你策马回去,找到银两后就来,我在这里等等,让他们莫要太为难张半仙。” “那不成,你一个女孩儿在这里不安全,你去吧,我在这里等。” 两人还在商量呢,却听到屋子后面,那张半仙发出一声脆生生的悲鸣,就如同一只小猫儿给人活生生斩断了尾巴一般。 “糟糕!”沈乔安秀眉微蹙,“快到后面去看看。” 两人急忙撩开帘子到后面去,沈乔安刚刚到后院去,就看到有人的大脚丫子踩在那张半仙的头上,张半仙的脸一半贴在那人的脚底上,一半儿贴在了地面上,旁边一人手起刀落,刚刚斩断了张半仙的一根手指头。 “欠债就要还钱,那是天经地义的,那二百两,看你也拿不出来,我们也不要银子了,此刻,斩断了你的手指头罢了,一根二十两,十根就是二百两,我们也是好说话的人,得过且过了。” 李仲宣和沈乔安看到这一幕,知道要这样下去,那张半仙必死无疑,线索必然又是断了。 “喂,几位……”沈乔安一叫那几个人转过头看了看乔安,一人笑眯眯的过来,“想不到,这张半仙还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仇人,那小姑娘过来,他欠了你多少呢,你要他的手指头还是脚趾头呢?” “啊,慢着!”沈乔安来不及解释呢,旁边握着匕首的男子手起刀落,将张半仙的一根手指头又是斩断了。 李仲宣想要阻拦,但对方看到他们来者不善,急忙有几个人围拢了李仲宣。 “吆喝,”那踩着张半仙面颊的男子冷笑一声,一脚将张半仙发射了出去,“看起来,你二位是来这里为难爷们的呢,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仲宣哥哥。”眼看李仲宣就要蛮干,乔安急忙拉扯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莫要这样,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打架? 此刻对方那一大群人都围拢了过来,他们怎么可能会获胜呢? “我去,你保护我。”沈乔安靠近了那人,老远的看了看张半仙,张半仙要死不活,气喘吁吁,沈乔安道:“你们莫要为南那张半仙,实话告诉你,他亏欠你们的不过是银子罢了,亏欠了我们的却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呢。” “原来是要他命的啊,那等我们玩够了,你来给他这一刀就好了。”那对方放松警惕,继续回去,用力的一拖拽,张半仙杀猪一般的嚎叫,给昂仁丢在了旁边。 有人磨刀,张半仙听到这里,恐惧的看向沈乔安,“两位,玉皇大帝啊,王母娘娘啊,您二位就行行好,就就救了我,救了我啊。” 看李仲宣和沈乔安无动于衷的模样,那张半仙又是恳求旁边的男子——“张大爷,张大爷,我们好说,好说啊,我给你们银子,给你们银子啊,求求你们莫要这样了,你们就将我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但显然,那张大爷不很好说话。 沈乔安看到这里,叹口气,“张半仙,你快告诉我,有人让你给三皇子下药了,此刻,你告诉我那药是什么,我就想办法救了你这狗命,你要不告诉我,我可就去了,任凭他们如何折磨你都和我没有关系。 “哎呦,我的姑娘,您救了我,不要说陈东野让我下了什么药,连解药也都双手奉上。” “真的吗?”李仲宣靠近他。 “真的,真的,真的啊。”那张半仙吓坏了,沈乔安却确定了,果真事情是陈东野在安排,她上前去,望向那几个人。 “你们莫要斩断他的手指头了,他死了后,我的秘密可找谁去呢?现下,既然他们亏欠了你们,我想,我和你们赌一把,谁赢了,将这人带走就好,你们看如何呢?之前的一切,也就一笔勾销,以后你们见面要将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吆喝。”旁边那男子嘎声一笑,“好得很,好得很啊,想不到你小姑娘年纪这么小就会赌博了,会怎么玩儿啊,赌一把就赌一把。” “那就一局定胜败。”沈乔安上前去,站在了桌子的对面。 “不对,你要是输了呢,你的本是什么呢?我总不能看到你输了,你和你的小情郎就离开这里吧?”那人色眯眯的说,暧昧的盯着沈乔安,旁边几个人却哈哈大笑,“刘老大是不会要你回家去的,他家里已经有一只母老虎了。” “但你今晚……”旁边一男子猥琐的笑着,下流的道:“今晚你就和我们在一起好好的……共度良宵,嘿嘿嘿……” 听到这里,对面的李仲宣气坏了,指了指那下流胚子——“你说话放尊重点儿,果真想要和我动手吗?” “大爷喜欢较量,就和你切磋一下咯,难不成我还怕你不成吗?”那人冷笑,态度很是轻蔑。 乔安唯恐李仲宣会坏事,拉着李仲宣的手轻声叮咛——“仲宣哥哥,你在旁边掠阵就好,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输了。”乔安倒好像是胸有成竹。 “他们都是万金油,乔安,小心点儿。”李仲宣上前去,目不斜视,将骰子一一都摇晃到了木桶里,然后倒出来六个,他伸手掂了重量后,将其丢在了旁边。 “难不成,我们这骰子里面还有问题吗?哈哈哈,哈哈哈。”那人流里流气的笑着,痞子一般,一脚踩在了板凳上,“我们这就开局,可是你说的啊,一局就认定输赢,我们要是赢了,可不会要姑娘轻松就走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有人用力的踢了一脚张半仙,张半仙哭了一声,“救命啊,沈乔安,救命啊,李仲宣。” 两人看到这里,都暗暗叫苦。 “要是怕,就不要来了,我们这里可是说一不二的呢。”对方冷笑一声,又是指了指后面那几个人,“我说话就代表了他们,你要是赢了我们,那二百两的银子,事情也就算了,诸位呢,说是不是啊?” “刘大爷,好说好说啊,听您的就是,”一人握着茶壶给了刘大爷,那刘大爷就着壶嘴呷了一口,摆摆手,那人急忙将茶壶拿走了,“刘大爷,要是我们果真赢了,上的话,我拍第二可以吗?后面就不好玩了呢。” 那人色眯眯的打量沈乔安,李仲宣气的一张脸都变成了白纸,乔安却很镇定,“仲宣哥哥,你莫怕,我刚刚答应了他们,但你没有答应他们呢,我是你的人。”这一句“我是你的人”顿时让李仲宣也明白了过来。 能侥幸赢了,是他们的运气好,这要输了,李仲宣自然还是会带走沈乔安的。 “我明白了。”李仲宣也压低了声音,对沈乔安说,沈乔安看着对面人——“一局就定了输赢,要是我们果赢了,我们带走了他就是,你们是没有权利伤害他的,对吗?” 生乔安唯恐对方会出尔反尔。 “你以为我刘大爷是什么人,能在赌局里混迹的,一个唾沫就是一个钉,那是自然,不过,你要是输了,我们今晚……”那人搓搓手,迫不及待的靠近了沈乔安,乔安冷笑,笃定道:“未必什么就会输,现如今,比点数的大小,大的就赢了,如何呢?” “好,就这么干,爽爽快快。”那刘大爷一面说,一面面将三个骰子给了沈乔安,乔安交给李仲宣,李仲宣检查完毕。那刘大爷将木桶也给了沈乔安,乔安看都不看,传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伸手握着,检视完毕后,将骰子连木桶都放在了乔安面前。 “谨防他们出老千,我来吧。”李仲宣出现在了沈乔安面前,乔安却柔柔的摇头,“仲宣哥哥,我留你还有别样安排,我自己来。”李仲宣知沈乔安是聪明女孩,连连点头,“好。” “可以……开始了吗?”那人一笑,盯着沈乔安。 乐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风云争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点点头,“开始之前,我看这张半仙人快不中用了,毕竟让你们割了三根手指头,因此,给他吃一枚药丸子吧。”乔安将止痛药一枚丢给了张半仙,张半仙狼吞虎咽。 “沈乔安,你……你一定要赢了这一群混球啊,你赢了,我就将秘密都告诉你。” “闭嘴。”沈乔安冷冷呵责,那张半仙连忙捂住了嘴巴。 沈乔安凝目,盯着对方看。 “要是摇出来的点数重复了,可怎么算呢?算你还是我?”乔安毕竟需要提前问一问,免得到跟前果真出现这等问题可就不好了。 那人果真是万金油,“自然是不算了,重新来过就好,但你这小丫头,只怕是会都不不会摇骰子,因此呢,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会不会是一方面,无规矩不成方圆又是另外一方面,现下,开始吧。”沈乔安凝神静思,慢慢的闭上了妙目,伸手,将骰子一勾,动作娴熟到让人望而生畏。 这一刻的沈乔安,忽而变成了高手中的高手。 而后,乔安摇晃了六下,每一下都是如此的均匀,她似乎通过耳朵已经掌握了骰子的方向与点数一般,轻轻将木桶落在桌上,然后慢慢看的睁开了眼睛。 “我得了,轮到你。” 对方点点头,握着骰子也摇晃起来,听那声音,似乎摇晃的很凌乱,但乔安却捕捉到了这人也是高手,并且很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多。 那人重重的将木桶落在桌上,迷瞪了眼睛,好像刚刚睡着又是苏醒了一般,“可以开了,沈乔安,你可看好了,愿赌服输吧你。”笑了一声,行云流水一般将木桶拿走了。 乔安一看,面色顿时变了。 倒是他们那一群人,哈哈大笑,笑的得意忘形,“沈乔安,你完蛋了,今晚你要轮流给我们做老婆了。”李仲宣上前去,盯着那骰子看,发觉木桶拿走后,骰子是三个六。 那已经是三个骰子里能凑出来的最大的数字了,乔安现如今即便是再怎么厉害,下面也只能是三个六,并且这还需要特别好的运气。 此刻,他满头黑线,接着紧张了起来。 沈乔安居然还笑得出口,老神在在道:“未必我们就输了。” 众人起哄,都要求沈乔安立即打开,乔安点点头,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她将木桶打开,众人一看,也是三个六,那可就重复了,就要重新来。 “这……这怎么可能啊?”刘大爷盯着沈乔安的三个六,又是盯着自己的三个六,现在才感觉到,原来沈乔安才是高手。 莫看乔安不显山不露水,真正的高手可不都是如此?乔安微微冷目,一笑道:“那就要重新开始了。”对方现下倒是不相信沈乔安了,“不成,不成,这鬼地方不对劲,我们互换一下位置。” “也好。”沈乔安一笑,拉着李仲宣到了对面,那人还是不相信,因此,检查了一下沈乔安和李仲宣的骰子,乔安也互相检查完毕,谨小慎微的将骰子放在了桌面上。 众人都吓丝丝的盯着两人,这简直是巅峰之对决啊,此刻,那人却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不成,不成啊,沈乔安,这样下去,你我都是六六大顺,到明天早上也不能决断究竟谁胜胜负了,依照我看,就按照先那人摇晃出来的算为基准,你看如何?” “你既然这样认定了,那也好。”沈乔安点点头,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女士优先。”那人特别绅士,指了指对面,乔安点点头,同样还是摇晃了六下,然后离手,对那人一笑,“该你了。” 那刘大爷拧着剑眉,一把用力抓着木桶,七零八落的摇晃,摇晃完毕,将之摊开在桌上,“好,结束了。” “沈乔安,你可要救命啊,你救了我的命,我也会救三皇子的命,我们……我们是互相帮助的呢,沈乔安,对吗,沈乔安?” 沈乔安示意对方闭嘴,有人将张半仙的嘴巴捂住了,那刘大爷一笑,“先打开我的,要你看看什么是六六六。” “请教。” 乔安点头。 刘大爷伸手,握着木桶丢开,哈哈大笑,旁边的一群人也都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混迹在赌坊里的刘大爷还有两下子,三个六出现在了桌上。 “刚刚你已经限令过了,谁摇出来的多,我先,这一次我赢定了。”沈乔安淡淡的笑着,伸手将木桶打开,众人一看,沈乔安摇晃出来的也是三个六。 并且,在沈乔安打开木盒的同一时间里,那旁边一个骰子裂开了,从中间一分为二,六成了六和一,也就是说,沈乔安这边成了十九,至于刘大爷,是十八。 “抱歉,那张半仙,在下就要带走了。”李仲宣一笑,拉住了张半仙的衣领,但此刻,刘大爷的问题来了,“我刚刚说谁先摇骰子,那就是谁赢了,但姑娘将一个骰子变成了两个,那算六,姑娘就赢了,算一呢,姑娘却败了只怕,姑娘要走,也难以让诸位心服口服呢,”那刘大爷回身,拔直了嗓门——“对吗?” 众人哪里会让沈乔安这样轻而易举离开啊?毕竟二百两银子呢。 “可不是啊,姑娘,这是违规的呢,姑娘厉害是厉害,但姑娘将三个六变成了两个六以及一个一,那是姑娘的错,有本事的,重新来过。” 刚刚,不得不说出老千的是乔安和李仲宣。 李仲宣和乔安在一起合作的时间久了,也就滋生出一种不可说的默契,李仲宣以为,即便是他们有了三个六,未必对方就会承认他们赢了,因此,让三个六变成了三个六和一个一,那是他刚刚做了手脚。 他轻轻的捏了一下那骰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但只要一摇晃,那骰子可就会一分为二。 此刻,沈乔安看向对面,很显然,那几个人是不会让乔安将张半仙给带走了。 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点点头。 “那么,此刻,我们不要来六了,三个六三个六的也很没有意思,我们补给你一个骰子,这一次,看谁的点数最小。但前提是……”那人狡猾的一笑,“任何人都不能将骰子给摇成了粉末。” “可不是,你要是将三个骰子都摇晃成了粉末,我们就必输无疑了。” “乔安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没有那力量,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沈乔安伸手,接过那人给的全新骰子,依旧还是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检查完毕,放在沈乔安面前。 “可以开始了吗?”沈乔安问。 “不可,现下既然你们两人都要带走他,不如……让他来。”那刘大爷果真是鬼机灵指了指李仲宣,好半天了,那李仲宣都没有表现自己,很有可能,这李仲宣不会玩。 因此,他一旦找到了打败对方的借口,立即就说出来,乔安心一怔,其实,她幼年实在是无聊的很,五六岁就在玩儿骰子,对骰子,乔安是一听就嫩听出来落点是多少,面点是多少。 但此刻,要让李仲宣上战场,似乎……困难了。 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却一笑,“我来就我来,但这一次,我们也都说明白搞清楚了,输赢必须要尊重结果,不可胡乱污蔑。” “那是,那是。”那人一笑,拍一拍胸膛,“莫要忘记了,我们也是响当当的汉子。” “开始吧。”该规定的都规定过了,此刻,按照规定履行就好,李仲宣说完,刘大爷点点头,用力的摇晃,摇晃完毕,离手。 “我是三个一,现如今,且要拭目以待李公子究竟是三个几了?”那刘大爷调侃一声,李仲宣没有理睬他,他摇骰子的动作和沈乔安也不同,他摇晃的特别慢,角度和动作都有别于一般人。 一看就是实打实的外行。 摇晃完毕后,他提口气,离手。 “我这边就占便宜了,当仁不让,打开来给你们看。”那刘大爷将木盒拿走,乔安和李仲宣看过去,发觉那骰子果真是三个一,三个一就是三,也就是说,完蛋了……他们已经拿到了最小的点数。 “尊驾呢,打开让我们都看看吧。可不要耍赖皮啊,说实在的,我们不要这张半仙可以,那沈乔安小蹄子却是我们必须要的呢。”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着。 “这一次,你们输定了。”李仲宣一笑,缓慢的将木盒拿走,众人一看,目瞪口呆。 一枚一枚的骰子都落在了一起,打头是一个点,“这……”刘大爷目瞪口呆,知自己再也不能为难他们了,只能叹口气——“罢了罢了,你们艺高人大胆,去吧,去吧。”众人也都心服口服。 李仲宣一把提着那张半仙的衣领,带着张半仙到了外面,他唯恐这张半仙会有其余的要求,用力将张半仙丢在地上,冷锐的眸子好像飓风一般。 “一个礼拜前,陈东野到底要你卖给了他什么东西,说能益智的药丸子?快说!”李仲宣盯着张半仙。 “仲宣哥哥,温柔点儿,您不将匕首拿着,他怎么可能会听话吗?”沈乔安一笑,上前去将明晃晃的匕首落在了他的面前,那张半仙看到这里,急忙道:“我……我说,我说……我说啊。” “快说!”沈乔安冷冷的皱眉。 “那是陈东野给了我的药,那药叫……”沈乔安和李仲宣认真的听着,全神贯注的看向眼前人,但此刻,一枚带着火焰的雕翎箭命中了那人的后脖颈子,箭簇锋利的肩头,已刺穿了那人的咽喉,“是……是……” 那张半仙什么都不能说了,死在了当场。李仲宣一把拉着沈乔安就地一滚,滚到了旁边的树丛里。 “功亏一篑,看来还有人在我们前面行动,哎。”沈乔安叹息,李仲宣上前去,拔掉了那人咽喉上的箭簇,仔细的看了看,沈乔安不懂冷兵器,问:“有什么发现吗?仲宣哥哥?” “最为一般的雕翎箭。”李仲宣将雕翎箭丢在地上。 乐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扑朔迷离的迷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一筹莫展,还在原地思考呢,远处的屋檐上,骤然有了黑影,一人在前,一人在后,你追我赶去了。乔安的武功不成,只能紧张的看着那角逐,李仲宣上前去,在黑暗中一看,却发觉前面追赶那黑衣人的是穆宸轩。 “少将军,我……”都是行伍之中出来的,任何一个动作暗含的意义,不需要说明白,却也都能感受到,因此,兵分两路,那黑衣人一看,后面狂追自己的俩人都不了,感觉好生奇怪。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前后,已经出现了他们。 “现在,到哪里去呢?”穆宸轩冷冷的问,那人后退,知自己今晚不能逃离了,忽而口中吐出一枚暗器,黑暗中穆宸轩距离很近,急忙闪身躲避,昂仁朝着李仲宣去了。 李仲宣一把将那人肩膀拿下一个擒龙手,和那人翻滚在了瓦面上,跟着,两人从屋顶上飞了下来,嘭的一声滚落在了灰尘里。 “啊!仲宣哥哥!”看到这一幕,乔安紧张极了,急忙追赶过去,而屋顶上的穆宸轩飘然落下,站在了两人面前,李仲宣的擒龙始终用力的卡着那人的肩膀,而那人却一动不动。 “仲宣哥哥,你……你没事吧?”沈乔安的泪水都快出来了,急忙将李仲宣搀扶起来。 “还……还好。”李仲宣一笑,凝睇了沈乔安,“你哭什么,我还好的呢。”看到这一幕,沈乔安一拳头一拳头的落在李仲宣心口上,“都什么时候了,仲宣哥哥,你怎么还笑,你怎么还笑啊?” “不笑,要我哭不成?”李仲宣回头,看向那地上的人,此刻,少将军穆宸轩已控制了那人,但月光里,他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那人后背刺了一把黄铜匕首,那人早已死了。 “仲宣哥哥。”乔安发觉情况异常,急忙追赶了过去,月光澄澈,沈乔安一把将李仲宣抱住了,“你没事吧? “没事。”李仲宣点头,靠近了那尸体,尸体虾着腰,看来死的很痛苦。穆宸轩的手,刚刚从尸体的鼻孔拿下。 “线索中断了!”穆宸轩叹口气,“但好的是,我们已经知道事情和陈东野有关系。” “去找他。”乔安当下就决定去找他。 但却给李仲宣拉住了,“乔安,从长计议。”这一系列的事情,看来并没有那样简单。 别过了穆宸轩后,沈乔安忧心忡忡往家里走,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此刻,心也还在七上八下,肖宸宇走在沈乔安旁边,同样在浮想联翩。 眼看到了侯府门口,因天色向晚,乔安不好邀请李仲宣到府上去坐,在这里就分道扬镳了。 第二日,沈乔安到中京去,发觉小皇子的病况比之前还要糟糕,她在思考,究竟用什么办法能从陈东野手中将解药得到,但这问题还没有想明白呢,就听小皇子讷讷道:“乔安姐姐,我会不会死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面色不豫,急忙捂住了三皇子的嘴,迷信的看看天空——“见怪莫怪,童言无忌。”这才看向三皇子,“怎么会呢?不过小病罢了,很快就会好的。” “我应该有点心眼儿,要我和你一般就好了,他们就不能算计我。”小皇子惆怅的叹口气,沈乔安一笑,“放心好了,你会很快就好起来。” 沈乔安不能在这里磨叽,她必须要行动起来,但却不能让三皇子感受到危机感,乔安一笑,“你先休息休息,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乔安去求见了皇上,将昨日那一切的事情都转告给了皇上,皇上听了后,怔忡了片刻,“朕想不到,事情会这样愈演愈烈。” “任何人都措手不及,但目下,除了召见陈东野,暂时性的控制了陈东野,我们没有第二种办法。”沈乔安武断的建议,皇上听到这里,若有所思。 “朕即便是一国之君,但想要控制某人,却也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难道就随随便便召见陈东野,然后随随便便将陈东野控制了吗? 他正因为是天子,才更应规行矩步,“皇叔,乔安已经为您想要了,您找陈二少来,就说皇上求才若渴,想要让他过来聊一聊。”沈乔安这哪里是理由啊? “朕再想一想。”皇上皱眉,跌坐在刚刚的位置,轻轻伸手抚摸下巴,他相信乔安的判断力与推论,相信那毒药是陈东野下的,但他唯一不相信沈乔安能从陈东野口中将解药拿出来。 他思考的时间不很久,已将一切都考虑成熟了,对那太监耳语了两句,那太监急忙去了。 “这多年来,朕始终都在保护他,从来没有让他见识见识外面是怎么一个人心险恶的世界,此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愿他好了后莫要将一切都视为畏途。” “不会的。”乔安笑,“王弟会再接再厉的,现如今需要给王弟试练的机会,将来他面对这些事情也就有了主张。”从这些话里,皇上看出来沈乔安的与众不同,也领略到了沈乔安的大局观。 他开心,但却也懊恼。要是小皇子身体康健就好了,饶是已经找了多少医官去看,但总不能对症下药,甚至于,连究竟小皇子中的是什么毒众人还不知道呢。 召见陈东野的事情,进行的异乎寻常的顺利,沈乔安唯恐陈东野会找理由借口不到中京来,但让乔安大跌眼镜,他很快就到了。 陈东野不是很好对付的,沈乔安需要亲自出马,因此,在别馆之内,乔安去找陈东野了,陈东野看道沈乔安到,不过轻咳一声,“沈姑娘别来无恙吧?” “托福,还过得去。”沈乔安靠近陈东野,“我们两人好好的聊一聊。” “那自然是要好好的聊了。”陈东野诡笑,“老实说,找我到中京来什么目的呢?”陈东野算是明知故问了,乔安因势利导,“你说呢,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不成就不知道了吗?” “我做了什么事情呢,还请沈姑娘提醒提醒。”陈东野皮笑肉不笑,盯着沈乔安,乔安没有畏怯那眼神,躲闪都没有,步步紧逼,“你下了毒,此刻,小皇子因为你快要不成了,你还不快将解药拿出来?” “沈姑娘这是污蔑在下了,在下连三皇子面都没有见呢?如何下毒?”陈东野眯缝眼睛,靠近沈乔安,色眯眯握住乔安的发丝,旁若无人的凑近了鼻孔,然后好像毒蛇一般的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任凭他揩油,并没有躲避,要是,她的委曲求全能让他将解药拿出来,她也就认了,他还要得寸进尺,乔安忽而闪电回头,目光锐利,如同利剑出鞘,“你是贵人多忘事了不成?交出来!” 陈东野涎着脸还要笑,但却看到空中青丝一闪,落在了地面上,乔安嫌恶的用匕首将刚刚陈东野染指过的发丝给斩断了,发丝轻盈的落在了陈东野的面前,陈东野先是一怔,紧跟着就笑了。 “沈乔安,好得很,你用匕首来威胁我了,但你以为,你这样威胁我,我就能给你什么吗?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君父故而和皇上不睦,但下毒的事情,我却也鞭长莫及。” 陈东野居然说的一本正经,乔安却不相信,匕首寒光闪闪,几乎要刺在陈东野的咽喉上,“你少装蒜,早早的拿出来,免你皮肉之苦。” “要杀就杀吧,我真的不知道解药在哪里,我也再一次告诉你,那毒不是我下的。”陈东野闭上了眼睛,连反抗都没有,倒是让沈乔安不知究竟接下来做什么好了。 “我要果真能下毒,今日皇城里召见我,我是有理由不来的,我可以找借口不来,不是吗?”陈东野反唇相讥,乔安知陈东野也是聪明绝的未必就没有道理。 “谁给三皇子下了毒,”陈东野嘎声一笑,再次色眯眯的靠近沈乔安,“你难道就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乔安泄气的将匕首收回,那陈东野压低语声,吹沈乔安勾勾手指,“你再靠近点儿,我就告诉你。”乔安此刻一心二用,一面在分析究竟陈东野的话有多少的可信度。 一面呢,在思考,究竟下毒的人是不是陈东野,他纠结这问题,因此忽略掉了陈东野的坏,她下意识的靠近了陈东野,陈东野在她的面颊上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了一下,然后登徒子一般的摸一摸菱唇,惬意的笑了。 “你……你这该死的!”沈乔安气恼,匕首一下就刺了出去,那陈东野连躲避都没有,接下来的一幕,却吓唬到了乔安。 那匕首一下就刺在了陈东野的肩胛骨上,有血液一点一点的流淌出来,幸亏力量不很大,幸亏,没有直接朝着心窝去。 “疼,但疼的好舒服啊,沈乔安。”陈东野变态的笑着,右手轻轻伸出去,抚摸了一下湿淋淋的鲜血,将食指送到了口中,就如同一只大浣熊忽而吃到了蜂蜜一般,满足极了。 “沈乔安,这都是你欠我的。” “陈东野,你!”故而,沈乔安也明白陈东野不是什么好人,但蓦地伤到了陈东野,沈乔安兀自吓到了。 血液汩汩的流淌了出来,乔安手脚大乱,一来怕陈东野失血过多死亡了,二来,她从没有真正刺杀过什么人,此刻她唯恐自己这一刀会结果了陈东野,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陈东野,你莫要乱动,我……我给你包扎一下。”乔安手忙脚乱,撕开自己的衣袖,就要去给陈东野包扎,但那怎么样可能呢,衣襟能缠绕的面积不过手掌一般大小罢了。 “沈乔安,你今日要杀了我,我今日要死在你手中,哈哈哈。”陈东野受伤很严重,但那钢刀就如同刺在别人身体上,他居然还笑得出口。 “你莫要乱动,为为你包扎一下。”乔安紧张的看向陈东野,陈东野点点头,沈乔安怯生生将手握着匕首,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之间,陈东野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 乔安只感觉,一股邪气的力,拉着自己!于是那钢刀逐渐更深的没入了他的心口,看到这里,乔安锐叫了一声。 乐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请陈入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陈东野,你不要命了吗?”沈乔安恐惧极了,但陈东野呢,却还在笑,一面笑,一面威胁道:“你此刻能走吗?你此刻听话吗?” “我……”乔安想要起身,而陈东野也任凭沈乔安起身,他却暧昧的笑着。“你现下,不回来,我就死在这里,看你沈乔安能不能说清楚,届时,不要说小皇子了,连我也死在了这里。” “你!”沈乔安只感觉五雷轰顶,她自认为,她自己已经是所谓的鬼见怕了,但想不到,某人比自己还更上一层楼。 乔安盯着他的伤口看,血液迷漫的比刚刚还要凄艳了,一片绯红,如同盛开在了他心口的大丽花一般。 沈乔安妥协了,无论他是开玩笑也好,还是真的要孤注一掷来威胁自己,从大局来看,乔安并不能一走了之。 “过来,和刚刚一样,我就听你话。”陈东野诡笑,目光如炬看向沈乔安,刚刚,那未免太有点奇怪了,那动作是如此的暧昧,刚刚她都害臊到面红耳赤了,此刻,变态了的陈东野居然会这样要求。 “快点儿,不要磨磨唧唧的,不然我……”陈东野伸手,手掌轻轻的放在了匕首的背面,似乎要下手整治自己了,看到这里,沈乔安急忙过去,摆出来刚刚那尴尬的姿态。 “好得很,妙极了,现下,我却答应你疗伤。”他鼻孔里微弱的哼了一声,伸手却偷偷抚摸了一下沈乔安的面,“乔安,最后一个要求,亲亲我吧,就一下。” “休想!”乔安已经想过了,委曲求全就委曲求全,但此刻,他的要求逐渐变态了不少,沈乔安想,自己还听从他的话,等会儿更得寸进尺的要求就会接踵而来。 因此,沈乔安武断的起身,作势就要离开,看到这里,陈东野怕弄巧成拙,就如同一只猫儿抓住了老鼠不厌其烦的玩弄一般,他此刻就是那抓住了老鼠的猫儿,从追逐与试探的游戏里,得到了无穷尽的乐趣。 沈乔安快快乐乐的,面上带着粲然的微笑,那是美人胚子,此刻的沈乔安,黯然神伤,彷徨恐惧,却比寻常时候跟吸引人的目光,陈东野笑了,“你要真的去了,我可就死了,还不回来吗?” 乔安跺跺脚,转过身朝着陈东野来了,陈东野这才满意了不少,任凭沈乔安小心翼翼的将匕首拔掉,上了刀伤药,乔安去外面找纱布,将纱布拿过来却看到李仲宣也在。 李仲宣是皇上宣召了让他来的,其目的不过是助沈乔安一臂之力,皇上知陈东野是鬼见怕,因为,拿出来二对一的战术。 李仲宣见陈东野,这两人却是正儿八经的仇人了,他因为知道了陈东野的秘密,无数次给陈东野暗算,几乎毁于一旦。但陈东野呢,此刻看到他,却笑了。 “我和你公平竞争,追求沈乔安,你看如何?”故意在气李仲宣,“你大方点儿咯,怎么?你心情不好吗?哦!也对!”他阴冷的一笑,恶毒的黑瞳里席卷过一抹风暴,调侃道:“那小皇子奄奄一息,你们都担心,想要解药吗?” “陈东野,你我之间的事情你我解决就好,莫要伤害无辜!三皇子是龙裔,你疯了不成,连他都伤害?” “你和他都是绊脚石,我自然是要将你们都远远的踢开了,将你们……”陈东野残酷的笑着,大概是因为伤口的缘故,他的笑那么力不从心,然后做出来一个踢皮球的动作,“将你们都送到爪哇国去了。” “其心可诛,你!”李仲宣愠怒,哗啦起身靠近了陈东野,一把拉住了陈东野的衣领,这个动作,让陈东野刚刚疗愈了的伤口崩裂了,血液喷涌了出来,陈东野面色惨白,“沈乔安,快看看你痴心绝对的是什么伪君子,你看到了?” “啊,仲宣哥哥。”也是巧,乔安刚刚找纱布回来,就看到李仲宣在对陈东野动粗。 是的!她也讨厌陈东野!就陈东野在幽谷县谋算他们,让他们两人坠谷,九死一生的事情,她对陈东野恨之入骨。但此刻,非常时期,即便陈东野不是什么好人,但乔安并不能伤害陈东野。 反之,还需要保护好陈东野。 “仲宣哥哥,快放开他。”沈乔安关切的靠近了二人,李仲宣慢吞吞将拳头松开,陈东野的身体嘭的一声倒了回去。 “仲宣哥哥,你……你先冷静冷静,此刻他受伤了,我们就莫要为难他了,只有保全了他,小皇子才有希望啊。” 唯恐两人会发生什么肢体冲突,乔安软磨硬泡,好容易拉李仲宣到旁边去了,而后,她靠近了陈东野,陈东野的伤口裂开了有血液冒出来,好像喷泉一般。 “沈乔安,都是因为你。”陈东野指了指肩胛骨,用一种女孩子才有的撒娇口吻道;“你弄疼我了。”乔安干哕了一声,急忙将纱布拿出来,“你配合点儿,莫要恶心我,我给你包扎了,我们从长计议。” “沈乔安,你个愚蠢的家伙你……你连绑伤口都不会,你又弄疼我了。”这一次是真的给沈乔安弄疼了。 试想想,李仲宣可在旁边呢。 她的郎就在不远处,她自然是不能和刚刚一般认认真真给陈东野上药包扎了,三两下处理好后,陈东野疼的脑门上都是致密的汗水,“你……你真是野蛮,我恨你。”陈东野咬牙切齿。 “刚刚不是不疼,此刻却疼了?”乔安轻蔑一笑。 “沈乔安,你果真没有发现吗?一切的一切都是李仲宣安排的,他这样安排,不过是想要得到你,想要得到皇权罢了,难道女孩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就果真对一切都视而不见了吗?”他认为,是恋爱损毁了沈乔安的判断力。 乔安一言不发,冷冷的闭着眼睛。 过了会儿,沈乔安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气恼,“你如何对他这样好?” “我……”乔安张口结舌,想要解释一句,但李仲宣却冷笑,“你不用说了,只怕你心头也有他,对吗?你们女孩子,总是喜欢恶人。” 沈乔安没有想到,李仲宣会这样误会自己,“我……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东野不能死在这里,他烂命一条,但却会拉我们下水,最主要的我不想因为这个害了小皇子。” “乔安,”李仲宣深长的叹口气,“你总这样委屈自己。” 两人聊了会儿,沈乔安告诉李仲宣,从陈东野口中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呢,李仲宣也觉得是情理之中,朝着那边努努嘴,“你和他在好好说说,问问他究竟想要什么,就说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此刻尽量提供他想要的一切,我们的唯一交换条件是三皇子的解药。” “我知道了。”沈乔安一笑,“仲宣哥哥,你等等,我去说。” 沈乔安靠近陈东野,陈东野看到沈乔安过来,冷笑,闭上了眼睛,“我还以为你们要当着我的面生儿育女呢。”乔安忍受了陈东野的污言秽语,将李仲宣刚刚意思表述了出来,但陈东野却起身,目光怆然,凄凉道:“你到底还是相信他,不相信我!” “我相信真相,事实真相,真理。”沈乔安怒极,陈东野嘎声一笑,“我困了,今日也不想和你争论了,你坚持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好,我这里没有什么解药。”沈乔安想不到,自己软磨硬泡好话说尽,这陈东野依旧如此油盐不进冥顽不灵,遽然握着茶杯,一杯茶就泼在了陈东野面上。 陈东野到底是出了名的登徒子,不怒反笑,“反正你也刚刚弄疼了我,现在,你侮辱我就侮辱吧,将来某一天,你发觉事情不对劲,没准儿还会给我道歉呢。”陈东野笑着擦拭了面上的茶水。 “为我斟茶一杯,我渴了,要喝水。”乔安气昂昂的倒了一杯,给陈东野,她不理睬了找李仲宣去。 “怎么?还没有说服?”李仲宣等得有点焦躁,乔安靠近李仲宣,一言不发抱住了膝,坐在了李仲宣旁边,后背靠在了李仲宣的后背上。 “事情怎么会这样棘手啊,他不但一概不承认,还污蔑下毒的人是别人。”沈乔安气急了,用力的踢了一脚美人靠。 “真是该死了。”李仲宣深吸一口气,握住了乔安的手,“他污蔑了什么人呢?”沈乔安待要不将那事情说出来,但总感觉过意不去,忽而,她笑了,指了指李仲宣。 李仲宣倒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他说是我下毒的?真是岂有此理了。”李仲宣看到乔安在笑,问:“你相信了吗?我怎么可能给三皇子下毒啊,我们一切的行为其实都是为了我们的目的在做服务,不是吗?” 乔安自然是明白,微微颔首,手指头攀爬到了太阳穴,轻轻叩击了一下,“脑仁儿疼,这该死的!不是和我打太极就是顾左右而言他,真是岂有此理。”沈乔安索性躺在了李仲宣的膝盖上,李仲宣一下就发现了沈乔安斩断了的发丝,他爱怜的抚摸着。 “这怎么了?” “还不是刚刚啊,刚刚……”乔安激动起身,就要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但此刻,却听到陈东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吼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就如同让人斩断了尾巴的野兽一般。 “不好!”两人异口同声,朝着陈东野的方向去了。 李仲宣跑的比乔安快,陈东野好像遭遇了什么偷袭,而偷袭陈东野的人却不翼而飞了,乔安道一声“糟糕”,急忙半蹲在地上。 “仲宣哥哥,快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沈乔安盯着这一幕看,现场并没有什么偷袭的痕迹,地面上,茶壶碎裂了,茶水旁有两只巨大的蚂蚁,在微微的蠕动。 陈东野却人事不省。 乐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木子李之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太医过来了,给陈东野号脉,看了陈东野伤口,也啧啧称奇。过了会,陈东野咯血了,那太医看到这里,顿时目瞪口呆,陈东野苏醒了过来,微微呼吸着,目光梭巡了一下周边人,在看向李仲宣的时候,他就如白日见鬼一般,锐叫了一声,瑟瑟发抖。 “你怕我做什么,你象牙搜污蔑我刚刚偷袭了你?但可惜的很,刚刚我和乔安在一起,压根就没有过去。”李仲宣先声夺人,沈乔安也点点头,“刚刚究竟怎么一回事,有人要灭你的口吗?” 奇怪了,皇上不是明明说,这一切的事情都交给沈乔安自己处理吗? 她全权处理的计划内,不存在谋杀了他这一环,但是……这事情好像不很好解决啊。至于陈东野,看到李仲宣,就如见到了阎罗王一般,这让李仲宣也是感觉奇怪。 在中京,李仲宣算是外臣,那是不能逗留很久的,乔安明面上也是外臣,但实际上是小郡主,这一心照不宣的关系,让沈乔安可以留守在这里。 二来,毕竟沈乔安也需要在这里,她很需要照料照料小皇子。夜半三更,小皇子咳嗽的厉害,看来很是痛苦,乔安只能宣召医官,那太医来了,看了后也是无计可施。 “吃一个什么药,让他暂且能好好睡眠的,没有吗?”沈乔安提醒一下医官,担忧的看看屋子,长此以往下去,小皇子会垮掉的。 “只能如此了。”医官捻须,开了催眠的药,至于那镇咳平喘之类的药,乃至于做了川贝枇杷等食疗,完全都无济于事。此刻,只可能用催眠药了。 吃了催眠药后,那医官等小皇子彻彻底底的睡了,才慢吞吞起身,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将药碗放下,“您……还有什么话要给我说吗?”沈乔安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医官,其实,那医官欲言又止很久了,此刻,终于似乎要将话说出来了。 “沈姑娘,这……”医官吞吞吐吐,乔安敏锐察觉到了什么,转动了一下灵慧的秀眸,吩咐旁边侍女——“你们暂且都退下吧。”那一群侍女连日来都累坏了,巴不得都退下呢,一溜烟都去了。 沈乔安定睛内,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现下,我不是小郡主,你不是太医院的供奉,我们将那一层面具都拿走吧,且促膝谈心说说看,究竟怎么一回事。” 那医官点点头。 “沈姑娘,今日,臣下号脉……”他担忧的看看外面,发觉没有丝毫的声音,才稍微提高了点儿声音——“一下子察觉了怪异的现象,那陈东野的脉象和小皇子简直一模一样,殿下的脉象是滑如走珠,此刻的陈东野却和殿下刚刚发病的模样一般了。” 乔安听到这里,悚然而惊。 “其实我今日也留心了,你再看看这个。”乔安回身,将一碎裂了的茶壶盖给了医官,那医官点点头,凑近茶壶盖嗅了嗅,警惕道:“此刻,不好下断论,但臣下回去后,可以将这茶壶盖放在笼屉里蒸一下。” “可以将毒药给提炼出来?”乔安喜出望外,心不能到今日的垃圾里将那整个茶壶都找出来,等乔安抢救性将茶壶盖捡起来的时候,那茶壶里头的汁水已经干涸了,没入了土壤内。 那医官找一张纸,将茶壶盖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放在了衣袖里,“沈姑娘静候佳音就好,未必找到那茶壶就起作用,这茶壶盖承载的是气体,且这是紫砂壶,臣下有办法。” “辛苦了你。” “既然如此,臣下就告退了。”那医官及锋而试,乔安送医官起身,就在医官准备出门之前,沈乔安又道:“这事情,你我两人知道就好,千万不要有第三者,连皇上和小皇子,以及李仲宣都不能知道,近来不太平。” “臣下知道了。” 到第二天,不见那医官过来,乔安也不催促,毕竟,沈乔安相信,那医官有了结果后,会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此刻的乔安也开始打开金匮看,才看到千金方这里,外面有人报说少将军找。 乔安疑惑起身,少将军找自己? 一定是有什么新发现了,乔安丢下医书朝着外面去了,穆宸轩并不能在没有召见的情况之下到中京来,因此,他在仪门外等着,乔安看到穆宸轩,兴高采烈的迎接过去。 穆宸轩却一脸凝重。 “你有时间吗?我想要……和你聊一聊。”穆宸轩这一句话,让乔安感觉气氛都变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乔安唯恐穆宸轩聊的不是小皇子的事,而是感情方面的,朝着皇城指了指,“他需要我。” 是,乔安需要寸步不离的伺候小皇子。 “不会耽误你很久,我有了新发现。”听到这里,沈乔安怀揣着忐忑的心,跟在了穆宸轩背后,两人也没有去客栈,在一参天大树之下聊,“那杀了张半仙的人,我已调查出来了,身份却让人不可思议的很。” “什么身份?”乔安倾身,靠近他,他叹口气,“沈乔安,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我千方百计明察暗访来的,一定不会是乱说,你一定要相信我。”虽然和穆宸轩不很熟,但乔安却明白,少将军的为人。 她听到这里,约略有点紧张,伸手扶住了旁边的乔木,“你……你说吧。”穆宸轩看看乔安,眼神在一瞬变得悲悯了,“乔安,那死了的杀手,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奇怪吗?” 奇怪? 那一日,沈乔安也亲眼所见,那杀手和李仲宣你追我赶,最后,两人从滑不留足的屋顶滚落了下来……她那时候只是关心自己的“仲宣哥哥”,哪里会看究竟那黑衣人是如何死的呢? 穆宸轩将一匕首拿出来,给沈乔安看了看,那是一把黄铜匕首,沈乔安握着匕首,感觉沉甸甸的,她的心也沉甸甸的。焦急的很,不及细看,将那匕首给了穆宸轩。 “乔安,你再仔细看看。”他暗示她在看看,乔安发觉那匕首上有血浆,干涸了的血浆就好像红色油漆一般,乔安发觉匕首上似乎有花纹,用小拇指指甲轻轻一扣,发觉出来了一个阴文——李字儿。 “木子李,乔安。”索性那穆宸轩打开了话匣子,“一开始,连我都不相信,但那天,那人死的太蹊跷了,我从这匕首上得到了第一个证据,而第二个证据是……那杀手的确是从李府出来的,事情分析到这里,我有点矛盾,不知究竟该不该告诉你。” “不……不可能是仲宣哥哥,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沈乔安颤抖了一下,一股寒流从头顶窜入了脚掌心,顺流而上,又是从脚掌心窜到了头顶,乔安几乎要落泪了。 “别自欺欺人了,你最近不也在怀疑他吗?此刻我到这里不过想要提醒你注意安全,尤其是身边人。”穆宸轩说完后,准备离开,但看乔安这木呆呆的模样,却又道::“未必,除了李仲宣,天下再也没有好男儿了。” “穆宸轩,谢谢你!”乔安肃然看向穆宸轩,“你提供的线索,对我很有帮助,我去了,将来需要你帮忙,还请你施以援手。”穆宸轩点点头。 乔安握着那匕首,却感觉自己的泪水滚落了下来,难道,真正窃钩者诛的人,不是陈东野,而是……是李仲宣吗? 真是不可思议!毒害了三皇子,一箭双雕,谋杀了陈东野,他再也没什么敌人了啊,但想平日里李仲宣的为人,他是那样一个蔚然君子啊,乔安矛盾极了。 证据都在自己手中,乔安没有办法不相信。 回到皇城里,小皇子看到沈乔安,却要和乔安聊,那开场白还是那一句“乔安姐姐,我是不是快不成了。”沈乔安看到小皇子如此这般,也难过的很,抱着小皇子伤感的痛哭。 下午,沈乔安准备找那医官聊一聊毒液提取的事情,但找遍了太医院都不见医官,乔安奇怪极了。 “我们师父昨日说到西宫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还以为供奉大人在你们那边听差呢。”毕竟,太医是比较忙碌的,谁也不知究竟什么时候皇亲贵胄就生病了,乔安听到这里,却感觉大事不妙。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乔安焦急的很,看沈乔安这模样,几个小徒弟也极了,“沈姑娘,该不会是我们师父遇到了什么危险吧?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快说,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沈乔安皱眉。 那几个人回想了许久,一个小徒弟站了出来,“我昨天遇到师父了,师父将一张纸给了我,昨日师父看起来很惶急的模样,我也不敢问,那张纸现下还在这里呢,我去给姑娘拿。” 沈乔安听到这里,心乱如麻,“我和你一道。”两人到后面的屋子去,这里有一片特别浓郁的药草香味,那小徒弟带着乔安进入一个干干净净的屋子,“就在这里呢,您等等啊,我去给您拿。” 那小徒弟刚刚进入屋子,却哎呦大叫了一声,乔安知发生了危险,急忙进入屋子,乔安看到,屋子里,香炉打翻了,一切都乱七八糟,更主要的是,那行窃的人才逃走。 “追上去。” “沈姑娘,我们没有他快的。”那小徒弟提醒了一句,乔安负气的退下来。 眼看,一切都要水落石出了,但此刻,线索再一次断了。乔安感觉浑身乏力,总有人比她快一步,乔安微微闭上眼,却听那小徒弟“咦”了一声。 “怎么,有发现?”乔安凑近那小徒弟,那小徒弟双手将一玉佩举起来,“姑娘且看,这玉佩不是我的,也不是我们太医院的,这应该是刚刚那飞贼的了,姑娘请过目,用这玉佩只怕还能按图索骥呢。” 乐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君子亦或瘾君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就如同在灰烬里扒拉出来了火种一般,喜笑颜开,握着那玉佩端详,但才一看,心就刺痛。 那是……是李仲宣的玉佩啊。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李仲宣比他们快了一步,他在销毁一切的证据和线索,乔安握着那玉佩,陷入了沉思。 “姑娘,姑娘?”小徒弟急忙提醒,“需要找侍卫吗?”乔安唯恐此刻找过来侍卫,侍卫一调查,事情可就板上钉钉了,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急忙道:“咬紧牙关守口如瓶,莫要乱说,此事,我自己来调查,大家都兴师动众,却不好了。” 那小徒弟点点头。 “对了,你要是找到了你师父告诉我一声,另外你也要注意安全!你已经给他们盯上了。”乔安提醒了一声,那小徒弟似乎完全不怕,“姑娘注意好自己个儿就好,我是不会怕的的。” 沈乔安怏怏不乐从太医署回来。 在西宫,陈东野也在养病,看起来很痛苦,李仲宣坐在陈东野对面,目光森冷,“解药快拿出来,你这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李仲宣一面说,一面伸手在陈东野的衣服里找解药,但什么都没有。 看李仲宣一无所得,对方哈哈大笑。 “想不到,文质彬彬的李公子私下里却是个断袖,算了,算了!你喜欢摸就摸一下,反正你我都是男子还要做什么,你尽兴就好。”陈东野玩世不恭的诡笑。 李仲宣真想一拳头打在陈东野的脸上,但手伸出去,却有缩了回来。 不可,不可!稍安勿躁。 “你这样会毁了你自己。”李仲宣说完后,退后了两步,乔安刚刚从太医院过来,因了穆宸轩的调查,再看李仲宣就感觉奇怪了,她最怕明明他是她最相信的人,他却也带着假面在欺骗自己。 “仲宣哥哥,你过来。”沈乔安对李仲宣挥挥手,李仲宣朝着乔安去,看到沈乔安跑的满头大汗,伸手将乔安额颅上那致密的汗水擦拭掉,“莫要着急,你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仲宣哥哥,调查已接近尾声了,现下证据来了。”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穆宸轩给自己的匕首拿了出来,给了李仲宣。 同时,她在观看李仲宣面上的神情,李仲宣握着那沉甸甸的匕首看了许久,奇怪道:“这匕首上有李字儿。” “是啊,”乔安的笑容僵在了面上,“木子李。” “是,木子李。”李仲宣还剑入鞘,“让我想想,有可能是何人?”他凝神静思,一面想,一面在原地踱来踱去,沈乔安看向李仲宣,那俺叹息,仲宣哥哥,事已至此你难道还要演戏吗? 你迷途知返吧。 “有人要谋朝篡位,其心可诛,对吗?”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沈乔安又道:“那人唯恐阴谋暴露了,索性将一切的线索都毁掉了,打算药鸩了小皇子坐享其成,仲宣哥哥,那人可真正歹毒极了。”沈乔安咬着牙齿,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连连点头,沈乔安再也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眼看着小皇子的病况江河日下,乔安愁苦,但解药却不会从天而降。小皇子中毒的第五天,情况比之前还要恶化,连带了陈东野的病,看起来也危在旦夕,乔安愁眉不展,坐在院落里思考来龙去脉。 按理说,事已至此,他应该露出庐山真面了,但她提醒了那么多次,暗示了那么多,他却视而不见。 乔安焦虑的很,握着李仲宣的玉佩看,陈东野看到沈乔安在发呆,睨视一下乔安手中的玉佩,“好个玉佩,这玉佩却可以解开未解之谜,何不拿出来呢?” “陈东野,你莫要污蔑他。”沈乔安将玉佩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不理睬陈东野,但陈东野却笑,“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沈乔安再也不要听陈东野说话了,一个人到前面去了。 皇上也焦急的很,急三火四的问沈乔安事情的进展,乔安一一都说了。皇上情绪不稳定,沉痛极了。 小皇子的病不见丝毫起色,日日都在恶化,乔安一筹莫展,内心隐隐不安,她似乎已经放弃了和死神对抗。太医院还在研究解药,但进展的非常缓慢蹉跎。 到三皇子中毒的第七天,情况比任何时候都糟糕。不得已,李仲宣和沈乔安商量,暂且封闭了三皇子的脉息,让三皇子做活死人。 封闭脉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搞不好就草菅人命,但此时此刻,唯恐毒液继续蔓延,他们采取了这样的权宜之计。 “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皇上担心的看向乔安,沈乔安故而知道风险大的很,但却平和道:“皇叔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封闭脉息后人就不用餐了,血液流动和心脏跳动的频率会减少,我们却从长计议。” 还有希望吗?乔安心头也敲锣打鼓,此刻,她唯一要做的是说服皇上,让皇上做决定。 及时的封闭脉息,那毒液才能有效阻隔,皇上思忖了许久终于痛苦的点点头,是的,不能深思熟虑了,小皇子性命堪忧。 看到皇上点了头,乔安立即让人下手,三皇子恐惧的看向沈乔安,“乔安姐姐,我……我会不会死啊。” 沈乔安笑中带泪,“怎么会呢,有乔安姐姐在呢,你永远都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好了。” 封闭了脉息后,三皇子看起来和死亡了没有任何区别,跟着体温就骤然降低了,面色也变成了紫黑色,看来有点恐怖。 乔安送皇上走出西宫,说了不安抚人心的话。皇上动用一切力量去寻找药方,甚至于已经开出“割让半半壁江山”的花红,但坊间的百姓都跃跃欲试,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毒药。 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愁眉不展,乔安在西宫伺候小皇子,并不敢稍离。至于李仲宣,在外面忙碌的不可开交,一时之间,房间风起云涌。有江湖郎中,有赤脚医生,有得道高人等一一都涌现到了中京。 但他们面对这样的三皇子却一筹莫展。 第八天,陈东野要求回家去,同样封闭脉息。朝廷并不挽留,甚至于安排了车架送了陈东野回去。 到第九天,乔安偷偷去看了看三皇子,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乔安唯恐会暴毙,此刻比之前还要担心。 但一切却也就在第九天峰回路转,沈乔安看到了全新的希望,她还在屋子里伺候小皇子呢,却听到庭院里有射箭的声音,乔安急忙出门去,门口有一根雕翎箭。 那雕翎箭之下,有一张纸,“想要救命,快来找我。”纸张另一面画了一个地形图,沈乔安此刻来不及思考,起身叮咛侍卫两句,也就策马到坊间去了,那地方并不不很难找。 但却在荒凉的郊区,沈乔安发觉,眼前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那精巧的院落坐落在一片山洼里,周边的池塘里,有各种怒放的红莲。 六月多,是红莲绽放的季节,乔安靠近门扉,听到了院落里的琴声,她却不知究竟里头是世外高人亦或者另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为王弟的病,乔安绞尽脑汁,心甘情愿铤而走险。 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苍老的仆人,那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亦喜爱沈乔安,淡淡的笑了,颓唐的让开了一边,做了一个礼贤下士的动作,“公子在里头等您已经许久了,沈姑娘快请吧。” 乔安知道,至今无论问什么,大概对方都不会回答自己,因此,憋着一肚子的疑问,朝着屋子去了。内院,有天井,天井两边是蜀葵,绽放的如火如荼,天井两边是开凿出对称的两个人工池塘,里头有亭亭玉立的红莲齐头并进的生长。 琴声倒好听的很,空山寂寂,更衬托的那声音缥缈,乔安看这院落,知主人家品味不俗,也就放心了不少。 “公子,乔安叩见公子,还请公子赐药,皇上愿重金求购。”沈乔安没有往前走,对着琴音袅袅的方向礼拜了一下,字正腔圆道,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唯恐琴音之下,自己的声波没能更好的传递出去。 但内室呢,琴音没有断绝,似乎也没有理睬沈乔安的意思。 乔安继续往前走,“公子,我……我可以进来吗?”沈乔安迷惘的看看前面,前面是一个暗门,进入后,别有洞天。 仿佛,她已经透过那扇门看到了门内的光景,那一定是一个非常俊雅的世外高人了。 “公子,冒昧动问,乔安为求灵药而来,可能进来吗?” 此刻,琴音锵然,砰砰两声,就如折断了琴弦一般,沈乔安心一定,硬着头皮朝里头去了,眼前是一片竹林,微风吹过,竹叶飘落了下来,乔安就隐隐看到竹木之类,一背对着自己的背影。 沈乔安有点激动,急忙靠近那背影,那背影的主人手轻轻从琴弦上拿了下来,似乎在等沈乔安,乔安靠近那背影,端凝了半晌,负责那背影毕恭毕敬福一福,“公子,乔安叩见公子。” “沈乔安,你多礼了。”那白衣翩跹的公子缓慢的回过神,沈乔安一看,当下目瞪口呆。 她的瞳眸里掠过一抹讶然之光,她微微后退,戒备的盯着眼前人,“你……” “沈乔安,你来这里就好,何苦知道其余的事情呢,那灵药我自会给你,但现如今,我也会告诉你,皇上开的花红对我而言不过粪土罢了,我要一人之性命,你将那人心脏给了我,我就将这解药给了你。” “否则……”对方施施然起身,遗憾的叹口气,凉薄道:“过半个月,他就算不毒发身亡只怕也会饿死,我是为你好,沈乔安。”那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拍一拍沈乔安的肩膀。 乔安不自禁后退,不是为他开出来的交换条件惊惧,而是……眼前的公子居然是一个女人。 那女子拥有一双柔媚的眼睛,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定焦在沈乔安的面上,似乎在做什么比对一般,良久,噗哧一声笑了,“沈乔安,都说你聪明的很,但这一次,你却给人玩儿了一个团团转。” 乐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侬本多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究竟……究竟是何人?”沈乔安自诩聪明绝顶,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的确很考验她,在这些斗智斗勇的阴谋里,乔安虽没有知难而退,但却发觉,对方的确比自己厉害不少。 沈乔安心情沉重,目光复杂。 “你何苦来哉,非要知道我是何人?”女子扬眉一笑,秀眸看向沈乔安,“明日,你将李仲宣的项上人头给了我,那解药我给了你就罢了。” “为何要他的性命?” “我不能靠近他,他有戒备心,但你就不同了!沈乔安!你和他心有灵犀,你二人原是珠联璧合,你偷袭他他是做梦都想不到的。”沈乔安点点头,“那也的确是,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果真下毒的人是他吗?” “千真万确。”那女子笃定道,再次坐下开始抚弄琴弦,乔安看向那女子,发觉她气质高华,完全不像是个坏人。乔安用力的思考,脑海中却的确不存在这女子的剪影,“我之前见过你?” “为何问这么多无聊的问题,这不过是交易罢了,你给我我要的,我给你你要的,不是吗?”女子手掌轻盈的落在琴弦上,琴弦发出嗡鸣,她这是在不悦的提醒沈乔安,莫要得寸进尺了。 乔安目光越过女子的手,定睛看向女子的粉颊,“在为你杀人之前,我至少需要了解一些问题,不是吗?” “那么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只回答你这一个问题,你杀他我会看到的,我……”那女子浪荡一笑,好像蝴蝶一般的靠近了沈乔安,噗哧一声诡笑,“我会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背后,你要弄虚作假我可会辨伪存真呢。” 沈乔安感觉恐惧极了。 她同时明白,更巨大的阴谋,一点一点包裹住了自己。 “我给你的时间不会很多,早去早回吧。”那女子不耐烦了,“另外,你莫要找官兵到这里来,你不能找到我的。” 沈乔安点点头,从中庭退下,他的热情给一盆冰水浇灭了,乔安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复杂,她只感觉小腿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连移动一步都不成,但她唯恐沦为那恶毒女子的笑柄,因此,缓慢的,近乎于蹒跚的从天井里退了出来。 乔安并没有立即走,她坐在那上马石上休息,一面调整自己无比繁杂的心,一面顾盼左右,沈乔安忽而看到了地上的马蹄痕迹,那痕迹似乎很清晰。 她看到这里,不禁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毅然决然起身,上了骏马离开了。看到沈乔安快马一鞭去了,那女子正了正衣冠,靠近了后面一精巧的木亭子,木亭子四面有珠帘翠幕,隐隐约约能看到木亭子里,坐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唇角带着一抹阴鸷的冷笑,“打发去了?” “主人计策高明,她就算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的,二来,她现如今只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事情,没有第二个选择。”女子得意忘形,笑着就要到木亭子里头去,她眼睛粲然生光,好像很倾慕那木亭子里的男子一般。 但就在此刻,木亭子里放出一根冷箭,女子花容失色,急忙后退,但冷箭还是射穿在了绣花鞋上,幸亏刚刚后退的快,不然脚掌可就“落地生根”了。 她面色煞白,“主人,我……” “没有要你进来,你猴儿急什么?”男子起身,透过珠帘翠幕看向她,“越发没有规矩了,等将他的心给了我,你我一同吃酒玩个通宵达旦。”女孩面颊粉融,吃吃的笑了。 沈乔安回到中京,想要将这事情告诉李仲宣,但却不能。乔安需要抓紧时间来对付李仲宣,她先去西宫看了小皇子,小皇子奄奄一息,不过一口声息在吊着命罢了,看到这里乔安比刚还要焦灼。 现在,沈乔安需要最后证明一次,那幕后黑手果真是他吗? 她约李仲宣到外面谈话,两人进入一个客栈,此刻,客栈里并没有很多人,甚至于有点意料之外的安静,沈乔安将忍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仲宣哥哥,从头至尾我都相信你是个真君子!我仰慕你青睐你!甚至于现如今我已不能离开你。” “乔安,你我一心一意。”李仲宣认真点头,嘴角绽笑。 “但是,那幕后黑手我逐渐调查出来了,黑幕给我一点一点的拉开,那调查结果却要我大失所望。”沈乔安失落极了,萎靡的目光,沉痛的看向对面人,李仲宣欣喜,欠身靠近沈乔安。 “乔安,你果真有线索了吗?” “那是一定,”沈乔安握着酒杯,喝了一口后,盯着眼前人,“你看看这是什么吧。”一面说一面将李仲宣随身携带的玉佩拿了出来,李仲宣握着玉佩,受哦颤抖了一下。 “我能不能为自己解释?”李仲宣攥着玉牌的手暗暗用力,冰玉啪啦一声,碎裂在了手掌心里。 “解释?”沈乔安惨烈一笑,“现如今你还能解释什么呢?原来真正包藏祸心之人是你,李仲宣我看错了你。”李仲宣起身,还要说什么呢,沈乔安一个箭步靠近了李仲宣。 跟着,李仲宣胸口血如泉涌,李仲宣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起来,好像刚刚从泥田里抓到的鳝鱼一般,沈乔安上前去,握着钢刀一下子刺在了李仲宣的心口上,用力一拉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就拿了出来。 然后丢在了一个褡裢之类,大步流星去了。 掌柜的看到这里,吓得一张脸雪白,凑近李仲宣一看,发觉了李仲宣胸膛空空如也,急忙用衣裳将死尸盖住了,踉跄到了门口,朝着长街上大叫了一声——“不好了!杀人了啊!杀人了!” 那叫声完毕,巡防的武侯一溜风就进入了客栈,客栈里,此刻乱七八糟,有逃单的食客,有凑热闹的街坊邻居,今日巡防的将军乃骠骑将军成将军,成将军上了二楼,掀开掌柜的衣裳一看,发觉死了的是李仲宣。 不觉捶胸顿足,“仲宣兄,怎么会是你啊,老天,你……你醒一醒啊。”摇晃了一下身体,但转而一看,连心脏都给人挖去了,哪里还能存活呢? 成将军让人做了挡驾,抬着李仲宣回去不提。 李仲宣家里接了尸体,夫人大放悲声,老爷急忙整理灵堂,忙的不可开交。 此刻,乔安得手后,急忙策马离开,到之前约定的小木屋去,她的身上还有鲜血,那刺杀了人的匕首就藏在靴筒里,马儿狂奔,马蹄声好像天空惊雷一般,不一时半刻,已经到那庄园了。 沈乔安没有拍门,上一次那开门的老者就打开了门,看到沈乔安浑身血淋淋的,那老人一笑,迎接沈乔安到了院落里。 之前那女子还在抚琴,听沈乔安来了,那女子回身,笑看向沈乔安。经过上上下下的打量,那女子嘤咛一声开心的笑了,“沈乔安,你倒是个遵守约定之人,好得很,东西呢,带过来了吗?” “我们是交换,你的东西呢,带过来了吗?”沈乔安紧紧的抓着手中的褡裢,那褡裢里,有滴滴答答的红色水流,那女子满意的一笑,指了指桌上一个白瓷瓶,“这小瓶子里的药,足够了。” 沈乔安握着白瓷瓶,将自己的褡裢放在了女子面前,“仲宣哥哥,对不起了,我只能牺牲你来换取小皇子的性命了。”沈乔安啼哭一声,用力的擦拭了湿漉漉的睫毛,转身就要去了。 “沈乔安,那药内服就好,一日三餐之前吃一枚,三五天后就痊愈了。”沈乔安准备离开,但却听那女子这样说,乔安回目,睨视那女子。 那女子却靠近了她,“可惜!可惜的很!” “可惜!?”沈乔安一怔,“可惜什么?这……这药是假的了?”沈乔安举起来瓷瓶,摇晃了一下,瓷瓶里面的药的确很多,乔安倒出来一枚嗅了嗅,她哪里能分辨究竟真的还是假的呢? “可惜!这药水虽然是真的,你却带不走了。”那女子格格格的笑着,忽而变了表情,沈乔安看向那女子,唯恐那女子一伸手就拉掉了面皮。在坊间有一种人皮面具,可以轻而易举伪装自己想要伪装的一切人物。 那女子嘎声笑着,凄惨柔美的手,好像白玉一般的抚摸自己的面颊,然而最终也没能将假面拿下来,“主人说,药是给你并且也给你的是真正的药,只可惜主人不会要你离开的,沈乔安我们这宅院重兵把守!你走不掉的。” 沈乔安看向四周,果真有很多弓箭手,他们的弓弩瞄准了乔安,沈乔安成了活靶子。 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决定接下来发生的剧情以及自己的命运,乔安毕竟得到了解药,她先将解药放在了衣袖里,保证秘藏起来后,才看向对面的女子,迟疑的发问:“那么,你究竟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呢?” “我不过是主人的傀儡罢了,此刻我要退位让贤了。”那女子格格格的笑着,后退了小半步。 沈乔安一愕,怔然的目光看向了眼前,眼前的黄竹里,优哉游哉走出一个白衣公子,乔安看到这里,几乎没有当场昏厥过去。 “人算不如天算,对吗?沈乔安?”那白衣公子傲慢一笑,看向沈乔安,沈乔安恶狠狠的皱眉,“想不到,是你陈东野?” 陈东野从竹林出来,对着墙头挥挥手,那百十来个握着弓弩的神箭手才退下,继续隐藏了起来,陈东野志得意满一笑,靠近了沈乔安。 “主人,我表演的还好吗?”那女孩娇怯的笑了,小鸟依人一般的靠近了陈东野,但此刻,乔安却看到那女孩闪电一般的后退,再看时,陈东野手中却多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那匕首,横亘在两人之间。 “主人,你……你为何要这样呢?”女孩大惑不解,陈东野却浪荡一笑,“你可以退下了,你原本就是孤的傀儡,现如今该表演的一切都完毕,轮到我粉墨登场了。” 乐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魔高万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主人,您……您不能上树拔梯啊,为了您的事情,我……我耗费了心力来琢磨,要不是我说服沈乔安,李仲宣现在还活着呢。”是的,她帮助他铲除了心头之患,但是他呢,很显然,没有一点点的感激之情。 沈乔安看到陈东野逐渐靠近,惧怕的后退。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的傍晚,乔安叮咛那太医,莫将茶壶盖里的毒药告诉任何人,但不巧的很,那医官刚刚退下,就遇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盯着那茶壶盖很久,“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那医官起初还不说实话,但李仲宣将匕首拿出来对着月光挥舞了一下,笑道:“这这一把匕首,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三两二钱罢了,但却削铁如泥,就不知道人的皮肤硬一些还是铁块更硬了?” 他知道皇城里的这些人都是胆小如鼠之辈,因此,不过轻描淡写一句话的恫吓,那人就吓坏了,不夸张说,一泡尿酣畅淋漓从裤管里就出来了,“李公子李大爷,您有话好好说。” “好得很,告诉我这秘密。” 李仲宣很快从他口中知道了这茶壶盖可以提炼毒药的秘密,而后指了指太医院,“你知道这秘密,也就活不下去了!此刻你先走,我走在你背后救你一命。” 那太医胆战心惊,但毕竟也想不到事情会那样糟糕,夜半三更,他握着茶壶盖刚刚进入屋子,背后就出现了一人,那人握着木棍,对他迎头痛击。 显然是要一下子就了结了他的性命,一来提前有防备,这二来,他有恃无恐,毕竟李仲宣已经叮咛过自己了,会保护他。不得不说,李仲宣的功夫很是出神入化,那木棍刚刚落下,就给匕首一分为二了。 那偷袭者还要下手呢,李仲宣的手已经卡住了那人的咽喉。 太医点燃了屋子里的灯烛,这么一看,他大惊失色。 “师父,徒儿也没有办法,徒儿高堂在陈东野手中呢,他从前几天就威胁徒儿了,要徒儿一定将您置于死地,徒儿……没有办法啊!现如今,徒儿不求师父您能原谅,求求您了,给徒儿个痛快的吧。” 原来是买通了小徒弟。 李仲宣上前,阴狠的捏住了他的喉管,微微一用力,那小徒弟就背过气去,片刻后,幽幽的醒了过来,却看到李仲宣依旧虎视眈眈,“我接下来问你的问题,你回答错误一个,你的手只怕就和这个当归一样了。” 李仲宣将笸箩里的当归丢起来,刀光剑影一片兜转,再看时,地上的当归已经七零八落,成了一大片渣滓。 看到这里,那小徒弟对着李仲宣没了命的叩头。 “李公子!李大爷!李爷爷!您要问什么您问就好,在我这里是……是知无不言的。” “算你识相!”李仲宣将匕首拿走,“第一,他要你做什么?” “公子看看这个。”那人怯生生将玉佩拿出来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冷笑道:“却原来前日,我的玉佩让他给偷走了。” 不得不说,那陈东野是非常聪明的,他故意挑衅李仲宣,以便于让李仲宣靠近自己在他的身上寻找解药,跟着他伸手偷走了李仲宣的玉佩。 “那自然是嫁祸我了,接着呢?”李仲宣问,其实,这小徒弟负责的不过是陷害李仲宣这件事情整个环节里,一个小小的环扣罢了。 其余的一切,他不很明白。 李仲宣听过后,也不能深入的去问,他自编自演了自己逃离的假象,至于那个太医,却让李仲宣给保护了下来。 当晚,那太医就开始研究毒药,经过蒸后毒药逐渐的从蒸馏水中析出,李仲宣为了更好的实验,抓了很多小耗子,最近这几天,那医官都在也夜以继日的研究,但小小耗子死了一只又是一只,都不见起色。 眼看着小皇子的情况比任何时候都要糟糕了,他也忧心如焚。 李仲宣一手将解药的研究交给这医官,一手自己去调查,顺便还解救了那小徒弟的家人,但解药的事情却遥遥无期。 此刻,陈东野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你是再也没有可能去了,你非但没有可能去了,我还给了你真正的解药,我要你有了解药也未必能救助你的小皇子。”陈东野笑着,沈乔安却想要撕烂那张笑脸。 “还有,”陈东野玩味沈乔安面上起伏不定的表情,“我还要告诉你,事情都是我安排的,和李仲宣没有任何关系,李仲宣是给冤枉的,沈乔安,你虽然得到了灵药但却无济于事!你现如今还亲手屠戮了你最爱的人,那心脏……” 陈东野笑着将褡裢打开,将那心脏拿出来,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已经冰冷了呢,呵呵呵!都说给爱人杀了的人心脏是冷的最快的,原来不是骗人。沈乔安,现如今你谋杀亲夫也就罢了,今日还要和我共度良宵呢。” 他一面说,一面将心脏丢了出去,打了一个呼哨后,竹林里一只黑色的恶犬冲了出来,一口叼着那心脏就去了,沈乔安后退,后退…… “沈乔安,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想要得到你了,现如今,你能逃到哪里去?周边都是我的人。天也快黑了,你我就……”陈东野色眯眯的笑着,“就早早的休息了吧。” “陈东野,你真是卑鄙无耻。” “不对。”陈东野冷酷一笑,阴测测补充道:“我还下流呢,沈乔安你今晚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陈东野蛮横的拉着沈乔安,沈乔安挣扎了一下,冲到了门口去,但那墙壁上下来了几个弓箭手。 其中一人的弓瞄准了沈乔安的心口,乔安知道,自己想要逃离是没有可能了,她后退,后退。 “这样才好呢,一切都准备好了,沈乔安我们去吧。”陈东野拉住了沈乔安,抵着沈乔安到后面去,乔安才发觉庭院里早已经张灯结彩了,处处都张贴了大的“喜”字儿。 沈乔安进入了屋子,在那屋子里也是一片灿烂的红。 “沈乔安,你先沐浴吧,毕竟是你我第一次,本公子不偷看你,你弄得汗流浃背的,却不好的很。”陈东野一笑,推了推沈乔安,乔安一看,面前有浴桶。 但是乔安反抗,陈东野用匕首对着沈乔安,阴狠的命令,“快去沐浴,我不喜欢汗津津的女孩子。”沈乔安不能反抗,陈东野为了让乔安恐惧,斩断了沈乔安的衣袋,乔安急忙保护自己,以免胴体给人偷窥了。 “有人会伺候你,沈乔安!”陈东野一面说,以免爽朗的笑着去了。不许久,之前那女孩风摆杨柳一般的进来了,“沈乔安你现如今好好沐浴吧,你的命比我可好了不少。”那女孩格格格的笑着。 一刻钟后,沈乔安穿了一件透明的衣裳,坐在木床上。 是的! 这个屋子,除了木床没有第二样家具,乔安看到满眼睛的红色,伤感极了。 她本应该嫁给李仲宣的,但此刻呢,却折辱在这样一个伪君子手中,乔安还在浮想联翩呢。 外面,李仲宣轻轻笑着进入了屋子。 “你听话就好。”他色眯眯的眼睛,寸步不离的看向沈乔安,“现如今你连李仲宣都杀了,我呢会遮蔽你那凶案,从今晚开始我也不嫌弃你,就要你做了我的夫人。” “明日,我会明媒正娶你。”他笑着靠近了沈乔安,乔安却笑了,这一刻,沈乔安的笑让陈东野莫名其妙。 “你还笑得出口?”陈东野诧异极了,都什么节骨眼了。 “那是自然,陈东野,你果真以为我沈乔安那样蠢笨吗?”陈东野听到这里,冷酷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但你放心好了,没有人会来救助你!别看你左右逢源,又有谁知道你和我陈东野在这荒郊野岭共度良宵呢?” 说着话,陈东野靠近了沈乔安,但沈乔安居然还在胸有成竹的笑。 一天前,沈乔安刚刚离开这个庭院,在外面,他看到很多马蹄的痕迹,然而,这样多的马蹄痕迹,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这让沈乔安知道,眼前其貌不扬的庭院一定大有乾坤。 当那小女孩所出要杀李仲宣的时候,沈乔安就知道这一切的局都是他们的敌人设定的。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陈东野了,联想起来在帝京陈东野做的一切,他发觉,事情似乎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因此,沈乔安找到了自己的哥哥季淮舟。 季淮舟自然也相信李仲宣,乔安将自己分析的话告诉了季淮舟,季淮舟乐意去帮助李仲宣,跟希望早一天看到凶手会落网。 事情从沈乔安带着李仲宣在外面去谈话,已经是沈乔安的局了,那一日,朝廷办案,征用了那个客栈,等沈乔安和李仲宣到客栈的时候,掌柜的已经到后厨躲藏起来里,那假装了掌柜的人其实是自己的哥哥季淮舟。 不要忘记了,刺杀是在客栈里进行的,因此,季淮舟提前将一个血淋淋的猪心放在了李仲宣面前,而后就是考验他们表演水平的时候了,两人从一言不合的决裂到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杀局,不过转眼之间。 为了更好的让屋顶上的探子看清楚,沈乔安将心脏放在了了褡裢里,而季淮舟呢,用衣裳遮蔽了李仲宣,这一幕就算过去。 连成将军会来,都是沈乔安的安排。 此刻,心故而是冷的。 “陈东野,你缴械投降吧,你谋害龙裔,其罪当诛!你还招兵买马勾结齐王意图谋反,你死有余辜,投降吧。”沈乔安忽而远离了点儿陈东野,陈东野蓦地感觉到了什么,指了指外面,因狠狠道:“你莫要搞错了,那外面可都是我的人。” “你的人吗?你倒是叫一叫,看你的人还存在不存在。”沈乔安冷冷的目光凝注在陈东野的面上,陈东野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惊恐与慌乱,他慌忙起身,惶急朝着外面叫了一声侍卫的名字。 然而,夜色阒然,没有一声回答。 乐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火药爆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有夜枭在鸣叫,桀桀怪笑,好像来自于幽冥界的召唤一般,陈东野当下要靠近沈乔安,沈乔安一笑,“我是如何将那颗心拿过来的呢?”她很快的从靴筒里将匕首拿出来,对准陈东野。 一来,斗室原本就不大,格斗起来没有武器的人自然是会吃亏,二来,此刻的陈东野意识到了危险,自是保命要紧,“沈乔安,你真是聪明,你……你很好,很好!只可惜你不是我的人。” “放心好了,她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人,陈东野,我是来给你送葬的。”外面的声音,是李仲宣的,陈东野朝着门口一看,发觉月光里,李仲宣率领了一大群黑色铠甲之人,那一群人威风凛凛的站在他的面前,战斗一触即发。 乔安想要到李仲宣身旁去,但陈东野却站在门口,她并不能保证自己会安全抵达,因此,她需要等一个绝妙的好机会。 陈东野霸占了门口,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沈乔安不能出去,李仲宣不能进来。 那陈东野哈哈大笑,手扬起,李仲宣却看到了陈东野的袖箭,“你们是很厉害,但又能怎么样呢?”他冷酷的厉眸死死的盯着沈乔安,“李仲宣,现如今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呢?” “放下武器!”李仲宣上前,“现如今,你孤身一人,我们却有千军万马,你投降吧,我们并不会将你怎么样。”李仲宣企图破冰。 但情况糟糕的很,陈东野的袖箭瞄准了沈乔安,“你们谁要是轻举妄动,我此刻就要了她的命!她可是你们的心上人呢。”陈东野狂狷的笑着。 “陈东野,你这乱臣贼子,皇上早已知你图谋不轨了,本将军许久前就看你不爽了,现下你最好早早的缴械投降。”成将军一面说,一面丢给旁边的李仲宣一个眼神。 李仲宣明白,那是偷袭的眼神,想不到成将军一个地地道道的大老粗在关键时刻居然能有这念头,他微微移动了一下脚步。 但就在此刻,陈东野已靠近了沈乔安,驽匣吧嗒一声,袖箭瞄准了沈乔安的脑袋。那袖箭原本就威力惊人,近距离射程更加是厉害。 不要说人头了,就算是钢板也都射穿,陈东野得意洋洋回头,命令道:“都给我退下,将你们手中的兵器都丢下。” “陈东野,你莫要欺人太甚。”成将军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前行了一步。 然而就是这一步,刺激到了陈东野,这变态一下子将弩箭瞄准了沈乔安的脑袋,那雕翎箭划破了沈乔安的眉心,沈乔安惶恐,但她告诉自己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冷静,不可掉以轻心。 “仲宣哥哥,成将军,你们账期日退下。” 无可奈何,俩人逐渐将腰间的匕首以及驽匣等丢在了地上,举起双手朝着远处去了。 “继续退,到一里外去。”陈东野不满的嘶吼,唯恐陈东野会伤害沈乔安,诸位只能连连后退。 “李少爷,这样退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成将军一面后退,一面唏嘘。 “我故而知道不是事,但有什么办法呢,莫要激怒了他。”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朝着外面去,虽然人在后退,但是他的眼神却寸步不离的紧紧盯着那屋子,屋子里,陈东野再次笑了。 “沈乔安,你是考虑到了一切,但是你忘记了,我是陈东野!我原本是无所不用其极之人。”沈乔安没有说话,她也在想办法,究竟如何离开这里,但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你要怎么样?” “现在,我身败名裂了,我还能怎么样呢?”陈东野冷漠的靠近沈乔安,“我什么都不要了,但我却可以要你,哈哈哈,哈哈哈。”陈东野一把拉住了沈乔安,沈乔安看到陈东野将桌上的一盏蜡烛给碰翻了。 跟着,熊熊烈焰就吞并了桌面,一切看到这里,她悚然而惊,“你做什么呢?你莫非要和我同归于尽吗?” “沈乔安,你考虑的非常周全。”陈东野辛辣的笑着,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眸子,“你的确很厉害!和你斗智斗勇可比和千军万马对着干有意思多了,但沈乔安,你什么都想到了,你唯独没有想到,这郊外的小屋子,如何就在郊外。” “你这是……”乔安迷惑道:“什么意思呢?” “哈哈哈,哈哈哈。”陈东野猖狂的笑着,然而,在外面的李仲宣和成将军还在商量对策呢,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破声,伴随着那声音,冲天烈焰以及浓郁的刺鼻味升腾了起来。 李仲宣和成将军急忙回头,就看到刚刚那高大的屋子,此刻已不翼而飞,看到这里,他拔足狂奔,“不,不!不!”他跑的那么快,很快就接近了火源。 “不,不!乔安,乔安啊。” 成将军看到李仲宣情绪崩溃,唯恐李仲宣一个想不开会葬身火海,急忙上前去,将李仲宣给拉扯了回来,但李仲宣呢,却一个劲儿的嘶吼鸣叫,准备奔赴到火海里去。 两人胶着着,烈焰抽搐着,好像魔鬼在他们的面前张牙舞爪。侍卫和官兵急忙去就就近的池塘找水,一会儿,将烈焰给扑灭了,李仲宣和成将军进入了废墟里,他们急忙命令官兵搜索检查,只要沈乔安还有一叹口气,就要将沈乔安给救助了。 但遗憾的是,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找了,不要说沈乔安的人了,连丝毫蛛丝马迹都没有,成将军也跟着找了很多遍,他失落的回来,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他没有说一个字,但这一刻的沉痛气息代表着什么,李仲宣是心知肚明。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吗?我的乔安,我的乔安啊。”李仲宣捶胸顿足,泪水滚落了下来。 成将军靠近李仲宣,“那是黑火药,只需要拳头这么大一小块,就能毁了这个屋子,此刻,这里已夷为平地了,李仲宣,我们……我们回去吧。” “不,不。”李仲宣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们两人终于要在一起了,朝廷的大毒草终于要拔掉了,但就在此时此刻,情况发生了如此的逆转,沈乔安灰飞烟灭了。 陈东野会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来做最后的挣扎与诀别,李仲宣握着地面上滚烫的黄沙,将那黄沙贴在了面颊上,他的泪水流泉一般的汹涌。 向来跟在他身旁的士兵想要上前去安抚两句,但成将军对那士兵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 在某一些特定的苦境里,需要一个人走过,悲伤就是其中之一,众人都去了,过了没有很久,雷阵雨洒落了下来,雷雨将这里的一切都洗刷了个干干净净,天亮了,李仲宣跪在湿漉漉的水洼里,一声不吭。 中午,他们不得不收队离开,李仲宣失魂落魄的从地上起身,在成将军和士兵的搀扶之下离开了。 皇上也知道了乔安的噩耗,自然也哭了,但又能怎么样呢?事情板上钉钉,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还有更多更大的事情需要做,因此,悲伤必须要缩小。 沈乔安执行命令却送了性命的事情不胫而走,和乔安关系好的人都伤情,也有那贪官污吏此刻倒是落井下石了,他们弹冠相庆。沈乔安死了,老爷叹息,夫人和季巧慧埋头痛哭,诸位都悲苦极了。 而李仲宣呢,经过那事情后,却一蹶不振。 连日来,他水米不进,但是却也感觉不到饿和疲倦,他日日都在买醉,只要一天不喝酒,只要一个时辰不醉醺醺的,他的眼前就是沈乔安。 一开始,知道这噩耗后,李晓玥希望哥哥能挺过来,因此,主动地给李仲宣找了酒水,但后来,眼看情况一发不可收拾,他吃酒,吃的昏天黑地,胡乱吃醉了睡觉。 众人看到李仲宣这模样,都心照不宣,因为一个女孩儿,李仲宣毁灭了,完蛋了。至于朝廷,朝廷是已经掌控了陈东野的秘密,但陈东野都不翼而飞了,想要证明证明那更加是没有可能了。 二来,想要拔除郡王那眼中钉,还需先将郡王的手下那些枝枝蔓蔓一一弄干净,这却是非常困难的,朝廷也只能睁一只眼睛比闭一只眼睛。 明明是大获全胜了,但现如今的局面却是如此差强人意。 李晓玥看到李仲宣成了这模样,她说了多少安慰的话,但李仲宣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每天都吃酒,很少吃饭菜,匆匆半个月就过去了,这半个月里,他完全不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现下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看起来足足比实际年龄大了十来岁不止。 李仲宣成了这模样,李晓玥也痛苦,思来想去了许久,只能找借口,希望李仲宣早早的从痛苦的深渊里拔擢出来。 而知道沈乔安死了后,那小郡主郭景宁也来了,她收起来一脸的窃喜,陪伴李仲宣。 “仲宣哥哥。”这时候的李仲宣,和泥塑木雕没有丝毫的区别,似乎,他的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他就那样颓废的坐在莲花池旁边,连美丽的莲花池内,全部都是酒坛子。 大的小的填满了一整个池塘,有微风吹拂过来,池塘里飘散出一种清芬的气息,嗅一嗅,却也心旷神怡,这哪里还是人的屋子呢,已经是一个酒徒的避难所了。 他还在喝酒,醉生梦死的模样。 “仲宣哥哥,我过来看看你。”小郡主凑近了李仲宣,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抱住了李仲宣。 “你做什么?”终于,很多天都没有开口的李仲宣嘶哑了喉咙开了口,听到李仲宣说话,那郭景宁微微吃惊,“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仲宣哥哥,你莫要胡思乱想,我是很欢喜你的,仲宣哥哥。” “之前,你不是喜欢沈乔安,我不是和那陈东野有夫妻之名,现如今呢?他们俩人都同归于尽了,我们两人可以在一起了,我们再也不需要顾忌那些世俗的眼光了,却不好吗?”郭景宁的招数就是投怀送抱。 她相信,一个成熟的男人是不会拒绝自己的,她凭借自己的魅力简直老少通吃,但眼前的男子……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外。 乐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毁灭性的打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无论她怎么样的搔首弄姿。但是李仲宣呢,完全是不为所动。 甚至于,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憎恶的光,好在郭景宁知道文火煮红豆的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李仲宣立即而彻底的去接触另外一个人,那是不现实的。因此,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都过来软磨硬泡一段时间,但愿李仲宣能早早的好起来。 李仲宣没能好呢,重病缠身的三皇子吃了沈乔安舍命带回来的解药后,他倒是身轻体健了,好了起来。 三皇子来看李仲宣,看的的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之前的李仲宣是那样的英是英姿飒爽,但现如今的李仲宣呢,已经成了另外的一番景象,他简直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他简直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他的因英俊潇洒呢?他的风流倜傥呢?已经“雨打风吹去了”吗? 他盯着眼前人看,痛苦的泪水都潸然,“仲宣哥哥,您快好起来吧,您带着我还要做更多的事情呢,现如今您成了这模样,乔安姐姐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情愿看到您成了这模样啊。” 三皇子带着哭腔。 “乔安乔安。”李仲宣忽而闪电一般的起身,如同弥留之际的病人忽而就起死回生了一般,他浑身似乎再一次充盈了无与伦比的力量,好像一座小山一般,“对,对!乔安,乔安在哪里呢,沈乔安在哪里呢?” “我们去找沈乔安。”李仲宣起身,一把拉住了三皇子的手,小皇子却哭了,“仲宣哥哥,乔安姐姐已经……你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你会毁灭了你自己的。” “是,是,是啊。”李仲宣忽而清醒了过来,“是的,我的乔安,我的乔安啊!”这一刻的李仲宣简直疯狂了一般,握着拳头用力的砸碎了旁边的瓷罐,瓷罐里的酒液和瓷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他的面颊给划伤了,但却连一点点的疼痛感都没有。 “仲宣哥哥……”三皇子看到这里,不禁起身,讶异极了。现在的李仲宣已经彻底的毁灭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李仲宣给救助了,他是泥足深陷了。 三皇子回头,却看到郭景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过来了,对郭景宁,他是嫌恶的。 但毕竟郭景宁还是自己的姐姐,他只能对着郭景宁福一福。大觉郭景宁面上那没心没肺的笑,三皇子呵责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得出口呢?” “不笑吗?”郭景宁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但现如今眼看我就要和仲宣哥哥修成正果了,那是特别不容易的,因此我想要笑。” “你在幸灾乐祸。”他自然是知道了她为何会笑。 “幸灾乐祸?”郭景宁不深究他话里那意味深长的意思,“你说什么就什么咯,反正我要和仲宣哥哥永久性的在一起了,我们之间啊,再也没有第三者插足了,真好啊。”第三者?要是没有记错,她郭景宁才是地地道道的第三者呢。 “你好自为之吧,他虽然没有了乔安姐姐但也绝对不会爱上你的。”小皇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人。郭景宁您凝眉,鬼魅的冷笑,“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却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小皇子顿时感觉郭景宁语言乏味面目可憎,也不和郭景宁过多的交流什么话题了,离开了。 从庭院出来,小皇子去找李晓玥了,李晓玥还在垂泪呢,看到哥哥因为沈乔安成了这模样,她原是身体就孱弱的很,想一想沈乔安,又是想一想哥哥,象的一多,泪水就滚珠一般的滑落了下来。 “晓玥姐,现如今,您是顶梁柱了您怎么能这样哭呢?”三皇子虽然私下里没有少为李仲宣和沈乔安落泪,但推己及人,他年岁虽然小,但也知道过分的悲伤对人连一点点的好处都没有。 “晓玥姐,莫要哭了,现如今我们需要让仲宣哥哥快好起来。” “好起来?”李晓玥叹口气,“那如何可能呢?现如今,哥哥满心满眼都是她,不会好起来的。”说完又是嚎啕大哭,看到李晓玥这模样,小皇子凝神静思了片刻,“晓玥姐,未必情况就这样糟糕,我们再想一想。” 最近,来看李仲宣的人很多,郭景豪和顾琮生都来了,最夸张还是顾琮生,人来就来吧,还在披麻戴孝。 “你怎么能这样不坚强呢?”看到李仲宣丢在池塘里的酒坛子,看到李仲宣这一蹶不振的模样,顾琮生叹口气,“你看看我,我还有热孝在身呢,我都没有你这样啊,你莫要伤感了,你这是引逗我也落泪。” “乔安我的妻子哟,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呢?”看到顾琮生这如丧考妣的模样,李仲宣起身,将顾琮生的外衣脱掉了,自己披在了身上,继续吃酒。 “我的夫人哟,我的妻子哟,真是天妒英才啊,天可怜见,我们百年后在九泉之下还是会见面的,呜呜呜呜,呜呜呜。”顾琮生对哭丧似乎很有心得体会,哭着哭着就真情涌动了。 但哭了会儿,却让李仲宣给赶走了。 至于穆宸轩等人都来看过了,他们都觉得,李仲宣一时半会不会好起来了。大概过了五六天,李仲宣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和沈乔安冥婚。 此事,顿时闹的沸反盈天,府上夫人和老爷是持反对的,他们俩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仲宣啊,那活着的人一旦做了冥婚后,等同于已经有了一个新娘子,将来你想要找一个真正的新娘子就不容易了啊。” 言下之意是,人们都避讳这个,因此让李仲宣三思后行,但李仲宣呢,显然已经做好来决定,他对老爹诚恳的请求,“仲宣这一辈子只看上了一个女子,那就是沈乔安,仲宣也曾为乔安准备了江山锦绣,十里红妆,只可惜乔安再也不能做李仲宣我的花嫁新娘了,现如今,我……我只能如此。” “将来?”李仲宣缓缓地站起身来,他此刻才感觉到,连日来他都泡在酒缸里,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他的小腿在打摆子,站稳了后,李仲宣一声沉默的冷笑,“将来,我还能有怎么将来呢?她才是我的将来啊。” 老爷夫人知道拗不过李仲宣的意思,在李仲宣将最后一个酒坛子丢在了莲花内后,俩人都决定,为李仲宣热热闹闹的操办这事情。 此事,还需经过季桓的同意,毕竟目前没说来,季桓还是沈乔安的爹爹呢,虽然有名无实。 季桓听了这事情,对他真君子的行为激赏不已,当下决定配合,于是,在今年中秋节的前一天,李仲宣和沈乔安结婚了。沈乔安本人是没有出场的,代表了沈乔安的是沈乔安的丫头,那丫头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红公鸡,和李仲宣拜堂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他轻轻的抚摸她的红色嫁衣,泪水泉涌一般。 从那天开始后,李仲宣逐渐的恢复了过来,但对酒水,他还是没有什么抵抗,他现如今是逢酒必喝,喝酒就要喝个醉醺醺。今日李晓玥从东家将哥哥找回来,明日,李晓玥又是将哥哥从西家找回来。 这个八月过的提心吊胆,她是怕极了,怕有那么一天,哥哥会再也醒不过来。 朝廷自然也还安排了一些事情给李仲宣,但李仲宣人已经成了这模样,不要说办事情了,连事情也弄不清楚了。 没有了沈乔安,李仲宣再也没有了干劲儿。 皇上御赐了一匹马,本想要他逐渐的好起来,但李仲宣呢,从马儿的一边上去又是从马儿的另一边滚落了下来,看到李仲宣这模样,皇上悲痛不已,“沈乔安是国殇,你莫要悲伤了,李仲宣,朕要求你立即给朕好起来。” 但李仲宣没有“立即”好起来,甚至于,连“好起来”都没有。 国殇的沈乔安,青史留名,那沈乔安葬身火海的那一天也成了中京一个雷打不动的纪念日。 这一日,小皇子来找李仲宣了,将一封信给了李仲宣,“我也不想要交给你的,但看到你成了这模样,我却不能不给你,色是沈乔安活着的时候留给你的一封信,你自己看看吧。” 小皇子一面说,一面将一封信放在了他的面前,那信封看起来沉甸甸的,很有重量感。 “哥哥。”李晓玥在李仲宣将信封打开之前,劝阻一句,“您打开了后,无论看到什么都希望您能平静下来,我们希望您按照她的意思去生活,莫要浑浑噩噩了,你这两个月来,让我失落的很。” “其实,”李晓玥又道:“我昨天晚上梦到了她,她说……”李晓玥故意顿住了话题,李仲宣起身,仓皇道:“你快说!快说,快说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告诉了你什么?” “她说,希望你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都是快乐的。”那自然是诛心之论了,她是梦到过沈乔安,但梦境里的沈乔安看起来别提多么吓人了。 她梦到的都是沈乔安被烈火焚烧的那一幕。 此刻,李仲宣慢吞吞将那封信打开看了,那封信的确是沈乔安的手笔,一切都无懈可击,但却是沈乔安在三个月之前写的零零碎碎,什么内容都有,看的李仲宣痛彻心扉。 内容笼统说来,不过几个字也就表达清楚了,努力的生存下去。 李晓玥忧心忡忡的到了前面的屋子,屋子里,季巧慧含笑将毛笔丢开,屋子里,小皇子起身冲着她笑了笑,“晓玥姐,坐下说,可究竟怎么样了呢?” “不知道,我是怕极了,怕哥哥一下子识破了这信是我们伪造的,可怎么样呢?” “放心好了,我模仿的能力是非常高超的,惟妙惟肖的笔迹,加上模仿的是沈乔安的口吻,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也是。”小皇子笑中带泪,“现下,但愿仲宣哥哥关心则乱,将这事情也就都看作过往了。” 众人忧心忡忡。 到了第二天,李仲宣恢复了之前的龙精虎猛,他打扮了一下自己,乍一看,怎么会苍老这么多呢? 乐文 第一百四十章 复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认真的踢掉了鬓角之下的络腮胡,换了一件干干净净的衣裳,现下的他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虽然眼神里时不时的还会有忧伤的光芒,但一切已经都过去了。 接下来,皇上授命,他依旧需要带着小皇子在坊间去。对科举制,虽然没有取消,但选拔人才和录用人才,已经可以独辟蹊径,在帝京的正中央,李仲宣建议小皇子开设一个崇文馆。 这崇文馆就是士子们过来参加辩论的地方,在这个崇文馆内,只要你自认为有真才实学都是可以振臂一呼的,接着,在帝京里真正呈现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氛围,小皇子笑嘻嘻的从崇文馆出来。 “真好啊,现如今,连学说都这样多!”他欢喜道:“但愿今年有一些厉害的人也是从这里脱颖而出的,不然父皇还是不认可我们。”其实,小皇子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要是父皇果真不认可他,就不会斥巨资在这里开建崇文馆了,李仲宣又是建议小欢子轻徭薄税,两人上书给了皇上,皇上看了后,开怀大笑。 将这一切的事情都执行了下去,中京之内,其实杂七杂八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这些问题处理起来是非常困难和复杂的,但是他们不在乎,越发是不好做的事情,他们越发是要迎难而上。 现如今,是李仲宣带着小皇子做事情,因此,起草各种文字都是小皇子亲力亲为,想不到小皇子也不觉得累。他们两人每天的睡眠时间刚刚时四个多时辰,到了第二天又是开始处理政务。 到了九月多,已有不少的政策都尘埃落定。而这一天,李仲宣回家了,忙碌了这一个多月,李仲宣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最近通过和季巧慧的交往,也促进了李晓玥和季淮舟之间的距离。 他们俩人看起来都很沉默,但互相却的确是有好感的。品尝到了情感的滋味儿,李晓玥就忽略掉了哥哥,每天都在外面玩儿,今日,原本是可以早早的回来,但听说可以去看中元节的花灯,李晓玥也就去了。 他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忽而发觉,自己身轻如燕了,那些小病小灾之类的一一都消失了,她比之前还要健康了。 “听说啊,今年的中元节,皇上让平康里做了一盏灯,那灯可大了去了,那灯是做成了通天浮屠的模样,外面呢,是一圈一圈的苎麻缠绕的,上面涂抹了桐油,还张贴了砂布,看起来可美丽极了。” 人山人海,季巧慧将今年中元节的花灯介绍了出来,他们这一群人都知道今年有个和非常别开生面的花灯,但他们都不知道,今年这花灯是皇上给沈乔安准备的。 此刻的皇上,就站在那苎麻做的通天浮屠之类,要是认识沈乔安的人认真的看一看这一盏灯也就会发觉,这一盏灯的确是按照沈乔安的模样儿来做的,那简直和沈乔安一模一样。 “乔安,朕……朕的乔安啊,朕将你让史官写在了《烈女传》里,朕以为,你……你会平安喜乐的,但却想不到现如今却是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乔安,乔安啊。”皇上一面说,一面同痛哭流涕。 皇上亲手握着朱砂笔,在那苎麻的通天浮屠之类写下了沈乔安三个字儿。 等祷告完毕后,他在从人的安排之下,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这里,谁也不知道这通天屠夫的秘密。 豫王看通天浮屠,从沈乔安的面容之上又是看到了沈霜华,因此,一种疼痛就莫名变成了两种疼痛,他泪凝于睫,却憋着不落下来。 至于那顾琮生,他反正闹腾的很,想起来沈乔安就哭,哭起来就语无伦次。“我的发妻啊,我的乔安啊,我的沈乔安啊。”反正老爷和夫人都知他是什么人,闹腾闹腾总会收的,因此也没有什么人去干预。 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李仲宣都漠不关心。 他是不思念沈乔安了吗? 他是将沈乔安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吗?不!想要忘记一个普通人,不过三年五载就罢了,但想要忘记一个曾经自己深爱过的女子,却需要一辈子的光阴,他完全没办法将沈乔安从自己的脑袋里驱逐出境。 因此,他需要做的事情不过是让自己忙碌起来,一旦真正的忙碌起来后,他就会彻彻底底的不去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今日回到府上,府上的丫头等都出去看花灯了,今年的中元节,已经是农历的九月份了,虽然还是隆夏,但夏天却已经接近一户了强弩之末,屋子里值班的侍女与丫头看到李仲宣回来了,就要去伺候。 其实,她们这一群家伙也有自己的如意端盘,他现在是一个人的,感情是空窗了的,在这个节点上,谁的运气好可将来就能做这里的当家主母了,因此,她们都希望李仲宣会对她们另眼相看。 但结果却是… 李仲宣完全没有理睬她们,甚至于他们想要靠近李仲宣,也一一给李仲宣打发掉了。 李仲宣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但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荷花清芬,那香味,是如此的荡气回肠,但现在,已经过了荷花绽放的季节,他嗅到这里,蓦地想起沈乔安用的胭脂水粉。 乔安是特别喜欢用荷花的,因乔安说,莲花是“出淤泥而不染,香远益清”的,因此,选择了不怎么大众的一款胭脂水粉,此刻,那熟悉的香味,是如此的扣人心弦。 尽管,连李仲宣自己都知道,沈乔安是没有可能出现的,但是他还是带着无穷尽的希望,他进入了屋子,“乔安!乔安!乔安,你回来了,对吗?你的灵魂回来了,你回来和我鸳梦重温了,对吗?” 其实,自从李仲宣做了冥婚后,人人对李仲宣都有点恐惧,连带着,人们也都不敢李仲宣的院落里来了,都感觉阴森森的说不来的恐怖,但李仲宣自己呢,他几乎是每一个夜色里都在祈祷,让沈乔安的灵魂来找自己。 此刻,他算是感动了老天爷! 李仲宣刚刚进入屋子,就看到了云榻上侧卧了一个女子,他看到这里,惊喜极了。 “啊,乔安,乔安!我的乔安啊。” 那人的确是沈乔安,穿着的也是沈乔安的衣裳,用的胭脂水粉也是沈乔安的,她开口说话了,“仲宣哥哥,你过来,但你莫要点灯,我从下面来的,但愿不要吓到了您。” “好,好好。”李仲宣开心极了,那自然是不会点灯的,急忙靠近了沈乔安,嗅到了那熟悉的香味后,他一把将沈乔安抱住了。 之前的梦境了,千百回抱着沈乔安,乔安都会消失。 但这一次,沈乔安居然好端端的还在自己面前,他开心了,瞳孔逐渐的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能看到沈乔安的轮廓。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沈乔安的脸,就要去看沈乔安。 但乔安却嗔怪,“仲宣哥哥,我是从地下来的,不能在这里逗留很久,你也莫要看我了,我已经毁容了,现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之前的美丽模样了,你看我我会难为情。”听到这里,李仲宣泪凝于睫。 “好,好!”李仲宣惭愧极了,“我不看你,当日,我就不应该要你一人去铤而走险,那都是我的馊主意,我……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去抓他的,这是我的错,你走后哦,这三个月里我无时无刻不在谴责我自己,乔安,此刻你回来了,我……我开心,我快乐啊。” “仲宣哥哥,我毁容了,连我的声音都受到了影响,但愿你不要忘记我,我很快就走了,因此仲宣哥哥,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开始吧。”沈乔安一面说,一面亲吻了一下李仲宣的额头,跟着,那菱唇就靠近了李仲宣的嘴唇。 李仲宣一怔,认真的看了看沈乔安,乔安却笑了,他抱着眼前的软玉温香,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仲宣哥哥,莫要这样看着我了,我会害羞,我会难过。”他一面说,一面躺在了云榻上,“我来了,你快把握好时间,我等会儿就要去了,天亮之前,仲宣哥哥你怎么还在发愣啊,快开始啊!” 她简直是猴儿急的在催促李仲宣了。 “抱歉,乔安。”李仲宣起身,朝着桌子去了,他一把将桌上的烛台握住了,伸手从衣袖中将火折子拿了出来,他吹了吹火折子。 将火折子凑近了蜡烛,就在要点燃的那么一刹那之间,云榻上的沈乔安一骨碌滚了下来,靠近了李仲宣,一口气将蜡烛就吹灭了。 在刚刚的光芒里,他明显看到了她的脸,是的,不怎么好看。 “仲宣哥哥,鬼是怕蜡烛的,你……你欺负我,既然如此,我就去了。”沈乔安哭着说,一面说,一面朝着门口去了,他赶在了沈乔安的背后,一把拉了沈乔安回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产生了比刚刚还要浓烈的怀疑,不对劲,这眼前的女孩没有可能是沈乔安,那女孩却不紧张,回头将手臂落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什么人?我是沈乔安啊,我是什么人?” “不!”根据李仲宣的判断力,他感觉这个沈乔安是冒牌货,是个赝品,他再次靠近了蜡烛,将蜡烛点燃,他盯着眼前的女子看,“你不是沈乔安,你究竟是什么人?”那女子化了妆,看起来的确有点儿好像沈乔安。 甚至于,脸上还画了一些伤口,“你放开我。”那女孩朝着门口去了,但李仲宣知道那女孩不是沈乔安后整个人的戾气就好像魔盒里的鬼怪一般的放了出来,他一把将那女孩给拉扯了回来。 “仲宣哥哥,你……你弄疼我了。”那女孩哦竭力的在反抗,但李仲宣才不管这个。 “快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何人?”李仲宣用力扳正了女孩的面孔,那女孩知自己想要反抗是没有可能了,只能束手就擒,“好了,好了啦,我……”那女孩没有来得及坦白呢,他的大手已经毫不容情的落在了女孩的面颊上。 乐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维以不永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用力的一揉搓,那画好的伤口就消失不见了,跟着,女孩的庐山真面就出现了,他定睛一看,这并不是沈乔安。 他失落而抱歉的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原来你……你是郭景宁?我是老早就应该知道的,人死不能复生,我居然会相信……刚刚我居然会相信你。”他气恼极了。 “仲宣哥哥,你怎么还在思念一个死人啊,沈乔安已经死了,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已经不存在沈乔安了。”郭景宁一面说,一面靠近了李仲宣,“但是仲宣哥哥,世界虽然已经不美好了,但我还在啊,本郡主可以将美好给你。” 小郡主一面说,一面脱掉了外衣,原来,热情奔放的小郡主为了得到李仲宣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她的外衣之下,没有任何衣裳,就那样空空如也。 只怕是个男人就会血脉贲张吧,他不但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多情的男人,因此,李仲宣靠近了郭景宁,打横将小郡主给抱起来,小郡主开心极了,“仲宣哥哥,我们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啊?” “你闭上眼睛,自然是做那件事情。”李仲宣暧昧的笑着,她欢快的闭上了眼睛,任凭李仲宣给抱着,两人朝着前面去了。 似乎,是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但无论如哪里无论做什么,她都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决定,她要和李仲宣在一起,无论李仲宣对自己做什么。 过了片刻,李仲宣顿住了脚步。外面的夜风很凉,幸亏是傍晚,因此,她没有感觉冷,她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头顶那美丽的星星。 宝蓝色的夜空里,星星美丽的就好像宝石一般,一颗一颗的,闪闪烁烁。 “仲宣哥哥,那沈乔安是个倒霉鬼,半路就去了,可见是个没福报的,此刻我代替了她伺候你可不是好?”她沾沾自喜的笑着,他也笑了,阴谋的笑着。 “你闭上眼睛。”她再次闭上了眼睛,但却感觉他松开了手,跟着身体笔直的下坠,然后嘭的一声,吃了一口冰水。 “哎呦,救命啊,救命啊!”原来,他带着自己没有到屋子去,而是上了蜂腰桥将之从桥梁上给丢在了冷水里。 “你最好莫要说乔安的坏话,否则下次就不会对你这样客气了!”他阴狠的说完,朝着远处去了,他朦胧的轮廓消失在了郭景宁的视线里,郭景宁载沉载浮,等李晓玥发觉情况不对劲将郭景宁打捞起来后,郭景宁发生大哭。 “你说,我……我对他有什么不好的,他现如今对我视而不见,难道我说的是错的吗?那沈乔安原本就已经死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呜呜呜。”郭景宁哭的很辛酸,看到郭景宁这模样,她实在是不敢保持哥哥的立场。 因此,李晓玥一面将锦帕递给了郭景宁,一面善良的安慰,“小郡主,你放心好了,哥哥早晚会明白过来你的好。” “那也要有个限度啊,总不能等我人老珠黄了,他一切都明白过来了。”郭景宁哭的很厉害。 “我明日就找娘亲去,好好的,为何要将我许配给陈东野呢?此刻,那陈东野死了,还似乎有什么谋反的嫌疑,我……我可花落谁家呢?”郭景宁哭的比刚刚还厉害。 李晓玥故而也见过女孩哭,她虽然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但哭起来却没有这么的夸张,那海棠泣血的模样,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的厉害,连着让她都感觉哥哥对小郡主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小郡主回去了,但却在思考问题。 究竟如何顺顺利利的靠近他呢,究竟用什么办法能得到他呢?她不着急,之前还有哦一个看得到摸得着的对手呢,但此刻那,那对手已经化成了泥土,郭景宁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半夜三更,李仲宣依旧回去喝酒,看到李仲宣喝酒,李晓玥的一颗心七上八下。 “哥哥,你怎么还在喝酒呢?”李晓玥不客气的将他手中的酒壶拿走,他呢,看着面前云榻上的美丽衣裳在发呆。那衣裳是沈乔安的,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衣裳上美丽的刺绣。 “去年今日……此门中。”他的声音那样伤感,那样肃杀,李晓玥盯着他看,忽而不由自主的眼眶里就盛满了了泪水。 她和沈乔安的关系向来不错,沈乔安那样暴毙,甚至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她比谁都伤心。但伤心归伤心,一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早早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笑对人生。 然而哥哥呢,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这块一百天的光阴里,李仲宣几乎是在毁灭自己,在全盘的折磨自己,这三个月里,李晓玥再也没有看到哥哥笑。 “人面桃花相映红。”立夏月吟诵了一句,眼瞳里的涟漪比刚刚还要多了。 “人面……人面……人面不知何处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桃花依旧笑春风,笑春风啊……”他惨烈的低低的嘶吼,一拳头用力的落在了桌面上,那一切的东西都跳动了起来。 “酒呢!酒啊!”他的手,自然而然做出一听歌抓酒壶的动作。 李晓玥知道哥哥心头凄苦,急忙将酒壶给了哥哥,她默默无闻的陪伴在他的旁边,一个字儿都不敢说。 爱情是甜蜜的,但爱情却也是痛苦的。 晚上,他可以放纵自己,白天呢?到了大白天,他还需要做更多的事情,取了科举制后,中京依旧还是之前那中京,他需要办理的事情没有一样会减少。 他带着小皇子依旧是东游西逛,看来每天似乎都在玩儿,但每天都有一些全新的发现,今日,下午的时候,他和小皇子从西市回来,小皇子一人去了学宫。 最近,小皇子很是勤奋好学,他知道,自己要不好好学习不说别人了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沈乔安,因此,他忙碌的厉害。 倒是李仲宣,现下比较时间多。 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连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去哪里好。他过了朱雀大街,却似乎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他急忙回头,人山人海,那叫声已经淹没在了做买做卖的声音里。 幻听? 他继续往前走,但似乎又一次听到了“仲宣哥哥”那几个字,他急忙站在了原地,但那声音又一次消失了,他再次准备朝着前面去就看到了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小郡主,你如何还在这里,我已经给你说过了,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眼前的女子,戴着沉重的斗笠,她的手在颤抖,她站在他的面前,缓慢的将斗笠拿走,于是,他看到了她的脸,原来郭景宁贼心不死,昨晚虽然给自己丢在了池塘里,但今天呢经过化妆后又开始纠缠自己了。 郭景宁啊郭景宁!李仲宣心头腹诽,你果真是阴魂不散,入孔不入了。 他急忙进入了人群里,但后面那女孩对他却是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大叫“仲宣哥哥”,对郭景宁,他是躲避都来不及的,此刻焉能回头多看一下呢? “仲宣哥哥,哥哥,您等等我,您等等我啊。”那女孩跑的也很快,李仲宣躲避在一棵大树之下,偷窥那女孩。 郭景宁站在原地,焦急的徘徊,各处的顾盼。甚至于拉着旁边的人来打听李仲宣,李仲宣呢,看到这一幕却准备去了。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你……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那女孩的声音遽然颤抖了,就在那女孩还准备往前走的时候,两个侍卫却靠近了那女孩,那女孩含着泪一边叫“仲宣哥哥”一边去了。 李仲宣从树木里出来深吸一口气,他才不要多看一眼郭景宁呢,对她,他是连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的,只可惜这粗枝大叶的女孩,从来就没有看出自己的拒绝。 她还满以为,对她,他是欲拒还迎呢。 从大树之下出来,李仲宣看了看学宫,学宫是两层的建筑,此刻,他看到小皇子上了高台,一人侃侃而谈,而高台之下呢,是一大群形形色色的人。 那小皇子上去后就和诸位聊“兼爱非攻”的话题,但很快,人们就热烈的争论起来,李仲宣看到这里,也不好到前面去,刚刚回头,肩膀上却搭上了一双手。 他握着那手,想要给对方一个过肩摔,但却没有成功,他刚刚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对方的身体岿然不动,看起来力大无穷的模样,两人在长街之上就打斗起来,灰尘飞舞。 但想不到,李仲宣让那人给制裁了,那人一脚踩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二手喘着粗气将李仲宣给丢开。 “败了就是败了,你挣扎也是败了,这一刻的你看起来真的很难看。”对方一面说,一面从李仲宣的腰间将酒葫芦拿起,打开了塞子,将酒水洒在了离李仲宣的面上。 李仲宣也没有躲避,甚至于还抬起头来狼吞虎咽,众人看到这里,都指指点点。 “快起来啊,起来啊,打他,教训他啊。”旁观者看到有人给欺负了,显然义愤填膺,为李仲宣捏着拳头加油打气。 但李仲宣哪里有起来的意思呢,他躺在地上,对方将酒葫芦里的酒水全部都洒在了他的面上,跟着冷酷的笑着,一脚用力的踩在了酒葫芦上。 那酒葫芦嘭的一声四分五裂。 看到这里,人们也都散开了,那人却靠近了他,半蹲在了李仲宣的面前,将李仲宣的衣领提起来,连带着,他的身体也靠近离开他,李仲宣连一点点都没有反抗。 “看到你这样,真是庆幸沈乔安没有嫁给你,你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窝囊废,你是个废人,李仲宣。”那人毫不客气的说:“就你这模样还教导小皇子呢,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最近……没有少喝酒吧?” 李仲宣终于挣扎了一下,但对方用力的摁住了李仲宣的匈奴胸口,“李仲宣,我从来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会成这模样,现如今,你已经毁灭了。” 乐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少将军调查的结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起开。”李仲宣慢吞吞起身,心疼的看了看自己那碎裂了的酒壶,那男子从腰带上将钱袋拿下来,丢给了李仲宣。 “我赔给你就是了,买酒去吧,你这醉生梦死的窝囊废。”他冷酷的毫不留情的笑着,而李仲宣呢,居然从地上将钱袋捡起来,准备离开了。 “她为你那样的人死,真是不值得,她算是瞎了眼睛。”对方叹口气,朝着反方向去了。 李仲宣疾步靠近了穆宸轩,一把将穆宸轩的衣领起来,深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穆宸轩看,“你再这样说,当心我杀了你。” “你这样才有意思,我就喜欢看你这模样。”穆宸轩冷笑,“李仲宣,沈乔安是为你死的,现如今,你还这样颓靡,我却和你不同,那事情发生后我一直都在调查,我不相信陈东野没有给自己留下一定的退路。” “因此呢?”李仲宣似乎明白了,穆宸轩找自己的目的,并非是单纯为了教训自己,“快说,因此呢!?” “我终于看到了你狼的一面。”穆宸轩将钱袋从李仲宣时手中抢夺了过来,挂在了衣袋上,今日他穿着的是寻常人的衣裳,因此做这一切都行云流水,李仲宣等着他的回答,他指了指旁边的两匹马。 “跟我走一趟一切都明白了。”看穆宸轩上马儿,李仲宣急忙跟在了穆宸轩的背后,两人策马飞驰,他并不知道究竟他会带着自己到哪里去。 今日,郭景宁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她气鼓鼓的进入了长公主的屋子,伺候长公主的嬷嬷看到郭景宁这模样进来了,急忙迎接了过去。 “娘还没有出门呢,你莫要欺骗我说娘已经出门了,我是果真有事情。”郭景宁一面说,一面进入了屋子,那嬷嬷想要阻挠,但已经来不急。 长公主刚刚贴过了一片花黄,对着镜子看自己,忽而看到了镜子里的小郡主,她回身一笑,但复又黯然,指了指旁边,“你这一大清早就过来,可有什么事情呢?” 最近,陈东野莫名其妙死了,最后一次出现的小木屋里还有沈乔安,这俩人之间有什么猫儿腻,其实是不敢去推敲的。 在外人看来,他们这俩人的关系一定不干不净了,但知情人却明白,沈乔安做了一次诱饵,并且血本无归。 那陈东野仪表洋洋风流倜傥,长公主早已决定雀屏中选,要那家伙做自己的女婿呢,但孰料,事情发生的这样仓促,并且,发生的让自己完全始料未及。 “娘亲,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您聊一聊。” “什么事情,你说吧。可吃过了没有呢,让嬷嬷送吃的进来。”长公主和兵部尚书俩人婚姻原本就不怎么和睦,两人之间那的确是正儿八经的名存实亡。 但这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自己的掌上明珠,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可不是?也不过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罢了,不将一切好的都给他可给谁呢? “娘亲,陈东野死了。”她的语声带着哭腔,其实,对这一件事情连长公主都伤怀。 “想不到,他是个没有福气的。”长公主嗟叹一声,柔柔的攥住了女儿的手,“但你也莫要伤感了,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甚至于娘亲还要说你运气好呢!”长公主从嬷嬷手中将吃的东西拿过来,轻轻放在她的面前。 “你想想啊,要是他没有死,你可不就要守活寡了吗?现下看来,你的确是运气也好。”听到这里,郭景宁道:“我……娘亲,我有个不情之请,其实娘亲未必就知道女儿的心,女儿看上的并非是那陈二少,而是李少爷啊?” 长公主握着白瓷勺,舀起来一勺冰粥凑近了小郡主的唇,但听到这里,面色骤然就变了,冷道:“什么李公子李少爷的,李仲宣?” “娘亲,女儿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个愿望。”小郡主真的哭了,比刚刚哭的还厉害,看到这里,长公主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面颊,将那清澈的泪水给擦拭掉了。 “娘知道了,但娘前一段时间已经听说了,他……”长公主对李仲宣的某一些行为感觉吃惊,感觉奇怪——“他居然和沈乔做了冥婚,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居然要迎娶一个死了的女孩,你说奇怪不奇怪?” “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小郡主含着热泪。 “娘也看出来了,但重情重义又能怎么样呢?”长公主凉薄的叹口气,“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他看上的还是那个死了的,你在他的身边未必就能出人头地。” “女儿不要出人头地。”长公主听到这里,比听到李仲宣配了冥婚的事情还要惊骇,她一把用力的拉住了小郡主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咛:“好宁儿,你将来要找的一定是一个才貌双全的人,现如今,可莫要……” 小郡主截口道:“这一生一世,我除了李仲宣是任何人都不要的,娘亲这一辈子找了一个才貌双全的人,但是娘亲您……果真就快乐吗?” “这……”长公主沉吟了片刻,脑子里思考的却都是兵部尚书和自己那不如意的婚姻,她凄然看向自己的女儿,“娘不会要你重蹈覆辙但娘还是决定要你再看看别的男孩子。” “娘,女儿的意思,您看着办吧。”小郡主低眸,跪在了她的面前,长公主看到这里,急忙道:“我明日就去中京,和皇上商量这事情,此事一旦成了,你……却也不能后悔啊。” “娘亲,他是不怕皇权的我,我们还需要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母女两人开始就这事情展开了讨论。 时间倒回到三个月之前,那凶险的夜里。 外面的追兵包抄了过来,情急之下,陈东野将黑火药给拿了出来,他要挟每个靠近里的人都远离,此刻,李仲宣率领的人以及穆宸轩率领的人一一都远去了,他急忙将黑火药点燃,丢在了角落里。 这屋子里,有很多角落都有黑火药,他其实修筑这个屋子的头一天开始就知道将来会有这一天,陈东野自然是没有和他们同归于尽的念头,因此,陈东野在这小屋子下面开凿了一条隧道。 这隧道也算是运气好,开凿到中京去,和那地下的排污系统居然就开在了一起,不干净是有的,但逃亡起来谁还会管这个? 乔安没能想到陈东野会这样做,黑火药刚刚丢出去,沈乔安急忙朝着门口去,不成!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这这个腌臜之人死在一起。 沈乔安会忽而逃离,这显然还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伸手,急忙将沈乔安给拉回来。同时用力的摁了一下机关,背后有一个玄奥的木板打开了。 乔安看到眼前的火焰燃烧起来,面颊上一疼,顿时人事不省昏厥了过去。 而那地下的隧道,先是笔直的下降,然后是一个直角进入了侧方的。可以这样理解,隧道挖掘的特别深沉饭,并且巧妙的躲避过了爆破点,根据陈东野匠人的安排,那火药燃烧后,炸裂的灰尘与土壤会第一时间将地道口给埋住。 因此这有利于争取时间逃离。 自然,爆破结束后,没有任何人找到他们的尸体,更没有任何人能证明究竟俩人死了还是没有,李仲宣情绪崩溃,至于穆宸轩,他并没有关心则乱。 他刚刚就感觉奇怪了,难不成陈东野果真就要和沈乔安同归于尽吗?但分明刚刚陈东野看起来那么的胸有成竹,那么能不能断定,陈东野还有自己另外的目的与念头呢? 一切想到这里,他的心砰砰砰的跳动,扑灭了烈焰后,天逐渐的明亮了起来,大家都开始需寻找蛛丝马迹,都没能找到,但他就不同了,第二天他又来了。 第三天……第五天,第二十天,他都来了。但没有一次发觉到秘密,甚至于,他已经找人掘地三尺了,还让人将毁坏了的木头与垃圾都清理出去,眼前的废墟逐渐的暴露了出来。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也没有放弃。 夏天,是比较多雨水的,下了一些雨后,那原本就不十分坚固的泥土给雨水顺着排水系统给冲去了,因此,地面上暴露出来一个大大的孔洞,一切看到这里,他似乎明白了陈东野的阴谋。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还觉得我不够难受吗?”李仲宣人虽然来了,但看了看眼前这一片荒凉的场景,心头却剧烈的疼,他转过身就要离开这里。 这里,已经成了他噩梦的一部分,他连续三个月,只要头一放在枕头上就能将这里的一切都梦到。 乔安挣扎的声音,陈东野狂暴的冷笑,火药爆炸了的声音,房屋摧毁了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在自然力之下,毁灭的那样彻底。 那样分崩离析。 他盯着眼前看,穆宸轩道一句“稍安勿躁”却靠近了废墟,然后用力虎吼一声,将一块木板给抬起来,朝着李仲宣挥挥手。 李仲宣哪里知道穆宸轩有了什么发现呢?急忙策马过去,老远就看到一地道,看到这里,他的心一凛。 “快走,下去看看。”他一边说,一边就要跳下去。 “莫要着急,给你这个。”他一面说,一面将一把锋利的匕首给了他,李仲宣纵身一跃跳到了洞穴里,俩人都进入了那洞穴之内,里面很泥泞。 李仲宣忽而变了,变得机警变得灵敏,他是彻底的恢复了,打开了火折子,将火折子我在左手中,右手已经是长剑,两人朝着前面去了。 “这里,你发现后,进来过?” “没能进来,我发现后,就将这好消息告诉了你,带着你过来看看。”穆宸轩靠近了李仲宣,“你我虽然是情敌,但我想,调查这些事情我一个人的力量只怕还不够。” “谢谢。”李仲宣道。 “谢谢什么?” “谢谢你将我当做了情敌,谢谢你早上给我的那一拳头。”李仲宣摸了摸面庞,还感觉有点隐隐作痛。 乐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变态囚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继续往前走,却一点都不泥泞了,甚至于有点淡淡的干爽,远处一股风吹了过来,带过来一片臭烘烘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他们从这洞穴逃走了,但我最近已经在郡王那边安插了眼线,并没有发觉到什么秘密啊。”李仲宣虽然看起来醉生梦死,但对沈乔安的寻找,也未必就放下了。 他始终保存里一缕的希望。 其实,即便是找不到沈乔安他也不会让郡王好过的! “李仲宣,你不会果真没有发觉到疑点?那天的黑火药威力惊人,但你不奇怪吗?这地道里头好好的,按理说,这地道也应该毁灭了才正常。”他不走了,伸手敲击了一下墙壁。 李仲宣也不走了,他发现,那墙壁是花岗岩的。 花岗岩是石头里硬度最高的,花岗岩的石头,不容易碎裂,且这地道特深,因此断定陈东野已经带着沈乔安离开了。 “乔安很有可能没有死。”李仲宣忽而开心了起来,穆宸轩看到这里,点点头——“吉人自有天相,现在,我们更需要搞清楚究竟沈乔安在哪里,乔安一定是给他囚禁了起来,而他们呢,一定也还有更庞大的秘密。” “往前走去看看。”前面已经特别臭了,毕竟中京每一天的脏水甚至于粪便等都是从这个地下排水的系统送出去的,两人尽量找干燥的地方去,从地道里爬出去,居然是九嶷大道。 众人看到他们两人从井口里出来,都感觉奇怪,然而他们两人却笑了,疯狂的笑了。 沈乔安没有死,不是吗? 沈乔安苏醒过来,没有感觉到疼痛,她摸了摸自己,发觉自己浑身都好好的,她急忙起身,“仲宣哥哥……仲宣……仲宣哥哥……”乔安刚刚起身,就跌倒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屋子,装潢的很精美简直好像皇宫里娘娘才能居住的一般,乔安踉跄了一下,门口有俩侍女迎接了过来,将沈乔安从地上搀扶起来。 “沈姑娘,姑娘好生休息休息,您身体这样不好,怎么能到外面去呢,公子爷已经吩咐了,好好的照顾您。” “公子爷?”听到这里,沈乔安怒发冲冠,“让陈东野这狗贼来见我,快,让陈东野这狗贼来见我啊。” 一丫头眼看不是个事,急忙转过身去找陈东野了。 一刻钟后,沈乔安到了另外一个屋子,陈东野在喝茶,看到沈乔安来了,挥挥手让下人都去了,乔安好像一只饿狼一般的扑到了陈东野面前,对陈东野拳打脚踢。 “姑娘住手。”陈东野旁边伺候的人急忙准备去保护他,但陈东野呢,却狠狠的盯着那靠近了自己的人。 “沈姑娘已是我陈某人的妻子,现如今我们小打小闹也是你们能参与的吗?嗨哦不快退下!”陈东野一呵责,那靠近了的嬷嬷讪讪的离开了。 沈乔安一来是刚刚苏醒过来,原本就没有什么力量,二来,她的手臂疼,浑身都疼,哪里能真正的教训陈东野呢,拳打脚踢结束了,陈东野将一杯茶递给了沈乔安。 沈乔安准备将那茶水就泼在陈东野的面上,但手扬起来,却毕竟还是罢了。 “放我走,快!”乔安冷冷的看向陈东野。 “之前还可以放你走,但现如今,却不能了。”他暧昧的笑着,很不怀好意的模样,沈乔安看到这里,略微吃惊,心头敲锣打鼓,“为……为什么?” “沈乔安,你昏迷了。这一段时间里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和你在一起,我陈东野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子登徒子……”陈东野起身笑了,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腕,乔安就好像面对了饿狼一般,急忙后退。 但后背很快就靠在了墙壁上。 “禽兽!”乔安咒骂——“陈东野,你是个衣冠禽兽,你怎么能在我昏迷了的时候,你……你……”沈乔安只觉得眼前的人是那样的恶心但陈东野呢,却噗哧一声就笑了。 “你要不睡着了,我如何可以得手呢?沈乔安,抱歉了!已经一个月了,你让我很满意,那感觉怎么说呢,我即按照你要落泪了,舒服极了。”他色眯眯的笑着。 “你是个禽兽。”沈乔安一听自己已经给玷污了,转过身就要自杀。 她从来将女性的贞洁就看的比心命还要重要,她的娘沈霜华也是,因此,豫王在沈乔安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娘亲原本有很多再嫁的机会,但娘亲连一个机会都没有把握。 沈乔安要一头撞死在陈东野的面前,他也料定了,陈东野不会让自己很轻松的,陈东野还会继续的毒害自己,这或者就是沈乔安的命。 但沈乔安刚刚回头,却一把让陈东野给拉住了。 “沈乔安,你的一条贱命是我的,我还要你眼睁睁看着我将李仲宣给弄死呢,你就算是死,你也要给李仲宣道别不是?我啊……”陈东野暗暗用力,几乎没有将沈乔安手腕的骨头给捏碎了。 “我还要你亲眼看到我君临天下呢,到那一天,我就要你做我的皇后。” “你休想。”乔安刚刚也不过一时冲动罢了,此刻她想既然一切都毁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呢?与其自己白白的死亡了,不如继续努力奋斗一把,让事情扭转乾坤不是更好?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要杀了你!”沈乔安闭上了屈辱的眼睛,却有泪水流淌了下来,陈东野靠近了沈乔安,伸出来恶心的长舌头想要将乔安的泪水……但沈乔安却一个响亮的耳光丢在了陈东野的面上。 “你莫要碰我,太恶心了,就好像蛆虫一般的恶心。”乔安一面说,一面跌跌撞撞离开了。 等沈乔安去了,旁边的侍卫上前,“公子,沈乔安是劣马,不如果真驯服了算了,由得女人……”那人嘿嘿嘿的笑着,“睡了后就听话多了,不然,就好像小蜜蜂一样,也让人心痒难搔。” “手!”陈东野发怒,指了指桌面,那侍卫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在陈东野的面前叩头——“公子,公子啊。” “手!” 那人将手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陈东野快速拔出匕首,哗啦一声刺在了桌上,距离那人的手指头不过一寸,那人胆战心惊。 “下次就不会这样幸运了,不但你,也管好你的人,莫要让沈乔安知道她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他起身,剧烈的咳嗽了一下。 从地道里逃亡之前,那大的爆炸并不是全然没有伤害到陈东野,为了带着沈乔安离开,那爆炸也将陈东野的耳朵以及大腿给弄伤了,此刻,他刚刚好起来怎么可能色心不死去折磨沈乔安呢? 乔安却哪里知道这些? 那一日,陈东野带着沈乔安在坊间去,乔安明明看到了李仲宣,也明明去找李仲宣了,但李仲宣却究竟为什么在躲避自己? 难道,仲宣哥哥以为她已葬身火海,成了一个游魂野鬼不成? 亦或者说,仲宣哥哥已经不爱自己了,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呢?她完全想不通个只能以泪洗面。 “仲宣哥哥啊……”终于,她心力交瘁的昏厥了过去。 陈东野还以为沈乔安死了,急忙伸手去试探沈乔安的呼吸,发觉气息奄奄,但心口还有温度,急忙找郎中进来,那医官看了乔安的伤口后,为沈乔安开了药,叮咛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看向陈东野。 “公子,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怒极攻心痰迷心窍昏厥过去罢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很快是多块?”陈东野问。 “公子爷,不过一两个时辰罢了。” 另一边,穆宸轩和李仲宣分道扬镳,两人知道这线索后,分别开始在中京以及中京外很有可能的地方开始盘查,自然了,李仲宣准备去找皇上,将这好消息告诉皇上,二来,他需要皇上安排一些兵力给自己,以便于让他更好的展开调查。 李仲宣找到了小皇子,小皇子和他聊了一些事情不外乎苛捐杂税云云,他因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话难免多了一些。 当下,小皇子就草拟文章,准备将自己的一切看法都进言到皇上那边去。 最近,放任了小皇子,他是不需要到帝京去的,而小皇子的背后,也都有侍卫在夜以继日的看顾,并没有什么危险。 倒是下午,酉时前后,皇上身边的老公公来了,传了口谕说要李仲宣回去,李仲宣急忙点头,朝着中京去了。 他来不及将这好消息告诉皇上,却在水绿南薰殿里,同时看到了小郡主以及兵部尚书和长公主,长公主的神情抑郁,小郡主落落穆穆,至于那兵部尚书,看到李仲宣回来了,慢吞吞的起身蠕动了一下厚厚的嘴唇。 似乎,要说什么。 气氛看起来非常之诡异,李仲宣急忙跪在地上,给诸位都见了礼。 皇上深吸一口气,回头盯着李仲宣,并没有要李仲宣起身的意思,“说说吧,你怎么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皇上陷入了对面的金交椅里,那模样,就好像刑部尚书遇到了脚一个棘手案件一般。 “皇上是……是什么意思?”李仲宣完全不明白,他回头,想要在兵部尚书的眼神里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他原本是想要将乔安的线索说出来的,但此刻,那事情只能暂且的丢开了。 “仲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描补描补也就是了,毕竟你血气方刚年轻气盛,没有人责怪你的。”兵部尚书上前去,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对李仲宣,他是非常欣赏的。 “你快给本公主闭嘴,谁说描补描补就过去了呢?李仲宣,本公主看错了你,你怎么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长公主气咻咻的站起身来,李仲宣更疑惑了,“不敢动问,究竟仲宣做错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长公主如此怒冲牛斗呢?” “李仲宣,你看着皇上,你给皇上坦白吧。”长公主指了指皇上,李仲宣只能看向皇上,皇上微微闭着眼睛,“李仲宣,你是朕身边最得力的人,朕向来是看重你的才华与韬略,你是个很厉害的,但是朕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对你失望透顶。” 乐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公主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敢请皇上更进一步说明,究竟臣下组哟了什么让您如此灰心丧气的事情?”李仲宣抬眸,看向皇上。 皇上危险的起身,厉声道:“事已至此,你不思悔改也就罢了,怎么还能继续瞒天过海呢,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果真就不知道吗?” “臣下……知……知道了。”摄于皇上的淫威,李仲宣完全“不知道”,但被迫知道了。 “仲宣哥哥,你酒后乱性,我……我不怪怨你!”李仲宣忽而听到后面那出谷黄莺一般的声音,他侧眸,看到右手边小郡主跪下,面朝着自己,“但仲宣哥哥,我原本不想要将这事情告诉皇叔的,但……但今日我……我发觉自己不对劲,于是我去看了医官。” “小郡主究竟怎么一回事?”李仲宣看向郭景宁,“臣下做了什么酒后乱性的事情吗?” “好你个李仲宣,你……”长公主起身,深深的吸一口气,“你们已经有两夫妻之实,今日,连本公主都听到那太医说了,朕的宁儿已经怀孕了,那却不是你却又是何人的孩子呢?现如今东窗事发了,你居然概不承认。” 李仲宣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他不自禁的盯着小郡主那平坦的小腹扫视了一下,“臣下并没有和小郡主有任逾越了规矩的事情,臣下这里……” “仲宣哥哥,你……你说我很好很好的,为何你……你穿上了衣裳后就……就……就一切都不承认了呢?”小郡主最喜欢越描越黑,这原本就是长公主出的鬼点子。 想要得到李仲宣的人,就要得到李仲宣的心,然而李仲宣的心呢?是彻底给了沈乔安的,遗憾的很,他们只能用这奇谋巧计了,小郡主哭了起来,指责道:“我总以为你是个伟丈夫,我也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你怎么能说不是你做的呢?” “我日日都和你在一起,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一天,现如今,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却告诉我孩子不是你的,现如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他一面说,一面回头,做出来一个要寻死觅活的动作。 一切看到这里,李仲宣急忙伸手,将郭景宁拉了回来。 “小郡主莫要开这样的玩笑了,皇上今年九月多已经指婚了,臣下乃是有妇之夫,臣下有乔安已经很足够了,从来也没有别的意思,至于小郡主说的这些话,臣下是没有想过的,小郡主莫要栽赃陷害人了。” “娘亲,他……”小郡主指了指旁边的长公主,呜呜咽咽“这采花贼果真就不承认,不承认啊。” 长公主却不着急,她气定神闲,靠近了李仲宣。 “你这三个月来,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你喝的昏昏沉沉的做了那等事情,现下却一切都忘记了一个一干二净,那么计入安本公主来帮助你回忆。” “九月二十三那一天,你在做什么?”其实,对一切长公主都高下在心了,她为了帮助小郡主,将李仲宣的一切行动都了如指掌,她调查了一切,这一切的调查,现如今都成了攻击李仲宣强有力的矛头。 “臣下吃酒,在……在家里。” “好得很,和谁呢?”长公主这么一说,李仲宣心头一凛,看了看旁边的小郡主,郭景宁哭了,“皇叔,就是那个晚上,就是那个晚上,他弄疼我了。我就是陪着他吃酒呢,忽而就……” 听小郡主还要瞎编乱造呢,长公主厉声道:“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你消停点儿,听就好。” “哦。”小郡主气馁的闭上了眼睛。 长公主又道:“这天家之颜面是不能丢在地上的,你一个男子汉自然是敢作敢当,对吗?”长公主的声音很不好,李仲宣听到这里,目视长公主。 “那是自然。”李仲宣觑了一下长公主,“只要是臣下做的事情,臣下承认了就是,臣下向来是敢作敢当。” “好一个敢作敢当,那么皇兄……”长公主完全不给李仲宣考虑的机会,“这事情板上钉钉,就请皇兄您指婚吧,还能怎么样呢?故而,本公主是看不上李公子的,但现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长公主看向了皇上。 皇上似乎也很为难,旁边的兵部尚书嗟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他原是个妻管严,更兼长公主是个独断专行之人,比他在娇生惯养女儿这方面还要身上一层楼呢,因此他又能说什么呢? 再次看向李仲宣,皇上道:“仲宣起来说话。”李仲宣怨恨的目光笼罩在了小郡主身上,小郡主却笑了,李仲宣啊李仲宣,果然还是娘亲的妙招好,要是不这样你可不会顺顺利利就做我郭景宁的丈夫。 她一想到这里,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就笑了。 李仲宣没有起身,“皇上,这事情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仲宣从来不会在喝酒的时候非礼任何一个人,这一点在府上人人都能为臣下佐证,小郡主是何等样金枝玉叶之人,臣下并不敢将她怎么样的,还请皇上明鉴啊。” 李仲宣说到这里,目光瞥向了皇上,小郡主郭景宁立即跪在皇上面前哭了起来,“皇叔,我失身在前,想不到受辱在后,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谁能受得了呢?你也米哦要拦着我,就让我一尸两命算了。” 兵部尚书听到这里,一下子用力的抱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那郭景宁挑衅的看看李仲宣。 现下,可看你怎么样呢。她用性命做赌注,才这么一下子,皇上就惧怕了,也用这完美的演技征服了自己的爹爹,这事情只有长公主和她自己是知情人。 “朕就问你一句话,朕的小郡主,你李仲宣是要是不要?”皇上也怕小郡主会果真做出来那等事情,急忙靠近了李仲宣。 “仲宣已经有妻子了,仲宣的妻子是个大美人儿,仲宣的心头只有一个沈乔安,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小郡主果真想要和李仲宣生活在一起就要接受这个。”其实,李仲宣是想要告诉郭景宁,你没有希望了。 你即便是靠近了我,你即便是用皇上弹压了我和我有了夫妻之名但又能怎么样呢?我心头除了她不存在第二个人,但小郡主听李仲宣这话,还以为李仲宣在示弱呢,叹口气。 “罢了,罢了。”小郡主表示自己宁愿来委曲求全,“事情就这样吧,只要能和仲宣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李仲宣,你听到了?”皇上侧眸看向李仲宣,李仲宣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 此刻,那阴谋的主事人出现了,轻咳一声,“皇上,小儿女家家的,难免会出尔反尔,”长公主站起身来,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张契约拿了出来,“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既然李公子你已经答应了,就在这上面签个字儿吧。” 李仲宣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契约,此刻的他,怒极攻心,因为气恼,也没有多看究竟那契约上强调了什么,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这么一来事情就算定了,长公主将那契约的一份给了皇上。 “还请皇兄做主,将这事情早早的办了,毕竟宁儿的肚子一天大过了一天,将来只怕要丢丑了。”经长公主这么一提醒,皇上连连点头。 “这……”他准备找亲天降看日子,但长公主显然已明了,笑道:“皇上,择日不如撞日,一切不如百无禁忌的好,让他们挑选日子,这个月只怕连一个黄道吉日都没有呢,就不需要了吧您说呢?” “也好。”虽然皇上不知道究竟李仲宣和郭景宁的感情已经怎么样了,但也明白,孩子孕育在肚子里,很快就会露馅的。 让外界人知道李仲宣和小郡主郭景宁竟然是奉子成婚,他的老脸可往哪里搁呢?一切想到这里,他立即让人去安排。 “仲宣哥哥,明日我就是你的妻子了。”事情交割完毕,李仲宣退下,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他往前走,好像蛮牛一般,完全不理睬身后的女子说了什么,但郭景宁呢,她难道迟钝到连察言观色都不会了吗?他追赶在了李仲宣的背后,一把将李仲宣的手拉住了。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呢。”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扮演的是一个孕妇,此刻非但在进步如飞,还身轻如燕的厉害呢。 她就那样清清静静的握着李仲宣的手,李仲宣回头,狐疑不定的盯着小郡主的肚子,“放开我!这可是你自己要跳到火坑里来的,我已经说过了,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也只能有一个人。” “仲宣哥哥……”小郡主含羞带臊,“人家要和你文火煮红豆。”一面说,一面吃吃的笑了。 “郭景宁,现在你反悔到底还来得及。”李仲宣朝着前面去了,郭景宁继续在长街上追,一边还出谷黄莺一般格格格的笑着,“仲宣哥哥你以为我会反悔呢?你错了,你错了啊,我才不会反悔呢。” “郭景宁!那事情没有发生过,你为何要污蔑我,你让我声名狼藉了。”李仲宣回头,恶狠狠的瞪视郭景宁。 “那事情有没有,不是仲宣哥哥你说了算,换言之,你即便是能证明那事情没有发生又能怎么样呢?你说,皇上相信你多一点还是相信多一点呢?明日后,我就是你的妻了,事情也就不好说了呢。” “你真是无理取闹!”李仲宣气坏了,恶狠狠的推开了郭景宁,孰料郭景宁也没有生气也没有避让,任凭李仲宣推的她坐在了脏兮兮的地上。 “反正我也知道打是情骂是爱的道理,仲宣哥哥今日受了委屈,你想要将宁儿怎么样宁儿都不会有二话的。”郭景宁嬉皮笑脸的起身,跟在了李仲宣的背后。 乐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婚迷不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莫要冥顽不灵了,郭景宁!”李仲宣是真的气恼,但小郡主郭景宁呢,一口一个“仲宣哥哥”却便跟在了李仲宣的背后。 李仲宣讨厌极了! 但一来她是小郡主,自己并不能将她怎么样。二来,她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孩,他非但不能伤害她,还需要竭尽全力的保护她,那等感觉可真是让李仲宣难受极了。 半夜三更,李仲宣从才回来呢,李晓玥看到李仲宣回来,不禁幽幽叹息。哥哥这三个月来,形销骨立,简直是要毁灭了自己。他不肯好好的吃饭了,时常坐在那里一个人发呆。 经常看到李仲宣这样,李晓玥耿耿于怀,但想要让哥哥重新振作让哥哥发扬蹈厉,她说什么却都无济于事。 今晚,李仲宣回来了,却还带回来小郡主。那叽叽喳喳的小郡主明知道李晓玥不喜欢自己,但却偏偏是个自来熟,拉着李晓玥的手就高谈阔论,李仲宣哪里知道那一些事情,随便敷衍了事了两句,就找马车过来送郭景宁离开。 但郭景宁却四仰八叉坐在了他们的庭院里。“李晓玥,你可莫要这样啊,你是没有权利给我下逐客令的,我明日开始就是你这里的女主人了,你还要管我叫嫂子呢。”郭景宁是等这一声“嫂子”已经等了多年了。 此刻,听到这里李晓玥却一笑,“你莫要闹腾了,哥哥明日还有公差呢,我身体向来是不好的,大白天府上的事情都是我的,爹爹在朝廷也忙碌的很,再说了长公主和夫君一定此刻都急坏了,还是让我总你回去。” “回去?”郭景宁格格格的笑着起身,“你送我回去?回哪里去?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将来,我就一辈子都在这里了,永远莫要和我谈这回去两个字儿。”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嘛。”李晓玥气恼的很,想要驱赶郭景宁离开,但人郭景宁毕竟是小郡主,她一个弄不好得罪了小郡主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了会儿,李晓玥去求证哥哥,从李仲宣口中得知,这刁蛮任性的小郡主将来果真就是做定了她的嫂子,她简直要崩溃了。 李仲宣今日从外面回来,逐渐的肯定了沈乔安还活着,他决定从第二天开始就差遣人盯郡王等。 但是,天刚刚亮,皇城里的车队就过来将小郡主给接走了,婚礼说进行就进行,他哪里能拒绝呢?对他们来说,甚至于这还是一场高攀了的婚姻呢。 老爷和夫人知道朝廷指婚来小郡主后,连连嗟叹,认为此乃“家门不幸”。但又能怎么样呢,今日过了后,那小郡主就是李仲宣的下堂妻了,就是他们那名副其实的儿媳妇了。 事情进行的不如何完满。 二人叩拜了公婆后,郭景宁自己将红盖头就掀开了,跟着李仲宣准备到屋子去。 李仲宣急忙指了指旁边另一个屋子,郭景宁一怔,“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就要分开睡了?我才到你们这里,我比较怕。”郭景宁赖着李仲宣不走。 开玩笑! 这才是新婚的第一天呢,他就要将自己驱逐出境了吗?她郭景宁会这样好说话吗? “这屋子,你有也莫要进来,这是我和我妻子的婚房。”李仲宣说完后,自顾自进入了自己的屋子,并且上了门门闩,郭景宁气急败坏,看到李仲宣后背靠在门扉上,她吵闹起来——“什么妻子不妻子,你的妻子不就是我,那沈乔安已经死了,你怎么还不明白?” “睡吧。”李仲宣熄灯了。 他的屋子一片黑暗,老爷和夫人听后院闹起来,急忙过来,夫人搀扶小郡主到了对过的屋子,小郡主也不哭也不闹,夫人连忙道:“听皇上说,小郡主您已经是有孕之身了,那怀孕了的女孩儿是最不能和男子在一起睡觉的,你年纪轻轻你不懂,这事情却也需要我说给你听……” 作为他的婆婆,她开始给她灌输除了三从四德外各种东西,小郡主听了个七荤八素,不需要催眠,这新婚的头一天就过去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开始,就不见了李仲宣,究竟李仲宣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她在府上各处都找,基本将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找遍了,但还是不见李仲宣。 看到小郡主明显气恼了,李晓玥连忙去找她。 “嫂子,你莫要闹腾了,实话告诉你,哥哥自从失去乔安后,整个人都变了,他鲜少回来!他宁肯皇上安排更多的事情给他,让他更忙碌一些也都不会回来的。”听李晓玥这样说,小郡主又不生气。 “算了,算了。”小郡主起身,“我回去一趟,一来回去拿点儿东西,二来,也顺便在路上找一找他。” “也好。”李晓玥只感觉自己要吃药了,那脑袋疼的不可思议。 两人分道扬镳,一想到将来小郡主会永远都不离开这里,成为这里永久性的客人,李晓玥简直要崩溃了。 他自然是没有放弃对沈乔安的寻找,今日已经和穆宸轩约定过了,要过来好好的研究研究,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猫儿腻。 最近中京太平,没有什么战争,因此,穆宸轩的闲时间也比较多。他主动地承担起来寻找沈乔安的事情,那实在是个未解之谜。 此刻,他们两人埋伏在君王府邸对面,而在那长街上,穆宸轩至少放了二百人做眼线。 他做这一切都是得到了今上的大力支持,毕竟,皇上也想要早早的将郡王造反的事情弄清楚。 两人准备在这里牺牲一天的时间,这一天里,他们希望能有什么收获。 对面是一座茶楼,从这个茶楼里,可以看到郡王的后门,前面进高官显贵,后门进一些寻常人,郡王的确交游广阔,因此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两人没有遗漏掉任何一个人,但他们没能看到陈东野。 甚至于,连陈东野的旧部都没有看到一个。 “我已经在这里盯梢了三天,这老狐狸连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露出来。”他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后门,后门上有几个人再说说笑笑,完全看不出哪里有什么问题。 “那果真是奇怪了。”李仲宣握着酒杯,却喝不下去一杯酒。他惊悚的将酒杯放在桌上,“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没通过那地道逃生呢,乔安那样聪明一个女孩儿,她一定会沿途给我们留下线索的。” “你说的不错。”穆宸轩握着酒杯,吃了一口后,目光变得格外的复杂,“沈乔安是的确聪明,但那陈东野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两人盯着一群人看呢,忽而发觉到了不对劲,有个人急匆匆从后门出来,那人低着头,行色匆匆的模样,李仲宣起身急忙要跟踪去。 “仲宣,等等。”他一下子按住了李仲宣的手。 而就在此刻,远处的巷口里出来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急匆匆跟在了那人的背后,那人警觉的朝着后面看了看,但并没有发现跟踪的人。 不一会儿,那二人背后也跟踪了一个算卦先生以及一个货郎,看到这里,李仲宣也奇怪极了。 大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从外面急匆匆上来了一人,那人报说:“少将军,真是奇怪了,原来除了我们在盯梢,在暗中还有一群人,那人盯着一个可疑人去了,我们的人跟在了他们的背后。” “我知道了。”他连丝毫的惊讶都没有,“让探子跟紧点,跟远点儿。” “是。” 那人退下后,李仲宣跃跃欲试,“难道你除了我们,居然还有人在怀疑陈东野?那鬼鬼祟祟的人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李仲宣,你不是心浮气躁的人,刚刚不应该要你吃酒,应该要你吃茶的,你这样着急,很有可能会坏了我们的大事情,那个人在这三天里已经出现了很多次,他看起来的确是一切人里头最为可疑的。” 穆宸轩一面说,一面将酒杯递过去,“吃了这杯酒,一起下楼。”李仲宣握着酒杯暗骂一句自己,为何这事情一牵涉到沈乔安,自己就方寸大乱了呢?自己完全不应该啊。 他镇定了会激动的心情,和穆宸轩一起上楼,两人下楼去,刚刚到仪门旁边,准备一探究竟呢,背后却冲出来一个女孩儿,那却不郭景宁是何人呢? 她找李仲宣已经找了一早上了,此刻在这小巷子里居然看到了李仲宣和穆宸轩,她才不要管你究竟在做什么呢,上前去一把将李仲宣给抱住了。 “喂,仲宣哥哥,真的是你啊。”这一声惊喜的叫,叫的仪门旁边的几个人都警觉了,他们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李仲宣和穆宸轩看了许久。 李仲宣还来不及捂住小郡主的嘴巴呢,那小郡主大叫一声——“少将军也在这里呢,哈哈哈,哈哈哈,这的好巧啊,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你们呢做贼了不成?”小郡主这么一吼叫,一切彻底完蛋。 那门口几个侍卫虽然没有见过穆宸轩,但这中京毕竟只有一个“少将军”,那一定是穆宸轩无疑了,因此,其中一人闪电一般的回身到内庭去了。 片刻后那人神色如常的出来,人嗨哦是哦平八稳的站着,但情况却彻彻底底的变了味道。 “你怎么在这里啊,快和我离开这里。”李仲宣回身,一把拉住了郭景宁的手,旁边的穆宸轩倒抽一口凉气,他可已经在这里盯梢了却闹出来这么一件事情。 郡王是警觉的人,敏感多疑,因此,今天他们的烂摊子算是彻底的做了赔本买卖。 “我准备回家去呢,路过这里就看到了你,还有他,”小郡主笑着指了指穆宸轩,“你今日见到本郡主也不用拜会了吗?也对,也对啊,你现如今已经不是之前的你了,我呢也不是之前的我了,我是李仲宣的夫人。” 乐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线索不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小郡主郭景宁老神在在的指了指旁边的李仲宣,“你和李仲宣又是好朋友,将来,你见到我也莫要有那样多的繁文缛节了,但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我好奇怪啊。” “小郡主,我们出去说。” 带着小郡主从后面的小巷子出来,其实穆宸轩也没有“说”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非常之不好,他早早的离开了。 李仲宣看向小郡主,“你最近莫要在我家了。” “第三天才回娘家呢,你莫要忘记了,你家也是我家,我不在自己家里却到哪里去呢?”小郡主反问。 “你坏了我的大事情,郭景宁!”李仲宣气坏了。 “好了,好了,什么坏了你的大事情你的小事情,我道歉。”她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你要是果真有什么大事情,你说出来没准我们还能帮帮你呢,你可莫要忘记了,我娘亲是长公主呢,我爹爹却是兵部尚书。” “你回去吧,莫要来烦我了。”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推开了郭景宁,郭景宁看李仲宣神色不很好,指了指自己,自责道:“仲宣哥哥,我不会果真坏了你的什么大事情吧?” “自然是!”李仲宣口气很不好。 “那……抱歉了,我……”她气恼的咬着下唇,盯着自己的鞋子,看了会儿后,默默无闻的去了。 穆宸轩因为知道了那线索,急忙也跟在了那人后背,俺那鬼鬼祟祟的人走了一段路后,朝着郊外去了,进入一客栈。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人喝了一口酒后,要第二杯酒吃,小二哥出来送酒的时候一到将此人给杀了,旋即小二哥用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心窝里。 一切看到这里,众人都惊悚,那俩人上前去在他们的身上找了许久,但什么东西都没有找到,两人退了下来。 门口,那货郎和算卦先生进入了客栈,虽然这里已经是命案现场了,但这两人并没有什么可恐惧的。 二人上前去,也检查了那人的身体,甚至于脸小二哥的衣裳都检查了,拳头掰开,里头空空如也,嘴巴也掰开,里头什么都没有。 这事情可就奇了怪了。 穆宸轩后一步到这里,他来了后,连客栈的掌柜都审问了,但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掌柜的说,那小二哥是新来的,对于这个客人,他是完全不认识。 线索就这样断了。 “少将军……”那算命瞎子,刚刚还在翻白眼,此刻眼睛却变得好像闪电一般的犀利,“少将军看,还需要跟踪他们两个吗?这两个人也应该跟着看看。” “我们已经暴露了,真遗憾,现如今即便是跟过去也没有什么线索可查,先退下吧。”他叹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里,穆宸轩也感觉奇怪极了,究竟是何人? 那另外两人从客栈里歇脚,没能从尸体身上找倒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两人立即离开客栈,他们去了一个地方,这是护城河旁边一个观景台,一男子在垂钓,他不过和这城中任何一个富家子弟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坐在树荫之下,他看起来很具有耐心。 “君……君上……”那俩人之一跪在了钓鱼人的背后,声音在颤抖,好像在压抑海潮一般浮泛上来的恐惧,“点子……我们跟踪点子到郊外一家客栈,那点子给人杀了,抹脖子,他身上没有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男子没有理睬,旁边盯梢的另一个噗通一声也跪在离开他的背后,这人和之前那人一般,也是同样的恐惧。 “君上……我们……我们已经……” “孤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他缓慢的回头,看了一眼两人,这两人低垂脑袋,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复又看向池塘里的鱼漂,“那也没有什么,钓鱼本身就是比较挑战人的耐性,只怕你们两人的相貌他们已经记住了,最近,就莫要出去了,究竟怎么说,你们心头自己知道,就不需要顾说了吧?” 那神秘男子笑着,他的笑容在日光里,显得那样美好。 跪在地上的男子咬咬牙,上前去从旁边的笆篓里拿出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哗啦一声斩断了自己的脚趾头,然后站起身来。 另一个男子握着那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左眼睛里,两人因为痛苦,汗水齐刷刷的流淌了下里,那男子却担心的回头,将锦帕分开,给他们两人一人一面。 “快擦擦汗,天气很热吗?”他一面说,一面将鱼钩拿回来,轻轻的串上那人的脚趾头,而后丢在了池塘里。 “做事情总是毛手毛脚的,你说,孤要你们有什么用呢?”他笑着将一张纸拿了出来,“且看看这是什么?”那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但上面的文字却依稀仿佛能看到。 二人看到这里,都震惊不已。 “我在酒壶里找到的,那真是一壶好酒啊,哈哈哈,哈哈哈。”原来,那点子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也知道自己决计是不能幸免于难了,因此,喝了两杯酒后,将自己的秘密丢在了酒壶里。 李仲宣今天心情一点都不好,回来后,却看到了季淮舟,季淮舟和他关系还不错,虽然季淮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李仲宣还是比较欣赏季淮舟,他是个乐观的人,是个坚毅而有担当的人。 他知道,将李晓玥嫁给季淮舟是最好也没有的事情。 “哥哥,”看到李仲宣回来,李晓玥凑近了李仲宣,“您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担心你,淮舟哥哥也来了,等你很久了,有事情和你聊。” 两人到他的屋子,季淮舟原是想要开解开解李仲宣,但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完全没有买醉之人应该有的“萎靡不振”“双目无神”等等症候,他都是感觉奇怪了,而李仲宣呢,和之前一般的健谈。 “现下,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大哥你帮忙呢。” “仲宣,你有什么事情不需要客套,说来就好。”李仲宣安排了一件事情给季淮舟,季淮舟点点头去。 他刚刚离开,小郡主就到了,李仲宣自然不知道究竟小郡主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气鼓鼓的起身,“我不是已经说了吗?要你不要来了,你偏偏来这里?” “我看你郁郁寡欢的模样,我作为你的贤内助,我自然是要来了。”郭景宁叹口气,幽幽的道:“我都已经赔礼道歉过了,你为白天那事情还气恼我呢,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对她,实在是疲于应付。 “既来之,此刻你回去我还要送你,是比较麻烦的,就不必了,在对过那屋子休息去吧。”听到这里,小郡主嘟唇,就是不情愿去。 “我可是你父君?”他看到她完全将自己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完全就无动于衷的模样,这不禁让他气恼,盯着他看。 “你自然是我的如意郎君了。”郭景宁格格格的笑着,拉住了李仲宣的手,李仲宣指了指门口,郭景宁点点头,笑容紧绷在了面上,不情不愿的去了。 进入对面的屋子,他还在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的诅咒眼前人。 但刚刚坐下,对面屋子里就爆发出一声咆哮,那声音之大,好像从天而降的雷霆一般,几乎将庭院里的树木都拔地而起了。 “郭景宁,你给我过来。”他浑身都在颤抖,郭景宁知道坏了事,并不敢过去,但李仲宣呢,人已经出现在了郭景宁的门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仲宣道:“我妻子的衣裳呢?”郭景宁指了指自己的衣裳,翻白眼不说话,且白摆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妻子的衣裳!”李仲宣咄咄逼人,一步一步靠近郭景宁,郭景宁深吸一口气,没有说一个字。 “你从来没对我好的一丁点儿意思吗?”这一句话已经憋了很久了,郭景宁上前,眼风好像利刃一般,“我今日在你没回来之前,我到了你屋子,将他的一切东西都丢了,丢在外面去了,连同她那一见你爱不释手的衣裳。” “好,很好,还有呢?”李仲宣怒发冲冠,气血从脚掌心直接冲到了天灵盖,那可是乔安的遗物啊,那是沈乔安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要知道平日里李晓玥想要打扫一下他的屋子都需要经特别的批准呢。 李晓玥知那衣裳也算是哥哥的半条命了,完全不敢造次,但想不到,他刚刚入睡前在黑暗中抚摸了一下衣架就发现那衣裳不翼而飞了,他同时发现,沈乔安之前用的各种首饰也都不在了。 “仲宣哥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了,我……我完全能代替沈乔安的。” “你连乔安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你如何代替?”李仲宣气坏了,一把蛮横的拉住了她的手,“随我来。”到了那屋子里,郭景宁却开心极了,“我终于可以住在你的屋子里了,你的竹夫人上都是你的气息,真好闻。” 她开心的抱住了他的竹夫人,他却坐在了书桌旁边,开始磨墨,片刻后振笔疾书也不知究竟写了什么。 看到这里,郭景宁一笑,“夫君,明日您还要公差呢今晚不要太劳碌了,且过来休息嘛,半夜三更的,您还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他终于写好了,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她,用力的将那张纸丢在了她的面前,“休书!看到了?我李仲宣从来没有喜欢过你郭景宁,从前没有,以后也坚决不会!” 李仲宣的口吻实在是太恶劣了,这一刻,她彻底的呆愣住了。 “现如今,我写了这个给你,你去吧,求求你放了我!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李仲宣说完后,朝着门口去了。 “李仲宣你给我回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一别两宽,什么欢喜不欢喜,我要是没有你,我才欢喜不起来呢!这可是天子赐婚,你现如今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找皇叔论理去。” “去吧,现在就去!”李仲宣气坏了,甚至于有点儿语无伦次,“你直接告诉皇上让皇上将我杀了就好,我等着!我坐着等你!” 乐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修罗之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小郡主气坏了,大步流星就离开了李仲宣的屋子,一边走,一边哭。 到了第二天,李仲宣已经做好了被皇上召见的一切准备,但奇怪的是,一早上就那样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他索性按捺住了性子,就那样等,等到下午还不见帝京来人,李仲宣急忙起身,找穆宸轩去了,既然朝廷暂时不处决他,他就要留有用之身去做有意义的事情。 最为苦痛的还是沈乔安,乔安给囚禁在这荒郊野岭的一个小木屋里,虽然周边也有人伺候,但这几个人哪里能和玉莺玉燕来相提并论呢?沈乔安看向外面,外面的夜色都起来了,她却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思念过一个人。 她总以为,他们苦尽甘来了,但却哪里知道,事情发生了这样的转机。她哭了起来,但沈乔安惊讶的发现,自己再也哭不出声音了,一开始,她不过以为最近哭的时间长久了,损害了声带,但很快沈乔安就发觉,她张开口却没有了声音。 沈乔安冲到了门口,那门口顿时出现了一个嬷嬷,最近在几天都是这个嬷嬷在伺候沈乔安的饮食起居,乔安恶狠狠的盯着那嬷嬷看,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冷冷的攥着拳头。 “姑娘想要吃饭吗?那么老奴去准备。”这嬷嬷转过身就走,乔安一把拉住了这嬷嬷的手腕,嬷嬷回身,阴测测的一笑,瞟一眼沈乔安,“姑娘,那你不能个怪老奴了,可都是公子爷的意思呢,姑娘太吵了,公子爷嫌您烦,因此吃了哑药给您。” 沈乔安心灰意冷,她尽管扶着门框,但还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怎么办? 从今以后的沈乔安成了一个连话都不能说的废物,那嬷嬷看到乔安这模样,上前去急忙搀扶,沈乔安用力的推开了那嬷嬷,她回到了屋子里,擦拭掉了泉涌一般的泪水,雕塑一般的坐着。 就在此刻,陈东野从外面走了进来,他靠近了沈乔安。 看到沈乔安这模样,她气急败坏,一下子将沈乔安按在了地上。 “你莫要总这样,现如今你也不看看你成了什么模样,你是个哑巴,还是个丑八怪,自己看看吧。”沈乔安并没有机会看究竟自己成了什么模样,此刻,他丢过来一面铜镜。 乔安急忙将铜镜抓起来,她盯着铜镜看,这才发觉自己成了什么模样。 是的,那火灾里,乔安毁容了。并且还非常严重,沈乔安的左脸颊还好,右面的面颊扭曲在了一起,一边美丽好像玄女,一边却丑陋好像巫婆。 沈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庞,惊悚的昏厥了过去。 她做梦了,梦到眼前一片繁花似锦,盛开了数不胜数的向日葵,那向日葵迎风而立,一片金灿灿的颜色,几乎要蔓延到天尽头去了。 乔安老远就看到向日葵地里的李仲宣,沈乔安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啊,仲宣哥哥,我的仲宣哥哥。” 她对李仲宣的确是日思夜想,她想要见一见李仲宣已经很久很久了,但并没机会,此刻在梦境里的沈乔安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但却还是竭尽全力的抱住了李仲宣。那也仅仅是李仲宣的身影罢了,他飘忽的很,好像鬼魅一般。 乔安用力抱着,但越发是用力,李仲宣就消失的越发是快。 沈乔安急忙追赶过去,但李仲宣却站在了悬崖峭壁旁边,好风长吟,浩浩荡荡,沈乔安喜极而泣,“仲宣哥哥,你……你为什么躲避了乔安呢?因为乔安现在是丑八怪了吗?”沈乔安应该知道,李仲宣并非是以貌取人之人。 带此刻,乔安刚刚将李仲宣抱着,李仲宣闪电一般的就回过了头,乔安一看,发觉那并非是李仲宣,而是…… “不!”沈乔安恐惧的叫了一声,那悬崖旁边的男子,不是陈东野却是何人呢? 生前苏醒了过来,却感觉黑暗中有人在解自己的纽扣,乔安一怔,急忙后退,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身上,那却是个嬷嬷,嬷嬷阴狠的笑着,“沈乔安,你快换好衣裳到你该去的地方。” “我该去的地方?”沈乔安梦魇一般的声音,她的心口窒闷的很,好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那里,乔安不能顺顺利利的呼吸。 “姑娘,块换衣裳吧。”那嬷嬷丢下衣裳后离开了,沈乔安不敢违拗,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可不低头。 最近在这几天,李仲宣也没有闲着,他从来不回家,一回家就看到小郡主。郭景宁呢,完全不将自己当做外人,在府上每天都闹腾的厉害。 一会儿要求更换这里的这东西,一会儿将那里的那东西丢开,除了池塘旁边的假山石还是原封未动的,其余这后院的一切都换了,连竹木都连根拔起变成了金急雨。 李晓玥身体不好,她呢也不管这个,日日找人过来施工,总要弄的乱七八糟才满意,李晓玥增加了和季淮舟之间的约会,从季淮舟口中李晓玥也逐渐明白了,原来沈乔安很有可能还活着。 李仲宣这一段时间比之前还要忙碌,一来,他要照料坊间的小皇子,二来,他每天基本上都在追踪线索。 甚至于李仲宣在怀疑,除了正门了仪门外,是不是在地下也有暗道呢?穆宸轩和李仲宣找人挖掘了地道到府上去,但郡王的府上并没有这地道。 两人越发是感觉奇怪了。 他们的探子出去打探消息,却无功而返,就在两人快要放弃的时候,忽而有一天,从府上出来了一个人,那人带着大概二十来人,他本人带着披风,巨大的披风将一整张脸都遮蔽住了。 面上似乎还带着面具。 “终于出现了!”穆宸轩阴狠一笑,眸子变成了嗜血的红色,就好像食肉动物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目标。 但其实,那不是什么猎物,而同样是和自己一般强悍的猎手。 “其余人莫要撤离,我们俩人跟着他就好。”终于看到目标出现了,两人朝着那人去了,那人走的很警惕,时不时的会停下来看看后面,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早已经泄漏在了二人的眼中。 这人居然从永定门出来了,一路朝着外面去了,跟踪进行到这里,两人互望一眼都感觉了奇怪,他们没有想过,陈东野会将沈乔安隐藏在中京外。 二人策马,缓慢的跟着,那人一口气到了二十里外的一个庄园,到这里,其余人都下马,唯独那人轻轻的敲击了一下门扉,鬼鬼祟祟朝着里面去了,那人到里面后,关闭了门扉。 “进去瞧一瞧。”穆宸轩提醒,他早已迫不及待了,一来,他想要知道究竟沈乔安是不是在这宅院里头,二来,他是那样的倾慕沈乔安。 因此,与其说他想要建功立业将沈乔安找出来在帝王面前邀功,不如说,他想要跑英雄救美,让沈乔安虎口脱险,从而也让沈乔安记住自己。 但李仲宣却越发感觉古怪了,“我总感觉不对劲,地下没有暗道,他没有回去,却是如何从屋子里出来的,要是他早就在屋子里,那么说来,我们的人没有可能一点都不察觉啊。” “我们俩人最近都在吃酒,至于手下人,百密必有一疏也算正常,莫要婆婆妈妈的了,到里头去吧。”穆宸轩指了指门扉。 “也好,但一定要小心。”两人靠近了门扉,墙壁很高峻,显然是为了阻挡偷窥的人故此修筑起来的,两人敲了敲门,片刻后,有人将门打开了。 “客官这是……”那是个憨厚中老年人,那人虽然打开了门,但没有让开,让他们到里头去的意思。 穆宸轩用力的一推,那老人几乎没有倒在地上,然而就在他们两人进入了屋子,飞蝗一般的箭簇就射了过来。 那老人很快就成了一只刺猬,两人想要躲避,孰料后面要是一大群人,这一大群人显然是早已经埋伏在这里了。 好在穆宸轩和李仲宣都是经过训练的,实战经验吩咐的很,因此,并没有立即落败。 外面的人越发比刚刚还要多了,庭院里,一男子负手而立,看都没有看他们,李仲宣和穆宸轩简直快要招架不住了,此刻,那男子伸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飞蝗一般的箭簇停顿了下来,那人挥手,跟着,一个小跟班靠近了他们俩人,“今夜,我们公子仁慈,不会要你们的命,你们只要答应关于公子爷的事情不追究,一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追究?”李仲宣冷道:“怎么能不追究呢,我的乔安呢,将沈乔安还给我。” 那小跟班听到这里,急忙靠近了白衣男子,片刻后,回来了。 “李公子,少将军,实不相瞒,那沈乔安的确还在人世间,不过还请你们莫要继续找下去了,不然,今晚此地就是你们埋骨的地方了。”那人说完,给了他们二人时间。 “我们公子爷相信二位是聪明人,也相信二位不是出尔反尔的伪君子,只要二位点点头不追查公子爷的事情,就放了二位,这买卖你们划算的很,还请二位莫要乱了方寸。”那人说完后,再一次靠近了白衣公子。 李仲宣盯着那背影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忽而感觉奇怪极了。 但穆宸轩却冷笑,握着寒光闪烁的匕首,她是将军,宁肯死亡都不会投降的,此刻他准备新一轮的打斗,但墙头上已经多了一大群的人,每个人手中都是强弓硬弩。 “我能不能和你们公子爷说句话?”李仲宣忽而想要靠近那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没有回头小跟班却笑了,“时不我待,好公子,我们大家还有其余的事情呢,您就不要磨磨唧唧的了。” 可就在此刻,危险发生了,墙头上有人朝着那白衣公子射箭,李仲宣看到这里,惊的眼珠子都要掉落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好,他已经靠近了白衣公子,拉着那白衣公子就地一滚,箭簇射穿了白衣公子的肩膀,那男子轻轻的呻吟了一下,前面是屋子,李仲宣一脚踢开了屋子,到里头去了。 乐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郡王计中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后面的人飞蝗一般的箭簇一一都射穿了门扉,李仲宣也中箭了,那白衣公子也中了不少,好在这仅仅是弩箭不是弓箭。 要是弓箭,两人此刻早已毙命。 “快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李仲宣急忙摇晃一下那白衣公子的肩膀,白衣公子的声音幽幽从斗篷之下传了出来,“离开这里?离开吗?从……这里走……李仲宣,你……你去吧,快走。” 那白衣公子用力的推开了李仲宣。 李仲宣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穆宸轩,生门在屋子后面,我先走一步,你殿后吧。”李仲宣扛着伤痕累累的男子,朝着外面去了,从后门出去,连一个看门人都没有。 此刻,李仲宣绕到了马厩,抓起来马缰绳,将奄奄一息的白衣公子给送到了马背上,自己上了一匹马,他原是想要送白衣公子到中京去疗伤的。 但一来,夜深人静,帝京宵禁后,任何人都不能出入,二来,白衣公子的伤情看起来特别严重,李仲宣不得不找一个稍微安全点儿的地方丢下了白衣公子。 两人躺在芦苇丛中,李仲宣想要撕开他的面纱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人,但白衣公子却用力的推开了李仲宣。 “李仲宣,你……你快走吧,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等等我,我找茵陈去,为你疗伤。”李仲宣点住了那白衣公子的穴道,到旁边的草丛里去找了,秋天是茵陈成熟了的季节,李仲宣很快将茵陈就采摘到了,用匕首将弩箭拔出来,嚼碎了后,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才解开了男子的穴道。 “我不看你面,我知你为难,以后莫要做坏事了,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坏人,但我想不到连你都是,我做得都是正确的干干净净的事情,我势必要将乔安找到,陈怀逸,我去了。” 李仲宣起身,朝着旁边去了。 但远处,一大片人马握着灯笼火把就到了,那一群人闯入了宅院里。 “莫要从前面走。”斗篷之下,男子虚弱的伸手,拉扯了一下李仲宣,仲宣点头,趴在地上。 “李仲宣,你掀开我面纱。”李仲宣将面纱掀开,俨然看到果真就是陈怀逸,其实,刚刚陈怀逸遭遇了偷袭的那一刻开始,李仲宣就明白了什么。 “爹爹让我引开你,爹爹还有更恐怖的计划,你杀了我,爹爹的人马就到了。” “陈怀逸,你……”李仲宣叹息一声,“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只希望你能改邪归正,我怎么会杀了你呢?”李仲宣叮咛一句——“你等会追兵去了后再出来,我的钱袋给你,这一路上你定要留意。” “李仲宣,尽管你不会杀了我,但爹爹为了将你和穆宸轩少将军一网打尽,早已经设定好了圈套,爹爹会杀了我的,然后嫁祸给你啊,李仲宣,你怎么还不明白?等爹爹的人马到了,看到了我的尸体你就再也解释不清楚了,他会送大理寺去审查,到时候你不过是一个死啊。” 他听到这里,叹了口气,“我刚刚就猜到了。” “现在,你去吧,我自己能回去,仲宣,去吧。”陈怀逸忧伤的闭上了眼睛,李仲宣走出去两步,但却激动的回来了,蹲在了陈怀逸面前,“莫要为非作歹了,好吗,陈怀逸?我不想看到你和他们一般同流合污,你将来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不光光是我,小皇子,兵部尚书和豫王穆宸轩少将军都在盯着你们看,你们或者还不明白。”李仲宣叹口气。 “你这个情报很……很可靠。”他看起来精神头很不好,但强颜欢笑了一下,“仲宣,你……你过来,我告诉你吧,乔安的确还活的好好的。” “沈乔安还活着吗?”李仲宣顿时感觉到了希望,他热情洋溢的要蹦跳起来了,陈怀逸亲口将这秘密泄漏给了自己的,那一定没有什么问题了。 “乔安在哪里?”李仲宣迫问。 “仲宣,你高高在上,你干干净净,就如同天空的皓月一般,我是污秽的人,对不起,我恶心到了你,但现下你……你还愿意相信我吗?”陈怀逸紧张的看上李仲宣。 “愿意,愿意。”李仲宣连连点头。 “仲宣兄,乔安给弟弟带走了,回禄之灾是个假象,他们就在,你……你凑近点儿我,我说给你听。”李仲宣急忙将耳朵送了过去,陈怀逸气若游丝,在昏厥之前将一个地名说了出来。 李仲宣记住了,那地名和这里是如此的南辕北辙。 乔安换好了干净衣裳,那衣裳看起来花花绿绿的,是沈乔安最不喜欢的类型,此刻换了衣裳后,沈乔安心情烦躁的很。 接下来陈东野会有什么安排呢? “沈乔安,你既然还是不喜欢我,我只能折磨你,疯狂的折磨你,现如今,我会送到平康里青楼去接客,接一百个客人后,我自会来找你,我要折磨的你痛不欲生。”乔安听到这里,用力的咬住了舌尖。 说真的,她简直想要将陈东野给撕开,一口一口的吞下去,但她没有那力量,陈东野居然会这样下流,让自己去青楼。 沈乔安的平静,让陈东野彻底的愠怒,“不过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留在我身边,我就治疗好你的嗓,还会恢复了你的花容月貌,你要离开,那条路却是你自己挑选的,将来荆棘载途,你莫要来怨恨我。” 沈乔安指了指旁边的砚台。 “拿给她。”他笑了,准备靠近沈乔安。是的,乔安也是个女孩,是的,一切的女孩不外乎吃硬不吃软罢了,那嬷嬷将笔墨纸砚给了沈乔安,沈乔安握着毛笔,在纸张上画了一只王八,还在王八旁边画了一个圆溜溜的蛋。 并且一笔一划将陈东野的名字写了,递给了旁边的嬷嬷,那嬷嬷大惊失色,急忙转给了陈东野。 陈东野看到这里,怒气冲天一下子靠近了沈乔安,乔安早已准备好了算计陈东野,刚刚那就是个诱惑罢了。 陈东野刚刚靠近乔安,沈乔安握着砚台一下子丢了过去,饶是陈东野躲避的快,但还是砸在了陈东野的脸庞上,一团乌七八糟的墨水弄得到处都是,陈东野当即抓狂,一把将沈乔安抓住,用力的摇晃。 “你这贱女人,你以为现如今他还喜欢你吗?你以为现如今他还在找你吗?你就是我的道具,你最终会沦为人下人,你就是我的玩具罢了,沈乔安,我恨你,你快给我滚!即便是你此刻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未必会认识你,沈乔安!” 沈乔安给那嬷嬷送走了,外面有马车。 按照他的计划,沈乔安要在天亮就送到中京去,夜幕接回来,这一天,足够沈乔安一把硬骨头来受的了。 夜幕里,乔安的在哭,她抖索肩膀,哭的昏天黑地。为何白陈东野面前落泪呢?或者,她只需要在陈东野面前稍微撒个谎或者稍微示弱一下,陈东野就会放过自己。 但沈乔安不决定那样做。 马车里的女孩在哭,那嬷嬷却冷笑——“姑娘早早的答应了我们公子就好了,却要在此刻哭哭啼啼的,姑娘要是后悔了,说句话,我们回去吧。” 那嬷嬷靠近马车,看看天色,嬷嬷让将那车停靠了下来,孰料掀开马车一看,沈乔安哭的特别厉害,一张脸原本就毁容了,看上去就丑陋的很,这么一哭,那一张脸简直丑到了极点。 此刻,她急忙拉扯了沈乔安从马车里出来。 “老身带着姑娘去净面,旁边就有一条河。”老嬷嬷拉着乔安到了湖边,指了指对面——“姑娘快去吧,去吧,莫要回头了。” 沈乔安做梦都想不到,这看似阴狠毒辣的婆子会在这一刻放过自己,乔安犹豫不决。 她知道陈东野的为人,此刻,自己要平白离开了,嬷嬷一定会给责罚的,而她现如今能到哪里去呢?她呼救吗?她逃离吗? 半夜三更的,人生地不熟,沈乔安能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乔安不决定去了,感激的拉着那嬷嬷的手,嬷嬷抱住了沈乔安,“你哭吧,哭吧,我女儿也和你一般大小,看到你就如看到了我女儿一般,我办好了你这件事情,她就能将我女儿给我了,乔安,是我对不起你。” 沈乔安这才知道,陈东野的确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恶毒不少。 “他是你什么人?”黑暗里,河边有了一道冷峻的问话,两人都没有看到来人,但沈乔安却似乎听到,那是李仲宣的声音。 “仲宣哥哥!” “仲宣哥哥!” 尽管沈乔安已经在叫了,但咽喉里却没有半点儿声音,乔安泪凝于睫,黑暗中,李仲宣逐渐的走了出来。是的,他们能在这里相遇,的确是运气,李仲宣安顿好了陈怀逸后并不敢当下就到大马路上去,他躺倒在荒草里休息呢,就听到一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此刻,她料到了什么,因此准备拔刀相助。 “是……是老身的……的……女儿。”那嬷嬷不认识李仲宣,而此刻,她看到李仲宣从草丛里出来,身上还有鲜血,肩膀上还有雕翎箭,她暗暗觉得不对劲,只能撒谎。 “你过来。”李仲宣指了指沈乔安,乔安立即靠近李仲宣,她太激动了以至于一下子就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看向沈乔安,一来今日的沈乔安那妆容奇葩的很,二来乔安毁容了,三来此刻没有破晓,他乃就能看出来女孩是沈乔安本尊呢。 尽管,对这女孩拥抱自己的行为,他感觉熟悉有奇怪,但却没有想很多,他一下就掰开了那女孩的手。 “我是有妻子的人,你自重点儿。”李仲宣是帮人帮到底的,指了指那对面的嬷嬷,“既然是你们家里的事情,我问你,为何她在哭,还哭的这样伤心欲绝。” 乐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缘对面不相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老嬷嬷唉声叹息。“她今日要嫁人了,自然是要哭的,公子爷不是女性故而不明白这事情。”最高明的谎言是半真半假的。 李仲宣发觉那婆子在躲避自己的眼神,他上前去,一下子卡住了那婆子的咽喉,“你莫要说话了,此刻你听就好,你要有半句虚言,我立刻扼死了你。”那婆子简直想不到,李仲宣的力量是如此之大。 明明,他看起来是伤兵模样啊。 李仲宣看向对面的女孩,只感觉越发看,越发感觉这女孩就是沈乔安。 “你说说,她可究竟是不是你家人呢,要是,我就放了她,算是我多管闲事了,要不是!我为你报仇!”沈乔安渴盼了多久的逃亡机会啊,此刻终于到了,但乔安却不能用别人的性命来做赌注。 她原本就是心软之人,今日自己逃离了事情小,那陈东野一怒之下一定会杀了这嬷嬷和嬷嬷的女儿,还会将带队过来的人都杀了。 就在沈乔安还左思右想的时候,远处的侍卫却来了,“哎呦我说小娘子,你化个妆也要这样长的时间,你这丑八怪……我说……”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这边。 沈乔安虽然不知究竟李仲宣遭遇了什么,但却明显看到李仲宣后背有雕翎箭,而陈东野差遣过来的却都是行家里手,这要是打斗起来,不要说李仲宣带走自己了,未必李仲宣能安全离开。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点点头,那嬷嬷给李仲宣丢开,而李仲宣也发觉了官兵模样的人,准备去了。 沈乔安狂追不舍,暗夜里,深一脚浅一脚,很快就跌倒了。 李仲宣好生奇怪啊,一回头,那女孩从地上起来了,然后用力的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用力的推开了眼前人。 “我都强调过了,我是有妻子的人。”沈乔安用力一把将李仲宣的衣襟撕碎了,李仲宣感觉莫名其妙,但没有考虑很多,两人分开了。 乔安热泪盈眶。 那嬷嬷吓坏了,急忙将沈乔安搀扶起来,“姑娘,你……你是好人,我却是个衣冠禽兽啊。”乔安没说话,目光痴迷的盯着那远去了的背影。 “姑娘,那人看起来真是可怕,快走。”那嬷嬷一面说,一面带着沈乔安去了。 天逐渐的亮了起来,李仲宣进入了永定门。 他没有放弃陈怀逸,带着陈怀逸到了一农家,将自己的钱都给了这人,让他们伺候陈怀逸,他去了,找沈乔安去了。 一晚上,李仲宣都没有回家,他凭空里消失了一般,至于究竟穆宸轩逃走了没有,他不知道,他相信穆宸轩的实力。 李仲宣没有料到的大事情有两件,第一,他对陈怀逸围追堵截,陈怀逸下落不明,很快第二天郡王去弹劾了他。第二,那姑娘撕碎了自己的衣襟,究竟去做什么,却带现在也没能让他明白过来。 李仲宣回到中京,没有到家呢,就看到一大群官兵,这一群官兵几乎将奉天街给围住了,此刻刚过了卯时。 李仲宣过朱雀大街,万头攒动的街道上不少人都在看自己,仲宣很是奇怪,暗忖,我有什么好看的。 但一小孩子却凑近了李仲宣,嬉皮笑脸的指了指李仲宣的肩膀和衣裳,李仲宣这才发觉,自己的肩膀上,原来还插着箭簇呢,至于自己的衣服上,也不知道是他的鲜血还是陈怀逸的鲜血,多了去了。 李仲宣明白了过来,摸一摸那小孩的脑袋。 “二蛋,快过来。”小孩的娘亲以为李仲宣是坏人,急忙叫,那小孩却吃自己的手指头,疑惑的盯着李仲宣看,李仲宣还没有起身呢,就看到有人在发放海捕文书。 他一看上面那人…… 那不是自己却又是谁呢?一切看到这里,李仲宣简直要崩溃了,跟着,一群官兵就靠近了李仲宣,“喂,那汉子,你是何方人士,在这里出没做什么?快放开那小孩,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武侯一面说,一面让人瞄准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回头,那武侯对照了一下纸张,大叫一声,“快疏散人群,此乃李仲宣是也,众人听到这里,急忙散开,有那跑不快的还跌倒了。 李仲宣回身,看向那人,“为何抓我?” “朝廷的命令!”那人说完,挥挥手,一群步兵就追赶了过去,李仲宣知道自己再也解释不清楚,更是完全不能ig落在此人手中,他急忙朝着斜刺里去了。 他毕竟对中京的路径熟悉,二来,他还是官兵的首领呢反侦察能力也不可同日而语,一会儿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李仲宣现下身无分文,跑了会儿,却也感觉到了肩膀的痛楚,他折断了肩膀上的弩箭,再也不敢回去了。 而此刻,沈乔安已经送到了丽春院,一大清早的,丽春院虽然是青楼六特别红火的,但毕竟此刻也没有什么人。 乔安等着。 不许久,就有人请沈乔安吃酒了,那人到了屋子,沈乔安再也想不到自己的运气会那样好,第一个客人就是……顾琮生! 顾琮生原本私生活就不检点,此刻路过丽春院,那送了沈乔安来的几个人急忙拉着顾琮生就介绍,好在顾琮生今日没有什么要紧事,也就进来了,沈乔安看到来人是顾琮生,笑着笑着却落泪了。 顾琮生看向那女子,却再也想不到,她会是沈乔安。 毕竟,在官方的消息里,沈乔安已经死了,要不是那一把火烧毁了沈乔安和陈东野,李仲宣也不会买醉三个月,此刻,看到这娘们对着自己哭哭笑笑,又是看到这娘们面上的伤口,他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你是何人?” 沈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表示自己并不会说话,顾琮生也不介意,沈乔安准备找笔墨纸砚,但却发现这屋子里并没有那些东西,她靠近了顾琮生,手轻轻点了点酒盏里的茶水,才在桌上写了一笔,顾琮生就道:“哑巴就哑巴,反正我也不会将你怎么样,我说话你听就好。” 乔安激动的很,他需要得到顾琮生的帮助,因此,她此刻是最没有耐心的,沈乔安又一次尝试要写字儿,但顾琮生却用力的推开了沈乔安,“你这贱女人,你莫要以为我看你柔情似水,你就能蹬鼻子上脸,你算是什么脏东西,老鼠一样的蛆虫,你用手弄脏了酒水,大爷我还怎么喝呢?” 听到屋子里闹腾,外面的老鸨唯恐开罪了财神爷,风摆杨柳一般就来了,因得知陈东野送沈乔安是过来造孽的,她上前去用力的狠狠的掐在了沈乔安的胳膊上。 “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顾大爷可是我们这里的财神爷呢,你开罪了顾大爷,今晚我打得你鲜血淋漓。” “那是你今晚的事情,此刻莫要为难这小丫头了,我看这小丫头的眼神和模样儿好像我一听歌故人呢,你且退下,我们聊一聊,她要还不好,你进来狠狠的教训,我是没有二话的。”顾琮生摆摆手。 “哎呦,大爷也是会怜香惜玉,你自己教训折腾就罢了,保证她一动不动。”那老鸨狠狠的训诫了两句才去了 顾琮生道:“你安分点儿,我总会对你好的,现下,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我总感觉你好像是故事里的人,但你和她是不能比拟的,她是天空的嗨皓月,一干二净,你是个蛆虫,一辈子的下贱人。” 沈乔安听顾琮生这样辱骂自己,心头难过极了,但却不敢造次,唯恐那嬷嬷进来折磨自己,顾琮生是沈乔安唯一的希望,一旦顾琮生离开了,沈乔安就再也不能找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了。 乔安屏息凝神,一面听顾琮生讲故事,一面思考究竟自己如何离开这里。 顾琮生先说自己和沈乔安的关系,其实,两人不过点头之交罢了,但经过顾琮生这么一吹嘘,好像两人已经海誓山盟过一百万次了一般。 至于主角李仲宣,倒是在这里浓缩成了一句话,“李仲宣这家伙,明明说对沈乔安好,但沈乔安才死了三个月不到呢,他将小郡主的肚子给搞起来了,有这等事情,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 乔安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人。顾琮生的话故而夸张是夸张了点儿,但毕竟也未必就会乱说,乔安起身,脑袋里嗡的一声,她再也没听到接下来顾琮生说了什么。 他要崩溃了,他居然那样对自己吗?她还活得好好的呢,她就和小郡主在一起了吗?并且连肚子都……大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和你在一起,你又不会说话,又是无聊,还要大爷花钱看你脸色,你算是哪根葱啊,我去了。”顾琮生一面说,一面准备离开,沈乔安噗通一声跪在了顾琮生面前。 “怎么?你要我为你赎身不成?我才不要呢,你这个丑八怪,你莫要痴心妄想了,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嫁女人。”沈乔安从来不知道顾琮生原来有这么毒舌的一面。 之前,顾琮生屡次到她家里提亲,屡次给老爷拒绝,沈乔安还以为顾琮生是个温吞的君子呢,此刻一看,顾琮生太表里不一了,乔安也庆幸自己没嫁给顾琮生。 沈乔安知道,自己用正常的办法和顾琮生交流已经没有可能了,因此,她用力的叩头,将鲜血都弄了出来,她的手颤抖着,用献血在地上写出来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儿。 “沈乔安……” 顾琮生看到这里,疑惑的很,靠近了沈乔安,乔安指了指自己,顾琮生一时半会没能明白过来,沈乔安起身,激动的指了指地上的字儿又是指了指自己,顾琮生这愚昧的家伙居然还是没能搞明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乔安已经死了,你却是沈乔安的什么人呢?”顾琮生上上下下的打量沈乔安。 半晌后,似乎彻底的明白了! “哎呦,你原来是沈乔安啊,我的天!” 乐文 第一百五十章 会青楼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开心极了,尽管交流的障碍很大,但毕竟结果还是乐观的乔安连连点头。 对面的顾琮生也连连点头,但却一口痰吐在了沈乔安的面前,要不是沈乔安躲避的快,那一口痰就吐在了乔安的面上。 沈乔安此刻才知道,一个美丽的女孩是多么的耀目,她之前是那样对他爱搭不理,他都好像忠犬一般,但此刻呢?她这样讨好他,谄媚他,他都无动于衷。 难道,这是报应不成? 乔安看到这里,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伤情,她的泪水涌现了出来,顾琮生却继续唾弃,“你要是沈乔安就好了,此刻我就带走你。”乔安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解释明白了,她将昨晚撕开了的部分布料拿出来,丢给了顾琮生。 希望顾琮生能认识这布料。 顾琮生盯着那布料看了许久,似曾相识,也就拿住了,他朝着外面去了。 买单离开。 顾琮生从青楼出来,越发是感觉布料眼熟了,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想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他一边走一边思考。 沈乔安的命苦,本以为顾琮生去了,她就能休息休息,孰料,顾琮生刚刚离开,外面就来了一人,那是个鞋拔子脸丑陋不堪的男子,那男子一口大板牙,打头的大门牙还是包裹了金箔的。 那大紧要浑身臭烘烘的,好像从猪圈里刚刚出来的猪猡一般,他色眯眯的笑着,上前去一把将沈乔安拉住了,那简直和老鹰抓小鸡没有什么区别,那人要非礼沈乔安,其力量之大,让沈乔安想要挣扎都不能。 沈乔安哭闹,但却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 “啊哈,原来是个小哑巴啊,你不喜欢大爷我,大爷还不喜欢你呢,现在,大爷就要和你欢好,臭男人都是这样的,哈哈哈哈。”那人猖狂的笑着,但笑着笑着,却不笑了。 只因为,他的头发让人给提了起来。 “什么是男欢女爱?”沈乔安真的感觉自己在做梦,且还是美梦,因此那声音的主人是……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李仲宣,她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能再一次遇到李仲宣。 他起身,就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面上带着一抹阴狠的笑,那大金牙是个生意人,几曾识干戈呢,“哎呦,什么事情都有先来后到啊,自然是我先来我先上,就好像上马车一样。” 那人才说到这里,李仲宣一个响亮的耳光就丢在了那人面上,那人躺在地上,吓丝丝的喘息,好半天连起来都不敢。 “哎呦,公子爷,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啊,这里是哪里?”那人好半天才怯生生从地上起来,“这里是青楼,这丑八怪是什么人?她是出来卖的,你和一个青楼的你说什么男欢女爱啊,出去出去。” 他一面说,一面就轰赶李仲宣。 李仲宣一脚踢在了那人心口,那人软软的躺倒了下去,看到那人一蹶不振,李仲宣丢那人出去,而与此同时,他也快要不成了。 后背受伤很严重,马上需要得到处理。 他轰然一下就倒在了沈乔安面前,乔安压根就来不及解释什么,她看到李仲宣昏厥,急忙凑近了李仲宣。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他遭遇了奸人的暗算吗?不然饶是高手如云,他都不会遇到这等事情啊。沈乔安定了定神,她知道李仲宣一年四季在靴筒里头藏匿了一把锋利的鱼肠剑,她蹲在他的旁边,急忙将鱼肠剑拿出来。 “你忍者点儿……”乔安看看周边,这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什么其余的东西都没有,还能怎么样呢?她只能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之下给李仲宣动手术了。 伤口周边的血液凝聚了,看起来狰狞的很,她用匕首将伤口挑开,咬着牙齿,含着泪将箭簇给起了出来,终于,乔安松了一口气。 “仲宣,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啊?”沈乔安想要说话却不能,她从屋子出来,想要找酒水为李仲宣好好的清理一下伤口,但从屋子出来就遇到了俩龟公,这俩龟公看起来很不好说话的模样。 乔安比比划划了老半天,两人才不情不愿的去给沈乔安找吃的东西去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中午了,大中午的,沈乔安要求吃点儿东西那是无可厚非。 老鸨让人将食物送到了乔安的屋子,但沈乔安刚刚握着托盘进入屋子,就看到貌似郡王的人到了,带头的官兵看起来恶狠狠的,他在这屋子里认真的看,每一个角落都看了。 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乔安从外面进来,那自然是成了替罪羔羊。 “贱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子进来了,那是个遍体鳞伤的大高个,大概有本将军这么高,看起来面如冠玉,还很俊朗。”那打头的官兵靠近了沈乔安,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费力的咿咿呀呀。 “原来这个臭婊子还是个哑巴啊。”那人哈哈大笑,指了指沈乔安,“你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自己,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模样了还出来卖,哈哈哈,哈哈哈。”那人鄙夷的笑着,一脚踢开门到隔壁去查找了。 乔安将饭菜放在桌上,她感觉奇怪的很,明明自己刚刚走之前李仲宣还在呢,此刻就不在了吗?她先是看了看床铺下面,但床铺下面什么都没有。 乔安奇怪,推开窗户看看外面,原来李仲宣却在窗户外面。 他手中握着匕首,匕首放在了沈乔安的咽喉上,“想死想活!快说!”匕首闪烁了一抹寒芒。 沈乔安点点头,指了指他的伤口,他却不以为意,翻身进入了屋子,沈乔安将自己准备的吃的东西给了李仲宣,其实也不怎么多,沈乔安牺牲了自己的口粮,自然是要饿肚子。 李仲宣哪里知道沈乔安的苦楚,狼吞虎咽后,推开门看看外面不见有什么人,朝着外面去了。 但沈乔安呢,一把将李仲宣拉住,指了指门口,仲宣定睛一看,果真门口就有几个官兵在看守,看起来,他们是已经确定李仲宣在这里了,他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但找了许久,还是没能找到。 乔安拉着李仲宣坐在自己的云榻上,用手指头仗蘸着酒水开始写字,“天黑后,你走。”李仲宣点点头,“我怎么看你像极了一个人?”他盯着沈乔安看。 这一刻,沈乔安的确想要坦白,不如就告诉了李仲宣秘密,但这秘密在她的人心口跳跃了许久,每一次到了咽喉,都还是稳稳的落了下去。 早上,顾琮生已说了,李仲宣娶亲了。那么,他怎么还会要自己这个丑八怪呢?关键的是,现在的她还是个哑巴啊,还是个青楼里卖春的哑巴。 乔安决定,咬着牙,将这秘密暂且保护。 不很久,外面有一群官兵来了,是一个人带着官兵来的,那正好是中午的时候挨打后给赶走的人,那人往前走,耀武扬威的很。 “滚开,滚开,郡王办案呢,都给我滚开。”那人一路狐假虎威带着一群官兵上来,一脚推开了沈乔安的门,门顿时打开,但屋子里除了沈乔安并没有第二个人。 那人狞笑了一声,发觉李仲宣不在这屋子里,上前去就给了沈乔安一个耳光,“你这臭贱人,快告诉我们,那朝廷命犯究竟在哪里呢?刚刚还在你屋子里,没有可能会去别的地。” “官爷,官爷。”那人谄媚回头,对着后面的官兵打躬作揖,“这臭贱人是个哑巴,只怕也说不出来什么子丑寅卯,且在这屋子里好好的找一找,中午那人的确在这里呢。” “给我查,认真点!”官兵握着刀柄下令,众人都盘查,但找遍了角落都没有,重任在准备离开,那人却靠近了窗口,用力推开,但李仲宣也不在外头。 看到这里,众人悻悻然去了。 “官爷,官爷,真的刚刚在里面呢,小人是不敢欺骗官爷的。”那人还要解释呢,给当兵的一耳光丢出去,打的从楼梯上跌落到了一楼大厅里,几乎没有奄奄一息。 看到这里,众人都不发一言。 官兵查找完毕,李仲宣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他知道,官兵再一次进来,他可就再也没有可能不暴露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李仲宣感觉奇怪,这女孩为何会主动的帮助自己呢?这女孩的半张脸和沈乔安一模一样,但另外的半张脸却毁容了,太丑陋了。 “你……究竟是何人?”似乎,他发觉了什么,一个人再怎么改变,那眼神是没有可能会变的,此刻,面对沈乔安那似曾相识的眼风,他的心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快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仲宣急于要求证究竟眼前人是什么人,他激动不已,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拉住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比刚刚还浓郁了,他困惑的盯着沈乔安,恨不能一把抱住她,但毕竟还是笑了。 他一把握住了酒杯,咕噜咕噜吃了两口后,笑道:“可见是我对她过于魂牵梦萦,此刻,看什么人总觉得是她,你怎么可能是她呢?她那样干干净净一个女子,你……”李仲宣盯着沈乔安看了许久,“你不过为了讨生活,做了自己不情愿的事情罢了。” “我放你走,你情愿吗?”李仲宣毕竟对眼前人还动了恻隐之心,沈乔安连连点头。 “好得很,我今日找机会送你走。”李仲宣起身看了看外面,外面的官兵还很多,可见他们已经锁定了目标。 他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后,天逐渐暗下来,女孩找了吃的东西过来,给了李仲宣。虽然比较粗糙,但李仲宣饿坏了,胡乱的吃了后,准备逃离了。 “外面人很多,但夜色有利于我行动,我逃走后,会想办法救你脱离苦海,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相信我吗?”他看向沈乔安。 乐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仲宣走投无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连连点头,却有泪水涌现了出来,李仲宣凄然一笑:“说起来,你我原是天涯沦落人了,我去了。”李仲宣出了窗口。 长街上,一群侍卫到了,长街上,侍卫和老鸨在聊什么,聊了片刻后,却便不聊了,有人陆陆续续的从下面上来了。 那官兵将恩客和青楼女都赶了出来,众人到了一楼的大厅里,屋子里空空如也。而李仲宣也不知究竟官兵们要做什么。 恩客一一都去了,楼下是二十多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儿,那二十多个女孩,笑着闹着,完全不惧怕官爷,毕竟他们这一群当兵的,白天一个模样,晚上一个模样。 “不要大声喧哗。”楼下,一个男子出现了,李仲宣一看,那男子不是别人,那是郡王府上一个家丁。 那獐头鼠目的家丁,从来都是坏事做尽,此刻,他握着拳头,恶狠狠的围绕着众人走了一圈,狰狞的笑着,一把从人群里将沈乔安给拉扯了出来。 “李仲宣,你暗杀了陈二少,还污蔑他作奸犯科,郡王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此事也就过去了,你居然如此变本加厉,让郡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还谋杀了郡王的大儿子陈怀逸,此事,已激怒了郡王,你可不能为自己辩解了。” “现下,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果真是真君子,就给我滚出来,不然……”那男人用力的推开了沈乔安,一脚踢在了摇摇晃晃的沈乔安腰肢上,乔安踉跄了一下,滚落在了地板上。 “我就一个一个杀了他们,看你还出来不出来,你还不出来,我就将他们用火烧了,也烧毁了这天香楼,看你怎么样。”那人一面说,一面抓着沈乔安的头发,将沈乔安从地上拉了起来。 乔安痛苦极了,感觉头皮都要给那人抓破了,但一个哑巴到了关键时候连哭的声音都没有。 “还不快出来吗?”那人瞪圆了豹眸,盯着二楼看,他初步判断,李仲宣是在二楼。 李仲宣看到那女孩遭罪,也看到一群人围拢了那些可怜巴巴的女子。将一桶一桶的柴油洒在了女孩的身上,刚刚那一群女孩还插科打诨呢,满以为官兵在和她们开玩笑,此刻看起来官兵们哥哥都凶神恶煞,女孩们都恐惧极了,开始求饶。 然而也并没有什么作用。 “还不快出来吗?”那家丁看了看人群里最丑陋的女孩,将沈乔安抓了过来,“你这贱女人,明明是你收留了他,现下,我就先烧了你。”那人一面说,一面将火折子拿了出来。 “我数三下,李仲宣,你这胆小如鼠的家伙,你要还不出来!”那人阴狠的笑着,将火折子吹了吹,待到火折子燃烧了起来,他凑近沈乔安,乔安感觉到火折子几乎要熨烫到自己的面颊了。 她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李仲宣啊李仲宣,你现在千万不能出现,你一旦出现了,情况可就糟糕的很了。 他们非但不会放过我,连你也要一网打尽了,她缓慢的抬头,朝着自己的屋子扫视了一下,乔安知道,李仲宣此刻在里头呢。 屋子里的李仲宣盯着楼下那一群可怜楚楚的女孩,他知道,这些亲青楼女原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她们是给人贱卖到了这里。 因此,她们的命随时随地都掌控在对方的手中,别人想要将她们怎么样,她们完全听凭折磨与主宰。 女孩们都盯着二楼看。 “哈~!”那家丁笑的比刚刚还狷狂了,“看起来你是果真要做缩头乌龟了,那么,我就烧了这个女人。”话间,她就要将火折子凑近那女孩,乔安心灰意冷,只求速死,但愿李仲宣莫要心慈手软莫要出现。 “一!” 火折子凑近了沈乔安的脸。 “二!”更凑近了一些,乔安那半张还完好的面庞给火折子一映,看起来娇艳好像桃花,那人索性将火折子举起来,一个“三”字儿没有落下呢,外面一群人忽而冲了进来。 李仲宣此刻已决定现身了,但却看到外面一群穿着黑甲的士兵进来了,打头的乃是骠骑将军穆宸轩,穆宸轩一把将那火折子握住了,吹熄后,丢在了门口。 “将军府找人!”穆宸轩盯着那家丁看,“本将军听有人报,这青楼里居然有人准备焚人,就急匆匆赶过来看看,你这是做什么呢?” “哦,原来是少将军到了,好说,好说啊!”那家丁对穆宸轩显然也不惧怕,毕竟,他的靠山可是大名鼎鼎的郡王呢。 “小奴是不敢在这里放刁的,实不相瞒您说,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我们郡王下的命令,小奴不过在照章办事罢了。”他一行傲岸的说,一行自顾自的准备接下来的环节。 “你们家的二公子和大少爷都在人世间呢,今日,将军府办案,你们退下吧。”穆宸轩朝着昂仁挥挥手。 “小奴也想要退下,但却没可奈何,小人一旦是退下咯,这吃饭的家伙也掉下来了,因此非要和少将军您杠一杠!” “你这大胆刁奴,现下我就要你命。”穆宸轩一脚踢飞了那人,青楼女看到这里,失声尖叫。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指了指穆宸轩,“诸位难道还要看到我给这人教训吗?还不快上!” 两军很快就要火拼。 此刻,李仲宣再也忍不住了,从二楼下来了,沈乔安看到李仲宣出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此刻,他不出现又能怎么样呢?他总不能看着局面急转直下啊,要两军火拼起来,失败暂且丢开不说,真正损害的却是少将军的口碑啊。 “仲宣?”穆宸轩看到李仲宣,急忙靠近了他。 “少将军。”李仲宣苦涩的牵动一下嘴角,靠近了那家丁,“你家二少爷的事情,想那郡王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为何会殒命,至于你家的大少爷,他此刻还好好的呢,他他就在一个农户家庭养伤呢。” “养伤?”那家丁看了看了李仲宣又是看了看穆宸轩,知这二人厉害的很,一旦是打斗起来未必自己能占上风,此刻,丢给侍卫一个眼神让那侍卫搬救兵去了,他自己却打哈哈笑着——“既然这样,还请告诉小人,让小人也回去好交差。” “我带你们去就好。”李仲宣飞身上马,带着众人来到了那农家。 “就在里头呢,你们的大少爷。”他推开了门,但刚刚推开门就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李仲宣对血腥味太敏感了。 跟着,那家丁惊悚的大叫了一声,“死人,死人,死人啊!” 众人朝着那家丁的目光看过去,地面上果真有死人,且那人还死不瞑目,眼睛困惑而失落的看向门口,李仲宣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人的体温,根据体温来判断,凶手离开这里不会超过一刻钟。 他们只不过来晚了一点点。 “快说,快说!何人杀了你,我替你报仇!”李仲宣看到角落里那握着菜刀的老头儿还有一口气,急忙凑近了他,将耳朵给了那老头儿。 那老头儿气若由此,嘴唇里蹦达出来了一个字儿。 “吹……” “吹什么,什么吹,您快说啊。”李仲宣摇晃那老人,老人溘然长逝,李仲宣只能闭合了那人的眼睑,人们在屋子里找,哪里有陈怀逸呢?最短的时间里,那陈怀逸说消失就消失了。 “李仲宣!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杀害了我们的大少爷,可怜我们大少爷昨日出门游玩,就遭遇了你这辣手,我们大少爷毕竟也皇亲贵胄呢,你……你和我去面圣,去皇上面前辩解去。” 那人一面说,一面拉住了李仲宣的衣裳。 李仲宣没有挣扎,他在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这事情为何会演变陈个目前这模样? “李仲宣,和我走一趟吧。”他胁迫了李仲宣就要离开。 李仲宣百口莫辩,而此刻,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郡王本人也到了,他不怒自威,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终于说了一句话。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道理,不需要本王多说了吧?” “王爷,此事有人在暗中动手,除了陈怀逸,众人的尸体都在这里呢,这事情太蹊跷了,因此,还请您给我机会。” “机会吗?”郡王温和的笑着,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李仲宣,阴测测道:“本王是能给你机会,但你想一想,谁且给本王两个儿子机会呢?他们给你毒害了,你这道貌岸然的乱臣贼子,请皇上圣旨。” 原来,圣旨下来了。 听到这里,大家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圣旨决定了他的命运,他不能抗争了,穆宸轩也不能给他辩解什么,很快的,一行人将之带走了。 “少将军,此事太蹊跷了,你一定要追查到底。” “仲宣放心就好,此事有我在。”穆宸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就是一去不复返了。 李仲宣到了长街上,官兵却忽而遇到了偷袭,偷袭官兵的是另外一群官兵,李仲宣却感觉奇怪极了,他刚刚不还强调了,让穆宸轩稍安勿躁吗?这么快,他就沉不住气了吗? 但很快的,有人牵了李仲宣之马,到了旁边。 “仲宣哥哥……是我。”郭景宁一笑,“你看看,关键时刻他们都不顶用,我却可以救助你,看你从今日后还嫌弃我吗?”郭景宁格格格的笑着,凑近了李仲宣。 她劈开了捆绑李仲宣的时绳索,“仲宣哥哥,回去吧,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们并不敢将您怎么样的!” 李仲宣还没有给郭景宁带走呢,郡王的兵马依旧还是围困住了他们,小郡主也不怕,指了指郡王,“你那大儿子二儿子都是死有余辜,此刻,你莫要为难我们了,我们要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小郡主傲慢的指了指对面的男子,郡王怒发冲冠,但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郡主将李仲宣给带走了。 乐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之罗地之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仲宣哥哥可是我的郡马爷呢,也是你们想要动就动的吗?你们谁来动一动李仲宣的手指头试一试,今日我不要他死在我的马下怎可善罢甘休!”小郡主丢下一句狠话后,拨转马头,在一片黄昏的驼铃声里,带着军队去了。 “仲宣哥哥,他们不敢欺负你的,你放心好。”风将小郡主那亲昵的话吹送到了沈乔安的耳边。 乔安听到这里,心灰意冷。 她想要和他重归于好破镜重圆是的确没有一点点的希望了,他们两人渐行渐远,并且,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喜欢上了那刁蛮任性的小郡主。 他还能怎么样呢? 李仲宣离开后,沈乔安慢吞吞起身,恍恍惚惚居然好像踩在了云端里一般她完全不知道究竟自己是如何上了楼梯到二楼去的,而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沈乔安也全部不知道了。 等沈乔安进入屋子,却看到屋子里的一个人。 “沈乔安,你来了?”那是个女子,女主回头,锐利的眼睛盯着沈乔安看,乔安毁容后,知道她是沈乔安本尊的人已寥寥无几了,此刻,乔安乍然定睛一看。 她急忙要逃离,噩梦一般的现实从过来没有远离自己,情况只能是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季清柳! 沈乔安奔跑到了门口,却一下子撞在了一人的身上,乔安一看,来人是陈东野,陈东野在前,季清柳在后,两人都古怪的笑着,季清柳道:“陈二少找到了我,我就来了,我向来和姐姐的关系是很好的,现如今过来看看姐姐。” “她伺候着你,我也放心点儿,沈乔安。”陈东野冷笑。 很快的,沈乔安给挟持离开了。 顾琮生找李仲宣,却才知道了李仲宣人已经获罪了,且还给带到了郡主府上,半夜三更的,他自然是不好过去问明情况的。 但是他却想到了什么。 那些家丁不要顾琮生到里头去,顾琮生怏怏不乐的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他出来,独自策马离开了。 “仲宣哥哥,你饿坏了吧,这一群王八蛋真是会欺负人,连你他们都敢欺负,他们就不知道你也是皇亲国戚吗?你是郡马爷,和他郡王有什么区别呢?爹爹说啊,这郡王最近这几年似乎有谋反的嫌疑,他的俩儿子都折损在了你手中,那是最好也没有的。” 小郡主看起来却也开心,一面说,一面频频给李仲宣夹菜,“你放心好了,他们是不敢在这里捣乱的,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驸马,吃吃吃,仲宣哥哥” 她将各种珍馐美馔都送到了李仲宣的饭碗里,李仲宣吃了小半碗却感觉头晕目眩,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劳碌导致的,但很快的他就昏厥了过去。 “啊,仲宣哥哥,你……你怎么了啊!”到底还是吓到了她,她尖叫一声伸手去抚摸李仲宣的额头,但背后却传来了长公主幽幽的声音。 “宁儿,不值得。” “娘亲?什么值得不值得啊,他究竟怎么了呢?”郭景宁起身,摸一摸李仲宣的头颅,想要扳正李仲宣的身体,但已经不能了。李仲宣看起来萎靡不振,长公主却摸一摸郭景宁的头。 “你也早点儿休息吧。”此刻,郭景宁却也感觉昏眩的很,倒在了长公主的怀抱里。 李仲宣是给一股冷风吹醒的,他醒过来却发觉自己在天牢里,这地方之前他来过,凭借气味已经能分辨,此刻,他的面前缓慢的蠕动了一群肥头大耳的老鼠,那一群湿漉漉的耗子完全不畏怯自己。 李仲宣急忙起身,现在黑暗中,他不能确定究竟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过来会儿,有人过来押解了李仲宣,带着李仲宣面圣去了,皇上在忙碌,他原本时常就夜以继日在做事情,此刻,将朱砂笔丢开盯着李仲宣看了看,“你办的好事情!现如今,你你弄丢了朕的乔安郡主,你还将自己弄得身陷囹圄。” “皇上,微臣……微臣也想不到会弄成今日这模样。” “现下,朕问你……你据实说就好。”皇上气馁道:“关你在刑部大牢里,其实也是为了你安全着想,朕此刻只要将你交给了他,郡王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诚然你才是苦主,但他们呢……他们造反的证据你连一个都没有抓住,却让人家抓住了你谋害了他们的犯罪现实!” “微臣……惭愧。”李仲宣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朕问你,你果真杀了陈怀逸和陈东野吗?” “皇上,上一次我们的确将陈东野给围住了,但陈东野用乔安的性命来做威胁,我们离开后……”他将一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皇上听过后,沉吟的捋须,却许久都不说一个字。 半晌后,皇上拍案。 “朕知道了,那么陈怀逸呢,你确乎杀了他?” “实不相瞒,微臣和陈怀逸私交不错,上一次那个名单害死陈怀逸提供出来的,他是出污泥而不染怎么,昨日的事情……”李仲宣将郡王如何用陈怀逸做了诱饵,如何骗了自己又是如何准备牺牲陈怀逸等等都说了,皇上听到这里,额角的青筋跳动的很厉害。 “真是不可思议,让朕如此不寒而栗。”皇上轩眉,许久后道:“你现如今需要证明你自己的清白,朕会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你暂且先休息休息吧。” “谢主隆恩。”李仲宣跪在皇上面前用力的叩头。 “你啊你!”皇上指了指李仲宣,到底还是忍住了即将出口的谩骂。 季清柳和陈东野带着沈乔安到了之前的小屋子里,季清柳格格格的笑着,“沈乔安,你大概也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之前你我关系就很好,现如今可更好了呢。” 季清柳笑着对旁边的人一笑,那人将竹签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了沈乔安的指甲之下,另外一人握着锤子用力的捶打,那竹签一点一点的进入了沈乔安的指甲里。 乔安痛的无数次昏厥了过去,但每一次清醒过来看到的却都是季清柳那张脸上恶毒的微笑。 “乔安姐姐,还记得如何将大的瓷罐放在小的瓷罐里吗?哈哈哈,哈哈哈。”季清柳靠近了沈乔安,“现如今的你,连一条狗都不如,沈乔安,我看到你这样就莫名的欢喜。” “我要折磨你,要你痛不欲生,要你遭受了最大的痛苦却不会死亡,哈哈哈,哈哈哈”季清柳猖狂的笑着,握着那锤子轻轻的敲击了一下乔安指甲下面的竹签,那竹签没入了肉里头,疼的沈乔安泪水都要滚落了下来。 “莫要弄死了她,留着她还有用呢,季清柳。”陈东野靠近了沈乔安,“你的仲宣哥哥已经被捕了,我爹爹很快会上表,从大牢将你仲宣哥哥给要回去,等你那仲宣哥哥到了我们家的牢房里,可就凶多吉少了。” “我们家也没有其余的本事,那折磨人的本领却是一套一套层出不群的,届时会要你看个一清二楚,我们胜利了,沈乔安!你们却落败了,一败如水。” 沈乔安疼的死去活来,沉重的眼睑好像铅块一般的压在了眼球上,她想转动要替下眼球,似乎都不能。 至于李仲宣,却冷冷的笑了。 顾琮生终于在第二天到了郡主府上,但已经来不及了,李仲宣已经给送到了刑部大牢里,他很焦急,将那哑巴女孩很有可能是沈乔安的推理告诉了小郡主郭景宁,郭景宁拿过那一片碎布看了看,回想了许久。 “现在就行动,沈乔安一定是陈东野安排到了青楼里的,快走。” 小郡主急忙要求见沈乔安,那老鸨笑嘻嘻的靠近了小郡主,顾琮生知道是要钱的意思,给了二百两后,两人上了楼。 他们看到了沈乔安。 沈乔安就那样孤孤单单的坐在窗口,眼睛盯着外面,她脸上的伤疤还是老样子,她好像太过于寂寥了,有点美人迟暮的感觉。 “沈乔安,你是沈乔安对吗?”郭景宁上前去,一把将沈乔安拉住了,“沈乔安,你快回答我啊!你是沈乔安对吗?” “小郡主。”沈乔安对着郭景宁点点头,“我是。” “乔安,你……你的声音怎么……怎么变了?”顾琮生心疼的握着沈乔安的手,此刻的沈乔安当真是“人比黄花瘦”了,她凄凉的笑着了,“何止是声音变了,我的面容也变了,顾少爷没有看出来吗?” “乔安,你变快了……你就算是七十二变你也还是我的沈乔安啊,乔安妹妹。”看到沈乔安惨遭这样的厄运,顾琮生哭了,拥抱组了人沈乔安。 “我们离开这里,快!”小郡主拉着沈乔安就要走,楼下那老鸨可不同意了,皱眉拦阻到了小郡主和顾琮生面前,他们今日是带了侍卫过来的,因此,带走沈乔安还算比较顺利。 乔安给带走了,到小郡主府上后,小郡主展开了询问,“仲宣哥哥给皇叔带走了,很快,就会到郡王的监牢里,一旦到那里可就暗无天日了,此刻我问你,究竟陈东野还活着吗,陈东野却在哪里呢?” “他在……”沈乔安说了一个位置,顾琮生和小郡主都记住了,两人也不能单独行动,又是去找穆宸轩,穆宸轩将找到沈乔安的事情告诉了豫王,此事连豫王都惊动了。 豫王也是老泪纵横,看到沈乔安成了这模样,他一面给乔安请医官看病,一面调兵遣将,带着千余人的部队去绞杀陈东野了。 根据沈乔安提供的具体位置,穆宸轩和豫王两人长驱直入,进入了那空旷的宅院里。 “爹爹,好像不对劲。”众人已将这院落逐渐包围了起来,但这院落里却是那样的安静,安静到让人怀疑情报的可靠性。 “你在这里等着,爹爹到里头去看看。”豫王朝着前面去了,他推开了门,屋子里还是空空如也,但此刻,豫王却感觉到了危险。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回过头的瞬间,眼神却充满了警惕,“快退下,有地雷。” 乐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逵和李鬼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地雷是用黑火药做的,将黑火药和雷管、硝、木炭按照比例装在陶瓷品里头,上放木柄,埋在地下,只要用重物轻轻一压,那轰天雷轰然一声就引爆。 其威力之大,简直不可思议。 爆炸声甚至于让中京的人都听到了,但那声音蔓延到中京去,却低沉了不少,沈乔安在小郡主府上,她听到这里,嘴角却有了一抹美丽的笑弧。 事情只比之前还糟糕。 顾琮生打斗起来是远远不如王爷和穆宸轩的,因此,他远远的在观看动静,孰料,就听到那轰隆一声雷鸣,他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轰天雷和地雷是军中才知道的秘密武器。 “父亲,父亲啊……”穆宸轩抱着爹爹,哭喊了起来,顾琮生赶到的时候,他却已经哭的那样肝肠寸断了,豫王奄奄一息,但嘴角却挂着一抹欣慰的笑痕,“爹爹不会死的,爹爹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有告诉你呢,爹爹……怎么能死呢?” “父亲,父亲啊。” 另一边,情报已飞鸽传书送到了陈东野手中,陈东野一笑,将那一张纸拿到了后面的屋子里,季清柳也看了,两人都笑了。 “沈乔安你看看吧,我就说还是我的好主意来的好,你想一想,我们放一个假的沈乔安到他们中间去,这样策反起来是是不是很容易呢,将来啊,你……”显然,将来还有环环紧扣的跟恶毒的计划,但季清柳说到这里,却看到了陈东野那冷漠的眼风,她戛然而止了话题。 将那张纸给了沈乔安。 “爹爹,爹爹啊。”乔安无声的啜泣了起来,她冲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一口咬在了陈东野的脖颈上,一来沈乔安受虐的时间长久,二来,那陈东野也是名副其实的练家子,因此,横练功夫还是过得去,她的小虎牙仅仅是在陈东野的脖颈上烙印下了一片淡淡的火红罢了。 “季清柳,你出去出去,我……现在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骚蹄子。”陈东野推开了沈乔安,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伤口上还残留了一些沈乔安的口水。 他似乎也不介意,将手指含在口中,危险的眯缝了厉眸,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沈乔安。 沈乔安看到他步步紧逼,连忙后退。 “你是个丑八怪,还是个哑巴,你这一辈子永远都不能证明你是沈乔安了。”陈东野冷笑,“我会要李仲宣亲手杀了你,送你上路,沈乔安,你们同归于尽吧,天下还是我的天下。” 沈乔安还是在后退,她想都不敢想,会落入这么一个恶魔的手中。 他冷冷的笑着,轻蔑的低眸盯着沈乔安在看,而后就好像野兽一般的扑向了沈乔安,沈乔安想要抗拒已不能。 “让我拥有你,沈乔安!”陈东野嘶吼,“让我拥有你,沈乔安!我需要你,我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女孩这样用心过。” 他的用心?不过是将沈乔安无限度的折磨罢了,乔安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炼狱里,要不是有父亲和哥哥,有自己的憧憬和等待,乔安真的应该萌生自杀的念头了。 沈乔安和疯狂的陈东野扭打在了一起,乔安并没有任何的武功,甚至于连一般的防身术都不会,但一个女子在危难关头爆发出来的惊人力量却也不容小觑,以至于,他招架不住。 嘭的一声,沈乔安一脚踢在了陈东野的下阴,稳准狠,厉害到了极点。陈东野倒在地上,手保护了伤口,许久都不能起来。 沈乔安准备夺门而出,但门口却多了几个侍卫,他们渊渟岳峙一般靠近了乔安,乔安注意能退回来。 沈乔安不知道陈东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陈东野离开后,乔安抱着枕头却低低地说啜泣起来,她哭的生伤心,但哭着哭着似乎就累坏了,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日,顾琮生感觉到了蹊跷,去找李仲宣,却才知道李仲宣因谋杀陈怀逸和陈二少的事情,已被捕入狱,此刻还生死未卜呢。 两人一筹莫展,从昨天夜里,小郡主郭景宁带回来李仲宣后,她就无数次的恳求长公主和兵部尚书了。 兵部尚书毕竟可怜自己的女儿,也跟着恳求长公主,但长公主却不以为意,“这个李仲宣,不喜欢我们女儿就罢了,此刻却闹出这等不要命的事情来,他是个郡王,郡王也是皇亲国戚,焉能害死了人家两个孩子呢。” “公主!”兵部尚书不可思议的看向长公主,“话不能这样说啊,那郡王原本就有谋朝篡位之心,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为何会靠近陈东野,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老郭,从前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如今我说什么就不是什么!”长公主给反驳了,皱着眉头,冷声道:“不要说你我了,连皇上只怕都不能救他。” “夫人说笑了,皇上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不能救一个小喽啰呢?” “你拭目以待吧。” 果真,第二天早朝上有人开始上表,要皇上立即处决了李仲宣,并且还要枭首示众,皇上以“案件还在大理寺手中”为由,搪塞了过去。 但很快的郡王就跪在了地上,“皇兄,自古来,天子犯法与与庶民同罪,您并不能以权谋私啊,连我都知这李仲宣非同小可,但我的两个儿子……我那苦命的两个儿子哟。” 他一面哭,一面给旁边人丢眼神,那一群人都莫逆于心的,因此,仅仅是这么一哭,顿时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援。 人们一一都跪在了地上,开始请求皇上当下就发落了李仲宣。 再不然就将李仲宣交给郡王,听郡王的安排,好在此事不了了之,但皇上也知道,今日围绕着这事情还有更多的连锁反应。 果不其然,郡王府上今日开了夜宴,没有到夜宴开始的时候,一大群一大群的臣僚就来了,其数量之大,惊世骇俗。 这也是皇上没有办法将君王铲除掉的唯一根由,她买通了不少人,朝廷里,明面上有一群人是给天子效力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更多的人准备倒戈,他们在等机会,这些墙头草到了后,展开了热烈的议论,他们议论的中心思想还是那事情,将李仲宣给交出来。 李仲宣做皇上的眼线与暗桩已经很多年了,这多年来,他们对李仲宣也可谓是谈虎色变,此刻的李仲宣,知道的秘密那样多。 而此刻的他们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明日里,本王一定要得到李仲宣,诸位帮帮忙,在这里,本王拜托给各位了。”郡王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于给今日的与会者一一都行礼,诸位也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看到郡王那愁眉不展的模样,众人都点头表示了同意。事情商量的不如何复杂,但要进行下去,就难上加难了。 长街上,两人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分队,一群侍卫跟着一男一女往前走,女孩是郭景宁,郭景宁一面走,一面怀疑的看向对面的顾琮生。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青楼里的丑八怪果真就是沈乔安了,我们可要找到呢,一旦找不到,事情就完蛋了,我爹爹是不要我出来逛青楼的。”是的,毕竟她是个女孩儿。 “那的确是沈乔安,我后悔自己正名没能第一时间就看出来她是沈乔安呢,我回去思考了许久许久才想明白。” “是就好,我们带走她就是,好生的带回审问审问,究竟怎么一回事嘛。”两人到了青楼里,那老鸨笑嘻嘻的带着他们去见了一个女孩。 “不对,不对啊。”顾琮生大声喧哗,“昨日我过来并非是这个女孩呢,昨天那个呢?” “昨天?”那老鸨笑的花枝乱颤,“昨天大爷您叫了谁,妈妈我给大爷您安排谁就好。”昨天,这里几乎让郡王给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但今天呢,这里照旧还是在正常营业,好像昨天风波不过一场梦罢了。 “就昨天那个丫头,这……”顾琮生凑近那女子,盯着那女子看了许久许久,这也是一个聋哑人,甚至于连这个聋哑的女孩脸上的伤疤都是一模一样的位置。 但顾琮生却敢肯定,已经偷梁换柱过了,这压根就不是沈乔安。那老鸨笑嘻嘻的看向顾琮生,“大爷究竟想要哪一个女孩啊,大爷您点名就好,我给您去找花名册。” 那嬷嬷从屋子里退下,小郡主郭景宁已很不耐烦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你会不会记错了,再不然,顾少爷你居然在欺骗我。” “小郡主,莫要着急,请你稍安勿躁啊。”顾琮生按住了小郡主的肩膀,郡主不耐烦极了,推开窗户看外面的风景,她要是仔细认真的观察会发觉,就在她将窗户推开的那么一瞬间,角落里消失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闪电一般的去了。 那老鸨到了外面,给一龟公说了一句什么,那龟公去了,老鸨笑嘻嘻的捧着花名册给了顾琮生,顾琮生找遍了所有的女孩,甚至于将每一个女子都叫了过来,但的的确确没有沈乔安。 “糟糕,沈乔安一定是给他们藏起来了。” “那怎么办啊,这里是青楼,我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在这里抛头露面我爹爹知道就不好了,我先去了,我还要去救助仲宣哥哥呢,我们到此为止了。”她来这里就很勉强了,此刻,她是头也不回的去了。 顾琮生讪讪的,没能调查到沈乔安究竟在哪里,只能也急匆匆离开。 第二日,迅雷不及掩耳,那班部里果真出来了一群人,他们开始奏报,定要让皇上将李仲宣交给郡王处理,切不可姑息养奸。 但第二日,想必皇上也思考了一夜,居然轻轻松松就答应了他们,不到下午,李仲宣就从监牢里给带了出来,交给了郡王。 郡王验明正身后,让人将披枷带锁的李仲宣给带走了,李仲宣给丢在了地牢里,他一到,就看到了陈东野。 陈东野已在这里等着了,旁边的木柱上,还用绳索捆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诈尸用力的挣扎。 乐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假作真是真亦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一看,发觉那女子是沈乔安,那女子的眼神顿时变了,她用力的张开嘴巴,但却连一个字都没有表达出来,李仲宣看到这里,眼神也恻然了不少。 “李仲宣,你终于来了。”陈东野狞笑,示意手下人将李仲宣给捆绑起来,他们不但是将李仲宣给捆绑了起来,还倒掉在了空中。 此刻,他的面前有各种刑具,一片黑色里,那刑具的光芒显得冷酷极了,陈东野握着已经在火炭里埋了许久的烙铁,轻轻的凑近吹了吹,靠近了李仲宣。 “在我这里,你这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了,李仲宣,你害死了我哥哥!”他们的关系是不如何好,但毕竟他还有有血浓于水的兄弟情。 “我并没有,我非但没有我还救助了令兄。” “你这该死的家伙,你骗我,我哥哥分明给你害死了。”他阴狠的上前,手中的烙铁一下用力的躺在了李仲宣的心口,顿时,一股臭烘烘的焦臭味就迷漫在了地牢里。 对面的乔安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过了会儿,陈东野将李仲宣暂且给放了,将沈乔安也放了。 “现如今,你们两人好好的商量商量,将来究竟怎么做,却希望你们不要选错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呢,哈哈哈,哈哈哈。”陈东野猖狂的笑着。 他去了。 乔安给从木柱上放了下来,她给捆绑的时间太长久了,手臂酸麻。她就那样一点一点的靠近了李仲宣,好像一条尺蠖一般,她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似乎是趴在了锋利的刀刃上。 终于,沈乔安握住了李仲宣的手。 她在心头无数次的叫“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你……你没事吧?”他多么希望用那低柔的呼唤,唤醒李仲宣。 其实,她哪里有声音呢,不过喉管里咕哝出来的一点声音罢了,似是而非。 沈乔安抱着李仲宣,从这里看出去,有白光落进来,乔安不能分辨那是月光还是天光,他握着李仲宣的手。她看着李仲宣那给烙印过里的肌肤,心疼极了,悲痛好像海潮一般的侵吞了她。 其实,虽然那烙铁没有落在沈乔安的身上,但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但这自己的面去折磨自己的另一半更让人感觉痛苦的呢?”沈乔安的泪水滚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李仲宣的伤口上。 “沈乔安,你……你莫要哭,我……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李仲宣。”李仲宣开口了,但却说出来这样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沈乔安心道“仲宣哥哥,你什么意思啊,你难道糊涂了不成,你不是李仲宣,谁才是李仲宣呢?”乔安感觉莫名有点奇怪。 “沈乔安,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真相。”原来,皇上先将李仲宣囚禁起来是权宜之计,包括将李仲宣从小郡主手中带走,其实都是为了更进一步的保护好李仲宣。 他明白第二日,那事情势必就一发不可收拾,因此,第一天他找太监在死牢里挑选,想不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果真就找到一个人,简直皇上李仲宣就如同一个模子里雕出来的一般。 当下就决定牺牲这个李仲宣。 皇上问过后,知这个赝品李仲宣家里还有妻子爷娘,他当下允诺让他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事情就这样敲定了下来,他心甘情愿代替李仲宣过来遭受磨难。 此刻,沈乔安听到这里,急忙想要问究竟真正的李仲宣到哪里去了,又是在面对什么,但苦于沈乔安不能说话,甚至于在黑暗中,乔安想要用文字表达都不能。 “现下,你可以放心了,他会来的,一定会。”李仲宣咬着牙齿。 过了片刻,那陈东野从外面进来了,狠狠的盯着李仲宣,“刚刚也都聊过了?此刻,我问你,我哥哥呢,究竟在哪里?” “我救了你哥哥,你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你这不得好死的恶魔。”李仲宣在咒骂,陈东野点点头,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我也的确是不得好死的人,但你不能评判什么,只有我,我现在却能决定你李仲宣的死活。” “最后一遍问你,究竟我哥哥在哪里?究竟皇上要求你做什么?此刻,我们的人里头有多少是你们的卧底,你快说。”陈东野上前去,一把将李仲宣的发髻拉着。 李仲宣发出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叫。 “我还总以为你是铁血硬汉呢,现下,却也不过如此,你放心就好,我们都不会弄死你的,但却一定会要你生不如死。”他一边说,一面将滚烫的烙铁放在了李仲宣的心口,李仲宣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看到了?沈乔安?”陈东野傲慢的回头,在黑暗中凉飕飕的问:“你的仲宣哥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非但没有什么了不起,甚至于不过一个笑话罢了。” 沈乔安哭的肝肠寸断,虽然是表演,但看到那样一个相近似李仲宣的人给折磨成了这等体无完肤的模样,她的心彻底的碎成了一片片。 李仲宣死去活来,死去活来…… 被折磨了很多次,他大概觉得再这样下去李仲宣会果真死亡,索性今日的酷刑到此为止。 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李仲宣就必须要找到陈怀逸,他很奇怪,陈怀逸呢?究竟去了哪里?他是那样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啊,他受伤很严重,能去哪里呢? 他找到了之前那农家,那一家人已经给灭口了,他还在还在想,究竟那个“吹”字儿是什么意思。 那死不瞑目的老人分明想要提醒自己什么,但话到嘴边,命却给死神带走了,他在小屋子外已经徘徊了很久很,但踱来踱去总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心情比较敏感,比较复杂。 李仲宣从外面回来,并没有查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他将事情汇报给了皇上,皇上沉吟道:“那就继续查,现如今你是朕唯一的希望,朕但愿你好好的,莫要有任何问题。” “臣下知道。” “救一救朕的小郡主。”皇上恳求一般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连连点头。 “李仲宣,救一救朕的小郡主,救一救朕的乔安啊。” 那一晚究竟自己离开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陈怀逸逐渐的苏醒了过来,他发觉,自己在一个精美的屋子了,旁边还有一个小女孩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彻底的清醒过来后,第一个人问题自然是自己在哪里。 “公子醒过来就好,公子无需多虑,我们是过路人,看到有人在进行屠戮,进入屋子里,原是想要救您一家人呢,孰料他们已经都死了。”女孩的眼神幽怨极了,哀伤的叹口气,“现如今,我们只能救助了公子一人,不过东子您的身体也逐渐的好起来了。” “咳咳咳,”陈怀逸起身,“我必须要回去,我不能留在这里。”他现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并不敢逗留在这里。 事情很糟糕! 还将更糟糕下去。 “公子爷想要去,也要等您伤口好利索了去,外面追杀您的人还不知在哪里呢?我公子爷您是好心好意救助了你的,大家都在铤而走险,你此刻大喇喇就去了,岂非辜负了我们公子爷的一片好意?” “带我去见一见你们公子爷,快。”陈怀逸看向那女孩,那女孩连连点头,“你莫要激动,你随我来。”握着他的手,两人到后面的庭院去了。 这里风景如画,池塘旁边一男子在下垂钓,看起来那男子的年岁与自己仿佛,但那男子却天生带着一种非皇亲贵胄才有的骄奢淫逸,他的衣裳是乱针锈的,上面有很多美丽精巧的图案。 看起来赏心悦目的很。 “公子。”陈怀逸靠近那男子,那男子微微一笑,温和道:“你好多了吗?” “好多了,劳烦公子爷送我回去,我……咳咳,咳咳。” “我现下就找人备马,但就你这情况,你能到哪里去呢?”那男子轻轻个叹息,忧伤极了,“我要果真知道你是如此的不爱惜你自己的生命,我何苦来哉非要救助你呢?” “现如今,我并非是不爱惜自己,我……我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离开。”陈怀逸简直在恳求了,两个晚上已经过去了,他不帝京已骚乱成了什么模样。 “我送你离开就好,莫要担心。”那白衣公子一笑,命令旁边的侍卫去安装马车等,他静悄悄的等着,忽而,问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我有问过你为何受伤吗?有问过你是什么人在追杀你吗?有问过你诸如此类的一切问题吗?”那公子爷起身,看向陈怀逸。 “您莫要误会了,我不过是想要报答您。” “要是求报答,我让你自生自灭就好,何苦来哉将这烂摊子归结到自己头上?”那白衣公子将钓竿轻轻抬起来,嘴角浮泛了一抹美丽的笑,“中了,还是个大鲤鱼呢,只可惜你今日没有口福了,但我想我们来日方长,还是会见面的。” “大恩不言谢,将来您遇到什么事情,找我陈怀逸就好,水里火里,只要您一句话。”陈怀逸说完,抱着拳头踉跄到门口去了。 那公子打了一个响指,“送陈公子离开。” 旁边家丁模样的人点头哈腰去了。 一刻钟后,甚至于还不到一刻钟,陈怀逸回来了,那白衣公子还在垂钓,看到陈怀回来,不禁吃惊——“公子天一亮就能准备去了,但此刻却又是为去而复返?” “有人追杀我!” 是的,陈怀逸的马车刚刚从这小屋子离开,追杀他的人就到了,并且好像他们早已埋伏在了外面,幸亏有人在竭尽全力的保护他,否则此刻的他,只怕早已完蛋了。 “刚就要你在这里休息,一般人到底也还不敢沼泽里撒野。” 没奈何,他只能退下来。 李仲宣现在很彷徨,他有点无精打采,一切的事情现如今都失去了线索,沈乔安找不到了,陈怀逸找不到了,要不是皇上好心好意为自己做了这等偷梁换柱的安排,他或者此刻已关押在了囚牢里。 乐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皇上中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郡王会将自己怎么样,却是不敢去想的。 他决定去看看穆宸轩哈豫王,豫王这一次受伤非常严重,但他听说很有可能沈乔安还活着,那一股顽强的意志力,居然让他没有死亡。 “仲宣,你来了。”穆宸轩叹口气,却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扎煞手,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拍一拍他的肩膀。 “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他去看了豫王,和豫王聊了很多,将自己调查到的以求额线索都告诉了豫王,这可比药物治疗好多,豫王健旺了不少。 两人一筹莫展。 “我看,那个女孩的确是沈乔安,你现如今试一试再找一找。” 听到这里,李仲宣连连点头,夜半三更,华灯初上。丽春院内歌舞升平,人们欢饮达旦快乐到了巅峰,李仲宣到了丽春院里,她自然不会傻乎乎和那两人一般直接去找沈乔安。 “问你一句话。”李仲宣带着那老鸨到了门口,老鸨笑嘻嘻的靠近李仲宣,硬抗李仲宣的一表人才,倒是笑了。 “你看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我和公子爷一见如故,今晚不如就……”那女子扭动水蛇腰,风摆杨柳一般的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拿出来一张银票,就如茅山道士贴僵尸一般,啪啦一下就贴在了那老鸨的恶徒上。 老鸨笑的一张脸如刚刚绽放的雏菊,“好得很,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全然都告诉了你就是。”这老鸨此刻还没有想明白究竟眼前是何人。 “那个哑巴女孩呢,你藏到哪里去了?”李仲宣唯一想要知道的不过是沈乔安的下落罢了。 “公子爷说那个丑八怪吗?我的公子爷,那丑八怪,我是哪里都没有藏的,她是外面送来的人,外面要走也就走了,您也知道……”那老鸨靠近了李仲宣,就好像发情的母猫一样。 “你这个人,好生不解风情,和人家在一起却总要问其余的女孩,人家会吃醋的。”那老鸨笑着抱住了李仲宣,但却发觉李仲宣没有推开自己,她准备得寸进尺呢,但咽喉上忽而一凉。 “公子爷,我们不如到丽春院内,今晚就让我服侍了您,免费的,您看如何呢?” “我这把刀子,时常也会免费给人一下,有的人运气好,得了免费一刀,并不会怎么样,但有的人,运气不好的,得了这免费一刀,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你!”老鸨后背僵硬了一下,虽然还在笑,但已经的确是强颜欢笑了。 “还要卖关子呢,快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是,是!”事已至此,她再也没有可能隐瞒下去了,因此,她急忙说了三个字——“那女孩儿是陈东野送过来的,陈二少。” “好得很,现在呢?”顺藤摸瓜,他想要知道究竟乔安在哪里去了。 “你以为,陈东野会什么事情都和我说吗?公子爷,您是明白人,还请您莫要百般的为难我了。”老鸨的泪水都要出来了,“公子爷您好狠毒的心,您用一把白刃彻彻底底的征服了人家,人家对您是又怕又爱。” “还要在我这里搔首弄姿,你的命,只怕就要结束了。” 那老鸨白了一张脸,动图脱兔一般的离开了。 现在,至少能证明两点。 头一点:陈东野和乔安死里逃生了,二人就目前来说还活的好好的,那陈东野控制了沈乔安。这第二天,沈乔安毁容了,最坏的结果是,沈乔安的嗓子也坏了。 他需去找陈东野求证,但此刻,他不能自投罗网。 就在事情不可开交的时候,小郡主郭景宁和顾琮生居然见沈乔安给找到了,乔安此刻已到了乾坤殿,她楚楚可怜的叩拜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您……臣女回来了。”皇上看向面前的女子,眼神里有一抹淡淡的隐忧,他端详了许久许久,终于爽朗一笑,夷然从须弥座上起身,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你回来就好,你回来,朕心甚慰。” “皇上,臣女九死一生。” “回来就好,就好啊。”皇上高兴极了,有语无伦次之嫌,沈乔安人虽然回来了,但却毁容了,皇上找医官为乔安治疗,但哪里就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了,第二个疗程不到呢,沈乔安就主动地放弃了治疗。 他用了斗篷和面纱。 沈乔安回去了,季桓看到沈乔安成了这模样,自责的很,成日家都在备惭愧的嗟叹,称百年后不能去见沈乔安,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云云。 乔安还是和之前一般的乐观豁达,虽然已经毁容了,但精神头看起来很好,略无减缓。 乔安面带微笑,大夫人时常和沈乔安聊,两人还是那样亲密无间,说了不少体己话。 “那李仲宣给郡王带走了,生死未卜,乔安,娘亲多么希望你能远离他啊,这一段时间,你……这些事情发生了,娘亲果真是害怕的很。”娘亲殚精竭力之状一览无遗。 乔安也很是心疼。 李仲宣知道沈乔安回去了,他准备去见一见沈乔安,但却在去府上之前,得到了皇上的召见,两人聊了一些案件的进度等等,皇上欲言又止,显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许久,总没有开口,示意仲宣去了。 李仲宣刚刚到府上,未尝见沈乔安呢,就遇到了季淮舟,最近,季淮舟和李晓玥打得火热,真正的李仲宣现如今是什么状况他是清楚明白的很。 “仲宣,你过来,我和你有话要说。”季淮舟带着李仲宣到了书房里,季淮舟愁眉不展,这神态让空气也变得窒闷。 “我之前是喜欢沈乔安的,你知道的。”季淮舟用这句话做了开场白,让他有了不好的推理与预感。 她艰难的点点头。 “这个沈乔安,不对劲。”在李仲宣没有见沈乔安之前,季淮舟这样说,“但我很奇怪,我并不能看出来究竟这个沈乔安又是吗不对劲的,但总感觉……”她好像很困惑,最近这几天他始终在观察沈乔安。 他发觉,这个乔安和之前的不同了。这个沈乔安虽然变的丑陋了,但性情似乎变得比之前还春风和睦了,他知道曲意逢迎二夫人了,知道和季清柳和睦相处了,甚至于,现在的她,左右逢源,她的身上缺少了一种沈乔安独有的清水出芙蓉的气息。 “我的意思,暂且不要让他知道你还活着。” “我知道了。”李仲宣点点头。 要说真正了解一个人,除了那人的爱人,就是那人的仇人了。 他相信季淮舟的直觉与判断,而季淮舟提醒过后,李仲宣没有离开呢,夫人却也来找了李仲宣,反映的依旧是这件事情。 毕竟沈乔安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这两年里,夫人对乔安那样好,一个视如己出的长辈,是可以看出来她的改变。 诚然,人也会随着时间来改变自己,但这等彻头彻尾的改变,让夫人看出来了端倪。 夫人也建议李仲宣的莫要出现。 而监牢里的李仲宣,已给人谋害了,死无全尸。 陈东野没能从李仲宣口中问出来任何一件事情,当然也没有怀疑李仲宣,他用铁钉将李仲宣钉在了木板上,这个李仲宣是活生生疼死的。 而这一切,乔安看在眼中却无能为力。 她傻眼了,以至于在这监牢里,很多天她都魂不附体,只要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乔安都会感觉恐惧。 “沈乔安。”三天后,陈东野来找沈乔安,“不消说,依照你的聪明才智,你帮助帮助我们,我们并不会亏待你!现如今,你的仲宣哥哥已惨烈悲壮的死在了你的面前,你吗的信仰是不会救你们脱离苦海的,我希望你能想一想。” 沈乔安毕竟没有同流合污,也不会同流合污。 五六天后,陈东野看沈乔安还木呆呆的,将沈乔安给放了出来,找了几个人监视沈乔安,几个人伺候沈乔安,乔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下面。 乔安的活动范围很小。 她好像彻底的封闭了自己,吃了东西就看出,看书困乏就睡觉,周而复始。 而在中京,发生了一件让人们都意料不到的事情,那事情还要从两天前的朝堂会议开始。皇上刚刚擘画事情呢,却忽而咳嗽起来,喷涂了鲜血后,昏厥了过去。 太监紧锣密鼓送皇上到了后殿,紧急抢救后,皇上苏醒了过来,众人一筹莫展,皇上让人找了李仲宣到中京。 经过号脉,肯定皇上中毒了,接下来,皇上罢朝日日吃药疗治。 李仲宣到乾坤殿内,皇上看起来精神头衰微的很,看皇上这样羸弱,他的心也跳动的很慌乱,但愿皇上不要有任何问题,他在心头默默的为皇上祈祷了许久许久。 “给朕下毒的人,你帮朕找出来,朕只怕是不久于人世,但朕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皇上气喘吁吁,用力的握着李仲宣的手。 “臣下一定将那人调查出来。” “朕相信你!”皇上斩钉截铁,又道:“朕现如今病倒了,朕一蹶不振,朝臣每每于此刻植党营私,为免他们乱中生变,朕……委派你披红。” “披红?”所谓的披红,说白了就是批阅奏疏。听到这里,他先不是欢喜,而是恐惧,一般人哪里能披红你?今上在子嗣上颇为艰难,除了三皇子现如今逐渐成人,其余皇子一一殒命。 “仲宣,你辅弼了三皇子,得天下!南面为王。”皇上深深的叹息,“此刻,朕想,一切都会乱的,辛苦了你!” 是!百弊丛生,内忧外患。 也不知皇上7一病不起的消息是何人传递的,很快就不胫而走,先是坊间人人都知道了,跟着这消息一竿子就戳到了塞外去,纳西塞外的少数民族不知究竟得了什么人的怂恿与撺掇,居然吹响了集结号。 那些少数民族一一集合起来,开始骚扰边境,这么一来,穆宸轩也不能在这里伺候豫王了,他披挂上阵,奔赴到前线去打先锋了。 乐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垂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少将军离开中京,去烽火狼烟的塞外去了,这消息,比前一个消息走的还要快,那些少数民族合纵连横,专等穆宸轩少将军的到来。 战火很快就燃烧起来,塞外这一次的侵吞是史无前例的,穆宸轩全身心对付他们,并不敢一心二用,好在,豫王的身体逐渐的康复了起来。 他临走之前,将豫王托付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三不五时过来看豫王。 然而皇上的病看起来也不容乐观,虽日日在服用上好的疗伤药,但却不见起色,这么一来,真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和如此一生病,李仲宣垂帘听政,小皇子上了须弥座。 众人知道的第一手消息是,李仲宣给送到了郡王府上,他已凶多吉少,李仲宣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因此连李大人与夫人也抬不起头,夫人日日以泪洗面,老爷颜面扫地,并不敢去郡王那边闹事。 李仲宣有很大的可能已给哦裁决了。 这么一来,李仲宣其实还在御前的秘密,除了皇上和三皇子,其余的知情人寥寥无几。 “文武百官,上殿!”伺候在皇上旁边的老太监拉长了公鸭嗓高唱了一句,三皇子居高临下,盯着从外面蜿蜒进入的文武百官,众人一看,今日临朝的不是皇上,而是三皇子,都微微诧异。 那老太监上前去,站在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后,声音比刚还高亢了不少——“皇上口谕,朕龙体违和,暂且退避后殿垂帘,一应朝局大事小情交给三殿下处理,殿下年幼,但可全权代表朕,见三殿下如面君,诸位可尽心竭力辅弼,钦此。” 那老太监拿腔拿调说完,众人都将微微抬头,他们想要透过一重一重的翠幕看看究竟后面的皇上如何了,他们不听到皇上的声音,总感觉不放心。 人群里,逐渐的爆发出一连串的议论声,这一切其实也在李仲宣的意料之中,倒是三皇子,微微的蹙眉。 “大胆,诸位难道要抗旨不尊吗?真是岂有此理,朝堂之上是尔等聊天的地方嘛,有事还请诸位奏报,无事卷帘退朝。”那老太监上前,训诫完毕,压下去了众人的议论声。 众人面面相觑,但却并不敢多说什么。 他们以为小皇子是好糊弄的,但小皇子机变之能,却超乎寻常。 有人奏报什么事情,小皇子该反驳就反驳,该接受就接受。 其实,珠帘后自是有人在摇鹅毛扇,李仲宣手中握着一根细细的绳索,那绳索一段系在三皇子的小拇指上,微微一拉扯表示同意,没有动静就是不同意。 他在前面处理事情,他在后面听,一切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后面有纸条送到了三皇子手中,而与其同时,兵部一大将军奏报了事情,那人嚣张的很,平日里连皇上都敢顶撞,自然是没有将小皇子看在眼里了。 “事情就这样吧。”原来,这个将军里通外国多年了,这多年来,不但给夷狄人通风报信,还为齐王招兵买马,这些罪证,李仲宣这里都明白的。 现在,小皇子代政,按理说这些事情,小皇子知道什么呢?那将军更是独断专行的很了,此刻,小皇子一笑,眼神忽而就变得锐利了起来。 “孤看,将军是年迈了,不如将军解甲归田,也早早的休息,才是持盈保泰的办法呢。”小皇子起身,盯着那将军。 平日里,连兵部尚书都不敢对此人怎么样呢,但今日,情况却不同了,小皇子一句“解甲归田”让众人都噤若寒蝉,诸位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小皇子的面上。 背后的绳索拉了一下,表示继续下去。 “喝了这杯酒,将军也休息休息。”小皇子起身,斟酒一杯给了旁边的老太监,那老太监握着托盘,急忙将那杯酒送到了他的面前,将军待要不吃,但大庭广众之下好像自己不应该露怯。 吃了酒水后,面色比刚刚还阴冷了。 “将军可将兵权暂且交给本殿下,休息去吧。”众人都见过要兵权的,但没有见过这样直率的去剥夺权利的,众人看到这里,甚至于为御座上的小皇子捏拉一把冷汗,但就小皇子却始终在咄咄逼人。 “还不将兵符给孤吗?” “荒唐,你不过代理国政罢了,想要罢免本将军,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还需我皇的命令呢。”那将军大摇大摆就要离开,小皇子也不急躁,就在那将军快要离开金銮殿的时候,冷笑道:“拿下。” 两边殿前武士戈矛同时出手,将那将军给阻挠了回来,他无计可施,只能回头盯着小世子看。 “你不可离开,看看这个是什么吧。”小世子一面说,一面示意将一册子送到了那将军面前,那将军看过后,顿时面色如土,缓慢的将兵符给拿了出来。 众人看到这里,都窃窃私议,不知究竟这纸张上写了什么,轻而易举就让那将军就犯了。 握着兵符,小世子也没有很激动的模样,下朝了,众人都围拢了那将军问东问西去了,有人觉得三皇子做事情简直是乱七八糟。 “做的真好。”珠帘翠幕后,李仲宣出现了,有锦帕擦拭了一下三皇子的脸,“就这样做,你父皇给了你这个机会,我们不可尸位素餐。” “父皇不动他,或者是有原因,今次我们看起来扳回一城,但有可能在这博弈里,我们从一开始就输了呢。”小皇子皱着眉毛。 刚刚处理事情,他小小的年纪毕竟还是有点恐惧的,此刻,他的脸上还有汗水扑簌簌的下来呢,他的大手将那汗水拦截住了,“你放心好了,无论到什么时候,也还有仲宣哥哥在呢。” “那就好。”小皇子道:“你要我怎么样做,我就怎么做。” “不!”李仲宣道:“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三皇子连连点头,他还需要历练,对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尚且有点拿不准。 但今日朝堂之上,三皇子的行为还是可圈可点的。 “接下里我会很忙,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一点,莫要将我的事情告诉了你乔安姐姐,好吗?”他叮咛这句话的神情比较紧张,甚至于比较隆重。 三皇子看到这里,并不敢问为什么,只能连连点头。 当天夜里,不过戌时前后,一群人蹿房越脊到了将军府外,那将军愤愤不平,在咒骂小皇子,旁边有人建议东山再起的机会等等。 他们热烈的讨论如何更快的推翻政权,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有人掌灯,那掌灯之人迟迟都没有离开,将院落里的灯都点燃了,那人似乎还听了许久他们的谈论,这才去了。 一刻钟后,火焰燃烧了起来,火焰是从外围燃烧的,众人在屋子里,原是想要逃离,但却不能,那将军饶是天生神力,但回禄之灾毕竟还是厉害,很快,这里就成了一片汪洋大火。 那掌灯的侍卫却早已退下了,将披风丢开后,却不是别人,乃是李仲宣。李仲宣看着火焰一点一点将周边的一切都吞并了,这才满意的率队离开了。 这一群乱党的头目,葬身火海,至少……历史上个的记载是如此这般。 小皇子知道李仲宣料理掉了那乱贼的事情,已是第二天早上了。 今晚,小皇子伺候在皇上身旁,皇上吃了药,但身体没有丝毫好的迹象,这让小皇子很是担心。 沈乔安靠近了他,拍一拍他的肩膀,半蹲在了小皇子面前——“看看你,眼睛都在打架了,还不快去休息吗?”沈乔安的声音轻柔好像晚风,忽略掉她面上的伤痕不算,看起来,乔安的确是个楚楚动人的女孩。 “父皇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小皇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看向沈乔安。 乔丹却道:“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放心好,不还有我在呢?” “但我还是放心不下。”他叹口气,忧心忡忡的模样。小皇子感觉很奇怪,明明李仲宣已经知道沈乔安在这里了,明明乔安是李仲宣那朝思暮想的对象,但为何李仲宣不要自己将那秘密说出来呢? “你果真一人在处理国政吗?”女孩疑窦丛生,问了一句,小皇子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就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啊,父皇说,国政的事情,是不能允许任何人插手的,因此就一个人去处理了。” “你真是厉害。”乔安摸一摸小家伙的脑袋,“好了,夜深人静的,你早早的去休息吧。”有太监送小皇子离开了。 沈乔安依旧伺候皇上,看着皇上吃药水后才回去休息了,连日来,她也是殚精竭力的很。但奇怪的是,饶是日日都尽心竭力的伺候皇上,但皇上的身体非但不见好,甚至于还每况愈下。 李仲宣做了那事情后,回来就早早的休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做了什么,第二日,人们知道将军府毁灭后,都大惊失色,待到看过尸体后,没有不惶恐的。 暗杀是从那个夜里开始的,接下来的每一个夜里,似乎总有人因为“举火不慎”闹得“家破人亡”,一切都成了灰飞烟灭之下的秘密。 李仲宣知道,皇上要自己辅佐小皇子,更是要见证见证小皇子的厉害,他小小的人,心还太仁慈,因此这些看似龌龊的事情,只能让他来代劳。 朝廷人心惶惶,好人自是什么都不怕的,但坏人却殚精竭力,唯恐自己那个晚上好好的在睡觉呢,一个“举火不慎”一切也就完蛋了。 在小皇子代理国政的期间,大力的“杯酒释兵权”,很多人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都演戏旗鼓,给小皇子杀了个措手不及。 而小皇子呢,一手贬谪屠戮,一手还在求贤若渴的从外面吸纳自己的人,那些外来人也的确厉害的很,他们有多年来就久居人下不得志的,有那从学宫里诞生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李仲宣带来了不少人,这不少人跻身到了权贵的行列里,将来也都会为朝廷添砖加瓦,李仲宣暂且丢开朝廷的事情,去查找沈乔安的下落。 不错,他早已经看出来了,那伺候在皇上旁边的沈乔安是个冒牌货。 他不着急要拆穿! 乐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崔异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真正的乔安呢,却在过不见天日的生活。 她给囚禁了起来,还是关押在一个天牢里,这天牢黑暗狭小,乔安想要呼救都没有可能。她甚至于不知道究竟这里是哪里,每天会有人送一日三餐过来,吃的东西也都是残羹冷炙。 沈乔安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首先要活下去,人只有活下去才有说话的权利,尽管,他在虐待她,在折磨她,但沈乔安依旧对生抱着崇高的期许和愿望。 “如你所见,我们已经杀了李仲宣,我很奇怪明明那李仲宣已经死了,你沈乔安为何还这样呢?”陈东野怨毒的看向沈乔安,乔安冷冷的坐在墙壁旁边,盯着自己的影子看。 那影子就好像一个人一般嘛,日日都陪伴在乔安的身旁。 “沈乔安,你给我说话啊。”陈东野让人打开了牢门,他靠近了沈乔安,一把扼住了沈乔安的咽喉,逐渐的用力。 他手臂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暴凸起来,就如蜿蜒起伏的山峦一般。 “沈乔安。”他用力的甩开了乔安,沈乔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良久才滚落了下去,沈乔安痛楚极了,趴在地上很久不能直立起来。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恶狠狠的凑近了沈乔安,“你给我说话啊。” 沈乔安昏厥了过去。 也就在今天的夜色里,一群人进入了这个别院,他们握着燕翎刀,在黑暗中,他们手起刀落,速度很快,掩藏和偷袭都在同时进行。 杀了不少的家丁。 “你们……”那屋檐下,一侍卫看到楼头的一群人,急忙要声张,但已来不及了,有人用软钢丝缠绕住了他的咽喉,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给人提了起来。悬挂在了滴水檐上,路过的另一个侍卫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急忙过来看。 他看到一个侍卫在空中用力的扭动身体,看起来痛苦极了,那人疯狂的扭动了会儿,身体软绵绵的悬挂在了屋檐上。 那另一个侍卫好生奇怪,“你……这是自杀吗?”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一男子的匕首已经刺在了他后腰上,“告诉我一个秘密,饶你不死。” “你……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朝廷的人。”那刺客并不怕,厉声道:“快说啊,究竟怎么一回事呢,沈乔安在哪里,快说,不然……”他很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后腰上,但却略无痛楚。 真是奇怪。 他想要回头看看,但对方一记狠戾的眼风,让他并不敢轻举妄动,“沈乔安在御前呢,已经给他们救助了。” “你真以为什么是傻子啊?”那人冷笑,“地牢在哪里,快说,不然要你吃尽苦头。”那人手起刀落,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认真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耳朵,看到这里,他恐惧极了,浑身瑟瑟。 但奇怪的是,依旧没有什么痛苦,甚至于,给斩断了的地方清凉的很。 “地牢在那边,有一个屋子,那有重兵把守的就是。”此人指了指远处,他听到这里噗哧一声笑了,却点住了那人的穴道,就在那人张开口想要说话的瞬间,将那人的耳朵塞在了口腔里。 那侍卫就直挺挺的站在院落里,他的对面是一个刚刚让人用软钢丝给吊死了的人,那人的身体在秋风里打着摆子。 沈乔安在地牢里辗转反侧,冷,彻骨的冷好像将乔安丢在了冰天雪地里,乔安一点儿力量都没有了,愈发是蜷缩起来身体取暖,她愈发感觉自己身体的能量在一点一点的被冷空气带走。 地牢,就好像吸食人精气神的怪兽一样,这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她闭上眼睛告诫自己,只有睡着了,才能好起来。 但就连睡着都是一个奢望。 忽而,有人从外面进来了,那人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在各处停留,最终摊开了一张纸,对照了一下,而后乔安看到那人的狂刀锵然一声就斩落在了锁扣上。 那锁扣吧嗒一声打开,那人进入牢狱里,“沈乔安吗?我们是过来救你的,快和我们离开这里。” 那人背着沈乔安,不允许沈乔安多问问题,带着沈乔安离开了。 等陈东野听到打斗声与呼喊声,出来看却情况,他看到的也仅仅是一人站在自己面前罢了。 他用力一推,那人倒在了地上,那人刚刚站立的地方一团黑咕隆咚的鲜血,那人的尸体倒在了湿漉漉的血泊了。 那人的目光直视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惊吓到了他以至于让他死不瞑目。 陈东野看过去,看到了屋檐之下悬挂的另一个侍卫。他身经百战,亲身经历的战斗还不知凡几呢,但此刻,看到眼前悬挂在滴水檐之上的尸体,还是让陈东野后退了两步。 那尸体的一张脸是淡紫色的,那尸体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他的舌头好像一条蛇一般,从口腔里喷了出来。 那一幕,的确恐怖的很了。 “嘭”的一声,尸体从天而降…… “啊”的一声尖叫,让陈东野回过了头,一个侍女吓坏了,慌里慌张的跪在了陈东野的面前,“救命啊,太……要恐怖了。” “那人吃掉了自己的耳朵。” 片刻后,有人奏报天牢给人打开了,沈乔安不翼而飞,这无疑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了。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就那样打劫走了沈乔安? 一开始,陈东野在猜想会不会是李仲宣做的好事?但仔细一想似乎不对,按照李仲宣那嫉恶如仇的性格与做事惯例,李仲宣一定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破坏的。 陈东野感觉不安,转移了阵地。 乔安逐渐的苏醒了过来,她醒过来后,浑身也还在叫嚣疼痛,可以说,沈乔安是因为痛楚而苏醒过来的,映入眼帘的是雕花的藻井,可以说,她获救了。 但乔安不知究竟这里是哪里。 “咳咳咳,咳咳。”乔安咳嗽了起来,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结束后,门逐渐的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侍女。 “啊,姑娘您醒过来了啊,真好,您感觉哪里不舒服呢?”其实,沈乔安感觉浑身都偶难受,这几天,她都幽闭在地牢里,地牢里潮湿的厉害,乔安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沈乔安挣扎了一下,看了看门口,她一门心思想要开口说话,但却不能,嗓音是浑浊的,她随便小幅度的动作都会让自己痛苦不堪,沈乔安闭上了眼睛。 “姑娘放心好了,姑娘已经安全了,奴婢这就找医官进来给姑娘看看身体。”那侍女欢欢喜喜的去了,大概过了一刻钟还不到,有另一个花枝招展的侍女进来了,那女孩对乔安深深的一笑,行礼过后,伺候沈乔安沐浴去了。 乔安的每一个关节都痛,大概是他们的沐浴的香汤里加入了什么东西,逐渐的环节了痛苦,沈乔安更换了一干二净的衣裳,外面有医官也进来了,为乔安看了脉息,开了药后,也就去了。 第一天就这样在慌乱中过去了,乔安疑窦丛生,她想要见一见自己的仲宣哥哥,将这秘密告诉李仲宣。 但李仲宣呢,并不在,那些侍女也不知究竟沈乔安要做什么,乔安更不好轻举妄动。 到了第二天,乔安吃了他们预备的药后,精神健旺起来,身体也逐渐的恢复了。 乔安逐渐好起来,甚至于不需要侍女的搀扶就能到外面走走了,这日,沈乔安再也憋不住了,找到文房四宝就写起来。 但可惜的是,那侍女看了后黯然道:“姑娘,我们都是下等人罢了,哪里会认识字儿呢?不过姑娘放心好了,我们这就将东西转交给我们公子,公子很快会过来和您苟同的,我们公子可是大好人呢。” 那侍女笑眯眯道。 另一个侍女凑近了沈乔安,将沈乔安写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第三天第四天都这样平静的过去了,沈乔安是彻底的好了起来。 自然了,康复依赖的是他们的特效药,那药吃了后初初也不能感觉什么立竿见影,但不过两天,就身轻如燕了,沈乔安的活动范围也逐渐的加大了不少,她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这个庭院繁花似锦,处处都弥漫了一种文人才有的诗情画意。 这里的一切都是精巧的。 他们伺候沈乔安,送过来一切的食物和日用都是沈乔安喜欢的,甚至于连衣裳的色彩与风格都是沈乔安喜欢的,乔安自然是明白,救助自己的人是李仲宣无疑了。 到了第五天的下午,有侍女喜滋滋的带领乔安去见他们的公子,“沈姑娘,现如今您也全面都好了,此刻我们切去看看我们的公子爷,也就是您的救命恩人。” 乔安欢喜的跟在那侍女背后,二人往前走,庭院里别有洞天,那侍女带着乔安到了后院,在后院里,沈乔安就听到了古筝的声音。 那乐曲也是沈乔安喜欢的,乃是“幽兰操”,乔安加快了脚步,那音乐美丽的很,就如有习习谷风吹过空谷幽兰一般,乔安欢喜极了,等进入庭院,看到李仲宣后背的时候,乐声却忽而变了。 变成了‘我有嘉宾’,此乃诗经里的国风一首,这一首音乐是那样的悠扬悦耳,那样的美丽熙宁,乔安靠近了李仲宣。 已经许久没有见了,仲宣比之前还要瘦了,乔安抱着李仲宣,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李仲宣似乎想要回头,但唯恐破坏掉了这生死离别的氛围,他什么都没有做。 沈乔安的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很快就濡湿了他的后背,过了也不知多久,乔安伸手拉住了李仲宣的手。 但也就在此刻,沈乔安震惊了,只因为,那手……那手不像是李仲宣的手,乔安一怔,闪电一般的起身,那白衣公子回头,却果真不是李仲宣。 乔安胆怯害羞的后退,刚刚自己那样热烈的拥抱了人家,却想不到,人家不是李仲宣,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沈乔安?”白衣公子笑了,他的笑容那样柔和,那样好看。这一笑,连花园里的百花都不好意思争奇斗艳了。 乔安点点头,想要说话,但却不能! 乐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下毒者何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咽喉。 那男子原是已经准备好了,握着旁边的毛笔,在一张薛涛笺上写下一行字——“我们用这个交流就好”,乔安点点头,害羞的坐在了他的面前,写了不少道歉的话,那白衣公子不过淡淡的笑着。 沈乔安知道是陌生人救了自己,讶异极了,每一次问那人的名讳,那人总能巧妙的避而不谈,这让沈乔安郁闷的很。 乔安不知不觉在这里就居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那白衣公子对乔安非常好,好到让沈乔安产生了误会,好到让众人都以为他们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但沈乔安确定,眼前人连丝毫的映像都没有。 沈乔安写了很多交流的内容,逐渐的,她知道了他其实是个富家子弟,并且有权倾朝野的家父,但究竟他是何人,却始终是避而不谈的话题。 既然别人已救助了乔安,乔安就不好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与讯息,因此,她将指甲你如何到了监狱里,如何给囚禁了起来等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帮助他,希望他能找出来李仲宣。 “乔安,你现在回不去了。”终于,有一天,白衣公子轻轻道,沈乔安吃惊,问“为何我就回不去了”,他从沈乔安手中将毛笔和纸张拿过来,写了不少的内容。 沈乔安才知道,世界已如此风云变幻,赝品沈乔安在御前伺候皇上,赝品的李仲宣死在了陈东野的密室里,此刻,他想要出现已没有可能。 “你莫要着急,我会找人先治疗你病,你现如今即便是到了朝廷,她在先,你在后,你也是百口莫辩,不如就听我一句,先治病是第一。”乔安只能按捺下激动的心情。 她现在比之前还要担忧了,只有她一人知李仲宣还活的好好的,而那赝品沈乔安果真留在李仲宣身旁的话,情况却危险极了。 她想要暗算李仲宣不是轻而易举吗?乔安想到这里,一颗心七上八下。 日日都有不同的医官到来,但乔安的病不见丝毫的起色,从丫头们的闲聊里沈乔安却已知道,为了治疗自己,已经花费了那样多的银两。 乔安自是不敢不配合了,她想,等自己将来恢复了身份一定会赔偿给他的,就这样,十来天又是过去了,乔安还是不见好。 就在沈乔安对自己的一切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沈乔安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她是那样的开心。 但现如今,乔安的的嗓音已大不如前了,那一场火焰燃烧的很是厉害,几乎让沈乔安面目全非,治疗好了乔安的嗓音,他还着手准备修复一下乔安的面容,但沈乔安却道:“事情紧急,刻不容缓,此刻我要还是在您这里,皇城里就乱了。” 男子却一笑,“你果真如此中流砥柱吗?没有了你,中京会乱?” “会,会!”乔安笃定的点头,看到沈乔安这坚持的模样,他点了点头了,上前来靠近了沈乔安,“我给了你重生,我是你恩公,对吗?” “是,是。”沈乔安热烈的点头。 “我,”那白衣男子笑了,“我救助你,并非是提前算计好的,我有个朋友遭遇了绑架,种种迹象表明,我那朋友是给陈东野挟持了,我如何肯袖手旁观呢?因此,我就去找,按图索骥就找到了你,就救了你出来。” “你救助乔安,却也是耗了九牛二虎之力,乔安铭感五内。”沈乔安热忱的感谢白衣男子,那男子不过淡淡一笑,“你快莫要如此,我告诉你我是何人。” “你说,我记。”乔安星眸荡漾了一抹感激的色彩,“你告诉我,我将来会感谢你的,我在你这里花费了不少的银两,这一切我都要奉还给你,双倍的。” “我姓崔,爹爹是都宁侯,不告诉你,是唯恐节外生枝。此刻一切你也都明白了,装在心头就好。”又道:“起哦叫崔启良。” “我是沈乔安,我记住了你的好。” “想要到中京去拆穿那妖孽,你一人之力不成,现如今那陈东野还在各处找你呢,他的眼线是非常多的,其地下势力又是盘虬卧龙,因此我会护送你到中京,至于将来你的造化,群不是我能料定的了。”崔启良摸一摸乔安的头。 乔安娇怯的躲避了一下,却红云飘上了双颊。 “乔安,还有一件事情,我……也告诉你。” “你说吧。”沈乔安笑看向崔启良,“或者,李仲宣并非你的良人,他始终和小郡主郭景宁在一起。” “我……”乔安黯然神伤,忽而有了第三者插足别人婚姻的感觉,此刻心头悲凉到了极点,但一想到当初李仲宣对自己的海誓山盟,却不那么凄楚,“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们不过逢场作戏罢了,不然仲宣哥哥不会安全。” “知人知面不知心,乔安。”崔启良担忧道,她不想和沈乔安继续就这话题聊下去了,似乎有攻击李仲宣的嫌疑,沈乔安故而也明白,微微的点了点头。 中京。 最近有李仲宣为小皇子把关,小皇子大刀阔斧的确做了不少的事情。那些遗老遗少吃空饷的全部都遣散了,他和在李仲宣这里学到了行动派应该学习的一切。 在李仲宣这里,也学到了一个天子应该如何去做事情,他是那样的信任李仲宣,崇拜李仲宣。 朝廷一时之间,斩除了不少的异类,加入了不少的全新血液,但李仲宣也没有让坏人全部解体,根据李仲宣的韬略,一个比较复杂的环境里,需要龙争虎斗。 一旦局面真正稳固了下来,就会文恬武嬉。 小皇子听了李仲宣的话,却感觉获益匪浅。 今日,小皇子到了乾坤殿去看皇上,却感觉皇上的身体大不如前了,看到这里,将小皇子吓了一跳。连日来,他在前朝,事情就忙碌不堪,连轴转加连轴转。 现下,各类事情纷至沓来,他又需要批阅数量庞大的奏疏,哪里有时间过来照顾看看父皇。 此刻却看到皇上已奄奄一息,似乎情况还在无限度的恶化,看到这里他急忙找医官过来,医官们看到这里,不外乎道一句“尽人事听天命”云云。 旁边的乔安却哭了,泪水哗哗的滚落了下来,小皇子看到皇上这模样,泪凝于睫。 两人抱头痛哭。 “前几天我过来还好好的呢,此刻父皇怎么就成了这模样呢?”小皇子更咽的握着沈乔安的手,乔安叹息一声,看了看旁边的碗盏,“之前也还好,但逐渐的就不好了,按理说,皇上在天天吃药,早影噶事好起来。” “可不是,呜呜呜。”小皇子越发伤感了,看向年迈的皇帝奄奄一息,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创伤,“乔安姐姐,你说父皇会好起来吗?” “这……”她想要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云云,但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到皇上那的确不怎么样可能好起来的模样,她终究还是将那一句安慰的话吞咽了下去。 “这事情有蹊跷,幼弟,事情太古怪了,皇上吃了药后不见好,还比之前更严重了呢。”她的墨瞳在这一刻显得特别明亮,好似洞穴里刚刚发觉出来的宝石一般。 “长姐,您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小皇子依靠在了沈乔安的肩膀上,乔安思考了会儿,“依照我看,一定是碗盏里的东西有毒,不如找个人进来看看?”乔安突发奇想一般,但却得到了他的赞同。 “那就快点儿。” 不许久,外面走进来一人,此人看过后,被沈乔安暗示又是去看药了,将那药水的成分确定了后,那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究竟怎么一回事?”乔安正色,靠近那人,小皇子有点胆战心惊,那医官盯着皇上看了看,又是看向沈乔安和小皇子。 “皇上果真中毒了,那药材里,给人下毒了。”这一句话后,乔安迫问,“究竟怎么一回事,你说明白点儿。”那医官点点头,将药材里有人下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安不禁恐惧,拉着小皇子那颤抖的手。 “怪道皇上总也好不起来,原来是有人在暗算皇上,敌明我暗,那也真是可怕极了。” 小皇子立即请人给皇上解毒,这边厢乔安却抓着这个下毒的事情不松开,经过调查后,有人指证了一人,“小皇子,最近靠近过草药的只有一个人,那人是……”这医官将李仲宣的名字说了出来。 小皇子点点头,让人宣召李仲宣来。 不许久,李仲宣到了,故而这个赝品沈乔安也已知道李仲宣并没有真正死亡,但此刻看到李仲宣,还是表演了一场儿女情长给众人看,那医官却言之凿凿指证了李仲宣。 “是李仲宣下毒了。”那人说到这里,看向了小皇子,待要小皇子发落李仲宣,小皇子点点头,正襟危坐,“仲宣哥哥,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想不到你会加害我父皇,究竟怎么一回事,你给父皇下了什么药,你从实招来。” “敢是诸位误会了,我是时常过来,但我过来仅仅是为了看看帝王,却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三皇子,其实那也不是毒药,您是不知道药物相生相克的,只要给这疗养的药里加入一定剂量的冰片后,皇上的病情就会加重,药性就会从良性变成恶性。”岸医官的意思是,冰片才是致命的毒药。 “不如就查一查吧。”沈乔安建议。 于是,搜查开始了,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查找过了,但却不见有丝毫的问题,众人将目光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知自己百口莫辩,要不让他们好好的查一查只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因此,李仲宣心甘情愿让他们查一查,但很快从他的衣袖里就抖落出来一个药包。 “小皇子。”那太监举着药包,凑近了小皇子,小皇子疑惑的握着那药包看,旁边的乔安咳嗽了一声,“来啊,打开来看看。” 那人急忙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将药包打开,露出里面半透明的一些东西,看到这里,小皇子如同五雷轰顶,似乎有人一拳头砸在了心口一般,他的喘息都不平静了,他的声音抖索的好像秋风里即将陨落下来的叶片。 乐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辨伪存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事,仲宣哥哥,你如何解释?”小皇子失落的叹口气,指了指李仲宣,解释?物证已经到了,还能怎么解释呢? 在李仲宣没能开口的瞬间,旁边一太监跪在了众人面前,丢出来最后的一招杀手锏,“殿下,老奴经常看到他在药碗旁边徘徊,人却从来不到乾坤殿里头来,之前老奴就感觉奇怪了。” “哦?”小皇子扬起一边的剑眉,稚嫩的嗓音威严道:“说下去,接着呢,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要说李大爷是来看皇上的,他为何不进来呢?要说不是来看皇上的,他为何要去看药呢,凡此种种看起来都很可疑啊,此刻,那药包也出来了,还请殿下明察……明察啊。” 旁边的沈乔安已后退,惊恐如同白日见鬼,嘴唇颤抖,两眼放光,“仲宣哥哥,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我是百口莫辩了?”李仲宣气昂昂的看向那太监,那指证了李仲宣的太监自是胡乱说的,他做贼心虚,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没有不恐惧的。 “还是,”李仲宣失落的叹口气,“你们已经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呢?” “仲宣哥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想不到居然是你……这一切的事情居然是你做出来的,你……你让我如此心寒啊。”沈乔安捂着心口,双眼中有汩汩的泪水好像流泉一般的汹涌了下来。 “居然是你。”云榻上的皇上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旁边的侍卫靠近了李仲宣,有人准备了绳索,此刻,李仲宣却发觉了沈乔安嘴角那一抹转瞬即逝的诡笑。 她笑的那样志得意满,是的,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皇上,殿下,你们听我解释啊。”李仲宣焦急的想要辩解,但一群人已靠近了李仲宣。 却在下一刻,那一群人似乎逐渐的迫近了沈乔安。 “怎么一回事,你们?”沈乔安看向面前那几个人,那几人却在笑。 “李大人怎么可能是嫌疑犯呢,那下毒的可另有其人了。” “哦,原来另有其人吗?”沈乔安气定神闲的笑着,“只怕是我们刚刚误会了仲宣哥哥也说不定,既然另有其人,何不将那人给抓出来呢?” “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李仲宣欠身,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沈乔安,乔安一怔,指了指自己,“仲宣哥哥,难不成你们以为那下毒之人居然是我吗?” “舍你其谁呢?”李仲宣冷笑,“你有证据,难不成我就没有证据了吗?伺候在你旁边的一行人都按兵不动,观察你许久了,这一段时间我也在明察暗访,你可不是我的沈乔安,快说!你将沈乔安弄到哪里去了?” 他瓮声瓮气的吼叫。 “乔安?”沈乔安楚楚可怜的哭了,“仲宣哥哥,你……你莫要欺负乔安,你现如今看到乔安毁容了,你是再也不喜欢乔安的了,对吗?但仲宣哥哥,你即便是不喜欢乔安,你也不能这样伤害乔安污蔑乔安啊。” “乔安?”李仲宣不为所动,眼眸里有了哀伤的光芒,“最近我一直都在监视你,我很奇怪,你将我的沈乔安弄到哪里去了?但我完全没有得到证据。”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朗声问。 李仲宣回身看向皇上,半跪在皇上面前——“吾皇稍安勿躁,微臣证明眼前的沈乔安是个冒牌货,这是一场骗局,但究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微臣……微臣并没有能真正调查出来。” 其实,李仲宣早已发觉这个沈乔安不对劲了,也早已知这沈乔安在给帝王下毒,但知道是知道,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自然,大刀阔斧将这个沈乔安拿下,强迫这沈乔安认识错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后面的链条就彻底的断裂了。 这个沈乔安一定是个聪明的女子,她很会利用皇上的同情心,并且在按兵不动的进行很多事情,李仲宣告诉了皇上自己的怀疑。 从那天开始,隐隐约约换了药,皇上得以保全性命,那沈乔安却不知道自己的药已给人动了手脚。 “你自然是不会承认你是何人的,但现如今我有证据,总会要你想心服口服。”李仲宣鼓掌,旁边的老太监提着一个笼子过来了,这笼子里是一只乳白色的信鸽。 看到这里,那沈乔安神情一怔,如给人在心口重重一拳头似的,她垂下了头颅,闭上了眼睛,“吾皇且过目。”李仲宣从那太监手中将书信送到了皇上手中,皇上看了后,沉吟不语,啪的一声,将一封信重重的丢在了地上。 “现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切的证据已经在了,“此乃你和陈东野书信往来的证据,你还要说什么呢?”皇上大动肝火,咆哮着靠近了沈乔安。 “皇上!”女子格格格的笑了,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面上荡漾了一抹美丽的笑,“和果真以为,事情是这样的吗?皇上…普天下人人对您的位置都存在饕餮之心的,那有的人,直白了点儿,还没有作为呢,您可就看到了,如陈东野。” “那有的人……”她笑的比刚刚还猖獗了,“有的人可就不同了,他是变色龙一般,会埋伏在您的身边,取得了您的信任,然后……”沈乔安攥着拳头,吓丝丝道:“然后呢,一点一点的将您的一切都蚕食鲸吞了,等您明白过来,自己却哪里还有位置呢?” “这……”皇上厉眸闪电一般的看向了李仲宣,就因为刚刚那挑拨离间的几句话,让皇上的神情变了,变得好生古怪。 “现如今,您即便是将我们都斩杀了,能怎么样呢,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她在信口雌黄,您莫要相信她的话啊。”李仲宣焦急了,靠近了皇上,皇上点点头,有点本能的气馁。 “侍卫,给朕拿下。”那女子已手无缚鸡之力,想要拿下却也不难。 侍卫们靠近了沈乔安,就在众人都十拿九稳的时候,危险发生了,那沈乔安忽而伸手,手臂就好像变长了不少,一下子卡住了小皇子的咽喉。 “喂,你…你放开我啊啊。”三皇子当即拳打脚踢,但那女子却不为所动。 “想要将我怎么样?那可能吗?现如今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快!”她的声音很不好,看到被挟持了三皇子,李仲宣立即让人退下,警惕的握着武器,“放下三皇子,我们放你离开。” “哈哈。”女子困兽犹斗,完全没有放下三皇子的打算,而是盯着皇上看,“皇上听到了,是我们,皇上也看到了,他是一切都能决断的。” 言下之意是,李仲宣在越俎代庖,并且目中无人。 “此刻,还不快给我准备马车吗?非要让我将这小白脸给捏死吗?”她的手暗暗用力,小皇子毕竟是个小孩儿,哪里能承受这个啊,很快就翻白眼了,看到情况比刚刚还看危险了,李仲宣急忙回身。 “皇上,先放了她,毕竟小皇子的安全是第一。” “朕知道!”皇上起身,“来啊,预备马车。” “大家都到永巷口去,到后,我自会安。”她依旧清凌凌的笑着,众人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朝着永巷口去了,过了不过半个时辰,连皇上本人都到了。 “放了朕的皇子,你去吧,朕一言九鼎,说了今晚不伤害你就灳伤害你。”皇上颓靡的叹口气,今日发生的一切其实都还在李仲宣的安排中,但她狗急跳墙之下,挟持了三皇子,这却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他皱眉,盯着沈乔安的一举一动。 “莫要靠近,否则我果真会杀了小皇子,一了百当。”那女子靠近马车,检查了一下马车,发觉后面并没有什么危险,此刻,这女子从衣袖中拿出来一根白色的绳索,将小皇子给五花大绑。” “李仲宣,我就先去了,你也莫要演戏了,我们很快就见面了。”她笑着,看向了皇上,“皇上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吗?您最相信的人,未必就是好人呢,他才是我们的头儿。”那女孩说完后,上了马车。 皇上示意侍卫急忙包抄过去,但那女孩显然不怕他们,她格格格的笑着,“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还请你们莫轻举妄动,我已将轰天雷捆绑在了三皇子的身上,此刻我只要……” 女孩一面说,一面将火折子用力一吹,点燃了那白色的线,那白色线噼里啪啦就燃烧了起来,众人看到这里,退避三舍。 “你莫要轻举妄动,三皇子也是你能伤害的吗?”皇上怒气冲天,瞪圆了龙目。“你走就是了,但我也要告诉你,你挟持了三皇子,未必就能离开这里。” “皇上放心,只要到前面安全的地方,我放了三皇子就是,我和三皇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再说了,三皇子是这样一个冰肌玉骨可爱的小孩儿,我并不会伤害他的。” “皇上,不可放走她,此刻我们需要的是耐性。”他的意思是干耗着,只要不放走这女子,这女子定然不会狗急跳墙做出来什么同归于尽的事情。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吐露一个字,究竟何人在安排她。 目前,唯一强有力的证据不过仅仅能证明这女子是陈东野的人,其余的一切,他一概都不知。 “对了,你们只怕还以为我在开玩笑呢。”女子格格格的笑着,竟然将火折子凑近了火线,这么一触碰,天雷地火顿时燃烧起来,但这女子的指甲却掐在了旁边,那绳索燃烧到指甲的位置自动熄灭了。 而人们魂不附体。 “此刻,还不放我离开吗?” “皇上!”李仲宣始终不相信,这女子会真正与小皇子同归于尽,他的意思很直白,干耗着,她总会落下风的。 “仲宣,此刻小皇子是她唯一的筹码,朕还能怎么样呢?她就是开条件要朕的半壁江山,朕也只能给了她啊。”皇上气急败坏的看向李仲宣,要是没有李仲宣的馊主意,大概小皇子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皇上……”李仲宣还要说什么,皇上已武断道:“你无需多言,你是没有做过父亲的人,有的话说来你也未必懂。” 皇上说完,微微的松开了虚握着的拳头,侧眸看向了旁边的女子。 乐文 第一百六十章 恶时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去吧,但归根结底一句话,你要伤害了他,我们会将你碎尸万段,去吧。” “那却好了。”女子策马,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两人离开了,马车轱辘飞快的转动,片刻后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李仲宣提口气,追赶了过去。 过一转角,女子将小皇子推了下来,众人急忙迫近,但一看,岸也不是什么小皇子,不过是小皇子的衣裳给包裹在了什物里,给这女子丢下来罢了。 众人盯着那衣裳看,忽而那衣裳里头冒出来一股青烟。 “趴下,就地卧倒啊。”身后的李仲宣提醒了一声,他照旧还是追赶马车去了,但马车是如此之快,他思考了许久计算了一下马车可能经过的地方,他上了屋顶,上了高墙,始终追赶着马车。 但就在下一刻,那马车却忽而不走了,那女子一脸的笑容可掬。 “李仲宣,你为何要为难我,你总会明白,你会倒霉的,皇上疑心病很重,现如今你回去,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你倒是跟我们干,保证你将来可以位极人臣,做一个真正的白衣卿相,你意下如何呢?” “少废话。”李仲宣飞落了下去,然而就在半空中,那女孩一笑,拉断了一根引线。 “永别了,李仲宣。”引线拉断后,一个什么东西丢在了他的面前,顿时面前一片浓烟滚滚,这里还是长街上呢,一片黑烟迷漫在了人们面前,人们剧烈的咳嗽起来纷纷中招。 没有爆炸,但李仲宣却昏厥了过去,那烟雾有毒。 而马车呢,早已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李仲宣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 是皇上的声音,但此刻的他浑浑噩噩,哪里能分辨出究竟皇上在聊什么呢?皇上面前是兵部尚书,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真是让朕始料未及,此事,你怎么看呢?”他一面说,一面看向兵部尚书。 “此事,只怕也还有很多关窍,这女孩想要浑水摸鱼,那也的确是心怀鬼胎了,但毕竟运气也还好,此刻,臣下就去找三皇子,您稍安勿躁。” “慢着。”皇上挥挥手,兵部尚书一怔,顿住了脚步,皇上叹息,“你知朕为何要将臣妹嫁给你?” “这……”多年了,他故而知道。这多年来,为了不让皇帝误会自己,他逐渐开始过上了名存实亡的生活,没有人剥夺他的权利,但他自己将自己的责任大都丢给了旁边人。 “朕不过是相信你罢了,现如今,朕要你调查一个人…”皇上锐利的眼眸看向躺在旁边人事不省的李仲宣。 “这……”兵部尚书听到这里,冷汗冒了出来,“皇上是……是认真的吗?” “昨天之前,不!”皇上沉痛的叹息,“今日之前,朕也是相信他的,但今日之后,朕不决定相信他了,你调查吧。” “微臣遵命。”兵部尚书退下了。 李仲宣逐渐的苏醒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他有点记忆断层,似乎不能很敏锐的将事情连缀起来,他睁开眼睛,却便看到头顶富丽堂皇的藻井,他明白了,这里是皇宫。 更明白了,自己……躺在了皇上的寝殿里。 他还感觉头晕目眩,他起身就看到了旁边的皇上,皇上侧面的鬓角上,有淡淡的霜花,是的,他已不是不觉滑入了中老年的行列。 失去了小皇子后,瞬间,他似乎苍老了不少。 “吾皇万岁。”李仲宣跪在了他的面前,几乎没有昏厥过去,皇上点点头,许久后,目光才看向李仲宣。 “殿下……没能找回来吗?”李仲宣环顾了一下周边,迟疑的问。 “这不应该是朕问你的问题吗?李仲宣?”皇上一句话问到了他的面上,李仲宣没有说一个字,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诡谲了不少,森严了不少。 “微臣感觉好多了。” “查案!”皇上拍案,“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授命后,从皇上寝殿出来,说查案,但哪里就那样简单了?案件调查起来很快就陷入了僵局里,事情原本就难以解决。 仲宣一筹莫展。 另一边,马车兜兜转转,朝着城门外去了。情急之下,这女子点燃了一枚浓烟滚滚的小道具,将他们给欺骗了。 那东西并不会爆炸,不过是前几日中元节他从不法商贩手中购买过来的一种炮仗罢了,但普通的炮仗自然没有那样厉害,这炮仗还经过他的研究与制造,里头加入了一些罂粟花的粉末,一旦绽放后,高热会分解出一种致幻的东西。 他们因此纷纷中招。 此刻,马车出城去,她一刀将那车辕给斩断了,而后,将面具用力一拉扯丢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美人儿,甚至于让小皇子看的有点呆,毕竟难以想象,一个如此美观的女孩儿会心存歹念,会那样蛇蝎心。 啪的一耳光丢在了小皇子的面上。 “让你看我。” 小皇子笑了,却有血液从嘴角流淌了出来,她不满了,“你怎么还看,我……”分明她是个娇羞的女孩,一面说,一面又要打小皇子了。 “我要将你眼睛挖出来。” “那还请你快动手,否则下一次就是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了,此刻,你不如告诉我,究竟你的幕后是谁呢?谁在操控这一切?”小皇子分外冷静,这一份独到的冷静与淡然,是苏菱悦教授了自己的。 “你总会看到的。”女子丢下马车,策马抱着小皇子到他们的据点去了。 最近,沈乔安在这里生活的倒也还惬意,她的身体已逐渐的好了,但面上的伤疤却还是不能消弭,尽管,他已在找这方面来说比较权威,经验比较丰富的人来了,但修复一个人的面颊上伤口,那的确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乔安对崔启良已感激不尽,今日,崔启良在外面做事去了,沈乔安一人在庭院里无聊,各处走动。 她对这里也存在一定的好奇。 “咳咳咳,咳咳。”乔安剧烈的咳嗽了一下,面色顿时变的惨白,她忍着汹涌上来的咳嗽,对旁边女子道:“你莫要跟着我了,去给我弄点儿蜂蜜水过来,我现下难受极了。” “姑娘少待,奴婢去去就来。” 原来,崔启良为了沈乔安方便,也还差遣过来一个小丫头伺候。这小丫头自然是不可和玉莺玉燕比,但做事情却也不拖泥带水,但沈乔安是聪明女孩,她却隐隐约约感觉这女孩的目的不单纯。 好像,她在监视自己。 此刻,乔安咳嗽了起来,引那女孩离开了,乔安往前走,推开了后院之门,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乔安看到了地上的车辙痕迹,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呼救,声音低低的,但很快就消失了,就沈乔安目前对崔启良的理解,发觉崔启良是个君子之风的大好人。 但好人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人求救呢?乔安感觉崔启良日日都忙忙碌碌的,在做一些事情,但却好像和朝廷的事情没有很大的关系。 为了稳固朝局,不不至于太阿倒持,皇上明智的选择不给王爷的儿子官职,再不然就有官无禄,再不然就有官职没有权利。 因此,几个世子爷,包裹顾琮生与季淮舟等在内,都是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至于崔启良,他比较特殊,他的情况和家庭成分比较相近似于陈怀逸和陈东野,因此,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职务。 那么,他为何每天都忙忙碌碌的? 不应该和顾琮生一般日日花前常病酒吗?或者,他是暗中在为皇上效力的,和李仲宣一样了? 乔安想到折柳,隐隐不安,推开门到后院去了,沈乔安分明感觉那马车里有什么东西,最主要的是,她的预感很不好。 她断定,这马车里是人。乔安往前走,逐渐的靠近了马车,那马车上罩着一张红布,马车里有人在扭动。 乔安并不敢立即上前去,捡起来地上一块小石头丢出去敲打了一下马车,“呜呜呜”那马车里头有了积极的回应,乔安顿时靠近了马车,一把将那红布给握住了。 此刻,她心跳的速度更快。 然而,半空里一马鞭啪啦就落在了沈乔安的手背上,沈乔安一怔,急忙回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手中握着马鞭,气鼓鼓的,好像沈乔安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情。 “沈乔安。对吗?”那女子靠近了沈乔安,眼神就好像饿狼一般。 “你是……”乔安松开手,盯着那女子看,那女子一言不发,“我是何人,你也没有必要了解,但此刻你却需要到前院去了,立刻!马上!” 乔安一怔,回头看了看马车,“我……我想要看看这里头是什么。” “你不想要看!立刻滚回到前院去。”那女孩是个火爆脾气,沈乔安遗憾的盯着那红布看,只能退回去。 但就在此刻,后院的门开了,崔启良回来了。 “小倩,你又为难人了。”崔启良看向那怒气冲冲的女子,轻轻的靠近了沈乔安,语声婉转动听的很,“你好好的不在前院却到这里来做什么?她是我们府上的侍卫首领,是个脾气不很好的女孩。” “我就是想要看看这马车里是什么,我刚刚……”乔安盯着崔启良看,不确定道:“刚刚似乎听到了这马车里有什么声音,分明是有人在呼救了。” “马车里怎么可能有人呢?” “阿良,不能让她看,真的不能。”女孩紧紧的咬着下唇,缓慢的摇头,但目光却很坚定。 “我们必须要看看。”崔启良靠近了马车,用力掀开了车帘给沈乔安看,乔安一看,马车里有个铁笼子,那铁笼子内,是一只云豹,看那云豹的模样,是饿坏了,给人捆绑了起来。 沈乔安奇怪,但却毕竟也伪装出来一种释然的表情。 其实乔安知道,在刚刚他们的争论里,在崔启良忽而到来的时间里,有人可以动手脚偷梁换柱。 沈乔安刚刚分明听到了有人在求救。 他的眸子里荡漾过一抹涟漪,“这是从草原来的云豹,朝廷要,送到万岁爷的万牲园去。” 乐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独有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知道了,我还以为是人,就紧张想要看看。”沈乔安笑着。 “怎么可能是人呢,我看你一人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久了,总是会胡思乱想,现下,不如就让我带着你出去走一走,你看如何?”崔启良建议。 乔安已经很久没到外面走走了,她想要给家里报平安,沈乔安完全不知已经有人假扮了自己,并且还差点儿谋算了皇上和李仲宣。 此刻,她出门去,其实是在铤而走险。 但是崔启良呢,却暗暗的全副武装。 沈乔安上了路。 李仲宣从仪门出来,却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天空有鸿雁鸣叫,他抬头看了看,掐指一算,却已过了重阳节一个礼拜了,真是时不我待。 他计算在这时间就要将沈乔安给救助出来,将陈东野给推翻呢,但此刻,局缪按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有点自卑了。 还在胡思乱想呢,却听到一女孩黄鹂鸟一般的声音,“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原来爹爹没有骗我啊,你还活的好好的呢。”李仲宣一个头两个大,回头一看,那不是别人……却是小郡主郭景宁。 听说李仲宣给裁决了,郭景宁日日以泪洗面,她或者对李仲宣也是痴心绝对的,一双眼睛哭的红肿不堪。 在屋头忽而听到了爹爹和娘亲的密议,两人说出来李仲宣居然还活的好好的,她自然是开开心心的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李仲宣一把将郭景宁拉着,并且捂住了郭景宁的嘴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旁边去。”拉扯了郭景宁,两人到旁边的一棵大树下去了,郭景宁举眸看向李仲宣,“仲宣哥哥,我还以为你让人给杀了,我要为你报仇。” “我还好,你也莫要出幺蛾子了。”他警告的看向眼前人——“阿宁,莫要跟着我!最近我在办案,很危险。” “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历险嘛,你不要我跟着我就偏偏跟着你才有意思呢。”郭景宁格格格的笑着,但李仲宣却完全笑不出口,他叹息了一声,看向郭景宁。 “你莫要跟着我,现如今我的行动都是保密的,一旦泄漏出去不知道又是有多少人遭殃呢。”李仲宣忧心忡忡,现在他的使命已经不完全是找到沈乔安和小皇子了,还有很多。 而现在她也逐渐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会带动一些暗中看不到的东西,也很有可能会无形中损毁了一些人的利益。 “不闹你,那么……”郭景宁笑了,“你让我抱一抱,我就放了你,人家已经想你很久了,是真的以为你与人家天人永隔了呢。”郭景宁一面可怜楚楚的说,一面靠近了李仲宣。 “说好了,就抱一下?”李仲宣不情愿让郭景宁拥,但却知道,想要将这牛皮糖给丢掉就需要听她的意思。 “那自然是一下。”郭景宁馋涎欲滴的看向李仲宣,就如同看一块肉一般。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仲宣稍微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张开了手臂,她一下将李仲宣给抱住了,并且没有松开的意思。 “快松开,人来人往的,给人看到不好。”李仲宣挣扎了一下,“我还要厚正儿八经的事情做呢。” “仲宣哥哥,你要去哪里啊?我跟着你听爹爹说,你将小皇子给弄丢了,将沈乔安也弄丢了,你最近怎么搞的吗?爹爹还说……”郭景宁毕竟是胸无城府的女孩,犹豫了许久,不知究竟该不该将那事情说出来。 “你爹爹还说什么?”李仲宣感觉奇怪,迫问。 “爹爹说,不能告诉你。” “呵呵呵。”李仲宣干笑,大步流星朝着前面去了,这冷漠的态度,让她一看,顿觉不妙,急忙上前去,“我爹爹还说,皇上找他在监视您,看你的一举一动,说皇上怀疑幕后是你在操控这一切的发生。” “我……?”李仲宣从来想不到,自己兢兢业业起早贪黑,几乎没有为这事情将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但却想不到到头来情况是如此这般的,他深吸一口气,“你没欺骗我,皇上在调查我?” “天打五雷轰,仲宣哥哥,你放心好了!全世界人人都不相信你,我却还是你的信徒啊。” “不需要。”因了对皇上的讨厌,对兵部尚书的憎恶,他用力的推开了郭景宁,然而郭景宁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追赶在了李仲宣后面。 “我查案呢,你莫要跟着我了。”李仲宣回头,看向郭景宁,郭景宁急忙假装在看旁边墙壁上的日光,“我回家呢,顺路,顺路啊。” “你!”李仲宣讨厌极了这无理取闹的小女孩,他现下也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了,先到坊间去走走,但刚刚到朱雀大街,回目一看,那郭景宁居然还站在自己的背后。 “这又是……” “顺路,顺路啊。”郭景宁扬起来一边的眉毛,狡猾的笑着,好像一只小狐狸。 “什么顺路不顺路,刚刚顺路,此刻你还跟着我就和你家的方向南辕北辙了,怎么还能顺路呢?” “仲宣哥哥,我突发奇想就不准备回去了,家里什么好,家里又没有仲宣哥哥你,和你在一起,就是顺路顺路嘛。”郭景宁显然不情愿和李仲宣分开了。 “算了,我今天自认倒霉。”谁让他出门没看老黄历呢。 从朝廷出来,他还没有吃东西呢,眼看到饭点了,他进入了一家客栈。 客栈里,人满为患,二人到了二楼,二楼却冷清。小郡主笑着点菜,菜品很多,且风味独特,小郡主点了菜后,亲昵一笑,将筷子分开给了李仲宣,“仲宣哥哥,我知你对我好,还带我来这里沉寂最好吃的饭菜。” “知道就好,吃了后早早的回家,我下午来找你。”这自然是空头支票了,但此刻,郭景宁却眉飞色舞,“你晚上来吧,我们一起玩儿。” “这……”李仲宣一想,要是自己下午去,而下去没有去那郭景宁一定会折腾自己,因此答应了晚上去,“好啦,好啦,只要你听话就好。” “我们是不是夫妻?”郭景宁看向李仲宣。 “是,是,是。” “你爱我吗?”郭景宁的问题接二连三,连珠弩一般,压根就不给李仲宣考虑的时间,可然而李仲宣也没有去考虑,“是,是,是,只要你听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今晚我们在一起睡觉,好吗?”李仲宣想不到,郭景宁如此没有下线,但却也只能点头,且哄骗哄骗这小丫头,落得耳边清静。 一刻钟之前。 客栈外,一辆华贵的马车停靠,从车上下来帅气的男子,那男子锦衣华服,看来非富即贵。 那男子下车后,双手合十,将手掌摊开在了马车旁边,“这里没有上马石,乔安你踩着我的手掌下来吧。” “这……”沈乔安故而也觉得这样做不礼貌,但从马车上跳下去,她唯恐会跌跤,这人来人往的,可不落了笑柄了? 因此,沈乔安怯怯的将脚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乔安下来后,站在了旁边,两人面面相觑。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走走看看,外面走走你心情就好了,连日来我不得闲,今日有空。”他说的很自然,乔安点点头,路上有人给崔启良吸引了,不住的看崔启良。 有那大姑娘小媳妇还在讨论崔启良呢,反正是评头品足了,乔安跟在崔启良旁边,感觉无地自容。 “真是个陌上少年足风流啊,只可惜,已名草有主了。”一女子遗憾的嗟叹一声。 “那没准儿是妹妹呢。”一个女子却不相信,一面说,一面准备上前去搭讪,但崔启良却回头,一个眼神就拒绝了那女子。 “她是我妻子。”这么一来,众人都喧哗了,沸腾了,就好像一个点燃了的炮仗丢在了人群里一般,人们开始窃窃私议。 “那家伙脑子有问题不成,会看向那样一个丑八怪?” 乔安如芒刺在背,泪水都快出来了,但崔启良却给了沈乔安尊严,他抱住了沈乔安的肩膀,清澈的眼瞳里窜过一抹淡淡的自然笑意,“莫要听他们这乱七八糟的说。” 忽而,崔启良的侍卫到来,在崔启良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警觉的回头,看了看后面,又说道:“乔安,我今日可以要你见到一个梦寐以求的人,等会儿,你可就要感谢我了。” 一面说,一面带着沈乔安到了客栈里。 接下来,李仲宣和郭景宁也到了,沈乔安听到李仲宣的声音,自然是激动,她差不多已全然站起身来了,但就在此刻,却忽而听到两人那接下来柔情蜜意的话。 原来,李仲宣是的确将自己给忘记了。就如一记铁拳落在了沈乔安的心口上一般,乔安给打了个天昏地暗,他一下子跌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我去告诉他,你到了。”崔启良起身,他们和他们的位置很近很近,他们是有心听无心,因此听的很真切。 他进来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沈乔安一一都听到了。但此刻,李仲宣却没有注意到沈乔安和崔启良。 沈乔安用力的将崔启良的手握住了,示意崔启良莫要轻举妄动,他还想要继续说下去。 “我反正是你的妻子,我这就开心极了,仲宣哥哥,快吃吧,吃了后,你做什么你就去,莫要理我!我晚上反正在家里等你就好,我让娘亲给你准备吃的,包你满意。”那小丫头一面说,一面将菜送到了李仲宣面前。 仲宣吃的食不知味。 终于,结束了,两人起身离开了,而沈乔安这边,连一点点都没有攻筷子,看沈乔安没有吃,崔启良也没有什么胃口。 不许久,那小伙计到了,崔启良指了指饭菜,“我们还没有吃呢,你们也不要浪费了。”一面说,一面将银钱放在了桌上。 那小伙计对崔启良竖起大拇指,“好人,好人啊。” 好人?听到这俩字崔气帘的嘴角邪魅的提起来,有了一抹古怪的笑,他……算是好人吗? 乔安和崔启良下楼来,沈乔安在人群中里看了看,没有找到李仲宣,微微遗憾的叹口气上了马车。 乐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咫尺天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人群却骚乱了起来,有黑衣蒙面人握着牛耳尖刀凑近了李仲宣和郭景宁,郭景宁先发现了黑衣蒙面人,至于李仲宣人还在痴痴呆呆的不知道看什么呢。 “仲宣哥哥……”郭景宁急忙拉着李仲宣,朝着前面去了,但那一群黑衣人的目标好像锁定了他们,他们越是跑,那黑衣人越是追赶,以至于黑衣人在长街上与李仲宣就打斗起来。 闹腾个不休,让乔安他们的马车都能不能往前走了,沈乔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一群黑衣人很是厉害,牛耳尖刀也的确锋利,刺在李仲宣后面的墙壁上,那墙壁深陷下去一片凹痕。 “仲宣哥哥,你快走啊,他们不敢将我怎么样的。”黑衣人一开始不过三五个,但很快的,就多了起来,十来个黑衣人朝着李仲宣和郭景宁就包围了过去。 此刻,情况危殆到了极点,稍有不慎非死即伤,郭景宁会一点点粗浅的三脚猫功夫,这不过是和爹爹学的近身格斗罢了,阵仗派上用场却总是吃亏,但她又是想要帮助李仲宣。 倒是弄得李仲宣顾此失彼,武侯不见来一个,他又是临时出门,连个武器都没有,徒手和对方格斗,到底李仲宣还是厉害,打倒了很多人。 “仲宣哥哥,你好厉害啊。”郭景宁对刚刚他那眼花缭乱的出人意料的出手感触极了,欢喜的笑着,然而就在此刻,人群里一百姓偷袭了过来,手中的狂刀一下子就斩落了过来,看到目标是郭景宁,李仲宣一把将郭景宁拉过来。 但自己的手臂却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下,鲜血很快就喷涌出来。 “啊,仲宣哥哥。”郭景宁不知道哪里来的离奇,凄厉的号叫一声,用力一脚居然将眼前人给踢飞了,“仲宣哥哥,你没事吧。” “先回去。”李仲宣提醒一句,郭景宁带着李仲宣就要走,但李仲宣似乎发现了什么,“乔安?” “什么乔安啊,你都成这样子了,”郭景宁呜呜呜的哭了,“你都成这样子了,你还乔安不乔安的,你压根就没有看到我吗?你这家伙,呜呜呜,呜呜呜。”郭景宁哭的厉害,李仲宣却靠近了那马车。 是的,刚刚他看到那马车里,有一女子在偷窥自己,要不是刚刚自己分心,其实也未必就会给人偷袭,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马车,想要将马车给掀开。 “公子!”马车外,一男子冷声道:“你要做什么呢?” “我看看这马车里……那个女子。” “此乃我妻,人人都能证明,你莫要唐突了我妻子。”那人一面说,一面看向旁边,周边几个人连连点头,“那里头是他的妻子,公子爷,你莫要偷窥人家妻子了,依照我看啊,你还是快点儿回去治疗伤口,这是耽误不得的。” 一老大娘一面说,一面过来给李仲宣做简单的包扎。 “我看错了?”李仲宣怀疑自己的眼神与记忆,但一闭上眼睛却的确能想到刚刚那女孩是乔安,他还不至于看错。 “乔安?”李仲宣自然是不能掀开车一探究竟了,要这马车里果真不是沈乔安,自己会多么丢人啊,人都是这样了还在偷窥别人的夫人,可不是登徒子是什么呢? 而马车里的乔安,此刻早已泪流满面。 “仲宣哥哥,你去吧,你和她去吧,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沈乔安了,你既然能忘记了我,就彻彻底底的忘记了吧。”沈乔安在内心里对自己说。 李仲宣顿住了脚步,崔启良却靠近了马车,主动握住了车帘,“尊驾想要看看贱内吗?那也没有什么。” 一面说,一面将车帘就要掀开,看到这里,他反而是不好意思了,“抱歉。”说了这两个字后,靠近了郭景宁。 “仲宣哥哥,你怎么了啊?怎么能去看人家的妻子吗?”郭景宁嗔怪了一句,两人准备离开呢,但李仲宣发觉眼前出现了一大群人。 “危险!”李仲宣急忙推开了郭景宁——“你快躲避躲避,我来对付他们。” “不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可不能大难临头就各自飞。”郭景宁握着马鞭,虎视眈眈的看着包围过来的几个人,那几个人追赶了过来,笑的很是阴谋。 很快的,他们就和李仲宣纠缠了起来,打斗了起来,郭景宁也加入了战斗了,他的武功原本就不上乘,此刻打斗起来,暴露了不少的危险。 李仲宣又要对付眼前人,又找照料郭景宁,倒弄了个左支右绌,很快的,一人挥舞狂刀,一刀就砍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仲宣痛楚,一脚将那人踢开了。 那人在地上打了个滚,跟着又一次攻击了过来。 “仲宣哥哥,您有没有什么事情啊。”李仲宣明明也很厉害,但今天却因刚刚似乎看到了沈乔安,他的心不如何平静了,甚至于带着点儿恐惧与危险。 “危险,躲开。”他推开了郭景宁,与那人单打独斗,但情况也还算好,那一群人毕竟不是李仲宣的对手,一一狗抱头鼠窜。 看到李仲宣神勇无敌,长街上,有人喝彩,有人却认出来了李仲宣,“瞧瞧,他就是李仲宣呢,据说他在给皇上做事情,还说他对沈乔安情有独钟呢,此刻遇到了小郡主就舍己为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笑的色眯眯的。 “据说那沈乔安已完蛋了,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哈哈哈。”另一个人跟着也笑起来。 “仲宣哥哥。”向来,遇到这等事情,她比一般人都狂躁,但今日呢,却选择息事宁人了。 “仲宣哥哥,”小郡主几乎在摇头恳求他了,“莫要节外生枝了,他们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我知道你的心。”苏菱悦在小郡主的搀扶之下,缓慢的起身朝着远处去了。 他始终不知,在他打斗的过程里,有那么一个人形影不离的盯着他在看,在他打斗的过程里,有那么一双眼睛在梭巡他,紧张极了。 有那么一颗心跟着七上八下。 但一切终究还是结束了,那女孩将车帘放了下来,人却变得木讷了不少,看到沈乔安这样,旁边的崔启良叹口气,“或者,我不应该带着你到这里来。” “没有什么不应该,看到这个更好,不是吗?”乔安叹口气,现如今的李仲宣是郭政委忘记了自己了,沈乔安盯着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情绪的魔障里。 他们那样山盟海誓过,那样彼此信任与相爱过,但现如今那,那一切的一切也就都消失了。 二人离开这里,朝着府上去了,小郡主向来是不会伺候人的,甚至于自己还需要人伺候呢,但今时今日,却学着伺候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莫要乱动,说起来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多少留意点儿也不会出这样的问题,都是我不好。”郭景宁一边哭鼻子,一边给李仲宣消毒。 至于李仲宣,他的一颗心全部都在沈乔安的身上,他确定今日自己是看到了沈乔安,因此,现在的她在耳边嘀咕什么,他都没有听到。 “仲宣哥哥。”她已将伤口给包扎好了,笑吟吟的看向眼前人,“你柑橘而怎么样呢?” “我不会搞错的。”李仲宣神经质的挺直了腰肢,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某一个点,神情显得恐怖极了,看到这里,她急忙摇晃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 “仲宣哥哥。”此刻的李仲宣,简直好像练功走火入魔了的人,她急忙摇晃李仲宣,希望李仲宣能收摄心神。 但李仲宣呢,却忽而站起身来了,她连连道:“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看错的,我没有可能看错啊。”一面说,一面朝着前面去了。 “仲宣哥哥,你人都成这模样了,你要到哪里去呢?你不会看错什么啊?”郭景宁急忙追赶在了李仲宣背会,李仲宣一面嘟囔一面朝着前面去了。 到门口,了知道却踉跄了一下,郭景宁急忙将李仲宣搀扶住了,“仲宣哥哥,您注意安全啊,仲宣哥哥。” “我知道。”李仲宣点了点头。”今日,他不能到外面去瞎胡闹了,他需要在这里休息。 而今日的郭景宁呢,彻底变成了一个小绵羊,原来,爱情是果真会改变一个人的,她从内而外改变了,甚至于为了李仲宣,还洗手作羹汤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长久的和李仲宣在一起,她希望李仲宣快快的好起来又是希望李仲宣永远都不要好,那样自己就能无时无刻不陪伴在李仲宣身旁了。 下午饭,郭景宁做好了,送到李仲宣的屋子去,李仲宣还在发呆,魂灵好像都伴随了那马车去了一般,看到李仲宣这模样,郭景宁唯恐这里有有什么危险,急忙靠近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没事吧?”郭景宁推了一下李仲宣的后背,李仲宣点点头,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你来了?”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东西,我这是打听了你府上的厨子做的,快尝一尝可好吃吗?”郭景宁小女人的很,一面说,一面绯红了面色,将吃的东西送了过来。 香气扑鼻,可见这爱心晚餐的确是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与力量。 “你过来吧,坐在这里我们聊一聊。”李仲宣看向了郭景宁,郭景宁羞人答答的坐在了他的旁边,一面整理碗筷,一面含情脉脉的笑着,“仲宣哥哥,你说吧,说吧,有什么事情呢?” “我不喜欢你。”这句话,好像霹雳一般,炸响在了女孩的头顶,她因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整个人颤动了一下,她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许久后郭景宁平静了下来。 她听到自己说:“我对你这样好,你视而不见吗?”她忍住了汹涌的泪水。 作为一个养尊处给人拒绝了,她指了指外面,“李仲宣你知道吗?在坊间,追我的人络绎不绝!上我们家提亲的王孙公子多了去了,你知道吗?” “所以,我想要你在他们里面找一个!” 李仲宣平静道。 乐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惊魂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心里有我,你为我挡了两刀,你心头有我,不然这如何解释呢?”郭景宁的眼睛明亮了,好像夜色里的灯塔一般,熠熠生辉。 “阿宁,任何人有危险我李仲宣都会救助她,你外的任何人。”他看向郭景宁,郭景宁握着碗盏,“你是骗我的,对吗?仲宣哥哥,我对你那样好,你不会视而不见的,你才不会呢。” “郭景宁,适可而止,一切的好我都看到了,但我不是你的良人,我不过不希望你在我这里浪费时间罢了。” “我情愿,我情愿啊。” “我不会喜欢你,也永远都不会,我心头已经有人了。”李仲宣看向郭景宁,“你即便是用各种关系威胁我,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但我李仲宣已经有了妻子,所以……” “所以,你要休了我?”要知道,是皇帝的指婚他们两人才在一起的啊,现如今,眼看着一切就要变成梦幻泡影了,郭景宁的心跳加速,她明明知道一切都要破碎了,但却连挽回的力量都没有。 “不存在我们休了你不休了你,我们原是有夫妻之名却没夫妻之实,我希望你能遇到更好的人,那人不是我。”李仲宣平静的阐述,就好像说的是事不关己的话一般,郭景宁听到这里,崩溃的大喊大叫。 她不能解释这个结局。 都宁侯府。 华灯初上,崔启良和沈乔安在吃东西,看着沈乔安那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叹口气,“看得出来,你胃口不好,今晚是他们做的东西不和你的口味吗?”其实,崔启良知道,不合口味的不是饭菜,是今日的事情。 “怎么会?”沈乔安强颜欢笑,吃了两口后,将碗筷放在了一边,却低低的啜泣了起来,看到沈乔安忽而哭了,崔启良手忙脚乱靠近了沈乔安,抱住了乔安。 “他不要我了,不爱我了,不喜欢我了。”沈乔安哭着,崔启良轻轻拍一拍乔安的背,以资鼓励。 “那没有什么,他早晚会明白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早晚?”沈乔安指了指自己毁容了的一张脸,“早晚,我们还有早晚吗?我一切都没有了,现如今的沈乔安就好像个女鬼一般,人人都退避三舍呢,人人看到我沈乔安就好像看到了恶魔一般,以后……将来?早晚?崔启良,没有了……我没有早晚和以后了。” 崔启良耐心的陪伴在沈乔安的面前,看这沈乔安歇斯底里的爆发,他就好像一个大哥哥一般,承担了这一切,面对沈乔安,崔启良并没有爆发,他轻轻的笑着,轻轻的安抚。 “吃点儿东西,胃口不好就什么都不好了,你没有了他,但你还有我呢。”沈乔安响亮的哭着。 夜幕降临,乔安萎靡不振,早早的去休息了,崔启良送沈乔安去休息,看沈乔安这模样,他想要情亲吻一下,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从沈乔安的屋子出来,转过了一个转角后,他锐利的眸子盯着秦淑倩看,一把将秦淑倩的咽喉握住了。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秦淑倩陪伴在他身旁,已三年五载了,她为他谋反的事情时刻准备着。 “找死的味道!”崔启良的虎口逐渐收拢,她感觉自己咽喉剧烈的收拢,疼痛感一下就攫住了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女孩有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你杀了我吧,现在就动手。”她嘶吼一声,闭上了眼睛。 他用力的丢开了她,秦淑倩的身体撞在了廊柱上,滚落了下来,“你永远都不会懂的,永远!” “你想要她,不是吗?”秦淑倩缓慢的从地上起身,忍受了那来自于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剧烈痛楚,撕裂一般的疼痛感,让秦淑倩倒抽一口冷气。 “你想要她,为何不和她在一起呢?”秦淑倩面上带着笑痕,但那笑容却难看极了。 “滚开。”崔启良一脚踢开了秦淑倩,就如踢开了挡住了道路的垃圾一般,“你永远都不会懂我的,永远。” “我从十三岁就和你在一起,我学会武功,这多年来为了你出生入死,你回头看看我。”秦淑倩指了指脖颈,“这一刀几乎让我命丧黄泉,这里,这里,都是为你说受的伤。你要我靠近陈东野,我就靠近了陈东野。” “你要我冒充沈乔安,我也就冒充了沈乔安,现如今,你居然对这样一个人动情了,崔启良,你将我放在了哪里呢?” 崔启良恶狠狠回头,警告的盯着秦淑倩,“没有!我并没有动情。”秦淑倩的泪水哗啦啦的滚落了下来。 而接着,陷入了相思里的乔安命运可就不好了,崔启良离开后,秦淑倩就靠近沈巧娜。 她将一枚宝通丢在了空中,然而压在了手背上,“赌一把,正面是字儿,今日就罢了,正面是图案,今日我就杀了你。” “你喜欢他?”乔安没有参与,盯着秦淑倩看。 秦淑倩拿开手掌,却发觉那仅仅是另一面,“沈乔安,算你运气好,现在,你可以提要求了,我满足你。” “你……真是好奇怪啊。”沈乔安不予理睬了,转过身就要去,但此刻,他却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扼住了,“不能走,你必须要提出个要求。” “崔启良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乔安问。 “好人里的坏人,坏人里的好人。”秦淑倩这样回答,乔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好了,我的问题问过了。”她再一次准备走,因为她发现,这个女孩准备为难自己。 “沈乔安,这是个阴谋。”看到沈乔安转身去了,起身,看向沈乔安。 “阴谋?”乔安回身,微微讶然,其实她也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奇怪,她盯着她看,她笑了,“一切都是阴谋,将来你就全部都明白了,此刻,我准备送你离开这里。” “离开?” “你早就想要去了,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她一面说,一面抓着沈乔安,将沈乔安推到了旁边的一辆马车里,而后不听众人的阻挠,带着沈乔安扬长而去。 沈乔安感觉危险极了,马车从府上出来后,横冲直撞一路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沈巧娜在马车里给摇晃的七荤八素,“你……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啊。” 沈乔安整个人被撞击的七荤八素,但马车的速度比刚刚还要快了,马路上的众人看到马车飞驰过来,都急忙躲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沈乔安大喊大叫。 马车失控了,车辕在高速的转动里折断了,嘭的一声,马儿离弦之箭一般的先自飞走了,沈乔安感觉马车飞旋了起来,在空中兜转了片刻,嘭的一声,没入了护城河里。 众人看到这里,都大惊失色。 噗通噗通,有人跳水了,一将军将沈乔安给救助了,沈乔安七荤八素的,逐渐的睁开了眼睛,却发觉那救助了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成将军。 “姑娘……姑娘!姑娘!醒一醒姑娘。”成将军是个大老粗,除了掐人中就是打耳光,乔安给弄得七荤八素,但却没能苏醒过来。 她是多么想要醒过来啊。 此刻,车辚辚马萧萧,远处来了一人,那人急忙从马车里翻身下来,朝着沈乔安来了,他是崔启良。 “哦,是崔公子?”成将军起身。 “那是贱内,是贱内啊。”崔启良靠近了沈乔安,试探了一下呼吸后,连忙道谢成将军却笑,“这看起来是后院起火了,你啊你。” “都是我不好,现下还是救人要紧,改日却登门拜访。”他抱着沈乔安急急忙忙去了,乔安逐渐的醒过来,却感觉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她略微挣扎了一下,发觉是崔启良。 “崔启良……是你啊。”乔安虚弱的笑了,“我还好吗?” “没事,你还好呢。”崔启良起身,指了指跪在沈乔安旁边的女子。 “她欺负了你,对吗?”崔启良握马鞭,一马鞭就落在了女孩背上,那跪在地上的女孩也没有移动,任凭马鞭抽打在后背上。 “我去了,要你照顾她,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你真是个白眼狼!”他挥舞鞭梢,一下一下的抽打她。 乔安一把将崔启良的手拉着,“崔公子莫要如此,今日原是我出门去散散心,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崔启良这才丢开了马鞭。 但那秦淑倩还是一整天都跪在沈乔安的面前,她没有权利离开,夜幕降临,沈乔安看崔启良来了,恳求让秦淑倩离开。 秦淑倩这才去了。 “原是准备送你回去,但看你又一次风寒了,休息休息吧,如何呢?”他看向沈乔安,乔安点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休息了三五天,沈乔安的身体逐渐好了,但刚刚好起来,只要崔启良不在的情况之下,那秦淑倩总要变着法欺负沈乔安,乔安也是苦不堪言,勉强的忍受着。 只要崔启良回来,那秦淑倩立即喜笑颜开,也不让沈乔安做事情了。 真是个两面三刀之人。 在都宁侯府生活了这一段时间,乔安也经常求后院,有人时常送吃喝的东西到后院去,这让沈乔安好奇极了,说那“云豹”是要送到朝廷去的,但却迟迟不见行动,这未免让乔安怀疑。 今日沈乔安靠近了后院,跟踪了那仆人,那仆人将马车掀开一个角,将饭菜从一小小的窗口里送了进去,拿出来了一个罐子,大概那罐子里是什么臭烘烘的东西,那人皱眉去处理了。 乔安看到这里,比之前还要感觉奇怪了,究竟崔启良有什么秘密在隐瞒自己呢?乔安知道,自己去问是不可能问出来个结果了,她需要调查,用结果来说话。 而在调查的时间却需保证自己的安全。 自从那一次见过了沈乔安后,李仲宣就念念不忘,他跟着去调查崔启良,发觉崔启良这多年来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可以说是个泯然众人的男子。 他生活的那么平静,和京中很是嫡长子一样,想要调查更多的东西却不能了。 乐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陈怀逸的证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此刻,距离沈乔安消失已经一个月了,这一月里没有人有任何关于小皇子的消息,就如同石头丢在了海洋里一般,他消失了。 今日,皇上却召见了李仲宣。 李仲宣到乾坤殿去听宣,往常他到这里是不需要将佩剑等拿下来的,但今时今日不同,剑履都留在了外面,独独一人进入了乾坤殿里。 刚刚进入,一片刀光剑影,将李仲宣就给包围住了,李仲宣不解其意,跪在地上。 皇上从内室出来,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许久,“朕要你办的事情,你是忘记了不成?你先后弄丢了朕的小郡主和朕的皇儿,现如今你还高枕无忧吗?” “这……”李仲宣缓慢的抬起头,“皇上,其实微臣已经在调查了,但目前却有点困难。” “继续调查下去,有什么困难立即来告诉朕。”皇上一面说,一面让人将刀剑撤离,冷漠道:“在朕面前,莫要玩儿什么花样,朕一旦发现你有问题,绝不姑息。” “微臣……领命。”其实,李仲宣最近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皇上的敌意,毕竟那假的沈乔安离开之前,妖言惑众居然信口雌黄告诉皇上,他们的幕后是李仲宣。 李仲宣从乾坤殿出来,急忙展开了新一轮的调查,但好得很,只要是自己想需要的一切,总有人会提供给自己,案情却一筹莫展。 事情进展的很慢,慢到他根本就不敢将任何线索告诉皇上。 今日,从朝廷出来,李仲宣就遇到了小郡主郭景宁。 前几日,尽管他已告诉了小郡主,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她,但郭景宁却没有感觉什么,将李仲宣前几天的话当做了耳边风,追赶在了李仲宣背后。 “你莫要跟着我了,我在办案。” “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办案我也跟着你没准儿还能帮帮你呢。”郭景宁是出了名的无理取闹,反正是牛皮糖一般跟定了她,李仲宣也无计可施。 “我知道你最近在调查什么,我今日到爹爹的书房去,偷了这个东西给你,却不知道帮你究竟有没有什么用。”郭景宁一面说,一面将几张纸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站在原地就着日光看,才刚刚看了一行字,后面的一切还没有来得及看呢,就听到远处有马蹄声,跟着,一脸失控了的马车朝着他们的方向就横冲直撞了过来。 看到这里,李仲宣急忙抱住了旁边的郭景宁,就地一滚到旁边去了,那马车哐啷哐啷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看看东西丢失了,急忙朝着那马车去,可能是碾压在了车轮上也说不定,这可是朝廷里最机密的东西,等闲是千万不能落在了其余人手中的。 李仲宣急忙追赶了过去。 驾车的驭手早已逃之夭夭了,只有马车里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在大喊大叫,“让开,让开!诸位都让开啊。” 李仲宣看看这情况,急忙上了屋顶,他准备从高空飞落下来,好勒马,要按照这马车这样的速度继续下去,到闹市区后,会伤害到无辜百姓的。 李仲宣从天而降,骑在了马背上,用力一拉马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停顿了下来。 而马车之下,一惊慌失措的小孩儿脱险后,吓得一张脸雪白,道谢都来不及,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下马从车轱辘上将那纸张拿了下来,然而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他急忙将东西丢在了衣袖里,准备离开。 “公子!”马车里,一声清甜的女音,紧随着李仲宣看到一女子掀开了车帘,那女孩面色绯红,惊魂甫定,似乎要从马车上下来,李仲宣急忙上前去,将那颤颤巍巍的女孩搀扶了下来。 那女孩手软脚软,看到李仲宣就要扑到李仲宣的怀抱里去。 “公子,你救助了本郡主,刚刚那真是太危险了。”郡主?怎么好好的又是一个郡主呢? “现下,已经安全了。”李仲宣说完朝着前面去了。 那郡主却痴痴呆呆的盯着李仲宣看。 过了许久,郭景宁才追赶了过来,看到李仲宣将那张纸找到了,这才开心的笑了,:“找到就好,只可惜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却不能看到了,罢了罢了。”郭景宁一面说,一面遗憾的叹息,“爹爹还调查到什么,我总会给你偷窃了来,你放心好。” “你爹爹最近也在调查这些事情吗?”李仲宣一面走一面回头。 “那自然是了,爹爹说,这沈乔安的身份很是特殊,好像有什么不可靠人的地方,还说小皇子的事情事关重大,需要尽心竭力去调查,每天府上也是履舄交错人来人往,反正比你一个人调查要快很多,对吗仲宣哥哥?” “那就有劳了。”李仲宣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伤口崩开了,他需要回去处理。 郭景宁跟着李仲宣回去了。 大概到下午,家丁报郡主来了,李仲宣也没怎么在意,反正郭景宁十天里有九天都是在这里的。 但今日,进来的郡主却不是郭景宁。 “李公子。”那女孩清甜的嗓音就好像出谷黄莺一般,悦耳动听到了极点,李仲宣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乃是白日里那马车上的女子。 那女子现下打扮过了,丰容靓饰的模样,看起来确乎是个美人胚子。 “令尊是?”听这女子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郡主”,李仲宣不禁好奇,女子噗嗤一声笑了,靠近了李仲宣,不着急回答,将李仲宣正在抄录东西的毛笔拿过来,找一张干净纸,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了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我的名讳了,齐王是我爹爹。”听到这里,李仲宣握着那张纸看了看,穆琼丹,齐王的女儿! “今日的事情,多谢了李公子,公子从天而降一把将那马匹就拉住了,要不是有公子在,本郡主今日就……就……”她忽而泪凝于睫,楚楚可怜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不过淡淡的点头,“那也没有什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女孩听到这里,眨巴了一下眼睛,“但对公子爷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性命之忧的事情了,公子,今日小女子是过来感谢您的,特特的登门。” 一面说,一面鼓掌,有人送了金银珠宝和礼物进来。 “我向来是不喜欢这个的。”看到送进来的礼物,李仲宣敬谢不敏,连连摆手,但穆琼丹却笑了。 “我这里也送个公子一个礼物,公子却看看。”穆琼丹准备了宝剑一口,李仲宣看了看发觉那宝剑可比其余的礼物好多了,收下了宝剑,其余一切完璧归赵。 “想不到,公子如此具有君子之风,侠义之风,小女子敬仰的很。”中京,多少富家子弟都在追求她,她从来没有看向一个,但此刻莫名的就芳心暗许了。 他救助了自己的那么一刹那之间,她的心也就沦陷了,其实要是可以,她是心甘情愿以身相许的…… 郭景宁从外面回来,居然发现书房里多了一个女人,看到这里,小郡主郭景宁顿觉五雷轰顶。 “她是什么人?”郭景宁手指颤抖,指了指眼前人,那穆琼丹兀自不怕,不过大淡淡一笑,“我打听过了,你是长公主的女儿,我爹爹将你娘亲叫姐姐呢,你说我是何人。” “穆琼丹?”中京的郡主原本就不很多,根绝这个辈分来推算,很快她心头就有了谱,其实,她们小时候经常会在一起玩儿,关系还是不错的。 “哦,我知道了,你今日原是过来找我玩儿的啊。”郭景宁笑的很甜,靠近了穆琼丹。 那穆琼丹却一笑,“恰恰相反,我今日过来是感谢李公子的救命之恩,今日我遭遇了叵测,说起来要不是李公子,现下人只怕都……”穆琼丹将那事情夸大了不少。 其实,即便是没有他帮助,她也不会遇到十足十的危险,倒是中京的老百姓很有可能会遭殃。 “你莫要自作多情啊,他才不是为了你,他今日是为了这个。”旁边的郭景宁一把将桌上的废纸抓起来展示给她看,那穆琼丹才不相信呢。 “我心头知道就好,今日要不是仲宣哥哥,我……”穆琼丹又要表演了,郭景宁点点头,也不得罪穆琼丹,“你该说的感谢话,已经说过了,我们夫妻也知道了你去吧。” “夫妻?”穆琼丹却笑了,“仲宣哥哥是喜欢沈乔安的,这在帝京人人都知道,因此,你这夫妻俩字到底还是莫要说出来,免得咬人齿冷,至于你这个东西,快丢了去,谁知道是什么啊?” “这是……”李仲宣一看,那好不容易自己修复出来的纸张,此刻已经彻底的毁坏在了郭景宁的手掌心里,李仲宣不禁叹了口气。 他喜欢沈乔安,大概也因沈乔安的性格里有一种淡淡的平和与熙宁,至于这俩个女子,才一见面似乎就针尖对麦芒了。看到这局面,他半点都开心不起来,皱着眉头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偷偷的溜走了。 李仲宣刚刚从前门出来,就看到皇上旁边伺候的公公来了。 “李公子在呢,那就在这里听宣吧。” “皇上有口谕?” “那自然是有。”太监站在了李仲宣面前,清嗓后拿腔拿调道:“传皇上口谕,中无头公案此刻已逐渐水落石出,请李仲宣到龙庭听宣。” 李仲宣听到这里,一个头两个大。 沈乔安和小皇子都失踪了,被绑架了的小皇子生死未卜,消失三个月的沈乔安下落不明,这也就罢了,他连陈东野的据点也跟丢了,此刻的他,简直失败到了极点。 这几件事情李仲宣做的一无是处,此刻听宣,他的心忐忑不安,不知道究竟龙庭里会有什么安排。 怀揣着特别复杂的心,李仲宣到龙庭去了,乾坤殿里,皇上正襟危坐,李仲宣三叩九拜后,皇上挥挥手。 老太监搀扶李仲宣起身,李仲宣的神色比刚刚还复杂了。 “之前的事情,今日要告一段落了。” 皇上的开场白很奇怪,李仲宣认真的听着。 乐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君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起身。 “之前郡王过来弹劾你,攻讦你,说您谋害了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也下落不明,那事情要仲宣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今日,有人救助了他来,你且见一见吧。” 皇上鼓掌,那老太监到外面去,不一时半会,带您来两个人,那打头的人是崔启良,之前已见面过,两人互望一眼,崔启良低低的笑了。 李仲宣回头再看,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乍一看,却喜上眉梢,他急忙踱步到了那男子面前,端量了一下那男子后,喜悦道:“陈怀逸,之前我们大家都在找你,那一晚真是凶险莫测,第二日,大家就失去了你的线索。” “我……我还好,仲宣。”陈怀逸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和崔启良共同叩见了皇上,皇上点点头,“启良,你来说说事情的经过吧。”皇上闭目养神,坐在了官帽椅内。 崔启良上前一步,陈说道:“当日,微臣恰巧就路过郊外,因看到草丛里有人求救就将之救了回来,孰料就陈公子了,陈公子一脸昏迷了许久,醒过来后也还不敢将自己的真名实姓告诉臣下,也是昨日里才开了口的。” “事情证明了就好,朕也开心。”皇上看向李仲宣,“还不快谢谢他们吗?” 李仲宣急忙过去道谢,最近这一段时间,郡王知道了李仲宣还活在世上的事情,时常再准备反击的机会,但此刻,陈怀逸回来了,他却不好轻举妄动了。 “朕很奇怪,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皇上自然是要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搞明白了。 “那天晚上……”那真是个噩梦,跌丢额郡王为了陷害李仲宣居然不惜将自己当做了棋盘上的弃子,他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虎毒不食子呢,但爹爹…… 陈怀逸并不敢将实情说出来,出卖了爹爹,后续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他想了许久许久,这才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臣下已经不记得了,但臣下获救是因为李仲宣,这是没有问题的。” “好,”皇上看向陈怀逸,“有人刺杀你,仲宣救助了你,送你到了农户家里,但后来连农户家里都不安全了,你只身逃命去了且遇到了崔启良,对吗?” “是,是。”陈怀逸连连点头。 “朕知道了,现下至少证明仲宣是清白的了,朕高悬的心此刻也落留下来,朕唯恐知你不能任人唯贤。” 李仲宣听到这里,也逐渐开心了起来,事情既然是如此这般,那么可就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了,等皇上了悟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对李仲宣投过感激又惭愧的一撇。 “朕之前怀疑过你,但此刻看来,那的确是朕在你胡思乱想了,此刻却罢了,你起来吧。”皇上命李仲宣起身。 几人都散了。 在外面,李仲宣对崔启良行礼,靠近了陈怀逸,“第二日,我就去找了你,但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陈怀逸待要回答,但眼神在一瞬间忽而变得古怪了起来。 李仲宣没有忽略掉陈怀逸的微表情,是的,在回答问题之前……他居然看了一下旁边的崔启良。 “没事,你们聊,我随便走走。”崔启良彻悟这是要他远离的意思了,李仲宣拉着陈怀逸到旁边的榆树之下,“此刻你说吧,究竟是何人在暗杀,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陈怀逸也奇怪,显然陈怀逸是有什么秘密的,“李仲宣,说真的!你有没将我当做朋友?” “自然是朋友。”李仲宣用力的拍一下陈怀逸的肩膀,那陈怀逸点点头,凄凉道:“既然是朋友,我说两句话,希望你思考思考。” 陈怀逸今日是怎么了?向来,李仲宣也知陈怀逸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弱人,毕竟在夹缝中生存,原本就辛苦。他的老爹又是在叛乱,他提心吊胆自也能理解。 “这第一,”陈怀逸不放心的看了看远处,就好像远处有什么野兽会择人而噬一般,而后沉声道“你要是朋友就莫要为难我了,有的秘密现下连我都不能索解呢,但我只能告诉你,知道的多了未必是好事情。” “你不情愿说,我自不会为难你,这第二呢?” “第二……”长怀疑瞳孔皱缩了一下,好像受到了无穷尽的惊吓,“这第二,你莫要调查下去了,有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我是对你好言相劝。”陈怀逸有点凄苦的叮咛。 仲宣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莫名极了。他盯着崔启良的后背看了片刻,心头产生了一种怀疑,“你注意安全,有时间多和郡王和将你弟弟聊一聊,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们不算是真正厉害的人,李仲宣,你收手吧!有的事情不是你的能力能挽回的。”陈怀逸叹口气。 “我知道,谢谢你忠告。”但尽管知道,李仲宣非但不会就此罢手,还会更认真的调查下去。 有人在陷害他,有人在帮助他,在关键时刻那崔启良为何会帮助自己呢?让李仲宣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猜想里。 看到陈怀逸和崔启良去了,李仲宣回头开始思考更多的问题。 一切都进入了死胡同,他非但找不到沈乔安和小皇子甚至于连线索都没有,皇上三令五申,着即找到他们的下落。但那哪里是简单的事情呢? 沈乔安在府上,过的也是水深火热,今日崔启良离开后,秦淑倩就让沈乔安做事情,乔安做起来来下人应该做的事情,扫洒庭除,忙的四脚朝天。 “沈乔安,你究竟会不会做事情,你看看这里,再看看这里,你到底是娇生惯养来的,打扫卫生连犄角旮旯都不会处理,弄的脏兮兮的。”秦淑倩双手叉腰,盯着沈乔安。 “我的确不会打扫卫生,但你为何要为难我呢?” “我怎么会为难你呢,这府上的人总不能都闲着啊,更何况,你中这样好吃懒做,就如此心安理得吗?”秦淑倩恶狠狠的看向沈乔安,沈乔安却笑了,“他不会喜欢上你的。” “你说什么?”秦淑倩震怒,一张脸变成了紫色,“你说什么!有种你给我再说一遍。”沈乔安听到这里,不过冷漠一笑,“不但他不喜欢你,说真的任何一个男子对蛇蝎心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感。” “沈乔安。”秦淑倩气坏了,跳起来将马鞭就勒在了乔安的咽喉上,沈乔安剧烈的咳嗽一声,但却没有听天由命的闭上眼睛,“他才不会喜欢你,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你现如今还以为我是你们感情的障碍呢,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保证他还是对你无动于衷。” 沈乔安冷漠的笑着,“更何况,你是不能杀了我的,对吗?”乔安挑衅的看向秦淑倩,“老实说,你冒充了我究竟和皇上说了什么,和李仲宣说了什么?” “李仲宣?”这回轮到秦淑倩笑了,秦淑倩笑的荡气回肠,笑的好好生奇怪——“你以为你那仲宣哥哥可就喜欢你吗?沈乔安,你也太天真了,你那仲宣哥哥此刻在左拥右抱呢。” “左拥右抱?”沈乔安怎么可能相信一个敌人的话,“他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郭景宁,一个穆琼丹,这可都是俩郡主呢,而你沈乔安,你是什么呢?”其实乔安的真实身份比她们两人不差什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伤感。 “他这是无计可施。”沈乔安叹息,她相信李仲宣不是那样移情别恋的人,也相信一辈子李仲宣都会对自己好。 “好一个无计可施,你将来会知道你今日是多么的愚昧,哈哈哈,哈哈哈。”秦淑倩丧心病狂的笑着。 乔安挣扎了一下,秦淑倩暗暗用力,“你最好莫要和我抢男人,为了他,我靠近了陈东野!为了他,我铤而走险冒充了我最讨厌的人也就是你沈乔安,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现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你不应该爱上他的。”沈乔安道。 也就在此刻,一丫头慌里慌张的来了,急忙示意秦淑倩松开手哦——“姑娘,姑娘公子回来了。”秦淑倩将马鞭丢开,转过身去迎接崔启良去了。 此刻,乔安剧烈的咳嗽了一下,暗忖,从今日开始她的身体逐渐的康复了,却不能听之任之,她需要分庭抗礼了。否则,早晚会给他弄死的。 崔启良回来,秦淑倩欢喜的过去,接过崔启良的披风,“今日事情处理的完满了,公子?”但崔启良理睬都没有理睬。 “今日……”秦淑倩还要做什么,崔启良却一下子扼住了秦淑倩的咽喉,将秦淑倩逐渐的提起来,秦淑倩眼冒金星,用力的咳嗽。 “已告诉过你多少次,要你莫要伤害她,但你总是不听,此刻却非要伤害她!~” “我没……没有。” “撒谎!”崔启良用力将秦淑倩丢开,秦淑倩的后背砸在了廊柱上,而后嘭的一声滚落在了地面,“你莫要以为我连她的气息都嗅不到了,她对我们将来还有很大的作用,你非要这样做,却是与我为敌了。” “公子,我……”秦淑倩要道歉,但崔启良已不理睬,朝着远处去了。 后院里,乔安木呆呆的坐着,失去了焦点的眸子似乎在看面前的黄竹,听到崔启良的脚步声,乔安擦拭了一下眼角的荧光,急忙回头,“她没……没有欺负我。”什么叫不打自招,我们叫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故而,她也想要和她和睦共处,但已经不能了,索性就彻底的丢开,她需要保全自己。 “我已教训过她了,你安安心心就好,她以后并不敢欺负你。” “她会变本加厉。”沈乔安带着哭腔,“你莫要帮倒忙了,你走后,我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十分水深火热。”沈乔安假装要哭,崔启良靠近了乔安,拥住了乔安的肩膀,声音温柔的很——“今日,我找到了陈怀逸,将陈怀逸送到了中京。” “结果呢?” “证明了他的清白。”崔启良笑着看向乔安。 乐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凯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笑了,“这里有有千言万语感激不尽的话,但毕竟还是忍住了,留待将来说给你听。”乔安魅惑的笑着,崔启良看到那春花一般的笑,也绽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弧。 乔安逐渐发觉了崔启良的古怪,她很疑惑,和李仲宣并没有交清的崔启良为何会忽而帮助李仲宣?后院那笼子里究竟有什么古怪,他隐瞒了的秘密太多了。 乔安却看到此刻门口的阴影里,骤然离开的女子。 是的!那是秦淑倩。 陈怀逸出现的事情,让皇上逐渐意识到身旁多了一个得力干将,他今日甚至于召见了崔启良。 “多年来,你父亲倒勤勤恳恳,但也不是朕说,他是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不过因循守旧做了个世袭罔替的侯爷罢了,你倒是厉害的很,三下五除二将他就找出来了,这里头有什么枝枝蔓蔓之前朕也不好问,你说吧,朕听一听。” 皇上惬意饮茶,看向对面的崔启良,崔启良一表人才,却也眉清目秀,要说口才,那却也不遑多让。 他说的都是正儿八经的话,没有一点浮夸风,说过了后,皇上一听,连连点头。 “这里头遭遇了什么凶险,朕是知道的,你故意云淡风轻,这却是君子之风了,朕欣赏你这个。”皇上一面说,一面又道:“现下,朕有事情要劳烦你,你私下里进行吧。” 皇上附耳低言,连旁边的太监都不知究竟圣上给崔启良说了什么那崔启良点点头,很快就消失在了龙庭里。 等崔启良去了,皇上道:“难得他如此少年老成,且连半点儿邀功的意思都没,你说,朕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他呢?” 那太监一笑,“皇上岂不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但饶是他一鸣惊人,朕也不会让他身居高位,他父之官已太高了。”皇上唏嘘。 连日来肖宸宇都愁眉不展,明明有了点儿线索,但很快的,那似是而非的线索说没有就没有了,今日他还在书房里整理东西呢,郭景宁却来了。 “仲宣哥哥,您怎么还在忙啊?”郭景宁瞥一眼李仲宣,不悦道:“我上次给你的东西,你到底看了没有啊,有没有什么线索嘛?” “你莫要闹我,我此刻在忙呢。”李仲宣推开了郭景宁。 “我知道的,您在头悬梁锥刺股呢,但不也要有个红袖添香,难道我就不能在你旁边为你做点儿事情吗?”她看到李仲宣转身要走,急忙握着墨锭研磨起来。 但郭景宁压根就不会磨墨,因此,一开始就弄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惊讶,却弄到了李仲宣的身上。 这也就罢了,再一跌倒,弄的纸张上,地面上处处都是墨汁,等侍女进来打扫,她又是不小心踩在了侍女的裙幅上,那一来可好的很,侍女踉跄了一下四脚朝天就倒在了地上,又是一脚踢翻了书柜。 千本百本的典籍就那样劈头盖脑的落了下来,幸亏没有伤害到他们几个。 “老天,你莫非对红袖添香有什么误解不成?”李仲宣将郭景宁搀扶起来,郭景宁浓浓的乌七八糟的,但却还在笑,“那么宁儿是给您来红袖添乱来了,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些书籍损坏了什么,我明日就送你一马车一模一样的。” “我不要看书。” “那你弄这么多书做什么?”一句话,让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他闭口不说话了,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我去整理整理衣裳。”他一面说一面朝着屋子去了。 但刚刚到屋子里,却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女孩,吓唬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定睛一看,不是别人,且是穆琼丹。 “你如何在这里?”他的意思自然是“你如何到了我的屋子里”?但穆琼丹呢,笑嘻嘻的回身,“我就在您这里啊,已经在您这里等了您许久了。” “等我做什么?” “莫要说话,此刻让我们闭上眼睛听对方的心跳声。”要说调情,她可比郭景宁厉害多了,一面说,一面轻轻的笑着。 那清澈的眸子盯着他看,李仲宣叹口气,准备推开穆琼丹,但就在此刻门扉吱呀一声就给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方端砚哗啦一声就丢了过去,要不是就穆琼丹躲避的快,此刻天灵盖都给掀开了。 “好你个坏女人,你居然在这里等着呢,出去,你给我出去。” “哟,”那穆琼丹也完全不惧怕郭景宁,笑嘻嘻的看向郭景宁,“你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呢,难不成我就不能追求仲宣哥哥了不成,你独守空闺却变了形态不成,且看看你你成了怎么模样?” 穆琼丹格格格的笑着。 俩女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风卷残云,屋子里一片凌乱,看到这里,李仲宣一个头两个大,关闭了屋门。 给外面上了锁扣。 “你们在里头闹,我先去了。”看李仲宣去了,两女子去拉门却发现门从外面给锁住了,郭景宁气急败坏的大叫:“李仲宣,你给我回来,你不回来仔细我放火将你这里烧成灰烬。” “我要将你这里夷为平地,你这负心汉,采花蜂!”穆琼丹骂的比郭景宁还要猛。 李仲宣跌跌撞撞从屋子出来,门口侍卫急忙靠近了他,“少爷,书信,前线来的。”李仲宣听“前线”两个字儿,心情也好了不少,“我等他许久了,他回来后我们双剑合璧,事情也好处理。” 最近棘手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渴盼一个如同穆宸轩一般的队友,将书信展开,穆宸轩已经在剿匪凯旋的途中了,这封信是从前线来的,他看了看却笑了。 “真好,我去迎接一下,少将军就是厉害,总能旗开得胜。” “少爷准备什么时候去迎接人呢,老奴给少爷预备预备。” “不需要准备很多,五六个家丁就好,此刻我算算。”李仲宣推算过后,将时间定在了明日,那老奴急忙去准备了。 李仲宣不敢在家里,从府上出来后,各处走,打听这种消息。穆宸轩是比较低调的人,因此虽然已凯旋了,在得胜归来的路上,但这消息民众却是不知道的,知情人寥寥无几。 李仲宣刚刚出门,却似乎感觉又是美人跟踪自己,他诧异回头,挑选了一面具,购买后,站在拐角等。 不片刻,一男子鬼鬼祟祟的过来了,李仲宣伸脚,那男子哎呦一声跌在了地上。 老瞎子先发制人,一下子卡住了那男子的咽喉,“谁要你跟踪我的,快说。” “大爷,大爷。”那人哭丧脸,“好大爷,我没事儿怎么会跟着您啊,我走我的路,您走您的路……哎呦……”那人疼的惨叫,李仲宣手腕暗暗用力,“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不说实话,我今日就在这里捏死你。” 其实,李仲宣并不敢那样做,毕竟这里是人来人往的长街之上。 “我的大爷,有人让小人跟踪您的,那人给了小人二两银子……” “好一个二两银子。”李仲宣知那人如此见钱眼开,将五两银子拿出来丢在那人面前,“我给你五两银子,快告诉我究竟何人要你跟踪我。” “大爷这五两银子虽然多,但……”那人忽而出手,一把匕首刺了过来,李仲宣想要拿住那人的手,但那人的动作居然很快,手中的匕首害死一把蝴蝶。刀,飞旋起来,几乎没有刺在李仲宣的咽喉上。 原来这是个练家子。 两人打斗了会儿,成将军恰巧路过这里,飞奔过来驰援,那人并不恋战,拿走了五两银子后,噗通一声跳入了护城河里。 “你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你帮倒忙了你。”李仲宣指了指成将军,成将军尴尬的搔搔头皮,“看你与人搏斗,唯恐你会有问题,就来了。” “算了,你在这里多看看,他可不是自寻短见去了,他这是逃走了。”说完后,抱拳:“请教,这中京哪里卖的燕翎刀好,我要一口送人。” 成将军指了指观音桥那边,让李仲宣去了。 “我知那人没有自杀,是逃遁了。”成将军留了下来,但等了许久,那湖面依旧平平静静,大概酉时先后,一男子给人屠戮了,尸体搁浅在护城河旁边,有人报案成将军去看,却发觉昂仁手中紧紧的攥着一枚五两银子。 人已气绝身亡,身上有无数的刀,成将军对此人展开了调查,但没有什么结果,中京这种泼皮原本就比较多,谁也不知究竟他们姓甚名谁,晚上在哪里落脚。 事情不了了之。 到了第二日,李仲宣上路,去迎接穆宸轩。那家丁送马队过了芙蓉关,“少爷,前面那一段路,您们自己个儿去,老奴就先回去了。” 过芙蓉关后,几人策马往前走,忽而一匹马跑的快了一些,另外一匹马失惊了一般,斜刺里也到前面去了,李仲宣的马匹给夹在了中间,李仲宣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一左一右两边的骑士手中丢出一张渔网。 这么用力一兜撘,当即将李仲宣给捆绑了起来,李仲宣一怔,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想要挣扎却已不能。 “少爷,对不住了,我们并非是你的家丁,而是给人安排过来的做事情的。” “你们想要怎么样?”李仲宣发觉,那渔网柔韧性非常好,且他越是挣扎,那渔网就会收拢,他简直有点扛不住了。 “也不怎么样,你将来就知道了,我们是宅心仁厚之人,不过拿走您的耳朵或者眼睛做个纪念罢了,也好回去交差。”那人一面说,一面握着钢刀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今日想要幸免于难可不能了,他后退,“你们究竟是给什么人做事情的?” “不过各为其主罢了,何苦搞明白呢?反正不可能是给皇上做事情的。”那人邪佞的笑着,听到这里,李仲宣一怔,“陈东野?对吗?你们是给陈东野做事情的?”其实,这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他知陈东野没有这样厉害。 “少爷莫要问了,且吃我这一刀!” 乐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陷阱迷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一刀就砍了过去,李仲宣躲避了一下,旁边一人将那人拉住了——“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做我们的事情莫要在这里纠缠。” 那人给拉走了,有人将李仲宣给掉在了树上。 “你自求多福吧,我们去了。”那五个人笑嘻嘻的去了,他们还带走了李仲宣在观音桥购买的燕翎刀,这几个人是家丁安排的,李仲宣不疑有他。 连同自己的银两飞鱼袋弓箭等等都交给了这几个人,但想不到这时如此包藏祸心的几个异类。 那几人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李仲宣在树上吊了许久,今日也是倒霉透顶,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不见,大概到了下午才过来一个放牛郎,那放牛郎将李仲宣给放了,李仲宣急忙回到府上,却去打探穆宸轩的消息。 并没任何消息。 第二日李仲宣去了将军府,他刚刚进入会客厅,几个参将就将他给包围了起来,跟着不分皂白就打斗,李仲宣想不到他们会对自己动手,不禁奇怪。 “你们为何会这样?” “好你个李仲宣,你府上五个人说时候去迎接我们少将军,带着我们少将军在酒楼里吃了酒,却挑断了我们少将军的手筋脚筋,现下,我们少将军还没有醒过来呢,你这该死的你拿命来。” 李仲宣听到这里焦急坏了,急忙要到屋子去看。 但此刻,外面也来了一群探望的人,首当其冲是成将军。成将军是骠骑将军,这多年来主要负责的是皇城的安全,此刻听人说穆宸轩回来了,他急忙过来,却便看到屋子里在打斗。 一句“成何体统”吼叫的众人都退避三舍。 “李仲宣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算计了我们少将军。” “李仲宣怎么可能是伪君子呢,这事情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成将军企图游说,但那参将却将一把刀拿了过来,“昨日,李仲宣府上的人在路上诱骗我少将军去吃酒,却不知究竟在酒水里下了什么东西,少将军醒过来,人就……就……” 那参将泪水滂沱,还将一般燕翎刀举了起来,“将军,你为我们少将军主持大局啊。” 那成将军听了,将燕翎刀握着,发觉上镌刻的“观音桥”几个字儿,顿时神情也委顿了下去。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那陷害朋友的事情我才不会去做呢,你们要杀要剐为都悉听尊便,但此刻想要污蔑我,却是不能。”李仲宣盯着眼前几个人看,那几个人冷冷的笑着,始终不说一句话。 成将军将那燕翎刀让侍卫收了起来,还要说什么呢,却听到内室有了虚弱的咳嗽声,一行人急忙进入了屋子,少将军穆宸轩逐渐的苏醒了过来。 “成将军,请借一步说话。”屋子里,是少将军的声音,成将军急忙进入屋子,两人不知究竟嘀嘀咕咕了什么话,出来后,成将军却笑了,“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们误会了你。” 成将军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笑道:“不过长途跋涉风寒罢了,下午我们一起吃酒。”李仲宣放心了不少,顾盼了一下屋子,但却疑窦丛生。 也就在此刻,成将军一脚用力的踢在了李仲宣的大腿上,李仲宣顿时跌倒。 “给本将军绑了!真是岂有此理,作为朋友连朋友都陷害,真是丧尽天良,此刻我也要你尝一尝给朋友陷害是什么滋味儿。”成将军一声令下,几人七手八脚将李仲宣给捆绑了起来。 李仲宣欲辨已忘言。 他也知道,完蛋了,穆宸轩果真是误会了自己,且伤得不轻。此刻可怎么办呢,看到成将军带了人就要走,参将一哄而上。 “不可,将军不可将人带走了啊,将军带走了他,我们如何反给少将军交代呢,我们还要杀了他给少将军报仇呢。”参将齐心协力,围拢在了成将军的面前。 “我故而知道你们嫉恶如仇,但李仲宣可是朝廷的人,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他此刻还需到大理寺去,等一切都定夺了下来,本将军登门谢罪,且将李仲宣给送了来,至于这燕翎刀,此刻本将军就要去求证。” “这……”诸位也都知道不好违拗,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了,从少将军这边出来,成将军将燕翎刀给了一妥当人,那人点点头去了。 他们进入一个巷子,成将军坐在一个石鼓上,受哦轻轻的叩击鼓面。 “你没有什么要坦白吗?你这连朋友都算计的伪君子。” “我认罪了,一个字都不辩白,是的,少将军是我毒害的,你此刻就杀了我吧。”成将军豁然起身,靠近了李仲宣。 “就连握着大老粗都感觉事情疑点重重,你却不给自己辩解一句吗?你怎么可能毒害少将军,你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刚刚带你出来,不过感觉他们去群情激奋,要还是留你在里头,你给他们挫骨扬灰了也不一定呢,你现下为何还不明白我是在帮你。” “果真?”李仲宣蠕动了一下身体,“将我这样捆绑起来,帮我?” “现下,等消息,我却不好放了你,虽然事情很奇怪。”成将军没有给说服,却幽幽道:“要是沈乔安在就好了,乔安要是在,事情必然不会这样棘手。” “你日日在巡城,难道也没有一点点消息吗?”李仲宣看向成将军,成将军拍案,“李仲宣,你以为我果真就没有调查沈乔安的踪影吗?她连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这说明什么,只有两个结果。” “这第一,”成将军咬着牙齿,“这第一,沈乔安已经死了,因此失去了消息。”又是回头看向李仲宣,成将军嘬牙花子,“这第二,沈乔安人还活得好好的,但却给人金屋藏娇了,要是结果是第二,更大的阴谋也就出现了,甚至于连你,连我都是他们阴谋的一部分。” “你还算聪明。”李仲宣笑着。 远处,那侍卫拉着一老头来了,那老人光膀子,跑的气喘吁吁,靠近了他们后,还在问旁边的侍卫:“这怎么说,怎么说?官爷官爷啊,小老儿做的是小本买卖,您要什么,您也要给小老儿时间不成?” “我们要成品,和这个燕翎刀一般的。”成将军一面说,一面将那燕翎刀给了掌柜,“你自己且看看,这燕翎刀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对面那人你认识吗?” 孰料那掌柜的却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抚摸了起来,抚摸完毕后,郑重其事的将那燕翎刀举起来。 “成将军,这是我行造的燕翎刀,保真,保真。” “听你这意思,还有假的不成了?”成将军摸一摸嘴唇,那掌柜的连连点头:“将军之前也在我行购买过东西,您也知道我行的东西削铁如泥,那是中京最好的,不瞒您说,这多年来冒充我行兵器的大有人在,小老这么一摸,却知真的假的。” “那人你认识吗?”成将军指了指李仲宣。 那掌柜的打量了一下李仲宣,道:“这把刀就是此人昨天下午买走的,再不会错。” “好了,这里没你事了。”成将军挥挥手,那掌柜的去了。 成将军靠近李仲宣,“我问你,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我百口莫辩,万死不辞。”李仲宣苦笑,“看起来是证据确凿的很了,我的确伤了人,但我的确没有害人。”李仲宣叹口气。 他这一辈子遇到大大小小乱七八糟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如今日一般复杂的事情却还是第一,他想要解释,但此刻他能说什么呢?他说什么谁会相信呢? “我暂且放了你,你自己为自己正名吧。”成将军割断了他的绳索,了这活动了一下手腕,他当即狂奔回去。 “刘贵!刘贵!”他找到后面的值班房里,看到刘贵在抄着什么东西。 好得很,刘贵人没有逃离,人也还活着,他急忙奔到了刘贵旁边,伸手在刘贵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这大奸大恶之人,你这居心叵测的狂徒,你究竟是……”李仲宣急忙后退,只因为那刘贵早已死了,他死的很安详,他的面贴着一个装载了老鼠的小笼子,那;笼子在不停的转动,而刘贵的头看起来似乎也在微微的晃动。 然而人却已死了。 那刘贵的面前,摊开了一张纸,显然,刘贵要给自己留下什么线索。 这刘贵原是在他家里伺候了十来年的老人儿,任何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怎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谋算他呢?因此,备办各种事情只要是这老人家能做的,他并不会阻挠。 此刻,刘贵却死了,他抚摸了一下他的脖颈子,发觉人已死了许久,尸体都是冰凉的。 他的面前那张纸上写了一个“山”字儿。 随后,刘贵一家人给人毒害的消息也传到了府上,他猜测,是那人用刘贵一家人的性命来要挟,因此刘贵是无计可施才谋害了自己,但李仲宣将那张纸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看过了后,却还是一筹莫展。 “少爷,是个山,莫非老刘头准备告诉我们什么?” “什么山?莫非,那陈东野在什么山里吗?”事情比之前还要悬疑了。 而今日,在鹿鸣苑皇上已经布置了宴会,原是为穆宸轩来接风洗尘的,他是特别看重穆宸轩,只因为早前就将穆宸轩当做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穆宸轩的身份是世子,这秘密他和豫王都知,但却想不到有那样的噩耗传来,以至于皇上都坐不住了,让人将穆宸轩请到了中京。 其实,怜悯穆宸轩也还罢了,真正让他觉得必须要见一见穆宸轩的缘故是,他想要弄明白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元凶又究竟是何人呢? “那真是一场噩梦!”穆宸轩毕竟是武将,虽然挑断了手筋脚筋,但他的身体很好,且服用了相当剂量的特效药,因了这特效药的作用,他的身体逐渐好了不少。 “朕听说,是李仲宣害了你?”这消息,怎么可能呢? 但在听到那“李仲宣”几个字后,他却苦笑! 乐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损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穆宸轩多么想要给自己两个耳光啊,他居然想不到会是李仲宣害了自己。 “微臣原本已快到芙蓉关了,他的家丁到了,送了微臣一口宝刀……”穆宸轩回想起来,那宝刀的确不错,显是千里挑一的上品,带着宝刀进入了客栈后,他们邀请了他吃酒。 他吃了后,就感觉头晕目眩,跟着,他就看到了李仲宣出现了,李仲宣吩咐了一句什么几个人上前去将他的手筋脚筋给挑断了。 “皇上现下看看微臣,微臣已……”穆宸轩叹口气,“已再无能为力为您效忠了,皇上……皇上啊。”他咬牙切齿,“臣下知李仲宣是您的人,此刻,臣下别的不想要,就想要和他对质一下,搞清楚他为何会这样做。” “人……”皇上起身,靠近了穆宸轩,悲悯的看向穆宸轩——“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他那样一个人。” “皇上……微臣不理解啊。” 其实,皇上更不理解。 乔安最近给秦淑倩欺负的够呛,但很快乔安也就反客为主了,跟着秦淑倩对着干,两人闹腾的也很不像话,看到这局面,崔启良凑近了沈乔安,“此刻,我已将陈怀逸送到了皇上面前,证明了他的清白,你留在我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明日让你去面君你意下如何?” 沈乔安早想要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了,听到这里,欢喜不已,“那感情好,还请您去安排,我对您是感激不尽的。” “没事。” 第二天,崔启良写了密信,措辞很严谨,也文采斐然,皇上立即让人召见。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面君。”崔启良让乔安在保和殿门口等着,自己跟着太监到乾坤殿去了,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很熟悉的模样。 沈乔安等着,她并不敢乱走,一来这里壁垒森严,侍卫比较多,只要一点走不好问题可就来了。这二来,现如今的沈乔安已毁容了,容貌大不如前,年的惊吓到了他们,乔安也就适可而止了。 她等了一刻钟,饶不见崔启良出来,她索性找个位置坐下继续等。 李仲宣今日却到了龙庭,就穆宸轩的事情,他发现了不少的疑点,他不是喜欢找麻烦,而是那麻烦来了,他需要迎难而上。 龙庭里,一太监出来了,示意李仲宣稍微等等。 “皇上也见了少将军?”李仲宣想要了解势态,以便于更好的掌控全局。 “这事情不消说起,少将军这一次算是……这……”那太监嗟叹连连。肖宸宇想法却比之前还要复杂了,现下只怕是自己再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他给人利用了,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而那临死之前留下一个“山”字儿的老家丁究竟是良心发现要给自己说什么呢?他一面走,一面胡思乱想。 这太监是伺候在御前的,对中京发生的大事小情了如指掌,李仲宣跟在这太监背后,他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一问,但唯恐这太监不会回答,他故意减缓了前行的脚步,迟疑的走着。 那老太监明白了李仲宣的心,回过头来,“公子,你有什么就问,只要是老奴能回答您的,老奴一定会告诉您。” “皇上今日看起来可怎么样呢?” “这……”老太监看了看晚秋的天,密云不雨,层云好像铁砧一般悬挂在头顶,随时都有可能会滚落下来一般,他浑浊的眼睛里出现了一抹伤感,旋即道:“那事情发生了,皇上疑心是您做的,此刻虽没下令让人将您控制了,但您到内殿去却也要小心应对。” 从这太监的话里,李仲宣逐渐的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李公子,有人在算计你,做什么都比你快一步,一切都环环紧扣,老奴会在皇上面前为您美言两句的。”这太监一脸的忧国忧民。 “我需要给你什么?”李仲宣可明白,这些太监,比那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还要吃香呢,一旦这些太监肯帮助他说两句什么劝勉的话,至少可以拖延一下皇上的裁决,目前,李仲宣是的确如坐针毡了。 “李公子给天下个太平盛世就好了,老奴都是棺材瓤子了,金银珠宝吗?老奴还有的多呢,香车宝马吗?老奴却无福消受啊。”那太监尴尬一笑,“李公子,多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身边人。” 那太监分明在暗示自己什么,李仲宣经过那事情后,逐渐明白了一切,仲宣点点头,在乾坤殿外面等着。 乾坤殿里,进行了一场君臣之间的长谈,皇上面向崔启良,将那事情和崔启良聊起来,崔启良讶然极了,在临别之前,皇上诸多崔启良帮助自己去调查李仲宣。 崔启良从乾坤殿退下,却面上出现了一抹阴狠的笑。 李仲宣在乾坤殿外面等了许久,不见里头的太监出来传话,他终于不耐烦了,上前去,但侍卫却阻挠住了他,“还请大爷在外面稍事休息,皇上在会客。”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而李仲宣的时间又是那样紧张,怎么好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等待上呢。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气恼的一拳头落在了廊柱上,但就此此刻李仲宣忽而看到回廊里一女子,那女子穿着宫装,似乎也在等什么人,时不时的看看乾坤殿门口,从侧面背影看,那的确和沈乔安相似度很高了。 李仲宣也没有想到会是沈乔安,但就在这么一刹那之间,他忽而提醒自己,需要过去看看。仲宣就那样鬼使神差的去了,这一刻,等待了许久的沈乔安,却也焦灼起来。 她不知究竟内室发生了什么,更不知究竟两人在聊什么,为何这么长时间都不出来。 “沈乔安?”李仲宣靠近了沈乔安,一把将沈乔安的手腕握住了,盯着沈乔安那脸上的伤疤,阴冷的笑着——“你居然还敢回来,上一次要你逃走了,此刻却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李仲宣用力一拍,廊柱上的木屑飞落了下来,他就好像变戏法一般,将那木屑就握住了,几乎要刺在乔安的面颊上。 “究竟是什么人要你伪装沈乔安的,你到这里的目的性是什么?小皇子呢,给你带到了哪里去?”李仲宣的问题连珠弩一般,一一都响彻在了沈乔安的耳边,乔安脑袋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锅。 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吗?这难道就是自己朝思暮年的那个君子?他的狠戾,放大在了瞳孔里,他手中的尖锐的木片就要将乔安的面颊给刺伤了,沈乔安一个字都没有说,却有委屈的泪水心软的坠落了下来。 那珍珠一般的泪水,灼烫了他的手背,但他毕竟还是阴狠的盯着沈乔安,“快说,究竟在吗一回事?” “我是沈乔安,仲宣哥哥。”沈乔安的声音变了,那一把大火,烧毁的不仅仅是乔安的面貌,那回禄之灾后,沈乔安整个人都改头换面了。 现在,她是个丑八怪,现在,乔安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清明悦耳,听起来粗嘎嘶哑,兵部如何好。 “你还要冒充乔安呢,快说,你将小皇子弄到哪里去了?”李仲宣迫问,沈乔安的心碎裂了,就好像一块完整的琉璃,给人举起来…举起来……到了一定的高度后,丢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四分五裂,乔安泪凝于睫,澄澈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李仲宣,你果真爱着沈乔安吗?” “快说!”李仲宣没有时间和她在这里磨磨唧唧,乔安却闭上了眼睛——“如果你真的爱上的是沈乔安,事情就不会这样发展,你怎么能和郭景宁在一起呢?” “那是我的私人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此刻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李仲宣狠狠的盯着沈乔安,沈乔安不解释了,只因一切的解释都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也不知究竟小皇子去了哪里,但我已经在找了,似乎已经有了点儿线索,你莫要纠缠我,我总会将小皇子带给皇上的。”沈乔安推开了李仲宣,李仲宣上前去,轻蔑的攥住了沈乔安的手腕。 “何人要你冒充沈乔安的?”李仲宣气急败坏,沈乔安拉着李仲宣的手,在自己的面颊上抚摸了一下,“这张脸,因为办案我铤而走险,毁在了火灾里,我总以为我会等到我要等的那个人,然而却没有……” “没有!”沈乔安闭上了眼睛,“我是沈乔安,如假包换。”李仲宣怎么可能相信呢,毕竟从那事情发生后,这四个月之内,他日日为那事情奔波劳苦,日日为那事情忙前忙后,从来没有一天休息。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一点点关于乔安和小皇子的线索,但此刻,沈乔安就那样从天而降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后退了小半步,“你果真是沈乔安吗?” 沈乔安不说话了,嘴角也露出一抹冷峻的笑,就在此刻,崔启良看到了他们,他急忙冲了过来,“李公子你做什么呢,她的确是沈乔安,我因机缘巧合好容易才找到了她,因此,带着她到这中京来面圣。” “崔启良?”李仲宣看向他,崔启良保护在了沈乔安的面前,用手臂牢牢的锁住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只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了,刚刚他怎么能那样对自己呢? 她现下浑身乏力,崔启良却给了她她想要的依靠与温暖,“启良,我们到龙庭去。”沈乔安指了指乾坤殿,殿内,那老太监出来了,和崔启良说了两句什么,崔启良点点头,护送沈乔安到内殿去了。 他退下来,靠近了李仲宣。 “你救了她?”李仲宣问。 “是,大概是机缘巧合,我救了她,她的情况很不好,我找了医官日日给她看病,逐渐的可以开口说话了,乔安日日都在想你。”崔启良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深长的叹口气,为自己刚刚的孟浪感觉无地自容。 乐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豆蔻难消心上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李仲宣也奇怪,好端端的为何今日自己来面圣,却忽而在乾坤殿外遇到了沈乔安呢?这一切的事情……李仲宣扫视了一下崔启良,崔启良的眼瞳澄澈,美丽好像北斗星,“她会选择和你回去的,放心好了。”崔启良一句话说穿了李仲宣的心。 “但……”崔启良犹豫了许久,却攥着衣袖还是大胆的开口——“你那些莺莺燕燕呢,郭景宁和穆琼丹,现如今乔安已毁容了,容貌那自是大不如前的,你还会喜欢她吗?” “我从来不是因为长相如何喜欢上了她的,这个我希望你明白。”李仲宣看向面前人,崔启良点点头,但分明是半信半疑。 乔安进入龙庭,崔启良刚刚跪安出来,沈乔安此刻到内室去,皇上的神情看起来好生奇怪,好像连眸子里都氤氲了一股淡淡的嗔怨,他究竟在患得患失什么呢? “皇叔。”声音变了,相貌也变了,连人都变了。 听到那陌生的声音,皇上微微起身,看到眼前人和之前那假冒了沈乔安的人一模一样,皇上也恐惧,旁边的老太监急忙保护在了皇上面前。 “你果真是沈乔安?”皇上问。乔安感官上哭过了,鼻腔里的声音带着点儿浓重的声息,不如何好听,“臣女是乔安。” “过来让朕看看。”皇上不情愿相信,毕竟聪明如李仲宣,已经找寻了四个月多了,也没能将沈乔安找到,此刻那沈乔安就轻易而居的给崔启良找了出来。 沈乔安摸一摸自己的衣袖,将外衣脱掉了表示在衣袖里没有任何的武器,也将自己的发簪拿了下来,表示自己头顶不存在暗器,一切都弄好了,乔安这才慢吞吞靠近了皇上,叩拜在了他的面前。 “皇叔。” “抬起头来,朕过目。”皇上命令,声音肃穆而庄严,乔安点头,将面颊微微扬起来,给皇上看,其实,将一张如此丑陋到破碎了的面庞给人鉴定,暗示非常屈辱非常失去自尊的事情。 但又能怎么样呢? 皇上的大手抚摸了一下沈乔安的面庞,乔安感觉疼,吓丝丝的,皇上检查完毕后,道:“你娘亲是谁?” “沈霜华。” “何方人士?”皇上问的都是幽微的秘密,这些个秘密原是非知情人不能回答的,沈乔安和皇上有单独的秘密,此刻,伴随着疑问句的进一步展开,沈乔安的的确给证明了过来,是的,是的,她是沈乔安。 “幽谷县的人,娘亲有一面镜子,是留给爹爹的,两个镜子可合二为一。”沈乔安声音闷闷的,皇上的长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声音悲切极了,上前来一把将沈乔安给拉了起来。 “朕对不起你,乔安,朕……朕不应该怀疑你,但先前,朕让那假的沈乔安坑坏了,朕要是多留意点儿,断乎不会将小皇子给折损了的,乔安,朕……朕现如今怀疑了你,但愿你能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怎么会?”乔安凄楚一笑。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皇上用力的握着乔安的手,“朕这里有事情,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可困难极了,唯独你能帮帮朕,将你的聪明与才学拿出来,朕欣赏你,朕需要你。” “皇叔,我定会将小皇子找到的。”乔安看向皇上,发觉皇上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好似很久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此际,她的心也不如何舒服。 乔安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将小皇子找出来,一定! “那就好,那就好,最近你吃苦了。”皇上继续和沈乔安聊,聊沈乔安究竟如何给他拿下的,究竟又是如何脱险的,究竟脱险后,又是如何遇到了崔启良种种的事情。 两人聊着聊着,就将李仲宣的事情忘记了,李仲宣在外面等,等了一个时辰,不见皇上召见,等了一个时辰俨然还不见皇上召见。 他现下心乱如麻,想要解决的事情还很多,哪里在这里干耗下去呢?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沈乔安从御前退下,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李仲宣看向沈乔安,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一把将沈乔安抓住了。 “我刚刚以为你……” “我是沈乔安,但已不是之前的沈乔安了,仲宣……不,李公子,好自为之吧。”沈乔安现如今毁容了,她故而还喜欢李仲宣,但这四个月里,她是如何过来的呢? 她凭借崔启良给的温暖以及药物过来的,这四个月是人间炼狱一般的生活,崔启良给了她重生下去的信念与力量,而李仲宣呢?连鬼影子在哪里都不知道,间或在外面遇到,看到的不过是他如何对小郡主好罢了。 现如今,她不是心灰意冷,而是对他们的情感有了猜疑,沈乔安有点累了,任凭李仲宣握着她的手,乔安的目光望着远方,渺远的天空,有白云在卷舒,好像沈乔安那起起伏伏的心事一般。 “你以后莫要找我了,我们就这样吧,”沈乔安的确不想“这样”,但现如今,哪里变的是自己一人呢,他李仲宣也在变。 他除了查案子就是查案子,对自己何尝有过什么温情?乔安从远处退下来,默然到了崔启良面前,崔启良凑近了沈乔安,乔安面上绽放了一抹疏朗的笑。 “他刚刚是误会了你。”崔启良指了指李仲宣。 “崔公子快走。”乔安感觉自己要站不稳了,她不想伤害李仲宣,但无形中,她不但伤害了李仲宣,也伤害了自己。 她此刻有点站不稳了,似乎一股风就能送此刻的沈乔安到天上去,沈乔安咬着丹唇,崔启良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两人从龙庭里退下来。 等李仲宣得到会见,已经是酉时前后了,李仲宣进入龙庭,皇上震怒,“那事情,原不是你做的,连朕都相信不是你做的,但此刻你如何给他一个解释呢?他是我朝廷虎豹营里最得力的干将了,他……” “你知道的,他还是王爷的一个儿子啊,朕看到他成了这等模样,这颗心……”皇上拍着自己的心口,“这些事情,你证明给朕看,证明给朕看啊。” “会的,需要一定的时间。”李仲宣还是很平静,尽管,他猜想自己这一句话会薅恼了万岁爷。 果真,皇上霍然起身,目光冷幽幽的,那种冷,让人从心底凭空里生出一种恐惧,他缓慢的靠近了李仲宣,“朕给了你太多的时间,朕给了你四个月这四个月里,你都没能将沈乔安找到。” “朕给了你一个礼拜,你也没能将小皇子找到,这期间,陈东野跑掉了,朕的穆宸轩少将军此刻成了一个残废,李仲宣,你办的好事啊。”皇上气鼓鼓的看向李仲宣。 要是,他不是“李仲宣”,而是兵部的任何一个人只怕事情就不能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你现如今还要时间,朕有时间,歹徒会给朕时间吗,会吗?” “皇上……微臣需要时间,”李仲宣也起身,拜了拜,“他们并不会将小皇子怎么样的。”他现如今恍惚已经整理出来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了,但不敢十分去肯定皇上听到这里,冷漠的笑着。 “你如何得知,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他们有更大的阴谋,那阴谋大到让臣下不可思议。” “阴谋……”皇上冷嘲热讽,“只怕有的人也有阴谋,朕就给你时间,朕拭目以待,看你什么时候将小皇子给朕安全的找回来,看你什么时候将陈东野和齐王给朕扳倒了。” “是。” 李仲宣叩拜了一下,朝着外面去了,那御前伺候的太监跟着李仲宣出来,太监一面走,一面道:“最近还请李公子多注意注意周边,人家或者不如何相信你,但老奴是相信你的。” “谢谢。”李仲宣回身,手掌落在那太监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拍一拍。 “但……”那太监为难的指了指乾坤殿——“那一位可未必能等许久,所谓“旁观者清”“关心则乱”,老奴这里是旁观者清,那一位却是关心则乱了,因此老奴相信您,但而已请您早早的做好准备。” 分明,这太监在提醒自己,在暗示自己。李仲宣暂且不能开窍,但却明白,自己身旁潜存了一定的危险。 他从龙庭下来,想要去找一找沈乔安,但一想还是算了此刻他们的关系就如同快要炸裂的弓弦一般,何苦来哉非要百上加斤呢。 此刻,他朝着少将军府上去了。 穆宸轩府上那些人,似乎并没有阻挠他的意思,他进入了内室,穆宸轩已好多了,大概也聊不到他会来,穆宸轩的四肢用木板固定着,唯其右手经常使用,筋脉输导的快,因此,已然能活动了。 但他此刻看起来就好像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木乃伊一般,穆宸轩的眼珠子阴冷的盯着他,带着一种血性,是的,他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一个将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真正打败的。 你可以杀了他,但却不能打败他。 “你来了?”穆宸轩看向李仲宣,眼神逐渐的变的柔和了不少,李仲宣靠近穆宸轩,“那事情不是我做的。”他还记得很清楚,他们两人合作起来简直天衣无缝,虽然,他们两人都喜欢沈乔安。 但这是君子之间的较量,不是小人之间的算计,因此,在穆宸轩没有给陷害之前,他们两人是好朋友,难兄难弟的那种。 “你以为一般人想要算计我就能成功吗?就那种小喽啰,不要说四个,就是二十个又能怎么样呢?” “抱歉,我……”李仲宣看到穆宸轩这模样,心情糟糕极了,“我看到你这样,我伤感极了,沉痛极了。” “李仲宣,靠近我。”穆宸轩看向李仲宣,眼睛白等饿狼一般,李仲宣道一声“是”,逐渐的靠近了穆宸轩,穆宸轩忽而伸手,颤抖的手握住了桌上的匕首,他的动作并不快,但却稳准狠。 乐文 第一百七十章 无可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匕首一下子刺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没有躲避,而那匕首就如刺在了泥巴里一般。 鲜血却飞溅了出来。 “不是我。”李仲宣忍着痛楚,看向肩膀上的匕首,他缓慢的将匕首抽出来,泪水却坠落了,“我是个将军,我从来想不到自己会变成残废,现如今,我残废了,再也没有人你抢夺沈乔安了,你……你得偿所愿了,李仲宣,你……你去吧,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你去吧。” “你莫要以为我饶恕了你,我是那样的爱着乔安,现如今,你要是死在了我的手中,伤心的不过是沈乔安罢了,我……我不能看到沈乔安伤心了,乔安是我这一辈子爱过的唯一一个女孩,你去吧,去吧。” “穆宸轩,那事情果真不是我做的。” “李仲宣,莫要解释了,去吧。”他指了指门口,李仲宣起身,忽而握住了桌上的匕首,一下子刺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我看到你这样,恨不能代你受罪,但那事情的确不是我做的,现如今,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的解释,你都不会听了,我总会将证据拿出来给你看。” “去吧。”穆宸轩没有看他的表演。 李仲宣气煞,恨不能将那一群冒充了自己的匪类头盖骨给掀开。 但此刻,李仲宣刚刚回头却看到了沈乔安,乔安眼睛了蓄满了泪水,他没有理睬李仲宣,就彷如这屋子里只有自己和穆宸轩俩人一般,乔安轻移莲步,越过了他,靠近了穆宸轩。 “你好多了吗?”沈乔安问,穆宸轩看到沈乔安,激动的就要起身,然而也咳嗽了一声,剧烈的起来了,他抓住了沈乔安的手,良久良久没有说一个字。 “我会日日都过来看你,”沈乔安位置动容,又是冷漠的瞟了一眼旁边的李仲宣。 “我会将证据找出来,是谁伤了你,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沈乔安不是狠毒的女子,但此刻,乔安眼睛里发射出的一抹冷光,却让人一看就恐惧。 李仲宣没有解释。 “你还不去,在这里做什么呢?”沈乔安似乎在对墙说话,但告白的对象却是李仲宣,李仲宣的身体震动了一下,朝着门口去了。 “将军,将军!”一个参将立即跪在了他的面前,“您不能放了这个刽子手啊,现如今,他居然自投罗网来了,您……您怎么能说放走他就放走他呢?” “将军,将之拿下,送大理寺去,让他们去调查。”一人建议。 “少将军,您快下令啊。” 李仲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少将军!”众人都跪在了穆宸轩面前,一个代表朗声道:“这多年来,我们都是跟着少将军您出生入死的,现如今怎么忍心看到您成这等模样呢?朝廷总是人走茶凉的,朝廷不会要没用的人,少将军,现如今您还有余威在啊,不杀了这刽子手,将来就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好机会了,还请少将军三思啊。” “请少将军三思后行。”人们都跪在了穆宸轩面前。 穆宸轩的神态很激动,但最终却道:“你还不走吗?” 李仲宣起身,朝着门口去。 但门口却走进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是给成将军用锁链捆绑了过来了,成将军将几个披枷带锁的人带了过来,一脚踢翻在院子里。 成将军拍一拍胸口,骂一句“奶奶个熊”,推开了旁边的参将,“渴死我了,给我准备一碗水来,顺便告诉少将军,老成我今日为他破案了。” 长参将知成将军是个暴脾气,一面让人准备冷水,一面到屋子里去找穆宸轩。 “什么?”穆宸轩一怔,那鸽灰色的眼眸里重新燃烧起来一片熠熠生辉的光芒。 “乔安,你……你搀扶我起来,快……快准备轮椅!”受伤后,他就在帝京找那几个行凶作恶之人了,尽管他已找了许久,但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没。 此刻成将军将那群人给抓住了,他自是要好生拷问拷问的。 看到穆宸轩这等模样,乔安唯恐他一激动会有什么好歹,一面搀扶起来,一面幽幽道:“你莫要激动,千万莫要激动,一切也还有我呢。” “乔安,给我好好的审问他们,连我也不相信一切是李仲宣做的,莫要弄死了他们,让他们好好说话。”穆宸轩激动的坐在了轮椅上,乔安点点头,“你稍安勿躁,莫要激动。” “兀那少将军……”成将军看了看屋子,“那贼子已经给你带过来了,你自己审问吧,我巡城去了。”成将军说完就要走,但却似乎不放心。 “不对,你莫要冤枉了好人,李仲宣勤勤恳恳在办案,我太了解李仲宣了,那事情一定不是李仲宣做的。”成将军还没有走呢,沈乔安就推着穆宸轩出来了。 看到沈乔安也在这里,成将军笑了笑,找个位置四仰八叉就坐在了旁边,“有乔安你在,我且看看。” 沈乔安目光变得锐利了不少。 “一定要审问清楚。”他寄希望于沈乔安,坐在滴水檐之下,有清冷的白光落在他的面上,让穆宸轩看起来寥落,可怜。 沈乔安点点头。 李仲宣此刻是嫌疑人,自是不能走的,旁边的成将军一脚踢过去一个石鼓给李仲宣,“李公子坐下等吧,看看这一群跳梁小丑,你怎么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呢?” 李仲宣没有落座,凛然的盯着眼前人。 沈乔安也看向了李仲宣,“你说这事情不是你安排的?” “不是!”李仲宣斩钉截铁,语声武断。 沈乔安让人给他们这四个人松绑,四个人叫苦不迭,乔安也让人将他们口中的麻核桃给拿走了,“现下,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吧,怎么好端端的要去谋害少将军呢?” 李仲宣盯着那一群人看,他此刻想了太多的东西,一切为何都会这么巧合呢?自己不来,沈乔安就不来。自己刚刚前脚到,后脚沈乔安也就到了。 就如有什么人在操控这一切,他感觉自己成了傀儡,连沈乔安和成将军等都有一根线给人提着,那人用看不到的大手掌,神秘的见个他们集合在了一起,他却一定在暗处盯着他们呢。 种人都跪在了穆宸轩面前,用力的叩头。 “少将军,少将军,还请少将军网开一面啊。” “少将军,是我们的不是了,我们不该谋害您,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七嘴八舌莫衷一是,但主要还是求肯饶恕,乔安回身,示意穆宸轩莫要激动,而后,沈乔安指了指那声音最大的一人,“你说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沈姑娘,沈姑娘,小人说了后,您能酌情饶恕了小人吗?”那人开始讨价还价哦,沈乔安摇了摇头,遗憾道:“虽不能饶恕你们,但却可以让你们不那么痛苦,毕竟,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吗?” 乔安不提前允诺他们任何东西,诸位点点头,还是那人启唇,跪在了沈乔安面前,“那事情,这……这个……” “你在怕什么?”沈乔安黛眉微蹙,盯着那人,那人瑟缩了一下,朝着李仲宣的方向去看了看,“我……这,小人……并……并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你说来就是,总有人会为你做主,为大家做主。”沈乔安说完,那人叹息道:“那事情是李仲宣安排了小人做的,小人在李公子府上多年了,从来都是公子爷说什么就做什么。” “不要说您了,”看到沈乔安面上乍然浮现出的恐惧表情,那人惊悚的后退,“就连小人得到这个号令后,也兀自觉得蹊跷呢,小人从来想不到我们的少爷会是这样一个人。” “这不是我府上的家丁。”李仲宣否定,他府上的家丁虽然多,但老爷用人向来都是用的比较老成持重的,那些人各个李仲宣都能叫出名字,但这几个人,看起来虽然老实巴交,但却面生的厉害。 “你接着说。”沈乔安盯着那人,那人滔滔不绝继续说下去,“李公子第一天和刘安去买燕翎刀去了,说是要送少将军做礼物的,却便要我们去采买蒙汗药,小人等并不敢不听,跟着就有了第二天的事情……” “何人挑断了穆宸轩少将军的手筋脚筋?”沈乔安可不糊涂,“目的呢,目的!?” “沈姑娘,那自我们李少爷亲自下的手,”那人续道:“少爷做了案后,急忙就离开了,却不想将那燕翎刀给落下了,不然哥几个今日也就离开了中京啊。”那人苦哈哈的看向沈乔安。 “至于那目的,姑娘,您就是他的目的啊。”沈乔安一开始没能弄明白这句话,待到弄明白后,面上有了一片灿烂的火烧云,好的很,弄来弄去,这些阴谋与算计不过是在抢夺她的归属权罢了。 沈乔安看向成将军,“能不能抽调你几个人用?” “哎呦!”成将军起身,“这都什么节骨眼了,您想要用人就用,都听你安排,沈姑娘,可莫要冤枉了李公子啊,李仲宣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沈乔安找了两个人,一人却确定买刀的事情,一人去府上确定这几个人口,不许久,人人都回来了。 矛头直接指向了李仲宣,这几个人的确是他们府上的,是今年才外面采买的几个奴仆,至于那刀子的事情,其实哪里需要外人去证明,成将军就能证明。 最为主要的是,李仲宣没有不在场证明。 一切让李仲宣百口莫辩,连成将军此刻也开始怀疑起来他,“这……你快解释啊,告诉我们这事情不是你做的。” “我想要解释,但只怕说出来连三岁小孩都知事情是我在谋划。”老瞎子瞥目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那几个人也不敢直视李仲宣的目光。 “问你们一个字,他死的时候,在桌上写了一个字,山,那山是什么意思,那就买只要告诉我,我也就承认事情是我干的。” 李仲宣想要交换,众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乐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迭起波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少爷,您就认了吧,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此刻,那几个人都抬头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想要靠近他们,但沈乔安却不允许。 “你没有不在场证明。”沈乔安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想不到,有朝一日沈乔安会审问自己,他们会成为对立面。而沈乔安呢,对残废了的穆宸轩充满了同情。 因此,即便是眼前的案件看起来很古怪,她都没有看出来疑窦。 “沈姑娘觉得,我会用这样愚笨的是手段吗?我会伤了少将军后,将刀具留下吗?”李仲宣咄咄逼人。 “你没有不在场证明!无论怎么说,沈乔安都想要李仲宣提供这个信息,但李仲宣的确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拿下李仲宣,并一干人犯,案件移交大理寺少卿处,着即备办。”终于,穆宸轩开口了,沈乔安回身,眼神变得复杂而惆怅。 今日,她不能姑息养奸,更何况今日对李仲宣非常不利,她虚弱的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辩白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拿下!”穆宸轩冷道,侍卫们雷厉风行靠近了李仲宣,而沈乔安自然还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今日或者只有将李仲宣移交大理寺才安全,那些罪状与证据,很值得商榷与研究,她还有自己的念头。 此刻,侍卫们一点一点的靠近了李仲宣。 “哎呦,好热闹啊。”门口,是小郡主郭景宁的声音,小郡主笑着走进来,完全无视这里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端庄的靠近了李仲宣,“仲宣哥哥,我们回去了,找了你一早上,你在这里打秋风呢?” 李仲宣并不能一走了之,倒是郭景宁靠近了成将军。 “劳烦成将军护送我夫君回去。”成将军听到这里,不得不起身,谁让人郭景宁的爹爹是兵部尚书呢?他无计可施,只能慢吞吞起身。 “这……这个,本将军只要带走李公子了。”成将军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悲凉叹口气——“我总会证明的,事情并非是我做的。” “给我拿下,难道本将军的号令就差遣不动尔等了吗?”穆宸轩激动的起身,喉音好像破碎的空竹,看到穆宸轩乍然起身,又好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的跌坐了回去,乔安惊恐极了。 “少将军,你莫要激动,莫要激动。”沈乔安凑近了穆宸轩的耳朵,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两句什么,穆宸轩慢吞吞闭上了眼睛,那长长的蜷曲的鸦黑睫毛晃动了一下,转过了轮椅。 “谁敢动一动李仲宣试试!”局面本身就一团糟了,此刻又来一个“美救英雄”的,众人听到门口的声音,急忙转过头,俨然看到另一个女子来了,那女子不紧不慢的走着,身后还跟了一大群的护卫。 那一群护卫穿锦衣,器宇轩昂,下巴傲慢的扬起来,完全一派目中无人的模样。 “呀!”小郡主郭景宁看向门口,顿时喜笑颜开,“穆琼丹,你……你来了,你快来这边!有人欺负仲宣哥哥呢。” 诸位都想不到,平日里这俩人一个看一个不顺眼,但今日……这这针锋相对的局面顿时变了,穆琼丹居然一笑,也惊喜极了,“宁儿,宁儿你也在这里呢?” “仲宣哥哥落难了,我过来施以援手,你也来,他们非要说是仲宣哥哥在捣蛋,那怎么可能吗?姐姐你说仲宣哥哥怎么可能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人吗?” “自然是!”穆琼丹靠近那跪在地上的四个人,“这几个人胡乱栽赃陷害,信口雌黄!简直是岂有此理!给我拿下,送大理寺去好好调查。” “两位是否太目中无人了点儿?”终于,坐在滴水檐下的穆宸轩忍不住呵责了一声,郭景宁瞥一眼穆宸轩,发觉穆宸轩脸色苍白的很,好像一张宣纸。 至于旁边的穆琼丹,因和穆宸轩是本家,关系是比郭景宁还亲近一些,急忙靠近了穆宸轩。 “这事情蹊跷的很,少将军哥哥不可能没有看出来的,对吗?”穆琼丹看向穆宸轩又道:“让大理寺去调查,事情就水落石出了,你现下是当局者乱,我们是旁观者清,你听我一句,对你有好处。” 看到穆琼丹靠近了穆宸轩,拉着穆宸轩的衣袖就撒娇撒痴,旁边的沈乔安,眉心微微有了褶皱,“莫要闹他,他现下身体不好。” 急忙靠近了穆宸轩,送一口茶水过去,穆宸轩喝过了,却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 “放开!”廊下,李仲宣看到这一幕,忽而来了气儿。穆宸轩并没有松开沈乔安,“你推着我到旁边走走。”穆宸轩指了指游廊的对面。 “也好。” 乔安丢下这残局,推穆宸轩到旁边去了,两人到这里,穆宸轩看向庭院里繁盛的木槿花,许久许久,那苍白的唇蠕动了一下。 “你也看出来事情不对劲了,对吗?”他问,乔安的确想不到穆宸轩会这样问,她上前去,半蹲在穆宸轩的面前——“按理说,他不会这样做,他不是这样的人,但现下的局面你也看到了,他已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要是一件事情是巧合那也罢了,但之前很多事情都那样巧合,巧合到好像有人在安排一般,这不免让乔安多想。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疏远的厉害,因了之前那龙庭里的误会,两人更是走的远了,距离产生的不是美,却是猜忌和冷漠。 “这事情,乔安我交给你,全权都交给你。”穆宸轩郑而重之的握住了沈乔安的手。 “你能吗?将一切的真相给我看,我需要真相!”穆宸轩用力的攥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知道兹事体大,一下子却也不敢遽然答应,过许久后,咬着丹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不会姑息养奸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对吗?”穆宸轩再次用凝重的眼神看向乔安,乔安连连点头,“你放心就好,此事只要调查出来结果,总会将坏人绳之以法,事情要果真是他做的,我并不会放过他。” “我多么情愿不是他。”穆宸轩微微叹口气,闭上了眼睛,颓废的靠在了轮椅上,沈乔安看到这里,道:“你大可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 两人再次出来,郭景宁和穆琼丹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郭景宁原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急性子,此刻看到他们两人从花木后面出来了,上前去指了指沈乔安。 态度轻佻而傲慢,完全是一派目中无人的模样,“那啥,沈乔安,你聊好了?现下我们能去了吗?” “沈乔安,仲宣哥哥是给冤枉了的,你莫要执迷不悟了,快些让我们离开,等会儿惊动了皇上和其余的王爷,事情就不好处理了。”穆琼丹不放心的看看门口。 毕竟这边一纠葛,很快有耳报神就会将事情通传给别人,现下她们两人稍微占上风了,但等会儿局面可就不好处理了。 “仲宣哥哥,你别怕。”郭景宁靠近了李仲宣,拉着李仲宣的手,“放心好了,他们并不会将帮你怎么样的,有我呢。” “本郡主也在。”旁边的穆琼丹也靠近了李仲宣。 看到这里,沈乔安的心就如给尖刺刺了一下,那样疼,起初的一点点痛觉,消失了,但很快的,隐隐约约又是出现了,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四分五裂了,她还是如此挚爱他啊。 她尽量不去看李仲宣那珠围翠绕的模样,任凭俩女子如何纠缠李仲宣,沈乔安都不予理睬。 乔安靠近了地上的几个人,“我承诺过你们说了实话会饶恕你们,我言犹在耳你们放心好了,不会为难你们。”沈乔安盯着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当即喜出望外。 但跟着,沈乔安又道:“只能按照她们说的,送你们去大理寺了。”那几个人一听“大理寺”几个字,顿时恐怖的在地上叩头。 要知道,大理寺查案,也不是和沈乔安一般好生和他们说,大理寺的人问不出来个所以然,也就不问了,大刑伺候。 那些酷刑却偏偏都是他们没有见过没有听过的,鲜少有人到了大理寺还不将实情和盘托出,此刻,听到大理寺三个字儿,众人都吓坏了。 “李仲宣。”沈乔安靠近了李仲宣,她盯着李仲宣的眼睛,“我希望这事情不是你做的,现在,你和你二位尊夫人离开这里吧。”事情这样轻而易举就化解了,这也的确是意料之外的。 郭景宁吃吃的笑着,俏眸里窜过一抹感激之色,“感谢你咯,沈乔安,你情愿放手让我们自己去处理这事情却是再好也没有。” “我也谢谢你,沈乔安,你是个知书识礼的丑八怪。”这哪里是感谢呢,分明是在挖苦她了。 乔安伸手要摸了摸自己右面脸颊,那脸颊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她已许久没有照镜子了,总怕看那伤口。 这一句话,提醒了她,是的,她已经是丑八怪了。 “我花容月貌的时候,心是一干二净的。”沈乔安对穆琼丹道,那穆琼丹一时半会还没能弄明白,待到弄明白,沈乔安已转身去了。 “喂,你这八婆,你……你怎么能骂人呢,我今日可是带了羽林卫来的,你这样可就不厚道了啊,我……我和你没完。”穆琼丹一面说,一面准备调兵遣将。 但沈乔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谁敢动沈乔安!我看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滴水檐之下的穆宸轩再一次激动的起身,看到穆宸轩这模样,乔安三步并作两步靠近了他。 “你莫要激动,这里好歹是将军府,不是她们会撒野的地方。” “乔安,随我到内室去。”穆宸轩准备带着沈乔安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就在此刻,身后的李仲宣却靠近了沈乔安,他的动作稳准狠,活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沈乔安抓住了。 “沈乔安,我有两句话和你聊。” “请说。”乔安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但看李仲宣是如此的无动于衷,“你说啊?” “借一步说话。”众人分明看到李仲宣将沈乔安抱起来。 两人到远处去了! 乐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收监销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穆琼丹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郭景宁看到这一幕,气的连连跺脚。 诸位旁观者也神态各异,李仲宣抱沈乔安到旁边去,那是远离了众人视线的所在,乔安心跳如同擂鼓,她哪里知道究竟李仲宣要和自己聊什么。 李仲宣将沈乔安放在面前,就吻了上去,按曾经让沈乔安迷离惝恍的吻,几乎再一次让沈乔安沦陷了下去。 乔安给头晕眼花,许久后,他看向了沈乔安,“第一,这事情不是我做的!”他就好像对天发誓一般,是的,是的,沈乔安的确是他的神灵。 “这第二,陈怀逸的事情也不是我做的,我安顿好了他,但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李仲宣看向沈乔安。 “好,我知道了。”乔安闲散的点点头,抚摸了一下鬓发,她可不想乱七八糟就离开。 “还有第三吗?”沈乔安待要走,但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专横,是的,他不会情愿放自己离开的。 “这第三,”沈乔安冷笑,“还有第三了?” “这第三!”李仲宣一把扳正了沈乔安,强迫沈乔安看向自己那深邃的眼睛,“这第三,你是我的人,沈乔安!你莫要和穆宸轩有什么夹带,我的人只能是我的人。” “撒开,谁是你的人,你先证明你的清白吧。” “清白?”李仲宣自嘲一笑,“我的清白,不被你在越描越黑吗?有心人在利用你,在利用我,沈乔安,但你却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来,我真是不敢相信,之前的沈乔安呢?那个聪明绝顶举一反三的沈乔安呢,到哪里去了?” “之前?”乔安指了指自己的面庞,“之前的我,已不复存在了,现下的我,是个好心好意的丑八怪!” “莫要理睬她,她向来如此。”李仲宣看向沈乔安,“知道了吗?”沈乔安没有回答,心慌意乱,心乱如麻,此刻的她,只感觉自己有点身不由己了。 “真的不是你?”沈乔安认真看向李仲宣,刚刚,她几乎误会了他。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在这三个月里,她是反反复复在反刍两人之前的记忆才存活下来的。 她毁容后,给陈东野囚禁了起来,那真是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她总是在怀念他,思想他,才算是挨过去了啊。 但她终于给崔启良救助了,终于能见到自己那朝思暮想的人了,却逐渐发觉,现实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却发现,现在的他已经和郭景宁是夫妻了。 在她遇难的时候,他就那样欢欢喜喜和别人在一起了,这一切的事情也果真是滑稽到了极点,越发是不明白他了。 “我给你个坦白的机会,仲宣哥哥?”乔安的声音很轻柔,轻柔好像穿过了花丛的晚风。 “那事情的确不是我,那是别人的阴谋,乔安,你相信我,很快我会要你看到证据的。”李仲宣看向乔安。 “好,我依旧相信你,刚刚……我……我有点关心则乱了,你莫要……”沈乔安想要说,“你莫要放在心上”但却不知道为何,这句话在咽喉走珠一般的滑动了许久,毕竟也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李仲宣理解的一笑。 “去吧,免得节外生枝,不但我给你机会,连穆宸轩也给了你机会。”沈乔安还在笑,但李仲宣的面色却比刚刚难看了,“他可是你哥哥。” 两人从花丛里出来,沈乔安靠后一点,任凭李仲宣到前面去了,郭景宁看向沈乔安,发觉沈乔安的脸红扑扑的,急忙凑近了穆琼丹,“你说怎么搞的,这两人到后面去一会儿,此刻回来,脸怎么就成了猴儿屁股?” “我怎么知道啊,还是快带走仲宣哥哥为是,等会儿只怕还夜长梦多呢。”这俩乱斗的女孩,在大原则上,毕竟还是统一协调的。 沈乔安看向穆宸轩的后背,握着轮椅扶手。 “我们到内室去。”穆宸轩点了点头,却明显感觉到了沈乔安的语气不对劲,但是他也不多问了。既然将事情全盘都交给了沈乔安,他选择去相信。 这一边,李仲宣让郭景宁和穆琼丹过来,“不要在这里闹了,我们走吧。”一句“我们走吧”再一次让沈乔安回过了头,沈乔安看到,俩女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伴随着沈乔安去了。 两个女子都在开心的笑着,嘻嘻哈哈的笑声,刺耳极了。 “还是喜欢他?”轮椅上的穆宸轩感觉到了她神色的变化,幽幽的问,沈乔安急忙摇头,:“没……没有喜欢不喜欢。” “但愿,他果真是干干净净的。”对这个问题,沈乔安已避而不谈,“我最近找医官过来给你治疗,你莫要担心,情况不是很复杂,你身强体壮,只要好生锻炼,还是会好起来的。” 乔安从穆宸轩那几次三番站起来的动作里,已看出来了,他通过后天的努力一定会逐渐的好起来,即便是不会好,但也未必就会恶化。 即便是不能和之前一样上战场了,但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自理那还是有可能的。 沈乔安他们还没有离开呢,就看到李仲宣他们乖乖的退了回来,乔安诧异极了,再看时,豫王来了,豫王手中高高的举了一卷明黄色的东西。 “圣旨来了,乔安,快搀扶我跪下。”见到圣旨就如面圣一般,因此,只要是人都要下跪。 乔安叹口气,“你都成什么模样了,多年来,你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现如今你成了这模样,皇上从来都没有过来看看你,这又是何苦呢?” “乔安!”他警告的看向了沈乔安,乔安不好继续说了,只能点点头。搀扶穆宸轩下跪,穆宸轩下跪后,诸位都悄然无声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传皇上圣旨,”豫王缓慢的将圣旨打开,目光在众人面前梭巡了一下,他看向沈乔安,看到自己那花容月貌的女儿现如今已成了这模样,心骤然一疼,看到亲王托孤给自己的穆宸轩此刻也成了这般模样,那颗心比刚刚还要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骠骑将军案件牵涉到的一干人等,豫王全权处决,钦此。”这么一来,情况可复杂了。 “我们去看看。”乔安推着穆宸轩往前走,看到豫王来了,沈乔安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有点惭愧,似乎想要躲避一下他的眼眸。 她多么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残缺的一面啊,但豫王呢那双黑瞳却始终落在乔安面上,跟着,他的眼神又是瞟了一下穆宸轩,然后阴毒的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 要不是李仲宣,他的女儿和儿子会这样吗?李仲宣这负心汉,也不知道给沈乔安说了什么,让乔安去诱骗陈东野,现下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至于穆宸轩,他是自苦心经营多年的栋梁之才的,现如今,刚刚成人……却……传言给李仲宣算计了,此刻他怎么可能样咽下去这一口气呢? 因此,他早上就去面圣了,作为皇上的弟弟,那沈乔安和穆宸轩的秘密两人是心照不宣的。豫王还说这一次穆宸轩凯旋归来,就将穆宸轩身世之谜给和盘托出呢,但此刻,已经显然不需要了。 皇上下令,让你豫王来处理这事情。 说真的,现下的皇上对李仲宣不仅仅是失望,甚至于有点不能言说的怀疑,既然豫请命,那么他就慷慨的点头,让豫王去处理这事情。 “宁儿和丹儿,此刻可以离开了。” “王叔,这……”郭景宁拔地而起,“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嘛,我不能去,他是我夫君呢您要将我夫君怎么样吗?” “宁儿,我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宽李仲宣原是庶民,你放心好了,王叔知道他是你的丈夫,自不会为难他。事情调查清楚了,他要果真清白,王叔就放了他,但……少将军果真是他暗算的,这事情就……” 话题到这里,戛然而止。 “王叔,这事情是不可能的,我……我用人格来担保。”旁边的穆琼丹也站了起来。 他一脸的沧桑与疲倦,道:“王叔知道了,你们退下,退下吧。” 两人不情不愿的退下了,出了门两人就开始咒骂起来豫王不干人事,骂着骂着,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回去找长公主求情去了,一个找齐王求情去了。 院子里,气氛瞬间变得很压抑。 “拿下!”豫王声若洪钟一声吼,旁边的士兵上前去,押解了李仲宣,李仲宣没有反抗。他们带着李仲宣到了王府的天牢里,将李仲宣暂且给收监了。 “这几个证人,也都拿下。”豫王接连下令,众人排山倒海而去,将几个证人都拿下了,诸位一一收监。 此刻,豫王才挥挥手,让外面的太医来了。 “都说廉颇老矣,依照咱家看,王爷还威猛的很呢。”那御前的太监一面说,一面笑着跟在豫王背后。 “本王是有苦难言,都在这里啊。”豫王用力拍一拍自己的胸口,那太监点点头——“太医也已经给您带过来了,皇上让我传个话给您,那李仲宣多年来也为朝廷效力不少,您审问的事情莫要敷衍了事就给落实了罪过,这事情只怕还有夹带呢,请王爷万不可掉以轻心。” “本王怎么可能以自己的好恶来处理这事情呢,公公放心去吧。” 一片时,外面的太医进来了,那医官去看穆宸轩了,沈乔安却靠近了王爷,“爹爹……” “也让医官看看你,现如今,你成了这模样,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娘亲泉下有知,我却是千古罪人了啊,我苦命的女儿。”豫王痛哭流涕,沈乔安却笑了。 “爹爹,这也没有什么,女儿不安全回来了吗?” “是,是。”豫王那握长剑的手变得那么的粗糙,他温柔的抚摸沈乔安,乔安点点头,却噗通一声毫无征兆的跪在了豫王面前。 “乔安,你这是……” “父亲,那事情还需要调查,但愿您不要污蔑了好人,女儿也愿意助您一臂之力。”沈乔安泪水涟涟。 豫王看向乔安,“爹爹知道,你是爱着他的,但这事情的确太复杂了,爹爹更需小心谨慎,你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连皇上都开始怀疑他了,不然皇上也不会给爹爹圣旨来。” 乐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八鲜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可能也正是和他说的一般,有人还有更大的阴谋,连你我都是他算计的棋子。”豫王不知究竟沈乔安为何会这样说,但此刻却微微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当天,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那四个人证刚刚关押起来,就死了,他们身上原本就藏着剧毒,在必要的时候毁灭了自己,他们同进同退。 当晚,沈乔安到监牢去看李仲宣,她想要更进一步就之前的事情深入讨论,但沈乔安到这里,那四个人已奄奄一息,乔安急忙找人将门推开,那其中一人还有一口气,但眼神涣散的厉害。 沈乔安急忙拉着那人问话。 “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人在指派你们,快说,快说啊!你们做了他的走狗,他的奴隶,他算计了你们,你们的死亡是没有代价的!快说,快说啊。” 但那人缓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的面上凝聚了一个看来很古怪的神秘表情。 李仲宣在对面,沈乔安缓慢起身,靠近了李仲宣,“你丢了毒药给他们?” 李仲宣毕竟武功高强,为了防止李仲宣越狱,他们将李仲宣的手脚给捆绑了起来,也就是说,目前的李仲宣并不能移动,但李仲宣的脚边却丢着一听个橡木的瓶子。 乔安伸手,越过廊柱,将那橡木的小瓶子捡起来,却看到地上还散落了一些黑咕隆咚的药丸子,一切看到这里,沈乔安疑窦丛生。 她用力的捏着那瓶子几乎要将橡木的瓶子给捏碎了。 “现在,还说事情不是你做的吗?” “沈乔安,我的手被你们捆绑了起来,我如何能丢过去药瓶子呢?”李仲宣扭动了一下身体给沈乔安看,沈乔安看到这里暗骂自己糊涂,也逐渐感觉事情不对劲。 “他们自杀了。”沈乔安叹口气,“毁灭了证据,接下来,你百口莫辩,一切都成定局,再接下来……”沈乔安不敢去想了,李仲宣却在监牢里哈哈大笑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的出口?”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的笑有增无已,“我自然是笑的出口,想要知道接下来那人会做什么,你凑近我,我就告诉你。” “你快说。”沈乔安将那橡木瓶子连同药丸子都捏在手掌心里,李仲宣盯着沈乔安,“再凑近点儿。”沈乔安无奈,只能继续凑近,两张脸都要贴在一起了。 “沈乔安,我……我这就告诉你。”李仲宣亲了一下沈乔安,沈乔安一怔,“你说啊,亲……亲我做什么?” “沈乔安,接下来有人会将小皇子送到皇上面前邀功,我就果真一无是处了,接着那人很有可能会铲除了陈东野一脉,也很有可能将齐王给铲除了。”沈乔安听到这里深长的吸口气。 “你的意思……”沈乔安蹙眉,“那人的力量比齐王还要大?” “他完全没将齐王放在眼里,乔安,现在我需要离开这里,阻挠即将发生的一切,他现如今已经毁灭了穆宸轩,我不能看到势态继续恶化下去了,他还会对豫王下手的,这多年来,豫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她不会不知道的。” 沈乔安不知道究竟相信李仲宣好,还是怀疑李仲宣好,她好生委决不下。 “爹爹不相信你。”沈乔安武断起身,“我去说服爹爹。” “明日,他看到那几个人死了,就更不相信我了,豫王是个非常固执的人,你真的确定你能说服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吗?”李仲宣失落的看向沈乔安,乔安忽而发觉,现如今的自己变得愚昧了。 她调整了一下思路,“我会要你安全离开,但李仲宣,你……你莫要欺骗我。” “乔安,你失踪后,那两个月我过的醉生梦死,我那时候已给皇上请指婚了,你我是夫妻,有契约的,我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你自己看看吧。”李仲宣一面说,一面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乔安伸手,将那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拿出来,果真是婚书,沈乔安看到这里泪水扑簌簌就滚落了下来。 “仲宣哥哥,我那几个月也生不如死啊。” “好了,现下不是哭鼻子的时候,听我说,送我离开这里,我需要赶在他们之前,将事情处理了。”李仲宣提醒,乔安将那婚书握住了,“我还没有在上面签名字呢,谁要嫁给你了,你却和你的小郡主缠缠绵绵去,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丑八怪。” “她们才是丑八怪,乔安,你是最好看的新娘。”李仲宣赞美。 沈乔安好像吃了蜜糖一般,急忙找人过来开锁。 另一边,中京合璧宫内,夜宴已进行了会儿,酒过三巡,皇上有点愠怒,“怎么郡王还不来,连朕的话,他都不听了吗?”这夜宴是给郡王设定的,皇上的背后是一面屏风,那屏风后面是一个天大秘密,他给郡王准备的。 郡王可还不见来。 “皇上放心好了,最近这几天,老奴让龙禁尉化妆成了小老百姓,将王府早已团团都包围住了,就连王府下面我们都盘查过了,他想要从低到逃走都没有可能,您莫要着急,老奴这就去看看。” “这差事要办不好,朕要你的项上人头。”皇上怒气冲天,指了指太监,那太监连连点头,“皇上大可放心。” 那太监从水绿南薰殿出来,才过了紫光阁,就看到郡王来了。 “哎哟呵!”那太监急忙迎接了过去,随口埋怨道:“我的王爷,您也是姗姗来迟了,皇上那边都发火了,您怎么才来啊,利索点儿,块到内殿去。”老太监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内殿。 “皇上找本王可有什么事情呢?”太监着急,但郡王却不着急,甚至于还走的很慢,听到这里,那太监摸一摸下巴,许久后才道:“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多年来皇上鲜少开夜宴,之前的广陵王……这……” 那广陵王是皇上的死对头,说是勤王之兵,但在天高皇帝远的边塞却招兵买马,时常想要进犯中原,有那贼心却没有那贼胆,后来给皇上骗到了中京来,夜宴中给药鸩了。 此刻,郡王听到这里,微微的叹口气。 不一会儿,到了内阁,内阁里,烛影摇红,纱帘后,站着一群虎背熊腰的男子,郡王才刚刚到这里就感觉气氛古怪的很,但无论怎么怀疑,他也碍事要往前走。 郡王攥着衣袖朝着前面去了,皇上已等的实在是不耐烦,他几乎以为自己安排的暗桩已给郡王发觉了,并已给杀掉了,但此刻,眼睁睁看到郡王来了,皇上明白,事情还没有脱离原计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郡王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莫测高深一笑,起身过去相迎,将郡王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朕和你是中表兄弟,现下你莫要这样多礼了,朕不习惯。” 郡王道一句“礼不可废”轻轻的凑近了他,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许久许久后,君王道:“今日请王弟前来,是想要让王弟尝一尝这八鲜汤。” “八鲜汤?”这可究竟是什么啊? 郡王疑惑的看向皇上,黑暗中皇上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深邃,就好像一个黑洞一般,可以无限度的延伸下去,到不知名的远处。 郡王看到这里,恐惧到了极点。 “这八鲜汤,王弟是不是没有吃过呢?即便是没有吃过,王弟只怕也听说过,这八鲜汤啊,怎么做来着,你来说。”皇上指了指旁边的太监,那迎接郡王到内阁的太监一笑,连忙绘声绘色的说起来。 其描述的做法简直和一个庖丁没有什么区别。 “那八鲜汤啊,是取了两脚羊身上的八个部位做的呢,先割走那软绵绵的耳朵,在将那软塌塌的舌头拔出来,掏出鲜血淋漓的眼珠子,将两脚羊的鼻孔挖下来清洗干净,手指头是以鲜,心脏是一鲜……” 老实说,郡王没有听下去呢,整个人一怔,差点儿没有跌倒。 什么两脚羊不两脚羊,世界上哪里有什么两脚羊啊,那所谓的“两脚羊”其实不外乎是“人”的别称罢了,隐隐约约的,郡王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太监却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整个儿好像在演讲一般,“那八鲜汤需要上好冥的母鸡油,先将母鸡油烧热了,跟着爆香葱花,跟着将八鲜料放进去,那口感可好了,还请王爷尝一尝。” 皇上礼让了一下,那太监将八鲜汤已送到了郡王面前,君王这一看,当即吓坏了,果然看到碗里漂浮起来一双人的耳朵,而皇上的碗盏里却什么都没有,好像清茶一般。 “还请……”那太监靠近了郡王,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 “快吃啊。”郡王恶心极了,但不吃却不成,他握着那碗盏看了许久,终于咕噜咕噜的吃了起来。 “王弟感觉味道怎么样呢?” “皇兄,这……味道实在是……是……无与伦比啊。”郡王恶心的干哕,皇上看到这里,变本加厉,“既然无与伦比,何不吃干净呢,可见是口是心非了,多年来,你总口是心非,你做了多少事情,仔细朕不知道呢?” “朕从来不忍心伤害你们这一群郡王,但你们这一群人,总有植党营私之心,除了豫王,你们这一群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实话告诉你,陈东野的人已让豫王消灭的差不多干净了其余一些人,朕让他们弃暗投明,现如今,你桌上的八鲜汤,却是用你儿子陈怀逸做出来的。” “皇上!你!你好恶毒!” “朕不过是以暴制暴,何来恶毒两个字?”皇上冷道:“给朕将郡王拿下,郡王今晚来赴宴,却是再也不能回去了。” “皇上,老臣是冤枉的啊,即便是老臣的儿子不干不净植党营私,那也和老臣没有关系啊,您就连一点点兄弟之情都不顾念了吗?”郡王看向皇上,皇上转过身,“朕要不顾念这兄弟之情,早已将你碎尸万段呢,能等到现如今吗?” “皇上,老臣是……是冤枉的啊。” “你此刻喊冤,朕却要将证据给你拿出来了,实不相瞒,朕已盯着你很久了,一年之前,朕就要李仲宣和穆宸轩来盯你,这一年里,你损兵折将,都是他们的功劳,朕想要对你下手已很久,但苦于没有最好的机会。” 乐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宴无好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下,朕连李仲宣都信不过了,穆宸轩却成了这等模样,朕索性让豫王老将出马,也就在此刻,你那大儿子陈怀逸过来坦白了一切,斟酒欺骗了他,朕说,只要你好生投降,朕会从轻发落,于是他将你的秘密都和盘托出了。” “你……你杀了我的儿子,皇上啊!那可也是您的侄儿啊。”郡王匍匐在地上,好像给人一扁担打断了脊梁骨的老猫一般,看到这里,皇上让人将屏风撤离。 “朕是会从轻发落,但仅限于陈怀逸,这多年来,那些事情陈怀逸并没参与,但你和陈东野,你们做了什么事情,你二人却比什么人都心知肚明,朕不会饶恕你,朕今晚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决了你,至于你那些朋党,朕以为,有豫王出手,他们都不会看到明早的太阳。” “皇上,皇上啊。”郡王用力叩头,但为时已晚,皇上看都不看他,屏风后是陈怀逸,太监将陈怀逸口中的麻核桃拿走了,陈怀逸一下子靠近了郡王。 “爹爹,您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我……我是看到您与弟弟岌岌可危才来求情的。” “你这贪生怕死的孽障,你害死了我,你害死了我啊。”郡王一耳光就丢在了陈怀逸的面上,陈怀逸冷漠的看向了郡王,“您却求情吧,皇上会网开一面的,会的。” “你这该死的孽障,孽障啊!你要有你弟弟一半儿的厉害,我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吗?孽障,孽障啊。”郡王用力的推开了陈怀逸。 皇上回身,“那八鲜汤不过是用面做出来的,朕为了恐吓你罢了,此刻,一切朕也都明白了,朕不会伤害陈怀逸,但是你,今晚却……”皇上鼓掌,一举消灭了自己多年来的敌人,他没有不开心的。 老太监将一把鱼肠剑和一瓶鹤顶红送了过来,“王爷,这就要请王爷您二选一咯。” 郡王死死的盯着盘子里的鱼肠剑,许久后,却笑了。 “朕不忍看你们父子永诀,来人,将陈怀逸暂且带走,让送王弟上路。”那太监将疯狂了一般的陈怀逸给带走了,陈怀逸还在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但一切都于于事无补了。 “皇上果真是神机妙算,但皇上即便是算的很准,却也有算不到的时候,您要我死,我死就是。”君王看向托盘里的鱼肠剑,握住了似乎在欣赏美人儿一般。 “但皇上永远不知后面还有什么震天动地的秘密,哈哈哈,哈哈哈。” “给朕救下!”听郡王这话说的离奇,皇上急忙下令,旁边太监猛踢一脚在郡王手臂,郡王手中的匕首飞出去了,那太监一脚用力的踩在了郡王的手背上。 “朕问你,还有什么秘密?” “皇上难道就不感觉奇怪吗?我已经一把年纪了,为何要和你分庭抗礼?” “这……”皇上攥住了衣袖,坐在了他的对面,“想来你是要故弄玄虚了,您不过是为了陈东野在做贡献罢了,难不成还有其余的秘密?” “哈哈哈,哈哈哈。”郡王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开怀的笑话一般,捶胸顿足的哈哈大笑,“皇上啊皇上,您不会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吧,我那犬子也是能做帝王的料?” “你还有什么秘密,可全部都吐出来,朕今日好生问你,你说也罢了,你要不说,朕总会要你开口。”皇上阴鸷的眸子里闪烁过一抹悠然的冷光,郡王握着酒杯。 “臣下就告诉了皇兄,也可瞑目了,今日臣下来是再也没有可能回去的,臣下总想着不如将这秘密腐烂在了肚子里,但此刻顾念你我兄弟一场,索性就告诉了你,皇上你听好了……” “快说!”皇上皱眉,他非常讨厌这样婆婆妈妈的人。 “我且不过是李仲宣手下的一条恶犬罢了,皇上不是一直都在找幕后那摇鹅毛扇的,此刻我就告诉了您,您且心知肚明吧。”郡王说完后,将酒壶握着用力拿走了塞子,咕噜咕噜扬起来脖子,将酒水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过后,郡王很快就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趴在了桌子上,看到这里,皇上挥挥手,“还不快处理掉,对外就说郡王今日来朕的水绿南薰殿吃酒,忽而就中风了,快去办理。”皇上挥挥手,老太监一溜烟去处理郡王的后事了。 “爹爹,爹爹……爹爹啊。”被囚禁起来的陈怀逸知今晚郡王是凶多吉少了,哭的泪水滂沱。 但一切都回天乏术,“爹爹,爹爹,都是你多行不义啊,孩儿老早就提醒过您,暗示过您要您莫要这样,现如今却便好得很,爹爹爹爹啊……” 君王死不瞑目,那老太监检查了呼吸后,兀自还将郡王的头斩落了下来,撞在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里,日后送给陈东野做见面礼。 处理完郡王的事情,皇上却忧心忡忡,他思前想后,越发感觉李仲宣可疑了。此刻,他盯着对面的酒杯,眼神缥缈极了,该不该将李仲宣给拿下呢? 现下,李仲宣还在为这无头公案四处奔波,要李仲宣自己乃这案件的主使者,情况可就更糟糕了。 郡王遇难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帝京外也人尽皆知,这多年来郡王非但没有做什么丰功伟绩,还多有坑害老百姓的。 因此,郡王落难的消息一传出来,老百姓真可谓是大喜过望普天同庆,有人为了庆贺这一天,居然还载歌载舞的跳了起来。 众人都热热闹闹的,流言蜚语也就逐渐的传递了出来,人们毒计郡王那“中风”的事情其实都心知肚明,但很多人都不知道郡王临死之前吐露出来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那秘密莫名就牵涉到了李仲宣。 唯独李仲宣此刻还蒙在鼓中。 郊外一百里,有人布置了衣冠冢,在那红木的粗糙棺木上,一男子穿着孝服,将一根毒麻藤放在了棺木上。 “父王,父王……父王啊。”那男子在哭丧,后面一群五百人的士兵也都穿着镐素,前面一哭,后面的将军参将等一一都哭了起来,其规模之宏大,哭声震天也算是绝无仅有得了。 “今日,我陈东野对天发誓,”那陈东野将棺材上的毒麻藤握着,手指头在颤抖,“一定要为父王您报仇雪恨,您的终天之恨就交给了儿臣,您到生命的紧要关头都没有将儿臣与弟兄们给招供出来,您是老英雄,天在上!我定要您看到我黄袍加身那一天!” 这边一哭,后面也跟着哭了起来,跟着鼓声打响了,一片哀切,他们举行完毕丧礼后,将孝服点燃,掩埋了棺木,匆匆忙忙的躲避了起来。 中京人,都不知道这事。 “你如何看?”第二天下午,皇上召见了崔启良。在密室中,皇上将这事情告诉了崔启良,崔启良攥着拳头,“臣下却不敢说。” “你说就好。” “臣下以为,他在临死却也没有必要胡乱咬人,您以为呢?”崔启良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许久却沉默不已,起身拍了拍崔启良的肩膀,“你和朕当年一般,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朕将这事情交给你,你……一定给朕做好了,可能?” “臣下,”崔启良跪在地上,用力叩头,声音凝重极了,“一定不负众望,必竭尽全力。”听到这里,皇上满足的点点头。 “好了,你有这个心就好。” 崔启良要求去看看陈怀逸,并且是私下里过去探口风,皇上其实已准备贬谪了陈怀逸,毕竟陈怀逸乃是个懦弱无能之人,他从来就不待见这样的脓包男子,但崔启良既然有这个要求,皇上索性将腰牌给了他。 崔启良进入监牢,皇城的监牢,阴风飒飒,一脚踩进去就如进入了酆都鬼城一般,崔启良将铜牌给牢头看,那牢头急急忙忙检验,凑近灯烛一看,慌里慌张驱散了众人。 “公子这是……”崔启良和李仲宣一般,虽然给皇帝重用,但在朝廷是没有俸禄也梦没有官职的,他们这一代,皇上有警备,并不给他们早朝为官的丝毫机会。 或者这一点也是陈东野等造反的主要缘故了,那人在“大人”和“公子”之间游弋了许久,终于还是将“公子”俩字给吐露了出来。 “我提审一人,其余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崔启良看向牢头,牢头并没有看崔启良的面色,他盯着那金字招牌看,那招牌的一边镌刻了一只玄武,另一边有阳文“五世其昌”的字眼。 他再怎么眼拙,也是明白这是皇上御赐了,更猜测到眼前人身份不一般,急忙点点头,将铜牌收了起来,指了指前面。 崔启良进入监牢,人人都非常配合,有人将牢门打开了,带着陈怀逸出来,陈怀逸原是胆小如鼠之人,虽然没有亲眼目地父亲遇害,但昨天晚上的一切一切都让他心有余悸,他猜想今日父亲已不在人世间了。 他整天在监牢里自怨自艾,责备自己没能力挽狂澜,责备自己居然没有帮助到郡王,此刻,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他缓慢的侧眸,看了看门口,崔启良已到了,他懈怠了一个盒子。 那木盒子看来沉甸甸的,崔启良到后,席地而坐,将那木盒子推送到了监牢里,他太清楚陈怀逸的为人了。 “这个是皇上要我带过来给大少爷看看的。”崔启良眼观鼻鼻观心,等待陈怀逸的下一刻反应,而陈怀逸也的确没有让崔启良失望,陈怀逸胆战心惊,手掌颤抖的简直好像秋风里的落叶。 许久后,才将那木盒子打开,待到看了一眼后,陈怀逸锐叫了一声,一脚踢开了盒子,顿时人事不省,崔启良也不着急,慢吞吞将人头捡起来重新丢在了那檀木的盒子里,檀木是防腐最好的木材,他相信,有这木料的加持,头颅定然可以保存到陈东野露面的一天。 此刻,崔启良从旁边提着木桶过来,一桶水刺激的陈怀逸顿时苏醒了过来,“我问你答,你认真回答就好,我总会将你保释!你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非凡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还会尽可能要你加剧痛苦。” 乐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硕鼠硕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皇上……皇上啊,您怎么能对我父王下手呢?”陈怀逸恻然仰天长啸,旁边的崔启良却不为所动,等陈怀逸爆发完毕后,崔启良第一个问题也到了。 “陈东野究竟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这是陈怀逸的回答,崔启良听到这里,点点头,“上善。”说完后用钥匙将锁扣打开,而后阴谋的笑了,靠近了旁边燃烧的火炭,将烙铁丢在了里头,不过一时半会,那烙铁就滚烫火红。 此刻,崔启良将烙铁握着,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陈怀逸。 “有的人,不吃点儿苦头,总以为人人都是大好人,可惜的很,我却不是。”一面说,一面将烙铁烙在了崔启良的心口,那陈怀逸大叫一声,看着眼前升腾起来了白雾。 但却不疼。 此刻崔启良握着一张牛皮,那牛皮上就有了烙铁的倒三角形,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沉默了许久,崔启良再次问了第一个问题,陈怀逸恐惧的很,“我……我从来不知道爹爹和弟弟究竟在哪里还有据点,之前的三个据点一一都给李仲宣找出来了,此刻唯一知道的是,弟弟只有五百人。但究竟在哪里……我……” 陈怀逸将烙铁用力的在墙壁上捶打了一下火星四溅,陈怀逸淡淡道:“你虽然不知,但你就不能想一想吗?”陈怀逸怪叫一声,“想?我果真不知道,你莫要折磨我了。” “这第二个问题,你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吗?你看看这个吧。”崔启良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纸给了陈怀逸,陈怀逸在黑暗中看了看,却比刚刚叫的还厉害了,“这……处决人的条文?” “公文已下来了,你今晚必死无疑,但我苦口婆心告诉皇上,莫要处决了你,你啊不过是给你父亲和你爹爹带累了而已,或许你什么都不清楚呢,皇上就让我过来问问你,此刻我也可怜你,你附耳过来我给你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就看你用不用了。” 陈怀逸原是书生,人是有傲气,但奈何傲骨修炼不到家,一个书生最是怕皮肉之苦的,二来,昨夜亲眼目睹了皇上凶残的弄死了父君,那一环节在他心头还活跃呢,他实在是不想年纪轻轻就给人弄死了。 因此,他情愿将这机会抓住。 也不知道究竟崔启良给陈怀逸耳语了什么,陈怀逸当即面色就变了,连连摆手,大摇其头,“这……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我是不会做的,更何况我和他还是朋友,这是在卖友求荣,我……我坚决不能做。”陈怀逸保证自己的立场。 “那也好得很,你既不做,就等裁决吧。”崔启良不给陈怀逸考虑的机会,转过身就要掉臂离去,陈怀逸却委顿在了地上,啜泣了起来,哭声惊天动地,崔启良给了足够陈怀逸从一个好人变坏人的时间,片刻后陈怀逸起身。 “我要那样做了,你果真能救我脱离苦海。” “我的能力,或者你逐渐也看到了,你那弟弟要当初和我一般绸缪,此刻已然高高在上了,你相信我就等于相信你自己,最后的机会,老兄你也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我听你的。”陈怀逸咬着牙齿,看向了崔启良,崔启良将烙铁丢在了地上,大笑着离开了。 李仲宣想不到,连豫王都不相信自己了。 他给关押了起来,豫王知李仲宣比一般的囚犯厉害,且还用铜环将李仲宣的手捆着,悬在了空中,他此刻不要说逃走了,连自由活动都是困难。 一只肥头大耳的老鼠从墙壁上攀援过来,顺着铁链靠近了李仲宣,那老鼠闪烁了一下灰溜溜的眼睛,目光贪婪的上上下下扫视李仲宣。 “硕鼠老爷,我李某人可不是你的盘中餐啊。”李仲宣好像察觉到老鼠要做什么了。 那老鼠从铁链上一点一点的过去,好奇的打量李仲宣,好像在研究究竟吃哪里比较好,在监牢里的老鼠总是喜欢吃将要死亡之人的,李仲宣在皇上身旁做事情,曾无数次的到监牢中去,对老鼠的可恶行径也算是心知肚明。 他曾亲眼看到一群老鼠趴在一个人的小腿上啃啮腐败了的肉,那人还没有死呢,但白骨却暴露了出来,此刻李仲宣想不到自己要面临一般的噩耗了。 “硕鼠老爷,你莫要靠近了,李某人的肉一定不会很可口的。”李仲宣都到这环境里了,还在开玩笑。 而外面,郭景宁回家去将事情说了出来,闹腾了小半个时辰,哭哭啼啼的拉着爹爹过来求情了。 豫王正襟危坐,刚刚给穆宸轩上了药膏,“乔安到哪里去了?她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做这些事情自是比爹爹做的利索。”豫王语声带着点儿微微的埋怨,毕竟沈乔安是知情人,他可是自己的表哥啊。 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沈乔安是需要帮助他的。 “乔安也有她的事情,怎么可能总在这里呢?”他却看得很开,“她也在我这里一整天了,夜深人静,需不方便,只怕明日一早上又要来了,女孩儿是不好熬夜伺候一个残废的。” “胡说八道!”豫王起身,几乎没有掴穆宸轩一耳光,“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以为你是残废人,你即便是四肢健全你也依旧是残废,但你要以为你是健全人,你即便是残废你也身残志坚,爹爹相信你会站起来的,爹爹年迈,你不能如此自私自利,让爹爹照顾你一辈子啊。” “爹爹。”穆宸轩滚下了一片热泪。 外面兵部尚书求见,小郡主带着兵部尚书来了,兵部尚书也觉得为难,好端端的过来给李仲宣求情,但之前毕竟经过皇上指婚,那李仲宣与小郡主郭景宁其实是有婚姻之名的。 他此刻老着一张脸过来,寒暄了两句就切入了主题,刚豫王的态度还好,但此刻一听说要给李仲宣求情,豫王顿时起身,“今日的茶水味道变了,不好喝。” 显然是逐客令了,任凭小郡主郭景宁再什么恳求,兵部尚书也不好在这里了,带着小郡主从王府出来。 “爹爹,要不要让娘亲也过来呢?” “老爹这张脸都给你丢尽了,之前牛就偷窃了爹爹的调查资料给李仲宣看,此刻那李仲宣又是给收监了起来,你还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去呢?”兵部尚书显然是动怒了。 小郡主郭景宁瞥目看看爹爹,冷笑道:“前朝还有缇莹救父的故事呢,保不齐您哪一天也触怒了皇上,我们到时候也可视为不见。” “你……孽障,孽障啊。”气坏了兵部尚书。 这边,兵部尚书刚刚走,另一边穆琼丹带着齐王也到了,知道齐王是来做说客的,索性豫王说自己头疼,早早的去休息了。 齐王和豫王虽然是表兄弟,但这多年来,两人关系原本就不睦,豫王是个非黑即白之人,最是看不起齐王脏兮兮的手脚。齐王呢,此刻碍于女儿求肯,那是不得已才过来。 郭景宁和穆琼丹两人绞尽脑汁去想,甚至于两人决定明日偷偷到朝廷去恳求皇上,两人合计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却还是束手无策。 这一夜,帝京里歌舞升平,皇上依旧欣赏着精妙绝伦的舞蹈入睡,但对监牢里的李仲宣来说,可就折磨的很了。 这一夜,崔启良睡得很好,舒泰极了,他酝酿了全新的阴谋。那阴谋的结果是,便于自己更进一步接近帝王,得蒙国君之爱,平步青云。 而那恶毒的诡计,将更进一步葬送了某人。 而在百里外的荒僻小村庄里,一群逐渐的分散,他们断了粮草很多天了,在这秋天里,他们就如同丧心病狂的野兽一般祸害农人的庄稼,过上了啼饥号寒食不果腹的日子。 这个月明星稀的夜里,穆宸轩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口干舌燥,多么想要起身啊,廊檐之下,守夜的侍卫已经睡着了。他原是在将军府休息的,但豫王毕竟不放心,夜幕降临,接了他到王府来。 “本将军要吃茶,谁来帮帮本将军。”她叫了一声,但外面那侍卫齁齁大睡,一点苏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他忽而想起爹爹下午的话,“你要以为你是残废,你即便是四肢健全,你依旧低人一等!” 他想到这里,用力的挣扎,但是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就跌在了地上,他一点一点,好像尺蠖一般的移动,靠近了茶水,也不知究竟经过多么艰苦卓绝的努力,他终于成功的吃了到了茶水。 有人欢喜有人忧,李仲宣在这个夜里就过的不尽如人意了,尽管在之前的历史里,他也给人莫名其妙的收监过,但一切却没有今晚恐惧。 今晚,他要面对的严苛的环境,以及这环境里,你想都想不到的奇异现象。 李仲宣看着那巨大的老鼠靠近自己,却想要驱赶都不能,那老鼠对凶犯是连丁点儿都不惧怕的,因此,张开了小嘴,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就要啃啮下去。 看到这里,李仲宣只能闭上眼睛哀叹,“想我李仲宣这多年来光明磊落,兢兢业业,却不想今日落得这步田地,要给老鼠当做盘中餐了。” 那老鼠上了李仲宣的发髻,调皮捣蛋了会儿,不见李仲宣有反应,居然发出好像人类一般的笑声,李仲宣听到这里,整个人都震惊了,如非聆听到,他压根就不敢相信。 此刻,那老鼠笑过后,黑暗中一大群老鼠接二连三就过来了,老鼠们放心的大摇大摆的上了锁链,格格格的叫闹着,一点一点的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胆寒,惧怕极了,那一份恐惧感,好像从脚掌心席卷了飓风一般,直接上了天灵盖,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死亡的威胁,李仲宣都没有这样恐惧过。 但此刻,恐惧却攫住了李仲宣。 “硕鼠们,莫要蹬鼻子上脸了。”李仲宣明知自己说什么都不会驱赶老鼠离开,但此刻,他却不能反本能不开口。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上有了脚步声,那提提塔塔的脚步声很快就靠近了监牢,老鼠们听到了脚步声,有的凝立不动,有那聪明的,已经躲避在了黑暗中。 乐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肘腋之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仲宣循声看过去,黑暗中还没有看到究竟来人是谁呢,跟着,一女子元气十足的叫声就进入了李仲宣的耳孔。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李仲宣听到是沈乔安的声音,精神一震,面上有了喜色,“乔安,你来了?”沈乔安急忙靠近监牢,“我送你离开,你快去证明你的清白,我……我等你。” “那事情果真是你做的,我希望你是个真君子,现下你能投案自首,等待帝王的从轻发落,那事情要并非是你做的,我希望你能证明你的清白,仲宣哥哥,我来救你了。”乔安一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一面打开了锁扣。 “我此刻逃之夭夭了,你……你怎么办呢?你如果给你爹爹和穆宸轩少将军解释呢?” “不……我不解释,我只想要解释给你听,白日里,是我太孟浪了点儿,你现下去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那样了,你既然不是幕后,那一定另有其人,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沈乔安将李仲宣手腕上的锁扣一一都解开了。 李仲宣看向沈乔安,黑暗中,她有点手忙脚乱,但面上却带了一抹刚刚运动过后的绯红,那红,鲜艳极了。 “让我亲亲你。”李仲宣靠近了沈乔安,乔安一怔,急忙后退,“都什么时候了,你……你怎么还在想这个?” “乔安,你失踪后,我找朝廷为你我指婚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婚书你也看了。”李仲宣郑重其事的说,沈乔安之所以此刻态度变了,是因为下午的时候,沈乔安离开了将军府去找李晓玥了。 自己失踪了这四个月里,他是如何过来的,一点一滴,李晓玥都巨细无遗的告诉了沈乔安,乔安听了后,大为震动,更情愿帮助李仲宣证明清白。 事情太多的误会,她希望能得到一个完满的答复。 “快走吧。”沈乔安一面将李仲宣拉扯起来,一面将婚书给了李仲宣,“那是冥婚,那是不算数的。” “我们的感情是算数的。” “你和郭景宁和穆琼丹之间的婚书才是算数的。”沈乔安不满道,听到这里,李仲宣嗤笑,“今日要吃饺子吗?” “什么吃饺子不吃饺子?” “有老陈醋的味道。”李仲宣笑道。 沈乔安可没有心思在这种环境里开玩笑,两人刚刚重复发甬道过了拐弯的点,情况就发生了转变,几个人握着戈矛就靠近了他们,沈乔安急中生智,后退了一下,一个踉跄就跌倒了。 李仲宣不得不做“坏人”,为了能早点儿安全的出去,他一把扼住了沈乔安的咽喉。 “沈姑娘,这……”牢头看到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皱着浓黑的眉毛。 “李仲宣,真想不到你会这样利用我,你……你放了我。”既然是双簧,那一个人表演是没有意思的,此刻,沈乔安也参与了演出。 两人成功的蒙骗了牢头与侍卫,他们此刻看到的一幕是:穷凶极恶的李仲宣成功的挟持了沈乔安,沈乔安在呼救,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 “丢下你们的武器,让开一条道儿,我保证不伤害她。”众人无计可施,短暂的时间里,也不允许多么成熟的思考,看到牢头将武器丢在了远处,诸位都依样画葫芦,一一将武器都丢在了地上。 此刻,李仲宣邪气一笑,挟持了沈乔安出来了,外面月明星稀,这个夜好像白昼一般,从王府出来,李仲宣丢下乔安去了。 沈乔安看着李仲宣飞快的消失,暗暗的祝祷李仲宣这一次可以旗开得胜。 等诸位追赶过来,看到的却是惊魂甫定的沈乔安,乔安花容失色,吓的不轻,几个人急忙将沈乔安搀扶起来,“沈姑娘没事吧?” “还好。”沈乔安,指了指一个与李仲宣逃离南辕北辙的方向,“诸位快追,那登徒子到那边去了。”侍卫们不敢怠慢,各自去找了。 李仲宣回到了家里,自然了,他是偷偷摸摸回去的,因了李仲宣的事情,老爷和夫人最贱也不好过。圣上怀疑了李仲宣,自也不会十分看好老爷,夫人时常嗟叹,道李仲宣是个时乖命蹇之人。 此刻,李仲宣回来了,给妹妹报平安后,准备离开。 第二日,李仲宣准备去城外找陈东野,根据李仲宣最后的线索显示,最后一次官兵发觉陈东野是在中京外一个荒郊野岭内,后来不了了之。 他不可调兵遣将,甚至于只能凭借一己之力去找,刚刚过启夏门,还没有到永定门呢,就看到城中在排查,好像在抓贼匪一般,李仲宣暗道糟糕。 他不能出城去了,而李仲宣却更明白,武侯做事情胆大心细,每个人都会认认真真的检索一遍,连达官贵人的轿都不放过,而这多年来,人们都习惯于这等搜查,因此居然还很配合。 眼前出城的队伍逐渐的缩短,李仲宣知道,队伍检查完毕后,成将军就会各处检查客栈与公用场所,那些客栈和他又是同气连枝的,不一时半会可就要泄漏了。 朝廷只要一下令搜捕,情况可糟糕到了极点。 李仲宣硬着头皮索性来一招自投罗网,李仲宣到了那成将军的班房,外面兵丁不认识李仲宣,“你找哪个,呔!这里也是你来的地方吗?那人一面说,一面握着长枪可就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看到这里,睨视那人——“我找你们成将军。” “这人看起来可疑极了,你且看着,我找将军去。”一人凑近一人嘀咕了一句,而后狂奔去了,那一人却让人将他暂且包围了,不许久,成将军高视阔步来了。 成将军看到李仲宣居然在这里,两眼放光。 “还好你来找我了,不然今日你误打误撞,要是落在了其余人的手中,可就完蛋了,走,现下就送你出门去。” 李仲宣这算是铤而走险了,成将军带着李仲宣过来,哪里有一个人阻挠?李仲宣享受着独断,一面走,一面看看万头攒动的街道。 “你听说了吗?郡王在夜宴上给皇上药鸩了。”成将军忽而回身,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变化,反而是平静的笑着,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喂,这不应该是你有的反应啊。” “结果呢?”李仲宣终于有了点儿兴趣,看向了成将军,那成将军摸一摸下巴上的胡须,“结果?结果这郡王却招供出了一个人,真是匪夷所思的很。你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他的幕后是何人?” “何人?”李仲宣特别好奇,特别想知道。 因为,他逐渐也发现了点儿什么,郡王背后还有神秘力量,那神秘力量若即若离,在之前追查的过程里,他发觉那力量有时候会帮助郡王,但有时候却似乎是独立存在的。 现下,陈怀逸收监了,陈东野逃离了,君王势单力薄,并不敢造次,因此在临死之前情愿将秘密说出来。 “出了永定门我告诉你,这里拉拉杂杂到处都是人,让人窃听了这朝廷的秘密去,可不好。”成将军催马,先一步过了永定门,李仲宣一笑,也随后出了城门,然而刚刚从门洞里出来,李仲宣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特别特别愚蠢的事情。 向来都相信自己,都情愿帮助自己的成将军,这老实巴交的家伙居然算计了自己,他刚刚从门洞里出去,一张渔网从天而降,一人高呼一声——‘着了!’ 成将军拍马回头,冷厉道:“拿下!” 众人七手八脚,将李仲宣给捆绑,跟着,城门的限令取消,人人可以自由往来。 “你算计我,真是意料之外。”李仲宣还在笑,但却笑得力不从心。 “不是人心险恶,你昨夜从监牢里出来,居然挟持了沈姑娘,难得这丫头对你痴心绝对,你居然能做出来那样的事情,你将沈乔安给挟持了,不过四更前后,豫王就到朝廷去汇报了情况,我们已久等了。” 成将军愤愤不平,“算是我老成瞎了眼睛,居然会相信李仲宣你是个好人。” “那么你以为……”李仲宣哭笑不得,“我出城是去做什么?” “还能去做什么?你要畏罪潜逃了!”成将军恶狠狠皱眉,“现下,就带着你到朝廷去,皇上将你要杀要剐,却便是我老成无能为力的了,李仲宣,我一直都在相信你,但绝对想不到你连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今日,我却不得不算计你了,走吧。” “慢着。”李仲宣神色顿时变了,眼风也严肃了不少。 “这第一,我到城外去是调查陈东野的事情呢,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可以提供线索给你看,你莫要耽误了,一旦打草惊蛇,陈东野狡兔三窟,再一次藏匿起来,想要找到就困难重重了。”李仲宣道。 “鬼话连篇,要是昨天白天我自会相信你,但此刻……”成将军审慎的看向李仲宣,大摇其头,“我就不相信你了,但有了第一就有第二,你且说说第二吧。” “你上前来,搜一搜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李仲宣神秘的一笑,成将军看李仲宣是的确给捆绑了起来了,也不惧怕,上前去在李仲宣的衣袖里,心口的口袋里各处毒找遍了,没有什么,怪眼一翻,“这是做什么,权宜之计吗?想要拖延时间?空空如也。” “这第二,你见过什么人畏罪潜逃连银两都不准备的?我今日急匆匆出城,真的是有要事在身。” “去你的要事在身,到朝廷去说话。”成将军气急败坏,不许久,李仲宣落网,到朝廷去了。 金銮殿之前,李仲宣遇到了崔启良,崔启良一怔,“你如何在这里?” “你又是如何在这里呢?”李仲宣锐利的眸子看向崔启良,崔启良摸一摸下巴,“现下,皇上身旁总要有个得力干将的,我将陈怀逸给找到了,也找到了沈乔安,皇上接下来还要我找小皇子呢,现下到龙庭里就商量这个事情。” “好得很,你真是厉害,我李仲宣办案三个月连丝毫的线索都没有,你一塌刮子给处理的利利索索,却让我刮目相看。” 李仲宣是在挖苦对方,显然崔启良也听出来了话语里的敌意。 乐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出尔之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过运气好罢了,但好像好运气总是站在我这一边,坏运气就好像乌云一般,总笼罩了你,不过无论是好运气还是坏运气,都是希望朝廷海晏河清罢了,辛苦了我,也辛苦了李兄。”崔启良一面说,一面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不许久,朝堂会议结束了,崔启良到了后殿,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不到,成将军得到了号令,让带着李仲宣到后殿去,成将军押解了李仲宣到后殿,皇上面容很不好看。 此刻,李仲宣单单看了看皇上的面色,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阴谋……更大的阴谋在靠近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仲宣不卑不亢行了个礼。 皇上起身,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李仲宣,那眼神让李仲宣陌生极了,许久后皇上回到了须弥座上,居高临下道:“想要逃离,给抓回来了?” “是!” “还挟持了沈乔安?”皇上怒气冲天。 “是!” “你要还不解释,朕可要将你一刀两断了!密谋造反是一项罪过!植党营私是一项罪过!那阳奉阴违又是一项罪过,陷害忠良还是一项罪过,挟持皇亲外加你一项罪过!如今数罪俱惩,只怕你吃罪不起!” 皇上的手指轻轻的叩击了一下桌面,声音很有节奏。 李仲宣抬头,看了看手指。又是看了看皇上,“有的事是身不由己,但仲宣要是果真谋局,早已将您的位置得到了,臣下这多年来都在您身旁,为您尽心竭力做事情,要果真这样愚蠢,多年之前不堪重用!皇上任人唯贤,还请认真思索思索吧。” “你顶撞朕!?”皇上起身,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呢,皇上冷笑,“李仲宣,朕要你心服口服,朕这多年来给你鱼目混珠了,这多年你鞍前马后的确为朕做了不少的事情,但你的阴谋却将一切都抹杀掉了!” 皇上说到这里,吩咐道:“殿前武士,将陈怀逸给带进来。” 不片刻,陈怀逸来了,李仲宣真个是丈二和尚一般,看向畏畏缩缩的陈怀逸,那陈怀逸最近也着实吃了苦头,此刻面如菜色,目光凄凉。 “皇……皇上。”陈怀逸叩头,却看都不敢看李仲宣,李仲宣的心头一凛,暗暗觉得情况不妙。 “仲宣,你也到了,听听吧,给朕个合理的解释。”皇上大马金刀坐在须弥座上,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李仲宣。 李仲宣看向旁边的陈怀逸,他是更不明白这陈怀逸是几个意思了,仲宣盯着陈怀逸看了许久许久,那锐利的眼神好像能看透陈怀逸的心。 陈怀逸颓丧极了,他完全不敢和李仲宣的眼瞳对望,“我……这……事情还要从我郊游的那天说起,那天天色向晚了,我去射猎……到京郊去后,李仲宣的兵就将我们给哦包围了起来……” 李仲宣深深的吸口气,垂眸看着面前地面上铺设的团花地毯,那织金地毯上是各种美丽的花卉图景,看来如此美不胜收,却环环紧扣,好像怎么都解不开的孔明锁一样。 狩猎?半夜三更去狩猎?抓狐狸吗? 陈怀逸向来是个文弱书生,怎么就突发奇想去狩猎了呢?李仲宣冷笑,明明是个拙劣的借口,但皇上呢,对这口供却信以为真。 李仲宣想不到,曾几何时他还将陈怀逸看作朋友呢,此刻,那陈怀逸居然推翻了之前的一切一切,重新坑害自己。 这期间,是什么刀子陈怀逸发生了转变呢?李仲宣始终在思考,但饶是绞尽脑汁,却完全求索不到一个让李仲宣满意的答案。 “臣下忽而听到马蹄声,急忙就回头,因看到李仲宣来了,李仲宣将臣下给俘虏了去,还将臣下的侍卫一一都杀了。”陈怀逸啊陈怀逸,你怎么就成了一个小人呢? “李仲宣,此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皇上居高临下,看向李仲宣,李仲宣道:“一切都天衣无缝,让臣下哑口无言。” “继续说。”皇上也不着急处决李仲宣,他一板一眼的问,陈怀逸连连点头:“李仲宣带着我逃离,唯恐爹爹的军队会发觉,因此一路上东躲西藏,后来我们到了一农户家里,李仲宣开始威逼利诱我,要我将那事情给说出来。” “那事情是什么事情?”皇上为止动容,眼神里产生了一抹感兴趣的光,陈怀逸不敢怠慢,“那事情是弟弟的事情,舍弟变坏了,带走了爹爹的队伍,要和皇上您对着干,后来就下落不明了。” “朕让李仲宣挑翻了陈东野很多个据点,但最后,陈东野毕竟还是消失了,去了哪里,却不得而知。”皇上慢条斯理道:“朕将这事情最终委派给了李仲宣。” “是,是!吾皇英明,但吾皇却不知这李仲宣是个包藏祸心的伪君子,他囧互杀了我,想要从我口中将舍弟的行动给掌握了,试想想,我怎么可能知道呢?”那陈怀逸说到这里,居然哭了起来。 “皇上,臣下从来对您都是忠心耿耿的啊,您可以去调查,臣下从来都是光风霁月一个人。”陈怀逸惭愧的叩头,皇上听到这里,不甚了了,“就你,想要造反?差的可不是一点点的火候。” “李仲宣!”转眸看向李仲宣,皇上的胸口起伏了一下,看来心情并不好,“现如今,告诉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微臣恳求皇上给微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事情,微臣解释不明白说不清楚,就供认不讳了吧,但微臣不忍看到江山社稷岌岌可危,皇上要是可以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会戴罪立功,将那陈东野拿下的。” 李仲宣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那陈怀逸呢,将头埋的很低很低,一副小孩子做错了事情等待人裁决的神态,两人都忽略掉了陈怀逸。 皇上起身,轻轻抚摸下巴,怀疑的看向李仲宣,“现如今,很多证据都表明,那幕后十有八九是你,朕此刻放了你,只怕就放虎归山了。”皇上锐利的黑瞳盯着李仲宣,“自古来都是防虎容易纵虎难,但是朕……” 皇上靠近了李仲宣,“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扎根现如今是用人之际,这些事情原是交给穆宸轩少将军就可以的,但他现如今因你已经彻底毁了,朕只能与虎谋皮,要你去做这些事情。” “将来会证明,皇上今日的决定是最为英明的。”李仲宣没有过多的解释,听到这里,皇上似乎陷入了沉默了,片刻后,他道:“朕也不是全然放过你,要你为所欲为,你三天就要到朕这里来一次,报道一下最新进展。” “那是理所应当。”李仲宣点头。 “朕会找人监视你,你最好莫要阳奉阴违,但朕也答应你,监视你的人不会伤害你,甚至在你有需要的时间还会帮助你,现下你去吧。”皇上挥了挥手,李仲宣想不到,事情还能峰回路转。 是的,皇上已经在怀疑自己了。 但皇上在这极端的怀疑里,毕竟还有一点点的信任,李仲宣没有起身,“臣下还……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吧,只要在合理的范畴之内,朕都准允你。”皇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握住了旁边的碧螺春,轻啜了一口,李仲宣看了看旁边的陈怀逸,陈怀逸浑身瑟瑟。 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现下,他是必死无疑了。 “臣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事情没能个彻底的调查清楚之前,臣下还请您莫要贬谪称陈怀逸公子,让他暂且留在中京。”这实在是太意外了,刚刚陈怀逸言之凿凿的陷害了他,皇上还以为此刻李仲宣一定会恳求自己将陈怀逸一刀两断的。 其实,在皇上的眼睛里,陈怀逸原本就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他能杀了郡王,也就能否杀了陈怀逸,不过时间的早晚罢了。 他不可能留陈怀逸活口的,这人虽然懦弱,但保不齐那一天就会忽而强大起来,就如同顶开墙壁的草种子一般,更应该小心的是微不足道的力量,这是他登龙后,早就明白了的道理。 但陈怀逸在李仲宣这里就不同了,第一,他想要就陈怀逸做诱饵来钓鱼,钓大鱼!那陈东野和陈怀逸关系不怎么好,但毕竟是表兄弟,在此危难关头,两人没有不齐心协力的。 这第二……李仲宣更想要搞清楚,好好的陈怀逸为何会陷害自己,那案件在之前已盖棺论定了,但此刻呢?陈怀逸出尔反尔推翻了之前的一切,一针见血的指证了自己。 这事情,必然不是陈怀逸在突发奇想,他背后的阴谋策划者究竟是何人呢?他更想要搞明白这个。 “朕原本要将他贬谪到宁古塔去,给披甲人做奴隶,这一辈子都不能踏足中原一步,但此刻,既然有你恳求,朕就准允了你。”皇上是聪明人,李仲宣刚刚浮想联翩的问题,他很快也一一都想到了。 “吾皇万岁。”李仲宣用力叩头。 陈怀逸想不到,自己刚刚陷害了李仲宣,但此刻却能得到李仲宣的恳求,他比刚刚还惭愧了,简直连看都不敢去看李仲宣。 李仲宣起身,“微臣还要办案子,就先走一步了。” “你出入皇城,需要提前报备,否则格杀勿论。” “微臣知道。” 从乾坤殿退下来,陈怀逸走的很慢很慢,他在想,不如将事情坦白给李仲宣算了,征得李仲宣的原谅,但有的话在咽喉滑动了许久,却始终也不能冲口而出,他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你不用道歉,我知你被逼无奈,此刻也莫要将那人的名字告诉我,你后面有人准备放冷箭,你只要一开口,保证有人现在就射穿你的咽喉。”李仲宣回身,看向陈怀逸,长怀疑惭愧极了。 “放松点儿。”李仲宣拍了拍陈怀逸的肩膀。 “那人……”陈怀逸惊疑不定的看看后面,真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那人就在我们身旁,他答应了我,只要我构陷了你就能保证我的安全,但显然他在欺骗我,仲宣,我是个懦弱之人,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我陷害了你。” 乐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小云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不是!”李仲宣不想要和他交流一句了,说完后大步流星朝着远处去了,看着李仲宣那昂藏的背景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里,陈怀逸用力的甩了自己两个耳光,他想不到,真正救助自己,真正在肯将自己在泥淖中超拔出来的不是崔启良而是李仲宣。 想到这里,他那等惭愧就好像一把刀子在将自己凌迟一般,他左右开弓用力的丢自己耳光,打的面红耳赤。 “兄台没有什么问题吧,好端端的在禁苑里丢自己耳光?”那邪魅的声音,还能是谁的呢?陈怀逸回头,看向崔启良,崔启良似笑非笑。 “你害了我!你也害了他。”陈怀逸用力的推了一下崔启良,但他毕竟是文弱书生,饶是已竭尽全力,但对方连移动脚跟都没有,崔启良警告的盯着自己的心口。 陈怀逸顿觉胆怯,将手从他的衣裳上拿走了,“陈怀逸,害了李仲宣的是你还有你弟弟,你们才是罪魁祸首,他什么都调查不出来,他就完蛋了。”崔启良冷冷的笑着。 “你……你是个恶魔,你是个恶魔啊。”陈怀逸节节败退,指了指他。 “我的确是个恶魔,恶魔,哈哈哈。”他笑着,“等李仲宣找到你弟弟的下落,我就渔翁得利,争抢了这个头功,说起来毁灭李仲宣的事情,你陈怀逸这伪君子却做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恶魔!恶魔!”陈怀逸靠近了崔启良,崔启良却用身体撞击了一下陈怀逸,陈怀逸倒在了地上。 “你一个戴罪之人,还想要在禁苑内行凶不成?此刻我告诉你,最近这一段时间我随时随地都会监控你,一旦你将我的秘密说出来,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要自以为是李仲宣会救助你,那是不可能的。” 警告完毕后,崔启良上前,伸手给陈怀逸,“起来吧,地上凉飕飕的。”陈怀逸看都不看他。 “起来!” 今日,沈乔安去看穆宸轩了,晚秋了,穆宸轩坐在庭院里,地上是一些打翻并且碎裂了的陶器,几个女孩虾着腰忙忙碌碌的捡着,看来是将中午饭给打翻了,看到这里,沈乔安徘徊了许久,究竟该不该在这等情况之下上前去呢? 咬着牙齿,她还是到前面去了,“我知你心情不好。”沈乔安推那轮椅到远处去了,免得他跌倒后受伤了,乔安半蹲在他的面前,将他发丝里的叶片拿了出来。 他已经在庭院里坐了很久了,丫头送了糕点上来,他想要自己拿走一盘,但却不能,他现如今只能有一个手腕微微可以活动,其余和麻木不仁的活死人一般。 “我生不如死。” “穆宸轩,你是将军,这样的丧气话也是你应该说的吗?”沈乔安震惊的看向穆宸轩,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可以杀了他,消灭他,但你不能打败他。那就是穆宸轩啊,此刻呢,他证明了那前一个结论,却也让前一个结论变成了悖论。 乔安辛酸极了,穆宸轩是自己的哥哥,这个秘密只有沈乔安和豫王两个人心知肚明,豫王老早就想要将这秘密和盘托出了,但一切的一切悲剧来的这么快,快到无与伦比,快到让他已经没有办法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了。 乔安心情过分沉重,就连呼吸似乎都压了一块铅铁一般。沈乔安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 “一切都有人在陷害我们,你难道就不渴望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吗?振作起来,还有王爷,还有我呢。”沈乔安想要说太多的大道理,但面对一个残疾人,她的每个字好像都显得轻飘飘的,都显得软绵绵的。 失去了应该有的力量。 “我知道了。”他终于有了笑靥,乔安看到这里,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王爷回来了,更不应该将这消极的一张脸给他看,要王爷知道你这样,十几年前也就不情愿将你从死人堆里给弄出来了,你可也要理解王爷的一片苦心。” 的确! 这多年来,为了自己成才,豫王煞费苦心。 一切都说过了,话题不需要重复,道理不需要解释,乔安伺候穆宸轩吃了东西,“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我都要振作起来,你是个男子汉,你会好起来的,我还要看着你舞枪弄棒来保护爹爹和我呢。”沈乔安带着一种全新的希望,看向面前人。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 穆宸轩完全想不到,这居然就是本月自己和沈乔安见的最后一面。 乔安伺候穆宸轩吃了东西后,身心俱疲,但却不能回去休息,刚刚从穆宸轩这边下来,玉莺就来了,“小姐,李公子那边出事了……”玉莺鹦鹉学舌将事情学说给了沈乔安,乔安听的一颗心高低起伏。 “究竟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呢?”玉莺简直是个传奇一般的演说家,听的沈乔安一颗心砰砰砰跳动不已。 后来,李仲宣再一次得到了赦免,但却也成了戴罪之人,玉莺说过后,摇晃了一下沈乔安,“小姐,您就某要发呆了,究竟那个山是什么意思吗?您也在这个迷局上多下一下工夫才是好的嘛。” “这迷局我猜不到。”沈乔安却骤然因这个迷局有了联想,“不成,此刻我有事情,需要离开一下。他这边的人不得力……”沈乔安朝着少将军府努努嘴,“明日里,你和玉燕两人轮流来伺候少将军。” “我们算是什么嘴脸嘛,伺候他?”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沈乔安说完,被过了玉莺去了,玉莺倒是给弄了个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乔安到了崔启良这边,她原是想要找崔启良商量商量这所谓的“山”究竟是什么线索,毕竟已经有两个人死亡后留下来这样的证据了,但沈乔安到崔启良这边他的府上却独独不见崔启良。 不但不见崔启良,今日连和崔启良形影不离的秦淑倩都不在了。 沈乔安在府上等了片时,有点焦虑,在门口踱来踱去,但还是不见崔启良。 “算了!”沈乔安准备在朝廷去碰碰运气,但刚刚从崔启良这边出来,就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成将军。 “啊,好巧啊,乔安你也在这里?”成将军看到沈乔安就聒噪,“我昨日将李仲宣给抓了,那是皇上下的口谕,你莫要迁怒我,今日的事情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了,你说李仲宣怎么就成了坏人呢?还是他原本就是个深藏不漏的伪君子,蒙骗了我们呢?” “成将军,我相信他,也请你相信他,他不是坏人。” “事实胜于雄辩,今日,那陈怀逸已证明了自己的确是给他打伤的,没准儿李仲宣和陈东野也有染呢,皇上看起来是下了一步死棋,但仔细想一想却是高招无形啊。” “老天!”沈乔安皱眉,“你最近是看了孙子兵法不成,怎么总是揣摩这些个问题,此刻我交给你一件事情,你极速的去备办,一旦结果出来了,你只能告诉我一人,可好吗?” “你说就好,这建功立业的事情,我自然是帮你了。” “之前那村庄里,那一家人都给杀了,但后来我想一想不对劲,你去早早当天晚上他们那一家人里还有谁,有活口就立刻联系我。”沈乔安强调——“要紧,要紧,莫要掉以轻心了。” 成将军向来是将沈乔安的话奉为金科玉律的,此际,听乔安的安排办事也不问很多的问题,“你放心好了,早晚有眉目就告诉你。” 乔安在这里耽了会儿,算算时间,只怕那崔启良也到了,她再一次到了府上,她有很多的疑窦想要找个人索解一下,目前,可以谈拢并且具有智慧的男子除了李仲宣寥寥无几。 现下,她不知究竟在哪里能找到李仲宣,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找崔启良聊一聊了,但沈乔安原路返回,那崔启良还是不见回来,沈乔安抓着一侍女就问,“崔启良呢,究竟在哪里,我今找他有事情。” “我们公子爷今日好像很忙的样子,沈姑娘稍安勿躁,我找个人去给您问一问。”那丫头显然也是上了心,将乔安的事情看作了自己的事情,眼看旁边一丫头过来,急忙让那个丫头去打听消息了。 “你呢,这是去做什么?”沈乔安看向被问话的丫头,那丫头手中是个托盘,托盘里有小米粥,有馒头,那丫头阑珊道:“在后院去送吃的呢。” “给……给什么人?”沈乔安警觉到了什么,但那疑惑在口腔里徘徊了片时,毕竟还是吞咽了下去。 “不知道呢,奴婢送到后院给刘嬷嬷就成了,只怕是谁生病了在吃也未可知公子爷说我做事情比较机敏,就多安排了这苦差,姑娘您看这哪里是机敏人做的事?”那丫头无奈的苦笑。 “给我吧,你休息休息。”沈乔安一把将托盘从那女子手中拿过来,那女子嫣然一笑,“哎呦,都说沈姑娘是知书识礼善解人意的人,此刻一看,果真是了!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没事,没事。”乔安谦虚一笑。 后院? 后院有一只云豹呢,九月十三号那云豹就到了,沈乔安知云豹是肉食性的动物,但奇怪的是从来没有看到什么人送什么例如兔子和野鸡之类的东西给云豹吃,她有很多次也发出过疑问。 但崔启良的回答是什么?那是给朝廷万牲园送的,既然是给朝廷送,但也该行动了啊,孰料,也迟迟不见行动。 沈乔安此刻握着那托盘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朝着后院去了,后院那刘嬷嬷闲来无事在嗑瓜子呢,所谓春困秋乏,乔安到的时候,那刘嬷嬷在打盹,就这一瞬间,沈乔安就到了笼子旁边。 乔安之前就想要掀开那红布看看下面究竟有什么乾坤了,此刻终于逮到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悄悄地将托盘放好,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将红布掀开。 她唯恐那红布之下会是一个血盆大口的野兽,因此,胆战心惊。伴随着沈乔安手上的动作逐渐的掀开,那红布之下的内容若隐若现了。 是个…… 人? 乐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逃难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果真有秘密! 沈乔安目不转睛的看向笼子里的人,那是个半大不大的小孩儿,小孩儿穿着一件姜黄色的衣裳,那衣裳蒙尘了,显得灰扑扑的。 沈乔安一怔,她简直做梦都想不到,这笼子里不是别人,乃是和小皇子。 失踪了两个月的小皇子,不在别处,俨然在这里!沈乔安目瞪口呆,小皇子看来状态不不如何好,精神头萎靡不振。乔安轻轻的低唤一声,小皇子逐渐回头,因看到是沈乔安来了,顿时兴高采烈。 “啊,乔安姐姐,乔安姐姐!我没做梦吧?” “你怎么在这里啊?”沈乔安疑惑问,一面问一面示意小皇子嘘声,小皇子泪水凝结在了眼眶里,蓄势待发,沈乔安擦拭了一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好好的你哭什么呢?此刻我也是偷偷摸摸不小心发觉了这秘密的,你莫要着急,更不可让人知道我来过这里,知道一些什么,我设法救助你出来。” “乔安,乔安姐姐。”小皇子哭的比刚刚还伤心了。 “没事的,莫怕。”沈乔安安抚后,将红布放下来,退了回去。 沈乔安咳嗽了一声,那刘嬷嬷顿时苏醒过来,因看到是沈乔安,不禁一笑,起身给乔安福一福,“我的嗨哦姑娘,好好的,您这是吓唬老奴呢。” “在这里你老人家盯着云豹看都不怕,还会害怕我吗?”沈乔安朝着那铁笼子努努嘴,“你要我到前面去,我是不敢的,我还以为公子在这里呢,顺道儿送东西过来,此刻公子不在,我就去了。” 沈乔安也就还在笑,那刘嬷嬷尴尬的咳嗽一声,将吃的东西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却不动筷子。沈乔安心头雪亮,你们这群腌臜,果真是慧虐待人,这些残羹冷炙自己都不吃,却要给小皇子。 他可是皇亲贵胄啊。 “好了,我就先回去了,嬷嬷慢用吧。”沈乔安假装离开,却在旁边芭蕉树后偷窥,沈乔安看到那嬷嬷将碗筷等送到了笼子里,接着笼子里的小皇子就和嬷嬷谩骂起来,一声还比一声高。 “你这该死的婆子,你快将我放了,你这样囚禁了我等我出去后,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和你没完没了。”小皇子声音很高,很尖锐。 那高亢嘹亮的声音,显然是在提醒沈乔安了,他是聪明人,知沈乔安还在左近。 乔安握着托盘的手不觉用力,这怎么可能是现实呢?要不是沈乔安亲眼目睹那笼子里是小皇子,她简直情愿相信这是一个噩梦。 “快放我出去,你这婆子。”笼子里,小皇子将一碗饭给泼出来,那刘嬷嬷阴冷的笑着,“你要果真不吃今日可就饿肚子了,你莫不成想要绝食吗?我实话告诉你知道,那钥匙可不在我身上,在秦姑娘手中呢,你这铁笼子是中钢的,想要弄开,除了钥匙没有第二个办法。” “什么秦姑娘柳姑娘的,可见是你这婆子在胡言乱语骗我了,还不快将我给放了?” 接下来的信息就完全不具备采集的必要了,沈乔安也唯恐泄漏了自己,握着托盘匆匆忙忙去了。 将那托盘给了之前那丫头,那丫头却千恩万谢。 沈乔安此刻在想,究竟如何带走小皇子?还是直接去面君呢?但远水不解近渴啊,更何况,自己想要面君也难上加难。 即便是自己此刻去面君了,又能怎么样呢?皇上会不会相信自己? 沈乔安反反复复的思考接下来的决策,忽而乔安灵光一现,对了,此刻就去找李仲宣。 但沈乔安刚刚迈步出去,崔启良就回来了,“乔安,你找我呢?”他到了有一会儿了,从马车上下来就看道沈乔安今日神情很奇怪,简直奇怪到了极点,她是在被什么问题煎熬,那纠葛了沈乔安,让乔安如此矛盾的问题是什么。 他太想要知道了。 “你怎么了?”崔启良最会察言观色,乔安道:“我找你呢,想要问你个事情。” “问吧。” “今日陈怀逸指证了李仲宣对吗?”乔安的问题果真和李仲宣有干系,崔启良点点头,乔安又道:“后来呢,我想要知道后来。” “就这问题?”崔启良失落的看向沈乔安,他满以为自己对乔安“英雄救美”,多多少少沈乔安是对自己有点儿别样的情愫,但孰料沈乔安毕竟满心满眼都是他李仲宣。 她的视线里,从来就没有他。 “就……就这问题。”乔安艰涩的点点头,喉管干痒,莫名想要咳嗽,原来她也不是一个习惯于撒谎的人啊,崔启良却淡淡的笑了,“他是运气好,之前的案件调查的不错,却便说服了皇上,让皇上宽限一段时间,他去调查取证。” “哦,这样啊。”沈乔安点点头,“那没有什么了,我没事了。” “果真没事了?”崔启良半信半疑,沈乔安连连点头,“晚间过来和你吃饭,此刻我还要去找穆宸轩少将军呢。” 总感觉沈乔安今日是说不出的怪异,但究竟哪里奇怪,他却不能说明白。看着乔安花枝招展的去了,秦淑倩却靠近了崔启良。 “不爱就是不爱。”秦淑倩冷笑,鄙夷道:“再怎么追,石头始终是冷的,就算是将石头抱在了怀抱里,稍微一拿开,冷的毕竟还是冷的。” “滚开。”崔启良用力推开了秦淑倩。 “告诉你个秘密?”反正秦淑倩日日给他欺负,早已将一切都当做了家常便饭,因此不以为忤,崔启良站在垂花门的风口里,听秦淑倩的所谓秘密。 乔安到了长街上,脑袋却还飞快的旋转。 她走了两个路口,愈发不放心了,想要原路返回。此刻长街上走过来个卖药的赤脚郎中,那赤脚郎中眼睛似乎也不很好,“卖药咯,卖药咯,各种膏丹散丸。” “卖药咯,卖药咯,各种膏丹散丸。” 沈乔安给这人一吆喝,思绪都搅扰到了,顿住了脚步站在了一颗茱萸之下。 “卖药咯,卖药咯,各种膏丹散丸。” 这赤脚郎中一面走,一面叫,走过去一个老年人,这赤脚郎中拉住了那老年人——“您吃了这个,延年益寿哟,一分钱一分货,好东西一言堂不二价哟。” 那老人买走了一剂药。 跟着走过去了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大摇大摆,刚刚站定去看赤脚郎中呢,那赤脚郎中手中的膏药就如道士用来贴僵尸的符箓一般贴在两人面上,“徐家膏药,祖传秘方,腰疼治腰,腿疼治腿,没病养生咯。” 那年轻人给贴的莫名其妙。 但此刻,沈乔安好像觉悟了什么,她三两步靠近了那赤脚郎中,“买你一剂药,蒙汗药你有没有?”那人一听大姑娘买蒙汗药感觉奇怪极了,自是坐地起价,沈乔安也没有讨价还,用一两银子买了一包蒙汗药。 “这一点点,一头大象都能放倒,姑娘且谨慎点儿,有的事情喝醉了还勉强能做,但有的事情昏迷了就不成了。”沈乔安听到这下流的话,连忙转过头去了。 乔安自然没有去看穆宸轩,她也没有去找李仲宣,此刻,她萌生出一个危险的念头,为这具体的计划该如何行动,沈乔安思虑了许久,甚至于将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搞明白了,沈乔安这才起身。 她在长街上胡乱的溜达了一圈,大概酉时前后,日光惨淡,沈乔安才到崔启良这边来了,崔启良看到沈乔安回来,不禁一笑。 但晚膳时间,乔安偷偷将蒙汗药放在了酒水里,劝他吃了两口,也奉两杯给秦淑倩,那蒙汗药却果真易溶于水,连丁点儿气味与痕迹都找不到。 吃了酒水后,两人先后昏厥了过去,沈乔安急急忙忙将崔启良的腰牌给拿走了,从秦淑倩身上搜罗出来一串钥匙,急忙到后院去了。 那刘嬷嬷看到沈乔安来,自是奇怪。 “我就是过来……”沈乔安前一刻还笑着,后一刻忽而变了,见浸润了蒙汗药的湿漉漉的锦帕捂在了刘嬷嬷嘴上,那刘嬷嬷故而力大无穷,但也扛不住,轰然一声就跌倒了。 沈乔安胜利一笑。 “没错,我是过来做这事情的。” 沈乔安靠近笼子,将每一个钥匙都拿出来试了试,现下却心慌意乱的很了,莫非这些钥匙都不是吗?但终于还是让沈乔安给实验了出来,“啪嗒”一声,锁扣打开了。 “乔安姐姐,现下怎么办,我们离开吗?”小皇子惊魂甫定,之所以问这样弱智的问题是因为他知道,沈乔安是铤而走险过来的,更知周边有侍卫把守,想要安全逃离,却不是简单的事情。 “走这边。”沈乔安自是不好走前门的,急忙到后门去,但运气果真是差,刚刚过了拐弯就看到之前送膳食的女子,那女子看到沈乔安带着小皇子也便知道了笼子里可不是什么云豹,而是个小孩儿。 “哎呦……”那女子尖锐的鸣叫了一声,但下一刻沈乔安的匕首已经放在了那女子的咽喉上,那女子一动不动。 “沈姑娘,莫要为难婢子,奴婢早前就怀疑了,那云豹怎么可能吃棒子面粥啊?此刻证明了奴婢的怀疑是正确的,那里头居然是个活生生的小孩儿,但事情和奴婢没有关系啊,您莫要为难奴婢,这冤有头债有主的……” “不会为难你。”沈乔安道:“你用这这个,带走他,走后门!我就在你们的后面,莫要出幺蛾子,否则要你碎尸万段。” “好,好,沈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奴婢吓坏了,点点头带着小皇子去了,沈乔安将匕首收回来,跟在他们的背后,她故而明白三人行会惹起不必要的怀疑与麻烦。 那丫头送了小皇子出来,胆战心惊的看向沈乔安,“我可怎么办啊,我此刻回去少爷怪罪下来,会要了我的命。” “你此刻还不逃走,明日里龙禁尉就真的来要你的命了,谋害皇嗣是满门抄斩的事情,快走吧。”沈乔安说到这里,那丫头手软脚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小皇子面前。 “是奴婢有眼不识金镶玉了,他就是小皇子吗?奴婢这……这究竟能去哪里啊。” 乐文 第一百八十章 追兵猛于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天大地大,快走吧,崔启良气数已尽,明日大家都要倒霉了,覆巢无完卵,你快走吧。”沈乔安又一次提醒。 女孩点点头,朝着旁边去了。 沈乔安到了长街上,不觉加快了步伐,倒是小皇子,他走的很慢,走两步就用力的喘口气,沈乔安看到这里唯恐追兵来了,搀扶了一下,两人进入了一个荒僻的巷口。 “在这里稍事休整一下。”沈乔安搀扶小皇子坐下,两人看看对方,面面相觑后,却都大笑起来。 “乔安姐姐,你真是聪明,终于还是救了我。”小皇子一面说,一面拍打自己的小腿,最近这两个月给囚禁起来,他的四肢似乎都要退化了。 “没事,过奉天街就安全了,现下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沈乔安尽管想要小皇子好好休息,但碍于崔启良还是拉了小皇子起来,两人力不从心的朝着前面去了。 然而刚刚从巷口出来,沈乔安就看到一人。 “崔……崔启良?你……你如何在这里?”沈乔瞠目结舌,她做梦都想不到崔启良会在这里,并且眼前还带着一群人。 “那小皇子,是我的!你如何就要带走?”崔启良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沈乔安,“你果真是石头,永远都捂不热,我总以为我对你这样好,你也会对我好的,你这吃里爬外的贱女人。” 之前那温文儒雅的崔启良呢,那文质彬彬的崔启良呢,那对沈乔安呵护备至的崔启良呢?此刻一概都不复存在了,眼前的崔启良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 “快……快走啊!莫要管我。”崔启良一下子扼住了沈乔安的咽喉,乔安感觉痛苦极了,但在这紧要关头,乔安依旧示警,要小皇子快快逃命。 “他也走不掉了。”崔启良冷酷的笑着,“左右,给我拿下!之前我不过想要借助他来平步青云罢了,此刻,却是你沈乔安害了他,我今晚就要杀了小皇子,看看未来真龙天子的心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快!快走啊!”沈乔安极力的挣扎。 “走?能到哪里去?” 小皇子看到这里,急忙冲过去,他也不知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崔启良的虎口上,崔启良吃痛,当即将沈乔安给丢开了,沈乔安剧烈的咳嗽着,皇上小皇子相辅相携冲到了另一个巷口。 “哈,此间四通八达的道路可都是我们的人,你们能到哪里去呢?”崔启良伸手将虎口上的口水擦拭掉了,就着灯烛一看,却有猩红的血污。 “果真是牙尖嘴利呢,但等会儿落在了我的手中,却要一颗一颗将你的牙齿拔下来。”崔启良阴鸷的冷笑。 其实,在这些个巷口里,都是他们的人,沈乔安哪里都不能去。 “这边,幼弟。”沈乔安拉着小皇子跑,绕是小皇子最近吃尽了苦头,但此刻更怕再一次落入了恶魔之手,跑的依旧很快,但情况不容乐观。 两人刚刚从巷口出去就看到外面一群握着火把的人,小皇子锐叫一声,跟着乔安慌不择路又是到其余的地方去了。 “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一概回避。”有人在外间声若洪钟一般的吼叫,民众此刻也不敢出门,都瑟缩在屋子里。 “这边,这边!快!”沈乔安拉扯了小皇子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外面一大群兵马,但此刻他们只能搏一搏。 “哎哟呵,不要命啊,天堂有路你……”那大兵还没有说完呢,就追了过来,沈乔安推开了小皇子——“快走,快走啊。” “乔安姐姐。”小皇子你忙回头,却看到追兵已经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拼了命的吼道:“你快走,你必须回去,快走啊。”小皇子一看沈乔安背后那如狼似虎的追兵,此刻也心胆俱裂。 “姐姐,姐姐,姐姐啊。”小皇子一面狂奔,一面擦拭滚烫的泪水,很快的兵分两路,一群兵马就朝着小皇子追赶了过去,有人策马朝着沈乔安去了,沈乔安进入了旁边的巷里。 那巷子里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乔安从外面误打误撞走进来却发觉这巷子里连一个追兵都没有,地上乱七八糟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东西,沈乔安奓着胆子往前走。 尽管连乔安自己都感觉奇怪,他们这群人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埋伏过了吗?但这里……这个阴森的小巷子里,为何连一个官兵都没有。 乔安七拐八拐,这时候再一次回头,听了听后面,还是没有追兵。 “幼弟,幼弟……”乔安明知小皇子不在这里,但不知道为何还是鬼使神差的叫了出来,一面叫,一面四处打量。 中京隔一段距离就有路灯,那路灯里头没有染料,乃天然开采到的晶石,晶石放射出朦朦胧胧的微光能照亮路面,但此刻,这个巷子里好像给人世间遗忘了的什么场所一般。 不要说路灯了,沈乔安到此刻连一盏百姓家里的灯都没有看到。 而巷口,崔启良的军队到了。 那副将急忙靠近了崔启良,在地上叩拜后,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巷口,“主上,这……那小丫头慌不择路到绿槐里去了。”那人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旁边的巷口。 似乎那巷口里存在什么野兽一般,那人恐惧的用衣袖捂住了嘴。那绿槐里是一个民众生活的趋于,但究竟为何里头黑灯瞎火的,崔启良奇怪的问:“那里头有鬼吗?为何不追了?此刻让小皇子回去了,我们都要完蛋。” 骑在马背上用力一个窝心脚踢在了那副将的心口上,“真是糊涂,连事情都不会做了吗?” “主上,这……”崔启良身后一侍卫上前进言,“到了绿槐里,基本上也就……也就等同于完蛋了,那绿槐里,您是不知道的……”崔启良身后的男子和那副将带着如出一辙的恐惧目光盯着绿槐里的巷口看。 那人也不知道究竟给崔启良说了什么,崔启良慌忙而果决的捂住了嘴,“快,撤退,先去追小皇子。” “那边人马已经去了,您莫要着急。”副将道,众人急忙都退了下来,再也没有一人靠近绿槐里。 “吱呀”一声,有木匾从头顶滚落下来,砸在了他们的面前,那匾额上镌刻了几个腐败的大字——‘绿槐里’。 就好像亡灵在召唤他们一般,连胆大包天的崔启良此刻都惧怕了,“还不快走,看什么吗?”究竟,绿槐里有什么呢? 小皇子和乔安分头行事,兵分两路后,他并不敢休息,尽管,他已经太累太累了,但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回头,就会落入崔启良的手中。 沈乔安之所以兵分两路,不外乎是想要给他逃亡的机会,她不能耽误了自己,浪费了姐姐连命都不要而给自己策划的未来。 小皇子跑的力倦神疲,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到前面去,终于发觉追兵都消失了,他坐在一个大槐树之下休息,气喘吁吁,他饿坏了,口渴极了。 好在旁边有一口井,小皇子自小就是皇城里长大的,完全不知道究竟如何使用轱辘,但此刻真的是口渴坏了,索性就试了试,一桶水沉甸甸的,好不容易才让小皇子给弄上来。 “谁!”但刚刚将一桶水放在了井口上,小皇子就听到了什么声音,岸声音就好像有人握着扫把在打扫地面一样,小皇子恐惧了,胡乱抓起来一把石头,四面八方的看。 “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本皇子可是真龙天子,才不会惧怕尔等,给我出来!出来!”小皇子口上说不怕,但声音恰巧是出卖了自己。 “尔等妖魔鬼怪有什么好怕的,本皇子是真龙,龙是不怕……不怕你们的。”小皇子的声音比刚刚还低哑了,“乔安姐姐,乔安姐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小皇子几乎要哭了,捧着水,正要吃水呢,却忽而看到木桶里的倒影,树杈上蹲踞了一只……一只狗? 那一只狗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做好了偷袭的准备,那狗口中的唾涎落在了水桶里,小皇子揉了揉眼睛,笑道:“果真是我看错了,哈哈,果真是我疑心生暗鬼了,怎么可能有狗儿能上树吗?” 但就在此刻,小皇子再一次听到了那扫把扫地的声音,并且比刚刚还要大了,他恐惧的回头,背后什么都没有。 但此刻,肩膀一沉,一条狗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带着毛刺的舌头,很快就要落在小皇子的面颊上了,小皇子用力的踢,但那恶犬完全不怕。 那恶犬也比寻常能见到的要大一些,口中的舌头巨长,呼啦呼啦的对着小皇子喘息,而后一口就咬了下来。 “救命!救命啊!”小皇子拼命的叫起来。 乔安此刻还在那迂回的小巷子里,她现在心头发毛,想要出去,但越发是焦急,越发是走不出去,竟然走了许久还是在原地兜圈子。 “鬼打墙不成?”沈乔安心道不好,她之前听说过鬼打墙的事情,一个行路人半夜三更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而后那人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离开,乔安不敢冒进,坐在旁边的一块碾子上。 一来是分析思考,这二来是想一想究竟如何离开,目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可信的,并非是幻觉,沈乔安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而后闭上了眼睛,但等自己睁开眼睛一看,眼前还是这样的场景。 乔安失落极了,咬着舌头,舌尖剧烈的疼痛提醒乔安,自己可没有中邪,空气中迷漫了一股淡淡的奇怪的臭味,就好像刚刚下过雨站在香椿树之下的气息一般。 此刻沈乔安想,倒不如在外面兜圈子好,自己的对手还好歹是人,但此刻呢,自己的对手是什么呢?乔安不得而知。 她察觉这里的一切都太古怪了,因此,从靴筒里将唯一的一把匕首拿出来,沈乔安在前面走,却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自己,但她几次三番的回头,却都没有看到究竟后面有什么。 “谁!给我出来!” 沈乔安站定在原地,回头扫射了一下后面,但身后空空如也,除了秋风吹的屋顶茅草在猎猎作响,其余什么都没有。 乐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聊斋之绿槐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朝着桌面的巷口去,但刚刚进入,那不安的感觉就比刚刚还活跃了,她提醒自己,莫要惧怕,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鬼神一说。 但沈乔安忽而听到了背后有声音,那声音彷如有什么人握着扫把在打扫地面一般,喑哑而沉重,黑暗中似乎还有什么人呻吟的声音。 半夜三更的,听到这样的声音任何人只怕都会害怕,更何况,沈乔安毕竟是个女孩儿。 沈乔安靠近了墙角,她想要具体看看究竟那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墙角,放眼望去,眼前黑漆漆一片,什么东西都没有。 “姑……姑娘……”黑暗中,有人伸手,一把将沈乔安的裙幅握住了,乔安冷不丁给这人一吓,手中的匕首差点儿就落在了地上,乔安的眼睛已能足够的适应黑暗。 她看到,一朦胧的人形轮廓在眼前蠕动,那人的手拉住了乔安的裙幅,沈乔安大惊失色,一刀下去,将裙幅斩落了,好在那匕首是非常锋利的,因了这防身的匕首,沈乔安胆色也正了不少。 她后退两步后,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个人,一个老太太。 “老翁?”沈乔安有点恐惧,想逃,但此刻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大活人不如就上前去打听打听究竟如何才能离开这鬼地方,乔安再次确定,发觉那缓慢朝着自己蠕动来的果真是人。 “姑娘……” 那人开口说话了。 “老婆婆?”沈乔安急忙蹲在了她的面前,刚刚的恐惧已彻底的消失了,沈乔安上前去,将那老太太给搀扶起来,靠着墙壁做好了,此刻月亮从云团里出来了,沈乔安看了一眼那老太太,顿时魂飞魄散。 那老太太左半边的面颊看来还好好的,但右面的面颊血肉模糊,白骨都裸露了出来,沈乔安不知道究竟一个人都这模样了,是什么支撑了这人存活下来的。 但是,看了一次那人面庞后,乔安就不敢看了,那哪里还是脸啊? “我的儿子还活着呢,姑娘……”那老太太慈爱的声音,让沈乔安想到自己的娘亲,想到季桓,乔安悲伤的点点头,“是,是,您的儿子还活着呢。” “他还活的好好的呢,姑娘施以援手,带着我儿子到外面去找医官看看吧,我儿子还活的……活的好好……好好的呢。”那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沈乔安任凭她表达。 毕竟,这是她最后说话的机会了,乔安心头一软,叹了口气。 “我……我就算是带着你儿子离开,也要知道究竟如何才能走出去啊,这……”沈乔安攥着那老太太微热的手,“这鬼地方我已兜圈子许久了,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出去,好生蹊跷啊。” “好姑娘……”那老太太声音凄苦,缓慢的转动了一下鸽灰色的眼瞳,指了指一个方向,“你从这里走,过第一个巷口后,朝着左边拐弯,而后朝着右面继续走,看到一条路,走出去也就到了。” “这么复杂?”好在沈乔安的记忆力特别好,将那样复杂的路况全然都记住了。 “姑娘,我……我儿子还在屋子里呢,姑娘救命啊,我……我会感谢姑娘的,我……我会……”忽而,那老太太的身体抽搐了起来,伴随着抽搐,一口浓黑的血液“哇”的一声如火山喷发一般,吐在了沈乔安的裙摆上。 乔安躲闪不及,暗暗觉得晦气,那老太太好修昂发了疟疾一般,抽搐了许久,身体变成了一只虾,许久后,油尽灯枯了,一双绝望的眼睛盯着天边的毛月亮。 刚刚沈乔安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但此刻,沈乔安逐渐不那么害怕了,她也明白,这里没有什么鬼魂,不过修筑的比一般要复杂一些,眼前那死亡了的老太太,是给病魔夺走了生命的。 乔安感伤的靠近了那老太太,伸手捂住了老太太的眼睛。 “您安息吧,我……我去了。”乔安有理由相信这老太太刚刚的每句话未必就是真实可信的,乔安见过将死之人,并且不是一次,她知道人在死亡到来之前会精神涣散以至于胡言乱语。 乔安对着那尸体祝祷了片刻,踩着月光准备离开了。 但就在沈乔安刚刚转过头的一瞬间,却再一次听到了那扫地的声音,沙沙沙,沙沙沙。 又好像谁将一把一把的黄沙洒在了竹叶上一般,那声音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总感觉在自己旁边,沈乔安浑身的汗毛禁不住再一次竖了起来。 “谁,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沈乔安回目,盯着黑暗。 然而黑暗中什么都没有,那奇怪的声音却经久不息。 乔安不敢多想,急忙准备离开,朝着那老太太指引的位置去了,沈乔安刚刚到巷口,再一次回头,却看到一条恶犬警觉的趴在老太太面前,似乎在……吃什么东西。 “救命……救命啊……”就在沈乔安准备离开的一刹那之间,她听到了那呼救声,要是那呼救声是别的地方传过来的,未必她就会理睬,但那声音正是从那老太太背后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她准备去一探究竟,沈乔安回身,推开了那门,们接近于腐朽了,屋子里地面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气喘吁吁,努力的挣扎想要起来。 “水,喝水!” 那人看到屋子里蓦地多了一人,恳求的看向乔安,乔安找到水缸,粗略的清洗了一下碗盏,打了一碗水给了此人。 她现下也心头焦虑,究竟小皇子到哪里了?安全了没有呢?一旦小皇子出了奉天街,上朱雀大道后就可以求救了,但愿今夜值班的武侯是成将军的人。 她现下却有点后悔,或者自己不应该回头的。 一碗水送到了那人面前,那人狼吞虎咽,咕噜咕噜一会儿,将一碗水就喝光了,沈乔安搀扶了那人起来,那人目光幽幽,好像地狱里燃烧的磷火。 沈乔安看向那目光,已知自己回天乏术了,今天就近怎么一回事啊,她给这么多人送终? “谢谢,谢谢你……好心人。”那人一面说,一面轻咳一声,吐出来一口鲜血。 “不用,现下我要去了,原是想要带着你去就诊的,但实话告诉你现如今你的情况只怕连巷口都没能出去呢,就……”其余的话,乔安不说了。 那人却释然一笑,“能撑持到现在,还夫复何求呢,我的娘亲呢?她是在外面请医官去了,但现如今却没有回来,只怕也是生死未卜了。” “老人家……其实……这……”沈乔安不知道究竟实话实说好,还是隐瞒好。那人焦急的起身,几乎要靠近沈乔安了,但却还是气若游丝的倒在了乔安面前。 “我娘亲呢,怎么样了啊?” “她在门口,人……人已……已去了。”乔安叹口气,那人听到这里,闭上了眼睛,“罢了,你也去吧,莫要在这里了,仔细你也给我们传染了。”沈乔安听到这里,蓦地心头一凛,“你……你说什么……什么传染?传染什么?” “姑娘,麻…麻风啊,姑娘!”那人说完后,嘭的一声,头颅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乔安整个人顿时变得木呆呆的。 麻风病?中京最可怕的一种病,沈乔安之前在府上就听夫人说起过,那麻风病传染的很快,一旦一个人中招,不过一天时间,全家人都将传染。 麻风病从发病到死亡不过两个月罢了,六十天的时间……沈乔安在黑暗中起身,她踉跄了一下,也终于明白为何崔启良眼睁睁看着自己到这绿槐里,望而却步不追赶自己了。 原来,竟然有这样的秘密! 沈乔安起身,目光空茫,心慌意乱。她急忙想要找清水来洗濯一下自己黑漆漆的手掌,那可都是病毒啊。 沈乔安木然离开屋子,却看到外面一条恶犬在……在吃那老太太的尸体,乔安锐叫一声,慌张的逃离了。 她跑的那么快,能听到风在耳边狂乱的聒噪,好像鬼神在叫一般。 乔安远离了巷子,出来后也没有看到崔启良。 夜半三更,荒寒的冷月之下,一条恶犬压在了小皇子的身上,他从来不敢想象,一条狗的力量会如此之大,他与之搏斗,那狗却好似完全不惧怕一般。 带着毛刺的大舌头就要给自己一下子。 今日,成将军去找那关于“山”的证据了,却不小心找到曾经收留陈怀逸家庭里,那老人的儿子,他们的确是一家好人,当晚因看陈怀逸受伤了,那儿子不辞劳苦半夜三更起来就到镇上去买药了。 但回来后却面对的是惨不忍睹的一幕,他的爹爹,她的娘亲死于非命,他并不敢在屋子里多逗留,甚至于也不敢移动一下爹爹与娘亲的尸体,仓皇就逃离了。 此刻,成将军找到了他,问了他一些问题,此人虽然没能具体看到究竟是何人将他们一家人屠戮了的,但却明白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毕竟,是李仲耽着生命危险将陈怀逸送到了他们家的,并且叮咛他们多多照料,成将军听到这里,感慨系之,“原是我老成也差点儿误会了人,那李仲宣果真是好人啊。” 此刻,成将军安排那人到营房里休息去了。 例行公事,他还需要夜巡,过朱雀大道后,老远似乎听到什么动静,他让身后的武侯稍微等一等,自己握着强弓硬弩到远处去了。 在那巷口里,成将军忽而看到一条狼准备咬死一个少年,看到这里,他拈弓搭箭,只一箭就射中了狼头,狼的脑髓喷了出来,轰然倒塌在了小皇子面前。 看着狼倒在了他的面前,舌头兀自还在抽搐,小皇子恐惧极了,而后,他看到了巷口的军队。 夜色里,自是不能看清楚究竟巷口那一群人是何人,他现下已成了惊弓之鸟,而成将军呢,愈发看愈发是感觉那少年好似是小皇子,他急忙上前去,也就是这一挪步,让小皇子成了惊弓之鸟。 “啊!”的一声,小皇子昏厥在了他的面前。 吓昏的。 成将军急忙上前去,“呀,果真是小皇子,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哈哈哈。” 乐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携菌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尽管小皇子昏厥了过去,但成将军却还是开心,此刻可以在皇上面前邀功了。 那李仲宣找了两个多月都没能找到的小皇子居然就从天而降了,他抱着小皇子从巷口出来,众人也都大惊小怪一哄而上。 “快,快去找黄门官,喜事从天而降,本将军要面圣去,快去啊。”成将军一吩咐,诸位鼓噪起来,东奔西走。有人急忙去联络了守令官,守令官放行后,成将军带了一群人朝着龙庭去了。 李仲宣从朝廷出来,刚刚回去就遇到了郭景宁,那郭景宁准备了火盆给李仲宣。 “走这边,走这边。”看李仲宣不理睬火盆,郭景宁急忙过去搀扶,“你要从火盆上跨过去,所谓红红火火嘛。” 李仲宣无奈,只能从火盆上过去,郭景宁开心的笑了,一把将李仲宣抱住,李仲宣轻轻推开了郭景宁,“我很累,最近你莫要无理取闹了,你回家去吧。” “家?”郭景宁茫然一笑,无措道:“家?这难道不是家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了的人,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李仲宣不情愿和郭景宁争论,郭景宁靠近了李仲宣,一面奉茶一面偷笑,“你刚刚从朝廷回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莫要怕啊,一切还有我娘亲和爹爹呢,我爹爹现如今也在找小皇子,爹爹也会证明你的清白。” 在郭景宁看来,皇上之所以不动李仲宣,其实也和自己的家庭有一定的关系。 李仲宣吃了茶水,还没有休息呢,外面另一个小郡主穆琼丹也到了,最近这俩小郡主的关系不错,为了让李仲宣脱险,两人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体力心力。 但此刻,李仲宣回来后,两人瞬间就变成了敌人。 “啊,仲宣哥哥,听说你回来我立马就过来了,看看我跑的这一脑门子汗水。”穆琼丹一面说,一面就要靠近李仲宣。 李仲宣一个头两个大,“我今晚太累了,明日我们好好聊一聊。”其实不过是推辞罢了,俩女哪里就看出来意思,穆琼丹也完全不知究竟这是逐客令,笑道:“你休息你的,我已将隔壁租用了下来,以后我们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了。” 有这样一个芳邻,说真的,李仲宣实在是吃不消的很。 半夜三更,加急的消息传递到了中京,等到皇上耳边,已快要子正了,皇上一听说成将军求见,气恼之余也明白成将军那边是带来了什么线索。 “可有什么消息吗?”皇上翻动了一下,不情愿起来,门口的太监声音似乎很激动,“皇上,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这成将军今日找到了三皇子。” “朕的三皇子,快快……”皇上披衣而起,甚至于来不及整理。 一刻钟后,见到了成将军,但皇上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他看到的小皇子是昏迷不醒的。 医官去给小皇子看病了,皇上具体的问了问情况,成将军口才不很好,但正因了他那朴实无华的描述,让皇上为小皇子捏了一把汗,“遇到了狼?真是奇怪,中京怎么就有狼呢?” “皇上,连臣下都感觉奇怪,但臣下十六岁的时候是在边塞驻扎过的,那狼臣下亲眼目睹过,只怕是狼装作了狗的模样,混入了中京。” “听来荒谬,但似乎,狼的确很喜欢乔装。”皇上又是问了其余的一些问题,讶异道:“但朕很是奇怪,朕的小皇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出现在了那个地方呢?” 这么一问,成将军才知道自己将差事给办砸了,按理说他找到了小皇子后,应该一面带小皇子回来,一面差遣人去调查才是。 此刻,成将军急忙跪在了皇上面前,“末将负荆请罪,这……都是末将的不是,末将真是糊涂油蒙了心啊。” 皇上却一笑,温和的握着成将军那粗糙的手,“朕刚刚已让人去查线索了,你莫要着急上火,朕看你是嫉恶如仇之人,朕明日想要册封你,要你做一品的护国将军。” 现下的成将军,不过是千夫长罢了,叫“骠骑将军”,坐下带领的人不过一千人上下,想要调兵遣将需要经过复杂的手续,现如今不过从三品。 但明日就要摇身一变成一品护国将军了,他哪里有不开心的呢,但开心之余,却也惭愧极了。 “对了,今日臣下见到了乔安姑娘,乔安姑娘让臣下去查一个证据,臣下这里逐渐有了眉目,那事情……” 不许久,成将军让人将证人给带了进来,那证人尽管已经证明了陈怀逸是李仲宣救的,但此刻的皇上并没有立即赦免李仲宣的意思。 “皇上为何不赦免李公子呢,依照末将看,那李公子办案其实还是有一套的,和沈乔安合作起来也真正是天下无双。” “朕有一些事情感觉很奇怪,此刻却不能赦免他,你要是乔安当明白朕的心。”不是皇上有意要针对李仲宣,而是……即便是有人出面证明了李仲宣的清白,但环环紧扣的事实却说明,李仲宣还是有问题。 要是有人在算计李仲宣,那么接下来那人会做什么呢? 皇上也有顺藤摸瓜的意思,寻找小皇子的事情,他不但是交给了李仲宣去办,还将这事情分别前后委派给了崔启良、兵部尚书、以及豫王。 他原是统筹兼顾之人,成将军是个大老粗,在韬略上是望尘莫及的,但帝王的意思摆放在这里,他却不好说什么。 “末将……有个不情之请。”成将军噗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微微变色,“这又是做什么?好好的,跪在朕这里?” “末将想要恳求皇上,用末将明日的一品护国将军之荣誉来换李仲宣的清白,让李仲宣继续办案,可以吗?” 皇上不甚了了,微微一笑,“朕平日观察,只觉你们两人一个看一个不顺眼,此刻,你却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全新身份来换这个,你可真正是相信他啊。” “末将将来还能得到升迁的机会,末将还娘亲,但目前来说,连末将都感觉到了有人有阴谋在靠近我们,末将不忍看到您伤害了一个正人君子啊。” “此事,你不需求肯,朕一切都在安排,明日后,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一品护国将军了,可不用巡城。” “皇上要末将安富尊荣,那末将也不要什么一品将军做了。” 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拧巴的人,聊了会喝令“你且退下吧,既然喜巡城,就巡一辈子城,居然如此胸无大志。” 成将军听到这里,却开心坏了,“末将就是喜欢巡城,末将这就去,这就去。” 皇上哭笑不得。 内庭里,医官诊疗去了,刺下银针,准备唤醒小皇子,但小皇子似乎吓坏了,只是一个劲的叫“乔安姐姐”。 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情,皇上哪里知道呢? “他在叫沈乔安,朕没有听错是吗?”皇上攥着衣袖,先是担忧的看了看小皇子,转而看向旁边伺候的太监,那太监连连点头——“吾皇没有听错,是在叫乔安姐姐。” “太医呢,太医!”皇上怒吼,几个医官急忙瑟缩在了地上,“究竟怎么一回事,朕的小皇子为何没有醒过来呢?” “皇上,小皇子是受惊过度了,微臣等已商榷了许久,这按照千金方上说……听到这里,皇上已不耐烦了,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面,“聒噪!都什么时候了,却要听你们在这里掉书袋不成!直接说究竟怎么一回事?” “是,是。”那医官连连点头,“情况好的话,不过三两天之类就醒过来了,这情况要是不好,却便不好说。” “那朕要尔等何用!”皇上怒发冲冠。 沈乔安失魂落魄的从绿槐里出来了,长街上,寂静的很,连一个都没有,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沈乔安毕竟还是到了河边,她木呆呆的清洗自己的手腕和手臂。 但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也脱掉了金缕鞋,擢足。饶是如此乔安仍旧觉得不够,在秋风瑟瑟里,朝着护城河去了。 她抱着奢望,这样清洗下去,但愿能将病毒给清洗干净。 “喂,那小丫头,你做什么呢?”沈乔安还没走到深水区域呢,桥头上一男子就大吼一声,乔安回身,觉得那声音熟悉。 “成将军?” “沈乔安?”成将军讶然一叫,一招“紫燕穿云”就从桥梁上飞了下来,“什么会是你啊?半夜三更的,你找死吗?”成将军问的直率,问的肤浅。 “我……路过这里,忽而想要沐浴了。”乔安看向成将军,忽而想起来白日里交代的事情,“那事情你可办理的怎么样了呢?” “双喜临门啊,我还找到了小皇子呢,皇上要拔擢我。”成将军欢喜极了,乔安连忙问了小皇子的情况,成将军据实回答了,也将人证的事情说了,但非常不理解,指了指旁边的石头。 “兀那沈乔安,你上来,你在这里和我聊一聊,我倒是想要问问你,皇上口口声声说他的安排别人或者不懂,但你沈乔安是心领神会的,你怎么个心领神会?也告诉我,给我答疑解惑嘛,这将来伴君侧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明白啊。” 成将军礼贤下士的模样。 “我……”沈乔安朝着成将军去了,但迅速的退下来,凄凉一笑,“我还是在水里,此刻我是要恭贺你了,想要在朝廷里做中流砥柱,你记住一句话就好了。” “什么话?”成将军今晚兴致勃勃,毕竟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皇帝之心不可测。”乔安说完,在水中徘徊了许久,成将军忽而就茅塞顿开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宛在水中央,哈哈哈。” 沈乔安没有回去,她现下是个携带了病菌之人,面对两人惨死在眼前的局面,沈乔安恐惧,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一旦回去后整个家庭都要糟糕。 夫人对自己那样好,沈乔安怎么忍心将这莫名其妙的病毒给传染给夫人?老爷将自己视如己出,乔安对老爷感激不尽,更不好回去。 乐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递减之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想写信给夫人和老爷报平安,但如何落笔呢?一写信,会不会病毒就封闭在了纸张里呢?沈乔安越发想,越发是忐忑。 “老成,你我是至交好友,对吗?” “是,是,沈乔安,你有话就说。”乔安的开场白有点奇怪,让成将军心一凛,但接下来却让成将军开怀大笑,“你借给我一百两银子吧,最近我查案用,我不想回去给家里人添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乔安唯恐成将军不明白。 “好说,好说啊。”成将军将自己的钱袋给了乔安,“放心好了,明日再给你带过来一点。” “老成,我对你感激不尽。”沈乔安逐渐的上了岸,成将军还要去巡夜,也知沈乔安是不会自杀的,匆忙去了。 乔安上岸后,却哭了起来,抱着膝盖,她哭的好像个迷了路的小孩儿。 刚刚那两人惨死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沈乔安的脑海中,沈乔安颤栗了一下,她完全不知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洗濯完毕,夜色深沉,沈乔安并没有离开护城河,她呆愣愣的坐在石头上盯着两岸的万家灯火,那稀疏的灯逐渐的迷离了她的眼睛。乔安伤感极了,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沈乔安啊沈乔安,这万家灯火难道就没一盏是给你留的吗?”她自问自答,但却不敢得到那答案。 秋风萧瑟,沈乔安躲避在了石头之下,第二天一早,她在护城河里净面,一切都弄好了,却便握着银子去牙行找房子租赁去了,她是那样的担心小皇子,是那样的想要去看看夫人,是那样的思念李仲宣。 但此时此刻,沈乔安却哪里都不能去。 租赁的房屋哪里敢选择在风水宝地呢?愣是要找那偏僻荒凉的地方,乔安找来找去,找了一个月租不过三两银子的屋子,那屋子距离府上也比较远,沈乔安这是要自生自灭。 听说小皇子回去后,崔启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恐惧,而天刚刚亮,皇城里的诏书就到了,要崔启良去面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身后的那一群侍卫已准备杀出去了,此刻,崔启良只需眼神稍微暗示一下,那一群士兵就要倾巢而动了。 “接旨啊,公子愣着做什么?”老太监和颜悦色的笑着,将圣旨轻轻的送到了崔启良的手中,崔启良握着圣旨,却发觉这老太监的神情古怪。 “公公留步!”眼看这老太监率领了几个太监就要去了,崔启良厉声一喝,那太监点点头,“公子有什么话说?”崔启良背后那一群侍卫,逐渐的将燕翎刀都拔出了三五寸光景,眼前就要动手了。 “皇上找我到龙庭去,可具体是什么事情呢?”崔启良上前去,眸色一黯,看向那公公。 “现下,小皇子回来了,皇上找您到龙庭去,那自然是有其余的事情了,还请崔公子莫要耽误了。”那太监垂首离开了。 看到太监去了,崔启良旁边的一行人却众说纷纭,一行人支持崔启良铤而走险去龙庭,虽然小皇子回来了,但毕竟目前是什么状况,他们也还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一群的观点是,既然小皇子已经回来了,很有可能将他们的阴谋告诉皇上,那么一来,今日一大清早皇上很有可能就会对他们痛下杀手,但皇上并没有那样做。 他下旨了,和之前一般,很礼贤下士的模样,这足以说明事情不如何糟糕。 但另一方却持反对意见,毕竟,那群人觉得,很有可能是皇上在故弄玄虚,赚崔启良到龙庭去,且对崔启良下手…… 众人凑近了崔启良,提醒崔启良注意事项,他坐在金交椅上思考了许久,思想也犹疑不定,究竟去还是不去呢,但最终考虑的结果却还是去,“我必须去看看,此刻抗旨,皇上马上就看出来猫儿腻,将来就更危险了。” 说完后,他匆促的安排了一下府上的事情,如何戒备云云,带着两个侍卫就去了。 “公子爷,不如我们一起去,跟着您到龙庭,杀了狗皇帝算了。”一侍卫靠近崔启良,提醒一声。 “即便是能杀了皇上,你以为我们能痛快的离开吗?或者,你竟然还在做清秋大梦杀了皇上后,就能取而代之?真是笑话了。”他一面说,一面大步流星离开了。 此刻,边防已经做起来,他们唯恐崔启良会一去不复返,崔启良呢,人从庭院里出来了,但却心乱如麻。 小皇子逃走了,此刻已回到了龙庭,但沈乔安呢?在哪里去了?却不知道究竟沈乔安去了哪里。 今日,乔安搬家了,那牙行差遣了两个年轻后生和一中年妇女过来给沈乔安搬运东西,其实乔安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行李,有的也不过是在中京买的一些日用品罢了。 那中年妇女笑嘻嘻的,指了指前面一颗大槐树,“姑娘的家,就在这里,过了这绿槐那院落就是了,说起来这院落也还齐整呢,只是大前年在里头死了人,后来就无论如何都租不下去了,我们也是诚信为本,这事情姑娘是知道的。” “我知道。”沈乔安现在更不怕鬼神了,她自认为自己很快就要成为幽冥界的一部分。 “到了,姑娘。”那中年妇女将锁扣打开,另外的几把钥匙给了沈乔安,乔安点点头,推开门,映入眼帘的风景却也赏心悦目,要不是那让沈乔安耿耿于怀的绿槐栽种在这里,一切也真正是沈乔安欢喜的了。 “姑娘,请。”那中年妇女带了沈乔安进来,乔安扫视了一下院落,没有立刻到屋子去,那中年妇女让其余两人将这屋子稍微整理了整理,才搀扶了沈乔安到里头去。 乔安安顿下来后,一整天也在耿耿于怀,她托付了那女子给自己买《金匮》去,这《金匮》里头记录的疑难杂症是很多的,麻风故而也是一种。 乔安唯恐传染到了这几个人,也就早早的让他们去了,她握着书卷开始研究,这么不知不觉的看,就看到了下午。 她感觉胸口窒闷,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却唯恐会和书本上记录的一样会吐血,但并没有,沈乔安也高兴不起来,她知道发病期很长,还在潜伏。 沈乔安点燃了油灯,却看到手背上出现了小小的红色瘢痕,不仔细看却看不出来,乔安看到这里,吓坏了急忙到院子里去打水,清甜沁骨的井水,让乔安精神一震。 但沈乔安却落泪了,一切的一切都毁灭了,世界上将再也没有沈乔安。沈乔安蹙眉,却就在此刻,听到了幽微的脚步声,沈乔安靠近了屋门,朝着外面看了看,顿时看到一个着白衣的男子。 黄昏的暮色里,那男子背着一个软绵绵的行李卷,一面走一面狐疑的看看后面,就要如同后面有野兽在追赶一般。 乔安倒是觉得那男子眼熟的很,而那男子已靠近了沈乔安的屋子,他走过去了,沈乔安在们门缝里却看出来那男子是何人……陈怀逸。 真是巧遇,在这里能遇到陈怀逸?陈怀逸走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走过了这宅院,朝着前面看了看,似乎再也没有别院了,陈怀逸擦拭了额颅上的汗水,急忙回头靠近了院落,用力的拍门。 “有人吗,有人吗?借宿,借宿哟。”用力的拍击。 “贵客莫要叩门,客官后面有大尾巴呢,有麻烦的人我们是不敢留的,还是请您另谋高就去。”沈乔安捏着嗓子眼,将声音变幻的很奇怪。 那陈怀逸听了,失落的叹口气,埋头一径朝着前面去了,他也知道自己背后有尾巴,而那些尾巴不过是想要通过自己找到陈东野罢了,从他在龙庭离开,那一群人就跟着自己。 到此刻,已经快一整天了,他们居然还穷追不舍,甚至于他们已经暴露了,但他们似乎完全不怕。 看着陈怀逸去了,沈乔安继续盯着,陡然发现,陆陆续续追在陈怀逸后面的男子有四个,前面两个手中握着狂刀后面两个手中握着绳索。 几个人似乎都不耐烦了。 一个说,“老大,此刻还追吗?我看这陈怀逸压根就不知道究竟陈东野在哪里我们追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另一个说:“现下,倒是莫要让他将我们带到了埋伏圈就不好了,不如就……” “我看也是。”那握着绳索的人阴测测的笑着,老大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看天空逐渐苍茫下去的暮色,“好,在此刻行动。”几个人加快了脚步。 沈乔安看到这里,又是焦虑又是惶恐,她和陈怀逸还是有点儿交情的,她此刻对陈怀逸翻案的事情还不知道,因此,乐于助人的沈乔安当下决定帮一把陈怀逸。 等那一行人商量过后,迫切的追在了他的背后,并且准备动手的时候,沈乔安开了屋门,跟在了他们的背后。 此刻,她需要提前在前面走,想一个办法帮陈怀逸杀了这几个恶徒。 陈怀逸胆战心惊的回头,忽而看到那一群人冷笑着逐渐包抄了过来。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光天化日……你们……”陈怀逸远不如陈东野,他们弟兄虽然是一母同胞,但爱好和旨趣完全不同。 陈怀逸比较喜欢圣贤书,但陈东野就不同了,陈东野喜欢舞枪弄棒,喜欢分析人心是个恶毒的伪君子。要是陈东野遇到这等跟踪的事情,早想办法将他们一一都杀了。 但陈怀逸不同,他除了大喊大叫别无第二个办法。 乔安听到陈怀逸大叫,不禁叹口气,陈怀逸啊陈怀逸,他们既然准备对你下手,就绝对不会怕你吼叫。 一个人对付四个好手,那原是比较困难的,乔安只好先设定陷阱,再装神弄鬼。沈乔安摇晃了一下远处的树木,学着大森林里的食肉动物叫了一声,那几个人听到这里,面色也凝重了不少,目光炯炯的看向面前。 陈怀逸也吓坏了,一张脸雪白。 “陈怀逸,过来。”沈乔安从树林里冒出来一个头,对陈怀逸挥了挥手,陈怀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次确定,那不是沈乔安却是什么呢?被沈乔安一叫,陈怀逸急忙举步,进入旁边的树林。 乐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时来金似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后面一行人只看到陈怀逸到树林去了,却没有看到沈乔安。 他们犹豫了一下,也都进入了树林,沈乔安在树林里,将软钢丝拿出来,在地上布局,“夜深人静的,他们一不小心就中招了,你莫要怕,有我呢。” “好,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的安全感是从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获得的。 一会儿,陈怀逸对着树林外那一群人吼叫,四个人急忙追赶了过去,但却有两个人踩在了陷阱上,给那软钢丝吊起来,在空中荡秋千去了。 另外两个人看到情况不妙,并不敢冒进,而沈乔安呢,在他们的背后也安排了陷阱,其中一人指了指陈怀逸——“你这伪君子,真是个小人,算计我们,还陷害李仲宣……” 听到李仲宣这三个字,沈乔安的心抽疼了一下,可究竟又是什么事情呢?陷害李仲宣? “还不快出来受死吗?”而陈怀逸呢,按照沈乔安刚刚的提醒,急忙跑到了沈乔安的旁边,沈乔安捂住了嘴巴。 “陈怀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走。”那几个人并不敢追赶,唯恐中招,却便在丛林里开始兜圈子。 此刻,乔安带着陈怀逸原路返回,到了那小木屋后,沈乔安终于松了一口气,“你给朝廷赦免了?” “说来惭愧……”陈怀逸将自己给哦崔启良利用,差点儿陷害了李仲宣,但最终却还是李仲宣恳求才让皇上赦免了自己的事情说给了沈乔安,沈乔安冷笑,“原来,你果真是个伪君子,现下呢,仲宣哥哥怎么样了?” “现在,那崔启良分明在陷害李仲宣,让人误以为是李仲宣伤害了我,让人误以为是李仲宣挟持了小皇子,最主要的是,他的安排是如此天衣无缝。”陈怀逸叹口气,“我……我是被逼无奈啊我。” “仲宣对你很好了,我对你也仁至义尽,现下你去吧。”沈乔安感觉心口疼,还感觉微微有点儿头晕目眩,她指了指门口,声音显得虚弱而疲倦,“陈怀逸,逃走吧,莫要回头。” “乔安,此刻我要带你走,带着你。”陈怀逸靠近了沈乔安,拉住了沈乔安的手。 “陈怀逸,快松开我,不然你要后悔。”沈乔安咳嗽了一声,面色煞白,陈怀逸看到沈乔安这模样,也感觉奇怪。 “乔安你,你生病了?” “快走,快走啊。”沈乔安推开了陈怀逸,陈怀逸木呆呆的站在月光里,“我可不能走,你刚刚救了我,我此刻要是去了,真正成了伪君子了,乔安,我要在这里照顾你,你好了后我们一起离开。” 沈乔安苦笑,却不解释。 陈怀逸想要靠近沈乔安,但给乔安拒绝了,夜色好像泼墨一般,乔安昏昏沉沉的躺在了木床上,跟着,沈乔安进入了霍乱状态。 他看起萎靡不振,神情一点都不好,浑浑噩噩的,陈怀逸打了水给乔安净面,为乔安烹茶,但沈乔安的情况看起来非常非常糟糕。 “我去城里给你找医官去。”胆小如鼠的陈怀逸居然主动提出这个。 “不用了,两个月,我还有两个月了,此刻我想要问问你,你弟弟最后一个据点你果真知道在哪里吗?”其实,在他遇难后,陈东野就曾暗示过他,脱险后在什么地方会和。 陈东野是看不起自己的大哥,但毕竟血浓于水,陈东野并不会放弃哥哥,此刻给沈乔安这么一问,他犹豫不决。 “原来,这秘密连我一个将死之人都不能问出来个好歹,”沈乔安凄凉的笑着,“李仲宣是无辜的,崔启良在陷害他,你也在陷害他,这多年来,他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陈怀逸口气稍微松动了一下,“乔安,那最后一个据点在十八里铺,现下,我看你这模样不放心你一人在这里,我要带你离开。” “离开?”沈乔安乍然起身,冷冷的盯着陈怀逸,“离开?去做卖国贼吗?去和陈东野做一丘之貉不成?离开?不,不…我不去。” “无论你是什么病,我总会要你好起来的。”陈怀逸的眼神变的很执拗,那眼神里分明放射了一种喜欢的光。 他喜欢她已经很久了。 但他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此刻,看到沈乔安成了这模样,他自是要竭尽全力的帮一帮乔安了。 “找到弟弟,或者他能有什么办法,现下就走。” “我饿了,要吃东西,陈怀逸你……你能给我下面吃吗?”陈怀逸看到沈乔安这模样,不要说仅仅是要求自己下面了,只怕要自己的命,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给沈乔安。 帝京。 今日的调查无果,李仲宣到了龙庭,他现在感觉很奇怪,究竟小皇子遭遇了什么呢?那一定是恐怖的追凶与袭击了,但究竟追小皇子的是何人呢? 至于沈乔安呢?明明和小皇子在一起的,但此刻却连人都不在了,乔安去了哪里呢?李仲宣今日到了龙庭,皇上看到李仲宣来,冷怒哼一声,“你还没有调查到结果吗?” “事情没有那样简单,因此……” “真是会强词夺理。”皇上愠怒的很,不情愿理睬他,李仲宣跪在了皇上面前——“微臣有拳拳之意,还请圣上您相信微臣,微臣此刻想要见一见小皇子。” “朕原本要将你拒之门外,将你乱棍打出,但朕已经答应了你会配合你,此刻,朕就同意你去见一见小皇子。”但同意的前提是,皇上陪同在旁边。 后殿里,一灯如豆,天逐渐的暗了下来,屋子里显得很黑暗,李仲宣奇怪了,为何不多多点蜡烛呢? 旁边太监看到皇上和李仲宣来了,急忙跪在了地上,皇上一行走一行问:“现下呢,可究竟在吗一回事呢?” “针灸了后,情况略微好了点儿。” 皇上点点头,那太监跟在了皇上背后,“但小皇子好像嘿惧怕光芒,因此撤掉了这里的烛台。”解释完毕,立马让人掌灯,屋子里逐渐流光溢彩,李仲宣靠近了小皇子。 他盯着小皇子的面庞看了许久。 “不,不!狗!乔安姐姐,乔安姐姐啊。”梦境里,也不知道究竟小皇子遭遇了什么,看来似乎很恐惧,李仲宣伸手试了试小皇子的体温,微微有低烧,但不碍事。 “反反复复这样,已一天了,难为他小小的人儿,九死一生回来。”旁边的老太监居然老泪纵横。 看到这里,皇上对李仲宣说:“到底还是成将军救助了回来,小皇子九死一生,此刻还没有醒过来呢,你看也看了,想要了解什么却没有办法问问题了。” “他从哪里给带回来的?” “这……”其实皇上是关心则乱,哪里知道究竟陈将军是从哪里将小皇子给带回来的,此刻这个疑问句倒是回答不上来了。 看到皇上沉吟了许久,李仲宣问了第二个问题,“是成将军带回来的?” “是的,朕会安排你见一见成将军,那成将军也是!朕已决定擢升一下他,但是他呢,却情愿用自己的荣誉来换你片刻的自由,那一品将军还是很相信你,死心塌地啊。” 其实,成将军比较欣赏的仅仅是李仲宣的人品罢了,至于相信不相信,那也是基于之前的认识,基于沈乔安对他的肯定。 李仲宣握着小皇子——“小皇子,你快快醒过来,我是你的仲宣哥哥啊。” “这召唤要是有用,他早已醒过来了。”皇上嗤笑,带着李仲宣的就要走,但就在此刻,小皇子却忽而睁开了眼睛。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我现如今就告诉我你,有人在陷害你!父皇,那人就是……” 皇上震惊,想不到李仲宣柔柔的一召唤,小皇子就苏醒了过来,并且还要囧昂秘密吐露了,皇上倾身靠近了小皇子,“快告诉朕,哈人胆敢那样折磨你,真是岂有此理,那幕后黑手是何人?” “父皇,那幕后乃是……” 就在此刻,皇上却示意小皇子稍安勿躁,因为外面太监窸窸窣窣的迈动步履靠近了这里,中枢的秘密,能让更少的人知道,更好。 “皇上,崔启良公子到了。”听到崔启良这三个字儿,小皇子本能的畏怯,身体瑟缩成了一团儿,好像变成了一只刺猬一般。 看到小皇子这等反应,让李仲宣奇怪极了,而紧跟着,小皇子牙关咬紧瑟瑟发抖,再一次进入了谵妄的状态,看来情况又是急转直下了。 李仲宣起身,看向旁边的太监,“小皇子回来后就一直都这样吗?”那太监靠近李仲宣,为小皇子盖好了被子,叹息道:“回来后就没有醒过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快一整天了,刚刚才苏醒过来。” 李仲宣更奇怪了,刚刚明明状态看来还好,但在听到了崔启良到来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变了。 他微微起身,靠近了珠帘,珠帘翠幕后,崔启良急匆匆来了,他表示的很关切,很担心,看到皇上崔启良老远就下跪,“吾皇万岁,您此刻看来好生憔悴,当多多注意圣安啊。” “朕知道。”皇上让崔启良起身,“大家最近都一般,小皇子现下才逐渐的清醒过来,你来的正好,最近这案件你在调查,你且来听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 崔启良跟着皇上进入了屋子,但在内殿里却看到了李仲宣,崔启良的神态微微的变了变。 “崔公子也到了,那真是恰逢其时,且听一听究竟小皇子要说什么。” 几个人靠近了小皇子,小皇子再一次苏醒了过来,因看到眼前出现了崔启良,他却不敢声张了,张口结舌了许久,竟然一个有用的字儿都没有说出来。 “太医呢,还不快找太医过来吗?”皇上震怒,门口的侍卫与太监好一通的忙碌,片刻后,有太医进来了,急匆匆跪在小皇子面前,听了小皇子脉息后,连连跪拜。 “皇上,皇上……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看到他这样,皇上的愁眉一瞬间就舒展了开来,“快说,究竟怎么一回事?小皇子没有什么大碍吗?” 乐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运去铁如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脉息是已经平和下来了,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您放心就好,放心。”那医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面欢喜的说着,一面退下去药方去了。 看到这里,皇上凑近了小皇子,“你醒来就好,此刻,他们两人都在你身旁,你有什么线索就告诉他们,他们可都会尽心竭力为你办案。”皇上一面说,一面温和的握住了小皇子的手。 “有朕在,你说吧。”但这一刻,小皇子却显得比刚刚还迟疑了,许久许久,声音好像从地缝里钻出来一般,“乔安姐姐呢,人……人在哪里呢?” “此刻也还在找呢,你放心就好,一找到你乔安姐姐,就让她过来看你。”小皇子听到这里,算了算时辰,“父皇,孩儿昏睡了多久了?” “已经一个昼夜了,这不……”皇上指了指窗口,“今夜也快降临了。”小皇子点点头,“乔安姐姐是和我在一起逃的,乔安姐姐为了将追兵给引开,以身犯险去了,因此我才能安全的逃离。” 他说的很有条理,皇上欣慰一笑,点了点头,“接着呢,说下去。”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小皇子面上,小皇子提起一口气,正要将一切都说了,但却发觉崔启良的眼神很复杂。 简直复杂到了极点。 看到这里,她有点微微的胆怯,将那业已整理好的一段话还是吞咽了下去,“父皇,此刻却不能将一切都说出来,我会有性命之忧,至于乔安姐姐在哪里,也需要找到,还请仲宣哥哥尽心竭力了。” 小皇子是特别相信李仲宣的,李仲宣听到这里,叹了口气。他惭愧的很,惭愧到无地自容,他几乎将中京掘地三尺了,他总以为小皇子是落在了陈东野的手中。 因此,追踪陈东野,消灭了陈东野那样多的据点,却到头来压根就没有将陈东野找到。 此刻,他的心痛楚极了,而小皇子还心甘情愿相信自己。 “父皇,仲宣哥哥,此刻我有两句话想要单独和崔公子聊一聊。”皇上听到这里,微微颔首,“李仲宣,随着朕暂且到门口去等候。” 李仲宣不情不愿的去了,他看出来情况不对,但究竟有什么猫儿腻,却一时半会不能弄明白。 李仲宣站在滴水檐之下,认真的思索事情的来龙去脉,除了陈东野一脉,这中京里还有谁很厉害呢?厉害到埋伏起来就可以布局这一切? 那人就好像蜘蛛网上的蜘蛛一般,老远就将粘液弄在了网上,不等他们靠近,他就能主动出击。 他思考了许久许久,却没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考虑清楚,而沈乔安呢,是如何找到小皇子的呢?是偶然还是必然? 皇上和李仲宣退下了,崔启良盯着小皇子看了片刻,小皇子道:“见了本皇子,你居然站着,不知道跪下吗?” “小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李仲宣跪在了小皇子面前,“现在呢,您满意了?” “略微满意了。”小皇子看向他,“我问你,究竟怎么一回事呢,乔安姐姐呢,你给我交出来。” “你最好莫要将那事情说出来,否则你的乔安姐姐就……”崔启良握着拳头,戏谑一笑,看向小皇子。 小皇子怒冲牛斗,几乎一耳光就丢在了崔启良面上,但看了看外面,终于还是攥住了拳头。 “我早晚会要你碎尸万段。” “等那时节,沈乔安也碎尸万段了,你最好莫要在皇上面前乱说话,否则我的人会将你灭口的。”崔启良胆大包天的威胁,小皇子起身锐叫:“来一个侍卫,我有话说。” 那外面狂奔进来一侍卫,跪在了小皇子面前,小皇子看了看崔启良,但念在崔启良手中有沈乔安做筹码,此刻也就罢了。 “殿下,有什么事需要微臣效劳的。” “出去。”小皇子指了指门口,那侍卫奇异的很,但却不敢停留,到外面去了,片刻后,小皇子盯着崔启良看,“将沈乔安归还了,你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至于你将来会做什么,我们将来再说,但现如今,到此为止吧。” “我会送沈乔安回来,具体什么时候送,沈乔安是四肢健全回来还是残缺不全的回来,主要就看小皇子您究竟什么态度了。”小皇子听到这里,接近于崩溃,啐一口,“滚开,你这丧心病狂的恶魔,父皇怎么有眼无珠居然会相信你。” “现如今,我弄断了穆宸轩的腿,让皇上怀疑了李仲宣,你说皇上不相信我却相信谁呢?”他淡淡笑着起身,“你今日不能奈何我的,我也劝你,为了沈乔安的安全,莫要乱说话的好,我已将沈乔安藏匿在了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过了会儿,崔启良出来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看到崔启良这模样,李仲宣有点奇怪,刚刚,好像他们两人发生了冲突。 有点儿龃龉,但距离比较远,他没能听太清楚。 “皇上,最近几天小皇子还需要好好的休息呢。看他这模样,似乎遇到了什么野兽给吓唬到了。” “朕知道。”皇上点点头,带领李仲宣到内庭去,却看到小皇子跪在屋子里,皇上看到这里,惊悚极了,上前去将小皇子搀扶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来哉呢?好好的,却跪在这里做什么?”皇上痛心疾首,将小皇子搀扶起来。 “父皇,这案情,儿臣恳求您全权的委派给李仲宣去做,儿臣相信李仲宣会将一切都调查个水落石出的。” “李仲宣?看到了?”皇上冷冷的瞥一眼李仲宣,撇唇道:“现下你可都看到了?事情交给你,你尽快给朕调查出个所以然,不然朕可不会轻纵了你。” “臣下领命。”李仲宣点点头。 从龙庭退下来,那崔启良也没有走,站在十月的阳光里,似乎在等他,李仲宣靠近了崔启良,“如何不走?” “和你聊聊。”崔启良莞尔一笑,“现下,小皇子已回来了,但沈乔安却在哪里呢?真是奇怪了,我们还要找乔安。” “那是我一人的事情,乔安是我妻。”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朝着前面去了,崔启良却追赶在了李仲宣背后,“只怕是你李公子一厢情愿呢,什么她是你妻?” “一日为妻,终身为妻。”李仲宣道:“我先走一步。”他需要去调查清楚,李仲宣第一个找的人是成将军,成将军看到李仲宣,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李仲宣不敢怠慢,顺藤摸瓜到了绿槐里,在那绿槐里,他看到了很多死人,他奇怪极了,朝廷对这一切难道就视而不见吗?亦或者说,朝廷明明见到了这一切,却完全不予理睬呢? 他心情格外的复杂,刚刚到巷口,一中年女子就过来了,捏着鼻孔道:“公子爷要到绿槐里去吗?那里面可全部都是死人,您莫要去了。” “我妻子不小心到里头去了,我要将他找出来。”李仲宣跨步,朝着巷口去了,那女子看到这里,似乎给李仲宣给感动了,莲步轻移到了李仲宣面前,将一盒子给了李仲宣。 “这里面有药丸子,是专门防治麻风的,公子爷要到里头去,却要吃了这个,说起来这麻风啊,目前在中京也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手段治疗呢,您去胡乱看看也就出来吧。” 李仲宣想不到自己会遇到好人,吃了两枚药丸子后,进入箱子里。 根据成将军说的方向与地理位置,他找到了那棵树,找到了那棵树之下的古井,这里是小皇子获救的地方,但究竟沈乔安和小皇子是在哪里分别的,却是未定之天了。 他只能一面走,一面寻找蛛丝马迹,这绿槐里,安安静静,家家关门。有的人十来年前就搬走了,空余一座一座破败的屋子,有的人生活在这里,因被传染了麻风,因此生活的格外艰难。 这里阴森可怖,他即便是很有胆魄,但一个人到了这里,还是感觉到由衷的恐惧,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催促自己快快离开,但李仲宣却坚定不移硬着头皮朝着前面去了。 仲宣一路往前走,逐渐的就看到了腐败的尸体,尸体溃烂了,上面有蛆虫在腐蚀,看来恐惧极了,他没哟偶错过这里的任何一具尸体,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沈乔安找到。 他慢吞吞的,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找,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屋子的门口,李仲宣找到了沈乔安碎裂的衣襟,仲宣推开门进入屋子,屋子里空空如也,墙角有白骨。 即便是沈乔安死亡了,也不会这么快就腐败,他继续找,在这绿槐里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夜幕降临,有磷火燃烧了起来,伴随着风飘忽往来,好像鬼魅,但李仲宣反而不惧怕。 从绿槐里出来,李仲宣至少能肯定,沈乔安还活的好好的。 他心头的石头放了下来,他准备回去,但一想到郭景宁小郡主和穆琼丹小郡主,他却跟想要在外面躲避躲避了。 而沈乔安呢,欺骗陈怀逸说要吃饭,陈怀逸做吃的去了,这时节,沈乔安急到门口策马飞驰,她要到中京去,将这一切事情都告诉李仲宣。 事不宜迟,陈东野的据点变化多端,她在马背上颠簸的很是厉害,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了,沈乔安再次看看手背,那红疹子比昨天还要多了,密密麻麻看来很恶心。 根据沈乔安在古籍上看的一切来分析,要是将那古籍能作为参考对象研究的话,她想,这是发病初期,不过麻痒红肿罢了,逐渐的情况可就不同了。 逐渐的,就会溃烂流脓,再逐渐的,情况更糟糕到了极点。她会和之前救助过的老妇人与那痨病鬼男子一般,死了也没有一块肌肤是好的。 陈东野做好了一碗面,欢欢喜喜去伺候沈乔安,却发觉乔安不翼而飞,一开始还以为沈乔安在和自己玩儿捉迷藏的游戏,但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沈乔安,他顿觉情况不妙,急忙在外面去看。 但外面呢,远近看不到沈乔安,唯独地上有清晰的马蹄痕迹。 乔安,她去了哪里? 乐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吏夜捉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嗨!你人都这样了,怎么还只顾着李仲宣?” 陈怀逸叹口气,也不敢逗留,急忙朝着十八里铺的方向去了。 沈乔安策马飞驰,许久后,中京遥遥在望了,秋天了,过了戌时可就要宵禁了,一旦启夏门关闭了,乔安的消息就没有可能送到李仲宣手中。 而李仲宣呢,被陈怀逸冤枉,给崔启良算计,让陈东野迫害,此刻的她需要争分夺秒将消息送到李仲宣手中,至少,李仲宣需要立功劳。 不然,他逐渐的就会丧失掉皇上的信任,一旦信任丧失,很难重新建立,她现在是他们之间保持平衡的杠杆,眼看就要到王城去了,沈乔安看到一群兵丁,那一群队伍在启夏门外巡城。 乔安激动不已,巡城的卫兵全部都是成将军的,因护送小皇子的事情,成将军今日已是中京的无冕之王,他现在是一品的护国将军了,因此更能做乔安的助力,最好的是,成将军和陈东野还是敌对关系。 “成将军,成将军——”乔安声音嘶哑,这一路策马飞驰过来,对沈乔安来说,身体已彻底吃不消了,乔安踉跄,下了马,蹒跚到了那军队面前。 那军队一副将策马朝着沈乔安来了。 “姑娘你……” “快去找你们成将军,就说沈乔安有消息汇报,快,启夏门要关闭了。”他们此刻站在启夏门外,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在转动轮盘。 一旦轮盘上的锁扣全部都收拢起来,今日想要到城中去,就没有可能了。 “快去啊。”沈乔安急躁的推开了那人,兀自要狂奔到城中去。 “你是沈乔安。”那士兵似乎有点怀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沈乔安,沈乔安连连点头,在帝京,她不算“大名如雷贯耳”但也是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此刻,那人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 一个擒拿手就擒住了沈乔安的肩膀,乔安脱力,身体也不很好,因此让那人老鹰抓小鸡一般给拿住了。 “你做什么?快放我进去啊。”沈乔安眼看着启夏门一点一点的关闭了,一旦宵禁,一切可就完蛋了。 “我们原是在等大公子,但没能等到!却运气好的很,抓了你这两脚羊,沈乔安?哈哈哈,哈哈,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的人?”那副将狂乱的笑着,指了指沈乔安,“呔!今日就要你知道知道,爷们是陈二公子的队伍,你算是羊入虎口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连连后退,怎么……自己会这么糊涂呢?竟错以为他们会是成将军的兵。 沈乔安只会一点点拳脚功夫,那三脚猫的功夫和此人打斗,此人不但不怕,还感觉很有意思。 甚至于,将自己的盔甲都丢在了地上,朝着沈乔安相扑了过去,乔安急忙躲避,那人那将沈乔安一把就抱住了,一丢,身轻如燕的乔安就给丢在了半空中。 再一丢,沈乔安大头儿朝下,险乎降落,却给那人一把拿住了。那人简直将沈乔安当做来取悦旁人的玩具,他一会儿将沈乔安举起来,一会儿将沈乔安丢开,乔安给弄的心惊肉跳。 片刻后,到底还是将乔安给丢在了地上。 沈乔安的目光恶毒的盯着他们,刚刚一定已将麻风病度传染给了他,思及此,乔安骤然冷笑:“你气数已尽,只怕自己还真不知道呢。” 那麻风病的传染是很快的,甚至于仅仅通过空气就能传染。更何况,他们刚刚产生了一系列的身体接触,因为是在夜色里,他只能约略看到沈乔安面上模糊的恨意,以及沈乔安那绝对的咬牙切齿的表情,但却不能看到究竟沈乔安肌肤上有什么问题。 “你小妮子,真个是危言耸听,你莫不成会下降头不成,我会怕你?”那参将猖狂的冷笑,沈乔安起身轻柔的拍一拍一群上的灰土,“你想不到的,你距离死亡不过一寸之遥罢了。” “真是信口雌黄,本将军向来不打女人,但你沈乔安却是个例外,你莫要以为我们二公子对你好,一切就一了百当了,他对你好,可未必人人都会对你好呢。” 那千夫长一面说,一面伸手,但那霹雳一般的雷霆动作却堪堪的停在了沈乔安面颊上空,她的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降下去了——“来啊,押解了去!” 这么一说,后面的侍卫拉拉扯扯带着沈乔安离开了。 “不要推我,我自己会走!” 沈乔安踉跄了一下,目光伤感的看了看启夏门,差点儿就进入了,但此刻却给彻底的拒之门外了。 沈乔安心情糟糕到了极点,面上的表情兀自不好看。 一行人扭送了沈乔安离开,很快有人将一麻袋笼罩在了乔安的头顶,报着沈乔安将之丢在了车厢里,车轱辘转动,前行了,但沈乔安完全不知究竟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吹的沈乔安清醒了不少,乔安挣扎了一下,想要看看外面,但头顶那黑咕隆咚的麻袋,却让乔安连正常的呼吸都不成。 马车继续颠,有笑闹声,有风声,有他们将荤段子插科打诨的声音,一片声音好像狂风一般的席卷了进来,沈乔安咬着舌尖,让自己在绝境里保证片刻的清醒。又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沈乔安听到了淙淙流水的声音。 再跟着,马车趟过了了一条河,并且好像那河距离岸的跨度还很大,许久后才有了如履平地的感觉。 过了又是一刻钟,沈乔安听到有人开了门,而后她的马车跟着进入了。 人们都稀稀拉拉的离开了,没有人理睬她,好像她是给遗忘了一般,乔安挣扎了片刻终于靠近了马车车门口,她用力的摆头,想要将那麻袋给挣脱去,片刻后,一男子到了,轻轻的那男子将蒙着乔安的麻袋给拿走了。 沈乔安戒备的看向那男子,却发觉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噩梦陈东野,陈东野饶有兴味的看向沈乔安。 “聪明绝顶的沈乔安,被我们轻而易举给弄到了,真是连我都想不到。”他一面痞子一般的笑着,一面手起刀落,将捆绑了沈乔安的绳索给割断了。 沈乔安怒目而视,月光里,陈东野却在笑,踌躇满志的笑。 陈东野盯着沈乔安在看,那目光是在验明正身,继而,他靠近了沈乔安一把用力的卡住了沈乔安的衣领,抓沈乔安靠近自己。 那蛮横的动作,让沈乔安想要抗拒都不能,他的面上浮现了一抹阴森恐怖的神情。 就如猫捉老鼠一般,陈东野逐渐靠近了沈乔安。 忽而听到陈东野叫了一声,显然是给沈乔安咬了一口,那陈东野叫唤了一声,胆寒的看向沈乔安。 “你最好莫要碰我,早早的将我送回去,对你有好处。”沈乔安冷笑,慢吞吞起身,她此刻真的想要掀开手臂让他看看自己的麻风病红疹子,但想了想还是罢了。 为何?因为陈东野是个无所不用其极之人,很有可能会对她斩尽杀绝的。 此刻,沈乔安傲岸极了,陈东野却冷漠一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想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么?真是痴心妄想!”一面说,一面推搡了她朝着一个屋子去了。 那屋子很高大,门匾上镌刻“聚义厅”几个字,里头已有几个人在坐着吃茶了,看陈东野押解了沈乔安进来,那几个人急忙给陈东野行礼,毕恭毕敬。 陈东野笑了,“今日,诸位吃花酒,就算是我的好日子到了,在中京,沈乔安可是个名副其实的香饽饽呢,哈哈哈……”他一面说,一面握住了沈乔安的下巴。 “现在,大家都想要得到的烈女,却到了我陈东野手中,哈哈哈。”沈乔安用力的挣扎,但陈东野的力量是如此之大,用力的卡着沈乔安,让沈乔安整个痛彻心扉。 “好一个贞洁烈女啊,今晚,看看我不好好的对付对付你。”陈东野浪笑,沈乔安握着桌上的一杯酒,用力的洒在了陈东野的面上,那陈东野大惊失色,叽哩哇啦就狂叫起来。 有人将红盖头给沈乔安找了过来,强迫沈乔安和陈东野行礼,乔安万般不情愿,但她发觉了,这么一群人都准备好了折辱自己。 她现在还需要活着,有两个信念必须要陈乔安活下去。 这第一,沈乔安不能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就死了,她还要在临死之前好好的和李仲宣在一起,希望李仲宣能陪伴自己走过生命的最后关头。 这第二,乔安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一群人逍遥法外。 沈乔安屈从了他,与之结拜。那陈东野给人劝酒,一杯一杯也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酒水吃的七荤八素,索性将外衣脱掉了,一把抓住了沈乔安就要到屋子里去。 “你做什么?”沈乔安恐惧的挣扎,但陈东野呢,冷冷的笑着,“拜天地后,你说要做什么?沈乔安啊沈乔安,我都不嫌弃你,你现如今还装蒜给谁看呢?” 其实,沈乔安和李仲宣交往了多年,在这几年里,沈乔安一直都洁身自好,而李仲宣也是正人君子,对沈乔安,他最亲密不过拥抱罢了,其余的动作就此打住。 “你这衣冠禽兽。”沈乔安握着桌上的瓷瓶朝着陈东野丢了过去陈东野不怒反笑,众人也哄堂大笑。 乐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色欲迷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今晚就衣冠禽兽给你看,我要你这人尽可夫的女人,今晚做我们每一个人的媳妇。”他疯狂的上前,大概是中了酒,将沈乔安按在了地上 用力的撕掳沈乔安的衣裳,陈东野上下其手,沈乔安疯狂大叫,就在此刻,也不知究竟哪里来的力量,或者说,吃醉酒了的陈东野毕竟手软脚软,居然让沈乔安逃离了。 沈乔安一口气进入了后面的屋子,屋子里黑咕隆咚的,沈乔安发觉屋子里有一口棺材,她惊叫了一声,急忙要冲出,但那陈东野却早已到了,沈乔安后退。 看了看棺木,她心有余悸。 而陈东野呢,已关闭了前面的门,“你们……害死了我父王,眼看我们就要成功了,你们却害死了我父王啊!”原来,那是郡王的棺材。 沈乔安看了看那朱漆棺材,“你爹爹是咎由自取,这怎么能怪怨我们呢?所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陈东野疯狂的大叫,情绪接近于崩溃了。 “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朝廷要李仲宣查案,会将我父王给查出来吗?” “这事情,早晚会暴露的,就算是仲宣哥哥不……不查案,你这事情早晚也会暴露出来!”沈乔安恐惧的看看棺木。 “好,好,沈乔安,我就要你看看我爹爹!爹爹音容笑貌还在呢,我就要你看看。”他用力的将棺材拉开,摁了沈乔安的头去看。 沈乔安哪里想到这变态会这么惩罚自己啊,那死人沈乔安之前是见过很多次的,此刻沈乔安抗拒的不情愿去看。 但就在沈乔安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之间,却发觉那棺材里……并不是郡王……而是沈乔安日思夜想的李仲宣。 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再一次看,的确那棺材里是李仲宣。 沈乔安受惊过度,她搞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难道李仲宣是跟踪了他们到这里的吗? 为了躲避危险,因此李仲宣藏在了棺材里?那棺材里的李仲宣可还活的好好的呢,沈乔安唯恐暴露了李仲宣,冷笑一声,用力似的将棺木给盖住了。 但却没有严丝合缝,免得将李仲宣给们闷死在了棺木里。 “沈乔安,这是我最后的据点了,我不能失去了,我已经失去的太多,我爹爹死在了你们的算计里,我哥哥是个孬种,要是他肯帮帮我就好了,但并没有,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啊,沈乔安。” 沈乔安听到棺木吱呀了一声,她知道,李仲宣就要出来了。 但此刻,沈乔安却不决定要李仲宣出来,一旦出来,危险非但不会减少,还会增加呢。乔安用力摁住了棺材,委委起身做最后一次愚蠢的努力,其实,也不用为了浪费时间,以便于在这权宜之计里找到更好的办法。 时间倒回到两个时辰之前。 今日,皇上委派了李仲宣查案,按照皇上的意思,李仲宣不能离开龙庭,不能离开中京,并且稍微有一点点进展,就要将一切的事情汇报给他听,但李仲宣呢,总是自作主张。 并且李仲宣还串通了护国将军成将军,如此一来,却便离开了。 皇上气急败坏,煞白了一张脸靠近成将军,“你焉能让他离开?朕之前几次三番都强调过,不可让他离开,你真是无法无天居然放走了朝廷命犯!” “微臣相信李仲宣啊!还请皇上您也相信他!”成将军原本就不如何会说话,此刻他跪在了皇上面前,用力的叩头。 就在难解难分的时候,乾坤殿外,却是崔启良求见,崔启良进来,因看到成将军跪在这里,百思不解道:“为何成将军也在这里呢?”皇上将成将军擅作主张云云告诉了崔启良,崔启良跟着也批评起来。 “圣上日日为李仲宣的事情怀忧,现如今,身为臣子,你我理应为帝王排忧解难,但现如今焉能这样呢?” 被他这么一说,皇上比刚刚还要气恼了,褫夺了成将军那一品护国将军的位分,毕竟还是让成将军做回了之前从三品的骠骑将军。 皇上叹口气:“以后!成将军就由你带着吧,他现如今真个是无法无天了,朕要不是看在他护驾有功,保护过朕,救助过小皇子,今日必将之碎尸万段!” “吾皇息怒!”那崔启良劝谏了许久,皇上才逐渐和颜悦色了,但从今日开始成将军却成了崔启良可以调动的人。 一旦威胁到了自己的利益,不要说崔启良了,就算是穆宸轩少将军,他想要将之除掉,也不会心慈手软。 成将军刚过了乾坤殿便和一老太监撞在了一起。 “连你也目中无人了吗?”成将军气鼓鼓的说。 他一面说,一面拍一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那太监却忽而凑近了成将军,太监看看左近没有什么人,急忙哑声道:“将军,小皇子找您,有机密特特让老奴过来,这周围的眼线您或者不知道所以就……” 原来是演戏啊? 成将军听到这里点点头,“在朗润园呢,您快些过去。” 成将军唯恐这老太监是旁人安排来算计自己的,一面走一面提防算计,进入龙庭,他是将刀具等都放在了外面的,他走到一八角亭旁边,老远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小皇子。”成将军连忙跪拜了下去。 “成将军请起,当日你救了本皇子回来,我还没有感谢你呢,你莫要多礼了,你过来,本皇子有两句话想要和你聊一聊。” “说吧。”成将军憨厚一笑,但接下来小皇子的一句话,让成将军的笑容彻底的凝固在了面上。 “我怀疑,真正的幕后是崔启良,这个恶棍,现如今挟持了乔安姐姐,成将军,父皇那年迈现如今倚畀豺狼,江山社稷岌岌可危,本皇子命令你,在后面多多协助李沈二人,你这一品护国将军的宝座,我始终给你留着。” “但皇上……皇上要知道我不听那崔启良的话,还在阳奉阴违,一定会……”成将军想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 真是岂有此理了! 居然一切的一切都是崔启良在安排,此刻他怒发冲冠就想要出去和崔启良决一死战,想要将这一切的消息都告诉皇上,但小皇子看到他这急躁的模样却道:“在父皇眼前,一切都要有真凭实据,这多年来,想必你也都看到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个人渣!”成将军抹平了自己头顶的褶痕。 根据陈怀逸离开的路径,李仲宣并没有跟踪,甚至于李仲宣是朝着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去的。 陈怀逸是个古板的人,并且陈怀逸不愚蠢,朝廷虽然反了自己,那一定有人在跟踪,陈怀逸没有办法和陈东野主动联络,但却可以带着朝廷的士兵兜圈子。 他有的是时间。 李仲宣不能具体确定究竟陈东野的一切力量埋伏在哪里,他一面走一面看,但奇怪的是,他看到了一队朝廷的兵马,一开始他也以为这是成将军的,但很快就感觉不对劲。 他今日算是运气好了,不过是报着“试试看”的念头去行动,却便轻易而将事情弄明白了,他跟踪他们到了聚义厅后,差点就暴露了,急忙进入了后殿。 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后殿里会有棺木,外面人又是时常都进来,李仲宣只能情急智生躲避在棺木里,那感觉的确不好受。 但好在已经是深秋了,郡王的尸体还没有腐败,他只能在里面,他也决计想不到,陈东野会带着沈乔安到这里。 “今日,就在这里,我做了你。”陈东野哈哈大笑,在这灵堂里,那笑声显得比任何一个地方还要恐怖。 李仲宣听着外面那笑声,那笑声逐渐的靠近了他,他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动手,但乔安却几次三番让他错过了机会。 他知道,这是沈乔安在维护他,他也知道,一时半会的冲动未必有好结果,甚至于,外面那一群人会火速前来,一切的一切可不都前功尽弃了吗? 陈东野就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扑向了沈乔安,沈乔安终于抵挡不住了,“你莫要猴儿急,我们到别处去,这里影响了我的心情。” “好极了,就别处去,你以为你能在我的地盘上玩儿花样吗?哈哈哈。”陈东野拉扯了沈乔安离开,棺材里的李仲宣想要出去跟在他们背后,但此刻千载难逢的机会却让外面进来的几个人给破坏了。 “二爷,我们哥儿几个进来帮帮您,您也莫要怜香惜玉,她就是个玩意儿罢了。”那千夫长嘿嘿的笑着,其实是他等不及了。 虽然现在的沈乔安已经是丑八怪了,但总还是个女人的身体。 “先退下!”陈东野吩咐一句,带着沈乔安到外面去了,夜色里乔安看了看眼前,眼前处处都是崇山峻岭,除了找一处有熹微的光火外,其余的地方都浸泡在一片黑暗里。 她还想要辨认一下究竟这个据点是哪里呢,但此刻连一点点的参照物都没有。 “陈东野,穆宸轩是不是你下手算计的?”沈乔安回目,冷幽幽的目光放射了一抹寒芒,陈东野最近鲜少在外面活动,因此,对这些事情一概不很明白。 “穆宸轩……怎么样了?”他挑起一边眉毛问。 “也没有什么。”看来事情不是他了。 “你和我在一起还在想他呢,沈乔安,现如今就要我们入洞房吧。”陈东野色眯眯的拉扯沈乔安,将沈乔安用力的推到了旁边一个屋子里。 他太猴儿急了,在这一片慌乱里,沈乔安只能一个劲儿的抗拒。 “沈乔安,你没有办法的,这是我的地盘。”他一面说,一面找细细的绳索将沈乔安给捆绑了,他虽然已喝醉了,但男人的力量还是比女人大一些。 沈乔安气喘吁吁,盯着陈东野。 “哈哈哈。”陈东野阴测测的笑着。 难道,一切都完蛋了吗? 乐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天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想都不敢想,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会这样轻而易举就给拿走了,她此刻无计可施,“陈东野,我有麻风病,我快不成了,我从绿槐里呆了一晚上,那一晚上后,我就生病了。” “啊,你有麻风病啊?”陈东野听到这里,惊悚的后退,“那我不如就放了你?” “你最好放了我,否则你这里的每个人,都要倒霉,你总不会想要看那鸡犬不宁的一幕吧?”沈乔安看向陈东野。 陈东野却上前,冷漠的笑着,“这样的小小伎俩,骗一骗别人还好,我这里却是行不通的,你不是有麻风病?我就要你将这麻风病传染给我,哈哈哈。” 沈乔安想不到,会适得其反。 她闭上了眼睛,屈辱的泪水顺着面颊上滚落了下来,心头酸楚,默道:“仲宣哥哥,对不起了,乔安不能……不能将最宝贵的给你……” 那陈东野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死死的盯着她! “仲宣哥哥!” 沈乔安求救一般的叫了一声。 “嘭!” 眼前的男子跌倒了,滚落在了他的面前,彷如雷劈了的木材一般。沈乔安再一看,陈东野的背后,有人高高的举起来一根木棍,那是…… “陈怀逸?”沈乔安做梦都想不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怀逸会打昏他。 “乔安,快走,我送你走。”陈怀逸是他们在半个时辰之前接过来的,陈怀逸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她,看到陈东野在欺负沈乔安,他不假思索握着一根木棍就打昏了他。 看到陈东野滚落,陈怀逸急忙上前将捆绑了沈乔安的绳索解开了。 “不成,我……我不能走。”李仲宣还在这里呢,她怎么能走呢?但她不好将这隐秘的心事说出来,毕竟陈怀逸未必会放了李仲宣。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婆婆妈妈的,快走,快!外面那一群人我都不熟悉,一旦他们发觉了,你想要走就不能了,跟着我出来,快。”陈怀逸带着沈乔安出来。 在后院,有一匹马,陈怀逸送沈乔安上马。 “我不能走,要走你也要和我一起走,皇上已赦免了你,你放心好了,在此间将来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怀逸哥哥。”乔安是真心实意在为陈怀逸考虑。 “他毕竟是我弟弟,再说了,我爹爹也在这里。”陈怀逸颓丧的叹口气,“乔安,你去吧,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了。” “陈怀逸,你吃了这个,快吃了。”沈乔安将一枚预防麻风病的药丸子给了陈怀逸,陈怀逸虽然不知究竟那是什么,但只要是沈乔安给的,他思考都没有,当即就吃了。 “这是什么?”陈怀逸问。 “好意,”沈乔安不敢逗留了,“我对你的好意。”一面说,一面拨转马头去了,她是那样思念李仲宣,但又能怎么样呢? 她现如今,更需要自保,而不是沦陷。 一来是夜色里,二来周边路径原本就复杂,过了那溪流后,沈乔安彻彻底底的迷失了方向。 夜色笼罩之下,处处的山峦好像都一般,层峦叠嶂,也不知道究竟走到哪里是个尽头,沈乔安胡乱穿梭,一面走一面认真的观察,但未能具体记住山形地貌。 她在这深山谷里,兜转了许久许久,大概到子夜过后,月亮逐渐明媚起来,才找到了离开的路径。 沈乔安一面走,一面回想,记忆最为深刻的不过是那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 回到中京,已经是第二日,启夏门开启,沈乔安跟着万头攒动的人群进入了皇城里,中京看来也还热热闹闹。 乔安急急忙忙到少将军府上,见了穆宸轩,穆宸轩正在和下人发火呢,他现如今残废后,脾气比之前大了一百万倍,好像轻易就能点燃他的仇恨一般。 以至于,人们对他都退避三舍。 此刻,蓦地看到乔安来了,他却有点赧然,沈乔安蹲在穆宸轩的面前,“怎么又是发火了?”乔安示意那丫头离开,自己握着托盘将地上碎裂了的白痴片捡起来,但一个不小心,那锋利的瓷片却将乔安的手画出来一条血痕。 看到这里,穆宸轩激动起身,浑然忘记自己是残废,嘭的一声也跌在了地上,幸亏秋天的衣裳厚重,要不是那层层叠叠的衣裳,他此刻可怎么办呢? “我没事,手给我看!”沈乔安将穆宸轩搀扶起来,穆宸轩却不着急检查自己,强烈要求看看乔安。 “我也没事。”其实很疼,乔安用大拇指压住了刚刚划开的伤口,十指连心,怎么可能不疼呢? 她从外面风尘仆仆的来,唯一想要告诉他的不过是那秘密罢了,但此刻呢,看到穆宸轩这模样,就如同一桶冰水给乔安来了个兜头盖脸的透心凉。 “手给我看!”他的口气是独断的,不由分说的,沈乔安唯恐生气太多对他的病体痊愈没有好处,急忙将右手给了穆宸轩看,穆宸轩心疼的看着。 看着看着,他缓慢的伸手,双手用非常笨拙的动作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乔安,都是我不好,我是个废物!我不但不能成为爹爹的骄傲不能光宗耀祖,我还时时刻刻都在给你们添乱。” “没有!你只要不自暴自弃,我相信你有朝一日你会站起来的,会的。”沈乔安认真的看向他。 尽管,或者沈乔安也不能确定究竟他能不能站起身来,但有一个目标总是好的啊。 乔安面上浮现了一抹沉痛。 “我不会,并不会。”穆宸轩松开了沈乔安的手,“我口渴了,乔安,将那药给了我吃。”穆宸轩抬起来眼皮,扫视了一下桌面,乔安来不及包扎伤口,想了想,在给穆宸轩吃药之前,却将自己之前在准备好的麻风病的药丸子给了他一枚。 “你吃了这个,对你痊愈有好处。”乔安含混道,那穆宸轩和陈怀逸一般,并没有丝毫的迟疑,将药丸子吞咽了下去,乔安急忙将那一碗药给了穆宸轩。 “沈乔安,你是在乎我的,对吗?”穆宸轩为何忽而会这样说?让乔安感觉迷惑,但乔安还是点了点头,穆宸轩续道:“我是个将军,我不能没有军人尊严,我不能在一张轮椅吃喝拉撒,沈乔安。” “我知道。”乔安伤感的垂泪。 忽而,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果决与视死如归,一切看到这里,沈乔安一把将那一碗药给打落在了地上。 那黑色药汁接触到地面冒出来一簇刺鼻的白烟。 “穆宸轩,我看不起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沈乔安的生命已接近了尾声,每天都是倒计时,但沈乔安从来就没有放弃自己。 今日一见穆宸轩,有千言万语要说,本希望他能早日重振雄风,毕竟他才二十出头,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荒唐,要自我了断。 沈乔安悲伤极了,踉跄了一下,从穆宸轩这里离开了。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也不知要往哪里去。站在一棵紫薇花树之下,一股风带来前所未有的冷意,乔安瑟缩了一下,只感觉一股冷幽幽的风,进入脖颈。 今年的冬天已来了吗? 沈乔安忽而看到街上来往的武侯,顿时想到了李仲宣,她急忙走了过去,却老远看到两人一面走,一面聊,似乎朝着她这方向来了。 “兀那崔启良,我告诉你,皇上的口谕说我必须要听你的调遣,那是皇上的意思……除了调查案子的时候我约略听你一两句,配合配合你算是情意,其余的时候我可不听你话!” 沈乔安一看,两人见肩并肩走了过来,左边的那一位乃是崔启良,右边的那一位乃是成将军。 两人一面走,一面聊。 沈乔安唯恐自己暴露了,急忙回身,那是一个卖面具的,乔安抓了一张傩公的面具戴着,那掌柜的却推荐了一个玉面狐狸的面具给乔安。 “中京女孩儿都喜欢这个,姑娘,这个六文钱,您拿这个。”那掌柜的笑逐颜开,沈乔安的心可不在这面具上,“我就要傩公了,给你银子。” 乔安没有六文钱,给了掌柜的一两银子,那掌柜的正在找零呢,沈乔安指了指掌柜面前的毛笔,“借我一用。”一面说,一面匆忙在手上写了什么东西。 那画面具用的是油彩,粘乎乎的,沈乔安奋笔疾书,却也写的迅疾无伦,掌柜的还以为乔娜不过图个好玩儿,也没有理睬,笑嘻嘻的将零给了乔安。 那两人已靠近了乔安,似乎这两人压根就没注意到乔安。 “我自然是明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何德何能能要你全心全意来帮我?不过互相在皇上面前有个意思罢了,好了,今日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那崔启良明知成将军不会如何帮助自己,点点头指了指旁边。 成将军靠近了崔启良却也觉得对掌控更多的消息有了更进一步的希望,连忙道:“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就算是走过场那也要有个模样儿在不是?” 一面说,一面靠近了他,崔启良却不胜其烦了,就在两人难分难解的时候,乔安带着面具靠近了成将军,她刚刚就发句了,崔启良背后的不远处跟了很多个带刀侍卫。 乐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虽然看起来跟的比较远,但这几个人贼眉鼠眼的,却始终都在留意崔启良的一切,因此,她不方便就此现身,用力在成将军手掌上一拍,急忙躲避朝着前面去了。 那成将军虽然是个火爆脾性,但对老百姓却很好,因此,即便是给冲撞了,却不过一笑了之,但低头一看,却一张脸顿时变了色彩。 “一个时辰后沧浪亭见,见字如面沈乔安。”至于那崔启良,却没有发觉到什么,两人到前面去,成将军道:“总之一句话,你莫要为难我,有的事情我情愿做就会去做,但有的事情我不情愿做,你就算是一把刀放在我脖颈上,我依旧不睬你。” “好了,你老兄说了一百二十次了,我头都疼。” “那算了,我带领人巡城去了,你我秋毫无犯就好。”成将军再次看看手掌! 老天啊,沈乔安的字儿,那乔安究竟在做什么呢? 崔启良虽然莫名拿到了他的兵权,但其实崔启良比任何人都明白,想要调遣他,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不过有了成将军这一股子力量,将来做事情会比较容易旗开得胜。 两人分道扬镳后,成将军依旧不放心,盯着后面看,似乎崔启良并没有安排人过来跟踪自己。 成将军到前面去,让人巡城去了,一切都安排好了,估算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一人到了沧浪亭。 那沧浪亭是中京一个名胜古迹,但历年来都说那沧浪亭之下有鬼魂云云,某一年又是发生过一件惨绝人寰的诡案——有人杀了自己的丈夫,给尸体绑上了石头从沧浪亭丢下去了。 从那以后,去沧浪亭的人就越发的少了。 乔安要求去沧浪亭,这里面可究竟有什么猫儿腻呢? 他的时间向来掌握的很准,但沈乔安已到了,比他来的还要早,沈乔安忧心忡忡的看向远处,手中握着面具。 那面具的飘带给风吹了起来,有风也将下面木槿花的花瓣给吹了起来,花瓣洋洋洒洒漫入了亭里,给那日渐衰朽的亭子增添了一抹诗情画意。 “沈姑娘……”成将军上前去,呼唤了一声,乔安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听到成将军的呼喊,慢吞吞回过头。 成将军兴高采烈,“你搞什么鬼呢,小皇子暗示我你给崔启良控制了,你如何却出现在了这里?” 问题比较多,是沈乔安一时半会不能回答。 看到成将军大步流星就要靠近自己,乔安立即做了一个“请止步”的动作,那成将军点点头,顿住了。 “麻风!”沈乔安这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闻声,他顿住了脚步,“麻风在哪里?” “我,病原体。”沈乔安轻咳一声,“你莫要靠近我,那一晚我和小皇子逃离,为了将崔启良的追兵给引开,我不小心进入了绿槐里,虽然现如今侥幸存活了下来,但我也是从绿槐里出来才知自己已……” 沈乔安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成将军气坏了,攥着拳头:“这天杀的狗东西,真是想不到一切的事情果真和李仲宣没有关系,但此刻可怎么办呢?皇上那样相信他。他日日都到中京去,小皇子也并不敢将秘密说出!” “时间紧迫的很!我还有一个半月了。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将崔启良的阴谋告诉皇上,让皇上早早的做准备!现如今,我求你做两件事情。”成将军听到这里,黯然神伤。 成将军原本和沈乔安的关系就很融洽,之前两人也合作过。 在那些事情里,成将军看到了沈乔安的聪明才智。 但现如今呢?成将军想都不敢想,眼前花容月貌的女子就要香消玉殒了,一切一切的事情却都是崔启良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的。 这家伙在皇上面前妖言惑众,逐渐瓜分了不少权利。 穆宸轩已成了残废,那陈怀逸出尔反尔,。 一切一切的事情如此复杂,他看向沈乔安,心情却糟糕到了极点。他想要为沈乔安报仇,就现在。 “还有一个月了吗?”成将军一拳头砸在了廊柱上,屋顶的瓦片飞下去很多,一一都落在了池塘里。 “是,这最后的一个月,我更好把握好一切。”沈乔安盯着成将军,“你莫要让他骗了,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我已找到了李仲宣究竟在哪里,现今,他在陈东野那最后一个据点里,我们需要将陈东野拿下,以便用功劳换取皇上对我们的信任。” “目前能和崔启良分庭抗礼的最佳人选并非你我,而是李仲宣,现今!我们需要全力以赴去救助李仲宣。” “乔安,这……”成将军皱眉——“皇上说李仲宣是畏罪潜逃了,我之前对皇上保证过,因此今日李仲宣的事情迁怒了吾皇,吾皇已……已不要我做那一品的护国将军了,如今我听崔启良的调遣。”成将军怏怏不乐。 沈乔安并不知道这事情,但一切听到这里,心头一凛,难道他们——连最后的希望都粉碎了。 “你可以带领人出城去吗?”沈乔安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激动的上前。 她知道,自己早点儿想办法去救助他,他的危险就会相对减少。 “我……目下只能试一试,现如今按照吾皇的意思,我一切的行动都要听他的安排,皇上让我全面的去配合他。乔安,我也无计可施。”成将军叹口气。 “真想不到,崔启良是如此算无遗策,先让本案的关键人物做伪证,跟着害穆宸轩成残废!再跟着,连你的军职都丢了,这可怎么样呢?” “我们合计合计。”成将军明知道沈乔安是麻风病的携带者,但却没有疏远沈乔安,而是逐渐的靠近。 倒是沈乔安自己,面对成将军的示好,她比较伤感,幸亏成将军吃了那药丸子了,可以预防。 一刻钟后,启夏门开始了巡查,有了崔启良做守卫,巡查的事情进行的非常缓慢,以至于怨声载道。 他让人在启夏门设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关卡,说来是抓李仲宣,但其实是观察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此刻他需要操控全局。 此刻,崔启良坐在启夏门上的箭楼之内喝酒,旁边的黑暗中慢吞吞走出来一中年人。 “主子,那成将军最近总到中京去!此人只怕也留不得了呢。” 他的声音就恍惚来自于幽冥界一般,崔启良听到这里,微微笑了。 “我看,这成将军却是我们一把好刀子。” “也要用的好才好,您从来不弄险的。”旁边的男子又道。 崔启良点了点头,“莫要着急,且走一步算一步。” 城楼之下,众人例行公事接受检查,人们吵吵嚷嚷。 平日里,要出城也需接受检查,但不过是走过场。唯独今日,每个士兵看来都在认认真真的检查。 楼下发生了吵闹。 “我就到城中去买了一筐子鸡蛋,你们这群人真是岂有此理啊!成将军呢,我要和成将军讲道理去,你们欺负我老头子啊。”一个糟老头子一面哭啼,一面连自己的一筐子鸡蛋都丢在了地上。 那鸡蛋碎裂了,鸡蛋液飞溅出来,弄在了士兵的身上,也弄在了排队人的身上。 有人跟不耐烦了。 “前面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我还要回家和我媳妇做事情呢,快点,快点儿。”一男子催促起来。 队伍里有人调侃:“有的事情快是好的,但有的事情一块就不不好了呢。” 那人一说,大家哄堂大笑,队伍顿时就乱了。 “莫要吵嚷,今日已不是成将军在这里当差了,正因为成将军当差的欠妥,我皇才差遣了我们来……”那人一句话没有说完呢,众人七手八脚上前,打斗了起来。 队伍比刚刚还要乱了,城头上的崔启良看到了这一切。 “喂,你们怎么还动手了呢?”士兵连连后退。 向来老百姓不将守令官放在眼里,他们在中京,职位很低。 “这……”旁边的侍卫摸一摸额头,有冷汗滚落了下来。 “这些事情,成将军处理的比我们要多,也具有一定的经验,横竖是得罪人,找成将军来!”崔启良道。 崔启良哪里知道这小小的骚乱其实是成将军安排的! 成将军更明白,中京之士兵是不能主动和民众动手的。 这么一来,凭民众闹一闹,等会儿他好力挽狂澜。 不一会儿,成将军到了,。 那老汉看到成将军来了,哭哭啼啼抓着成将军的手陈情:“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老今年八十岁了,这还是第一次给当兵的欺负啊。” 这老头儿一面说,一面哭,还拉动了旁边的三姑六婆五亲六戚。 这么一群人闹腾起来,也就罢了。 旁边走过来一肥嘟嘟的女子,靠近了成将军。那女子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就哭了起来。 乱吧!乱吧!乱吧! 他真喜王越乱越好! “成将军,我日日都进来,您也算是认识我的,今日听说您不在这里当差,我……”那女子低着头,似乎很不好意思。 众人也七嘴八舌的给成将军反应情况。 一片乱七八糟的声浪,成将军不堪其扰。 但他却不能将人们推开。 众人看到这里,哭笑不得。 “你们不要这样,慢慢说,慢慢说啊。”成将军也生气了。 他皱眉看向旁边那一群人,“都停下来,听一听究竟她如何说。” “我路过这里,早上一起来他们就检查我,后来就……我心道年轻人总喜欢乱来,我孩子都五岁了,就没有理论。谁知他们因利乘便假公济私,将我五两银子给顺手牵羊了,我现如今要找你处理这事情呢……” 乐文 第一百九十章 因风吹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今日怎么一回事啊,天黑了还不成出城去,我是给老丈人买药来的,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老丈人死了啊。” 众人很快将成将军包围了。 怨声载道。 “崔启良,你还在楼头偷笑呢!你下来,莫要喝酒了,你和他们聊一聊。”成将军瞥目看看楼上的崔启良。 春风吹解带,崔启良云淡风轻的笑着,不作答,不理睬。 半晌,崔启良将一壶酒丢了下来,“杏花村的!” 成将军握住了,气鼓鼓的喝一口,“这巡城、防备之类的事情,还是我比较在行,你莫要瞎掺和了!” “听你的就好,但莫要让李仲宣混进来!或者混出去了,那可是你的责任!” 成将军气煞,对众人说:“现如今你们可也看到了,我还泥菩萨过江呢,快快检查检查就放了吧。”成将军催促了起来,此刻队伍比刚刚移动的快了点儿。 成将军站在城门口亲自去检查,为了加快进度,也让自己的士兵在城门帮忙,跟着,沈乔安神不知鬼不觉就混入了队伍中。乔安催促马车夫稍微快点儿,她在马车里感觉窒闷极了。 眼看就靠近了城门口,但此刻崔启良却出现了。崔启良一开始没有感觉奇怪,但此刻,明显看到队伍加快了速度,他就疑惑了。 崔启良指了指沈乔安的马车,邪笑:“打开让我看看。” 成将军懊恼极了,怎么偏偏这时候崔启良出现了呢? 乔安在马车里咳嗽了一声,那马车夫却将车帘掀开了,“这是个病人,是个重病的病人。” “病人?”崔启良才不相信呢,盯着马车里看,他约略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 “那却巧的很了,我们这里就有给人看病的,日日总有那么多要死不活的病人,来啊,看看是真病还是假的病。” 一人靠近了马车,看了看后整个人大惊失色,“啊!不好!崔爷!这是绿槐里的麻风病!” “罢了。”崔启良一马鞭抽在了马屁股上,“去吧。” 沈乔安有惊无险的出了城。 不久后,成将军也出了城。在约定的地点去找乔安,沈乔安的马车里笔墨纸砚,乔安现如今已画出来了一张地形图,根据夜晚的记忆,貌似就是如此。 沈乔安将那张纸给了成将军看,他看了后,拍拍头,“这好像是妙高峰啊。” “分头行事!你给我彩旗。地形图给你,我们等会儿联络。”沈乔安下了马车。 成将军将彩旗给了沈乔安,“这个点燃,发射出去就成了,十里左右我们都能精确的定位到你。” 乔安知道军中彩旗的厉害,点了点头。 两人分道扬镳。 乔安一人策马,心事重重的走,却蓦地想起她和李仲宣竟然如此情深缘浅,越发悲伤了起来。她可没有时间和他细水长流了啊,最后的这一个月多里,她是那样想要和他好好的相处,就那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不问世事。 但此刻呢,情况实在是差强人意,沈乔安一面胡思乱想,一面趟过了一条河,隐隐约约的过了这河道后,似乎眼前的风景逐渐的熟悉了,沈乔安心头一凛,她发觉旁边的赤松林正好是陈怀逸送自己离开的地方。 一切看到这里,乔安鼓舞了士气,急忙从衣袖中将彩旗拿了出来。彩旗放射后虽不至威力惊人,但刹那之间天空一片异彩纷呈。 此刻,聚义厅里,有人靠近了棺材。他看到棺材没有严丝合缝,急忙将棺材给闭合。 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李仲宣大惊失色。 跟着,似乎有人将棺材给抬起来了,现在李仲宣还有最后的一个希望了,他挣扎了一下,用力的拍打棺木,但那棺材是檀香木做的,厚重到了极点,里面无论怎么样折腾,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棺材给一行人抬着,放在了一个木质的高峻的台子上。 跟着,似乎有人在念诵什么东西,经文吗?他不知道,外面有喇嘛,他们围绕了棺木诵读千奇百怪的经文。李仲宣隐隐约约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跟着,有人握着铁锤靠近了棺木,将棺材钉子拍在了盖子上。 老天! “找二爷去。”一个副领事对旁边的小喽啰挥挥手。 那小喽啰急忙到后面去了。 他知陈东野在和那大姑娘做好事情呢,因此走的很慢,唯恐弄不好得罪了他。屋子里却静悄悄的,那人在外面听了会儿,感觉不对劲,急忙用力将门推开,陈东野昏厥在了地上。 那人上前去试探了呼吸,急忙通知那副领事过来。 副将过去后,将陈东野用冷水弄醒,陈东野迷迷糊糊的,许久后,看了看屋子——“那……沈乔安呢,到哪里去了?” 乔安到哪里去了,谁知道呢?他们都在前门看着呢,压根就没有一个女孩儿出去。 之前,陈怀逸送了沈乔安马匹,指明了路径让乔安离开,此刻众人在前山与后山都找遍了,但不见沈乔安,他们找到了陈怀逸。 陈东野策马而来,看到陈怀逸的一刹,一切也就都明白了。 “大哥,你和我来一趟。”陈东野到前面去了,在这里能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山河,有惊涛拍岸,声势浩大。 夜色里,星光洒落在了河面上,好像荡漾的金子。他伸手,似乎想要将那一片金子给打捞起来,少顷,将手慢吞吞的缩了回来。 “我救了你,你却帮外人!这已是我最后的据点了,爹爹一辈子为之奋斗的事情,要你给彻底毁了!这一群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也都全然毁在了你手中,陈怀逸,你还是不是我哥哥啊。” 他是耗尽了千辛万苦才将陈怀逸从中京就救回来的啊。 “你莫要胡作非为了,这多年来你和爹成日家谋局,多少次午夜梦回我都梦到你们身首异处,我让噩梦折磨了很久,阿弟,让这一切结束吧。” 陈怀逸看向陈东野。陈东野的黑瞳亮晶晶的,闪烁过一抹奚落的色彩。 爹爹! 陈东野一想到郡王让皇上给药鸩了,此刻也还尸骨未寒呢,一切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都四分五裂了。 而哥哥呢?却好像不能完全理解他。 “投降吧。”陈怀逸犹豫了很久,咬着瑟瑟的嘴唇。 陈东野没有很惊讶,甚至于也没有咒骂哥哥,没有讽刺他,他仅仅是做了一个动作,“来人,带走!” 但就在陈怀逸给扭送离开的刹那,他忽而回头了,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东野,回头是岸啊。” “岸?”陈东野闭上了眼睛,呼吸沉重了不少,泪水似流水般夺眶,“哥哥,哪里有岸?”他近乎于崩溃。 此刻,院落的高台上,棺木微微的倾斜了一下。众人倾巢而动去巡山了,人去楼空,自然给了李仲宣逃走的机会。有了这决断后,李仲宣急忙在棺材里找陪葬品,找了许久,摸索到一把镶了珠宝的匕首。 仲宣用那匕首开凿紫檀木棺,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终于隐隐约约有了一条细缝。 他贪婪的凑近了鼻孔,呼吸外面的空气,片刻后,灵台逐渐空明,纵身一跃,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江畔,陈东野迟迟没有离开,他看着眼前的奔流不复回的江水,忽而扬起马鞭,悲怆的吟诵——“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哈哈!魏武扬鞭,以观沧海!” 他,已经无岸可回了! 彩旗燃烧后,成将军欣喜若狂,冷笑指了指山巅,率领群豪一径朝着据点而去。 成将军想不到,会在半路上遇到李仲宣,两人会和,一路迤逦而去。 “怎么,乔安放射的彩旗吗?”刚刚,那万山红遍的彩旗燃烧了,天幕上猝然消失的玫瑰色,早让李仲宣看到了,但他没有想到,彩旗是乔安放出的。 成将军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李仲宣听到这里,大略交代了两句据点能的山形地貌以及守备分布之类,握着兵器策马疾驰,不许久,追兵们将那据点四面八方给围绕了。 阻击战以包抄为主,偷袭为辅,成将军和李仲宣都深谙作战的规律,两下里强强联合,不过一个时辰上下,已然打的陈东野丢盔卸甲。 一来这原是散兵游勇乌合之众,二来,兵卫一路风卷残云而来,压根就没有给他们万全的准备。 陈东野的队伍损失惨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怀逸率领了一群畏畏缩缩的人弃械投降。 朝廷兵俘虏了陈怀逸等,陈东野的兵看了看紧张的局势,明白想继续下去必死无疑,陆陆续续三五成群也都投降了。 唯陈东野一人鏖战到底,李仲宣和成将军将陈东野包围在了垓心,陈东野没有归顺的意思,李仲宣与之打斗,负伤的陈东野哪里是对手?不许久,就让李仲宣打倒在地。 一切,黄粱一梦。 李仲宣找到沈乔安,乔安激动的面庞绯红,“仲宣哥哥,仲宣哥哥。” 鏖战结束,东方有了鱼肚白,全新的一天到来,一切也掀开了新的篇章。 两人深情相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过了。成将军放火将据点燃烧,一片黑烟匝地,黄尘漫卷,红焰腾空,该消失的都消失了。 众人凯旋,雄赳赳气昂昂,李仲宣和沈乔安同乘一匹马,回京不提。 这捷报不胫而走,没有很久就传递到了中京,皇上眉飞色舞,“成将军和李仲宣联合起来将之拿下的?”郡王那一脉多年来就是皇上的心头病。 此刻,那眼中钉肉中刺忽而拔了,别提多么畅快了,但对于参战的全过程,他不如何明晰,前线回来的探子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等那探子鹦鹉学舌完毕后,皇上却哈哈大笑,“原来是里应外合,妙哉,妙哉啊!朕之前有言在先,只要他能将陈东野这一脉连根拔起,朕就继往开来,对之前的一切事情都一笔勾销,吩咐下去,明日开庆功宴,专门表彰凯旋而来的将士。” 李仲宣风光无限的回家。 夫人担惊受怕许久,此刻看李仲宣回来,不免激动到淌眼抹泪。捷报回来后,两老爷也老泪纵横。 “现如今,皇上终究不怪怨咱们了,明日里开宴,你却是头号嘉宾,皇恩浩荡,日后你更好克勤克俭。”老爹叮咛两句,爹爹忽而看向了李仲宣背后的沈乔安,不禁疑惑。 乐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以功擢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是谁家的女孩?”现下的乔安已毁容,虽不算面目全非,但和之前的花容月貌相去甚远,老爷一问,夫人也起身,盯着乔安研判的看了片时。 “这是……”夫人探究的咋舌,“仲宣,她是谁家的女孩儿?” “乔安。”李仲宣欢喜一笑,拉着沈乔安给二老行礼,两人都悻悻然,他们想不到,之前那貌美如花的女子此刻竟成了这般模样。 夫人抚今忆昔,不禁攥住了乔安的柔荑,拉乔安到僻静处,温和道:“我是看好你的,虽你成了这般模样,但毕竟家世好,还是可以找个如意郎君。” 又道:“这多年来,小郡主对仲宣好上加好,原是天作之合,圣上体恤吾家!龙庭里一张圣旨,那小郡主已是我的儿媳妇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黯然神伤。 从老爷和夫人那暗示性的话语里,她明白,一切风流云散,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她的自尊,在夫人不软不硬的讽刺里,全然四分五裂。 连沈乔安什么时候去的,李仲宣也没有留意到。 凯旋归来后,府上为李仲宣接风洗尘,安排的酒宴丰盛极了,他不觉多吃了两杯,不到夜幕降下,人已昏昏。 乔安从李仲宣家出来,想要回去,但夜幕里她一面走一面索解刚刚夫人的话,不知不觉却走到了虹桥上。在那虹桥上,看向远处雕梁画栋的建筑,她的心情难过极了。 大概自己是个灾星吧! 不然为何李仲宣靠近自己,就要经历那样多磨难呢?她没有参与他生活之前,他是那样顺风顺水。穆宸轩何尝不是因自己,成了残废呢? 她想到这里,便没有回去的心思了。 “在这里做什么呢?”遐想着,却忽而听到背后有一刀清越的男声,乔安急忙回头,蓦地看到竟然是陈怀逸。 陈怀逸因举报有功,此刻功过相抵,免于制裁,皇恩浩荡,让他得以做个平常人。 其实,在王府多年,那养尊处优的生活总让他提心吊胆,现如今一切都没哟偶了,反而过的惬意了。 “看风景。”乔安指了指前面,但却转过了身,陈怀逸和乔安肩并肩,嗤笑一声,“你并不快乐。” “谁说我不快乐?”沈乔安狼狈的躲避了一下陈怀逸的目光,“此刻,这皆大欢喜的局面,我有什么不快乐呢?” “乔安,我们离开中京吧。”其实,这个请求实在是太突兀太冒昧了,以至于说出来后,连陈怀逸自己都后悔了,那定不会得到什么回应的。 但此刻的沈乔安,在感情上连连受挫,早已经心灰意冷,被这么一提醒,却好似醍醐灌顶一般,既然帝京诸般事都了结,何不真正找个避风港生活下去呢? 和娘亲一样,自生自灭。 “再谈。”沈乔安拾级而下。 陈怀逸并没追赶,看乔安阑珊远去,他的手放在了嘴唇两边,声音洪亮极了——“我等你。” 乔安蓦地感动了,回过头盯着他看了许久。 第二日,庆功宴开在鹿鸣苑,文武百官基本上都到了,除掉郡王那一脉大毒草,对朝廷和皇亲贵胄来说都是大快人心的事情,接下来究竟会有什么奖励,众人拭目以待。 而众人看到李仲宣和成将军到来,无不热络的交谈,“李公子,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成将军血气方刚,为我中京立下如此汗马功劳,这赫赫战功,今日可是要官复原职咯。” 那礼贺他们的乃是鸿胪寺官员,大概今日的确会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朝臣都围拢了过来,褒奖的赞美,让向来自傲的成将军飘飘然。 他在享受那等万众瞩目飘飘飘欲仙的感觉,但反观一下李仲宣就不同了,李仲宣看来很平常,似乎对这些意外之喜从来不放在心头。 “看什么呢?”成将军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李仲宣,一早上了,他发现李仲宣云心不在焉闷闷不乐,李仲宣环顾了一下周边,视线范围内,不见沈乔安。 朝廷难道忘记了沈乔安吗?可是她放了彩旗,出生入死两次进入了据点,才引领了军队作战的啊,难道在这胜利的战役里,乔安不是无冕之王吗? 成将军看透了他的心,吃吃的笑,“朝廷不冠冕女孩子,那一份荣耀,会加算在你头上。” 须臾,皇上现身,他爽朗的笑着,众人齐声朝贺,宴会上皇上不同的赞美他们两人,说到李仲宣,皇上面色歉然,“朕之前给陈怀逸误导了,又是让陈东野弄的晕头转向,此刻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朕也开心。” 吃了酒宴,皇上当着众人的面,送文官的顶戴花翎,有鸿胪寺官员捧着圣旨过来,一老太监握着圣旨,拉开了公鸭嗓念诵。 那圣旨上的内容扣人心弦,人们都在侧耳聆听。皇上御赐大红袍一顶给了成将军,成将军官复原职,依旧从车骑将军提拔为护国将军。 至于李仲宣,从幕后到台前,册封为三品兵部尚书,二人叩头,谢主隆恩。 罪魁祸首陈东野,因植党营私谋朝篡位等等罪过,处决,枭首那一日,轰动了中京百姓,午时三刻的菜市场,人头济济,争先恐后。 “午时三刻已到,带人犯前来行刑!”监斩官抽出签条丢在了陈东野面前,有人押解了陈东野,将之五马分尸,其状惨不忍睹。 围观的百姓吓得面如土色。 行刑完毕,免于一死的陈怀逸悲伤上前,为弟弟收尸。 下午不到,李仲宣荣升兵部尚书的事情,帝京里人尽皆知,老爷和夫人看到李仲宣回来,大喜过望。那小郡主郭景宁老早就在等他了,看到李仲宣回来,开心的手舞足蹈。 李仲宣却开心不起来,甚至,他的情绪和众人分化的很厉害,别人开怀大笑,他却黯然神伤。 对绿槐里病毒的事情,李仲宣不是知情者,因此,他不知道究竟为何乔安会躲避自己。今日,他去了府上,季桓和夫人见了李仲宣,亲热如家人,但一聊沈乔安,三个人都傻了眼。 夫人和老爷满以为沈乔安连日来都和李仲宣在一起,而李仲宣呢,却以为乔安回来后深居简出,众人这才发现,沈乔安不在了。 老爷焦虑,夫人担心。 众人搜寻起来,但沈乔安却凭空里消失了一般。 荒郊野岭,初秋的坟墓中,有寒鸦鸣叫。一人跪在墓碑旁边,一面焚烧纸钱,一面低喃。 “爹爹!弟弟!当初我多次奉劝你们莫要为非作歹你们总是不听,现如今爹爹身首异处,爹爹英年早逝,要当初听我一句话,何至于有今日的结果?” 他悲伤的痛哭,这里并不存在偷窥者,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好像折断的弓弦一般,在这一瞬间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 陈怀逸打算用这山洪爆发一般的哭泣来祭奠他们,从今以后擦干眼泪忘记一切,重新做人。 哭过了后,陈怀逸离开,面容坚毅,迥异于之前。 好像之前那脆弱到不堪一击的陈怀逸,不复存在了,此刻的陈怀逸,伐毛洗髓成了另一个强悍的野狼一般的存在。 陈怀逸下山,惊讶会在这里遇到乔安,而沈乔安也刚刚祭奠了娘亲的衣冠冢。 那是豫王的意思,他建议“接”沈霜华“落叶归根”,乔安在这里偶遇了陈怀逸,便知刚刚那震天动地的哭声,是陈怀逸发出的。 但观察一下陈怀逸,却发觉他的面上略微委屈与痛苦,看到这里,乔安柔柔的笑了。 “我想要到京外去走走,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乔安轻微咳喘了一声,她握住了拳头,拳头里有了一片灿烂的猩红。 “我找人治你,定要你好起来。”陈怀逸的眼睛晶亮好像明星,对自己的病情,陈怀逸所知甚少,但乔安呢,却不抱乐观的态度。 她已病入膏肓,对自己的病太清楚,她更不想让李仲宣看到你自己丑恶的一面。而上一次去李仲宣家,夫人与老爷对她的嫌恶,是明明白白表现在言谈之间的。 夫人用貌似拉家常的口吻,暗示乔安莫要得寸进尺了,莫要靠近李仲宣将其坑害了。 一切潜移默化的嫌恶,她都明白。 此刻,她虚脱极了,更想要早点离开是非之地,乔安想,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索性就祝福你和正确的人在一起,如此足够。 乔安要不辞而别。 李仲宣一方面奔波寻找沈乔安,一方面为升官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他此刻才明白,自己之前那闲云野鹤的生活是多么的自在。等到皇上召见,他才去朝廷,不需要日日都临朝。 现如今,甚至于连朝堂上说的话都会给史官记录下来,成将军却好不少,他不需要日日都到中京来参加朝堂会议,例行公事做之前巡城与边防的事情就好。 这日下朝后,李仲宣匆忙离开乾坤殿,去找沈乔安,之前和成将军已联络过,那边一旦有消息,就差人过来告诉他。 刚刚从皇城出来,未上马呢,那成将军就到了,“李大人,乔安的消息逐渐有了眉目……” 李仲宣看看旁边,拉成将军到僻静处,“借一步说话。” 成将军这几天也在调查沈乔安的踪影,此刻将一切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大喜过望,才知原来沈乔安想要会沈家村去。 有了这消息后,两人催马出了启夏门,在十里长亭,就看到了乔安。 原来,乔安的离开已惊动了家人和朋友,送别之人有姐姐季巧慧与妹妹明月,有季淮舟,甚至于连残废了的穆宸轩都到了。 “我也要去送一送乔安。”成将军有点气恼,要说友情,他总感觉自己和沈乔安的关系比他们几个还要亲厚,但沈乔安却独独没有邀请自己。 “这一去,可要照顾好自己,记得隔一段时间就要回来。”季巧慧动了感情,淌眼抹泪,而旁边的明月攥着沈乔安的衣袖,迟迟不肯松开。 绿槐里的事情,知情人甚少,那粗心大意的成将军满以为沈乔安已痊愈了,居然没有将那事情告诉李仲宣。 在见面之前,乔安说自己感染了风寒,叮咛诸位吃了预防的药丸子,因此,可以有近距离的接触,但此刻人人都动了感情,沈乔安唯恐继续下去情况会糟,也不依依惜别了,郑而重之的给诸位行礼,上了小舟去了。 乐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求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知,这或者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了,他需要将他们的面孔都烙印在心头,因此,乔安频频回眸。 “少将军,你身体不好,且早早的回去吧,莫要在风口里了。”乔安情见乎辞,看向了明月,“要听夫子的话,和姐姐回去,去吧。” 众人陆陆续续都去了,沈乔安坐在了甲板上,李仲宣看到诸位都去了,急忙到江边去,然乔安还没兰舟催发呢。 沈乔安坐在甲板上肩膀瑟瑟,似乎有抽噎的声音时不时的传过来,他一激动,就要叫乔安的名字,但就在此刻,忽而乌篷船晃动了一下,从船舱里走出来一男子。 李仲宣引颈盯着看,他想都想不到,乔安对自己不是不告而别,而是早已有离开的预谋,并且,她不是一人逍遥去,而是…… 和一个男子浪迹天涯。 “入秋了,怪冷的!”那男子的声音让李仲宣莫名的熟悉,而后,他看到了那男子的面孔,居然是陈怀逸。 看到这里,就如同有人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胸口,他踉跄了两步,靠在了一棵柳树上。 “披着吧,这一路我陪着你游山玩水,或者机缘巧合我们的事情也就成了,莫要胡思乱想了。”陈怀逸一面说,一面握着划船桨去了。 看到那乌篷船去了,李仲宣冷冷的回头。 “喂,你……怎么一回事啊,好好的为何不和她一起离开?我还以为你也要去呢。” “他没有等我,我为何要插足别人的花好月圆,何苦来哉!”李仲宣撂下这句话,握着马鞭用力抽打马儿的后背,马儿吃痛,快的好像流星飞矢。 他机会没有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成将军搔搔头皮,只感觉说不出的莫名其妙。 听到轻捷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了,陈怀逸微微回头,满足的笑了,旁边的乔安轻咳一声,面色苍白,俏眸里有了一抹疑惑,“你看什么呢?” “看我喜欢过讨厌过将来再也不会回归的中京!”陈怀逸说完,回过了头,“乔安,你不会有事的,我爹爹在世的时候,曾认识一个苗疆的老婆子,对疑难杂症很有研究,这一路,你暂时将养,我带你去找她就好。” 乔安虚弱的笑,自以为那是哄骗自己的话。 快要立冬了,夹岸的风景美不胜收,红叶飘飘摇摇,黄花斑斑点点,二人每每到一处,陈怀逸就介绍这里的风景名胜,乔安早知道这陈怀逸是满腹经纶的儒生,但却想不到在博物这方面陈怀逸那样拔尖。 离开中京愈发的远了,乔安在陈怀逸口中知道了不少名胜古迹,也吃了不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陈怀逸带走了陈东野囤积了多年的银票,陈怀逸肆意的花费,出了中京,河道逐渐的广阔,陈怀逸将乌篷船舍弃,买了一艘雕龙舫。 那画舫美丽的很,同时,陈怀逸那富家子弟的习气也都来了,他既然雇佣了不少的奴婢,这些奴婢有陪乔安聊天的,有专门伺候沈乔安的,甚至于还有专门为沈乔安跳舞的。 为了取悦沈乔安,陈怀逸做了很多荒唐事,连乔安都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但陈怀逸呢,却道:“我非及时行乐之人,不过想要让你离开之前莫要留下遗憾。” 他让乔安安心的享受,乔安也不好拘泥,只能半推半就。 大概过了十天,船出了大运河,进入了云南,到了一处乡村,家家户户都是吊脚楼,很具有异域风情,连日来乔安在水上生活也累了,陈怀逸提议上岸去休息几天。 沈乔安看了看那美丽的崇山峻岭,暗忖,要生命终结在了这里未尝不是好事情。 奴婢们也都勤谨,先沈乔安忧而忧,后沈乔安乐而乐,众人在乔安面前每常说陈怀逸的好,从他们的称呼与表现里,乔安才知道,原来这一群女孩都误会他们是夫妻了。 乔安也不解释,一个将死之人,对这些东西反而是看的很开。 但上岸后三天里,乔安都没有看到陈怀逸,这让沈乔安讶然。 到了第四天,乔安再也忍不住开始打听,那此后哦乔安的丫头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小姐,您还不知道呢?为了您的病,少爷已在草鬼婆门口跪了三天了,这是第四天。” “什么?”沈乔安听到这里,犹如五雷轰顶,“快带我去看看。” 原来,之前陈怀逸答应了自己的事情,并非信口胡说,而那神医也是确有其人,这让沈乔安更感动了。 他没有给自己希望,唯恐希望幻灭,画饼充饥。他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会安排好一切。 沈乔安执意要到草鬼婆的医馆去,丫头们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沈乔安过来,乔老远就看到陈怀逸跪在秋风里,他跪得已经不怎么笔直了,身体有点微微前倾。 他汗流浃背,衣裳湿漉漉的,看来是那样的困窘。 “陈怀逸!”沈乔安惊叫了一声,靠近了陈怀逸,陈怀逸回目,看向沈乔安,虚弱的一笑,“乔安,你……你来了?” “是小姐非要来的,奴婢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小姐过来。”旁边的奴婢急忙解释。 “陈怀逸,你莫要跪在这里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即便是用这等方式给我求了药,我于心何安呢?你起来……快起来啊。” “她说五天,我还能坚持就会救你……”陈怀逸的声音闷闷的。 “乔安,已经第四天了,为了你我会坚持下去。” 沈乔安鲜少落泪,自己无数次陷入了绝境里,都没有哭,她的刚强在看到陈怀逸的这一刻,却忽而瓦解掉了。 这多年来,似乎没有人为自己这样做过了,他的好,沉重好像铅铁。 “陈怀逸,你起来,我不要治病了。” “傻丫头,草鬼婆医术炉火纯青,治你这病,轻而易举,放心好了。” 他很坚持,并决定不为任何情况改变主意,乔安百般的奉劝,他都不听。 彩云之南的天,和中京万般不同,好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冷雨淅淅沥沥的下来,地面上很快就汇集成了一条河,但他依旧不为所动。第四天夜晚,乔安送了雨伞过来,陈怀逸却推开了沈乔安的手。 第五天,草鬼婆的药童刚刚打开门,就看到陈怀逸昏厥了过去,草鬼婆总以为男人总是经不起考验的,因此出了这难题,孰料他居然咬着牙坚持到底。 因此,她不但救助了昏厥过去的陈怀逸,也让人带沈乔安进来。 “是夫妻?”草鬼婆拢袖坐在沈乔安的对面,乔安一看,是个枯瘦如柴的老太太,哪里有半点异世高人的模样,看来可怖极了,尤其是那双诡谲的眼睛。 那是一双眼白多眼黑少的瞳孔,沈乔安有点遗憾,微微摇了摇头。 “原来不是夫妻?”草鬼婆起身,浑身有铃铛悦耳的声音,清脆极了,“他可能这一辈子最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了,小娃娃,身体痊愈后莫要辜负了这个傻小子。” 草鬼婆拉了乔安到帘幕后去。 那帘幕后,有小小的精舍,屋子里密不透风,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因此沈乔安有点胆怯。对这神秘的医术,沈乔安好奇到了极点。 黑暗中,那草鬼婆却笑了,“你放心好了,到我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自认为活不下去了,但他们横着进来都是竖着出去,你也不例外。” 那草鬼婆的话,镇定了乔安的情绪,乔安任凭草鬼婆施救,对她奇妙而神秘的医术折服。 麻风病原本就比较霸道,沈乔安又是病入膏肓,因此,好与不好还是两可之间。但那草鬼婆呢,面对这等奇诡的病,却没知难而退。 草鬼婆开了一些特别奇怪的药材给乔安,那些药材合并在一起,散发出一种中人欲呕的臭味,她叮咛乔安按时按量的吃。 沈乔安吃了两天,皮肤上那红疹子就消退了不少,至于咳喘已经彻底消失,又是吃了两天,乔安观察脖颈和手臂上的红斑,已大面积消失了。 沈乔安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生命垂危的人会在药物治疗后重新焕发生机活力,此刻的她,揽镜自照,喜极而泣。 病逐渐好了,心情也为之一爽,她迫不及待要去见陈怀逸,和陈怀逸分享这一刻的欢颜。 倒是陈怀逸,那日昏厥经治疗苏醒后,却委顿了下去,日日缠绵病榻不见起色。 乔安从丫头手中将药碗拿过,伺候了他吃。 “我早已经说过,他是很厉害的,此刻证明我那几日没有白白受罪。”似乎,他关心更多的不是自己,而是乔安。 “我伺候你吃药。”乔安腼腆的笑,她从来没有这样伺候过别人,史无前例的开先河,让乔安不觉面红耳赤,陈怀逸看到沈乔安的勺子送了过来,他吞咽下去一口,笑道:“乔安,是甜的。” “甜的?”沈乔安疑惑,自己品咂了一口,那沉郁的苦味,几乎没有让乔安干哕,“你怎么能骗人呢,所谓良药苦口,草鬼婆的药怎么能是甜的呢?” “哈哈哈,沈乔安,你上当了!”陈怀逸胜利的笑了,那得意洋洋的笑,欢快一如孩童。 “只要有你在,我的药就是甜的,但我希望你休息,让自己先好起来。”吃了药,他语重心长道。 乔安看向陈怀逸,发觉陈怀逸面色红润了不少,话语也逐渐多了,将一枕放在陈怀逸背后,两人四目交投,乔安倒是有点不知所措。 “你以后为了我,莫要作践自己了,得亏那草鬼婆也是然诺重的真君子,要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你这不是连自己小命儿都搭进去了?”乔安不悦的蹙眉,叮咛道。 “放心好了。” 陈怀逸淡笑,不以为然的模样。 他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这突兀的动作不免让乔安恐慌,乔安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却明显感觉到他手腕的力量在增加。 “我看看好了没有,你莫要紧张。”陈怀逸握着她的手,翻来覆去的检查了许久,不免喜上眉梢,“果真是痊愈了,你好了,我才开心的起来。” 乐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云胡不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喜的是,现如今自己的麻风病好了。之前,她的性命已进入了倒计时,万念俱灰,但现如今呢,经过诊疗后,病根已拔除。 但惧的是,陈怀逸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还几乎将性命搭上,她可怎么样去报答呢? “我准备吃的给你。”乔安掩饰了内心的挣扎,轻灵起身,到外面去了。侍女忙忙碌碌,准备了吃的过来,沈乔安再次回到屋里,他面色蜡黄寡淡,看到这里乔安的心隐隐作痛。 伺候陈怀逸吃了的东西,搀扶陈怀逸出来活动。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一场一场的秋雨唤来了初雪,天气逐渐沉凉。他走的很慢一瘸一拐,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乔安带着他在外面走走停停,观赏了会儿红叶,搀扶他坐在旁边的石鼓上,看陈怀逸额头上有汗水,乔安柔柔伸手将之擦拭了。 “远离中京,就是好。”陈怀逸笑了,“这里风景如画,我们来对了地方。” “我……”不知究竟为什么,沈乔安为之前自己的决断萌生了一点悔意,或者自己当初不应赌咒发誓离开的。 在中京这多年,难道一切的好都能一笔勾销吗?在中京,他有珍爱自己的哥哥季淮舟,有疼惜自己的姐姐季巧慧,有温和的爹爹还有成日家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娘亲。 最主要……真正离开中京后,她表面看来心如死灰,但有的东西由不得她自己,一点一点死灰复燃。 是的,她经常不可遏止的思念李仲宣。 “我知你想什么,现如今天气转冷了,走水路是不好到中京去看望他们的。更兼你我身体都不好,闲耐烦这年关,到开春后冰消雪融了,我带你再回去就是,一切听凭你的意思。”陈怀逸善解人意道。 沈乔安想都不敢想,她那些微妙的念头,不过在脑海中微微一闪烁,陈怀逸已了然于心。 沈乔安低低的的点头,道一个“好”字儿。 她为自己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是吗? “其实,这段时间来我也忒铺张浪费,到底不是个事儿,因此,总不好临渴掘井,现下还要做点儿小买卖呢。”陈怀逸忧心忡忡道。 乔安一定做生意,也来了兴致,毕竟混吃等死的日子,对沈乔安来说,是非常难受的。 三五天后,陈怀逸彻底的痊愈了,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忽有一天,草鬼婆那边的药童来找乔安,匆匆交代要乔安到医馆去。 说是要复查。沈乔安屈指一算这才惊觉,原来弹指一挥间旬日已过去了,她的身体是逐渐好了,但未必一切千好万好。有的病菌还会潜存在人体内,侵吞健康。 有侍女和乔安一道儿去草鬼婆的医馆,沈乔安到了后,草鬼婆示意沈乔安躺在旁边的椅子上,乔安不解其意,但唯恐拂逆了这老太婆,只能躺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这个。”草鬼婆手中多了一枚梨形吊坠,那吊坠左右摇摆,乔安不过看了片刻就给催眠了。 草鬼婆整理了一些器械,那是多么奇怪的工具啊,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放射出一抹一抹转瞬即逝的冷光,她的手很稳定,将那些器械一一丢在了水银一般的液体里,曼声询问:“你可决定了?” “已经决定了,再无更改。”陈怀逸的声音,他慢吞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陈怀逸背后是一个胆战心惊的少女,那少女面容白皙,惶恐的跪在他的面前。 “我成全了你就是,但在我草鬼婆这里,却是要一命换一命的,她必须要留下尝试我全新的药。”那草鬼婆向来会给病患或者病患的家属开各种奇诡的条件。 她似乎将治病救人当做了一种挑战,一种乐趣。 这一次,她开出一个用人做交换的条件,而陈怀逸要的目的是让沈乔安恢复面容。唯恐乔安知情后,不配合,因此陈怀逸让药童哄了乔安来。 沈乔安迷迷糊糊,什么都不知道,那草鬼婆催眠了乔安,乔安浑如死人一般。但在手术过程里,浑浑噩噩之间,沈乔安依旧听到了什么人在鬼哭狼嚎,那杀猪一般惨痛的叫声,惊悚到了她。 她的眉心微微的有了褶痕,面颊上冰冰凉凉的,好像有一双手在抚摸,过了许久许久,一切都结束了。 陈怀逸再看那女孩,那自己带过来的女孩早已面目全非,一张脸恐怖不堪入目。女孩哀嚎了许久,气力已全部都没了。 他是按照草鬼婆的要求采买的女孩,从这一刻开始,这个女孩将作为试验品留下来,而陈怀逸呢,可以带走沈乔安了。 “她好起来可以和之前一模一样吗?”陈怀逸临走之前,还不放心的问,草鬼婆冷笑,“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你既找到了这里,也情愿接受我草鬼婆的条件,自是会要你的心上人好起来。” “但似乎……”草鬼婆那诡谲的眼睛,在黑暗中居然放射一种冷兵器才有的光芒,“似乎……她并不喜欢你。” “总会让她喜欢上我的。”陈怀逸道谢后,让人准备了马车,带走了药材抱着沈乔安去了,外面的侍女看到他们回来了,急忙迎接过去。 那侍女看向沈乔安的面颊,“果真能好起来吗?” “人定胜天。”陈怀逸感慨。 沈乔安再一次醒过来,已是夜晚,白天发生了什么,沈乔安一概不知。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那些似是而非的记忆,让沈乔安奇怪极了,究竟一切是梦境?是现实? 沈乔安再一次醒过来,挣扎了一下却发觉自己的手脚给轻轻的捆绑了起来,这一惊非同小可。 “喂,喂……”乔安挣扎了一下,瞳孔逐渐的适应了黑暗,忽而看到了躺在自己旁边的陈怀逸,那陈怀逸急忙睁开眼睛,“乔安莫怕,莫怕,是我,是我。” 沈乔安连连点头,同时惊悚过后也感觉到面颊上有什么东西,那不适感让乔安想要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她……沈乔安有点懵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恳求草鬼婆为你正容了,唯恐你乱动,因此才冒昧的躺在了这里,我……我没有什么歹意的。”陈怀逸一面解释,一面将沈乔安手腕上的绳索给拿下来。 顺手将一铜镜交给了乔安,乔安看向铜镜里的自己,右面的面颊上有纱布,据陈怀逸的意思,那是不能见水,不能乱碰的。 “她那样一个古怪的人,你究竟又牺牲了什么东西啊?”乔安看向陈怀逸,陈怀逸慌忙捂住了胳膊。 “让我看。”沈乔安一看,却发觉陈怀逸胳膊上一层薄薄的皮被拿走了,看到这里,沈乔安悚然而惊,“你……这……她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陈怀逸的回答很巧妙,“乔安,你会好起来,只要你好,我不过受点儿皮肉之苦又有什么呢?捡来你好了,我中有你……你……”听到这里,很乔安慌乱了,指了指面颊。 “你用你的皮肤修复我的?”然而现实并非如此,这不过是陈怀逸的苦肉计。 陈怀逸沉默了。 沈乔安重重的叹口气,热泪却从眼眶里流淌了下来。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明白究竟陈怀逸为何会对自己那样好,这种莫名的好,用奇特的方式润物细无声的奉献给了乔安,让沈乔安简直没有办法拒绝。 第二日,陈怀逸专门安排了肴馔,这都是遵照医嘱来的,未来的一个月里,乔安的膳食需要好好的搭配,吃的东西里不能有辣椒,不能有任何刺激性的佐料。 他甚至于每一道菜送上来都认真检查了,往往因为一颗小小的胡椒粒就要训诫厨子。 乔安看到他这谨小慎微的模样,只能用另外的方式来补偿他,乔安做了衣裳,做了鞋子给陈怀逸。 这样又是过了一个月,哈气成霜,冰冻三尺,小寒到了。外面是如此之冷,而他们的生活呢,在这等严苛的自然环境里,却走到了山穷水尽。 陈怀逸愁眉不展,日日在想办法。 后来在大雪纷飞里,给达官贵人书写春联,那富家子弟是很欣赏陈怀逸的,“在中京,他们都说我是个懦弱无能的书生,从小,我爹爹从来没有将我放在心上。” “爹爹啊……”陈怀逸笑着,“将毕生心血都放在了弟弟的身上,我就如野草一般。” 乔安为陈怀逸包扎了伤口,他的手是给冻伤了的,乔安包扎完毕后,数了数银钱,居然有六十两之多。 两人合计起来做生意,天寒地冻的,乔安的意思是贩卖皮草之类,两人立即活动起来,买进卖出,逐渐的生活又是好了,这个冬天过去后,忽而有一天,沈乔安面上的面纱掉了。 乔安揽镜自照,旧貌换新颜,之前那丑八怪一般的橘子皮一般的半张脸已完全都好了,一点伤疤都没有。 她幻想过很久很久,但总以为这是自己的奢望,孰料今时今日,一切都好了。乔安喜极而泣,陈怀逸欢喜的抱住了沈乔安。 “真好,真好,乔安,你彻底好了。” “但是你……你却……”沈乔安看了看陈怀逸的伤口,他的伤口是那样明显,只怕一辈子都不能将胳膊拿出来给人看了。 陈怀逸却笑,“我是个男人,一个男人没有点儿伤疤还算是什么男人呢?你好,一切都好,我的事情,你莫要管我。”乔安感动极了,但这些好却变成了一个一个沉甸甸的砝码,让沈乔安没有办法去报答。 春暖花开,逐渐的地气温暖起来,他们的生意也做的蒸蒸日上了,此刻家庭的日常开销外,还能存点儿钱。 “少奶奶,想什么呢?”一丫头笑嘻嘻的眨巴眼睛,将吃的东西送给了乔安,“少爷让送给您的,刚刚做的呢。”沈乔安虽然在笑,但心情却比之前还要矛盾了。 少奶奶? 她哪里是什么少奶奶啊?但府上一人叫,人人都叫,自然而然的沈乔安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少奶奶?谁人知沈乔安心头的哭? 离开中京已四个月了,这四个月里,她思念最多的人还是李仲宣,现如今的李仲宣已是兵部尚书了,他大权在握,风生水起,也会思念自己么? 乐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无感何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少奶奶,吃吧吃吧,莫要辜负了少爷的拳拳之意嘛,少爷对您可真好,少爷今日和账房先生还算账了呢,说天气温暖起来就带您到中京走一趟。”那丫头甜笑着。 其实,到中京去不过是个噱头罢了,每一次计划快要落实,不是这等事就是那等事,总会耽误让他们没有办法成行,而陈怀逸呢,每一次都不听的告罪,不停的解释。 起初还好,乔安还听得进去,但久而久之的,沈乔安觉得“到中京去”已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了,沈乔安惭愧的很,逐渐的也就不提了。 在中京,这这一年因除了郡王一脉,皇城里张灯结彩,人人笑逐颜开。那一日离别后,李仲宣难过极了,他不明白为何沈乔安情愿和陈怀逸远走异国他乡都能不愿意和自己留下来分享这些荣耀呢? 龙庭里给他的褒奖,是让他受宠若惊的,除了一国三公丞相外,其余不过三五个二品官员,但他呢,一跃就成了三品的朝廷命官。 这样的拔擢是史无前例的,毕竟他之前是那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 至于成将军就不同了,成将军是在行伍之中逐渐起来的,他现如今做了护国将军后,那倒是相得益彰。 除了郡王一脉,乔安也去了,这些事情给李仲宣造成的情绪是非常恶劣的,非常消极的。因此,三不五时成将军总是找李仲宣喝酒,一来说一说心事,二来也安慰安慰他。 “老成,你是越发技不如人了,一个月之前,我喝酒远远不会如你,但现如今,你喝酒就如小孩儿一般,却远远不如我了。”李仲宣想要买醉,但却发现,自己越发喝酒越发海量。 现在的他,接近于千杯不醉。 倒是陪伴他的成将军,喝了十来杯后东倒西歪了。 “是皇上要我来的,皇上……皇上……”成将军有点摸不着头脑,更有点儿大舌头,“皇上说……说说什么来着?” “皇上说,”李仲宣起身,握着旁边的长剑,倜傥风流一笑,模仿今上的口吻,“那李仲宣怎么搞的,做了兵部尚书后居然十天里有八九天不来上朝,真是岂有此理,不将朕看在眼里吗?” “哎呦!”成将军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急忙上前去捂住了李仲宣的嘴巴,“你虽然模仿的惟妙惟肖,但让外人看到了可怎么样呢?你现下就告诉我,为何不上朝去?” “老成,我想坐船走走,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 “你还在想她呢,沈乔安已经去两个月了,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回来过,你现如今还在想她呢?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人家是跟着陈怀逸去的,人家……”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性情耿直的成将军想要帮一帮他。 “没准儿人家两人之前就很好,既然人家好,你就丢开手吧,何苦来哉,非要闹得自己不稂不莠的?”成将军说到这里,李仲宣却不同意了。 “你骂我可以,怎么连乔安也一起贬损了,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哎呦,你玩儿真的啊?”成将军握着参将与李仲宣打斗起来,打斗了许久,成将军落败了,看到陈将军投降了,李仲宣逼问,“以后还说这没根据的话吗?” “不,不,不说了。”成将军苦哈哈的皱眉——“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这还差不多。”两人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酒呢,怎么没了,上酒啊?”他看向桌子,用力的拍打,旁边的角落里一个仆人靠近了。 “大人,您今日已经喝了一缸酒了,这样下去怎么是好啊,幸亏这里是尚书府,老爷和夫人不常常过来,要不然可怎么样呢,您也收敛点儿自己。”其实,那人说的是好话。 李仲宣也知道。 但沈乔安去了后,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他基本上处于日日都醉眼朦胧的状态,忽而清醒过来呢,他总会思念沈乔安。 至于朝廷……朝廷他不是懒得去,而是日日朝堂上讨论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纸上谈兵,他原本就是个实干家,有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会应招。 皇上虽怫然不悦,但念在李仲宣是大才,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说真的,我很奇怪,为何皇上要你做了兵部尚书,那原兵部尚书可是你的岳父大人呢。据说你做了兵部尚书后,郭大人就降级了。” “我们能不能不谈论朝政上的事情?”李仲宣到了后堂,将酒水弄出来和成将军吃,吃了片刻,成将军连连摆手——“我是不胜酒力了,我还要巡城去,就到此为止,到此为止了。” 但李仲宣呢,喝酒却比之前还猛烈了。 这天,郭景宁回来了。 最近沈乔安去了,郭景宁要做的事情可多了,一是需要卖力的讨好公公婆婆,毕竟现如今情敌已经去了,家庭和睦才是幸福的根基。 李仲宣是忠孝仁义之人,最是听公公婆婆的话,这对小郡主来说,是曲线救国了。 二来郭景宁还需要地方穆琼丹,毕竟穆琼丹也很喜欢李仲宣,这第三,皇上莫名的拔擢了年轻有为的李仲宣做了兵部尚书,爹爹这兵部尚书此刻做了个闲散的职务,爹爹也不很开心,她还需要承欢膝下。 再讲,刚刚去了沈乔安,李仲宣心情一定好不起来,她不好太快就趁虚而入,因此,最近这一段时间她在府上。 此刻,她刚刚从外面回来,那些侍女就簇拥了过来,问好请安。 “赏银,赏银。”郭景宁原本就出手阔绰,一面往前走一面要丫头打赏,不许久,荷包里的碎银子全部都给了丫头婆子等,那一群人欢欢喜喜。 “奇怪了,夫君大人呢,在哪里去了?”郭景宁之前和沈乔安一般,时常将李仲宣叫“仲宣哥哥”,但现如今,她管住了自己的口。 唯恐经常叫“仲宣哥哥”会让他想起那业已离开的沈乔安。 “夫人,宁可回来了。”一年老的家丁靠近了她,哭丧了一张脸,指了指后院。 “怎么?” “大人每天都在后面喝酒你,后院乌烟瘴气,老奴苦劝不听,将老奴给打出来了,您回来的可正是时候啊。”听到这里,郭景宁叹口气,“怎么还在喝酒呢,我走之前就日日买醉了,还没完没了了不成?” 郭景宁推开门到后院去,李仲宣寂寥的坐着,握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喝,喝过了后,将酒杯丢在了旁边的池塘里。 “乔安……乔安……” 空气中迷漫着非常浓郁的酒香味,连不吃酒的郭景宁此刻都感觉有点上头。 郭景宁似乎听到他在叫“乔安”但不很真切,待到他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口中也不嘟囔了,郭景宁上前去,还没有开口说话呢,他一个酒壶就丢了过来。 那酒壶不偏不倚砸在了郭景宁的肩膀上。 “夫君大人,是……是宁儿啊。”那飞来的酒壶幸亏力量不很大,但却是个破缺的,因此,划破了她嫩白的肌肤,血液很快就涌流了出来。 李仲宣回目,明显发觉来人是谁了,他看都没有楼上去了。 “夫君大人!”郭景宁起身,忍着剧烈的疼痛追赶在了他的背后,两人一前一后,他先进入了阁楼,但却关闭了门,郭景宁跟在他的背后用力的拍门,“你开开门,让我进去,我和你说两句话,老爷和夫人要我带两句话给你。” 但李仲宣呢,对郭景宁的话充耳不闻。 他举着酒壶吃了一口,背靠在门扉上,大概是有点昏沉,索性就坐在了那里,她毕竟是个男子体重压在门板上,小郡主用力的安推了一下,曼菲纹丝不动。 小郡主气坏了,皱眉冷哼,“李仲宣,你给我开门,真的是老爷和夫人要我给你传一句话。” “吱呀”一声,门开了,月光里,李仲宣抱着手臂,非常非常不友好的盯着郭景宁看,郭景宁微微一怔。 “说吧。”究竟李仲宣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的啊?郭景宁很疑惑。 听仆人说,李仲宣日日都在酗酒,简直不省人事了,但此刻郭景宁一看,却发觉李仲宣好好的,那双镶嵌在眉毛下的黑瞳依旧熠熠生辉,盯着人看的时候依旧放射出一种犀利的冷芒。 “老爷说,让你明日整理整理到朝堂去呢,你太狂狷了,不要自毁长城,毕竟已……”这些陈腔滥调,他听了太多了。 其实,去不去朝廷有什么区别呢? 他不会发言,不喜欢和那一群人交流沟通,他跟喜欢上战场浴血杀敌,他有哦自己的主意,不需要和他们聊。 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文韬武略,他李仲宣都比他们厉害不少,非是他妄自尊大,而是最近朝廷里也的确没有什么大事情处理。 “娘亲呢,说了什么?”李仲宣问到这里,看向郭景宁,那郭景宁找准了机会,准备混入到屋子里,但李仲宣呢,老实不客气的靠在了门板上,挡住了郭景宁的去路。 这俩人,完全没有丈夫和妻子的模样。 “娘亲说什么?”追问,似乎已经要下逐客令了。 “老夫人说……”郭景宁涨红了脸,“你对我好点儿,老夫人想要抱孙子了。”那也的确是李仲宣娘亲的愿望。 毕竟,她仅仅是个无知无识的妇道人家罢了,当初那兵部尚书和长公主同意了这一门姻亲,夫人觉得是他们家高攀了,这一年多来又是看郭景宁对李仲宣的确一心一意,她满怀愧疚。 作为仲宣的娘,她比谁都清楚,之所以沈乔安离开中京,和自己那一次的“密谈”有关系。 她不是不喜欢沈乔安,而是觉得无论从哪一个点来看,他们两人都格格不入。此刻,她就盼望李仲宣能和郭景宁早早的生个孩子,将来即便是沈乔安再一次到中京面对定局,也只能知难而退。 “说完了?”月光里,他看向门口的女孩,自然了也看到了郭景宁肩膀上的伤口,但眼神仅仅是稍微停留了一下,就移开了。 简直!简直好像没有看到似的。 “说完了。”郭景宁点头,李仲宣用力将门关上了,“说完了就回去睡觉,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到这里来。” 乐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思念烈如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夫君大人,你……你是不是还……”郭景宁倒抽一口凉气,面容扭曲了一下“还在思念那个人呢?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她伤害了你,好像一股风一般来了去了,夫君大人你……有花折直须折嘛,莫要……” 嘭的一声,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砸碎了。 郭景宁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后退,“夫君大人,你莫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就不能好好的相处相处吗?”所谓日久生情,她这一次回来是想要和他好好的在一起沟通的,但孰料他丢给自己这么一张冷面。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情不好。”郭景宁盈盈然离开了。 从阁楼退下,只感觉肩膀疼痛极了,那老奴来了,看到郭景宁给弄成了这模样,大惊失色,急忙找嬷嬷过来给包扎。 那郭景宁唯恐给人耻笑,不过说自己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郭景宁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回娘家了,半路上遇到了成将军,那成将军想要躲,但却……郭景宁未卜先知,一下子就站在了成将军面前,“喂,你莫要躲我啊,我找你有事情呢。” “郡主殿下您找末将什么事情呢?”硬着头皮,成将军扫视了一下她,看到她的肩膀上微微隆起,诧异极了。 他好像记得,李仲宣是不打女人的啊?但此刻……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仲宣哥哥最近日日都在买醉,我不过是想要你过去帮我说两句他,让他尽快的好起来,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娘亲找皇上谈过了,他哪里能经常不到朝廷去嘛,皇叔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了。”成将军其实正准备去找李仲宣,之前,李仲宣的朋友还比较多,因了沈乔安,顾琮生嫌恶了李仲宣。 因了有人冒充李仲宣伤害了穆宸轩,他也愧疚,再也没有去看过李仲宣,此时此刻,真正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就是这戆直憨厚的成将军了。 成将军虽然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但却深得李仲宣之心。李仲宣比较喜欢成将军的性格,在帝京里,能这样不掩饰自己性格,不戴面具生活的男子是真正越发的少了。 成将军到尚书府去,李仲宣果真在吃酒,这一幕,他尽管司空见惯,但还是蹙起来浓眉。 “过分了啊。”成将军从李仲宣手中将酒杯拿过来,吃了那杯酒,“好好的,你怎么还和小郡主动上手了?” “喝酒!”李仲宣将酒壶给了成将军,成将军叹口气,李仲宣却道:“我先干为敬了,你随意,随意啊。” 其实,成将军原本是个大老粗,哪里能真正去开解李仲宣呢,他知道李仲宣心头不爽,但却不知究竟此刻应该安慰什么,应该说什么。 只能安安静静的陪伴李仲宣吃酒。 今日,郭景宁回去了。 在府上,长公主一人坐在池塘旁边,和刚刚开了春,池塘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色彩,不过料峭的寒风里,有一些去年忘记了拔掉的残破荷叶罢了。 自从爹爹不再是兵部尚书后,长公主时常一人坐在这里看风景,对郭景宁来说,她实在是不知道究竟这池塘里的一片残破荷叶有什么好看的。 娘亲似乎在垂泪,术中的绢纱轻轻的摁压了眼角,郭景宁奇怪极了,靠近了长公主。 “娘……”她的讶异明明写在了面上,“您……您哭什么呢,您怎么能哭呢?”郭景宁蹲在了长公主面前,“您一定是因为女儿的事情了,其实宁儿过的可好了,现如今宁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原是快乐的很。” 郭景宁经历的事情逐渐多了,竟然也懂事了不少,长公主抚摸了一下郭景宁的头,正要说话呢,忽而看到了郭景宁肩膀上的伤口,惊讶的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要知道,在帝京还从来没有人敢伤害郭景宁呢,她的爹爹是兵部尚书,娘亲是长公主,还有一个皇叔给她撑腰,众星捧月一般的长大,人们疼爱还来不及呢,“快告诉娘亲,究竟怎么一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娘亲,我跌倒了,就成了这模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很快就好了呢。”郭景宁经常撒谎,以至于修炼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谎话精。 但此刻!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谎言不如何高明,更不要说娘亲了,长公主听到这里,转过身就要离开。 “娘亲,您做什么去啊?”郭景宁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恢复了威严,“我做什么去,我一个堂堂公主自己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我不应该找那人问个清楚,要个说法吗?娘亲疼惜你,这多年来连动也没动过你,但你到了他的身边,却如此低声下气,宁儿,你……你不如回来吧。” “娘亲,我们是两口子啊,坊间不是说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您就不要掺合我们晚辈的事情了嘛。”郭景宁笑着抱住长公主。 长公主越发感觉女儿可怜了。 她是个心明眼亮的女子,和今上一般聪明绝顶,早已看穿了事情,冷笑道:“是否他最近在吃酒呢,吃的昏天黑地,对吗?” “这……怎么可能嘛,刚刚做了尚书大人,那新官上任三把火,自然是……”郭景宁情知没有办法欺瞒娘亲,唇角微微下垂,看着地面,“是,在吃酒,但娘,您不要为难他,他心头不……不舒服。” “宁儿,你随娘过来,娘问你……”长公主拉郭景宁到假山石旁边,目光犀利,“你现如今为了自己,是否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我们皇族原是自私自利的。” 长公主说的理所应当。 “宁儿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郭景宁斩钉截铁,其实从小到大,她就没哟偶按照乖乖女的套路成长,皇族内,哪里有什么好人? “为了利益,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的。”长公主拉住了郭景宁的手,“当初,太上皇和你皇叔将我嫁给了兵部尚书,这也不过侍卫了巩固皇权罢了,我希望你也有大丈夫的肝肠。” “娘亲,您……您的眼神让女儿害怕。” “好宁儿你,莫怕,莫怕。”长公主轻轻抱着郭景宁。 带着郭景宁到后院去了。 后院,爹爹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冷不丁看到长公主与郭景宁,急忙给二人行礼,又急匆匆去了。 “爹爹最近真是奇怪了,人家降级后,门庭冷落,但爹爹呢,现如今看起来倒是热闹多了。” “那是宫廷画师,你爹爹最近喜欢上丹青了,总找画师过来讨论。”长公主一面说,一面进入了屋子,兵部尚书看长公主来了,停住了手中的毛笔。 原来爹爹我果真在画画。 “你自忙你的,我过来找一本书看看。”长公主向来不怎么将兵部尚书看在眼里的,拿走了一本书后,从那本书里抽出来一片纸张给了郭景宁。 “去吧,宁儿你什么都可以做。”长公主的微笑在这一刻看来让郭景宁莫名感觉胆寒。 夜半三更,郭景宁握着金牌到了刑部大牢。 那牢头看到郭景宁来了,意外的很,但看到长公主的金牌,急忙单膝跪地,“小郡主千岁。” “我找个人,这个人给我找过来,快!”水牢里臭烘烘的,小郡主简直简直要吐了,牢头带着郭景宁到一个干净的屋子。 过片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看起来似乎生病了,不住的咳嗽,两人四目交投,郭景宁戒备的起身,而那中年男子呢,却笑了。 “你是长公主的女儿,小郡主找我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府上描鸾刺凤吗?” “我要在府上描鸾刺凤,谁可救你出去呢,现下,你帮我一个忙,我就放了你,以及你那十八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事成之后,我烧了你的卷宗。” “小郡主莫也好开玩笑,我当初可是因为偷了一本书给关进来的,我是个病人,怎么能帮你呢?” “好一个病人……”小郡主格格格的笑了,“这一票生意,你凌源阁做,我就放了你那些好汉,我了解你们的规矩,也知道你多年来都想要出去,你思考思考吧。” “我做。”那人基本上没有怎么思考。 “好了,事不宜迟,我让人开你锁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头,无论结果怎么样,莫要让人知道事情是我怕要你做的。” “这点儿规矩,本人还明白……”那人哈哈大笑,解开了锁扣后,被小郡主带走了。 小郡主连夜到了尚书府,今日回去了一天,却也算是因祸得福,她此刻喜滋滋的。 “大人呢,好在吃酒呢,对吗?”小郡主回来后,第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李仲宣的,那老奴叹口气,指了指后院,“早晚,公子爷要摧毁自己的身体,酒肉穿肠,可都是毒药呢。” “莫要危言耸听,准备晚膳,我邀请他到花厅来。”郭景宁施施然离开,进入后院,她的面上自然而然有了一抹微笑。 “夫君大人……”她响亮的声音,好像百灵鸟一般,一面叫一面寻找他的背影,但奇怪的是,屋子里各处都不见他,这让郭景宁好生奇怪。 “夫君大人!”郭景宁找到了阁楼上,依旧不见李仲宣,这让她焦灼了,莫非李仲宣彻底不在府上吗? “仲宣哥哥?”她将里里外外基本上都找过了,但浑然不见李仲宣究竟在哪里,就在郭景宁准备放弃的时候,忽而看到假山石后面似乎躺着一个人,郭景宁三步并作两步过去。 那假山石后面满目狼藉,有李仲宣的呕吐物,还有鲜血,有碎裂了的酒壶,看来情况不容乐观,她惊慌失措,好不容易扳正了李仲宣。这一刻,郭景宁的泪水泉涌一般,“李仲宣,你……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可不要有事情啊。” 郭景宁的手颤颤的靠近了李仲宣的鼻孔,试探了呼吸后,她大惊失色。 “快来人,快来人啊。” 听到后院小郡主狂呼,前院的侍女与丫头,嬷嬷和小厮等急忙到后面去了众人合力将李仲宣搀扶起来,将李仲宣抬着放在了干净的地方。 乐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假意温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月华如练,凄冷的青光落在李仲宣的面上,看起来他的肌肤恍惚是半透明的。 既然连一点点的血色都没有了。 众人看到这里,没有不惶遽的,七手八脚将李仲宣搬运到了屋子里,小郡主因为焦急却哭了起来。 “还不快找医官去吗?都盯着我看算是怎么一回事?”尚书府中,李仲宣向来是大小事务都不怎么理睬的,此刻昏厥了过去,众人更是成了没头苍蝇,人人都在等候调遣。 “找医官啊!”小郡主暴跳如雷,听到这里,诸位连忙点头。 片刻后,找到个医官进来,看了后,却不骄不躁道:“夫人莫要怕,大人这不是什么病,不过是喝酒太多,喝出来毛病了,现下,先用粳米粥调养一个月,然后增加食量,不过一个月上下就好了。” “快记,快记啊~!” 小郡主看向旁边的侍女,那侍女连连点头,小郡主听说李仲宣并没什么太大的症候,不觉也放心了不少,连连点头。 开的药不是很多,不过是养胃的药罢了,真正可以好的秘诀不外乎是断了酒水罢了,小郡主全然都记住了。 药水煮沸后,小郡主亲尝,并没有什么问题才一勺子一勺子慢条斯理的喂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神志不清,隐隐约约看到面前一女子。 被这温柔的女子照料着,自然而然的仲宣以为这女子是乔安,朦胧中,当即握住了她的手。 “谢谢,谢谢!” 他连连道谢,小郡主和他别扭的生活在一起,现下算起来也恍惚一年了,这一年里,两人什么时候这样融洽过?他从来就没有感谢过她? 此刻,她的泪水泉涌一般,“仲宣,吃了药你就好了,你看看你,你现如今成了什么模样,我看到你这模样我这颗心……”她是真正心疼,毕竟他是自己贴心贴肺疼爱过的人啊。 “乔安,你……你终于来了,乔安,我日日都在思念你……我以为我已见不到你了,你来了……真好,真好啊……”他在低喃。 “乔安??”她重复了一声,恶狠狠将碗盏丢在了旁边,碗盏里的药泼溅了出来,她冷冷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念叨沈乔安?” “那沈乔安……”她幽冷的笑着,“你这一辈子是没有见到的可能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似乎在笑,但又似乎在哭,那声音听来好像夜枭在鸣叫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勉强伺候李仲宣吃了药后,她起身收拾了收拾就去了,外面有侍女等着,小郡主靠近了侍女。 “莫要让他继续喝酒了,不然总要凶多吉少才会引起大家的重视。”她一面说,一面朝屋子里努努嘴,“以后伺候他吃药,你也勤谨点儿。” 她可不想在伺候他的时候,听到那两个字儿了。那侍女连连点头,从这时候开始,郭景宁不过时常过来看看,但因了对沈乔安的恨,也逐渐迁怒了李仲宣。 甚至于,她在恶毒的想,要是李仲宣死了,这等莫名的纠缠是否就会结束?但看到李仲宣痛苦的模样,她的心肠又是变软了,罢了罢了,毕竟自己比沈乔安晚一点参与到李仲宣的生活里,所以,感情还需要培养。 没准儿经过今晚以后,李仲宣就会对自己改观了,对吗?一切想到这里,她也就释怀了。 她让人将后院的酒坛子清理干净了,将酒水全部都销毁了,李仲宣逐渐的好起来,但日日依旧嚷嚷着要喝酒,尽管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但他却早已经忘记了究竟是什么让他成了这般模样。 酒水吗? 不!真正让李仲宣程现下模样的刽子手是情深不寿的感情,是决然离开的沈乔安啊。 李仲宣脾气比之前还要差了,吼叫着要吃酒,但府上明令禁止了酒水,他想要挣扎起来,身体又不好,只能日日自怨自艾。 这日,小郡主从尚书府出来,刚刚过了街巷,就看到一戴着斗笠的男子,那男子小郡主太熟悉了,但两人不过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而后好像不认识一般一前一后的去了。 郭景宁上了一家客栈的二楼,在到这里之前,她去了银号,兑换了五百零的碎银子。此刻,她刚刚落座,那刀疤脸的男子就来了,那是凌源阁的前阁主追风,她将他三天前从监牢里放了出来。 凌源阁是江湖上一个非常厉害的百人团,在这个机构里,有专门打听消息的部门,他们做的都是刀头舔血的生意。 之前被兵部尚书给拿下了阁主以及一些元首,其用户的成员逐渐的就散开了,但现如今,她承诺了阁主,只要帮她做一件事情,非但能将监牢里那几个苦不堪言的人给放掉,还能给他银子。 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作为阁主追风,他是最喜欢做的。 她拿走了五百两碎银子,“人已找到,我们凌源阁的人做事情干净利落,一定要您没有后顾之忧,事成之后会将人头给您,还请小郡主也兑现自己的诺言,将我们的人放了。” “你们现如今有多少人,在外面?”都说凌源阁已让爹爹消灭了,但小郡主根绝此人果决的行动力却判断出,那消灭了的不过是凌源阁的一小部分成员。 “很多……很多!”他显然不情愿回答。 “等你好消息。”小郡主看看楼下没有什么人,施施然起身下楼去了。 凌源阁的人的确行动很快,不过三天上下,他们已找寻到了沈乔安的下落,并且已开始布置了埋伏,他们潜入了陈怀逸的府上,先将府上的闲杂人等全部都屠戮跟着潜入了陈怀逸的屋子。 今晚是月底,陈怀逸和乔安原是在客栈和核算账目呢,因核算完毕天色向晚,两人也就,没有到府上去。 这群人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一层,他们在府上没有找到陈怀逸和沈乔安,索性就埋伏了起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乔安和陈怀逸有说有笑回来了,乔安最近身体好多了,但这店铺距离府上还有一段距离,所以选择了马儿代步。 虽然陈怀逸喜欢自己,甚至于对自己很好,但乔安总觉应该避嫌,因此两人分开骑马。 “这个发放了员工的薪水后,也还有六百两的时候收入呢,我们的生意是蒸蒸日上了。”乔安笑嘻嘻的,之前还为府上的开销愁眉苦脸呢。 此刻,她逐渐的修炼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生意人,旁边的陈怀逸连连点头,“过几天,将这些钱存起来,再开一个胭脂水粉铺子,钱生钱,利滚利,将来我们会更厉害。” “可不是。”乔安漫不经心的点头,其实她是想要到中京去一趟的,此刻,犹豫了许久,沈乔安还是决定说出来。 “陈怀逸,其实我……”那一句话在口腔里徘徊了很久了,沈乔安深吸一口气让那句话显得好像闲谈一般,“我想……” “乔安!”两人已逐渐靠近了府门,但陈怀逸却忽而做了个暗示性的动作,沈乔安立马噤声,“今日好生作怪,已日上三竿了,府上人还在睡觉吗?连门都不开?” 陈怀逸毕竟在郡王府上生活了十来年,这些年里,心眼儿培养了一千零一个还要多,因此,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嫁祸于人,甚至于临场发挥的表演,他都信手拈来。 此刻,敏锐的观察力让他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他示意沈乔安莫要到前面去,他下了马,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府门,看了看屋子里,居然看到一大群尸体,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大门之内。 看到这里,陈怀逸吓坏了。 陈东野!一定是陈东野的旧部卷土重来了,要知道,他是用情报来交换了自己后半生的安全啊,要知道看上去是个老好人的他,牺牲的是陈东野的性命才有了今时今日啊。 因此,李仲宣和成将军抓走了陈东野后,他是提心吊胆的,唯恐陈东野那盘根错节的旧部会追杀自己,在那等情况之下,因此才决定带沈乔安离开。 但厄运还是从天而降,一切的一切,他并不能躲避。 “陈怀逸……怎么……”沈乔安看到陈怀逸木呆呆的站在门口,知情况不对,急忙转过身,拨转了马头。 陈怀逸还没有说话呢,有一人从天而降,那人一把匕首放在了陈怀逸的脖颈上。 “你是什么人?”陈怀逸再也想不到这人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也对,也对!陈怀逸向来不怎么抛头露面,因此,在这群人看来是的确陌生到了极点。 陈怀逸瞥目,瞧见了那人手臂上的刺青,那是一片云朵,此人厉声问道:“快说。” “我找陈怀逸有事情,不知道你又是陈怀逸的什么人,陈怀逸在家那?”陈怀逸到底会演戏,一面说,一面还用力的拍一拍门,那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原来你是陈怀逸的朋友啊,罢了罢了,你去吧。”那人一笑,挥了挥手。 陈怀逸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裳,再看沈乔安,沈乔安已朝着远处去了,乔安已觉察到了危险。 她是想要帮一帮陈怀逸,但她不会武功,此刻冒进的话非但不能救助了陈怀逸,甚至于还会让自己落在这一群恶贼手中。 陈怀逸整理了一下衣裳后,假作气咻咻的去了,但刚刚转过身那人就开始偷袭他,陈怀逸也就好像后面生了眼睛一般,袖箭嗖嗖的射过去。 那人中箭了,显然他是想不到的,这个文弱书生居然会偷袭自己。其实陈怀逸自从离开中京后,就唯恐会遭遇今日一般的危险,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将袖箭捆绑在手臂上的。 但料不到今日只因为自己一个良好的习惯让自己躲过一劫,那人手中的匕首刺在了陈怀逸的肩膀上,陈怀逸拔足狂奔,只感觉撕心裂肺的疼,但却不敢回头看。 他猜想,不可能他们只有一个人。 “乔安……”眼看靠近了马儿,陈怀逸却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了地上,沈乔安看到府门打开,顿时出来了一群人,看到这里,她用力将陈怀逸搀扶在了马背上,驱策马儿离开。 乐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飞来横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群人初来乍到,对这地理不是很了解,没有走很久,就给沈乔安丢在了背后。 其实说起来不是这群人无能,而是他们故而厉害,但选择卜居在这里却是陈怀逸早已经盘算过了的。 他们的府上坐落在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且交通很发达,四面八方处处都是路径,本地人还好一旦外地人到这里,想要追赶上他们就难上加难了。 乔安甩开了追兵后,那陈怀逸已经奄奄一息的了,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此刻已接近中午了,沈乔安搀扶了陈怀逸到一棵大树之下去休息。 “莫要在这里,太……太危险了。”陈怀逸指了指路面,乔安这一看才大惊失色的,路面上居然有鲜血的痕迹。 “他们很……很会观察的,我们…到……”陈怀逸上气不接下气说了一个地方,沈乔安急忙胡乱包扎了陈怀逸的伤口,带着陈怀逸逃到了陈怀逸说的地方。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前和沈乔安游山玩水忽而下雨了,他们在这山洞里避雨过,此刻沈乔安将马缰绳捆绑在一棵树上,急忙搀扶陈怀逸到了洞穴里。 陈怀逸伤的很严重,皮肉都外翻了,因没能得到及时的诊疗,血液流失的很严重,以至于他的面色此刻好像一张纸一般。 沈乔安对草药还是熟悉的,之前李仲宣受伤她是认认真真研究过,此刻已开春了,在外面找疗伤的药草并非是困难的事情。 不许久乔安找到了龙胆草和茵陈破血丹等过来,乔安将那匕首拔了出来,陈怀逸闷哼了一声就此昏死了过去,乔安不敢怠慢,急忙将弄碎了的药草敷在了他的伤口上。 这么一逃亡,一忙碌,居然已经是下午了,刚刚开春连果子都没有,沈乔安只能到小溪里去抓鱼,运气也比较好,居然抓了一对儿大鲤鱼,沈乔安烤鱼,一面翻动,一面却握着那匕首在研究。 乔安越看越是纳罕,这匕首上面是个鬼面,看来狰狞到了极点,这匕首很锋利,沈乔安不免胡思乱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他们做生意得罪了什么人? 而究竟府上现如今是在没情况,乔安已无从知晓了,真正的知情人此刻昏昏沉沉。 到夜幕降临,陈怀逸逐渐的醒过来,沈乔安看到曾怀疑醒过来,声音有点抽噎,毕竟那伤口太大了,让乔安误以为他不会好了。 “乔安,你……莫要为我担心,我还好呢。” “喝水吗?我弄水给你。”乔安急忙折叠了一个树叶,给他弄了水来吃,陈怀逸喝了五六口后,剧烈的喘息。 “你慢点儿,慢点儿……”沈乔安为陈怀逸顺一顺胸口,陈怀逸想要坐起来,但却发觉自己后背疼痛到让他完全不能完成这动作。 “莫要担心,乔安,我会好起来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陈怀逸将自己看到的状况告诉了乔安,沈乔安听到这里,不免惊悚。 “你的意思是,陈东野的人来了?”根据陈怀逸的推断,那只能是陈东野的人。 他们在这里虽然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似乎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陈怀逸梳理了一下芜杂的思绪,沈乔安也有了危机感,帮助陈怀逸分析。 但他们两人分析了许久,最终排除掉了周边人对他们动手的嫌疑,乔安唯恐陈怀逸继续作想下去会伤神,急忙将烤鱼给了陈怀逸,陈怀逸吃了后,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今晚有月,但乔安却不怎么放心,根据陈怀逸的描述,您是一群特别训练有素的杀手,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那样杀人,实在是有恃无恐。 因此乔安可不能高枕无忧。 到底也是他们运气好。 虽然追风在此之前已经找小郡主要了丹青,但那些画像尚且没有传递到小喽啰手中呢,沈乔安他们就逃掉了。 那一场本不应该存在的大乌龙事件,反而是救助了乔安一条命,乔安一面胡思乱想,一面看向躺在旁边的陈怀逸,连日来,陈怀逸对自己的好,她是都感受到了。 今日又是舍命不要来救她,这让乔安深受感动。 沈乔安还在胡思乱想呢,忽而听到洞穴外有脚步声,跟着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一警觉,急忙吹灭了火焰,凑近了陈怀逸。 “糟糕,他们来了。”杀手毕竟是杀手,他们得到了追杀命令后,即便是半夜三更不睡觉也要提走他们的人头,乔安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陈怀逸。 陈怀逸微微挣扎了一下,“莫要怕,此刻我们找一找看看这洞穴里还有没有其余的退路。”还能怎么样?只能如此。 两人相辅相携走的很慢,沈乔安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 那一群人很快就追到了洞穴口,有人握着火把已经进来了,“老大,他们应该在这里躲避过。这里还有火星子呢……”此人一说,后面一群人进入了洞穴。 他们不但找到了沈乔安的马匹,还找到了更多的线索。 “就在这洞穴里,好好的给我搜查。”那老大吩咐完毕,大喇喇的霸占住洞穴门口,沈乔安心跳如擂鼓,有人握着火把已靠近了他们。 还有十来步的距离,他们就彻底的暴露了,陈怀逸面如死灰,陈乔安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幽微的烛火照亮了洞穴里的一切,乔安压低了呼吸声,蹲在一块黑暗的石头后面,看到那人逐渐靠近,沈乔安从地上捡起来一块大石头,准备偷袭。 陈怀逸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发觉袖箭还在,但找雕翎箭却发觉一根都不在了,此刻他只能指望沈乔安偷袭那人。 此人逐渐的靠近了他们幸亏这里是视觉盲点,沈乔安看到那人手臂上有一个淡淡的好像烙印一般的图案,是的,那是一片云。 乔安莫名感觉奇怪,那小子逐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慢吞吞的靠近了他们,乔安举起巨大的石头,正准备丢出去,忽而外面有什么声音。 “哎呦,老大,我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来人在外面呢。”众人此刻全然都从洞穴里退了出去,而洞穴外,究竟发生了什么,沈乔安和陈怀逸压根就不清楚。 “这里……不安全了,他们还会再来一次的,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陈怀逸叮咛。 “是,是。” “你先走,你带着我是累赘,你逃命去吧,沈乔安。”陈怀逸指了指洞口。 “你呢?”乔安矛盾极了,左顾右盼,她想要留下来照顾陈怀逸,陈怀逸为自己付出的太多了,她不能一走了之。 但在这里,结果很可能会给他们抓起来,而一旦给他们抓起来了,情况却糟糕了。而乔安心头还在想李仲宣,她要回去,不能就能这样平白无故的死了。 这死,也未免死的太窝囊了点儿,简直有点稀里糊涂。 “我……我做诱饵,不然我们两人,你看看我这模样,一定走不远的,乔安,你去吧。”陈怀逸艰难的喘息,沈乔安看到这里,终究还是留下来,“要走就一起。”沈乔安执拗的留了下来。 但他们的好运气再一次从天而降,那群人再也没有来。这样提心吊胆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乔安搀扶陈怀逸在溪边去净面,冷水洗了面后,陈怀逸的精神头比昨日里好了一些。 “现下呢,我们该怎么办?”沈乔安询问。 “躲起来,他们总会走的,躲到跟深的山林里去。”陈怀逸看沈乔安已经在做烤鱼了,居然凭空生出一种满足的幸福感。 其实,他知道,没有绝对的患难,自己想要留下沈乔安是绝对没有可能的,这一次虽然他受伤了,但受伤却也是促进感情一种方式。 沈乔安来不及自己吃,吹了吹后,将烤鱼给了他,陈怀逸吃过了后,让乔安给搀扶了起来,其实他不过是后背疼痛,却不影响走路,但好不容易得到了亲近沈乔安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呢? 沈乔安满以为陈怀逸果真已这么严重了,因看到陈怀逸成了这模样,只是一个劲儿的照料他,并没有想那样多。 两人今日跋山涉水,到了跟远一点的地方,云南原本就是山林之地,二人翻山越岭很快又是找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胡乱的找了点吃的东西,到夜幕降临,两人都感劫后余生,沉重的心情才逐渐的轻松了下来。 “真是危险极了,不如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了,反正现如今我的病也已经好了。”沈乔安提议。 “也好,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陈怀逸看向天空的星星。 “我……”乔安还是想要到中京去,甚至于她保全自己其目的也是为了早一点见到李仲宣,她也很矛盾,难道陈怀逸对自己这么好,她就没有一丁点儿感动没有一丁点儿喜欢吗? 不,感动是有的。 但喜欢也仅仅是兄妹之情的喜欢,对陈怀逸,并没有更多的念头,乔安看面相陈怀逸,她似乎在这一刻也看透了陈怀逸的心。 是的,他不乐意和自己到中京去。 “我的意思是,我们还可以在别的地方去打拼,毕竟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沈乔安画蛇添足道。陈怀逸听到这里,眸色黯然,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聊的入垄,乔安从火堆里将土豆扒拉出来。“刚刚路过一农家,发现他们的地穴里有这个,就弄了点儿,趁热吃吧。” 沈乔安剥开了土豆给陈怀逸,陈怀逸吃了后,乔安又是鞍前马后伺候陈怀逸喝水,一切都完毕,她才自己吃。 但愿这样照料他,他会感觉到自己在偿还那一笔感情上的债务。 “我为你换药。”乔安提醒,陈怀逸勉强翻过身,让乔安伺候换药,换过了后,夜已很深了,两人正准备休息,忽而远处有了马蹄声。 这半夜三更的,哪里来的马儿呢? “糟糕!”沈乔安一怔,侧耳聆听了片刻,“他们来了,一定是他们。” “乔安,你……你快走,躲避起来,快。”但此刻,那响亮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躲避?已完全没有可能了…… 乐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孤星血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打头的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那人靠近了他们,沈乔安自然而然的保护在了陈怀逸的身上,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才是他们猎杀的目标。 他们这一群赏金猎人盯着沈乔安看,忽而追风大笑——“想不到啊,你一个小女娃娃居然保护一个大老爷们,好玩。好玩啊……” “你们是什么人,究竟……究竟要做什么?”对方的目的很明确,乔安也知道,但她之所以这样问,只不过是想要从他们的回答里搞明白究竟是何人要追杀他们。 尽管可能得到的是答非所问的答案,但她可以推敲。 “沈乔安,现在你死到临头了,我也不妨就告诉你,什么是尚书大人差遣过来的,他要你们项上人头的,你们到了阴曹地府,要算账莫要找我,我吃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一口饭!” “哪一个尚书大人?” “好让你死个明明白白,要灭你们口的是兵部尚书李仲宣,现下受死吧。”他们是收了一定费用的,因此开哦是污蔑李仲宣。 郭景宁的想法是恶毒的,即便是除掉了沈乔安,让沈乔安死之前都要仇恨李仲宣。 “李仲宣?他……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沈乔安的情绪顿时崩溃了,而对方的鬼头刀已经斩落了下来。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雕翎箭射在了鬼头刀之上,那刀锋闪烁了一下微光,追风踉跄后退,“谁,什么人?” “大爷在这里。”那是个少年郎的声音,那少年人的究竟藏在哪,是他们不知道的声音刚刚落幕沈乔安看到眼前马背上好几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群人一头栽倒,沈乔安知他们中了毒箭,更知那少年郎是有心在帮助自己,乔安拖拽了陈怀逸急忙后退,追风看了看周边,兀自不能确定究竟那少年人在哪里。 眼看着自己的带过来的人都中箭了,追风不敢恋战,策马急忙去了。 “陈怀逸!沈乔安!你们竖起来耳朵给大爷我听好了,莫要以为今日运气就躲了过去!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尚书大人还会让人追杀你们的,我们后会有期了,哈哈哈。” 山风将那人狂暴的笑声吹了过来。 乔安和陈怀逸面面相觑,沈乔安惊愕极了,至于陈怀逸,他却成了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他原本以为是陈东野的旧部因安歇恩怨纠葛来灭口,孰料,这是李仲宣差遣来的军队。 “恩公,您出来吧,那一群狗贼已全部都去了,恩公。”乔安看看周边,哪里有少年郎? 难不成是鬼魅吗? “公子,您既情愿救助我们,还请现身相见。”陈怀逸提高了声音。 旁边高大的乔木晃动了一下,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年轻人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昨夜就帮了你们一把,你们以为在荒郊野岭他们就不找你们吗?就不好找吗?你们才错了所谓大隐隐于市,要是你们昨日直接离开这里到小镇上去,他们这一群愣头青,一定找不到你们。” “是,是,恩公教训的是,都是小可糊涂啊。”陈怀逸在沈乔安的搀扶之下起身,给那男子行礼。 “我们感谢您,恩公,您是好人。”沈乔安劫后余生,急忙给那黑衣少年行礼,那少年却朗声一笑,将蒙面的纱巾拿走,沈乔安就着月光一看,发觉那少年居然生的很好看。 那张脸上的五官很匀称,带着点儿恬淡的秀气,这样一个可谓“美轮美奂”的少年郎怎么可能是杀手呢?要不是沈乔安刚刚看到这少年郎用毒箭暗算了那么多人,她此刻简直不敢相信。 而乔安因了这少年却想到了李仲宣,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认识李仲宣那么长时间,和李仲宣也经历过多少的风风雨雨,但到头来呢? 她对李仲宣是完全不理解啊。 李仲宣竟然要找人杀了他们,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移情别恋爱上了陈怀逸吗?还是陈怀逸带走她,原本就激怒了他呢? 乔安不能继续想下去了。 “你父君受伤了,我给他看看。”少年一面说一面轻轻松松将陈怀逸搀扶了起来,送陈怀逸到旁边的洞穴里,少年点燃了木柴,在好一片绯红的光芒里,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找药去。”少年转过身就走,片刻后,带过来一些药草,砸碎后,更换了之前的药,并且将一枚药丸子送到了他的口中。 陈怀逸逐渐感觉身体舒服了点儿,和少年攀谈起来,闲聊里,这少年叹口气,“也算是机缘巧合了,之前是他们追杀我,现如今是我追杀他们,这是凌源阁的人。” “凌源阁?” 沈乔安和陈怀逸都一怔,这“凌源阁”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凌源阁是民间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这个杀手组织人数众多,太医们只认钱不认人。 但凌源阁在多年之前已销声匿迹了,他们的龙头老大给兵部尚书抓了起来,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了凌源阁的丁点儿消息。 此刻,从这少年口中听到“凌源阁”三个字儿,不由让两人诧异,沈乔安也当即问了出来自己的疑惑。 那少年道:“我叫洛致远,我哥哥因为一桩公案给他们残忍的杀害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六七年,三年前我知凌源阁土土崩瓦解,总以为一切已结束了。但最近这多年,他们居然差遣了杀手来杀我。” “令兄是……何许人也?为何也招惹了……兵部尚书吗?”陈怀逸此刻终于有哦了挑拨离间的机会,一面说,一面观察沈乔安的神色。 乔安一脸的凄然,但此刻,那少年却叹口气,“后来,这一群凌源阁的高手对我围追堵截,我们斗智斗勇了这多年,多年来,我逐渐发现,其实那个追风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在追风后面,还有个傀儡师。” 那少年说到这里,用木棍在地上画出来一个图案。 “这个图腾,”乔安端详了片刻,沉吟道:“他们的手臂上都有。” “这是他们的一个记号,这个记号的主人,我现如今逐渐的追查,却有了点儿眉目,他们凌源阁居然和皇宫里的人有往来。” 陈怀逸听到这里,发出一声;了然于心的冷笑,“这就难怪为何他们会春风吹又生了,原是官匪一家,猫鼠同眠啊。” 他想要让那少年谈一谈关于李仲宣的一切,但那少年每一次谈论到核心,都会绕开李仲宣。 “我以为,你们也知道点儿他们的来历,因此救了你们,看来你们是一无所知了。” “不!”陈怀逸道:“刚刚那人说了,他们听命于现任的兵部尚书大人李仲宣! “仲宣哥哥怎么会杀我们呢?这事情莫不是哟偶什么误会?”沈乔安焦急的解释,现在,她其实也半信半疑,因此,辩驳的声音很低微,简直好像地缝里发出的。 “小丫头,中京做官的人可坏了去了,不可用常情来推论啊,对了还没有请教二位尊姓大名呢?”那少年之前的话题告一段落,此刻才想起来问他们的名字。 陈怀逸原是想要胡编乱造假名字给这少年,但此刻的他很需要这少年的帮助,因此,他坦诚道:“我叫陈怀逸,她叫沈乔安,贱内……这一次是吓坏了。” 她故意扭曲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只因她怕洛致远也会看上沈乔安,索性就强调了一下归属权。 那洛致远听了后,点了点头,保证道:“今晚你们休息吧,他们是不敢来造次的,但明日里可不能在这山里兜圈子了,接下来我们需要到人烟密集点儿的地方去。” “洛兄高义,我夫妻铭感五内,不瞒您说,在山下我们还有点儿小本生意,您救了我们,我们愿意重金酬谢您。”陈怀逸到底是陈怀逸,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这样好心好意的人呢。 “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杀人和救人从来不是为了钱,要是为了金银珠宝,我不如参加了那凌源阁去。”洛致远嫌恶的皱眉。 陈怀逸知自己说错了话,懊恼极了,那洛致远却是个真君子,宽宏大量一笑,“这事还需要我们将来一起调查呢,到时候自然是需要银子上上下下打通关节的,那时节我再一总感谢你。” “好,好。”陈怀逸终于笑了。 但今晚,沈乔安的心情却沉重到了极点。 “我……我去找一找看看这群杀手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乔安指了指旁边吗一群死人,她现下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一些什么,明明,她是畏惧死人的啊。 但此刻,却莫名挑起来这个话题,陈怀逸知她心情不好,也没有劝阻,看着乔安去了,沈乔安在月色里看了看那些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的死人,那一群死人死状可怖到了极点,基本上都瞪圆了不甘的眼睛。 沈乔安硬着头皮在他们的身上搜索,才发觉这群人压根就是豢养的杀人工具,乔安看到有人的嘴巴是大开的,她看了后才明白,原来这群人已给人将舌头斩断了。 乔安没能找到任何线索,灰心丧气的坐在了远处的是石头上。 “尊夫人看来心情很不好呢。”洛致远瞥一眼旁边的陈怀逸。 “她连日来是给吓到了,我们这还是……第一遭遇刺杀,她的胆子小。” “昨日,那危险的环境里,兄台居然没临阵脱逃,还给尊夫人创造了宝贵的逃生机会,真是难得的好人。” “只要她好,我……也就顾不得自己了。”陈怀逸故意将自己放在了二十四孝好男人的位置上,那洛致远是江湖人,目睹了陈怀逸的作风后,居然将陈怀逸的一切都信以为真了。 他哪里知道,陈怀逸心眼儿那样多,其实并不放心自己呢? 陈怀逸还多次承诺会给他银子,洛致远苦哈哈,无可奈何只能点头。 到了第二日,洛致远牵着自己的马匹搀扶陈怀逸上去,护送陈怀逸和沈乔安下山,这一路也算安全,并没有看到一个追兵。 洛致远也不知哪里来的银子,好像也从来不为银子的事情发愁,在客栈开了两间房,他们“贤伉俪”一间,他自己在隔壁开了一间。 乐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少年的臂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三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用了洛致远的药后,陈怀逸的伤口很快就好了起来,虽距离彻底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和正常人一般已经可以生活自理了,洛致远逐渐的和他们熟悉了,也看出沈乔安和陈怀逸那若即若离微妙的关系。 陈怀逸几次三番想要到自己的店铺去看看,但都让洛致远给劝了下来。 “现如今,你的头不想要了吗?他们那群人可不会轻而易举离开,虽然目前看来风平浪静,但保不齐你一回去就自投罗网了,我不是三头六臂,总也不可能你每一次遇到危险都能出现,暂且安心养病就是。” 这一段时间,乔安为报答洛致远与陈怀逸的救命之恩,索性亲自下厨,日日做各种美味给他们吃,乔安原是江南人,自古江南女子都是烹调好手,做的美餐色香味俱全,二人日日赞不绝口。 如此下去,毕竟也不成个事情。 这日乔安在江边淘米,忽而遇到了几个素不相识之人,乔安发觉那几人始终在看自己,偷窥会儿,议论会儿,其交头接耳的模样,越看越是感觉不对劲。 她原是聪明伶俐的女子,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准备逃离。 “就是她了,上啊……这一次可莫要让她逃走了。”此刻乔安落单了,那群人自是来了机会,叫嚣着就冲了过去,乔安丢下米筐,眼看那群人到来,无计可施噗通一声就跳入了水中。 奈何那几个中京来的人,虽然各个功夫都很好,却各个都是旱鸭子,因看乔安跳到了水里,前呼后拥围拢了过去。 但见他们几个人在岸边叽哩哇啦大叫,独不见沈乔安出来,他们几个旱鸭子只能去下游寻,乔安是好手,一口气扎猛子,早已经逃离了。 众人找不到乔安,无可奈何只能打道回府。 沈乔安回去后,浑身湿漉漉的,菜和米全部都弄丢了,到饭点不过胡乱应付了一下,这让吃惯了珍馐美馔的两人都奇怪,洛致远看沈乔安面色不对,急忙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乔安将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洛致远听了后,恶狠狠的攥着拳头。 他们下山,对方也预料到了,他们的行动逐渐已暴露了出来,但这宅院那群人却不敢来。 毕竟有洛致远在。 “这里只怕也不安宁了,还劳烦兄台您想一想办法呢。”最近这段时间,陈怀逸的伤口逐渐好了,虽然他的鬼点子也比较多,但面对目前的形势,他是丁点儿的办法都没有了。 “所谓狡兔三窟,我明日继续租赁一个宅院就是,等贤弟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做区处。”洛致远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因此,第二日已租赁了一个全新的宅院。 几人又是搬迁到了那边,这边倒是成了个迷魂阵了。时常有人过来寻衅滋事,但让洛致远教训的满地找牙,他们也就退避三舍不敢挑衅了。 但如此下去,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以至于沈乔安连一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了,时常半夜三更醒过来后,感觉院子里有人,但等乔安蹑手蹑脚到院子去查看,却感觉什么都没有。 乔安无微不至的照料陈怀逸,他的身体已彻好了,这一日,乔安终于找了陈怀逸和洛致远聊起来。 “你们两位也都看到了,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落在他们手中的,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日日都提心吊胆,”乔安惴惴不安道:“要不然我们就……就回中京去吧,毕竟想要查明白他们究竟是何许人,究竟幕后的指挥者是何人还需到中京去求证。” 洛致远听到这里,非常符合他的意思。 他和这群人纠缠已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点线索,怎么可能丢开手呢?因此,沈乔安一提议,洛致远连连点头——“我没意见,这样下去也果真不是个事。” “陈怀逸,你……你呢……”乔安的声音低低的,陈怀逸原是想要找借口留下来的,唯恐沈乔安到中京后会乐不思蜀,再也不会跟着自己了。 但转念一想,你不是想要到中京去?我不如就带你到中京去,等你看了李仲宣的真面目后,只怕就会死心塌地的哀伤我了。 想到这里,陈怀逸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些刺客已都说了,他们是兵部尚书差遣过来的,乔安……到中京去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现实未必就是你想要看的。” 沈乔安总觉事情不对劲,殚精竭力很久了,此刻得到他的点头同意,乔安哪里有不开心的? 至于到中京去后究竟看到的是什么,她也早已想好了。 说行动就行动,他们三个人也不退租,半夜三更偷偷的去了,那一群人哪里会料到他们会离开啊?日日还在宅院旁边找机会偷袭呢。 天逐渐的暖和起来,三人上船后一面走一面聊,走走停停见到美景就观赏,有好吃的特色菜也留下来享用,原本十来天的路程,硬生生是走了一个月多。 陈怀逸与洛致远关系比先还亲厚,他自是要攀附洛致远的,在中京他已经一无所有,要还没有一个朋友,那生活将会非常困难。 而洛致远呢,将乔安和陈怀逸一视同仁,并没有轻舒之别。 天气逐渐暖起来,中京也是百花盛开,李仲宣给了勒令戒酒,一开始他是浑身都难受,但李仲宣在病榻上思前想后考虑了很多,终于决定先将身体调整好,于是也很配合。 至于郭景宁,她日日依旧还伺候在李仲宣面前,自从召集了凌源阁为自己做事后,她似乎逐渐的变了。 而时常病中的李仲宣还低喃沈乔安的名字,这让她心情糟糕透顶,这日,郭景宁准备回去,在路上又一次遇到了那人。 还是老地方,郭景宁想上楼,追风后上楼,那追风将事情说了,郭景宁拍案而起,“你居然没有成功?之前你如何信誓旦旦给我保证你会成功?现如今一个沈乔安一个陈怀逸就罢了,还多了一个洛致远,这洛致远可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郡主,你先莫要着急,既然答应了您的事情我们定会做好的,现下不过略微提醒提醒您,至于他们的踪影,目前我们也还在巡查,但很有可能他们是朝着中京来了……” “什么!?”郭景宁大动肝火,不觉浊气上涌,“你怎么搞的,我要你在云南就杀了他们,现如今你怎么好将他们弄到中京来了,你这真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给你七天时间,你要还不能将事情处理好,我找人抓了你回去。” “小郡主,您放心,我们凌源阁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不要说您想要杀了他,我凌源阁的阁主尊驾也想要陈怀逸和沈乔安的命呢。” “你们阁主和我是同仇敌忾了?” “是,阁主尊驾和小郡主算是同气连枝了,现如今小郡主可开心了?”追风笑着看向郭景宁,郭景宁果真眉开眼笑,“那就好了,早日让我看到结果,我承诺给你的也不会少,上次,已将那假消息散出去了?” “沈乔安吓坏了,但是她的表情果真是五花八门奇怪到了极点,哈哈哈。”追风握着小郡主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原来你并非阁主,可否让我见见你们的阁主?” “阁主尊驾哪里是谁想要见就能见的,不过……”那追风神秘一笑,“早晚会引荐给您。” 两人聊了会儿,小郡主给了二百两银子急匆匆回去了,府上,爹爹依旧在作画呢,画了颜色丰富的山水画,郭景宁看到长公主一人坐在池塘旁边,不禁靠近了娘亲。 “娘亲近来总是闷闷不乐。” “傻孩子,娘亲能有什么不快乐的,即便是不快乐,十有八九也不过因为你的事情罢了。”长公主问了关于那件事情的进展,郭景宁唯恐长公主会不开心,索性就报喜不报忧。 “你莫要捣乱你爹爹去了,你爹爹这两三个月来……你也知道的。”长公主叹口气,拉郭景宁到前院去了,母女两人聊了一会儿,长公主却心怀大慰。 “你现如今是真的长大了,看你这模样,娘亲没有不开心的……” 郭景宁回尚书府,却不见了李仲宣,倒是遇到了穆琼丹,穆琼丹是过来看望李仲宣的,让丫头将大大小小的礼物都放在了屋子里,郭景宁见穆琼丹自是没有好脸面。 那穆琼丹也不觉怎么,反而是厚脸皮不走,但大概过了酉时前后还不见李仲宣回来这让郭景宁不觉着急。 看到李仲宣贴身的侍卫从外面进来了,郭景宁连忙抓着那侍卫问东问西,那侍卫将李仲宣的行踪告诉了郭景宁,原是朝廷里今日有事情,宣召了李仲宣。 夜幕降临。 李仲宣到了乾坤殿,皇上已经忙碌完毕,值班太监到门口去客客气气带李仲宣到内殿,皇上将朱砂笔放下,斜睨了一眼,不等李仲宣行礼,皇上已拍案。 “你也太没有礼教了,朕要你做兵部尚书,是让天下人看看,在我朝野无遗贤,也不存在什么壮志未酬的事情,你李仲宣就是个个例!你倒是好得很,朕要你做了这三品的兵部尚书,你算一算……你来过龙庭多少次?” 皇上愠怒了。 李仲宣抱拳,恭恭敬敬跪在了皇上对面,匍匐着始终没起来,今上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平息了怒焰。 “就你如此大逆不道,朕真应制裁你给其余人看,但现如今,朕却有事情要你做,你且起来。”皇上一面说,一面示意旁边的太监搀扶李仲宣起来。 赐座后,和颜悦色道:“喝那么多做什么?你乃有用之身,朕还指望你好生辅佐三皇子呢。” 外面有御医进来,为李仲宣号脉,听了脉息后,那医官跪在地上,将病情说了,皇上一听眉宇逐渐的打开,眉心坦荡如砥,笑道:“你也是福大命大之人,三个月都泡在酒缸里,竟然还没溺死,现如今,上任吧!莫要忘记你是什么身份。” 皇上一面说,一面将一奏疏推到李仲宣面前,“这事情给朕处理了,将功折罪。” 乐文 第二百章 长相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并不好认真看,握着折子点了点头,准备退下,但蓦地却察觉到皇上眸色有点晦暗,“皇上您……” “朕还准备要你调查一人,但此刻,先做这一件事吧。”皇上挥挥手,李仲宣跪安去了。 从龙庭出来,遇到了成将军,成将军看李仲宣到龙庭去皇上竟然没有发怒,不禁欢喜的念佛。 “你不能看,这是皇命,是密函!要事情好处理,朝堂上就给了我,何苦来哉这深更半夜给我?” “也是,也是。”夜色里,成将军急忙将册页给了李仲宣。 两人胡乱聊了一些,也就各奔东西了。 等李仲宣回去,却看到屋子里两个郡主都在,她提前将折子藏在了衣裳夹层里,推说身体不舒服,打发掉了穆琼丹。 郭景宁到屋子来,笑嘻嘻看向他:“夫君大人,听说今日皇叔召见了你,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嘘寒问暖罢了。”李仲宣闲闲的道。 “夫君大人,最近天气逐渐暖和了,您也要……”郭景宁靠近了李仲宣,得寸进尺的模样,目光看向李仲宣的锁骨,如和白骨夫人在唐僧。 “夫君……”他的锁骨那样好看,下巴也那样精巧,肌肤竟好像白玉一般,郭景宁逐渐靠近,但李仲宣却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显然是逐客令了。 “夫君大人,我们已成亲快一年了,这一年里,我们两人还……没……没肌肤相亲过呢。”今晚,郭景宁索性将一女子应该有的任性都拿了出来,说什么都不走了。 “宁儿……”待要发火,但思郭景宁在自己生病的时候的确鞍前马后伺候了两三个月,不忍心呵责,温言软语哄骗了两句,那郭景宁也不好强人所难索性就去了。 这一段时间,李仲宣时常思念沈乔安,甚至于还画了沈乔安的丹青小象,对他来说,沈乔安已是遥不可及的梦了,乔安那一日的离开,撕裂了之前一切的美好与温情,午夜梦回,他时常痛彻心扉。 然乔安呢? 人在船只上,心却早早就到中京了,她心头也全都是李仲宣,对他的四年是不可遏止的,她想要早一天见到李仲宣,以便于更早求证究竟事情的原委,但在路上却浪费了一个月。 等乔安他们顺顺利利到中京,床头金尽,几人下船后都捉襟见肘欧,在帝京可不是云南那偏远的地方,想要银子,洛致远去打家劫舍就好。 在帝京,即便是某人十恶不赦,人民群众恨毒了他,但这人不给人举报,朝廷不追查,民众是不可杀害他的,否则会吃官司。 中京的安保工作向来不错,因此,可以说他们断了生财之道。 之前离开,陈怀逸就没有打算回来,因此风卷残云带走了一切银票,为了让乔安生活的舒服点儿,他大手大脚基本上也是折腾了个所剩无几。 几人愁眉不展,到一客栈里吃东西,孰料刚刚到客栈里,那客栈里就人们为患,乔安等排了许久才上桌,中京和云南毕竟不同,在云南做中草药生意才是生财之道。 但在帝京,民以食为天,吃货遍地的世界,酒店生意让乔安看到了希望。 “来来来,划拉划拉,都拿出来。”半夜三更,乔安和洛致远陈怀逸商量做生意,他们筹本钱,乔安将自己的首饰都拿了出来,也踊跃鼓励他们将能变卖的东西都拿出来。 “我这一把剑削铁如泥,今日就押在的商铺里去,至于碎银子,这……”洛致远囊中羞涩,一时之间也拿不出很多银子了。 “你呢,陈怀逸?”沈乔安和陈怀逸相处的时间久长,却发觉自己更不了解陈怀逸了,陈怀逸做事情好像总留有后手。 他是那种可以结交但不可深交的人,此刻经过提醒,陈怀逸将自己一玉佩拿了出来,也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些小玩意都拿了出来,基本上够了。 “明日我去典当,但在帝京我们却要隐姓埋名,洛致远,你不可打打杀杀的了,陈怀逸,你最近要做账房先生,明日需要采买什么,都是你的,现下快列出个清单。” 沈乔安调度起来,毕竟女孩儿心细如尘,总能考虑到两男子考虑不到的,因此沈乔安调度他们,他们乐得接受。 到了第二日,乔安典当了这些东西,六百两的银票就回来了,采买桌椅板凳与招聘人员用去了三分之二,其余的沈乔安几个厨子以及伙夫。 “我会酿酒,这开酒店自然是要做酒的,一般的酒能卖什么钱?不过花雕、黄酒、女儿红罢了,没有什么特色,我会做梨花白,明日开始我酿这个。”洛致远也算听话,来中京按部就班的生活。 一般人看他,也就是个奶油小生,哪里能将洛致远和江湖上的杀手联系在一起啊。 乔安是“上君尽人所能”因此,酒店里的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一开始仅仅是为谋生而谋生,孰料,这酒店刚开起来,生意就那样好。 他们三个人都忙碌不堪,沈乔安在幕后,需要调度的事情比较多,饭菜究竟可口不可口,酒水究竟味道如何,口碑怎么样等都是乔安要做的事情。 一天的入账与出账,库存与员工工资等等都是陈怀逸的事情,陈怀逸也是忙的焦头烂额,还好,陈怀逸原是举人出生,也算人尽其才。 至于洛致远,他知自己脾性不好,只是在后面帮忙杀鸡宰牛,从来不到前厅里去。 今日,乔安到后厨却闻到了浓郁的酒香,真好看到洛致远在开坛呢,将黄色的封泥打开后,那酒香迷漫的到处都是。 连前厅里的人都心旷神怡了。 “老天,好酒啊,小二哥!有这样美酒不上来还等什么?”一员外爷催促上酒,小二哥急忙到后面来看,却看一桶晶莹剔透的白酒给搬到了天井里乔安和洛致远两人在品酒。 连小二哥都垂涎。 “有人要买这个酒呢?”小二哥问:“大掌柜三掌柜究竟这酒什么价钱啊?” “这是洞壶春,一两一两银子。” “啊!”小二哥有点吃紧,“三掌柜您怎么不去抢银号呢,帝京最好的梨花白一两也才五百文,您这就一两一两了。” 乔安却觉得物超所值,这一坛酒可发酵了一个月呢,期间的辛劳乔安是每天都看到了的,五谷也是经过彻底的发酵,九蒸九晒,完全没有敷衍了事,更不敢在里里面添加一点点的水。 小二哥原路返回,将这话说了,那员外和面上下不来,踢了那小二哥一脚,“扯你娘的臊,一两银子一口酒我就买不起了,上一两来。” 那员外爷吃了后,二目放光,顿时开心的舌头发颤,连泪水都刺激了出来,“别说一两银子了,就是十两银子一口,这洞壶春也是值得的啊。” 众人口口相传,于是乎一百斤的洞壶春说售罄就售罄。 乔安跟着洛致远学习酿酒的技术,洛致远原是古道热肠之人,巨细无遗的教授了沈乔安,乔安很快也酿造了出来一模一样成色的酒水,每日来这里排队购买洞壶春酒的人络绎不绝。 不知道什么时候,惊动了皇上。 这日,天子也吃到了洞壶春。 “好酒,你也尝一尝。”今上一笑,示意太监斟酒一杯给李仲宣,李仲宣前段时间吃的酒水太多,几乎闹出来人命,此刻看到酒水敬谢不敏。 “你吃一口,那感觉如同江南烟雨,说不尽,无穷好啊!”听皇上描述的如此具有诗情画意,李仲宣只能握着酒杯吃了一口,那一口酒吃下去后,分外感觉与众不同。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妙的酒,他的胃早已惯坏了,“这可比中京的梨花白要绵柔不少,地上绵柔不失劲爽,好酒,好酒啊。” “朕知道你是个自律之人,因此给你吃这洞壶春,要是成将军,朕是不敢给他吃的。” 两人饮了会儿,皇上再一次问那事情,李仲宣将进展说了,皇上微微点头却沉吟不语。 期间,也和李仲宣料到了江湖上那声誉鹊起的“凌源阁”,“朕非常奇怪,那凌源阁之前已被消灭了,连阁主也给抓了起来,此刻,为何却再一次出现了?” “皇上有所不知了,”李仲宣对答如流,“那江湖上的门派,未必那样快就消散,其盘根错节的关系,可比郡王之前那一脉还要复杂,更兼这一群乌合之众,聚散无常,看到有什么人吃得开急忙也就加入。因此,逐渐就壮硕了起来。” “朕以为,你说对了一半儿,朕这里还有另外一半儿,你听么?” “微臣洗耳恭听。”李仲宣认真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将那另外一半儿给说了,仲宣听过后,不觉悚然而惊。 “皇上的意思……”到底皇帝之心不可测,他的看法总和一般人不同,刚刚那一句话让李仲宣恐惧,但此刻皇上却淡淡的笑。 “说起来大概也是朕在胡思乱想了,朕倒是宁肯是朕在胡思乱想,你多多留意就好。” “微臣自是会为吾皇排难解纷。”李仲宣连连点头,吃了酒水从朝廷退下,郭景宁已在等着他了,饭菜热了一次,不见李仲宣回来,再热了一次,还不见李仲宣回来。 她有点焦急。 “夫君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此刻,终于看到李仲宣回来了,郭景宁花蝴蝶一般的迎接了过去,李仲宣却不过一笑,两人别扭的吃了东西,李仲宣回来后就在分析皇上交给自己的事情,这一忙碌也就到了半夜三更。 郭景宁并不敢打扰李仲宣,两人看来表面上恩爱异常,但府上大多数人都知郭景宁在独守空闺。 郭景宁在这里陪着李仲宣,她昏昏欲睡,小鸡吃米一般,而后实在是扛不住了,躺在了云榻上,蛋儿这一晚李仲宣却睡在桌子上,这明显的拒绝,让小郡主气恼。 甚至于,她也还装醉了,穿着足足可以挑逗任何一个男人的轻薄霓裳,但李仲宣呢,眼观鼻鼻观心,就如她不存在一般。 这一日,李仲宣没有回来呢,郭景宁偷偷进入李仲宣的屋子,却在枕头下面发现了沈乔安的画像。 看到这里,她如遭雷击! 乐文 第二百零一章 门庭若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他居然还念念不忘! 郭景宁颤抖着双手! 她崩溃了,演戏演了这么久,今日她再也不能演下去了,她疯狂的毁坏了沈乔安的画像。 李仲宣回来后,冷若冰霜,“你怎么能撕毁她的画像?!” “仲宣哥哥,原来我从没有进入过你心里,我为你如此委曲求全,你从来都对我不屑一顾,前一段时间,陪伴你的是我!在你遇到危险,给皇上求情的也是我!我参与了你全部的生活,但你心头却只有沈乔安!李仲宣,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面对盛气凌人的郭景宁,李仲宣一言不发。 她打坏了屋子里很多器皿与什物,闹腾完毕后离开了,她催促凌源阁早早的找到沈乔安,早早的将沈乔安的项上人头给了自己,但那凌源阁追查到中京,线索却偏偏就中断了。 沈乔安他们的生意蒸蒸日上,乔安忙碌的很,尽管三个掌柜的都不可开交,但似乎还是忙不过来,这日,乔安做了酒水后,已月上中天了,忽而看到外面走进来一男子。 “贵店酒水遐迩闻名,可否来一杯尝尝?”那人的声音很在清冷的月色里听来很清朗,如微风振箫。 沈乔安哑然失色,她起立,盯着门口进来的男子。 洛致远没有见过李仲宣,自是不会认识了。 但从沈乔安这一刻的紧张与慌乱中洛致远明白,此人和沈乔安很有渊源,乔安恐慌,唯恐是按图索骥过来的,好半天不能说话。 陈怀逸并不敢抬头,唯恐李仲宣认出来自己。小二哥此刻全部都忙碌完毕回家去了,洛致远唯恐出乱子,起身将那银子拿起来,笑道:“兄台要喜欢吃酒,明日天一亮就有了,但今日鄙店是打烊了。再说酒水也没有了,抱歉,抱歉啊。” “那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李仲宣叹口气,准备离开。 乔安看到李仲宣要去了,泪水却涌了出来! 仲宣哥哥,你为何会差遣杀手来要乔安的命呢?究竟是为什么呢?就因乔安对你“始乱终弃”吗?那时节乔安病入膏肓,你连知道也不知道呢,那时节,夫人对乔安施加压力,你也连知道都不知道呢。 沈乔安有千言万语要给他说,看到李仲宣要去了,乔安擦拭了泪水,“客官,还有一角酒,我给您奉酒。”乔安义无反顾到了柜台,将一角酒攥在托盘里走了过去。 他在中京来,不但装扮是男子的,面上也贴了狗皮膏药,其目的一来是怕给杀手认出来了,二来是怕给巡城的成将军认出来了。 此刻,她慢吞吞靠近了李仲宣,朦胧的夜色里李仲宣不过稍微看了一下乔安,并没有认出。 是啊,她已打扮的这么面目全非,他哪里能认出来呢。 “客官,请用吧。”乔安将一杯酒送到了他的手中,李仲宣吃了后,赞美道:“连皇上也赞不绝口的东西,果真不同凡响。” “你也吃酒吗?”李仲宣看向沈乔安,自从乔安毁容后,他是特别同情面上有缺憾的人,看了一眼乔安,只觉这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要是面上没有伤口就好了。 “有人欺负你吗?”李仲宣这样问,不要说乔安了,连旁边的洛致远和陈怀逸都惊呆了,难道果真李仲宣知道了他们落脚的地方,今日过来查案的吗? 陈怀逸拉了洛致远到后面去。 “究竟怎么个情况啊?”洛致远迫不及待开口,“那乔安妹子不是你的夫人,怎么好像……不对劲啊……”他到中京,其实也稍微打听了一下。 沈乔安在帝京,也算是女性里响当当的了,乔安一人到虎穴去追踪陈东野,乔安得到皇上的青睐云云,凡此种种可都是美谈。 但沈乔安的名字始终和李仲宣的名字是联系在一起的,他们两人有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的过去。 “这人是李仲宣!” “哪一个李仲宣?”洛致远是懂装不懂,但同时却丢开了抹布,一把握住了旁边的斩骨刀。 看到洛致远这模样,陈怀逸神秘的瞥了一眼外面,“那自然是凌源阁的龙头老大李仲宣了,还能是何人?现如今,他找到这里来能有什么好事情,洛兄,等会儿要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还请洛兄一人早早的离开,其余的事交给小可来。” 陈怀逸才不是真的这样想呢。 他现下在撺掇洛致远,倒不是洛致远愚笨,很快就进入了陈怀逸设定的圈套,那仅仅是因为他水阁侠骨柔情之人。 “什么话,有我在,怎么还要兄台你动手呢?”洛致远握着斩骨刀,出了门。 内室的交谈,乔安自是不知情。 此刻沈乔安站在他的对面,有点卑微,有点无奈。 “你莫要误会……我的妻子毁容后,也和你一般,我看到你这模样蓦地想到了她,你也和她一样,总隔日嗯冷眼相看吧?” “尊驾的妻子,是……是个什么样的人?”乔安以另一种身份和他讲话。 李仲宣轻轻一笑,此刻他嘴角绽放的笑容,是那样的柔和生动,这一笑,化掉了李仲宣那凛冽的戾气。 “她是个柔情似水,善解人意蕙质兰心的姑娘。”李仲宣一面说,一面饮酒,乔安想不到,这杀人狂魔会用这样的溢美之词来形容自己,但同时心头的疑窦也消弭了。 他的确不是过来找她的,他来这里左不过是路过罢了,乔安微微吸口气,“客官饮酒吧,尊夫人只怕还在等您呢。” 他沉默的喝酒,看来却是如此的寥落,沈乔安犹豫再三,准备将面上的狗皮膏药拿走,但旁边的陈怀逸却疯狂的给乔安摇头,沈乔安蓦地想到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非但没有将那膏药拿走,还用力的拍了拍。 李仲宣吃了酒后,仰天长啸数声,到外面去了,那声音悲切凄凉,如迷途了的鸿雁。 看到李仲宣去了,洛致远手中的斩骨刀也丢开了。 “莫要让他骗了,乔安,你忘记刺客了吗?要不是洛兄出手相救,你我已是刀下亡魂了,他看你是陌生人,不过胡诌罢了。”陈怀逸提醒沈乔安。 乔安的眼睛明亮了不少,她想要辩驳但最终忍住了。 “刚刚也很凶险,乔安,你莫要糊涂了,千万不可让他看到你,我们暗中调查就好,一旦你现原形,还会联络洛兄呢,不可做亲痛仇快的事情啊。”陈怀逸很贵说话。 大意是,沈乔安,莫要自私自利陷朋友于不义了。 乔安也觉得还需留待进一步观察,到底也罢了。 就在他们准备关门的时间,忽而黑暗中走来三个人,那中间一人肥嘟嘟的好像个和肉球一般,但肩膀上的肌肉却盘虬卧龙,发达到了极点。 “哎呦,掌柜的还没有休息呢,既然没休息,就过来伺候伺候爷们。”那人坐在中央的位置上,旁若无人的把玩起一把酒壶。 沈乔安看向面前的男子,狠狠的咬着牙齿,洛致远再一次握住了斩骨刀。 “这个,让我来,洛兄切不可动手。”陈怀逸面带微笑靠近了他,那男子一笑,“做买卖做到了我乔三爷的地盘上,怎么着……不知道拜山头啊。” “这条街,都是我们三爷的,你们几个有眼无珠的家伙,从不见你们孝敬我们三爷。”那旁边一笔挺的好像竹竿的男子威胁了一声。 陈怀逸可不想好好的生意让人给作践了,最主要的,一旦这边闹起来,很有可能会惊动官府,一旦官府到来,他们的秘密可就纸包不住火了。 他是宁肯用尽一切的手腕都要阻挠沈乔安和李仲宣的见面。 “大爷,您辛苦,辛苦!”陈怀逸急忙拿出来二十两银票给了那人,那乔三爷起身,笑着推开了陈怀逸,“你小子上道儿,那有些人真正是有眼无珠,记住了今日,下个月我们今日还来。” “混小子记住咯。”走之前,小喽啰还不忘记恐吓。 陈怀逸哭笑不得,洛致远叹口气,“你这未免太装孙子了。” “洛兄,这里是中京啊!”陈怀逸听到这里,蓦地惨笑,“正因为这里是中京,才不好处理呢,我们一旦暴露了,不要说查凌源阁了,想要安全离开都是个问题,不过破财免灾罢了。” “罢了罢了,你算是能屈能伸,我却不能,下次莫要让我遇到他。”洛致远朝着门口挥舞了一下拳头。 乔安却兀自在出神,好像刚刚那一件事情压根她就没看到,洛致远关门闭户,陈怀逸靠近了乔安,“累了一天了,休息吧,莫要耿耿于怀的了,洛兄会将事情调查清楚的。”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乔安热泪盈眶,陈怀逸看到这里,想要安慰,但却毕竟忍住了。 沈乔安今晚休息的一点都不好,她的梦境是凌乱的,在这些片段里,处处在在都是李仲宣,她是多么想要求证那事情啊。 到了第二日,乔安看起来很没有精气神。 “掌柜的,外面要酒呢,您给我一把筷子做什么?”那小二哥一脸焦虑,索性自己去打酒了,乔安连连道歉。 过了会儿,那小二再一次进来,沈乔安急忙将一壶酒给了小二哥,小二哥失落的摆摆手,拿走了一瓶醋。 今日没有乔安帮忙,外面乱成了一锅粥,沈乔安强打起精气神,到外面去帮忙,她不去也还好,今日她一出门,倒是弄的外面比之前还要乱。 乔安想不到,因为昨日见了李仲宣,自己今日会成这模样,他回身,索性什么都不做了,趴在酒缸旁边,众人看沈乔安这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好理论,各司其职去了。 似乎冥冥中有安排,又或者说,他是因这里的酒水喜欢上了这里,午后李仲宣又来了,小二哥送了酒水过去,他不过吃了一点点,目光却盯着外面在看,那警觉的模样,似乎外面埋伏了千军万马一般。 沈乔安看着他的背影,她想要出去,但却忍住了。 乐文 第二百零二章 洞壶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大白天的很容易暴露,你莫要做傻事。”旁边的陈怀逸看到沈乔安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一把将乔安的手腕扼住,乔安如如梦初醒,“我……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看看。” 看到沈乔安这魂不守舍的模样,陈怀逸的心一阵一怔剧烈的抽疼,原来,他做了这如许多,却换不来沈乔安偶一为之的欢颜。 原来,他从来都是她格格不入的边缘人。 看到沈乔安这模样,陈怀逸唯恐沈乔安还有什么奇思妙想,“乔安,好好做事情,莫要想他了,现如今他已平步青云做了兵部尚书,有长公主珠玉在侧呢。”陈怀逸提醒。 说完,又道:“这一路上出生入死都是我陪着你,要是他果真喜欢你,想要照顾你,他不会一直都不出现的,对吗?” 经过陈怀逸这一提醒,沈乔安蓦然一怔,是啊,那一群草菅人命的狗贼追杀他们的时候,顺道儿也带出了李仲宣的秘密,其余的时候呢? 那一路上如此多的险恶,她何尝见到过李仲宣呢? 在处决了陈东野后,也依旧不见李仲宣啊,此刻,乔安不免凄凉,“我……我知道了。” 其实,他无非是想要更进一步让沈乔安明白,自始至终陪伴在她身旁无微不至照顾他的是他罢了。 绝对不能让沈乔安继续这样下去了!他想! 今日,连洛致远都发觉乔安心不在焉,如此魂不守舍,那自是不能到前厅去做事情的,索性就劝了乔安到后堂,后面的事情虽杂乱无章,但乔安也是驾轻就熟。 很快,中午的一段高峰就过去了,大概到下午,沈乔安陪同伙计在外面整理整理东西,不小心瞥到了昨日晚间那彪形大汉。 那人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两个耀武扬威的随从,一面走,一面恶狠狠的骂人,沈乔安不禁皱眉。 那两个随从似乎还牵着一只猴子,但围观者却面色如土,好像看到了恶魔一般。 沈乔安很奇怪,之前帝京治安也没有这么糟糕,现如今可怎么一回事呢? 乔安整理完毕后,有一少年郎君来了,乔安过去接客。 “给我们爷准备一坛酒,要你们那出了名的洞壶春,可不能有一点点的勾兑,我们那一位嘴巴毒的很,要尝出来,我这差事以后可做不成了。”那瘦皮猴一面说,一面从褡裢里将自己的酒坛子拿出。 乔安一看,那酒坛却面熟的很。 一面让小二哥去弄酒,一面搭讪——“我们店,回头客原是有东西送的,可否见告,尊上家主是何人?” “兵部尚书大人。”此人说这几个字的时候面上神情很是骄傲,也充满了崇拜,乔安故意打趣,“你这话说的不对了,中京可有两个兵部尚书呢。” “哪里有两个,前一个已下台了,现如今我们李头儿才是独一无二的,实不相瞒你说,我们爷吃酒吃坏了肠胃,并不敢吃很多的,这些是送人用的,说来都是那沈乔安不好,她这不辞而别后……” 那人说秃噜了嘴巴,沈乔安却听的眼睛逐渐瞪大了,听这人的口气,李仲宣从好像最近生活的也不如自己想象的好。 “不对,我还有事情,回去的晚了爷打起来可没完没了,我们那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就不和你聊了。”那小厮一面说,一面拿出来银子给了乔安,乔安握着银子,送那人出门。 到门口却又道:“你等等,我送你一包养胃的药末,吃了后,调养着,逐渐就好了。” 乔安回到柜台,将药给此人。 开酒店的,都有头疼脑热的药,那养胃的药也很多,原是为这事情准备的,那小厮看到乔安如此好意,哪里有不开心的,连连道谢去了。 沈乔安却比之前还留心了。 从今日开始,她准备在客人里打听打听,究竟这三个月来李仲宣在做什么,毕竟酒店原本就是流言蜚语满天飞的地方,一旦沈乔安留了这心眼儿,调查起来却比胡思乱想好很多。 酒水送到府上,李仲宣开了酒坛,嗅了嗅,“可是亲眼看到人家打上来的,没有掺水?” “大人,他们并不敢,小人看那掌柜的是个实诚人,因听说您胃不好还给您送了一包药呢。”一面说,一面将药包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握着药包,一笑却丢在了旁边,“左不过是兜揽客人的小技巧罢了,你退下吧。” “大人这酒水是送到哪里去的,小人为您效劳。” 李仲宣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依旧还是和之前一般,大多数时候,人人都需临朝,但在李仲宣这里就不同方法,皇上多安排的都是别人不能洞悉的幽微的事情做,也知李仲宣的脾性,皇上反而是不要李仲宣上朝。 非廷议特大的事情,依旧不召见。 李仲宣乐得自在,隔三差五去见一见成将军,再不然去看看……是的,去看看穆宸轩。 那事情已真相大白了,穆宸轩却拉不下面子,他之前怪怨李仲宣,简直恨不得将李仲宣给杀了。 但此刻,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股浓郁的恨意却逐渐的消弭了,潜移默化成了春风化雨的思念,朋友之间的。 他时常还在怀想自己和李仲宣和成将军吃酒的记忆,那是多么美好的光阴啊,几个人喝的酣畅淋漓,在那样的场合里,宠辱皆忘。 他们可以什么都谈,可以什么都不谈。 他也时常喝酒,但总觉少了点儿什么。医官给穆宸轩送了药水来,丫头伺候穆宸轩吃了,现如今,他的药量已经逐渐的减少了。 之前是一日三餐之前总要吃药的,但现如今医官建议药食同源。 “可究竟怎么样了?”那医官听伺完毕后,慢条斯理踱步,到了后堂,每隔十天半个月他就要过来,而每一次看过了后,总要到豫王跟前回话的。 “已好了不少了,尤其是右手,经常动用,此刻看来已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豫王捻须,“最怕他会一蹶不振。” “少将军不会的,您放心好了。”那医官恳挚道,豫王点点头,付了诊金送那医官去了。 他不是很会说话的人,唯恐自己突然的出现会让他感觉到压力感,因此,也不很到他旁边去,不过从丫头和侍卫乃至医官口中了解情况。 今日,李仲宣到了,送了酒水来。 穆宸轩看仲宣到,却也开心,两人对饮,李仲宣斟酒给穆宸轩。 “现如今还能在一起喝酒,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事情。”李仲宣捧着酒杯,嗅了嗅。 “这是中京最好的洞壶春,目前是价值连城了,那酿酒的是个外乡人,酒水味道却好到了极点。”他一面说,一面频频侑觞。 “我的手好多了。”穆宸轩笑着,他想要移动一下腿脚,但却不能。 “我不能满足于一辈子都在轮椅上,我会好起来。”穆宸轩为自己加油,他看到这里,鼓励道:“你自然是可以。” 两人沉默寡言吃了会儿,肖宸宇又是聊了一些中京的事情,聊了朝廷里各种事情,甚至将家长里短也说了一些。 穆宸轩听到这里,眼神里绽放了一抹憧憬的光。 “我生病后,就再也没有人和我聊这些了,我的世界就是眼前这方寸之地,真是生不如死。”他自嘲的一笑。 倒是让李仲宣不知究竟说什么好了。 虽然那冒充李仲宣赚取他的信任,乃至后来挑断了他手筋脚筋的事情已得到了圆满解决,但对李仲宣来说,还有一些疑窦未尝解开。 他现在有点不能肯定陈东野背后究竟还有没有更大神秘力量,他原是心思缜密之人联想起来之前的一些事情,总感觉案件结束的太奇怪了,太草率了。 他也找成将军聊过,一来成将军忘性大,早已经就将很多细枝末节忘到了爪哇国,他是一门心思巡城,其余的事情都不如何着重。 这二来,但凡是话题牵涉到沈乔安,他就戛然而止,因此,对那结案了的卷宗,他是不会刻意提出的。 李仲宣默默的一人去调查。 中京诸事繁冗,重点自然还是帝王安排的大事,他不好在这里逗留很久,珍重万千后,也就去了。 中京,那洞壶春成了最有名的酒,连天子也订购,“这可比朕的琼浆玉液还要好。” 皇上一面吃酒,一面赞美。 “吾皇说的是,据说这洞壶春酿造的工艺很复杂,因此连味也别具一格。”陪皇上喝酒的是崔启良,崔启良现如今明面上做的是军机处章京,官职比李仲宣稍微低一点点,但实际上在暗中皇上还有其余的事情安排给他。 他之前帮助皇上找到了沈乔安和小皇子,很快就得到了重用。要一鼓作气将陈东野也拿下,现如今的兵部尚书只怕已不是李仲宣的了。 “皇上,该服药了呢。”一太监靠近了皇上提醒,崔启良看那太监将一红丸子给了皇上,今上爽快的吃了。 “皇上龙体抱恙吗?现如今小皇子逐渐长大了,也能为您分忧解难了,皇上将养自己为是,凡小皇子能做的事情,也可安排一些了。” “玉不琢不成器,实不相瞒,朕已安排了不少事情给他,只你没有看到罢了。”皇上面有得色,轻轻的笑了。 “那么吾皇这是……”崔启良纳罕。 皇上一笑,“那是延年益寿的丹药。”自古来,帝王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惜命,甚至于有很多有道明君到了晚年竟开始寻仙访道,因此听皇上这样说,崔启良并没有感觉吃惊。 “吾皇万岁,有这药丸延年益寿,自是长生久视了。”其实,所谓的“吾皇万岁”那如何可能呢? 但这句话算拍在了马匹上,皇上眉花眼笑,“朕和你吃酒是很有意思的,朕要召见李仲宣,和他就聊不起来。” “李大人比较严肃了,连微臣这里也还不能预知打成一片呢。 这边吃了酒水后,刚刚退下,那崔启良就找了刚刚送药丸的太监问,太监自是说了一些什么半仙给的药,如何服用之类云云。 崔启良一听,那炼制的步骤倒似乎好像是在做朱砂水银之类的了,要求见一见那老神仙,这太监给了崔启良一个地址。 乐文 第二百零三章 剑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朝局逐渐稳定,灭了陈东野那一脉后,连齐王跟着也偃旗息鼓了,他是当年勤王之兵,这多年来不到中京应召,其实也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上已经准备了许久,想要除掉齐王,但唯恐干戈寥落民不聊生,此事才一再的拖延了下去。 他现下还在考虑究竟将这事情交给李仲宣还是交给崔启良去处理,崔启良怀柔,做事情稳中求进,有钉子一般的精神,他看在眼里。 李仲宣做事情虽也老成持重,但却贪多务得,这性情不是他欣赏的,至于李仲宣,现如今官职已很高了,他不好将他放在更高的位置上。 为这事,皇上也经常在思考。 过了上巳节,眼看就要到清明节。谷雨一连下了多日,天放晴已经是五月中旬了,皇上找了豫王过来聊这事情。 “这要是在之前,朕要少将军去做这事情,哪里有什么后顾之忧?”毕竟,当初将穆宸轩交给豫王,其目的就是好生培养一个忠肝义胆的亲眷,但现如今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两人兀自嗟叹了一场,皇上要豫王推荐可用之人,豫王思考了许久,但也举棋不定,和皇上一般,对崔启良和李仲宣两人都有争议。且一时半会还不能讨论出个所以然,因此豫王出了个主意。 皇上听落后鼓掌称快。 “罢了,事情你来安排,朕也想要看看他们究竟何人更厉害点儿。” 豫王去安排了。 从朝廷退下来,欲望也落落寡欢,之前有乔安在,很多事情自己讨论不出来结果,总找乔安聊一聊。沈乔安和她娘亲沈霜华一般,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最能给豫王可行的建议。 但此刻乔安却不翼而飞,毕竟乔安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因此,他也找了不少人去查沈乔安的下落,那一群人陆陆续续将消息反馈了回来。 “王爷,乔安姑娘已不在云南了,之前,和一白面书生在一起,两人的生意做的还很好呢后来那一爿生意让人给搅黄了,大概三个月之前,有人将他们府上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什么!?”豫王听到这里,豁然起身,咬着牙齿,“什么,你说什么?”其实他听明白了,但却不敢确定。 “皇上,说来那不过是谣言罢了,后来我们去了庄园里,衙门那边的东西属下等也看了,并不存在乔安姑娘和那白面书生,您也莫要担心了。” 那人又道:“属下问了他们曾经雇佣过的人,这几个人压根就不知究竟那白衣少年叫什么名字,后来隐隐约约说有人追杀,待到属下去,却也看到有人不怀好意经常在那庄园附近溜达。” “知道那都是什么人?” “王爷,属下已查明,他们是个江湖帮派,但究竟是什么门派,却……没能有更详尽的线索了。” 豫王听到这里,怒道:“这就是你的“已查明”!?还不快继续去查,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汇报。” 那人连连点头去了。 豫王的建议是,既然目下并不能决定究竟要他们两人何人去挂帅处理那齐王的事情,索性不如让他们两人稍微比一比,究竟何人略胜一筹? 有了这决定后,朝廷立即宣召,在立夏这一天,李仲宣崔启良等到了御前,连许久都没有露面的穆宸轩也来了,他虽已残废了,但看来却依旧打扮的干干净净,黑色的衣裳一尘不染。 面容比之前瘦削了一点,但那双孤傲的眼睛依旧好像鹰隼一般,不!似乎他那双眼比之前还要灵动,目光比之前还要犀利了。 一个残废,当他不能移动后,总要用眼睛和耳朵来提前捕捉危险的,因此一切的事情都是相对而言,他虽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残废了,但五官却比之前敏锐了不少。 “少将军哥哥……”看到穆宸轩来了,小皇子抿唇笑着凑近了他,穆宸轩想要行礼,但却不能。 “你莫要给我行礼了,我知道你心意就好。”小皇子坐在他的旁边,刨根问底,穆宸轩也一一回答了,两人聊得入垄,不久小皇子又问:“乔安姐姐呢,说走就走了,难道也没有给你写信吗?” “这……”其实沈乔安离开后,给穆宸轩写过一次信,但那绝无仅有的一次,已是两个月之前了,那时候沈乔安刚刚治疗好了病症,从那以后乔安为了躲避追杀,哪里还敢写信啊? 小皇子知崔启良是坏人,但却有苦说不出,毕竟崔启良时不时的用沈乔安的性命来要挟他,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二来,崔启良虽然囚禁了自己,但就崔启良解释,“那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府上并不安全,不将你伪装成野兽,早已给陈东野算计了。”这样奇葩的借口居然也说的过去。 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太错综复杂了,而崔启良做了章京后,委实为帝京也做了不少的事情,现如今,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之下,揭发崔启良倒是有构陷的嫌疑了。 小皇子因此并不敢贸然行动。 “崔给事,好久不见。”看到崔启良过来,穆宸轩勉强一笑。崔启良靠近穆宸轩。 “最近可吃什么药呢,怎么还不见好,我倒是认识一个好郎中说来也厉害的很,赶明儿带着过来给你瞧一瞧,没准儿就好了。” “多谢,多谢。”他们两人原本就是泛泛之交,胡乱聊两句也就各归其位了。 李仲宣倒是时常都在崔启良旁边,时不时的给崔启良果子和茶水,崔启良心头感动,但却没有说出口。 大概在午前,今上来了,今上看到诸位也都来了,笑着说道:“现如今,崔给事与李尚书已是朕的左膀右臂,尔等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有事情却不好要尔等都去做,只能勉强让你们比一比,但莫要伤了和气才是。” “微臣明白。”两人异口同声。 就在比赛即将开始,皇上却听有什么飞禽在鸣叫,让人去探看,须臾,太监迈着小碎步来了,“皇上,两只鸾鸟在明月台上叫呢。” “叽叽喳喳的,你们二位就从这青鸾开始吧,给朕抓了来。” “皇上,那青鸾原是灵禽,微臣倒是建议皇上,和招安齐王一般,让鸾鸟飞走了就是,莫要伤害的好。”崔启良笑着说。 “鸟儿如何能召唤过来?” “微臣可以,所谓嘤其鸣矣求其友声,大自然的一切都是有自己的语言,微臣幼年学习过一些鸟语,这多年来并没有忘记,微臣还学习过一些音乐,大概是可以让它们过来为吾皇跳舞助兴的。” 皇上听到这里半信半疑。 “也罢,你既然有这样的把握,且要你试一试。” 崔启良将腰间玉屏箫握着,站在原地吹奏了起来,其箫声高亢嘹亮,简直能穿云裂帛,在人类听起来已经失去了音乐标准的审美,但鸟类听起来却好像得到了神秘的召唤一般。 那魔咒一般的音调,时缓时急,片刻后,两只青鸾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面前。 “那明月台上最近常常有孔雀青鸾之类,倒是从来不下来的,老奴在中京多年,这还是如此近距离看青鸾,只听说这请鸾鸟是从来不会主动跳舞的,今日却不知道究竟崔给事有没有什么本领让青鸾跳舞了。” “有!”想不到崔启良笑着将一铜镜拿了出来,将明镜放在地上后哦,两只青鸾就跳了起来。 “妙哉,妙哉!”皇上赞美了后,却也问了两句明月台的事情。 那明月台是帝京一特别高的建筑物,取“手可摘明月”之意,明月台高峻撒,上面常年有青云缭绕,似乎海市蜃楼一般。 皇上陷入了淡淡的幽思里。 “皇上,可以开始比武了呢。”那老太监提醒一句,皇上如梦初醒,他们两人的才干皇上已见过了,但在拳脚功夫上,皇上还想要一睹为快,这一次的比赛,一来是奖掖后辈,让他们都看看只要咽喉能耐就能得到重用。 这二来,也的确是想要看看究竟这二人谁更厉害点儿。 面前放着木桶,木桶里有石灰水,两人卸掉了枪头,三局两胜,到最后身上白点儿少的那一位就获胜了。 二人龙争虎斗,看的众人心驰神往。两人的武功基本上相差无已,后来竟然成了平局。 众人一颗心都高悬了起来。 有那支持李仲宣的居然开始为李仲宣加油打气,有那支持崔启良的人也不遑多让,倒是浓浓的热闹精彩,唯恐二人作弊,皇上让豫王也下场去了,豫王下场后,危机却发生了。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从天而降。 “护驾,护驾!”太监急忙招呼,但崔启良和李仲宣策马去的远了,连豫王也离开了,几个侍卫连忙保护皇上,那人靠近帝王却虚晃一枪,手中握着匕首斜刺里飞过去只取小皇子。 众人都保护皇上去了,哪里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人大声疾呼,有人急忙朝着小皇子狂奔而去,那人手中的燕翎刀好像霹雳一般,雪亮刺目。 小皇子虽然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但躲避此人的攻击,已完全没有可能,锐叫一声就要躲避。 但就在那人即将得手的一刹那之间,却看旁边轮椅上穆宸轩的手微微抬起来,谁也没看到究竟他做了什么,然而那刺客就倒在了他的面前。 那刺客瞪圆了眼睛,死不瞑目。 “你……你……”那人压根就没有想到残废穆宸轩会暗箭伤人,此刻,他的咽喉上扎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武器,不过一般家庭用来削水果刀罢了。 那人到底,鲜血如柱,死状狰狞恐怖。 “殿下莫怕。”那人已经死了,穆宸轩却伸出手,让他小皇子靠近自己,他今日穿着深黑的衣裳,手轻轻探出去,竟如同一只大鸟的翅膀一般,小皇子急忙抱住了穆宸轩。 “殿下莫怕。” 众人看到这里,爆发出一连串兴高采烈的鼓掌声。小皇子却真的吓唬到了,一张脸煞白,但却好奇的盯着地上的死尸看,众人也都看向了尸体,发觉了尸体咽喉上的匕首。 “莫怕!”感觉到了小皇子的颤栗,穆宸轩握住了小皇子的手。 乐文 第二百零四章 是魔君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许久后,穆宸轩又道:“人活着的时候我们都不怕他,死了我们就更没有什么可怕了,现下……”他犹豫了许久,指了指地上的尸体—— “现下,小皇子您能不能代替我去看看他的这里。”穆宸轩临敌经验很多,这多年来在沙场和狄戎打斗,戍边,和少数民族打斗。 回到帝京,和匪类乃至盗贼以及大大小小的江湖帮派打斗,他从此人的衣裳上逐渐似乎嗅到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东西,因此,指了指自己右臂的一个位置。 皇上也盯着那尸体在看,他也知这是穆宸轩在锻炼小皇子,小皇子靠近了尸体,终于不惧怕了,将那尸体肩膀的衣裳挑开,转而看到了一个图案。 “少将军……”小皇子靠近了他,蘸着茶杯里的茶水,在桌上画了一朵云儿,他的记忆力很好,描画的也基本上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了,他点了点头,“末将知道了。” 一忽儿,三个人策马回来了,这边的变数他们都不知道,此刻看到地上的尸体,那太监急忙给他们描述,豫王听了后感动不已,抱着穆宸轩的肩膀。 至于李仲宣,他蹲在那尸体旁边的人。”众人有听说过“凌源阁”几个字的,都不寒而栗。 “郭大人,能否也过来看看,您见多识广,应该对这个标记也不陌生。”李仲宣邀请前兵部尚书过来看看,其实他们是翁婿的关系,但李仲宣从来没有承认过。 此刻,郭景宁的爹爹蹲在那尸体旁边端详了许久,终于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仲宣,你说的很是,这的确是凌源阁的人。” 刚刚郭景宁的父亲就坐在隔着穆宸轩作座位的右手边第一位。 已确定了凌源阁的人居然杀到了帝京,今日因为这风波,那选拔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两人几个回合下来,身上的白点儿基本上一模一样,更没有办法决定究竟谁去了,皇上面色凝重起身,但忽而回过头,“豫王,你和少将军离开一趟。” 豫王带着穆宸轩去了,其余人一哄而散。 李仲宣和崔启良互看一眼,苦笑着分开了。 李仲宣还有事情,不好逗留在中京,早早就去了。 他今日要到沈乔安他们的街上去,倒不是为喝酒而去。 那小厮带走了酒后,一连两天都没有来,乔安为李仲宣特特的预备了美酒,但左等右等总不见他来。 她是重新开始思念他了,甚至于她想要冲动的问一问究竟今日的客人里有没有什么人是李仲宣的客人,这念头可真是太荒唐古怪,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她怎么就能变得这样愚蠢呢?真是不可救药。 沈乔安以为今日李仲宣是再也不会来了,但在下午酉时前后李仲宣到了,他穿着一件寻常的衣裳,完全不像个做官的应该有的模样,他到了对面的一家酒楼里,坐在第一张桌子上。 随便点了一点菜品才吃,那掌柜的是个老头儿,此刻,老头儿颤颤巍巍给李仲宣上了菜,似乎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乔安在对面并不能听清楚究竟两人聊了一些什么。 只看李仲宣微微的挥了挥手,那老头儿隐在了黑暗中,李仲宣握着筷子吃东西,动作看来很优雅,没有一点点的杀伐之气,乔安盼望李仲宣过来买酒,以便于找借口问问究竟李仲宣的胃病且好了多少。 此刻,沈乔安还在门口东张西望呢,一个气鼓鼓的女孩却到了门口。 “喂,你是小二哥吗?财神爷到了你不接待我吗?”那女孩指了指自己,沈乔安盯着那女孩一看,却觉那女孩有点面善,确定之前是见过,但究竟在哪里见过,究竟这女孩是做什么的,乔安还一时半会不能想起来。 “姑娘请走这边,一人吗?”乔安问。 “还有一鬼魂呢,你却看不到他了,你上你们这里最好的洞壶春来,我一人吃一角就走了。” “姑娘可少吃点儿,最近不太平。”乔安善意提醒,那姑娘却冷笑,大拇指朝着鼻子的位置翘了翘,指了指自己——“我可是定国公的大女儿,谁敢将我怎么样?” 沈乔安再端详,隐隐约约想起来秦淑倩,不禁不寒而栗。那秦淑倩是个天生的杀手,恶毒着呢。 之前,秦淑倩没有少为难乔安。 那定国公乃是一国三公之一,有两个人女儿,这一位自然是秦淑倩的姐秦淑婉了。 “你不开心呢?客?”沈乔安上了酒水,看向秦淑婉,秦淑婉冷笑,一口气将一碗酒吃了个干干净净,以至于剧烈的咳嗽起来,泪花闪烁,还强辩一句——“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我爹爹可是定国公呢,我应有尽有,可比你开心极了。” 给怒怼了一句,乔安也不以为忤,毕竟哪个人心情好会这样吃酒,就那不要命的吃酒动作,乔安已知她今日必定酩酊大醉。 既然人家已告诉了沈乔安究竟自己是谁了,乔安也不敢怠慢,先出去给秦淑婉找马车了。 长街的那一边,彪形大汉乔三爷来了,三爷一面走,一面回头吐出来一根牙签,那牙签吐在了一中年妇女的面上,那中年妇女衣裳凌乱,显是给人欺负过。 “三爷,您不能言而无信啊,我……已经这样了,您就放了我的孩子吧。” 乔三爷伸手,“你还欠我一百两银子呢,不将银子给了我呢,这孩子是不能给你咯。”一面说一面将随从手中的绳索拉扯了一下,众人一看,那猴儿一般脏兮兮的竟然是五六岁的小娃娃。 那小孩儿一丝不挂,浑身黑不溜丢,看来哪里有半点儿人的模样,绳索就捆绑在小孩的脖颈上,乔三爷一用力,小孩儿就剧烈咳嗽,看到这里,那女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狠劲,一下子撞在了乔三爷的肚子上。 “你欺负我们可怜的生意人,你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王法,哈哈哈,问得好,我们三爷在京里那可是有人的,你这王法……”那随从还要说,乔三爷却踢了一脚,暗示那随从莫要说了,因看到指指点点的人多了起来,那乔三爷也怕事情闹大,索性将锁链给了那女子。 三个人依旧大摇大摆。 路过沈乔安的他们的酒店,乔三爷到对面,点菜去了,也过来让随从买玉壶春,乔安急忙整顿了给送过来。 “尊驾踩到了我的脚。”李仲宣看向乔三爷,“不知道道歉吗?” “哎呦,阁下这话说的,踩了一下脚就要道歉啊,这都要道歉,我乔三爷一天的时间逛道歉也还不够用呢。” “踩了别人的脚或者不需要道歉!但尊驾踩了我的脚,就另当别论了。”听李仲宣这话说的不客气,乔三爷立马向旁边随从打听李仲宣的来历。 那随从眼力见非凡,知李仲宣是兵部尚书,对那乔三爷咬耳朵,却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那乔三爷顿时跪在了李仲宣的面前,整个人好像刚刚从沸水里打捞出来的热面。 “要是早这样听话就好了。”李仲宣满意的笑了,但却一步一步靠近了乔三爷,众人平日里见那乔三爷作威作福惯了,几曾见乔三爷这样前倨后恭后过。 此刻的乔三爷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那等恐惧,不可言表。 “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从今以后我乔三……不!小三再也不在这里捣乱了。”沈乔安此刻站在门口,因看到这局面却进退维谷了,手中的托盘拿走不是,放在桌上不是。 离开不是,留下也不是。 有人围拢了过来,对着李仲宣指指点点窃窃私议。 “那人究竟是谁,说说吧。”李仲宣站在乔三爷面前问了如此古怪的一句话,众人都摸不着头脑,那乔三爷惊愕的连连磕头。 “都是小三无法无天,大人给小三一条活路吧,大人高台挥手啊,小三以后不敢了。” “好说,好说。”李仲宣点了点头,原谅了他,但就在众人以为事情落幕的一刹那之间,李仲宣却忽而回头,右腿的膝盖一下子重击在了乔三爷的下颌上,众人哪里想到会有这样一幕,只听“嘭”的一声,乔三爷的身体就如同麻袋一般的飞了出去,撞在了廊柱缓缓的滚落了下来。 “你……你……大人,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呢?”那乔三爷不可思议的瞪圆了血红色的眼珠。 “我向来是一言堂,只今日忽而变卦,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快说,究竟是何人?” 最近,中京总有那么一群游手好闲之人闹事,州县上已经反映过很多次了,一开始皇上还以为不过是一般的小蟊贼罢了,但想不到这一群人公然欺负百姓,甚至于挨家挨户过去收取保护费。 这等事情,亘古未见。 皇上经过调查,知这些人背后有人撑腰,而这乔三爷是这一路货色里的代表人物,升斗小民给欺负了后只能忍气吞声,至于那稍微有点点身份地位的人给欺负了后急忙就去告状。 但让李仲宣感觉奇诡的是,明明案情应该处理,但最后的结果却千篇一律,苦主居然都撤诉了,这让李仲宣百思不解。 皇上给了李仲宣调查的权利,勒令李仲宣必须要给自己个调查结果,李仲宣跟踪了这乔三爷也已三五天了,这乔三爷竟公然将小孩当做宠物来玩儿,他原是想要再等等才动手,但唯恐夜长梦多,因此提前行动了。 “还不说吗?”李仲宣一脚踩在了乔三爷的手背上,那乔三爷杀猪一般的叫,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吓得旁观者也栗栗危惧,有那胆子小的,急忙离开了。 沈乔安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简直好像噩梦。要不是眼前的鲜血在湍急的流淌,要不是旁边围拢了这么一群人,她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噩梦。 乔安的心极速的下坠,她咬着丹唇,宁愿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幕。 很显然,李仲宣没有让此人立即死亡的打算,他变相的折磨他,鹰隼一般的目光里,是阴鸷的光芒,“还记得绸缎铺的李掌柜吗?你要想不起来,我要帮助你回想回想。” 乐文 第二百零五章 面目全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将旁边火炉里的红萝炭丢在了乔三爷的衣裳里,那乔三爷杀猪一般的叫,去年冬天,绸缎铺的李掌柜因为收保护费的事情和他发生了龃龉,那乔三爷气不过,也是这样折磨了李掌柜的。 但他不知道究竟为何李仲宣对自己的恶形恶状如此了如指掌。 李仲宣也不过是最近掌握的情报罢了,不然怎么可能让他如此逍遥法外。 “这是欧阳员外的女儿给你的……”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左右开弓,足足的打了对方二十五个响亮的耳光,那人顿时面目全非,众人看到这酷刑,又是走开了一些。 他用尽了一切的手段来折磨该人,那乔三爷此刻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最后一个机会!”李仲宣捏碎了一酒杯,锋利的边沿刺在了那乔三爷的咽喉上,“说的话,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抵死也装聋作哑,可就要去见阎王了。” 那乔三爷将心一横,闭上了眼睛,李仲宣看也折磨的够呛了,继续下去未必会有什么结果,一下子了结了那人。 “掌柜的,处理处理尸体。”人死了,李仲宣缓慢回身,将一袋碎银子丢在了柜台上,声音是如此轻描淡写。 沈乔安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惊的瞠目结舌,好半天不能回过神来。 乔安的确想不到,时光会让一个人如此面目全非,眼前的李仲宣和记忆力的李仲宣已不能对号入座了,记忆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是那样一个嫉恶如仇的真君子。 而眼前的李仲宣呢,是一个变态的杀人狂魔,如此草菅人命!乔安看着地上那逐渐干涸了的血迹,看着看着干哕了一声,手中的托盘也滚落了下来。 李仲宣回身,一把堪堪将托盘握住了,但沈乔安却大叫一声,冲了出去。 她这多年来鲜少情绪崩溃,坠谷、失踪、甚至于给陈东野算计,乃至毁容,她都没有如今日遭受的打击沉重。 她总以为,自己无论遭受什么罪过,他都在自己身旁,有这一份温暖的冀盼,这才让乔安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多了一份从容与豁然,但乔安想不到,再一次回京,看到的是这样的他。 他变了! 变成了她想象不到的异类,而人们在这里也窃窃私议聊起来,事情的缘起就他们口中说来不过是这小喽啰“不小心”“踩了一脚”兵部尚书李仲宣罢了。 那李大人就不依不饶,将那人杀了。乔安亲眼看到那一枚锋利的匕首刺在了那人的咽喉里,鲜血汩汩的流淌出来。 那人临死之前呆若木鸡的眼睛,充满了懊悔与沮丧,沈乔安不能忘记那双眼睛。乔安颤巍巍回到了酒店,洛致远看到这里,急忙保护住了沈乔安。 他是从旁观者口中才知道对面聚众闹事的不是别人,乃是兵部尚书李仲宣,之前,他在酒店的食客里就听过关于他们对李仲宣的描述,他们口中的李仲宣是个暴徒。 但此刻,沈乔安惊魂不定的回来,外面剧烈的打斗声彻底的消失,他才对李仲宣有了一点点模糊的了解。 是的,他的确是个嗜血的恶魔! “护乔安到里面去!” 他张开手,好像翅膀一般保护住了乔安陈怀逸眼疾手快,一把拉了乔安到屋子去。 众人在都开始议论,倒是那酒店的老掌柜,上去试探了一下乔三爷的呼吸后,居然神秘兮兮的笑了。 这乔三爷欺压良善已多年,坊间的百姓苦不堪言,但他们都知这乔三爷在朝廷里有人,谁去告状谁就吃哑巴亏。 因此多年来,乔三爷算是名副其实的顶风作案,糟蹋人家闺女,霸占人妻子,收保护费等流氓行为比比皆是。 今日看到乔三爷惨死,有人大呼过瘾,但有人却噤若寒蝉。 这边事情处理完毕后,李仲宣在众目睽睽之下净手,将托盘送了过来,洛致远本能的以为李仲宣是过来闹事的,看着李仲宣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追查“凌源阁”已旷日持久,在两方的战斗里,他逐渐发觉了凌源阁的秘密,说白了,那凌源阁不过是朝廷豢养的鹰犬罢了。 但究竟朝廷什么人这样明目张胆豢养了一群乌合之众,还需去调查,此刻,他蓦地和眼前人联系在了一起。 是的,十有八九那李仲宣就是凌源阁的龙头老大了,想必是此人妨碍了他,以至于他才灭了那人之口。 李仲宣一步一步靠近酒店。 “大人这是……”洛致远已准备好作战了,刚刚乔安到对面送酒去了,只怕李仲宣已将沈乔安认了出来,此刻定是过来找麻烦的。 “那毛头小子呢,托盘都掉了,我给送了来。”李仲宣看到面上贴着膏药的男子,蓦地就想起了乔安。 他对乔安有一片缠绵悱恻之意,转而将一份同情也放在了那眉清目秀的小年轻身上,洛致远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到李仲宣将托盘轻轻放在了柜台上,这才放松了警惕。 老天,刚刚差点儿就动手了。 等李仲宣离开后,众人更加热烈的议论了起来。 “现如今这兵部尚书比之前的那一位可厉害多了,之前那一位……啧啧啧,在其位不谋其政,怪道皇上会将他给降职了,可见老话说的在理——江山代有才人出呢。” “好个才人,那样狂暴之人幸亏我中京不过一个罢了,要做官的人人都如此,你我小命不保哟。”一小二哥一面说,一面将肩膀上的抹布拿下来回去工作了。 “李大人也太残暴了,李大人杀了人朝廷就不管,我们这些升斗小民一旦杀了人事情就大了。” “自从那沈乔安去了后,李仲宣整个人就变了,变成了这样一个人,哎。”有人遗憾的叹息。 众人聊了许久,才鸟兽散。 人群里有一个穿着葛衫的中年男子,他那张四平八稳的国字脸上,因为他们聊天的话题微微的颤动着,他看来已四十八九岁了,一张脸却煞白。 好像这些聊天的话题触犯了什么避讳一般,有人匆匆扫视了一眼这人,顿觉一股冷意扑面而来,他就如同老僵尸一般。 李仲宣去了,沈乔安从酒店后面出来,一整个人却木呆呆的,好像三魂七魄都从天灵盖偷偷的溜走了,而此刻的沈乔安几乎是行尸走肉一般。 “已经去了,刚刚那三招两式,真是厉害。”洛致远是习武之人,之前也的确看到过乔三爷的武功,说起来乔三爷的武功已很厉害,但和李仲宣一打斗,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以卵击石。 “我们会不会不安全?!”陈怀逸胆怯的问,他不放心的看看门口,蓦地看到一中年男子慢吞吞的去了。 那人的背影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却想不到究竟那是何人。 不过转念一想,大千世界单就凭借背影哪里能确定究竟对方是何人?一想到这里,连自己都哑然失笑。 “我刚刚差点儿和他动手了。”洛致远叹口气。 “洛兄莫要冲动,他看来那样厉害,我们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泄漏了。”乔安从后堂出来,小心翼翼的提醒。 “我知。”洛致远急忙收拾东西去了,对面发生了命案,今日也连带这边的生意萧条了不少。 乔安从后面出来整个厅堂里除了跑堂的小二,只有一个丫头,乔安靠近那小丫头,那定国公的女儿却逐渐的醒了过来。 “我啊,”她迷迷糊糊的指了指桌上的酒杯,咳嗽一声,握住了嘴巴,许久后才含混的嘟囔,“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呢?你这个酒好香好香啊,怪道连皇上也喜欢喝。” 一面说,一面丢下五两银子。 “洛兄,找零。”乔安将银子丢出去给了洛致远,他们做生意是童叟无欺,即便是对方喝醉了,但他们也不会昧离开对方的银子。 洛致远找零的间歇,沈乔安搀扶那丫头到了门口,那丫头要走不走的,用力的揉捏了一下太阳穴,“不成,我……我今日过来还有事情呢,我是给我爹爹买酒来的,你们还要给我一壶“洞壶春”呢,不然我这样醉醺醺回去可不好给老爷子交代!” “好!”乔安连连点头。 另一边陈怀逸已准备好了,将碎银和酒水自己拿着,也搭把手护送女孩儿出来。 “你们不要的东拉西扯的,你两个都是男人,我们……我们男女有别呢。”女孩一面强烈的呵责,一面蹙眉。 “好!”乔安丢开手,示意陈怀逸也丢开,两人看着秦淑婉踉踉跄跄到了马车上,沈乔安将酒壶挂好了,准备离开,那秦淑婉却嗡嗡的哭了起来,如蚊蚋一般。 沈乔安待要不理,但秦淑婉接下来的两句话却让沈乔安不得不停下脚步。 “好爹爹,我给你买了京中最出名的洞壶春了,你就莫要让我嫁给郡王的儿子了好吗?那陈怀逸现如今在哪里还很难说呢,即便是回来了中京,他们那一脉早已威风扫地了,我不要嫁给他啊!不要!” 她哭的泪水盈盈然,乔安听到这里,不免多心。 所谓酒后吐真言,就在马车准备前行的一刹那之间,沈乔安凑近了秦淑婉。 “定国公要你嫁给陈怀逸?” 这倒是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现如今的陈怀逸,他们的门阀已彻底的倒了,大家躲避还躲避不及呢,谁会主动去攀这一门姻亲。 “我就说爹爹老糊涂了,爹爹却说,当年那郡王和他的关系很好,在战场上郡王还救助过他呢,说我和陈怀逸是指腹为婚,为何非要将我嫁给她呢,为何不将妹妹嫁给他呢?” “也不对啊……呜呜呜,妹妹喜欢崔启良,妹妹早晚是要嫁给崔给事的,老天啊,但愿陈怀逸不要回来。” 马车的另一边,陈怀逸逐渐的靠近,脸上的神色也很奇怪,“替我给你爹爹说一声谢谢。”乔安看到陈怀逸的泪水汹涌滚落了下来。 这是沈乔安第一次见陈怀逸哭。 “谢谢什么啊,我不要嫁给陈怀逸啊,就算是将我嫁给了李仲宣这杀人狂,我也不要嫁给陈怀逸啊,毕竟李仲宣人是干干净净的,但郡王这一脉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乐文 第二百零六章 少将军的身世之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到此刻,沈乔安终于知道了,秦淑婉为何会闷声不语一人吃酒,并且会吃的酩酊大醉。 原来,她因了这事情心情不好。 当年的郡王和定国公两人关系很好,时间回到二十五年前,两人都在南征北战,昔年朝局不稳,哪一个王爷不到外面去戍边?包括沈乔安的爹爹豫王在内,人人都打的热火朝天。 有一年的战斗里,定国公不小心中箭了,还是君王舍命在死人堆里将定国公给扒拉出来的,当年的定国公也不过一个大将军罢了。 其实,郡王是看中了定国公的人品,以便于为将来造反招募人才,定国公死里逃生,两人当天就结拜了兄弟,后来两位夫人也是同一时怀孕,两人稀里糊涂就给孩子指婚了。 那当年的公案早已过去了,但定国公一想到陈怀逸此刻漂泊在外,不免惭愧,他也动用了十二万分的力量在寻找陈怀逸,但陈怀逸却“下落不明。” 最近,定国公时常碎碎念,这让秦淑婉不厌其烦,因此出门来吃酒。 陈怀逸看到马车去了,失魂落魄的回去了,好在今日下午吃饭喝酒的人不很多,不然洛致远一人可是无论如何都忙不过来。 到晚间,打烊,洛致远一面关门,一面笑:“我说你们俩人是双胞胎不成,乔安你每一次伤心,贤弟你也难过,我看倒不如你们真的成亲算了,倒是彼此有个照应。” 陈怀逸今晚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握着一壶酒到后面去了,沈乔安也心情不好,跟在了陈怀逸背后,两人坐在天井里,有明灭的月光落在天井里,乔安看陈怀逸。 “抱歉……”她的确想要对陈怀逸好,但却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全身心的对他好。 “傻丫头,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今日心情莫名不好罢了。”其实沈乔安知道,真正刺痛了陈怀逸的不外乎是那一句“我宁愿嫁给杀人狂李仲宣也不愿意嫁给陈怀逸。” “乔安,你也看不起我吗?”陈怀逸面上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忧伤,“我们郡王那一脉是彻底的消失了,我已远离了帝京,已准备夹起尾巴老老实实的做人了,但你也看到了,我连一个强盗,一个杀手都还不如。” 陈怀逸一拳头砸在了轱辘上,轱辘转动起来,乔安的心如刀绞,她知道此刻自己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能让他舒服点儿,但她却吝啬到不能给他这么一个拥抱。 “陈怀逸,我从来就没有看不起你过,真的。” “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你是个好人,你这一路都在照顾乔安,你对乔安的好,乔安这一辈子都不能报答。”沈乔安指了指自己的面颊,“你治疗好了乔安的面容,你在草鬼婆的门口跪了五天,你感动了她,乔安都……铭感五内。” “为何不嫁给我?”果然,陈怀逸为了这个问题,乔安踧踖不安,“我……我还需要考虑考虑,毕竟这是一辈子的终身大事,我……我不能贸然就……” “我知道了,”陈怀逸起身,“或者我喝醉了,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忘记了就是!莫要耿耿于怀的了。”陈怀逸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乔安的头。 沈乔安点点头,黯然神伤。 “对不起。” “还来?”陈怀逸笑了,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模样。 前面,洛致远忙碌完毕,退下来后看到沈乔安这模样,叹口气,“今日我总算见识了李仲宣,他很有可能就是凌源阁不高手的幕后。”其实哪里还需要那“可能”两个字呢? 那一群杀手已明确的表示了他们是听命于兵部尚书李仲宣的,沈乔安也叹口气,“那么,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水里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头人。”他指了指乔安面前的一缸水,“我看陈怀逸是个不错的人,你可莫要错过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咯。”洛致远笑着回去睡觉了。 乔安的心绪比之前还要复杂。 李仲宣回去后,将事情汇报给了皇上,皇上今日心情大好,李仲宣虽然提前动手了,但并没有被皇上责备。 “朕相信你总能将事情处理好,朕放心。”皇上在笑,李仲宣看皇上心情还好,一问一答聊了两句关于那“凌源阁”的事情,也就散了。 今晚,才刚刚天黑,李仲宣想要去看看穆宸轩,今日穆宸轩一个残废就救助了小皇子,此事不胫而走,却已成了帝京之新闻。 他下午去除暴安良了,自然没能好好的和穆宸轩聊一聊,此刻,月上柳梢头,五月的天逐渐变长了,灰白昼还在延续,李仲宣从朝廷出来,一径朝着少将军府去了。 但他走着走着却忽而回头,似乎身后有什么人在跟踪自己,他原是特别警觉人,发觉不对灵敏回身,但那人却早已逃走了,夜深人静,李仲宣唯恐中了埋伏,也没有深究。 到少将军府上,豫王也在,今日,豫王开心极了。 此刻,他在喝酒。 算是给穆宸轩的庆功宴了。 “今日,你果真是厉害,父王没有看错你。” 豫王叹口气,“明日圣旨也就下来了,现如今真相大白,你莫要怪怨本王,本王也是……身不由己啊,你爹爹是本王的表兄弟,堂兄临死之前叮咛我定要培养你做栋梁之才,今日……” 豫王看来很激动,将一杯酒奠到了地上。 “康王吾兄,轩儿已长大成人了!你在天之灵也看到了吧?一十九年,这一十九年臣弟将您的孩儿视如己出,今日皇上终于将这谜题解开了,从明日开始,他就不是将军了,他是贝子爷啊。” 豫王长歌当哭。 今日穆宸轩救助了小皇子后,皇上立即带着豫王和穆宸轩到了密室里,在那密室里,将那十九年之前的一桩公案娓娓道来。 其实,豫王已多次想要将这秘密告诉给穆宸轩了,但最终没有开口,此刻,他激动之余将这埋藏了十九年的秘密一股脑儿告诉了他。 之前的穆宸轩仅仅是少将军,仅仅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千夫长,但现如今,知道了这秘密后,他整个血统都变了。 “孩儿,你现如今还需好好的锻炼,等你彻底恢复了后,还要上战场呢,你不可为皇族丢颜面啊。”豫王拍一拍穆宸轩的肩膀。 皇上已揭开了这秘密,皇族已接纳了他,明日里他将得到鸿胪寺的紫绶金章,从明日开始,她再也不是将军了。 “王兄,臣弟惭愧啊,没能保护你的孩儿……”豫王咆哮了一声。 “爹爹!爹爹!您莫要难过了,我现如今勤学苦练,不过月余总会好的,你你莫要伤心了,好吗?” “好轩儿,好轩儿啊!” 豫王终于离开了。 李仲宣知道了这一切,却为穆宸轩高兴。 “仲宣,你来了?”他看到了李仲宣,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今日,你是好样的,我看你与那崔启良不相伯仲,我也为你捏一把汗。” 李仲宣却一笑,“莫要赞美我,说起来你比我还要厉害的多呢!不过话说回来,你如何杀了那凌源阁的高手?” “不过攻其不备罢了!实不相瞒,我今日吃了水果,忘记将匕首放下。皇城里是人人都要检查的,但侍卫看我是个残废却疏忽了,彼时哪里能思考呢,说来也是运气好罢了。” 穆宸轩自嘲一笑。 “会好起来的,少将军。” “会的,会的。” 穆宸轩主动和他聊那凌源阁的事情,李仲宣将之情说出来和穆宸轩分析,穆宸轩虽人已残废了,但脑子却好用的很,往往能举一反三。 “今日的事情,我下来认真的想了想,”穆宸轩字斟句酌,“那凌源阁可没有销声匿迹,之前我们都在对付郡王那一脉,却忽略掉了他们,很有可能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一些。” “是,在坊间他们能欺行霸市耀武扬威,在皇城里都有他们的身影,足足可以说明他们在朝廷有靠山。” “我们来分析分析。”他一面说一面艰难的握着毛笔,开始些出来一系列人名字。 这些人都是当年参加过剿匪战斗的,这些人有军机处的章京,有大理寺的少卿,有兵部的将军。 此刻抽丝剥茧,想要探取内核,按的确是难上加难的了,两人经过剖析后,逐渐罗列出了六个嫌疑人。 “就这六个人,我们严加防范。” 两人一拍即合。 “好了,你且休息吧,明日还要加冕呢。” 为穆宸轩的事,他也开心。从少将军府上出来,李仲宣走的很轻快,但李仲宣忽而看到后面那鬼鬼祟祟的背影,李仲宣此刻不过一笑,埋伏在了一个拐弯的地方。 等那人靠近,李仲宣兔起凫举,一个鸳鸯拐就地剪在了那人的足踝上,孰料那人也是个练家子,身体岿然不动,重拳就锤击下来,仲宣连连躲避。 此刻,月光给乌云中遮蔽住了,李仲宣不能看到究竟对方是什么人,隐隐约约能看到那人的轮廓,很高大威猛,好像一头牛一般。 两人继续打斗,那人不但力大无穷,拳脚功夫还厉害的很,打斗了几个回合后,李仲宣一个擒拿手卡住了那人咽喉,但却抚摸到一片弧形的铁片,而那人的手指头已刺在了李仲宣的面前一寸位置。 月光恰巧在此刻出来了。 李仲宣和那人都大惊失色。 “喂,怎么搞的啊,怎么是你啊?”对方急忙将手抽回去,原来是成将军。 李仲宣和何曾想到会是成将军啊,苦笑道:“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给人跟踪了。” “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我刚刚看到一鬼鬼祟祟的人,我是追了那人过来的,孰料那人没能追到,却遇到了你,我刚还在疑惑呢,帝京什么时候来了这个厉害一个小毛贼?” “你我是不打不成相识了。”两人哈哈大笑,但笑过后,成将军面色却凝重了不少,“今日可有什么线索呢?听说你将那乔三爷给杀了,真是大快人心,我之前是要下手的,但皇上说,稍安勿躁,我就知道皇上安排了你。” “只可惜一筹莫展啊。” 两人一面走一面聊,成将军又道:“最近崔启良频频到皇城去,看来是要捧皇上的臭脚丫子,你注意点儿,可莫要让他比下去了。” “皇上总喜欢看龙争虎斗的画面。”李仲宣苦笑。 乐文 第二百零七章 噩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夜,月白风清。 伺候在皇上身旁的太监急匆匆进入了乾坤殿。 皇上尚且没有休息呢,正握着小皇子的手在写东西,那老太监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皇上面前。 看到老太监跪在这里,今上回目,“做什么?半夜三更的行此大礼?” “皇上,皇上!天降祥瑞,祥瑞啊。” 那老太监语无伦次的描述了一幕风景,急吼吼的过来找皇上,皇上半信半疑,跟着那太监出门去,两人穿花穿柳好不容易过了御园,老远的就看到那明月台上有一群白衣裳的仙子。 “皇上,这可不是海市蜃楼啊!这是吉兆,天大的吉兆啊。” 那太监指了指远处,在那明月台上,依稀仿佛能看到几个白衣翩翩的男子,那几个男子在品竹调丝呢,有靡靡之音从天而降,听来霎是空灵。 “那是神人吗?朕却以为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皇上不相信神灵会降临,找了几个大内侍卫去看,他尾随在后面,但当他们上到明月台后,那一群人早已经消失了。 唯独一股缥缈的香风。 从此后,皇上对这明月台格外的注意。 今夜,注定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人睡不着,发愁的人就更睡不着了。乔安心头一怀愁绪,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迷迷糊糊的,她终于睡着了,眼前似乎是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乔安欢喜机会了,顺着小路往前走,老远就看到一人站在前面。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沈乔安欢喜的追赶了过去,那人逐渐回眸,一张脸却变成了乔三爷的,那人的咽喉上刺着一枚雪白的瓷片,那人在清冷的月光里朝着乔安桀桀怪笑。 “不!不!不!”沈乔安狂叫。 跟着,沈乔安梦到了今日黄昏时候李仲宣杀人的一幕,当然,在此之前乔安也见过杀人,但如今日一般残酷的毕竟还是第一次,而那刽子手却偏偏是自己曾经那样搜肠刮肚爱慕过的一个人。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沈乔安失声痛哭,在梦境里,她无助的嘶吼。 隔壁的陈怀逸惊动了,急忙朝着沈乔安屋子来,他满以为乔安遇到了危险,一脚将门踢开了,沈乔安在梦魇里不能醒过来,看来痛苦极了。 他急忙将乔安摇醒。 “不,不!” “是我,是我,乔安。”陈怀逸一把将沈乔安抱住了,沈乔安在瑟瑟发抖,面上的泪水斑驳,滂沱的泪朦胧了视线,她好像需求温暖一般的需求陈怀逸。 另一边,后知后觉的洛致远披衣而起,也顾不得许多,冲入了乔安的香闺里,他们几个人已约定好了,只要谁示警,其余人可以直接进入那人屋子。 洛致远手中握着一把扁担,满以为刺客来了,冲过来一看,哪里是什么刺客,不过梦魇罢了,他手中的扁担落在了地上。 “洛兄,梦魇,害你担心了。” 陈怀逸靠近了洛致远,洛致远不过一笑。 沈乔安一晚上都不能睡踏实,陈怀逸虽然和乔安在一起已很久了,但却没有这样近距离相处过,乔安的恐惧让她看向韩去楚楚可怜。 他呢,胡思乱想,却情愿一辈子这样抱着沈乔安。 沈乔安逐渐的睡着了。 但不过一刻钟,陈怀逸还在发迷糊呢,沈乔安再一次坠入了噩梦。 乔安又一次大呼小叫。 陈怀逸急忙拥住了她。 乔安浑身瑟瑟发抖,汗水将衣裳弄湿了,他盯着乔安看了许久,不觉心猿意马。 他伸手,解开了沈乔安的第一枚纽扣,但沈乔安泪水却比刚刚还多了,“不,陈怀逸……不……” 陈怀逸无可奈何,心痒难搔。 “好吧,我……我到门口去。”软玉温香在怀抱,即便那陈怀逸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此刻也已把持不住了,他靠着门扉,可怜兮兮的模样。 乔安从屋子出来,将一床被子给了陈怀逸,幸亏是五月的天,要是三四月,只怕要冻坏了。 乔安在后半夜没能睡着。 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 雄鸡一唱天下白。 第二天,天没有蒙蒙亮呢,勤劳致富的洛致远就起来了。 虽然沈乔安一晚上没有怎么休息,但也不敢怠慢,起来后就忙碌。 至于洛致远,一面挑水,一面打趣陈怀逸,朝乔安门口努努嘴——“一晚上在门口?冷不冷?” “你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陈怀逸将算盘和账簿拿出来。 “别算了,银子已经够多了,我前日和你商量的事情,你也和沈乔安聊过了?”洛致远将扁担放在地上,凑过去看账本。 他们已日进斗金了,但只想要将生意做好,却目前没有做大的心。他们三个人都如履薄冰,其实,三个人共同的愿望是简单的,这个酒店能赚钱,能维持日常的开销就好了。 但孰料这酒店因为酒而遐迩闻名,每天到这里吃菜的人寥寥无几,买酒的人从三更天就开始排队了,三个人都分身乏术。 按照陈怀逸之前的念头,最好扩充一下店面。 或者开分店,或者将隔壁的给购买了打通。 但沈乔安和洛致远是否决的。 他们现如今已太出名了,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很快就会有人发觉他们用来登记的名称都是假的,一旦给凌源阁或者朝廷知道了,这都是大的祸端。 因此,乔安的意思还是精益求精。 倒是洛致远有了其余的念头,他们这几个月过来,给员工发放了薪水后后也还有成千上万的银两呢,根据洛致远的意思,他们不能坐以待毙,需要用这些银子来罗织一些江湖人士。 将这里作为一个情报的采集点,一来二去有利于他们调查事情。陈怀逸是无可不可,他虽然比较爱钱,但经历过很多次大的变动后,陈怀逸发觉银子还是为人服务的,一旦人没有了,银子再多都没有用。 至于乔安,陈怀逸将这事情说了后,乔安大大的赞美洛致远英明有远见。 事情一拍即合。 今日,洛致远拿出九百两去找人了,他是江湖人,其实“洛致远”这几个字儿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他又是情愿花银子,因此这事情办起来一蹴而就。 沈乔安很赞同这样做。 他们形单影只,而且生意越发的红火,将来有朝一日人万一暴露了,也好有个退路。 如在云南的时候,要找找的绸缪好将来的路,也不会浓浓的如此分崩离析,乔安经历过的事情逐渐多了,眼界和格局也恢宏了起来。 今日依旧和平常一般,门庭若市,两桶酒很快就空空如也。 沈乔安只能连连道歉,那些人有预定的,将银子气昂昂的丢在了柜台上,有骂娘的,乔安只能温言软语安慰。 但大多数都是满载而归的。 沈乔安将预定的名单做好了,刚刚准备转身就看到了成将军,成将军今日巡城到了乔安他们酒店的片区,一般情况,他的足迹是不到这里的,一来昨夜在这里发觉咯黑衣人,二来大白天的这里吵嚷的厉害,他满以为这里又是有人在打架斗殴,急忙过来查看。 孰料就看到了沈乔安! 乔安脸上的狗皮膏药刚刚汗水弄湿了,被风一吹滚落了下来,此刻那成将军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乔安狐疑的看。 乔安明显感觉不对劲,急忙伸手一摸。 糟糕! 乔安和成将军打交道太久了,以至于她的一娉一笑一举一动都形成了刻板印象,那成将军走到这里才知那遐迩闻名的“洞壶春”就是这酒店卖出来的,此刻,看到那恰似乔安的小二哥躲避自己,情知不对,一个燕子三抄水就飞入了酒店。 老天! 沈乔安唯恐成将军进来,但怕什么来什么,那成将军风卷残云一般的来了,乔安幸亏距离后厨比较近,急忙闪身躲避到了后厨。 “喂,沈乔安,你莫要躲我!” 成将军没有善罢甘休,大喇喇就要到里头去,一小二哥手中握着托盘急吼吼的出来,两人撞在了一起,一盘爆炒腰花和一盘红烧肥肠洒了小二哥一衣裳。这小二哥当即不满意了,揪着他就要追究责任。 两人这边闹起来,客人也过去劝阻。 好在洛致远来的及时,看到两人这难解难分的模样,洛致远急忙赔礼道歉。 “客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向来水猴子戴手套毛手毛脚的,您这边坐,您息怒,息怒。” 毕竟洛致远现下是生意人,也学会了笑脸迎人。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兼眼前人是个巡城的千夫长,是最不能得罪的。 那小二哥却不依不饶,“我们后厨也是大爷您能进来的,这下好,这一两银子你要赔!” “还不快退下!”洛致远训诫一声,“越发没有规矩了。” 那小二哥才委委屈屈的去了。 洛致远此刻奇怪极了,前厅不见了陈怀逸和沈乔安,显是这两人躲避起来了,他再盯着这鼻直口方的将军一看,隐隐约约觉得不妙。 他虽没有接触过成将军,但从沈乔安的某些描述里,已然猜想眼前人十有八九是成将军了。 “客消消气,我是鄙店掌柜,小二哥又不是,您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要和他过不去,乡下来的孩子,不知道眉高眼低,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就是掌柜的?”成将军瞪圆了眼睛,看向对面的洛致远,洛致远陪着笑连连点头。 “让沈乔安出来,我要见她!快!”他非常确信沈乔安在后堂里,刚刚那匆匆一瞥,乔安要不躲还没有破绽,这一躲避当即让他看出了端倪。 “什么乔安,还请客说明白呢。”洛致远心跳加速,但故作镇定认真的问。其实他们已化名过了,他要按照名字过来找人,那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乔安在后堂看着洛致远和成将军言来语去,她是怕极了,洛致远和陈怀逸不同,他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他是怕两人忽而打斗起来,这几个月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付诸东流了。 那成将军也是出了名的暴脾气,除了对皇上言听计从,成将军连一品的钦差大臣还不放在眼里呢。 乐文 第二百零八章 情报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想不到今日洛致远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客究竟找何人,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什么乔安的人,这里跑堂的都是附近农家的孩子,您再不然就说说那人的外貌特征,我给您找了来。” “那……”成将军靠近了厨房,大声呐喊沈乔安的名字,乔安后背紧紧的靠在屋子的墙壁上,心跳好像擂鼓,但却不敢应答。 众人给这高门大嗓一叫,也都纷纷侧目。 “官爷,官爷……”洛致远急忙赔小心,“您描述描述外貌特征,我给您找了出来。” 那成将军点点头,慢条斯理道:“那是个小丫头,大概有我眉毛这么高,是远山眉杏核眼,元宝嘴琼瑶鼻,笑起来很好看,反正是个十全十美善解人意的小丫头,快去找。” “好好。”洛致远连连点头,到厨房门口去,“伙计们,这位官爷要找个人,伙计们都出来吧。”他这一招呼,小伙计都鱼贯出来了,一听官爷找人人人都栗栗危惧。 洛致远握着一狗皮膏药贴在了一眉清目秀小孩的脸颊上,压低声音吩咐了两句,那一群人迤逦出来。 小二们排排站,手握酒壶的握着酒壶,握托盘的握着托盘,一个个都在没心没肺的笑着。 “不知道大爷找的究竟是他们里面的谁呢?大爷自己过目。”洛致远现如今已完全成了个生意人,满面堆笑点头哈腰——“大爷自己看。” 那成将军起身,目光在众人面上梭巡,最后停在了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男孩面上,“刚刚你……在这里跑堂儿吗?” “回大爷的话,赏二两银子就回答您,这是这里的规矩。”那眉清目秀的小孩儿油腔滑调的很。 “好,二两就二两。”成将军拿出二两银子,那小二哥将一两给了洛致远,一量独吞,笑道:“刚刚那的确是我。” “是你?”成将军气恼,一把将他面上的膏药给拿走,“既然是你,你好好的可究竟要躲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小二哥嘴巴就如给胶水粘上了一般,成将军气急败坏,无可奈何只能再拿出来二两银子,那小二哥握着银子笑道:“我看官爷面生的很,二来看官爷好像要教训小人,小人怕极了就跑了。” 洛致远看到这里,唯恐敲诈的太厉害成将军会恼火,急忙上前,“大将军您可都听到了,小可早已经说了这里没有什么乔安不乔安,现如今可真相大白了,倒是不好意思了,还收了大爷您的钱,这样,我为大爷您赔礼道歉。” 洛致远急忙让人从一角酒过来,成将军吃了那酒水,但心情可糟糕极了,“难道果真是我眼花了不成?” 成将军还需巡城,自是不能在这里耽很久的,急忙朝着远处去了,看到成将军离开了,洛致远急忙到后厨去,刚刚那小机灵鬼表现的可圈可点,洛致远很是开心,赏赐了一两银子给他。 “得亏今日遇到的是成将军,这要是李仲宣或者稍微聪明点儿的,如何能蒙过去呢?”洛致远回来后,心有余悸道。 成将军是个戆直的人,花花肠子比较少,原不会举一反三,洛致远又是安排的很巧妙,因此堪堪哄骗过去了。 “掌柜的果真是乔安?”那小二哥凑近了沈乔安,乔安皱眉,“正经做事,莫要胡乱打听。”那小二哥吐吐舌头道:“即便您是,我们也是不会乱说的,毕竟我们还要在您这里讨生活呢。” 是的,乔安他们出的银子比平常客栈的薪水多一倍呢,至于这些跑堂儿的,一个也比一个聪明一些。 “要不这样吧,最近这一段时间风声紧,你就莫要在外面去了,在后厨就好。”陈怀逸靠近沈乔安,沈乔安深以为然,“我就在后厨吧,他来日万一再来怎么办?为安全起见,我就不出去了。” “后面的事情更多!这个给你。” 洛致远将一张纸给了沈乔安,乔安一看这是一个图册。 “这么快就弄好了?” “那是,看看吧,这个就归你管理了,一切的情报都可以变卖,只要价钱合适就好。” 洛致远毕竟是江湖人,有自己独到的江湖手段。 乔安想不到洛致远这样厉害,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打通了很多的关节。 在洛致远的名单里,有那已退下来的高官显贵,有那青楼里的艺伎,有长莲花落的乞丐,人多势众。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会送皇城里任何方面的消息,我们一个时辰内可以联络到这名单上任何一个人,明日开始我将这地下开凿开凿,你就在下面周旋这些事情。” 乔安的确喜欢运筹帷幄。 且大部分需要做的他已经安排好了,乔安只需要准备情报、整理情报、售卖情报、销毁情报等。 仅仅是这些事情罢了。 洛致远是说干就干的人,第二天开始率领了一群小二就在后面忙碌起来,地下室开凿起来不很费劲。 为掩人耳目,每天搬运出去的泥土很少,还是混合在酒糟里面的,看来和普通的垃圾没两样,酒店已上纲上线,现如今管理起来却便捷的很,不过三五天,下面已开凿出一个偌大的世界。 乔安搬到下面去后,陆陆续续他们的生意就来了,一开始都是一些小本生意,有人行贿,问某某官员经常出入在哪里,喜欢什么东西。 乔安将情报售卖了出去,过一段时间昂仁大喜过望,看来事情已成了,乔安看到那人喜上眉梢不禁也笑了,“我们这里的规矩,今日你可以用自己最重要的一个秘密作为谢忱,将来我们送你一个免费的秘密。” 乔安如此一说,这人也将自己的一个秘密说了出来,乔安奋笔疾书,将秘密写好后,做了编号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 乔安做生意明显比洛致远厉害得多,说是送秘密,但对方一旦将真实可信的秘密给了他们,相当于他们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而有一天,一女子哭哭啼啼进入了情报所,乔安安抚那女子坐下,“敢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我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那女子将白花花的银子拿出来,“我丈夫半年前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但我毕竟不知究竟他他在做什么,三个月来,他带回来的银子一天多过了一天,最近这一段时间,人不在了,劳烦你们找一找。” “我们这里仅售卖情报,找人的事情爱莫能助。” “他毕竟是我丈夫,那么你能够告诉我,究竟这是什么意思呢?”那女子将手绢拿出来,递给了沈乔安。 乔安。” “我丈夫原是凌源阁的人?!”那女子悚然而惊,“据说给凌源阁办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对吗?” “将灵魂变卖给了魔鬼,能有什么好结果?我可以调查你丈夫,但至于能不能规劝你丈夫金盆洗手,这就是你的事情了,等我消息。” 乔安找到了那人。 她虽然告诉这女子不帮助他们找人,但找到这个尸体却是无意中发生的事情,现如今,沈乔安手下的情报已经错综到了极点。 有可能街道上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卖花丫头就是为他们搜罗情报的,在沈乔安这里,等级森严。 下一级的情报经过证实后只能一层一层的送上来,却不能直接来找沈乔安,因此,乔安不知道究竟下一级的下一级是何人,至于那情报联络者也绝对没有可能知道沈乔安。 沈乔安带着那人进入一个胡同,胡同里躺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早已冷冰冰了。 “可以免费告诉你,但我们这里也有规矩,你知道的。”沈乔安转过了身不去看这悲伤的女子,这女子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哭了会儿,将一张手帕盖住了丈夫的脸。 “公子……”沈乔安贩卖情报后,就彻彻底底成了男子汉的打扮,甚至于还吃了一种可以扩张声带的药,那是洛致远找到的,因此,现在她伪装的男子已惟妙惟肖。 “你说吧。” “三天前,丈夫回来了,拿回来了最后的一百两银子,丈夫说,他在给……”沈乔安心跳加速,越是接近真相她越是兴奋,开设情报点,归根结底想要知道的秘密不过是凌源阁后台罢了。 她甚至于想过能不能找密探打入到凌源阁的内部,但那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乔安只能退而求其次。 其实,为他们送情报的同时,他们也间接的带给了沈乔安财富和情报,但就在此刻黑暗中有人握着驽匣,啪啪两根毒箭就射了过来。 沈乔安不会武,遇到这等情况只能自保,好在洛致远,洛致远一脚踢开了沈乔安,乔安就地一滚,藏在了碌碡后,才免去一死。 但那女子就可怜了,一支箭射中了心脏,她口中的鲜血也喷涌了出来。 洛致远来不及关照,急忙飞身去找那刺客去了,乔安凑近那女子,那女子用力攥着沈乔安的手,嘟囔道:“为我报仇,丈夫是、是……” “你丈夫是给燕翎刀割开了喉管致命的,致命伤在咽喉,”乔安不想要这女孩死亡之前留下空白与遗憾,因此那女孩说话的时间,乔安也压低了声音在说。 “你丈夫遇害的时间是昨天夜里三更,杀害你丈夫的是一个熟人,从第一现场看,你丈夫基本没有怎么挣扎。” “为我……为我丈夫报仇,他的上级是朝廷……兵……郭……” 但这女子话说到这里忽而就脖颈子一偏,人去了,沈乔安伸手将这女子眼睛闭合,唯恐节外生枝,急忙离开了。 “究竟那又是什么意思呢?”就如同当年调查命案一般,来来回回是个“山”字儿,让人百思不解。 沈乔安回来,洛致远也回去了,看到沈乔安平安归来,责备道:“好好的,你如何能出去呢?幸亏刚刚我出手了,不然现如今连你也死在了那胡同里。” “我知道了。”沈乔安又是道歉又是道谢,洛致远也不好批评沈乔,到此为止了。 乐文 第二百零九章 鬼衙门的生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的生意做的依旧如火如荼,甚至于这鬼衙门的生意收入,已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酒水生意。 帝京对那女子离奇的死亡以及那女子丈夫的死亡并没有很感兴趣。 毕竟,凌源阁的人都是如此穷凶极恶,死了个把人,谁也不当回事。 唯独成将军和李仲宣对这尸体非常感兴趣,“这已经适最详尽的资料了?”有人送过来一张纸,纸张上有那人的生平等等,“三个月之前,此人加入了凌源阁……” “调查看这之前在做什么。” 不一会儿情报来了。 “李大人,此人之前是老实本分的退役兵。” “好,好得很,朝廷退下去的老兵都给他们挖走了。”李仲宣将那张纸给了成将军,成将军的龙头老大有没有可能就在我们身边呢?我愈发感觉他是朝廷里的人了。” “皇上面前你我切不可这样回答,毕竟什么事情都要证据。”李仲宣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 “很显然,此人是给自己的熟人杀了的,他死亡后,一脸的恐惧,显是发生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来模拟一下……”李仲宣走在前,成将军走在后,成将军偷袭李仲宣,李仲宣倒地,一切就这样简单。 两人为这事情忙碌的不可开交。 怀疑的名单里,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最终的嫌疑人。他们两人逐渐的排除掉了一些,李仲宣的手点了点崔启良的名字,“最近,你好好的盯着他,我总感觉崔给事不对劲。” “崔给事最近总到朝廷去,据我所知,他是个很会拍马屁的人,他不会有这样大的力量。”成将军笑。 “你说……”李仲宣现在甚至连已经死去了的陈东野都怀疑了,“会不会是陈东野的旧部卷土重来了。” “非也,旧部全军覆没,焉能还有人?”成将军提醒。 此事比之前还复杂了,过三五天,送到兵部的尸体比之前还要多了,经过成将军和李仲宣更进一步的调查,基本上排除了崔启良。 “有人在帮助我们,”成将军沉吟道:“这十来个人之前去过云南,但究竟去云南做什么,现如今我们也无从知晓了,看来是有人要抢你我的饭碗了。” “事情没有这样简单,他们是怕我们调查下去知道了结果。”李仲宣却没有成将军这么乐观。 成将军是行动者,李仲宣是思想者,一人部署一人行动。 过了酉时前后,朝廷的公公来了,邀李仲宣到朝廷去。 李仲宣人没有去呢,已知道皇上定会问关于凌源阁的事情,此刻李仲宣已开始头疼。 今夜有星无月,看来似乎要下雨了,这天气出现在六月里,让人感觉闷热极了。 皇上今日游园,忽而看到明月台上有人,问旁边的崔启良:“你说那果真是神灵吗?” “这个不好说。”皇上今日召见了两人,先进来的是崔启良,他要和崔启良聊一聊最近那明月台上的事情,崔启良看着明月台,依稀仿佛看到有一群人在高谈阔论。 但却不敢确定究竟是什么人。 皇上还召见了另外一人,李仲宣,召见李仲宣的目的不过是问一问凌源阁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两人靠近了明月台,拾级而上,“朕就不去了,你上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 崔启良硬着头皮上了明月台,下来后,脸色变得很奇怪,“皇上,那是八仙。” “哦?”皇上挑起来剑眉,再一次上了明月台,但明月台上空空如也,皇上比任何时候都惊讶。 李仲宣到中京,有太监带路,那太监一面走,一面频频回头,李仲宣走的云山雾海,有点不耐烦。 “皇上究竟在做什么?” 那太监将明月台上的事情说了,李仲宣叹口气,皇上果真昏聩了不成,世界上怎么就能有神仙呢?李仲宣当下也不解释,不过冷笑一声。 “大人以为那是何等神仙?” “自是从天而降的飞仙了。”两人不咸不淡的聊着,等找到皇上,皇上在发呆,李仲宣行礼后,皇上才回过神,面上的神色很奇怪。 “那凌源阁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吾皇……”李仲宣将自己调查的结果竹筒倒豆子说了出来,皇上一听,线索很多,但线索却一一都中断了,不非常满意,“朕限令你快点儿调查,莫要延宕。” “微臣还请皇上稍微宽恕宽恕,那人凌源阁之人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微臣辨伪存真,也需要根据,也需要时间。”李仲宣将自己实际困难反应了出来。 皇上点点头,“朕也知为难了你。” 这些事情,让皇上头疼,让李仲宣和成将军头疼,同样让沈乔安也头疼。 沈乔安等情报,他确信雁过留声,再怎么高明的人做事情都一定有线索,但等了三五天,没有一人将秘密送过来,乔安有点暗暗的焦虑。 大今日午后,一小丫头握着竹篮子装作买酒的模样,进入了情报处。 那小丫头看来很有钱,但说话的声音很低很低,乔安看到这小丫头利利索索的将银子拿出来,动作熟能生巧。 经目测,沈乔安断定那小丫头是代替别人来的。 “我们这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乔安猜测,“代替主人家进来问问题,报酬比平日里多三倍。” “我知道。”那小丫头将银子放好后,问道:“问你一个问题,未必你能给出来答案,但你要给不出来答案银子会不会退还呢?” “会。” “好!”那丫头神秘一笑,“我家主人只问你一个问题,那沈乔安究竟在哪里?究竟活着还是死了?” “这是两个问题,分开收费,分开回答。”沈乔安的心跳加速,她真的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人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那调查她的人竟然过来情报点了。 “我们不差钱。”那小丫头从篮子里拿出两个两根葱条金,放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点点头,写出来一个地名给了那丫头。 “沈乔安在这里?”那丫头原本以为对方会滔滔不绝和自己辽很多,孰料仅仅是给出来这么一张纸,“你莫要哄我,我这样回去如何给我们家主人交代呢?” “拿给你们家主人,她知究竟如何做。”沈乔安起身,整理情报去了,那丫头咬着丹唇思考了许久气咻咻的去了。 “快告诉洛兄,跟着这个丫头。”沈乔安看着那丫头去了,急忙吩咐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站在他的后面,是洛致远差遣下来保护沈乔安的。 毕竟乔安一天需要接触的人太多了。 洛致远跟踪了那小丫头,那小丫头神神秘秘的,出么后,买了一角酒,东走走,西看看,许久后没入了一个小巷子里,在那小巷子里有一个客栈,洛致远在这里看到了郭景宁。 “怎么样?结果呢?” “那公子给了这个。” “这是地名。”郭景宁握着那张纸看,她是认识沈乔安的笔迹,但乔安早已经变幻了另一种书写体,因此,郭景宁不能通过纸张确定什么。 带着小丫头去了,洛致远却笑嘻嘻的回来。 “洛兄查到了什么?”乔安问。 洛致远笑——“之前我就说要给你做一个坟茔,此刻她们果真去挖坟了。” “只是对不起那坟墓里的女子了,哎。” 之前到帝京,洛致远就提前伪装了沈乔安的坟墓,不外乎是给有心人做的迷魂阵罢了,那郭景宁和丫头带着一群人果真将坟墓给打开了。 里头的尸体已腐败,但尸体的衣裳头饰以及高矮胖瘦都和沈乔安没有什么区别。 郭景宁大喜过望,但隐隐约约觉得不安,“你去找李仲宣过来鉴定一下,莫要让人骗了。”对郭景宁来说,几百两银子事小,弄错了现状事大。 那丫头急匆匆去军机处找李仲宣去了,这一次李仲宣正在和成将军商量事情,乍然听到找到了沈乔安,二人急忙到那荒郊野岭,走到这成将军感觉奇怪了——“怎么搞的,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郭景宁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她想,势必要让李仲宣看了沈乔安的尸体才能相信沈乔安已死了,这一次他们甚至于连仵作都带来了。 李仲宣走到这里,心却隐隐作痛,那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比刚刚还浓郁了,终于,李仲宣看到了裸露出来的棺木,棺木不远处的大树之下,坐着郭景宁,郭景宁握着锦帕,捂住了鼻孔。 空气臭不可当,几个过来挖坟墓的人都吐了,那女子业已开始腐败,看来恶心极了。 “沈乔安……”成将军老远一看就确定那是沈乔安,急忙靠近,但尸体已面目全非,他不能确定,拉着李仲宣过来看。 “仲宣哥哥,”从李仲宣伤感的情绪能看出,那大概的确是沈乔安了,郭景宁开心极了,但面上却表现的很肃穆,很感同身受的悲伤。 “仲宣哥哥,是旁人说沈乔安已经死了的我过来看看,侍卫说订阅号开棺验尸,我想毕竟夫君大人和乔安也……所以想要给乔安迁坟,实话说,我和沈乔安其实关系还不错。” 郭景宁一面说一面观察李仲宣的表情。 “仵作呢,上前看看。”李仲宣不忍心看沈乔安的尸体,痛苦皱眉,旁边的仵作对各种千奇百怪的尸体都已司空见惯了,此刻上前去蹲在地上查验了许久。 “大人,已看出来了,是三个月之前埋在这里的,之前这女子得过麻风病,断乎不会错。”那仵作说到这里,郭景宁转过头笑了。 那不是沈乔安还能是谁呢? 至于成将军,却感伤的叹口气,靠近了那尸体,“想不到,再一次见你……你已……现下你我天人永隔,真是让我难过极了。”成将军泪水滚落了下来。 李仲宣沉声问:“年龄呢?” “二十二。” 李仲宣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尸体,忽而发觉那尸体足踝骨发发黑,看到这里微微一怔,“那是什么缘故呢?” “那是坏死了的骨头。” “说明此女生前左腿是跛的,可以这样理解,对吗?”李仲宣问。 “大人所言极是。” 乐文 第二百一十章 最后一个杀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收兵,”李仲宣回身,拉了成将军起身,“很显然不是是乔安了,乔安是健全人。”李仲宣到底是宅心仁厚之人,虽然事情想不怎么明白,但还是让人将那尸体恭恭敬敬的埋了。 为几百两银子,郭景宁总不好去找情报点算账,气恼极了,“原来那沈乔安很有可能还健在呢,原来……这情报点是骗人的啊。” 为了脱罪,那小丫头急忙道:“郡主,他呢提供了情报,但究竟这情报是正确还是错误,他们只有九成的把握,这也是他们的规矩。” “规矩!规矩!气死我了。”郭景宁满以为今日必然能证明乔安已死,孰料孰料事情会这样收尾。 沈乔安怎么可能会死亡? 乔安还好好在情报点忙碌呢,今日一天,过来采买信息的人不是很多,但就在沈乔安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人带过来一个讯息,那是非常有用的。 “公子要找的人我们已给您找到了,”那联络者上前,将一张纸给了沈乔安,“他是目前残存的凌源阁杀手里唯一一个有家有室的,公子不妨去问问他。” “继续调查!” 沈乔安得到这讯息,不敢怠慢,急忙找陈怀逸和洛致远商量。 陈怀逸在帝京不好露面,毕竟认识他的人很多,二来陈怀逸的武功远远不如洛致远,因此,此行还需洛致远为沈乔安保驾护航。 两人出发,不到夜间就到了情报点得到的位置,那是一个远离尘嚣的小屋子,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沈乔安透过篱笆看到一家人,炊烟在屋子上盘桓,屋子里有叮叮咚咚切菜的声音,是厨娘在做吃的。 屋外,两小孩笑着闹着。 大一点的孩子握着莲蓬,一面剥一面笑着将莲子儿凑近了给门口一个男子送过去。 那男子受伤了,胳膊用皮绳捆绑起来,皮绳的另一边系在那人的脖子上,小孩儿和大孩子都过去。 那人面容很是柔和,看来哪里有半点儿杀手的气质去。 沈乔安看到这里,深深的怀疑情报的可靠性,但洛致远却催促乔安上前去。 两人已靠近了篱笆,这是一个农家小院,院子里有牵牛花,有忍冬花,那大孩子和小孩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孩子教训那小孩儿一句——“好小宝,不将莲心拿出来就给爹爹吃,会很苦的。” “不苦,不苦。”那人抱着两个孩子,轻轻抚摸孩子的小脑袋,大孩子却忽而看到爹爹落泪了,“一定哭的很,不然爹爹为何会哭呢?” 大孩子帮助爹爹擦拭了泪水,那人们摩挲孩子的头,动作迟缓,屋子里一少妇端着一盘菜出来了,刚刚建围裙拿下就看到了沈乔安和洛致远。 沈乔安带着面具,洛致远站在他的旁边,威风凛凛。 那女子看到这两人,急忙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般将俩小孩保护了起来。 “快到屋子去,快,快啊。”两小孩如临大敌,急忙到屋子去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面面相觑,等李仲宣到院落里,那少妇已握住了切菜刀,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我们……我们已经不做那事了,你们的银子我们也已经归还了,现如今,就求求你给我们一家四口一条生路吧。” 那女子显然内心充满了恐惧,手在不停的颤抖,沈乔安道:“我们不是凌源阁来的,你放心好了,找你丈夫问几句话。” “不是?”那女子如释重负,靠近了自己的丈夫,低低的叮咛了两句,也到了屋子去,但沈乔安却看到那女子在屋子里居然握着一张弓,准星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上。 乔安哭笑不得。 “沙平威。三十二,五年前参加过平南战斗,半年前进入了凌源阁,两个月之前负伤回家休养……”洛致远将情报信息背诵了出来,那叫做沙平威的青年人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须臾,再一次睁开了眼睛,那眼睛是如此明亮,好像夜空里的启明星一般,甚至于,那眼睛里凛冽的光芒,让沈乔安感觉到了莫名的紧张与危险。 那的确是刺客应该有的目光。 “不会要你白白回答。”洛致远将一袋碎银子放在了他的面前,这才慢条斯理上前。 “说说吧,为何要加入他们?” 洛致远和沈乔安一般的奇怪! 究竟为何这一群曾经上过战场的好男儿——后来逐渐都堕落了呢? “我……没有银子,因此做了那糊涂的事。” 显然,这个答案不能满足沈乔安和洛致远。 洛致远一笑,“退役的士兵,每个月朝廷给的银子一个和家庭正常的开销还是绰绰有余的,兵部那边下来的银子尊夫人每个月可都没有忘记去领用。”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惊恐极了,想都想不到,他们两人已经将这些都掌握了。 “你知道的越少,只怕越好。”洛致远盯着那人——“今日,你最好还是回答我们问题,或者我们也可为你指点迷津。” “不!不!不!”那人忽而再一次闭上了眼睛,看了看苍穹,“不,你们不明白的。” 沈乔安看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知那人是朝廷的,他果真是兵部的,一呼百诺,你们必须要效忠他吗?究竟是何人?” 沈乔安问到这里,那人叹口气,“不……求求你们不要问了,不要问了。” “我们不是坏人。”乔安叹口气,“我们要是坏人,知道你这么多的讯息,想要将你怎么样早已下手了。” 洛致远看到这里情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毕竟他们对他而言,是陌生人,因此,轻轻叹口气。 “乔安,来日方长,循序渐进吧。”沈乔安也知不可咄咄逼人,缓和了点儿语气,好整以暇的看向他,那人许久后,嘴里迸出来了几个字。 “他……是朝廷的人,你们……你们不能将他怎么样的,他是朝廷的人。”这人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但无疑证实了沈乔安和洛致远的猜测。 “李仲宣?兵部尚书,对吗?”沈乔安继续问,昂仁却不愿意回答了,沈乔安叹口气,“你好好养伤。” 两人去了,洛致远和沈乔安一边走一边聊。 “是愚忠还是恐惧?” 沈乔安站在黄昏的落日里,残阳如血,落在乔安那单薄的身影上,“亦或者有其余的秘密?” 洛致远靠近乔安,轻拍一下乔安的身体,“还会有情报圆圈不断送过来的,放心好了。” 两人回去后,乔安愁眉不展,总忐忑不安,似乎什么事情没有处理妥当,陈怀逸看到乔安这模样,让后厨裹粽子给乔安吃。 “凡一切南方的东西都是甜味的,但唯独南方的粽子和北方不同。乔安,你吃吧,莫要胡思乱想了,这是我为你做的!” 沈乔安感动之余只能将重重的心事放下。 但乔安今日胃口不怎么好,味同嚼蜡。 陈怀逸知沈乔安在想什么,温言软语的安慰乔安。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兵部密报,成将军和李仲宣急忙赶到了现场,仵作也去了,众人看到那一家四口已死于非命。 “大人,死者的致命伤都在咽喉,利器是瓷片,现场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打斗痕迹,已找邻居问了,邻居还上茅房看到他们家灯烛荧煌过来一看才发现的。” 那仵作说到这里,邻居小姑娘急忙给李仲宣和成将军行礼,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前发生的一切。 “你果真没有听到什么打斗声?”李仲宣怀疑的看向邻居,那邻居女孩连连点头。 “左邻右舍都在,并没有听到什么打斗声。” 李仲宣看了看那瓷片,成将军拔掉一枚瓷片,“是疾射而出的,看来是暗器高手,李大人不感觉奇怪吗?半夜三更的,他们这一家人衣裳都穿的很齐整。” “大概是要出逃了,白天太引人注目,原本想要夜幕降临离开,但却来不及了。” 李仲宣看着地上的尸体,连小孩儿都没有放过,每一具尸体的咽喉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血液在他们的身体下汇集成了一条河。 院落里没有凶手残留下来的脚印,和成将军分析的不谋而合,的确是疾射而来的暗器,那人手法如此之准,难怪他们一家人连挣扎都没有。 李仲宣扒开男子的肩膀看了一眼,发觉他肩膀的原本该出现刺青的位置出现了一坨伤疤,伤疤没有彻底痊愈,月光里显得有点可怖。 “凌源阁!”两人异口同声。 “啊!”左邻右舍都凑过来”三个字顿时噤若寒蝉,连连后退。 那凌源阁让百姓谈虎色变,三个字简直如同魔咒一般,好事者还在津津有味的听李仲宣和成将军聊天,有那胆小怕事的一溜烟就消失了。 “我还想起来一件事,不知对这案件有没有什么帮助。”那女孩再也不敢看尸体,将目光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 “你说。” 那女子回想了许久,这才娓娓道来,“沙平威家里今日来了客人,大概是下午,有一男一女到了,好像几个人还发生了冲突,大嫂子最近这半年来变得很古怪,从来不和我们往来,见到陌生人也经常和人家吵闹。” 成将军觉得这是无关紧要的讯息,但李仲宣却听的很仔细,“下午来的客人,之前你见过吗?容貌如何,你描述描述。”李仲宣问。 那女子记忆力不错,将洛致远和沈乔安的模样儿给描绘了出来。 再也没有其余的线索了,因他们已没有了家属,李仲宣下令让人将他们就地掩埋,邻居恐慌极了,提议安排一些官兵在这里庇佑他们。 成将军不胜其扰,“莫要跟着我,见过醋钵儿大小的拳头没有?” 一面说,一面将拳头举起来威风凛凛的模样,众人鸟兽散。但李仲宣毕竟还是不动声色的安排了一群士兵。 这一群士兵存在的目的,一来的确是为周边民众的安全起见,这二来,他想要看看,究竟那两人还会不会来。 月上中天,这个夜显得格外漫长。 乐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切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自从亲眼目睹了李仲宣杀人后,心有余悸,已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她时常噩梦缠身。 而这一个月里陈怀逸对乔安呵护备至,她对乔安发乎情止乎礼,真正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沈乔安做恶梦惊醒了,陈怀逸第一时间进入屋子安慰。 完毕后,陈怀逸退下来,继续在廊檐之下打地铺,过了六月后,外面聚蚊成雷,乔安觉得很对不起陈怀逸。她是想过,要不然让陈怀逸到屋子来算了,但犹豫再三,还是算了。 而陈怀逸是知情识趣的人,他从来不主动要求到屋子去。 尽管,沈乔安并没有上门闩。 今晚月亮出来了,乔安噩梦后,再也难以入眠,陈怀逸看看天边月亮。 “有时候我在想,我要不是他的儿子就好了,从小爹爹就教育我长大后要做人中龙凤,我是那种胸无大志之人,爹爹和弟弟一般狼子野心,弄到后来几乎覆巢无完卵,乔安你说,要是我爹爹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啊?大概现如今我们一家人也还其乐融融呢,对吗?” “你……开始思念他们了吗?”乔安故而知道自己多此一问,其实,她何尝没有思念别人呢?千头万绪的思想好像万马奔腾一般,乔安睡不着的时候也在想,想豫王爹爹,想小渔村红颜薄命的娘亲。 但沈乔安想的最多的还是李仲宣。 李仲宣现如今已成了思想的禁区,她不想也就罢了,稍微一想,就难以自拔。 “陈怀逸,对不起。”乔安擦拭掉眼泪,悲观的声音好一似崩裂了的琴弦。 陈怀逸却一笑,柔声道:“乔安,你不要难过了,我就好像这白月光一般,能守护你我已经很快乐了。” 乔安听到这里,心揪的比刚刚还厉害了。 她究竟应该接手区陈怀逸吗? 第二日,陈怀逸从外面运货回来,拉沈乔安到旁边去。 安微冴,抬眸看向陈怀逸,“做什么啊?”乔安一笑,陈怀逸看乔安要到外面去忙,将乔安手中的托盘拿走。 “闭上眼睛。” 陈怀逸柔柔的笑着,外面有人叫酒,乔安笑道:“外面这么忙,你玩儿什么呢?”不情愿配合。 “我要你闭上眼睛,快。”乔安无可奈何,闭上了眼睛,陈怀逸从脖颈上将一项链拿出来,戴在了沈乔安的脖子上。 “好了,睁开眼睛看看。” 沈乔安睁开眼睛一看,那是一个很简单的项链,但上面的吊坠却非同凡响,那是一块晶石打磨出来的,美丽极了。 “什么?”乔安傻乎乎的问。 “月光,我。”陈怀逸一笑,指了指自己。 乔安感动不已,急忙要将响亮拿下来,推诿道:“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要。” 但陈怀逸却不会收回,“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戴着就好了,晶石会放光,当夜深人静你思念家人或者你感觉恐惧的时候,你看一看,兴许就不那么难受了。” 乔安感动极了,虽不过是简单的精神寄托,但毕竟聊胜于无,再讲,那又是陈怀逸送的礼物,沈乔安哪里能拒绝呢?乔安将之收起来,对陈怀逸行了个礼。 陈怀逸轻轻摸一摸乔安的头,沈乔安到外面劳作去了。 今日一天,采买情报和送情报的人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久违了的比较空闲的一天。然而沈乔安最怕这个,空闲日子对乔安来说,是难以打发的。 她还是会胡思乱想,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乔安难受极了。到下午基本上快要关门的时候,情报的联络员来了,将那一家四口的噩耗传给了沈乔安。 乔安自责极了,叹口气,“定是我不好,我们要是不去,大概他也不会成为猎杀的目标。” 沈乔安惴惴不安。 “先去看看。” 洛致远感觉奇怪极了,他感觉到危险,很有可能有人已在关注他们了,不然为何他们前脚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之杀了呢? 其速度之快,手段之狠毒,让人不可思议。 沈乔安和洛致远自是不能和昨日的装扮一样了,他们两人唯恐引人注目,装扮成了小夫妻。 发生命案后,这里竟然没有戒严,朝廷的人将尸体已埋葬了,乔安他们两人稍微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那邻家女对沈乔安道:“这地方不太近,你们到这里来玩儿什么呢?昨日就发生了命案。” “夫君,人家好怕啊。”乔安靠近了洛致远,两人关系看来很亲厚,乔安的演技很好,轻而易举就蒙混过关。 “莫要怕,有我呢。” 洛致远关照了一下乔安,转眸看看那女孩。“听说一家四口都给人杀了,他们这老实本分的一家人好好的如何就……” 那女孩本身就知道内幕,因此将情形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出来,整个场景活灵活现,就如那女孩亲眼目睹了一般,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禁汗毛都起来了。 “你可没看错吧,是瓷片刺在了咽喉上?” 洛致远不确信的看向女孩。 “只怕是你信口开河了,一枚瓷片如何就能杀了人呢?” “你不相信算了,刚刚发生了命案,我就过来了,昨日李大人来了,李大人带过来的仵作也这样说的,对方是高手,而你们绝对想不到的,那沙平威也是高手呢,他没有推移退役之前是虎豹营的呢!后来听说参加了什么‘凌源阁’。” 听到这里,乔安想要掌握的讯息已足够了。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沈乔安已从联络点得到了一切讯息,她每一次都希望送到手的情报是准确的,但唯独昨天那情报员将讯息送到沈乔安手中后,乔安希望那情报是错误的。 那人描述出来的和这小丫头说的一模一样。 那足以说明……其刺杀的手段和李仲宣一模一样了。 难道凶手是李仲宣吗? 李仲宣先杀了那人,而后带着朝廷的官兵过来假惺惺的调查? 要果真是这样,就太恐怖了。 乔安打听完毕后,一张脸苍白,看到这里那小丫头急忙道:“看尊夫人是吓到了,公子带着尊夫人回去吧,莫要在这里溜达了,朝廷还有伏兵在这里呢,到处都危险,去吧,去吧。” 最后一句却提醒了他们,乔安强打精神头,告别了那女孩,因知道有伏兵,两人表演的也很像样。 两人离开,快要到启夏门了,回头看看,不见后面有人跟踪他们,乔安这才拉开了点儿距离。 洛致远看向沈乔安,“现如今逐渐证明了,凶手很有可能是李仲宣,我们更要小心了,他现如今的权利可比之前大了不少。” “我知道。”乔安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回到了酒店,酒店的晚高峰到了,乔安和洛致远忙碌起来,很快酒水就卖完了,看看天色向晚,遣散了小二后,几个人商量起来。 “我们现如今的开销实在是太大了,乔安你那边怎么样?”沈乔安的账目是单独的。 她的鬼衙门生意做得好,早已超过了门面上的收入。 经过一问,沈乔安将自己的账本拿出来,两下里一加,银子是越发收入的多了,但雇佣的人员也越发多了,开销的金额日益庞大,每个月结余却没有很多。 这不但是沈乔安感觉奇怪的,经过算账后,陈怀逸和洛致远也目瞪口呆。 “真是奇怪了,以前没有开设情报点的时候,我们还很有钱呢,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洛兄且看,每个月我们要发出去这样多的员工薪水呢。” 那边,陈怀逸将员工的薪水给洛致远看,陈怀逸记的账一笔一笔都一目了然,并不会有丝毫的错误。 “之前也没有这样多嘛!” “之前?” 陈怀逸叹口气,起身握着茶杯斟茶两杯,一杯给了洛致远一杯给了沈乔安,“之前我们在附近采买五谷杂粮就好,但之所以我们的洞壶春做得好,第一是洛兄精湛的技术,这第二说起来还是洛兄您选用的材料。” “那的确!” 洛致远喝一口后,缓缓说道:“粮食一定不能超过一年,一粒一粒都要饱光洁圆润。” “之前进货的那几家商铺,知我们需求量大,非但没有给我们便宜,现如今还比之前要的价高了不少呢,我昨日让小伙计去城外采买去了,这一来一去浪费一整天,哎……” 陈怀逸一筹莫展,握着一杯茶冥思苦想,沈乔安道:“真是无奸不商,问题原来出在了这里,洛兄明日看看可有没有长期供货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的需求量也的确有点大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洛致远又道:“最近,你们两个都莫要到外面去,我总感觉似乎不安全。” “我是决计不会出去的,和酒店共存亡。”陈怀逸握着沈乔安的手,乔安想要挣扎,但最终还是任凭陈怀逸握着了。 三个人都累坏了。 今晚,陈怀逸依旧在外面打地铺。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外面蚊虫多到不可思议,单想一想乔安都为陈怀逸担心,但陈怀逸呢,却觉得照顾沈乔安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到第二天,各奔东西,乔安和陈怀逸留守在酒店里,乔安依旧在情报点,外面生意上通盘的事情还是陈怀逸的,陈怀逸是做生意的好材料,他面面俱到居然伺候的人人都乐极。 等洛致远从外面回来,却饥渴难耐,乔安看洛致远狼吞虎咽的模样,急忙拍洛致远的后背——“洛兄,这里是自己家,不够我给你重新做就是,慢慢吃啊。” “我今日各处都去看了,那几家商铺现如今已不和我们做生意了,说朝廷限令下来了,同一个字号的酒店不能一次采买超过二百斤的五谷杂粮!试想!我们一天要用上千斤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所以呢?”乔安想要知道后面的花絮。 “我这醋钵儿大的拳头,就……”洛致远一面吃东坡肘子一面叹息——“今日也是我冲动了点儿,我们库存的酒水只能卖两天,两天后可要到城外去弄粮食了,真是麻烦极了。” “这是不是朝廷已发觉了我们?” “现如今,就算是我们给他们一两银子一两糯米他们也不敢私自贩卖,不光是我们,对面老梁家也是叫苦连天。”因这个,沈乔安急忙找联络员,人人都去探听这消息。 乐文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神秘合作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反馈回来的讯息不外乎是朝廷做了垄断,这让乔安奇怪极了。 “朝廷好好的为何不让我们买那样多的粮食了,真是奇怪了。” “乔安放心好了,”窗口外的陈怀逸安慰道:“洛兄明日找人到城外去买呢既然粮食这边有了限令,我们酒水也限令一下就好,再说了‘东边不亮西边亮’毕竟你这里也有生意。” “也是。” 乔安轻轻抚摸着晶石睡着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那晶石具有神秘的魔力,反正乔安握着那晶石就能呼呼大睡。 三五天后,沈乔安央告陈怀逸莫要在外面遭罪了,陈怀逸也到屋子里睡安稳觉去了,但粮食的事情的确成了重中之重的大问题。 酒水供应不及,有人已开始骂娘,沈乔安只能让小伙计去买,你买十斤,我去买十斤,但很快人家商铺的人就怀疑起来,接下来就惨淡经营了。 谁也想不到红红火火的酒店,生意会做成这模样。 好在情报点还财源滚滚,乔安将银子全部拿出来给了陈怀逸,陈怀逸支配起来,勉勉强强每天还能弄到一些粮食。 那限令的确是朝廷下的,据说今上这样下令原是因为一杯酒。 那是立夏的一天,傍晚长公主到了皇城里,长公主和前兵部尚书郭嵩阳两人到龙庭去,觐见了皇上后,郭嵩阳将洞壶春拿出来,给皇上吃。 皇上其实已吃过这等美酒了,但依旧赞不绝口。 郭大人向来沉默寡言,接下来他发言的机会少,聆听的是时机多,长公主和皇上聊,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小郡主身上。 “当日,我是看好崔启良的,偏郡主糊涂,非要皇上您指婚,现如今,李仲宣时常烂醉如泥,真是提起来就心烦。”长公主泪光闪闪,旁边郭大人看到这里,急忙抱着长公主的肩膀要安慰。 “当日也是你怂恿皇兄,现如今让宁儿过上这样的生活,这笔账我还没有和你算呢!” 长公主一生气,皇上也气坏了。 这多年来,因当初的一己私利先帝将长公主指婚给了兵部尚书,多年来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而郭景宁,又是他那样疼爱的小侄女,一听到李仲宣那样对郭景宁,顿时他的连就拉下来了。 “朕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又道:“不成,朕打断了他的狗腿!他就成了残废人,那宁儿后半生岂非比现在还艰苦了?!” 两人聊了会儿,忽而就聊到了这洞壶春上,因这酒水几乎毁了李仲宣,皇上是亲眼所见的,现下就下了限令。 朝廷一句话,谁还敢和朝廷对着干不成? 但即便是下了限令,李仲宣也照旧买醉,不过比之前好多了,经过那那一次死里逃生后,李仲宣吃酒不过点到为止,但今晚却不知道为何吃着吃着就醉眼朦胧了。 “郡主,成了,成了。” 旁边的丫头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抚掌大笑,“我就说将那东西掺在酒水里他吃了很快就醉了,现如今郡马爷是您的了,郡主,奴婢找人进来搀扶郡马爷去休息。” 不许久,外面来了一群人,将李仲宣搀扶到了屋子。 郭景宁笑嘻嘻的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刚刚吃的酒里加了一定剂量的蒙汗药,还加入了一定剂量的和合散。 这两样都是前几日那小丫头预备下的。 郭景宁和李仲宣在一起已一年上下了,这一年里,李仲宣从来没有和郭景宁有过亲密接触,她盼望肌肤相亲已许久了。 此刻,在蒙汗药和媚药的两重作用之下,李仲宣终于昏昏欲睡,要任凭她摆布了。 仲宣醉醺醺的,看向郭景宁,却再一次将郭景宁看成了乔安。 “乔安,你……你回来了?” “仲宣哥哥,是我,我是乔安。”郭景宁耐着性子去表演,今晚她的目的很简单,生米煮成熟饭就好,其余的细节她都配合,但当郭景宁脱掉猎猎作响的外衣后,李仲宣顿时感觉不对。 沈乔安不会这样主动,更不会这样急功近利。 这让李仲宣忽而警醒,他迅猛的一把握住了郭景宁的手。 “你做什么?”他的眼神严厉极了,简直是在告诫他莫要乱来了,郭景宁一怔,“夫君大人,我们是夫妻,你说我今晚做什么?” “出去!”李仲宣起身,“我可没有喝醉。” “夫君大人,您莫要将我拒之门外了,我们已成亲一年了,这一年里,你……你从来没有……” 郭景宁还要说呢,李仲宣却逐渐开始运气,他毕竟是习武之人,片刻后眼前的世界就清明了不少。 “夫君!休息吧。”郭景宁上前去将李仲宣的主马靴脱掉了。 但哪里知道那马靴里面全部都是酒水,郭景宁一惊,“夫君大人,这……是什么一回事啊?” “脚心逼酒罢了!” 原来用了脚心逼酒的本领,郭景宁委屈极了,眼看煮熟的鸭子就飞,赖在这里不走,“李仲宣,有的事情……你……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但李仲宣却无动于衷,“今晚,你不走我就走。” 郭景宁死活不走。 李仲宣无计可施,转过身去了,他还不很清醒,到池塘旁边坐着看月亮去了。 “夫君大人……” 催命鬼又一次来了。 但声音逐渐靠近,又渐行渐远了,李仲宣等郭景宁的声音逐渐的消失了,这才从躲避的太湖石后面出来,坐在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看着湖面。 毕竟是醉眼迷离之人,看着看着似乎就看到池塘里出现了乔安的笑脸。 “乔安?”他踉跄了一下,趴在了池塘旁边,但伸手那么一触,平静的湖面就碎裂的镜子一般了,沈乔安不不复存在了。 “乔安,乔安,乔安啊。” 李仲宣疯狂的钻入了水中,疯狂的吼叫起来,这么惊天动地一闹腾,侍卫和仆人都惊动了,看到李仲宣在池塘六发酒疯,人人都将目光逐渐移到了郭景宁面上。 郭景宁此刻就站在蜂腰桥上看着这一幕,她的手用力的握着阑干,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都暴凸了出来。 要是沈乔安死了就好了! “郡主,郡主……”怒极攻心,她再也不能在这里继续看着了,转过身就走,几个侍女追在小郡主后面,郭景宁回到了屋子里,抱头痛哭,哭过了后,半夜三更整顿了东西就回去了。 长公主看郭景宁半夜三更回来,一双眼睛却哭得肿胀了起来,犹如烂桃子一般,不免生气,拉扯了郭大人起来。 “现下你看看宁儿成怎么样子了,你就不能去将他教训一顿吗?” “宁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郭大人是很在意自己小女儿的,看到郭景宁这模样,他的心也碎了。 他和长公主关系原本就紧张,多年来长公主都看不起他,认为自己下嫁给了个赳赳武夫是平生最倒霉的事情。 他也努力了很多年,原本以为通过自己的努力,总可以提升成一品的钦差大臣,孰料,皇上对他有戒备之心,自从成亲到现如今已二十年了,皇上非但没有提升过他一次,还将他降级了。 而现如今,他连教训李仲宣的可能都没有了,反而一句话说不好会“以下犯上。” 此刻,长公主伤心过度,对郭嵩阳指指点点。 “你莫要无理取闹,女儿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女儿吗?我比你还心疼呢。”郭嵩阳情知在这里不好说太多,拉了宁儿到旁边的屋子。 “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公主和你谋算杀了那沈乔安呢,那一些凌源阁的人却都是你从刑部大牢放出去的,对吗?” “爹爹,这……哪里有这等事情?”郭景宁急忙否认,“女儿就是有雄心豹子胆也……也不敢的……”但此刻郭嵩阳却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郭景宁。 郭景宁从来对爹爹的印象都停留在老实憨厚这一面上,几曾见过爹爹如此这样过?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霹雳一般盯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这事情我要不知道,刑部大牢是你那样容易进去的?那些人是你那样容易差遣的?”一句话说到这里,郭景宁一张脸煞白。 “抱歉爹爹,我……我给您添麻烦了。”郭景宁泪水涟涟。 “宁儿,你娘亲疼你,难道爹爹就不疼你吗?”郭大人抱着郭景宁,“那凌源阁的人,现如今都给灭了口,沈乔安的消息呢,你到底也没有查到,对吗?” “听说那贱女人到了中京……”郭景宁咬牙切齿,“爹爹,我……我不能一辈子都生活在沈乔安的阴影里啊。” “爹爹明白!”郭大人道:“我女儿,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任何人都不能!” “爹爹……”郭景宁哭的比刚刚还肝肠寸断。 “接下来的事情,”郭嵩阳握住了郭景宁的手,“你莫要插手了,免得泥足深陷,让父亲来吧。”郭景宁一下子跪在了郭嵩阳的面前。 至于两人究竟密谈了什么,长公主却不知,郭嵩阳叮咛过郭景宁,莫要走漏风声,甚至于连娘亲都不要告诉,因此,郭景宁神奇的转变了态度,从爹爹屋子出来后,神情就白等欢快了起来。 “可好多了?”长公主叹息,“娘亲看到你这样,这颗心……”她轻轻指了指心口,其余的话不需要说,尽在不言中。 “娘亲放心好了,宁儿会至尊至强,不会再伤悲了,谁欺负宁儿,宁儿就双倍奉还……”又道:“不对不对!十倍一百倍!” 长公主看到郭景宁那孩子气的模样,擦拭了眼角的荧光,“你爹爹要是稍微有点儿出息就好了,也不至让你给人欺负。” 屏风后,郭大人攥住了拳头。那一句话的每个字都变成了锋利的匕首,刺在了他的心脏上。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一次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 第二日,忙碌了这几天的洛致远终于不再愁眉苦脸了,下午将好消息告诉了乔安。 沈乔安和陈怀逸因酿酒原料的事两人都食不下咽,此刻,乔安焦急了,“你还要卖关子呢,说吧说吧,可究竟怎么一回事呢,快说啊。” 乐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回禄之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今日找到一个主顾,那人是和朝廷有关系的,聊了聊,可以每天供应我们粮食!从他那一家买就成了。” 沈乔安他们酿酒需要的原材料很多,一天至少要八百斤上下,这些原材料还需分门别类,要是能从一个商铺来进,却省却了不少的工夫。 沈乔安撇撇唇,“条件呢?此人是想要秘方了!?这秘方要是给了他,我们还卖什么洞壶春?” “乔安,稍安勿躁听下去。”陈怀逸轻轻握着乔安的手。 “我起初也在想,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情,因此就问他秘方的事情,那人很爽快,说他才不要我们的秘方呢,他这个五谷杂粮是城外来的,让我们每天帮忙贩运一下就好。” “也就是说只需要外面的人到启夏门去接应一下?”陈怀逸蹙眉。 “可不是啊,我们的小伙计一天东奔西走,依照我看,不如就好这人商量商量,先预定两天看看。” “不对,不对!”沈乔安摇头,“朝廷已明令禁止过了,他这样做朝廷不会将他怎么样吗?” “乔安,之前已说过了,他们在朝廷有人。” 沈乔安倒是相信洛致远的手段,一来洛致远手眼通天,二来洛致远心细如发,一旦有情况,他定不会和那人洽谈。 “可以先合作试试看。” “对方说了,可以先免费给我们送两天,要觉得好,我们用了他要不成按照低价,我们给他一结算就好。”洛致远考虑的果真周全。 沈乔安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现在他们的酒店已不怎么好维持下去了,凝神静默的思忖了片刻,“那人,你已经见过了,我还是担心会有什么问题。” 世界上哪里有人不为利益做事情? “其实,乔安,城外的五谷杂粮不很贵,但运输费比较贵,城外的粮食到城中来卖,是要上物价税的,这么一来,农民就觉得不划算,但朝廷的的人做这样的事情……您想一想……” “朝廷的人自是不会上税,这么一来,他还可以中饱私囊呢。”陈怀逸这样分析,沈乔安勉强点点头。 “明日让他们送来我们先验验货,要好就用,要不好就罢了。”洛致远跑一天,累坏了。 “洛兄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你想想,除了我们谁还能一天要进货八百斤啊?就算是城中的商号也未必能这样进货呢,”洛致远一面说,一面锤击自己的小腿。 “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之前我们绿林上也和朝廷做过这样的小买卖,两方面都好,其实有朝廷在后面撑腰,倒是没有人查我们了。” 听洛致远的意思,甚至还很好呢。 到第二天,酒店刚刚开门,一群人就将他们要的粮食送了进来,洛致远当面点了数量,那五谷杂粮的确上佳,甚至于比洛致远他们在商铺里买的还要好一些。 洛致远开心极了,给人钱财,但那个送货的人却坚辞不授。 “之前已经说好了,你要觉得好,三天后我们慢看的算账。”那人指了指自己,“我叫老马勺,专门跑货运的,我们那一位已和您谈好了,断乎不能在我这里坏了规矩,大爷也可以打听打听,我老马勺也是一言堂。” “好,好,辛苦!辛苦!” 沈乔安检查了货物,的确不错。 乔安又是看了老马勺的为人,那老马勺做事情干净利落,不像是会做坑蒙拐骗事的人,乔安放心了不少。 到第二天,乃是第三天,粮食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沈乔安和陈怀逸看了后,再也没有什么疑惑了。 “他们还有大掌柜的,那大掌柜不很好露面,毕竟是朝廷里的。” “那不成,洛兄,你找个机会说请他吃茶,见一见他,我们也放心。” “我知你最近在调查他了,莫怕,他也答应了见一见我们,但不方便在我们店里,我最近就约。” 三天后,那主顾约定在郊外见面,沈乔安早已经策马去了,老远的,看到两人谈笑风生而来。 “这银票还是要给你,你也点一点。” 洛致远将银票给了那人,沈乔安距离比较远,隐隐觉得那男子背影熟悉,但究竟是何人一时半会却想不起。 想要前面去看看,又是唯恐给那男子识破了,只能远观。 那男子将银票满不在乎的放在怀里,但很快又是拿出来,点了点。 “还有的多呢,掌柜的也是宅心仁厚之人。” “奸商,奸商罢了,哈哈哈。”洛致远自嘲一笑。 洛致远发觉,此人很好说话,并且幽默风趣,情愿将自己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他一开始还以为此人不会将姓名和详细资料告诉他的,但此人却将一切都说了,乔安偷窥了许久,隐隐约约感觉恐怖,急忙策马先一步回去了。 陈怀逸还在前面做事情呢,给沈乔安一把拉住了。 “老天,你以为我们的主顾是何人?”看到沈乔安这焦急的模样,陈怀逸一笑,“谁?难不成是皇帝了?”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 “不是,不是!”陈怀逸正色道:“究竟何人?” “那不是别人,是郭景宁的爹爹军机处的章京郭嵩阳啊!”沈乔安听洛致远说那主顾大有来头,但也是刚刚才确定,那主顾竟然是郭嵩阳。 一旦确定了这个,恐惧感就攀升了起来,陈怀逸也紧张,“他怎么就开始做生意了,究竟在吗一回事?” “具体我哪里知道,等洛兄回来再说。” 两人等到夜晚,洛致远回来了,指了指乔安:“今日可偷窥到了,我索性就告诉你,那是我朝的驸马爷呢,他就是前任的兵部尚书,现如今做了军机处章京,原本没有什么爱好,就是爱这个……” 洛致远笑着搓手指头。 “这生意,依照我看不要做了吧。”乔安毕竟担心。 “我看也似乎有问题。”陈怀逸沉思。 “为什么不做,朝廷的人也要钱啊。”洛致远反驳。 但陈怀逸和沈乔安却意见统一了,“你觉得驸马爷需要银子,他的钱还不够多吗?” “有的人就是收藏家,喜欢收藏金银珠宝,吗郭大人啊,心眼儿不错,放心好了,我看人很准的,不会看错。”洛致远坚持要做这一门生意,乔安和陈怀逸苦苦奉劝,但洛致远总不听。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每天天蒙蒙亮那老马勺就来了,卸货完毕后,亲眼看到他们检查完毕才离开,日日如此,到月底,天气热起来。 这天,老马勺一天送来了三天的量,二千四百斤的粮食堆放在酒店里,一口袋一口袋,弄了个满满当当,小伙计经过检查,确定粮食没有问题。 “不对啊,为何要送这么多呢?”乔安迷糊了,一面给老马勺送水,一面问。 “不瞒你说,现如今已七月多了,下个月就要收小麦了,城外米铺比较忙他们在腾仓库,因此也就让一次性多给你们送点儿,最近这几天我们掌柜的和洛大爷商量了,要到米铺去看看,怎么,这个事情洛大爷没有告诉你们吗?” “这……”乔安只能一笑——“只怕是还没来得及说呢。” 沈乔安看了看院子里的粮食,不知道为何,凭空里生出一种复杂的心绪。 三天后,洛致远应邀去农庄和米铺了,郭大人给洛致远配备了马车等,洛致远笑着上了马车,出了芙蓉关,郭大人道:“去年八月,贤弟是在云南吗?” “这……”洛致远不知道究竟如何回答。 “不过随便一问,贤弟不方便回答也没有什么,吃酒,吃酒。”郭大与洛致远碰杯,但今日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洛致远才吃了两杯酒,就感昏昏沉沉。 “贤弟可是朝廷要找的人呢,开好大的铺面,做好大的声音,贤弟这一改头换面就以为朝廷不知道你是何人了吗?贤弟也是江湖人士,却连蒙汗药都品尝不出了吗?” “你!”等洛致远察觉到危险,郭嵩阳掣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那明晃晃的匕首瞄准了洛致远的心口就刺了过来。 此刻,他是真正悔不当初啊,要是早点儿杜绝了这一门生意,只怕也不会上当。 乔安和陈怀逸都感觉不安,因洛致远去了,人手不够,早上要开酒,比较忙碌,乔安留下来两个小二听差。 那一个,就是之前冒充过沈乔安的小孩,那小孩人不大,仅仅只有十六岁,但却是个鬼精灵。 那小孩据自己说,‘他很喜欢银子,要攒钱娶老婆’。 另一个是个人高马大的随从,洛致远身旁的打手。 这一晚,那小孩儿将工钱和小费拿出来丢在台阶上数着,乔安笑着靠近他,丢给一两银子,“今夜你们值班呢,一人多一两银子补贴,莫要感谢我。” “啊,掌柜的您真是大好人,距离我娶媳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嘛。” “到时候请我们三个过去吃一杯喜酒啊,对了,昨日大掌柜说了,你结婚的酒水钱我们出。” “啊,掌柜的真好!” “夜里警觉点儿,我先休息了。” 乔安最近不做恶梦了,作息时间也稍微调整了一下,她休息的早了,睡的踏实了不少。 沈乔安是给那叫做三儿的小二哥惊叫声给吓醒的,等沈乔安醒过来却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一片汪洋大火里,至于那大高个已让人刺了咽喉,死去了许久,三儿在卖力的抢救粮食。 “粮食!粮食!粮食啊!” “快下来,咳咳咳咳咳……” 浓烟滚滚,沈乔安连忙招呼三儿,陈怀逸却到了沈乔安旁边——“刚刚有人进来纵火,杀了大高个,我怕那人伤你,急忙到你那边去,那人将我们的酒全部洒在了地面上和粮食上,现下酒店是保不住了。” “三儿快走啊!” 沈乔安狂叫。 三儿从粮食上跳下来,靠近了沈乔安。 “怪道他们今日送这么多的粮食来,掌柜的,这……这是阴谋啊!他们还用调虎离山之计却赚走了大掌柜!一切都是阴谋!阴谋啊!” 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乔安黯然点点头。 “何尝不是呢?现下我们快走吧!莫要耽误了!” 乐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暗算无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成……”三儿指了指外面,“前门有一群人呢,后门也有,三儿今次就背信弃义不和二掌柜三掌柜去了……” 陈怀逸听到这里,一把将三儿推开,“你这糊涂东西,我们对你这样好,你莫非要卖主求荣不成?” “二掌柜,三掌柜……咳咳,咳咳,三儿到您们这里,您们从来没有看不起三儿,三儿手脚不干净,经常偷窃酒店里的东西,您们也是视而不见,现如今,您们去吧,他们找不到您二位的尸体,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哎。”陈怀逸将跪在地上的三儿拉起来——“是我错怪了你。” “掌柜的,去吧去吧。”三儿将那人的尸体搬运到了火海里,自己纵身一跃也跳入了烈焰中,跟着疯狂的扭曲吠叫起来。 “三儿……三儿啊……”乔安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外面有人撞门了,可见三儿所料不差,他们是要亲眼看到沈乔安和陈怀逸烧死才会善罢甘休。 “乔安,不可妇人之仁,走吧,三儿不能白白的牺牲了。” 陈怀逸拉扯沈乔安进入了情报点,那情报点原本就开凿在地下,原本就有哦暗门能离开,。 此刻,陈怀逸抱着沈乔安进入了地穴。 顷刻之间,酒店化为灰烬,沈乔安他们苦心经营了小半年的一切,转瞬即逝,等沈乔安从暗门离开,老远还能看到冲天的火光,那熊熊烈焰将半条街都染红了,火龙辗转腾挪,看来好像来自于地狱的死神一般。 “三儿……三儿啊……” 乔安朝着那位置呼喊,旁边的陈怀逸一把用力的捂住了沈乔安的嘴巴。 乔安更咽,抽泣。 “乔安,三儿的死是值得的,我们快走吧。” 陈怀逸毕竟理智,拉着乔安远离是非之地,半夜三更,乔安对了暗号,来到一家农庄里,这是乔安第二个联络点。 众人也都知道酒店给焚烧了的事情,无不痛心疾首。 这个联络点的人是洛致远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好兄弟,两人出生入死多年,是信得过的人。 “我之前就感觉事情不对,现下却不知道究竟洛兄怎么样了?”沈乔安担心急了。 “你莫要担心,二掌柜三掌柜,你看看你们,也是遍体鳞伤,先包扎伤口要紧,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那人出门去找了纱布与白药进来,给乔安和陈怀逸包扎了伤口。 不到天亮,那人就率领了一群人去米庄查洛致远的下落了。 乔安和陈怀逸在家里等了一天,乔安焦灼如热锅上蚂蚁,左等右等不见那人回来。 “二当家呢,怎么还不见回来?” 此刻的沈乔安已是惊弓之鸟,其实她在这漫长而焦心的等待里,疑窦丛生。 莫非这二当家叛变了不成?沈乔安越想越是恐惧,陈怀逸原本就有疑心病,对不认识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拉着乔安进入了密室商议起来。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这是陈怀逸的第一句话,沈乔安看向陈怀逸,“你也怀疑这二当家有问题吗?” “不!” 陈怀逸毕竟是聪明人,她即便是怀疑这二当家有问题,也不会当面说出来,他含蓄到了极点,但又同时阐述了另一个问题。 “很有可能,这二当家在外面遇到了危险,我们这样发放等下去,等来的只可能是官兵!” 这一刻,陈怀逸的眼睛雪亮。 乔安深以为然。 没有消息未必是好消息! “现在就走!” 两人计议已定,急忙去辞别,但那手下却不情愿让他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二掌柜三掌柜,你们这样去了,当家的回来了我们如何交代呢?” “我们不走远!在外面去望风,很快就回来。” 那人显然还不怎么放心,但沈乔安和陈怀逸已顾不得许多了,三下五除二夺门而出。 在外面,他们自是不敢正大光明的走,唯恐遇到追兵。 沈乔安和陈怀逸刚刚走出没有很久,就听到长街上有马蹄声,一千夫长带领了一群虎豹一般的侍卫来了,百姓们四散奔逃,有那走得慢的,顿时给马上驭手一皮鞭。 那人待要骂娘,但回目一看,对方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廷兵,急忙将污言秽语吞咽了下去。 “大哥,怎么兵荒马乱的啊?怎么一回事呢?” 那人挨了一马鞭,眼瞅着一脚踩在了沈乔安的脚背上。 沈乔安扶正了那人急忙问一句。 “你不知道啊,朝廷说要捉拿什么凌源阁的人……” 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禁苦笑! “现在好,弄来弄去我们反而成了凌源阁的人。” 沈乔安看向陈怀逸,陈怀逸指了指长街口,“快走,莫要回头,快走。”陈怀逸此人虽乖张诡谲,但对沈乔安是贴心贴肺的好。 以至于他几乎忘记了沈乔安此刻是女扮男装,一紧张,索性握住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现下哪里能考虑很多,迈着小碎步跟在了陈怀逸的背后,两人还没有到长街口呢,后面一士兵策马就到了他们面前。 那人冷不丁横在了他们面前。 马上的骑士粗暴的“呸”一声,吐出来一口浓痰,眼神逐渐下移,落在了陈怀逸和沈乔安的手上,乔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有了破绽。 两个男人手牵手,的确看来奇怪到了极点。 “哪里人士,做什么去?!” 马背上的骑士冷冷开口,手握住了剑柄,沈乔安待要将陈怀逸的手松开,但陈怀逸呢,却反其道而行之,更用力的攥住了乔安的手。 那力量让沈乔安不能抗拒,接着,陈怀逸从袖口里拿出来二两银子,“官爷,官爷,我们是隔壁街的,我弟弟是个瞎子。” “瞎子!?” 那士兵说话之间,手中的长剑瞄准了乔安就刺落了过来,剑尖距离乔安眼瞳还有一寸,堪堪停住了。 要不是陈怀逸急中生智,要不是沈乔安临危不乱,此刻两人已死于非命。 “磨磨蹭蹭什么呢,快过来!” 一长官呼唤那人,那人一把将银子夺过来丢在了衣裳内,桀桀怪笑离开了。 沈乔安和陈怀逸皆面无人色。 他们两人要是稍微迟疑一点点,此刻就给拿下了。然而外面兵荒马乱,此刻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两人上了一家酒楼,在二楼一面“吃东西”一面盯着对面。 陆陆续续的官兵将据点里的一群人给抓了出来,官兵押解的第一个人就是之前劝乔安莫要轻举妄动的,此刻,那人仰天长啸,好一派临危不惧的作风。 “还嘴硬呢,快说!究竟他们去了哪里!”千夫长上前,一脚踢飞了那人,脚落在了那人的头!” 那残暴的千夫长手起刀落,顿时提起来血淋淋一物,楼头上的陈怀逸和沈乔安都看到了,原是那人的耳朵。 “想知道吗?王八蛋,他们早已经走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永远找不到他们的,哈哈哈。” 那人是个硬汉,对方无可奈何,两刀下去,结果了性命。 千夫长冷笑,傲慢的摸一摸刀锋上的血液,“诸位也都看到了,谁配合窝藏朝廷要犯,或者知情不举,这就是下场。” 场面实在是太血腥了,陈怀逸一把捂住了沈乔安的眼睛。 须臾,士兵腾腾腾上楼,掌柜的急忙去应对,两人其了冲突,掌柜的大门牙都给士兵打落了。 “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欺负人啊!”那掌柜的看着手中红石榴一般的物事,恐惧的后退。 “去你的!” 那人一个窝心脚踹飞了掌柜的,“给爷们我听好了,这是朝廷的命令,谁他娘的敢窝藏要犯或知情不举,祸移九族。” 那人一面说一面丢下一张海捕文书去了,上面有陈乔安和陈怀逸的图像,陈怀逸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张纸拿过来,就着地面一摩擦,图像模糊了不少。 而沈乔安呢,叹口气将那掌柜的搀扶起来,那掌柜的顿时不省人事,看情况糟糕到了极点,陈怀逸会点儿推拿功夫,为掌柜的舒筋活络许久,那掌柜的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兵的……现如今……怎么能这样呢?” “他们可不是成将军的兵。”沈乔安皱眉,搀扶老者起身,为老者斟茶一杯,“这些兵看起来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呢?” 那掌柜的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成将军的兵,是为名除害的,这……这一群家伙,穷凶极恶简直就是强盗啊。”掌柜的感慨唏嘘,乔安唯恐此间耳目众多,“好心好意”搀扶掌柜的到屋子里休息。 掌柜的盯着那画像看了许久,“呵呵!在我中京,这模样的人,少说也有一二百。” 乔安和陈怀逸也不好在这里逗留很久,安抚了两句后,就准备离开,孰料那掌柜的竟然开始咯血。 乔安看到这里到底于心不忍,急忙回身。 陈怀逸随身携带了不少的药丸子,丢一枚给掌柜的,老人吃了后,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逐渐的恢复了过来。 “我身体是越发不好了,多亏了你二人救了我,我也没有什么好感谢你们的,今日你们的饭菜就……就蠲免了。” 那掌柜的气喘吁吁,乔安靠近掌柜的,为其顺胸口。 “我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的了,外面那一群跑堂的哪里会管我的死活呢,所谓送佛送到西,老朽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二位……” 陈怀逸连连对沈乔安摇头,他们现如今都自身难保呢,哪里有闲时间趟浑水帮别人忙? 倒是沈乔安,认真道:“您说吧,只要我们能帮您的,必然全力以赴。”那老者缓缓地点点头,坐直了身体。 半晌,老者调匀了声息,将自己的恳求说了出来。 一刻钟后,沈乔安和陈怀逸上了一辆宽大的马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京郊一家医馆。 据这老者说,他一直都有哮喘,今日吃了那官兵这力大无穷一脚,势必朝不保夕,想要到惯常去的那一家医馆看看身体。 陈怀逸原是不想插手管这些事情,但此刻一听那医馆居然是京郊的,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凭借这老人的护送安全离开! 两人大喜过望,但面上却不露神色,甚至于为了不引起老人的怀疑,陈怀逸还装作一派勉为其难的神色。 乐文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陈怀逸被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上马车后,那老人就在昏睡,乔安看看那老者,急忙凑近陈怀逸——“别办半路上他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想要出去可就糟糕了。” “不会的,刚刚我已看过了,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陈怀逸倒是自信满满的笑着,沈乔安听到这里,心依旧惴惴。 陈怀逸伸手,将乔安的手攥着,“莫怕,有我呢。” 不许久,马车到了启夏门,这是最后一道城门了,从这里出去,就算出了帝京。 一旦成功出逃,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们就真正安全了。 两人互望一眼,稍微退后点儿,乔安躲在了黑暗中,陈怀逸咳嗽了一声,慢吞吞将一串胡须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果不其然,两人给士兵挡住了。 “检查!” 士兵大步流星靠近了他们,那老者叹口气,无可奈何将二两银子给了陈怀逸,陈怀逸送银子给士兵,那士兵笑着放开了他们。 沈乔安和陈怀逸送老人到指定的医馆后,那老者竟扑通一声跪在了陈怀逸面前——“公子,公子,您可能不记得我了,当年老奴在郡王府当差,郡王每每嫌弃老奴不中用,公子爷给了老奴六十两银子让老奴离开,后来就……” “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只你刚刚为何不说呢?”陈怀逸急忙将老人搀扶起来,仔细一看,讶异道:“原来你是……” “是,是……”他老泪纵横,“公子爷当年高义,老奴没齿难忘,接下来老奴不能帮助您了,这马车给了您,快逃命去吧。” 连沈乔安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花絮。 两人上了马车,专找那荒僻的小路走。 一整天就那样过去了。 夜幕降临,陈怀逸和沈乔安找一处安息,陈怀逸主动担负起来照顾乔安的责任,“你在这里等等,我找吃的给你。” 现下是盛夏,旁边乔木上虽硕果累累,但却不能吃,陈怀逸只能去溪里抓鱼,好在他逃生多年也具备了一定的野外生存常识。 一会儿,满载而归。 点了篝火,陈怀逸烤鱼给乔安吃,沈乔安逐渐的靠近了陈怀逸,看陈怀逸累的满头大汗,急忙握着衣襟为陈怀逸擦拭。 “都是我不好,非要回来,现如今害你沦落到这步田地。” “真是傻丫头。” 陈怀逸一笑,“难不成我们在云南就安全吗?你莫要忘记了凌源阁可一路追我们到了云南。” 陈怀逸一面说一面抱住了沈乔安。 这是沈乔安第一次没有拒绝陈怀逸。 陈怀逸有点吃惊,暗忖战乱与追杀也没什么不好,在这样的逃亡里反而修炼了两人之间的情感。 “可以吗?” 陈怀逸靠近了沈乔安的耳朵,温热的鼻息喷在了乔安的耳垂上,乔安只感觉麻痒的紧。 “什么?” 乔安自然知道陈怀逸的暗示,羞红了脸。 陈怀逸将沈乔安放在了旁边的草地上,亲吻了一下乔安的鼻梁,跟着右手落在了乔安的领口,却一把抓住了自己送给沈乔安的晶石,那晶石在黑暗中放射了一抹莹莹烁烁的微光。 在那微光里,陈怀逸看到了沈乔安的泪水。 这一刻,他觉得她可怜极了,她已无家可归,现如今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他如何能那样禽兽不如呢? 想到这里,陈怀逸摸着那白玉一般的晶石,“乔安,记住我一辈子好吗?” “陈怀逸,是我不好……”沈乔安哭了起来,已经这么久了,她始终还是不能接手区陈怀逸,倒是陈怀逸,看到乔安抽噎,急忙擦拭了乔安的泪水。 “你开心就好。” 然而就在此刻,旁边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响动,乔安警觉起身,从靴筒里将匕首拿出来。 陈怀逸一怔,同时推沈乔安到自己背后。 “什么人!”荒郊野岭,陈怀逸的声音听起来分外嘹亮。 “莫要装神弄鬼!”陈怀逸起身,示意乔安上马车,乔安矮身靠近了马车,陈怀逸看看对方没有什么动静,纵身一跃上了马背。 连没有来得及整顿的水囊与褡裢等什物都不要了,两人急忙准备逃离,然而就在此刻,那草丛里的人低低的呻吟起来。 “不对,他在叫我们的名字!”沈乔安指了指后面。 “追兵自然知道我们的名字,快走,莫要迟疑。”陈怀逸可不想招灾惹祸。 “不对!不对啊!陈怀逸快停车,他的的确确在叫我们的名字。”这一次沈乔安听的很明白。 陈怀逸无可奈何,只能将马车停下,“你在上面莫要乱动,我去去就来。”一面说一面风卷残云一般的朝着那人的方向去了,但同时听到了陈怀逸惊恐的一声啸叫。 “乔安,快策马过来,快!” 陈怀逸的声音很焦急,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乔安翻身上马,拨转马头三两下就靠近了他们,乔安盯着那地上人一看,那人整个成了血葫芦,面积上糊了一层干涸的血液。 遍体鳞伤。 伤痕累累,但在清朗的月华之下,乔安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那是洛致远。 “莫要动!”看到沈乔安急切之间就要搬运洛致远,陈怀逸急忙吩咐了一句。 “为……为什么?” “救伤先救命!”陈怀逸话间蹲在了洛致远身旁,指了指洛致远的膝盖,乔安这才发觉,那膝盖外……裸露出的是触目惊心的白骨。 “你看着他,记住,千万莫要乱动!”陈怀逸起身,握着匕首看了看周边,“我需要找草药和木棍固定,不然洛兄会失血过多死亡。” “好好!”乔安泪凝于睫,“你去,你快去。” 洛致远拍一拍乔安的肩膀,“越是这样的时间越要冷静,在洛兄四面八方都点起来篝火,切切不可移动洛兄!快行动起来!” 陈怀逸这么一吩咐,乔安急忙找柴禾棒子,好在周边俯拾即是,片刻后洛致远已在垓心,周边有一圈烈焰。 其实,沈乔安明白,这样做的目的是防备野兽,毕竟山里有很多昼伏夜出的野兽,且这些野兽最能追踪血腥味。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前后,陈怀逸抱着一团湿漉漉的茵陈和竹木回来了,他砍伐了参天的毛竹,将粗壮的竹木一分为二,为洛致远做了一个简单的夹板。 两人小心翼翼砸碎了茵陈,敷在了洛致远的断骨之处,沈乔安汲水给洛致远喝。 “一定是郭大人干的!”两人异口同声。 “他的致命伤在这里……”陈怀逸指了指洛致远的胸口。 江湖人都知在心口放护心镜,陈怀逸轻轻摸索了一下,将他衣裳里的护心镜拿出来,交给乔安看,果真上面有利器划过的痕迹。 “说明那人是正面偷袭的,洛兄大概想不到那人会对自己下手,十有八九此人是他的老熟人,多亏了这护心镜,那人刺的准星偏差了一寸,不然就……”陈怀逸不能继续分析了。 “真是心狠手辣。” 沈乔安吐口气。 两人也不敢休息,又是怕嗅觉灵敏的野兽,又是怕官兵,就这么煎熬到了后半夜,反而是不犯困了,乔安苦笑——“我们总是可以经常在一起看门月亮,陈怀逸。” “那么我们就看一辈子的月亮。” “不好不好!” “那就两辈子,三辈子,哈哈哈。” 此刻,洛致远微微呻吟了一下,乔安急忙靠近,握住了洛致远的手,“洛兄莫怕,是我们,我们来了。” 洛致远睁开虚弱的眼睛,喘息了许久许久,“那是……郭嵩阳偷袭……偷袭了我。” “好了,你莫要说话,此刻你还很虚弱呢,我们都知道了。” “乔安,陈怀逸,你们……你们要好好的,为我报仇,杀光凌源阁的人,好……好吗?” 听到这里,乔安一怔。 完蛋了! 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好像重于千钧的石头一般砸在了沈乔安的心脏上,敲章再次索性目光看向他,洛致远脖颈子一偏,没有了声音。 “洛兄,你……你莫要吓我啊。” 乔安急忙伸手去试探,结果一息尚存,微弱到了极点。 “不会死,放心好了。” 陈怀逸安慰一句,“明天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虽然今晚他可以挨过去,但明日要找不到有效药,情况就会很危险。” 乔安也知虽然他们已用了茵陈,但茵陈仅仅是下火和解表化瘀的,完全不能止血,洛致远的血好像涓涓细流一般一点一点的流淌。 陈怀逸有包扎伤口的经验,将之通过特殊的手法包裹好了,但毕竟他太虚弱了。 用药!用好药才是当务之急! 这一夜,乔安基本上没有休息,瞻前顾后,恐惧连连。 第二日一大清早,沈乔安和陈怀逸小心翼翼将洛致远搀扶上了马车,那洛致远逐渐的苏醒过来。 “乔安!我要早点儿相信你的话就好,必不会遭遇伏击,我们也不会暴露!”洛致远叹口气。 他浑身头在疼,不同程度的疼,但疼痛的时间长久会失去知觉,他右腿的膝盖之下毫无知觉,因了这麻木不仁,洛致远诧异极了。 “我……”他试着移动了一下小腿,但却发觉小腿之下一丁点的知觉都没有,洛致远怔忡,眉峰八字打开,“我的腿!我……” “洛兄,放心,不过骨折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怀逸安抚一声,但他心知肚明,将来的将来,即便是神灵加持,洛致远也是残废了。 “我的腿啊!” 对一个江湖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毁灭了双腿来的打击更大呢? 三个人在沉默中缓慢的催马到前面去了,老远的看到一户人家,沈乔安道:“过去碰碰运气,我们不能继续走了。” 虽然马车的速度已经特别特别缓慢了,但沈乔安还是看到那绷带里,血液在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 “洛兄,我们先去借宿,等安顿好了你,我去京郊找药去,实不相瞒,昨夜……”陈怀逸将昨夜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了。 他相信,那老先生的朋友也一定不是歹人。 那是一个居士的家,他家里统共不过一人,昂仁吃斋念佛已多年了,清心寡欲到了极点,人却古道热肠的很。 迎接了沈乔安等到家里,那人准备了吃的东西给乔安,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乔安倒也放下心来。 乐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药神臂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去去就来。” 陈怀逸出门,将马儿从车辕上解下来,翻身上马。 “陈怀逸!” 听到马蹄声逐渐去远了,乔安追了出去,陈怀逸回头,马儿已在溪桥上,陈怀逸背后开满了淡白色的山毛榉,马背上的陈怀逸这一刻看起来缥缈好似神祇。 “我等你回来!”乔安笑着对陈怀逸挥挥手。 其实,她了解陈怀逸,陈怀逸并不是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人,甚至于,和陈怀逸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她洞察到了陈怀逸那自私自利的性格。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怀逸在改变,他性格里那崇高的部分一点一点的闪现了出来,这一路去,故而危险极了,但陈怀逸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 站在庭院里,乔安目送陈怀逸离开,白马穿行在一片茂盛的绿色丛林里,好像离弦之箭一般。 “早点儿回来,我等你。”沈乔安摸了摸脖颈上的晶石。 乔安回去,伺候洛致远吃了点儿粳米粥,那居士对洛致远也格外照顾。沈乔安等了一个时辰,不见洛致远回来,等了两个时辰依旧不见洛致远。 眼看暮色四合,沈乔安开始焦急,她慢吞吞踱步到了那溪桥上,盯着上路两边如火如荼绽放的山毛榉,乔安的心不觉沉甸甸的。 但沈乔安却还要强颜欢笑,毕竟不可让洛致远百上加斤为陈怀逸担心,到第二日,包扎的位置崩裂了,血液泉涌一般。 “让我来!”那居士上前去,用特殊的手法一圈一圈的缠绕了纱布,乔安看到这里,对那人千恩万谢。 “我在外面走走,找草药去。”乔安转过身,心乱如麻。“我哥哥就……就劳烦您照顾了。”乔安将自己的银子全部都拿了出来,那人却婉拒了。 沈乔安离开,一人漫无目的的走,走了大概有一里路的模样,她累坏了,找一块石头去休息。 乔安气馁极了,既不能找到草药又不能找到陈怀逸,她兀自懊恼了许久,终于还是咬着牙朝着前面去了,大概又是走了两里路,风景逐渐的熟悉了,乔安不敢掉以轻心,在各处寻找。 但草药毕竟不是那样容易找的,二来,即便是乔安找到了,那些未经炮制的草药药效也大打折扣,她将心一横索性去前天晚上京郊的农家去了。 沈乔安这一路顺利的很,但到那医馆后,医者却关门闭户不见人,沈乔安不遇那医者,只能原路返回。 她一面走,一面胡思乱想,兴许陈怀逸早已经回去了呢?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但就在前面,乔安发觉了地上有血痕,那血痕已半凝固了,因为是盛夏,一片一片的乌头苍蝇飞起来. 嗡嗡嗡,吵吵嚷嚷。 乔安不敢走了。 老远的,沈乔安看到地上有一人,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乔安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人! 那人的衣裳为何和陈怀逸一样呢? 那人的后背上有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没入了多一半,他已死亡了,身下的血液好像红油漆一般,乔安看到这里慌张将此人扳正。 那人的面上也血液,再看那人的咽喉,不知给什么利器划开了,乔安大叫一声,跌倒在了原地。 “陈怀逸!陈怀逸!” 的确是陈怀逸! “怀逸!” 乔安抱着陈怀逸,陈怀逸遇害了,死亡已许久,连尸体都僵硬了,乔安端详了许久,一次仿佛还能记得陈怀逸离开之前的一幕,他策马上溪桥,身后是绽放的如火如荼的美丽山毛榉,他的马儿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远方去了。 “陈怀逸!我等你回来!” 乔安想不到,自己这一句话竟然成了永诀! 更想不到自己最后深情脉脉看的那一幕,竟将定格成永恒。 沈乔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拉着陈怀逸那僵硬的手,让那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攥住了晶石。 “陈怀逸,我不会要你白白死的,陈怀逸!” 乔安看到陈怀逸的右手手指上缠绕了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边是一个包裹,那桐油纸里不正好是乔安梦寐以求的草药。 乔安吞咽了泪水,凭借一人之力走走停停,将陈怀逸搬运到了路边,她找了石片用力开掘,终于开凿了一个浅浅的墓穴,此刻还能怎么样呢?只能草草掩埋了。 乔安将陈怀逸埋葬了,擦拭掉了泪水。 乔安知道,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落泪了。她要坚强起来,那永远站在自己身后木棉树一般的人不见了,那始终亲和叮咛自己“莫怕,乔安,有我在”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乔安握着草药回去,将之煎好喂食给了洛致远。 “逐渐好起来了,也是运气好,人都这样了,还能死里逃生,但你我对医药学都一窍不通,只怕正骨的事情还要找行家呢!姑娘不可耽误了大事,那骨头长偏了再正骨可就来不及了,要紧!要紧呢!” 那居士是个好人。 沈乔安暗暗盘算,可用什么办法找医官来呢? “陈兄呢,如何……三天了不见?”木床上的洛致远感觉奇怪,看向了乔安。 “你……你安心养病就好,他的事情我将来告诉你。”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三天五天不出现,洛致远焉能不怀疑?而看向沈乔安那讳莫如深的表情,洛致远心头刺痛了一下。 他激动的几乎从木床上爬起。 “告诉我,他究竟怎么样了?” “好着呢,过几天说这个,我去找医官去,你休息吧。”乔安安慰一句,准备到京郊去了。 走着走着,乔安却迷路了,她一焦急,暗骂自己。 要是刚刚不胡思乱想就好了,乔安正在懊丧,忽而看到远处有一家人。 “有了,过去问问。” 乔安夹一夹马腹,“好马儿乖马儿,我们过去。”乔安有一点胆怯,自从她成了朝廷的“要犯”后,最怕和陌生人打交道,但此刻山高林密,不找个土著问一问显是不可能成功离开了。 白马载着乔安往前走,刚刚到农家院,就看到一小孩。 那小孩在玩儿水呢,用木棍戳一戳荷叶上的一只青蛙,嘟囔道:“好莽牯朱蛤,你如何不听话呢?跳到哪里去不好,要到池塘去,我……我可是旱鸭子呢。” 一面说,一面伸长了手臂去触碰那肥肥的绿色的青蛙,乔安看到这一幕不禁想要笑。 还是小孩儿好,无忧无虑,不问世事,一只大青蛙就能玩儿一天。 那小孩儿一面训青蛙,一面用右手握住一根小黄果树,左手的木棍戳一戳那大青蛙,那大青蛙傲娇的移动了一下身体。 “哎呦,莽牯朱蛤,你莫要逃了,水里可危险了,你快过来,我保证不给你吃饭了。”原来是因为这事情和自己的吉祥物分列了啊? 乔安唯恐惊吓到那小孩儿,并不敢移动脚步,新奇的看着。 “莽牯朱蛤,你回来哇,该死的你!”木棍用力的点一点绿皮青蛙的头,那莽牯朱蛤到底老奸巨猾,扑通一声跳入了深水区。 乔安看到那小孩还想要往前,但很明显,他的身体已到了伸展的极限,很明显,那黄果树也已快撑不住了。 “毛孩儿,还不快回来!”屋子里一老者威严的喊了一声,那小孩急切一回头,树木嘎巴一声折断,水花四溅 “危险!” 乔安此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与速度,大概是不忍看那小孩儿莫名溺死,一个箭步上前去,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跳入了水中。 那小孩果真是地地道道的旱鸭子,一面在水中扑腾,一面喊救命,乔安是水鸭子,洑水到那小孩儿旁边,一手牵小孩儿,一手将那“莽牯朱蛤”给抓住,拖拽到了岸边。 那老者急忙过去查看,因看小孩安然无恙,将乔安急忙搀扶起来,饶是乔安艺高人胆大,毕竟救人还是史无前例的头一次,因此倒是呛咳了两声。 “咳咳!咳咳咳!” “姑娘,多亏了你,不然握着孙子今日是没有了,老朽三代单传,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啊。”那老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搀扶乔安到院子休息。 那小孩挤眉弄眼,不敢靠近老人。 “还不快过来给恩人行礼!”老人威严的声音比刚刚来雷霆万钧。 “莫要吓唬到了他,小孩儿总是喜欢玩儿的。”乔安笑着抱住了小孩。 “下次再玩儿小命不保!小命不保!”老人气恼的跺跺脚。 “我让莽牯朱蛤翻跟头给你看,大姐姐!”那小孩让那青蛙来表演绝活给乔安看,乔安看到那“莽牯朱蛤”,它似乎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战战兢兢憨态可掬的表演。 “好玩,好玩极了!” 乔安笑——“为何叫莽牯朱蛤呢?” “姑娘有所不知,这青蛙乃是我用草药培养起来的,因此比寻常的大一些,饲养这莽牯朱蛤在家里,可谓百毒不侵。” 乔安听到这里,忽而回头看到这草屋房檐之下悬挂了不少中草药,不觉肃然起敬。 “您……您是医官了?” “忝为朝廷太医院一品供奉,哎,”老人叹息,语声苍凉极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要不是有人构陷老夫,老夫焉能……不过在这里未尝不好,含饴弄孙,安度晚年!远离了是是非非也是人间一品‘真滋味儿’啊。” 乔安听到这里,急忙跪在了老人面前,“我……我哥哥折断了小腿,现如今我原是到中京去找医官的,孰料后来迷路了,倒是误打误撞到了潭府,还请老神仙搭手救命啊。” 那老人听到这里,认真点点头,“却不知姑娘的哥哥现下在哪里呢?” 乔安说不清楚地名,但好的是乔安原路返回很快将洛致远给带来了,那神医果真名不虚传,为洛致远吃了麻沸散后,开刀去腐败的血肉,正骨疗伤,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麻沸散的药效过去后,洛致远逐渐清醒不少,等洛致远彻底好了,已是一个月后。 “拄拐能走了,但尊驾莫要急功近利,慢慢儿的锻炼,总有一天海货身轻如燕的。”老人早已看出他是习武之人。 两人对那老人千恩万谢。 那老人连连摇头,“医者仁心,莫要说你救助了我孙儿,即便是萍水相逢,老夫难道就能见死不救吗?” 那老人甚好,日日为洛致远调养,却从来没有问他们姓甚名谁,因什么事情受伤。 乐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血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顿觉安心不少。 闲暇的时间,乔安跟着老供奉学习了不少跌倒损伤的紧急治疗手段,那老人也很喜欢教乔安。 学习累了,乔安就和毛孩儿玩儿“莽牯朱蛤”,想不到那莽牯朱蛤果真通灵,除了不吃饭,其余什么都会,活脱脱是他们的开心果。 闲处光阴容易过,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这三个月里,洛致远再也没有询问究竟陈怀逸去了哪里,而乔安呢,再也没有提起,好像压根没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某天,乔安搀扶洛致远出来复建后准备回到屋子,洛致远却终于将那话题挑了起来。 “乔安,不忙回去,那事情,你和我说一说。” 乔安之前不情愿将事情告诉洛致远,不外乎怕洛致远伤心,以至于心灰意冷不配合治疗。 但现如今看洛致远逐渐的康复了,将那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洛致远。 乔安的眼瞳早已干涸。 “怀逸兄!是我害了你!” 洛致远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乔木上,他的额角在抽搐,泪水泉涌一般,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脖子上的晶石。 “他说了要回来的,他说过的……” “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报仇!”洛致远用力的攥着拳头。 第二日,沈乔安用了那老者的马车,到了之前埋葬陈怀逸的地方去了,两人为陈怀逸重新迁坟,忙碌了一整天,做了碑碣,但却连陈怀逸几个字都不敢镌刻上去。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你如何能给他们谋害。”洛致远原本是重情义的真君子,跪在陈怀逸的坟前椎心泣血。 “此仇不报,非君子,怀逸!今日我洛致远对天发誓,无论将来付出什么代价,定要将谋害你的人杀个片甲不留!”洛致远一面说,一面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冰冷的岩石上画了一朵暗黑的乌云。 从那天开始,洛致远更勤学苦练,到十月中旬,洛致远已不用任何辅助就可自由行动。 眼前是陈怀逸的坟茔,沈乔安对那天发生的一切依旧记忆犹新,两人的那匆匆一会面竟然成了永诀,这的确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 陈怀逸的死状是那样的恐怖,他们屠戮陈怀逸用的手法之前遭遇横死的一群人简直一模一样。 咽喉上残缺不全的孔洞里,流出一些暗黑色的血水,那些血水,渗透到了沈乔安的记忆里。 “乔安?” 洛致远回头看了看沈乔安,乔安点点头,也同样恭恭敬敬的跪在了陈怀逸的坟前,洛致远深有感触,“我认识他那一天开始,他就在竭尽全力的追你,想要和你在一起,无微不至的保护你,我…” “我作为你们的哥哥,应该早早的为你们牵线搭桥,我是知道的,你们都是脸皮薄的人……”其实洛致远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看他们两人不能谋和,还以为导致两人感情原地踏步的事实不过是他们都不主动,因此坐失良机。 沈乔安的过去,洛致远无从知晓,也从来就没有参与过,因了对那些往事不能理解,他满以为自己看的的就已经是真相了。 “我要是早点儿催促你们拜堂成亲,只怕他去了,也不会这样遗憾。”洛致远凄凉闭上眼睛,泪光闪烁。 “怀逸,你放心的去吧!你如此义薄云天舍己为人,我洛致远的命是你的,你既然牺牲了自己给了我洛致远重生,我绝对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就去了。” 他一面说,一面缓慢起身,“孝在心,忠在行!我会用我实际行动表现给你看的,届时大仇得报,我……我来九泉之下和你喝酒!” 乔安默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和洛致远一般,在墓碑上画上了一朵暗红色的云团。 这是纪念,是承诺! 也是乔安和洛致远意气相投后情愿为他出生入死的证明。 乔安唯恐在这里耽太久会引起不必要的危险与怀疑,搀扶了洛致远回来。 在路上,洛致远问了许多问题,诸如他究竟是那一天死亡的,确切的日子。诸如究竟他死亡的现场有没有什么线索云云。 对发生的这一切,乔安将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洛致远,然而看不到的东西,沈乔安从来不妄加揣测。 仇恨就如一团火,燃烧在了洛致远的心怀,两人回去后,那老人将饭菜已准备好了,拄着拐杖在溪桥上等他们回来呢。 那老人是个好人,心甘情愿帮助沈乔安和洛致远. 一大清早,他看到两人急匆匆出门去了,就料定他们有什么大事情处理。 此刻,多半天过去了,见他们平安无事回来,老人慈爱的笑了,拍一拍洛致远身上的泥土,“现下可终于回来了你们这一出门,老夫这颗心也七上八下。” 其实,作为一名太医院的供奉,他早已从洛致远的伤口推断了出来,那可不是简单的创伤,洛致远身上的伤口多了去了,处处在在都是搏斗留下来的。 且对手非常强大,就新近那些伤口也能证明他们遇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决斗与追杀。 “吃东西,吃东西。” 但这老先生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邀请乔安和洛致远落座后,轻笑着将碗筷等给了乔安,乔安摸一摸毛孩儿头,毛孩儿摸一摸“莽牯朱蛤”的头。 那莽牯朱蛤现下喜欢乔安多过喜欢毛孩,到了吃饭的时间又是唯恐毛孩儿使坏给自己吃东西,急忙蹦跳了一下趴在了乔安的膝盖上。 食不言寝不语,既然饭毕,吃过了后,沈乔安看看天色,准备搀扶洛致远去休息呢,但洛致远因今日见了陈怀逸后,全身心都准备复仇,倒是夜幕降临也不情愿去休息。 老人朝着沈乔安努努嘴,“你那大兄弟要如此下去,三五天后势必成残废。届时,只怕华佗在世都不能治疗。” 老人温厚的拍一拍沈乔安的肩膀,“你们到我屋里来,我有话给你们说。” 乔安急忙去找洛致远,将老人的话叮咛给洛致远,其实,连洛致远自己都觉力不从心起来。 锻炼需要在身体能接受的负荷单位内一点一点的增加,而不是大幅度的剧烈运动,这样大幅度的剧烈运动,不要说对他了,对任何人人只怕都有损伤。 两人进入屋子,沈乔安和洛致远同时看到了桌上一个托盘,那托盘上面有一片红布,乔安怔忡,难不成老人要给他们下逐客令了吗? 给他们一切银子,送他们离开? 此刻,老人从乔安面上的表情也推论到乔安的念头,急忙解释:“乔安,致远,你二位莫要胡思乱想,这些银子都是我当年攒下的,救死扶伤干干净净,我原是给毛孩儿准备的,有朝一日只怕他还用得到呢,此刻……” 老人慎重的拿走上面的红布,“此刻给了你们,我知你们在做大事情,我并不是盲目帮助你们,你们是好人,对吗?” 显然,他还是半信半疑,眼神里闪烁过一抹猜疑的光。 “这……”沈乔安受之有愧,急忙跪在了地上,连连叩头。 “我们已在您这里叨扰了许久,我又是个残废,您不嫌弃我拖累您,我……我已感激不尽了,怎么能拿走你这么多的银子。” “千金散尽还复还!再说了,“积金千两,总不如明解经书”的好!”老人忧愁的叹口气,“给了你们吧。” 两人什么都没有要,却因受了他的感动,将秘密和盘托出,他们是相信他的,而他呢,也尽可能去帮助他们。 “当年,我在太医院算是个中翘楚了,正所谓树大招风,我竟不知有那小人已算计到了我的头上,他们污蔑我行贿受贿作奸犯科,不过莫须有罢了,吾皇从来不调查,一径将我下了监牢,披枷带锁准备打死!” 那老人一面说一面叹息,“后来,我吃了一枚自己做的药丸子,那药丸无色无味,吃了后却彷如死人一般无二,他们竟放过了我,此刻想起来也还心有余悸。” 沈乔安听到这里,暗忖要是他们也有这样的药丸子就好了,要是陈怀逸是吞吃了那药丸子而不是给人打死了就好。 其实连沈乔安都在嘲谑自己,现如今怎么还胡思乱想起来了? 老人看到沈乔安眼神飘忽,轻咳一声,唤回了乔安凌乱的思绪。 “你二人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倾力相助罢了。” 那老人道。 沈乔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那老人睨视洛致远,“知你急功近利,然此刻却是最要不得的,你这般锻炼下去,非但不会好,还会因为剧烈运动拉伤肌腱,后患无穷。” 老人温馨的叮咛,让洛致远逐渐的平复了下来,从今日开始,老人也为洛致远制定了一个表格,他循循善诱道:“明日开始,根据这个来,两个月后逐渐就好了。” “有您为我保驾护航真是太好了。” 对老人的耳提面命,他全盘接受。从昨日开始,老人为洛致远制定了药膳,洛致远对这老人也是感激不尽。 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黑暗,但在这一方小小的斗室里,却散发出了人性最美丽的光辉。 老人为洛致远准备了各种运动,肢体运动需循序渐进,沈乔安唯恐洛致远再一次犯冒进之错误,让洛致远每天写大字,他也全盘接受。 逝水无痕,转眼之间,天寒地冻,已到了立冬。 而沈乔安绝对不知道,这一段时间豫王始终在寻找她。现如今的穆宸轩已基本上痊愈了,虽然大多数时间还需依赖轮椅和拐杖,但他凭借顽强的意志力逐渐的锻炼的非常厉害,暗器功夫简直要独步天下了。 看到穆宸轩好了,皇上也大喜过望,攥着穆宸轩的时候偶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话,现下的少将军已是贝子爷了,人们知道穆宸轩竟然是康王的遗孤,无不震惊。 但毕竟“皇帝之心不可测”。 谁人能料到这些? 凡一切帝京里死亡的凌源阁之人,穆宸轩和豫王也调查过了。 他们后知后觉,终于明白沈乔安当初为何要不辞而别了。 那在绿槐里中了马蜂病毒的事,豫王和穆宸轩都了然于心了,两人知乔安良苦用心不过是唯恐他们会担心罢了,豫王思念乔安,根据乔安之前来信的地址去找沈乔安。 乐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欲速不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找到的却仅仅是一些雪泥鸿爪的线索罢了。 豫王落落寡欢,无功而返,回到中京后,发觉了凌源阁高手一一被灭口的事。 再调查就发现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虽然乔安的酒店已付之一炬了,但豫王毕竟还是找到了之前死里逃生的人。 那一晚,很多伙计都回去了,等他们第二天到来却发觉一切都付之一炬,酒店没有了,他们失业了,但陆陆续续却有很多人来问过他们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豫王和穆宸轩先是去调查了两两具尸体,他们两人在战场上见的死尸不计其数,此刻,那尸体用生石灰保存着,倒也没有高度腐败。 “贝子爷,这个……”旁边一人将口罩给了穆宸轩,穆宸轩摇了摇头,不过用锦帕轻轻捂住了鼻孔,他低眸仔细的看了看死尸。 “并不是乔安,这个也不是陈怀逸。”两人调查的结果,让他们大喜过望。 “爹爹您看呢?” “你如此慧眼,父王看法自然是和你一般,但父王感觉蹊跷,什么人要杀了乔安和陈怀逸,他们两人又是得罪了谁呢?” 豫王蹙眉,这问题盘桓在他的脑海中许久,但却没能有个正确答案。 “可能牵涉到的秘密更多,父王,您放心就好,此事我定会调查个子丑寅卯出来。” 既然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豫王也不忘记叮咛要穆宸轩保重身体注意安全的话。 好像牵涉到那秘密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第二日,贝勒府开门,门口却多了一具尸体,那一具尸体是给人深更半夜丢在他们仪门门口的,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看年岁大概有三十五左右。 穆宸轩从那人钱袋里拿出银子看了看,发觉银子上有很多致密的咬痕,又是看了看那人的手掌,他下断语。 “这是个生意人,只有生意人对银子才高度敏感,谨小慎微,每一块都要试一试真伪。” “此人左手紧张攥着皮鞭,右手却是舞刀弄棒,你们看看他的靴子,却是鹿皮的,鹿皮的柔韧性很好,这说明他经常走长路……” 有人在那人的衣袖里找到了点儿五谷杂粮,交给了穆宸轩。 穆宸轩看到这里,朗声一笑。 “我这残废揆情度理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只怕一一都说中了。” 众人也都佩服他,中午有人来认领尸体,认领尸体的是他的夫人,夫人是个花容月貌的女子,与此人极度不般配,那夫人猫哭耗子后,找人将身体搬运去了,全程有声无泪,全程没有问究竟此人是如何死的。 那夫人自然是提审的对象,穆宸轩问了后知道这人叫老马勺,是做货运的,这老马勺最后一趟去的就是洞壶春酒店,然后就成了这般模样。 后面的事情简直一团乱麻一般。 这些事情也引起李仲宣的高度注意,现下他是兵部尚书,需要管理的事情比较多,调查取证,走访潜伏,日日忙碌的不可开交。 后来,他逐渐发觉了沈乔安的秘密,那秘密还是在酒店下面的地洞里真相大白的,成将军和李仲宣再一次到废墟来观察。 这酒店原本就气派,垮塌后,来了不少贪小便宜的人,他们搬运走了酒店里的砖头与陶瓷品,有人过来研究洞壶春的秘方,但却无功而返。 反正人们将这里能弄走的一切都娘竭尽全力弄走了。 地上一片乱七八糟,李仲宣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下面有地道。 “自然是有地道了,那里面不过是存放一些杂物罢了,毕竟这个地界寸土寸金,人们都这样,我都司空见惯了。” 说到这里,对面的老掌柜讪笑了一声,急忙准备开溜。 “回来!”成将军威武一暴喝,那梁掌柜满面堆笑折返了回来,给两人行礼,“大人和将军有什么是草民可以效劳的。” “洞壶春究竟有几个掌柜的?”李仲宣起身,问梁掌柜。 梁掌柜捻须,思索了一下,“三个掌柜的呢,酿酒的事情主要是大掌柜和二掌柜,那大掌叫做洛致远,其余俩人不知道了。” “胡说!这洞壶春在这里开店已快一年了,十来个月里,你竟然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成将军步步紧逼。 “草民……草民是的确不知道嘛!” 梁掌柜给成将军吓唬到了,节节败退。 “莫要说草民了,连他们那洞壶春里面的小伙计也不知道究竟掌柜的叫什么名字,现放着一个他们的伙计呢,我看人勤劳老成就录用了,我找他过来你问问。” 听到这里,李仲宣和成将军对望一眼。 “保护他,仔细暗箭伤人。” “在我老成眼睛下,谁有那狗胆子?”话虽如此,但成将军依旧差遣了人看住了周边,两人进入梁掌柜的店铺里,成将军要了笔墨给李仲宣。 “您二位莫要这样,我是最怕做官的,您这样问,我……我就不知道究竟怎么回答了。”那小二哥恐惧的后退。 “只要没做错事的人都不怕做官的,你有什么好怕的,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成将军嗓门大,如此一来,吓的小二哥栗栗危惧,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好像一股风一般给吹走了。 许久后,终究还是问出来了点儿端倪,那小二哥说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却逐渐的将答案给揭晓了。 他甚至将三掌柜每个晚上都睡在二掌柜门口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说二掌柜神神秘秘。 李仲宣听到这里,握着狼毫笔在在开始勾勒,不许久,画出来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跟着另外一张也出现了。 第一张脸是陈怀逸的,他的笔画不很多,但却将两人的主要特征与神韵给画了出来,成将军大喇喇将两张纸拿起来,吹了吹靠近了那那人。 “实话实说,你们二掌柜是不是这个……”摇晃一下手中的纸张,“你们的大掌柜呢,是不是这个?” “不是,不是!”那小二哥连连摇头。 此刻,连李仲宣都失望透顶了,他们逐渐的进入了死胡同,然就在此刻,那小二哥将两张纸调换了一下,将画着陈怀逸的给了成将军,“您刚刚说错了,这是我们的三掌柜。” 将那沈乔安的一张再次拿出来,战战兢兢道:“这个是我们的二掌柜,现下明白了?” “啊!仲宣,不……大人,调查出来了!调查出来了啊!”但李仲宣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和成将军那喜形于色的神态来看,李仲宣简直气馁到了极点。 他更奇怪了,既然沈乔安已回来了,为何不见自己? “你们二掌柜和三掌柜……晚上都不在一起睡觉吗?知道不知道究竟他们是如何认识了你们的大掌柜呢?” “嘻嘻嘻!”那人笑的合不拢嘴,“我的大人,您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我们三个掌柜的都是男人,哪里有男人和男人……嘿嘿嘿……” 分明——眼前的男人就有那一档子事。 李仲宣看那人谈兴逐渐的提起来,似乎也不惧怕他和成将军呢,示意成将军莫要暴躁,他上前去,一面踱步一面问:“你们三个掌柜的警惕性都很高,对吗?” 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都是李仲宣在问,他点头或者摇头,根据李仲宣更进一步的判断,一切都明白了。 那三人,一个是洛致远,一个是陈怀逸,一个是沈乔安。 沈乔安深居简出,不到万不得已不出门,一出门总要贴一张狗皮膏药,至于陈怀逸,他每天的主要工作不外乎是算账和盘点库存,以及应付难缠的客人和分发薪水。 “其实我们三掌柜跟神秘的不在这个,在这里呢,但我不会白白将这秘密告诉你们的,没有二十两银子,我……”那小二哥奸诈的笑着。 “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叫你二十两银子!”成将军早已经给局怒了,一句“二十两银子”就是一拳头,打的那小二哥满地找牙。 摄于成将军淫威,那二十两银子只好作罢。 小二哥带着两人进入了废墟,打开了一扇门,两人握着火把到里头去看,发觉里面别有洞天。 竟然有很多的竹筒,大大部分也毁坏了,李仲宣抽出来一张看了看,当即一怔,“乔安,不错,是乔安的字儿!” 但沈乔安究竟去了哪里,他们无从得知。 李仲宣今日忙碌了一整天,半夜三更才回去,小郡主郭景宁自然在等他,看到李仲宣回来,小郡主欢喜一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夫君大人怎么搞的嘛,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如何不休息?” “等你啊。”甜笑。 但李仲宣却笑不出口,“我已吃过了。” 对郭景宁准备的饭菜,李仲宣摆摆手,心不在焉的模样。 郭景宁握着一枚月饼,“这是蟹黄的月饼,夫君大人……你……” 郭景宁追在李仲宣背后,李仲宣回身,手轻轻一扬,那月饼骨碌碌滚在了地上,好似个小小车轮一般,掉在了池塘里。 他没有道歉,一径到屋子去了。 “这是江南的月饼,我好不容易学会了做给你吃,夫君大人……你永远都不稀罕宁儿,所谓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你连宁儿做的东西也不情愿吃吗?” 郭景宁几个问题问的很尖锐。 “我累了。” 李仲宣大步流星离开,丢下郭景宁一人,郭景宁木呆呆的靠近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今日可是中秋节啊! 今天这样的日子,她还要独守空闺吗?看着月亮一点一点的攀爬上来,看着花影在秋风里萧瑟乱舞,郭景宁深吸一口气。 一年多了,他们的关系没有同化,反而是恶化到了极点,一切急转直下,一切成了这般模样。 “郡主,莫要和那贱女人一般见识,所谓日久生情,您和郡马爷的关系总会好起来的。”旁边伺候郭景宁的侍女唯恐郭景宁伤心,急忙过来安慰。 但却哪里知道,这两句话成了火上浇油的那一勺油。 “啪”的一耳光,打的那女孩身体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力道如此之大,好半天那女孩才起身。 郭景宁的目光盯着桌上的蜡烛。 乐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仙草之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灯罩里有蜡烛,灯罩外有飞蛾,那飞蛾一步一步的攀登,逐渐进入了灯罩,只听“啪啦”一声,身体碎裂在了灯罩里。 “啊,快救它啊。” 尽管郭景宁神经质的吩咐了一句,尽管那丫头急忙将烫手的灯罩拿开了,但那飞蛾却早已经死了,郭景宁看向那飞蛾的尸体,睫毛变得湿漉漉的。 今晚的月亮很明媚,很圆。她盯着月亮看了许久,忽而无端端的爆发了情绪,好似恶狼一般悲鸣,用力推开了圆桌,桌上的杯盘碗盏以及食物顿时飞溅的处处都是。 “他可从来没有将自己当郡马爷,他是至高无上的兵部尚书大人!”郭景宁盯着后院,许久后,沉肃道:“摆驾,回去吧,我思念爹爹和娘亲了。” 郭景宁回去后,满以为家里会热闹点儿,孰料家里比尚书府还要冷寂,娘亲一人在喝酒,看到郭景宁回来,长公主也没有很意外。 “你爹爹在外面忙去了,尚且没有回来呢,娘亲喝了这一杯,虽远远不如洞壶春,但味道的确不错。” 长公主斟酒一杯,放在郭景宁面前。 “娘亲。” 郭景宁咽下去委屈,抱着长公主。 “我最近和你爹爹剑拔弩张的很,”长公主抱着郭景宁,指了指面前的饭菜,“原是准备为你爹爹赔礼道歉的,自你嫁给了他后,我是越发不给你爹爹好脸面了,现如今想想,娘亲未必就不幸福。” 是的,这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给她,他婚后总是做小伏低,自以为这样低到尘埃里总能和她情投意合,但后来郭大人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长公主毕竟是皇亲贵胄,那流淌在热血里的高傲与自以为是的贵气,才是将他们推开的一双大手,他早已对他们这名存实亡的感情不葆有任何期许和愿望了。 “都是因为宁儿,坏了娘和爹爹的感情。” 郭景宁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母女两人还在伤怀呢,外面郭大人进来了,老远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不过微微颔首,就朝着内室去了。 “你最近究竟怎么一回事!见到我正如同见了魔鬼,郭嵩阳!” 长公主原是准备赔礼道歉,但每每看到郭嵩阳,她那赔礼道歉的话都变成了伤害她的一把刀。 郭嵩阳缓慢回头,盯着长公主看了许久,而后一言不发朝着后面去了。 “宁儿,让你看了笑话……”从来,他们给郭景宁看到的都是幸福的和美的一幕,但此刻,这一幕落在郭景宁眼前,让郭景宁无限的难过。 “我去看看爹爹,娘亲早点儿休息。” 郭景宁到郭嵩阳的屋子,郭嵩阳回头,将赏月的眼神飘飘忽忽的移到了她的身上。 迟疑了许久,嘴角终于有了一抹不怎么和美的笑。 “你回来了,很好很好。”又道:“那事情,爹爹办砸了,但你莫要焦虑,有爹爹在,定要将他们给杀了!一网打尽!” “爹爹……”郭景宁抱住了郭嵩阳,郭嵩阳的下巴在爱女头顶摩挲了片刻,两人都沉默了。 许久许久,只听郭景宁闷声闷气——“爹爹,女儿这里有个问题想要问问您。” “但讲无妨。” 郭嵩阳松开了她。 现如今,除了她,他还有谁呢?只要郭景宁好,他百般的好。 “爹爹!” 郭景宁神色凝重,有点慌乱,将门关闭后,这才靠近了郭嵩阳。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爹爹,那凌源阁掌握在爹爹的手中吗?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爹爹是唯恐有什么祸患,将从云南过来的杀手一一都解决了,对吗?” 从监牢里将一群罪犯轻而易举放出来的那一天,郭景宁就怀疑自己的爹爹了。 “宁儿,有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好越好,爹爹一辈子胸无大志,现如今已到了天命之年,对争名逐利的事情自不很热衷,但宁儿你……你是爹爹的心头宝,谁想要欺负你都不成!” “爹爹就算是榨干了这一把骨头,也要将昂仁碎尸万段!”郭嵩阳用力的握着拳头。 “爹爹!”郭晶晶泣不成声,“您莫和娘亲闹别扭了,娘亲只怕还在等爹爹您过中秋呢,我们一家团团圆圆开开心心过了这中秋节吧。” “也好。”郭嵩阳摸一摸郭景宁的头颅,“爹爹此番就听宁儿的话,宁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当父女两人出来,却看到院子里杯盘狼藉,一群小丫头在收拾东西,看到郭嵩阳和小郡主出来,众人鸦雀无声跪在了两人面前。 郭嵩阳不觉苦笑。 然而这个中秋节,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魔咒。 刚刚吃了中秋节的团圆饭,京郊郎中胡家门口就响起一片急促的敲门声,郎中胡急忙去开门,外面却出现一骑白马的青年,那郎中胡和开酒楼的那一位原是朋友。 对当年那曲曲折折的事情,他也明白。 此刻看到陈怀逸来了,急忙行礼。 “大少爷,您有什么事情?”自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这里可是医馆,陈怀逸一把握住了郎中胡的手腕,“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我采买点儿正骨的药,买过就走。” 他是速战速捷,唯恐自己背后有眼睛有耳朵,有看不到的阴谋。 更怕自己将灾祸带给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郎中胡用最快的速度打叠了药材,“用法用量都在桐油纸上呢,你按照方法来就好。”陈怀逸将一枚银子交给了郎中胡就离开了。 此刻才是下午,因在群山里,显得晦暗不明,陈怀逸刚刚上马却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的心口你骤然痛楚了一下,但他没考虑很多。 他上马后,疾驰了两里路,一切都还安全,刚刚放下心来,忽而听到远处人声鼎沸,先是一男子的声音,“给我好好的找,必定在这里。” “搜仔细点儿。” 另一人声音很清朗,好像冰珠落在了玉盘里,陈怀逸急忙躲避到旁边偷窥他们,而后,他看到一群人往往来来,在那草丛里各处都在翻翻找找,似乎在找什么人。 糟糕! 陈怀逸看到他们穿着官兵的号服,看到这里他顿时明白了什么,那一群官兵逐渐的靠近了他,他刚刚上马,那一群人就过来了。 陈怀逸倒也临危不惧,他知道,不要说自己的一匹马了,此刻即便是一条飞龙也不能安全带自己逃离,因此,索性慢吞吞的走。 那一群骑士过来了,有个千夫长模样的靠近了陈怀逸,“兀那书生,问你个话,你家在此间吗?有没有看到个遍体鳞伤的穿葛衫的青年。” “我不曾看到。” 陈怀逸知道自己的眼神千万不能躲闪,这群兵油子厉害的很,稍微一个微动作一个微表情,他们就看出来蹊跷了。 因此富有扯谎经验的陈怀逸郑而重之的回答。 “去吧,去吧。” 那千夫长失望透顶,对着陈怀逸大手一挥,陈怀逸点点头,行礼后哦上马去了。 陈怀逸却不敢朝着正确方向去了,此刻继续走,过这个山头三五六里,可就到沈乔安和洛致远藏身的地方了,他也不能朝着反方向去,毕竟那些人很聪明,也会逆向的思考问题。 他选择了右手一个方向而去,走了大概有一里路,陈怀逸忖度一定将他们丢开了,才上了正确的道路。 他刚刚过第一个山头,就再一次看到了那千夫长。 “哟呵!”那千夫长顿时瞪圆了眼睛,“想不到啊,我们爷果真料事如神,你一个白面书生怎么可能住在这里?想必是有朋友受伤了。” 那千夫长一面冷笑,一面靠近陈怀逸。 “不敢动问,是刀剑伤呢,还是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伤呢?人可还活的好好的?”那人步步紧逼。 陈怀逸情知今日凶多吉少,一把将草药丢在了旁边的草丛中,毕竟这群人主要的目的是陈怀逸,他们下意识的忽略掉了陈怀逸刚刚丢出了什么。 此际一群人将陈怀逸给包围了。 陈怀逸的拳脚功夫远远不如洛致远,之所以每一次都能逃离,用的更加多的不是拳头,而是脑袋。 但今次,好像对方不情愿听陈怀逸解释很多,有人押解了陈怀逸,将之一脚踢在了路面上。 跟着,马背上穿着雀金裘的男子鬼魅的笑了,翻身下马,靠近了陈怀逸,他手中的马鞭都是淡金色的,上面有云龙纹。 “认识我吗?”马鞭轻轻托举陈怀逸的下颌,陈怀逸看向那男子,眼睛里的惊恐在一点一点放大。 他知道,一旦他看到了对方的尊容,生还的希望就寥寥无几了。 “你!这事连你也在参与!?” “想不到吧?” 男子冷锐的笑了,“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呢,将来你总会想到的。” 那男子一笑,“人呢!在哪里?!” “你休想知道!”陈怀逸闭上了眼睛。 “很好!”那人笑了,靠近了千夫长,也不知道究竟给那千夫长说了一句什么,嘀咕完毕后,那千夫长靠近了陈怀逸。 “松绑,怎么能这样委屈了陈公子呢?”那千夫长假惺惺靠近陈怀逸,“我们爷和你讲条件,凭借你这聪明才智,只要投靠我们,将来自有你飞黄腾达的一天,你要不听我们的话此刻就要身首异处了。” “凌源阁是你们的?”陈怀逸终于问了一句。 那千夫长哈哈大笑,“光凌源阁吗?哈哈哈,哈哈哈,那凌源阁算是什么东西。” “你们听谁的命令?你要我投诚我总要知道吧,究竟幕后黑手是李仲宣还是郭嵩阳?”陈怀逸开始快速推理,“我……我终于知道了~!” 陈怀逸看了看负手而立穿着雀金裘的男子,“崔启良!对吗?是崔启良?” “公子是要投诚了?”千夫长笑,“要投靠我们,告诉了您就是。” “无妨,他今日投靠我们,将来平步青云,他今日不投靠我们,就再也没有将来!” 穿着雀金裘的男子邪魅一笑,那熠熠生辉的黑瞳里燃烧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她漆黑的墨瞳里,彷如绽放了一片红莲孽火。 “告诉他!” 那千夫长凑近陈怀逸,说了一个名字。 陈怀逸听到这里,呆愣了许久,继而凄然苦笑。 乐文 第二百二十章 雀金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刹那,陈怀逸转身拔足狂奔,他超越了自己的正常水平,一个箭步就上了马背,右手在地上一抄,桐油纸的包裹就勾住了,而后用力夹一夹马腹。 马儿嘶鸣一声,四蹄翻飞,朝着远处去了。 但后面那一群人却连追赶的意思都没有。 既阻碍陈怀逸满以为自己会突出重围的刹那,后方的路面上,已有了一堵人墙,人人都握着强弓硬弩,驽匣里的黑色箭头,闪烁出一抹冷光。 那是三排人的组合。 第一排射手,单膝跪地,第二排射手虾着腰,身体前倾。第三排射手长身玉立,他们这个组合每个人手中都握着弓弩,他现下已成了活靶子。 “知道这秘密的人,都要死绝了。” 穿着雀金裘的鬼公子一笑,握着长笛,开始吹奏,那是一曲悲壮苍凉的音乐。 遽尔,那长笛落下,音乐静止,有秋风吹的木叶瑟瑟,男子轻轻抚摸了一下马儿,“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我现下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据实回答,究竟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休想!” 那男子嗤笑一声,声音轻灵如飞过夜月的夜鸟。 “郑将军,接下来的一切,不需要吩咐了吧。”那千夫长毕恭毕敬点点头,坏笑着靠近了陈怀逸。 “真是想不到,你陈怀逸也是一把硬骨头!”那郑将军活动了一下拳头,指关节嘎巴作响,阴冷的笑着,靠近了陈怀逸。 陈怀逸只能负隅顽抗,但他的功夫远远不及眼前人,很快就落败了,他们将陈怀逸拖拽在马尾巴上,在这条马路上来来回回。 陈怀逸濒死手中也始终握着那一包草药,陈怀逸还有一口气,那穿着雀金裘的男子翻身下马,将一枚锋利的瓷片刺在了陈怀逸的咽喉上,终于,万籁俱寂,一切都消失了。 陈怀逸的死亡,让乔安彻底的变了,让乔安对李仲宣也有了别样的看法。 陈怀逸的死状,和之前乔安亲眼目睹李仲宣杀人的手法一模一样。 两人祭拜了陈怀逸回来,两人暗暗商量将来究竟何去何从,何进何退。 那老人看来不问世事,但却世事练达。知道他们将要做什么,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为洛致远治疗罢了。 转瞬之间,小半年过去了。 从夏天到冬天,这三个月里,李仲宣和乔安尽量不外出,沈乔安主动担负起来一个农妇应该做的事,扫洒庭除洗衣做饭,和他们一家人的关系已非常融洽。 至于乔安,他和洛致远现在已有了血浓于水的友情,两人虽然并没有说出来什么时间去复仇,但却没有一天将陈怀逸的事情忘记。 到了第二年,开春过后,百花绽放了。 乔安托着腮看向溪桥对面的山毛榉,山毛榉生出来淡淡的胚芽,绿油油的,煞是好看。 每当这时候,乔安似乎就能看到陈怀逸和自己分别的那一幕,他身后的山毛榉铺天盖地的开了花儿,如此美轮美奂。 两人依依惜别,她说“我等你”她说“我会尽早回来”,但陈怀逸却再也没有回来。 “我准备潜入皇宫去,好生调查调查这事情。”有人靠近。 乔安急忙回头,看到站在自己背后的洛致远。 “现在你才好了几天啊,你不能去,那太危险了。” 现下,沈乔安和洛致远相依为命,生命中一群人陆陆续续都去了,这对沈乔安来说是特别大的打击。 乔安不能看着洛致远葬送了自己。 “我必须去,此事没有什么商量的。”洛致远一面说一面回去整理东西,乔安苦劝不听。 “不成,不成!洛兄,你不能去,现下你去了你要是有上面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呢?” “乔安……我会回来的。”其实洛致远也倾慕沈乔安,但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对乔安的爱表现出一丝一缕。 毕竟,朋友妻不可欺。 尽管,就目前的现实来说——沈乔安是自由身,是可以婚配的。 但陈怀逸死后,沈乔安心如死灰,成了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他也看到过她笑,但那笑容再也没有之前灿烂开怀了。 作为一个好兄弟,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沈乔安,此刻,他豁出去了。他不能继续等下去了,继续等下去,情况还会更糟糕。 “你不成去!”沈乔安抓着洛致远的胳膊,“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呢,你这不是白白送死去吗?” 的确,这小半年里,沈乔安也在学习拳脚功夫。 虽然,她零基础,但肯用心,任劳任怨,因此不过小半年而已,其功夫却比一般的人要高深一些。 “那应该怎么办?” 洛致远也知自己此行是以卵击石,此刻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气坏了,一拳头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大腿隐隐作痛。 伤口是好了,但每逢下雨天,那种钻心蚀骨的疼几乎能毁灭他。 “我们从长计议,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我们只有两个人,却要面对千军万马,自是需要小心谨慎。” 乔安终于说服了洛致远。 但现如今究竟怎么样去展开行动,依旧是未定之天。沈乔安说的很对,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一定要把握好,千万不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二人埋头商量了许久,但却没能商量出所以然。 这几天,沈乔安和洛致远一有闲暇就开始为复仇做准备。 今日,乔安和洛致远在外面采薪去了,两人整理了一大捆的干柴,正准备回去呢,乔安却看到草丛里有血迹,因是春天,百草丰茂,那朱红落在绿色上,就显得触目惊心不少。 “洛兄,这里……你看……”乔安好奇的蹲在地上,顺着血迹往前走,洛致远唯恐有危险,将木柴丢在一边,握着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翼翼的走。 两人都感觉到了紧张,洛致远拳头里的汗液将匕首弄的湿漉漉的,两人往前走,忽而洛致远看到草丛里躺着一个人。 “喂!”洛致远并不敢遽然靠近,丢过去一枚小石子,那人一动不动。 “莫要试探了,我看是受伤了,过去看看。”乔安到底宅心仁厚,靠近那人扳正一看,却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 那人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但遍体鳞伤,根据血迹和伤口来判断,不像是给人打伤的,却好像是野兽造成的一般。 “喂,你没事吧?”洛致远轻轻摇晃了一下那人,那公子虽然遍体鳞伤,但伤口却都没什么大碍,相比较于洛致远的伤口,那就微不足道的很了。 乔安在那公子的人中上轻轻的掐了一下,那公子逐渐的苏醒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惊恐的光,好像乔安和洛致远是野兽一般。 “啊!啊!” 那人惊恐的叫着,乔安拍一拍那人肩膀,“你莫怕,没事的,没事的。” “你们是……”那人终于搞清楚了状况,瞥目看向乔安,沈乔安一笑,“我们是这里的农户。” 一行说,一行将那公子给搀扶了起来。 “谢谢,谢谢。” 那公子忙不迭的道谢,东张西望了会儿,好像在什等什么人,稍微移动了一下,但却跌倒在了地上。 “啊!我不能走路了,我……我会不会残废啊?”那人大惊小怪,惊悚的盯着足踝看。 乔安让他脱掉马靴,从旁边竹条上抽掉一根荆棘,用那锋利的尖端在他的足踝上刺了一下,放出来一些污浊的液体。 这一段时间,沈乔安跟着那老人也学习了不少的急救常识,他知道,这仅仅是一般的扭伤罢了,并没有危害到骨头。 “试一试,看能不能脚踏实地。”乔安搀扶了一下,那公子试了试,能走路了,急忙给乔安打躬作揖。 “不用不用,不过随手帮帮你罢了。”沈乔安嫣然一笑,“对了,你如何一人在这里?” “我……这……说来话长了。”这人神情抑郁,叹口气似乎不情愿说,沈乔安和他毕竟不过狭路相逢的陌生人罢了,也不追问。 “天色向晚,”洛致远将木柴打叠好了,古道热肠道:“不如就到舍下去休息休息,明日我护送你出山吧。” “那感情好!我正是遇到了一头大老虎,现下,我……我一个人是不敢走夜路的,山路更可怕!” 听到这里,乔安搀扶了那公子。 乔安感觉得出,这是一个非富即贵之人。虽然他穿的很普通,但两人在肢体接触上,沈乔安已感觉到了他手掌心是如此的细腻,二人往前走不一会儿已到了老人家。 那公子一看这个组合顿时也明白他们是一家人了,老人看到沈乔安他们带回来一个遍体鳞伤的年轻人,急忙过去接应。 那年轻人到这里后神经也算逐渐的松弛了下来,老人给他看了伤口该包扎的都包扎了。 春天的夜,不过酉时前后就彻底的黑了,沈乔安做了吃的东西,送到那人手中,那人吃了后,将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以及一系列的事情都娓娓道来。 原来,此人是大启国的质子,原是皇子之身,但却扣押在他们国家,这一次之所以他会遇险,并且出现在这里,原是跟着皇上出来狩猎。 每一年的春秋两个季节,皇族都会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狩猎,他在狩猎过程中原是去追赶一只麋鹿,但后来成了“迷路”在后来遇到了一只大老虎,好在他他逃生的快,否则此刻已成了老虎的盘中餐。 说到这里,沈乔安却愁眉不展,洛致远嘴唇一张一翕,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最终忍住了。 第二日,乔安和洛致远送那人离开了。 “这样放一个质子回去,会不会不安全呢?”洛致远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急忙征询乔安的意思。 “看这人傻头傻脑的,应该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再说了,我们并没有告诉他我们的名字,他知道的有限,就放他一马吧。” 那皇子离开了,但三天后,那皇子再一次到了,这一次到来,买了一些好吃的点心与酒水,甚至于连老人和毛孩都照顾到了,买了他们喜欢的信息。 乔安想不到他的看来傻乎乎的,但却心思缜密的很,送给毛孩儿的礼物却都是孩子梦寐以求的。 乐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质子郑邱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乔安早想要到中京去给毛孩儿买点儿玩具了,但却不能,唯恐自己暴露了。 “这是洞壶春,你们尝一尝,我来帝京三年多了,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美酒。” 他陶醉的咂摸了一下嘴巴,沈乔安和洛致远互望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 乔安狐疑的握着酒杯嗅了嗅,“这果真是洞壶春吗?” 要知道,真正洞壶春的酿造者可在眼前呢,这假冒伪劣的东西想要蒙混过关,那是没有可能的。 乔安微微笑着,呷一口后,将酒杯放在了旁边,洛致远看乔安神色很古怪,也斟酒一杯尝了尝,急忙“呸呸呸”的吐出来。 “怎么,洞壶春这样的好酒两位都不喜欢吃?” 皇子宝贝的握洞壶春,乔安却不过轻轻一笑,从后院的花树之下挖出来一个瓷罐,将瓷罐上的封泥打开斟酒一杯给那公子。 “莫笑农家腊酒浑,这是我们自己做出来的,虽然比不上什么洞壶春,但吃起来却也格外香甜,你尝一尝吧。” 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往而不来亦非礼也”。 乔安接受了他馈赠的一些礼物,自是要送给他礼物的。 那才是地地道道的洞壶春呢! 那公子吃了两杯后,吃惊极了,赞不绝口。 “好酒,好酒,好酒啊。” “不过尔尔。”乔安谦逊一笑,“你要是喜欢,经常过来吃就是了,我们这里别的东西没有,这酒水却有不少。” “听说在中京,有个掌柜做的洞壶春天下驰名,只可惜不知道这杯酒和他们那个比较起来,孰优孰劣了。” “我们自然是心悦诚服的,怎么能和人家比?”乔安始终客套的笑着,乘着这公子吃过了酒水,洛致远终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下帝京的事情。 但不过旁敲侧击罢了,其主要的目的不外乎是问问,究竟中京现在还在寻找他们吗? 两人可准备见机行事呢。 “听说那掌柜的犯了事,军机处下了命令,章京大人和兵部尚书始终在查他们,去年风声很紧的,每个城门都有人日日夜夜把守,但今年似乎大家都惫懒了。” 这公子健谈的很,从他口中乔安和洛致远对帝京的局势逐渐明朗了一些。 “对了,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名字呢,认识你们很久了,总不好喂喂的叫你们,那多不礼貌,你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那皇子一面说,一面抱拳。 沈乔安自然是不会告诉他真名实姓,毕竟他是从中京来的,两人胡诌了一个名字,那皇子对他们的名字又是称颂赞美了一番,乔安忍俊不禁。 说他傻,但并非如此。他的反应很快,说他聪明,但却也大智若愚不同,时常面上会浮现一种叫做“天然呆”的表情。 “我叫郑邱寒,大启人,但现如今想要回去只怕不可能了。”郑邱寒提起来这事情就一肚子气。 前几日,郑邱寒被带到了水绿南薰殿和其余国家的质子一起吃酒,郑邱寒不觉多吃了两杯,因吃了酒,胆子就比之前打了一些儿。 不禁祝祷了两句“吾皇万寿无疆”之类的话,祝祷完毕后,皇上面上带着微笑,斟酒一杯送给了他,郑邱寒吃着酒水,歪点子就来了。 郑邱寒想要回去,结果皇上指了指旁边的一只苍猊,“朕狼犬哪一天头上生了角,那鸟我里的乌鸦哪一天变成了白色,朕就送你回去。” 这分明是为难人了,郑邱寒也无计可施。 说到这里乔安都笑了,倒是洛致远动了恻隐之心,说起来这皇子生活的远远不如寻常的老百姓。 从今日开始,郑邱寒经常到他们这里来做客,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再一次过来,郑邱寒拿出来两张纸,那是海捕文书,郑邱寒将那两张纸拿出来对照两人看了看,“我早就感觉你们两人和海捕文书上的人很是相似,但之前也仅仅是怀疑罢了,此刻一对照,简直一模一样。” 洛致远的匕首已经出鞘,沈乔安警觉的看向他的背后,确定郑邱寒究竟是不是单枪匹马过来的。 但两人看过后却发觉,后面并没有士兵。 “你们放心好了,你们是大英雄大豪杰,我这一辈子最崇拜的就是你们一般的风流人物,其实从第一次见你们我就怀疑你们了,但我还是情愿和你们做朋友。” “我是不会检举你们的。”郑邱寒郑重其事的模样。 “你最好莫要洞歪脑筋!”洛致远顿时变了脸,事情只要一牵涉到这里,洛致远的神态顿时就变的冷冰冰。 “不错,我是沈乔安,他是洛致远,你现如今都知道了!” “但愿你们不要看不起我,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你们做朋友,我不会出卖你们的,真的。” 他的眼睛乌溜溜,水汪汪的。 那眼睛里的光芒,不存在丝毫的狡诈与欺瞒,沈乔安看到这里,回目看了看旁边的洛致远。 “我们如何能相信你?” “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不相信。”郑邱寒孩子气的一把将洛致远手中的匕首拿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上。 “难道这样你们才相信吗?” “莫要如此,我们相信你就是了。”沈乔安急忙将匕首拿走,郑邱寒气鼓鼓的,“本来还想要帮一帮你们呢,但愿有朝一日我能在你们的帮助之下离开,你们是我的贵人。” “或者,你也是我们的贵人,人生贵在相知心,今日,你去吧,我们来日方长。”沈乔安挥挥手送走了郑邱寒。 洛致远叹口气,“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们应该将这郑邱寒给杀了。” 乔安却持反对意见,“此刻我们杀了这质子,皇上会以为质子逃离了,一旦追查起来我们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乔安凝神静思了许久。 “我看郑邱寒不像是坏人。” “所以,你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洛致远的眼睛亮了不少。 “再过几天会证明究竟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此间,却危险了。”乔安让老人和毛孩暂且搬家,几个人到一个洞穴里生活了几天,但一切却风平浪静。 过了一个礼拜,那郑邱寒如常来了,到来后发觉沈乔安他们去了,不觉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到底你们还是不肯相信我,我知你们调查那凌源阁的事情呢,我在皇城里自是比你们消息灵通点儿,叵耐你们终究还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嘟囔完毕后,败兴而归。 但在半路上却遇到了乔安和洛致远,三人一拍即合。 “最近,那穆宸轩少将军身体逐渐好了,又是如日中天了。”郑邱寒带过来的有用讯息比之前还要多了,他告诉了沈乔安穆宸轩现如今已是贝子爷的事情。 也告诉了乔安豫王正各处寻访她下落的事情,沈乔安一想到爹爹,不觉泪流满面。 郑邱寒主动提出帮助他们调查事情,沈乔安倒是对他感激不尽。 忽而有天,郑邱寒提出带沈乔安到帝京去走走,洛致远一开始不怎么放心,也强烈要求一起。 但乔安却觉得,现如今她需要付出行动了,并且这一路有他在保驾护航一定不会出什么差池的,乔安跟着郑邱寒到了中京。 两人找个僻静的地方吃饭,“现下,你与奥去见一见你哥哥吗?” “你如何知道他是我哥哥?” 沈乔安挑眉,毕竟知道他是豫王亲生女儿这个秘密的人寥寥无几,但此刻,他笑了——“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呢,你就说你去不去?” “去!” 沈乔安跟着郑邱寒刚刚离开这个酒楼,成将军和李仲宣也来了,成将军招呼小二哥送了酒水过来,两人一面吃酒,一面聊。 “三日之前,”李仲宣睨视了一下后面,今日这酒店的食客不很多,因此不怕会给偷听,但李仲宣毕竟还是压低了声音,“我调查到凌源阁的高手再一次出现了。” “什么!”成将军原本就是雷厉风行的性格,闻声拍案而起。 “奶奶的,在我护国将军的地盘上撒野!李大人可将他们怎么样了?”成将军攥着拳头。 这拍案而起的动作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众人好奇的盯着他们两人看,李仲宣急忙起身给诸位赔不是。 “你小点儿声,我刚刚调查到的消息,此刻自是不能将他们怎么样的,先盯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其实……” 李仲宣握着筷子,轻轻挑选出酱牛肉里面的花椒,一面丢在桌上,一面微笑——“这么久了,难道你就没有发觉吗,凌源阁的情报可比我们还要快一点儿呢,既然如此,何不我们就跟在他们的背后走呢?”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会,此刻他们的目光都在乔安和洛致远身上,倒是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我今日也就想要和你聊一聊,稍安勿躁,莫要将他们逼急了。” “好,好,李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成将军笑。 “吃饭,吃饱后化个妆好好跟踪跟踪他们。” 同一时间,郭景宁各处寻找李仲宣,今天可是李仲宣的生日呢,这样大的节日李仲宣却不翼而飞了。 她在外面找了许久,问了不少巡城的士兵,那些士兵明知道李仲宣在哪里,但都在打马虎眼,以至于郭景宁找寻了多半天还一无所获。 就在此刻,郭景宁却看到爹爹郭嵩阳在一个人的带领之下点头哈腰的进入了一个宅院里。 其实,自从李仲宣做了兵部尚书后,郭嵩阳的事情就减少了不少,爹爹经常和读书人混在一起,倒是习以为常了。 但此刻郭嵩阳却为何要鬼鬼祟祟的跟在别人背后呢? 那人带着郭嵩阳进入了一个宅院。 郭景宁偷偷的跟在后面,对面的二楼上,李仲宣指了指下面,成将军目瞪口呆,“不是吧,你怀疑你岳父大人?” “我第一个怀疑的是你,成将军。”李仲宣指了指对面成将军,成将军舌头打了结,“作案是要有动机的,没有目的事情我老成才不会去做呢。” “是,你爹爹可想要你光宗耀祖呢,你自是不能遗臭万年了。” 李仲宣丢起来一枚花生米,闲闲的接着吃。 乐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公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成!” 成将军闪电一般握住手中的匕首,“我要跟着到里头去看看。” “你一去,事情就黄了,这就是我喜欢单独行动的原因,上君尽人所智,中君尽人之能,下君尽己之能!” 又道:“你稍安勿躁,这一趟我去,你负责引开宁儿。” “我……我每天扯谎,她才不会相信呢。” “你放心好了,她很好骗的。”只要基于李仲宣三个字儿,郭景宁绝对一骗一个准。 成将军唯恐里面的事情结束了,因此急忙下楼去,腾腾腾就到了郭景宁旁边,郭景宁找李仲宣一早上了,看到成将军主动送上门来,飞快过来一把将成将军拉住了。 “喂,成将军莫跑,此刻我可抓住了你,夫君大人呢?” “我怎么知道啊……”成将军急忙朝着左边走开,李仲宣轻身功夫可好了,片刻已进入了那院落里。 “你们向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此刻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喂喂!你快告诉我啊……不然我让我娘亲在皇叔跟前说你坏话!” “小郡主,我们借一步说话!”成将军拉着小郡主到旁边去了,随便指了指某个方向,小郡主欢快的去“找李仲宣”了。 好像“找李仲宣”已经成了小郡主的家常便饭。 送李仲宣进入后,唯恐李仲宣会遇到危险,成将军也不敢走远,依旧还是回到了自己之前的屋子,居高临下的看一切。 那宅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甚至于有点简陋,从这里看下去,能看到宅院里的一切宅院里空落落的,也不见什么人。 两人进去后,彻底消失了。 李仲宣进入宅院后,贴着墙壁走,靠近一窗口,听到来里面的声音,那男中音分明是郭嵩阳的,“公子呢,在何处?” “在里面呢,跟我来。”那人用黑纱蒙住了郭嵩阳的眼睛,郭嵩阳跟在那人背后往前走,似乎进入了一个地道,里面滴滴答答有水流的声音,继续往前走,大概走半盏茶的时间,那人将黑色纱布拿走了。 那人毕恭毕敬跪在了一人面前。 那人穿着一件华贵的雀金裘,手中握着一枚熏香球儿。 “主上!”郭嵩阳跪在地上,顾不得泥泞。 “本要除了你,但念在你这多年来兢兢业业的潜伏,也的确壮大了我凌源阁不少,今次,我就饶恕了你。那一之谓甚的事,莫要再做了,你放出去几个小鬼,差点将阎王爷都惹了来!” 男子回头,面上带着一张面具。 郭嵩阳从来不能主动要求见一见他,倒是他,想要见郭嵩阳,总有一定的办法。 “这一次就饶了你,下次可就……”那人阴测测的笑着,示意郭嵩阳将手掌摊开,郭嵩阳不敢违拗,手心朝上打开。 公子将一枚滚烫的红萝炭倒在了过郭嵩阳的手中,而后用力的捏住了郭嵩阳那粗糙的拳头,“不会做事情的人,和不会做事情的手一样,留下总是没有用的,对吗?” “是。是!主上您教训的是!” 郭嵩阳汗流满面,那剧烈的烧灼感让他简直痛苦不跌,许久后,那贵公子起身,轻轻拍了拍雀金裘,“去吧,注意点儿自己的言行举止,他们似乎已在注意你了。” “是,是。” 郭嵩阳急忙退下。 李仲宣将这一切都看到了,他尾随他们到这里,满以为这里会是凌源阁一个据点,但这里空荡荡的,不过一个破败的小地下室罢了。 他屏息凝神身体贴在黑暗的墙壁上,那贵公子显然很警觉,似乎发觉了身旁有危险,临走之前不放心的左顾右盼了许久。 那贵公子究竟从哪里出去的,楼头的成将军尽管一瞬不瞬的看着,但却将人给跟丢了。 至于李仲宣,他能感觉对方的能力和自己功力悉敌,甚至于可能武功还要比自己好一点儿,因此并不敢跟的太近了,以至于也不知究竟那人到哪里去了。 两人集合,一天已过去了多一半。 “有什么发现,难道这事情果真和郭嵩阳有关系。” “现如今,至少肯定了一点,皇上将他降职是有意义的!” 之前为这降职的事情李仲宣疑惑了许久,此刻,一团乱麻似乎才迎刃而解,但究竟这一团乱麻的线头究竟在哪里,还不能掌握。 李仲宣从外面回来,脚步逐渐变得沉重了不少。 今晚的月亮很好,明媚到了极点,李仲宣刚刚早中庭,就看到花影婆娑里,一女子曼妙的过来了,她娉婷给李仲宣行礼。 “为何穿这样的衣裳?”李仲宣指了指郭景宁。 郭景宁最近经常变装,今天是灵蛇髻,明天是堕马髻,后天是神仙髻,反正让李仲宣看起来除了腻味没有第二种感觉。 “想要让夫君您常看常新啊,怎么样呢?”郭景宁在他的面前转圈,嘴角露出一抹很有自信力的笑。 但那笑容却没有感染到李仲宣,李仲宣失落的摇摇头。 时间过的真快,郭景宁嫁给李仲宣已是第二年了,这两年里,郭景宁的日常就是“追李仲宣”!“找李仲宣”!“取悦李仲宣”! 整个人围绕了李仲宣在打转。 但孰料李仲宣对郭景宁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于比之前还嫌弃了。 而最擅长揣摩人心的郭景宁,在李仲宣这里就变得迟钝了起来,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究竟李仲宣喜欢什么。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什么芙蓉不芙蓉嘛?”郭景宁追赶在李仲宣背后,“你莫要和我咬文嚼字,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要吃长寿面呢。” 郭景宁不依不饶的追在李仲宣背后,一鼻头撞在了李仲宣的后背上,冷不丁鼻血喷了出来。 “啊,疼!”郭景宁捂住了鼻孔,李仲宣连忙将锦帕拿出来递给了郭景宁,郭景宁自便。 许久后,抽噎了起来,“你为何人前人后是两面呢,你对别人很好,你……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郭景宁……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件事!” 李仲宣逐渐靠近郭景宁,乃至于步步紧逼,让郭景宁有点惶恐,郭景宁踧踖不安,“夫君大人……您不要这样看着我啊,宁儿怕。” 那一句疑问已到了他的舌根,但李仲宣毕竟还是忍住了。 今晚,月如钩,沈乔安策马朝着村落去了,虽然是在走山路,但乔安却一点都不害怕,沈乔安走到半路上,马儿疲累了,乔安前者马缰绳去饮马,乔安在上游去也喝水。 一低头脖颈上的晶石却浸润在了水里,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陈怀逸,你看到了,我找到了我的哥哥,他现在也很好很好!我们大家都很好,我和洛兄已准备为你复仇了,你在九泉之下瞑目吧。” 乔安祷告完毕翻身上马,一径朝着屋子去了。 洛致远在屋子里,左等右等总不见沈乔安回来,等的心浮气躁,不免自怨自艾,一拳头落在了桌上。 “都是我不好,我……我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相信了一个陌生人,我……要是乔安有什么三长两短,百年后我如何给贤弟交代啊。” “再等等,莫冲动,他要果真谋算你们,只怕早已下手了。”旁边的老人轻轻拍一拍洛致远的肩膀。 洛致远站在门口,握着红灯笼焦灼的走来走去,他此刻为乔安担心到了极点。 但就在此刻,远处的山毛榉树林里,有清脆的马蹄声。 “啊!乔安回来了。”洛致远激动极了,以至于手中的灯笼丢在了地上,去迎接沈乔安了。 乔安面上带着微笑,翻身下马。 “洛兄你身体不好,夜深风露重的,你……你如何在外面呢?”沈乔安一把搀扶住了洛致远。 “我等你许久了!” “我知。” 两人进入屋子,乔安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事情告诉了洛致远。今日,乔安在郑邱寒的护送之下,到了中京,顺顺利利的进入了贝勒府。 穆宸轩哪里想得到今日风访客会是沈乔安呢? 沈乔安已一年多没有见穆宸轩了,那一次乔安和陈怀逸买船离开还是前年大寒呢,想不到又是一个清明节快要到了。 “哥哥……哥哥”沈乔安动情的抱住了穆宸轩。 穆宸轩的身体已在逐渐的康复了,但毕竟和正常人不同,经过那事情后,他已完全笨拙,除了手指头灵活到不可思议,其余的肌腱总还力不从心。 “乔安,爹爹找你很久了,大家都以为你们……你们……”剩余的话,穆宸轩几度更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乔安擦拭掉了穆宸轩的泪水。 “哥哥,我是千辛万苦才回来看看您的,这事情您暂时莫要让爹爹知道了,我们还有我们的计划!”乔安热泪盈眶。 这是欢喜的泪水。 “你们?”穆宸轩微冴。 在之前,他也是默默的追求过乔安,当时,他们等着看乔安花落谁家。其实,人人都知乔安和李仲宣一定会修成珍贵,但孰料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两人最终还是劳燕分飞了。 “乔安,让我仔细看看你。”穆宸轩伸手,捧着乔安的面庞认认真真的看,他的手因经常舞弄暗器,已粗糙极了。 人人都知他百发百中,但却没人看到他私下里的努力,那百步穿杨的本领并非是与生俱来的。 “乔安已经好了,陈怀逸跪求了一个医者,那人先后为乔安治病整容,哥哥您看吧,乔安的面容已恢复的和之前一模一样了。”沈乔安拉着穆宸轩的手。 穆宸轩轻轻抚摸乔安的面庞,确定乔安的面颊上没有丝毫的创口后,泪水再一次滚落了下来。 “真是想不到,陈怀逸是个好人,当初我……我几乎将他逼上了绝境。”当初一系列的调查里,他和李仲宣二人几乎弄死了陈怀逸。 “你们……这两年了,还……还好吗?” 之前他们就没有可能,现如今,他们更没可能了,作为沈乔安的哥哥,穆宸轩现如今唯一冀盼的事情就是乔安事事胜意,健康平安。 “哥哥,陈怀逸在去年秋天,已给人杀害了,这也正是我不敢出现在帝京的缘故!那凌源阁果真是一群穷凶极恶泯灭人性的恶贼!” 乐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绸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想到陈怀逸惨死的一幕,心如刀绞。 “不怕,不怕。有我呢,有我。”穆宸轩挣扎了一下,终于站直了身体,他走的很慢,没有什么协调性,但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乔安,有我呢,哥哥会保护你。” “哥哥!” 两人相拥而泣。 沈乔安临别赠言,要穆宸轩莫要让任何人知道乔安来造访过,甚至于连豫王殿下都不能知道,穆宸轩承诺一定将此事守口如瓶。 乔安将这一系列事情都说给了洛致远,洛致远听了后,才放下心来,“几乎错怪了郑邱寒,看来他也是个好人。” “非也,我们现如今虽然是朋友,其实也不过在各取所需罢了。”乔安现如今似乎隐隐约约移花接木得到了陈怀逸的真传,对一切的事情有了猜忌,陈怀逸惨死后,乔安的确变了不少。 她不希望陈怀逸的事情发生在自己或者洛致远的身上,因此,不轻易敞开心扉去接纳陌生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和陈怀逸一般钩深致远面面俱到。 现在的沈乔安,实在是八面玲珑,这等改变,洛致远看在眼里,但却开心不起来。他鲜少看到乔安发自肺腑的笑,他想要将复仇的事情一肩挑担,但却发觉力不胜任。 乔安的笑,远远没有到墨瞳里。 “洛兄,我们必须要行动起来了。”沈乔安看向洛致远。 洛致远颔首,知乔安已有了好点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你愿意牺牲吗?从头到脚,亦或者从内而外?” 其实,能为陈怀逸复仇,是他毕生所求。 他是江湖人,而陈怀逸又是因了他才死亡的,对这一箭之仇他耿耿于怀很久了。 此刻,他转眸看向乔安,道:“你说吧,一切的取舍我都心甘情愿。” “洛兄,机会只有一次,我和你都要相机而动,绝对不可坐以待毙,现如今看来也还安全,但很快这安全就不复存在了。”沈乔安深吸一口气看向洛致远。 两人都明白,凌源阁的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而这一年里,凌源阁为他们也没有少周旋,如今这藏头露尾的生活看似简单平静,然不过镜花水月罢了。 乔安再一次和洛致远商议。 至于现如今,他们有了郑邱寒的臂助,中京的一切情报也被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乔安经过缜密的分析与推理,已可决胜于千里之外。 “现如今,我唯一不能靠近的就是李仲宣。”郑邱寒道。 李仲宣身旁的人很多,但这一群人却守口如瓶,对李仲宣身边的秘密,他们从不言三语四。 “之前我们还有点儿本钱,”洛致远说了一个自己曾经埋金银的地方,郑邱寒连连摆手,“那一群人油盐不进,不要说钱了,实不相瞒,就算是钢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也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多说一个字的。” 沈乔安听到这里,却感觉郁闷极了。 按理说,那样一个穷凶极恶之人,并不可能带出这样高素质的士兵,但现实却如此打脸,沈乔安发觉,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他究竟是如何训练出这样一群精兵强将的呢,如此具有凝聚力? “目前已知,一切的事情都和郭嵩阳有关系,但事情很可能比我们看到的还要复杂……” 一筹莫展,局面陷入了难解难分的状态。 这日,郑邱寒去了后,沈乔安再一次去祭拜陈怀逸了,才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陈怀逸的坟头草已经很高了,这一年里,乔安东躲西藏并不敢贸然过来祭拜。 看到陈怀逸的坟头草,乔安的心疼极了,忍着浮泛起来的伤感,用手将锯齿状的草连根拔起。 在陈怀逸活着的时候,沈乔安曾那样抗拒接近他,一个拥抱,一个亲吻,一次简单的问询乔安都时常回避。 但此刻,他躺在了孤冷的地穴里,她在温暖的天幕之下,两人天人永隔了,那一份缠绵悱恻之情,却好似流水一般。 “陈怀逸,我来看看你,你……” 乔安的声音很空洞,她半蹲在了墓碑旁边,“你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吗?陈怀逸……” 乔安忘情的抱住了墓碑,那墓碑冷冰冰的,乔安抱着墓碑许久许久,任凭自己的体温去温暖那墓碑。 “陈怀逸,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以后……” 乔安哆嗦了一下,伸手用衣袖将陈怀逸的墓碑擦拭干净了,一时之间脑袋里纷纭了不少陈怀逸生前和自己的点点滴滴。 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嘘寒问暖的关怀,一切的一切一股脑儿排山倒海而来。 “陈怀逸,”乔安语声断断续续,“以后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了,我们一定会为你复仇的,你放心好了。” 春风吹了过来,在山岗里呜呜咽咽,好像来自于幽冥界的答复一般,眼看着天逐渐的黑了,但乔安对那坟墓却恋恋不舍。 自然了,连沈乔安自己都明白,她对他没有眷恋,没有斩不断理还乱的情愁,有的不过是一生一世的亏欠与同情。 “陈怀逸,我会记得你,永永远远。” 沈乔安伸手将脖颈上的晶石拿出来,那晶石在夜幕里闪烁出一种莹莹烁烁的光芒。 沈乔安离开了,夜幕降临,昏鸦在头顶凄厉的鸣叫,但乔安却连一点儿都不惧怕,她走出去很远,上马后还时不时的回头在看他的墓碑。 那碑碣好像望夫石一般,就那样永永远远的矗立在荒原里。 “陈怀逸!” 乔安策马,任凭马儿狂奔,任凭銮铃震鸣,任凭风呜呜咽咽的肆虐,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沈乔安离开后,洛致远按照和沈乔安之前商量的一切,展开了计划,他们的计划实在是孤注一掷。 此刻,洛致远躺在一张木床上,屋子里,尽管已掌灯了,等似乎光明还不足够,外面毛孩将蜡烛一根一根的递过来,老人护住了抽搐的火焰,回身将门关闭了。 “你可已想好了,但愿你莫要后悔,我最后给你决断的时间。” 老人将最后一根蜡烛放在了桌上,拿出来一个蒙尘了的木箱。 那木箱里冷冰冰的器械在蜡烛的光芒里,有点刺目,他轻轻的抚摸着,正如同一个狂热的收藏家在检点自己一辈子的收藏一般,在这一刻,他的眼睛很明亮,墨瞳里闪烁过一抹叫做骄傲的光。 洛致远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调整了片刻思绪,终于,他缓慢起身,认真的点点头。 “我决定了,并不会更改。” 洛致远斩钉截铁。 他的语声已在无形中证明了自己内心的倔强,“为了他,我是情愿什么都去做的,当初不是我……他,就不会给人暗杀了。” “好,好……好样的。” 老人将器械丢在了酒水里,一样一样认真的检查,他的喉音在颤抖,但他的手却很稳定,如臂使指,每一个器械在他的手中都似乎焕发了全新的生命力。 “我已二十年没没有……” 老人的语声一顿,“但愿,技术还纯良。”他准备了麻沸散给洛致远,洛致远一仰头将一碗麻沸散义无反顾的吃了。 药效很快就上来了,他浑浑噩噩的昏厥了过去。 “毛孩儿,过来帮忙吧……” 在这个夜晚里,有人休息的很早,有人却辗转反侧无论怎么样都难以成眠。帝京,在这个夜晚里,充满了众生相。 贝勒府中,穆宸轩在丫头和侍女的搀扶之下起身,握住了一枚长枪。 对面是李仲宣,“刺我,仲宣!” 李仲宣原本只想要和穆宸轩切磋切磋,但今晚却好像穆宸轩变了一个人一般,他求胜心切,他唯恐这样下去会不小心伤到了他。 又是怕自己老打赢他,会让他丧失掉自信力与经济性。 “快!李大人快!再快一点。”他似乎已不满足于李仲宣的敷衍了事了,枪尖好像毒蛇一般吞吞吐吐,片刻后,荧光闪烁了一下,李仲宣的枪尖上前五寸,穆宸轩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啊,抱歉!”看到自己将穆宸轩给彻底打败了,李仲宣难掩愧疚之情个,其实他仅仅用了五成力罢了,但就这五成力,却将之给彻底打败了。 他款步上前,将穆宸轩搀扶起来。 “再来!”穆宸轩不依不饶,抖擞精神,继续奋战,他咬着自己的头发,辗转腾挪,看来好像一只大鸟。 两人缠斗了会儿,穆宸轩再一次落败。 “今晚,到此为止吧,明日我再来。” 一来李仲宣还有事情,这二来,李仲宣不想继续下去了,他发觉今晚的穆宸轩神情有点古怪。 “我为何总不能打败你。” 穆宸轩起身后,气急败坏道。 “你当初可比我厉害多了,现下,你莫要着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仲宣循循善诱,但愿他不要太悲伤了。 “李仲宣,我要打败你。” 他的目光十分坚定,李仲宣点点头,“甚好,我等着你来挑战。”一面说一面搀了穆宸轩起身,斟酒给穆宸轩。 穆宸轩牛饮了两杯,面颊红润,剧烈的咳嗽起来。 在这里逗留了会儿,李仲宣因和成将军还有约定早早的出去了,没有到军机处呢,成将军就找到了李仲宣,这两人最近也的确形影不离。 “盯的怎么样呢?” “已拿下了一人,在将军府呢,过去审问。”成将军拿下了一个凌源阁的人,但却并不敢贸然去审问。 他在勘察案件的手段上,对李仲宣佩服的五体投地,此刻两人到了将军府,那人给捆绑了起来,外面夜凉如水,此人目光也如水,冰寒雪冷。 “老实点儿!” 旁边的士兵吆喝一声,踢了一脚那人,那人冷冷的笑着,却不予理睬。 “你是凌源阁的人?”李仲宣直来直去,并没有绕弯子,他相信成将军并不会抓错人,成将军的实战经验和侦查能力并非浪得虚名。 “李仲宣,哈哈哈,你…你来了。” “松绑!”李仲宣吩咐,成将军听到这里悚然而惊,指了指旁边一个扎着绷带的士兵,“李大人,不可不可啊!这凌源阁的人太厉害了,我们很多个侍卫都不能将他拿下呢。” 乐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顺藤摸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放心!” 李仲宣只说了这两个字,并且还示意周边人散开,松绑后,那人也微冴,“李仲宣,你问吧,你要问的问题我连一个字儿都不会回答你。” “那么的顶头上司不是郭嵩阳,对吗?”其实,该了解的片面讯息,他已都知道了,现如今只想要从他的口中推理到全面。 那人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看了看旁边。 “我已知道了。” 李仲宣自信的点点头,又道:“你家人在他手中?亦或者,他对你很好很好,好到你不能叛变?” “你错了,李仲宣,你还要错下去,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猖獗的笑着,但很快,此人就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成将军立即护在了李仲宣的面前,那人倒在地上后剧烈的抽搐起来,身体成了一张弓,许久许久后,五官里有了血液涌现出来。 “哎,你为何要这样问呢,你浪费了最宝贵的机会。” “刚刚的问题没有白问,他是决定要死的人,你我不是救世主!”李仲宣蹲在尸体旁边,掰开那人嘴巴一看,指了指一枚牙齿。 “那是个假牙,里面藏着毒液。” 成将军撕开那人的衣袖,月光里很明显能看到一朵云。 “刚刚他回答了我两个问题,第一,和我求证的一样,在郭嵩阳上还有一个人,第二,他并没有什么人在他手中,第三,做这一切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何以见得?” 成将军搔搔头皮,刚刚李仲宣问问题的时候,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分明对方连什么都没有回答嘛。 “你怀疑我?”李仲宣扫视成将军一眼。 “我没有,但……”成将军结结巴巴,“但我百思不解,究竟你怎么样推理出来的呢?” 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经验之谈,但却不足为外人道了。 “身份讯息呢?” 李仲宣摊开手,成将军立即将一张纸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看了看,那人用的是化名,在帝京生活已很多年了,独来独往,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斟酌和推敲的疑点。 “埋掉。” 他经由这人,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隐隐约约掌握了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 “这就……完了?” 成将军丈二和尚一般。 “要不然呢,壮志饥餐胡虏肉,烤肉吃吗?”李仲宣一笑,成将军却哭笑不得。 这一晚,沈乔安已到了帝京,乔安是在郑邱寒的掩护之下到帝京的,他到了奉天街,这里曾几何时是乔安的家,在这里也不乏欢声笑语。 乔安这多年来遭遇了不少的祸端,夫人已两年没有见沈乔安了,这两年里,夫人经常以泪洗面。 今晚,乔安想要去见一见日思夜想的夫人,但人已到了门口,却裹足不前。 不可!不可! 沈乔安咬住了丹唇,毕竟还是离开了。而后,在月色里,在郑邱寒的马车上,沈乔安在帝京兜转了许久,先后路过了护国将军府、豫王府、贝勒府等等。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了,乔安。”郑邱寒看向沈乔安。 “谢谢你提醒,但现如今我却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沈乔安,我会竭尽全力来帮你。”郑邱寒郑重其事道。 “我们同病相怜,将来我能帮助你的时候,也不会作壁上观。”沈乔安道。 郑邱寒听到这里,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苦笑——“我帮助你难道仅仅是为了你报答我不成?”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沈乔安打算结束这话题,“今晚还需要你的安排,过一段时间他也就来了,我们共同努力。” “你偏执到让人心疼,那事情果真要搞的一清二楚吗?其实,”郑邱寒带着过来人的口吻,老气横秋道:“真相总之血淋淋的,未必是你我想要直面的。” “我知道。” 是夜,沈乔安在郑邱寒的安排之下,入住在了朱雀大街一家天字号的客栈里,沈乔安翻来覆去不能成眠,想过去,想将来。 想他和李仲宣的一切,想离开中京后陈怀逸不遗余力对自己的保护与风险,陈怀逸的情,她是无以为报了,她要尽快的为陈怀逸复仇,将凌源阁一网打尽。 一更天后,沈乔安才堕入了黑甜乡。 已经快一年了,乔安没有梦到陈怀逸,那真是魂魄不曾来入梦,但在今晚乔安却梦到了陈怀逸,陈怀逸和自己策马飞驰在一片盛开了山毛榉的道路上。 花瓣给风一吹,徐徐的降落了下来,乔安在落花里看向面前的陈怀逸,“陈怀逸,陈怀逸!” 她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不停的叫陈怀逸的名字。 陈怀逸笑着摸一摸沈乔安的头,两人含情脉脉的看向对方,忽而陈怀逸逐渐的消失了,身体散做了星星点点,好像萤火虫一般消失在夜空里。 “陈怀逸!” 沈乔安惊醒了,天也已大亮了,乔安轻轻抚摸了一下脖子上那晶石,心情却很压抑。 这一日,一大清早太上皇在御花园里闲逛,老远看到了郑邱寒,太上皇凑近郑邱寒。 郑邱寒胆战心惊,急忙跪在了地上。 “最近你总是东奔西走,可在忙什么呢?” 语声里带着浓郁的奚落,郑邱寒畏畏缩缩的起身,“回吾皇,外臣最近在找那白色的乌鸦和长了触角的……”郑邱寒吐吐舌头,活灵活现的模仿了一下小狗。 “哈!好,好!” 太上皇抚掌大笑,“真是孺子可教,好得很,好得很。” 太上皇笑着离开了,郑邱寒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看来吓的不轻。 早朝完毕,会见了崔启良,崔启良最近为还是寻找延年益寿的药方,已找了不少,此刻连造出一枚滚圆的药丸子,崔启良指了指旁边的花木。 那是一棵已经枯败了没有来来得及清理掉的芙蓉,此刻崔启良将那药丸子埋在了树根之下。 “你……做什么呢?” 太上皇看到这里,疑惑的问。 “吾皇切勿着急,且拭目以待。” 崔启良一面说,一面斟茶一杯给了还是,还是握着茶盏喝过后,百无聊赖的看向那花盆。 此刻,花盆里干枯了的植被逐渐的出现了绿色,那耷拉下来的绿色逐渐的挺括起来,看到这里,他的眼睛瞪圆了。 饶是太上皇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但此刻活脱脱在眼前的蜕变,却还是让他惊悸。 “这药丸子,乃各种名贵中草药经过九蒸九晒而成,可以返老还童,是微臣好不容易给吾皇您找的呢。”崔启良一面说,一面拿出来一枚,给了还是。 “这种秘药炼制起来难上加难,大概每个月只有这么一枚,但一旦神药成了,微臣就给您送了来。” “好,好!”太上皇眉花眼笑。 那药的作用特别大,吃了后不但力大无穷,甚至连情欲似乎也比一般时候蓬勃。 是夜,被翻红浪,剑及履及之际,太后轻嗔薄怨,真个是灵药。 太上皇发觉自己的确在改变,欣喜不已。 这一个月内,连连擢升了崔启良的位置,先是军机处章京,很快就成了骠骑将军。 崔启良沾沾自喜,他原是权利的野兽,但无论官职升迁到了什么高位,他毕竟也还谦虚谨慎,小皇子发觉太上皇很抬爱崔启良,多次和太上皇交涉,但太上皇从来不过一笑了之。 “崔爱卿当得起,等得起啊。”还是捻须而笑。 这话传到了成将军耳中,暴躁的成将军不觉破口大骂——“什么当得起,当得起个屁。” 他们为崔启良得到擢升的事情都很迷惑,他们只知道太上皇和崔启良关系很好,最好的时候,甚至还称兄道弟,但却不知道究竟崔启良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太上皇如此喜形于色。 “跟踪了,可发现了什么疑点吗?”李仲宣看向成将军,成将军点点头,“从来没有放松对崔启良的跟踪,但你说崔启良是领头人,似乎……不怎么可能。” “何以见得?” “你怀疑我!?”成将军反唇相讥。 李仲宣一笑,“究竟何以见得啊?” “崔启良经常在坊间去,但不过找一个臭道士和胖头和尚聊天,谈玄说易,似乎要出家去了。”成将军搔搔头皮。 “这……怎么可能?” “我亲眼所见,怎么不可能?”成将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李仲宣听到这里,越发感觉奇怪了,现在,疑问比之前还要多。 究竟郭嵩阳背后是何人?究竟他们和崔启良有没有关系?那崔启良果真如此清心寡欲吗?一切的谜团让人如坠五里雾中。 两人略略一交谈,旋即各自分开。 半夜三更,郭嵩阳正准备睡觉,忽而看到黑暗中有一人,那人长身玉立,手中握着一枚熏香球儿。 “主……主上。” “咳咳……”此人清嗓,道:“交代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属下已在竭尽全力了,但最近总有两只羊在碍事,还需要找狼来吃掉他们呢。” “此事我会安排。” “主上你……”郭嵩阳忽而凑近了那人,目光定格在了熏香球儿上,“你如何到属下这里呢?” “之前给你的名单呢,给我过目。”此人一面说一面回头,月光落在那人的白玉面具上,除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格外勾魂摄魄,其余的特征并不能断定究竟他是谁。 “您稍等。” 郭嵩阳在桌上翻翻找找,许久后,将一名单凑近了那人,昂仁伸手正要将名单握着,忽而图穷匕见的一幕出现了,郭嵩阳袖里藏刀,那鱼肠剑光华熠熠,只取他的咽喉。 男子纵身一跃,但还是中了一剑。 “何人装神弄鬼,敢来唬我!” 郭嵩阳也是武学高手,两人打斗了许久不胜胜负,唯恐节外生枝,那人与撞开了窗户,在侍卫们飞蝗一般的箭簇偷袭之下离开了。 滚出了院落后,那人就地一滚,消失在了夜色里。 片刻后,成将军找了一个军医给李仲宣疗伤,“这下好,要刮骨疗伤了,你做什么事情不好,非要去撩拨郭嵩阳,对了,你如何穿帮的呢?” 其实,连李仲宣自己都没有发现,为何高明的伪装轻而易举就给戳破了伎俩,但思忖了许久,逐渐明白了。 “那熏香的气味和他不一样,他的幽淡点儿,似乎是天子的龙涎香,我不过用了沉水罢了,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李仲宣叹口气。 乐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变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军医发觉那创口上的肌肤变了颜色,知有毒,急忙配解药,李仲宣吞了后,安安分分的看着外面的月亮。 他在想乔安,现在究竟沈乔安在哪里,在做什么呢?他多么希望沈乔安能回到自己身边,她是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孩儿,要是有乔安在,一切的疑难杂症也就迎刃而解了。 李仲宣感觉手臂疼,麻药的药效逐渐的过去了,因疼痛,拉扯了眉峰朝着眉心去紧急集合,这一晚,对他来说过的格外苦恼。 没能将那人抓住,郭嵩阳却若有所思,握着那熏香球儿看了许久。 这书房里的打斗声自然惊动了长公主,连同郭景宁也惊动了,最近郭景宁也在家里,此刻两人到这屋子里,屋子里处处凌乱,有人在收拾。 长公主看到郭嵩阳一筹莫展的模样,想要说话却忍住了,示意郭景宁过去了解情况。 “啊,宁儿,你……你怎么来了呢?”郭大人盯着窗口看了许久,看到郭景宁来了,急忙将熏香球儿藏了起来。 “爹爹,这里发生了什么啊?” “刺客,有刺客啊,我让侍卫多多防备,你和你娘都莫怕,一切还有我呢。”郭景宁点点头,但一听说这边闹刺客,郭景宁的心提了起来。 “不成,我要回去看仲宣哥哥。” 她自认为自己的心是个李仲宣连在一起的,但李仲宣的心呢,似乎是飞起来的风筝,那攥着线的人始终还是沈乔安。 到府上去,却找遍了不见李仲宣,气的郭景宁轻嗔薄怨,好几个侍女过来规劝,她才逐渐回嗔作喜休息去了。 这一晚,农庄里的老人将纱布一圈一圈的从他的面上拿了下来,一切都很成功,他已改头换面成了另外一个人,老人将铜镜给了他。 洛致远握着铜镜去看,这长相已和之前没有任何的相似点了,除了脸型还保持之前的模样,五官都做了很大的变动。 “我之前总听人说易容术,亏得我还是江湖人……”洛致远苦笑,“也从来没有接触过,此刻这样脱胎换骨的事情竟发生在了我的身上,真是不可思议。” 略无疼痛感,一切好像一个冗长的梦境一般,等梦醒过来,一切却都变了,洛致远轻轻的抚摸面颊,感叹极了。 “从今以后,我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是!”老人点点头,“帝京的人再也找不到洛致远了,那个洛致远消失了,从今以后,还请你放手一搏,助她一臂之力。” 沈乔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已是第二天了。豫王寻找沈乔安已一年多了,这一年多里,豫王明察暗访,但一切的消息石沉大海,一切都好似彻底消失了。 此刻,沈乔安却出现了,他的出现,让豫王和穆宸轩大喜过望,两人欢喜之余,将这喜讯也加急告诉了皇上。 太上皇从来没有想到沈乔安会从天而降,急忙安排了召见,乔安落落大方进入龙庭,他问了一些乔安的问题,沈乔安避重就轻,将被凌源阁追杀,陈怀逸丧生等等事情都隐瞒,不过略微聊了聊无关紧要的事情。 “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 太上皇开心的笑着,“现如今穆宸轩已是贝子了,乔安,你也将成为郡主,朕这就去安排,之前讳莫如深的一切都诏告天下。” 这完全不可能的事竟然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追杀乔安的人先捏了一把冷汗,寻找乔安的人却始料未及。 沈乔安回来后,先回到了府上,季巧慧和季淮舟看到乔安平安无恙回来,问东问西,聊了不少,夫人含着热泪握着乔安的手,母子相见自是泪雨朦胧。 “老爷也不知究竟找了多少人找你,听说你在外面遇到了危险,你大哥哥也担心急了,现下你回来了,我们都开心,这是我们家里的大事情!” 老爷下朝后直奔家里,看到沈乔安,父女两人也是相拥而泣,老爷对之前的事情,看法可比夫人要尖锐一些,要明白不少。 他理解沈乔安,知道乔安有苦难言,握着沈乔安的手看了看,那双手上有武器摩擦出来的茧子,有操持家务留下的伤口,看来这一两年内,沈乔安的日子过得不尽如人意。 “我们一家团聚,原是欢欢喜喜的事情,莫要哭了,老爷,安排肴馔,赐个团圆饭吧。” 夫人施施然靠近老爷,握着老爷的手。 “那是,那是。” 季桓开心极了,“乔安回来,我老怀大慰,连豫王也不知多高兴呢,我即便是落泪,那也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啊。” 不过半个时辰,府上烹羊宰牛且为乐,什么珍馐美馔都来了,沈乔安这一次回来后,似乎整个人都变了。 之前的那一份尖锐不复存在了,似乎早已让时光磨平了棱角,现如今的沈乔安,对谁都彬彬有礼。 在餐桌上,既没有冷落了谁,也没有过分的热络谁,让人如沐春风,这一次乔安归来,二夫人唯恐乔安会算计自己,毕竟之前她和季清柳没有给乔安穿小鞋。 但乔安却将之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甚至于还为二夫人准备了一条珍珠项链,“这是给二娘的礼物,之前都是乔安不懂事,对二娘多有冲撞,现下想起来乔安可惭愧极了。” 沈乔安在“讨好”二夫人的同时,其实也在磨练自己的心性,这是和陈怀逸学到的。 做一个笑面虎、一个伪君子,是比较累! 但戴着面具去杀人总比眉梢眼角都是戾气去杀人要容易很多。 她哪里是真的喜欢二夫人呢?哪里是真的将之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呢? 二夫人知太上皇已认可了沈乔安,此刻她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恭敬了,戴着那项链后,急忙福一福。 “哎,还提之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做什么,之前也是我为老不尊,打嘴现世,现如今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个人。” 乔安立即握住了二夫人的手。 自然,礼物是人手一份的,乔安准备礼物的经验,却是从郑邱寒那里学的,郑邱寒告诉乔安送礼物的心得体会——“只送对的,不送贵的。” 乔安左右逢源,人人皆大欢喜。 “郡主这一次回来,真真是变了个人,到底是皇亲国戚。”二夫人锦心绣口,也不停的赞美。 沈乔安这一次回归,身份有别于之前,今晚算是乔安在这府上最后一天1了,明日,她就是淳宁郡主了。 家里人人都欢喜,虽已入夜了,但外面还是来了一群人,帝京鸿胪寺来的钦天监和司礼监,这些人送过来不少的东西。 “圣上的意思,多年来季桓大人将淳宁郡主视如己出,朕心甚慰,当嘉勉!”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外面,一大群太监送了金银珠宝过来。 “圣上体恤,泽被万民,微臣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季大人望尘而拜,一想到乔安明日就再也不在此间了,开心之余又是泪水涟涟。 倒是沈乔安急忙过来安慰,告诉季桓,隔一段时间会过来看看他们,老爷这才不哭了。 沈乔安在这个夜里却没有睡觉,其实,做那样八面玲珑的人很累,其实做那样的人,未必就是乔安的想法,但能怎么样呢? 现如今,少一个敌人也还好,但一个敌人简直不可思议,一个对未来有计划的人,首先要对自己有计划。 沈乔安盯着池塘看,寒潭里有自己的倒影,乔安看着那张脸,她苦笑了一下,那笑容可真是难看到了极点。 “我知你不开心,为何要这样呢?”声音来自于正上方,乔安缓慢抬头,看到了季淮舟,大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蹲坐在了乔安旁边。 “人活着,未必日日开心。我何苦来哉,要愁眉苦脸呢,现在不是大家都很开心。” “但却委屈了你一人。” 乔安的心一疼,当年的季淮舟是那样的喜欢自己,但碍于面子季淮舟从来没有表达过,他作为长兄的身份,对乔安关怀备至,所以,要说到了解,说道惺惺相惜,季淮舟一定是最理解沈乔安的人。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许久许久,季淮舟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哥,你……想要知道吗?那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乔安的眼神很空洞,没有丝毫情感,究竟刚刚的乔安才是真实的乔安呢,亦或者这个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乔安才是真正的乔安。 反正,之前的乔安已风干成了记忆里的蛛网尘埃,没有了。 镜花水月。 “我听说,陈怀逸死了,对吗?” “哥哥消息灵通的很,这事情想必人尽皆知了,”乔安悲凉的叹息,“他为我,付出那样多,现如今我再一次归来,也同样为他竭尽全力。”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起身。离开了,她祝福哥哥和李晓玥能走到最后,但是也杜绝他参与进来,毕竟这浑水趟了后,想要抽身就难上加难了。 “我还是会笑,不是吗?” 沈乔安走出去很远了,回头冲着他淡淡的笑了。 但季淮舟的眼角却滑落了一枚泪滴,究竟这两年乔安经历了什么呢? 月光之下,乔安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脖颈子上的晶石,“陈怀逸,加持我,让我旗开得胜!” 第二日,豫王和穆宸轩都来了,皇城里鸿胪寺的人也来了一大群,道贺的道贺,送礼物的送礼物。 不过片刻,庭院里已堆积如山了,外面的马车准备好了,沈乔安施施然上了马车。 夫人等列队而送,看乔安的马车渐行渐远,夫人落泪了,老爷轻轻抱着夫人,低声安慰。 乔安的马车刚刚过永定门,遇到了巡城的成将军,成将军=原本想要拦阻在沈乔安面前,但毕竟对方可是如狼似虎的朝廷虎贲军,看到这里,成将军只能抱着拳头低头送沈乔安去了。 百姓夹道议论,乔安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不外乎在说她这落难千金运气绝妙,机遇难得罢了,但只有沈乔安自己知道,这是多么无奈的抉择。 马车在颠簸,她的一腔愁绪也七零八散,乔安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外面车辆辏辐,人烟密集。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何穷已,年年岁岁人不同! 乐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安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朝廷大大兴土木,为淳宁郡主修筑了郡主府,因沈乔安喜欢水榭与莲花,朝廷甚至不远千里从沈家村将各种花木给搬运了过来,江南月色,小桥屋檐,这就是沈乔安郡主里的美丽风景。 乔安看到这一切,不过只自嘲一笑。 今日依旧有宴会,与会者都是朝廷的一品官员,豫王和还是作陪,众人喜笑颜开,将沈乔安这辈子听过最肉麻的话都说了个罄尽,要是之前的沈乔安早已拂袖离去了,但现如今的乔安竟按捺了性子,听了下去。 间或还言来语去,推杯换盏。 之前还是也算了解沈乔安,但之前的乔安非黑即白,且嫉恶如仇,面对这样的环境,沈乔安如坐针毡,势必会夺门而去,但现如今的沈乔安呢?已完全不会那样急躁了,她平静到了极点,但那婉约笑容的背后,却在在都是心机与阴谋。 宴会结束后,小皇帝过来靠近了乔安,想起来之前的诀别,想起来乔安为他做的一切,小皇子泪水哗啦啦。 “才这么两年,你就这么高了,幼弟……”乔安说到这里,急忙捂住了嘴巴,慌张纠正——“习惯了,现如今你已是帝王了,帝王乃是万金之躯,莫要动不动就落泪。” “好,好,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皇帝指了指旁边,“乔安姐姐,我们单独去聊一聊。”沈乔安看到小皇帝欲言又止的模样,点了点头,跟着小皇帝到远处去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一切也在形形色色的演变中,所谓的永恒,不过一个“变”字儿罢了,之前乔安离开,三皇子昏迷不醒,也还是个皇子呢,但此刻回来,他已如此人高马大,乔安抚今忆昔,不觉感慨万端。 “乔安姐姐,你回来真好。”小皇帝握着乔安的手。 乔安看向小皇帝,觉察到他眼神里的沧桑与疲倦,不禁一笑,摸一摸小皇帝的头。 “怎么搞的,看你心事重重的模样。” “就不开心啊。”小皇帝锁眉,眼角耷拉了下来,乔安一笑,指了指旁边,两人坐在石鼓上,小皇帝颓废极了。 沈乔安并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乐观的小皇帝成了这模样,微微舒口气,“为什么不开心呢?已经做了皇帝的人了。” “乔安姐姐,您以为做皇帝是普天下第一大快事吗?” “这个我不敢说。”乔安也只有和小皇帝相处的时间,会放松心情,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任何的伪装,“至少,你做皇帝是天下第一大快事。” “我有什么本事呢?”小皇帝叹口气,比刚看起来还抑郁了,沈乔安一怔,“为何这样说呢?” “这天下看似我的……”小皇帝靠近了沈乔安,语声神秘,朦胧——“但实际上我什么都不能做。” “等因奉此?”自古来,皇帝做很多事情都需要经过三朝原来的审定等等。 “非也,非也。”小皇帝看向乔安,眼瞳里有了莫测的光,“譬如我想要做很多事情就不得已啊,反正看似我是皇帝,但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利。” “太上皇依旧不在其位谋其政?”乔安向来知道“皇帝之心不可测”这一次她回来后,虽然看似一切的事情都变了,看似皇帝也卸任了,挡在某些情况之下,依旧看得出来复杂与荒唐。 “母后握着一小半的权利,父皇握着一小半的权利,朕这里还有一小半,其余算起来……”小皇帝如数家珍一般,“崔启良也有大权,齐王有,李仲宣也有……” 乔安听到这里,不觉头疼,是啊,现如今的朝政复杂到了极点,是前所未有的暓乱。 “我这一次回来会帮你。” “乔安姐姐,你早应该回来了,朕等你许久了,不过现如今你回来的也不迟。” 乔安是想要早点回来啊,但形势强于人,小皇帝只怕还不知道外面那一系列追杀的实录呢。 沈乔安笑着握住了小皇帝的手,“只争朝夕,既然我回来了,自会好生协作你,放心好了。” 两人聊了会儿,唯恐前面演戏散了太上皇找不到他们会大发雷霆,沈乔安急忙带着小皇帝到前面去。 太上皇看到沈乔安和小皇帝回来了,用颇为严厉的目光瞪视了一下小皇帝,小皇帝悚然而惊,想要躲避在乔安背后。 “皇叔,是臣女要找皇帝聊一聊的,现下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忘记了时间。”乔安急忙解释。 太上皇既往不咎,点点头,对众人说道:“现如今乔安已回来了,多余的我就不说了,朕将之视如己出,她又是豫王之女,诸位可要和朕一般多多关怀才是。” 群臣哗然,一个个都表示情愿亲近沈乔安和豫王。 一切都完毕了,众人逐渐鸟兽散,太上皇示意乔安到前面去,两人进入一水亭,太上皇看向远方,天色逐渐迟暮,沧沧凉凉的暮色自远而至。 由远及近的笼罩在了两人身上,太上皇回过头,“朕最近因为这些事情焦头烂额,想必你已知道了,朕之前以为消灭了郡王一脉后,总会天下太平,但现如今想来,并非如此。” 太上皇将目前严峻的形势告诉了乔安,乔安点了点头。 “你一回来,朕立马就诏告了天下你的郡主之位,你想必也明白朕良苦用心,其实……” 太上皇看向乔安,“朕之前也让人找过你,但听说你决定和陈怀逸去了,朕以为你要过那样的生活朕就没打扰你。” 毕竟朝廷里的纷争是那样的波谲云诡,他是情愿沈乔安置身事外的,但乔安听到这里,却微微摇头。 她将自己这一路遇到的各种危险,发生的各种状况乃至于陈怀逸为求肯灵药跪拜了五天等等都说了,太上皇听过了后,连连点头。 “现如今你是郡主,可辅弼吾皇,我已年迈,当安度晚年,我去了。”太上皇叮咛后离开了。 但这分明是给了乔安一把尚方宝剑,他暗示了乔安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去进行的。 沈乔安从帝京离开,开始制定一系列的计划。 第二日,顾琮生来了。之前顾琮生时常过来求婚,但现如今乔安已摇身一变成了淳宁郡主,顾琮生可不敢造次了,来到这里,和乔安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去了。 丫头玉莺和玉燕依旧伺候乔安。 不过几天的时间,那郡主府已落成了,沈乔安乔迁后,有那趋炎附势的一群人带来乔安也热情接待,有那无所事事过来攀交情套近乎的,乔安也都不拒绝接见。 更有那李晓玥季巧慧等闺中密友过来,乔安对他们都很热情。 但季巧慧毕竟还是发现了沈乔安的非比寻常,她是和谁都好,但却和谁都不要好。 特特的保持了一种距离,而这种距离是那样的微妙 成将军将沈乔安回归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急忙去找沈乔安,刚刚出门就遇到了郭景宁。 那郭景宁实际上在等李仲宣,“仲宣哥哥,你到哪里去啊,我也要和你一路。” “你莫要捣乱。”李仲宣有点气恼。 “我就知道你要到哪里去,你去我也去,我保证自己不捣乱,你相信我好了。”郭景宁一面说,一面指天誓日。 她做梦都不敢想,沈乔安居然回来了,郭嵩阳和她那样算计他们满以为沈乔安必死无疑,但沈乔安兵行险招,居然正大光明的回来了。 现如今她可要去会一会沈乔安。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和沈乔安在看不到硝烟的情场上已明争暗斗了多年,她搞不明白自己为何就不如沈乔安,为何李仲宣就一心一意看上沈乔安。 在仲宣的眼里,除了乔安并没有第二个人,她觉得自己太有必要更进一步的了解了解了。 李仲宣情知不能拒绝她,只能带着郭景宁,两人到郡主府,郭景宁还为沈乔安准备了小礼物。 沈乔安看到李仲宣来了,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如给一块烧红了的烙铁烙了一下似的,那种疼,来的如此犀利,但乔安的目光却笔直的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 李仲宣我们现如今又见面了,只可是敌非友! “乔安,你……你回来了?”李仲宣有点大舌头,他想要亲近亲近乔安,但却感觉这个沈乔安让他无从靠近。 乔安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那一份疏离,分明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沈乔安,你回来了?真好啊,我前几日还在念叨你呢。”郭景宁靠近沈乔安,将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了乔安,沈乔安笑纳了礼物,所谓投桃报李也立即让人准备了回礼。 这沈乔安态度的转变,让郭景宁也摸不着头脑。 但暗杀的事情,多半和郭景宁有关系,因此,看看沈乔安,看看李仲宣,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的,栽赃嫁祸的事情,已彻底的成立了,并没有什么悬念。 乔安留他们在这里吃便饭,并没有多看李仲宣一眼,一开始李仲宣还以为沈乔安碍于郭景宁才这样,他甚至在等,等奇迹发生等乔安挽留自己做一次长谈。 但让他诧异的是,事情并非如此,沈乔安什么都没有说,安安静静的吃了东西后,送他们夫妻出来了。 “小郡主,尚书大人,请了。”乔安福一福,唇畔的笑容假到离谱,郭景宁看到沈乔安这态度,却窃喜。 “我们就先走了,你不用送我们了,走了,走了。”郭景宁拉着李仲宣的手,两人出门了。 李仲宣回过头来,眼神是如此意味深长,但沈乔安却视为不见。 另一边,沈乔安已经找人将村里的洛致远给找了来,洛致远到乔安这里,眼看乔安摇身一变成了郡主,心情也很复杂。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这郡主我从来不稀罕。”乔安看着旁边的铜镜,那铜镜还是前几日皇后娘娘送的。 “其实皇后娘娘动这铜镜也别有深意,让我明白一切的浮华不过过眼云烟罢了再美也不过昙花一现。” 乔安沧桑的笑了。 乐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千机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洛兄,现如今我们可以靠近他们了,现如今距离我们复仇更进一步。”沈乔安看向洛致远。 他做这一切的牺牲不也正因陈怀逸吗? “你的名字再也不能用了,洛兄,为便宜行事,既然形貌变了,一切也都变一变吧。”乔安看向洛致远。 洛致远起身,看着天边那皎洁的明月,“我用贤弟的名字就好,我就叫洛怀逸,如何呢?” “洛怀逸?”乔安连连点头,“我是淳宁郡主,你是洛坏逸,好!好!好得很。” “现如今,他们并不敢偷袭我们了,我们苟且偷安可以好好的展开调查了。”乔安道。 最近,乔安也找了人过来再次看了看洛怀逸的身体,到底是术业有专攻,那一群医官过来药食同源,不过一月,他的身体已明显和之前不同。 毕竟山野里,营养品少之又少,但在这里就不同了,想要什么都信手拈来。 他们两人多了一个无所不谈的朋友,那就是郑邱寒,郑邱寒时常到郡主府,乔安知郑邱寒在帝京也风雨飘摇的厉害,他到来,她总说很多安慰的话。 三个人对将来的一切展开了预谋。 沈乔安归来,李仲宣满以为她会来看看自己,至少会约自己到哪里谈一谈但一切的希望都落空了,沈乔安并没有那样做,他现下因了这事情增加了一个心结。 痛苦到了极点。 “乔安回来了,但一切都变了,真是奇怪。”李仲宣回想起来沈乔安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成将军问。 “对你不好吗?将你当做了陌生人?”之前的沈乔安可不是这样的,之前的沈乔安为了救李仲宣的命,做了很多壮举。 那在常人看来似乎都不可能,但沈乔安却做了。 “她对我太好了,好到让人有点不舒服。”李仲宣道,成将军自沈乔安回来还没有去见一见呢,此刻终于有机会见乔安了,心头骤然增添了兴趣。 “我去看看她。” 成将军去见沈乔安,回来后,不免长吁短叹——“要不是我之前认识她,我简直要以为她画皮了,对我也太好了,好到伪善。” 这就是乔安给他们的感觉。 这天,郭景宁来找沈乔安,而乔安呢即便是完全不喜欢郭景宁,但现在依旧邀请郭景宁府上,两人东拉西扯却也聊了许久。 乔安温柔的笑着,郭景宁呢,说了自己和李仲宣之间很多的事情,那些细水长流的温柔的事情,她满以为会刺激到乔安。 但一观察沈乔安的表情,却发觉乔安的表情很平静。 郭景宁添油加醋的说沈乔安竟然还不厌其烦的问,郭景宁几乎都要怀疑这个沈乔安是假的了,但无论从乔安的神色与表情,乃至于其余的方方面面去观察,都看得出来,乔安毕竟还是乔安。 “我们生活的还算好,这一年多来,他也经常在我耳边提起你,现如今你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我们的感情是渐入佳境了,娘亲还说要在年底就抱孙子呢。” “所以呢?”沈乔安笑。 “所以,我们都怕那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乔安,你也非常讨厌那些恬不知耻的人,对吗?”郭景宁指桑骂槐。 这夹枪带棒的话,并没有刺激到乔安。 沈乔安想笑,毕竟说到那“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实际上她郭景宁才是后来居上的家伙呢。 乔安送别了郭景宁。 “这一次,那郭景宁分明是过来警告您的,郡主。”玉莺看到郭景宁去了,靠近了乔安。 “莫要将情绪都写在脸上,看看你这眉梢眼角。”乔安将皇后娘娘的铜镜拿过去给了玉莺。 她看了看,急忙点点头。 “我不在的这一年多时间,他们两人的关系果真那样好吗?”沈乔安太想要知道这些了,她总以为他们的感情跨度长,感情深度厚。 按理说情况并不会这样。 至少,他和郭景宁的婚姻,是名存实亡才对,玉莺和玉燕两人对兵部尚书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有所耳闻,但也仅仅是耳闻罢了。 “听说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很好,小姐,其实……其实您走了后李大人酗酒,差点儿就……就喝坏了身体。” “但这也是谣言。”旁边玉莺急忙上前去,阻挠玉燕为李仲宣说好话。 其实,玉莺是不如何赞同小姐和李仲宣在一起的,这多年来,他们两人的运气并不好。 沈乔安不能知道究竟他们的婚姻生活怎么样,现如今还有很多的事情就如同缠绕起来打了结的绳头一样,一一需要沈乔安来拆鱼头。 乔安的回归,引起轩然大波。 这一晚,头人找郭嵩阳了,那郭嵩阳到了见面的地方,穿着雀金裘戴着面具的男子道:“最近莫要胡作非为,之前你假公济私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沈乔安回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就看你有没有拭目以待看到最后的好福气,最近,我让他们也都收敛了起来。那李仲宣和成将军已在调查你了,你注意点儿自己的行动。” “我知道了。” 有人送郭嵩阳出来,但郭嵩阳依旧想要算计一把沈乔安,自从沈乔安回来后郭景宁已回家哭闹过两次了。 他们夫妻关系原本就紧张到了极点,因了乔安的归来,那一份岌岌可危的关系百上加斤,眼看就要压垮了。 作为舐犊情深的爹爹,他一定要做点儿什么。 “岳父大人者半夜三更的到哪里去呢?”郭嵩阳一人独自从凄冷的月光里床过了永定门,就看到了李仲宣。 “仲宣,是你啊?”郭嵩阳很快就镇定了,“我出来随便走走。” “最近中京不很太平,那一群凌源阁对我们还虎视眈眈呢岳父大人没有什么事情就莫要在外面乱走了仔细遇到了危险。”他这算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了。 郭嵩阳点了点头。 “那事情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有时间也回去看一看宁儿,莫要让她以泪洗面。” “我知道。”但知易行难,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靠近郭景宁更难受了。 最近沈乔安回来了,明显的那些人都收敛了起来,之前他总是能找到点儿线索,但现如今,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 这一晚,李仲宣准备去见一见乔安,自然了,不是正常途径,他翻阅了围墙,到了乔安的屋子,沈乔安还没有休息呢。 在乔安旁边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那男子和沈乔安的态度很暧昧,他在外面看到这里,心刺痛极了。 那男子的侧脸他看到了,有点儿好像是陈怀逸,但毕竟不是,两人压低了声音在聊什么,这一派闲话家常的场景,那男主角本应该是他,但现如今呢,他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做了他们生命的配角。 沈乔安和那男子聊了许久,两人而后分开,各自休息去了。 李仲宣还发觉,那和乔安关系亲昵的男子就住在乔安的府上,说他仅仅是沈乔安的侍卫,那不尽然。 哪里有侍卫有自己的丫头与仆人呢?说他不是侍卫,但和乔安却形影不离。 李仲宣潜入了沈乔安的屋子,乔安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这些,她净面完毕后,准备去休息了,但刚刚一上床就感觉有人。 “乔安!别叫,是我。” “你……”乔安勉强压抑住了心头的恐慌,“你是何人?” “李仲宣啊。”李仲宣看向了乔安,沈乔安面上带着微微的冷笑,“我知道了,你现如今终于决定要动手了,对吗?杀我?到郡主府来杀我?” “你为何变得如此尖锐?”李仲宣盯着乔安看。 乔安的眼神锐利好像匕首,“这也要问你李仲宣了,我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你而起。” 李仲宣一把抱住了沈乔安,那熟悉的感觉让乔安几乎要沦陷了,那是自己渴盼了许久的温暖的怀抱啊,就如久旱逢甘霖的玫瑰花似的。 她快枯萎了,等……等那可以滋润自己的雨露,此刻她却无力去抗拒或者说,内心竟然是盼望的。 “还在喜欢我,不是吗?”李仲宣气恼,“我不愿看你那样高傲,沈乔安,之前的你不是那样的。” “我毁容中毒后,你在哪里呢?”沈乔安问了这样一句。 “我找你,但我以为……” “你莫要以为了,李仲宣。”乔安还要说什么,李仲宣却一把将沈乔安脖颈上那晶石握住了,“我记得你曾经是最不喜欢佩戴这些东西的,这些装饰品是哪里来的,快回答我。” 这不是定情信物又是什么呢? “李仲宣你莫要大呼小叫了。”不许久,洛怀逸到了,他手中握着弓弩,准星对准了李仲宣。 “李大人深夜来访来者不善啊!” “你又是何人?” “我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专门来对付小人!”他一面说一面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松开了乔安,越窗而逃了。 月光里两人一前一后,兔起凫举,追赶了片刻,那人握着弓弩朝着李仲宣攻击,箭簇稳准狠的射了过去。 李仲宣在月光里躲避,口中与手中都是箭簇,“你究竟是何人?”李仲宣怀疑的目光盯着洛怀逸看。 “我不过是你李仲宣刀下亡魂罢了,你难道不觉得我的长相很熟悉吗?”洛怀逸叹口气,看向李仲宣。 他浓郁的叹息声,果真就如同鬼魅一般。 两人打斗了会儿,李仲宣一招金蝉脱壳去了,最近,那些凌源阁的人都偃旗息鼓了,李仲宣和成将军尽管已调查了许久,但却究竟调查不出根由。 这日,李仲宣回去了,府上却给郭景宁弄得鸡飞狗跳,他经常回来都能看到这一幕,久而久之的,也就习惯了。 “夫君大人,你怎么还喝酒呢?上次的事情,总要引以为戒的。”郭景宁叹口气,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却不予理睬,抱着酒壶到了竹林里,郭景宁追了过去,从后面一把将李仲宣给抱住了。 “她从来不喜欢你,你也看到了,当你为何不回头呢,回头是岸啊。”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点点滴滴荡气回肠。 乐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江河风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句回头是岸。 岸? 哪里有岸? 在这感情风暴里,李仲宣早已经泥足深陷了,他分开了郭景宁的手,郭景宁泪落如雨。 郭景宁伤感的哭着,找爹爹商量对策,但现下爹爹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之前那凌源阁的事情爹爹已给谴责过了,现下他只能怀柔的去安慰女儿,却不能跟着女儿瞎胡闹。 倒是沈乔安这边,对李仲宣的态度疏远极了,即便是他想要亲近他,但她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跟着乔安频繁往来皇城,对凌源阁的事情,太上皇是很希望乔安能帮忙调查调查的。 她无论怎么变,但依旧还是绝顶聪明。 至于洛坏逸,现如今已可以跟在豫王背后出入中京了,太上皇那边有什么事情亦或者豫王这边有什么事情,洛坏逸可独当一面。 最近沈乔安经常来找穆宸轩,穆宸轩对乔安的好,和当年陈怀逸对她的好一般,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乔安搀扶穆宸轩各处走走,乔安经常过来,触动了穆宸轩的心弦,经过和乔安的接触,穆宸轩现如今对李仲宣也深恶痛绝。 难道他果真是戴着面具在生活吗? “走这边,哥哥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您还需要循序渐进呢。”乔安拉着他往前走,两人一边走一边休息。 为了让穆宸轩好起来,乔安让人铺设了一条道路,这是用石子铺设起来的处处都有路障的道路,旨在锻炼穆宸轩的行为。 沈乔安搀扶了穆宸轩走,穆宸轩往往来来已二十多次了,此刻逐渐的安静了下来,但却有硕大的汗珠从眉梢上滚落下来。 乔安给穆宸轩擦拭掉了。 “你回来后,我才感觉自己不是个废人了。”穆宸轩感慨系之,乔安听到这里,却一笑——“哥哥这可是想什么呢?您原本就是个文武全才现如今不过是老天爷在给您磨难罢了。” “我知道,我总会好起来。”穆宸轩点点头。 乔安看穆宸轩累坏了,给穆宸轩斟茶,穆宸轩却缓慢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东西。 “什么?”沈乔安握着,翻来覆去的看,却发觉那是一个黄杨木雕,雕刻的不很精美,甚至于带着点儿粗糙的野趣。 但乔安一看那憨态可掬的造型却笑了。 “这是一只小鹿。”他看向乔安,沈乔安点点头,握着那黄杨木雕看了许久,“送给我的吗?我还以为是小山羊呢。” “乔安,鹿是大自然里最与世无争的动物,但人类总想要猎获他们,其实在皇族狩猎的过程里,最多的战利品也是鹿。”乔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哥哥的意思,我是鹿了,哥哥会保护我。” “是,用我残缺的身体保护乔安你一生一世。”沈乔安听到这里,再看向穆宸轩,就感觉到穆宸轩眼神里那格外复杂的光了。 “哥哥,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乔安,人心险恶啊。” 沈乔安带走了那鹿,却明白穆宸轩毕竟对自己的情感不单纯,之前他就想要追求自己了,但碍于她和李仲宣的关系亲密无间。 他不是那样会横刀夺爱的人,此刻,他的身份已大白于天下,要说门当户对,再也没有比他还般配沈乔安的人了。 但乔安却对这一份感情存在抗拒,从之前到现在,穆宸轩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是哥哥,哥哥啊! 乔安心乱如麻。 到第二日,让乔安更心乱的事情发生了,顾琮生来了,顾琮生人到了后,涎着脸还让人送了不少的礼物。 “你送我这么多的礼物做什么呢?”乔安感觉诧异,拿礼物上还贴着“红双喜”。 “我是求婚来的。”顾琮生笑嘻嘻的模样,起身后靠近乔安,“男未婚女未嫁的,我…我喜欢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也仅仅是喜欢。”乔安笑道:“你莫要寻开心了,你自己沦为笑柄不算也要我成街谈巷议的谈资吗?” “放心好了,他们可以笑话我,但却不能笑话你。”顾琮生上前去,“只要他们笑话你,也就是我顾琮生的敌人,我会将他们碎尸万段。” “好了,顾少爷到此为止吧,这把戏很多年来已来过无数次了,我都敬谢不敏了。” “反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我们现在是……”顾琮生起身,一步一步靠近了乔安,玉莺看到这里,急忙上前去,将托盘里的点心凑近顾琮生。 “顾少爷吃点心,奴婢做的绿豆糕。” “哎呦!这绿豆糕来的不合时宜嘛。”顾琮生一面说,一面摆摆手。 “少爷吃杯茶去吧,奴婢让人已将您的聘礼打叠好了,您带回去吧。”俩丫头纠缠了顾琮生。 乔安一看这是最好金蝉脱壳的机会,不离开可怎么样呢?急忙走开了,俩丫头看到乔安去了也不表演了。 倒是顾琮生,一脸苦哈哈。 乔安在外面躲了小半天,才知道顾琮生也去了豫王府上,被豫王给赶了出来。 但实际上顾琮生是一个很锲而不舍的人,从豫王这里吃了闭门羹后索性就去找穆宸轩,他想,穆宸轩毕竟是乔安的哥哥,两人的关系也很好,一旦有了穆宸轩的美言,事情只怕距离成功不远了。 但顾琮生何其不会察言观色,到贝勒府后,一开始穆宸轩也是开心的,但听到顾琮生来这里不单纯是探病,而是过来求娶乔安,甚至于还要求自己在旁边“美言两句”的时候,顿时面色变了。 “其心可诛,给我出去!”穆宸轩一生气,将顾琮生送的礼物统统都推开,顾琮生闹了个大花脸,还不知究竟为什么呢? “喂,贝子爷你这就不对了啊?”顾琮生一边躲避被穆宸轩丢过来的礼物,一边叽哩哇啦的乱叫——“买卖不成仁义在啊,再说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你即便是……” “喂,住手啊!”穆宸轩的暗器原本就使的出神入化,此刻简直是百发百中。 打着打着,因为气恼穆宸轩索性站了起来,从袖口中拿出来几枚金钱镖。 顾琮生看到这里,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抱着脑袋离开了。 “你是什么人,也能配得上乔安,乔安吃苦受累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此刻她成了郡主,你这趋炎附势的恶人就准备求娶她,真是岂有此理,其心可诛。” 经过穆宸轩这一气,穆宸轩的腿竟然逐渐的好了,那真是因祸得福。 之前,他也能站起来,但毕竟需要个人始终都在旁边搀扶,但此刻,许久许久,他的身姿还笔挺的站着,佣人们看到这里,连连鼓掌。 “贝子爷,您痊愈了,您竟然可以站起来了,真好真好啊!”众人欢欢喜喜,穆宸轩试着走动了两步,的确逐渐的好了起来,但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他要早早的锻炼,让自己真正痊愈,那样就可以和他们分庭抗礼了。 他并不敢松懈,甚至于也并不敢沾沾自喜。 接连碰了一鼻子灰,吃了闭门羹,这边厢他思考了许久,索性不准备曲线救国了,报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找沈乔安,孰料乔道明来意后,让乔安一下子就赶走了。 顾琮生从郡主府回来,老旦的没有面子。 是夜,顾琮生左右徘徊,绞尽脑汁的想,但却没有更好的破冰计划,他索性一个人到外面去散步了。 帝京,今夜崔启良给太上皇准备灵药的日子,那灵药已锻造成了,太上皇一口吞食,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吃了后,顿觉神清气爽,当下提出要到庭院里去走走。 崔启良陪伴太上皇,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明月台附近,今晚,云烟缭绕,明月台上出现了几个开怀畅饮之人,崔启良提议上去看看。 “那是仙人啊,修仙之人如何是朕能见的。” “吾皇,不妨事,毕竟您也是真龙天子啊。”崔启良怂恿太上皇去了明月台,明月台上,几个轻裘缓带的男子看来很有仙风道骨。 太上皇自以为见到了神仙,和这群人聊起来,谈玄说易,这几个人对答如流,说到长生不老,那几个人居然还给太上皇推算,太上皇听的一愣一愣的。 月上中天,那几个人中一个年高之人指了指碧云,“我等还要到天宫去,今日就到此为止了,人君,吾等去也。” 太上皇还要跟他们聊,但此刻那一群神仙显然是下了逐客令,崔启良带着太上皇离开明月台,今晚太上皇的精气神却很好,连一点都不困倦。 和崔启良聊起来神仙云云,崔启良也是对答如流,半夜三更崔启离开。 那顾琮生徘徊来去,觉得甚是无聊,想要找个人出点子,但一时半会却找不到合适人选,正在永定门旁边徘徊呢,忽而看到了崔启良,崔启良看来行色匆匆。 崔启良的背后还跟着几个人,顾琮生哪里知崔启良这是做什么呢?急忙靠近崔启良,但逐渐的靠近,却也听到了崔启良和这几个人聊天的片段。 “这个给你,切记不可服食的过量了,一旦超标,当场就会毙命,他毕竟是太上皇,这个还需你注意点儿。”一人这样说。 顾琮生听到这里,虽不能完全搞明白究竟他们是什么意思,但却知兹事体大好像他们要谋害太上皇。 “等太上皇驾崩了,您的权利也够了,到时候也不必将那什么李仲宣什么郭嵩阳等看在眼里。”另一人道。 “我们今日演戏可如何呢?哈哈哈,太上皇毕竟老了,如此轻而易举就能鱼目混珠,哈哈哈,哈哈哈。”一长身玉立的男子哗然大笑。 顾琮生听到这里,只感觉汗毛都一根一根的挺了起来。 这一群丧心病狂的男子竟然准备谋害太上皇啊。 顾琮生唯恐被他们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急忙狂奔,到灯火阑珊的地方,还感觉不安全。 等过了朱雀大街,却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顾琮生急忙回头,看到的却是几个大兵。 看到这里,顾琮生吓得魂飞魄散。 还没有到家里呢,成将军已将顾琮生给拦住了,“你跑什么跑,累死我了。”成将军气喘吁吁。 乐文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友爱亦或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顾琮生并不敢将刚刚看到的一幕告诉成将军,“我……我哪里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对了。你找我做什么呢?” “你以后莫要到乔安那边去骚扰了,人家不喜欢你。”成将军看向顾琮生,顾琮生听到这里,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人家不喜欢我,就喜欢你吗?!你这大块头。” 顾琮生取笑成将军。 “反正你不要过去纠缠就好,我这一次是好言相劝,要有第二次,就不会这样和你好好说话了,可明白?” 原来成将军是过来警告顾琮生的。 “你去查案子,去……”顾琮生指了指街道,“我的事情,你莫要睬我吗。” 成将军感觉顾琮生今晚莫名其妙,甚至于有点六神无主。但具体为何顾琮生会这样,成将军却不知情。 最近,那凌源阁的人彻彻底底消失了,他显得无所事事,只能在帝京走一走。 时常有闲暇也去沈乔安这边,但乔安那客客气气的模样让成将军很是腻味,一来二去,成将军就不喜到郡主府了。 现在的沈乔安的确变了。 沈乔安在人前人后的确模样不同,但复仇的计划还在一点一点的进行,尽管很慢,但乔安却从来没有忘记。 最近,郑邱寒也时常过来,乔安对郑邱寒动了恻隐之心,他原是那样山明水秀一个小国家的皇子,但现如今却要久居人下受尽折磨与冷眼,屈辱与非难,那对一个天潢贵胄来说,的确是惨痛经历。 郑邱寒每每在皇城里遭遇了倾轧排挤过着其余的事情,总喜欢过来和乔安聊,而沈乔安就如他的开心果一般,不过三言两语就让他开心。 一来二去的,他到乔安这里也熟门熟路了。 给乔安讲很多讲很多南国的风土人情,什么“三秋桂子,十里桃花”之类,乔安听的特心旷神怡。 “我要是什么时候,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毕,也随同你到你的国家走一走去。” 其实乔安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自己有时间,想要到他的国家去,他却未必能带上自己。 他是质子,万般皆是命,半点儿不由人。 一个质子就应永远都在这里,离不开,逃不掉。 “你……伤心了?”乔安发觉很久他都没有说话了,不觉心头难受,瞅一眼他,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充盈了泪水。 “不过莼鲈之思罢了,”他伤感的叹息:“已多年没有回去了。” “我会请求皇叔让你回去的,你放心好了,皇叔对我那样好,再说了,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作用啊,就让你回去算了。” 沈乔安也知道,那是自己不知量力,但却情愿用自己的力量帮一帮他。 毕竟,他带给自己那样多的消息,让自己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沈乔安的心情有点莫名的复杂。 乔安存了这念头后,时常准备找太上皇聊一聊。 “你这话啊,我奉劝郡主姐姐还是就此打住,一个字儿都不要说,各国都有质子来,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乔安将这话透露给了小皇帝,但小皇帝一一听,当下就觉得事情难上加难。 “我想要帮一帮他,他怪可怜的。”沈乔安叹息。 “乔安姐姐,”小皇帝笑了,“你说我可怜吗?乔安姐姐你自己呢,可怜吗?我们大家谁不可怜呢?” “哎。”沈乔安叹口气。 从皇城里退下,乔安到豫王府上,一来给豫王做吃的,二来和爹爹亲近亲近。 只有和豫王在一起的时候,沈乔安可以绝对放松,父女两人已多年没有好生聊一聊了,每当看到沈乔安忙前忙后,豫王就嗟叹。 “父王是思念乔安的娘亲了吗?”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做好的糕点给爹爹,豫王握着糕点,看了许久,却食不下咽。 “你做的东西,味道和你娘亲一样。” “父王果真是怀旧,只要您喜欢,乔安会经常做给您吃的,您尝一尝这个。”乔安一面说,一面将吃的东西送过去。 豫王吃了,却热泪盈眶,沈乔安又将那质子的事情告诉爹爹,豫王听了后面色不豫,“质子的事情,爹爹也不可置喙,在帝京有的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那放他回去走走呢,难道也不成吗?” “父王想想办法。” 这几天,洛怀逸已经将江湖上的人员笼络了起来,和之前一般,设定了一个情报点,现下,有了豫王在后面帮忙,自然事半功倍。 乔安也时常到坊间去,自从陈怀逸去世后,沈乔安逐渐喜欢上了做生意,好像用这样的方式能纪念陈怀逸。 生意已逐渐风生水起了,沈乔安将这些生意丢给了玉莺和玉燕,教授她们“女不强大天不容”的道理,生意步入正轨后,沈乔安和洛坏逸去值钱的村庄里。 一来感谢感谢老人对他们的救命之恩,二来为陈怀逸迁坟。 他们找到了老人,但一切的谢忱老人都婉拒了,不过一叠声的祝愿他们前程似锦,沈乔安只能退下。 将陈怀逸迁坟到中京,其实也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毕竟郡王一脉是反动过朝廷的,这一枝脉没有断子绝孙,已是帝王格外的恩赐了。 乔安将陈怀逸再一次落葬后,将那坟墓修筑的好像花园一般,有陈怀逸喜欢的风景,有陈怀逸喜欢的树木,在坟墓外还有陈怀逸喜欢的骏马。 乔安终于可以明目张胆为陈怀逸树立墓碑了。 而到现在她也逐渐明白,对于活人,一旦是有一定点作奸犯科念头的大活人,朝廷总是将之看的很紧,唯恐太阿倒持。 而一旦那人死了后,朝廷再也不理会此人会怎么样,埋葬在哪里、身后事是如何处理的。 乔安因利乘便,将陈怀逸埋葬在中京一个风水宝地,她也时常思念陈怀逸,不过那思念是淡淡的,春树暮云。 却和思念李仲宣是完全不同,她每常想到李仲宣,情感都会很复杂。她不知究竟为何自己会那样恋慕李仲宣,想要忘记,但似乎又不能。 正如同一根麻绳一般,搅扰在了一起,那千头万绪的情感,拉扯一头,非但不能解开似乎还斩不断理还乱了。 乔安时常坐在墓碑旁边和陈怀逸说话。 李仲宣时常找机会想要和乔安聊一聊,当李仲宣知道沈乔安将陈怀逸的坟墓都迁到京都后,整个目瞪口呆。 她离开中京的时候,和陈怀逸你侬我侬的一幕再一次出现了,他们泛舟湖上,一起离开了中京彩云之南。 每当想到这里,李仲宣的心头正如同打碎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儿都有。 李仲宣时常创造和沈乔安见面的机会,这日,乔安刚刚祭拜过陈怀逸回来,在路上就遇到了李仲宣,“你和我聊一聊。” 李仲宣开门见山道。 “原来是高高在上的李大人,本郡主今日不得闲,还要回去呢。”乔安用力的拉扯一下马缰绳,准备离开。 李仲宣一把将乔安的马缰绳拉着不情愿放走乔安,“你变了。”李仲宣面上神态凄苦,一面愁容。 “变了?”沈乔安还是淡淡的笑,无谓道:“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我今日约了人,还要早早的回去呢,你莫要纠缠我了。”沈乔安指了指前面。 “那个洛坏逸?”李仲宣攥着拳头,其实,他早已将洛致远当做了自己的情敌。 “是。”沈乔安点头。 李仲宣还要说什么,但忽而他们背后多了一匹马,马上的骑士英姿飒爽,声音冷漠——“放开她,让她回去。” 李仲宣回头,目光接触到他后,不再镇定,呼吸也紊乱了,指了指洛坏逸,“他究竟是你什么人?沈乔安!?” “洛兄你来了?我们回去吧。”沈乔安靠近洛怀逸,伸手将洛怀逸的手握住了。 “既然称兄道弟,何必拉拉扯扯?”李仲宣看到乔安对待洛怀逸和对待自己那截然不同的态度,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早已经忍受离开许久了。 那一份怨恨隐忍不发,但此刻,看到洛怀逸笑盈盈的心安理得的享受乔安的问候后,她心头的火苗逐渐的燃烧起来,轰然一声就成了大火球。 两人毫无悬念的打斗了起来,洛怀逸的武功在江湖上已鲜少有能与之对垒的,而李仲宣的武功呢,也自不弱。 二人打斗起来,精彩绝伦,李仲宣见招拆招,两人打了个平手,但李仲宣却打伤了洛怀逸。 “停手!”沈乔安看到这一幕,暴喝一声,急切靠近了洛怀逸。 “李仲宣,你怎么能这样呢?不分皂白就和人动手,你真是暴戾恣睢。” “你护着他?”李仲宣简直想不到沈乔安会变成这等模样,就在三个人难解难分的当口,郭景宁来了,“夫君大人,找你许久了,你怎么在这里啊?” 看到这局面郭景宁猜想两人打斗过了,心头暗骂一句“红颜祸水”靠近了李仲宣。 “你没事吧?” “还好。”李仲宣策马离开,丢下目瞪口呆的郭景宁,郭景宁有点气恼。 “喂,沈乔安,你莫要勾引人家的丈夫啊,真是岂有此理!”郭景宁警告完毕,气咻咻的去了。 乔安懒得理睬郭景宁,“洛兄,你还好吗?” “他比我想象的厉害不少。” “所以不要轻举妄动啊,你看看你,现在我们要保存体能,莫要弄的伤痕累累的。”乔安搀扶了洛怀逸下马在一棵大树之下休息。 此刻,长街对面顾琮生来了,顾琮生一脸的焦灼,洛怀逸看到顾琮生后,知顾琮生势必又是过来纠缠乔安的,冷怒。 “顾少爷这是到哪里去?” “我找淳宁郡主说两句话……”顾琮生一面说,一面自来熟的靠近了乔安,乔安起身,“你说吧。” “我今日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我……” “喂,说话就说话,规矩点儿。”原来,顾琮生一靠近乔安,下意识的那纨绔子弟的心思就浮泛上来了,一脸的销魂。 看到这里,洛致远自然是不会同意了。 乐文 第二百三十章 天心红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是本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来保护乔安的,不要说顾琮生了,即豫王想要欺负乔安,洛致远这一关也必须过。 “你说,顾琮生,有什么秘密你?” “算了,我给吓到忘记了。” 顾琮生转过身,怏怏不乐的去了,他本以为乔安会追上来,但在巷口等了会儿,并没有看沈乔安过来。 乔安搀扶洛怀逸回去,看过后才知李仲宣那一掌几多厉害,居然伤到了骨头上,乔安不免低咒李仲宣。 让人准备药膏进来,为洛怀逸涂抹后,沈乔安看看时间,进入了情报点。 外面的情报并不很多,他们裹足不前,目前大家都在雌伏,并没有一方行动,看来中京出现了少有的平静。 沈乔安去见穆宸轩,穆宸轩将太上皇吃灵药的事情说了出来,还将一枚药丸子给了乔安,乔安嗅了嗅并不知究竟那是什么东西。 乔安拿过来后,辗转找了不少人,终于一人得道了乔安的会见那是个老中医,那人仔细的辨认后确认了那酒精是什么东西。 “这红丸在我中京生产的很少,在西域或者关外,却有很多,郡主大人却不知道究竟这是从何而来……” 那人并不敢直抒胸臆。 “你放心就好,你在我这里说的每句话都是安全的,不会有人偷听到。” “那就好……”那老中医道:“这是阿芙蓉,又叫做福寿膏,每一年秋月开花,那花儿可美丽极了,五颜六色色色具备。” “接着说。” “等那花儿干枯后,会结果,果子是个淡白色的硬壳,那硬壳和硬壳的种子经过提炼后,就可做成这样的红丸子,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药效,不过可致幻罢了,等闲人们都是敬而远之的。” “致幻?”乔安握着那药丸子嗅了嗅,那还是小皇帝弄到的,那药丸子虽然不大,但却自带一种奇怪的清芬。 “不可!不可啊!” 那老中医急忙拍开乔安的手,“这药丸子轻嗅两次就有依赖性了,将来一旦丢开,您会浑身难受。” “可不是危言耸听?”乔安半信半疑,暗忖实际上怎么就会有这样离奇古怪的植物呢? “我不打诳语,不打诳语啊,当年我中京也有这样美丽的花儿,但后来弊绝风清了,先帝将之判为流毒,禁绝了一切播种,因此,很多人都不知道这阿芙蓉究竟是什么。” 乔安听到这里,为太上皇捏一把冷汗。 送别了那老中医后,乔安忐忑不宁,立即准备到帝京去。 第二日,小皇帝下了早朝,原是准备找乔安聊一聊,此刻在爱也吃附近看到沈乔安,立即追了过去。 “哎呦,万岁爷,您走慢点儿,您走慢点儿啊。”小皇帝在前面走俩侍卫在后面追。 小皇帝气坏了,站在原地跺跺脚,“真是受不了你们,做什么都要跟着我,莫要来了。” “哎呦!”那老太监拉下一张脸,显然不怎么将小皇帝放在眼里——“老奴也是忠君之事啊,既然在您身旁伺候,就要照顾好您,可不能等您有什么头疼脑热娘娘来责打老奴啊。” “可不是嘛,您自己个儿也慢着点。” 俩太监就如同在念诵紧箍咒一般,小皇帝不厌其烦。 “我和郡主姐姐聊天,你二位要偷听吗?”小皇帝气恼的指了指乔安。 沈乔安一笑,靠近小皇帝,“我用鸟渡术送你到对面去我们好好的聊一聊。” “鸟渡术是什么东西?”小皇子看向乔安,乔安神秘一笑。 须臾,小皇子看到乔安朝着太液池去了,皇城里人人都知那太液池深不可测,沈乔安呢,眼睁睁就朝着太液池去了,此刻,小皇帝却吓坏了。 “莫要叫,皇帝怎么能大呼小叫呢,难怪他们会成日家跟在你后面指手画脚。” “但真的好恐怖嘛。”小皇帝闭上了眼睛。 乔安从洛致远那里学会了不少的功夫,这鸟渡术就是其中之一,鸟渡术是轻身功夫,高老高去蹿房越脊,此刻带着小皇子登萍度水,很快就到了太液池对面。 看到俩太监对他们吆喝,叮咛他们小心点儿,沈乔安和小皇帝都笑了。 “君子不重则不威,幼弟,不可这样笑,你这样笑,显得太孩子气了。”乔安这一次回京,也想要说教说教。 小皇子的眉毛耷拉下来,好像晚秋的落叶,“我做了这劳什子皇帝后,不能哭不能笑,连玩儿都不能了,真是老大的没有意思。” “成人不自在。”乔安叹口气。 “你和其余人又是不同,你是百里挑一的真龙天子,因此,你要注意到自己的一言一行,要和皇叔一样。”小皇帝听到这里,浓重的叹口气。 “乔安姐姐,我……” “不要耍小性子,之前的事情我已调查过了,那红丸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一种慢性毒药。” “啊,什么!”小皇帝一怔,面色顿时变了,“沈乔安,你说什么,是慢性毒药啊?” “刚刚才教育过你,泰山崩于眼前而目不瞬,此刻又是一惊一乍!?”乔安这样一说,小皇帝连连点头。 “那该死的崔启良,竟然给父皇吃毒药。”小皇帝皱眉,“乔安姐姐,可怎么办呢,接下来。” “现如今,崔启良是什么身份?”乔安问。 “之前……”小皇帝掰着手指头算,“之前不过一个总旗罢了,你也知道,王爷家里的子弟是不能做官的。” “我明白。” “后来从总旗做了军机处的章京,再后来就更不同了,一路青云直上,真个是厉害极了。”沈乔安听到这里,暗暗纳罕。 “我们要杜绝这个,但我却不知究竟如何暗示皇叔这红丸子是有毒的。” “我也为这个头疼,之前在朝上我因说了两句崔启良不好,父皇气恼,也还和我大发雷霆呢,这样的事情,更不好说的了。”小皇帝一筹莫展。 “杜渐防萌,我们来想一想办法。” “最近,乔安姐姐,你回来后可过的怎么样呢?”沈乔安不知道这句话究竟还有什么目的,莞尔一笑,“还好还好。” “李仲宣呢,那么怎么就闹到了穷途末路去。” “你关心的事情真多,人生海海,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都还岌岌可危呢。”显然,乔安是避而不谈了。 “算了,你不情愿说,我也不会去问。” 乔安看向小皇帝,“从明日开始,我会经常过来教育你一言一行,在人后,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拆了屋顶去,未必有人会理睬你,但在人前,你要四平八稳。” “那大马金刀正襟危坐的感觉可真是让我浑身都难受。” “有的事情,心头知道就好,莫要说出来,好了,今日我就先去了。”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前面。 从今日后,沈乔安隔三差五就过来,每一次过来小皇帝也受益匪浅,乔安是真心实意想要看到小皇帝强大起来。 现如今朝局风雨飘摇,保皇党少之又少,乔安建议小皇帝弹压弹压齐王那一脉,调和起来国政,真个是难上加难。 小皇帝听了乔安的话,也就顺理成章的去安排。 这一段时间,凌源阁的杀手却彻彻底底的消失了,一切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生一般。 乔安这日刚刚从朗润园退下,老远就看到太液池旁边坐着一人,那人盯着湖水,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乔安看到那沉思默想的模样想笑,靠近那人,丢过一枚小石头砸在了那人的面前。 那人惊讶回头,急忙要行礼,发觉是沈乔安,这才笑了。 “你这促狭鬼,在这里做什么呢?” “看你一人在这里发呆,还以为你要投湖自尽呢,打扰一下你的思绪。” 乔安笑。 郑邱寒看向乔安,从石头上起身,眼神有点木讷,大概是坐的时间也长久,身体摇摆不定。 “怎么了,看看你这模样?”乔安问。 但顿时明白了,“可又是给人欺负了吗?” 郑邱寒点点头,“我们国家原本就羸弱,现如今我到这里,人人都可以欺负我,唯独你沈乔安从来不欺负我,你是真心实意看得起我的。” “为什么要欺负你呢?才不会。”沈乔安一笑,拿掉他肩膀上的落花。 近距离一看,却发觉郑邱寒也是个美男子,他的目光深邃好像星河一般,鼻梁挺括,看来也是玉树临风的好模样儿。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乔安知道他心情不好,“我已经在设法恳求太上皇了,你放心吧。” “乔安,你对我真好。” 郑邱寒无所适从的模样。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乔安一哂。 今日乔安从皇城里回来,只感觉累坏了,刚刚到郡主府,穆宸轩来了,他给乔安送了各种木雕的东西,乔安看到那些憨态可掬的小动物,不觉喜上眉梢。 “哥哥,你莫要这样劳作了,仔细身体受不了。”沈乔安看向穆宸轩,但穆宸轩不过莞尔一笑。 “我现如今白日里总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做这些小东西给你玩儿。” “谢谢。”沈乔安点了点头。 穆宸轩逗留在这里到月上柳梢头还没有走,乔安做了吃的和穆宸轩是,夜幕降临了,乔安送穆宸轩回去。 “郡主,贝子爷是看上您了。”玉莺具有敏锐的观察力,等他去了后,急忙靠近乔安,沈乔安一笑,“何以见得呢?” “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欺骗的,从他的眼神,奴婢就观察到了他的内心世界。”看向乔安。 “他是我哥哥。”乔安无奈的叹口气,目光落在了桌上,桌上摆放了很多的木雕,看来也精妙绝伦,各个都栩栩如生。 一个残疾人想要做这样多的东西,实在是难上加难。 乔安知道那一份辛苦。 “但愿黄天菩萨保佑,让哥哥早早的好起来。”乔安虔诚的闭上了眼睛对着苍穹来默祷。 “您是将他当做了哥哥,他却想要和您亲上加亲呢。”玉莺叹口气。 到第二日,乔安到中京去,找太上皇去了,太上皇看到乔安来,和乔安聊了很多话题。 乐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江南未必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在诸位郡主里,沈乔安无疑是最大放异彩的一人,太上皇和乔安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的聊,沈乔安经历的多,见识也多,自是说到哪里都能搭茬。 聊了片刻,乔安道:“乔安新近认识了一人,那人在外面很多次帮助过乔安,乔安有个不情之请,叩请吾皇准允。” “哦?”太上皇一笑,“你交游广阔,朕是知道的,那是何人,有什么请求,你说吧,只要是朕能准允的并不会驳回。” 乔安酝酿了许久,这才启唇,“他就是郑邱寒,南国的皇子,现下在我们皇宫里,很是委屈,但愿您能网开一面让他回去一趟。” “他会一去不复返的,乔安!”太上皇深长的舒口气。 “我也想要去江南走走。”乔安道:“缺一个向导官,找他做了乔安的向导官,可如何呢?我们半个月就回来了。” “下江南?”还是一怔,“好好的,你到江南去做什么?” “鹤背扬州嘛,乔安也想要去领略领略异国他乡的情调啊。”乔安一笑。 “半个月?” “是,皇叔,一言为定啦!”乔安跪在了太上皇面前,其实乔安这一次离开的目的性很多。 第一件事,既然敌不动,何不我动,在路上他们一定会差遣杀手过来偷袭的,一旦这样,乔安他们就能掌控全新的线索。 现在这模样,未必是最好的局面! 这第二件事情,乔安唯恐因“莼鲈之思”的郑邱寒久而久之忧思成疾了,索性尽可能的去帮助他一把。 这第三件事,在游览的过程中,乔安想要找一找那阿芙蓉的解药。 沈乔安这个计划算是太突兀了,说出来后,玉莺和玉燕都大惊失色,两人面面相觑,急忙过来解劝,“我的好郡主,现如今外面凶险极了,您怎么还朝着刀口上去碰呢?” “您要去,奴婢给您准备准备。”玉莺知道,乔安是说一不二之人,也不解劝,急忙去准备东西。 但沈乔安却没有将自己的目的彻底的说出来,甚至于拒绝了他们两人的十八相送。 “那么都莫要跟着我,我这多年来一人独来独往习惯了,在外面也风餐露宿过,知道如何照顾自己,商铺里的事还需你们去处理呢。” 俩侍女苦苦哀求,但乔安还是让她们留下了。 这一出门危险重重,她可不想让她们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沈乔安将这小心最后一个告诉了当事人,郑邱寒喜极而泣,拉住了沈乔安的手,“真好,真好啊,乔安,我……我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这一辈子只怕都不能迈出去这国门一步了。” “哪里有那样凄凄惨惨戚戚啊,”乔安将自己的功劳给一笔抹杀了,“好了,我们这一次沿途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我答应了小黄定,野无遗贤,因此,有那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人,还要拉扯他们一把,让他们为朝廷效力呢。” 其实,乔安还准备拜访一下那些曾几何时给贬谪在外地的官员,这些官员最近陆陆续续和乔安都通上了讯息。 按理说,多年来他们早已冷了那一份仕宦之心,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些在外面的遗老遗少,一听说改朝换代了,都跃跃欲试。 但苦于没有机会再一次回到朝廷,沈乔安却给了他们这机会。 这一次,虽然明面上说是去看看山明水秀的江南,但实际她真正在挂羊头卖狗肉。 离开之前,不过轻装简从,看来也没有几个人,但沈乔安稍微一行动,后面就跟随了一大群人,这一大群人陆陆续续浩浩荡荡,分别一批次一批次的跟在他们的背后。 乔安需要巩固自己的安全。 而洛怀逸呢,坐在船舱里,好像个入定了的老和尚一般。 船只动了,微微风簇浪,逐渐的离开了码头,但这边刚刚走出去不许久,江边另一人也跳在了一艘船上。 那是个乌篷船,老船家急忙去解开缆绳,但却发觉那人是李仲宣,李仲宣经常在坊间办案子,人们对李仲宣十有八九都是熟悉的。 “啊,是……是李大人啊,这是要征用小老儿的船只吗?”那船家急忙将船只解开,握着划船桨站在了甲板上。 “去南国,需要多久?” “还是很快的,侍顺风顺水,不过三五天罢了。” 李仲宣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去呢,后面那一群人就追赶了过来,打头的是成将军。 “李大人,快回来,从长计议啊,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他们是朝廷的人,想要远行需要经过朝廷的特别批示,并不能说走就走。 李仲宣也是身不由己,只能怏怏不乐的退回来。 “两次了,我就这样看着她走远……”李仲宣耷拉下眼帘,语声痛苦极了。 当天,李仲宣递交了报告,希望皇上能特批自己离开,一来帝京原本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这二来之前沈乔安就告诉过小皇帝,李仲宣极有可能是幕后最大的敌手。 因此在做好了万全之策的准备之下,其实乔安他们已经成了诱饵,因此,当大鱼准备相机而动的时候,他哪里有不同意的呢。 第二日,李仲宣南下。 不过一天一夜,风景已大变样,帝京虽然钟灵毓秀,但和南国比起来那一份精巧就显得粗犷一些,今夜,似乎是什么节日,乔安一打听却是上巳节。 “在我们中原,上巳节不是上花朝节过后在那么这里我们就推移到了四月多呢?”沈乔安笑着问。 “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一切都在变啊。”他笑着看向乔安。 “也是,也是。”三个人上岸去,洛怀逸始终回头看着后方,唯恐有什么不可测的危险,但并没有。 三个人上岸后,有人簇拥了过来,围绕了沈乔安唱唱跳跳,乔安一看那些带着面具的人,不觉有点胆怯。 “这是欢迎仪式罢了,乔安你莫怕,他们面具上的图案是用来却邪的。”乔安再次看,发觉那面具十有八九都是青面獠牙的模样。 “叫傩公。”洛怀逸也算是见多识广,凑近乔安解释一句。 “看来,的确是要入境问禁了。”乔安格格格的笑着,三个人和土著玩闹了会儿,人们也送了他们面具等,乔安将船只上的小礼物带过来送了不少。 这一晚,乔安休息的很晚,很久没有这样惬意的玩儿过了,船只停靠在岸边,沈乔安笑嘻嘻的,“这个是马兰花编织出来的吗?很有意思啊。” 刚刚他随手拉扯了一把细的马莲花花叶做了一些小动物,这些活灵活现的小动物可爱极了。 最主要,乔安此刻手中的一只小动物是蜥蜴,那蜥蜴虽然仅仅是编造出来的,但却栩栩如生。 将手指头探入蜥蜴的嘴巴里,拉扯一下蜥蜴的尾巴,蜥蜴就将手指头咬住了,乔安欣喜不已。 “现在的南国,也不怎么美丽,真正美丽的时候是夏天呢,越女采莲江北岸,有赛龙舟,繁花似锦,那样才好看。”他为乔安勾勒出来一片盛世太平的景象。 乔安连连点头。 “到夏天,我再次恳求皇叔,要你再一次回来。”乔安一面说,一面打呵欠。 “莫要将脚浸泡在水中,时间长久会脚抽筋的。”此刻,沈乔安的脚掌浸泡在波光粼粼的水里,蔷薇色湖面上荡漾了很多美丽的光斑,五光十色。 那美丽的光,让夜色变得诗情画意。 乔安咕哝了一句什么,困倦的倒在了旁边。 “沈乔安……” 他叫一声,但乔安已堕入了黑甜乡,他轻轻将乔安的足踝从水中拉出来,放端正了乔安。 这一刻,沈乔安看起来那样美丽,丰润的红唇好像发出了致命的邀请,他毕竟是男子,不看也就罢了,看到这里彻底心乱如麻。 “乔安,你……” 他抱着乔安,将之放在甲板上,慢吞吞将乔安手指头的蜥蜴拿走,丢在旁边,却再也忍不住亲吻了一下乔安。 沈乔安迷迷糊糊的,哪里就能醒过来。 “乔安,到里面去休息,外面很容易就着凉的。” 他抱着乔安进入了小舟里,将纱帘都落了下来,虽然不过四五月之间,但江南水乡毕竟和中京不同。 在水乡,水中的植物比较多,蚊虫也比较多,不过四五月之间,已聚蚊成雷了,他自己也睡在了小舟里。 郑邱寒并没有伤害沈乔安的意思,发乎情止乎礼。 而乔安呢,对爱情早已失望透顶,她仅仅不过将郑邱寒看作了自己一个亲密点儿的异性朋友罢了,且是那种中规中矩的蓝颜知己。 这一夜就那样过去了。 船只里的人并没有留意到岸上的人,在远处的榆树之下,李仲宣却看到了一切。 他需要暗中保护她。 乔安怎么能如此心无城府呢,那样放心一个陌生人?李仲宣的船只很快,一路上遭遇了很多危险,但他从来都不怕。人定胜天,他终于跟踪在了乔安的背后,但却看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 沈乔安第二天醒过来,郑邱寒已准备了吃的,那些吃的东西,味道清淡,但却隽永的很,让乔安齿颊留香。 还有一些美丽的水果,吃起来味道好生奇怪,乔安一一都品尝了,但却没有什么好感。 今日沈乔安要去拜访之前和自己通过信的一个元老,此人之前在朝廷因直言不讳给贬谪到了这里,那人现如今不过是个知县手下一个小小的文书罢了。 乔安和郑邱寒去见那人,想要更进一步构建一座桥梁。 “黄芦苦竹绕宅生,都说江南好江南好,未必处处都“画船听雨眠。”沈乔安到了那宅院里,推开门一看,屋子里暗淡无光,低矮而潮湿,乔安的心也生出一片绿苔。 “张先生在家吗?” 洛怀逸走在乔安和郑邱寒的前面,轻轻的拍一拍门,屋子里,阒然。 没有一个人?这是让乔安感觉诧异的。 “不好,这里有人来过!” 此刻,郑邱寒警觉的指了指地面,地面上有脚印,看来的确是有人来过。 “洛兄,快推门看看!” 洛怀逸推开门,乍然看到屋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洛怀逸的血液顿时窜入了头顶,“果然还是他们捷足先登了,但我很奇怪,他们如何就能知道外面的行动呢?” “究竟哪一个环节没有巩固好,将秘密泄漏了呢?”连沈乔安自己都不清楚。 乐文 第二百三十二章 杀影随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先看看尸体。”洛怀逸蹲在地上看了看就近的一个尸体,那尸体还有温度,“张先生……是您吗?” 只可惜那人的咽喉上出现了一个子拇指一般大小的血洞,那人想要张口说话,但却不能说出口一个字。 显然,刺客比他们仅仅是快了一小步罢了。 “张先生,您要说什么?”乔安将耳朵凑近了那人,张先生的喉音模糊,完全语焉不详,沈乔安也听不明白究竟在说什么。 但此刻,乔安却看到尸体旁边用血液描画出来一朵红云。 “凌源阁!”洛怀逸皱眉,指了指证据——“果然是他们。” “我们的人呢,难道就没有发现他们吗?”乔安后知后觉问。 “我们的人并没有轻举妄动,他们还在后面望风呢。”洛怀逸叹口气,他到屋子里面去检查了,但忽而发觉了什么,大叫一声追赶了出去。 与此同时,沈乔安也看到了洛怀逸旁边出现的一个黑影,那黑影很快朝着窗口去了,洛怀逸纵身一跃,闪电一般追赶了过去。 两人兔起凫举却不知道究竟到哪里去了。 等沈乔安想起来可能是调虎离山计谋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须臾,洛怀逸回来了,失落的叹口气。 “看出来是何人吗?” “那人功夫不在我之下,我唯恐有失,就回来了。”洛怀逸继续检查尸体,每一具尸体看来都狰狞可怖,死了后还在咽喉开了一个小三角,其手段之恶劣,之变态,让人毛骨悚然。 “是李仲宣?”沈乔安不看尸体了,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尸体,让她的心情难受。 而地上那鲜艳的血液,让乔安想要呕吐,沈乔安目光盯着庭院里那枝繁叶茂的大树看,看了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难道李仲宣阴魂不散竟然跟踪到了这里吗?洛怀逸虽然并不能确定究竟刚刚看到的是何人,但似乎并非李仲宣,在没有得到翔实的证明之前,天师不会轻而易举下结论的。 他检查了许久,缓慢起身。 靠近了乔安。 “是凌源阁的人下的手,杀人的手段和中京的那些死者如出一辙。” 乔安不寒而栗,其实哪里还需要洛怀逸解说呢,那杀人者的手段,让乔安有记忆犹新,心有余悸。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去吧。”洛怀逸靠近了沈乔安。 他时时刻刻都将乔安的安全作为己任,乔安唯恐在这里不安全,点点头,跟随洛怀逸从屋子里出来,外面密云不雨,江南的五月天,虽然不到黄梅季节,但烟雨蒙蒙的感觉却时常都存在。 乔安的心情,其实也和这天气一般。 她就那样默然往前走,似乎忘记了身旁还有洛怀逸与郑邱寒一般。 “莫要胡思乱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准备下手杀了这些保皇党,我们这几天就不去拜访他们了,乐得游山玩水,优哉游哉?” 郑邱寒苦哈哈道。 “我很奇怪……”乔安回头,“他们是如何窃取了我们的情报,这些事情天知地知,你们知小皇帝知,论理,的确没有泄露的可能,但实际上……” 乔安说不下去了,刚刚那血腥的一幕,已如同滚烫的烙铁一般烙印在了乔安的心脏上,让乔安剧烈的疼痛。 “很显然,在我们这一群人里,出了内鬼。”郑邱寒握住了拳头。 洛怀逸点点头,“我去查找。” 众人回到乌篷船上,沈乔安却发现甲板上多了一个包袱,几个人面面相觑,决定打开来看看,刚刚打开,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哇”的一声,乔安就呕吐了,洛怀逸凑近一看,那报复里头竟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他一脚发射到了湖水里,那人头荡漾了会儿,终于沉底了。 洛怀逸刚刚也没尅有仔细看究竟那是何人之头,此刻急忙靠近乔安,为乔安拍一拍后背。 “你没事吧?” 沈乔安捂住了嘴巴,干哕了许久,尽管,她已经过很多千奇百怪的死人,但不知道为何,此刻再一次看到,那一份心情却还是难受到了极点。 “你休息休息吧。”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乔安毕竟是中京人,之前虽然也利涉大川到处游览过,但江南水乡毕竟太潮湿了,又是生活在船只里,很快,沈乔安就生病了。 夜幕降临,乔安就咳嗽起来,看到乔安有点精神不济,他们却不敢继续往前走了,郑邱寒一脸焦急。 “不成,我要找个医官过来给瞧一瞧。” 他说干就干,拖拽了裙摆,急匆匆上岸去了。 毕竟他是本地人,找医官乃是交流等都畅通无阻,洛怀逸看到郑邱寒去了,靠近了沈乔安。 “喝水吗?” 洛怀逸关切的看向乔安,乔安无力的摇摇头,耳边依旧是源头活水的声音,汩汩的流淌着。 “你说,果真是李仲宣在动手吗?” 证据不怎么确凿,乔安并不想莫名就去怀疑任何人。 之前的一切都是耳闻的,耳闻毕竟不如目睹,在多少次险象环生里,刺客都主动将自己的幕后告诉了他们,一开始乔安信以为然,但很快的沈乔安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她微微的思考着。 “怎么?” 洛怀逸攥着拳头,几乎要冷笑,“你现如今还不相信事情是李仲宣安排的吗?” “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不可置信,”沈乔安看看外面,夜色已逐渐的笼罩过来了,她轻咳一声,“洛兄,你……你搀扶起哦起来。” 陈怀逸死了后,洛怀逸向来不如何靠近乔安,他仅仅是尽一份心力来保护乔安,稍微有点儿亲昵的举动都会主动杜绝。 但此刻,看到乔安精神不济,他急忙靠近,将沈乔安搀扶起来,乔安吐气如兰,休息了许久,这才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张纸。 “你看看这个。”乔安一面将纸给了洛怀逸,一面解释,“那人头包袱上面的,我眼疾手快拿到了,但现下很疑惑,究竟这是什么意思?” “杀人者之头。” 上面紧紧写了这几个字,那是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儿,洛怀逸看过后,面色逐渐凝重。 “这字迹你认识?” “这是李仲宣的字迹啊!” 乔安道,闻声,洛怀逸一怔。 “他这又是玩什么鬼把戏,我是不明白了,一手杀人给我们看,造成恐慌,一手将杀人者的人头给我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好像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简单。”乔安看着碧波粼粼的湖面,轻微咳喘了一声。 “算了,先不管这个,你现下感觉怎么样呢?”洛怀逸斟茶一杯递给乔安,乔安吃了,转动了一下眼珠,深吸一口气,“也不觉怎么,不过胸闷气短罢了。” “等等,医官就快来了。” 洛怀逸看着远处的黑暗,已到了掌灯时分,洛怀逸点燃了灯烛,两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芒里,乔安的几乎几乎是半透明的。 她的鼻息凝重,手中攥着那一张纸条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洛怀逸唯恐心猿意马,转过身到甲板上去了。 乔安进入了朦朦胧胧的梦境,但那却是噩梦,乔安梦到了在酒店里他残酷杀人的场景,梦到了一切一切,铺天盖地的红色血液好像红油漆一般。 有死者的手从地狱伸出来,有冤魂索命的声音,有魂灵恳求乔安声张正义,那是个多么恐怖的噩梦啊,沈乔安惊恐的大叫了一声,眼前那朦朦胧胧的鬼影子终于一一都消散了。 甲板上的洛怀逸急忙进入船舱里,“没事吧乔安?”洛怀逸将气死风灯放在乔安的手边,急忙打湿一条毛巾给了乔安。 乔安擦拭了汗水,将毛巾放在了桌上,“我……做恶梦了。” “没事,有我在呢。” 洛怀逸动情道,听到这里,乔安一怔,苦笑道:“之前我做恶梦,他也总这样说,没事儿,有我在呢。” 乔安下意识的握着晶石,那晶石在船舱里暖融融亮晶晶的。 晶石在帝京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长年累月都是明亮的,这是一种奇怪的矿石,据说一块独特的晶石佩戴在身上,可以让人百毒不侵。 乔安每每抚摸一下晶石就会想到陈怀逸。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照顾好你。”洛怀逸叹口气,看向乔安,沈乔安点点头,“我自然知道你的意思。” 此刻,洛怀逸却奇怪了,起身远手搭凉远眺了会儿,“为何还不见他呢?他到哪里去了?” “是啊,”沈乔安起身,“真是奇哉怪也,他去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为何还不见回来呢?” 两人正在忧心如焚呢,忽而听到远处一男子在痛苦的呻吟,乔安和洛怀逸警觉,洛怀逸急忙到岸边去,黑暗中一男子抚着受伤的手腕朝着船舱来了。 那男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郑邱寒!” 受伤的果然是郑邱寒,乔安脚步虚浮,踉跄靠近了郑邱寒,郑邱寒几曾识干戈? 根据接下来郑邱寒的讲述,他刚刚出门去找医官就给人偷袭了,那人显是要杀人灭口,郑邱寒好赖会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一路屁滚尿流的躲避好容易躲避了起来。 那人追杀不得,也就去了。 躲避了许久,他才现身出去找医官,此刻,那医官到了,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外泄在了旁边,气喘吁吁。 “先看你。” 乔安几门示意医官过去,那医官点点头,从医药箱里将纱布等拿出来,但此刻的郑邱寒看起来情况糟糕的很,一张脸逐渐变的苍白如铁。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道:“你先看看,他究竟中毒了没有,我怎么看这症状不对劲啊。” 那医官老态龙钟,显是什么事情都经历过,慢吞吞点了点头,用银针在伤口上试了试,果真顿时银针就变成了黑色。 “有毒。”他还是不紧不慢,将那黑色的血液捏在手指头上,轻嗅了一下,“不是什么剧毒,但现下却需要赶紧处理掉,这……” 那医官有点为难,“最好的办法是用嘴吸出来。” 乐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是我线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洛怀逸急忙上前去,“郑邱寒,你莫要乱动,我来。”洛怀逸将黑色的脓血吸出来后,沈乔安急忙将漱口水送过去,洛怀逸漱口后,吃了一片薄荷叶,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那医官急忙去给清理包裹,须臾,整理好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 刚刚自然是言简意赅的说了两句,此刻看到郑邱寒逐渐的好了,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在问,郑邱寒叹口气,将刚刚的事情细细的说了出来,乔安听了后,布局悚然而惊。 “那一定是李仲宣干的!” 旁边的洛怀逸义愤填膺的握着拳头,低咒道:“最好莫要让我遇到他。” 其实,他们三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李仲宣看到了,三个人聊了什么,做了什么,对面人看的一清二楚。 但李仲宣始终没有靠近。 “看到了?”李仲宣的背后是郭景宁的声音,“就说你是众矢之的,你还不相信,现在不要说他们了,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凌源阁的领头人了。” “住口!” 李仲宣冷冰冰回头。 郭景宁看到李仲宣去了,急忙追赶在了李仲宣的背后,“究竟怎么一回事吗?你告诉我啊,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爹爹,今日追赶了一天……是一整天找到你啊,你不要给我这样好不好?” “莫要跟着我。” 李仲宣回头,站在郭景宁面前。 “你是我夫君,你……我不跟着你我跟着谁去?”郭景宁的泪水都要出来了。 “人家今日坐船,坐船啊!一整天!”中京的女孩儿都是最怕坐船的,有的女孩坐船三个时辰,腿脚就会出现浮肿的症状。 “李仲宣,你怎么一颗心还在她的身上呢,你也看到了……”郭景宁口不择言,刺激李仲宣,“人家现如今都左拥右抱了,你怎么还要介入人家的世界呢?” “闭口!”李仲宣拿郭景宁没有办法。 “我今日就跟定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做什么我就跟着你做什么。”郭景宁的无理取闹是出了名的,其实郭景宁今日能追赶过来,也是李仲宣意料之内的事情。 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带郭景宁在身边。 毕竟,他不能让郭景宁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然回京后,需不好交代。 “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夫君大人,我们游山玩水去,莫要理睬这些人。”郭景宁将两年名存实亡的婚姻生活理解为“老夫老妻”。 但李仲宣却感觉郭景宁腻烦极了。 两人进入乌篷船里,郭景宁竟拿出来一根绳索,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手腕和李仲宣的手腕捆绑在了一起,还用力的拉了一下。 “做什么?” 李仲宣瞪圆了眼睛,话间就要解开绳索。 “我不习惯坐船,也不习惯在船只上睡觉,我们捆绑在一起,我……我就不怕了,夫君大人,这都不可以吗?”郭景宁泪水充盈了眼眶,一面说一面可怜巴巴的将绳索就要解开。 看到这里,反而是李仲宣有点惭愧,“算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夫君大人万岁。” 郭景宁一跃而起,好像从笼子里给猎人释放了的小狐狸一般,其欢天喜地的模样无以言表。 “万岁是皇上才能用的!”李仲宣蹙眉! “你和皇叔都万岁。” 郭景宁欢喜的叫着,一把就要抱住李仲宣,但李仲宣却叹口气,“你好好休息吧,不是说今日已累了一天了。” “你躺在我旁边我就……”郭景宁说到这里,忽而发觉李仲宣变了面色,显然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巴。 “啊,这……我……你……” 李仲宣一言不发,看着浩浩汤汤的湖水,浩淼的烟波上,有一群鸳鸯游到了水草里,看着这成双成对的一群鸳鸯,又是回头看了看郭景宁,心情也有点愧疚。 要不是当年郭景宁软磨硬泡让皇上赐婚,他们也不会好似现如今一般穷途末路。 这是一场毁灭了几个人幸福的婚姻,尽管如此,郭景竟还甘之如饴。 大概也就在这个夜里,他有点惭愧,“休息吧,外面蚊子比较多。”李仲宣温柔的将帘子落了下来。 对郭景宁,他无论如何也只是当做了一个多事的小妹妹来看待。 郭景宁急忙闭上眼睛,假寐去了。 李仲宣的目光始终盯着湖水,他也在思忖,究竟是什么情况呢?今日,他准备跟踪沈乔安他们,他对乔安今日的行动一无所知。 但他刚刚跟踪了沈乔安,还没有走出去很久呢,就发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始终徘徊在他们身旁,这个发现让李仲宣感觉很诧异。 因此,他索性放弃了跟踪乔安,那人进入了一个古宅里,这让李仲宣感觉奇怪极了,等那古宅里有人叫声后李仲宣才明白那人在杀人。 他急忙跃入屋子,但那人已逃离了,也就在李仲宣刚刚进入凶案现场,后脚沈乔安他们就到了。 他唯恐给沈乔安误会,拔腿就跑,那刺客也跑的很快,两人七拐八拐走了会,那刺客竟然窜入了一个死胡同里。 “继续跑啊!”李仲宣抱臂笑看向那刺客,那刺客也冷笑一声,一个紫燕穿云人已上了旁边的大榕树,李仲宣也追赶了上去,两人打斗了会儿,李仲宣一个窝心脚踢在了那刺客的心脏上。 那刺客悲鸣了一声,倒地不起,“说!究竟谁要你杀人的!?”李仲宣皱着眉,一把将那人肩膀上的衣服撕开,看到上面的一朵云,忽而明白了。 “那么凌源阁果真是跨手快脚。” “为这事,我们已经手忙脚乱了,哪里有你李大人厉害,我们一到,你李大人也到了。”那人自嘲一笑。 “何人要你到这里来杀人灭口的,杀的又是何人,究竟还有什么目的,说吧。”李仲宣将匕首从那人胸口上拿走。 那人悲凉的叹口气,“我们任务失败了,只有一条路。”此人说到这里,一头就要撞在旁边的石头上,李仲宣唯恐那人会自杀,上前去挽救。 孰料那人忽而偷袭,一下子点住了李仲宣的穴道,顺手将李仲宣手中的匕首拿走。 “李大人,想不到吧,兵不厌诈。” 此刻,那人得意洋洋的靠近李仲宣,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凑近了李仲宣。 “你真的能点我的穴道吗?我从小在行伍里长大,我修炼了一个法门,可以移动人的奇经八脉!” 李仲宣笑着看向那人。 “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妖言惑众,李仲宣,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你!”那人说完后,冷笑一声。 “我实在是想要知道究竟是何人要灭了我的口。”李仲宣感觉奇怪极了,蜜蜂跳动了一下。 “你无权知道了,再见吧!”此人手起刀落,李仲宣情知自己要倒霉,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但那人手中的匕首刚刚落下,此人却忽而不动了,李仲宣一怔,再看时,那人直挺挺的朝着自己倒了过来,不要说那人想不到了,连李仲宣自己做梦都想不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还有人保护自己。 那保护自己的人始终没有现身,一枚袖箭射穿了那人的心脏,那人死在了李仲宣的面前,呈一个跪拜的姿态。 “尊驾是何人,既好心好意救助了李某,何不现身呢?” 他的声音荡漾在林子里,但黄昏的暮色里,却不见一个人出现。 一切就好像鬼魅在帮助他一般。 远处的树林里,是两个妙龄少女,姐姐模样的女子穿着一件淡绿色的霓裳,裙幅拖曳在了地上,妹妹模样的女子,穿着冷艳的蓝色衣裳,手臂上带着护甲,她慢吞吞将自己的袖箭拿下来。 “你真是越发瞎胡闹了,要是让爹爹知道你怂恿我到这里来了,可怎么样呢?那李仲宣朝廷怀疑他是凌源阁的领头人,现如今你竟然要我救他,真是岂有此理,下不为例啊。” 穿着紫色衣裳的小妹一面说,一面将袖箭拿下来。 “我也没有到江南来过,还要游山玩水去呢,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但你莫要惹祸招灾就好……” 妹妹转过身打了一个呵欠。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将事情说出来的,你先去等等我,我等会儿就过来。” 女孩指了指旁边的船只,那小妹不情愿点点头,朝着船只去了。 片刻后,姐姐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看到有人来了,怔住了。 “秦淑婉,你……你如何在这里?” “我说是巧遇你相信吗?”秦淑婉笑着靠近李仲宣,“刚刚这个贼人是我下手杀了的,对了,你为何不动呢?” “哦,我……”李仲宣看向对面的大榕树,“我在看对面大榕树上的猴子,一个猴子会前空翻,一个猴子会后空翻,好玩儿极了。” 她急忙回头去看,“枝繁叶茂的哪里有什么猴子啊,你是不是给人点住了穴道啊,你告诉我究竟怎么样解穴,我给你解穴。” “怎么可能。”李仲宣笑。 但想要移动完全没有可能。 他在用内力冲穴道,但尝试了很多次,气血上涌,每每眼看就要成功却都功亏一篑。 “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刚刚要不是我,你就完蛋了,现下先不说我为何会来这里,我先给你解开穴道,你说,点哪里呢是这里吗?” 秦淑婉靠近李仲宣,手指头在李仲宣的心口上砰砰砰胡乱的点。 “错了,在……”李仲宣描述了许久,在将具体的位置给描述了出来,那秦淑婉将李仲宣的穴道解开后,李仲宣蹲在地上看尸体。 “尸体有什么好看?” 秦淑婉笑嘻嘻的靠近,她是完全不怕的,但就看了这么一下,却惊悚到了。 那人死了,面部的神情僵硬着,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简直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般。 看到这里,秦淑婉“呀”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仲宣快速的检查了那人的衣袖与心口,甚至于连发髻都打开检查过了,但却什么都没有。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帮我,将尸体丢在那个猪婆龙的鱼塘里去。”李仲宣朝着旁边指了指。 其实,秦淑婉也怕节外生枝,毕竟现在才是下午,毕竟这里没准儿还会出现路人呢,因此她抓住了那人的靴筒,和李仲宣两人合力将那人丢在了池塘里。 乐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奇人奇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在丢下去之前,李仲宣割开了此人的衣裳,将他人头拿掉,包裹在了包袱里。 之所以将此人人头送到沈乔安他们的船只上,其原因有二。 这第一,她需要让乔安知道恶霸已铲除,让沈乔安放心,这第二,那坏人显然不是我李仲宣。 那人的尸体给丢在了池塘里,池塘里顿时荡漾起一片波涛,跟着几个庞然大物靠近了那尸体,一个木桶一般的棕褐色动物靠近了那人,跟着在水面上回旋起来,将那尸体一口一口给吃掉了。 “那是什么?” “猪婆龙。” “吓死人了。”秦淑婉面色苍白,李仲宣看到这里就知秦淑婉绝对没可能会杀人,但却也不说破,“对了,还没问你,为何要救我,你到江南来做什么?” “你以为我是来看风景的,实话告诉你。”秦淑婉吊起来苦瓜脸,将自己的惨痛经历说了。 还是之前那事,不过那事让秦淑婉实在是太焦头烂额了,秦淑婉原是定国公的长女,因了定国公和郡王之前有过指腹为婚的前因,因此现如今定国公非说陈怀逸可能还尚在人世间,逼迫了秦淑婉嫁给陈怀逸。 并且,丁国栋在千方百计的寻找陈怀逸,却哪里知道,陈怀逸不知所踪,但这并不妨碍定国公寻找陈怀逸的热情与决心。 他扬言,只要找到陈怀逸,不管三七二十一必要将长女秦淑婉嫁给陈怀逸,秦淑婉一气之下就找到了李仲宣这里。 李仲宣听到这里,不觉苦笑。 “但你找陈怀逸,证明陈怀逸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李仲宣啊。”李仲宣笑。 “我自然知道你是李仲宣,但他们都说是你李仲宣杀了陈怀逸,现如今,我救助了你,你可不能稀里糊涂就死了,你还要我到中京去汇报事情呢,你告诉我爹爹,证明给爹爹看,陈怀逸人已经死了,我就解脱了啊!” 一想到老爹在耳边的碎碎念,她就难过,好好的嫁给谁不好呢,要嫁给曾经造反过的一脉? 她是宁肯希望陈怀逸已死了的。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没有杀陈怀逸,我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但中京很多人都说是你杀了陈怀逸,此刻只有你能证明,反正你要跟着我到中京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告诉我爹爹,我爹爹说我不必嫁给他了,你也就解脱了。” “女孩子都……”李仲宣一笑,“这么无聊吗?” “这怎么是无聊呢,我的终身大事啊,李仲宣,你不要没心没肺的笑,你这是将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但秦淑婉还在埋怨呢,李仲宣飘然离开了,看到李仲宣去了,秦淑婉嘟唇骂娘。 秦淑婉回到小舟上,看到秦淑倩将一只信鸽给放走了,她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倒是秦淑倩,面色有点不自在,主动解释道:“给爹爹的书信。” 秦淑倩指了指飞走的鸽子。 “我知道。”秦淑婉点点头,“总要报平安的。” “我们游玩几天就回去吧,莫要在这里闹腾了,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是闹着玩的。”秦淑倩靠近了秦淑婉,握着她的手。 “我知道,但事情毕竟还要解决嘛,你多帮帮我。” 百里之外的中京,秦淑倩的一封信已送到了崔启良的手中,崔启良看了后,急忙给秦淑倩回信。 其实,秦淑倩要到这里来,倒是因利乘便了,两姐妹在一起行动,用秦淑婉做幌子,在后面调查调查,却是再好也没有的。 崔启良固然也想要杀了李仲宣,但凌源阁的事情他始终没有忘记调查,他早已确定凌源阁的龙头老大不是李仲宣。 那么,一旦凌源阁铲除了天字号敌人后,势必来收拾他,他帮助李仲宣自然是有一定的目的。 秦淑婉对这一切都蒙在鼓中。 夜幕降临,一天过去,众人都进入了梦乡,但乔安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诡异极了,有很多值得推敲的疑点,有很多需要琢磨的地方,但她一人斟酌了许久,却完全不能想到究竟事情是怎么样的。 乔安没有休息好,五六月的潮气从外面漫漶了进来,到第二日,沈乔安的病状不见好,甚至于还比之前更严重了。 今日,不见沈乔安出来吃东西,郑邱寒急忙去找乔安,抚摸了一下体温,发觉沈乔安浑身滚烫,竟如烧红了的火炭一般,此刻他哪里有不恐怖的呢? “我去找医官,这里交给你了。”郑邱寒拔足狂奔,分秒必争的去了,看到郑邱寒去了,洛致远急忙进入船舱里,明明昨日的药乔安已按时按量服用了,但为何今天的病况却还比昨日要糟糕呢? 面对这每况愈下的病情,洛怀逸也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 “说好的十五天,但到这里已三天了,我却成了那么的累赘。” 沈乔安叹息一声。 “乔安,会没事的,你躺着别动,我为你冷敷。”洛怀逸急忙将锦帕打湿了,为沈乔安冷敷,她少气无力,看来状况糟糕透顶。 体温稍微降下来一点儿,到无妨时间,还不见郑邱寒回来,沈乔安心跳加速,“不成,你去找一找他,快去。”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呢,要是坏人来了怎么办?”洛怀逸一颗心都在沈乔安身上,说什么都不情愿去。 “那个给我,我可以自卫,你去吧,快去看看他,之前的陈怀逸,你……你忘记了吗?”一句话说到这里,洛怀逸急忙起身。 “是,是,是,我不能让他为了找药再一次丧生了。”洛怀逸起身,将自己的弩箭给了乔安,还将雕翎箭压了满满的一匣子,才放心的去了。 乔安道一声“早去早回”洛怀逸点点头离开了船只。 乔安半梦半醒,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难受极了,她哪里知道风寒会这么要人命? 此刻,她诧异极了,都说病人是最会胡思乱想的,乔安盯着那药罐子看了许久,又是看向旁边的鱼缸,她勉力起身,将剩余的熬药水都倒在鱼缸里。 这鱼缸摆在船舱里已许久了,并没有什么人给里面注水,还是前几日乔安感觉那鱼缸好看装了水玩儿的,洛怀逸抓了一条小鲤鱼给了乔安。 沈乔安盯着那鲤鱼,鲤鱼还在里头自自在在的游动呢,乔安不觉苦笑,看来果真是自己想多了。 但片刻后,那鲤鱼忽而僵硬在了鱼缸里,唯独薄纱一般的尾巴还在抽搐,看到这里,沈乔安一怔……老天,这药果然有问题。 鱼类和人体质故而不同,能毒死鱼类的药,必须要摄取大剂量才能要人的命,此刻沈乔安不觉震惊。 原来,昨日来的那个医官竟然如此的居心叵测。 就在乔安惊魂甫定的刹那,一人跳在了甲板上,沈乔安从背影判断,那不是洛怀逸,从身手判断,那不是郑邱寒,她急忙握住了弩箭。 这诸葛连弩其实没有什么使用技巧,只需要寻找到准星,任何人发射出去都威力惊人。 乔安握着连弩,连连发射,那甲板上的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沈乔安会这样,他一怔,连弩已三五成群发射了出来,但他身手矫健,武力超群,竟轻而易举将之躲避了。 此刻,那人缥缈如鬼魅一般移步,人已靠近了乔安。 “什么人!”沈乔安惊慌失措,起身准备继续攻击,此人一手发射暗器将船舱里的气死风灯给打灭了,一手点住了沈乔安的穴道。 乔安再也不能移动,那人眼疾手快,一下子点住了沈乔安咽喉之下的哑穴,乔安顿时不能开口说话了。 “莫要乱动!莫要说话!我是救你来的。”从那声音判断,依稀仿佛是李仲宣,男子唯恐沈乔安会认出来自己,撕碎了衣袖,将沈乔安的眼睛蒙住了。 乔安心乱如麻,完全不知究竟接下来这男子会对自己做什么。 她恐惧极了,呼吸跟着紊乱,但那男子却没有猥亵她,甚至于,那男子比他似乎还要慌乱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枚黑色的药丸子丢在了沈乔安的口中。 “吞下!”他的声音是命令式的。 乔安准备吐出来,反其道而行之,她可怕极了,一旦吞下去,命就没有了。 但当此刻,那人度了一口气给沈乔安,那滚圆的药丸子顿时进入了食道。 沈乔安一怔,瞪圆了眼睛。 卡住了! 那人显然也发现了,又是喝了一口水,度给了乔安,那药丸子全部都吞咽下去后,那人才开腔—“昨日那医官有问题,我替你已解决掉了。” “你放心好了,我并不会伤害你。”那人一面说,一面伸手握住了沈乔安脖颈上的晶石,盯着看了许久。 “这晶石是哪里来的,我记得你从来不佩戴这些首饰。”他好奇的声音,分明让乔安感觉到了熟悉。 他一把将沈乔安的晶石拿走了,但同一时间,却发觉沈乔安的眼角有了淅淅沥沥的泪水,看到乔安的泪水,他有点气结。 将晶石放在了乔安的手中。 “那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了,我不会拿走,你好好休息,我要去了。”那人一面说,一面回头亲吻了一下乔安的额头。 这个吻彻底的唤醒了沈乔安的记忆力,此人不是李仲宣又是何人呢? 李仲宣回身,轻轻点开了沈乔安的穴道,沈乔安挣扎了一下,那李仲宣却嘭的一声跳入了水中,消失在了小舟旁边。 乔安唯恐吃下去的是有毒的东西,急忙干呕,但吐了许久,却还是吐不出来,她着急了,急忙催吐,但还是无济于事。 过了片刻,郑邱寒回来了,郑邱寒带来了另一个医官,船舱里凌乱的很,郑邱寒看到沈乔安手中握着的一块褐色布料,却感觉奇怪极了。 “现在好多了吗?”郑邱寒一面说,一面打开帘子,让医官进来,一边将乔安的症状描述给医官听,那医官听了,急忙给乔安听脉。 “他找你去了还没有回来。”乔安不放心的看了看外面。 “我没遇到他啊。”郑邱寒一怔。 那医官看了乔安的脉息,依旧还是给乔安开了药水,乔安将之前那药水有问题的情况反馈给了郑邱寒,郑邱寒怔忡,瞪圆了眼睛——“这一次,让我为你试药。” 乐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宫锁心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本不是什么厉害的生猛药,煎好了后,郑邱寒果真先试了试,发觉没有丝毫问题,才用白瓷勺喂给沈乔安吃。 乔安担心急了,吃过了药,还不见洛怀逸回来,虽然洛怀逸的武功但却不错,但这样长久时间不回来,未免让沈乔安担心。 其实,洛怀逸遇到了危险。 他去寻郑邱寒,却莫名在意客舟中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大概那两人再也想不到会有人偷听,因此交谈的声音并不小。 “接下来听我的指令来做事情,我们再一次给人盯上了。” “是。”跟着听到一人下跪的声音,那人不耐烦道:“起来吧,我不能在你这里太久,免得给人怀疑,你们也一样,做事情定要干净利落。” 那人正准备从船舱里出来,却似乎发觉了什么。 对旁边黑暗中一侍卫努努嘴,那侍卫狂飙电涌一般握着一把剑飞了出去,洛怀逸毕竟是江湖人,尽管被偷袭但却临危不惧,和那人接招大概过了二十五六招。 然就在此刻,旁边多出来五六个人,那几个人很快将洛怀逸给包围了,洛怀逸左冲右突,但不能离开,困兽犹斗,看来危险极了。 就在此刻,忽而有人拈弓搭箭,将那一群强人给射走了,那群人一个一个都是好本领,飞跃的飞跃,下河的下河,一溜烟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洛怀逸进入那船舱里,却不见一个人,唯独有缥缈的龙涎香在袅娜的扩散,洛怀逸嗅了嗅,观察了一下那客舟。 那客舟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知,这不是他们的窝点,而是他们用来临时会话用的一个船只,他不能已经这个而分散注意力,急忙出来了。 外面的侍卫押解回来一个要死不活的人,那人中箭了,鲜血汩汩的流淌,洛怀逸靠近那人,“现在,我问你答,我并不会伤害你,甚至还会保护你,你们的头人究竟是谁?” “李仲宣!” “再说一遍!” “李仲宣!” 而后,此人咬舌自尽,饶是洛怀逸已料定那人会咬舌,卸掉了那人的下巴,但一切也已来不及了。 事情如此波谲云诡,扑朔迷离,让人措手不及。 等洛怀逸回去,已迟暮,他是踩着星光回来的,乔安和郑邱寒都在等他,乔安心焦的看向外面,此刻终于看到洛怀逸回来,才将忐忑的心放下。 “怎么样?”乔安起身,轻咳一声,靠近洛怀逸,洛怀逸微微摇头,“今日遇到了危险,九死一生。” 洛怀逸将自己遇险的事情说了,将偷听到的一切也都说了,等洛怀逸和盘托出后,沈乔安的迷惑比之前还要加深了一层。 明明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李仲宣,但李仲宣呢,却似乎又在帮助他们,他在用润物细无声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他真的清白吗? 三个人一筹莫展,到第二日,沈乔安的身体逐渐好了点儿,按照原计划,三人继续上路。 但却不敢去拜访任何人呢,唯恐有人捷足先登,很快,沈乔安等到了一个城镇,此间百姓载歌载舞,看来热情洋溢,乔安吃了药后,假寐片刻,却给外面吵嚷的锣鼓惊扰到了。 “想上岸去走走吗?”郑邱寒问。 其实,他知沈乔安是生性淡薄之人,最不喜凑热闹的,但她毕竟在船只上太久了,索不如邀请乔安上岸去散散心。 乔安也知郑邱寒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三个人上岸去了,一路上郑邱寒对乔安都很体贴,买了乔安喜欢的麻薯和莲子,鞍前马后,嘘寒问暖。 乔安面对这样贴心的照顾,倒是有点愧疚了,暗示郑邱寒不需要这样,但郑邱寒呢,却微微一笑,凑近了乔安。 三个人进入了载歌载舞的人群,一打听竟又是一个节日,沈乔安唯恐出乱子,“我们回去吧,对了,现如今还不到你南国吗?” “快到了,只怕明日就到了。”郑邱寒反而兴味缺缺的模样,沈乔安理解为“近情情怯”。但实际上不外乎是郑邱寒不想回去罢了,他在南国的位置一落千丈,岌岌可危。 他们刚刚离开人群,另一边就有了骚乱。 其实,李仲宣一直都跟在他们背后,每当看到郑邱寒或者洛怀逸对乔安亲昵,对乔安那样好,他的心都隐隐作痛。 他是那样想要靠近乔安,曾几何时,他也是她的独一无二,但现如今呢,他们两人的距离就好像离开了岸的船只一般,蓬舟吹取三山去。 他自然也知乔安喜欢玩儿什么,喜欢吃什么。甚至于他也都给乔安准备了,但却不能靠近沈乔安。 骚乱形成了轩然大波,李仲宣听到一女子撕心裂肺的在吼叫,他急忙朝着求救声靠近,众人指指点点,李仲宣看到一男子抱着郭景宁就朝着远处去了。 “喂,放下他。” 李仲宣追赶了过去,那刺客究竟是何人,还有什么目的,他还不明白。 此刻,郭景宁杀猪一般的叫着,他只能追赶上去,那人速度很快,片刻后出现在了一座山崖上。 “仲宣哥哥。”郭景宁魂不附体,明亮的目光因为恐惧的泪水,显得比平时还要楚楚可怜。 “啊,不要!”那人准备将郭景宁从悬崖上推下去,郭景宁尖锐的叫了一声,“仲宣哥哥,救命啊。” “李仲宣,你继续上前一步,小郡主可就完蛋了。”那人冷冷的笑着。 “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为难一个小丫头算是怎么一回事,有本事的和我单打独斗。”李仲宣退开点儿距离。 其实,他不过是想要让那人放松警惕罢了,那人果真上套,拖拽了一滩烂泥一般的郭景宁上前来,站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你究竟要什么?”李仲宣看向那人,“金银珠宝,还是……” “要你的命!”那人真正目的当然不是李仲宣,他极快的丢下郭景宁,而后风卷残云一般的靠近了他,两人很快打斗起来,那人身手很好,打斗了许久,胜败不分。 郭景宁靠近了李仲宣,大惊小怪的叫着,李仲宣又要对付那人,又要照顾郭景宁,一时间手忙脚乱,不免受伤。 那人看到李仲宣受伤,乘胜追击,两人打的难解难分。 “嗖”的一声,那人手中的暗器丢了出来,郭景宁挡在了李仲宣的面前,哎呦一声郭景宁倒地不起,而后那人竟消失了。 “仲宣哥哥,你为何非要跟着他到这里来啊,这里危险重重啊。”郭景眼含热泪,李仲宣经郭景宁放在地上,将那金钱镖拔了出来,丢在地上。 看那血水是黑色的,李仲宣急忙拿出来一枚药丸子给了郭景宁,他随身携带有保和丸,这保和丸虽不至于百毒不侵,但可以抵抗一般的毒药。 吃了保和丸后,郭景宁因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 李仲宣抱着郭景宁进入了船舱,他骇异的很,究竟是何人在暗算他们呢? 李仲宣找了医官来,看过了郭景宁的伤口后,开了一帖药给郭景宁吃,李仲宣落后了他们的队伍。 而沈乔安他们南国已近在咫尺了,到翌日的清晨,已进入了南国,他们也已知道皇子回来的消息,还是差遣了人过来迎接,两方的人态度都不咸不淡。 乔安和洛怀逸跟着到皇城后,乔安可以很好的休息,而太医也过来了为乔安开了一些药。 在皇城里待了一天,沈乔安和洛怀逸都感觉到了那非比寻常的气氛,这今天郑邱寒早出晚归,大概和皇亲国戚之间有什么事情,到夜幕降临过来看乔安和洛怀逸。 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给他们,乔安看郑邱寒面色不很好,问道:“你苦苦哀求皇上,要放你回来,好好的,你为何一回来却看来老大的不开心?” “怎么会?”郑邱寒敷衍的一笑,“不过很久没有回来,有点触动罢了。” 乔安也不好继续问很多,今晚,沈乔安睡到后半夜后,却感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那人一下将乔安的嘴巴捂住了。 “乔安,是我。”那人松开了手,从声音去判断,是洛怀逸。 “洛兄,半夜三更,你如何在这里?”沈乔安一骨碌起身,看向洛怀逸。 “他们准备暗杀我们。” “为何啊?”沈乔安诧异极了,洛怀逸却道:“郑邱寒在这里并不被待见,甚至于他这一次回来众人还以为他有谋朝篡位之心,因我们是他的朋友,朝廷决定不放过一个。” “这……”乔安推开窗子看了看外面,漫天的星星,让夜晚看起来明亮极了,有甲胄的声音,逐渐的靠近了他们的屋子。 “快走!” 烛影斧声,危险到来了。 “不成,我们不管郑邱寒了吗?”乔安此刻还在记挂郑邱寒的安全。 洛怀逸拉住了沈乔安的手,“他是质子,早晚还要回去,他们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我们就不安全了。” 乔安来不及思考,给洛怀逸带着,逃到了外面,片刻后,他们的殿宇燃烧了起来,而此刻,乔安和洛怀逸在一棵大树上,沈乔安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快!离开这里!”沈乔安攥着拳,想不到他们的敌人莫名其妙又是多了一个。 两人急忙从仪门逃离,但刚刚出去后,外面一群士兵就追赶了过来,洛怀逸看到人多势众,急忙道:“你先走,我来殿后。” “不成,要走一起走。”沈乔安握着洛怀逸递过来的匕首。 “乔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意气用事,我们两人必须有一人是安全的的,我们要给陈怀逸报仇啊。”这一句话提醒了沈乔安。 “那你小心点儿,我走东南方向。”沈乔安指了指远处,洛怀逸点了点头,乔安拔足狂奔,但哪里知道远方也有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的官兵。 乔安眼看定南方向去不得了,急忙朝着西北而去。 众人穷追不舍,乔安跑的气喘吁吁,此刻她哪里还有什么方向感啊,只能远处没有官兵的地方去。 沈乔安气喘如牛,跑了会儿,大汗淋漓。等那汗水发了出来,竟感觉连日来胸口的窒闷感也逐渐的消失了。 乐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无名英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边…”忽而旁边出现了一个蒙面人,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来不及分辨,就给那人拖拽到了旁边。 两人躲避在一棵大树后,官兵却朝着笔直的方向去了。 乔安看向那蒙面人。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 “我是……”那人躲避了一下乔安的目光,解释道:“我是豫王的侍卫,豫王安排我沿途保护你。” “你……名字?”沈乔安半信半疑。 “无名,”又道:“家丁都无名。” 是的,生来就为人卖命的人的确没有名字! “爹爹还好吗?”乔安问,“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之前怎么没有看到你?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你走慢点儿,我还要等洛怀逸呢。” “小郡主,莫要等任何人了,我带你回去。”那人的声音有点懊恼。 “那不成!”沈乔安站在原地,“你要去就去吧,我……我在这里等一等他,已约定好了的事情,我不可言而无信。” “小郡主向来都季布一诺吗?”那人的声音有点儿调谑,肥乔安连连点头,“我虽然是女孩子,但也一言九鼎,和爹爹一样,一口唾沫一个钉。” “那么你在这里等,我在你后方,遇到危险会提醒你襄助你。”那人说完,准备离开。 但就在此刻,之前那冲出去的一群士兵却再一次发觉了他们震天动地的叫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糟糕,无名!这可怎么样呢?”沈乔安靠近无名。 “莫怕,走这边。”无名彷如对这里的路径很熟悉一般这让乔安感觉奇怪极了,他带着乔安疾行,但后面那一群人也追赶了过来。 “这里是皇家的陵园,到这里他们就不来了,我们休息休息。”那人搀扶乔安坐在一块墓碑旁边。 沈乔安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墓碑,清冷的月光之下,依稀仿佛能看到镌刻在上面的图案,“奇怪了,这里为何也有这样的图腾呢?” 沈乔安很奇怪,自从第一次遇到凌源阁的杀手后就将那红云记下了,此刻,乔安看到这里,顿觉熟悉。 “找什么?” “这图你不觉得熟悉吗?沈乔安从衣袖中将之前陈怀逸化画在羊皮上的一张纸拿了出来,对照了片刻。 “基本上一模一样。” “嗯。” 对分兴味缺缺,他的目的是照顾沈乔安,此刻,乔安靠在冰冷的墓碑上,忽而发觉旁边竟然还要厚贡品。 “兀那无名,你吃这个吗?”乔安笑着将一个点心拿起来拍了拍灰尘,丢给了无名。 其实,她不过想要看看无名掀开面纱后的庐山真面罢了。 无名非但将贡品过去吃了,还将旁边的一壶酒也打开了,而后将面纱拿走。 沈乔安一看,那不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眉清目秀青年罢了,之前乔安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李仲宣假扮的呢。 没有什么证据,仅仅是直觉。 女人的直觉在很多时候,其实也是另类的证据。 但当沈乔安看向那人面庞的一刹那,却苦笑,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呢?李仲宣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呢,对方怎么可能会是李仲宣。 “为何盯着我看?”那男子不自在了,“我吃东西的动作很难看吗?” “不,你……”乔安一笑,“你吃你的,你的声音和我一个朋友很像,我还以为你是他呢。” 那人颔首,似乎并不介意眼前食物是贡品,竟然风卷残云吃了个不亦乐乎,吃过后,那人重新将面纱戴上了。 “无名,我已看到了你本来面目,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了。” “休息。”无名将自己厚重的披风丢过去给了沈乔安,乔安皱眉,此人奇怪的很! 这还是沈乔安平生第一次在古墓里睡觉,但大概因有人陪伴在自己的旁边,却也没有感觉恐怖,他披着那人的衣裳,迷迷糊糊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脖子上的吊坠。 老天啊,不见了! “这……”沈乔安一怔,“无名,我……” 无名一骨碌起身,目光如炬。“小郡主,什么事情。” “我想要求你一件事情,我丢了一个贵重的信物,那东西比我的性命都重要,你帮我找回来好吗?”乔安起身,靠近无名。 无名眸色一黯,“告诉我,究竟什么东西?” “我脖子上一个项链丢了……”乔安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一面说,一面解释,将那项链是什么样的,究竟可能丢在哪里等等都说了。 无名起身。 “王爷给我的命令是要我保护你,和你的项链没有什么关系,你莫要无理取闹了,明日我送你到洛怀逸身旁,我的任务就完成了。”那人的口气很不耐烦。 “那算了。”乔安咬咬牙,“我也没有权利差遣你,我自己去。”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就要到皇城的方向去。 “回来!”那人口气冷冰冰的,指了指对面的墓碑——“在这里休息,莫要胡乱走动,今晚他们大规模在行动,我去去就来。” “我感谢你。”乔安喜笑颜开,对那人福一福,“凭借你的本领,一定轻而易举就给我找回来了。” 但很显然马匹拍在了马蹄子上。 那人面无表情目无神色,好像雕塑一般,又好像堕入了情绪的魔障里,许久后,那人回头盯着乔安,那眼神竟然让乔安有点畏怯。 “怎么?”沈乔安皱眉。 “那晶石很贵重吗?”又道:“你想要的话到中京去,我给你找,五颜六色的都有。” “不,那晶石或者很普通,但那里面凝聚了我最好朋友的灵魂,那也是我的信念。”沈乔安带着哭腔。 “罢了,我去。”那人起身,握着长剑离开了,离开之前还叮咛沈乔安注意安全,莫要胡乱走动云云。 乔安乖乖点头。 洛怀逸给人团团围住,此刻终于突出重围,但在寻找乔安的路上却迷住了,一来夜深人静,处处都黑乎乎的,他哪里就能找到乔安。 二来,这里毕竟他初来乍到,完全不知究竟哪里是哪里,半夜三更,又不敢喊叫,只能一边探路,一边各处梭巡。 那人临危受命,各处寻找晶石,但那晶石毕竟是那样一个小小的东西,焉能找到呢? 他进入了皇宫里,在皇宫里找了一圈却也不见,刚刚从皇宫里出来,在他们分道扬镳的地方,那人忽而嗅到了一抹淡淡的香味。 那气息香馥馥的,但幽眇婆娑,很快香味就消散的不知所踪了,但那奇诡的香味却将他的脚步留了下来,船舱里,一男子手中握着熏香球儿,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已经给你预备好了,过来拿吧。”男子掀开了帘子,从船舱里出来,长身玉立在甲板上。 那人抽出长剑。 “凌源阁?” 那穿着雀金裘的男子冷笑一声,却不回答,他微微勾手指头,水波动荡,水中一群人闪电一般的冒了出来,各个手中握着兵器,人人都包抄了过去。 “这原本是给洛怀逸留下的,我以为去而复返的是洛怀逸,但想不到你会来这里凑热闹,你喜欢装神弄鬼,那么,我进入就索性送你到阴曹地府去吧。” 雀金裘的男子邪魅的笑着,狐狸一般。 他的长指将晶石项链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一个木桩上,而后靠近了岸边,原来,这里是一个废弃了的歌舞场,还有一面牛皮大鼓呢。 他擂鼓,“开始了哦,我们这里可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今日能拿下你,就是我们的本事!” 那人长剑在手,所向披靡,但对方人多势众,一群人车乱战他一人,很快他就体力不支了。 他的轻身功夫很好,转而缥缈靠近了木桩,但就在此刻,众人却再也不靠近他了,就如她进入了境地一般。 “你最好莫要轻举妄动啊,”擂鼓雀金裘男子微微一笑,面具下是一抹勾魂摄魄的邪魅嗓音,“你脚下可埋好了黑火药的,捻线就在木板上呢,你稍微一动,可就要……” “卑鄙无耻,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冷漠的问。 “我是何人,你看看吧。”雀金裘男子将披拿走露出肩膀上的图腾给他看,看了那刺青后,那人明白了。 “为何定要和我过不去。” “我从来没有和你过不去,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阻挠我,现如今我们之间……”雀金裘男子邪魅的笑着,点燃了火折子,轻轻的吹了吹,朝着那人丢了过去。 “也该有个了结了。” 火折子刚刚落在木板上,那木板轰然一声就燃烧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个局,从头至尾是个圈套。 他们准备将去而复返的洛怀逸给弄死,但阴差阳错的却算计到了这个人。 捻线就在木板之下,想要引爆黑火药,有两种途径。第一,重力,第二火焰。 现在完美的二合一,只怕神仙都不能逃走了,但就在此刻,那人脚尖用力的踢了一下木桩,人好像一张弓一般绷直了,身体抛锚一般进入了池塘里。 轰然一声炸裂,眼前一片熊熊烈焰,但那人却堪堪的躲避了过去。 白色的烟雾弥散了,众人轻轻咳嗽,雀金裘男子看到有人要追,却制止住了。 “他非死即伤,河道纵横,莫要到下游去了,我们还有要紧事,将洛怀逸给找出来。”雀金裘男子轻咳一声率领了一群人离开了。 无名尽管跳入了池塘里,借用水的冲击波躲过一劫但后背还是受伤了。 一片锋利的石片刺在了他的后背上,后背在汩汩流血,但他现下却不能疗伤。 沈乔安在这坟墓里,等了许久,但还是不见无名回来,她想要去找一找洛怀逸,但唯恐等会儿无名回来后不见了自己。 月亮出来了,月儿弯弯照九州,今晚的月光不错,但山脚下一大群的士兵却追赶了过来,乔安急忙找地方躲避,孰料一脚踩空,竟落在了一个土丘里。 乔安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这是一口敞开的棺材,因棺材腐朽了,土壤跟着耸松动,因此,沈乔安落在了那棺材里。 乐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泥足深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总旗,这里……你看…刚刚有人来过。”一个小士兵指了指地上的食物残渣。 “搜!” 那总旗吩咐一声,锐利的眼睛盯着各处看,这是皇家陵园,一般情况人们是不能随便在里面造次的,但今日的情况太特殊了,让他们不得不在这里搜查。 众人想要快刀斩乱麻将沈乔安和洛怀逸等人搜出来带走,但他们在陵园里寻找了许久,却还不见一个人。 “真是奇怪了。”沈乔安听到坟茔上有人低低的交流,甚至于还看到了跳动的烛火。 要不是有茂盛的植物遮蔽,沈乔安只怕已经暴露了。 “总旗,您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到南边去了,掉在了大烟泡里?”还是刚刚那个士兵的声音。 “可能性微乎其微。”那总旗沉吟道:“有没有可能躲避了起来呢?”那总旗挥舞了手中的匕首,将旁边的荒草斩落,有植物的叶片纷纷扬扬落在了乔安藏身的棺木里。” 众人此刻也看到了裸露出来的棺木,乔安原本就身材娇小,藏在了骨架后面,那骨架大概是个娘娘的尸体,因年深日久,该腐败的都腐败了,此刻白骨森森。 身上罩着陀罗尼经被,头上凤冠霞帔,看来是奢靡到了极也正因为这样,乔安才顺利的躲避了过去。 “真是不当人子,我们快走,这是孝贞显皇后!”刚刚那声音弱弱的提醒。 乔安在死尸下来却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应该是一条蛇了,现在五月多,虽然惊蛰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但蛇类夜晚总还喜欢在潮湿的地方。 乔安大叫一声,众人握火把朝着那古墓里一看顿时看到孝贞显皇后坐了起来,众人还明显听到了叫声,一个二个都吓得魂飞魄散。 乔安暗道不好,偏偏在这时候露馅了。 “属下骠骑将军韩卫月因查找奸贼不小心打扰到了娘娘凤驾,在这里给娘娘赔礼道歉了。”那总旗带领了众人七零八落的跪在了旁边,各个都叩头完毕,但却不离开。 乔安捧着骨头架,怨天尤人。 刚刚她那么一叫,那条蛇和她一般吓坏了,此刻朝着洞穴口去了,沈乔安咳嗽了一声——“本宫一灵不散,却发觉尔等在此间捣乱,此间乃皇家陵园,也是尔等可以造次的吗?” “本宫座下灵蛇已出,尔等还不从速退下,自寻死路吗?”乔安的声音威严极了,众人听到这里,无不心惊胆战,而与此同时那小白蛇也果真从墓穴里探头探脑的出去了。 众人吓坏了,屁滚尿流的离开。 等众人去了,乔安听到他们那杂沓的脚步声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耳畔,这才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将那孝贞显皇后的骨架摆放到了刚刚的位置。 “抱歉,得罪勿怪,得罪勿怪啊。” 沈乔安这多年来经常奔波,夜宿在荒郊野岭的机会多,早已不相信世界上还有魂灵一说,倒是在外面露宿需要当心蛇虫鼠蚁。 此刻,沈乔安刚刚起身准备出去,一脚踩在了棺材的底儿上,那腐朽的木片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杠杆,此刻,吱呀一声,孝贞显皇忽而做了起来。 “啊,娘娘啊!” 乔安急忙从土堆里爬了出来。 但爬出来后却看到外面火光熊熊,那一群人并没有离开,反而是在外面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分明是在守株待兔。 “娘娘出来了?”总旗冷笑一声,朝着众人挥挥手,“莫要轻举妄动啊,你是自投罗网呢,还是负隅顽抗呢。” 沈乔安哪里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啊。 然而就在此刻,洛怀逸出现了,手中的袖箭射中了那总旗的发髻,“喂,韩卫月,有本事的老和我单打独斗。” “你们给我将她拿下,记住了,要活的!那总旗大叫一声,将一把狼牙棒拿起来,风卷残云一般朝着洛怀逸去了。 乔安看到情况不好,急忙拔足狂奔,生路原本不好走,但乔安却比后面那一群人跑的快,一来女孩本身就身轻如燕,二来,乔安身上没有负重,也不需要拿灯笼火把或者宝剑弓箭等,因此跑的格外的快。 不一会儿乔安就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沈乔安慌不择路,唯恐那群人会奋起直追,并不敢回头看。 开弓没有回头箭,乔安一口气跑出去许久,她再也;跑不动了,站在了原地,但就在此刻,沈乔安感觉脚下的泥土好像在活动。 中京毕竟是北方,所以沈乔安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泥足深陷了,他脚下是……沼泽地。 沈乔安感觉到危险,急忙朝着岸边去移动,伸手去抓那黄果树的小树苗,但刚刚够到小树苗,那小树苗就给连根拔起了。 此刻,那湿漉漉的泥土,好像怪兽的血盆大口一般,已吞并到了沈乔安的膝盖上,乔安发觉,自己稍微一挣扎,那泥土吞并的速度就更快。 乔安忽而想到了刚刚和总旗说话的士兵,那士兵道:“南面去,是大烟泡。”这难道就是他们口中的“大烟泡”吗? 沈乔安焦虑极了。 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在这样的危险情况之下,求救反而是好的,即便是落在了敌人手中也好过这样莫名其妙就死在这泥泞里好。 沈乔安大声疾呼。 但只怕是因为距离太远了,饶是沈乔安声音很大,但远处的士兵却连一个都没有来。 士兵没有来,无名却来了,无名看到沈乔安站在“池塘”里,还以为周边有猪婆龙或者什么危险,他急忙跳到了乔安的旁边,但身体却比乔安下降的还要厉害。 “不要动!”看到无名剧烈挣扎,乔安急忙吼了一句。 无名也知道自己掉入了沼泽里,急忙修正了一下动作,站在了原地。 两人距离很近很近,无名问:“你如何掉入了这里面?” “慌不择路,有追兵,我就……”乔安看向了湿漉漉的泥土,她此刻还在下陷,但速度却很,乔安推算,不到黎明,她就完蛋了。 无名将手中晶石给了乔安,沈乔安感激不尽的握着,激动道:“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你会给我带回来的。” 尽管,那晶石此刻脏兮兮的,但沈乔安丝毫不嫌弃,依旧如获至宝一般的将晶石悬挂在了脖颈上。 看到沈乔安这样,无名叹口气,“陈怀逸对你果真这样重要吗?” “你如何知道陈怀逸?”沈乔安一怔,看向无名,无名冷笑——“我是豫王的人,不但陈怀逸,你和李仲宣,你和穆宸轩等之间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那陈怀逸是你的夫君吗?” “不……不是。”乔安否定的摇头。 “最要好的朋友?蓝颜知己了!?”无名问,乔安握着那晶石,发觉那晶石上湿漉漉的,有血痕,借助明媚的月光一看,发觉无名后背受伤了。 “你…受伤了啊?”沈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伤口,发觉一枚锋利的石片刺在他的后背,乔安伸手,轻轻将那石片拿走了。 血液喷涌了出来。 “为你找东西,总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他瓮声瓮气的说,尽管血液从后背上流淌了下来,但那伤口相比较于心脏上的伤,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不错,无名是李仲宣的“化名”。 今日,她急急忙忙将受伤的郭景宁安排在客栈后,就来寻找沈乔安了。 他猜想在南国的皇宫里,必定还有一场血雨腥风,急忙赶了过来,但却碍于身份,如何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乔安的面前,翻来找去,竟从郭景宁的行李中找到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人皮面具是郭景宁的玩具,平日里长公主唯恐她一个女孩儿出门去不安全,因此特特的找人做了这人皮面具。 那人皮面具完美的贴合人类的肌肤,只需要用骨胶轻轻一粘,就可以改头换面,曾几何时,郭景宁利用这人皮面具大祸小祸一起闯,现如今,人皮面具竟然还能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在这污泥里,在这穷途末路中,他是那样想要拥抱一下乔安,但却不能。 “我这里还有药末呢,我给你包扎一下。” 沈乔安将洛怀逸留给自己的药末洒落了出来,轻轻的敷在了他的伤口上,对方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乔安借助月光一看,发觉他的伤口很严重。 此刻,乔安感动极了,“你让我想陈怀逸,陈怀逸对我也这样好,从来不怕危险的。”大概是沈乔安说了不合时宜的话,男子忽而回头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狠狠的落在了他的面上。 “陈怀逸不过是个小人,他在利用你,他想要得到你,他……”李仲宣还要说什么,但她手中珐琅彩的盒子却落在了污泥里。 污泥是那样的黑,药末是那样的白,黑白相间,乔安却落泪了。 “你不能这样污蔑他,你不了解他!”沈乔安争辩,尽管,陈怀逸和自己在一起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的确表现出一种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作风。 但诚所谓“日久见人心”,后来在各项危险里,要不是陈怀逸,沈乔安哪里活到现在? 就不说其余的了,光麻风病与毁容的事情,她多亏了陈怀逸的帮忙。 至于多少次死里逃生,要没有陈怀逸,只怕她早已给人算计了。 “你为陈怀逸哭?”李仲宣的声音低哑,颤抖的厉害,他的身体也在颤抖,“你果然还是爱上了他,你竟会为了陈怀逸哭。” “他是好人。”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污泥上的珐琅彩盒子握着,轻轻的将粉末刮起来,装在了盒子里。 “抱歉,小郡主。”李仲宣无力的叹口气,乔安却一笑。 “那么都看不起陈怀逸,以为陈怀逸不是什么好人,仅仅是家世拖累了他,他是真君子,他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好一个独一无二啊。”李仲宣气坏了,攥着拳头。 “只可惜……”乔安的语声遗憾极了,“只可惜,现如今我已不能为陈怀逸复仇了,但好的是毕竟还有洛怀逸在。” 乔安盯着天边明月看。 “我送你出去。” 用力抱住了沈乔安,乔安一怔,李仲宣用力一提,她的身体果真就拔萝卜一般的提高了不少! 乐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倾盖如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反之,因为作用力的缘故,污泥已几乎要吞并到李仲宣的心口了,但李仲宣却没有丝毫的胆怯。 为自己爱的人牺牲,何惧之有!? “啊,你!”乔安看向李仲宣,“你不能这样,你快放开我。”但此刻,李仲宣将乔安已彻底从污泥里拔出来,丢在了沼泽上。 “趴着,一寸一寸的移动,将力量分布开,很快就安全了,你不用管我,去找你的陈怀逸,去找你的洛怀逸吧。”李仲宣说完后,污泥上移,已快要接近他的咽喉了。 沈乔安按照李仲宣的提议,一寸一寸的缓慢移动,终于到了岸边,她急忙上岸。 “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沈乔安居然、离开了! 在这样危殆的情况之下,沈乔安竟然将自己的救命恩人给撇下离开了,李仲宣还想要将自己的伪装撕破,将自己不是凌源阁头目的事情解释两句呢,但沈乔安却去了。 一刻钟后,污泥吞并到了咽喉,又是一刻钟,污泥吞并到下巴,李仲宣只能用手掌抵着下颌,保证自己顺畅的呼吸。 沈乔安虽然和无名是一面之缘,但毕竟无名肯卖力的救助自己,这对沈乔安来说,已足够没齿难忘的了。 听他说的轻描淡写,但从他遍体鳞伤的模样来看,找回这晶石一定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定是用性命博回来的。 此刻,他又是舍生忘死的救助了乔安,沈乔安怎么可能会一走了之呢? 乔安想到了孝贞显皇后的棺材板,此刻,她只需要掏出来两片棺材板,就能救助他了。 乔安也顾不得恐惧和危险,在那之前的土方里用力的掏,许久后,将棺材板给掏了出来,那棺材板是沉香木的,自是比一般的木头要沉重一些。 没有腐烂的两块上还有很多的铆钉,乔安一手抓过去,碎裂的木屑和铆生了锈的铆钉全部都刺入了掌心里,但乔安丝毫不畏缩。 她甚至不能调整一个更好的手势来拖拽木板了,危险近在咫尺,时间就是生命。 乔安终于将木板拖拽到了沼泽地。 “无名,你等等,我来了。” 李仲宣回头,看到沈乔安拖拽了木板而来,乔安将木板丢在你污泥上,脚踩上来,果真就如履平地,而此刻,污泥已埋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的心口之门的厉害,眼冒金星,精疲力竭。 “莫要管我了,仔细追兵会来,乔安,其实我、我、”但他连一句完完整整的话都表达不清楚了,乔安看向李仲宣,“莫要乱动,保存体能,我很快就好了。” 她双手用力,将污泥一点一点的清理,终于,他的脖颈子露了出来,有新鲜的空气灌入了肺叶里,李仲宣精神一震。 乔安伸手试了试李仲宣的呼吸,发觉李仲宣还好好的,这才将心放下了。 “你莫要乱动,我、我很快就好了。”其实,所谓的“很快”那简直太慢了,这所谓的“大烟泡”成分生复杂,有腐败了的枯枝败叶,有淤泥,还有一些臭烘烘的东西。 这污泥流动感很强,乔安往往刚刚挖出来一点点,那一点点又是眼睁睁流淌了下去,她越努力,总感觉越发不能拯救他。 但沈乔安没有放弃的打算。 “算了,你快走吧。”李仲宣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切,“天亮后,他们一定会找过来,你要正确这一段时间早早的离开这里。” “不!不!”沈乔安挥汗如雨,“陈怀逸就是因我除了问题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他一般。那样我会遗憾终身的,你们都是为了我。” “你、能不能不要口口声声总是提起陈怀逸呢?”他瓮声瓮气道。 “不能,他对我很好。”乔安此刻看起来狼狈极了,发丝一缕一缕纠合在一起,面上的污垢脏兮兮的,他还在不停的劳作,整个人好像泥偶一般。 “听我说,现在、快走,你不亏欠我什么,我也不亏欠你什么,去吧。” 李仲宣看向沈乔安。 “不、不能。”乔安拼命的摇头,李仲宣那一句坦白的话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他知道乔安对自己充满了恶意,但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是因为乔安中毒毁容后之不闻不问吗?是因为他的娘亲对乔安冷嘲热讽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基于这个问题,他已思考了太久太久了,但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此刻,只要坦白将自己是李仲宣的秘密告诉她,她一定会放弃的,不是吗? “沈乔安,你听好了、”暗夜里,他的声音如微风振箫一般,“其实我是——” 但李仲宣的声音给另外一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来自于沈乔安的后方,“乔安,你做什么呢?” “洛兄?”沈乔安回眸一看,面上梨涡浮现,“你来了?你还好吗?快过来帮忙啊——” 沈乔安想要解释,但来不及,大烟泡在迅速的侵吞他的性命,“快来救命!” 洛怀逸哪里知道究竟这泥巴一般乌溜溜的男人是谁啊,只能扔下另外一块棺材板,脚踩在上面靠近他。 两人合力,挖掘了片刻,终于将他身体的二分之一给挖掘了出来。 “我找葛藤去。”洛怀逸看到这里,急忙起身,“你千万莫要乱动,我行走江湖多年,知这大烟泡的厉害,稍安勿躁。” 洛怀逸提醒完毕后,朝着远处去了,敏姐猿猴一般。 “你难受吗?这里——”乔安摸一摸陌生人的胸口,又道:“”想喝水吗?或者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 其实,沈乔安是唯恐他在沼泽地里浸泡的太久了,会昏厥过去,因此,她算是没话找话来开动他的脑筋,以至于保证他的安全。 沈乔安卷了树叶,将甘甜的泉水送到了李仲宣口中,李仲宣吃了两口,唯恐人皮面具会掉落,好在那人皮面具的竟然效果还不错,但此刻为止,竟然没有露馅。 过片刻,洛怀逸将葛藤找了过来,缠绕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上岸去不疾不徐的拉扯,片刻后,好像拔萝卜一般,将李仲宣从污泥里给拉扯了出来。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洛怀逸以手加额看向对方。 李仲宣从污泥中出来,浑身恶臭,但乔安却不嫌疑他,唯恐李仲宣会跌倒,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拉着李仲宣到旁边溪水附近。 “你在这里清洗清洗。”乔安的声音很柔和,李仲宣依计行事,在溪水中将恶臭的泥巴都冲洗干净后,却感觉冷。 另一边洛怀逸已点燃了篝火,并且已做好了烤鱼,面带微笑将烤鱼递给了他。 “欢迎你的加入。”洛怀逸笑,“刚刚的事情,乔安已告诉了我。” “我加入你们,可不是为了救助陈怀逸。”李仲宣的声音有底哦按空洞,洛怀逸却释然一笑,将穿了鱼儿的木棍给了李仲宣。 “我知道,你是为了将罪大恶极的李仲宣给拿下,其实,朝廷里有这样念想的人比比皆是,不过透明壳不如兄台你厉害。” 李仲宣听到这里,血液上头,怒意让面庞变成了绯红色,他攥着拳头,现如今打入到了他们的团体里,他才知道了,这三个人竟然将自己恨之入骨,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果真那样仇恨李仲宣吗?”李仲宣叹口气。 “怎么?”沈乔安微冴,眸光黯然,盯着李仲宣——“莫非你和李仲宣还有什么交情不成?” “没有!”看他们两人瞬间就变得锐利了的冷眸,他哪里敢和李仲宣“攀交情”啊。 两人这才点点头。 吃了东西后,眼看就要天亮了,李仲宣不好在这里久留,毕竟郭景宁也受伤了,他还需要回去看看郭景宁。 天亮之前,李仲宣千叮咛万嘱托,告诫他们让他们多多注意安全这才去了。 沈乔安裣衽,再三再四的感谢李仲宣,李仲宣原是不想要乔安送自己了,但乔安那恳挚的眼神,让他不好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忽而李仲宣回头,“注意安全,再三珍重,我去了。” 乔安点点头,“彼此彼此,现如今只要和李仲宣对着干的都陷入了危险里,你也一样要注意自己。” “好。” 这一刻,沈乔安盯着李仲宣的背影,却蓦地感觉到李仲宣的背影似乎有点儿莫名的熟悉,她甚至衍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抓回来无名看看。 但此刻,无名却回头,对沈乔安挥挥手——“回去吧,莫要送我了。” 这一刻,沈乔安看向那黑瞳,那神态,那动作,却又是否决了自己的判断,怎么可能呢?这是个真君子,而李仲宣是个伪君子啊,这人多么光风霁月啊。 明知道那“无名”是化名,但乔安还是愿意相信他是个好人。 看到那人去了,乔安心头的石头也落了下来,接下来,沈乔安准备去帮一帮郑邱寒看看郑邱寒究竟怎么样了。 虽然郑邱寒和沈乔安他们的关系也还很好,但在郑邱寒的事情上,沈乔安和洛怀逸的态度却是呈现了两极分化。 向来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洛怀逸,此刻却不决定理睬郑邱寒了,根据洛怀逸的意思,郑邱寒既然是质子,无论如何毕竟还是要回去的。 甚至于,在这个时代里,本国的人都不能将送出做质子的本国人怎么样。 他们是博弈战里面不可或缺的棋子,当然了也是弃子。 虽然这样,但沈乔安还是感觉这样丢下郑邱寒有点含愧,经历过昨晚的喋血后,洛怀逸可比乔安冷静理智多了。 “此刻,我们必须要自保,一个人连自己丢保护不的,焉能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质子是不可随便杀害的,那会引起两国的公愤,乔安,你放心好了,事情不会那样糟糕。” 沈乔安也怕有什么闪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边,两人依旧行动,乔安找到之前应该拜访的名单,一一去拜访了,打通了这些四通八达的网罗后,对小皇帝的将来来说,实在是如虎添翼。 到第三日,风波又出现了,事情发生在洛怀逸出门去买吃的东西的时候,乔安那一夜受了风寒,回来后勉强撑持着,洛怀逸看到沈乔安这模样,大多数的事情还是代劳。 乐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危险的处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洛怀逸离开后,有人靠近了小舟,洛怀逸离开之前,早将自己的袖箭给了乔安,此刻外面的杀手包围了进来,沈乔安也用了袖箭,但对方是老江湖,哪里会怕这个? 乔安给抓住了,带走了。 沈乔安想要在地上做标记,但那人用力一拳头落在了乔安的后背上,沈乔安趑趄了一下,顿时昏厥了过去。 这一天,李仲宣的船只跟在沈乔安他们的背后,郭景宁不受伤已非常难以伺候了,受伤后的郭景宁,似乎要恃宠而骄,利用自己受伤做噱头,不断的拉拢两人的关系一般。 她总差遣的李仲宣不能休息。 李仲宣昨夜回来,受伤了,郭景宁也看出来了,但却一言不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但能确信一点,他去找沈乔安了,一想到这里,郭景宁就火冒三丈。 “你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要你伺候我,但夫君大人,你毕竟是我的夫君啊我不麻烦你却麻烦谁呢?”郭景宁皱眉,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嫌恶的锁眉,用默然的态度来面对郭景宁,郭景宁被忽略了,自尊心自然是受到了暴击,泪水吧嗒吧嗒就滚落了下来。 看到郭景宁这样,李仲宣只能到外面去。 “你不管我的死活,李仲宣,你、你不能走啊。” 郭景宁还要吵闹,李仲宣已去了,他们其实距离沈乔安的船只不很远,李仲宣戴上了人皮面具去找沈乔安,但进入小舟里,却看到乔安不在。 这可让李仲宣惊惶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究竟沈乔安能去哪里。 船舱里没有什么挣扎与打斗的痕迹,甲板上有点凌乱,看得出来,乔安是给人强迫带走的。 就在李仲宣以为线索彻底中断后,李仲宣却看到船舱外的甲板上,有一朵云,那是画在地面上的。 无所不在的凌源阁,因阴魂不散的凌源阁在一起来了。 沈乔安给他们带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有人用冷水泼醒了沈乔安,她打了个寒噤,瞳孔逐渐的适应了黑暗,紧跟着,她就看到了一群人。 这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一群男人笑着靠近了他,“沈姑娘,真是稀客啊。” “凌源阁?”沈乔安一骨碌起身,却发觉自己的手腕给捆绑了起来,她用力的挣扎,但拧和在一起的绳索,非但没有松开甚至于比刚刚还要纠缠的厉害了。 冷水从沈乔安的头发丝上滴滴答答的滚落下来。 “这就怪不得我凌源阁了,是姑娘多灾多难了。”一人笑着靠近沈乔安,“现如今,借姑娘我们可要做很多的事情呢。”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那人冷笑着将麻袋套在了沈乔安的脖子上。 对面的屋子里,一女子盈盈然笑了,“爹爹这都是什么计啊,又是苦肉计,又是反间计的,你说,那洛怀逸能出现吗?”说话的是郭景宁,只可惜,他们的声音沈乔安是听不到了。 “小姐,为了您的终生幸福,老爷是什么事情都会做的,不要说反间计和苦肉计了,只怕将来三十六计都要用全呢,小姐也莫要担心,总之要小姐称心如意就好。” 旁边一嬷嬷笑着用团扇捂住了嘴唇。 “你回京后,多谢谢爹爹,不过前天那一幕也太凶险了,要不是爹爹后来来了书信,我简直以为自己真的遭遇了歹徒。” 郭景宁回想起来那给绑票的事情,心有余悸的厉害。 “小姐大可放心,老爷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那嬷嬷笑了。 过了片刻,沈乔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是李仲宣的。 只留下吩咐侍卫——“这一次可要准备好了,莫要让洛怀逸逃走了,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大人,这沈乔安可留下吗?毕竟、您和她也是,”那人爱美的一笑,微妙的顿住了语声,沈乔安听到这里悲凉的叹口气。 之前还在怀疑呢,此刻已不需要怀疑了,李仲宣,一切果真是你安排的。 “我们凌源阁的人,无毒不丈夫——”李仲宣冷冷的道。 那人连连点头,进入了内室,沈乔安隔着麻袋,问道:“那人是谁,是李仲宣吗?你让李仲宣进来见我。” “哎呦,姑娘您以为您是什么人啊,让李大人进来见您,您可身骄肉贵的很了,等会儿娘娘的好果子就来了,等着吧,我的好姑娘。” 沈乔安给带出去了,但却不知道究竟要到哪里去,此刻,沈乔安给丢在了一个屋子里,而后,有人将她面上的麻袋给拿走了。 “姑娘就在这里等等,吃点儿东西吧。”那人指了指旁边的食物,沈乔安可感觉奇怪极了,他们不是要虐待自己吗?为何会给自己吃的东西。 而这里又是哪里呢? 乔安目光极快的梭巡了一下屋子,发觉这是一个小小的庙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庙宇里只怕只能容身三五个人,还需要人并排站着。 那刚刚说话的男子去了,嘭的一声将庙宇给关闭了,沈乔安断定这饭菜不可能有毒,也断定他们留下自己还有更多的花样要折腾。 第一前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别人有什么谋算,他也要未雨绸缪有自己的计较。 因此,吃饱喝足,为等会儿的逃离做准备。 沈乔安靠近庙门看向外面,外面有淡绿色的植被,因太茂盛了,所以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在那一片绿里,乔安的心逐渐的淡泊了下来。 她用力的推庙宇的们,但却不能打开,而让沈乔安感觉奇怪的是,那门上连锁扣都没有。 其粘连的程度就如此密不可分,似乎与生俱来两扇门就是一个整体一般。 沈乔安推门无果,急忙退下来在这小小的庙宇里用餐,吃干净那些食物后,沈乔安看了看神灵。 那是江南人才供奉的妈祖,乔安对着神灵微微的默祷了一句,而后上了桌子,借助这个高度,沈乔安能抚摸到屋顶,只可惜那屋顶是铅铁一类的东西。 沈乔安用力的推动,但连一点淡的缝隙都没有,乔安用力皱眉,跳下来后,推桌子却发觉这桌子似乎也是焊接在地面上的,屋子里除了这一张桌子再也没有其余的东西。 就在沈乔安绞尽脑汁的时候,无名到了,“沈乔安。” “啊,公子,你来了。”乔安惊喜的看向无名,“我给他们关在了这里,这屋子好生奇怪啊,你快帮帮忙。” “姑娘忍耐忍耐。”李仲宣后退,握着宝剑挥舞下去,这平日里削铁如泥的宝剑,按道理说,任何坚硬的东西都迎刃而解,但今日—— 只听到嘭的一声,火花四溅,将宝剑拔起来一看,宝剑剑锋丢翘了起来,庙宇的阑干等却毫发无损,沈乔安将这一切也看在眼里。 “这究竟是什么啊?这个坚固?” “我也不得而知。”李仲宣叹口气,“你莫怕,我这就去打听。” 李仲宣消失在了沈乔安的面前,乔安等的好不着急,过了许久,李仲宣再一次回来了,他用了很多的办法想要破坏铁栏杆,但无论是用石头砸,还是用各种利器,但那庙宇完全毫发未损。 “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呢?”李仲宣感觉奇怪。 两人还在想着呢,之前那男子来了,因看到沈乔安吃了东西,笑道:“吉日良辰很快就到了,姑娘莫要着急,在等等。” “喂,你回来啊,这庙是什么打造的,快告诉我。”沈乔安满以为此人是不会回答了,但那人却笑了,“这庙宇可不是一般的钢铁打造出来的,姑娘知道磁石召铁吗?哈哈哈。” 那人离开了。 “喂,无名——”刚刚那人到来,李仲宣躲避在了庙宇后面,那人自然是没能发觉。 “磁石召铁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此刻老江湖洛怀逸在这里就好了,他是一定知道“磁石召铁”是怎么一回事,但奈何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姑娘再等一等,我去前面打听。”李仲宣说完一溜风一般的消失了。 沈乔安等的好生焦虑,心头热切的盼望洛怀逸到来,但又是希望洛怀逸不要来。 一旦洛怀逸来了,只怕他们的阴谋就要启动了,最让乔安焦虑的是,到现在为止,她压根不知道究竟他们将自己关押在这牢笼里还有什么其余的目的。 那人去了许久,再也没有出现。 跟着,沈乔安看到几个老人来了,这是个老人打扮的好像员外爷一般,出现在了庙宇外面,几个人盯着乔安看着,那眼神有轻视,有理解,有怜悯。 几个人用吴侬软语交流了两句什么,只可惜沈乔安压根就没有听懂究竟他们说了什么。 “喂,喂,回来、回来啊。” 就算是让她死,但也要让她死个明明白白啊。 此刻,沈乔安的吼叫,终于让一个老者过来了,那人看向乔安,微微叹口气——“已经算过了,姑娘的生辰八字是今年最好的了,姑娘就、就安心的去吧。” “你们、你、要将我怎么样啊?” 那老者遗憾的摇摇头,咕哝了一句什么,乔安连听都没有听明白。 此刻,李仲宣已进入了前厅,前厅里,除了一群议论纷纷的老人,再也并没有一个是凌源阁的人,毕竟凌源阁的人,都有明显的标志。 李仲宣屋的是江南的话,他听了会儿,只能搞清楚这几个人在为某件事情争论,那事情争议性很大。 有人在反对,有人在赞同。 跟着,一个做鸿儒打扮的老年人,微微用拐杖在地上点了点头,苏依然声音不很大,但众人却停止了议论,都转眸看向了老人。 那老人微微一咳嗽,有小童送了茶水过去,老人饮茶后,示意小童将一托盘拿下去,李仲宣在屋顶上看的明白,那托盘里是绿豆和红豆,原来要投票来取决那件事情了。 李仲宣看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这事情一定和后院庙宇里的沈乔安有关系了,他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了,到后院去。 乐文 第二百四十章 祭祀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别院里,安安静静的,李仲宣看到一男子送吃的去了,他飘然降落在那男子身旁,刀放在那男子的咽喉上。 “给什么人送东西?” “你、你是何人?” “快说!”李仲宣送刀锋到那人的皮肉上,那单大惊失色,不手不停颤抖,眼看托盘就要落在地上了。 李仲宣一把将那托盘握住了,此刻,那人指了指后院哭丧了一张脸——“我们公子在里头呢。” 李仲宣唯恐目标太明显,用匕首威胁了那人,两人到了假山石后,很快就换了衣裳,那人瑟瑟发抖,“大爷,经是什么人啊,您莫要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李仲宣说完,指了指旁边——“快看那是什么?”那人偏过头一看,却给李仲宣一拳头砸在了大动脉上,昏迷不醒。 李仲宣握着托盘到后院去了。 他奇怪的盯着食物看,这些食物都是江南风味的东西,很显然,那公子喜欢江南的美味佳肴。 他将东西送到了后院,后院里,一人退了出来,却差点儿撞在了李仲宣的身上,李仲宣一看悚然而惊。 果真是郭嵩阳! 那郭嵩阳是凌源阁的证据,他终于摸排到了,郭嵩阳差点儿将李仲宣手中托盘里的食物给撞翻了,此刻急忙正了正碗盖,胆怯的去了。 看到郭嵩阳离开后,李仲宣进入了屋子。 才刚刚到屋子里,那一股浓郁的龙涎香的气味就飘荡了出来,嗅到这似曾相识的气息,李仲宣一怔,急忙进入屋子。 “公子。”李仲宣将食物放在了桌上。 那雀金裘的男子戴着面具,究竟本尊是何人,他不得而知,此刻,他用了人皮面具,因此敢直视那男子,那男子点点头,“你退下吧。” “是。” 李仲宣刚刚转过身,忽而伸手将准备在衣袖里的匕首给拔了出来,因距离很近很近,那男子手中的熏香球儿还没有放下,没有将桌上的匕首拿起来呢,李仲宣的匕首已放在了那人的脖颈上。 “哦?你是何人,和我过不去吗?”那人面对寒光凛凛的匕首,连丝毫都不畏惧。 “快将钥匙给我。”李仲宣命令式开口。 “钥匙?”雀金裘男子冷笑,“什么钥匙。” “你还要拍装蒜!”李仲宣的匕首划破了那男子雪白的脖颈,李仲宣提起来匕首给那男子看,那男子微微闭上了眼睛,“你究竟是何人?” “你呢,又是何人?”李仲宣伸手,就要将雀金裘男子的面具拿走,但此刻,外面却有人道:“公子,前面的结论已出来了,时间在半个时辰后,但现如今李仲宣和洛怀逸一个都没有到。” 那人似乎很忌惮屋子里的男子,没有进来,在外面报说,声音也紧张到了极点。 “我看,他们两人至少来了一个,一切照旧,不论他们来不来,都行动。”雀金裘男子阴鸷的笑了,扫视了旁边的李仲宣一眼。 “但公子,您…您刚刚说,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沈乔安啊。” “刚刚是刚刚,此刻——”雀金裘的男子笑了,盯着李仲宣看,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李仲宣手中的匕首,“计划有变了!你们分开一行人群做事情,其余人在庭院外听我号令。” 那人点点头去了。 不过须臾,院落里有了脚步声,杂沓的脚步声。 李仲宣判断,来了不少人。 “你是洛怀逸还是李仲宣?”雀金裘男笑了,竟然还微微起身,完全对李仲宣的匕首无惧无畏,倒是李仲宣,似乎给人拿住了一般,急忙将匕首抽回两寸。 能做凌源阁首领的人,毕竟不一般。 “今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沈乔安了,你要果真心疼沈乔安,你最好现在去看看他。” 雀金裘男子微微勾唇冷笑。 “现下,看到那个东西了吗?那叫磁饼,那就是你要的钥匙了,至于这磁饼怎么用,就看你的了。”雀金裘男子轻轻的笑着,指了指桌面。 李仲宣盯着那磁饼看了看,尽管不能断定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他已经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了,肘关节一晃,砸在了雀金裘男子的面颊上,那男子当场就昏厥了过去。 他此刻握着匕首,恨不能将那雀金裘的男子给杀了算了,但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关于凌源阁的,关于郭嵩阳的,关于崔启良的。 他此刻要是杀了他,这些谜团将永久性不能解开了。 李仲宣不知道究竟这磁饼是什么,更不知道究竟怎么用。两块磁饼大小一样,但却沉甸甸的。 李仲宣握着一块磁饼,到后院去了,后院里却热闹了起来多了一群人。甚至还有围观的老百姓,这一群人在老族长的安排之下,上前去将手中的各种鲜花丢在了庙宇外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庙宇里的沈乔安已经让人罩上了一个布袋,乔安在挣扎,大概嘴巴里也塞入了麻核桃之类的东西。 让她不能求救。 众人放好了花卉后,都退下了,有一个胖头和尚来了,声若洪钟讴歌的念经,那胖头和尚一到来,众星拱月的众人都靠近了那和尚。 好像要进行什么仪式一般,那胖头和尚手中握着一个碗盏,不疾不徐的走着,时不时的用杨柳叶将碗盏里的液体点一点,洒在众人的头顶。 此刻,是李仲宣靠近沈乔安最好的机会,他的轻身功夫原本就不错。在众人的视觉盲点里,李仲宣飘然降落在庙宇后面,人还没有站稳当呢,只感觉一股异乎寻常的奇怪力量拖拽住了自己。 那力量神秘极了,李仲宣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贴在了庙宇上,他想要移动,但却感觉自己的胸口上好像给巨人踩着一般沉甸甸的。 李仲宣百思不解。 今日难道是撞邪了不成? 再看,他似乎明白了,这一定和磁饼有关系,李仲宣想要将磁饼从心口上拿走,但却发觉那小小的磁饼重于千钧,饶是他耗尽了力量,但那磁饼都纹风不动。 李仲宣心乱如麻,而在此刻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悠然好像在砍树,砰砰砰的声音从前面传递了过来,伴随着那砰砰的声音,小小的庙宇好像在微微的移动。 原来那庙宇是一整块巨大的铁块浇筑出来的,放在一张铁板上,那巨大的铁板捆绑在葛藤上,这葛藤好像一张弓一般,稳固了庙宇和平底之间的距离,但只要斩断,那庙宇就送出去了。 李仲宣一看,不远处是个池塘,那池塘的水看起来浑浊的很,究竟这一群奇怪的人要将沈乔安怎么样,却还是未定之天。 就在此刻,洛怀逸出现了。 洛怀逸也躲避在了庙宇后面,因看到无名在这里,且连移动都不能,急忙过去帮忙,好不容易两人将磁饼给拿走,但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李仲宣的身体给那磁饼拉扯着,朝着池塘去了。 好像那池塘里有什么在吸引他一般,眼看就要被那神秘的力量给推送到池塘里去了,李仲宣急中生智,在半空中将那磁饼旋转了一下。 忽而,那平静的湖面上有了抖颤的波纹,涟漪微微的扩散开,跟着一条超级大的猪婆龙就跳跃了起来,差点儿将李仲宣给吃了,要不是那神秘的力量在拉扯,此刻只怕李仲宣已成了那猪婆龙的盘中餐。 “他们要乔安来祭祀这猪婆龙。” 那猪婆龙和上古神兽玄武、鲎、赑屃是一个时代来的,后来因好吃懒做逐渐的退化了,在大江大河里,人们叫猪婆龙为“扬子鳄”,在江南水乡,人们叫其为“猪婆龙”。 那猪婆龙很是厉害,凶猛嗜杀,任何动物只要靠近它,它没有不下手的。 此刻,那猪婆龙弹跳了起来,洛怀逸看到这里大惊失色,然而李仲宣却弹跳了上来,看到第二幕,他的下巴都快惊的掉在地面上了。 “你收拾那砍葛藤的,这边我开。”到关键时刻,他的话不容许任何人违背,似乎他的口气里带着一种惯常发号施令的霸气。 洛怀逸此刻点点头,急忙闪身到了前面,那砍树的是一个喇嘛,喇嘛的力量很大,葛藤快要全部都斩断了,看到这里洛怀逸道一声“该死”急忙过去打斗。 那喇嘛的功夫也很不错,两人很快就缠斗在了一起。 此刻,李仲宣已知道了那磁饼的用途,利用正负极将屋顶给弄开,但想要搭救一把乔安,却委实不能。 李仲宣靠近了屋门,用磁饼打开后,一切大功告成。就在准备拉扯乔安离开的一刹那之间,功亏一篑。 那葛藤忽而折断了,两人连同那庙宇晃动了一下,直挺挺朝着池塘去了,池塘里的猪婆龙摆动举世无双的大尾巴,兴奋的张牙舞爪。 看到这里,李仲宣急忙推开了沈乔安,乔安头顶还带着面罩,好在池塘里的水不很深,沈乔安落在了远处的污泥里。 此刻,那猪婆龙展开血盆大口就撕咬,李仲宣一边躲避一边想办法,不成打败这猪婆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猪婆龙的爆发力和战斗力都不是自己能想象的。 他还不够这猪婆龙塞牙缝的。 “洛怀逸,快带走沈乔安。”池塘里,李仲宣急切的吼叫,洛怀逸从天而降,手中握着一条葛藤,下来就捞沈乔安,但乔安却深陷在了污泥里,想要打捞起来却难上加难。 此刻,那猪婆龙对李仲宣却也紧追不舍,李仲宣心头颤栗,那猪婆龙左冲右突,南征北战,厉害到了极点。 李仲宣退无可退,千钧一发之间,匕首出鞘,刺伤了猪婆龙的眼睛,那猪婆龙竟比刚刚还厉害,展开大口就啃啮了过来。 李仲宣手中的磁饼丢在了猪婆龙的口中,顿时,那猪婆龙的下巴给紧紧的贴在了池塘里,原来这池塘里有磁石。 只因为人们不能下来看看,所以迷信这猪婆龙有神秘力量,才每一年送一个妙龄少女来祭祀。 这边闹起来,惊动了前面的侍卫,侍卫们很快到池塘里开看,让他们大开眼界的一幕就发生了,那猪婆龙在水中狂乱的摆动,泥浆飞溅起来,水中那三个人已汇集了。 乐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赝品反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看到岸边的侍卫逐渐的多了,只能护送了沈乔安到下游去,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下游的水很激烈,一会儿将他们冲击到了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的浅滩上。 “真是危险!”脱险后,李仲宣一笑。 “这一次也还多谢了你,但我很奇怪,你果真叫无名吗?”洛怀逸顿时有了惺惺惜惺惺的感觉,刚刚的搏斗与逃生里,他充分看到了他发挥了无与伦比的智能,此刻逃离后,他对他简直钦佩到了极点。 要是救助沈乔安的事情落在他一人的肩膀上,指定不会这样顺利。 伸手将沈乔安的面罩拿走。 此刻李仲宣却大惊失色,她做梦都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生,那人并非是乔安。 刚刚救人心切,他和洛怀逸压根就没有留意沈乔安的真伪,此刻笼罩在女子面上的东西拿走后,赫然发觉,那竟然完全不是乔安。 “哈哈哈。” 此人一笑,左右手同时刺才不匕首,赫然瞄准了李仲宣和洛怀逸的心脏,情急智生,李仲宣急忙掠后的同时,一脚踹开了洛怀逸,洛怀逸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旁边。 但那女子早已经刺中了二人,幸亏刚刚李仲宣情急智生,踹开了洛怀逸,否则此刻早已经危险重重。 那女子看两人痛苦呻吟,她靠近洛怀逸,抢先要解决了洛怀逸,手中的匕首猛烈的刺过去,洛怀逸再一次中招。 “哈哈哈。”那人朗然大笑,此刻李仲宣却与之搏斗起来,但毕竟中了一刀,此刻力量消失殆尽,再怎么对垒也没有了获胜的希望,洛怀逸也倔强的起身,气喘吁吁的偷袭那女子。 这两人且曾几何时都是独步天下的风云人物,武功也都很好,那女主苦战不下,唯恐发生意外,只能逃之夭夭。 看到这女子消失了,李仲宣急忙去搀扶洛怀逸,发觉洛怀逸气息奄奄。 “不用管我,快去找乔安。”洛怀逸拉住了李仲宣的手——“快去找乔安。” “我们三结义的时候早已说过,要为陈怀逸复仇,快去,莫要睬我了。”他似乎知道自己不成了。 “闭口!”李仲宣没有放弃洛怀逸的打算,看到洛怀逸此刻神情激动,指手画脚,唯恐洛怀逸大幅度动作,会引起伤口的文辞崩裂。 他顾不得许多,点住了洛怀逸的穴道,咬着牙将受伤的洛怀逸搬运走了,两人往前走。 “你不会死的,相信我!”李仲宣咬着牙齿,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他和洛怀逸一般受伤严重,此刻微微一呼吸,血液都泉涌一般,更不要说搬运洛怀逸了。 “这里不安全,你必须跟我走。”他的目光坚毅,力大无穷。 好不容易扛着洛怀逸到了一洞穴里,这里距离之前大事发地点已很远了,看来却安全不少,这么一折腾,外面却黑了。 漏断人初静,缺月挂疏洞。 李仲宣撕开了他受伤的位置,找了许久将白药拿出来洒在了洛怀逸的伤口上,为洛怀逸做了简单的包扎,好的是,他的伤口也是在胸口上。 自己为自己进行包扎也还算简单,一切都弄好后,他深深的吸口气,瘫痪在了洞穴里。 跟着,他听到了声音,外面有官兵的声音,他们在找寻他们,李仲宣立即凑近了洛怀逸,将洛怀逸拖到了安全的地方。 “按理说,他们应该是来到了这里,这该死的李仲宣究竟会带洛怀逸到哪里去呢?”外面一个大兵皱着眉头,将一口痰粗鲁的吐在了地上。 外面一行人握着灯笼火把,搜检了会儿,没能发觉蛛丝马迹,这才都离开了。 听他们那杂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李仲宣这才送来了洛怀逸的手,洛怀逸盯着李仲宣看,“你究竟是何人?” “无名!”李仲宣道。 “不,你、你是、”洛怀逸皱眉,声音在颤抖,他觉得无名和李仲宣太相似了,但也仅仅是做事的态度相似,要说形貌却是大相径庭。 他盯着他看了许久。 李仲宣任凭他盯着看,“我是豫王安排过来沿途保护你们的洛兄莫要疑神疑鬼了。” “好,好。”看不出来他的根基,他只能作罢。 按理说,这样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人,也不像是个坏人。 在这洞穴李委屈了一天,到第二天,李仲宣有了全新的打算,搀扶了洛怀逸到之前他的客舟里,“你在这乌篷船里,这乌篷船和其余的船只一模一样,只要你不出去,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说完,将自己的匕首擦拭了一下,连同袖箭等都给了洛怀逸。 “沈乔安可能还在那边,我要去救他,你定要周全你自己。”将一切防备的利器都给了洛怀逸后,李仲宣飘然离开了。 其实,洛怀逸对乔安的担心,不亚于他。 等李仲宣去了后,他还盯着他那远去的背影在看,他对李仲宣不熟悉,并不能推理究竟无名是何人。但从无名对自己的态度上,俨然能看出,同他是他们的友军。 江面上荡漾了很多的乌篷船,基本上大小都差不多,只要不是有心人去寻找,一般情况不会有什么破绽。 李仲宣提口气,朝着昨晚的庙宇去了,他很奇怪,究竟对方是什么时候开始偷梁换柱的,连他都蒙骗过去了。 他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在那种险情里,他应该先确定一下巨鲸对方是不是乔安在下手营救的。 她自责的很,自己形成了错误引导,因此差点儿也连带让洛怀逸遭殃了。 他到昨夜那地方,但那里却安安静静的,彷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现在他们已走了个干干净净。 李仲宣蹑手蹑脚进入屋子,在屋子里不过有一枚尚且没有燃烧的淡棕色香球,香球之下压着一张纸。 “李仲宣,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那香味儿是如此浓郁,他连同那香球和纸张都握住了,丢在了衣袖里。 他很奇怪,究竟乔安到了哪里,现在他成了无头苍蝇,不过也有意外收获,在那假山石后面,他发觉了昨日给自己打晕的那个人。 此刻那人在假山石后面瑟瑟发抖,看到李仲宣靠近自己,那人吊着一张苦瓜脸,“我的爷,您怎么又来了?” “他们都去了哪里,快说,不然就将你一刀两断。”李仲宣威慑。 “他们、他们带走了沈姑娘,究竟去了哪里,我、小人不得而知啊。”那人瑟瑟发抖,唯恐李仲宣将自己“一刀两断。” “我不过是整个团体里的一个小喽啰罢了,我知道的事情毕竟有限啊,爷,向来都是上面的联络我们,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仲宣冷冷道:“让我看看你的手臂。” “爷,给您看。”那人爽利的将自己的手臂伸出来给李仲宣看,虽然那图腾他早已烂熟于心了,但此刻还是认真的记忆了一下。 也就在此刻,他有了全新的打算,一种冒险的精神好像疯狂的野草一般,在心头茂盛了起来。 “今日暂且饶恕了你,但愿你莫要说假话。”李仲宣大步流星朝着前面去了。 “爷,我叫七猴儿,看您如此仗义,不如七猴儿做了您的人,给您两边跑,通风报信,您看如何呢?”那人追赶在了李仲宣背后。 “莫要烦我。”李仲宣一个一个屋子推开,到里面去找,但却连丝毫的线索都没有。 “爷,您就成全了小人,这是小人的拳拳之意,小人别的不会,但小人包打听百事通,还请爷带着小人,小人知道爷——”那七猴儿油腔滑调,不住的赞美李仲宣。 李仲宣是最讨厌什么二尺五的高帽子,此刻恶狠狠的瞪视了一下该人,那人皱眉,但却对李仲宣依旧穷追不舍。 “我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李仲宣靠近那人,鹰隼一般的眸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并不敢有丝毫的躲避,连连点头,几乎没有跪在地上。 “那凌源阁果真和皇宫有关系,对吗?” “是,是,凌源阁即便是高手如林,但豢养这么一群人,除非朝廷不能,这在凌源阁之内不算是什么秘密。”那人连连点头。 李仲宣听到这里,又道:“你果真情愿帮我?” “那是,那是。”那人连连点头。 “好,暂时还不需要你,等我需要用你,会联络你。”李仲宣说了一个地名,那是个客栈,他丢给那人五两银子,那人感动不已,坚决表示愿意为李仲宣抛头颅洒热血。 李仲宣怀疑,沈乔安的人已到了皇宫,但在南国的皇宫去看,并不见,非但不见沈乔安,两郑邱寒都不在。 其实郑邱寒和沈乔安顺利会和。 事情发生的如此具有戏剧性,昨日,就在李仲宣去寻磁饼的时候,有人已救助了乔安,将沈乔安释放了出来。 乔安给折腾的够呛,被那人拉着,到了安全的地方。 “乔安,快走。”前面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男子伸手,搀扶乔安进入马车。 “不成,我一个朋友可能会去救我。” “我已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救了你,此刻你莫要自投罗网,危险到了极点。”他攥着乔安的手。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郑邱寒一面说,一面给驭手一个眼色。 驭手明白,连连点头,策马朝着远处去。 “但我的朋友——” “沈乔安,我是为了你好,在关键时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郑邱寒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理论,但沈乔安听了后,却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现在,她是朝廷和凌源阁双重猎杀的目标,一点点不小心就会遇到危险。 她并不敢左顾右盼。 “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现在我们回京,往前走已不安全了,再说我们已出来六七天了,至于洛兄,沿途我会留下记号,你放心好了。”他是驭手将马车停下来。 驭手停下来后,在路边做了一个记号,这记号老江湖都看得懂,尤其是洛怀逸那样的老江湖,更是了然于心。 乐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最成功的偷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只能听之任之,但愿洛怀逸能安全归来。 但可悲的是,洛怀逸并不安全,在李仲宣刚刚离开后,新一轮的追杀就发生了。 一群士兵基本上将每一个乌篷船都找遍了,终于,他们将洛怀逸所在的乌篷船给包围了。 有人和洛怀逸格斗起来。 沈乔安心急如焚,沿途不停的开窗去看,她多么想要下车去打听一下究竟洛怀逸和无名怎么样了,但却不能。 到了下午,他们离开皇宫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暂时规避了危险,“我们不能走了,和那么中京一般,此刻我们国家也宵禁了,一番抓住了范夜的人,也是大事情。” 乔安知道,这是国家的政策,亥时三刻后,处处城门都必须关闭,范夜之人当即抓起来,各种非人的折磨。 乔安跟着他到了岸边,“这里有很多的乌篷船,我们在这里休息休息。”原来,江南水乡基本家家户户都有乌篷船,甚至于一家有很多,他们出行就用乌篷船,方便快捷。 有一些岁半停泊在港口上,或者停泊在河道里,实数寻常。 而乔安他们进入了一个乌篷船里,乔安一站在甲板上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不对,这里有问题。” 沈乔安现在拥有了超然脱俗的敏锐嗅觉,只要有丝毫的血腥味她都能嗅到,他急忙保护在她的面前。 “后退,我去看看。” 乔安依计行事,后退了两步。 郑邱寒握着火折子探入乌篷船里,但旋即他叫了一声,好似看到了什么非比寻常的场面。 “乔安,快进来,是洛兄,是洛兄啊!”沈乔安听到这里,大惊失色,急忙靠近,到乌篷船内一看,果真是洛致远。 洛致远奄奄一息,胸膛上还刺着一把刀,乔安急忙点燃气死风灯,在那光芒里,沈乔安顿时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 “洛兄,你——你还好吗?”沈乔安伸手试探了一下洛怀逸的呼吸,一是洛怀逸属绝顶高手,尽管身体已成了这模样,但还有一口气在。 二来,对方好像不情愿将洛怀逸置于死地,因此,他的心口还有疑虑淡淡的温度。 “现在可怎么办呢?” “沈乔安,莫要乱动,此刻我们需要一个经验老到的医官来。”郑邱寒郑重其事的嘱托。 沈乔安只能点点头,她听说过很多故事,有人中箭或者受伤后,匕首不拔出来还好,一旦错误拔出来,那人必死无疑。 “我这里有救心丹,先稳他的奇经八脉,现下,你就在这里守护他,我去去就来。”毕竟郑邱寒是江南人,找医官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比较擅长的。 沈乔安好不焦虑,“洛兄,你——你怎么在这里呢,究竟是何人伤了你啊。”沈乔安掌灯凑近洛怀逸看,但盯着那匕首看了许久,却悚然而惊。 这周边就有医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也算是乔安。 不过片刻,他将医官就带了过来,医官封闭了他的部分筋脉后,火速将那把刀用正确的方式给拔出来,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那么先回避一下,这里我需要用药。”医官叮咛一声。 “拜托,拜托您了,这一位是我哥哥,一定要救活他啊。”沈乔安目光恳挚,声音凄凉。 郑邱寒握着那匕首,翻来覆去的看,“这不是我南国的东西,你看上面的花纹,有龙雀,龙雀是那么中京的图案。”他将匕首给了乔安。 沈乔安不但看到了龙雀,还看到了镌刻在后面的“李”字儿,这匕首对哦乔安而言,简直熟悉到了极点。 “这是李仲宣的东西,如假包换,果然!果然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们!”沈乔安皱眉。 “你——不会看错吧?” “怎么会!”沈乔安将那镌刻了“李”字儿的一面展示给他看,他看了后,悚然而惊。 “李仲宣来过了!” “是!”沈乔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少顷,洛怀逸脱险了,但根据医官的话,暂时性的危险是过去但还需要在这里做更进一步的观察,医官也没有问究竟这人是如何受伤的,做过全面的检查与包扎后,留下药离开了。 沈乔安煎药,但药弄好了后,洛怀逸却连吃药都不能了,乔安只能让郑邱寒抱着他,将洛怀逸的头放在他的大腿上,微微偏斜了洛怀逸的嘴角与身体,将一瓷勺一瓷勺的药水送到了洛怀逸的口中。 洛怀逸吃了,但却依旧昏迷不醒。 到第二日,洛怀逸虽脱离了危险,但仔细看,也就看得出来情况危殆到了极点,乔安一筹莫展,一整天哪里都不敢去,伺候洛怀逸。 一忽儿想自己的苦难岁月,一忽儿想为自己死亡了的陈怀逸,一忽儿想黑化了的李仲宣,又是看看奄奄一息的洛怀逸,她简直万念俱灰。 好在,他始终陪伴在自己身旁。 “莫要胡思乱想,会回来的的,他是江湖人,身体原本就比一般人好很多!看到沈乔安这怏怏不乐心事重重的模样,他陪伴在了沈乔安的旁边。 “谢谢。” “不用啊,要不是你我还未必能到江南来呢,这一段时间凶险是凶险了点儿,但回想起来你别说还真有点儿意思,算是我这乏善可陈的几年里最为波涛汹涌的记忆了。” “都这样了还笑的出来?”沈乔安看向郑邱寒。 郑邱寒点点头,伸手好像捏泥巴一般,也在乔安嘴角捏出来一个笑弧,“开心起来,苦难最终都会过去的。” 沈乔安点了点头。 他们出来已经快十天了,按照之前的约定,现在的确应该返航了,到第二天,沈乔安决定离开,这提议,郑邱寒立即采纳。 但即便是走,他们还需要在这医官这里带走一些疗伤药路上用,毕竟有备无患。 沈乔安枯坐,等郑邱寒去找医官,那医官到来,再一次看了后,将一帖药留下叮咛了各种用法用量,沈乔安点点头,悉心将那药收了起来。 来的时候是顺流而下,自然是快一些,现在却要逆流而上,速度句减缓了不少,乔安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外面的风景,郑邱寒呢,始终陪伴在沈乔安的身旁。 他为乔安讲故事,说很多俏皮话来引逗乔安,将沈乔安开怀大笑为己任。 最近几天,沈乔安始终都在伺候洛怀逸,间或上岸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也并不敢将视线远离了,郑邱寒对他很好,始终都陪伴在他的身旁。 “只可惜,不到莲花开,我们却要回去了,中京的莲花总没有我江南的美,所谓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都是我江南最出名的美丽景色。” “我们来日方长,有可能还会到这里的。”沈乔安目光空洞,眼神幽微,看到这里,他情难自已,抱住了乔安。 沈乔安一怔,急忙推开了郑邱寒。 “你莫要这样,我——我没有那样的念头。”自从陈怀逸离开后,她心头全部都是复仇,哪里有谈情说爱之心。 “我、抱歉。”郑邱寒有点难为情,面颊绯红,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 “没事,以后、不、不可以了。”乔安的声音很低很低,好像地缝里发出来的一般。 “我去准备点儿吃的东西。”郑邱寒尴尬极了,指了指旁边的小店。 “也好,早去早回。”沈乔安点点头。 郑邱寒去了。 乔安在岸边溜达了一圈,觉得要到船舱里去看看洛怀逸了,刚刚进入船舱,乔安却看到船舱里多了一人,“无名!?” 只因船舱里黑咕隆咚的,沈乔安也不能看清楚究竟是何人,皱眉盯着面前人,那人一转头,沈乔安一看并不是无名,她急忙准备逃走,那人却偷袭了。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沈乔安只感觉后面有人靠近了自己,那人用力的拉扯了一下乔安,同时,那人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 偷袭沈乔安的人直挺挺嘭的一声,跌落在了池塘里,顿时水花四溅。 乔安看到那人手中有暗器,来不及躲避,只感觉眼睛刺痛,跟着呻吟了一声就昏厥了过去。 等沈乔安醒过来,四周围却一片漆黑,她睁开眼睛但却什么都不能看到。 真是奇怪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哎呦!”沈乔安的头撞在了阑干上,她看疼坏了,伸手急忙揉了揉,却不小心将挂在头顶的气死风灯给打落了。 那气死风灯外面是一层薄如蝉翼的琉璃,琉璃碎裂后,飞溅到了桌上,偏船此刻又是遇到了浪头。 沈乔安身体前倾,一张脸眼看就要就要擦在桌上的碎片上了,忽而外面闯进来一人,那人平躺在了沈乔安面上的桌上。 好在那人眼疾手快,用自己的身体做了掩护,沈乔安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撞在了一人的身体上。 “无名、是、是你吗?”沈乔安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李仲宣忍着剧烈的疼痛,连连点头,琉璃碎裂后,锋利到了极点,刺在了他的后背,鲜血很快就流淌了出来,他疼痛的眉心有了褶皱。 但却要强颜欢笑。 “是我,是我。” “你怎么了,天黑了吗?你、你声音那不大好呢。”沈乔安一面说,一面一把将无名的手握住了,无名轻轻点头,靠近了窗口,将后背上刺了的琉璃拔了出来。 好在,并不很多。 “天黑了吗?为何我什么都不能看到呢?”沈乔安的问题接踵而至。 “并非是天黑了,那人用暗器攻击了你的眼睛,现下你中毒了,但你放心好了,我已给你吃了解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李仲宣信誓旦旦道。 “我就说,怎么会天黑呢?”沈乔安淡淡的笑着。 “没事的。”那人点点头,温暖的手攥住了乔安的手。 两双手好像枯藤绕树一般。 到第二天,沈乔安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不免焦虑,懊恼极了。 “你说,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呢?”早上一起来,沈乔安就这样问。 “会很快的,会很快。”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将一枚药丸子给了乔安,“继续吃药。”沈乔安也不多问了,伸手握着木梳来梳理发丝。 “我帮你?” 乐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爱的喋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怎么好意思呢?”其实,她哪里情愿让人帮助自己啊,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子,但此刻,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求助于他。 他从他手中将梳子接过来,轻轻为止梳理云鬓,挑选了一个金簪子戴在了乔安的头顶。 “还要匀面吗?” “不,不,不需要了。”他此刻正面面对乔安,微微带着凉意的呼吸落在了乔安的面上,多少有点暧昧乔安连连摇头,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了一下云鬓,满意的点头。 “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之前我有个妻子,我也帮助她梳理过,和你这个发髻差不多我就记住了。”他的声音无限的凄苦,沈乔安从来没有和无名聊过,大概因为此刻她的眼睛看不到了,心却变得灵敏了不少。 “你的妻子一定是个好命女了,但我说,你在外面做这营生,其实也钙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莫要让妻子总牵肠挂肚是好的。”沈乔安笑。 “她已不会对我牵肠挂肚了。”李仲宣叹口气。 “为何?”乔安感兴趣的扬眉,为李仲宣有淡淡的隐忧,眉峰逐渐的会和在了一起。 “只因为她觉得我是坏人。” “你怎么能是坏人呢,你是除暴安良的好人。”沈乔安就如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噗哧一声由衷的笑了。 “但表面上看起来,我的确是坏人。” “事情都有两面,未必眼见为实。”沈乔安伸手要起身,李仲宣急忙过去搀扶,尽管乔安想要规避,但却不能,要是没有肢体上的接触,沈乔安基本上站不起来。 “乔安,事情都是有两面的,或者你看到的也仅仅是一面。”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了,此刻我却还不明白,不过早晚会明白的。”他是在暗示了。 沈乔安又是问了问洛怀逸的状况,他回答很好,沈乔安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无名,忽而乔安又问:“那郑邱寒呢,该不会落在了他们的手中吧,我们也是朋友,我是真的想要知道他安全不安全。” “他对这里很熟悉,据我所知,他已在后面追赶我了。” “那就好。”沈乔安笑了。 但这一整天,沈乔安基本上都不怎么喝水,这让李仲宣感觉奇怪,到下午,吃了药有,沈乔安似乎坐立难安。 “我、我是不是成了瞎子啊,我将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吗?”沈乔安忽而这样问,李仲宣听到这里,许久无言以对。 药? 那可不是治疗乔安眼睛的药,那不过是养胃的一种保和丸罢了,此刻他也坐困愁城,想要帮一帮乔安,但却不能。 “怎么会呢?” “你、你能不能搀扶我上、上岸去?”沈乔安似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但声音依旧怯生生的,他点点头,送乔安到岸边去。 “人有三急,我、你能不能离开点儿,我——” 沈乔安说到这里,李仲宣骤然明白了,该死,他竟然粗心大意到了极点,完全没能为沈乔安考虑到这些,一念及此,他急忙撕碎了自己的衣襟。 “我是君子,并不会做那等龌龊的登徒子才会干的龌龊的事情,姑娘放心好了。”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拉着乔安的手,让他为自己的面罩打了一个结。 此刻乔安方便去了,片刻后,李仲宣搀扶乔安回到了船只里。 他想要离开,但却不能。 大概到了夜半三更,七猴儿来了,撑着小小的一个竹筏,“大爷,您要的消息给您已带来了,那解药的确在凌源阁内,但只怕不是那样容易就能拿到的。” “现在他们呢,我去见一见他们。” “他们在我们后面呢,我可以带着您去见他们,但至于能不能将解药拿到手,这、就是困难的事情了。” “乔安!”临走前,李仲宣靠近了沈乔安,将自己的匕首给了乔安,“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好,你去吧,我总能照顾好自己的。”情况已这样糟糕了,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沈乔安已无所畏惧。 他知道无名也有自己的公干,因为同一无名离开。 李仲宣跟着七猴儿上了竹筏,许久后,他们看到一个雕龙舫,那雕龙舫气派的很,雕梁画栋,精妙绝伦。 李仲宣盯着看许久,有点不确定。 “你确定在这里?”李仲宣可不完全相信这七猴儿,那七猴儿手搭凉棚可主就在里面呢,不会错的。” “好。” 李仲宣进入了雕龙舫,刚刚上去,他就见到了雀金裘的男子。 “天涯何处不相逢,这不是李仲宣吗?好得很。”雀金裘男子笑着,手中抱着一纯白的小兔子,轻轻的抚摸着,好似爱怜到了极点,但他的神态,已拒收你一投足却都妖媚到了极点。 他的浑身带着一种非男非女的和气,奇诡莫测到了极点,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熏香球儿。 “少废话,将解药交出来。” “凌源阁上下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莫要说凌源阁了,连你中京朝廷里,敢这样叫嚣的,也还没有几个呢。”他一面说,一面冷漠的瞥了一下李仲宣。 而后,他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瓷瓶,将那瓷瓶放在了兔子的嘴巴里,强迫兔子吃了下去。 “那解药就这么一小瓶了,李仲宣,你、想要吗?想要就过来拿吧,只要你能拿走,我绝对不会下手残害你,这一路上,你为那小蹄子人付出了太多太多,好戏连台,将来一定会更精彩,我呢,还等着看压轴戏呢。” 雀金裘男子一面说,一面将兔子都在了一个特大号的铁笼子里,那铁笼子里顿时出现了骚动,原来那铁笼子里有两只饥饿了许久的猪婆龙。 猪婆龙原本就喜欢吃活蹦乱跳的动物,看到那小兔子丢在了笼子里头,两只猪婆龙顿时骚动了起来一前一后对着那兔子狂追不舍。 “进去吧,还愣着做什么?等沈乔安再也看不到吗?我可告诉你,她已两天都没有吃解药了,第三天情况会突变的,毕竟是药三分毒呢。”雀金裘男子格格格的笑着。 “你莫要得意忘形。”李仲宣气冲冲的撞了一下该男子,雀金裘男子不过微微一笑,拍一拍肩膀上看都看不见的灰尘。 李仲宣进入了铁笼子,此刻,两只而饿红了眼睛的猪婆龙却靠近了李仲宣,两只猪婆龙先是一动不动,对着他虎视眈眈,似乎却确定实力。 接着,两只猪婆龙疯狂的冲了过去,和李仲宣展开了殊死的决斗。 旁边观看的人将弩箭握着举要射杀他。 “我就做一回真君子,这一次莫要射杀他,且看看他有什么能耐。”雀金裘男子冷然一笑,面上浮现了一抹阴鸷的神色。 李仲宣在笼子里左冲右突,他先是一把抓住了兔子,跟着与猪婆龙周旋,看来危险到了极点,一人之力量如何能与两只庞然大物相比较呢?两龙狂冲过来,将之团团围住。 李仲宣想方设法准备离开,但却不能,他用力准备将笼子打开,但却也不能,看到这一幕,雀金裘男子笑了,握着茶盏,“今日实在是遗憾的很了,难不成你要命绝于此不成?” 雀金裘男子好整以暇的看向李仲宣,轻轻啜饮一口香茗。 “给我放到江里去。” 雀金裘男子吩咐了一声,李仲宣一怔,“你言而无信!”但那雀金裘男子笑了,“我经常言而无信,不然也走不到今日,李仲宣,你连同这些秘密一并都——” 他诡谲的笑着,将手中的紫砂壶丢在了江里。 江面微波荡漾,很快紫砂壶就沉底了。 “放!” 原来,那铁笼上原本就有铁链,铁链吧嗒吧嗒响动,不过片刻,李仲宣的笼子就沉入了江水里。 沈乔安现下看不到任何东西,她只能凭借直觉来等,大概距离李仲宣离开有一个时辰了,但李仲宣还不见回来。 真是让人焦虑。 忽而,有人靠近了小舟,跟着,那人上了甲板,一把将帘子打开,沈乔安惊喜极了——“啊,无名、你、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但声音…却完全不是无名的。 沈乔安一怔,后背紧紧的贴在了船舱上,手立即用力的攥住了匕首,“什么无名不无名,我倒是不知道你究竟搞什么鬼名堂,我追踪了过来,看看你。” 声音略微有点调皮,那声音生乔安似乎有点儿熟悉。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我呢,是个寻常人咯,你也不需要知道。”其实,女子已步步紧逼靠近了沈乔安,并且一把就下了沈乔安手中的匕首。 嘭的一声,那沉甸甸的匕首刺在了船舱上。 “哈哈哈,哎,真是笑死我了,这样一个废物,我真不明白他为何对你这样著迷。” “也罢、”那女子诡笑,“既然不明白,我也没有想要搞明白的意思,今日,真是机缘巧合了,你落在了我的手中,好得很,好得很。” 那女子抄手将船舱上的匕首拔起来,微微冷笑,“沈乔安,为何人人见到你都那样喜欢你呢,左不过是因为你这花容月貌的一张脸罢了,我现下就划伤你这张脸,且看看还有谁会喜欢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熠熠生辉的匕首凑近了乔安的面颊,沈乔安感觉到一抹侵吞过来的凉意,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和恐惧没有关系,冷兵器造成的。 “郭景宁!”乔安一激动,声音出现了破音,“我想起来了你的声音,你是郭景宁,对吗?” “什么郭景宁不郭景宁,你莫要以邻为壑栽赃陷害啊,人家郭景宁还在帝京呢,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从今日开始,我要你再毁容一次,哈哈哈,哈哈哈。” 那女声诡谲的笑着,猖獗到了极点,沈乔安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反抗?不,在此刻,她不具备反抗的能力。呼救?河道里哪里有什么人会救助自己呢? “沈乔安,开始咯。” 女子残酷的笑着,轻轻转动了一下匕首,一个腕底翻花,匕首秦女官请放在了乔安的额颅上! 乐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返京厄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似乎很享受这一刻折磨她的感觉,就如同一只猫儿拿住了一只老鼠一般。 她在玩味胜利者才有的优越感,而沈乔安呢,她那平静的面上并没有出现任何被惊骇到了的神色,沈乔安面容平静到了极点。 “为何不怕?” “怕,怕到了极点,女孩都怕自己毁容的。”沈乔安想到了之前自己毁容后的自卑感,要不是因为那挥之不去的阴影与自卑感,说真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李仲宣的。 现如今,那一幕又要上演了吗? “我讨厌你这不愠不火的表情,我厌恶你这一张脸。”女子残酷的冷笑,“但沈乔安,我不会杀你,杀人其实是弱者才玩儿的游戏,那种报复尽管很快就能达到一雪前耻一决雌雄的效果,但痛快却不快乐。” “因为,我要快乐的看着你摇尾乞怜,我要——”女子凑近了沈乔安的耳畔,每个字都好像冰珠一般——“我要快乐的毁灭你,让大家都讨厌你。” “你即便是杀了我,他就会喜欢上你吗?”乔安挑衅的一笑,将心一横,话语也变得同样锐利。 “你、你什么意思?” “他还是不会喜欢你的,今日有沈乔安,明日有可能会有王乔安、刘乔安!他总还是不会喜欢一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女子,我即便是毁容了,也心肠一干二净,一个光风霁月的女孩总比阴狠毒辣的女子要备受青睐!” “好!好!”那女子歇斯底里的呐喊,“这都是你自找的,沈乔安!” “我会报复的,你今日只要没能毁灭我,来日便是我毁灭你了!你可以将我毁于一旦,但我内心对你从未恐惧过。”沈乔安凛然无惧。 那女子手中的匕首扬起,就要狠狠的给乔安一下子。但此刻,春风澹荡,熏风吹送进来一片幽眇的香味。 那香味是如此的浓郁,沈乔安也嗅到了,而郭景宁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掉在了船舱里。 郭景宁似乎对那香味存在天然的恐惧,匕首脱手后,她一个箭步起身,到外面去了。 外面的黑暗中,江岸边,站着一个带着白玉面具出汗这雀金裘的青年人,面具之下,出现了一线冰冷的声音,“莫要伤她!我只警告你一次!” 郭景宁听到这里,如遭雷击。 尽管,她是嚣张跋扈的小郡主,尽管多年来她都高高在上,对什么人都没有畏怯,但眼前的情况却好生奇怪。 那冰冷的声音,好像魔咒一般,让她浑身颤栗,她紧张的跪在了地上,对方完美的威慑到了她。 “主、主上。”郭景宁浑身都在颤抖,那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却示意郭景宁噤声,他那白玉一般的长指竖在唇边,而后指了指旁边,示意郭景宁离开。 郭景宁胆怯的起身,离开了。 她毕竟知道凌源阁的事情,之前调兵遣将的事情,她自己也参与过,父亲的某些秘密,她虽未必全盘都知道,但却明白父亲受制于人。 而那人、自然是眼前的雀金裘男子了。 她不放心的后退,远离了对方许久,确定了安全距离后,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 沈乔安不知道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她在小舟内等了片刻,但外面一片阒然。 万籁俱寂。 她微微移动,在黑暗中怯生生起身,朝着小舟外侧耳聆听,除了有虫子在喃呢,外面安静到了极点,那一抹刚刚还存在的香味,此刻已消失不见。 乔安准备将帘子落下来,免得还有什么危险,要是可能,她希望划船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但现如今的状况,已不允许她带着半死不活的洛怀逸走远。 乔安刚刚起身,却脚下一软,生气倾斜了一下,眼看就要跌落到水中了,但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岸上的雀金裘男子,轻轻踢出一块木板,那木板一段搭在了河沿上,一段落在了甲板上。 乔安身体一倾斜,本以为会一脚踩空,孰料竟能脚踏实地落在木板上,饶是如此,乔安却不敢掉以轻心,轻轻抚摸了一下木板,确定了安全后,跨步到了甲板上。 而后,轻轻落了帘幕,进入了船舱里。 那岸上的雀金裘男子将这一幕都尽收眼底,竟似乎哀叹了一声。 “谁?究竟是谁?”沈乔安一怔,尾音因疑高昂了不少,但那男子早已消失在了暗夜里。 她枯坐在黑夜里,任凭夜风将湿漉漉的汗水吹干,任凭夜风将岸边的各种声音吹过来,但却唯独分辨不出人类行动的声音。 那一定是空前绝后的高手了,但究竟是何人呢? “乔安?你还好吗?”洛怀逸逐渐的苏醒了过来,刚刚变故斗生,他浑浑噩噩额的躺着,想要帮助乔安,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刻,她咬着牙,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竟然坐直了身体。 最近,他都昏昏沉沉的,一条命算是捡回来了,但意识很薄弱,此刻胡乱伸手,沈乔安急忙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没事,我没事。”乔安关切的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攥着。 “你没事就好!”他欣慰的点点头,目光在乔安的面上兜转了片刻,“只可惜我现在已不能保护你了——” 但乍然似乎发觉了什么,沈乔安的目光似乎没有焦距,他伸手将乌篷里的气死风灯握着,颤抖的灯光落在了乔安的面上。 她在笑,但视线却飘到了他背后的某个点上,“乔安,你、你的眼睛?” “没事的,无名已为我找药去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你不要担心了,洛兄。”洛怀逸还是用力的攥着乔安的手,给予沈乔安勇气和安慰的力量。 “果真没事,我们要稍微远离一下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乔安道。 “我知道,我知道。”洛怀逸狼狈的咳嗽一声,靠近了甲板。 “不!”沈乔安冷静道:“我来!” 从洛怀逸手中握住了划船桨,乔安让洛怀逸指挥,沈乔安摇橹,片刻后将小舟荡漾到不远处的芦花荡里,那里一模一样的小舟比比皆是。 这样一来,算是比刚刚安全了。 “无名怎么还没有回来?”沈乔安的心揪着,最近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让乔安惊疑不定。 洛怀逸只能安慰乔安,责备自己,每当洛怀逸自怨自艾,乔安心头的罪恶感就深重一层,毕竟洛怀逸是因为自己受伤了的。 沈乔安为洛怀逸给伤口敷药,一切都弄好后,两人吃了点儿东西,等无名归来。 其实,“无名”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他虽然得到了解药,但却给雀金裘的男子丢在了江里,还是五月多,江水冰冷极了。 而对面两只猪婆龙在岸边都如此凶悍,放到了江河里,顿时就掀起一片惊涛,看到猪婆龙折腾出来的浪花,雀金裘男子嘴角出现了一抹残忍的笑弧。 “现如今,你必死无疑!”他们的战争打响许久了,今日,终于要一笔勾销了,雀金裘男子握着茶盏,抿唇一笑。 他的目光盯着那铁链,刚刚没入水中,铁链还在晃荡,但旋即铁链就一动不动了,他诧异极了,吩咐人将笼子拉起来。 众人合力将沉甸甸的铁笼子从水中拉出来,但那铁笼的栏杆却诶破坏的不成个模样,至于李仲宣,早已经逃之夭夭。 任凭谁看到这一幕,都难以置信。 “哈,真是好命。”雀金裘男子收敛了怒意,声音好像冰珠。 原来,那猪婆龙是他们这群人抓过来的,猪婆龙在水中比在陆地上力大无穷,侍卫们饿着猪婆龙,让猪婆龙因饥饿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杀伤力,但刚刚将猪婆龙放在水中,它们再也不理睬李仲宣了。 然而是比李仲宣还快逃亡去了,动物也有通灵的时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仲宣顺着猪婆龙破坏的缺口扎猛子离开了。 他到了岸边,将野兔肚子剖开,拿出来那瓷瓶,唯恐那瓷瓶里的药是需要,抓了一只野鸭,喂食了一枚。 而后,带着野鸭到之前的地方去,那野鸭依旧活蹦乱跳,他确定了后,这才擦拭了一下紧张的汗水,还好,虽然危险,但得到的解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记忆力很好,之前又是几次三番到过船只里,不需要辨认就知哪一只船是沈乔安他们的船只,他飘然靠近了河岸,但此刻,空气中那熟悉的龙涎香气味,很快让李仲宣捕捉到了。 他握着匕首,在各处查看。 凭借敏锐的嗅觉,他迈步到树木后,他缓慢的靠近,冲过去后却发觉那树木后并没有人,在一个干枯了的树桩上,李仲宣发觉了一枚黑乎乎的香丸子。 不需要证明已知道那人来过了这里,当看到香丸子后,他一怔,莫非乔安和洛怀逸已经遇害了! “不好!”他不安的回头,将匕首收起来,以最快的速度靠近了船只,但李仲宣刚刚落在甲板上,小舟轻轻荡漾了一下,船舱里忽而有雕翎箭射了出来。 射程之近,力道之大,李仲宣完全来不及躲避,“嘭”的一声,心口中箭,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甲板上。 船舱里,洛怀逸握着袖箭已等了许久了。 怪只怪他刚刚靠近了那香丸子,那香丸子的气味很是浓郁,不过稍微沾染一点点就经久不散,船舱里两人早已经嗅到了那香味。 但此刻,那香味却逐渐的逼近了他们。 洛怀逸原本就是个老江湖,嗖嗖嗖三枚箭簇主攻来人心脏,那人焉能躲避? 此刻,船舱里的沈乔安惊喜的问:“射中了吗?”她的声音兴奋极了,要知道,那雀金裘的男子已暗算他们很久了,此刻,在这种环境里,却遭遇了他们的反杀。 “咳咳——”洛怀逸咳嗽了一声,“必然是射中了,乔安,你扶我起身,我出去看看。” 沈乔安搀扶了洛怀逸,两人在外面去了。 地上躺着一个人,鲜血淋漓,洛怀逸先看了看血液,又是顺着血液的诡计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人,但就在此刻,洛怀逸瞪圆眼睛,悲愤道:“无名,怎么是你啊!” 乐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郡主的挑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听到洛怀逸的声音,知洛怀逸一定是射中了无名,他急忙靠近,洛怀逸垂头丧气,悲痛欲绝。 毕竟,这个暗卫多次帮助他们死里逃生,此刻,却因为自己一时大意,将他给错杀了,他靠近无名,却发觉,那箭簇并没有射中他的心脏,看到这里,他心头畅快了不少。 “贤弟,贤弟。”洛怀逸轻轻摇晃了一下无名,他慢吞吞睁开眼睛,目光在二人面上梭巡了一下。 “幸好,刚刚抓了一只野鸭。”他是用野鸭试药的,唯恐那毒药会要人命。 之所以没有丢掉鸭子,是因为他考虑到他们可能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毕竟一个瞎子和一个残废的组合,在危机四伏之下想要找点儿果腹的东西的确是难上加难。 箭簇射过来,他不假思索将野鸭凑近,箭簇砰砰砰都射中在了野鸭身上,但因刚刚躲避,伤了元气,一时半会不能复原罢了。 李仲宣休息了少顷,将右手里暖热了的瓷瓶拿出来,倒出来药丸子给乔安。 “快服用,这是最后期限了。” “好,好。”沈乔安慌忙握着药丸子吃了,她此刻看不到他的狼狈,更看不到他眼神里那情真意切的关怀。 “这里留不得了,太危险了,我们既然已会和了,就早早的离开。” 李仲宣道。 其实,在之前一系列的搏斗里李仲宣也遍体鳞伤,但此刻,她需要做他们的中坚力量,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肯定的点点头。 “好,好。” 李仲宣为二人准备了点儿吃的,三个人一面吃东西一面聊刚刚的变故,聊到那香丸子的时候,洛怀逸皱眉——“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来就没有遇到这样狐狸一般狡猾的人。” “他是料定了我拿走了解药,并且也料定了我会去寻找他,因此弄来这一身臭烘烘的气息。”李仲宣苦笑。 “还好,各自都安全。”洛怀逸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好了,你们都休息休息,我摇橹,我们离开这里。” 李仲宣虽然不是什么负心汉,但在见到沈乔安的时候,却早已将郭景宁给忘记了。 不过好在他也明白,郭景宁此人只要一出行,后面一定会有侍卫。 他们当晚并不敢停留,除了补充给养等等事情需要暂时性的靠岸,其余的时间都在前行。 李仲宣这一晚上并没有如何休息,天大亮,他们已离开了南国。 到第二日,李仲宣上岸采买了点儿吃的东西,依旧伺候沈乔安和洛怀逸吃药,洛怀逸是江湖人,吃了药后,复原的很快,虽然伤口很危险,但毕竟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到性命。 至于沈乔安,吃了那药水,还不见立竿见影的效果,李仲宣数了数瓷瓶里的药丸子,不多不少是六个。 按照一日三餐之前每一次吃一粒的方式来计算,不过两天就要立竿见影出效果了。 今日一天,没有遇到丝毫的危险,那凌源阁的人似乎始终都埋伏在南国那一带,出了南国后,逐渐安全。 但李仲宣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这一晚李仲宣可以休息了,沈乔安却一人坐在船舱里,她能感觉到头顶那朦朦胧胧的微光,“今晚一定有美丽的月亮,还是满月,对吗?” “真是冰雪聪明,果然不出你所料,那的确是美丽的满月。”李仲宣笑着看向沈乔安。 其实,只要乔安好,他遭遇了多少危险又能怎么样呢? “只可惜——”沈乔安的手下意识的攥住了那晶石。 看到沈乔安这模样,李仲宣深长的吸口气,他的心情难受极了,他为她这样付出,她却视而不见。 自从那陈怀逸死亡后,沈乔安的心思全部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陈怀逸用死亡奠定了自己在沈乔安心头不可磨灭的印象。 “只可惜什么?”明明不想要知道答案,但李仲宣却问了下去,沈乔安握着手中的晶石,面上的表情伤感极了。 “只可惜,”乔安喟叹一声,“月圆人不圆,此事古难全。” 李仲宣听到这里,似乎无形中给人在胸口来了一拳头。 乔安抚摸了许久晶石,片刻后,乔安惊喜的回头,那双黑瞳里的目光粲然了不少,“啊!洛兄,无名,我能看到了、我的眼睛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仲宣开心极了,“不枉我这一趟出生入死。” “乔安,果真能看到了吗?”洛怀逸凑近沈乔安,不礼貌的伸手在乔安面前晃动,沈乔安的目光嗔怪。 “真的好了,好了,我都看到了。” 说到这里,沈乔安迷信的抱着拳头,将那晶石用力的攥着,“一定是陈怀逸在天有灵,他在天上保佑我,在天上看着我呢,有陈怀逸的加持,我们一定会旗开得胜的。” 沈乔安祝祷完毕,回头看了看船舱里的两人,洛怀逸喜气洋洋。 至于李仲宣,他的面色未必好看,但因深陷在一片黑色里,乔安压根就不能看到他面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到第三天,已经是他们距离往返的最后期限了,李仲宣看看远处,“帝京很快就到了,洛兄,你身体已好了,我还有公干就不留在这里了。” “你,”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洛怀逸已将李仲宣当做了好朋友,此刻听说李仲宣要走,不觉黯然神伤,看了看港口,“这就要走了吗?” “从这里到帝京,不过二十里,这一路是大港,百舸争流,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去吧,我们回京后联络。”李仲宣抱着拳头,笑着离开了。 这一路上,要不是李仲宣在暗中帮助他们,早已经遭遇了多少的危险。 陈怀逸身体复原了不少,可以摇橹了,虽然动作比较缓慢,但和沈乔安两人互相搭配,不许久就进入了中京。 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搞的,沈乔安洛怀逸刚刚下了小舟,劈面就遇到了成将军,成将军笑道:“哎呦,稀客,稀客,这么巧就遇到了。” 但显然是成将军在迎接他们。 “将军如何在这里?”沈乔安友善的一笑,微微福一福。 “那自然是有无名英雄在通风报信了。”成将军大喇喇一笑,“马车已准备好了,刀伤药也准备好了,现下去哪里呢?” “去郡主府吧。”乔安道。 成将军带着他们到郡主府去。 李仲宣自然是有事情,他不能两手空空回京,他离开之后,那郭景宁课可是跟了去的,此刻,他无论如何需要带着郭景宁回城。 倒是郭景宁,那几日等李仲宣,苦苦等候都不在,又是唯恐雀金裘的男子会伤害自己,李仲宣他们的船只前一步催发,她后一步也开动。 找郭景宁并不困难,李仲宣所料不差,她出门最是讲究排场,因此寻找郭景宁,那是轻而易举的。 郭景宁看到李仲宣回来,满面堆笑,“夫君大人,您这几天到哪里去了啊?宁儿找你许久了。” 李仲宣胡诌了一些事情,郭景宁也不深究。 他们回京后,也就在当天的下午,郑邱寒也回来了,郑邱寒到了皇宫,还带给皇上一些礼物,美其名曰是沈乔安和洛怀逸送的。 倒是李仲宣,往返了这一次,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到第二日,皇上召集了诸位带鹿鸣苑开宴,与会者有沈乔安和洛怀逸,有李仲宣和郭景宁以及穆宸轩等人。 众人济济一堂,皇上当先开口,“这江南一行,可有什么收获呢?都说一说吧。”皇上这么一问,乔安上前去将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但掠过了那些惊险的,专门讲述了一些让人一听就会笑的故事。 皇上喜笑颜开。 而皇上总以为郑邱寒不会回来了,此际看到郑邱寒也回来了,对郑邱寒也消弭了不少的敌意。 他还单独召见了洛怀逸,“朕知道你在江湖上鼎鼎大名,这一年多来,多亏了你在保护小郡主,朕赏赐你一些冷兵器。”皇上让公公带着郑邱寒去藏宝楼挑选兵器去了。 那兵器五花八门,但却一样都不能带走,只能挑选完毕,等侍卫包裹好了,送到郡主府。 皇上特批罗槐荫留在郡主府保护乔安,并且还分发给洛怀逸俸禄。 乔安看到大家都在乐呵,却唯独不见无名,他多么想要将无名推荐给皇上啊,但左顾右盼了会儿,到底不见无名在哪里。 “喂,乔安姐姐,你看什么呢?”发觉沈乔安心不在焉,小皇帝一笑,握住了乔安的手。 “皇上,这一行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暗卫,一路上都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我们,我总以为今日的宴会上会见到他的,但此刻一看,人人都在,唯独不见他,因此左顾右盼。” “哦,这样啊。”小皇帝带着乔安到远处。 乔安将一路上的事情交代给了他,将一份名单给了小皇帝,“很快,他们就都到帝京了,到时候云起龙骧,诸位都聚合起来,一切就都好了。” 沈乔安说完,想要拍一拍小皇帝的肩膀,但乍一看,他已经窜高了不少,又是碍于身份,将手收了回来。 将来,他都只能用大人的眼光去看他了。 沈乔安指了指宴会那边——“这一行,自是有不少的人需要表彰,你可要看着办了。” “朕这就过去。”小皇帝得到了名单,开心极了,但却偏要假装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乔安看到这里,不觉一笑。 沈乔安刚刚回头,却忽而看到了靠近自己的郭景宁,郭景宁是什么时候到来的,她刚刚只顾着和小皇帝聊天了,竟完全没有注意。 “沈乔安!”郭景宁先声夺人,“你这一次回来有什么目的呢?” “能有什么目的?”沈乔安笑,居心不良的人有恶心的目的,干干净净的灵魂,有纯良之目的,一切不言而喻。”她讥嘲一句,郭景宁冷笑。 “我看你啊,你这人不干不净,和那些江湖人勾勾搭搭,这一路还听说你眼睛看不到了,真是可怜!话说,你和那洛怀逸是怎么认识的啊?他好像你身旁的一条狗,现在我想一想真是觉得恐怖,没准儿那陈怀逸就是给这洛怀逸谋杀了的。” 沈乔安早已知郭景宁是什么人,因此,蛮对郭景宁无端端的挑衅,她并没有怎么样理睬。 “我警告你,适可而止!”乔安抢步就要离开,但郭景宁冷笑,却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我也警告你,莫要靠近我夫君,我夫君和你早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如今只有一个字儿——脏!现在你就看看这太液池里的自己,你看看吧!你害死了多少无辜者!” 郭景宁厉声呵责,还指了指太液池给乔安看! 乔安只感觉心心痛无比,攥着拳头,步步紧逼靠近了郭景宁。 乐文 第二百四十六章 他们的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郭景宁向来口不择言,嚣张跋扈,此刻不过是想要给沈乔安个下马威,但想不到沈乔安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这么一靠近她,郭景宁顿时恐惧。 但那些出口成脏的话已覆水难收,她只能怔怔的看着沈乔安靠近。 乔安攥着拳头,因太过于用力,指甲嵌入了掌心里,她举眸,不卑不亢的盯着郭景宁,那锐利的眸子好像匕首可以将郭景宁千刀万剐。 “怎么?”郭景宁盯着乔安看,“我娘亲可是长公主,你莫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怕你啊,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打我不成?” 郭景宁认为乔安必然不会责打自己。 “风花雪月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郭景宁冷笑,越发看沈乔安越发感觉讨嫌。 因此,风凉话比刚刚还要多了,“你原本和他们的关系就不清不白,既然什么事情都敢做,却为什么没有勇气去承认呢?你不是很厉害吗?来啊,你打我啊,来啊。” “我为何要打你呢,人心脏看什么都,人心纯净,看什么都干净。”乔安反唇相讥。 是的,宫宴上,的确不是翻脸的地方,一想起来之前郭景宁对自己的暗算,她的心头顿时燃烧起一把熊熊烈焰。 “你就算留在他身边这一辈子,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等你人老珠黄,依旧得不到他的爱,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有多少呢?你都浪掷在了他的身上,一切血本无归,独守空闺的好日子很好吧?小郡主?” 不就是羞辱对方,放狠话?她会,她也会。 她本来不是牙尖嘴利的恶女,但面对这样的挑衅,她却不能置之不理,就好像一只被攻击的刺猬一般,她将用来防御的刺一根一根的树立了起来。 论骂人的本领,郭景宁明显稍逊一筹,虽然她眼中的沈乔安“劣迹斑斑”但说起来,那些事情也不过道听途说罢了,并没有一件是实锤。 因此,她骂着骂着,思路有点凌乱,颠来倒去也就那么几句话。 “怎么?”沈乔安扳回一城,“现在知道难受了?一句话说到你心里去了,他真的不会爱你,这一年多你煞费苦心,得到了什么呢?” 乔安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郭景宁的手腕,郭景宁一怔,想要躲避已没有可能。 “啧啧啧!”沈乔安讪笑,“看到了吗?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和她在一起这一年的时间里,竟然没有圆房,两守宫砂也在呢。” “你……”郭景宁急忙将自己的藕臂抽回来,不依不饶的瞪视乔安。 是的,这里不是可以动手的地方,转过身的一刹那,各种记忆纷至沓来,这一年多来,的确和沈乔安说的一模一样! 为得到李仲宣,她丧心病狂的算计过沈乔安,阴谋阳谋什么没有用?实在是出尽八宝,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年来,为了讨好李仲宣的娘亲,她这动如脱兔的性格,在面对婆婆的时候却愣是要显得自己“静若处子。” 这一年来,她挖空心思迎合他,取悦他,而他呢?对自己始终不咸不淡,两人从来没有举案齐眉,只有相敬如冰。 此刻,他的心空空的疼,泪水吧嗒吧嗒的滚落了下来,要是将来果真和沈乔安描述的一样,情况岂非糟糕透中了,要落荒而逃了?”乔安讽刺,其实刚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竟然想要看看她的守宫砂。 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此刻,心头虽然萌生了一种淡淡的罪恶感,但一想到郭景宁算计自己,险乎将她毁于一旦,她也不准备息事宁人。 “你不要说了。”郭景宁回头,低吼一声。 两人争吵的位置距离宴会的位置直线距离不很远,这边一哭闹,另一边众人也都听到了,面面相觑了会儿,旁边的一将军暗示李仲宣。 “末将听那声音,似乎是小郡主呢。” 听到这里,李仲宣拔足狂奔,朝着这边而来,怪道刚刚宴会上不见了这俩人,原是在这里争吵呢。 李仲宣看到郭景宁在哭,梨花带雨海棠泣血一般,她原本就是比较浮夸的女子,今次遭遇了这等污蔑后,泪水就如同决堤了的洪水一般,飞流直下。 刚刚也还罢了,此刻看到李仲宣,那汹涌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其实不用问,聪明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于看到这一幕,连这骂战究竟是如何展开的,李仲宣也猜了一个差不离。 他想要教训郭景宁两句,告诫郭景宁原理沈乔安,但这一刻她看到沈乔安一脸的默然,那双瞳眸里满不在乎的阴冷,他忽而转变了态度。 “宁儿没事吧?”李仲宣轻柔的语声,好像疗伤的特效药一般,止住了郭景宁梨花带雨的哭声。 郭景宁不抽噎了,结婚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里,李仲宣从来就没有这样轻柔的和自己说话过。 这绝无仅有的温柔,让郭景宁恍恍惚惚,整个儿好像坠入了迷宫里。 “非要和她一般见识吗?”李仲宣轻轻抱着郭景宁,扳正了郭景宁的面孔,长指轻轻滑过郭景宁那凝脂一般的肌肤,擦拭掉了郭景宁面上的泪水。 “好好的,到这里来做什么?”李仲宣虽然在责备,但任何人都听得出来,那责备话语里更多的却是宠溺。 “太湖石后面阴凉潮湿,时常有蛇虫鼠蚁经过,冷不丁吓到了你,我会心疼的。”李仲宣温柔到了极点。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郭景宁摸不着头脑,但却顺遂的接受了,面上浮现了一抹凄然,“我……我就是随便走到了这里,夫君大人。” 沈乔安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两人的感情在这一刻会升温,他简直不敢相信,李仲宣会这样温柔的对待跋扈的郭景宁。 她有限眩惑,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不是真实可信的,不是正在进行的一切,但掌心中嵌入了皮肉的痛觉,却分明在提醒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进行,都在发生。 她原以为自己早已经对他没有了感觉,但此刻心脏反馈给自己的痛觉,却丝丝缕缕,连绵不绝,彷如一根细细的丝线,将她的心脏给捆绑了起来,骤然到来的痛楚,犀利极了。 这一刻,她的面色苍白,呼吸紊乱,一切的伪装,几乎要一触即溃。 不在乎? 不,不!内心的小人分明已竖起白旗投降了,那等难过,让她脚步踉跄。 “不要哭了,看看你这模样,这里还有外人在呢,夫君已经这样哄你开心了,你快开心起来,你开心我也开心。”他朗然的语声,让她舒服极了。 “我知道了,夫君大人。”郭景宁面对这难能可贵的温柔,一刹那之间手足无措,她伸手抱住了李仲宣,而李仲宣这一次完全没有拒绝。 甚至于,他还暗示她再热烈点儿,郭景宁惬意极了,飘飘欲仙,沈乔安看向他们这“你侬我侬”的模样,心口的窒闷比刚刚还严重了。 远处,穆宸轩想要起身看看究竟太湖石后面发生了什么,焦急的伸手,旁边的侍女急忙上前去。 “贝子爷您要什么?” “快,推我到那边去。”穆宸轩指了指太湖石的位置,那侍女看穆宸轩焦急的模样,还以为他要方便去呢,连忙推了穆宸轩朝着那边去。 “再快点儿。” “是,是!” 那侍女推轮椅完全不得要领,差点儿没有出意外,轮椅踉跄了一下,几乎没有将她给甩出去,侍女有点胆怯,急忙减缓了速度,但穆宸轩呢,满不在乎,只是一个劲的提醒侍女快点儿。 另一边,郑邱寒也起身,朝着这边来了。 究竟太湖石后面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连穆宸轩这残废人都惊动了? 他可比穆宸轩要快不少,转瞬就直奔太湖石去了。 “好了,多大的人还这样哭哭啼啼的,仔细人家看了笑话。”李仲宣轻轻的抱着郭景宁,拍一拍郭景宁的后背。 郭景宁好像牛皮糖一般粘在李仲宣的身上,穆宸轩看到这里,顿觉讶异,这两人什么时候情投意合这般火热了,而反观一下沈乔安,乔安似乎黯然神伤,默然的站在他们对面。 他是比任何人还清楚沈乔安的心。 虽然,沈乔安和李仲宣已经成了前尘往事,甚至于,沈乔安是仇恨李仲宣的,但那仇恨里却掺杂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正准备出现,但有一人却捷足先登了。 “乔安,找你许久了,”是郑邱寒的声音,沈乔安木讷的回头,却看到郑邱寒一张言笑晏晏的脸,“你说要我为你剥虾壳呢,现在已经弄了一盘子了,却还不见你。” 他笑着,亲昵的拉住了沈乔安的手,李仲宣看到这一幕,面上的笑纹却好像雕刻刀镂刻出来的一般,僵在了面上。 他刚刚不过是想要刺激一下沈乔安罢了,他多么想要看到沈乔安歇斯底里的爆发啊,甚至于想要看到沈乔安因为难受出现痛彻心扉的表情。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那张脸好像无字天书一般,完全没有丝毫的感情,她从那冰冷的面部神色不能解读到她的情绪,她失落极了,先要早点儿结束这荒唐的闹剧。 但就在此刻,斜刺里却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郑邱寒的介入,让局面发生了微微的变化。 “乔安,回去了,走吧。” “哦,好。”沈乔安娇柔的笑了,那灿烂的微笑,是对郑邱寒的感激。 “对了,李大人呢,还要在这里柔情似水吗?不如到前面去喝一杯?” 郑邱寒挑衅的看向李仲宣。 “那么先去吧。”李仲宣朝着郑邱寒挥挥手。 郑邱寒一笑,轻轻攥着乔安的柔荑,“那么我们就先去了,过段时间荷花开了,乔安,我带你到江南去看荷花,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模样,可好看了。” 沈乔安点点头,乖觉的出来了。 但她的心还留在原地,刚刚,他完美的刺激到了她,她的心竟还在隐隐作痛,郑邱寒那恰到好处的到来,调解了尴尬,淡化了矛盾。 乔安没有松开郑邱寒的手,两人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在座位下,她这才缓缓的将抽离,而几乎也就在那一瞬间,他也丢开了她的手。 乐文 第二百四十七章 李仲宣吃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谢谢。”沈乔安的声音低哑,带着点儿意犹未尽。 “以后这等事情,都包在我身上。”郑邱寒握着酒杯,风流倜傥的饮酒一杯。 “不过……”郑邱寒将酒杯放在原地,“那去江南看荷花的约定,如果可能,我倒是真希望和你一起。” 沈乔安也喜欢那泛舟湖上的感觉,前次到江南去,十有八九都是在追杀的危险中度过的,身心俱疲,焦虑极了,不要说停下来看风景了,连在一个地方多久留会儿都不敢。 “要是有机会,我是想要和你去江南的。” 等沈乔安和郑邱寒去了,李仲宣的手逐渐的松开,“走吧,到前面去。” “仲宣哥哥,你真的要决定对我好了吗?”郭景宁举眸小心翼翼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微微一笑,“走吧。” 这不算是个完美的答案,却还是让郭景宁品尝到了甜头。 宴会在皇帝离开后,也就散了,人们从四通八达的道路离开,桌上酒杯狼藉,乔安起身,对着郑邱寒福一福。 “我去了。” “我送送你。”郑邱寒不错过任何一个让李仲宣误会的契机,甚至于,他怕李仲宣会有意靠近乔安,因此,索性抓住了和沈乔安会面的一切机会。 看着沈乔安上拦马车,郑邱寒才心满意足的回头,这一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夫君大人,上车了,还等什么呢?”旁边的马车上传来郭景宁的欢笑。 李仲宣回身,准备要走,却听到郑邱寒道:“我是真心实意,你却是虚情假意,将来我会对她很好,还希望你不要靠近她了,她对你已无情无义。” 是的,他们早已一刀两断,自然是无情无义。 “夫君大人,不要和闲杂人等聊了,上车了嘛。”郭景宁笑靥如花,再一次提醒,李仲宣点点头,“就来。” “不允许你伤害她!”李仲宣恶狠狠的警告。 “真是好玩,你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要左拥右抱吗?只可惜乔安可不会做小伏低,”郑邱寒指了指旁边的马车,“和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快回去吧。” 李仲宣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去了。 上了马车后,郭景宁将头靠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望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 “夫君大人,你会对宁儿好的,对吗?”郭景宁始终难以置信,李仲宣微微点了点头。 大概今日郭景宁太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听到郭景宁的鼻息均匀平静的传了过来,李仲宣的心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他的宁儿! 不,不! 乔安的心情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上了马车后,回忆起刚刚给发生的一切,她痛苦极了。 事情怎么就如此不可收拾呢? 马车穿过街道,坊间已点燃了万家灯火,想必,郭景宁和李仲宣回家去,那一盏等待他们的灯,也一定是温暖的吧。 “乔安,乔安。”马车外,似乎有人在叫自己,沈乔安一怔,急忙让驭手靠边停车,那驭手打马到路边去,沈乔安掀开车帘一看,外面不是别人,竟是穆宸轩。 “下来走走?”穆宸轩温和的笑着,眼神里却有一抹冀盼。 “哦,好。”乔安调整了一下心绪,从马车上下来,主动到伺候他的侍女旁边去,握着轮椅的扶手。 “今晚月亮很好。” “长沟流月去无声,花好月圆。”穆宸轩带着欣赏的目光,指了指天边的明月。 今晚的月亮和昨天一般的浑圆,在这样的月光里漫步,很有诗情画意,沈乔安推着他到虹桥上去,两人看着眼前那烟波浩渺的湖面。 “不要难过了。”穆宸轩忽而开口。 “没,什么……哪里难过了啊?”乔安掩饰性的笑,幸亏在夜色里,不然他轻而易举就能看出他的假笑。 “你的心,我都明白。”穆宸轩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哥哥,为何还是会难受呢?”沈乔安看向穆宸轩,穆宸轩微微一笑,“因为爱过。” “但现在也不爱了,为何还难受?” “因为有过曾经。”穆宸轩看向乔安,缓缓地从袖口中拿出来一个谎言木雕,他经常锻炼自己手指的灵活度,为乔安雕镌了不少的东西,从之前似是而非的四不像,到现在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与人,他简直成了一个手艺人。 “真好看。”乔安凑近霓虹闪烁的晶石去看,站在灯杆之下,待到看清楚那是自己后,喜上眉梢。 她微冴的低喃——“真好,这是我,简直与我一模一样。” “自然是你,乔安。”其实,他的衣袖中还有一个自己呢,但却再也不能拿出来了。 他总是迟了一步,之前,有李仲宣,现在,有郑邱寒。 两人在夜风里站了会儿,看乔安心情逐渐好了,穆宸轩倒是怕这里会有危险,道:“早点儿回去,这连日来你都在辛苦,定要照顾好自己。” “彼此彼此。” 沈乔安约定了明日下去去看完穆宸轩,穆宸轩喜不自胜。 乔安回去,握着那谎言木雕爱不释手的看着,又是对着漫天的神灵不住的祷告,祝愿穆宸轩会早早的好起来。 第二日,一大清早,乔安备马,和洛怀逸去看陈怀逸了,但两人却想不到他们到这里来,却遇到了很久都没有见面的无名。 “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我们找你许久了,昨日宴会上,皇上叙功呢,人人都在,唯独你不在。”乔安将纸钱拿出来轻轻的压在墓碑上,笑着回头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带着“无名”的面具,伪装的天衣无缝,即便是在大白天看,他也和李仲宣没有丝毫的相似点。 “无名兄,难道也认识陈怀逸吗?”洛怀逸一面说,一面奠酒。 其实,每一次到这里,她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好像铅块压在他的胸口上,距离陈怀逸死也已一年了,这一年里,他和乔安竟然完全没有找到杀人凶手。 每一次到这里,他的良心都会受到谴责。 “不过数面之缘罢了。”李仲宣起身,“想不到那么也会来。” “我们回京,自然是要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都和陈怀逸说一说的。”沈乔安握着抹布靠近墓碑,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后。 和洛怀逸将杂草拔掉,他们对这坟墓就如同面对一个大活人一般。 两人絮絮叨叨,将江南一行的各种事情都说了,一切都告一段落后乔安也奠酒,拉了无名过来。 “陈怀逸……”乔安握着领口上的晶石,笑着道:“你放心去吧,现如今保护乔安的人除了洛兄与少将军还多了一个无名呢,无名是我跌得安排给我的暗卫,他是个好人。” “我可不是。”李仲宣冷笑。 “你是,你是个好人。”沈乔安执拗的解释。 但好人,你为何会误会这么久呢? 其实,李仲宣哪里是过来祭拜陈怀逸的呢?根据正常的推理李仲宣也猜想到了,他们两人一定会来给陈怀逸扫墓的。 他在明确的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在增加和乔安偶遇的机会,但沈乔安呢,向来如此聪明的她,面对神出鬼没的“无名”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刻几个人下山来,沈乔安遗憾道:“现如今,我们还需要多多努力呢,也请无名兄你帮帮我们。” “会的。”但不是帮帮“你们”,仅止于乔安“你”。 路上洛怀逸要买酒去,准备和无名一醉方休,沈乔安道一句“早去早回”就送洛兄去了。 “昨日宫宴上很热闹嘛?”在马背上,他冷不丁这样问。 “你也该躬逢其盛,帝京的宴会向来都是比较热闹的,不过我也知道,你是独行侠,不怎么合群的,但你放心好了,我会在爹爹耳边为你美言两句。” 听到这里,无名唯恐穿帮,叹息道:“其实豫王殿下只想要我在暗中保护你,可可怜天下爱父母心,你莫要让他知道,你已见过我了,这样更好。” “难得爹爹有这样的安排,乔安铭感五内。”沈乔安油然而生一种感激之情。 “帝京的宫宴……真的很好吗?” “第二遍了,怎么还在问同一个问题啊?”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无言以对。 两人到郡主府去了,洛怀逸还没有回来。 “真的忘不掉他?”李仲宣看向乔安,沈乔安讶然回头,疑窦丛生。 “什么,忘不掉谁?” “陈怀逸啊。”李仲宣大喇喇找个位置坐下,“既然他爱着你,他自然是喜欢你早早的忘掉他,有自己全新的生活,对吗?” 乔安别过这话题不谈。 “对了,你只怕还没有吃东西呢,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乔安让仆人去准备了,自己邀请无名到花厅去,沈乔安请教了无名一些问题,唯独在凌源阁阁主这问题上,两人产生了分歧。 乔安根深蒂固的认为,那凌源阁阁主就是李仲宣无疑,而他呢,尽管用各种佐证来矫正乔安的观点,但乔安还是不相信。 两人聊的不甚愉快,还好洛怀逸回来了,洛怀逸和无名开怀畅饮,发觉无名的酒量竟然很好,不觉意外。 李仲宣喜欢洛怀逸的豪爽,两人一拍即合。 正在喝酒呢,外面报说郑邱寒到了,乔安急忙起身,雀跃极了,“他来了,那么又是多了一个伴当,等我邀请他进来。” 李仲宣一听说郑邱寒来了,当即面色黧黑。 怎么搞的,在哪里都能遇到他! 昨日的一切还让他心口卡着一根刺呢,此刻,郑邱寒又来了。而乔安的欢愉与刚刚谈论到“李仲宣”胡话题时,那冷漠的模样形成了无与伦比的鲜明对比。 “今日,到此为止了,我要回去了。”其实喝酒喝到这兴头上,忽而告辞,这是最不能让人接受的。 “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呢,外面又来一个客人,我们猜拳行令多好啊?”洛怀逸好不容易“酒逢知己”哪里会让李仲宣这样轻而易举就离开呢。 “不要走吧,留下来玩一玩。”洛怀逸是真情实在邀请,其实李仲宣的确想要一走了之,但他唯恐那样做洛怀逸会迁怒自己,将来想要时常过来找沈乔安就不容易了。 乐文 第二百四十八章 郑邱寒的追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隔三差五过来找沈乔安,但却可以三不五时过来找洛怀逸“拼酒”。 因此,他勉强坐在原地,“好吧,我等他来。” 但话间,李仲宣却起身朝着花厅外看,老远就看到打扮的玉树临风的郑邱寒到了。 郑邱寒白衣胜雪,举手投足都有与生俱来的贵气,这多年来,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保持的这一份尊贵。 看到郑邱寒到来,李仲宣的第一反应是离开,但转念一想,何苦来哉,他的确没有必要躲避。 “你来了?”乔安笑着延请郑邱寒到前面,落座后,洛怀逸也问好。 “这位是?”郑邱寒折扇闭合,笑睨一眼李仲宣,李仲宣戴着人皮面具,他自然没有可能认出。 “他是豫王殿下安排给乔安的暗卫,说起来这一次虎口脱险还多亏了他呢。”洛怀逸为两人做简短的介绍。 李仲宣微点头,露出个淡淡的笑,郑邱寒盯着李仲宣看了片刻,电光石火之间却忽而想到了什么。 这不正是在江南几次三番从中作梗破坏他好事的男子吗?其实,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也在尽心竭力调查他,但关于这么个神秘人物,线索却寥寥无几。 叙功的宫宴上,这男子并没有出现,而此刻看来她和乔安的私交却很好,“尊驾卧虎藏龙,事了拂衣去,是个了不起的人。” “和皇子您卧薪尝胆比起来,却差远了。”好不容易见到情敌,好不容易可以用另外的身份与之对话,他可不能放过。 “喂,你何苦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呢?”乔安面上有点不自在,低声提醒。 “我是江湖人,说话自然是直来直去。”李仲宣握着酒杯,喝一杯,也斟酒一杯给郑邱寒。 “男人就要像洛兄和在下一样,喝酒能舍命陪君子,今日也算是我们认识了,不如就好好喝两杯?” 怎么搞的?乔安扫视一下两人,这两人分明是头一次见面,但局势急转直下,剑拔弩张。 沈乔安随声附和,“好了,我们不要喝酒了,聊一聊。” 三个人聊了会儿,看看时间不早,乔安准备午饭去了,郑邱寒提出去帮忙,李仲宣坐不住了,“我也想要帮忙。” “无名兄会做饭?”乔安瞪圆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三个人下了厨房,郑邱寒帮忙择菜,李仲宣帮忙清洗等,乔安烹调,倒也不不亦乐乎。 “来的都是客,无名兄,你说话不要太豪爽了,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好吗?”沈乔安嘀咕。 “好。”他点点头。 乔安这一分神,一刀就切在了大拇指上,好在不严重,但鲜血却出来了,这让两个男人都紧张,当郑邱寒上前去关怀后,李仲宣急忙将衣襟撕掉,为乔安包扎伤口。 沈乔安踧踖不安,“小小的伤口罢了,没事的,瞧你们大惊小怪。” 要是别的女孩,会心安理得的享受男生的前呼后拥,但乔安不同,她惴惴不安。 “接下来还是我来吧。”李仲宣毛遂自荐,握着炒锅忙碌起来,这时候郑邱寒有了讥嘲的机会,“所谓君子远庖厨,看的出无名嫂是个河东狮呢,调教的无名兄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皇宫是个好地方,总能让人学习很多勾心斗角的法门,赶明儿我也到皇宫去熏陶熏陶,只怕出来后也可以和你唇枪舌战了。”李仲宣反唇相讥。 沈乔安感觉完全不能调和这俩人,不觉气恼,索性闷声不语从小厨房出来了。 乔安前脚离开,郑邱寒急忙追赶了出去,倒是留下李仲宣一人忙碌。 少顷,饭菜上桌,李仲宣的菜竟然做的很好!色香味俱全!这不但惊讶到了沈乔安,也让洛怀逸和郑邱寒骇异。 郑邱寒告辞后,沈乔安回来,看向李仲宣,“谁教你做菜的?” “夫人。” “尊夫人此刻在哪里呢,介绍给我没认识认识,一定可以和乔安做好朋友的,尊夫人的口味和乔安很相似,连喜欢吃的菜都大同小异。”沈乔安有点想要见一见他口口声声的那个“夫人。” “她……”李仲宣叹口气,“一年前和我闹矛盾,忽而一言不合就离开了,时至今日我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他,但却再也没有找到。” “那真是遗憾极了,不过你放心好了,你告诉我她的相貌等,我让爹爹帮助你找。”沈乔安向来乐于助人。 “不用了,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李仲宣喝了一口酒,“今日我也还有事情,就暂时告退了。” 李仲宣去了后,洛怀逸苦笑,“他们俩人有点儿针尖对麦芒啊。” “好像有过节,但奇怪的是,明明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乔安摁压了一下眉心,洛怀逸这才发觉沈乔安的手受伤了。 他的心也隐隐作痛,“以后做什么小心点儿,照顾好自己。” “会的。”沈乔安点点头。 回来后的第一个安稳觉睡得很惬意,到第二天自然醒,一夜无梦。 沈乔安倒是开始喜欢上了帝京生活,第二日乔安早起,看到洛怀逸在练武,将一把巨大的铜鼎在空中丢开丢去,乔安看的目瞪口呆。 “教我点儿防身术吧。”其实,沈乔安近来和洛怀逸已经学了一点近身格斗的技巧,但毕竟学到的仅仅是皮毛罢了,此刻,洛怀逸将铜鼎放下。 吐纳了两口气,“你喜欢什么呢?冷兵器里面?” “长剑吧,好像女孩子学习这个的比较多。” “也好,你等我。”片刻后,洛怀逸将长剑拿出来,丢给乔安一把,沈乔安这还是生平头一次舞剑,刚猛不足,妩媚有余。 完美的表演了一套“花拳绣腿”,洛怀逸在别的方面是个大而化之的人,但牵涉到教授本领,整个人就变了。 “怎么能这样!这样很危险!”洛怀逸的臭脾气上来了,“你要这样学,不等敌人攻击你,你自己没准儿就将自己给杀死了。” “哦,我知道了。”沈乔安自诩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他的一招一式她都能很快就记住,甚至于完全不需要看动作分解。 但乔安掌握不好力度,不是动作幅度太大出现危险,就是刺出去一剑软绵绵不具备杀伤力。 他教授了一早上,早已忘记了沈乔安是零基础,骂过两句又感觉惭愧,急忙去道歉,道歉完毕再看乔安的表现,总不尽如人意,他有点不想要做乔安的老师了。 大概折腾到了中午饭时间,乔安肩膀酸痛,连走路都没有了精气神。 马马虎虎吃了午饭,沈乔安不想练剑了,也知道自己不是练剑的材料,但洛怀逸却主动找乔安,心平气和讲述了一些套路与法门,乔安算是栽跟头了,不练都不成。 到午后,天气逐渐炎热了,沈乔安准备偷懒,但洛怀逸却坐在大日头下咳嗽了一声,“我在太阳底下都感觉不到热,你在树荫之下怎么能偷懒,练剑是需要持之以恒的,不可一曝十寒啊。” 沈乔安只能硬着头皮练。 到下午,李仲宣来找洛怀逸,确切的说,是过来找沈乔安,老远就看到乔安在舞剑。 按照一般零基础的人来说,今日乔安的确已很优秀了,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 “无名,你来的太好了,要不你也传授个一招半式的?我这人是个暴脾气你也知道,又是真的希望她能一招一式都学到位,因此不免心浮气躁,你来吧,指点指点。” 李仲宣点点头,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回身,李仲宣却早已经将一条毛巾给了沈乔安,沈乔安擦拭了汗水。 “开始吧?” 太阳基本上已要西落了,院里的热气也没有中午那么剧烈了。 “这些动作都对……”李仲宣模拟沈乔安的动作,“但唯独到这里,彻底不对了,招沉力稳!记住了!不然你要是遇到凶悍的力大无穷的对手,这样刺出去别人很快一格挡,你会飞剑伤到自己。” “我知道了。”沈乔安连连点头。 “朝我来。”李仲宣将长剑给了沈乔安,乔安看看李仲宣,又是看看自己手中的长剑,“不可,刀剑无眼,万一不小心伤到了你就不好了。” “放马过来!”李仲宣自傲一笑——“今日你要是伤到了我算你厉害!” 沈乔安踯躅再三,握着长剑刺过去,眼看李仲宣还在眼前呢,但却不知究竟怎么搞的,他人已经不在了,再看自己手里的长剑,竟然也不在了。 沈乔安讶异极了,“这、你如何办到的?” “之前已提醒过你,剑必须要抓牢,你这样的确很危险。”李仲宣也想要教训沈乔安了,但念在乔安毕竟是初学者,自己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想到这里,连忙一笑,“罢了,继续来。” 沈乔安这一次知道了李仲宣的厉害,索性比刚刚进攻的猛烈的,但两人的肢体接触也多了,李仲宣暗忖,要是之前,他想要拥抱她就拥抱那该有多好? 而现在呢,却要这样! 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白光闪烁,幸亏躲避的及时。 “这一招可怎么样呢?”沈乔安刚刚说完,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扑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一怔,本能的抱住了沈乔安。 沈乔安狼狈极了,下巴磕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急忙后退,又是差点让长剑伤到了自己,这么一紧张,刚刚丢开长剑,脚下一滑又是跌倒在了地上。 因为连带反应,李仲宣当即压在了乔安的身上,这体位看起来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可以、可以起来了吗?”沈乔安盯着李仲宣那逐渐放大的一张脸,说真的,李仲宣哪里有不意乱情迷的。 但此刻,他急忙起身。 “抱歉。”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勉勉强强过了十二招,乔安想不到自己也成了“绝顶高手”开心的手舞足蹈,但一回头,却不见了师父。 “无名果真是厉害啊,怎么搞的,我教了你一早上你连两招都没有学会,他这么随便一笔画,你竟如此出神入化?” “我不知道。”乔安将长剑入鞘,去找李仲宣,但却不见人。 乐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师父的要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无名呢?到饭点不见了?”乔安回头东张西望,过了片刻,李仲宣出现了。 三个人吃了东西,洛怀逸对李仲宣赞不绝口,李仲宣对洛怀逸损不绝口。因为洛怀逸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难以下咽了。 等洛怀逸去了,李仲宣将理论那一套说了出来,“练剑不要用蛮力,又不是狼牙棒!练剑需要的是巧劲,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你要时时刻刻想到对手下一招是什么,还要时时刻刻都保全自己。” 这些道理,大概洛怀逸自己知道,但却不会想到教给自己的徒儿。 “今日也多亏了你,我刚刚和洛怀逸打了十二招呢。”乔安笑。 “还好。”李仲宣伸手将乔安的手拉过来。 沈乔安一怔,有点狐疑,“做什么?” “知道你受伤了,上药给你。”一行说,一行将药洒下来,沈乔安皱眉,“为何不痛不痒呢?” “里面加了曼陀罗的花粉。” “要是陈怀逸知道我这样厉害,一定也很开心。”沈乔安笑。 “他会知道的。”李仲宣的语声有点冷。 “那么你说!”乔安看向李仲宣,“要是我现如今和李仲宣打斗呢,能过几招呢,他毕竟是凌源阁的阁主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心如刀绞,暗忖,沈乔安啊沈乔安,你哪一只眼睛主了,但口上却道:“一招半式都过不去,他很厉害。” 沈乔安点点头,眼神痴迷,“之前的之前,他的确很厉害,但乔安毁容后,再一次到帝京来,他就彻彻底底的变了一个人,那是个面目可憎的李仲宣,之前那个李仲宣已一去不复返了。” 李仲宣心潮澎湃,浊气上涌。 李仲宣盯着乔安,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根深蒂固了,就如同一堵墙一般,横亘在两人之间,想要将那墙推倒,需要很长的时间。 李仲宣抱着乔安,送乔安到屋子去休息了,他终于可以亲吻一下她了,而李仲宣离开之前,竟似乎听到了沈乔安在嘟囔他的名字。 他急忙上前,但凑近后,却听到了后半段——“我要杀了你这狗贼!” “李仲宣,我要杀了你这狗贼!” 究竟是什么切肤之痛啊,让一个小姑娘做梦都想要将自己碎尸万段!李仲宣叹口气,为乔安将被子盖好了。 第二日,郑邱寒来看沈乔安,知道沈乔安昨日练剑,急忙找洛怀逸去理论,洛怀逸道:“乔安已是无名的关门弟子了,你有什么找他师父去说。” “好啊,才一天不见就成了关门弟子,这无名没安好心啊。”郑邱寒蹙眉。 一大清早乔安起来,只感觉昨夜休息的很好,笑眯眯的给两人打招呼,郑邱寒急忙靠近乔安。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舞枪弄棒了,那不好,我们都在你身旁哪一个不会保护你,非要你自己学的武功?”郑邱寒一把抓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一笑,“什么见好就收,凡事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你这性格将来总要栽跟头。”郑邱寒发怒,握着乔安的手发觉乔安的手竟然受伤了,“听我话,不要练剑了,看看你都成什么模样了?” 就在两人难解难分的时候,李仲宣出现了,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两人胶着在一起的手。 “放开她!”警告的声音。 郑邱寒昨日就分析到无名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今日看到无名的眼神,不觉冷笑,挑衅道:“为何要放开,你果真以为你是她的师父吗?” “自然是!快放手!”李仲宣皱眉,不悦的加重了语声,郑邱寒还要坚持,但沈乔安呢,却挣扎了一下。 而后,乔安转身握住了长剑,二话不说朝着李仲宣刺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就两人这近距离,想要躲避可难上加难了。 看到乔安忽而发难,郑邱寒和洛怀逸都一怔,为李仲宣捏了一把冷汗,彼时剑光匹练一般的刺向了李仲宣的心口,正如同李仲宣是沈乔安不共戴天的仇人! “乔安!”洛怀逸提醒了一声,但沈乔安跨步上前,已来不及收回。 当此刻,李仲宣却轻灵一闪避,堪堪躲避了过去。众人看到这里,无不目瞪口呆。 他们都知李仲宣武艺超群,出神入化但却不知已经这么厉害了,李仲宣呢,非但没有责备乔安拿自己做筏子,反而是淡淡一笑,赞扬道:“好样的,比昨日还要精进不少。” 李仲宣看看洛怀逸和郑邱寒,洛怀逸道:“你也果真是厉害,乔安并非武学奇才,真不知道究竟你用什么办法,愣是将她给锻炼了出来。” “那怎么能传授给你呢?”李仲宣笑——“赶明儿你到外面开起武馆,一边卖艺,一边卖酒,我不是亏大发了?” 郑邱寒和洛怀逸俩人聊起来,李仲宣丢给沈乔安一个眼神,两人到后院去了。 “还练不练呢?”李仲宣话间,将地上的长剑捡起来,站在沈乔安对面。 沈乔安做事情一般是不做就不做,做势必要精益求精,连连点头——“那自然是要练,我可偷袭你了,小心点儿师父!” 李仲宣和乔安一来一往,沈乔安今日果真比昨日进步了不少,李仲宣看到这里,很是欣慰。 “你学起来倒是快的很,现如今已掌握了法门,却需要学习套路了。”李仲宣道。 沈乔安跟着李仲宣学习,但很明显今日这套路有点暧昧,李仲宣的各种动作都好生奇怪,但沈乔安不过以为这仅仅是招数罢了。 她在全心全意的记,但他呢,每每看向乔安,心头隐隐作痛。 “我是你师父吗?”李仲宣起身,握着长剑,藏在中庭。 风吹拂了他的发丝,发丝好像旗帜一般猎猎展开,沈乔安起身,站在李仲宣背后,“是啊,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会武功呢?” “那就好,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可信奉这个?”李仲宣回头,将水晶交给了乔安。 其实,穆宸轩的心,李仲宣作为一个同性,已都忖度到了。她看乔安脖子上挂着一个晶石,就满以为沈乔安对闪闪发光的石头爱不释手。 此刻听无名这样说,自然是心情很好,“师父这是正式收徒了吗?” “是。”李仲宣回身点头。 “那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沈乔安拜了拜,李仲宣伸手,将沈乔安搀扶起来,“自古来师父的话和父亲的话都一样,对吗?” “是,一模一样。”沈乔安哪里知道李仲宣在挖坑啊。 “很好。”李仲宣闭上眼睛,“入我门下,我保证将十八般武艺都传授给你。”李仲宣是的确准备将自己学会的一切都倾囊。 乔安也想通了这一节,因此愿意吃苦耐劳。 “做我的弟子,要心无旁骛,至少在练武的时候,必须一心一意。这第二,和穆宸轩保持距离。”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一怔。 “师父,您、您这条件好生奇怪啊。”乔安是听说过江湖人对弟子有什么君子协定啊,什么约法三章的,但让自己远离自己的表哥这还是让乔安奇怪。 “这也没有什么奇怪,为师看他对你似乎有意思,你们都是待嫁年龄,倒不是师父觉得残废了你不能嫁给他,而是师父以为,你既然不喜欢他,就不要发展这种藕断丝连的关系,放手让他找自己的真爱去,你意下如何?” 其实,沈乔安早已经在思考自己和穆宸轩的关系了。 之前穆宸轩追求自己,那是不知道他们有兄妹关系这一层,现如今,这窗户纸已经捅破了,按理说,他应该适可而止。 但他呢,却还想要亲上加亲呢。 “你、”沈乔安咬着丹唇,微微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有点儿娇怯——“你如何知道弟子就……就不喜欢他呢?” “察言观色罢了。”李仲宣道。 但听到沈乔安否定了自己对穆宸轩的情感后,李仲宣竟莫名的欢喜,远原来,沈乔安对穆宸轩果真是一片冰心啊。 沈乔安点点头,就她自己来说,也唯恐耽误了李仲宣的青春年华。 “师父,一个师父是不能干涉徒儿私生活的。”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有点不知所措,吼了一句——“我是为你好,快去!回来后还有第二条要答应为师的呢!” 两人还在聊呢,乔安从后院出来了,她的心忐忑极了,拒绝穆宸轩,之前的确已发生过一次。 但那之前,穆宸轩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和“哥哥”的身份无关,而此刻的穆宸轩呢,是个残废人。 乔安伤害一个那样对自己好的人,于心何忍呢?但基于两点,沈乔安必须去拒绝穆宸轩。 这第一,师命难违、这第二,他们的情感斩不断理还乱,她需要快刀斩乱麻将事情严肃对待,严肃处理! “哥哥,以后不要送这些东西给我了,我再也不会要了。”穆宸轩听到这里,恍如坠入了一个深渊里。 明明,早上送东西过来她还欢欢喜喜的,但到后院去了片刻,再一次见面沈乔安的面色当即就变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名和你说了什么?”穆宸轩靠近沈乔安。 “这和无名有什么关系呢,哥哥,您不要执迷不悔了,乔安对您原本没有那样的念头。” 沈乔安解释。 穆宸轩听到这里,却叹口气,“你让我感觉太陌生了。” 乔安解决了穆宸轩的难题后,到后院去,李仲宣还在,问:“送走了吗?” “送走了。”乔安看向穆宸轩,“师父还有什么事情要弟子服其劳的呢?” “以后也不要和郑邱寒太亲密。”沈乔安一怔,之前疏远穆宸轩的问题,她还能理解,此刻又是要疏远郑邱寒了,那就让乔安奇怪了。 “我!”沈乔安有点气恼,“我不要和你练武功了,你这要求太奇怪了,我不学了。” 乔安转身就走。 “动心了?”李仲宣咄咄逼人,“对他?之前还说自己只喜欢陈怀逸,现如今就移情别恋了?” 李仲宣想要通过刺激沈乔安来获得一些答案,一些他寻找了许久但没有结论的答案。 乐文 第二百五十章 江南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陈怀逸和我哥哥一般,你不要乱说,我和他之间一清二白。”乔安看向李仲宣。 “哥哥?”李仲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幅图景,他们两人肩并肩泛舟湖上准备离开这里到云南去的画面,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那一幕对他来说,实在是记忆犹新。 “果真仅仅是哥哥吗?”其实,他寻找这个答案已经很久了。 “为了求药,她两次到草鬼婆的医馆去下跪,我离开帝京之前也还不认识你,我查案子的时间中了麻风病,后来我毁容,这一切都是他找人救的我。到江南,遇到刺杀也是他挺身而出,后来,我做恶梦,他给我做了晶石。” 乔安说到这里,眼睛湿润了,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 那荒郊野岭的山毛榉开的如火如荼,陈怀逸上了一匹白马,就那样离开了,他的话言犹在耳,“乔安,等我回来。” 在沈乔安的恋爱史中,真正怦然心动的不过是李仲宣一人罢了。 “真的不学了?”李仲宣看到乔安撂挑子,有点不悦,一旦脱离了这师徒关系后,乔安可就不用听自己的话了。 “学什么学,你这师父的要求太多了,多的不可思议,谁知道你明日还有什么要求呢?是不是连洛怀逸也要疏远了呢?”沈乔安奚落。 “不用,洛兄是好人,至于你,你自己是堂堂正正的郡主,你总和一个质子往来,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李仲宣说。 “我们是朋友。”沈乔安叹口气:“况且,之前他也帮助过我们,而且,他的命运这么凄惨,在皇城里需要我们帮助。” “好吧,我们各自退开一步,我还是教你,为你清誉着想,该保持距离还是保持距离。”李仲宣唯恐谈崩。 李仲宣刚刚从郡主府出来,遭遇了偷袭,偷袭的人武功高强,简直和李仲宣不相伯仲。 “小心蜈蚣!”两人打斗中,李仲宣忽而看到屋檐上掉下来了一根黑黝黝的蜈蚣,急忙用长剑挑开了,而此刻,那人的长剑却已放在了李仲宣的咽喉之下。 “谢谢。”那是成将军的声音。 说完后,成将军拿掉了面纱。 “你在调查我?”李仲宣一笑,跟在成将军背后。 成将军笑——“沈乔安毕竟是我的朋友,要当初没有沈乔安和李仲宣,我如何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呢?现如今我需要保护他,之前没有见过我,我自然是不放心你出入郡主府了。” “为何又不调查我了?”李仲宣笑。 “只因为你刚刚知道救我命,我不调查你,并非因为是出于感激,而是因为我明白你心肠不坏。”成将军大步流星往前走。 虚惊一场。 晚上回去,郭景宁可不乐意了。 “本郡主回来后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呢,夫君大人每天都不在家,这几日我还以为朝廷有什么事情呢,但爹爹说朝廷里也不见你,你究竟都躲到哪里去了呢?” 刚刚回家,郭景宁就双手叉腰疾言厉色的盯着李仲宣,还好,面对郭景宁这河东狮吼的模样,李仲宣是有办法的,“最近城中有了动乱,我和成将军在巡城呢。” “我早上才从成将军处回来。” “我说中午。” “中午和下午我又去了一次,你没有和成将军在一起,夫君大人,你到底去了哪里嘛,让我担心死了。”郭景宁之所以没有翻脸,那是因为她也让人去打听了沈乔安那边。 她满以为他是去找沈乔安了,但沈乔安那边也不见他的影子,这自然是让她感觉奇怪了。 她知道李仲宣是长姐听命于皇上的,因此有的事情,她也只能点到为止,其实只要李仲宣没有和沈乔安在一起,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好了,夫君大人,进来吃饭了,就知道您在外面东奔西走饿坏了。”郭景宁带着李仲宣到屋子,外面源源不断的饭菜送进来,但李仲宣却食之无味。 到第二日,一大清早小皇帝召见了沈乔安,沈乔安很久没有到皇城里去了,被召见倒是有点讶异,她是唯恐帝京出了什么乱子。 但小皇子呢,让人奉茶过后,将一张纸给了乔安,“乔安姐姐,之前您在江南去安排的人此刻都到位了,他们有人已再度入朝为官,有人在帝京化妆成了老百姓生活了下来,现如今我们接下来可做什么呢?” “接下来?”沈乔安欣慰的点点头,“接下来,我听皇上您的。” 其实,这几年朝廷的吏治还算可以,最让人头疼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齐王和崔启良,一件是凌源阁。 “好像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小皇帝笑了。 “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文职里掌握重权的一定要是信得过的人,武职里大权在握之人,一定得是自己的心腹,这就是我对您的敬告了,至于那凌源阁的事情,有我呢。” 小皇帝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沈乔安在皇宫里遇到了郑邱寒,看到郑邱寒后早已将昨日驶入提醒过自己的和郑邱寒保持距离等忘却了,两人到太液池旁边散步。 燕燕轻盈,莺莺娇软,风吹杨柳,一切美丽的如梦似幻。 “之前和你约定去江南,我已求了皇上,皇上说你这多年来兢兢业业也累坏了,要果真想要去看花,让我们一起去。”皇上已经批准了吗? 乔安倒是不忍夫拂了他的好意。 “上一次我们去,莲花一朵都没有开。” “这一次,我们不去南国皇宫,去那无边丝雨细如愁的地方看看,早去早回,你看如何?” 沈乔安反正闲来无事,二来其实也很思念江南风景,之前那一次去,遇到的都是大张旗鼓的追杀,哪里有闲时间多看一眼风景? 此刻有这看花的机会,自然是不情愿错过。 “好,最近我可练武了,那些杀手来了我可不怕,说走就走。”沈乔安笑,郑邱寒点点头。 其实,他是多么希望这一次赏花儿,他们单独行动,但沈乔安回去后却邀请了洛怀逸和无名,无名听说沈乔安要去赏花儿,当即就生气了! 乔安去旅行,去游玩,他都情愿作陪,但沈乔安此人竟然要再一次到江南去,“猪婆龙不怕了?” 无名皱眉。 “不怕,不怕。”沈乔安笑睨他吗,睫毛弯弯眼睛好像水汪汪的黑葡萄,大概任何人面对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都会缴械投降。 他的目光竟有点不能移动,微微的怔然里,沈乔安已靠近了她。 “凌源阁的杀手也不怕了?”继续问。 “不怕,不怕!”沈乔安攥着拳头。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人家想要将你怎么样,砍瓜切菜一般,你最要不要去触霉头。”无名自是不放心沈乔安到江南去。 之前喋血的战斗,残酷的杀戮、算计呢,让他现下提起来江南浑身的毛发还一根一根起头呢。 倒是沈乔安,显然将那一切都忘记了。 “他一句邀请你就这样欢喜?”自然是李仲宣邀请了沈乔安,不然沈乔安为何会这样雀跃呢?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说是去看荷花,其实要去看的东西多了,现在反正中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就去游山玩水有何不可?你刚刚问我怕不怕,就凭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自然是怕极了,但有你我就不怕!” “我才不会保护你呢。”李仲宣怒怼一句。 “师父是答应了?”沈乔安挤眉弄眼,胜利的甜笑,李仲宣叹口气,“我会暗中保护你,和上一次一样。” “那更好了,既然有师父您老人家在暗中保护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沈乔安知道,李仲宣的武功仅仅是暴露了冰山一角罢了,饶是冰山一角都这样厉害,那全部的武功可多么厉害呢? 这边,就计划提上了日程后,大家都准备起来,人人都有自己的东西要准备,两洛怀逸也准备了一个小包袱。 李仲宣盯着那报复看,讶然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为自己准备东西的江湖人。” “江湖儿女按理说的确不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但没有银子可要吃哑巴亏。”洛怀逸笑着摇晃一下自己的小包袱。 那小包袱里头可全部都是银票,全国通用,在指定的银号里都能折现。 沈乔安也准备了一个小包袱,李仲宣帮沈乔安将小包袱丢在了马车上。 到下午,郑邱寒的马车从皇城里出来,也停靠在了乔安马车的旁边,郑邱寒就不同了,那马车外表看起来磨损的很厉害,使用痕迹很明显,但马车内却大有乾坤。 他的马车里空间利用的很好,靠左边钉着驿站可以折叠的桌椅,里面中空,不用的时候,里面放着棉被和酒具,一旦拉平了那又变成了木床,反正高级的很。 “过来!”扮演无名的李仲宣向来对郑邱寒不客气,言语上很不尊敬,朝盘版努努嘴,郑邱寒急忙跟在他背后。 “第一,逃难的时候不要总记着自己,既然是你怂恿她到江南去看什么莲花不莲花,当时时刻刻以乔安的安全为己任!”李仲宣分明是在训话。 郑邱寒尴尬的听着。 “有了第一,一定有第二了?”郑邱寒抛砖引玉,李仲宣连连点头,“这第二,在外面一切的调度都要注意,你们人不很多,但也要提防莫要让不必要的坏人浑水摸鱼混进来了。” “三呢?”郑邱寒从善如流,一面说一面拿出来折扇扇风,李仲宣盯着郑邱寒,“认真点儿,这第三,一路上莫要和乔安套近乎。” “离你爱徒远点儿,是这个意思,对吗?”郑邱寒一句话说穿了海底眼。 听到这里,李仲宣点了点头。 约定是明日启程,今晚郑邱寒就主宰郡主府,郡主府到底宽敞,但李仲宣还是不放心,逗留到月上中天还不走。 “今晚,无名兄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呢,也要在郡主府休息吗?”郑邱寒打趣道。 乐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李仲宣吃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李仲宣皱眉看向郑邱寒,郑邱寒叹息一声,“你我做好朋友不好吗?非要一见面就这样,你这样让乔安很下不来台。” “闭嘴!”李仲宣闭上了眼睛。 郑邱寒看到这里,拉着旁边的洛怀逸,调侃道:“那么习武之人是不是总喜欢采天地灵气,取日月精华呢?” 洛怀逸急忙开溜,郑邱寒杀猪一般的叫声顿时传遍了郡主府,吓得沈乔安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到后院去看,仅仅是一股罡风削掉了郑邱寒的一缕发丝罢了。 但却也足够危险。 “师父,您老人家不要怕动不动就这样嘛,我们以和为贵。”沈乔安将郑邱寒的墨发捡起来看了看。 “乔安,退后点儿!”他可是警告过她的,沈乔安唯恐这一次削掉的不是郑邱寒的发丝而是郑邱寒的脑袋了,不觉恐惧。 急忙闪避了一下。 李仲宣看看天色向晚,准备离开了,自然了,离开之前也将刚刚警告过郑邱寒的话一一都重申给了沈乔安,乔安听过后,连连皱眉。 为何师父老人家不允许她靠近那样多的人呢? 到第二日,沈乔安他们准备离开,一大清早就准备出发,上一次他们是坐船,这一次却选择了陆路。 上一次他们带的人不多,这一次他们带的人更少,沈乔安在约定的地点等,但无名始终没有出现。 郑邱寒笑道:“你那师父只怕是不会来了,你那师娘不允许呢。要不然我们就先走吧,反正你师父也是神出鬼没。” “师父没有师娘!”沈乔安皱眉。 “乔安,我们的确不能等了,现在走到下午才能到十八里铺,跟着就要出关了,要是我吗在这里浪费时间等人,到十八里铺后可就错过住宿的客栈了,在外面露宿通常都很危险。” 沈乔安也不决定等了,上车离开,她的马车尽管舒适,但和郑邱寒的比较起来,差别就大了。 因此,当郑邱寒邀请沈乔安和洛怀逸到自己的马车里来“坐一坐”后,两人欣然前往,他们都被这马车独具匠心的设计给俘虏了,三个人在这马车里一边走一边聊。 郑邱寒是个好导游,还很会演说,将江南各种名胜古迹都描述了一遍,听的沈乔安心旷神怡,听的洛怀逸也心向往之。 到下午,天快黑之前,他们的马车进入了十八里铺。 三个人吃了东西后,天色逐渐的黑了下来,沈乔安准备睡觉呢,郑邱寒却从外面进来了,手中握着个琉璃灯罩的风灯。 “要不要到外面秉烛夜游去?”沈乔安觉得好玩,新奇的一笑,披了一件披风就到外面去。 现在是六月,两人刚刚出门去,乔安就感觉汗流浃背,扔掉那披风吧乔安舍不得,披着吧,太热了。 “你帮我拿着。”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披风给了郑邱寒。 郑邱寒一手握着披风一手握着乔安的手,两人慢吞吞往前走,沈乔安鲜少夜半三更和男人在外面走,尽管和郑邱寒认识已经快一年了,但两人单独夜半三更出来,却还是鲜少。 这么一来,沈乔安恐惧了。 “到哪里去?”乔安胡似乎看到了码头,还依稀仿佛听到了前呼后拥的潮水声,那声音轰鸣好似万马奔腾,对这大自然的奇观,人类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对江南人来说,那是从小就司空见惯的风景,江南人一看,顿觉震撼,但对中京的你来说,除了恐惧没有其他,眼前又是一片黑,乔安唯恐跌跤,伸手用力的攥住了郑邱寒的手。 两人穿行在黑夜里,到港口后,郑邱寒将灯放在旁边,指了指眼前的江水。 “好看吗?” “不、不好看。”真正的恐惧来了,又是在黑暗中,沈乔安的幻觉是:一只巨大的猪婆龙摇头摆尾从江河里出来了,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吞了下去。 乔安一想到这,恐惧比刚刚还要加深。 其实,郑邱寒之所以带着乔安出来,是有自己的目的,沈乔安哪里知道郑邱寒的心思啊? “你看我后面,就不害怕了。”他的后面是一颗巨大的凤凰花树,虽然也在夜色里,但凤凰花的花卉看起来依旧红的如火如荼。 沈乔安嗅到了淡淡的清香味,“好香啊,这花木。” “可不是。”郑邱寒笑了,又道:“你要还是怕,索性就闭上眼睛,其实你闭上眼睛听到的潮声是很温柔的。” 乔安被蛊惑了,果真就闭上了眼睛,此刻的郑邱寒也闭上了眼睛,他轻轻的寻找乔安的嘴唇,但沈乔安当即觉得不对劲,急忙慌张起身。 “我们回去吧,外面不安全。”逃离才是上上之策,她现下不能接受任何一个男人,拒绝郑邱寒就要和拒绝穆宸轩一般的彻底。 其实,或者师父老人家说的也对,他们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呢? 一个是中京的公主,一个是落难的质子,姿态不同,履历不同。 他是没有未来的人,就好像一艘孤舟一般,给丢在了海平面上,他是给命运作弄过的人,而自己呢,靠近了他给他的未必是好的。 或者,她不该让他意乱情迷。 郑邱寒悻悻然起身,偷吻的计划宣告失败,而沈乔安逐渐有了戒备心理,唯恐郑邱寒等会儿会故技重施,一把将地上的灯抱着,朝着来路去了。 “郑邱寒,来追我啊。”乔安嬉笑着,这一刻,她放松极了,徜徉在了一片美丽的蒹葭里,郑邱寒也追赶了过来,郑邱寒跑的可真快,好像具有夜视能力一般。 沈乔安一边顾盼,一边往前走,冷不丁的跌倒了,这一跌倒,草丛里各种小昆虫都飞了起来,等沈乔安起身,看到很多的萤火虫,那样星星点点美丽极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呆愣愣的指了指天空。 “好看啊。”又道:“陈怀逸在就好了,这可真是美丽极了。” 两人仰首看天,萤火虫卖力的从草丛中飞出来,扑闪了翅膀,看起来美丽极了,光艳艳的。 沈乔安简直要迷醉了。 一群一群的萤火虫在温热的夏风里朝着远处去了,等萤火虫全部都去了,乔安才回头意味深长道:“你说萤火虫都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 两人往回走,沈乔安将灯给了郑邱寒,忖度了许久,还是将那在喉咙上滑动了许久的一句话说了出来——“你以后不要那样了,我不同意。” “什么样?”郑邱寒装傻起来,让人不可思议。 “就,”沈乔安将两个大拇指面对面竖起来,做了一个互相点头的动作,“这卿卿我我的事情,我不做。”沈乔安的拒绝是直接的。 但郑邱寒有的是时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将来我要是强大起来了呢?”在风里,这句话听起来好像锯子一般,让乔安的心隐隐作痛。 其实,不接受郑邱寒不仅仅是因为身份的悬殊,还有很多的因素,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李仲宣。 是的,那曾经用心去爱过的人,即便现如今变得面目全非,但爱依旧还在。 “我不需要你强大,就这样很好。” “不在乎,漠视?”郑邱寒冷笑。 “不!你不要强大起来了,不了解你的人都以为你蠢笨,但我知道,你智计无双聪明绝。 郑邱寒跟在沈乔安背后,挥挥手,赶走了眼前莹莹烁烁的萤火虫,“为何不能接受我?” “不要问了。”乔安不想要回答这问题了,郑邱寒只好黯然神伤的点头。 两人从那蒹葭里出来,乔安失神,判断了一下后,一脚迈出却踩空了了,小腿痛楚不已,郑邱寒急忙将灯盏放在地上,“我背着你你会跟疼,搀扶你你也寸步难行,我抱着你,怎么样?” “你不要胡思乱想!”沈乔安提醒一句。 “我也是正人君子。”郑邱寒抱着乔安,但刚刚起身,远处却有人施展了绝迹草上飞,噼里啪啦就腾空过来了,那人落在了郑邱寒的旁边。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那人看起来神情却很不满,“怎么了?” “啊,师父!?”乔安一喜,一瘸一拐靠近了李仲宣,“徒儿今日乖乖的等您呢,谁知道您一直都没有来,徒儿就先走了,现下我们出门来看火焰虫,就、就崴脚了。” “为什么不小心点儿?”一面说,一面自然而然的将灯笼提起来给了乔安,乔安的食指勾住了灯笼,无名却一把将乔安给抱住了。 “皇子自己回去吧,我们先走了。”李仲宣好像在警告一般,郑邱寒皱眉,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为什么不小心呢?”在他的怀抱里,听他的责备,乔安有点怵头,心虚道:“夜半三更的,我我没有看清楚。” “夜半三更的得亏眼前不是悬崖!夜半三更得亏他没有将你怎么样!夜半三更的以后不要出来了!”师父的保护欲太强了。 乔安叹口气。 “怎么不说话?” “我不敢说话,我一张口就是强词夺理,您老人家一张口就是义正词严,反正我答应你,以后夜半三更的就不出门了。”沈乔安做了一个用膏药贴嘴巴的动作。 他看到这里,淡淡的笑了,“你怕我?” “怕极了。” 送沈乔安回去,李仲宣低头认真的看了看,看起来也没有怎么样,但却肿了。 李仲宣用剪刀剪开了沈乔安的鞋子,乔安难为情的将脚缩回来,但愿李仲宣不要看了,但李仲宣却一把将沈乔安的脚握着。 “现在知道难为情了?”李仲宣的语声冷冷的,“现在需要热敷。”一把还将沈乔安的袜子给脱掉了,丢在了门口。 沈乔安立即伸手保护自己的脚丫。 “只有夫君才能看女孩子的脚,你……师父你不能看,你出去吧!”乔安下了逐客令,“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来。” 乐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烟雨蒙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都这样了,还倔强。”李仲宣起身,点住了乔安的穴道,放乔安躺在木床上,为乔安摁压了一下,确定没有骨折骨裂后,才准备了热水,敷了后沈乔安却比刚刚还难为情了。 “师父老人家,你解开我的穴道,我们有话好说。” 李仲宣无动于衷。 “师父,我不要你做师父了。”沈乔安口不择言,但李仲宣不理睬。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郑邱寒回来了,手中还握着五颜六色的花卉,将一捧花插在了乔安屋子的瓶子里,过去看乔安,看到明显消肿了,心情也好了。 “都是我不好。”郑邱寒你自怨自艾,乔安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都是我自己要跑,怪我没有认真看。” 沈乔安其实也觉得导致自己变成这模样的罪魁祸首是郑邱寒与,要是郑邱寒不偷吻自己,她就不会逃,这是一个连锁反应。 但此刻,唯恐自己一句话说不好惹怒了李仲宣,因此,急忙为郑邱寒解脱。 “你也知道是你不好?”李仲宣老实不客气的责难,“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去照顾旁人,这叫不自量力,幸亏没有遇到海怪或者刺客什么的,不然今天还能回来吗?” “师父教训的是。”沈乔安照单全收,示意郑邱寒不要在这里碍眼了,“你回去吧。” 郑邱寒只能离开。 到第二日,天一亮,神出鬼没的李仲宣果然就不在了,郑邱寒的屋子就在沈乔安的隔壁,郑邱寒起了一个大早,到乔安的屋子门口,就看到丢在地上的一捧花。 那不是自己昨天晚上采摘的又是哪里来的呢?郑邱寒看到那一捧花,心情顿时难过到了极点。 而沈乔安那,压根看也没有看到那一捧花。 乔安被点穴了,大概李仲宣离开后半个时辰才能动,看了看自己的脚,逐渐的好了,她略微有点感动,但感动之余又是觉得师父好生奇怪。 今日,正常走路是没有可能了。 至于洛怀逸,昨夜发生的那小插曲他压根就不知道,人家俩人秉烛夜游去了,他一人无聊透顶只能欢饮达旦,第二天早上还是分吹开了窗棂,才吵醒了他。 吃东西的时候,洛怀逸才发觉沈乔安受伤了。 “怎么搞的?”洛怀逸搔搔头皮,准备上楼去找金创药。 “没事,已经上过药了,休息两天就好。”沈乔安打了一个喷嚏,“哈啾”一声。 昨夜去观潮了,一来北方的气候比较干燥,她在北方生活的时间比较久,这二来,温差比较大,她又是走的大汗淋漓才靠近了潮湿的水边,因此,早上略微游荡鼻塞,不舒服。 “好了,乔安留我照顾,还请洛兄去买单。”郑邱寒将银子拿出来,洛怀逸却一笑,拍一拍自己的钱袋,昨日上路后,沿途看到了银号,洛怀逸就变现了部分银票。 郑邱寒搀扶沈乔安出来,送沈乔安到了自己那宽敞的马车里,看洛怀逸没有出来,一边用锦帕擦拭了一下乔安的嘴角,一边道:“昨夜的事情,抱歉了。” 乔安唯恐被洛怀逸听到引起不必的误会,焦急的跺跺脚,因为疼,眼角又是有了一片褶痕,抽气道:“下不为例,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 今日,洛怀逸可不在马车里了,他和伴当自己在外面看,路程没有改变,方向没有改变,但洛怀逸唯恐遇到危险,先让伴当去探路,而后自己策马在前前后后各处都看。 倒是让人奇怪了,之前他们只要一出动就追随他们的跟屁虫“凌源阁”这一次却偃旗息鼓了。 愈发这样,愈发让洛怀逸不敢掉以轻心。 因此,一整天基本上都没有到马车里去,到下午他们又是到了一个客栈,郑邱寒先去问了客栈的客房,而后出门来搀扶乔安上楼。 因乔安行动不方便,这一次他们让小二哥送了吃的东西到楼上来,郑邱寒到底是比洛怀逸细心不少,入口的东西都用银针试探,没任何问题才让乔安吃。 晚一点吃了东西后,给沈乔安做热敷,现下,乔安脚踝逐渐的消肿了,“情况好的话,明天中午就好了,但前提是,你今日莫要乱动。” “我明白。”乔安连连点头。 面对外面的大好河山只能一饱眼福,而不能脚踏实地不能身临其境,那种感觉才让乔安难受呢。 “刚刚一定没有吃好了,我让小二送荷花面过来,好吗?”沈乔安一看天色,外面苍穹一片黑咕隆咚的,暗忖:吃什么面啊,天都黑了。 “你尝一尝江南的风味。”郑邱寒诱导的看向乔安,沈乔安没有见过荷花面,还以为果真是一碗面,须臾送进来后,沈乔安一看,那是一碗稀粥一般的东西。 “是用藕粉做的,除了藕粉里面还有莲子,葱青,面片不过三五片儿,尝尝吧。”郑邱寒一面说,一面用瓷勺舀起来一片,凑近自己吹了吹。 “你不用这样啊……”沈乔安要拒绝,但那薄如蝉翼的面片已经送到了自己口中,沈乔安觉得味道竟很好。 那面皮还是小麦做的,但因浸润了莲花的香味,显得格外不同。 “我是脚受伤了,手还好好的呢,你不要喂我吃东西啊。”沈乔安拒绝。 “没事的,你多休息休息有好处。”郑邱寒硬生生将一碗的莲花面都喂给了乔安。 沈乔安吃了后,却有点不敢睡觉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问道:“郑邱寒,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聊一聊。” “好啊。”郑邱寒点头,“就此刻,你问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你,但过了现在,你再问,权利就失效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你是好人吗?” “乔安,我不是好人,甚至于我是十恶不赦的恶魔,地狱来的勾魂使者!”郑邱寒表情很狰狞,咬牙切齿的说,沈乔安看到这表情。 她滑稽的一笑,“你不要逗我笑了,你要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那一定是最好看的那一位。” 郑邱寒黯然,目光黑漆漆的,“要是,我的确是恶魔呢,你还会对我就好吗?” “会啊,就算你还是恶魔,你也还是郑邱寒嘛。”沈乔安笑,觉得第一个话题有点沉重了,“我问你第二个,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特别特别爱的那种。” 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郑邱寒思考了片刻,“之前没有,但后来有了,那是一份难以自拔的爱,要是我舍弃了那个女孩,我……可能人生会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明明是心里话,在乔安听来却好像天方夜谭。 她想笑,但郑邱寒的表情却郑重到让她不能去笑。 江南向来多雨,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这和中京天气毕竟不同,两人刚刚走出去一里路,雨水就从天而降。 “我买雨伞去。”郑邱寒耸耸肩。 沈乔安在这里等郑邱寒,但却做梦都想不到,会在同一个屋檐之下遇到李仲宣。 沈乔安二次回归后,早已和李仲宣打过招呼,此刻看到李仲宣,微微怔忡一下,不过上前裣衽行礼,就漠然冷冰冰的退了下来。 “我送你回去?” “不用!”乔安礼貌的拒绝。 李仲宣刚刚上前,却听到郭景宁银铃一般的笑声——“夫君大人,您在这里呢?” 沈乔安站在视觉盲点里,以至于郭景宁靠近了李仲宣后才看到对面的沈乔安。 怪道他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沈乔安这狐媚子在这里呢? 郭景宁见到沈乔安,自然没好气,李仲宣还没有拉住郭景宁,郭景宁上前去噼里啪啦开骂。 “宁儿!”李仲宣一把将郭景宁拉扯了回来。 沈乔安固然气恼,但却没有必要和郭景宁这疯女人一般见识,她忍着,焦虑的祈祷郑邱寒早点儿回来。 郑邱寒从雨幕里过来,裙幅已湿透了,自己乘着一把伞,将另外一把伞给了沈乔安,乔安握着雨伞,跟在郑邱寒后面走了出来。 “仲宣哥哥,我找你一早上了,我们也回去。”看到李仲宣望着沈乔安的背影在发呆,她笑盈盈的提醒一句。 但李仲宣却拒绝和她共同一把伞,进入了雨幕里。 “仲宣哥哥!”郭景宁追赶在了李仲宣的背后,好像个多嘴的百灵鸟。 沈乔安和郑邱寒往前走,一前一后,混合在一大群五颜六色的雨伞队伍里,乔安远离了他们,竟也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一开始他们因为雨水不过三两天就过去了,但天公不作美,接下来的一个礼拜,缠缠绵绵的小雨变成了豪雨,这么一来,赏花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打道回府。 回到中京后,重新开始商量调查的计划。 夜深人静,沈乔安和洛怀逸两人席地而坐,乔安的意思,想要真正将一切秘密都调查出,就要做一定的牺牲和冒险。 目前的局势是:一切秘密归结到郭嵩阳这里,他成了终结者。 “最好的办法就是靠近郭大人。”沈乔安毅然道:“我想想办法,要不然去夜探一下。” “不成,郭大人府上守备森严的,他又是行伍之中出生的,你要是遇到危险,那可真是腹背受敌了。”显然洛怀逸不同意乔安的提议。 “不过,”洛怀逸眼前一亮,起身道:“可以从郭景宁下手!” “於我心有戚戚焉。”沈乔安点点头。 接下来,她需要你思考究竟如何靠近郭景宁,以便于从郭景宁那里获得更多信息和线索。 ” 乐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没有永远的敌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日,郭景宁外出。 听丫头说李仲宣在一个赌坊里出没,她急忙追赶过去。但在这乌烟瘴气的赌坊里找了许久,也不见李仲宣的银子。 今日出门也没有带侍卫和仆从,从赌坊里悻悻然出来,刚一抬头,却给一麻袋套走了,郭景宁在麻袋里大声疾呼,但很快有人点住了她的哑穴。 跟着,外面几个人聊起来,听他们的意思,她这“两脚羊”是要赶最后一班离京的马车给送到外面去。 一听到这里,郭景宁当即炸毛。 跟着,有人送郭景宁到一辆马车上。 糟糕!郭景宁暗暗叫苦,但却无计可施。那一群人将郭景宁丢在马车里后,笑呵呵的,催马准备离开。 但这一群匪盗却遇到了沈乔安和洛怀逸。那人着急出城,纵马飞驰竟差点儿将沈乔安和洛怀逸给伤到了,洛怀逸原本就是火爆脾气,当即两人就当街破口大骂。 此刻,沈乔安冷不丁看到了马车里的麻袋,狐疑的靠近,准备一探究竟,但斜刺里杀出来几个人,和沈乔安打斗起来。 要是平日里,沈乔安自然不可能迂缠斗,但今时今日,她已学过李仲宣的武功,虽然没有得全部真传,但对付眼前这一群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 又有洛怀逸这样的武学高手掠阵,不一会儿那一群人四分五裂落荒而逃。 “洛兄,且过去看看那麻袋里究竟是什么?”沈乔安一马当先,靠近了麻袋,手起刀落将麻袋的皮绳割开。 郭景宁只感觉眼前一亮,骤然看到一把刀,旋即也看到隐藏在刀光后的一张脸。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竟然在自己落难的情况之下,见到了自己的天字号敌人沈乔安。 “怎么是你?”乔安微冴,“小郡主?” “看起来是给人点住了穴道。”洛怀逸将穴道解开,郭景宁能活动了,张口结舌——“喂,沈乔安啊,你不要乱来啊,将你的、你的那凶器收起来!” 沈乔安折叠了刀,“这不是凶器,顶多是利器罢了,怎么搞的,你怎么给人绑架了?” “这说来话长了。”郭景宁才不要和沈乔安聊呢,她灰溜溜下马车,急忙离开了。 沈乔安和洛怀逸相视一笑,这自然是他们安排出来的。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不怕不要命的。郭景宁在帝京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性格里自然也有软弱不堪的一面。 郭景宁最怕的就是远离李仲宣,离开帝京,要是有几个男子再骚扰骚扰,郭景宁这纸老虎可就撑不住了。 “你说,这样起作用吗?” “等等看,事急从权。”沈乔安知道,瞎闹获取郭景宁的信任感是非常困难的,郭景宁虽然比较冲动,但也是个刚愎自用的人,想要让她在短时间内接受不认可的人,毕竟难上加难。 郭景宁回去后左思右想觉得后怕,找爹爹去,准备让爹爹帮一帮自己,但现实是,郭景宁基本上进入了爹爹的屋子但却不敢将那事情说出来。 唯恐爹爹教训自己,毕竟她也是大家闺秀。 那事情过去没有两天,府上就有了流言蜚语,下人之间有人交头接耳说郭景宁给一群小蟊贼玷污了,竟还说的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金的。 就如同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一个个都罚过了,但流言蜚语有增无已,这让郭景宁苦闷,她这小半生看上的男人只有一个李仲宣,要是自己在李仲宣的心目中是一个不完美的女人,那距离他们和离可就不远了。 这事情越发闹得不可收拾,逐渐的,京中的人都心照不宣,只要郭景宁一上街,顿时有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还有人时不时的看看郭景宁的肚子。 郭景宁气恼极了,羞愤极了。 谣言传播的如火如荼,郭景宁出汗了生闷气没哟偶第二种办法。今日郭景胸口窒闷,在酒店吃了酒水,与人发生了争吵。 一般情况,在帝京,只要是知情人都礼让郭景宁,但今日这个酒疯子却污言秽语的辱骂了郭景宁,郭景宁薄醉,原本也不祥和这个酒疯子一般见识,但人家就是不依不饶。 这酒疯子甚至对郭景宁动手动脚,这一次又被路过的沈乔安解救了,沈乔安和洛怀逸甚至还将郭景宁给送了回去,乔安并且帮助和郭景宁澄清了之前的事情。 众人都诧异,明明这俩人针尖对麦芒,但沈乔安为什么会不计前向的帮助郭景宁呢? 等郭景宁酒醒后,思前想后,却想起来醉酒后发生的一切。 她去找沈乔安,“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不为什么,流言蜚语积毁销骨,从来都是毁灭人的武器,我之前给人误解过,我知道那种滋味,至于我为什么会救你,现在就告诉你!那天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我沈乔安都会救人。” “沈乔安,你以为我会感激你?”郭景宁冷笑,但她的心却逐渐变得柔软了不少。 她是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从来人们都喜欢靠近她,对她好,但郭景宁比任何人都知道,要是从自己身上捞不到好处,这些蝇营狗苟的家伙早就一哄而散了。 现如今的郭景宁,却神奇的给沈乔安感动了。 明明是沈乔安落井下石最好的契机,但沈乔安却反其道而行之,无私的帮助了自己。 “谁要你感谢?”沈乔安皱眉——“快高高挂起吧,这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我沈乔安都义不容辞。” “就算我讨厌你,不喜欢你,我也不会暗箭伤人。”沈乔安凛然道,郭景宁听到这里跺跺脚去了。 三五天后,郭景宁竟然再一次遇到了沈乔安,这日郭景宁出来吃东西没有带银子,又是下雨了,她原本让小二哥到府上去拿,但小二哥不相信她就是郭景宁。 万般无奈之下,沈乔安起身帮助郭景宁买了单,一来二去的,郭景宁发觉沈乔安似乎果真不讨厌自己。 而沈乔安也从来不取悦李仲宣,经过综合的考虑,她发觉自己对沈乔安的敌意仅仅是因为沈乔安是李仲宣爱的人,而沈乔安本人呢,就品德和节操来看实在是个光风霁月的女君子。 “我明日会还你。” 第二日郭景宁送银子过去,算是双倍偿还,但沈乔安只拿走了一份,其余的还是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两人会面的次数多了,逐渐的,竟冰释前嫌了。 郭景宁向来不是超级庞大的一个队伍前呼后拥出门,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哪里有什么真心实意的朋友,和沈乔安深入了解后,她竟隐隐约约被沈乔安吸引了。 过几天后,郭景宁严肃的和沈乔安谈了谈关于李仲宣的问题,“你不可以靠近李仲宣,你们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我从云南回来已经一年多了,期间我和李仲宣只是简单的问好过,从来没有旧情复燃的意念,我沈乔安放弃了的人,就不会再爱上。”沈乔安看向郭景宁。 郭景宁放心了不少。 而继续观察下去,郭景宁发觉沈乔是个表里如一之人,的确没有侵犯自己的意思,甚至于没有靠近李仲宣的念头。 女孩之间的友情建立起来相当简单,不像是男人,非要玩儿命一次才能披肝沥胆,郭景宁和沈乔安的关系已若即若离。 这日,轮到沈乔安犯难了,她出门后采买了胭脂水粉竟发觉忘记了带银子,恰巧遇到了路过的郭景宁,郭景宁笑道:“以后你都到这些标注了宁远老字号的店铺里,告诉他们你是我的朋友,他们巴不得将这东西送到你府上去呢。” “宁远?”沈乔安稍微一追想,想起来“宁远”两个字,宁远在帝京涵盖了包括饮食、住宿乃至胭脂水粉牙行等等生意。 宁远虽然并非有如郭景宁口中所谓“老字号”这个历史悠远,但却是帝京里很多人丢会选择的放心商家,宁远商铺从来都是一言堂童叟无欺。 想到这里,沈乔安暗暗的留了心。 “这难道都是你们的?”沈乔安指了指自己刚刚出来的店铺,也指了指对街的“宁远银号”。 郭景宁却格格格的笑了,“是不是什么要紧,反正你需要什么在这些铺子里购买,会便宜一些。”话间,郭景宁将一张卡片给了沈乔安。 沈乔安握着,不解道:“这是什么?” “见此卡,如见贵宾。”郭景宁嫣然一笑。 其实,连季桓之前也想要开两个店铺做生意呢,但朝廷是明令禁止官员做生意的,因为生意毕竟是牟取暴利,一旦暴利和官场牵涉在一起,生意人只要不安分,当即会天下大乱。 因此,就喊思之再三并不敢铤而走险。 沈乔安得到了这卡片后,不但可以用低价来采买一些东西,甚至于连排队都不需要,众人殷勤接待,甚至还配送商品。 沈乔安向来不怎么购物,但最近却好像采买上瘾了似的,买了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 整天在研究。 “这有什么好看的?”洛怀逸感觉沈乔安奇怪,沈乔安却用墨做了拓片下来,将那大大小小的宁远两个字儿都放在了洛怀逸的面前。 “洛兄看,这都是宁远商号里买的。” “看得出,看的出。”洛怀逸对这些都东西是完全不感兴趣的,也不知道究竟沈乔安展示这些东西给自己看有什么目的。 “洛兄,这个是郭景宁给我的,现在,你吃惊了吗?” 沈乔安将郭景宁给自己的牌子拿出给洛致远看洛致远看了后当即大惊失色,端详了那牌子。 “这么说来,那宁远竟然是他们家的了?” “人人都知道宁远是非常厉害的商家,但谁敢想象竟然是皇商?”沈乔安苦笑,洛怀逸却感觉那牌子有点烫手。 “给朝廷检举去。”洛怀逸起身就要走。 “证据呢?”沈乔安道:“就凭借一个牌子,就凭借拿着这个牌子能买到比市场价便宜的东西吗?洛兄,稍安勿躁啊。” 沈乔安和洛怀逸的意思毕竟不同,乔安还要静观其变,提醒洛怀逸,此刻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乐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凌源阁的大买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洛怀逸呢,他向来是脾气火爆之人,一听说事情牵涉到郭嵩阳,当即拍案而起。 他做梦都想要为陈怀逸报仇。 “所谓官官相护,现如今即便是你我有证据,这事情告诉皇上,只怕皇上也未必会相信。”沈乔安拍一拍洛怀逸的肩膀。 “再说了好不容易才让她相信了我,现在可不能功亏一篑,好了,这些事情暂且交给我。” 沈乔安交代洛怀逸去盘查一下究竟帝京有多少的商号是“宁远”,这些商号究竟都做的是什么生意,并且叮咛洛怀逸注意安全。 同时,为事情能顺利进行,沈乔安邀请成将军来助阵,那成将军虽然是大老粗,但他的眼线遍布在中京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两天,第二天的傍晚,成将军和洛怀逸就回来了。 这两日,沈乔安并没告诉成将军自己为什么要调查宁远,但成将军却竭尽全力的帮助和他们,此刻,一切的调查都完毕了,结果落实在了书面上,送到了沈乔安的面前。 沈乔安握着,一目十行的浏览。 之前也没有留意,但此刻认真一看,沈乔安悚然而惊,“帝京光宁远的酒楼就有六十八座?” 不说其余的了,就这酒楼里每日的流水也会让人瞠目结舌,沈乔安还在估算呢,成将军已笑着将一张纸拿了处后来。 “这分别是每一条街道上宁远酒楼钱三天的结余,我今日假公济私,说有朝廷的要犯逃离,很有可能就下榻在宁远,因此一一都查了,这是抄录下来的。” 一行说,一行给了沈乔安。 乔安看了看前三天的结余,好半天竟回不过神来。之前,她仅仅知道郭嵩阳是凌源阁的人,但想不到郭嵩阳还是一个生意人,并且就他这日进斗金的生意,简直是帝京其余的商业不能望其项背的。 沈乔安有了一个大胆而吃惊的猜想,要是将这些银子都存起来,用来招兵买马,将会拥有一个多么强大的军队。 “你考虑的,我们也考虑过了,”成将军道:“他们有自己的打铁铺,可以自己做兵器。” “我最近找皇叔聊一聊这个。”盐铁是朝廷严格控制的商品,乔安想,还要将私人购买铁器的数量控制控制。 但愿小皇帝会听自己的建议。 几个人还在聊呢,郭景宁却到了,凑近他们看,幸亏沈乔安急中生智将那张纸给藏了起来。 “那么玩儿什么呢?” “我们在掰手腕,你玩儿不玩儿?最近我感觉自己力大无穷,见人就要比赛比赛。”成将军自然是在打哈哈。 郭景宁看向成将军,一脸道了五个“去”。 成将军看郭景宁这样嫌恶自己,不觉哈哈大笑,转而摸一摸自己的胡须,“看来我果真是个大老粗了,就先走一步了。” “成将军,我送送你。”沈乔安送成将军出门,压低了声音,一来叮咛成将军将这线索封闭,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二来让成将军巡城的过程中多观察观察这些一切和“宁远”有关系的商铺。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话,小心为上,不要打草惊蛇。” 送别了成将军回来,郭景宁却和洛怀逸在喝酒,看到沈乔安过来,郭景宁嫣然一笑,斟酒一杯——“乔安你来了,你也喝一杯?”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动不动就喝酒呢,不要喝了。”沈乔安看得出,郭景宁心事重重。 “沈乔安,你说,我们养才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郭景宁请教的看向沈乔安,乔安哑然失笑,但很快正色道:“需要让那个男人看到你身上无与伦比的东西。” “算了,我啊,还是借酒浇愁吧。”郭景宁原本在府上就没有人敢管,不要说喝酒了,就是将屋什么呢? “不要喝酒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想要征服的又不是全天下的男人,不过是李仲宣一人罢了,值得什么?就这样买醉,和我来。” 沈乔安拉着郭景宁上街去了,郭景宁人是跟着沈乔安出来了,但思想却跟不上。 “做什么啊?” “我要改变你,从头到脚的改变。”沈乔安看向郭景宁,郭景宁却苦笑,“我实话实说啊,为了让他多看我一下,我宫装床过了,短打穿过了,连江湖女侠和云南女孩的衣裳都穿过了,但他看到我还是爱搭不理嘛。” “今天,你让我试一试。”沈乔安认真看向郭景宁。 “算了,勉强试一试吧。”郭景宁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沈乔安找到就近的成衣店,在那宁远成衣店里,一面挑选一面随口问:“这都是你们家自己做出的款型吗?真是不可思议,那需要多少巧手的裁缝啊。” “沈乔安,哈哈哈。”郭景宁笑了,“你不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我们家的吧,其实冠名是宁远,实际上还有大老板呢,我爹爹不过是可以得到一点点微薄的分红罢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不觉暗忖,果然不出所料,和凌源阁有关系。 “你试穿这个,我等你。”沈乔安将一件素色的衣裳给了郭景宁,郭景宁握着那衣裳,却不去试穿。 “你这不是坑我呢?这衣裳真的好难看啊,这样难看的衣裳,穿上后谁还会多看一眼啊?”郭景宁不悦的将衣裳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旁边伺候的裁缝是个男人,那男人小鼻子小眼睛,笑嘻嘻的道:“其实这衣裳也不便宜,郡主。” “什么便宜不便宜,难看死了,我才不要穿!” 沈乔安看到旁边有一把折扇,拿起来假装欣赏,“好热啊。”一边伸手扇动了一下,风将对面那小裁缝轻纱的广袖吹起来,沈乔安一看,果然看到了那一枚刺青。 果然和凌源阁密不可分,怪道生意这样蒸蒸日上。 沈乔安却不动声色,“你啊你,你刚刚还说听我一次,现在就不听了,你就试一试,我都是好意。” “要是没有什么效果,我明日找你算账。”郭景宁一边说,一般抓着衣服到更衣间去了。 “你们小老板,可真是有意思。”沈乔安笑,那小裁缝道:“我们宁远的衣裳按理说也是盛名在外,但小郡主每一次来都挑肥拣瘦,弄来弄去总也找不到哪一个适合自己的。” 那人竟然还敢埋怨。 不一会儿,小郡主郭景宁从更衣间出来了,之前的她看起来如此花枝招展,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了另外一种极简的风格。 “真好。”沈乔安握着铜镜凑近郭景宁。 “哇!这,会不会不好啊?”沈乔安来你连摇头。 接下来,乔安拿掉了郭景宁头上各种金碧辉煌的是首饰品,换做了白玉做的,发髻上不过缠绕了一根简单的透明薄纱,郭景宁从来没有这样装扮过。 “声音!”沈乔安纠正道:“你这声音也是致命伤,你不要娇滴滴的,据我所知,李仲宣最讨厌女孩子娇滴滴的模样,你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话就好。” 要是一般的男人,自然是喜欢女孩娇滴滴的,至少这样可以激发男人内在的保护欲。但李仲宣完全不同,他更喜欢独立性强的女孩。 沈乔安又是传授了一些经验,郭景宁都照单全收。 暮色四合,沈乔安和郭景宁话别,但回到府上,郭景宁并不认为这样的装扮会吸引到李仲宣,甚至于有点想要脱掉这衣裳。 “郡主,您最近和那沈乔安打得火热,也不是奴婢说您,您也要有个心眼儿,您看看您今日这……您和奴婢站在一起,一般的灰头土脸,只怕这装扮我们郡马爷会嫌弃呢。” “试一试,要是那沈乔安玩儿我,明日找她好好算账。”虽然和沈乔安有交情,但也仅仅是一点风一吹就消弭的东西。 李仲宣早上以无名的身份去找沈乔安,原是准备教授点儿本领,但沈乔安呢,却不在。 而这秘密的行动,沈乔安在展开后,却不准备邀请无名的加入,因此,洛怀逸说沈乔安回家探亲去了,李仲宣无聊,就到军机处去了。 从兵部回来,家却好像深渊一般,让他丝毫提不起好感。 但今时今日,似乎不同,在门口,没有郭景宁那一惊一乍的问候声,也不见饭菜飘香,李仲宣还在狐疑呢,却看到郭景宁换了一种模样站在庭院里。 此刻月光如水一般的落在郭景宁的身上,衬托的她好像九天玄女一般,其实这个模样的郭景宁更多让李仲宣想到的是沈乔安。 沈乔安从来就这样清爽的模样,郭景宁装扮起来总是用力过猛!浑身上下唉都是金光闪闪的东西,要知道李仲宣在朝廷就要面对这种模样的妃嫔,此刻一回家看到家里还有一个翻版,那心情可想而知。 “仲宣哥哥。”她的声音也不娇嗲了,听起来好像月光一般舒畅,李仲宣的嘴角竟绽放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被这笑靥鼓舞,郭景宁上前去,几乎忘记了沈乔安的告诫,“仲宣哥哥,朝廷里今日忙不忙?” 其实,在家里谈朝廷的事情,又是李仲宣避讳的了,试想想一个人已经工作了一整天,回来后还有人聊工作上的事情,他会怎么样呢? 因看到李仲宣眉心的褶痕,郭景宁急忙转移了话题,和李仲宣聊了一些樽前月下的东西。 今晚,李仲宣的目光始终围绕了郭景宁在转,她哪里有不开心的呢?但沈乔安那边有了交代,到戌时前后就要肚子回房去睡觉了。 聊的太多,就会削弱对方在男人心目中的神秘感,其实,李仲宣还聊的起劲呢,但看郭景宁去了,他却也不好跟在郭景宁背后。 第二题,郭景宁开心极了,急忙过来找沈乔安,将事情给汇报了,沈乔安听了后,不觉面带微笑。 乐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夜探郭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经过这个安排,郭景宁发觉沈乔安对李仲宣是一点点的情感都没有了,而自从沈乔安回来后,郭景宁的确没有发现沈乔安和李仲宣私下里往来过。 因了这些,郭景宁对沈乔安言听计从。 沈乔安也乐于指导,在此期间,沈乔安还断断续续发现了更多的线索,原来,郭嵩阳他们的生意除了明面上的“宁远”外,还有暗暗在运转的,很多大型赌场的后台都和凌源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调查到这里,沈乔安有点胆怯。 到底还是他们低估了凌源阁的实力。 她一有闲时间就整理资料,陆陆续续整理出来不少的东西,这些资料显示,郭嵩阳他们的声音已遍地开花。 此刻,沈乔安和洛怀逸商量接下来的举动。 “我们两个人想要扳倒这么一群千军万满,那是蚍蜉撼树了。”洛怀逸有点气馁。 “既然调查了这么多,可不能半途而废,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就去找。”沈乔安和洛怀逸一拍即合,他们拉拢过来的力量是郑邱寒。 但郑邱寒听到这个消息后,比他们二人还要当初还要震惊,“朝廷不是明令禁止不然官员做生意吗?他这生意,竟然会做的如此风生水起,可怕极了。” “这都是经过我们证实过的,他们的生意已经涵盖了帝京一切的吃喝玩乐,就这估计还有一些是我没有看到的,将来我还会继续盘查下去,但就目前,我们却需要想办法掌握罪证。” “现在,我可以帮你们什么,你们开口就好。”郑邱寒自认为自己身份低微,实在是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如今,我联络小皇帝不怎么方便,我时常进宫总会引起别人的组注意,但你就不同了,你虽然不是自由身,但却是给人忽略了的一个人,我现在邀请你做什么的熊通讯兵。” “这……”郑邱寒的眼睛湿漉漉的,“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让我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郑邱寒,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们做好。”郑邱寒连连点头。 沈乔安飞鸽传书,将事情转告给了小皇帝,小皇帝会见郑邱寒,他们的见面时间很短,但是却很频繁,基本上每一次郑邱寒的出现都会带给小皇子一些信笺。 这些信笺上的消息都是沈乔安采集到的,小皇帝合理的控制了铁器的生产与采买,并且严格规定,没有朝廷兵部的批准,任何集体和个人都不能售卖超过十把以上的冷兵器。 好巧不巧的,这事情就着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李仲宣和成将军焦不离孟,两人将这事情处理的很好。 最近这几天,沈乔安摸排的结果,全部都写给了小皇帝。 “这应该是目前的最后一封信了,他们的人数我也粗略的估算过,乃至于他们的日收入等等,这个单子还劳烦你带给今上。”乔安将一张纸给了郑邱寒。 郑邱寒点点头,带走了。 看着郑邱寒去了,沈乔安看向身旁的洛怀逸,“罪证已经都送出去了,但我们掌握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现如今还需要你铤而走险去一趟郭大人的府上,偷听偷窥偷窃。” “好!”只要是沈乔安的安排,只要是扳倒凌源阁的事情,洛怀逸都无条件配合。 “要是能偷窃到东西就偷窃,要是不能就偷窥,连偷窥都不能就偷听。”事不宜迟,按照沈乔安的部署,就在今晚。 毕竟,凌源阁反调查的能耐也不容小觑,很有可能在沈乔安调查他们的时候,他们反过头来在互相调查。 “但无论怎么说,安全第一,晚上早点儿回来。”沈乔安将穆宸轩送给自己的金丝甲给了洛怀逸。 洛怀逸也不敢夸口什么“艺高人胆大,”而是照单全收,当晚洛怀逸夜探郭大人府。 沈乔安可不敢就寝,洛怀逸离开后,沈乔安就心慌慌,但愿洛怀逸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今晚,郭景宁故技重施,一连很多个夜晚都这么一个模样,本以为他们两人的距离会因为不同的装扮逐渐的拉近,但孰料,事与愿违,似乎李仲宣不怎么注意他了。 女人身上的吸引力需要自己去把握,郭景宁属于典型的急功近利类型,男人都喜欢主动出击,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才两天,郭景宁就自毁长城了。 第二天,郭景宁一大清早就郁郁寡欢过来找沈乔安,沈乔安昨夜等洛怀逸等到半夜三更,但直到今日一大清早还不见洛怀逸回来。 这不禁让沈乔安担心。 玉莺看到沈乔安这样,唯恐累坏了她,刚刚送乔安去休息,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乔安一骨碌起身,玉莺一个箭步将门拽开,但盯着外面一看,两人都不禁傻了眼。 外面不是洛怀逸,是郭景宁。 “郡主,这么早就过来?”乔安打了一个呵欠。 “我、我还要找你过来支招,他最近是对我刮目相看了,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昨夜开始又是和之前一般了,前几天还和我说说笑笑呢。”郭景宁有点悲伤。 “先进来。”沈乔安拉郭景宁进来,分析了分析,制定了全新的攻略。 “我告诉你,男人是比较喜新厌旧的,你要让男人常看常新,这样才能满足男人的猎奇心。”沈乔安又一次带着郭景宁在外面买了衣裳,两次的衣裳基本上差不多。 “你一定是故态复萌了,我告诉你,放开手,他喜欢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什么,千万不要经常去找他,不要在旁人面前让他难堪,好了,我言尽于此。” 这一次,乔安还准备了李仲宣喜欢的茶,这都是之前自己和李仲宣在一起两人共饮的。 果不其然,午饭后李仲宣回来,和郭景宁开始促膝谈心,现在的郭景宁改变了不少,但郭景宁始终还是不敢太远离李仲宣。 饶是她竭尽全力的去追求呢,时常也还事与愿违,更不要说彻底的丢开手了,因此,所谓的“常看常新”不过三五天后,新鲜感就彻底没有了。 现在,郭景宁彻底将沈乔安当做了主心骨,三不五时就过来找。 乔安一开始会给出很多正确的建议,但当郭景宁真正品尝到了甜头后,沈乔安又会安排错误的一切东西给郭景宁。 其实,她也想过,郭景宁是自己手中放出去的风筝,要放出去还要收回来,她不能彻底的将郭景宁锻造成了自己的翻版。 一旦郭景宁果真和李仲宣冰释前嫌,两人放下芥蒂在一起了,她就完全不能接近郭景宁了。 而郭景宁呢,通过她可以更迅疾更快的调查凌源阁的事情。 三天了,沈乔安等的心浮气躁,将这事情说给了成将军,成将军不敢怠慢即刻给沈乔安调查,但调查来去,总还不见洛怀逸。 “你放心,按照洛怀逸的功夫,一定不至于出乱子。” “那么!”沈乔安叹口气——“他一定是暴露了,又是唯恐将灾厄带回来,索性就躲避了起来。” “你真是聪明绝顶。”乔安的推论向来是准确的。 当天晚上,一个臭要饭的在门口徘徊,看来凄凉无助的很,玉莺动了恻隐之心,将那臭要饭的给带了进来。 那要饭的人脱掉脏兮兮的衣裳,净面后赫然是洛怀逸,沈乔安看到洛怀逸平安归来,欣喜若狂,“洛兄,可打听的怎么样了呢?” “实在是危险,那王府简直是龙潭虎穴。”洛怀逸喝了一口水后,将那一晚自己偷听到的一切都转述给了沈乔安。 那一晚,洛怀逸蹿房越脊进入了郭大人府上,他各处都找遍了不见郭大人的人影,倒是看到长公主一人在闺房里叹息,难道长公主也知道了什么吗? 他并不敢多想,过长公主的香闺后,他进入了后院。 根据一个老江湖的判断,最大的秘密一般都隐藏在后院,他往前走,进入后院后,迎面看到一群侍卫,洛怀逸季刊闪避。 后院戒备森严,书房里似乎有几个人在聊什么,烛影摇红,约略能看到屋子里几个人的剪影。 他止不住想要上前去,但此刻假山石后,屋檐上,各处都有严防死守的眼睛,想到这里,他只能退一步。 而后运气来了,有几个侍卫准备到内院去奉茶,他数了数,陆陆续续六个人鱼贯前行,这说明屋子里有六个密谈之人,她眼疾手快,在队伍通偶一个月洞门的刹那,扼住了一人的咽喉。 那人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他将那人的葛衣穿上,握着托盘急忙追赶了过去。 然而就在洛怀逸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门口竟还有一侍女在接应,那侍女比比划划,示意他们不要到里面去,跟着那侍女握着银针,将每一杯都试探过了,而后握着盖碗,一碗一碗有哦条不紊的送到了屋子里。 朝着北面的窗户开着,但他们现在站在南边,只能依稀仿佛看到里面有人,但究竟是何许人,是朝廷的人亦或者坊间的人,是宁远的各路掌柜,还是凌源阁的各大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那明眸善睐的侍女靠近了洛怀逸,将他手中的一碗茶也拿了进去,跟着,洛怀逸听到了屋子里的谈话。 先是来自主人翁的邀请,“诸位且尝一尝,这是武夷山的正山小种,今年春天的呢。” 众人啜饮香茗,跟着,那聋哑人挥手让他们退下,洛怀逸看到旁边有厕所,急忙过去“拉肚子”。那聋哑人看到洛怀逸这模样,捂着嘴吃吃的吗笑了。 但洛怀逸进入厕所后,严密的观察了周围,认真的分析,后来找到一条小路,进入了北面,此刻,中热没能交谈的声音都给他听到了。 “左相呢,现如今手下的人可都准备好了吗?”洛怀逸听到这里,心剧烈的跳动,原来连道貌岸然的左相都有问题。 “郭大人说的什么话?”那左相嗤之以鼻的冷笑:“本相早已经准备好了,其余人呢,都准备好了吗?招兵买马的事情可做的怎么样了?可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卑职这里已经在屯兵了,放心就好!单在外面就埋伏了十万人呢,在帝京还有三万人。” 十三万? 洛怀逸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乐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神秘牵头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另一个人声音又道:“郭大人凌源阁那边呢?可究竟多少人了?”听到这里,郭嵩阳道:“这个——” 但他刚刚一开口,院落里的细腿狗狂吠。 跟着,洛怀逸就可拿到一只狗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那细腿狗个头小,但战斗力却强悍的很,凶悍的猛扑了过来。 “不好!隔墙有耳。” 跟着,一群侍卫动起来刀兵,好在北面并没有很多护卫,洛怀逸朝着后山去,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后面还有一群人牵黄擒苍滚滚而来。 远处灯笼火把一大片,要不是此刻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要不是洛怀逸经常在荒郊野岭活动,今晚势必给他们抓住。 洛怀逸并不敢掉以轻心,尽管脱险,但却不敢回去,唯恐有大尾巴跟着自己。 此刻,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乔安听了,怒形于色。 “玉莺,笔墨。”玉莺闻声,急忙去准备。 沈乔安奋笔疾书,将左相之名以及其余几个人的姓氏都记录了下来,“赶明儿,我亲自到中京去一趟,这太危险了。” 乔安为小皇帝保驾护航,兹事体大必须亲力亲为。 “小姐,您注意点儿安全。”玉莺将笔墨预备了过来,沈乔安和洛怀逸商量了许久,如是将一张纸写满了,“这个,此刻我就要送到帝京去。” “我陪你。”洛怀逸靠近沈乔安,乔安一笑,“不用,你刚刚回来,最好不要抛头露面的好,让他们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洛怀逸思之再三,觉沈乔安言之有理,只能听之任之。接下来的时间里,洛怀逸也思考了很多问题,中京的官员,他不很清楚,偷听的时候又比较紧张。 根据他的计算,大概那一次的会谈有十二个人在一起,这十二个人究竟还有什么作为,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甚至于,就目前掌握的一切,似乎隐隐约约已经推翻了李仲宣就是牵头人的嫌疑。 有这么一群人,为何他还不要骑兵造反呢?在等!等什么呢? 沈乔安已经快马加鞭到到帝京去了,路上遇到成将军,让成将军多多注意宁远商号,成将军连连点头。 等沈乔安入朝,朝堂会议已结束了,小皇帝卸下了一身的疲倦,看到乔安来了,笑握着乔安的手,和乔安料了会呢多朝廷里的事情。 旁边有几个太监,沈乔安唯恐这机密给太监偷听去了,带着小皇帝到后花园去,小皇帝看到沈乔安这神秘兮兮的模样,笑道:“乔安姐姐,你来这里一定有事情了,就八字打开说了吧。” 沈乔安将夜探的事情约略了两句,小皇帝悚然而惊,他早已经知道朝廷里的党派之争无时无刻进行着,但却不知道连左相在内的一群人都准备倒戈了。 “真是岂有此理,朕难道平日里对他们不好吗?” “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自是不能将他们怎么样的,这个名单给你,里头也可能还有错误的,但辨伪存真的本领就看你的了,长姐相信你具有火眼金睛。” 沈乔安鼓励的握着拳头,小皇帝知道这秘密不能泄露,将那张纸拿过来后,一目十行的浏览,完毕后竟然揉成团吃了下去。 沈乔安看到这里,不觉哑然失笑。 “早知道你要吃,你还不如给我,我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用火折子烧了就是。” “吃了就能记在心里,这帝京也不安全。”小皇帝倒是谨小慎微,沈乔安正要说话,却看到旁边的花木闪了闪,料定有人在偷听了。 “别着急。”小皇帝提醒了一声,片刻,一高手将那太监就押解了过来,那太监诚惶诚恐的跪在小皇帝和沈乔安面前。 “皇上,郡主!” “杀了他,丢在枯井里,快!”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竟然会有这样的命令! 那押解了此人过来的人即刻动手将这太监给杀了,而后行云流水一般丢在了旁边的枯井里,似乎这些事情已做过了很多次,主仆二人竟配合的还很好。 “好好,幼弟,你刚刚那个命令也是我想下达的。”沈乔安想要告诉小皇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硬道理。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很凶悍,好像饿狼,好像鹰隼。 解决了这人后,沈乔安却多少有点遗憾,靠近了那古井。 “郡主找这个吗?”那侍卫一面说一面将一张血淋淋的人皮给了沈乔安,乔安握着看了看,上面果真有流云的刺青。 沈乔安从中京退下一路都在浮想联翩,究竟他们的集体已经有了多少人,究竟这集体里潜伏在小皇帝身边的有多少人呢? 最让沈乔安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在拥有这样多人的前提之下,还迟迟不行动呢? 乔安回到郡主府后,洛怀逸已换了衣裳,郑邱寒也到了,沈乔安和洛怀逸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郑邱寒,让郑邱寒帮忙他们收集证据。 郑邱寒虽然是质子,但在帝京可以自由活动,而这几年来郑邱寒做小伏低,凡事都能忍让,也还算左右逢源。 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收集证据的使其能够额也是非他莫属了。郑邱寒心甘情愿帮助沈乔安,当下答应并且准备立即展开行动。 等下午,皇城里的公公来了,宣召沈乔安进京,乔安感觉奇怪看,中午才从皇城里出来,怎么搞的紧锣密鼓又要自己回去。 乔安怀揣着跳动不已的心进入了乾坤殿,小皇子在花厅里等着她,似乎已等了会儿,看到沈乔安到来,愁眉终于逐渐的展开。 “乔安到了,皇上找我呢?” “乔安姐姐,你来看看这个。”小皇帝起身,延请沈乔安到后面穿廊里,这里安静的很。 风吹过来,似乎风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沈乔安径自往前走,看到了放在美人靠旁边的几个木箱子,乔安一一打开,不出意料,里面都是人头。 “幼弟,你如何能这么快就行动呢?”沈乔安不知道究竟自己走后,还发生了什么,亦或者说还有什么人怂恿了皇帝,小皇帝竟然如此失智杀了他们。 “乔安姐姐。”小皇帝急忙为自己辩解,“你去了后,朕找龙禁尉去跟踪他们,但龙禁尉很快就都回来了,带回来的是他们的人头我们的人还没有动手呢,而元凶仅仅是比我们快了一步。” 沈乔安盯着那木箱里的人头看,“尸体呢,他们的肩膀上都有刺青吗?” “已证明了,今日被杀的人肩膀上都有刺青。”乔安找了找,这些人有家的可能是参与过那一次密谈的。 但却唯独不见郭嵩阳的人头,也更进一步证明,郭嵩阳在这个集团里属于首脑人物。 “果然不见郭大人。”沈乔安又道:“还请皇上也注意安全。” “我知道。”小皇帝点点头。 沈乔安从帝京离开,将这坏消息带给洛怀逸,但洛怀逸这边却有了好消息。 “这是你走后郑邱寒送过来的,你看看这个。”原来是一沓书信,这些书信给烧毁了一多半,但其余的内容却很值得研究,乔安握着书信看,暗暗赞叹,“有这样一个朋友真好。” 沈乔安将这些东西都存放在一个妥当的地方,从屋子出来,“他们一定是有更大的秘密,今日遭遇了屠戮的仅仅是这些知情人,我总觉得,连我们这里都不安全了。”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背后。 “放心,有我呢。”洛怀逸看向乔安。 郑邱寒调查的速度很快,不到下午,又是有了全新的线索,这些线索有的是书面的,有的是口述的,沈乔安看了后,也都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 朝廷命官给人暗杀的新闻,很快就传遍了帝京,有那同样品阶的官员也是栗栗危惧诚惶诚恐。 除了少数人知道这群人为何会灭口,其余人基本都蒙在鼓中,仵作是成将军的人,这样大的案件自然是发落在兵部,今日,兵部尚书李仲宣带领章京崔启良以及护国将军成将军一群人调查此事。 尸体源源不断的运到了神机营,他们也在第一现场勘验过了,此刻,面对这些尸体,李仲宣从仵作手中将尸格拿过来,一边看一边问:“崔给事呢,怎么看?” 崔启良盯着那一群无头的尸体,笑道:“他们平日里作威作福,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这才惨遭横死,还能怎么样?” “事情哪里这样简单?”成将军将他们肩膀上的衣料撕开,示意崔启良去看。 其实崔启良心头早已明白这定是凌源阁之人,此刻看到这里,皱眉道:“真是想不到,朝廷里这样多的走狗!” “非也,这可是凌源阁逐渐发展到的,就这林大人之前也是好官,政绩很好。”李仲宣抚摸了一下林大人的尸体温度,“根据仵作的判断,他们都是今日早朝结束后给傻等。” “我这些仵作一个个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在帝京里少说也当差有十几年了,并不会错。”成将军一笑,拍一拍胸脯。 “今次早朝——”李仲宣的目光变得锐利了不少,斜睨了一下旁边的崔启良,崔启良在吃茶呢,被这样的目光一盯,顿觉不舒服。 “大人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迟疑的饮茶一口。 “崔给事今日为何没有早朝?” “今日家里有点事情。”崔启良不卑不亢道。 成将军一步一步靠近崔启良,眼神咄咄逼人——“崔给事昨天夜里呢?在哪里呢?!” “难不成也是家里有点事?!” 看这些刚刚问完,和成将军左右开弓,两人配合的很好,顷刻之间将崔启良给压在了桌上,成将军将一把青光闪烁的匕首插在桌面。 “这匕首是皇帝御赐的反抗者死!”他粗声说完,一把就要将崔启良的衣裳撕开。 “喂,你、你们!你们没有权利查我!” “安静点儿,今日势必要查你,要你果真清白,等会儿就放了你,要你不干不净,这刑部大牢就等着你了!” 成将军说完,一把将崔启良左面肩膀上的衣料撕开 众人都凑过去看。 只见众人瞪圆了眼睛,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乐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觊天之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诸位都凑过去,眼神胶着在了他的肩膀上,本以为会看到一朵云的刺青,但却什么都没有,成将军又是将右边也撕开,看了看后,叹口气。 “算我是大老粗了,这事情和李大人没有关系,”成将军将示威的匕首收起来,抱拳道:“我给你赔礼道歉了,我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开始怀疑自己人了?” 这简直是在侮辱自己,他看着肩膀上撕开的衣裳,深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事情,我不会在今上面前反应,其实也不算你们鬼迷心窍,毕竟在真相没能不够解开之前,你我他,人人都有可能是凌源阁的人,此刻既已检查了我,我能不能有个不情之请呢?” 崔启良缓慢起身。 “我知道你的意思。”成将军脱掉了自己的铠甲,用匕首割开肩膀的布料,大义凛然道;“诸位也都过来看看。” 众人围拢了过去,成将军左右肩膀上都没有云纹的刺青。 “李大人呢?虽然您的品阶在我们之上,可也不能不查一查啊。”崔启良咄咄逼人,目光冷肃。 李仲宣索性将肩膀露出来给诸位看,众人都看过后,发觉李仲宣肩膀上也没有云纹刺青。 这么一来,三个人都解除了嫌疑。 之前,崔启良也怀疑过李仲宣,而此刻,亲眼所见后,发觉这牵头人也并非李仲宣,面上不免讪讪的。 而李仲宣和成将军调查了许久,也没有放松对崔启良的怀疑,此刻这么一对照,忽而明白,牵头人也并非是崔启良。 “喝酒喝酒,哈哈哈。”成将军将美酒拿出来,斟酒给其余两位,算是化解了尴尬。 吃了酒水后,成将军和李仲宣继续去调查,他们将视线严密的锁定在朝廷的官员身上,甚至于还给部分官员配备了彩旗,只要有人遇到危险就点燃彩旗求救。 但一晚上,却风平浪静。 “我也猜到了,他们会总之行动。”李仲宣叹口气。 “想不到,果真不是崔启良。”成将军道:“之前我总以为那牵头人会是他。” “他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但谁有这样的实力呢?郭嵩阳? 那日的与会者基本上都遭遇了暗杀,但郭嵩阳除外,那牵头人有自己的打算。 一来,郭嵩阳还有剩余价值可以利用,二来,他不方便露面,一切的使其能够还需要郭嵩阳打理。 此刻郭嵩阳给带到了一个地下室,在这个地下室内,他再一次见到了那雀金裘的男子,熟悉的龙涎香中,那雀金裘男子回过头,“事情几乎暴露了,幸亏前天晚上我一个字都没有说。” “主上英明,主上交代的事情,臣下也已经在处理了,一切都做得很干净,大概他们都想不到今日会是他们的死期。” “很好,明年今日,不要忘记给他们烧纸钱。”雀金裘男子惋惜的叹口气,因为戴着面具,因此郭嵩阳看不到他面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主上,接下来呢?”郭嵩阳请示道。 “这些人不能用了,自然是要发展全新的人。”他轻咳一声,“最近风声紧,你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去行动,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锁定在你身上。” “属下明白。”郭嵩阳始终跪在地上,并不敢起身。 “我保全你,你知道我的目的,你是一把好刀,我可不希望你有什么危险,你想要的一切我也都满足了你,我们还需更好的合作。”雀金裘男子道。 “属下明白。”郭嵩阳点头。 “现在,你靠近我。”雀金裘男子忽而这样说,郭嵩阳惊疑不定,却不知究竟他要做什么,那种命运掌握在其余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极了。 郭嵩阳怯生生的靠近了他,当初他也是无意中加入了凌源阁的,在凌源阁里,主人给了他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尊严。 他是个莽夫,当初为了国家的利益,才娶了长公主,但长公主和从没有看得起过他,他想要敢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因此靠近了凌源阁。 这多年来,凌源阁要是没有郭嵩阳的支持,只怕也不会发展到今日一般的壮硕。 “再靠近点儿。”雀金裘男子声音凉薄,好像秋日里肃杀的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两米,再靠近,就打破了安全值。 “再走一步吧!” 平日里,他是从来不允许别人这啊用那个靠近的。 有很多人加入凌源阁已经五六年了,但饶是如此,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 此刻,他究竟要做什么。 “掌灯!”看到郭嵩阳距离自己仅仅是一臂的距离,他满意了,指了指旁边桌上的烛台,郭嵩阳握着烛台靠近了他,但此刻也还不知究竟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手偶轻轻握着面具的缎带,缓慢的将之解开,一张白玉一般的面呈现在了他的眼前,郭嵩阳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庐山真面。 他的手在黑暗中用力的攥住了烛台,强烈的虚幻感好像海潮一般的淹没了他。 “这几年,你做的不错!现如今那些个蠢才一个一个都去了,我需要让你知道我的身份!当然了,我也不怕你将我招供出来,这多年来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雀金裘男子吓丝丝道。 男子一面说,一面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金步摇。 “大人锦儿觉得这金步摇眼熟吗?”一面说,一面将这金步摇给了眼前人,他攥着金步摇。 “这是宁儿的。”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但你宁儿的命很有可能是我的,所以,我希望你听话点儿。” 郭嵩阳唯一担心的不过是爱女罢了,这多年来他和眼前人合作已经很久了,他知道他的行动,用雷厉风行来形容不为过。 朝廷安歇官员也不是吃素的,但那些人就那样轻而易举给人拿走了脑袋。由此,可见一斑。 “知道我是谁的人只有一个,这秘密你就腐烂在肚子里吧,现下,你退下。”说完后,雀金裘男子将缎带轻轻的的握着,打了个结。 看到这里,他恐惧极了。 之前郭嵩阳猜测过究竟面具后的那张脸是谁的,甚至于也猜想过究竟是不是李仲宣,但当那面具后的人现身后,却让他大惊失色。 那是最没有可能做牵头人的人,但现实反而是如此讽刺。 “前天晚上的事情,苏海霞想要去查一查,那个人留不得了。”郭嵩阳道。 “那事情,我会去查,不劳你费心,这几天军机处可热闹的很,你千万不要单独行动,一个李仲宣一个成将军,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还多出来一个崔启良!” “是。”郭嵩阳向来对牵头人言听计从,那人摆摆手郭嵩阳急忙退下。 从这边悻悻然出来,他的心还在剧烈的狂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郭嵩阳严格的履行他的建议,安分守己,没有任何行动。 李仲宣他们的调查再一次陷入了死胡同,众人又要看顾宁远的商铺,又要照料幕后主使,又要查无头公案,简直忙的连轴转。 李仲宣和成将军不怎么相信崔启良,因此,凡事都亲力亲为,实在是太累了。 每每李仲宣这边忙碌完毕,都到戌时了,回去后郭景宁还在庭院里女鬼一般的徘徊,有时候打扮的耳目一新,让李仲宣一看产生欢喜之情,但有时候打扮的实在是土里土气,让他忍俊不禁。 沈乔安的意思是,女孩子就要常看常新,但给正确建议的同时,也间或给一些错误的。 她不能让郭景宁这么快就俘虏了李仲宣的心,那么,唯利是图的郭景宁将再也不需要自己,因此错误中套着正确,正确里有错误。 “夫君大人,您回来了,我——”郭景宁站在如水的月光里,刚刚回头,李仲宣就吓到了。 “你这,脸上的妆好、好奇怪啊。” 她根据沈乔安的建议,化了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妆,但很明显那妆容不是人人都能驾驭的,郭景宁化了这妆容后,像极了刚刚杀过人的凶手。 像极了陪葬的编织娃娃。 “你快去洗一洗。”李仲宣一面说,一面丢过去一张铜镜,郭景宁握着菱花镜,揽镜自照了会儿,却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再看李仲宣,却连李仲宣的人影子都不知究竟去了哪里。 郭景宁气坏了,跺跺脚让丫头搀扶自己净面去了,但当郭景宁上阁楼去找李仲宣却不见了他。 “喂,楼下的,你们大爷呢?刚刚还在呢怎么一会儿工夫人就不见了呢?”是啊,刚刚她亲眼所见他上了阁楼的。 “回郡主的话,大爷有急事离开了,此刻应该去了军机处!”一个仆人这样说。 郭景宁听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已经戌时了,他如何还要忙,整天都在军机处!” 其实,李仲宣上阁楼后,忽而想到了什么,他很快就离开了,但却的却绝对不是军机处。 他和洛怀逸要去的地方不谋而合。 洛怀逸最近忧心忡忡,因听说朝廷命官一个一个都死于非命,更觉得事情蹊跷,因此晚饭后和沈乔安交谈,商量再一次夜闯郭府。 那铤而走险的事情,沈乔安自然是不会同意,但洛怀逸却觉得既然对方最近蛰居着,不准备行动,很有可能说明他们的据点守备空虚。 而他又是已经夜探过一次了,凭借敏锐的记忆力已能确定府上哪里危险哪里安全,因此,这一次他势在必行。 乔安好说歹说,都拗不过洛怀逸,只好听之任之,在洛怀逸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托,要洛怀逸一定注意安全。 约法三章后,洛怀逸才去了。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完全是心血来潮,当李仲宣确定了崔启良不是牵头人后,当即将目标索性在了郭嵩阳身上,此刻的他也决定夜探郭府,但却想不到会和洛怀逸偶遇。 他在郭府等了许久,一般来说,在子夜前后会有两班人马交班,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第一班人马早已力倦神疲,退下来后该喝花酒就去喝花酒,该睡觉去睡觉,并不会关心后半夜的事情。 而第二班人马的到来,忙乱之中也无暇多多检查究竟周边有什么危险。 此刻,李仲宣将一根针夹在中指恶化食指的缝里,对着手掌看了看。 眼看着要到交班的时间了,他一个鹞子翻身,急忙靠近了郭府。 然而就在此刻,一黑衣人已腾空而起,先自己一步跃上了屋脊。 乐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听风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真是无巧不成书!李仲宣一笑,蹑足潜踪追在了那黑衣人背后。此刻,院子里灯火通明,那黑衣人竟也不畏惧,一个紫燕穿云人就好像飞跃起来的雄狮一般,跳到了假山石后面。 李仲宣对郭府里的影卫分布以及各种机簧都一概不知,他并不敢直挺挺往前走。 不要忘记了,郭大人之前可是兵部尚书,一个带兵之人,是绝对没有可能不整治整治自己的内部治安的。 李仲宣尾随在那人背后,一时之间竟发现那人熟门熟路,能轻易就避开敌人,他去的地方都是视觉盲区。 等众人交班完毕,各就各位后,洛怀逸人已早已越过后花园到书房去了,李仲宣也跟着进入书房,黑暗中,只看洛怀逸握着气死风灯胡乱的翻找,片刻后,洛怀逸将几张纸放在了衣袖中,准备逃之夭夭。 然而此刻,李仲宣只感觉那背影恍惚在哪里见过,却不能确定是不是洛怀逸。 此刻,外面有了脚步声,走在前面的步履比较沉稳,走在后面的脚步比较凌乱,两人一面走一面聊。 “爹爹,反正我不管,过一个礼拜就是他的生辰了,一定要热热闹闹的操办起来,他自己从来不会关心这事情的,但我就不同了,我作为贤内助自然是要早早的安排嘛。” 是郭景宁来了,郭景宁似乎在央求什么,李仲宣暗暗掐指一算,可不是还有一个礼拜就是自己的生辰了吗? 也不知道郭景宁究竟要出什么幺蛾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香案回去吧,爹爹看会儿书。”郭大人显然有点不耐烦。 “那——”郭景宁叹口气,气结道:“算了,我不纠缠你了,我找娘亲去。”跟着,那凌乱的脚步声欢快的离开了。 郭嵩阳推开门走了出去,但片刻后,郭嵩阳又是退了出来,对着外面叫了一声“来福”,须臾,一个昆仑奴一般的黑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人手中还抱着一只黑狗。 黑狗嘴上戴着一个笼头,那仆人将笼头拿下,将黑色的短腿狗丢在了书房里,李仲宣暗道不好,急忙上了屋顶,洛怀逸哪里来得及躲避,一口吹灭了蜡烛后,那细腿狗挂怪叫了一声,急忙追赶了过去。 屋子外,郭嵩阳冷笑。 “阁下这是做什么呢,夜半三更来看望郭某,郭某三生有幸啊!上一次,尊驾逃离了,今日只怕就——”跟着就是郭嵩阳的笑声,李仲宣趴在屋檐上看的一清二楚。 那细腿狗竟速度很快,攻击力和爆发力也很强,好像流星赶月一般已靠近了洛怀逸,那洛怀逸躲避不及,一脚踢了出去。 但那细腿狗很是厉害,头一偏竟将那一脚硬生生给躲避了过去,跟着,那细腿狗一口咬在了洛怀逸的足踝上。 那细腿狗的咬合力很大,任凭洛怀逸怎么样去挣扎,都无济于事,跟着,嘭的一声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跟着,再“嘭”的一声,窗打开了,黑色人影飘然离开,郭嵩阳立即追赶了出去,那门口的黑铁塔一般的人慌里慌张进来查看,却发觉自己的细腿狗已经死翘翘了。 刚刚那细腿狗究竟怎么搞的,说死就死了呢?原来李仲宣在空中丢下了暗器,也顺道儿将窗户给打开了,洛怀逸落荒而逃。 但刚刚跑出去,郭嵩阳就追赶了出去,屋子里,那来福锐叫了一声,也带了一群人到外面去了。 李仲宣大摇大摆从房梁上下来,点燃了火折子凑近桌子看,桌上一片狼藉,匆忙之间也来不及找什么重要东西,唯恐有人会进来,他也逃离了出去。 那洛怀逸跑出去后才发现,外面竟然哈有一大群的细腿狗,这一群细腿狗汪汪汪叫着,追赶在了他的背后。 在很多时候,犬科动物比人厉害,黑暗中,猎狗的眼睛锐利的很,而猎狗的嗅觉注定了它们会成为今晚的赢家。 李仲宣眼看着洛怀逸就要被捕了,他急忙朝着洛怀逸而去,一把扣住了洛怀逸的肩膀。 “走这边!”尽管,李仲宣完全不知道究竟这府上哪里安全哪里危险,但此刻李仲宣却抓着洛怀逸进入了一片花丛里,那一群猎犬进入花丛里后,顿时迷失了嗅觉。 “这边!” 李仲宣继续带着他往前走,后面汪汪汪的声音穷追不舍,跟着,李仲宣指了指池塘,洛怀逸开口了。 “不可,我身上有机密文件。”他指的自然是衣袖里刚刚窃取到的情报,然而李仲宣不过冷笑——“要是机密文件,会放在一把就能拿到的地方吗?快躲起来,那些可都是大马士革来的猎犬,厉害了去了。” 虽然两人都在爱蒙面,但李仲宣从洛怀逸的声音还是听了出来,他是洛怀逸。 刚刚躲避在池塘里,郭嵩阳一伙人就到了,众人追赶到这里后,忽而不见了他们的影踪,至于犬类,全部都在打喷嚏,身上沾了不少的花瓣。 “哎!”郭嵩阳叹口气,“还是让他们去了,来福,加强戒备。” “老爷,他们该不会将重要的东西拿走了吧?” “放心好了,重要的东西早已经移交给公子了,桌上那些东西只会给他们帮倒忙。”两人悻悻然离开。 李仲宣原本就会洑水,在水中还可以钻一会儿,但洛怀逸却不成,片刻后一张脸成了猪肝色。 洛怀逸气喘吁吁,从水中冒头出来后,李仲宣道:“听到了?我早就说那些东西没有用,下一次来也注意点儿。” “你是何人?”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李仲宣不情愿回答,用力将面上的黑纱提了提,“现在我们快离开。”两人离开了,从郭府出来,分道扬镳。 洛怀逸不知道李仲宣真实身份。 聊李仲宣一身湿漉漉的,又是大半晚上自然不能回去,索性去找成将军,成将军找了干净衣裳给李仲宣,李仲宣更换了衣裳两人就洛怀逸的事情聊了起来。 经过这事情,李仲宣的注意力组合件集中在了郭嵩阳的身上,郭嵩阳手中有一个特别大的秘密。 “那一定是和凌源阁有关系的秘密了,要我说,不如让小皇帝下令将郭嵩阳给抓起来,让后三堂会审!”成将军愤怒的攥着醋钵儿大小的拳头。 “不要无理取闹~!这样一来好不容易调查到的线索都中断了,郭嵩阳之所以现在还好端端的,是他身上还有可利用的地方,我们静观其变。” 在这里稍微休息了下,五更天后,李仲宣和成将军出去巡城,到卯时前后李仲宣回去了,却发觉府上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 但要不是昨夜偶然之间听到了郭景宁说的话,他几乎要忘记了再过一个礼拜将是自己的生辰。 今日府上装扮的很好,一点都不华丽,但每一处的布置都深得李仲宣之心,李仲宣从外面回来,郭景宁欢欢喜喜的迎接,“”昨夜到哪里去了吗?看看你这黑眼圈,好像个车轮。” “到成将军那里去了。”李仲宣一笔带过,赞道:“这绢纱的灯笼很好呢。”看了看远处,“安排的都很好,是有什么节日吗?” “傻哥哥,再过七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嘛,我就提前布置布置。”郭景宁笑着指了指自己,又是在原地转圈。 “我呢,你各处都看了,各处都好,我呢?”郭景宁抓着衣摆,转动了许久给李仲宣看,李仲宣一笑,“今日这装扮,很好。” 毕竟想要听到李仲宣说“很好”,那是难于登天的,此刻郭景宁笑靥如花,“那就好,你喜欢就好。” “嘴角那拜师学艺了不成,很会打扮呢。”其实李仲宣不过随便一问,郭景宁却连连点头,“自然是拜师学艺了,不然怎么可能这样突飞猛进嘛。” “哦?”李仲宣沉吟道:“那是何人在指点你?” “我师父他老人家啊,是——”郭景宁差点儿就说漏嘴了,急忙补救:“是个世外高人,很厉害的呢。” 李仲宣心骤然狂跳,似乎猜想到了一个人。 到下午郭景宁去找沈乔安了,洛怀逸也在,郭景宁笑道:“今日夫君大人说我打扮的好,之前我总是花枝招展的,但即便是那样,他对我还不屑一顾呢,但现在我已清简到这模样了,却引起了他的主注意。” 郭景宁笑着握住了沈乔安的手,“这也还要归功于你,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给他如此看中呢?” 沈乔安嫣然一笑,看来郭景宁是尝到了甜头,郭景宁是果真没有发现,其实只要她惟妙惟肖的去模仿沈乔安,李仲宣自然而然就会对她刮目相看,这并没有什么太深奥的。 但郭景宁的求助,对沈乔安来说,却是最好的。 在这个环境里,乔安少一个敌人看不出来什么,但多一个朋友却对她有莫大的帮助。 沈乔安就整体的妆容给了点儿细微的建议,郭景宁照单全收,至于要在李仲宣的生辰宴会上如何表现,宴会如何展开,究竟做什么,沈乔安也个了具体而微的建议。 一切都弄好了,郭景宁称心如意的去了。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宴会上,郭景宁按照沈乔安的安排建议,这么一装扮,的确很吸引李仲宣的眼球。 同时,郭景宁也成了进入万众瞩目的那一颗星星,他开心极了。 但今日出席宴会的人却不是很多,看起来热闹,但十有八九却还是成将军从军队里带过来的一群铁哥们,这么一群人今日也是放浪形骸的很。 他们聊天,聊各种敏感话题,喝酒,喝的东倒西歪。 至于李仲宣,只是感觉人多热闹就好。 他是皇上特殊安排的棋子,从做了这兵部尚书后,就在和凌源阁打持久战,你来我往敌进我退,反正非特大事李仲宣是不会上朝的,她做这兵部尚书已经两年了,从来都是我行我素。 因此,李仲宣在朝廷里人缘不是很好,那些比他职务高的,日日都提心吊胆,唯恐小皇帝哪一天心血来潮让李仲宣调查他们,要知道哪个做官的手底下没有点儿破烂事。 那些晚辈或者下级,完全不敢来讨好,李仲宣可是地地道道铁面无私之人。 乐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宴后遭弹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总的来说,今日的宴会毕竟还算圆满成功,等夜阑人静后,人群陆陆续续都去了,但今天也糟糕的很,成将军这边一群人贪婪花酒,没成西城竟有人顶风作案,将宁远客栈烧了。 这纵火案的结果就是,成将军第二天给小皇帝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成将军愁眉苦脸从朝廷退下来后,只能急忙去查找纵火案的元凶。 而李仲宣呢,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生辰的同一天,帝京里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宴会过后,李仲宣也投入到了水深火热的案件调查工作当中,其实,聪明人都知道,这一把火很有可能是宁远自己人放出来的,他们这么一闹,李仲宣和成将军两人可就危险了。 好个成将军,吃花酒吃到昏天黑地,连老百姓的死活都不管了。 接着,让李仲宣最怕面对的事情果真发生了,西城另外两家宁远的商号分别在不同的两个夜里给人焚烧了,这边一报案,成将军急忙过去。 “哎呦,兵部尚书啊,成将军啊!我们这可是大买卖啊,太后娘娘下个月还在我们商号里预定了东西呢,现如今我们可要毁于一旦了!两位,帮个忙好好的查一查啊。” 那掌柜的掉着一张苦瓜脸过来哭诉,李仲宣和成将军接手了不少这些棘手的案件,但想要调查个子丑寅卯却难上加难。 这天,宁远商号的事情也传到了沈乔安的耳朵里。沈乔安看到郭景宁来了,顺道儿也问了问宁远的事情。 按理说,她这二级掌柜一定非常担心才对,但在郭景宁这里,却整个没事人一样。 这让沈乔安感觉奇怪。 “爹爹说,这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宁远的大掌柜财雄势大,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们下属这些人都用怕,再说了,但凡烧毁了的都是做生意做的最差劲的那几家,好了,不要聊这些了。” 郭景宁不过随口一说,但也怕自己不小心将什么不该泄漏的话给说了出来。 送别了沈乔安,李仲宣竟然到了,李仲宣明目张胆到郡主府,这是第二次。 头一次,李仲宣是和郭景宁二人来的,但全程沈乔安的态度都不冷不热,让李仲宣心头火起。 这算是李仲宣第二次来,单独行动,并且避开了沈乔安。 “说吧,找我什么事?”沈乔安语气森冷,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默然。 李仲宣叹口气——“你们是不是最近在调查宁远?”单刀直入问,沈乔安嗤笑,没有回答。 “赶快终止行动,他们已经发现了你们的秘密,也不要到郭府去了,现在他一切的安排都做好了,就等你们落网。”李仲宣是太担心沈乔安了,才过来将这些秘密都告诉了乔安。 但沈乔安呢,却冷冷勾唇,“说完了吗?” 李仲宣闻声一怔,“这是逐客令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沈乔安皱眉,“之前那个嫉恶如仇的李仲宣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李仲宣是个恶魔,你出去吧,我一个字儿都不要相信。” “沈乔安,你冷静点儿,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出去!”沈乔安气恼的指了指门口,李仲宣的菱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看向沈乔安,乔安一张脸铁青,神态冷漠,他还能怎么样? 看到李仲宣悻悻然离开了,沈乔安到门口去,将门关闭了,身体却瘫软了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搞的,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越远了,原来越远了。 洛怀逸倒是不知道究竟乔安刚刚送别了谁,此刻看到沈乔安好端端的坐在门背后,急忙走过去,他还以为沈乔安中暑了。 “你没事吧?”洛怀逸关切的打着扇子,给沈乔安扇风,乔安一怔,茫然起身。 “没事吧?” “可能中暑了,这大热的天。” 下午,沈乔安的膳食里多了绿豆汤,两人吃了东西后,乔安道:“现在,不能到郭府去了,那宁远的事情立即立即终结行动。”其实,李仲宣去了后,沈乔安思绪万千。 尽管,就沈乔安本人来说,是不怎么相信宁远和郭府在针对他们,但现在的局面实在是太奇诡了,在这种危险的境地里,她不希望洛怀逸遇到不可测的危险。 洛怀逸连连点头。 这边厢,洛怀逸他们终止了行动,到帝京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还在层出不群,就如同宁远商号得罪了一个看不到的对手一般,十个案件里,竟然有三起以上都是和宁远有关系的。 这些案件归根结底,其实始作俑者的确是他们自己人,外面的案件一做出,当即官兵就忙碌去调查。 这一夜,郭嵩阳再一次去找了雀金裘的公子,那公子将一张全新的名单给了郭嵩阳,“最近,你这些事情安排的很好很好。这个是全新的名单,在朝廷里遇到事情,他们都会协助你。” 郭嵩阳实在是想不到,主上如此手眼通天,他此刻并不敢多看一眼究竟这名单上是什么人,雀金裘男子又道:“现如今,你已经可以单线联络我了,但更要比之前注意安全,从速离开吧,这名单可不不要再弄丢了。” “属下明白。”郭嵩阳毕竟还有疑问——“但属下百思不解,为何我们宁远要烧毁那样多的商铺呢?” “这个问题还不到谜题揭晓的时候,你先去联络这些人,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见我。”雀金裘男子说完,转身离开了。 二人合作的时间也算长久了,他对这雀金裘的男子越发感觉崇拜,好像他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一般。 当天退下来后,郭嵩阳完全不敢怠慢,急忙联络了名单上的人,那一群人也还万众一心,到第二日同一个时间,郭嵩阳到了地道里,雀金裘男子笑了。 “按照这个来做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日就动手。”郭嵩阳将目光聚焦在那张纸上,那张纸上的内容不复杂,但却看的郭嵩阳目瞪口呆。 他自诩是个聪明人,但就自己这小小的聪明和雀金裘男子比较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到第二日,李仲宣上朝。 李仲宣得到小皇帝召见,他不想去都不成,而李仲宣刚刚到金銮殿,就干劲儿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众人看到李仲宣来了有人对着李仲宣指指点点,有人对着李仲宣窃窃私议。 “微臣,拜见吾皇万岁。”李仲宣压着心口的好奇,逐渐举眸看向皇上。 小皇帝道一声“免礼平身”,让李仲宣站在了班部中,跟着小皇帝指了指旁边的人。 “李仲宣,今日群臣弹劾你,朕想不到中京自从你做了这兵部尚书后,竟有这样多的无头公案。” 小皇帝越说越气,“你看看你,这些案件,自己看看。”小皇帝指了指桌上的卷宗,太监王佛急忙将卷宗抱着,送到了李仲宣面前。 李仲宣看过后,不过冷笑。 “微臣等以为,李仲宣渎职,前几日他过生辰,宴会上和成将军花天酒地,他们喝酒就喝酒,也还罢了,但却导致盗贼猖獗偷窃了宁远商号不说,还烧毁了人家铺面,为这事,老百姓成日家击鼓鸣冤,圣上!还请您裁决啊。” 这边弹劾李仲宣的代表人物是郭嵩阳,郭大人这一开腔,后面那一大群峨冠博带的家伙全部都跪在了后面,没了命的喊“臣等附议”。 李仲宣盯着眼前的卷宗仔细看,原来,自己做官做的这么失败啊。 “朕也不想给你惩罚,但你看看这些白纸黑字上都写的是什么东西,朕思量小惩大诫,”小皇帝沉吟了一下,“你到西川去吧,那是我朝最偏远最穷困的地方,你治理好了西川,早早的给朕回来!” 众人听到这里,连道“我主英明。” 就凭借这些小事情想要扳倒李仲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他们的真正目的大概距离皇上裁决的结果也相差无几。 一般来说,在廷议上,有一个人弹劾另一个人,大理寺都会立项去调查更不要说这样多的人弹劾李仲宣一人了,李仲宣是有苦难言啊。 李仲宣刚刚从青龙门出来,就看到了郭嵩阳,郭嵩阳似乎在等他。 “岳父大人为了罗织罪状,也是煞费苦心啊。”李仲宣嘲弄的一笑,将手中的纸张摇晃了一下。 “十宗罪都出来了,要不是您这样良苦用心,我还自以为这多年来官儿做的风生水起呢。”李仲宣皮笑肉不笑。 “仲宣啊,这是大家的意思,你就安心去吧,朝廷里的事情还有我和崔启良呢。” “哦,你们竟然……”其余的话李仲宣不需要说了,他们已经是一丘之貉了,真是不可思议。 看起来那背后大老板的买卖是越做越大了。 李仲宣遭遇弹劾被贬谪的事情很快就不胫而走,成将军在班房里听人说了后,其的破口大骂。 “真是个昏君,昏头昏脑的昏君啊。”成将军向来都这样,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太大了。 “我的大将军,您就消停点儿,听说今日在朝廷上李大人将这些事情全部都大包大揽了,不然连我们也要牵涉到,您现在还辱骂君王,不敢,不敢啊。”成将军旁边的长随,急忙上前去轻抚成将军的胸口。 “对了,这一次皇上让他去哪里?” “听说是西川。”那长随道,成将军听到这里,攥着的拳头逐渐松开,“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能怎么样呢?现在就去见一见李大人,为我这好兄弟壮行去。” 成将军一面说,一面让长随准备酒水。 那长随顿时变做了苦瓜脸,“老天爷,您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的大将军,他们就等着您犯错误呢,四个字花天酒地就能断送了您和将士们的大好前程。” “也是,也是啊。”成将军憬悟了过来。 就在此刻,李仲宣到了,他的面色凝重。 “朝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去就好,那宁远的事情我找沈乔安小丫头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已将十宗罪都大包大揽了,好在朝廷也仅仅是要去去西川,最近我去了,他们应该也不会放过你,你要注意安全。”成将军连连点头。 乐文 第二百六十章 蜀道之难遇贵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李仲宣也没有什么特别叮咛的,将这些事情都说了后,才冷笑一声。 “原来,从我那个生辰宴会开始,我们已经给人在算计了,时也运也命也,呵呵呵。” 等李仲宣回到家里,准备辞别父亲,却发觉朝廷的公公在,这王佛是最近提拔起来的公公,在皇上身旁伺候的很是得力。 “我的李大人,今上等你许久了,你怎么才回来,这边,这边……”那王佛带领了李仲宣往前走,进入后花园,夜色静谧,间或能听到一两声响亮的蛙鸣。 李仲宣到花厅去,看到小皇帝刚刚将一只亲王丢在了池塘里,而小皇帝旁边站着一个瘦高个儿,那人眼冒绿光,人瘦削,但眼神却敏锐好像草原上的狼。 李仲宣盯着那人看了看,才将目光移到了皇上面上。 “朕知道你委屈。”小皇帝轻咳一声,“今日,朕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要是朕不稍微贬一下你,他们会怎么样吗?” 李仲宣苦笑,“他们明日会二十个人继续弹劾,要皇上您还“姑息养奸”,他们后天就会找三十个人弹劾,要您还无动于衷,他们就会将事情闹到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那边去。” “仲宣,你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儿上朕就知道你不委屈。” “只是,臣下不知道您兴师动众到舍下来,这是——”李仲宣感觉奇怪。 小皇帝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纠正一下,”他轻快的靠近了李仲宣,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十足,“我可不是大张旗鼓来的,我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来的,我来这里呢第一是要你注意安全,这第二——”小皇帝的眼神落在旁边侍卫的身上。 那侍卫急忙半跪小皇帝面前。 “这第二,朕呢,将他赏赐给你,他可是朕精挑细选来的,此人没有什么别的用,但主子遇到危险却能舍命来保护,如此精忠报国一人,朕给了你,带走吧。” 小皇帝原来是这意思啊。 李仲宣看向小皇帝,只感觉小皇帝长大了的不仅仅是个头,也是心智。 “那宁远的事情,乔安姐姐已经和我朕分析过了,帝京的事情你放心就好,成将军那边朕会安排更多人保证你回来后,还能和他在一起喝酒,哈哈哈。”小皇帝撑不住笑了。 这一笑,李仲宣也笑了。 “朕去了,你一路上注意安全,自古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多的话朕就不说了,处理处理西川那问题,朕静候佳音。”小皇帝说完后打呵欠离开了。 “皇上请留步。”李仲宣一笑,将衣袖里的一个淡绿色物事给了小皇帝。 “什么?” “这可不算玩物丧志,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微臣送您个礼物吧。”李仲宣将一青蛙给了小皇帝,小皇帝爱不释手。 等小皇帝去了,李仲宣和那侍卫随便聊了两句,那侍卫叫杜边,乃是个山西人,别看人不过“四两肉”,但却参加过很多次战斗,那人话不多,和李仲宣基本投契。 隔日,李仲宣上路,成将军果真来壮行,道一句“万千珍重”道一句“以茶代酒”,送茶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这一次去西川,带的人不加在一起还不到二十人,成将军多么想将自己的得力干将给偷偷安排两个,但却并不敢,毕竟朝廷的眼线四面八方都是。 两人作别后,李仲宣上路,走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到了s西川。 西川已经不算是鱼米之乡了,地理环境比较恶劣,因处在嘉陵江的上游,每一年秋季这里都要遭殃,老百姓主要是靠天吃饭,土地比较贫瘠。 但西川也并非穷到铃儿响叮当,之所以让老百姓不肯离开的羁绊乃是两样东西一样是这里的桑蚕,一样是这里的宣纸。 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这两样商品,但山路十八弯,能将这些动物贩运出来却需要朝廷的军队,老百姓生活的苦不堪言。 “那所谓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这说的就是西川人啊。”路上,不怎么开口的杜边这样说。 说完后,将一册页给了李仲宣,“其实,朝廷每一年都有赈灾的银子下来,李大人且看看。” 不得不说,这杜边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李仲宣握着那数据看了看,眉心拧着。 “这样多的银子下来,按道理说让人修路,老百姓很快就会过安居乐业,但如何一路上映入眼帘的都是穷苦人呢?” “这个也是我们这此行需要调查的,”杜边压低了声音——“皇上的意思。” 眼看就要到县城了,但却没有一个官员来迎接他们,这让李仲宣感觉奇怪。 “大人,这里太安静了,连个鸟雀都没有,让诸位警备起来。”西川的路原本就不怎么好走,即便是要进入县城了,但眼前的石子路还是凹凸不平。 一路上都还鸟语花香,但到这里,忽而没有了争鸣的飞禽,其实杜边提醒大家的,也正水李仲宣想要说给众人的。 过了一个山坳就要进入县城了,然而就在这里,头顶有不少杀手飞了下来,两军很快就打斗了起来。 此刻,李仲宣为了锻炼大家随机应变之能,故意袖手旁观,有人射箭准备偷袭自己,李仲宣在马背上微微偏斜了一下身体,足轻轻一电马头,人就飞到了那弓箭手旁边。 但刚刚将那弓箭手给擒拿,那人就自杀了。 这边,杜边已料理干净了贼人,笑着擦拭了一下狂刀。 “看不出你很厉害啊。”李仲宣笑。 “和大人比起来,就一点都不厉害了。”杜边回道:“刚刚微臣已检查过了,这些人口中含有毒药,在紧要关头都吃掉了因此丧命,大人看看这个。” 那杜边撕开了众人衣裳,让李仲宣!”李仲宣就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但却想不到,事情会如此糟糕。 “是朝廷的人。”李仲宣说完后,起身就看到从县城方向策马而来的一群人,打头的是个带着乌纱帽的中年男子,约略有五十岁上下,白面微须,一团和气。 看到李仲宣他们,急忙跪在了众人面前。 “李大热远道而来,微臣杜伟正有失远迎,死罪死罪啊。”那杜伟正跪在两人面前不住的叩头。 “你就是县令?” “是,是。”杜伟正的眼神在看向李仲宣的那一刻变得好生古怪。 “杜大人先走吧,我们随后就到。”杜边笑着对杜伟正挥挥手。 等杜伟正去了,李仲宣却一笑,“你们难道是亲戚不成?” “我要和这等狗官是亲戚,真是生不如死了!”杜边唾骂一句,和李仲宣进城去了,城中看起来倒还热闹,老百姓穿的焕然一新,哪里有半点儿饥寒交迫的模样。 但正因为这等彻底的新,让李仲宣和杜边琢磨出来了味道,很显然,这是有人在他们到来之前授意老百姓这样穿的。 李仲宣看到一个小孩儿,下马来和小孩聊,那小孩儿不过八九岁,但一提起杜大人就攥住了拳头,如是了解了不少人,李仲宣明白了,朝廷的银子压根老百姓就没有见过,全部给杜大人纳妾了。 “原来是中饱私囊了!皇上要我来这里,来的真是太好了!”李仲宣精神振奋,“我倒是要看看这群贪官污吏有什么丑恶的嘴脸!” 从街上到衙门去,有人听说李大人来了,冒死前来喊冤,李仲宣让人保护了此人,带着此人到一客栈去了解情况,经过更进一步的走访,李仲宣更确信狗官杜伟正这多年来都在独吞朝廷的赈灾粮款。 遣散了众人,李仲宣和杜边回去,那杜伟正已准备了吃的,但一桌子的山肴野蔌,吃的杜边有点想骂娘。 李仲宣还好,吃过了后,拍一拍杜伟正的肩膀——“接下来治理的事情呢,本官就要和你合作了,本官这初来乍到的,有不懂的地方还请杜大人多多指教呢。” 那杜伟正早就听说过李仲宣的厉害,因此等李仲宣来就给李仲宣安排了开门红。 但孰料李仲宣让他的杀手有来无回,他此刻提心吊胆唯恐李仲宣会对自己下手,但李仲宣呢,却始终都笑眯眯的,完全不显山不露水。 到夜幕降临,杜伟正急忙飞鸽传书,送一封信到中京去。 不过戌时前后,信已到了郭府。 今日郭景宁才知道李仲宣到西川去了,知道后郭景宁就气气急败坏回家找郭嵩阳理论,但左等右等都不见爹爹。 此刻正在院落里发飙呢,忽而头顶飞过来一只洁白的鸽子,那鸽子看起来比寻常的大那么一点点,通体彻白,是郭景宁从来没有见过的。 “那个白鸽好看,你给我抓下来,快去。”郭景宁让自己贴身侍卫去抓鸽子,那侍卫有苦说不出,但还是将鸽子给抓过来给了郭景宁。 “哎呦,还有信呢。”郭景宁意外极了,将信筒拿下来准备给郭大人,但左等右等都不见,郭景宁索性准备和爹爹玩儿恶作剧,竟将那封信打开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郭大人的阴谋诡计全部都暴露在了郭景宁的面前。 “糟糕!糟糕啊!”郭景宁握着那封信只感觉心跳加速,急忙进入书房。 她要写一封信给李仲宣,叮咛“夫君大人”小心为上。 郭景宁进入书房,还没有写信呢,但却听到墙壁后面似乎有人交谈的声音,她诧异极了,丢下毛笔到外面去看,但院落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等第二次进入书房郭景宁就看到了郭嵩阳,郭嵩阳早已开凿了一个地道,这地道就在书房之下,下面四通八达,兼具一个耳房,刚刚郭大人和诸位大人就在那耳房里聊谋害李仲宣的事儿。 “爹爹,原来你!都是你在安排!”郭景宁知道爹爹弹劾李仲宣的事情后,就崩溃到了极点,但却想不到郭嵩阳竟还有这样多阴狠毒辣的安排。 “手中的东西拿出来!”郭嵩阳冷冷道。 “爹爹,您——您让女儿失望了。”郭景宁泪落如雨,缤纷的泪水谋害了视线,“我这就告诉李仲宣去。” 乐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对他的怀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宁儿!”郭嵩阳捡起来郭景宁丢过去的纸团,缓慢的展开,“两年多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现在爹爹和家族人的命都掌握在他手中,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爹爹再不行动,就要全军覆没了。” 郭景宁闻声,缓慢的回头,凄冷的目光凝住在郭嵩阳的身上。 “爹爹,您这一辈子婚姻生活是如此不尽如人意,现如今,您也要女儿和您一样吗?”郭景宁看向郭嵩阳。 “宁儿,爹爹和你娘亲也相爱过,但现如今你也都看到了,爹爹只想要奉劝你回头是岸,正因为一切都是爹爹一厢情愿,现如今婚姻才如此的不尽如人意啊,你怎么还不明白!” 其实,郭嵩阳说的才是正儿八经的。 郭景宁之前总以为爹爹和娘亲的爱是相敬如宾的,是羡煞旁人的,但等到她长大后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娘和爹爹在不遗余力的表演。 “爹爹,您不能谋算他。” “他是我们的障碍!难不成你果真要眼睁睁看着他继续调查下去,让爹爹身败名裂吗?”郭嵩阳看向郭景宁。 “宁儿,两年了,这两年里你们的一切爹爹都看在眼里,你不会幸福的,现在,爹爹就写和离书给你,好聚好散!”郭嵩阳激动的靠近书桌,握着毛笔就要行动。 “爹爹,爹爹,求爹爹不要这样残忍啊。” “长痛不如短痛!”郭嵩阳气愤的推开了郭景宁,郭景宁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但郭嵩阳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将和离书给了郭景宁。 “宁儿,打手膜,快!”郭景宁从来没有见过爹爹这样独断的一面,这一刻的郭嵩阳看起来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他眼睛里迸射出最可以毁灭掉一切的火焰。 “爹爹!到此为止吧。” “快!打手膜。”郭嵩阳一把拉住了郭景宁的手,将之用力一摁,摁在了印泥里。 “不!爹爹,爹爹啊!” 但一切板上钉钉,他压着她的手,重重的将手膜打了上去,胜利的收回手,将和离书藏在了衣袖中。 “等李仲宣回来,你们就结束吧。”郭景宁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爹爹这样冷酷,她知道爹爹变了,也知道,很快爹爹会穷兵黩武来对付李仲宣,并且和朝廷分庭抗礼。 现在郭景宁唯一能为李仲宣做的不过是写一封信,叮咛李仲宣凡事多加小心。 那那封信李仲宣已经收到了,其实,李仲宣和杜边两人刚刚到这里就明白一切都是郭嵩阳的安排,但他们两个不愠不火不骄不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也知道,这杜伟正十有八九是郭嵩阳的人,但他们两人按兵不动,想要钓大鱼,就要有耐性。 那杜伟正在刺杀一事上已充分发觉了两人的武学才能,在上峰还没有具体给出下一步作战方针与攻略之前,他只能虚与委蛇的应对。 而李仲宣和杜边呢,明明已知道杜伟正贪污受贿的事情,却也好像没事人一般。每天他们都外出去探听民情民意,然后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一切不疾不徐有条不紊。 赈灾的粮饷源源不断的送过来,朝廷对这西川很是上心,并且在今岁展开修路的计划,这一切的福利都是李大人带来老百姓对李大人赞不绝口。 很多老百姓自发性的参与到了修路的队伍中去,每天开山凿石倒也是忙的不亦乐乎。 那杜伟正面上笑嘻嘻,但心头却也焦虑,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他时常找人谋刺,但这俩人武功深不可测,不要说伤害他们了,想要靠近他们都难。 日子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进行着。 关于李仲宣差遣到西川去的事情,沈乔安是一个礼拜后才知道,小皇帝告诉他的,小皇帝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朕想,等这西川的公路打通后,西川的老百姓也会对朕感激不尽。” 沈乔安不过胡乱的敷衍两句,心情却沉重到了极点。 今晚,洛怀逸又一次到郭府去了,这一次沈乔安给洛怀逸身上悬挂了一个香囊,那香囊里百卉千葩什么气味都有,嗅觉再怎么敏锐的动物都不可能成功的追踪到他。 今晚,连洛怀逸自己都想不到,会有斩获。 他进入郭府,和之前一般还是躲避在墙角,却听到了屋子里两人的交谈。 “让杜伟正也不要着急,时机尚未成熟不要轻举妄动!让她现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密切的观察李仲宣和那杜边的一举一动,而后将讯息反馈到你这里。” “属下明白。”那是郭嵩阳的声音,毕恭毕敬,正如同一个蒙童面对老夫子一样,那诚惶诚恐的语声,完全不像是郭嵩阳应该有的。 “沈乔安这边也在调查您,现如今李仲宣去了,依照属下看,不如就……”屋子里,郭嵩阳狡狯的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曼声道:“一不做二不休!” “她早晚是我的人,等大业成后,还要带着她到南国去呢。”似乎这男子不情愿继续谈下去了。 洛怀逸微微起身,舔破了窗户纸,看到屋子里的两个人,那郭嵩阳正对着自己,至于那雀金裘的男子,他只能看到那男子不算宽阔的后背,以及若隐若现的下巴。 但从那男子熟悉的语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心跳加速,这声音和郑邱寒怎么能——一模一样呢? “有什么事情早早的联络,我不能在你这里许久,就先走一步了。”屋子里,那类似于郑邱寒的声音逐渐的幽眇,而后,伴随着一声机括打开的声音,消失了。 洛怀逸满以为他会从门口出来,急忙准备躲避,但却想不到在这小小的书房里竟然有密道。 至于郭嵩阳,他这府上有一等一的侍卫,也有非常厉害的鬣犬。 这些鬣犬都是从草原买过来的,一只鬣犬追踪起来,甚至远超于人!因此内院中,人少,鬣犬多。 但今晚洛怀逸行动诡秘又是用了各种香料,倒是迷惑了一群细腿狗,片刻后,郭嵩阳关门闭户离开了,洛怀逸进入书房,这一次他可聪明了不少,并没有拿桌上任何一张纸,而是将耳朵贴在地上,轻轻的叩击了一下地板。 果然下面有乾坤! 他唯恐逗留太久踪迹给人察觉,急忙离开,回到郡主府,将那香料丢了后,洛怀逸却愁眉苦脸,今日则重大的发现没有求证之前,他不知究竟自己应该还是不应搞贸然说出来。 “你脸色不好。”沈乔安斟茶一杯,“这一次有欧式吗发现?” “乔安!”洛怀逸看向沈乔安,“我今日的调查,可能会推翻之前一切的猜想,颠覆一切的信念,你要听吗?” “直言不讳就好,你怎么也吞吞吐吐的,快说吧?”沈乔安催促。 “昨夜我铤而走险到了过了郭嵩阳的书房——”他将昨夜偷听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沈乔安在那言简意赅的讲述里,却微微瞪圆了吃惊的眼睛。 等他一气儿将昨夜的事情都说了,这才总结陈词。 “假设那牵头人果真是他的话,我们岂非一直都在和敌人合作?”洛怀逸思前想后,悚然而惊。 “其实!”但让洛怀逸意料之外的是,沈乔安等他将讲述完毕后,短暂的怔忡后,很快眼神里的惊愕就消失了,“前一段时间我就怀疑过他了,我之所以让他帮忙找证据其实是试探。” “试探?”洛怀逸一拍脑门,“原来你早就怀疑他了啊。” “你有没有想过,他仅仅是个质子,但他却那样快就将我们需要的证据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敌国的皇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效能,那时节我不过产生了疑窦,后来我发现他给我们的证据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是的! 此刻洛怀逸一追想,的确想到了那些证据,洛怀逸曾经动过这样的念头,不如将郑邱寒提供的证据作为呈堂证供给小皇帝,但后来经过研究发觉这些证据完全对郭嵩阳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去年的时候,他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了,其实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应该注意他,但我们竟然忽略了。” “对!”洛怀逸叹口气,攥着拳头,“之前我们调查凌源阁,每每出现一点点的线索,那凌源阁的人就被杀了,和前一段时间的情况一模一样,我们正要好好的调查朝廷命官,那些人也接二连三的死了。” “现在,按兵不动,且看看将来他还要做什么,事情不会这样简单的。” “我知道。”洛怀逸咬着后槽牙。 “之所以他没有对我们下手,选择了我们做盟军,那不过是因为我们背后有皇族罢了,用我们可以辖制李仲宣,而李仲宣才是他真正的敌人。”沈乔安分析。 “接下来,之前没有对待他,现在还是怎么样,千万不要让他看出端倪,但其余的行动却不需让他知道太多了,之前就想要告诉你我的怀疑,但我唯恐你就会拍案而起因此就——” “我知道怎么做。”洛怀逸松开了拳头。 果然,下半天郑邱寒就到了,他反正是这里的常客。看到郑邱寒到来,沈乔安频频给洛怀逸使眼色,唯恐洛怀逸一个不小心泄漏了秘辛。 三个人依旧聊一些关于李仲宣关于皇城里各种事情,洛怀逸依旧在必要的节点发表自己的看法与建议,沈乔安呢,也参与了进来。 从乔安的神色来看,的确伪装的滴水不漏,郑邱寒还蒙在鼓中。从沈乔安这里回来,郑邱寒再一次进入地道,最近,他和郭嵩阳的联络频仍了不少。 根据他们的既定计划,李仲宣离开后,一方面暗算李仲宣,一方面就要起兵来攻城了。 “属下这就去安排,让杜伟正准备暗算!”听到这热血沸腾的计划,郭嵩阳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这杜伟正留不得了,一旦调查起来,你的乌纱帽就不保了,这一次让杜伟正全力以赴,给他上百人。”郑邱寒摸一摸下巴。 “属下明白!”郭嵩阳连连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你现如今要想办法让成将军离开这里,有成将军在,我们却也急切不好下手,他可是个大刺猬呢。” 郑邱寒握着茶盏,轻啜一口。 乐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化敌为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的眼睛瞥向了窗口,他发现了窗口上一个小小的孔洞,还发现了那孔洞里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但他不着急将那人揪出来。 “是,是。”郭嵩阳继续点头,郑邱寒起身,指了指窗口,郭嵩阳一下子飞出去,老虎转火圈一般将窗棂给撞碎,跟着就出现在了外面。 那外面的偷窥者没有来得及逃离,给堵住了,身后,郑邱寒的匕首落在了偷窥者的脖颈上。 “爹爹!” 原来是郭景宁。 “宁儿!怎么是你?”郭嵩阳吃惊的看向郭景宁,他还以为偷窥者一定是上一次的小蟊贼呢,郭景宁泪水扑簌簌滚落了下来,她显然难以置信,爹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狠毒辣急功近利了,竟然准备起兵攻打中京。 而让郭景宁更吃惊的无疑是眼前的郑邱寒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如此大胆妄为。 “你就是凌源阁的阁主?”郭景宁始终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他是那样一个没有存在感的懦弱无能的皇子啊,在帝京这多年来,大家几乎都要忽略掉他的存在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之人,竟策划了这样一桩惊天动地的罪恶。 “是不是什么要紧?”郑邱寒一笑,将匕首收了回来,“还请郭大人最近管教管教令爱,不奉陪了。”郑邱寒戴上了白玉面具,进入了书房。 “爹爹!”郭景宁咬着牙齿,“我之前以为您参加了凌源阁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但现如今我才明白您……居然对帝京也有饕餮之心。” “宁儿,是爹爹不好——”郭嵩阳靠近郭景宁,右手一掌落在了郭景宁的脖颈上,郭景宁软塌塌的倒在了他的怀抱里。 等郭景宁在再一次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在牢房里,周边一片死寂,任凭她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一个人到来。 “爹爹!爹爹!您不要继续下去了,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啊!”郭景宁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无穷尽的在地狱一般的牢房里回荡。 她灰心丧气的坐在地上,她开始想象爹爹和郑邱寒的大军压境,帝京将会怎么样? 生灵涂炭已在所难免,而此刻李仲宣呢,还安全吗? 李仲宣和杜边率领了一群人在修路,虽然蜀道基本上都是坚硬的花岗岩,但人定胜天,在官兵与人民群众不竭余力的劳作之下,通往县城的三分之一道路已逐渐打通。 按照现如今的进度,继续下去不到一个月他们就要大功告成了。 其实,李仲宣不断的接到来自于中京和沈乔安那边的情报,知这杜伟正在暗算自己,而有了杜边这左膀右臂,他简直如虎添翼。 两人看起来每天不过在带领老百姓开蜀道,但杜边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李仲宣呢,和杜边时不时的聊一聊。 跟着,送一部分老百姓离开,将自己带过来的保安团化妆成了老百姓,大家看似还是在有条不紊的开山。 把杜伟正接到了来自凌源阁最高的指令,一百人围剿这一群平头百姓和李仲宣,连日来李仲宣都奋战在修路的事情上,起早贪黑夙夜匪懈。 但就在一个中午,一群刺客偷袭了他们,虽然这一次刺客们队伍很强大,且各个都很厉害,但李仲宣手下的人却也不是吃素的。 须臾,两军短兵相接。 这是又准备的战斗,因此李仲宣他们毫无悬念大获全胜。 那杜伟正自分必死,早已不知道躲到哪一个犄角旮旯去了。 等那杜伟正人消失了后,众人都哭诉这多年来在杜伟正淫威之下受的委屈。 李仲宣找章京将这些事情都记录了下来,索性抄了杜伟正之家,但他家里的银子凑起来竟也不足历年来贪污的十分之一,这让李仲宣有了危机感。 “倒是跑了这狗官!”杜边道:“老狐狸也是防不胜防。” “不着急这个且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李仲宣吩咐,他断定在这西川也还有杜伟正他们的据点,即时命令人去捉拿要犯! “李大人,您看看这个。” 杜边送一个册页给李仲宣。 这是抄家后,检点到的一些人情往来记录,看得出来,这个杜伟正和中京很多高官都有往来。 “这些钱一定到凌源阁去了,和宁远商号的钱都用来招兵买马了。”李仲宣想到这里,急忙起身。 “杜将军,快准备笔墨。”杜边被李仲宣提醒,知李仲宣这是要发飞鸽传书,急忙准备。 片刻后李仲宣将这里的事情写好,一份飞鸽传书到了龙庭给小皇帝御览,一份送到了军机处给成将军看。 事情继续调查下去,让李仲宣莫名惶恐,官员贪污的钱财也裹挟在他们凌云阁的黑账里,那么说来现在的凌源阁早已如日中天了,而根据自己被贬谪的事情,他见微知著和推理到接下来很可能发生的一切。 但遗憾的是,成将军没能接到这一份最重要的飞鸽传书。 此刻的成将军,和李仲宣一般,被贬谪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去的是幽谷县。 今日,成将军在巡城,准备到沈乔安那边去走走,但长随却急三火四的过来了,道说皇上召见他,成将军虽然不知究竟有什么事情,但他毕竟是忠君爱国之人,二话不说就到龙庭去了。 在龙庭后,成将军就看到遍体鳞伤的郭嵩阳。 成将军还在诧异呢,那郭嵩阳就气势汹汹的靠近了成将军,盛气凌人道:“我女儿呢,还不快交出来!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样一副嘴脸!” 成将军是个有勇无谋之人,反应迟钝到了极点,别人都这样叫嚣了,但他却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爱卿,这里是朝堂,焉能如此!?”小皇帝皱眉,那郭嵩阳指了指肩膀上的伤口,委屈的跪在了小皇帝面前。 “皇上,您要为卑职做主啊,卑职因弹劾了李仲宣,这成将军气不过昨夜竟将卑职的犬女给绑架了,卑职追出去,这成将军挑衅卑职,竟然将卑职打成了这模样,卑职有苦难言啊!皇恩浩荡,还请吾皇为卑职做主啊。” 这……这摆明了是苦肉计啊! “放屁!你这是污蔑本将军。”成将军原本就是火爆脾气,更兼给人扣了这屎盆子,他怒火冲天,靠近郭嵩阳就要理论。 “皇上,成将军目中无人,非但在龙庭咆哮,还要行凶作恶呢,还请皇上为卑职做主啊。”郭嵩阳上前去就抓住了小皇帝的衣袖,作势就要偷袭小皇帝。 看到这里,成将军可不同意了。 “郭嵩阳,你这奸贼,你快放开皇上。”这么一来,矛盾升级了,两人居然在龙庭打斗起来,小皇帝急忙派人出手,才勉强将两人拿下。 “成将军,你且稍安勿躁,此事朕自然会查。” 于是,成将军遭遇了有史以来第一次贬谪,他的目的地是沈乔安他们的家乡幽谷县,成将军怨天尤人,等上路后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他应该心平气和和郭嵩阳就“绑架”的事情聊一聊的。 但……现在一切都噬脐莫及了。 成将军自然是没能收到那一份密函,而关于成将军的遭遇,在当天下午一个侍女就告诉了郭景宁。 “快放我出去,快!我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郭景宁一把抓住了过来探监的侍女,这个侍女是一直都伺候在她身旁的,两人早已经形同莫逆之交。 “快啊。” “郡主,这监牢是铜墙铁壁,这把锁没有专门的钥匙是打不开的,奴婢也是爱莫能助啊。” “不成,不成,我要想办法,想办法啊。”郭景宁急躁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黑漆漆的监牢里踱来踱去。 “对了,你是如何进来的?” 郭景宁从来想不到自己会给狠心的爹爹囚禁起来,囚禁的时间,除了一日三餐有人按时按量送进来,其余的时间监牢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根据饭菜的数量,她断定已经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对她来说就爱着你hi太过煎熬了。 “小姐,奴婢和牢头有交情,奴婢拿了您的金簪子贿赂了他,他让奴婢进来见您一面啊,现如今,奴婢多想将这事情告诉长公主和去,但老爷昨日就送长公主到孕璜寺去礼佛了,这好端端的您说……” 这丫头还要说什么,郭景宁已截口道:“先不要着急,你先退下,快,不要让爹爹知道你来过这里!”郭景宁忖度,短时间一定没有可能想到天衣无缝的办法,唯恐有闪失,急忙让丫头回去。 那丫头留下了点儿吃的,急匆匆去了。 郭景宁继续想办法,她太担心李仲宣了,她需要离开。 所谓“急中生智”果然郭景宁想到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好办法。 等那丫头第二次来见郭景宁,郭景宁却生病了,高烧不退。 看到郭景宁这模样,那丫头吓到了,“郡主,郡主,您还好吗?您没有没有什么事情啊?” 隔着牢笼试了试,发觉郭景宁体温很高,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急忙找牢头。 那牢头看郭景宁成了这模样,急忙准备申报给郭嵩阳,那丫头道:“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啊!” 牢头急忙急忙找医官去了,此刻郭景宁慢吞吞建安眼睛睁开,颤抖着双手,“快!快,笔墨,快啊!” 到此刻,那丫头才搞明白,原来郭景宁之所以高烧不退,不过是她在玩儿苦肉计罢了,那丫头急忙伺候郭景宁,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那封信送到了沈乔安手上。 沈乔安最近忙凌源阁的事情,早已将郭景宁给忽略了,此刻看那丫头送了书信过来,张卷阅读了后,并不相信。 那丫头急了。 “郡主,这可都是我们郡主九死一生送给您的情报啊,李仲宣和成将军都危险了,还请您想一想办法啊。” 沈乔安已经将一切都看了,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的确是郭嵩阳他们最好的契机。 帝京兵力薄弱,皇城里很空虚,但让沈乔安怀疑的是郭景宁。 郭景宁对这些家国大事从来都漠不关心,但此刻,忽而就上心!竟还主动求和,还将这封信送过来,这里头应该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乐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帝国烽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你就不要犹疑了,造反不造反的事情还是其次,现在主要的是李仲宣啊,你可要救一救我们的郡马爷。”那侍女泪水涟涟跪在了地上。 沈乔安虚与委蛇,送那侍女去了。 等那侍女失落的离开后,洛怀逸伸手,要求看看书信,经洛怀逸鉴定,这的确看起来好像是在危难关头草草鞋就的一封信。 “从来郭大人都将郭景宁看作掌上明珠的,怎么可能有人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死手?”沈乔安锐利的眼神盯着那张纸。 “也不尽然,就这张纸上的内容不像是提前预谋好的,我们还是通讯给成将军,很有可能他会遇到危险。” 对纸张上的情报,姑且叫情报吧,沈乔安料出汗了二分之一,因此,她分别匿名飞鸽传书给李仲宣,实名写信成将军,让他们各自小心。 李仲宣那边一封信很快就发了过来,四个字——“平安勿念”,至于成将军这边,信出去的晚一点,收到没有收到就不好说了。 但郑邱寒联合郭嵩阳准备大闺蜜攻城略地,这消息沈乔安不敢去相信,一旦决断错误,倒是会弄得中京鸡犬不宁,所以,沈乔安和洛怀逸的意思还是静观其变。 倒是洛怀逸,他有点气愤小皇帝的所作所为,对皇帝颇有微辞。 “那成将军多年来兢兢业业,也算是劳苦功高!其实,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帝京多年的安保工作不都是着落在成将军头上?但你看看这都是什么结果!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皇上那是权宜之计,相信我。”小皇帝虽然年纪小,但未必就是昏君,关于成将军的事情,突然是突然了点儿,到皇帝还有其余的计划。 郑邱寒还继续到他们这里,也来的比之前还频繁了,洛怀逸比对过两人的声音与那侧脸,逐渐发觉,这两人的确如出一辙。 但乔安有言在先,所以两人竭力与郑邱寒周旋。 到沈乔安从监牢里出来的第二天,吃了两贴药后,他的高烧逐渐变做了低烧,急忙抓着那丫头了解情况,那丫头将沈乔安的反应等告诉了她,她一听当即火冒三丈,催促那丫头继续过去说服沈乔安。 来的次数多了,沈乔安逐渐发觉,这郭景宁哪里有什么忧国忧民之心,她的一颗心早已尾随了李仲宣去了,沈乔安让洛怀逸偷偷去郭府打听,果真就听到郭景宁怒气冲天的责骂那丫头办事不利。 听到这里,再一次丫头过来,沈乔安直接道:“你告诉郭景宁,想要救助李仲宣就要听我调度,要是她同意,其余的交给我。” 郭景宁知道沈乔安有运筹帷幄之能,虽不知道究竟沈乔安会安排自己做什么,但现下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沈乔安给郭景宁两个切实可行的任务,这第一,取悦郭嵩阳,让郭大人对她放松戒备。 于是乎,郭景宁答应了郭嵩阳为自己安排的一切,含着泪点头,“好吧,等李仲宣回来我和他和离就好了。” 沈乔安安排给郭景宁第二个任务是彻底让郭大人信任她,并且交给她做一点文书方面的事情,那郭大人向来是爱女心切的,又是觉得既然已决定相信她,不妨就给她点儿小事情做。 郭景宁被看的紧,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可以从袖子里将部分情报送给那小丫头,一来二去的主仆二人和沈乔安他们就搭上了线,沈乔安每天讽刺郭景宁送过来的情报。 这些情报上记录的东西不是很全面,而郭景宁又没有沈乔安之能,搜刮过来的情报基本上都是和李仲宣有关系的,中京的大事情她压根就忽略掉了。 为这,郭景宁严厉的批评了那小丫头,让那丫头传递自己的意思,郭景宁接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情报一股脑儿都送过来。 沈乔安和洛怀逸讶然,原来一天之内,凌源阁内部的情报竟然这样多,有他们信徒升迁的东西,有铺面上的流水记录,有朝廷里各种事情,一切都到她的手中,乔安看过后却担心起来。 “不能这样来,这样送情报很快就被发觉了,找对我们绝对有用的,同时让她注意安全。” 沈乔安知道郭景宁是大大咧咧的人,唯恐这事情给老谋深算的郭嵩阳看透了,多次提醒那小丫头。 那丫头之前也是一天一次过来送情报,但沈乔安约定三天见面一次,每一次书面上的东西必须经过精准的核实,并且需要言简意赅,锻炼郭景宁的时候来了。 郭景宁为救李仲宣,也并不敢虚与委蛇,按照沈乔安的规定和约定,将一切乔安需要的都送过来。 搭线后,她们互通有无,合作的也还可以。 这天,沈乔安收到了李仲宣的来信,将内容看了后,乔安立即写信给小皇帝,让小皇帝宣召李仲宣回宫。 李仲宣被动联络,还以为沈乔安的来信是皇上身旁的亲信写的,遂认真回复。 其实,他也着急赶快回去。郭景宁的情报毕竟也有有用的一些,根据这些情报,李仲宣知道成将军去幽谷县的事情,也知道很有可能郑邱寒和郭嵩阳会联合起来。 现在,他需要快速处理西川的事情。 那捉拿杜伟正的事情交给了杜边,杜边做事情也的确是厉害,不过三天,在县城一个客栈里就将杜伟正给抓了出来。 李仲宣看到杜伟正给擒获,要求杜伟正将这多年来贪污的钱财都拿出来,但杜伟正苦着一张脸,“那些钱财都给凌源阁拿走了,每一次朝廷拨款,他们都门儿清,钱财一下来就有人拿走了。” “名单写出来!快!”李仲宣将一支笔丢在杜伟正面前,杜伟正原本是个胆小如鼠之人,唯恐李仲宣会大刑伺候,也并不敢不写。 但为了苟活,却开始和李仲宣讲条件。 杜边的意思,只要是他的诉求,他们都满足。李仲宣同意了杜边的建议,但事情进行到第二天,李仲宣却发觉这名单有问题,此刻才知道原来这家伙在和自己打太极。 今日,李仲宣当着西川百姓之面,让人押解了杜伟正到菜市场,“杜伟正这狗官,多年来欺压良民贪污朝廷赈灾粮款,证据确凿,现处决于菜市口,惩前毖后以儆效尤!” 李仲宣向来是悯柔之人,但这一次,他下了最残忍的命令,让人将此人给五马分尸,愤怒的老百姓竟连身体都不放过,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西川的事情已得到了全面的解决,杀了贪官污吏,任免杜伟正后,李仲宣下令选拔德才兼备的候选人。 老百姓出了这一口恶气后,李仲宣火速回信中京。 他将自己遇刺,乃至在这里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呈报给了皇上,小皇帝看了后,当即决定召李仲宣回来。 李仲宣走访这一段时间,集合了老百姓与当地的官兵,竟将蜀道给打通了,这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壮举,算是大功一件。 至于成将军这边,沈乔安却陷入了愁苦里,直接让皇上下令宣召那成将军回来,显是不可能。 她只能稍微等一等。 而成将军刚刚出了芙蓉关,暗杀就如影随形到了,成将军此刻得到沈乔安的书信,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只要打仗,只要有你仗打,就开心,面对突击与暗算,成将军连丝毫的胆怯都没有。 虽然他的人不是很多,但战斗力却不容小觑,阻击战大获全胜,然而没有得到皇帝的宣召,他也不知究竟皇帝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等沈乔安。 而沈乔安也在等,她就成将军和李仲宣的事情写信给了小皇帝,小皇帝还准备引蛇出洞,暂且按捺了下来。 然而这一等三天就过去了,已到了约定时间,那小丫头竟然再也没到他们府上来,这让沈乔安感觉诧异。 “洛兄,看你的了,究竟他们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走这一趟。”沈乔安将这困难重重的事情交给了洛怀逸,平日里洛怀逸都是大晚上的飞檐走壁去窃取情报,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做这等危险的勾当。 但洛怀逸到郭府后却发觉一脸马车从郭府出来了,其实马车也没有什么好稀罕的,但洛怀逸却看到了马车外他们的线人哭哭啼啼的一张脸。 看到这里他隐隐约约感觉不好,他尾随那马车一直走,过含光门后,那小丫头去买干粮了,就在这个间隙,洛怀逸见了那丫头。 原来,郭景宁做事不小心,抄送情报的事情给郭大人发现了,郭大人唯恐他们搭线后坏了他那了不起的公干,急忙将郭景宁送到老家大启去了。 大启是南国的边境国,乃是郭嵩阳的老家,那侍女并不敢在这里浪费太多的事情,说完后急忙忙离开了。 昨日下午,是他们约定会面的时间,但临近中午,郭景宁整理情报的时候,不小心给郭嵩阳发现了,郭嵩阳一把将郭景宁手中的纸张撕的粉碎。 “真是胆大包天!你竟然能做这样吃里爬外的事情,为父有眼无珠看错了你!明日起,就到大启去,等中京的事情结束再回来!” 洛怀逸回到郡主府,将这一系列的事情都说了,沈乔安听到这里,自是心急如焚。 “看起来,他是果真要行动了。”乔安蹙眉,“长公主呢,没有随行吗?” “长公主在孕璜寺呢,没有人将这消息汇报给她,她这一斋戒需要一个礼拜呢。”洛怀逸将这事情早已经打听过了,乔安拍案而起,“稳婆写信,将这事情告诉长公主,你送信去。” 沈乔安写好了书信后,给了洛怀逸,唯恐长公主不会相信他们,将之前郭景宁为他们收集的情报也附带在了信里。 “兹事体大,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不需要露面,这封信想办法放在她的桌上就好。”根据沈乔安和洛怀逸的调查,长公主对郑邱寒和郭嵩阳的事情还蒙在鼓中呢。 “放心好了,这窗户纸我来捅破。”得到了命令后,洛怀逸并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准备离开。 “你我各自为战,现在只怕引蛇出洞已太危险了,我需到中京和皇帝好好商量商量对策,我们就此别过了。”沈乔安起身,准备离开。 “乔安,注意安全。”千言万语他都忍住了。 沈乔安点点头,毅然决定到帝京去。 乐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长安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上马车后,直奔皇宫。 乔安触目所及,街上已没有了健马,望火楼中也空空如也,不见一个士兵。而在成将军安保的时候,望火楼上处处都是精兵强将,至于官兵,往来川流不息。 但现在——乔安不禁暗叹一句“今时不同往日”,乔安将帘子落了下来,眼看就到宫门了,她的心也更忐忑不宁。 但愿,小皇帝不要有什么危险才好。 到宫门口,皇帝旁边伺候的大太监王佛迎接了过来,王佛似乎在此间等乔安已许久了,看乔安过来,他急切给乔安行礼。 “小郡主,借一步说话,皇上有密函,让您传给李仲宣大人。”听到这里,沈乔安点点头,跟着那王佛到了拐角处。 王府伸手,从衣袖中掏出来一个信封,沈乔安不疑有他,手刚刚抖索,没能将信封拿出来呢,那太监王佛竟开始偷袭她。 还好沈乔安眼疾手快,丢开信封就与之周旋。 “怎么?连你也叛变了吗?”沈乔安更感觉小皇帝危险,这太监王佛是西局最得力的一个人,连他都倒戈了,帝京之围可想而知。 “咱家不过是看银子做事情罢了,你们气数将尽,咱家不过审时度势顺道儿送那么一程罢了!”那王佛武功不错,好在沈乔安跟着洛怀逸和李仲宣到底也学了一些近身格斗技巧,两下里拳来脚往,倒也斗了个花团锦簇。 但很快的,王佛的帮手到了。 寡不敌众,沈乔安给他们拿下了,王佛指了指旁边的马车,“带走。”那太监点点头,将乔安一个五花大绑丢在了马车里,沈乔安想要呼救,但嘴巴里很快塞上了麻核桃。 糟糕! 马车咯吱咯吱,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目的地在哪里,大概过了两刻,等沈乔安下车,却看到这是一个荒僻的院落。 这里距离皇宫近在咫尺,但是他们完全无所畏惧。 “放开她。”一人命令的声音飘入了乔安的耳边,沈乔安回眸一看,一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站在自己背后。 “郭嵩阳!” 乔安叹口气,自己那样聪明一人,竟让他们这样轻而易举给算计了,真是惭愧。 “要不是王佛,只怕想要将你抓过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郭嵩阳笑睨沈乔安,“现在我们的大军压境,顷刻之间就可将帝京毁于一旦,你还要站在皇族后面吗?” 沈乔安冷哼一声,更不答话。 “好,好!”郭嵩阳一笑,上前去将沈乔安身上的绳索解开,丢在了乔安面前。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并不会伤害你,这是公子的意思,等我们大获全胜后,你沈乔安可要摇身一变做皇后了呢。”郭嵩阳揶揄道。 “皇后!”沈乔安了冷笑——“就你们这一群鼠窃狗偷之人果真能管理朝政,管理朝政需要的是大智慧,不是那么这小聪明。” “小聪明也好,大智慧也罢,现如今我们动手,攻克帝京简直易如反掌,沈乔安,你们的千秋霸业到此毁于一旦。”他冷漠的笑着。 “凌源阁的阁主究竟是何人?果真是郑邱寒吗?”沈乔安问。 “本不应该回答你,但工资如此怜香惜玉,唯恐属下等粗手笨脚伤了姑娘你,因此才让你自由活动,还用问阁主究竟是谁吗?能对姑娘这样好的人,却寥寥无几呢。” “陈怀逸是你们下手杀的,我们刚到云南去,你们就在算计我们了,对吗?”沈乔安目光好像锥子一般盯着他。 “是!从云南开始就在盯着你们了。” 他感慨万端,叹息道:“这陈怀逸是可怜极了,他宁死不屈,真是让人想不到啊!沈乔安,在云南追杀你们的事情是凌源阁干的!毁你们酒楼的事情也是凌源阁,杀陈怀逸的也是凌源阁。” “我错了。”乔安颓败的叹口气,她一直都在怀疑李仲宣,误解李仲宣,甚至于和李仲宣那样针尖对麦芒。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郭嵩阳说完,冷漠的转过身,吩咐了一下旁边的侍卫,“伺候好姑娘,千万给我看好了,只要沈姑娘要挟你们,或者发出挑战,你们可以先斩后奏。” 其实,这已不是郑邱寒的命令了,郑邱寒从来没有伤害乔安的意思,沈乔安在那警告声中,惭愧的低下了头。 曾几何时,李仲宣那样解释过,但她连一句都没有听,要是……要是她早早的和李仲宣合作起来,现在怎么可能会陷入危机呢? 旁边几个侍卫凑近了乔安,抱着长剑好像雕塑一般站在她的面前,乔安后退,进入一个屋子。 有丫头送了吃的过来,乔安吃饱喝足,诸位侍卫看到这里都捧腹大笑。 乔安的心他们哪里明白?要是不吃好喝好,哪里有力量和他们抗争呢? 乔安心乱如麻,眼看着小半天过去了,这小半天里发生了什么,又是沈乔安意料之外的了。 在这危机四伏的最后阶段,洛怀逸等了许久却不见乔安回来,准备到皇城去打听,但跟着乔安去的小丫头却回来了。 众人围困沈乔安,将全部的兵力都用在了沈乔安身上,大家你争我抢倒是忽略掉了马车里还没有下来的丫头,那丫头看到乔安给王佛带走了,左等右等都不见回来,急忙到那边去查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急忙回来将噩耗传递给了洛怀逸,洛怀逸听完后,拍案而起。 “不可,不可啊!”看到洛怀逸要找麻烦去的模样,那丫头急忙拉住了洛怀逸,“郡主时常教诲奴婢等遇事戒骄戒躁,不可意气用事,现下您更不能这样啊。” 洛怀逸也明白,自己是中京最后的力量了,他做事情更应小心谨慎。 “你看家护院,我去去就来。” 一刻钟后,洛怀逸摸索到了郭府,原是想要救乔安,但却没有找到沈乔安,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鬼使神差到了书房里。 他摸索了许久,将那机簧打开了,进入了地下室。 不就是玩儿偷袭吗,你们会,我也会。他知道他们每天在这书房的地下都有会议,他准备提前埋伏起来,但刚刚进入书房,就看到了郑邱寒。 郑邱寒在抚琴,那琴上没有琴弦,他的嘴角却有冷意的笑。 “你来了?”仿佛,洛怀逸的出现他丝毫都不意外。 “快放了沈乔安!”洛怀逸咬牙切齿就要靠近郑邱寒,“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枉我们那样相信你,原来你才是恶魔,你究竟要做什么?” “天下!”他吐语如珠,声音竟好听的很。 “哈,天下!?”洛怀逸冷笑,“天下乃有德者居之,你算是什么嘴脸,只怕天下给了你,你也未必能管理的过来。” “但你们却给本皇子玩儿的团团转,”郑邱寒冷笑,指了指洛怀逸面前——“你也是个人才,现在我是用人之际,不想要看到你无缘无故死了,我给你考虑的时间,究竟听我话还是保护你那风雨飘摇的朝廷,不过沈乔安我不会将她怎么样。” “你!” “不要前进了,脚下有埋伏,再走一步万箭攒心。”郑邱寒指了指头顶,洛怀逸一看,在两人的头顶上果真有弓弩,想不到,连这里都有这样多的埋伏。 此刻后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郭嵩阳走了进来,说时迟那时快,洛怀逸回身一下子卡住了他的咽喉,两人面面相觑。 “带我出去!快!”洛怀逸的瞳孔逐渐的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中,面前有四通八达之道路,但究竟那一条路是生路哪一条路是死路,他不敢贸然尝试。 “洛怀逸,你真是胆大包天,天堂有路你——”郭嵩阳还要咆哮呢,洛怀逸手掌已暗暗用力,那蓄势待发之力,让郭嵩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是江湖人,和他们的规矩不同,我向来说一不二!”看到洛怀逸这模样,郭嵩阳急忙带着洛怀逸进入旁边一个通道,片刻后,郭嵩阳一人狼狈的回来了。 “他怎么在这里?”郭嵩阳指了指远处的黑暗。 郑邱寒并没有回答他,问道:“沈乔安呢,现在还好吗?”他现在有点惭愧,有点不能面对乔安。 能发展到今天,都是因为他窃取了沈乔安的信任。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儿女情长的好,你就不怕英雄气短吗?”郭嵩阳攥着拳头,警告一般的看向郑邱寒。 “她左不过是个稍微聪明点的女孩罢了,普天下这样的女孩多得是,你只要开口,我为你准备一二百也不成问题!这陈乔安非我族内,你竟然还不能将她放下!” “他有丝毫问题,唯你是问。”郑邱寒阴冷的眼风好像匕首,郭嵩阳气坏了。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朝着皇宫而去,自从李仲宣和成将军去了后,皇宫里的中坚分子逐渐给他们两人替换,不过一个礼拜前后,这皇宫里密布了他们的眼线与心腹。 为他们开门的是崔启良,郑邱寒进入青龙门,对崔启良微微一笑,“崔给事辛苦了。” “能为皇子效忠,属下三生有幸何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崔启良一派小人嘴脸。 “今上呢?”郑邱寒不寒暄,直奔主题,崔启良道:“还在乾坤殿看奏疏呢,完全没有感觉到他陷入了绝对的危险里。” 带着郑邱寒和郭嵩阳进入乾坤殿,其实,小皇帝当然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险,甚至于,早就洞烛其奸了。 他差遣李仲宣和成将军出去,也有自己长远的预谋,成将军的接到的第二个密函内容是火速与李仲宣会和,并且驰援中京。 那密函早已经送出去了,小皇帝在等,等乔安。但在这紧要关头,沈乔安却始终不见来。 他等到了崔启良和郑邱寒。 “凌源阁阁主?”小皇帝起身,手微微的攥住了,眼神专注的落在来人身上,郑邱寒笑,“预谋了这许久,你我终于见面了,想不到对吗?” 小皇帝目光怔然,在证据不齐备的情况之下,乔安并没有告诉小皇帝,那凌源阁的阁主有可能是郑邱寒。 今次这会面,的确让他始料未及。 “朕一直都知道郭嵩阳背后有大鱼,朕将朝廷上上下下的人都怀疑过了,但朕没有想到,会是你。” 乐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帝京解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本皇子这是于无声处响惊雷了,不妨告诉吾皇,”郑邱寒上前一步,眼神里蕴藏着刀剑之光芒,“你的身旁,你的亲信已全部都是本皇子的心腹之人了。” “很好!”小皇帝的眼神没有慌张,甚至也没有惊愕,“你想要什么?并非是朕的性命,不是吗?” “我要你命做什么?给我自由身!”他步步紧逼,靠近了金銮。 “皇上还是听话点儿的好,不要惹怒了我们呢。”崔启良一笑,锐利的目光阴险的落在小皇帝的身上。 小皇帝冷笑。 “你三姓家奴,恶心至极的家伙,朕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皇帝这是说笑吗?现如今,您才是阶下囚,我们是您的座上宾,写吧,快给皇子自由。” 在那个年代,皇帝不下旨放质子,质子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算是有污点之人。 这样的人,连他们的本国都不会待见。他不但需要自由,更需要联合到南国的军队,再杀回来。 现在,他故而已非常厉害,但手下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一群中京的乌合之众,这一群人反水的可能性很大。 形势强于人,小皇子只能握着朱砂笔,将释放令写了出来,压了九叠篆后,丢在了崔启良的面前。 崔启良也不气恼,弓腰捡起来,交给了郑邱寒。 “公子看看,别有什么花样。”崔启良讨好的靠近郑邱寒,这一刻,郑邱寒的手在颤抖。 尽管,他的地下势力已非常厉害了,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彻底摧毁中京不过是时间的积累罢了,但这一刻,这一封放行之令还是让他产生激动之情。 他一目十行浏览完毕,将圣旨握着,眼神里居然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黯然,而后,郑邱寒转过身竟然离开了! 是的,这也是计划,他最终的目的已达到了。 郭嵩阳看向金銮殿内的小皇帝,“皇上,可以禅位了。” 小皇帝咬着牙齿,额角突突的跳动着,“御林军,护驾!”说时迟那时快,御座后出现了一大群铠甲之勇士,两军短兵相接,决斗起来。 有太监为保护皇上中箭身亡,有盾牌军前赴后继过来,搭建起来黑皮盾之墙,好像一只巨大的穿山甲一般。 “号令发出了吗?”小皇帝退到了后宫,问旁边的将军。 “回吾皇,帝京的求救讯号已全部都召集了,我们只需要拖延时间就好,至于成将军与李大人,只怕也已赶在了到来的路上。” “很好。”小皇帝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有彩旗一枚一枚的腾空,炸裂成五光十色的碎屑,嗡鸣着,叫嚣着将天空染上了斑斓的色彩。 洛怀逸在帝京外,也看到了来自于帝京的求救讯号,立即去找成将军的部下,连同郡主府的一群家将等长驱直入朝着帝京而来。 而此时此刻,成将军终于和李仲宣会和了,一个从幽谷县赶往西川,一个得到求救令从西川赶往中京,两军虽然会和了,但展开在他们面前的却是千军万马。 这是李仲宣没有想到的,基本上三分之一的兵力和火力都集中在了他们面前,而成将军不过带兵一百人,李仲宣不过带着随从二十人罢了。 对方呈压倒性的优势,成将军搔搔头皮,“这只能打游击战和车轮战了,要是单挑,不过两个时辰你我就完蛋了。” “且战且退。”李仲宣宣布,这西川本身就是险要的地方,李仲宣在这里修筑公路,二十多天里,对这里的山形地貌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 然而李仲宣刚刚退后,西川城中又是出现了一群战斗力很强的民兵,成将军苦笑。 “好家伙,今天我们算是进退维谷了,前后都有人,要将我老成包饺子吗?” 李仲宣回头,身后喊杀声震天动地,但随着那一群人靠近,李仲宣一看,却原来是杜边带领的。 “杜边,怎么是你?”李仲宣有点意外。 但回答李仲宣的已经不是杜边了,而是民兵的队长。 “李大人杀了贪官污吏,为我西川修筑了公路,还留下这样一个好县令,我西川人无以为报,但愿在紧要关头能助您一臂之力!”原来,那一群人都是县衙里的官兵。 西川本身就是穷山恶水,因此县衙里的官兵竟然多达六百人,除了这六百人,竟还有自发帮助他们的民众。 武装军加起来也有千人左右。 “这里有修路用的火药呢,李大人且看。”有人用独轮车将修路剩余的火药拿了过来。 有人将山形地貌的堪舆图拿过来。 “将军,引诱他们到这里,我军从后面包抄,而后做轰天雷从高空丢下,再炸毁前路和后路,他们有来无回。” “好是好,但我还要到中京去勤王呢,炸毁了公路后,我这一趟过来岂非并没有帮助你们?”李仲宣有点为难。 “大人,实不相瞒,除了这一条大路,我们还有一条细若游丝一般的小路,炸毁了的路,本县立即会重新修筑,大人放心就好,大人和成将军率众从小路回京就好。” “好,这就两全其美了。” 按照他们的安排,很快诱敌深入,火药从天而降,这一群士兵哪里料到有这等事情? 他们前行,但前路却给斩断了,后退,发觉后面刚刚还追赶他们的官兵此刻也消失了,等他们明白过来,人已全部都到了孤绝的悬崖之内。 头顶官兵大吼一声,滚木礌石火药全部都丢了下来,战斗很残酷,但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不过三个时辰上下,这一群民众全军覆没。 “可惜了那一条公路,哎。”李仲宣怅然。 “那算什么,我们回去后,找我部下过来帮助他们修路保证比你修的还要笔直。” 两人很快返回到了帝京,然而帝京已开始暴乱,李仲宣会和了洛怀逸的队伍,洛怀逸将沈乔安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听到这里勃然大怒。 “你们快去勤王,我去找乔安。” 成将军带领了自己的家将,一群人急吼吼到中京去,而中京,现在已乱到不堪,太监宫女给屠戮了不少,惊动太上皇和太后。 太后想不到造反的竟然是郭嵩阳,不过太后这多年来也训练了不少的绝代高手,看到皇上给一群惊慌失措的士兵带到了懿寿宫,太太后不疾不徐起身,靠近了小皇帝——“我皇莫怕,哀家这里也有士兵。” 小皇帝倒是想不到,平日里安歇贪生怕死的小太监与小宫女今日却如此万众一心,倒是平日里安歇慷慨激昂宣称要保护他的人,此刻一个个都抱头鼠窜。 这么一来,让他也看清了不少人的嘴脸。 倒是太上皇,他做帝王这几十年,实际在政权上,他是如此漠不关心,杀伐决断之令十有八九都是太后娘娘颁布的,因此遇到这等事情,他显得有点慌张。 太后娘娘的亲兵也出手,伏击了不少郭大人之兵。 但他们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众人后退,进入了御花园,几乎弹尽援绝。 外围洛怀逸和成将军率领了虎贲军而来,士兵势如破竹,径自朝着后花园而去。 此刻,李仲宣心乱如麻,他不能确定究竟沈乔安给关押在哪里。 他先去了郭府,然而郭府起了内讧,大家打砸抢忙乱了一团,李仲宣抓住了几个人一问,才知沈乔安在皇城附近一个民宅里。 沈乔安在这民宅里,能听到外面震天动地的声音,她想要逃离,但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 “想要从这里逃出去,你想都不要想,一旦中京那边失利,我们就杀了你!这是郭大人给我们的最后指示!”一个官兵恶狠狠的靠近沈乔安。 也就是说,他们选择和沈乔安共存亡。 就在沈乔安犯难的时候,门给人撞开了,原来是李仲宣到了,李仲宣看到沈乔安后,急忙攻杀了过来。 那些小喽啰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个个给打得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李仲宣拉住了沈乔安的手,“走,到帝京。” 乔安没有道歉,没有道谢,就那样被李仲宣拉着进入了紫华城。 皇宫里,成将军和洛怀逸之人杀的乌烟瘴气鸡犬不留,那成将军是个武夫,只要有人杀就来劲。 须臾,他们的虎贲军就靠近了后花园,在那后花园里看到皇族。 “成将军快将这群恶贼给消灭了!”小皇帝下令。 当小皇帝看到连江湖人洛怀逸都追杀在帮助他,那一份欢喜更是无以言表。 不一会儿郭嵩阳溃不成军,丢盔卸甲而去。 李仲宣等与小皇帝会和,太后娘娘嫣然一笑,道谢后拉着太上皇去了后宫。 接下来就是叙功,那些是为护卫皇帝的侍卫与太监宫女等,一荣俱荣,那些落井下石之类的人以太监王佛为首,全部都五马分尸,死亡之状血腥残酷。 血雨腥风结束,郭嵩阳却带着一群人藏匿了起来,现下他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实在是没有办法,和崔启良商量出一个鬼点子,用乔安的性命来要挟郑邱寒,期望郑邱寒帮助他们解围。 但信送出后却石沉大海。 郑邱寒回南,被南王等拥立为太子,那封信他是收到了,但却一下就看出是陷阱。 成将军和洛怀逸追查郭嵩阳崔启良等下落,李仲宣三不五时就到郡主府去找沈乔安。 乔安愧疚极了,一想到自己当初那样伤害过他,他还不计前嫌,更加是伤感。 她不知究竟怎么样来面对他,只能抗拒,起初,他来找她,她也还见一见聊一聊之前各种事情,但后来他频繁的往来,这让沈乔安有点为难了。 她只能找借口,或者只能躲避,看到沈乔安疏远自己,李仲宣却没有主动放弃,而是再接再厉。 “你以后不要来了,朝廷元气大伤,那样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处理这些事情。”沈乔安睨视李仲宣,但那双幽怨的眼睛里,却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为什么非要逃避我?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拿出来一张人皮面具,轻轻的放在了乔安的面前。 乐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回南与和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无名就是我!你在南国那一路上我始终都保护在你身旁,无名是李仲宣,李仲宣也是无名!”李仲宣解释。 乔安蓦地想起来,是啊,已许久许久没有见师父了。 她定睛一看那人皮面具,看到这里,悚然而惊,她以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切在他和陈怀逸去云南找草鬼婆的时候就中断了,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李仲宣,我误会了你两年啊。” “现在,我们冰释前嫌了,为什么不能冰释前嫌呢?”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那温暖而干燥的手,和之前还是一模一样。 “我累了,抱歉,李仲宣。”原本,是花好月圆的结局,但她伤害过他那样多,对她那样恨之入骨。 因此,她不想要和他在一起了,“仲宣,你是个更好的人。” “乔安,我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不能继续浪费下去了,现在我就要和你求婚。”李仲宣语声愤慨。 沈乔安在这一瞬间溃不成军,转身要逃。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陈怀逸,但我也知道,你仅仅是将陈怀逸当做了你的哥哥,你的朋友,你们的关系一干二净,从这一刻开始我发誓,陈怀逸的仇也是我李仲宣的仇!” “仲宣,你……你放开我。”这般汹涌的几乎要淹没了乔安的情,让沈乔安产生了原始的恐惧。 是近情情怯吗? 最近李仲宣每天都过来,唯恐沈乔安的生活里成闯入了其余人,沈乔安现在有点恐慌,不知道究竟如何决断。 是的,她累坏了。 今晚,李仲宣离开后,洛怀逸回来了,最近他也一样的累,但却心潮澎湃,回来后吃了饭菜,和乔安在院落里聊天。 “皇上让我做了章京。”那章京是次将军一等的侍卫,官职为“军机处给事”,沈乔安知道,想要从一个小小的士兵做到章京去,实在是难上加难。 “我答应了。”洛怀逸看向乔安。 “我知道。”乔安点头,“祝贺你。” 洛怀逸却苦笑,握着酒杯斟酒一杯,凑到了唇边,但却奠到地面上上,声音悠悠——“我做这个官职,仅仅是为了给陈怀逸报仇罢了,现在我需要这一份独到的力量。” “那郭嵩阳和崔启良还下落不明吗?” “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排查,总会看到狐狸尾巴的。”洛怀逸将铠甲脱掉,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挂在了院落里的树木上。 “洛兄,”乔安看向那铠甲,目光又是落在洛怀逸的面上,“等陈怀逸的事情处理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在某个驿站开一个洞壶春酒楼吧。” 其实,洛怀逸知道,乔安这个邀请已不是心血来潮,她一定将该思索到的都想过了。 试想想,见识过人心险恶的人还会喜欢帝京磅礴而杂乱的世界吗? “你没有答应他吗?”洛怀逸奇怪。 “并没有。”沈乔安叹息,看看月亮,“或者将来也不会了。” 这一晚,洛怀逸思绪万端,期望未来的生活,尽管,在他的未来里,身份也仅仅是乔安的兄长。 但能和沈乔安生活在一起,朝朝暮暮相对,他已很开心了。 沈乔安的计划到底没有变化快,只因为李仲宣没能将沈乔安攻克,却找小皇帝破冰去了。 当李仲宣将自己的诉求告诉了小皇帝后,小皇帝转动了一下黑葡萄一般的眼球,“这个,这个嘛,朕也不好让长姐嫁人啊,你容朕在想一想嘛。” “皇上,为了勤王,微臣一路从西川舍生忘死回来,真可谓是抛头颅洒热血披肝沥胆啊。” “仲宣啊,这个我们……从长计议啊。”小皇帝不想插手乔安的婚姻大事。 最近,小皇帝也召乔安觐见了一次,两人聊什么沈乔安都对答如流,但当话题牵涉李仲宣或者乔安的“婚姻大事”后,沈乔安就巧妙的避开了锋芒。 小皇子索性八字打开直来直往,“那李仲宣已恳求了朕,你说说,是朕指婚呢,还是你自己同意呢,你是郡主,在你失踪之前其实李仲宣已经让太上皇指婚过了。” 恍惚是有那么一件事情,当时,大家都以为乔安已死了,李仲宣还办了冥婚。 “那事情,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进行的,皇叔那仅仅是为了抚慰他受伤的心罢了,做不得数。”乔安撇唇。 “那也没有什么,既然当初做不得数,现在朕金口玉言就玉成了你们,朕看,你们也是天作之合呢,同意不同意嘛。”小皇帝也只有在乔安的面前适当的表现一下自己的好志气,他拉着乔安的手好像要糖吃的小孩儿。 “不同意!” 乔安更厉害,“对了,幼弟,眼看着你的及冠礼就要到了,我明日还要找太后娘娘聊你的婚姻大事呢,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呵呵呵。”沈乔安干笑。 听到乔安的桀桀怪笑,小皇帝急忙咳嗽一声,“朕励精图治,等二十五六岁再聊这个事,眼下,眼下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朕和你都各退一小步,你不怂恿母后,朕也不撺掇李仲宣好不好?” “妙哉!”乔安笑。 “朕现在还有头疼事呢,找长姐你来,并非住还要聊你和李仲宣的事情,现如今你也知道我们刚刚打仗过,无论是民力财力还是兵力国力都经不起损耗了,而那南国人现如今逐渐的强大了起来,朕看,得处理处理。” 沈乔安和小皇帝商量了一下,但没有商量到最中肯的答案。小皇帝决定第二日就此事廷议,廷议会上,众人全部都主和。 “怎么搞的嘛,成将军你不是向来都喜欢打仗吗?现在什么也后退了?”成将军其实特想带兵去攻打南国,但李仲宣已做好了成将军的思想工作。 现如今他们经不起打,要是打必须胜利,稍微有问题就要巢倾卵覆。 帝京看来歌舞升平,但其实岌岌可危。 “微臣是喜欢打仗,但喜欢打的是十拿九稳的仗,现如今我国经不起第二次大战了,还请吾皇察纳雅言呢。”成将军也开始咬文嚼字了。 “退。”小皇帝挥挥手,目光转动了一下落在李仲宣身上,“仲宣,你说呢?” 他向来是比较喜欢听取李仲宣的建议和意见,李仲宣是个深谋远虑之人,这多年来,他的能力早已超过了朝廷里百分之八九十的人。 “微臣以为,确乎不可打仗。” 众人廷议了一早上,给出一个历朝历代都会选择的方式,和亲! “和亲”是目前最能保证实力的手段,他们可没有必要在此刻去撩拨南国,这多年来,南国之人早已改头换面,和之前不同了,在没能摸清楚究竟对方根底之前,他们只能保守的选择权宜之计。 和亲的使者是李仲宣的亲信,此人很会办事情,一张油腔滑调之嘴能言善辩,多年来也化解过不少尴尬的矛盾。 那人去后,第二天就回来了。 他将消息带回来后,又掀开了廷议的篇章。 “究竟怎么一回事,你不要吞吞吐吐的,看你这模样,朕怎么有点不相信你是能言善辩之辈?” 原来,此人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南国答应暂时不到动刀兵,同意和亲,听到这里朝臣都喜上眉梢,但很快的他们飞扬起来的眉梢就耷拉了下来。 “这坏消息就是——”使者回头看了看班部里的豫王和李仲宣,也梭巡了一下成将军,似乎再说什么会犯忌,但毕竟还是说了出来。 众人才明白,和亲的事情大有文章,郑邱寒是答应了和亲,但却指名道姓要沈乔安,其余人一概不要。 听到这里,小皇帝气恼,“怎么能要长姐呢?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这猴崽子分明是欺负到了我们头上,他是觉我中京无人是怎么着?不如皇上您给我一万人,末将去收拾他。”成将军投袂而起。 跟着,豫王也反对了。 “皇上,乔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们父女好不容易可以骨肉团聚,这天伦之乐臣下是那样珍惜,怎么可能让乔安嫁到南国去,再说了,这郑邱寒乃心术不正之人,岂非污了我们皇族之门楣?” 豫王一下子跪在了大殿里,众人可拿到豫王下跪,顿时鸦雀无声。 “老臣已辜负了乔安的娘亲,难不成还要老臣辜负了乔安吗?送乔安到南国去,那是送羊入虎口啊,皇上,老臣第一个不答应!”豫王这么一陈情,后面也有人陆陆续续跪了下来。 另一边沉默了许久的李仲宣开口了。 “不要说豫王殿下不会同意了,微臣这里第一个不同意。”李仲宣握着拳头,盛气凌人。 好像,南国那千军万马的敌人就在他的面前,他已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今日事情没能讨论出来结果,豫王在下朝之前还拉着小皇帝诉苦。 “老臣虽然年迈,但打这些酋奴,还是一把好手,皇帝要送乔安到南国去,老臣恕难从命!”豫王义愤填膺。 “我也不同意送沈乔安到南国去!不可以!”成将军和豫王站在一个战壕里,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声。 “朕知道,朕怎么可能牺牲长姐来换取和平呢,王叔和将军不要咄咄逼人了,让开点儿,让朕先回去休息休息。” 这俩人这才知道挡住了皇上的路。 看着皇上去了,豫王又是一把华抓住了李仲宣。 “李大人,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快去说一说,千万不要让皇帝下令了,君令如山啊。”成将军催促一声。 “不要着急,有我在。”李仲宣直奔后殿。 在后殿里,小皇帝看到有人来,还以为“咄咄逼人”的成将军伙同豫王过来给自己念紧箍咒了,急忙准备逃窜,但看到来人是李仲宣,这才舒展了眉头。 “原来是李大人,来,这边做。”邀请李大人落座,两人就朝堂上关于和亲的事情进行细致入微的探讨。 李仲宣自然是没有可能答应这样丧权辱国的事情。 “现在,是他们在让我们知难而退,他们的兵力可能比我们还要雄厚,我们现在坚决不能打仗。”小皇帝一边说,一边招呼茶水。 他这一早上忙碌的饥渴难耐,有点发脾气的预兆。 乐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跟着一侍女捧着糕点和香茗过来了,轻移莲步靠近了他,将糕点和香茗分列在二人面前,小皇帝饥肠辘辘,也顾不得仪表不仪表了,牛嚼牡丹一般享用。 李仲宣的目光却落在旁边那女孩的身上。 “皇上,微臣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之计,既杜绝了普天之下悠悠之口,还能让他忍气吞声回去。”小皇帝听李仲宣这样说,开心的大笑。 “这毕竟是长姐的事情,朕是不好找她聊的,但朕也知道你智计无双,且说说究竟怎么办呢?” “皇上,古人云白马非马,扑朔迷离。”李仲宣看向小皇帝,小皇帝毕竟是聪明人,很快就领悟。 “你的意思是,给她一个假的,用赝品来换真品吗?” “但——”小皇帝锁眉,许久后无奈耸耸肩膀,“我朝郡主原本就不多,有个雄才大略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现如今去哪里找这么一个人呢?” “现下,和亲是我们发起的,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一旦和亲失败,一来天下人白白耻笑了我皇族,二来,无端端惹怒了南国人,更给了他们起兵的理由,因此此事不但要做,还要速战速捷,全力以赴。” 小皇帝连连点头,但也知时间紧任务重,且瞻前顾后需要照料的层面很多,但愿李仲宣能给出全面而具体的方案。 “我看,她就不错。” 李仲宣指了指刚刚上茶的女孩,那女孩绯红了一张脸,笑吟吟的盯着李仲宣。 “那是朕的侍女,叫飞雁,李大人的意思是?” “皇上,现在只有您和微臣知道飞雁是个侍女,皇上是真龙天子,皇上只要说她是公主,微臣想是不会有人公然唱反调的。” 小皇帝听到这里,欢喜一笑,莞尔道:“是!如果有大臣非要拆台,朕就让她女儿代嫁去。” 事情讨论到这里,基本已经板上钉钉。 李仲宣从朝廷退下来,成将军将李仲宣拦阻,气急败坏的指了指龙庭的方向,“那小皇子究竟什么意思啊?沈乔安怎么能嫁给郑邱寒呢?” “事情已商量好了,你拭目以待就好,现在你也有任务,附耳过来。”李仲宣神秘一笑,成将军虽然不知究竟李仲宣和小皇帝商量出来了什么结果,但却情愿听李仲宣的调遣。 听过了后,成将军拍案叫绝——“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你放心好了。” 李仲宣从帝京回来,快马一鞭去了大启,找郭景宁去了,郭景宁不情不愿将和离书个给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这就要走吗?”李仲宣得到了和离书后,心情也比较沉重,回头在苍凉的暮色里看向郭景宁。 其实,郭景宁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将和离书给李仲宣,但她毕竟还是爱李仲宣的,他们这一脉和陈东野一般,已成了乱党,搞不好就会牵涉到无辜者。 “宁儿,抱歉。”李仲宣策马,没有回头。但走出去一段距离,感觉有人在追自己,他忍不住回头,看到暮色里郭景宁追随了过来,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他的面前。 “最后一个恳求,李仲宣,答应我!”郭景宁跪在李仲宣的背后,李仲宣点头闭上了眼睛,“请说吧。” 李仲宣答应了郭景宁,将来对郭嵩阳从轻发落,两人分道扬镳。 等李仲宣回来,已半夜三更了,皇上的圣旨也已发到了南国去,八百里加急,大概不过三天对方的圣旨就会过来。 此刻,夜深人静,豫王到郡主府去了,沈乔安看到爹爹到来,开心的落泪,延请爹爹到花厅去,豫王却浩然长叹,将今日朝廷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安听到这里,眼神飘忽,“父王的意思呢?” “爹爹就你这一个女儿,你我多年没有见面,现如今好不容易骨头团圆,爹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给他们带走呢?”豫王攥着拳头,气昂昂的说。 “女儿也不情愿离开爹爹。”沈乔安抱着豫王。 豫王准备明日联合李仲宣和成将军等人就此事好好和皇上聊一聊,但他哪里知道李仲宣将一切都处理好了。 第二日,李仲宣一大清早就来找沈乔安,将那和离书给沈乔安看,沈乔安不过略略扫视了一下,就推开了。 “李大人,我们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执迷不悟了。”经历过那样多的事情,她对李仲宣怀着一种歉然之情。 “乔安,我已和皇上商量了,即便是郑邱寒亲临我帝京,也不可能带走你,我们应该重新开始。” 但此刻,沈乔安却跑到了自己的屋子,后背靠在门扉上。 “李仲宣,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玉莺看到沈乔安这模样,急忙上前去劝李仲宣离开。 李仲宣怏怏不乐,看向玉莺,“她最近精神可还好吗?” “你不来就好,但李大人,奴婢觉得您应该尊重我们小姐。”玉莺送别了李仲宣。 而与此同时,郑邱寒踏上了到中京来的雕龙舫,现在的郑邱寒已是太子了,他今日之排场俨然皇家体面。 小皇帝给了他一封信,上面就和亲的事情洋洋洒洒谈论了不少,但小皇帝并没有明确表示会将沈乔安给他。 郑邱寒谅小皇帝不敢用这等大事来开玩笑,下了雕龙舫后,找客栈投宿,当晚就写信给皇帝,约定两天后会面。 一想到能再一次见到乔安,他自然是心痒难搔,之前在中京,他的身份比较特殊,到哪里都唯唯诺诺做小伏低,但这一次到来不同,他好好的游览了一下名胜古迹,品尝了一下各种闻名遐迩的美味。 到第三天,朝廷人才济济都在金明池等郑邱寒,那金明池是历朝历代点翰林的地方,可见今日小皇子给足了郑邱寒面子,就郑邱寒之前的暗算,他已继往开来。 今日的与会豫王、穆宸轩、李仲宣和成将军杜边的人,众人看到郑邱寒到来,除成将军嗤之以鼻外,其余人都喜笑颜开。 这让成将军好生奇怪,明明他是那样一个恶贯满盈之人,明明刺杀皇帝的事情他才是元凶,但今日——成将军观察后发觉,连皇帝本人似乎都很欢迎他。 至于李仲宣和豫王,这两人时不时的叫交换一下眼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成将军不知道,他得到的命令仅仅是将刀斧手埋伏在周边,一旦小皇帝掷酒杯,他就大动干戈。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早已经对一切都了然于心。 “有劳。”郑邱寒抱着拳头,彬彬有礼的感谢了一下为自己领座的老太监,那老太监磕了个头离开了。 看到这里,李仲宣丢给小皇帝一个眼神。 小皇帝开腔了,但他的每个字基本上都是在郑邱寒到来之前就预先演练过的,“皇子回国后,可过的怎么样呢?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左不过一个月没有见面罢了。”郑邱寒举眸,看向小皇帝,小皇帝淡笑。 “朕这记性是不怎么好,但有一件事情却记忆犹新呢,和亲的事情,朕答应了你。” “很好,我今日就是因此而来。” “朕将乔安许配给你,她可是朕的姐姐,朕这中京的公主许配你做妃,也是普天同庆的好事,朕提前吃了你这一杯合卺酒,先干为敬了。”小皇帝一面说,一面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跟着李仲宣挥挥手,旁边屏风后走出一个女子。 飞雁! 经过打扮后,飞雁看起来美不胜收,她本身气度好,这么一装扮更显得光彩照人,飞雁没有靠近郑邱寒,而是靠近了豫王,跪在了豫王殿下面前。 而后,轻声细语道:“父王,臣女就要到南国去了,臣女离开后,还请父王多多将息身体。”一面说,一面拜别。 就在此刻,豫王点了点头,声音听起来竟然很悲凉,“乔安啊,你就去吧,那南国是山明水秀的地方,爹爹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此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到了南国后,有什么不称心如意的地方,提早写信告诉爹爹。” “是,父王。”众人眼睁睁看着豫王和飞雁两人睁眼说瞎话,现在也不需要解释了,人们都知道了皇上的安排。 “乔安公主。”李仲宣伸手,飞雁靠近了李仲宣,“李大人有何吩咐?” “去见一见你的夫君,将来你就要做他的太子妃了,也不好面皮薄不要意思。”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指了指郑邱寒。 郑邱寒想不到这样一个泱泱大国竟然会如此和自己开玩笑,而那飞雁,已靠近了自己。 “此女与本太子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是乔安,你们——你们这是骗局!”郑邱寒瞪圆了眼睛,但此刻他已受困于人。 其实,打仗的事情,他们怕,南国也怕。 李仲宣盯着小皇帝,微微摇了摇头,酒杯只要一落地,可就覆水难收了,小皇帝把玩着酒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落在李仲宣身上。 “太子莫不是记错了?豫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呢,这是大家都能证明的,太子若是还有什么疑虑,亦或者不满意乔安,我们也还未太子准备了公卿之女,供太子挑选。” 李仲宣一面说一面鼓掌,刚刚那屏风后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环肥燕瘦的女子,这几个女子风格殊异,衣裳的颜色也截然不同,站在了郑邱寒的面前。 “还请太子挑选。” 郑邱寒一溜看过去,果然这一群女子里没有沈乔安,知自己彻底上当! 此刻,观察了一下周边每个人的神色,让他明白自己已进入了埋伏圈内。 纱帘晃动,刀斧手的背影落在纱帘上,暗算一触即发。 今日,想要将沈乔安带走是没有可能了。 成将军焦躁,对郑邱寒还怀恨在心呢,恨不得皇上立即将酒杯丢开,而小皇帝呢,漫不经心的看着一切拉开序幕,似乎完全置身事外。 “郑邱寒,你可看清楚了,此女乃是豫王殿下之女沈乔安是也!如假包换!你可不要无理取闹啊!” 成将军暗暗警告。 “怎么?”李仲宣接下成将军的话茬儿,“诸位可证明证明究竟她是不是沈乔安呢?” 众人连连点头,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众人作伪证后,郑邱寒有苦难言,只能带走了飞雁。 而后气咻咻的去了。 乐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李仲宣做丞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郑邱寒去了,小皇帝急忙将酒杯收起来,“李大人这个安排果真是好。” 郑邱寒拂袖离开,从金明池出来,一鼓作气离开了皇城。 等郑邱寒离开皇城后,直奔郡主府,他想要去找沈乔安聊一聊这事。 这未免太窝火了! 沈乔安对和亲的事情略有耳闻,她自己也坚决不同意到南国去,如今正在让玉燕和玉莺打听消息呢,俩女跋来报往,将中京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安准备去看看爹爹,但刚刚出门就遇到了郑邱寒,乔安躲避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迎接了过去,郑邱寒指了指远处,示意乔安和自己走走。 玉莺玉燕唯恐郑邱寒别有用心,带领了家将跟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看向郑邱寒。 “我是准备带走你,但却想不到他们会玩儿花样。” “我不会跟你走。”沈乔安看向郑邱寒,她甚至有点不敢置信,郑邱寒这样一个貌不惊人之人,竟是如此别有用心。 郑邱寒了然一笑,“只因为我是郑邱寒,只因为我是邻国质子,我就需要一辈子给你们踩在脚下对吗?”郑邱寒一拳头砸在旁边的阑干上。 “不!”沈乔安锐叫一声。 之前,她是仇恨他,但仔细一想,郑邱寒不过拿走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在郑邱寒的起义中,他仅仅是巧妙了利用了一下利欲熏心的郭嵩阳罢了,他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她不过是凝合了一大群鼠辈为自己的伟大事业做了敢死队罢了,然而现在想一想,真正恶毒的是凌源阁才对。 他全身而退了,在帝国最脆弱的时候,他并没有迎头痛击。 “沈乔安,要是你是我,你会怎么样呢?” 他的喉音在颤抖,“你不可能永远让人一辈子都踩在脚下的,是!我是杀了不少官员和凌源阁的成员,但沈乔安!他们该死,他们要是没有分一杯羹之心,没有弱点,我怎么可能将他们这一群穷凶极恶之人给笼络起来?” 他问了这样多的问题,沈乔安的手用力的握着曲阑干,眼神却没有看他。 “你走吧,不要和我们打仗!”沈乔安命令式的开口,“我不想和你做敌人,再说了,真正打斗起来你未必会胜利,为你一己私利将会死亡成千上万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现如今能真正危害到中京,真正让中京头疼的,除了郑邱寒的找不到第二个人。 “目前我也没有征伐的念头,你说的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郑邱寒看着滔滔不绝的护城河。 “走吧,郑邱寒,走吧。”沈乔安几乎在恳求。 “乔安,我从来没有伤害你和洛兄的意思,我希望你明白。”黑暗模糊了他面上的表情,乔安微微点点头。 “让我抱抱你。” 黑暗中两人靠近……靠近,这一刻,他多么想在她的大动脉上斩落一掌,那样就能带走她了。 但郑邱寒知道,那样做的话,自己也将凶多吉少。 两人拥抱着,这是一个和热烈无关,和欲望无关的——一一干二净的拥抱。 黑暗中,有人瑟缩了一下,他因为距离比较远只看到了他们两人互相拥抱的轮廓,却不知这仅仅是送别的拥抱。 李仲宣退后两步,上了健马离开了,风好像锋利的匕首一般在凌迟他,九月多的风凛冽至极,但他昂首挺胸顶着那砭骨的寒意,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月落乌啼,却没有人看到究竟李仲宣去了哪里。 郑邱寒没能带走沈乔安,退而求次,将飞雁给带走了,郑邱寒来去匆匆。 他并不敢在中京逗留,唯恐遇到不可测的危险。 郑邱寒在中京这两天,凌源阁的人也没有闲着,他们都在竭尽寻找他,写书信给郑邱寒,热切的表达了期望再次合作的意图,但郑邱寒知道他们是强弩之末,自然不为所动。 这几天,成将军和洛怀逸也在蹲点,两人顺藤摸瓜,逐渐找到了线索。 联合李仲宣,在一个荒郊野岭抓获了郭嵩阳等人,郭嵩阳作为元凶,理应车裂或凌迟,但李仲宣有言在先,为换取这和离书,答应了郭景宁不蹂躏失败者。 因此,李仲宣恳求了皇上网开一面。 小皇帝念在这郭嵩阳毕竟是郡马爷的份上,不过一杯药鸩发落了下来,他吃了后,仰天长啸——“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七窍流血而死,相比较于车裂和凌迟,这已算是李仲宣和皇族网开一面了,长公主临走了尸体,从此以后疯疯癫癫,一个人时常指手画脚自言自语。 郭景宁并没有见李仲宣,也没有仇恨李仲宣。她明白,李仲宣已经竭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了,和长公主搬运了尸体回来,埋葬在了祖坟里。 她再也没有到中京来过,黯然神伤的结束了这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结果的爱情残局。 现如今,根据凌源阁首脑的呈堂证供,李仲宣发觉凌源阁在朝廷里还有很多人,一一都将那些人揪了出来,该发落发落该杀头杀头。 一时间弄得血雨腥风,风声鹤唳。 此案也波及到了宁远商号,商号家家关门大吉,但李仲宣建议皇上整顿整顿后,将宁远彻底变成皇商。 这需要一段时间,但已不是李仲宣需要理睬的了。 洛怀逸将凌源阁的人抓捕后,很快就调查出究竟那一日是谁残忍的屠戮了陈怀逸,他将那人捆绑了起来,带到了陈怀逸的坟墓上。 沈乔安在坟墓旁已经等了许久了,看到洛怀逸带着那人到来,乔安冷冷道:“三年了,终于将你带了过来!” 转而看向陈怀逸的墓碑,那墓碑,刚刚沈乔安已经擦拭干净了,“陈怀逸,我们没有失信于你,我和洛兄带了这仇人到你坟墓前,你在天有灵,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洛怀逸没有将那人一刀两断的意思,而是选择了最残酷的手段,他先是斩落了那人的舌头,以免那人会因为痛苦咬舌自尽。 跟着,一拳头落在了那人的胸口,将那人打的七荤八素,再跟着,用锋利的匕首一点一点的脔割其人,那人疼的就地打滚。 后洛怀逸将其捆绑在一棵树上,这样的酷刑断断续续持续了两天,等那人最后一口气咽下,已成了森森白骨。 沈乔安再次到坟墓,洛怀逸将那骨头早已经清理掉了,他们修整了一下陈怀逸的坟墓,乔安将脖颈上的晶石拿下来,在墓碑旁挖了一个小洞。 “为何摘下?” “让它陪他,我们走了后,他会更寂寞。”乔安道。 洛怀逸听到这里,微冴道:“我们?去哪里?” “之前不是说过,去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开一家洞壶春,这不也是你的愿望吗?”是的,这的确是洛怀逸的愿望。 他之所以接受了朝廷的封赏仅仅是为了更快更高能的行动罢了,此刻,陈怀逸大仇得报,他早已将辞呈递给了户部,久等批准后,他就离开帝京。 但他想不到,乔安会做这样的决定。 “好,我这就去找地方,将来我们做最好喝的酒,卖给赶路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洛怀逸离开了中京,他在附近开始寻找,究竟有没有适合开酒店的地方,但洛怀逸啼叫辞呈的消息,很快就让李仲宣获悉了。 他虽然没有猜准究竟洛怀逸要去哪里,但却想到沈乔安一定和洛怀逸有什么约定,两人是要远走高飞了。 因此,他急忙去找小皇帝,商量挽留沈乔安的事情。 小皇帝早已经接到了洛怀逸的辞呈,知道洛怀逸是洒脱不羁的江湖人,即便是自己这里不批准,他该走还是要走。 既然送了辞呈过来,就说明洛怀逸对自己很尊重,因此,思之再三,小皇帝还是将辞呈给批复了下来,就在李仲宣到来之前,那辞呈刚刚送出去。 今日,太后娘娘也来找了小皇帝,那血雨腥风过去后,太后娘娘看到了李仲宣不同凡响之处,提醒小皇帝好生叙功,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小皇帝雷厉风行召见了鸿胪寺官员过来,商量究竟如何赏赐李仲宣他们。 思来想去,写了一张圣旨,这圣旨升李仲宣做丞相。 刚刚写好后,李仲宣就进入了金銮殿,小皇帝早已有命令,李仲宣和沈乔安成将军三个人是可以不经过汇报就直接进入龙庭的。 因此李仲宣的到来,并没有让皇上感觉很意外。 但李仲宣面上的表情,却很是奇怪。 “怎么,李大人受委屈了不成?”小皇帝好整以暇的看向李仲宣。 “皇上,微臣有件事情需要求你啊。”李仲宣从来没有用这等口气和皇上说话。 “你起来吧,起来说,有什么事情竟需要李大人行此大礼?”皇上心突突的跳。 李仲宣将沈乔安可能和洛怀逸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小皇帝,小皇帝却笑了,将自己旁边的一张圣旨给了李仲宣。 “朕呢,答应你挽留她,朕这一段时间早已经发觉了,你们两人是情投意合,这感情需要日久生情你也不要着急嘛。”小皇帝倒好像是过来人一般。 “先接旨吧。” 小皇帝起身,将任命李仲宣做丞相的圣旨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握着那张纸,真是哭笑不得。 “你可不要学他们这些江湖人,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你和成将军乃是我中京的中流砥柱呢,你先做你这丞相,终于乔安姐姐的事情,我在这里已经写好了。” 小皇帝一面说,一面将另外一张圣旨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看了看,眼睛里有了惊喜的光。 原来连小皇帝都料到了乔安要离开的事,因此竟先下手为强写了一份圣旨。 “这个现在就送郡主府去吧?”面对这圣旨,李仲宣有点迫不及待,毕竟沈乔安要离开一定是不告而别的,这圣旨就好似枷锁一般,可以捆绑住乔安的手臂。 “不着急。”小皇帝道:“等会儿我会找乔安姐姐好好聊一聊,你最近不要去撩拨她,凡事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这是欲速则不达了,退下吧。” 李仲宣看到小皇帝面上胸有成竹的笑,知道小皇帝的确会帮自己,李仲宣才心满意足离开。 乐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沈乔安的婚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被召见,她还以为龙庭里出了什么事情,毕竟这几年过来,龙庭里基本上日日都有意料不到的危险。 此刻,乔安肃然进入金銮殿,拜见了小皇帝,却看到小皇帝愁眉苦脸,竟似乎要哭的模样。 “好好的,这样做什么?”乔安靠近小皇帝,她也感觉奇怪,小皇帝已经是成年人了,为何要来这一套? 她还在心头嘀咕呢,小皇帝却真的哭了,但有点浮夸。 演技是浮夸了点儿,但却真正让乔安的心隐隐作痛,按照辈分说起来,这小皇帝毕竟是自己的弟弟。 “好了好了,什么事情嘛?你这样,哪里有天子哭鼻子的呢?”沈乔安抱着小皇帝哄。 “听说长姐要走了?” “这……”沈乔安想要实话实说,但那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了幽怨的泪水,不等乔安回答呢,小皇帝抽噎道:“现在,朝廷刚刚绞杀了凌源阁,百端待举朕的得力干将为什么都要走呢?” “皇上,除了乔安,除了洛怀逸竟还有人要走吗?”乔安表示不可思议,小皇帝连连点头,嘟囔道:“昨日成将军送了书信过来,说自己要走了,今天早上李仲宣也来了,他说你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沈乔安听到这里暗骂成将军做事情鲁莽,又道:“我准备去开酒楼去,做洞壶春去,朝廷有事还是会第一时间支援皇上您的。” “走吧走吧,都走吧,让郑邱寒和草原人来将我中京给灭了算了,让他们这群酋奴来,杀我中京百姓,践踏我中京良田——” 听到这里沈乔安道:“皇上,我推迟点儿走,即便是走也会提前通知您,您看如何?” 小皇帝看到目的达到了,再表演下去没准儿会穿帮,连连点头——“你有这样的心,朕就开心了!” 沈乔安哪里知道自己上了贼船。 第二日,李仲宣升迁的事已人尽皆知,众人欢喜无限,搬家到了丞相府。 李仲宣和郭景宁和离后,夫人也在物色儿媳妇,但看到李仲宣对沈乔安这痴心绝对的样子,她也准备为李仲宣出谋挽留挽留沈乔安。 乔安既然已答应了皇上,那么就不能不告而别,至于成将军和李仲宣都要辞职离开的事情,那自然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了。 洛怀逸在中京外各处驿站都去了,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地方,这日,将堪舆图拿过来给乔安看,但沈乔安却面带难色,“洛兄,这事情得稍微等一等了,我前日答应了皇上,帝京彻底海晏河清我才能离开。” 洛怀逸其实也觉得在此刻蓦地离开,实在是有点不太人道,因此赞同沈乔安的意思。 到第二日,沈乔安刚刚起来,皇上旁边伺候的太监就来了,手中还握着圣旨。 乔安不知道究竟圣旨上有什么内容,有点忐忑,和玉莺玉燕等连忙跪下接旨。 三个人都抬头看着那太监,那太监摆动亦喜爱飞鱼服,清嗓后将圣旨一鼓作气念诵完毕,乔安听完后当场就愣住了。 皇上这是做什么? 赐婚! 皇上竟然不经过沈乔安的意思就赐婚了,要沈乔安做丞相的夫人。 “郡主殿下,这是吾皇的意思,您可都听明白了,皇上说择日不如撞日,还说这个礼拜每天都是好日子,咱家这里将该传的话儿也传给您了,还要到丞相那边去呢,就先走一步了。” 那太监将圣旨交给了沈乔安,沈乔安起身,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要说什么,那太监似乎想起来什么,回过头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皇上还说了,从现在开始就要您操办起来,鸿胪寺很快会来人帮忙的,我们司礼监也会过来,至于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您操心了!” 又道:“您可不能临阵脱逃抗旨不尊,也不能面圣去,皇上为保证你的安全,在你的郡主府外已安插了龙禁尉。” 沈乔安听到这里,真个是哭笑不得。 那太监急忙开溜,玉莺和玉燕这多年也是将他们的爱情看在眼里的,眼看就要修成正果了,哪里有不开心的呢? 不一会儿鸿胪寺和司礼监都到了,这一群人忙忙碌碌,为沈乔安的婚礼张灯结彩,但沈乔安却开心不起来。 她想要找小皇帝讲道理去,但刚刚到马厩却发觉马厩里的马儿全部不翼而飞,准备让玉莺为自己安排马车,但玉莺刚刚出门就给申斥了回来。 这么一来,乔安自己到门口去和龙禁尉讲道理。 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数不清,任凭沈乔安舌灿莲花或者送他们金银珠宝,这一群黑铁塔一般的人完全丢不为所动。 乔安无计可施,只能退回来。 可就在此刻,成将军到了,乔安看到成将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要求成将军帮助自己逃婚,成将军连连摆手。 “我的好郡主,今日这婚乃是天子指婚,是御赐的荣耀!我仅仅是个护国将军,再说了您也看到外面的龙禁尉了,我能带你到哪里去呢?” 成将军可不能破坏了皇上苦心安排的好事,拒绝帮助沈乔安。 而豫王府上,皇帝亲临,将自己撮合乔安和李仲宣的事情说了出来,豫王自然是希望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因此,开心的合不拢嘴。 “他们这多年的确是相爱的,连我也不希望看到他们渐行渐远,有皇帝这安排,真好,真好啊。” “朕今日到来就是给你打一打边鼓,朕是怕人家李仲宣过来提亲,你将其拒之门外,既然你也有这个意思,就让他们天作之合吧,朕去了。” 小皇帝还唯恐豫王不答应呢,但看到豫王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也知道了豫王的心。 不一时半刻,那个宣召的太监已到了丞相府,将圣旨给宣读了下去,这边的圣旨和宣读给沈乔安的基本上大同小异。 大同是:他们两人必须在一起,当事人不许闹事,更不能抗议! 小异在:李仲宣不但要迎娶沈乔安做丞相的一品诰命妇人,还要迎娶郑邱寒的妹妹郑邱意做填房。 这婚礼是大夫人二夫人一起进门,至于郑邱寒的小妹郑邱意,早已对李仲宣情有独钟,这个大咧咧的丫头适应能力很强,知道这消息后,和沈乔安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急忙到尚宫局去让人给自己做喜服去了。 郑邱意做了一套还不够,竟挑选了不同花色的做了两三套。 朝廷的绣娘成千上万,虽然时间比较紧,但不过小半天,那一件件精妙绝伦的嫁衣就做好了。 郑邱意是南国的帝姬,她从小就养尊处优,性格上和李仲宣形成了绝对的互补。 李仲宣和乔安都是那种比较中性的性格,但这个郑邱意就完全不同了,她就好像吱吱喳喳的百灵鸟一般,过分的活泼。 李仲宣得到这圣旨后别提多么诧异了,但诚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不是纠结这事情的时候,他理解皇上的安排一定别有深意,暂且不予理睬,将一切的重心都放在求婚上。 成将军来找李仲宣,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听说李仲宣终于要迎娶沈乔安了,急忙准备了贺礼送过来。 “李大人,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其实,在成将军看来,一喜乃是婚姻,一喜乃是李仲宣的升迁。 但李仲宣听到这里,因为成将军是来挖苦自己的,“连你也来讽刺我!” 话间,毫不留情的将成将军的贺礼给丢开了。 成将军诧异极了,明明是花好月圆的事情,怎么这俩人如此奇怪? 打发走了成将军,李仲宣马不停蹄到豫王府上去提亲。 豫王看到李仲宣到来,故意拉长了一张脸,开始谆谆告诫。 “按理说,我是不同意你们这事情的,你可是辜负过我女儿的人,但我看你这滴水穿石的功夫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乔安从小就没有了娘亲,倒是希望你能一辈子好好的照顾她。” “小婿知道。”李仲宣叩拜。 “好,好,本王就玉成你们,以后你要是欺负乔安,本王和贝子爷可不会轻纵了你。”其实,豫王比任何人都清楚,李仲宣是怜香惜玉之人,这也不过是恐吓他罢了。 李仲宣并没有时间去思考究竟皇上那安排是什么意思,而小皇帝那边的意思很明确,要是娶,就要两个夫人一起娶,要是不娶亲,此事就一笔勾销。 李仲宣急忙也到郑邱意那边下了聘,那郑邱意仰慕李仲宣一表人才,欣赏李仲宣国士无双,佩服的五体投地,看到李仲宣过来,拉着李仲宣就不要走。 李仲宣在想,这样一个女孩将来做了二夫人家里可要鸡飞狗跳成什么模样,但这毕竟是今上之安排,他还能怎么样呢? 一切都办妥了,豫王去见了一次沈乔安,从各种角度来分析,来说服乔安。 “现在,他已经是丞相了!权势滔天啊乔安!我们是皇族,考虑事情不能仅仅鼠目寸光看到自己眼前的鸡虫得失!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关乎到的就是朝局,是平安啊。” “所以,爹爹的意思,女儿没有选择了?” 豫王没有正面回答,轻声道:“乔安,丞相要是和成将军联合起来,我中京覆巢无完卵,现如今,你嫁给了他也可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爹爹也是没有办法啊。” 沈乔安发觉,好像有什么人给爹爹施加了压力,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 皇上口谕,日日是好日,那自然是不需要挑选所谓的“良辰吉时”,十月初二,有尚宫局的韩休怡娘娘过来装扮沈乔安,将乔安打扮的花枝招展,落下了红盖头。 “郡主这一打扮,比二夫人可好看多了。” 那喜娘说完,发觉沈乔安表情不对劲,她自悔失言,急忙捂住了嘴巴。 “什么大夫人二夫人的?”沈乔安按照旨意嫁给李仲宣,但却不知道竟然还有个莫名其妙的“二夫人。” “郡主殿下,没——没什么二夫人啊。” “好!我做了这一品的诰命妇人后第一个处决你这嬷嬷。”沈乔安落下了红盖头,那嬷嬷磕头如小鸡吃米,将二夫人的事情如数告诉了乔安。 沈乔安更奇怪了,“究竟是丞相主动求娶这个郑邱意,还是这一切都皇上的意思?” 乐文 第二百七十章 婚礼三人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郡主,这是皇上下的圣旨,您就不要多问了,横竖您才是独一无二的正室呢。”那嬷嬷笑逐颜开。 沈乔安面上的笑靥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鞭炮声嗡鸣,好像什么浩大的盛会一般,即便是沈乔安在喜轿里,依旧能感觉到外面那节日一般的喜庆。 城中的老百姓夹道欢迎,凡沈乔安花轿路过的地方,豫王都慷慨解囊丢下不少的银子,人们争先恐后的抢夺,也争前恐后的看花轿里的新娘。 他们自然是不能看到乔安,要是他们能看到,就会发觉新娘子的脸色很古怪。 郡主府距离丞相府不是很远,都在奉天街上,因此,不过半个时辰人就到了,李仲宣已在等他们了。 此刻,唢呐的声音掩盖了鞭炮声,乔安在那喜庆的音乐里竟产生了一种茫然的错觉,须臾,轿厢给抬着进入了丞相府,先是沈乔安的大花轿,后是郑邱意的大花轿。 落下花轿后,喜娘过来将一缎带给了乔安,沈乔安看到脚下是大红猩猩毡的地毯,手中是鲜艳夺目的红绸缎,喜娘带领自己一步一步靠近了自己未来的夫君李仲宣。 等乔安走出去两步后,喜娘拉着另一个更长的缎带给郑邱意,郑邱意吃吃的笑着,握着那缎带,朝着新郎官去了。 李仲宣的眼里,除沈乔安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好在今日有司礼监在场,因此,也没有冷落郑邱意。 沈乔安到中厅后,小皇帝等都来了,豫王看到这里老泪纵横,李仲宣的娘亲看到这里,伸手攥住了丈夫的手,也热泪盈眶。 成将军起哄,穆宸轩欢喜。 “娶妻求淑女,现在不要耽误了良辰吉时,快拜堂咯。”小皇帝这么一吩咐,外面的唢呐和鞭炮的声音熹微了下来,跟着,喜娘和司礼监上前,带俩女一左一右站在了李仲宣两边。 这是帝京前所未有的奇怪现象,俩女同一时间和一男子成亲,众人都大惊小怪的看着,礼节性的东西一笔带过,很快就“送入洞房。” 李仲宣进入洞房后,握着如意星的秤杆掀开了沈乔安的红盖头,竟彻底的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郑邱意。 “乔安——”李仲宣有点激动,意乱情迷的声音蛊惑的飘荡了过来,乔安看着这屋子里扑面而来的红,却感觉迷幻极了,一切好像一个奇诡之梦一般。 沈乔安甚至于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沈乔安没有说话,坐在了郑邱意旁边,李仲宣这才看到竟然还有一个郑邱意,他急忙靠近,将郑邱意的红盖头掀开。 “仲宣哥哥,我等你许久了,意儿在想仲宣哥哥要是还不快点儿,意儿可就自己动手了。” 郑邱意过分活泼,吱吱喳喳语速很快的说完,竟一个饿虎牢门就抱住了李仲宣。 李仲宣起身,“好像我还有事情——酒具还在外面呢,我去收!”听到这里,俩女都知李仲宣这是要开溜。 沈乔安无动于衷,这婚她本就结的不情不愿,要不是为国家大事情愿退步,她此刻早已远走高飞和洛怀逸开酒楼去了。 但郑邱意就不同了,这小丫头是那样想要和他在一起,因此看到李仲宣准备撒丫子开溜,一把将李仲宣的衣袖拉住,因力量之大,扯断了那绫罗。 “喂,乔安姐姐,不能让新郎官临阵脱逃啊,那样我们多没有面子啊,快抓回来。”郑邱意一面说,一面弹跳起来,就要抓。 沈乔安才不理睬,翻身看向墙壁。 屋子里木床咯吱咯吱,偶有女郎野猫一般的狂叫,还有撕碎衣裳的声音,屋子外,几个好事者在偷听,因听到那样奇怪而诡异的声音,各个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毕竟,一整个中京这么多多年也从来没有这样的闹剧,侍女和婆子等恨不能钻到屋子里一探究竟。 外面,人人翘首以待,认真听屋子里各种调情的声音,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屋子里此刻闹成了什么模样。 郑邱意坚决不让李仲宣离开,两人你追我赶,不亦乐乎,一会儿将烛台也弄在了地上,郑邱意跑的快,跌跤了。 李仲宣急忙回来看,郑邱意惊喜的叫——“哎呦,这一次抓住和了,抓住了,哈哈哈。”屋子外面的人同时神秘的笑了,伴随着咽喉里滑出的一声奇怪叹息,他们意犹未尽的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据收拾婚房的目击者深声称,昨夜丞相大人玩儿的太过火,损毁了不少的家具与器皿,众人听到这里,都掩唇而笑。 连成将军也挖苦李仲宣“艳福不浅。” 其实“艳福”不“艳福”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仲宣和沈乔安喜结连理,他是真正抱得美人归。 但美人乔安可完全开心不起来。 新婚的第二天,俩女对昨夜发生了什么都避而不谈,这让伺候她们的丫头急切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昨夜李仲宣和郑邱意打打闹闹,郑邱意又是跌倒受伤了,第二天一大清早握着药瓶子找沈乔安为自己擦药。 “这里,还有这里,好疼啊。”郑邱意扭动一下身体,点一点肩膀,乔安用纱布点一点药水小心翼翼的擦拭郑邱意的伤口,丫头们看到这里,暗暗赞赏乔安识大体。 在中京,这样贤惠大方的女孩儿可不多见了,擦拭完毕后,郑邱意笑了,“为什么晚上姐姐不和我们一起玩儿呢?” 郑邱意说完,旁边一个丫头脚下一滑,跌跤了! “算了,你不玩儿算了。”郑邱意将药放在衣袖里,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草编的蚂蚱给乔安。 “这是什么?”沈乔安问。 “蚂蚱啊!”郑邱意笑,将那蚂蚱丢在桌上,手轻轻在蚂蚱的屁股上点一点,那草编的蚂蚱竟活蹦乱跳,看到这里,乔安绽了一个甜笑。 “你自己做的?”其实,之前在云南,自己刚刚痊愈那一段时间,陈怀逸也经常为自己做这些草编玩具,但陈怀逸做的虽然惟妙惟肖,却不会动。 “还有这个呢。”郑邱意一面点头一面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蜈蚣,将那蜈蚣丢在桌上,那蜈蚣竟然也会动。 “都会动?”乔安握着可爱的小蜈蚣玩儿,爱不释手的模样,郑邱意笑,“那个是用梭梭草做的,这个是用马兰做的,好看不好看?姐姐要是喜欢就送给姐姐了。” 乔安笑,“我怎么好掠美,再说了我们每天见面,你拿着我想要玩儿就找你要。”郑邱意欢喜的点点头,拉乔安起身。 “不要再这里枯坐了,无聊死了,我们到我屋子去看我的嫁妆。” 郑邱意带着乔安进入她的屋子,将一大箱子给了乔安,丫头要过来帮忙开启,但郑邱意却不让,仿佛里面有多么了不起的东西。 “你看这个。”郑邱意笑着将一个万花筒给了乔安,“这是什么?” 要知道,沈乔安的娘亲去世的很早,乔安的童年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的,对这些小玩意自然是完全不认识。 “这个里面有水银镜呢,你这样玩儿就出效果了。” 郑邱意握着万花筒转动了一下给乔安看,沈乔安一笑。 “这个呢?”乔安又看到一个东西。 “这个啊,是从第三国传过来的玩具呢,那些暹罗人最喜欢玩儿这个了,还有这个。”一面说一面将一个魔方和一个孔明锁给了乔安。 “乔安姐姐,你会不会解开这个嘛,我娘说啊这个孔明锁和九连环差不多,你解给我看。”笑嘻嘻看向乔安。 乔安竟也笑了,研究了会儿,吧嗒一声将孔明锁解开了,郑邱意哈哈大笑,“啊,乔安姐姐你就是厉害,这个呢?魔方你会不会玩儿?” 乔安自然不会,但知道了玩法后认真的研究起来,大概浪费了半个时辰才还原了,那郑邱意看到乔安竟然如此礼拜,佩服的五体投地。 “哥哥说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此刻看来乔安姐姐你果真是厉害呢。” “你哥哥不过开玩笑罢了,你可不要当真。”沈乔安起身。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让沈乔安逐渐发觉这个郑邱意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甚至于还特别青睐她,特别喜欢送他各种小礼物。 沈乔安也回送一些小礼物,两人行住坐卧都在一起。 不要说丞相府里,这事情传到外面去,坊间人对沈乔安也赞不绝口,说沈乔安是天生的贤妻良母,唯独沈乔安自己知道自己的苦楚。 从结婚第二天开始,乔安就鲜少见到李仲宣,而李仲宣回来后,不过匆匆忙忙吃了东西就离开了。现在的李仲宣荣升了丞相后,事情比之前还要多,每天起早贪黑。 这样一来,郑邱意找不到李仲宣,只能找乔安玩儿,后来沈乔安在郑邱意这里学会了打弹珠、放风筝和折纸飞机等等。 乔安从来想不到,人世间竟然会这样莫名其妙的玩具,而郑邱意的玩具多到不可思议,每天都能找到全新的给乔安玩儿。 乔安自然不是贪玩的人,但她发觉郑邱意是个胸无城府的好女孩,于是多有迁就。 但沈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是彻彻底底进入了死胡同。 李仲宣最近给郑邱意弄得心烦意乱,找成将军诉苦,成将军叹口气,“你这都鸳鸯于飞了,还不满意,你让我这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哟。”成将军喝闷酒。 “我这就让皇上给你物色。” “免了,免了!”成将军早已经人听说了郑邱意的作风,“我还是一个人生活好。” 李仲宣现在头疼的很,又是去找小皇帝,小皇帝在玩儿投壶,将一把翎毛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只能硬着头皮和小皇帝玩儿。 李仲宣帮助中京除了陈东野一脉,绞杀了凌源阁,现如今的帝京已进入了平安阶段,除了朝廷里的事情需要格外费心,外面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难解难分的了。 “玩儿一下,来啊。”小皇帝笑着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转过身,不过胡乱一丢,看来如天女散花,但翎毛一一都跳跃到了铜壶里,看的小皇帝吃惊又羡慕。 “我什么时候要是和你一样就好了。”小皇帝艳羡的叹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 乐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 羽笑嫣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起来还好勤学苦练呢,不可一曝十寒。”一面说,一面拈弓搭箭瞄准了远处一个苹果,那苹果放在太监的头上,吓得那太监惊慌失措。 “皇上,不要吓唬他了,微臣有事情和您聊呢。”李仲宣将自己婚后的事情告诉了皇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让郑邱意回到江南去吧。” “你吃不消了?” 小皇帝皱眉。 “何止吃不消,简直要给折磨死了。” 其实,他想要的是二人世界,但自从郑邱意过门后,彻底的霸占了沈乔安,连睡觉都要和沈乔安在一起。 “这不成啊,人家是邻国的小公主呢,你要是休了她,郑邱寒会找我拼命的。” 小皇帝一本正经的看向他。 “对了,今年的秋围到了,朕想要去木兰围场,你和成将军提前安排安排,朕带着你们去狩猎。” 小皇帝岔开了话题,李仲宣叹口气。 帝京基本上每一年都有田猎的活动,一来是演示武艺,二来是选拔人才,三来是锻炼身体。 木兰围场距离中京也不很远,李仲宣将这事情牢记在心,和成将军提前做了安排,众人浩浩荡荡到了木兰围场。 皇帝发话,大家四散开,从卯时开始打猎,到下午酉时集合,比赛比赛看究竟打到的猎物多。 成将军授命后,一面找人跟随在皇上后面策应,一面去打猎。至于李仲宣,他却不走,始终保护在皇上身旁。 “你为何非要和朕在一起?等会儿刀光剑影的,不小心伤了你可怎么办呢?” “皇上既然知道刀光剑影容易受伤,微臣自然是要跟在您身旁。”李仲宣护卫在小皇帝旁边。 小皇子今日起了玩儿兴,信马由缰朝着远处去了,翻过了一个山头后,手搭凉棚看向远传,只见成将军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皇上,这里山魈,前面是原始森林,十有八九那山魈就躲避在里头,我们快走。”一新说以信念扳正了小皇帝的马头就要离开。 看到成将军这模样,李仲宣急忙暗示皇上的确不能到前面去了。 但就在此刻,眼前一只云豹却负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朝着灌木丛去了。 “救命!救命啊!”是女子呼救的声音。 “李仲宣,朕命令你将这女子给救下,快去。”小皇子挥舞马鞭,指了指前面。 “成将军,快护送皇上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去去就来。” 其实,往前走也没有什么山魈不山魈的,往前走是和鲜卑人接壤的地方,因此山魈的事情,是李仲宣和成将军提前编出来的谎言。 但这谎言却吓退了小皇帝。 看到小皇帝离开了,李仲宣进入灌木丛中,拈弓搭箭,只两下就射中了那云豹,云豹凄厉的鸣叫了一声,倒在了峡谷里,那惊魂甫定的女孩踉跄了一下,哀鸣着滚在了溪水里。 李仲宣暗忖,这女孩一定活不成了,但还是拔足狂奔靠近了这女孩。 这女孩在地上爬起来,浑身遍体鳞伤,衣裳早已经给云豹弄得不堪入目了,女孩看到李仲宣过来,一个劲儿的给李仲宣叩头。 “恩人,救命恩人啊,谢谢您。” 女孩小鸡吃米一般的叩头。 李仲宣点点头,“我答应了皇上救你脱险,现在随我去捡皇上。”李仲宣看到女孩庹小典,公事公办道。 那女孩对李仲宣拜了拜,点点头,和李仲宣到围场内去,小皇帝雀跃极了,今日算是解放了天性,虽然没能射猎到什么了不起的珍奇异兽,但其开心之模样溢于言表。 成将军倒是满载而归,将各种动物颠来倒去的看。 看到李仲宣来了,小皇帝这才恢复了端庄,轻咳一声,目光落在了李仲宣背后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衣不蔽体,李仲宣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女孩披着那厚重的披风,跟在李仲宣的背后。 “我们是朝廷来的,皇上在前面,看到天子不要怕,皇上会让人护送你回去。”李仲宣指了指前面。 成将军看到李仲宣带了那娇滴滴的女孩从松林里出来,盯着那女孩看了许久。 至于小皇帝,因看到女孩过来,清澈的眼眸里荡漾了一缕淡淡的满意的笑。 “朕就知道李大人你不会让朕失望,好,很好!”那女孩上前,告诉了小皇帝自己是何方人士,为什么给一只云豹偷袭了。 经过盘问发觉,这女孩的一家人都死在了云豹的利爪之下,女孩的故事说完了,哭的泪人儿一般。 皇上勉励了两句,“朕会找人安排你。”随后,商量了一下究竟将这女孩儿怎么样,这女孩听到这里,却靠近了皇上。 “皇上,民女家里人可都丧生云豹之口,您让民女何去何从呢?送民女到皇宫里去吗?民女是草莽里出生的,怕极了那金碧辉煌的地方,要是可以,能不能请您安排民女到李大人的身旁做个粗使丫头呢?” “这!”自从小皇帝为李仲宣自婚指婚后,李仲宣家里可一团糟,现如今又带回去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只怕情况会跟糟糕。 “民女还请皇上成全啊,李大人是民女的救命恩人,民女并不敢对李大人有什么非分之想,还请皇上成全啊。”这女孩如泣如诉。 小皇帝看这女孩的确是好心,只能点点头,看向李仲宣。 “就让她到你府上去做奴婢吧,她这无家可归,你也体谅体谅。” 李仲宣点了点头。 那女子跪在对上急忙给小皇帝和李仲宣叩头,“皇恩浩荡,民女一定结草衔环报答李大人的大恩大德。” 此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秋围活动进行到下午,军队整顿完毕,大家回京,李仲宣预备了小马驹给这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回李大人,民女姓魏,单名一个羽字儿,羽毛的羽。”魏羽做自我介绍,李仲宣点点头,“就安排你在后园,每天要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会有嬷嬷带着你。” 李仲宣对这魏羽不感兴趣,说完后,策马徜徉到远处去了,魏羽想要追上去,但李仲宣速度之快,她哪里就嗯追赶的上? 李仲宣靠近成将军,成将军哈哈大笑,打趣道:“怎么着?我就说李大人你艳福不浅,打猎都能打回来个娘们。” “不要乱说!”李仲宣拍一拍马儿,到前面开路去了。 回京,一路安全。 李仲宣让一个嬷嬷带走了魏羽,那魏羽明眸善睐,眼神里似乎有怨艾的神色,但嘴角却挂着一个和乐的微笑。 李仲宣到后园,看到沈乔安和郑邱意在聊天,两人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鉴赏,这俩人什么时候成了好姐妹? 李仲宣站在原地看着,只听郑邱意道:“你发开翅膀看,下面有黑点的叫蝈蝈,没有黑点的就是蟋蟀了,这个很好辨认的啊。” 原来是教这冷知识。 李仲宣咳嗽一声,沈乔安将研究蝈蝈的眼移到了李仲宣身上,终于郑邱意,她看到李仲宣回来开心极了,一把将教学道具蝈蝈丢开,朝着李仲宣狂奔了过去。 “大人怎么才回来啊,这几天都不见你——看看你,脸盘子都小了,可见帝京的伙食不好——”李仲宣满头黑线。 再看沈乔安,乔安早已经离开了。 到第二天,李仲宣救助了魏羽的事情不胫而走,人们都赞美李仲宣智计无双有勇有谋,毕竟杀一只力大无穷的云豹救助一个女孩,这可是非常具有传奇性色彩的故事。 到中午,那郑邱意到沈乔安这边,再一次讲述了那故事,本身买哪一只云豹只有桌子那么大,但经过口口相传后,郑邱意竟然将那云豹夸张成了一个屋子那么大。 听到这里,乔安硬生生忍着没有笑,郑邱意嗔怪道:“乔安姐姐,你这表情分明是不相信我嘛,我找当事人过来和你说。”沈乔安忍俊不禁。 不过片刻,魏羽就来了,将英雄救美的事情说了出来,说的绘声绘色,说完后还拍一拍胸口,“真是吓死我了。” 沈乔安看了看那魏羽,却觉得这个魏羽不像是本地人,“看你高鼻深目,你水鲜卑人吗?” “非也,奴婢是鄂伦春人,从达而达雪山迁居过来的。”那女孩福是这乔安福一福。 沈乔安看向这女孩,心头却在纳罕,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似乎不像是农村里应该有的模样。 “魏羽,你过来。”沈乔安含笑,握着魏羽的手,“我是这丞相府的大夫人,她是这里的二夫人,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不要委屈了你自己。” 沈乔安原本就是怜贫惜老之人,听这女孩说自己已家破人亡了,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但沈乔安握着这女孩的手掌,却不仅仅是为了表示友好,而是想要试一试这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 根据那短暂的握手动作,乔安发觉这女孩手掌里的肌肤柔腻,完全不像是做过什么农活的手,这让乔安疑窦丛生。 魏羽到来,很快就和下人打成一片,魏羽会讲故事,待人又好,下人们都喜欢和魏羽相处,下了班房后,下人们团聚在一起,众人起哄让魏羽跳舞。 实在是想不到,魏羽的舞蹈跳的如此出神入化,票若惊鸿,众人看的目定口呆。 李仲宣从朝廷下来,刚刚进入院子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喝彩声,靠近众人一看,那圈子里跳舞的不是魏羽又是谁呢? 但他不过匆匆一瞥就去了,魏羽的眼角余光也看到了李仲宣,她想不到,李仲宣没有被自己这优美的舞姿打动、征服。 众人也有学习魏羽舞蹈的,但无论怎么学习都没有魏羽跳的好看,相府本身就死气沉沉,有个能歌善舞的丫头,对众人来说也是好事情你,因此当沈乔安知道魏羽这些事情后,不过听之任之罢了。 孰料,这女子愈演愈烈,时常找李仲宣聊天,看到这里,郑邱意妒火中烧。 她虽然和沈乔安的关系很好,但却无论如何不能将魏羽也看作好姐妹,魏羽的到来无形中伤害到了郑邱意。 这也就罢了,微云竟然还挑拨离间,说沈乔安在背后说郑邱意坏话。 郑邱意虽然看上去傻乎乎的,但她毕竟是皇族,一下子就看穿了魏羽之心。 乐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贤良淑德救人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明日不要在我们府上听差了,我安排你到别的地方去,我现在就找乔安去商量。”郑邱意感觉到魏羽居心不良,索性准备先下手为强,将这魏羽赶走算了。 而魏羽经常往来乔安这边,时常也挑拨离间,说郑邱意不尊重乔安,在后面搬弄是非贬损乔安的话,一开始乔安竟然还相信了。 但久而久之的,魏羽每次说这些话都不见沈乔安有什么大动干戈的端倪,就比之前还来的频繁了。 沈乔安是多么聪明的女孩,如此上智不移,哪里是魏羽三言两语能动摇的。 而很快的,带领魏羽的那个嬷嬷也来了,说魏羽私下里不检点,有勾引丞相之嫌,沈乔安将这一切都记在心头,但却没有立即发落这魏羽。 最近,沈乔安密切的注意了魏羽,发觉她经常靠近李仲宣,或送李仲宣一些吃的,火做鞋子等给李仲宣。 李仲宣之前安排魏羽到这里听差,原是给沈乔安和郑邱意跑腿,孰料人家魏姑娘到沈乔安这边的次数寥寥无几,更不要说郑邱意了。 魏羽甚至有点不将郑邱意放在眼里的模样。 郑邱意气咻咻的,“我看她不简单,最近总是勾引大人,她是想要做仲宣哥哥的枕边人呢。” 其实,这些话不需要郑邱意说,连沈乔安自己都感觉到了。 “等等吧,等相爷回来,我和他商量商量。” 其实,女子都是比较敏感的,别看沈乔安在相府鲜少和李仲宣聊天,但她毕竟是深爱着李仲宣的。因此听那嬷嬷说这丫头单独给李仲宣跳舞后,她的心里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这分明是想要我和你鹬蚌相争呢,到时候人家就坐收渔利了,沈乔安,你也不要上当啊,我对你好不好你是知道的。你看看,我喜欢的东西都舍得给你,我对我皇兄还没有这样好呢。” 沈乔安自然是知道,点点头安抚了郑邱意两句。 她觉得,这女孩从出现开始身上就带着很多的迷局,而那一次轻轻抚摸了这女孩的手,更证明这女孩在胡言乱语。 乔安此刻想到了乡下人那粗糙的的手,又是想到了这女孩那袅娜的舞步。 本来准备今晚就找李仲宣好好聊一聊关于魏羽的事情,但乔安左等右等都不见李仲宣回来,而李仲宣今晚回来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怕打扰到了乔安,就没有到沈乔安这边来。 第二天李仲宣要上朝,五更天就匆忙起来了,这些小事情怎么能一大清早就和他商量呢,因此沈乔安按捺了性子又是等了一天。 当晚李仲宣回来,沈乔安过去找李仲宣,却看到魏羽在翩翩起舞,观众竟只有李仲宣一人,乔安黯然,显然这个时候说这事情是不合时宜了。 再一次退下。 郑邱意也知道沈乔安为难,索性将魏羽调离了岗位,让魏羽跟伙夫到后山砍伐毛竹去了。 今日府上不见了郑邱意果真就沉寂了不少,下午郑邱意带了自己的小玩具过来和乔安聊天,乔安握着那小玩具看,郑邱意道:“你不要发落她,我也知道你为难,我让她到后山去砍伐毛竹去了。” “她是农村来的,做这些事情辛苦是辛苦了点儿,其实也还恰如其分。”沈乔安道。 沈乔安也觉得这个魏羽有点讨嫌,但今晚李仲宣回来没能见到魏羽,急忙找人去问,一打听才知道魏羽去后山砍伐毛竹去了。 他虽然对魏羽完全没感觉,但却觉得郑邱意过分了点儿,不免叫了郑邱意过来申斥了两句。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魏羽又出现在了后院,从昨日的事情发生后,下人们似乎也发觉这个魏羽不同凡响。 众人看待她的眼光也不同了。 郑邱意知道魏羽回来了,想要送魏羽离开,找乔安商量,沈乔安郑邱意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叹口气。 “让她在这里就好,我看相爷也对她没有感觉,你不要总和她过不去了,免得相爷生气后又要拿你做筏子。” 沈乔安早已经感觉这魏羽不一般了,其实,她已经在暗暗的观察这个女孩了,郑邱意却不知道沈乔安这是兵法里的“阿按兵不动。” “我就是生气啊,我真的要气坏了。”郑邱意叹口气。 “好了,好了,看看这是什么?” 沈乔安将一张纸给了郑邱意郑邱意看了后,讶然道:“这是什么啊?” “我就知道你最近气冲斗牛,这个是给你抄写的《莫生气》,快拿走回去认真看看,里面的道理搞明白了人生就如同凤凰涅槃一般。” 那的确是乔安费心抄写的《莫生气》,每个字都写的精妙绝伦。 “哦,也好,我听你的。”郑邱意再一次笑了,带走了那一张《莫生气》。 “小姐,要不要找洛兄帮帮忙?”旁边的玉莺靠近沈乔安。 沈乔安最近让玉莺多多注意魏羽的一举一动,但玉莺已在认真观察了,却发觉这女子除了喜欢勾引丞相,再也没有其余不对劲的地方,因此,想要找洛怀逸帮忙。 “且等等,不要打草惊蛇。” 沈乔安有点疲累了,打了个呵欠。这府上的事情虽然不怎么多,但却很杂,毕竟是一品的丞相府,各种事情乱七八糟都需要乔安来过目,虽然有嬷嬷等帮忙,但乔安一天也累的焦头烂额。 玉莺点点头,关门去了。 但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悲鸣划破了这安静的夜,玉莺指了指对面的屋子。 “糟糕,是二夫人那边!” 玉莺比乔安跑的快,人没有到呢,就看到二夫人屋子里冲出一个丫头,那丫头是惯常伺候郑邱意的。 “快说,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莺一把将那丫头拉着。 此刻,乔安也赶到。 “大夫人,我们夫人刚刚睡觉呢,被子里跳出一条通体无黑的毒蛇,一口咬在了我们夫人的脖子上,夫人就昏厥了过去!里头有丫头看着,奴婢急忙出来找您。” “不要着急,你去找医官,快!丞相回来后急忙让丞相也过来!”关键时刻人人都手忙脚乱,但唯独沈乔安不着急。 “小姐,不能到里头去啊,有危险。” “没事的,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沈乔安靠近屋子,染发膏玉莺拿了一个扫把作为武器。 “玉燕,将府上的侍卫找过来,抓蛇。” 片刻后,沈乔安进入了屋子,屋子里,一侍女抱着郑邱意在垂泪,看到沈乔安来了,那侍女轻轻放下郑邱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乔安面前。 “起来,快起来!” 沈乔安道:“人怎么样了?蛇呢,看到了吗?到哪里去了?”沈乔安问。 “蛇在桌子下面去了,只有一条,现在可怎么办呢?” “背着你们的夫人快到我那边去,这边交给侍卫。” 少顷郑邱意到了屋子里,医官也来了,玉燕带着一群侍卫进入了二夫人的屋子,翻翻找找了许久,将一条黑咕隆咚的蛇给抓住,因怕这蛇会咬人,侍卫们打死了蛇。 将那条蛇丢在乔安面前。 “你先看看这是什么毒蛇,我听说毒蛇的毒液不同,各种解药也完全不同。”沈乔安看向那医官。 那医官已给郑邱意吃了解毒丸,虽然不至于彻底拔除毒液,但暂时可以保证生命安全。 乔安看到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那条蛇,自己也靠近了死蛇,其实,沈乔安也是比较怕毒蛇的,毕竟她是女孩,但为了搞清楚状况,她硬着头皮靠近了毒蛇。 那毒蛇和郑邱意的丫头描述的一模一样,通体无黑。 医官看了看,起身骇异道:“夫人,这是烙铁头啊。” “什么头?”乔安懵懂,看向眼前医官,没拿医官道:“这烙铁头只有后山的紫竹林里才有,幸亏将这烙铁头给打死了,它的一滴毒液就能毒死一头大象呢。” 沈乔安心有余悸。 “快配解药去,耽误不得。”但此刻问题来了,那医官叹口气,“这烙铁头的毒和其余蛇毒都不同,解毒的草药也不同,我们还要到后山去找呢,这夜深人静的。” 那人的意思乔安明白了,转而问道:“究竟你那解药能管多久?” “三五天内,二夫人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过了五天要还是不能找到解药,问题就大了。”乔安点点头。 “你随我过来,将那解药是什么模样,生在哪里颜色大小都画出来我明日一大清早就差人到后山去找。”乔安带着医官到屋子去。 那医官正要动笔呢,沈乔安却看到魏羽靠近了医官。 乔安起初也没有怀疑到魏羽身上,毕竟魏羽经常到她们屋子来,想要下手随便用什么毒药丢在熏香炉里,或者茶杯里她们俩都会伸不直鬼不觉的给算计。 但刚刚,乔安似乎在魏羽的面上看到了笑痕,而此刻那丫头竟然拿要靠近医官,让乔安产生了怀疑。 “魏姑娘,不要打扰医官!”乔安命令一句,魏羽悻悻然退后,离开了。 片刻后,李仲宣也回来了,李仲宣看到郑邱意这昏厥的模样,心情糟糕透了。 虽然郑邱意不是自己属意的对象,但郑邱意毕竟是南国的公主,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以说是无形中点燃了两国的战火。 想到这里,他连夜带着人握着火把到后山去找那植物去了,但那草药却很稀少,饶是穿行了半夜,竟一无所获。 沈乔安这边急忙让玉莺快马一鞭去找爹爹,豫王殿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让人去太医院寻访。 第二日,没有喜讯,而郑邱意的情况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糟糕,看到这里,乔安可不敢耽误了,午前找了成将军和洛怀逸过来。 洛怀逸是江湖人,和成将军商量了一下,将真力灌输到了她的手掌心,为其逼毒,虽然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但不大一会儿,郑邱意竟然醒过来了。 “姐姐,一定是那小丫头在暗害我,姐姐,好好的调查调查!要为我报仇啊!”郑邱意义愤填膺的说完,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乐文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夫妻和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乔安让玉燕伺候郑邱意,做了一些流质的食物给郑邱意吃,郑邱意下午再一次醒过来,但精神头萎靡不振,嘴唇乌青,面色黧黑,看来恐怖极了。 “洛兄,你随我来。”看到情况不对劲,乔安指了指旁边的水亭,和洛怀逸一前一后进入了水亭。 沈乔安将连日来发生的一切都转述给了洛怀逸,托付洛怀逸帮助自己调查调查这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洛怀逸当晚就离开,他在木兰围场周察访,在魏羽说过的地方找找遍了都没能找到一家人,第二天中午,洛怀逸将这消息反馈给了沈乔安。 “是我麻痹大意,当初就应该清楚,鄂伦春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沈乔安后怕。 要是自己当初小心点儿——乔安看向云榻上昏迷不醒的郑邱意,难过极了。 “押解过来,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洛怀逸准备动粗,但被沈乔安拦住了。 “不可!”乔安道:“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人在安排,现在我们是可以轻而易举就消灭她,但这个线索却中断了,敌明我暗,我们不知道究竟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这才更危险。” 洛怀逸想了想,也是如此。 “这解药叫重楼,又叫“七叶一枝花”,现如今太少了,我们已翻山越岭快靠近鲜卑人的草原了,还是没能找到,就连皇城里都没有。”洛怀逸一筹莫展。 沈乔安听到这里,暗暗的咬着银牙。 “真是用心良苦,再到更远的地方去找一找,要是找不到解药,你们去找一找烙铁头这种毒蛇,我听说毒蛇出没的地方才有解药。” 听到这里,一语点醒梦中人,洛怀逸点点头起身。 “我带家将去找,你在府上可要注意安全,我看那臭丫头不简单,仔细她再一次算计。” “放心好了,杜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乔安又是叮咛了两句,送洛怀逸离开了。 但这魏羽似乎已经发觉有人在怀疑自己了,最近这几天不要说跳舞了,整个人乖的好像绵羊一般,完全安分守己。 三天过去了,那重楼还是没能找到,但没有消息或者就是最好的消息,成将军过来,用真力逼毒,帮助缓解一下症状。 但魏羽看到乔安时常都在郑邱意这边,却对李仲宣展开了新一轮的勾引,这一晚李仲宣从朝廷回来,魏羽竟然兴冲冲握着李仲宣的手,“相爷,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李仲宣不知道究竟魏羽要带着自己去看什么,只能跟在魏羽背后,两人到后园去,这里安静的很,魏羽开始为李仲宣跳舞。 跳着跳着竟将外衣脱掉了,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李仲宣,在也暗夜里,看到这样一个让人血脉贲张的女子,只怕任何一个男子都会意乱情迷。 但任凭魏羽怎么样的搔首弄姿,好像李仲宣都不予理会,魏羽有点黔驴技穷,索性变本加厉。 “仲宣哥哥,人家是爱着你的。”李仲宣感觉到靠近自己的魏羽身体滚烫,好像刚刚从火炉里打出来的一块红萝炭。 “仲宣哥哥……”那迷醉人的叫声,颤颤巍巍跌宕起伏,好像魔咒一般进入李仲宣的耳朵里,但李仲宣竟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魏羽一把抱住了李仲宣,就在此刻,李仲宣抱住了她,朝着前面的八角亭去了,魏羽因感动,泪水都要下来了。 “仲宣哥哥,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你是爱着我的。”魏羽喜极而泣,李仲宣一步一步的进入八角亭,但却没有将魏羽放在石桌上,魏羽感觉不对劲,急忙睁开了眼睛。 “做什么?仲宣哥哥?” “既来之则安之!”李仲宣警告道:“否则明日就不要在这里听差了,本相会将你扫地出门!” 说完后,将魏羽丢在了夜色中黑黢黢的池塘里。 魏羽吃了一口稀泥,惊叫了一声,想要从泥潭里出来,但却不能,而李仲宣呢,连一点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吊臂离开了。 看到李仲宣离开后,魏羽的泪水滚落了下来。 今日晚间,洛怀逸从外面急匆匆赶过来,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身衣裳湿透了,但眼神却是惊喜的。 “乔安,乔安,那重楼我给找到了。”一行说,一行将衣袖里一个职务拿出来,沈乔安凑近一看,和那医官之前描摹出来的一模一样。 “好,好,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洛兄辛苦了。”乔安一面给洛怀逸斟茶,一面让玉莺偷偷的找医官过来,不要惊动了任何人。 “这就是重楼?”沈乔安叹口气,只感觉心头的石头落了下来,根据那医官的话,要是第五天以后还没能找到解药,郑邱意可就岌岌可危了。 但运气竟然这样好,第四天的晚上救命的草药从天而降。 那医官过来了,迅速的炮制,不一会儿煎好,让玉莺伺候她去吃了,玉莺搀扶了郑邱意起来,喂食她吃了个干干净净。 沈乔安对洛怀逸感激不尽,但洛怀逸呢,不过摆摆手笑着去了。 到后半夜,先是体温恢复了正常,跟着面色和唇舌逐渐的恢复了正常,沈乔安寸步不离,看到郑邱意逐渐脱离了危险,主仆三个人都开心极了。 “这几天有杜边在暗中保护,但也要留意好,千万不要出任何问题,入口东西一定要检查好,任何下人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能靠近这屋子。”乔安安排完毕,累坏了休息去了。 玉莺和玉燕轮番伺候,到第二天,郑邱意逐渐的好了,玉莺将乔安的意思告诉了郑邱意,郑邱意连连点头,急忙找沈乔安过来。 “现在看到你好,我也欢喜。”沈乔安欢喜一笑,握着郑邱意的手。 “乔安姐姐,这几天为了我,你们都辛苦了,谢谢!谢谢。” “见外!”对这几天辛苦的事情,沈乔安挂口不提。 为了保障安全,沈乔安不允许郑邱意外出,郑邱意也乐得休息。到下午,玉莺伺候乔安吃晚饭,饭桌上玉莺笑道:“已经全好了,不要说小姐您了!连奴婢们最近也累坏了。” 玉莺活动了一下肘关节。 乔安笑,“吃,快吃,你喜欢的三黄鸡,还有玉燕喜欢的糟鸭。” 主仆三人吃了东西后,王府那边来了人,送了拜帖过来,乔安这才知道,后天是爹爹的生辰。 时间过的可真快,才不过转眼,爹爹已到知天命之年。 “好,我知道了!”乔安心情有点怅惘,又道:“你回去也告诉爹爹,让爹爹休息休息,解药我们已找到了,小丫头也脱险了。” 那人欢欢喜喜而去。 这一晚,沈乔安和俩丫头都睡得很好。到第二日,玉燕去伺候郑邱意,玉莺和乔安商量究竟送老王爷什么东西,两人去集市上采买。 “也不知道究竟丞相大人知道这事情吗?不过话说回来,”玉莺看向沈乔安,“您无论和他在府上怎么样,到王府去后一定一定要表现的举案齐眉,让王爷看到也欢喜。” “这个我知道。”乔安叹口气,真是身不由己。 两人采买了一些爹爹喜欢吃的零嘴,买了两件衣裳,回家了,刚刚回来就遇到从朝廷退下来的李仲宣。 李仲宣和沈乔安自从婚后基本上没有怎么说话,但此刻两人因王爷的事情却需要好好的聊一聊了。 “后天就是岳父的生辰了,这个不能马虎,我必须要和你聊一聊。”李仲宣道。 “我也正有此意。”乔安将自己采买的东西拿出来给李仲宣看,李仲宣看了看后将衣袖中一个礼器拿出来。 “这个玉璜,是我给岳父准备的,寓意也好,你看怎么样?”沈乔安看向那玉璜,却感觉李仲宣竟也是一个心细如发之人。 “就这样吧,但李仲宣,”乔安期期艾艾道:“爹爹过生日,你不要让我下不来台,我们两人都开开心心的,爹爹年迈了,不希望看到我们面和心不合的。” “这个我也正要和你说。” 李仲宣和沈乔安一拍即合,乔安将找到解药一并郑邱意的身体在康复等等都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那惴惴的心也放了下来,赞美了两句。 到豫王生辰那一天,基本上满朝文武都来了,连小皇帝也亲自过来送了礼物。 礼物很多,堆积如山。 成将军将自己打造出来狼牙棒给了豫王,豫王舞弄了一圈,虎虎生风,哪里好像个五十岁的人?其矫健之样,和十八九岁少年基本上没有两样。 “爹爹,这是我们夫妻送给您的礼物。”看到时机成熟,乔安将礼物送了过去。 “这是我今日收到的最特别的也是最好的礼物。”豫王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眼神很是欣慰。 今日,就乔安而言,送了礼物后就要离开了,但爹爹却和李仲宣聊起来,且这俩人一聊到朝廷里的大事小情简直没完没了。 沈乔安此刻就走,自然会让爹爹起疑心,待要不走,却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做。 “沈乔安,你们和好如初了?”成将军笑着靠近乔安,调侃一声。 “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乔安皱眉,凝眸看向成将军。 “我看到那么夫妻和合,我也开心嘛!毕竟你们这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在一起——”成将军还要说是吗,沈乔安唯恐他的话让爹爹听到了,急忙将食指竖在了嘴边。 “不要乱说话,警告你。”乔安语声有点严肃。 “谁乱说话啊,我等会儿还要巡城去呢,才没有时间和你在这里闲磕牙。”成将军一面说,一面将一枚药丸子丢在了李仲宣的酒杯里。 “王爷,李大人!还想要陪你们好好喝一杯,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先干为敬,先干为敬啊。”一面说,一面豪气干云的吃了一杯。 李仲宣和豫王同时举杯,送别了成将军。 成将军临走之前,对沈乔安神秘兮兮的一笑,那笑容看起来可奇怪的很了。过了酉时,李仲宣感觉昏昏沉沉,意料到吃多了,唯恐等会儿出丑,让乔安送自己离开。 但今日也果真是奇怪了,沈乔安让玉莺去雇马车,外面的马车却一辆都没有,找马儿,马厩里的马儿也都让人借走了。 乐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吾皇的诡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看天色晚了,仲宣又是喝醉了,路上只怕不安全,就在我这里休息,明日不耽误上朝就好。”其实,沈乔安也知道自己很久都没有回来了,爹爹思念他们。 “也好。”乔安搀扶李仲宣去休息。 进入了屋子后,李仲宣只感觉自己浑身燥热,那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奇怪的感觉。 “好热啊。”李仲宣昏昏沉沉的,嘟囔了一声,乔安急忙将李仲宣的外衣给脱掉了,只留下亵衣。 但不过一小会,李仲宣又道:“好热啊,我快受不了了。”沈乔安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一张脸火红火红,看到这里,她急忙准备冷水。 但浸水的毛巾还没有放在李仲宣的头上呢,李仲宣一个翻身,就将沈乔安压在了下面…… “李仲宣!”沈乔安用手掌撑着李仲宣的身体,“你做什么啊?” 但一切为时太晚,沈乔安毕竟是个女子,而李仲宣喝了的酒水里,是成将军放了媚药的,因此现在的李仲宣也是力大无穷。 一晚上,沈乔安羞于告诉任何人她是如何给李仲宣吃干抹净的,到了第二天,沈乔安起来,李仲宣已经早朝去了。 沈乔安却看到玉莺在偷笑。 “昨天就感觉你和成将军不对了,你们俩人眉来眼去嘀嘀咕咕鬼鬼祟祟!究竟做了什么坏事啊?”沈乔安道。 “奴婢没有做什么啊,就是不知道相爷对您做了什么坏事。”玉莺格格格的笑。 乔安皱眉,握着枕头丢出去,但玉莺已躲避了。 到中午,乔安辞别了老千岁回去。 午后,李仲宣从朝廷回来,依旧精神奕奕,乔安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种种,只觉得难堪极了,倒是李仲宣,看到沈乔安要躲避,一把将乔安的手拉住了。 “昨天晚上不好意思了,我喝醉了。”其实,今天下朝后成将军就将下媚药的事情坦白了,李仲宣哭笑不得。 但不得不说成将军那下三滥的手段竟促进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乔安其实也想要和李仲宣好好生活,但总也拉不下面子。 二来,她是比较愧疚的,但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发觉李仲宣彻底的谅解了她,因此,昨夜的事让乔安放下了一切的心结。 两人从今日开始,握手言和。 这一幕看在魏羽眼中,让她妒火中烧,到晚间魏羽忽而昏倒在了沈乔安的门口,玉莺看到魏羽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当即找乔安。 “娘娘,魏姑娘不知道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成了这模样,这可怎么办呢?” 众人都过来围了魏羽看热闹一般,乔安蹲在魏羽面前,盯着看了片刻也就了悟,这家伙是在表演给别人看。 好好的,为何会昏厥在自己这里?不外乎是想要让人知道她沈乔安是个“善妒”的当家主母,眼睛里连芝麻芥豆一般的小丫头都不放过。 恰巧洛怀逸来了,洛怀逸看到魏羽昏厥了过去,“大惊失色”,急忙给洛怀逸听脉。 “可怎么样呢?看起来好像中毒了似的?”沈乔安问。 “是中毒了,我们需要赶快施救呢。”洛怀逸一脸紧张。 “玉莺,稍微疏散一下人群。”乔安吩咐一声,玉莺急忙行动,片刻后,洛怀逸抱着魏羽,将之放在了冰冷的台阶上。 对面屋子里的郑邱意看到外面一群人,也出来看热闹,因看到昏厥过去的是魏羽,真是恨不得将魏羽给弄死。 “是中毒了,根据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这个病,非要用十来斤的马兜铃才能救命。”洛怀逸认真的说。 “我看,还是扎针见效快。”郑邱意对她的暗算还怀恨在心呢,才不管众人怎么看,找了丫头送绣花针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扎的魏羽真的是死去活来。 “啊,二夫人,我好了!我好了!还请二夫人高抬贵手呢。”别说是假装昏厥的人了,就算是真正昏厥,也经不起郑邱意那一把暴雨梨花针啊。 “好了啊,好了就好,但我看你还有癔症呢,再让洛兄给你瞧一瞧。”郑邱意对洛怀逸挤眉弄眼。 乔安眼睁睁看着郑邱意恶作剧,而不理不睬。 毕竟,这魏羽可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找了毒蛇差点害死了她,就让郑邱意发泄发泄也好。 “来人,去准备马兜铃。”洛怀逸吩咐。 “这个——”那侍卫为难的看向洛怀逸,“大人说的马兜铃可是什么东西呢,还要十来斤,我们这里可没有啊,连听说也没有听说过。” “这马兜铃啊,是好东西,越多越好呢,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马兜铃的另一个名字就好找了。”洛怀逸一本正经的招手,那人急忙凑近洛怀逸。 一刻钟不到,马兜铃来了。 原来这“马兜铃”不是背别的东西,居然是臭气熏天的马尿,魏羽看到马尿给送了过来,想要逃跑,却让在洛怀逸点了穴道,因此,魏羽硬生喝下去十来斤的马尿。 乔安看惩罚的夜差不多了,准备见好就收。 “我今日找了一家条件好的大户人家,人家说可以任用你,你去吧,不要在我们家了,我不要你了,准备将你扫地出门。”郑邱意这些话说的一点都不含蓄,说完后找人将魏羽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一辆马车送魏羽到了西郊,丢下后,这才让马车夫回来了。 “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啊?”洛怀逸皱眉。 “人家那么大一只云豹都弄不死的人,你以为丢在外面就有问题了啊?你有那怜香惜玉的心,不如去看看咯。”郑邱意翻白眼。 等晚上李仲宣回来,郑邱意却哭哭啼啼,告诉李仲宣自己今日不小心骂了两句那魏羽,魏羽想不打开竟然不告而别了。 马上有人过来证明,表示二夫人说的是真的。 李仲宣原本讨厌魏羽那狐媚的性子,此刻知道魏羽离开了,竟然也没有怎么生气。 当晚,李仲宣留宿在乔安屋里,说不尽的千般恩爱,万种绸缪。 最近李仲宣和乔安重归于好,感情比之前还如胶似漆,倒是郑邱意,她对李仲宣也很喜欢,但却不嫉妒,在李仲宣看来,她就是个大孩子。 而郑邱意在蛇毒的事情发生后,对乔安又是钦佩又是感激,将乔安彻底当做了好姐妹。 眼下过了豫王的生辰后,又是中秋节,今年的中秋节与旧年截然不同。 今年是太平盛世的第一年,小皇帝让人采买了不少五颜六色的菊花,发出很多贴,邀请了帝京达官贵人家的女子来参加,李仲宣和郑邱意自然也在受邀人之列。 到那一天,乔安和郑邱意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今天,可不能让别人家的女孩子将我们给比下去了。”郑邱意笑。 沈乔安帮助郑邱意整理了亦喜爱飘带,“好了,端庄点儿。” 两人到龙庭,小皇帝已等她们很久了,众人都到来,小皇帝道:“今日这赏花的宴会,也要有人跳一支舞才是,朕最近册了一个妃嫔,她的舞蹈可是出神入化仪态万方呢,诸位请看。” 小皇帝一笑,指了指旁边,众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投注目礼,而后乔安看到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闲庭信步而来。 “不瞒诸位说,她这舞蹈,在我中京可真正是数一数二。”皇上笑眯眯的指了指她。 那女子戴着面具,那面具无论是形状还是材料,看起来都格外与众不同,上面是半透明的,可以看到女子的么眉毛与眼睛。 但从那笔挺的鼻梁之下,却用菲薄的淡粉色绢纱给罩住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下巴的轮廓。 女子高鼻深目,美妙绝伦,从众人面前这么轻盈的一跳动,众人只感觉她带过来的是一股春风,一股温暖人心的春意。 连宴会上年买的老公卿等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这个曼妙的女子,女子缥缈而来,暗香浮动。 有人敲打编钟,难得的是,这样黄钟大吕的辉煌乐章,她竟然一一都踩在了鼓点上,男人看到这里目瞪口呆,女人看到这里自叹不如,有那年轻一点的女孩早已经神为之夺,跟着这旋律,竟也准备翩翩起舞。 众人都让这女孩调动了起来,甚至于连气氛都变得欢快了不少,沈乔安盯着这女孩看了看,不觉握住了拳头。 再看旁边的郑邱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面面相觑。 “乔安姐姐,”郑邱意暗暗压低了声音,“你说,这个家伙是不是很像我们赶出去的魏羽呢?” “意儿,这哪里是像,这分明就是魏羽啊!”沈乔安魏羽的舞步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看到这女子表演自己的独门绝技,她一下子就看了出来。 这才是赶走魏羽的第三天啊,魏羽这家伙竟爬到了龙床上,迷惑了小皇子,真是不可思议。 那魏羽跳动着,靠近了沈乔安,而后缓慢的将面具拿了下来,“乔安姑娘,郑邱意,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还好,还好,恭喜啊。”沈乔安原本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虽然产生了一定的反差,但对乔安而言,却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依旧平静的看向她。 “魏羽,你这是平步青云吗?瞧瞧你这小蛮腰,啧啧啧。”郑邱意皱眉,暗暗料到今日事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结束的。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郑邱意的手在桌子下轻轻的攥着乔安的手,两人早已莫逆于心了。 “你们认识?那就太好了。”小皇帝笑。 其实,小皇帝早已经知道她们几个人认识的秘密,但却不能公开,毕竟魏羽是自己的妃,他可不能让人将魏羽之前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今日这中秋宴,说起来也还是她提醒朕办的呢,现在海晏河清,今年又是五谷丰登之年,朕要和你们君臣同乐,至于你们这一群女孩儿,自便,自便啊。” 皇上一面说,一面吩咐太监倒酒。 太监上前来,分别斟酒给小皇帝和李仲宣成将军等人,不要说李仲宣了,连成将军都感觉奇怪。 之前,小皇帝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纳妃呢,这才一两天的时间就打脸了? 乐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情敌分外眼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亦或者说,这个袅娜曼妙的女子竟影响到了皇帝的择偶观念吗? 皇帝对那女子赞不绝口,但李仲宣却沉默不语,要是留着这么一个妖冶的女子在皇帝身旁,这可是祸国殃民的肇端呢。 但作为一品的丞相,在皇帝的私生活上,却完全不能指手画脚。 “沈乔安,郑邱意,还有你们……”魏羽指了指旁边的一群反女孩,傲然一笑,“起来吧,和我到后面去看菊花。” 乔安缓慢起身,脑子里却在思考等会儿究竟应该怎么办,乔安后面跟着郑邱意,再后面是一大群眉飞色舞的女郎,一派丽人行,朝着后花园去了。 到后面,魏羽靠近了沈乔安,笑道:“沈乔安,你大概想不到吧,我这么快就成了人上人。” “这也没有什么想不到的。”沈乔安笑。 “我这个人比较记仇呢,沈乔安,郑邱意。”魏羽虽然在笑,但笑意却没有蔓延到眼睛里,那双厉眸里,有刀光剑影。 “走吧,到后面去看看。”乔安举步,朝着后花园去了。 后花园万紫千红,但都是菊花,众人对菊花赞不绝口,在那太液池旁边,有一株菊花长的娉娉婷婷美丽极了,看来一枝独秀占尽秋光。 看到这里,她笑着指了指,“沈乔安,你给本宫采过来。”乔安知道有陷阱,但毕竟现在的魏羽已经是妃嫔了,她的命令自己不可违拗。 “好。”沈乔安转过身就要走,但蓦地发觉魏羽的眼神很古怪,乔安顿住了脚步,召唤过来一个丫头。 “看到那个菊花了吗?”那丫头点点头,乔安一笑,“我今日心情好,你过去采花,捡了这个做彩头吧。”乔安一笑,将自己的金簪子丢在了那菊花之下。 那侍女一听采花还能讨彩头,开心极了,雀跃的朝着那菊花去了。 “兀那小丫头,注意点儿安全。”乔安特特的提醒了一声,那小丫头笑眯眯的,哪里将乔安的话放在心上啊。 但当那小丫头捡起来金簪子祝贺你被采花的时候,脚下“啪啦”一声,一个大张口的捕兽夹卡住了她的足踝,丫头疼的死去活来。 “还不快去看看怎么样了?”乔安急忙让旁边侍卫去看,那一群侍卫过去救助了过来,还好那丫头动作敏捷,还好那陷阱并非要弄死上当的人,那小丫头哭着去了。 乔安也觉得歉疚,但转念一想,那个金簪子也能变卖一百两银子呢,就算补偿了吧。 “哎呦,真是稀罕事,怎么还有捕兽夹呢?”魏羽惊讶极了,摆摆手道:“还不快让人挖出来拿走,真是恐怖啊。” “这也没有什么好恐怖的,恐怖的是人心。”乔安笑。 众人继续往前走,魏羽又道:“我准备了玫瑰露给诸位姐妹,你们都不要客气,吃吧。” 少停,有小丫头等送了玫瑰露过来,乔安嗅了嗅却放在了旁边,没有吃。 郑邱意漫不经心的看了看,祝贺你被下口,但乔安用脚尖轻轻的踢了一下郑邱意,郑邱意急忙丢开了碗盏。 她刚刚电光石火之间,想到的可是那黑色的叫做“烙铁头”毒蛇,这女子没安好心。 郑邱意发觉,每个人碗盏里的玫瑰露都是淡金色的,唯独她和沈乔安的是朱红色的,这种奇怪的色彩,一看就不能随便入口。 “怎么?本妃让你们吃东西,你们竟要抗旨不尊吗?” “不是抗旨不尊,我们刚刚来之前已经吃过了,肚子只有这么大,你让我们怎么吃?难不成你还要强人所难吗?”郑邱意冷笑。 “罢了,你们不吃就算了。” 郑邱意看了看旁边的丫头,“那个小丫头,你过来尝尝这个玫瑰露。”那小丫头欢喜极了,上前去咕噜咕噜将玫瑰露给吃了。 乔安丢给郑邱意一个埋怨的眼神。 那小丫头吃了玫瑰露后,开始打嗝,丑态百出,跟着,一大群嗡嗡嗡的蜜蜂飞了过去,那小丫头前面跑,蜜蜂就在后面追。 看到这里,郑邱意笑了。 “娘娘为我们准备的玫瑰露看起来可比马兜铃要好吃多了,这凤尾蝶绕的。”她哪里操心丫头的死活啊,这和乔安不同。 乔安为刚刚那个陷阱伤害了那丫头,现下心头还惭愧呢。 魏羽看这俩人实在是不好对付,笑一笑率领了几个人从花园里出来了。 沈乔安和郑邱意走在魏羽后面,乔安伸手捂着鼻孔,郑邱意也嗅到了一股特别浓郁的香味。 那花香味是从魏羽身上散发处后来的,那种柔腻的香,中人欲呕。 “是不是臭烘烘的?”郑邱意问。 “心知肚明就好了,不要乱说。”乔安用力拉了一下郑邱意的手,郑邱意好像完全不怕魏羽。 乔安其实也不怕,但她不想在皇宫里惹是生非,反正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众人到前面去,皇上和李仲宣等人在水绿南薰殿吃东西呢,看到魏羽到来,成将军急忙告辞,他可讨厌极了这拿腔拿调的丫头。 魏羽盯着坐在皇上对面的李仲宣,那柔情款款的目光,真是让郑邱意妒火中烧,那眼神缠缠绵绵,好像他们两人是失散了多年的恋人一般。 “夫君,我们来了。”乔安知道怎么样去打败她,轻柔的一笑,坐在了李仲宣的旁边。 她故意假装差点儿跌倒的模样,郑邱寒急忙伸手,一把将乔安的手握住了,“小心点儿。” “没事。” 那一边,郑邱意就更夸张了,哗啦一下整个人倾斜到了他的怀抱里,“哎呦,大人,妾身跌倒了呢!大人,您的肩膀真是英挺,好像一堵墙似的,让妾身获得了安全感。” 一面说,一面挑衅的看向对面的女孩,那魏羽看到这里,恨不能将郑邱意和沈乔安乱棍打出。 “我们在这里聊国家大事呢,你们怎么来了?”小皇帝笑着让一让旁边的位置。 魏羽娇滴滴的坐在小皇帝旁边,竟大喇喇的亲吻了一笑小皇帝,小皇帝也转过头亲吻了一下魏羽,两人完全没有注意旁边还有其余人。 沈乔安暗暗的叹口气,她要找个机会好好的数落数落小皇帝,毕竟,这妖冶的魏羽,都二十六七岁了,而小皇帝才仅仅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孩儿,没准就给这魏羽带坏了。 倒是郑邱意,越是魏羽挑衅自己,她越是回怼,完全没有将魏羽看在眼里。 “那么,妾身带着她们去开宴吧,皇上您早点儿过来。”魏羽娇滴滴的起身,媚眼如丝的看向小皇帝,小皇帝恋恋不舍的松开手,竟还找了个太监搀扶了她去了。 “意儿,你先去,我和夫君有句话说。”沈乔安自然是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那么我们就先去了,乔安姐姐,我们等你。”郑邱意笑着起身,花蝴蝶一般的去了,而沈乔安也知道那魏羽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好对付,索性看向小皇帝。 “幼弟,”私下里亦或者沈乔安想要提醒皇帝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采用这样的称谓,“古代有个人叫孟子,孟母三迁的故事您知道吗?” “那是三娘教子。”小皇帝一点就通。 乔安纳罕,你找这么个货色做妃嫔,难道就没有感觉有点齐大非偶吗?沈乔安巧妙的用“三娘教子”来提醒他们这年龄的悬殊。 又道:“高宗皇帝喜欢上了一个女子,为这女子倾尽天下,什么事情都能做,简直差点儿断送了我朝千百年的气运,幼弟可要引以为鉴呢,所谓娶妻求淑女,有的女孩虽然好看,但却未必贤良淑德。” 这一次,乔安已彻底的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小皇子听了后,一张脸阵红阵白,看起来就如调色盘一般。 乔安说的痛快,暗示的明白,说完后也就转身去了,不予理睬小皇帝脸色的变化。 等乔安刚刚起身,准备去找魏羽呢,魏羽却再一次来了。 “皇上,今日宫宴上有人欺负臣妾,臣妾可怎么办呢?” “谁人敢欺负朕的妃嫔呢,真是岂有此理了。”小皇帝有点暴跳,但转而看向对面的乔安,立即将呵护魏羽的手缩了回来。 “有的诰命妇人就是喜欢欺负人,自己欺负人也就算了,还联合起来其余的女孩儿欺负人,臣妾要活不下去了啊。”魏羽一面说,一面呜呜呜的哭起来。 乔安看到这里,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微微皱眉,不悦极了。 “好了,你是妃嫔,乃是六宫里朕唯一一个宠溺的人,你也应该大气点儿,不要总和她们过不去嘛,去玩儿吧。”小皇帝安抚了两句,送魏羽离开了。 魏羽起身,瞥一眼乔安,“乔安姑娘,来吧,我们一起玩儿。” 鬼才要和你玩儿! 乔安现在就想回去,但一来李仲宣这边的确是在和皇帝聊朝廷的事情,不好遽然离开。 这二来,魏羽也未必就会让乔安顺顺利利的走,因此,沈乔安跟在了魏羽背后。 几个人依旧到刚刚去的地方看了看花花草草,大概到了酉时前后,魏羽道:“也到了下午饭的时间了,本宫邀请你们开宴去,诸位都来吧。” 今日一天,乔安已经很累了,想要早早的回去,二来,她压根对这宫宴就没有丝毫的兴趣,推辞道:“我就不去了吧,还有事情呢。” “姐姐,人家盛情邀约,我们怎么能拒绝呢?去吧去吧。”乔安想不到郑邱寒非要去,只能叹口气点了点头。 女性在一起开宴,这和男人是分开的,男人热闹他们的,也不过来。 因此宴会上的算计又来了。 “沈乔安,这个菜可是湘潭的菜,你尝一尝吧。”那是臭豆腐,难等大雅之堂的臭豆腐!刚刚掀开了盖子,沈乔安就嗅到了。 不要说乔安了,旁边那一群女孩都捂住了鼻孔。 “这个菜我是敬谢不敏的。”乔安连连摆手,实在不是乔安太矫情,那臭豆腐比一般的味道还要浓烈不少,简直中人欲呕。 “我吃!”郑邱意握着筷子,插起来一块,津津有味的吃了,竟还赞不绝口。 “真好吃啊。” 沈乔安看向郑邱意,发觉郑邱意竟然还一脸陶醉的模样! 乐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蜜月婚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郑邱意可是名副其实的江南人,江南人一来能吃辣,二来各种飞禽走兽都能吃,郑邱意来者不拒。 接下来什么烧烤奇形怪状的虫子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郑邱意都吃了,倒是让她无计可施。 大概酒过三巡,魏羽吩咐了一下旁边人,让旁边人做一道菜送过来,片刻后,那人将一道菜送了过来,郑邱意看了看,用侉子点一点。 “那什么啊,烤乳猪吗?”站起身来看。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啊?”郑邱意从来没有见过那东西,那显然是个小动物,但掐头去尾过了,就圆鼓鼓的身体看,说是小猪但却小了点儿,说是兔子但却大了点儿。 “沈乔安,郑邱意,你二位今日要一饱口福了,这个啊是硕鼠。”郑邱意听到这里,简直没有呕吐。 而乔安干哕。 搬仓鼠美其名曰“硕鼠”,此刻不要说郑邱意了,连向来好脾气的乔安都微微蹙眉,拉着郑邱意起身。 “怎么,不吃就走吗?”魏羽咄咄逼人,“我可没有忘记马兜铃的事情呢。” “我们也没有忘记那烙铁头的事情,当日为大家的面子,我没有将那凶手揪出来,我是希望她能痛改前非,不要胡作非为,然而她呢,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沈乔安气愤填膺。 “你们今日吃也要吃,不吃也要吃,这可是宫宴,本宫乃是妃嫔,还不能治你们了!”那魏羽盛气凌人的起身,指了指桌上的硕鼠。 乔安有点愠怒,但就在此刻,郑邱意却笑了,“魏羽,你也不要忘记了,乔安可是豫王的掌上明珠,可是皇帝的姐姐呢,你就算是妃嫔,也轮不到你这么理直气壮啊,摆正自己的位置嘛。” 沈乔安听到这里,淡淡的笑了。 她不喜欢逞口舌之快,但今日却非要纵容纵容郑邱意,免得让魏羽感觉她们好像很好欺负似的。 魏羽拿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也不能怎么样。 不要说沈乔安了,就这小丫头的身份也足够让她退避三舍的,说起来郑邱意仅仅是丞相的二夫人,但这郑邱意却是郑邱寒的妹妹,南国唯一一个小公主。 罢了罢了,她也不好以卵击石。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马兜铃,我们去了。”郑邱意竟还给她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听到这里,她简直要崩溃了。 沈乔安和郑邱意从后殿出来,上马车后,乔安却愁眉不展。 “姐姐怎么样了?”郑邱意握着乔安的手,“这等货色以后也不需要姐姐你亲自出马,你掠阵就好,其余的事情放着我来。” 郑邱意还以为乔安给魏羽挫了威风,但沈乔安却想到了其余的事情,好端端的,她们赶走了魏羽,这魏羽是怎么样接近了小皇帝的? 要不是李仲宣写信或者用其余什么方式通知了小皇帝,魏羽怎么可能会到皇帝身旁去,还做了个妃嫔? 而今日魏羽这样放肆,无数次的挑衅她和郑邱意,这可真正让乔安生气了,她因了魏羽迁怒了李仲宣。 “姐姐,要是不喜欢来皇宫,以后我们不来就好,何苦要难过呢?不值得。”郑邱意哪里知道沈乔安这些千回百转的思想。 “意儿,以后到皇宫可要小心点儿,今日我们让她颜面扫地,她可不会善罢甘休。”沈乔安提醒。 “哎呦,我还怕她这货色不成!”郑邱意还要说什么,但乔安的眼神里却有了清澈的责备,“又来!之前的事情忘记了?那烙铁头可是毒蛇里头最厉害的,她都能拿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在你的床上,这女孩可没有我们看起来那样简单。” “哦,我知道了。”郑邱意点点头,但却保住了没乔安。 “乔安姐姐,你对我真好。”郑邱意腻味的厉害,乔安抚摸了亦喜爱郑邱意的发丝,郑邱意喝多了酒,有点昏昏沉沉,倒在了乔安的膝盖上就睡着了。 至于李仲宣,他原本也想要离开皇宫,但皇帝却和自己聊了很多的话题,一会儿国政,一会儿聊吏治,一会儿聊各种管理云云,聊的李仲宣头昏脑涨。 “你可知朕为何要和你聊这么多吗?”最后,小皇帝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微冴,摇摇头。 “朕呢!”小皇帝起身,“准备给你放假,就让你带着乔安出去玩儿三个月,这接下来三个月内需要处理的事情,朕刚刚都问过你了,朕一定会处理的井井有条。” “放假?”李仲宣起身,搔搔头皮。 “你们的关系好像游丝一般,朕不放心!”小皇帝回头,眼神很专注,认真道:“你,已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这一次朕要你和乔安姐姐培养培养感情。” 这倒是很好,李仲宣听完后连连点头,其实,他想要休假很久了,但唯恐自己身居高位,忽而一离开,后续的工作不好处理。 但此刻,既有了皇帝的话,他可开心极了。 等李仲宣回去,已戌时前后了,李仲宣蹑手蹑脚进入屋子,唯恐自己口中的酒气会让乔安产生不适,漱口完毕后,靠近了乔安。 乔安侧卧,也没有睡,眼睛盯着墙壁。 李仲宣扳正了乔安,笑眯眯的。 “今日,在皇城里玩儿的怎么样呢?”李仲宣问,沈乔安推开了李仲宣的手,没有回答。 “究竟怎么样啊?”李仲宣其实从头至尾都不知道魏羽暗算乔安的事,跟难以琢磨乔安的心。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李仲宣,你没安好心。”乔安说完后,用力一拉棉被,将自己包裹在了里头。 李仲宣看到乔安生气了,也不敢留宿,怯生生的离开了。 第二天,皇帝的圣旨来了。按理说,放假的事情不过一句话就好,但小皇帝对此事却非常非常郑而重之,他是太熟悉乔安的脾性了,唯恐沈乔安会拒绝同去。 太监进来,将圣旨宣读后,交给了李仲宣。 “相爷,皇上的意思,您带着乔安郡主一人去就好。”说完,那老奸巨猾的太监又是看向沈乔安,提醒道:“这是皇上的命令,郡主要是有复议,和老奴说是不起作用的。” “我!”沈乔安和李仲宣还在冷战期呢,才不要和李仲宣一起出游。 “皇上说,此事板上钉钉了,还请小郡主早点儿准备准备。”沈乔安叹口气,百般的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呢? 别看小皇帝是自己的幼弟,但发号施令的事情,她可只有遵从不能违拗,小皇帝也聪明过人,机智的发了圣旨下来,只要沈乔安不同意,那就有抗旨不尊之嫌。 乔安硬着头皮点点头,狠狠的瞪了一下李仲宣。 知道李仲宣和沈乔安要出游去了,郑邱意猜想皇上一定是用“出游”做幌子,沿途一定还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做。 其实,不能和他们一起出去游玩,郑邱意也有点遗憾。但作为乔安的好朋友,郑邱意却打起精神为乔安准备了一些衣裳,“也不知道你们呢要去哪里,我找嬷嬷送来的,现在秋天了,到哪里都冷飕飕的。” “这个你的,这个呢,相爷的。”郑邱意掏出来一件丢在左边,掏出来一件又是丢在右边。 “意儿,还是那句话,我们离开后你尽可能不要接触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沈乔安已谆谆告诫了很多次,郑邱意连连点头。 “你放心好了,所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我好好的没事做撩拨她做什么?你放心出去玩儿,不要挂念我,有什么事情就写信给我。”郑邱意笑。 “我是很想带着你啊,但皇上的旨意是必须我和他两人,真是遗憾。”乔安想,要是一路上有郑邱意这个开心果就好了,三个人边走边聊也不寂寞。 “到底你们去哪里啊?”郑邱意皱眉。 “说是去江南,要到你的家乡去,很是想要带着你一路。” “啊,到江南去啊?”一听说“下江南”,郑邱意目瞪口呆,乔安看到这里,心隐隐作痛,毕竟江南可是郑邱意的家乡呢,她大概已很多年都没有回去了。 “我还以为你们要去草原或者要去沙漠呢,我可不去水乡啊,我前段时间回去,哥哥抓着我就给我传授为妻之道,爹爹和母后也碎碎念,不去,不去!坚决不去!打死都不去!” 沈乔安看到这里,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想回去呢。” “不想!不想!那鹤背扬州的事情,是你中原人的理想,我可从小就在江南长大,一点都不喜欢,中京多好啊!”郑邱意一面说,一面扬眉笑了。 “这都是我给你准备的衣裳,但到江南去的话,这些衣裳就不怎么需要太多,我们家乡的冬天也温暖如春呢。”郑邱意一面说,一面轻轻的笑着将箱笼里的衣裳倒出来。 “这个,乔安姐姐,这个是我昨天在外面给你们买的。”郑邱意一面说,一面将衣裳抖索出来给乔安看,沈乔安接过那衣裳一看,眼神顿时变得困惑了不少。 “什么……什么东西啊?”怎么形容呢?乔安手中的衣裳轻薄到了极点,那衣裳薄如蝉翼也就罢了,衣裳前胸和后背还彻底的袒露了出来。 “这什么啊?”乔安面红耳赤,虽然从来没有穿过,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的好姐姐,人家春宫里的女人都穿这样的衣裳,还有这个呢,你看看。”将另一件亵衣和亵裤丢给了乔安,带着劝诱的口吻笑道:“这个呢,你看看怎么样?” “想要生大胖小子全靠这些衣裳呢,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看看这多好啊。”郑邱意在沈乔安的身上比比划划。 乔安一把将那衣裳握着,急忙藏起来,丢在了箱子最里头,“不要开玩笑了,这衣裳有一块没有一块的,是正经女孩穿的吗?我可不要。” “乔安姐姐,你生个大胖小子我就不用生孩子了啊,当年李贵妃生孩子就是难产死了的,那时候我在宫殿听到李贵妃叫的可真是太痛苦了,现在想一想还心有余悸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不是她不爱李仲宣,而是孩子气的郑邱意怕生孩子有三长两短,因此竭力的促进乔安和李仲宣。 乐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 思美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真的不去江南?”乔安问。 “呀!”郑邱意一惊一乍,“我才不要去呢,你快走快走,千万不要带我,要是遇到了我哥哥或者我们皇族,也不要谈我,我怕极了。” 沈乔安道:“你这衣裳毕竟欠妥,我穿这个好像有点奇怪,不如就留给你自己吧。”乔安笑睨郑邱意。 “你不穿就不穿吧。”郑邱意神秘的笑了。 这一次出远门,假期三个月,乔安带着玉莺,玉燕留下来策应郑邱意,乔安到底还是不放心这大喇喇的女孩,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托,让洛怀逸也多多看顾看顾。 至于李仲宣,他让杜边和成将军挑大梁,这俩人臭味相投,很快就成了难兄难弟。 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三山五岳的游历去了。 郑邱意送别了他们,但乔安总感觉郑邱意笑的好生古怪。 沈乔安和李仲宣上路,一路上洛怀逸对沈乔安都爱护有加,下雨就给雨伞,饭点就准备饭菜,照顾的沈乔安无微不至。 但沈乔安呢,因那魏羽的事情还在怄气。 倒是郑邱意,看沈乔安和李仲宣离开后,彻底的解放了天性,每天都到皇宫里玩儿,那些妃嫔也比较喜欢胸无城府的郑邱意,郑邱意很快就获得了大众的友谊。 这么一来,魏羽对郑邱意恨的是牙根痒痒,羡慕嫉妒恨。 “这皇城是你家吗?你天天都来,真是有意思了。”魏羽气不过,找郑邱意来讲道理,原本是想要给郑邱意一个下马威的,孰料郑邱意马上就回怼。 郑邱意和乔安不同,沈乔安有底线,只要对方不触碰自己的底线,她不会轻易动怒。但郑邱意就不同了,没事还主动撩拨别人呢,更不要说这女孩竟还反过来将她一军。 郑邱意等的就是这个! “那么我问你,这帝京是你家吗?”郑邱意问。 魏羽冷笑,斜睨郑邱意,“笑话!我是妃嫔,你说这帝京是不是我家。” “你虽然是妃嫔,这帝京也不是你家啊,你看看你,你自称你是鄂伦春的人,我们中京人都是大汉民族,我们科室很排外的!你不要以为你做了妃嫔就了不起了啊,我还是公主呢,我不但是公主,我还是相爷的二夫人。” “你不要牙尖嘴利,我会惩罚你的。”郑邱意最喜欢无理取闹了,听说魏羽要惩罚自己,还没有动手呢,郑邱意就撕开了自己的衣裳,将发髻也抓乱了。 “来啊,来啊,娘娘来惩罚我啊。”郑邱意格格格的笑着。 “你!你干嘛啊?”魏羽感觉情况不对劲。 然而接着郑邱意就高亢嘹亮的求救,“救命啊,娘娘要杀人了,救命啊!啊!娘娘,我和你难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你为何要推我啊,哎呦!我的头!” 郑邱意大呼小叫,小皇帝在游园呢,听到这边吵闹,急忙赶过来,却看到魏羽用力极爱给你郑邱意推开了。 “不像话!”皇上从远处过来,气的浑身在颤抖——“非要将后宫闹的乌烟瘴气吗?” “就是,真是不像话!”魏羽看到小皇帝来了,知小皇帝是为自己撑腰来的,生气凛然的指了指对面的郑邱意。 “朕说你不像话啊!”皇上看向魏羽,“你比她大,你又是朕的妃嫔,皇妹到帝京来玩一玩,你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动手呢?” “皇上,臣妾没有动手啊!”魏羽才知道自己上当了,然而虽然说没有动手,但是某女躺在地上就是不起来,几个太监嬷嬷过去搀扶,她也不起来,看那模样受伤很严重了。 “都成这样了还说你没有动手。” 郑邱意得意洋洋,魏羽自然不是古灵精怪的郑邱意对手。 乔安是可以放心了! 沈乔安离开中京,一路上也在给郑邱意写信,告诉郑邱意他们到了哪里,在吃什么,在玩儿什么,一整天都做了什么。 郑邱意知道,其实沈乔安一来是给自己报平安,二来也是想要问问她的近况,郑邱意除了没有告诉沈乔安自己教训了一把魏羽,其余的事情都说了。 这日,船过风陵渡,再过燕子矶就要到江南了,但一到秋天,雨水就多了起来。 刚刚还万里无云呢,但当李仲宣和沈乔安到沧浪亭去玩儿,走到半路上大雨倾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巴店的,乔安和李仲宣回到出船上,浑身都湿透了。 “到马车里去,我给你找换洗衣服。”李仲宣握着乔安那冰冷的手,送乔安到马车里。 江南水乡,走水路比走陆路便捷顺畅,走陆路经常会堵车,但在水路上,却一帆风顺。 沈乔安他们的马车和船只齐头并进,两人雇佣了马车夫和船夫。 此刻,乔安给李仲宣带到了马车里,马车夫驱赶马车到一片大树之下,这大树干云蔽日,李仲宣让马车夫买雨伞去了,自己搭起来一个帐篷,以备不时之需。 沈乔安弄得浑身湿漉漉的,到马车里急忙脱衣服更换,湿衣服从马车车窗里送出来,李仲宣将湿衣服拿走,点篝火为乔安烘烤。 乔安在马车里翻箱倒柜,找了很多遍没能找到亵衣,打开一看!该死的郑邱意竟没有给她准备一件能穿的衣裳,乔安折腾了许久,好不容易穿了一件勉强凑合的衣裳。 “你做什么呢?在里头?”李仲宣感觉奇怪,掀开车帘一看,就看到乔安穿着一件红彤彤的诱人的衣裳,那衣裳短小精悍,该包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包住,不该露的都露了出来。 李仲宣站在马车外看着,一把火燃烧,燃烧…… “你看什么啊?”乔安上下其手,保护自己。 “乔安,我知道你的意思。”李仲宣好像饿急了的老虎一般,色眯眯的靠近了乔安,结果是——一刻钟后李仲宣偷鸡不成蚀把米,给从啊买车里推了出来,还咬伤了舌头。 “你们,都——不是好人!你和她一定是串通好的。”但其实,沈乔安这些衣裳,完全是郑邱意一厢情愿给准备的,李仲宣压根就不知道。 李仲宣委屈极了,要不是外面有帐篷,这大雨倾盆的,一晚上可怎么过去。 到第二天,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李仲宣盯着乔安的外衣看,好在回味无穷昨天看到的场景。 “看什么看?不要看了!”乔安面红耳赤,羞窘极了,心里第一百零一次“问候”了郑邱意的家人。 “接下来去哪里啊?”乔安问,她想要早早的结束这游览,早早的回去找郑邱意算账。 李仲宣指了指前面,“接下来我们去鄱阳湖,据说这鄱阳湖里的大闸蟹味道很好,这秋高气爽的!但到鄱阳湖后,我们的船就不好玩了,需要坐大龙船。” “好吧,那就快点儿。” 不到半天,他们就到了鄱阳湖,这鄱阳湖沈乔安也知道,风景秀丽甲天下,上了大龙船后,人人都大呼小叫,没见过世面一般的瞪圆了眼睛。 大龙船上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做导游,她舌灿莲花的介绍两边的古迹,李仲宣竟然还过去凑热闹了。 乔安只感觉无聊透顶,忽而船只晃动了一下,眼前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近处哗啦啦一片杂沓的声音,船只继续晃动,跟着沈乔安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人高的水浪,躲避都来不及,哗啦一声那水浪就涌到了她的面前。 “哎呦!”一想到衣服弄湿后又要换各种奇怪的亵衣了,乔安急忙躲避,但浪花悉数砸在了甲板上,乔安一怔,再看时发觉眼前多了一人。 那人戴着黑色斗笠,斗笠上有黑纱,穿着一件白色的短打,做侠客装扮。刚刚此人用身体挡住了浪花,乔安倒是衣裳干燥,那人就惨兮兮了。 “抱歉,抱歉啊。”乔安起身,给那人拍了拍衣裳,其实她也知道无济于事,但现在一慌,连乔安自己都有点不知所措。 “姑娘受惊了,姑娘是中京来的吧,可能还不知道呢,这鄱阳湖在涨潮,只有大龙船可以安全游览,但看姑娘无心湖光山色,只怕是起了思乡之情吧。” “这倒也没有,我……”乔安还要说什么,陡然之间船只倾斜了一下,她重心不稳,一下子撞在了那白衣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下盘功夫很好,竟可以保持岿然不动的姿态,他的手轻轻的抱住了乔安的腰肢。 跟着,待乔安站稳当后,他急忙将乔安给松开。 “姑娘没事吧,现在可知道波涛的威力了,姑娘是一人出行吗?”虽然看不到白衣男子的面庞,但从这迷人的声音里,乔安已经推理出他一定是个美男子。 “我没事,你呢?” “我也还好。”那人轻抚一下衣袖。 “喂,沈乔安,你做什么呢?”乔安还在愣神,就听到一声非常不友好的告诫,乔安回头,看到李仲宣朝着自己过来,眼神警告的盯着俩人。 乔安本就不想到什么鄱阳湖来,今日一早上就在生气,早上又不见李仲宣过来哄自己,此刻却给李仲宣呵责了一声,顿时就怒火中烧。 “过来做什么?不是风景那边独好吗?”乔安意有所指,冷笑。 “喂,我就过去和人家聊了两句,你就这样!”李仲宣指了指旁边的男子。 “他是谁?” 乔安发觉李仲宣在吃醋,竟心情暗爽,笑道:“是我朋友啊。” “敢问兄台是姑娘什么人呢?”那白衣公子抱拳,请教。 “他啊,是我哥哥,这一路上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公子不要见怪。”乔安对李仲宣恶形恶状,但对这个白衣公子竟很好,李仲宣看到这里,一把将沈乔安拉了过来。 “不要乱说话啊,我是你哪门子的哥哥?”李仲宣气结。 “哥哥,你不要闹了,我这里好不容易认识一个新朋友呢,我们聊一聊,你去看你的湖光山色。”乔安指了指那边,李仲宣待要敢走那男子,但自己无缘无故发飙,只怕会让沈乔安难堪,只能按捺了性子,退后了一小步。 “公子,要你见笑了,我哥哥就这样!向来脾气不好。”乔安白了一眼自己的“哥哥。” 乐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惨绿少年沈星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忍住了争辩的冲动,也白了沈乔安一眼。 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乔安的“哥哥?”李仲宣摸不着头脑。 他盯着这俩人,乔安看到李仲宣那防贼一般的眼神,不觉气恼,直了前面。那白衣少年会意,先到前面去了,沈乔安丢给李仲宣一个警告的眼神,也大步流星跟在了他背后。 谁还没有个倾盖如故的异性朋友啊,乔安皱眉。船行的很快,乔安看到两边的风景快速的后退,这才领略到了大自然带来的冲击和魅力。 “听到了吗?有动物在叫。”白衣少年侧耳聆听了片刻,问乔安,沈乔安也在听,有什么动物在荡气回肠的叫,那声音空灵极了。 “这是猿猴,所谓两岸猿声啼不住,说的就是这个了。”这几天来沈乔安只是一个劲的跟着李仲宣走,李仲宣没有照顾到乔安的情绪,本能的以为乔安很快活。 但她哪里知道沈乔安这小媳妇委屈极了,而此刻,乔安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东西。 “往前走,可以给你哥哥买一把龙泉宝剑,公孙大娘的孙子在前面开了一家做兵器的作坊。”白衣公子一笑,将自己的长剑拿出来给乔安鉴赏。 其实,沈乔安哪里知道什么样的冷兵器才好,但握着那沉甸甸的宝剑,却产生了一种热血沸腾的错觉,打开剑鞘一看,冷飕飕明晃晃,竟好像一泓秋水一般。 “真好,你品味不俗。”乔安笑。 那少年也笑了。老远的,李仲宣看到这一幕,非但笑不出来,脸上还有了生气的色彩,终于,盼星星盼月亮船要靠岸了,最后颠簸了一下,那充当导游的女孩收了众人的银子,笑嘻嘻的指了指岸边。 “诸位想要下去买东西,请注意安全,要是不准备下去的跟着我们到前面去啊,保证还能要你大饱眼福。”此刻,人们分流。 乔安觉得和这白衣少年一聊,胸臆之间的窒闷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似乎连心情都变好了,想要问问少年要去哪里,但此刻,李仲宣出现了。 “沈乔安,我晕船,我——”李仲宣卖力的表演,“我头晕目眩,真的好恶心啊。” 一面说,一面干呕,乔安知道李仲宣的意思,只能尴尬的搀扶住了李仲宣,“那个,我哥哥晕船了,我们就先上岸了,再会了。” “也好。”白衣少年并没有下来。 李仲宣和乔安下来,沈乔安才不要搀扶妆模作样的李仲宣呢,“你自己走啊,还装?人家都走了!” “我要不说自己晕船了,他该做我妹夫了。”李仲宣不悦的指了指离开的船只。 “我自己有分寸,就随便遇到了一个男人随便聊了两句,你怎么能这样呢?”乔安皱眉。 “你也太随便了点儿!”李仲宣还在生气,乔安愤怒极了,一不理睬李仲宣了,朝着前面去了。 李仲宣追赶在乔安背后,“接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下午就走,去钱塘湖。” “不是看山就是看水,有什么品位?”乔安翻白眼。 “也可以看别的东西,譬如,”李仲宣凑近沈乔安,吹一吹乔安的发丝,“晚上可以床上同观未见书。” 沈乔安自然知道李仲宣是什么意思,捂住了胸口,英雄气短道:“你不要瞎想了啊,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算计我!等我会哦去还要找郑邱意算账呢。” 不远千里外的郑邱意,最近喷嚏比较多! 乔安和李仲宣往前走,发觉这里旅游的人很多,俩人越过挤挤挨挨的人群,李仲宣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抓住了。 “你走慢点儿,仔细有刺客。”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我们又是化妆出门的,哪里有什么刺客?再说了,那凌源阁早已经让你给摧毁了,哪里来的刺客?”分明是某人想要揩油罢了。 “那也要注意安全,免得有什么登徒子之类的。” 两人进入一就酒楼吃东西,进去后发觉里面人满为患,尽管他们愿意出两倍的价钱换一个座位,但这些人雷打不动,“我们也是不远千里过来看风景的,什么事情他都有个先来后到嘛。” 就在难解难分的时候,小二哥过来了,满面堆笑,乔安和李仲宣还以为人家要下逐客令呢,但这小二哥却笑道:“姑娘,有个客人愿意分自己的包厢一半给您,那客人订的包厢是观景最好的位置,姑娘上去吗?” “上去啊!”乔安看向李仲宣,“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其实,和陌生人一起吃东西,沈乔安也有点担心。 但在外面到处乱走,乔安一想到外面那人山人海的模样,不禁胆怯。 “走啊,大不了给他银子罢了。”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两人进入那个包厢。 这是酒楼里天字号的屋子,从这里放眼望去,可以看到远处的鄱阳湖,到里头后,那人已让人找了屏风过来,建安包厢给一分为二了。 乔安想要过去道谢,但显然那人不需要。 李仲宣点了鄱阳湖的大闸蟹还有油泼鳜鱼以及白灼望潮、清炒花蛤之类的本地菜,等那些价格昂贵的菜一一送上来后,乔安看的目瞪口呆。 其实,乔安也经常在帝京用膳,但那些菜品稀奇古怪的程度和这些一比较还是小巫见大巫。 “这是什么啊,黑黢黢的?”乔安用筷子点一点盘子里的海胆。 “地方菜而已,你尝一尝。”不要说吃了,乔安看到这里都有点恶心,李仲宣看到乔安发干哕,狐疑的看了看乔安的肚子,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不要乱想了,我就是单纯吃不下东西罢了,你喜欢吃就吃吧。”乔安推开那些菜,开始吃白米饭。 倒是李仲宣有点不好意思了,想要找小二哥过来单给乔安点菜,但沈乔安摆摆手表示不需要了,从盘子里捞起来点儿寡淡的青菜可怜巴巴的吃着。 屏风对面却有了轻轻的笑声,跟着,走出来一个人。 乔安的看向那人的白色衣裳,惊喜的笑道:“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呢?” “姑娘,这就叫相请不如偶遇了,天大地大在这里也能遇到姑娘。”白衣男子彬彬有礼一笑。 “我刚刚听人说楼下有人找座位,就让小二哥通知那人上来,想不到竟然是姑娘和令兄来了,妙哉妙哉啊!真是奇遇!” 此刻沈乔安自然是开心了,但她的“哥哥”看起来气色一点都不好。 “讨厌!”他一想起来沈乔安和白衣公子热烈讨论的场景心里就酸溜溜的。 “讨厌什么呢?”乔安皱眉。 “我说有苍蝇啊,害我不能好好吃东西。”其实,白衣公子也知道李仲宣的意思,但却淡淡一笑。 “怎么,听姑娘口气是吃不惯地方菜了?我这里点的可都是你们中原的菜,姑娘要是不嫌弃,可以和令兄过来拼桌,至于酒菜钱,我也已经买单过了,两位但用无妨。” 他笑着让人将屏风撤离,乔安一看,他的桌上点的菜样式多,彩色好,搭配的营养均衡,又是看看他们桌上的东西,真的是五雷轰顶万念俱灰。 这白衣公子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为何不戴你面纱了?”李仲宣一面吃,一面问。 “去年出门,有个女子看上了在下,后来那女子经常各处寻找在下,在后来竟听说得了相思病一命呜呼了,从那以后,我就很少抛头露面了。”这明明是胡言乱语,但从白衣公子口中说出来然你不觉得是谎言,竟然还很中听。 “原来如此。”乔安点了点头。 三个人吃了东西,下楼来,那白衣男子拱拳,“还没请教二位尊姓大名呢,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叫沈乔安,这个是我哥哥,他最不喜欢让人知道他的名字了,你叫他无名就好。”沈乔安嘲弄。 “也好。”那白衣公子不过淡淡一哂,完全不以为意,“我叫沈星肃,想不到和姑娘竟然是一个姓。” “星肃!沈星肃?好名字。” 其实,沈乔安对沈星肃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但为何要表现的很亲昵呢?事情的缘起还要回溯到他不声不响带回魏羽那件事,后来,魏羽虽然给郑邱意赶走了,但好端端的却成了贵妃。 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巧合,沈乔安可不相信事情和他没有关系。然而,就魏羽的事情,李仲宣竟连道歉都没有,这才让乔安生气了。 乔安越是看到李仲宣吃醋的模样,越是开心。倒是李仲宣,她不知道乔安这些千回百转之心。 从这里分别,两人到外面游览了一圈,夜幕降临找了一个客栈投宿,但刚刚进入大厅,竟然又一次遇到了白衣公子沈星肃。 “喂,沈星肃,果然如你所言“人生何处不相逢”呢,你怎么也在这里?”乔安的眼神里绽放了惊喜的光。 沈星肃也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李仲宣和沈乔安,起身拱拳,还是之前的文质彬彬,“想不到又一次见面了,真好,真好啊,过来坐。” 乔安靠近了沈星肃,和沈星肃聊天。那沈星肃是个非常健谈的人,这和李仲宣截然不同,沈星肃博闻强识,天南地北到处都去过,对掌故很梳洗,文武之道张口就来。 沈星肃妙语连珠,听的乔安心驰神往,“赶明儿我也要到别处去走走,看一看你看过的风景。” “乔安,夜深人静了,回去休息!”李仲宣唯恐再聊下去,俩人难解难分了。 “不成,我还要秉烛夜谈呢。” “什么,还要围炉夜话啊?坚决不可以!”沈乔安给李仲宣粗暴的带走了。 到第二日,乔安早起,又要找白衣公子去,李仲宣却偷偷跟在乔安背后。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咯?这么早就起来过去看人家?你也不看看他多大了,只怕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李仲宣跟在乔安背后调侃。 其实,乔安只不过是在满足自己的恶趣味罢了,她就是单纯想要看看李仲宣吃醋的模样。 两人聊了不到两句,那白衣公子要游玩去了,退房后离开。 乐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土匪草上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和李仲宣也有出游计划,两人也退房出去了,在马车上李仲宣开卷,指了指堪舆图,“下一站我们要到黄州去,过黄州去漳州和惠州,然后去——通州,这一路可以策马,打发了客舟吧。” “好好好,你怎么安排就怎么来。”乔安少气无力道。 两人弃了客舟,上了马车。从鄱阳到迒,其实也不很远,刚刚中午,他们就抵达了目的地,自古来黄州因美玉遐迩闻名,但凡来这里的人,没有不采买两件美玉做纪念品的。 李仲宣下了马车,先找了客栈,吃了东西后和乔安出门。两人到处走,到处看,这里的风景和鄱阳又是完全不同了,乔安走的快,一会儿竟和李仲宣走散了。 她也没有管这些,一人往前走。 “姑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地地道道的水晶石,白璧无瑕哟。”一个老年人兜售东西,乔安看那水晶石不错,准备给大夫人和季巧慧买。 凑近了和那人讨价还价。 “姑娘是识货的人,看看这水晶石怎么样呢?”那掌柜的一面说,一面将一个把件和一副耳坠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水晶,只觉说不出话的舒服。 “姑娘,看姑娘爱不释手,今日我就权当是送给姑娘了,姑娘给二十两银子吧,结缘,结缘呢。”其实,二十两银子已经是在宰客了。 但这些水晶物件在中京的价钱可至少要一百两打底,乔安买了后,刚刚回头,就看到了沈星肃。 “凉风有意,秋月无边,我们又见面了,沈乔安。”沈星肃笑。 “你怎么在这里啊,是不是你在跟踪我啊?不然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你,早上告别你还在鄱阳呢,现在就到黄州了,老实交代!”乔安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我对你如影随形。”话间,男子将斗笠丢开,看向了沈乔安。 沈乔安定睛一看,却不是白衣男子沈星肃,而是李仲宣,“你无聊死了,做什么呢?” “看你喜欢这样的装扮,就买了一身行头讨好你了,怎么样呢?”李仲宣转个圈给乔安欣赏,沈乔安没有唾弃他就算好,转过身离开了。 李仲宣跟在沈乔安背后,悻悻然的走着。 到客栈去,乔安将自己买的纪念品一一拿出来,有给大夫人和季巧慧买的,有给郑邱意和豫王买的,因为是水晶和玉石,小心翼翼的找棉布包裹了起来。 李仲宣解释给乔安听,但乔安却觉得李仲宣在愚弄自己,完全不予理睬,两人下楼去吃东西,形同苦大仇深的债主与欠债人。 吃了东西后,乔安赌气到外面去了。 才走了两条街,沈乔安一回头再一次看到了李仲宣,冲过去将李仲宣的斗笠给掀开,“你无聊不无聊啊你,你冒——” 但沈乔安傻眼了,这一次可不是李仲宣,而是货真价实的沈星肃,乔安尴尬的将斗笠捡起来,急忙给沈星肃戴上。 “抱歉啊,我……我刚刚有点激动了,我还以为你不是你呢。”乔安口吃。 沈星肃听到这里,不怒反笑——“什么叫我不是我啊,我要不是我,还能是什么人?”沈星肃可不知道自己给人模仿了一把。 “这里有一家作坊,做的水晶可好看了,那些水晶上还有飘花呢,我带你去看看,你来黄州一趟,不带回去点儿他们作坊的东西,可真正是宝山空回了。” 被他一煽动,乔安连连点头,跟在沈星肃背后,进入一作坊后,的确发现了不少美丽的东西,还没有购买呢,却发觉李仲宣进来了。 “这个簪子很好看。”沈乔安握着一个造型典雅的簪子看,旁边的沈星肃一笑,指了指乔安手中的簪子,“掌柜的,这位姑娘挑选好的,都给我好好的抱起来,算在我账上。” 李仲宣却一把将簪子拿走。 “什么簪子啊,不好看,我们不买。”沈星肃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人,似乎后知后觉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乔安姑娘过来看这个,这根玉镯不错,里头还有蓝色飘花呢。”沈星肃推荐,乔安过去看,果然发觉沈星肃的品位不俗,这个镯子里的飘花美轮美奂。 此刻,沈星肃却朝着李仲宣眨巴了一下眼睛,将柜台里另一个手镯快速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怔,但旋即明白了沈星肃的意思。 原来沈星肃是想要李仲宣用这个来讨好乔安啊。 李仲宣很上道,推荐这个手镯给乔安,乔安发觉李仲宣的品位竟然也不俗,买了东西后,快快乐乐的回去了。 到客栈投宿,乔安观看了许久今日采买的东西,李仲宣靠近乔安,想要亲热,但被乔安再一次拒绝。 到第二日,临别之前李仲宣多长了一个心眼儿,问沈星肃下一站去哪里,他最近给这莫名其妙的巧遇弄得有点紧张,因此沈星肃决定去的地方,他就不去。 “下一站取道漳州,而后去徽州吧,我是个剑客,习惯了萍踪浪迹的生活,兄台呢,去哪里?”沈星肃问。 李仲宣三缄其口。 分别后,沈星肃到徽州去了,李仲宣直接带着乔安朝河州而去,两人在马车上颠簸了多半天,到河州已经是下午了,河州还算暖和,虽然已经九月多了,但只需要穿一件外衣就可御寒。 二人下马,乔安局举目远眺,却发觉这里荒僻的很,“你确定要到这里玩儿,这地界看起来很无聊啊。”乔安朝着城门的位置看过去,宽阔的官道上,两边都是长林丰草。 只有道路中间一条不起眼的小路,这个会河州和其余的地方看起来完全不同。 而李仲宣出门之前是带着小皇帝给的堪舆图,倒是没有想到这里会这么荒僻。 “走走看看嘛,不能总挑选山明水秀的地方。” “但这也太穷山恶水了点儿吧。”乔安埋怨一句。 下马找客栈,在进城的路上找到一家荜门圭窦的客栈,门口坐着一个握着马头琴的老人,那人一脸的愁苦,拉动了一曲让人落泪的沧桑音乐。 “就这里吧。”与其说沈乔安是给音乐吸引了,不如说她想要照顾照顾人家的生意,老人家看到有人来,顿时笑呵呵的起身。 沈乔安和李仲宣吃东西的时候,外面有一连串的马蹄声奔雷一般的过去,乔安准备去看看,但老掌柜却叹口气——“这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姑娘安心用餐就好,我们这里比较乱。” 乔安吃了东西,入住后,半夜三更还听到了那马蹄声,到第二日,两人决定到那孤城里走一走。 进城后,鲜少能看到老百姓,这让乔安感觉诧异,李仲宣道:“你等等,我去探路。” 李仲宣离开后,乔安无聊的看看周边,发觉这孤城安静的好像个坟墓一般,但就在胡思乱想呢,忽而马儿受惊朝着前面去了,乔安一把将马缰绳拉住。 跟着旁边的巷子里闪出一个大胡子的男人,那人虎背熊腰,带着斗笠穿着一件黑漆漆的衣裳,此人当街而立,手中握着鬼头刀,朝着乔安安车的方向吐出一口痰。 “啊呸,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那人还没有说完呢,沈乔安就捧腹大笑。 “李仲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儿,这个装束可不好看,你做自己不好吗?非要将自己扮成黑白无常。” “什么黑白无常,我可是黑风山的寨主草上飞!”那人冷哼一声,沈乔安连一点都没有怕,打马朝着那人去了,一把习惯性的将那人的斗笠掀开。 “李仲宣,一点都不好玩!”但下一刻,沈乔安瞠目结舌,那人是个独眼龙,一张脸上蓄着大胡子,一只眼睛里射出一股冷冰冰的杀气,“你这小丫头做什么呢?” “啊!李仲宣救命啊!”沈乔安大叫一声,再回头一看,一群人已经靠近了她的马车,转瞬之间将马车里的东西就拿走了,沈乔安给人用力一掌落在了脖颈上,咯噔一声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带走这个娘们,扯呼!”草上飞打了一个呼哨,众人七手八脚连同沈乔安和她的一切东西都带走了。 李仲宣探路回来却不见了乔安,循着车辙痕迹去寻找,找到了一处荒郊野岭,这路面上每天往来的车辆少,而他们的车子又比一般的大,碾压出来的痕迹历历在目。 李仲宣抬头一看,好大一座山,山势挺拔陡峭,上面隐隐能看到有庙宇一般的屋子。 跟着,李仲宣听到有人吹口哨,三个人将他团团包围住了,一个瘦高个凑近李仲宣,“你这穷酸书生,在我们黑风山看什么看,路过这里的,不留钱就要留命了,识相的还不快将你钱袋拿出来。” “有,有!”李仲宣一面将钱袋拿出来,一面问:“刚刚似乎有个姑娘在呼救,我才过来看看。” “大掌柜发了利市,从河州带回来一个美妞儿,大概要让这丫头做压寨夫人了,这丫头可水灵了,哈哈哈。”那人一面说,一面将李仲宣的钱袋抢走了。 “这多年来,拿走我钱的人,可不是留钱就能解决的矛盾呢,大多数都留了命给我。”李仲宣忽而笑了。 “嘿!活得不耐烦了不是……大爷我不收拾你就算对你好了,你丫的臭小子!”这人还要咒骂呢,李仲宣一个过肩摔,将此人打倒在地,其余两人发觉李仲宣是个练家子,急忙包抄过来。 但李仲宣不过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全部都打败了。 跟着,李仲宣上黑风山去偷窥,发觉这黑风山上有一伙强盗,启数量之多,简直不可思议,现下要是杀到里头去,只怕自身难保,考虑再三,决定报官。 李仲宣取道回河州,打响了县衙前面的牛皮大鼓,有捕快握着水火棍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 “做什么呢,这里是县衙,这鼓槌能乱动啊!”李仲宣厉声道:“我报官,有事情。”此人才带着李仲宣去见了县太爷。 那县太爷看起来仙风道骨,大概也有五十岁了,在听李仲宣状告的时候,竟然昏睡过去了三次,李仲宣有点不耐烦了,上前去一拳头落在桌上。 乐文 第二百八十章 县太爷的阳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青天大老爷,贱内落入了强人之手,此刻还生死未卜呢,麻烦您认真听听!”那县太爷吃了一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起来后,继续打呵欠。 “好,好,本府都知道了,来啊!着人拿那黄风山的强人去。”一面说一面打呵欠,发下一枚令箭。 旁边的捕快咳嗽了一声,“老爷,不是黄风山,是黑风山,这位要拿的是草上飞啊,我的老爷。” “啊,什么!你竟然要拿草上飞?”县太爷终于睡醒了。 “也不需要老爷您亲自动手,给我二十个快手捕快就好。”李仲宣皱眉,他想不到这样一个九品芝麻官竟然这么难缠。 他可是一品丞相呢,只可惜这是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 “那草上飞怎么你了?本官问你。”县太爷也皱眉,低眸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叹口气,“此事一言难尽,那草上飞抢劫了我的车辆,还……抢劫了我妻子。” “哦,这样啊!”县太爷起身,上上下下的打量李仲宣,忽而道:“听你声音,你不是本地人啊。” 要知道,那草上飞可是当地规模最大的一群悍匪,本地人谁没事干去撩拨人家?李仲宣深吸一口气,惆怅道:“老爷明鉴,草民是四九城人。” “哦,原来是中京来的啊,好说,好说。”那县太爷立即变了一张脸,“现在,我就找人和你去抓那草上飞,你且跟我来。” 那县太爷带着李仲宣朝着后堂去,李仲宣叹口气,所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半难啊。 想都不敢想,求助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官员,将如此这般的困难,那县太爷带着李仲宣穿过后堂,跟着进入一个地下室,李仲宣感觉不对劲。 但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 “来啊,年轻人,快来。”县太爷催促,李仲宣急忙追过去,靠近县太爷以备不时之需,但就在他眼看要抓住县太爷衣角的时候,哐啷一声,头顶落下一张钢铁巨网。 那巨网一下将李仲宣给罩住了。 李仲宣气愤填膺,想要动粗,但挣扎了两下,发觉那巨网牢不可破,与其这样挣扎下去让人看出来自己的身手,倒不如看看他们究竟要将自己怎么样。 “你这大胆刁民,想要吃板刀面不成,那草上飞大爷也是你能撩拨的?不要说草上飞大爷弄走了你的妻子,他就是想要本县的小老婆,本县也不会说二话,给人洗干净了送过去,你这大胆刁民。” 县太爷从角落里转出来,瞪圆了眼睛谩骂了两句,李仲宣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给我拿下。”跟着,出现了几个孔武有力的男子,这几个男子拖拽了巨网到一个监牢去了,这监牢也很大,那人将李仲宣送到里头后,解开了巨网离开了。 而后,牢门落锁。 李仲宣现在给关押了起来,但外面似乎并没有看管他的人,他心头一喜,用力的扳那钢筋,但试了试后才知道那钢筋非常牢固,完全不是他能打开的。 “年轻人,年轻人啊。”李仲宣听到后面有人招呼自己,他急忙回头,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在后面的犄角旮旯里,竟一排排坐着十来个披枷带锁的男人,男人们面有菜色,少气无力。 “你们是什么人?”李仲宣回头,警惕的看向这几个人,那一群年轻人看起来都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模样。 一个瘦高个起身,轻咳了一下,“年轻人,想必我们是同病相怜了,我姓马,他们叫我老马勺,我前几日出门做生意去,遭遇了暗算,那草上飞抢走了我的夫人,我过来报官,结果给县太爷诓骗说要——” 李仲宣听完后,发觉这个故事和自己的故事版本完全一样,事情怎么会这样糟糕呢! “你们呢?其余人?”李仲宣看向黑暗,黑暗中陆陆续续有人起身,“我们都和老马勺一样,这狗官和草上飞串通一气,人家强抢民女,他为虎作伥,狗官啊!” 这人一骂,后面一群人七嘴八舌都咒骂起来。 很快的,走廊里有了脚步声,跟着,一个握着皮鞭的男子冲了过来,一马鞭就抽打了进来。 显然,众人已经吃过这苦头,吓得急忙躲避,倒是李仲宣,在那马鞭飞舞过来的刹那,一把将马鞭拉住,用力一拖拽,狱卒嘭的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大爷!”老马勺给了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松开手,那狱卒起身,不敢造次了,骂骂咧咧去了。 “诸位为何不逃离?”李仲宣回身,数了数人,加上自己有三十一个人,全部是清一色的男子。 “公子啊,还说什么逃的话,你看看我,我逃出去再一次给抓了回来,比你们多一个手镯。”一个年轻人苦笑一声,将手铐给李仲宣看了看。 “这样!”李仲宣心头记挂乔安,着急想要出去,“你们里面有没有会一点儿拳脚费功夫的,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大家齐心协力到逃出去。” “公子,果真能逃出去吗?外面的捕快很多呢,我们能到哪里去?” “公子,您是外地人,您有所不知啊,我们这河州别的东西不出,这金钢与镔铁却到处都是,抓你的那一张网和这铁栏杆都是用金钢和镔铁融合做的,除了打开锁子,我们没有第二个办法离开这里。” 李仲宣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你们的妻子果真给草上飞拿了?” “公子,这事情哪里有假,我们被关押已二十多天了,这二十多天里,他们每天给我们每个人一个馒头,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打算,但您想想,只要我们死在了这里,我们的冤屈可就没有人伸了啊。” “毁尸灭迹,好狠毒!”李仲宣蹙眉。 “这草上飞和县太爷是一丘之貉,他拿了人家的银子,所以将我们关押了起来,公子爷,我们是想要出去,但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还请公子爷给支招,诸位再合计合计。” 李仲宣点点头,根据他的回忆,刚刚进来这里之前,并没有在路上看到很多捕快。 也就是说,他们自以为这金铁的牢房很安全,因此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守备。 李仲宣再一次起身,“诸位,过来和我试一试能不能将这金铁折断。”众人靠近了李仲宣,左边一群人右边一群人,朝着反方向用力拉,但不要说将铁栏杆给折断了,连拉开点儿弧度都没有可能。 “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了,休息休息。”李仲宣退后,和众人商量进一步的办法。 而李仲宣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他们的确是附近的老百姓,这一群人里,有郎中,有算命的,有小商小贩,有老实本分的樵夫等。 到下午,有人送了吃的进来,果真是一人一个馒头,外加木桶水,那木桶就放在阑干外,木桶里有一个长柄杓。 人们用长柄杓喝水,大家哄抢起来,竞争很激烈,李仲宣看到这里,不免暗暗叫苦。 这一群人已经给折磨的快要疯掉了,只怕早已经丧失掉了求生欲。 人们发觉李仲宣没有吃东西,都盯着李仲宣的馒头看,李仲宣给了老马勺,那老马勺接过,分给了众人。 大家都吃了,李仲宣却陷入了无尽的思考里,她现在最为担心的还是乔安。 沈乔安给人一掌刀打昏,二手掳掠上了山寨,在那黑风山上,众人接了乔安去,将乔安丢在了一个洞穴里。 沈乔安昏厥了许久才苏醒过来,醒过来后只感觉浑身都疼,但看了看自己,并没有衣衫不整,这才逐渐放心。 乔安面前蹲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看蓬头垢面,衣裳脏兮兮的,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整理仪容仪表了,倒是将沈乔安给吓了一跳。 “姑娘不要怕。”那女子出声安慰了一下乔安,“这里是土匪的牢房,姑娘,我和姑娘一样都是给土匪绑架来的。” “哦,这样啊。”沈乔安缓慢起身,那姑娘搀扶乔安坐下。 “我当时吃了迷药也和姑娘你一般难受,你深呼吸一下,我找谁给你喝,休息休息就好了。”那姑娘很会照顾人,沈乔安看着洞口,发觉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连一个看管她们的人都没有。 但此刻乔安浑身乏力,自然是不能去洞口一探究竟。 “姑娘,喝点儿水。”那女孩笑着将一碗水送了过来,乔安咕噜咕噜喝光了后,按照那女孩说的深呼吸了片刻,又按照之前洛怀逸告诉自己的导引术,吐纳了一下,逐渐的清明了不少。 “姑娘,我叫张黑女,我是给土匪头子草上飞掳掠来的,说是要做什么压寨夫人,姑娘呢,也是和我一样吗?” 张黑女看向沈乔安。 “我和我夫君闹矛盾,给他们算计了!”乔安想,要是之前自己没有误以为对方是李仲宣伪装的就好了,凭借自己的功夫,虽然不至于将他们给打败,但逃离还是有可能的。 此刻,她气恼的很。 “姑娘,我夫君叫马卓渊,是个卖茶叶的,我们已经分别十来天了。”张黑女黯然神伤,摁压了一下眼角。 “我夫君是个特别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这等事情他最喜插手,姑娘别怕很快他就会来救我们了。”沈乔安笑,但那张黑女却完全笑不出口。 “那个谁,你醒了啊?山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黑暗中,有个女孩逐渐起身,瑟缩着,不敢过来。 乔安也起身,但沈乔安刚刚一起身,后面那一群女孩就叫起来,好像乔安是个土匪一般。 “你们做什么呢,不要吵吵嚷嚷的,大家同病相怜,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啊。”张黑女训诫一声,沈乔安回头,发觉黑暗的山洞里,竟然还有很多女孩。 “你们——”乔安脑袋里嗡的一声,“也都是来做压寨夫人的?” “鬼才要做他的压寨夫人呢,我丈夫对我好,我——我是要回去的。”一个女孩怯生生道。 另一个女孩起身,“谁耐烦在这里啊,我也要回去。” 后面还有一大群不表态的女孩,蜷缩在黑暗中,好像怕见光。 乐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鬼才做压寨夫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们呢?”乔安指了指她们,这一群女孩顿时放声大哭,沈乔安有点生气,愤懑的皱眉。 张黑女凑近乔安,“不要理会她们,她们一听说山大王要让她们做压寨夫人,一个个都吓坏了。” “我们逃走,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沈乔安看向张黑女,张黑女身后那个瘦削的小女孩起身,“算我一个。” “你们呢?”沈乔安盯着后面那二十多个女子,不问还好,这一问这一群女子都哭了起来。 乔安听的心烦意乱。 这些女子完全没有逃生的意思,甚至于还会在乔安逃离的时候拉后腿,想到这里,沈乔安当机立断决定带着张黑女闯一闯。 “我们俩人走,要是逃出去了,我们就报官,让人来救她们。”乔安瞥目看看后面那一群女子,那群女子听说乔安要逃走,都吓坏了。 “你这人,你!你不能走,你逃走了他们会找我们要人的,你不能走啊。”人群里一个女子嘹亮的叫了一声,立即有了另外几个女孩的支援。 “是啊,是啊!你怎么能走呢,你要是走了,昭大雄找我们要人怎么办?”女孩们虎视眈眈的盯着沈乔安。 “哦,这样啊。”沈乔安靠近她们,冷肃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都安静下来,不要吵嚷。” 众人顿时安静。 “这是什么?”乔安握着拳头给她们看,女孩们莫名其妙的皱眉,乔安一笑——“看到了吗,这是拳头,你们要是听话,我逃出去立即找我夫君过来救你们,你们要是吵吵嚷嚷坏了我的事,我就打爆她的头。” 沈乔安这么一恫吓,女孩们都偃旗息鼓了,面面相觑了会儿,一个女孩问另一个,“她真的会救我们吗?” “不好说,但现在还是不要多嘴了,看她这泼妇的样子——”沈乔安还是平生第一次给人骂做“泼妇”,顿时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张黑女,我们一起,人多了反而不好,现在你告诉我,那昭大雄是谁,草上飞又是谁?他要将我们怎么样?” 沈乔安除了知道草上飞抓他们过来是要做“压寨夫人”外,其余的事情还一概不知。 “昭大雄外号就是草上飞,抓我们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选拔一个做压寨夫人,但剩余的就命苦了,她们就要丢给手下,那一群恶贼,我——想起来就怕。” “现在我知道了,你也不需要害怕了,我们从这里逃出去。” 沈乔安指了指洞口。 张黑女刚刚还好,现在听说乔安果真要明目张胆带着自己逃离,怕的腿肚子转筋。 乔安没有注意这些,蹑手蹑脚到门口去,她还在好奇呢,为何这门口安静的很,连一个山贼都没有?就在俩人鸟兽捏脚到门口后,一黑色巨大的动物狂啸一声朝着她们猛然扑了过来。 “小心!”乔安一把将张黑女给拉了过来,那张黑女吓得魂不附体。 “不成,那是苍猊啊,苍猊可厉害了,我不要逃命了。”张黑女给那苍猊吓到了,转身没了命的回到了洞穴里。 乔安定睛一看,门口趴着一只巨大的黑色獒犬,那獒犬四肢粗壮,力大无穷,弹跳起来动作迅猛,嘴巴里的獠牙交错好像宝剑。 这苍猊,在草原还有一个名字,叫藏獒。 乔安也知道这苍猊的厉害,退了会来,在原地苦苦思索究竟怎么办,想了大概有一刻钟,有了办法。 乔安在等,等机会。 下午了,天逐渐的黑了,外面走进来一群男子,那一群男子鱼贯进入洞穴,给女孩们分发了吃的东西。 女孩们一边哭一边吃,乔安看了看饭菜,伙食竟然还不错。 吃了这大鱼大肉后,乔安忽而在地上疯狂的打转,痛苦的嚎叫,以至于惊动了旁边的张黑女,张黑女搀扶了沈乔安。 “你怎么了?” “快叫……叫人来,我中毒了难受极了!”乔安气若游丝,一群女孩又是吓哭了,那张黑女不敢怠慢,急忙到门口去呼喊了一个士兵进来。 那士兵蹲在乔安身旁看,沈乔安忽而一跃而起,两根指头点在了那人天灵盖上,冷冷道:“要死要活!” “姑娘,我就是个看门的,您!” 一刻钟后,那“看门的”拉住了看门狗,沈乔安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然无恙的离开了!是的,安然无恙。 那人一不想听话,但沈乔安给那那人吃了一块泥巴,并且恐吓那人,好生放自己逃离,自己才给解药。 等乔安安全后,那人再一次找她,乔安早已经逃之夭夭,她溜到了前厅,发觉前厅一大群土匪在喝酒吃肉。 乔安唯恐给人察觉,按兵不动,躲避在酒缸后面。 那给乔安愚弄了的山贼,急忙将事情汇报给了老大,众人跟着开始疯狂的寻找,闹了许久,昭大雄累了,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一个娘们,不找了。” 到半夜,有人开始换岗,这一切都在沈乔安的意料之中,他们护卫最薄弱的时间,乔安开溜,但刚刚到大门口,一个披着披风的男子却出现了。 “你这小娘,到哪里去啊?”那男子起身,旁边黑黢黢的一只苍猊也跟在了男子后面,一人一犬虎视眈眈盯着乔安。 “昭大雄?”乔安故作镇定。 “你真是厉害了,在我这里,鲜少有女孩如此悍不畏死的,能逃走?也不想想!要是能逃走她们早都走了!”昭大雄来气,将旁边的酒壶丢在了地上。 乔安却完全不怕。 “你找压寨夫人你可以用正大光明的手段,你这样算是什么英雄好汉?为难一群手无寸铁的女孩,说出去白白让人笑话。”沈乔安道。 “牙尖嘴利!”昭大雄靠近沈乔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草上飞做了二十多年的土匪,今天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好,好样的。” “要杀我?”乔安凛然无惧,那乌溜溜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昭大雄,昭大雄见过多少双眼睛,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竟然会拥有这样一双墨瞳。 那眼睛里扣人心弦之光,吸引住了他。 “杀你做什么?我这压寨夫人就选你了,哈哈哈。”昭大雄仰天长啸,一把拉住了沈乔安朝着聚义厅去了。 “放开我!”乔安给拽的踉跄了一下,用力的挣扎。 “你是个红辣椒啊,你这小娘!”昭大雄竟很喜欢乔安,孰料沈乔安神秘一笑,一口咬在了昭大雄的手背上,跟着一脚扫向昭大雄的裤裆。 那昭大雄可是练家子,轻而易举就躲避了过去,一把扭住了乔安的胳膊。 “哈,好家伙!什么三脚猫的功夫就和我斗?”沈乔安给扭送到了聚义厅。 “小的们,这个——”那昭大雄看向沈乔安,“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沈乔安!” “这个沈乔安姑娘呢,就是我大掌柜的压寨夫人了。从今以后,你们诸位可不要怠慢了她。”一边说,一边让人珠准备了洞房。 一刻钟后,有人用红色绸缎将沈乔安绑起来丢在了一张木床上,乔安没有挣扎,没有叫。 众人很奇怪!他们还以为沈乔安万念俱灰,准备咬舌自尽呢,毕竟之前已经有过先例了,有人握着麻核桃塞在了乔安口中,沈乔安竟然也非常配合。 真是奇了怪了! 乔安在保存体能,以便于应对一切可能的突发状况,此刻,她又在酝酿其余的攻略,这昭大雄看得出来是个喜欢挑战的人,乔安准备从这里入手。 昭大雄挑选了压寨夫人后,开心极了,聚义厅里,一片灯火通明,人们争相给昭大雄敬酒。 沈乔安看了看外面,大概山贼都去喝酒了,只留下了她一人,乔安一骨碌翻身从木床上滚落了下来。 要知道这是土匪窝,乔安第一时间就想到昭大雄的木床之下一定有冷兵器。 事实是,下面的器械很多,的寒光闪闪。 乔安凑近一把刀,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绸缎给弄断,握着那把刀就要割足踝上的绸缎。 但就在此刻,乔安听到了外面昭大雄的声音。 “弟兄们,今日是大当家的好日子,诸位给我在外面看好了,这个女孩可是个红辣椒呢,仔细不要让她用计跑掉了。”昭大雄阴测测的笑着。 果然,土匪非常狡猾。 沈乔安翻身好不容易上了木床,跟着,门帘一动,昭大雄跌跌撞撞的进来了,烛影摇红,沈乔安盯着昭大雄看。 那昭大雄将自己的披风脱掉,踉跄了一下,靠近了乔安。乔安刚刚还准备偷袭,但此刻一看,昭大雄浑身的肌肉很发达,整个人就如同一座山,她完全没有偷袭和获胜的丝毫可能性。 “沈乔安啊,”昭大雄脱掉了鞋子,上了木床,“我们也就不要闹什么拜堂了,直接就洞房花烛吧,你这小娘,好!好!” 昭大雄一面说,一面解开了沈乔安的红绸,笑着将乔安口中的麻核桃给拿出来。 沈乔安忽而笑了,媚眼如丝——“大当家,您英明神武举世无双,小女子对您钦佩不尽,今日能嫁给您,是小女子三生有幸。” “那好,那好啊!现在就开始吧。”昭大雄就要扑过去,发觉乔安竟然也没有抗拒,甚至于还羞人答答的看着他。 “今晚你喝多了,你先休息休息,我既然已同意嫁给你了,跑也跑不掉的,那事情你何苦急于一时呢?我娘亲亡故之前我对天发誓,说将来我成亲,要为娘亲斋戒七天,然后才能行那周公之礼呢。” “什么发誓不发誓的,我这里不存在这个。”昭大雄又要扑过去,乔安早已经有了应对。 “乔安而已想要和您燕好,但乔安在娘亲灵前发誓,要是没有斋戒就做了那事情,我那丈夫会有血光之灾,给万箭攒心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昭大雄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既如此,那算了。”昭大雄起身,“那就等七天后,我们于飞之乐,现在我到别处去。”昭大雄临走之前还擦拭了一下鼻血。 沈乔安堪堪躲避了一劫。 等昭大雄出门,她冷汗虚汗双管齐下,唯恐昭大雄会失信于她去而复返,因此,乔安将一狼牙棒放在木床里头,以备不时之需。 乐文 第二百八十二章 土匪新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唯恐昭大雄会对自己用强动粗,但经过第二天一天的观察,昭大雄完全没有那种念头。 而是果真将她看作了压寨夫人,送了金银珠宝过来,送了凤冠霞帔过来,送了各种珍馐美馔过来……沈乔安照单全收。 经过这一天的观察,乔安审时度势,更明白接下来怎么做了。这土匪昭大雄虽然看上去粗鲁,但对她竟异乎寻常的好,乔安从今日开始也逐渐适应她应该扮演的角色。 做好一个土匪的压寨夫人。 乔安为昭大雄亲手做羹汤,吃的昭大雄喜气洋洋,和昭大雄讲故事,说帝京的传闻,间或拍一拍马匹。 在此期间,乔安搞明白了,这昭大雄一口气就抓了三十多个女孩,他的确是准备在这三十多个女孩里去芜存菁,找那个一两个才貌出众的来做压寨夫人,其余的就随便赏赐给手下。 乔安一听,顿觉不妙,那些色眯眯的小喽啰还不知道会将这一群娇滴滴的女孩儿怎么样呢。 “既然说定了七天后我们要燕好,贱妾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呢。”乔安握着拳头,轻敲一下昭大雄的肩膀,从这个角度看,那昭大雄的手臂粗壮好像黑熊臂膀一般。 只怕十来个人都打不过他。 “在我们这黑风山啊,我草上飞的就是你沈乔安的,你说吧,有什么不情之请,我这就答应了你。”草上飞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稀里糊涂竟能选出这样一个女孩。 乔安对他很好,好到让草上飞完全没有怀疑她的念头。 “贱妾以为,那后山山洞里的女孩儿都和贱妾一般是苦命人,不如就……”沈乔安挤了挤眼睛,几乎要哭了。 但在此刻,她转变了要求,之前想要说“不如就放了她们”,但这狮子大开口只怕有点难以实现。 “不如就等七天后,再赏赐给小的们,也算是双喜临门了,您看怎么样呢?”沈乔安这么一说,那昭大雄一拍大腿,连连点头。 “你所言甚是啊,这小小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好了,还用问我?”昭大雄握着乔安的手,“刚刚都告诉了你,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大王果真情愿和乔安不分彼此吗?”沈乔安问。 “那不是废话!” 沈乔安发觉这昭大雄并非太难对付的人,战战兢兢的点点头,中午过去安慰了两句那一群女子,女孩看到乔安娉娉婷婷绰约多姿而来,都诧异极了。 “沈乔安,你——”张黑女目瞪口呆,“你答应了草上飞,做了他的夫人啊?” “你们都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乔安威严的挥挥手,跟着乔安的几个随从鸟兽散。 “张黑女,快过来。”乔安握着张黑女的手,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张黑女,她来这里的目的不外乎提醒张黑女,让这一群孤苦伶仃的女孩不要放弃希望。 张黑女连连点头。 “但你这样做未免铤而走险,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呢?”张黑女蹙眉,泪水都要下来了。 “放心好了,不会有任何危险,保护她们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责任重于泰山,不要马虎。”乔安千叮咛万嘱托去了,人还没走远呢,就听到了后山那一群女孩的鬼哭狼嚎。 沈乔安也不着急,依旧每天早起晚睡,昭大雄对乔安很满意,因此,乔安问什么,他都知无不言。 乔安很快搞明白了,这里有多少土匪,都安插在哪里,等等。乔安画了一个地形图,随身携带,以便于下山后和李仲宣商量对策。 而昭大雄呢,也将之前抢夺了乔安的东西给了乔安,乔安笑了,“反正我们在县衙里也有人,你以后抢劫的时候就不要装扮独眼龙了,实在是难看死了。” 那昭大雄连连点头。 到第三天,乔安已左右逢源,人人都认定了乔安是他们大当家独一无二的压寨夫人,人人也都在心痒难搔的等待第七天的到来。 这日,乔安到了小厨房,亲手做了点儿吃的东西给昭大雄,因看到送菜的小喽啰来了,乔安和他攀谈起来。 最近,乔安已想了各种办法,都不能将消息送出去,而这个送菜人每天都可往来于山寨和市集,因此,沈乔安靠近了那人。 第四天,第五天和第六天,乔安分别用自己的首饰买通了此人,让此人带上来了一些中草药,当然,这些中草药不过大剂量的干草与柴胡鱼腥草等,里头有小批量的曼陀罗。 三天购买的剂量加起来,不要说一个草上飞了,就是十个大骆驼也得放倒。 乔安用苍猊做了实验,发觉这苍猊吃了浸泡过曼陀罗的大骨汤后,咕噜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第七天,约定的日子到了,沈乔安亲手准备了酒水,让诸位来吃,自然了,她在这酒水里调了大量的蒙汗药,众人一杯一杯复一杯,吃的醉眼朦胧。 “夫君,我们入洞房吧。”沈乔安笑着搀扶昭大雄进入屋子,但昭大雄人没有靠近木床呢,嘭的一声就倒地不起。 “夫君!夫君!您没事吧?”沈乔安摇晃了一下昭大雄,昭大雄一动不动,沈乔安急忙下山,乘着月黑风高一口气走出十里路。 眼看就安全了,乔安极力的策马,拂晓时分,乔安已能看到河州的县城了,她实在是太累了,放慢了速度。 但刚刚过了小路,就听到一人冷笑。 “谁?”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黑风山二当家是也,沈乔安,你这蛇蝎妇人,你竟然给大家下蒙汗药,还好我抄近道儿拦在了你前头,跟我回去。” 乔安才不屈从,袖箭当即偷袭,但那人武功也不弱,不过五六个会和,沈乔安给捆绑了,再一次丢在了之前的洞穴里。 众女看到这里,比之前还哭的厉害了。 至于李仲宣,这几天里,他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但压根就不奏效。 今日,那送馒头的人到了,李仲宣忽而叹息,“我原是带着藏宝图过来的,现如今空有藏宝图,人却给囚禁在了这里,黄金白银只怕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哎。” 老马勺闻言,上前道:“兄台说的藏宝图可是河州刺史当年贪污的五千两黄金?想不到兄台从中京不远千里而来,竟是为了这东西?兄台可有藏宝图在?” “那藏宝图怎么可能在我受伤?实不相瞒,我那藏宝图之前放在马车里,但马车给草上飞抢走了。” “可惜,可惜。”老马勺叹息。 “这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即便是那藏宝图落在了草上飞手中,他也不认识,那上面的文字可是吐火罗文。” “兄台,隔墙有耳,仔细让送饭的听到了,他们要是拷问你,你可小命不保。”老马勺压低了声音。 “哎,真是命苦哟。”李仲宣浩然长叹。 吃了中午饭后,县太爷出现在了监牢里,指了指李仲宣,“这中京来的客,你果真有什么藏宝图吗?你要是能将那藏宝图和我分享,本府就放了你。” “怎么没有!我还依稀仿佛记得埋葬宝贝的地方呢,但我需要人手和我去开挖,那埋藏宝图的终极岩洞在地图上,但地图现在在草上飞手上,还请县太爷给想想办法。” “李仲宣,你可不要在本府面前玩儿花样,本府要是放了你,你没能找到这宝贝,可要问斩的。” “大老爷,您糊涂了不是,那草上飞为何会抢劫我们,不过是因为了藏宝图罢了,他利用了您,要您囚禁这么多人,将来东窗事发,他挖了黄金,得了美人,你却要吃挂落咯!” 经过李仲宣这么一分析,那县太爷瞪圆了眼睛。 “果真?” “大老爷,您这河州一穷二白的,您说我一个中京人不远千里到您这河州地界上来做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藏宝图,您到坊间随便去打听,河州刺史遗宝的事情人尽皆知,您要是不相信,我明日带他们给您挖一些出来!” “啊,本府就相信你一次。”那县太爷果真放掉了这三十个人。 哪里有什么宝贝?李仲宣不过从众人口中得知这河州的县太爷是个贪财好色之人,因此编造出来这个一个栩栩如生的故事给他听罢了。 李仲宣离开,第二日吃饱喝足后,果真就带着一群人到后山去挖宝贝去了,众人长锄大铲,挥汗如雨。 到中午,有一筐子带着泥土的金条出现了,其实,这也是李仲宣让众人从自己家里拿过来的。 众人为了救自己的娘子早日脱离苦海,不要说银子了,就是舍命又有何难哉? 当晚,李仲宣带着沾了泥巴的金银珠宝给了县太爷,那县太爷看到宝贝就如同蚊子看到了血一般,两眼冒绿光,握着金块就咬,“啊,果真是秘宝,秘宝!” 下令第二日李仲宣继续挖,李仲宣乐意配合,并且谈了交易,“以后那五千两的黄金挖掘出来,我也要有一成。” “好,好。”李仲宣仅仅是为了不让县太爷怀疑自己罢了,那县太爷你阴冷的笑着,送了李仲宣出门。 跟着回来后抱着那金银珠宝亲了又亲,爱了又爱,无比的走火入魔,但第二日情况可糟糕透顶,众人也就在原地开掘,但晚上却连一点收获都没有。 “怎么一回事?李仲宣,你昨日还承诺说今日一定会挖到比昨天还要多的东西,怎么今日什么都没有,定是你这大胆刁民独吞了,左右,给我狠狠打。” “老爷,您误会了李公子啊,我们是已经在挖掘了,但没有藏宝图,具体的位置我们不能辨认,因此在耽误到这时候才两手空空回来啊,您可以问问众人。” 那县太爷疑心病很重,梭巡了一眼众人,急忙起身,“本府刚刚不过是在和李公子开玩笑罢了,李公子,这藏宝图的事情还需你多多费心呢,那一成我也答应给你们。” “老爷,那藏宝图是草民从中京带过来的,原是放在马车里,孰料给那草上飞抢夺了去,现如今需要从草上飞手中夺过来啊,还请老爷想办法。” 乐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剿匪遇故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县太爷看了一眼李仲宣,“本府年岁大了,翻山越岭去独挑三大王的事情——年轻时候是家常便饭,但现如今,不中用了,本府看你是个栋梁之才,此事还非你莫属,本府就让你做剿匪大队的带头人,你看如何?” 他自己贪生怕死,因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满以为李仲宣也贪生怕死,孰料这么一来正中李仲宣下怀。 “我这里有约法三章,只要老爷您答应了草民,草民就带着捕快去剿匪,保证将藏宝图给拿回来!”李仲宣信誓旦旦。 看到这里,县太爷连连点头,摸一摸胡须,“你说就是了。” 李仲宣开出来的条件是,将来可以分给县太爷四成金银珠宝,但这一次需要给他一百个训练有素的士兵,让他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县太爷连连点头,将一花名册给了李仲宣。 “任凭你调兵遣将,可不要看临阵脱逃,一定要将本府的……不对不对!一定要将你的藏宝图给本府拿回来。” 一听说有五千两黄金,他哪里还会疼惜士兵们的命? 那一群愣头青士兵竟然也很踊跃,试想想,五千两的黄金,这可的确不是小数目。 至于那三十多个年轻人,他们也伙同在了士兵里,朝着崇山峻岭去了。 “这一去,大家可要互相照应,不能冒进,听我号令!”李仲宣看向众人。 “李公子放心就好,我们唯李公子您马首是瞻。”众人群情激奋,都想要早早的拿下藏宝图。 李仲宣带着这一群人到攻杀到了黑风山,从山脚下到半山腰,这黑风山的土匪处处都是,他们每隔一段路有勘探子和哨子。 探子一天主要做的事情是巡逻,看到有什么事情急忙汇报。 哨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流动哨,一种是暗哨。暗哨主要采集探子的消息,至于那流动哨,他们主要负责运送情报与消息,跋来报往。 这一路上,李仲宣所向披靡,将探子和哨子杀了个七零八落,好不痛快,但到半山腰后,情况发生了逆转。 原来,当年河州的县太爷也不是没有想过剿匪,但匪首聚集的山顶,是个非常易守难攻的地方,这黑风山上面有农庄,有田园和果园,甚至还有一条飞瀑。 因此,人家土匪在上面生儿育女一辈子不下山也可以,倒是一路上有不少的埋伏与陷阱。 李仲宣不过带了一百多人罢了,不到中午,有三十个人不是遭遇了暗算就是给人抓走了。 明明看到眼前是路,但走过去后会发觉,眼前完全没有路。明明看过去是平底,但哐啷一声,有人就掉在了坑洞里死于非命。 还有一些猿猴一般敏捷的士兵,这一群士兵手中握着圆月弯刀,他们从天而降,手中握着葛藤,飞跃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斩断士兵的头颅,快到不可思议又消失了。 李仲宣看到这里,情知不可硬碰硬,只能让人暂且原地休息。清点了一下,一百三十人的军队,已经还有八十多人,这样的战役,是李仲宣斗争历史上寥寥无几的败绩。 他经过分析也搞明白,非是他们这群人多么厉害,仅仅是因为他们占据了山形地貌罢了,这里易守难攻,要是没有人带路,只怕他们进入山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公子,这样下去只怕不成啊。”老马勺用焦灼的目光看了看地上的人,那一群原地休息的人,受伤严重。 老马勺分了一半干粮给李仲宣,“我们不能败的太没面子否则搬救兵就不容易了,不如找个土著过来问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这何尝不是我想的问题呢,现在我们先撤退。” 李仲宣没有想到这一群兵油子完全不怕死,一听说他要撤退,人人都不乐意了,一个挂彩的士兵起身,“不成啊,李公子,那五千两黄金眼看就唾手可得了,怎么能在关键时候撤离呢,我头一个不同意。” “算我一个!” 李仲宣想不到,来之前他们都说要听他的调遣,此刻却有了内讧,李仲宣丢给老马勺一个眼神。 老马勺立即做和事佬,得亏这老马勺是个生意人,有巧舌如簧的辨认之能,不然这群人非要闹个难解难分。 这边有人剿匪,那边有人通风报信,很快的,事情就汇报到了昭大雄的耳朵里。 那昭大雄瞪圆了豹眸,冷笑道:“就他们这一群人也能攻打我黑风山,真是不知量力!领军的是谁?” “是个中京来的白面书生,人们叫其“李公子”,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这李公子统筹兼顾,也是个奇才,要是能为我们所用就好了,他也算是厉害,杀了我们六十人。” “啊!”昭大雄瞪眼了眼睛,拍案而起,“他们呢,死了多少人?怎么这样厉害?我们的陷阱呢?” “大当家的,他们也四十多个。”一听说两军都损兵折将,这昭大雄才舒服了点儿。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剿匪?”在昭大雄的记忆里,剿匪二字,好像天方夜谭。 “说是找什么藏宝图。” “好个李公子啊,这不是虎口拔牙是什么?”昭大雄冷冷起身,要和李公子一较高下,此刻,被捆绑在旁边木柱上的沈乔安却笑了笑。 “你皮笑肉不笑,什么意思?”昭大雄皱眉。 “李公子就是我夫!你们要完蛋了。”沈乔安锐利的目光好像匕首,气的昭大雄骂了一句“臭娘们。” 李仲宣剿匪失败,但也不算彻底失败,回来后那县太爷完全没有责备,他想要的仅仅是银子罢了,哪里会理睬究竟今日损兵折将多少。 “李公子今晚饱餐休息,本府明日就找土著过来。” 李仲宣休息了一天,到第二日,县太爷果真引荐了俩人过来,一人仙风道骨,看来是个臭道士。一人精干瘦削,做药农打扮。 这臭道士三山五岳都去过,至于那黑风山,他也知道,画了一张地形图给李仲宣,李仲宣看了后才知道,那黑风山是河州境内最为得天独厚的一座山峰。 高峻而陡峭,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实际上却非常厉害,想要攻占简直痴人说梦。 那药农道:“在山上他们的陷阱多了去了,不要说人了,连熊瞎子都绕道走,这一群山贼,可不是普通的山贼能比较的。” 就在李仲宣茫无头绪的时候,那道士一笑,“想要上山,你除非找玄德大师。” “玄德大师是何人?”李仲宣问。 “那是个世外高人!”根据这俩人的描述,李仲宣知道,原来本地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德大师,这玄德大师给坊间人送了一个诨名,叫“智囊”。 附近的农户遇到各种事情只要找玄德大师,没有不给你解决的好好的,小到农村之间“六尺巷”的争论,大到选举族长里正之类的事情,大家都去找玄德大师。 李仲宣得到了那玄德大师的住宅地址,急忙带着老马勺去了,他怕这玄德大师会将他这外地人给拒之门外。 至于这老马勺,他在外交上有一定的才能,李仲宣带着老马勺俩人到玄德大师的草庐去,运气也好,今日玄德大师竟没有外出。 李仲宣叩门,一个恹恹欲睡的童子开了门,迎接了李仲宣到里头去。 那童子进入内室,将事情转告给了玄德大师,很快,那玄德起身就朝着外面来了。 “什么人胆敢挑战黑风寨,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忙我帮定了。” 起初,李仲宣以为这玄德大师是个年高德劭饱读诗书的老头子,但听那活跃的声音,似乎玄德大师是个年轻人。 他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看,屏风后转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李仲宣定睛一看,那年轻人不是旁人,竟是沈星肃。 “沈星肃?” “李仲宣?”连沈星肃都愣住了,“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啊,真是想不到我们又遇到了,可不是应了我那一句俗语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是,是,真是想不到,你就是智囊先生,你就是玄德大师。”李仲宣寒暄起来。 老马勺看到李仲宣竟和玄德大师是朋友,也就放心退下了,任凭两人闲聊,寒暄完毕,李仲宣将沈乔安给黑风寨大当家昭大雄掳掠了的事情说了,听到这里,玄德大师惊讶莫名。 “你们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令妹如此冰雪聪明,怎么就让土匪头子给掳掠了呢?” “此事,说来话长啊。”李仲宣长话短说,将事情叙述了一遍,听的沈星肃唏嘘不已。 “其实不瞒你说,你要果真带着士兵去攻打他们,他们那山上七窝八代人数可多了去了,你们对山形地貌不熟悉,非但不能救人还会害命呢,依照我的意思,你先休息休息,此事交给我来。” “你打算怎么办?”李仲宣看向沈星肃。 沈星肃道:“我在本地也是小有名气,这里是我家乡,说起来连我对他们都恨之入骨,但县太爷从来不和他们叫板,这才看着他们日益壮大,此刻要是硬碰硬,他用沈姑娘的性命要挟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呢?” “依照我的意思,你先休息休息,一来养精蓄锐,二来再想其余的办法,让我打先锋,去一探虚实,先救了乔安姑娘下来,其余的姑娘我们慢慢来。” 沈星肃的意思,竟是准备单枪匹马到黑风山去了。 李仲宣听到这里,觉得沈星肃说的也有道理,如这无头苍蝇一般误打误撞,也不是个办法,遂点点头,将此事暂且移交给了沈星肃。 沈星肃策马朝黑风山去。 李仲宣只能回去等消息,众人一听李仲宣竟游说了玄德大师出马,对李仲宣刮目相看。 他们都在等,的结果夫妻团聚。但李仲宣回来后,却想了很多事情。 之前几次三番遇到沈星肃,或者是巧合,但今时今日竟然又一次遇到了沈星肃,似乎用单纯的“巧合”二字已不能说服自己了。 “这玄德大师可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土著?” 李仲宣问老马勺,老马勺知道李仲宣不怎么放心,点点头道:“李公子,你放心好了,您别看玄德大师年岁不大,但在本地是很有威望的,让她去看看也无不可。” 乐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身不由己之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惴惴不安的等着,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李仲宣等的心焦,不住的出门去看,众人也为玄德大师捏了一把冷汗。 “不成!”李仲宣的耐性消耗殆尽,跨步到门口,“我还是去看看的好。” 然而就在此刻,之前那小童送了口信过来,告诉李仲宣等人不要担心,玄德大师不需要损耗一兵一马就能说动草上飞。 有了这好消息,众人也都振奋。 但实际情况并不乐观,乔安给捆绑在了木柱上,就差没有大刑伺候了,这群山贼,苛待乔安。给沈乔安吃残羹冷炙,喂社会呢乔安喝脏水。 沈乔安欺骗了昭大雄,这让昭大雄火起,任凭他们折磨乔安,他也置之不理。 “老大,这女子是个红颜祸水啊。”那二当家出现了,靠近了昭大雄,“您想一想啊,我们在这里占山为王已经多少年了,什么时候给人这样算计过?” 这二当家对女人恨之入骨,只因当年他抢劫了一个女子,将这女子送到了山寨来,这女子朝秦暮楚,虽然明面上是他的人,但背地里却和昭大雄打得火热。 到最后挑拨离间他们两人时间的关系,以至于让他们两人大打出手,后来才知道,这女子原本就没安好心。 “您忘记柔奴了吗?”那女子不但是他的心病,也是昭大雄的心病,此刻,他不过约略一提,昭大雄顿时起身。 “好兄弟,你提醒的是,这女子的确是红颜祸水,依照你说,将他怎么样?” “老大,后山的女子多了去了,您喜欢哪一个就找哪一个,别看那些女孩哭哭啼啼的,但只要您征服她们一次,她们对您就千依百顺的,女孩子就这样,但这个三贞九烈的家伙可不是这样啊,不如就烧了吧。” 沈乔安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您看看,这女子完全就不怕您,更不会怕我,将来要是让这臭丫头做了压寨夫人,可不是我们山寨的福气,是我们山寨的晦气呢!知道您难舍难分,但长痛不如短痛啊。” “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昭大雄转过头,似乎不忍心看沈乔安遭受酷刑的悲惨场面,那二当家当即下令,让人将沈乔安捆绑在外面。 “你们不能这样做,有本事的等李仲宣上来,你们和他决一死战,你们这一群臭男人,为难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你们!你们恬不知耻,你们恶贯满盈——” 乔安还要愤怒的咒骂,却给人塞住了嘴巴。 “点火,愣着做什么?快!”其实,二当家也欣赏乔安,甚至也喜欢乔安,但唯恐留下这个女孩将来有祸乱,索性下令将之处决。 旁边俩山贼迟疑了一下,看大当家没有回头阻挠,将火把丢在了枯木上。 “抱歉了,沈乔安!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那二当家说完,悠然转过身,“老大,我们喝酒去!” 沈乔安疯狂的扭动,但烈焰好像调皮的精灵一般,已经吞并了过来,火舌舔到了她的衣服,很快的衣服就燃烧了起来。 “慢着!”忽而有人大叫一声。 众人急忙循声看去,从寨子外冲进来一个白衣男子,那男子二话不说抢步靠近乔安,将木材用铁锹拨开,举起来一桶水泼在了沈乔安的身上。 沈乔安定睛一看,来人不竟是沈星肃。 沈星肃将乔安口中的东西拿出来,丢在地上,“乔安,我来救你了,不怕,咱们不怕。” 沈乔安点点头,但身体却在发抖。 “昭大雄,我是谁你应该认识,我到这里来向你索要一个人……”沈星肃指了指乔安。 “哦,是远近闻名的玄德大师啊,智囊先生怎么也有空到我黑风山来玩儿了?”昭大雄靠近了白衣男子。 沈星肃无惧无畏,“我听说你掳掠了二三十个女孩子,准备让这一群苦命女做你的压寨夫人,群情激奋,县太爷要我来做说客,你放了她们,万事大吉!你要硬碰硬,我们立即申报朝廷,让兵部调兵遣将剿匪!” “哈,好大的口气!” “快放了这个女孩。”沈星肃看到看到面黄肌瘦,显是给折磨的不轻,靠近乔安就要解开绳索。 “哈!这里我才是霸王,你竟目中无人,在我没有同意的条件之下就要解开绳索,有你的啊!不要说你是玄德大师,你今日就是如来佛祖,我也要你下地狱!” “可不是!”二当家冷笑一声,握着鬼头刀靠近沈星肃。 “我仿佛闻到了找死的味道!”那二当家当即就要动手。 “沈星肃,别管我了,我还好!你回去告诉李仲宣,让李仲宣搬救兵,将他们都消灭了。”乔安咬牙切齿,盯着对面人。 “好,好,大家稍安勿躁,我们退一步说话。”沈星肃做了月体格投降的动作。 “要是放别人,也就罢了!但这个小姑娘!”昭大雄指了指沈乔安,怒不可遏道:“她几次三番戏弄我,要我放了她,可难上加难了。” “可不是!”旁边的二当家开始帮腔,“这个臭丫头坏透了,戏耍了我们大当家!玄德大师你虽然说话有分量,但也不能为所欲为。” 沈乔安听到这里,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 沈星肃有一个外号,叫玄德大师,而这玄德大师显然是本地一个威名素著的人物,他们对他有一定的忌惮。 “实不相瞒,”沈星肃靠近乔安,眨巴了一下眼睛,计上心来,“这位乔安姑娘,其实是在下的未婚妻。” “啊!有这等事?”不要说二当家和大当家了,连沈乔安自己都一怔,沈星肃究竟要做什么啊。 但沈星肃回头,却微微摇头,暗示乔安不要理论,乔安暗忖,既然他有办法,不如就听之任之。 “臭丫头,你到我们山寨这许久,没有听你说你是玄德大师的未婚妻啊!”二当家皱眉。 “这事情!”乔安犹豫再三,准备撒谎,“怎么可能告诉你们呢,不过现在你们知道了,就请将我放下来吧。” 沈乔安感觉手腕都要折断了,麻木不仁。 “这也不能证明啊!”昭大雄疑心病果然很重,“要是你诓骗了我们,我们岂非上了当?” “我向来是说一不二之人,和诸位一般都是一言九鼎的真君子,怎么可能会骗你们,希望诸位放了乔安姑娘,我到县衙去,给诸位美言两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个,这个嘛!”大当家想了想,亲自靠近了乔安,将绳索解开了,沈乔安身体一踉跄,朝着地面倒下。 沈星肃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乔安,乔安想要抗拒,但既然是演戏,就要全套全套的来,索性顺水推舟靠在了沈星肃的身上。 “口说无凭,口说无凭啊。”二当家看向俩人。 “我们都这样亲密了,不是未婚的夫妻,哪里能这样?”沈星肃轻轻抱着乔安。 “不成!我还是不放心,我必须要亲眼看到你们拜堂成亲才可以,今晚就让大家见证见证,不然,不要说沈乔安这臭丫头了,连你玄德大师都不能离开这里。” 乔安听到这里,暗暗叫苦,她可没有要再一次嫁人啊。 “那也好,在下先谢过大当家和二当家了。”沈星肃抱拳。 而后,两人给安排到了一个屋子里,乔安和沈星肃聊了一下,沈星肃将乔安“哥哥”心急如焚等等事情都说了,沈乔安听的惴惴不安。 “不过演戏罢了,不然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委屈姑娘了。” “那也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我看真正委屈的是你才是,反正你今日帮助了我,我没齿难忘就是了。”沈乔安看向沈星肃。 “不过举手之劳,姑娘无需客气。”沈星肃看看外面,“哄骗了他们就好,姑娘只要息事宁人,明日就能离开了,切勿大动干戈。” “李仲宣呢,没有受伤吧?”沈乔安现在渴望见到李仲宣。 “还好,但这黑风山易守难攻,他对地形地貌又是两眼一抹黑,因此才求助了我,不过你放心好了,不出意外,明日应该能见到他了。” 根据沈乔安进一步的了解,沈星肃原来是河州人,并且因为才华出众经常为诸位解决各种问题,逐渐的成了群众里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因此,李仲宣才找了他来探看。 乔安怏怏不乐,一想到结婚,一想到洞房,懊恼极了。 外面还在庆祝,好像在这土匪窝里,什么事情都值得大书特书欢天喜地,有锣鼓鞭炮之声,有猜拳行令之声,有各插科打诨之声。 但静默居于暗室的乔安,唯一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 要是沈星肃执意要求假戏真做怎么办?要是那草上飞还有什么别的企图怎么办? 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当沈乔安第三次到门口的刹那,沈星肃来了,他轻轻的压低了声音,“放心好了,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再委屈几个时辰,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哦,好。”乔安愣了愣神,点点头。 又是一个心虚复杂的新婚夜,乔安翻来覆去有点睡不着。 “我知我在你这里你更睡不着了,我到门口去。”沈星肃很照顾乔安的心思,一行说,一行果真就到了门口。 也不会知过了多久,乔安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但毕竟心头记挂明日的远行,早早的起来洗把脸准备离开了,昨夜大家都在庆贺,今日很多山贼都东倒西歪在屋外。 乔安刚刚出门就看到门口抱着酒坛子昏睡的二当家,她转动了亦喜爱机敏的黑瞳,发觉周边并没有偷窥者,蹲在了那二当家的身旁,只因为她看到二当家心口位置露出了一卷纸。 乔安出于好奇心,将那张纸拿出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是地形图,乔安暗忖,要是知道自己有这地形图就好了,哪里会迷路给人抓回来呢。 天色微明,乘着熹微辰光,沈乔安一把将那地形图给拿了过来,他准备回去假装睡觉,但却听到旁边的屋子里有人聊天的声音。 从声音去分辨,应该是沈星肃。 乔安一怔,本能的靠近了屋子。 “放心好了,今天我总有哦办法让这臭娘们留下来,三弟啊,你这三当家做的也辛苦,经年累月在外面牵肥羊,为这女子也是煞费苦心呢。”乔安听到这里,如遭雷击。 乐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夫主攻妻助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三当家! 只听沈星肃一笑,语声似乎带着浓浓的嘲谑与无奈,“也就最近到其余几个州去走了走,我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啊,这河州人民已经对我们闻风丧胆了,依照我说,还要放眼远处的好!” 这分明是沈星肃的声音。 乔安深深的吸口气,急忙离开,怎么可能呢?那具有一双一尘不染墨瞳的男子沈星肃竟是这里的三当家,原来沈星肃远行不过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作案目标罢了。 乔安抹黑到了马厩,将那地形图拿出来,催马从后山离开,她的记忆力原本就不错,此刻不过约略展卷一看,顿时记住了路径。 后山与前山一样,处处都有人把守,但相比较于前面来说,守卫是要稀松一些,沈乔安辨认路径,一路躜行,不到卯时人已逃离了。 乔安下山后,脱掉了红嫁衣,找人就打听李仲宣。很快,乔安就到了县衙,李仲宣等了一整天不见沈星肃回来,有点焦虑。 众人一大清早就起来,将李仲宣给包围住了,他们七嘴八舌建议,让李仲宣带领他们再一次闯山去看看。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乔安回来了,李仲宣看到沈乔安还穿着大红色的霓裳,不禁讶然。 “乔安,你回来了?”李仲宣的眼睛里有了惊喜的光,沈乔安点点头,众人又是围拢了乔安问黑风山上的各种事情。 沈乔安告诉诸位山上的情形,告诉诸位匪首有三个,其中有一个竟是沈星肃,众人听到这里,无不瞠目结舌。 沈乔安又告诉诸位,自己托付了一个叫张黑女的女孩照顾那一群女孩,那老马勺听到这里,激动的握着拳头——“那张黑女乃是我妻啊,我妻还好吗?” “放心好了,她还好好的呢,但我一人逃走了,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立即上黑风山。”众人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此刻,沈乔安见地形图拿出来,众人传阅完毕,还给了李仲宣。 “我们也不能孟浪行事,一个草上飞一个二当家已经很厉害了,现在他们还多了一个足智多谋的沈星肃,我们现在攻打他们,只怕获胜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 “那么夫君看,究竟怎么办好呢?” 他们现在的军队不过二百人罢了,根据沈乔安的线报,在黑风山上,贼众集合起来至少有五百人,从兵力来说,悬殊太大。 而要看战斗力,这些土匪经常打猎,经常抢劫,他们可比县衙里这一群小兵和民众要厉害的多,因此,李仲宣没有思考很久,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老马勺,听我命令,找县太爷过来。” “是!” 片刻后,县太爷到来,准备问一问乔安那藏宝图的事情,但却给发觉李仲宣眼神不友善到了极点,正准备逃离呢,李仲宣冷冷道:“张和,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当朝宰相,这三个月里,我走访江南和河西这一带,其余的地方还好,唯你这里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现本相命令你,以本相之名召集徽州通州和黄州三个州府的官兵,限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到此,快写文书去!本相要你将功折罪。” “好个大言不惭的刁民,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相爷也是你能冒充的?”那河州县太爷瞪圆了眼睛,阴测测的冷笑。 “本相离京有吾皇圣旨,料你这鼠目寸光之辈,蝇营狗苟一辈子只怕也见不到究竟吾皇圣旨是什么模样,且看看这个吧。”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将自己钱袋拿出。 交给了乔安。 乔安从里面拿出一枚九叠篆的印章,轻轻放在手心里,那县太爷一看,当即大惊失色,那印章上是一只大象。 “大人应该拿起来再看。”乔安轻笑。 众人都看向那县太爷,张和颤颤巍巍将印章拿起来,这一看之后,吓得三魂七魄都到九霄云外去了。 印章上的九叠篆文字是“成龙首辅。” “下官、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啊,下官这就、这就给您集合他们。”有了丞相印在,不过一个时辰前后,人人都到了。 李仲宣依旧打先锋,那张和为了将功折罪,也披挂好了,握着兵器跟在了队伍里,不过半个时辰,一群人绕过了陷阱与埋伏,进入了黑风山。 但匪首草上飞和二当家等早已不翼而飞。 沈乔安靠近火炉,伸手在火炭上试了一下温度。 “午前就走了,我们行动的时候他们也走了。”众人各处寻找,没有见到一个山贼。 “去后山看看。”乔安带着一群人到后上去,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后山的山洞里,那一群女孩竟都在,张黑女看到沈乔安来了,急忙带走了那一群女孩出来。 女孩们看到她们的夫君来了,哭哭笑笑闹成了一团。 从黑风山下来,李仲宣下令让这五百人的军队留下来一半原地待命,另外一半去追踪草上飞等。 至于这一群女孩,让她们的丈夫带走了她们,女孩们千恩万谢,对着李仲宣和沈乔安叩头。 “来来,我们都过来给相爷和夫人叩头,快来。”那老马勺示意众人过来致谢,众人跪在俩人面前千恩万谢后,带着家眷离开了。 风波逐渐过去了,李仲宣升堂,有人将张和押解了过来,张和早已见识了李仲宣的厉害,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相爷,相爷,还请您网开一面啊。”张和声音在颤抖。 李仲宣却声色俱厉,“好个河州知府张和,竟和土匪勾结起来谋害百姓,为虎作伥,足助纣为虐!本相今日不将你送到虎头铡之下,难以品众怒!” 但李仲宣说到这里,旁边的乔安却微微摇了摇头,李仲宣知道沈乔安的意思,他们俩人现如今日久生情,凭对方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搞明白对方的意念。 李仲宣声色俱厉,“你这丧心病狂的知府,可知罪?” “下官知罪,下官不得好死啊,但还请相爷网开一面,饶恕了下官的妻儿啊。” “本相看你家人可怜,就不伤害他们性命,来啊,下了张和的顶戴花翎,着即抄家!将他的银子全部都发放给这里的穷苦百姓。”这号令一下,惊堂木一拍,张和手软脚软,瘫痪在了地上。 一会儿抄家的人来汇报,说张和的地下室有白银三千两,要知道,他李仲宣一年的俸禄才四百两啊,听到这里,李仲宣勃然大怒,到钱庄将银子兑换成了铜子儿。 跟着按照河州的人头来分配,分配了一小半后,其余的用来修筑这里的街巷与马路,众人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现在,本相已饶恕了你一家人,至于他们将来会怎么样,那不是本相能管的了,张和,是将你凌迟处死呢,还是你将这事情说出来呢?你一个七品芝麻官,朝廷里没有两个人,绝对不可能如此贪污!” “相爷,相爷,求相爷给小人家里人一条生路,给小人留下一具全尸,您要知道的小人都会告诉您。” 跟着,张和将朝廷里工部尚书给招供了出来,每一年工部下发的银两,工部先扣多一半,而后一层一层的拨款,等到河州来,河州知府张和大包大揽,全部中饱私囊。 老百姓压根连知道都不知道朝廷每一年还有拨款。 李仲宣修书一封,将那状词等送到了朝廷,小皇帝一看龙颜震怒,当即抄检了工部尚书。 张和贪污的银两已让人不可思议,但和工部尚书比较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抄检完毕后小皇帝让人在菜市口将工部尚书五马分尸,还将头悬在了定远门上,让来来往往的人看。 李仲宣这边继续审查,原来,这河州知府的靠山很多,保护伞也不止一把,经过盘查后,拖下马的一共有六个三品官员,五个四品官,一个二品大员。 这是有史以来朝廷里最大的贪污案件,皇上接二连三抄这些人的家,将银子核算完毕,竟发觉比国库里的还要多,而这一群人该凌迟凌迟,该枭首枭首,都处理的干净利落。 李仲宣在这张和口中得知,这多年来朝廷看似人人都两袖清风,实际上羊狠狼贪,一万两银子从中京发散下来,到地方上,往往还有少一半。 而那些清正廉明的京官都在帝京,他们从来没有机会活动,老百姓又是不敢举报知府等,因此有了这些事情。 李仲宣写信告诉皇上,应该任命朝廷里年高德劭两袖清风之人做督察御史,来回走访,一旦有这些事情当即处理。 皇帝立即安排。 跟着,李仲宣从张和口中知道,以河州为中心,周边的每一个府衙里基本上都在明目张胆的贪污,大家官官相护,心照不宣。 李仲宣让张和列了名单出来,就那些名单立即去调查,和乔安合力竟将很多官员都调查了出来,沈乔安也不心慈手软,任凭这一群官员叫苦连天,还是处决了他们。 最可怜的还是这个河州知府,本来说好午时三刻行刑,本来说好上绞刑架弄死留一条全尸,但囚车刚刚从县衙里出来,就给群情激奋的老百姓包围了。 官兵竭力的维持治安,但老百姓靠近囚车,硬生生将那张和给拉了出来,你一拳我一脚,最后将这贪官污吏给弄成了肉酱。 这惊天动地的案件,是李仲宣调查出来的,小皇帝大笔一挥,连下两道圣旨,凡李仲宣到的州府,全员配合,任何人不得唱反调。 小皇子给李仲宣先斩后奏之权,还延长了李仲宣和沈乔安游历的日期。 今日,小皇帝召见了成将军,“河州的事情,朕不说你也知道了,朕委派你协助李仲宣调查这些事情,将那草上飞等贼寇给朕抓回来!即日动身!” 小皇子这边一声令下,成将军立即到行辕去,清点了自己的家将与兵部的二百个强将,朝着河州而来。 不过三五天,两军会会师,李仲宣看到成将军远道而来,知此事已惊动了皇帝,颇感欣慰。 “不是打架来的?那草上飞呢?在哪里?有本事和我单挑。” 成将军一提到打架,精神头健旺到了极点。 乐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匪众全部落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在还不到打架的时候,那草上飞闻风而动,倒是跑的快的很,你不要着急,还需和我们一起去调查调查。”乔安安抚了成将军。 从这日开始,李仲宣得到了秘查令,只要是周边老百姓反映过来的问题,一律认真对待。不过一个月上下,从其余州县赶过来告状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李仲宣和乔安负责审讯与盘查,至于成将军,负责动刑。 李仲宣用张和贪污的银两重修了街巷,加固了女墙,这么一来,河州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经过李仲宣的整顿后,远远近近,无论是土匪还是贪官污吏,没有不退避三舍的。一时之间,河州竟成了一个根据地。 李仲宣让杜边协助新上任的河州县令处理事情,这新上任的河州县令,是李仲宣举荐的人才。 皇上一张圣旨,送那人到了河州,此人上台后,大力整顿政务,处理各种事情,走访民情民意,一时间竟成了李仲宣最好的帮手。 但成将军和杜边日日都在周边去搜查,却不见了黑风山那一伙强人的踪影,他们究竟去了哪里竟然成了个谜。 李仲宣和乔安商量了许久,他们做了一个决定,放杜边在河州继续协理调查,成将军以河州为中心,处理周边的一切事。 至于乔安和李仲宣,两人乔装打扮,还是和之前一般,暗访去。 众人各司其职。 “上路吧,放心好了,这里交给他们,一定会处理的井井有条。”乔安伸手,拉了一下李仲宣。 李仲宣进入马车,两人商量着究竟要去哪里,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太忙碌了,现在顺便可以休息休息,俩人也就继续游览名山大川。 但他们也并非是胡乱到处走,而是一面走,一面调查,顺道儿处理了不少的事情。 城中的事情已处理的七七八八,至于那些小事情,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没有放在心上,今日两人准备离开这河州。 刚刚从城门出来,却遇到了张黑女和老马勺,两人贩运了一马车的土特产到到别的地方去。 “想不到相爷和夫人在这里,真是三生有幸了,之前的事情还没有感谢你们呢。”张黑女笑着给李仲宣和乔安行礼。 老马勺也过来打躬作揖,李仲宣道:“那草上飞只怕还在周边呢,那么一群人说消失就消失了,让人百思不解,你们要是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依照我看,”老马勺握着葛巾给张黑女擦拭了一下汗水,“还不如两位就伙同我们一起,装扮了生意人做生意,在外面一边走,一边寻访。” 听到这里,李仲宣和乔安互望一眼,二人当下决定和他们的商队共同进退。 到吃午饭的时间,老马勺邀请他们吃东西,李仲宣和沈乔安都发现,这老马勺对张黑女很好,好到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目光,两人这柔情蜜意的模样,看的李仲宣羡慕极了。 而乔安呢,虽然现在他们的感情在一点一点的升温,但也仅此而已。 三天后,货物卖出去一多半,乔安在马车里,对张黑女道:“你家那一位很好啊。” “对我是很好,只是我不争气,没能为他生一儿半女,为这事情我可愧疚极了。” “这事情不能着急。”沈乔安笑,“对了,这几天晚上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你身体不舒服吗?我总听到你在哼哼。” 乔安问到这里,张黑女乍然抬头,是啊,这几天他们都在帐篷里生活,她似乎没有听到乔安“哼哼”啊。 “我没事。”张黑女羞赧的面红耳赤。 “真的没事吗?”乔安有点不怎么相信。 这日,他们的马车已从彻底的离开了河州,按照老马勺和张黑女的意思,既然到了延台县,他们就准备采买点儿冬枣之内的回去做生意。 “这地界不太平,自古多响马子。”在分别之前,老马勺提醒李仲宣和乔安注意安全。 “我早知道这里多响马子。” 李仲宣就喜欢这些地方,有可能他们能在这里找到昭大雄也未可知,果然,当晚那延台县的人县太爷就找了他们投宿的客栈来举报。 根据这县太爷的话,不仅仅昭大雄的老家在延台县,连二当家的也都是延台县的土著,有了这线索后,两人顺藤摸瓜,果真就找到了昭大雄的家。 乔安和李仲宣化妆成过路人,老远就看到了昭大雄。 但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到晚间,一封信送到河州,半夜三更,成将军就来了。 “打架呢?在哪里,快说啊!不要婆婆妈妈的,快说啊!”成将军一听说打仗,激动极了。 “明日早上,你带着你的人包抄过去,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草上飞,他的家里人不要下狠手。”李仲宣指了指地图。 “好,我明日天一亮就带着家将去偷袭。” 第二日,李仲宣找人扩大了包围圈,成将军带着自己的手下,轻而易举就靠近了昭大雄家,昭大雄刚刚睡醒,眼看着有人握着钢刀闪到了屋子里,他急忙摸狼牙棒和成将军打斗。 吓得角落里他的妻子与小妾瑟瑟发抖,没了命的护住了小孩儿,昭大雄虽然身强力壮,但成将军比他厉害不少,不过六十个回合,昭大雄倒地不起。 “跟我去见相爷,我警告你!”成将军阴测测道:“你们这些江湖人,牙齿里有鹤顶红,我知道你们在危难关头会自杀,但你死了不要紧,你这儿女与妻子,我们可不会饶恕,现在是你将功折罪的时候了。” 带着昭大雄出来。 乔安看到昭大雄连外衣都没有穿,急忙别过了头,李仲宣让人捆绑了昭大雄,开始审问。 等沈乔安转过头,已有人为昭大雄披上了一件衣裳,昭大雄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 “本相问你,其余人呢?都在哪里?” “儿郎们都散了,做了多年的土匪,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撞在你手里。”昭大雄不招。 “成将军,给大当家杀一个孩子看看。”乔安吩咐,自然了,这是吓唬昭大雄。 那小鼻涕虫给成将军一把提起来丢在了地上,成将军握着长刀就要给小孩来个开膛破肚,昭大雄连连求饶。 将其余人都招供了出来,原来,这延台县是十里八乡一个出了名的土匪窝,成将军找人做了记录,将其余人的家庭住址都记下来,片刻功夫就差人去抓了。 此刻,乔安靠近了昭大雄。 “三当家呢,在哪里?” “什么三当家?”昭大雄皱眉,不情愿回答,沈乔安也不继续追问,回头看了一下成将军。 成将军冷笑一声,将昭大雄的儿子抓过来,一脚踢倒在地上,那孩子失声痛哭,成将军道:“就等你爹爹开口,你爹爹要是不说!你们这父子就在西天去团聚吧。” 昭大雄虽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他竟对自己的家里人很在乎,只要稍微对他家里人一动粗,这铁血硬汉就什么都招供了。 “我说,我情愿说。” “快说!”乔安靠近昭大雄。 “那三当家叫做沈星肃,三年前我受伤了,他行侠仗义满以为我是好人,救助了我,我无以为报就让他做了三当家,他就是一个挂名土匪,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就好!” 昭大雄虽然招供了,但言语之间却表明了沈星肃并非是他们的合伙人,乔安有点狐疑,倒是李仲宣,点了点头。 “谅你此刻也不敢胡说八道,现在我要将你凌迟处死,至于你家里人,我们不为难他们。”李仲宣说完让成将军松绑。 “让他和家里人道别,我们在外面等着。”李仲宣竟然会这样慈悲,让成将军和乔安都能有点意外。 成将军松开了昭大雄,告诫道:“不要玩儿花样更不要一把火烧了全家人,你一人犯罪了,鲜叶宽大为怀只裁决你一人,不要弄得一家人都灰飞烟灭。” 须臾,昭大雄出来了,上了囚车,身后的妻子与小妾等淌眼抹泪送了昭大雄出来呢。 裁决昭大雄的号令一下,轰动了河州和延台县,众人都争相过来看残酷的刑罚,昭大雄给车裂了。 跟着成将军将二当家也抓住了,这二当家是黑风山的智多星,自然和昭大雄一般的下场。 其余的小厮量刑标准就不同了,有少部分是被逼无奈做了土匪的,他们无罪释放,有多一半竟都是恶贯满盈的,披枷带锁关押了起来,还有那杀人无数的,当场裁决。 李仲宣处理完这些,众人对李仲宣视若神明,那河州与延台县竟有人还弄了一个李仲宣的生祠,日日香火鼎盛。 乔安知道这事情,笑的合不拢嘴。 “我可不要做神。”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呢。” “看来,那沈星肃也的确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们就放了他吧。”李仲宣道。 乔安点点头,“在河州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了,他这多年为邻里之间解决了不少的问题,那井田制还是他想出来的呢,功过相抵罢了。” 两人的想法很是默契,表决了态度后,李仲宣道:“我打听到这里有一个很好的地方,你一定喜欢。” “哪里,快说!”乔安迫不及待。 但李仲宣却卖关子,等马车到目的地后,乔安嗅到了铺天的香氛,立即掀开车帘,外面迎面都是荷花。 “已经晚秋了,我还以为你带我看菊花呢,原来还是看荷花,但我很好奇,为什么这里的荷花还在开。” “一百年前,有个痴心人为自己的情人培育出来的,那人的夫人很喜欢莲花,本来他想要培育出一年四季都花开不败的菱莲,但没等愿望实现呢,这一对贤伉俪就溘然长逝了。” 故事有点委婉动人,沈乔安听了后,竟给莫名感动了。 其实,这仅仅是一个朴实的不能再朴实的故事。 “走,下去看看,都这个季节了还有莲花看,可不容易。”李仲宣发出邀请,乔安和李仲宣从马车下来,两人上了一艘船,在荷花荡里穿梭。 沈乔安盯着那赏心悦目的话,心变得异常柔软,李仲宣靠近了乔安,拥抱了她。 两人游玩了会儿,忽而听到有人呼救。 乐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他的爱人他的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救命,救命啊!”那凄厉而短促的呼救声,乔安和李仲宣都听到了,两人急忙靠岸。 “在那边,仲宣哥哥。”乔安指了指岸边,悬崖之上,一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竟抓着一个放声大哭的小孩。 “那是猿吗?”乔安之前就听郑邱寒说过,江南这一带的猿很多。 之前在黄州,他们仅仅是听到了猿猴的叫声,但未尝目睹。 此刻两人看的分明,发觉那猿猴很是壮硕,凶残。沈乔安唯恐猿猴伤害到了小孩,立即让李仲宣施救。 “仲宣哥哥,截住它,快!” 李仲宣不急细想,朝着悬崖峭壁而去,那猿猴并没有察觉到会有人靠近,毕竟这是悬崖。 那猿猴抱着孩子,将小孩放在悬崖上的一棵树上,而后兴奋的大喊大叫,用拳头砸胸口,发出各种恐怖的声音。 那嘶吼的声音,简直可以撕裂人的耳膜,李仲宣攀藤揽葛,已从最下面朝着前面去了。 大概那猿猴也警觉了,皱眉各处看,李仲宣的身体好像纸片一般贴在悬崖上,猿猴疑惑的看了会儿,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危险,倒是看到一个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女孩儿。 猿猴并没有理会,而是一把粗暴的提起来小孩就要走,沈乔安怕猿猴溜走,捡起来地上的石头就要丢过去,但一想,石头落下会砸在李仲宣的身上,她只能将石头丢起来玩儿花样给猿猴看。 “快看,大块头,可好玩了。”沈乔安一口气将三块小石头丢起来,舞弄的眼花缭乱,那猿猴盯着乔安痴痴呆呆的看着。 “可好玩了呢,快看我表演。”乔安一面表演,一边逐渐靠近那猿猴,直线距离已经很近很近了。 而此刻的李仲宣,早已经上了峭壁,他轻灵一跳,靠近了猿猴。 猿猴冷不丁看到背后有一人,急忙回头,李仲宣早已经用葛藤做了一个简单的绊马索。 “看过来!”李仲宣打了一个口哨,将那绊马索丢出去,猿猴的手给捆绑了起来,她一把抱着小孩,朝着悬崖下去了。 乔安看那猿猴气急败坏用牙齿咬绊马索,一石头打在了猿猴的鼻梁骨上,疼的猿猴东倒西歪,差点儿没有从悬崖上掉下来。 而此刻,李仲宣已带着那惊魂甫定的小孩儿回到了乔安身旁。 猿猴毕竟是野兽,不过片刻工夫将那绊马索就折断了,三两下就扑向了李仲宣。 “乔安,带着小孩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李仲宣准备好了和猿猴搏斗。 乔安抱着那小孩急忙躲避,那小孩已经吓坏了,断断续续的哭着。 就在此刻,有人射箭,有人丢石头,丢在攻击猿猴,李仲宣回头一看,竟来了一大群气势汹汹的村民。 那猿猴悻悻然去了。 “阿毛,阿毛啊。”顿时,一道响亮的哭声从乔安他们背后冒了出来,乔安急忙将阿毛交给了那哭着的老大爷。 爷孙俩人抱头痛哭,乔安看向来人,笑道:“好了,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哎呦!”那老头儿急忙半跪在乔安和李仲宣面前——“救命恩人,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没事,没事!”乔安笑,“不过偶然听到求救声就救了小孩罢了,以后可要照管好孩子。” 倒是热心的村民,大多数都半跪在他们两人面前,李仲宣和乔安面面相觑,两人拉起来这个又是拉那个,忙的不亦乐乎。 折腾了片时,那老者擦拭了泪水,郑重其事道:“姑娘,我是牛家村的里正,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这猿猴最近死了孩子,总是到我们村子来找小孩儿,多亏姑娘和公子仗义啊,但眼看着猿猴逃走了,只怕将来还会卷土重来呢。” “这个嘛,”乔安看向李仲宣,“你问问我相公,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能将这猿猴给逮捕了,我们吃了它。”乔安吃吃的笑着。 李仲宣刚刚和猿猴已较量过了,知道猿猴的凶残,他可完全没有帮助人家抓猿猴的兴趣。 “这个,这个嘛——”李仲宣为难极了,但乔安却满口答应了,“这样吧,我和你们呢到你们的牛家村去,明天开始我们准备天罗地网将这猿猴给抓了,你们看怎么样呢?” 众人听到这里,各个兴高采烈,人人手舞足蹈。 就这样半夜时分李仲宣和乔安到牛家村去了,那牛家村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但村子里鳞次栉比都是房屋,看来入住率还是很高的,这么一来,乔安和李仲宣都有了责任。 可不能让那猿猴继续过来祸害人了。 里正准备了吃的给乔安,虽然不过简单的棒子面粥和蒸红薯,但两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里正给乔安和李仲宣准备了一间房,李仲宣一看那房,小小的耳房,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也没有其余的东西,看到这里,正合了李仲宣的意。 “哎,好好的又要抓大猿猴了,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李仲宣无奈的一笑,坐在木床上。 “谁说的是没事干,你今天也看到了,那猿猴发疯起来可厉害的很,我们抓贪官污吏是大事,就不能顺道儿处理处理这些事情?” “硬碰硬的话,只有我们上当。”李仲宣摊开手。 “不知道弄陷阱啊?”乔安用竹签子点一点油灯,但屋子里始终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黄色光芒里。 油灯不如蜡烛亮堂,但正因为这种朦朦胧胧的光,让气氛变得有点暧昧。 此刻,李仲宣靠近了乔安,沈乔安一怔,急忙挪动身体,往前。但乔安稍微一移动,李仲宣就靠近她,乔安回头,嗔怨道:“你不要过来了。” “我!”李仲宣还要说什么,却听有人敲门,打开后,那老者送了热酒过来,沈乔安急忙起身,问老者有没有其余的房子。 那里正愁眉苦脸,“我的好姑娘,我们就这一个空屋子啊,我们村上人口少,也没有修筑,要住豪华的客栈还要到延台县去呢,远了去了,委屈姑娘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屋子好是好,就是太小了,床也小。”乔安笑。 “姑娘,吃了这热酒,我给姑娘将火盆弄过来,暖意融融的,小也有小的好处。”眼看着那老人要去了,李仲宣急忙让老人回来。 “没事,我们凑合凑合就好,您老不用麻烦。” 李仲宣转而埋怨乔安不晓事,乔安只能叹口气。李仲宣尝了一口美酒竟然感觉味道很好,邀请乔安吃一口,沈乔安被那香味吸引了,尝了一口后竟觉得香味扑鼻,吃了小半杯。 沈乔安有点头晕,想不到这酒水后劲这么大,躺在了内侧。 李仲宣笑着躺在了乔安的旁边,抱住了乔安,沈乔安想要推开李仲宣,但手软脚软的她,哪里有力量呢。 “不要乱来,李仲宣。” “我知道。”李仲宣说完后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沈乔安忽而嘤咛了一声,“你!李仲宣,你堂堂一品丞相,你言而无信,你……”跟着似乎给捂住了嘴巴。 “你小声点儿,回头人家送火盆来了。” 火盆自然没有送过来,老人家也是知情识趣之人。 到第二天,乔安的酒劲才过去,却发觉自己一丝不挂,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乔安回想了一下,皱眉将李仲宣的衣裳丢过去,“还看有什么好看的?” “不要偷看啊,我穿衣裳。”乔安别扭的穿好了衣裳,起身,外面已艳阳高照了,李仲宣后起。 两人的关系却逐渐的亲密了不少。 今日,李仲宣和乔安商量,为他们抓捕猿猴,李仲宣找人挖陷阱去了,至于乔安,想出来一个危险但是胜算特别高的办法,用这小孩儿做诱饵,哄猿猴上钩。 自然了,他们的陷阱十拿九稳,绝对不会让这猿猴触碰到小孩的一根手指头。 到中午,按照李仲宣和乔安的安排,小孩依旧和平常一般在外面一个人玩儿,那猿猴左右瞅瞅,发觉并没有什么危险,准备速战速捷,掳掠了小孩儿就离开。 但孰料还没能靠近小孩儿呢,脚下一空,顿时滚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里,接着,乔安急忙带了小孩过来。 气愤填膺的村民握着器械,靠近陷阱,丢石头等将这猿猴给大使在了里头。 这猿猴近几年来不是抢小孩就是糟践农作物,今日,终于落网,村民们解决掉后,用黄土掩埋了陷阱。 那里正过来,率领了民众,再一次给乔安和李仲宣恭恭敬敬的行礼,沈乔安笑着搀扶诸位起身,叮咛他们一旦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以写信求助当地的县太爷。 要是县太爷对这事情爱搭不理,直接写信到朝廷兵部去找成将军,众人对他们千恩万谢。 吃了下午饭后,知道乔安和李仲宣要离开,大家筹钱给他们做路费,乔安急忙拒绝,好心的老百姓给了乔安和李仲宣一头小毛驴,小毛驴脖子上挂的花团锦簇。 有红辣椒,有黄倭瓜,有成熟了的玉米等,乔安哭笑不得。 “我们走了,诸位!后会有期。”李仲宣和乔安话别,那毛孩送他们到村口,哭的泪水缤纷。 “要是我们有这么一个孩子就好了,哎。”李仲宣语声有点遗憾,乔安听到这喟叹,微微皱眉。 “下一步呢,去哪里啊?”乔安问,最近,他们解决了那黑风山的一伙强盗,处理了不少的贪官污吏,说真的,继续逗留在这里,已不可能有什么绩效了。 而李仲宣也是闲不住的人,指了指前面,“再走就要到泉州去了,过泉州是海港,我们这一次已走了三个月多了,就回去吧,朝廷也有事情。” 乔安一定,连连点头。 “夫唱妇随就好,我还怕你唱反调呢。”李仲宣笑着抱一抱乔安,乔安也没有拒绝。 两人到泉州去,暗访后发觉,这荒僻的不毛之地反而吏治很好,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解决,两人也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日,他们再一次到了延台县。 再一次回到这里,算作是故地重游,老百姓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知道之前救人的是相爷和丞相夫人,竟有卖关于他们生擒猿猴的泥塑。 乐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再遇沈星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茶楼客栈里,竟然还将他们的故事编纂成了评书,李仲宣和乔安听了,两人都啧啧连声。 “让一让咯,上茶水咯。”后面后小二哥吆喝,李仲宣和乔安避让开,找位置坐下,远处那说书先生还在口若悬河的讲故事,听的乔安忍俊不禁。 在他的口中,李仲宣和乔安简直不是人,乃是从天而降的神仙。 李仲宣丢起来一枚铜子儿,抛在那人的铜锣里,乔安却笑出了声。 “你这小娃娃笑什么?” “我笑你们太能折腾了,相爷又不是神?他抓住的仅仅是猿猴罢了,怎么可能是獬豸吗?”原来,他们的版本编的如此异彩纷呈,猿猴脱胎换骨成了上古神兽獬豸。 “你这小姑娘,那天我是亲眼所见啊,话说那獬豸高五丈,重六百斤——”那人神情相当认真,认真到乔安不敢讥笑。 众人也都津津有味的在听。 “我哪里知道,我还以为你在说神话故事呢,既然确有其事,我也打赏一个。”乔安话间也摸出一枚铜子儿,随便一丢,稳准落在了铜锣里。 那说书先生继续说,乔安继续笑。 “不要笑了,百姓们喜闻乐见,他们又是喜欢杜撰,让他们去说罢了,你看现在大家都笑嘻嘻的不好吗?” “好,好!好极了。”沈乔安不笑了。 吃饭的时间,李仲宣似乎发觉有人在偷窥他们,但仔细的看了看周边,却不见那偷窥者,这让李仲宣感觉奇怪。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沈星肃却出现了。 “相!李大人!”沈星肃靠近李仲宣和乔安,眼看就要下跪,这里人多势众,李仲宣唯恐自己的行藏暴露,伸手握住了沈星肃。 “我是投案自首来的,说来惭愧啊!”沈星肃叹口气,“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呢?” 于是,三个人找了一个雅间,在那雅间里,沈星肃倒苦水,将这几年来的事情说了。 根据沈星肃的话,他三年前在一场大规模的械斗里,救了土匪头子昭大雄,这昭大雄对他心存感激所以让他做了这有名无实的三当家,其实他也是出于老百姓的安全考虑,因此答应了昭大雄。 至于三十个女孩的事情,他也很惭愧,只因为他知道的也太晚了,李仲宣尽管狐疑,但却发觉好像他说的每个字都天衣无缝,竟找不到过故弄玄虚的感觉。 “所以,这一路上我在疯狂的找你们,今日才找到,哎,我因这昭大雄算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现如今我都坦白了,还请丞相网开一面吧。” 李仲宣从今天早上就依稀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之所以选择到这酒店来,就是为了让那人露出尾巴,结果—— “这也没有什么,我们已经打听过了,这多年来,你为河州做了不少的贡献,无罪!无罪!要不是你上黑风山,乔安怎么可能将地形图给拿下来,既然匪首已经处决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哎,真是惭愧的很。”沈星肃汗颜。 “沈兄下一步到哪里去呢?”李仲宣试探性的问,他发觉沈星肃的眼睛时不时的就瞟一眼乔安,显然注意力都在乔安的身上。 “自然是到河州去给父老乡亲赔不是去了,我枉为玄德大师!无任何颜面再见父老乡亲啊。” “这个你放心就好,有我在呢,我们会给大家解释清楚。”李仲宣拍一拍沈星肃的肩膀,“好了,我们也要到河州去呢,就一路吧。” 李仲宣之所以邀请沈星肃,完全是因为他怕沈星肃在他们背后有什么小动作。 倒是乔安,她有点狐疑,明明之前偷听到大当家说的话不是怎么简单,但看李仲宣已接纳了沈星肃,自己也不要平地起波澜再问什么刺激到他的,于是也笑了笑。 这泉州距离河州不是很远,不过三天的路程就到了,在路上,沈星肃还是表现的和之前一般的知书达理,走到哪里都能介绍两句风景名胜。 回到河州后,李仲宣做了两件事情,第一,集中了一下河州的族长等,证明了沈星肃的清白。 河州的老百姓向来是尊敬玄德大师的,很快就原谅了他。 第二件事情是李仲宣私下里做的,他找成将军,让成将军调查了亦喜爱沈星肃的底细,这一晚,成将军蹑手蹑脚进入了李仲宣的屋子。 “你来就来,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不要取笑,所谓墙有耳壁有缝,小心点总是好的。”想不到,连成将军现在都变得谨小慎微了。 “开门见山,我问你答。”李仲宣看向成将军,那成将军连连点头。 “那沈星肃究竟有没有什么疑点。” “沈星肃的身份我已经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和他自己说的一模一样,竟完全没有不吻合的地方。”成将军说完,奇道:“你怀疑?” “太可疑了,但还要按兵不动,等我诱敌深入。”李仲宣道。 “这事情你千万不要走漏风声,之前怎么对他,以后还怎么样。”李仲宣叮咛。 成将军离开。 第二日,李仲宣早起,照旧说好了今日要离开河州到中京去,乔安也早早起来了,该整理的都整理了,采买的各种礼物也从土匪窝里拿了出来,依旧还是之前那马车,依旧还是之前那一群人。 成将军丢下杜边代理,也准备回去。 “哎,一走就这么一大群,这一次回去,连好好玩玩都不成了。”乔安回头看着队伍,要知道,他们到这里的时候不过俩人。 “李大人和夫人要回去吗?”沈星肃从屋子出来,送送他们。 “准备走了,这里的事情已处理的很好了,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李仲宣看了看沈星肃,发觉沈星肃拿着包袱。 “怎么,沈兄你也要走吗?” “出门去游玩游玩。”沈星肃一笑。 “倒是不如和我们到中京去,一来,到中京看看山水风景,二来,不如我举荐你做官,就沈公子这才干与胆略,做个一品大员那是没有任何问题。” 李仲宣不过是试探一下他,沈星肃叹口气,谦虚道:“李大人高看了草民,我不过是闲云野鹤罢了,做官哪里是我的强项,再说了朝廷里人事复杂,我荡检逾闲之人,只怕缚手缚脚反为不美。” “你还是考虑考虑,朝廷正逢用人之际。”李仲宣邀请沈星肃同行,从河州到中京需要走十来天。 终于有天沈乔安找到了机会,拉着李仲宣问——“怎么搞的,你带着他到中京做什么去?” “我觉得他是可造之才,难道乔安你不这样认为吗?”李仲宣看向沈乔安。 乔安皱眉,不发一言。 到帝京后,小皇帝叙功,赏赐了李仲宣和乔安不少的东西,能变卖的,乔安全部都变卖了,让成将军送到西市去发散给穷苦人。 沈乔安抽时间将自己带回来的小礼物送给了大夫人和季巧慧等人,夫人等欢喜的眉开眼笑。 李仲宣和成将军经过商量,决定暗暗的盯着沈星肃,看他到中京究竟有什么阴谋。 沈星肃自然还是和之前一般,不过游山玩水罢了,但让人很是奇怪,他究竟哪里来的银子,好像用也用不完。 成将军盯梢,但过去了五天,竟然连一点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倒是沈星肃,他聪明绝顶打了极点,很快就找到了李仲宣。 “相爷,最近总有人跟踪我,弄的我人心惶惶,你能不能帮忙我调查调查这些人?”沈星肃反将他一军。 “此事交给我,你放心吧。” “您说,有没有可能是朝廷的人呢,我和草上飞真的没有关系啊,您可以深入调查!我最近寝食难安,哎。”沈星肃表示的很困惑。 当天,成将军再见李仲宣,李仲宣让成将军急忙停止行动。 过不久,沈星肃又来了,主动见李仲宣,李仲宣问:“又是有人在跟踪你?”他就奇了怪了,明令禁止了让成将军不要调查沈星肃,难不成将军阳奉阴违露马脚了不成? “这一次草民找大人您,不是前一次的事情,草民在这帝京已经十来天了,手头上逐渐拮据,想要做一门生意养家糊口。”原来是这事情。 李仲宣感觉奇怪,“你找我的意思是?” “大人是中京土生土长的人,能帮衬一下草民,事情就好解决了,草民在这里感激不尽。”沈星肃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李仲宣一笑,“不是我不帮你,我向来将你看作好朋友的,只可惜这生意经我是一窍不通啊,虽然我是帝京人,但你问我什么东西多少钱,我压根儿就不知道,爱莫能助了。” 李仲宣拒绝的干脆,沈星肃知难而退。 到到第二天,沈星肃就去找了沈乔安,同样的请求,同样的事情。乔安早已想要和洛怀逸做生意的,现下,洛怀逸的酒楼就开在十八里铺,乔安昨天还去买了洞壶春。 看到洛怀逸生意做的蒸蒸日上,沈乔安早已心痒难搔,这二来,她有的是时间打理,因此算是重拾旧梦了。 “我这里也有银子,我们合计合计早早的开张。”这事情交给了沈星肃,沈星肃最近日日在外面考察,为盘店做准备,为做什么生意而思考。 倒是乔安,决定做甩手掌柜,这日,乔安回到了相府,将做生意的事情说给了郑邱意。 “最近我会比较忙,这府上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看着打理就好,谁不听话,你告诉我。”乔安想要等沈星肃那边一切都弄好了,自己大干一场,因此,托付府上的琐碎事给郑邱意。 但郑邱意看来却怏怏不乐。 “怎么了吗?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笑。”之前的郑邱意可不是这模样啊,但今天的郑邱意看起来太反常了。 那个“笑口常开”的郑邱意已经不复存在了,乔安感觉事情不对,握着郑邱意的手,“哭什么?怎么一回事啊?我们在外面这一段时间,难不成有什么人欺负你不成?” 乔安第一个想到魏羽,当即要到宫里去找魏羽理论。 “乔安!”但郑邱意却一把将乔安的手拉住了,“我……我不能帮你做生意了,我怀孕了。” 尽管,这几个字是那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但却重于千钧,乔安只感觉浑身一冷,认真的看向郑邱意,“你这是和我开玩笑不成?这怎么可能?” 乐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郑邱意的真实目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之前,她离开的时候,郑邱意还在和她聊什么“女人生孩子会很疼”啊,她一辈子都不要生孩子的事情,但此刻,乔安返京却得到怎么一个天雷滚滚的事情。 “我听一听你脉。”乔安握着郑邱意的手腕听了听,但凡是人怀孕了,就是双脉,乔安对脉息略有研究。 听过了脉息后,乔安神情顿时变得木讷,想要祝福,但那“恭喜恭喜”四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什么时候发现的?”乔安从怔忡中恢复了常态,轻轻抱着郑邱意。 她接受了!用最快的时间消化掉了这个喜讯,是的,郑邱意也是丞相的二夫人,她怎么就不能为丞相开枝散叶了呢? 她提醒自己,作为当家主母,应该大气点儿。 “不要愁眉苦脸了,究竟什么时候发现的啊?”乔安再次问。 “在你们离开之前,就发现了,我不敢告诉任何人。”郑邱意看向乔安,乔安叹口气。 “为何不告诉我呢,要知道你有身孕了,我怎么可能大老远到外面去嘛,我自会留在你身旁伺候你。” 乔安起身,“我告诉李仲宣去。” 兹事体大,沈乔安有自己的决断,但就在乔安起身的一刹那,郑邱意却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恳求道:“这事情暂时就不让他知道了好吗?” “这又是为什么?”乔安诧异,“大好的事情,不让他知道?” “乔安,求求你。”郑邱意扑通一声跪在了乔安面前,虽不知道究竟此事后面还有什么关窍,但看到郑邱意这模样,乔安叹口气,微微点点头。 “你起来就是了,我守口如瓶,不会将这事情告诉任何人,起来吧。”温柔拉了郑邱意起来。 “但怀孕毕竟是大事情,我也没有生过孩子,我们可不能盲人骑瞎马就这样听之任之,要是有什么危险,可噬脐莫及了。” 乔安建议,明日带着郑邱意在外面去看看医官,一来保障孩子的安全,二来,推算一下预产期什么的。 其实,她没有伺候孕妇的经验,自己也不是过来人,因此,需要个医官点拨点拨什么注意事项。 “也好,但还是拜托你了,乔安姐姐,这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他好吗?”郑邱意郑重其事看向乔安。 沈乔安连连点头。 当晚,李仲宣过来找乔安,但给沈乔安拒之门外。 “小姐说不舒服。”芷兰吞吞吐吐,说不上个所以然。 好不容易这一次的远行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乔安这一回来,好像又要回弹到之前的状态了,芷兰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斜睨了一下屋子,“究竟怎么一回事啊?不舒服?只怕是这这两天在外面找铺子吹了冷风,我进去看看。” “说了不舒服就不舒服啊,你不要来了。”乔安早已经听到了外面二人的谈话,后背靠在门扉上,拒绝开门。 李仲宣看到这里,有点犹豫。 “走啊!”乔安竟然冲着李仲宣嘶吼了一声,李仲宣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离开了。 看到李仲宣去了,芷兰敲敲门,进入屋子,乔安抱着枕头,颓废的坐在地上,连芷兰都不知道究竟沈乔安遭遇了什么。 到第二日,乔安似乎就爱那个昨日的不开心一股脑儿都忘记了,带着郑邱意出门去了,两人七拐八拐进入一个医馆,那医官看了看脉息后,笑道:“令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持盈保泰罢了,放心,放心。” “你开一帖安胎药吧,我也放心点儿。”乔安这样要求。 那医官点点头,“一个月带这你妹妹过来复查一次,其余时间,每隔七天找人过来拿安胎药就好。” 乔安带着郑邱意离开,郑邱意对沈乔安千恩万谢。 接下来的几天,沈乔安无限的奔忙,又要和沈星肃商量开店的事情,又要时不时的给郑邱意拿药。 对这一胎,很显然郑邱意是很在乎的,每天自己煎药,唯恐孩子能有什么差池,吃药之前还找鹦鹉先试了试。乔安看到郑邱意这谨小慎微的模样,不觉放松了下来。 “告诉他吗?” “不着急,乔安姐姐。”沈乔安比之前还要疑惑了,好好的事情,却为什么要瞒天过海呢? 今天,沈乔安刚刚从医馆出来,李仲宣后脚就到了医馆内,打听后才知道乔安竟在背着自己买安胎药,这可把李仲宣给高兴坏了。 最近几天,李仲宣特特的为乔安聘了一位厨师,这个厨师每天会给乔安炖汤,什么乌骨鸡山药汤,什么桂花糖藕粥,什么猪蹄汤等等,基本上每天都会送过来,然而也从来不重样。 玉莺逐渐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含笑不语,乔安也不解释。 李仲宣这乌龙事件进行到第六天,乔安有点不耐烦了,找李仲宣去谈。 “这几天你怎么搞的啊,谁给你说了什么吗?总让人炖汤给喝,我是最怕喝汤的。”乔安皱眉,没好气的看向李仲宣。 “千万不要发脾气,一来对身体不好,二来不利于胎教,夫人慢点儿,过来坐。”李仲宣一面说,一面轻轻搀扶了乔安,让乔安坐在自己对面。 “究竟什么意思啊?”乔安锁眉。 “你都吃安胎药了,你说我什么意思?听说怀孕的女子脾气都不怎么好,这几天我也在埋头苦读呢,你看看这个。”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将一本关于女性坐月子的书摇晃给乔安看。 乔安看了看,不悦道:“李仲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 “我也是六天前才知道,不过所谓好事多磨,知道的也不算晚,话说,你就不要责怪你这粗枝大叶的夫君了,好吗?”李仲宣讨饶的看向乔安,沈乔安起身,犹豫着究竟该不该将秘密和盘托出呢? 她可已经保证过了啊! 但乔安更明白,一个肚子里孕育了孩子的女性,当孩子成长到三个月的时候,腹部就会隆起,就会凸显。 这事情哪里能瞒得过去? “李仲宣,我就直说了吧,你是粗枝大叶,你现在也还没能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那安胎药不是我给自己抓的。” “那么给谁?玉莺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怄气,求求夫人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怎么可能是玉莺呢?”乔安叹息:“是郑邱意啊,现在我都告诉你了,接下来该怎么护理,你也上点儿心,那些给我送的汤,从明日开始都送到二房去,就这样。” 乔安说完,意欲离开。 “什么!”李仲宣的眉毛朝着眉心聚拢,“怎么可能会是她,我从来就没有——没有和她欢好过,这喜从何来,你不是搞错了吧?” 李仲宣在微微吃惊的情绪里,逐渐的站了起来。 “你们没有圆房过?果真?”乔安认真看向李仲宣,李仲宣连连点头。 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那么孩子是谁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仲宣指了指自己。 旋即又道:“既然她要你隐瞒,我们也就八风不动,你还照顾好她吧,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那些汤药,你要是没有怀孕,就送给她吧。” “我没有。”乔安摸了摸肚子,起身离开了。 李仲宣可郁闷极了,他从来就没有和郑邱意有过那种关系,那么这孩子是从何而来? 第二日开始,乔安让人将炖的汤全部都送到了郑邱意那边,郑邱意感激不尽,乔安果然没有说穿,依旧还是和之前一般勤谨的伺候。 下午,李仲宣从朝廷回来,在门口遇到了郑邱意,显然郑邱意在守株待兔了。 “我有事情和你聊,到你书房。”郑邱意收敛起来之前的活泼,态度变得很稳重。 李仲宣进入书房,问道:“现在实话实说吧,孩子是谁的?” “我没有给你戴绿帽子,李仲宣!现在你签了这个和离书,我将一切的真相告诉你。”郑邱意一面说,一面从衣袖里将一张和离书拿出来。 她已落款过了,就等李仲宣下笔。 李仲宣没能将事情搞明白自然不会稀里糊涂和离,皱眉看着郑邱意,郑邱意将毛笔交给李仲宣,“签字吧,这本身就是个闹剧,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我知道。”李仲宣濡墨,准备写下自己的名字,但还是犹豫了一下,踯躅再三,道:“你是皇上指婚给我的,我和你和离,皇上那边我怎么说?皇上雷霆震怒,会治我一门之罪!” “相爷放心就好!” 两人还在聊呢,沈乔安到了,原来刚刚郑邱意也已经找丫头去邀请沈乔安了,既然纸包不住火,她情愿当着他们夫妻的面,将事情解释清楚。 沈乔安到了,目光落在和离书上。 她知道,这孩子有问题,但和离这样的大事却不是两个人意气用事就能一拍两散的,乔安从李仲宣手中将和离书拿过来,交给了郑邱意。 “不要胡闹。” “相爷,夫人,我现在和盘托出,这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闹剧,皇上看你们两人关系太紧张了,因此找了我来,让我来撮合你们,我有自己心意的对象,但那绝对不是李仲宣。” 她兀自滔滔不绝,“我答应了皇上帮助他,现在这事情已经成了,你们的关系也恢复了,是我该离去了,你们放心好了,皇上并不会追究你们。” 郑邱意说完,乔安却感动了,为了自己,幼弟也的确是良苦用心,难为他那样一个小破孩,竟会将事情考虑的如此周全。 李仲宣将和离书写了,交给了郑邱意。 “接下来呢,你到哪里去?”乔安担心的跟在郑邱意背后,原来,郑邱意才不是一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人,她之前的一切都是在伪装。 在做二夫人这短短的四个月之内,郑邱意帮助乔安弹压了一番魏羽,然后想尽了一个办法促进了乔安和李仲宣之间的关系,现在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因此,她恢复了自己的个性。 “我到朝廷去,将事情告诉皇帝。” 郑邱意暖暖的笑着,手轻轻抚摸小腹。 乐文 第二百九十章 最高明的算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孩子的爹爹呢,会不会承认这孩子?”虽然,乔安不知道究竟郑邱意孩子的爹爹是谁,但却感觉那一定不是正儿八经的好人。 “我们很好,很好。”郑邱意笑的力不从心,乔安也不好就这个隐私继续挖掘,只能点点头。 “我找马车送你到帝京去。”乔安准备了高车驷马,郑邱意对沈乔安表示了感谢,最近这一段时间,乔安对她非常好,这姐妹之情,郑邱意表示,她会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乔安目送郑邱意离开,乍然一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 “怎么?你也舍不得?”乔安笑。 不知道为什么,这乌龙事件还原了真相后,乔安的心情变得轻松了,她变得快乐了不少。 之前还怀疑孩子是李仲宣的呢。 “她走的真好,给了我们两人世界。”李仲宣笑着抱住了乔安,乔安一怔,“李仲宣,你放我下来。” “才不要放你下来!最近你害我误以为你怀孕了还疏远了你,但现在,我可要——”接下来,乔安被李仲宣惩罚了一通。 郑邱意得到了特赦,而乔安和李仲宣也明白了,她果真是皇上安排过来的,这几个月里,她为他们的情感添砖加瓦,让他们两人冰释前嫌。 乔安被小皇帝召见,小皇帝看到他们这夫妻和合的模样,开心的合不拢嘴。 “皇上为了你们的事情,也是煞费苦心,你们呢也要体念吾皇的好儿。”魏羽轻轻的笑着,清澈眸子好像一泓秋水一般。 但是,她那双秋瞳始终还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倒是不以为是,乔安对那视线可反感极了,早早从龙庭里告退。 夫妻两人从皇宫出来后,李仲宣还要去找成将军,乔安的店面也在装修,因此在这里二人分道扬镳。 乔安到了店铺里,这铺子是沈星肃和她二人选定的,要说地理位置,实在是得天独厚。 一边是棋盘街,一边是广济街,人流量很大。 乔安还是重操旧业,她酿出的洞壶春,得了洛怀逸的真传,在帝京算是首屈一指了。 至于沈星肃,他知道乔安有商业头脑,跟着乔安做生意一定稳赚不赔,因此他主要的公干就是聘请管理人员与工作人员。 这天,过来了不少应聘者,李仲宣在这群人里挑选了几个比较稳重老成的,乔安呢,去前面敦促工人师傅搞装修。 紧锣密鼓的安排,不过三天,一切就都弄好了,酒店因袭了之前的名字,还是“洞壶春酒楼。” 刚刚开业,就座无虚席,成将军知道乔安的酒店开业,带过来不少的客源,李仲宣也时常过来坐一坐。 乔安做的是甩手掌柜,闲来无事就过来看一看,间或兼职做一做账房先生,至于沈星肃就比较忙了,每天起早贪黑。 不到一个月,这酒店的知名度就凌驾在帝京第一酒楼黄鹤楼之上了,连洛怀逸也闻风而动,过来观光。 完了后,还给乔安提出来了不少的建议,乔安一一采纳。 时令入冬,立冬后,在外面打拼的老百姓都倦鸟归巢,因此,沈乔安这里的生意比之前还要火爆,乔安大多数的时间也都在酒店里。 忽一日,小皇帝来了,还带着魏羽。 “你忙你的,朕就过来随便看看,不用理睬朕。”小皇帝笑嘻嘻的在酒店里走了走,乔安唯恐不安全,亲自跟在他们后面。 “上二楼去,有雅间。”乔安延请小皇帝和魏羽到了二楼,那魏羽吃惊于乔安的商业头脑,发觉这酒店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什么设施都很到位。 两人吃了点儿水酒,乔安送他们离开了。 这以后,大概是经过皇帝的推广,朝廷里的官员也时常过来喝花酒。 眼看年关将近,有一天魏羽来了,在二楼的雅间里坐了会儿,竟因为一道菜和小二哥发生了争吵。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对着我大呼小叫,真是岂有此理了。”魏羽早想要给沈乔安挑刺了,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 其实,都是小事情,不过就因为这小二哥上菜比较慢了点儿,魏羽就不依不饶。 尽管这小二哥已经道歉了,但魏羽却要人家将手放在火锅汤里才罢休,乔安听到魏羽这蛮横无理的要求,急忙去劝导。 沈乔安不出现还罢了,或者事情也就过去了,但乔安的出现无疑是火上加油,争吵开始爆发,魏羽砸碎了很多的酒坛子。 “你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去吧。”乔安看着地上的狼藉,推开了旁边的小二哥。 那小二哥一脸惭愧的去了。 “今天你休班吧,明天早上给我开开心心来上工。”从头至尾,沈乔安都没有怪怨这小二哥一句。 她早已经料定了,她和魏羽之间的矛盾有一天会爆发,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 “你还要怎么样呢,说吧?”乔安看向魏羽。 “怎么样?我是贵妃啊,我能到你这里是给你面子了,你也不看看你这小二哥是什么嘴脸,竟还趾高气昂的不行!”魏羽高叫。 “我给你赔礼道歉,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吧。”乔安叹口气,要是现在郑邱意在就好了,那小丫头对付泼妇可比自己有一套。 “你找那小二哥过来,只要他同意将手深入那火锅汤里,事情就完了。”魏羽抱臂气咻咻的看向沈乔安。 乔安冷笑,“不可能!” “你!你给我回来。”沈乔安不情愿理睬无理取闹的疯妇了,准备听之任之,反正今天的好心情没有了,反正楼上楼下的客人都给魏羽吓跑了。 看到生意让魏羽给搞砸了,沈星肃朝着二楼看了看,准备去化解矛盾。 “沈乔安,你给我回来啊。”魏羽冲了出来,站在了楼梯口,将乔安拦住了。 沈乔安靠左,魏羽就朝着左边来,沈乔安靠右,魏羽就到右边,反正就是不依不饶。 “姑奶奶,我们还要做生意呢,您高抬贵手吧。”气的乔安连连作揖。 “什么姑奶奶不姑奶奶的,你找他过来给我当面赔礼道歉,快!”魏羽皱眉。 “你不要无理取闹啊,我们还要正常营业呢,你看看客人!都要你给赶走了!”乔安也愤怒了。 “沈乔安,你!”魏羽双手叉腰,从疯妇顿时变成了悍妇。 “让开。” “我就不!”魏羽站在乔安的面前。 忽而乔安看到了魏羽嘴角出现了奇怪的笑,似乎她有什么阴谋,“笑什么,你?” “沈乔安,你今天完蛋了,哈哈。”但这一句话是魏羽压低了声音说的,嫩听清楚的只有他们两人,魏羽说完后,微微后退,脚后悬空。 “喂,你小心点儿啊,仔细跌下去!”沈乔安急忙伸手,但魏羽的身体就好像被抽打了的陀螺一般,在旋转的楼梯上一口气就滚落到了最下面。 一切快如闪电,乔安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呢,魏羽已经躺在了一楼那冰冷的地板上,魏羽少气无力的喘息。 手指用力的指着沈乔安,“沈乔安,真是想不到,你……你竟然这样狠毒,你将我从楼梯上推了下来。” 乔安准备解释,但却理屈词穷。 她也终于明白刚刚魏羽为何笑的那样奇怪了,是的,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来陷害她。 “沈乔安,枉我将你当做好姐妹,你这蛇蝎妇人,竟做出来这样里的事情,我……我好痛啊。” 在侍女的搀扶之下,魏羽坐直了身体,她喘息了许久,伸手去擦汗,但顿时大叫起来。 “沈乔安,你!我好痛啊,我!” 此刻,众人都看到了魏羽的裙子,那裙子湿漉漉的,上面都是鲜血,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大胆沈乔安,你以下犯上,要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给皇族交代!”伺候魏羽的侍女大呼小叫。 “孩子?”乔安一愣,无措的看向魏羽。 “快找医官过来!快去!”一听说魏羽是有孕之身,旁边的沈星肃急忙让小二哥去找医官去了。 沈乔安只感觉浑身都发冷,就好像有人举起来一桶水,就那样给她从头到脚淋了个浇湿。 耳边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好像蜜蜂在叫,眼前的景象似乎在模糊,时远时近,时远时近…… 这个该死的魏羽,竟然用这种方式来算计自己,魏羽抬头,眼睛里那藏不住话的嘲弄之笑,好像一包刀一般刺痛了沈乔安。 仿佛她在说,沈乔安,你完蛋了,你完蛋了! “春兰,快找皇上过来,快去。”大概是怕乔安会销毁证据,魏羽急忙命令侍女去找小皇帝。 那侍女急忙转身去了。 须臾,走进来一个稳婆和一个医官,稳婆半蹲在魏羽身后,极爱给你魏羽那虚弱的身体放在靠在自己的膝盖上,魏羽表现的如此无力,如此孱弱。 她的眼球缓慢的转动,似乎在寻找李仲宣,但李仲宣人还没有到。 沈乔安木呆呆的坐在了楼梯口,这一瞬,她似乎失去了精明与理智,她知道,正如魏羽想的,她完了。 这可是小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呢,就让她这毒妇给谋算了,帝京里,皇子非正常死亡的事情少之又少,但一旦发生了后果往往都不堪设想。 那太医将手从她的手腕上拿走,目光逐渐表达呢凝重,“糟糕,糟糕!孩子小产了,还请搀扶娘娘到内室去,用药流掉这个死婴。” 听到这里,魏羽苍白的手一把抓住了那医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究竟怎么样了?”魏羽几近于疯狂。 众人看到这里,有埋怨沈乔安的,有同情魏羽的。 沈星肃急忙靠近乔安,提醒道:“快走,快走!沈乔安。” “不!”沈乔安坚定的摇摇头,“我刚刚是看她要跌倒了,我在拉她,我并没有推她啊,诸位可都看到了,对吗?”沈乔安问。 但沈乔安的声音刚落幕,人群就好像见鬼了一般,急忙后退。 谁敢沾染朝廷里的事情啊? 没有一刻钟,小皇帝就来了,小皇帝跑的气喘吁吁。魏羽看到小皇帝到来,显得比刚刚还要虚弱了,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气若游丝道:“皇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沈乔安给弄掉了。” 乐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乔安的牢狱之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小皇帝盯着魏羽看了许久,想要将魏羽搀扶起来,但又不敢轻易移动。 “我的孩子啊。”魏羽狂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小皇帝急忙指派人抬走了魏羽。 “沈乔安,我护送你,快走!”这是乔安最佳逃离的机会,但沈乔安却无动于衷。 “不,沈星肃,你刚刚看到了,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啊。” 但此刻,小皇帝缓慢的起身,他用力的攥着拳头,目光从那一片凄艳的鲜血上缓慢的移动,最终,锥子一般锋利的目光钉在了沈乔安的面上。 “长姐,她就算是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不听话,你也不能下这样的毒手啊!”小皇帝一开口,彻底将乔安要解释的话逼回到了咽喉。 “朕知道,你们之间有矛盾!但罪不及妻儿啊,长姐!你怎么能这样狠毒呢。”小皇帝盯着乔安,他好像饿狼一般,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乔安。 “不!我没有!我没有啊!”沈乔安为自己变白,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一群人,“他们刚刚都看到了,我伸手准备拉一把她,那是她在算计我,皇上,我是无辜的啊。” “无辜?”刚刚伺候魏羽的侍女,那个叫春兰的,上前给小皇帝行了个礼,指了指对面的沈乔安,“皇上,大家都亲眼看到的沈乔安刚刚给行凶了,不相信您可以问一问他们啊。” “诸位究竟看到了没有?暗杠长姐究竟在推还是在拉?”小皇子地的眼瞳里放射了一股阴鸷的光,因此,他这一回头,众人都不寒而栗。 “回吾皇,草民等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是一群胆小怕事但还喜欢看热闹的人。 小皇帝冷笑,“沈乔安!”他这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乔安,乔安起身,终于准备离开了,但已经来不及。 “你某号龙裔,概不承认也就罢了,竟还信口雌黄!巧言善辩!龙禁尉何在,给朕拿下,打入天牢。” 一般情况,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皇上并不会调遣龙禁尉。 但今天……沈乔安看向小皇帝,小皇帝转过了身,背对自己。 他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了出来,但她看到的仅仅是那瘦削的小小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拿下!”再一次命令。 一群人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将沈乔安拿下,打入天牢。 乔安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帝国会这样对自己,更没有想到,关键时刻竟没有一个人为自己作证,那一群人押解了沈乔安,关押在了刑部大牢里。 等李仲宣和成将军到来,皇帝已经离开了。 这事情不仅仅是惊动了李仲宣和成将军,很快的豫王带领了穆宸轩也觐见去了,连季桓也带领了诰命妇人前来叩见圣安。 这一群人里,小皇帝仅仅是召见了李仲宣。 李仲宣进入乾坤殿,不解的看向小皇帝,他跪在了地上,小皇帝却假装视而不见。 “皇上,乔安是我的妻子啊,她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这多年来,依您对沈乔安的理解,她焉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此事还有曲折,还请皇上明鉴啊。” “李仲宣,你起来。”小皇帝微微抬手。 “起来!” 李仲宣只能缓慢起身,小皇帝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落在李仲宣的身上,许久后叹了口气——“朕这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笑起来那样好看,其实,不瞒你说!你刚刚救助了她,朕就对她着迷了。” “皇上,您……”李仲宣大胆道:“您这不是着迷,您是着魔了啊,这女孩机关算尽,您如此聪明绝李仲宣了,连成将军都知道这事情有猫儿腻。成将军不能进入乾坤殿,在广场上大呼小叫,气的将官帽都丢在了地上,扬言自己不要做这一品的护国将军了。 “不管在你府上,她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但李仲宣,今日的事情,我要不给位于一个说法,不给皇族一个结果出来,恐难以服众,抱歉了!你知道我也不想这样做。” 小皇帝说完后,无力的挥挥手,李仲宣皱眉,还要说什么,旁边的太监已要阴阳怪气道:“李大人,吾皇累了,请大人暂且退下。” 李仲宣给“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 这边,众人看到李仲宣出来,急忙凑近,问了情况后,众人都喧嚷起来,但很快的龙禁尉就开始轰赶他们。 豫王顾不得那么许多,唯恐沈乔安在牢狱里给人算计了,大步流星进入了乾坤殿。 “龙禁尉,将王叔赶出去。 “谁今日动一动本王,本王要他流血五步!”豫王拔出宝剑,带领了穆宸轩到乾坤殿,成将军看到这里,急的连连跺脚。 “季大人看看,这要怎么办啊?还请季大人与夫人想想办法啊。”成将军焦急的看向跪在广场的季桓与诰命妇人,夫人泪流满面。 季桓拉扯了一下沈将军的衣袖,“将军,不要狂躁!更不要口出狂言,快跪下,跪下。”拉扯了成将军跪了下来。 殿内,小皇帝起身,目光非常凌厉。 “王叔持剑闯入朕的乾坤殿,是要和朕拼个你死我活吗?”小皇帝声音崩裂,皱眉看向他。 “我……”豫王急忙将宝剑交给轮椅上的穆宸轩,而后半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此事还有曲折啊,您不能部分青红皂白就将乔安给处决了啊,还希望您好好的调查调查。” “调查?”小皇帝冷笑,不屑道:“该调查的,朕全部都调查了,不需要王叔费心,王叔,退下!” “皇上啊!”豫王还要据理力争。 “朕要王叔退下,王叔这是要和朕对着干吗?”小皇帝瞪圆了眼睛,豫王踉跄了一下,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贝子呢!你也要和朕对着干吗?”小皇帝皱眉,盯着眼前人。 穆宸轩缓慢起身,“皇上,臣妹不是那样的人,还请您好好调查调查啊!再说了,这多年来,为了朝廷,臣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之前的陈东野,后来的凌源阁,乃至于延台县的土匪等……” “此事彼一时也,贝子也请退下吧!” 穆宸轩只能叹口气去了。 沈乔安给关押在了深牢大狱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都不知道,从昨天到今天,她安安静静的坐着,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姑娘,姑娘……快吃东西,您不能这样啊。”一人送了吃的过来。 “实不相瞒,乔安姑娘,我是成将军的人,相爷让我送这个给您,您吃东西之前都试一试,让我告诫您,凡事想开点儿,他们都在为您活动。” 那侍卫送了洞壶春和吃的给乔安,沈乔安终于恢复了点儿,一面木呆呆的吃,一面看向那侍卫。 “我没有那样做,我没有!” “乔安姑娘自然没有那样做,但小人人微言轻,小人即便是相信了您,她也不会相信您啊。”那侍卫连连嗟叹。 “你告诉李仲宣,我真的没有那样做。”沈乔安看向那侍卫。 那侍卫连连点头,“李大人已经去求情了,沈星肃也在联系那天的食客,希望大家给您证明。” “外面究竟什么情况,能不能告诉我?”已经一整天了,李仲宣加上成将军,他们两人可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啊,他们两人的话,小皇帝竟连丝毫都没有听进去吗? 就算没有他们两人,也还有爹爹豫王和哥哥穆宸轩呢。 “此事连季大人都能惊动了,季大人和豫王等在乾坤殿外苦苦哀求,姑娘放宽心,事情会解决的,要是没有什么其余的事情,小人就先退下了小人来一次不容易。”这侍卫明显有什么秘密要说。 “去吧。”乔安木讷的挥挥手,送那侍卫离开。 其实,那侍卫的确揣了一个秘密而来,为乔安的事,年事已高的欲望病倒了,此刻人事不省奄奄一息。 那季桓老夫妻除了长跪不起,并没有第二个办法,眼看一天过去了,夫人也吃不消昏厥了过去,季大人上表,但一次一次给驳回。 情况不容乐观。 事发的第二天黄昏,魏羽从内室出来了,她走的那样慢,好像每一脚都踩着棉花似的,春兰搀扶了她出来。 “皇上,孩儿的事情不能那样就罢休了啊,这事情要是没有个结果,也不过一尸两命罢了,我一死了之,去陪伴我那可怜的孩子。” 其实,胫骨哟痛定思痛的思考,小皇帝已决定从轻发落,但此刻忽而看到虚弱的魏羽,他的心产生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朕知道。” “不将毒妇碎尸万段,不可解臣妾心头之恨啊,”魏羽拉着小皇帝的手,让小皇帝抚摸自己的肚子——“不错,就在这里,对!皇上,就在这里!昨天,他还在里面呢,今天就没有了!没有了啊。” 魏羽哭的死去活来,任凭小皇帝怎么规劝,她依旧放浪形骸的哭着。 小皇帝看到这里,泪水也汹涌。 另一边,豫王逐渐从昏睡中苏醒了过来,她轻咳了一声,惊醒了陪床的穆宸轩。 “父亲!父亲!”穆宸轩激动的拉着豫王的手,“几时了?乔安呢,回来!回来了没有呢?”豫王连做梦都在思念乔安。 “父亲!您先喝口水。”穆宸轩搀扶了豫王坐直了身体,送了一碗水给豫王。 豫王喝了水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乔安是不是还在监牢里呢?” “这!”穆宸轩不知道什么回答。 “你将我的宝剑!宝剑拿过,我今日拼了这老命不要,也要杀了这红颜祸水,这个妖妇!迷惑圣上,谋害我乔安,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豫王挣扎着就要起来。 “父王!不可鲁莽啊,乔安还身陷缧绁呢,孩儿更不希望您有什么问题啊!”穆宸轩一把用力拉住了豫王的手。 就在此刻,李仲宣到来。 “岳父大人,您还好吗?”李仲宣半跪在豫王面前,他发觉豫王一夕之间似乎苍老了不少,豫王轻轻攥着李仲宣的手,指了指墙壁上的宝剑,“你快拿了那把剑去,杀了这妖妇,我看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怕乔安在监牢里会给算计啊!” “岳父!”李仲宣摇摇头,“这等事情我们怎么能做呢,还要先办法啊,即便是杀了妖女,未必就能救助乔安啊。” 乐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恶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不着急,岳父,我已通知了洛怀逸和季淮舟,他们很快就过来,他们手头上人比较多,让他们好好查一查这个女孩。”李仲宣早就感觉这魏羽有问题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洛怀逸和季淮舟到了。 “洛兄,你来的正好!”李仲宣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但洛怀逸却不赞同。 “不成,远水难解近渴,那女孩不是我汉族人,她是鄂伦春族人,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她的讯息,不可,不可啊。”洛怀逸大摇其头。 “不如让我今晚和成将军去劫牢,这倒是个好办法。”洛怀逸从来都是胆大包天。 李仲宣倒是觉得可以,但豫王这边立即反对。 “你们年纪小不懂事,刑部大牢和一般的牢可完全不同,刑部大牢里头关押的都是朝廷命犯,看管他们的都是大内高手,那刑部大牢外有铜墙铁壁,连我想要到里头去都很困难呢,更不要说劫牢了。” 豫王连连摆手。 “再说了,即便是我们成功了,小妹的事情依旧不能平反昭雪啊。” “诸位!”李仲宣归纳了一下众人的意思,拍板道:“大家要相信乔安,一定要相信她,我们这一次的行动仅仅是为了证明乔安的清白,目的不是为了闹事情!” “罢了,我听李大人的安排。”洛怀逸安定了下来。 “还是之前的计划,洛兄,你和季淮舟一组,你去查找这个女孩的底细,我和豫王和季大人还日日过去叨扰皇上,这是权宜之计,贝子爷,你和成将军协助他们!事不宜迟从速行动。” 李仲宣安排完毕,众人扬长而去。 他带着豫王继续到乾坤殿外去求肯。 “季大人还在呢?”豫王被李仲宣搀扶来,颤颤巍巍并排跪在季桓面前。 季桓叹口气。 “大人竟对乔安那样上心,真是让本王汗颜。”豫王感激不尽。 季桓道:“臣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们去想你们的办法,老臣在这这里干耗着。老天开眼,我女儿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啊。” 季桓老泪纵横。 “老大人还请回去休息休息,这里有我们。”季桓不为所动。 李仲宣和豫王季桓三个人在乾坤殿外面跪着,其实李仲宣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注意皇上的一举一动罢了。 那殿宇里,魏羽面如金纸,气息孱弱,冷冷的笑着,“臣妾就想不明白了,明明证据确凿,却怎么搞的,弄来弄去竟成了臣妾暗害了她?皇上,但愿您不要给他们蒙蔽。” “朕知道怎么做。” 其实,乔安打入天牢后,魏羽已暗暗找人去算计了,但想不到她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打通那监牢里的关节。 此刻,他的心情烦躁极了。 她急切的希望皇帝能做个决断,将乔安早早的弄死,但小皇帝看起来也犹豫不决。 现在,外面跪着的三个人可都是朝廷里相当了不起的,豫王南征北战,要是没有豫王为朝廷攻城略地,哪里有他的江山可以稳坐? 李仲宣和乔安先后灭了陈东野一脉,绞杀了凌源阁,诛戮了贪官污吏等,帝京才能长治久安。 至于季桓,季桓虽然没有什么丰功伟业,但这多年来,作为内史大人的他,兢兢业业,几十年如一日为朝廷做事,举荐人才,协理政务,的确也是个可圈可点的能人。 这三个人只要稍微有异动,只怕就能颠覆朝廷,但他们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要是没有人给臣妾的孩子讨回公道,臣妾也就……也就不活了。”魏羽不断的碎碎念,给小皇帝施加压力,小皇帝皱眉,有点不耐烦。 “你不要出去直面他们,朕出去走走。”小皇帝道。 “皇上!”魏羽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妖女谋我龙裔,害皇帝断子绝孙,此乃十恶不赦之罪过,还请皇上不要姑息养奸啊。” 说完后,泪落如雨。 “朕知道!”小皇帝语声威严,“自然是会给你一个交代,好了,到此为止吧,起来。”搀扶了魏羽起来。 从乾坤殿出来,李仲宣当先靠近了他。 “威胁朕?”小皇帝蹙眉,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一句话都不说,季桓膝行在小皇帝背后,也是一个字都不说,膝行一步,就叩一个头。 小皇帝看到这里,急忙去搀扶季桓。 “老大人这是做什么,非要折煞朕吗?”但季桓坚决不起来,至于豫王,豫王看起来气色一点都不好,小皇帝找医官过来给豫王看病,但豫王却拒绝了。 “李仲宣,朕勒令你不要跟着朕了!”小皇帝气恼,跺跺脚冷冷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站在原地不动,但只要皇帝一移动,李仲宣立马追随。 “羽林郎呢?”小皇帝恼羞成怒,瞪视一下李仲宣,但李仲宣却不以为然,至于那些羽林郎,十有八九还是李仲宣从兵部给调遣过来的呢,他们自然是支持李仲宣的。 “罢了,罢了。”小皇帝气急败坏,回到了乾坤殿。 下午,成将军那边的侍卫冲进来,拉着李仲宣到僻静的角落去聊。 “怎么,已经有线索了?” “不仅仅是线索,大人不要在这里干耗着了,洛怀逸大人在外头等着您呢。”那小兵一面说,一面带领李仲宣离开。 “你自去你的,有我这一把老骨头在这里,你放心吧。”豫王看到李仲宣要走,给李仲宣挥了挥手。 到外面去,成将军和洛怀逸已经在等李仲宣了,洛怀逸旁边站着一个头顶蒙着麻袋的女子,旁边跟着一个白面书生。 “什么还抓人了啊?”李仲宣拧着眉毛,成将军将那麻袋拿下来,“你老实交代啊,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成将军攥着醋钵儿大小的拳头,耀武扬威的晃动了一下。 “老身情愿老实交代,将军不要动粗,不要动粗啊。”那女子连连点头。 那女子原来是丽春院的老鸨,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魏羽之前竟是丽春院里的头牌花魁,而在丽春院里,魏羽不叫“魏羽”,而叫做“玉姑娘”。 “玉姑娘和老身商量过,只要有人为她赎身,她就和那人离开,并当着老身的面将那卖身契给烧了,但隔日她就回到丽春院,然而反咬一口,我们就这样讹钱。” “那些人都不告状的吗?这样荒唐的骗局,竟然还能持续下去?”李仲宣皱眉。 此刻,那白狐儿脸的书生冷笑道:“众人都怕丢人,谁会将这些事闹出来,但我却不怕,这妈妈和那玉姑娘坑了我五百两银子,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底呢,我情愿为李大人作证。” “快说,你们究竟用这样的方式讹了多少人的银子?”成将军不耐烦的凑近老鸨,吼叫了一声。 那老鸨吓得三魂七魄都飞走了,许久后微弱的伸手,将山根手指头给了成将军看。 “三次?”李仲宣问。 “三——三十次。”那老鸨显然也吓坏了,听到这里,成将军冷笑,“真好,真好啊,真有你们的。” 成将军将眼眸望向李仲宣,“现在呢,李大人说怎么做?” “带这老鸨用最快的速度将苦主找过来,一个都不遗漏了。”成将军推推搡搡和那老鸨去了。 大概下午申时前后,那一群苦主都到了,其实,这样丢人的事情谁情愿过来?但一来他们想要帮一帮李仲宣,这二来,成将军一派打家劫舍的嘴脸,谁不来就教训谁,哪里有人敢不来的? 此刻,李仲宣交代了两句,率领了那一群人到朝廷去,看到李仲宣带了证人过来,魏羽慌了,拉着春兰道:“这个怎么办呢?你快出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丽春院的老鸨怎么可来了?” 很快,这事情就惊动了小皇帝,李仲宣让众人证明,众人证明了她的斑斑劣迹,小皇帝听了后,龙颜震怒,“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她是鄂伦春人,怎么可能在帝京做花魁呢?” “我的好皇帝啊,老身可不敢乱说,她在老身那里四年呢,要不是老身调教,她最跳那样多的舞,皇上,让老身给您跳舞看,您看看套路就知道老身有没有骗人了。” “那也不必!”一道清亮的语声划破了喧嚷,跟着,众人回头,就看到被侍女搀扶出来的魏羽,魏羽的眼神好像刀剑一般。 那老鸨看到这样锐利的眼神,吓得好半天不敢开口。 “臣妾想不到,堂堂的一品的大员竟然能找这么一群人来污蔑臣妾,臣妾死不足惜,但皇上,臣妾是干干净净的,臣妾怎么可能做那样的女人?臣妾是鄂伦春族人啊。”魏羽的啼哭声很响亮。 小皇帝原本就心疼魏羽,此刻看到魏羽那梨花带雨哭泣的模样,一种伤感侵袭到了心头。 “李仲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竟然找这么一群人来污蔑朕的妃嫔,羽林郎,从速将他们给朕抓起来,都关押了!”小皇帝气愤填膺的说完,进入了乾坤殿。 魏羽却笑睨了一下李仲宣,“李大人想不到吧,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将本宫怎么样呢。”魏羽笑嘻嘻。 一群羽林郎押解走了那一群人,老鸨失声尖叫。 “玉姑娘,玉姑娘,苟富贵勿相忘啊,你能有今日,还要多谢谢老身呢,你们……哎呦,怎么给老身塞臭狗屎啊。” “李大人,李大人!我等都是给您作证的,您不要无动于衷啊,快救命啊。” 一片鬼哭狼嚎声里,李仲宣叹了口气,他已对小皇帝彻底的失望了。 李仲宣进入了乾坤殿,侍卫们面面相觑,因看李仲宣面色不善,并没有一人敢阻挠。 李仲宣进入乾坤殿后,将自己的乌纱帽拿下,极爱给你自己的白鹤补服脱掉,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皇帝面前的桌上,就在准备脱皂靴的时候,小换地勃然大怒。 小皇帝用力推掉了李仲宣的衣裳。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微臣辞官,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国家,微臣恨不能插翅离开,到那十万八千里外的无何有之乡去,微臣去了!吾皇自求多福吧。” 乐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千磨万击见天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大人,李仲宣,你回来。”小皇帝急忙追赶,这朝廷可以没有内史大人,可以没有王爷,但绝对不能没有李仲宣。 李仲宣这样一个功勋卓著之人都撂挑子不干了,坊间知道这事情,却不知道会怎么评价小皇帝。 “我们好好商量,你怎么能这样呢?”小皇帝握着李仲宣的官帽,“低头,朕给你戴上,你怎么也意气用事了?”小皇帝命令。 李仲宣也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他没有立即戴帽子,而是阴鸷的道:“那群人不是演员,不是梨园里来的,他们都有家有室,那老鸨在朱雀大街经营了十五年的丽春院,她也不会乱说!这些事情,还请皇上您调查调查。” “调查!调查!”小皇帝忍气吞声,“朕自然会调查,快戴上你的帽子,穿上你的衣裳。”小皇帝似乎在哀恳,李仲宣穿好了朝服,从乾坤殿退下。 也顺道儿带走了王爷和季桓。 豫王和季桓两人许久没有休息了,疲倦到了极点。 李仲宣离开乾坤殿后,皇上却在发呆。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冥想,小皇帝回头一看,竟是魏羽从后殿出来了,她姗姗而来,和之前一般,走脚步虚浮踉跄,随时有可能跌倒。 “皇上!”魏羽跪在小皇帝面前,“妾没有其余的要求,皇上!他们污蔑妾身,这事情妾身大人有大量就一笔勾销了,但孩子的事——”她摸一摸自己干瘪的肚腩。 “难道就一笔勾销了吗?您是天子,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吗?”魏羽已经不仅仅是给小皇帝施加压力了,而是在要挟,并且希望小皇帝当机立断,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魏羽,你身体不好,快起来。”皇上上前去搀扶魏羽,魏羽冷笑着挥挥手,没有起身的意思。 “妾身恳求皇上不要姑息养奸了,给妾身个决断吧。”魏羽披头散发以头抢地,看起来悲怆极了。 “你先起来!”小皇帝浮躁的摆一摆衣袖。 但魏羽无动于衷。 “魏羽,那事情只怕也有误会,孩子已没有了,或者,”小皇帝观察了一下魏羽的神态,咬着牙齿续道:“他压根就和这个世界无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罢了。” “小事化无?”魏羽一下子抓住了他话语里的主旨,冷淡道:“好一个小事化无,很好,很好。” 话间,魏羽握着一把鱼肠剑,缓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咽喉,小皇帝看到这里,大惊失色,一脚踢在了魏羽的手腕上。 “糊涂!这是做什么?” 这件事情现如今陷入了僵局,朝廷里的文武百官都敏感的避忌,朝野之间,没有人干去问事情究竟如何进展,将来又要怎么样。 这些消息,那送菜的小兵已传递给了乔安,沈乔安要求这小兵先办法让自己见一见李仲宣或者皇上,但这小兵却叹口气,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姑娘,小的已经竭尽全力了,能每天按时按量将干干净净的饭菜给您送过来,已经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沈乔安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颓败的靠着墙壁,思忖了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 “找皇后!”她思考到这里,霍然起身,“你快回去,让李仲宣去找皇后。” 之前乔安和郑邱意到皇城里来,似乎发觉皇后对魏羽那小丫头的态度也不好,这或者又是另外的突破口。 “好,好。” 那小兵带乔安的口信给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道:“只能这样了,如今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其实,找皇后完全是一切办法里最为不可取的,皇后在深宫内院生活,基本上完全不问世事。 李仲宣已经到了东宫,皇后看到李仲宣到来,笑着将手中的玳瑁猫丢开,“你们也终于知道到东宫来搬救兵了。” 皇后娘娘笑着逗弄小猫,眼神却变得空洞,失去了焦点。 “本宫以为,诸位都将本宫忘记了呢。”皇后的语声里带着哀怨与伤感。 “证据呢,已经收集齐全了吗?本宫是可以帮助你们,但本宫从来不做伪证,那是要杀头的。”皇后瞟了一眼李仲宣。 李仲宣急忙将证据呈上,给了皇后,皇后一目十行,浏览的速度很快,完毕后,阴沉沉一笑:“真是想不到,魏羽也会撞在本宫手里!” 又道:“最近我也听说了,你用辞官来威胁了皇帝,事情闹到这个份儿上,也该见成效了,现在,本宫就助你们一臂之力。” 李仲宣听到这里,连连道谢。 三天后,镇国将军诏进入中京,和皇后秘密的促膝长谈,这镇国将军不是被人,乃是当朝皇后裴炎的哥哥裴臻。 这镇国将军是勤王之兵,现如今,他的兵力扩散在帝国的四面八方,只要中京有难,他们就会八方支援。 而一般情况,没有皇帝的召见,勤王之兵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擅作主张到中京的。 但他不但来了,还分为两个批次带回来了一千人的军队,这不是密谋造反是要做什么呢?小皇帝还是在老太监高成口中知道的这个秘密。 老太监将事情汇报完毕,皇上大惑不解,“你说,他回来做什么,还带着军队回来?” “皇上,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吗?镇国将军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十有八九不是要起兵造反就是要劫牢了,为一个沈乔安,如此大动干戈只怕不值得啊。” “这二来,乔安姑娘这多年来为我中京做了不少的贡献,至于贵妃娘娘,您想一想。” 其实,高成和李仲宣的关系很好,这俩人是一个鼻孔出气的,高成知道朝廷里需要亲近谁需要疏远谁,他有了李仲宣做靠山,自然在李仲宣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倾力相助。 小皇帝开始权衡利弊,不要说镇国将军了,就算是李仲宣一人起兵造反,帝京也是覆巢无完卵。 皇后当晚来找了小皇帝,皇上约定第二日就此事做审查。 第二日,与会者都到了,光人证就有四五十个,有一个是洞壶春酒店里的食客,部分是曾经为魏羽赎身过的男子,那老鸨跪在第一,身体不住的打摆子。 旁听的有豫王、季桓、穆宸轩、季淮舟等人。 李仲宣站在人证旁边,他岿然不动,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就单纯那样威风凛凛的站着,已经能给人一种压力感。 皇后娘娘抱着自己的玳瑁猫,轻轻的笑了,和李仲宣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皇后轻咳道:“皇上,现在让他们证明吧。” “也好。”此事已经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只怕谁想要作弊都没有可能了。 “魏羽,过来跪下。”皇后娘娘指了指对面。 “娘娘如此悖晦不成?臣妾刚刚小产,身体还……”但魏羽一抬头,看到了皇后娘娘背后那泰山一般威猛的镇国将军裴臻,顿时蔫了,垂头丧气的跪在了地上。 “本宫已经查过了,李仲宣,将证据拿上来。” 李仲宣将一张纸给了皇后,皇后看过后,轻灵一笑,交给了皇上,“皇上过目,这就是鄂伦春女的家庭住址,只可惜那雪域高原却查无此人呢,但地方却是正确的,因此!本宫找了他的邻居过来证明。” 人都是假的,邻居怎么可能是真的?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皮袍的男子,盯着魏羽看了许久,叽哩哇啦说了一连串的话,魏羽胆战心惊,完全不知道此人在说什么。 “魏羽,你自己证明给我们看,你是鄂伦春人,和他聊一聊吧。”皇后笑看向魏羽,魏羽哪里能听明白这些方言啊,顿时露馅了。 小皇帝目光微冴,但皇后却一笑,“吾皇稍安勿躁,还有更精彩的呢。” “杨春花,你仔细看看这魏羽可是不是玉姑娘,诸位也都仔细看看。”皇后娘娘主导事情的发展,时不时的笑睨一下李仲宣,意思让他在也稍安勿躁,等着看好戏。 “你们不要含血喷人啊,我……我是魏羽,不是什么玉姑娘。” “可不要乱说话,说错一个字就覆水难收了,是要——”皇上起身,警告道:“是要杀头的。” 那老鸨在成将军的搀扶之下终于靠近了魏羽,才看看了一下,就点点头,复又跪在了皇上面前,“吾皇开恩啊,小妇人这就坦白,这姑娘就是玉姑娘啊,如假包换!” 说完后,还将她如何定计来谋算那些苦主的秘密都吐露了出来,听到这里,小皇帝直冒冷汗,手用力的抓着桌角,浑身都在颤抖。 他那样喜欢过的一个女子,竟然是青楼里出来的名妓,此事不要说皇帝了,连旁边不知情的人都瞠目结舌。 “欲加之罪罢了,皇上也要相信娘娘吗?皇后娘娘向来与臣妾不睦,此刻可到了打击报复的时候了,但这手段未免太低能了!”魏羽冷笑。 “低能吗?”皇后冷笑,“不着急,我们接着往下走。” “当日大家都看到了什么,给本宫一五一十说出来,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有看清可不要胡乱证明!”皇后起身,目光梭巡了一下周围人。 那几个人出列,有人说自己压根就没看清,有人却强调说的确乔安是伸手准备拉一下魏羽,魏羽是自己掉下来的。 魏羽依旧冷笑。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然用一个皇子来谋算沈乔安!” “娘娘还有什么阴毒的招数都使出来吧,反正我是清清白白,自然是不会怕娘娘的构陷。”魏羽冷道。 “好一个清清白白。”皇后不紧不慢走到一个白狐儿脸的男子面前,指了指魏羽。 “你当着众人的面告诉诸位,那玉姑娘身上有什么特征,譬如什么地方有伤口,什么地方有一颗痣等等,说明白点儿。”皇后原来有后招。 那白狐儿脸盯着魏羽看了看,“皇后,这个魏羽娘娘小人不知道,但只觉得和玉姑娘太像了,玉姑娘的脚不好看,大腿上膝盖位置有伤口,小人仔仔细细的看过。” “那玉姑娘左胸这里也有一颗痣,玉姑娘头上有两个旋,其余的,小人没能想起来。”那白狐儿脸说完,众人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但皇帝却大步流星靠近了白狐儿脸。 乐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怪女与怪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朕问你,什么人指派你来污蔑贵妃的?” “哎呦,皇上!小人说的是玉姑娘,我们这些男人都喜欢水灵灵的姑娘,自然是记得她们的身体上有什么特征了,要不然您再问一问其余的男人。”这白狐儿脸瞥目看着后面。 皇上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似乎无形中有一双看不到的大手用力的推了一把。 “本宫看,也不必了,本宫已验明正身,这玉姑娘就是魏羽,魏羽,你坦白吧!”原来,皇上靠近那白狐儿脸的时候,皇后已认真观察了魏羽的左胸位置。 “魏羽,你怎么能欺骗朕?” “皇上,臣妾是……”魏羽向来是能言善辩之人,但此刻,神态木讷,如遭雷击,从那模样就能感觉大大的问题。 “你还要告诉朕你是来自鄂伦春的舞娘吗?你还要告诉告诉朕,这一群人都和你有深仇大恨,在陷害你吗?你如此机关算尽,还不快坦白吗?” “皇上,”魏羽情知再也不能隐瞒了,涕泪交流,双膝跪地,将事情交代了出来。 李仲宣心头一喜,胜利的微笑爬上了嘴角,感激的对皇后娘娘抱拳,倒是皇后娘娘,轻轻拉扯了一下皇上衣袖。 “皇上,快让人将长姐给放了,已经第四天了,那地牢里哪里是人呆的地方?”皇后循循善诱,皇上知错能改,惭愧极了,急忙让成将军去接乔安。 沈乔安在懵然的状况之下,给成将军带了出来,成将军原本就是没有口才的人,这样的事情经过成将军一说,让乔安只感觉云遮雾罩。 “反正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一句话,乔安你安全了,至于那恶毒的魏羽,那小丫头这一次完蛋了。” 沈乔安算是明白了,自己脱险了。 从监牢里出来,才知道自由自在是多么好的事情,但沈乔安腿脚酸痛,想要自如走路都不成。 “乔安!”李仲宣叫了一声,闪现在乔安面前,沈乔安惊喜的扑入了李仲宣的怀抱,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乐了,她主动拥抱着李仲宣,李仲宣用力的抱着她,轻轻拍乔安的后背。 “终于安全了,终于安全了……”李仲宣碎碎念。 “是,安全了。” 但那一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呢,等沈乔安靠近乾坤殿广场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了,那凝重的气氛压抑人心的很。 “皇上,长姐来了。”皇后娘娘舒然一笑,靠近了乔安,亲昵而热烈的握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笑着给皇后娘娘行礼。 她刚刚从成将军口中已得知,要不是皇后娘娘,她可不会这样快就平反昭雪。 “好了,出来就好。”皇后粲然一笑。 “长姐,这连日来委屈了你,抱歉的很,朕竟让这狐狸精给迷惑了,抱歉的很。”听到这恳挚的道歉,沈乔安的怒气也终于消散了。 “长姐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不要说你的孩子,就算她怀的是其余什么人的孩子,长姐也不可能对孩子下手啊。”沈乔安看向他。 “朕明白了。”小皇帝点头。 “光明白就是了?”显然,皇后娘娘这一关不会轻而易举过去。 “皇上明白两个字,化解的仅仅是矛盾,可不是仇恨呢,这恶女竟冒充鄂伦春舞娘迷惑君心,还谋害龙裔,陷害乔安,您现下不给她个教训,只怕难平众怒。” 一来,皇后的年岁原本就比皇上大一些,二来,皇后和魏羽不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朕就教训教训这贱人。”皇上上前去,丢出两个火辣辣的耳光,打的魏羽眼冒金星,耳洞内擂鼓。 “将这贱人给朕处决,带走!”皇上怒冲牛斗,指了指魏羽,魏羽涕泪交流,让两个侍卫搀扶起来朝着远处去了。 “沈乔安!”在靠近乔安的时候,魏羽放狠话:“我不会饶恕你的,我就算是在九泉之下做了鬼魂,也会和你没完没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等你。”乔安嘴角有了一丝丝笑痕。 魏羽的事情处理完毕后,皇帝一一给李仲宣豫王和成将军等道歉,李仲宣气咻咻的,带着乔安去了。 豫王皱眉,作为长辈,他温和的训诫了两句,事情总算处理的圆满。 玉莺与玉燕看到乔安回来,准备了火盆给乔安跨,准备了好酒好菜给乔安吃,夜晚,乔安和李仲宣抵足而眠,数不尽那被翻红浪百般绸缪,夫妻恩爱不提。 此时风波平息后,乔安再一次回到酒店,酒店里,因那事情爆发,众人才知道这酒店竟是丞相夫人开的,来吃酒的食客多到数以万计,小小的酒店外日日人满为患。 “洛兄,这一次多亏了你,你对乔安和陈怀逸有恩,连这洞壶春也是你传授给乔安的,乔安在这里感谢您。”沈乔安给洛怀逸行礼,洛怀逸不过淡淡一笑,摆了摆手。 送洛怀逸离开后,乔安看到沈星肃站在酒店门口。 “可算是安全了,那一日果真是凶险,现在想起来也心有余悸。”沈星肃在这事情上并没有怎么帮忙,但毕竟他是江湖人,乔安也见怪不怪。 乔安经常来,老百姓和富家子弟过来吃酒,顺道儿也看看沈乔安,这个风云人物究竟是何等样的? 这里的生意火爆起来,乔安带玉莺和玉燕过来帮忙酿酒,但对技术性的东西,没能得到洛怀逸的首肯,还是守口如瓶。 如此忙碌,沈星肃等几人自然是忙不过来,沈星肃请示乔安招聘几个跑堂的,沈乔安不过一笑,让沈星肃自己裁决。 沈星肃很快就聘用了几个相貌周正,且有工作经验的人上岗,一个礼拜后,酒糟用光了,乔安过来做酒,老远看到一个女子,沈乔安就怔在了原地。 她是那样一个处变不惊之人,但究竟看到了什么?让她如此目瞪口呆? “那个,”乔安目光呆滞,指指了指一个和客人交谈的女子,“是我们聘用的?” “是,”玉莺道:“这姑娘人机灵,肯吃苦又是乡下来的,看起来比其余几个还得力呢。” “叫什么名字?”乔安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让那姑娘给吸引住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姑娘有一张和魏羽一模一样的脸,甚至于连声音都带着同样的软糯。 “小姐,这丫头叫佟菡,是京郊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怎么,您认识吗?” “不,不认识。”乔安摇摇头,“我到二楼去,告诉二掌柜,放下一切事情上来和我说话。” 玉莺连连点头,片刻后,一手血腥的沈星肃到了,埋怨道:“我做鱼呢。” “不着急。”沈乔安指了指对面,将一个册页闭合,眼睛落在沈星肃身上。 “那个佟菡是何许人?” “前几天请示您,您说让我招聘几个助手,我见这丫头勤谨,就找了来。”沈星肃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有发现问题?”乔安冷笑。 “哦,”沈星肃拍一拍脑门,“您的意思,这丫头看起来有点儿像魏羽啊?我之前也发现了,但这俩人八杆子都打不着,我都调查清楚了的。” “你可不要给我引狼入室。”瞧你看到沈星肃一手的鲜血,道:“去忙吧,既不是亲眷,我也放心了。” 乔安趴在栏杆上仔细观察,而此刻,魏羽诅咒过自己的一句话却撞入了耳边。 “沈乔安!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就是九泉之下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沈乔安摇摇头,她不相信怪力乱神。 此刻,她奇怪在为何魏羽刚刚给处决,自己生命中就多出来这么一个存在?难道冥冥中果真有什么安排?亦或者说,这是魏羽的小妹,她的到来是复仇吗? 下午乔安找了成将军来,当然不是吃酒,在二楼,乔安指了指楼下那女孩,让成将军去调查,并将店员信息的册页交给了成将军。 不要说沈乔安了,连成将军看到这两张可谓是一名奴一样的脸也震惊。 因为讯息比较全面,所以调查起来很快,不到下午,成将军就到了相府,开怀大笑。 “这女孩是农村来的,土生土长的,我打听过了,她是村里的村花,勤劳踏实,家里还有一个瞎了眼的爹爹和娘亲。” 一般情况,经过成将军调查的讯息,十有八九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乔安也释然了。 “看来是我疑神疑鬼,这一趟辛苦了你。”乔安送洞壶春一坛,算是奖励,成将军呵呵呵的笑着去了。 释怀是释怀了,但那种笼罩在乔安头顶的神秘感还隐隐约约如同烟云,晚上李仲宣回来了,看乔安这愁眉不展的模样,笑着亲吻了一下乔安的头。 “我看你最近比较累,那酒馆你就不要去了吧,连玉莺和玉燕都参与了,你也该休息休息。”李仲宣示意乔安帮自己将外衣脱掉。 “什么意思?”乔安直来直往。 “没有什么意思,怕你累而已。”李仲宣抱着乔安,语声轻柔。 沈乔安这样一个聪明女孩,怎么可能让她一句话就蒙混过去,“你到底还是害怕我和他之间发生什么,你不要疑神疑鬼,我和魏羽不是一路人。”乔安皱眉,解下李仲宣的腰带。 “我没有那种意思,真的是怕累坏了你,你既感觉自己还能坚持就去吧。”李仲宣无奈之下,只能赞同乔安。 沈乔安攥着李仲宣的手,“最近还不能彻底丢开手,尤其是今天除了点小小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李仲宣向来将乔安的事情看作头等大事,甚至带着点儿紧张的问。 乔安看向李仲宣那黑漆漆的瞳眸,笑道:“酒店的事情罢了,酿酒你又不会,你只会吃酒,问那么多做什么?” “吃酒也要有好的酒具,乔安,你给我为夫用樱桃杯斟酒一杯,如何?” “什么樱桃杯?”沈乔安诧异,举眸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哈哈大笑,“樱桃小口就是樱桃杯。” 被李仲宣一嘲弄,乔安面红过耳。 今日,乔安累坏了,刚刚躺在李仲宣的怀抱里就齁齁大睡,李仲宣轻轻的摸一摸乔安的发丝,往日,他也早已经进入了黑甜乡,但今晚不同,今晚,他心头有事。 乐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 沈星肃的秘密会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不知道,其实沈星肃到帝京来,这个缘起还要从李仲宣身上说。李仲宣拗不过沈乔安,眼睁睁看着乔安开了铺子,但却不怎么放心这酒店的二把手。 因此,在酒店开业后,他着力的调查了亦喜爱沈星肃。 沈星肃自从到中京,每一个举动都合乎君子的范畴,就在李仲宣准备撤了暗哨的时候,忽而有人汇报了一个消息。 就在今天早上,沈星肃到了郊外一个妈祖庙里,这事情经下属上达后,立即引起了李仲宣的兴趣,“好端端的,生意那样红火,他忽而到妈祖庙去做什么?” “那庙宇不很大,属下等到里面去看了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属下等唯恐打草惊蛇,并不敢太靠近,是以立即给大人回话。”那人锵然抱拳。 “盯紧点儿,千万不要泄露了,有什么消息,立即汇报。” 接下来,李仲宣陷入了沉思,真是奇哉怪也,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在客栈里忙碌到不可开交的时候,客栈的二把手不翼而飞,偷偷摸摸去了古庙。 要是去银号存钱也还有一说,但那古庙在荒郊野岭里,如此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究竟那古庙里又是卖东西,吸引了他? 下午,乔安从客栈离开后,那探子快马一鞭找到了李仲宣,透露了沈星肃今日第二次往返古庙的讯息。 “人呢?” “看到他朝着那方向去了,属下就来汇报了,还有兄弟在盯着,大人这就启程吗?”那探子语速很快,间不容发。 “借你马匹一用,我的千里马他见过。”李仲宣说完,翻身上马朝着京郊的方向扬长而去。 他距离那破庙还有一段距离,不再继续前行。 李仲宣翻身下马,躲避在古庙外一片长林丰草之内,等沈星肃离开,他进入妈祖庙,那妈祖庙内空无一人,但却有人刚刚进来过的痕迹。 从地上那横七竖八的脚印来判断,来人只多不少,李仲宣陷入了愁绪,究竟沈星肃在做什么? 他回来后惴惴不安,因此委婉而巧妙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而沈乔安呢,竟是完全不同意回来。 第二日,朝廷哟偶十万火急军令,等李仲宣到乾坤殿,皇上就平迫不及待道:“永宁县出现了洪涝,朕要你去赈灾,即刻点兵点将!” 永宁镇在居庸关外,因居庸关靠近黄河,因此每一年都有春汛,天气和暖,上游冰消雪融,下游一跟着县城跟着朝阳。 要说这永宁县是个芝麻芥豆一般的县城也就罢了,但这永宁县却如此靠近居庸关,是关外第一个最繁华的地方,因此,百姓安土重迁,明明知道这里危险,但却眷恋这一片黄土地。 李仲宣急忙到军机处,副将讲堪舆图拿过来,指点了具体位置给李仲宣看。 “就在你用红色笔圈点的位置,对吗?”李仲宣点了点。 那人连连点头,在旁边介绍当地的一些重要建筑物以及当地受灾情况等,李仲宣一面听,一面十万火急点兵。 他在军机处两年,培养出来的家将数以万计,这一次需要人加固河堤、需要人做边防、需要人示警、更需要转移安顿受苦百姓,因此至少需要带五千家将去。 众人斗志昂扬,都做好了抗洪的准备。 李仲宣来不及转告乔安这个消息,十万火急朝着永宁县而去,不过一天的时间,李仲宣的军队已到了永宁县。 黄河水滚滚而来,随手有可能会冲垮河堤,河道拥塞,情况看起来非常危险。 那些年轻人能走的都走了,此刻留在永宁县里的除了老弱妇孺就是一些不情愿离开的老年人,孩子们哭闹成了一团,妇女们惊魂未定,各处乱走。 还有那趁火打劫之人,抢夺东西的,掳掠失散人口的,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李仲宣下令强行转移老百姓,官兵们不由分说带走了那些死守家园的人,此刻,他站在浩荡的江风里,目光居高临下,看着那滚滚而来的黄河。 “工部的刘大人来了没有?”李仲宣回头,一个拖着湿漉漉长跑的男子冒雨靠近了他,李仲宣欣慰的点点头,顺着危险的河堤带着刘大人往前走。 两人仔细的看了看堤坝,去年加固的堤坝竟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那李大人忧心忡忡的捏碎了沙砾,“李大人且看,他们用泥土代替了水泥,真是岂有此理。” “去年是何人加固的堤坝。” “是郭嵩阳!”李仲宣听到郭嵩阳的名字,气的咬牙切齿,那刘大人和李仲宣冒雨各处都看了,两人却发生了不同的意见,李仲宣的意思是继续加固河堤。 而刘大人呢,他主张的书疏浚,“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看最近老天爷这阴晴不定的嘴脸,只怕今年的洪水比去年还要迅猛不少呢,想要疏浚啊。” 李仲宣拗不过刘大人,听了刘大人的意见后,让刘大人去带兵去开凿河道,至于李仲宣,他兵分两路,带着士兵加固河堤。 众人忙碌的热火朝天。 等李仲宣到永宁县后看,沈乔安才从玉莺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听了这消息后,沈乔安不禁为李仲宣捏一把冷汗。 要是面对人祸,她是不担心的,凭借李仲宣的智慧,一定会完满解决,但这一次李仲宣面对的是天灾。 “大掌柜,酒水不够了。外面来了七八桌的客人,都等着喝呢。”小二哥怯生生闯了进来,乔安收摄心神,回头道:“二掌柜呢,这些事情不都是二掌柜在负责吗?” 一面说,一面立即到外面去给诸位赔礼道歉,好在那几个人都很好说话,重新约定了欢会的时间。 沈乔安不敢怠慢,急忙到后面去看,不但酒水售罄,连酿酒的糯米也都快用完了。 “二掌柜呢?”乔安看向小二哥,那小二哥道:“早上开门,二掌柜仅仅是打了个照面就离开了,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啊。” 乔安疑惑丛生,平日里他都在忙碌,今天怎么就缺席了,“也没告诉你们,究竟去哪里了吗?” “二掌柜向来都是独来独往,人家不说,小人等也不敢问啊。”那小二哥皱眉。 沈乔安找佟菡,让佟菡去找一找二掌柜,顺便将自己刚刚些的一张单子给了佟菡。 “林记米铺你知道吗?这个单子给他们,让他们从速送过来,你再打听打听看二掌柜在哪里,让他早点儿回来。” 佟菡离开,乔安急忙安排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但到中午饭时间也不见沈星肃回来,也不见佟菡回来,这可让乔安诧异极了。 “大掌柜,不要着急,再等等,一般情况这时候二掌柜也该回来了。”那个小二哥抱着托盘,站在乔安旁边,眼神却望着长街尽头。 “二掌柜每天都出去吗?”听这小二哥的意思,事情似乎没有自己相等简单。 “这半个月来,好像他每天都有事情,一天里倒是有小半天找不到人。” 沈乔安焦虑的等着,甚至在想,莫不是这俩人发生了意外吗? 佟菡做事情有头有尾,这小丫头怎么也一去不复返了呢? 原来,佟菡因相貌比较近似于魏羽,所以她是非常主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唯恐乔安会试探自己。 从酒店出来后,她雇佣了马车到林记米铺送了单子后,就各处去打听沈星肃,每一个沈星肃惯常去的地方都打听过了,终于从一人口中得知,沈星肃到了京郊。 今日,又是天公不作美,佟菡才出门不过半个时辰就落雨了。 她到京郊后,又找人打听,几个扛着锄头的人指了指远处,告诉佟菡,他们看到一个年轻人到那边去了。 佟菡道谢后,下马各处观望,路上有斑驳的脚印,春雨淅淅沥沥,远远近近千山鸟飞绝,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汪汪汪!”就在她准备折返的时候,忽而看到草丛里冲出来一只黑黝黝的癞皮狗,佟菡平生最怕恶狗,此刻那恶狗耀武扬威的出现,吓得她急忙躲避。 那恶狗就追赶在了她的背后,直追赶她到一个破庙旁边,那恶狗才离开了,眼看大雨倾盆,佟菡在刚刚的追赶里又是丢了雨伞,只能到庙里去躲避。 但就在靠近破庙的时候,听到了破庙里的交谈声。 “这事情,需要尽快的处理,不要再拖了!”那声音分明是沈星肃的,跟着,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主攻,我们早已经蓄势待发了,只等您一个命令。” “南部呢,也准备好了吗?”另一个老人的声音如破竹一般尖利。“主公放心好了!东西北部都准备好了,我南部也不会落下。” “很好!”沈星肃点了点头,“高宗皇帝在天有灵,但愿可以保佑我们,加持我等复辟成功,沈氏王朝的诸位,在这里歃血为盟了。” 佟菡听到这里,吓坏了!从沈星肃的意思不难推理他要做什么,而更让佟菡惊讶的是沈星肃的身份,他竟是沈氏王朝的末代玄孙! 在他们歃血为盟的时候,佟菡急忙逃离,但她刚刚出了山门,就看到了沈星肃。 “佟姑娘,不是我沈星肃非要将你怎么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对不起了!”沈星肃上前去,一把卡住了佟菡的咽喉,佟菡剧烈的挣扎,疯狂的扭动身体。 沈星肃的胳膊肘暗暗用力,佟菡几乎要窒息。 “沈星肃,我们、我、我们是一路人啊。”窒息感彻底攫住了佟菡,让佟菡想要说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沈星肃感觉她的话奇怪,手慢慢松开,阴鸷的眼睛盯着佟菡,“你刚刚偷听的时候我就发觉了你,所以,你最好不要玩儿花样,是沈乔安要你来偷听的么?” “是沈乔安要我来找你的。”佟菡一面咳嗽,一面说:“你们要做的是壮举,这样的事情少一个人就少一分力量,我希望能加入你们。” “就凭你,我们为什么要让你加入?”沈星肃皱眉,而此刻,破庙里的一群人都出来了。 他们虎视眈眈盯着佟菡! 有人已不耐烦了,暗示沈星肃动手。 乐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水灾的隐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沈星肃呢,他邪佞的目光始终玩味的落在佟菡面上。 “沈星肃,你听好了,我现在也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给你,佟菡其实是个假名字,我是魏羽的亲妹妹!只因为姐姐死于非命我才靠近沈乔安和李仲宣!我要为我姐姐讨回公道。” “我早就感觉你不对劲了,但却不知道你竟然有这样一个身份。” 沈星肃诧然。 “同仇敌忾!”佟菡上前去,恳求一般的靠近沈星肃,“我们同仇敌忾啊,难道还不能让我加入你们吗?” 他闻言,再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下佟菡。是的,他们有共同的怨恨与敌人,这就足够! “你听我调遣,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明白了吗?!”沈星肃声色俱厉。 佟菡闻声,急忙点头。 知道沈乔安可能对自己生疑了,他看向佟菡,“现在!你立刻回去,告诉她我今日外出,是在采买东西,我随后和林记一起到酒楼。” 半个时辰后,佟菡回来了,沈乔安看到佟菡彷如落汤鸡一般,裙摆上都是泥点子,也有点心疼,“快进来,给你做了一碗姜汤。” 等吃了姜汤后,沈乔安才问了二掌柜的行踪,佟菡依计行事,略过自己去京郊那一节不说,按照他的安排来蒙骗沈乔安。 乔安也是聪明人,虽然,佟菡眼神没有躲闪,但从佟菡裙幅上的泥点子,沈乔安已看出端倪。 从这一路到林记米铺,不过一里路罢了,这一里路都修筑的平坦结实,城中哪里有这样多的泥巴? 片刻后,沈星肃也来了,让乔安惊诧的是,他们两人裙摆上的泥点子都很多。 乔安按捺了心头的好奇,假装什么都没有察觉,查验了糯米后沈乔安和林记米铺的人聊起来,这一聊,漏洞立马就出现了。 他们三个人说的时间点完全不吻合,林记米铺的人说话结结巴巴,显然有极大的问题,而沈星肃哟偶是遮遮掩掩,凡此种种,她都牢记在心。 今天雨水太大了,乔安为远行的李仲宣担忧,又是不清楚究竟他现在什么情况,她不到下午就离开了酒店到军机处去了。 成将军巡城刚刚回来,喝了一杯热茶后,和乔安攀谈,将李仲宣离开的始末说了,宽慰道:“你也不要忧心忡忡的了,有李仲宣出马,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啊?将心放在肚子里就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如坐针毡,那种不好的预感比之前还要强烈了,她看了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竟撒腿就走了。 “喂,乔安你带一把雨伞啊。”成将军追赶了过去。 沈乔安回去,有飘雨也将身上弄湿了,玉莺一面为乔安换衣裳,一面安慰道:“相爷一出马,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啊?小姐,看你惴惴不安的模样,连奴婢也跟着焦虑了。” “没事的,没事。”乔安握着毛巾擦拭头顶的发丝。 但就在此刻,皇上跟前伺候的大太监来了,他却带来了一个五雷轰李仲宣失踪了?这怎么可能呢?” 好像导致李仲宣失踪的人是眼前的太监似的,乔安迫视那太监,“你快说,具体怎么一回事啊?” 那太监张口结舌,“相爷家将那边来的消息,究竟怎么一回事,老奴也还蒙在鼓中呢,具体的消息可能还在路上。” 片刻后,小皇帝到了。 “快,快。”皇上催促赶车的驭手,他冒着倾盆大雨,到了沈乔安这里,乔安急忙出门给皇上行礼。 “乔安,奏报来了,他!”皇上手中攥着一个铭牌,交给了乔安,乔安的手颤抖的厉害,一把抓住了铭牌,转过来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是李仲宣的名字。 在行伍之中,每个人都需要佩戴铭牌,铭牌的存在可以充分的证明那人的安全与否。 乔安攥着冰冷的铭牌,踉跄到了门口,看了看外面的雨水,“玉莺,快,给我备马!” “小姐。”玉莺蹙眉,微微摇摇头,示意让乔安接受这噩耗。 “乔安姐姐,哎!朕也想不到会这样的事情。”皇上痛苦的叹息,沈乔安很快从悲痛中挣扎了出来。 是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能自乱阵脚,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现实呢,更不要说这道听途说的消息了。 “皇上,还请您快点回去,您是万乘之尊,在这里不安全,您先回去。” “你呢?”皇上看向乔安。 “我去永宁县!”乔安咬着牙齿。 皇上离开后,玉莺的车架已预备停当,乔安将铭牌扣在自己的衣裳上,进入马车。 今日,她总感觉心慌意乱,似乎一切的铺垫就为了等这个消息,噩耗传来后,乔安反而是踏实了下来。 李仲宣今天也有点儿心慌,他昨天到达这里就让工部的官员测量水位线,经过一夜后,昨天的标记已经给淹没了。 而引流的河道两边堤坝因年久失修,各处都是千疮百孔,刘大人在大雨中靠近李仲宣。 “相爷,您看看,只能牺牲掉这一片民宅了!”李仲宣顺着刘大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片低洼的环境里,竟星罗棋布还有二三十家房屋。 “沈将军王将军何在!跟着刘大人转移手在的民众,限令你们一刻钟必须将每个人都带走。” 老百姓安土重迁,已经多年了,他们都生活在这里,对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充满了眷恋,忽而让他们迁居或者转移,这对他们来说才真正是灭顶之灾。 “回来!”看到他们俩人离开,李仲宣又道:“马上就要开闸了,所以!不需要给任何人讲道理,强行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 “是!” 两人离开,须臾,一群哭天喊地的人给王将军和沈将军带到了安全的高岗之上,而此刻,河堤就好像惊蛰那天的蛇一般,已经在蠢蠢欲动。 “相爷,这里不安全了,还请相爷快离开这里,卑职过去泄洪。”现在,如果不将闸门打开,洪水飞流直下,一整个永宁县都将保不住。 “刘大人你不会武功,泄洪的事太危险了,让我来吧。”李仲宣从刘大人手中将器械拿过来,让刘大人到安全的地方去。 刘大人将充了气的两个皮囊,帮助李仲宣捆绑在腰际,两人从堤坝上分开。 众人眼睁睁看着李仲宣到泄洪口去了,此刻,头顶的水流就好像万马奔腾,被转移了的农户以及官兵们都看的目瞪口呆,民众栗栗危惧,“看起来,今年这龙王爷发脾气了啊。” 倒是副将和将军们未来之星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快要决堤的刹那,盒带的障碍打开,顿时水花飞溅,轰鸣着朝着下游去了,而李仲宣也不知所踪。 河水奔流,人们眼睁睁看着李仲宣消失,也眼睁睁看着河水摧枯拉朽,将民宅给席卷去了。 洪水奔驰到下午才消歇,沈将军到那河道里,唯一看到的不过是李仲宣的铭牌,众人到处去寻找李仲宣,下游已全部都找遍了,但却不见李仲宣的影踪。 丞相失踪,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沈将军立即奏报,皇上先将事情告诉了乔安,跟着宣召了成将军和严恩允将军,让他们赶赴永宁去,立即寻找李仲宣。 皇上推测,李仲宣已凶多吉少,但他的口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一边,沈乔安早已经带着李仲宣剩余的家将也上路了,这事情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搞的,就传到了沈星肃和佟菡的耳朵里,沈星肃追上了乔安。 “你们怎么来了?”乔安看着气喘吁吁的二人。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责无旁贷要帮忙,至于酒店,就关门几天吧,不碍事的。”沈星肃道。 “乔安姐姐,依照我的意思,让官兵去就好了,您一个女孩儿怎么能到那样危险的地方去呢?”佟菡看向沈乔安。 “没事的,我意已决。”乔安坚定道。 沈星肃也感觉到永宁县去这个决定比较草率,他何尝不希望沈乔安认真的考虑考虑再行动?他劝了两句,沈乔安却无动于衷,没奈何只能跟在军队后面。 但大军人数比较多,开拔起来只能找宽阔的大路走,又是处处你您,才刚刚出了芙蓉关,沈乔安就急躁了。 “副将!你们倒是快点儿啊,救人如救火,这样下去要走到猴年马月去?”沈乔安催促。 但尽管后军已跟上了,但速度还是很慢,马车里的佟菡忽而道:“乔安姐姐,我从小就生活在京郊,我知道一条路是终南捷径,要不然我们走小路,让军队后面来您看怎么样?” 乔安认真道:“你果真知道路?”其实,她也不怎么放心她。 “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保证比军队提前一天到永宁县。”她一脸自得,沈乔安点点头,安排了军队后跟着她到小路去了。 乔安坐在马车里,为带路方便,佟菡策马,佟菡旁边是沈星肃。 “你搞什么花样?”沈星肃凑近佟菡,阴测测道:“现在可不是玩儿的时候。” “放心好了,我一定带你早早到永宁去。”看起来,似乎她果真熟悉路径。 沈乔安在马车里,心情焦躁极了。 但情况好的是,傍晚却雨晴了,他们今晚一路躜行,并没有休息,到子时前后,乔安困倦极了,建议休息休息,明日三更天行动。 到第二天,居然艳阳高照,出现了久违的晴天。 午饭后,佟菡搀乔安到马车里去,但就在此刻,沈星肃却示意乔安不要着急进去,他掀开了车帘,一把将座位上的摊子掀开,连个女子都大惊失色。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马车里竟有了两条毒蛇。 “竹叶青?”沈乔安见多识广,一看毒蛇颜色就知道品种,旁边的佟菡吓唬到了,躲避在了乔安背后,仿佛毒蛇会跳起来咬她一口似的。 沈星肃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毒蛇的七寸,那毒蛇身体一僵,沈星肃将之丢了出来。 座位上一共是两条,经过检查,发觉旁边的箱笼里竟还有一条,三条毒蛇都给沈星肃丢出来后,乔安才再一次回到了马车里。 “开春了,连蛇也到处乱跑。” 沈星肃道:“不过我已经抓光了,你放心吧。” 马车如常前行。 乐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乔安一病不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距离永宁已经近在咫尺,老远就能看到破败的城墙,社会呢乔安催马快速狂奔而去。 此刻,佟菡也追赶在了乔安背后,但一条马鞭却狠狠的勒住了佟菡的咽喉,佟菡嘭的一声,从马背上滚落在了草丛里。 “臭丫头,那毒蛇是你放的!不要以为你瞒天过海了!之前我们的君子协定呢,你转过身就忘了吗?” 他靠近他,用力卡住了佟菡的咽喉,警告道:“不要伤害她,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公子。” 佟菡挣扎了许久,才站直了身体,但等沈星肃前行,佟菡的嘴角却出现了笑靥,她笑的好生古怪。 之前,她建议乔安抄近道儿,但此刻沈乔安距离永宁县你近在咫尺了才察觉不对劲。 对面就是永宁县,眼前却隔着宽阔的河流,老远一看好像他们已近在咫尺了,但仔细观察,想要跨越这天堑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乔安看着波涛滚滚的洪水,比早上还心焦,不怕没有希望,最怕希望变成了绝望。 “这怎么过去?”乔安站在一个高高的大石头上,手搭凉棚看着对面,隐隐约约能看到城楼。 “乔安姐姐,不要着急,我们从上游走,只需要走一天就可以到对面去了,那永宁县我去过,不会记错的。”其实,乔安已经不准备采取他的建议了。 但佟菡却道:“之前我们来这里还有人放船只呢,这里也还有吊桥,但现在年深日久的,就、就需要到上游去了。” 乔安蹲下看了看脚下,石头上果真有桥梁存在过的痕迹,但今年的春汛实在是太厉害了,冲毁了那年久失修的桥梁。 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再一次求组合佟菡,佟菡上马,带领乔安到上游去。 最近的天气奇怪的很,早上起来还万里无云一碧如洗,但中午忽而就阴云密布,因这一路赶车比较急迫,车棚开始漏雨,乔安感染了风寒。 “乔安姐姐,您不要担心,我们就快到了。”佟菡不住的回头顾盼乔安。 此刻,她带领乔安等进入了一片茂盛的芦苇荡,很快,芦苇荡两边就冲出来五六个土匪。 “识相的快将你们的钱财留下,否则,给你们吃板刀面!”那当先的一人口中都是长长的大黄牙,看起来穷凶极恶。 “诸位好汉,我们是逃难的人,也没有带着多少银子,这些孝敬给诸位去喝茶。”沈星肃将自己的钱袋拿出来靠近了那几个人,那几个人看到钱袋简直两眼放光。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握着钱袋的手就给斩断了,手臂刚刚落地,那长了大黄牙的男子来不及叫,咽喉因中剑。 众人看到他们的老大给人杀了,才知这少年人不是好惹的,跟着攒三聚五包围了沈星肃。 沈星肃行侠仗义多年,这些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将他们杀死丢在了芦花荡里。 马车继续前行,一个时辰后,沈乔安发低烧了,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都出现了重影,她只感觉脑袋沉甸甸的,昏厥了过去。 “喂,乔安!” 等沈乔安苏醒过来,就发觉天黑了,她转眸看了看旁边,沈星肃和佟菡都在自己身旁,沈星肃温和道:“你发烧了,我们看情况太危险,就带你到了这里。” “我没事,快!我们快走。”乔安依旧一心悬望李仲宣。 佟菡将一枕头放在乔安的背后,“乔安姐姐,眼看就到了,但您这状况却不能赶路了,会很危险,您就休息休息。” “不!”乔安挣扎了一下,但刚刚起身,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再一次攫住了她,她扶着额头,“我好难受。” “休息休息吧,我做了姜汤,你喝点儿发一身汗就好了。”沈星肃伺候乔安喝了一碗姜汤,乔安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沈星肃示意佟菡到外面去,佟菡“恋恋不舍”的盯着乔安。 “车棚是你弄坏的对吗?你这坏丫头,竟然带我们到土匪窝里去了!” “公子,你无凭无据的可不要冤枉我!”沈星肃握着拳头,待要教训佟菡,但却听到屋子里乔安在低低的呻吟。 “不要玩儿花样,再次警告你。”要不是看在乔安病了,要不是看在当下实在是用人之际,他简直想要杀了她。 这女孩,是个屡教不改的恶种。 “你去找医官,快去!”沈星肃将自己的钱袋丢给了佟菡,佟菡没好气的握着钱袋去了。 内室,沈乔安再一次清醒过来,剧烈的咳嗽着,她自己都感觉到身体吃不消,但还是一个劲儿的要求赶路。 “姑娘,那永宁县受灾严重,县里的人难民巴巴的逃命呢,您怎么还要到那里去呢?看姑娘这高烧不退的样子,可不要折腾个好歹啊。”这家的老婆婆实在是看不过,温和的责备了两句。 “老人家说的有道理。”沈星肃得到了声援,连连点头,赞同道:“你先休息休息,佟菡已找人去抓药了,我们的马车也需要修理一下,明天!明天上路,你看怎么样?” 乔安拗不过沈星肃,也知道沈星肃是为她的身体着想,只能点头。 那医官过来,开了药后,沈星肃命令佟菡去煎。药煮沸了,佟菡送给乔安,但沈星肃却一把从乔安面前抢走。 “你先尝一尝烫不烫,快!”佟菡吃了两口,皱眉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乔安姐姐快吃吧。” 沈乔安忧心如焚,吃了药后,药效却大打折扣,眼看到了第二天,乔安的身体非但没有好,病情还在恶化,但沈星肃已经答应了第二天赶路,因此整顿好了东西,带着那药方与剩余的药上路。 接下来的一路上,佟菡再也没有玩儿花样,倒是和佟菡之前说的一样,过了那个叫做“李家河”的小村落后,就有可以去永宁的官道。 沈乔安的情况很危险,沈星肃期间多次提醒乔安,让她休息休息,但她总是不情愿。 佟菡帮腔,“眼看就到了,我们到永宁去,那边有医官也有护卫,比这里安全。”这样一来,少数服从多数,只能继续前行。 下午,乔安他们进入了永宁,河道已修筑起来了,河水翻滚,声势浩大。 上游的河道没能完成最后的加固,但泄洪后,河床却逐渐的裸露了出来,沈乔安看到这里,心情也快慰了不少。 “找!找李仲宣。”乔安吐出来这几个字儿后,昏厥了过去。 沈星肃看到乔安昏迷,急忙带着她到民宅里,大概军机处下了迁徙的命令,这里空无一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城。 “找医官去,快!”看到乔安昏迷不醒,沈星肃喝令佟菡去找医官。 佟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为什么又是我啊?你一个大男人!”佟菡还要说什么,但却看到沈星肃拔了长剑,似乎要行凶的模样,她怯生生离开。 佟菡也没有怎么认真去寻找,但她出门来就发觉这里情况很诡异,也不要说农户,连个官兵都没有。 佟菡无功而返,沈星肃训诫了两句,上了马车带着乔安到外面去了,他在每一条街巷里都找寻了,根据他的观察,这里的人都是井然有序撤离的。 但究竟撤离到哪里去了,他们不得而知,沈星肃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相邻的小镇子,那小镇子里还有一群人,但这群人里却连一个会岐黄之术的都没有。 沈星肃用银子雇佣一人到远足的县里去求助去了,说是求救,其实不过是写了一份文,会联络道他们沈氏王族里头的人。 不到下午,一个人飞马而来,看到此人,他急忙将情况反映,昂仁看了看乔安,沈乔安奄奄一息,高烧不退。 “十里八乡也就刚刚那个村子里有那么三五个人,找医官要到很远的县城里去,人家医官一定说到永定来看病,你给多少银子人家也不会来啊。”这是当下的大困难。 “那就抓一个人过来给乔安看病。”沈星肃拧着眉毛,恶狠狠的道。 那人办事情也不含糊,月黑风高天,掳掠了一个医官到了永定县,外面黑灯瞎火的,这医官惊慌失措,这还是破题儿第一遭给人绑架。 “快给这姑娘治病,治好了给你银子,要治不好,你也陪葬。”旁边那人恐吓。 医官战战兢兢靠近乔安,经过诊疗后,开了药,乔安吃了一一贴,很快就退烧了,那医官又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丧家之犬一般的去了。 等那医官去了,沈星肃无微不至的照顾乔安,过去了一天,沈乔安的高烧退了,气色逐渐也好了。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吗?”乔安身体孱弱,声音虚弱。 “空无一人,可能给转移了,你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等你稍微好一点点,我们就去找李仲宣。”沈星肃有点伤感,甚至有点羡慕李仲宣。 李仲宣虽然生死未卜,但有这么一俄国人心心念念记挂这他,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我先去找,”佟菡起身,“乔安姐姐,一旦有什么好消息,我会早早的告诉您,您休养去。” “佟菡,拜托了。”乔安攥着佟菡的手,佟菡淡淡一笑,道一句珍重,到外面去了。 佟菡再一次回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乔安看到佟菡回来,急忙追问,佟菡指了指门口,“我找到一个土著,乔安姐姐,您和他聊一聊,最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知道。” 沈乔安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急忙让那人过来,经过聊天才知道,李仲宣为河道泄洪,然后人就不见了,众人猜测是给水冲走了。 乔安追问了不少的问题,那人对答如流。 “要到下游去找,前几天严恩允将军与成将军来了,两人将这里都找过了,你们不妨和他们会合起来,人多力量大,只怕更有希望。” 沈乔安听到这里,起身央告沈星肃带着自己到下游去,沈星肃叹口气,只能点点头。 其实,成将军和严恩允两人率领的亲兵和乔安后来带过来的亲兵三天前就会师了。 军队经过决策,兵分两路,一队人马彻底远离永定县,到下游去找,一队人马在周边的村落里打听。 乐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距离黄河泄洪眼睁睁已经过去了七八天,他们还是一无所获,也不见有民众来汇报任何消息,众人只能早出晚归竭尽全力。 沈乔安从那人口中得知,成将军和严恩允已经找遍了周边可疑的地方,因此,她决定直接到下游去找成将军。 “乔安姐姐,您又冲动了,即便是找人要紧,您的身体跟要紧啊。”佟菡握着刚刚那一碗药凑近了乔安。 这一刻,她的眼神好像动物一般的机敏,诡谲。 而沈星肃呢,已到外面准备车架去了,没能察觉到这女孩邪恶眼睛藏匿的秘密。 “我!”乔安握着药碗,准备喝药呢,但忽而头晕,一碗药淋淋漓漓洒在了地上,佟菡失落的看向乔安。 是的,刚刚她在沈星肃离开的一刹那之间给乔安下毒了,但却想不到沈乔安运气这么好,一碗药全部洒在了地上。 “乔安姑娘,没事吧。”佟菡急忙用锦帕给乔安擦拭药水,而沈星肃此刻也进来了,嘘寒问暖了一番,送乔安进入了马车。 沈乔安进入马车,也就体虚的很,烧虽然退了,但头还在隐隐作痛,她盯着外面倒退的风景,“这里已荒无人烟了,其余人呢?你们已经有线索了吗?” “应该都在下游呢,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他们的。”沈星肃安慰。 街巷里的泥泞已干涸了,车行的速度更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已经快走出这个空城了,沈乔安问:“这里,你都找过了吗?有没有看到他?” “乔安姐姐,刚不是给你说了吗,成将军和严恩允将军已经在这里找过了,他们那么一群人都没能发现线索,说明他不在这里。” “第六天了,对吗?”乔安力不从心起身,盯着外面看。 “没事的,一定会找到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嘛。”佟菡故意刺激乔安,她一看,果真发觉乔安有点神思不属,嘴角却溢出得意的笑痕。 继续到下游去,天逐渐的暗下来,沈星肃怕下雨,急忙下车找了个空屋子安顿乔安。 沈乔安抱怨为什么又要中途休息,沈星肃指了指天,“乔安,你看天色,黑咕隆咚的,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我们要注意点儿。” 她只能听从沈星肃的安排,进入茅屋休息。 “我去周边看看有没有什么人,问一问他们的去向。”沈星肃指了指远处。 沈星肃离开后,佟菡急忙将草药拿出来,煎药去了,片刻后佟菡将药握着靠近了乔安,沈乔安身体不好,昏昏沉沉的。 “乔安姐姐,起来吃药了。”佟菡扶着乔安起身,将一枕头放在乔安的腰肢后面,沈乔安勉力起身。 “吃药吧,温热的呢。”佟菡握着瓷勺,凑近乔安,沈乔安轻咳一声,“我头疼,让我休息休息,等会吃吧。” “乔安姐姐,你不吃药身体不会好的,快吃吧。”佟菡催促,看到沈乔安这要死不活的模样,佟菡将那一碗药放在桌上,伸手就要掰开乔安的嘴。 沈乔安昏昏沉沉的,并没有注意到佟菡的小动作。 就在此刻,沈星肃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落在佟菡的身上。 “沈公子,你回来了?”佟菡笑靥如花,将手柔柔的收回来,沈星肃握着那一碗药轻轻的嗅了嗅,将之泼在了旁边的花盆里。 “和我出来一下。” “沈公子,我还要伺候乔安姐姐呢。”佟菡不起身,但沈星肃已大步流星到外面去了。 佟菡看不是个事,等了片时,到外面去了,佟菡出来后,沈星肃偷袭了她,一下子卡住了她的咽喉。 那种窒息感比之前他惩罚自己的时候还要强烈了,他好像一只迅猛的野兽一般,直到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带走,不要让她再来这里了,快!”沈星肃吩咐旁边一个男子,其实,他刚刚是故意离开的,为的不过是引蛇出洞。 他想不到,佟菡竟会见缝插针,连那样一个短暂的时间都不会放过,这个女孩,至少不能留在这里了。 属下带走了佟菡,沈星肃再一次进入室内,乔安逐渐睁开惺忪的睡眼,因看道沈星肃来了,微微咳嗽了一声。 “不要乱动,休息休息,我去煎药。”沈星肃叮咛了一声,离开了,须臾,药送了过来,沈星肃伺候乔安吃了,乔安彻底昏睡了过去。 等沈乔安醒过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乔安看到趴在自己病床旁边的沈星肃,沈星肃已睡着了,但却始终都伺候在她身旁。 她知道沈星肃一旦醒过来,就会阻挠自己去寻找李仲宣,因此,她缓慢的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夜色迷离,但好在有月亮,乔安在河道旁边寻找,剑锋浩荡,浊浪排空,她将周边各处都查看了,并没有发觉有什么线索悻悻然回去了。 沈星肃太累了,以至于乔安往返了一次,他都没有醒过来。 到第二天,沈乔安早上吃了一贴药后,中午身体情况尽比之前好多了,但乔安左顾右盼却不见了佟菡。 “你不用找她了,她记挂酒店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启程回去了,原本是要给你道别的,但看你睡得香甜就没有打扰你。” 这分明是撒谎,昨天晚上乔安并没有怎么休息。 吃了中午药后,乔安的精神头竟彻底的恢复了,两人慢吞吞的相辅相携继续到下游去,乔安安安静静,也不说要去找李仲宣的话了。 这两日也是奇怪,佟菡回去后,沈乔安的药好像见效的比之前要快一些,白天没有太辛劳赶路,以至于夜晚她的精神头竟比白天还要健旺。 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沈乔安索性各处开始寻找,忽而,她看到了远处营帐里的灯火,靡丽的灯火缥缈极了,好像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召唤一般。 “不成,我必须要找到成将军。”她给自己加油打气,握着木棍慢吞吞朝着营盘去了,等眼前那星罗棋布的营盘已全部都能看清楚后,沈乔安笑了。 “什么人?大半晚上不睡觉过来捣乱?”最近经常有人过来找成将军等,因此,看到准备进入中军帐的乔安,一个侍卫虎吼了一声,大步流星靠近了乔安。 “我找你们成将军!”沈乔安指了指前面。 “我们成将军也是你想要找就找的吗?将军日理万机,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那侍卫无礼的推了一把乔安,喝令沈乔安不要捣乱。 “我是丞相夫人,麻烦你景区禀报一声。”无可奈何之下,沈乔安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里,那人嘬牙花子,盯着乔安打量了许久,冷笑道:“我虽然没哟偶见过丞相夫人,但你这模样却决计不可能是丞相夫人了,不要撒谎,快回去。” “我!”乔安张口结舌,终于明白了俗语里那一句“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是什么意思了。 “喂,那边小兵在做什么呢?”远处,中军帐中走出来一个大将军,那小兵皱眉瞪视沈乔安。 “现在好,严将军来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跟我去见严将军。”那小兵押解了沈乔安,不由分说靠近了严将军。 严将军一看来人是乔安,大惊失色,连忙赔礼道歉,带着乔安进入了中军帐。 连日来,严将军和成将军都在竭尽全力的寻找考虑这些,但去也音讯全无,此刻,乔安问了成将军具体情况才知道他们每天都在寻找,甚至差遣出去的搜救队伍已到了下游一百里的地方。 但完全没有李仲宣的蛛丝马迹。 “对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成将军言归正传,看向乔安,乔安叹口气,将自己如何一路上生病,如何拖赖沈星肃照顾等都说了,听过了后,成将军的面色却很凝重。 “乔安,不瞒你说,其实之前不光光是李大人在调查这个沈星肃,连我也在调查,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沈乔安点点头。 “你们将这一段都找过了吗?”乔安问。 成将军遗憾的点点头,起身靠近了堪舆图,“这里到这里都找过了,我们一群人就差没有翻江倒海了,什么回水潭什么堤坝两边的农田,我们都找了个遍,但没有一点线索。” 乔安听到这里,头再一次隐隐作痛,看到这里,成将军急忙道:“其实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看他一定是福大命大给什么人救了。” “但愿如此。”乔安感慨,成将军让人带乔安去休息,但他其实也不敢保证究竟李仲宣怎么样了。 那天,李仲宣开闸泄洪后,酒杯强劲的洪水给冲到了下游,因为有刘大人给的气囊,所以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等李仲宣从污泥里挣扎出来的准备到上游去,但却给一群黑衣人包围了,那一群黑衣人狞笑着靠近李仲宣。 “哈,想不到在这里可以狭路相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有人握着一张纸,将纸张上的丹青画像和李仲宣对比了一下,立即让人逮捕。 黑衣人各个都很敏捷,来势汹汹,李仲宣损色堤坝狂奔,眼前因为连年的洪水灾害,并没有任何植物,因此他想要找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仗着艺高人胆大,在堤坝上,他经喋血的搏斗,将好几个黑衣人都丢在了黄河里,后面那一群人眼看就追不上了,他们只能拈弓搭箭瞄准他。 李仲宣的铠甲早已经给谁冲走了,没了保护的屏障,他中箭后重心不稳,一下子就跌倒在了黄河里。 但这里的水流很缓慢,这里沟壑纵横,奔泻的水进入低矮的河道里,李仲宣在那皮囊的保护之下随波逐流,竟然给冲到了一个人天然的石洞里。 等李仲宣醒过来,距离泄洪已过去了一天,他是在臂膀的疼痛中苏醒过来的,那人射箭的刹那,他本能的躲避,那雕翎箭没有射中心脏,但却射在了臂膀上。 他醒过来后,看到皮肉浮肿了,这是拔掉箭簇最好的时机,忍着剧痛,他将箭簇拔了出来。 夜色降临了,他不能看到这石洞里有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半梦半醒之间,浑浑噩噩的一晚上就过去了。 乐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李仲宣九死一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到第二天,外面洁净的阳光照耀到了这洞穴里,李仲宣发觉这洞穴里竟然有粗糙的桌椅板凳,都是石头做的,勉强可以看得出这里曾有过人生活的痕迹。 看到这里,他的精神一震。 这是一个熔岩洞,里头倒明亮异常,李仲宣找到了生锈的以及瓷碗等器皿,他的伤口亟需处理,握着那生锈了的铁刀到外面去找草药。 好在河沿上就有虎骨草,采集完后,用石头砸碎,敷在了自己的伤口上。每一次受伤的时候,李仲宣都比寻常时候还要提高警惕。 因此,大白天他并没有品尝出动,在这洞穴里,竟还找到了一些五谷杂粮,就用这些东西,李仲宣生活了三天。 这三天里,他无数次的换药,好在对方的箭簇上并没有什么毒药,伤口逐渐痊愈,他料定那几个人已离开了,这才从洞穴里出来。 他现在不能判断究竟自己在哪里,距离永宁多远,唯一知道的是这里是永宁县黄河的下游,他在一个崎岖的河道末尾。 他好不容易顺着河道走,竟走了一天才看到了黄河,天黑后,他在岸边继续找岩洞休息。 水翻花,滚滚朝着东面而去,他只能顺着上游而去,庆幸的是才走了不到一天就找到了当地的一些土著。 那些人也是受灾的穷苦人,原本他们就家徒四壁,此刻经历过灾祸后,更是一无所有。 但那些人看到李仲宣如此落魄,竟还拿出来干粮给李仲宣。 “你们为什么不找军队呢,朝廷赈灾的军队来了,应该就在附近。”李仲宣握着干粮,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 “军队在上游呢,我们暂时给安顿在这里,谁知道那黄河什么时候还会不会决堤呢,不要过话说回来,要是李仲宣大人没有发生意外就好了。”那人遗憾的叹息。 “他!”李仲宣一怔,神情激动,“他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呢?他主动要去泄洪,那天竟给洪水席卷了去,现如今还下落不明,转眼之间已经半个月了,你说说这要是人还在,为什么不出现呢?成将军和严恩允将军已找了这么久了,只怕是,哎!” 听到这里,李仲宣的心咯噔一跳,他们没能找到他并不是意味着他已经死了啊。 “年轻人,快吃吧,快,不要饿着了。”那老者劝慰聊两句,李仲宣继续打听军队和灾民的情况。 现状还是比较乐观,老百姓已都安全转移了,河堤也正在加固。 他转而离开,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去找成将军。李仲宣混入了灾民里,很快就靠近了成将军的行辕,连日来成将军为寻找李仲宣,早已累坏了,此刻正早中军帐中打盹。 李仲宣瞅准了机会,靠近成将军的副将。 “什么人?”那副将握着钢枪走向了李仲宣,李仲宣示意那人不要乱嚷嚷,那人是认识李仲宣的,急忙热心的带着李仲宣进入中军帐。 成将军想不到,自己苦苦寻找了半个月都没有找到的人,竟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 “你还好吧?”成将军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揉了揉眼睛,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李仲宣将自己遇刺的事情说了,成将军气愤填膺,发誓要将那些偷袭李仲宣的人碎尸万段,但李仲宣却道:“稍安勿躁,现在既然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我索性就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 “是!是!我们按兵不动,好让他们露出狐狸尾巴。”成将军攥着拳头。 李仲宣交代完毕后,问了关于乔安的事情,成将军将沈乔安到来一并自己安顿了沈乔安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知道后,欣慰的点点头。 “她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她。”李仲宣已经思念了很久沈乔安了,现在真正是迫不及待,成将军面色却比较凝重,将乔安是和沈星肃一起前来的事情转告给了李仲宣。 “又是沈星肃?”李仲宣握着拳头,“之前要你调查他,我们也没能调查出来什么结果,现在她既然来了,也给他来一个羊入虎口,继续调查下去。” “这个不用你说,我已在调查了,但是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疑点。”成将军已调查了许久,但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发觉。 既然沈乔安和沈星肃在一起,李仲宣自然是不能和乔安现身相见了,成将军让李仲宣藏匿在自己的营盘里,将李仲宣已回归的事情告诉了严将军。 严将军抽调了多一半的搜救兵回来修筑堤坝,李仲宣为了更好地调查事情,更换了一件小兵的衣裳,白日里,他依旧在中军帐中安排那些事情,夜幕降临,他就单独行动。 敌明我暗,现在是他最方便调查沈星肃的时候,沈星肃每天大多数时候都陪伴在沈乔安身旁,极少数时间会出门去。 但他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即便是出去一小会,也会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这让调查陷入了困局。 下午,李仲宣准备单独和沈乔安聊一聊,但刚刚到乔安他们军帐附近,就看到了沈星肃。 也是看道沈星肃手中汤药,李仲宣才知道沈乔安生病了。 大白天的,他不好继续调查下去,只能回到中军帐来。最近,李仲宣集中兵力,让他们修筑河堤加固河岸,人们汗流浃背的忙碌着。 陆陆续续由老百姓逐渐的回归,人们重整家园,在永宁县的上空再次飘荡出袅袅炊烟。 但连日来,沈乔安却发觉无论是严将军害死成将军,似乎都惫懒了,尤其是在寻找李仲宣这件事情上,两人都开始敷衍了事。 今日,乔安准备过来找成将军聊一聊。 帐篷里的李仲宣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急忙躲避在柜子里,跟着,透过一条细细的缝隙看到沈乔安走了进来,她脸上是气急败坏的神色,脚步却虚浮的很,随时都有可能会跌倒。 “成将军,你给我出来!”李仲宣听到了乔安气急败坏的声音,她的身体似乎很不好,究竟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呢? 她踉踉跄跄的,以至于躲避在柜子里的他想要出去搀扶一把,但旁边的沈星肃却一把握住了乔安的手,劝了两句什么“稍安勿躁”什么“吉人天相”之类的话。 沈乔安只能退下。 哪里有什么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他这一路可危险极了。 但是他看到乔安成了这模样,决定今晚见一见她。好不容易煎熬到了晚上,等李仲宣钻入乔安的帐篷却发觉里头空空如也。 打听了士兵,才知道沈乔安竟离开了这里,她对成将军心生不满,自己带着沈星肃去寻找他的下落了。 之前,他以为她对自己漠不关心,但从沈乔安不远千里赶过来托病日日苦苦寻找自己的现实,让他明白了,其实他们也情比金坚。 天黑了,李仲宣靠近了他们的屋子,这是一个四合院,沈星肃和乔安暂且卜居在这里,乔安向来不需要丫头伺候,她独来独往惯了,因此院落里比较安静。 李仲宣刚刚靠近院落,就看到旁边的巷口走过来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他们各个都黑纱蒙面,到了乔安隔壁的一个四合院内。 李仲宣狐疑,急忙追随在这几个人背后,眼看着这几个人进入了屋子,太靠近窗口,戳开一点点窗户纸看向里面。 几个人围绕沈星肃为中心,排排坐开,“主公,放心好了,事情做的干干净净,他不会回来的。” “到底没有看到尸体我不放心!”沈星肃的神情变得很狰狞,这和平日里看到的那个谦谦君子完全不同,他浑身都沙发出一种戾气,让人敬而远之。 “主公,我们这几天会好好的找一找。”另外一个人看向沈星肃。 沈星肃点了点头,李仲宣满以为他们集会的人数已到齐了,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在窗户之下偷听,哪里知道门口陆陆续续又是走进来几个人。 他躲避不及,很快就暴露了。 “什么人!竟然在这里偷听,给我上啊。”那黑衣人大吼一声,追了过去,几个人很快将李仲宣给包围在了垓心。 现在对方人数众多,不可力敌只能智斗,李仲宣一个纵越,身体轻盈好像扶摇直上的纸鸢一般,很快就爬上了屋顶。 那几个人竟也是练家子,一个个都飞檐走壁,到了屋顶上,李仲宣审时度势,飘然降落在黑夜中的隔壁四合院里。 听到屋顶有瓦片在响,也看到了院落里的黑影,乔安一怔急忙从屋子出来。 “沈星肃,怎么一回事?”那边院落里,沈星肃带着两个手下也在寻找什么人。 “好像有个黑衣刺客,刚刚走脱了,我们在寻找。”沈星肃一面说,一面急匆匆过来。 原来,出于男女有别的考虑,沈星肃将对面的屋子也租赁了下来,此刻,他到对面,看了看乔安,“没事的,别怕。” 沈乔安点点头。 家丁闹腾了一程子,一无所获。 等沈星肃离开,沈乔安进入屋子后,坐在八仙桌旁边,她的眼睛在这屋子里滴溜溜的扫视了一圈。其实,刚刚她亲眼看到那黑衣人没入了自己的屋子。 之所以没有声张,是因为她感觉奇怪,那黑衣人要是为安全考虑,在擦身而过的那么一刹那,他分明可以擒拿自己做人质,但那黑衣人却完全没有那样做。 倒是沈乔安,这一路上也发觉沈星肃有点不对劲,此刻,乔安压低了声音,“你还不出来吗?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去?”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不要怕,究竟你是什么人,出来吧,快出来。”她循循善诱,李仲宣从廊柱后缓缓地出来,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门口却有了沈星肃的声音。 “快到屋子里搜一搜,快!”他刚刚就怀疑那黑衣人在沈乔安的屋子了,等他回去后思之再三还是折返了过来,刚刚在屋子外,要是他没有听错,那分明是沈乔安在和人说话。 “快开窗逃,外面是大马路,我们再会吧。” 沈乔安急忙提醒,那黑衣人轻灵好像闪电,动作快到无与伦比。 “嘭”的一声窗户关闭了,与此同时沈星肃也进入了屋子! 乐文 第三百章 她也开始怀疑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假装噩梦刚刚惊醒的模样,回目怯生生的看向沈星肃。 “乔安,我怀疑那人就要在你屋子里,你快出来,让我们找一找,快!”沈星肃郑重其事看向乔安,沈乔安非常非常配合,胆战心惊的出来了,还提醒他们认真的找一找。 众人寻找完毕,依旧一无所获。 沈星肃靠近窗口,看着外面的黑夜,他怀疑的回过头,望向乔安。 “你刚刚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之前我倒是听到屋顶有瓦片在响动。”乔安看想沈星肃,“后来就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儿了。” 沈星肃知道不方便继续问下去,只是一个劲儿叮咛沈乔安万事小心等等。 乔安点点头。 这一晚,沈星肃他们搜查的很彻底,竟连一个废旧的木箱都打开了,但饶是他们这样寻找,却也没能找到什么线索。 “晚上,注意点。”沈星肃悻悻然离开了。 而另一边,李仲宣其实也没有走远,他从那窗口跳出来后,躲避在黑暗中侧耳聆听院落里的声音,就在沈星肃打开窗户的时候,李仲宣其实就在后窗之下。 等沈星肃到隔壁去了,乔安熄灯了,他在离开。 现在,他更怀疑沈星肃了。李仲宣抹黑到营盘去,将那事情告诉了成将军,成将军最近都在跟踪他,但并没有掌握什么有力的线索,此刻精神一阵,安排人去跟踪那一群人去了。 “明里,那一群人是沈星肃采买下来的家丁,但看那些人的武功和套路,分明是军队里出来的好手你可要注意点儿。”李仲宣喝一口热酒,提醒成将军。 行伍之中出来的人,接受过千锤百炼,他们比一般人要敏慧一些,尤其是会注意身旁的一举一动。 成将军知道李仲宣的意思,举杯道:“你放心,我会好好调查。” 李仲宣喝了一口热酒,又道:“我还求你多多安排兵力,保护保护她,他们朝夕相伴,要是有哦什么危险不是闹着玩。” 其实,不需要李仲宣提醒,成将军早已经安排了一定的兵力在沈乔安的身旁,不过那些人都隐藏的很巧妙,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现身。 李仲宣今日疲累,早早的休息了。 到第二日,乔安开始注意沈星肃的一举一动,她蓦地发觉,沈星肃身旁多了不少的家丁,一开始不过三五成群,后来日日都有全新的面孔,他们来了又去了,还满以为乔安蒙在鼓中呢。 沈乔安的记忆力很好,对很多事情过目不忘,但她虽然明显看出来了问题,但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还是和之前一般和社会脑心舒谈天说地。 “还是没有线索吗?”沈乔安问的自然是关于李仲宣的事情,沈星肃无奈的叹口气,表示已经竭尽全力了。 “已经十九天了,竟连一点点的是线索都没有,哎。”乔安叹息。 沈乔安也遇到了搜救的家将,根据家将的意思,这一次因为李仲宣他们的到来及时,中招的转移了可能遭殃的农户,因此虽然天灾很凶悍,但因天灾死亡的人少之又少。 他们在上下游都找了,之前也找过一些尸体,但经过仔细的辨认,无论是年岁还是形貌等都和李仲宣截然不同。 乔安听到这里,心头好像有太阳冉冉升起。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不要担心了,凡事都有我呢。”沈星肃道:“身体才刚刚好,切不可东奔西走。” 沈乔安回去休息,但心潮却起伏不定,甚至于,沈乔安触类旁通,她在想,这沈星肃是否真的就仅仅是草上飞的一个拜把子兄弟,在他的背后还有什么其余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她想到了陈东野和崔启良,想到了郑邱寒和其余一些反臣,但究其根本,却发觉沈星肃和他们这一群人完全没有关系。 因为这个疑问,沈乔安准备晚上找成将军去聊一聊,乔安眼看就要靠近行辕了,但却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并没有回头,已经判断出有人在跟踪自己了。 在江南那一段时间,乔安失明了,她锻炼的耳力比目力还要敏锐,因此,追踪自己的人刚刚出现,她就知道了。 乔安朝着后山而去,那里有一个茂盛的竹林,她索性进入竹林,这一刻,那追赶她的人可藏不住了,他们脚刚刚落在竹叶上,就发出了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乔安偷笑,“哪里来的愣头青?竟这样容易上当!” 沈乔安在竹林里走了会儿,依照原路返回,但刚刚从竹林里出来,竟然又是出现了另外一个批次的人跟踪者,他们比刚刚那一批次的人看起来聪明一些。 他们跟踪的比较远,沈乔安七拐八拐,反正这村子里没有人的空屋子多了去了,她也想要看看他们暴露的窘态,因此,乔安躲避在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后打开了窗户。 那几个人跟丢了目标,互相埋怨着,沈乔安想要看看他们的相貌,但他们每一个都带着个黑纱,任凭你目力惊人,总不能看清。 乔安回去,已戌时了,沈星肃看到乔安回来,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一把就要握着沈乔安的手。 “我在你这里很久了,你去了哪里啊?你身体不好,又是这样到处乱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多愧疚啊?”沈星肃表现的很担忧。 乔安连忙为自己不告而别道歉。 沈星肃叹口气,“好了,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怕你遇到危险。” 危险?鬼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乔安腹诽一句,但表情却显得很赞同沈星肃。 从这一天开始,他们也跟踪她,但沈乔安也不忘记跟踪沈星肃,看看沈星肃究竟在做什么。 那是一根月黑风高之夜,乔安看到两个蒙面人进入了沈星肃的屋子,这一刻,她忽而想到前一段时间成将军提醒过自己的话。 小心沈星肃! 她偷看到了这两个人的模样,这两人不是他们家丁里的任何一个,但经常都会到来,乔安感觉诧异,有意无意旁敲侧击,但李仲宣却道:“我们也是外来人,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又是要找李大人,我就找了几个本地人办我们寻找,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是一个自圆其说最好的借口,沈乔安一笑,“我对你感激不尽,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呢?就是感觉好奇罢了,我们来的时候是三个人,现在却超过了三十个人,哪里有哦不奇怪的。” 沈星肃原本就是能言善辩之人,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蒙混过去,乔安也不深究,但她现在似乎逐渐的明白了一个事情,很有可能李仲宣还活着。 成将军和李仲宣明里是上下级关系,但两人私底下却是难兄难弟,她刚刚到这里就发觉成将军心急如焚,但过了三五天后,却发觉成将军完全不着急完全不焦虑了,甚至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修筑河堤的事情上。 就如李仲宣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这太反常。 第二天,沈乔安找到成将军,故意问关于李仲宣的事情,成将军支吾其词,反正本意就一个,“你放心就好,我总会找到他的,早晚会要你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李仲宣。” 成将军不怎么会说话,其实这一句话已经隐隐约约泄漏了什么秘密,乔安只能点点头,“我还要在下游找一找,你我分头行事吧。” “也好,但请你注意安全,有什么消息我们联络。”成将军结束了盘问后,叮咛了两句。 乔安道:“知道了,无论坏消息好消息都互通有无。”成将军依旧还提醒乔安注意安全云云,乔安照单全收。 沈星肃这一路始终都跟在乔安背后,但他们的家丁却不在了,乔安看了看背后,不禁疑惑。 “外面的家丁呢?怎么一个都不在了?” “他们那些人雇佣起来很贵,二来我觉得没有必要就让他们散了。”不得不说,沈星肃很聪明,他的每一个借口都是如此的无懈可击,每一个理由都让人难以反驳。 乔安又道:“就你我两人找,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我陪着你,就算是大海捞针,咱们也要将这定海神针给捞出来。”沈星肃笑了。 两人在周边河流里寻找,各种蒿草丛也都不放过,但处处在在都寻找了却一无所获,沈星肃每每到吃饭时间就弄野味给乔安。 但却从来没有下毒,这让沈乔安很疑惑,他们这一寻找就寻找了三天,两人很快就脱离了成将军的保护,成将军索性差遣了十来个人追赶在他们背后。 乔安和沈星肃夜宿晓行,这一路为找李仲宣折腾的够呛,但乔安的身体却比之前还好了。 其实,她也在试探他,但却发觉沈星肃很照顾自己,食物少,他宁可自己少吃一点,也要接生下来多的给乔安。环境清苦,他宁肯自己挨饿受冻也要让乔安温暖,给乔安安全。 正因为如此,让沈乔安比之前还迷惑。 到第六天,成将军派遣的一群士兵被沈星肃的人发觉了,两军短兵相接,打的很是激烈。 在这一场战斗里,可谓两败俱伤。 这一晚,有人将战况告诉了沈星肃,沈星肃让他们暂且隐蔽起来,不要和官兵正面交锋,而成将军的差遣出去的侍卫也将消息告诉了成将军。 “怎么能落败呢,他们很厉害吗?”成将军皱眉,醋钵儿大小的拳头落在了桌子上,副将跪在地上,好半天不敢起来。 “他们也是练家子,并且很厉害,将军,现在怎么办?”副将是实话实说,两军的战斗力的确都很非凡,帝企鹅旗鼓相当。 成将军压着怒火,“继续跟着他们,保护沈乔安的安全是第一要务,没有必要就不要和他们交战,也不要暴露了你们。” 又有人参与到了保驾乔安的行列里,但沈乔安这一路上都不知道竟有人在为自己保驾护航。 这一晚,乔安早早的睡了,沈星肃离开乔安到野外去,有人将身后有尾巴的事情告诉了沈星肃,沈星肃思忖了许久,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乐文 第三百零一章 别有洞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先是二十多人,我们打了一架,都损兵折将,但第二天成将军那边又是差遣了二十人过来,因此他们的人还是比我们的多。” 沈星肃陷入了沉思。 “请主公示下,偷袭他们吗?”那家丁模样的人似乎很喜欢打架,沈星肃指了指远方,“智取吧!你们都能散开这一群人交给我了。” 当天,乔安他们寻找到了一个熔岩洞里,在这熔岩洞里,乔安看到了不久前有人做过饭的痕迹,也看到石板上有药末和一些干枯的草药。 “他来过这里,对吗?你看,这是疗伤的药,这是让她吃过的东西,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啊!”乔安惊喜的将证据陈列在桌上,示意沈星肃过来看看。 其实,李仲宣失踪后,沈星肃的人也在找,但却并没有什么收获,此刻看到乔安这惊喜的神态,沈星肃也认真观察了一下。 “有可能就是他,我们应该重点在这里找一找。” 隔日,一大清早乔安就起来了。 尽管春寒料峭,尽管她没有休息好,但今天,她非常兴奋。 “我们到上面去找还是下面去呢?”乔安站在原地认真的思考,化身为一个遇难之人。 她在想,当自己遇到劫难逃命的最佳选择,是该去上游还是下游。 “你说,他究竟会去上游还是下游。”乔安有点吃不准,眸光落在沈星肃身上。 “按道理说,应该到上游去,毕竟永宁县地处上游,但我断他去了下游,因为他知道搜救的官兵一定都撤到下游了。”道理的确如此。 沈乔安深以为然,两人到下游去找,其实,他们已和李仲宣曾经选择的方向背道而驰了。 李仲宣辨认清楚路径后,第一时间折返到永宁县去,他需要将自己生还的消息带回去,他知道即便是士兵们倾巢而动都在寻找他,但毕竟还有人留在中军帐。 这是军队里的规则,主帅无故不离中军帐。 乔安和沈星肃朝着下游去,他们陆陆续续发现了很多人类到来过的痕迹,有砸碎的虎骨草,有吃过的一些食物残渣,看起来距离真相已近在咫尺了。 今日他们马不停蹄赶路,朝着下游搜寻了一天,但除了各种痕迹历历在目,却不见李仲宣本人。 “天黑了,休息休息。”沈星肃安抚乔安,其实沈乔安一点都不想休息。 “夜晚这里可能有什么野兽呢,我们大不了明天早早的起来就去寻找,今日就到此为止了吧。”原来沈星肃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乔安和沈星肃找到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溶洞,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休息。 半夜三更,沈星肃忽而醒了过来,他蹑手蹑脚起身靠近了乔安,点了乔安的睡穴,这么一来,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为所欲为了。 他盯着乔安那月白的面庞看了看,有点情难自已,心门打开,好像一只邪恶的魔鬼正在张牙舞爪的出来,他的手伸到了乔安的脖子下。 但就在此刻,他克制了自己的欲望,将滑落下来的斗篷拉起来点儿,盖在了沈乔安的身上。 他从洞穴里出来,模仿布谷鸟叫了两声,很快,旁边的竹木里也有了布谷鸟的叫声,跟着,竹木晃动,一个属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今日消灭了几个?”沈星肃眼神很严肃,这个沈星肃和白日里那谦谦君子的模样大相径庭。 “后面还有五六个人,我们今日用陷阱杀了人三个。”那人阴测测道。 “不要和他们正面交锋,用手段就好,明日相机行事。”沈星肃压低声音和那人交代了两句什么,那人点点头,飘然离开了。 来的快,去的更快。 等那人消失后,沈星肃重新回到洞穴里,他观察乔安,发觉她完全没有醒过来,这才放心了不少。 乔安惦念李仲宣的生死,不过睡了两个更次,就起来了,东边的启明星明亮好像一盏灯似的。 “怎么,这么早就找他去?”看到沈乔安迷迷糊糊起身,洞口的沈星肃一骨碌也起来了。 “我们需要尽快的找到他,尽快!”乔安折断了一根木棍做手杖,到外面去了,她一边走,一边寻找李仲宣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们顺着那些痕迹追踪,没有一会儿工夫就看到了一个溶洞。 黄河水势好大磅礴,在黄河下游有很多溶洞,沈乔安看到洞穴外的沙粒上有很多脚印的痕迹,她惊喜的叫着李仲宣的名字,拔足狂奔进入了洞穴。 “李仲宣!李仲宣!” 但乔安忽而看到洞穴里有几个黑衣人,那几个人显然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很久了,看到沈乔安进来,他们闪电一般的出手,和乔丹打斗起来。 那几个人是练家子,武功高强的很,他们的手法迅疾无伦,沈乔安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人,前后左右都是手。 “沈星肃!救命啊!” 乔安呼救,洞穴外的沈星肃却迟迟没有进来,就在沈乔安基本上快要招架不住的刹那,沈星肃从外面风卷残云一般的进入了洞穴。 沈星肃很快和那几个人打斗起来,乔安协助沈星肃,但就在乔安分神的一刹那,有人一个掌刀落在了乔安的脖颈上,她哀鸣了一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跟着,打斗的人群停止了动作,一个黑衣人道:“主公,接下来呢,怎么办?” “你们这几天都在忙着伪造痕迹,也辛苦了,暂时离开这里,引追兵到其余的地方去,这里交给我。” 沈星肃道。 “只怕这沈乔安想都想不到,主公竟会偷袭她。”另外一个人笑了笑。 乔安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睛,等眼前的一切从模糊变清晰后,沈乔安发觉自己给人捆绑在了一根木柱上,她的对面是沈星肃,沈星肃也同样捆绑着。 “沈星肃。”乔安喊他。 没能将沈星肃喊醒过,倒是喊进来了一个黑衣人,那人黑纱蒙面,一双暴露在外面的眼睛阴冷的盯着乔安。 “吵什么吵,给我安静点儿。”训诫完毕后,那人迈步离开,乔安看看周边,发觉囚禁她的是一个简陋的屋子,这屋子年久失修,看起来随时有可能会倒塌。 但乔安不清楚,究竟囚禁他们的是什么人。 “沈星肃。”沈乔安将一枚小石头弹到了脚尖上,轻轻颠了一下,瞄准沈星肃的肩膀踢了过去,沈星肃吃痛,闷哼一声逐渐的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沈星肃,你没事吧?”乔安看向沈星肃。 “还好,你呢?”沈星肃似乎很急躁,“你没有受伤吧?” “一切都好,千好万好,你放心好了。” 到吃饭时间,有人进来解开了他们的绳索,给他们送一些野餐,不过是黄河里的黑鱼汤罢了,吃起来一股子泥土的腥臭味,社会呢乔安勉强的吃了点儿。 跟着,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将他们给捆绑到了廊柱上。 任凭沈乔安怎么问,这看守他们的人都不说话。 “莫非他们天聋地哑不成?”乔安皱眉。 沈星肃却苦笑,“即便是他们是正常人,但你以为他们会理睬我们吗?” “今晚,我们逃出去。”乔安提醒。 下午,送过来的饭菜依旧是难以下咽的黑鱼汤,乔安这一次似乎吃的很干净。 到半夜,沈乔安微微蠕动身体,从衣袖中将黑鱼骨头拿出来,她一点一点用骨片锉,那绳索众人让沈乔安给锉断了。乔安靠近窗口,发觉外面有几个人在聊天,其余几个人东倒西歪,早已经睡着了。 乔安又是看了看屋子后面,黑暗中但见一条笔直的道路,那道路延伸到了远处,在月光里,显得很醒目。 “嘘!”沈乔安示意沈星肃不要出声,她蹑手蹑脚的靠近沈星肃,将沈星肃的绳索解开后,指了指后门。 “慢着!”看道沈星肃要开门,乔安将一壶茶倒在门缝里,而后轻轻打开门扉,竟无声无息。 “走这边,先逃命吧。”乔安指了指那笔直的道路,沈星肃跟在乔安背后。 “放箭啊,射死他们。”后面,一群人握着灯笼火把追赶了过来,他们拈弓搭箭追赶了过来。 沈乔安和沈星肃慌不择路的跑,忽而两人发现周边的石壁上有很多溶洞,不管三七二十一,两人进入了一个最大的溶洞里。 后面的声音稀稀拉拉的,那一群人看到眼前这么多的溶洞,并不知道究竟他们到哪一个里面去了,那些人寻找了会儿,骂骂咧咧的去了。 “幸亏他们走了,不然天亮后可以看到我们的脚印,我们必死无疑。”乔安跑的气喘吁吁,一张脸红扑扑的。 “先在这里休息休息,天亮了我们离开这里。”沈星肃道。 两人在这溶洞里提心吊胆的煎熬到了第二天,天亮后,沈乔安看到这溶洞之内似乎别有洞天。 “那边有强烈的白光,真是奇怪,到里头去看看。”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到那有白光的地方去了。 “沈星肃,原来这个洞穴贯穿了一座山。现在我们可安全了!”乔安笑着看了看周边的风景,这是一个空旷山谷,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缓缓地流淌,周边不见房屋与田地。 “他们在山家那边,我们在这边,现在安全多了。”沈星肃和乔安肩并肩往前走。 一连很多天都在下雨,虽然说春雨贵如油,但对沈乔安他们来说却是另外的观念,山涧一落雨,背阴处就湿滑,沈乔安打了一个踉跄,跌滑下去一丈远。 沈星肃急忙将乔安搀扶起来。 “好疼!我的脚!” 沈星肃发现乔安的足踝扭伤了,红肿了起来,沈星肃为乔安正骨,“我背着你吧。”乔安趴在沈星肃的背上,任凭沈星肃背着自己,两人在滑不留足的山路上慢吞吞的摸索着,到中午才走到半山腰。 “沈星肃,休息休息吧。”乔安用衣袖给沈星肃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虽然还是春寒料峭,但沈星肃已汗流浃背了。 “我找水给你喝,你不要乱动。”沈星肃采了一张芭蕉叶卷起来朝着溪水去了,乔安看着沈星肃远去的背影,不禁在想,沈星肃啊沈星肃,你如此高深莫测,究竟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乐文 第三百零二章 一封讣告九重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周边有清溪,沈星肃很快就汲到了甘甜的溪水,握着芭蕉叶返回。 乔安想要起身看看路,但挣扎了许久,却不能站起来,她只能泄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看向自己的足踝,足踝扭伤的地方肿胀了起来,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她轻轻拍打一下,为之消肿。 就在此刻,草丛里窜出来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许是那小蛇天性就喜欢攻击陌生人,许是乔安不小心惊吓到了那小蛇,那小蛇一口就咬在了乔安的足踝上。 这可不是雪上加霜? 沈乔安倒抽一口凉气,短促的惊叫声让沈星肃意识到发生了意外,他拔足狂奔,等赶到乔安身旁,已看到沈乔安的脸色变得蜡黄。 “怎么了?乔安,你怎么了啊?”他完全不知究竟乔安刚刚遭遇了什么,沈乔安气若游丝,指了指自己的脚踝,发出来含混的声音。 其实,野外的毒蛇,毒性大小不是取决于毒蛇的大小,而是蛇类的品种,一般情况毒蛇咬伤后,必须要搞明白究竟是什么品种的毒蛇,才能对症下药。 “什么样的毒蛇,乔安。”看到沈乔安精神涣散,沈星肃顾不得许多,用力摇晃乔安的身体,沈乔安咳嗽一声,描述了一下那毒蛇的颜色和模样。 他点点头,背起来乔安,将之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她脱掉了乔安的袜子,看了看伤口。 而后二话不说用嘴将她伤口的脓血给吸了出来,沈乔安迷迷糊糊的,想要抗拒,但却浑身都没有力气。 她几次三番,终于将黑漆漆的脓血全部都吸了出来,沈乔安涣散的意识逐渐的清明。 “沈星肃。”乔安想要说什么,但一句话在喉咙里滑动了许久,却最终还是咽下去了。 他让她很感动,这一刻,他对她的贡献与牺牲,让她没齿难忘。 沈星肃也中毒了,他急忙从随身携带的葫芦里拿出一枚药丸子吞咽了下去,许久后,灵台才恢复了清明。 “你休息休息,我找草药去。”一般毒蛇出没的地方,一丈之内必定有解毒草,沈星肃在周边盘桓了很久,找寻不到那解毒的草药。 “那个不能吃,那个是断肠草,沈星肃!”此刻,沈星肃已接近于疯狂,他不在乎自己会遭遇什么,会发生什么危险,他怕乔安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虽然已吸掉了脓血,但毒液并不会那样容易清理干净,他现在只能胡乱尝试。 这一丈之内的草,基本上他都吃了两口,但却不见丝毫效果,唯独草丛里挺立了一棵绿油油的断肠草没有品尝。 或者以毒攻毒,一切也就好了,尽管那仅仅是幻想。 “没事。”神行速已经顾不得认真思考了,吃了少量的断肠草后,他坐在石头山休息。 “应该解药就是断肠草了,这叫以毒攻毒。”沈星肃起身,急忙去采摘断肠草。 乔安余悸犹存,但看沈星肃精神抖擞的模样,知道解药一定是断肠草无疑了,但就在沈星肃握着一把断肠草要靠近她的一刹那之间,他面上的表情扭曲的厉害,哇的一声吐出来大量的脓血,跟着蜷缩在地上剧烈的抖动。 “沈星肃,你没事吧?”看道沈星肃这模样,乔安急忙要过去搀扶。 许久后,沈星肃终于爬了起来,拳头里还用力的攥着断肠草。 “沈星肃。”乔安看道沈星肃为了自己竟心甘情愿品尝毒草这一刻,她泪凝于睫。 “快吃,稍微吃一点,情况好转后再继续吃。”沈星肃喂乔安吃了一点断肠草,背着乔安到小溪旁边去。 有了刚刚的危险,沈星肃斩断一根木棍交给乔安,他自己去给乔安取水了,乔安喝了两口溪水后,靠在一截枯木上休息。 她和沈星肃一般,毒药折磨的她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如是三番四次后,竟感觉轻松多了。 “再休息休息,我准备吃的去,吃了后,我背着你下山。”沈星肃叮咛乔安不要乱动,好生休息。 他抓了鱼儿给乔安吃,沈乔安大为感动。 那一群沈星肃的手下,却在山外和成将军的人开始兜圈子,他们这一群人都是草莽里出生的枭雄,在野外生活如家常便饭一般。 城将军的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们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经验,不免捉襟见肘。 又是敌明我暗,那一群人做了不少的陷阱,设定了不少的埋伏,旨在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五六个人跟着周旋,却早已丢失了目标。 到晚间,其中一人打道回府,将事情汇报给了成将军和李仲宣。 “什么?跟丢了?”成将军愤怒极了,“你们之前给本将军怎么立下军令状的,这么多人跟踪一个受伤的女孩竟还跟丢了?” “我们暴露了。”那人惭愧的跪在成将军面前。 “真是饭桶!”成将军斥骂一句,看向李仲宣。 “李大人看可怎么办呢?” “这里的深山老林比较多,依照我看,不是他们跟丢了,而是提前有人在算计他们,你想想!要是我们有人可以提前去探路,然后将消息传回来,是不是事情好办的多?” 李仲宣完全没有怪责那群人的意思,他知道,能被成将军器重的人一定有过人之处,怪只怪他们不能兵分两路分别追踪和探路,这才给人算计了。 “盯紧点那几个人,沈星肃一定会和他们会合的,我们未必就是输家,他未必就是追踪的赢家!” 那人按李仲宣的吩咐去办事情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倒是气坏了成将军。 “你还在这里安顿灾民,我亲自去找,这沈星肃原本就不是善茬。”李仲宣看向成将军,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安排。 两人各自为战,成将军和李仲宣话别,李仲宣去找追踪沈星肃的狗腿子,成将军安顿灾民修筑堤坝。 眼看着堤坝修筑起来了,朝廷那边也来了消息,成将军接到了消息后,主动联络了李仲宣。 “现在,灾民也安顿好了,堤坝也修筑好了,只怕我要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谨慎。”成将军经历过反很多的风风雨雨,竟也变得谨小慎微。 李仲宣道:“外界都知道我李仲宣消失了,你就给朝廷奏报,说我已经死了吧,接下来我隐姓埋名,去调查调查沈星肃。” 成将军急忙书写了军报,快马一鞭让人送到了龙庭,皇上看到这军报,顿时热泪盈眶,发了讣告。 一时间震动了朝野,府上为李仲宣置办了隆重的葬礼,做了一个衣冠冢。 李仲宣死亡的消息,发布了出去,有人欢喜有人愁,但对罗志祥自己来说,正因这消息,才给了他其余的机会。 他跟踪了那几个人,他也发觉了那个洞穴,穿过那洞穴后,李仲宣各处寻找,但荒郊野岭连一个人都没有。 至于沈星肃,他知道后面有追兵,因此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谨小慎微,只要是用过的东西,哪怕一片树叶她都丢在了溪水里,让溪水冲走。 因此,任何线索都没有留下。 李仲宣下山,发觉这是一个小镇子,他找人打听,当众人都说没有见到类似云沈乔安和沈星肃的人。 李仲宣倒是间接打听到了成将军的消息,成将军三天前就班师回朝了,河堤经过抢修后,非常坚固。 河道该修补的地方也修补,该清淤的也都处理过了,但老百姓唯一觉得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找到李仲宣的尸体。 官兵们都撤离了,李仲宣的死亡已成了盖棺论定。 李仲宣打听到这些,却暗暗地笑了。 他这几天都在追踪,累的人仰马翻,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小镇,暗忖既来之则安之,何不吃点儿东西去,二来酒楼里的消息可能更多,听一听也不妨事。 因此,李仲宣选择了一家酒楼直奔而去,但刚刚到那酒楼门口就放看到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抓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准备带走。 那女孩哭的梨花带雨,“大爷,大爷!您这是怎么说呢?我要二十两银子埋葬了我爹爹我才能跟你去啊,你给我的只有一文钱,你!你放开我啊。” “臭娘们,真是岂有此理!大爷刚刚给你的就是二十两银子,你跟我走!”那大胡子一面说,一面蛮横的推拉那小姑娘。 小姑娘情急智生,一口咬在了那大胡子的虎口上,大胡子一脚踢在小姑娘的肚子上。 她吃了这一脚,倒在地上竟许久许久不能起来。 李仲宣弄明白了,这个可怜姑娘是在卖身葬父,大概是这恶霸看上了小姑娘,又不情愿掏银子,于是污蔑这小姑娘。 “姑娘,起来,快起来。”李仲宣将那丫头搀扶起来,那丫头胆怯的看向对面的恶霸。 “周大爷,你就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的爹爹尸骨未寒,你不能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那女孩急忙给那周大爷赔礼道歉,倒是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拿了我的银子就想要昧心!不成,二十两银子不给我,今天这事情就没完!” 那周大爷一面说一面耀武扬威的靠近那小姑娘,伸手再一次要拖。 但李仲宣可不是吃素的,看到这周大爷竟然明目张胆要欺负个小丫头,他的拳头雨点一般的落下,打的那“周大爷”找不着北。 “你这多管闲事的家伙,吃我这一拳。”平日里,这周大爷武功也还算精进,但今天遇到李仲宣后,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他给李仲宣教训的就差满地找牙了。 “还不快滚!在这里撒野!”李仲宣要不是不方便暴露身份,早已将这恶霸给杀了,打跑了恶霸后,李仲宣慷慨解囊安埋了那姑娘的爹爹。 那姑娘对李仲宣感激不尽,涕泪交流跪在地上三叩九拜。 “快起来,快起来!”李仲宣搀扶了那姑娘起身,那姑娘擦拭了泪水。 “从今以后,恩人,关梨就是您的人了。”关梨语出惊人。 “你还回你家去,我还有事情呢,就恕不奉陪了。”李仲宣单纯想要救人,但收留关梨或者带走关梨的事情,他不感兴趣。 “恩人,奴家之前就说过,谁埋葬了奴家的爹爹奴家就跟着他走。” 乐文 第三百零三章 巧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家里有妻子。” 李仲宣拒绝的很干脆,关梨面上一红,腼腆道:“恩人!奴家知道您有妻子,奴家这蒲柳之姿怎么可能得陇望蜀要做您的夫人?奴家是真心实意想要做您的奴婢,情愿追陪您。” “奴婢的话,我家里也有很多,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不用感恩戴德的了。”对李仲宣来说,这的确是举手之劳,但对关梨来说,却是恩同再造了。 “恩人,您执意要走的话,就是将关梨推到了火坑里,那周大爷不是好招惹的,他一定还会找奴家报复的,到时候奴家照旧还是要到他家里去做他的姨太太。” 这关梨一哭,李仲宣的心肠变软了,暗忖似乎也的确是这样,自己切不可粗心大意啊。 “恩人,您带着关梨吧,给奴家一条活路啊。”关梨施施然跪在李仲宣的面前。 李仲宣闻声,叹口气道:“也好,但将来我为你找到更好的去处,你可要听我安排。” “您从今日起就是奴家的主人了,您说什么奴家就做什么。”关梨开心的笑了,擦拭了泪水。 眼看天色向晚,李仲宣到了关梨的家里,关梨未来之星准备了点儿吃的,又是聊到这里艰难的生计以及可怜的爹爹,说到动情处,关梨少不得涕泪交流。 大概这女孩刚刚失去了父亲,又是给人欺负了,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崔绕到了极点。 至于李仲宣,对她全部的情感都是同情。 关梨做了晚饭给李仲宣,李仲宣吃了后关梨问道:“您不是本地人,是从中京来吗?我们将来要到哪里去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京人?” “听口音啊,你的雅言说的比我们的好听,奴婢就知道您是中京人了。”关梨笑吟吟的,那双眼睛在夜色里明亮的好像星星似的。 “将来带着你到帝京后,我会安顿好你,放心好了。今晚你且休息休息,不要太累着自己。” 李仲宣体贴道。 “那不成,奴婢还没有伺候公子您洗脚呢。” 关梨伺候人果真有一手,很快就将洗脚水送了过来。 “让奴婢伺候洗脚,公子爷。” 关梨笑嘻嘻靠近李仲宣,似乎伺候李仲宣洗脚是什么荣幸之至的事情。 “这个我自己来吧。” “公子爷嫌弃奴婢?”关梨一脸受伤的表情。 李仲宣无奈,“我是不习惯让人给我洗脚,你去吧,明天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呢,最近你也一定很累了,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休息。” 关梨也不好强人所难,点点头去休息了。 她似乎还怕李仲宣会抛弃自己,关门闭户后,还不肯睡觉,对面的屋子里蜡烛还燃烧的红彤彤的,李仲宣躺在陌生的床铺上,他在想各种事情,现在究竟乔安和沈星肃到哪里去了? 他明日是否应该拜托这小丫头帮一帮自己呢?这小丫头看起来对他很上心,她又是本地人,只怕求助她就事半功倍了。 但关梨看起来过分的热心了,倒是让李仲宣难以消受。 第二天,不到五更天关梨就醒来了,只因为关梨听到对面的门响动了一下,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竟在舞剑,那一招一式婉若游龙一般,看得关梨目瞪口呆。 李仲宣舞剑完毕,关梨那边将吃的东西已经安排好了,肴馔不是很丰盛,但小菜非常爽口,南瓜粥做的也很有特色,李仲宣吃了后,发觉关梨还没有动筷子。 “怎么?不吃吗?”李仲宣诧然。 “奴婢要在您面前立规矩啊,主人家都没有吃呢,我一个下人怎么能吃呢?”李仲宣听到这里,拍了拍关梨的肩膀。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们平起平坐就好,以后不要有任何的繁文缛节,不然我就不带着你到中京去了。” 关梨听到这里,胆怯的点点头。 李仲宣在外面打听沈乔安的行踪了,根据成将军手下的线报以及自己掌控的线索,李仲宣断定,十有八九沈乔安就在这小镇附近。 那沈星肃是聪明人,她既然找到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一定不会立即带乔安离开的,但李仲宣无论怎么打听,都没有人说见过他们。 看李仲宣回来,关梨急忙靠近李仲宣,“奴婢还以为是奴婢伺候的您不好,是以您不告而别了呢,害奴婢黯然神伤了一早上。” “关梨,不要张口闭口奴婢不奴婢的了,你叫我李大哥就好。” “也好。” 关梨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奴婢知道了。” 李仲宣知道想要让关梨改变称谓还需要时间,他只能苦笑。 “奴婢给您买菜做饭,公主您稍微等等。”关梨抓着菜篮子就到外面去。 李仲宣看到关梨离开,真个是哭笑不得。 话分两头,且说乔安自那日受伤后,就彻底不良于行了,之前仅仅是足踝扭伤,后来又被毒蛇咬伤,毒是已清理了,但正常行走却还是困难。 这三天里,沈星肃对她无微不至,将她照顾的很好,乔安也逐渐能行动了,准备下山的那天,她已基本好利索了。 “这几天,谢谢你了。”沈乔安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到头来也不过化作一句情深意切的“谢谢”。 沈星肃不过淡淡一笑,“朋友之间本应互相帮助啊,再说了,当初我都混到山穷水尽了,在帝京做生意,还不是多亏了你帮衬?这叫你来我往嘛。”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到那村落后,沈星肃道:“找个客栈先沐浴一下,你我都快成野人了。” 两人找了客栈,沈星肃贴心的为乔安开了一个天字号的屋子,那屋子里一应俱全,乔安沐浴完毕,沈星肃已赶集回来了,为乔安从里到外买了一件新衣裳。 老板娘将新衣裳送到乔安屋子里,乔安更换了后,沈星肃这边又是让人上了小菜。 吃了午饭,沈星肃也沐浴完毕了,打扮停当后,二人到小镇去寻找李仲宣的下落了。 “很有可能他就在这里落脚,毕竟我们的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你说对吗?” 乔安抱着空前的希望。 沈星肃悲凉的想,怎么可能呢?那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但嘴上却赞同道:“当然了,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沈乔安刚刚到正街上,却听到一个女孩在撕心裂肺的吼叫,那杀猪一般叫声吸引了路人,路人指指点点。 “走,过去看看。”乔安不喜凑热闹,但听到那女孩的哭声,却感觉事情非比寻常。 朝人群里看了看后,乔安发觉人群里有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企图带走一个大喊救命的女子,众人都在盯着看,但却没有一人上去帮忙。 那女孩左胳膊给彪形大汉控制住了,右胳膊上挂着一个菜篮子。 “哼!强抢民女啊!竟让我给遇到了!” 沈乔安冷笑,“来,诸位让一让!让我来教训教训这恶霸!” “小姑娘!” 有老人一把将沈乔安抓住,给沈乔安指了指那彪形大汉。 “小姑娘,您可不要自讨苦吃了,这周进周大爷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泼皮破落户,前几年还杀过人!至于这姑娘,可果真是可怜哟,可怜啊!” 那老者将卖身葬父一节告诉了乔安。 沈乔安听了后,扼腕叹息。 此刻,沈星肃也准备教训教训这个臭流氓,他捡起来碎了的番瓜看了看,嘴角浮现了一抹阴鸷的冷笑。 “喂!你这恶霸,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呢!” 沈乔安怒气勃发,那周大爷看到乔安靠近自己,笑着就要掳掠,他满意为沈乔安和这小丫头一般的好欺负。 却哪里知道乔安在洛怀逸和李仲宣的调教之下,学习过功夫,当下沈乔安使了一个铁板桥,运气到下盘,身体就岿然不动了。 “哟呵!你这臭丫头有点儿意思!”周大爷丢开关梨,一个饿虎牢门冲向了乔安,乔安一脚飞起来踢在了那恶霸的下巴上,要不是她足踝受伤了,就这一下,那周大爷可糟糕了。 沈星肃有心帮助乔安,看那周大爷要偷袭乔安,将番瓜丢在地上,周进一运功,却一脚踩在了番瓜上,一个狗啃泥就跌倒在了乔安面前,众人哄堂大笑。 沈乔安三拳两脚,教训的周进哭爹喊娘。 “姑娘,算了,算了吧。”关梨唯恐出人命,急忙过来劝解,乔安踹了那恶霸两脚,警告了两句,带走了关梨。 “你出门买菜要注意点儿,以后有时间也要学一学武功将来就不至于给人欺负了。”乔安笑着看向关梨的菜篮子。 “不妨事,我这几天要动身到中京去了,以后再也不回来。”关梨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菜篮子,“感谢姑娘了,不如到舌下去吃顿便饭吧。” “就不叨扰你了,不过却有另外的事情需要麻烦你,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我在找人,他,”乔安将李仲宣的形貌描述了出来,关梨听了后,但觉那描述的人似乎是救助了自己的那个公子。 但人家也没有告诉自己他姓甚名谁,她只能遗憾的摇摇头。 “那也不要紧,我们再找一找,你回去吧。”乔安挥挥手,作别了关梨。 关梨原路返回,一路上提心吊胆,但那周进最近给教训的够呛,暂时不敢兴风作浪了。 关梨回去后,给李仲宣做了一桌好菜,关梨的手艺的确不错,虽然都是简单的饭菜,但却做的色香味俱全。 连李仲宣这个老饕吃了关梨的菜也赞不绝口。 “奴婢和公子您到帝京后,就日日都做好吃的给您。”关梨笑嘻嘻的。 似乎想起来什么,关梨道:“奴婢今日出门又遇到了那个周进,不过也还是一个帝京的姐姐救助了奴婢,现在看起来奴婢和帝京的人很有缘分呢,但只可惜奴婢没能帮到那大恩人。” “这里也有帝京人?”李仲宣诧异,关梨连连点头,将长街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霍然起身。 看到李仲宣这长身玉立的模样,关梨一怔,“公子爷这是做什么?” “快给我描述描述那两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李仲宣神情变了,急切的盯着关梨,关梨也知兹事体大,急忙将沈乔安和沈星肃的形貌等描述给了李仲宣。 乐文 第三百零四章 返京密会帝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听到这里,急忙就要出门。 “公子爷,您怎么说风就是雨啊,这是到哪里去?”这事情的关窍,他也不能遽然告诉关梨。 “实不相瞒,我也在找人,听你一说那俩人好像是我要找的人啊。”李仲宣看向关梨,关梨恍然大悟。 “关梨,抱歉,我要先走了!你还在你这里吧,我看你一个人焉能生活的很好。”看到李仲宣这焦急的模样,关梨也跟着着急。 “那俩人究竟和您什么关系呢?我看那容长脸的男子看起来也不是奥欺负的模样,至于那姑娘人随人很好,但拳脚功夫看起来太凶,奴婢不放心您,要跟着您!” “不成,现在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 李仲宣断然拒绝她尾随自己入京,要是那俩人果真是乔安和沈星肃,这一路就会非常危险,她实在是不忍心带着一个陌生女孩上路。 “公子,您要丢下奴婢,那周大爷会折磨死奴婢的,您不能一走了之啊,奴婢需要您!再说了,奴婢是本地人,这一路上没准儿还能帮帮您呢,公子,您就带着奴婢吧。” 关梨再一次落泪,跪在李仲宣面前以头抢地,看到关梨这情真意切的模样,李仲宣思之再三,唯恐那周大爷再次过来捣乱,只能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但从今日开始,我要对你约法三章。”李仲宣看向关梨,关梨点点头,不要说约法三章了,只要是能和李仲宣在一起,就算是约法三十章她可全部赞同。 李仲宣告诉关梨,第一,不许打听他们的事情,第二,不许参与介入。 关梨道:“奴婢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您放心。” 李仲宣知道,其实沈星肃的杀手就在他们背后。 因此他不能现身。 但李仲宣却看到了乔安! 沈乔安瘦削了不少,她和沈星肃在一起,逢人她就打听李仲宣。 人人都只能遗憾的摇摇头。 李仲宣和关梨就跟在他们背后,关梨唯恐沈乔安和沈星肃是杀手,会对李仲宣不利,她最近也提高警惕。 沈乔安在这个边陲小镇逗留了两天,第二天下午,就何去何从的问题和沈星肃聊了聊,彼时,他们在一客栈里。 “好生奇怪,明明线索指到了这里,但我们从那洞穴里一出来,再打听一切的线索就都中断了,真的好奇怪啊。”就这事,沈乔安已经迷惑了很久了。 “只怕他已经离开这里了,我们要不再到别的地方找一找?”沈星肃的目的是带着乔安回京,在回京的路上顺道儿找一找李仲宣。 但他一旦找到李仲宣,可就要痛下杀手了。 乔安也知在这里干耗着不可能会有什么斩获了,决定明天离开这小镇子。 到第二天,沈星肃贴心的雇佣了马车,两人上马车后慢吞吞的离开了。 看到他们的马车离开,李仲宣掀开车帘,指了指他们的马车,对驭手道:“跟上前面那一辆马车,不要给他们发现了。” “大爷放心好了,这条路是到州县的路,一路上各种客商都络绎不绝,他们不会发觉我们的。”李仲宣和关梨坐在马车里。 关梨虽然不知究竟那俩人和李仲宣是什么关系,但逐渐却似乎明白李仲宣的身份很不一般。 她觉得前面两个丧心病狂寻找李仲宣的人是坏人,因此,为李仲宣安全着想,她情愿奉献自己的性命。 “公子,不要担心,我们不会给他们发觉的。” 马车上,关梨依旧无微不至的伺候李仲宣。 李仲宣对关梨总体来说还比较满意,她驯顺的很,对自己的话言听计从,她果真不是言三语四的女孩,对他的身份以及一切问题,她到现在为止都要没有问。 乔安在这一路上各处打听,先是到了下游,基本上走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无功而返。 不得已,她只能又到永宁去。 上上下下的河流以及能寻找的地方沈乔安都找遍了,这么一来,也消耗了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此刻到了永宁,现在的永宁经过修整以后,看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乔安向当地人打听关于李仲宣的种种,当地人也是爱莫能助。 他们众口一词,李仲宣已经死了,消息都奏报给了朝廷,让乔安不要费心去找了,但沈乔安总还是不相信这些事情。 “现在,看来只有回京了,等我们回去后奏报朝廷,让朝廷继续下达命令搜救吧。”现在,连沈星肃都感觉李仲宣已死了。 但他不能和其余人一般,将这残酷的现实告诉乔安。 “也只能这样了。”当即,乔安决定到帝京去,这一路夜宿晓行,不过三五天,就到了帝京。 乔安和沈星肃分道扬镳,沈星肃继续到酒店去忙,乔安去找皇帝,将事情奏报给了朝廷,皇上只能虚与委蛇的答应说会去寻找,但却不了了之。 乔安心浮气躁,托付了不少人去寻找,但都没有什么线索。她也去见了成将军,成将军是唯一的知情人,但却不能将秘密转述给乔安。 看到乔安愁眉不展,他也痛苦的很。 沈乔安频繁往来于酒店,和沈星肃磋商更进一步的计划,而乔安这一次回来却再也没有看到佟菡。 问起来佟菡的下落,人人都说佟菡并没有回来。 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是消失了。 倒是李仲宣,他刚刚回到了帝京就设法联络了成将军。 当晚李仲宣安顿下关梨后,直奔军机处去见了成将军,成将军看到李仲宣从天而降,开心极了,将乔安回京的事情也告诉了他。 当晚李仲宣去见了皇帝,皇上看到李仲宣回来,埋怨李仲宣有欺君之罪,李仲宣道:“事急从权,不得不这样!现如今大鱼已经回来了!我们收网将他们抓起来!给您过目!” “那沈星肃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已经调查了吗?” 皇上皱眉,大惑不解。 前成将军已经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皇上:第一,这沈星肃和陈东野那一脉没有关系;第二,沈星肃不是凌源阁的人。 他成了一个猜不到谜团的谜面。 “很快应该我们就可以看到他的庐山真面了。” 李仲宣想要回去看看,但为自己巨大的九华着想,他过家门而不入。 到军机处后,了李仲宣信号机了副将与参将,这一群人满以为李仲宣已死了,此刻看到李仲宣活生生的,他们别提多么开心了。 李仲宣让众人不要声张自己回来的秘密,她将军机处的从人分开成两批,一批人捍卫皇城,一批人跟着他到皇城外去。 他们并非大刀阔斧离开,而是一点一点,一次一次鬼鬼祟祟离开,他们已埋伏在了启夏门外。 这启夏门是入关后进城需要走的第一条路。 而最近,经过李仲宣的观察,那沈星肃明显已按捺不住了,他在那荒郊野岭的古庙里联络了很多人,那些人得到了号令后,也都一一离开了。 生意已经做的风生水起,沈星肃忙碌一点也并不会引起谁人的疑惑,因此沈星肃总是早出晚归。 乔安的一颗心全部都在李仲宣身上,她恳求这个,拜托那个,希望他们就李仲宣的事情继续盘查下去,但众人似乎都不情愿帮助她,这让沈乔安气馁。 沈星肃在这一段时间内,借口要帮乔安找李仲宣,但实际上是在暗暗的布置自己的兵力,他们从四面八方的涌现到了帝京。 他们都在偷偷的行动。 沈星肃让自己的士兵扮成了客商和老百姓,一一都进入了启夏门。 这一切李仲宣都看在眼里,他也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沈星肃的人群,竟然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沈星肃的士兵路口陆续续都进城了,此时此刻,李仲宣再一次见了皇上,将此事禀报给了帝王。 皇上听了后,依旧迷惑,但却挑选了五千龙禁尉给了李仲宣。 “这五千人,朕给你,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皇上眼瞳里哟偶忧伤之色。 “微臣领命,但也请皇上您注意安全,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中京紫华城。”李仲宣嘱托完毕,皇上连连点头。 这一次,李仲宣又是要酝酿大动作了,皇上给予各种配合。 李仲宣调遣了自己本部的五千人,外加皇上五千龙禁尉,对付他们已经绰绰有余了。 沈星肃却似乎嗅到了什么,忽而就偃旗息鼓没了举动。 就在李仲宣感觉疑惑时,城外却发生了暴乱,暴乱是一群饥民引起的。 按理说这样的暴乱,很快就会结束,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暴乱持续了很多天,以至于皇上不得不差遣成将军出城来平乱。 那些饥民也完全没有和成将军正面交锋的意思,他们用的是麻雀战术,引成将军的卫兵到城外去,饥民却四散逃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每一次当成将军准备撤兵的时候,他们又是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过来,成将军气坏了,只能在城外安营扎寨。 而这群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们一面偷袭成将军,一面暗暗的移动,跟着沈星肃的军队到了帝京。 成将军想要将这群饥民全盘捉拿,但向来不和他们面交锋的毛贼,忽而之间就和他狠狠的打斗起来。 成将军发觉他们打斗起来同进同退,队伍此消彼长,很会扬长避短,无论是伪装还是主攻,甚至于偷袭都那样厉害,倒是打的他焦头烂额。 而与此同时,沈星肃九成的士兵都进入了启夏门。 这是立夏的前两天,天亮的很早,在士兵第一波巡城刚刚开始的时候,沈星肃的军队就和他们打斗起来,士兵们想不到皇城里竟然也有这样凶悍的军队,手忙脚乱的应对,却一败如水。 还好,李仲宣的队伍始终埋伏在后面,但巡城的士兵遭遇偷袭后,他立即增援他们,众人看到李仲宣竟在指挥作战,各个都瞠目结舌。 李仲宣是名副其实的常胜将军,有了他督战,士兵们重新骁勇起来,一时之间打的难解难分。 成将军的先锋奏报说皇城里暴乱了,成将军才后知后觉。 原来他上当了! 原来,沈星肃这是在玩儿调虎离山。 乐文 第三百零五章 群龙无首九死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料理了那一群偷袭他的士兵后,急忙差遣人到中京驰援李仲宣去。 然而贼众数量众多,很快就攻杀到了皇城里,外城一沦陷,紫华城内先自暴乱,皇上三令五申,让众人决斗,但朝廷的龙禁尉中骁勇善战的大部分都给了李仲宣,现在留下的一小半刚猛有余,但经验不足。 没有一个时辰,沈星肃的士兵已潮水一般的攻到了太和殿,黑压压的人群潮水一般的蜂拥而至,有那些不怕死的太监和宫女自发性的保护了皇上和娘娘逃离。 但这一群太监和侍女和外面的军队比较起来,彷如蚍蜉撼树一般。 士兵们将他们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七零八落。 院落里、御沟中,处处都是猩红的血液。 老太监拔出绣春刀进入了乾坤殿,皇上和皇后二人战战兢兢。 “他们来了吗?”皇上瞪圆了豹眸,从须弥座上起身。 “皇上,贼众已突破了太和殿,很快就过来了,老奴带着您逃命去。”皇上听到这里,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噤。 “李仲宣呢,在哪里?”他皱眉,看向那太监。 那太监指了指身后,“已在驰援的路上了,但急切之间还不能到帝京来,皇上,快躲起来。” 这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快躲起来啊。” 此事,一重门又给攻破了,已能隐隐约约听到士兵呐喊的声音,他只能遵循了那太监的话,“皇后,和朕躲一躲吧,相信李仲宣会很快过来的。” “李大人该不会也造反吧。”皇后吓的不轻,一张脸白的好像纸张,要知道亡国奴是不好当的。 要知道,失败国家的妃嫔会给他们肆意蹂躏的,那才是真正痛不欲生的事情。 “仲宣多年来都在救亡图存,那沈星肃的事情也还是他告诉朕的,他要是谋反,简直易如反掌,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但皇上刚刚起身,却眼前一黑,气血上涌。 他几乎昏死了过去。 “皇上,皇上,您醒醒啊!”老太监只能背着皇上逃离,但刚刚从乾坤殿后门出去,就看到潮水一般的士兵已包抄了过来。 “皇上,老奴忽而想起来,有个逃生的密道呢,快走。”那太监背着皇上,好不容易进入了密道之内,皇上面如金纸,人事不省。 “这可怎么办啊?”皇后惊悚的摸一摸皇上的脑袋。 那老太捂住了皇后娘娘的菱唇,跟着,他指了指上面,示意皇后不要说话。 外面沈星肃的士兵已经进入了金銮殿,大家都静默了下来,地道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跟着,听到沈星肃冷笑。 “父王,孩儿终于杀到了帝京,您的血海深仇,我沈氏王朝死去了的阴灵,终于可以含笑九泉啊,哈哈哈。”沈星肃猖狂的笑着。 “主公,李仲宣杀了进来,人已到太和殿了,我们快要抵挡不住了。” 沈星肃回头冷漠一笑,将传国玉玺丢在地上,“快去找皇上,我想他一定在后宫,将后宫的妃嫔以及皇子等都杀了,当年的仇恨,今日要血债血偿,快!” 他阴鸷的命令。 那一群人直奔后宫,后宫的妃嫔有的早已悬梁自尽了,有的在惊慌失措的躲避,但外面来的那一群士兵很是凶悍,就爱那个这些美人儿一刀两断,杀了个尸横遍野。 跟着,沈星肃将小皇子等都截杀了,后宫一边血雨腥风。 李仲宣的军队故而势如破竹,但他没有想到皇上差遣给自己的龙禁尉竟是皇上军队里最悍勇的,此刻帝京沦陷,他看到这疮痍满目的一面,也懊恼到了极点。 他们到了乾坤殿内,李仲宣命令士兵立即去后宫,他将地上的传国玉玺捡起来,端端正正的已就放在了御座上。 忽而,地板吱呀的一声,里头冒出来一个头,跟着,一个哭哭啼啼浑身发抖的女子,抱着皇上从地道里出来了。 “李大人,李大人,快救命啊。”那老太监丢下绣春刀,惊恐的叫着,他那颤抖的手一次一次的掐皇上的人中穴。 许久后,皇上逐渐的醒了过来,李仲宣伸手,握着皇上的脉息,听了后,断定皇上不能存活,急忙道:“吾皇有什么要吩咐的,快说。” 看到李仲宣这神情,连老太监也知道皇上进入了弥留之际,只能安安静静的跪在皇上面前。 “三……三皇子!”此时此刻,皇上的声音很孱弱,谁也不知道究竟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李仲宣和皇后还有那跪在皇上面前垂泪的老太监同时都听到了,那三个字。 “三皇子吗?卑职听到了。”李仲宣点点头。 “仲宣!”皇上眼前一黑,几乎要再一次昏死过去,李仲宣过继了真力给皇帝,皇帝逐渐清醒了不少。 “三皇子就、就拜托给你了。”皇上竭尽全力,终于将那一句话说了出来。 “皇上,皇上啊。”看到皇上这模样,皇后惊天动地的哭起来,李仲宣示意老太监安抚皇后,那老太监含泪,安抚了两句。 “皇上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李仲宣看向那双眼睛,那眼睛里的光芒逐渐的枯萎了,似乎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仲宣,今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有功能无过,将来腐败吾儿让其平步青云,你!你功不可没。”皇上说完了这一句后,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皇上啊!” 一瞬间,皇后的哭声响遏行云,外面的侍女听到屋子里爆发了哭声,她们预料到大事不妙,也都哭起来。 李仲宣急忙到后宫去,后宫里,早已经血流漂杵,那些经年累月都在后宫里生活的女子,只怕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帝王之面,但她们却难逃厄运。 皇子们和帝姬们都给杀了,杀人手法之残酷,简直不忍卒睹,他们不但杀了皇子和帝姬,还将他们陈尸在地上,用宝剑将他们的心脏挖了出来丢在旁边。 后宫里,除了一群负隅顽抗的太监还在打斗,其余都死了个一干二净。 李仲宣的士兵与他们苦战很久了,两方都杀红了眼,李仲宣也参与到了战斗里。 沈星肃算了算数量,基本上已经杀光了龙子龙孙,他志得意满站在李仲宣对面,“李仲宣,你和成将军追踪我很久了,但你们只怕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何要谋朝。” “五十年前,你们的高祖皇帝杀了我们沈氏,才有了现如今的中京,沈氏王朝的王族连一个活命的都没有,当年要不是母后将我藏在一口水缸里,只怕连我也死于非命了。 “今日,我们卷土重来了,李仲宣,你想不到吧。” 其实,李仲宣在他开口之前已经想到了。 “物换星移几度秋?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不该这样做,不该掀起这血雨腥风!”李仲宣叹息,目光梭巡了一圈地上的尸体。 他这小半生里,面对过很多穷凶极恶之人,但连最残忍的陈东野也没有如此泯灭人性。 看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的眉心止不住的跳动。 “前面在哭什么?哈哈哈,现在只怕皇上也要气死了,我先祖的在天之灵终于得以慰藉,真好!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你不会成功的。”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拔除长剑。 “我早就想要和你单打独斗了,李仲宣!你这多年来很是厉害,我今日就挑战挑战。” 沈星肃一怒拔剑,慢吞吞的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见识过很多的剑术,大都是迅疾无伦。 如沈星肃一般慢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沈星肃虽然行动很慢,但格斗起来速度却很快,他击剑的手法也很奇怪,声东击西。 两人打斗了五个回合,都受伤了,李仲宣的左手手背划伤了,他舔了一下伤口,将鲜血吐在了地上,换了一套动作继续和沈星肃周旋。 “李仲宣!”沈星肃也力不从心,一边围绕着李仲宣旋转,一边讷讷开口,“我准备要你做我朝的开国元勋,我敬重你是个人才,但愿你好好的考虑考虑,不要意气用事。” “沈星肃,我也敬重你是个汉子,其实从永宁回来这一路上我都暗暗的跟在你背后,你在某些地方的确够君子,但现在,你杀人无算心狠手辣,只怕我饶了你,黄天也不会饶你,你我决一死战吧。” “李仲宣,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我是真的希望我们可以连起手来。” “谁愿意和你做一丘之貉?”李仲宣嫌恶的皱眉,“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二人继续缠斗。 而此刻,另一群潮水一般的军队也来了,成将军和沈乔安带领了家将蜂拥而至,他们消灭了沈星肃的残渣余孽,而后直奔后宫。 老远的,沈乔安就看到一群人打斗的人,也看到了沈星肃和李仲宣。 “李仲宣!” 她还以为李仲宣果真已经死了,今日她听说李仲宣在勤王,她还以为是旁人满口胡说呢。但此刻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李仲宣,她那各种期待的情绪都好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仲宣哥哥!” 但沈乔安也看到了和李仲宣打斗的沈星肃,沈星肃握着长剑,专心致志,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不予理睬。 “沈星肃,真想不到你!你果真是前朝的残渣余孽。” “乔安!”沈星肃看到沈乔安到来,深长的叹口气,“连你也不理解我吗?我以为,我有朋友的!我至少有一个朋友啊!” “你不该这样!” 朋友?乔安是将沈星肃当做了朋友,但看到沈星肃为复仇竟杀了这样多无辜的人,看着地上这样多的尸体,乔安的心难受极了。 “沈星肃,你不该这样!” 现在,即便沈星肃“放下屠刀”也难以“回头是岸”了。 沈星肃再次中剑,但身体稍微歪斜,立即弹跳起来。 大概到了生命关头,他迸发出了最后的毅力倒是李仲宣连连败退。 “仲宣哥哥,小心啊!” 乔安悚然而惊。 她不提醒还好,她这一提醒,两人都分心了。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入李仲宣的眼睛,李仲宣已经落败,沈星肃的左手握着李仲宣的长剑,尽管那锋利的长剑已刺伤了他的手掌,但他满不在乎。 乐文 第三百零六章 匡扶社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右手的长剑下压,锋锐的剑尖距离李仲宣还有一寸,就在这时候,李仲宣手肘用力一撞,撞击在了沈星肃的太阳穴上,沈星肃踉跄着飞出去,身体撞在了廊柱上。 李仲宣一鼓作气追赶过去,好像饿虎。 众人看到这里都知沈星肃命不久矣,有人恨得牙根痒痒,有人幸灾乐祸。 有人想要过去保护沈星肃,但潮水一般的大军铁桶一般的包围了败军。 他们已现颓势,增援的兵想要靠近沈星肃已经没有可能。 沈星肃闷哼了一声,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才缓慢的挣扎起身。 “沈氏王族长生不死,产生不灭!”他爆发出一声狮子吼,握着长剑强攻而来,众人看到沈星肃竟这样能打,不禁为李仲宣捏了一把冷汗。 “不!不要打了!”乔安想要介入,但周边人山人海,人群形成了一堵墙,那一堵墙将沈乔安包裹在外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决斗,却爱莫能助。 “不!不要打了。” 在乔安的心目中,沈星肃还是自己的挚友,一想到一路上沈星肃对自己的照顾,豁出去性命吸蛇毒的事,乔安心情非常难过。 但无论她怎么喊叫,声音都传达不到里头去。 水泄不通的人墙之内,李仲宣一脚踢飞了沈星肃,沈星肃每一次倒地后,休息休息都会起身,他的叫声逐渐衰微了。 但众人已经能听到,“沈氏王族,不生不灭,不生不灭!”他携带着复仇的意念与毅力拔地而起,一次一次的被打败。 “不生不灭!”他休息了很久,再一次起身,再一次动用了刚刚那大巧若拙的剑术。 这剑术之奇诡,众人刚刚已都要看到了,至于李仲宣,他是领教过的,因此格外小心。 三招后,李仲宣又一次受伤了,受伤的位置还是左臂,但沈星肃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衣裳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李仲宣发觉沈星肃亵衣内有有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甲,这么一来,也就能理解他为何屡战屡败还屡败屡战了。 他始终在偷袭李仲宣身体的左半边,先是左臂,跟着是左手,围观的人都很迷惑。 但李仲宣知道,他在偷袭他的心脏。 他耗尽全力,想要刺杀他,这是鱼死网破的打法! 刀光剑影匹练一般,再一次打倒沈星肃后,她许久许久没有起身,但就在李仲宣靠近他,准备检查生死的时候,沈星肃用力抖了抖手中的长剑。 在剑柄位置一分为二,那长剑剑刃脱落,跟着他手中有了一把短小的匕首,如此近距离李仲宣哪里来得及躲避? 然而就在此刻,一女子挡在了李仲宣的面前,她在外围观战已很久了,她一点一点的靠近李仲宣企图在危险的时候能保护李仲宣。 她先靠近了倒地不起的沈星肃,待看道沈星肃气息奄奄,但手还用力选择剑柄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奇怪。 但就在匕首出手的那么一刹那,她一切都明白了,常见没入了她的后背,女子好像折断了的枯荷一般,倒在了李仲宣的面前。 有鲜血喷溅在了李仲宣的面上。 “关梨,关梨!”李仲宣一把抱住了关梨,同时飞起一脚送了沈星肃上西天。 “关梨,你醒醒!”李仲宣轻轻摇晃一下关梨,关梨却柔柔的笑了,在李仲宣那温暖的怀抱里,仿佛疼痛消失了,她看到了灿烂的光。 “公子,我跟你入京之前就做好了随时为你奉献一切的准备,你不要伤心了,能为公子挡下这一剑,关梨、关梨并不后悔,公子,你、你好就!就万事大吉了。” 关梨闭上了眼睛。 “太医!太医呢!”李仲宣疯狂呐喊,他已全然忘记了自己的伤口,有人找了太医过来,太医在原地急忙给关梨治疗。 须臾,太医抬起头来,气喘吁吁道:“李大人不要担心了,不幸中的万幸,距离心脏还有很远呢,并没有伤到脏器,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竟然是好消息,李仲宣这才将高悬的心放下。 沈乔安此刻也靠近了李仲宣,他的眼神木呆呆的,迟滞的目光落在了关梨身上,好像经过了许久许久,她才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乔安。”李仲宣回身,抱住了乔安,沈乔安任凭李仲宣拥抱着,没有回应,甚至于也没有反应。 “相爷,皇族毁于一旦,除了三皇子的尸体不在这里默契与的皇子都、都、”此人说到这里,垂眸看向了地面。 李仲宣点点头,环顾了一下周边,“认真检查了吗?” “尸体已经翻来覆去都看过了,并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人叹口气。 “继续找。” 众人得令,再一次检查了尸体,尸体都在这里,每一具尸体都狰狞可怖到了极点,有那之前伺候他们的太监与侍女哭哭啼啼,但经过确认后,的确没能找到三皇子。 李仲宣在后宫很多地方都找了,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般的女子抱着浑身瑟瑟发抖的三皇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丞相!丞相!”李仲宣回头,看到了那衣衫褴褛的女子以及因为恐惧过度而面色苍白的三皇子,三皇子呼吸孱弱,面对这尸积如山的模样,下的上下牙不住的颤抖。 有人认识那女子,那人跪在了那女子面前。 “贵人娘娘,您受苦了,您护驾有功!”那太监跪在了赵贵人面前,这赵贵人原本是帝王微服私访的时候临幸的一个农家姑娘,皇上后来将这赵贵人带到了中京。 那赵贵人举目无亲,外加那几年皇上着实对她上心,倒是弄得成了众矢之的,即便是她有了三皇子,但也没能母以子贵,因为她本身身份地位,所以还影响到了三皇子。 后来宫廷血雨腥风的算计里,赵贵人被打入冷宫,今日,原本是赵贵人的生日,因此三皇子偷偷乔装了去看赵贵人,倒是在冷宫里躲过了一劫。 三皇子是皇族里最后的血脉了,众人隐隐约约意识到局面要发生转变,之前那些作践过赵贵人的女子浑身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母妃。”三皇子回头,惊恐的抱着赵贵人。 帝京被血洗,皇族里很多人都死于非命尸骨无存,那保留了全尸的,一一都埋葬到了皇陵,光葬礼就办了三个月,皇上停灵在太和殿,众人早晚举哀,钦天监看了日子,八月朔望之日下葬。 老皇帝风风光光了一辈子,临驾崩棺木旁边竟然只有两个哭丧的女子,一个是他这一辈子最喜欢的,一个是听着一辈子最讨厌的。 皇上驾崩,皇后失去了保护,是以哭的肝肠寸断,倒是赵贵人原本对皇上就没有好感,不过应景一般的哭叫了两声。 赵贵人在灵前巧妙的暗示皇后,该册立新君了,皇后发疯一般的呐喊,用实际行动来抗拒。 但朝廷里,已经廷议了很多次,究竟什么时候册新君,大家并没有什么相左的意见,这皇位也不存在花落谁家的争议,他们之所以意见不协调,仅仅是谈论册封的时间罢了。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相还是赞同立马让新君上位,诸位也不要互相争持了,三五七日内挑选一个日子吧。”李仲宣对贼众已精疲力竭,此刻竟还要和他们争长论短,他索性一锤定音。 众人也不敢争论下去,选定了在八月十六册立新君。 尽管前一天才刚刚结束了皇族的葬礼,但这并不妨碍册立新君。 三皇子黄袍加身,着紫绶金章,手握白玉圭上了天坛,钦天监与司礼监等主持下去,礼节进行了多半天,等他握着那梦寐以求的传国玉玺,已是午后了。 众人叩拜在天坛广场上,声音响遏行云,“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七岁的皇帝声音还很稚嫩,“诸位免礼平身。” 有人索性来个顺水推舟,跪在小皇帝面前,“皇上,我朝能有今日,李大人功不可没,现如今您冲龄即位还需一位顾命大臣,微臣请奏,让李大人做摄政王,还请吾皇三思!” 小皇帝左顾右盼拿不准主意,目光迟疑的落在母妃赵贵人身上。 那赵贵人今日已经是太后了。 她能有今日,多半的运气是来自于李仲宣。因此,太后娘娘甜笑了一下,对小皇帝微微点了点头。 小皇帝心知肚明,颔首道:“李大人的确功不可没,做摄政王也相得益彰,朕准奏。” 接下来,有人为李仲宣重新做了衮服,他从一个世家子传奇性的做了兵部尚书,从兵部尚书一路升迁到了丞相,现如今,竟做了帝国次天子一等的摄政王。 朝廷大兴土木,为李仲宣修筑王府,但李仲宣却未必快乐,做这王爷虽然是大势所趋,但他并没有什么私欲,之所以会同意做摄政王,不过是因为皇帝年岁小,只怕发号施令不会有人认真听。 李仲宣不开心,乔安更不开心,那消息被玉莺和玉燕传递给了乔安,乔安不过淡淡的一笑,并没有表态。 “小姐,圣旨等会儿就下来了,您就要做王妃了,怎么您还闷闷不乐的呢?” 玉莺叹口气,握着团扇为沈乔安扇风。 沈乔安之所以不开心,一来是因为皇族这一次死伤惨重,两军也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败绩,在这风口浪尖之上李仲宣做了摄政王未必是好事。 这二来,沈星肃死亡的那一幕时常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沈星肃作为失败者,尸体给太监丢在了乱葬岗里,不封不树。 到底是一个大活人,他这短暂的一声,就那样偃旗息鼓了,或者,沈星肃在老百姓和皇族口中,都是大恶人,该下轮回地狱,但在乔安的记忆里,他是那样一个舍己为人的好人。 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她还有点不能接受这些变故。 夏天的夜本就短,她在这夏夜里,曾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梦境里都是沈星肃垂死挣扎的一张脸,梦境里,都是沈星肃声嘶力竭叫嚷的声音。 “沈氏王族,永生不灭!” 乐文 第三百零七章 兔死狗烹姑置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惆怅的很,虽然李仲宣得到了奖励与赏赐,但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一段时间,她不问世事,外面发生了什么她都没有刻意的去打听,她抑郁的厉害,心思如此百转千回。 “王妃,您开心起来嘛,一切都峰回路转了,坏人也都斩尽杀绝了,您就不要难过了。” 玉莺看向乔安,乔安失神的盯着远方,目光失去了焦点。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而最近,李仲宣一跃做了摄政王后,事情更多,按照李仲宣的意思,现在需要革故鼎新。将之前一系列需要改动的东西都改动,首先从人民的权益开始考虑。 她先建议皇帝轻徭薄税,小皇帝连连点头,其实,他刚刚在玩儿呢,旁边的太监看到小皇帝这玩物丧志的模样,不觉也为小皇帝捏一把冷汗。 “皇上,还请您专心致志的听。”老太监咳嗽了一声,小皇帝急忙将蟋蟀放在了旁边的罐子里,笑睨李仲宣,“这朝廷里的事情,我不懂的地方,你去安排就好,你是摄政王啊,这些不需要和我说嘛。” “皇上,是朕!朕啊!”旁边的太监提醒一声。 “哦,”小皇帝从善如流,急忙纠正,“你不需要给朕说,你自己去安排就好了,什么亲轻徭薄税啊之类的,朕相信你会安排的井井有条呢。” 李仲宣之所以找小皇帝商量,他其实希望小皇帝参与进来,虽然他是摄政王,但他更情愿将这些事情交给皇帝去处理。 他仅仅是敲边鼓,让他明白该怎么做就好。 但小皇帝初为人君,全部的兴趣都在玩具上面,压根就无心朝政。 李仲宣回头看了看跪在背后的吏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等,对他们挥挥手,“诸位先退下吧,本王有两句体己话和皇上聊。” 众人急忙退下。 这吏部尚书之前贪污受贿很是严重,而李仲宣在朝廷里又是刚正不阿,其实,他和李仲宣是面和心不合。 那工部尚书每一年都借大兴土木为借中饱私囊,但李仲宣做了摄政王后,第一个和他聊的就是建筑方面的事情。 按照李仲宣的意思,帝京里,园林不需要修筑了,行宫跟不需要修筑了,最好将精力都放在城墙上,工部尚书一想,这城墙修筑起来哪里有什么油水啊? 他想要反驳两句,但看李仲宣这阴测测的模样,只能退下,两人到外面后,李仲宣上前去,靠近了御座。 小皇帝不过七岁罢了,固然还是怕李仲宣的,李仲宣杀人的一幕他也见过,此刻看到李仲宣靠近自己,小皇帝倒抽了一口冷气,缓慢的起身。 “王、王爷。” “拿出来!”李仲宣摊开手,要他的玩具,小皇帝一怔,愕然看向李仲宣,急忙狡辩:“我,朕这里没有、没有你要的东西。” “拿出来!”李仲宣重复了一声,小皇帝摄于李仲宣的淫威,胆怯的皱眉,将手中的黑色大蟋蟀交给李仲宣。 “王爷,这是前儿福生给我在上林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不能弄死它。” 李仲宣没有弄死那蟋蟀,他靠近窗户,“吱呀”一声将窗户打开,把那肥头大耳的蟋蟀丢在了外面毛茸茸的草坪上,那蟋蟀蹦蹦跳跳鸣叫着去了。 “皇上以后不要玩儿这些东西了。”李仲宣回目,看向小皇帝。 “你!你怎么能放了我的大将军呢,我还要留着和素娥斗架呢,王爷你!你不近人情。”李仲宣哪里是不近人情啊,他可不想让小皇帝没有危机感。 现在刚刚国朝定鼎,事情多了去了。 “以后不要玩了。”李仲宣再次重复,阴冷的目光落在老太监福生身上,福生伺候先帝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来,兢兢业业老成持重,是个人品非常不错的内侍监,但此刻,他竟也跟着皇帝瞎胡闹。 “下次让臣下看到皇上您还玩儿这些东西,您跟前这些不中用的老奴,可都要走马换将了。”李仲宣责备的看向福生。 福生吓坏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小皇帝气坏了,涨红了一张脸,“你!你!”他简直要哭了。 但李仲宣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天子,不许哭!”小皇帝委屈极了,只能忍着。 “刚刚谈到轻徭薄税,皇上还记得么?要是刚刚没有仔细听或者忘记了,臣下就重复一遍,中京的百姓一百斤的五谷减收十二文,黄黄河两边譬如幽谷县和永宁这些地方,减半!” “朕为什么要这样弄?这不是厚此薄彼吗?中京百姓会同意?”小皇帝气恼的看向李仲宣。 他刚刚就想要发火了,但却不敢,现在聊到需要自己拍板的事情上,她索性就变成了喷火龙。 但李仲宣非但没有一丁点气恼,还很欣慰,“说明臣下的话,吾皇在认真听了,那不过是因为臣下走访的过程中发现,帝京的土地肥沃,一亩地年收入一石二百斤粮食,而在黄河两边,土地贫瘠,一亩地仅仅是七百多斤头!” “哦,你倒是门儿清,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小皇帝点头,赞许的看向李仲宣。 他发觉李仲宣在这些事情上的确为自己考虑的很全面,可以说不需要他怎么思考。 “现在,要设立一些免费的学宫,让每个适龄儿童都能开蒙,学东西。”李仲宣看向小皇帝。 “那要多少银子,我们哪里有啊?”小皇帝认真了起来。 “我们自然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银钱可以早商人,让商人都在我帝京做生意。” “我帝京重农抑商已经百十来年了,你这样一来不是要提高商人的身份吗?”小皇帝有反对的意思,声音弱弱的,好像从地缝里传出来一般。 “其实,臣下当初和您的意见一样,反对商人做生意,认为他们做的都是投机倒把的勾当,但后来发觉,商人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我帝京也就繁荣安定,我们只需要在他们身上征收买卖赋税就成了。” 李仲宣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听的似懂非懂,他疑惑的目光落在日日都陪伴自己的福生面上,福生的头颅低垂,完全置身事外。 “皇上需要自己思考,福生是您的随从,尽管是太监总管,但朝廷里的事情,太监无权过问。”李仲宣皱眉。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这个就通过了,说说下面的呢,都说说。”小皇帝较劲一般,明明很简单的道理,但在他这里非要一二三四五问个一清二楚。 李仲宣却也情愿回答,将这些问题都一一认真解答,接下来,成立医馆,拔擢人才等等都说了,小皇帝有的听明白了,即刻写圣旨,有的听不明白,多次的问。 但后来最终还是将圣旨都要写了,福生颁布了下去,现在的李仲宣每天都在琢磨怎么样去富国强兵,忙的不亦乐乎。 但这样一来,支持他的人也都说了,反对他的人更多了,有人说他专横,说他强权,李仲宣听了后不过一笑了之。 在赞誉和褒贬的不同声音里,李仲宣我行我素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忽一日,工部尚书联合了几个人到懿寿宫“递如意”去了,所谓“递如意”不过是群臣拜会太后娘娘罢了。 先送如意到内殿,然后几个人都在外面等,他们来之前已全部都想要了吗一大套的说辞,究竟如何扳倒李仲宣等等。 那赵贵人做了太后娘娘后,两耳不闻窗外事,她这多半辈子都是在冷宫里度过的,怯生生的过了一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竟会有朝一日落在这么个完满的结局。 因此,她只是安富尊荣,什么事情都不予理睬,前朝有李仲宣和成将军等人,他们一定会辅弼小皇帝。 如意送进来,太后娘娘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竟也爱不释手。 “难为他们有心,让他们都进来吧。”太后娘娘倒是不清楚,但凡是有人“递如意”就一定有恭贺和弹劾的事。 此刻,工部尚书和礼部尚书等几个人进来了。 工部尚书奏说李仲宣别有用心,不给太后娘娘修筑离宫,礼部尚书说李仲宣将朝廷的人事弄得乱七八糟,任人唯亲,还多增设了不少的官职撤销了不少的官职。 那刑部尚书告诉太后娘娘,李仲宣将刑罚弄得很残忍,并且还准备重申监牢里的人犯,听到这里,太后娘娘不过一笑了之,她认为,无论李仲宣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倒是责备这群人大惊小怪。 但这递如意的事情,逐渐成了懿寿宫的家常便饭。 接下来的一件事情,彻底的激怒了太后娘娘。 那是十一月的一天,小皇帝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只貔貅玩儿,忽而给李仲宣发觉了,李仲宣不仅放走了貔貅,还责备了小皇帝,连先帝跟前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老太监福生也给罚跪了一晚上。 事情发生到这里,太后如坐针毡,也不需要别人来递如意了,她让嬷嬷一一的怜惜了这几个大人。 这一次,等那几个大人到来后,她主动询问了李仲宣最近在做的事情,原来,朝廷武职的官员全部都换做了李仲宣的家将和成将军的属下,这些兵油子曾几何时地位卑微,但现如今个个都扶摇直上。 李仲宣不修筑离宫和行宫,只是一个劲儿的加固城墙等,且这些事情都交给他的人去做,这工部尚书已成了个傀儡。 至于刑罚方面,李仲宣增设了不耸人听闻的刑具,但又悯柔的释放了很多的罪犯,其余那些监牢里等死的囚徒也都释放了出来,他们开始按照李仲宣的意思修筑防御的工事,竟然凭借劳力的积累,还能免罪。 听到这里,让太后娘娘不觉捏了一把冷汗。 这也就罢了,李仲宣还动不动呵责小皇帝!这让太后娘娘感觉情况不对劲。 他是有指正小皇帝的权利,但却不能全权的代表小皇帝的一切意思,现在的小皇帝生活的苦不堪言。 在太后娘娘的眼中,小皇帝已足够水深火热,她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于是决定垂帘听政。 乐文 第三百零八章 紫禁之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垂帘听政,这在本朝也屡见不鲜,因此,当太后娘娘找到李仲宣后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诉求,李仲宣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她。 想不到,太后娘娘坐在了金銮殿的珠帘翠幕后,简直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权利的野兽。 廷议的各种事情她都要认真的过问,但凡事情是李仲宣的人插手的太后娘娘立即驳回,她也整顿起来,一通罢免了李仲宣提拔起来的很多人。 众人怨声载道,有人找李仲宣,说这是牝鸡司晨,希望李仲宣能管一管,李仲宣也想不到,她一个女人家竟然如此疑心他,她做的这一切分明是在和自己对着干。 众人也都知局势紧张,成将军的处境也很危险,最近,但凡是成将军的亲信,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他们纷纷鱼跃龙门身居高位,但又纷纷从显要的位置跌落了下来。 太后娘娘唯恐借用成将军还是李仲宣的关系,他们会东山再起,竟然将他们贬官到穷乡僻壤而去。 这事情,要是落在其余人头上他们或许会忍气吞声,但成将军原本就是特别冲动的人,此事发生后,他连连上表。 但小皇帝都无动于衷,太后娘娘毕竟是女流之辈,她的心眼儿很小,成将军要岿然不动特就罢了,一旦成将军就此事闹腾起来,太后娘娘接着就下死手。 朝廷里的各种事情,笼统说来,不过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因此,面对这些弹压,成将军也无计可施。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和成将军没有区别,甚至于必成将军还要水深火热。 他之前着实提拔起一群骨干,这些忠心耿耿的人都得到了擢升和任用,但接二连三,这些人也都纷纷落马。 最近这一个月之内,李仲宣和成将军基本上每天都要早十里长亭去送别故旧。 终于,连他提拔起来的五品官也都贬谪到了远方去,这一次李仲宣也生气了,他送别后,在回来的路上,和成将军聊。 “我看,你这摄政王做的她也太窝囊了,一句话都不能说。” “我现在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我说谁好,谁第二天就倒霉了。太后娘娘任人唯亲,亲贤远佞,这样下去朝廷只怕要完蛋了。”李仲宣叹口气,停下了马儿。 “我任用的人,现在已一个都没有了,呵呵,”成将军惨烈一笑,“我从平头百姓一步一步做到这一等的护国大将军,想也想不到朝廷有一天竟会如此挤兑我。”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想办法让他们回来。” “赵后当权,你我能怎么样?毕竟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成将军叹口气。 李仲宣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早朝上李仲宣联数十人之名启奏,他的要求很简单,让赵后退到后宫去,将实权交给小皇帝。 小皇帝在金銮殿上,笑嘻嘻的,头顶王冕上的珍珠发出一脸脆响,李仲宣听到这里,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小皇帝。 之所以王冕上有那样多的珍珠,就是始终在提醒皇上,所谓“君子不重则不威”的道理,但小皇帝呢,完全不予理睬那些。 他看起来玩儿的很开心,而赵后呢,她在垂帘听政,也时不时的看一看小皇帝。 处决了李仲宣和成将军的人后,她一口气任用了不少赵家人,要是李仲宣和成将军还没有反对意见,她可要发扬蹈厉继续招用他们的人了呢。 “微臣恳请吾皇三思。”李仲宣这算是比较大胆了,但这赵后之面直叱其非。 没有人看到珠帘后的赵后是什么表情,她的手用力的攥住了锦帕。心头的烈焰在愤怒的燃烧,许久后,那清碎的珠帘碰撞声里,飘出来一道优美的女声。 “摄政王的意思,让哀家再也不要垂帘听政了?” 李仲宣起身,“娘娘垂帘听政这一段时间,朝廷已沸反盈天,还请娘娘到后宫去,朝廷的事情,我等知道怎么做。” “好,摄政王的意思是要哀家去颐养天年了,对吗?” 堂下沉默了,两方面对峙着,太后娘娘就那样华贵的站在金銮殿,她早已经变了,之前那怯懦的赵贵人,现在已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权利的野兽。 忽而,有人跪在了李仲宣旁边,李仲宣扫视了一眼那人,暗忖,终于有更多人来帮助自己了,他的心下一宽。 但紧跟着,那人却磕头道:“微臣以为,娘娘心思细腻,各种事情也处理的井井有条,为何要让娘娘退到后宫去颐养天年呢?” 此人一说,微微回头看了看旁边的一群人,那一群人噗通噗通七零八落都跪在了地上,更有甚者,有人道:“国君如此年幼,自然是需要娘娘临朝了,微臣附议。” 李仲宣想不到,朝廷俨然已经成了赵后的朝廷,声援赵后的人如此之多,他和成将军互望一眼,两人都暗暗的叹口气。 “罢了罢了!”成将军将自己的官印拿出来,大拉阿拉丢在了地上,“这一品的护国将军,末将也不能胜任了,找赵将军过来作做吧。” 看到成将军将官印丢在了地上,顿时哟偶了轩然大波,人人都知道本朝最得力的两个人,一个是成将军,一个是李仲宣。 他们两人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有了他们两人,才有了新天地,但此刻! 成将军大步流星就到门口去,李仲宣急忙追赶过去,扳正了成将军的肩膀。 而殿前武士已凶狠的包围了过来,成将军骂骂咧咧,“我不做这官儿了还不成了吗?” “忍一时之气,老成!”李仲宣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 看到这里小皇帝急忙将手中的蟋蟀给丢开了,今天这分裂,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皇儿呢,也不要哀家垂帘听政了吗?”对小皇帝来说,有母后垂帘听政到底比李仲宣好多了,李仲宣那冷冰冰的姿态,让他做梦都怕。 此刻看到赵后泪水涟涟,小皇帝连连摇头。 “那么,何不告诉摄政王和成将军呢?”太后娘娘看向小皇帝,小皇帝一看这难解难分的局面,只怕他再不说话,朝下有可能会打起来。 “福生,快将成将军的官印捡起来。”小皇帝指了指团花地毯上的官印,福生弓腰将官印捡起来擦拭的干干净净。 “成将军,你不要意气用事了,你怎么能说辞官就辞官呢,朕不批你这个。”小皇帝拍案,李仲宣劝导了三两句,成将军也怕事情愈演愈烈了,将官印捡了起来。 “至于王爷,您说的很是,朝廷里的确需要调整调整,这个就交给朕,朕呢就、就、”小皇帝看向旁边的太后,赵后示意小皇帝看自己的手指。 小皇帝福至心灵,朗声道:“朕就给你一个月时间休息,这一个月之内,朕将朝廷里的事情给你处理好,你呢,就游山玩水去,你看怎么样?” 李仲宣知道全局都操控在太后娘娘手中,他只能点点头,成将军气坏了眼看又要闹,李仲宣对成将军微微摇头,两人从金銮殿退下。 “哈!”成将军阴阳怪气道:“现在弄得好,汤圆不是汤圆,整个一白玩儿了,你最近这一个月可注意点儿安全,指不定老妖婆还会找人暗杀你呢。” “我行的端坐的正,怕什么?倒是你,小不忍则乱大谋,好了好啦,暂时你也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了,反正我们的人能贬谪的都贬谪过了,你我他是不会怎么样的。” 李仲宣的意思,希望成将军息事宁人。 成将军苦笑,点了点头。 到第二日,李仲宣不再上朝。 也是李仲宣回到了王府,沈乔安才知道朝廷里竟发生了这样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最近常常做恶梦,整个人接连生病,让她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此刻,玉莺悄悄地将朝廷的事情说给了沈乔安,乔安一听,皱眉道:“我找幼弟去聊聊。” “王妃!”玉莺指了指院子里喝闷酒的李仲宣,“王爷刚刚从朝廷回来,您还是先去看看王爷。” 乔安从内室出来,握着一件披风,披在了李仲宣的后背上,向来李仲宣都是比较警觉的,但此刻,那披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才感觉到有人靠近了。 他回头,嘴角荡漾出一抹扣人心弦的笑,乔安叹口气,“朝廷的事情我已听说了,你也不要强颜欢笑了,既然要你休息休息,我们就休息休息。” 乔安温和的很,十足的贤妻良母。 “你理解我。” “我是你妻,自然是理解你,我也支持你,你为的不过是国家繁荣富强罢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耳报神竟在太后娘娘耳边排喧你,这赵后又是个最不能容人的,哎。”乔安黯然神伤。 “明日,”乔安笑道:“我们坊间去走走,玩一玩,好吗?现在想起来,我也已经三五个月没有在外面好好的玩一玩了。” “也好。” 到第二日,沈乔安和李仲宣到坊间去。 路上有卖花女郎,李仲宣买了姜兰和茱萸给乔安插在发髻上,沈乔安揽镜自照,笑的合不拢嘴。 “姑娘可真是好看,这花打扮在您头上,也是花儿三生有幸了,姑娘看看,多好看啊。”那卖花女郎一面说,一面将铜镜给乔安。 沈乔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嫣然一笑,回头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含情脉脉的眼神,温柔好像春泉一般。 “就买了这些吧。”李仲宣挑选了一些花儿买了,那姑娘笑着赞美两人——“您们这贤伉俪可真是夫妻和合,笑煞旁人了。” 沈乔安找好玩的地方去,既然是带着李仲宣出来放松的,所以去了很多地方,乔安买了一把剑给李仲宣,李仲宣佩剑后,故意耀武扬威的走路给乔安看。 沈乔安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根线,“真好,真好看。”但买了宝剑却还需要还衣裳,乔安带着李仲宣到成衣店去,毛了衣裳给李仲宣。 两人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这一次好看了,就你这衣裳是紫色的,紫气东来,握着衣裳也是紫色的,老远人们看一眼就知道我们是夫妻。” 乔安笑。 果真街上有人指了指他们,说道:“看看那一对璧人,笑的多甜蜜啊。” 乐文 第三百零九章 守拙归田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和李仲宣还去城隍庙许愿,李仲宣抱着沈乔安给那许愿池里丢出来糖果,他们两人脱略行迹,搂搂抱抱,看的众人羡慕极了。 两人从城隍庙出来,沈乔安看到外面有扳手腕比赛的,邀李仲宣去参加,李仲宣力大无穷,一口气打败了很多的大力士,获胜后,得到了一个礼物,众人起哄非要李仲宣当街亲吻一下乔安。 乔安甜蜜的闭上了眼睛,李仲宣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她的脸蛋,众人跟鼓噪的厉害了。闹腾了一程子,乔安带着李仲宣捏泥人去,沈乔安的模仿能力很好,很快就做出来几个栩栩如生的泥人。 “捏一个泥人做我,捏一个泥人做你,砸碎了我们,再将它们捏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乔安笑嘻嘻的看向李仲宣。 这一晚,他们玩儿到月上柳梢头,也完结回去,也忘记了疲倦,两人找了客栈休息。 第二天,李仲宣到卯时以后才起来,沈乔安笑嘻嘻的看向他,李仲宣抱着乔安,沈乔安躺在他旁边,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主要的事情就是怎么玩儿,庙会他们去,民俗的一些活动他们去,陌生人结婚生子的宴会,他们也去。 这一个月沈乔安基本上每天都有全新的安排,倒过的颇不寂寞,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李仲宣回归到班部,赵后看到李仲宣回来,却绝口不提之前答应过的事情,朝廷里,她依旧如日中天。 现在的小皇帝,做任何事情都看赵后的脸色,情况不见丝毫的好转,还比之前更恶化了,李仲宣暗暗着急。 朝堂之上,成将军索性做了哑巴。 经历过之前那些事情后,他对太后娘娘已经很失望了,忽而有一天,成将军奏报请愿要去巡城。 这正中太后娘娘下怀,太后娘娘含笑道:“外面最近这两年来暴乱也的确比较多,所谓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有成将军巡城,不要说帝京的老百姓了,连哀家晚上睡觉也格外香甜。” “那就好,末将就去了。”成将军早已经讨厌极了赵后的嘴脸,他离开了朝堂。 之前,朝堂上还有人帮助李仲宣。 但随着成将军的离去,他的处境比之前还要尴尬了。 那工部尚书和太后娘娘秘密的商量,准备给李仲宣使绊子,两人聊里大半夜,终于想出来一个鬼点子。 太后娘娘让嬷嬷送了工部尚书出来,那工部尚书在懿寿宫的门口却看到了皇帝,他虾着腰给皇帝行了个礼,然后离开了。 “皇上,他怎么能如此目中无人呢?”旁边的太监福生皱了皱眉,指了指那离开的背影。 小皇帝咬着后槽牙,面色紧绷,指了指懿寿宫,“走,去看看母后。”他最近也发觉了赵后的动向,赵后在不停的拍击李仲宣,倾轧李仲宣。 他要再不遏制,只怕朝局真的要颠覆在赵后手中了,在李仲宣当权的时候,这一群人并不敢将自己怎么样,甚至于对他毕恭毕敬,但现在,朝臣的眼睛里除了赵后没有第二个人。 看到小皇帝夤夜到来,太后娘娘一笑,摸一摸小皇帝的面颊,“半夜三更到哀家这里做什么?” 太后娘娘一面说,一面让人准备燕窝,话间将一个拨浪鼓拿起来给了小皇帝,“这个小玩意,是你三岁时候睡觉前总要玩儿的,母后摸一摸它,就想到了当年。” 她意兴阑珊的说着,想到伤心的地方,竟有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母后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将来会明白母后这是为你好,所谓大恩就是大仇,母后不能继续让他们做大了,凡此种种都是为你好。” 太后娘娘倒是将了他一军,小皇帝一想到当年那阴冷潮湿的冷宫,不免也动了恻隐之心,酝酿了许久的话,竟全部都咽回去了。 “摸一摸这拨浪鼓吧,皇儿。”这一晚,赵后留小皇帝在她的宫里休息,一晚上又是说了不少诸如此类的话。 小皇帝暗暗吃惊,到第二天,早朝之间将这话说给了福生,福生听了后,巧妙的建议了两句。 早朝,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幕布,今日朝堂之上,那工部尚书竟准备大兴土木给先帝好好修筑亦喜爱皇陵。 赵后听了后,眉花眼笑,当即道:“难道你有这样的孝心,不过黄金一万两罢了。” 太后娘娘说到这里,轻轻拉扯了一下手中的红绳,那红绳的另一边绑在小皇帝的小拇指上,小皇帝心神一凛,急忙看向工部尚书。 “你说动一万两黄金修筑先帝的皇陵?这皇陵先帝落葬之前不是还修筑了三个月吗?怎么又要修筑这些了?” 小皇帝转眸看向李仲宣,征询道:“王爷呢,怎么看?”他现在不敢违背母后的意思,但他料定有敢,于是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向来是反对铺张浪费的,之前皇陵修筑已经花费了十来万靓黄金,此刻竟然又要修筑皇陵,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何太后娘娘眼睛里看到的总是这些缥缈的东西。 “臣下以为,礼与其奢不如俭。要是先帝泉下有知,只怕也不同意赵后您如此铺张浪费,一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李仲宣的态度很分明。 “昨夜,先帝入我梦,邀哀家到处游玩,忽而哀家听到先帝牙齿在打哆嗦,哀家问:吾皇何故如此?先帝告诉哀家,皇陵进水了,而今日工部尚书主张修筑皇陵,这不是和哀家的梦境一模一样吗?王爷为何非要阻挠他尽孝呢?” 太后娘娘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工部尚书。 那工部尚书连连点头。 “太后,臣听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境一说,不过牵强附会罢了,岂能说风就是雨,我朝从来没有这样在死去的人身上浪费银子的。”李仲宣这句话说的有点过了,太后娘娘冷笑一声,不再争持。 但到了第二天,赵后就不垂帘了,据说病倒了,人人都去看赵后,唯独李仲宣无动于衷,乔安无可奈何,只能也准备了点儿东西去看。 那赵后对乔安态度冷冰冰的,好不容易挨到出来,乔安也终于明白成将军为什么会对朝廷心灰意冷了。 这边,李仲宣极力的劝说皇上要好生处理朝政上的事情,但小皇帝并不敢在大事情上拿主意。 一连一个礼拜,赵后都没有出现,但李仲宣却逐渐给大家疏远了,好像靠近李仲宣就靠近了霉运。 李仲宣彷徨无计,再这样下去还会有各种无穷尽的灾祸,因此连李仲宣也决定辞官了。 李仲宣将这事情告诉了乔安,乔安道:“我今日也去看了赵后,赵后对我爱搭不理,这样下去也的确不成。” 其实,她完全明白李仲宣的心,更明白李仲宣所以要离开,仅仅是出于大家的整体安全来考虑。 但李仲宣是一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啊,焉能这样说走就走呢?一想到这里,乔安开始动脑筋。 “你要是果真辞官了,不过一年半载,我朝就要更名改姓了。”乔安叹口气。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李仲宣叹息。 “你这是在怄气,我倒是觉得不要和一个女人太过不去,我这里有个建议夫君大人权且听一听,要是觉得是个好主意,我们就这样来!要是觉得是个馊主意,那就权当我什么都没说。” 乔安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说了出来,李仲宣听了后,轻轻抱住了乔安,用下巴摩挲了一下乔安的脑袋。 “乔安,你嫁给我后,竟过的如此荒唐,现如今又是遭逢了这等事情我问心有愧。”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倒是沈乔安,她轻轻的笑了。 “只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妾身都是开心的,你今晚好好休息休息,这事情明日你就去找赵后说一说,她只怕开心的明天连觉都睡不好呢。” “眼不见心不乱,罢了,罢了。”李仲宣叹口气。 当晚,乔安就开始整顿换洗衣物。 第二日,早朝上依旧不见赵后,廷议的不过是一些小事情,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李仲宣不发一言,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 到午后,李仲宣到懿寿宫去“递如意”,赵后看到李仲宣送过来的玉如意,不觉冷笑。 “娘娘见吗?”旁边的嬷嬷也笑了,好像她们已经将李仲宣给钳制的死死的了。 “自然是要见,让摄政王立即进来。”赵后眼神一凛,盯着门口,片刻后,李仲宣从外面进来了,行礼后,李仲宣表示了恰当的慰问。 “其实,哀家也想过了,王爷所言极是,为一个死去了的人这样大兴土木的确不是个事儿,但此事要是不了了之,天下人只怕会笑哀家和工部尚书了,哀家问问王爷,王爷怎么看呢?” “依照臣下看,既然先帝泉下有知给娘娘您托梦了,不如就尊崇了先帝的意思吧。” 太后娘娘巧妙的表示自己对李仲宣是赞同的,但行为却分明在叫板,你李仲宣早晚要同意这事情,早晚要到我懿寿宫来赔礼道歉,否则我们就永远的僵持下去。 李仲宣看了看书桌,桌上有奏疏,原来赵后已经披红了。 看到这里,李仲宣的心在滴血。 “臣下最近体力不支,自从灭了那贼后,脑袋时常隐隐作痛。”听到这话,赵后嘴角的笑容凝固了,李仲宣终于要知难而退了。 毕竟朝廷还是她的啊。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赵后起身,亲手送一杯茶到李仲宣手中,“你与哀家虽然有矛盾,但这些都是因了朝廷的事,哀家与你本身是从来没有龃龉的,对吗?” “臣下最近老是哮喘,听说凤州山明水秀,又是终南山之余脉,臣下想要到凤州去休养生息,不如让臣下做了这凤州的太守吧。” “这怎么可以?”太后娘娘明显受惊过度,眉毛浮夸的高挑起来,看起来非常不理解李仲宣。 “娘娘,臣下是笑真心实意。” 李仲宣说完,将那一杯茶放在了桌上。 乐文 第三百一十章 奇人异士狭路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赵后追赶到懿寿宫门口,“王爷可要三思后行,此事不要意气用事,但王爷要果真思考好了,明日不如就廷议,决定王爷您的去留。” “我意已决,娘娘不用再说了。”李仲宣无力的摆摆手,离开了。 看到李仲宣去了,太后娘娘进入屋子,她的目光盯着李仲宣放在桌上的一杯茶,“所谓人走茶凉,等他李仲宣再一次回来,他的权威只怕也荡然无存了。” 太后娘娘知道李仲宣是说一不二之人,因此,现实和沈乔安料想的不同,这一晚赵后睡的格外香甜。 到第二日,李仲宣将昨天递如意去说的话转述给了小皇帝,小皇帝也并没有感觉太意外,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 而太后娘娘呢,她再一次垂帘听政,人已坐在珠帘翠幕后听了许久了。 “宰辅可要三思后行,那凤州虽然距我中京不过咫尺之遥,不过你这做太守,只怕也太屈才了点儿。”赵后语声很是惋惜。 “臣下最近身体抱恙,哮喘病比先还厉害了!因此臣特特的请辞,一切均是为臣下身体着想。至于这太守官职,卑微是卑微了点儿,但臣下并不会居庙堂之远而将一切都抛诸脑后的,还请太后娘娘准允了臣下吧。” 小皇帝听到这里,深长的叹口气,语声带着不满,“都说朕是有道明君,现如今连你李仲宣都要舍朕而去了,朕这有道明君也不知道究竟道在哪里。” “咳咳,咳咳。”李仲宣故意咳嗽了两声。 赵后早已经找了一大通的说辞,彬彬有礼一笑,“皇上,您也看到了李大人身体欠安,这凤州距离中京也不很远,既是大人心甘情愿要去保这一方水土与一方黎民,那是百姓之福祉,您就准允了吧。” 太后娘娘煽风点火,她倒是唯恐小皇帝不准,但其实太后娘娘也已经找了不少的借口,诸如小皇帝如果不肯,她还要怎么样。 小皇帝也为李仲宣抱屈,只能点点头。 “既然李大人去意已决,朕就不掣肘了,晚一点到乾坤殿来,朕有两句话还要叮咛你呢,可不要无声无息就去了。”小皇帝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困惑的抬头,正对上小皇帝那黑漆漆的大眼睛,他倒是有点奇怪了,究竟小皇帝还有什么格外的安排呢? 接下来,众人惋惜的惋惜,嗟叹的嗟叹,反正从他们的模样儿能看得出来,李仲宣的离开似乎挖走了他们心头的一块肉一般。 例行公事聊了一些事情,李仲宣将自己的乌纱等拿下来交给了鸿胪寺,将自己的金印等都毫无保留的给了鸿胪寺的人,鸿胪寺的少卿大人连连叹息,表示完全不理解李仲宣。 李仲宣也不解释。 沈乔安看到李仲宣回来,拉李仲宣去吃东西。 “都说好了?”乔安笑睨李仲宣,这帝京风暴如此剧烈,早点儿抽身离开也好,再到后头只怕想要明哲保身全身而退都是做梦了。 “都说好了,今日就走。” “现在?”乔安问。 李仲宣微微摇头,“还要面辞吾皇。”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小皇帝要做什么。 “哎,也不知道幼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也好,我今日就怕他不同意你离开,既然他发话了,你就去面辞吧。”沈乔安说完后,起身去整顿行装了,也带了不少的家将。 但现在的李仲宣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所谓人走茶凉,他们才刚刚吃了东西,鸿胪寺的官员就来了,那人跪在李仲宣面前。 “回相爷!太后娘娘让过来封门呢,微臣这是照章办事,微臣!哎,这叫什么事。”啊鸿胪寺官员和李仲宣的关系向来和睦。 李仲宣看到那人尴尬的神色,不过淡淡一笑,“你封门就好,我要带走的都已经整理好了。”说起来,也还是沈乔安有备无患,竟将事情早已安排的妥妥当当。 “随便你们怎么样,我们走了。”沈乔安拉李仲宣出来,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说道:“看赵后这模样,是想要让我们手忙脚乱呢,只怕一路上也不怎么太平,我前几天将杜边给找回来了,她做我们的马夫。” “你呢,现在就去面辞,免得夜长梦多,早去早回吧。”乔安安慰一声,嘴角竟还有欣然的微笑。 李仲宣到龙庭去,小皇帝等了李仲宣一会儿了,看李仲宣进来小皇帝叹了口气。 “相爷,皇上给您有其余的安排,老奴在外面去听风,这周边不怎么安全,您们快点儿。”福生一面说,一面贼溜溜的去了。 “臣下到了。”李仲宣没有问皇上很多的问题,皇上也没有回答,有的话其实早已尽在不言中了,两人互望一眼,小皇帝叹口气。 “仲宣哥哥,太后娘娘的事情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这里是相信你,也会继续给你委以重任的,这一路上我怕你不安全,因此私下里召见你的目的也很简单,不外乎是想要给你一张免死金牌。” 小皇帝一面说,一面从御座上将一张金灿灿的东西给了李仲宣。 “不要让其余人知道了,这个在紧要关头或者能救你一命,只要是朝廷里的人,见金牌如面圣,任何人都不敢动你的。”小皇帝语重心长道。 “既然是皇上的好意,微臣就笑纳了。”李仲宣点点头。 “仲宣,朕这里就不虚留你了,事不宜迟,你从速离开吧。”小皇帝摆了摆手,连他也知道,自己周边窃听的耳朵有很多。 看到李仲宣去了,福生灰溜溜从外面进来,“得亏是早早的去了,赵后那边的刘嬷嬷来了,就在乾坤殿外面呢。” 皇上深长的叹口气,“真是认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 听到这里,老太监福生吓傻了,半晌才用颤抖的手捂住了小皇帝的口,“我的万岁爷,快呸一个,真是童言无忌。” 李仲宣从乾坤殿出来,也看到了刘嬷嬷,其余人看到李仲宣也都还福一福,唯独那刘嬷嬷,竟完全不予理睬。 “都起来吧,我现在和你们差不多,我不过是七品芝麻官罢了,当不起。”李仲宣一路过去,众人都陆陆续续起身。 那贼眉鼠眼的刘嬷嬷将消息立即汇报给赵后。 赵后和工部尚书聊天,赵后喝一口清茶,惬意极了,因为罗志祥的离开,她的眉宇也都舒展开了,“哀家只希望他离开中京,他在这中京,哀家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聒噪!” “娘娘,难道娘娘就不感觉奇怪吗?好端端的,他李仲宣为何偏偏要请辞到凤州去?”工部尚书对李仲宣恨之入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搬弄是非的机会。 “你不要挑拨离间了。”太后娘娘放下茶盏,轻轻皱眉,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究竟为什么?” “难可不是因为太后娘娘弹压的厉害他才离开的,所谓狗急跳墙人急造反的,娘娘。”听到这里,太后娘娘面色如土,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李仲宣已和乔安上路了,他们并没有走大路,按照约定新官上任的时间还有六天呢,而从中京到凤州,最慢三天也到了,之所以他们选择这样一条路走,其原因仅仅是为了安全。 头一天,没有风吹草动,一切都安全。到第二天,竟也还安全,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放了心,看起来太后娘娘的确仅仅是希望他们离开这里,却也知道他们是中流砥柱,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到第三天,情况不对了,他们在距离凤州还有十里地的驿站,看到了死尸,这里有人械斗过,地上尸横遍野! 李仲宣看到这里,暗暗的叫苦,这很有可能是太后娘娘的安排,是的,她不伤害他们。但她却也不会让李仲宣太舒服,试想想,李仲宣刚刚到这里,境内就发生了规模很大的械斗,这推算起来,不还是太守的关系。 “杜边,你下去看看,我们在这里等着,注意安全。”乔安吩咐一声,她不希望李仲宣过早的出现在这里,否则被人目击的话,他就说不清了。 他们的马车停靠在路边,杜边一个鹞子翻身朝着死人去了,死人的确很多,多到不可思议,有黑衣人,有做绿林好汉打扮的。 杜边看过了后,靠近马车汇报。 “十九个黑衣人全部死于非命,和他们打斗的二十六个做绿林装扮的人也都死了,他们的武器很奇怪。”杜边只说自己看到的,至于如何评断,那是李仲宣和乔安的事情。 “周边确定没有偷窥的眼睛?”李仲宣警觉的看向杜边,杜边点点头。 “有没有什么峡谷之类可以将毁尸灭迹的?”乔安问。 “后面有个高峻的悬崖,将他们从悬崖上丢下去,神不知鬼不觉。”杜边道。 李仲宣隐隐约约感觉不妥,但现在除了这样做没有第二个办法。甚至,他不能非常认真的考虑。 “仲宣哥哥,怎么办?”其实,乔安已经做好了毁尸灭迹的准备,但她是那样尊敬李仲宣,还是将李仲宣的态度看作做事的第一顺位选择。 “动手吧,快点儿。”李仲宣自然是不好露面,沈乔安率领杜边和家将,让他们去处理。 众人七手八脚,将挡着路的尸体都丢在了悬崖之下,有人从驿站里找了大扫把出来,虎虎生风将地上的血污都一扫而空,反正不仔细看,不会看出来什么端倪。 乔安看到这里,心下稍宽,“走吧,快走。” “郡主,这里还有一个尸体,此人还有脉搏。”杜边在一颗大柳树后面发觉了一个尸体,那人虽然奄奄一息,但心口还热热乎乎的。 “杀!”乔安刚刚吩咐完毕,但转念一想,不成,不如留下这人做个证见,将来没准儿还用得到,急忙改口,“留下,带走。” 杜边动作很快,将那人丢在了第二辆马车上,李仲宣急于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到那马车里和乔安去施救。 那人受伤非常严重,但好在大都是皮外伤,内脏还好好的,李仲宣为其疗伤后,封闭了那人部分的脉息,带那人到衙门里准备好好的治疗。 等李仲宣到凤州,前凤州太守却得到了升迁,据说要到文渊阁做什么大学士去了,看到李仲宣来,那人还给李仲宣打官腔。 乐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 以一打十项王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是好好先生,从包袱里随便拿出来两张银票将那人给打发去了。 杜边率领家将去整理屋子,不过两个时辰,将衙门内外都整理的窗明几净。 此时,经过李仲宣和乔安呵护的伤者已逐渐的睁开了眼睛。 “别乱动!”想不到那人刚刚起身,一记掌刀就劈柴一样招呼到了李仲宣的脸上,李仲宣眼疾手快,一把卡住了那人脉息。 “真是不知好歹,我们救了你,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沈乔安杏眼圆瞪,柳眉倒损,用力的砸了一下那人的胳膊。 “你在梦境里嘟囔“杀杀杀”,可见你有什么血海深仇,但那群人都死光了,你可以放下了。”李仲宣的语声很轻柔,并没有责备那人的意思。 “我是这凤州的太守,你不要怕,我不会追究那事,也不会将你怎么样,你休息休息吧。”攻克一个陌生人的信任感,这不是李仲宣能做的事情,他将此事交给了乔安。 乔安看到李仲宣去了,凑近了那人,嘘寒问暖了会儿,又是问了几个问题,最后还是老生常谈。 她和李仲宣一样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是太守的夫人,这里侍卫们统辖的地界,你的故事你喜欢说就说,不喜欢说不会有人强迫你,现在我们既然救了你,就希望你好起来。” 那人的眼睛好像猫儿一般的机警,时刻都能放射出不信任他们的冷光,乔安忽略掉了那人眼睛里的冷意,依旧还是让玉莺玉燕好生伺候。 李仲宣连日来都在忙碌,虽然是个七品芝麻官,但他依旧将一切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凤州原是物产丰富的州县,有李仲宣坐镇后,他新修公路让这些东西得以变卖,老百姓很快就认可了他。 有人过来告状,李仲宣也立即处理,那些别人不敢动的山贼土匪他敢动,那些作奸犯科的小人,他也一个都没有放过。 乌飞兔走,转瞬间半个月就过去了,因为李仲宣大力整顿州县,倒是闲散了下来。 今日,他去看了看那救回来的男子,那男子对他们和之前的态度已截然不同,他想不到李仲宣和沈乔安对他很好,两人从来没有追问过他究竟为什么会落难。 “大、大人!”那男子微微起身,就要给李仲宣行礼。 “免礼了。”李仲宣挥挥手,“身体好多了吧?” “回大人的话,已基本上痊愈了,在您这里叨扰了这一段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那人惭愧的叹口气。 “这没有什么,好好歇着吧。”李仲宣不过淡淡一笑。 过两日,那男子彻底痊愈了,乔安和李仲宣的意思,看那人无家可归心眼儿又实在,就留下了那人。 谁知道那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力士,他从来不偷懒,起早贪黑做各种苦活累活,每天诸如挑水、劈柴、烧火、扫洒庭除的事情他一人都全包,并且还一样一样都做得很好。 众人对他也是交口称誉。 这日,乔安详细的问了问那人具体情况,那人连连摇头,遗憾道:“夫人,我醒过来后脑袋隐隐作痛,竟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忘记了,也真是奇怪。” 沈乔安怀疑的看向那人,发觉他目光纯澈,眼神并没有躲闪,断定此人没有扯谎,许久后嫣然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你既留在这里,也不需要这样累,你将事情都做了,让他们做什么去?” “我……我力大无穷,吃的又多,就更应该多做事了。”那人摸一摸后脑勺,带着歉意。 “不用感念我们,对了,你会武功吗?”乔安看向那人,其实,她是心思灵通的女子,她断这男子不但会武功,还是绝代高手。 “武功?”他好像再回想,片刻后,从干柴里建起来一根木棍,在庭院里比比划划,乔安看了后,不觉暗暗吃惊。 果真不出所料。 “好了,我知道你会武功就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了,更不可仗势欺人惹是生非,知道了吗?从明天开始,不要总在后面做这些粗活了,我调你到工署去,你和大人在一起也学一学眉眼高低。” 大概那人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好事情,开心的手舞足蹈,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沈乔安的面前。 乔安道:“知道你忠心耿耿,但在工署做事情和这里却不同,你要小心应对,我会找杜边带着你,你勤学点儿。” “对了,你还没有名字,我们是奉旨前来的,和你又是巧遇,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就叫奉遇你看怎么样?” “属下多谢夫人赐名!” 从此后,那奉遇离了后院,在工署去听差,杜边也想不到这奉遇看起来是个愣头愣脑的家伙,但却一点即通,是个好帮手,因此更情愿将自己的平生绝学倾囊相授。 奉遇性情内敛,果真遵乔安的叮嘱,从来不在人前炫耀。 一个月后,眼看到了初冬,这日下了雪,李仲宣准备出门去视察民情,这是李仲宣第一次带着奉遇出门去。 那奉遇战战兢兢,好像唯恐做不好事情。 李仲宣让奉遇骑马,奉遇也不骑,李仲宣给奉遇一把刀,奉遇也不要。 他手中紧紧的抱着一根绳索,慢吞吞的走在雪地里,李仲宣只感觉这是个古往今来头号怪人。 马车过了一个山头,眼前的道路变得笔直宽阔,李仲宣意欲让马车加速,但此刻,奉遇却一把拉住了马缰绳。 马儿嘶鸣了一声,众人都感觉奇怪,皱眉看向奉遇。 “大人,这里有埋伏。”奉遇眼睛定定的看向远处,李仲宣毕竟是行伍之中出来的,他四面八方看了看,笑道:“不要胡思乱想,哪里有什么埋伏?” 积雪很厚,一旦有埋伏地面上会有痕迹。 山谷很寂静,千山鸟飞绝。 奉遇单膝跪地,“大人,让奉遇先探路去,您稍微等等。”奉遇说完也不等李仲宣作何反应,大喇喇朝着前面去了。 杜边苦笑,撇唇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大人习惯了就好。”李仲宣静默的坐着,等奉遇回来。 奉遇刚刚走出去没有很远,道路两边就出现了几个浑身雪白的男子,他们穿着洁净的衣裳,呼啦啦一下整体出现,将奉遇给包裹在了里头。 “快去保护奉遇。”李仲宣看到这里,心头一凛。 杜边得令,急忙靠近奉遇,但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却让杜边目瞪口呆平日里蛮牛一般的奉遇,竟如此力大无穷, 他一个打十个,这一群人竟毫无招架之力,奉遇没有兵器,或者说,他最称手的兵器就是那一根绳索,绳索好像灵蛇一般,给奉遇使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十几个人全部都给捆绑了起来,剩余虎吼一声,用力拖拽了这一群人靠近了马车。 “大人,一个都没有杀,留下了活口方便大人过问。” 众人雷鸣般的喝彩起来,杜边砸一拳在奉遇的肩膀上,笑道:“你小子不赖啊,真人不露相。” 奉遇不过淡淡一笑,李仲宣从马车里将一捆绳索拿出来丢给了奉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马车里会有这样多的绳索了,原来奉遇别有用心,奉遇抱着那绳索,依旧好像雪地里的饿狼一般朝着前面而去。 这一次公干回来后,人人对奉遇都刮目相看,唯独奉遇自己,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甚至于有人想要奉遇露两招瞧一瞧,奉遇只是摇摇头。 他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看起来好像大木头。 乔安也知道了这事情,对奉遇更是礼遇有加。 可惜的是,被奉遇捆绑了的十几个刺客,他们落网后全部都自杀了,牙齿藏毒,这是宫廷里用的一种秘技。 沈乔安观察了尸体后,让人将尸体全部都丢在了乱葬岗,她大概已经猜到了究竟是什么人对他们动手。 但乔安除了让人加强防备,其余的事情并没有安排,对奉遇,乔安很满意,这个男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常常会表现出非凡的才智。 “从明日开始,工署里的事情你也不要干了,大人经常要外出,你就做大人贴身侍卫。”乔安看向奉遇。 奉遇连连点头,“多谢夫人知遇之恩。” “不用!”乔安又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贴身侍卫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提前祝愿你胜任愉快。” 接下来,只要李仲宣出门去,奉遇都抱着一根绳索跟在他的背后,好像忠犬一般。 有了奉遇,沈乔安对李仲宣的安全问题也放心了不少。 李仲宣的政绩很好,很快就传报到了帝京,帝京有人忌刻李仲宣,不免在太后娘娘耳边添油加醋说李仲宣的坏话,太后娘娘也不予理睬。 她现在很忙,为得朝廷臣僚之心,她竟果真大兴土木,开始加固皇陵,她要让不知情的人都知道,她赵贵人是先帝视为掌上明珠的人。 小皇帝想要反对,但现在的太后娘娘已经是朝廷里的一把手,他的话却无足轻重。 好的是,李仲宣的事情让小皇帝很是慰藉。 但良好的开端并非是成功的一多半,李仲宣那边很快又出事了,事情发生在一个小雪的早上,有几个人击鼓鸣冤,李仲宣宣他们到内堂。 那几个人跪在地上,为首的一个人哭着喊着,“青天大老爷啊,您要对得起明镜高悬这几个字儿啊,您身边的贴身侍卫奉遇是个杀人狂魔啊,我们有证据证明,请老爷为民做主和。” 李仲宣扫视了一下旁边的奉遇,奉遇脸上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表情,阴冷冷的。 “青天大老爷,这个奉遇是个杀人狂啊。”另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拿出来了证据,口口声声说奉遇在某年月日杀了多少个人,说他是目击者,还让后面的人指证。 奉遇听到这里,破口大骂,李仲宣不相信这些人说的陈年旧事,但也立即展开调查,他发觉这些人说的话都是胡诌的,将状告奉遇之人痛打了二十水火棍给丢出去了。 众人扬言要到中京去参他李仲宣一本。 至于乔安,在这件事情上,乔安也去调查了,大觉这些人说的事情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欣喜奉遇不曾杀人的同时,也为奉遇和李仲宣捏了一把冷汗。 乐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小皇帝能断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毕竟,那一群人说要到中京去告状,太后娘娘向来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此刻要是让那一群人状告成功,他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沈乔安安抚了那些人,这才止住了他们的行动。 但过了不过三天,有人又来了,和上一次一样,先是击鼓鸣冤,跟着哭闹要李仲宣为民做主,其状告的对象依旧是奉遇。 李仲宣立即展开调查,但发觉奉遇最近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因此以证据不足驳回原告,那人哭哭啼啼,“青天大老爷,老爷啊!您不能这样就驳回苦主的冤情啊,这个奉遇的确是大魔头啊,老爷!您不能这样啊。” 那人愁眉苦脸的离开,但转过身的一刹那,却一头撞在了门板上,饶是杜边眼疾手快去救助了,但那人依旧头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众人手忙脚乱急忙治疗,好不容易才将那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就如有什么人在后面暗暗的操控一般,没两天就有人来状告奉遇,沈乔安只能让奉遇暂且退下。 这么一来,问题又来了,竟有人果真到中京告状去了,中书省下了批文,上面赫然写着李仲宣用人不明外加藏匿杀人犯,乔安看到这里,知道事情又是闹起来了。 “我们总以为到这穷乡僻壤就能躲避锋芒,哪里知道,麻烦好像总喜欢我们。”乔安叹口气,在油灯之下将文件给李仲宣看。 “监察御史很快就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向来,她都是很有主意的但现在却不能拿主意。 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但愿那监察御史能平平安安到来,平平安安回去。” “夫君,他要是平平安安到来,我们就不能平安了啊。” “乔安!”李仲宣拧着眉毛,“事已至此,不要做傻事!我不允许你动监察御史一根手指头。” 乔安的确对那监察御史动了杀心。 但李仲宣也有李仲宣的安排,等那监察御史到来,李仲宣掉着一张苦瓜脸,奉遇连夜逃走的事情告诉了监察御史,并且还主动承认错误,希望皇帝降罪。 沈乔安倒是想到李仲宣会玩儿这一招,忍俊不禁的看着李仲宣表演,那监察御史得到了太后娘娘的号令原本是要好好给李仲宣个下马威的。 孰料他到这里后,李仲宣从十里长亭就迎接了他,接下来带着他吃遍了凤州的各种美食,晚上还安排了一个二八佳人来伺候,第二日还送了五根葱条金过来。 那监察御史原本就是见钱眼开之人,一来看李仲宣对自己这么好,二来李仲宣给他给足了面子,所以当李仲宣倒苦水说什么“那奉遇连夜逃走杀了我两个公差”的时候,监察御史信以为真,竟还跟着李仲宣扼腕叹息。 乔安看到这里,笑的合不拢嘴。 那监察御史一连逗留了三天,每一天都好酒好菜伺候着,李仲宣主动要求降罪,而现在的李仲宣已经是七品芝麻官了,最小的官员,还能怎么降罪? 那人倒是和李仲宣打成一片了,等监察御史告辞离开,整个人和李仲宣已成了“难兄难弟”。 两人还约定要在中京喝酒。 监察御史去了后,乔安找到到了奉遇,“知道你不开心,不要说你了,连大人和我都不开心,你还不知道你们李大人的脾性?他从来心高气傲,什么时候这样谄媚过人,但你千万不要惭愧,你不过是他们用来对付大人的由头罢了。” “奉遇真是恨不得将这狗贼给杀了。” 奉遇咬牙。 乔安不过嫣然一笑,“天下狗贼多了去了,杀?你能杀光吗?再说了,想开点哪儿吧,杀他们脏了你的手。最近你就不要抛头露面了,我还等着看好戏呢,朝廷过几天就要下海捕文书了,专门抓你。” “夫人!”奉遇跪在乔安面前,“都是奉遇对不起您和李大人,给您添麻烦了,现在奉遇就自首去吧。” “安安心心的听话,风头很快就过去了,我正用银子再打点呢,你可不要傻乎乎的了,你自首去以为风波就结束了吗?才不会!” 乔安和李仲宣安排奉遇在后院做事情,奉遇依旧劈柴挑水。 监察御史很快将消息带回去,太后娘娘勃然大怒,“那样一俄国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气煞哀家!哀家要定罪!” “娘娘!”那监察御史为难的竖起来小拇指比划了一下,“他现在就是个七品芝麻官,您怎么治罪呢?撤职吗?只怕凤州的老百姓也不同意,他凤州是实打实做出来好事了,又是修桥铺路又是打井盖房子,人人都很佩服他。” “哎,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太后娘娘气恼的皱眉,无力的挥挥手。 “此刻哀家脑子暓乱,这里没你事了,你退下吧。” 那监察御史得了乔安的银子,刚刚到中京屁股还没有坐稳当呢,又是得了瞧你一封信,那封信简直是催命符。 乔安威胁那监察御史,不将这事情平下来,就要将贪污受贿的事情抖露出来,那监察御史做梦都想不到乔安着小妮子竟如此聪明,此刻倒是千方百计给李仲宣开始说情。 到第二日,太后娘娘廷议,她的意思是,宣李仲宣回来好好调查调查那事情,毕竟任用一个杀人犯做侍卫还藏匿杀人凶手,此事不能一笔勾销。 朝臣都是和太后娘娘一个鼻孔出气的,因此小皇帝圣裁,小皇帝也万万想不到李仲宣会摊上这么个大事,他气白了一张脸,拍案怒道:“朕也不需要你们言三语四,更不需要你们教授朕该怎么做,朕要微服私访去!” “皇上,您一言九鼎怎么能说这等糊涂话,还请天子收回成命。”珠帘翠幕后,太后娘娘的声音飘荡了出来。 小皇帝闻声,冷笑道:“正义益军,覆水难收。”又道:“兵部尚书,劳你找成将军进来见朕,朕此行需要成将军加持。” “皇上!”太后娘娘愕然,“还请您三思后行啊,您是天子,您是国之根本啊,怎么能兴之所至想要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呢?” “朕这天子也做的窝囊,朕看!朕要再不到凤州去看看,只怕他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了。”皇上向来都是傀儡一般的存在,鲜少盛气凌人,但今时今日,他彻底的爆发了。 因他的口吻不怎么好,朝臣也不敢怠慢,片刻后,那兵部尚书果真将成将军给带到了乾坤殿。 成将军一定小皇帝要微服私访去,大笑道:“那是最好没有了,皇帝也要看看我朝究竟是栉风沐雨还是凄风苦雨啊,末将这就去准备。” 但成将军却不走,唯恐这一群大臣会欺负小皇帝,小皇帝从须弥座上起身,靠近了成将军。 太后娘娘无奈,气急败坏从珠帘翠幕中出来,怒喝道:“皇儿且留步,这就走吗?” “走啊,朕一言九鼎,你们一个二个不是说朕的话就是命令吗?朕现在就命令你们任何人不得反驳朕,否则!”小皇帝冷漠的盯着太后娘娘,威胁道:“杀无赦!” 看到小皇帝这眼神,太后娘娘痛心疾首,她当即要求自己也和小皇帝随行,但小皇帝坚决不同意。 没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皇帝微服私访去了,太后娘娘气的一病不起。 至于成将军,他在这一路上对李仲宣美言了不少,张口闭口都在说李仲宣的好。 “其实,哪里还需要你逢人说项啊?你不需要如此锦心绣口,朕也知道他是难得的奇才,朕这一行就是为给李仲宣撑腰嘛。” 成将军发觉,这小皇帝一点都不愚蠢,甚至于还特别聪明,看到小皇帝这模样,他不觉笑了。 “你这铠甲重不重啊,成将军?”小皇帝竟摸一摸成将军的铠甲,笑嘻嘻的问,很是孩子气。 而有时候,小皇帝又很是老气横秋。 在路三天,成将军和小皇帝也成了好朋友,而小皇帝竟也发现成将军不是莽夫,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看似粗心大意实际上心细如尘之人。 成将军这一路上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说一遍“李仲宣是好人”。 三天后,成将军护送了车架进城,这微服私访的消息好像闷雷一般让人措手不及,李仲宣想都没有想过小皇帝会忽而到凤州来。 “这不是瞎胡闹嘛,你走了后,朝廷看怎么办呢?” “瞧瞧你说的,”小皇帝撇唇,意态很是无所谓,“好像朕在朝廷,朝廷就是朕的,朕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一般,朝廷什么情况!?旁人不知道难不成你李大人也不知道了吗?” “幼弟,又是胡闹了,成将军,你怎么也跟着瞎胡闹,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乔安起身就要安排车架。 “喂,乔安姐姐,我才不要回去呢,我过来是给你们出主意的。”小皇帝眨巴了一下明媚的大眼睛,乔安看向这小子,看着看着,心蓦地就柔软了。 她从小孤苦伶仃,时常幻想要是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就好了,但老天爷真是会开玩笑,在她年届二十左右,皇帝竟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弟弟,她是疼爱他多过惧怕他。 而小皇帝,这多年来在后宫里,生活的不尽如人意,既得不到先帝的爱,也得不到母妃的爱,现在看到乔安,凭空里就生出一种依赖感。 两人算是一拍即合了。 “我反正是过来给你们解决问题的,不同要总是赶走我嘛,好不好。”小皇帝恳求的看向乔安,跟着就放出杀手锏,一把抱住了乔安。 乔安看到这里,只能叹口气。 “好吧,你且说说,究竟有什么好主意,最近几天长姐都心烦意乱。” “这个简单,现在就告诉诸位,我到凤州来了,明日的事情你们都不需要操心,我给你们洗白就好。”小皇帝说到这里,众人都心头一凛。 “不是!”成将军变了脸色,迟疑道:“说好的微服私访,这怎么暗访就变成明的了呢?”成将军大惑不解,困惑的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噗嗤一笑,“朕是天子,朕变卦了呗。” 李仲宣不知道究竟小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倒是乔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不过是想要用实际行动来告诉普天下人,你们都擦亮眼睛看看,虽然李仲宣被贬谪了,但朕和他是一条心。 乐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 勾勾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果真有好办法?”李仲宣半信半疑,虽然是他和沈乔安一手将小皇帝扶上了须弥座,但这小皇帝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才干,此刻他不怎么放心,唯恐他会瞎胡闹。 “明日,你们拭目以待就好了,朕保证让大家都心悦诚服。” 李仲宣和乔安等只能等待。 到第二天,小皇帝微服私访的消息人尽皆知,老百姓从来没有见过天子,因此看到小皇帝到来,各个都到县衙来看。 “哇呀,活龙来了,天子今日亲自审理奉遇的案件呢,我们都去看看。”老百姓一哄而上,差点儿将县衙的门槛都踩断了,乔安和李仲宣还是不知道究竟小皇帝有什么安排。 之前那状告奉遇的苦主来了,跪在堂下将那些话说了,小皇帝点点头,正色道:“好!朕已经发布了海捕文书,他知道天子今日坐镇,没准儿就会自首来了。” 说完后,竟然果真袖手等着,沈乔安和李仲宣等大跌眼镜,但就在李仲宣要介入的时候,成将军大吼一声,让人将道路让出来。 外面冲进来一个瘦削的青年,那人涕泪交流,声称自己就是杀人狂魔奉遇,小皇帝看向旁边的苦主。 “朕就是厉害对不对?朕说什么就是什么,奉遇果真就来自投罗网了,你们两个看看究竟此人是不是奉遇呢,可看清楚了,不要看错啊!”小皇帝的话很繁冗,声音很低沉,暗暗的秘密的在提醒什么。 两人互望一眼,皱眉看了看跪在旁边的人,那哪里是什么奉遇啊鬼知道是那个冒名皇上看错了人啊。 毕竟那一句“朕说什么就是什么”分明在暗示他们,那两人一口咬定此人就是杀人狂魔“奉遇”,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了,三堂会审后,抓了奉遇去菜市口行刑。 等“奉遇”给抓走后,乔安笑着鼓掌,“想不到你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你即便是想到了,他们也不会认可,但他们却不敢说朕看错了人,至于那个倒霉鬼,是昨夜从监牢里成将军带出来的死囚徒,我们安顿了让她家里人,他心甘情愿做替死鬼。” “风波终于过去了。”李仲宣笑着拜一拜天子,小皇帝却一笑,“不用拜我,我还要出去玩儿呢,你忙你的。” 小皇帝说完,一把拉住了旁边的乔安,“乔安姐姐,走了,我们出去玩儿。” 乔安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小皇帝不给乔安思考的时间,拉着乔安就到外面去。 看到小皇帝离开,李仲宣唯恐他在外面招灾惹祸,又唯恐暗箭难防,急忙丢给杜边一个眼神,“跟在后面,确保不要出乱子。” “属下明白。”杜边追随在他们背后,老远的跟着,小皇帝拉着乔安,一会儿采买点儿东西,一会儿又采买点儿东西,大包小包全部给了乔安。 再看沈乔安,已落伍了,气喘吁吁的。 “前面有酒楼呢,乔安姐姐,我们到酒楼去休息休息。”小皇帝为乔安分担了一些包袱,两人到酒楼去。 小皇帝竟还知道乔安喜欢吃什么,两人吃了东西后,乔安有气无力的起身,颓败的指了指旁边的东西,无奈的摇摇头。 “哦,这样啊,不怕不怕,我们找人送到工署去。”小皇帝下楼来,花费一两银子雇人送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 乔安以为他采买的已经足够多了,但哪里知道小皇帝一边走,一边继续采买,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买。 一开始仅仅是小玩意,跟着什么寿山石摆件啊,什么刀枪剑戟之类的东西都买了,于是继续雇佣人送到工署去,李仲宣看着送回来的东西,面色非常难看。 两人继续往前走,小皇帝看到卖花女郎,买了一枝花送给乔安,“乔安姐姐,你对我真好。” “理所应当,理所应当啊。”沈乔安颔首。 “你比我母后都对我好。”小皇帝泪凝于睫,感动极了,乔安笑着抱了抱他。 “所以,”小皇帝语出惊人,“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我!”乔安惊愕的无以复加,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我可是你姐姐啊,你还有没有点儿伦理纲常?” “姐姐也可以做后妃啊,历史上谁人规定姐姐就不能做后妃了?”小皇帝强词夺理,乔安一定,竟还觉得有道理。 “但是,”乔安又道:“我不但是你姐姐,我还是有夫之妇呢。” “你做了我的皇后,就亲上加亲了,我就要你和李仲宣和离,我们就永生永世在一起了。”小皇帝笑着看向乔安。 乔安知道,他是童言无忌,不禁也笑了,对之晓以大义,“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是不能做皇后的,将来你长大后,乔安会给你物色最佳的皇后人选。” 小皇帝一脸“非你不娶”的坚决神色,强调了很多次,自己要和乔安长相厮守。 沈乔安无奈极了。 乔安回去,李仲宣这边已再次起用奉遇,那个假的奉遇已给杀了,真正的奉遇自然是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堂之上,但李仲宣唯恐有人还会追查,索性给了奉遇一张面具。 “以后委屈你戴着这个了,之前你做过什么连我也不清楚,但小心点儿总是好的,这一次为你的事情连皇帝都惊动了。”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白玉面具交给奉遇。 奉遇跪在他的面前,连连叩头。 傍晚,乔安过来陪李仲宣吃饭,俩人聊起来关于小皇帝的事情,乔安的意思,自然是要早早的送小皇帝回去,而小皇帝呢,还正在兴头上呢,完全乐不思蜀。 “让他继续在这里玩儿,将来更是不情愿回去了,你可知道,朝廷里日日都要立规矩,不如明天就送了他回去。”其实,李仲宣听杜边说小皇帝竟然要悖于常理来让乔安做“后”,他是有点后怕。 “也好,我明日就给他说。” 当晚,乔安和李仲宣早早休息,云雨巫山后,两人相拥而眠,睡到后半夜,忽而门给“吱呀”的一声推开了。 乔安和李仲宣都是睡眠浅的人,李仲宣还以为进来了毛贼,急忙握住了枕头旁边的鬼头刀,乔安眼神一凛,瞳孔适应了黑暗后,却看到小皇帝抱着自己的枕头站在门口。 “你梦游?”乔安诧异起身,靠近小皇帝。 小皇帝揉一揉眼睛,“朕怕,朕睡到后半夜,听到外面有什么动物在叫。” “那是夜猫子,再不然就是狐狸之类的这有什么好怕的?”乔安善解人意一笑,半蹲在小皇帝面前。 “好了,送皇上回去休息。”李仲宣皱眉。 “李大人,朕不要回去,朕今晚要借你夫人一用。”李仲宣听到这里,一骨碌起身。 “我夫人恕不外借,皇上,您不要闹了,这半夜三更的。”李仲宣锁眉。 “朕才没有闹,你不借就算了,朕今晚反正要赖在这里。”小皇帝一面说,一面爬上了他们的云榻,大喇喇的躺在了他们中间。 乔安无可奈何叹口气,示意李仲宣不要动怒,但李仲宣的面色真的很难看。 她可是他的妻子,他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夫人和任何异性在一起睡觉,连七八岁的小屁孩都不成。 睡了会儿,小皇帝开始不规矩了,大腿放在了乔安的肚皮上,李仲宣看到这里,叹了口气。 “小孩,小孩嘛。”乔安气结。 又是过了一会,李仲宣看到某人伸手竟然要……乔安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欲哭无泪。 李仲宣气急败坏,假装熟睡一脚踢在了小皇帝的腰杆上,力量很小,小皇帝滚在了云榻之下,好半天才起身,摸了摸鼻子。 “玉莺,你进来一下。”李仲宣鲜少在夜里吩咐丫头做任何事情,玉莺在外面值夜,听李仲宣叫,急忙到屋子里开。 “大人找奴婢呢?”玉莺看向屋子里这一幕,小皇帝委委屈屈的抱着枕头站在云榻下,沈乔安玉体横陈在李仲宣的怀抱里,李仲宣微微起身,锐利的目光盯着小皇帝。 “玉莺,伺候小皇帝去睡觉。” 玉莺无可奈何,只能带小皇帝离开,到第二早上,玉莺的表情很复杂,没有人知道玉莺昨晚经历了什么。 当天皇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起身后,李仲宣这边的车架就准备好了,小皇帝不情愿遽然离开,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抗拒道:“朕还没有玩儿好呢,你就要朕回去。” “皇上不要玩儿了,帝京的事情多了去了,时时刻刻都不能离开您。”李仲宣一面说,一面靠近小皇帝,一把将小皇帝给抱起来。 小皇帝皱眉。 李仲宣丢小皇帝在马车里,小皇帝整一整自己的王冕,意兴阑珊道:“朕过段时间还来。” 好不容易将这活宝给送回去了,李仲宣和沈乔安都松了口气。 “他说我们吃水忘了挖井人,骂骂咧咧的。”乔安笑,李仲宣也笑了。 “再不送走他,我的夫人就要变成他的夫人了。” 小皇帝的确很郁卒,到帝京后,却不见太后娘娘,刚好遭逢全员下朝,众人看到皇帝回来,统统都跪在了地上,道一句“吾皇万岁”,小皇帝很享受这个场景,但自己也明白,这群人对他始终阳奉阴违。 “母后!母后!儿臣回来了。”小皇帝兴冲冲去找赵后。 有太监说赵后去了后花园,但小皇帝找了一圈也没能在后花园看到赵后,小皇帝只能到懿寿宫去,满以为会给母后一个惊喜,但孰料,赵后却给了小皇帝老大不小一个惊讶。 话说,小皇帝冲到了赵后的懿寿宫外,却听到屋子里有很奇怪的吟哦,小皇帝毕竟幼年,他存着不安的心凑近窗户听。 屋子里,有男人紧张的喘息声,有女人疯癫的呻吟,他满以为赵后遭人偷袭了,急忙到门口去。 “皇上回来了!”门口一侍女机警的提高了声音,分明是在提醒屋子里的人,赵后心头一凛,急忙指了指床下,云榻上的男子一溜风躲避了下去。 乐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贬官遇险古凤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时,小皇帝推开了门,赵后刚刚起身的模样,背对着小皇帝,他那青葱一般的手指握梳子轻轻梳理云鬓,听到脚步声,赵后换换回头,惊讶道:“皇儿回来了?” “母后!”小皇帝迟疑了片刻,靠近了赵后,他狐疑的转动大眼睛,在屋子里各处看,那男主虽然藏起来了,但百忙中忘记了将衣裳藏起来,他看到男子的衣裳,已知母后有了不好的事。 赵后虽然在冷宫里幽居了多年,但毕竟也是二十多岁的女子,她口口声声先帝多么爱自己,自己又是对先帝情深几许,不过一个谎言罢了。 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就好像即将枯萎的玫瑰,太需要雨露了。 “皇儿回来就好,一路上可还安全?”赵后笑着起身,摸一摸小皇帝的头,对之前的事情,好像她已宽容大度的一笔勾销了。 小皇帝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对着赵后一揖到地,而后大步流星离开了。 等小皇帝出门,赵后手中的梳子却啪啦一声滚落在了地上,一双土黄色的大手,将那梳子捡起来交给了赵后,赵后抱着那男子。 “皇儿长大了,长大了啊。”她讷讷的重复着,却有泪水滚落了下来。 小皇帝怏怏不乐。 第二日,他也就上朝,依旧坐在须弥座上,太后娘娘在珠帘翠幕中调和一切管理一切,朝廷的大事小情,他们都在“启禀陛下”,但他们的眼睛都落在珠帘翠幕后的女人身上。 “王爷怎么看呢?”每当赵后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低眸看看站在班部第一排第一个的男子身上,那人是刑部尚书赵正。 此人心很毒辣心胸狭隘,刑部大牢里的每一种刑具基本上都是赵正发明的,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士兵开始攀登,经过二十年的不懈努力终于摇身一变成了刑部尚书。 他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多年来,他和李仲宣始终政见不合,两人都对对方恨得咬牙切齿。 此刻,小皇帝终于忍不住,讶然道:“赵大人什么时候成了王爷,母后!”小皇帝震怒,他发现,自从李仲宣离开后,赵后在一点一点的剥夺自己作为人君的一切权利。 她在蚕食鲸吞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她竟在自己没有准备的前提之下,推选出这样一个邪佞之人做了王爷。 “吾皇稍安勿躁。”赵后轻声道:“您这一去,母后鳏寡孤独,朝廷蒿目时艰,母后让人选举一个人做摄政王以便稳定朝局,赵大人坐着摄政王不独是母后的意思,乃是众望所归。” “是啊,皇上,赵大人清正廉明又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做这摄政王实在是相得益彰。” “赵大人凤毛麟角之才,实在是众望所归啊。”朝廷的人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有人赞同,人人赞同,一人反对,人人反对。 小皇帝意识到,真正鳏寡孤独的是自己,真正形单影只的是自己,真正无能的也是自己,他忧伤的闭上了眼睛,任凭母后胡作非为。 而从赵正做落在恶化摄政王后,基本上每天都要到懿寿宫去,宫人都知道明面上他是摄政王,暗里却是太后娘娘豢养的面首。 一开始,赵正不过夜晚降临才到懿寿宫去,但后来大白天他也堂而皇之进入太后娘娘的寝宫,宫娥早已经司空见惯,甚至于将之叫做千岁。 终于赵后,任用此人后,似乎这个人都年轻了。那赵正原本是奸邪之人,时常在床第之间吹枕边风,赵后接二连三与贤臣交恶。 事情爆发在农历十一月的一天,言官柳大人规劝赵后,竟给赵后活脱脱从乾坤殿里丢了出来,成将军看到这里,一怒之下冲入殿宇,战斗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但最终结果却是成将军被贬官。 “杀之!”赵后丢出令牌,喝令殿前武士带走成将军,成将军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小皇帝。 小皇帝也怒不可遏,将令牌捡起来,“有朕在,朕倒是要看看谁敢将成将军怎么样?” “娘娘,成将军多年来为我朝的确立下汗马功劳,杀之似觉欠妥,不如就贬官,让其做武侯吧。” 武侯可不是侯爷,武侯距离一品护国将军,之间还隔了总旗、骠骑将军、上将军、车骑将军、千夫长等等职务,这等于是在羞辱成将军。 成将军一怒之下脱掉了自己的铠甲,将之丢在大殿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小皇帝唯恐成将军聚众闹事,贬谪成将军凤州去,成将军只带着一个家老和一个随从就上路了。 三天后,成将军出现在了凤州。 贬谪成将军的事情,是李仲宣曾经想到过的,但他想不到赵后竟然如此昏庸,一口气让成将军做了一个小小的兵卒,听到赵后任用了赵正等小人,李仲宣皱眉,沈乔安扼腕。 “不过现在也好,我老成终于和你们在一起了,省的在帝京受妖后的鸟气。” “那赵正果真做了摄政王?”乔安总觉得不可能。 “白天是摄政王,晚上做什么可就不好说了。”成将军暧昧一笑,乔安看到那奇诡的笑容就明白了。 “你平安到来,这也是意外之喜了,在我这里做事情你也要注意点儿,在帝京那些坏毛病一个都不能留,连我都自身难保呢。”李仲宣告诫成将军多多注意,成将军一一牢记在心。 从第二天开始,成将军做了一个捕快,而第二天终于,成将军将李仲宣的话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第二天中午和奉遇打了一架,两人打的很剧烈,要是不乔安介入,谁知道会打的多么天昏地暗?两人都挂彩了,成将军嘴角有红色血丝,奉遇左腿摇摇晃晃,看来受伤非常严重。 “真是无聊,大家都到这山穷水尽的份儿上了,还要窝里斗。”乔安批评后,让他们脱掉了上衣,在雪地里罚站了一晚上。 这两人一个不服气一个。 “以后不要打架了,衙门里的事情这么多,都看不到吗?”李仲宣为了让他们减少见面,白天让他们一个去东山砍柴,一个去西山砍柴。 两人半夜三更回来总要比一比谁今天砍的柴多,李仲宣懊恼极了,因为他们两人才一个礼拜就将两座大山给砍的光溜溜的,李仲宣只能让他们挑水,就这么到了大年夜。 李仲宣准备做和事佬让他们和好,但这两人一人吃了一块东坡肘子后,顿时变了表情,两人相拥而泣,竟成了最好的朋友。 “这才是丢人!早点儿和好多好啊,在砍柴,都砍到陈仓去了,你们合璧起来,两我们也好做事情。” 从大年初一开始,这两人就成了难兄难弟,始终跟在李仲宣身旁寸步不离。 大年初二,李仲宣和杜边去周边布施去了,县衙的府库里还有一千五百两银子,乔安在银号里换成了铜钱后,带着杜边到周边的农村去看望鳏寡孤独的老人。 忙碌到晚上回来,李仲宣已经睡了,最近事情多,乔安怕吵醒了李仲宣他休息不好,今日回来后没有搅扰李仲宣,一个人到营房里睡去了。 半夜三更,忽而听到瓦片上似乎有人,一开始沈乔安还以为是成将军和奉遇两人在比武呢,但当乔安出去后却发觉并非如此。 而李仲宣的屋子距离这营房仅仅是一个跨院罢了,李仲宣那边已经遭遇了偷袭。 因为是大年假,仵作和官差乃至衙门里的小喽啰都回家过年去了,所以,给了贼人偷袭的准备。 那么一大群人包抄了后院,李仲宣和成将军奉遇等和这群人展开了喋血的战斗,沈乔安还没有到前院去呢,一个人就飘飘然落在了她的背后。 乔安拳脚功夫不中用,她只能呼救,但刚刚鸣叫了一声,那人一根皮鞭就捆在了她的咽喉上,她简直快要窒息了,用力的撕扯,那握着皮鞭的手拖拽他,没有一会儿,沈乔安眼前一黑栽跟头了。 前院后院的黑衣人集合起来,对付李仲宣的对付李仲宣,掩护逃离的掩护逃离。 “救命!救命啊!”沈乔安疯狂的呼救,李仲宣指了指营房的位置,奉遇急忙追赶了出去。 杜边饶是武功高,但也给人偷袭了,此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奉遇只能一人追赶那群人,他是本地人,对路径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很快就追赶到了一个芦花荡里,那群人坐船到对面去了,等奉遇也找到船只,那摇橹的老船家却说什么都不到对面去。 “那对面是土匪窝啊,我不去,不去去!”老人家说什么都不去,奉遇焦急的很,恨不得飞过去。 “那个芦花荡,除了船只能过去,再也没有路,即便是船只过去也需要经验丰富的老船家,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完蛋,客官就算是给我一百两银子,难!也难啊!”那船家反正横说竖说就是不肯到对面去。 奉遇只能下船,他围绕着那半圆形的小岛走了一圈,一圈后他发觉,这船家所言不虚,那小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周边的确没有路径可以抵达。 天快亮,奉遇也不敢耽误,急急忙忙离开,回去后将这边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愁眉不展。 现在是大过年的,想要攻打敌人,不但需要官兵,还需要向导,连土著奉遇都说那芦花荡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可见李仲宣有多焦灼。 但大年初四,众人还在鞭炮声里庆祝人寿年丰呢,成将军急忙策马飞驰到了中京,他是想要恳求小皇帝的,但小皇帝最近也比较忙,日日都有事情,只怕真正和他会见也要到十五后了。 成将军只能到行辕去搬救兵,却哪里知道自己离开后,将军整体走马换将,好不容易才带走了二十多个部下。 到大年初六,李仲宣亲自率领了这么一群人去攻打,但孰料这芦苇荡看起来不怎么宽阔,里头却有另外一个世界,他们的船只先是遇到了漩涡,跟着遭遇了埋伏,最后还迷路了。 中京的士兵,十有八九都是旱鸭子,损兵折将而归。 这么一来,众人都愁眉不展。 而被掳掠的乔安,大年初三的晚上就给人用一盆冷水泼醒了! 乐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 飞鹤翩跹红娘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的双手给人反剪着,一盆冷水兜头盖脸洒落下来将乔安刺激的彻底清醒。 她看到自己旁边站着一群女孩,远处也是一群妙龄少女,在她的身后竟还是一群女孩。 “沈乔安,对吗?”几个女孩避让了一下,一个带着面纱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子走了过来。 乔安抬头,看向那女子,那女子带着面纱,五官很美,眉梢眼角有一股勃勃英气。 那女子衣裳上刺绣了一只美丽的飞鹤,头顶上的簪子也是飞鹤的模样,那女子居高临下盯着她。 乔安冷笑一声,不说一句话。 “好呀,竟然敢不回答我。”那女子双手叉腰面上有了绯红,所以旁边的女子惩罚一下乔安。 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那群人要做什么,一个看来有六七岁的身材,但却有一张三十多岁的脸的女子靠近了乔安,将手中的熏香炉打开,衣袖轻微挥舞了一下,将那香味朝着乔安吹散了过去。 沈乔安只觉得那气味很刺鼻,跟着,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地摆动起来,就如遭遇了电鳗偷袭虾米似的。 众人都在发笑,片刻后,那年轻女子蹲在乔安的面前,“你可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你们是何人?” “这个不需要你知道,我这里只有一个问题,工署之内究竟有多少人,多少银子,快说。” 女子冷冷的盯着乔安,他的目光犀利的好像锥子。 乔安也不示弱,“工署里有千军万马,但却没有一文钱,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想要打家劫舍吗?真是来错了地方。” “哦,想不到你果然是硬骨头,不过再硬的骨头到我南宫红这里也有你受的!”那自称南宫红的女子上前去,一把带着倒勾的武器刺在了乔安的手臂上。 乔安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没有昏厥过去。 “带走!我还就不相信了,工署里没有几百两银子。” “红姐,今晚让属下等去偷袭偷袭,看看究竟有没有油水。”一个女孩捂着嘴巴吃吃的笑着,她那模样看起来一股风就能吹走,但那女孩的手掌沉甸甸的,看起来肌肉纵横。 显然,这也是一个练家子。 “不着急,且让我看看这出了名的硬骨头究竟能扛多久,大过年的,让大家伙暂时休息休息。”红姐一面说,一面挥挥手。 “夫人,喝一杯,暖暖身子。”有人谄媚的送了一杯酒给夫人,那红姐笑嘻嘻的掀开了面纱,面纱之下她拥有让每个女孩都梦寐以求的下巴以及薄薄的菱唇。 那张脸真是太美丽了,用颠倒众生来形容也不为过。 就在掀开面纱的刹那之间,一切的女孩都黯然失色。 他们在外面还能喝酒,但沈乔安可就倒霉了,人家可以喝酒驱寒,但她给人丢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地穴里,这本就是一个小岛,环境卑劣,地下潮气很重,沈乔安一会儿又昏厥了过去。 她再一次醒过来,发觉有人靠近了自己,那人解开了乔安的绳索,将乔安肩膀带着倒刺的匕首也拔掉了,给乔安上了白药,并且还小心翼翼的包扎了。 片刻后,乔安起身,灵台一片澄澈。 那是一个老女人,此女看来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她的动作很慢,为乔安布置了干草让她睡觉,为乔安放下两个蒸红薯和半碗水,这一切都做好后,那人去了。 “喂,不要走,老人家!”乔安朝着那老人挥挥手,女人缓慢的回过头,苍老的眼睛在暗夜里竟然射出一抹冷锐的精光,盯着乔安看。 “我,这是在哪里?”其实,乔安也没有指望对方会回答自己,那老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和耳朵,表示她是个天聋地哑。 乔安叹口气,检查了一下洞穴和四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下垂的地道,想要离开就要攀登到上面去,那可难上加难了。 乔安吃了蒸红薯,喝了一口水,咽喉顿时火辣辣的,原来是烈酒。 半夜三更,乔安难以成眠,在想究竟怎么样离开。 第二天,那老女人过来送饭,乔安看的一清二楚,这老女人按了几个按钮,木桩子就卡啦卡啦出现了。 等着老女人离开后,又是按了一下相同的按钮,那木桩之全部都消失了。 也就是说,按钮在最上面,无论多打开还是关闭,都要在最地道口进行,这保证了被囚禁的人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不能逃跑。 乔安尝试了各种办法,譬如用泥巴丸子打那按钮,譬如撕开衣裳搓麻绳然后用麻绳来打那按钮等等,均不奏效。 这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到第二天一大清早那女人就过来送吃的,但那老女人靠近乔安后,却发觉沈乔安一动不动,她伸手试了试乔安的呼吸,发觉沈乔安竟连呼吸都停顿了。 那老女人大惊失色,正要出去汇报情况,沈乔安拔地而起,点住了老女人的穴道。 “抱歉了,你这衣服借用借用啊。”沈乔安将自己和老女人的衣裳更换了,抓起来地上姜黄色的泥土涂抹在面上,将头发弄的乱七八糟的,朝着外面去了。 乔安出逃的很顺利,但这仅仅是前奏,后续的内容就不忍卒睹了,乔安好不容易从地穴里出来,她各处看了看才知道这是一个荒岛。 要是大夏天的话,她泅水也就到对面去了,但这却是冬天,还是一年里最严酷的寒冬腊月。 沈乔安逃走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那红姐率领了一群人过来围攻乔安,乔安没有挣扎也没有打斗,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让人给带走了。 她哪里是真的投降的,所谓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不要说这么一群穷凶极恶的人了,她需要保存自己的体能,更不能让自己的肢体受伤。 沈乔安再一次给丢在了地穴里,跟着,那侏儒一般的女子带着口罩进入地道,让乔安嗅了嗅那臭烘烘的气,很快,乔安就在地道里疯狂了。 乔安知道黄鼠狼身上会散发一种毒气,那毒气能让人疯狂迷乱,十有八九这毒气就是了。 有人给了沈乔安两个耳光,乔安逐渐的醒过来,面颊火辣辣的疼,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鼻孔,血糊糊的。 原来,自己竟然伤了自己,可见这一群人多么可恶,多么卑劣,她们不需要动手就能让乔安自取灭亡。 “舒服多了吧?”红姐冷笑,“你那衙门里究竟有多少人,究竟有多少银子呢,快说!” 红姐冷声质问。 她手中乌光闪烁了一下! 乔安知道那定是什么折磨人的武器了,她部门吃哑巴亏,盯着那武器看了看。 “你要不折磨我,没准儿我就都告诉你了!你要对我用强,我反正是遇强则强遇刚则刚,偏偏就不告诉你。” 那红姐诡秘的一笑,温柔道:“你是好样的,看来还不够舒服呢,那就再让你活动活动筋骨。” 那女子挥舞了一下衣袖,熟悉气体再一次飘荡了过来。 沈乔安想要躲避,想要屏住呼吸,但这地穴只有这么大,气体无孔不入,于是,她又在原地翻滚碰撞了一场。 乔安狼狈极了,她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会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如此遍体鳞伤。 她有点不敢呼吸了,伸手捂着鼻孔。 “你不要折磨我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了!你想要偷袭我工署,想要打劫我们的库房!” “好聪明的女孩儿,我喜欢极了。”红姐温柔的抚摸了一下乔安的脸,但顿时乔安的脸颊就肿胀了起来,原来这红姐浑身上下都是毒。 “工署里六十四口人,库房的银子都铺在桥梁和地面上了,有一些用来加固女墙了,你喜欢砖头的话尽管去搬运就好。”沈乔安倒也算是实话实说。 工署里哪里有什么银子?众人都知道李仲宣是两袖清风之人,他有一个铜钱也不会花在自己身上,那红姐起身,背对着乔安。 她在原地踱来踱去,片刻了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沈乔安,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人要买你和李仲宣两条命,限令我寒食节之前送你们的人头给她,你也罢了,对方定要李仲宣!所以啊,给你指一条明路!你杀了李仲宣,我放了你,你看如何?” “真的吗?”乔安笑嘻嘻的看向红姐。 “我也是拳头上跑马,肚子里撑船的人,自然是真的。”红姐信誓旦旦。 “你过来,搀扶我起来。”红姐也想不到乔安会这么快就说服了,她面露喜色,上前去将乔安搀扶起来。 谁知道沈乔安一口口水吐在了她的面上,红姐恼羞成怒,皮鞭雨点一般的落下,打的乔安皮开肉绽,昏迷不醒。 等乔安再一次苏醒过来,又见到了那个老女人,那老女人还是和之前一般伺候乔安的伙食,沈乔安盯着那老女人,眼神别提多幽怨了。 她想不明白,究竟什么人要杀李仲宣? 沈乔安接下来还想了一系列的伎俩准备逃离这里,但一切的办法都不灵验,外面有那样一条宽阔的江河啊。 那红姐再也没有过来说服乔安,甚至于连理睬都不理睬她了,似乎已彻底将之遗忘。 大年初七,众人再一次靠近那岛屿。 那小岛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河道里的漩涡与岸边的陷阱数不胜数,这一次李仲宣又铩羽而归。 他鲜少有败绩,但最近却接二连三都失利了,李仲宣心急如焚,险乎自己也受伤了。 上岸后,李仲宣找奉遇,想要安排奉遇去找一找当地人,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肯帮一帮他们,当李仲宣想不到,奉遇消失了。 刚刚,他们的船只遭遇了偷袭,奉遇给一股风吹到了一个荒僻的河道里,她原本想要驾驶回来,但他发觉自己距离岸边已经很近很近了,不免要强想要一探龙潭虎穴。 奉遇上岸后,竟可以巧妙的躲避那些陷阱和埋伏,好像他对这小岛上的地理了然于心一般,连奉遇自己都好奇。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此刻他想要回头去追李仲宣也寻不到李仲宣的队伍了,奉遇小心谨慎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走。 他很快就看到了一群提着瓷瓶的女子。 乐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义薄云天李仲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是一群准备准备汲水的女孩,女孩们笑嘻嘻的走着,从她们的聊天内容里,奉遇大概知道究竟乔安在哪里了,他摸索到了关押乔安的地穴。 “乔安,乔安!”奉遇在外面敲击井盖,乔安一骨碌起身,“奉遇,是你吗?对吗?” 但乔安却没有听到任何人回答,她就那样木呆呆的站在原地。 外面积雪的白光落在地道里,一束明恋的光落在她的面颊上,清冷极了。 她觉得,刚刚一定是幻听,一定是老天爷在和自己开玩笑,但大概一刻钟后,井盖的缝隙里有温热的水滴滚落了下来,乔安躲避不及,滴滴答答的东西落在了乔安的面上。 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发觉那液体粘稠腥臭,凑近鼻孔一闻,分明是铁屑味。 “血?”乔安困惑的看向头顶,她不知道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 跟着,井盖上方有女子冷笑,那笑声好像锋利的匕首可以将岩石穿透一般。 “哈哈哈,哈哈!沈乔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谁都不能救你。”跟着,那猖獗的笑声给风吹远了。 沈乔安到底不知道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 决斗是在奉遇低头叫了一声乔安名字的刹那爆发的,原来,这地穴的周边已经星罗棋布的安排了不少的暗卫,他哪里知道这个? 那一群红娘子进退有度,武功路数奇诡,各个力大无穷,奉遇遭遇了暗器偷袭,差一点就死在了红姐手中。 奉遇凭借顽强的意志和求生欲望死死的撑持着上了小船,还是那老船家发觉了奉遇还有一口气,好心将奉遇送到了衙门的。 李仲宣请医官疗治了许久,奉遇才醒过来。 “终于醒过了,你急死我了。”奉遇醒过来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成将军,成将军百感交集。 “告诉我,究竟什么人欺负了你,我打他去。”成将军猴急的扫视了一眼奉遇。 奉遇嗟叹一声,将自己的所见所想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听到奉遇说乔安还好,一颗心才放下了。 “那个地方我之前恍惚去过,大人,请给我笔墨,我试着给您画一画。”连奉遇自己也吃惊,为什么自己会对那小岛上的一切都门儿清。 李仲宣让成将军搀扶了奉遇起身,给奉遇毛笔,奉遇凝神静思了片刻,将自己走的哪条路原封不动的画了出来,转而将那张纸交给了李仲宣。 “你确定?”李仲宣已经铩羽两次了,现在可不敢掉以轻心。 “确定,确定啊!”奉遇连连点头。 “不成,他们要是稍微改改动,我们岂非自讨苦吃去了,这个只能作参考,但却不能作为按图索骥的标准。”杜边提醒道。 “也是,现在我们还要有更好的办法。” 李仲宣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好计。 “我这里倒是有个以逸待劳之计,我们安排很多士兵在小岛周边日日偷窥,为将来围点打援做准备,他们在小岛上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总还要出来望一望风,他们的人一出来,我们就!” 李仲宣做了一个“抓”的动作,众人听到这里,认可的点点头,急忙去安排行动。 经过李仲宣的安排,他们将为数不多的人群都放在观察上了,杜边和奉遇两人冒充船家,摇橹在芦苇荡里来来回回。 远处,李仲宣一瞬不瞬的盯着芦苇荡。 就在他们怀疑计划快要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发生了逆转,有几个红娘子踩着一根巨大的滚圆竹木离开了小岛。 那滚圆的竹木被她们运用的出神入化,几个女子如履平地一般,看到这里,众人都暗暗咋舌。 更是知道她们武艺超群绝伦,遂不敢掉以轻心,片刻后,这一群女孩到了对面。 “大人,机会来了,抓吗?”奉遇一把将划船桨丢开,从船舱里将武器拿出来,恶狠狠的看向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儿。 女孩儿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李仲宣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沉声道:“再等等。” 众人眼睁睁看着这一群女孩离开了,李仲宣料定女孩们会回来,在那边来来回回的转悠。 “大人,不如在城中去,将她们给截获了算了!”成将军有点耐不住了,李仲宣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摇了摇头。 大概到下午,那几个女孩回来了,格格格的笑着,打头的那个站在了竹木是看,其余的几个女孩一字排开跟在看了后面,女孩们背着奇形怪状的小背篓。 看起来她们是买鸡鸭鱼肉和盐巴去了,等她们远去了后,李仲宣才提口气,示意杜边和奉遇带领他们的人包抄过去。 刚刚那一群女孩离开后,他在他们的竹木上洒下了一种药末,那种药末易溶于水,人类却不能嗅到一点气味,但獒犬就不同了。 李仲宣撒开一条獒犬,众人跟着这獒犬走,轻而易举就进入了他们的山寨里,山寨坐落在岛屿正中央,李仲宣下令让成将军和杜边将女贼给围剿了。 他转过身在奉遇的带领之下,两人到地穴去了。 “乔安!”奉遇趴在地穴口叫了一声,地穴里没有什么回应,两人都不能等下去了,二人合力将之铁盖板打开,之间洞穴里黑咕隆咚的。 奉遇摁了一个按钮。 “砰!砰!砰!” 墙壁上弹出来不少厚重木板。 “我下去,你看着点儿。”李仲宣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地穴。 地穴里黑黢黢的,李仲宣的心凛然一疼,这样阴冷潮湿的地方,他不能想象乔安的每一天是怎么煎熬的。 他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皱眉。李仲宣温柔的靠近乔安,轻轻摇晃了一下,“乔安,我来了,我带你离开。” 他一面说,一面扳正了沈乔安的身体。 可就在此刻,乔安一骨碌起身,右手的钢刀一下子就放在了李仲宣的咽喉上。 “别动!否则割断你的喉管!”他的声音幽冷,李仲宣一怔,盯着那女子看。 那女子拥有一张绝世妖娆的面庞,眼睛黑漆漆的,盯着他,那把钢刀在暗黑中放射出一抹诡异的冷光。 而地穴外,奉遇刚刚看到李仲宣进入,他就遭遇了偷袭,偷袭他的人手段很高,显然对奉遇的武功与套路也有一定的研究。 她现实丢出来一根套马索将奉遇的足踝给捆绑,奉遇打了一个踉跄准备解开套马索,忽而头顶一个马鞭抽了过来,准准的勒住了他的咽喉。 奉遇跌倒在地,给人横拖倒拽了去。 地道里,李仲宣闪电一般的移动了一下,一口咬住了那女子手中的钢刀,那女子惊愕的盯着李仲宣,在她准备偷袭李仲宣的刹那,李仲宣的手却轻轻落在了她心口之下的死穴上。 “别动!除非你不想活了!” 那女子想不到,自己遭了李仲宣反杀,闭上了眼睛。 “成王败寇,有你的!下手吧。”那女子如期轻描淡写,完全没有惧怕的意思,这倒是让李仲宣拿她没有办法。 “乔安呢?”李仲宣问。 “想得美!”那女子猖獗的笑了。 就在此刻,地穴上有一个女子呐喊道:“红姐,他们全军覆没,您上来吧。” 红姐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在黑暗中她看着李仲宣的轮廓,竟有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她做了这多年的土匪头子,从来没有对哪一个男人动心过。 今天,是个例外。 “李仲宣,你们跟踪我们!我们早已经知道了,为今天,我们已经准备了很久,现在你说谁更厉害呢?”红姐笑着起身。 “红姐,快上来。” 等李仲宣和红姐到红娘子们的聚义厅去,眼看看到的一幕着实让李仲宣吃惊,这一群女子竟将杜边和奉遇等全部都抓住好了。 大概成将军刚刚骂人了,现在被捆绑了起来,口中还塞着臭袜子,一个肥嘟嘟的女子坐在成将军的后背上,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他们这几十个人竟似乎连反抗都没有,全部给抓了起来。 李仲宣梭巡了一下众人,他发觉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有伤口。 远处,几个活蹦乱跳的人立起来的动物对着李仲宣虎视眈眈,近处,几个女子微微冷笑。 “李仲宣,我们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我们收的银子买你性命的银子,其余人我们一二放了,但有一个条件!” “他们多少钱买我的大好头颅?”李仲宣凛然无惧,从头至尾,李仲宣的眼皮都没有多跳动一下。 那红姐几曾见过这样英雄的人物,不觉有点为李仲宣可惜,她还要心猿意马想下去呢,一个女子轻轻提醒道:“红姐,要告诉他吗?” “告诉他吧。”红姐看都不看李仲宣了,她发觉,每当自己的目光胶着在李仲宣的身上,她的心跳就加速了,呼吸就紊乱了。 “一千两黄金!”旁边一个女子冷笑。 “哎,原来我李仲宣仅仅值一千两,罢了罢了。”李仲宣浩然长叹,他环顾了一下周边给俘虏了的人,最后回目,将幽深如海的目光定焦在红姐身上。 “刚刚的话一言为定吗?” “自然是一言为定!”红姐撇唇,李仲宣发觉这女土匪的面上竟然多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放了他们,让他们回去,我就跟你们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李仲宣冷然道。 红姐微冴,她做了这多年的土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义薄云天的男人。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他们口口声声为朋友两肋插刀,但真正到了让他们舍己为人的时候,立马一个个都变成了怂包。 那一群男人留给红姐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李仲宣这样一开口,红姐有点难以置信,他竟果真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来交换这些小跟班小喽啰。 “李仲宣!朝廷果然没有看错你,我也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我就放了他们,让他们滚蛋!” 红姐喝令后面的女孩,“你放了他们,不要伤害他们。” “红姐,他们会卷土重来的,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们不能这样做啊。” 那女孩执拗的盯着红姐。 乐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死生之地鹣鲽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姐指了指李仲宣。 “未必他们就和李大人一样悍不畏死,再说了,他们没有了李仲宣也就群龙无首,不怕他们翻跟头。”红姐强调一定要安全送他们回去,那几个女孩皱眉不情不愿的去了。 “喂,李仲宣你、你这家伙,当初我们拜把子的时候说好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呢,你!”有人刚刚将成将军口中的臭袜子拿走,成将军就不耐烦的大吼大叫。 “我会送他们离开,我敬重你是条汉子,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红姐看到几个女孩带着走了那一群人,将目光落在李仲宣面上。 “乔安呢?从我到这里就没有看到她。”李仲宣对沈乔安太上心了,以至于他冲动的一喊,让红姐的心隐隐作痛。 这样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另一半呢?红姐本拟设法让这李仲宣活下来,但看到李仲宣和乔安如此情比金坚,她顿时对李仲宣下了杀心。 “放心好了,你的女人还活的好好的!”红姐鼓掌。 有两个女子从外面将乔安推搡了进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沈乔安都尽收眼底了。 这一群女子虽然武功高强,但她们真正获胜的不是武力而是外力,是智慧。她们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岛上豢养了不少的黄鼬,这些黄鼬和普通的黄鼬不同,它们身上会散发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致幻气体。 以至于李仲宣的士兵们刚刚进入这屋子就着了道。 “乔安。”李仲宣上前去,要为乔安松绑。 “喂!”那红姐一马鞭落在了李仲宣的手背上,“这个女人不在交换的条件之内,不能为她松绑。” 红姐怒吼了一声,越是看到李仲宣对乔安好,她的心就越发痛,就好像李仲宣是自己的恋人,而乔安是插足了他们恋情的第三者一般。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仲宣哥哥!你答应了他们什么啊?”乔安的声音嘶哑,手轻轻握着李仲宣的手。 “没事,没事。”李仲宣讷讷,“他们都走了。” “红姐,我沈乔安愿意用我的性命来交换李仲宣的性命,他对朝廷有用,你放了他吧。”沈乔安看向红姐。 “我看不是他对朝廷有用,而是你爱着他吧?”红姐冷笑,斜睨乔安,“但太可惜了,我是拿银子杀人!怎么可能坏了绿林的规矩?” “红姐!”沈乔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想要和夫君聊一聊,反正我们现在也已经落在了你手中,希望你能给我们一天的时间,让我们好好叙叙旧,感激不尽了。” 红姐打量了一下乔安,发觉沈乔安破衣烂衫嘴角挂着血珠,眼神疲倦,整个人没精打采,又是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气度高华风度翩翩,真是一表人才,杀乔安不可惜,但杀了李仲宣似乎是暴殄天物了。 因此,她同意了让他们叙旧的恳求。 “带下去!关起来,明日处决。”她挥挥手,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孩,押解他们离开。 李仲宣他们依旧给送到了之前的地穴里,这地穴不见得怎么高大,但隔板的扣环是在外面,按钮又是在地穴口,他们压根没有办法离开。 “乔安,你还好吗?”他们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见面了,乔安每天就生活在这低洼潮湿的环境里,她的手脚出现了浮肿,整个人萎靡不振。 “没事!仲宣哥哥,我没事。”沈乔安反而是在安慰李仲宣,李仲宣叹口气,一拳头落在了墙壁上。 在敌人面前,他始终刚正不阿,但在乔安面前,他也会暴露自己的软无奈,沈乔安想要抱一抱李仲宣,但他们两人都带着手铐脚镣。 “她们的目标不是我,因此,我要救你离开!” “不,乔安,我怎么能舍你而去?”李仲宣拧着眉毛,眼神凄苦。 “没事,她们这段时间真的没有伤害我,你也发现了,我身上没有伤口。”乔安正色道:“他们听命于一个神秘人物,我需要查出究竟那人是谁。” 两人在这监牢里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光从铁盖的缝隙里流泻了进来,这小小的地穴里顿时明亮了不少。 那个老女人依旧慢吞吞的从上面下来为他们送吃的东西。 等那老女人离开后,乔安从抖了抖衣袖,赫然是一串钥匙。 “仲宣哥哥,快开锁,离开这里!”李仲宣伸手将钥匙接过来,发觉钥匙上竟有一根黑色的线段,正是那黑色的线牵下来的钥匙。 “我拔掉了一些头发,做了一根绳索,我昨天出去竟发觉打谷场上有鱼钩,就偷偷拿了一个做了这个东西。”乔安解释了一下。 怪不得刚刚李仲宣看到沈乔安靠近了那老女人,原来为了偷窃钥匙。 李仲宣手忙脚乱,一个一个都试了,终于将自己的手铐与脚镣打开了。 他火速为乔安开锁,但尝试了两三次发觉钥匙都不对,而这环扣上的钥匙太多了,叮叮当当至少有五十个。 “听我说!”沈乔安避开李仲宣的手。 “仲宣哥哥,你快走,快走!不要管我,她们不会将我怎么样呢,你快走,出去想办法。” “但是!”李仲宣还要继续努力,乔安急忙道:“你再不走!我们两人一个都走不了,红姐一会儿就来了。”她相信,凭借李仲宣的聪明才智,即便是外面有各种危险,李仲宣也能履险如夷。 只要离开了这地穴,他就算安全了。 “快走!” 李仲踯躅再三,决定先上去然后救乔安,他用钥匙在铅笔上抠下来一块石头,瞄准那按钮敲击下去。 “砰砰砰”!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木板弹了出来,李仲宣回头看了看乔安,眼神不忍。 最终李仲宣还是决定冒死带走乔安,他来不及解开锁扣,扛着乔安就要离开,但此刻,外面却有了交不成,乔安心神一凛,扭动了一下身体。 “快放下我!快!快!我们一起逃就一个走逃不了,我受伤很严重反而会拖累你,李仲宣!我在这里等你,你走吧!快来救我。” 李仲宣在那脚步声逼近之前,亲吻了一下乔安的额头,闪电一般出去了。 李仲宣对这小岛上地形不是很熟悉,从地穴里出来后,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他上了一棵大树,俯瞰这小岛。 这小岛看起来不很大,但陷阱和埋伏却不少,人们很快知道李仲宣逃离了,倾巢而动寻找李仲宣。 李仲宣在那参天大树上一动不动,红姐此刻就站在那棵树之下,她拧着眉毛,“真是岂有此理,他竟会如此言而无信。” “大姐,属下等何尝不知道您对他的心?还请您不要处心积虑了,十三年前的事情您忘记了吗?”旁边一女子声音在颤抖。 红姐眼神一凛,冰冷冷的皱眉。 “十三年!十三年!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瞬十三年就过去了。”她的心头似乎有什么伤感的往事,她一拳头落在树木上。 “带沈乔安出来,这小妮子真是太狡猾了,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因李仲宣逃走,红姐自然而然迁怒了乔安。 之前那女子得令,片刻后押解了乔安过来,沈乔安看到积雪上有一排熟悉的脚印,而这一群女子竟没能从凌乱的脚印里分辨出。 李仲宣的脚印比任何人的都大,那脚印靠近大树后神秘的消失了,乔安在被押解的过程中,一点一点下意识的抬起头,顿时看到了李仲宣。 看到这里,他心神一凛,急忙垂眸,她可不能用紧张的眼神提醒对方。 “沈乔安!”你红姐看到沈乔安到来,厉声怒骂道:“枉我那样相信你,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让他逃走呢?” “什么?”沈乔安顿时表现的很无措,很伤感,“李仲宣竟然逃走了吗?他说了要和我在一起的,他不可能一个人丢下我的。” 乔安演的太逼真了,有人竟信以为真。 倒是红姐,一眼就看穿了,“我还不知道李仲宣能逃走都是因为你?你也不用乔张做致了,他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还落在我手中。” “哈哈哈,”乔安笑了,“你这么愚蠢的女人竟然也能做土匪头子,真是笑掉了我的大牙。” “你!”红姐给乔安这一奚落,面色陡然变了,苍白如铁。 “我猜你很快就要折磨我了。”乔安依旧在笑,完全悍不畏死。 “你猜想的未免太准了!”红姐冷笑,一个耳光就丢在了乔安的面上,那耳光力道之大,让乔安踉跄了一下。 “有一种人,你可以杀了她,但你不能打败她,哈哈哈,哈哈哈。”乔安竟还在笑,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带着血液的口水。 “那李仲宣,真不值得你这样!”红姐似乎有点疼惜乔安,连旁边的一群女子面上也逐渐表露了恻隐之色。 “不但李仲宣,世界上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没有一个好东西。”红姐的眼神变得犀利了不少。 “沈乔安,你问问她们,她们哪一个人不是给男人欺骗伤害过的,什么山盟海誓都是骗人的鬼话,沈乔安,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沈乔安看向红姐,这一刻,她似乎也洞察到了这女子幽微的旧事,乔安咬着下嘴唇,不说一个字。 “带下去,”红姐疲倦极了,好像刚刚赛跑结束后的人,她的胸口在微微的起伏,手指无力抬起,指了指远处。 她看起来无比的脆弱,仿佛一触即溃。 “红姐。”乔安叹息,“并不是世界上的买一个男人都如你说的一样,至少我遇到的这个伟男儿大丈夫!” “带走!”红姐故态复萌,变得凶悍。 沈乔安给结果人带走了。 李仲宣在树上一动不动,刚刚这恶毒女人的耳光落在沈乔安面上的一刹那,他简直想要一刀斩断这女人的手臂,他几乎隐藏不下去了,但一想到乔安那鼓励的眼神,那热切的期许,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偃旗息鼓。 片刻后,红姐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之下离开了,看到红姐离开,李仲宣微微松了口气。 乐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雁过留声二进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然而,这一群红娘子并没有放松警惕,她们依旧各处盘缠,认真的检索,希望能找到李仲宣的蛛丝马迹。 一直到午夜,李仲宣才偷溜下树,他在高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记住了哪里是可以走的,而哪里坚决不能去。 今晚,天际有毛月亮,在这朦胧的月光里,能看到黑漆漆的路径,那都是人来人往踩出来的,格外安全。 而醒目的白色,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的。 李仲宣一步一步走,许久后才到了岸边,他提心吊胆摸索到了一根巨大的竹木,学那一群女孩一苇渡江,于半夜三更离开了。 当晚乔安给带到了聚义厅去,有人解开了乔安的锁扣。 乔安一看,桌上有珍馐美馔,红姐解开了面纱,坐在窗口前盯着外面凄迷的夜色在发呆,她的手中握着一个白玉杯,但已许久都没有喝了。 “红姐!”乔安活动了一下手腕,深呼吸。 “沈乔安,你来了?”红姐的眼神变得和今晚的月一般的温柔,她指了指对面,“坐下,我们聊一聊。” 乔安吃不准究竟红姐要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但旋即一想顿悟了。 是啊,要送自己上断头台了,因此准备了这一桌子好吃的。 “不敢吃吗?”红姐冷笑。 “世界上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乔安食指大动,握着烧鸡就吃,一面吃一面还喝酒,要是注定今晚她要将她杀了,她一个人的力量焉能反抗外面的千军万马? 看到乔安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红姐叹口气,“你慢慢吃,仔细噎着了。” “反正也是最后一顿饭,怕什么?” “不!”红姐起身,“我要杀你的话,早将你千刀万剐了。” “乔安,你比我这里的女孩子都有出息,都厉害,你要是能加入我们鹤楼,对我来说如虎添翼,对你来说脱离苦海,”红姐循循善诱,“你何乐而不为呢?” “鹤楼?”乔安似乎对这个组织的名字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却不能想到究竟在哪里听过。 “京城最大的杀人案,基本上都是我们做出来的,现在你想起来了。”红姐对自鸣得意,还列举了几个案件。 沈乔安一听,那鹤楼做的案件,大多数都是绞杀一些风流人物,而暗杀的对象以男人居多。 “仅仅是为了钱?”沈乔安不能理解她们,这么一群女子将花样年华葬送在这里仅仅是为了钱。 “为了快乐,无穷无尽的快乐。”红姐举杯,饮酒一口。 乔安苦笑,“但我看你一点都不快乐,你太愤世嫉俗了。”乔安叹息。 “十三年前,我也是一个天真快乐的女孩,但有人拿走了我的“快乐”。”乔安知道,能参加这样暗杀组织的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有人被人压迫到不得不反抗,才出此下策,或者是官逼民反,但这些故事加起来也没有红姐一人的故事曲折伤感。 红姐口述,原来十三年前的她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对方是一个员外爷家的公子,因两家是邻居,连个老爷都是做生意,因此酒桌上红姐和那男子的爹爹达成了共识。 说起来是个老掉牙的指腹为婚故事,两家的夫人都生产了,可喜的是,他们这一双小儿女关系也不错。 红姐因为太漂亮了,引起了当地一个土匪的觊觎,那土匪劫掠李红姐,等官兵救助红姐脱离苦海后,那负心汉却道“现如今你我泾清渭浊,我焉能要你做媳妇,岂非有辱门楣,祖宗的脸还要不要了?” 红姐闻声,心灰意冷,多年的情意让一句冷冰冰的话瓦解掉了,红姐暗杀了那男子,索性也做了一个土匪。 事情虽然已过去了十一年,但红姐从来没有忘记。 “仲宣不是那样的人。”这故事听完后,乔安认真道。 “不是?他是不是你很快就会看到了,我们拭目以待吧。”红姐知道一时半会不能说服乔安,她也不着急,让人将乔安给带走了。 今晚,那些女孩竟破天荒的打开了乔安的锁扣,还将乔安安顿在了一个一尘不染的屋子里,有人带着乔安沐浴更衣去,等乔安换上了干净衣裳回来后,有人为她开了益气安神的药。 竟还将她伺候的无微不至。 第二天,红姐亲自过来问乔安的伤情,俨然一夕之间变成了大姐大,沈乔安心乱如麻。 “我们都是苦命人,你也是苦命人,与其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爱情葬送了自己,不如跟着我们干!也不枉了轰轰烈烈一辈子。” “可不是!”旁边一女子靠近乔安,“我当初和姑娘你一模一样,也是宁死不屈,后来加入了鹤楼后发觉这里的每个姑娘对我都很好,大家相亲相爱的,从来没有红过脸,姑娘就不要思前想后的了。” “沈乔安,和过去一刀两断吧,凤凰涅槃,重新开始!”有人游说。 一开始乔安还以为红姐给了她们什么好,她们在不厌其烦的说服她,经过几天的观察,沈乔安发觉红姐并没有明示或者暗示她们说服自己,而且真正如同这一群女孩说的一般,她们的关系很融洽和睦。 红姐三不五时过来,有时候甚至还和乔安拉家常。 乔安经常也在红姐耳边说李仲宣的好,红姐最讨厌听这个,冷笑的挺眉,“你再等等吧,他可许久没有过来撞营了,只怕人家找到了更好的女孩取代你也未可知呢。” “不!”乔安笑的很陶醉,“她永远都不会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难得乔安竟还能笑得出口,红姐逐渐的也司空见惯了。 再过了几天,她发觉沈乔安并没有逃离的念头,竟开始准允乔安在周边活动了,尽管,乔安的活动范围很小很小,尽管沈乔安一出门就有人跟在身后,但现在比之前的情况却好了不少。 乔安始终没有加入她们这个组织的意思,红姐和诸位女孩都很懊恼,她们变着法儿来说服乔安,每个人只要一张嘴,就舌灿莲花的去丑化男人。 乔安一开始还认真听,但后来她们说的次数多了,乔安就忍俊不禁,众人看到乔安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也是无可奈何。 却说李仲宣,李仲宣上一次逃离回来后,士兵们都有点儿惧怕。 除三个首领成将军、奉遇、杜边外,其余的小喽啰都吓坏了,说起来众人遭遇逮捕的整个过程,谁也说不清。 但成将军却似乎记忆犹新,“我们刚刚进入那个屋子,外面就窜入了一大群的黄鼬,那一群黄鼬围绕了我们转圈圈,很快我们就头晕目眩神志不清了。” 说起来好像是天方夜谭,但却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李仲宣找了不少当地的土著打听,众人终于告诉李仲宣,其实黄鼬疯狂跳舞的同时,身体会发散一种有毒气体,因了这有毒气体的影响,众人才会目眩神迷。 那人也给出来了一个办法。 李仲宣和众人继续商量,第三次撞营,有了前两次的失败后,众人第三次已有点战战兢兢。 “现在就走,怕个鸟!”成将军向来是拍案而起的行动者,李仲宣这边还没有谈下来呢,他已迫不及待了。 “大人,凤州军不过五六十人,放弃吧。”就在众人如火如荼讨论如何撞营的时间,斜刺里竟有了反对的意见,李仲宣一怔看向奉遇。 奉遇为难道:“我们已经失败了很多次了,前前后后我们也有十来个人都挂彩了,这事情再闹腾下去官兵们只怕要怨声载道了。” “沈乔安到这里后励精图治,致力于民众的生活,外面的桥梁与道路都是他们修筑的,又是轻徭薄税,做了这样多的事情,老百姓怎么能在关键时刻看到羊入虎口而无动于衷呢?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成将军几乎又要对老百姓失望了。 其实,士兵们也有了反对的意见,在没有一个具体的胜算之前,人人都怕去撞营,毕竟他们已经失败了两次了。 毕竟,那红姐不是个好撩拨的。 李仲宣的眼神很复杂,盯着奉遇看了许久,奉遇低垂头颅,一个字都不说。 “关键时刻不能这样啊,我们必须要撞营!”成将军唯恐李仲宣会动摇军心。 “谁贪生怕死,这一次留下看家护院就好,我自己去。”李仲宣起身,还是维持原计划。 他们刚刚商量的原计划是,众人半夜三更去撞营,确保安全,之前有逃离的经验,基本上李仲宣已经知道如何去选择正确而安全的道路了。 “算我一个。”成将军豪迈的拍一拍自己的胸膛。 “要是没有乔安姑娘,我能出人头地?”杜边皱眉,“此刻就是要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哪里能知难而退啊?”杜边这么一说,身后的家将也都连连点头,表示他们情愿追陪杜边。 “你呢?”成将军指了指奉遇,“喂!你不可能真的让那一群臭娘们该吓坏了吧?” 奉遇刚刚代表的是士兵,说出来的也是士兵的看法,但他自己完全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因此,奉遇也决定撞营去。 并且还准备打先锋。 第三次撞营,他们成功了,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已经进入了红姐的聚义厅,大半晚上的,聚义厅之内黑灯瞎火,也不见黄鼬,也不见人。 正在李仲宣困惑的时候,成将军握着狼牙棒已冲入了聚义厅之内,转瞬间,挥舞了狼牙棒又出来了。 “李大人,这群臭娘们竟然逃走了。” 李仲宣急忙去查看,果真人去楼空。 他们只能鸣金收兵,但究竟那一群红娘子去了哪里,杀害了乔安还是带走了乔安就不好说了,在搜寻的过程里,李仲宣发现屋子桌上有醒目的几个小红点。 这是军中才会用的,因为军队里的不识字的人比较多,他们通常用点子来传达意思。 “乔安离开这里了,去中京了,李大人,你看看这个。”沈乔安唯恐他们解读错误,或者不能很快的发现,她在这屋子不同的角落里同样的标识了上次。 众人看到这里,都恍然大悟,但也只能翻译出这么一重意思。 乐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苦冤黄河洗不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人看这个。”枕头之下乔安用蜡烛油画出来了一个飞鹤,几个人面面相觑,忽而异口同声。 “原来是鹤楼!” 这鹤楼,成将军可不陌生,鹤楼的总部在哪里她虽然不清楚,但在帝京这几年,他经常听人说鹤楼之人在哪里又为非作歹了云云。 但让李仲宣最为迷惑不解的是,他从来就没有的罪过鹤楼的任何一人,为什么他们这一群人会暗杀他? “据说,鹤楼的人定出来三六九等的人命价,士农工商他们都杀,只要你给的银子分量足。”成将军解说。 “我想起来了。”李仲宣忽而想起来自己给红姐控制后红姐说的一句话。 “你值五千两黄金!” 究竟谁人有五千两的资本来暗杀他呢,这又是让李仲宣百思不解的难题。 更让李仲宣奇怪的是,那买凶杀人的人要的仅仅是自己的项上人头,却没有说要杀害乔安。 这和之前很多次都不同,之前的凌源阁等,是要将他们这一脉斩尽杀绝,别看乔安是女子,似乎也能对对方构成威胁。 他分析了许久,但却没有任何结论。 乔安到帝京去,小日子竟还过的不错,自从和红姐和解后,红姐始终以一个大姐大的身份来对待乔安,过年后,组合件天朗气清,红姐竟还找人做了衣裳给乔安,乔安爱不释手。 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穿在身上不感觉恶俗,竟还有一种灵动感,乔安每天和丫头们聊天,在帝京鹤楼的总部,沈乔安发现,这个鹤楼之内,成员大都是一群女孩。 她们每天都换好看的衣裳,每天也都刁斗,每一个女孩笑起来都很甜,但下手都很辣。 乔安发觉,这一群女孩十有八九都是情伤难愈的典型,在她们的观念里,男人比洪水猛兽都厉害,乔安有时候听她们聊起来他们那失败的婚姻和感情,竟然隐隐想发笑。 女孩们也问乔安各种事情,乔安一一回答,女孩们完全不相信男人有“好东西。” 那红姐好像最近也没有什么大的活动了,她每一次从外面回来,总要拿出来很多的装饰品给女孩,女孩们按部就班过去领用自己的一份儿,哥哥披金戴银打扮的贵气十足。 倒是沈乔安,为女孩们可悲,即便是她们装扮的多么美不胜收但又能给谁看呢?到处都是熟面孔。 “这个给你的。”这一次,红姐还没有忘记给乔安一个金簪子,乔安握着那金簪子看了看。 她莞尔一笑,指了指自己头好啊,不要你们的战利品,这可是人命换过来的,我用了后,寝食难安。” “看不起人了不是?我们的钱却未必就都是杀人换来的,要养活这么一大群人,我们在帝京也有自己的生意,不然你以为我们如何和主顾联络,外面如何给我们通风报信。” 沈乔安听到这里,暗暗的佩服红姐,红姐也是太有头脑了,在这阵地里,她不过在运筹帷幄。 “那要不是战利品,我就收下了。”乔安揽镜自照,看了看后噗哧一声笑了。 “别说,你这么一大半,还比我们都好看。”红姐打量了一下乔安。 乔安将铜镜丢开,“明明你这么有能耐,做什么不好,非要作奸犯科呢?” “我杀人为了钱,这几年更需要钱,再说了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在红姐阴测测的低咒里,让乔安明白,李仲宣也是“该死的人”了。 “你可以做别的事情嘛,你要是情愿,你放了我,我找李仲宣给你们说情去,我们一起做生意多好啊。”乔安很会说服人,因此反驳之前,还会先赞同她们的观点。 “现在你们的确是很好,不愁吃不愁穿,但将来呢?你们也不能如此鼠目寸光嘛,将来你们年迈了,青春年华都随风而逝了,谁赡养你们呢?你们何去何从呢?” “你们到头来都要不得善终的,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哈。”红姐冷笑,“我想要说服你加入我们呢,没能将你吸纳,倒是你这家伙伶牙俐齿的准备说服我了,老娘活的如此自在,稀罕加入你们?” “那算了。”乔安知道,想要说服红姐这老顽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准备每天循循渐进的攻破。 对红姐,乔安也很崇拜,她有统筹兼顾之能,有号令群雄之心。在之前,乔安总以为她是一个冷冰冰的人,但现在沈乔安逐渐发觉,红姐也有热情洋溢的一面。 她仅仅是为情所困罢了,当年的事就如心脏上的伤口,时时刻刻让她铭记,要将一切的男人都拒之门外。 乔安有点同情她,他对男人的看法太狭隘了,而因为那一个男人伤害了她,她竟肤浅的认为天下乌鸦一般黑,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模一样。 李仲宣从中京侍卫的飞鸽传书得知鹤楼的总部在中京,此刻他准备回去,成将军义无反顾跟在他的背后,倒是杜边和受伤了的奉遇两人苦苦劝谏李仲宣不要轻举妄动。 但就在他们争执的难解难分的时候,事情得到了解决,朝廷竟下了圣旨,宣召李仲宣和成将军回京。 李仲宣急忙做了准备,带着其余人到帝京去,到帝京后,成将军去了行辕,李仲宣一人兴冲冲进入乾坤殿。 宣召李仲宣回京的事情,是赵后的意思,小皇帝也纳闷,向来和李仲宣关系不睦的赵后为何会宣召李仲宣回来? 难不成朝廷里有什么事情必须要李仲宣回来解决吗? 小皇帝坐在金銮殿,看到李仲宣进来,喜笑颜开。 “仲宣,你回来了?真好,真好啊。”他起身,激动的就要靠近李仲宣。 但就在此刻,金銮殿后却闪出来一个蒙面的男子,那男子凶神恶煞,手中握着一把钢刀,朝着小皇帝就劈砍了过去。 此刻,不要说小皇帝傻眼了,连李仲宣也怔住了,他距离小皇帝有点远,只能抓起手边的瓷瓶丢出去。 那瓷瓶给那人一刀打的粉碎,一片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小皇帝的面颊,今上大叫一声“仲宣救我”,瑟缩在了桌子下面。 那人一招白虹贯日,斩断了桌子腿。 小皇帝尖叫了一声,胳膊受伤了,鲜血汩汩流淌。李仲宣急忙追赶过去,和此人决斗,那人武功似乎远远不如李仲宣,没有连个会和,手中的钢刀就要落在了地上。 李仲宣捡起来钢刀追了过去。 寒冬腊月的,那人跑到太液池旁边,竟出溜一声好像鱼儿一般没入了水中,跟着水面波澜不惊,那人彻底消失了。 跟着,李仲宣也想要跳下去,但就在此刻一群龙禁尉没头没脑的冲了过来,他们呈掎角之势靠近了李仲宣。 “诸位来的正好,快散开,那人进入了太液池。”李仲宣指了指池塘。 但众人无动于衷,李仲宣还在纳闷呢,远处,有一个公公用公鸭嗓高唱了一声“太后娘娘驾到”,众人回身,乌泱泱跪在了地上迎驾。 李仲宣回头,看到赵后在一行人的簇拥之下,缓缓地靠近了他,赵后打扮的珠光宝气,富贵逼人,虽然距离比较远,但那十足的皇家气派让李仲宣已厌烦。 等赵后逐渐靠近李仲宣,让李仲宣更厌烦的事情发生了,赵后旁边的刑部尚书赵正冷冷的瞥了一眼李仲宣,傲慢的抬起来自己的下巴。 “这不是李大人,爱卿别来无恙。”赵后笑的好像寒冬里绽放的早梅一般,美艳绝伦。 “娘娘还是一如既往雍容华贵。”李仲宣违心的赞美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赵后笑了,微微伸手,赵正将自己的手背给了赵后,赵后旁若无人将手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这一刻的她,竟笑的好像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 “哈哈哈,你听听,快听听,李大人竟也有赞美哀家的时候,朝廷里,人们还总说哀家和李大人不睦,真个是胡说八道了。”赵后妖媚的笑着。 李仲宣对那笑容恶心极了,暗暗的攥着拳头。 “李仲宣!”赵后的笑声戛然而止,幽冷的瞳眸打量着李仲宣,那眼神就好像毒箭一般,恨不能将李仲宣射穿。 “哀家听信诸位的话,需按照你到中京是为你好,你这样一个栋梁之才总在外面漂泊,人人还以为是哀家在算计你!哀家真是糊涂了,怎么就召你回京了,你竟偷袭了皇儿!” 李仲宣听到这里,凛然道:“娘娘说胡话呢,微臣刚刚到中京就来看吾皇,一路上惦念吾皇与娘娘,真个是寝食难安,何来偷袭一说。” “还要狡辩呢人!”太后娘娘指了指李仲宣手中的钢刀,李仲宣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那钢刀上还有血痕呢。 他急忙将钢刀丢在脚下。 “那是刺客的刀,我追赶他,他落下了。”李仲宣解释,但这样的话,不要说去说服太后娘娘了,旁边的一群龙禁尉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相信李仲宣的话。 “李仲宣,哀家看错了你。”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拿下吗?”刑部尚书皱眉,怒不可遏的吩咐。 众人立即包抄过去,李仲宣心道:此刻只要给拿下必死无疑,不如反抗反抗,留待日后慢慢解释。 太后娘娘却冷冷一笑。 “李仲宣弑君,还意图潜逃,二罪俱罚,羽林郎何在!给哀家拿下!”听太后娘娘的意思,仅仅是“拿下”,而不是“就地正法”,李仲宣微微放心。 毕竟,他也是朝廷里不可多得的贤臣,只怕想要定计谋自己,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李仲宣拧着眉毛,没有反抗。 看到李仲宣束手就擒,赵后嘴角有了一抹奇诡的笑。 “赵大人,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大人可仔细点儿!这李仲宣啊,和一般人不同,他有三头六臂,一般的铜墙铁壁是不能将他怎么样的。” 乐文 第三百二十章 折戟沉沙在罗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娘娘放心就好,微臣,”赵正暧昧的笑了,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太后娘娘的虎口,“微臣也有三头六臂呢,您是知道的。” “赵正,”赵后笑的花枝乱颤,“有人在看着呢,你放尊重点儿。” 赵正拉扯了一下太后,两人到懿寿宫去了,绸缪之际,赵正道:“娘娘与正这般耳鬓厮磨,又是定计害了这李仲宣,只怕想要杀了他,却也不容易呢,还请娘娘提早有个计划,免得临时抱佛脚。” “哀家这里有安排,正,你伺候好哀家。”太后娘娘闭上了眼睛。 此刻,李仲宣已押解到了刑部大牢,这刑部大牢他已经第二次到来了,三年前有过一次。 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有侍卫送了下午饭进来,李仲宣吃了后,那侍卫过来收碗筷,却止不住的唉声叹息。 “大人本不该回来的,做那化外之民何其乐哉,此刻可好,赵后要谋你性命呢,那都是阴谋诡计。” “我想不到,她这无知妇人竟如此恶毒。” “大恩也是大仇,大人!小人提醒大人小心点儿,那赵大人不是什么东西啊。”显然,这是一个良心未泯的侍卫。 李仲宣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赵正大摇大摆进入了监牢,他让人将李仲宣吊起来,悬在自己面前。 李仲宣横眉冷对。 “要杀就杀!” “杀你?”赵正冷笑,“我才不会杀你呢,我要你受一切苦楚然后将你碎尸万段。” “我和你无冤无仇。”李仲宣咬着牙齿。 “人性本恶,在之前你的确和我没冤仇,但前一段时间有了!抱歉了!”赵正一面说一面挥舞马鞭,打的李仲宣皮开肉绽,昏死了过去。 但从头至尾李仲宣都没有叫一声,赵正想不到李仲宣竟是如此一把硬骨头,让人将李仲宣解开后,他上前去试了试李仲宣的呼吸,发觉还有一缕,这才冷笑着离开。 小皇帝也是下午才知道李仲宣给赵后拿下了的事情,他知道母后和李仲宣不睦,唯恐赵后会谋害李仲宣,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小皇帝就去了懿寿宫。 “好好的,你跪在母后门口做什么,要人看了,岂非笑话?”赵后慈爱的抚摸了一下皇上的脑袋,小皇帝皱眉,用陌生而复杂的眼神盯着赵后看了许久。 许久许久后,他才失落的叹口气。 “母后,当时乱军杀了进来,是李仲宣救助了您与皇儿,是李仲宣扶了孩儿做帝王的,现如今您怎么能以怨报德呢?” “好皇儿,你说这些话却让母后多寒心啊?他是什么人?他是个刺客,他今日怀揣了利刃准备杀你,要不是母后和龙禁尉早早的赶到,你已身首异处了,此刻你怎么能为一个刽子手求情呢,你!你让母后何等伤心?” 赵后竟然呜呜咽咽的啜泣起来,小皇帝看到这里,冷了冷心,怨恨道:“母后,李仲宣是给你们谋算的,你们为什么独独要和李大人过不去呢?” “皇儿你说什么?”赵后起身,她伸开手,想要将小皇帝抱一抱,但小皇帝已经冷冷的转过身去了。 他想不到,自己的母后怎么就变成来这样一副心肝? “牝鸡司晨!” “皇儿!”太后娘娘追赶了出来,但小皇帝已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下一个目的地是刑部大牢。 大概那刑部大牢的人已经得到了太后娘娘的号令,他们看到皇上到来,急忙准备劝退。 “吾皇夤夜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是关押死囚的地方,腌臜极了,还请皇上早早的回去休息,赵后要知道此事,属下等该吃挂落了。”一个侍卫胆战心惊的说,看都不敢看小皇帝。 小皇帝一脚揣在那侍卫的肚子上,气鼓鼓的冲入了监牢里。 “带朕去看李仲宣,否则朕将你!还有你们!全部都碎尸万段,朕说到做到!”小皇帝鲜少如此怒发冲冠,众人知道个中利害,急忙闪避,带小皇帝去见李仲宣。 李仲宣枯坐,似乎对小皇帝的到来一点都不惊讶。 “仲宣!”小皇帝跨步靠近监牢,旁边人却无动于衷。 “快开门啊。”小皇帝指了指锁扣,那旁观的狱卒叹口气,“皇上,钥匙不在属下手中啊,更何况即便是在属下手中,属下这一开,刑部就遭殃了啊,还请皇上您体惜体惜。” 小皇帝闻声,皱着眉叹口气,“退下!都给朕滚出去!”众人也并不敢在此逗留,一个个都离开了。 “李仲宣,我!这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今日连我都吓了一跳。”小皇帝余悸犹存,他伸手越过栅栏,想要摸一摸李仲宣。 李仲宣笑着起身,将手给了小皇帝。 “你没事就好。”李仲宣讷讷。 “仲宣,时间紧急,朕,朕就不和你话旧了,朕今日前来是给你这个,你拿着。”小皇帝一面说,一面将免死金牌给了李仲宣。 黑暗中,李仲宣并不知道究竟小皇帝塞给自己的是什么。 “明日遇到险情你拿出来,一定要拿出来!朕会全力以赴保护你,仲宣。”小皇帝郁愤的叹口气。 “我知道了。”李仲宣将那东西藏匿起来,指了指外面。 “快出去吧,指不定他们已经将你来这里的消息汇报给太后了。” “我已经在帮你找乔安了,放心,放心。”小皇帝擦拭了眼角的荧光,李仲宣听到这里精神一震,同时叮咛小皇帝,要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小心谨慎云云。 小皇帝点点头,将李仲宣的叮咛牢记在心,离去了。 他看到李仲宣遍体鳞伤的模样,伤感极了。 这一晚,李仲宣浑身都疼,他不能睡觉,这地牢里阴暗潮湿,深更半夜老鼠成群结队来来往往,吵吵嚷嚷奔流不息,看着黑暗中行军一般的老鼠,李仲宣在思考究竟明日该怎么样应对。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这漫长的冬夜,他仅仅打了个盹,卯时过后,有刑部大牢里的人来了,那人阴沉了一张脸,亲自将李仲宣的牢门打开,对李仲宣一揖到地。 “李大人,请了。” 李仲宣仔细一看那人面庞,竟然发觉那人是自己多年前提拔起来的,顿时百感交集,那人对李仲宣也不赖,还给了李仲宣一个瓷瓶,暗示李仲宣在没有人看管的情况之下,可以敷药。 廷议开始了,朝堂上究竟展开了什么讨论,李仲宣不知道,但其实他已经猜想到了,不过是在讨论怎么样裁决自己罢了。 有人将那一把鬼头刀握着丢在了地上,有人将李仲宣给推搡了进来。 “李仲宣,你妄图是弑君,证据确凿,现如今,你招不招。” 赵后居高临下,凤眸里射出一抹冷光,李仲宣扫视了一下旁边的臣僚,果然不出所料,朝廷进行过一次大规模的换血,现在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且在赵后问过后,人人都冷冰冰的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笑,“我倒是想招,只可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李仲宣忠君爱国,可不要背负这千秋骂名。” “人证物证都在,你却还要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赵后好整以暇的盯着李仲宣,好像也不着急。 小皇帝的眼神痛苦。 “母后,你!你不能这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后谋害忠良。 “皇儿,母后这都是为了你好,你静观其变就好。”太后娘娘软软的呵责一声,小皇帝垂头丧气。 “太后,任何人想要到龙庭面圣,是否都要检查检查检查身上有没有携什么利器?那黄门官倘若看到我李仲宣提着这么一把大刀,只怕也不不会贸然让我李仲宣进来啊!”李仲宣笑。 “这凶器谁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带进来的,不过你倒是提醒了哀家,黄门官也该杀!哀家这就让人去调查黄门。” 太后娘娘冷锐道:“左右,带了当日黄门官来证明!” 李仲宣叹了口气。 太后娘娘是一切都安排好了,过了一会儿众人粉墨登场,竟有二十多个侍女口口声声说她们看到罗志祥行凶了,最为恐怖的是,一个黄门官也站出来了,说当日收了李仲宣的银子云云。 现在,李仲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各种证据都摆放在眼前,李仲宣百口莫辩。 “既然都证明了,这样大逆不道之人,焉能继续在朝廷做事?裁你三日后午门枭首!”太后娘娘说完,用力拍一拍桌面。 “带下去!”几个侍卫带走了李仲宣。 接下来,朝堂上进行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讨论,但大多数的事情大家都听太后娘娘的话,而太后娘娘将赵正的意见看作了遵旨。 小皇帝面对这乌烟瘴气的朝廷,气的他七窍生烟。 入夜了,小皇帝来懿寿宫找太后,赵后刚刚卸妆完毕,知道小皇帝在外面等,她对赵正指了指窗口,赵大人推窗离开。 赵后施施然起身,到外面去。 “母后,你三思而后行啊,李仲宣是国之根本,不可撼动啊。”这样说,故而有点过,但多年来李仲宣对朝廷的贡献的确功不可没。 “母后!”小皇帝跪在赵后面前。 “皇儿,你现如今还没有看明白呢,这李仲宣要不早早的除了,将来于你于我都是祸害,总会祸起萧墙,母后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皇儿,你为何总不能理会母后的良苦用心呢!”太后娘娘叹口气。 “良苦用心?母后如此谋算一个好人,为的不过是自己的私利罢了,这也是良苦用心。” “皇儿,你过来。”太后娘娘款款挥手,示意小皇帝靠近自己,小皇帝站在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娘娘抱着小皇帝。 “将来你会明白的,这李仲宣的确留不得,母后为你处理了,也省得你动手,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你的手依旧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以后不要犯糊涂了,我们有赵正就够了,他才是母后最好的一把刀。” “母后!究竟是你糊涂还是儿臣糊涂!”小皇帝唉声叹息,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濒临尽头。 处决李仲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帝京,成将军在行辕里听说了后,顿时拍案而起 “将军,这可怎么办啊?”成将军现在虽然调回来了,但没有官复原职,他在军机处是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兵。 乐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 姐弟情深话凄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耗在这多年来众人都将他和李仲宣看作了好兄弟,一听说李仲宣要斩首了,众人同仇敌忾,似乎随时准备拍案而起。 “什么时候枭首?”成将军问。 来人说是三天后,众人商量了片刻,都道:“不如三天后我们化妆成普通的老百姓去劫法场,将军看如何?” “只怕已经等不得三天了,赵后阴鸷,定会先下手为强,我要先去看看他,明日就到刑部大牢去。” “将军一人吗?需要我等助拳吗?”众人一定说是李仲宣的事情,都很踊跃,想要帮一帮成将军。 成将军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自己的行踪泄漏了,很有可能整个军机处丢要毁于一旦,只能安慰众人让他们稍安勿躁。 成将军一路闯入刑部大牢可以说顺风顺水,但看到李仲宣后,却发觉那牢门坚固的很,用什么办法都不能破开。 “快走!不要做徒劳的努力了!快走!”李仲宣唯恐成将军遇到危险,但就在此刻,走廊外有了脚步声,一群人到来。 他们手中握着灯笼火把,打头的是凶神恶煞一般的赵正,赵正冷冷的笑着,邪恶的三角眼里,阴毒之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算是自投罗网吗?给本大人拿下!”赵正回身,挥挥手,一群人上前,手中握着各种器械,其中以弩箭为多,每个人的驽匣里装满了雕翎箭。 不要说对手是一个人了,就算对手是一群人,消灭掉也是轻而易举。 成将军很快就给丢到了李仲宣的监牢里,成将军这一次失败的拯救换取的不过是赵正对他们恶毒的惩罚。 成将军和李仲宣不同,打李仲宣没有什么意思,一马鞭一马鞭就如同抽在石头上一般。 但大起来成将军就好玩儿多了,成将军喜欢叫,各种奇怪的惨叫声,那赵正打的手头没有力量了,才退下。 两人躺在一起苟延残喘,李仲宣苦笑,“你为什么要叫,你不叫,他们也就罢手了。” “我他妈要是不叫,他们就会教训你。” “好兄弟。” 这俩好兄弟眼看就要蒙难,当小皇帝再一次准备进入刑部大牢,却发觉这门口已经没有一人看管了,挂着一把大锁子。 小皇帝败兴而归,要是之前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可以找乔安商量商量,但现在沈乔安下落不明,究竟在哪里还是一个未解之谜,他只能无限度的开发自己的思想。 也算是福至心灵,他让自己的亲信给军机处传话,不很久这消息泄漏给了杜边和奉遇,杜边在帝京活动,奉遇也准备找人帮帮忙。 两人急忙运作起来。 杜边联络之前的老部下等,为三天后劫法场做好了准备,众人斗志昂扬,各个都悍不畏死。 奉遇现在无计可施,只能冒险到总部去救乔安。 话说,自从凤州回来后,红姐对乔安也很好,非但没有变相折磨她,还对她很好,两人俨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前提是乔安必须乖乖的在这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走。 沈乔安是聪明女子呢,她并没有冒险逃离的成算,因此每天也就在这里无奈的生活着。 “乔安。”沈乔安刚刚在吃饭,忽而听到背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沈乔安回头一看,大喜过望。 “啊!奉遇,你怎么来了?”奉遇在乔安屋子的窗口外站着。 “你快进来,我不方便出去,我一出去就有人跟踪我了,你进来。” 奉遇进来后,将李仲宣和成将军给囚禁并且后天就要处决的消息告诉了乔安,乔安也心急如焚。 “现在,我们的人呢?都集合起来了吗?”乔安寄希望于他们的老部下。 “乔安姑娘,家将现如今大不如前,而劫法场是犯罪的事情,诸位也都有家小,此事杜边一个外人去处理,只怕调兵遣将也是困难,所以我要救你离开这里。” “我不能走,外面都是眼睛。”乔安话虽如此,但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晚一点我们离开这里。”奉遇握着拳头。 时间终于来了,夜幕降临,奉遇带着乔安潜逃,奉遇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很熟悉,但他们的运气不好,还没有离开呢,就惊动了一大群的大兵小将,一群红娘子握着刀枪剑戟就追赶了过来。 夜幕下,红姐出现了,当她打量了一眼奉遇后,眼神变得特别复杂。 “是你!?”红姐似乎看到了什么让自己难以置信的事情。 奉遇咬着后槽牙。 “放了乔安!”奉遇盯着红姐,红姐冷冷的转过身,喝令人带走奉遇,奉遇给拖拽了出去,红姐看向乔安。 “你说过你不逃的,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红姐叹息一声,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我满以为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你到中京来,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红姐看向乔安。 “红姐,事急从权,我!我是没有办法,李仲宣落难了,成将军也落难了,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办法我会离开这里吗?” 沈乔安恳求的看向红姐,“求你了,红姐!你让我离开一会儿,我想一想办法,等我救了他们,我来自首都可以!红姐!” “不!”红姐冷冷的闭上眼睛,“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信任了,带走!”几个红娘子气咻咻的押解乔安离开。 “红姐!红姐!红姐!” 乔安还在声嘶力竭的叫她的名字,但红姐却不为所动。这一群女子原本就讨厌臭男人,此刻看到沈乔安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低姿态,也开始讨厌乔安。 “红姐,红姐,放开我!让我去见红姐!”乔安挣扎。 门口,多了两个握着兵器的女子,他们冷冷的站在乔安面前。 “你再上前一步,我们就戳你十七八个窟窿!”那俩女子话语冷冰冰的,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呢。 沈乔安叹息一声,颓败的坐在了原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沈乔安想了一切可以想的办法,但都不能说服这俩女子让她出去。 另一边,有人押解了奉遇进入屋子,红姐叹口气,让人给奉遇松绑。 奉遇活动了一下手腕,正要开口,红姐却冷冷的道:“你不需要说了,我知道你要为他们求情,你自己还自身难保呢,为什么一颗心总在他们身上?” “姐姐,他们是好人。”奉遇靠近了红姐,竟扑通一声跪在了红姐的面前。 红姐回身,盯着奉遇,似乎难以置信。 “你!我弟弟从来不会为其余人的事情给我下跪。”她的面容扭曲了,好像给抽打了一马鞭似的,她的身体在颤抖,眼前一黑,差点就昏厥了过去。 “阿姐,人命关天啊,现如今那妖后拿住了李仲宣,她会立即动手的!等他杀了李仲宣后,下来就是杀我们了!试想想,你要是她,你会留下我们这一脉吗?”他声音很激动。 “弟弟,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一次要你去执行任务,你怎么!你怎么就成了他们的人?”红姐目光纯澈,她也落泪了。 这奉遇不但是他鹤楼的天字号杀手,还是他的亲弟弟,自从上一次奉遇执行任务消失后,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见面了。 最近一次的见面还是在那小岛上,不成想这奉遇却成了李仲宣他们的鹰犬。 “姐姐!”奉遇起身,幽幽道:“我在外面遇到了危险九死一生!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李仲宣和沈乔安他们救了我,有人举发我,也是他们将事情压了下去,于情于理此刻我不能袖手旁观啊。” 红姐叹口气,拉着奉遇的手,柔声道:“阿弟,你不知道这一次我们的对手是谁,是、是、”红姐黛眉紧紧的皱着,好似眼前有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奉遇鲜少见到姐姐出现惶恐的表情,但此时此刻,她的眸光里闪烁过的惊骇与茫然,慌张与无措,他都感觉到了。 “阿姐,究竟是什么人要李仲宣的性命?” “这一单,你以为阿姐想要接吗?这一单阿姐要是不接下,我鹤楼只怕要灰飞烟灭了。”红姐眼神显得很恐慌。 “什么人这么厉害?”奉遇皱眉。 “阿弟,你凑近点儿,我告诉你。”红姐示意奉遇将耳朵给自己,奉遇乖觉的凑近红姐,但紧跟着,奉遇脖颈子一疼,就昏厥了过去。 “阿弟!”红姐刚刚偷袭了奉遇,此刻她的声音伤感而凄凉,“抱歉阿弟,阿姐只能这样!我怎么能看到你去冒险!这一次,我们的主顾是朝廷啊!” “带下去!”红姐挥挥手,稳定了一下情绪,几个红娘子将奉遇带走。 片刻后,沈乔安来了,沈乔安之所以能顺利过来其实是用了阴谋诡计,这诡计也没有什么高明,她威胁了别人,说自己有个惊天大秘密。 乔安再一次见到红姐,她从头至尾没有为李仲宣求情。 “奉遇呢?”乔安看了看四周围,不见奉遇的影子。 “他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红姐冷笑,她知道乔安讲义气,但想不到对一个朋友她竟能如此两肋插刀。 “你放了他吧,他这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求你了。”乔安看向红姐。 “这就是你求我的态度?”红姐看了看地面,乔安无奈的跪在了地上。 “现在我求你,放了奉遇,你不要和他为难了。” “你自断小指,我应了你这要求就是,放奉遇离开,如何?”红姐一面说,一面丢出一把匕首,她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沈乔安对奉遇是否真心实意。 和沈乔安相处了这一段时间,红姐发现世界上是有爱情的,虽然自己没有遇到,但乔安和李仲宣两人之间的情感,已羡煞旁人。 而红姐奇怪极了,奉遇那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冷冰冰的杀手,竟会一夕之间变成了一个柔情款款的男子,这情况让她始料未及。 难道,他们果真那样值得弟弟为止赴汤蹈火吗? “你一言为定?”乔安迟疑了一下,很快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红姐点了点头。 “不会反悔?”乔安强调道:“奉遇是我在凤州救下的一个士兵,他和这事情没有你什么关系,我但愿你不要为难他。” 乐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 化敌为友变自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言为定!”红姐起身,步步紧逼靠近乔安,逼迫乔安做最后的取舍:“只要你自断小指,这奉遇我就放了,不但答应现在不会为难他,将来也不会。” 乔安手起刀落,但就在此刻,门口有侍女极快的进来了,打扰到了这一切,红姐吃惊的看向乔安,刚刚沈乔安可没有演戏,她是真心实意要那样做。 “慢着!” 红姐回身,看向那女子,那女子面色很焦急,急三火四的说了两句什么话,红姐一怔,眸色一黯。 “朝廷来人做什么?” “说是我们这里窝藏了什么要犯,要过来查一查。人已经在外面了,红姐,这怎么办呢?” 鹤楼的总舵,就设定在中京一个广阔的别院内,她们表面上做的是茶叶的买卖,这多年来鲜少有人给她们找茬,因此,听说朝廷来了人,红姐疑窦丛生。 “我可以配合你们躲起来,红姐。”乔安恳求的看向红姐,“你饶了他吧,此事和她果真没有关系。” “我们的事情等会儿再说!”红姐看向乔安,“我还怕你在我这里翻跟头不成?”喝令旁边侍女带走了乔安,塞住了乔安的嘴巴,将之丢在了望火楼上。 乔安楼里有一个熟悉的人,竟是昏迷不醒的奉遇。 很快的,沈乔安就看到楼下来了一群人,而红姐呢,和那一群红娘子也乔装的言笑晏晏,靠近那那一群人。 那一群人打头的是一个白面的老太监,那太监也不知道究竟七老还是八十了,一张保养得宜的面洁白的没有一丝丝的血色,好像棺材里刚刚爬出来的僵尸一般。 他的额头上深陷着一圈褶痕,稀疏的眉峰之下是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那双眼睛看起来增添了不少的威严。 乔安没有在朝廷里见过这个公公,因此不免多看了一下,那公公后面跟着几十个握着绣春刀的侍卫,各个看起来都不是善茬儿。 “奉朝廷命过来查人,还请掌柜配合配合。” 红姐笑靥如花,褪去了英气,笑着从衣袖里拿出来银子,偷偷摸摸的塞在那太监的手中,“配合配合,自然是配合。” 但那老太监不为所动,阴狠的挥手,将红姐手中的银票打落在了地上。 “朝廷的命令,咱家可不敢阳奉阴违,对不起了。”那老太监皱眉,回身示意众人各处盘查。 红姐的脸明显的抽搐了一下,沈乔安也感觉奇怪,难不成这是杜边他们找过来的人?但有人逐渐的靠近了望火楼,乔安冷不丁看到了他们的官靴,那不是鹿皮的,断定他们不是兵部来的人。 士兵都穿的是鹿皮的鞋子,这鞋子对长途跋涉的士兵来说,是最好的消耗品。但这一群士兵出的穿着和打扮让乔安暂时捉摸不透究竟是什么不部。 众人搜查的很认真,很仔细。 乔安看到红姐的脸色变了很多次,要知道,这宅院是他们的大本营,里头的秘密和埋伏多了去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搜查啊。 “厂臣,还请厂臣高抬贵手,我们都是本分的生意人,从来也不敢作奸犯科,厂臣!”红姐咬着牙齿,看起来很焦虑。 那老太监却一脸“免谈”的模样。 “厂臣!”红姐还在苦苦哀求。 片刻后,这一群人收兵了,到底没有查到乔安和奉遇这里,奉遇也逐渐的醒了过来,两人盯着那一群太监。 乔安看到红姐对众人下了一个命令,这命令不是用口语表达的,而是用手指头里复杂而奇妙的一个动作,众人心知肚明。 乔安居高临下,可以看到红娘子似乎在一点一点的靠近这二十多个士兵。 乔安一怔,她多么想要提醒红姐不要轻举妄动啊,现在她可想明白了,那些来的人是刑部的,刑部的赵正是个疑心病很重并且足智多谋的男子,他一般做事情都是双保险。 但已经来不及了,红姐伸手,在空中捏弄了一下,女孩们各抱势角,逐渐包抄过来。 “掌柜的,你该不会准备暗算我吧。”那老太监阴测测的回头,看了看红姐,红姐面上下不来,尴尬的一笑。 “怎么会,我们做小本生意的,胆小如鼠,怎么敢和朝廷的人过不去。” “谅你们也不敢,我们外面还有人接应呢,今次我们要在你这里遭了殃,千军万马可就进来了,将你这里!”那老太监回过头,阴鸷的警告,每个字都重于千钧,让人头皮发麻。 “夷!为!平!地!” “是,是,厂臣慢走。”千钧一发,红姐急忙下达一个终结行动的动作,那老太监大摇大摆的去了,傲岸到了极点。 等那老太监离开后,红姐回身,命令人将奉遇和乔安从望火楼上带下来,两人依旧关押在不同的地方。 红姐进入乔安的屋子,嘴唇翕动了一下,嗫嚅道:“我有点秘密要告诉你。” 一听到这里,乔安一怔,秘密?一般情况死人才有权利知道秘密,这秘密一旦自己知道了,只怕会凶多吉少。 乔安叹口气,“我也有点秘密告诉你,我在望火楼里观察了他们的官靴,在军队里,无论换什么衣裳,从鞋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听谁的差,为谁卖命的。” “这……都不重要了,乔安。”红姐一面说,一面靠近了沈乔安,竟帮助乔安将绳索解开了。 沈乔安还以为大祸临头,怀疑这红姐要竭泽而渔撕票了,但此刻一看,发觉红姐似乎是要放了自己。 “他们是朝廷刑部来的,那公公我从来没有在皇宫里见过,只怕是赵后的人。”揆情度理,能查到这里,只怕十有八九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了。 小皇帝一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二来就乔安的观察,他并没有什么实权。 沈乔安看向红姐。 “你走吧,我只能告诉你我们拿了朝廷的银子,这一切事情都是朝廷的命令。” 其实,沈乔安早已猜到了。 “今次他们来,只怕是踩点子,我们要全员迁徙了,走吧,走!” “听我说!”乔安一把拉住了红姐的手,“一起!我们一起走,快!这里已经朝不保夕了,你来不及安排,快走!” “不!沈乔安,我和鹤楼共存亡!这里的人没有全员离开之前,我不会独独一人离开这里,枉你费心了!去吧!救你的小情郎去,祝愿你们安康。”红姐推了推乔安。” “红姐,一起!”乔安无力的翕动了一下嘴唇。 “沈乔安,快走!不要等我后悔!”红姐恫吓一声,乔安心神一凛,唯恐红姐恼羞成怒,急忙到外面去了。 外面那一群女子看到乔安去了,也都感觉奇怪,一个个都进入屋子,“红姐,怎么能放了这小妮子呢?” 红姐没有解释,命令诸位火速撤离,但鹤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部分成员在这里,他们可以得到安全的保障,但那些在外面做情报的,做生意的,乃至于执行命令的人就惨兮兮了。 总部的消息不能直接下达,诸位也不能就地掩藏。 下午,一大部分的人都去了,但有小部分的人却去而复返了。 红姐一人在喝酒,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发觉来人竟是平日里陪伴自己的几个丫头,他的眸光顿时一冷。 “你们还不快走!再不走可来不及了,快走啊!” “红姐,姊妹们平日里在一起也经常争争吵吵,但这节骨眼上我们不和您一起御敌,怎么能一个个都逃走呢,我们也要和剩余的人同生共死。” “好妹妹们,你们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利害?我这一单的主顾,她,她的权利比天还要大,她轻轻松松就能将我们这里夷为平地啊。”红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但今时今日,她的声音却在无端端颤抖。 众人也感染到了,但却没有一个退缩的,更不要说临阵脱逃的了。 “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干到底了。”一女子拔剑,凶狠的扬起来眉毛。 “红姐,大家伙儿都回来了,路上还有一些也在陆陆续续赶回来,我们团结起来,和他们负隅顽抗。” “糊涂,糊涂啊。”人人都知道红姐是个冷心肠的人,但此刻她那干涸的眼睛却好像湿润了,尽管,她一把奋力的将泪水擦拭掉了。 “诸位可都在呢,现在要走可来不及了呢,抱歉的很,朝廷圣旨下来了,捉拿你们这一群乱党,给我上!”身后,是一个太监的声音,顷刻之间,一群人就包围了过来。 红姐立即和他们火拼,两军的战斗力不相上下,暂时不见谁有颓势。 沈乔安从鹤楼逃出来,刚刚出来就看到了奉遇,两人集合在一起,奉遇看到乔安似乎很着急的模样,安慰道:“你也不要着急乱走,她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但也一言九鼎,既说放了你,自不会半路找人偷袭。” “我知道!” “慢点儿,慢点儿。”奉遇追赶在沈乔安背后,走的气喘吁吁,乔安非但没有减缓下来,速度甚至于比刚刚还要快了。 “奉遇,我要去搬救兵!”这句话让奉遇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搬救兵?消灭这里吗?”奉遇毕竟是红姐的弟弟,他为红姐很担心,乔安皱眉。 “你怎么傻里傻气的,鹤楼要完蛋了,今天你我在望火楼上看到的那一群人是刑部来的,他们将地形地貌采走了,不到下午jiu8yao行动了,鹤楼要毁灭了,我们必须帮一帮她们。” “她们对你并不好。”虽然是实话实说,但乔安却一笑,不说一个字。 这一群女孩是对她不好,但她们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群人给消灭了。还有,自始至终红姐没有坦率的告诉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买凶杀人的。 乔安回到军机处,杜边和众人正在商量三天后怎么样去劫法场的事情,此刻看到乔安回来,大家都欢喜。 但乔安说要帮鹤楼的人脱困,杜边却第一个不同意了。 “我们不能帮她们,她们之前差点毁了我们,现在他们要窝里斗,我们坐山观虎斗不好吗?”杜边皱眉。 “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我一个人去了。”沈乔安知道,三言两语想要将这些事情阐述明白,那一定没有什么可能了。 因此,她二话不说就回头,众人看到这里,知道兹事体大,也都跟在了乔安背后。 乐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两两相望夫妻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姐他们已经给团团包围住了,但情况还算好,总部这边遇了危险后,红姐点燃了彩旗。 那彩旗一腾空,立即有人八方支援,众人很快和官兵打斗起来,那一群女孩也凶悍的很,打起来血肉横飞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但朝廷这一次显然是要将她们全部都围剿了,因为来的人很多,前赴后继的攻杀过来。 红姐受伤了。 “红姐!”有丫头过来保护她,给人从头顶一刀,红姐气煞,狂乱的舞动鬼头刀,将官兵杀的节节败退,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刹那之间,众人死伤无数。 “一起生来一起死,姐妹们杀他个片甲不留!”红姐鼓舞军心,大叫了一声,各处的女孩都叫起来。 “杀他个片甲不留。” 红姐听到外面竟也有人在大喊“杀他个片甲不留”,她这一回头就看到了沈乔安和奉遇,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那样折磨乔安,沈乔安竟侠肝义胆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来救助自己。 “乔安!沈乔安?”红姐眼眶湿热。 “红姐,我助你一臂之力!”乔安带过来的家将也很是厉害,为了掩人耳目,家将们穿着的仅仅是一般的常服,众人打斗起来,拳来脚往,一片刀光剑影。 那太监指挥了人过来专门偷袭红姐,势要将红姐弄死才罢休,乔安他们的人数不很多,并不敢恋战。 “奉遇,我们护送红姐离开!” “杜边,给我扛到最后,这些姑娘们一个都不能落下了。” 乔安吩咐了一声,奉遇急忙挥舞狂刀保护在了红姐面前,众人看到奉遇杀的兴起,哪一个敢靠近?不过片刻,已经救助了红姐出来。 外面有马车,乔安看红姐腿脚不便,立即让奉遇送了乔安到马车里。 “快走!” “不成,让他们都撤离!”红姐指了指院子,说什么都不走。 “来不及了!”乔安上了马背,“奉遇!这里拜托你,我带红姐离开。”乔安催马准备撤,红姐伸手,马车里传出来一声羸弱的叹息。 “乔!乔安,是他,”红姐还要说什么,但马儿颠簸了一下,红姐软软的昏厥了过去。 乔安带着红姐到奉遇的屋子,他找了医官过来给红姐看,好在红姐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人虽然昏厥了过去,但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大概到黄昏,外面一群女子和杜边他们来了,这一场恶战的结果是两军都损失惨重,家将一个都没有死,但各个都遍体鳞伤。 杜边到现在也还不理解究竟乔安为什么会救助红姐,那一群红娘子门安顿了下来,数了数人头,少一半都死在了战斗里,众人强打起来精神头,重新整理生计。 红姐依旧没有醒过来,乔安看到红姐这模样,心情也不好。 女孩们到底还是持家的能手,她们那没有受伤的都集合了起来,做吃的伺候受伤的和男人,那一群家将倒也乐得给女孩们伺候。 她们一张口就“恩人,恩人”的叫,叫的那些家将恨不能一辈子都苟延残喘,而这事情的结果也纠正了女孩对男人的看法,众人都觉得男人未必都十恶不赦,至少这一群男人很值得她们钦佩。 到第二日中午,红姐悠悠醒了过来,盯着乔安看了许久。 “这里不能久留,距离朝廷太近了,我们快转移。”红姐将一张地形图给了乔安,乔安一看,这画的是京郊一个地方。 “这里是哪里?” “卧龙岗,那边是我们的分舵,我们做杀手的,从来都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那边我们还有一群人,我们这多年来做买卖的银子也都埋在那边,挖出来招兵买马,和他们干到底!” 女孩们死伤过半,红姐心情不好,但女孩们一听红姐还要斗争,各个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奉遇杜边!带着姑娘们离开,大家走正阳门,我联络成将军的部下。”乔安联络了成将军部下后,女孩们和家将轻而易举就到了分舵。 乔安让杜边和女孩们伺候红姐,她自己却马不停蹄去安排其余的事情。众人有相信乔安能力的,有怀疑乔安身份的,但红姐始终都站在乔安这一边。 “无论她命令你们什么,哪怕是要你们去死,你们都给我上赶着去!”红姐卧病在床,将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乔安。 她发觉这个沈乔安至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聪明一倍。 杜边留下来伺候红姐,乔安和奉遇商量了一下,今晚去救成将军与李仲宣,因为是探路,两人不决定带很多的侍卫前行。 乔安之前得到过洛怀逸的指点,武功虽然不是很好,但有奉遇打头阵,她也没有什么怕的。 二来,他们这一次去的仅仅是刑部尚书的府上,坊间的士兵毕竟没有朝廷的厉害,两人上了屋顶,在上面看了许久,乔安和奉遇却不能确定究竟李仲宣和成将军给关押在哪里。 按理说,赵正这奸邪小人一定不会将李仲宣和成将军放在自己失控的地方,那么,最容易控制的自然是眼皮下了。 但遗憾的是他们两人在这府上兜转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就在二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外面几个人却进来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眼见是要到书房去,乔安和奉遇暗暗叫苦,只能进入书房,好在这书房里能躲避的地方很多,两人藏好了后,几个人果真进来了。 接下来,有小丫头奉茶,几个人聊起来,乔安和奉遇一听,这几个人竟是在预谋怎么样将小皇帝给赶下来,听到这里,她悚然而惊。 赵正啊赵正,真想不到你竟如此心怀鬼胎! “诸位大人,事情已经商量好了,到跟前还请诸位成全呢,我送一送诸位。” “赵大人留步留步啊!”众人寒暄着去了。 乔安和奉遇出来,乔安的目光锁定在了书桌上,翻找了片刻,沈乔安看到一些书信,打开一看,里头果真是赵正植党营私的来往书信。 “拿起来,走。”乔安自己拿起来一些塞在了衣袖里,将其余的一些也不管有用的没有用的塞给了奉遇,两人离开书房。 但刚刚走了没有两步,外面虎吼一声,一群人包围了过来。 “快走!”奉遇提醒一声,一把扼住了乔安的手腕,沈乔安看情况危险,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靠近了奉遇。 奉遇指东打西,一路连消带打,那群家丁虽然也训练有素,但和老江湖奉遇比起来就甘拜下风了,更兼他们两人是有备而来,奉遇倒是打的不亦乐乎。 “扯呼!”奉遇一笑,抱住了乔安的柳腰,纵身一跃,两人已到了墙头上,沈乔安低眸看了看脚下,那一群人拈弓搭箭就要射他们。 “送你们个礼物!”奉遇丢下一个灰包,众人咳嗽起来,奉遇和乔安早已离开。 “好危险啊!”乔安唏嘘,摸一摸东西,一样都不少。 “没事,已出来了,我们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奉遇笑着拍一拍自己的肚皮,秘密都怀揣着呢。 这边,府上大乱,众人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那灰尘才散开,那灰包里头有毒,只要是闻到了的,立即落泪。 催泪效果好的无与伦比。 众人泪水涟涟,看来很戏剧,刑部尚书进入书房,发觉重要的机密文件丢失了一部分,怒不可遏,当即就要杀两个人来泄气。 “大人,大人,小人们找到了这个,这个啊。”一人吓的浑身瑟瑟发抖,将一张绢纱拿了出来,赵正捡起来仔细的看了看,正面刺绣着“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几个字,背面竟赫然是“乔安”连个蝇头小楷。 那字儿不很大,甚至于有点凌乱,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 “乔安?”他一怔,将那绢纱摊开在桌面上认真看,“果真是乔安。” “会不会是沈乔安呢?”侍卫首领凑过来,看向赵正,赵正老脸抽搐了一下,片刻后,皱了皱眉。 乔安是回到了分舵才发觉自己泄漏的,她临时起意用了那见啥做了面具,那绢纱其实是李仲宣送给自己的礼物,刚刚在打斗过程中,她竟将这样重要的东西给弄丢了。 “糟糕,我们泄漏了。”乔安呆立在原地,懊悔极了,攥着拳头。 对面的奉遇立即明白了乔安的意思,“那怎么办?” “提前行动,今晚就去找李仲宣和成将军。”至少,他们已经断定,他们两人并没有关押在尚书大人的府上。 红姐叮嘱他们两人注意安全,乔安点点头,和奉遇离开。 对于入宫,这事情奉遇就远远不如乔安了,沈乔安对皇宫里的地形可是了如指掌,她和奉遇扮演了太监。 “佝偻腰,不要东张西望,你跟着我走就好了,任何人问你话你都不要说,一切交给我。”乔安安排。 两人在各处都偷听了,并没有任何一点消息。 “去懿寿宫!”尽管懿寿宫戒备森严,但沈乔安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两人直奔懿寿宫,也算是运气好,他们竟很快就偷听到了太后娘娘和人谈话,跟着混入了监牢里。 在监牢里这几天,李仲宣和成将军相依为命,两人过的实在是太艰苦。 基本上挨打已是家常便饭,成将军给教训的遍体鳞伤,李仲宣时常都在凝神静思。 “我们这是地牢,你这样挖不起作用的,省点儿力气吧。”看到成将军竟在挖土,李仲宣提醒一声。 “试一试,要是挖到太液池去了我们就能逃走了。”成将军竟然还笑的出口。 就在此刻,有两个人进入了监牢,李仲宣回头一看,老远看到那瘦削的人似乎是乔安,他霍然起身。 沈乔安靠近他们,李仲宣和成将军都看清楚了,李仲宣唯恐成将军会激动的叫出声来,一把就爱那个成将军的手握住了。 “仲宣哥哥,成将军!”乔安手中握着一大串的钥匙,她一把一把的试,竟发觉没有一把钥匙能将锁打开。 “乔安,钥匙留下!你快离开这里,这里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人会来看一次,现在马上就有人来了,快走。”李仲宣将一根干枯的稻草放在手掌心看了看。 乐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无可奈何操旧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没有来得及将钥匙给李仲宣,奉遇就从前面冲了过来,一把拉着乔安躲避到了后面拐弯的地方。 后面安安静静的,有一条蛇在追赶一只蚂蚁,那条蛇爬过了乔安的脚背,沈乔安生无可恋的皱眉。 来的人是赵正,赵正循例咒骂了他们两句,成将军不停的回嘴,赵正挥舞马鞭抽成将军,两人杠上了,你来我往了会儿,赵大人气鼓鼓的去了。 沈乔安再一次要出现,但发觉监牢里进来了不少的侍卫。 “先离开这里,不然天亮了人更多。”奉遇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好,你开路我殿后。”乔安追赶在奉遇背后,奉遇丢出去灰包,这一次的灰包可以迷乱人的心智,两人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真可谓凶险莫辨。 回来后,将此事告诉了红姐,红姐起身,“我和你们行动,务必在今晚将李仲宣等救出来,后天就要斩首了,劫法场的事情更不要说起,那赵正老奸巨猾,只怕法场上安排的守备更森严。” “谢谢。”沈乔安由衷的道谢。 三个人这一次思考的比先一次还要全面,行动也比之前要迅猛,不许久,三个人已进入了监牢。 “外面人多,你们到里头去,能救人就救人,不能就提早出来,我打掩护。”到监牢门口,乔安红姐与奉遇分道扬镳。 乔安再一次没入监牢中。 这是当晚第二次有人闯牢门,大概侍卫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不要命的人。 李仲宣和成将军聊起来,他们两人都认为陷害他们的事情不会那样简单。 现在,很多证据已证明,实际上事情是赵正和赵后连起手来布置的罗网。 两人再一次看到乔安,乔安这一次没能偷取到钥匙,红姐握着钢刀劈砍了多次,钢刀的刀锋都卷翘了,但铁栏杆竟还是纹丝不动。 “乔安,说话!长话短说,这牢太结实了,我们没办法!”红姐提醒了一声,到前面去看人了。 乔安静一静心,凑近李仲宣。 “仲宣,红姐是好人,我们来救你了!你放心就好,我们已准备劫法场了,现在我们需要具体的聊一聊。” 两人聊起来,李仲宣将自己遭遇暗算的情节说了出来,成将军也长话短说,几个人说完后,乔安总结陈词,“竟果真是妖后在弄鬼!” 乔安将如何劫法场之类的事情也都告诉了李仲宣,让李仲宣和成将军早早的做好准备,而后当机立断起身,“我要走了,这里太危险,你们保重啊。” “好!”二人目送乔安离开。 但这一次他们的行动竟又泄漏了,牢门外有布谷鸟叫,乔安和红姐回应了一声,但却迟迟得不到奉遇的相应。 远处打斗了起来。 原来奉遇唯恐乔安和红姐遇险,在千钧一发之际自己引开了侍卫,侍卫麇集了过去,刀光剑影将奉遇给包围了。 “快走!”尽管红姐那样想要施以援手救助一下弟弟,但对手如此猛恶,让她并不能贸然行动。 沈乔安暗悔自己意气用事,连奉遇这个好帮手也沦陷了。 半夜三更,奉遇给几个侍卫捆绑了起来,一脚踹翻在了牢门里,李仲宣和成将军慌张起身,奉遇就关押在他们的对面,有人用马鞭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奉遇一声不吭。 “喂,那个没吃饭的士兵,有本事再大也身上使功夫,让大爷我看看你的本领。”成将军嬉皮笑脸,挑衅的指了指那士兵。 那士兵让人关闭了对面的牢门,伸手过来隔着铁栏杆打成将军,别看成将军人是个大块头,但却很是灵巧,躲避起来迅疾无伦。 奉遇遍体鳞伤,看起来情况糟糕到了极点,李仲宣将上一次成将军托人送来的金创药丢给了奉遇,奉遇气喘吁吁起身,将金创药擦拭了,三个人交流起来。 半夜三更,红姐和乔安返回分舵,乔安连连叹息,红姐抱着乔安的肩膀,“奉遇是我弟弟,亲弟弟。” 她将这秘密说了出来,满以为乔安会大惊小怪,孰料乔安的表情连一点变化都无。 “你,”红姐迟疑的看向乔安,“不吃惊吗?” “早猜到了。” 乔安伤感极了。 “现在我们要想什么办法啊,他们人太多了。” 红姐叹口气。 “也不是没有办法,回去再说。” 两人回去后都没休息,乔安仔细的翻阅了一下之前带回来的东西,那些书信有大部分都是人情世故上的往来,对她们完全没有作用,但有小部分是他们来往的密件。 “在我看来都一样啊,你怎么就能看出与众不同了?”红姐一面说,一面将乔安筛选过的和留下来的拿起来对照。 “仔细看每一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原来,这密件里头竟有这样的东诀窍,红姐才看了一封信就悚然而惊,惧怕的捂住了心口。 “赵正竟要造反!” “可不是,还有这些呢,你都看看。”乔安一股脑儿将手中的部分文档给了红姐,红姐认真一看,旋即面如土色。 “你说赵后和小皇帝知道不知道,那小皇帝是你弟弟,你要是将这个送过去,他会不会放了李仲宣呢?” “恰恰相反,现在我们将这些东西送过去,他们死的更快一点,要知道这些东西都可以伪造。”乔安锁眉。 “这可不行,那也不行,不如,”红姐笑睨一下沈乔安,乔安也露出一个“於我心有戚戚焉”的笑。 “重新组建鹤楼!”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之前,红姐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多年来黄金可都埋在别馆呢,两人当晚就找人发掘,众人挥舞着长锄大铲,挖出来不少的坛坛罐罐,乔安和红姐喜笑颜开。 第二日开始,大发送英雄帖,陆陆续续有人加入了他们,但吸纳成员毕竟还是很缓慢的事情。 第三天,乔安他们的人都已经埋伏好了,只要午时三刻开刀,他们就下手,但孰料今日竟偃旗息鼓了,朝廷刑部的人一个都没有来,菜市口依旧还是之前熙熙攘攘的模样。 乔安和红姐都迷惑,两人大眼瞪小眼。 “究竟怎么一回事?”红姐看向乔安,乔安也想不明白,等过了午时三刻后,沈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面上有了淡淡的笑痕。 “我那幼弟在帮我们,再怎么说他也还是皇帝,他在给我们拖延时间。” “哎,你弟弟救了我弟弟。”听到这里,红姐放下心来。 “就这些证据,我们想要推翻一个刑部显然是没有可能,今晚你我去一趟刑部尚书那边,你看怎么样?”乔安笑嘻嘻。 “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成,不成!”红姐准备一人行动,但乔安却拿出来几个药包。 “我不会下毒啊!?我有我的办法。” 半夜三更,沈乔安和红姐蹑足潜踪,二人偷偷的溜到刑部尚书的书房,这一次乔安可什么东西都没有捞着。 “可又要怎么办呢?”红姐将乔安看作了主心骨,在大事情上,她是很会安排,但在这些算计人窃取情报的事情上她对乔安甘拜下风。 根据乔安的意思,红姐打晕了两个丫头,将两人捆绑起来丢在了一个枯井里,而后她们两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刑部尚书的府上,两人瞅瞅看看,完全不怕。 “这边,跟着那个丫头,半夜三更的给什么人送吃的?”乔安一面说一面跟在了那丫头背后,一丫头握着托盘朝着后院去了,原来后院还别有洞天。 走到这里,沈乔安看到了刑部尚书赵正,他在一个穿廊里坐着,和几个人在侃侃而谈。 乔安丢给你红姐眼神,红姐一掌刀落在那丫头的肩膀上,那丫头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托盘落下,乔安稳稳的握住了,对那小丫头出慧黠一笑。 跟着迈步朝着里头去了,沈乔安从来没有上朝过,赵正哪里认识她啊?乔安握在衣袖中找了许久,这一次带过来的灰包里没见血封喉的毒药,随便拿出来点儿什么粉末丢在了碗盏里搅拌了一下送到了后院。 赵正和众人在聊什么,看丫头来了,示意将东西放下。 乔安为他们盛汤,语义都送过去,诸位大人津津有味的吃了,竟还赞不绝口,不过很快就“人有三急”了。 刚刚那个是巴豆粉。 沈乔安躲避在角落偷笑,红姐看到乔安这模样,问道:“你笑什么呢,刚刚不偷袭他啊,那绝好的机会?” “不要因小失大啊,等等!”跟着乔安一脚将某人放了个踉跄,凑近了那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挟持在了那人咽喉上。 “赵大人和你们商量什么机密的事情呢,大半晚上的不睡觉,快说!不然我就割掉你耳朵,再刺你十七八个窟窿。” 那人已吓坏了,浑身都在颤抖。 红姐却发现了什么,将一个姜黄色的东西捡起来,“这什么!老实交代啊。”红姐一脚踢在了那人的后背,那穷酸哭丧着一张脸。 “我是个做玉雕的师父,我叫金克木,他前日约定我今晚过来送一块好材料给他,其余的事情我、我、我、”那人一连三个“我”但却没有了下文。 “该死!”红姐怒冲牛斗,“在我跟前弄鬼了,想死!”看到红姐勃然大怒,那人结结巴巴道:“他是要我做、做、做玉玺啊。” 乔安和红姐听到这里都悚然,红姐不懂这些东西,将那田黄石丢给乔安,“你看看。” 乔安就着黑暗抚摸了一下那石头下面的纹路,隐隐约约感觉到是个“既”字儿,她之前见过小皇帝的玉玺,下面的字儿是“既寿永昌,朕躬万岁”。 沈乔安冷笑一声,阴鸷的警告道:“我们今晚挟持你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了,他可不会成功,现在你好好的镌刻这个玩具,让他定一定心,外卖弄是朝廷离开收集证据的,算你头等功!” “要是你有二心,我们就将你五马分尸,杀了你婆娘,将你孩子的心掏出来喂狗。” “不敢,不敢!”那穷酸吓得体若筛糠。 乔安和红姐获取了这情报后,飘然离开。 乐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 桃花流水死死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天亮后,沈乔安也来不及休息,写了一封信交给一侍卫,经过那侍卫一层一层的关系,总算是早朝之前安然无恙的交给了小皇帝,信笺上的内内容很稀松平常,即便是给拿去了也没有泄露的可能。 看来很是无关紧要。 小皇帝将这不关痛痒的一封信交给了李仲宣,并且将自己拖延命令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和成将军,让他们安安心心等着。 李仲宣信笺打开,才看了第一眼,顿时面色就变了,小皇帝是那封信的第一个读者,他也很奇怪,为何乔安会写这么一封寻常的东西给李仲宣。 但此刻,从李仲宣微微惊恐的神色里,他似乎预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皇上,我要见太后娘娘!立刻!马上!烦你通传,快!朝廷要出大事情了!” 他也不解释究竟是什么事情,看到李仲宣骤然惊恐的神色,小皇帝点点头,他也不多问离开了。 “乔安说了什么?” 成将军拿过来那张纸,看的一头雾水。 李仲宣道:“我们两人经常遇险,因此发明了一套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看出来的文字,拆每个字的偏旁部首你再看!” 经过李仲宣这么一提醒,成将军急忙去看,看过后面如土色。 小皇帝求见太后娘娘,真个是困难极了。 那赵正依旧盘桓在懿寿宫里,现如今的赵后,已完全不掩饰自己和赵正的关系了。 赵正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看到小皇帝到来,仅仅是肃立在旁边,道了一句“吾皇万岁。” 看到赵正这模样,小皇帝嫌恶的锁眉,不耐烦的挥挥手——“这里没有你事了,你退下吧。” 等赵正去了,小皇帝切入了主题,赵后听到这里,冷冷的责备起来,“你一个皇帝,为何非要到监牢那腌臜的地方去,你去也就罢了,竟还要哀家去看死囚,哀家如何能做那纡尊降贵的事情!” “母后!关乎我国国运啊!母后不可误国!” 太后娘娘看小皇帝说的厉害,唯恐果真错过了什么大事情,整顿了一下,带着几个侍卫风风火火进入了监牢。 监牢之内,成将军皱眉,几乎忍不住要谩骂了。 李仲宣却轻轻摇摇头。 “真是荒谬,你二人死到临头还要信口雌黄妖言惑众!他怎么能会造反,造反的是你等才对!” “证据,我们有证据!” 赵后报着姑妄听之的态度听了李仲宣所谓的证据,又听说这证据是乔安调查来等,她也不敢怠慢。 表面上虽然傲慢的拒绝去听,但实际上她在敏感而缜密的分析。 一天后,那叫金克木的人给侍卫抓了起来,带到了懿寿宫。 太后娘娘看到了镌刻了一大半的玉玺,她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昏厥过去,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金克木的肩膀,“告诉哀家,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 但这金克木非但能说出来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他们达成了这协定,甚至于还将赵正的书信给拿了出来,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太后娘娘面容顿时扭曲,彷如给人狠狠的抽了一马鞭。 “不!不!他对我很好的,他对我很好的!”太后娘娘讷讷。 此刻,小皇帝也知道了事体,急忙赶到了懿寿宫,他看到太后娘娘眼神涣散,似乎撞邪了一般,口中依旧还在重复“他对我很好,他对我很好。” “母后,孩儿下令,将他抓起来!” 命令很快就下达了,而刑部尚书赵正也很快就进入了皇宫,懿寿宫内,太后娘娘正襟危坐,大概是刚刚落泪了,那双眼睛美丽到了极点。 “哀家等你许久了。”太后娘娘笑着,但她的动作却显得很拘谨,这让玄赵正起了疑心。 太后娘娘准备了毒酒一杯,准备药鸩了赵正,小皇帝和金克木纱帘后看的一清二楚,小皇帝知道,自己的母妃从来就没有爱过先帝,倒是痴痴地迷恋着这个刑部尚书。 “大人,请饮酒一杯暖暖身子。” “好,好。”赵正一把握住酒杯,但却哗啦一扬手,将酒水洒在了地上,团花地毯上“嗤”的一声,冒出一缕白烟。 “贱人竟敢谋我,岂有此理。”赵正实则是有备而来,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太后娘娘。 “娘娘当心啊。”千钧一发之际,一小丫头舍生忘死保护在了太后娘娘面前,匕首刺入了小丫头心口,那丫头直挺挺的倒在了太后娘娘面前。 “杀啊!将逆贼赵正给朕拿下!”小皇帝下了最后的通牒,楼上楼下一群弓弩手蠢蠢欲动。 但赵正却哈哈大笑。 伴随着赵正的狂笑,那一群弓弩手弩箭却转而瞄准了小皇帝,小皇帝看到这里大惊失色,拉着木呆呆的赵后朝着后花园去了。 后面那一群人追赶了过去,浩劫拉开了序幕,赵后此刻和小皇帝躲在假山石后面,几个太监来来回回匆忙报信。 都怪赵后太相信赵正了,以至于这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里,他走马换将,将皇宫里大批大批的侍卫都换成了自己的人,至于那懿寿宫中,更全部都是他的亲兵。 “哀家悔不当初。”太后娘娘怀抱着小皇帝,不停的嗟叹。 “母后,还有一个办法,放李仲宣和成将军出来,否则王朝要完了。” 赵后听到这里,胆战心惊,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放自己的死对头出来,小皇帝已下令让人去“请”成将军和李仲宣了。 片刻后,李仲宣和成将军从大牢里杀了出来,成将军原本就嗜杀成性,他的功勋都是杀杀杀建立起来的,因此,他狂乱挥舞腰刀,不过一时半刻眼前已尸积如山。 “护我去救皇帝。”李仲宣吼一声。 “好。”成将军在前面开路,李仲宣等在后面攻杀,很快就到了太后娘娘和小皇帝的藏身之所。 但此刻,赵正却比他们都快。 太后娘娘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她还对他留存了最后的翘盼,“放了皇儿,赵正!放下屠刀吧,我和你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到皇宫来了,赵正。” “母后不要过去。”眼看着太后娘娘要到赵正旁边去,小皇帝发出了劝导和警告,其实太后娘娘也早已经对赵正心灰意冷了。 此刻,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皇儿放心,他对哀家很好的,哀家会说服他。”太后娘娘拢袖,慢吞吞靠近了赵正,赵正也是五味杂陈,盯着太后娘娘一步一步的靠近。 “晚了!”赵正叹口气,“我可以留下你,但绝对不能留下他,不能!”赵正指了指旁边的小皇帝,小皇帝的眼神怨毒极了。 要是眼神能做刀剑,此刻的赵正早已千疮百孔。 “赵正,你对我很好很好的,不是吗?”太后娘娘凄迷的笑着,拥抱了赵正,但她忽而施展了偷袭,手中寒光闪烁了一下,一把鱼肠剑差点就刺入了赵正的后背。 赵正一把卡住了太后娘娘的咽喉,用力!再用力!片刻后,太后娘娘气息奄奄,倒在了地上。 她死不瞑目。 “母后!母后!”小皇帝悲痛的啼哭,顿时握住了旁边侍卫的一把绣春刀冲向了赵正,赵正冷笑,依旧还是站在原地,等小皇帝靠近,他一脚踢飞了小皇帝,一脚踩在了小皇帝的咽喉。 小皇帝想要从旁边将刀拿过来,但总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你和你母后一般的讨厌!”赵正举起狂刀,就要斩落。 “刀下留人!”身后,是李仲宣的声音。 好像,赵正也没有什么意外,他阴笑回头,“噢,是我们的李大人来了?相爷别来无恙啊。” “还好,还好。”李仲宣将武器丢在了脚下,示意自己没有行凶的意图,也暗示旁边的成将军奉遇等人将武器都丢开。 “这是要投降吗?”赵正很满足的一笑。 “不,我们聊生意,做买卖!”李仲宣处乱不惊。 “有这样聊生意的,你这买卖,我在折本啊。”赵正指了指李仲宣和奉遇他们背后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李仲宣轻松一笑,也指了指赵正背后的士兵。 “现在你我势同水火,无论谁不退后,今日都两败俱伤,这又是何必呢?”李仲宣无奈的叹口气。 “你说的也是,能留到现在还不死的,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他一行说,一行看向两边。 “所以,我们放下屠刀吧,你想要的不过是皇位罢了,”李仲宣看了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赵后,又是看了看小皇帝,继续谈判,“既然你连传国玉玺都镌刻好了,我何不就做了这顺水推舟的人情?” “我倒是要感谢你慷慨了?”赵正仰天长啸。 笑着笑着,却厉声道;“李仲宣,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想要偷袭我,门儿都没有!全部给我退下,不要逼我伤了你们的皇帝。” “仲宣,救命救命啊!”小皇帝命悬一线,惊恐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示意他不要慌乱。 “你放了皇上,这龙庭就给了你,我们全员撤离就好,你看怎么样?”李仲宣继续谈判,且给了成将军一个眼神,成将军明白的退下。 这是让他暗算。 黑暗中,成将军的弩箭已瞄准了赵正,他在等,等最好的契机,等李仲宣一声令下。 而同样的,黑暗中的阁楼上,多少弓箭手的准星也都瞄准了李仲宣和小皇帝,情况危殆,间不容发。 众人忐忑,惴惴不安。 局面僵持不下,她有点懊恼,要知道,愈发僵持下去,小皇帝的危险就越发多三分。 就在此刻,豫王脱掉了自己的铠甲,靠近了李仲宣。他和李仲宣肩并肩站着,众人也不知道究竟豫王要做什么。 “王叔,救命!救命啊!”小皇帝的喊叫声因为惊恐变得很孱弱,豫王的拳头缓慢松开,眸子落在他的面上,“放开他,我做你的人质。” “王叔!救命啊。”小皇帝狂喊。 豫王再靠近二人一步,“我做人质,放了皇上。” “你要再上前一步,我可就要扼死皇上了。”他的手逐渐用力,卡住了小皇帝的咽喉,众人看到这里唯恐他果真要了小皇帝的命,该退后的都退后。 黑暗中,成将军找到了最好的机会,射击的最佳方位已高下在心,他本身就是急性子人,弩箭竟毫无预兆就射了出去。 乐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时势英豪立为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孰料平日里他也是百步穿杨,但今天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余什么因素,那弩箭射中了他的发髻,他的身体微微的摇曳了一下,再一次站稳了。 “谁!谁偷袭我!”刚刚好不容易稳下的情绪,此刻重新泛滥了起来,众人都暗骂谁这么不知事体,关键时刻落了个这结果。 “再要偷袭,我保证你们的小皇帝成活靶子!”他阴沉沉的警告一声,此刻众人再次涌潮一般的后退,李仲宣豫王和他的距离拉远了一点。 “属下人不懂事,还请您海涵。”李仲宣打圆场。 “退下,都给我退下,你们情愿撤离皇宫,我就放了你们的皇帝!”他歇斯底里的吼叫。 “退下!奉遇、杜边!带领全员撤离!”李仲宣竟果真下了这样的命令。 “大人,这!”杜边皱眉,喃呢了一声。 “违令者斩!撤退!”李仲宣这边一下令,身后的人乌泱泱都去了。 “现在,除了我就是豫王了,外面的人都去了,你将皇上给我们,我们也离开这里,你稀罕做这皇帝就做吧,一切到此为止了。”李仲宣依旧在循循善诱。 但他的手指头已经变换了很多个指令,豫王也是军中人,知道这些指令是什么意思。 军中,士兵埋伏起来通常遇到危险情况都会用指令和微动作传感,或者在外人看起来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但实际上他们的意思已经变幻了不少。 李仲宣示意豫王偷袭,豫王用手势回应李仲宣,表示愿意助攻。 “好了,放开吾皇吧。”李仲宣恳挚的要求。 兵部尚书赵正诡谲的转动了一下锐利的黑瞳,手稍微松了松,其实,他非但没有放小皇帝的意思,还准备用小皇帝这诱饵来钓李仲宣和豫王这两条大鱼呢。 他的手稍微一放松,李仲宣一脚就踢在了他的手臂上,谁也没有看清楚究竟李仲宣是如何下手的。 “仲宣!”小皇帝看到机会来了,一下子冲到了李仲宣身旁,说时迟那时快,那赵正伸手,一把拽住了小皇帝的辫子,小皇帝吃痛,身体朝着后方拉扯而去。 “救朕啊!” 豫王狂刀出手,一道斩落在了小皇帝的头发上,小皇帝再次冲向了李仲宣,就在此刻一把飞刀贯入了小皇帝的心脏,他踉跄了一下,倒在了李仲宣的面前。 小皇帝身体乍一倒地,赵正高的影子鬼魅一般的紧随而至,豫王为保护李仲宣横在他们之间,赵正一刀砍在了豫王的肩膀上,豫王没有穿铠甲,哪里经受得起这个,他就地滚开。 李仲宣上前去,两人打斗起来,豫王靠近小皇帝,扳正小皇帝的面容一看,他死不瞑目,早已没有了呼吸。 豫王捡起来地上的长刀就卷入了混战里,一来他太悲伤了难免顾此失彼,二来赵正也是绝代高手,因此手忙脚乱。 三个人混战了片刻,成将军的弩箭也射了过去,赵正胸口中箭,但成将军却发现赵屹立不倒,这才明白这家伙身上有哦金丝甲。 他从阁楼上跳下来,招呼围墙外的奉遇等进来帮忙,众人山呼海啸而来。 他们三个人打的眼花缭乱,就如同龙卷风一般,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那赵正拼死搏斗,气力自非比寻常,李仲宣和豫王久战不下。 此刻,李仲宣看到豫王遇险,急忙过去保护,豫王受伤很严重,踉跄了一下几乎要倒下,李仲宣回头去搀扶,那赵正却一脚踢在了李仲宣的手肘上,明晃晃的钢刀刺入了豫王的肚腹。 豫王狂呕鲜血,倒在了地上。 “爹爹!”豫王倒地的一刹那之间,远处传来了沈乔安的声音,她悲戚的哭声响彻在了广阔的庭院里。 李仲宣一抬头,看到沈乔安冲了过来,而此刻,两军也再一次火拼,短兵相接,让那人奋不顾身。 成将军顾盼了一下李仲宣,他卷入了战争里,手中的兵器和赵正搅合在一起,丁零当啷不绝于耳。 “爹爹!”乔安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豫王面前。 “乔、乔安,你、你来了。”豫王气若游丝,孱弱的声音很快就会崩裂,沈乔安想要移动一下爹爹的身体,但李仲宣示意她不要那样做。 “爹爹。”乔安抱着豫王,泪水涟涟。 “爹爹,先、先走一步了,这二十多年来,爹爹无时无刻不思念你娘亲,她、她来了迎接爹爹了,真、真好啊!”豫王盯着他们两人背后。 乔安一回头,身后空空如也,他知道爹爹没救了,哭的比刚刚还崩溃,豫王看向李仲宣,“乔安就、就托付给你了,仲、仲宣!” 他那沾染了鲜血的手攥住了乔安和李仲宣的手,让两人握着,这才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爹爹!爹爹啊!” 乔安眼前一黑,在这巨大的打击之下,她气血上涌,差点儿没有昏过去。她紧紧的咬着自己的舌尖,柔柔的目光春水一般从爹爹的身上移开,却冰冷的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 “李仲宣,你!你杀了我爹爹,你杀了我爹爹啊!”乔安的眼神毒蛇一般,她如此狠戾。 “我!”刚刚他是全心全意要保护欲望啊,虽然豫王已死,但其实致命伤未必就是那一刀。 但此刻,他不能解释。 “你竟杀了我爹爹,李仲宣!”乔安的将豫王身上的刀缓慢的拔出来,目光阴鸷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一凛,“乔安,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此刻,沈乔安握着狂刀,站在李仲宣的对面。 此刻,赵正靠近了乔安,她斩落一刀,要不是李仲宣飞起一脚踢在了赵正的手腕上,乔安当即身首异处。 赵正与李仲宣打斗起来,李仲宣手中没有兵器,给赵正一刀砍在了后背上,她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成将军奋勇杀敌,一刀斩落了赵正的脑袋,一切到此画上了句点。 “你们的刑部尚书已经给我杀了,还要谁不怕死的,送上门来!”成将军叫嚣一声,反派的士兵们眼睁睁看着赵正死于非命尸骨未寒,哪里还敢上前。 “我等都是被逼无奈啊,我等情愿投降,还请将军与大人饶命,饶命啊。”那群人的首领急忙跪地求饶。 士兵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看到主帅都摇尾乞怜了,他们也一个一个都排山倒海一般的跪在地上。 “用锁链锁起来,来日慢慢的审问。”成将军下令,杜边奉遇等准备了铁链,将战败者都捆绑了起来。 沈乔安的刀滚落在了地上,成将军和李仲宣在这喋血的战斗里获胜了,他们是脱颖而出的英雄,她怎么可能和他们翻脸呢。 “爹爹!”沈乔安跪在爹爹面前,委屈而矛盾的啜泣。 “幼弟!”乔安看向旁边的小皇帝,握着小皇帝那逐渐冰冷了的手。 “乔安,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啊。”成将军安慰,但显然无济于事,遭遇这样大的悲伤,不要说一个弱女子会哭了,只怕任何男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一蹶不振。 “都是你这恶魔闹的!”成将军飞起一脚,踹开了地上赵后的尸体,赵后尸体飞到了人群里,士兵们很的牙根痒痒,竟给撕开了! 成将军靠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就那样哀伤的盯着乔安,好像灵魂也跟着沈乔安的哭声消失到了九霄云外一般。 “你们今天都怎么一回事啊,一个嚎啕大哭,一个受伤了也不知道包裹,来来来,李大人你看看你的胸口。” “奉遇,杜边,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尸体清理清理,送小皇帝去停灵吗?”这边成将军一安排,杜边奉遇等急忙靠近了尸体,将小皇帝的尸体弄到了太和殿。 “乔安妹子,起来,起来吧。”红姐看到乔安哭的如此肝肠寸断,她的心也碎了,将乔安从地上拉了起来,搀扶乔安去休息了。 自有人过来安顿豫王的尸体。 等看到乔安颓败的离开,李仲宣感觉到心口疼痛难禁,跟着,那泛滥的疼痛好像从一个点在一点一点的扩散,直到整个身体。 这窒息一般的痛觉,几乎毁灭了他。 眼前人来人往,纷纭乱象,他们的那凌乱杂沓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心,他们那来来往往的身影,迷乱了他的眼。 “李大人,到偏殿休息休息吧。”成将军搀扶李仲宣起身,带离李仲宣。 有医官过来,为李仲宣包扎了伤口,他木木的,痴痴地看向远方,“豫王不是我杀的。” “我已看到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她误会我了!” 其实,乔安何止是误会了,她甚至对他有了仇恨。 红姐看到乔安拭泪,劝解了两句,乔安完全不同,送过来的饭菜也不吃一口,红姐唯恐乔安这样哭下去会有损身心,只能时时刻刻都守护在她的旁边。 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失去了,一天之内,她似乎再一次被打回原形,成了十三岁那一年刚刚到季桓府上的模样。 而李仲宣呢,和乔安一样,他也不吃不喝,好像特特的在惩罚自己似的,成将军看到这里,也宽慰了千言万语。 众人商量了许久,有你全新的提议,成将军从外面进来,看向李仲宣,“李大人怎么还在悲伤,现在外面是什么模样,你不知道吗?乱是平了,但人心还在忐忑呢,怎么办呢?” “不要残害同胞,他们是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也是给人利用了而已,让他们做奴隶,给他们脱离奴籍的机会。”李仲宣到底宅心仁厚。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成将军叹口气,指了指外面,“那战俘的事情,你不需要说我也会安排,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仲宣!这国君的位置,非你莫属啊。” 成将军说完,竟噗通一声跪在李仲宣面前。 “老成,你!”李仲宣悚然而惊,他从来没有想过做帝王,尽管他的能力乃至权力多年前就凌驾在帝王之上了,他对权利没有很大的兴趣。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家不能群龙无首啊,你要不做这皇帝,外面的战乱还会席卷而来的。”成将军叹口气,眸色里带着期许。 “退下,不可胡言乱语,天下乃有德者居之,这帝王还需要大家斟酌斟酌。”李仲宣无力的挥挥手,成将军只能悻悻然离开。 乐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忠肝义胆李新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忙乱了一天,龙庭如此衰败,众人整顿了后,该修补的修补,该处理的处理,诸般事都打点的井井有条。 李仲宣进入太和殿,看了看躺在棺椁里的小皇帝,小皇帝面上依旧带着惊恐之色。 李仲宣攥着拳头,万箭攒心之痛!他恨自己,恨自己无能,竟不能挽救小皇帝,他这样一个小孩儿,竟死在了宫廷的血腥杀戮里。 小皇帝面上的血痕已经给人擦拭干净了,侍女们看到李仲宣到来,一一都退后,李仲宣握着小皇帝那冰冷的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的笑靥。 那一切的一切,好似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子里转动着,其实,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真正将他当做皇子或者帝王,在李仲宣的眼中,他是乔安的幼弟,也等同于自己的幼弟。 他只想要全心全意的辅弼他,让中京国富民强,但想不到天不遂人愿,事情竟然如此糟糕。 李仲宣和宫女们一起举哀,这一晚,他也不知自己焚烧了多少的纸钱,人人都不知道他有多么伤感,但一切也都和焚烧了的纸钱一般,都灰飞烟灭了。 到第二日,朝廷的官员们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众人七嘴八舌,展开了唇枪舌战的辩论。 成将军还是主张李仲宣做帝王,“不然,难不成你要做皇帝?反正老成我是不成,那皇帝需要的是文武双全之人,我只会打打杀杀啊。” “但当朝天子乃是穆姓,这,要是李大人做了,只怕也名不正言不顺呢。”有人持反对意见,那人得到的是成将军恶狠狠的一个眼神,该人吐吐舌头,急忙闭上了嘴巴了 “依照老臣看,皇位倒是非他莫属了,现在内战虽然结束了,但吾皇驾崩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瞒天过海?很快那些酋奴就会攻杀进来的,到时候可不是我中原人自己做自己的皇帝了。” “所以说,在他们铁蹄到来之前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我们需要将这皇帝之位给选举出来。”成将军翘盼众人。 “看你们平日里一个个都能言善辩的很,今天都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好了好了,少数服从多数,按照投票来吧。”无计可施,只能选用最公平公正的方法了。 有人将白瓷瓶拿过来,握着两个笸箩,两个笸箩里头分别是红豆和绿豆,红豆表支持,绿豆表反对。 成将军倒是默祷,希望来个开门红,一枚一枚的豆子都丢在了瓶子里,到唱票的环节,将之倒出来,反对李仲宣的人不过三五个,其余人都一概支持。 看到这里,成将军投袂而起。 “今日就是他李仲宣做皇帝的日子,诸位既然都拥护他,现在我们就过去陈说利弊去,不要等到外姓人果真来了就糟糕了。” 帝京群龙无首,觊觎的人自然比比皆是,成将军这么一说,众人急忙起身,到了龙庭。 李仲宣这两天都陪伴在小皇帝身旁,他一天里的多半天是在太和殿度过的,众人看到李仲宣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也都过来解劝两句,太和殿内外一片哀鸿遍野。 “什么?”李仲宣看了看后面那一群人,霍然起身,“成将军,你!你怎么能联合起来他们陷我于不仁不义?” “李大人,这是我们诸位的意思啊,和成将军没有关系啊,要说做皇帝,您想一想,穆家这一脉已经彻底的枯竭里面,我们这群乌合之众能做皇帝吗?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啊。” 此人一说,与有那见风使舵会察言观色的急忙跪在李仲宣面前,“李大人,您再不登基为帝,酋奴就攻杀进来了,他们在芙蓉关外对我等虎视眈眈,您怎么还不明白?” “恳请吾皇上位!”成将军牵头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众人看成将军脸色行事,一一都跪在了成将军背后,山呼海啸的万岁声传递了过来,李仲宣拧着眉毛,盯着众人。 他也明白,朝廷里的乌合之众太多了,他们哪里能做什么帝王?帝王之才,当为人民与家国着想,而不是贪图享乐自私自利,帝王之才,千里挑一,现如今接二连三出了这样多的事情,更让李仲宣不放心找其余人做帝王。 二来,诚如他们的话,穆家这一脉已经枯竭了,而关外的确有一群虎视眈眈的酋奴,在这等机变丛生的环境里,要是不能立即下手册新君,只怕家国果真要拱手相送给其余人了。 “李大人,您难道果真要看着酋奴攻陷进来吗?李大人就不要左思右想的了,我们诸位里实在是没有第二个比您更适合更恰当的人了啊。” 李仲宣也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了他们殷切的冀盼,许久后,才苍凉的点点头,“现在群龙无首,我只能暂时性的做这个帝王,将来要是有胜过我之才的让你,我就退位让贤。” “那是,那是!”成将军喝彩一声。 “呈上来!”成将军原来早已经猴儿急的准备好了龙袍,冷不丁就披在了李仲宣的身上,众人看到这里,急忙下拜。 “吾皇果真英明神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朝贺完毕,李仲宣无奈的叹口气,抚摸了一下身上的黄袍。 “诸位还要听我一言才可,第一,为纪念小皇帝,国号还是沿袭,朕不更改!这第二,朕要为先帝守灵七天,七天后登基为帝,这第三,将来有德才兼备之人,可以取代我的,我随时准备退位让贤。” “好,好!”成将军鼓噪起来,“我等就依了吾皇万岁。” 李仲宣心乱如麻,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按照李仲宣的口头约定,他果真为小皇帝守灵,这七天里,他哀伤过度,总有罪恶感,仿佛自己不应该做这帝王。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到落葬的那一天下午,钦天监过来准备钉棺盖,李仲宣却道:“让我再看一眼。” 众人避开,李仲宣靠近棺材,伸手握着小皇帝的手,他这铁血硬汉竟然也哭了,他缓缓地将一金牌放在了小皇帝的手中,那是他始终也没有派上用场的免死金牌。 众人看到李仲宣如此凄凉,也都纷纷落泪,一时间哭声不绝如缕,沈乔安跪在下首,看要闭棺了,在玉莺和玉燕的搀扶之下,靠近了棺椁。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仅仅是一个悠长的梦境啊,但这一切却实打实发生了,乔安一面瞻仰仪容,一面落泪,当乔安看到李仲宣面颊上清溪一般泪水的同时,她的心却似乎柔软了。 是的,他的感伤与压抑的情绪是真实可信的。 乔安的目光凝聚在他的面上,许久不能收回来。 “皇上,时间到了。”旁边的钦天监弱弱的提醒了一声,李仲宣就爱那个手收回来,将陀罗尼经被盖在了小皇帝的面上,悄然退下。 “郡主,这!时间到了呢,不要耽误大行皇帝龙游鼎湖!”钦天监愁苦的看向乔安,沈乔安还抓着小皇帝的手,那样用力,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郡主,时间到了啊!大行皇帝要登天了,请郡主撒开手吧。”帝京里,红白之事都有钦天监看时辰,不要说升官发财娶老婆有一定的吉日良辰,连殡葬这一套也一模一样。 “郡主!”那钦天监急了,大行皇帝的事情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他们钦天监可不能贻人口实,落下不好的话头。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焦急。 “幼弟,弟弟,弟弟啊!”沈乔安不情愿离开,她恨不能代替年少的弟弟奔赴黄泉。 “乔安!”李仲宣提醒了一声,示意红姐上前去拉开,红姐冷硬了心肠,上前去将乔安拉走了。 外面这才吹吹打打起来,乔安回头,外面一片银装素裹,循例,李仲宣和家属等都要去观礼,但李仲宣看到乔安这模样唯恐她想不开,或者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希望乔安去观礼。 “不成!我要送父王和幼弟最后一程,我要去,我要去啊。”李仲宣看到沈乔安这歇斯底里的模样,只能同意。 浩浩荡荡的部队压地银山一般绵延到了皇陵,老百姓也跟着举哀。乔安跟在棺椁后面,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虚脱了。 李仲宣回头一看,心都碎了,此刻倒是后悔了,不该让乔安跟着来,下葬之前,乔安哭的几乎昏了过去。 从皇陵回来,乔安郁郁寡欢,她悲伤过度,一连昏睡了三天,第四天才醒过来,这几天,李仲宣时常过来看她,而红姐,俨然是她的贴心女仆,对她照料的无微不至。 “皇上。”看到李仲宣到来,红姐急忙行礼。 李仲宣让他们起身,靠近云榻看了看乔安,乔安发低烧,看情况很不好。 “最近怎么样呢?”他担忧的问,红姐看看左右,上前为乔安掖了一下被角,“每天都在做恶梦,看来一点都不好。” 李仲宣颔首。 “太医呢,竟不能药到病除吗?”其实,这是画蛇添足的多此一问。 红姐叹息,“心病还得心药医,这样重大的浩劫,大概没有三五个月是不会好起来的。” “烦劳你费心了。”李仲宣将乔安的手盖在了暖融融的被窝里,轻轻试了试乔安的体温,发觉有一点高热。 “吃了药吗?” “今日份的已吃了。”红姐起身,兀自踉跄了一下,李仲宣眼疾手快,将红姐搀扶住了。 “不碍事。”红姐惭愧一笑,“当年打家劫舍的时候日日都有精气神,现下伺候个小丫头片子,竟累的东倒西歪的。” 其实,李仲宣也知道,红姐是好心好意,她是想要将乔安交给其余人,但这深宫内院里,哪里有她信得过的人?而鹤楼里那些女孩体贴是体贴,但却没有什么规矩,她也不敢让她们到来。 因此,这三五天之内,她一个人硬扛着,此刻劳碌过度差点儿昏厥了过去。 “朕愧对你,也愧对她,”李仲宣起身,“今日你再伺候伺候,朕物色一个绝佳的对手给你,也不能总操劳你一人。” “是皇上体惜属下了。” 李仲宣想起来什么似的,“那鹤楼,朕不会取缔,也算是我皇家一个民间的后盾,但可不要做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情了,只一本正经做生意就好,给朕提供情报吧,朕不会亏待你们。” 乐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奔丧却遇拦路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姐一听鹤楼能保全,嘴角荡漾了一抹喜滋滋的笑,要知道鹤楼是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心血啊。 “这屋子里。”李仲宣黑瞳梭巡了一圈,一一越过桌上的东西,“能伤害人的利器都拿走,免得她想不开。” 他一行说,一行将桌上一把錾胎珐琅的水果刀拿起来给了红姐,“这样大的浩劫,诚如你说,没有三五个月是不会看淡的,朕的苦心,你也知道,往后还要辛苦你。” “属下和乔安是好姐妹,辛苦辛苦也是应该。” 红姐笑着目送李仲宣出门,李仲宣见到太医,又是千叮咛万嘱托了多句,这才离开了。 红姐意兴阑珊,盯着李仲宣那魁梧的背影,他的剪影傲然昂藏,美丽极了,带着一种孤标傲世之感。 她的目光灼灼,她总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对男人有感觉了,但事实告诉她,真正能诱惑自己的人到了。红姐叹息,只可惜这是错误的时间,只可惜他也是错误的人。 “咳咳。”乔安轻咳了一声,那惊心动魄的咳嗽声抓回了红姐的思绪,红姐急忙回头,慌张靠近乔安。 “做梦了?”看到乔安一脑门子的汗水,红姐握着绢纱轻轻为止擦拭,乔安点点头。 “这几天你丢在做梦,其实也没有什么,都过去了。”红姐利索的转身,将温水送过去,为乔安擦拭了面颊后,又是喂热水。 乔安口服了药丸子后,精气神逐渐的回来了,眼神也没有刚刚凄迷惆怅,声音却还是虚弱的好像游丝。 “我梦到他杀了我爹爹,我的爹爹啊。”沈乔安一想到爹爹和幼弟,再一次愁肠百结,但她已经没有很多的泪水了。 “乔安,我们是朋友,对吗?”红姐郑重其事问,乔安眄视一下红姐,疑惑她为何会这样问,但红姐的眼神显然在催促乔安回答。 乔安盯着她看,仿佛她的脸变成了一本看不懂或者不能解答的书,“是,红姐!我们何止是朋友,我们还是姐妹!最好的好姐妹!” 沈乔安用力抓着红姐的手,细弱的声音好像地缝里发出来的一般。 “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说了,”红姐追想了片刻,然后道:“那天虽然我去的比较晚,但后来我认真的检查了一下欲望的身体,我发现,他的致命伤不在小腹上那一刀。” “但是我分明看到、我怕看到李仲宣他!他杀了我爹爹啊。”乔安固执的认定李仲宣才是杀人凶手。 “沈乔安!你不能这样冤枉好人,你不得不承认,你爹爹豫王老了,他的武功不如李仲宣,二来,那日的变乱里,你爹爹情愿赴死,与其说你爹爹是给李仲宣杀了的,不如说你爹爹为了小皇帝与李仲宣奉献了自己的性命。” “你不要忘记了,你爹爹临死前让你们牵手,那是一份祝福啊要是你爹爹对自己的死亡心存芥蒂,他怎么可能会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一个刽子手呢?” 沈乔安一听,也的确是这样。 转念一想,对啊! 退一步说,要事实是李仲宣的确是误杀了爹爹,难道自己就要一辈子都和李仲宣冷战吗? “你爹爹临终遗言你到底还是没有听明白,他已经说了,这三十年过的一点都不开心,死亡对我们来说或者是地狱是深渊!是一切等同于洪水猛兽的东西!但对你爹爹来说,那是和你娘亲久别重逢的契机啊,乔安。” 沈乔安听到这里,似乎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是的,爹爹这多少年来都生活在自责里,他惭愧自己的当年抛弃了沈霜华。 爹爹在那变乱到来之前,其实已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那误杀的结果,恰是赵正安排给她沈乔安看的,其目的就是想要间接毁灭李仲宣。 “要是你执迷不悟,正好是中了那奸贼的圈套啊!乔安,你自己想想吧。” 她言简意赅的说了这一句,微微叹口气,起身去整理东西了。 乔安看向红姐,发觉红姐将桌上很多东西都拿走了,甚至于将烛台都挪开了,到了乔安不容易触碰的角落里。 起初,她感觉奇怪极了,但很快她就想到了,这是怕自己自杀。 一想到这里,对红姐又是多了一重感激,原来她竟然这样关心自己。 这几天,乔安也就休养生息,她看红姐实在是太累了,勒令红姐一天多休息休息,并且直言不讳的告诉红姐,就算是天塌下来她沈乔安也能绝对不会自戕。 红姐听了后,这才能安心的睡一小会儿。 这几天,乔安的思想掀起前所未有的风暴,一会儿说服自己原谅李仲宣,一会儿告诫自己,李仲宣是杀父仇人,于情于理都不能原谅。 今日,她感觉自己略微好了点儿,让红姐拿出来胭脂为自己匀面,完美的妆容精巧的弥补了面上的病态,乔安准备到外面去走走。 “你陪我到花园里走走,怎么样?” “这!”红姐看上去有点为难,“我的姑奶奶,你刚刚才略微好了,又是大冬天的这要是招了风寒,我如何给皇帝交代呢?” “不妨事,也不需要你去交代,等他什么时候驾到,我和他解释就好,再说了,今年冬天我还没有好好的欣赏欣赏雪景呢。”前几天就听到外面有风雪的声音了,她早想要出门去走走。 “也好。”红姐看拗不过,为乔安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披风,到外面去了,沈乔安咳喘了一声,推开了门。 但刚刚推开门,她就傻了眼。 沈乔安映入眼帘的是两边黑压压的士兵,士兵的数量之多,让人瞠目结舌。 但是连日来他们都很安静,安静到她在屋子里静养,基本上就没有注意到外面还有士兵。 士兵们看到乔安气开门,一溜烟都跪在她的面前,乔安嘴角的笑容凝固了,虚弱的她回过头,再次将惊异的目光落在了红姐的面上。 这几天,红姐压根就没有告诉自己,外面竟然有了这些变故。 “乔安,你听我说,这是皇上安排过来的,他们怕你、怕、怕你想不开,也是好心好意。”虽然是好心好意,但安排这么一群人守护在她的房子外面,换做谁只怕也不会舒服。 沈乔安冷冷的皱眉,咳嗽了一声到远处去了,红姐唯恐地上湿滑,跟在了乔安背后,等乔安走到那队伍的最后一个人身旁,那人也咳嗽了一声。 跟着三五成群的女孩从远处过来了,悄然无声的跟在她的背后,这一群女孩被一个年迈的老嬷嬷带着,跟在乔安三步之后。 乔安一看,这些女孩有的手中握着雀扇,有的手中握着手炉,有人提着熏香炉,还有抱着小杌子的,握着雀金裘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乔安最讨厌这前呼后拥的模样,连红姐也微微皱眉,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李仲宣精心的安排,都是李仲宣为乔安好,但却产生了过犹不及的感觉。 两人往前走,乔安去梅林看了梅花,等乔安回来,但凡是自己看了一眼的梅花都给人折下来放在了桌上,他盯着梅花,却落泪了。 “红姐,李仲宣这是在软禁我,对吗?” 之前的伤心,全部都是因为爹爹和弟弟。 现在的伤心,却是因为李仲宣。 她想不到,自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她还让你将屋子里的一切利器都收了起来,这分明是怕我行刺他,对吗?” 红姐听到这里,脸色微变,她想要解释,但张口结舌许久,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更何况,红姐自己是一个没有家庭也没有婚姻的女子,这些事情,她也隔膜的很。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对吗?”乔安一边拭泪,一边冷冷的看向窗子外面。 雪水滴滴答答的从房檐上落下,今年的冬天快过去了。 今年冬天,发生的事情可真多啊! 今日,成将军在巡城,看到一群道士打扮的男子从启夏门飞驰了进来,因看到那带头的男子面善,成将军转动了一下瞳眸。 那男子在漫天的风雪里,穿着一件褐色的道服,积雪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拢起来一座一座的小山。显然,他已经赶路许久,他嘴角的胡须上都有了冰溜。 此刻,那人后面的一群道士也都策马而来。 那人的肩膀上带着一个白色的袖箍,逐渐靠近成将军后,成将军发觉此人黑色的发丝里,簪了一朵绢纱做的洁白花朵。 这道士看来是入京奔丧的。 后面那一群道士看起来各个都力大无穷,非池中物。 待到那道士靠近成将军,成将军顿时有了五雷轰顶之感,来人不是别个,乃是豫王的儿贝子爷穆宸轩。 按照辈分推算,他本是先帝之兄康王的孩子,此刻成将军眼神一凛,对左右吩咐。“盯着这人,随便找个理由扣留他们,不要让他们进入含光门,我去去就来。” 士兵们听成将军口气不善,知这一群人不对劲,他们打着哈哈靠近了道士。 穆宸轩身体不好,豫王听说龙吟道观里有一个老道精通奇门遁甲与巫卜星相,因此让那奇人为自己儿子疗伤,那说起来也是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但三个月之后的今天,噩耗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竟听说李仲宣杀了自己的爹爹,于是,带领了这么几个道士入城。 对谣言,他有一定的判断力,但为了安全,老道士还是让这几个道士一路尾随了过来。 但他们眼看就要进入启夏门,却要接受盘查,盘查后,士兵们竟然不放他们进城,穆宸轩几乎要动粗了,还是后面几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好说话,拍了拍穆宸轩的肩膀。 几个人稍安勿躁,等着。 成将军直奔龙庭,但李仲宣下朝后已经不在龙庭了,他焦虑极了,在乾坤殿和养心殿都找了,最后找到勤政殿去,才听伺候李仲宣的贴身太监说李仲宣一早下朝后就离开了,此刻还没回来呢。 成将军焦虑,满以为李仲宣去了乔安那边,但在郡主府里,却还碰了一鼻子灰,给乔安好生数落了两句。 此刻,李仲宣在相府里,他没有忘记之前的诺言,她要尽快的找个人到郡主府去伺候乔安,千挑万选,挑选了关梨。 乐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平地波澜因风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丫头虽然乡村里来的,但伺候人却也是一把好手,之前自己受伤就是她连日在伺候,他才脱险的。 这二来,这丫头和乔安关系不错,且自己对她还有救命之恩,他一定会尽心竭力。 关梨的伤已经好了,最近她一直都在期盼李仲宣来看看他,但伺候她的丫头说李仲宣现在已经是皇上了,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来看她啊。 “今日是我运气好了,才睁开眼睛就听到喜鹊叫,就看到了你,仲宣哥哥。”关梨笑嘻嘻的,她之前为李仲宣挡了一刀,身体才刚刚好起来,面颊上的红有点淡薄。 李仲宣看向关梨,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关梨慧黠一笑。 “仲宣哥哥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啊,这些许小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不就是伺候人,我没问题。” 关梨打了包票后,在李仲宣的安排之下,到了郡主府。 沈乔安想不到关梨会来,而关梨也三缄其口,因看李仲宣最近和乔安在冷战,她也很为难,究竟站在谁的一边好。 “乔安姐姐,您就不要这样愁眉苦脸了嘛,事情已成定局,现在更重要的是,您要调整好您自己的心情,接受这一切。”其实,说服别人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口若悬河的智者,但一旦自己是当事人,情况又是另当别论了。 乔安郁郁寡欢,身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她也没有胃口,关梨的到来,逐渐的打破了这死水微澜的生活,她果真是伺候人的好手,她一个人连轴转也不知疲倦。 反而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取代了很多人,关梨每天都变着法儿为乔安做膳食,根据医官的安排,还做了药膳粥,才不过一个礼拜,乔安的身体就逐渐的康复了。 但她的情绪还是很低迷,饶是关梨日日都絮聒李仲宣的好,但却不能说服乔安。 这一晚,乔安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关梨从下面上来,将一壶酒放在乔安面前,她看到了沈乔安面颊上的泪水。 乔安掩饰的别过头,伸手将潸然之泪擦拭了。 “半夜三更,你不睡觉爬到这里做什么?”乔安莞尔,但笑的力不从心。 “郡主你都没有休息还在感怀呢,奴婢怎么能休息呢?”关梨太善解人意了,这一份体贴让乔安很舒服。 乔安抱着管理,低喃了一下她的名字。 “关梨,关梨。”许久后,沉吟道:“你一天不要奴婢长奴婢短的了,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没有将你看作奴婢。” “那是什么?”关梨斟酒一杯给乔安,沈乔安嗅了嗅,竟是洞壶春,一饮而尽。 “自然是好姐妹啊。”乔安笑着摸一摸关梨那黑漆漆的发辫,关梨却一笑,煞有介事道:“那可不敢当,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嘛,您对奴婢这么好,奴婢可怎么去报答您呢?” “朋友之间,谈什么报答不报答。”乔安抱着关梨,关梨嬉笑。 “那么,您都能对奴婢这么好,却为什么不能原谅那个您最爱的人呢?”这是禁忌的话题,关梨到这里已经很多天了,这还是第一次聊关于李仲宣的一切。 “诚如你说的,正因为他是我最爱的那人,因此我才更仇恨!”沈乔安攥住拳头,一提到李仲宣,她还是难以释怀。 她眼前似乎还是那挥之不去的画面,幼弟躺在巨大的棺椁里,看起来那么凄凉,那么可怜。 爹爹死于非命,血液泉涌一般。 “真的要报仇吗?”关梨自己也喝一口酒,辣的冒眼泪,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报仇还是怎么样,指了指外面。 “他在软禁我,我连靠近他都没有可能,怎么去报仇啊?”最近,沈乔安经常找人去通知李仲宣,要见一见李仲宣,但她的希望全部都落空了。 一开始是李仲宣比较忙,后来是那些士兵惫懒,压根就没有汇报,不过敷衍了事罢了。 “但一个人真的想要复仇,就要想办法啊,想各种办法。”这句话倒是让乔安惊讶了,想不到关梨竟似乎很支持自己。 她看向关梨,“你支持我呢?”自从爹爹和幼弟死了后,沈乔安就成了众人眼里的异类,他们也不靠近她,也不主动和她说话。 她呢,有各种心事想要找个人聊一聊,但却也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此刻,在那样多的反对声里,竟有这么一人在支持自己,这无疑让乔安心安,她更将她看作挚友了。 “那么我就想办法,为自己报仇。” “其实不要说你了,连我这农村丫头也还想要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谁杀的呢,我爹爹啊!死在了战乱里,只可惜我没有复仇的机会了。”关梨似乎喝醉了一般,一面说,一面嗟叹。 其实,喝醉了的不是关梨而是乔安,大概是太伤心了,酒水很快就上头。 “郡主!郡主!”看到乔安东倒西歪了会儿,头柔柔的探入了自己的怀抱里,跟着昏睡了过去,关梨摇晃了一下乔安。 乔安没有醒过来,关梨找丫头帮忙,送乔安下去了。 她醉酒了,管理对丫头发号施令,让她们伺候好乔安,丫头们看关梨和乔安的关系很好,也乐得听关梨的话。 她原本是个农村丫头,从来没有享受过特权,但自从到了乔安的身旁,那真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便是她说乔安今日想要吃龙肝凤髓,也有人会准备了来。 此刻,关梨偷溜出郡主府,到李仲宣这边去。 已夜深人静了,李仲宣还在忙碌,批阅完手头的奏疏后,关梨将燕窝粥送过去,李仲宣饿了,慢条斯理的吃着。 “那边究竟怎么情况呢?她可还好?”漫不经心的问,但不等关梨回答,眼睛已经定定的的落在了关梨的身上。 关梨点点头,“好是好,但她经常寻死觅活的,依照我看,仲宣哥哥您最近不要见她的好,乔安姑娘的情绪很不稳定,等她好点儿我安排你们见面,怎么样呢?” 关梨认真的说,李仲宣想不到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就,沈乔安依旧还是不能忘却,他微微握着手边的奏疏,陷入了沉思。 仲宣哥哥,她会好的,但需要的是时间!您也不要急功近利,一切有我呢,保证要您和她破镜重圆。” “朕知道了。”李仲宣点点头,“放旁人在那边,朕不放心,有你在,朕就放心多了!她那边有什么诉求,你去安排就是,我给你先斩后奏的权利。” 李仲宣唯恐别人伺候不好乔安,索性给了关梨一个金牌,关梨笑嘻嘻的收起来。 “依照奴婢看,您还应该再安排点儿人去,说起来毕竟我只有一双眼睛嘛,也不可能错不离的盯着她,人多点儿总是好的。” 李仲宣果然答允了她,关梨从勤政殿出来,面上的笑痕却很古怪,很高深莫测。 第二日,艳阳高照,久违的大晴天。关梨看外万里无云,天空一碧如洗,邀乔安在外面去走走,但沈乔安一行动,后面准有一大群侍卫跟着,并且,他们都贼眉鼠眼的盯着乔安。 乔安气急败坏,更是决定将恶战进行到底,期间乔安也想通过关梨想办法见一见李仲宣,但结果却差强人意。 关梨道:“他一看到我,直接拒之门外,郡主您也不好着急,再等等。” 这一等再等的,他们的矛盾可比关梨没有来之前还要严重了。 那一晚李仲宣困倦的很,但刚刚休息,成将军就来了。因成将军是军机处的,所以他无论早晚到来侍卫们都不会阻挠,成将军今日三番五次过来找李仲宣,都没能找到,此刻终于见到他,不免焦急。 他语速很快,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 李仲宣听了后,却一笑,“你这深更半夜到朕这里就为了告诉朕这个?他回来了要扫墓就让他去扫墓啊,不让人家进城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的好皇上啊,您可真贵人多忘事啊。”成将军抓着李仲宣桌上的一杯水喝了,起身道:“岸豫王的死难道和您半点儿的关系都没有吗?那事情您解释的清楚吗?” “这!” 李仲宣微微起身,看向成将军,成将军又道:“现在您和沈乔安是什么关系?贝子爷当初多么厉害,您忘记了吗?他南征北战立下多少赫赫战功,现如今他回来了,您给他什么职务做呢?” 李仲宣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些复杂的问题,成将军看到李仲宣陷入了思考里,又连珠弩一般道:“他一旦回来,势必要了解事情,好端端一个人,说死就死了,您说的清楚吗?” “他一旦起了疑心就会去见乔安,这二人一旦见面了,强强联合会怎么样?你想过吗?”成将军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蹙着眉,他在认真的倾听,“现在呢?穆宸轩在哪里?”他终感觉到了危机感。 “在城外!”成将军起身,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眼神血红,征询李仲宣的意思,李仲宣微微一怔。 “不要残害无辜,先让他在外面!朕再考虑考虑。”杀穆宸轩? 这和杀土匪不同,杀了他,朝野一定沸反盈天,但晓以大义告诉穆宸轩那一日发生的误会,他穆宸轩会接受现实吗? 再讲,他从道观回来为何带着一群人,显是居心叵测。 “最好还是先下手为强,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先走了。”成将军说完,告辞离开。 李仲宣看着他那宽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他陷入了冥思,究竟该将他怎么样呢? 这一晚李仲宣自然是没有休息好,那日发生的桩桩件件都形成了噩梦,半夜三更,他梦到穆宸轩问自己要皇位,他从噩梦中惊醒。 他们当初共同遗忘了康王那隐姓埋名被豫王收养下的螟蛉之子,他才是正儿八经皇族的血脉,朝廷唯一的孓遗啊。 成将军从龙庭退下后,依旧对穆宸轩避而不见,只要是穆宸的手下那一群人,他们总能找到拒绝入城的理由。 穆宸轩只不过是奔丧而已,但却想不到会被拒之门外,看着自己曾几何时抛头颅洒热血巩固的家国,他终于生气了。 “你们巡防营究竟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回去呢?昨天干耗到了今天,究竟你们要做什么?”穆宸轩气咻咻的攥着拳头,威胁的盯着那巡城的将军。 乐文 第三百三十章 拒之门外所为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将军也完全不气恼,这边他们的声音一大,这将军身后偶立即出现了一群士兵,他们呈众星拱月的模样捍卫这个将军。 他颐指气使冷笑,撇唇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位置,“那是上面的意思,难不成贝子爷想要闯进去吗?” 穆宸轩攥着拳头,剑拔弩张,打斗只在一瞬间,她的怒火无论如何都不能压制下去了,“本王是回来奔丧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我等不过小兵小将罢了,这全部都是上面的意思,您也是行伍之中出来的,您应该知道违背命令是什么结果,还请您暂熄雷霆之怒莫发虎狼之威。” 旁边一老道看情况不好,对那大兵打了一个问询,拉了穆宸轩回来。 “世兄,不要和他们讲道理,我们想象其余的办法。”到底还是他老谋深算,穆宸轩听到这里,精神一震,转过身就走。 但大兵们看到他们要走,也不用乐意了。 还是刚刚那个气昂昂的武侯,他雄赳赳的迈着四方步,一把扣住了穆宸轩的肩膀。 “你们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这里给我安安静静的等着!” “放手!”穆宸轩冷冷的盯着肩膀上的大手,大手的主人乖觉,虽然说起来话比较冲,但却不想发生争执,冷笑一声,退后。 两军依旧对峙。 这一群道士面面相觑了会儿,一人表示愿意单独进城去探看探看,穆宸轩闻声,只能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那道士变装后混入了人群里,大概到下午才出来,和他们攀谈起来。 “他果真做了皇上!哎!”穆宸轩叹口气,闭上了眼睛,“江山代有才人数,所谓各领风骚数百年,罢了,罢了。” “听说沈乔安给软禁了起来,贫道已想尽了一切办法,但那郡主府现如今真个是刀剑如林,贫道仅仅获悉乔安郡主人还好好的,其余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这老道毕竟比较谨慎,知道的事情就说出来,至于那空穴来风的谣言,他连一句都没有说。 “我爹爹呢,究竟是不是死在了他的手中?”当初穆宸轩在听到这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他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糟糕,不相信李仲宣竟会这样恶贯满盈。 “这个,还需要您小心去求证,贫道没有打听到。” 穆宸轩就这样委委屈屈在城门外待了一天,竟还有人为他们准备了吃的东西,规格也还不错,起初穆宸轩以为他们心怀鬼胎会在食物里下毒,但众人实验后发现,食物一干二净。 但他们每每要求到皇城里去,却依旧给拒之门外。 乔安完全不知道穆宸轩回来的事情,其实,这一段时间她陷入了悲伤了,她早已经忘记了这个哥哥。 最近这几天,她无数次的要求见一见李仲宣,但李仲宣那边都没有命令,她感觉奇怪极了,为什么李仲宣会逃避自己呢? “郡主,吃药了,不要在风口里发呆啊。”身后,是关梨的声音,这小丫头将乔安伺候的很好,乔安已经彻底将自己的饮食起居托付给了这丫头。 “吃吧,我还给郡主您做了蜜饯呢。”一面说,一面笑吟吟的将蜜饯给了乔安,沈乔安吃了后,怏怏不乐。 “郡主,要不我再去朝廷看看,再给您问问去,究竟仲宣哥哥是什么意思吗?对您视而不见!”关梨蹙眉。 “我倒是想要自己动身去,”沈乔安冷笑,指了指门口,“但你也知道外面是什么鬼样子,既是你有这个心,你去帮我看看。” “那好,但奴婢要和您约法三章呢。”关梨起身将重裘拿下来,披在了乔安的肩膀上。 “奴婢去是可以,但您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就去。” 沈乔安自认为没有遇到过这样好的侍女。 关梨因有李仲宣给的金牌,所以想要到龙庭去也轻而易举,她刚刚从郡主府出来就打听到了穆宸轩回来的消息,她慧黠的转动了一下眼睛,先不去朝廷,选择去城外看看穆宸轩。 当然,是偷看。 今日,李仲宣三更天就起来了,他闻鸡起舞,一套剑术演练完毕,整个人汗水淋漓,旁边的陪练杜边也气喘如牛。 “没事吧?”李仲宣刚刚失控了,几乎不小心杀了杜边,惭愧他们每天用的剑在剑尖上都是缠绕了一圈纱绵的,因此保障了安全。 平日里他们练起来你来我往,不过点到为止,但今日就不同,他的一招一式都充满了杀机,凛冽到了极点,疯狂到了极致。 杜边受伤了不过幸好是皮外伤。 早朝很快开始,很快关于穆宸轩回来的消息已不胫而走,众人七嘴八舌,建议李仲宣,当然了更多的声音是支持成将军的,是准备将穆宸轩杀之后快的。 “吾皇,此刻不能犹豫不决啊,必须要操刀必割,微臣支持您。”一个老臣跪在了他的面前。 “贝子爷回来一定要大张旗鼓布置自己的兵力了,现如今他还在外面,又是羽翼未丰,您要不处决了他,等他回来后,我们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啊。” “还请吾皇三思啊!”众人磕头。 李仲宣倒是没有注意到,关梨来了,她出现在班部的最后面,所谓文武百官,每日上朝的人浩浩荡荡一大群。他居高临下哪里能看到队伍最末位的关梨,那关梨想不到,刺杀穆宸轩的事情已纳入了廷议的氛围。 她站在最后面,听了听后,不觉汗毛倒数,真是好生让人恐惧,十有八九的官员竟都支持李仲宣“诛锄异己”。 关梨听了会儿,也不敢逗留,悄然无声的退下。 杀前朝的皇族后裔,这毕竟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且李仲宣与穆宸轩的关系又很好,因此,他不但要忠义两全,还要顾虑到沈乔安。 毕竟沈乔安是穆宸轩的妹妹。 一切想到这里,他更是犹豫不决。 “今日到此为止,让朕好好想一想。”看到李仲宣有点动摇,成将军示意更多人进言。 他和李仲宣一起出生入死已经多年了,自不希望他们打下来的江山再一次落入其余人的手中,大臣们踊跃的怂恿,李仲宣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声浪里离开。 但李仲宣即便是进入养心殿,那些声音也不能全然拒之门外,很快的成将军就到了,依旧晓以大义,依旧陈说利弊。 他阐述的已经不仅仅是个人的观点了,这些观点里杂糅了朝廷各种人的各种看法,反正议论的重点只有一个,无非是让李仲宣杀了穆宸轩。 “你也退下,退下!”李仲宣有点无奈,有点倦怠,挥挥手让成将军离开。 “哇!”成将军难以置信,“皇上,真有你的!你让我退下,就因为这事情,你让我退下!” “退下!”李仲宣再次下令,看李仲宣加重了语声,成将军唯恐他果真发火,急忙离开。 而此刻,关梨慌张回到郡主府,将此事告诉了乔安,沈乔安霍然起身,“你!你可听仔细了?你不会听错了吧?他怎么会杀了我哥哥呢?” “皇上给我有金牌,我用这金牌可以到任何一个想要去的地方,今日刚刚到朝廷就听到了此事,人人都在声讨要杀了贝子爷。” “他呢,现在在哪里呢?我们去见一见!”沈乔安皱眉,朝着殿宇外去。 “郡主,您是说皇上还是说贝子爷啊?”关梨追赶在乔安背后,没有人看到她嘴角那昙花一现的诡秘微笑。 乔安焦急,哑声道:“自然是哥哥了,我要去看看哥哥!” “在启夏门外呢,我们这就走。”关梨为沈乔安准备了一切,两人朝着启夏门去。 看护乔安的人各个都唯关梨马首是瞻,而怂恿乔安去启夏门这又是关梨的注意,她唯恐有什么闪失,让这一群人乌泱泱的都跟在了背后。 乔安上马,飞驰离开,众人在后面追赶,一度弄得民众苦不堪言怨声载道。 启夏门外,今日却发生了暴乱,有一群士兵出现在了穆宸轩等人面前,两拨人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蓦地就打斗了起来。 守城的武侯看到这里,觉得好生奇怪,明明成将军那边的指令是让他们盯着他们就好,怎么会有士兵和他们火拼起来? 眼看着打斗起来,武侯也来不及理论许多,加入了战斗,原本他们是来劝架的,顺便他们需要搞清楚这一群士兵是哪一个番号的,但一交手就不可能止歇。 众人打的乱七八糟你死我活,那几个道士与世无争,倒是给打的缺胳膊短腿,等沈乔安赶到,混乱已结束了,但却不见了穆宸轩。 “哥哥!哥哥!我哥哥呢?”乔安看到有一个毫发未损的道士在伺候其余的几个受伤的同伴吃九转还魂丹,急忙询问。 “你是?” “我是郡主,我是沈乔安,我哥哥是当朝的贝子爷穆宸轩,哥哥呢?哥哥?”沈乔安目光一一梭巡过众人,似乎能从他们的面上找到答案。 “哎!令兄给士兵们抓走了,我们技不如人啊。”那道士急忙救助自己的伙伴。 “士兵带走了?”乔安一怔,回头恶狠狠靠近了武侯,那武侯给人一拳头卸掉了下巴骨,此刻正在手忙脚乱的正骨呢,看到沈乔安盛气凌人的逼近自己,他连连后退。 “我哥哥呢!?交出来!快交出来!”乔安此刻的目光好像毒蛇一样,那武侯连连后退。 “那不是我们的番号,不是我们的队伍里的人,末将!末将也还在纳闷呢。”沈乔安追问无果。 “花言巧语!我才不会相信你们,快将我哥哥交出来。”乔安一个劲的索要人,众人看情况不妙,急忙传话给成将军。 成将军接到暴乱的讯息后,马不停蹄就赶过来,待问了情况后,他一感觉奇怪。 “那果真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啊!将军,我们听您号令唯恐有什么闪失,在这里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呢,哪里知道会发生这些个事情?”武侯也感觉奇怪。 “郡主。”成将军靠近沈乔安,“你听到了?那不是我部下做的事情,你要是相信我,请等我给你调查消息,外面人多势众谁也不知道这些人里头有没有刺客,末将护送郡主您回去吧。” 成将军半跪在沈乔安面前。 乐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意外之喜结珠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们竟在密谋杀我哥哥?是吗?他要杀了我哥哥?”沈乔安无力的后退,身体瑟瑟发抖,好像眼前是深渊,是火海。 成将军从来是个直肠子,撒谎的事情他不会,因此,他用沉默作为回答。 “我!我知道了。”乔安上了马背,离开。 “郡主,您慢点儿,您慢点儿啊。”后面的关梨都快追不上了,乔安一鼓作气,冲到了闺房后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原本是坚强的女孩,但经历过这些个风波和打击后,人竟然变得这么脆弱。 她哭的伤心欲绝,曾经多少大风大浪她和李仲宣都携手度过了,但现如今,将荆棘载途的道路走程了康庄大道后,李仲宣却变了,变成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坏人 “郡主,您就不要哭了吗,或者这事情里头就还有什么误会呢,您不要哭了好不好?”关梨抱着乔安安慰。 “误会?”沈乔安冷笑,“这明摆着是怕哥哥回京后会威胁到他,他先下手为强了,这哪里有什么误会啊?” 乔安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吹着冷风策马一个来回,又是伤心欲绝,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关梨抱着乔安去休息,她羡慕的看了看乔安的罗汉床,做一个帝王宠爱的人多好啊,有用不尽的奇珍异宝和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关梨羡慕的盯着乔安,而沈乔安呢,连做梦都是黑色的。 这边成将军送走了乔安后,另一边急忙将事情上报给李仲宣,成将军还以为那士兵是李仲宣安排来的,但经过交流发现,连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那士兵是什么人安排的。 他召见了武侯,那个武侯描述了对方的形貌以及衣裳等,分明和他们的一模一样,听到这里,李仲宣投袂而起。 “糟糕!中计了,朝廷出了内鬼!”成将军听到这里,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什么。 “成将军,这事情交给你,你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否则这事情就是我们的错了!” 成将军点头,“末将这就去查,您静候佳音就好。”成将军离开后,李仲宣却心乱如麻。 显然有人在做推波助澜的事情,他并没有杀穆宸轩的意思,但却有人提前下手了。 这消息很快不胫而走,老百姓倒是没有什么,官僚这一层却都知道了李仲宣的厉害,也都道李仲宣“杀人如麻”“为渊驱鱼为丛驱雀”等。 成将军去调查了两天,没有任何线索。 这日,关梨来找李仲宣,谈了谈沈乔安的情况,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好像大裂谷一样从一个小小的罅隙变成了开裂的痕迹,只怕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性了。 “朕这就去看看她,事不宜迟,朕这就去看看!”关梨描述了最近沈乔安的日常,她遭遇了那打击后,整个人吃不好睡不好等等。 李仲宣听了后,心疼极了。 从他的眼神里,她就看李仲宣对沈乔安的关心与绝对的呵护,她却觉得鼻子酸溜溜的。 到郡主府后,李仲宣直奔沈乔安的香闺,连日来乔安都浑浑噩噩的生活着,此刻看到李仲宣来了,她嘴角终于有了一缕笑。 但那是阴笑,是冷笑。 那笑就爱那个李仲宣拒于千里之外! “李仲宣,你终于来了。”乔安起身,恶毒的眼神冷冷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的心抽疼。 她的眼神可真冷啊! “之前,我本以为你错手杀了我爹爹,这事情里头有阴谋,我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麻痹自己,我说服自己!我告诉自己,这事情和你李仲宣没有直接关系,都是赵正在安排,但现在呢,你也要告诉我是巧合,是误会吗?” “哪里会有这样的巧合和误会,李仲宣,你告诉我啊。”乔安扑向了李仲宣,抓着李仲宣的肩膀,用力的摇曳李仲宣的身体。 “乔安!”李仲宣伸手,想要拥抱沈乔安,但沈乔安却用力的推开了他。 似乎她已经准备好了要杀了李仲宣,她手中寒芒闪烁,一把匕首朝着李仲宣小腹而去,旁观的关梨目瞪口呆,显是吓坏了。 旁观的杜边唯恐出意外,一脚踢飞了那匕首,乔安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切,她抓着桌上一个瓷瓶,一下子打在了李仲宣的额头上。 “皇上!”杜边靠近李仲宣。 鲜血从他的发丝里渗透出来,王冕上的金钗刺伤了乔安的纤纤素手,刚刚用力过猛,两人都受伤了,瓷片划破了李仲宣的眉心和眼角,有红色的血液涌现了出来。 “皇上!”杜边怔住了,手足无措。 “皇上。”关梨看到李仲宣给偷袭,并且受伤了,她急忙上前去,用锦帕擦拭他的面颊,但李仲宣却道:“看看你们郡主的手,我没事。” “看看她,快。”李仲宣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关梨凑近乔安,为乔安包扎了一下手掌,沈乔安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李仲宣,但她的眼神逐渐的涣散了。 “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李仲宣对自己的伤口熟视无睹,沈乔安冷笑,“你杀了他!现在又要用什么手段来欺骗我了,文过饰非!花言巧语!李仲宣,这都是你的惯用伎俩!” 他的确想不到,在她口中,他竟是如此不堪。 关梨看看乔安,又是看看李仲宣,心情难过极了。 李仲宣没有解释,举步到外面去了,乔安忽而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栽倒了。 “啊!郡主!”关梨急忙过去搀扶,沈乔安因急怒攻心昏厥了过去。 李仲宣回身,右手轻轻捂着小腹,有鲜血丝丝缕缕的渗透出来,左手指了指旁边的沈寄,“快,宣太医!快!” 沈寄急忙传话下去。 少顷,一个医官急匆匆赶过来,靠近了李仲宣,匆忙行礼过后,就要为李仲宣看伤口,李仲宣摇摇头,指了指乔安。 “糊涂!朕不打紧!朕要你去看她,快!”原来,他的一颗心还是全然都在她身上,众人看到这里,面面相觑。 大家都感觉沈乔安太过分了,也都感觉李仲宣太长情了,至于关梨,谁也没有看到关梨面上失落的神色,她如坠冰窟,原来,他是那样在意乔安。 医官侧身示意众人搀扶乔安休息,沈乔安迷迷糊糊的躺在云榻之上,只感觉天旋地转。 周边有各种声音,脚步声、话语声、衣履摩擦之声。 众人忙碌起来,视线与注意力都给乔安吸引了,沈乔安一张脸苍白如同宣纸,气息孱弱,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诸位都退下吧,不要在这里来来回回的走了。”李仲宣下令,成将军杜边等渐次离开。 李仲宣起身准备去看看乔安,但腹部那尖锐的他疼痛,让他皱眉,他这才一起身,血液就汩汩流淌。 “皇上,郡主就交给太医吧,她不过是急怒攻心,没哟偶什么妨碍,倒是您,我给您瞧一瞧。”关梨因为担心,泪水扑簌簌滚落了下来。 “好。”李仲宣和关梨到了旁边的暖阁,关梨善解人意,带上了门。 “奴婢知道,您不会找医官来看的,您唯恐别人将这事情传出去对她不好,让奴婢来为您疗伤。”关梨毛遂自荐。 李仲宣脱掉了外衣,关梨泪水涟涟靠近,待到看过后,眸光闪烁了一下,而后出去找金创药和纱布了,顺道儿让伺候李仲宣的太监送了干净衣裳过来。 等一切都弄好,关梨已满头大汗。 “最近,她时常都在诅咒朕吗?”李仲宣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恶化,更没有想到,乔安会因为气恼而伤害自己。 关梨犹豫了片刻,道:“郡主是误会了,但这事情也太蹊跷了,不要说郡主和了,只怕人人都难免会误会。” 听到这里,李仲宣点点头起身,“我伤口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告诉第三者了。” 关梨福一福。 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他竟然会那样保全她的名誉,而乔安呢,却完全不理解他。 李仲宣起身,脸上有了汗水,关梨为李仲宣擦拭,许久后,李仲宣正色道:“也不要告诉乔安朕受伤了,知道吗?” 这样千叮咛万嘱托?关梨却不知究竟说什么好了。 从内室出来,那太医切脉完毕,捻须沉吟,面色有点凝重,听到李仲宣脚步声,那老太医急忙回头,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怎么样?”李仲宣看向老太医。 “吾皇,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太医蹀躞不下,一时半会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 “直抒胸臆吧,究竟怎么一回事?”他凑近乔安。坐在小杌子上,伸手握着乔安的手,沈乔安面如金纸,出息很微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她在这昏迷的状态里,也一定在诅咒自己吧,李仲宣看到她的眉尾微微的挑起来,眉心却攒聚在一起。 “娘娘有喜了!”那太医沉着道:“按理说,此事乃我朝大喜之事,但现如今的情况,哎。”那医官无奈的耸耸肩。 “你没有看错吧?”李仲宣亲自伸手握住了乔安瘦削的手腕,他认真的听乔安的心脉,听过了后,不觉喜上眉梢。 喜脉,一般人都会听,也都会看,的确不错,乔安是喜脉。 “朕太开心了。”李仲宣因激动而长身玉立,起身后,那刚刚包扎的伤口都崩裂了,但他似乎已经忽略掉了痛楚。 亦或者说,欢愉之情已覆盖了痛楚,关梨看到李仲宣这模样,心情很复杂。 “刘太医,你是老成持重之人,这一胎朕要你给朕保好了,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回头,神采飞扬。 “阖宫人人都打赏二两银子,诸位以后都好生伺候娘娘。”有太监早已经将李仲宣的安排记录了下来。 “起来!刘太医,你起来!”看到刘太医依旧跪着,李仲宣伸手搀扶了老太医起身。 刘太医欲言又止,嘴唇蠕动了许久,似有什么要说,但毕竟还是吞咽了下去。 这一边凡百的事都指派好专门的人去做后,另一边,李仲宣回去继续调查关于穆宸轩的一切,他既然已答应了乔安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就一定要将事情调查个一清二楚。 乐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为兄仇恨欲逃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知道了这大喜的事情,但却无论怎么样都高兴不起来,目前来说,李仲宣的后宫只有一个皇后,这绝无仅有的皇后是唯一的,他为止倾注了无穷尽的爱与热情,将来皇后的儿子呢? 成将军简直不敢想。 “皇上果真要保这一胎?”成将军从来都将李仲宣当做了兄弟,因此话虽然直,但却没有什么恶意。 “朕不想要听那些至理名言,你不要惹朕生气了,朕和她之间的误会矛盾总会烟消云散的。”李仲宣摆摆手,不情愿听成将军任何一条建议。 至于乔安,沈乔安醒来后,看到的第一张面孔是关梨的,关梨笑嘻嘻的,忽闪了亦喜爱大眼睛,“郡主,您可算是醒过来了。” 沈乔安转过头映入眼帘的第二张面孔是一个老太医,乔安一怔,那老太医上前去,半跪在沈乔安面前。 “郡主,您怀孕了,将来老臣会伺候在您这边,您的膳食之类老臣会安排妥当,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告诉老臣。” 那老太医慈眉善目,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沈乔安看向他,好半天才听明白似的。 “关梨,他说什么?告诉我!快告诉我!我怎么了?”其实,她已听清楚了,但却不能确定。 关梨看乔安这么紧张,对那医官挥挥手,“老大人,郡主刚刚醒过来只怕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里交给我,您先去休息休息。”那老太医点点头,慢吞吞离开。 看到他去了,关梨这才看向乔安,“郡主,您怀孕了。” “怀孕?”她的手逐渐按在小腹上,怀孕?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之前您身体虚弱,又是时常嗜睡,奴婢还以为您生病了,现在看来竟是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呢。”关梨由衷的笑着。 “我不该怀孕的。”乔安皱眉,她握着拳头,慢慢的抬起来,关梨看到这里,恐惧极了。 “郡主,您要做什么啊?” “稚子无辜,我还能做什么?”乔安将拳头变成了柔软的手掌,轻轻的落在肚皮上,轻轻的抚摸,好像抚摸的是孩子的小脑袋。 最近,乔安怀孕了,为照顾乔安的情绪,李仲宣更不能贸然过来了,但李仲宣却每天都宣召刘太医和关梨。 一个操心的是乔安的腹中胎儿,一个注意的是瞧你的饮食起居,两人每天都会拉拉杂杂说很多,李仲宣看向刘太医,问了很多好似很低能的话题。 总之,听起来他对这没尚且还在孕育中的孩子充满了欢迎的热情。 今日,等刘太医去了后,李仲宣看向关梨,发觉关梨闷闷不乐,似有什么话要说的模样,他主动道:“怎么,她给你气儿受了?你也该多的担待担待,毕竟只有最亲的人才能伤害我们。” “皇上,这!”关梨似乎很为难,但在李仲宣鼓励的眼神里,还是将压在心口的话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出来。 “郡主勒令我为她买红花呢,奴婢左右为难,因此还是将这事情告诉您,奴婢问了问太医,都说这红花是打胎用的,而郡主却说自己肠胃上不好,不过是吃点儿红花开胃。”关梨看向李仲宣,微微叹口气。 “不可给她乱给任何奇怪的东西,这样,你先回去安抚好她,朕会差遣更多人在旁边盯着。” “也好。”关梨悻悻然离开。 关梨从乾坤殿退下,快马加鞭到了郡主府,沈乔安看到关梨回来,乜斜一下她,嗤笑:“这早晚才回来,又是说什么去了?找人盯着我吗?” “我的好郡主!您不识好人心了,奴婢为您的事情在来回奔波呢,前几日您让奴婢调查贝子爷的事情,您忘记了吗?” 乔安闻言,急道:“哥哥的事情?究竟调查的怎么样了呢?有没有什么线索,快说!快说啊!” “郡主,不要着急嘛,听奴婢给您说。” 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所谓的秘密,听的乔安汗毛倒数。 第二日,沈乔安准备到恩义寺去烧香,得了李仲宣的特批后,上马车去了。 之前,李仲宣安排这一群人在她郡主府内,左不过为她安全着想,并没软禁的企图,但听关梨说乔安时常过激或自残的行为,李仲宣再次抽调过去的士兵,其目的就是监视她,窥伺她,保护她。 到恩义寺后,关梨对扈从挥挥手,“你们去吧,在外面候着!没有命令不要进来了,乔安郡主这边有我呢,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既然如此,士兵们巴不得撒丫子离开呢。 乔安进入寺庙,礼佛完毕,老法师带着乔安到了后殿,后殿之内,乔安看到了一个穿着披风的男子,那巨大的斗笠遮蔽了男子的一张脸。 “哥哥!?”乔安疑惑的靠近那男子。 昨天,关梨告诉她,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请去恩义寺揭晓答案。 “不!郡主,属下不是贝子爷啊。”一男子缓慢将斗篷拿下,乔安一看,那是一个受伤的男子,两人攀谈起来,根据这男子的话,沈乔安脑海中逐渐的浮现了一幅画。 原来,这男子是哥哥手下的得力干将,原来当日的确是李仲宣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兄友弟恭,与穆宸轩称兄道弟,但实际上却差遣了一群人过来偷袭,暴乱结束了,他成功的刺杀了穆宸轩。 并且,此事任何人都怀疑不到他的头上,那将军说过了后,嗟叹连连。 乔安长长的舒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为哥哥复仇。 从内殿出来,关梨看乔安面色不大好,送了披风过来,温和道:“郡主,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我已全部都弄清楚了。”乔安却不往下说了。 等从恩义寺回来后,关梨又道:“那人的话未必就是真的,郡主,说起来您还要甄别甄别呢。” “我自会辨伪存真!”沈乔安摆摆手,示意不要聊这个伤心的话题了。 沈乔安现在准备逃离,并且和关梨聊了聊,关梨也情愿为乔安出谋划策,两人按照原计划进行,今晚乔安穿着关梨的衣裳从正门离开。 而关梨扮演乔安卧病在床,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甚至于沈乔安出门后也没有任何人追赶她。 她从郡主府出来,深深的吐口气,终于安全了。 但此刻,远处却过来的一群护卫,那几个人就如早已经洞察了她们的阴谋一般,轻而易举就识破了她。 “郡主,现在可不是玩儿的时候,属下等也不敢和您捉迷藏,更不敢动粗,请郡主回去吧。”对面俩大块头过来,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送乔安回去。 沈乔安气的七窍生烟,但又能怎么样呢?乖乖的回去了。 关梨看到乔安回来,讶然道:“好好的怎么能给人识破呢?这样周密的安排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不要说关梨纳闷了,连乔安也百思不解。 她扮关梨堂而皇之出门,却给人第一时间赶了回来,这事情里头明显有猫儿腻啊。 但知情者只有她们两人,关梨总不可能会欺阳奉阴违吧? 所谓“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乔安和关梨商量了许久,决定在下一次烧香的路上出逃。 这计划刚刚聊出来个雏形,关梨转身就告诉了李仲宣。 那一日,乔安依旧去恩义寺,回来的路上,关梨催马车,车轮滚滚,很快就甩开了士兵的视线。 “郡主,我们出城吗?”关梨指了指前面,“这条路是卖炭翁走的,这条路特别隐蔽,奴婢的打听了许久才从土人口中知道这个秘密,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士兵看守,过去吗?” 关梨指了指前面的道路,乔安点点头,“出城去!” 眼看就要成功了,但两人的马车刚刚从那条路过去,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气急败坏,一把将沈乔安从车厢里拉出来。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天大地大,我到处走走。”乔安转过身,看都不看李仲宣,李仲宣冷笑,“这是朕的天下,你哪里都不能去。” 乔安只能悻悻然上马车,两次的逃离全部以失败告终,此时此刻,乔安开始重视。 “你说为什么我们这边一行动,他那边比我们还快呢?”在回程的马车上,乔安皱眉看向催马的关梨。 关梨叹息,“一定是出内鬼了,还是要注意身边人,这两次都是他未卜先知,按理说皇上今日应该早朝才是,今日又不是朔望,怎么他就知道我们要从那里逃走?” 乔安长吁短叹,李仲宣对自己看管的太严了,想逃实在是难上加难。 既然是逃不掉,只能想其余的办法,这日,关梨忽而说道:“其实或者有一个办法,可以摆脱皇上,郡主,只是要委屈您了。” “什么办法?”乔安皱眉。 关梨凑近乔安,面授机宜,听了后,沈乔安虽然觉得是个馊主意,但却比没有主意要好很多。 “这不成,这成什么样子?”乔安有点抗拒。 “其实不消说,连奴婢自己也觉得是个馊主意,但现在只有这馊主意才奏效,您的目的是脱离他的掌控,等远离了他后,慢慢绸缪嘛。”关梨看向乔安。 “您想一想红姐,她这多年来不也是能屈能伸?”所谓“一孕傻三年”,精明睿智的乔安竟觉得她的主意具有较高的可行性。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建议连一丁点的风险都没有。 眼看到月末了,乔安又一次去恩义寺。朝廷比较重视礼仪,李仲宣比较重视乔安,所以不要说沈乔安要每个月去一次寺庙了,就算是去其余什么地方,他也同意。 只要乔安不在家里寻死觅活,或者妄图逃离就好。 一切和前面几次一模一样,礼佛后,关梨从后面带出来一个老尼姑,那老尼姑双手合十,连连忏悔。 “罪过!罪过!罪过啊!” “发师父,于公于私您都要帮一帮我们!于公!您是救人一命脱离苦海!于私!您可不要忘记了,她是郡主呢。您怎么可以不听郡主的话?” 那老尼姑听到这里,老脸颤抖了一下。 乐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为她周全反遭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快!不要叽叽歪歪的,惹怒了郡主可不好玩!”关梨厉声喝了一句,将一把剃刀给了老尼姑,那老尼姑半推半就,恐惧的手都在颤抖。 “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呢?” “要你动手你动手就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沈乔安催促,唯恐时间不够,唯恐阴谋给识破了。 那老尼姑叹口气,口宣佛号靠近了乔安,“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贫尼就成全了施主。” 原来,关梨这小妮子竟给乔安出了这么一个鬼点子,要乔安剃度。 是的,只要剃度后,就超越三界外了,李仲宣即便是皇帝,能将一个红尘外的尼姑怎么样? 这一次和前面两次完全不同,前面两次都有关梨为李仲宣通风报信,一面提醒乔安怎么样做,一面又是告诉李仲宣乔安要怎么样做。 弄得每一次功败垂成,但这一次关梨压根没有通知李仲宣,她看着老尼姑握着剃刀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乔安,她心浮气躁,恨不能自己亲手代替老尼姑为乔安削发。 “阿弥陀佛,女施主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快斩了我这三千方烦恼丝,这就是我的心愿,快!”乔安唯恐迟则生变。 “是!” 老尼姑解开了沈乔安的发髻,手起刀落,但刚刚划掉了一缕青丝后,就有人偷袭了她,远处也不知什么东西丢过来,打在了她的手上,剃刀嘭的一声落在了佛前。 乔安回目一看,果不其然又是李仲宣。 关梨看到李仲宣气咻咻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沈乔安看到地上的一缕乌云一般的发丝,心道,或者只有这样才能逃避,索性一了百当做了姑子吧。她有了这念头,伸手捡起来剃刀就削发,但第二刀却硬生生削在了李仲宣的手背上。 “沈乔安!李仲宣恼羞成怒,今日听说乔安来上香了,他就料定会出事情,果不其然乔安在乱来,她此刻一把抢走了乔安手中的剃刀。 “你这是做什么?” “握着不过是做自己罢了!”乔安款款起身,“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与人无尤!老法师是我逼的,连关梨也是我逼的!我就是想要做尼姑,这点儿自由我都没有了吗?” “荒谬!”李仲宣大嚷一声,将剃刀丢出去,剃刀划破了薄如蝉翼的琉璃灯,火苗燃烧了桌面,眼前尼姑大惊失色,急忙去救火。 “从今日开始!”李仲宣不得不宣布下去,“沈乔安,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老老实实在郡主府待着!” “有什么人怂恿你做傻事,朕绝不姑息!”李仲宣说完,用力的拉扯了一下乔安。 “你要我做你的金丝雀?”沈乔安披头散发,狼狈的踉跄了一下。 “是!” 沈乔安连遁入空门的希望都落空了,回去后情绪比之前还要低落,关梨惭愧极了,跟着乔安淌眼抹泪。 “都是奴婢不好,没能安排好还弄得更糟糕了,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都能未卜先知。”关梨唉声叹息,自责极了。 “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既然要做金丝雀,就做金丝雀吧。”乔安放弃了,伸手抚摸了一下小腹。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逐渐能看出来了。 李仲宣经过这事情后,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偏这等事情只能忍着,连一个可以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这一夜,李仲宣刚刚睡下,忽而听到窗外有百灵鸟鸣叫,声音清碎极了,他披衣而起,在月下踱步,不知不觉就到了殿宇外。 有个女子光脚站在殿宇外,似乎在偷窥什么,慌里慌张的转过身要跑。 那女孩刚刚转过身,给侍卫拿下了,“什么人,胆敢私闯禁宫?” 那女孩跪在地上苦苦求饶,“听说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奴婢会口技,过来为吾皇模仿百灵鸟消愁解闷,还请大人饶恕奴婢僭越之最罪啊。” “果真?” “是,是!奴婢不打诳语,您可以搜查搜查,奴婢什么都没有带,更不可能行刺吾皇。”那侍女一个劲儿的叩头,看来悲伤极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一人举起来戈矛就要刺杀这女子。 “住手!”远处,是李仲宣的声音,侍卫急忙丢开戈矛,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那侍卫张口结舌想要说明白事体,然李仲宣刚刚已全部都听到了,指了指那女孩。 “你跟着朕到殿宇里开,刚刚那百灵鸟的叫声的确让人心旷神怡,你再叫两声。”那女孩怯生生起身,尾随了李仲宣进入殿宇。 “奴婢见过皇上。”那女孩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起来吧。”李仲宣道:“朕知你没有恶意,怪道朕最近这几天总能听到外面有百灵鸟在叫,朕也在奇怪,天寒地冻的哪里有什么百灵鸟。” “皇上,在这里呢。”那女孩一笑,指了指自己象牙白的脖颈子,脖颈优雅而长,带着点儿惊心动魄的美。 “还会模仿什么动物,都给朕模仿模仿。”李仲宣心头堵得慌,巴不得有个人和自己能好好的聊一聊,这女孩也不怵头也不怕生。 “回吾皇的话,奴婢这里各种飞禽走兽都能模仿,不但能模仿这些,还能模仿各种乐器,要是有道具辅助的话,还可以模仿很多人同时在演奏很多的乐器。” 听到这里,李仲宣倒是觉得新鲜,“你可不要信口开河,朕这就考一考你。” 那女孩福一福,面上浮现了红潮,但却完全不畏怯,“皇上出汗题目就好了,奴婢没有不会的。” 这一晚,这女孩为李仲宣惟妙惟肖的模仿了不少的动物叫声,不但动物的叫声,也诚如她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乐器都能模仿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吾皇的话,奴婢叫环儿,是勤政殿外的粗使丫头,最近因听说您心情不好,就大胆靠近了勤政殿,为您献丑了。”那环儿不卑不亢。 李仲宣点点头,“你是知道朕抱恙,但朕的病不在身体上,而在心里,朕这是心病啊。” 听到这里,环儿一笑,“愿闻其详。” 李仲宣最近很孤独,将怀揣了许久的心事一一都说了出来,她听了后,惋惜的浩叹,并表示愿意为李仲宣效力。 第二日,环儿已经不需要在外做粗使丫头了,他在勤政殿内殿伺候,成了李仲宣身旁的贴心大丫鬟。 成将军还以为李仲宣移情别恋了,好奇的同时也感觉庆幸。 但接下来的一件事情,却证明了他思想的错误,这一日,朝廷的事情议论完毕,李仲宣起身,看向朝臣。 “朕欲册沈乔安为皇后,诸位意下如何?”其实,册后的事情,她不需要征询任何人同意,但这皇后的身份太复杂了,所以,他需要让众人提前知道。 “皇上,不可,不可啊!”班部里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成将军,成将军半跪在阶下。 “哦?”李仲宣嗤笑,“朕倒是想要听一听有何不可,说吧。” 成将军听完,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皇上,沈乔安是穆宸轩的妹妹,现如今穆宸轩的案子还是个无头案呢,郡主和为此事多次大发雷霆,要将来闹出来误会,这可怎么是好?” 他的话具有带动的性质,很快就煽惑的众人也都七嘴八舌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说来说去,他们委婉表达的意思不过是“沈乔安是前朝的残渣余孽”,唯恐将来会颠覆政权云云,这满朝文武竟连一个支持的人都没有。 “再给你一个机会,重新回答朕。”李仲宣看向成将军,成将军不假思索。 “不要说再给微臣一个机会,就算是再给微臣一百个机会,微臣也不会支持她做皇后啊。”成将军很有原则,掷地有声。 李仲宣梭巡了一下众人。 “罢了,朕让她做皇妃,诸位难不成也有意见?”李仲宣盯着堂下的衮衮诸公。 人们扳回一城,并不敢继续造次,只能点点头。 李仲宣欢喜,“甚好,就这么定了。” 乔安没能做成尼姑,倒是摇身一变做了贵妃,这“贵妃”也不是她喜欢做的。 册封的圣旨下来了,各种赏赐也下来了,跟着,沈乔安乔迁到了皇宫里。 乔安进凤仪宫,依旧和之前一般生活,但却陆陆续续多了一些伺候她的女孩,这些女孩各个都细声细气,对他呵护备至。 其实,这都是李仲宣百里挑一安排来的。 大概三天后,环儿到了乔安这里,她天籁一般的歌喉美丽极了,很快就吸引了乔安。 “什么都会模仿吗?会不会讲笑话呢,说两个我听一听?”乔安笑着看向环儿。 关梨已经许久都没有看到沈乔安笑了,乔安今日这一笑,格外美丽,而乔安亲近了环儿,但关梨很不舒服。 环儿不但会讲故事,而且还会用各种不同的声音来模仿故事里每个人的对白,这么一来,简简单单的一个故事听起来也趣味盎然。 有了环儿后,这凤仪宫中也逐渐多了欢声笑语。 关梨这大丫头的位置已逐渐让给了环儿,乔安甚至还要求环儿和自己抵足而眠,每一个晚上,她都在环儿各种故事里入眠。 其实,她哪里是真的想要听故事,大人对再怎么好玩的故事也提不起来兴趣,但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实在是太让她厌烦了,她不得不为自己寻求刺激。 过三五日,两人关系比之前还要亲密,环儿告诉乔安为了证明清白,李仲宣竭尽全力的在调查穆宸轩的死因,李仲宣之前差遣重兵把守郡主府,其实也是好心好意。 甚至于李仲宣还多次想要见一见乔安,但总得不到乔安的回应,逐渐的,关于关梨编造出来的瞎话,逐渐要不攻自破了。 关梨听到这里也暗暗焦急,但乔安知道环儿是李仲宣安排过来的,料定这些也不过是善意的谎言罢了,因此十有八九她都不选择采信,不过一笑了之。 环儿也不过分去渲染,依旧按部就班在她这里伺候。 环儿是个心细如发的女子,聪慧过人,甚至比关梨还要会伺候人。环儿更换了乔安的餐具,一切都换做了纯银的,只要有毒立马可以显示出来。 乐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 环儿护主蕙兰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但如此,还毛遂自荐为乔安尝药,她虽然没有怀孕过,但伺候起来怀孕的乔安却俨然一派管家婆的模样。 这日小阳春,外面风和日丽,乔安憋闷了两个月没有出门,忽而看到好天气,哪里有不出去走走的,伙同了关梨等几个丫头出门去。 众人到后花园去,乔安走了会儿困倦了,到九曲回廊去看鱼儿。 “找点儿鱼食过来,喂一喂,你看看它们也怪可怜见的。”沈乔安怀孕后,似乎比之前还慈悲了。 环儿准备鱼食去了,关梨诡谲的转动了一下眼睛,指了指前面的八角亭,“娘娘,这里风大,我们到八角亭去,那边重帘落下来也温暖。” 乔安听凭关梨做主,到那八角亭去了,但众人刚刚到八角亭之内,弐脚下打滑,一个一个都摔了个狗啃泥,连关梨也摔跤了。 乔安却纹丝不动。 众人雪雪呼痛,看来可怜兮兮。乔安后怕的摸一摸自己的肚子,远处,环儿笑嘻嘻的过来。 “哎呦,这才是遍地开花呢,得亏出门之前奴婢为娘娘更换了谢公屐,不然可不得了!” 环儿口中的“谢公屐”是一种下面带着齿牙的鞋子,这种鞋子无论泥泞还是湿滑的道路都可如履平地。 “哎呦!”关梨等丫头挣扎起来,有人告诉乔安这八角亭里竟然有人提前在地上打了蜡,因此才会滑不留足,沈乔安听到这里,感觉好生奇怪。 “娘娘,鱼食来了,您喂鱼吧。”环儿笑着将鱼食递给乔安,乔安喂鱼,鱼儿围拢过来唼喋,倒页热闹的很。 从八角亭那边回来,乔安不敢到处乱走了。 “娘娘,孩子已经五个月多了,现在是危险期!但也不能不运动,据说第一胎,非要女孩多多锻炼才不会怎么痛。”因此,乔安每天还要出门去走走,不过去的地方都是经过士兵检查的。 路上有什么危险啊之类全部都排除了。 这一日,凤仪宫里发现了麝香,那麝香要是怀孕的女子闻了会小产,这麝香已被用了一个多月了,但乔安竟还好好的。等发现的时候,麝香紧紧只有一块,用桐油纸包裹着,和其余的混合在一起,可怜巴巴的躺在盒子的最里头。 “快拿走,这些东西怎么就到了这里?”乔安捂着鼻子。 “奴婢并不认识麝香啊,也不知道什么人竟将安息香换成了麝香,真是恐怖,得亏娘娘洪福齐天,不然可危险极了。”关梨连忙去处理麝香。 等关梨去了后,环儿将一个白玉盒拿出来,打开给乔安看,沈乔安不明就里。 “娘娘,您怀孕了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哪里注意到这些个事情了?我们这宫里有内鬼,总有人将麝香混在安息香里,这事情已经两个月了,但奴婢将香料都一一的区分开了,至于那安息香里的一枚是我放的,奴婢的意思给那人敲一敲警钟,让那人收敛收敛。” “这些麝香呢,快丢掉,丢了!”乔安皱眉,挥挥手。 环儿却一笑,“娘娘放心好了,奴婢找到这麝香后就打湿了,并且在了你加入了碱面,现在这些不过是留待日后拿脏的证据罢了,并没有多么毒害。” 听环儿这么一说,沈乔安放心不少,“藏起来,顺便帮本宫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在后面动手脚。” “这个不消说,奴婢已在查了,有什么眉目定会告诉您。”其实,麝香的事情两个月之前环儿就发觉了,她之所以不动声色,其目的就是想要看看究竟那人是谁,那人还要做什么。 麝香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某一个夜里,沈乔安这凤仪宫里却出现了很多的血迹,外面经常会听到女人的哭声。 宫里人心惶惶,都道是冤魂索命,乔安知道有人在装神弄鬼,问关梨和环儿,她们怕不怕?两人都完全无所畏惧。 自然了,她们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此事也引起李仲宣的重视,等李仲宣到来后,终于将地窖里的“鬼”给抓了出来。 原来有人用绳索吊着一个猴子在后宫的某一个地窖里,这猴子想要逃离因此呜呜咽咽,而猴子是最和人类叫声毕肖的,因此被人误以为是鬼。 至于这宫里的血液,那是有心者弄出来吓唬人的。 李仲宣勒令好好的盘查,索性还更换了这里的部分奴婢,说也奇怪,更换过后,那些奇怪的事情也就逐渐消失了。 但这些一连串莫名其妙事情发生后,毕竟引起沈乔安的注意,沈乔安开始怀疑一个人,关梨! 她最近心绪不宁,老是如坐针毡,总感觉会又是美人要偷袭自己,要暗害自己,久而久之,开始认真对这些事情进行梳理。 能靠近自己并且能做那些手脚的人只有两个,一个关梨一个环儿,关梨比环儿来的早,实在是没可能暗害自己。 乔安逆向一思考,暗忖,要是关梨果真要谋算自己,其机会之多,为何非要选在最近疯狂对自己下手呢?但环儿又是李仲宣安排过来的人,就李仲宣对这一胎如此告诉关注的情况,他也没有可能让人谋害自己。 乔安想来想去,不能锁定刽子手,只要静观其变。 这一日,关梨靠近了乔安,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沈乔安支配环儿去做其余的事,带关梨进入暖阁。 “你跟我已经多半年了,我对你还算了解,说吧,有什么事情。”乔安看向关梨,关梨胆战心惊,从衣袖中将一个布偶拿出来,乔安一看,那是一个做工拙劣的布偶。 上面用朱砂写了自己的名字,还在心脏和手臂上刺着银针,看起来恐怖极了,乔安看到这里,不寒而栗。 “哪里找到的?” “奴婢昨日在、在、在环儿屋子找到的,娘娘您看,这不是厌胜是什么?”关梨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布偶上面的字儿。 乔安思前想后,觉得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太奇怪,不免也疑心到了环儿身上。 “她新来乍到的,怎么能起这样的坏心思?”关梨叹口气,乔安斜睨了一下关梨。 “你说该怎么办呢?”她想要从关梨的态度更进一步来判断事体,关梨闻声,沉吟道:“她毕竟是皇上差遣过来的,要娘娘赶走了她,那算是给了皇上一个耳光。” “接着说。”沈乔安赞许的看向关梨,关梨点点头,续道:“但您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将来呢?她可能还会有各种毒辣的手段来谋算您,不如就小惩大诫让她改过自新好了。” 她看向乔安,乔安闻声,点点头。 “很好,你有这等心肠最好,但此事显不能轻而易举就放过了,让本宫去证实。”沈乔安将那布偶接过,到外面去了。 侍女们各司其职,乔安让关梨下令,少顷,大家都聚在了院子里,乔安劈手将布偶丢在了地上,“谁屋子里的东西,自己站出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全部都跪在了乔安面前,但却没有一人站出来。 “春兰!”乔安目光梭巡过众人,那春兰被乔安沉肃幽冷的目光一盯,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娘娘!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啊,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怎么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不是奴婢啊!” “秋菊?”乔安看向秋菊,秋菊比春兰还惴惴,跪在地上小鸡吃米一般的磕头。 “奴婢是白字先生,虽然不认识那布偶上面写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那不是奴婢啊,请娘娘明察!” 乔安锐利的目光落在了环儿身上。 “娘娘,这东西是从环儿的屋子搜出来的,有人可以作证。”管理看了看后面两个怯生生的丫头,俩丫头声音低哑,恍惚如地缝里传出来的一般。 听到这如同蚊蚋哼哼一般的声音,乔安不觉多看了一眼环儿。 环儿不骄不躁上前,从地上将那小人儿捡起来,认真看过后,笑了。 “娘娘且看,这是奴婢的笔迹吗?奴婢给娘娘做过针线,娘娘再看,奴婢穿针引线都是从右到左,此人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退一步说,奴婢要谋害娘娘您,也实在是不敢将这玩意儿放在自己的屋子里。” “下人的屋子里原本就没有什么隐私,难道奴婢非要让诸位查出来奴婢在害娘娘吗?”环儿不卑不亢道。 “关梨姐姐,你说呢?”环儿看向关梨,关梨被那直勾勾的眼神一盯,倒是有点狼狈。 “但是、这、这东西就是从你屋子里找到的,依照你的意思,难不成还是有心人放在你屋子里栽赃的了?”关梨皱眉,看向环儿。 环儿嗤笑。 “我想要加害娘娘,原本是轻而易举,或在饮食里或在药里随便加入一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娘娘也就死于非命了,何苦来哉,要留下这证据给旁人?” “奴婢想来连自己也觉得可笑,”环儿看向乔安,“如果人世间果真有鬼魂,那鬼魂是何等样厉害,能听奴婢的调遣?” “要世界上没有鬼魂,奴婢岂非愚蠢到家了,做这鬼把戏给诸位看,此事还有曲折呢,奴婢倒是希望娘娘继续查下去。”环儿跪在了沈乔安面前,将布偶举起来给乔安。 乔安握着布偶看了看,面上的神情逐渐变的凝重起来,她一扬手,将之丢在了旁边的枯井里。 “你起来,我相信你!”沈乔安握住了环儿的手。 这么一来,关梨可没有手段了,什么下红花,什么装神弄鬼都用上了,孰料被环儿这小妮子竟一一给拆解了开。 最近乔安这凤仪宫里出了不少的事,各种险象环生的事情都过去了,欢儿也没有将这些告诉李仲宣。但关梨却通知了李仲宣,李仲宣过来看沈乔安。 乔安索性躲到了后院去垂钓,理睬都不理睬李仲宣。 李仲宣握着一把松针丢在湖面上,乔安丢下钓竿转身就走,李仲宣也不敢过分追求,唯恐弄巧成拙,毕竟沈乔安肚子里有孩子。 李仲宣循例找了太医过来,问了一些乔安的近况,那太医对答如流,胎位正,身体好,不过假以时日等瓜熟蒂落就好。 乐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 心猿意马欲何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又是找了环儿来,环儿将乔安最近的生活告诉了李仲宣,饮食规律,早睡晚起,完全是待产母亲应该有的作息。 李仲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最近辛劳了你,朕这孩子六个月了,孩子的娘亲又是个倔脾气,你倒是要给朕尽心竭力伺候好了。”环儿不过抿唇一笑。 他没能和乔安聊一句,等李仲宣去了后,沈乔安才红后面出现,踅到了门口偷瞄了一下,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走了?”指了指门口,转眄看看背后的环儿。 环儿点点头,“早都走了,依照我看,您还是不要和皇上闹矛盾了的好,您难不成果真以为您的哥哥是他杀的啊?” “难道不是?千真万确证据确凿,环儿,你可不要为他开脱了,我怕听这个。” 乔安摆摆手,其实有关于“小皇帝、豫王、穆宸轩”等,这么一群人的话题都是避忌,但有人偏偏要去踩雷,并且还无惧无畏。 “依照奴婢看,这也就等同于奴婢给您下毒一样,您想一想啊,要是果真皇上想要下手谋算小皇帝,早为什么不动手呢?非要等到现在?” “异端邪说,好了!”乔安皱眉,“到此为止了,不要继续谈下去了。” 环儿知情识趣闭上了嘴巴。 另一边,关梨送李仲宣离开,一面走一面唉声叹息。 “怎么?她还要和孩子过不去?最近她又是做了什么呢?” “娘娘想逃离这里,奴婢等好生辛苦,娘娘还诅咒您。”关梨添油加醋,一面说一面观察李仲宣的面容,李仲宣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诅咒朕?”李仲宣摸一摸太阳穴,靠近马车,关梨急忙搀扶了一把,李仲宣进入马车后,续道:“诅咒朕什么?” “不过是不堪入耳的话罢了,奴婢这里可不好学说。”关梨嫌恶的瞥目,李仲宣一笑。 “朕做这万岁万岁的皇帝,难道还会怕人诅咒不成?”他这一笑,关梨也腼腆的笑了。 但关梨却痛苦极了! 李仲宣啊李仲宣,你为何对这样一个人情有独钟呢? “随着朕走走,朕最近心烦意乱,也算你给朕宽一宽心。”其实,关梨巴不得要和李仲宣走走呢,二人一前一后的走,李仲宣透过车窗一看,发觉关梨面上有涔涔汗水。 他一笑,招呼关梨上马车。 “呀!”关梨受宠若惊,眼神惶恐,“您是天子,奴婢这等嘴脸怎么能和您同车辇呢,不成不成啊。”关梨拒绝的摆摆手,李仲宣不悦的看向关梨。 “真好,连你也要疏远朕了。”关梨看李仲宣面色不豫,笑着上了马车。 好像,永宁那一段飞逝而去的时光再一次回来了,好像冰冷的心得到了重温似的。 关梨挪动了一下屁股,胆怯的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正襟危坐,却没有发觉一般。 “皇上,我们这是去哪里?”关梨怯生生问,但很显然,李仲宣完全没有听到关梨的问话。 许久后,他似乎才恢复了神智,“就随便走走吧,去漉水亭。”他指了指前面,驭手催马,很快就到了漉水亭。 漉水亭是启夏门旁边一个名胜古迹,是高宗皇帝修筑给孙皇后的,当年的孙皇后特别喜欢游玩。 两人进入漉水亭,李仲宣旧话重提,“她也不开心吧,最近?朕说那事情不是朕做的,你相信朕吗?”他看向她。 关梨连连点头,“那事情怎么可能是您做的呢?当日发生了什么她没有看到,但奴婢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啊。” “一并连穆宸轩的死和朕也没有任何关系,朕是在犹豫不决,但朕并没有下令!现如今怎么会愈演愈烈?” “皇上,人各有志,人各有眼,您就不要察察为明了,自己个开心就好,娘娘那边横竖还有奴婢在呢,保证不让娘娘做傻事。”关梨看向李仲宣。 眼看着天色迟暮了,每当这种时候李仲宣好像比平时还要孤独。 白天可以有大量的公务处理,全身心的投入,自然不会想到乔安,不会思考他们这破碎了的情感。但每当这等时候,莫名的,他就心绞痛。 “夜了。”李仲宣的手握着曲栏,眺望远方。 “是,夜了。”她收回目光,看向李仲宣的侧脸,她感觉到了李仲宣的哀伤,甚至于,她有点同情李仲宣。 他身等九五,一呼百诺,得了天下,但却得不到她的心。 他的目光看向远处,遥远的视线尽头,能看到缥缈的宫殿,飞檐翘角上闪烁着明媚的晶石,长街上人来人往,千万盏辉煌的灯火,美丽极了。 “皇上,回宫吧。”看到他这郁郁寡欢的模样,她催促了一声。 两人上车,朝着皇城而去,论理她是应该早早的回去伺候乔安,但她却偏执的跟在他的背后,到皇城后,他感觉压抑,让宫娥送了美酒“洞壶春。” 他一连喝了很多,大概是太悲伤了,以至于很快就东倒西歪。 “皇上,您不能再喝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关梨心疼极了,她将李仲宣手中的酒杯拿走,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沈乔安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人前他是那样一个冰冷而高高在上的人,人后却会为了她而斯人独憔悴。 “朕做了这皇帝后,已很久很久都没有畅快的喝酒了,关梨,你也喝一杯。”李仲宣没有停下来,反而还邀请了关梨。 关梨也想和李仲宣一醉方休啊,但她肩上却有责任,要是她也喝醉了,谁来伺候李仲宣呢。 “喝一杯,快。”李仲宣笑着将一杯酒递给了关梨,关梨只能喝一杯,那热辣辣的酒水进入了咽喉,好像火龙在五脏六腑中飞腾。 李仲宣醉醺醺的,东倒西歪,现在关梨更不能一走了之了。 “仲宣哥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去休息吧。”大概,也只有当李仲宣喝醉了的时候她才能放心的将李仲宣叫做“仲宣哥哥”。 李仲宣点头,在关梨的搀扶之下,进入了寝殿。但刚刚堂下,李仲宣就呕吐起来,那热热的胃液喷在了关梨的衣裳上,但关梨并没有理会,她丝毫都不嫌弃李仲宣。 尽心竭力的伺候李仲宣,为李仲宣送了热茶过来,服侍李仲宣吃了茶水后,脱掉了李仲宣的靴子,送李仲宣上床。 她灵机一动也准备躺在李仲宣的旁边,今晚要是能发生点儿旖旎的事情,那就更好了。 她开心极了,刚刚躺在李仲宣的身旁,李仲宣就抱住了她,轻轻的拍了拍关梨那瘦削的肩膀,他的手抚摸着她那浓密如乌云一般的发丝。 “乔安!”忽而,迷糊状态之下的他乍然起身,用力推开了关梨,眸光凄冷。 “乔安,乔安呢?” “皇上!”关梨被刚刚那一推,滚落在了地上,看向了李仲宣,许久后,低喃道:“沈乔安不在这里啊。” 尽管是在梦中,尽管,他浑浑噩噩。但总没有忘记沈乔安,而关梨悲凉的发觉,她想要做她的替补竟都不能。 到第二日,李仲宣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得亏今日不需要早朝,李仲宣起来后,屋子里的狼藉已被关梨清理干净了,至于关梨自己,她也换了一件干净衣裳。 李仲宣回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情,幸亏他没有做不齿的事情。 “皇上,您醒了?”关梨笑着将醒酒汤送过来,“奴婢一早起来就到小厨房去给您做醒酒汤了,昨夜您喝的东倒西歪的,哎!” 李仲宣挥挥手,关梨上前去,伺候李仲宣更衣,净面,李仲宣起来后,吃了醒酒汤目光还是有点呆滞。 “今日不用上早朝的,皇上,您可以休息休息。”关梨笑靥如花,但李仲宣却没有休息的意思。 “到凤仪宫去。”李仲宣思念乔安,而今日他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何不乘着今日好好的培养一下情感呢? 关梨幽幽的叹口气,迟疑的点点头。 “好吧,到凤仪宫去。”片刻后,摆驾到了凤仪宫。 乔安今天醒来的很早,之前刚刚怀孕,她比较嗜睡,现在怀孕已经六个月多了,那嗜睡的毛病已全然没有了。 此刻,沈乔安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她必须要离开这里!要是等将来孩子出生了,她就再也没有逃离的可能了。 还在胡思乱想呢,外面报说皇上来了,沈乔安一怔,回头一看,发觉李仲宣已施施然从外面进来了。 因今日是月半,不需要早朝,所以他穿着一件常服,摘除了王冕后,他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整个人好像邻家的大哥哥一般。 “起来了?”李仲宣打帘子进来,乜斜了一下沈乔安,乔安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但却没有说话。 “你还要和朕冷战到什么时候。”李仲宣握着拳头,颓败的坐在她的面前,他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她也一样。 自从那事情发生后,他们两人已不能心平气静的在一起聊一聊了,她变成了一只刺猬,只要他稍微一靠近,她全身的刺就会挺立起来,让他受伤。 “查到了?”乔安终于开腔,眼神却依旧冷冰冰。 “没有!但早晚也会给你答案。”李仲宣起身,屋子里的气氛太凝重了。 “我今日要出宫去走走。”乔安拍了拍衣裳。 “好,朕安排人保护你。”又道:“朕今日也闲来无事,也准备和你到外面走走。”沈乔安的意思是,她要一个人出去走走,而不是和他在一起。 但是他呢,这分明是要跟着她了。 乔安不置可否,关梨从外面进来,一声不响为乔安出行做准备,旁边的环儿也凑近去,带了一些必需品。 沈乔安已经到宫门口去了,凤仪宫外,两边都是黑压压的士兵,好像唯恐她会逃走似的,其实,就凭借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逃到外面去? 李仲宣盯着乔安看,她的背影是那样的联络,映衬在一片明媚的朝阳里,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单薄与瘦弱。 大概她已经感觉到了他靠近的脚步与目光,她礼貌的避让了一下,李仲宣叹口气,他们之间为什么就成了这模样? “关梨,环儿,伺候好娘娘。” 他叮咛了一声。 乐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 鹤楼求救心茫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前呼后拥,送沈乔安上了马车,马车前行,他也进入了马车,走在了队伍的后面,他最近紧锣密鼓的安排调查,但关于穆宸轩的事情,调查起来却困难极了,线索时断时续。 从皇城里出来,到坊间去,乔安面上终于有了生动的笑靥,她欢快极了,愉悦极了,重重的心事都放下了。 “娘娘,您走慢点儿。”关梨关照一声,在前面开路,环儿一手握着乔安的手,一手做掩护。 尽管,她们今日都是寻常的服色,但从沈乔安这模样看,众人也都看出来他们那高贵的身份,人人都避让了开。 有人带着面具在乔安面前摇头晃脑,沈乔安一把将面具掀开,看到面具下竟是奉遇,笑道:“奉遇,你怎么在这里,我已很久都没有见你了。” “您现在是娘娘啊,属下是外男,怎么可能经常到凤仪宫去看您?”奉遇笑了。 “真好,这个面具给我戴。”乔安从奉遇手中将面具拿过来,戴在了自己的面上,那是一张兔子的面具。 两人往前走,奉遇看到有人卖糖葫芦,买了给乔安,乔安吃了,笑嘻嘻道:“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有你们陪我。” 要是今天没有李仲宣在就更开心了,他说起来是在保护他,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所谓的“保护”其实是监视。 乔安一清二楚。 “我要吃东西去,你们也去吗?”乔安饥肠辘辘,一面说一面指了指眼前的凤仙酒楼,李仲宣微微点点头,示意从人可以到里头去。 众人前呼后拥进入了酒楼,他们这大模大样的到来,压根是包场的模样,有人看到这么一群人,竟也不敢到里头来了,至于里头吃东西的几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匆匆买单离开。 沈乔安点了一些吃的,吃了后,被人搀扶到二楼一个雅间去休息,外面送糕点的小二哥进来,看了看乔安,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话。 乔安一笑,也跟着叽里咕噜了一声。 等那小二哥去了后,乔安看向旁边的管理和环儿,“我困了,你们不要在这里走动了,我稍事休整就会下楼,不要在我眼前踱来踱去的了,弄得我心烦意乱。” 俩侍女离开。 片刻后,一女子风风火火而来,进入雅间后,那女子急忙关门。 “红姐!”乔安起身,抓住了红姐的手。刚刚,她那叽哩哇啦的话,是一种联络讯号。 “乔安,在帝京过的怎么样呢?”其实,乔安的事情她已经听说过了,“我是想要去看看你的,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抱歉了乔安。” 红姐叹口气,拿出来自己为乔安准备的东西,“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为孩子准备的衣裳,还有一些丹药之类的,乔安,你拿着。”红姐将一个包袱递给沈乔安。 乔安握着,连连道谢。 “红姐,我的事情你一定也听说了!”乔安忽而半跪在红姐面前,红姐一怔,急忙伸手要搀扶。 “你!你起来!起来啊!”红姐道:“你有什么话说就好了,你看看你这硕大一个肚子,你跪着,我也于心不安。”红姐无可奈何,只能她也跪在了乔安的对面。 “红姐,起来!快起来。”乔安搀扶红姐起身,将自己那水深火热的生活告诉了红姐。 红姐凑近窗户一看,看到楼梯口很多士兵,她又是推开后窗,果然看到长街上有几个人在巡逻,可见乔安所言非虚了。 红姐是江湖人,尽管现在生意做的顺风顺水,但她却未必为了金银珠宝就会舍弃江湖道义,二来,她鹤楼能有今时今日的规模,多亏了乔安的帮助。 现在,乔安落难了,红姐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 “乔安,不是我不帮你,现如今你也看到了,四面八方都是朝廷的人,他又是皇帝,我今日并不敢轻举妄动。” “我知道。”乔安点头,目光变得清澈,“以后!不是今日!凡事预则立,帮帮我。”看乔安恳求的可怜,红姐点了点头。 “不要留在这里了,会让他们起疑,你快走,其余的事情我会设法。”红姐握着乔安的手。 乔安拥抱了一下红姐,有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毕竟忍住了,连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她知道,红姐一定会将各种问题都处理好。 果然,楼下人还是起疑了,频频的偷窥,似乎发觉沈乔安在和什么聊。 红姐离开,沈乔安出门。 接下来,乔安去了看了变戏法,听了大鼓书,到夜幕降临之前,回去了,看似玩儿的很充实,但她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一路上,乔安和李仲宣也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 回去后,日子如常,还是那样也无风雨也无晴的过着。鹤楼毕竟是江湖上的帮派,这个组织虽然和乔安也有各种渊源,但鹤楼的人想要见一见沈乔安就难上加难了。 这期间,红姐来见过一次乔安,但她们二人的见面与交谈全过程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以至于红姐有的事情想要和乔安具体的重点的谈一谈都没有机会。 红姐想要留下字条等,当来不及拿出来,一个老太监就来催促红姐离开了,红姐无计可施,只能离开。 想要弄走一个宫里的妃嫔,那哪里是简单的事情? 乔安行为乖张冷僻,此事人尽皆知,久而久之的有人就建议废了这个贵妃,要知道三宫九嫔之制,一旦做了贵妃,距离皇后娘娘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遥。 李仲宣这是给了乔安一个台阶,他很有可能会随时让乔安做皇后。 那些开国元勋自然是怕极了,毕竟他们是颠覆了前朝,推举了李仲宣做的帝王,这帝王做的名不正言不顺,人人都畏怯乔安这前朝余党的身份。 忽而有一天,有人在朝堂上建议李仲宣纳妃。 李仲宣不予理睬。 但众人似乎已无限度的商量过了。 “皇上,您也应该充实一下后宫,自古来没有这样的帝国,如此阳盛阴衰未必是好事情呢。”一个老大臣跪在了地上。 “皇上,张大人提议的人,您去年就登基为帝了,论理臣下等也该为您操办起来,得给您大选一次。”有人以头抢地,看向李仲宣。 “朕这皇朝就这样,诸位无需多言。”李仲宣挥挥手,众人缩脖子挤眉弄眼退下。 但很快的,有人送了一个女孩到他身旁,那女孩十六七岁,看起来美丽极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事情是在成将军的带领之下进行的,李仲宣勃然大怒,指了指那女孩。 “皇上,这是镇国将军之女,您看看姿容怎么样,王姑娘不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主要的是骑射功夫,那可真是厉害极了。”成将军一面说,一面要王姑娘展示。 那小丫头完全不怵头,握着桌上玛瑙盘里的火龙果丢起来,而后拈弓搭箭,三枚雕翎箭全部都射在了火龙果上,那火龙果滚下来,她一把接着不好毕竟的放在了李仲宣面前。 李仲宣细细的一打量,发觉这王姑娘的眉梢眼角略微有乔安的神韵,不觉得叹口气,原来他们竟怀揣了这样的念头。 屏退了众人,李仲宣看向这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王姑娘快人快语,笑嘻嘻道:“皇上看我的箭术怎么样?” 连说话的声音似乎都和乔安有异曲同工之妙,李仲宣叹口气,“很好。” 又道:“你想要做皇后?”这是众人的意思,但李仲宣相信,未必是这小丫头的意思。 果然,说到这里,那小丫头都快哭了,哄着眼圈道:“我不想要做皇后啊,所谓伴君如伴虎,我爹爹也说了,在您身旁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朕不是大老虎。”李仲宣浩叹一声。 这女孩有点桀骜,和沈乔安的脾性实在是太相似了,口口声声自称“我”,并且完全不怕人。 “我才不想要做皇后呢,但我爹爹和成将军他们商量了许久,非要我做皇后!我想要做将军!和爹爹一般可以真正到战场上去的大将军,哎。” 李仲宣想不到这小丫头竟有如此宏图,笑着点点头,“朕可以让你做将军,要等两年后,你还需勤学苦练呢,战场上不是好玩的。” “我知道。”王姑娘点点头。 “既然你也不想做皇后,我也不想做你的夫君,我们就商量商量,让他们不要烦扰我们了。” 都说皇帝贪财好色,王姑娘满以为李仲宣也是这么一人,但现在一看,李仲宣完全不是,这让她感觉奇怪。 跟着,李仲宣嘀嘀咕咕了两句,王姑娘拍手称快。再接下来,众人看到两人聊的起劲,都怂恿册封了这王姑娘做皇后,但李仲宣不过淡淡一笑,将自己发丝里的一根白玉簪拿下。 “这个是中空的,我们折断了箭头,不论什么姑娘,只要箭术高超,不损坏这玉管而能让箭簇穿透玉管的,朕就让他做朕的皇后。” 其实这仅仅是考校一个皇后箭术的基本功,一旦谁果真侥幸射穿了这玉管,李仲宣还要考验诗词歌赋。 其实众人也都知道,这是在为难人了。 成将军折断了箭头,将弓箭交给王姑娘,那王姑娘后退两步,拈弓搭箭试了试,总不能成功。 “然儿,不要放弃!”镇国将军知道李仲宣在吹毛求疵,但却只能硬着头皮让自己女儿挑战。 挑战无疑是失败。 其实,不要说王姑娘了,等李仲宣离开后,成将军也试了试,饶是他有百步穿杨之能,竟也不能按照要求完成社稷。 李仲宣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彻底的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众人都去寻找具有这神乎其技功夫的女孩,但找来找去,小半个月过去了,竟然没能找到一个。 这么一来,众人又是开始建议,开始送形形色色的女孩过去。 有那风骚妩媚的,有那含蓄内敛的,有热情奔放的,甚至有一天李仲宣到了寝殿里,还飞过来一只不伦不类的“花蝴蝶”。 那是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那女子看来既有男人的英气又有女人的妩媚气。 那人一张口却是男子的声音,李仲宣明显看到了那人的喉结,此刻找侍卫将那人给轰赶了出去。 乐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 昙花一现古来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现在算是明白了,李仲宣不但不爱女人,连男人也不爱,倒是沈乔安成了特例。 至于让他去收集证据来证明穆宸轩的死和他们没有关系,他却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大家都知道,一旦沈乔安怀孕后,李仲宣会喜上加喜,立即晋升乔安为皇后,一旦将来沈乔安权势滔天,大家都将危在旦夕,众人在帮助李仲宣选妃的事情上,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但他们无论怎么样去安排,无论找多少美丽的女孩来诱惑,李仲宣自岿然不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乔安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关梨和环儿将她伺候的很好,她看似也彻底的安定了下来,不问世事,只好生照料自己,等瓜熟蒂落。 但她想要安宁,内别人却不会给她安宁,众人看李仲宣无动于衷,都着急了。 终于,他们经过商量,在朝廷上建议李仲宣杀了沈乔安。 几个官员都这样说,而这几个官员向来关系很好,李仲宣听到这里,心灰意冷,他对他们失望极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群人竟有这样糊涂的心思。 “皇上,蜂虿有毒啊,这沈乔安将来做了皇后娘娘,自会天下大乱,还请您三思而后行。”言官下跪,陈说利弊。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众人想不到,向来对乔安那样维护有加的李仲宣,竟会忽而之间转变了念头,看到李仲宣似有松动之意,众人乘胜追击。 接下来趁热打铁的是史官,史官跪在那言官的旁边,言之凿凿道:“皇上,您放心去做吧,老臣这里一定不会将这一笔记在史记里的。” 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那双莫测高深的黑瞳里闪烁过一抹奇怪的光,“如此说来,诸位为朕考虑的实在是周全极了,朕该感谢诸位了?” “皇上,还请您早早的下定决心呢,此事依宜早不宜迟。”另外有人建议,李仲宣看向眼前人,片刻后,他笑了。 “朕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你等如此颠倒黑白,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朕今日就做一回昏君给你们看。” 李仲宣回身,书写了圣旨,当堂贬谪了这一群人,让他们去做地方官去了,这几个人将求助的眼神落在成将军身上。 “怎么?”李仲宣准备翻脸,“连成将军也有安排吗?还是成将军要亲自动手了呢?说说吧。”成将军看李仲宣面色不好,知此事难以妥协。 他这两年出入龙庭,经见的事情多了,自明白今日不可顶撞了李仲宣,急忙跪在李仲宣面前。 “这些人真是岂有此理,怎么能出汗这等丧尽天良的馊主意呢,连本将军都看不下去了。”成将军先是批评了两句那几个不识时务的人。 跟着,以头抢地。 “皇上,末将从来没有恳求过您什么,今日就看在末将的面子上,饶恕了他们几个吧,他们其实并无恶意。” 成将军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让李仲宣收回成命,但对言官史官等选择了连降三级的处分。 这样大刀阔斧一整顿,众人哪里还敢胡言乱语,倒是从这一天以后呢,对沈乔安口诛笔伐的人减少了不少,连成将军也再不敢有什么自认为高明的建议。 这期间,李仲宣经常去见乔安,之前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后来逐渐的开始说话,但交谈是生涩的,是简短的。 前朝那些事情早已不胫而走,有人将之传到了乔安耳朵里,沈乔安苦笑。 “她毕竟还是有点君子之风,没有人云亦云,我不过想要一个说法罢了,我哥哥和爹爹的死亡始终好像阴云一般压在我的头顶,这事情让我寝食难安,至于这朝廷,我一介女流之辈我要朝廷做什么?” “娘娘,奴婢冷眼看着,好像他并非是什么坏人,他最近经常过来逗您开心,您想要什么他也都变着法给您送过来,奴婢倒是觉得您该安富尊荣。” 环儿这样说。 “环儿,那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要是你是我,你也不情愿做这没有自由的金丝雀。”沈乔安叹息。 恰在此刻,沈乔安听到外面侍卫和宫女等哈哈大笑,他急忙出门去看,发觉门口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那乞丐竟在逗大家玩儿。 乔安也到外面去了,那乞丐会变戏法,变出来一大鸭梨给乔安,沈乔安握着,笑道:“你还会什么?都变出来。” 跟着,那乞丐变了鱼儿和黄鹂鸟。各种小动物似乎都经过驯化,安安静静的趴在乔安的肩膀上,起哦按面带微笑。 “这些小家伙为什么都不到处乱跑,到处乱飞呢?”乔安被这么一群小动物围绕着,整个人好像森林女神一般。 “那个,你还会变什么?继续,继续啊!”乔安笑。 那变戏法的乞丐忽而将身一矮,一件皮囊脱离了身体,落在了地上,沈乔安目瞪口呆,眼睛落在了他的面上。 “李!李仲宣?”其实,她刚刚就想到了,眼前人很有可能是李仲宣。 “乔安,开心吗?”李仲宣笑睨沈乔安,但乔安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你准备的吗?”乔安抖动了一下肩膀,让鸟儿起飞,活动了亦一下胳膊,让松鼠等都下地,这才冷冰冰道:“你煞费苦心了,但我一点都不开心。” 她嫌恶的踢开了那皮囊。 他这才发觉,她对一只只的小动物的态度都比对他要好。 但李仲宣面对冷冰冰的乔安,却没有气馁,他依旧做好分内的一切,调和他们那江河日下的感情,乔安也不是不感动,但却再也拾不起来当初那一份微妙的怦然心动。 到七月,是豫王的祭年。 因小皇帝和豫王是同一天的忌日,这一天乔安格外悲伤。从一大清早开始,乔安的心情就非常糟糕。 今年,算是李仲宣登基为帝整一年的日子,他也还记得当年那流血涂寸草的血雨腥风。 为尊重乔安,李仲宣准备安排一场硕大的巫蛊活动,让傩公招魂,这在历朝历代其实也屡见不鲜,但基于一脉相承的皇族血脉。 众人听到这里,又开始了疯狂的抗拒与建议,连安分了许久的成将军此刻也亢奋了。 “皇上,我们不能祭祀他们啊,前面那一群帝王和我们应当一刀两断啊,您如此隆重的祭祀他们,不免让人齿冷啊。” 成将军建议完毕,诸位也都上前轮番建议,各种话头层出不群,都围绕“不能祭太庙”这个主题而展开。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听来听去,支持李仲宣去祭祀先帝的人竟然寥寥无几,李仲宣心情糟糕极了,他本想要借用这一次的祭祀活动来调和一下他们的关系,但看起来,这个希望要落空了。 “皇上,不可如此啊,他们那些帝王老的太老,小的太小,将国家弄得乌烟瘴气,他们哪里能和您相提并论呢?他们就好像腐草里面萤火虫,而您就如同天边的皓月一般啊,还请您三思而后行。” “朕决定不去祭祀他们了,但先帝等毕竟还是贵妃娘娘的亲眷,朕就采中庸之道,让乔安代表朕去祭祀吧。” 众人等的不外乎是这一句,闻声,各个点头。 为这事情,沈乔安决定面圣。但这一次李仲宣毅然决然拒绝会面,他唯恐见面后乔安会情绪激动,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娘娘,娘娘,您不要这样啊,您这样下去,让大家都好生为难。”环儿靠近乔安,不停的安抚。 孕妇的情绪原本就比较激动,她哪里能忍受这个?前朝是覆灭了,但并不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要是没有皇叔和父王开元,怎么可能有今日万国来朝的局面,李仲宣!你难道真的要我对你继续失望下去吗?”乔安泪水涟涟。 眼看着忌日到了,沈乔安面沉如水,已接受了这安排。 至于群臣,他们唯恐李仲宣会去祭祀先帝,索性用公务将李仲宣给捆绑了起来,等李仲宣忙碌到午后,那祭祀的军队已浩浩荡荡朝着皇陵去了。 没有人披麻戴孝,也没有人举哀。 皇族覆灭后,唯一的血脉只有沈乔安,乔安到太庙去,烧香礼拜后,却动了胎气。 “娘娘,不要着急回去了,您先休息休息。”太庙就修筑在皇陵旁边,环儿搀扶沈乔安到太庙去,有尼姑送了茶水点心进来。 乔安看那尼姑要走不走的模样,欠身问道:“师父有话要说吗?” “娘娘,”那老尼姑双手合十,“贫尼在这荒郊野岭已经多年了,闲来无事也为地方老百姓看看胎相,略微知道点儿岐黄之术,看娘娘面色寡淡,不由得想要为娘娘看看。” “那再好也没有了。”乔安急忙让环儿准备,环儿将小枕头放在乔安的手腕之下,那老尼姑道一句“罪过”靠近了乔安。 听了脉息,问了几个问题后,老尼姑笑道:“孩儿还好,但还请娘娘快乐点儿,心情郁郁对孩子也是负担啊。” 环儿听到这里,宽慰的念一声佛爷,“我这里不知道给娘娘说了多少次,娘娘总是不听,还请老法师开宗明义,为娘娘去一去心魔啊。” 乔安嗔怪的瞪一下环儿,环儿笑着到门口去,那老尼姑指了指面前桌上的一盆花。 “娘娘,您的事情贫女也略有耳闻,当年贫尼参悟了生死大关后,才遁入空门,人之性命就如同这昙花一般,娘娘且看。” 那老尼姑指了指花盆里的昙花,那花儿一根下垂的枝条都舒展开了开,花蕾瓜瓞绵绵,硕果累累。 话间,那昙花竟悄然无声的绽放了,沈乔安是第一次见昙花,都说昙花一现,她今日算是一饱眼福了。 昙花开的快,谢的更快,不过弹指一挥间,很快花瓣就滚落在了桌上,乔安看到这里目光呆呆的。 乐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 江湖好汉帮逃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佛家不会救人,只能度人,娘娘,人之命就如这昙花一般,来去匆匆!对昙花来说,她已经妖娆过了,瞬间的惊艳后,归于平静其实才是生命的真谛。” “娘娘,昙花也和人一般,我们不能因为花谢后就郁郁寡欢啊,既然已经过去了,还需早早的看开这一切。” 自从小皇帝驾崩,父王意外身亡后,乔安总感觉胸口上押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她连喘息也隐隐作痛。 但现如今,经这老尼姑开导,沈乔安茅塞顿开。 是啊,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现在,她沈乔安应该快快乐乐的去面对每一天,而不是落落穆穆,弄得五劳七伤。 现在,保胎才是头等大事。 “娘娘,不可因噎废食啊!花谢了,是无常,但无常就是常啊。”这老尼姑起身,“娘娘,佛家说的是因果,是机缘,娘娘想一想要是您的亲眷果真泉下有知,他们看到娘娘您为他们这样郁结,他们能快乐的起来吗?” 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知道是出于感动,还是别的什么,竟然沁出了一滴泪水,她知道这一滴泪水和任何时候的眼泪都完全不同。 乔安看开了,看透了生命的本质就是无常。 她不是原谅李仲宣了,而是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了,佛法的博大精深让她将一切都放下了。 “阿弥陀佛,守得云开待月明。”老法师口宣佛号,伸手点了点乔安的眉心,乔安顿时感觉灵台一片空明澄澈。 就如同行走在沙漠中的骆驼终于看到了绿洲一般,乔安看到了眼前若隐若现的光,那光竟距离自己很近很近。 “环儿。”老法师离开后,乔安起身。 环儿从外面进来。 “环儿,我不要在皇宫里了,现决定离开,你情愿跟着我吗?”乔安这等何去何从的问题,没有选择问日夜陪伴自己的关梨,而是选择了问环儿,这里头有她的意思。 关梨看来对自己无微不至,但她的心其实长在李仲宣身上,至于环儿,她看得出来,这小丫头对自己的好是真心实意的,脚踏实地的。 “娘娘,愿意追陪娘娘。”环儿双膝跪地,“其实奴婢已为娘娘做好了准备,奴婢这小半年来都在积攒银子,娘娘您看。”环儿将一张一张崭新的银票从胸口里拿出来给乔安看,乔安感动极了。 “好环儿,接下来你想办法支开这些人,我们也要早早的离开这里。”环儿点点头,下令让侍女和侍卫都忙碌去。 但她们两人在室内聊,这些话却落在了室外头偷听之人的耳朵里。 窗口,关梨听到了这消息,此刻关梨吓坏了,果不其然沈乔安要逃离,她需第一时间将这消息传递到中京去。 但关梨刚刚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她的背后。 沈乔安听到窗口外有短促的一声悲啼,跟着,窗户从外面打开,红姐提着一个软塌塌的尸体一般的女子飞了进来。 “红姐!”乔安霍然起身,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看了看,发觉红姐挟持进来的竟是关梨。 “这个小妮子心术不正,我上一次到郡主府就想动手了!”红姐劈手就要弄死关梨,乔安毕竟不忍心。 “红姐,手下留情啊!关梨再怎么不好,曾经也尽心竭力伺候过我,绕了吧。” “算了!”红姐一脚踢开关梨,快速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张地形图给乔安 “我已安排了一个多月,现如今我们可以离开了,走这条路。”红姐一面眉飞色舞的说,一面指点、解释。 关梨听了后,知红姐已将一切都能安排好了,点头道:“红姐,你说怎么走就怎么走,我现在和孩子就全权交给你了。” “好。” 红姐点头,将地上的女孩提起来,点了睡穴,丢在床上,“让她在这里伪装你,我们好离开,也不要很久,给我半个时辰就够了。” 红姐为今日已经安排了很久,乔安满以为红姐会埋伏千军万马,但红姐却反其道而行之,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人越多目标越是明显,而这些官兵各个都是侦查能手。 因此,她不过带来了几个得力干将与之周旋罢了。 另一边,乔安叮咛环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环儿已经巧妙的将人群都分散开了,有医官进来为乔安请脉。 红姐教了乔安一个法门,让乔安的脉息紊乱,那医官急忙开药去。 大概到下午,天逐渐的暗下来,红姐开始行动了。 但刚刚带着乔安出门,奉遇就没头没脑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姐姐,你疯了不成?你要带着皇妃到哪里去?她可是帝王妻,你不要命了吗?”奉遇拦阻在门口。 “让开!否则你我就是敌人!”红姐做事情太有原则,而她太同情乔安呢,以至于不惜和奉遇翻脸。 “姐!这太危险了,你们看不到的兵力还有很多呢,四面八方都是人,你们能到哪里去?”奉遇嗟叹。 “让开啊!”红姐才不管。 旁边几个红娘子看到局面僵持,唯恐泄漏了机要,恶狠狠靠近奉遇。 “二爷,想不到今日做这拦路虎的是你!还请二爷让开,否则我们就要对二爷不客气了。” 几个后红娘子虎视眈眈,眼神不屈不饶盯着奉遇,奉遇咬着牙齿,“嘭”的一声关闭了门扉,红姐一看这情况,小心翼翼将乔安保护在后面。 “阿姐,你果真疯了吗?她现在怀孕了,能到哪里去?能和你走多远,你们很快会被抓回来的,届时鹤楼还要不要了?”奉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外面的将军似乎听到了屋子里的窃窃私议,急忙靠近,他也不打马虎眼,一把将门扉推开。 “奉遇,摘了那个红色的给我,对,就那个!”那士兵无礼的推开门,但看到的仅仅是奉遇在为乔安找红枣。 奉遇一把红枣没头没脑的丢下来,乔安和环儿手忙脚乱的捡,那将军狐疑的梭巡了一圈周边,默默离开。 奉遇唯恐红姐会暴露,在士兵进来之前已决定表演这一出,那将军退下后,奉遇从天而降,依旧还是站在屋子里。 “姐姐,快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天快黑了,我们也要打道回府了,你们跑不远的。” “你要是不这样推三阻四,我们至于耽误到现在吗?我才不要管这么多,能跑也要跑,不能也要跑!”红姐动怒,下令让红娘子索性将奉遇给捆起来。 几个红娘子娇叱一声,各抱势角,已攻杀了过来,奉遇唯恐里头的打斗声会引起外面的注意,只能束手就擒,但却还是在不停的解释,希望红姐不要做冲动的事情。 “大姐,将二爷怎么办?”旁边的侍女盯着奉遇。 “弟弟,得罪了。”红姐皱眉,冷冰冰道:“将他丢在床下面,我们这就走。” 奉遇挣扎了一下,抗拒的盯着乔安和红姐。 乔安稍微一犹豫,对红姐道:“等等,有的话我必须要让他也知道。”红姐不知道乔安还要做什么。 她看了看外面,催促道:“乔安,不要婆婆妈妈的了,他们不会将他怎么样的,到时候找你还需要弟弟效力呢。” “不!”乔安靠近奉遇,一把将奉遇口中的麻核桃拿出来了,她定定的看向奉遇,声音有点颤抖。 “奉遇,自从我幼弟和家里人都死了后,我恨毒了李仲宣,我情愿在这太庙里做一生一世的尼姑,都不要在金碧辉煌的帝京久留一天,实话告诉你,这出逃的计划我一个月前就和你姐姐商量了,今日破釜沉舟,即便是会给抓回来我们也在所不惜。” “是!”红娘子们慨然道:“在所不惜。” 乔安说完后,将麻核桃握着还是准备塞在奉遇的嘴巴里,但奉遇却道:“不要这样!我帮你们!你们需要帮手,这条上路上处处都是埋伏,你们需要我。” “姐姐!”奉遇看向红姐,又是看向乔安。 “乔安,相信我!我可以帮你们。” “乔安?”红姐征询的目光探究性的看向乔安,“带着他吗?我这弟弟虽然未必是什么好人,但却古道热肠,再说了,我们的确需要个内应。” “奉遇,今日之情乔安铭感五内,他日结草衔环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奉遇来不及谦逊。 “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了,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快告诉我,多个人多一份力量。” 红姐将计划告诉了奉遇,奉遇听过后,刻意推延了离开的时间,好给她们出逃创造一定的机会。 红姐为乔安换上了短打,乔安做村姑打扮,他们从后院离开,一路虽也遇到了不少士兵,但都有惊无险的躲避了过去。 “我们的马车在这里,乔安。”红姐指了指马车,乔安点点头,正要上去呢,红姐却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辆。 “乔安,我们坐这个,你看看车轮。”沈乔安一看,该马车的车轮比一般的宽二倍,上面用棉布层层包裹了,看起来笨重的很。 “这能走几多远?”乔安看到这里,有点焦急。 “我们不需要走很远。”红姐一面说,一面将一块大石头丢在对面那马车里,并且送了一个女孩坐在那马车里。 “等会儿追兵追赶你们,你们就朝着居庸关那边去,不要回头,他们抓住了你们你们也不要惊惶,这个给你们。”红姐塞给那女孩二十两银子,那女孩来你连叩谢。 瞧你进入那笨重的马车,马车没有下山,反而是朝着山上去了,走了许久,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巧玲珑的山神庙。 这山神庙看起来刚刚修筑没有多久,红姐带着乔安进入了山神庙。 “乔安,最近就委屈你在这下面了。”红姐一脚踏入后,将一块地板活动了活动,搀扶了乔安,与几个红娘子鱼贯进入。 众人首尾相衔进入山神庙的地下室后,红姐道:“现在可以放心了,奉遇所言极是,他们有千军万马,我们走不远的。” “我知道,”乔安咬着丹唇,“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沈乔安打量了一下,发觉这是一个很空旷很大的地下室,四壁上挂着晶石,柔柔的灯光映衬之下,能看到粗糙简单的桌椅板凳,一概都是石头做的。 乐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倾国之力挽红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忽而,红姐握住了乔安的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压低声音道:“不要乱动,龙禁尉来了。” 龙禁尉是追赶了车架来的,沈乔安刚刚离开不到一刻钟他们后脚就到了,众人在夜色之下看到车架就追赶,一律不问究竟这些车架是做什么的。 那驭手早已经将缠绕在车轮上的棉布拿走了,因此,马车连褶痕都没有。 红姐上了一个梯子,那梯子直达土地爷的泥塑内部,这也是红姐之前找能工巧匠建造的,此刻她居高临下一看,果真就看到乌泱泱一大群的龙禁尉来了。 他们掀开了桌子,将各处都能检查完毕,这才呼啸离开。 红娘子们东躲西藏的事情做的多了,不觉得丝毫恐惧,倒是各个都眉飞色舞,觉得好玩。 这可吓坏了环儿,环儿用力的攥着乔安的手,沈乔安面色瓷白,侧耳聆听外面的脚步声,等最后一缕脚步声消失后,红姐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乔安,我要出去望风,免得皇上怀疑了我鹤楼,我每天会过来送吃的给你,委屈了。”红姐叮咛完毕,风卷残云一般的去了。 这个小小的山神庙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只要沈乔安他们不到处乱走,一定不会露馅。 帝京,李仲宣忙碌完毕就在催问乔安的事情,今日有点反常,她出去这么许久竟还没有回来,一开始李仲宣还以为遭了刺客,但转念一想,皇家军那样多,谁那样没眼色,非要自寻死路。 到酉时,还不见沈乔安的车架回来,李仲宣慌了。 “糟糕,一定是出乱子了。”李仲宣霍然起身,来不及换下龙袍就朝着马厩去了,拉出一匹五花马后,一径朝着太庙去了。 此刻,奉遇追赶了前面那一辆车朝着居庸关的方向而去,他们的速度一提起来,那马车竟也提速。 “有鬼!分明有鬼!”奉遇用马鞭指了指前面的马车,“娘娘怀孕着呢,诸位慢点儿追,最好是抄近道儿拦住他们。” 众人闻声,早已分裂开,各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片刻后,马车给拦阻了下来,但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马车里压根就不是沈乔安,而是一个瑟瑟发抖的本地农妇。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难不成这石头是什么宝贝不成?”看到众人兴师动众追赶他们,这女孩将受惊过度的神情伪装的惟妙惟肖。 原来,他们是到恩义寺烧香,顺便弄一块石头垒猪圈的。这么一来,奉遇只能折返回去。 李仲宣已在寺庙中了,此刻,他的脚下一片狼藉,人摔碎了老尼姑送过来的一碗茶。 那老尼姑倒也没有被惊吓到。 “交出来!将沈乔安给我交出来!”李仲宣步步紧逼,“快!否则我放火杀了你们这太庙。” 李仲宣恶狠狠的拧着剑眉,一把握住酥油灯就要丢在地上。 “皇上切勿大动肝火,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吾皇难道想要为一女子而生灵涂炭吗?阿弥陀佛。” 李仲宣重重的将烛台放在了桌上,他多么想要说“什么一个女子!乔安是我李仲宣的全部啊!”但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出家人哪里会明白? “快将乔安交出来,不要逼朕!”李仲宣想,要是没有提前取得联系,沈乔安如何能轻而易举就逃走。 此刻,有人将关梨给带了过来,关梨气息奄奄,刚刚被解穴,眼前就如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一般。 “皇、皇上!娘娘逃走了,娘娘给人带走了啊。” “快说,什么人带走了娘娘!”李仲宣大步流星靠近关梨,关梨叹口气,“奴婢不知道,他们嘀嘀咕咕的交流了两句,奴婢是半梦半醒听到的,其余的一概都不知道。” “枉我如此相信你!你怎么能将她给朕弄丢呢?”李仲宣气恼的瞪视关梨,关梨鲜少见到李仲宣这样大动肝火,跪在地上诺诺连声,并不敢为自己辩白。 “皇上,今日之果,乃是他日子因,所谓冰冻沙驰非一日之寒,贫尼这里有一句话奉劝您,放手吧。” “放手!”李仲宣阴鸷的怪叫一声,正如给踩住了尾巴的蛟龙。 “真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她是朕的妃嫔,朕的妻子!今时今日乔安给你们弄丢了,朕没有为难你们已经是你们不幸中的万幸了,竟还要给朕说这些个歪门邪道的话儿!” 李仲宣气坏了,握着酥油灯就挫折地板丢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闪电一般的一条虎躯出现,一把将酥油灯捞起来,稳稳的放在了桌上。 “皇上,奉遇还没有回来呢,杜边也刚刚出去,他们一定会带来好消息的,您稍安勿躁。”其实,连成将军也想奉劝两句,不如放手算了。 但看到李仲宣这动怒的模样,成将军是一个字儿都不敢说了。 说曹操,曹操到,不过片刻,外面几个人进来了,打头的是奉遇,奉遇追赶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 “爱卿快告诉朕,究竟怎么样了?”李仲宣满以为奉遇会到来好消息,孰料奉遇这边连任何雪泥鸿爪都没有找到。 “娘娘真是狡兔三窜,末将以为那马车里头是娘娘,都快追赶带居庸关了,这一看竟然不是!”奉遇说到这里,李仲宣的脸逐渐大拉了下来。 “皇上,不要着急,还有杜边呢!”沉降依旧建议李仲宣乐观的等。 少顷,杜边也回来了,杜边看李仲宣这模样,索性跪在地上直接请罪。 “饭桶!真是酒囊饭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如今朕要你们找一个人,仅仅是找一个人而已,你们竟如此不济事!”李仲宣鲜少如此咒骂属下。 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成将军急忙上前去,“皇上,乔安是什么脑子您不是不清楚,虽然他们未必中用,但您也不要气坏了自己个儿!娘娘这么多年斗智斗勇,有的是经验与手段,您稍安勿躁啊。” “朕!”李仲宣还要说什么呢,但眼前一黑,就此昏厥了过去,众人看到这里并不敢怠慢,急忙找人送李仲宣回宫。 回銮后,李仲宣一病不起,但即便是在病中,也还心心念念沈乔安。 “召成将军来,其余人还、还依旧在太庙附近寻找。帝京戒严、戒严起来,注意不要放走了一个可疑的人呢,要紧!要紧!”李仲宣气若游丝,对旁边的老太监高成吩咐。 高成连连点头,将指令一一下达。 成将军剑及履及,跪在李仲宣面前,“吾皇有何安排?” “成将军,你我既是君臣,又是兄弟,乔安的事情!朕就全权都托付给你了,朕的龙禁尉以及你虎豹营都倾巢而动,势要将乔安给朕找回来,不要吓到了她,快!快去!” “皇上,虎豹营和龙禁尉加起来二十万人呢,全员出动吗?”成将军摸一摸耳廓,唯恐自己听错了。 “是!全员出动,朕明日亲自率领锦衣卫和长缨卫走另一边,今日,你!你快行动吧。”成将军想不到,为一个女子,李仲宣竟会如此大规模的调兵遣将。 不要说找人了,平常打仗也用不得这么多精锐之师啊,“皇上,朝廷啧有烦言,还请您三思而后行啊!” “朕是天子,你是将军,岂不闻皇命不可违,还不快行动!讨打嘛?”李仲宣握着玉如意就要丢出去,成将军抖索了一下,急忙站起身来去了。 成将军这一走,外面几个遗老遗少急忙靠拢了成将军,聊过了后,这一行人请求见一见李仲宣。 李仲宣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线索,召见了后,众人灰头土脸跪在他的面前。 “皇上,您不能将举国之兵力都用来去寻找她啊,这要是有乱军攻杀过来,帝京岂非危如累卵。”一个人说完后,跪在了李仲宣面前,用力的叩头。 “皇上!”正好想接力赛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个人盯着李仲宣,“成将军乃是国家栋梁,江山社稷不可或缺的人,他怎么能到关外去寻找沈乔安呢,您要为老百姓着想啊。” “吾皇,还请吾皇上三思后行啊。” 李仲宣原本就有气,此刻给众人这么一搅扰,那一股胸膛里的火焰就彻彻底底的燃烧了起来,他劈手将那玉如意丢在了众人面前。 玉如意应声而碎,吓得群臣侧目而视,殿内宫女与医者重足而立,各个都战战兢兢。 “都给朕滚开!要不是你等掣肘,朕一起和乔安去太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你等误了朕!现如今竟然连起手来大放厥词,这天下是朕的,军队也是朕的,老百姓跟是朕的!” 说道动情处,李仲宣难以遏制心头的激动,撑持了片刻,起身厉声道:“朕时时刻刻都将你们!将老百姓放在心头,试问哪里有人思考过朕的感受!都给朕滚开,往后还有犯言直谏之人,斩立决!” 李仲宣向来是勋勋儒雅的君子,鲜少因什么事情这样暴怒,文武百官习惯了他那君子之风的一面,几曾想到李仲宣会因为一个女子和他们说翻脸就翻脸? 众人胆战心惊退下。 从那一天后,任何一个官员都不敢就“乔安”有关的事情拿出来讨论,唯恐果真落得个“身首异处。” 李仲宣的身体并没有好利索,但他已经不能等了,他将帝京全部的兵力都召集了起来,成将军带走了多一半,他自己带走了少一半,日日在各处寻找。 公告满天飞,城头上处处都张贴了皇榜,赏金一天多加一百两,老百姓也蠢蠢欲动,都帮助皇上找皇妃。 至于朝政?朝政上的事情他早已经置之不理了。饶是如此,但乔安的下落依旧是个迷。 成将军在太庙附近找,在皇陵附近找,甚至于怀疑乔安自杀了,还私自进入了皇陵,但沈乔安并不在皇陵里。 他之所以如此尽心竭力,一来因为沈乔安是他的朋友,二来因为他怕隐匿起来的沈乔安有朝一日会一鸣惊人起兵造反。 乐文 第三百四十章 桃源望断无寻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找啊找,将太庙附近几乎要掘地三尺了,磨破了鞋,也磨破了嘴皮子,就在成将军准备放弃的时候,忽而一个夜里,他看到一个女子东张西望朝着一座山神庙去了。 大半晚上的去山神庙做什么?成将军顿觉这山神庙有问题,于是让兵力散开,他一人进入了山神庙。 山神庙内,红姐掀开了盖板,走了进去,乔安在这地下室里已经一个礼拜了,这七天,乔安吃的都是水果和干果,饭菜等想都不要想,但沈乔安却甘之如饴。 红姐好心好意去给乔安买酱牛肉,但却没有想到,她的行动落入了成将军的眼中。 成将军很快就进入了山神庙,他明明刚刚看到了一个女子,此刻那女子却不翼而飞了,这让成将军骇异。 他调查后发觉这庙宇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那泥胎却比一般的塑像要大一倍有余,成将军一怒拔剑,将土地公给一分为二。 切开后发觉雕塑竟然是中空的,而下面聚拢了一群人,正在惶恐的盯着他。 “沈乔安!?”成将军想不到自己弄拙成巧,竟在这种情况之下将沈乔安给找到了。 “沈乔安,你竟然在这里!你可知道你失踪后帝京人心惶惶,皇上茶饭不思,已荒废朝政,你快给我出来和我去面圣!”成将军一面说,一面挥手,招呼乔安上来。 沈乔安从地道中出来,她平心静气,指了指旁边的红姐等人。 成将军看到红姐后,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事情是我求红姐安排的,将军不要和鹤楼的人为难,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心甘情愿为我出生入死,因此才铤而走险将我安排在了这里,今日既然给你识破了,你放过他们,我和你回去就是。” 沈乔安说完,示意红姐他们不要动粗。 “还说和她们没关系,分明一切事情都是她们在安排,你鹤楼也是胆大包天,竟将皇妃给藏匿了起来!”成将军才不会放过鹤楼这一群女孩。 “喂,说话嘴巴干净点儿啊!有本事的就单挑。”有几个女孩已经沉不住气儿了。 “乔安,回来!”红姐看到乔安要自投罗网,一把将沈乔安拉了过来。 她原本就是大姐大,此刻看到乔安要给带走,顿时有了同仇敌忾之心,“你这这个朝廷的走狗聊什么?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谁厉害就服了谁。” “喂!你这铁娘子,我要带走的是皇上的妃子,她是朝廷要的人,你算是哪根葱?你和我抢?”成将军气咻咻的指了指红姐。 “巧得很!”红姐也是个暴脾气,撸起来袖子就要打,“你要带走的这个皇妃,她是我的妹妹!今日大家就算是拼杀个同归于尽也不会要你带走她。” 沈乔安知道红姐对自己好,但想不到红姐竟对自己这样好,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红姐,这一次多谢了你们,你们给我时间,我和成将军简略聊两句。”乔安看向红姐,红姐点点头,但却并没有远离,示意红娘子把守了门口。 乔安知道外面有千军万马,更知道鹤楼不能毁灭!她们这一群女孩硬碰硬都未必是虎豹营的对手,因此,她急中生智,想要试一试用感情能不能软化这耿介的成将军。 “我和你无冤无仇,对吗?”沈乔安看向成将军,“杀我父王的不是你,杀我哥哥的也不是你,这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七年了,这七年里,我们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情争吵过,对吗?” 成将军看向对面的乔安,乔安这几天的日子过的一定糟糕透顶了,她的发辫里有一缕一缕干枯的稻草,她的面上没有丝毫红润的光泽,看起来身体干瘪到了极限。 似乎,那肚子失去了应该有的比率,看起来有点危险。 这几天乔安是怎么样过来的,他可想而知。 “没有!要不是七年前办案子的时候你帮我找到了爹爹,后来灭了陈东野,我连自己的家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成将军摸一摸后脑勺。 “我从来没有造反的意思,成将军!”沈乔安情见乎辞。 “我对你没有仇,反而是有恩,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你难道真的要看到我这一个孕妇跪在你的面前恳求你,你才肯放过我们吗?成将军!” 乔安质问成将军。 成将军虽然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实际上是外冷内热的性格,二来,成将军的确得益于乔安举荐,否则他一个小小的士兵怎么可能会出人头地。 “赵后害你的时候,我救了你两次,成将军,你信奉的果真是恩将仇报四个字的教条,那么你就杀了我!让我是在我朋友的剑之下也好过死在李仲宣手中,你动手吧。” 乔安一面说,一面闭上了眼睛。 “呀!这!”成将军被乔安说的无地自容,暗忖多年来各种事情,心情一落千丈,又是看到乔安眼角的泪水,成将军有点动摇。 “今日我们这一群女孩势必要保卫小妹,姑娘们,既然我们不能奈何虎豹营的大爷,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是如何的齐心协力。” 红姐一面说,一面丢开了弯刀,闭上了眼睛。 那些红娘子很快就知道了乔安和红姐的意思呢,有人谩骂一句“什么朝廷鹰犬,只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女孩”有人女孩哭了起来,抱着沈乔安安慰。 成将军盯着这一群哭哭啼啼的女孩看,忖度着危难关头连女孩都如此齐心协力,自己呢?明明可以帮一帮乔安,却为什么要袖手呢? “反正都是个死,来来来,成将军,头给你了。”几个女孩索性就要自杀在成将军的宝剑之上,成将军看到这里,急忙丢开武器。 “我的姑奶奶们,你们这是怎么说啊?” “放走乔安,我们做朋友,不然你杀了我们,我们在九泉之下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女孩们冷冷的皱眉,成将军无计可施,思考了许久,上前去站在了乔安的面前。 “沈乔安,你让我做了一次背信弃义的人!”成将军自然不会杀这么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孩儿,“但是很爽!你感动我了,还有你们!” “所以呢?”红姐终于松口气,众人也不再提心吊胆。 实际上她们这一群铁石心肠的女孩哪里有许多眼泪啊,眼看也快要表演不下去了。 乔安盯着成将军看,片刻后,成将军道:“所以,我帮助你们潜逃,永远的离开这里。” 诸位女孩欢呼了一声。 “但今日不成,我们的士兵都在外面,最近这几天严查你们的行动呢,三天后我想办法送你们到渡口去。”沈乔安没有想到自己会反败为胜,会说服成将军,此刻她也是禁不住喜上眉梢。 “乔安在这里提前谢谢你了。” 沈乔安挺着大肚子,特别困难的对成将军行了个礼,成将军叹口气,叮咛了两句离开了。 有了成将军的安排,潜逃就跟容易了。 成将军对乔安说了最近李仲宣的各种疯狂举动,乔安听了后非但没有同情,甚至感觉恐怖,李仲宣的占有欲好像恶魔一样的旺盛,这让乔安敬而远之。 李仲宣每天晚上还依旧到皇城里休息,依旧批阅信函奏疏,处理各种疑难杂症,因白日里奔波的辛苦,每每公务处理不到一小半就呼呼大睡。 然而全新的一天开始,他第一个记挂的事始终还是沈乔安,对公务,他已经尽可能减少触碰,得亏四海宾服民众安居乐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成将军将李仲宣最近的状况告诉了乔安,沈乔安听了后也没有什么表态,容色始终都淡淡的,完完全不予理睬这这些个事情。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希望你能三思后行。”成将军有点怕,怕沈乔安离开后,帝京会暴乱。 就目前李仲宣这模样,实在是已经和当初那励精图治的帝王相去甚远,他刚刚做皇帝后,如此发扬蹈厉,但现如今呢? 他除了各处寻找沈乔安,似乎余生已经不再有其余的事情做了。 “将军这是不准备帮助我了吗?”乔安睨视成将军,成将军大摇其头。 “瞧一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帮助您呢,自是借竭尽全力助你一臂之力,现在还是希望你能思考思考去留的问题。” “去!”这是问题? 不!这对乔安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三天后,成将军等的机会来了,他安排了马车,送沈乔安离开了帝京,到渡口后,成将军看向红姐等。 “鹤楼现在是朝廷怀疑的目标,你们要一起走的话,出不了风陵渡朝廷的人就将你们抓住了,现在红姐还需要留下来,等什么时候兵部对你们放松警惕了才能离开。” 成将军看向红姐。 “乔安,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红姐只能将提前准备好的包袱给了乔安。 “这里有银票,有衣裳,还有一些救急用的药,你安顿下来后立即飞鸽传书过来,我们常常联络,去吧。”红姐也知时间紧迫,哪里能在这里絮聒? “士兵来来往往,很快就会发觉你们不对劲,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了,走吧!”成将军催促了一声,乔安正色,对着红姐拜了拜。 “环儿,照顾好你家小姐,路上多长一个心眼儿,我们随后就到了,银子不要节约,想要买什么就买,我会差人给你送来。”红姐说完后,转过身带着几个红娘子离开了。 “快走。”乔安看到远处过来了几个士兵,急忙吩咐环儿搀扶自己到船舱里去。 那几个士兵过来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乔安,成将军指了指船只,“不过一个孕妇罢了,我过来查一查。”众人这才释怀。 沈乔安离开,目光透过帘幕看着外面,“姑娘,坐好了,出燕子矶咯。”那老船家提醒一句。 乔安点了点头,伸手触碰了一下船只两边的源头活水。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乔安默诵了一句,复又看了看岸边,美丽的华彩染红了天空,岸边游人如织,官兵们大呼小叫检查了一个又是一个。 乐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卜居安雅遇同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知道谁在唱歌,高亢嘹亮的歌声进入了船只里,“今昔何夕兮,今日何日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小姐,不要伤怀了。”环儿凑近乔安。 成将军送乔安离开后,依旧还“老实本分”在各处帮助和李仲宣“寻找”乔安的下落,每天晚上也依旧到龙庭去汇报。 军机处的士兵一分为二,人人都卖力的寻找,各个都坚持不懈,甚至于连老百姓都发动了起来,但想要找寻沈乔安却成了难上加难的大事。 李仲宣在掌灯时分才回来,今日他在深山老林里去找了,有人说在这里之前看到过一个大肚子的女孩,他找寻了许久,连人和马一起从悬崖上跌落了下去。 要不是艺高人胆大,哪里还能回来?成将军看到李仲宣这尘满面鬓如霜的模样,叹息不已,“皇上,您不要继续下去了,您看看您都成了什么模样?” “快!快告诉朕!”李仲宣这边希望落空了,但却寄希望与成将军。 “究竟情况怎么样了?快告诉朕啊。”成将军只能将乔安离去那一节隐去,告诉李仲宣今日的结果,李仲宣听了后,叹息不已。 外面,太监高成将奏疏送了进来,一沓一沓,竟比这身材魁梧的老太监个头还要高,看到这里成将军只恨自己不会处理政务,不然就可以帮助和李仲宣了。 李仲宣来不及将蓝褴褛的衣裳更换一下,他只能快速处理政务,就这,也劳碌到了凌晨。 半夜三更,成将军过来看李仲宣,将一披风落在李仲宣的身上,他嗟叹一声,暗忖要长此以往下去,朝廷必定要完蛋。 “乔安。”李仲宣一惊一乍起身,他做梦了,竟梦见沈乔安就在自己身旁。 “皇上,皇上。”成将军急忙扶正了李仲宣,“是末将,末将啊!” “明日继续找,不要停下来,朕拜托给你了。”李仲宣恳挚的看向成将军,成将军只能点点头。 第二日,成将军找了间歇和群臣商量起来,众人都觉得这样下去不成,忖度着要找一个女孩来代替沈乔安。 这事情落在了户部尚书的头上,他急忙去甄选了。 接下来,成将军依旧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寻找沈乔安。 乔安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水域,元出汗山明水秀,不见一片良田,不见一户人家,那船家为乔安做介绍,沈乔安才知道,自己竟已经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再走走,在走走!”乔安还不决定卜居,她想要彻底的逃离李仲宣的视线。 水路自然是比陆路要快不少,今天后,他们已经距离中京很远了,船家道:“姑娘,这里人迹罕至,有个小村落,姑娘坐船两天了,也上岸去看看。” 乔安点点头,起身后才发觉,两天没有活动,足踝肿胀了起来,得亏有环儿在伺候自己,否则情况怎么样,简直不堪设想。 上岸后,各处看了看,采买了一些吃的东西,乔安写信给红姐报平安,但她们现浮家泛宅的,哪里有个收信地址?所以红姐即便是得到了平安书,也不能回信。 环儿唯恐沈乔安身体会不堪重负,让乔安暂时休息了休息,到第二日,三个人继续前行,大概走出去两万多水里后,沈乔安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这天,他们来到了彭泽,船只进入了一个石洞,出去后眼前却豁然开朗,原来这里叫做桃源县,是一个彻底与世隔绝的地方,众人看到来了外人,都过来找乔安聊天。 “好!就这里了,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沈乔安对环儿吩咐,环儿立即去租赁房屋,尘埃落定后,环儿买了笔墨纸砚过来,平安继续给鹤楼写信。 但等了一天两天,丝毫没有动静儿,乔安有点着慌,真是奇怪了,这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四天,环儿出去淘米,惊慌失措的从外面回来,连淘米用的笸箩都丢了。 “怎么?卫兵来了?”乔安现在也高度紧张,这一路上寝食难安,胆战心惊,她原本以为她们已经绝对的安全,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小姐,有人跟踪了我们,奴婢怕您有危险,急忙就回来通风报信。” “真是阴魂不散啊!”乔安低咒一声,叹息道:“天助自助者,现在我们就走,除了银票,其余的东西都不要带了,快走。” 那环儿三下五除二将细软就准备好了,和乔安相辅相携到了门口,但外面却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啊!”一个女子高门大嗓的叫着,沈乔安叹口气,握着袖箭瞄准门口,示意环儿去开门。 “小姐,不可啊,我们不能以卵击石,奴婢找梯子来送您走,其余的事情交给奴婢,让奴婢来阻挡。”但梯子没能搬过来呢,门就吱呀一声给人推开了。 跟着沈乔安一看,竟然是红娘子到了。 乔安虚惊一场,哭笑不得,手中的袖箭一根一根都落在了泥土上。 “怎么是你们啊?我们两人还准备负隅顽抗呢,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乔安握着那女孩的手,那女孩吃吃的笑。 “鹤楼的人都来了,你看看外面是谁?”那女孩笑着指了指门口,乔安一瞧,红姐。 “红姐,我就说写信给你不见你回,原来你也到这里了,可真好啊。”但瞧你也迷惑,盯着这一群红娘子。 “鹤楼都来了?我们中京的生意呢?可怎么办呢?中京不留人吗?红姐,这?”乔安诧然看向红姐。 红姐嫣然一笑,“乔安,自你离开后我也惴惴不安,朝廷的鹰犬无孔不入,已三番五次来盘查我们了,之所以没能给你回,是唯恐给他们盯上了,我们现在也危险,我思前想后不如就搬迁了算了。” “红姐!”乔安要下跪,她知道,鹤楼即便是搬迁也应该找一个繁荣昌盛的地方,到这穷乡僻壤来将来鹤楼哪里有进项?鹤楼是杀手的帮派,这宁静致远的小山村里谁会需要雇佣她们呢? 她这分明是为了过来伺候她啊。 乔安心知肚明。 乔安感动之余,不免也责备红姐冒进,红姐却大喇喇进入她们的屋子,叹息道:“什么冒进不冒进,我们都是悄然无声过来的,朝廷兵未必就知道我们到了这里。” “谢谢。”她的举动触动了乔安心里温暖的弦。 “又来!”红姐嗔怨一声。 目前,红姐还有两个计划,第一,需要找稍微比较繁荣点儿的小县城继续开作坊,第二,让鹤楼的红娘子们陆陆续续都过来。 乔安知道红姐做事情向来都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便不再说其余的话,只一门心思找里正要了堪舆图来,帮助红姐出谋划策。 鹤楼是红姐的,也是她的。 “不要劳神费心,一切事情你交给我就好。” 红姐最近早出晚归,先是安排鹤楼的红娘子们入住,接着选址准备开酒楼,乔安目前居住的地方是个小镇,老百姓自给自足,又是丰衣足食的鱼米之乡,并没有什么人需要到酒楼去吃东西。 因此,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们做了取舍,继续迁居,接下来的一个月之内,对沈乔安来说实在是舟车劳顿,但她毫无怨言。 很快的,他们进入了桃源县境内,红姐看了看山形地貌又是看了看城镇,当即和乔安商量要在这里开设酒楼。 那么一大群人需要生存,没有生意可维持不下去,乔安也缜密的分析过了。 红姐一锤定音,准备在这里开酒楼。 帝京的士兵多方寻找沈乔安,逐渐陷入了惫懒的状态,毕竟他们已经努力的寻找了,竟还是没能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李仲宣三令五申,定要将乔安找到。 他的确在怀疑鹤楼,但等他得到奏报说鹤楼已经人去楼空,那已经是十天半个月之内的事情了。 红姐唯恐行动给人知道了,索性一去不复返,连奉遇都不知道究竟红姐去了哪里。 “你告诉朕你不知道?”李仲宣瞪圆了眼睛,眼睛里全部都红血丝,“她可是你姐姐啊!你连你姐姐的行动都不知道吗?”显然,李仲宣对奉遇的话半信半疑。 “朕勒令你好好的查一查他们的下落!现在就行动!”李仲宣握着拳头。 奉遇并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只能点点头展开行动。 这边,奉遇刚刚一离开,李仲宣就召见了成将军。成将军看到李仲宣这面容枯槁的模样,伤感的叹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搭理自己了,青色的胡茬好像拙劣的涂鸦一般,黑漆漆的绵延在下巴上,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成将军将一面铜镜给了李仲宣。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仲宣握着铜镜,但忽而他的手颤抖了,他发觉镜子里的人和自己的面容并不一样。 那似是而非的人又是何人?他胆怯而迟疑的握着铜镜,经过仔细的辨认后,哗啦一声将铜镜丢开了。 他的鬓角竟有了白发,面上竟绽开了鱼鳞纹,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黑瞳,此刻已全然没有生机活力,充盈龟裂的红血丝。 “不!”李仲宣推开桌子,踉跄了一下,“快找人,找!找医官过来,正要驻颜,朕要驻颜啊!” 他怕极了,怕有朝一日遇到乔安,沈乔安会不认识自己。 “是,是!”成将军唯唯连声,不大一会儿找了一个老嬷嬷进来,这老嬷嬷也无能为力。 “对了,给朕将奉遇盯着,红姐消失了,十有八九是她带走了乔安,给朕将奉遇盯紧了。” 成将军又多了一项事要做,盯奉遇。 然而奉遇从来没有任何举动异常。 至于乔安,他从渡口离开后就决定和帝京的人事一刀两断了,因此压根就没有给成将军写过一封信。 李仲宣日日在翘盼好消息,但带给他的全部都是消极的负面的东西。 时间不知不觉的从指缝中溜走,眼看距离乔安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民众的热情锐减,人们现在不去找乔安了,倒是对帝王怨声载道。 自从李仲宣将全部的兵力都用在寻找沈乔安这件事上后,帝京的戒严明显大不如前,在这一段时间里,入室抢劫的案件时有发生,至于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就更加是屡见不鲜了。 望火楼上空无一人,帝京连一匹马都没有,马匹都给士兵征用了,老百姓再一次陷入了水深火热里。 乐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 把酒无欢生离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坊间再一次有了声讨李仲宣的声音,有人又开始编各种大鼓书了,编排李仲宣的不是。 事情比之前还要糟糕,成将军急忙入京,将这些个事情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震惊道:“朕已经一个月没有上朝了吗?” “皇上,一个月多了啊!”成将军叹息。 李仲宣颤颤巍巍起身,喝令道:“现在就安排文武百官上朝,朕是该好生处理处理帝京的事情了。” 其实,要不是有成将军、杜边、奉遇等人协作他,要不是他的丰功伟绩让老百姓铭记在心,就他这一个月因寻找沈乔安而荒废了朝政,早已人心向背了。 成将军闻言,却并没有立即行动。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如同骨鲠在喉,真正是不吐不快。”成将军为难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也知道成将军将要说什么。 不等成将军开口,他缓慢的起身,大袖一挥,“暂时就不找了,官员和士兵各就各位,等此事冷一冷再说吧。”成将军听到这里,大喜过望。 急忙找了文武百官来。 这是文武百官与皇上阔别了三十天的头一次见面,众人都不敢相信朝堂上那鬓角有了一银霜的男子竟是李仲宣,看向这样的李仲宣,人们都提不起来劲头。 跟着就是大刀阔斧的整理,抓贼拿盗的事情一力都是成将军的,成将军在三天之内竟处理了二十多期诉讼,等全部的兵力再一次抽调回来后,帝京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但人们都知道,李仲宣一点都不开心。 白日里,他依旧是九五之尊,但夜晚降临,没有外人的时候,他只能借酒浇愁。 他的强大是给外人看的! “皇上,您不能继续喝了,身体要紧啊。”李仲宣基本上每一个夜晚都在买醉。 最近酗酒比之前还要严重,院落里到处都是坛坛罐罐,看到这里关梨心如刀绞。 “皇上!”关梨跪在了李仲宣面前,用力的叩头,“奴婢祈求您了,您这样下去怎么可以呢?” 看到大丫头关梨跪地,其余的侍女与小厮等一一都过来凑近了关梨叩拜在了他的面前,李仲宣扫视了一圈众人,却不发一言。 关梨长跪不起,但李仲宣不予理睬,到第二日,关梨实在是无计可施,将李仲宣的近况告诉了成将军,成将军听的一愣一愣的。 “怎么可能这样呢?他不是好好的吗?” “哪里好好的啊,将军今晚自己来看看就一目了然了。”关梨说过后,离开了。 当晚,李仲宣喝酒的时候,成将军偷窥了一下,顿时折服,“他怎么酒量这么大了?” 成将军的出现,李仲宣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还邀请成将军喝酒,成将军虚与委蛇,只能陪同。 但他却在琢磨另外的一件事情。 李仲宣还是喝酒,关梨唯恐李仲宣果真喝坏了身体,每常在李仲宣的酒中兑水,李仲宣知道后对关梨破口大骂,但隔三差五关梨依旧那样做。 “仲宣哥哥,适可而止啊,您如此伤心憔悴而她呢?谁知道她心里究竟有没有你。”关梨皱眉看向李仲宣。 “走开!”李仲宣一把将关梨推开,关梨踉跄的倒在了酒坛子里,碎瓷刺伤了关梨的手,但她的泪水从来不会改变李仲宣的恶习。 三五天后,成将军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 御史大夫和言官在早朝上建议大选,他们义正词严,列举了不少大选的好处。 “皇上,后宫不能如此空虚啊,日月凌空,阴阳同体才是朝廷,现如今老臣已将花名册都准备好了,您看看吧。” 他们的态度比较强硬。 御史大夫将花名册递给了太监,太监送到他的手中,这花名册之内记录的是本朝官员以及皇城内显贵之家的适婚年龄的女孩。 他不过看了一眼那眼花缭乱的花名册,用力拂袖将之扫落在了地上。 “皇上,微臣等都是为您好啊,您不能将微臣等的好信当做了驴肝肺啊,皇上。”一人代表群臣发言,众人也都连连点头。 “以后谁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李仲宣气鼓鼓的起身,提前卷帘退朝。 但到第二日乃至第三日以及后面的每一天成将军都鼓噪群臣将此事拿在朝堂上议论议论。 这么一来,他知道不可抵挡他们的意思,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到大选的那一天,他失神了,眼睛看着宫门外,在这每一张言笑晏晏的笑脸背后,他似乎在追忆什么,女孩们一字排开都站在了他的面前。 旁边的宦官微微轻咳了一声,这才抓回了李仲宣飘忽的思绪,李仲宣看向面前人,怔然许久后,撂下了几个牌子。 众人连连点头,大选的一天过的度日如年,到夜晚,教习嬷嬷带着几个侍女过来上夜,但一一给李仲宣拒之门外。 到第二日,此事又是让成将军知道了,成将军伙同了群臣继续商量,结果是他必须在这一群女孩里头挑选出一个做皇后。 “朕选妃已经是被逼无奈了,诸位还要朕选一个皇后,难道朕果真如此好说话吗?”李仲宣怫然起身。 “皇上,三宫六院不能没有个东宫娘娘啊,还请您三思后行。”成将军跪在了李仲宣的面前,李仲宣一后退,后面又是有一个人跪下。 “老臣等都是为皇上您着想啊,皇上您不能如此啊。” “走开。”李仲宣躲开了左边和右边,但前边和后边又是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个下跪的人,现在,他是给包裹在了队伍里头。 李仲宣头疼极了,她知道,要还不下一个决断,他们明日还会这样,所谓“眼不见心不乱”,李仲宣只能叹口气,“罢了,从明日开始,朕三思后行就是,你们退下吧。” 众人这才欢欢喜喜退下。 回宫后,李仲宣愁眉不展,其实聪明一如李仲宣,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们是怕,怕沈乔安回来! 他们是怕,怕他找到了沈乔安,册立了乔安做皇后。 因此,在这个空档里,他们提出来自己看似公允实际上唯利是图的念头,但李仲宣并不能不认真思考,这一群遗老遗少太顽固了,他们打持久战的本领李仲宣早已领教过了。 “皇上,大臣们又为难您了吗?” 夜幕降临,李仲宣又在独酌,看到这里,关梨急忙凑过去问,李仲宣叹口气,“他们竟然要朕选一个皇后,朕连那些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如何知道她们的品行与她们的操守?” “其实,老大臣只需要您选妃,至于选的人是谁他们未必会理论。”关梨大胆的坐在李仲宣的面前,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叹息一声,喝一口酒,“朕是不是很失败,连自己爱的人都守护不了,这也就罢了,朕逐渐力不从心了!连朕的天下,朕的朝政都要操控在这一群谋臣的手中。” “皇上,他们并无恶意。”其中的深意,不需要仔细说,李仲宣也都明白。 沈乔安何许人也?帝王之后裔,但现如今的沈乔安呢?莫名就成了众矢之的,现在他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有人阳奉阴违对乔安下手了。 “您怎么是失败的皇帝呢?您是一个最具有传奇性的帝王,这帝京谁人也没有您厉害,您十三岁就上战场了,十六岁就做了将军,十七岁就成了先帝最倚重的幕僚,等您十八岁的时候铲除了陈东野,十九岁灭了凌源阁……” 关梨滔滔不绝的说着,不得不说,李仲宣的确很厉害,他的前半生是那样热闹而精彩绝伦,任何人都不能望其项背。 “奴婢但愿您好,但愿您快乐,要是您果真想要喝酒,奴婢就陪着您喝酒,我们一醉方休。”关梨从李仲宣手中将酒杯拿过来,陪同李仲宣喝酒。 为了适应酒水,关梨最近偷偷的饮酒,一点一点的加大了承受力,现在的关梨,也能喝小半瓶了。 李仲宣看到关梨喝的小脸儿绯红,知道关梨最近隐瞒了自己在偷偷的断粮,不禁伤感。 喝过了一瓶酒后,关梨迷醉了,东倒西歪,李仲宣将披风披在了关梨的肩膀上,送关梨去休息了。 第二日,关梨见了成将军,说了李仲宣故态复萌的事情,成将军当即和群臣去商量事情。 至于关梨,谁也没有看到她嘴角绽放的一抹诡笑。 第二天,成将军率领了群臣再一次廷议选后的事情,选后原本就是千难万难的事情,但他们已经为李仲宣将皇后的最佳人选挑选好了,那就是镇国将军的女儿秋海棠。 “皇上,老臣看这秋姑娘很好,是个德才兼备的女孩,海棠姑娘的爹爹又是了不起的大将军,此人入选后,真正相得益彰!” 李仲宣见过秋海棠,但却不喜欢这个女孩,他退一步,“诸位,让朕好生考虑考虑吧。” 当晚,李仲宣一边喝酒一边和关梨商量这事情,关梨甜甜的笑了,“这也没有什么困难的,倒是依照奴婢的意思,您这一次不能听他们的话。” “哦?”李仲宣笑,“愿闻其详。” 关梨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的眼睛明亮好像星星一般,轻轻的,她笑了。 “皇上没有发觉吗?这一路他们已经知道怎么样来要挟您了,要您选妃的是他们,要您选后的也是他们,皇上可以想一想下一步是什么吗?”关梨巧舌如簧。 “下一步?”这个李仲宣倒是的确没有想过。 “下一步就是要您和皇后生孩子了,要是生一个帝姬,他们自不会同意,经过商量后又要让您和皇后娘娘生一个皇子,这成什么模样?” 李仲宣一想,不无这等可能,他嫌恶的皱眉,手掌沉甸甸的落在桌上,“这群人真是坏透了。” “皇上,您也不要着急,他们有他们的意思,我们也有我们的意思,皇上可以选一个心甘情愿伺候您,但又不会要求您生孩子的人做皇后。”关梨笑了。 “那人?”李仲宣灰心,“朕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傀儡呢?哎!李仲宣耷拉下来眉毛。 关梨却笑了,“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皇上为何就没有考虑让奴婢做皇后呢?这仅仅是一个位置罢了,等奴婢占据了这个位置,将来乔安姐姐要是回来了,奴婢心甘情愿退位让贤,岂非是最好的事情?” 乐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 白鹤亮翅生意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再讲,奴婢仅仅是将您当做了主子,当做了哥哥一般,并不会有其余的邪念,岂非为您一蹴而就解决了根本性的问题?” 李仲宣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册封一个皇后群臣一定还会围绕了她不停的叨叨叨,要是册封,那的确需要挑选一个傀儡来做皇后。 但那傀儡,谁会心甘情愿的做? 他斜睨了一下关梨,觉得关梨说的也不无道理,“朕倒是觉得委屈了你,你这花样年华的一个女孩,非要做一个傀儡皇后。” 听李仲宣有动摇的意思,关梨黯然一笑,“能让您脱离苦海,能杜绝他们的悠悠之口,奴婢有什么好委屈的?再说了,做了皇后奴婢也就不需要伺候人了,也算是结束了艰苦劳作起早贪黑的生活,有何不可呢?” 李仲宣经过反反复复的思考,决定让关梨来做皇后。 第二日,李仲宣宣布了这结果,并且将第一天晚上就写好的册封圣旨拿了出来,众人惊的目瞪口呆,成将军乜斜了一下旁边的关梨。 他的心跳动的很快,就如同狩猎的时候,浓雾背后出现了一个张牙舞爪的野兽一般,但那野兽始终都若隐若现,不能看分明。 “朕的皇后已册封了,接下来进行仪式就好,诸位今日就见一见朕的皇后吧。”李仲宣指了指旁边的关梨,他今日早朝特特的带领了关梨过来,意思让众人看看关梨。 关梨笑靥如花,很快就进入角色,她微微抬起来高傲的下巴,端庄的和平日那个自己完全判若两人,清澈的眸子变得深邃了不少。 “成将军,敢是有什么异议吗?这可是吾皇的意思呢。”那成将军想要反对,但看到关梨这颐指气使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怎么能放反对呢。 “微臣觉得甚好,甚好啊!”成将军嘴巴里就如同噙着一口黄连一般,众人看成将军赞同,也都不敢反对。 从今日后,关梨这毫不起眼的小丫头竟做了皇后娘娘。 现在,成将军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给人利用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里,谁才是最后的、最大的赢家呢? 老天!他不寒而栗。 做了皇后的关梨,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转变,一切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唯独不同就在于她变得快乐了,知道装扮自己了。 倒是后宫里一大群的女孩时常心存不满,她们总在背地里嚼舌根,而关梨呢,明知道这些事情却从来都不制止。 过三五天,那造谣的女孩莫名其妙就溺水了,也有那莫名其妙就悬梁的,久而久之人们就不敢说关梨的坏话了。 她可以自在的出入乾坤殿、紫宸殿、勤政殿以及皇上的寝殿,两人只要一出门都是形影不离,李仲宣相信了关梨的话,知道关梨仅仅是将自己当做了哥哥,反而是觉得亏欠了关梨什么一般。 因此,三不五时就到凤仪宫看看关梨,也赏赐各种精巧的东西给关梨。 至于关梨,只要出门去就挽着李仲宣的手臂,她的意思也很清楚,“皇上,有人总在偷窥您呢,既然是表演就做全套给他们看,他们也就不好在您耳边絮聒了。” 李仲宣遵循了关梨的意思,倒是在外人眼中,他们成了一对儿少有的伴侣。 册封了皇后,但李仲宣还没有死心,依旧在找鹤楼以及红姐的消息,红姐是谨小慎微之人,挑选好了店铺后,她让人装修的时间回了一次帝京。 不是为联系奉遇而走这一遭,其实还是为了看看帝京究竟这里有了,红姐离开之前,乔安叮咛了不少的话,红姐夜宿晓行,蹑足潜踪进入了皇城。 她离开之前,帝京随时可能暴乱,但她离开后,显是帝京再一次发生了整顿,情况已逐渐好了。 红姐稍微一打听,就获悉了最近帝京发生的事情,但有一件事情却让红姐百思不解。 怎么搞的? 李仲宣竟和关梨在一起了,这关梨竟做了李仲宣的皇后?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不过是谣传,之前的李仲宣对乔安那样情深几许,现在才几个月啊,一切就烟消云散了吗? 或者说事情里头还有曲折? 红姐索性到了帝京去一探究竟。 她发觉李仲宣果真和关梨同吃同睡,看到他们屋子熄灯后,红姐黯然神伤的离去。 她为乔安伤感。 之前,她总以为乔安遇到了天下最好的男子,但现在她才明白,世界上的男子都一模一样。 “呸!天下乌鸦一般黑!”红姐诅咒一声,逾墙离开了。 离开帝京后,红姐马不停蹄回了桃源县。 当晚,熄灯后,李仲宣上了绵软的云榻,他没有忘记将毡毯等铺在旁边的木桌上,让关梨去休息。 关梨在外人面前扮演的是皇后娘娘的角色,举手投足都贵气十足,但关门闭户后,她恢复了唯唯诺诺的模样。 至于李仲宣要求自己睡桌子,这对关梨来说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甚至于也没有什么好伤心失落的,他压根就不喜欢自己。 “委屈你了,但朕这里又不好再弄一张床出来,到处都是内侍监的眼睛,朕倒是不怕他们,但讨厌他们,各个都如蚊子一般,嗡嗡嗡的将消息告诉成将军。”李仲宣睨视一下她。 倒是她,面含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这有什么啊,您放心好了,奴婢一定伪装的天衣无缝。”他们就这样别扭的生活着。 红姐诅咒了李仲宣一百次,但回去后,却没有将事情告诉乔安。 “中京究竟怎么样啊,我看你回来怎么感觉你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究竟怎么一回事吗?”乔安站在红姐背后小半天了,叫了红姐三次,红姐竟还在发呆。 “没、没事。”红姐强颜欢笑,那笑容太伪善了,让乔安一看就知道红姐有什么秘密。 “不对,你的笑容已出卖了你的内心,让我猜一猜究竟是什么事情。”乔安先猜了奉遇,又是猜了鹤楼,但红姐统统摇头。 “那就奇怪了,究竟怎么一回事呢?” “他没有找你了。”红姐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沈乔安却一笑,欢喜极了。 她可是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离的呢,在逃离之前,她就决定和李仲宣一刀两断了。 其实,昨天晚上她睡觉之前还提心吊胆呢,唯恐半夜三更有追兵到来,但听到这里,她的心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后睡觉也都香甜了,我盼望了这么许久,终于不需担心了,好,真好啊!”乔安摸一摸自己的心口。 “乔安,我以为他至少还会寻你很多年,孰料事情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 “哪里经得起他那样找,不消许久,三五个月我们的行动也就暴露了,现在他不找我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乔安很高兴,至少看起来的确如此。 “发自肺腑的?”但红姐怀疑乔安的高兴是伪装出来的。 “那是,那是!”沈乔安兴奋的点点头,拉着红姐起身,“我们到外面去走走,鹤楼已装修完毕了,你一回来就带回来这样的好消息,不是双喜临门是什么?” 乔安已经找先生看过了,说三天后是黄道吉日,此刻一切都装好了,酒水也都放在了库房里,每个人员都各就各位。 这酒楼里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在桃源县,酒楼也不少,但女孩经营起来的酒楼,这还是绝无仅有的第一家。 “好不好,大不大?”乔安指了指头顶那一只木雕的飞鹤,飞鹤在屋顶好像随时可能会飞走。 “大!好!”红姐看到酒楼一切都弄好了,丢开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迈步进入,经过巡查后,发觉沈乔安的确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当,笑的合不拢嘴。 “你这弄得真好,雅俗共赏,真好真好啊。” 三天后,白鹤楼开张营业,第一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乔安和红姐眼前是一大堆的金珠啊银票啊铜子儿之类,红姐将这些钱财全部都分发了下去,自己一点儿都不留。 “这么快就没了?合着你这是过路财神啊?”乔安扬眉,看向红姐。 鹤楼之所以能有今时今日之规模,和红姐为人处事有莫大的关系,红姐慷慨,知道绝少分甘的道理,姑娘们近悦远来,也都心甘情愿加入鹤楼。 但现在的鹤楼已经和之前不同了,乔安唯恐将来他们的名头会太卓荦,因此在鹤前面加了一个“白”字儿。 白鹤楼中的女孩做事情勤谨,热情的恰到好处,她们被人尊重且自食其力,哪里有不开心的? 日间,大家都忙忙碌碌,到了晚间,女孩们也大鱼大肉,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乔安做二掌柜,完全是大家给她面子。 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好不容易握着算盘算一算账目,又被旁边的女先生抢走了,“红姐已经安排下来了,要你修身养性就好,你要实在是没事做,到周边去走走,切不可算账。” 哎!沈乔安倒是有点无聊。 连日来,环儿陪伴乔安各处走去看过了,说是游览,其实哪里有观景的心?有个土人带着他们走,那人对这里很熟悉,三五七天之内,带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沈乔安发觉,桃源县的老百姓生活的很是悠闲,他们淡泊明志,乔安和一老农聊天,聊到皇帝,那老农最后一把将乔安拉着。 “姑娘,刚刚您三番四次说的那个李仲宣究竟是什么人啊?”乔安只能解释,而这老农显然对朝局完全不清楚。 “我以为始皇帝还活着呢,原来始皇帝已驾崩了啊,害的我们多少年不敢出山。”这老农叹口气,准备将好消息汇报给乡亲们。 乔安哭笑不得。 “那往前走是哪里?”沈乔安指了指远方,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淡淡的绿色,她心驰神往。 “前面姑娘去不得了,那是外蒙,您看看那旗帜。”沈乔安手搭凉棚眺望了一番。 旁边的环儿快人快语道:“小姐,那飞扬的旗帜上面是一只大老虎。” “突厥人?”沈乔安早已经听说过突厥人,但却想不到突厥草原竟和这里接壤,这让沈乔安很抑郁。 满以为他们远离尘嚣了呢。 “只要我们不招惹他们,一般春天和夏天他们也不会来作践老百姓,但冬天和秋天就不好说了。”那土人唯恐乔安要求去草原,急忙搀扶乔安上马车。 乐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 红娘子们驱恶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进入马车,疑惑道:“怎么说,为什么秋天和冬天他们就不安分了?” “我的好姑娘,您新来乍到,有所不知呢,春天和夏天草原上百草丰茂,牛羊可以吃饱,他们的青稞也大丰收。一旦到了冬天和秋天草原上霜结千草,千山鸟飞绝,他们就要到我中原来掳掠粮食了。” “掳掠?你们就给?”沈乔安不由得再次看了看那白狼的旗帜,陡然产生了恶寒。 “我们是不想给,但有什么办法?人家的拳头比我们硬,人家的本领比我们强,我们只能俯首称臣,不但给他们粮食,每一年每一家到了岁末还要孝敬他们一头小母猪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还要继续问。 环儿唯恐乔安多管闲事,急忙叉开了话题,带乔安回去了。 两人刚刚到白鹤楼,红姐也到了,她带着几个女孩采买糯米去了女孩推了独轮车回来,各个喜笑颜开。 一放下独轮车,她们看起来又是弱不禁风的模样了。 酒楼里出来了几个帮忙卸货的,乔安和红姐一面聊,一面进入,此时,楼上有什么人发生了争斗,一开始仅仅是口角之争,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热闹了起来,原来是两队地痞流氓在闹事。 虽然他们在楼上打斗,但红姐还是担心会伤到乔安,将乔安保护在了背后。 乔安盯着二楼看,看到有人握着凳子打砸过去,有人还击,不甘示弱。 “怎么一回事?”乔安看向一个女孩,那女孩握着托盘叹口气,无奈道:“我已经解劝过多次了,这几个人是我们的常客,每一次出手也还慷慨,因为只能让他们打一打。” “这像什么话?”乔安皱眉,“他们这么一打,我们的生意还要不要了,你上去再劝一劝。” “我的二掌柜啊,”那小丫头朝着乔安吐吐舌头,“奴婢这笨嘴拙舌的,能让他们罢手啊?奴婢是怕弄巧成拙,倒是让他们打得更不可开交了呢。” 红姐有点生气,“你看,再不阻挡一下,我们的栏杆就要重新修补了,可恶!”红姐施施然朝着二楼去了。 那小丫头去开路,环儿搀扶了乔安,四个人前前后后到二楼去,一楼大厅里的人看到大掌柜和二掌柜都上去了,不觉伸长了脖子。 “都别闹了,安静点儿。”那小丫头好生道:“我们掌柜的来了,诸位大爷给我们掌柜个面子,不要闹事了。” 女孩皱眉,气鼓鼓的模样。 “不要打了!”那女孩吼了一声,声音竟很大,一个刀疤脸回过头来,皱眉看向那女孩。 “哎呦,是采薇姑娘啊,今儿个大爷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打了,但你要香爷们一个。”那刀疤脸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才不要呢。”采薇吃吃的笑着,完全不怕。 “你这小妮子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大爷让你香一下,那是你三生有幸。” “幸你个头!”采薇有点忍不住了,回敬了一句。 那刀疤脸经常来这里,他们总以为这些个女孩好欺负,却哪里知道人家都是身怀绝技之人。 “采薇,让这几个狗大爷滚蛋,以后都不要来了。”红姐吩咐了一声,拉开一张桌子伺候乔安坐下,沈乔安也生气。 “算了,劝他们离开吧,不要动粗了,这以暴制暴的总不好。”乔安不喜欢闹事,宁愿他们知错能改,早早的下楼去。 “哎呦,原来是掌柜的来了啊,来来来,喝一杯,喝一杯嘛。不要悭吝,哈哈!”那刀疤脸一面说,一面示意弟兄们过去揩油。 他其实早想要抓走两个红娘子了。 “采薇,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这些贱骨头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乔安也生气。 采薇笑了,“大爷,抱歉了您嘞,您经常过来打砸我们的东西,我们今日要给您点儿客气。”采薇依旧在笑。 “客气什么?怎么个客气?舒服不舒服啊。”那刀疤脸步步紧逼,看来非要领教领教了。 至于楼下,众人都在看热闹,看看怎么个了局。 毕竟,三五个小女孩对付一大群臭男人啊,哪里可能有任何的胜算呢?有人甚至于为沈乔安捏了一把冷汗,至于乔安自己,她心如止水,就那样盯着刀疤脸看。 采薇打开了窗户,就笑嘻嘻的,“大爷,我们好言相劝您就是不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今天要不给您一点颜色,您以后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嘻嘻嘻。”采薇调皮的笑着,笑容很诡异。 “大爷我还就不相信了,你这小妮子有什么本领,在这里夸海口。”刀疤脸大步流星冲过去,一把就要就爱那个采薇提起来,众人看到这里,恐慌的瞪圆了眼睛。 跟着,窗外灰尘飞了起来,街上众人侧目,看到一个彪形大汉给从窗口硬生生丢了出来。 至于一楼那些食客,他们是亲眼看到采薇举重若轻将这大块头给丢了出去那一幕简直好像在做梦。 “抱歉了啊,今日被你们打坏了的桌椅板凳都要按照原价赔偿的,什么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折腾。”采薇上前去,抢夺了一男子的钱袋,丢给了乔安。 乔安数了数桌椅板凳,加上饭菜的钱,扣留了二十两,其余从窗口依旧丢了出去。 跟着,几个男子接二连三给那采薇打败从窗口丢了出去,众人在外面目瞪口呆的看着。 他们想都不敢想,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儿竟然如此的力大无穷。 采薇将十来个男人都丢出去了,众人再看她,依旧是没事人的模样。 “真以为我们好欺负是怎么说?”红姐气恼起身,命令道:“以后只要是有到这里来闹事的,一概都丢出去,不做他们这些人的破生意也成!” 采薇点点头,堂下一呼百诺。 老百姓看到采薇下楼来,为采薇竖起大拇指,“小丫头!那几个恶霸是我们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坏蛋,您这一手可真是厉害啊,但只怕你这白鹤楼也开不下去了,这群人报仇的手段让人闻风丧胆啊。” 乔安和红姐相视一笑。 闻风丧胆?想当年,鹤楼才是真正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呢,他们这些不知深浅的老百姓,只见皮相不见骨相,满以为那大块头人多势众就很厉害,却哪里知道,在鹤楼的眼中,他们简直不值一提。 “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咯。”采薇笑着握住了抹布,擦桌子去了。 红姐鄙夷的一笑,“他们不过来拜山头,我们没有治他们的罪都好得很了,他们竟还敢寻衅滋事,明日里他们要是敢来,我保证将他们送到雁门关去。” 其实,红姐想说,送到“鬼门关”去,但唯恐身份暴露。 乔安看向众人,众人显然是半信半疑,“你们不要怕,但凡有什么人明目张胆的欺负你们,只要错在他们,你们可以来找我们,别看我们这里的姑娘小胳膊小腿,打起来却以一当十。” 老百姓笑闹了两句,散了。 “抱歉,乔安,说好了老实本分做生意,但现在你也看到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他们看到我们都是一群女孩总是想要欺负,今天我也是不得已。” 红姐看向乔安,语声含愧。 在他们离开中京之前,沈乔安和红姐已经商量过了这一次离京,不到万不得已不泄漏丝毫秘密,武功?那更是不能表现的了。 “红姐,刚刚的事情我亲眼所见,不要说你了,就是我也想要收拾他们,只可惜我武功不够好,还是个大肚子。”乔安一笑,摸一摸自己的肚皮。 “真希望他们明天不要来了,我是真的不想动手。” “枉我鹤楼第一杀手竟要和这些无名鼠辈动手,真是糟糕。”采薇似笑非笑,乔安拍一拍采薇的肩膀。 “必要的时候,我们的善良也要带一点锋芒,我们都没有怪你的意思,他们下次过来闹事,还和今天一样教训就好。” “有姑娘这句话,采薇心里有谱了。”采薇格格格的笑着。 第二日,果真那刀疤脸带着帮手来了,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并且每一个都握着器械。 “给我砸了!”刚进店,那刀疤脸就吩咐了下去,吃饭的老百姓吓坏了,有人竟然钻到了桌子下面。 乔安在吃阳春面,盯着门口看了看,对旁边的女孩耳语了一声,那女孩召集了其余几个女孩到门口去了。 乔安起身,笑盈盈道:“诸位吃东西就好,今日小店免费送好戏给诸位看。”乔安示意大家看门口,众人并不敢起身。 跟着,几个女孩就和一群恶霸交手了。 那一群恶霸人多势众,各个凶神恶煞,蛮横霸道。老百姓是给这一群人欺负惯了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反倒是乔安,完全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他们鹤楼在中京曾几何时如日中天,将什么人放在眼里过?什么无法无天的她们没有做过? “哎呦!”有人丢了出去,站在门口骂娘,却再也不敢进来了。 “啊呀!”一人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显是给人折断了,屋子里,有人手中的茶杯滚落了下来,目光震惊。 跟着,一群人七零八落基本上全部给鹤楼这一群女孩打败了。 乔安起身,环儿靠近,两人朝着门口去。红姐恶狠狠的盯着那一群满地找牙的男人,那些男人哪里想得到他们连人家衣袂都没能触碰到,就给打败了呢? “还有谁不怕死的,都纳命来!”谁也不敢和他们叫板,不过片刻之间,各个都恨不得自己有飞毛腿可以闪电一般的离开。 另一边,有红娘子准备了车架过来,将这一群彪形大汉一个一个都塞住了嘴巴,丢在了车架里。 乔安给了驭手五十两银子,让他将这三辆马车送到雁门关去,那驭手得了钱财,开心的抓耳挠腮。 红姐搀扶了乔安回来,刚刚进入大堂,众人就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喝彩声。 各种赞美的声音变成了海洋,将她们淹没了,红姐不以为然,带着乔安进入了内室。 “依照我的意思,杀了他们才好,但仔细一想,依赖和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二来,我们这新来乍到的也不好出人命官司,索性送走他们。” “这样做法,实在是绝妙。” 乔安嬉笑,“红姐,真好!我们为名除害了。” 乐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 突厥首领来找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要我说,你闲来无事也锻炼锻炼,什么九节鞭啊飞镖之类的,所谓艺不压身嘛!” 红姐狡黠的转动了一下眼瞳。 “我们想要安安分分过日子还是很难啊,到底有薄技在身还是好。” 乔安听的很认真。 说真的,自从和洛怀逸分开后,沈乔安已基本上将之前学习过的东西都忘却了,而现下又是有这样多的高手在,的确应该好好的学一学。 红姐打发了那群人,从那天后生意比之前还要好了,也有人将县太爷处理不好的案件交给红姐来处理,红姐本不情愿理睬,但只要苦主找上门来,她没有不帮忙的。 一来二去的,白鹤楼的生意蒸蒸日上,甚至还有酒店因为白鹤楼的威胁关门了,她们这白鹤楼价钱公道童叟无欺,从来不做瞒心昧己的事情,倒也独树一帜。 沈乔安自那日红姐提醒过后,也开始锻炼。但一个怀孕中的女孩只能选择九节鞭或者飞镖一类的练一练,这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其实都是内家功夫,乔安凝神静思,时常为一个问题思考许久。 好在白鹤楼中的姐妹多,你过来传授两招,我过来传授两招,沈乔安杂学旁收,倒是学习了不少技能。 这日,酒楼里迎来了一群突厥人,女孩们急忙找乔安和红姐将突厥人上门来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我出去看看。”红姐如坐针毡,在这里这一个多月,她听说过不少突厥人烧杀劫掠的传闻,现下听说突厥人到来,不免有点惴惴。 乔安也想要出去看看,但唯恐有冲突,只能道:“你盯着他们就是,所谓来的都是客,吃吃喝喝打发了就是,要是给银子,收起来就好,这要是不给,也不要紧。” 红姐点点头,“你在后面就不要出来了。”但乔安也感觉心情不好,好像有一种预感,那不明确的预感让乔安如坐针毡。 片刻后,外面果真起了冲突,现实采薇和采葛和突厥人发生了冲突,跟着其余的几个女孩又是和突厥人发生了口角,乔安在屋子里听的分明。 “大爷,您可仔细看看吧,这洞壶春远近闻名,怎么可能兑水呢,我们生意人是不敢那样坑人的。”采薇将一壶酒送到了一个突厥人面前。 但那突厥人一拂袖,将那一壶酒就扫罗在了地上,采薇手忙脚乱去接,但其实用的是内家功夫,一把将突厥人打落下来的酒壶就握住了。 这一桌的突厥人说酒水不好,那一桌子的突厥人说,羊肉做火候不到,任凭小丫头横说竖说,突厥人就是不买账。 情况难解难分,乔安唯恐红姐会暴怒,急忙现身。 “我是这店的掌柜,大爷要是感觉酒水不好,我们这里还有花雕、谢村黄酒和烧刀子,大爷要喝,请点单就好。要实在是感觉口味不上佳,那竟侍卫们的错了,我们还有待改进。” “你这小丫头话虽然中听,但你这酒水实在是难喝的很了。” 要是一般情况,乔安也发怒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再说了他们酒楼并不是非要靠做生意赚钱,一天的银子足够开销也就是了,因此乔安只能忍气吞声。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乔安亲手给他们置办了酒水,送到了他们的手中,“这个是关中的烧刀子,你们诸位尝一尝。” 众人吃了酒水,勉勉强强算是满意了。 沈乔安又道旁边桌上去,那一桌上的首领穿着一件皮袍,就这模样看,一定是他们里头位高权重的了,乔安乜斜了一下,发觉此人举手投足有大将之风。 但越是这样的人,一般情况脾气就越大,这人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竟将杯盘碗盏都打碎了不少,这让沈乔安也生气。 “本店还为诸位准备了其余的菜品,要不就试一试这几个?”沈乔安说完,从环儿手中将菜单拿出来,做了几个招牌菜给他们。 红姐真的怒冲牛斗牛了,她从来没有给人这样欺负过,女孩们好不容易伺候妥当了这一些人。 而结果和乔安想的不一样,他们这一群行色匆匆的突厥人并没有不给银子,相反的,吃过了东西竟还多给了一些小费。 “哎,可算是送走了!”红姐舒眉,放下心来。 “这要是放在前几年,就握着暴脾气,不将他的眼珠子抠出来今天他能走出去?”人虽然是去了,当差为也气鼓鼓的。 乔安做和事佬,握着采薇的手,“姑娘不要生气了,咱们做生意就这样,和气生财嘛,再说了出门在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乔安说完,采薇才笑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都忍忍吧。”红姐吩咐,“找人过来将这里好好的打扫打扫,清理干净,以后看到他们来,就说我们打烊了,这鬼生意不做也罢了。” 乔安和红姐一笑,二人莫逆于心。 “要说做生意,还是中京人的生意好做,不掉掂斤播两,也不挑肥拣瘦。”红姐唏嘘不已,但很快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捂住了嘴巴。 有人也宽慰姑娘们,说这突厥人原本就不好惹,让她们都忍一忍。 乔安和红姐回到内室,但过了大概有一刻钟,采薇急匆匆的冲进来,“红姐,乔安姑娘,不好了,那一群突厥人又来了。” “怎么一回事?” 二人异口同声。 等他们出去后,果不其然就看到那一群凶狠的突厥人来了,为首的还是那个穿着皮袍的男子,那男子站在店铺外面,人不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护卫。 那男子摸一摸下巴,审慎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什么至关重要的问题,而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盯着白鹤楼上装饰的白鹤在看。 几个人叽里咕噜的在聊,乔安和女孩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究竟他们他们说的是什么。 “突厥语?”乔安明白了过来,正要问问食客里有没有谁知道突厥语言的,当此刻,一双颤抖的手拉扯了一下乔安的衣裙。 乔安回头,看到坐下下面一个老丈,那老丈差白了一张脸,显是受惊过度。 “老板娘,我可以、可以翻译。”那人声音在颤抖。 “感激不尽,你实时翻译就好,我挡着你,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乔安靠近那老丈,眼睛却看向外面的人。 那穿皮袍的男子终于将目光落下,回头和一个剃光了头的男子说了一句什么。 桌子下面,那老丈颤颤巍巍道:“老大,您看看这个亮晶晶的东西怎么样?” 乔安一听,似乎想起来什么,他们这白鹤的眼睛是用帝京的晶石做的,要知道,帝京晶石很多,那是他们离开之前带过来的。 但到这地方,晶石就物以稀为贵了。 那皮袍男子忽而扯开大嗓门哈哈大笑。 “你说,大单于会不会喜欢呢?要是送大单于做生辰礼物,这东西挂在帐篷里,烛照万物,那可了不得呢。”桌子下面,老丈翻译了一声。 乔安和红姐对望一眼,红姐眼睛里已经燃烧了怒焰,他们,这群人欺人太甚了,吃了东西也就罢了,竟还要抢夺了他们这白鹤的眼睛。 红姐坚决不容忍。 “乔安,抱歉!今天只怕我要大开杀戒了,这东西要是给了酋奴,我们以后孩子们做生意?今天他们能来要白鹤眼睛,明天指不定就要过来要我们的姑娘了,今日,非要一较高下不可!” 气氛变的紧张。 红姐说的很对,这白鹤是他们的招牌,眼睛怎么能随便给人拿走? “左边第一个士兵下盘功夫不好,右边第二个独眼龙弓马娴熟,想必刁斗起来也很厉害,红姐,这俩人交给你了,其余那些,我们上!”旁边的采薇凭借自己多年来的作战经验分析,已经得出结论。 她从来在这些事情上都不会错。 目前,红姐要对付的有三个人,这第一,自然是那个穿皮袍的男子,第二就是左边第一人,第三是右边第二人。 那左边的第一人上前,拿出来一包碎银子傲慢的丢在了他们的桌上,跟着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句什么话,但似乎他也明白乔安他们是汉人,未必能听明白,又是磕磕巴巴的用雅言说了一句。 果然是要这白鹤的眼睛。 生乔安回身,看向桌子下面的老丈,请教:“拒绝他们怎么说,不给,让他们滚蛋。” 那老丈结结巴巴的说了,乔安心领神会,靠近了采薇,采薇到门口去,和红姐对望了一下。 两人将老丈说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原来那突厥人向来不和汉人往来,他们会的雅言不多,这一句是乔安等用突厥语言说完的,那突厥人大惊失色。 “怎么!银子!买!”那个首领指了指桌上的银子。 乔安握着钱袋,照旧丢出去,最近她在练飞镖,丢出去的准头很好,落在了旁边一个突厥人帽子里。 “怎么!银子!不卖!”乔安这么一说,红姐笑了,女孩们都笑了,那突厥人紧急集合,又是叽哩哇啦了两句,搞出来另外一包。 “银子,买!” “不卖!” “买啊!”突厥人虽然凶狠,但她们对女孩还是很容忍的,乔安看起来柔弱,但却刚强到了极点,那突厥人生气了,握着狼牙棒就要砸酒楼。 此刻姐妹们上前去,红姐一次打两个,那两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女子呢,打了五六个回合,两人就给丢了出去。 女孩们不甘示弱,和突厥人打的不亦乐乎,不过片刻,全部都落败了。 “滚!滚开!”乔安指了指远方,突厥人一个个都起身,靠近了首领,那首领怒气冲冲,握着狼牙棒就攻击,红姐拉乔安后退,自己个儿提着一把凳子就打斗起来。 突厥人马背上的功夫很是厉害,但格斗术远远不如红姐,乔安看向红姐发觉红姐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明明在左,实际在右。 引逗的突厥首领就如一只狼犬在追赶红绣球,片刻后,红姐使诈,飞起一脚踢在了首领的下巴上,那一脚看起来轻灵,但却力大无穷。 “哎呦!”一声,首领蹲坐在了地上,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乔安指了指远方,女孩们异口同声“滚回去!” 乐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 败军之将求特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几个突厥人灰溜溜的起身,离开了。 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喝彩,那老丈凑近乔安,为乔安竖起来大拇指,但又是心有余悸道:“我的好姑娘,您是不知道这些人的厉害,这个首领叫蒙都,是大单于欧阳启的得力干将,负责搜刮老百姓的人钱财,我们这里的人给他们欺负怕了的。” “我们不怕!”乔安不以为然。 “真是怀璧其罪,想不到这晶石会给我们招灾惹祸。”红姐看了看白鹤眼睛。 晶石储备太阳的光,白天看起来鲜艳夺目,夜晚看起来璀璨明亮,当初十里八乡的父老乡亲也有专门过来观瞻的。 但任凭谁都想不到,晶石竟会成为惹祸的根源。 “没有事情我们不要惹事,有了事情,我们也不要怕事情。”乔安攥着红姐的手,红姐点了点头。 其实,要是放在她一人处理这些个事情,不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才怪呢,但现在需要顾虑这一大家子人,因此也学会了做缩头乌龟。 但那一件事情发生后,他们的生意就大不如前了,原因是:老百姓才是真正的缩头乌龟。 他们打突厥人虽然打的凶狠,但老百姓怕突厥人会卷土重来。 乔安和红姐看生意萧条,只能想办法招揽客人,乔安闲来无事也开始学习突厥的语言,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她发觉最好自己还是学会点儿突厥语言的好。 乔安让红姐也一起学习,红姐却敬谢不敏。 “三岁那一年,爹爹要我学习什么《三生镜》学的我一个礼拜头疼脑热,好不容易才学会了这一百个汉字,做什么鬼?我今年二十多岁了,又是要学什么突厥语言。” 乔安绞尽脑汁也不知道那《三生镜》是什么,再一想明白了,原来是大概不是《山海经》就是《三字经》。 乔安这一纠正,红姐连连点头,“第一句是赵钱孙李。” 她听到这里,笑的肚子疼,“您老人家就不要编了,都是哪里和哪里啊。” 两人还在内室闲聊呢,外面却似乎有了什么动静,跟着,乔安看到采薇惊慌失措等进来了。 采薇这丫头原本是鹤楼的天字号杀手,就是泰山崩于眼前也目不瞬,但今天看她这表情,好像外面进来了一大群的妖魔鬼怪一般。 “怎么?”红姐和乔安同时起身。 “来了!”采薇只说了两句话,但乔安和红姐都明白是什么来了。 是比妖魔鬼怪还可恶一百倍的突厥人来了。 “快疏散食客,这是我们的恩恩怨怨,与人无尤。”红姐吩咐,采薇看向红姐。 “红姐,后门也被包围了。” “我来。”乔安起身要到外面去。 “傻丫头,什么情况啊就你来?”红姐带着乔安准备让乔安到地下室去,他们鹤楼和之前修筑基本上差不多。 “不成,那人不在,没有人给咱们翻译,我不出去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我必须去。”乔安强硬的很,红姐唯恐乔安有任何问题,伸手就要打晕乔安。 沈乔安回头,对着红姐微微摇头。 “至少让我试一试。” 沈乔安和红姐等出来,老远就看到吴洋洋的一群人,看到乔安从里头出来了,之前那叫做“蒙都”的首领朝乔安努努嘴,对他们队伍前面一个七尺男儿道:“就是这个臭丫头。” 因为说的是突厥语言,其余人没能听明白,但沈乔安却听的一清二楚。 点点头道:“是我!”那戴面具的男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沈乔安,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乔安的肚子上。 对中原人,他有自己的刻板印象,按理说中原的女孩都胆小如鼠才是,这个女孩却完全不怕,非但不怕,还靠近了他们。 她主动和他们交谈。 “你是他们的大单于欧阳启了?”沈乔安说的是突厥语言,以至于红姐等都听的一头雾水,她们只能听到那“欧阳启”几个字。 红姐不敢相信沈乔安的记忆里竟这么好,一本书罢了,她并没有得到锻炼的环境,但在单一而贫瘠的条件里,沈乔安竟果真将突厥语言给融会贯通了。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乔安,到底打不打啊?”知道是谈判,但红姐怕危险,靠近了乔安。 “打!自然是要打!但不是现在,我要让老百姓安全离开这里,还在谈判呢,你不要着急。”乔安看向红姐。 红姐一听要打,示意女孩们准备器械,女孩们各自散开,形成了一个一个的方阵。 那欧阳启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沈乔安,用突厥语道:“你不怕我们?” “怕,人人都怕你们。”乔安口齿清晰,欧阳启听到这里眼神却变了。 “既然你怕,就将那玩意给我们,我们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欧阳启说完,指了指门口的白鹤。 “那东西,谁的本领高就是谁的,而不是谁会巧取豪夺就是谁的。”沈乔安指了指白鹤,欧阳启点了点头。 “放了老百姓,我们的恩恩怨怨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他们手无寸铁而且都是我的客人,我不允许有人在我们这里撒野。”乔安冷冷的盯着大单于。 欧阳启点了点头,红姐看向欧阳启,她惊诧的发觉,这欧阳启竟轻微的让开了一条路,乌泱泱的大军逐渐移动脚步,一条窄小的通道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沈乔安回头,对客人们说道:“快走!这里很快就要有血光之灾了!快走!”众人闻声,胆怯的不敢抬脚。 “快走!”红姐脾气可不好,“在这里婆婆妈妈磨磨唧唧做什么呢?耽误我们杀人!”这么一说,老百姓才一个一个离开了。 看到老百姓都去了,沈乔安和红姐这才放心了。 “接下来呢,怎么比呢?乔安?”红姐看向沈乔安,“让猴儿崽子一起上,还是我们单挑呢?”红姐终于知道了会突厥语言的好处。 乔安道:“我还要和他们谈一谈。”乔安有一种预感,这一群突厥人未必和传闻中的一般凶残,他要是能良性的解决这些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动兵器。 “我们店里的人和白鹤,以及白鹤的眼睛都是完整而不可分割的整体,你们不要痴心妄想我们送给你。”沈乔安不卑不亢。 “既然是你要过生日我们也准备你一份礼物。”乔安一面说一面回头让环儿去准备笔墨纸砚,红姐完全不知道沈乔安这是要做什么。 “卖身契吗?不成啊,乔安,不成!”红姐本能感觉到危险,制止住了。 “非也,他过生日,我送多福多寿给他。”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找人将笔墨纸砚送过来,写了一个长寿的“寿”字儿。 中原人都知道,真正送人长寿,一般都将最后一笔写的特别长这才是“长寿。” 而沈乔安那最后一笔刚刚出了横头,看起来哪里有万寿无疆的意思啊。 乔安送了那张纸给欧阳启,只可惜他们看不到欧阳启的面容,否则此刻会发觉欧阳启的额角跳动了一下。 女孩在偷笑,这一来,突厥人又是不懂什么来头什么意思了,众人面面相觑。 “这个礼物,没有诚意!”欧阳启上前一步就要抢夺晶石,沈乔安立即示意红姐动手,两军很快就打斗起来,是名副其实的恶斗。 突厥人有备而来,又是非要抢夺白鹤眼睛,姑娘们争相恐后欧的保护,一时间打斗的难解难分,非常激烈。 其实沈乔安刚刚写字的时间就在思考了,有没有不用武力的办法,毕竟为了一枚帝京俯拾即是的石头就和他们打斗,这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 姐妹们从帝京到这里,一路上山高水长,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她不能将这些幸福给葬送了。 “哎呦!”采薇给人打了回来,差点撞在了乔安的身上。 “那个蒙都,你仔细看他的动作,我分解给你看……”乔安虽然不能参与打斗,但却将每个人的一招一式都看在眼里了,她发觉这蒙都左手上的功夫很厉害,但右手却很弱。 这么一来,将克敌制胜的秘诀告诉了采薇,采薇一笑,引逗蒙都出右手,很快就挽回了局面,但饶是如此,战斗依旧很激烈,按照目前的势态继续发展下去,不到黄昏,势必两败俱伤。 “慢着!”乔安用突厥语言说道:“你为自己的生日礼物这样对我们大打出手实在是太没有品了,你这生日礼物我可以送你一个,现在你也看了,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是的! 突厥人是悍勇,但鹤楼的女孩也不遑多让,如此下去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休兵!”大单于挥了挥手。 众人都退回来。 乔安一看,女孩们也有受伤的,突厥士兵也有受伤的,就目前的局面观察,似乎突厥人吃亏更多。 “你要过生日,这么一来这生日礼物就不好了,你现在告诉我,究竟要我们这晶石做什么?” “沈乔安,不能给他们啊。”红姐唯恐乔安会将晶石给了大单于,急忙阻挠。 “就是我们打最后的一兵一卒也不能将这个给他们啊。”红姐指了指头顶。 “红姐,让我去谈判,晶石自然是不能给他们。”那可是白鹤楼的荣耀! “我要这礼物有我的用途,你这小丫头既然问了,现在我就带你到草原走一趟,你敢不敢去?”沈乔安发觉此人好像并无恶意,眼神甚至还很温柔。 “我愿意!”突厥大单于原本以为沈乔安会临阵脱逃,但此刻想不到沈乔安竟然眉头都没有皱就点头了。 “我们等你,整理整理快点过来。”那欧阳启转过身去了,女孩们看到欧阳启转过身,都不知究竟这欧阳启和乔安谈判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答应了他什么啊?”红姐看向乔安。 众人也看向沈乔安。 乔安上前两步,“欧阳启,我需要带着我姐姐到你草原去,带着她不是因为我怕你所以让她保护我,之所以带着她,是因为她脾性不好,知道我答应你后,定不会善罢甘休。” 欧阳启回头,盯着红姐的眼神却很凛冽,冷厉的好像罡风一般,但与此同时,却点了点头。 乐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 草原神将欧阳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等你!”一行人竟然相安无事的离开了。 “走了?不打了?”采薇讶然问,乔安点点头,回眸一笑。 “现在,姑娘们继续做生意,我和红姐需要到草原去一趟,我很快就回来。”乔安拉扯了一下红姐,红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才不要做他们的压寨夫人,你不要乱许诺他们啊,虽然这欧阳启看起来一表人才,但、但、但我可没有嫁人的意思。”红姐绯红了一张脸,羞人答答的模样。 沈乔安还是第一次见到红姐害羞,不觉“噗哧”一声笑了。 “红姐,您想多了,我们是去给可汗过生日,现在这局面你也看到了继续下去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好了!走了。” 乔安握着红姐的手。 “小姐,奴婢要跟着您。”环儿冲出来,靠近乔安。 沈乔安回头,摇了摇手,与此同时,女孩们都表示要和乔安去草原。 “做生意,不要理睬我们,难不成姑奶奶会怕他?”红姐回头。 两人离开了小店,到门口去,那欧阳启的马车已经预备好了,红姐和乔安完全无惧无畏,一个时辰都不到,就到了突厥大草原。 草原远远的超过了她们两人想象的极限,之前的沈乔安以为突厥人仅仅是占据了一小部分草原,而后听天由命的活着。 但很快的沈乔安发觉这突厥草原面积很大,蒙古包绵延不绝,红姐和乔安叹为观止。 明日就是欧阳启的生日,沈乔安也终于知道了,欧阳启要一个别开生面的礼物,其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要取悦一下自己的娘亲。 老夫人是个中原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乔安看夫人落落寡欢的模样,找夫人聊了聊。 这老夫人已很久没有和中原人聊过了,“原来可汗准备给老身的竟是这么一个开心果?” 老夫人还以为沈乔安是可汗欧阳启送给她的礼物呢,因此喜上眉梢。 沈乔安急忙解释,将白鹤眼睛的事情也说了,夫人叫过去欧阳启,训诫了两句:“我这一辈子吃斋念佛积德行善,你怎么能强抢人家的宝贝呢,这既是他们从中京带过来的无价之宝,你尊重人家的意思就是。” 这么一来,皆大欢喜。 沈乔安和红姐回来,众人看到她们死里逃生,各个都感觉新奇,沈乔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了红娘子们,这一群姑娘们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按说,事情到此刻也就结束了,但从那一天后,可汗欧阳启经常过来找乔安,先是从乔安这里买中原的米酒,跟着买各种菜等等。 老夫人是中原人,有权有势,但虽然如此,想要吃到最地道的美食却还要拖赖沈乔安。 沈乔安也乐得为这老夫人效劳,一来二去的,那欧阳启对她们也有了一定的理解,至于乔安,她也知道了这欧阳启并不是突厥人。 之所以戴面具,那无非是怕部落里前辈的訾议,但这多年来突厥在他的带领之下逐渐变的强大,这却是人人都有目共睹的。 因此,欧阳启顺理成章就成了他们的可汗。 这日,欧阳启找到乔安,和乔安说起来要攻打匈奴人的事,请求乔安帮自己出谋划策。这匈奴和突厥人仅仅是一衣带水,是地地道道的邻里关系。 但突厥和匈奴的关系向来都很紧张,根据欧阳启的话,那拓跋氏总是冒充他们来中原骚扰,一来二去的,中原人竟还以为为非作歹的是他们突厥人。 “我哪里有什么计谋啊,我对他们都完全不熟悉。”沈乔安讷讷。 “沈姑娘何苦谦逊,姑娘之能只怕不在本可汗之下呢,姑娘但说无妨。”沈乔安准备开口,却神秘一笑,指了指他的面庞。 “没有这样交朋友的,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猜你一定一脸的瘢痕了,否则就是丑八怪,不然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欧阳启感叹一声,竟将自己的面具拿了下来 乔安一看,已经不需要欧阳启说了,他的确需要戴面具。 乔安示意欧阳启继续戴上,她发觉,欧阳启拥有一张惊为天人的俊逸面庞,那张脸是如此的白皙,五官又是恰到好处的俊美,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哪里是号令群雄的模样? 原来是因为太帅气了,才用了面具啊。 “他和你们的部落,在生活生产上基本一样,那么说明弱点也大同小异,你们的弱点是什么呢?”乔安问。 “自然是粮食里面,实不相瞒,我草原到了秋冬两季实在是难以煎熬。” “那不就简单了,他们秋天要到中原来进粮,你们沿途偷袭他们,抢走他们的粮草,这才是一举两得事情,等他们连饭都吃不饱了,你们不是简简单单就击败了他们?”乔安笑着看向欧阳启。 其实这仅仅是胡思乱想罢了,纸上谈兵的性质。 在大多数情况之下,预想的简单,实施起来可就难上加难了,但那欧阳启却认真的考虑起来,竟在当天差了探子去探看情况了。 第二日找了乔安,将暗探奏报回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沈乔安听,乔安听了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又是给出汗了具体而全新的建议,欧阳启认真的听着。 他知乔安是孕妇,也并不敢太劳烦她,天稍微一黑,欧阳启就策马离开了,后来乔安看他来回奔波的辛苦,索性给他在酒楼里预备了天字号的房子。 这一来可不得了了,欧阳启夜半三更总能听到院落里的刁斗声音,他本人就是战神,偷窥后发觉这一群女孩竟在练武。 并且女孩们的武功比他们突厥人好还要厉害不少,鹤楼里的杀手都是从五湖四海来的,她们的武功与套路并非一脉相承,她们在互相切磋学习,欧阳启也技痒。 第二日,欧阳启不等开门做生意就敲响了红姐的门,带着红姐来见乔安,请求让这一群女孩做他们的团练。 这事情不要说红姐不同意,连沈乔安都犯难。两人经过商量后,直言不讳的拒绝了欧阳启。 但这欧阳启死心塌地要纠缠她们,第二日又来了,甘词厚币,让沈乔安和红姐都很为难。 当然了,依旧拒绝! 又是过了三五七天,乔安还以为欧阳启已经将这事情放下了,哪里知道欧阳启竟拉了一马车的皮货过来,送了每个女孩一件衣裳。 红姐感动,“答应了他吧,反正也是惠而不费,要是不答应他,让可汗恼羞成怒了也不好。”其实,沈乔安才不怕欧阳启“恼羞成怒”呢,怕就怕他会为难他们。 毕竟在这地界上,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 “罢了,他这人心坚石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乔安虽然准备答应欧阳启,但也约法三章。 “别说什么约法三章了,就是三十章也没事,你说吧。”欧阳启别提多么兴奋了,眼睛闪烁好像星星。 “这第一,你们晚上来,白天我们要做生意!” “好说好说!”欧阳启连连点头。 “这第二、”沈乔安起身,“不要企图调查我们的来龙去脉,无论这一次你们成功与否,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教你们,点拨你们,将来不允许你告诉任何人我们是你们的团练。” 沈乔安向来谨小慎微。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话我们遵从就是。”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以后不要欺负老百姓了,老百姓已苦不堪言,哪里经得起你们百上加斤?” 沈乔安的条例一点都不苛刻,他点点头全盘通过,从今晚开始,红姐成立了小分队,第一个小分队是红姐亲自率领,第二个小分队是乔安率领,第三是采薇和采葛。 白天白鹤楼还是如常做生意,到了夜深,那广阔的天井与后院里,女孩们在不厌其烦教他们击剑与格斗,倒也热闹。 乔安虽然是孕妇,但在箭术和暗器上却有非凡的造诣,这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乔安师承洛怀逸,后来得到过李仲宣手把手的传授,再后来汲取了鹤楼不少姑娘的武学精髓,虽然实战经验不多,但在她的手中,那一把剑却轻灵好像飞鸿一般。 她这一舞剑,英气勃勃,看得人目瞪口呆。 士兵们都跟着红娘子门勤学苦练,才仅仅是十来天,他们的武功已今非昔比,欧阳启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这一晚,乔安刚刚丢开长剑,欧阳启就走了过来。 “大家都在学你的剑术,我也如血沸腾想要学两招,来来来,我们讨教讨教。” “你疯了不成,我怀孕之身能和你这大块头比?”乔安眉峰耸立,非常不开心。 “这也没有什么,”红姐过来打圆场,“不过点到为止罢了,剑术又不是拳脚,怕什么?” 其实,红姐是有心人,她早已经看出来欧阳启对乔安的意思了,断定欧阳启不会伤害乔安。 二来,乔安也的确需要个男人照顾,要是能为他们牵线搭桥,将来在这桃源县也好安身立命,红姐这边一鼓噪,乔安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那么,接招吧。”乔安捡起来长剑,微微后退一步,他们单纯是比剑,因此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一开始,他是在承让沈乔安,但紧跟着她发觉沈乔安很是厉害,完全不需要自己礼让,也就全神贯注打斗。 众人看到这里,没有不喝彩的。沈乔安知道“敌人”悍勇,也是一心一意应对。 “真是好精彩啊!”红姐在旁边鼓掌,姑娘们都丢开武器过来了,他们对乔安评头品足。 “这一招,沈姑娘可要小心在意了。”欧阳启彻底变幻了剑术,出招也比之前凛冽了不少,但一招一式依旧还是点到为止,乔安疲于应对,但又不甘心认输,二人你来我往,看的旁人紧张极了。 沈乔安跳出了圈子,正要追赶过去,却感觉小腹一阵胀痛,身体一歪斜,竟倒在了欧阳启的胸口。 “没、没事吧?”欧阳启打撒开长剑,轻轻揽住了乔安。 多年以来,他以为自己是讨厌中原女孩的,他以为中原的女孩都是娇滴滴的,但沈乔安却是一个例外。 他竟会对一个孕妇有了旖旎之心,倒也是奇怪! “还好。”乔安也丢开了长剑,埋怨道:“我说了不比试,你非要和我一较高低,都赖你。” 乐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乔安战术破驽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送你去休息。”他待要搀扶,但沈乔安面如金纸娇喘微微,看来情况一点都不好,红姐急忙丢给欧阳启一个眼神,欧阳启体会到了红姐的意思,抄手将乔安抱着,朝着二楼去了。 众人看到这里,似乎都明白了,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唏嘘声,红姐笑睨背后的采薇,“这如意郎君,可不是从天而降了?我们的二掌柜第二春说来就来了。” 红姐话音刚落,众人嘻嘻哈哈都笑了。 沈乔安动了胎气,难受极了,欧阳启急忙找了蒙医过来为乔安看,情况还好,吃了一盏安胎药,情况才逐渐好了。 “抱歉啊,我想不到会这样。” “没事,连我也想不到,但以后可坚决不能和你切磋了,太危险。”乔安爱怜的抚摸了一下肚子。 “孩儿的爹爹呢?”终于,欧阳启还是问了出来。 “我的事情,你不要多问!”沈乔安神情遽然变得冷漠了不少,欧阳启不敢追问,说了两句安慰的话,大步流星去了。 红姐看到沈乔安屋子灯烛荧煌,叩门走了进来,大喇喇的坐在乔安的床上。 “怎么搞的,说说吗?是不是故意的啊?那感觉怎么样?”红姐调侃。 “什么感觉怎么样啊?”乔安面上绯红,“你别胡思乱想了,快出去,出去!” “哎呦!”红姐嗤笑,“这有什么?男欢女爱的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如就从了他,他这高大威猛又一表人才,你不要不下手啊,等我下手你可哭都来不及了。” 乔安拉起来红姐将之毫不客气的送到了外面。 隔日,红姐凑近欧阳启,“我准备给我妹子介绍个对象呢,对方人高马大还年少多金,反正我看他们登对,这孩子总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啊。” 其实红姐是在提醒欧阳启,欧阳启怪叫一声,“你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反正也闲来无事,红姐经常性调侃乔安和欧阳启,众人习以为常,乔安也懒得理会。 大概有十来天欧阳启都没有现身,这让乔安和红姐感觉奇怪,两人还在嘀咕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呢,欧阳启哈哈大笑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安和红姐看出去,看到欧阳启手中握着一个圆溜溜毛乎乎的东西,然后将之丢在了厅堂里。 红姐杀人无数,老远一看就知道那是某人的头,唯恐惊骇到了食客,她嗔怪的翻了一个大白眼,急忙过去用裙摆给阻挡阻住了。 “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你自己说说?这么快就变卦了?说好了不祸害人的!”沈乔安转身就走,气鼓鼓的。 “乔安!”欧阳启笑了,“那不是中原人的头,那是酋奴拓跋氏的头。” “拓跋氏?”乔安恍恍惚惚想起来了什么,激动的一把抓住了欧阳启,“成功了,你们?” 欧阳启连连点头,“用你的办法,果真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呢!我们抢夺了他们全部的草料,等他们快要维持不下去的时来了一个突袭,虽然没大获全胜,但他们却一蹶不振了,现在他们龟缩起来了。” “快追!斩草除根!”乔安道。 “不需要,所谓擒贼先擒王,那可汗人头已在这里了,其余的小喽啰我可不会放在眼里。” 沈乔安微微皱眉,觉得不妥,红姐听到这里,也起身道:“依照我看,还是斩草除根的好,要是他们搬救兵,这又是你的麻烦。” “谁耐烦追他们啊?”欧阳启从衣袖里拿出来两只雕儿,给了乔安。 “你看看,这可比我们中原人的鹰隼有意思的多了!”欧阳启笑着将雕儿给了乔安。 “我不要这个,也不要你那人头。”乔安指了指红姐的裙裾。 “鬼才要!我也不要!”红姐将人头偷偷的用抹布缠绕起来,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其实真正的战况很激烈,多亏欧阳启用了乔安和红姐的战术,否则想要胜利那实在是没有可能。 而最让欧阳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斩杀了的拓跋氏并非是真正的酋奴首领,那匈奴人眼看危险到来,早已经让拓跋氏偷偷摸摸离开了,留下来的是他麾下一个将军。 真正的拓跋氏龟缩了起来,安顿下来散兵游勇后,清点完毕,竟然发现一小半的人都给杀了,现在匈奴人气愤填膺,指天誓日要将欧阳启杀了。 三天后,一个草原人打扮的卫队潜入了帝京。 他们跟着使臣去面圣,将战败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希望李仲宣帮他们。 “朕还需要考虑考虑,此等大事,焉能一蹴而就!?”李仲宣让人带他们去馆阁休息,跟着找了兵部尚书和成将军过来,几个人开始就这事情聊。 “这匈奴人向来和我们没有什么交情,但此刻要是袖手旁观,也未必是好事情!皇上您想,那突厥人能轻而易举将拓跋氏打败,可见其实力有多么雄厚呢?” “这不过是他们挥师南下的第一步,依照我看,”兵部尚书捻须,微微沉吟道:“不如就帮一帮他们,免得果真酿成大祸了,现在多一个朋友未必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好处,但多一个敌人情况就糟糕了。” 朝局刚刚稳定,他这帝王才做了一年,帝京百端待举,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果真这突厥人挥师南下,中京也未必能抵挡。 “如若他们果真是真心实意,朕就帮帮他们,让朕在考量考量!”李仲宣其实已决定帮助他们了,现在他之所以拖拉,不过是想要给成将军调查此事一个时间罢了。 他不能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毕竟他们素昧平生。 这边,匈奴人看李仲宣不表态,各个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有人出主意送礼,匈奴人一口气就送了李仲宣二十辆马车的皮货,这可谓是大手笔了。 “还请皇上力挽狂澜啊!外臣等对您感激不尽!”这匈奴可汗拓跋明宇又催促了一次。 而另一边,成将军日夜兼程到突厥,他调查清楚后,将事情告诉了李仲宣,但这一来一往已经浪费了三天。 而在成将军离开的第二天,突厥的可汗拓跋明宇将自己的女儿也送到了帝京,公主叫拓跋柔,小名叫柔奴,娇俏可人顾盼生姿。 那拓跋柔听说要到中京去和亲,差点没上吊,待到爹爹带领她见了李仲宣后,那小丫头已芳心暗许了,唯恐爹爹不保媒,成天跟着爹爹后面胡闹。 拓跋明宇又是恳求了多次,李仲宣无奈,只能将皮货都收了起来,“朕愿意帮助你们,但正所谓铜山西崩洛钟东应,将来朕这中京要是有什么危机,也还需要你们帮衬一下。” “那是!那是!”拓跋明宇就差没有跪在他的面前了。 “今日这一箭之仇得报,他年皇上遇到什么事情,微臣和将士们风里来雨里去!只要您一句话。”这么一来事情就算是应了下来。 “皇上,为了两个国家的安宁与和谐,小女和您的事情、这个、这个嘛、”拓跋明宇有点为难,看向李仲宣。 “这秦晋之好的事,原本朕答应了你也没有什么,但你也知道朕这中原不比你草原,你草原现如今都是一夫一妻,朕这里却不同,朕已经有皇后了,你的好意,朕心领了。” “皇上,您不能驳外臣的面子啊,您要是不娶了柔奴,将来谁会要她呢?”也对,谁也不能要一个被帝王拒绝过的女子。 经过群臣的商量后,李仲宣只能迎娶了柔奴,和亲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也很简单,和亲后,那柔奴喜笑颜开,如同一脚堕入了蜜罐里的蜜蜂似的。 这柔奴很享受中京的生活,每天都乐淘淘的,帝京原本就钟灵毓秀,要说风景,那是远超一望无垠的大草原。 要说人物,各个衣冠楚楚,谈吐优雅,连后宫里的皇后关梨对她都很好,两人俨然成了姐妹花,凡有关梨在的地方,柔奴一定到场,凡有柔奴在的地方关梨也不落下。 两人关系匪浅,至于这俩人和李仲宣的关系,却微妙的很。 自从乔安离开,关梨做了这皇后以后,虽然日日都和李仲宣在一起,但李仲宣却从来没有和关梨有过一次亲密。 关梨使了浑身解数,李仲宣都无动于衷。 柔奴是草原人,真正“头发长见识短”在这人事情复杂的中京,柔奴表现的很是放浪形骸,见李仲宣就叫“皇帝哥哥。”至于李仲宣,也只能徒呼荷荷。 自然了,柔奴仅仅是一个权力场上的牺牲品,他更不可能对柔奴另眼相看。 李仲宣让成将军挑选得力干将去助阵,成将军将自己的参将与副将都挑了出来,让他们多多帮助拓跋氏。 拓跋氏不但带走了两位将军,还带走了一万人的长缨卫,这些长缨卫是成将军多年心血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长于战术,所向披靡。 李仲宣是真心实意要帮一帮拓跋明宇。 中京人擅长战术,成将军虽然是赳赳武夫,但作战经验丰富,强将手下无弱兵。突厥人好勇斗狠,在埋伏、突袭、围点打援等战略上稍逊一筹。 经过几个将军的奋战,欧阳启的士兵被打的落花流水。 按照之前的约定,大获全胜后,拓跋明宇么年年纳贡。李仲宣犒赏了这一群骁勇善战的将士,也拥有了草原人做自己的后盾。 战斗胜利后,拓跋氏来中京朝贺,李仲宣居高临下,笑着抱拳,“恭喜,恭喜啊。” 那拓跋明宇汗颜道:“哪里有什么喜啊?要不是皇上您出兵,只怕现在我们已给突厥人连根拔除了。” 嗣后,拓跋明宇见了柔奴,叮咛柔奴入乡随俗好生伺候李仲宣云云,不提。 战斗结束后,欧阳启心情一落千丈,“这一次要是没有中原人帮忙,他能取胜?他和我们比起来简直差远了,不过好在我们这一次损伤不是很严重。” 欧阳启绘声绘色将战斗的全过程讲述给了乔安,沈乔安面带微笑,凝神静听。 也不算太大的失败,这战斗并没有让他灰心丧气,反之,还点燃了欧阳启的怒火。 “这个给你看看。”沈乔安一笑,将一本书丢给了欧阳启。 乐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久别重逢属意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欧阳启不解其意,但还是握着看了看。 “孙子?” “仔细研究研究,上面我也做了一定的批注,孙子讲究的是不战而胜,并不是强战而胜!孙子讲究的是操奇计赢,中原人可不是蛮干的人。” 欧阳启得到了乔安的点拨,认真的看,倒也是打有收获。 三五天后,和乔安商讨大计。 至于沈乔安,她在这元里帝京的地方,对帝京的各种事情并不清楚,她连关梨做了皇后的事情也还蒙在鼓中,遑论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了。 她愿意给欧阳启帮忙,为欧阳启制定了一系列的战斗,指了指堪舆图后,笑道:“想要呈鼎立之势,这个三个城池拿下就好。” 沈乔安指了指堪舆图上的城镇,欧阳启大略一看,觉得完全不理解,“这都是不毛之地啊,我们打下来这些个地方有什么用呢?徒劳的耗费国力兵力。” “再看!”乔安青色的眼睛里闪烁过一抹锐利的光,欧阳启认真看了看,竟还是没能看出来子丑寅卯。 不过,欧阳启却行动了,这三座城守备空虚,并没有耗费多少兵力就拿下了,待到拿下后欧阳启才发觉好处,原来这里距离居庸关与芙蓉关很近很近,是一个仅次于芙蓉关的要冲。 跟着,欧阳启来感谢乔安。 沈乔安嫣然一笑,“都是你骁勇善战,我都在乱说。”他见过很多女孩,但如乔安一般厉害又完全没有虚荣心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他对沈乔安感激不尽。 然而同时他也暗暗的调查了乔安的来龙去脉,知道沈乔安是肖宸宇的妃嫔,知道了乔安到这里仅仅是为了避祸。 “都是李仲宣从中作梗,不然现在我已自立为王了!假以时日,定要让李仲宣血债血偿!”欧阳启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皱眉,沈乔安已经无数次听过欧阳启放狠话了。 而欧阳启每一次也都在暗暗的观察乔安的神情。 沈乔安的反应如此稀松平常,竟如那李仲宣她压根就不认识一般。 但这一次,乔安却听的很认真,以至于给小孩做衣裳的时候针刺在了手指头上都没有感觉到疼。 “你果真要打李仲宣?” “我要中京!”欧阳启道,他等待乔安更进一步的变态,沈乔安暗暗的垂眸,心事重重,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没有阻挠,没有鼓励,也不知道是支持还是反对! 但欧阳启却开始行动了,他雷厉风行包抄了过去,仗着自己新近学会的战术以及三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展开了战斗。 李仲宣这一次调遣了成将军挂帅,那匈奴人拓跋氏也一窝蜂一般的出动,持久战打了三天,欧阳启灰溜溜的战败。 但他的实力依旧还在,他开始招兵买马,开垦田地,修筑了城墙,将那三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城池连了起来,居中开始修筑王都。 这么一来,少曲国成立了。 他在外面弄得风生水起,红娘子们也都心知肚明,有人去参观了少曲国,描述了模样儿给乔安听。 沈乔安记挂腹中胎儿,才没有和她们去凑热闹。但很快的,欧阳启就邀请乔安去少曲国游玩了,之前的古城是衰败的,但经过他的整饬后,焕然一新。 “可以拿走面罩了?” 真是会卖关子,参观就参观,竟还捂住了乔安的眼睛,得亏桃源县距离这里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否则沈乔安可真要急坏了。 欧阳启将眼罩拿走,邀乔安看眼前的各种建筑,沈乔安面上表情淡淡的,无悲无喜。 “看过了?可以走了?”乔安命令驭手上路,但欧阳启却不同意,让驭手催马带着乔安进入了都城。 这王城的雏形基本上是模仿中京修筑的,但规模却小了不少。 小是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沈乔安参观完毕,回到了白鹤楼,她的心有点微微的慌乱,现在,他已可以和李仲宣分庭抗礼了。而促成这个局面的绝对不是那一本孙子兵法,而是她啊。 一想到这里,她没来由的为李仲宣紧张,但很快又释怀。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不是吗? 少曲国建立后,中京人目定口呆,在来来往往的客商口中,基本上还原了那样一个城镇,那城镇规模比中京也小不到哪里去。 并且,欧阳启还在疯狂的攻城略地,只要是少曲国周边的那些小县城,乃至于山野中的土匪等都臣服了,他们的规模还在扩大。 “少曲国?”这消息让李仲宣微微震动。 “皇上看看这个,是末将的探子舍命到少曲国去画出来的地图。”成将军将一张地图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看了许久。 “竟这样厉害,真是平地一声雷!之前听也没有听说过这个欧阳启,这人究竟是哪一路的?” 李仲宣问。 成将军对欧阳启有过调查,但调查的不怎么全面,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李仲宣。 李仲宣道:“如此平平无奇之人,为何忽然就这样厉害了,我们需要注意点儿。” 在李仲宣看来,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个例,但成将军不这样以为,他觉得这一定是预谋了十来年的举动,“打吗?现在他们还羽翼未丰呢?” “稍安勿躁。”李仲宣想要更认真的推算与调查,经过前两次的战斗,让他明白这个草原的部落并非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他也怀疑这个人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就在两人聊天的当口,有少曲国的使臣觐见,李仲宣让成将军旁听,那使臣身板笔挺,下巴矜持的抬起,虽然很是彬彬有礼,但俨然已不将中京看作泱泱大国了。 “同盟?”李仲宣听了那使者的来意,皱着眉毛,“你们国主要和朕谈同盟的事?” “皇上也该知道,现如今最强的国家除了您中京就是我们的少曲国了,我们两个国家现如今都根基不稳当,要果真决斗,不过在为人作嫁罢了,不如暂且议合的好。” 其实,这也是李仲宣的意思。 李仲宣没有废话,因看那使臣讨厌,点头约定了同盟的时间,示意成将军送那老家伙离开。 成将军早不爽了,一招“狮子抖毛”从座位上大喇喇起身,好似老鹰抓小鸡一般抓着那人去了,“来来来,一坨屎,我们谈一谈。” 片刻后,外面传进来一声尖锐的鸣叫。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朕要你给他个下马威,你不要太过了。”李仲宣到门口,看到几个人搀扶使者离开了。 “不过折断了脚罢了,皇上果真去少曲国。” “君无戏言!”李仲宣也想要见识见识这少曲国是怎么样一个规模了。 少曲国的王都全然完工后,那边发过来邀请,让乔安和众人都去参观,红姐兴奋极了,“乔安,你看这个家伙,果真是叱咤风云,我们也去看看,说起来我们才是有功之臣呢。” 沈乔安不准备去,但邀请函一次一次的发过来,还有几个老太监不停的游说,好像蚊子一般,沈乔安只能应了下来。 两天后,乔安的马车进入了王都。 “真是想不到,这如此破败的古城,现在竟这么美丽了,处处都别致,你看看这水廊,也有诗情画意。”红姐有点夸张。 姑娘们是自来熟,笑闹着到处看。 “红姐,乔安姑娘,君上在勤政殿开宴,邀诸位过去用膳呢。”这老太监说完,指了指位置。 “你去吧,我们早已饥肠辘辘了,很快就过来。”红姐代为作答,乔安有点不舒服,意思不过去了。 “不要驳他的面子,略坐一坐我送你回去。”红姐握着乔安的手,沈乔安只能点点头,和诸位女孩一前一后的进入了勤政殿。 那勤政殿之内,已将桌椅板凳都准备好了,乔安她们到里头去,老远就看到有两人在对饮,欧阳启穿着一件正宫红的衣裳,对面的男子峨冠博带,穿着一件黑色的锦袍。 “我们两国交好,周边那些人就不足齿数了,今日皇上能到这穷乡僻壤来,确乎让人喜出望外,连我这少曲也蓬荜生辉。”他赞美一声,热络的拯救一杯,送了过去。 李仲宣点点头,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环儿!”站在殿宇门口的乔安忽而呼唤了一声环儿,环儿急忙跑到人前去,握着乔安的手。 乔安凑近环儿说了一句什么,环儿眺望一下那男子,顿觉五雷轰顶,拉着沈乔安就要走。 乔安倒不是怕李仲宣,只是意外,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今天的一切事情为何会如此无巧不成书? 红姐也看到了李仲宣,急忙阻挡在乔安面前,准备掩护,但已来不及了,那谈笑风生的男子忽而死死的盯住了她们。 跟着,李仲宣手中的酒杯滚落了下来,玎玲一声,一切好像就此打住了一般,殿宇之内的气氛陡然变的微妙。 “皇上,皇上!”欧阳启嘴角噙着一抹邪恶的笑痕,他微微提醒了一声。 李仲宣指了指门口,他认识红姐,认识红姐身后的采薇和采葛等,他在找她们这一群人,但却想不到这一群人竟躲到了这里。 “皇上,此乃孤的智能团,要不是她们出谋划策,孤哪里能建立这少曲国?”欧阳启不无得意的起身。 “红姐,乔安,你们到了?都愣着做什么,落座啊!还要一个个请你们吗?” 欧阳启上前去,邀请了红姐和乔安坐在第一个位置,其余人按照庚齿一一都坐下。 桌下,环儿紧紧的握着乔安的手,她发现沈乔安的手变得湿滑了,那是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才有的模样。 “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红姐对乔安微微一笑,沈乔安勾着头,注意力似乎集中在了菜品上。 “智囊团?”李仲宣疑惑的盯着这一群女子,他知道这是欧阳启别有用心的安排,他起身,经自朝着乔安去了。 沈乔安胆战心惊,完全不知道究竟李仲宣要做什么,李仲宣二话不说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抗拒的抽回手。 红姐则是保护在了乔安面前,剑拔弩张! 乐文 第三百五十章 三人行哉道亡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远处,欧阳启一瞬不瞬在观察他们两人的动态,待发觉李仲宣要带走乔安的举动后,他当机立断起身,大刀阔斧靠近了他们。 “姑娘是中原人?”李仲宣人锋锐的目光好像匕首。 乔安!你可知我找了你多久,我这一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是。”沈乔安点点头,目光无神,故意忽略掉了他。 “皇上这是怎么说?”欧阳启不悦的插话了,“难不成你们认识吗?在这里竟寒暄了起来?也没有听乔安提起您啊。” 故意火上浇油。 “怎么可能让认识呢?皇帝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沈乔安讥诮的一笑,坐在了红姐旁边。 “这既然不认识,我就给二位做一下介绍了。”欧阳启舌灿莲花,为乔安引荐李仲宣,又是将沈乔安如何如何帮助自己的经过夸张的渲染了一通。 李仲宣全神贯注盯着沈乔安,似乎想不到她竟会对自己这么冷漠。 “好了!你不必说了,”李仲宣打断了他那滔滔不绝的旁白,“既然我们都是中原人,今日能在这里聚会,其实也是缘分使然,我也想要和您智囊团好生的接触接触呢。” “皇上赏光情愿在我这穷乡僻壤落脚,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欧阳启笑着看向李仲宣。 “你这哪里是什么穷乡僻壤啊,朕实在是想要好生了解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乔安。 沈乔安如坐针毡。 就这样,李仲宣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至于乔安,在回去的路上心情糟糕极了,她没有在这里会遇到李仲宣。 “真是天大的巧合,兜兜转转竟还是遇到了他,乔安,不如最近送你到别的地方去?”红姐上车后,轻轻的抓着乔安的手,为沈乔安出谋划策。 “他向来是势在必得之人,既来之则安之吧。”乔安回到了酒楼,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她搞不明白究竟此事是欧阳启有意为之还是一种邪门的巧合。 李仲宣留在少曲国后,兴致勃勃的游山玩水,至于少曲国的国君欧阳启,他基本上也每天都陪伴他出去走走。 少曲国不是很大,周边的山山水水都走遍了,李仲宣提出来去看看上一次见到的那个女孩,听到这里,欧阳启却道:“她们向来是不见生人的,你且在等等。” 这一等三天就过去了,说好了今日去见乔安,但欧阳启这边又开始拒绝。 一来二去,李仲宣似乎看出来了欧阳启的意思。 那白鹤楼坐落在桃源县一个比较繁华的路段,李仲宣也没有怎么费力就找到了。 他到里头去吃酒吃菜,但不要说乔安了,连红姐他都没有见到。 李仲宣不得已,只能求助欧阳启。 沈乔安在哪里?她的确听了红姐的话准备暂时到偏远的地方去住一段时间,他李仲宣是国君,没有可能长久在这里逗留。 但乔安刚刚出门就遇到了欧阳启,一切又是一个天大的巧合。 欧阳启旁边是李仲宣,李仲宣看向乔安,盯着马车里各种包袱。 “怎么,沈姑娘这是要搬家吗?”李仲宣太关心她的动向了,他已经做好了不带走沈乔安誓不罢休的打算。 乔安乜斜了一下李仲宣,心头惴惴。 “乔安,果真要搬吗?也没有听你说起过?”欧阳启凑近乔安,态度很亲昵,看到两人这逐渐凑近对方的模样,李仲宣沉沉的咳嗽了一声。 “县城里太热闹了,酒店里又是人来人往的,为孩子考虑,到郊外去住一段时间。”乔安道。 “一起吧,我最近很多地方都去过了,但却还没有到这周边走走呢,都说这里风景好,我也瞻仰瞻仰。”李仲宣笑嘻嘻道。 沈乔安撇唇,落下车帘。 红姐还要照料白鹤楼里的生意,生意需要稳中求进,就要严格把控每一关,最近在白鹤楼闹事情人又是很多,她不能不留下来。 乔安到郊外去,住在了一个四合院里,作为东道主,欧阳启安排李仲宣和自己住在了乔安房屋的不远处。 天朗气清,乡间毕竟环境好,沈乔安乐意到处走走。一天一天也就这样打发了,忽而又一天,欧阳启道:“这里有个九华山,最是有意思,要不我们去爬山?” 乔安不好拒绝,只能约定明日去爬山,一路上李仲宣总是有意无意的和沈乔安聊天,旁敲侧击拐弯抹角,“你果真是帝京人?为什么不说话呢?之前见过朕吗?” “朕和你说,朕在帝京有不少的朋友,朕!”李仲宣还要说什么呢,沈乔安已经很不耐烦了。 “启哥哥,我走不动了,你能不能搀我一把。”乔安原本就走累了,当即凑近了欧阳启。 欧阳启伸手,攥着乔安的手,走了两步后,几个人到一个平台上去休息。 李仲宣凑近乔安,沈乔安急忙依偎在欧阳启的身旁,就如同李仲宣是大老虎一般。 “喂,我说你这小丫头!”李仲宣气恼极了,“你和他什么关系啊,这样卿卿我我?” “我和他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乔安反唇相讥,她原本就不想和他一起游玩,此刻她的好脾气告罄,神态变得冰寒雪冷。 “我、我为什么就管不着?”李仲宣强词夺理,但还要说什么,沈乔安已经不耐烦了,指了指前面的林荫道。 “启哥哥,我到前面等你。”她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李仲宣啊。 倒是欧阳启,被一个一个的“启哥哥”叫的心花怒放。 沈乔安怄气往前走,懊悔极了,真不该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他们要到九华山来。 看看背后,这俩人一派好哥们的模样,一边走一边聊,乔安忖度着莫不如就离开这里,偷溜回去? 计议已定,她索性不准备上去了,握着一根竹木做手杖慢吞吞的下山。 等后面俩人进入林荫道却没能看到沈乔安,他们才有了危机感。 “糟糕!她到哪里去?”两人寻找了片刻,在岔路口能到有人离开过的痕迹,急忙追赶过去。 沈乔安一边走一边回头,眼看前面有一家人,她准备过去休息休息,但还没有走到呢,就听到身后有人走动的声音。 “真讨厌!”沈乔安回头。 “李仲宣!欧阳启!给我出来。”乔安以为这俩人在和她躲猫猫,但回头一看,周边静悄悄的,哪里有人? 与此同时沈乔安嗅到一股特别浓郁的臭味,乔安定睛一看,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野熊。 野熊是狗熊的一种,比一般的熊瞎子视力好,是捕猎能手。 那野熊蒲扇一般大小的爪子带着一股劲风插着乔安拍打了过来,沈乔安看到眼前闪烁过一抹明晃晃的光,急忙躲避,那匕首一般锋利的爪子已将旁边树的树皮给划开了。 乔安倒抽一口凉气,沈乔安在腰肋上用力一抽,一把锋利的长剑迎风招展,抖的笔直,这是乔安离开白鹤楼之前红姐为乔安打造的一把长剑。 剑名“柳”,不用的时候藏在腰间就好,此刻野熊大叫一声,朝着乔安疯狂的攻击了过来。 沈乔安气定神闲,左闪右避,参将舞弄的密不透风,野熊狂吠,惊天动地的叫声,也传递到李仲宣和欧阳启的耳中。 “糟糕!有野熊!” 两人紧赶慢赶朝着下坡路而去,老远的,他们就看到了持剑与野熊恶斗的乔安。 李仲宣唯恐沈乔安有什么闪失,拔足狂奔,朝着乔安去了。 那野熊完全不将人类非放在眼里,看到对方来了帮手,野熊狂躁的叫了一声,朝着乔安扑过去。 乔安本就是小姑娘,能和野熊周旋这许久已非常人能比,此刻剑法上逐渐露了破绽,那野熊疯狂的挥舞手臂,巨大的爪子从天而降,排山倒海而去。 “乔安!小心!”二人同时预感到了危险,也同时过去救护,李仲宣因比欧阳启靠前不少,因此很快加入了战斗。 欧阳启伸手,急忙将她给拉扯了回来,沈乔安酣战完毕,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模样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休息休息!”欧阳启安顿沈乔安做好后,指了指前面,“我去帮帮他。”沈乔安一看,李仲宣野熊已混战在了一起。 他武功很好,但和野兽打斗的经验毕竟不足,片刻后,那蒲扇一般的大爪子挥舞了过来,一下子抓挠在了李仲宣的后背上,李仲宣闷哼了一声,后退了小半步。 此刻,回头一看欧阳启也来了,两人携手,好不容易才将野熊给打跑了。 野熊皮糙肉厚,因此即便是给乔安的剑刺伤了,也不会很严重,但李仲宣就不同了,乔安缓慢起身,看向李仲宣。 刚刚李仲宣不顾一切的冲向自己,那一幕让她有微微的感动,现在,他背上出现了三根红色的挖槽,更是触动了乔安的心。 所谓人非草木皆有情,看到他为自己受伤,她哪里能不动恻隐之心呢? “找个地方疗伤去,你伤的太严重了。”战斗匆促结束,双方谁也没有讨到好处,欧阳启看了看李仲宣的后背,那伤口的确不忍卒睹。 李仲宣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靠近乔安,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乔安,你呢?还、还好吗?” “我没事。”沈乔安惭愧的低着头,要不是自己胡乱走,怎么可能有这些事? “那就、那就好。”李仲宣莞尔一笑。 “先咋个地方去休息。”欧阳启站在两人中间建议。 “你照顾乔安就好,不要睬我,我没事。”他皱眉道。其实连李仲宣自己都知道,这一次受伤的程度一定非比寻常,后背火辣辣的疼,给野熊刚刚攻击的很多处都在隐隐作痛。 “别管我,搀他去。”乔安握着木棍起身,用唇语轻轻的暗示,欧阳启左右为难。 此刻,李仲宣等已朝着蜿蜒的山路而去,老远的就看到有民宅,但是等他们到那民宅后才发觉,那是一个坍圮了很久的土地庙。 不要说在里头借宿了,他们在参观这风雨飘摇之庙的时候连大气而都不敢出,唯恐摇摇欲坠的古庙会彻底粉身碎骨。 “这边!”欧阳启好像个熟悉地理的向导一般,一面说,一面举步朝着远处去,俩人跟在他的背后。 乐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如画风光藏鬼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多年前我来过这里一次,恍惚记得在不远处似乎有个洞穴。” 欧阳启七拐八拐,带着他们寻找记忆中那洞穴。 少顷,果然寻获到了。 洞穴里很干燥,也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欧阳启弄了点儿鱼儿之内的进来做吃的,沈乔安和李仲宣面面相觑。 “我!”乔安到底不忍心看到他受罪,她毛遂自荐想要为他包扎一下伤口。 她是将之前的不愉快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李仲宣不知道她的意思,起身道:“没事的,我去看门,你休息就好。”到门口去了。 片刻后,欧阳启到了,将外面的篝火移到洞口,烘烤了东西,吃的东西本身就不多,黑天半夜的去哪里找? “给乔安吧,我不饿。”李仲宣慷慨的很,将食物给了乔安。 至于欧阳启,也笑了笑,将自己那一份烤鱼给了乔安。 “没事,你吃就好,毕竟你是孕妇嘛!我们都是男人,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李仲宣坐在了他的前面,面朝着火焰。 “帮我敷药。”李仲宣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瓷瓶给了他,他出门在外总不忘记携带一些跌打损伤或者解毒丸之类的药。 此刻欧阳启小心翼翼将他药末上在了李仲宣的伤口上,他发觉李仲宣一脸的麻木不仁,就如同受伤的不是自己。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一波一波的攻击着他的心脉,不疼?怎么可能?一瓶药都用完了,李仲宣回头,深邃的眸子好像天空一般的浩瀚。 “老实说,你究竟什么意思!”他盯着他,看的他毛骨悚然,好像此刻盯着自己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直随时可能会吞噬他的猎兽一般。 “什么什么意思?”欧阳启蹙眉,一脸的大惑不解。 “少装蒜!这一切要不是你别有用心的安排才怪。”李仲宣一把扼住了欧阳启的手腕,欧阳启有点无奈。 李仲宣压低了声音,阴测测的警告道:“不要打乔安的主意,你要对她动歪脑筋,我将你这少少曲国夷为平地。” 欧阳启听到这里,不过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沈乔安人虽然在洞穴里头,但她这样敏感的女子怎么可能嗅不到他们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气息。 “启哥哥,你、你过来。”乔安弱弱的叫了一声。 “快去!”李仲宣丢开了欧阳启的手。 欧阳启靠近乔安,将自己的披风解开披在了沈乔安的肩膀上。 好不容易才煎熬到了第二天,这一晚,李仲宣并没有好好的休息,受伤的位置太尴尬了,他侧卧着打了一个盹,天就亮了。 洞穴之内,欧阳启已起来了,神清气爽的伸懒腰,而后主动到外面去弄水,用阔叶盛了水过来,乔安和李仲宣净面。 “我今日感觉好多了,我找吃的去,你们休息休息。”李仲宣之所以提出自己寻找吃的,其目的不过是想要找到正确的道路早早的下山。 这一切就他目前的观察,十有八九都是欧阳启巧妙的安排,他不能让欧阳启牵着鼻子走。 现在还是四月间,山里头的果子都没有成熟,李仲宣打了一只野兔,他跟着那野兔往前走,逐渐看到小路变成了大路,路上有凌乱的脚步。 看着模样,似乎前面有人住着,他其实还想要一探究竟,但念在不能远离了他们,因此急忙转身,回去了。 三个人吃了兔子后,依旧一边摸索一边前行,终于不知不觉到了这小路的尽头。 李仲宣指了指前面。 “这里只有这么一条路,你们看路上还有人的脚印。”长宁宫脚印的大小与痕迹来判断,的确不像是野兽。 “有车辙的痕迹。”路上不但有也别分明的车辙痕迹,而且还有人遗落下的东西。 “草鞋。”乔安指了指路边的草鞋,李仲宣靠近后又是发觉了女孩的头花以及瓦罐等东西,三个人面面相觑,都疑惑。 “你没有来过这里?”乔安看向半个本地人的欧阳启,欧阳启哪里到过这隐身可怖的地方? 一股风吹过来,似乎送过来一股淡淡的腐烂味,乔安干哕了一下,李仲宣侧目看着道路尽头。 “怎么办,还去不去?”欧阳启打退堂鼓了。 “现在我们哪里有回头路?”沈乔安主张继续往前,他们顺着那条路走。 逐渐的,路边有了白灿灿的骨头,骸骨全然都腐败了,横七竖八的丢在路边,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这是动物骨头,但很快的他们看到了骷髅。 这些骸骨摆放的没有什么规矩,但全部都是给肢解后丢在路边的,沈乔安捂住了口鼻。 李仲宣沉思了一下,将衣袖撕开给了乔安,乔安掩住了鼻孔和嘴巴,情况才好了一点。 这种绝对的恐怖情况之下,他们三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饶是李仲宣见过大风大浪,但也没有见过这样奇特的场景,几个人继续往前走,眼前的尸体也比之前还要多了。 之前全部都是白皑皑的骨头,上面连一点皮肉都没有,跟着他们看到的是快要腐败掉的躯干与头颅,一条菜花蛇从一骷髅的眼睛里爬了出来,沈乔安惊恐的后退。 李仲宣赶忙保护在乔安的面前。 “闭上眼睛,不要看了,你跟问你走就好。”李仲宣回头,温柔的吩咐一声,将自己的衣袖给了乔安,沈乔安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但好奇心是多么的强大啊!她越是拒绝去看,就越是想要看,跟着,乔安看到了地上有花花绿绿的肠子,有各种残肢,各种平日里想见都不能见到的脏器,今日他们看了个全。 乔安终于克制住了暗中恶心,路也逐渐到了尽头。 “当心!”李仲宣心明眼亮,老远就看到一个肥嘟嘟的彪形大汉推着平板车过来了,那人膀大腰圆,嘴角有明晃晃的油脂,好像刚刚饱餐过一般。 那家伙哼唱着一曲调子古里古怪的歌曲,将平板车上的尸体哗啦一下丢在了路边。 而后推着车子离开了。 他们三个人都惊悚的想到了一系列恐怖的传说,莫不是遇到了吃人的山魈?李仲宣靠近尸体看了看,断定是整数了的,又是看到牙齿的痕迹,他推翻了之前的一切推论。 “是人!”李仲宣说出来结论后,旁边两人都悚然而惊。 人吃人? 这怎么可能呢? 但眼前看到的一切分明如此。 “真是岂有此理,怪道府台那边说经常有人口失踪,看来命案竟然发生在这里!”欧阳启攥着拳头,义愤填膺。 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和李仲宣没有什么关系,他蛮可以全身而退,但李仲宣却没有吊臂离开的意思。 “我们还是退回去,然后暗中观察,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那里头还有什么秘密。” 三个人看到了不远处的民宅,那民宅看起来很大,门口有很多血淋淋的平板车,民宅笼罩在一片阴森森的气氛里。 沈乔安是菩萨心肠,积德行善的事情做的多了,更明白这事情需要她插手,略一踯躅,忙道:“我们查一查,看看究竟什么人这么丧心病狂。” 三个人唯恐行踪暴露,不敢在这里逗留很久,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还好是四五月之间,天气已不冷了,他们找了一棵大树,随便搭建了一个小屋权且休息。 当晚,李仲宣和欧阳启潜入到了那宅院里,两人在天井里发现了不少垂死挣扎的人,那些人反剪了双手,给捆绑在廊柱上,显然有的人已经给毒打过了,整张脸血肉模糊。 李仲宣和欧阳启都没有遭遇过这等事情。 “分头行动,我到里头去看看,你看看这恶化宅院里有什么秘密。”欧阳启说完腾空飞跃,人朝着内室去了。 这里本就是荒郊野岭,从来不会有陌生人到这里来,因此这宅院里的守护不是很周密,两人分头行动,李仲宣一个鹞子翻身靠近了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的胸口在起伏,看起来还有一口气,李仲宣试了试那人的呼吸,急忙将真力从手掌输送过去,片刻后,那倒霉蛋睁开了迷惘的小眼睛。 “啊!不要吃我!大王不要吃我啊!”那人惊恐的叫,但身体太孱弱了,叫声并没有传很远。 李仲宣一把捂住了那人的嘴巴,“我们是来救人的,你不要大喊大叫走了风,快告诉我,究竟怎么一回事?” 那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但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这里是哪里,这庄园里还有什么诡秘。 “他们在吃人,是在吃人啊!”那人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颤抖的厉害。 “你休息休息。”李仲宣唯恐那人吓破了胆,点了他的睡穴,那人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如是靠近了三五个人,那三五个人都不明就里。 李仲宣在外面院落里各处都看了,除了门口几个护卫,这院落里冷冷清清,似乎没有什么防备。 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欧阳启出来,只能主动到内院去,但刚刚过了月洞门就看到一道黑影惊慌失措的冲了出来,要不是李仲宣躲避的快,几乎撞了个满怀。 “怎么?”李仲宣压低声音问。 “不要说话!快走!”欧阳启飞出了庭院,李仲宣也飞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到外面去。 “你怎么搞的啊,跑的比兔子还快!”李仲宣好不容易才追了出来,鬼知道究竟欧阳启见到了什么,山风这么一吹,他的上下牙都在打哆嗦。 李仲宣竟然有点儿想笑。 “暴露了?” “没!快躲起来,有人出来了。”来不及解释,拉着李仲宣躲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黑暗中门口灯火通明,走出来几个推着平板车的小童。 小童们漫不经心的将尸体推送了出来,神情麻木不仁,跟着,有人推离开身体过来,简直倒在了两人面前。 黑暗中,李仲宣看到一具干干净净的骨架给自己伸出了怀抱,他嫌恶心,轻轻踢了一脚,那骷髅紧紧的抱住了欧阳启。 欧阳启暗骂李仲宣不做人事。 跟着有小童将人的脏器等拿出来,放在了路边,吹了口哨后,头顶两只大秃鹫飞过来分餐去了。 小童关门离开,李仲宣和欧阳启却不敢离开,他们分明看到门口还呆呆的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身体是全透明的,肚子的位置还隐隐约约有火光。 “那是什么东西?”欧阳启丢开骨架,指了指门口的人。 “人皮灯笼!大概是用来看家护院的。”李仲宣解释一声。 乐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 荒宅魔女喜食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等了他们半个时辰不见他们回来,等了他们一个时辰还是不见他们回来,现在她焦急的很,实在是想要去找他们。 “谁?李仲宣吗?”沈乔安感觉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有有什么人在偷窥,刚刚那偷窥者踩断了枯枝。 “谁!” 乔安握着长剑逐渐靠近,但只看到地上多了一具骷髅,沈乔安有点惶恐,连连后退。 “谁!”那人还在她的身旁,并且在靠近,但沈乔安一回头,那人就好像幽灵一般的消失了。 片刻后,李仲宣和欧阳启回来了,两人将所见说了出来,唯恐沈乔安会恶心,其实两人已经尽可能的弱化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乔安听了后,嗟叹了一声,“人命危浅,真是可怜!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在这里作威作福,我们一定要将他们给除了。” “一定!”三个人手背叠加在一起,暗暗加油打气。 有了这个共同的信念后,李仲宣和乔安也恢复了交谈,他们两人往往有不谋而合的观点,看的旁边的欧阳启羡慕嫉妒恨。 两人聊了不少的内容,他们决定再一次夜探,但在夜探之前需要将乔安安顿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人生地不熟,在这周边寻找处所开始难上加难了。 李仲宣和欧阳启看了那一具白骨后,都恐惧。 “欧阳你看这里,”李仲宣指了指那人的天灵盖,上面有注入过水银的痕迹,“他们在人的头顶开一个小口,先注水银,让人的皮肉分开,然后将人硬生生从皮囊里拔出来。” “老天!”欧阳启不要听了,“当务之急是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走吧。” 三个人深更半夜的走,唯独李仲宣胆子大,用灯芯草蘸着尸油做了一盏灯在前面照亮。 “哎呦!” “啊呀!” 半夜三更,即便是有这一盏灯,但嗯呢看到的仅仅是眼圈的方寸之地,李仲宣和欧阳启先后跌落在了一个洞穴里,沈乔安的左手右手分别抓着他们的衣袖,这俩人一落下去,乔安也跟着滚落了下去。 但有两个大男人做垫子,沈乔安却没有感觉到疼,手中的灯芯草再一次点燃后,三个人环顾了一下周围,这洞穴里有各种粗糙的器皿,也有石片做的刀具等。 但看起来洞穴的原主人已消失了多年。 两人看了看周边,发觉这洞穴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最好的是洞穴还有一个出口,外面习习谷风吹进来,让人神清气爽。 “这算是因祸得福了。”李仲宣搀扶了乔安坐在避风口,将披风披在了乔安的肩膀上,沈乔安并没抗拒。 “明日,我们再去一探究竟。” 第二日,吃了东西后,李仲宣和欧阳启做了一个木门,安装好后,叮咛乔安注意安全,二人离开。 夜色一点一点的降下,伸手不见五指,两人和昨日一般顺顺利利就潜入了院子。 只可惜昨日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成了人家的盘中餐,欧阳启拉扯了一下李仲宣,两人到内院去。 院落正中央有炼丹炉,地上有一些残肢和脏器,炼丹炉中黑烟滚滚,看起来可怖极了,几个道童模样的小孩儿在旁边煽风。 另外几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在吃东西,李仲宣一看他们吃的东西,恶心的捂住了嘴巴。 原来事情果真和他们料想的一模一样。 “看那里。”房梁上,大喇喇的坐着一个红眼睛的人,那人披头散发,一张脸洁净的好像白瓷,她穿着一件女人的衣裳,眼睛有别于常人,是那种嗜血的红,就如同烧红的炭火一般。 那女子咳嗽了一声,院落里大大小小急忙丢下刀叉,排了两条长龙,众人肃然,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李仲宣和欧阳启觉得那女子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们也压低了呼吸,静悄悄的偷窥。 这庭院里有很多人,大家都盯着门口看,月洞门外,一女子押解了几个人,将那几个人丢在了地上,房檐上的女子颔首表示满意。 那押解了人回来的女子面上浮泛了一抹微笑,如蒙大赦一般的去了,跟着陆陆续续走进来一群人,他们都满载而归。 而他们的战利品都是十里八乡老实巴交的农民,大概是有人给这群俘虏下药了,他们神情木呆呆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神采。 跟着一个女子两手空空进来,跪在了那人面前。 “主人,今日我、我失手了,甘愿受罚。”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看起来就如同青楼里的花魁一般。 “什么!?”那屋檐上的女子嘶声尖叫,那声音非男非女,让人一听恨不得立即捂住耳朵。 “怎么?你怎么搞的,过来!” 那非男非女的人暴喝了一声,地上的女子膝行过去,逐渐靠近了她,那人狠狠的皱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个马鞭。 啪啦一声就抽在了红衣女的面上,红衣女既没有躲避也没有哭。 跟着雨点一般的鞭梢好像灵蛇在吐信子一般神出鬼没,那红衣女的衣裳很快就开了花,跟着鞭梢变成了红色。 那屋檐上的人飞落下来,好像大鸟一般靠近了那女子,那红衣女痛苦的锐叫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耳朵没了。 月光里,李仲宣似乎看到那屋檐之下飞落下来的女子嘴上与鲜血,女子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厉声道:“你们都要勤谨点儿,连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好,如何能炼丹呢?” “我需要的人还有很多呢,你们不是都想要长生不死?我成全你们,调拨你们,你们也要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谁不听话,当和她一样!” 那女鬼一般的人靠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子,飞起一脚将这女子踢到了炼丹炉里。 李仲宣和欧阳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二人都悚然。 接着,那屋檐上的女子嬉笑了一声,兴奋的红光满面,指了指第一送俘虏过来的女子,朗声命令,“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了他们进来?” “是!主人。” 那女子拉扯绳索到内室去了,李仲宣和欧阳启唯恐暴露,只能在黑暗中偷听。 少顷,屋子里爆发出一连串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分明是人类在病死之前绝望的吼叫。 跟着,那一个胖嘟嘟的人到内室去了,用平板车将尸体搬运了出来。 夜深人静,他们两人雌伏了会儿,发觉众人都陆陆续续去休息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内庭出来,消失在了夜色里。 他们两人都被吓到了,路上尸积如山,有各种不知名飞禽在鸣叫,让这夜显得无比的凄冷恐怖。 话分两头,却说这二人探险去后,沈乔安一直在等,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回来,她准备到外面去看看,但忽而听到洞穴外有人的声音。 跟着,有通明的火把从外面照耀了进来,乔安握着长剑躲避在犄角旮旯里,黑暗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 “小丫头,不要东躲西藏了,你们是什么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到我们庄园去偷窥!”话间,外面冲进来一人,那人的武器是用人的骨头做成的,奇形怪状。 那人进来后,后面陆陆续续金利来是五六个人,众人很快就找到了沈乔安,沈乔安困兽犹斗,但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战胜这么一群虎背熊腰的男子。 乔安给带走了,沈乔安前脚刚刚离开,李仲宣和欧阳启后脚就进入了洞穴,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两人都看到他们走之前为乔安做的门遭遇了破坏。 “糟糕!”李仲宣冲入了洞穴里,发现了里头有打斗过的痕迹,知道沈乔安遇到了危险。 “看这个。”欧阳启伸手,从地上捡起来一根人的腿骨,“一定是他们那一群人来了。” 两人哪里敢休息,乘着夜色,一口气冲到了那庄园外,庄园门口,一个女子站在两人面前,嘴角勾出一抹奇诡的笑弧。 这是用女尸的皮囊做的灯笼,灯芯草在这女子的胸口不疾不徐的燃烧,看起来恐怖极了。 “冲进去吗?”对里头的情况他们两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因此,欧阳启主张杀进去。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要着急,让我来。”李仲宣在门口踱步,片刻后,想了一个危险度最小的决策。 他敲门引逗看门的侍卫出来,一把拧断了这侍卫的脖颈子,然后两人更换了侍卫的衣裳,正大光明的到里头去了。 “不要畏畏缩缩的,大胆点儿。”李仲宣提醒背后的欧阳启,欧阳启哪里做过这等事情啊,自远远不如李仲宣圆滑。 两人到了后殿,后面的屋子里,几个侍女握着盘子,半跪在一个八角形的炼丹炉旁边,几个道童在用力的侍煽风,墙壁上油腻的厉害,香炉里黑色的飞灰迷漫的到处都是。 这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屋子,那恶魔一般的女子居高临下坐在炼丹炉的盖子上,她似乎在等什么,抬头看了看月光。 跟着,月光倾斜到了屋子里,那魔女锐叫了一声,一脚将香炉的盖子踢飞了,几个侍女连忙上前去,那魔女打开了机簧,一管道里骨碌碌滚出来不少乌溜溜的红丸子。 侍女喜笑颜开,将红丸子送到了魔女面前,那女子一口气吃了十来个,将剩余的几个分给这屋子里的几个人。 “鬼母,您神功初成,很快就有刀枪不入金刚不坏之身了,属下等也与有荣焉。” “我这一门奇功练好了,也不会不提携你们,放心就好,今日这丹丸效果怎么呢?” 那女子格格格的笑着,“自然是妙不可言了。”李仲宣和欧阳启看向这屋子里的几个人,那吃了丹药的人眼睛似乎都变得明亮了不少,他们不寒而栗。 之前,他以为这群人单纯是有变态的癖好,喜欢吃人,但现在逐渐的反应过来,他们主要用人来提炼什么乱七八糟的秘药。 乐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炼丹术士妖魔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想要靠近那魔女,但周边人很多,急切之间竟不能靠近,至于吃了红丸子的几个人似乎都很亢奋,眼睛变得和狼一样锐利。 就在两人进退维谷的时候,外面有人进来跪在地上奏报。 “主人,那臭娘们来了,带进来吗?”李仲宣和欧阳启对望一眼,猜想是乔安到了,李仲宣稍微移动脚步到门口去,以便于找准最好的机会去救助。 至于欧阳启,他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那双古怪的眼睛却没有放过周边的一切。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沈乔安的声音。 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跟着李仲宣看到有人押解了沈乔安进来。 乔安给推搡到了那魔女面前,有人将明晃晃的钢刀放在乔安的脖颈上,李仲宣和欧阳启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什么人?” “过路人。”乔安挣扎了一下。 “跪下!哪里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那魔女暴喝一声,一掌落在乔安的头顶,沈乔安得亏是有武功护体,不然必死无疑。 乔安身体晃了一下,只能跪在她的面前。 “你还以为本尊不知道你们的行踪呢,最近你和那两个臭男人在我这里东张西望,有什么目的?!”魔女的声音好像炮仗一般,尖锐刺耳。 “为名除害,将你这魔鬼打入十八层地狱。” “好!好得很!口气还不小呢!”那女魔头冷笑一声,“今日,还没能抓到你的同伙,就暂且让他们逍遥法外!” 回头吩咐道:“左右护法,将这魔女带到地牢中去。” 吩咐完毕后,鬼母转过了身,众人的视线同时落在了李仲宣和欧阳启身上,李仲宣立即丢给欧阳启一个眼神。 原来,他们竟是左右护法啊?两人押解了沈乔安跟在一个男子后面朝着一个地下室去了,周边有很多侍卫,李仲宣和欧阳启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里,带着她进去。”那带路的汉子不走了,指了指一个铁门,李仲宣和欧阳启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有做出来反应呢,那汉子已不耐烦的催促。 “还不快带着她进去吗?” 李仲宣和欧阳启诺诺连声,进入了铁门之内。说时迟那时却快,眼看着他们进入了铁门,那门口的汉子大笑一声,按了一下门口的机关,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了地道。 眼前已经落下三重铁柱,将他们围困在了后面。 欧阳启一怔,看向李仲宣,到底还是李仲宣急中生智,他抱拳笑道:“这是做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大哥怎么好好的将我们也关在里头了。” “谁和你才是一家人?”那粗嘎嘶哑的恐怖声音似乎能穿透人的心脏一般,跟着李仲宣和乔安等看向栅栏外,那女魔头已大喇喇出现在了他们的对面。 “主人,您为何要将我们关押起来呢?”李仲宣模仿这里人的语态说。 他看向那女魔头,那女魔头眼睛血红,“自然是要将你们关押起来了,你们这好事者竟敢调查本尊?” “还要花言巧语吗?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们昨天晚上就来过了,本尊让手下人按兵不动,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快坦白告诉本尊,你们是何?到这里来做什么?” “主人,您说什么呢?我们真的不清楚啊!”欧阳启还要演戏,那莫阿女冷笑一声,离开了。 不好的是他们给囚禁了起来,好的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 沈乔安将夜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二人,二人唏嘘不已,李仲宣叹息道:“真是想不到,打了一辈子的老鹰,今日让这老鹰啄了眼睛!” “他们竟然要用人的肉身来炼药,真是骇人听闻。”乔安也从李仲宣口中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这一晚,自然过的一点都不好,两那人能护卫了乔安在里头,浑浑噩噩的休息到了天亮。 第二天,有人送了吃的东西进来,三个人一看,顿时恶心。 那是一碗汤,里头有漂浮起来的有耳朵也有眼睛,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那是人类的五官。 中午,依旧送过来这样的食物,到下午的时候,大概有人汇报了他们的情况,有人送了水果,三个人吃了水果后,开始休息。 刚刚打了个盹,外面有一个侍女进来了,那侍女穿着一件红色衣裳,态度彬彬有礼,隔着钢铁的栅栏给他们行了个礼。 “快放我们出去,不然我抽调即军队过来,将你这里夷为平地!” 看到门口那知书识礼的女孩,监牢里的欧阳启再也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那女孩就如同完全没有听到欧阳启的声音,目光专注的落在沈乔安的身上。 “主子要见一见你,两位应该没有什么意见吧?不过即便是有什么意见能怎么样呢,我们这里不但有铜墙铁壁,还有千军万马呢,奉劝二位不要以卵击石,迁怒了我主子,后果不堪设想。” 那女子柔柔的声音里,自带着一种弄与生俱来的威严,李仲宣思量,无论怎么说,只要能走一个也强如都在这里,只能交出乔安。 那红衣女清凌凌的笑声好像泉水一般,跟着,她伸手握住了乔安的手,“妹子出来吧。” 态度竟是无与伦比的好,乔安顿时一笑,跟在了那女子背后。 但乔安也心内嘀咕,这“好”背后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这女子带着乔离开监牢,到了一个干净点儿的屋子,乔安看看这屋子,屋子四壁萧然,有粗糙的桌椅板凳。 那女子施施然坐在旁边,盯着乔安打量了许久,旋即眉开眼笑,那神秘的诡笑,让沈乔安感觉恐惧,她惶惑极了,“要用我炼仙丹吗?” “非也,姑娘鸿运当头,在这里好生休息就是,并不会有什么将您怎么样的。”但乔安依旧忐忑。 就这样她离开了监牢。 李仲宣和欧阳启二人苦等了许久,不见沈乔安回来,两人开始焦急,欧阳启咒骂起来,外面几个侍卫冲了过来,挥鞭教训他们。 “呔!你们这是找死吗?鬼叫什么呢?”那外面人隔着铁栏杆与欧阳启对骂。 等那人去了,两人听到了沉甸甸的脚步声,跟着,阴风阵阵,那女魔头进来了。 魔头站在铁栏杆外面,斜睨了一下他们,嘴角浮现了一抹满足的笑,“你们会武功?” “不但会武功,还是高手呢,有本事放我出去,我打爆你的头。”欧阳启咒骂。 魔头冷漠的笑着,并没有接话茬,她梭巡了片刻,就好像一只抓住了猎物不知道如何下口的豺狼一般,那古怪的墨瞳里放射出一种神采奕奕的光。 鬼知道她在观察什么,片刻后,她亢奋的笑了。 “真是莫名其妙!”欧阳启皱眉。 等那女魔头去了,欧阳启才靠近李仲宣,“你做什么呢?还这么气定神闲,人家都要挑你做上门女婿了。” “她可不需要上门女婿,她是再看我们能不能帮助她炼丹!”李仲宣道:“刚刚他先看了我们的头,最后看向了我们的脚,最终目光落在了我们的心口上,说明了什么,他在观察我们究竟哪里有别于常人。” “我们从昨天晚上来给囚禁在这里,已经一整天了,没有吃任何东西,竟还有力气大喊大叫,说明了什么?” “什么啊?你不要卖关子了。”欧阳启有点恐怖,半蹲在李仲宣的面前。 “昨天我已观察过了,这女子炼丹主要挑选的还是男人,并且距离昨晚开始炼丹的时间已很近很近了,最可怕的是,今晚是个月圆之夜。” 听到这里,李仲宣看到一滴汗水从欧阳启的鼻梁上滚落了下来。 他们必须要逃离这里! 终于沈乔安,自从白天给带到了这屋子后,就有人陆陆续秀送了吃的进来,其实沈乔安连他们用过的碗盏都不用,那些人也细心,找了不少的水果让她吃。 她是饿坏了,否则连水果也不会取用。 夜幕降临,沈乔安听到了脚步声,她急忙靠近了屋子角落,将长剑抖了抖,长剑好像迎风招展的柳叶一般轻灵。 之前带自己脱离苦海的侍女格格格的笑着,一面走一面:“除了是个孕妇,您看看那姿色,好着呢,五官也还好看,您自己个儿去看看就明白了。” 沈乔安毛骨悚然,只感觉更大的阴谋席卷而来。 跟着,灯烛之光照亮了这监牢,那红衣女娉娉婷婷走来,后面跟着那是男是女的怪物。 红衣女一笑,将烛台放在沈乔安面前的桌上,示意乔安丢开长剑,不要动武。 沈乔安握着长剑,其目的仅仅是自卫罢了,并没有主动攻击人或者好勇斗狠之意,她将长剑收好,盯着那是非男非女之人看。 那非男非女之人也对沈乔安很有兴趣,看了片时后,她笑了。 “好,就你了!”她拍案,毅然决然起身,离开了。 “什么就我了?喂!”沈乔安追了出去,一把拉住了那红衣女的手腕,“喂,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什么就我了?你和恶魔谈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也没有什么,姑娘鸿运当头,我们主人看上你了,让你做她的儿媳妇呢。” 沈乔安顿觉五雷轰顶,“不!我才不要给怪物做儿媳妇!”沈乔安恶狠狠的咬着牙齿。 看到沈乔安愠怒了,那红衣女指了指屋子,“坐下吧,我们慢慢的聊。” 这红衣女告诉乔安,其实他们口中的“鬼母”,并不是个女子,而是一个多灾多难的男人。 主子有一个儿子,他的儿子出生后就体弱多病,主子带着儿子翻山越岭寻医问药,花光了全部的积蓄,但病情却愈演愈烈了,后来有世外高人点拨,说用活人炼制丹药,吃了后就可延年益寿。 他疯狂的抓人来做实验,丹药没有什么成就,但是他逐渐的不正常了,昨夜这红衣女看乔安面容标致,就找人将沈乔安从监牢里救助了出来。 乐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恶魔郎君叫庭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听了来龙去脉后,气恼道:“生病了就应该去看医官,这样胡作非为真是愚蠢之极了。” “也不怎么愚蠢,经过红丸子的调养后,少爷的身体可比之前好多了,至于昨夜抓来的两个人,也就是姑娘您的朋友,这俩人可是千里挑一的药引子呢,炼了他们,只怕小少爷的命也就保全了。” “什么!”沈乔安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乔安想要多问一些东西,以便于推理出究竟这魔头有什么弱点没有,但那红衣女已经不准备交流了,摆摆手去了。 沈乔安枯坐,正在思考究竟怎么样离开呢,忽而看到隔壁的围墙后面有什么人丢出来了一根套索,那套索准确的捆在了一个侍卫的脖颈子上,用力一拉,那侍卫后背贴着墙壁,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哗啦一声坠落了下来。 再见时,李仲宣和欧阳启一左一右上了围墙,李仲宣示意乔安不要开腔,两人从墙头上飞落下来后,径直到了乔安的屋子。 “快走。”李仲宣来不及解释,一把将沈乔安打横抱了起来,乔安现在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身体沉甸甸的,很难不暴露目标。 欧阳启开路,三个人刚刚到门口,有人握着戈矛就偷袭了过来,戈矛好像毒蛇吐信子一般,差点就刺在了李仲宣的手臂上。 “放下我,你们去搬救兵!快!不然我们一个都走不了。”每当这种取舍的时候,沈乔安总能大义凛然做出牺牲,也总能当机立断做出正确的抉择。 李仲宣小心翼翼将乔安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里,抢过来一把戈矛就跟着众人围斗。 “主子,走了人了,现已给我们围困住了!”一女子一面喊叫,一面带领了那非男非女的人进来。 “逃吧,能走一个是一个!”欧阳启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正有此意。 “休要逃!吃我一刀。”远处,那非男非女之人攥着一把长刀凑近了他们,刀锋闪烁过一抹白灿灿的光。 那凄冷的刀光似乎能将夜色点燃,李仲宣和那魔头打斗,发觉那魔头武功很好,旁边的欧阳启咬咬牙也加入了战斗,二打一,很快就占上风。 “扯呼!” 两人飞跃到了墙头上,几个起落已消失在了魔头的视线之内,那魔头阴狠的攥着拳头,冰冷的目光看着天空那荒寒的月。 跟着,喉音竟如狼一般叫了起来,叫声绵延不绝。 两人得亏是走得快,否则必遭毒手。 “乔安怎么办?”跑出去老远了,欧阳启定定神,回目看着背后的古堡。 “先到安全的地方再说,看那女魔单独带走了她,未必就害她的性命。”李仲宣气喘吁吁。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休息了许久,开始商讨究竟如何克敌。 等这俩人逃离了后,那恶魔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乔安,沈乔安见过很多的眼睛,但从来没有见过一双眼睛的瞳孔是红色的,沈乔安见过很多的眼神,但没有见过如此空洞而冷漠的眼神。 “不!” 乔安感觉到内心浮泛起来的恐惧,她后退了两步,但红衣女却笑了,“姑娘不要怕,姑娘已经是要给我们主人做儿媳妇的人了,我们都是自己人。” 实际上那“自己人”几个字才真正吓到了乔安。 那恶魔没有惩罚乔安,不知道究竟是同情她是个孕妇,还是怕一个孕妇不能招架她残酷的折磨。 跟着,有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你们!你们做什么?”沈乔安看着这一群杀人魔,这些人带着大箱子与小盒子,将之一股脑都丢在了沈乔安的面前。 跟着,依旧是那能言善辩的红衣女进入了屋子,她将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笑盈盈的丢在了乔安的面前。 “之前已举荐你做我们少爷的夫人了,我们这里可不讲究什么好事多磨不好事多磨,现在是你乖乖听话让我装扮呢,还是让我们折磨的你痛不欲生!而后你才肯做这新娘子呢?” “我、”沈乔安皱眉,看了看旁边那几个逐渐靠拢的恶魔,道:“我自己来,就不劳烦姑娘你动手了。” 那群人果真没有动粗,待到沈乔安自己将自己打扮好后,看了看镜子,凤冠霞帔,美轮美奂。 外面有人放鞭炮,跟着,几个人带着沈乔安出来,乔安刚刚到庭院,就看到几个人形的灯笼飞了起来,扶摇直上,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是人皮灯笼,看起来恐怖极了。 “也就不拜天地了,我代我主子说两句,这第一!”那红衣女靠近沈乔安,一把将乔安的长剑抽走了,“没收你的武器。” “这第二,最好不要伤害我们少爷,更不要愚蠢到用我们少爷做人质来要挟我们,那样的话,你死的会难堪。”女子恶狠狠的说完,推搡了一下乔安。 “走,带你去入洞房!”简单粗暴的婚礼很快就结束了,沈乔安跟着那红衣女穿过一条悠长的林荫道,进入一个别院。 黑暗中,一路上都有那种人皮灯笼,每个人似乎都在笑,用古里古怪的表情来迎接新妇。 乔安有点怕,靠近了那红衣女,那红衣女加快了脚步,进入了别院。 这别院和前面的距离很远,是个闹中取静的所在,别院内有很多侍卫,有的在巡逻,有的就好像泥塑木雕一般站在门口。 沈乔安越过这一群恶狠狠的凶神恶煞,进入了正门,那红衣女急忙回头,压低了声音道:“此后,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弄出来太大的响动,知道了吗?” 乔安沉默。 眼前的屋子黑漆漆的,里头好像潜伏了豺狼虎豹,乔安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跟在红衣女背后,两人到北面一暖阁去。 这暖阁外有几个侍女在游荡,好像徘徊在地域门口的孤魂野鬼一般。 乔安的心提了起来,突突的在跳,她不敢想,究竟这被人供养的小恶魔是什么模样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那红衣女示意乔安稍微等等,一个人先到屋子去了,大概是给那小少爷说什么话去了,片刻后,红衣女出来,指了指屋子。 “小点儿声,不要弄得鸡飞狗跳的。”一行说,一行将沈乔安头顶的金簪子拔下来丢在了外面的池塘里。 沈乔安进入了那叵测的黑暗里,桌上只有一盏灯,让乔安感觉安慰的是,那一盏灯不是尸油做的染料,而是好闻的蜡烛气味。 沈乔安靠近云榻,朝着里头拜了拜。 “少爷,他们要我和你成亲。”乔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唯恐对方会对自己动粗,急忙退避到了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云榻。 精巧的云榻之上,蜷缩了一个人,人形凸起的体积不是很大,沈乔安断定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 好半天,云榻上都没有举动。 沈乔安也不理睬了,她将这屋子里唯一一张桌子移动到了墙角,将自己的披脱掉,丢在了桌上,然后一骨碌上去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最好能这样相安无事。 时令是阴历的五月十五,已立夏了,委屈委屈倒也无妨。 沈乔安躺在坚硬的木桌上,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一段隆起,那人自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似乎连一点都没有移动。 让乔安感觉恐怖的是那人似乎连呼吸也没有,这太反常了,乔安一骨碌起身,“你可不要死啊,你要是死我可说不清!” 乔安胆怯靠近云榻,那人面朝里,不能看到面容,只能看到枯黄的好像稻草一般的头发,以及那小小的尖尖的耳朵,耳朵上的血管脉络分明,看起来好生恐怖。 沈乔安吞了一口唾涎,胆怯的伸手,试探了一下男子的呼吸,还好,有一点孱弱的波动。 乔安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但紧跟着,那干枯的身体翻动了一下,男子似乎刚刚从梦中惊醒,那双无神的眼睛落在了乔安的面上。 沈乔安给吓到了,要不是天师孕妇,她现在已惊跳了起来。 之前,她怀疑那男子是个侏儒,但实际上恰巧相反,那是一个身形长大之人,只因为那人骨瘦如柴,又是蜷缩着,显得就很小。 那张脸上,眼睛占据了很大的位置,他的嘴唇苍白,目光呆滞,真的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 “姑娘是什么人?我吓到了你吗?”意识到对方是生人后,该男子转过了头,在那一刹那之间,乔安似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惭愧与歉然。 “没、没事。”乔安为自己加油打气,“你怎么瘦成了这模样?” 他的颧骨高耸,眼窝塌陷,大概是一年都没有什么出门的机会,因此肌肤很是苍白,乔安想,要是他是一个健康的男子,再胖一点的话,应该很俊逸。 “他们送你来的?”男子声音很浑浊。 “是!他们要我嫁给你,我不得已,我已经嫁过人了,我是个孕妇,想必你也看到了。”乔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那男子缓缓地回头,盯着沈乔安看了片刻,“我知道,我也想帮助姑娘离开这里,但姑娘或许已看到了,我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很轻柔,让乔安感觉到,他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沈乔安点点头,“我叫沈乔安,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也身不由己是个可怜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也不要欺负我,我也不欺负你,怎么样?” 乔安知道,想要安全就要和这个恶魔处理好在和复杂而微妙的关系。 “我叫庭瑞,我的爹爹叫庭山。”庭瑞为沈乔安讲了一个故事,这故事很曲折,一言以蔽之,庭瑞生来体弱多病,他的父亲为救他才变成了面前这恶魔的模样。 这多年来,庭瑞也讨厌父亲对自己的一切安排,但他无能为力,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很紧张,是以在这“大婚之日”,魔头竟也没有你来看看他。 两人聊了会儿,沈乔安的戒备心已落了下来。 片刻后,红衣女悄然无声从外面进来了,笑着靠近两人,她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骨瘦如柴的庭瑞,笑道:“大王让送过来的红丸子,吃了吧,吃了身体就好了。” 又乜斜了一下沈乔安,“这小媳妇对你怎么样呢?” “小红,你、你出去吧,留我们自在说说话。”庭瑞弱弱的命令。 乐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 魔君暴卒要殉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本以为这红衣女不会离开,但孰料这红衣女毕恭毕敬的点点头去了。 “她不敢不听我的话,我爹爹脾气一点都不好。”言外之意乔安也明白,其实这红衣女忌惮的从来不是纸片一般的庭瑞,而是外面的狂魔庭山。 “搀我起来,乔安。”庭瑞道。 乔安搀扶了庭瑞起身,看庭瑞嘴唇龟裂了,乔安倒杯水给庭瑞,伺候庭瑞喝了后,她盯着那红丸子看了看。 “那个,丢出去!”庭瑞看向乔安,乔安微微讶然,握着红丸子朝着窗口就要丢到外面。 “不要让外面人发现了,丢在池塘里。”庭瑞艰难的说。 “好!”乔安瞄准了池塘,将之丢在了里头。 “沈乔安,你过来。”庭瑞咳嗽了一声,指了指面前的方寸之地,“现在我们商量商量,想什么办法要你离开。” 原来,他竟然有这样的好心意。 “我也带着你?” “不,我是废人!我命中注定要生在这里,死在这里,他不会放我走的!” 庭瑞的办法很好,他们在屋子里做了机关,算计了那红衣女,按照庭瑞的指示,乔安很快从红衣女的身上找到了一把钥匙,这钥匙是开启后门锁扣的钥匙。 庭瑞告诉乔安路线后,对乔安挥了挥手,沈乔安对着庭瑞一揖到地,慌忙离开了。夜色里,她开启了后门,发觉后门外果真没有一个侍卫,她提着一口气下山去。 但毕竟是荒郊野岭,要一边摸索一边辨认路径,她又是身怀六甲,能走到哪里去?远处有熊熊火光,有人推着平板车在搬运尸体,跟着,那非男非女的人暴喝了一声,朝着沈乔安飞了过来。 这庭山武功高强,乔安完全难以匹敌,很快就给抓了回来。 庭瑞想不到沈乔安会再一次给抓回来,也想不到庭山会用铁链将乔安捆绑在自己的床头上。 那高大的床是金丝楠木的,就他们俩人在不借用刀具的情况之下想要让乔安脱险,没有可能。 “抱歉,我再想一想办法。”庭瑞凝神思考,眼睛空茫,但思考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办法。 乔安唯恐庭瑞太耗神出差池,伺候他吃东西,用各种话题转移此事。 到下午,庭山来了,对庭瑞嘘寒问暖。看得出来,庭山很关心庭瑞,就因为屋子里多了一片瓜子壳就杀了一个人,这种爱是如此的变态。 庭山对乔安的态度一点都不好,扬言只要沈乔安再出逃离一次,抓回来就要将之做成红丸子,沈乔安知道庭山不是和自己在开玩笑,只能按捺性子,找逃离的机会。 锁链很监牢,完全打不开,她和庭瑞二人私下里想了不少的办法但毒无济于事。 下午,庭山从前院过来,进入了他们的婚房,沈乔安看向庭山,似乎也发觉了他的痛苦。 他是太想要救助自己的儿子了,以至于会走火入魔,误入歧途。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我感同身受,但你这样囚禁了我,你儿子也依旧不会好。”乔安算是大胆了,声音提高了一些,庭山的瞳孔皱缩了一下,眼看就要发飙。 “乔安!”庭瑞唯恐乔安会刺激到庭山,警告的对她摇了摇头。 她以为庭山没有立即反驳自己就是庭山听进去了,接着又道:“你放了我,我们找药给你儿子,总会救好他的,你这样做真的无济于事,你给他吃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有什么根据?果真会好吗?” 庭山忍无可忍,一个耳光丢在了沈乔安面上。 “你竟然敢在本尊免去爱你胡说八道,要不是你是本尊的儿媳妇,本尊今日势必将你丢在炼丹炉里,要你灰飞烟灭。”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如此草菅人命仅仅是为了救助你的孩子,你可知你害死的每个人都是有孩子的啊,你这恶魔!” “你这小蹄子果真是自找死路,不要命了!”庭山爆发了,一把拉扯了乔安就要到外面去,沈乔安也不惧怕,一口咬在了庭山的手掌上。 “乔安!乔安!爹爹!不要伤害乔安。”庭瑞艰难的叫着,身体前倾,嘭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但他的手却死死的攥着沈乔安的手。 “庭瑞啊!我儿这是何苦!”庭山看到庭瑞滚落了下来,他的心在这一刻也变成了碎片,他急忙回身抱起来自己那骨瘦如柴的儿子,轻轻的放在了云榻上。 “这是个负心女,能言善辩信口雌黄!我儿!不值得啊!爹爹这就杀了她,再也不要让她出现在教你面前了。”庭山抱着庭瑞,手轻轻的拍打着庭瑞的心口,为庭瑞顺气。 “你要杀她,不如连我一起!爹爹!”庭瑞鲜少反抗他,但今日竟会为了沈乔安对他反唇相讥,他似乎没有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般,眼神空洞而迷惘。 “父亲,放了乔安吧。”庭瑞苦苦哀求。 沈乔安看向他们这一对父子,心情好生复杂。 “我得儿,这是你第一次求我,按理说我该答应了你,但这小丫头片子几次三番过来偷窥,又是个有备而来的!我看她是个奸细也未可知,抱歉了!”庭山回过头,不忍再看庭瑞的脸。 庭瑞眼睛里的目光好像暴风摧残过的火焰,骤然消失了。 “爹爹,再求你最后一次!”庭瑞声音很高亢,这已经不像是病人能发出的声音了,他有点震惊。 沈乔安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爹爹!这么多年!是、是你误了我!你也误了你自己!既然爹爹不情愿听我这一劝,我们来世再注意父子吧。”庭瑞呛声说完,身体前倾,嘭的一声撞在了捆绑乔安的床柱之上。 “庭瑞!”乔安和庭山异口同声,两人也基本上同时凑近了庭瑞,庭山摇晃着自己儿子那骨瘦如柴的躯体。 他眼睛里的神采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庭瑞啊!”乔安也凑了过去,但却被庭山一把推开了,他那样紧紧的拥抱着自己的儿子,哭的肝肠寸断,沈乔安也哭了。 庭瑞是个好人。 而庭山就不同了,他短暂的哭声好像夜枭在叫似的,等他确定庭瑞的确回天乏术后,吩咐人去做楠木棺材了,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乔安。 “都是你这妖女害死了我的儿子,你没有到来之前,他好好的,都是你!一切都是你,我要你陪葬!”接着,沈乔安彻底给看管了起来,比之前还要寸步难行。 有人很快打造了棺椁,他们将庭瑞放在了棺材里,跟着,有道士和和尚进来念经,有人将乔安的铁链解开了,送沈乔安到了前厅,要乔安代表家属来举哀。 沈乔安跪在蒲团上,很多次都感觉自己快要吃不消了,但庭山却不管这些,看到乔安举哀,他的心里有了莫名的满足感。 葬礼在下午举行,乔安知道这消息,也正好是下午,有人将沈乔安一个五花大绑丢在了棺木里。 乔安用尽全力拳打脚踢,但却无济于事,很快的,棺材钉就砰砰砰落了下来,乔安什么都不能看到了。 她挣扎了许久,才将绳索给弄断,但她用尽一切力量也不能将沉甸甸的棺材盖打开。 棺材里有夜明珠,映衬在庭瑞那张残缺的面上,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棺材晃动了一下,似有什么人将之抬了起来。 而后,摇摇晃晃,晃晃摇摇。 沈乔安在这棺材里,逐渐感觉呼吸困难,心神涣散。 话分两头,却说李仲宣和欧阳启脱险后,急忙寻路离开,原来这庄园距离少曲国不是很远。 这是一座经年累月都云遮雾罩的山峦,又是有野兽出没,因此并没有什么人足迹到这里,两人到少曲国后,检点了兵马,众人气势汹汹上山。 庭山压根就没有调查李仲宣和欧阳启的身份,因此,今次看到他们竟然带看来这么许多的马步兵前来,也是骇异极了。 很快两军就打斗了起来,庭山占山川之险要,倒也有恃无恐,那些虾兵蟹将等都跟着打斗起来。 “你在这里应对,我找乔安去。”李仲宣将庭山交给了欧阳启对付,自己过了穿堂到后院,那后院里空无一人,不见庭瑞也不见乔安,李仲宣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似乎发觉了线索。 “糟糕!” 他急忙从屋子出来,顺着后山而去,起初他以为这群恶魔偷偷转移了乔安和庭瑞,但到后山后,李仲宣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棺椁,那棺椁的夹缝里,有乔安的裙摆。 李仲宣握着长剑,好不容易才将棺椁给撬开,跟着他就发觉了乔安,沈乔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被释放了后,狂烈的喘息了许久,才镇定了下来。 “我带你到安全点儿的地方。”李仲宣自自然然的将乔安抱起来,送到山门外,将乔安交给了几个士兵,士兵们送乔安进马车,下山检查身体去了。 李仲宣折返回来,和欧阳启并肩作战,庭山故而也厉害,但哪里招架得住李仲宣和欧阳启全部的火力,片刻后,给李仲宣一枪刺落马下。 兵丁们七手八脚将其捆缚了起来,带下山去了,欧阳启饭了一把火将这鬼窟烧了个干干净净。 等二人下山,乔安已在军医的照料之下吃了点儿压惊的药,此刻看到他们回来,不禁问道:“逃了吗?” “在外面呢,已捆缚了起来,明日午时三刻拖到菜市口去凌迟处死。”欧阳启气愤填膺道,乔安听到这里,心情略微好转了点。 但她也为庭瑞可惜。 “好了,你没事就好。”李仲宣问了问军医乔安的身体状况,那军医却道一点事都没有,休息休息就好。 李仲宣大喜过望,而经过这一次喋血的战斗后,沈乔安对李仲宣的敌意也就没有之前大了,虽然她没有主动找李仲宣交流,但李仲宣只要找她聊天,她还是有问必答。 第二日,三堂会审完毕,欧阳启下令活剐了这罪魁祸首,那凌迟的仲裁结果刚刚下来,刽子手没有来得及动手呢,老百姓就扑过去,将那庭山给打了个稀巴烂。 他们三个人亲眼看到群情激奋的老百姓弄死了庭山后,才离开了。 那一幕太血腥,让乔安有点难以适应,三个人从菜市口回来的路上,李仲宣对欧阳启道:“我到你这里,这么一耽误也十几天了,明日准备回去了。” 乐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公主琵琶幽怨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听到这里,缓慢的回头,目光定定的看向李仲宣,怎么搞的,竟有点难分难舍的意思? 不可能的!那一定是错觉! 沈乔安提醒自己平常心看待,索性加快了脚步,不介入这个话题。 夜幕降临,今晚乔安回去了,和红姐在一起吃东西,将路上发生的各种事情说了,红姐听过后,也觉毛骨悚然。 她一边保护了被风吹的即将熄灭的灯芯,一边道:“怎么有这样变态的人,这样残忍的勾当,我总觉得我们鹤楼已恶贯满盈,但今日和这庭山一比,我们鹤楼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嘛。” “可不是怎么说。”乔安回想起来还余悸犹存,两人还要聊其余的话题呢,外面有人报说李仲宣来了。 沈乔安知道李仲宣今日辞别的事情,对他明白离开的消息,她心知肚明。 乔安不准备去送,因此早早的回来休息,但想不到李仲宣竟然会过来。 “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乔安本身不见李仲宣,但红姐让她服软,且听听究竟李仲宣要说什么。 “我明天就回去了,”李仲宣那深邃的眼睛落在乔安的身上,“和我一起?” “不去!”时至今日,她还是觉得帝京是罪恶的渊薮,而一想到龙庭,乔安眼前浮现的就是爹爹和长兄。 “我给你时间考虑,你有一晚上的时间。”李仲宣以为沈乔安会心软,但沈乔安却冷笑了一声。 “时间?考虑?我现在就告诉你,李仲宣!你死心吧,我不会和你回帝京去。” 李仲宣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他离京的时间长久,需要回去看看,至于乔安这边,他准备过段时间再来文火煮红豆。 李仲宣退而求其次,要求沈乔安明日送一送他,乔安也知道没有必要得罪李仲宣,软软的应了下来。 到第二日,乔安的马车跟在李仲宣的马儿后面,红姐开路,离开桃源县,到十里长亭,沈乔安下马,“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此为止。” 说完后,她连丝毫流连的感觉都没有,进入了马车。 李仲宣苦笑,离开。 李仲宣来的时候你就是单刀赴会,回去之前也没有吩咐成将军或杜边,因此还是单枪匹马一人,他刚刚辞别了沈乔安,刚刚出了桃源县,就有一群带着面具的马贼将他给包围了。 他没时间去了解究竟这些人是庭山的残渣余孽还是其余什么恶势力,只能跟他们打斗,饶是他武艺高强,但寡不敌众,还是受伤了。 他只能求救,之前红姐给过他一个彩旗,这个点燃后,顿时漫山遍野一片五光十色,那悠扬的烟花爆裂声消失后,乔安和红娘子们都回过了头。 “糟糕!李仲宣遇险了!”红姐拿不定主意究竟救助还是冷眼旁观,乔安当机立断道:“快去帮一把!快去!” 红姐知乔安没有放下李仲宣,催马带着一群红娘子去帮忙了,但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武功虽然远远不及红娘子们,但数量上却胜过了很多倍,倒是打的他们节节败退。 一个时辰后,乔安急匆匆到了少曲国的王都,太监看到乔安来,准备阻拦,沈乔安已大步流星进入了奉天殿。 殿宇里,文武百官在廷议,乔安大喇喇闯入,众人都侧眸打量着这不速之客。 “皇上,有事情要单独和你谈一谈。” 欧阳启不知道乔安此行的目的,但还是带着乔安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屋子里,“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不要着急。” 他看到乔安走的气喘吁吁的,有点为其担心。 乔安将李仲宣遇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等欧阳启的反应,欧阳启陷入了沉思,“你知道的,我救了他,等同于是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敌人,今次你让我为难了。” “我求你!”乔安显得楚楚可怜。 他稍一踯躅,道:“救他,我有一个条件,你要是答应了,我现在就出兵。” 天!李仲宣的性命危在旦夕,他竟然和自己讲条件?遑论李仲宣是她腹中胎儿的孩子了,就算李仲宣仅仅是她一个要好的蓝颜知己,她也不会见死不救啊。 “那条件是什么?”乔安追问,但欧阳启却故意卖关子不情愿将条件说出来,乔安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我答应了你,但那个条件不能违背论理道德,不能要我做十恶不赦的事情,好吗?”乔安隐隐约约有点不安,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和欧阳启来讨价还价。 “好!这个忙我帮你了!”说完,他立马点兵点将,毫不犹豫去助阵。 李仲宣陷入重围,正在想究竟用什么办法退敌,但却听到一声狂吼,山贼土匪等急忙回头,再看时,少曲国的士兵来了。 并且还是欧阳启御驾亲征。 那些小毛贼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打斗的过程很激烈,对方损兵折将,丢盔卸甲。 “喂,谢谢了!”退敌后,李仲宣对着他抱拳。 “索性就帮人帮到底了,送你再往前走走。”一面说一面护送李仲宣,马步兵等整整齐齐,君威赫赫扬扬。 “我们强强联合才将那魔头拿下,原本想要和你叙叙旧好好的聊一聊,你非要回去,那也无可奈何,哎。” “以后有的是机会。”李仲宣噙着一抹淡笑。 送李仲宣离开了县城,看着李仲宣安全离开后,他才离开。 回去后,欧阳启将这事情说给乔安,沈乔安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但究竟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呢?”乔安想着莫名欠人什么东西总归是不好的,有此一问。 “将来再说吧,小事一桩而已。”看欧阳启那闲散的态度,似果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乔安莞尔一笑。 欧阳启好心多送了十几里路,这无疑保障了他的安全。回去后,朝臣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蜂拥而至,文武百官翘盼皇上已许久来了,此刻看到李仲宣回来,急忙朝拜。 “皇上,”有清澈的语声越众而出,李仲宣凑近一看,竟是关梨,关梨娉婷站在他的面前,嫣然一笑,“您回来了?” “朕回来了。” 两人许久。 文武百官这边积压了不少的奏疏需要连夜处理,因此李仲宣回来的第一个夜晚是比较忙碌的,关梨鞍前马后伺候,实际上很是不辞辛劳。 “最近你走了,宫里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看到李仲宣手中的奏疏已经批阅到最后一张了,关梨叹口气,蹙着柳叶眉。 “什么人欺负你了?”李仲宣握着的朱砂笔厾点了一下奏疏,看向关梨。 关梨将批阅完毕的奏疏交给了太监福生,福生拿出去后,关梨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有件事情臣妾是无论如何都不敢隐瞒您的!臣妾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说了,只能让草原的公主过来,您自己聊吧。” 关梨显然压抑了许久了。 李仲宣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已有人带了草原的公主拓跋柔进来,柔奴那黑宝石一般闪烁的眼睛明晃晃的,“皇上。” “起来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臣妾有喜了,皇上。”听到这消息,李仲宣的心咯噔一声。 “朕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你,你怎么会有喜?朕倒是想要知道,你这喜从何来。”李仲宣追问的声音好像连珠弩一般。 “皇上,这的确是您的孩子啊。”柔奴摸一摸肚子,“孩子已经一个月了,您的啊。” “荒谬!朕这一个月在少曲国,上一个月朕从来没有宣召你侍寝,喜从何来?”李仲宣低咒。 柔奴听到这里,心慌意乱,眼睛疑惑的看向李仲宣,就如李仲宣的那张脸是读不懂的天书或者其余什么东西似的。 “皇上!”柔奴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仲宣。 “朕君无戏言,定是你这贱人和什么人暗结珠胎了,现如今要朕做这孩子的爹爹,朕即日就退了你这一门姻亲!” 李仲宣气恼的推开了,柔奴,柔奴抓着李仲宣的袍服想要继续哀恳,但李仲宣显然已经不给柔奴机会了。 有人来将柔奴带走了,继而关梨从外面走了进来,和李仲宣絮聒了两句。 这孩子自然是不能要的,连带这个臭名昭著的公主也不能要了,第二日,退亲的车架送柔奴去了,柔奴百口莫辩,但柔奴也知道自己这孩子一定和李仲宣没有什么关系。 但那一晚的确有个男子进入了自己的宫里啊,那不是李仲宣又是什么人呢? 看着退亲的车架离开,关梨嘴角有了一缕淡淡的笑意,“皇上也不要为这些酋奴生气了,他们向来都是如此,且请吾皇宽心!” 那和亲公主风风光光的来,哭哭啼啼的去,自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给人陷害,她原本年岁就不大,阅历又浅薄,今日给人莫名陷害了,除了哭泣,并没有任何解决办法。 其实,话说回来,李仲宣对这和亲公主原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当初也算是为了巩固力量才答应了和亲的事情,此刻送那公主离开,他倒是觉得一别两宽,得其所哉了。 然那柔奴对李仲宣却是死心塌地的爱,因这莫名其妙的事情谁也说不明白,她回去后哭的肝肠寸断。 在拓跋氏看来,退亲的事情是李仲宣提前绸缪好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蒙羞。 拓跋氏立即称兵犯顺,先是挑衅边境线上的民众,弄得老百姓苦不堪言,跟着举兵朝着帝京攻杀而来。 草原人原本就骁勇善战,很快就成了李仲宣忌惮的一股力量。 乐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帮他退敌有条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些人口口声声要为公主讨回公道,李仲宣这边也不含糊,差成将军与之打斗,但成将军却节节败退,此事传到了李仲宣耳中,李仲宣雷霆震怒。 两军纠缠不下,草原人对麻雀战很是熟悉,他们在一处侵害完毕后立即转移地方,主要下手的都是老百姓,帝京兵力虽然多,但哪里能每家每户都照顾到呢? 这战斗持续了五六天,事情传到了少曲国。 茶楼酒肆更是传播这些消息的重要场所,乔安一开始从食客那里听说这事情还以为是谁瞎编乱造出来的,但很快她就知道事情并非杜撰的了。 他现在知道李仲宣面临的困难了。 “红姐,”沈乔安感觉自己心里好像有一盆水,荡漾来荡漾去,总不能平静,丢给红姐一个眼神后道:“我出去走走,散散步就回来,这里你照管照管。” 其实,乔安哪里是散步?而是上马车到少曲国去了,王都距白鹤楼很近,知道沈乔安求见,百忙中欧阳启安排了会面。 “什么事情啊,急匆匆过来?”他欧阳启倒是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更没有不耐烦。 “之前你说过你欠我们红娘子一个人情,现在我要你偿还了。”乔安开门见山就说了李仲宣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会很快就答应,毕竟这是兵戎方面的事情,我再等等你的消息,你决定后找人传话给我。” 沈乔安准备离开。 “乔安,我们帮助他们有什么好处呢?非但没有任何好处我们还会损兵折将。” “算我求你。”乔安低喃,瞬间面色绯红。 “为他?”欧阳启想不到沈乔安竟然还在担心李仲宣,竟然还在为李仲宣紧张。 “不!为帝京百姓,你不要忘记了,那是我的家乡。”乔安动乡愁,一时间想到了一辈子敬业奉献的爹爹和哥哥。 “我答应你,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情?”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乔安又一次答应了他那不具名的条件。 说出兵就出兵,欧阳启雷厉风行,差遣了士兵过去增援,欧阳启和李仲宣经过商量后,出了一个战术,他们找卫队也去偷袭草原,后院起火后,拓跋氏大乱。 经过他们两军夹击,给了拓跋氏一个惨痛的教训,他率领了为数不多的散兵游勇到兴安岭去安营扎寨了,基本上不再到中原来骚扰。 “这杯酒,我先干为敬了。”李仲宣笑着举杯,喝一杯后,斟酒给欧阳启。 他之前比较讨厌欧阳启,试想想,两人旗鼓相当,很有一定的可能会成敌人,放在谁谁会将他当做真心实意的朋友? 但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和接触后,他发觉欧阳启是个可以深交的君子,送欧阳启离开之前,李仲宣又道:“你我桴鼓相应,今日你帮了朕,来日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朕就好,朕这里也会立即驰援。” 两人把酒言欢。 沈乔安不知道究竟战况怎么样,她是怕狡猾的草原人会引他们到草原去逐一击破,现在是用战术的时候。 结果竟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好,战争胜利了! “我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遵守诺言,将那事情答应我。”欧阳启带着笑,看向乔安。 沈乔安心头有点撞鹿,究竟不知道欧阳启会让自己答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说吧,只要是我能答应的,我尽可能会答应你。” 欧阳启闻声,点点头后伸手,温暖的手掌一把将乔安的手握住了。 “好乔安,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还能要求你什么?无非就是想要一辈子照顾你罢了。”沈乔安听到这里,有点踯躅。 要是其余的条件,她一概都可以答应,但现在这事情却复杂了。而他呢,那双热切的眼睛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乔安起身准备拒绝。 “这、这、你、”但毕竟她不知道究竟如何将拒绝的话说出来。 “不要这、那的,我想要你做我的王后已不是一天两天的愿望了,你不需要立即答应我,明日给我答复就好。”显然,欧阳启是真君子,并没有咄咄逼人。 乔安也忘记送一送欧阳启,直到欧阳启离开后,沈乔安才叹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红姐刚刚在院落里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是过来给乔安送安胎药的。 所谓“旁观者清”,红姐早已经看出来欧阳启的心了,撺掇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了他,所谓天心九重,谁知道他恼羞成怒会将我们怎么样呢?” “再说了,你也已经答应了他,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人不能言而无信。” 乔安思前想后一晚上,到第二日主动去找欧阳启,将自己同意的事情答应了欧阳启,但沈乔安的意思目前就不需要办婚礼了,等过一段时间朝局稳定一些再说。 他等到乔安的首肯,已大喜过望,自然是任何事情都听乔安的安排。 “上一次孤帮中京灭贼,皇上高兴,邀请我们带中京去过花朝节,孤准备带着爱妃你前往,你意下如何呢?”乔安已经块一年没有回京了,暗忖着这也是个旧地重游的机会。 说是讨厌中京,但她紧紧是讨厌皇城里的一些算计与倾轧,对帝京的老百姓和风土人情,她还是铭心刻骨的喜欢,因此同意了。 两人上马车离开,红姐等叮咛一路上注意安全等等,乔安与红娘子们依依惜别。 马车里,他倒是乐滋滋的,看到欧阳启在笑,乔安道:“原来你是这个目的,我竟有上当的感觉。”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欧阳启一路上对乔安很是照顾,她完全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甚至于她稍微一挑眉欧阳启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原本一天半就到了,但欧阳启非常照顾乔安,走走停停愣是多浪费了一天。 到帝京后,乔安看着扑面而来的建筑,不禁有点呆愣,她每一次离别都以为是永诀,但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回去。 就如这里有一根看不到的丝线捆绑了自己似的,让她兜兜转转到头来竟还是要回来。 “皇上就是皇上,帝京如此高大雄壮和和其余的地方毕竟还是不同。”欧阳启不无羡慕。 李仲宣知道欧阳启要来,早早的就迎接了,看到乔安也在旁边他自然是喜上眉梢。 欧阳启虽然没有介绍沈乔安现在的身份,但隐隐约约的,敏感的欧阳启还是注意到了。 乔安看到了关梨,对着关梨笑了笑,关梨的眼神却似乎很飘忽,那是不怎么能容纳人的眼神。 “到帝京去吧,水绿南薰殿里宴会都为你们安排好了。”关梨笑着带路。 她对乔安连必要的看礼貌都没有了,沈乔安有点寒心,当初她对她那样好,但现在呢?抵不过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李仲宣作为东道主,一马当先带路,后面是关梨,在后面欧阳启和乔安并排走。 两人进入水绿南薰殿后,看到这里已经有一些王孙公子在等他们了,看起来这群人似乎等了许久了。 对迟到表示了一定的抱歉后,欧阳启搀扶了乔安到第二张桌子去,但很快的,有那目中无人的人已经坐在了他们选定的位置。 欧阳启有点气恼,但乔安却息事宁人,压低声音道:“在哪里都一样,退而求其次吧。”两人准备到第三张桌子,孰料旁边又是过来几个人一哄而上,将第三张桌子给占用了。 这么一来他们只能到第四章桌子去,眼看着人都陆陆续续坐了下来,李仲宣也发现了刚刚的变故,原是想要重新安排,但这样一来不免让人麻烦,他只能宽厚一笑。 “今日君臣同乐就好,大家脱略行迹,吃好玩儿好。”他这么一说,众人后背那紧绷的肌肉似乎瞬间都松弛了下来。 接下来,关梨丢给旁边人一个眼神,那第二张桌子的男人忽而一笑,“都说少曲国是个物产丰饶的地方,乃是比肩我中京的世外桃源,却不知道国君您是如何做到这一步呢?” 那人说到这里,顾盼了一下两边,“恍惚听说,国君你的出生不怎么高贵呢。” 这分明是挑衅了,欧阳启哪里能忍受这个?他做了帝王后,最怕的就是给人揭短。 此刻欧阳启一笑,一步一步靠近了那张桌子,用力掀翻,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关梨看到这里,连忙打圆场,“李大人什么如此唐突,竟是针尖对麦芒了?少曲国能有今日,国君自然是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这的确不同意,本宫是久仰您的。” 一定说,一行斟酒两杯送到了欧阳启和乔安面前。 欧阳启没有想到今日这宴会会是鸿门宴,至于李仲宣,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那个李大人是他的胞亲,向来口不择言,在朝廷里虽然见怪不怪,但怎么今日如此不识时务,一张口就攻击欧阳启呢? 场面有点尴尬。 关梨握着酒杯过去,欧阳启喝了两杯,关梨不满意,“还请王后也给本宫个面子,喝一杯。” 乔安是有孕之身,随便抿了一口,本以为关梨会放过自己,但哪里知道关梨却强迫乔安喝了一大杯。 沈乔安擦拭了嘴,“你知道的我向来不胜酒力。” “娘娘这是看不起本宫了,好歹也能应该给我个面子,好事成双啊,算是本宫代替李大人给您赔礼道歉了。”酒杯再一次送了过来。 “娘娘,不要小气嘛,不就是一杯酒。” 欧阳启是聪明人,看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关梨大概和乔安之前有什么过节,此刻是借国宴的契机来折磨乔安呢,他一把近乎于蛮横的将酒杯从这小丫头手中抢夺了过来。 然后当众人是面,将一杯酒全部都洒在了关梨的面上。 “你这女子也莫要不知高低了,眉毛没有眼睛大,但永远都凌驾在眼睛之上!”欧阳启震怒,用力丢开酒杯,酒杯四分五裂。 他起身,搀扶了乔安去休息。 乐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 负荆请罪大阴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早知道你这宴会是鸿门宴,朕是说什么都不会和爱妃来的!” 乔安早想要离开了,看欧阳启发飙,她顺从的跟在了欧阳启身旁,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这月洞门后,李仲宣的神情依旧呆呆的。 “刚刚他叫她什么?”李仲宣看向一脸酒水的关梨。 关梨凄凉一笑,是的,眉毛始终都生在眼睛之上啊,就如同乔安一般,现在的她虽然位分没有自己高,但说起来毕竟是比她高贵不少。 “皇上,少曲国国主和乔安好事近了,您没有听到吗?他口口声声叫她王后。” 关梨说完,目光落在李仲宣的面上。 这一刻,李仲宣的表情简直复杂到了极点,有沉痛,有置疑,最后,他缓慢的起身,朝着他们离开的月洞门而去。 关梨看向李仲宣,从始至终,李仲宣没有多关怀自己一句,她痛苦极了,攥着拳头。 李仲宣已到了月洞门外。 乔安毕竟是孕妇,欧阳启为照顾乔安,走的很慢,两人在外面一个太湖石上亲密的坐着,貌似在休息呢。 “不要生气了,”他的声音很轻柔,很温暖,“我要是知道事情会这样,也不会带你来。” “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了。”乔安想不到关梨竟然如此目中无人,这一年多的皇后做的彻底改变了她。 她刚刚的眼神是怨毒的,是愤恨的,是让沈乔安不寒而栗的。 她现在就如同吃了一百只苍蝇一样,非常恶心。 “好了,我们走吧。”看到沈乔安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握住了乔安的手。 此刻,李仲宣从后面走了过去,两人看到李仲宣过来,都不情愿理睬。 “你们、已经、”李仲宣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的窘迫,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口吻,“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孤三番四次的救你,你竟然用这鸿门宴来羞辱孤,孤和你一样也是帝王!同为九五之尊,你有什么资格让那恶女来刁难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他拂袖,准备离开。 “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情愿为二位赔礼道歉,这里头还有个缘故,那一位李大人向来都口不择言,谁知道他今日会那样乱说,至于我刚侑觞,那的确是准备赔礼道歉啊。” 关梨一面说,一面给两人行礼。 欧阳启浊气上涌,用力推开了眼前人,关梨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顿时面色苍白,昏厥了过去。 欧阳启想不到关梨会来这一招,而另一边有人找了太医过来,经过诊脉后,那太医急匆匆跪在李仲宣面前。 “皇上,娘娘有喜了,皇上也不用担心,大人和孩子都很好。”那医官说完,打躬作揖。 “起来吧。”李仲宣五味杂陈,让人送了关梨去休息。 “今日已这个时候了,欧阳,你和乔安就不要回去了,免得路上有什么危险。” “这个不需要你管。”欧阳启抱着乔安离开,甚至于他们彻底的走出了紫华城,到外面找地方去了。 好在有环儿在忙前忙后的安排,不一会儿就租赁了一个民宅,整理干净后,环儿搀乔安进来。 沈乔安面色不好,她也想不到关梨会怀孕,此刻,她似乎终于明白了关梨的心。 之前,她对她那样推心置腹,现在才明白,她竟是如此的坏。 “好了,早点儿休息吧,爱妃。”看到乔安心事重重在思考事情,他踱步到了乔安身旁。 沈乔安勾唇一笑,在环儿的搀扶之下进入了房子,这是一个四合院,乔安住在正房里,为方便照料乔安,欧阳启选择正房旁边的起居室住着。 沈乔安屋子里的灯火到后半夜才吹熄。 第二日,欧阳启准备让乔安稍微休息休息,中午带着她出去走走,至于早上这一段时间他还需要去采买一些东西,那都是白鹤楼里头那些女孩托付了他让他帮忙备办的。 他前脚刚刚一出门,后面就有个女子到了乔安他们的四合院,拍了拍门,环儿出来迎客。 这一看可吓到了环儿。 关梨竟直挺挺的跪在门口,泪水涟涟。 “皇后!?”环儿想要搀扶关梨,但关梨死活就是不起来,环儿也无计可施,急忙去找乔安。 沈乔安知关梨小人得志,因此对昨天的事情已漠视了,但孰料今天关梨竟会闹到门上来。乔安连衣裳都没有穿好就急忙出门去。 看到关梨跪在地上,乔安唯恐会伤及关梨的腹中胎儿,那样一来一切可就说不清楚了,急忙搀扶,但关梨说什么都不起来。 “乔安,你就大人有大量吧,昨天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好,皇上已经责罚我了,你我同为怀孕中的女子,还请你网开一面啊。”关梨看起来很痛苦,一脸知错能改的模样。 “我们娘娘今日折节而来,不敢求别的什么,就是想要请娘娘您原谅,娘娘,我们知错能改啊。”跪在关梨旁边的小丫头看起来比关梨还要激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起来吧!”乔安急忙道:“我已原谅了你们,起来吧。” 俩女子起身,笑着离开了。 “还好,虚惊一场,”环儿看关梨去了,搀扶乔安去梳妆。 关梨这边刚刚从巷口出来,就让那丫头弄乱了头发,看起来好像给人“教训”过一般,还狠狠心让那丫头在脸上抓挠了两条红线。 两人刚刚伪装好,另一边就看到了李仲宣,关梨哭诉道:“臣妾过来给娘娘赔礼道歉,孰料娘娘得理不饶人,说什么臣妾本身就不高贵,皇上,臣妾是真心实意过来负荆请罪的啊。” “好了,好了!”李仲宣皱眉,“朕知道了。”但李仲宣的态度很嫌恶。 “臣妾这里还请您在娘娘面前给出去美言两句,臣妾昨日是好心,今日也是好心啊,乍然见到娘娘回来,臣妾哪里有不开心的呢?”关梨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看关梨可怜兮兮,李仲宣只叮咛这丫头送关梨回去,倒是她不理解,乔安什么时候竟也表达呢如此小肚鸡肠了。 他今日找沈乔安是有事情。 乔安这边刚刚梳妆完毕,外面又是一连串的拍门声,环儿打开门一看,竟是李仲宣。 乔安没有听到门口有打问讯的声音,思量大概又是那关梨去而复返了,声音不免嫌恶。 “我都说了原谅你,你不要过来闹我了。”但当沈乔安回头却发觉来人不是关梨,而是李仲宣。 李仲宣登堂入室,已进入了屋子。 “我有件事情有必要和你解释解释。”李仲宣看向乔安,沈乔安苦笑。 “皇上不需要解释,鸿门宴的事情是个误会,我也看出来了,那天一切都不在你的控制范围内,对吗?”乔安算是蕙质兰心了。 “朕说的不是这个。”李仲宣深吸一口气。 “那孩子的事情,朕压根就不知道。”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自己为什么有解释的冲动,就好像乔安才是皇后,而关梨是插足了他们婚姻的局外人一般。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沈乔安貌似漫不经心拧开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是绯红的胭脂,但她的颤抖的心还是表露了内心的慌乱。 “乔安,你自然知道这和你有关系,朕希望你回到我的身边。”李仲宣的声音凄苦。 沈乔安手中的盒子落在了地上,地上一片鲜红,她盯着地面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紧紧的抓着衣袖,而后一言不发准备逃离。 是的,回避他。 “沈乔安,和我到帝京去。”终于,他还是歇斯底里了,提出来这样疯狂的要求,乔安走的比刚刚还仓促了,李仲宣一把关了门,斩断了她的退路。 “李仲宣,你究竟要做什么?” “乔安!”李仲宣道:“那孩子许是我喝醉了不小心、不小心有的,但无论怎么说,我都希望你理解我的心。” 沈乔安一脚踩在了李仲宣的脚背上。 他疯了吗?找自己解释这个? 就在此刻,欧阳启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到来绝妙的化解了乔安的窘境,“一早上去哪里了,找你也不见,皇上来了呢,刚和我聊一聊。”乔安指了指屋子里的李仲宣。 她故意将身体靠近欧阳启,欧阳启轻轻凝睇了一下乔安,而后变戏法一般从衣袖里拿出来几个玩意儿,“你昨天就在念叨这些东西了,我一大清早就去买这个,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回去吗?” 欧阳启的声音疏朗如高天流云。 “是啊,”乔安整理了一下欧阳启的领口,埋怨道:“看看你,一出去就这么长时间,臣妾好担心你。” “这不回来了嘛?”欧阳启在乔安的头顶亲吻了一下,沈乔安并没有拒绝,嫣然一笑。 这一幕看到李仲宣的眼里,正如同一把飞刀似的,他想不到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突飞猛进,他冷冷的拂袖,荡开了两人紧紧握着的手。 “皇上,这个月月底孤就要册乔安姑娘做我少曲国的王后了,孤邀请您到我少曲国去坐一坐。” 什么! 这该死的家伙竟邀请自己到少曲国去参加乔安的册封? “朕月底有事情!就不参加了。”月底?去你的月底,他现在回去就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将乔安给留下。 “那我们情愿为了您而改变一下时间,下个月的月初呢?”欧阳启话间,轻轻握着沈乔安的手,乔安的手湿漉漉的,掌心有汗水。 “下个月月初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朕要去狩猎,月中朕要去祭祀,月底还有月底的安排!”李仲宣呛声说完,大步流星去了。 看到李仲宣离开,乔安松开了欧阳启的手,表演到此结束。 “不舒服吗?”欧阳启搀了乔安坐下,急忙调燕窝给乔安,沈乔安握着燕窝,手中的汤匙却迟迟没有放入口中。 乐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小产之事早安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气鼓鼓的去了,他知道沈乔安和欧阳启中午就要离开了,他的时间不是很多,然而这样的事情又不好找人商量,因此愁眉不展。 他这一段时间,想了很多主意,但想要名正言顺的将乔安留下,却还是很难。 关梨看小李仲宣黯然神伤,知李仲宣在思考什么,关梨怯生生上前去,行了个礼。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为什么事情烦扰,臣妾愿意为皇上您排忧解难。”说真的,自从关梨做了皇后以后,似乎变得聪明了不少。 “说来听听。”李仲宣撑着脑袋,眼神落寞的好像天空剥落下来的烟花。 关梨上前去,宽慰道:“您想要让乔安留下,臣妾也想要将她留下,毕竟臣妾鹊巢鸠占已不胜惭愧了,今日也该为您略尽绵薄之力。” “有什么好办法?”李仲宣问。 关梨凑近李仲宣耳边,笑嘻嘻的说了一个点子,未必是什么绝佳的好主意,但为今之计却只能这样做。 下午,乔安的马车已准备停当了,环儿准备去退房,欧阳启将坐垫铺设在马车里,还觉得不放心,又是在坐垫上铺设了一张绵羊皮。 这才抱着乔安准备到马车里去。 但就在此刻,关梨来了,关梨明知道乔安要走,但还是表现的很吃惊,很诧异。 “娘娘这是要走吗?娘娘是果真不情愿原谅关梨了,关梨这是闯祸了啊,娘娘要是一走了之,皇上会将我怎么样呢?娘娘啊,我会给打入冷宫的啊。” 关梨嘤嘤嘤的哭起来,乔安看到关梨有了泪水,同为孕妇,她感同身受,知道一个孕妇心思比平日里还要敏感还要多,因此,她虽然没有原谅关梨,但对之前的事情不予计较。 “他不会怪责你,我已告诉了他今日回去的事情,你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了,仔细孩子。”乔安示意环儿过来,早早的送了关梨回去。 “娘娘,他的心里是有你的啊。”就在乔安准备进马车之前,关梨忽而看向了乔安,沈乔安淡漠一笑,毅然决然进入。 “娘娘,我错了啊,您难道果真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关梨泪水涟涟。 乔安不予理睬。 关梨也不求肯了,索性到了他们宅院门口,嘭的一下就跪在了那里,很有长跪不起的意思,沈乔安看到这里唯恐她动不动就下跪,对对腹中胎儿不好,急忙过去搀扶。 索性也就应了下来参加她为她准备的赔礼道歉之宴,欧阳启向来是将沈乔安的意见放在第一顺位的,因此也决定留下。 到第二日,皇宫里来了几个太监,准备了车架邀请他们进宫去,乔安决定帮关梨解围,也就上车去了。 到了皇宫,今日和昨日已有不同,昨天那些捣蛋鬼今天已都不见了,作陪的不过是几个诰命妇人罢了,众人看到沈乔安到来,都含笑起身,有人过来迎接。 环儿看了看这局面,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不用,不用。”环儿巧妙而礼貌的隔开了几个人,凑近乔安,在其耳边窃窃私语。 “娘娘,您仔细点儿,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我知道。”乔安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李仲宣也在,看到乔安和欧阳启来了,他自罚三杯赔礼道歉,完事后让太监直接将沈乔安等安排在自己的旁边第二位,这算是认可了他们座上宾的身份。 跟着,关梨一遍一遍的往来,亲手送各种吃的东西,沈乔安唯恐关梨会有哦什么三长两短,急忙制止住了。 “我已原谅了你,你不要跋来报往的了,坐下也休息休息。”关梨给乔安这么一说,腼腆的一笑坐在了她的对面。 今日,无论从哪一个细节去看,关梨的道歉都是真心实意的,宴会继续进行下去,有环儿把关,基本上每一个送过来的小菜等环儿都用银针试了试,确定无毒才给乔安。 小半天就这样过去了,而欧阳启和李仲宣两人聊起来,男人时间的话题总是和战争离不开的,乔安因插不进去一句话,也就先起身了。 她在永巷这边等欧阳启,欧阳启知道乔安的意思,顾念她是个孕妇,因此想要找找的结束了这话题,偏每一次要起身,李仲宣都有问题要“请教”。 这么一来,他只能不厌其烦的回答。 另一边,关梨看到乔安去了,带着几个诰命出来送她,乔安和环儿老远看到来了一群女孩,两人都有点不安。 “娘娘小心。”环儿人提醒了一声,乔安点点头,索性朝着永巷去了。 “娘娘,臣妾送送您。”关梨的声音很快就追上了她们的脚步,主仆二人回头去,就看关梨追在了背后。 “你不要送了,这些路我门儿清。”乔安指了指前面。 “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还是让臣妾送一送您。”关梨上前去,握住了乔安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前面有人在打扫地面,弄得尘土飞扬,沈乔安咳嗽了两声。 但就在此刻,她在飞扬的尘土里却忽而看到关梨嘴角出现了一抹促狭的笑,跟着,关梨轻轻的推了一下乔安,按说那力量也不住在已将她怎么样。 乔安稳住了,但却在同一时间,听到了关梨的叫声。 那凄惨的叫声响彻云霄,太监们急忙后退,那一群诰命妇人急匆匆过来,灰尘消弭后,再看时关梨已委顿在了地上,她看起来很痛苦,而地上出现了一些殷虹的血液。 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没事吧?”危机发生后,乔安的反应明显不及正常时候了,关梨看起来受伤非常严重,在她昏厥之前,只说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字。“我不怪你,娘娘。” “我不怪你,娘娘!” 这边,欧阳启终于起身可以告辞了,他简直如蒙大赦恨不能立刻离开,但李仲宣呢。 但他刚刚起身就听到了女孩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哭声牵动了在场的每个人,沈乔安呆了,她实在是想不到,丧心病狂的关梨竟会有孩子来博弈。 有侍女过去搀扶关梨,有宫人带着老太医来了。 而此刻,李仲宣和欧阳启也到了,欧阳启刚刚听到那哭声,满以为是乔安遇到了危险,但他看到乔安相安无事,顿时放心。 “你没事吧?”欧阳启靠近乔安。 “我没事。”乔安的声音在颤抖,指了指地上。 太医握着关梨的手腕切脉,看得出来,连医者也很紧张,片时,那医者面如死灰的起身,蠕动了一下嘴唇。 “什么?”李仲宣没能听清楚,骤然提高了声音,那医官硬着头皮,哼哼道:“回吾皇,皇后娘娘的孩子、孩子、没、没了。” 李仲宣面如死灰,表情顿时变了,他踉跄了一下,那太监眼疾手快一把将李仲宣摇摇欲坠的身体搀扶住了。 “皇上!”伺候关梨的侍女上前,跪在李仲宣面前,“刚刚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娘娘给乔安姑娘一个劲儿的道歉,但沈姑娘呢?爱搭不理,不但不接受我们娘娘的道歉,反过来还给了我们娘娘一下子,我们娘娘就跌倒了。” 追根溯源,竟是乔安的错误。 “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旁边的环儿不甘示弱,她是从头至尾娘事情看了个一清二白。 宴席上,她唯恐关梨会谋害乔安,已提醒过了,但千算万算她们主仆二人都决计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急转直下,会发展到这么个失控的局面。 “你们这是栽赃陷害!我们娘娘并没有推人,我们娘娘和你们娘娘也相谈甚欢,两人聊的很好,这一切都是你们这皇后自编自演出来的苦肉计。” 天知道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人物将这样的话说出来需要多大的毅力与决心,环儿说完后,急忙靠近了乔安。 此刻,那边的侍女却哭了起来,“论声音,奴婢是不能和环儿姑娘比的,但好歹现实摆在这里呢,奴婢一人的话是一面之词,是含血喷人!但这么多双的眼睛呢,难道大家都在作弊不成?” 对方那侍女一行说,一行暗示众人指证,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上前去,七嘴八舌证明的确是沈乔安动手了。 “不!不!”唯独沈乔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证明自己。 “拿下!”李仲宣怒极攻心,朝侍卫挥挥手。 两方各执一词,未必他相信他们任何一方,但他知道,今日要是让乔安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去了,他也会颜面扫地。 侍卫将乔安和欧阳启控制起来,期间欧阳启准备反抗,但看了看对方,还是退了回来。 他们给控制在了一个殿宇之内,寸步难行。 乔安也有点受惊,面色灰败的很,回想之前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事情全部是环环紧扣的阴谋。 现在,欧阳启被无数次的赶了回来,他握着铁拳,对着外面大吼大叫。 “有本事的,让我出去和他理论理论,这妖女竟然如此会谋害人!我们真不应该参加你这些乱七八糟的鸿门宴。”欧阳启怒不可遏,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棒,骂关梨,也指桑骂槐影射李仲宣。 “欧阳启,不要吵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乔安看向欧阳启。 “我知道。”说好的不吵嚷,但欧阳启却开始动手了,他我这个铁拳,对付看门的太监,打的对方人仰马翻。 那太监一面握着自己脱臼了的下巴,一面吓丝丝道:“大胆,大胆!真是岂有此理啊!” 欧阳启闹的沸反盈天,但也没能见李仲宣到来,悲剧发生后,李仲宣和从人急忙场带了关梨到凤仪宫去,吃了药后,关梨逐渐的苏醒过来。 “关梨,你没事吧?”李仲宣关切的握着关梨的手,关梨逐渐看清了李仲宣后,嘤咛的哭了起来。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说没有就没有,都是因为她啊,奴婢总以为她是个正派人,是个光明正大的女子,但万万想不到她竟会这样小肚鸡肠,我的孩子,孩子啊!” 关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李仲宣也陪着伤感。 乐文 第三百六十章 借腹生子做交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许久,外面进来了几个诰命妇人,她们众口一词重新指证了沈乔安,连沈乔安推人的动作都描述的一清二楚,这让李仲宣好生为难,毕竟乔安是他的座上宾,又是他那么爱的人,他该怎么去处理这事? 跟着,也不知道哪一个长舌妇将事抖露到了前朝去,这可不得了了。 一会后,一波朝廷官员都来了。 他们恳求的事情,都是要求将沈乔安收监起来,李仲宣迫于无奈,只能让羽林郎带走了乔安,给关押在了一个空荡荡的冷宫里 看到收监了乔安,大家都一个劲的称颂“我主英明。” 但这行为却严重的激怒了欧阳启,欧阳启一口气打倒了很多侍卫和太监。 “王,您不能这样!等会儿又有人联合起来攻讦您事情就跟糟糕了,我们要留有用之争来救助娘娘出来啊!”经环儿这么一说,他才罢手了。 “皇上驾到!”这边起了乱子,那边李仲宣自然是第一时间过来了,二人见面,如同仇人一般。 欧阳启的眼睛好像毒蛇一般盯着李仲宣,“这事情,我和你没完!” “乔安变了。”李仲宣看向欧阳启的背影,欧阳启和环儿同时回过头,他苦笑了一声,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以前,”欧阳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他的神情变得很惆怅,语声里有淡淡的苍凉,“她从来不会做损人利己的事情。”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去她?”欧阳启冷冷的靠近李仲宣,“就是因为你从来都不信任他,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信任永远是第一位!” 批评完毕,带着环儿离开了。 现在他们主仆二人只能暂别乔安,离开皇宫,欧阳启再次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环儿一五一十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猪皮二人都知道乔安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但却不能去证明。 至于沈乔安,她已陷入了绝对的黑暗里,这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宫殿,外面春风得意,这宫殿里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呜咽,好像鬼怪在叫。 好在到了吃饭的时间依旧还有人送吃的进来,她用银针试探完毕,勉勉强强吃了一些。 李仲宣特特的过去看了看乔安,但他仅仅是站在黑暗里,并没有迈步到里头去,旁边的太监看李仲宣站在这里许久了,急忙凑近。 “不要虐待她,事情还没到盖棺论定呢。”李仲宣转过身。 “是,皇上。”那太监连连点头。 李仲宣也感觉事情太蹊跷了,对这事情的结果,他是仇恨乔安的,但也变相的给了欧阳启和环儿调查的时间与契机。 李仲宣想要去看看乔安,安慰她两句,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他从冷宫离开,却看了看关梨,太医说关梨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李仲宣握着关梨的手,良久一言不发。 至于关梨,她看出来李仲宣是关心自己的因了这个,她也变得大胆了不少,急切要求李仲宣彻查。 夜幕降临,欧阳启和环儿一筹莫展,欧阳启换上了夜行衣,准备去救乔安,看到这里,环儿急躁了。 “王,不可以!大内高手如云,您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且这样闹下去并非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策略啊。”之前,欧阳启只发觉这小丫头比较伶俐,但却没有发觉她竟很聪明,此刻乔安遇难后,她开始动用脑筋为自己分析一切。 他叹口气,“我是怕他们会折磨她,想要去看看。” “那我们就分头行事。”环儿问:“您还有没有这夜行衣,您也给奴婢一件,我们晚一点在这里集合?” “你要这个做什么?” “奴婢有哦妙用。” 一刻钟后,两人从宅院里出来,原来昨天早上环儿在屋子外听到了李仲宣和乔安的谈话,李仲宣一字一句都在为自己辩白,听李仲宣的意思,好像关于关梨这孩子,还有很多曲折。 她想要到宫门外去碰一碰运气,其实也未必就想到会有收获。 但是,今晚大概是走了好运,环儿刚刚到后宫仪门,就听到一女子在咳嗽,跟着远处驰骋过来一辆马车,那是四轮的轿式马车,看起来不怎么华贵。 这就奇怪了?深更半夜的,皇城里什么人要到外面去?去就去吧,为何还要坐平头百姓的车子呢? 环儿看到黑暗中有个人出现了,朦胧的光晕里,她看的分明,那女子不是旁人,乃是关梨。 环儿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决定追过去看看。 车子都的不是很快,关梨唯恐步行会跟丢目标,但想不到彻底离开紫华城仅仅是拐了两个弯,跟着进入了一个胡同,这胡同的尽头有一家人。 关梨走到这里并不敢到前头去了,因为地方窄小,太容易暴露。 “你终于来了!关梨,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你答应我的五百两银子呢,快拿出来!”就在环儿准备离开的刹那,忽而看到有人开门了,一张鞋拔子脸的男人出现在了一片微黄的光晕里。 那男子声音很大,关梨示意那男子不要声张,两人到内室去了,环儿心痒难搔,只可惜她不会武功,否则此刻到内室去一听会获取更大的秘密。 他蹲伏在外面许久,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关梨面色潮红的出来了,站在黑暗中还不忘记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 从巷口出来,环儿立即跟踪,这俩人的聊天内容也给她很好的听到了。 “真是得寸进尺了,这种人依照奴婢看,不如就,”马车里,侍女的声音微妙的顿住了,关梨似乎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交给你了,事情一定要做的干干净净,要是让皇上知道我借腹的事情,我们都完蛋了。” “娘娘放心就好,做这等事情不都是奴婢的看家本领吗?”那侍女格格格的笑了。 马车离开,但在这五月的微风里,环儿却打了一个寒噤。 她急忙回去了,心急如焚的等欧阳启的归来。 欧阳启唯恐乔安在冷宫里会给人虐待,他堪堪的避开了各种危险辗转打听到了囚禁乔安的地方,环境是比较恶劣,但和监牢比较起来却好了不知道多少。 外面有专人在看着,但内室里头却只有乔安一人。 “乔安,我来了。”欧阳启从天而降,示意沈乔安不要声张,乔安心头一暖,跟着欧阳启到一颗芭蕉树下面,欧阳启交给了乔安一些治跌打损伤的白药,还将一些防备蛇虫鼠蚁的药洒在了这屋子外面。 跟着,将带过来的干粮给了乔安,乔安咬着胡麻饼子感激的看向欧阳启。 “其实我知道你很喜欢他,我几乎都有了要成全你们的决心,但想不到他竟然那样怀疑你,可见你在他身旁未必也会生活幸福,乔安,你且再等等,我和环儿会救你出来。” 叮咛了三五七句,他也怕行动暴露了,早早的抽身离开。 看到欧阳启去了,乔安却叹了口气。 欧阳启刚刚到屋子,环儿就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欧阳启,欧阳启听了后,震惊不已。 “现在就行动,免得让他们先下手了。”欧阳启说干就干,后半夜就到了那地方,环儿将马车里的一个大麻袋拿出来,在外面等着。 欧阳启拍了拍门,院子里顿时爆发了一片尖锐的诅咒,气的欧阳启牙根痒痒,跟着,一连串杂沓的脚步声靠近了门板,用力一拉,门朝着两边分开。 那人看都没有看清楚眼前是谁呢,就中招了,软软的昏厥了过去,看那人昏厥,环儿立即握麻袋过来,两人合力将此人撞在了麻袋里,丢在了马车中。 经过连夜的审讯后,那人将事情和盘托出,原来此人之前是羽林卫的首领,一年前刚刚卸任。 关梨那孩子自然不是李仲宣的,而是和这个彭将军商量后搞出来的一个阴谋,“你还在做梦呢,她对你动了杀心,现在你听我的,我保证给你银子。” 他们说好了第二天带着那人去指证关梨,那人也明白关梨是两面三刀之人,他的条件是,只要欧阳启能保自己的安全,他去全力以赴去帮助他。 欧阳启自然答应了他。 到第二天早上,欧阳启这边传了话到龙庭,说他们已经有证据能证明乔安是给冤枉的,会见欧阳启的事情安排在早朝后。 欧阳启押解了那人在恢宏的乾坤殿外等着。 今日,早上一起来关梨就让那侍女安排灭口的事情去了,又给另外一个侍女安排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侍女不动声色的带着几个嬷嬷进入了关押乔安的冷宫,乔安看到那一群侍女进来,就知道情况不好。 果不其然,她们拿出来了夹棍,“沈乔安,你千不该万不该犯在我们娘娘手中,今日奴婢可就得罪了。” 乔安虽然会武功,但一来身体不灵便,二来这一群人有备而来,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很快的,沈乔安就给控制住了。 “我要见李仲宣,让我见李仲宣!”乔安吼了一声,那老嬷嬷上前,掰开了乔安的嘴,将麻核桃塞在了她的口中。 跟着,有人将夹棍拿了出来,两边站着两个面色阴冷的嬷嬷,这两个嬷嬷用力一拉,乔安顿时疼的死去活来。 她一个血肉之躯哪里能经得起这个啊?很快就昏死过去,那嬷嬷冷笑一声,飞起一脚就要踢乔安的小腹。 但就在此刻,外面进来了一个太监,这太监是负责看管乔安饮食起居的,看到这边闹腾的没了正形,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将事情禀报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从乾坤殿下来,急匆匆到冷宫去看,因看到乔安成了这模样,他气坏了。 跟着,关梨也到了,关梨原本是想要要小惩大诫,但眼看着乔安的手指头血糊糊的,她也乱了方寸。 “关梨!”李仲宣一面给乔安上药,一面怒吼道:“朕的话,你是全部都当做了耳边风!朕要你不要对她下手,你却如此阳奉阴违。” 他的心都要碎了。 “皇上!这事情不是臣妾做的啊,这俩嬷嬷虽然是臣妾身旁的人,但臣妾从来没有让她们对沈姑娘下手啊,还请皇上您明察啊,臣妾是恨沈姑娘,但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啊!” “娘娘,这不是您让奴婢等做的吗?您怎么能这样撇清您自己呢?”那俩嬷嬷听到这里,顿觉五雷轰顶,急忙为自己辩解。 “嬷嬷昏聩了不成?竟斗胆污蔑娘娘,娘娘从来就没有指派你们过来害人,娘娘不过是“给我伺候好点儿她”什么时候要你们过来呢害人了呢?” 乐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装神弄鬼破迷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现在几个嬷嬷立即叩首,一口咬定事情是关梨安排的。 而关梨呢,哭的委顿在了地上,一派梨花带雨海棠泣血,看到这里,李仲宣道一声“拿下!” 有侍卫上前去,将几个嬷嬷拿下了。 就在这难解难分的时候,欧阳启带着环儿闯了进来,欧阳启看到乔安遭遇里酷刑,别提多么难过了,急忙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乔安,乔安。” 他看向沈乔安,发觉乔安气息奄奄。 他将真力通过手掌传递给了乔安,片刻后,乔安按逐渐的苏醒了过来,她的手指头太疼了,她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欧阳启?” “是,是,和我。”欧阳启纯澈的眼瞳好像黑玛瑙一样,轻轻落在乔安的面上,沈乔安点点头,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欧阳启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她的手背上。 “孩子还好好的,在呢,在呢。”沈乔安这才松口气。 此刻,欧阳启让环儿去伺候乔安,他一把将罩着面彭将军推到了众人面前。 “李仲宣,你被人戴上了绿帽子你还不自知呢,现在就让这一对奸夫淫妇原形毕露!”他一把气愤的罩在男人面上的纱布拉扯掉,跟着,那张脸就暴露了出来。 彭将军看到李仲宣,吓得两股战战,一下子就跪在了李仲宣的面前,至于关梨,她面色顿时泛白。 这是个噩梦! “彭立!将你们的勾当说出来!快!”欧阳启一脚踢在了彭立的肩膀上,彭立打了个踉跄,跪在众人面前。 “表哥,表哥!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忽而关梨给了旁边侍女一个眼神,那侍女靠近了彭将军,一个劲儿的叫“表哥。” “皇上,这彭将军是握冬梅的表哥啊,不知道欧阳启找这个彭将军到宫里是要做什么?”关梨百思不解的模样,看向欧阳启。 那彭将军当即就反咬一口。 他从欧阳启的态度已经能看出来,今日东窗事发欧阳启是不可能保护自己的了,因此寄希望于眼前人身上。 “表哥,你怎么稀里糊涂给抓进来了啊,前天晚上我们还见面了,娘娘送我两件衣裳,我舍不得穿,让你带给小妹,你怎么给抓到了这里啊?” 圣人千虑必有一失,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 “表妹啊,哥哥命苦啊!”这俩人抱头痛哭。 “彭立,你这杀千刀的,你快证明给大家啊,那孩子是你的!”欧阳启这么一说,彭将军当即就大吼大叫。 “皇上啊,那孩子是您的亲生骨肉啊,孩子怎么能是我的呢?还请皇上您不要听一面之词啊。” 事情的结果是,他们两人失算了。 但看到乔安受伤,李仲宣到底也算是动了恻隐之心,让人接了乔安出来,送到了凤藻宫休养生息。 事情比之前还要复杂了。 “奴婢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哎。”环儿愁眉不展,看向欧阳启,欧阳启叹口气。 当晚,欧阳启在一起潜入了皇宫,他本意是过来看看乔安,但顺道儿也过去偷窥一下关梨。 李仲宣给沈乔安用的是特效之药,手伤已在逐渐的痊愈,这让欧阳启欣慰了不少。 “你休息休息,我去那边望风。”指了指凤仪宫那边。 两个起落,已上了屋顶。 凤仪宫里,主仆二人默然坐着,许久后,那丫头起身过去给关梨锤肩膀,关梨道:“得亏是你今日机灵,要不然我们就完蛋了。” “奴婢一心一意都为您,但现在想一想连奴婢都后怕,不过好在那彭将军刚刚从后门出去就给人解决掉了。”女孩语声很是阴冷。 “到底还是你好!你是本宫的樊哙啊,但也要想一想办法,早早的弄死了这臭丫头!” “娘娘不要着急,昨日她刚受罚过了,今日那边戒备森严,想要下手比较困难,再等两天。”那丫头笑嘻嘻的。 “就依了你,”关梨满意的绽笑,“好了,连日来本宫和她斗智斗勇,真是累坏了,你伺候本宫去休息吧。” 那丫头搀扶了关梨去休息。 关梨很快就睡着了,但似乎做恶梦了,很快又是醒了过来,欧阳启原本准备离开,但却听到关梨屋子里发出一声失心疯一般的尖叫。 这又是什么情况? 他攀附到了关梨卧房的屋顶,发觉黑暗中一只橘猫从屋脊上跳跃了一下消失了,消失的一刹那之间,那橘猫还叫了一声。 不得不说,那叫声太像小孩的哭声了。 屋子里,那侍女急忙去安慰关梨,关梨告诉那侍女自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那侍女也你做贼心虚,明明刚刚自己也听到了却还要硬着头皮说没有。 “明日我们到后花园去给这小孽障上一炷香吧,但愿他不要纠缠我们了。” 欧阳启听过了她们的安排,顿时有了计较,喜笑颜开的回去了。 到第二日,乔安还是寸步难行,但情况却比之前有所好转,甚至于李仲宣为了照顾乔安,找了环儿来,环儿伺候乔安,自是让她安心了不少。 这天过的很快,过了酉时后,关梨带着丫头到后花园去了,两人焚烧了纸钱准备离开,却隐隐约约听到哪里似乎有小孩在哭。 “娘娘快走,快走。”那侍女听到哭声,急忙准备带走关梨,关梨身子骨弱,刚刚起身,就看到眼前的竹木晃动了一下。 跟着,两人看到了一脸血糊糊的彭立,跟着主仆二人也听到了彭立怀抱里孩子的哭声。 “关梨,你好狠心!说好的五百两银子借腹生子,但你却坑害了我,现在我已在地藏前告了你一状,地藏要你到十八层地狱和我对质去,你在阳间恶贯满盈,竟还要谋害另一个怀孕的女子,真是丧心病狂!” “彭立,彭立,你听我说,你快到到地府去,我明日就诵经给你,我还要找道士给你做罗天大醮呢,你去吧,去吧!我们的孩子、这!我也会为他做道场的,你去吧。” “现在你终于肯承认那孩子是我们的骨肉了,你想要我离开也很见到,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将你做的一切都说出来,我就可以离开了,否则我将阴魂不散,每天都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的噩梦中。” 欧阳启一面说,一面捏了一下怀抱里的掰猫,那掰猫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有罪啊!”关梨跪在了地上,对着天空忏悔,将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说完了后,眼前的恶鬼却忽而蹲在了她的面前。 “关梨,你看看这是什么?”欧阳启将猫儿丢开,那猫儿给折腾的够呛,一溜烟朝着竹林去了。 他的嗓音恢复了正常,伸手将面上的油彩弄干净了,嘴角抽搐了一笑,绽放一个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你!”关梨急忙起身,“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真是岂有此理!侍卫呢,羽林卫!快将这企图谋害本宫的贼子给拿下!” 关梨依旧不怕,目光死死的盯着欧阳启。 “来啊,将这贱妇给朕拿下!”关梨背后忽而多了一道阴冷的命令,关梨急忙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面色冷寒,眸光好似匕首一般的锋利,关梨急忙回头,“皇、皇上,您听我解释啊。” “贱妇!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李仲宣一脚踹开了关梨,关梨哭泣。 “仲宣,仲宣!你听我说啊,这都是误会!是误会啊!”事已至此,她竟还准备为自己狡辩。 “滚开!”李仲宣再也不理睬关梨。 关梨泪水涟涟,有侍卫带走了关梨和她那几个为虎作伥之人,众人鬼哭狼嚎离去,不提。 这边事情了结后,欧阳启急忙到冷宫去,乔安被酷刑折磨的昏厥了过去,这边没有皇帝的命令,谁人也不敢为乔安医疗,环儿想要去找欧阳启,但又唯恐谁会趁虚而入谋害乔安,是以只能为乔安上白药。 创口全部都溃烂了,又是初夏的天,实在是触目惊心。 少顷,李仲宣和欧阳启一前一后到了,欧阳启靠近乔安,看到沈乔安这模样,他的心都要碎了。 “乔安,你没事吧?”他低低的呼唤,但乔安并没有醒过来,他看到她的身上有鞭子击打的痕迹,有各种伤口。 他急忙将乔安抱了起来。 “欧阳,你到哪里去?朕这就找医官过来,事情已都过去了,等她醒来后,朕会赔礼道歉。”身后,李仲宣颤声道。 “道歉?”欧阳启回头,阴冷道:“打一个耳光给一颗糖吃吗?她不是小孩子,她需要的是保护,但你给她的是什么,是永无止境的伤害,我恨自己,竟怂恿她过来参加你这鸿门宴。” “欧阳!”李仲宣追了出来,欧阳启马不停蹄抱着乔安上了马车。 “你们这皇宫里人人居心叵测,各个步步为营,我们也不敢劳你们的大驾。”欧阳启咒骂完毕,朝着远方去了。 看到欧阳启那离开的车架,他后悔极了,他应该好好的保护她,应该认真的调查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乔安!”欧阳启抱着乔安,他发觉沈乔安在发低烧,“快啊!驭手,快点儿,快!” 尽管马车已很快了,但他归心似箭,依旧感觉马车的速度太慢了,驭手挥舞鞭梢,马车绝尘而去。 “乔安,乔安。”他爱惜的抱着她,轻声细语。 “仲宣、仲宣。”沈乔安的口中梦呓一般的低喃李仲宣的名字,听到这里,他轻轻的叹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她的心头依旧还是李仲宣。 两人离开帝京,进入之前租赁的屋子。 为乔安找了医官后,欧阳启焦虑的等着,医官将纱布拿出来,各种刀伤药等等都预备好。 医官为乔安做了消毒的处理后,教授环儿如何上药,环儿悉心的倾听,学会后,送了那医官离开。 环儿将药水小心翼翼的洒在了她的伤口上,沈乔安感觉到伤口火辣辣的疼,她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下也不知道究竟叫了多少次李仲宣的名字。 不但环儿听到了,连伺候在他旁边的欧阳启也都听到了。 “她还是喜欢他,哎!”欧阳启叹口气。 “是,我们娘娘始终都没有忘记皇上,但看得出来,其实皇上也爱着我们娘娘。”环儿尴尬的开口。 乐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 情愿放手祝卿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在此刻,外面有人拍门,环儿起身开门,走进来几个背着医药箱的老者,众人鹄立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大人物登场。 须臾,队伍正中央走进来一男子,他一脸的焦急,环儿一看是李仲宣,急忙行礼。 “你还来做什么?都是你害的,走开!”欧阳启看到李仲宣带着一群人来了,准备将他们拒之门外。 不等李仲宣靠近乔安的香闺呢,就暴喝了一声。 “欧阳,朕是好心,朕今日带过来的都是年高德劭之人,他们都是好人,先给乔安看看伤口吧。” “起开。”欧阳启谩骂了一声。 李仲宣也知道欧阳启在气头上,因乔安的伤口是自己间接造成的,他并不敢强烈要求什么,只能在外面等。 “王,皇上在外面等着呢,这六月的天,”环儿指了指天空,“还是让皇上进来吧,再别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了。” 但欧阳启显然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就原谅了李仲宣。 李仲宣在外面等了许久,不见环儿和欧阳启出来,众人想要喝杯水,但看到皇上都在忍耐着,也只能安安分分的等着。 “皇上,要不然回去吧?”有个老大臣感觉受不了了,提醒了一声。 “嘭”的一声,旁边一个年迈的老医官昏厥了过去,看到这里李仲宣急忙找人将几个医官给送走了。 成将军也准备看看乔安,他也听说了乔安的事情,但却依旧给欧阳启拒之门外了。 “说我和您是一丘之貉,说我是为虎作伥的那“伥”字儿,真是岂有此理。” “成将军,你退下,朕的命令!” 成将军只能离开,李仲宣在外面等了一天,不见有个人出来回应自己,半夜三更,凉风习习,这么一吹,李仲宣也感觉身体吃不消。 第二日,李仲宣又来了,朝廷的事情是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第三天、第四天,到了第五天,终于欧阳启出门了,没好气道:“进来吧,你这罪魁祸首。” 态度虽软了点儿,但也并没有太和睦。 “环儿,我今日有点事情需要出去办,你可放亮了眼睛,仔细不要染色门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伤害了你家主子娘娘。”临走前,欧阳启吩咐了一声。 环儿憋着笑,点点头,“知道了,您早去早回啊。” 其实,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俩人都看出来了,李仲宣和乔安依旧还爱恋着对方,他们想要成全他们。 欧阳启今日出门的确是有事情,事情处理完毕后回来,看到乔安已经好多了,李仲宣那边找了不少的医官进来瞧病,但凡是用药都用的是多年生的特效之药。 但凡是乔安需要什么,他都亲力亲为。沈乔安入口的东西,让他也一一都亲自品尝了,确定无毒无害才给乔安吃。 沈乔安三天前就苏醒了过来,但身体状况不怎么样,一连休息到今天,身体已比之前还好了不少。 她感激欧阳启,也知道欧阳启的用心。 那些药材比一般的要好很多,乔安的伤口逐渐的痊愈了,甚至于连一点点的疤痕都没有。 最近,眼看着乔安身体好了,欧阳启似乎也穷极无聊,忽一日找了李仲宣,说道:“你是不是想要让我原谅你?” “我是无心之失啊,欧阳兄!”李仲宣赔小心。 “那也简单,你和我去你们括苍山狩猎去,我就原谅你。” “这有何难?” 第二天,他们就开拔到了括苍山,在括苍山有木兰围场,这里的野兽比较多,每一年皇家田猎这括苍山都是首屈一指要来的地方。 但今年的狩猎和往年毕竟不同,按照欧阳启的意思,今年的狩猎只需要天子陪同他就好,不要那么多的太监侍卫等围攻野兽,让他们射活靶子。 李仲宣欣然同意。 乔安身体好了不少,和环儿也作陪在他们身旁,众人到括苍山去。 李仲宣和欧阳启追一只獐子去了,那獐子跑的很快,李仲宣策马飞驰,但脚下一空,明明一大堆的落叶,却原来是陷阱! 那马儿鸣叫一声,人立了起来,马儿堪堪到了对面,李仲宣却噗通一声就滚边在了一个大坑里,那大坑里并没有夹板或者其余的什么东西,否则他必死无疑。 “欧阳,拉我上去啊。” 李仲宣在下面求助,但却听到平地上欧阳启的声音渐行渐远,“李仲宣,你跑慢点儿,你等等我啊。” 李仲宣的匕首还在马背上呢,腰刀也在马背上,手中除了弓箭没有其余的东西,她试着用飞檐走壁的轻身功夫来脱困,但挖掘陷阱的人如提前知道他的本领一般,每当到洞口,他就力竭。 如此三番四次后,他也累坏了,只能坐在原地休息。 众人看到李仲宣的马匹出来了,但唯独不见李仲宣,都好奇的围拢了欧阳启问,欧阳启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起来很无辜。 “皇上没有出来吗?我总以为皇上和你们在一起呢,这可不是糟糕了?快去找啊。”众人顺着欧阳启指点的方向去寻找,南辕北辙,渐行渐远。 另一边,环儿看太阳大,带着乔安到密林中找能阴凉,环儿手搭凉棚看看天,“小姐,好奇怪啊,您看那天空明明是积云,但就是不下雨。” 乔安看了看天空,漫不经心道:“大概今晚会有雨,”一行说一行摸索水囊,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将水囊给弄丢了。 “小姐,奴婢给您找水去。” 乔安哪里知道环儿这一“找水”就会一去不复返啊,她在马车里等了一刻钟,饶是不见环儿回来,不免为环儿捏一把冷汗。 “喂!”就在此刻,那马儿竟自顾自到远处去了,乔安伸手攥着马缰绳,但马儿全然不理会她。 “环儿!你在哪里啊!?” “欧阳启!” 乔安呼唤了许久不见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出现,眼看着那马儿到了一个陌生的区域,她有点紧张,准备下去探路,孰料刚刚到马车口,天空有什么东西鸣叫了一声,吓得马儿失了蹄,一下子惊跳起来,等她反应过来,人已陷入了一个深坑之内。 “啊!好痛!”这是地面上一个笔直的洞穴,因为这洞穴太深了,因此只能看到外面熹微的光芒,乔安发觉自己身下是绵软的落叶,一层一层,就好像有人铺设的一般。 “乔安?”刚刚有重物滚落下来,李仲宣本能的躲避。 现在他定睛一看,竟然发觉是乔安。 怎么搞的?这么巧?来人都滚到了同一个洞里? “你?”乔安起身,“你怎么在这里?”似乎声音里有点怨恨,似乎导致自己跌落下来的主谋是李仲宣。 “我射猎,然后就,”李仲宣指了指天空,指了指脚下,沈乔安冷然一笑,不予理睬。 而洞穴外不远处,欧阳启笑了,环儿也笑了。 “我负责引开追兵,等会儿我们就回去,放心好了,这里一切安全,周边的动物已给我们驱赶到深山老林了去了。”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欧阳启和环儿的安排。 原来,欧阳启昨天下午忽而消失,就是为了挖掘这个坑洞。 倒是苦了沈乔安,要面对自己目前最不想要面对的那人。 “我送你出去。”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乔安上去。 沈乔安不予理睬。 “我是好心!”李仲宣皱眉,强调。乔安知道他是好心,但她这种情况哪里能离开呢?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仲宣忽而靠近了乔安,一把将她头顶的金簪子拿了下来。 “我挖几个洞,便与你攀登。”他说完开始挖掘,土壤不是很坚固,大概挖掘了一个时辰,基本上距离洞口很近很近了。 李仲宣精疲力竭,从上面跌落了下来,乔安听到砰的一声,本能的偷瞄一下,发觉李仲宣气喘如牛。 其实,对他,她也很担心。 丢过去一张锦帕,李仲宣擦拭了汗水后,蹲在乔安的面前,教授她如何攀登,乔安听了后怯生生的站在了李仲宣那宽阔的肩膀上,李仲宣一点一点的起身,沈乔安逐渐将脚探入到挖槽里。 但到一定的高度后,沈乔安力量就消耗殆尽了,跌落了下来。 少顷,天光好像烛火一般的熄灭了,周边万籁俱寂,黑了。洞穴里,伸手不见五指。 这还不算倒霉,很快有惊雷,雪白的电光照耀的洞穴里一片粲亮,“现在出不去了,先避雨要紧。” 李仲宣说完后,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在洞穴的角落里为乔安搭建了一个帐篷,雨脚如麻未断绝,很快的洞穴里头是湿漉漉的了,现在想要爬上去更加是难上加难。 “不要怕。”似乎李仲宣知道乔安在担心什么,当她无数次忧心忡忡的看向外面的刹那,他关切的提醒了一句。 雨水过去了,李仲宣“哈啾、哈啾”的打喷嚏,乔安移动了一下脚跟,脚下的土壤变成了稀泥。 下雨让泥土变得比之前要柔软了一些,在黑暗中,他继续开凿,终于弄出来更多的挖槽。 “这一次,必须上去!”李仲宣再一次蹲在乔安的面前,乔安上升一些,她跟着也轻轻攀登,片刻后,沈乔安出了洞穴。 但她刚刚出来就听到洞穴之内什么东西跌落了下去。 “李仲宣,你怎么办啊?”沈乔安俯瞰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在这洞里动弹不得,为了救助乔安他已消耗掉了全部的力量。 “你先走,山脚下有农庄,距离这里不久就到了,不要管我!快走,不要在这里久留。”乔安心乱如麻,走出去两步回头看了看那洞穴。 谁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下雨呢?要是继续下雨,这洞穴会怎么样呢? 乔安也不征询李仲宣的意思了,用石片砸碎了一根葛藤,丢在了洞里,“李仲宣,你快上来,我拉你上来。” 李仲宣满以为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沈乔安会一走了之,但没有想到,乔安并没有,而是竭尽全力的救助了自己,他从洞里上来后,浑身都湿漉漉的。 乐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 求助农户查病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休息,这里千万不能久留。”李仲宣说完,捡起来一根木棍敲敲打打到前面开路去了。 乔安落伍,走的很慢,刚刚下过雨的山路一片泥泞,时不时的跌跤,危险级了。 李仲宣回身,二话不说将乔安抱了起来,指了指前面,一骗风雨飘摇里,沈乔安看到了微微的光芒。 那光芒看起来好温暖好温暖。 “有人家,很快就到了。”他抱着她,小心翼翼的穿过丛林,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看到了一个三间小屋。 有人过来开门,主人家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李仲宣刚刚送乔安到安全的地方,嘭的一声就倒在了你泥泞里,昏厥了过去。 他今晚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又是在挨饿受冻的情况之下送乔安脱困,现在浑身都冷的瑟瑟发抖。 老人家自称叫“苗公”,家里其余人都在中京讨生活,就他一人故土难离,还在这里垦荒。 “先搀扶你相公到屋子里来,”苗公和乔安合力,好不容易才搀扶了李仲宣到屋子。 苗公找了自己儿媳妇的衣裳给乔安穿,更换了干燥的衣裳后,苗公为李仲宣擦拭了一下,也更换了一件干净衣裳。 沈乔安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面色苍白,摸一摸李仲宣的额颅,感觉滚烫。 “老伯,这里有没有郎中?”乔安求助的看向苗公,苗公点点头,提着气死风灯出门去了。 乔安也很惭愧,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只能给李仲宣冷敷,但效果不怎么好,他还是昏昏沉沉的,间或还发出一连串含混的叫声。 “什么?什么啊?”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李仲宣有什么诉求,乔安凑近李仲宣的耳朵问了一句,李仲宣反反复复在嘟囔她的名字。 “乔安?”沈乔安也想不到李仲宣在昏迷的时候会叫自己的名字,她伸手抓住了李仲宣的手。 “乔安、乔安。”他反反复复都在念叨她的名字。 “你等等,很快医官就来了。”乔安安抚了一声,大概过了一刻钟,外面有犬吠之声,沈乔安出门去迎接,走进来一个老态龙钟之人,那人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显是见多了生离死别。 切脉后说道:“这是风寒,但也不是简单的风寒,他五内之中长久郁结,一寒一热,这么冷热交替就成现在这模样了。” 乔安催促医官开药,那老郎中开了药后,又道:“还需要一味药,这就药到病除了,但现在保命要紧,先吃了这个看效果。” 医官打呵欠,将药方给了乔安。 乔安匆忙扫视了一眼,连连点头,那医官带着乔安去抓药,片刻后送了乔安回来,这一晚沈乔安没有睡觉,伺候在他病床前。 吃了一帖药后,高烧变成了低烧,但人依旧能昏昏沉沉的。 第二日,郎中再次看了看,喟然道:“这个病需要重楼呢,将五内郁结之气打下去也就彻底好了,此乃固本培元之法。” 要是在皇宫里,找各种名贵中草药都易如反掌,但在这荒郊野岭,哪里有重楼啊? 乔安立即恳求这村里的里正,里正道:“我们这个小村落距离中京还有一天的路程呢,即便是我们到了中京也没钱去买药啊,这个重楼本身物以稀为贵。” 沈乔安现在才知道,在皇宫里一抓一大把的药材,在坊间竟是这样的昂贵。 “要找到上好的重楼,要在阴山去,但重楼都生在悬崖峭壁上等闲哪里能采摘得到?二来,那种灵药旁边总有那么两个守护神在,采药就是从棺材板上翻跟头啊。” 沈乔安看了看木床上的李仲宣,暗暗的焦急。 她想要恳求这些人到帝京去搬救兵,但人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自然也不会全心全意的帮忙。 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实在是特殊,而他们身份更是不能轻易吐露,这给救援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半夜三更,李仲宣苏醒过来,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定睛一看,发觉竟是乔安,那种惊喜之情让他差点欢喜的叫了起来。 但同时李仲宣也发现自己生病了,情况很糟糕。 “乔安?”李仲宣摇晃了一下沈乔安,乔安正在做梦,浑浑噩噩的杯这么一摇晃,旋即苏醒了过来,盯着李仲宣看。 她还以为做梦呢。 “你醒了啊?”乔安开心,孩子气的笑着。 要知道,从脱困到现在,她已在她的身旁伺候了两天一夜了,这两天一夜里,她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 “感觉怎么样呢?”乔安问。 李仲宣还是有点迷糊,毕竟连续的低烧后人刚刚醒过来都这样,李仲宣惭愧的握着乔安的手,“对不起,之前那些事情都是我不好,我没有想到她会伤害你,我三令五申告诉侍卫要保护好你,但是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的语声是那样恳切,好像面对的是法官一般,乔安唯恐他的病情加重,连连点头。 “我相信你。”乔安点头。 李仲宣又道:“朕在很久之前就想要去找你了,但中京的事情那样多,朕不能一走了之,我、我连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好,我是不是很失败呢?” 这些话,大概也只有他在稀里糊涂的状况之下才会说吧。 谁说猛兽就没有伤口呢?谁说真龙天子就没有情绪呢?不过他们都习惯于将自己的伤口和情绪隐藏起来罢了。 “我都原谅你了,真的。” “朕太失败了,多少次想要靠近你,都不能,现如今,朕给你赔礼道歉。”李仲宣伤感极了。 “好了,我都说了会原谅你。” “乔安,你回来吧,你回来和朕并肩作战!”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絮絮叨叨,“朕需要你,朝廷需要你,家国也需要你啊。” 她竟这样重要吗? 李仲宣说了很多平日里都不清淤出口的话,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去安慰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任凭他一股脑儿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说过了后他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天都亮了,乔安怔怔的,原来,这才是他的内心世界吗?原来,他在误解她的时候,她也在误解他啊。 “姑娘,尊夫该吃药了。让我来伺候伺候吧,姑娘也累了。”苗公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好人,一面说,一面伺候李仲宣去吃药。 “刚刚听人说朝廷又要轻徭薄税了,现如今外面的条件好了,人人都能吃饱穿暖,要是放在前几年,现在我们还在外面忙呢。”那老人抚今忆昔很有感触。 乔安也知道李仲宣有一定的政绩,但却不知道他在坊间的威望这么高。 “依您说,当今天子究竟怎么样呢?” “依照老汉看,当今天子是最好的帝王啊。”那老者喂了李仲宣吃了药后,慢慢的说道:“先帝也真是糊涂,总是宠幸各种乱七八糟的女人搞的朝廷风雨飘摇。” “到最后竟将自己七岁的皇子册立了,哎,这小孩能做什么呢?到底还是现在的帝王好啊。” “人们都说李仲宣刺杀了豫王,害死了穆宸轩少将军,此事,您怎么看呢?”沈乔安想要听一听不同的声音。 “真是无稽之谈,谁这样说啊?”苗公皱眉,怒气冲冲,“谁这样污蔑帝王我苗家村的人首先不同意。” 乔安和苗公聊过了后才知道,原来李仲宣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得人心,至于之前那些事情,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研究研究。 “对了,你们说的那这个重楼究竟是什么模样啊?长在哪里,我要去找一找。”沈乔安道。 “去不得,去不得!”苗公大摇其头,“那重楼原本就是灵药,动物受伤以后也会去用那草药解毒,因此有重楼的地方也都有哦各种凶残的动物。” “阴山有?”沈乔安蹙眉,看起来是漫不经心,实际上是别有用心。 “有,但为数不多。”苗公瞅着乔安看了看,“你不要去啊,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乔安乖乖的点点头,但打听明白了方向后,乔安当天就准备行动。 她从李仲宣的飞鱼袋中将箭簇拿出来,检查了弓箭,乘着月将箭簇一一都打磨的熠熠生辉。 苗公看到乔安这模样,知道乔安要冒险,苦苦哀求,但沈乔安似乎不以为意。 这一晚,乔安休息的很好,将照料李仲宣饮食起居的事情托付给了苗公,苗公看到沈乔安这模样,只能让她三思后行。 早上,乔安吃了东西后,借了苗公的毛驴上山了,按照苗公指点的方向,沈乔安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那断崖的地方。 这里除了鬼哭狼嚎的风声,就沈乔安判断,并没有什么危险。至于野兽云云,大概是大家以讹传讹了,乔安将绳索捆绑好,轻而易举就下到了谷底。 寻找那草药的过程也很顺利,重楼原本就特别,在坊间有“七叶一枝花”的别名,这样具有特色的植物寻找起来自然是容易。 乔安得心应手,不过片刻就拔掉了一株,唯恐数量不够,索性将周边挤挤挨挨的一大堆都装在了自己的行囊里。 看看天色,时间还早,不紧不慢的攀登上去,沈乔安有点忍俊不禁,原来所谓的野兽守护之类,仅仅是传言罢了。 但当沈乔安逐渐攀高后,再看时发觉刚刚自己踩踏过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脚印,而在那一株草旁边竟盘踞了一条花花绿绿的蛇。 如此一分心,不小心踢落了一枚小石子儿,那小石子儿滚落在了地上,啪啦一声,蛇警觉的吐信子,但却没有察觉到灵药已都偷窃了。 沈乔安居高临下,胆战心惊,压低了浅浅的呼吸。 好不容易上打了安全的地方,她连绳索也不敢收起来,急忙找原路下山。 “吼!” 似乎身旁有什么动物在靠近自己。 乐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 二国和合万年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回头一看,发觉枯木背后走出来一只优雅的云豹,那云豹的獠牙很长,云豹打了一个呵欠,用力的在空中嗅了嗅,顿时发觉了乔安。 乔安并没有主动出击,她这三五年之类,在野外生活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经验,因此,善于观察的她掌握了一种常识,只要动物吃饱了,就不怎么会攻击人。 但那云豹忽而瞅着她的行囊看了看,那硕大无朋的绯红花朵就好像烈焰一般在燃烧,似乎灼烫到了云豹的眼睛,那云豹怪异的鸣叫了一声,跟着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原来传言不是假的,原来,重楼果真是有野兽在守护。 沈乔安握着弓弩,连连发射,但那云豹矫健的很,一枚一枚的箭簇全部都躲避了过去,伸出利爪一下将乔安打了个倒栽葱还要地面有绵软的落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猎豹逐渐靠近她,明要用餐了。 乔安急忙将手中的行囊丢出去,那云豹飞起来叼着就要走,沈乔安哪里会让云豹得逞,她一件射穿了云豹的后腿,那云豹打了个踉跄,回头一口就咬向了乔安的手腕。 沈乔安握着雕翎箭,刺向了云豹的眼睛,云豹锐叫了一声丢开了包袱,乔安躲避在了树木后,这里敲打一下,那里敲打一下。 而后逐渐引诱云豹到了悬崖旁边,她用刚刚的绳索捆绑了h一块大石头,推那大石头从悬崖上下去,云豹满以为是乔安本人在作为,扑过去就跌落了峡谷里。 沈乔安不敢恋战,她知道要这个高度并不会摔死云豹,急忙捡起来包袱回去了。 接下来的一路就平安的多,等沈乔安到了农庄后,急忙将门重楼给了郎中,那郎中经过炮制后,煎了药水。 乔安伺候李仲宣服药,吃了后,效果立竿见影,顿时好了不少,而沈乔安为了得到这名贵的灵药,自己也受伤很不少。 但她既没有抱怨,也没有告诉李仲宣自己是怎么样找到这个灵药的。 李仲宣在苗公和乔安的照料之下,逐渐的好了起来,之前他总感觉胸口好像有一块石头,让他连呼吸都感觉窒闷,但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这一次服药后,竟感觉情况好了不少。 那种淡淡的窒闷之感消失了,这日,他和苗公聊天。 苗公并不知道李仲宣是皇帝,而李仲宣呢有意无意想要聊一聊关于帝王的“德政”或者“苛政。” 这苗公原是比较健谈的人,似乎他很崇敬李仲宣,“现在啊,也不需要考什么武状元了,只要能为国争光就好,之前做什么都是世袭罔替,那多不好啊,现在不同咯!” 苗公得意洋洋道。 “您觉得目前皇上那些不足之处呢?”李仲宣问,按道理说苗公是不能胡乱议论朝廷的事,但苗公偏有一肚子的牢骚,他将这些都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一认真的记住了。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就牵扯到了乔安。 苗公道:“到底还是你夫人厉害!她是个忠肝义胆的女子,竟敢一个人到峡谷里去找重楼,那可危险极了,她还和一只云豹打斗,才将公子你这条命从阎王爷手中捞回来啊。” “什么?乔安为了我竟然心甘情愿去冒险?”关于沈乔安铤而走险的情节,她自己并没有说给任何人。 但前几天有人发觉一只老云豹后腿上有箭簇,而那箭簇和乔安用的一模一样,这才引起来人们的热议。 这天,夜幕降临了,李仲宣假装熟睡,乔安从外面进来,看李仲宣连被子都没有盖好,随手为其盖上。 她就那样盯着他看。 “乔安,不要走。”李仲宣起身,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一怔,急忙要将手抽回来。 “那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乔安,你竟会为了我如此铤而走险!乔安,回来吧,朕不要你过浪迹天涯的生活了。”李仲宣情见乎辞。 他看向乔安的手腕,手腕上有野兽咬伤的痕迹,但逐渐已在痊愈状态了。 “你说什么,我不懂!” “云豹!我说云豹的事情。” “那人们茶余饭后杜撰出来的,你不要信以为真了。”沈乔安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付出。 “乔安,但愿我们能从头来过,你知道的,我也一心一意都是你。”李仲宣激动起身,看向乔安。 “早点休息吧,”其实,她是有点为之动容的,甚至想要答应他,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乔安顾左右而言他,“我今日飞鸽传书到帝京,大概明日欧阳启就要来了,以后不要提起这些事情。” “乔安!”李仲宣待要追出去,但乔安却头也不回,离开了。 今晚的月亮真美,她抬头看着月,万籁俱寂里,她似乎听到了自己的真心话,“逃?为什么要逃?怕自己会答应她吗?” 好在李仲宣的追求适可而止,他知道,需要给对方时间去考虑,此事更不能操之过急。 翌日,乔安早起,李仲宣也起来了,今日的李仲宣看起来神清气爽,他已全然好了,看到李仲宣这生龙活虎的模样,沈乔安打心眼里高兴,但却不表示出来。 卯时前后,欧阳启率领了队伍进入苗家村,找到了李仲宣和乔安,至于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从他们两人的眼神似乎已推理到了。 众人看到李仲宣被人接去了,在李仲宣上车之前,苗公吓得两股战战,花白的头颅几乎都埋在了灰尘里。 “苗公!”李仲宣和颜悦色一笑,“你上前来。” 苗公靠近李仲宣,当即跪在李仲宣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小人口不择言,真是罪该万死啊。” “非也,朕要赏赐你,你给的建议与意见,朕深思熟虑。”说完后,让从人赏赐了苗公等人,众人皆大欢喜不提。 乔安对苗公也千恩万谢,这才靠近了马车。 “我抱你?”看到乔安要上去,欧阳启急忙闪现在了她的面前。 乔安婉拒,慢吞吞进入马车,欧阳启也钻入了马车里,欧阳启在偷笑,沈乔安皱眉。 “就知道是你安排的,以后不要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危险。”她埋怨完毕,将车帘丢开。 马车慢吞吞前行,欧阳启笑道:“究竟怎么样啊?这两年?” “提心吊胆!怎么样!真有你的!”乔安撇唇,对这几天发生的各种事情三缄其口,连谈兴都没有。 到皇城后,为感谢欧阳启和沈乔安,李仲宣开设筵宴,这一次却是货真价实的致谢宴。 风波都过去了,众人把酒言欢,独独乔安落落穆穆,似乎一点丢不开心。 那一晚李仲宣表白后,沈乔安虽然没有答应他,但她却陷入了情绪的魔障里。 他对她那样好,她对他,亦复如是。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么什么才是爱呢? “乔安,吃点儿东西,等会儿还要赶路呢。”欧阳启一面说,一面为乔安布菜,都是沈乔安平日里喜欢吃的。 他是那样的体贴,以至于让乔安有点惭愧。 “对了,我还有点事情,失陪,失陪。”欧阳启起身,故意离开,旁边侍女与宫人等都陆陆续续去了。 乔安睨视一下李仲宣,“我不同意。”她道。 “朕知道。”李仲宣遗憾的叹口气,他的筷子在颤抖,他们好像交汇的流星一般,迅疾无伦的会和,转瞬即逝的分开。 “朕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李仲宣继续陈说。 “都过去了。”乔安看似没有怎么考虑,但脑袋里却在疯狂转动。 吃了东西后,李仲宣起身,送乔安离开,欧阳启在宫门外等,片刻后,沈乔安和李仲宣都出来了。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朕对你也是刮目相看,朕和你盟约,永世修好!” “感激不尽。”欧阳启想不到会有这么个意外之喜在等他。 “走吧,事不宜迟。”沈乔安催促了一声,欧阳启颔首。 “你稍微等等,我还有两句话要和皇上聊。”乔安点头,在环儿的搀扶之下上马车了,午后淡金色的阳光轻描淡写的洒落在庭院里,有微风一吹,树影婆娑,好像在轻歌曼舞。 “怎么样?”等乔安进入了马车,欧阳启靠近李仲宣用手肘撞了一下李仲宣。 “什么怎么样?”李仲宣似乎大惑不解。 “少装蒜!”欧阳启叹口气,“算了,我们就要先走了。”欧阳启有心成全他们,言语之间已分明在暗示自己要放手了。 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手?但他的爱是崇高的,他不希望自己的爱变成了锁链将乔安给捆绑起来,他想要给她自由与向往。 上马车后,朝着少曲国去了,马车在颠簸,沈乔安在想心事,环儿遗憾的看着古都,“小姐,要回去了呢。” 乔安一怔,点了点头。 旁边,欧阳启似在闭目养神,看起来很疲倦的模样。 马车颠簸,大概快要到边境线的时候,沈乔安忽而抓住了欧阳启的手,其实欧阳启在假寐,对乔安和突然的动作,他连一点儿都没有意外。 “欧阳启,你回去吧,我决定留下来。”乔安语声坚定,但说完后却难为情的低垂了脑袋,这是多么荒唐的决定啊。 然而有人并不觉得荒唐,反而是很支持她,“早就看出来你心猿意马了,既然如此,我也留下来。” 欧阳启拉了一下马缰绳,马儿顿住了,“你什么意思?”乔安不解的看向欧阳启,迟疑的问。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咯?”欧阳启拨转了马头,任凭马儿慢吞吞到帝京去了。 原路返回? 乔安一怔,“我想要你回去。你到少曲国去吧,这段时间多谢你了,乔安感激不尽。”沈乔安纳头便拜。 乐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辞而别也为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喜欢帝京我也喜欢帝京啊,你既然准备留下,我也要留下来。”欧阳启多少有点孩子气。 “欧阳启,你回去吧,我抽时间会回来看你。”沈乔安看向欧阳启,欧阳启却淡漠一笑,不予理睬。 当然了,他们没有到皇宫去。 当天,欧阳启找了一家客栈,将乔安给安顿了下来,面对王权富贵的吸引,好像他跟钟情于和她在一起,其目的仅仅是为了她好,为了照顾她。 乔安说了不少话让欧阳启离开,但欧阳启可没有一走了之的打算,第二日早上一起来,欧阳启就到了乔安这边,将自己的长足计划说了出来。 “所谓长安大,不易居,我们在这里做个买卖吧。”乔安h不置可否,但欧阳启当天就跑的不见影子。 他找牙行去了。 下午,欧阳启拉了乔安到一条繁华的街道,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沈乔安不知道究竟欧阳启带自己带这里是什么目的。 “做什么?” “到了就知道了。”欧阳启将秘密进行到底,到马路正中央,有十字,中央是个美轮美奂的酒楼,有人正在拆牌匾,沈乔安看到这里恍然大悟。 “你、你要将这酒楼盘下来啊?”欧阳启啊欧阳启,你这微变让人措手不及。 “不是要!”欧阳启在衣袖中翻翻找找,将一张纸拿出来给了乔安,“你看看地契,这个酒楼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是你的了,我看了看似乎也没有什么太需要大兴土木的地方,就先换一换招牌,叫什么名字,你我合计合计。” “欧阳启,不要闹了。”乔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弄得有点儿自惭形秽,她是他的什么人呢?他对自己这样好? 乔安一气之下离开,躲到屋子去了。 但是到下午,欧阳启再一次过来,开始和乔安商量究竟酒楼叫什么名字。 “你说松风阁怎么样?说说嘛。”木已成舟,他征询乔安的意思,她哪里能视而不见呢? 乔安知道,盘这么一个酒楼可不一定你给钱就能办到,中间耗费了他多少能量,不言而喻。 他越是为沈乔安付出的多,沈乔安就越发于心不安。 “就叫松风阁吧。”木已成舟,该更换就更换吧。 第二日,欧阳启开心极了,张灯结彩庆祝松风阁开张,但他今日前脚刚刚离开,沈乔安后脚也走了。 众人都在等所谓的二掌柜过来,但等了许久不见乔安。 “真是奇怪了,”欧阳启一拍脑门,“我找一找去。” 等欧阳启回到之前的客栈里,小二哥交给了欧阳启一封信,“乔安姑娘人已离开了,走之前将这个给了奴才,让转交给您。” “人呢?人!?环儿呢,也一起去了吗?”欧阳启情绪崩溃,他想不到自己为她付出了这么点多,甚至于连我安全富贵都牺牲了,但她还是不理解自己。 “我的爷,奴才仅仅是个小二哥啊,哪里知道这些个事情呢?” 展开信封一看,信纸上只写了六个字,“勿念我,祝君安。”她这是有心不留下任何线索了。 此刻沈乔安已经在出城的马车上了,环儿不解道:“为什么我们不去皇宫呢?小姐,现在更应该去找皇上呢。” 沈乔安唯恐暴露行踪,自是不会到皇宫去,车辚辚马萧萧,两人朝着郊外渐行渐远。 “找洛兄去。”现在她举目无亲,只能先投靠洛怀逸。 沈乔安离开后,欧阳启各处找,大概搜寻了一个礼拜,到底没能找到她的蛛丝马迹,只能回到少曲国。 乔安已在洛怀逸这边生活了很多天,京郊比较安静,生意自然是不能和帝京比较,洛怀逸的客人大都是一些熟客和送人的过客,门口有十里长亭,每天都有人在这里送别,淌眼抹泪。 乔安看到这里心情也不好。 这日,她刚刚从外面遛弯回来,就听到屋子里环儿和洛怀逸在聊天,环儿建议洛怀逸联络联络皇上,让皇上接乔安入宫,又是拉拉杂杂将一路上发生的各种事情都说了。 洛怀逸听了后,百感交集,急忙准备去通知李仲宣。 但不等洛怀逸行动呢,乔安已经走了。 夜幕降临,沈乔安进入环儿的屋子,让环儿收拾东西,环儿震惊,但也只能乖觉的整顿,归置完毕后,乔安将一封信塞在了洛怀逸的门缝里,偷偷摸摸和环儿上路了。 等这主仆二人真正安定下来,已经是两天后,朝着山明水秀的南方去,沿途一面观光一面选择落脚的地方,两人来到之前李仲宣抢绣球的那个小县城。 眼看银子不多了,乔安不敢坐吃山空,急忙盘点店铺,从红姐和洛怀逸那里她学习过不少生意经,此刻虽然是一人运转,但各项事情都处理的张弛有度。 酒楼需要人多势众才能开起来,并且事必躬亲,那自然是起早贪黑,她现在是待产的女人,不可过分操劳,所以开的是胭脂水粉的铺面。 生意不咸不淡,勉强度日。 这日小县城里有绿衣使者路过,沈乔安买了信鸽,写信给红姐报平安。 乔安已很很多天都没有联络红姐了,今日这平安信发出去后,却许久都不见红姐回信,这不免让她着急。 她焦灼的等了很多天,有一天红姐本人竟到了,她看到乔安以后,竟泪水朦胧,不能自已的哭了。 “哭什么?”乔安丢开针线活,看向红姐。 在外人眼中,红姐是那样刚强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淌眼抹泪?但那仅限于大众认知,其实外表看起来越发刚强的人,内心越是有那么一寸地域格外柔软。 她的泪水伴随着同情与激动,看到乔安这般吃苦受累,不禁叹口气。 “带了银票给你,生活过得这么不尽如人意,也不见你联络我?”红姐将银票一股脑儿都拿出来给了乔安。 沈乔安感激不尽,“谢谢。” “不要客套。”红姐到来,为她们打扫了卫生,将一切事情都处理了,她发觉这里也没有什么危险,逗留了三天后回去了。 乔安看到红姐离开,也是百感交集。 过了一段时日,红姐再次到来,乔安再见红姐,却发觉红姐神情有点落寞惆怅。 “怎么?”乔安打破沙锅问到底,想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安,我们鹤楼危险了,那天我回去后发觉有朝廷人盯着他们,他们隔三差五就过来。”红姐那日回去后就发觉一群人经常到他们白鹤楼。 这一群人并没有捣乱,正因为他们按兵不动,这更让红姐忧心忡忡,沈乔安听了后,陷入了沉思里。 “按理说,我们开酒楼的事情是李仲宣默许的,十有八九他不会将我们鹤楼怎么样,但现在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不成监视我们,以便于得到你的讯息吗?”红姐摸一摸下巴,沉思道。 “既然感觉危险,就暂时不要做生意了,都退到少曲国边境去,欧阳启会帮你们共度难关的。”乔安相信欧阳启的为人。 “不说他也就罢了,哎!”红姐沉重的叹息,“最近他各处找你,疯了一样。” “不要让他知道我在哪里,他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继续坑害他了。”乔安不决定做欧阳启的下堂妻了,也不遵从欧阳启完美的一切安排。 他的牺牲已足够多了,她希望一切到此为止。 红姐再次回去,这一次朝廷的人比之前还要多了,不但用餐的食客里头有一些是朝廷的人,就连街头巷尾很多摊贩看起来也是伪装的。 红姐刚刚回来,采薇就拉了红姐到二楼,为红姐指指点点。 “红姐你看,那个卖黄瓜的,还有那个卖灯笼的,明显有问题!”采薇怒冲冲的,“怎么办?您一声令下,我这就行动,保证将他们赶走。” “不!”红姐道:“便宜行事,不可孟浪,我们是做生意的,只要他们不捣乱,依旧按兵不动做买卖就好。” 晚上打烊后,更多的红娘子涌入了红姐的屋子,将最近的发现告诉了红姐,红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大家秘密的交谈了会 当晚,她们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一批次一批次的离开,等第二日朝廷士兵发觉白鹤楼的人已走了个空空如也,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红姐刚刚退到少曲国的边境上,她们开酒楼盈余有很多,大家都准备到处玩儿一玩儿。 众人情绪高涨,各处去游玩儿,期间他们遇到了欧阳启,欧阳启打听乔安的消息,红姐闪烁其词。 “她之前写过信给我,”红姐让人将乔安的家书拿出来给欧阳启,欧阳启急忙打开,看过了后催问道:“后来呢?后来?” “我和你一样焦急,想要找一找她,但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找不到啊。” 红姐这么一说,欧阳启也无计可施。 但他早已经知道白鹤楼遇到了危险,索性日日和红姐他们在一起,红姐对欧阳启感激不尽,但面上却不表露出来。 期间,红姐也偷偷摸摸给乔安写信,乔安知道她们的现状后也逐渐放心了。 一连很多天,红姐和欧阳启都在一起,红姐“催促”欧阳启寻找乔安,但却阳奉阴违,带着那些士兵到处瞎转悠。 至于朝廷士兵,看到红姐这狐假虎威的模样,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段时间,李仲宣想要到少曲国走访,到得到消息乔安竟不在少曲国,这让李仲宣很伤脑筋。 他三令五申,让人去寻找,但众人搜寻了很多天,没有个结果。 这日,朝堂会议上有人举荐高德昌做宰辅。那高德昌是前朝的元老,今年已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多年来凭借机灵劲儿平步青云,大智慧没有小聪明比比皆是。 最近这小半年高德昌表现的可圈可点,尊崇李仲宣的一切安排,并且提出过很多轻徭薄税的建议。 就李仲宣观察,除了年岁大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 “皇上,相位还需深思熟虑呢,微臣这里不同意。”成将军向来仗义执言,他才不怕得罪人呢。 “微臣也以为,不可操之过急啊,二来,高大人已到了致仕的年岁,哪里能为国分忧?”几个遗老遗少叩拜,给出自己的建议。 乐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 高家女鱼跃龙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听取了两方面的意见,认真的思考,有很多人认为不应该给前朝的老官员给太高的官衔与荣耀,但李仲宣却不这样以为。 他是求才若渴之人,他想要让人看到他这里的“天下大同”,只要你是真正对朝廷有用的人,英雄不论处处。 那高德昌被授予一品宰辅之位,水涨船高,但这宰辅大人却并没有一朝翻身做主就趾高气昂,他依旧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这么一一来,让李仲宣欣慰了不少。 这段时间,李仲宣开始整顿国务,广开言路、招贤纳士。 这高德昌做了一个月的宰辅,各种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事实再一次证明李仲宣的知人之智,但一个月后的一天,发生了一件小事。 众人在朝堂会议上开始讨论册立皇后的事情,选后的向来是重中之重的事,按照三年一大选的条例来,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敷衍了事了。 朝廷与坊间积极响应,为李仲宣皇后的事情,诸位都忙的焦头烂额,尽管他们知道送自己的亲眷到皇宫去等同于将她们送到了火坑里,当人们依旧乐此不疲的绸缪。 “皇上,这是今年大选的名单,已都在您这里了。”太监送了丹青进来。 女孩们的肖像都由宫廷画师毛延寿绘制好了,看来各个明眸善睐,美不胜收。 李仲宣握着前两张看了看,将那一大摞的纸张丢开,“他们真是削尖了脑袋也希望将自家的女孩送进来,朕却讨厌极了。” 牢骚归牢骚,李仲宣毕竟还是认真的挑选了一些,为巩固后宫,他只能妥协。 等选妃告一段落,李仲宣在某个夜里召了成将军,成将军最近一肚子的怨气,对李仲宣任高德昌做宰相的事情完全不赞同。 “皇上,最近那高大人做了宰辅后,简直如虎添翼似的,每天都有不少人出入相府,高车驷马迎来送往,真是了不得啊,我看他要是植党营私,将来的事情就一言难尽了。” “果真?”李仲宣皱眉,看向成将军。 其实,他未必就真正放心高德昌。 “哎,难道是假的吗?”成将军话已出口,驷不及舌,嗟叹一声后看向了李仲宣。 “立即秘密组建保安军!”李仲宣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成将军就眉开眼笑,连连点头。 按照李仲宣的要求,保安军的成员必须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强将,必须勇猛而具有作战经验,成将军秘密的按照要求来组建。 明面上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理睬朝廷的人事,但却对一切都高下在心。 一天的朝堂会议上,几个遗老遗少建议皇上册封皇后。 “皇上,后宫现如今人才济济,您也应册封个皇后出来。”一人建议,人人建议。 他们争先恐后的说,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了一个主旨,“皇上,依照老臣看,不如就让相爷之女高玉潘做这皇后,高家女貌美如花不说,还是蕙质兰心之人。” 这么一说,高德昌若有所悟,竟开始毛遂自荐,“犬女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微臣多年来并不敢放任自流,三岁开始就找师父教授琴棋书画,五六岁上针黹女工已超群绝伦,不如先让犬女到帝京随伺一段时间,皇上看如何?” 听到这里,李仲宣危险的眯缝了一下眼睛,果不其然,这高德昌有勃勃野心。 李仲宣不置可否。 夜晚,成将军朝觐,李仲宣在养心殿闭目养神,手中握着楠木的念珠,“保安军组建的怎么样了?” “一切依照吾皇的意思来办的,现已有五百人之众了。” “足矣!”李仲宣睁开雪亮的眼睛,“让他们好就好的操练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五百人,说起来数量不是很多,但这五百人却强如散兵游勇数万人,成将军隐在了黑暗中,飘然去了。 两人时常保持秘密的联络,众人还蒙在鼓中哪里知道保安军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完毕,有人将高玉潘已送到了皇城,高玉潘的确是个美人,虽然年仅十六岁,但出落的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她就你那样淡淡一笑,明艳不可方物,美丽的很。 “你就是高玉潘?” “臣女就是高玉潘。”这高玉潘完全不惧怕天威,“皇上,听说您最近劳心劳神,臣女到这帝京来,为您解解闷。” 这高玉潘很会说故事,故事讲的引人入胜,口才又是妙语连珠,听的李仲宣心驰神往。 但李仲宣对册封的事情却绝口不提,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事情一般,高玉潘也不理论,日日依旧陪伴在李仲宣身旁。 她何止是蕙质兰心?简直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自从高玉潘到皇宫后,李仲宣基本上已不怎么吃御膳房送过来的东西了,每天下朝后高玉潘都为其洗手作羹汤。 “这个是荷花鸡,皇上您尝一尝。”高玉潘布菜,仔细观察究竟皇上喜欢吃什么,下次专门投其所好。 “这个是水晶玲珑蒸饺。”高玉潘做的菜色香味俱全,简直要超过御膳房的水准了。 两人也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高玉潘从不会高自标置,她知道自己的高度,也知道自己的位置。 每天照料李仲宣的饮食起居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至于李仲宣下朝后,她搜索枯肠说各种俏皮话为李仲宣消愁解闷。 “你真是朕的解语花。”但话虽如此,李仲宣却从来没有让她侍寝过,不但高玉潘没有这个殊荣,前一段时间大选而来的妃嫔都没有这个殊荣。 后宫的妃嫔和他的关系,六个字可精准的概括,“发乎情、止乎礼”。 无论前朝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玉潘重连都不闻不问,固守自己的小天地。 这么一来,他亲近她的时候就更多了,李仲宣也说他和乔安的事情,高玉潘不免为止扼腕叹息,李仲宣将高玉潘看作了红颜知己。 但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高德昌始终不见李仲宣提册封的事情,不免烦闷。 这日,麇集了一大群人开始在李仲宣的耳边碎碎念,之前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也怕李仲宣恼羞成怒,也只好点到为止。 “朕已在后妃之间物色皇后、皇贵妃的最佳人选了,诸位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看到李仲宣有不耐的神色,众人只好点到为止。 但隔三差五,在宰辅大人的引领之下,依旧不停的聒噪,李仲宣不厌其烦。 这日,李仲宣从前朝退下,准备到天籁阁去清静清静,但刚刚到蜂腰桥,太液池里忽而飞出来一个人。 那人手中握着一把峨眉刺,显是在池塘里已隐蔽了许久了,他穿着一件夜行衣,整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动作凌冽的很,一把峨眉是使的出神入化。 侍卫连忙过来护驾,但李仲宣和这黑衣人已斗在了一起,李仲宣没有兵器,且战且退。 那人对后宫环境熟悉的很,手中武器一张一弛,轻灵如毒蛇一般,很快李仲宣的肩膀就受伤了。 要不是他穿着一件刀枪不入的金丝甲,此刻肩膀上势必多了一个血洞。 “皇上,接着。”有侍卫一面召唤从人包围过去,一面丢一把兵器给李仲宣,李仲宣握着武器,开始全神贯注对付那人。 且说今日午后,高玉潘已准备了膳食在养心殿,左等右等都不见李仲宣到来,不免李仲宣去了天籁阁,她急忙到天籁阁去,路上因看到白石榴花开的鲜艳,采摘了一把,一边轻嗅一边进入了天籁阁外的花园。 她哪里知道这里正在展开恶斗啊? 战斗已全面展开了,那黑衣人躲避了起来,诱骗李仲宣上前,李仲宣也躲避在树木后偷窥他,两人你追我赶,彷如老鹰抓云雀一般。 “皇上,您在这里呢?”蓦地,紧张的气氛让一道曼妙的语声划破了。 “高姑娘当心啊!”侍卫大声疾呼,总旗大人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准备过去营救。 高玉潘哪里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闪电一般的回头,感觉劲风扑面,直觉是有人要偷袭李仲宣了。 “仲宣哥哥!”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力量,用力的推开了李仲宣,而与此同时,她感觉小腹剧烈一痛,昏厥了过去。 羽林卫得手,围攻了那黑衣人,众人本要留下那人勘察,但那人后退一步,自杀在了侍卫的戈矛上。 变故斗生,有人立即去找医官,有人找了绳索过来捆绑黑衣人。 李仲宣也想不到她会忽然出现,他看到她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了白色的石榴花上,很快,那白石榴花就成了红色的。 “潘儿!潘儿啊!”李仲宣将高玉潘抱起来,神情万分激动,这个女孩竟为自己挡了致命的一剑! 片刻后,朝廷热闹了起来,成将军赶到后认真的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看了看那黑衣人。 “皇上,元凶嘴唇发青,脚掌浮肿,看来昨夜已埋伏在太液池里了,就等今日致命一击!”成将军将结论告诉了李仲宣。 李仲宣心乱如麻,看了一眼云榻上奄奄一息的高玉潘以及忙碌的医官,指了指门口。 “看得出来是什么路数吗?” “就侍卫所言,这武功套路好像不是名门正派之人,末将猜测,他就是一个被人雇佣的杀手,仅此而已。” “好,朕知道了。” 此刻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李仲宣余悸犹存,不得不说,那江湖人武功很是毒辣。 两人还在聊着呢,宰辅高德昌来了,人没有到呢,哭声已经到了,“我的女儿,潘儿,潘儿啊。” 众人急忙让开一条路,高德昌进入人群,抱着女儿痛哭流涕。 “快拉开,快!”医官让人拉走了崩溃的高大人。 “相爷稍安勿躁,太医已在诊疗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成将军搀扶了高德昌去旁边静候。 这边厢,医官从内室出来,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那医官有难言之隐,眼神出卖了他,李仲宣看到那眼睛里奇诡的光,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乐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得偿所愿皇贵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医官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诊疗状况,但这些话却让旁边的高德昌听到了,高德昌急切的靠近那医官,捶胸顿足道:“什么?什么?我女儿还没有嫁人呢,怎么就不能生育了啊,我可怜的潘儿啊。” 那一剑刺中的位置太邪乎了,损伤了盆骨,虽然可以痊愈,但将来却不能怀孕了。 “我苦命的潘儿啊!潘儿,潘儿!”高德昌情绪激动,跪在云榻旁边攥着高玉潘的手久久不愿离开。 “皇上,”成将军和李仲宣交换了一个眼神,成将军逍遥阻挠一下,让高大人不要在龙庭内鬼哭狼嚎了,李仲宣却摆了摆手。 “人之常情,让他哭吧。”李仲宣率先迈步到了院子里,一股风吹过送来一片淡淡的血腥。 风将那红色的石榴花吹到了他的脚边。 成将军要说什么,但李仲宣却将食指竖起来轻轻的放在了菱唇中间,“朕不要你想当然尔的猜测!朕要真凭实据!” 成将军退下。 另一边,几个人将高德昌给搀扶了出来,高德昌哭的肝肠寸断,委顿在地上竟无论如何都拉扯不起来,李仲宣盯着他看了看,没有言声。 挥挥手,让旁边侍卫起开。 “皇上,微臣只有这一个、一个女儿啊!”高德昌期期艾艾,“微臣原是想要让她做您的贵妃,现如今竟出汗了这等事情,您要是不让她做您的妃嫔,将来谁会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啊,皇恩浩荡,微臣恳求吾皇册封了她吧。” “朕允了。”李仲宣好像并没有经过什么天人交战的思考,高德昌听到这里,才点点头擦拭了泪水。 “相爷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看她,至于这结果朕不会让她知道的,你、你们、”李仲宣皱眉,目光环顾了一下诸位,“都不要说破了!” 众人诺诺连声。 高德昌离开了,但据李仲宣身旁伺候的公公报说,那高大人刚刚从仪门出去,就止住了鬼哭狼嚎的哭声,好像个没事人一般。 “皇、皇上?您还好吗?”梦呓一般的声音,从屋子里飘荡出来,她孱弱到了极点,像极了枝头陨落的白色石榴花。 李仲宣正色看看众人,示意众人退下,众人一溜烟都去了,李仲宣靠近云榻,看高玉潘逐渐苏醒过来,欣慰道:“朕很好,你呢,你没事吧?” 高玉潘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整个人虚弱的气若游丝,“皇上,皇上,臣女也没事。” “休息休息。”唯恐她说话太多会消耗体能,李仲宣让气好生休息,三五天后,高玉潘逐渐能起身了。 好消息也从天而降,“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吾皇让钦天监看了黄道吉日,三五天后就要册封您做皇贵妃呢。” “皇贵妃?”高玉潘喜形于色,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我没有在做梦吧?” 册封的圣旨颁布下去,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至于高德昌,女儿做了皇贵妃后,他比之前还威风八面,逐渐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李仲宣依旧不动声色,对他植党营私的事情仿佛视而不见,但私下里成将军却在紧锣密鼓的行动。 那高玉潘身体逐渐好了,依旧和之前一般蕙质兰心,伺候李仲宣的饮食起居,虽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贵妃,但生活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 两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但这也不过是营造出来给众人看的假象罢了。 那高玉潘可满不在乎,似乎只要能留在李仲宣的身旁,已是无上荣光。 册封典礼约定在六月初六举行,地点在九州清晏,期间有一流程,高玉潘要相府谒灵,这也是老一套了。 谒灵不外乎是在祠堂宗庙里焚香,将家族荣耀观而告知给列祖列宗罢了。 眼看就要到六月六了,老百姓活像赶集一般到了棋盘街,从昨天起,人们就将棋盘街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到午后,一辆马车停靠在了相府外不远处。 “小姐,下去吗?”环儿问乔安,这封妃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她和其余人的目的不同,人家都是来凑热闹的,她过来仅仅是想要看看这个皇贵妃。 沈乔安虽然“居庙堂之远”但却很关心朝局,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忽而高德昌就鲤跃龙门,这事情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至于高玉潘封妃的事情,就更让乔安百思不解了,究竟帝京发生了什么事情? 午前,皇城里的马车已经载着天子和皇贵妃离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司礼监内侍监以及鸿胪寺官员,各司其事。 老百姓情绪高涨,将遮挡的帷幔都要撕开了。 李仲宣在摇晃的马车里,稍微掀开一线车帘,看了看外面,今日老百姓倾巢而动,万人空巷。 这和之前不同,之前也有封妃的事,但绝对没有这么多人来看。 “成将军呢?”李仲宣目光定在前面的太监身上,“让成将军维持维持秩序,今天人太多,不要有踩踏的事情发生。” “是。”老太监应声虫一般点头,撒腿离开。 李仲宣的马车是第一位,乔安掀开车帘已经等了许久了,今日人多势众,李仲宣哪里会留意到沈乔安?乔安看到那一角明黄色的车顶逐渐的驶入了视线,引颈多看了一眼。 “小姐,来了!高贵妃在第二辆车子里呢,您看。”旁边环儿提醒了一句。 那高玉潘喜欢热闹,索性掀开车帘看向外面,众人也都羡慕的看向高贵妃。 乔安扫视过去,看到丰容靓饰的女孩,那女孩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看来美不胜收。 她的眼睛点漆一般,黑而明亮,眼睛里盛满了幸福的光芒。 看到这里,乔安悲欣交集。 “不对!”乔安忽而想到了什么,乍然掀开了车帘,“环儿,你找成将军来,快!” “小姐,这!”环儿有点为难,待要不去,但乔安的眼神很严峻,让她不得不听命。 “小姐,您稍等等,奴婢去去就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乔安发觉那尾随在第二辆马车旁边的民众忽而冲开了帷幔,闯了进来。 “喂,远离娘娘车架!”御林军总旗将军大吼一声,示意民众后退,但有人忽而拈弓搭箭朝着总旗大人射过去,跟着有人射落了催马的驭手。 有一虎背熊腰的男子抢了马匹,大叫一声飞驰远去。 环儿去找成将军,但成将军今日一直都在后面维持秩序,看到皇妃车架给人抢了,众人都大惊失色,豕突狼奔,可怜环儿裹挟在了人流里,左冲右突不得出去报信。 成将军在队伍末尾,他想要上前,但马队和人群都乱了,一时半会他也不能靠近。 “发生了什么事?”李仲宣的马车已进入了相府,他急忙回头,有个灰头土脸的小太监急忙将外面的暴乱陈说。 “御林军总旗严将军已拿贼去了,皇上莫要忧心。” 李仲宣从马车里出来,有边防的侍卫已保护在了他的面前,李仲宣看着士兵和一群农民打扮的人决斗起来。 高玉潘的马车里忽然窜入了一个蒙面人,一把揪住了高玉潘,“别说话!别乱动!否则杀了你!” 高玉潘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几乎没有昏死过去。 战乱很快就结束了,匪徒全然伏诛,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 成将军气喘吁吁而来,下马后急忙勘察现场。 “皇上,是雇佣的杀手。”成将军检查过每个人的手掌后,下了断语。 那边,太监掀开车帘一看,马车里空空如也,那高贵妃早已经不翼而飞。 “皇上,高贵妃给掳走了。” 李仲宣看来也没有什么震惊,挥挥手道:“成将军,速速营救。”成将军立即策马,跟着总旗寻找高玉潘的下落去了。 乔安等了许久,才等到环儿回来,因为她在马车里,所以暴乱发生后,她第一时间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小姐,成将军已追凶去了,真是好危险啊!”环儿气喘吁吁。 “环儿,将这个交给士兵,然后我们就走。”乔安丢给环儿一纸秋儿。 环儿靠近士兵,将那球儿给了士兵,那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呢,环儿撒开退就跑,已无影无踪。 一刻钟后,李仲宣将那球打开认真的看着,他的目光好生复杂。 “快,到九嶷大道去找一找,尤其要找客栈、青楼!” 乔安是专门写给李仲宣看的,她帮助李仲宣分析了一下周边可能躲避的地方。 李仲宣惆怅的起身,看着外面的街巷,他是多么想要让人找一找乔安啊,又唯恐这边一下命令,众人蛮干,适得其反。 这边命令一下达,成将军的士兵一分为二,他们果然在距离棋盘街不远的九嶷大道找到了线索。 “在里头?”李仲宣也到了,目光凝注在掌柜的身上,那掌柜的吓坏了,手在不停的哆嗦。 “小人看他们这伙人不对,也不敢营业了,将他们给锁了起来。”那掌柜的手掌抖索,将通往二楼的锁扣打开,示意成将军带着人去检查。 但等李仲宣他们到二楼,人已全部给人杀害了。 李仲宣的手从死人的咽喉上拿下,血液微温,说明杀手刚刚离开。 成将军唯恐杀手会进行第二轮的伏击,凑近李仲宣,道:“皇上,末将让人先送您回去,其余的事,交给末将!” 李仲宣不言语,在士兵簇拥之下离开。 成将军急忙检查,发觉所有涉案人员一概被杀害。他追踪出去,失去了线索。 高玉潘被挟持后,相爷日日寻李仲宣,催促李仲宣追凶,李仲宣也一筹莫展,事情眼看陷入了僵局。 沈乔安急切联络红姐,红姐的人就在京郊,很快就到了,乔安将事情告诉了红姐,让红姐去调查。 “二掌柜,这就是那些人遇害的地方。”采薇指了指身后的客栈,沈乔安点点头,迈步进入。 因客栈里刚刚发生了命案,生意萧条到了极点。 乐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 线索中断复何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是这个屋子?”地上还有灰圈,顺着死人的轮廓洒下的,乔安数了数,目光落在掌柜的面上。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姑娘,您是哪一路来的,您可要帮帮忙啊,这事情不了结,我这买卖是不能做了啊。”乔安闻声,示意掌柜的不要打断自己的思绪。 她站在窗口朝着外面眺望了片刻,将目光收回,武断道:“那人一定还在帝京。” “姑娘,之前那成将军带来的人也这么说。” “那人还在这条街上。”沈乔安摸一摸下巴,那掌柜的迟疑了片刻,道:“但成将军没有这样说,成将军说那人逍遥法外逃走了。” 乔安一笑,她这样说自然是自己的证据,她指了指窗,“这个窗口之前开着吗?” 那掌柜的一看,发觉窗台上有脚印,看到这里似逐渐明白了过来。 “姑娘究竟是哪一路的人啊?”掌柜的皱眉,亦步亦趋。 “少废话!我们姑娘为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好,乱七八糟说这么多!”红姐看看暴喝一声,掌柜的吓得闭上了嘴巴。 沈乔安继续追问,问了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但这问题却是个关键。 她具体问了问那些人到这客栈后的饮食起居,本来也是闲谈,但乔安却发觉他们很能吃辣,这无疑暴露了一些什么。 跟着这个线索,沈乔安让红姐的人化妆成一般的食客四散在九嶷大道的客栈里,很快他们就打听到了一些特殊的客人,而她们重点排查的对象就是一男一女的组合,或者男女组合。 这一晚,红姐将消息回馈给了乔安,“找到两个可疑人物,但都是男人,据说一个男人从来不下楼,娇滴滴的,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我让小二哥私下里看了看高玉潘的画像,吻合!” 之前无论做什么事情,红姐都单独行动,但自从认识了了乔安后,做事情有商有量,在很多事情上,乔安具有高她一等的真知灼见。 “白天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晚上行动!”乔安将一酒壶放在中央,挪动了一下酒杯。 “红姐,劳烦让采薇采葛几个丫头进来。” 几个侍女领命后,开始整顿。 另一边,李仲宣也到了,他也确定那刺客没有离开九嶷大道,他更多盘查的是青楼,但很快的目标也锁定在了那家蓬莱客栈。 当晚,戌时前后,成将军化妆成了小二哥,藏着一把鱼肠剑送餐去了。 李仲宣在一楼一个不起眼的客房里等消息。 此刻,乔安她们的红娘子已陆陆续续靠近了客栈。 “下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乔安下令。 红娘子们可和朝廷士兵不同,她们飞檐走壁,似铁桶一般将客栈给包围了。 客栈里,已展开了抓捕。 “咳咳,客官,送晚膳。”成将军特特的压低了声音,模仿小二哥。 “进来吧。” 红姐早已经趴在了窗口,但她很快就看到委顿在床上的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男子的曲裾,面朝里侧卧,一动不动,简直和尸体没有区别。 红姐想要等那小二哥离开后再行动,但那小二哥是个贫嘴,问了不少问题,那人起疑心,握着铜盆将滚烫的菜汤泼向了成将军,转瞬间那人一把提起来了床上的女子。 “狗奴!”此人骂一句后,朝着窗外飞了出去,要不是乔安有言在先“抓活的”,此刻她们已得手了。 “长缨卫!追上去!”那小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了一把狼牙棒朝着外面去了,夜色里,那人抓着哭哭啼啼的高玉潘已飞跃到了距离他们很远很远的一个屋顶上。 那人武功了得。 然而他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沈乔安的马车竟在他的正下方。 “上!”乔安一声令下,几个红娘子拔地而起,顷刻间靠近了那人。 “不要再过来了!奶奶的!”那人吐了一口唾沫,“再靠近!我就杀了这娇滴滴的贵妃娘娘。” “不,不要!”高玉潘面无人色,惧怕的看向眼前人,红姐和成将军先后到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下,红姐微冴。 “怎么是你?” “我要要问呢,你不是在少曲国,怎么到这里了?”两人都百思不解。 “没有闲工夫解释,将此人拿下再说!”红姐指了指对面那人,“快将高贵妃放了,我们有话好说。” “再警告一次!你们要是再往前走,我果真对高贵妃不客气。”那人一把卡住了高玉潘的咽喉,高玉潘泪水涟涟。 她示意众人不要上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是之际,那人握着两个灰包丢了下来,一股窜天的恶臭味伴随迷雾腾腾升起,众人万想不到还有这一手,急忙蹲伏在地上。 等烟消云散,再追出去,那人早已经消失在了九翊大街。 红姐上下看看,屋顶上除了纯澈的月光,不见一人,街巷里有人在叫卖,一切风平浪静,丝毫看不出来究竟那人去了哪里。 “都是你这大块头坏我的事!”红姐低咒一声,让红娘子收兵了,眼看十拿九稳,却让人在眼皮子下面逃走了。 成将军讪笑着靠近了马车,一把掀开车帘,满以为沈乔安在里头,但马车里却空空如也。 “乔安呢?”成将军目瞪口呆。 “什么乔安不乔安的,我不知道。”红姐不怎么习惯扯谎,一张嘴顿时面红耳赤。 鸣金收兵,成将军回去后将路上遇到红姐的事情说给李仲宣,李仲宣为成将军功亏一篑而扼腕叹息,“什么?又让他们逃走了?” “末将功败垂成,罪该万死啊!”成将军惭愧极了。 知道红姐还在帝京,李仲宣大喜过望,红姐和乔安关系向来不错,自是焦不离孟。 李仲宣开始调查乔安的行动,但却遍寻不获。 当日乔安也发觉了成将军,她提前和环儿走了。 红娘子们为这案件羁留在帝京,很快就暴露了行踪,成将军立即汇报李仲宣。 李仲宣找到了红姐,软磨硬泡终于间接获悉了乔安藏身之所,红姐早希望他们两人破镜重圆了,乐得做穿针引线的事情。 这一晚,红姐刚刚退下,外面就有了叩门声。 “定是红姐去而复返了,奴婢去开门。”环儿笑着到门口去,但刹那间面色就变了。 回来后颤声道:“小姐,不是红姐,是皇上来了。” “李仲宣?”乔安起身,忧惧道:“我从后院走,你挡一挡。”目前,她不想见李仲宣,甚至不知道究竟和李仲宣说什么好。 李仲宣从前门进来,乔安已从后门离开。 “乔安,乔安!”李仲宣到屋子去找,但并不见乔安。 “到哪里去了?”李仲宣盯着环儿。 环儿自然是找了一席不相干的话来搪塞,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退下。 李仲宣离开后,红姐到了后院,看到乔安背靠着门扉,眼睛盯着天空那一轮荒寒之月。 “好好的,为什么要避而不见?”红姐凑近乔安,“我看人家心里头有你。” “都是你!”乔安皱眉。 红姐为自己申辩了两句。 三天后,李仲宣找到了红姐,要求红姐美言两句,通融通融,红姐经过上次那冒冒失失的安排后发觉沈乔安真的生气了,这一次可不敢做主了,急急忙忙闪避。 李仲宣无计可施,守株待兔,终于找到了出来买菜的环儿。 “皇上,您怎么在这里啊?大毒日头!”环儿也没见过这么痴心绝对的人。 “让我见见她。”李仲宣开始恳求,吓得环儿连连叩头。 “您不要纠缠奴婢了,奴婢去买菜了!”环儿咬咬牙,当即离开。 但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李仲宣都在巷口等她,环儿和李仲宣抬头不见低头见,日日点头致意,李仲宣也不急功近利,他知道乔安在这里,已心满意足。 他更知道乔安的脾性,再没有说和之前,他不会采取贸然的行动。 终于,环儿将这事情告诉了乔安。 “什么?几天了?”乔安起身就要到巷口去看李仲宣,环儿急忙追赶在后头,但乔安走到门口站定了,气馁道:“我不去,你将这晴雨伞拿过去给他。” 环儿将一把孟宗竹伞送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再三再四的恳求,终于乔安这边松动了。 “乔安,我来看看你。”李仲宣站在门外,这是他们的约定,不见面,只聊天。 许久后,屋子里传出一声熟悉的问候,“皇上来了吗?” “朕想要看看你。” “皇上不要食言!之前说好怎么样还怎么样。”乔安娇叱一声,李仲宣无奈,只能点点头。 “你过得还好吗?” 屋子里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有凄冷的笑声传出来,话题结束了,“皇上,时间不早了,您早点儿回宫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至于高贵妃的事情,我会帮您调查到底。” 他想要见见她,但这短促的会面,让他感觉到乔安的冷,沈乔安告诉他,主动参与调查高玉潘失踪案并非为了他,而是为了帝京,她不想看到这事情恶意发展。 李仲宣无奈,又不好急吼吼的破门而入,只能离开。 他走了许久,她才从屋子出来,眼神怅惘,红姐挑眉凑近乔安,“不要冤枉我啊,这一次绝对绝对不是我在通风报信,他求我很多次了,我都没有答应带他来见你。” “和你没关系。”乔安叹口气。 李仲宣回去后,郁郁寡欢,偏这等事情又不能让任何人出谋划策。 至于沈乔安,当李仲宣离开后,她也愁肠百结,一时间思虑良多。 夜半三更,乔安做恶梦了,梦境里依旧是当年逼宫的一幕,她醒过来后,冷汗涔涔。 红姐听到隔壁的动静儿,急忙过来安抚,沈乔安目光呆呆的,手在颤抖。 嗣后,李仲宣还找过红姐和环儿,但两人都绕道走,决计不敢带他去见乔安。 沈乔安依旧调查高玉潘的事。 这一晚,红姐带进来一个人,那人是他们在调查过程中偶然找到的线人,那线人五十来岁,一脸风尘之色,乔安问了好多个问题那人都不开口。 “哑巴了你?”红姐皱眉,推搡了一下那人,“刚刚高谈快论的精气神哪里去了?” 乔安看了看那人绿豆一般的小眼睛,似乎知道了什么,拿出来十两银子,见了银子后,那人当即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事情说了。 乐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明修栈道度陈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果真?你可不要骗我们。”红姐半信半疑。 “这线索我们买了,我们选择相信你。”沈乔安再次给了那人十两银子,那人也不道谢,态度很是傲慢,盛气凌人的去了。 “小人得志!”红姐撇唇,不满的挑眉。 “没事,这情报要是真的,也不算贵,今晚我们行动。”兹事体大,沈乔安也准备和红姐联合行动。 众人在那老人的授意之下,到了一个小宅院,并且打开了后门,但乔安他们进来。 沈乔安和红姐面面相觑,二人靠近后窗。 那老人送了点心与水果到内室去,跟着,听到一声熟悉的女音,那女子似乎对老人的伺候很不待见。 “爹爹呢?怎么许久还不来?还要捉迷藏到什么时候去,烦死了。”沈乔安具有非凡的记忆力,很快就确定这声音的主人是高玉潘。 之前,那老仆仅仅是含混的交代了两句,暗示他知道高玉潘的下落,但乔安和红姐都想不到,事情竟是这么一番面貌。 “老爷现如今不方便过来,娘娘就委屈委屈。” 那老仆故意导引高玉潘往下说。 “娘娘在耐三五天,到时候做这皇后娘娘就是顺理成章的了,老爷有打算。”那老仆看向高玉潘。 高玉潘起身微喟道:“让爹爹快收网吧,朝廷那些御林军也个顶个的厉害,所谓纸包不住火。” “娘娘放心,老奴会尽快将您的意思通传给老爷。”听到这里,乔安有点耐不住了,示意红姐带走高玉潘。 但此刻红姐却微微摇了摇头,跟着屋子里有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铿锵有力,气息稳固,“要我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早晚露馅,你今晚就回去告诉相爷,让相爷提前行动。” “老奴知道了。” “注意你的行动。”那男子叮咛了一声。 乔安和红姐唯恐暴露,并不敢轻举妄动,大概过了一刻钟,那男子有事情离开了,老仆到后院指了指后门,示意二人离开。 两人从后门出来,乔安道:“怪不得我们查不到他们,他们真是会瞒天过海。”这民宅门口不见一个哨兵,哪里有人能查到这里来? “原来这高贵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竟在玩儿双簧!”红姐握着拳头。 “先回去,再做计较。” 第二日,那老仆再次找到了他们,他依旧傲慢,依旧桀骜,不给钱就不开口。 乔安从那老仆口中知道了更多的秘密,原来这宰相高德昌竟有谋朝篡位之心,之前高玉潘被刺一事竟都是精巧的安排。 “这真是一出好戏!” 红姐送了那老仆离开,当晚环儿去见李仲宣,李仲宣满以为乔安回心转意,结果却大失所望。 但好的是,逐渐得到了高玉潘的消息,这边立即展开行动,但等李仲宣和成将军的人到那宅院,却不见任何人。 “乔安说这里并没有什哨兵和影卫,只怕人还在里头,将四面八方都包围起来,你我到里头去探看。” 李仲宣吩咐一声。 成将军给士兵打手势,众人各就各位,随时准备好狙杀。成将军和李仲宣,一人走前门一人走后门,两人到了那正屋,成将军一脚踹开了屋子。 两人却看到一具尸体悬挂在房梁上,尸体扭转如麻花一般,成将军放飞镖,打断了麻绳,老仆滚落在团花地毯上。 “走、他们、走了,”那老仆结结巴巴,“去、去了、去,”成将军气煞,追问去了哪里,但关键时刻那老人却咽气了。 李仲宣摸了摸桌上的一杯茶,还有温度,凑近那茶盏嗅了嗅,有女孩使用过的胭脂水粉的气味,他的眸光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复杂。 “皇上,这老东西断气了。”成将军起身,一脚踢开了老人。 “继续查!”李仲宣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乔安知道他们扑了个空,不禁叹口气,红姐道:“当初我们真不该通知他们,朝廷里的人做事情最要不得,总是倾巢而动,恨不能搞的人尽皆知,下次不要通知他们了。” “不成,此事里头有很多曲折,不通知他们我们未必能处理。”乔安说完似乎想起来什么。 “你说还有必要再去看看吗?”红姐提醒了一下。 “你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朝廷兵也的确粗心大意,我们再去走走。”其实沈乔安也没有抱希望。 他们在庭院内外查看,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那俩人走的急,但很显然比李仲宣早了一步。 “乔安你看。”红姐指了指桥墙角的死尸,乔安扳正尸体一看,那正好是之前和他们联络过的老奴。 “死了嘛?”乔安问。 红姐看乔安不方便下蹲,她凑近那老者,伸手试了试呼吸,竟然还有一口气儿,红姐喜极,过一部分真力给那老人,沛然的真力源源不断侵入老人的手掌,片刻后,他竟活了过来。 “快说,人呢?到哪里去了?” “相、相!”但仅仅是说了这一个字,老人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任凭红姐怎么折腾,他都没有醒过来。 “相什么?”红姐看向乔安。 “调查高德昌,快!”其实在此之前乔安就想要让红姐的人调查调查高德昌,但碍于毕竟对方是朝廷一品官员,暗中调查朝廷命官未必妥当,因此思前想后这计划也就搁浅了。 但此刻经认真思忖,发觉此事有迹可循,很有必要去调查。 红姐第二日开始暗暗的跟踪了高德昌,而乔安的马车也远远的跟在后头,乔安膝盖上放着一本《缙绅录》,这《缙绅录》中记录的是本地封疆大吏的容止。 做了好事情朝廷会记录在案,做了坏事,朝廷依旧记上去,沈乔安发觉,这高德昌清正廉明,完全不是两面三刀之人。 “小姐,您看。”旁边的环儿拉拉乔安衣袖,示意乔安看向外面,车帘微微撩起,乔安定睛一看发觉相府门口站着一个鹑衣百结的老婆婆。 那老婆子要给相爷下跪,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聊了几句什么话,相爷竟带着那老老婆子穿堂进入了府内。 “快通知红姐跟进去,这婆子有可能是个线人。” 红姐飞檐走壁,进入相府之内,片刻后,红姐出来了,进入了马车。 相府仪门打开,有个花枝招展的小丫头送了老太出来,那老太一边淌眼抹泪,一边作揖。 “好人,青天大老爷啊。” 红姐翻白眼,“圣人千虑必有一失,想不到吧,原来这老太婆害了眼疾无钱治疗,求助到相爷府上了。相爷怜贫惜老,找人给婆子看了,还给了五两银子呢。” “这!”乔安攥着拳头,“这怎么可能呢?” 今日沈乔安浪费了多半天的时间来观察相爷,发觉他的确符合口碑,是个清正廉明爱民如子的好官。 有欺压良民的土霸王他立即找侍卫去捉拿,有看不起病的人,他不但给人请医官看病,还客客气气的送出来。叫花子路过相府,也可讨到一口热饭,他简直是有求必应的孟尝君。 难道线索就要中断了吗? “还追查吗?”红姐钻入了马车,有点气馁的抓着车帘,连她这老江湖也看不透他了。 “府上侍卫家丁多不多?”乔安问。 “三十多个,”红姐屈指一算,“三十六七个。” “撤,不要让他发现了我们。”为今之计,只能徐徐图之。 乔安撤了后,夜幕降临,继续和红姐调查。每天到相府的人似乎都很多,她们想要等川流不息的人离开,但却发觉人越来越多了。 “真是奇怪。”乔安低喃。 大概到戌时,相爷的马车出来了,沈乔安远远的跟着,高德昌进入了一个大铁匠铺,出来后低头将什么东西交给了侍卫,侍卫点点头,放在了一个白玉盒之内。 跟着,相爷陆陆续续去了生药铺、牙行等,红姐看出来猫儿腻,偷偷钻入马车,看过后,抽走了一张给乔安,其余的原封不动。 沈乔安看过后,顿时了悟,“原来他才不是什么孟尝君,而是借用人来人往的契机隐蔽自己的真正目的。”沈乔安手中的是账单。 乔安回去后,让环儿将这账单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当即明白也跟着去调查,很快太监福生就送了东西进来。 “皇上且看,这都是老奴今日和龙禁尉调查的,高大人今日去了六十家铺面,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要是单纯做生意也就罢了,但接下来太监的话,却让他顿时警觉了不少。 “这些铺面的挂名老板都不是相爷,连远亲都不是,但日账单却源源不断的送到他的手中,老奴现在感觉奇怪,他为何要那么多银子?” “生药铺、铁匠铺?”李仲宣忽而想到了什么,“奸贼是要招兵买马,接下来依旧不动声色的去查,看看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老太监去了。 过了没有很久,成将军来了,同样带来了一些名单,“昨天晚上,末将偷偷的去打听,发觉朝廷里竟有不少的人都在他家吃酒席,觥筹交错欢饮达旦,末将不敢怠慢,偷了笔墨,我屋顶上将名单给您记了下来。” “呈上!”李仲宣伸手,成将军将名单递给李仲宣,李仲宣看了看,顿时愠怒,冷笑了一声。 “这些人都密切观察,保安队一概不要下手,等朕的旨意。”按理说,现在动手其实是最上佳的机会,但成将军却不理解为什么李仲宣非要延宕。 当晚,成将军的密报到了,说有二十多个朝廷官员成群结队到相府去了,事关重大,成将军不敢单独行动,通知了李仲宣。 李仲宣换上了一件夜行衣,飞檐走壁和成将军进入了相府,这里侍卫很疏松,两人得以安全窥探。 宴会开始了,有两个女巫一般的女孩在跳舞,轻歌曼舞完毕,俩女孩退下,李仲宣俯瞰过去,发觉桌上的菜品寒酸到了极点,跟着,高德昌开始说话了。 “今日找诸位过来,其实不过聊一聊轻徭薄税的事情,大家畅所欲言就好。”李仲宣和成将军面面相觑。 他们两人都想不到他们聊的东西是朝廷的一些大事情,两人听了会,急忙离开,从屋顶下来后,成将军骂骂咧咧。 “这老狐狸,我昨天来的时候他们声色犬马,压根就没有聊这些事情,今日倒是成忧国忧民的老好人了。” 李仲宣相信成将军的话,但也逐渐意识到了危险。 乐文 第三百七十章 礼部尚书给暗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很有可能他的身旁有眼线,不然为何每一次他们行动之前,那边就提前有了防备呢? 第二天,相爷不在任何一个店铺里去了,到了晚间,认认真真看书,下人多点了一根蜡烛,还给相爷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开始过那种浮夸的拮据生活。 再也没有一点点的线索,无奈之下,李仲宣只能去找沈乔安。而乔安最近也准备见一见李仲宣。 “具体事情就是这样,但朕很是奇怪,究竟朕的身旁是什么人将消息泄漏给了他呢?”李仲宣摸一摸额头。 “皇上身旁侍卫等多如牛毛,这样的行动自然不能瞒天过海,究竟是什么人,且不要着急,慢慢的引蛇出洞。”这是沈乔安的意思。 乔安今晚不但放下了成见,愿意和李仲宣合作,甚至于还和李仲宣吃了一顿晚饭,虽然小菜都是环儿随便做的家常菜,但李仲宣却吃了个干干净净。 临走前,李仲宣叮咛乔安好生休息、注意安全,这才放心回去。 事情好像暂时搁浅了一般,一切的线索都断了。红姐那边日日还在看风,但却再也调查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忽一天,礼部尚书张廷玉求见李仲宣,张廷玉是出了名的好官,平生不做狗苟蝇营的事情,这一次的觐见,张廷玉告诉李仲宣,他手上有高德昌贪污的证据。 原来,高德昌之所以有那么多的钱来运转生意,竟是在卖官鬻爵,他们通同作弊,上下其手,一条线上的鱼鳖虾蟹都吃的脑满肠肥。 “皇上,我们可以让他逐渐露出狐狸尾巴。” “好,你且说说事情究竟怎么办。”张廷玉老成谋国,果真给出来一个十拿九稳的计划,李仲宣听了后,立即去找乔安。 他将这事情告诉了乔安,沈乔安听了后,面带微笑。 一天后的夜里,有人从相府的角门带着一个男人进入了相府。 “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高德昌微微冷笑,看都不看眼前人,那人急忙将一个包袱送过去,那包袱沉甸甸的。 “相爷,捐一个五品鸿胪寺少卿,两千九百两都在里头了,大人且过目。”相爷示意旁边的侍卫看看。 那侍卫也没有打开看,掂了一下分量,面上顿时有了淡笑。 “回去等着吧,事情有眉目了自会有人告诉你。”相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男子离开了。 从这边屋子出来,男子快马一鞭到了乔安这边,李仲宣也在乔安屋子,看此人回来,他张望了一下那人后方,这才启唇:“没有给人盯着吧?” “皇上放心好了,并没有!相爷果真收下了二千九百两,也的确是明码标价,只要是三品之下的官职都可以买卖。” 李仲宣闻声,悚然而惊。 他想不到朝廷已经这么黑暗了,更想不到文武百官里竟有一小批人是“买”进来的。 “下次有什么消息,速速来回朕。”李仲宣看向那人,此人连连点头。 等那人去了后,乔安却愁眉不展,李仲宣斜睨了一下乔安的面色,讶异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事,吃东西吧。”乔安到底还是有心事,也没有吃太多。 等李仲宣去了后,环儿道:“事情已顺风顺水,怎么小姐看起来愁眉不展?” “太顺利了!”乔安只说了四个字儿。 “小姐,顺利了还不好啊?” 果然顺利了不好,第二天事情就发生了。第二天,相爷那边的人到了,告诉那青年人“捐官”的事情有眉目了,让那青年人到府上去叙话。 他等那线人去了后,急忙想办法告知了乔安和李仲宣,但那人进入相府后很久还没有出来,这么一来,众人都感觉情况不对。 李仲宣想要让成将军破门而入,但思之再三毕竟还是忍耐住了。 第二天,早朝开始,相爷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这是闹哪一出,连李仲宣也颇有点手足无措,难不成他要负荆请罪吗?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只听那高德昌义正词严道:“皇上,老臣有本奏。” 李仲宣蹙眉,“奏!” “老臣身为宰辅,理应为吾皇排忧解难,皇上近日老臣竟不小查到有人卖官鬻爵。”说到这里,他止住了话语,略微迈步上前。 “什么卖官鬻爵,你的仔细点儿。” 这么一句话,让众人窃窃私议,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真正做这“卖官鬻爵”生意的就是他本人,但他今日这贼喊捉贼却是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的。 “有个人在老臣这里举报,说礼部尚书张廷玉大人在做这营生,历年来竟弄出来一个名录,凡三品之下,每个官职竟都可变卖,只要您有银子,事情总半路的妥妥当当。” 高德昌声若洪钟。 那掷地有声的每个字都好像滚烫的铁钉,他的每个字变成了武器,巧妙的钉在了张廷玉的软肋上。 “皇上,老臣并没有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啊!”这边,张廷玉急忙出列,跪在李仲宣面前。 “起初连老臣自己都想不到,这张廷玉大人竟然会做这等事情,但那人举报后,有人就陆陆续续给老臣送来了这个。”一行说,一行将一沓文书从衣袖中拿出来。 “老臣怀揣了这个已经一早上了,皇上,您恶化群臣都看一看。”一面说,一面将文书里的一部分交给了李仲宣和众人,李仲宣接过一看,那是买卖的合约。 上面有手膜,是一份看起来无懈可击的交易契约,卖方和买方在上面都签署了真名实姓,上面赫然写着“张廷玉”几个字儿。 张廷玉做梦都想不到,相爷狗急跳墙,竟然会安排这么一出,这让他们完全来不及收网。 众人都有点迷瞪,但那醒目的三个字儿看起来的确是张廷玉的笔迹。 “来啊,勘验!”但这群臣之面,李仲宣自然态度谨慎,甚至于有那么一刻,李仲宣已开始怀疑张廷玉了。 毕竟这些二品的大员经常送折子到内庭,他们的笔迹,他是司空见惯了的。 片刻,有翰林院的人找寻到了张廷玉的笔迹与之对照,跟着跪在地上,朗然道:“皇上,勘验完毕,的确如出一辙。” 李仲宣看向张廷玉,张廷玉情知这是在陷害自己,但他搞不清楚这些旧文件之上为何会有自己的名字,甚至于连墨色都恶化文件一般的陈旧。 “张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高德昌阴沉沉的靠近张廷玉。 张廷玉一怔,旋即道:“微臣听说有一种人,专门钻研人的笔迹,他们模仿的简直和本尊的一模一样,这虽然与微臣写的一模一样,但此事的确是构陷。” “哦?”高德昌疑惑道:“听起来是似乎有点儿道理。” “这个不打紧,既然是要扳倒大人你,本相这里自然还有其余的证据。” 话间,高德昌又道:“皇上,微臣察了广通银号,发觉里头有张廷玉大人存的五千两白银,试想想,一个年俸禄二百四十两的官儿,这五千两白银是从哪里来的。 “高德昌,你不要含血喷人。”听到这里,张廷玉震怒,揎拳捋袖几乎要和高德昌打架。 “皇上,微臣这里将证据都准备得了,只需要您一声令下,微臣让证人上来,可以当堂就证明。” 李仲宣只能点点头,跟着广通银号的先生来了,那人似乎很惧怕张廷玉,看到张廷玉竟然绕着走,倒是高德昌,他和煦一笑,示意那人实话实说。 那先生主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言之凿凿的指证了哪一年哪一个月哪一天张廷玉存了多少银子,跟着李仲宣要求看账本,那先生将账本拿过去,李仲宣发觉最近的一笔存款是上一个月的。 那先生显然是吓坏了,“张大人,您还是招了的好,免得带累了其余人,小人要早知道您是朝廷的,早就将您举报了。” 李仲宣看了看账本,上面的确有一模一样的笔迹。 “皇上,老臣冤枉啊。”张廷玉想不到高德昌会摆出来这么个天门阵给自己。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堂下。 “皇上,微臣已说过了,微臣有证据,现在微臣让人送了其余的物证进来。”跟着,送进来一个包袱,李仲宣一看,那包袱正好是他们使用过的道具。 里头的银子二千二百九十两,原封不动。 “这是今日早上微臣在张廷玉家里搜来的,论理儿,微臣实在是不能搜检任何一个官员,但今日之事,微臣也只只好先斩后奏了。” “除了这个,微臣还抓住了一个同伙,那人是户部的陆大人,陆大人你且站出来,都坦白了吧,免得严刑峻法,本相的眼睛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 这么一来,那个陆大人也站了出来,陆大人吓得屁滚尿流,急忙将两人“狼狈为奸”的事情都抖露了出来,说的有鼻子有眼,任何人一听都知道事情并非是编纂。 “微臣辜负了吾皇,微臣愿一死谢罪,微臣现如今幡然醒悟,恳求皇上不要让张廷玉大人逍遥法外啊!”那陆大人跪在地上,汗水滚落了下来。 “张廷玉,朕给你机会,快为自己辩解。”李仲宣看向张廷玉。 旁边有几个人跪下,愿意保张廷玉清白,但张廷玉自己却不知道究竟从何说起。 申辩?这分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从何处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呢? 很快,张廷玉就披枷带锁,关押再来了刑部大牢。 那指证了陆大人的官员唯恐李仲宣会严刑拷打,竟一头撞死在了高德昌旁边的廊柱上,众人唏嘘不已。 李仲宣爽然若失,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但却也只能暂且将张廷玉给关押起来。 事情告一段落,高德昌趾高气昂离开乾坤殿,大袖飘飘到远处去了,李仲宣和群臣都想不到事情会这样。 乐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 卧底原是身旁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让张廷玉不要担心,有朕在,只要事情果真不是他做的,总会为他平反昭雪。”李仲宣吩咐旁边的高成,让高成过去递话。 这高公公在乾坤殿伺候了十来年了,从先帝到如今,内务上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他很是信得过这个高公公。 高公公离开后李仲宣拿走了那些所谓的“证据”去找乔安商量,沈乔安暗骂一句“老狐狸”,“真是想不到,他竟会这样做。” “这些东西要说是伪装,那也的确伪装的天衣无缝,乔安,你看看。”李仲宣将文书一一的递给沈乔安。 沈乔安认真的看了看,断定文书是多年前的旧纸张,旧墨痕,李仲宣拿出来张廷玉的签名与之对照,果然是不差分毫。 “这究竟是怎么样做到的,让人不可思议。”乔安也在犯嘀咕,这一门独到的烦伪造术,究竟是如何达到的。 恰在此刻,红姐从外面进来,她看到乔安在盯着这文书看,问了两句后,笑道:“那也很简单这原本就是旧东西,你这样想,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红姐告诉李仲宣和乔安,高德昌为了给自己留一定的退路,已在多年前就将欠款的一小部分存在了张廷玉的名下,至于银号里的人哪里会管张廷玉是谁?只要有主顾,他们就开心。 且这主顾财大气粗,谁敢去研究究竟主顾是什么身份。 李仲宣一想,拍案道:“是!是!朕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里,他们两人针锋相对已经很多年了,只怕他早些年就想要将这东西拿出来了,但时机不到,现下倒是朕为其推波助澜了。” “这也不要紧!”乔安道:“皇上不要忧心,为今之计是保护好张廷玉,至于银号那边,我们去调查。” 李仲宣点点头。 第二日,沈乔安去了银号,却发觉广通银号的大先生今日休班了,乔安和红姐经另外一个先生带路,到了那先生家里。 “奇怪了,已日上三竿,他怎么还在睡觉呢?”那人用力一推门,发觉里头竟然上了锁。 “我进去开门。”红姐预感到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事情,飞到院落去将锁扣打断,乔安和那先生到里头去,众人看到昨日在朝廷做证明的先生早已死亡许久了。 他的脖颈上还有一根套索,地上鲜血淋漓,不忍卒睹。 “死了,死了啊!”那先生吓坏了,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是沈乔安和红姐,两人见过的死亡现场太多了,面上基本察觉不到诸如“恐惧、慌乱”等神情。 红姐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有很奇怪的痕迹,“有人用绳索从后面勒住了他的咽喉,他基本上来不及吼一声,就给人弄死了。” 乔安看到那先生的指骨全部折断了,显在窒息之前经过了剧烈的挣扎。 “怎么办,线索断了。” “红姐,我们的红娘子里头出内鬼了!”乔安只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红姐也怕多事,带着乔安从后院离开。 少顷,有衙役进入屋子,乔安和红姐已离开。 红姐当天特别注意这一群红娘子,但并没有发觉谁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这些女孩跟着她出生入死已经很多年了,谁会叛变呢? 乔安也帮助红姐分析,甚至于两人放出去一些假的消息,意欲让内鬼先行动,她们好后发制人,却哪里知道红娘子们同进同退,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这么一来,沈乔安只能怀疑内鬼是李仲宣那边的了。 之前乔安就暗示过李仲宣,让李仲宣多多注意身旁的人,李仲宣时常也都在观察,却不见那狐狸露出尾巴。 今日,早朝刚刚完毕,高公公急忙追了过来来,“皇上,不好了,那张廷玉大人自杀了。” 李仲宣听到这里,拧着眉毛,厉声道:“朕昨日说什么来?你们都都当做了耳边风,朕说好要你们看好张廷玉,好好的,怎么就自杀了呢?” “皇上,他是、是、是自杀啊!”言下之意,狱卒已尽力了,但一个决心要自杀的人,谁能保证会看管的万无一失呢? “退下!”李仲宣屏退了高公公。 事情越发难以处理了,总有人比他们捷足先登,调查自杀的事情,李仲宣选择了乔安和红姐做自己的帮手。 三个人到监牢后,果然看到墙壁上有一团血液,那张廷玉硬挺挺的躺在那一团血液之下,整个人死状凄惨极了,没有来得及闭上的眼睛充满了惊恐和不安。 李仲宣唯恐这死尸会吓到乔安,她也知道乔安睡眠不好,让乔安在外面等,李仲宣找了狱卒来,和红姐对狱卒进行盘问。 那狱卒告诉李仲宣,半夜三更,忽而听到张大人大呼小叫,等他们过来,看到张大人用力的撞在了墙壁上,人就死了。 “退下!”李仲宣屏退了那狱卒。 “他怎么可能会自杀呢,事情还不明不白,这有悖常理。”李仲宣嘟囔。 沈乔安看向监牢,又看向尸体,发觉尸体倒地位置的确是合理的,并且完全没有丝毫被人挪动的痕迹。 “大概是他怕研究下去对自己有危险吧。”红姐弱弱的说,因实在是看不出来端倪了,从那监牢里出来。 她想要搀扶乔安早早等离开,沈乔安却忽而微微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啊!”乔安看向地面,忽而三两步进入监牢,她指了指张廷玉尸体旁边两只抽搐的耗子。 “皇上,老鼠向来嘴馋,去年我也在监牢里给关押过,他也别熟悉老鼠的习性,犯人晚上睡觉要是不保护好自己的耳朵,老鼠就就下口了,但您看看这个。” 三个人重新靠近尸体,看过了后的发觉血液旁边有老虎的足迹,也就是说老鼠是吃了血液中毒而死亡的。 “有人给他下毒了!”三个人异口同声。 找了狱卒过来问,但狱卒道:“小人以性命做担保,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皇上,这监牢里昨天并没进来可疑人物,至于昨夜上夜的人,现下小人可以都给您找过来。” “我好像知道是谁了!” 乔安道:“那人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们真是好糊涂!”沈乔安叹口气。 这天,沈乔安一反常态,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宫廷里现身了,当晚有人送了书信出去,但书信刚刚到仪门,就给小黄门截获了,送到了乾坤殿。 沈乔安冷笑,“好你个吃里爬外的家伙!”喝令左右拿下,众人上前去,不由分说将老太监福生拿下了,福生急忙为自己分辨。 但此刻,另一个太监高成道:“昨夜老奴似乎看到他去了监牢,难不成是给张大人下毒去了?” “带出去,杖毙!”李仲宣挥挥手,有人拖拽了福生而去,片刻后,外面传来一片鬼哭狼嚎的叫声。 “真是想不到,他就是奸细,朕平日里对他那样好,他竟如此谋逆!”李仲宣叹口气,挥挥手让众人散了。 乔安退下,准备出宫去,李仲宣差高公公送乔安离开,路上乔安笑道:“那福生是替死鬼,对吗?真正下毒的人是你,昨天负责关押看顾他的人是你,你在水中下毒了,那是慢性毒,人吃了两个时辰后会毒性就起来了。” “姑娘不要说笑啊。”高成皮笑肉不笑。 乔安不走了,将一张纸拿出来丢给了高成,“你瞒过了皇上,但你却瞒不过我,这是你通知高德昌的书信,我已得了你想不到吧。” “姑娘真是会开玩笑,老奴一辈子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半截儿都进黄土的人了,怎么会做这等事情。” “你本就是他的人,这几年你掩藏的太辛苦了!”沈乔安冷笑。 “姑娘,这里不是皇宫,还请姑娘说话小心点儿,姑娘今夜要是神秘失踪了,只怕也怪不到老奴的头上,众人都眼睁睁看着老奴送了姑娘出来的。” 高成闪电一般的靠近乔安,她本以为沈乔安不会武功,孰料他的动作快,乔安的动作更快,他只感觉小腹一凉,再看时地上就有了滴滴答答的血液。 乔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剑,剑锋已经刺穿了高成,高成哀嚎了一声,不可思议的倒在了地上。 至于“杖毙”福生,那仅仅是抛砖引玉的鬼把戏罢了,无非想要让他暴露的彻底一点。 做完了这些事情,远处的负宫车到来,李仲宣一脚踢开高成,目光柔柔的看向乔安。 “你没事吧?”李仲宣深吸一口气,靠近了乔安。 “还好。”乔安语声冷冰冰的,这让李仲宣很受伤。 “朕送你回去?” “回哪里?会阎罗殿吗?你越是靠近我,我越是感觉危险,我有红姐就可以了,你回去吧。”言下之意是,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李仲宣有点尴尬,目光失落的盯着乔安。 原来,他帮助他破案,真的不过是为了朝局稳定,为了诛锄异己,除此之外并不存在任何私人方面的情感。 红姐到来,看两人神情有点古怪,只能拉乔安离开,南辕北辙,李仲宣在原地耽了许久,才回宫。 他可没有放弃对乔安的爱,他在想用什么办法彻底挽回沈乔安的心。 “精彩,漂亮,这叫螳螂捕蝉。”红姐吃吃的笑。 “都让人当做提线木偶玩儿了这么久才将傀儡师给找到,足够丢人,还说什么螳螂捕蝉?”乔安叹息。 “是应该早点儿找到他,但现在也不晚,不过我倒是发现你们两人在一起做事情很默契,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红姐凑近乔安。 “我们已是昨日黄花,你提起也不要提起。” 红姐知道,关于乔安情感方面的话题不能继续聊了,就此打住和,又道:“接下来做什么?你安排安排?” “找高玉潘,监视高德昌。”这也的确是重中之重的事情,红姐第二日就去调查,那高德昌铲除了张廷玉后,朝臣没有不怕他的。 高德昌尾大不掉,俨然有和李仲宣分庭抗礼之势。 今日,高德昌竟埋怨龙禁尉怠惰,不将女儿的死活放在心上,李仲宣只能急急忙忙安排龙禁尉积极搜查,但那高玉潘俨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众人无迹可寻。 从这天开始,高德昌每天在朝堂会议上总有一些奇怪的建议,要不然就是想要揽权,要不然就是要朝廷拨款救济灾民,要不然就是指摘成将军的过错。 最离谱的是,他竟还建议让皇上微服私访,李仲宣被这些事情弄得焦头烂额。 乐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 线索如同滚雪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当晚,成将军到来,李仲宣道:“最近盯紧点儿,他现在是要和朕对着干了。” “末将知道!”成将军点头。 但当晚,成将军差遣出去的人都遭遇了暗杀,竟连一个都没有回来,成将军自诩是皇朝第一勇士,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他安排下去的人各个都文武双全,但却全军覆没了。 好的是,这十来个人并没有暴露身份,高德昌早发觉这群人在调查自己,昨夜是喋血的一夜,为了对付这一群人,他也元气大伤。 这日,红姐跟踪了高德昌,那高德昌的马车进入了城东一个民宅,许久后不见出来,红姐让红娘子将院落包围了,索性来个瓮中捉鳖。 乔安和红姐进入那个民宅,却不见了老狐狸的影踪,两人听到屋子里有个女孩在哭,推开门一看,那女孩被捆绑在一张太师椅上,女孩的头顶还蒙着麻布。 红姐最是见不得女孩受苦,想都不想就靠近了女孩,将女孩头顶的麻布拿下来后,红姐和乔安定睛一看,发觉这女孩不是高玉潘。 “糟糕!上当了。”乔安示意红姐救人后快点离开这里,但与此同时,两人都嗅到了浓郁的火药味。 “乔安!快趴下!”危难关头,红姐从内室冲出来,身体就好像一座小山一般保护住了乔安,跟着,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响彻天宇,半条街的人都嫩听到。 原来,不但这女孩身上捆绑了炸药,连院落的周边都提前埋好了火药,火药爆炸起来威力惊人,众人左闪右避,要不是乔安运气好,今日也葬身火海了。 乔安死里逃生,但却可怜了红姐,红姐为救乔安,后背严重受伤。 但这事情结束后,高德昌却发觉,真正追查自己的人,并非是朝廷的龙禁尉。 等李仲宣的龙禁尉赶过来,看到红姐已奄奄一息,红娘子们七手八脚送了红姐到医官去治疗,红姐死里逃生,但醒过来后,还是絮絮叨叨,对乔安问东问西问长问短。 她们损伤了主力,暂时也不敢贸然行动了,经过这事情,乔安更谨慎了,这老狐狸可不是一般的聪明。 乔安将此事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也谨小慎微。 高德昌最近闭门不出,但朝廷的大部分官员都开始靠拢他,高德昌六十岁生辰那天,人群川流不息,履舄交错。 众人都送了贺礼过去,连李仲宣也不能免俗。至于这个宴会,却因成将军的到来,闹了个乌烟瘴气,成将军是穷苦出生,最是讨厌这些作威作福的官僚。 看到有人送了那样多的贺礼给他,成将军自然是欺气愤,从这天开始,成将军和高德昌之间的关系无比的紧张。 但这一次的宴会却逐渐的暴露了一些秘密,宴会上送礼的江湖人竟比比皆是,这一晚夜阑人静后,成将军选择性的跟踪了一群人。 这一次,唯恐有闪失,他一人单独行动。 按几个江湖人从相府出来后,打马到了城西,然后进入了一个胡同,成将军跟踪了许久,发觉这群人进入了一个宅院。 这宅院重兵把守,看来是个隐藏起来的军事重地,他记住了具体位置后,离开。 过了三五天,这条胡同外逐渐多了一些小商小贩,有卖甜瓜的,有卖茶水的,这些可都是朝廷的人。 知道这些个秘密后,连李仲宣和乔安都扮演了一些不起眼的角色,李仲宣压低了帽檐,观察这个宅院。 这小院一整天都热闹的很,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小院里的人买了甜瓜,让成将军和李仲宣给他们送进来,两人送了一车甜瓜进去,偷瞄一下,发觉这院落里有不少站岗放哨之人。 他们两人退下,众人也不动声色。 夜幕降临,有几个赌鬼回来,他们喝了一杯八珍茶,相继昏厥了过去,等再一次睁开眼睛,人已到了一个小屋。 小屋里有几个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大爷饶命啊!”这几个人苏醒过来,忙不迭给李仲宣等叩头。 “说实话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李仲宣丢给成将军一个眼神,成将军二话不说,劈手将他们中一人给杀了,血溅当场。 其余几个人看到这里,吓坏了。 情愿说实话。 一刻钟后,成将军的虎豹营倾巢而动,将那民宅给包围了,众人用飞虎爪翻墙,进入中庭,打斗的异常激烈,但战争很快就结束了。 虎豹营占上风,那望楼里的士兵死伤惨重,想不到这小小的院落竟藏龙卧虎有二百人之多。 “皇上,救命!救命啊!”正厅里,有人握着匕首,送了高玉潘出来,高玉潘泪水涟涟,披头散发。 “皇上救命!皇上救命啊!”李仲宣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众人看向高玉潘,高玉潘痛苦不堪。 “救命,救命啊!”高玉潘惨叫着。 “放下你们的武器,否则我就杀了这高贵妃,要诸位得不偿失。”那人匕首凑近了高玉潘的咽喉,看起来不像是在表演。 “救、救命啊!”高玉潘一开始还在嘹亮的哀嚎,但此刻声息已逐渐的虚弱了,好像蚊虫在哼哼。 “让开!”歹徒暴喝一声。 但众人纹丝不动。 “让开一条道儿!”李仲宣丢开手中的长刀,示意众人让开点路让这人离开。 “皇上!”成将军对着李仲宣微微的摇摇头,这几天他们一只都在调查,发觉高德昌并非表面看起来的刚正,发觉这事情十有八九是高德昌弄出来的。 现在是他们捣毁这个组织最好的机会,而在营救的过程中人质被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成将军自然是想要顺水推舟。 但李仲宣有自己的顾虑,他确信这望楼里的人仅仅是此组织总人数的部分,更兼高玉潘一旦死了,相爷那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让开!”李仲宣再次下令。 成将军虽然没能意会到李仲宣的意思,但还是让开了一条道路,那人胁迫了高玉潘离开。 “皇、皇上救命啊!”高玉潘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坏蛋带着高玉潘飞檐走壁离开了,等他们二人走出去许久,成将军才让自己的人追出去。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红姐出现了,红姐驾车到来,掀开车帘,将里头一个僵死了的人丢在了地上,众人一看,那人就是刚刚胁迫高玉潘离开的侍卫。 那人的咽喉给一枚铁蒺藜洞穿。 而马车里,高玉潘失魂落魄的滚了出来,连滚带爬靠近了李仲宣。 “皇上,皇上!快!快行动啊,最近这几天臣妾被他们囚禁,臣妾从他们的交谈里知道了不少的秘密。” 那高玉潘一口气说了很多个望楼的分舵,李仲宣调兵遣将。 看到成将军去了,李仲宣靠近红姐,“多谢。” “谢我?”红姐冷笑,她不悦的瞥目,看向娇滴滴的高玉潘,那高玉潘抱着李仲宣,好像抓住好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般,神情凄切,浮夸。 “要不是乔安早已做好了边防,我们红娘子哪里能未卜先知?再说了,这一枚铁蒺藜也不是我射的,那也是乔安的手笔,”红姐蹲在尸体旁边,将铁蒺藜从尸体的喉管那拔掉。 “你要果真想要谢谢她,当面去说吧,我们走了。”红姐一声娇叱,众红娘子收兵,全部都离开了。 “皇上,还皇上啊。”似乎她唯恐李仲宣会去找乔安,凄凉的低喃着。 “没事,没事了。”李仲宣拍了拍高玉潘的肩膀。 最近这几天的“折磨”,让高玉潘看起来痛苦不堪,她很快就昏厥了过去。 夜色朗朗,李仲宣抱着高玉潘,将之放在了马车里,后半夜,高德昌进宫,父女相见痛哭流涕。 后半夜,成将军兴高采烈入宫,成功的围剿了望楼的散兵游勇,李仲宣犒赏了三军,让他们回去休息。 也是后半夜,群臣陆陆续续都到了中京。 高德昌跪在李仲宣的面前,“皇上,您犒赏了成将军但却忽略了高贵妃啊,要不是贵妃娘娘将望楼的窝点告诉成将军,成将军怎么就能逐一击破呢?” 言下之意是,事情虽然成功了,但要是没有机智过人的高玉潘提供线索,事情未必会有这等结果。 李仲宣知道高德昌的狼子野心,只能虚与委蛇的点点头,让礼部那边准备了金银珠宝之类赏赐给了高德昌与高玉潘。 “这是在弃卒保车,”事后,成将军皱着眉头分析,“皇上,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等简单,您还需要小心点儿。” “朕知道。”这一次的狙杀,保安队也是伤亡惨重,李仲宣让成将军继续团练,以备不时之需。 早朝后,李仲宣找鹤楼的丫头,那些红娘子神出鬼没,早已不在昨天住宿的地方了,小二哥交给李仲宣一封信,“这是沈姑娘离开之前让给您的,她描述了您的模样,还说让您不要找她了。” “她还在城中吗?” “这个,”那人蹙眉,“客人的事情,小人是不知道的,只怕要说的话都在这封信里头了。”李仲宣带走了那封信。 里头的内容不过几个字而已,“安,勿念。又及:朝政之事无小事,君当察纳雅言亲贤远佞。” 这官样文章看的李仲宣心头火起。 带走了那封信,刚刚回到乾坤殿,乾坤殿外就跪了一大群的文臣武将,李仲宣准备回去,才刚刚走到勤政殿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陡的有脚步声从旁边响起,李仲宣将乔安的那封信急忙丢在衣袖,偏头一看,竟成将军。 “皇上不要回去,这事情交给末将去处理。” 原来,那一群文臣武将都是过来为高玉潘讨封赏的,众人尽管知道李仲宣人不在乾坤殿,但他们还是众志成城跪在了外面,并且各个都长跪不起的模样。 李仲宣最怕别人对自己软磨硬泡,到下午,还是到了乾坤殿里,刚刚进入,就有几个不怕死的进来了。 “皇上,高贵妃如此舍生取义,在贼巢九死一生才听到这么点儿线索,您不能赏赐点儿金银珠宝就罢了啊。” “哦?”李仲宣轻笑,完全看不出内心的情绪,甚至于连眼神也波澜不惊,“诸位这是什么意思呢?” 乐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 册后才是突破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告诉李仲宣,希望李仲宣能为高玉潘正名,让高玉潘做皇后,李仲宣听了后,还没有表态呢,外面成将军就风风火火的到了。 他脾气向来不好,抓着几个跪在李仲宣面前的侍卫就丢了出去,众人摔了个人仰马翻,成将军锵然道:“皇上,苏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高贵妃即便是为国争光了,但想要做皇后,似乎还差着一截儿,请皇上您三思后行啊。” 成将军握着沙袋一般的拳头,耀武扬威的恐吓那一群老臣,众人都齐刷刷退下。 但很快,高德昌进来了,他和成将军展开了辩论,成将军的口才向来远不如人,但却给了高德昌一拳头。 事情终于在成将军这一拳头后,浑浑噩噩的结束了。 “以后不要动粗。”看到高德昌痛苦不堪的退下,李仲宣轻轻叮咛一声。 成将军讪笑道:“有时候不动粗不成啊。” 下午,李仲宣没有离开乾坤殿,他满以为高德昌就此事会闹腾闹腾,但高德昌没有来,他的那些虾兵蟹将也没有来,李仲宣难得的耳根子清静。 高玉潘为李仲宣奉茶,不免落了两滴鳄鱼泪水,李仲宣假意安慰了两句。 到第二日,反动派都安静了下来,乃至到了第三天,再也没有人提起册封的事情,一切完满结束。 下午,乾坤殿内。 李仲宣问成将军团练的情况,成将军对答如流,完毕后自嘲一笑,“皇上总说要以德服人,看起来有时候这个头比这个头还要厉害呢。” 说第一个头的时候,成将军挥舞了一下拳头,说第二个头的时候,成将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然而事情果真就这样结束了吗? 翌日,早朝的班部里,不见了成将军。 “敢是成将军出了什么事吗?”李仲宣看向众人,众人面面相觑,则声不得。 “福生,速速找人到兵部去看看。”李仲宣挥挥手,大太监福生急忙行动,片刻后从外面回来。 “皇上,不好了啊,成将军昨夜巡城,给人打了一闷棍,现在生死未卜啊!”听到这里,李仲宣霍然起身。 李仲宣立即到行辕去看,有几个素日里和成将军要好的人也都去看了,成将军躺在云榻上,看起来状况一点都不好。 众人在门口张望,屋子里,有侍女哭哭啼啼,有医官来来往往。李仲宣愁眉不展,坐在云榻旁边。 有人在给成将军看伤,“皇上,人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就好。”李仲宣起身,准备离开。 “皇、皇上啊!”成将军虚弱的叫声传了过来,李仲宣回头,“爱卿,没事吧?” “我状告一人!”成将军将手中的一个铭牌颤颤嗦嗦的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盯着那铭牌看了看,面色顿时变了,众人也都盯着那铭牌在看。 “高相!”李仲宣轻咳一声,将铭牌丢在了地上,门口看热闹的高德昌看到李仲宣面色微变,急忙躬身进入,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解释解释吧,这怎么一回事?” 这铭牌上赫然刻着“高、护院”以及编号,高德昌将铭牌捡起来看了看,确定这是自己府上的东西后,急忙道:“皇上不要误会微臣啊,这东西的确系微臣护院侍卫所有,但他不是成将军的对手啊。” “哦?带人来!”高德昌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点点头,让家丁去找护院侍卫去了。 过了片刻,几个侍卫进入了将军府,众人看向那几个侍卫,侍卫们有的嘴角受伤了,有的头顶抱着绷带,各个看起来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李仲宣在众人面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成将军面上。 “不错,皇上,您要为末将做主啊,末将昨夜巡城,刚刚到后海,一群人冲出来就偷袭末将,末将与他们殊死搏斗,最终末将抢夺了那人的铭牌,那一群人落荒而逃了。” 众人看向成将军,发觉成将军面色苍白,气息奄奄,又是看了看对面那几个人,那几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 “说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李仲宣看向侍卫首领。 “皇上,小人昨夜吃花酒去了,刚刚从怡红院出来一群人就包围了小人等,他们显是提前准备好了的,打的小人等皮开肉绽死去活来,还抢走了首领高明的铭牌啊!” “放屁,放屁!”成将军气坏了,抓着枕头就丢了过来,那青瓷的枕头嘭的一声落在了众人面前,四分五裂。 “拿下!”李仲宣铁面无私,“让大理寺慢慢的看查问,高相,朕这一年多很是倚重你,朕想不到你让朕如此失望,竟然因政见不合而暗箭伤人,你给朕个解释吧。” “皇上,老臣并没有调唆护院侍卫偷袭成将军啊,成将军武功高强,我们这些个小喽啰不是上赶着去找死吗?” 高德昌完全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铭牌却的确是自己府上护院侍卫的,铁证如山,他并不能胡乱狡辩。 “你早晚给朕个合理解释吧!成将军乃一品护国将军,事情可不能不了了之啊。”李仲宣说完后,喝令“退下”。 那高德昌皱眉离开。 等高德昌离开后,李仲宣笑了,成将军也笑了。 “抱歉,朕不得已才让你用苦肉计,不过你也真是会蛮干,”李仲宣关切的起身,“让朕看看后脑勺。” 成将军的后脑勺上有了一个肿胀的肉瘤,看起来受伤很是严重。 “本就是苦肉计,只要能辖制这老狐狸,皇上您让末将做什么末将都心甘情愿。”成将军悠扬一笑。 “好好歇着,静候佳音,这两天就不要巡城去了,朕会安排人暂时性接替你手头的事。”李仲宣说完后,找了医官进来,让其尽心竭力伺候。 当晚,李仲宣到了监牢,见了那几个侍卫。 暗示他们必须做伪证一口咬定事情就是侍卫首领高明在安排,这群人原本就贪生怕死,更兼李仲宣当着他们的面儿弄死了两个同伙,吓得他们胆战心惊。 第二日,高德昌带着护院侍卫高明朝觐,高明和成将军这么一对峙,成将军一口咬定前天晚上伏击了自己的就是眼前人,高明有口难辩。 明明他才是苦主,明明有人打的他昏头转向,还抢走了他的铭牌,但现在呢,一招贼喊捉贼却让他成了施暴者。 “高相,你还要包庇他吗?”李仲宣皱眉。 “微臣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包庇作恶多端之人啊,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怕还有曲折呢,何不找监牢里那些人出来对峙呢。” “好,朕正有此意。”李仲宣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此刻几个人给人带到了中庭,各个都披枷带锁。 “高明,你坑苦了我们,你让我们偷袭成将军,现如今东窗事发了,我们已决定将实情和盘托出,你最好莫要信口雌黄。”这几个人在监牢里给折磨了一天,那炼狱一般的一天,让他们乖顺极了。 指证完毕,高德昌势成骑虎,明知道自己给人陷害,但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皇上,是老臣的错,老臣的错啊。” “光认错就是了?”成将军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本将军差点儿给你们这一群狗东西开瓢儿了,事情就过去了?” “啊!将军息怒,息怒啊。”高德昌只能一个劲儿的赔小心。 “大理寺少卿大人呢,让他进来参议,究竟如何圣裁,朕要听一听他的意思。” 这么一来,高德昌胆战心惊,朝廷里无论什么芝麻绿豆的事情,一旦经过大理寺之手,都是史无前例的风暴,那边的言行军方不是开玩笑。 想到这里,高德昌跪在了李仲宣面前,“皇上,此事是微臣的错,微臣不该册封皇后一事而加害成将军,事已至,微臣多说无益,自请闭关三月,罚俸一年!” 这已经适李仲宣他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门口,那大理寺少卿已到了,眼看就要下跪,李仲宣挥挥手。 那大理寺少卿急忙离开。 这么一来,皆大欢喜。 “高相即日起‘闭关三月,罚俸一年’,来啊,剔顶戴。”李仲宣旁边的太监凑近高德昌,将高德昌乌纱帽上的绿松石拿下。 “大人,请吧。”那太监指了指门口,有人过来带走了高大人。 朝廷里趋炎附势之人比较多,此刻看到李仲宣剔了高德昌的顶戴,吓得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竟连一个帮助求情的人都没有。 “真是大快人心,这么一来,我病都好多了。”成将军看到高德昌气急败坏的去了,顿时起身。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原本就摸爬滚打习惯了,那点儿伤痛对他来说,实在是无关紧要。 高德昌想要推自己的女儿做皇后,这如意算盘落空了,一损俱损,连自己的相位都有点摇摇欲坠。 其实,不要说“闭关三个月”了,就是闭关三天,也会翻天覆地。 “这个仔细看看,事情做的漂亮点儿。”李仲宣将一名单递给成将军,成将军握着名单看了看,嘴角有了狰狞的微笑。 在高德昌闭关的第一天夜里,有一些和高德昌蝇营狗苟的官员家里失火了,阖府老老少少死了个干干净净。 有一些人不小心“溺水”了,也有“自杀”的等等,不过是三五天,哀鸿遍野,名单上一大堆人名已给成将军用红色墨水厾点了。 李仲宣也没有闲着,一旦下手杀了这些贪官污吏,就要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候补者,至于这后来居上的人,一定要德才兼备的。 并且最主要的,必须是自己钦点的,绝对信得过的人。 事情如火如荼的在进行,连深宫内院里假装“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高玉潘都感觉到来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写了一封家书将朝廷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爹爹。 此刻,她准备恳求皇上给她一个假期,让她好回去和跌得绸缪绸缪。 今日,高玉潘打扮的花枝招展,为李仲宣布菜,那省亲归宁的事情还没有出口呢,门口福生就送了一盘菜进来。 “皇上,老奴让御膳房那边给您和娘娘加了一道菜,这个红烧鸽子,色香味俱全,又是文火慢炖的,口感绝佳,您二位尝一尝。”福生掀开盖子,将一粉嫩炖鸽送到了两人面前。 乐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 让他们动辄得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爱妃,吃吧!”李仲宣将炖鸽用玉著夹着,轻轻巧巧的放在高玉潘的盘子里,高玉潘情知事情泄漏了,吓得面色苍白,哪里敢说归宁的事情。 “贵妃娘娘不吃,就赏赐给你吧。”李仲宣和福生一唱一和。 福生握着炖鸽细嚼慢咽,吃的满嘴流油,“皇上,这鸽子味道好,鸽子啊!经常飞来飞去通风报信,就比笼子里头的麻雀味道得劲,娘娘可是便宜了老奴哟。” 福生故意咬着骨头,那嘎嘣嘎嘣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高玉潘面色灰败,全程没有提出归宁的要求。 吃了炖鸽后,李仲宣变装到坊间去找乔安,一路上看到老百姓张灯结彩似乎在庆祝什么,问了才知道,众人竟然因朝廷惩处了高德昌而洋洋自得。 李仲宣放下车帘,信马由缰,在京城到处乱。 今日也是运气好,竟遇到了红姐,红姐出来才买东西,和李仲宣巧遇。 下午,乔安的餐桌上多了一位朋友,李仲宣到了。沈乔安向来钦佩李仲宣,李仲宣该柔的时候是名副其实的绕指柔,该刚的时候却是百炼钢。 李仲宣简略的将事情说了,乔安虽然也高兴,但却连丝毫都没有表示出来。 “现在朕是求才若渴啊,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朕需将一切都处理好。”时间的确有点吃紧。 沈乔安闻声,找环儿要了笔墨纸砚,写了几个名字,交给李仲宣。 “这是之前我们去江南时候我走访过的一些官员,他们有的怀才不遇,有清正廉明,在地方上很有功绩,都是信得过的人,还是不妨酌情遴选。” 其实,李仲宣知道,乔安给出来的名录一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他急忙让成将军去备办。 “皇上,今年秋闱开在几月份?” “九月多。”李仲宣看向乔安。 “不用什么九月,只怕殿试的生员早已都到了,现在非常时期哪里有什么黄道黑道?依照乔安陋见,今年的会试和殿试就提前吧,越早越好。” 李仲宣佩服乔安做事情大刀阔斧,他听取了乔安的建议,果然第二日开始就开科取士。 但这一次需要更换的人比较多,单纯的开科取士已经不能满足职务的需求,因此房间有毛遂自荐之人,他也抽时间一一都会见了,真正做到了“野无遗贤”。 三个月的时间里,李仲宣提拔出不少能人异士,他们也都生胜任愉快,至于乔安举荐的人,也逐渐做的风生水起。 这三个月里,高贵妃动辄得咎,她简直寸步难行。 但这样大的事情,毕竟话是让人陆陆续续传到了高德昌的耳朵里,据说向来精神矍铄的高德昌在听了这些消息后也是气了个半死。 等三个月后,高德昌再次回归,高贵妃将一切的事情都哭诉给了他,他也发现了,目前他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至于李仲宣和成将军,他们陆陆续续还在剔除他的手下,高德昌一时之间岌岌可危。 他现如今再也难以重塑曾经的辉煌。 李仲宣雷厉风行处理了这一切弊端,高玉潘全部都看在眼里,最近高德昌无计可施,只能苦苦哀求自己的女儿想一想办法。 高玉潘告诉高德昌,事已至此,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老实巴交做好分内的事,李仲宣说不定会既往不咎,与他握手言和。 另一条路,一切到此为止,将能交出来的权都交出,但高德昌向来汲汲于功名利禄,要他的命可以,要他的权与钱却是万万不能。 高贵妃等高德昌的拿主意,但高德昌并没有放弃,反而比之前还用力的钻营了,这么一来,高贵妃当即和父亲划清了界限。 当晚,晚膳后,高贵妃为高德昌求情,希望皇上可以网开一面,李仲宣看高贵妃哭的伤心,道:“朕也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和你没有干系,你只要不继续和他们同流合污,朕就既往不咎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找她的错处,将高玉潘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有了妇人之仁,无论什么说,这女孩曾经救助过自己,无论怎么说,这女孩因为自己而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他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尤其对女人。 高玉潘既然决定投诚,自是热忱的帮助李仲宣,她将自己知道的一些秘密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顺藤摸瓜,倒是接二连三铲除了不少的乱党。 他也曾暗示过高玉潘,只要高德昌能迷途知返,他依旧情愿让其颐养天年。 高玉潘将此事告诉了爹爹,高德昌听了后,面上的肌肉跳了跳,“帮帮我,帮帮我啊!你可是我的女儿。” “爹爹既如此执迷不悟,就不要怪女儿狠心了。”她做好了和高德昌恩断义绝的准备。 “爹爹,你何其迂阔!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高玉潘心头的欲望其实也没有真正熄灭,毕竟她是牺牲了做母亲的权力才换取到今天的状态啊。 她不外乎是想要告诉爹爹“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让爹爹遵养时晦罢了,但高德昌呢,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咒骂了两句高玉潘。 从这一次会谈后高玉潘再也杜绝和高德昌见面,她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给李仲宣看,我已和爹爹恩断义绝。 对高玉潘的表现,李仲宣基本上满意。 高德昌眼看着局势越发危险,只能召集起来全部的兵力去找乔安,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竟让他在短时间内找到了白鹤楼。 白鹤楼毕竟是做生意的,只要知道生意人的脑筋,想要找到白鹤楼就不难。 乔安和红姐将白鹤楼的酒楼开在京郊,这里距离芙蓉关很近,出关入关之人十有八九都要路过这里,算是一个次繁华的地方。 生意受到地理的影响,自没有帝京里酒楼收入高,但这样一来也给了姑娘们勤学苦练的机会。白鹤楼的的姑娘各个都尚武,人人都有两把刷子。 这一晚,乔安他们刚刚睡下,采薇和采葛就带着一群红娘子和人打斗了起来,等红姐和沈乔安出门看,红娘子已大获全胜,残留的几个人偷袭者各个都鼻青脸肿。 “说!你们是哪一路的?竟敢在白鹤楼撒野?”采薇一刀刺在那兵丁的膝盖上,那人惨叫一声,但却说什么都不将来路告诉她们。 “采薇,来的都是客,放他们走吧。”乔安收拾这群人有一套,所以她准备按自己的方式来。 采薇点点头,笑眯眯的斩断了捆绑他们的皮绳,“去吧,去吧,我们都是江湖人,不打不成相识,小女子给你赔罪了。” 在众人离开之前,红姐抱着一个西瓜丢在了空中。 “乔安,今年的西瓜个头大,各个都好像的人头,里头的瓤也新鲜,和脑浆子一样。” 沈乔安出手如电光石火,眼前白光闪烁,西瓜已四分五裂。 采薇捡起来一块,笑嘻嘻道:“过整合脑浆子一样呢。”那几个布如蒙大赦之人看向这几个女孩,又是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再也不敢走了,嘭的一声跪在了她们面前。 “姑娘,姑娘,我们情愿告诉你们实话。” 原来,这一群人果真是高德昌差遣过来偷袭她们的,其目的是想要抓走沈乔安,以便于可以要挟李仲宣和成将军,但这群人哪里想得到沈乔安这样厉害啊。 “现在你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你们已全军覆没了,让他没事不要找人过来送死!”那人战战兢兢回去,将消息告诉了高德昌高德昌怒冲牛斗。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这些精兵强将竟完全不能奈何沈乔安。 “饭桶!废物!”高德昌怒不可遏。 接着,他安排了第二轮的突袭,但只要靠近鹤楼的杀手,各个都有去无回。 高德昌无计可施。 三五天后,一群朝廷的士兵来了,将白鹤楼团团围住,高德昌亲自前来,“本相听人举报,说你这白鹤楼专一做杀人越货的勾当最是喜欢卖人肉包子,你们的药膳粥里头还吃出来了人的眼睛,这个事情可要好好的查一查。” 红娘子们看向乔安和红姐,准备听命行事,乔安面沉如水,让他们去查,众人到后厨去掘地三尺的找,不要说人肉了,连荤腥也不多。 这么一来,高德昌骑虎难下了。 “定是你们这群妖女将尸体藏了起来,给我仔仔细细的查。”众人散步在客栈里,各处都查找了,悻悻然靠近了高德昌。 高德昌奇怪极了,他两次差遣过来的士兵如此数量庞大,这群女孩是如何毁尸灭迹的呢?让她在白鹤楼中踱来踱去,毒蛇一般的目光看向了乔安和红姐。 “都给我拿下!”高德昌下令,女孩们顿时握着拳头,气咻咻的看向高德昌。 “高相仅凭空穴来风就要抓人,是否操之过急了点儿?”乔安靠近了高德昌,“高相怎么就欺负到了我们这一群女孩身上呢?” “你们这一群女孩可比数万的男子都要厉害了,沈乔安。”高德昌靠近沈乔安,目光幽冷,声音空洞。 “相爷不要开玩笑!相爷想要知道您的属下尸体去了哪里吗?乔安不妨告诉您,朝廷的虎豹营带走了他们,说是丢在乱葬岗了,可见跟着相爷的人十有八九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乔安,本相今日前来,定要毁了你这挂羊头卖狗肉的白鹤楼!”高德昌后退一小步,继续发号施令。 “给本相将这白鹤楼里的每个人都拿下!”高德昌一声令下,众人四散就要动手,恰在此刻,外面一群穿着艳红衣服的女孩已经包抄了进来。 高德昌今日带过来的士兵是很多,但要说战斗力,他们和红姐的红娘子还不可同日而语。 里应外合,外面一打斗,里头也跟着打起来,高德昌在贴身侍卫的保护之下好容易才逃离。 等高德昌离开后,红姐和乔安商量,“每次生意稍微有点儿起色,丧门星就来了,今天虽然送瘟神了,但保不齐明日还要来,不如转移一下!怎么样?!” 对红姐来说,帝京处处赖以生存。 乔安点点头,“正合我意,但离开之前将下一步的打算也告诉李仲宣,你去说。” 乐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从来坏事也多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不去,你自己去说。”红姐起身,“你们差不多得了,我这红娘也做的失败!辛辛苦苦小半年了,你这态度好歹也应该和软点儿。” 冷战期间,沈乔安完全没有主动见一见李仲宣的意思,但她相信红姐会将进一步的行动转告给李仲宣。 乔安准备迁徙,丢开这新辟的白鹤楼。 最近,红姐经常去相府偷窥,发觉相府里麇集了不少能人异士,这群人的出现,自然是有他们的目的。 三天后,高德昌果真在一起侵入了白鹤楼。 “给我四面八方都包围咯!不要走脱了一个!否则,本相唯你们是问!”高德昌站在楼下,嘴角挂着阴测测的冷笑,现在看她们要怎么样。 “哎呦,官爷这是怎么说?”殿堂之内,有了打斗之声,有人两个二踢脚将一群小二哥踢了出来,众人苦哈哈的抬头,盯着相爷看。 高德昌顿觉情况不对劲,“掌柜的呢?那一群姑娘呢,都到哪里去了?”高德昌手足无措,他想不到事情竟会这样。 “相爷,昨日有人出手这个店铺,我们低价接手了,这才第一天做生意啊,小人们该死,忘记孝敬您了,您等等。”那掌柜的一溜风回头,将柜台上的钱全部都拿出来,高高的举起来。 “就、就这些了!”大概有一贯钱还不到,相爷看到这里,一张老脸变了颜色,冷哼了一声。 “快告诉我,究竟她们去了哪里?快说!”高德昌一面说,一面逼近眼前人。 “快说!”士兵上前去,凶巴巴的揪住那人的耳朵,恐吓道:“再不老实交代,这耳朵可就留不得了。” 这边闹的人仰马翻,外围,忽而来了一群士兵,看妆容十有八九是龙禁尉了,龙禁尉穿着姜黄色的衣裳,长缨卫手中握着锋利的戈矛,两人中间站着李仲宣和成将军。 不早不晚,他们来了了。 “大胆!这是做什么?”成将军暴喝一声,三两步就靠近了那侍卫,一脚踹在了那侍卫的胸口上,那侍卫踉跄了一下,飞了出去。 “大胆成将军!本相在办案,你这是做什么?”高德昌没有看到李仲宣,因为有恃无恐。 “欺压良民也是办案子吗?”成将军冷笑,转动了一下诡谲的冷目,盯着成将军。 “他们做了瞒心昧己的事情,本相自然是要调查。” “相爷未免越俎代庖,此事按理说乃是成将军的勾当。”远处,李仲宣出现,他的声音轻描淡写,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声音里的冷意,却让人胆寒。 老百姓不认识李仲宣,直勾勾的看着,但士兵却知道李仲宣天潢贵胄的身份,尤其是成将军,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李仲宣的面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么一朝贺,在场的每个人顿时一怔,旋即跪在了李仲宣面前,排山倒海的朝贺声,好像大潮一般。 李仲宣微微拱手,示意众人到此为止,陆陆续续的,人们起身,李仲宣推锐利的目光盯着眼前人。 “相爷到此间是做什么来?”李仲宣恨不得直接裁决高德昌,但毕竟不能操之过急,一旦他心浮气躁,今日势必哗变。 “皇上,末将怀疑这一家酒楼挂羊头卖狗肉做的是黑心买卖!”高德昌盛气凌人,指了指背后的白鹤楼。 “冤枉!冤枉啊!”掌柜的狼狈的出现,匍匐在地上连起来都不敢起来,“皇上,这酒楼是昨天草民盘点起来的,我们从牙行里办理了各种手续才开门迎客的啊!” “这一切都可以查啊,这酒楼之前是一群女孩儿在做买卖,里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正是因为、因为、”此人期期艾艾不敢说了。 “因为什么?你说就好了,有本将军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成将军声若洪钟的提醒。 那人连连点头,远离了点儿高德昌,喃喃道:“因为丞相大人看上了这酒楼的主人家王红姑娘,因此准备栽赃陷害,弄了这一群女孩到家里去享用,王姑娘实在是不堪其扰,才、才将店铺打了出来。” 众人听到这里,齐刷刷的盯着高德昌看。 “哎呦,想不到相爷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呢,妙极了。”成将军揶揄道。 高德昌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血色刷的一下全部都消失了,只是用那双诡谲的眼睛盯着成将军。 “真是含血喷人,本相从来都公正廉明,怎么可能有暗中龌龊的心思呢?”高德昌甩一甩衣袖。 “相爷有没有那些个龌龊念头,谁知道呢?反正那红姑娘看起来也委屈,好端端的生意说不做就不做了,那里头要没有点儿曲折,谁相信呢?” “皇上!”高德昌急忙靠近李仲宣,伸手指了指跪在李仲宣面前的客栈掌柜的。 “此人真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老臣一辈子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做那等强抢民女的事情,还请皇上您明察啊。”高德昌看向周边,希望得到声援。 安静! 死亡一般的安静! “朕相信相爷你,但朕很是奇怪,一群手无寸铁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做刀头舔血的买卖呢?这个也要有证据啊,相爷还请给朕合理解释,让老百姓也听一听,免得大家以讹传讹相爷可就晚节不保咯。” 李仲宣看向高德昌,高德昌面色雪白,“皇上,老臣的确是查案子而来啊,诸位街坊四邻,这白鹤楼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组织,别看里头都是一些女孩,她们可是真的厉害啊!诸位!诸位啊!” 有人证明白鹤楼里的酒菜味道不错,有人证明白鹤楼里的女孩们态度不错,要是不撩拨她们,不欺负她们,她们是绝对不会发飙的。 “据朕所知,这白鹤楼里的女孩儿是会一点武功,但出门在外做生意,尤其是开酒店的,要是没点儿武功,只怕也只有给人欺负的份了,既然怀疑他们杀了人,也要将一定的证据拿出来。” “是啊,证据呢?”人心惶惶,一时七嘴八舌,找高德昌要证据。 高德昌自然是拿不出来证据。 “相爷,您是一品官员,这捕风捉影的事情,以后朕可不希望听到第二桩了,老百姓都是穷苦人,哪里经得起您这样恐吓?还请诸位给老百姓赔不是呢。” 李仲宣这边一发话,众人不敢执拗,急忙给老百姓赔不是。 “老猪狗如此贪财好色,真是不得好死。”有人偷偷的诅咒,高德昌听到这里,额角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都说这相爷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是个伪君子呢,想要侵夺江山,门儿都没有。”有人啐一口。 李仲宣和成将军已不理睬民众和士兵之间的纠葛了,两人离开了,那白鹤楼掌柜等急忙跪地,目送他们离开。 至于相爷今天就惨兮兮了,老百姓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打他们,他们也不敢回避,只能承受。 成将军哈哈大笑,“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了,弄得这么个结果。” “不要高兴的太早,朕要你多多联络乔安保护乔安你可不要敷衍了事。” 成将军按照乔安之前给的联络地址去找沈乔安,但却不见沈乔安,那屋子里处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成将军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血液。 “糟糕!”他率领了士兵急忙到处去找,但哪里能找到乔安?乔安究竟去了哪里? 沈乔安让红姐将迁徙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但也不知道做什么搞的,消息就泄漏了,她们这一群红娘子刚刚到租赁的院落里,还没有歇脚呢,里头就冲出来一群士兵。 士兵很快和她们火拼了起来,原本她们获胜的希望很大,但哪里知道外面又是围拢了一群士兵。 “保护乔安离开这里,快!”红姐下令,让采薇和采葛等保护了沈乔安离开,众人始终盯着乔安的马车,放冷箭的放冷将,追赶的追赶。 要不是红娘子们勇猛,此刻只怕全军覆没了,众人受伤很是严重,等和红姐会和后,她们已经被逼到了京郊一处山神庙。 “好危险!”红姐一面咬着纱布为自己缠绕手臂上的伤口,一面打量乔安,沈乔安面色蜡黄,不是吓到了,而是长途奔波导致的。 “还好吧?你?”红姐看向乔安,乔安点点头,一声不吭为诸位红娘子包扎伤口,她们受伤程度各有不同,只有少数几个人毫发未损。 “这里也不安全,稍事休整后我们要离开,他们的人太多了。”乔安为几个红娘子包扎完毕后,看向红姐。 “现在去哪里?”红姐看向乔安。 两人正在商量呢,外面一片马蹄声,红姐暗骂一句,将乔安保护在背后。 “让我去面对!”乔安锵然道:“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我,你们快走,还来得及,我自是有保全自己的办法。”沈乔安一面说,一面迈步到门口。 “乔安回来!我们是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的好姐们,怎么能让你一人去牺牲呢?”红姐呐喊。 乔安回头,盯着那一群女孩看,女孩们各个准备迎战去,但已经来不及了,有人将山神庙之门踹开,闯入。 红姐和几个女孩冲出去,保护在乔安的面前,沈乔安握着暗器,随时准备先发制人。 “乔安,别怕,是我!” “欧阳启?”众姐妹都想不到,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欧阳启到了,她们哭笑不得。 沈乔安想不到欧阳启会远道而来,目光落在欧阳启面上,欧阳启一笑,指了指红姐,“前几日红姐写信说你们遇到了点儿小麻烦,我就急匆匆赶过来了,倒是不小心吓到了你们。” “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吧?”欧阳启看向众人。 这一群红娘子当初是欧阳启士兵的团练,很多人都熟悉,见面后立即插科打诨,欧阳启找了军医过来,为红娘子们看伤口,众人团聚,其乐融融。 乐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 危难关头带她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欧阳启毕竟是国君,他不远千里而来,女孩们对他们心存感激,但她们也都知道欧阳启不能长久逗留在此间,索性催促欧阳启离开。 欧阳启毕竟不放心他们,留下来一些精兵强将帮助她们安顿接下来的生活,乔安等找寻到了另外的一个对方暂且措身。 但她们才刚刚生活了一天,高德昌的人马就来了。 “好啊,竟躲到攒馆来了,给我放火烧。” 高德昌气坏了。 这“攒馆”,又叫做“义庄”,是客死他乡之人保存尸体的地方,等闲不会有什么人来,最近为了避风头,红姐主动要求和“鬼”做邻居,她满以为这里会比较安全,但孰料高德昌手眼通天,竟找到了这里。 攒馆之内,红姐和乔安正在商量,外面熊熊烈焰已燃烧了起来,攒馆原本就不大,烈焰飞扬,看来格外危险。 “乔安,你先离开,快!”红姐将沈乔安交给采薇和采葛,自己仗剑到外面去阻挡了。 沈乔安原本就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她明白大家在一起只能自寻死路。 “好,我们走这边,快!”沈乔安上马车,环儿等护送,不一会儿她们从后山逃走了,乔安看向攒馆,一时间心乱如麻。 之前逃离的过程中,红姐无数次的提醒乔安,最好将实际行动告诉李仲宣,以备不时之需,但沈乔安心高气傲,从来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李仲宣,以至于此刻孤立无援。 “都怪我。”马车内,乔安叹口气。 刚刚高德昌的士兵都到了,人多势众,漫山遍野,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高德昌,之前,她以为高德昌的人已基本李仲宣消灭了多一半。 但现在呢,她才知道高德昌竟还有这么多的人。 “采薇、采葛!”前行的马车里,乔安沉不住气了,她不能如此这般说走就走,“你们只需给我留几个人,其余人带上武器,从速去救红姐脱困。” “乔安姑娘,红姐让我们留在你身边。”采薇和采葛面面相觑,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是命令,快!他们的主力军都在攒馆,我这一路反而是安全的,你们要明白轻重缓急!”乔安不想讲太多的大道理,她希望她们明白过来。 采薇不敢擅作主张,和乔安商量了一下,让采葛带走了九成人马去救人,自己护送乔安。 这个安排,基本让乔安满意。 “环儿,快回京去,到军机处找成将军!快!” “小姐,奴婢、奴婢不会骑马啊。” “环儿,你必须学会骑马,我们命悬一线,希望都在你身上,两边人都要搭救,快!”不由分说,沈乔安给了环儿一匹马,喝令环儿离开。 环儿是个伺候人的小丫头,从来就不会策马,今次也只能硬着头皮策马飞驰。 看到采葛和环儿离开,沈乔安并不敢找宽阔笔挺的大路走,反而只能走羊肠鸟道,就这样慢吞吞的走,也发觉周边每个路口都有异常。 “这怎么办呢?小姐?”她们居高临下,基本上每一个路口都有兵丁,她们都看到了。 沈乔安道:“在小路里头又找小路。”主干道上的侍卫一定很多,至于小路里头的小路无疑是守备最空乏的地方,采薇点头,带领乔安进入平日里压根就不会有人去的小路上。 逃离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能,只能绕圈子,躲猫猫,但捉迷藏的勾当很快也给识破了,士兵们如狼似虎的追赶了过来。 “乔安小姐,您先走,我来对付他们。”采薇示意其余人保护马车,自己率领了几个人和士兵打斗。 另一边,红姐她们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谁也想不到高德昌的士兵这么多,且都如此好勇斗狠。 “拿下这个疯婆子,谁拿下她,我给赏金一千两白银。” 红姐听到这里,射飞镖偷袭站在远处的高德昌,一把铁蒺藜飞出,打在了高德昌的帽子上,吓得高德昌躲避在了大树后面,“快啊,抓!给本相抓起来!” 众人攒三聚五,打斗起来。 “相爷!”有人凑近高德昌耳语了一句,高德昌面色一变,急忙下令分散了一部人人群。 “老匹夫,姑奶奶还杀的过瘾呢,不要抱头鼠窜,让姑奶奶们笑话你。”红姐叫嚣。 她也奇怪,明明他们继续缠斗下去就胜利了,为何在这紧要关头竟开始纷纷撤兵呢。 “杀啊!”后方,灯笼火把的光芒再要如同白昼,是成将军的人到来了,红姐终于松一口气,朝着山下大喊一声“成将军,老匹夫朝着北面那一条路去了,你们快去追他,不要管我们!” 成将军顺着北面那一条路下去,却发觉那原本就不怎么宽阔的道路上全部都是高德昌的人。 那些人也没有穿士兵的衣裳,高德昌将官帽拿下,跌跌撞撞一个劲儿逃离,看来狼狈极了。 但成将军虽然能看到高德昌,追赶起来却难上加难,两军火拼,打的疯狂极了。 红姐突出重围后,和成将军会和,去追赶高德昌那高德昌早已经秘密的逃离了。 另一边,李仲宣的龙禁尉势如破竹而来,将隐藏在后山的暗卫杀了个七零八落。 众人鬼哭狼嚎,声嘶力竭。 “乔安,我来了!我来了!”李仲宣提起来一把刀,逐渐靠近沈乔安。 “环儿,我们离开这里,快走。”乔安示意环儿催马,这小丫头不辱使命,经过这一次长途跋涉后,竟学会了骑马。 “小姐,皇上的意思让您跟着他回宫去,外面太危险了,这兵荒马乱的。”环担忧的看看两边。 “不要那么多话,快走!”乔安再次提醒,环儿和采葛等且战且退,终于到了山脚下,那些散兵游勇溃败后四散奔逃,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沈乔安的马车上。 但经过这么一折腾,乔安昏了过去。 其实,她是想要离开的,她是李仲宣的软肋,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不希望自己被当做人质,更不希望鹤楼的人为自己无数次的拼命。 这一场狙杀,又是消灭了不少高德昌的人,漫山遍野都是尸体,战场留给成将军清理,李仲宣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将高德昌拿下,而是眼睁睁看着老狐狸逃走了。 沈乔安入宫,红娘子们暂时也跟着红姐进入了皇宫,众人看到一群伤痕累累的侍女,都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成将军喜欢红姐,急忙找了太医院的医官过来为红姐疗伤,红姐表面上冷冰冰的,但却偷偷的瞄了无数次成将军。 他那么伟岸,脾气那么大,动不动就火冒三丈,这真是和自己太登对了,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以至于缝合伤口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疼。 沈乔安虽然没有受太多的伤口,但毕竟孕妇容易动胎气,她还没有醒过来。 “怎么搞的!究竟怎么搞的?”李仲宣看到这么一群人竟束手无策,不能让乔安醒过来,她气恼极了,握着手边的东西就往地上丢。 “皇上皇上,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母子平安!但休息休息姑娘就醒过来了。” “快点治疗。”听到这里,他心情略定,握着乔安的手。 今日,从外面救了乔安回来,她不假思索就带着乔安到了贤阳宫,这贤阳宫是历代皇后居住的地方,而在他的眼中,沈乔安就是自己那独一无二的皇后。 但这事情却引起了高贵妃的不满。 要知道,高德昌作乱多次,其目的不外乎是想要提高自己女儿的位置罢了,但高贵妃始终在原地踏步。 这也就罢了,她假日时日活动活动,未必不会扶摇直上,但沈乔安却和红姐来了,事情只怕会急转直下。 “可打听真切了?”高玉潘起身,俏丽的面上血液顿时消失,“皇上带着沈乔安这贱人到了贤阳宫?” 贤阳宫!贤阳宫啊!她日思夜想要乔迁的地方啊。 “娘娘,那贱人的确给带到了贤阳宫,此刻十来个医官围绕了她在看病呢,娘娘!现在什么怎么办呢?”伺候在高玉潘身旁的侍女一筹莫展,看向高玉潘。 高玉潘气煞,用力的跺跺脚,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皇上之所以不为难自己,不驱赶自己,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亏欠。 “不要轻举妄动!”高玉潘稍微凝神静思了片刻,嘴角有了静谧之笑,眼神里却闪过一抹阴谋之光,“现在我们就过去,负荆请罪去!记住了,一定不要表露出来丝毫仇恨沈乔安的模样!” 众人稍作准备,到贤阳宫去了。 贤阳宫内,李仲宣催促了两句,愁眉不展的出来,成将军正在为红姐包扎伤口呢,两人说着说着竟吵了起来。 “本将军想不到,你是这个一个貌美如花而心如蛇蝎的女子!” “本姑娘也想不到将军看起来如此一表人才,竟一肚子坏水!” 鬼知道他们两人是在损对方还是在夸对方,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了伤口后,成将军起身,“今日和你吵的口干舌燥的,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有时间我们好好的斗嘴。” 红姐发觉李仲宣似乎在门口偷窥他们,急忙起身,一把推开了成将军,“别捣乱,我找你们皇上有话要说。” 红姐三两步到了门口,她是江湖人,在李仲宣面前没规矩惯了,李仲宣也知道她们这群女孩脱略行迹,因此完全不以为忤。 “那老成是个好人,朕准备给你们指婚。”李仲宣偷笑。 “皇上真是的,自己的事情还乱七八糟呢,就算到我头上来了,我是武功高强,但我、”红姐磕磕巴巴道:“我是听调不听宣,我才不要做朝廷的鹰犬呢,我在外面活的不逍遥自在吗?” “自在,自在啊。”李仲宣笑睨红姐,目光落在红姐的手腕上,红姐手腕受伤了,并且看起来很严重。 “我们隔日就要走了,乔安之前给我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和我不分开,你不要打她的鬼主意啊,我们要到大启去,找欧阳启去。” “沈乔安和你在一起日日都人提心吊胆,连带我们的生意因为你的事情都黄了不少,事实证明我和乔安在一起她才能福星高照。” 乐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 红姐皇宫来助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朕不允许你带她离开。” 果然,第二日红姐和成将军打了一架了离开了,带走了采薇采葛等一群女孩,女孩们其实也想要在中京休息休息,但红姐坚决不允许他们逗留。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生活背景不同,生活习惯不同,各种的不同扭合在一起,早晚会出问题,不如明哲保身早早的离开。 之前,沈乔安的确和她聊过,要到大启去找欧阳启,现在她在外面找了个客栈入住,一边休息一边等乔安出宫。 这一次的战斗是她们整个流亡的过程中比较惨烈的,大家都需要修整。 等红娘子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凤仪宫里的高玉潘也坐不住了,毕竟她可是后宫里的贵妃娘娘,目前的三妃只有一个,就是她。 她需要过去看看乔安。 至于沈乔安,她已两天都没有醒过来来了,这昏昏沉沉的状态琉璃,她做梦了,各种离奇而琐碎的梦境让她咬紧牙关,柳眉倒竖。 李仲宣知道乔安难受,下朝后就过来,亲自伺候乔安吃药,晚上也没有回去,就那样握着乔安的手,陪伴在她的身旁。 这些事情,早已让宫人传递到了高玉潘的耳中,她气的恨不能磨牙吮血将乔安给吃了。 “怎么还没有醒过来!究竟怎么一回事呢?”李仲宣怒冲牛斗,气鼓鼓的吼叫,众人急忙进来解释,但却不能很好的安抚李仲宣的怒气。 “皇上,皇上啊,臣妾负荆请罪来了。”门廊外,似乎有人,李仲宣起身,掀开门帘一看,大太阳之下跪着两个人,高玉潘和她的侍女。 侍女手中握着一根马鞭,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负荆请罪。” “贵妃何罪之有,起来吧。”李仲宣觉得高玉潘可怜,而自从高德昌造反后,高玉潘日日都吃斋念佛战战兢兢,彻彻底底的断绝了和父亲的联系,看到她的一切行为,李仲宣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至于这高玉潘,却没有起身,泪光闪闪,娇喘微微,她膝行到了丹犀旁边,盈盈然叩头。 “皇上,这暴乱都是妾身的爹爹闹出来的,妾身惭愧不已,妾身只能负荆请罪了,皇上。”高玉潘哭的可怜,李仲宣上前去,将高玉潘拉起来。 “锅不及妻儿,朕这里向来信赏必罚,你不要这样了,起来吧。”李仲宣拉了高玉潘起身,高玉潘身体倾斜了一下,差点儿就昏厥在了李仲宣的怀抱里。 李仲宣不悦的锁眉,一把稳住了高玉潘那摇摇晃晃的身体,“以后你不要过来了,大热的天,你身体又不好。” “皇上!”高玉潘听到这里,当即就叫了一声,彷如给宣判了死刑一半,“臣妾是好心过来看看您和乔安姑娘的,听说乔安姑娘没有醒过来呢,臣妾、臣妾也心急如焚啊,臣妾自请照顾乔安姑娘,还请皇上准允。” “朕,”李仲宣本应该一口回绝,但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竟然答应了,“朕看,有个贴心人过来伺候她,朕也宽心不少,明日你就过来吧,但有一点,保证照顾好她,也保证照顾好你自己。” 高玉潘点了点头,进入里头看了看乔安,她在诅咒乔安,希望沈乔安再也不要醒过来了,但面上却表露出一种伤感而惋惜的表情,要多情真意切就有多情真意切。 李仲宣“大为震动”。 当晚,环儿被宣召到了勤政殿,勤政殿内灯火通明,环儿有点忐忑,毕竟当初是李仲宣让她过去监视乔安,她倒是好,骗取了李仲宣的信任后竟带着乔安离开了,是以这一次面圣,她惴惴不安。 “究竟皇上找奴婢怎么一回事啊?公公!” 那叫福生的太监一面走,一面摸一摸自己的下巴,“咱家也不知道啊,但是福不是祸啊,再说了,姑娘这一段时间都在保护乔安姑娘,现如今乔安姑娘入住了贤阳宫,只怕要做皇后了,是姑娘时来运转咯。” 李仲宣在勤政殿批阅东西,看到福生带了环儿进来,李仲宣嗟叹了一声,将朱砂笔丢开。 “皇上,”环儿吓坏了,“奴婢死罪!” 静默,静默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许久后,李仲宣在这静默中起身,裙裾窸窣,逐渐靠近环儿。 “朕交给你两件事情,你必须做好了,这第一,等乔安醒过来后说服她留在这里,安安心心留在这里!”这其实是很勉强了,但环儿只能点点头。 “这第二件事情,保护好她!” “是,是,是!”环儿吓坏了,只能木讷的点头。 “朕指派给你的两件事情但凡有一件事情做的不好,朕就两罪俱罚,要你的命!”李仲宣说完后,喝令:“退下!” 环儿不敢逗留。 到贤阳宫里,想不到那高玉潘竟然也在,在众目睽睽之下,高玉潘自然不敢加害乔安,甚至于还轻轻的用手帕擦拭掉了乔安面上的汗珠。 “贵妃娘娘,放着我来。”看到高贵妃要伺候乔安吃药,环儿急忙冲过去,从高贵妃手中将药碗抢了过去。 高玉潘淡淡一笑,驯顺好像麋鹿一般,“乔安有你这等丫头,倒也是让本宫放心。”说完后,那双邪恶的眼睛扫视了一下自己旁边的丫头。 那丫头敛目,胆怯的很。 “娘娘取笑了。”环儿握着银针试探了药水与食物,发觉都没有什么问题后,才伺候乔安吃了。 今晚下了一场大暴雨,外面的暑热全部伴随着电闪雷鸣消失了,后半夜有点凉意,这么冷热一交替,乔安醒过来了。 “环儿,环儿。”乔安一醒过来就看到环儿昏睡在自己旁边,她就那样半跪在地上,手还攥着自己的手,唯恐什么人会带走她一般。 大概环儿太累了,以至于乔安叫了她,她都没有醒过来。 “可怜见。”乔安抓起来一张毛毡,轻轻的覆在环儿的肩膀上,环儿忽然醒过来,“啊,小姐!” 她做梦了,梦见有人带走了乔安。 “小姐,您醒了啊?”梦境里的乔安给人带走了连但梦境外的乔安却让死神给送了回来,环儿开心极了。 “小姐,您饿不饿奴婢给您找吃的去?您想要喝水吗?”又道:“奴婢找皇上过来。” “环儿,掌灯,你我自在聊一聊,不要找李仲宣。”环儿点点头,掌灯后,和乔安聊。 她昏昏沉沉的被人送到了皇宫里,这皇宫里安安静静的,但每天围绕着她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隐隐约约听到了,此刻和环儿一聊,逐渐知道了究竟这里是哪里。 第二日,众人都知道沈乔安醒过来了,高玉潘又是上演了之前那“负荆请罪”的戏码。 “乔安,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还手的,要不是爹爹,你也不至于会这样。”高玉潘泪水涟涟,好像死里逃生的不是自己的死对头,而是自己的好姐妹一般。 好姐妹啊! 沈乔安看到高玉潘这模样,她也懒得去揣摩究竟高玉潘是什么意思,等高玉潘离开后,叮咛环儿小心谨慎。 “找皇上过来吧,就说我有事情说。”乔安看向环儿,环儿颔首,去乾坤殿等。 今日乾坤殿里又是展开了异常永无止境的廷议,内容有关于乔安,沈乔安的回归,让很多人欢喜,让很多人忧愁。 乔安是什么人?她可不仅仅是李仲宣的爱人,她是一个心思机敏而行动果决之人,这样的人眼睛里不容沙子,她这一来,注定很多人要走了。 而李仲宣呢,偏偏将乔安安排住在贤阳宫里,如此举动,让人实在是大跌眼镜。 成将军这一派都赞成让乔安做皇后,但龙庭少部分人还是反对,看到两派人几乎要决斗起来,李仲宣非凡没有愠怒,反而还很欣慰。 下朝后,李仲宣到了乔安这边,看沈乔安醒过来,他开心极了,忙前忙后送吃的。 “都放下吧,我不吃。”乔安冷冰冰的口吻,李仲宣始终淡淡的笑着。 “我不在你这里生活。”果然,沈乔安还是固执己见要离开这里,李仲宣闻声,轻轻的攥着拳头。 “我今日要走,道大启去。” “找欧阳启吗?”李仲宣迟疑的开口,眼睛看向乔安,沈乔安不置可否。 “你不要指望我帮你对付高玉潘,我只是做我自认为正确的必须去做的事情。”言下之意,之前那些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朕知道了,”李仲宣同意了,但有条件,“你现在还不能走,等你稍微好一点,能自由活动了,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一段时间你现在朕这里休息休息调养调养,这不过分吧?” 乔安同意。 三五天后,一帖药吃的差不多了,乔安准备离开,但李仲宣最近却生病了,她总不好在这等时候遽然走开,因此离开的计划只能无限期的顺延。 期间,红姐听说乔安的病好了,也过来看望了一次。 原来,红姐在中京又是开了一下白鹤楼,最近生意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红姐离开后,李仲宣过来,日日都能在她这里批阅奏疏,乔安看李仲宣身体不好,越俎代庖帮助批红。 她的模仿能力很强,模仿出李仲宣的笔迹简直一模一样,至于一些重大的决策,乔安总能和李仲宣一拍即合。 第二付药才吃了一天,环儿就看出来古怪。 “小姐,最近您的药水奴婢总让鹦鹉先吃,您看看,今天下午开始,吃了药水的鹦鹉都死了。”环儿带着乔安看鹦鹉,乔安伸手摸一摸鹦鹉的羽毛,发觉鹦鹉毛色黯然极了。 “中毒了。”乔安武断道。 “小姐,药要有剩余呢,”她一面说,一面将药汤给了乔安,沈乔安倒在了鱼缸里。 很快,两只锦鲤就跳动起来! 锦鲤身体扭曲,横冲直撞,死在了她们面前。 下午,环儿飞鸽传书,让红姐入京,红姐到来后,了解了事情后气坏了。 “真是讨厌,我去会一会这该死的高贵妃。” “红姐,适可而止。” 沈乔安其实也不想在他的后宫里讨生活,其实,她的确是有一走了之的意思。但一来李仲宣的确需要自己,二来,高德昌那样偷袭过她们,红娘子们也咽不下这一口恶气,因此暂且决定留下。 毒是高玉潘下的,剂量很小,高玉潘下毒用了不少的手段。她并没有愚蠢到在药渣里动手脚,而是将毒药涂抹在了碗盏上,毛巾上,这么一来,环儿每一次清洗器皿,就会不知不觉将这需要带入药水中。 乐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 烧香祈福是祸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满以为这样天衣无缝的安排任何人都不会看出来端倪,但环儿在后宫生活过多年,心细如尘,但凡是她们贤阳宫内入口的东西都经过无数次的认真检查,因为高玉潘露馅了。 红姐没有责骂高玉潘,甚至一脸笑嘻嘻的。 “我最近开了个店,有人送我镇宅之宝,我看自己用不上,倒是将那礼物送到你这里,可以让娘娘这里蓬荜生辉。”红姐一行说,一行鼓掌,让太监将礼物送进来。 高玉潘直觉不好,但来的都是客,更兼“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给自己送礼物,她怎么能将之拒之门外?因此凑近太监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每一个太监手中的托盘里都是一只乌龟,每一只乌龟身上都捆绑了红色的绸缎,看起来喜气洋洋。 “来啊,排队,将乌龟放到凤仪宫的化龙池中。”红姐起身,众人从外面送了乌龟进来。 “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看到有人送了乌龟进来,红姐当即一笑,朝贺一声,那太监响亮等回应,“千岁千千岁。” 这分明是在折辱她了,等红姐去了后,气的高玉潘柳眉倒竖杏眼圆瞪。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红姐密切的注意高玉潘的一举一动,但凡是那边宫里送过来的东西,要么红姐不收,要么收下后立即送到皇城外倒卖。 高玉潘想要对乔安下手,无奈红姐从中作梗,她急切不能成功,红姐就好像乔安身旁的一堵墙一般,将各种风霜刀剑明争暗斗都完美的处理掉。 乔安对红姐感激不尽。 按照红姐的意思,她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她希望看到乔安有个好的归宿,因此也决定斗一斗高玉潘。 她还想要顺道儿看看是不是能将高德昌给揪出来,乔安看红姐有心与之攻伐,自己也起来十二万分的精气神。 最近,高玉潘看红姐在伺候乔安,她并不敢贸然下手,这些女孩让她望而却步。 然而思前想后,她也有了自己的计划。 这日,下了早朝李仲宣就过来看乔安,沈乔安绝口不提被下毒的事情,他问乔安的饮食起居,告诉乔安,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让她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看看。 并且,李仲宣还安排下去,地方上大力的支持乔安和红姐,让他们鹤楼成为朝廷的一个联络点。 沈乔安一出宫,再也不怕“隔墙有耳”,而红姐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乔安的意思,让红姐继续差人去寻找躲避起来的高玉潘,红姐将此事交给了采薇和采葛去做。 两人就将来的计划认真的聊了聊,基本敲定下来后,这才回宫。 乾坤殿内,此时此刻,高玉潘求见。 “皇上,臣妾想要洪济寺去拈香祈福,祝中京国运昌隆,二来,祈东皇太一庇佑皇后娘娘母子平安。”高玉潘行礼如仪。 她唯恐李仲宣会拒绝自己这个恳求,尽量让借口显得合理化,然而李仲宣对她的行动却是求之不得。 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忖度这个“烧香”只怕是个借口,因此稍微一犹豫,就答应了。 “但要注意安全,朕最近焦头烂额,只可惜不能和你结伴而行了。”李仲宣慨叹一声。 “臣妾知道了。”答应了后,当即准备行动。 她这边带着一群自己的扈从并李仲宣安排的仪仗浩浩荡荡朝着洪济寺去了,洪济寺距离帝京并不远。 寺庙里,老法师迎接了高玉潘,“娘娘这边请。”在前殿礼佛完毕,高玉潘和这老和尚到了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里,两人嘀嘀咕咕聊了起来。 佛门是清净地,侍卫们一来不可到处喧哗,二来不可随意走动,倒是给了高玉潘这么一个绝妙的契机。 “娘娘就放心好了,这一妙计,他们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那老法师邪佞的笑着,目光落在了她的面上。 “但愿菩萨保佑吧。”高玉潘笑了。 “为相爷的皇图霸业,我好好的带刀侍卫都变成了一个老秃驴,事成之后还请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呢。” “今日之事,本宫不敢或忘,师父放心好,既来之则安之,还请师父将前尘往事都忘了吧。”高玉潘一行说,一行拿出来自己早就放在衣袖里的葱条金。 老和尚握着葱条金,开心的无以复加,他的手得寸进尺,握住了高玉潘的手,高玉潘浑身几不可见的颤栗了一下。 “师父做什么?这里是寺庙啊?”分明是欲拒还迎。 “我自然知道这里是寺庙了,寺庙岂非更有意思?”片刻后,高玉潘和老法师进入了禅房。 今日,李仲宣终于看到高玉潘沉不住气行动了,为抓住反贼高德昌,他和成将军亲自率领了二百多龙禁尉而来,两人按兵不动。 从卯时开始,成将军就在望风,但到申时也不见有什么可疑人物到来,这让李仲宣和成将军很是奇怪。 “难不成她果真是来烧香的吗?”成将军泄气了,坐在树荫之下。 “朕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要是下午还是不见他们有什么行动,你就带着侍卫到寺庙里去看看。”李仲宣攥着铁拳。 成将军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找了几个侍卫变装后到寺庙去拈香,很快那几个侍卫就下来了,他们告诉他,这个古庙不怎么大,里头的和尚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六个罢了。 “更奇怪了!”李仲宣听到这里,心跳加速,“她这是要做什么?” “皇上稍安勿躁。”成将军反而去安抚李仲宣,他扩大了搜查的范围和方位,不局限于搜查半山腰和山顶,而是让人散开,一径去山脚下盘查。 没有丝毫问题。 距离高玉潘拈香离开已经一刻钟了,一刻钟之前,乔安和红姐商量了一下,决定由红姐带领采薇采葛去古庙中一探究竟。 红姐说干就干,一行人策马飞驰,抄近道儿很快就到了,她们都会飞檐走壁,蹿房越脊,不过片刻,红姐就打听到了高玉潘的禅房。 她无心撞破高玉潘的美事,但在屋顶上俯瞰下去,就看到一个花和尚和一女子枯藤绕树,两人欲仙欲死的扭曲在木床上,红姐气煞,暗骂一句“晦气”准备离开。 “啊!”采薇被人偷袭了,“红姐,快走,有埋伏。”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木床上的和尚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和尚冲到后院,众人不分青红皂白说打就打,红姐和采薇采葛三个人很快就给和尚们包围了起来。 这群和尚武功高强,日日在寺庙里勤学苦练,虽没有斩尽杀绝之心,但也将她们打的遍体鳞伤。 而后,老和尚到来,将红姐等三个人丢在了一口钟之下,让她们忏悔。 和尚有好有坏,多一半其实是寺庙里的土著,其余一小半是高德昌提前安排来的。 红姐离开后,沈乔安去找李仲宣,但刚刚到乾坤殿,竟然发觉李仲宣也离开了,问福生,福生道:“皇上今日匆匆忙忙,似乎有什么事情,刚到永巷去了,说在仪门等您呢。” 乔安带着环儿到永巷去,但长廊一望无际,前前后后不见李仲宣的身影。 “娘娘,皇上在哪里呢?”环儿转动一下眼珠,各处看了看,胆怯道:“奴婢总感觉不对劲,不如回去吧?”作势就要走。 福生从远处急匆匆赶过来,指了指仪门,“在外头呢,娘娘跟着老奴走。”乔安跟着福生朝着仪门而去。 刚刚到仪门乔安的长剑出鞘,落在了老太监的肩膀上,“你说谎!快哦告诉我,皇上究竟在哪里?” 福生苦哈哈回头,“娘娘果然神机妙算,但、但老奴也是情非得已啊,老奴被人威胁了,娘娘!” 福生还要解释,仪门旁边冲进来几个人,和乔安恶斗,沈乔安一剑刺在了福生的小腹上,福生锐叫了一声倒下。 “娘娘快走,不要管奴婢!” 环儿哪里会什么武功,很快让一蒙面人给挟持了,而更多的蒙面人已迫近了沈乔安。 沈乔安苦战不下,让他们五花大绑丢在了一辆马车里,朝着远处去了。 仪门外发生的暴乱,很快就引起羽林卫注意,但等他们追赶出去,几个黑衣人已经扛着一个麻袋离开了,很显然,那里头就是沈乔安。 李仲宣和成将军无功而返。 “没长眼睛嘛!驾车横冲直撞?”成将军失利后,原本就有气,谁知道眼看就要入宫了,还差点儿给一辆飞驰过来的马车给撞到了。 “消消气儿吧,继续查。”李仲宣倒是好脾性。 李仲宣忽而停顿了脚步,“这里是奉天街,都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鲜少有马车会那样嚣张啊!” 何止是嚣张,甚至于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就好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成将军还在思考呢,忽而看到一个蒙面人抱着一个麻袋朝着他们冲了过来,一面冲一面大喊,“让开,让开啊!” “成将军快拦住他,麻袋里头是乔安姑娘!”后面追赶的人大叫一声,成将军急忙追了出去,此刻那人疲累,将麻袋丢在了地上。 成将军靠近麻袋,日光里李仲宣黑眸闪烁了一下,“成将军小心!”日光照耀在麻袋上,李仲宣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敏锐的刀光。 果不其然,麻袋被一把匕首从里面划开,跟着钻出来一个黑衣人,要不是刚刚李仲宣提醒的及时,此刻的成将军只怕已凶多吉少。 “糟糕!”李仲宣似乎想起来什么,急忙吩咐人去追赶远去的马车,但他们追寻了许久,那马车却不见了下落。 夜半三更,有人鬼鬼祟祟靠近洪济寺后院,那人抱着一捆柴丢在了铜钟之下,引燃柴火后,那人隐在了黑漆漆的夜色里。 要不是乔安宫里的丫头告诉成将军红姐到洪济寺去了,他也不会这么巧将红姐给救出来,红姐获救后,急忙打听乔安的消息。 “沈乔安呢?”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接下来,众人寻找失踪了的乔安和环儿,在城东,他们找到了破败的马车,接着往下捋,线索却中断了。 第二日,烧了头一炷香,高玉潘准备离开了,一路雀扇宝盖熏香铜炉倒也齐整热闹。 乐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乔安落网为查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娘娘,慢点儿。”有丫头伺候高玉潘上了马车,那丫头和高玉潘咬耳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高玉潘点了点头。 车架刚刚下山,半路上就遭遇了一群黑衣人的偷袭,侍卫被这一群神出鬼没的黑衣人打的手足无措,险乎全军覆没。 这一次高玉潘带出来的侍卫不过二十人左右,哪里能抵挡来势汹汹的三五十个黑衣人? 李仲宣刚刚下朝,就获悉了这消息,他在都养心殿内踱来踱去,许久红藕撇唇冷冷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高玉潘计划之周密,简直令人发指,她先声东击西请君入瓮,来一招防不胜防的调虎离山,跟着自己也“被”绑架,一石二鸟,可见其心机之深,安排之缜密。 “成将军呢,找成将军来。” 片刻后,成将军到了,昨夜成将军受伤了,虽然仅仅是皮外伤,但来来不及好生休息,轻伤逐渐溃烂,手臂看起来惨不忍睹。 李仲宣急忙找了太医过来为其治疗,上了一帖膏药后,医官道:“将军这几天不可动武了啊,否则这条胳膊可就保不住了。” “什么?”成将军勃然大怒,当场就给了将那太医一耳光,“真是岂有此理,你敢诅咒我!” “非也,非也,将军是真的要休息休息啊,老奴这完全是为将军您好。”那太医捂着面孔嘟嘟囔囔。 “罢了,朕看你这手臂也有点危险,最近就休息休息吧。”这也是不得已的安排。 两宫都消失了,现在成将军也受伤了,一切的重担只能交给红姐,红姐是江湖人,在朝廷里没有什么号召力,尽管李仲宣三令五申让朝廷士兵听命于红姐,但他们总是阳奉阴违。 就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早朝上一人毛遂自荐。 “皇上,末将觉得这事情里头还有曲折,现如今朝廷乃用人之际,末将毛遂自荐,愿意协助红姑娘和成将军调查此事。” “你能?”李仲宣看向堂下一人,那人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辛桓,这辛大人年届五旬,平日里办案谨小慎微,倒也是个可造之才。 “聊胜于无啊!”辛桓看向李仲宣,抱拳道:“微臣在大理寺勘案这多年,现如今是到了为国效力的时候了,微臣虽然年迈,但聊胜于无啊。” 李仲宣听他语声恳挚,只能答应了下来。 从这天起,辛桓协助红姐来调查此事,辛桓是个刻薄寡恩之人,平日里大理寺那一群侍卫特别怕他,这案件落在了辛桓头上,人人都积极响应,并不敢消极怠工。 他在大理寺多年,早已经训练出一双火眼金睛,对这些事情,辛大人有自己的独到看法,经过两天坚持不懈的调查,辛桓和红姐终于察访到了歹徒落脚的地方。 “皇上,”辛桓兴冲冲进入乾坤殿,将自己的最新发现和盘托出,李仲宣听了后,起身一笑,拍一拍辛大人的肩膀。 “朕想不到你竟如此厉害,让朕刮目相看,现如今,朕的龙禁尉归你调查,速速解救乔安回来,朕为你加官进禄。” 有了李仲宣这句话,辛大人比之前还认真。 “皇上,已查明了,高德昌的人都聚集在天应府一带!” “速速和天应府长官联系,将他们一网打尽!”李仲宣横眉怒目,辛桓秘密的联络了天应府的长官,几个人里应外合,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包抄过去。 但那高德昌早已望风而逃,还杀了天应府的长官。 红姐和辛桓继续追查。 准确的说,沈乔安是昨天夜里被转移的,她被带到了天应府后,才知道原来高德昌的据点果真就在这里。 “沈乔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这就要你拭目以待!”高德昌并没有折辱沈乔安,毕竟乔安是他的棋子,只有沈乔安安然无恙,他才能和李仲宣更好的博弈。 沈乔安和环儿被人捆绑在了一个监牢里,两人动弹不得也不知道究竟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每每到了吃饭的时间,会有人过来为她们松绑,但只要一吃晚饭立即就将她们重新捆绑起来。 “娘娘,现在可怎么办呢?”环儿叹口气,愁苦道:“虽然您识破了福生的奸计,我们被他们带到了这里,但这里又是哪里嘛?我们怎么联络皇上和成将军呢?” 原来,之前一切竟是沈乔安自编自导的一场好戏。 在高玉潘烧香去后,她就思考到了高玉潘她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此刻,她们两人却完全动弹不得。 “等!”沈乔安只说了一个字。 少顷,有人送了吃的过来,黑暗中沈乔安不小心打破了装水的瓦罐,惹得过来送水的人破口大骂。 吃了东西,依旧有人将她们捆绑起来,沈乔安和环儿面面相觑,黑暗中,环儿发觉乔安那双黑瞳熠熠生辉,竟好看到了极点。 她们没有办法计算究竟到这里多久了,更不知道究竟外面的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在这一片死寂里,有人推推搡搡将一大呼小叫的女孩也弄了进来。 “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啊?救命啊!放了我!快放了我!”这女孩的声音,从惊恐到无助,从无助到惶遽发挥的淋漓尽致。 乔安她们的牢门被人打开,有个五大三粗之人一脚出踹在了这女子身上,将这哭哭啼啼的女子给送了进来。 “老实点儿,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你是相爷的女儿呢!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阶下囚!”那男子骂骂咧咧两句,也找了绳索将半死不活的女孩给捆绑在了乔安旁边的廊柱上。 等那人去了,沈乔安看了看旁边,来者不是高玉潘又是谁呢? “喂,你不是烧香去了吗?怎么到了这里啊?”沈乔安明知故问,假装好奇的看向高玉潘,接下来要开始斗智斗勇了。 那高玉潘吃了一惊狐疑不定的看向周边,待到适应了黑暗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沈乔安?原来你在这里?” “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我被人绑来了过来,这都是高德昌的鬼主意,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他要将我们当做诱饵来诱骗皇上。”高玉潘咬牙切齿,对一切洞若观火。 “这里是哪里?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真的能逃走?” “想办法啊,”高玉潘看向沈乔安,嘲弄的一笑,“你不是最有办法的人?”乔安也笑了。 下午,有人送吃的过来,这人到来后再也没有离开,他死在了监牢里。 沈乔安从那人身上将钥匙找到后,沿着黑暗的甬道鱼贯来到外面,这甬道很长,门口把守的侍卫不是很多。 “小姐,这怎么办啊?”她们的时间不够充足,要是等会儿有侍卫巡逻,她们就暴露了。 “环儿,看到门儿了没有,”沈乔安指了指大门,“你走这边,冲出去,其余事情一概不要理睬,等我号令。” “小姐,外面刀光剑影,您让奴婢就冲出去这不是送死吗?” “要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的废话呢?”旁边的高玉潘皱眉,推搡了一下环儿。 这一段时间,环儿伺候在沈乔安旁边,她是在是乔安的得力干将,因此,她太恨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了。 “好吧。”环儿举步要走。 沈乔安折断了旁边的棕榈树树叶,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比划,折出来一些奇怪的形状。 她奇怪的举动,看的高玉潘疑惑不解。 “你做什么呢?”高玉潘皱眉。 “不要随便问问题,听我的话,保证带你也一起离开。” “好,我听你话。” “我从这里冲出去后,你不要跟我,稍微等一等我们来救你,你是相爷的女儿,于情于理他们不会将你怎么办的,知道了吗?”沈乔安一本正经的交代。 这边,环儿已冲出去了,但随着目标暴露,很快的几个侍卫就冲过去了,环儿没有什么武功,只能抱头鼠窜。 沈乔安将竹叶打横放在了手指头上,借用拉力,棕榈树的叶脉坚挺好像一支箭似的飞了出去,准准的射中了侍卫咽喉,好几个侍卫都倒地不起。 跟着,乔安示意环儿到门口去,两人推开门消失在了黑暗中。 “沈乔安?”高玉潘呆愣愣的叫了一声,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乔安?” 终于高玉潘知道上当了,也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这里的守卫很稀疏,轻而易举就跑了出来,高玉潘出来后,在拐角的路口追上了沈乔安。 “沈乔安,你变卦了,你骗我。” “好了!我不过试探一下你罢了,现在试探完毕,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乔安笑睨高玉潘。 高玉潘恍然大悟,“你还不相信我啊?他和我是泾清渭浊,我之前劝过他多少次要他不要作奸犯科,但是他呢?从来就不听我话以至于落得现在人人喊打。” 三个女孩在黑夜里慢吞吞的走,沈乔安一路上很警觉,好像一只夜猫一般,连一点疲累的状况似乎都没有。 后半夜,三个人找到了一个破败的瓦房到里面休息,高玉潘也不知道究竟乔安要去哪里,但她暗暗的留下了线索。 沈乔安其实早已知道高玉潘的意思,但却视而不见,反而是觉得很有意思。 天亮了,高玉潘道:“现在呢去哪里!?皇宫吗?快走吧!这里不安全了!” 乔安但笑不语,带领两人到处乱走,七拐八拐,完全没有目的的样子,高玉潘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女,走了这么多半天,早已走的筋疲力尽。 “沈乔安,到底要到哪里去啊?”终于,她再次发出内心的疑问。 “很快就到了,你要是想跟着我们,就跟着吧。要是想回宫,现在就走。”乔安摊开手,无可不可的模样。 高玉潘有点气恼,她甚至想让高德昌出现,将沈乔安和环儿杀了,来个一了百了。 高德昌之所以迟迟不下手,其目的仅仅是在等沈乔安和李仲宣会和,但沈乔安呢,在下午的时候,上了一辆马车,让驭手带着他们远离了帝京。 “沈乔安,我们究竟去哪里啊?”现在,高玉潘真的被吓唬到了,她虽然知道她的做法和“循规蹈矩”没有一点关系,但却完全想不通究竟沈乔安要到哪里去。 沈乔安倒是稳操胜券的模样,好像一切都高下在心。 “保证要你安全就好,不要问东问西。” 发车一个时辰后,马车越过了界碑,两个时辰后天逐渐的黑了,等马车停靠在不知名的小县城,高玉潘昏昏沉沉的苏醒了过来。 乐文 第三百八十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黑暗中一片辉煌的灯火,“这里是哪里啊,沈乔安?” “到我们的目的地了,高玉潘。”沈乔安带着高玉潘下马车,高玉潘看到入城的望楼上有“少曲国”三个大字儿。 “啊,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要大惊小怪!”沈乔安等靠近城楼,他们背后跟踪的尾巴也逐渐靠近,高德昌下令,住这里解决掉沈乔安。 要是等沈乔安进入少曲国再想要奈何她,就困难重重了。 “相爷,下手吗?”侍卫首领焦急的看向高德昌,高德昌老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目光阴沉沉的点了点头。 在他们背后不远处,一群侍卫握着弓弩,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们,只要他们一动手,后面的人立即狙杀。 后面这一群人是成将军在带队。 高玉潘想不到,她无数次的给爹爹留线索,沈乔安也在给成将军他们留线索,这是一场猫鼠之间的游戏。 那一群人眼看就要靠近乔安了,但沈乔安却不慌不忙,刹那之间,城门洞开,有侍卫策马飞驰而来,两队一左一右停靠,中间走出来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啊!”高玉潘被这剧情完全弄得手足无措,她完全不能猜透沈乔安脑子里在想什么。 “朕已恭候多时了,到里面叙话吧。”国君欧阳启笑着靠近沈乔安,彬彬有礼道。 乔安也一笑,示意高玉潘和环儿跟上。 一刻钟后,乔安吃了东西,和欧阳启聊起来,听的高玉潘胆战心惊,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一路上究竟沈乔安是怎么样联络欧阳启的。 这也让她对沈乔安多了一份认识,她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 聊过了后,乔安去休息,侍女环儿依旧在旁边伺候。 “小姐,成将军跟在我们背后,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将高德昌一网打尽呢?现在连高玉潘都在我们手里了呢。”环儿想这个问题也想了许久了,终于迟疑的问了出来。 要说了解乔安,连她这每天形影不离伺候在她旁边的贴身侍女对她也是一知半解,沈乔安太聪明了,每一个举动背后都有耐人寻味的深意。 “环儿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他们的人数很多,一个丞相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乌合之众啊。” “不!你错了。”乔安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其实有很多东西她也还是在猜想中,想要破解迷局需要循序渐进,丝毫不能着急。 “找笔墨纸砚来。”乔安吩咐,环儿将文房四宝送到她手边,乔安写了一封信给红姐,让红姐追踪高德昌,一行调查他们的影踪,一行偷袭,能杀多少是多少。 城外,高德昌眼睁睁看着沈乔安混入了少曲国,他怕侍卫们败露了,急忙下令让众人回来。 终于身后,成将军的人已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成将军也奇怪,明明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什么李仲宣不要自己狙杀他们呢? 成将军返回中京,将这一路上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埋怨李仲宣让自己错失良机,但李仲宣不过凉凉的一笑,“这不是最好的机会,最好的机会还不到呢,在耐烦一段时间。” 成将军原地待命,不时地去打听打听乔安的消息,沈乔安进入少曲国后,再也没有联络他们。 这让成将军担心。 但乔安这一段时间却始终没有忘记联络红姐,红姐最擅长打游击,她们这一群红娘子打得高德昌的人胆战心惊。 红姐写信给乔安,乔安握着信,轻叹一声,“环儿你看,果真被我说中了,他们的人数只多不少,之前我们是有机会杀了高德昌,但要真的那样做,整个线索就断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环儿担心极了。 “不着急。”沈乔安道:“有人一定比我们还要焦虑。” 果然,还是高玉潘沉不住气,她主动找乔安,“沈乔安,我好像想起来来了,爹爹成立过一个军事重地,在中京呢,我愿意带你们去。” “好,即刻就行动!” 高玉潘看不透乔安,她聪明起来对什么都葆有怀疑之心,她愚蠢起来,却对什么都深信不疑。 欧阳启知道她们要行动,抽调了一个部队给她们。 “一路上注意安全。”话别后,那十来人的士兵跟着他们翻山越岭而去,不到第二天,高玉潘带着沈乔安等已经到了那所谓的据点。 “就在这里?”满目荒凉,看起来不像是个可以屯兵的地方,沈乔安对此充满了怀疑。 “是,就在这里!”高玉潘硬着头皮撒谎,乔安踯躅不前,就在此刻,有士兵朝她们冲了过来。 “糟糕,暴露了!”高玉潘撇唇,要带乔安去躲避,沈乔安却笑了,躲避?她可不要跟着这臭丫头,她是带着自己朝埋伏圈去。 “等等,稍安勿躁。”眼看着士兵漫山遍野而来,但沈乔安却岿然不动。 在士兵没有靠近他们的时候就和人火拼了,原来欧阳启明面上不过给了她们十来个人的小分队,暗中却带着一大群人,这一大群人训练有素,战术精良,很快将对方打了个落花流水。 并且,乔安也吩咐了红姐过来,红娘子们在后方围剿,他们差一点就将高德昌拿下了,但百密必有一疏,那些反动派很是忠心耿耿,竟情愿牺牲自己保全主上。 高德昌再一次逃离,此事不了了之。 “环儿,你留在这里照顾高贵妃,我去去就来。”乔安下了马车,朝着黑暗去了。 远处,红姐在等她,看到沈乔安到来,急忙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算了吗?究竟狙杀了多少人了?” “加上成将军杀的,合起来应该也有数万人了。”沈乔安面沉如水,拢在袖子里的手轻轻的扳动了一下。 “继续追踪!” “高玉潘呢?不杀吗?留在你身边多危险啊?”红姐拔出匕首就要靠近马车,乔安却一把拉住了红姐。 “稍安勿躁,她是我的诱饵,目前还有用。”沈乔安这么说,红姐只能在三的叮咛乔安注意安全。 沈乔安和红姐分开,看着那一群红娘子离开,乔安抚今忆昔,不禁感慨万端,这一群红娘子别看都是女性,但她们却是帝国真正的帮手。 沈乔安回来,重新上了马车,高玉潘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啊?谁的人和谁的人打起来了?” “好人和坏人打起来了。”乔安显然不情愿回答,撇撇唇。 “我们现在去哪里?” “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去休息。”乔安车马劳顿,一路上奔波的辛苦,此刻他们找了一个农家养精蓄锐。 那高玉潘还在联络爹爹,但高德昌却和她逐渐的失去了怜惜高玉潘好生焦急,只能游说乔安,一会儿建议乔安回京去,一会儿建议沈乔安联络欧阳启。 但沈乔安岿然不动,将她的话当做耳边风。 这一次的狙杀,眼看胜利在望,但最终结果还是让高德昌落荒而逃了,这未免差强人意。 “她现在果真安全?”说真的,李仲宣太担心沈乔安了,当沈乔安主动提出来要做诱饵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情欠妥。 但沈乔安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已开始行动,这两次的引诱,他们都以为好歹会杀高德昌个措手不及全军覆没。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放心好了,她不会有什么问题。”欧阳启喝一杯酒,又道:“我们时常都在联络,现在算是彻底将高德昌给打跑了,他的一举一动我都会格外留意。” “朕谢谢你。”李仲宣执壶,为欧阳启斟酒。 送别了欧阳启后,成将军进来了,“皇上,找到了,找打了啊!” “他究竟在哪里?” “这里。”成将军有备而来,摊开了行军作战用的堪舆图,他的手指点了点少曲国和中京之间一个红色的位置。 “这里是哪里?” “皇上,明日我们乔装打扮去探访探访。” 第二日,两人化妆成客商,到了那地方,进城的时候经过一系列的盘查,成将军几乎火冒三丈,但好脾气的李仲宣却全面配合。 两人进入这个小小的城镇,过了箭楼后,发觉这竟是一个国家的模样,什么都和中京看起来一样,但却都是微缩过的。 “公子,刚刚我问了,他们说这里叫大夏。” 出门在外,自然是需要忌口,他叫他“公子”。 “大夏?”李仲宣冷笑,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的抖了抖,“真是意料之外,他们竟然已经创建了自己的王国,但我很是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如此万众一心呢?” 两人正在聊天呢,桌子忽而颤动了一下,好像余震似的。 “公子。”成将军感觉到不对劲,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背对着马路依旧在淡淡的吃茶,城外走进来一群士兵,士兵簇拥了一个峨冠博带之人。 李仲宣不方便回头,握着锃亮的铁勺看了看。 “诸位辛苦,辛苦,老百姓也辛苦!”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成将军不自禁的握住了拳头,跟着,那声音的主人从马车里拿出来一个包裹。 一层一层的打开。 “凡我国内百姓,每人二十文钱,大家踊跃取用,来来来。”高德昌一面说,一面将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铜钱拿出来,亲手交给了排队的每个人。 众人感激不已。 事情进行到这里,其实不用说,李仲宣和成将军也知道他们这“大夏”的国民凝聚力从哪里来了。 他的慷慨解囊其实不过是在收买人心,让他们为自己出生入死罢了。 “神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神往万寿无疆。”老百姓跪在地上三叩九拜。 “还请诸位共襄盛举呢,朕一人之力如何能与中京、少曲国三足鼎立?家里有亲戚朋友要参军的,还请大家都来,朕他日做了天下之主,必不会忘记大家,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小恩小惠是最容易收买人心的。 乐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合纵连横是阳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老狐狸这多年来又是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又是做生意,钱原来都花在了这里!”成将军啐一口,觉得手边的茶水也不好喝了。 当街就有人参军,此刻神皇旁边的太监立即拿出来五十两银子给了他们的家属,众人欢欢喜喜。 李仲宣没有着急离开,他和成将军在大夏生活了两天,一来了解这里风土人情,二来调查一下究竟这银钱是从何处而来,为何长流水一般源源不绝? 终于他们发现了,在大夏,没有福富得流油的人,一旦有商人或者地主存储的银子超过一定的份额,朝廷立即收缴他们的银钱分给老百姓。 周边远远近近的土匪、响马、贼寇等只要到大夏,大夏都照单全收,因此,这一个小小的国家逐渐的壮硕了不少。 “是个君子国啊。” “我看是个小人国!” 李仲宣和成将军回来后,暗暗的开始留意大夏的一举一动。 这日,成将军送了消息过来,将这事情告诉了乔安,沈乔安一听,心头顿时豁然开朗。有的问题她早就在想了,但却没有个标准答案,此刻听成将军这么一说,她顿时明白。 成将军离开,当天夜里欧阳启到了,两人在暗室聊天。 “我接你们到大启去,这里不怎么安全,明早就走吧。”欧阳启对乔安真好,好到让偷窥者高玉潘羡慕嫉妒。 她从来不知道真正的是爱是什么模样的。 “也好!”沈乔安点点头。 暗室外,环儿经过庭院,偷偷的靠近高玉潘,伸手拍了拍高玉潘的肩膀,“喂!娘娘在这里看什么呢?让奴婢也看一看。” “嘘!”高玉潘故作神秘的将食指放在嘴上,“这边来聊,听欧阳启说要送我们回去呢。” “那多好啊!” 最近,看似她们三个女孩情投意合,但高玉潘想不到,自己在监视乔安的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始终没有逃开环儿的眼睛。 第二日,一大清早欧阳启的侍从就到了乔安的屋子,沈乔安也整装待发了。 “小姐,”环儿朝着那边努努嘴,“高贵妃还没有起来呢,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乔安嘴角绽了一抹了无的笑。 两人到高玉潘屋子,真是好巧不巧,高玉潘竟发烧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乔安,我、我不能走了,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高玉潘楚楚可怜的看向乔安。 其实,为了伪装重病缠身,她在这深秋的冷夜里,竟洗了冷水澡。 “感觉怎么样呢?”乔安上前去,握着高玉潘的手。 “我找医官来。”环儿立即去找医官。 因高玉潘的事情,计划搁浅。 乔安让部队先离开,为避人耳目,仅仅留下十来个长随在她们旁边跑腿。 她和环儿伺候高玉潘。 看高高玉潘这要死不活的模样,欧阳启只能暂时回去,而关于大夏的事情,欧阳启也知道了。 欧阳启闲来无聊,竟也变装到那大夏走了一圈儿,回来后不觉冷笑,“这样的国家命不久矣,看似天下为公,其实百弊丛生。” 这一晚,有人求见欧阳启,太监带了那人到来。 “什么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来人带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那双莫测高深的眼睛锐利好像匕首。 “皇上,是我!”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面具,露出了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孔。 欧阳启赫然一怔,“你!高德昌?好你个高德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中京现放着五千两黄金悬赏你的项上人头呢,你竟胆敢到孤这里来?” 喝令左右立即拿下。 殿前武士上前,沉重的戈矛落在他的肩膀上,高德昌不怒反笑,甚至于连思考的恐惧都没有。 “皇上送了老夫给李仲宣,不过一锤子买卖罢了,只可惜我这一本万利的生意,你是难解其意咯。”高德昌闭上了眼睛,遗憾的叹息。 “生意?孤和你一个阶下囚有谁没生意可谈?” “皇上!现如今的大启与中京就如同两匹并驾齐驱之马车,谁跑得快,天下就是谁的,能中原逐鹿的人,哪一个没有勃勃野心,就连老夫也都概莫能外呢,现如今这长线的买卖才是一本万利的。” “哦?你说说?” 鬼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一刻钟后欧阳启却笑着上前去,亲手将捆绑高德昌的说绳索解开了。 “后会有期,皇上。” 欧阳启送走了高德昌,等高德昌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庭院里,他笑了,“这亡国之君还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危险呢,竟准备游说孤和他做同盟,真是异想天开!” 欧阳启假意合作,但他有别样的心。 第二日,欧阳启去找乔安,沈乔安落落寡欢,朝着云榻上努努嘴,欧阳启一看,环儿正在伺候生病的高玉潘。 “生病了?”欧阳启狐疑问,这未免太巧合了。 乔安没有说话,举步到外面去,欧阳启跟在沈乔安背后,两人到院落里,乔安开口道:“事情究竟怎么样了?” “他竟建立了一个大夏,真是让让人想都想不到。”欧阳启冷笑。 “盯着点儿,他接下来会有大的动作。”沈乔安准备到屋子去,欧阳启追问高玉潘的病情,乔安简略的说了一句。 他怕沈乔安在这里不安全,建议乔安到大启去,下午,沈乔安坐车到大启去了。 回宫后,有医官特特的过来为高玉潘看病,虽然不过是小病,但看起来这娇生惯养的女孩已受不了了,日日总需要有个妥当人伺候在旁边。 乔安安排来了环儿照料她,高玉潘卧病在床,既联系不到爹爹,又不能将这里的各种消息送出去,一开始还是装病,但很快就真的生病了。 她心急如焚,病来如山倒。 “究竟怎么样?”乔安问主治医官,那医官道:“还是风寒罢了,但她的体质弱,病去如抽丝啊。” 沈乔安叮咛医官小心在意,日日多注意注意饮食和药水,又是找了环儿过来,叮咛环儿伺候的时候不要麻痹大意了。 环儿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乔安,她也不明白了,这小丫头如此这般一人,乔安为何就这样小心在意呢? 当晚,欧阳启带乔安到大夏去。 “我做什么,你不要问,跟着我就好。”欧阳启到大夏去,交给守门人一个金牌后,那守门人开机通传到里头去,片刻,出来一个衣带当风的青年,那青年很是健谈,像极了寺庙里的知客僧。 沈乔安跟在欧阳启背后,先后跟着这个人到了武库里查看了他们大夏的冷兵器,又是到校场去看了看他们的士兵,沈乔安之前就想过那高德昌不简单,但却没有想到,他竟已经发展的这么快了。 从大夏回来后,乔安爽然若失。 “怎么?分明已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呢?” “让我大开眼界。”沈乔安道。 沈乔安在知道了大夏的国力后,更不敢轻举妄动了,之前她知道他们很了不起,但却想不到竟这样厉害。 她开始想消灭高德昌的办法,但念头很多,真正行动起来好像处处都困难。 这一晚,乔安飞鸽传书找了红姐过来,红姐悄然无声窜入了高玉潘的屋子,她对高玉潘下了杀心。 沈乔安到了,示意红姐到自己屋子去聊。 “怎么到她那边去了?” “她不是好人,我想要”红姐握着拳头,乔安轻叹一声。 “我知道你的意思,稍微等等,不要着急。”说完后又将大夏的事情说给了红姐,红姐一听,精神抖擞。 “真有那么一个地方啊?那一定好玩的很啊,我要去玩一玩。”其实红姐所谓的“玩儿”不外是找高德昌“谈谈心”,要是科恩那个的话,将白鹤楼的分店开在大夏。 “不要添乱,高德昌现在是大夏众望所归的帝王,更不可掉以轻心,你不要到大夏去,我之所以通知你这个事情是希望你能帮一帮李仲宣。”沈乔安看向红姐。 红姐虚与委蛇答应了,“好了,知道了。” 红姐是比较热衷于帮助和乔安,但要是让红姐帮助李仲宣,她可就不那么积极了。 她将消息带给了李仲宣后,李仲宣道:“我已去过了,现在也在想办法。” 红姐点点头就走了,有关沈乔安的事情她挂口不提,就好像压根就没有遇到乔安一般。 接下来,红姐也去大夏摸排了一次,她发觉大夏的确已是一个小规模的国家了,现在不铲除,将来一定难上加难。 红姐知道乔安对将来有一定的安排,她也不着急问,索性自顾自的休息几天。 最近,为大夏的事情,乔安有点着急上火,她很是奇怪,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更奇怪的是,为了钱这群人真的会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吗? “还要再去一次大夏。”她觉得太有必要将这些事情弄清楚了,依旧还是和上一次一样,交出金牌后,进入了都城。 今天是白天,以至于沈乔安可以看的更清楚,她发觉大夏的都城规模很宏大,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很友好,在这个都城里,货币好像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这里物价低,相比较于发展迅猛的中京和稳中求进的大启,大夏的确适合生存,并且沈乔安了解到,只要是大启或者中京迁居过来的老百姓,大夏的朝廷都会赏赐给他们一百两银子。 因此,这里的人逐渐的多了起来。 “已经给你查好了,看看这个吧。”两人在吃茶,欧阳启看到沈乔安愁眉不展的模样,将一张纸递给了沈乔安。 茶楼上人来人往,自然是不好明目张胆看的,沈乔安嗔怪道:“这什么东西?” “这个名单很重要,他们日进斗金的秘密都在这张纸上面,杀了他们,你再看。”他笑了,乔安进一步追问,欧阳启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原来,周边的土匪和山贼都和大夏的朝廷有瓜葛,他们每个月都要送一定东西到朝廷来,因此朝廷对他们打家劫舍的事情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除此之外,大启的也有他们的商铺,中京也有他们的商铺,高德昌一口气购买来了很多老字号的铺子,这么一来,钱财就源源不断了。 乐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阴阳调和露手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生意人。” “最怕生意人有勃勃野心,生意人可聪明的很呢。” 从大夏都城出来,乔安给李仲宣写信,附带来了那一张名单,李仲宣大大力整顿,先是将名单上的几个官员陆陆续续杯酒释兵权,接着找各种理由关闭了一些老字号的商铺。 这么一来,大夏的收入就大打折扣了,这还不算完,李仲宣让成将军去剿匪,军机处每天都有人送密报过来,这群人举报了不少山贼土匪的窝点,成将军率领大部队围剿。 一来二去,将周边那自立为王的土匪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眼看着三下都在动手,这才勉强的扼杀了他小部分的财路,但现在的大夏已形成了自有的规模,这里商铺林立,很多生意人都追赶到这里来做生意。 至于欧阳启,在这事情上,他似乎在纵容高德昌,或者说,生意蓬勃发展后对他们大启有带动作用,他竟完全没有阻挡高德昌财路的意思。 甚至于这一段时间他将高德昌的生意经奉若神明,竟开始学习模仿。 这天沈乔安刚刚和欧阳启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宫廷里一片狼藉,有几个太监跌在了池塘里,几个宫女抱头痛哭。 “怎么了?” “啊!皇上,乔安姑娘!您们回来了啊,刚刚闹刺客,五六个人化妆成侍卫的模样带走了高玉潘和环儿,等我们识破他们就对我们大打出手。”那侍女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沈乔安一怔,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她看向四周围,很多个宫女都挂彩了,她急忙找医官过来为众人包扎伤口。 “十有八九是朝着大夏去了,欧阳启,快找你的人追出去,她们不会走太远的。”沈乔安看向欧阳启。 她发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欧阳启并没有什么震惊的反应,他不急不忙的找了侍卫过来,命令侍卫朝着大夏这一路去追赶。 乔安急匆匆进入屋子。 屋子里满目狼藉,地上有打碎了的瓷器,书本和古玩,屋子里有打斗过的痕迹,乔安看到桌上的刀痕,心口有点窒闷。 但愿环儿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 追查的人并没有找到环儿和高玉潘,甚至于在这一路上压根就没有看到她们,两人到了哪里? 沈乔安不断的催促他去寻找,但是欧阳启似乎不怎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日,乔安见了红姐,索性将此事托付给红姐,红姐满口答应了下来,“但你不要着急,现在我们可以顺利混到大夏去,但从里头带出来个人就难上加难了。” 乔安沉思了会儿,“不要着急,慢慢儿来。” 这一晚乔安准备再和欧阳启谈一谈,但还没有到内殿呢,外面的小太监出来了,“小姐,在会客呢。” “会客?”乔安并没有发觉那小太监其实是在下逐客令,反之,她继续往前走。 “小姐,不能去了,在会客啊。”这小太监有点焦急,频频催促,甚至于追在了沈乔安的背后,脚步都几乎要撞在他的后背上了。 乔安顿住了脚步,“算了,我等等吧。”沈乔安到了前厅,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反正闲着无聊,乔安凑近那马车看了看。 那马车比一看四轮的轿式马车要高大一些,拉车的马儿也要神骏不少,她现在优点迷惑,究竟欧阳启会的这客人是什么来历,竟要将她拒之门外。 乔安看了看车帘,发觉那车帘上画着一只淡蓝色的玄鸟,玄鸟又叫做金乌,据说是居住在太阳里头的一种飞禽。这玄鸟之所以引起乔安的兴趣,原是因为玄鸟也是大夏的图腾。 客! 他的客莫非是大夏的人? 乔安顿时感觉到一股冷意侵袭了过来,虽然是初秋天气,但那一股肆无忌惮的冷意,还是让乔安打了一个哆嗦。 内室,有两人在喝酒,桌上放着酒具,酒具旁边放着一张青铜的面具,面具上也雕镌了一些玄鸟的图腾。 “现在,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国君你了呢,此事做成了,将来的天下,你一半,我一半!”那双苍老的手在空中笔画了一下,做出来一个“切西瓜”的动作。 “孤知道了,但你也不要食言啊。”欧阳启一面说一面斟酒,和对方碰杯。 高德昌神秘的一笑,“你我才是朋友,我们之间要做生意,有利益!放心好了!孤和你一般都想要切这一口糕点呢。” 屋子里,爆发出两人丧心病狂的笑声,经久不息。沈乔安在屋子外等了许久,想要到里头去一探究竟,但那小太监推三阻四总有各种理由来阻挠。 “究竟这个客是什么人啊?”乔安气恼,愠怒的火焰燃烧在了黑瞳里。 “小人不知道啊,小人要是能知道这事情也就不做这太监了。”那小太监皱眉看向乔安,沈乔安忍着怒意,“罢了罢了。”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沈乔安看到殿宇里走出来了两人,一人戴着一张奇形怪状的青铜面具,有人拢袖站在殿宇门口,那站在殿宇门口的人对带着青铜面具的人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啊。” 乔安隐在黑暗中,瞥向那带着面具的男子,面具上竟有和车帘上一模一样的玄鸟图腾。 有人送这人进入马车,男子爽朗的笑着,那笑声竟然有点熟悉。 沈乔安看着那马车彻底的走远了,这才气冲冲的到了殿宇门口,“你做什么呢?这是你什么客人啊?他是大夏的人,老实说!你和大夏人有什么往来?” 沈乔安问了不少的问题,但欧阳启仅仅是一笑,“不要问东问西,我不会做背叛你们的事情,李仲宣想要让大夏消失在世界上,我也一样!” “那、这个?刚刚那人?”乔安气结,指了指马车离开的方向。 欧阳启并没有回答,有的事情三言两语未必能说清楚。 第二题按照欧阳启的安排,送乔安上了马车,目的地是中京。 “好好的,为什么现在送我离开?”沈乔安一把抓着车辕,杏眼圆瞪,“别是你果真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的姑奶奶,你在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难不成果真等李仲宣来要人我才送你回去?”他在卖关子,乔安是何等样聪明人?知道他有什么安排,但却猜不透。 “现在,”乔安气咻咻的丢开车帘,“连你都信不过了,整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沈乔安的马车离开了,一路上她都在腹诽欧阳启。 但是她相信,这一切别样的安排其实都是为自己好。 到中京后,因提前联络过李仲宣了,刚刚入关,李仲宣那边的马车就来迎接,他对乔安是格外的好,准备了不少沈乔安吃的东西。 沈乔安看了看盘子里的麦芽糖,不觉伤感,李仲宣是太心思细腻了,以至于连自己喜欢什么小吃都记得一清二楚。 但沈乔安看到麦芽糖后,表情变得那么凝重,“怎么?”旁边的李仲宣也吓了一跳,有什么不妥吗? “别碰我!”她皱眉,大叫了一声,就如同他的手指头是锋利的锥子一般,轻轻一触碰就弄疼了她。 李仲宣尊重她,急忙将手指收回来。 “当年,”沈乔安低喃,“幼弟是那样喜欢吃麦芽糖,所以我经常为幼弟准备。” 事情原来是如此这般? 说起来小皇帝,他的情绪也低落了下去。 “我们到皇宫去吗?”乔安问,盯着李仲宣看,李仲宣不能正面回答,微微一笑道:“也不是,就随便走走,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李仲宣命侍卫先行告退,自己做驭手,催马慢行,看起来是游山玩水,但实际上是为了拉拢两人之间的关系。 在外面浪费了一天,到第二日,沈乔安催促道:“你不要管我了,我准备到白鹤楼去。” “外面不安全,再说了,你昨天已经留下联络讯号给白鹤楼了,她们并没有出现一个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都比较忙,没有时间理睬你。” “我、”乔安期期艾艾,他怎么知道自己联络白鹤楼了?其实,李仲宣何止是知道乔安联络了白鹤楼,甚至他还暗暗的下令让人销毁掉了沈乔安留下的记号。 没有什么坏心眼,仅仅是想要和乔安单独相处。 沈乔安也郁闷,平日里顷刻之间就能联络到白鹤楼的姑娘,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走啦,先到宫里,等联络到她们后再出来。”为今之计,除了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两人的马车进入皇宫后,就看到乾坤殿之前的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人。 乔安看过去,发现那玉树临风之人不是别人,乃是欧阳启。 “狡兔三窟啊你?”乔安打趣道,其实,在李仲宣面前,沈乔安更愿意和欧阳启暧昧。 说真的有时候看到李仲宣愁眉不展的模样,她心情竟然很好。 但李仲宣也有自己的设防,他举步靠近了欧阳启,用这个对你做格挡在了两人中间。 “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李仲宣和欧阳启在寒暄,乔安看向欧阳启旁边的马车,马车还是之前那一辆,马车上的图腾让乔安忐忑不安。 搞什么啊?欧阳启的行为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这马车里又是何许人也? 沈乔安掀开了车帘,看到马车里竟是环儿和高玉潘。 “环儿?”乔安一惊,环儿起身,急忙从马车里出来,“怎么是您啊小姐?小姐您还好吗?”环儿看向乔安。 乔安再一次听到环儿那元气十足的声音,很是满意,她知道,环儿也没有什么大碍。 乐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七荤八素的侍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好得很呢。”沈乔安在环儿面前转圈,示意让环儿看自己,环儿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啊。” “这几天你们在哪里啊?” “在大夏的皇宫里,小姐。”环儿将这两天的遭遇告诉了乔安,为沈乔安形容了一下大夏的皇宫,沈乔安一听,黛眉就蹙了起来。 话说这高德昌也的确厉害,竟已如此厉害。 “今天是欧阳启送我们回来的呢。”沈乔安听到“我们”,这才看向马车,马车之内,一个病歪歪的女孩出来了,有太监看向那女孩,顿时大惊失色。 “哎呦,天老爷,这不是高贵妃娘娘吗?”那太监过去搀扶高玉潘,高玉潘淡淡的笑着,目光柔柔,好像春水。 欧阳启和李仲宣聊了会儿,两人也不知道究竟聊了一些什么,聊过后欧阳启进入马车准备离开。 “为什么卖关子?”乔安在欧阳启没有离开之前靠近了欧阳启,一把抓住了欧阳启的衣袖,“你们聊什么了?看你们这难兄难弟的模样,快!老实招来!” “快放开我,我们刚刚聊的是朋友妻不可欺,你再不放开我,他明日要攻我边境来了。”欧阳启好像真的很怕一样。 “启哥哥,路上注意安全。”乔安要为欧阳启擦汗,远处李仲宣狠狠的靠近二人,那双眼睛里席卷过飓风。 欧阳启尴尬一笑,急忙上车。 “启哥哥。”乔安嗫嚅道:“什么时候还要来看乔安呢?”分明是引李仲宣不快乐,李仲宣一巴掌拍在了欧阳启的马背上,马儿扬蹄嘶鸣,横冲直撞去了。 “他这几天都不会来!”李仲宣有点生气,靠近了乔安,“明天开始,你暂时住在贤阳宫吧,不要听人家说熟面孔闲言碎语,好吗?” 沈乔安想要不同意,但她知道这俩人应该还有什么计划,索性既来之则安之,拭目以待。 沈乔安住在了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居住的贤阳宫,每天有不少人伺候她,这么一来连环儿也闲了下来。 至于是去而复返的高玉潘,她住在了凤仪宫,两宫距离不是很远,沈乔安经常过去看高玉潘。 这一次高玉潘回来后,好像安于现状了,每天不过看看书写写字,太多的时候都在休养生息,她这一段时间生病了,经太医细心地调理后身体逐渐的康复了。 这日,她从凤仪宫出来,带着侍女在上林苑走走,老远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和乔安在散步,两人有一搭没有一搭的在说什么,虽然距离远听不清楚究竟他们在说什么,但那一份夫妻和合的和悦气氛却还是让她感觉到了。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呢? “帝京山明水秀,你不用劳苦奔波身体也就好了,朕明日找医官给你瞧一瞧,你要进补知道吗?”他好像个老学究一样。 “不好!”乔安拒绝他的好意。 “朕找红姐过来和你聊天,好不好?”他口气和软,简直好像在哄骗小孩儿一样,但越是这样沈乔安就越是惴惴不安,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安顿自己居住在贤阳宫的目的是什么。 母仪天下,海内咸宁,不是吗? “好香啊。”乔安迷醉的闭上了眼睛,风吹送了一缕淡淡的花儿香过来,沈乔安蹑足潜踪,到远处去。 “已经深秋了,但皇上您看,还有一朵莲花亭亭玉立。”是的,有一枝出水芙蓉就那样傲立在寒冷的风里。 “朕为你采了来。”李仲宣二话不说进入了湿漉漉的泥潭里,沈乔安大为感动。 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在背后竟然有偷窥狂,高玉潘看到他们两人这模样,心情郁闷极了。 他从来也不会那样对自己好,不是吗? 到第二日,是高玉潘的生辰,高玉潘预备了酒水。夜深人静后,高玉潘等李仲宣的到来,她几乎都要失望了,她抱着手臂轻轻的啜泣,李仲宣啊李仲宣,有人这样海枯石烂的的等着你,你竟不为所动? 许久后,李仲宣姗姗来迟。 他的手落在她抽搐的肩膀上,高玉潘回身,目光凄迷,“皇上您、您、您来了啊?”巨大惊喜,让高玉潘有点不知所云。 李仲宣嘴角有了笑弧,他的手温暖的落在她的面颊上,甚至于连声音也都是一般的温暖。 “朕从贤阳宫刚刚出来,听人说你预备了酒水,朕就过来了。”李仲宣举杯,斟酒,轻轻摇曳了一下杯中物,就着清透的月光一看,发觉酒水很清澈。 “生辰快乐。”李仲宣举杯,一饮而尽,高玉潘开心极了,对着他拜了拜。 李仲宣的祝福那么简短,说完后就要离开了,看到李仲宣要离开,高玉潘的手指甲颤抖了一下。 那小拇指指甲之内是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弄到的药末。 太医的话还言犹在耳呢,“娘娘,这里头加入了不少的蛇床子,您可小心使用,老臣只能帮您到这里了,至于结果会怎么样,和我却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这一点药末,花费了她九百两白银,但值! “皇上,”看到李仲宣要走了,她握着一杯酒凑近了李仲宣,“今晚就再喝一杯吧。”李仲宣回头,在月光里看向高玉潘。 或者是今晚的月光太多情,或者是多情的女子感染到了他,亦或者是其余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竟让李仲宣逗留了下来,他握着那杯酒一饮而尽。 “皇上,”看到李仲宣面上有了两片绯红之云,高玉潘再接再厉侑觞,“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杯了,喝了后,臣妾送您回去吧,瞧,连肩舆都给您准备好了。” 高玉潘一面说,一面指了指门口,殿宇门口果真有太监在等,肩舆也在。 李仲宣又是喝了一杯,但却感觉这酒太上头,“朕要回去了。” 他刚刚转身,就醉死了过去,吓得几个太监大惊,急忙过来查看,高玉潘冷冷道:“皇上喝醉了,今晚要留在这里,你等伺候皇上到内室去,快!” “但是!”大太监福生有点惶恐,但面对盛气凌人的高贵妃,他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但是什么但是?皇上喝醉了,留在本宫这里!还要本宫说多少次呢?”高玉潘冷冷的盯着太监们,这一群太监们人微言轻,并又不敢让高玉潘知道皇上的心思,只能搀扶了李仲宣到高玉潘的屋子。 “乔安,乔安。”那酒发挥了前所未有的作用,他浑身燥热,鼻息凝重,伸手就要抱高玉潘。 “皇上不要着急,妾来了。”高玉潘脱了个一丝不挂,进入了云榻。 这边鱼水相谐,那边大太监福生急急忙忙到了贤阳宫,他大力的拍门,以至于吓得环儿还以为发生来了什么事情? “做什么呢?”乔安也被这敲门声给惊到了,款步靠近了门扉,盯着门口的福生看,福生跑的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啊。” “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皇上在凤仪宫喝醉了,还请娘娘带皇上回来啊,皇上之前说过,自己不能、不能和那丫头在一起啊。”福生竟噗通一声跪在了乔安面前。 “他是天子爱在哪里留宿就在哪里留宿,这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乔安轰赶走了福生,那福生叹口气,离开了。 但福生走了后,沈乔安心情也不好。 到第二日,李仲宣迷迷糊糊睡到了日上三竿,几乎连早朝都耽误了,门口伺候的太监举着铜盆与衣裳,却不敢到里头去,内室里,李仲宣伸手不小心抚摸到了旁边的温香软玉,整个人打了一个机灵。 要知道,平日里他洁身自好,鲜少在妃嫔这里荒唐到第二天,他起身的动作太大了,旁边的女子有点吓到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 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用被子盖住了她。 “朕早朝去了。”他有点慌乱,脑子昏昏沉沉的。 “皇上,您中酒了,还有点儿薄醉呢,让妾身送您出去吧?”高玉潘胡乱的穿了一件衣裳,搀扶了李仲宣从暖阁出来,李仲宣盯着呢桌上的酒杯看,要不是上赶着去乾坤殿,他真想要让太监福生去看看究竟酒杯里有没有什么秘药。 “都是你。”李仲宣一把从福生手中的托盘里拿走有玉带钩,一边系一边恶狠狠的踢开了福生,福生最近太不会办事了。 进入乾坤殿,李仲宣还感觉头有点儿昏沉。 等李仲宣离开,有小丫头在屋子里收拾冲洗,看到凌乱的床铺,那小丫头面红耳赤。 中午,沈乔安过来看高玉潘,高玉潘重新躺在了床上,故意让乔安看自己脖颈上的痕迹,沈乔安看到这里,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她竟然有点吃醋。 “皇上昨夜非要留在这里,还喝醉了,哎!说起来最近皇上也累坏了,我们做妃嫔的当多多的亲近亲近他。”高玉潘面有得色。 乔安看向高玉潘,微微的点点头。 下朝后,李仲宣到了乔安这里,看沈乔安在飞针走线做刺绣,他急忙道:“昨天我喝醉了。” “嗯。”乔安点点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所以,”李仲宣惭愧道:“抱歉。”沈乔安握着盘子里的麦芽糖,“皇上要尝一尝吗?味道可好了。” 李仲宣知道这是在为自己添堵,心情糟糕透了。 另一边,化妆完毕的高玉潘对自己的小丫头嘀嘀咕咕了两句,让那小丫头离开了,片刻后,那小丫头带着一个医官进来。 “娘娘,事情可成了?”那医官笑嘻嘻的看向高玉潘,高玉潘点点头。 “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在皇上的御酒里下毒,等会儿吾皇查下来,必然要将你碎尸万段。”谁也想不到高玉潘竟会反将一军,那双诡谲的冷目盯着太医看。 “娘娘,娘娘饶命啊。” “起来吧,瞧你这点儿胆子,能成大事?”高玉潘看到太医这模样,竟捂着嘴笑了,一面笑一面搀扶太医起身。 “多久可以告诉皇上本宫怀孕了?”高玉潘眼神落寞,“本宫上一次中箭了,这事情你知道的,但本宫还是要你给本宫弄点儿药出来,吃了后让任何人都看不出来秘密。” “已带过来了,娘娘。” 半个月过去,因上一次的事情,李仲宣再也没有靠近高玉潘,倒是经常过来和乔安聊。 乐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 摧陷廓清同攻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和沈乔安的关系亦师亦友,但不管怎么说,都和情人或者夫妻没有半点儿关系。 两人在一起吃饭,一起聊天,甚至于李仲宣心血来潮,还让人送了奏疏过来在这边批阅,他忙碌起来丢开东西就走,等他再一次回来,奏疏已全部都批阅完毕,就那样整整齐齐的放在桌上。 他道谢,但沈乔安不过轻轻一笑。回来了二十多天了,乔安逐渐的习惯了帝京的生活,起初还有人在外面说闲言碎语,但很快那些谣言就被扼杀了。 这天,环儿从外面进来,带给乔安一个消息。 “什么?怀孕了?”这消息连沈乔安都有点震动,怀孕?不是之前有医官断论,高玉潘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性吗?但现如今这却是什么状况呢? “娘娘要过去看看吗?” 一刻钟后,沈乔安过去了,此刻的凤仪宫内,人才济济。有很多个太医,沈乔安瞧见了李仲宣,李仲宣攥着拳头。 有太医为她请脉,听了脉息后,道:“皇上,是好兆头呢,娘娘果真怀孕了,真正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之前刘太医不是说已经不能怀孕了吗?怎么反而会怀孕?”李仲宣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夜。 “娘娘年轻,身体恢复得快,其实也是托您的福啊。”有太医最是能言善辩,说完后笑着看向李仲宣。 “皇上,臣妾真是开心!”高玉潘泪光闪闪,抱着李仲宣,李仲宣迟疑了一下,伸手将高玉潘揽入了怀抱。 沈乔安在门口看了会儿,进退两难,最终还是离开了。 这高玉潘一怀孕,顺理成章就接续上了之前的阴谋,之前高玉潘无数次的想要推自己的女儿做皇后,可谓是出尽八宝。 但现在呢,她怀孕了,也就顺理成章可以做皇后了。 沈乔安从凤仪宫出来,她走的很慢,似乎在想什么,脑子里一片暓乱。 “乔安。”背后有人叫自己,但沈乔安非但没有回头,还走的比刚刚更快了不少,顷刻之间就回到了贤阳宫。 高玉潘怀孕,这对很多人来说是好消息,但对更多人来说其实是坏消息,其中最开心的莫过于高德昌了,高德昌知道这消息后,火速联络自己的旧部。 虽然他的旧部已所剩无几,但能坚挺到最后的这些卧底,却也并非等闲之辈,他知会了他们两句,并且送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嘱托他们一定要将事情弄成。 这群人连连点头。 朝堂会议上,很快就有人提议册封高玉潘做皇后。 “末将以为不妥啊,这事情似乎还需要推敲推敲呢,之前不是明明说高玉潘不能做母亲了吗?现如今又是怀孕了?”成将军第一个不同意。 但在这群臣里,竟有不少人都支持让高玉潘做皇后。 “成将军,此事朕有主张,朕看!”李仲宣起身,从御座上下来,围绕了群臣转圈,“就听他们的意思,册了高玉潘做皇后吧。” “皇上,微臣反对!”成将军是直性子,顿时气氛有点僵,下朝后成将军拦阻在了李仲宣的面前。 “皇上,现在沈乔安回来了,她才应该是当之无愧的皇后啊,怎么能让鸠占鹊巢呢?”成将军翻白眼。 “朕有自己的安排,朕已让福生将今日支持她做皇后的人名都记录在这里了,今晚,”李仲宣做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干净点儿,这才是朕的目的。” “但还是不能让高玉潘做皇后啊。”成将军搔搔头皮。 “朕还有更多的目的,退下吧,休要多言。”成将军只能退下。 李仲宣回头看向旁边的太监,那太监在他和成将军聊天的时候已等了许久了。 “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李太医已在乾坤殿的暖阁里了,皇上现在就见吗?”那太监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抚掌大笑。 “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朕这就见一见。”两人进入乾坤殿。 暖阁之内,一个太医俯伏在地上,听到脚步声,那太医急忙起身看向了李仲宣,朝贺完毕后,道:“皇上,您来了?” 李仲宣点点头,问了几个问题,他太医都回答了,原来,假孕药的事情竟是李仲宣提前安排下去的,遣散了那太医,李仲宣早早的休息了。 第二日,成将军找到了沈乔安,依旧还是反对高玉潘。 “怀孕?”成将军气愤填膺,“依照我看,这是鬼胎还差不多,皇上现在对她实在是太好了,末将说什么吾皇都听不进去,乔安姑娘,这事情还需要你做主呢。” “我做主?”虽然沈乔安回来后,人人都叫她“娘娘”,但沈乔安却连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她人虽然在这里,但心似乎已飘荡到不知名的远方去了。 “我做不了主,也不想做主,你退下吧。”乔安抱着未免走进来的玳瑁猫。 成将军游说失败,只能找朝廷里其余人,支持成将军的人寥寥无几,甚至于还有一些人让成将军站在他们的阵营里,为这事情成将军和众人大打出手。 环儿知道了这事情后,找乔安料,按照环儿的意思,乔安也的确应该站出来了。 “是啊,我的确该站出来了。”当天晚上,李仲宣和沈乔安聊天,整个过程是在密室里进行的,密谈的内容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等李仲宣离开后,沈乔安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环儿大惊失色,咬着颤抖的樱唇,“娘娘,您没有搞错吧?我们离开这里?” 尽管环儿和成将军的态度一般坚决,但沈乔安还是决定离开,第二日,沈乔安带着一群人将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的从懿寿宫中搬出,让了这懿寿宫给高玉潘。 高玉潘知道这事情后,自然是眉飞色舞,但当高玉潘到沈乔安这边,竟好似表现的很惆怅,很痛苦。 “你放心吧,我昨天晚上和皇上已经商量了,要你做皇后娘娘,大家不都在顾虑我的感受?现如今我站出来振臂一呼,你这皇后娘娘也就顺理成章了。” “抱歉,我这是就鸠占鹊巢了。”高玉潘嘤嘤嘤的哭起来,乔安拍一拍高玉潘的肩膀,“好了,不要哭了,怀孕的女子最怕情绪不好。” 沈乔安不但搬出来了,还让李仲宣找了宫里最得力的医官去给她保胎。 第二日,李仲宣下令,让高玉潘做了皇后,册封典礼完毕后,高玉潘貌似伤感的进入了贤阳宫。 而沈乔安呢,却只能屈居在凤仪宫里,无论是按照庚齿,还是按照履历,其实沈乔安才是当之无愧的皇后。 有人敢怒不敢言,譬如成将军,有人倒是感觉事情绝妙,但不管怎么说,高玉潘还是以正宫娘娘的位置进入了贤阳宫。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少曲国,少曲国的国君欧阳启知道了,质问李仲宣究竟这是为什么? “当初我知你们两情相悦才后退一步给了你们机会,孰料现如今你竟这样虐待她。” “朕对她情深几许,你将来会明白,先喝酒!”李仲宣送酒给欧阳启,欧阳启虽然吃了酒水,但一颗心却七上八下。 他是有点不能理解李仲宣了。 欧阳启刚刚到少曲国,就看到了停靠在宫门口的马车,他不动声色的一笑,将马鞭交给了随从,大步流星进入了屋子。 屋子内,高德昌已等了许久了,看到欧阳启进来,急忙道:“怎么才回来?孤等你很久了?” “神皇远道而来,有何贵干?”欧阳启早已洞烛其奸牡丹非要这么一问。 神皇?他难道就没有听出来她话语里的讥诮吗? “自然是有大事情要和您商量了。”高德昌满面堆笑,将一张堪舆图拿出来,指指点点,“我们之前已聊过合纵连横的事情,现如今何不行动起来呢?” 两人密谈的内容不是很复杂,高德昌现在已万事俱备准备起兵了! 但是在起兵之前,他需要得到欧阳启的帮助,目前他给出来的建议是两国合作起来,从少曲国的边境线上开始打,如此一来蚕食鲸吞而去。 欧阳启一定,悚然看向那一张堪舆图,看了一会儿,拍手叫好。 “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真好真好啊。”欧阳启欣赏的目光明亮好像黑玛瑙。 “我们的士兵很快就来了,时间的话,还需要进一步商量呢。” “好,好。”欧阳启连连点头。 送走了高德昌后,欧阳启旁边的士兵凑近,“皇上,不可以答应这个老匹夫啊,他这里头有阴谋诡计呢,我们少曲国向来和中京交好,就算是起兵,也不能从我们国家的边境线上去打啊。” “这老狐狸有什么如意算盘我比你还清楚,从我们这边打过去,输了吃亏的是我们,赢了他马上就假途灭虢,这一石二鸟之奸计,难不成我就看不出来吗?” 欧阳启冷笑一声,吩咐道:“最近我要到山中去,没有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他再次来你依旧还是客气点儿。” “皇上,都什么时间了您怎么还要做闲云野鹤啊?”那侍卫有点震惊,不明白的看向欧阳启。 “按照孤的安排去做就好,不要有那么多的问题。” 那高德昌自离了少曲国后,紧锣密鼓的去安排,没有一会儿就安顿好了一切。 他唯恐欧阳启会变卦,第二天急忙去少曲国联络欧阳启,但却被告知欧阳启到山中去了,追问究竟去山中做什么,那侍卫胡扯八扯总不给个确信。 高德昌似乎感觉上当了,但依旧隔三差五到少曲国去,但凡是去,总是被门人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不外乎一句“山中去了。” 这么一来二去之间,高德昌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是欧阳启在弄鬼!他毕竟还是不情愿和自己合纵连横。 高德昌之所以焦急,岸完全是因为册后的事情暴露了他不少的人,这些人是一张网,环环紧扣,这群人的丧生,同时也在不同程度的侵蚀到自己的利益。 今晚,成将军和红姐同时到了乾坤殿内,李仲宣看到他们两人到来,有心为其做媒,笑道:“朕看你们倒也是男左女右很登对啊。” 乐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将军骁勇斗獬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有事说事啊,不要东拉西扯。”红姐是江湖人,在礼节这方面删繁就简,虽然内心很尊敬李仲宣,但态度上却多少有点不耐烦。 “成将军果真落花无意吗?”李仲宣真心实意想要为这二人做媒,成将军有点面红。 “皇上,她是个没笼头的野马,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从成将军这略带委屈的模样能看出来成将军的内心,李仲宣按下不表。 “朕安排你们的事情,都做的怎么样了呢?”李仲宣乜斜一下成将军,成将军一笑,从衣袖中将之前李仲宣给自己的一张纸拿出来。 “打了大马叉的都被我杀了,其余的人有的望风而逃,有的已投降了,但依照末将的意思,这群三姓家奴什么事情不能做?索性不如都杀了才是好的。”李仲宣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但也要巧立名目,不要让人看的太明显。” “这个,末将和大理寺那边已聊过了,总要编点花样才对他们下手。” “朕心甚慰。”李仲宣点点头,将那张纸原封不动的给了成将军,目光落在了红姐身上。 “红姐最近也辛苦,你也是朕的主力军,朕倒是希望你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看你们这模样,是偶或冰炭不相容了,不过也不要紧,各司其职也是好的。” 李仲宣给出来另外一张纸,“四方馆内,麇集了不少的大夏人,这个就交给你了,你可先斩后奏,但不要错杀一个!朝廷的人不会为难你,反而会推波助澜,帮帮朕。” “我帮的是乔安。”红姐撇唇,将那张纸拿走了。 她唯恐沈乔安最近会伤心,转而去看了看乔安,之前她是距离皇后之位近在咫尺,但现在莫名其妙就失之交臂了,只怕这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孩头上都会伤心吧。 但红姐过去看乔安,却发觉沈乔安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最近和成将军怎么样呢?”乔安原来也有做红娘的意思,一面问一面飞针走线,为孩子做鞋子。 “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啊,我是过来看看你,不要东拉西扯,姐问你,究竟最近过的怎么样呢?”红姐语重心长,乔安一笑。 “我是随遇而安之人,我到朝廷也不是为了争宠,我要为我们红娘子报仇,为老百姓惩奸除恶。”听到这里,红姐行为了欣慰了不少。 “但你究竟和李仲宣怎么样吗?我做不成你们这一门姻亲,感觉失败极了。”红姐气馁的看向乔安。 “就此打住吧,不然我可要皇上的给你赐婚了。”沈乔安挤眉弄眼,红姐听到这里,吐吐舌头,吓丝丝起身。 “我走了,反正归根结底还是一句话,你要是有什么危险要提前告诉我,红娘子没有别的什么本领,但却不会眼睁睁让人给欺负了。明白吗?”红姐千叮咛万嘱托。 乔安送红姐来。 接下来,红姐和成将军到四方馆去,根据准确的线报,这四方馆内的人大都大夏人,即便不是大夏之人,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李仲宣手段比较残忍,自然是要将之全部都屠戮了。 对国人他很是悯柔,但对这些人,他却不得不下杀手。 红姐和成将军彼此也有意对方,不消说,二人共同进退。 这日,高玉潘出宫去了,李仲宣找了杜边去跟踪,没有想到杜边会发现高玉潘的秘密。 她果真和丞相在暗通款曲。 密室之内,两人也不知道聊了一些什么东西,高玉潘急匆匆出来,逐渐消失在了深沉的夜色里,杜边回去后急忙将这事情汇报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思忖了片刻,道:“暂时按兵不动,不要让她知道我们在跟踪她。”杜边和奉遇依旧暗暗行动,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等高玉潘离开后,高德昌从密室出来,七拐八拐进入了四方馆,此时此刻四方馆之内也麇集了一群人,他们七嘴八舌的倒苦水,希望高德昌能高高的行动。 “什么?”高德昌大声疾呼,表情又狰狞又痛苦,铮儿如遭雷击,“你说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都给成将军杀了吗?” “神皇,我们都在等您啊!现在我们人人都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还请神皇为诸位考虑考虑啊。” 话题进行到这里面,他已气愤到了极点,恐惧的眉峰笔挺的飞翘起。 “让我想想。” 有人建议还是求助求助欧阳启,但更多人倾向于自己想办法,众人聊了会儿,不欢而散。 四方馆之外,成将军和红姐对望了一下,红姐抱着宝剑,嗔怪道:“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当然不是因为你好看了,我在思考,这是不是他们最后的一群人了?” “现在就下手吗?”红姐显然是答非所问,成将军的意思,现在最好不要行动,且等李仲宣那边的安排,他们将这事情汇报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道:“你们和杜边一样,在战斗没有正式开始之前,暂时不要行动。” 大家都按兵不动,且等着高德昌的行动。 三天后,边境上有人扰民,一开始仅仅是小规模的打斗,但很快就变成了械斗,边境线上那一群小官员苦不堪言。 不巧的是红姐的一个酒店还开在边境线上,之前是为了方便收集情报,现在首当其冲成了攻击的目标。 “这四方馆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要赶回去帮助采薇和采葛,我们后会有期。”红姐从来都是听调不听宣,李仲宣尽管有命令,但她是选择的去接受,片面的去执行。 这日,终于等到了朝廷的消息,成将军于半夜三更带着一群士兵闯入了四方馆。 四方馆内,有几个朝廷的叛军在聊天,成将军势如破竹而来。 “快告诉我,狗贼高德昌在哪里,否则将你们全部都杀了。”中年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有人立即指了指正前方。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那人指了指北面的屋子,“刚刚我们在聊事情呢,神皇!哦,不!高贼已到北面屋子去了,将军还请从速到里头去。” 成将军愤怒的一脚踢开了眼前人,朝着那北面的屋子而去。 他刚刚进入北面的屋子,就看到四面八方蜂拥过来一大群握着戈矛的人,他们将成将军团团围住了。 “哈,来得好!”成将军将这群人打的落花流水,跟着更多人从后面的殿堂里出来围绕了士兵决斗。 成将军之内的灯熄灭来了,成将军大步流星追赶过去,一脚踹开了屋门,跟着“哎呦”了一声陷入了黑暗中。 等成将军逐渐的醒转过来,嗅到了一股浓郁而辛烈的臭味,地上还有粘稠的好像血液的东西,只因为是黑暗,成将军哪里能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凭借这些讯息,他已经能判断,这密室里头有东西,成将军咳嗽了一声,跟着听到了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叫声。 成将军急忙后退,但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上当了,这个屋子提前已经被人动过了手脚,屋子的四个角上打了钢钉,做了一个与屋子一般大小的铁笼子。 这铁笼子里头还有一只动物,那一定是一只茹毛饮血的动物,那动物狂叫了一声,朝着成将军扑了过去,成将军定睛一看,那是一张具有人面的动物。 那动物后背上有钢铁一般的铠甲,足下有八条腿,倒腾的速度很快,那动物飞扑了过来,一口就咬在了成将军后面的墙壁上,要不是他躲避的速度快,只怕大半个脑袋都给吃了。 “獬豸!”成将军忽而想起来这是什么动物了,这动物叫“獬豸”,来自于昆仑山,此物特别罕见。 獬豸凶猛,以人做食物,刚刚的战斗已消耗掉了成将军不少的体能,此刻的成将军除了躲躲闪闪,没有第二条路。 一人一兽在笼子里酣战,外面那一群侍卫却被人偷袭了,成将军向来自视清高不将高德昌放在眼里,因此这一次带过来的侍卫少之又少。 而红姐离开后,粗枝大叶的成将军虽然目不斜视的盯着四方馆,但他却没有计算四方馆内每一次走进去和每一次走出来的人数。 高德昌早已知道这里不安全了,他每一次带着一部分人进来,每一次会留下一部分人驻点,成将军这一次算是进入了贼巢。 黑洞洞的屋子内,嗜血的獬豸和成将军打斗起来,一个是战斗了许久的将军,一个是饥饿了很多天的野兽,究竟胜负如何? 成将军这边遇险,李仲宣却一无所知,毕竟当初他安排了红姐帮助成将军,这两人已经是强中手了,普天下谁人遇到他们两个不头疼呢? 但谁也想不到红姐旧人心切,竟丢下了成将军一人到远方去了。 红姐到了边境线后发觉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那些大夏人攻打了几天,又偃旗息鼓的消失了。 任凭红娘子怎么寻找,他们都失去了影踪,后来还是奉遇会和她们会和,告诉她们这一群大夏人离开了,这究竟是什么鬼把戏? 声东击西? 众人都一头雾水,奉遇急忙差人将邸报送到中京去,李仲宣找乔安去商量,他现在也不知道究竟高德昌的葫芦里是什么药了。 “你怎么看?” 乔安面沉如水,她没有立即回答,她起身正在窗口目光看向了远方,低喃道:“红姐的消息回来了,奉遇和杜边的消息也回来了,成将军的消息却没有回来。” “糟糕!”此刻李仲宣不自禁的打开了一个激灵,“他们如此声东击西,可能只是为了调虎离山,让红姐他们到边境线去,目的是成将军。” 是的! 成将军虽然是一个人,但去也敌过了千军万马,李仲宣思考明白后,急忙去四方馆。 这一次成将军损失惨重。 四方馆内经过血拼,地上有很多尸体,其中有不少都是成将军的心腹,看到这些人,李仲宣心情很是沉重。 乐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 金屋藏娇乐极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姐,这里头有打斗声。”采薇指了指那屋子,红姐回来营救成将军,她刚刚到就看到了外面地上那么多的尸体,她找遍了四方馆的角角落落,但却没有找到成将军。 才未移交踢开门扉,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成将军手中握着野兽的犄角,看得出来,成将军已经在节节败退。 那不知名的野兽很是厉害,凶悍到了极点,恐怖的叫声震动的外面人目瞪口呆。 红姐立即找石头砸锁扣,众女和成将军联合起来打这獬豸,等李仲宣到来,獬豸已死在了地上,但成将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成,你醒醒啊。”红姐抱着成将军,她竟然低低的哭了,女孩们都没有见过红姐哭,在她们的眼中红姐是一个冷冰冰的介乎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冷血动物。 她怎么会哭呢? “老成!” “人没事,带回去再说。”李仲宣急忙让人送成将军进马车,一溜风送成将军离开,众人看到地上的獬豸,都不寒而栗。 “真是岂有此理,这老匹夫弄了这个玩意儿进来。”采薇气坏了,握着长剑一顿劈砍,见獬豸的头劈了个面目全非。 红姐跟着李仲宣等回宫。 今晚,环儿却发觉来了贤阳宫那边有异常,自从李仲宣离开后,贤阳宫内一辆马车也急匆匆离开了,环儿立即过来汇报消息。 “这深更半夜的,她做什么去?” “小姐,跟踪吗?”环儿看向乔安,沈乔安沉吟了片刻,道:“你去预备马车,快去。” 马车很快预备好了,乔安上了马车,追赶了前面那一辆马车离开,那马车七拐八拐,很快就进入了一个胡同之内。 跟着一群人包裹住了沈乔安他们的马车,旋即,第一辆马车内下来了几个人。 乔安和环儿一看,那马车里只是一个穿着高玉潘衣裳的宫女罢了,那宫女冷冷的笑着,明星一般的厉眸盯着她们的车帘。 “你们主子呢,还不快让她出来受死?”那姑娘冷笑一声,对包裹住了马车的几个人挥挥手,那几个鸠形鹄面之人握着奇形怪状的兵器靠近了马车。 有人飞起一脚将驭手给踢飞了。 有人一把将车帘掀开,对方朝着马车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那女子嘴唇颤抖,步履匆忙,她靠近了马车,似乎看到马车里什么怪物一般。 “不!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马车里竟空空如也,那宫女靠近驭手。 “快告诉我究竟沈乔安在哪里呢?” “什么乔安不乔安的,姑娘您莫不是搞错了?” 原来沈乔安唯恐有变数,跟踪了片刻在街巷口让一说停靠,带着环儿下来了。 现在一看,竟果真是阴谋诡计。 两人正在黑暗中,风吹过来,送过一缕那女子失心疯一般歇斯底里的狂叫。 李仲宣回宫后,急忙找人救助成将军,成将军到底彪悍,虽然遍体鳞伤,但全部都是皮外伤,他此刻在做恶梦,手舞足蹈,显然是在和梦中的“獬豸”一决雌雄了。 “成将军,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红姐动情的握住了成将军的手,那成将军逐渐的苏醒过来,看到的就是一个脱胎换骨了的,完全柔情似水的女孩。 李仲宣看到成将军醒过来了,又是看到成将军和红姐含情脉脉的眼神,笑着挥手让众人离开,刚刚到门口,气喘吁吁的高玉潘就到了。 高玉潘来不及行礼,声音好像炮仗一般,“皇上,下午的时候有人接乔安离开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看那人的妆容好像是大启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启人?”大启之人,言下之意来人一定是欧阳启了,李仲宣急忙和高玉潘进入乔安的屋子,桌上丢着做了多一半的绣品,人却不见影踪。 “皇上,属下和您去找沈姑娘。”奉遇上前,自动请缨。 李仲宣和奉遇出宫,但刚刚从宫里出来,李仲宣就不走了,奉遇比较焦急,看了看天空的寒月。 “皇上,为何不走了,快走啊。” “有诈。”李仲宣示意士兵们稍安勿躁,他牵着马缰绳到到护城河旁边去了,尽管听上去好像她的借口是如此的无懈可击,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沈乔安是不在宫里,但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有可能和欧阳启离开,我们知道提防大夏人,欧阳启和我们一样,他也担心大夏人会偷袭他们,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乔安被骗出宫了,我们现在就在周边找一找。” 不幸中的万幸,沈乔安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环儿吓得冷汗热汗双管齐下,倒是沈乔安,看起来异常平静,就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回宫后,高玉潘假意殷勤,立即过来窥伺。 但高玉潘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也没有闲着,她也有自己的安排。 “你回来就好,吓死我了!听人说你和环儿出宫去了,我这颗心七上八下。”高玉潘轻轻抱着乔安。 沈乔安不过淡淡的笑了笑。 成将军经过调养,才三五天他就坚持要带兵去,而成将军康复了后,又开始和红姐斗嘴。 两人没有一时半会消停。 这一局,李仲宣损兵折将,但连消带打也消灭了不少高德昌的暗桩,不算失败。 消停了半个月,忽有一天高玉潘到了宫外,说是去礼佛,其实别有用心,她在寺庙里见了一个苗疆的老太婆,那老太婆干瘪瘦削,看起来好像年深日久生长了霉斑的石头一般。 “娘娘要的就是这个了。” “这个秘药果真和你说的一般厉害?”高玉潘怀疑的看向眼前的嬷嬷,那老太太嘎声一笑,声音好像夜枭一般。 “我的好娘娘,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我草鬼婆这里都是按着钱财给人办事情的,娘娘慷慨,自是能得到最好的东西。”草鬼婆起身,有铃铛的声音。 她笑了,那一笑让她深陷在皱纹里的五官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不少,高玉潘听到这里,微微的点了点头,叫过来一个小尼姑,喂了那小尼姑吃了一枚药丸子,那小尼姑昏死了过去。 片刻后,苏醒过来,但看起来申请木讷两眼发呆。 “这的确是好东西。”高玉潘满意的笑了,“但却不知道究竟这东西有没有什么解药呢?” “根据娘娘之前说的,这都是没有解药的毒药。”草鬼婆笑嘻嘻。 “让本宫想一想,本宫上一次给了你一个玉佛,这一次送给你什么呢?”草鬼婆听到这里,开心的抓耳挠腮,疾步靠近了高玉潘。 “本宫就赏赐阿婆你、”高玉潘樱唇凑近草鬼婆的耳朵,那草鬼婆的笑容忽而僵在了面上,而后,高玉潘阴测测道:“就送你上西天吧。” 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刺在了草鬼婆的心脏上,她将匕首拔除,那草鬼婆倒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的抽搐,血液却好像岩浆一般的喷涌了出来。 “你、你、你!” 草鬼婆伸手指了指高玉潘,高玉潘却柔媚的笑了,“本宫没能给自然是要提防你了,现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高玉潘从古庙里出来,丫头凑近高玉潘,“娘娘,这毒箭木果真这样厉害吗?” “闭嘴,休要提这毒箭木相关的一个字儿!”高玉潘冷冷的命令,那丫头低垂臻首,并不敢说话。 回銮后,高玉潘也没有任何动静。 时间如流水一般,眼看着夏天就过完了,秋天到来后,凤仪宫不能居住了,因凤仪宫靠近水源,寒气比较重。 李仲宣大兴土木,为沈乔安修筑了一座凤藻宫,其规模约奢靡的程度远远在凤仪宫和贤阳宫之上,他这也无非是想要暗示众人,虽然我李仲宣册封了高玉潘做皇后,但在我心头真正的皇后非沈乔安莫属。 “如何?”是夜李仲宣带着沈乔安进入凤藻宫,他让宫人提前将松明点燃,松明不但能取暖,能采光,还能透出一种原木的香味。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金屋藏娇!”但是他没有说出来,李仲宣一把抱住了乔安,将下巴轻轻放在乔安的头顶,沈乔安含笑也抱着李仲宣,两人站在温暖的宫殿里。 之前的一切都冰释前嫌随风而逝了,现在的一切似乎裁制全新的开始。 乔安迁居到凤藻宫后,那高玉潘也时常过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李仲宣做给自己看的把戏,但她却没有表示出来丝毫的羡慕与嫉妒。 或者,那羡慕与嫉妒已经是完满的隐蔽了起来,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这凤藻宫有点太大了,李仲宣找了不少的侍卫和宫女,人陆陆续续的多了,但沈乔安却不习惯,她建议不要这诸多人,经过裁剪后,留下来十来人伺候,其余人一概都打发了。 沈乔安是习惯于过这种简单而朴素的生活。 这一晚乔安口渴,叫了两声环儿,但却无人应答。 “环儿,你在哪里呢?”乔安起身,微微觉得不好,环儿向来睡眠浅,只要自己屋子里稍微有点儿动静儿,她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但此刻却始终不见环儿应答,这不免让乔安担心。 “环儿?” 沈乔安大惊失色,原来环儿让人给绑了起来,丢在了地角落里,乔安急忙拿掉了环儿口中的麻核桃。 “环儿,好环儿,你没事吧?” “小姐快到屋子里头去,不要出来,奴婢已刚刚已放了彩旗,很快就会有侍卫保护你,我们这里有刺客。”沈乔安听到这里,又是看了看环儿,知道对方并没有杀害欢儿的意思。 乔安急忙进入屋子,将宫门关闭,黑暗中,沈乔安屏息凝神,慢吞吞朝着后殿去。 前院的灯火照亮了窗户纸,碧纱橱外能看到缥缈的火光也就在此刻,乔安看到宫殿的房梁上坐着一个拈弓搭箭的女子。 那女子瞄准了自己,雕翎箭立即射过来。 乔安之前也学过暗器,对方偷袭自己,自己也如法炮制,三枚透骨钉废了出去,对方从房梁上飞下,那是一个武功高手,她脚蹬彩带一边飞一边射箭。 沈乔安躲避不及,被对方射中了肩膀,也就在此刻,乔安找准了最好契机,手中的暗器好像暴雨梨花一般的飞出去,那女子叫了一声,从房梁上滚落了下来。 乐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 寻药不辞艰辛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李仲宣带着侍卫已进入屋子。 乔安唯恐这刺客还有同伙,急忙让李仲宣的侍卫四散去看看,找遍了也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环儿失魂落魄的进来。 “不要大惊小怪。”沈乔安一笑,“我能、能有什么事呢?” “啊!小姐!”乔安刚刚说完那几个字,只感觉头晕目眩,跟着就滚落在了地上,众人这才看到沈乔安的手臂给箭簇锋利的边缘给划伤了。 李仲宣急忙找太医,医官看了后,说道:“不过是惊吓过度罢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对啊!”环儿伺候乔安快两年,这两年里,从来就没有见过沈乔安会“惊吓过度”导致“昏迷不醒。” “我看看箭簇。”红姐握着箭簇看了看,发觉箭簇上淬毒了,锋利的切口上有淡蓝色的痕迹,红姐抓起来外面的仙鹤就做实验。 仙鹤没有死亡,苏醒过来后依旧活蹦乱跳。 这边事情一发生,贤阳宫那一边高玉潘也到了,“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到“了解”了事情后,她不住的惋惜。 众人都感觉乔安是“惊吓过度”才昏厥了过去,但环儿却有自己的看法,指了指乔安的面色。 “皇上您看,我们小姐的脸色不对劲啊,真的不对劲。” “没事,我们要相信太医。”太医开了压惊的药过来,示意环儿喂给乔安,沈乔安吃了,面色果真逐渐的恢复了潮红。 众人看到这里,这才准备离开。 “皇上,那女孩是个苗人,苗人有黑苗有白苗,这女孩是个黑苗,据我所知,这些黑苗都会点儿秘术。”成将军还要说什么,红姐却不乐意了。 “你、你怎么能脱了人家的衣裳看呢?” “事急从权啊。”成将军还要解释呢,已被红姐揪住了耳朵,拉扯到旁边训话去了。 “真是活宝。”李仲宣叹口气起身,叮咛环儿小心伺候,再次布置了边防也就离开了。 “潘儿也不要在这里了,倒是帮不上忙还弄得人心惶惶的。”李仲宣带走高玉潘的目的其实仅仅是怕高玉潘趁乱对乔安下手罢了。 众人离开。 但第二天沈乔安还没有醒过来,这么一来,环儿担心极了,急忙找李仲宣过来看,李仲宣这一看,也发觉情况不对劲。 沈乔安看起来一切都和正常人一般健康,但却就是昏昏沉沉的迷瞪着,李仲宣当即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找了不少太医过来为止诊疗,但众人也无计可施。 什么“针刺醒神大法”什么“药膳粥”什么“经络艾灸”等都施展了一通,乔安还是不见醒过来。 红姐焦急了,从那苗人的身上找,但却找出来一大堆的黑蝎子和蚂蟥,不见解药。 下午,这消息不胫而走,惊动了大启的欧阳启,欧阳启过来看了看要求带着乔安到大启去,因为大启距离苗族很近。 “过我们猛洞河就是苗族了,要是这毒药果真是来自于苗族,我找人为乔安解毒。” 为今之计,出了这样还能如何?李仲宣钦佩欧阳启,共事这么长时间知道他的人品,因此放心的将乔安交给了欧阳启。 “奴婢早就告诉大家小姐中毒了,他们就是不听。”马车上环儿低低的哭了,伸手握着乔安的手。 许是哭声,许是颠簸,沈乔安竟然醒过来了,但她却不能开口说话,情况看起来也不好。 “皇上,我们小姐只怕经不起颠簸,到前面十八里铺稍微休息休息,奴婢为小姐买点儿吃的。”环儿建议。 欧阳启点点头。 这一次他是特特过来看乔安的,因此也没有带更多的侍卫,不过一人一车罢了,减下来车速后,欧阳启也看了一眼乔安,发觉沈乔安目光里的光彩好像在熄灭。 看到这里,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三个人到客栈里,点了吃的后,欧阳启忽而起身,“环儿,快走。”环儿虽然不知道究竟欧阳启发觉了什么,但急忙起身,和欧阳启一左一右搀扶了乔安到门口去。 “客官来都来了,不吃一顿板刀面就要走吗?还是我这小庙不能留客官呢,哈哈哈。”掌柜的笑着从柜台之下抽出来一把长刀,和他们打斗起来。 索性人不是很多,虽然逃离的过程险象环生,但还是脱险了。 “吓死人!得亏之前红姐给了奴婢一个灰包,不然情况可真是惨兮兮了。”环儿看到情况不妙,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一个灰包丢在了地上,那灰包顿时爆破,灰尘迷漫的处处都是。 他们相扶相携上了马车,此刻,轻捷的马车载着他们已经翻山越岭到了安全点的地方。 欧阳启笑道:“你也真是急中生智,这要果真打起来,朕未必就能占上风。” “弱为强所治,不在形巨细嘛。”环儿笑了。从那山头过来,欧阳启索性拨转了马头,“环儿,你朝着这边走,我到里头看看你们小姐。” 环儿之前学会了骑射,现在正好是学以致用了,环儿也特别担心乔安,只希望欧阳启这里有什么办法能减轻乔安的痛苦。 沈乔安人已经醒过来了,但双目无神,那双转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欧阳启,她失去了一切正常的反应。 “皇上,过河了。”马车外,是环儿的声音,欧阳启掀开车帘一看,已到猛洞河了,月光之下,那清冽的去泉水看起来淅淅沥沥冰凉沁骨。 “好,过河吧。” 但车轮刚刚没入水中,就再也不能前行了,检查了才知道超载了,欧阳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马车里能丢弃的都丢弃了,但还是不成,索性脱鞋进入水中。 也拉了环儿下来,环儿一脚踩在了清冽的泉水里,冷的瑟瑟发抖,欧阳启抱着乔安往前走,马车好不容易才过了猛洞河。 往前走就是苗疆了,接下来当小心谨慎,这些黑苗子最讨厌中原人,唯恐他们过来捣乱。 重新将沈乔安放在了马车里,欧阳启腿上已经爬满了蚂蟥,环儿也不例外,吓得环儿大呼小叫。 继续往前走有一条笔直的大路,夜色里,有一群穿着花花绿绿了衣裳的人拦截了他们的去路,用苗族的虎牙叽里呱啦的说来了什么,欧阳启救人心切,也不知道究竟和对方聊了什么,他将自己的金牌给了对方的首领。 那酋长过来,握着金牌哈哈大笑,跟着众人带着他们到吊脚楼去了。 “你答应了他们什么啊?” “他们想要中原的粮食和陶瓷,我答应今年秋天过了,给他们送八马车。” “皇上对我们小姐真好。”环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感人肺腑的友情,欧阳启不过淡淡一笑。 进入吊脚楼,有人让他们稍安勿躁,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傩公过来,拉着乔安的手看了看,跟着失落的摇了摇头。 “喂,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可以不远千里来找你们的呢。”欧阳启一把抓住了那准备离开的男子,男子叹口气,爱莫能助的摊开手,表示他们的确无能为力。 酋长示意让他放了那人,跟着凑近他的耳朵,说了两句什么,欧阳启恍然大悟,抱着乔安急忙到外面去。 “皇上,到哪里去啊?有希望了吗?”环儿眨巴眼睛。 “有个蝙蝠洞里住着一个老婆婆,说是可以救助乔安,我们去吧。”欧阳启一面解释,一面朝着对方指的方向而去。 三个人到了蝙蝠洞,那洞里看起来阴森森的,里头以偶光怪陆离的石头吗,闪闪烁烁发出各种光芒。 一个老太婆出来了,“你留下,你们进来。”老太婆指了指环儿,又指了指抱着乔安的欧阳启。 欧阳启只能对环儿点点头,进入了洞穴,那老太婆救人有规矩,她饲养了一只大蟒蛇,先要让蟒蛇吸足了血液,才能救人。 得亏那大蟒蛇没有毒,等一刻钟后,欧阳启踉踉跄跄的抱着乔安出来了,环儿看到他们出来,急忙追过去。 “好、好了吗?” “这是个骗子!”欧阳启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吊脚楼,当然也不能说人家是骗子,只是这等毒药无药可解。 回到吊脚楼,一筹莫展。 那老太婆虽然不能治疗乔安,但却开了一帖黑乎乎的药材,欧阳启吃了那药材,腹痛如同刀绞,疼的死去活来。 看到欧阳启这痛不欲生的模样,吓得环儿六神无主,欧阳启翻滚了片刻,好不容易从地上起身,只觉得自己精神抖擞,这才知道这药果真有用。 他看起来那样狼狈,稻草粘在了发丝里衣裳上但他已经完全不理睬了,双手捧着那一碗药给了乔安。 沈乔安吃了药后,并没有和欧阳启一般疼的死去活来,反之,乔安看起来很恬静。 第二日,沈乔安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红姐,红姐愁眉不展,显得那么担心。 乍然看乔安醒过来,红姐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激动道:“你醒了啊,究竟感觉怎么样?” 环儿还在病床旁边昏睡,而欧阳启已握着吃的进来来了,三个人同时将目光落在乔安的面上。 欧阳启发现沈乔安的目光里有了淡淡的华彩,和之前一样,她看起来逐渐的好了,乔安打量来了一下周边,而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似乎经过了短暂的思忖,旋即再一次睁开眼睛。 “你们!”乔安谨慎的推开了红姐的手,警备的后退,道:“你们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对我做什么?”环儿鲜少看到沈乔安这么惊惶。 “小姐,奴婢是环儿啊,您不认识我们来了吗?”环儿的泪水哗啦啦,看起来楚楚可怜。 “乔安,你不记得我们了?” 红姐皱眉。 有一个黑苗子过来找欧阳启,欧阳启跟着这黑苗子离开,门口那老巫婆乱来了,嘀嘀咕咕了两句。 “什么?失忆?”欧阳启如遭雷击,“毒箭木的药效这么厉害?” “何止是厉害,她可以麻痹人,将人变得好像植物一般没有知觉,我已努力为你这娘子解毒了,但你们来晚了一些,抱歉,抱歉啊。”老太婆一面说,一面作揖,离开了。 乐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 恨不承欢皆忘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欧阳启将乔安失忆的事情告诉了红姐和环儿。 环儿淌眼抹泪,红姐倒是看起来很平静,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李仲宣,要是李仲宣知道这事情会怎么样呢? “现在该怎么办呢?让他来吗?”红姐看向欧阳启,欧阳启摇头,“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我先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再找找看有没有更厉害点儿的人,坏消息就暂时不要散播出去了。” “一切都拜托给你了!”红姐裣衽,对着欧阳启拜了拜。 “她是聪明人,很快就会意识到什么,我们接下来要让她对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我刚刚已告诉了她,她是大启的公主,你们也这样说吧。” 这倒是红姐求之不得的,这样一来也巧妙的化解了欧阳启和乔安生活上的某一些尴尬。 “我进去看看。”红姐调整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举重若轻,尽量让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情真意切,她迈步进入了屋子。 乔安蜷缩在角落,手腕抱着膝盖,看起来很迷茫,很无助。 红姐准备告别呢,毕竟鹤楼遭遇了重创,朝廷也没准儿会需要自己。但她一脚进入屋子,看到乔安这胆战心惊的模样,顿时不决定离开了。 “公主还好吗?”红姐叹口气,握着乔安的手,乔安发觉红姐没有恶意,知道她是自己的好朋友之一,点点头道:“我还好,只是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很快就大好了,你再休息休息。”红姐道:“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会欺负你,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我知道了。” 红姐想要回去,但道别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她看向乔安,一时之间段甜苦辣各种感觉都有,她难受到了极点。 之前的沈乔安是多么健康多么大胆的一个人,但现在的乔安呢,简直好像一个孩童。 “别怕!最近我会伺候在这里,我叫红姐,是你最好的朋友,将来你会想起来的。”红姐简略的将乔安死里逃生的事情说了了,沈乔安倒是半信半疑。 不一会儿,环儿也到了,她本身就将乔安看作亲姐姐,此刻看到沈乔安成了这模样,心情无比的糟糕。 她哭了许久,哭的肝肠寸断,因了这一场豪迈的哭,乔安将环儿引为同调。 接下来的几天,乔安的饮食起居还是红姐和环儿照料,至于欧阳启,他每天四处打听,但凡是什么赤脚医生啊,什么江湖郎中啊,什么所谓不世出之人,一一都找遍了。 但这群人离开的时候都唉声叹息,谁也无能为力。 “没事的,我会好起来,你们不要为我担心了,红姐,你既然有事情你先回去吧,我真的没事。”沈乔安自我鼓励,振奋精神。 红姐看到乔安这模样,擦拭了泪水,离开了。 鹤楼的情报点遭遇了重创,采薇和采葛子啊认识应对不来,大事小情也还需呀自己坐镇,她只能黯然神伤离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沈乔安也发现了欧阳启对自己很好,简直体贴入微,至于环儿,这小丫头和欧阳启一般,对她好到了极点。 红姐这边刚刚回去,就遭遇了李仲宣一系列的盘问。 李仲宣最近魂不守舍,那种不好的预感就好像阴霾一般的笼罩在他的头顶,“究竟怎么一回事呢?情况好转了没有呢?” “我怎么知道啊?我没有去大启,我从大夏回来,我们鹤楼为你们朝廷效力,现如今却闹得分崩离析,你不要总是问我这些个问题了啊。”红姐大摇其头。 她是唯恐将现实情况和盘托出后,李仲宣会接受不了。 “总之一句话,我用我的性命给你保证,人欧阳启是个正人君子,并不乘人之危的,乔安交给欧阳启是最好的事情,等她病好了欧阳启就给你送回来了,不要问东问西的了。” 朝廷最近事情也特多,他只能差遣奉遇和杜边去大启打听情况,但这两人一天后回来,告诉李仲宣欧阳启压根就没有回去。 “什么?他没有回国?那么他到哪里去了,快查一查。”事情一定有了变数。 他倒不是担心欧阳启会拐走乔安,实际上他也信任欧阳启的人品,现在怕的就是沈乔安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两人查找了许久,但没有任何消息。 “成将军呢,找成将军过来!”成将军遍体鳞伤,最近东奔西走,那野兽抓挠的伤口比之前还触目惊心了,看到成将军这模样,李仲宣并不敢安排任何任务给成将军。 而红姐也的确是出于对双方的好,因此没有将乔安的事情告诉李仲宣,李仲宣心情烦乱,竟找了成将军跟踪红姐。 又被红姐识破了,把成将军指指点点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乔安到苗族已经有五六天了,身体是逐渐的恢复了元气,但记忆力衰退的不是一星半点,对之前的一切都忘记到爪哇国去了。 “那里,看到了吗?”欧阳启握着一根木棍,木棍的这一边他自己抓着,木棍的另一边是乔安的手,他们站在苗族最高的长生树上,俯瞰神州大地。 他衣袂翩跹,带着她轻而易举就上了这高峻的树冠上,并且,为了让乔安明确自己的过去,还指出来大启的方向给乔安看。 “就在那里?”沈乔安看向一片灯火的海洋。 “是的,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回去。”其实欧阳启已经很久没有联络自己的部下了,但愿国中不要发生什么动乱才好。 最近,欧阳启讲了不少往事给乔安听,但沈乔安依旧想不起来,他也说了不少关于“李仲宣”的事情,但沈乔安听的一脸迷漫。 “你反反复复说的那个猎猎作响究竟是什么人?”看起来,她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李仲宣最近心浮气躁,他亲自去了大启,但找遍了皇宫,却没能找到欧阳启。 “皇上,我们国君一个月之前给您平乱去了,现如今还没有回来呢,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您怎么也找到这里来了?”那太监嘀嘀咕咕。 李仲宣一把推开了那太监,大步流星离开。 第二日,李仲宣找了兵部尚书过来,让其安排士兵去寻找沈乔安。 “皇上,不可不可啊!现在大夏对我们虎视眈眈,草原上民族等也随时可能挥师南下,您要将重心放在这里啊。”大理寺少卿裴炎跪在李仲宣面前。 “起来吧,朕有朕的打算。”李仲宣亲手搀扶裴炎,盯着裴炎看了片刻,笑道:“朕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就有劳裴大人指点江山了。” 一刻钟后,裴炎穿上了龙袍,出现在了御座上,透过珠帘翠幕,裴炎看向外面,李仲宣渐行渐远。 接下来,裴炎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指点江山”,他同时还要卧病在床,第二日,御前伺候欧的太监放出去话,让众人都知道皇上生病了。 每日还是照旧送文书到乾坤殿,但却杜绝一切人的探看,那裴炎深度模仿李仲宣的笔迹,代理批红等事。 裴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李仲宣已上路,经过各种打听,终于探访到了乔安的行动。 “客官说的是一个受伤了的女子和一个气度高华的男子?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头?就这三人行?”十八里铺的掌柜从客栈里出来,询问一句。 “怎么?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您问别人或者问不到消息,您问到先我这里算是问着了。”李仲宣给来了银子后,这老掌柜指了指前面的山头。 “到沙漠去了呢,那女孩儿受伤了,说要在沙漠里找一种叫“沙漠之星”的药材来治疗呢,一行人朝着西边去了。”猎猎作响听到这里,转身就走。 在沙漠中走了一天一夜,李仲宣看到一个商队,经过打听,这商队告诉李仲宣,有几个形貌和李仲宣描述的基本一模一样的人在远方,李仲宣急忙寻找,但在一个帐篷附近,李仲宣却遭遇了暗算。 那杀手正是十八里铺的掌柜。 得亏李仲宣武艺高强,才没有死在这群小喽啰手中,但经过这事情后李仲宣也明白接下来不能盲人骑瞎马一般到处乱走了,需要有目标有目的的进行。 李仲宣抢走了他们的骆驼,一口气跑到了少曲国,他准备就在这里等。 话分两头,却说沈乔安服用了很多药,都不见有什么显著的效果,甚至于有时候还会干哕,看她吐得痰里有红血丝,这可吓坏了环儿。 从这天开始,欧阳启不要乔安服用任何药材了,甚至于也不经常说之前的事情给她听。 不知不觉打了月尾,七月末八月初,之中元节。苗族人故意在各处点硫磺烧烟雾,间或还大呼小叫,其目的不过是想要将欧阳启等驱逐出境。 之前欧阳启已答应过酋长,等自己回去后会送粮食和陶瓷过来,现在人们看他很是“乐不思蜀”,这才出此下策赶走他。 今日,环儿去小厨房做吃的,被一个青面獠牙的傩公吓得魂不附体,人从外面回来后,直冒冷汗,眼睛也直勾勾的。 乔安看环儿明显是受惊过度,凑近她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外面几个傩公装神弄鬼可怕极了,吓到奴婢了。”环儿皱眉。 “没事,傩公都是人在扮演。”乔安安抚。 当晚环儿找欧阳启聊何去何从的问题,欧阳启也知道对方装神弄鬼究竟是什么意思,索性决定第二日离开。 到大启后,欧阳启依旧没有放弃沈乔安,还是到各处打听神医。这期间乔安连番受罪,药吃的多了,身体跟着肥胖起来,心情也抑郁了不少。 看到乔安这模样,环儿立即找欧阳启商量,这日欧阳启带着乔安和环儿到外面游玩,一来是散散心,二来是为了让乔安对大启有个全面的认识。 沈乔安虽然记忆是没有了,但这并不代表乔安愚笨,反之,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性格也让人时常捉摸不透。 今日是中元节,百姓们点了花灯,欧阳启带着沈乔安去虹桥玩儿,看着那一群热热闹闹的人,乔安有点落寞。 乐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 何以安魂假借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俩人对自己毒死真心实意的好,但为什么有时候他们口中的话是如此的前言不搭后语呢?他们两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沈乔安人虽然在看花灯,但思想却信马由缰,在想这些事情。 “这里有乌篷船,安儿,我们下去玩儿。”已知的信息,她是大启的公主,名叫欧阳安。 所以,从苗疆到大启后,他每每张口必是“安儿”,沈乔安点点头和欧阳启等进入了乌篷船。 有姑娘用吴侬软语唱歌,“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沈乔安听到这里,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对面几个女孩,女孩们打扮的花枝招展,笑靥如花。 “到这边,我们也放一只花灯。”欧阳启带着乔安到前面去,有个人正在做河灯,划船桨旁边有一大堆彩色的花灯,欧阳启买了一只最大最独特的。 那边船只上送了毛笔过来,示意乔安在上面写祝福的话,沈乔安握着,迟疑了许久却不知道究竟写什么。 “公主,写吧,快点儿。”环儿催促了一声,只因为后面已经有很多船只被她们阻挡住了前行的路,众人怨声载道。 “真是岂有此理,我是公主啊,我买一个河灯放,你们就要在后面催。”乔安对着后面那一群人翻白眼,听到沈乔安这埋怨的声音,环儿心情可糟糕极了。 现在的沈乔安,多了一个托腮凝思考的小动作,她似乎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对自己公主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并且,她现在很喜欢耍小性子,自从中毒后,她已不再是之前那温婉如兰的女孩了。 “诸位稍微等等,我们很快就好。”环儿起身,对着后面那些船只一揖到地,赔不是。 “安儿。”欧阳启提醒一声,示意乔安快点儿,沈乔安气坏了了,一把将河灯丢在了护城河里,气急败坏的蹲在了甲板上。 “好了好了,我们何苦和他们一般见识呢?”环儿一面说,一面拍一拍乔安的肩膀。 好心情算是烟消云散了,三个人丢开了花灯后朝着岸上去了,上岸后,沈乔安闷声不响的往前走,显然是气坏了。 路上有小孩冲过来不小心撞在了乔安的身上,沈乔安顿时变了脸色,吓得孩子的家长过来抱着孩子就躲。 看着沈乔安在虹桥上发呆去了,环儿终于能喘口气了,对着乔安的背影努了努嘴,“皇上,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呢?” “怎么?”欧阳启苦笑。 “我的好皇上,我们小姐是那样聪明绝顶之人,我们的借口不攻自破了,很显然,对这“公主”的身份她是完全不相信的,现在我们可准怎么办呢?她的脾气是越发的臭了。” 环儿犹豫了很久,“不如将真情实况告诉了她算了。” “你以为她会相信?现在你我出尔反尔,她就更不相信了,以后还怎么样相处呢?”欧阳启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刚刚被沈乔安遗弃了的船只荡漾在浅水湾,看起来惨兮兮的。 “我找医官治疗,我还就不相信了。”欧阳启咬着牙齿,嘟囔完毕,又道:“从明天开始,你好生伺候着,朕安排她在东宫里,你注意点儿。” “奴婢明白。”环儿裣衽。 也不知道究竟是毒药的效果,还是其余什么原因,现在的沈乔安已性情大变,真个是让人不可思议。 是的!沈乔安是在怀疑他们说的话,甚至乔安发觉这个大启她是那样的陌生,就哈想一脚踏入了一个荒诞不羁的梦里一般。 她不知道究竟这俩人有什么目的,他们难道是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好处吗? 沈乔安正在胡思乱想呢,忽而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那人声音很短促,从驼峰桥啊的另一边过来来了。 乔安定睛一看,那人披星戴月而来,天空旖旎的白色好像一件天然的衣裳一般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眼前人来人往,但这个人无疑是万人之中最为耀目的一颗星星。 “乔安,不要走!”沈乔安原本在等他,但看到乔安稍微一动作,那人顿时焦急了,迈步推开了眼前两个歌姬。 “哎呦大爷,您猴儿急什么呢?”就在这么一刹那之间,沈乔安急忙蹲下,藏在了卖石榴的老大爷竹筐旁边。 等那人愁眉不展的离开来了,沈乔安这才起身。 “姑娘买个石榴吃,这石榴是从不远千里的西川来的呢,色香味俱全哟,姑娘尝一尝。”那老人家一面说,一面劈开一个石榴就递了过来。 乔安看那石榴也红的可爱,但伸手一摸,今晚竟遭来了贼了,钱袋不翼而飞。 乔安面子上过不去,一把将石榴抢夺过来,“等会儿我的侍女过来会给你银子的,我是公主,我跑不掉。” “公主?”只因为这“买”石榴,弄出来个破绽,一直以来欧阳启和环儿都在编造的谎言,此刻被这老人家无情的拆穿了。 “哎呦我的姑娘,您可是开玩笑呢?我人是老了,但这帝京的事情我有什么不清楚明白的,今上从草原来,他可没有什么妹妹或者姐姐啊。” 听到这里,乔安一怔! 果然如此,果然有猫儿腻。 沈乔安劈手将石榴放下,压低了声音问了不少问题,根据询问才知道帝京果然不存在一个“公主”,那么他们为何要给自己一个莫须有的公主让她做呢? 沈乔安气恼极了,但她毕竟是聪明人,竟然表现的很是不动声色。 片刻,环儿焦急的靠近了乔安,乔安起身,“你把这一筐子石榴都买下来,我们回宫去吃。” “小、哦!公主,您要这么多石榴做什么嘛?”环儿不解的皱眉,现在她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乖戾。 “我要你买你买下来就是了,怎么这么多的废话呢?”瞧你皱眉看向欢儿。 环儿只能将一筐石榴都买下,让那老人挑着担子送到皇宫里去,这边欧阳启穿过人群,走向了乔安。 “怎么一眨眼你就不在了?” “不在了?”乔安咄咄逼人,“我哪里不在了,我就买一个石榴都不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安儿。”欧阳启急忙道歉,他终于直面感受到来了炮火。 “对了。”沈乔安道:“刚刚我在虹桥上呢,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很是玉树临风,一边走向我一边叫我“沈乔安”,这男子你们可知道是什么人?” 环儿微冴,刚刚她怎么就没有留意到有这么一个男人,两人急忙追问这男人是什么模样,高低胖瘦如何,经沈乔安这么一描述,欧阳启一怔。 他和环儿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心照不宣,来人似乎是李仲宣。 “所谓人有相似嘛,指不定是认错了你?小姐?”环儿看向乔安,到底是叫“小姐”叫习惯来了,以至于欢儿总不能改口。 她在称呼上稍微切换的慢了点儿,沈乔安听出来来了,但却不动声色一笑,“也是,有可能认错了呢?”但她分明不敢苟同。 好不容易哄乔安上马车了,欧阳启对跟在旁边的侍卫道:“你快去查一查,是不是李仲宣到我大启来了,茶翔实点儿,速速来报说。” 那人连连点头去。 何止是李仲宣来了,他分明还没有走远呢,他朝着乔安刚刚消失的方向走向了远方,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找到沈乔安。 就连李仲宣都开始怀疑自己眼花了。 乔安上马车,仔细思考刚刚的事情,想不通。 到帝京后,随从来报说,“回皇上,八百里加急消息已到了,李仲宣自从沈乔安姑娘离开后大病不起,现在还卧病在床呢。” “果真?” “真!这都是皇上旁边的公公传过来的消息儿。”听到这里,欧阳启点了点头。 第二日,按照原计划,依旧还是环儿伺候乔安的饮食起居,欧阳启出宫去找灵丹妙药,为沈乔安的病,他算是操碎了心。 环儿在乔安的东宫吃早餐,才刚刚吃了粳米粥就感觉头晕目眩,一头栽倒。 沈乔安也没有搀扶,任凭她躺在地上。 外面走进来一个官员,沈乔安道:“你是礼部卤簿,我想你不会记错任何事情,这帝京里究竟有没有一个安儿公主,快说!” 沈乔安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匕首,而她是用谎言欺骗了他进来,那人还以为他会得到什么赏赐,却哪里知道沈乔安出人意表,竟如此出其不意,给他亮出来匕首。 “有!有,今上的确有一个妹妹啊。”这人吞吞吐吐,但沈乔安却含笑点点头。 “好,知道了,退下吧。”那礼部卤簿大人点点头丧魂失魄的离开,但刚刚走出去两步,乔安尖锐的叫了一声“大人”! 那礼部卤簿大人急忙回头,面上的神情却泄漏了一切,“快从实招来!你们都欺负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的判断力告诉我你在撒谎!为什么要骗我?” 那礼部卤簿大人并不敢撒谎,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事情说了,沈乔安得到证明后,挥挥手驱赶那人离开。 用嗅盐将环儿弄醒,环儿压根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礼部卤簿大人告诉乔安,欧阳启的确有妹妹,但欧阳启的妹妹假作“欧阳若”,这个欧阳若从小就生活在草原上,鲜少涉足中原。 虽然名义上是你公主,但她对这公主的头衔却一点都不看中,她每个月都会到大启来一次。 每一次离开部落到大启来,总会带一些土特产等等,但无论如何这个“欧阳若”都没有可能是自己。 沈乔安比之前还矛盾。 下午,欧阳启回来,看到沈乔安这闷闷不乐的模样,急忙想方设法去安慰。 跟着欧阳启进宫的还有一个老头儿,那老头是个医官,欧阳启道:“让他给你看看,赛扁鹊的岐黄之术在自己和中京可是一等一。” 这边,欧阳启安排神医给沈乔安看看脉象,那边,环儿和欧阳启到外面去了,环儿将早上的事情说了。 乐文 第三百九十章 两位公主见如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虽然不知道究竟将自己弄昏那一段时间沈乔安求证什么去了,但沈乔安的行为分明是在怀疑他们。 欧阳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沉吟道:“朕会下令让人将这消息严防死守,不会泄露出来一星半点给乔安,你放心吧。” “那就好。” 沈乔安在屋子里和这赛扁鹊聊起来,这赛扁鹊只告诉乔安她中毒了,那毒叫“毒箭木”,是一种生长在苗疆的落叶乔木,但其余的事情这医官就不明白了。 他开了药,叮咛乔安如何服用等注意事项,一切都安排完毕,飘然离开了。 那老人承诺吃了这药水后,乔安的身体会逐渐好起来,并且说自己一个礼拜会过来复查一次,为其增添或者减少一些药材,欧阳启送那人出宫。 回头欧阳启叮咛环儿小心伺候,环儿日日小心翼翼的煎药,非亲口尝了才给乔安吃,沈乔安看到环儿这谨小慎微的动作,有点感动,但也有点嫌恶。 分明她是在隐瞒自己什么,而每当她试探性的问一问之前的事情,环儿又是避重就轻的回答。 乔安没有吃那药水之前脾性就不好,吃了那药水后坏脾气简直登峰造极,好像她心头关押了一个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一般,火气很大。 这日,有宫女不小心草冲撞了乔安,乔安大发雷霆,“我就在这里看看锦鲤,怎么就会掉下去呢?我这么大的人了,难道是小孩?” 原来那侍女担心乔安会寻短见,好心好意的过去提醒了一声,结果落得这么个大花脸。 环儿刚刚在煎药,哪里留意到她做什么去了?此刻听到外面那吵吵嚷嚷的声音,环儿急急忙忙出来看,庭院里,秋风中,一大群女孩都要跪在乔安的面前。 “公主,您快让她们起来吧,他们也都是好心好意,这大冷的天,要是您不小心跌下去来了,可怎么办呢?她们也不好给主子交代不是?” “哦,是吗?”沈乔安颐指气使的冷笑,“我看你这是非要以下犯上了?你也和她们一样跪着吧。” “哎!”环儿还能怎么样,只能唉声叹息跪在乔安面前。 沈乔安看了看环儿的手指头,有烫伤,大概是刚刚跑的太急迫了,闹得这么个模样,看到这里,乔安有点难过,但还是冷了冷心肠,继续让环儿跪在原地。 乔安准备找大臣们问一问究竟自己是何许人也,但今天当沈乔安找到了他们后,这群家伙众口一词竟然说乔安就是欧阳启的妹妹。 “你跟着我到御花园来。”沈乔安也不动声色,指了指昨天那人,礼部卤簿大人点点头,跟着乔安到了御花园。 沈乔安看向那大人,目光滴溜溜的转动了一下,“那个女孩,还有那个女孩,你们过来!” 乔安示意俩女孩采了仙人掌过来,摊开在礼部卤簿大人面前,那礼部张大人面无人色。 “真是好生奇怪,大人不吃皮肉之苦只怕就搞不明白我是什么人,昨天还说那个欧阳若不是我,今天就变化了,我给大人一个机会,大人要还是不说实话,就跪在这仙人掌上享受享受。” 其实沈乔安不过是吓唬一下她罢了,她有点恼羞成怒,但这样残酷的折磨人的办法,是不可取的。 “哎,反正说来说去都是皇上为了你好,姑娘,您不讨错会了皇上的意!”这礼部卤簿大人一面说,一面视死如归的就要下跪。 电光石火之间,沈乔安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仙人掌,那礼部卤簿大人乍然睁开眼睛,发觉地上并没有仙人掌,不禁一怔。 “大人起来吧。”沈乔安面色和缓了不少,声音也变得轻柔了,“皇上果真是为我好?” “千真万确啊,姑娘!皇上已经找人给见您看病了,这前前后后几乎将全大启的医官都找到了,据说昨日皇上还找了茅山道士。” “那茅山道士一棍子差点打伤了吾皇,姑娘,他要您做这公主,那是皇上深谋远虑,您要理解吾皇之良苦用心啊。” “好了,本公主知道了。”乔安回头,讨好的一笑,“大人是不会告诉皇上这些事情的,对吗?” 等那礼部卤簿大人去了,沈乔安到外面去,让环儿等都起身,环儿跪的腰膝酸软,还不忘记给乔安侍奉汤药。 那药水吃起来可苦了,好在沈乔安理解这一切都是欧阳启的良苦用心,她非但没有忤逆欧阳启的意思,甚至于只要是送过来的药水总一饮而尽。 “可真苦啊!”沈乔安丢开碗盏。 “公主,有蜜饯呢,您尝一尝。”环儿送了果脯过去,蜜饯吃起来味道不错,但太甜了。 “齁的慌,我不要吃。”乔安干呕了一声,“想要吃点儿酸溜溜的东西。” “这还不简单?奴婢让人给您做酸笋带鱼汤过来。”片刻,有人送了酸笋汤过来,乔安吃了后,面色都变了。 “算了,不吃这个了,真的很难以下咽,我们弄点儿新鲜的。”乔安古灵精怪的转动了一下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有了促狭的光。 “我发觉上阳宫那边有个殿宇,门口有不少的酸枣呢,我们过去看看。”沈乔安这么一说,环儿急忙去安排,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都准备跟着乔安。 沈乔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环儿知道意思,屏退了这么一群人。 一刻钟后,沈乔安握着灯笼开路,环儿握着一根竹竿在后面跟着,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那枣树之下。 那枣树生长在上阳宫外,但枝繁叶茂的青枣却都齐刷刷长在了院落里,乔安盯着那大树看了许久,“我飞上去打枣子,你在下面捡,不要声张,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乔安的“节外生枝”四个字儿针对的自然是欧阳启了,她是怕欧阳启会过来。 “我的姑奶奶,”环儿唯恐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就非要上树去啊,奴婢这是遭了哪辈子的罪,要在这里给您望风。” “悄悄地吧,好儿多着呢。”沈乔安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枣树上。 乔安看到了院落里,那上阳宫内有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正在、正在亲吻? “哥哥越是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就越是要和你在一起,看他能将我怎么样。” 一道女子的声音。 沈乔安低头一看,母鸳鸯是个面如冠玉一般的女孩,从这个位置看下去,她能将院落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之前学了洛怀逸的鸟渡术,沈乔安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 她看向那女孩,这么仔细一看,发觉这女孩面上的五官竟有点像是欧阳启。 “你是公主,是我辱没了你,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不好,可汗!哦!不,皇上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胡说八道,爱情是没有贵贱之分的,他总让我亲近亲近安歇朝中的有志青年,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他们,许平君,我等你建功立业,到时候他就没话说了。” 这女子一面说,一面脱掉了那男子的披风,轻轻抱着面前的男子。 “这个是我草原的降魔杵,给你。”女孩笑着将一根红绳捆在了男子的腰肢上,至于这“降魔杵”是什么东西,乔安却没看到。 但此刻,沈乔安看到元出汗有巡夜的御林军来了,那御林军的首领后背上插着旗帜,这人鸣叫总旗,统领二十六个人。 这事情是皇族的避忌,乔安有心给这女孩遮掩一下,这女孩是勇敢的,是让她欣赏的类型。 “喂,总旗大人来了,快躲一躲。”乔安握着一把酸枣丢下来,噼里啪啦的打在了这一对男女的身上,那女孩推了推许平君。 “你躲一躲,快。”许平君躲在了墙角,等武侯离开,沈乔安从树上下来,跳跃到了院子里。 “谢谢姑娘。”女孩一笑,拉着许平君给乔安行礼。 沈乔安看向那女孩,“你是欧阳若?” “是,你呢?” “我是欧阳安啊,算起来我是你姐姐。”因为刚刚得到了乔安的帮助,欧阳若开心极了,笑着抱住了乔安,女孩之间的友情建立起来就这么简单。 许平君握着拳头用力的砸了两下枣树,酸枣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许平君捡了一小口袋给了乔安,道了一句“谢谢”离开了。 “公主,您怎么到院子里来了啊?”看到许平君开门,外面的环儿急忙进来,乔安一笑,为欧阳若介绍自己的丫头。 三个人一拍即合,沈乔安发觉欧阳若和这个侍卫首领许平君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对方,两人的感情一干二净。 这欧阳若是一个乐观、泼辣但自信到敢于和世俗眼光挑战的人,两人一拍即合,快乐极了。 “你这样做就对了,他的话你听一听就好,你要是果真嫁给了她给你安排的那些王孙公子啊,将来你肠子都悔青了。”沈乔安也是比较毒舌,在背地里排喧起来欧阳启,简直将其贬损的一无是处。 她虽然已失忆了,性格也变了不少,但万变不离其宗,天生反骨还在。 “对了,你堂堂一个公主,为什么会幽闭在这里?” “我!”欧阳若皱眉,“此事说起来真是气死人了,我那哥哥是个大独裁者,说什么他都不要我和许平君交往。” “你哥哥以貌取人。”沈乔安被“压榨”的时间长了,此刻有点义愤填膺,“花儿生长的好好的,让花儿就自由自在生长难道不好吗?非要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来?” “姐姐,你说我是花儿啊?”欧阳若笑了,而沈乔安从欧阳若接下来的话里,将事情全部都弄明白了。 “算了,不要不开心了,我打酸枣给你吃。”俩女坐在月光里吃了酸枣,眼看着夜深人静,沈乔安告辞了。 欧阳若也知道沈乔安是何许人,唯恐哥哥会担心她,送乔安出去了。 沈乔安出门去,就看到外面有一群人,那一群人朝上阳宫路麇集了过来,打头的就是欧阳启。 “做什么?”乔安气咻咻的,“我又不会迷路,再说了天刚刚黑下来,我难道就能走丢?”乔安讨厌极了。 明知道欧阳启跟踪自己其实也是为自己安全着想,但她看到欧阳启那张脸就是开心不起来。 乐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中秋节遇李仲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环儿,送你家主子回去。”欧阳启看了看口袋里的酸枣,知道乔安来做什么了。 环儿唯恐被责罚,响亮的答应了一声,急忙拉扯了一下乔安的衣袖。 “喂,欧阳启,你不要欺负小公主啊。”乔安好像知道欧阳启留下来的意思了。 上阳宫之门,朝着两边洞开,欧阳若在屋子里已偷窥了片刻,此刻闪电一般的冒出来,“哥哥,深更半夜的你究竟要做什么?” “朕三令五申,你怎么还和他往来,你彻底将朕的话当做了耳边风。”看得出来,欧阳启实在是太生气了。 “我中意他,他欢喜我,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欧阳若不平则鸣。 “是啊!”乔安这边立即上赶着去帮腔,“你究竟什么意思啊,非要棒打鸳鸯。” “安儿,这事情和你没关系。”欧阳启低沉的斥责一句,毕竟这是他的家务事,他不希望沈乔安组长妹妹的歪风邪气。 “要是放在之前,这事情和我的确没有关系,但现在关系大了去了,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怎么我就没有权利主张妹妹的婚姻大事了?”乔安皱眉。 “你们!”欧阳启气煞,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乔安,又是指了指旁边双手叉腰的欧阳若,“真是岂有此理。” 看到欧阳启笑了,俩女孩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好了,后会有期。” 沈乔安因帮助了欧阳若,很快就获得了欧阳若的友情。 沈乔安回去后,接下来的几天依旧还是吃药、吃药、吃药。且都是大补之药,也不知究竟吃了多少冬虫夏草,多少燕窝雪莲花,沈乔安终于抗议。 “接下来,我的生活我自己安排,这些劳什子谁喜欢吃就吃,我不吃了。”她知道自己失忆了,原指望吃了这些东西能找回失去了的记忆力,但哪里知道吃了这如许多的东西后,不见丝毫好的肇端,倒是肥胖了不少。 “好吧,连奴婢看着也心疼,公主说不吃我们就不吃了。”自然了,谢绝吃药后,再次闹了个沸反盈天。 沈乔安因吃药的事情和欧阳启发生了口角,她心情一点都不好,一人到上阳宫去找小公主诉苦去了,小公主正在喝酒,邀请乔安喝酒。 “哎呦,不要怕胡思乱想了嘛,来来来,一醉解千愁呢,快喝酒。”欧阳若给乔安斟酒,沈乔安也是酒到杯空。 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这事除了高高在上的欧阳启不知道,阖宫基本人尽皆知,但这两位都是出了名的“母老虎”谁敢去撩拨她们? 很快,七月末过去了,接下来漫长的八月,八月十五那天,乔安去找欧阳若,发觉欧阳若整顿了一些东西正准备逾墙。 “做啥去?”乔安慧黠一笑。 “快来,过来!”欧阳若从墙头上下来,示意乔安靠近自己,“今天是八月十五,你看看这宫里,过的好像凄凄惨惨戚戚的寒食节一般,可真是无聊,我准备倒卖一点东西出去玩儿,你去不去?” “这是你哥哥的东西?” “全部是我哥哥的东西。” 一刻钟后,俩女在一个当铺里,用上千两银子的酒具换回来二百两,欧阳若不知道行情,沈乔安最近失忆了,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哪里知道国计民生? 二人冒充了男人去逛窑子。 出来后欧阳若笑了,“那真是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啊,怪不得有人说直把杭州作汴州。” “哎,这些女孩也可怜的很。”两人唏嘘了一场,看到虹桥之下有人卖月饼,还可以租用乌篷船游玩,两人上了一艘船。 上去后,欧阳若才道:“我是旱鸭子啊,你会摇橹吗?” “幸亏我会,来来来,我来。”乔安摇橹,两人呢过了一片芦苇荡,惊起一滩鸥鹭,沈乔安累的香汗淋漓,欧阳若掰开月饼给乔安吃。 “快吃,还热乎的呢。”两人吃了一块月饼,乔安忽而听到有人在弹奏《琵琶行》,她很快被这音乐吸引住了。 “姐姐,靠岸,快靠岸,你看看那是谁?”欧阳若指了指岸边。 “不要一惊一乍的,不就是许平君到了?”乔安摇橹,让船只靠岸后,说道:“我就不在这里了,你们腻味你们的,我去听曲子去。” 那好听的音乐彻底的让乔安迷醉了,沈乔安摇橹,逐渐靠近那音乐来源的方向,乔安发觉,那美妙的笛声已吸引住了一大群游客。 有人听到这断肠的离别曲,竟落泪了,有人试图靠近点儿那吹笛子的男子,沈乔安的船只位置不是很理想,不能看到男子的全貌。 她只能看到男子修长的后背,他就那样闲闲的坐在乌篷上,整个人一派遗世独立的模样,但那种魅力却经久不衰。 “好听啊。”沈乔安也赞赏了一句。 忽而,那音乐停顿了,男子回头沈乔安感觉那男子面善的很,但究竟是何许人,究竟她是在哪里见过这男子,就彻底想不起来了。 “沈姑娘?”那清甜的语声,微风振箫一般,她将笛子收起来,腾空飞向了沈乔安的船只,轻轻的站在了甲板上,依旧那么玉树临风遗世独立。 “你什么人啊?” “陌路人,但我知这芸芸众生里,姑娘才是我的知音。” “哎,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乔安从他的音乐里听出来不少的情绪,有丧乱,以偶伤离。 “姑娘是个中人。”他笑着盘膝而坐,为沈乔安一人演奏,万籁俱寂,只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声和美妙的音乐声。 他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不亚于一个太学里的先生,沈乔安听到这里心神都醉了。 她终于想起来对方是何人了,他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那天在虹桥上冲着自己大叫的男子。 但今天,他却如此彬彬有礼,几乎让乔安以为这俩人并非同一人了。 虹桥之上,欧阳若抱着许平君,两人山盟海誓了一番,欧阳若瞥目看到乔安的船只上蓦地多了一个男子,张口结舌。 “糟糕!糟糕!那边有登徒子,你回去吧,我去看看乔安。”欧阳若跑的很快,三两步就靠近了岸边,她对着乔安挥挥手,乔安歉然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虽已渐入佳境,但我却不能继续听下去了,抱歉。” 乔安示意那男子回去,但那男子无动于衷。 沈乔安只能摇橹接欧阳若上船。 “你们认识?”欧阳若一看对方的模样当即就放心了,对方是个绝代芳华的美男子,和“登徒子”那一类完全不是一回事。 要说他是纨绔子弟,但纨绔子弟又决计不会有这样高华的气度。 “萍水相逢罢了,刚刚听他在吹笛子,就邀请他过来吹一曲。” 欧阳若从来没有见过李仲宣,因此,她仅仅是点点头,笑着道:“我要回去了,仔细回去的太晚了哥哥会责罚。” “哦,也是。”沈乔安憬悟,她们也触雷有许久了,是该兴尽晚回舟了。 “公子,我送您到您的船只上,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沈乔安遗憾的是自己不能认认真真听一曲了,欧阳若倒是无所谓的很。 看到船只划破了平静的水面,那男子终于嗟叹一声,“在下想要向你们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两位可曾见过?” 李仲宣将沈乔安的名字说出来,欧阳若表情顿时变了,之前哥哥无数次的提醒过他们,阖宫上下,谁都不能将沈乔安的真实身份给泄漏出去。 因此,欧阳若闪烁其词,胡乱的搪塞了两句就上岸了。 “以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了,虽然他的笛子的确吹的不错,但这个人我总感觉怪怪的。” “是,连我也感觉到了,眼神好生奇怪。”那是一种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的眼神,但那惊喜的眼神很快有黯然了,那双眼睛里滚动过多少乔安所不能理解的情愫。 两人玩闹了许久,大概脑到亥时前后才回去。 “好了,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吧。”乔安站在蜂腰桥的位置,一边是东宫,一边是冷宫,这里是她们集合的地点,也是她们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沈乔安刚刚过蜂腰桥,就看到一群太监雕塑一般的站在他的面前,“做什么?” 乔安怒吼一声,她最近的脾性可远不如前。 “做什么?”人群背后出来了一个高个子,乔安扫视一眼,气馁的低下了头。 她结结巴巴道:“皇上,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而蜂腰桥的另一边,欧阳若已一脸幽怨的退到了乔安身旁,“皇兄,您这是做什么啊?” 只见一个眉毛稀疏的老太监凑近了欧阳启,“皇上,老奴不会看错的,两位公主出宫去后吃了李记的糖葫芦,吃了王阿婆的炊饼,还点了一群琵琶行。” “怎么出宫的?朕这帝京如此龙盘虎踞,她们俩女孩怎么出宫出的?” “皇上您有所不知了,”那老太监对答如流,显然不怕迁怒两个公主,“您看看那里就知道了,最主要的,她们还顺手牵羊带走了您平日里最钟爱的一件酒具。” 话间,那老太监小心翼翼的将酒具拿出来,凑近了欧阳启。 “知错了吗?”欧阳启靠近乔安和欧阳若,欧阳若还要狡辩,乔安忙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认了算了。” 一刻钟后,欧阳若崩溃的丢开了抄经的毛笔,“皇兄真是变态,竟要我们抄一百遍波罗蜜经。” “忍忍吧,还好不是金刚经。” 是啊,金刚经五千多个字呢,心经在二百六十个字儿。 两人埋头苦抄,到第三天才陆陆续续将罚抄的经文交给欧阳启。 秋高气爽,欧阳启坐在院子里品茶,握着乔安的经文看了看,还觉得满意。 乐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 抛绣球是为选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他看向欧阳若的经文就不敢恭维了,敷衍了事就罢了,竟还滥竽充数。 “这什么东西?”欧阳启皱眉,从纸张里拿出来不少画着翻白眼的动物。 欧阳若自知理亏,咬着嘴唇,理睬都不理睬欧阳启。 “真是太不像话了,朕早晚被你气死。”欧阳一面说,一面轻抚一下心口。 还好胡来乔安到来,化解了矛盾,但裁决的结果是:欧阳若必须一笔一划的认真抄写,依旧还是一百遍,但却字字句句都要一丝不苟不能出任何差池。 这苦差事哪里是欧阳若能干的?欧阳若痛苦不跌,乔安只能在旁一遍一遍的仿写。 “不成,我要嫁人,我嫁到许平君家里去,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什么嫁人不嫁人,皇兄会同意啊?” “我有办法!”鬼知道欧阳若有什么鬼点子,但三天后,全城的老少爷们都知道了当今公主要招亲的事情,此事由欧阳若的婢女砗磲一手操办。 这样荒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坊间,但帝京里一片阒然,谁都不知道公主竟然有这样荒唐的决定。 这日,李仲宣准备进城,但却看到人们在哄抢一些花花绿绿的纸张,他哪里知道那都是什么东西?等人群走完了,李仲宣捡起来一张,原来是入场券。 他盯着内容逐字逐句的看,阅读完毕后,喜上眉梢,这未尝不是一个靠近乔安最好的机会啊! 选夫的活动在八月二十日举行,地点在朱雀大街,这一场盛况空前的“选夫”吸引的不仅仅是全城的男女,更有来自于中京和大夏的客商。 这其中,就有李仲宣。 而公主这边也早已和许平君互通有无了,许平君本身就人高马大,又是威风凛凛,在人群里想要抢一个红绣球那简直是轻而易举。 乔安将欧阳茹的意思代为转达,虽然乔安有点反逆欧阳启的命令,但这一次却也隐隐觉得欠妥。 这不计后果的事情是如此孤注一掷,要是成了,欧阳若很有可能会和许平君在一起,但要是事情败露了,欧阳启那边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一大清早沈乔安就到了乾坤殿,皇上忙碌完毕,乔安找欧阳启让他讲之前各种事情。 只可惜欧阳若的运气不好,本届“选夫”的主人公原本应该第一个粉墨登场,但她人才刚刚上了墙头,那慈眉善目的老太监就轻咳一声。 “公主上墙呢?”欧阳若气坏了,但却没有放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回宫去调换了一件宫女的衣裳,才刚刚到永巷,前面就出现了一大排手牵手的太监,他们将永巷给拦截住了。 欧阳若无奈回头,结果后面也出现了这么一大群太监,两边一夹击,她还能到哪里去?只能投降。 坊间,声势浩大的选夫活动已经开始了,丫头砗磲看到牌楼之下人头济济,他的心跳也逐渐攀升到了最高,各处都看了,但唯独不见之前约定要按时间到来的许平君。 原来,许平君今日有苦差,不是想来就能来的。 “喂,究竟怎么一回事啊?难道是骗我们过来打秋风的吗?”看到选夫迟迟不进行,楼下的老百姓有点耐不住了。 “我说,大姑娘怎么还不开始呢,我都等不及了。”砗磲朝着了楼下一看,不禁为公主哀悼了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楼下那一群凑热闹的男子十有八九都是歪瓜裂枣。 砗磲思考了许久,终于决定抛绣球。 “这红绣球是奴婢代替公主抛出的,诸位接好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反正公主出尔反尔的前例多了去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人群里,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标杆一般的宁立不动,好像万年青的植物一般,周边的喧嚣完全不能烦扰到他,虽然戴着一张奇形怪状的面具,但整个人威风凛凛。 砗磲看到这里,断定这男子就是许平君,心下一喜,丢出了红绣球。 那男子可不是许平君,他是李仲宣,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凑热闹,而是想要看看两个公主在不在,但是他伸长脖子看了许久连一个公主都没有看到,只能失落的离开。 但就在离开之前,哪里知道那轻飘飘的绣球就朝着自己砸了过来,李仲宣拂袖打开了那绣球,众人怪叫起来,绣球骨碌碌滚动,但今日这绣球就好像和李仲宣很有缘分一般,不偏不倚的又是朝着李仲宣滚落了过来。 李仲宣再次发射出去,但那绣球隔了那么一会儿竟又是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 此刻人群安静了下来,众人回头,后面出现了一群军容整肃的仪仗队,那威仪的仪仗队后跟着一辆明黄色的马车。 马车里,是欧阳启。 公主选夫的事情毕竟还是难以逃过欧阳启的耳朵,但他似乎来迟了那么一点。 众人看到万岁爷到了,急忙跪在地上朝贺,在一片三呼万岁的声音里,欧阳启从明黄色的车辆里出来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势成骑虎,只能半跪在欧阳启面前。 “许平君?”欧阳启靠近李仲宣,轻咳一声,“到底还是让她得逞了,你算三生有幸。” 欧阳启从李仲宣手中将绣球接过来,“随着朕入宫吧,事已至此,朕也只好将这个惊喜给公主。” 李仲宣原本想要推诿,或者否定自己是那个“许平君”,但一听有入宫的机会,他顿时喜上眉梢,点点头跟着仪仗队去了。 但宫里,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沈乔安正在忙前忙后的打听消息呢,砗磲笑嘻嘻的回来了,将发生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告诉了乔安,沈乔安一笑,“那就好,那就好,现如今算是板上钉钉来了。” 但乔安折返到宫里准备将这喜讯告诉欧阳若的时候,却看到欧阳若在淌眼抹泪,认识欧阳若也有两个月多了,她是那样一个乐观坚强的女孩,她怎么一哭,倒是吓到了乔安。 “哭什么呢?”沈乔安拍一拍欧阳若颤抖的肩膀,安慰。 “姐姐,姐姐!”欧阳若哭的比刚刚还厉害了,“事情怎么就这么糟糕呢,原本我们拟定的计划彻底让皇兄给打乱了。” 乔安听到这里,提着的心几乎到打了嗓子眼,她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事情给破坏了。 “刚刚许平君来了,说他今日没有参加选夫的大会,而砗磲已出去抛绣球了,这一回完蛋了,我们失算了啊!” 欧阳若吓坏了,哭哭啼啼,她想到了不少和亲公主的悲惨命运,想到了不少女孩嫁给了丑八怪的故事。 “这一回鬼知道会招赘个什么阿猫阿狗进来,呜呜呜。”看到欧阳若哭的可怜,乔安道:“等等,不要着急,你也不要哭。” 一面为欧阳若擦拭了泪水,一面又道:“开心点儿,差un到桥头自然直,我先出去打探打探。” 等沈乔安离开后,欧阳若哭的比刚刚还要凶猛了。 乔安魂不守舍的出门,看到逃遁的砗磲,厉声道:“瞧瞧你做的什么事情?还跑呢,快告诉本公主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是,是。”那叫砗磲的丫头急忙将事情说了,沈乔安听了后,皱了眉头,许久一言不发。 “戴着面具的男子?”乔安感觉奇怪极了,怎么冒出来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两人正在风口里聊着呢,那一边李仲宣跟着欧阳启朝着乾坤殿方向去了,欧阳启刚刚到乾坤殿门口,就看到了许平君。 这么一来,他顿时回头,眼神里有了惊澜。 “皇上,末将请求……”许平君还要说什么呢,欧阳启却苦笑一声,指了指后面的那一位,“有什么事情我们来日方长,今日是公主的好日子,公主选夫的事情你也都知道,这事情才是头等大事。” 听到这里,许平君只能悻悻然退下。 李仲宣和欧阳启进入殿宇之前,乔安和砗磲已偷偷的进入了屋子,沈乔安躲避在暖阁里,偷瞄了一下外面,砗磲吓得胆战心惊,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公主,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了,您看看。” 乔安看向李仲宣,因李仲宣带着青铜面具,她只能看到他那高挑颀长的身材,其余的一切却只能去猜想。 “朕以为你是许平君,朕的皇妹多年来,”欧阳启说到这里,轻叹一声,“罢了,此事不如不提。” 欧阳启淡淡的皱眉,面上浮现了一缕淡淡的伤感,问道:“你是哪里人?非我大启人?” “外臣乃是中京之人。” 后来他们还聊了什么,乔安是不知道了,乔安拉着砗磲的手,两人偷偷摸摸的从后门离开。 “你能否将面具按下,让朕一睹庐山真面?”欧阳启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却叹口气,“外臣早晚会将面具拿下,但此刻却还并非是时候。” “朕不难为你。”两人话题戛然而止。 其实,欧阳启有点犹豫,有点后悔自己没能提前掀开他的青铜面具看一看面具之下的五官,但他是天子,天子就该一言九鼎。 这事情又是皇妹自己擘画出来了,他除了安排好婚礼,还能怎么样? 沈乔安从乾坤殿退下,她暗暗的在想,那男子的声音特别像是八月十五那个夜里,乌篷船上吹笛子的青年声音。 只因为夜里未必能看真切,因此乔安也比较复杂,要果真是那个男子,其实也不算辱没了公主。 下午,晚饭之前,欧阳若找欧阳启去道歉,意思是让欧阳启收回成命,她还是非许平君不嫁,但欧阳启却恼怒了,找人将欧阳若给捆绑了起来。 “你几次三番在我爱面瞎胡闹,朕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你喜欢许平君,朕也没有很为难你们二人,朕满以为你们的计划是如此天衣无缝,孰料竟是如此的漏洞百出,现放着人已到了,你要朕如何拒绝人家?” “皇兄,你、”欧阳若一听要玩儿真的,顿时吓得浑身颤抖,膝行到了欧阳启的身旁一把拉住了欧阳启的衣袖,“你这人究竟什么意思啊你?你是天子,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啊。” “还不快带走!”欧阳启恼羞成怒,暴喝了一声,侍卫急忙带走了欧阳若。 第二天,找了个机会,欧阳启让李仲宣和欧阳若再一次聊了聊,席间李仲宣的目光四处打量希望能找到乔安,但却一无所获。 乐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 拜堂成亲见真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这个失败的联谊,在欧阳若大呼小叫中结束了,虽然欧阳启让欧阳若“回来”,但欧阳若如此置之不理。 看到欧阳若离开,欧阳启叹口气,“舍妹是性情中人,让你见笑了。” “没事。” 反正他也未必要真的娶了这个古灵精怪的黄毛丫头,这两日,经过特许,李仲宣可以在大启的皇宫里随处走动,但李仲宣无论到哪里去都没能巧遇乔安。 这让李仲宣感觉奇怪。 乔安也让这事情弄得着急上火,她无数次的往返于乾坤殿,希望找到解决的办法,但欧阳启呢,他怒气冲冲,非凡没有和缓的意思,还连乔安也一起骂。 乔安自知理亏,只能离开。 这两三天之内,欧阳启和欧阳若的关系简直糟糕透顶,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乔安自然是百般的安慰,劝勉,“没事的,我看那人也一表人才,反正事情已经出了,依照我看你还是开心点儿。” “那叫一表人才?”欧阳若哭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大了,“连真面目都不能给人看,谁知道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呢?没准儿鸠形鹄面吓死人,我算是倒霉了。” “哎,我要早知今日,当初也该劝你一句半句。”沈乔安也不见有多轻松。 这天晚上,乔安再次到上阳宫,却发觉许平君也在,沈乔安准备离开,却听到许平君厉声道:“怎么能自杀呢?幸亏我来得早,不然你可真的就完蛋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再想一想办法啊。” “办法?除了我死了我看别无第二个办法,许平君,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欧阳若痛哭流涕,沈乔安在门口一看,发觉桌上果真放着一把匕首。 夜幕降临,乔安去找欧阳启,恳求欧阳启收回成命,但刚刚到欧阳启这边,却发觉欧阳启竟在和李仲宣下棋,两人博弈起来你来我往,不胜胜负。 沈乔安找不到好机会,只能怏怏不乐的离开。 她从乾坤殿退下,急忙找砗磲,叮咛道:“我看你们主子最近情绪不怎么好,仔细提防着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个您放心,有奴婢呢。”砗磲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下来。 到第二日,事情果真出来了,乔安刚刚进入上阳宫,就预料到了危机。 砗磲苦着一张脸过来,指了指上阳宫的门,“公主,一早上开始门就从里面反锁了,奴婢拍了许久,无人应答。” “这还得了?为什么不早点儿来找我?”乔安朝着屋子里张望了一下,隔着碧纱也看不清楚,她一掌劈开了门锁,一主一仆进入屋子,无不大惊失色。 “我的公主啊,您怎么能上吊呢?” 原来,欧阳若眼看着婚礼就要举行了,势必自己要嫁给一个怪人,她索性有了自杀的念头,来个一了百了。 沈乔安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欧阳若救活了,欧阳若气若游丝,一边哭一边诅咒哥哥不近人情。 “不嫁人!不嫁啊,我除了许平君,这辈子不会嫁给第二个男人!”她忽而一骨碌坐了起来,将绳索给了乔安。 “乔安,你快,苦熬弄死我。” 老天,这都是哪一出啊。 沈乔安安抚了两句,也不敢离开了,和砗磲二人寸步不离的伺候在她的身旁。 看起来欧阳若是果真要自寻短见了,上吊不成就吃药,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后半夜乔安等为其灌入了不少的皂荚水,才就算是勉勉强强将欧阳若给抢救过来。 但欧阳若说什么? “反正我就算是嫁给了他,新婚夜我也要自杀!”这事情闹得大了,沈乔安苦苦的思索,终于痛定思痛道:“说起来也的确是你不好,但现如今我作为姐姐也只能千方百计的帮你。” “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呢?”欧阳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起来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我来!”乔安看向欧阳若。 “什么?”欧阳若垂死病中惊坐起,看向乔安,“姐姐你说什么?” “为今之计,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我代替你了,反正选夫的时候只说是公主,谁知道是哪一个公主呢?”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但姐姐你不怕那个怪物吗?” “怕,怕的要死,但姐姐更怕你自杀啊。”乔安是真心实意的担心欧阳若,她和欧阳若的关系那么好。 欧阳若哭坏了,找了许平君过来给乔安叩头,沈乔安将他们二人搀扶起来,叮嘱道:“皇上是聪明人,眼线多了去了,这事情暗中进行就好,等到时候果真掀开红盖头事情就算蒙混过关了。” “是,是。” 两人都感佩乔安。 乔安却叹口气无奈的一笑,“好了,这也没有什么,你最近不要总是自寻短见哭哭啼啼的了。”乔安安慰了两句离开。 这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沈乔安安安静静的安排,不然任何人泄漏。 眼看着成亲的日子就到了,这天外面张灯结彩,皇城里喜气洋洋,老百姓知道欧阳启果真一言九鼎,没有不翘起大拇指的。 但在乔安的宫里,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小姐,您怎么能代嫁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您将奴婢给弄糊涂了啊。” “没有什么糊涂不糊涂,快给我换衣裳,凤冠霞帔呢?喜娘呢,都快点儿。”沈乔安安排了一群人为自己左臂,片刻后,红盖头落下,她坐在欧阳若的云榻上。 欧阳若用力的叩头,而后绝尘离开,到乔安的宫里去了,这事情知情人很少。 早上,欧阳启过来看欧阳若,听说妹妹今日已经同意了,他这才叹口气。 “那人我已为你考量过了,是个好人,虽然是中京人,但朕知道你故土难离,他是客商,朕让他在这里好生做买卖,你嫁过去就是了。” 欧阳启说了许久,但却不见红盖头之下有人回答,这不免让欧阳启有点骇怪。 他伸手正准备将红盖头掀开看看,旁边的砗磲哭诉道:“皇上,公主不开心,嗓子都哭哑了,您就不要为难她了,她也知道您是为她好。” 事情终于算是蒙混过关了。 但这边刚刚安抚好了欧阳若,那边准新郎却不见了,又是让人好一通的找,李仲宣之前是来过大启的皇宫,但这皇宫也规模宏大,又是经过无数次的整修,他现如今是完全不知道究竟路在何方了。 才闯到上林苑,几个太监就焦急的过来了,催促李仲宣到太和殿去拜堂。 实话说,欧阳若感觉自己倒霉,李仲宣感觉自己是普天下天字号的倒霉蛋。 不得已,只能跟着太监去行礼。 “二拜高堂。”伴随着太监的声音,乔安一低头,但冷不丁头上的红盖头滚落了下去,旁边的喜娘看到乔安的侧脸,大惊失色, 观礼的众人看到这里,也都目定口呆。 “安儿,你这不是瞎胡闹吗?喜娘!砗磲,你们都是怎么办的事情!”喜娘和砗磲还有今日参与过事情的一切丫头都能跪在了地上等待责罚。 “还不快找三公主过来!”欧阳启恨不能自己去找欧阳若。 但众人在后宫里各处都找了,哪里有欧阳若的人影子呢?欧阳若不翼而飞,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就在“夫妻对拜”的一刹那之间李仲宣伸手,将自己的面具拿掉,这一震撼比刚刚还要来的剧烈。 “这!怎么是你?”婚礼进行到这里,是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欧阳启遣散了众人。 “安儿,你先去休息休息,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显然,从他那惊讶的神色里乔安意识到了什么,是的,他们两人认识,并且交情可能还不错。 乔安离开之前,威胁一般道:“我下去后,你可不要逼迫她了,可怜见的。” 欧阳启无力的挥挥手,送乔安离开,沈乔安刚刚迈步,李仲宣就追赶到了她的背后。 “乔安,你不认识我了吗?”说时迟那时快,李仲宣的手已招呼在了乔安的肩膀上,其实完全没有恶意。 但沈乔安却不这样认为。 只听到“咔吧”一声脆响,乔安竟弄得李仲宣脱臼了,而后她冷冷的回头,锐利的目光好像匕首,“不要乱来!” 李仲宣似乎也没有感觉到疼,等乔安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欧阳启办李仲宣正骨,此刻那迟到的痛觉才牵动了他额角的青筋。 “说来话长。”欧阳启懊恼的叹口气,“到内室去谈一谈。” 李仲宣跟着欧阳启到了内室,内室里安安静静,瑞脑消金兽,一缕淡淡的气焰从金博山的熏香炉里喷出来,透过这缥缈的烟水,李仲宣似乎觉得欧阳启的五官变得陌生了不少。 “朕找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朕去了一次沙漠,朕还被人骗到了大夏去!前几天朕去了苗疆,怎么她就在你这里!在也就罢了,怎么沈乔安就成了你大启的公主呢?” 李仲宣的问题比较多,连珠弩一般。 欧阳启只能将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李仲宣听了后,目光呆滞,“现在呢,她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可不是,你刚刚也看到了?”欧阳启也无能为力,“我在这几个月内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找了多少能人异士,但药石罔效,现如今我比你还苦恼。” 欧阳启还以为红姐将乔安的事情已经告诉了李仲宣,但李仲宣却完全不知情。 “自从你们离开后,到现如今,朕再也没有见到红姐。”红姐的事情也比较多,她需要集结一下红娘子,重新整顿整顿鹤楼那每况愈下的生意。 “我要带走他,中京的名医也比较多。”听到这里,欧阳启踯躅再三,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欧阳启实话实说,“和之前不同了,伤虽然治疗好了,但性情大变,你见一见就自己知道了。” 欧阳启将选择权交给了乔安。 乔安从外面进来,正眼都没看李仲宣,在乔安的理解里,李仲宣不外乎是一个外形比其余的登徒子稍微俊逸一点的同类罢了。 乐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假戏真做不追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兄找我呢?”乔安靠近欧阳启。 “你看看眼前爱你这一位,仔细看看。”欧阳启指了指对面的李仲宣,沈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 “怎么?皇兄要说什么?” 欧阳启不能隐瞒,他感动于李仲宣翻山越岭风雨无阻的激情,又是的确乐见其成,索性将事情简略的说给了乔安,但唯恐沈乔安一下子知道了太多的讯息会不能接受,索性只是删繁就简。 在欧阳启接下来的讲述了,迷雾逐渐的散开,乔安知道眼前的李仲宣是曾经自己的爱人,甚至欧阳启就“灭陈东野、诛戮七曜阁”等事也说了个七七八八,但沈乔安对眼前爱的李仲宣全无记忆,更不要说丝毫的好感了。 等李仲宣说完,沈乔安耐心的听过后,对欧阳启道:“我知道了。” 仅仅是四个字“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却也好像一记重拳砸在了李仲宣的胸口,欧阳启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沈乔安先坐下,乔安坐在了欧阳启身旁。 “皇兄、”欧阳启叹口气,“皇兄并非你的亲哥哥,现在这一位乃是你的爱人,刚刚他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是何去何从,朕这里不强迫你,你自己选择吧。” 乔安不假思索道:“即便您不是我的亲哥哥,到乔安心头也是将您看作了亲哥哥,哥哥为我做了如此之多,乔安感激不尽。” “乔安,你果真不要和我回去吗?”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沈乔安,他自然是急功近利想要带走她。 沈乔安似乎自从忽略掉了他的话,“哥哥,乔安自然是要留在您这里了,哥哥对乔安恩重如山,乔安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这!”欧阳启还要说什么,却也忌惮乔安会发飙,挥了挥手道:“你既已决定了,朕也不会强求你。” “皇妹告辞。”乔安这口吻,俨然是宾至如归了。 “喂!乔安,沈乔安!”看到沈乔安大步流星离开,完全没有理睬自己的半点儿意思,李仲宣气恼极了,追赶到了殿宇外。 这其实也是乔安的目的。 “你这个可恶的外乡人,你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乔安可不想相信那一切都是巧合。 关于李仲宣戴着面具来成亲的事情,在她看来是一桩提前就安排好的阴谋,让乔安相信欧阳启是好人,这都消耗了许久,更不要说让沈乔安相信这个“陌生人了。” “乔安,你、你怎么能忘记我呢?”李仲宣叹口气。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就走了,我也请你不要在这里纠缠我们。”乔安转过身毫不留情的去了,李仲宣看到这里,实在是苦笑不得。 “看到了?”身后,是欧阳启的声音。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着急将消息通知你的主要原因了,老兄,再接再厉啊。”这忙,欧阳启只能帮到这里。 又道:“自从她病好了后,整个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哎!” 乔安到了欧阳若这边,欧阳若闯祸后胆战心惊,在外面耽了许久才回来,但回来后也没有见皇宫里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看向沈乔安,有点吃惊,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姐姐,你没有嫁出去啊!?真好,真好。”欧阳若抱着乔安,失声痛哭。 “我才不要嫁给他,连你也不用嫁给他了,这事情是个阴谋。”沈乔安言简意赅,将事情说了,欧阳若听到这里,义愤填膺。 “那家伙走了吗?”当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李仲宣”安排的后,她气咻咻的皱眉,攥着拳头。 “人还没有走呢,不要理睬他。” 但说好了不嫁人,下午欧阳启却到了小公主这里,恰巧乔安也在。 “今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欧阳启看向欧阳若,欧阳若点点头,但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她不停的察言观色,她发觉哥哥的面色很凝重,似乎要宣布什么了不起的结论。 沈乔安看欧阳若可怜巴巴的,急忙拉欧阳若躲在了自己背后。 “怎么?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得理不饶人。”乔安冷冷的盯着欧阳启,欧阳启叹息一声,“事情哪里能过去?” “我们商量了一下,明日还要将小妹嫁给李仲宣。”这原本是李仲宣的意思,他想要留下,但却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而接近乔安最好的借口莫过于此了。 “姐姐救命啊!”欧阳启想吓坏了,躲避在沈乔安的怀抱里,乔安老鹰抓小鸡,抱着欧阳若离开了。 欧阳启将这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也无可奈何。 “我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怎么能袖手回去呢?我还要留下来。” “只要你中京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爱到留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欧阳启道。 接下来,李仲宣顺理成章就留了下来,大启的事情也比较多,大启周边有不少虎视眈眈的少数民族。 这些少数民族一到秋冬两个季节会疯狂的偷袭边境线上的民众,老百姓苦不堪言,李仲宣和欧阳启联手,也打了两个漂亮的战役。 李仲宣一开始留下,不要说欧阳若和沈乔安了,连朝臣都比较反对,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众人都知道他是有利于他们的存在,也就不再劝谏将李仲宣遣返。 但欧阳若怕! 怕这家伙哪天心血来潮,又是要娶了她! 这么一来,欧阳若和沈乔安就想了不少的鬼点子准备赶走李仲宣。 这日,欧阳若去找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在吃茶,“李哥哥,若儿最近在学习骑马射箭呢,有点儿不明白的地方,希望李哥哥能指点指点。” “不去!”李仲宣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掉入陷阱呢? “那算了,哎。”欧阳若看起来很悲伤,“只有我和姐姐两人去玩儿咯。”一行说,一行撒开脚步就走。 “她也在?” 李仲宣丢下茶盏。 一刻钟后,李仲宣出现在了马场,马场在皇宫后面,从这里可以俯瞰到金碧辉煌的王都,透过隐隐的雾气还能看到远方的中京,沈乔安牵着马,盯着那远方看。 她在想,难道自己果真是从中京来的吗?中京是什么模样呢?那李仲宣究竟是佛口蛇心的坏蛋呢,还是一言九鼎的君子。 “姐姐!”背后一刀响亮而亢奋的高叫打破了她的思考,乔安急忙回头,笑嘻嘻道:“喂,怎么才来啊?”目光落在了李仲宣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 “我们骑马吧。” 欧阳若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旁边的一匹马,李仲宣靠近马匹,但却看到欧阳若嘴角的笑容,立即提高警惕。 果然在马鞍上找到了一根银针,李仲宣翻身上马,一屁股坐稳。 俩女孩都都大惊失色。 “李哥哥感觉、感觉怎么样呢?”欧阳若问,李仲宣翻白眼,“骑马啊,能怎么样?” 两女孩面面相觑,难不成李某人是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不成? 乔安在左边,李仲宣在中间,最右边是欧安若,三个人策马飞驰,很快就到了一片草原上。 大启人本身就是来自草原的游牧民族,要说欧阳若不会骑马不会射箭那完全是瞎掰。 忽而欧阳若一笑,都出去一根麻绳,乔安一把拉住了麻绳,麻绳绷紧,李仲宣的马儿撞在了麻绳上,嘶鸣了一声,发狂一般的抖动鬃毛,眼看是要将李仲宣给抖落。 俩女孩面面相觑,都笑了。 这样欺负他,他下午回去后一定要辞行了,最主要的,他即便是给哥哥告状,谁相信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儿竟能欺负一个大男人呢? “李公子,小心点儿啊,这马儿失心疯了。”乔安看到李仲宣踉踉跄跄去了,竟哈哈大笑。 欧阳若也笑了,“这匹马啊,是我们关山牧场上最调皮的一匹劣马,平日里骑上去还好,但一遇到状况,顿时就野性难驯。” 两人还在自鸣得意呢,一会儿李仲宣就回来了,那马儿看上去特别的听话,俩女瞪圆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李仲宣看到她们这疑窦丛生的模样,轻轻一笑,抚摸了一下马儿的鬃毛。 “真是一匹好马,虽然桀骜不驯,但很有性格。”一面说,一面轻抚一下马头,那刚刚疯狂的马儿,此刻竟好像个娇滴滴的小媳妇一般,忸怩的不像话。 老天! 李仲宣莫非是神人吗?这样的劣马竟然给驯服了。不过没关系,她们俩人还有花絮呢。 “李哥哥,走这边。”欧阳若带着李仲宣往前走,乔安香汗淋漓,骑着马鞭跟在背后,李仲宣走在旁边,走着走着忽而“嘭”的一声,连人带马都栽在了一个陷阱里。 陷阱外俩女大笑。 “咦!真是奇怪了,李哥哥呢,刚刚还在呢?”洞穴外,是欧阳若幸灾乐祸的声音,乔安也一本正经的点头。 “是啊,人到哪里去了呢?” 俩人“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李仲宣,而后回去了。 夜半三更,李仲宣牵了一匹受伤的马儿回来,欧阳启看到李仲宣这狼狈的模样,急忙道歉然而李仲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经过这事情后,李仲宣明白了,乔安变坏了! 接下来,这俩女依旧和李仲宣斗智斗勇,一开始李仲宣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后来发现每当沈乔安成功的捉弄了自己后都会很开心,索性就愿者上钩给她们看。 今日,乔安和欧阳若邀请李仲宣喝茶。 “这个是六安茶,六安瓜片喝起来味道好极了。”欧阳若将一杯茶送了过去,那一杯茶里放了不少的痒痒粉,顾名思义,痒痒粉只要弄到身上,那可就倒霉了。 李仲宣轻嗅一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痕。 “好茶,好茶哟。”吃了两杯,欧阳若瞠目结舌,叫出来砗磲一顿臭骂,“本公主要你给里面放痒痒粉,你究竟放了没有啊?” “我的好公主,奴婢放了一大勺呢,但究竟李公子为什么不中招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气我死了,一定是你惫懒没有放!”欧阳若一边说一边喝了一口,一口茶刚刚喝下去,顿时全身发痒,抓耳挠腮。 “公主没事吧,公主很难受吗?”李仲宣笑嘻嘻的看向欧阳若,乔安只能搀扶欧阳若去休息。 下午,欧阳启身旁伺候的太监将她们俩人捉弄李仲宣的事情说了,欧阳启听了后勃然大怒。 当晚就训诫了乔安和欧阳若。 沈乔安还好,让抄经就抄经,欧阳若却不同意,和哥哥硬生生扯皮,“我三次抄的手腕疼,你别折腾我了,十遍就好,多一遍我都不干。” 乐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 驱逐出境也不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哈!造反了你!”欧阳启冷峻挑眉,“一百一。” “一百。”看到哥哥生气了,急忙讨价还价。 “一百二!” 吵架的结果是抄经一百二十遍,抄写完毕后已经是第三天了,从那天开始俩女再也不捉弄李仲宣了,倒是让李仲宣感觉无聊。因为沈乔安和欧阳若彻底的忽略掉了他的存在,再也不主动找他了。 尽管后来李仲宣还有类似的要求,提出想做驸马的事情,但欧阳启却不同意了。 李仲宣对局势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后,逐渐知道不可急功近利,只能有事没事去找乔安,这不找也就罢了,经他这么一找,沈乔安躲的比兔子还快。 到九月底,大理寺少卿看李仲宣全然是乐不思蜀,急忙找成将军商量对策,中京事情那样多,多少大事小情是他一人处理不了的? 这些需要处理的事情多了去了,裴炎和成将军嗟叹了一番,最终决定以“出使”的名义来到大启。 欧阳启和李仲宣迎接了裴炎,裴炎看到李仲宣果然在此,立即陈说利弊,说完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啊,满朝文武都希望您回去呢,走吧。” 李仲宣无动于衷。 “高德昌的事情呢?”这一个月里,大家都在尽心竭力寻找高德昌的下落,但但却遍寻不获。 李仲宣在大启运筹帷幄,倒是可以更好的掩人耳目。 事情如常进行。但李仲宣不走,毕竟还是俩女的心病,沈乔安和欧阳若还想了一些办法企图将李仲宣驱逐出境,但却完全不能。 倒是将她们弄得焦头烂额。 这日,乔安正在和环儿下棋呢,欧阳若气冲冲的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她们的对面,“你听听外面那群人都在说什么?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将李仲宣叫驸马爷,你说说!” 欧阳若起身,“她算是哪门子的驸马?” “别人叫是别人的自由啊,我们能怎么样?”乔安拉着欧阳若坐下,“你和我来玩儿,环儿是个臭棋篓子,和我下了一早上了,连一盘都没有赢过,可真是无聊透顶了。” 一开始沈乔安还以为环儿是有心在承让自己,但很快就发觉环儿压根就不会下棋,甚至还有点心不在焉。 打发走了环儿后,欧阳若握着棋子,“我杀你的马儿,我就要杀这匹马。” 两人一边玩儿一边思量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将李仲宣驱逐出境。 此刻,环儿已到了外面。 远处有人招手,环儿过去了,裣衽拜了拜李仲宣,“皇上,您怎么还没有走啊?”环儿只看到李仲宣没有走,但却完全不知道李仲宣其实已在处理那件棘手的事情。 “我还早呢,她最近怎么样?” “吃得好睡得好,一切都好。”环儿说完,怯生生道:“就是讨厌您,您要不就先放过娘娘,先回去吧,事情冷一冷再说。” “不可,她最近太需要有个人在身边了,你也要打一打边鼓,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她。”环儿也想要帮一把李仲宣,被李仲宣提醒后,当晚环儿乘着上菜的时间,和乔安聊起来关于她和李仲宣之前的点点滴滴与恩恩怨怨。 “这阖宫里都在造谣说他是什么驸马爷,什么驸马爷?劳什子的驸马爷,你可不要和他一起编故事来糊弄我啊,烦死了。” 沈乔安是真的生气了。 自从中毒后,沈乔安非但一点都想不起来李仲宣,甚至于对李仲宣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与恐惧。 但想要赶走李仲宣又不能。 其实关于驸马爷的事情,是李仲宣自己放出去的风,他想要真正留下来,就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 那驸马叫着叫着也不知道究竟谁将驸马爷几个字传到了欧阳启的耳朵里,这么一来,欧阳启有点不乐意了。 当初说选夫的是欧阳若,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中间又是出了代嫁的事情,这本身就是丑闻,欧阳启最怕别人念叨这个。 因此,欧阳启开了一个宫宴,这个宫宴邀请了朝中的文武百官,欧阳启举杯,一面饮酒一边道:“好了,那事情也过去了,以后不要叫他驸马了,诸位牢记在心吧。” 有欧阳启这么一说,驸马此事算是过去了。 “讨厌!”李仲宣离席之前送了欧阳启两个字儿。 欧阳启只能苦笑。 最近,因这驸马的事情,欧阳启感觉有点愧对小妹,甚至也有点愧对许平君,最近边塞上有事情,欧阳启召了许平君到勤政殿。 许平君隐隐约约感觉不好,很快他不好的预感就给证实了,“边境上实在是民不聊生,你又是武将,朕要你去建功立业,你定要衣锦还乡,到那时候,你自是可以和公主在一起,你看怎么样?” 其实,这不过是希望欧阳启永久性的离开大启罢了,这是一个巧妙的借口,根据许平君的观察,这五六年来只要是去了边塞的,基本上也就算是告别了大启。 边塞上的事情很多,人又是紧缺,哪里能说回来就回来? “你在前线奋勇杀敌去,朕等你回来。”他一面说,一面拿出来兵符,大启的兵符是白玉老虎,上有榫卯。 白玉老虎一人一半。 许平君有苦说不出,他是那种特别愚忠的人,其实此刻只要许平君抗旨不尊,或者许平君大闹一场,乃至于握着宝剑刺杀欧阳启,欧阳启都会很开心。 为什么,因为他为妹妹物色的夫君只需要疼爱妹妹对小公主无微不至就好,鬼才要你建功立业呢,反之,武将的荣誉与功勋越发多,将来越发会成为帝王的心病。 许平君连一个反抗的字儿都没有,说走就走。 等许平君从勤政殿离开后,欧阳启击掌,“若儿看到了?朕这么一句话就将他打发走了,朕在想到底他的心里更多的是黎民百姓还是你呢?朕要为你找的是一个疼爱你的人,哪怕他胸无大志,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呢?” “皇兄,皇兄啊。”欧阳若涕泪滂沱,说真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情况竟然是如此的糟糕。 下午,欧阳若含着泪将这事情告诉了乔安,沈乔安一听,眉头紧锁,但乔安的看法和欧阳若却完全不同,沈乔安聪明绝顶,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其实还是欧阳启不同意这姻亲。 其实历朝历代这等事情也屡见不鲜,将公主嫁给一个武将,这分明是膏火自煎。 “许平君真是没出息啊,姐姐,我站在后面看的真真的,我原本以为他至少会执拗一下会抗拒一下,但哪里知道他就那样点点头答应了啊。” “不要着急,在许平君临走之前我们听一听许平君的意思。” 当晚,沈乔安邀请许平君过来,说是送别的宴会,但其实别有用心,作陪的人有环儿和欧阳若。 “你现在说说,究竟你心系天下还是心头只有我一人,你之前说了那么多沧海桑田的话,现在就一笔勾销了吗?”欧阳若盯着许平君看。 许平君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心情很郁闷,沈乔安心情糟糕透顶,“许平君,现在我们就等你一句话呢,你以为我们两人是和你在玩儿吗?你只要点头说你不走,我们总会想办法留下你的。” “所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就算是不死在外面,等你回来也是十年后了,一个女人有几个十年好为你辜负啊,我都已经十六岁的人了。” 乔安有点恨铁不成钢,“许平君,你快说啊,究竟你心头是什么意思。” “抱歉公主,我明日就要走了,今晚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这一切来得有点意外,让三个人都顿时目瞪口呆,乔安对着欧阳若眨巴了一下眼睛,示意欧阳若跟上。 那欧阳若明白乔安的意思,“走吧走吧,反正我跟定你了。” “公主,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那些美丽的梦境,也该烟消云散了,我许平君醒过来了,公主也不要执迷不悟了。”这哪里是一句话?这分明是一把刀,就那样插在了她的心脏上。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她浑身都在颤抖。 “许平君,你再说一遍!”乔安愣怔住了,提醒许平君不要怕坐失良机,现在算筹握在许平君手中的,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三个人的力量了,而皇上还孤掌难鸣呢。 “抱歉。”许平君终于还是决定放弃这一段感情。 “若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乔安起身,只能怅惘的离开,接下来就是道别了,乔安和环儿都不想看着恶化生离死别的一幕。 从欧阳若这边出来,乔安看到八角亭里有一人,她指了指那人,“你看看,是谁?是欧阳启吗?” “看不真切,但应该是。”环儿跑到前面去,看过后笑道:“是呢,小姐要过去吗?” 沈乔安的身份在千变万化,但无论怎么变,她还是习惯性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叫乔安为“小姐”。 “你在这里等等,我过去找他聊一聊。”乔安迈步,进入八角亭,那八角亭是湖心亭,只有一条单独的抄手游廊。 乔安进入后,微微一笑,“怎么在这里?” “看月亮,今晚的月亮可真好啊。”欧阳启回头,一片瓷白的月光落在阴影里,也落在乔安的面上,沈乔安站着的位置很微妙,一大半的黑色里,唯独那一片明媚的月光看起来耀目。 那月光似乎锁定在了乔安的眼睛上一般。 “为什么不同意许平君和小妹的事情?”乔安靠近欧阳启,“你太不人道了,我看许平君是个好人。” “仅仅是好人罢了。”欧阳启点头,“这些年,他的军事才能我是都看了,但他太听话了,这样一个太听话的人有时候未必就适合做称职的夫君。” “小妹在哭。” “哭吧,哭了就长大了。”欧阳启倒是一脸的轻松。 乐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 阴差阳错做驸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边乔安和欧阳启在推心置腹的聊天呢,其实她还是想要挽救一下这江河日下的感情,另一边,有人轻咳一声靠近了环儿。 环儿紧张的回头,“呀!您!” 嘴巴被捂住了。 “说说,究竟怎么样?”李仲宣问的自然是乔安的情况了,环儿道:“您不要着急,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现在她好歹还信任我,你要让我为你每天头念诵紧箍咒,不出三天小姐又是要怀疑我的动机了。” 事已至此,除了这样好像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此时此刻,欧阳若的宫里,许平君离开了,欧阳若哭了,但却很安静,大概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一天。 难道仅仅是哥哥施加压力,才有了他们的劳燕分飞吗?亦或者说哥哥的话仅仅是试金石,试出了这男子的确不可靠。 乔安看到许平君离开了,心情难过,唯恐欧阳若会受不了自杀急忙到欧阳若的宫里去。 “若儿,若儿。”但沈乔安和环儿各处都找遍了,没能在这宫里找到欧阳若。 “大公主,不要找了。”许久,砗磲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我们公主说,这段时间都感谢你,她将一切都看开了也都看明白了,希望您不要为她难过,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她会振作起来。” “人呢?人?”乔安激动的抓着砗磲的肩膀。 “大公主,我们公主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至于到哪里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啊,但您放心好了。” 乔安哪里能放心的下呢? 她带着环儿到处去找,找了许久,不见欧阳若。 月上中天,沈乔安没能找到欧阳若,心急如焚,她急忙将此事告诉了欧阳启,欧阳启不过冷笑一声,“她那么大的人了,难道会出什么问题不成,你到底也不要为她操心。” “你怎么能这样呢?”沈乔安气坏了,夺门而出。 另一边,欧阳启哭着到后花园去了,她没有寻短见的意思,不值得!她终于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他们都不能在一起。 李仲宣东宫去,原是想要找乔安聊一聊,但哪里知道沈乔安人不在,他一边走一边打听,因没说明究竟要找哪一个公主,有人看到他这急三火四的模样,还以为李仲宣要找欧阳若呢。 “呶,就在那边去了。”一个宫女握着灯笼,指了指远处,夜半三更,即便是帝京也有点儿冷冷清清。 他一把从宫人手中将灯笼抢夺过来,朝着前方去了。 “该死的许平君,你真是要逼死我了我,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这家伙难道就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到吗?该死的许平君。”她絮絮叨叨的咒骂。 远处,握着灯笼的李仲宣听到这里,又是看到远处那缥缈好像鬼影子一般的女孩,心头一紧。 天! 她在说什么要死要活的啊?想当然一个人半夜三更莫名其妙到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除了自寻短见还能做什么? “喂!”李仲宣在后面叫了一声,欧阳若回头,看到远处那握着灯笼的李仲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竟发觉李仲宣还很耐看。 他的后面是苍翠欲滴的竹木,他的手中是绯红的绢纱灯笼,一片烛火里她的衣裳又是那样的洁白,看起来好像神灵一般。 “叫我做什么啊?”欧阳若吐口气,移开了目光。听到那声音李仲宣明白她不是乔安,逐渐的放心。 但就在此刻,只听到远处“哎呦”一声,欧阳若朝着冷冰冰湖面跌了下去。 “啊!救命啊!” 女孩手舞足蹈,原本那曲阑干就年久失修,此刻她又是全然不设防,一个不小心差点酿成大祸。 说时迟那时却快,李仲宣听到救命声,急忙飞了过去,月色里,他的身体好像白色的霹雳一般,极其迅速的靠近了女子。 当欧阳若感觉必死无疑的刹那,却忽而获救了,她发觉自己身轻如燕,越过了夜色中那蔷薇色的湖面,而后两人到浅滩去了,欧阳若怕自己会掉下去,用力的一把抱住了李仲宣。 眼看着距离湖面很近了,李仲宣脚尖轻轻的点了点一株含苞欲放的秋芙蓉,那出水芙蓉顿时绽放了。 欧阳若哪里见过这等出神入化的武功,之前的她,总以为许平君的轻身功夫已足够的出神入化,但此刻怎么一看发觉许平君的武功简直不值一提。 落在了实地上,她还没有将手李仲宣的腰肢上拿走。 此刻,沈乔安到了,欧阳启也到了。 “没事吧?”欧阳启急忙冲过去看欧阳若,虽然这个妹妹经常做离经叛道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但妹妹毕竟还是妹妹。 “没、没事、”欧阳若面红,还好有月光,不然众人都会发现她的一张脸简直好像红苹果。 “到后面做什么去了?回答我?”乔安找欧阳若许久了,此刻终于找到了,幸而安然无恙,但她的坏脾气却上来了。 “姐姐,我散散步!” “有那样散步的?”旁边的李仲宣冷笑一声,靠近了沈乔安,“刚刚那是自杀。” “反正还是多谢李公子。”乔安匆忙的、敷衍的给李仲宣行了个礼,拉着欧阳若也朝着李仲宣拜了拜,带着欧阳若离开。 欧阳若还想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看李仲宣呢,毕竟她刚刚和许平君分手,感情上很需要点儿抚慰。 毕竟她刚刚差点就淹死了,要不是李仲宣救自己,她哪里能活到现在?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很快就感觉到自己对他的翘盼与依恋了。 “姐姐,我、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不是存心找死啊。”欧阳若解释给乔安听。 沈乔安不放心,主动要求今晚陪着欧阳若,欧阳若也不反对,但就沈乔安观察好像欧阳若没有很伤心似的。 第二天,欧阳若做了两个决定,第一个决定,去找李仲宣聊一聊。 之前她就发觉这李仲宣是个聪明人,和他们斗智斗勇,但李仲宣每一次都全胜,这么个智慧的化身,说起来可比许平君要好多了。 但欧阳若苦心孤诣三更天就起来为李仲宣做的爱心早点,李仲宣却不敢吃,之前又一次那爱心早餐里头藏着巴豆,李仲宣让侍卫吃了,害那侍卫差点撒手人寰。 “放在那里吧,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李仲宣含笑。 “心领了可不成,你要趁热吃。”欧阳若看向李仲宣,“那不是我们的心意,是、是我的。”欧阳若说到这里,开始套近乎。 老实说,之前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李仲宣竟是一个少见的帅男子,此刻她盯着他看,眼神肆无忌惮。 李仲宣有点怯,不知道究竟她有什么阴谋诡计。 最终的结果是一口都没吃,最终的结果是赶走了欧阳若,但平日里要是遭遇这样的事情欧阳若一定会大发雷霆,今时今日却不同了,欧阳若竟然还感觉甜蜜蜜的。 因为,第二个计划也开始酝酿了。 天一亮,沈乔安就发觉欧阳若不在身边,这不免让乔安惊恐。乔安找欧阳启谈论昨晚的事情,聊来聊去,有点坐立难安了。 “究竟怎么办呢?”乔安将巨大的问号丢给了欧阳启。 欧阳启摸一摸下巴,他也不知道究竟做什么好,怎么做好。两人还在思考呢,欧阳若到了,“皇兄,姐姐,我来了。” “想开了?”看到欧阳若喜气洋洋的模样,欧阳启一笑。 “我求婚来了。”欧阳若看向欧阳启,欧阳启一怔,“求婚?怎么一回事?” “不对,应该说是指婚,让皇兄您为我们指婚,让我们在一起。” “你们?”乔安变成了丈二和尚,盯着欧阳若看,欧阳若点点头,眼神里有幸福甜蜜。 “就是我和李仲宣,昨夜他救了我,他那么伟岸,又是帝王还是谦谦君子,我已经决定了,和李仲宣在一起。”欧阳启听到这里,只感觉头疼。 “皇妹,你、你不能想一出就是一出啊。” 欧阳启想要反对,但找不到一个反对的理由。 毕竟英雄救美,而后美人以身相许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毕竟李仲宣本身就是选夫诞生出来的佼佼者啊。 “姐姐,你怎么看呢?”欧阳若盯着沈乔安,她向来有什么事情都和沈乔安商量,这等人生大事自然是更应该听一听乔安的意思了,但沈乔安有点发愣,目光呆呆的。 按理说,她有了这样的好姻缘,她应该去祝福才是,但现如今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祝福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口窒闷的很,好像压着一块石头。 “姐姐,你、你没事吧?”看到沈乔安这模样,她似乎有点儿被吓到了,惧怕的摇晃了一下乔安。 乔安强颜欢笑,“我怎么可能有事呢?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明明,她应该无条件的支持她啊,但为什么一开口的话就成了这样:“我看这李仲宣也未必就如你看好的那样,毕竟人与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了解,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还是稍微考量考量再说。” “哥哥?” 听了乔安的话,欧阳若再次将梭巡的目光落在欧阳启面上,准备听欧阳启的意思。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啊。”他还能说什么? 这个妹妹实在是太能闹腾了,鬼才知道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她会出汗什么幺蛾子。 欧阳启选择打太极。 此事却让沈乔安陷入了矛盾里。 “环儿,我问你个事情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乔安看向环儿,“李仲宣说的事情我和他之前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小姐为什么忽而问这个呢?” “不要避重就轻,快说!”沈乔安有点暴躁,环儿思考了一下,将实话和盘托出,乔安听了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了。 欧阳若对李仲宣有意,时常找乔安来商量究竟怎么去讨男人欢心,乔安有点郁闷,握着欧阳若的手,擦拭掉了欧阳若面上的妆容。 乐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 婚礼之时忆旧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要这样作践自己,爱情是两股力量,势均力敌的,相互之间的!你这样放低姿态浓妆艳抹,即便是你得到了他,将来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想一想,我倒是感觉许平君适合你。” “好生奇怪啊,姐姐你之前说许平君不适合我。”乔安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自己会语无伦次。 欧阳若想什么就做什么,这也是她这多年来的一贯风格,此刻已找尚宫局的娘子将喜服的模样画了出来,欧阳若握着喜服过来找乔安,沈乔安这么一看,心情表达呢很复杂。 仿佛那一片火焰一般的红,已经透过了纸张燃烧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一般。 “不好,一点都不好。”乔安皱眉。 但欧阳若却不管这么多了,再一次威逼欧阳启,终于欧阳启没办法置之不理了,找李仲宣来聊。 “现在,那些风言风语你也听了?” “什么风言风语?” 李仲宣目光幽幽,心却跳动的比刚刚还要快了。 “我妹妹要嫁给你啊,这事情可怎么办呢?那日你既然已接下了红绣球,你就算接下了妹妹的后半生,我只能为你们安排这事情了。” “这!”李仲宣一开始还怀疑流言的真实性,但很快就发觉流言蜚语并非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她摸一摸眉峰,起身道:“我不同意。” “朕也觉得你最好不同意,下个月你直接参加我妹妹的葬礼就好了,哎。”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李仲宣蹙眉。 “也没有什么意思,皇上拭目以待就好。”欧阳启冷笑。 另一边,欧阳启也找了欧阳若聊,“你果真看上李仲宣了?”欧阳若听到这里知道事情有希望,连连点头,欧阳启面授机宜,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云云,欧阳若全部都听了。 这指婚的事情暂时搁浅了,李仲宣时常过来找乔安,乔安现在也认真了审慎了,用全新的目光和态度去看李仲宣,她也逐渐发现了李仲宣是一个多情人,但现在的局面却变成了如此这般。 婚礼之前,欧阳若自杀了多次,没奈何,为了不参加欧阳若的“葬礼”,李仲宣只能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欧阳启一看李仲宣咬了钩儿,立即册封李仲宣做二品翰林院编撰,其实职务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这样才能与小妹门当户对。 这编修,看起来似乎是个无关紧要的职务,但实际上编修可以参赞军务,可以进入勤政殿参加廷议,总之一句话,他给了李仲宣一个正儿八经出入皇宫的理由。 这还不算完,为了让婚姻显得体面,她还大兴土木为两人修筑了驸马府,这么一来,李仲宣想要不做这驸马爷都不成了。 婚礼那一天,沈乔安说了不少祝福的话,但内心却复杂极了。 欧阳若开心极了,穿着凤冠霞帔,开心的手舞足蹈。 “好了,不要蹦蹦跳跳的了。”沈乔安道:“好像个小孩儿一样,现在我倒是真心实意想要问问你,许平君呢,说忘就忘了?” “那个人不喜欢我嘛,我已经努力过了,还能怎么样?”欧阳若坐在乔安对面,斟酒一杯喝了。 “但是,”乔安道:“他也未必就喜欢你啊,我觉得你真的应该考虑清楚。”尽管沈乔安这样絮聒,但好像并不能引起她的共鸣。 欧阳若是要一条道儿而走到天黑了。 李仲宣头大如斗,连逃跑都不能,这日,少卿大人裴炎找到了李仲宣,与李仲宣单独谈话。 “皇上,您是中京之主,您怎么能在这里做什么编修呢?这事情要是闹出去可怎么办呢?” 老大臣苦口婆心,显然想要李仲宣收回成命。 李仲宣一开始也感觉自己倒霉透顶,但现在想一想,如果自己做了这驸马爷,不是更有机会单独靠近乔安了,想到这里,他竟觉得这事情未尝不能进行。 “您现在后悔好来得及,皇上啊。”大理寺少卿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好了,这事情你不用再提了,朕有安排。”李仲宣斥退了大理寺少卿,那少卿大人离开后,欧阳启也到了。 这婚姻,他不是非常赞同,他无论做什么,其实出发点都是为了妹妹,此刻,他从欧阳若那边退下,心情变得很复杂。 若儿是那样开心,好像捡到了宝一般,但要是让若儿知道李仲宣迎娶了她,仅仅是为了自私的目的,将来她会怎么样呢? 一开始,他认为作为哥哥,他在帮助他,但很快就发觉,那其实才是真正将妹妹推到了火坑里。 “老实说,你现在反悔还有机会。” “不反悔,一言九鼎。” 看李仲宣态度如此坚决,他只能为他们操办起来,婚礼是九月末举行,秋高气爽,金风玉露。 一早上,帝京里就忙忙碌碌,众人列队将很多礼品用红色的绸缎包裹起来从驸马府送到皇宫里,热热闹闹,欢欢喜喜。 欧阳若在太和殿内已经等的快要不耐烦了,终于,那“吉时已到”四个字从老太监口中吐了出来,有喜娘一左一右搀扶了欧阳若上花轿。 众人吹吹打打,朝着驸马爷府而去,今日皇城里的文武百官都受到了邀请,连沈乔安也概莫能外,乔安原本不想去,但碍于情面却不能不去。 队伍绵延不绝,这盛大的婚礼,让乔安几乎蒙尘的记忆逐渐浮出水面,好像在多年前,自己也曾经做过新嫁娘。 沈乔安追想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了季桓和爹爹豫王的脸。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看到沈乔安面色苍白,旁边的环儿紧张极了,伸手握住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指骨冷冰,好像刚刚井水里打捞出来的冰溜子似的。 “没事,不要声张。今天是若儿的好日子,我们进去观礼,虚晃一下就出来。”乔安提醒环儿。 环儿连连点头。 等沈乔安到驸马府,众人也都到了,李仲宣在等待,手中握着红色的丝绸,看到这一幕,乔安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就炸开了锅,周边喧嚣而热闹的声音逐渐的消失了,场景在变幻。 电光石火之间,沈乔安想到了很多东西。 她头晕目眩。 “乔安,你没事吧?”李仲宣奔跑过来,一把揽住了摇摇欲坠的沈乔安,沈乔安人事不省。 等她苏醒过来,看到床边坐着欧阳若,欧阳若哭的好像个泪人一般,眼睛肿胀如套桃核。 “姐姐,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沈乔安已经昏睡了多半天了,她终于醒过来,欧阳若开心极了。 门口,几个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了,李仲宣看了看乔安,他想要说关心慰问的话,但环儿却示意李仲宣不要急功近利。 李仲宣也的确不敢去刺激乔安,只能退后。 “没事吧?”一把醇厚的声音温和的落入了乔安的耳洞,乔安略微挣扎,看到面前的欧阳启。 “皇上,我没事。”乔安道。 但欧阳启毕竟还是不放心,轻轻抚摸了一下乔安的体温,发觉正常,这才点点头,“你休息休息,不要着急。” “姐姐,姐姐,都是我不好,最近为这婚礼的事情劳碌了你,你看看你,都昏倒了。”欧阳若惭愧的很,从环儿手中将太子参煲的汤送过来伺候乔安饮用。 沈乔安也想要和没事人一般的起身告诉欧阳若没关系,但她挣扎了一下,眼前一黑,差一点又昏厥了过去。 “太医,太医快来!”欧阳若急忙呐喊,外面走进来几个医官,为乔安切脉后,李仲宣始终盯着那几个人。 “究竟怎么样?”李仲宣急切的想要知道病情,看沈乔安这模样,他心如刀绞。 “皇上不要担心,稍微静养会儿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听到这里,李仲宣才平静了不少,跟着医官送了药过来,几个丫头急忙去煎药,伺候乔安不提。 从中午到下午这一段时间,欧阳若寸步不离的陪伴在沈乔安面前,夜幕降临,环儿到了去勤政殿。 “你们主子怎么样了?”勤政殿内,欧阳启居高临下,看向环儿。 环儿叹口气,将实际情况说了。 “好生照顾,注意观察。”听了环儿的话,李仲宣有点激动,起身叮咛了一句,环儿点点头退下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真是好事多磨!”欧阳启苦笑着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而在乔安的屋子里,欧阳若又一次哭了,“姐姐,你不怪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怎么会怪你呢?”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们已经成亲了,如此一来又需要鸿胪寺那边重新去看日子了。” 倒是欧阳若释然一笑,完全不以为忤。 夜幕降临,沈乔安唯恐娇柔的欧阳若身体会受不了,吃了夜饭后急忙让环儿送欧阳若回去休息休息。 “姐姐,我今晚就不走了吧,陪着你。”这样固然好,但沈乔安也有反驳的理由,“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身上不好,倒是需要静养。” 环儿送欧阳若离开,欧阳若出门来,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太医就骂,太医们只能忍气吞声。 乔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她还想要就今日那零零碎碎的片段再想下去,但却头疼欲裂。 有一些碎片化的记忆力在脑海中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来,但想要抓住这些意念,它们却又彻底的消失了。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看到了欧阳启,欧阳启言笑晏晏,再一次温和的试了试乔安的体温,发觉并没有丝毫的异常,这才将长指收回。 “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担心。”其实外面一群医官来看了,但没人能说出来个所以然。 “抱歉,我破坏了这么好的事,她为今日等了许久了。”乔安黯然神伤,一想到欧阳若打扮的花枝招展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她更惭愧了,要不是她,或者他们两人已经成双成对了。 “好事多磨。”欧阳启说完后,为乔安盖住了被子,“秋天了,外面冷飕飕的,你早点儿休息,朕就不打扰你了。” “皇兄慢走。” 等欧阳启去了,乔安翻了个身,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隐隐作痛,但刚刚翻过身后,又听到了脚步声。 “皇兄?”乔安艰难的回头,发觉站在面前的不是欧阳启。 “你怎么来了?”乔安颤声道。 乐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二王决裂因乔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来人是李仲宣,李仲宣今日为她担心了多半天,终于有时间能过来看看她了,看她神色还好,李仲宣这才点点头。 “你出去!出去啊。”尽管沈乔安病怏怏的,但她还是抓住了枕头用力的丢了出去,那沉甸甸的枕头落在了他的身上,李仲宣却没有躲避。 “出去啊!”乔安握着鸡毛掸子丢过去,那鸡毛掸子打在了李仲宣的额角,但李仲宣还是没有躲避,任凭乔安发泄歇斯底里的怒气。 “我过来看看你。”李仲宣逐步靠近乔安。 “看我?”沈乔安一怔,“你现在是小妹的夫君,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言行举止,你我男女有别,有什么可看的?” “我、”李仲宣被沈乔安这几句话弄得哑口无言,“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他的声音那么卑微。 沈乔安连连点头,催促他离开,“我很好很好,你现在已经看到了不是吗?我很好啊,你去吧,快走吧。” 此刻,外面再一次有了脚步声,李仲宣警觉的跳出了窗口,其实,他是想要说服沈乔安带着乔安离开这里的。 李仲宣刚刚从窗口跳出来,看到了环儿。 “皇上!”环儿追在了李仲宣的背后,李仲宣回头。 “不要为难她了,好吗?”环儿涕泪交流,“您步步紧逼,吓到她了,小姐刚刚好起来,您就不要百上加斤了!”环儿忠心耿耿,恳挚的语声伴随着三叩九拜的动作。 李仲宣只能点头,叮咛了两三句后,转身离开。 第二日,欧阳启和欧阳若聊天,叮咛道:“乔安现在什么情况,你比任何人还要清楚,你也是大人了,多照顾照顾她。” 欧阳若认识沈乔安后,乔安曾多次帮他,以至于欧阳若现在也随时做好了舍己为人的准备。 但她的心头还是悬着姻亲的事。 “朕知道皇妹在想什么,今日找你过来还有一事就是商量婚期。”欧阳启一面说一面吩咐人找钦天监过来,那钦天监带来后为其推算。 “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怎么搞的啊,三个月之内竟然都没有一个好日子,不是寒衣节就是下元节,再不然就是重阳节,三个月呢,我的老天!”欧安若夸张的皱眉。 “好事多磨吧,好生等着。” 欧阳若是有点古灵精怪,但人还是很讲道理的,闻声,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欧阳启是想要用这漫长的三个月来让妹妹冷静冷静,他终究不是她的良人。 自那日李仲宣过来看过乔安,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后,沈乔安有点恐惧。 她找了欧阳启,欧阳启将自己的安排说给了乔安,沈乔安听了,也觉得这样很好。 李仲宣毕竟还是很关心乔安,隔三差五就过来看看,但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乔安外出”了,他不敢急功近利,只能暗暗的观察。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李仲宣气坏了,推开了守门人。 “编修大人!大人!大人不能进去啊。”那守门人踉跄了一下追赶在了李仲宣背后,李仲宣怒火中烧,用力一推,那守门人跌倒在了地上,好半天不能起身。 李仲宣冲入了内庭,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连丝毫的欢声笑语都没有。 “编修大人来了,连日未见,别来无恙呢?”一个女官打问询。 “乔安呢?到哪里去了?”此刻李仲宣已冲入了屋子,但却发觉屋子里空空如也,看来果真是有猫儿腻。 “编修大人说的是大公主吧?太医说公主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带着到离宫去了,云深不知处。” 李仲宣听到这里,火冒三丈。 而此刻的乔安,已到了大启京郊的万燕山,这的确是一个天然的疗养胜地,离宫里有错落有致的山峦,离宫外有温泉,虽然已经进入了秋天,但万燕山一片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这一次离开帝京,是乔安主动的安排。 她是越发恐惧了,想要躲避躲避李仲宣。 “小姐,天冷,仔细不要受冻了。”环儿一面说,一面将披风披在了乔安的肩膀上。 她的身体已逐渐的好了,但无论如何记忆力还是不能恢复,很多东西说什么都想不起来,碎片一般的图景又不能拼凑成画面,她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难以索解。 这不想还罢了,越发想,越发头疼。 “住的还习惯吗?”欧阳启来了,靠近沈乔安,乔安回头一看,淡淡的笑了。 “很好啊,秋光如画,风景也美不胜收。”乔安抿唇,纯澈的眸子里充满了了感激。 “除了朕,任何人都不知道你到了这里,连若儿也不知道。”欧阳启道:“你安安心心修养就好,过段时间朕再来看你。” 乔安安于现状,裣衽拜了拜,送欧阳启走远了。 等欧阳启回去,李仲宣气咻咻的去找欧阳启,“怎么回事啊?才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你将沈乔安弄到哪里去了啊?” “她需要静养!静养!”欧阳启握着拳头,“都是你,你非要那样着急。” 李仲宣闻声,气馁道:“现在呢,究竟怎么样?” “还好。”欧阳启很明显不想要谈论此事,李仲宣也明白欧阳启的意思,幽幽的叹口气离开了。 最近,乔安到万燕山去后,欧阳若每天都去找李仲宣。 李仲宣虽然是中京之主,但入乡随俗也做了大启的“编修大人”,所以,每当欧阳若出现,院落里总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声。 “编修大人,我做了好吃的给你,你开门啊。” “编修大人,让我看看你嘛。” 基本上每天欧阳若都会找千奇百怪的原因过来,李仲宣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迎接进来后胡乱的聊两句,反正两人相处的尴尬极了。 这日,李仲宣实在是被折磨的忍无可忍了,起身道:“我不是什么编修大人,我现在也告诉你,当初答应和你成亲,我有我的目的!” “大人此话怎讲?”她还以为他多少对自己有点情感呢,她还以为他日日躲避自己是怕飞短流长呢。 “我有心上人!”李仲宣气昂昂起身,“但不是你。”就在这么一刹那之间,他看到欧阳若的表情变了,变化多端,最终嘴角耷拉了下去,看上去苦痛极了。 “不是若儿?” “不是!” 李仲宣又道:“你以后都不要过来找我了,我也不要做什么编修大人,什么劳什子的驸马爷。” 李仲宣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公主,他伤害了她的尊严与体面,片刻后,院落里就爆发出一片堪比鬼哭狼嚎的哭声,其哭声之尖锐,真是枝头的夜枭走自叹不如。 欧阳若哭着跑出了庭院。 “公主,公主,您不要哭了嘛,大人是有口无心!”砗磲追赶了过来。 从这天开始,欧阳若每天都哭,茶不思饭不想,吓得宫人六神无主。 头一天过去了,她在哭,第二天过去,竟还在哭。 这日,欧阳启批阅奏疏呢,听到了那失心疯一般的哭声,责问旁边的太监究竟怎么一回事,那太监出去打听了,将事情告诉了欧阳启,欧阳启一怔,“打听的真切?” “是,是!是小公主在哭呢。” 欧阳启一怒之下丢开朱砂笔,冲到了外面。 他进入东宫,果真就看到妹妹坐在庭院的桂花树下在哭,他心如刀绞。 欧阳若看到欧阳启到了,回嗔作喜,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哥哥,您、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欧阳若看向欧阳启。 欧阳启自然知道是她因什么事情在哭了,但却不说破,安慰了两三句后,离开了。 而欧阳若唯恐欧阳启会啼哭,竟此地无银的告诉欧阳启一切的事情和李仲宣都没有“半点儿关系”。 是夜,欧阳启找李仲宣谈话,李仲宣喝酒,斯人独憔悴。他这几天想了很多,一切仇恨的矛头都指向了欧阳启。 “你也不看看我妹妹成什么模样了,你竟还在这里吃酒!我不求你对我妹妹多好,但你也不能这样去伤害她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你必须去道歉。” 欧阳启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了李仲宣的肩膀,要扭送李仲宣到公主面前去道歉,李仲宣冷笑,“我道歉?你给我道歉了吗?乔安已经消失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之内我是怎么过的?你只看到了你妹妹伤感,你看到我憔悴了吗?” “李仲宣,你!你!你怎么能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为沈乔安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他好,你从来不理解我!” “少废话,快将乔安交出来,否则大军压境,将你大启夷为平地。”李仲宣铁拳挥舞,斗志昂扬。 “李仲宣,你让我失望了。”他冷冷的皱眉。 “来吧,早想要和你决斗了!”李仲宣后退小半步,好像一只雄狮一般。 “好,好,有你的!”欧阳启也震怒,脱掉了外衣,很快两人就打斗了起来,这两人功力悉敌,胜败未见,但庭院里的家具什物却遭殃了。 这边一打斗,惊动了太监,值夜的太监大惊失色,急忙找侍卫过来,侍卫帮亲不帮理,从单打独斗变成了群殴。 李仲宣气坏了,他急于要脱身,他也知道,经过今日的事,他们只怕是再也不可能握手言和了。 他一脚踢在了欧阳启的胸口,欧阳启踉跄倒地,李仲宣扬长而去。 事情发生后,欧阳若悔恨不已,好在仅仅是轻伤,休养两天就好了。 李仲宣夜奔,半夜三更找到了大理寺少卿裴炎,将此事说了,裴炎唯恐事情闹大,建议当晚就离开。 两人策马扬长而去。 “皇上,过了两界碑后,算起来就是我中京的地理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的士兵也从来不会僭越规矩到对面去,我们就安全了。” 李仲宣倒不怕会被追杀,怕只怕被抓回去后事情没完没了,过了两界碑,大理寺少卿实在是累坏了,他脱掉了自己的大氅,搀扶李仲宣坐下休息。 乐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 铲除大夏老奸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原本想要星夜直奔皇城,但看大理寺少卿这气喘吁吁的模样,知此人身体不允许长途跋涉,只能坐在路边休息休息。 “皇上,微臣照旧劝您回京,您就是不听,现如今您看,落得个鸡飞蛋打。”大理寺少卿原是直肠子,敢于直言不讳。 李仲宣却看向远处。 “那是什么?”远处,有淡绿色的火光。 “大概是狐狸,再不然就是狼群了,不过皇上也不需要担心,还远呢,人不犯我,我、我不让人呶!”大理寺少卿一面说,一面靠在了大树上休息。 李仲宣握着马鞭到远处去看,发觉那是一群士兵,他急忙回头准备提醒大理寺少卿此地不宜久留,但就这么一错身的刹那,那大理寺少卿已不见了,连地上的大氅都不翼而飞。 “救命啊!”有人大叫一声,“皇上救命啊!” 李仲宣循着那声音看过去,看到几个土匪模样的人捆了大理寺少卿准备带走。 “喂,你们做什么呢?”李仲宣大喝一声,这几个人回头一看,暗夜里李仲宣就好像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众人有点怵头。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毛阿达在这条路上做了二十年的买卖,从来都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那毛阿达还要大吹法螺呢,李仲宣一拳头将毛阿达送上了西天,其余贼人看到这里,目瞪口呆,他们几个人团团将李仲宣包围住了,这群土匪哪里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武功? 不过是力大无穷的蛮牛罢了,李仲宣以少胜多,打的哀鸿遍野。 一刻钟后,大理寺少卿和李仲宣重新上路。 “他们没有将你怎么样吧?”李仲宣问。 “多亏皇上,微臣没有受伤,不过丢失了点儿银子罢了。” 两人刚刚走出去不远,李仲宣回头一看,发觉黑暗中又是一大群淡绿色的光,这不免让李仲宣奇怪。 “你说这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大理寺少卿只是赶路。 两人都了会儿,饥渴难耐,找湖泊去喝水,李仲宣看了看地上,发觉有野兽经过的脚印,那脚印之大,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那大理寺少卿没有发觉,李仲宣也不点破,两人上路,忽而人听到黑暗中有什么动物在嚎叫,其声之长,彷如绵延不绝之小号。 李仲宣将耳朵贴在地面上一听,听到了马蹄声。 “糟糕,有骑兵经过。” 而此时此刻,两人也看清楚了,那星星点点的绿色光芒,既不是坟茔里的鬼火,也不是动物的眼睛,而是一片灯笼火把。 “多射大人,就是他,就是他们!”一个刚刚惨败的土匪头子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李仲宣和大理寺少卿看过去,发觉一个浑身黝黑的骑士,骑在一匹大象背上,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们。 那大理寺少卿吓坏了,面色苍白,但在此时此刻,他竟然挺身而出,挡在了李仲宣面前。 “裴炎,我来。”李仲宣轻轻推开了大理寺少卿。 “我们大夏的人你也敢欺负,吃我一棒。”那大象上的男子握着狼牙棒横扫千军,李仲宣腾空飞了起来,一脚踩在了大象的獠牙上,大象狂躁的鸣叫。 李仲宣与那多射大人已经决斗了起来,两人打的一片缭乱,片刻后,多射大人滚入了泥潭里,一枚飞出来的血糊糊的东西扎在了他的裤裆上。 众人这一看才发觉,那血糊糊的东西竟然是象牙,再一看又发现,很明显对方是手下留情了,否则这多射大人必死无疑。 “喂,年轻人不要走!你这等孔武有力,不为国争光到哪里去?我是大启的一品多射大人,你在我麾下做事情,强如你做个默默无闻之人。”那多射大人虽然被打败了,但的确心悦诚服。 “你先回去,将此事告诉成将军。” “皇上,这、”大理寺少卿指了指身后那一群人,“这分明是与虎谋皮啊,您不能去啊。” “朕这一辈子最喜欢铤而走险,那高德昌只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朕会混入他们的队伍里,去吧。” 大理寺少卿离开,李仲宣回身连连道歉,但却顺遂的加入了他们,只因这多射大人从来没有见过李仲宣,所以也不会怀疑李仲宣的身份。 李仲宣撒谎,说自己曾经是大启军队里的团练使,而众人都是五湖四海来的,大家谁身上没有点儿秘密,心照不宣而已。 高德昌的人之所以那么多,不外乎是不停的招徕土匪、响马子等,因此身份这一关很快就蒙混过去了。 接下来,李仲宣搞明白了,这多射大人专门负责在边境线上招徕山贼,自古来边境上就动乱的厉害。 李仲宣打败了几个不听话的土匪,又是收复了一些山贼,这么一来,逐渐得到了认可。 “团练使,现在你可以参与更高等的事情了,我们欢迎你的加入。”泥巴多射大人告诉李仲宣,原来他们已经准备在边境线上火拼了,“这一次,建功立业,你我都是开国元勋,一起努力吧。” 那多射大人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以资鼓励。 当晚李仲宣夜巡的时候,和成将军碰头,立即将此事告诉了成将军,成将军苦苦寻找大夏的军队竟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现在却意外得到了天大的秘密,他连连点头。 “但皇上您要注意安全啊,末将到底还是为您担心。” “没事,你按照朕的计划去做边防就好,虎豹营的人长缨卫的人,加上朕的龙禁尉,能来多少就来多少。” 三天后,高德昌率领了士兵倾巢而动,但高德昌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进入埋伏圈,成将军早已将全部的士兵都齐聚了起来,两军大战,李仲宣大获全胜。 “什么狗屁大夏的神皇,你们这些个小喽啰都给本将军看好了,本将军这就屠龙杀了你们这狗皇帝。”成将军手起刀落,杀了高德昌。 众人有逃离的,被抓回来杖杀、腰斩!投降的,一律都带走,他们大获全胜。 处理完毕这些事情后,大理寺少卿带着军队回朝。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朕不在中京,你该怎么伪装还是怎么伪装,朕接下来有更大的计划。” “诺。” 大理寺少卿离开后成将军打哈哈,“皇上,这心头大患已经除了,您还有什么了不起的计划啊,快说说,末将及锋而试呢。” 李仲宣撕开自己的衣襟丢给成将军,示意成将军先包扎一下伤口,“这事情说来话长了,朕是要和你商量商量消灭大启的事情。” “皇上您没事吧?那欧阳启和您不是难兄难弟吗?这是怎么说?” “曾经是,现在却不是!”李仲宣并没将详情细节都告诉成将军,但成将军却知道,是厉兵秣马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所谓“山中一日,世间已千年”,在万燕山疗养的乔安倒是想不到,自己在这里休养生息不过三天五天,天下又一次大洗牌。 那大夏古城,被李仲宣侵吞了,而李仲宣呢,他和欧阳启也彻底决裂。 最近帝京事情实在是多,欧阳启也许久没有来看乔安了,至于欧阳若,她后来知道因自己之故,两国成了仇人,她压根就不敢问关于乔安和李仲宣的一个字,唯恐刺激到哥哥。 欧阳启一连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他在知道李仲宣攻打了大启后,时刻都在提防李仲宣。 乔安自然是无聊,每天只能和环儿漫山遍野的走,今日两人到后山去,环儿看到有农田,过去掰玉米,“小姐您看,这里的玉米可真多啊。” “快出来,被人抓到就不好了。”沈乔安立即提醒。 环儿坏笑一声,左右采之,弄了个大满贯才回来,乔安嗔怪的瞪视一眼环儿,两人坐着休息呢,沈乔安却闻到了一股臭味。 那臭味熟悉的很,竟好像在哪里嗅到过。 “糟糕,这里有野熊!”乔安脑海中有了一些记忆的碎片,她一把拉起来环儿。 “小姐不要自己吓自己,这要有野熊还能有玉米啊。” 环儿不知道野熊、黑熊和狗熊的区别,满以为是熊瞎子都吃粮食,但唯独有一种野熊,以小动物为餐。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环儿笑嘻嘻的,完全没有害怕,两人刚刚过了路口,一道黑影冲了过来,等乔安看清楚,野熊已抓着环儿去的远了。 “喜欢救命,救命啊!”环儿大吼大叫,沈乔安握着一根木棍急忙追赶过去,但刚刚过了山角,却看到环儿灰头土脸的滚落在路上,地上是一溜玉米,远处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那道士轻轻的抚摸野熊。 “小姐,有人将野熊打死了。我们过去谢谢他!”两人赶过去,那道士淡淡一笑,将野熊的熊胆挖出来取了一葫芦酒水勾兑了胆汁邀请她们喝。 乔安知道暗示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和环儿两人喝了不少,那道士无名无姓,但却武功高强,沈乔安认定那道士是个世外高人,每天闲来无事就过来让其为自己点拨拳脚功夫,一来二去的,提高了不少。 这日,乔安学一招叫“排云掌”的掌法,横竖都掌握不到要领。那老道士爱徒心切,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手把手的开始教。 “是这样轻轻的推送出去,明白了吗?”老大是掩饰了一下,冷不丁推向了乔安,沈乔安躲避不及,差点就跌倒,但这么情急智生,竟莫名就学会了排云掌。 她朝着那老道士也“推”了一掌,发觉还欠火候,继续学! “喂,臭牛鼻子,你这六根不净的野夫子!”忽而,一声娇叱划破了宁静,沈乔安和老道士回头看,土路上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子,那女子气鼓鼓的冲过去,二话不说就和老道士打了起来。 沈乔安看到这里,想要拉架,但两人打的难解难分,自己完全不能插手,那红衣女子一面打架,一面还在谩骂。 “她可是我妹妹,你算是哪根葱?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都七老八十了还打算辣手摧花吗?”乔安听到这里,忍俊不禁。 “小姐,是红姐啊,您还笑呢,还不快过去拉架。” 环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拉着乔安上前去。 乐文 第四百章 婚迷不醒误了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老道武功高强,红姐很快就被其擒拿。 “臭牛鼻子,有你的,真有你的!”红姐愤恨的咒骂。 “乔安,你不要过来,你快走,这人交给我!” 这是第三次在别人口中听到“乔安”两个字儿了,沈乔安虽然不能想起来之前的一切,但似乎也明白,“乔安”应该是自己的名字,围绕着这个名字,一定有很多故事。 “红姐,您误会了啊。”远处,环儿冲过去,将事情解释了,红姐面红过耳,指了指那老道。 “抱歉了,那位是我妹子,我还以为你在欺负人呢,原来是在传道授业,那什么掌赶明儿也能教给我。”出言不逊是红姐的特征,那老道士飘然离开。 “乔安,吓死我了,没事吧?”每一次红姐把人打的落荒而逃,总有这么一句口头禅。 上一次,将突厥人从酒楼里赶出去,红姐也说“吓死我了”,但任何人都看得出来,明明是她“吓死”了别人。 沈乔安看向面前人,她有点奇怪。 “小姐,红姐!是红姐啊!”环儿兴奋的目光好像星星,“您不会连红姐都记不得了吧?” “记不得?”红姐蹙眉,质疑道:“怎么一回事?”环儿看乔安的确已想不起来究竟红姐是什么人了,只能带着红姐到他们的行宫去,将最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各种事情告诉来了红姐。 红姐听了后唏嘘不已。 沈乔安很快就发现这个大姐头是个嫉恶如仇的老好人,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对她却很好。至于之前那些故事,十有八九都是环儿说给乔安的,沈乔安听了后,对红姐更是信任有加。 虽然已忘记了过往,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两人重新建立友情。 山下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红姐一个字都没有提,至于乔安,她也没有问。 在深山老林里生活的时间长了,反而是更容易安于现状。乔安每天还是找老道士学习武功,那老道的武功出神入化,不但教授乔安,也教红姐和环儿。 这一段时间,李仲宣差遣成将军等人各处寻找沈乔安,但无论到哪里去都不能找到,这不免让他心浮气躁。 “鬼才知道欧阳启将沈乔安藏到哪里去了,依照我说,不如我们明着来,将大启给拿下!”成将军早就有吞吐天下的意思了,这边只要李仲宣一点头,他立即下手。 但李仲宣有自己的顾虑,“不可!毕竟乔安还在他手中呢,一旦有问题那就糟糕了,容我想一想。” 目前,大夏的王都已经是他们的地盘了,大夏距离中京一衣带水,原本就是邻国,他的当务之急还需要处理处理这些个事情。 他将兼并的事情交给了成将军,“我最近想想办法,没有我的号令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他现在对我们全神戒备,此刻我们刚刚打过一场硬仗,实在是不适宜继续消耗兵力。” 成将军退下。 等成将军离开后,他思考了很多问题,在一个飘雨的夜里,李仲宣回到了大启,看到李仲宣回来,欧阳启的眼眶都湿润了。 “仲宣,你回来真好,我以为我们已经!”欧阳启更咽了,再也说不出来接下来的话。 “你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么可能因为那些事情就决裂呢,不会!不会的!”其实,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后,李仲宣就知道,无论如何他们的关系都不可恢复到曾经那种状况了。 他再也不会将后背交给他。 而欧阳启呢,其实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他现在也就还是在戒备李仲宣。 知道李仲宣回来后,可乐坏了欧阳若,欧阳若急忙来找李仲宣,“编修大人回来了?” “回来了。” “你的事情我最近都听说来了,真好,真好啊。”她赞不绝口。 “我这一次回来,其实还是为了你。”李仲宣深情款款,看向欧阳若,那欧阳若是个感情上的智障,她满以为李仲宣说的是真的,开心的手舞足蹈。 “编修大人这一次回来果真是为若儿吗?” “是,是!我总以为自己不喜欢你,但自从我离开后,我才发觉,我对你念念不忘,我已思念你许久了。” “那好,那好啊。”欧阳若开心的点头,“我们到东皇太一跟前去发誓。”欧阳若拉扯了李仲宣,两人进入宫苑,老远的,李仲宣看到星光之下的一座美丽雕塑。 东皇太一是大启人心目中主管一切的神祇,欧阳若开心极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抱着拳头,放在心口上默祷了一些祝福语,同时也拉了李仲宣过来,两人对着东皇太一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 当晚,欧阳若喜滋滋的回到宫里,却看到了站在中庭徘徊的欧阳启,欧阳启看到欧阳若回来,急忙靠近了她。 “朕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欧阳若叹息,“你总是从中作梗。”坐在梨花树之下的石鼓上,背对着欧阳启。 欧阳启反对道:“他并不喜欢你,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不喜欢?”欧阳若起身,冷笑道:“哥哥说究竟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要是他的确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回来呢?” “他回来并非是为了你,总之一句话,这事情我不会同意!”欧阳启说完,靠近了欧阳若,欧阳若还要犟嘴,只感觉肩膀一疼,一根牛毛一般粗细的银针刺在了肩膀上,疼的她死去活来汗流浃背。 但她却连叫都叫不出口。 “送公主去休息。”有人过来送走了欧阳若,欧阳若眼睁睁看着别人过来摆布自己,但却不能反抗。 第二日,李仲宣提出来帮欧阳启处理处理朝政上的事,这些事情之前他们已合作过,但现在欧阳启却道:“朝廷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要说你了,连朕时常也还闲散的很呢,你就先休息休息。” 下午,李仲宣去看欧阳若,一个老太监告诉李仲宣欧阳若生病了,这不得不让李仲宣怀疑,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呢。 李仲宣坐在她的床边,发觉她双目无神,问她话,她嘴唇哆哆嗦嗦却连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这不免让李仲宣感觉奇怪。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的眼神分明在诉苦,李仲宣想要深究一下,但旁边的太监却道:“编修大人,时间到了呢,太医说过了申时,公主就要好好的休息。” 李仲宣只能告辞,“究竟怎么一回事?那天晚上我和公主还相谈甚欢呢,这才一天公主就大病不起了,不成!我要找医官过来瞧一瞧。” “不说那天晚上也就罢了,事情还偏偏就是从那天晚上来的,”那老太监道:“您公主回来,公主就成这模样了,哎。” 第二日,看护欧阳若的人比之前还要严密了,这么一来不要说检查一下她究竟怎么了实际上就连单纯的想要靠近一下她,都是难上加难的事。 要么别人不让李仲宣去探病,要么稍微一落座就有人催促离开。 至于欧阳启,表面上对李仲宣很好,但只要李仲宣进入龙庭,文武百官立即打哈哈,丢开正在谈的事情。 而李仲宣呢,他发觉欧阳启的袖子里藏着堪舆图,这堪舆图上有上山河地理,不谈论兵戎,谁会将这个拿出来? 他们想要和中京作战!但在李仲宣看来,他们整治以卵击石,现在的中京已今非昔比。 欧阳启送李仲宣出来,李仲宣道:“公主究竟怎么一回事?我想要找个人去给瞧一瞧。” “太医那边已在用药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不要着急。”欧阳启闪烁其词,说完后,一笑,“你也休息休息。” “我要娶她为妻,上一次的事情耽误了,这一次你就成全了我们吧。”但欧阳启明知道李仲宣完全对自己的妹妹无感。 “仲宣,不要让朕为难,更不要为难你自己。”欧阳启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李仲宣只能离开。 半夜三更,藏宝楼失火了,宫人大都抽调过去救火了,一条黑影蹿房越脊,上了屋顶片刻后,那黑影进入了公主的殿宇里,他一口气打昏了看护公主的十来个侍卫。 李仲宣掌灯,凑近欧阳若看,顿时发觉了什么,他将那一枚银针拔掉为欧阳若疗伤,许久后欧阳若才嘤咛了一声,抱住了李仲宣。 “李仲宣,我不要再这里了,哥哥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竟用这个折磨我。”欧阳若一面说一面恶狠狠的丢开那一枚银针。 李仲宣安抚了两句,又道:“你知道你姐姐到哪里去了吗?”欧阳若完全不知道,只能懵懵懂懂的摇摇头,李仲宣又道:“我可以带你走,现在就可以!” “那还等什么,快走!”欧阳若向来喜欢乱来,一听说李仲宣要带着自己夜奔,不觉恐慌,反而觉得新奇好玩,“快走,等哥哥发现了我就糟糕了。” “这样,你听我说。”李仲宣凑近了欧阳若,再他的耳边絮絮叨叨了许久,到第二天欧阳若和欧阳启好好的聊了聊。 “既然哥哥不同意,我也不好勉强哥哥。”欧阳若道:“我和他保持距离就好了。” “若儿,哥哥将来给你找更好的,一定还有更好的。” “若儿相信哥哥的安排。”欧阳若笑着,之前李仲宣已经暗示过欧阳若,让欧阳若旁敲侧击一下,将沈乔安的藏身是所问出来,而每当谈论到这个敏感的话题欧阳启总是一笔带过。 将乔安的秘密告诉给她? 不,不!现在沈乔安莫名成了欧阳启唯一的砝码,这个算筹一旦失去了,李仲宣那边随时可能起兵。 欧阳若看哥哥不情愿告诉自己,就去藏宝楼偷地形图,围绕着中央的紫华城还修筑了不少的太平行宫、离宫等。 这些宫殿一般是用来提供给天子游玩狩猎或者驻跸祭祀的地方,平日里只是留一部分太监和侍卫看管,但行宫和离宫数量很多,这么一来搜寻沈乔安就成了大困难。 乐文 第四百零一章 国破家亡是结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每当欧阳若这边将地形图给李仲宣,李仲宣就私下里传给成将军,让成将军去按图索骥,成将军在边境线左近驻扎下来,每日等大启过来的消息。 但成将军已经无数次的翻山越岭,基本上已经找遍了每一个离宫,但却丝毫不见乔安的踪影。 这日,李仲宣对欧阳若道:“我带你离开,但我们这样大喇喇的离开,你哥哥一定不会同意。” “是啊,哥哥最近可奇怪了,我看他不但不会同意,还会反对呢,所以我们要偷偷的走。” “我对大启不是很熟悉,需要一张堪舆图,你偷窃了这个,我带你到中京去。”之前偷窃了无数次的地图都没有出什么乱子,想当然尔,这一次也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欧阳若急忙展开行动。 到第二日,堪舆图得手了,送到了李仲宣手中,李仲宣看了看,这可不就是自己苦心孤诣要的东西吗? “仲宣哥哥,是这个吗?” 欧阳若看向李仲宣。 “是,是!是这个,若儿,谢谢。” 李仲宣笑了,欧阳若却不知道李仲宣有什么好兴奋的,满以为是两人要远走高飞了,他之所以开心。 她凑近他,正要问究竟什么时候离开呢,结果眼前一黑,她昏厥了过去。 “抱歉若儿,我欺骗了你。” 李仲宣抱着欧阳若,将她放在了云榻上,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欧阳若不会知道那一张堪舆图的分量,原来建都后,皇帝会亲自参与设计皇城的规模图,帝京是放大版的城镇,平日里看起来都是一些大同小异的牌楼或者胡同,但一个善于布兵的帝王,却不会忽略掉任何一个犄角旮旯内的防备。 在没有获取堪舆图之前,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他们在哪里还有兵卫,但现在算是一目了然了。 当天,他在边境周围找到了成将军,将堪舆图给了成将军,成将军看过后啧啧称奇。 “想不到,这么暗藏玄机?” “不要说废话,将我们全部的兵力都集合起来,快。”李仲宣怕堪舆图丢失的事被欧阳启知道了,所以需要用最快的时间布局。 兹事体大,打了一辈子仗的成将军自然不敢怠慢。 兵贵神速,不过几个时辰,从帝京开拔来一群士兵,这一群士兵人数众多,他们隐蔽在了边境周围。 等欧阳启知道堪舆图丢失后,一把推开了泪水涟涟的欧阳若,“妇人误国!你这是引狼入室来了啊。” “不会的,不会的!”欧阳若哭哭啼啼,“仲宣哥哥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攻打我们呢?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哥哥不要听外人乱说。” “起开!”欧阳启用力的推开欧阳若,“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你竟完全不知道。” 妹妹虽然犯了大错,但妹妹毕竟是妹妹,欧阳启在国破家亡之前还是安排人送妹妹提前离开。 “公主,快走吧,不要恋恋不舍的了,帝京要完蛋了。”一个嬷嬷叹口气。 “不会的,不会的!我想你们是误会了什么,他答应过我的!我们对着东皇太一发过誓的,他不会抛弃我,真的不会抛弃我。” 欧阳若已全然准备好了,能撤离的老弱妇孺都安排提前离开了,帝京里这几天人心惶惶,众人都知大祸临头,但他们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皇上,来了!他们来了!”勤政殿内,欧阳启抬头看向头顶那熠熠生辉的牌匾,回头,他看到一个太监正在擦拭泪痕。 “那是什么声音?”欧阳启握着长剑,侧耳聆听,举步朝着殿宇外而去。 他们从草原上来,危难关头大部分人也形成了部落良好的迁徙习惯有条不紊的去了,可以说,这个大启古城里现如今残留下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士兵以及一些安土重迁的老年人。 “皇上,李仲宣和成将军撞开了启夏门,眼看他们就要进来了,老奴掩护您离开啊。”那太监靠近欧阳启。 “不!朕要和李仲宣决一死战。” 话间,外面一群鬼哭狼嚎之声,勤政殿外的宫女与太监都吓坏了,有人握着器械准备决战,有人躲避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在这样乱七八糟的情况之下,欧阳启疾步出门。 “欧阳启,你到底将乔安藏在哪里了,快交出来!” “李仲宣,你我共事多年,想不到也有今日短兵相接的一天!少废话,放马过来!”看得出来,欧阳启完全不怕,两人打斗起来,这是巅峰的对决,李仲宣和欧阳启的武功伯仲之间。 成将军想要了帮忙,但李仲宣却对成将军挥了挥手,“你在旁边掠阵就好,这是我和大启的事情。” 欧阳启骁勇善战,并没有认输的意思,二人决斗了许久,欧阳启逐渐落败。 “快说!究竟将沈乔安藏在哪里去了?”但欧阳启死活不肯说,李仲宣的长剑刺向了欧阳启的心脏,欧阳启爆发出野兽一般的嘶鸣。 “皇上!”不远处一个太监大声疾呼,“皇上,皇上啊!”那太监委顿在了地上,欧阳启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 “李仲宣!我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你只知道巧取豪夺,沈乔安?哈哈哈,你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了,即便是你找到了他,她也不会和相认!” 今日混战起来,处处都是决战之人,欧阳若自然是不能安全离开。 “公主快走,不要管老奴,接着包袱。”这包袱里全部都是银票,无论在哪一个银号里都能兑换,那老奴是欧阳启特特为欧阳若安排的,但此刻,有人一箭射中了她的后背,她委顿了下去。 欧阳若一把接住了包袱,但刚刚回头,几个士兵就围拢了过来,他们不问青红皂白,追逐在了欧阳若的背后。 “给你们,都给你们。”欧阳若吓得魂不附体,一面哭喊一面丢开包袱,包袱里的银票轻舞飞扬,好像折翼的枯叶蝶一般。 “啊!” 欧阳若被一根枯木绊倒了,爬起来后,跌跌撞撞朝着上阳台去了。 上阳台和上阳宫是间壁,此刻她实在是不知道哪里还安全了,她狂奔到了上阳台后,居高临下这么一看,果真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和成将军率领了铁骑将他们皇城里的士兵杀的节节败退。 “哥哥!哥哥啊!”欧阳若看到了疑似欧阳启的尸体,她手脚冰凉,“哥哥,哥哥救命啊!” “小公主,我们今日能进城可都多亏了你,哈哈哈。”几个士兵围拢了过来。 她听说过亡国公主的悲惨命运,自然是惧怕极了,她连连后退,”嘭”的一声跌落了下去,顿时地面似盛开了一朵灿烂的蔷薇。 “若儿!” 这变故是李仲宣想不到了,等李仲宣凑近欧阳若,欧阳若已气绝身亡,她的明亮的大眼睛没有闭合,好像在控诉什么一般。 “若儿,若儿啊!” “皇上,事已至此也是命中注定,还请您节哀顺变呢,不要伤感了。”成将军拍一拍李仲宣的后背。 “有那投降的士兵,放他们离开吧,你我今日已大开杀戒,不可继续。”成将军听命令做事。 愿意投降的人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到突厥去,一个是跟着他们到中京,绝大多数人都选择前者,战争是残酷的,等一切都结束后,经过清点,两军都有不计其数的损伤。 但这一次的战役,却将中京的版图扩大了一倍,大启物阜民丰,又是三个小君主国联合起来的。 战斗结束后,李仲宣让成将军立即搜寻行宫,紫华城外的每一座行宫都寻找过了,但却还是不见乔安的影踪。 李仲宣依照突厥人的风俗习惯,为欧阳启兄妹举行了天葬。 这么一来,周边的小小君主国闻风丧胆,各个宾服,隔三差五有投降的送各种珍奇古玩的,李仲宣也照单全收。 跟着,迁居百姓。 天下乱了,帝京毁灭后,行宫里就没有了供给,这行宫里的人各个都安富尊荣习惯了,一看没有粮食了,心急如焚。 有人去中京打听了,回来后浑身瑟瑟发抖,显是吓怕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啊?”乔安看到那人如此这般,急忙递给那热门一碗热水,那人喝了水后,这才放声啼哭。 “哭什么哭?究竟怎么了,快说!”红姐原本就是暴脾气,拔剑威胁了一下。那人立即擦拭泪水,带着哭腔道:“姑娘逃命去吧,我们也要到草原去了,杀人狂魔李仲宣来了,他带着成将军将我帝京百姓杀了个一干二净,一干二净啊!” “什么!”乔安和红姐异口同声。 “具体怎么样,你说清楚点儿。”红姐抓着那人衣领,将之提起来丢在旁边的石鼓上,那人期期艾艾,陆陆续续将事情说了,红姐听了后,看向了乔安。 “欧阳启呢?”乔安激动的看向老太监,“若儿?若儿呢?” “姑娘,皇上和公主早已经被杀了,公主坠楼了!老奴捡到了这个。”那老太监一面说,一面将一个染了血的璎珞交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昏厥了过去。 梦! 噩梦! 梦境里是李仲宣残忍杀害爹爹和小皇帝的场景。 乔安醒过来后,已经和红姐两人离开了行宫。 “在这里休息休息,”沈乔安看到头顶是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其叶牂牂。乔安移动目光看向红姐,红姐唉声叹息。 “他杀光了皇族!”乔安问。 红姐默然不语,许久后,嗫嚅道:“天心九重,谁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乔安,不要到帝京去了,所谓伴君如伴虎,实不相瞒,你这多年来在他身边我总是睡不好觉,现如今一切都证明了,他的确是个权利的野兽!为达到目的,怎么事情都会做的。” “红姐!”沈乔安陆陆续续的想起来了一些什么,虽然不全面,但她似乎对李仲宣有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我让那些太监和宫女都逃命去了,怕行宫里不安全,带你在这里暂且安身。”红姐握着一壶酒咕噜咕噜的喝,神态像极了英气勃勃的男子。 忽而,红姐丢开来了酒壶,一把搂抱着乔安,飞到了树上。 乐文 第四百零二章 物是人非怨恨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不要出声,有人来了,数量还不少呢。”她太警觉了,人群还是五十步外呢,她感觉到了。 两人上树后,果然元出汗来了一群人,他们走的汗流浃背,在这棵树之下休息,打头的是成将军,乔安看向成将军的背影,气的握住了拳头。 “这是最后一座行宫了,沈乔安应该就在这个行宫里,将军,这行宫在崇山峻岭之内隐蔽的可好了,要不是土人、要不是当地的土人告诉我们、我们、我们也找不到啊。”一个士兵气喘吁吁道。 “走!快走!” 一群人朝着行宫去了。 红姐的意思,带着乔安回鹤楼去,再也不要抛头露面了,但沈乔安却不能一走了之,欧阳启对她那样好,欧阳若和她情同姐妹,现在他们遭难了,她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沈乔安盯着眼前的马路,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最后决定还是决定和红姐去大启看看。 两人偷偷溜入大启皇宫,之前那金碧辉煌的建筑物现在已经全部都成了断壁颓垣,地上有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没能搬运走的尸体。 血战尴尬把那个结束才一天,他们的兵力不足以这么快就清理干净,乔安寻找了许久,才依稀仿佛找到了上阳宫。 沈乔安听到一个女子在地底的啜泣,她靠近那女子,发觉那女子眼睛受伤了,伸手胡乱在空中抓。 “砗磲!”月光之下乔安发现眼前人是砗磲,“公主呢?砗磲,砗磲快告诉我,你们公主呢?” “大公主!大公主您回来了?我们小公主,她!她死于非命,她被李仲宣从上阳台上推下来摔死了,死不瞑目啊,这皇宫离现在只有我一人了,只有我一人了。” 砗磲受惊过度,有点语无伦次。 乔安还要问什么,却看到砗磲身体一震,倒在了面前,一股鲜艳的血液从砗磲的心脏处喷涌了出来。 对面是冷着一张脸的红姐。 红姐向来是可怜同情女孩的,按理说今日她不该刺杀这个可怜人,但沈乔安很快就发现,原来砗磲的两条腿都折断了,她能活到现在仅仅是一口气罢了。 “哎,这样也好。”乔安轻轻为砗磲闭上了眼睛。 “你说有没有可能欧阳启还活的好好的?”红姐一边走一边猜想,“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不提前安排安排自己的后路,历朝历代的皇帝遇到危险后不都有一条通道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 红姐真是异想天开。 “红姐,不要开玩笑,他那样一个重义气之人怎么可能提前逃走呢?”乔安沉吟道:“你我分头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口。” “好。”红姐大步流星到远处去。 沈乔安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这宫廷烧毁的太严重了,几乎已经找不到一点之前的轮廓了,乔安靠近上阳宫,忽而看都青枣树木下有一人,那人背对着自己坐在青枣树之下。 “许平君?”乔安看到了他的盔甲,急忙走过去,但却发觉许平君早已经被人刺杀,心口的长剑刺在了树木之上,因此他的尸体没有倒地。 乔安靠近许平君,伸手五组合了许平君的眼睛。 她刚刚将长剑拔出来,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乔安来不及躲避,这么乍然一回头,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似乎在这乱葬岗一般的宫苑里寻找什么,他的背影出现在凄迷的雾水里,看起来有点儿惆怅。 “乔安?”李仲宣不可思议的低呼,乔安握着长剑准备偷袭,但稍微一凝思就丢开了长剑。 “仲宣哥哥。”沈乔安笑了,笑的那么灿烂。 “乔安,你竟在这里,朕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是很辛苦,为了“找我”你灭了一个国!乔安还是在笑,李仲宣抱着乔安,“朕找你许久了,你究竟在哪里啊。” 沈乔安的手移动,在轻轻的握住了李仲宣的匕首,但李仲宣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 “你杀了欧阳启?”乔安问。 “朕是迫不得已,”李仲宣似乎很理直气壮,“不是朕杀了他,就是他杀了朕,总会有那么一天。” “若儿呢?”乔安继续问。 “若儿?”李仲宣叹口气,“朕要挽救她,但若儿!”李仲宣说不下去了。 “长生天会派人来报仇的,李仲宣。”乔安的面色陡然变了,李仲宣一怔,只感觉一股冷意侵入了骨髓,让他站都站不稳了。 “乔安,你!你不理解我!” 李仲宣口中吐出了鲜血,他缓慢的将视线移动到了胸口上,月光里,能看到一点雪白的光。 乔安已经动手了,她快速的偷袭完毕唯恐李仲宣会反攻自己,急忙拔出匕首,李仲宣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向沈乔安。 “你杀了我爹爹!我弟弟!我兄长!现在你杀了我最好的两个朋友,甚至于你屠戮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这笔账,不会善罢甘休!”乔安靠近李仲宣,怒冲牛斗。 “受死吧!” 沈乔安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得逞。 “乔安,她将你囚禁了,我要找到你啊,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至于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早已经迁徙到草原去了,你!你冤枉了我。” “真是一派胡言,你手段极其残忍,让人不寒而栗!他们都死于非命,你竟还有你的一套说辞,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李仲宣闭上了眼睛,半跪在了地上。 “我要让这里的阴灵看看,你也不得善终!” 乔安刚刚靠近,远处却过来了一个人,那人显然是过来寻找李仲宣的,眼看着有刺客,那人追赶了过去,乔安看情况不好,躲避砸了东皇太一的背后。 却发觉红姐竟也在那后面,红姐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有心事,乔安哪里知道刚刚红姐和成将军吵了一架,她原本以为她找到了寄托,找到了可以长相厮守之人,但今日才发觉这个成将军志大才疏,仅仅是李仲宣的一条恶犬。 “走,离开这里!不然等会儿来不及了。”红姐拉着乔安的手,两人离开了那个雕塑。 成将军没能找到乔安,他急忙回头,却看到李仲宣半跪在地上,胸口在滴血,这一幕显然让他手足无措,这世界上果真有能打败李仲宣的人吗? “皇上,您没事吧?”成将军搀扶李仲宣,李仲宣轻咳了一声,吞下成将军递过来的保和丸。 “没事。”他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暴凸了出来,看起来恐怖极了。 “快!快!”李仲宣看向成将军,但心口太疼了一句话都说不齐全。 “末将知道,那刺客走不掉的,皇上放心好了。” 但李仲宣接下来却命令:“朕不要你为难她们,快撤兵力,让他们离开这里。”成将军听到这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快啊!快去!”李仲宣推开了成将军。 乔安此刻已和红姐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们两人哪里知道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出来不是因为她们武功高强,而是侍卫们压根就没有追他们的意思。 “这个成将军,也是个人渣!”红姐气愤填膺,瞅了瞅乔安,打趣道:“怎么能这样同病相怜呢,我们俩人找到的都是一路货色?” “别乱说话。”乔安左顾右盼,空落落的大街上,除了她们,没有第三者,有乌鸦在头顶盘桓,有纸钱被风吹了过来,两人好像走在地狱。 从城里出来后,半夜三更,红姐道:“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我敢保证不出一天,他们就来找我们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到鹤楼去。” 社会呢乔安正有此意,点点头跟在了红姐背后,两人也不敢走开阔笔直的大路,走的都是弯弯曲曲的羊肠鸟道,大概折腾到第二天早上两人才进入启夏门。 到中京后,约略也就安全了,采薇和采葛过来迎接她们,沈乔安最近闷闷不乐,脑海中依旧时常浮现出李仲宣屠杀人的画面,因了那刺激,她是将李仲宣的好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乔安向来有做恶梦的习惯,经过那事情后,乔安的噩梦比之前还要多了,红姐虽然重感情,但对成将军她是属于“拿得起放得下”的,也没有什么静静计较的意思,至多不过将来不联系罢了。 乔安就不同了,她一想到欧阳启那么一个好人忽而就死于非命,她的心结无论如何不能解开。 “我们一定要杀回去,招兵买马,为欧阳启报仇。”乔安握着拳头,其实红姐也想要“杀回去”,但对手可是李仲宣啊,神一般的人。 “他有千军万马,轻而易举能灭了大夏和大启,我们鹤楼对他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红姐不是不帮助乔安,而是实在有心无力。 “不能就这样认输了,不能。”沈乔安握着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红姐只能顺了乔安的意思去“招兵买马”,但她们不是朝廷,没有什么号召力,弄了几天也不过来了几个年迈的火头军。 这事情红姐哪里敢告诉乔安啊? 沈乔安郁郁寡欢,时常一个人在后山去练剑,武功倒是比之前还出神入化了。 红姐看乔安这模样,唯恐出什么事,经常陪伴在她的身旁。 至于李仲宣,那一晚遇刺后,最终还是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等医官为他包扎完毕,已是半夜三更,他还在悬望乔安和红姐,无数次的命令成将军不要斩尽杀绝。 三五天后成将军的虎豹营和李仲宣的龙禁尉合二人之兵力,搬运走了尸体,经过清理后,大兴土木修筑王城,经过合纵连横后,现在的中京已融合了大启和大夏,成为了目前为止最大的国家。 周边那些小君主国各个都过来朝贺,他们并不敢撩拨李仲宣,反之,他们还送过来各种东西来讨好李仲宣,有那糊涂虫竟还送过来不少的美人儿。 李仲宣坐拥第一城,但心里却一点都不舒服,他命令成将军不计一切也要将乔安给找到。 鹤楼的分舵,他们都找过了,不见一个红娘子。 乐文 第四百零三章 夜郎公主假戏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已在酝酿复仇计划,这计划只告诉了环儿,她现在做的是高渐离和荆轲做的事不成功便成仁,她不想拖累了红姐。 等红姐在某一个清晨推开乔安的屋门,才知道沈乔安早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沈乔安写了一封信,这封信闪烁其词,上面并没有道明去意。 “糟糕!”红姐丢下那封信,立即召采薇采葛等进来。 “快在周边早早,乔安妹子不在了,快去。” 不但沈乔安走了,须臾,几个红娘子进来,告诉红姐环儿以及马厩里的两匹千里马也都不翼而飞。 “红姐,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去冒险啊,要是这样,我们鹤楼还算什么义薄云天?”采薇攥着拳头。 采葛看了看红姐,“事已至此,只怕她已做好了各种准备,依照我看这样漫山遍野的寻找她,倒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如暂且就不理论,等她什么时候出现,我们去襄助一把,您看如何?” 红姐赞同的点点头。 乔安一路上专门走大路,她很会用不同的办法来思考问题,一般情况她这种身份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抛头露面的。 “小姐,往前走就是夜郎国了,我们继续到中京去还是在夜郎国暂且休息休息呢?” 乔安回头一看,发觉环儿香汗淋漓,一面用衣袖擦拭缤纷的汗水,一面征询自己的意思。 “到夜郎国去。”沈乔安还没有到夜郎国呢,天已迟暮了,两人瞅瞅看看,寻了一家叫“醉扶归”的客栈去休息了,两人都走的疲乏,又怕成将军或者红姐来找她们,找小二哥送了阳春面进来,吃了后就休息了。 到翌日,环儿去算房钱,乔安知道,环儿毕竟不在搜查的范围之内,索性将很多自己不能处理的事情都交给了环儿。 但沈乔安许久都不见环儿进来,不免为其担心。 乔安到马厩后,看到环儿在低低的安慰一个女孩,那女孩蜷缩在后院,整个人哭哭啼啼不成个模样。 “不要哭了嘛,多大点儿事啊,嫁人就要欢天喜地的去,气氛也好。”环儿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那女孩哭的比刚刚还要厉害了。 沈乔安靠近他们,进入后院有一个月洞门,门口站着几个骁勇的男子,这几个男子的帽子上装饰有一根红色的翎毛,衣装通体乌黑。 夜郎国是靠近大启的一个小国家,之前的夜郎国是依附了大启而并存的,但现如今大启已被中京兼并,两个国家合二为一后,之前大启和夜郎签署过的协议也就一笔勾销了。 因为,夜郎国的国君,无奈之下只能将小公主送到中京去和亲。 乔安搞清楚情况后,想要帮那女孩逃离,但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宁肯这一辈子都孤苦伶仃都不要做中京的皇妃,安拉真主,是安拉真主送女郎您到我身旁来的,还请女郎您帮帮忙啊。” 沈乔安灵机一动,出了个好主意,这女孩感激涕零,“阿史那贺兰在这里感谢您了,安拉真主会保佑您的,我的好女郎。” 三个人聊了会儿,前院一个侍女冲到了这里,“公主,公主!我们要启程了,快走吧,您上厕所怎么这么磨磨唧唧呢,元帅着急了!” “好!就来。”女孩一面答应一面和乔安换衣裳,两人还没有弄好呢,那前院的女孩兴冲冲就跑到了后院。 “我的主人,您怎么还没有弄好呢?” 后院除了一个厕所和一个马厩,连一个藏身之所都没有,乔安此刻正在马厩里和阿史那贺兰公主换衣裳,这女孩看到这里,尖叫了一声。 “安拉真主,您这是做什么啊?我要告诉元帅去。” “环儿!快!”沈乔安命令一声,环儿一拳头打在了那侍女的后背上,那侍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你也换衣裳,装扮她,我们到帝京去。”沈乔安利索的将这侍女的外衣脱掉了丢给了环儿。 原来这夜郎国是沙漠上一个小小的国家,沙漠风沙比较大,女孩们不论长相如何,总要用黑色面纱遮蔽面庞,乔安和环儿换了她们的衣裳后,并不能立即看出来破绽。 至于环儿,她扮的是一个不足齿数的小丫头,那更没有可能露馅了。 “真主会保佑好心女郎的,你们去吧,让我吻您。”那女孩拉着乔安的手亲吻了一下,“我平日里就沉默寡言,你尽量不说话就好,女郎,去吧!至于惠善,她醒过来后会理解我的!” 乔安让环儿将中原人的红盖头盖好,刚刚到月洞门,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靠近了他们,沈乔安唯恐露馅,低眸进入了马车,扮演惠善的环儿亦步亦趋的跟在马车外。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沈乔安她们进入了帝京。 “阿爸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将手臂在左胸口轻轻的按了一下,伤感道:“到中京去后,兰儿你要听话,你不是在白白的牺牲,我的兰儿。” “是,阿爸。”沈乔安点了点头。 尽管这俩人的声音差别很大,但中年人并没有听出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哭的太厉害,损伤了声带呢。 乔安和环儿在黄昏抵达中京。 原来,四面八方到帝京来朝贺的诸侯国都需要驻跸在四方馆,会有宫人过来检查他们这一群人。 对方确定他们的的确确是过来联盟的,才会带领他们到皇城去,而即便是到皇城去,也需要专门的带路人,至于他们这一群侍女丫头等都会不同程度的删繁就简,能跟着主子到皇宫里去的,不过寥寥数人罢了。 乔安的马车刚刚到九嶷大道,迎面就冲过来了一群士兵,这一群士兵没有靠近他们就大叫“诸君辟易道侧,尚书大人来了!” 她们的马车只能暂且后退,留一条宽阔的道路给尚书大人,沈乔安掀开车帘看了看,看到迎面而来的车队打扮的争奇斗艳,竟似乎是个姻亲的队伍。 “哎呦,秋小姐好福气,竟能做帝王妻,这都是我等羡慕不来的啊。”有人对着尚书大人寒暄。 乔安一看,队伍最前面是兵部尚书秋大人,他今日也穿着一件美丽的红色曲裾,他笑的志得意满。 “哎呦,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但要我说要是不要嫁到帝京去的好,当年的沈乔安一着不慎做了个帝王妻,后来掰手指头算一算!她的爹爹、哥哥、乃至于弟弟都被皇上给残忍的杀害了,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呢!” 有人说着粗鲁的风凉话。 乔安一怔,她缓缓地将车帘丢开,回忆里那些厮杀的场景都一一的出现了,她是帝王妻做的何等样失败?竟还成了人茶余饭后说风凉话的谈资! 风吹起来车帘,乔安看向对面,对面马车里是一个打扮的俏丽的女孩,那女孩沈乔安见过,她原本就美丽的很,今时今日就更加是美不胜收了。 车队全员离开后,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车队才能进入四方馆,而进四方馆之前有人会过来检查,不但检查他们的车架,甚至于要检查每个人,任何携带了冷兵器的人都会被驱逐出境。 沈乔安靴筒里还藏着一把鱼肠剑呢,此刻要是被查出来,问题可就大了。 队伍缓慢的蠕动,乔安思前想后,将鱼肠剑藏在了座位下面,但想一想不妥,又是拿出来。 “小姐,交给奴婢。”此刻,外面的环儿也发觉了乔安的目的,沈乔安仔细看看外面,她发觉,对和亲公主和使者的检查是比较严肃认真的,但对这些侍女却不过一笔带过。 乔安急忙将鱼肠剑交给环儿,眼看又要检查侍女了,环儿又是将那把剑给了乔安,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终于蒙混了过去。 进入四方馆后,沈乔安休息,有人送了食物进来,都是夜郎国的一些风味小菜,沈乔安和环儿吃了个一干二净。 当晚,乔安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在想究竟明日怎么样行刺才是胜算最高的。 当天黄昏尚书大人送了女儿秋海棠到帝京,完了周公之礼后,几个侍女搀扶了秋海棠到内庭去,屋子里安安静静,李仲宣盘膝坐在云榻上,目光幽冷。 他的手中握着一串红木的念珠,轻轻的捻动,等那秋海棠进来,李仲宣一把掀开了秋海棠的红盖头。 “朕这里的规矩,你只怕还不懂,最近到朕这里的人太多了,朕再重复一次也无不可!朕不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在三宫六院里爱怎么就怎么,朕不会例会,但朕有事情找你们,你们却要和朕表现的相敬如宾,让人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明白?” 这一句话冷冰冰的,让秋海棠打了一个寒噤,秋海棠连忙行了个礼。 长夜漫漫,李仲宣规规矩矩的躺在秋海棠旁边,从天黑到天亮恪尽君子之风,什么都没做。 第二日,有人进来换龙凤蜡烛,却看到秋海棠在哭。 这些捆绑式的婚姻时有发生,万国来朝,大家都不甘人后,基本上隔三差五就有人送和亲公主过来。 一开始,李仲宣是拒绝的,但后来久而久之,发觉和他们这些小君主国通婚竟然有好处,也就来者不拒。 联姻的同时,可以稳固政局,可以互通有无,实际上利大于弊。 但就是可怜了这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 自从先皇后犯了事满门抄斩后,现如今皇后也还虚悬着,众人对这炙手可热的位置可觊觎许久了,即便是得不到李仲宣的爱,也要得到这一份权。 早朝完毕,有人送了一张画过来给李仲宣看。 “怎么,你们钦天监怎么挑日子的,昨天今天都是一等一的好日子不成,不能往后面挪一挪?”李仲宣拍案,看都不看那戴着面纱的画像。 “皇上,皇上。”那太监虾着腰从地上将那一张轻飘飘的纸捡起来,“治大国若烹小鲜,您不能厚此薄彼啊,他们是前一个月就说好了要到中京的,这多年来夜郎国和我们秋毫无犯,您这么一驳夜郎王的面子,将来可怎么办呢?” “罢了罢了,今日就迎娶了这个公主吧。”李仲宣挥挥手,那老太监才欢欢喜喜的离开。 李仲宣从乾坤殿出来,走了会儿,听御道另一边有欢声笑语,他看到上林苑之内,几个女子推推搡搡,似乎在欺负人。 他本应从速离开,但今日不知道怎么搞的,他竟想要过去看看。 “哎呦,今日的事情是你错在先,我已说了你之需要舔一下这个死青蛙,事情就算过去了,你快点儿!我们可都在等你呢。”一个女孩双手叉腰,瞪视面前另一个女孩。 乐文 第四百零四章 偷龙转凤智多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妃嫔之间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但凡是有新人加入她们,她们就大大的闹一闹,这么一来就算是威慑了新人,让她以后有点眼力见儿。 昨日兵部尚书之女秋海棠入京,今日这一群嚣张跋扈的女子自然是要找秋海棠闹一闹。 “姐姐说舔一下这个死青蛙吗?”秋海棠完全不惧怕这几个大姐头,虽然不清楚他们的地位,但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拼,她实际上都比她们更厉害一些。 “快点儿。”那穿着白衣裳的女子盛气凌人的低呼。 “我刚刚不过是不小心踩了你一下,你就如此得理不饶人,可见这三宫六院之内其余人也过的不怎么样了,舔一下死青蛙,这等龌龊事也就你想的出来。” “你!你!”那女子气坏了。 秋海棠神目如电,凛冽的眼神好像一把匕首,让那女子连连后退,跟着,她笑了,上前去一把卡住了那女孩的咽喉,将死青蛙塞在了那女子口中。 那女子踉跄了两步,急忙吐出来,趴在栏杆上无呕吐去了,秋海棠看向其余的女孩,那一群女孩急忙跪在了秋海棠面前。 虽然不知道秋海棠是什么人,但这女孩一定不简单。 “起来吧,在这冷冰冰的后宫里,大家不更应该互相帮助吗?为什么要相互算计呢?”秋海棠冷冷的皱眉,看向面前人。 众人急忙后退,让出来一条道儿给秋海棠。 刚刚那一幕李仲宣看在眼里,等秋海棠举步,李仲宣的掌声也同一时间追赶上了她的脚步。 “怎么这位姐姐有何见教?”秋海棠冷冰冰的回头,她满以为这是另外一个要挑衅自己的女孩,但乍然一回头看到的却是李仲宣。 秋海棠眼角跳动了一下,率侍女跪在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道:“叫什么名字?” 秋海棠的爹爹是兵部尚书,从小她就被当做男孩子养的,不但会点儿拳脚功夫,也从来不会惧怕任何人,即便是今上亲临,她也完全无所畏惧,因此,上前一步响亮的回答:“臣妾叫秋海棠,兵部尚书之女。” “朕记住了,这后宫里互相倾互相算计的事情太多了,朕要你来操个心管一管,你可能?”一干女子听到这里,目光都变得非常复杂。 秋海棠却宁静的笑了,笑容温婉极了,“愿意为吾皇排忧解难。” 李仲宣回转,看到庭院里有绽放的娇艳的海棠花,采摘下来一朵丢给了秋海棠,秋海棠急忙谢恩,从今日开始,这秋海棠的身份地位隐隐约约和其余人有了区别。 她代理后宫,将这一群没有体统的女孩子管教的井井有条。 至于另一边,沈乔安已经上车,在中京结婚一般情况都是在下午进行的,因此当夜郎国的军队到皇城太和殿附近,天色已经黑黢黢的了。 沈乔安算计的恰到好处,这么个时间点,基本上遇到熟人也未必会认出来她是个赝品公主。 继续往前走,贴身丫头环儿就不能去了,环儿抓着乔安的手,许久才丢开,这一份力量的传递让沈乔安更明白肩膀上的分量,二人分道扬镳后,乔安偷偷掀开点儿红盖头看了看外面, 好得很! 成将军夜巡去了,人不在!那么等会儿下手可就方便多了! “公主,到里头拜天地去了,不要耽误了吉日良辰。”一个喜娘笑嘻嘻的出来了,将一根红色的绸缎给了乔安,有人在地上扔下干枯了荷叶来迎接她,此举取“步步生莲”之意。 乔安都明白这些风俗习惯,全程并没有丝毫的错误,拜天地后喜娘接着沈乔安进入了一个宫里。 外面的人陆陆续续都散了,留守下来的不过中庭的几个侍卫和几个太监,沈乔安冷静的思考,当李仲宣进来后自己应该怎么样去下手。 她思考了不少可能发生的变故以及如何应对的办法,但就这么等啊等、等啊等,等大可一更天,乔安明白了,李仲宣压根不会来! 那么,她就要主动去寻找她了。 沈乔安拿出来匕首,映了月光看了看,默祷“欧阳启,我今日为你报仇,你泉下有知,加持加持我沈乔安吧。” 沈乔安重新收好了匕首,顶着红盖头到了门口,但很快的,她就看到了眼前一团朦胧的黑影。 “到哪里去?”李仲宣的声音。 “臣妾、”乔安故意让自己的嗓音显得很粗嘎,“还以为您不会来了,到外面看看。” “朕来了。”李仲宣靠近了乔安,但刚刚靠近她,她就嗅到了浓郁的酒气。 她想不到今晚的机会会这么好,一个中酒的人能有多厉害?酒让人东倒西歪,让人的武功大打折扣。 沈乔安一把拔出来匕首,高高举过头顶,但此刻,李仲宣却忽而回头,乔安假装自己是在整理头发,李仲宣一把将她头顶的红盖头拿走。 “夜郎国的公主阿史那贺兰?”李仲宣醉醺醺的躺在了云榻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但看得出来他不是真的要休息,他在假寐。 通过那双迷迷蒙蒙的视线在观察她,乔安不敢轻举妄动,悄然无声靠近李仲宣,“皇上,臣妾的家乡是在夜郎国。” “告诉你爹爹,他送过来的东西是很好的。”李仲宣这才闭上了眼睛,沈乔安再一次靠近,找最好的机会。 “走开!”李仲宣忽而暴喝一声,“朕不习惯你靠近!”乔安焦急的很,只能退后,好在长夜漫漫,她相信自己还会有更好的机会。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沈乔安发觉李仲宣睡着了,他在睡梦中竟然在嘟囔什么人的名字。 “皇上?”乔安试探性的上前,不见李仲宣有反应。 “皇上?!”得寸进尺,她快速的靠近,一把将匕首从靴筒中拔出来,抱歉了李仲宣,不要说你叫我的名字,就你叫天皇老子今日必死无疑。 沈乔安一刀刺过去,李仲宣竟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毕竟喝醉了,很快就落了下风,沈乔安一刀刺在了李仲宣的心口,他看到李仲宣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灯烛,借助夜色的掩护,急忙离开。 但刚刚逾墙而过,就有侍卫大吼一声朝着她冲了过去,同时,有人进入了他们那狼藉的婚房,那侍卫摇晃了一下李仲宣,发觉黑暗中他摸到了黏答答的东西,这么一来,那侍卫急忙下令。 一时间,太医也到了,侍卫首领也到了,连秋海棠都到了。 “那臭丫头还没有离开呢,诸位都给我仔细的搜一搜。”秋海棠从侍卫手中也抢过一把绣春刀。 现在是建功立业最好的机会了,她可不能平白无故错过。 乔安发觉自己对这皇宫的布局竟很清楚,他们在什么地方有城防,在什么地方有侍卫等,沈乔安都一清二楚。 “呔!”一人从树上跳下来,“还要到哪里去?”沈乔安一看,夜色中出现了一个小魔女,那小魔女握着一根九节鞭,挥舞虎虎生风。 那九节鞭在夜色里就好像一串成熟里的红辣椒,又好像那女孩手中的一条蛇,乔安只能闪避,那女孩追赶了会儿却丢开了乔安。 沈乔安朝着东面去,但刚刚窜过一片黑黢黢的树荫,头顶一张渔网就落了下来。 一刻钟后,乔安被人丢在了监牢里。 沈乔安还想要逃呢,但有人锁住了牢门,并且差遣了几个虎背熊腰之人伺候着。 乔安叹口气,蜷缩在角落里,清冷的月光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看向高窗,那狭小的窗口上一只百灵鸟鸣叫了一声,飞走了。 她是那么向往自由和光明,但黑暗却好像魔鬼一般的吞噬了过来。 李仲宣遇刺后,昏厥了过去,太医院那边的老供奉过来,经过诊疗后,对侍卫首领道:大喜过望!大喜过望啊!” 那人一面说,一面拿出来一本金刚经丢在了众人面前,众人一看金刚经上有刀痕,也就都明白了。 “吾皇怎么样了?”秋海棠几乎是闯入了屋子,众人知道秋海棠才是头号功臣,看到秋海棠进来,急忙闪避开一条路。 秋海棠即将靠近李仲宣,旁边侍卫急忙上前去指了指秋海棠手中的绣春刀,秋海棠将绣春刀丢在氆氇上,这才顺利的靠近了李仲宣。 “皇上,您没事吧?” 李仲宣迷迷糊糊的,他大概是因为疼痛,顺理成章的握住了秋海棠的手指他口中在嘟囔什么人的名字,但谁也没能听清楚。 “娘娘,皇上要休息了,刚刚吃了药水!”这么一提醒,秋海棠点点头离开了。 侍卫进入监牢,让人带了沈乔安出来,他一把将乔安的面纱拿走了。 “你爹爹和你们夜郎国的送亲队伍还没有离开中京呢,本将军已经下令了,涉事之人一个都不能离开!” 乔安听到这里,一把将新娘子的衣裳脱掉了,狠狠的丢在了地上,“你不要为难他们,那新娘子被我杀了,我是冒充了新娘子过来行刺的,事情就如此这般。” “好一个如此这般!”那侍卫首领靠近了乔安,说真的,要不是这女子是今晚的刺客,他简直有淫邪的念头了。 “少他妈的嘴巴硬,看你对帝京这么熟悉,本将军猜你一定有内应,究竟那内应是谁快招出来,否则本将军割了你的舌头。” “来吧。”沈乔安完全不怕。 “好,好,硬骨头!好得很!”那首领冷笑,让人将沈乔安给捆绑起来,他从一个铜盆里将浸泡过的马鞭拿出来,照着乔安就是二十马鞭。 “招不招!” “刺杀李仲宣,就我一人,你要我招什么人?”乔安一口唾沫吐在了那侍卫首领面上,那侍卫首领擦掉了污秽,继续挥舞马鞭,乔安毕竟是血肉之躯,很快就昏厥了过去。 等沈乔安再一次睁开眼睛,却感觉浑身都冷冰冰的,原来她她已经被人丢下来了,并且用一桶冷水泼醒了,乔安看看面前,那侍卫首领直挺挺的站着。 “还不说吗?还要吃苦头?”侍卫首领上前去,沈乔安组合件后退,后退。 “你倒是威武不能屈了,来啊!给我大刑伺候。” 这侍卫首领吩咐一声,有人握着烙铁就靠近了乔安。 那烧红了的烙铁,几乎是半透明的。 乐文 第四百零五章 牢狱之灾祸上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这小妮子只怕想不到会落在我们手中吧?我们这一群人别的本事没有,折磨人的把戏却多了去了,我们不会要你死但却会要你痛不欲生,要你连死都不能!” 那侍卫首领一面说,一面将烙铁烙在了乔安的肚子上,沈乔安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等她第三次醒过来,发觉自己被移到了一个光明点儿的屋子里,这个屋子里有很多的器械,看起来冷冰冰的。 “醒了?”那侍卫首领再一次靠近,手中多了一个特别奇怪的武器,光看一看那武器的造型乔安都怕。 “这叫鬼见怕,顾名思义,连阎罗王见到了都有点怕呢。”那人冷笑,挥舞了一下。 乔安知道了,这可不单单是武器,还是刑具,特别下三滥的刑具。 “来吧,我不怕。”她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眼睛里漠然的冷光看上去却还是那样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握着那刑具挥舞了一下,只听到啪啦一声,墙壁上顿时出现了深浅不一的痕迹,看到这里,乔安深沉的叹口气。 但就在那刑具快要落下来的时候,忽而走进来一个侍卫,那侍卫凑近首领,耳语了两句,顿时那首领笑了,而后丢下了刑具,毕恭毕敬的离开了。 沈乔安趴在地上,她连一点力量都没有来了,她还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逃。 “姑娘,姑娘没事吧?”一个女子的声音,那女子靠近乔安,缓缓地将乔安搀扶起来,喂乔安吃了两口热水,沈乔安顿时感觉舒畅了不少,盯着那女子一看,原来是秋海棠。 “你是夜郎人?”那女子叹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来呢?谋刺君上那可是会断送你一整个夜郎国前程的愚蠢事情呢。” “我不是夜郎国人。”乔安否定,“你们不要为难他们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姑娘是中京人了?”那女子循循善诱。 “是,我是中京人。” “姑娘,我能到这里,你想必也感觉到了,我的话毕竟还有点儿分量,现在你只需要将你的同伙和你最终的目的说出来,我就放了你!或者,你还有什么委屈呢,有人要你过来行凶的对吗?你这傻丫头是为人作嫁了,这群老兵什么手段没有?你可不要糊涂!” “好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呢,我让人送了药过来,这都是好药,你用了后伤口就好了,一点疤痕都没有。”秋海棠笑道:“我为你试一试你就知道了。” 一行说,一行旋开一个侍卫送过来的一个珐琅彩盒子,里有都淡白色的膏,带着点儿奇怪的气味,她先在自己的手掌里涂抹了点儿,然后轻轻涂抹在了乔安的伤口上。 顿时,沈乔安被烙铁烫过的位置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你吃点儿东西吧,我陪着你。”不等沈乔安作反应,秋海棠亲切的搀扶她起身,让侍卫送了吃的进来,乔安还在想着逃走的事情,尽管知道这是圈套,但还是吃了一些东西。 “好姑娘,我们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大家都不想你时候受苦,说起来连那大块头也心疼姑娘你呢,姑娘随我来,我带姑娘去看个东西。” 她一面说,一面拉着乔安的手,两人行走了会儿,到了后面一个牢房里,那牢房里是挖出来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的,里头有各种蠕动的奇怪昆虫和动物。 “这叫虿池,五毒俱全呢,姑娘!光看一看就毛骨悚然了,更不要说跳到里头去了,姑娘自己思量思量究竟该怎么做吧?” “虿池?”乔安低喃了一声,她回身准备推秋海棠下去,但秋海棠何等样机警?她毕竟受伤了,力量可想而知? 秋海棠闪避到了她的后面,冷冷道:“你这贱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岂有此理!你去死吧。” 秋海棠用力一推,乔安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洞里的蛇好像感觉到食物的到来,一条一条竟都人立了起来。 但就在此刻,一声暴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住手!” 那秋海棠此刻也明白,此人是朝廷命犯,自己可没有权利去裁决,急忙伸手,一把将之拉了回来。 “成将军,您来了?”这成将军是一品的护国将军,而秋海棠的爹爹是三品的兵部尚书,说起来爹爹还是成将军的部下呢,因此秋海棠看到成将军,立即表现出一种殷勤的、讨好的口气。 “问出来什么了?” “哎呦,这姑娘油盐不进,我怕刘将军没轻没重打伤了她,因此特特的喂她吃了点儿东西,我这是吓唬她,吓唬她呢。”秋海棠胆怯的笑着。 “走开!”成将军示意秋海棠躲在一边。 秋海棠急忙闪避。 成将军大步流星靠近沈乔安,乔安面上的纱布已拿掉许久了,此刻,鬓发凌乱,遮盖住了一张满月的脸,但成将军似乎还是发觉了什么。 “你是!”成将军伸手撩开她面上的秀发,顿时大惊失色,“乔安,你是沈乔安!” 被识破了!沈乔安没有惶恐,没有承认,仅仅是用冷笑来面对。 “沈乔安?”那秋海棠也认认真真重新打量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最近李仲宣在疯狂的寻找沈乔安,甚至李仲宣还说过,谁要是能将乔安安然无恙的送到自己身边,他就赏赐谁燕云十六州。 这可是破天荒的赏赐了。 “将军!我可没有欺负她啊,将军都看到了的。”秋海棠急忙为自己开罪,成将军看向沈乔安,发觉沈乔安遍体鳞伤,鞭子抽打的痕迹触目惊心。 “怎么能这样残忍的对待一个女孩子,即便她是个俘虏也不该这样残忍啊!”成将军下令军法处置了刘将军,众人不敢有异议。 “怎么搞的,你刺杀他?”此刻,乔安已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但人依旧还在监牢里,毕竟没有李仲宣的命令,谁人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去处决乔安。 “他必死无疑。” “为什么?” “为为欧阳启来,为大启瓦千千万万的百姓来!为幼弟和父王来,也为我那尸骨未寒的哥哥而来。”乔安攥着拳头,神情变得狠戾,成将军沉吟了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死了吗!?快告诉我,人呢,死了吗?”沈乔安想要知道这个结果,成将军转过头,认真的盯着她看。 许久许久后,成将军道:“你是不是中了什么诡计?等我们真正到大启,那大启已经是个空壳子,能走的人都到草原去了,你知道的,他们是突厥人。” “所以呢?”沈乔安继续冷笑,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所以你们将一切的罪过都算在了欧阳启和欧阳若身上,让他们兄妹两人死于非命。” “中京和大启的战斗一触即发,说出来可能你不会相信,但那的确是事实!大启也时时刻刻在准备攻杀我们,我们不顾是拔头筹罢了,至于那欧阳若,她是不小心从上阳台上跌落下来摔死的啊,乔安!” “一派胡言!真是想不到,你如此鬼话连篇!”沈乔安不相信成将军了,理睬都不予理睬。 成将军也不过多解释。 “后半夜不会让你受罪了,我找丫头过来为你上药,你休息休息,他是真龙天子,仅仅伤到了这里!”成将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上方的位置。 等成将军离开后,乔安却哭了,她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竟没能杀了这个残酷的暴君!此刻,她应该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抚摸了一下马靴,马靴里的匕首早已不翼而飞。 等成将军离开后,秋海棠又到了,秋海棠凑近乔安看了看,冷笑道:“一个吾皇日思夜想的人,竟是个魔鬼!沈乔安!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可不会放过你!” “放马过来吧。”乔安准备见招拆招。 此刻的秋海棠却不敢贸然下手了,有成将军暗中保护乔安,她要是非和成将军对着干,那算是自讨苦吃了。 后半夜,的确没有人过来对乔安严刑拷打了,但她毕竟是惊弓之鸟,在这黑黢黢的屋子里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第二日一大清早,秋海棠下令让狱卒偷偷的惩罚乔安,但狱卒却不敢拿秋海棠的银子,这么一来,情况比较复杂了。 皇宫里有一些妃嫔也陆陆续续听说了这些个事情,都怂恿秋海棠收拾收拾乔安。 那秋海棠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知道阿史那贺兰竟是沈乔安后,决定好好的折磨折磨她。 既然狱卒不敢灭口,她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翌日,乔安感浑身上下隐隐作痛,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睡到了什么时间才醒来,外面有一线天光流泻进来,有光斑在晨阳里飞舞。 已经第二天了吗? 她还活着,不得不说这已经是一个奇迹,沈乔安轻轻的咳嗽,有狱卒过来看了看,呸了一口,“你这臭娘们也是福大命大。” 那人蹲在乔安监牢的外面,将吃的东西送了进去,“吃吧吃吧,看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模样。” 沈乔安正要吃东西,外面有人来了。 乔安一看,来人是夜郎王,夜郎王手中握着去象征权柄的木杖,他一面走一面叹息。 他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有人指派他来认一认监牢里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女儿。 “兰儿,兰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为何要行刺皇帝呢?”人没有到,声音已到了。 沈乔安起身,看向那夜郎王。 “我不是阿史那贺兰,你女儿好着呢,我们用了掉包计!”乔安坦白道:“你以后找到她,请对她好点儿。” 那夜郎王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监牢里关押的女子并非自己的女儿,那么他可脱罪了,惧的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连一星半点的破绽都没有发觉。 可见沈乔安的统筹之能。 乔安第二次握着碗盏,准备喝水,她已经一晚上没有喝水了,她的嘴唇龟裂的厉害。 跟着又是有人过来“探望”她了,其实这群探监之人不过是想要判别一下这行刺国君之人究竟是谁? “你是什么人?”沈乔安看向面前一男子,那男子她从来就没有见过。 “闻所闻而来。”男子轻咳一声,将手掌探出给乔安看,沈乔安听到那声音,感觉熟悉。 乐文 第四百零六章 红姐救命布疑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姐! 红姐的手掌摊开,上面写道“食物有毒”,乔安看清楚后,点了点头。 红姐将自己带过来的食物给了乔安,沈乔安接着,默默的吃了,红姐压低了声音:“我们来个将计就计,我送你离开这里,别怕。” 跟着,红姐拿出来一枚药丸子给了乔安。 “这是我练龟息功时候用的安息丸,吃了她后一段时间内会停止呼吸和脉搏,一般人都不可能看出来破绽。”乔安点点头。 “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就好。”红姐准备离开。 “告诉我,李仲宣还活着吗?”乔安终于忍不住了。 “那一件差了一点,人还在昏迷,具体的情况大内已经封锁了消息,我不知道。”红姐说完后,指了指门口,示意周边有人隔墙有耳。 乔安只能都送红姐离开。 片刻后,秋海棠到了,看到乔安的碗盏里空空如也,伸手抚摸了一下沈乔安,发觉已没有了呼吸,这不免让她感觉诧异。 “打开门,快!” 狱卒上前,毕恭毕敬将门打开,秋海棠试了试乔安的呼吸,又是试了试脉搏,她手忙脚乱将碗盏拿走,而后离开。 到下午,狱卒奔走相告,说沈乔安不堪皮肉之苦已一命呜呼了,众人各处去寻找成将军,然而成将军在巡城呢,人们急切之间反而是找不到。 牢头过来,和狱卒商量了两句,指了指旁边俩人。 “你们两个过来送到乱葬岗去。”他还亲自检验了一下,发觉沈乔安的确已死了,这才让人将尸体丢了。 一般情况,暴死在监牢里的尸体,连一张芦苇席都不可能施舍给他们,他们最后的结果不外乎是被丢弃在深山老林里。 然后自然降解。 监牢里黑乎乎的,两个狱卒将沈乔安丢在了一辆马车里,和驭手一起驰骋到了后山,俩人将乔安丢开,而后来复命。 这一切的事情都在按照原计划进行,但这一切的事情沈乔安完全不知道,甚至于她连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 等她再一次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红姐,红姐正在焦急的人揉搓她的心口,她悠悠醒转,看到枝头上一只乌鸦惨叫一声,飞走了。 “红姐,谢谢你。” “快走,这里太脏了。”红姐抱着乔安从乱葬岗中出来,有采薇和采葛来接应,几个人悄然无声送乔安到周边一个农家院里,她们找了特效药过来为乔安治疗创伤,沈乔安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真是恶毒,皇宫里的人怎么有这么多的手段。” “她是遇上了死对头,哎。”其实今日红姐想要大开杀戒,但毕竟寡不敌众,在帝京里,还是做小伏低的好。 但这口气不会这样咽下。 李仲宣昏厥到了第二天上午,医官用针刺醒神大法,许久后李仲宣才醒过来。 “乔安,沈乔安呢?”李仲宣询问旁边的秋海棠。 那秋海棠伺候在他身旁,眼看着他醒过来竟大声疾呼沈乔安,知他们的关系远远比她料想的还要好,急忙搀扶了李仲宣起身。 她的语声娓娓,“您昏厥过去后,狱卒对那女孩严刑拷打,本以为她是夜郎国差遣来谋害您的,却哪知道她是乔安啊,此刻人还在监牢里呢,要不是臣妾去的早,只怕就!” 秋海棠说到这里,更咽了一下,“就救不活了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披衣而起,因为起来的太猛了,顿时头晕目眩,但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他就朝着刑部大牢去了。 众人看到皇上降临,哪一个不震惊? 昨日成将军因那女囚的事情惩处了牢头刘大人,但他临走前仅仅让人伺候好这个女孩,多余的话却没有说。 众人知道这女孩非比寻常,但却不知道这女孩就是沈乔安。 此刻,华晶瑶冲入监牢内,在黑暗中一间一间的寻找。 “皇上,在这里呢,臣妾带着您来。”但当秋海棠带着李仲宣到昨日关押了乔安的监牢里,那监牢中却空空如也,李仲宣急忙召狱卒过来一问究竟。 “什么!?”李仲宣大惊失色。 “皇上,已经丢在乱葬岗了,这些人也果真不会做事!”秋海棠满以为毁尸灭迹后,李仲宣就不予计较了,但哪里知道李仲宣当即下令,“快!快准备銮舆,到乱葬岗去。” “皇上,您要出宫去?这不成啊这!”秋海棠怕,怕李仲宣在乱葬岗中找到了乔安的尸体后自己的阴谋泄漏了,因此恐惧。 但另一边,老太监将銮舆已经准备好了,一路迸发,不一会儿就到了乱葬岗,有昏鸦在枝头凄厉的鸣叫,李仲宣刚刚下马车就嗅到了一股非常浓郁的腐臭味。 除了这腐臭味,还隐隐看到几条凶猛的鬣狗在分餐,一个人的尸体给大卸八块。 安歇鬣狗看到他们,压根连躲避都没有,只是斜睨他们。 也是,这里是它们的地盘! “我们分开找,快啊。”李仲宣推了一把旁边干呕的太监,那太监急忙点点头,朝着左近去了。 至于秋海棠,她怕李仲宣果真找到了乔安,索性也认真的搜寻,只要她看到乔安的尸体,他就不告诉李仲宣。 有的尸体已经腐败了,流出脓水,地面上有大量的蛆虫在跳动,场面恶心。 有人尸体刚刚丢下,面色铁青,有的尸体腐败了一多半,整个青面獠牙好像从地狱出来的魔鬼一般,然而李仲宣已忽略掉了这一切,他只有一个单纯的念头,在这芸芸众尸中将乔安给扒拉出来。 三个人找了两圈,会和在了一个小小的山丘上。 “皇上,已经找遍了,不见呢。”那太监还在干呕,恐惧和恶心让那太监一张脸变的苍白如铁。 秋海棠是兵部尚书之女,从小跟着父亲历练,见过的死人也比比皆是,此刻尽管看到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尸体,但是也未必就能吓唬到她。 “皇上,臣妾这一路过去也找遍了,不见沈乔安。” 李仲宣沉默了,许久后,他起身,“那么乔安究竟到哪里去了?谁能告诉朕,谁能告诉朕啊!” 他仰天长啸,看起来模样有点疯魔,吓得太监和秋海棠退避三舍,并不敢靠近。 等成将军到来,已经是午后了,成将军也想不到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么个模样?昨晚自己离开之前,乔安明明逐渐的好了,但今时今日却怎么就一命呜呼了呢? 这里头有关窍,他已问过了,人人闪烁其词,各个答非所问,要不是皇帝在这里寻找,成将军还要就此事深究。 成将军在尸体里搜寻了一大圈,但一点斩获都没有,垂头丧气的靠近李仲宣。 “没有找到吗?” “皇上,回去吧!”成将军跪在了地上,李仲宣起身,踉跄了一下,他没听成将军的话立即离开,而是在周边各处寻找。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朕要找到她,你们也快点儿行动起来,快啊!”李仲宣一面号召,一面用力的搬开旁边的尸体,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没有帮忙。 “皇上,这里有很多鬣狗,他们对刚刚死亡的人很有兴趣。”成将军指了指旁边的沙丘,李仲宣一看,发觉几只鬣狗扬长而去。 鬣狗口中还叼着死人的东西。 “不,不!”李仲宣全速前进,似乎要和鬣狗赛跑一般,鬣狗将食物丢在原地,闪电一般的逃窜了。李仲宣看着地上的骨头,却不能断定究竟是什么人。 “皇上,皇上。”成将军的叫声忽高忽低。 秋雨绵绵,李仲宣倒在了雨水里。 成将军和杜边奉遇等送了李仲宣回来。 其实,何止是李仲宣,就连秋海棠和成将军也在纳闷,究竟沈乔安的尸体去了哪里? 成将军怀疑是秋海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脚,毁尸灭迹了,但经过调查后发觉,乔安的身后事秋海棠并没有参与。 瓢泼大雨依旧在飘飘洒洒,帝京好像海洋,皇宫好像孤舟,半夜三更李仲宣醒了过来,他仗剑到秋海棠宫里去。 “贱人!给朕起来!”秋海棠被一双冰冷的手从被窝里提了出来,哗啦一声丢在了团花地毯上。 她睁开眼睛一看,发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那是多么空洞多么凛冽的眼神啊。 “皇上?”秋海棠一怔,她知晓,一定是东窗事发了。 “是你害死了乔安,朕已调查的清楚了,她的尸体呢?快交出来!快!”李仲宣疯了一般盯着秋海棠,秋海棠盯着李仲宣的剑锋,魂不附体的后退。 “皇上,不是臣妾,不是臣妾啊。” 李仲宣哪里容她狡辩,一剑斩落在了桌角上,秋海棠连忙叩头。 “你在饭菜里投毒,害死了乔安,对吗?” 李仲宣早已经怒不可遏,但还是想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最主要的,他要弄明白现在的沈乔安到哪里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吗? “臣妾没有啊!”反正最坏的结局也是一死了之,她竟已知道李仲宣不会饶恕了自己,索性准备胡搅蛮缠到底。 “贱人!”李仲宣挥剑,准备杀了她。 “皇上!”宫门口,一声迫切的低呼挽救秋海棠的性命,在李仲宣回头的那么一刹那之间,秋海棠急忙躲避。 “皇上。”门口踉跄冲进来的是成将军。 “成将军?好!你来的正好,此刻朕心烦意乱,你来审问审问她,要是她据实回答,那么打入冷宫就好!要是她概不承认自己做了什么,给朕杀了她,朕是眼不见为净。”李仲宣冷冰冰的将长剑给了成将军。 “皇上!”成将军跪在了李仲宣面前,微微的摇摇头。 秋海棠看到成将军带着李仲宣离开了。 尽管,秋海棠自己也杀过人,但杀人和被杀的感觉毕竟不同,杀人之人有成就感,被杀之人,惶恐不已丑态百出,李仲宣人虽然离开了,但秋海棠还跪在地上瑟瑟。 就好像谁将一盆冷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起来,快起来吧。”俩宫女过去,好不容易才将颤颤巍巍的秋海棠给搀扶了起来,秋海棠菱唇在颤抖,神情凄楚而萧瑟。 她有点后悔。 乐文 第四百零七章 灵药让他失记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成将军和李仲宣已到了殿宇外,秋高气爽,天朗气清,被和风这么一吹,刚刚胸口里的怒火似乎也随之消失了一般。 “皇上,这秋海棠不能杀啊,您不要忘记了,她是兵部尚书之女,她死自然微不足道,但兵部尚书手握重兵,随时可能造反啊。” 这个兵部尚书打仗起来很勇猛,而现在又的的确确是用人之际,因此李仲宣并不敢宣布下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哎!”李仲宣丢开了长剑,他在共门外徘徊了许久,终于道:“乔安的事情你好好的调查调查,朕总感觉奇怪,不可能连尸体都没有。” “回皇上,末将定会竭尽全力的调查。”李仲宣沉痛的点点头,挥挥手示意成将军退下。 当天秋海棠“失宠”了,之前那些趋炎附势的女子都离开了她,还有那墙倒众人推的,竟有人到乾坤殿去找李仲宣,将秋海棠毒打乔安的事情告发了。 李仲宣将狱卒全部都抓了起来,但凡是有点儿牵涉的都打了个皮开肉绽,终于有人松口了告诉李仲宣的确是秋海棠给乔安下毒了,沈乔安的确是死了。 而他们处理尸体的方式也和前面的每一次一模一样,丢在了乱葬岗,这么一来事情又是弄了个首尾相衔,前后呼应。 李仲宣下令找那处理尸体的人来,侍卫却只过来了一个,另外那一人无论如何都没能找到,竟如同凭空里消失了一般。 经过刑部勘察,发觉并不存在那么一个人,这么一来问题的漏洞来了,李仲宣示意成将军就从这个漏洞继续查下去。 最近这几天,秋海棠的位置一落千丈,倒是有千古罪人的模样,夹着尾巴生活,一点错都不敢有。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满以为她是要谋害皇上的阿史那贺兰,臣妾好心办坏事啊,但臣妾也绝对没有给人家下毒过啊,皇上!皇上啊!” 眼看秋海棠这模样是要长跪不起了。 但李仲宣却充耳不闻。 无论秋海棠怎么陈情,李仲宣都置之不理。 至于成将军,他循着线索去找,这日,竟在乱葬岗附近找到了红姐。红姐的出现让事情有了全新的进展。 红姐频繁的出现在乱葬岗附近,成将军只能日日调查。红姐每天采摘草药为乔安疗伤,沈乔安的身体逐渐的好了起来。 这日,成将军众人忍不住了,尾随了红姐进入一个民宅,在那宅院里,成将军拦住了红姐。 “搞什么鬼?你怎么在这里?” “成将军?”红姐一怔,“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了,我们竟能在这里偶遇,想不到你这贵人多忘事的家伙居然还记得我。”红姐冷笑着揶揄。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忘记你?你在这里一定是有缘故了,乔安呢?快告诉我,阖宫都在寻找她,皇上都急坏了。” 成将军迫视红姐。 红姐叹口气,幽幽道:“你找我算是找对了,既然你要见她,我带着你去看看她吧。” 红姐一面说,一面提起来放在院子里的竹篮子,成将军跟在红姐背后,来个男人走了会儿,到了一个小山丘,在这小山丘上,有一个土堆。 红姐蹲在了土丘旁边,忽而就哭了起来,“乔安妹子,我的好妹妹啊!成将军来看你了,乔安。” “什么?”成将军大惊失色,指了指那土丘,“沈乔安已经、已经死了?”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这有什么办法?乔安,乔安啊。”红姐一面哭,一面拭泪还一面焚烧纸钱,看到红姐这模样,成将军轻轻的拍了拍红姐的后背。 等两人祭奠完毕,已月上中天了,红姐道:“现在,你回去吧,将自己所见所想都告诉李仲宣,让乔安妹子就入土为安吧。” “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总以为他们会、会在一起的。”成将军惋惜的叹口气。 “为何不封不树呢?” “只因为朝廷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这群人丧心病狂的很,要是写上几个字儿,他们就会将坟墓扒拉开看看,你说,这是人做的事情吗?”红姐拭泪。 之前成将军从来没有见过红姐哭,但今日却无数次看到红姐泪流满面,这么一来反而让成将军有点怀疑了。 李仲宣给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就是说,他必须带回一个确凿的消息。 等成将军离开后,红姐急忙回到屋子。 “真是想不到,多亏你聪明过人,做了一个衣冠冢否则今日必然暴露了。”红姐搀扶了乔安从屋子出来,月光水银一般,沈乔安穿着一件淡淡的月白色霓裳,看起来憔悴极了。 二人正准备离开,成将军却再一次到来了,“红姐!” 幸亏是在夜幕之下,乔安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于是就地一滚藏在了井栏后面,红姐一怔,将一包袱的金银珠宝丢丢在了井口里,这才去开门。 “你怎么又来了,去而复返?”红姐继续啜泣,“你要知道的都知道了,要看的也都看了,怎么还不死心呢?” “非也,阿红,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红姐后退了小半步,她多么想要打晕成将军,而后将乔安带走啊,但成将军的武功远远在她之上,她权衡了许久,并不敢下手。 沈乔安心跳加速,成将军距离她太近了,她随时可能会暴露,红姐一把拉住了成将军的手。 “我们不要再这里打闷葫芦了,到屋子里聊一聊,怎么样呢?”红姐这么一邀请,成将军嘿然一笑,跟着红姐进入了屋子。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乔安乘着夜色迷蒙,一口气跑出去两里路,却忽而昏厥在了岔路口。 她昏昏沉沉,等苏醒过来后,却发现获救了,救助自己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其人面容高古,目光睿智。 乔安起身道谢,那人不过淡淡一笑,“姑娘休息休息,老朽对岐黄之术略知一二,已为姑娘疗伤过了,姑娘自自在在休息几天病就好了。”沈乔安知他是世外高人,他为乔安用的药和药铺里的截然不同,沈乔安很快就痊愈了。 “老人家为何不出世呢,非要过这等闲云野鹤的生活?”乔安又道:“您叫什么名字呢,能否告诉小女子,将来我也好投桃报李呢。” “傻姑娘,安心养病就好,不要问这么多!老朽问过姑娘从何处来,为何受伤要到哪里去吗?”被这老头儿反唇相讥后,乔安又难堪又尴尬,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去问了。 乔安寻找红姐,索性红姐还在这周边呢,红姐对那老人道谢,甘词厚币那老人一概都婉拒。 乔安的伤口全部都好了,红姐带着乔安离开。 “怎么,又不安全了吗?”乔安皱眉。 红姐叹口气,“也不是不安全了,朝廷的人马经常来这里,他们要果真翻山越岭的寻找,你我自是无所遁形,早早的躲避了为是。”红姐带着乔安走,但他们刚刚到谷口就看到了一群朝廷的兵马。 不得已两人还只能回来,好在那老人大开方便之门,继续收容他们。 这日,成将军终于下定决心将乔安的消息告诉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好半天竟然不能做任何反应。 “什么?乔安已经死了?” “坟墓都在,焉能有假?” 第二日,李仲宣强烈要求成将军带着自己去祭奠沈乔安,成将军执拗不过,只能带着李仲宣去祭拜,其实,成将军有一种冲动,他想要打开墓穴看看,究竟乔安是否真的在里头。 但这等“非人哉”的举动,不要说红姐不会同意了,连李仲宣也深恶痛疾。 李仲宣坐在坟墓旁边,伸手轻轻的抚摸潮湿的土壤,他一个字都没有说,但一瞬间却好像苍老了似的。 她开始喝酒,喝光了一瓶酒后李仲宣起身,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水曲柳上,那柳树晃动了一下,兀自折断。 他将一块木板抱着,咬破了指头在上面用血书写了“爱妻之墓”几个字。 李仲宣坐在坟墓旁边,就好像守护在乔安身旁,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红姐瞥了一眼远处的李仲宣,讽刺道:“做望夫石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们国君也果真是厉害,一口气竟将大夏和大启都灭了。” “事情有曲折,你们看到的仅仅是表面现象,其实大启对中京早已蓄势待发了,你一个女人知道什么?” “哎哟呵,来来来,我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红姐当即发飙,和成将军切磋了起来。 自然了,成将军承让的情况比较多。 半夜三更,冷若冰霜,成将军唯恐李仲宣有什么好歹,急忙规劝李仲宣回銮。 李仲宣回去后神思不属,第二日竟决定追风乔安为“贞显皇后”,朝廷里多少人反对都无济于事。 傍晚,李仲宣依旧还过来看乔安,一天两天过去了,十天八天过去了,李仲宣乐此不疲,甚至于将陪伴“乔安”当做了生活的一部分。 “她走的可安详?”李仲宣轻咳一声,问靠近自己的红姐。 红姐有点内疚,她甚至想要告诉李仲宣这坟墓里空空如也,但她却冷了冷心,叹息道:“被毒死的人怎么可能好看?” “朕知道了,是朕对不起她。” “一切早该烟消云散了,还请皇上回去吧。”红姐叹口气,李仲宣剧烈的咳嗽,竟有斑斑点点的血液喷在了旁边的木头上,红姐看到李仲宣轻轻的抚摸墓碑,她也心如刀绞。 “皇上,您不要执迷不悟了,我们回去吧。”成将军发觉,自从找到了沈乔安的坟墓,李仲宣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 他日日都过来扫墓,完全将家国大事抛诸脑后了,白日里思念乔安,夜晚念叨乔安,不但身体急剧的瘦削了下去,连性格也变了。 “皇上,回去吧,走吧!”这一次,成将军已打算采取强硬的措施带李仲宣回去了,长此以往下去,李仲宣必死无疑。 坐在马车里,他咳嗽了一声,有绯红的血珠从口中喷溅了出来,但李仲宣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视死如归的笑了。 乐文 第四百零八章 女子搭配姜国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朕只怕也不久于人世了吧,朕很快就要和乔安团聚了,朕该高兴。”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成将军辛酸极了。 回京后,李仲宣大病一场,清醒的时候少,糊涂的时候多,梦境里始终在喃呢乔安的名字。 帝京太医都上阵,开了不计其数的药水,大家都忙碌的焦头烂额,但李仲宣连丝毫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成啊,将军!”这日,奉遇再也忍不住了,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日复一日的憔悴下去,这样会国破家亡的啊。” “我!”成将军为那道:“这我也没有办法啊,他的身体向来很好,现如今之所以没能痊愈那都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好起来啊。” 是的,他没有用积极的态度来应对这病候。 众人思之再三,还是杜边建议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为今之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是了,你快说!”杜边说了一席话,虽然有点离谱,但似乎是目前最有用的建议。 成将军听取了她的意见,点点头道:“只能这样了,就早早的行动吧。” 李仲宣最近已彻底的荒废了朝政,一切的事情都是裴大人在处理,间或和成将军讨论讨论某方面难以决策的事情。 这裴大人是个守旧派,做事情比较端稳,总要稳操胜券才下手,但成将军就不同了,成将军是个赳赳武夫,这直接导致他们两人政见不和。 两人龃龉的时候多,和谐的时候少。 三天后后,一仙风道骨之人进入禁苑,为李仲宣瞧病。 “皇上,让老臣为您看看吧。”那人正好是救助过乔安的老夫子,老人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面色蜡黄颧骨高耸。 他为李仲宣开了一种奇特的药,成将军叮咛人日日按时按量为李仲宣服用,李仲宣吃了药后,身体神奇的复原了。 “朕病了吗?”李仲宣今日终于彻底的好了,神清气爽道:“竟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似的。” 是啊!尽管将一切都当做了黄粱一梦吧。 “皇上果真将一切都忘记了?”成将军送那老夫子回去,急迫的问。 “今上会忘记关于感情的一切事,但文韬武略依旧。”这老夫子唯恐成将军听不懂,换做大白话说道:“其实,仅仅是将沈乔安三个字从记忆里抹去了罢了。” “能保证以后都想不起来?” “要是别人,自然是能保证,但今上对沈乔安用情至深,这刻骨铭心之爱,想要彻底的忘记,却也难上加难。” 成将军送走了老夫子后,勒令众人不得在李仲宣面前提起“沈乔安”或者“乔安”几个字,甚至于两类似于这几个字的谐音都要三缄其口,众人好不容易看到李仲宣还阳,自然是不敢去撩拨刺激。 李仲宣将关于沈乔安的一切都忘记了,又成了那励精图治的帝王。 如今,中京已然是最大的国家,周边的诸侯国时常差遣使团过来访问学习。 这日,李仲宣刚刚送走了一群龟兹国人,还没有回到殿宇内呢,就听到远处一声悲惨的哀嚎。 “皇上啊,您就见一见臣妾吧,臣妾是冤枉的啊。” “何人鸣冤竟到我乾坤殿来了,快给朕带进来,快!”李仲宣准备公事公办,片刻后,一群人将秋海棠带进来,李仲宣盯着秋海棠看。 “有什么冤情,说出来朕为你圣裁。” “关于沈乔安的事情。”秋海棠睨视李仲宣,李仲宣面不改色,那“沈乔安”三个字儿已完全不能唤醒一切蒙尘了的记忆,秋海棠陈情完毕,李仲宣的道:“朕会调查,你退下吧。” 他果真让奉遇协助成将军去调查了,然而此事也不了了之。 李仲宣勤政爱民,下车泣罪,为政的一段时间,做了不少丰功伟绩,众人也都发觉在感情上,他变得淡漠了不少。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成将军想不明白。 帝京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深山老林里,日复一日都大同小异,沈乔安和红姐在那老夫子家里叨扰到了月底,红姐准备走了,将此事说给了乔安,乔安和红姐去看了看外面,发觉并没有士兵,两人离开。 成将军再一次去找红姐,找到的仅仅是一封信,上面概略的说了她将会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红姐向来萍踪浪迹,成将军也心知肚明,不去追赶。 沈乔安和红姐化妆,和一群红娘子进入帝京,她们都胆战心惊。 但这一次她们到中京静候才发觉,李仲宣已不再寻找沈乔安了。 采薇去打听路径,乔安在原地等,她看到有人在城楼旁边的墙壁上刷上了一层粘稠的浆糊,浆糊弄湿了下面的一张纸,沈乔安似乎发觉那纸张上有个明眸皓齿的姑娘轮廓。 “大哥,不不敢动问,那沈乔安呢,现在中京里的士兵还在寻找她吗?”乔安看向一个士兵,那士兵急忙上前来,一把捂住了乔安的嘴巴。 “在帝京千万不要提这几个字,小丫头疯了不成?”沈乔安继续打听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关乎于李仲宣失忆那一节众人却都不知道。 红姐也轻轻松松的过来,来个男人对视一笑。 “这不是好运来是什么呢?不枉我苦心孤诣安排这么一场独幕剧,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到鹤楼去吧。”红姐笑。 红娘子们吃了东西,回到了鹤楼,之前鹤楼的总舵安排在大夏的地界上,现如今大夏已被中京合并了,虽然名义上大夏已经是中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大夏之人形式上还在过他们自成一体的生活。 他们接受中京的辖制与管理,但却也有自己的风貌。 乔安到鹤楼后,发觉鹤楼比之前还壮大了不少,那些红娘子听说大当家和二当家回来后,每一个分舵的牵头人都来叩见她们,陆陆续续招待了三五七天众人才离开。 “我们现在也不可同日而语了,但还需要有个长线计划。”乔安向来是深谋远虑之人。 “李仲宣是不会允许我们逐渐壮大的。”沈乔安一时之间想了很多。 “是啊,之前的七曜阁可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鹤楼虽然是以酒楼的生意为主业,但谁也不能保证在酒楼遍地开花的帝京,她们依旧能日进斗金。 斗争是残酷的,生意人之间的斗争也一般。 “之前过了大启有一个地方,叫姜,这姜易守难攻,是个不错的地界,红姐,我们也自立为王吧。”乔安这么一说,吓得红姐手足无措。 “这怎么可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有何不可?”经过乔安的游说和分析,红姐也逐渐意识到了,她们需要更大更辽阔的疆域去发展。 现如今围绕了中京,有不计其数的游牧民族以及小小诸侯国,乔安他们姜国的崛起,一开始并没有引人注目,但当乔安和红姐打了几个漂漂亮亮的战役后,众人当即对她们刮目相看。 有小君主国去挑衅,乔安和红姐立即率领士兵交战,这一群女孩有独特而奇妙的战术,打的周边邻国闻风丧胆,有人为了安定竟和她们签署了不少丧权辱国的协议。 有人割地赔款,她们照单全收,有人想要加入姜国,却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考核,姜国逐渐强大起来,众人叫乔安和红姐为“女王”。 乔安找到欧阳启的旧部,一部分突厥人挥师南下加入了姜国。 沈乔安和红姐日日思量富国强兵的事,有人大兴土木修筑王都,有人吃苦耐劳看开垦耕地,有人迁居,有人参军。 红姐委派采薇和采葛,让这俩女孩做团练使,她们之前就操练过大启的军队,如今算是重操旧业,教授了士兵不少排兵布阵之本领。 大概一个月后,此事惊动了成将军,但成将军远在千里之外,自是不知道究竟这姜国的首领是何许人。 “这个姜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呢?”早朝上,李仲宣看向众人。 兵部尚书禀报道:“皇上,这姜国乃是名副其实的牝鸡司晨啊,您看看这“姜”字儿,拆开一看就是女王两个字,姜国距离我中京不过一条河罢了,那两点代表的是姜国的两位女王。” “哦?”李仲宣黑眸里闪烁过一抹耐人寻味的复杂神色。 “皇上,她们的崛起实在是太厉害了,快啊!快到不可思议!”朝臣里,一个中郎将抱着白玉圭担忧的看向李仲宣。 “你什么意思,直说吧。”李仲宣看向那中郎将。 那中郎将已经四十多岁上下,在刑部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他叫崇黑虎。 “按照末将的意思,不如趁着她们现在还没有绝对壮大起来,我们差精兵强将去铲除了她们,免得日后成为心腹之患啊。”听到这里,李仲宣沉默了。 “不可!”成将军上前,用白玉圭指了指崇黑虎,“你向来贪功冒进,去年的一次战役上损兵折将五千人,都是因为你没能做好决定,今日此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成将军陈情。 “成将军百战百胜吗?”崇黑虎不以为然的冷笑,显然是不将成将军放在眼里,这多年来,崇黑虎虽然听命于成将军,但行为惫懒怠惰,多有使唤不动的时候。 “虽然没有百战百胜,但这多年来,也学会了不少运筹帷幄之能。”成将军这么一说,中郎将冷笑。 “鹪鹩怎知鸿鹄之志?”成将军原本是个大老粗,他不知道中郎将在取笑自己。 “将军!”成将军旁边的一个将军拉扯了一下成将军的衣袖,耳语道:“说您鼠目寸光呢。” “此獠可恨!竟明目张胆挖苦我!”成将军握着白玉圭照着那中郎将劈头盖脸就是打,那中郎将也的确想不到成将军竟会如此这般,一面躲避一面还击。 “这成何体统,殿前武士,还不快给朕将他们拿下!”李仲宣看他们打斗的猛烈,急忙下令。 两人不再追逐,跪在了李仲宣面前吗,李仲宣下了号令,小惩大诫处罚了他们。 后来朝廷史官将今日之事写到了史书里,内容囊括为三个字:梃击案。 梃击案发生后,那崇黑虎和成将军的关系彻底决裂了。 乐文 第四百零九章 决裂之后起邪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在朝廷上但凡是成将军支持的事情,崇黑虎立即反对,但凡是崇黑虎反对的事情,成将军立即支持。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私下里还打了多少次,李仲宣为了协调他们,请他们夜宴,但夜宴险乎又变成了鸿门宴,无可奈何,他只能丢开此事不予理睬。 两人的矛盾在不断的激化,所谓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最终因为梃击案的事情,发生了叛乱。 且说李仲宣日下还在思考究竟应该不应该去姜国,他虽然已写信给姜国的女王了,但两位女王完全没有理睬,似乎石沉大海了。 难道是她们在驳他的面子不成? 乔安自然是收到了书信,按照红姐的意思,最好还是见一见李仲宣,反正李仲宣也不知道女王究竟是何许人也,“我们不直面他就好了,找个人来扮演你我,事已至此,何苦来哉?非要硬碰硬吗?” 红姐倒是惧怕她们拒绝了李仲宣后,李仲宣会恼羞成怒,从而发兵围剿他们。 “倒也不是硬碰硬,李仲宣那样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会识破呢?一旦李仲宣识破了,情况更糟糕,不如就置之不理吧。”乔安一面说,一面焚烧了那一封信。 红姐因这事情惴惴不安。 “不要胡思乱想了,继续招兵买马是正经。”乔安提醒一声,红姐急忙安排,目前参军的人数有增无已,局面甚嚣尘上。 还有人从深山老林里搬出来,情愿加入姜国,这么多人共襄盛举,这无论对乔安还是红姐都是大喜过望的事情。 红姐满以为他们拒绝了李仲宣后,李仲宣会采取什么强硬的措施,但没有想到李仲宣并没有理睬,一切听之任之,彷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其实李仲宣决心要过来看看姜国,甚至于他已经启程了。 “皇上,三思后行啊,为何不让她们来找我们呢,非要我们去看看他们?”看到李仲宣要拜访姜国去,几个遗老遗少都追赶了出来。 “朕要学一学当年的卧龙先生,你们无需多言。”朝廷目前也没有什么难解难分的事情。 众人苦留,但李仲宣却毅然决然转身离开了。 “这一行去拜会他们,需要我们提前知会一声吗?”成将军骑在马背上,一面说,一面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在马车内摆摆手,微微闭着桃花眼,“不要理睬她们。” 马车继续往前走,天子驻跸毕竟豪华,想要快也快不起来,到第一个驿站后猎猎作响主动要求裁员,留一些精锐之人跟着,后来的决议结果是留奉遇和成将军带一百虎豹营和一百长缨卫,其余人离开就是。 第二日,按照既定路线朝着姜国去,出了边境线后,成将军手搭凉棚看了看,远处也是层峦叠嶂一片美景无限。 “谁能想到在这里建造一个国家呢,这可比之前的大夏和大启还会挑选地方了,皇上您看看那黑黝黝的一片那可都是良田呢。”李仲宣顺着成将军指引的位置去看。 离开边境线后,有一群土匪偷袭了他们,这一群土匪何足道哉,被奉遇带着一群人三下五除二就赶走了。 继续往前走,他们遇到了一群穿着黑色衣裳的骑兵,骑兵都是女孩,她们的马儿整整齐齐,就好像雕塑群一样。 “皇上,大概是他们来迎接我们了。”成将军兴奋的催马,黛黛问清楚后,呵呵呵的笑着退回来,“果真是她们过来迎接我们了,妙!妙极了!” 李仲宣等人跟着这一群女孩往前走,女孩们面容冷肃,不过冷道“想要知道什么跟着我们走就是了,不要落伍了,快点儿!” 成将军骂骂咧咧的跟在了那一群女孩背后,李仲宣在马车里坐着,他的目光盯着前排离开的军队,“老成,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 “这群女孩没有一个不奇怪的。” “注意点儿。”李仲宣没有过多的表示,成将军催马上前,用手语告诉众人让他们保持距离提高警惕,这一群女孩们带着他们继续走,翻山越岭后,到来了一个峡谷内。 不要说李仲宣和成将军了,士兵们此刻也感觉奇怪,紧跟着四周围有了爆破的嗡鸣,原来她们这一群女孩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包围圈,这里她们提前已经埋好了火药。 火药力大无比,一爆破山摇地动,成将军仗剑,“诸位不要自乱阵脚,仔细看脚下。”众人等硝烟逐渐消弭,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下。 但经过这一次突袭,他们也损兵折将不少,他们退下来原地休息。 “皇上,喝口水。”成将军将自己的水囊递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握着水还没有享用呢,身体就微微震动了一下。 “不好,有骑兵,皇上小心啊!”众人全神贯注,丢下伤兵握着戈矛就回头,远处的确来了一群骑兵,这群人穿着黑色的铠甲,手中握着强弓硬弩,对着他们就射击。 “护驾!快!”成将军一声令下,一群士兵握着皮盾将李仲宣四面八方都包围了起来,而后众人保护李仲宣安全撤离到了后方。 “那是什么人?”李仲宣不慌不忙,完全没有一点恐惧,皱着眉看向对面。 “还不清楚,但看这模样似乎是朝廷的人。” 那群弓箭手厉害的很,似乎他们知道成将军的队伍是如何操练的,如何互补的,屡屡得手。 “哎呦!” “啊呀!” 士兵多有中箭的,成将军握着狼牙棒冲入了对方的阵营里横冲直撞,此刻,一男子阴鸷的冷笑。 “成将军,你想不到吧,是我!”成将军循声看过去,发现对面那人竟是崇黑虎。 “老将军,你这是?”成将军虽然和崇黑虎政见上不合,但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我崇黑虎在刑部多年也不过是个中郎将罢了,这几年来你处处和我过不去,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原本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但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因此,抱歉了啊!” 话间,两人已开始交战,成将军在对方的阵营里,自然是讨不到好出去,至于那崇黑虎,他原本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在和成将军打斗的同时,不忘记让人偷袭成将军。 “奉遇!”李仲宣指了指成将军的方向,“朕命令你快去施救,快!”奉遇丢开李仲宣,直奔成将军。 而李仲宣这边也被一群人包围住了,他且战且走,原来刚刚那一群女孩也是崇黑虎安排过来的,他们为今日已计划了许久。 李仲宣气急败坏,他的人浴血奋战,没有丝毫知难而退的意思,对方疾风劲草一般席卷过来,李仲宣很快就受伤了。 李仲宣翻身落马,与此同时他也听到成将军悲鸣的声音,跟着是奉遇担心叫声,“将军!将军啊!” 在那种情况之下,李仲宣完全不能靠近他们,甚至于不能分析究竟他们发生了什么,杀戮在进行,处处刀光剑影。 李仲宣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刀,他一刀斩断了肩膀上的雕翎箭,继续苦战。 “皇上,末将掩护您逃走,我们又一次中埋伏了,士兵都完蛋了,快!和末将走这边。”一个白袍小将牵着一匹马儿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看那人一脸血糊糊的,竟一颗心还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感动。 “成将军和奉遇呢?他们呢?” “他们?这!”那白袍小将沉默了。 “快说啊!” “皇上,他们只怕已凶多吉少了,快走吧。”那白袍小将带领李仲宣朝着远处去,后面一群人看到他们要走,一窝蜂一般的追赶了过来,李仲宣看了看情况,选择找小路逃亡。 然而崇黑虎早已算计到了他们会走小路一般,小路上的追兵明显比大路上还要多,那白袍小将为保李仲宣身亡,身后一群士兵对他穷追不舍。 李仲宣全身多处受伤,滚落山崖生死未卜。 这日,因招兵买马乔安和红姐进入中京一个特别贫瘠的村落,两人正在走着呢,一个科头跣足的男子追赶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红姐的手。 “这位姑娘!姑娘!您可是从外面世界来的?”红姐看那人神态焦急,估摸着是有什么事情,连忙点点头。 “武帝呢?武帝还在修长城吗?” “什么武帝?”红姐皱眉,但片刻后红姐笑了,“你说的是武帝啊,那都是二百年强的事情了,我朝历经武帝、高祖、高宗、太宗,现在已经是少灵七年了。” 那人这才放了心,大声疾呼,疯疯癫癫的去了。 “什么人啊这是?”红姐一笑。 “不要笑他们,二百年前的武帝的确是暴君。”两人很快到了她们安营扎寨的地方,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参军,男女都有,众人问了不少外面世界的问题。 红姐和乔安仔细一听才发现他们这群人问的话题都是围绕了武帝展开的,似乎他们避乱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似的。 红姐指了指面前一个巨大的石头,笑道:“只要谁能将这个举起来,都可以参军,今日已招了六十多个了。” “他们都情愿?” “废话,你以为我是武帝么?”红姐指了指自己,乔安一笑,“怎么可能?只不过多年来一提到招兵买马,人们总是敬而远之的。” 两人笑谈了会儿,乔安握着旁边的花名册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此刻,远处两个说说笑笑的女孩走来了过来。 第一个女孩欢快的走着,声音很洪亮,“方瑟,你不去参军吗?我阿爷说参军后就可以吃好的了,还能到外面去看看。” “姐姐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爷爷卧病在床,我要是离开了,他可怎么样呢?” 乔安听到这里,从桌上拿过来五两银子,但想了想,似乎在这穷乡僻壤里,人们并不是很看重金银珠宝,于是拿了一件衣裳和一些吃的东西靠近了那个女孩。 那女孩一笑,面上有美丽的梨涡,对乔安和红姐千恩万谢,但却婉拒了他们送的各种东西。 沈乔安和红姐到这女子家里去,发觉这女孩生活的很是清苦,横说竖说才让将新衣裳送了两件给她,这女孩送了他们茶叶,感激涕零目送二人离开。 乐文 第四百一十章 仲宣不死遇方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也算是开门红,从小山村回去的途中,红娘子们将报备了一下,乔安面带微笑,筹算着如何操练。 距离和李仲宣分庭抗更进一步。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却发现了不少死尸,红姐目光凝重,将一句尸体翻过来看了看,果断道:“这是中京的士兵,乔安。” “我看得出来。” “中京士兵怎么会在这里遇害呢?”两人都百思不解,一路上尸体有很多,竟还有一个女孩,这些女孩穿着和她们很近似于的衣裳,但全员牺牲,想要问问事情是没有可能了。 两人赶路回姜国不提。 另一边,卫兵离开后,方瑟采茶去了,她却才茶园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方瑟急忙后退,待到发觉这“尸体”胸口隐隐约约似乎在起伏,这才明白此人意一息尚存,还有救。 方瑟生拉硬拽,将此人给弄到了家里。 李仲宣感觉身体时冷时热,冷起来就如整个人被丢在了冰水里,热起来却好像一脚踩到来了火焰里,那种时冷时热的感觉逐渐消失了。 迷迷糊糊的,他感觉有人靠近来了自己,那一定是一个女孩,她的动作很轻柔,为自己拔掉了伤口上的箭簇,慢条斯理小心翼翼的位置疗伤。 李仲宣在半夜醒了过来,他的眼睛依旧明亮好像鹰隼之眸,他发觉自己的短剑在桌上,桌上有一些杂乱的器皿,器皿旁边有白花花的匕首等物。 李仲宣一怔,一把将刀拔了出来,他正要起身,但用力过猛差点岔了气,他只能假寐。 他看到一个俏丽的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孩逐渐的靠近了自己,那女孩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他闪电一般的出手,放此刻,自是要先发制人,那女孩手中的匕首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女孩一怔,做出来一个投降的动作。 “公子爷,您醒过来了啊?” “这里是哪里,你是何人?”李仲宣冷若冰霜的发问,那女孩大概没有想到结果会这样,李仲宣非但没有感激自己,反而是不停的质问自己。 “我叫方瑟,是这村子里的土著,今日采茶看到您躺在茶园里奄奄一息的,就救助了您回来。”方瑟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李仲宣这才丢开宝刀。 “抱歉!”他的脸微微一红,“让你受累了!”那女孩不过淡淡一笑,完全没有埋怨李仲宣的意思,甚至于也没有问究竟李仲宣为什么会受伤。 “公子爷,您肩膀上的伤口需要清理一下,我找了荨麻过来,您吃一点,我为您疗伤。”那女孩盈盈然一笑,将一块已拍打到稀巴烂的荨麻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在她的安排之下,吃了荨麻,方瑟为李仲宣疗伤后,又道:“这里不是我家,这是一个空屋子,我采茶的时候经常在这里避雨,因此带了你过来,明日里你情况稍微好一点儿我们就离开这里。” 那女孩的笑容竟很好看。 李仲宣点了点头,因了这荨麻的药效,他现在有点头昏。 但这小屋外却有了急骤的马蹄声,李仲宣警觉的起身,“糟糕,官兵来了!” “公子爷不要怕,我们躲一躲。”那姑娘搀扶了李仲宣躲避到来了茅屋后面,透过板壁,李仲宣看到来了一大群朝廷的人。 那群人在屋子里寻找了一圈,一个首领道:“大人,看起来他们并不在这里,最近姜国的女人在这里招兵呢,我们离开这里吧,这群臭娘们不小心撩拨到了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行人撤离了。 李仲宣感觉晕晕乎乎,等再一次醒过来,李仲宣已被这方瑟带到了半山腰,这里有一个四合院,农家里有加醋,也有家禽。 他是公鸡打鸣以后醒过来的,此刻,方瑟已从外面进来了,笑道:“公子爷昨夜休息的可好?” “很好,谢谢。” 方瑟看李仲宣行动不便,伺候李仲宣吃了早点后,为李仲宣介绍了一家家里另一位成员,李仲宣一看,发觉土炕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阿公,两人闲聊了两句,李仲宣才知道这方瑟竟是个苦命女。 “公子爷,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比昨天那个地方还要隐蔽呢,更兼姜国在这里招兵买马,等闲是不会有什么人过来捣乱的,您好好休息就好。”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每天天不亮方瑟就开始忙碌了,喂了鸡鸭后,勤劳的方瑟还要给李仲宣和爷爷做吃的,中午方瑟去采茶,晚饭之间回家。 从头至尾,她没有问李仲宣身世和来历,李仲宣毕竟是习武之人,经过一个礼拜的休养生息后,身体逐渐的康泰了,家里打柴劈柴挑水等事全然都落在了他的肩上。 李仲宣看方瑟可怜,还主动代替方瑟照顾爷爷,爷孙俩人对李仲宣也很感激。 这日,方瑟从外面回来,兴冲冲将背篓放下,“李公子,您让我打听的事情已有眉目了。” “快告诉我,究竟怎么样了?” “哎,中京的士兵都死光了,全军覆没,有人将他们的铭牌都凑齐了。”一般说来,士兵是有番号和铭牌的,这些铭牌上镌刻有士兵的籍贯年龄以及姓名等。 “呶!”方瑟将一张铭牌递给了李仲宣,“我也捡到了一个,你看看。”李仲宣一把接过,上面赫然是成将军的名字,看到这里李仲宣眼前一黑几乎没有昏厥过去。 “公子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李仲宣强抑悲伤,徐徐起身,就这一起身又是牵动了伤口。 “我爹爹当年是神武将军,我娘亲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十一岁那边我爹爹跟随蒙都将军打仗去了,爹爹就再也没有回来,要是我能捡到爹爹的铭牌就好了,也是个念想啊。”方瑟叹口气。 “方瑟,你爹爹叫什么名字?”李仲宣靠近方瑟,方瑟说出来一个名字,李仲宣握着桌上的毛笔,点头道:“好了,我记住了你爹爹的名字,那是五年前的事情,我替你寻访你爹爹去。” 李仲宣捧着方瑟的肩膀,郑重其事的叮咛,“这个铭牌的主人是我一个最要好的朋友,我也要去找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我寻访到下落后我再来看你和爷爷。” “公子爷,您、”方瑟后退了一小步,面上有了彤云,哑声道:“您的伤还没有痊愈呢,这就要走吗?” “必须走!”李仲宣盯着方瑟那美丽的大眼睛,“记住了!任何人问我的来历,你都不要告诉他们,负责你就活不成了!” 其实,李仲宣现在就想要带这个女孩离开,但很明显,现在他连自己逃走的能力都没有。 既然李仲宣要走,方瑟只能立即去给李仲宣准备东西,吃的喝的用的乃至于刀伤药等都准备了,送李仲宣离开。 李仲宣再三再四叮咛不可泄漏自己的行踪,这才离开。 他不相信成将军死了! 李仲宣从方瑟家离开,发觉追兵早已销声匿迹了,他到他们大战过的地方,尸体已经被清理过了,并且清理的很彻底。 秃鹫和鬣狗吃光了尸体,李仲宣各处都找了,附近能问的人也都问了,不见成将军一点线索。 但李仲宣却无意中打听到了方瑟爹爹的死因,李仲宣将秘密写在了一封信里,让人送到了方瑟家里。 世界上的事原本就如此不可思议,她寻找了多年也没能找到的线索,却被李仲宣一下子就寻找了出来。 自从李仲宣离开后,方瑟也没有想到李仲宣会回来,但这么快李仲宣就带回来一个她期盼已久的消息,这不免放方瑟对其心存感激。 李仲宣想要回京去,但却不知道究竟崇黑虎是否还有其余的什么暗算,只能在这里稍事休整。 沈乔安和红姐连日来都在操练卫兵,红娘子们原本就很厉害,短时间内已操练出了一群一群的精兵强将。 红姐挥汗如雨,将钢枪丢下后到屋子里找水喝,看到沈乔安盯着堪舆图在看,“看什么呢?”红姐一面喝水,一面碰一碰乔安。 “我们还要扩张一下版图,你看看这里,要是可以打下回鹘人,从这联通到这里,怎么样?”乔安缜密的分析。 这两年过来,红姐发觉乔安很有统筹兼顾之能,因此大事小情只要乔安感觉没有什么问题,她都不会有异议。 “回鹘人,是不是很厉害?” “也不算很厉害,根据我调查,这是一群融合了白马藏族以及羌族人的部落,部落首领叫吐谷浑,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生番。浙这些人也不容小觑,红姐看这里,”乔安指了堪舆图给红姐看。 “这里我刚刚做过标识了,这一片过去沃野千里,这一片过去都是绿油油的稻田,相比较于我们现在的地理,他们可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 “那不能等!”红姐拍案而起,“搞不好等着等着他们反而来侵夺我们的地盘了。” “不可操之过急。你让我想一想!他们占山川之险要,这太得天独厚了,至于那些回回人,我们也没有领教过,倒是需要找个人去探看一下。”乔安的意思是循序渐进。 红姐点点头,“等你消息。” 但实际上红姐早已蠢蠢欲动了,傍晚,乔安精疲力竭的睡觉了,红姐着急了采薇采葛和一群红娘子朝着回鹘而去。 今晚月亮很好,红姐在最前面开路,采薇有点不放心,“姐,这三更半夜去撞营呢?这在兵法上交敌明我暗,很容易会被人算计的啊。” “少废话,我打仗多年,什么时候有过败绩?世界上没有几个成将军和李仲宣,只要不是他们,我们怕他什么吐谷浑不吐谷浑。”红姐神气活现。 “我觉得,”采葛犹犹豫豫的看了看都城的方向,“红姐,还是叫乔安姑娘起来好好的商量商量吧,不能说风就是雨啊,要是这回鹘果真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消灭,乔安姑娘早让我们拔钉子去了。” 拔钉子是黑话,自然是斩草除根的意思。 乐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欲报家仇做刺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我的还是听她的,你不情愿去就算了,我可是稳操胜券。”红姐拍一拍胸脯,“我们就给乔安一个惊喜有何不可呢?” 惊喜是没有,却给了沈乔安一个惊讶。 红姐他们固然也是精锐之师,但毕竟撞营这等事情需要提前做周全的天探看与准备,否则对方营盘里有什么秘密和埋伏谁知道呢?红姐和采薇采葛都挂彩了,众人损失惨重。 乔安皱眉,一面为其包扎伤口一面埋怨。 “您才让我去探消息呢,红姐她们就行动了,得亏我知道有个逃生的路径,不然红姐这一回可是有去无回了。”一个女孩叹口气。 这个女孩是乔安今日刚刚安排过去的暗桩,今晚要不是有这女孩,红姐只怕真的会凶多吉少。 “究竟打听到什么了,说来听听啊?”红姐看向那探子。 探子捂着嘴一笑,“说来不足为外人道了,他们的大单于是个色中饿鬼,依照我看啊,想要打败他们,需要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去做前茅。” “听到了?”乔安嗔怪的瞥一眼红姐,“好色!得亏你走得快,否则想走就走不成了。” 红姐朝着乔安吐吐舌头。 沈乔安让探子进一步去打听,这探子很快回来了,告诉乔安道:“这个吐谷浑自己是深山老林里的,但却比较喜欢中原的女孩,他喜欢那种会琴棋书画的。” “我倒是可以牺牲色相,但我不会琴棋书画啊!”红姐失落的叹口气,她想要报这一箭之仇呢。 红姐急忙让红娘子过来,号召完毕后,挑选那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孩,后来发现,这一群女孩自从跟了她们后哪里有时间学习琴棋书画,每天吃了练武就是练武。 不要说精通了,连稍微“会一点”琴棋书画的都没有。 找寻了一整天,终于有一个女孩出现了,那女孩的确精通琴棋书画,但却是个面黄肌瘦的丑女,红姐端详了许久,对这长相很是抱歉的女孩道:“不成不成,你太倒胃口了。” 众人看向乔安。 沈乔安起身,“就我吧,我去会一会这个吐谷浑。” 但却遭到了众人强烈的反对,沈乔安和红姐是他们的首领,和红姐一般也是她们的核心,众人都唯恐乔安会失手。 “不要着急,我们再寻访寻访,不就是美人计?” 第二日红姐和乔安等到处去寻找那样的美人儿,但很快的一个女孩就推荐了另外一个女孩,乔安一看那个女孩,正好是之前在小镇上参军的那个。 “我阿爷告诉我,在我们村子里就有一个不世出的才女呢,她喜得诗词没准儿你们还会背诵呢,她就是之前我参军时候和我走在一起的那个采茶女。” “采茶女?”沈乔安和红姐面面相觑,许久后,乔安追想到了那个采茶女的模样,在这穷乡僻壤里,这个女孩的确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 “你们只要能保证她这一趟的能平平安安的去,又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我找她去说。”那女孩看向乔安。 “谢谢你的消息,但不要着急,这事情让我来,其中的利害等不是你能明白的。”那女孩也知沈乔安的意思,毕竟她的阅历浅薄,又是刚刚参军,对很多事情自没有乔安和红姐精通。 “我找人带了这女孩过来。”红姐气昂昂握着宝剑就要出门。 “红姐,上一次撞营的事情忘记了吗?你重要栽跟头才知道疼。”乔安低喃一声,“这一次让我来吧,你这么大喇喇的过去。吓到了人家。” 翌日,方瑟刚刚从茶园回来,就看到门口一个白衣男子在东张西望,方瑟向来是古道热肠之人,靠近那人和那人攀谈。 沈乔安叹口气,“我今日到这里游山玩水,不小心和家童走散了,现在又是迷路了,怕外面有豺狼虎豹,找你问个路。” 方瑟看向那男子,她面上一红,“从这里出山到小镇上去,要走两个时辰呢,晚上是千万不敢出门的,这里有老虎。” 方瑟好心好意邀请那男子到自己家里去,乔安跟在方瑟背后,这方瑟家徒四壁,除了墙壁上挂着一把古琴,屋子里并没有多余的东西。 方瑟看乔安足踝“受伤”了,将自己爷爷的拐杖给了乔安,乔安拄拐,和方瑟聊了不少。 夜幕降临,方瑟安排乔安留宿,到第二日,沈乔安的马“丢了”,不得已只能继续留下,到第三日诸如此类的小事情层出不群的发生,方瑟不过甜甜的一笑,“不妨事的,公子爷在这里住着就好。” 接下来,沈乔安开始偷偷的展开美人计,但方瑟对她连消带打的情话不过一笑了之,这个女孩太单纯也太善良了,而眼下要做的事情是那样的危险,乔安想要打退堂鼓了,第五天的早上,准备离开重新去物色更好的人选。 沈乔安离开之前,看到方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她正准备道别呢,屋子里却有了剧烈的咳嗽声。 “爷爷,爷爷。”那惊心动魄的咳嗽声完毕后,是女孩担忧的问候,沈乔安急忙进入屋子,她看了看方瑟,方瑟泪流满面。 乔安于心不忍,放下一口袋碎银子,拜了拜准备离开了。 “哎,健儿在就好了,健儿在就好了!” 那老人嘟嘟囔囔的睡下了,沈乔安冲破难关衣袖中掏了会儿,将一瓶玫瑰露给了方瑟。 是的!她已不能让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继续毁灭下去了,但沈乔安刚刚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桌上的一个东西,那是个铭牌,乔安看到这铭牌,不禁奇怪。 她看到了上面成将军的名字,就更奇怪了。 “姑娘!”屋子里,方瑟握着碎银子出来了,靠近了乔安,“小女子感念您,但小女子很奇怪,您为何要女扮男装到我家里来?姑娘敢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了,但到底也没有开口。” “这个人是你什么人?”乔安举起来铭牌。 “素不相识之人,铭牌是捡来的。”方瑟看向乔安。乔安点点头,“他是我一个朋友,但是我很奇怪,他的铭牌怎么就在你这里?” “战役啊,姑娘!”方瑟苦涩的牵动嘴角,那大概是世界上最难看的笑容了,“您听到了吗?我爷爷在叫健儿,您知道“健儿”是什么人?” “什么人?”不是老者的儿子就是孙子了,再不然是这女孩的未婚夫?乔安更倾向于前者。 “健儿是我爹爹的乳名,我爹爹五年前跟着蒙都将军去打仗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前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我爹爹早已死于非命。我爹爹被俘虏了,后来死在了回鹘,老天啊!爹爹啊!” 这女孩失魂落魄的哭起来。 “爹爹一去不复返后,娘亲就生病了,没有很久就去世了,后来爷爷老了,爷爷也生病了。”这女孩哭的非常惨烈。 乔安看到这里,心软了,将自己的来意道明,散开了秀发,“你也是有眼力见,我的确是个女子,我是姜国的女王。” 那女孩听了后,急忙追问沈乔安的来意,乔安并没有隐晦,将自己的一切意思都说了。 “你放心,你爹爹的仇我们会给你报的,这回鹘人是越发了不得了。”乔安叮咛方瑟不要担心,而后准备离开。 但方瑟却扑通一声跪在了乔安背后,乔安回头。 “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父仇不共戴天!既然姑娘已选中了方瑟,方瑟愿意去撞营!”方瑟看向沈乔安,乔安不放心的看了看屋子。 “你、这!”乔安有点为难。 “姑娘,请姑娘差遣个妥当人过来照顾好我爷爷就是了,方瑟一定要为父亲报仇。” 沈乔安看向那跪在自己背后的女孩,她那水汪汪的眼睛明星一般,如此可怜,如此卑躬屈膝,让乔安想到了红娘子中的每个人。 “你不要对我行此大礼,这事情原本就比较复杂,我希望你能深思熟虑,但你要是决定离开帮我们,你爷爷的事情我自会找人打理,不会让老人家受一点点的委屈。” 方瑟闻声,连连点头。 沈乔安下山,五味杂陈,红姐看到乔安回来,忙追问进展,其实红姐在乔安离开后她也没有闲着,她一口气找了五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女子,但这些女子要么不够庄重,要么有点愚笨,完全不是最佳人选。 “这是从哪里找的?”乔安指了指眼前一溜几个女孩。 “天香楼,中京最大的青楼。” “快送她们回去,我们从长计议。”乔安皱眉,红姐只能让采薇采葛带这一群女孩去了,女孩们骂骂咧咧,索要了不少的金银,乔安将今日的事情和盘托出,红姐听完后,气的一拳头将桌上一个转心壶都打碎了。 “真是欺人太甚了,我们一定要消灭她!”红姐多么希望方瑟能加入她们,但在沈乔安看来,她却有点担心。 方瑟的目的性太强了,一个急功近利之人往往并不能做成大事。 方瑟就这么等了三天,沈乔安还是没有安排她行动,这让方瑟有点焦虑,她主动去找了乔安。 “女王究竟怎么意思,不是说好的要我行动吗?怎么还不见安排?”沈乔安听到这里,飞着她到庭院里。 那庭院里有一口大水缸,里面有少一半的水,水中浸泡了不少银杏叶,沈乔安递给方瑟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棍。 “什么时候将叶片用木棍打捞起来了,我们就行动。”方瑟知道乔安的安排一定别有深意,她点点头,从乔安手中接过木棍。 她本以为这是轻而易举就能做成的事情,但孰料那木棍一探入水中,轻微一搅拌树叶就好像的活过来了一般,任凭她怎么巧妙的用力,落叶都好像鱼儿一般晃荡,总不能贴在木棍上。 方瑟气馁极了,一连三天她都在思考怎么样将落叶给打捞起来,但却无济于事。 第四天一大清早,乔安去找红姐,不等乔安开口,红姐朝着外面努努嘴,“究竟是她疯了还是你疯了,这几天她都围着这个大水缸在转圈,里头有什么了不起劳什子?” “他太心浮气躁了,我不过想要让她明白什么叫欲速则不达。”沈乔安又道:“对了,你这边究竟调查的怎么样了呢?” 乐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计划誓杀吐谷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们最近也没有什么举动,但我通过他们的账房先生了解到每个月的十五号,大单于吐谷浑会带着一群人下山采买粮食。”乔安听到这里,暗暗的掐指一算。 “已十号了,我们还有五天,你看看这丫头究竟成不成啊?”红姐叹口气,惆怅的看向外面。 这等美人计最好一次性就成功,否则一旦失败了,再想要故技重施就困难了。 “红姐,你算错了,我们只有三天半的时间。”乔安一面说,一面从红姐的屋子里将一把古琴拿走,抱着到了外面。 看到沈乔安出来,方瑟皱眉道:“你这是玩儿我呢,完全不可能!不相信你试一试。” “试一试就试一试,好让你也学习学习。”沈乔安解开了古琴,“弹琴给我听,那吐谷浑虽然自己不会琴棋书画,但鉴赏力却还是有的,据说他非常刁钻,有一次一个女孩为其演奏音乐,错乱了一个音符,他就杀了那个女孩。” “我演奏什么?” “就《春江花月夜》吧。”乔安一面说,一面闭目养神,任凭淡金色的阳光落在自己的眼帘上。 红姐也从屋子出来,她看向方瑟,方瑟施施然坐在石鼓上,轻轻的弹奏起来,但音乐声刚刚起来乔安握着一根木棍就抽打在了女孩手上。 “沈乔安!你!”方瑟一把推开了古琴,泪水都快出来了,嘟囔道:“你欺负人,你最近都在欺负我。” “我刚刚已说过了那吐谷浑具有高超的鉴赏力,你刚刚弹奏的音乐里有生杀予夺之气,你自己没有感觉到吗?这等音乐,只怕你没有靠近吐谷浑呢,他想识破了你!” “这!”方瑟皱眉,轻轻抚摸了一下琴弦,沈乔安的手落在琴弦上,手指之下立即绽放了一串行云流水的乐章。 “真有你的,那样一曲柔和的简单音乐,你竟表演的如此不堪,这样能为父亲报仇吗?”乔安这么大喇喇的一批评,她又气又急。 “过来看看。”乔安拉着方瑟到那水缸旁边,水已风平浪静,看起来好像冻结了的白玉一般,树叶全部都荡漾在水面上,沈乔安握着木棍,轻轻的移动,动作很慢,随时可能会停顿。 但那些树叶跟着她轻轻移动的动作,忽而全部都贴在了木棍上,沈乔安将一沓落叶弄了出来。 “欲速则不达,你连这个修为都没有,怎么能靠近他呢?这吐谷浑聪明过人,他能雄踞在回鹘这么多年,你以为都是凭借运气吗?” “这!” “就算是凭借运气,你缺不可能有这样好的运气,你爹爹和我们都对你寄予厚望,你自己看看你是什么表情,你一脸的杀气,他怎么会感觉不到?” 经过乔安的批评后,方瑟急忙修正,也没有问究竟自己什么时候行动,两天后,乔安看方瑟已性心如止水,这才点点头,将具体行动告诉了她。 “一定要全力以赴,到时候我们会安排妥当人帮助你,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乔安一面说一面拍击了一下古琴,“你在龙池这里一拍,会有一把铁剑,这把剑就是你的武器。” 方瑟握着古琴反反复复的研究,终于,她琢磨出来了一套看起来寻常,但别有用心的动作。 三天后,吐谷浑果真到中原地区来采买粮食了,因他们是别国之人,所以他们下山后穿的都是中原人的衣裳。 但回鹘人毛发蜷曲,体味比较重,即便是他们伪装了,但依旧能轻而易举能从人群中封分辨出来。 沈乔安等吐谷浑他们到客栈吃东西的时候,让方瑟开始弹奏,这缥缈的古琴之声,很快就吸引了吐谷浑。 “找那官妓过来,让她为本单于演奏。” 上钩了! 红姐此刻就坐在这客栈中,她在吃东西,但目光却时不时的撇过去,一旦方瑟这边有危险,她急忙救助。 另一个屋子,一个面色雪白的回鹘人邀请姑娘出去演奏,方瑟看向旁边的乔安。 “多谢姑娘知遇之恩,我去了。” “方瑟,从现在开始我是你调琴的丫头,你是个瞎子,想要知道更多的秘密只能这样。”方瑟闻言,知道乔安这是要以身犯险来保护自己了,更是感激不尽。 两人从对面屋子出来,那吐谷浑朗然一笑,斟酒一杯送到方瑟面前,“姑娘可会喝酒?” 方瑟含笑摇摇头,但眼珠子却一动不动,失去了焦点。 “我们姑娘琴棋书画都会,但因去年家破人亡后悲伤过度导致眼睛有点不灵便了,现如今,书画算是丢下了。”乔安之所以这样安排,完全是怕脱离了这个古琴他们的刺杀任务会失败。 “你不会说话吗?非要让丫头代你开口。” “大人!”方瑟一手抱着古琴,一手胡乱的空中抚摸,那吐谷浑一把拉住了方瑟的手。 “本单于在这里,姑娘。” 方瑟点点头,“小女子除了弹琴别的都不会,大人想要听什么,小女子为大人演奏。”事实证明,这个吐谷浑果真具有非常高超的鉴赏力。 “还好,还好!”一曲完毕,吐谷浑赞美,但黯然道:“也有美中不足,譬如你的君弦音不能太低,要比臣弦高一些,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跟着我回鹘去吧。”一句话改变了她的命运。 红姐撇唇,果然和调查的结果投簧,这吐谷浑是个好色又喜欢曲艺之人,女孩点点头,跟在了吐谷浑旁边,看起来好像娇弱的花儿一般。 “这个姑娘呢,也会?” “小女子是给姑娘调琴弦的,姑娘没有奴婢万万不可。”这么一说,那吐谷浑一笑,“那也没有什么,都和我到草原去。” 红姐起身,不解的看向乔安。 沈乔安丢给红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红姐只能安静下来,跟着,乔安和吐谷浑一行人到回鹘去了。 再跟着,吐谷浑竟异想天开要册方瑟做大妃,方瑟再三再四的推诿,但吐谷浑却不同意。 婚礼举行完毕后,乔安暗示方瑟可以下手了,方瑟白日里假装眼睛看不到,因此多少次他们的会议,她都全然看到也都听清楚了,至于夜晚,方瑟就开始翻箱倒箧。 “二当家,原来他们在帝京有内应,难怪这多年来他们什么都不怕。”方瑟将调查的事情告诉了乔安。 “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乔安立即在屋子里翻。 “你们做什么呢?”两人正找的热火朝天,那大吐谷浑却回来了,狠狠的盯着两人看。 “我发簪上丢了一颗珍珠,我们在找这个呢,大人。”方瑟很容易入戏,一面说一面伸手在地上徒劳的抓摸。 看到这里,他脸上有了笑容,“一颗珍珠罢了,不要紧,我明日让人送你一斛珠。” 沈乔安此刻一边收拾一边将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收拢了起来,吐谷浑压根就想不到一个眼睛都看不到的女子竟然这样厉害。 眼看第二个月的十五号到来了,他们要下山了,而沈乔安和红姐也已互通有无,红姐杀了他们的接头人,让红娘子和侍卫更换了他们的衣裳,诱敌深入。 今日一大清早,方瑟的琴弦断了,说要和乔安去采买,吐谷浑带着她们上了马车,到市镇后,两人一面采买琴弦一面交流。 吐谷浑和接线人见面后,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情呢?最近又不短你什么东西?” “大单于,我们找您的确是有事情啊。”那人和吐谷浑东拉西扯聊了不少话题。 而与此同时,红姐等已率领了军队去突袭他们的阵营了,吐谷浑带走了强壮的兵力,而红姐又获得了进入回鹘的秘密地图,她们势如破竹,很是厉害。 后方士兵吃紧,红姐是有备而来,眼看着又是后半夜天黑沉沉的,因此他们很快就落败了,红姐仰天长啸,将自己玄鸟的旗帜交给了采薇。 “和采葛将我们的大王旗挂起来,回鹘要更名改姓了!”众人忙前忙后。 今日,吐谷浑带着方瑟和乔安进城,他们的队伍还没有进启夏门呢,就遭到了伏击,好像有什么人早已提前安排好了似的。 “大单于,不要怕,不过小蟊贼罢了。”马车上,方瑟面不改色,甚至于还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吐谷浑。 “让我下去看看!”只可惜吐谷浑刚刚下车,那一群偷袭他们的人就四处逃走了,这让吐谷浑无计可施,吐谷浑骂骂咧咧。 这一轮的偷袭其实仅仅是试一试他们的兵力罢了,乔安和红姐已杀了城中的内应,但她们毕竟不放心。 此刻,她们发觉,的确不存在救护他们的人,这么一来,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一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任何问题,吐谷浑的士兵满载而归,现在已是动手最好的时刻。 这一路上,沈乔安一直都在观察吐谷浑的一举一动,其实吐谷浑已约略察觉到了什么。 出了启夏门,吐谷浑让众人原地休息,乔安靠近方瑟,压低声音道:“在前一个路口,你撒谎要方便方便,我们的卫兵会送你离开。” “不!”此刻方瑟却泪水涟涟,“我要给爹爹报仇。” “别天真了!”乔安喝道:“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现在已警觉了,已发现我们不对劲了吗?听我的!” “姑娘,我还没有搞清楚究竟他是不是我的杀父仇人呢,我怎么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离开呢?我不!现在我不听你的话了,姑娘自便吧。” 沈乔安多么想将方瑟给拉回来啊,但转念一想,要是这些国恨家仇都在自己身上,自己会心甘情愿就离开吗? “哎!”沈乔安叹息了一声。 只见方瑟已回到了吐谷浑身旁,那吐谷浑的确感觉到不对劲了,但任凭他怎么怀疑都没有疑心到乔安和方瑟身上。 吐谷浑点燃了彩旗,一枚彩旗腾空,幻化做五光十色的彩芒,然后缤纷的降落下来,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彩旗是他们召集同伴的讯号,吐谷浑作为天生的猎手,觉有超越了常人的敏锐,他预感到出事情了,他在等! 要是一刻钟之内营救自己的回鹘人还不来的话,说明部落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情。 乐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古琴杀意姑娘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单于,听曲儿吗?” “来个东风破吧。”人微微闭上了眼睛,但这一次方瑟却没有听话,方瑟笑了,“不如来一个落梅风。” “落梅风?”他微微一怔,眼神变得复杂了不少。 “落梅风是一个男子写给一个女子的词曲,曲调哀感顽艳,说的是男子东征西讨去了,女子在家望眼欲穿的事情,您听一听吧。” 沈乔安袖中匕首出鞘,她也决定放弃逃走,帮助方瑟报仇。 方瑟演奏的乐曲水准很高,尽管沈乔安之前也听过方瑟弹琴,但从来没有一首曲子能和今日这个一较高低,那种细腻的情感通过音符竟表现的淋漓尽致,众人都感觉眼眶逐渐的湿润了。 他们似乎完全被音乐表达的情感带入了,那刻骨的缠绵和刻骨的思念,让人泪目,终于,音乐伴随着天空一声凄厉的大雁鸣叫结束了。 “你怎么会弹奏这个,快说!”音乐结束后,吐谷浑的面色顿时变了,她他上前去一把卡住了女孩的咽喉,死死的逼视着他。 “快说!”感觉到方瑟快给自己扼死了,他用力的推开了方瑟。 乔安上前去,她有一种冲动,她多么想要了结了这个刽子手啊,但她却不能!她要看着她报仇雪恨,将吐谷浑杀之后快。 “落梅风是一个将军写给自己爱人的,那将军叫方健,这个名字不知道究竟您熟不熟呢?”方瑟委顿在地上,他缓慢的起身,目光微冷,盯着面前的男子。 吐谷浑如遭电击,颤声道:“方健!方健!蒙都手下的大将军方健吗?” “是啊,六年前方健跟着蒙都将军离开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的夫人等啊等,最后郁郁而终。” “你!”吐谷浑顿时紧张,惶惑不宁道:“告诉我,你是她什么人!?快!” “大单于还没有告诉小女子呢,这个方健您熟悉吗?”她不答反问,她依旧在笑,但沈乔安看到她的手逐渐的移动到了古琴的龙池上。 机簧一触即发。 “此人是我手下败将!他死在了我手中。”这句话说完,吐谷浑一脚踢开了古琴。 “糟糕!”乔安闪电一般的出手,剑光好像匹练一般劈砍了过去,这一招“力劈华山”是洛怀逸的拿手好戏,她经过反反复复的试练,此刻已炉火纯青。 老天!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竟是个隐藏起来的杀手,饶吐谷浑身经百战,此刻这么近距离,想要躲避已没有可能。 乔安的鱼肠剑刺在了吐谷浑的肩膀上,那吐谷浑就地一滚,眼看就要逃离,也就在此刻,沈乔安飞身上了篷车,也不知道做了一个什么样的动作,四下琉璃顿时一片回应。 过片刻,一群穿着红衣裳的娘子军和众人打斗起来,乔安想要去帮一帮方瑟,但方瑟对着沈乔安摇了摇头。 “方瑟,交给我吧。”乔安刚刚那一下偷袭,让吐谷浑的右手手腕失去了力量,他让他的武力大打折扣,这已经是她能帮她的极限了。 “沈乔安,不用!” 方瑟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吐谷浑,那吐谷浑冷笑一声踢开了方瑟,方瑟仅有的拳脚功夫都用上了,但面对这个战神一般的男子,却还是落了下风。 “方瑟,方瑟啊。”乔安哀嚎,她希望方瑟不要这样,但方瑟呢,一次一次的跌倒,一次一次的爬起来。 沈乔安内心激动万分,她就地一滚,在混战的人群里,抱起来古琴,依照金鸡独立,将古琴放在了膝盖上,刚刚那词曲是什么? “落梅风”! 对了!落梅风! 乔安一面弹琴,一面长吟“鸡栖于埘,日之夕矣,君子于役,苟无饥渴!君子于役,苟无饥渴!”乔安的记忆力原本就很好,重复的弹奏了一遍后,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好像得到了鼓励,好像不甘心情愿就这样赴死一般。 方瑟弹跳了起来,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从背后卡住了吐谷浑的咽喉,那吐吐谷浑用后退。 “嘭”的一声,女孩的后背重重的撞击在了篷车上,但她的手腕依旧是是的卡在他的咽喉上,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我是他的女儿,我要为他报仇!”方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用力的锁喉,许久后,吐谷浑那高大的身躯逐渐的滚落在了地上。 乔安的音乐声也结束了。 “我要为爹爹报仇!报仇啊!” 等红姐到来后,她看到方瑟手中握着锋利的匕首一下一下的刺在吐谷浑的尸体上,她看到乔安握着那一把古琴,似乎刚刚演奏我拿笔的模样。 她还看到夕阳西下里,地上有一大堆横七竖八的尸体。 “你们这是,”红姐变成了丈二和尚,“做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弹琴。” 乔安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缓慢的起身朝着方瑟而去。 “好了,方瑟,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现实结束了,二人噩梦也结束了。 “古琴,我的古琴呢?”方瑟伸手,红姐看方瑟浑身血淋淋的,有点担心,但还是将古琴捡起来小心翼翼的给了她。 “你要是喜欢这种模样的古琴,我明日送你一马车,现在你快起来我们回去疗伤吧。”红姐搀扶方瑟起身。 方瑟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那尸体早已血肉模糊了,她的嘴角终于有了一缕笑痕。 她一个只会一点儿三脚猫功夫的弱女子竟打败了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单于,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 红娘子们逐渐的围拢了过来,各个瞠目结舌。 乔安看到她缓缓地将那宝剑举了起来,众人都以为这女孩大仇得报,怕要自杀了。 但方瑟的剑锋却落在了七根琴弦上,“砰砰砰”琴弦全部折断。 “方家后继无人,落梅风于今绝矣!” 方瑟昏厥了过去。 “快,来个军医给方姑娘看看。”红姐安排军医过来为方瑟看伤。 乔安抱着古琴,将那残破不堪的古琴丢在了马车里,“清点一下人数,将这马车里的辎重都带回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忙碌,将吐谷浑等人的尸体丢在了峡谷里,将他们的物资当做战利品运送回去了。 乔安和红姐都受伤了,但这小伤对她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两人包扎完毕后,靠近了方瑟的床边。 这里是她们的皇宫,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但方瑟却还在做恶梦。乔安攥住了方瑟那冰冷的手,她的手颤抖的厉害,好像风中的落叶一般。 第二日,合纵连横,回鹘也成了她们的地盘,女孩们兴奋极了,有的一些女孩叙功后做了女将军,拍着身上的铠甲炫耀道:“沉甸甸的呢,好不风流快活。” “让我摸摸!” “去你的,手上有汗呢。” 方瑟在这样的声音里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乔安看到方瑟睁开了眼睛,急忙上前去嘘寒问暖。 “大惊小怪!死不了,我之前受伤比这个严重多了,不也活得好好的?”红姐欣慰的笑着,也靠近了方瑟。 “吐谷浑呢?”方瑟睁开眼睛后问道:“死了吗?” “早已经死了,丢在了乱葬岗里。” “父亲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我也、也、也要回家去照顾爷爷了。”女孩挣扎了一下,红姐看到这模样怎么可能放心让她离开?急忙丢给乔安一个眼神。 乔安点点头,柔声道:“你放心好了,你爷爷有我们照料呢,你现在倒是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但方瑟坚决要离开,沈乔安只能亲自护送方瑟回家,到家里后,乔安叮咛几个女孩伺候方瑟,就在娘子军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子里有了低低的啜泣。 “爷爷,我回来了。” “古琴、古琴呢?” “在,在!”方瑟将古琴递给了爷爷,爷爷嘴角浮现了笑容,低喃道:“这多年来,爷爷拖累你了。爷爷知道你做什么去了,当年我已料想到了你爹爹死于非命,方瑟,苦了你啊!” 乔安在窗外听着,神情凄然。 “主上,回去了。”旁边一红娘子拉了拉乔安的手,沈乔安点点头,出了柴门,但刚刚到门口,乔安就听到了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声。 “爷爷,爷爷!爷爷啊!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众人也都站在柴门旁边一动不动,乔安道:“不要愣着了,再找几个人上山,为老人家操办一下葬礼!”众人各奔东西,片刻后,乔安进入了屋子。 她看到老人家嘴角有一抹永恒的温暖笑意,“方瑟,你爷爷走的很安详,他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节哀顺变吧。” 下午,红娘子来了,连红姐也登门拜访了,红姐向来将生生死死看的比较淡漠,但这一次没来由的心情有点压抑。 “方瑟,不要哭了,你为什么立下汗马功劳,你爷爷也是我们的爷爷,我们会料理好这事情的。”红姐看起来是个冷冰冰的人,但熟悉后人们都会知道红姐外冷内热,非常富有同情心。 办理了丧礼后,红姐轻咳了一声,拉乔安到僻静处。 “她以后一个人在这里这么生活呢?荒郊野岭的,我们这一招兵买马周边能走的人都走了,不如也带走她,我看这小丫头不错。” 乔安也正有此意,但两人靠近方瑟,将这话说了后,方瑟却没有同意,她一边埋葬古琴一边道:“我要和爹爹娘亲以及爷爷在一起。” 两人都理解她,她伤心过度了。 离开之前,乔安和红姐依旧不放心,找了几个红娘子伺候她的饮食起居,两人下山,唏嘘不已。 经过这一次痛击回鹘后,姜国的版图扩大了一倍多,乔安让人开垦农田,各种方面都齐头并进,红姐在动其余的点子。 她想要研究研究周边还有没有什么小国家是就可以吞并的。 侍三五天后,乔安再次去看方瑟,方瑟形销骨立,身体虽然逐渐的好了,但整个人瘦相爱去一大圈,黑眼圈看起来特分明,乔安看到这里,只能苦劝让她加入鹤楼,加入姜国。 乐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化名萧衍做小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方瑟呢,宁肯一人生活在这凄冷的小屋子里也不情愿和她们离开,乔安只能留下一些日用和衣裳鞋袜等,带着几个红娘子离开了。 “怎么?那小妮子食古不化了不成?我们都三顾茅庐了,她还真的要玩一玩隆中对啊?”红姐看到乔安一人单独出来,有点气闷。 要知道,周边多少君主国,多少人想要加入他们,她还未必同意呢,但此刻呢,这小妮子竟对她们丢出的橄榄枝视而不见。 乔安苦笑,打哈哈道:“不要急于一时嘛,这和打捞树叶的游戏一模一样。” “是啊,欲速则不达。” 下山后,两人整顿兵马,这一次的合并让姜国更加强盛了,也更加物阜民丰了,不需要招兵买马,也有人从十里八乡过来参加。 最近,这消息不胫而走,人尽皆知,茶楼酒肆里有那好事者已经编出了大鼓书了,全部都是歌颂乔安和红姐的,但乔安和红姐隐姓埋名,他们都不知道她们的真名实姓。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连同那叫做方瑟的女孩头一战成名。 这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到了李仲宣的耳中,李仲宣现在已经靠近了姜国,最近这一段时间,他各处打听,想要找一找究竟成将军还活着没有,想要找一找就将奉遇在哪里,但周围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能找的线索都找了,却连一星半点儿的雪泥鸿爪都没有。 今日,李仲宣走的气喘吁吁,他发觉后面有人在跟踪自己,那几个人是当地的泼皮破落户。 众人跟着李仲宣进入一片杨树林。 “乖乖的,刚刚还在前面呢,点子说不见就不见了。”一个人握着鬼头刀,四顾了一下。 “老二,你说这个人真的是李仲宣吗?不是说李仲宣已经被弄死了吗?” “是不是杀了再说,我们将这人的人头给了崇黑虎将军,他自然会辨认,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嘿嘿!你我可就平步青云了,强过在这里做刀头舔血的生意啊。” 几个人在这不打大的杨树林了搜寻了一圈,但却没有看到李仲宣,反而是下午的时候,有人看到杨树林里多了几个无赖的尸体。 他们几个原本准备在李仲宣身上发财,但现实是他们却都死在了李仲宣手中。 此刻的李仲宣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拿走了老二手中一把镔铁的宝刀,在这几个人身上找钱袋,但钱袋里却空空如也,这不免让李仲宣晦气。 李仲宣从杨树林出来,东张西望了会儿,朝着姜国而去,但想不到到了国门,却需要验明正身,他假装丢了户籍证明,那侍卫也没有为难他,“公子爷还是好好找一找,身份不明之人是不能放过放到我们国内去的呢。” 那士兵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风尘仆仆,大概已经很多天没有净面了,但却感觉李仲宣卓尔不凡,有个守令官下楼来,送了一两银子和一包干粮给李仲宣。 李仲宣照单全收,却连个谢谢都没有,他可不相信实际上会有这样的好人。 不过那老兵很喜欢聊天,和李仲宣谈天说地。 李仲宣消息闭塞,又不敢胡乱打听,今日巧遇了这么一个老大叔,李仲宣急忙问时局,一般情况烽火台上的守令官对时局都了如指掌。 “说是中京的皇帝带着成将军和奉遇将军去姜国,在路上遭遇了埋伏,给人弄死了,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中京呢,现在岂非天下大乱,又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啊。”李仲宣唯恐被识破了,看都没有看那人的眼睛,她掰开干粮吃了两口。 那人感叹道:“说来就更奇怪了,中京真是个奇妙的地方,虽然皇上生死未卜,但朝局有裴炎和杜边等,竟一切还安堵如常呢。”李仲宣无意中了解到这么多,却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再问,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现在他要设法联络裴炎和成将军。 “连我们姜国也在帮助他们找尸体,但说来就奇怪了,不但李仲宣的尸体没能找到,连成将军和奉遇将军的尸体也都不翼而飞了,你说野兽吃尸体竟也会挑选呢,哈哈哈。”那人吃了一口烧刀子。 “不!”李仲宣起身,神目如电,这一刻他的眼神让眼前人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没准儿他们还活的好好的呢。” 李仲宣说完后,扬长而去。 他刚刚从姜国离开,就发觉有人在跟踪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尾巴甩开,她困倦极了,躺在一棵大树之下休息,但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马蹄声和脚步声。 李仲宣飞身上树,朝着下面一看,是崇黑虎麾下的一个将军,此人握着马鞭指了指东南方,“大概是到那边去了,大家分开找。” “将军,您说那人果真是李仲宣吗?” “怎么是不是的!”那大将军暴怒,一马鞭丢过去打在了小兵的面上,“千岁要的是证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不是李仲宣,也不能放过他。”李仲宣在树上听到这里,顿时不寒而栗。 他们竟如此狠毒!哪怕不是李仲宣,但此人模样儿近似于李仲宣,都将会死于非命! 李仲宣从树上下来,并不敢朝着大路走了,他逐渐发觉很多来来往往之人,有人甚至停下马儿拿出来一张画卷给李仲宣看,原来“中京”已出了海捕文书,画影图形来捉拿此人呢。 李仲宣将自己弄得有点邋遢,生姜涂抹面孔,改变了肤色,走路佝偻腰肢慢吞吞的,看起来活像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这么一个貌不出众之人,谁会想到竟会纵横天下的李仲宣呢? 这日,李仲宣吃光了那守令官给的干粮,用仅有的一两银子到客栈去吃东西,这客栈是开在姜国附近的,价位比较合理,真正意义上的童叟无欺。 但一两银子也就只能吃一碗阳春面加连个鸡蛋饼罢了,李仲宣很多天没有吃烟火饭了,乍然进入客栈,馋虫全部都勾了起来。 正在吃饭的时间,对面桌上有几个人在聊天,一人道:“中京也真是惨不忍睹,现如今听说那崇黑虎自立为王,叫什么千岁,他下了一个狗屁命令,日日在找失踪了的李仲宣和成将军,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仲宣聆听到这里,心头一怔,这些秘辛,为何他们会知道? 酒楼里果真是流言蜚语流传最快的地方。 “兄台可不要乱说话啊,仔细隔墙有耳呢。”另一个人握着酒杯靠近了第一个开口的人,“昨夜有人闯入了我家,陆陆续续的来了三波兵马,连我家马厩都找了两遍呢。” “哎哟喂,才找了一家你家的马厩啊,那士兵连我家的厕所都找了呢,真是让人不能如厕头哟。” 另外一人又道:“据说他们已经有了线索,只要是盲流都抓过去问话,打的皮开肉绽,他们大军压境,和李仲宣等人在躲猫猫呢。” “吃饭吧您嘞,这些话也是我们这些个升斗小民说的吗?”一个小二哥从后面出来了,给他们那一桌上了一个红烧蹄膀。 李仲宣起身,算换了酒菜钱准备离开,但刚刚起身,就看到外面来了一群士兵,那一群士兵依旧穿的还是中京兵部的衣裳,李仲宣看到这服色,不禁胆寒。 现在他们的到来,无异于是瓮中捉鳖了。 “公子,走这边!最近大兵可多了,我送您从后门离开,他们看到您这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总是会欺负你,哎!”想不到那小二哥竟很好心,李仲宣跟着那小二哥都了后面,本来以为后院没有人,却哪里知道后院也有一群士兵。 “公子,就送您到这里了,我也爱莫能助了,他们问您什么您就说您是燕小六的堂兄就好,躲过去再说吧。”那燕小六一面说,一面拿出来两个南瓜饼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怀揣了南瓜饼后,准备离开。 前面大厅里有人在叫骂人跑堂的,那燕小六急匆匆离开了。 而此时此刻,两边的士兵一哄而上,将这酒楼包裹了个水泄不通,“吃饭的都听着,不要乱动,我们得到了线报,最近有朝廷命犯经过你们这里,让我们搜一搜!诸位只要配合我们,断乎不会伤诸位一根汗毛。” 这叫先礼后兵,漂亮话说的很好,但接下来的举动就让人不可思议了,那一群“朝廷亲兵”进来,几乎没有打砸抢。 众人哪里敢不“配合”啊,那一群士兵闹个了鸡飞狗跳,一个个都去了,等他们去了后,众人怨声载道,没有不骂娘的。 小二哥急忙给众人赔不是。 李仲宣思量了许久,并不敢贸然离开,只能躲避在后门位置,半夜三更,那燕小六打扫了客栈后,出门来倒垃圾,在月光里却看到蜷缩在门口的人,燕小六大惊失色。 “公子,凝重吗还没有走啊?难不成是无家可归了。” “不瞒你说,我家是中京人,父辈原是做生意的,后来打仗了,我就!”李仲宣摊开手无奈的叹口气,对李仲宣家道中落的事情燕小六深信不疑。 “怪道看起来您气度端华,和一般人不同,但公子爷,其实无论怎么说人只要肯吃苦就能生活下去,您看看小六我,在这客栈里做个小二哥一个月也还有十两银子呢,您要是不嫌弃,我给老板说一说,你就留在这里吧。” “那真是感激不尽!” 第二日,燕小六果真恳求老板收留了李仲宣打杂,燕小六告诉老板,李仲宣是自己远房表兄,是专门投靠自己的。 巧的是,这客栈里的确缺一个帮厨的,那对李仲宣来说简直再好也没有了,他本身就不想到前面去跑堂儿,免得不小心遇到了危险。 “萧衍啊,快淘米!” “萧衍啊,看一看高汤滚起来了没有?” 后厨,一片丁零当啷的忙碌声里,时不时的夹杂一两句命令的话。李仲宣为了方便行事,告诉燕小六自己叫萧衍,众人都喜欢使唤萧衍,萧衍力大无穷,能一个人扛起来一大筐的胡萝卜。 乐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救燕小六是乔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萧衍在酒店做事情,就好像将酒店当做了自己家,他勤勤恳恳,一个人竟能代替很多人,萧衍这么吃苦耐劳,连带着燕小六也扬眉吐气。 李仲宣话不多,平日里偶然聊两句外面发生的事情,后厨本身就无聊,全靠这些话题打发时光,众人一闲下来七嘴八舌,基本上将前面发生的各种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仲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这些情报,尽管有的消息未必正确,但在这酒店里等情报送上门和自己出门去探访却完全不同。 中京的士兵各处寻找李仲宣和成将军等的尸体,迄今为止,都没有找到,这让李仲宣心头有了全新的希望。 萧衍的到来,让后厨每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有顾客刁难小二哥,萧衍会出手相助,后厨之间有矛盾萧衍会调停,逐渐的萧衍这身份地位的帮厨小弟竟莫名其妙成了众人的良师益友。 众人对萧衍很友好,这日有客人要吃一道刁钻的菜,大厨思前想后都做不出来,萧衍含笑道:“让我试一试。” 他在宫廷里吃过的菜肴多了去了,听过的见过的也非常多,很快就将那菜做了出来,顿时让厨子刮目相看。 萧炎虽然勤劳有能耐,但从来没有一点过分的要求,月例银子还是那么点儿,一天上工的时间还是那么长,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这日早起,燕小六感觉身体不适,打造了卫生后,脚步踉踉跄跄。 “要不就休息休息吧,我看你面色苍白,不如找个医官来看看?”李仲宣为燕小六斟茶一杯。 燕小六慢慢的喝了。 李仲宣道:“我这里还有二两银子呢,我给你找郎中看看。” “萧衍,我这是老毛病了,每个月都有那么一两天身上不舒服,今日我原是要休班,但今天是春分,料定晌午会很忙这话你让我怎么给老板说呢?早上好歹拖赖过去,到下午就只能求求你到前面跑一跑了。” 春分是花朝节之前一个比较隆重的节日,社戏开始了,不少人也准备出游踏青了,客似云来自不待言。 李仲宣本不想到前厅去,但这酒楼里小二哥少的可怜,燕小六又是领事,他知道小六的意思,不外乎是想要让自己帮忙料理料理罢了。 “我这一走,有点不放心,你在前面盯着点儿就好,前面反而是比后面轻松一些,我这就去给老板娘说。”燕小六一面说,一面慢吞吞起身。 李仲宣忽而看到燕小六帽子下露出的一缕发丝,那发丝就轻柔的耷拉在她的脖颈上,好像墨汁落在了白雪上一般,李仲宣再往下看,似乎明白了燕小六为什么会“生病”了! 原来燕小六是个女扮男装的人! 燕小六将这事情告诉给了老板,那老板点点头同意了,李仲宣回到后厨去,继续忙碌。 今日事情原本就比较多,他这一忙碌,早已经将前厅的燕小六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燕小六呢,小腹胀痛,吃了点儿药完全不起作用,握着托盘的手颤颤巍巍,一直到快中午饭的之前,李仲宣才调了一碗神仙水给燕小六吃,燕小六看了看碗里的红枣和红糖,顿时明白了。 “你已经知道了?” “这也没有什么,以后我还是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快喝吧,喝了就好了。”李仲宣将神仙水给了燕小六,燕小六狼吞虎咽的喝了,复又叮咛下午的事情,李仲宣道一句“聒噪”,无奈的离开。 今日,果真客似云来,踏青野游的人都进来吃东西,跑的燕小六脚不沾尘,不到中午人已快支撑不下去了。 但外面的人还在陆陆续续过来,燕小六叹口气,强支病体,“罢了,听天由命吧。” 外面,一片桃红柳绿,美丽的很,沈乔安和红姐两人策马到小镇上去看望方瑟,一来今日是方瑟爷爷的七七,她们本应过来扫墓。二来,乔安和红姐“贼心不死”总想要拉这小丫头入伙。 “你说这家伙什么就是食古不化呢,搞的好像我们做的是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红姐有点生气。 “要说之前,我们的确不够光明磊落,什么打家劫舍的事情没有做过,但现在我们已经是女王了,多少人想要加入我们我们还未必会同意呢,她这傻丫头倒是对我们置之不理。” 两人已经祭奠过方瑟的爷爷了,她们送给了方瑟一些日用品,叮咛方瑟注意安全云云,也就从方瑟家离开了。 “罢了,好事多磨吧,早晚她会看出来我们是真心实意。”红姐一笑。 两人呢说说笑笑,却冷不丁听到一个女子喊救命,两人上前去一了解发觉这原本是个男扮女装的小姐遭遇了调戏。 她原本以为女装出门容易遭色狼猥亵,却哪里知道更换了男装后,整个人看起来忸忸怩怩不伦不类,更是容易引起纨绔子弟的兴趣。 乔安和红姐原本就喜欢打抱不平,二人将那富家公子和随从轰赶了后,搀扶起来那娇滴滴的女子,沈乔安道:“你我换一换衣裳,我雇个马车你回家去吧,这都是什么事?” 在马车里,乔安和那女孩换装,那女孩千恩万谢离开。 红姐一看乔安,笑道:“别说,你这么一装扮倒是好看的很。 两人眼看就要到姜国了,乔安忽而嗅到了酒香味,馋虫大动,指了指前面的酒楼,“到那醉仙楼去吃一杯再上路。”两人进入那醉仙楼。 沈乔安看了看那燕小六,一眼就看穿那是女扮男装,而那燕小六眼睛也刁,同样也看出来乔安的伪装,两人相视一笑。 红姐和乔安点了酱牛肉和打卤面,外加一壶酒,那燕小六磨磨蹭蹭许久才送了上来,红姐和乔安一面吃一面赞美。 “这酱牛肉比我们店里做的好吃,夫君你尝一尝。”红姐感觉辣口,故意将一块冒红油的酱牛肉给了乔安,沈乔安一看辣椒,急忙丢给红姐。 “阿红平日里需要进补,才能前凸后翘。”乔安故意和红姐插科打诨,旁边众人看向他们,都有点羡慕。 此刻,酒楼里已人满为患,燕小六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刚刚到厨房差点昏厥了过去,大厨一看情况不妙,立即让李仲宣顶替燕小六。 此刻,酒楼外来了一行人,那是一行狩猎归来之人,他们穿着黑色的铠甲,看起来来不属于士农工商任何一行当,这几个人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看起来很是孔武有力。 “来来来,人都死光了吗?吃个饭没有个小二哥伺候欧本大爷?”那穿着黑甲的男子一脚踢飞了第一张桌子上的男子,那男子回头一看,发觉来人好像个门神,只能忍气吞声灰溜溜的去了。 那人的嘴角上有一颗痣,那一颗痣上有一根黑毛儿,他摸一摸黑毛,厚颜无耻道:“滚出来个小二啊,给大爷上菜!” 李仲宣听到外面喧嚷,急忙准备出去。 旁边的燕小六知道这伙人不好伺候,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手,“萧衍,这一桌我来,这群人不好说话。”燕小六踉踉跄跄握着菜单到门口去了。 “大爷们,您们要吃什么呢?我们这里有……”那燕小六还没有说完呢,黑脸的大汉一脚就揣在了燕小六的肚子上,“废话什么?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给我们上来,还要一马车好酒,快去准备!” 燕小六疼的死去活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强撑在地上,缓慢的起身,竟还赔着笑脸,“大爷等等,就、这就给大爷上菜。” 楼下这么一闹腾,楼上的老板坐不住了。 “小六!”众人听到楼头有个女子的声音,急忙抬头去看,发觉楼上施施然走下来一个美人儿,那美人儿先关怀了两句小六,让小六去休息而后从李仲宣手中将燕小六搀扶到了二楼。 她这才彬彬有礼下楼,让人去给这第一桌的客人点菜。 这也是李仲宣头一次见醉仙楼的老板娘。 “掌柜,不能吃哑巴亏啊。”李仲宣攥着拳头,自从那人给了小六六一脚后,李仲宣就想要教训那人了。 沈乔安和红姐也早已忍不住了,乔安还好,毕竟不是心浮气躁之人,但红姐最讨厌男人欺负女人了,她想,要是这老板娘再不下手,她可就不客气了。 “吃亏是福!萧衍,你初来乍到的有的事情还不明白,这一伙人哪里是我们能得罪的,去吧,要吃什么给他们干干净净的做了来。” 红姐和乔安互望一眼,都有一点惊讶,这老板娘竟认怂了,可见经常会有这样的地头蛇过来打秋风。 “喂,门口那条狗,将姑奶奶的鞋捡过来。”红姐怒冲牛斗,将自己的臭鞋子脱掉准准的丢出去,众目睽睽之下,那臭鞋子“啪啦”的一下打在了那黑面人的脸上。 那人简直没有来得及躲避,盯着地上的鞋子许久。这才反应了过来,一行人握着马鞭就靠近了乔安和红姐,掌柜的看到这里,唯恐红姐和乔安吃亏,急忙过来解劝。 这不解劝就罢了,一开口那黑面人和兄弟起哄,竟要掌柜的赔礼道歉,还要红姐学狗叫给他们看,否则他们就要将这里夷为平地。 “反了天了!”红姐冷笑! 她想都想不到,在姜国的边境上竟有这样一群嚣张跋扈之人,她起身一个左勾拳打在了左边男子的下颌上,一个右钩拳打在了右边男子的面颊上,那俩男子的头”嘭”的一声撞在了一起,眼冒金星。 红姐举重若轻,将两人丢在了门口,其余几个人看到这里,不禁目瞪口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的夫君是鬼见怕,在下诨名叫做女阎王,今日遇到在下,算是你们倒霉了识相的早点儿滚开,免得吃不了兜着走。”红姐还在喝酒,甚至笑嘻嘻的。 “哈哈,好一个鬼见怕,好一个女阎王,有本事让这白面书生和我单挑。”那黑面人看了看乔安,他发觉乔安没有四两肉,暗忖,难不成他连一个瘦骨伶仃的男人都打不过吗? “掌柜的,让刚刚受了此人一脚的小二哥出来,我让让此人给她下跪道歉。” 乐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抬头对面是何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啊!客官使不得!使不得啊!”掌柜吓的连连后退。 “不要怕将来他们会打击报复,”红姐指了指自己的鼻梁,“有什么事你到姜国去找骠骑将军采薇,这群人就欠收拾!” 采薇名头之大,不亚于红姐和乔安,这掌柜的知道采薇是团练使,眼看有人肯为自己出头,顿时行了个礼。 “原来是红娘子驾到了,那使得!使得啊!”一行说,一行搀扶了燕小六出来。 李仲宣刚给邻座上了菜,回头看向燕小六,急忙问“没事吧?”燕小六眼泪都快下来了,强逼了回去,“萧衍,没事的!有红娘子为小六出头,小六没事!” “红娘子有什么怕的,不就是臭娘们!”那人大言不惭,继续叫嚣:“有种的,和我单挑!怕你个鸟!” 乔安嫣然一笑,起身道:“单挑是可以,但在人家客栈里打架未免有伤风化,移步到外面去吧。” “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那黑面人冷笑一声,率先走了出去,食客也不吃东西了,追随在了他们背后。 众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都有点同情那瘦骨伶仃的公子爷。 那肥胖健硕的男子使出了相扑用的手段,一下子蛮牛一般的撞了过去,乔安就好像斗牛士一般,不过轻轻一避让那大块头差一点就跌倒。 要不是他有稳扎稳打的功夫,此刻早已经撞在了对面,跟着他转过身用刁斗的本领席卷了过来,众人完全没有看清楚乔安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再看时那人已从对面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滑落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继续!”沈乔安阴鸷的冷笑,步步紧逼,掌柜的看到这里唯恐出人命,吓得急忙看红姐,“我的好姑娘,好将军!快要你家掌柜的停手吧,这要打死人了可怎么办呢?” “我家夫君脾性不好,今日就和这地头蛇卯上了,抱歉的很。”红姐一面说一面握着酒杯,那掌柜的看向红姐的手,发觉红姐酒杯里逐渐在冒泡,好像要煮开了一般。 “不要大惊小怪,我为夫君温酒呢。”红姐吃吃的笑,那一笑,风情万种,竟很是好看, 众人紧盯着乔安,沈乔安靠近那男子,轻轻捻着那男子的衣领,就将那男子给提了起来,”嘭”的一声,将其丢在了燕小六面前。 “道歉!”乔安冷道。 这么一说,众人也有了底气,喧嚷了起来,“快给人道歉,快!” 那壮汉眼看不是个事,一边跪下哭丧脸道歉,一边飞快的出手,众人看到壮汉手中的白光闪烁了一下,一柄匕首已刺向了乔安的肚子,众人料定凶多吉少,有人惊呼起来,有人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那一刻好像停顿了一般。 “公子小心啊。”连李仲宣都好心好意的提醒了一声,但是他快,沈乔安更快,众人完全没有看清楚究竟乔安用了什么手法,那男子已经飞了出去,跌倒在了血泊里。 壮汉口中鲜血泉涌一般,乔安淡淡的笑着,“竟敢偷袭我,我该奖励你点儿什么呢?” 众人看到乔安轻轻的在那壮汉的手肘上点了一下,那动作轻描淡写,就好像捻起来了一只蚊子,但孰料下一刻这壮汉竟惊叫了起来。 再看时,那壮汉的手肘悬了下来,人们才知道他的手肘已断了。 沈乔安回头,忽而头顶飞下来壮汉的几个同伙,他们的武功也很不错,你追我赶将沈乔安包裹在了里头。 乔安再什么厉害也毕竟是一个人,而包围了她的是六个人,她在垓心,一时间看起来非常危险,李仲宣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去帮忙。 但沈乔安面上的笑容连丝毫都没有改变,众人砰砰砰全部都倒在了远处,乔安料理完毕后,围观群众目瞪口呆,接着爆发出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 “诸位街坊邻居,既在这里开店就不要惧怕这群泼皮无赖,小可不才,在我姜国仅仅是个校尉罢了,连将军的投降都没有混到呢,我们姜国不但美女如云还高手如云呢,以后遇到这等事情直接去找我们就好,路见不平的事情我们从来不会袖手。” 乔安说完后,对着众人略略拱拱手,众人再也不敢轻视这个瘦削的年轻人了,红姐从酒店里出来,将一杯热酒递给了乔安。 “夫君一定累坏了,请夫君上座喝一杯。” 乔安握着酒杯一饮而尽,莞尔一笑,握着红姐的手进入了酒店,众人逐渐散去,那燕小六急忙过去谢恩。 老板娘也急忙过去,千恩万谢,“你们今日想要吃什么随便点,想要带走什么,随便说,我们醉仙楼分文不取。” “胡说八道,你这是看不起我们姜国人,这样的话我们和他们有什么区别?”红姐一面说,一面怒冲冲的从衣袖里将一枚金饼丢出来。 “这、这、多、多了。”老板娘有点不敢收。 “什么多了少了?打坏的桌椅板凳不是钱啊,不给小六看病去啊?医药费和修理费都在里头呢,趁早给我收好,免得某家发火。”这掌柜的一看,知道红姐是个母老虎,陪着笑将金饼收下。 经过这么一闹腾,人们都谈天说地去了,倒是鲜少有人进来吃东西,有人在长街上盯着里头看,似乎想要看看沈乔安和红姐。 “走吧,这么一闹等会儿官府该来了。”沈乔安喝了一杯热酒后,准备离开。 “乔安!”红姐摁住了乔安的手,“不要着急走,帮人帮到底,即便是中京的官府来了能将我们怎么样,走到哪里不是以德服人,况且追根溯源都是他们先动手的。” 乔安一想,也的确如此,只能点点头。 刚刚出了事情,这酒楼外有人东张西望,但酒楼里的客人却逐渐的少了,乔安有点不好意思,拿出银子给掌柜的,掌柜的又不要。 后面的厨房里,现在也安静了下来,掌柜的拿出来十五两银子给了燕小六和李仲宣,“萧衍,今天的事情抱歉的很,都是我没有能耐,让你表弟挨了一脚,快带着你表弟去看看。” 李仲宣搀扶了燕小六去看伤,燕小六对乔安和红姐钦佩极了,好像崇拜大英雄一般盯着他们看。 李仲宣也不觉多看了一下,但现在他失忆了,并不能认出来乔安和红姐。 “掌柜,上牛肉。”乔安继续点菜,那掌柜笑成了一朵花,“来了,来了。”片刻后,将一盘牛肉送了过来。 这俩人胃口不错,竟吃的很生猛,掌柜的看到这里,也不自禁的吞咽了一口唾涎。 “对了,向你打听个人,之前中京人要到姜国去,在路上遭遇了突袭,几个人失踪了,你可有没有线索呢?”乔安和红姐就是开客栈起家的,自然知道客栈里是新闻最多的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姜国的一切情报主要来源也还是客栈。 “要是我这里有什么线索,早晚给大爷送过去,这几个人朝廷也在查找,就昨天一天我们客栈就被查了三次,真是讨厌。”掌柜的轻嗔薄怨。 “那是没有线索了?”红姐看向掌柜。 掌柜的一笑,点了点头。 乔安看向门口,发觉门口一人背影和李仲宣很是相似,她急忙追了出去,但李仲宣这么一拐弯,和燕小六进入了一家医馆,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找什么?”看到乔安忽而冲了出去,红姐也飞毛腿一般冲了出来。 “奇了怪了,刚刚我似乎看到了李仲宣。” “这?”红姐挑眉道:“真的,不会是胡思乱想吧。”乔安懒得搭理红姐,从外面进来后,将那人的衣装、个头等描述给掌柜的,掌柜的却笑了。 “那搀扶燕小六去看病的是燕小六的哥哥。叫萧衍,却不知道待业您要找的人是否也是这么个名字?” “不是!”但乔安内心还是升了一缕疑云,世界上怎么就会有这么近似的背影呢? 李仲宣带着燕小六进入了医馆,那医馆是燕小六经常来的地方,郎中也知道燕小六是女儿身,并不点破,开了点儿药后对李仲宣叮咛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李仲宣都记住了。 “萧衍,你真是个大好人,送我过来看病。”燕小六伤感的哭了,鼻涕眼泪一大把,“掌柜的对我也好,但那是因为我为他做事情,你就不同了,你是发自内心的对我好,还有那两位姑娘对我也好。” “姑娘?”李仲宣皱眉,“不是一位姑娘和以为公子爷吗?怎么能是两位姑娘呢?” “那个今天和恶霸动手的公子爷其实是个女扮男装之人,我一言就看穿了,萧衍,你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不是说李仲宣没有看出来,李仲宣压根就没有多看一眼。 “那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你之前见过吗?”李仲宣想要打听打听这女孩究竟是何人。 “之前自然是没有见过,但听她们张口闭口就是姜国姜国的,我料定她们是姜国人,现在想一想要是我能去姜国参军就好了。”燕小六神往的一笑。 但很快的燕小六又道:“参军也有参军不好处,我阿爷就是死在了战场上的。”李仲宣无心去听这些,他在思考这姜国人究竟为什么在寻找自己,她们是好心还是歹意呢。 “小六,前面这一段路你自己走,我有事要先回去!急事!”李仲宣丢下燕小六,直奔醉仙楼。 那燕小六满以为李仲宣肚子疼,笑道:“理解!理解!人有三急嘛。” 李仲宣狂奔回去后,掌柜的已带着几个修理工在整顿桌椅板凳了,看到李仲宣回来,偷生问道:“你阿弟呢,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有什么问题。”冷李仲宣在这客栈里这一段时间向来少言寡语,正因为这样,更被老板娘看中。 “我阿弟要我好好的感谢感谢这二位。”李仲宣回目看看殿堂,大厅里人去楼空,除了老板娘和几个修理工,没有一个客人。 “人已去了,你放心好了,我送了他们一口袋酱牛肉,聊表谢意了。”掌柜的一笑,欢喜道:“现在有了姜国撑腰,以后可不敢有人动不动就过来吃霸王餐了。” 乐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巧遇方瑟意气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掌柜的,您的感谢是您的,我们兄弟的感谢是我们兄弟的,请教掌柜,那两人究竟是什么人,之前到这里来过吗?” 那掌柜的听到这里,定定的看向李仲宣,她的目光在这一刻表达呢莫名有点复杂,“你打听他们做什么?他们之前没有来过,但我敢肯定他们是姜国人。” 李仲宣只能失落的叹口气,但他料想这俩人未必就走远了,对掌柜的行了个礼,急匆匆退出,“我找阿弟去。” 掌柜的淡淡的一笑,面上有了红潮,暗忖到,你这一表人才之人怎么就有这么卑下的命?一脸的飞黄腾达但却生活的这般苦楚。思及此,竟有了耐人寻味的目光。 李仲宣才没有去找燕小六,她转过人群朝着路口走去,一口气跑出去六条街,问了不少人,但都没有人看到红姐和乔安。 而红姐和沈乔安呢,两人赶路一整天了,都感觉累得慌,早已经坐上了马车离开了。 李仲宣无功而返,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他。 “哥哥。”李仲宣回头一看,看到方瑟握着一个花篮,画廊里有香囊。 “方瑟,真是巧遇,你怎么在这里啊?”李仲宣笑着看向方瑟,“之前我给你写的信呢,你收到了?” 方瑟自然是收到了,还将那吐谷浑给杀了呢,方瑟将李仲宣离开的事情略微说了说,李仲宣叹息道:“爷爷怎么就去世了呢?” “人老了嘛,”方瑟揉了揉眼睛,“这几年都是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去世后我一人孤苦伶仃的生活,有点不习惯。” 方瑟的孝心李仲宣是知道的,他上前去,为方瑟将泪水擦拭干净,“不要哭,既是寿终正寝,那是好事情!放眼天下多少人流离失所死在了外面呢。” “也是,也是。”方瑟笑着擦拭了泪水,指了指李仲宣,“对了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李仲宣将“萧衍”告诉了方瑟,方瑟信以为真。 “哥哥要找的人找到了没有呢?”方瑟跟在了李仲宣背后,李仲宣黯然摇摇头,不但要找的人没有找到,连刚刚冒出来的线索都弄丢了。 看方瑟孤苦伶仃的,李仲宣动了恻隐之心,带着方瑟去客栈吃东西了,吃过了后,告诉了方瑟自己上工的地方,方瑟倒是为李仲宣惋惜。 他这么一个文韬武略之人怎么就沦落到在客栈里帮厨去了呢? “哥哥,等等。”看到李仲宣准备去了,方瑟挥挥手,李仲宣回头。方瑟一步一步靠近李仲宣,从竹篮子里挑选出一个蜜色的香囊给了李仲宣。 “这里头有杜若和木瓜,还有栀子花和桂花,都是我自己栽种的。”方瑟一面说,一面将香囊系在了李仲宣的腰带上。 李仲宣发觉方瑟手掌上有伤口,将还以为是针刺的,他急忙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给了方瑟,方瑟坚辞不授。 “那我去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两人依依惜别。 从这日开始后,方瑟经常来找李仲宣,掌柜的含笑道:“也该给你涨一点工钱了,之前是一口人,现在成了两口人,这个月开始就涨一两银子。” 李仲宣假装大喜过望。 每天方瑟都过来找李仲宣,方瑟心灵手巧,会做各种精巧的东西,又是会说话,她哪怕是随便采一朵花都要比别人卖的快一些。 李仲宣看方瑟每天往来比较辛苦,为方瑟购了一匹良驹,又是给方瑟买了两件漂漂亮亮的衣裳,方瑟对李仲宣的好意照单全收。 “以后不要给我买东西了,你一个月才那么点儿钱,给自己攒下来点儿。”方瑟一面说,一面拉着李仲宣。 “萧衍哥哥,遇到你是我今年最大的幸运,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方瑟早已不单纯将李仲宣看作哥哥了。 但在李仲宣看来,方瑟仅仅是自己一个小妹,小妹来往的频繁,有时候还会在醉仙楼里帮忙,掌柜的也给她赏钱,她拿了赏钱后会为李仲宣买一些东西,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是多么甜蜜的一对情侣。 但燕小六伤心极了,这日,方瑟和李仲宣离开后,燕小六暗暗的哭了,大厨一笑,“你哭什么?眼看着你家哥哥要成亲了,你倒是该欢欢喜喜才是。” “你不懂!”燕小六擦拭了泪水,早早的回去休息了。 这一段时间,燕小六对李仲宣很冷淡甚至有时候还骂两句,而李仲宣完全不知道燕小六已默默的喜欢上了自己。 李仲宣在不停的打听沈乔安和红姐的消息,他思量着她们一定还会再次来这里吃东西,但等了两个月这俩人再也没有来过。 不要说这俩人了,连姜国人都鲜少在这里吃东西,客栈里的消息依旧二话你多,但梳理完毕后有价值的却少之又少,李仲宣也没能打听到关于成将军和奉遇的消息,一时间又掉着急。 立夏后,天气一天热赛一天,这日,燕小六找到了李仲宣,“萧衍,你究竟什么时候成亲啊,你和那个姐姐结婚后可不要忘记了我。” “结婚?”李仲宣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笑着拍一拍燕小六的肩膀,看到李仲宣这哈哈大笑的模样,燕小六疑惑极了。 “你笑什么啊?这事情我就不能问了吗?” “她是我妹妹,和你一样,我结婚?哈哈,哈哈哈。”李仲宣感觉荒谬极了,听到这里燕小六却笑了,她的笑容那么开心。 就好像捡到了一块金元宝似的。 “你不结婚就好,不结婚就好。”燕小六笑了,面上的笑痕清浅好像流水,半晌从衣袖里拿出来一双鞋。 忸怩了许久,红着脸道:“这个送给你,我、我给你做的。” “哦,连你也知道我要走了吗?”李仲宣是要走了,既然在这里调查不到有用的东西,他就要选择其余的突破点,不可坐食山空。 “走!?”燕小六刚刚还在笑,但此刻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了,哇的一声竟哭了,哭过后,一把用力的推开了李仲宣。 “我恨你!” 第二日李仲宣辞工去了,老板娘也没有挽留,“我知道你非池中物,去吧,做你该做的事。”老板娘给了李仲宣二十两银子做盘缠。 从客栈出来,李仲宣看到燕小六蜷缩在门口,燕小六将一大包袱沉甸甸的东西塞在了李仲宣手中,转身进入了客栈。 李仲宣打开包袱一看里头都是银子,哭笑不得,燕小六道:“你去吧,过你们的好日子去,我是生来受苦的人,这是我多年来积攒下来的钱,都给你了,但愿你快乐。” “这个就够了,银子留下来,将来你还要娶媳妇呢。”李仲宣揉了揉燕小六的头,燕小六叹口气抱着小包袱离开。 李仲宣去找方瑟,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方瑟一怔,“好好的,这里生活不好吗?非要到什么别的地方去。” “不,”李仲宣道:“我爱这里,但我必须要离开了。” 方瑟自从认识了李仲宣后,就感觉围绕着李仲宣有很多不解之谜,听到李仲宣说要离开,她的第一感觉是惊讶,但旋即就平静了下来,欣慰道:“萧衍哥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这里是你的家乡,你不能和我到处乱走。”李仲宣有点心疼这个可怜女孩。 “现在我家就我一口人,我四海为家,萧衍哥哥,我们在一起旅途也不寂寞。”方瑟笑了,李仲宣闻声,又是看了看方瑟。 “你自己思考思考,给你一晚上时间,我明日才走呢。” 但哪里还需要一晚上啊,方瑟一会儿就考虑好了,她要和李仲宣离开这里,她要和李仲宣互相帮助,相濡以沫。 这日方瑟回去祭拜了爹爹和爷爷,锁了门跟着李仲宣离开了,李仲宣漫无目的的走,他自认为哪里能探寻到消息就去哪里,这么一来,简直和漂泊没有什么两样。 但这女孩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上路后,无论风风雨雨,她都没有抱怨,李仲宣每到一个地方就和方瑟分头行事,方瑟去打听关于成将军和奉遇的事情,李仲宣去做苦力或者玩儿杂耍赚钱。 这一路上虽然艰辛,但却特别有意思。 至于沈乔安,她也在不遗余力的寻找李仲宣和成将军等,但无论她们耗费了多少兵力都没能探寻到一点点的线索,红姐常常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但乔安却不以为他们会这么幸运。 这日,红姐和乔安刚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一群面黄肌瘦的人被拦阻在了姜国的城楼之外,那一群人人数很多,络绎不绝人们面有菜色,各个疲惫不堪。 “这怎么一回事?有人逃难到我姜国,为何不开启城门让他们进去呢?” “主上,”守令官靠近红姐和乔安,示意他们借一步说话,乔安和红姐靠近城门口的大柳树。 那守令官指了指背后那乌泱泱的一群人,“三万人呢,主上,三万人呢,这三万人是同谷人,他们从同谷逃难过来的,我们收留一个两个那是做善事,要是收留怎么一大群人,这!”那女孩为难的叹口气。 “瞧瞧你这斗筲之器!”红姐皱眉,“你这守令官要撤职了,不见他们都成了什么模样?非要考虑那么多,我们不是刚刚打下来了回鹘,良田多了去了,让他们做我们的国民就好了啊。” “红姐,她做这守令官是我委任的,正因为她心细如尘我才让她在这里当差呢,其余人我还不放心!这么三万人要是都放到我们城中去,这要果真有暴乱!我们一时半会也收拾不了,倒是引狼入室了。” “哎呦!”红姐怔然看向乔安,“我的好妹子,你怕是忘了我们逃难的时候了。” “红姐,让我先去打听打听,您不要着急。”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半跪在免去爱你的红娘子搀扶起来,将帽子依旧端正的戴在了她的头顶。 “以后遇到这等事情,可以立即飞马报给我们,不要擅作主张,红姐性子急,你是知道的。”乔安说完后,带着红姐到前面去,两人靠近这一群人,那一群人簇拥了一个年长的老者过来。 “我们是陇右人,姑娘,行行好吧,这位是我们的国王,我们从碎叶城过来,一路上逃难来的,都说姜国,姜国、能、能、”这人说到这里已有气无力了。 乐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万国来朝女尊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扫视了一下他们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叹口气道:“我知道了,天灾人祸,对吗?” “是,是。”那老人身旁的青年点了点头。 红姐和乔安商量了一下,还是不让他们到城中去,但却准备施舍他们,夜半三更,有十来口大锅支在了城门外,红娘子门忙前忙后,有军医为受伤的老百姓疗伤,有手脚活儿做的好的为他们搭建帐篷。 不过一个时辰前后,绵延不绝的帐篷就搭好了,众人吃了东西后,足精气神恢复了,跪在她们面前叩头,乔安这才开始了解情况。 那碎叶城的老领主是个年迈的老人,他精神矍铄,之所以选择带领自己的部落迁徙到乔安她们的姜国,完全是因为相信乔安和红姐的人品。 “你们也是敢下赌本,这要我们果真将你们拒之门外。你们可不是完蛋了?你们这群家伙,真是会打如意算盘。”红姐气咻咻的起身谩骂起来,“今天一天吃了我二百石的大米,我娘子军要吃小半年呢,给吗一口气就吃光了。” 听红姐这么一骂,乔安笑了,那长者也知道红姐是开玩笑,也笑了。 再次率领众人给红姐叩头,红姐道:“好了,好了,等你们将来有粮食了可要三倍奉还呢,不要忘记了,至于你们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明日继续。” 乔安一看这群人都是青壮年,知道碎叶城一定丢下了不少老弱病残,这么一来她和红姐商量,让红娘子先送了五辆车的粮食过去救命,那老领主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乔安亲自押解,粮食送的太及时了,众人险乎没有饿死,众人看到乔安和红姐到来,一口一个万岁,叫的红姐飘飘然。 那老领主带着乔安在周边看了看,发觉他们这里很是干旱,之所以今年粮食没有保收,完全是因为喝水下降,沈乔安和红姐跟着那老领主走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帮助他们修筑水利。 那老领主情愿年年纳贡,岁岁称臣。 发觉他们没有什么歹意后,乔安和红姐让人将那三万人中的多一半带到了姜国去,他们情愿留下,开始忙安家落户的事情。 至于红娘子们,他们开始为碎叶城的老百姓修筑水利众人忙碌了个不亦乐乎,那一群青壮年开垦了不少良田,修筑了不少房屋,姜国的地理逐渐的扩张,自不待言。 在一场夏雨到来之前,乔安他们的水利也修好了,红姐和乔安打着伞沐浴在温和的雨水中,老领主和众人欢喜的在雨里笑着闹着。 “之前他们都说我们姜国是什么阴盛阳衰,什么牝鸡司晨,现在我们国内也有了两万人的男性,看将来他们还怎么说。”红姐笑着摸一摸嘴唇。 乔安也笑了,“这叫近悦远来,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投靠我们。” 她们做好事做到底,在每一个村子里都挖掘了五口甜水井,凡此种种都暗示着来年会风调雨顺,老领主叩谢完毕,三呼万岁。 那万岁声叫的地动山摇,沈乔安和红姐倒是有点隐隐的不安,这帝京是古往今来第一次提高女人的地位,她们都有点惴惴。 不出意料之外,沈乔安和红姐帮助碎叶城的土著处理了水利问题后,更多的君主国都来投靠他们。 去年的秋天是一个骚动之秋,但今年的春天却是如此欣欣向荣。 两人为这事情手忙脚乱,因了饥民的事情,沈乔安特特的找了采葛来商量,“最近边防上已金瓯无缺的,我的意思,你在周边巡逻巡逻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人,让他们都到我们姜国来。” “主上,还收容人啊?” “有小家就有大家,去吧。”沈乔安挥挥手,采葛忙碌去了。 这几天红姐也忙的两头不见天,但两人都很快乐。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沈乔安沉浸在快乐中的时候,路上的李仲宣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的表情很凝重。 已经十几天了,他们在周边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见丝毫线索,两人风餐露宿,要说李仲宣,他身体原本就刚强,二来经常在外面东奔西走,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方瑟毕竟是女孩子,有点吃不消了,李仲宣让方瑟多休息休息,但方瑟却道:“现如今你我来个男人相依为命,我不多帮助哥哥一把,谁帮哥哥呢,哥哥放心就好,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白日里,李仲宣他们赶路,到小镇后,李仲宣找那种苦力去看,夜晚两人吃点儿好的,会和一下见闻。 这日,两人到了一个小镇,李仲宣看了看自己的钱袋,已经有二十两银子了,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笔“很大”的钱。 李仲宣思考了许久,给了方瑟一个善意的谎言,“其实不瞒你说,我家时代经商,我今年年初做布匹生意,在碎叶城遇了风沙,好一通似的飞沙走石,等风轻云淡后,马匹陷入了流沙里,人也七七八八都走散了,因此沦落到这步田地,我明日要重操旧业,做点儿生意。” 其实,这一路上李仲宣都在观察,越是靠近王都,物价越是腾贵,尤其是布匹,姜国距离江南比较远,风土不适宜养蚕,丝织品在城中就特别昂贵。 而真正能栽种棉花的地方,集中陇右,所以这里的棉花和丝织品都是可以发财的东西,可巧的是,他看过了,竟没有人卖这些。 “哥哥明日要怎么安排?” “明日你在客栈休息一天,我骑马到碎叶城去,运棉花和布匹,在姜国附近出手,如此往返。” “这未免太辛苦了?”方瑟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却一笑了之,“生意人原本就四海漂泊,你明日一个人出门就不要打听消息了,在客栈等我就好,我保证申时前后就回来了,还要和你数银子呢。” 这天,他们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小镇落脚,到次日,方瑟才醒过来,就看到门缝里塞进来的一张纸,上面叮咛再三让方瑟不要到处乱走。 按照原计划,李仲宣仅仅用二十两银子就赚了三百两,方瑟对李仲宣刮目相看,而李仲宣又是那样守时,果真在申时前后就回来了,今日他们大丰收,李仲宣采买了一些吃的东西。 “萧衍哥哥,您真是厉害,我当初就觉得您不会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的,我们算是否极泰来了吗?” “还不算呢,等我们腰缠万贯就算否极泰来了。” 第二日,一切和昨天一般进行,唯一不同的是方瑟要求加入,这么一来,李仲宣倒是轻松了不少,方瑟本身是个女孩,和人杀价的时候只需要楚楚可怜的往哪里一站,众人也不舍得太作难她。 今日倒是比昨日收入还要多一些,就这么样,两人不停的往返这一条道儿,钱财已经很多了。 “明天呢,还在这里吗?”方瑟看向远方逐渐熹微下去的落日。 “明天走远点儿,靠近姜国找一找。” “你真的觉得你的朋友还活着吗?”方瑟终于将这句话问了出来,李仲宣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 到第二日,两人催马朝着姜国附近最大的一个市镇去了,这里物阜民丰,两人买了不少吃的玩儿的。 “到这个客栈去吃点儿东西吧,哥哥。”方瑟有点累了,指了指旁边一个酒楼。 两人到酒楼门口,李仲宣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那人体型高大,仪表昂藏,埋头在滴水檐之下晒太阳,他的头发已很久没有清洗过了,衣裳破烂不堪,甚至于没有靠近呢,就有一股子骚臭味。 方瑟和李仲宣看了一眼此人,那人懒洋洋的也没有抬头。 “我给你二两银子,你给那人,让他买点儿东西吃,不要饿坏了。”李仲宣看到这人,莫名辛酸,他想到的是投奔到客栈里去的自己。 谁没有穷途末路英雄气短的一段时间呢,过去了一切都好了。 但是他却不能给他银子,那是非常伤人自尊的,但换做方瑟给他银子就不同了。 李仲宣到客栈去了,方瑟靠近那人,给了那人二两银子,那人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 “姑娘要我办什么事情呢?我可无功不受禄。”那人声音竟很洪亮,完全和这落魄的模样不相符。 “我,”方瑟莫名有点惧怕,期期艾艾道:“我哥哥要我给你银子买吃的去,我们不要你做任何事情。” “那抱歉了,我不要!”乞丐看都没有看银子,方瑟还以为乞丐嫌少,又是拿出来二两,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的手边。 “姑娘要是的确没有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就请走吧。” “我就是看你可怜!”方瑟惧怕道。 “可怜!”那人脸色变了,厉声道:“什么叫可怜,我哪里可怜来了,滚开吧你。” 方瑟吓坏了,捡起来银子就走,到客栈里去将此事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倒也没有觉得此人不识好歹,“只怕他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一个人家破人亡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有的感触,他深有体会。 “那怎么办?”虽然方瑟有点怕,但毕竟还是情愿帮帮忙,李仲宣一笑,对小二哥挥挥手,“送二斤酱牛肉和五个馒头一壶好酒给门口那人,算我账上。” “我的爷,”那小二哥道:“他不会要的,我们看他可怜,之前已施舍过了他非要替我们做事情,让他打杂他又不干,这人比较喜欢打架,您不知道前日还打了一个小偷呢,但失主给他银子他又不要,您说奇怪不奇怪。” 李仲宣看了看那人,暗忖,此人武功高强,要是果真做点儿反为非作歹的事情只怕谁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但他却有自己的信仰,可见是个真君子了,不由得对其佩服的跟深了一些。 “他说要给我们驱恶霸,不瞒您说,最近总有一伙人过来白吃白喝,我们老板找县太爷,县太爷也不敢下手,只说忍一忍。” “有这等事?”李仲宣揎拳掳袖,旁边的方瑟唯恐李仲宣招灾惹祸,暗暗的着急,叫了一声“哥哥”,对李仲宣无奈的摇摇头。 她可不知道李仲宣会武功。 乐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古镇偶遇成将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楼下有来打斗的声音,李仲宣在窗口上一看,发觉几个肥头大耳之人贴着地面飞出去老远,跟着哭爹喊娘离开了,那乞丐赶走了人后,此刻大摇大摆进入了客栈。 “爷,您先用点心,我过去招待招待。” 那小二哥带着乞丐进入一个雅间,李仲宣距离那乞丐很近,那乞丐也不关门,大喇喇的吃,动作很夸张。 “她好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们送他一盘菜吧。”方瑟看向李仲宣。 “我看他要的是酒。”李仲宣含笑起身,握着酒壶和酒杯到对面去了。 “哥哥,哥哥回来!”方瑟唯恐李仲宣吃亏,但李仲宣却已进入了对面的雅间,此刻小二哥给李仲宣上菜,发觉李仲宣到对面去了,朝着对面努了努嘴。 “那大爷是个骁勇之人,快叫你哥哥回来,他脾性可不好。”小二哥好心好意提醒了一声。 然而李仲宣已坐在了他的对面,那乞丐就好像没有看到对面有人,依旧用黑乎乎的大手抓着羊腿吃,左右开弓,吃相就好像饿狼一般。 李仲宣看到这里,明显感觉到对方已很多天没有吃东西了,他斟酒一杯给了此人,那乞丐一把将他手中的酒壶拿走,咕噜咕噜喝光了。 “刚刚给你银子你不要,现在为何要喝我的酒。”李仲宣问。 “刚刚那小丫头可怜我,我可不需要可怜,你这是亲近我,属于意气相投,我自然是酒到杯空来了?”那人冷笑,“少废话,还有酒都上来。” 说完抬起了头,两人对望了一眼,李仲宣和乞丐都都大惊失色。 “皇上,您!您怎么在这里啊!?”那乞丐瞠目结舌,李仲宣看向他那脏兮兮的面孔,震惊道:“真是巧遇了,成将军,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两人欢喜极了,一开始是小酒杯喝,后来换成了大酒杯,再后来一人一大碗,二人叽里咕噜的喝,喝过了后,都笑了。 李仲宣将自己的事情说了,成将军道:“你还算好的吗,奉遇就惨了,他受伤很严重,我和奉遇当了铠甲,才筹钱送他回去看病了,不过他已经安全了,之前写过信给我。” “你为何不走?还在此间流浪?”李仲宣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成将军一笑。 “我怎么能能走呢?我这一路远到陇右碎叶城,近到华阴安阳,各处都在找您呢,眼看这就要到姜国去了。” 对面的方瑟心跳加速,他不知道究竟这两人在聊什么,只看到小二哥一壶酒一壶酒的送进去,那小二哥跑的汗流浃背。 “喂,你过来,过来。”方瑟对小二哥勾勾手指,小二哥急忙过去,“姑娘这边要点儿什么?” “我哥究竟怎么了啊,和那人这样喝酒,你让我哥哥出来,我怕。”方瑟给了那小二哥一两银子,那小二哥坚辞不授。 但在下一次送酒的时候,却带着方瑟到了雅间。 李仲宣感慨系之,“方瑟,容我为你介绍,你我苦苦找寻的好兄弟就在这里呢。” “啊?”方瑟虚惊一场,放心了不少,打量了一下成将军,发觉成将军一脸正气凛然,虽然人是蓬头垢面的厉害,但看得出模样儿不差。 “这就是您的弟弟?”方瑟指了指成将军,有点难以置信。 “我们也算是大功告成了,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你以后就叫他小成二哥吧。”方瑟倒不是很关系成将军,反正是友非敌,她明确了立场后,顿时嘴角浮现了梨涡。 “知道了,小哥哥我也敬酒一杯,算是为您接风洗尘了。”方瑟握着酒杯,成将军哈哈大笑。 “算是不打不成相识了,但愿没有吓到你才好。”成将军连忙道歉,方瑟笑嘻嘻。 为了安全,李仲宣自然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化名还在继续用,至于成将军,他叫他“老成”,成将军对他直呼其名,方瑟这小丫头哪里知道他们之间是上下级的关系? 吃了东西后,成将军索性在酒楼里沐浴更衣,李仲宣为其找了师父,理发净面后,方瑟再一看,成将军一表人才。 原来成将军是故意扮乞丐的,毕竟在在处处都是找他的人,他只能出此下策。 成将军虽然疑惑这女孩为什么对李仲宣死心塌地,但也没有问,按照李仲宣的计划,找到了成将军后就要到中京去,极快的和奉遇以及裴炎等会和,处理国政。 第二日,他们预备打道回府。 “今天不做生意了吗?” “我找到了表弟自然是要回去了,还要回去重整家业呢,你还跟我们吗?这一次折返会路过你们村庄,你可以留下呢。”李仲宣不想方瑟跟着他们了,将来的情况会很危险,平白无故拉方瑟趟浑水,那可不好。 “哥哥,我已无家可归了,自然是要跟着您啊,您和小哥哥去哪里、做什么,我就跟着您们!我别的东西不会,但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还是会的。”看方瑟果真是情愿跟着他们,两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这日,三个人刚刚从酒楼下来,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李仲宣一看这群人穿着中京人的官服,顿时明白了,这是一群崇黑虎的属下。 “真是阴魂不散!”成将军怒吼一声,和对方打了起来,长街上,众人看到这边有人打架,吓得哭爹喊娘。 “哥哥,哥哥快躲一躲!”方瑟失声尖叫,一把拉住了李仲宣,李仲宣道:“不要怕,你在这个甜点铺子稍微等等,我们很快就料理妥当了。”李仲宣将马匹交给了方瑟,英勇无畏朝着前面去了。 方瑟哪里知道李仲宣究竟会不会武功啊,有点着急,泪水都快下来了。 但见李仲宣捡起来地上一根扁担就朝着五六个穿着铠甲的人士兵而去,士兵们手中的鬼头刀和绣春刀熠熠生辉,锋锐极了,众人看到李仲宣握着扁担过去,不免为李仲宣担心。 “哥哥小心啊!”方瑟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 只见李仲宣一扁担打在了一耳光士兵的鼻梁上,那士兵捂着鼻孔蹲在了远处,那扁担明明是硬邦邦的,但在李仲宣手中却轻灵好像毒蛇一般,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过片刻,众人都飞出了圈子。 “老成,接着。”李仲宣一脚挑起来一个木桶,丢给了成将军,成将军握着木桶,竟将那木桶也变做了武器,惊的那卖茶水的老头儿目瞪口呆。 贼众比想象中的多,李仲宣还能抵抗,但成将军逐渐已开始落败,他这段时间风餐露宿,体质大不如前,二来受伤后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此刻一打斗,难免手忙脚乱。 方瑟看到贼众潮水一般的围拢过来,为李仲宣捏一把冷汗。 李仲宣拳打脚踢,但那些人实在是太多了,且又非要将李仲宣和成将军拿下,以至于前赴后继悍不畏死。 “走!”李仲宣一把拉住了成将军的手腕,准备带走他,但东南西北路迢迢,无论他们到哪条路,总有追兵。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啊?”成将军一把推倒了巷子里的竹竿,一面愤愤诅咒。 “你们逃不掉了,还不快束手就擒。”屋顶上,几个手中撑着黑色大伞之人暴喝,李仲宣和成将军抬头,那群人飘然落下,她们各个武功高强。 正在此刻,有人偷袭了那一群人,只听到一片打斗之声从背后传来,李仲宣再看时,这一群人齐刷刷倒在了地上,几个凶神恶煞的红衣女手中握着长刀,凶巴巴的站在失败者的对面。 “对,对!就是他们!采葛姐姐!好好的教训他们,他们欺负人呢,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和我哥哥打架。”身后,是方瑟的声音。 一凶悍的红衣女回过头的刹那,笑容变的柔和了不少,安慰道:“没事的,有我们在呢。” “龙禁尉办案,你们!”那侍卫首领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身,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指了指采葛,“你们不要命了吗?竟在这里突袭我们。” “还不知道谁不要命了呢。”采葛怒气冲冲,飞过去一脚踢在了那将军的咽喉上,那将军飞出去老远,许久后,带着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去了。 “什么龙禁尉不龙禁尉,我看是一群冒牌货。”采葛冷笑一声,吹了一声口哨,口哨声尖锐,片刻后,一大群红衣女麇集了过来。 “采葛姐姐,谢谢你。”虽然方瑟在旁边,但是她为她们摇旗呐喊,竟也累的香汗淋漓。 李仲宣和成将军眼看着贼众被驱逐出境,急忙靠近方瑟,方瑟嫣然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红衣女。 “这是姜国的娘子军,她们神出鬼没武功高强,可厉害了,这一次多亏了她们。”李仲宣一听是姜国人,唯恐熟识,但凑近一看,发觉素不相识。 “承蒙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李仲宣笑着拱拱手,成将军一听到姜国,又是看到一群威风凛凛的女子,不禁将之和红姐乔安等联系了起来。 他们没有去过姜国,并不知道究竟姜国的女王是何许人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那采葛清浅的笑了,笑容甜腻的好像。 这模样和刚刚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大相径庭,很难想像刚刚那冷冰冰的女孩竟会露出这么温和的笑靥。 “怎么搞的,遇到了这些人?”采葛看向方瑟。 方瑟叹口气,事情发展到现在,她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知道自己被无辜的偷袭了,委屈道:“鬼才知道什么情况,我和大哥哥小哥哥吃东西呢,刚刚下楼就看到了这么一群人,难不成是抢我们的银子吗?” 这显然没有可能,采葛一笑,“别滑稽了,依照我看是你们得罪了他们,这群人还会卷土重来的,你们要去哪里?我护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李仲宣一听,发觉那采葛竟很热情,不觉多看了一眼。 他脑海中关于沈乔安的一切都销声匿迹荡然无存了,此刻更不知道采葛究竟是何许人也。 乐文 第四百二十章 蜗居姜国为避贼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采葛,她和李仲宣之前不过一面之缘,年深日久也都忘记了。 “我们要到中京去呢,这还很远呢,可怎么办呢?”方瑟有点为难。 “按理说,我是该护送方姑娘您和您的大哥哥二哥哥回去才是,”采葛更为难,“但您也知道我们主上是什么脾性,握着不声不响的去了,指不定回来后要吃杀威棒呢,这样吧,我找几个人护送你们。” 成将军一看,发觉几个娇滴滴的女孩儿靠近了自己,先自脸红了。 “喂,你这小娘,别开玩笑啊!”成将军皱眉,“谁稀罕你们送我,我可不要你们送我,我一个大男人还需要臭娘们保护吗?”听到这里,几个女子瞋目切齿,握着冷兵器就要教训成将军。 “不要口出狂言,”李仲宣看情况不好,微喟道:“你们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前途漫漫,谁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就算了吧。” “那我没辙了。”采薇负气的皱眉,她发觉这两个大男人非常难说话。 此刻,方瑟又道:“你待我找你们主上去,我有事情求她呢。” 众人翻山越岭,走了不到小半个时辰,俨然看到了高峻的女墙与恢宏的城门楼,李仲宣和成将军眼前一亮。 至于方瑟,她是来过这里的,不过略微扫视了一下,唇畔有了弯弯的笑弧。 “我送你们到宫里去,你们随我来吧。”采葛带领他们一行人朝着宫里去,皇宫金碧辉煌,他们几个人鱼贯进宫门,李仲宣一看,发觉这里的建筑一律都有很浓重的模仿气息,似乎很多殿宇的规格与品位都和中京差不多。 至于成将军,他左顾右盼,盯着来来往往的红娘子看,这皇宫里竟是个名都其实的女儿国,在这皇宫里,鲜少能看到男子。 有侍卫过来对采葛打招呼。 采葛让几个女孩带着李仲宣和成将军去休息,二人被带到了一个山水田园一般的宫殿里,这宫殿很有诗情画意,天井里有坛坛罐罐,坛坛罐罐里又有茂盛的花花草草。 一片清雅的淡绿色,中庭是一方池塘,里面是源头活水,水波趵突起来,骨碌碌的在冒气泡。 李仲宣之前看管了金碧辉煌的风景,此刻这么一看,发觉中京人的品味简直和这群红娘子不可同日而语。 跟着,有红娘子送进来一些吃的东西,李仲宣连连道谢,成将军抓着就吃,不拘什么照单全收。 另一边,红姐和乔安正在讨论强国的事情,蓦地看到方瑟来了,二人惊喜的笑了,红姐起身迎接方瑟,乔安道:“之前三顾茅庐都请不动你,现在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消说。”方瑟叹口气,“我们是遇到困难了,有难才到龙门前呢。”乔安一听笑了。 采葛将路上如何遇到官兵,官兵如何欺辱他们“一家人”等等都说了,红姐明白了过来。 “你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啊,早都说了,你我时常往来才是个理儿,你哥哥也是我们的哥哥,让他们自自在在住几天,谁也不会到这里捣乱的。” 红姐和落难之人总能意气相投。 “我们这宫里比较大,迷宫一般,二来,老话说得好“男女有别”,这宫里的红娘子你也知道,各个都臭脾气。倒是委屈了你们。”乔安话里有话,方瑟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乔安你放心好了,他们都是响当当的真君子,是绝对不会偷窥你们的。” 红姐却叹口气,“不是怕他们偷窥我们,怕的是我们这些姑娘不规矩。” 三个人都笑了。 等方瑟从前面回来,李仲宣和成将军已吃了一盘瓜果了,成将军吃的大腹便便,准备到外面去走走。 “二哥哥,不要到处乱走。”方瑟提醒一句,成将军拍一片圆鼓鼓的肚子,吃味道:“为什么不能到处乱走?我好好的来一趟,将我囚禁在这里吗? “瓜田李下的,你也消停消停,还嫌这一路上事情不多吗?”李仲宣这么一说,成将军连忙笑着退下。 这一幕恰巧落在了方瑟眼中,方瑟感觉奇怪,他的话是圣旨吗?他那么喜欢听? 李仲宣对这女王有了点兴趣,半夜三更李仲宣窜入了成将军的屋子,卡莫纳成将军在睡觉,揪住了成将军的鼻子。 “喂,和我去看看女王。”李仲宣没有什么坏心眼,其目的仅仅是想要看看何等样人竟能统领百万雄兵,建立一个赫赫扬扬之国。 女王啊! 这在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 “偷窥?抓住了会不会打断狗腿啊?”成将军坏笑。 一刻钟后,两人进入了女王的寝殿,但遗憾的是两位女王今晚都没有在寝殿里睡觉。 “你说那个走来走去的女孩是不是女王?”李仲宣指了指殿宇门口踱来踱去的侍卫首领采薇。 “女王怎么可能半夜三更不睡觉啊?”成将军摸一摸后脑勺,这些女孩很警觉,差点就露馅了。 李仲宣暗暗激赏,她发觉这一群女孩完全不亚于中京的男儿汉,两人偷偷摸摸跑了一趟回来后更心痒难搔。 “皇上,这女王究竟是什么模样的,你说会不会是丑八怪啊?” “朕看,只怕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第二日,两人早起,外面依旧有人送吃的进来,那些女孩并没有多看李仲宣和成将军一眼,他们问话,她们虽然也知无不言,但态度有点冰冷,好像各个对男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当成将军打听女王的时候,女孩们立即后退,戒备的盯着他们。 这么一来,李仲宣和成将军更感觉玄之又玄。 他们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生活了两天,第二天的晚上,成将军再次去偷窥,发觉两个女子轻移莲步进入了寝殿,虽没能看到这二人面庞,但就从那撩人的背影去看,也让人魂牵梦萦。 这几天,方瑟偶尔出去见一见乔安和红姐,两人不过随便问一些,住屋“吃的怎么样啊?”“住的还习惯吗?”这一类无关痛痒的话题,方瑟据实回答。 第三天,方瑟有点低烧,李仲宣找人要了姜汤,方瑟喝了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李仲宣和成将军坐在宫门口,两人你都感觉无聊。 路边有俩女子经过,一女道:“姐姐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升到采薇那个级别去呢?到时候就能到万寿山去狩猎了。” “等着吧,那可非一日之功。”另一个女子嘎声一笑。 “女王去万寿山狩猎了,我们去会一会她们。”李仲宣道,成将军巴不得如此,两人飞檐走壁,离开了帝京。 红娘子们忙碌不堪,谁会留意他们? 两人出门来就打听万寿山,等他们到万寿山已经是中午了,时令过了谷雨后,天气逐渐炎热起来,两人走了一程子,都觉汗流浃背。 成将军一面擦拭汗水,一面道:“还有多远啊,也不见她们的军队。” 李仲宣之前也参加过帝京的秋围,地点在木兰围场,一般秋围之前会有将军提前考察地点,一来将周边的民众驱逐出境,二来,用铁网围一下狩猎范围。 等帝王到来,那些野兽早已成来了惊弓之鸟,随便拈弓搭箭就可命中无数,那是最无聊的事情。 但乔安和红姐不同,她们这一群红娘子将狩猎看作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和对待打仗一模一样,众人才不要射活靶子呢。 她们上山后,无论贵贱一人五十根箭簇,日头偏西后将战利品拿出来比赛,谁的数量多,此人就会升级,至于那些个兽类数量少的,还会得到裁判的处罚。 此刻,人人各自为战,红姐和乔安有说有笑,红姐射中了一只麋鹿,乔安射中了一只袍子,红姐射中了一只苍鹰,乔安射中了一只鹞子。 两人伯仲之间。 “我走这边。”乔安指了指茂盛的山林,在此间和红姐分道扬镳。 此刻,李仲宣和成将军在密林之外休息,成将军走不动了,摇摇手道:“不看了,不看了!累!” 但李仲宣却不准备功亏一篑,“那么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李仲宣上山去,他忽而看到远处有一个女子,那女子追踪了一只黄羊,那黄羊似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猎手的到来,兀自在喝水。 乔安在地上打了个滚,翩若惊鸿,与此同时雕翎箭已飞出去,射中了黄羊,那黄羊哀鸣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沈乔安飞身上树,手中一次握着三根箭,瞄准了湖畔旁饮水的黄羊。 此刻李仲宣似乎明白了,其实黄羊早已经发觉了猎手,之所以没有躲避,是因为它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做挡箭牌。 但沈乔安她们的规定是以量取胜,自不能有丝毫的恻隐之心,她微调了一下准星,手中的箭簇猛然放射了出去,好似流星赶月一般。 “喂!手下留情啊!” 李仲宣喝止,但箭簇已飞了出去,李仲宣一招飞飞马踏燕,借力使力人已飞到了箭簇旁边,就地一滚左右手分别接住了一根箭,跟着倒在了原地。 “喂,你!”乔安想不到此刻会有人捣乱,更想不到此人会伤亡,眼看着那中间一根箭射中了这个人,她惭愧极了。 乔安从树上跳下,靠近了那男子,孰料那男子一个空翻就起来了,最后一根叼在口中。 “李仲宣!”沈乔安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这么戏剧化的遇到李仲宣,她骇异的眉毛都在跳动。 “女王?”李仲宣对沈乔安已全然没有印象了,他看到眼前的女孩唇红齿白美丽极了,但记忆里却没有一丁点这女孩的印象。 两人四目交投,李仲宣讶然,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孔,“你认识我?” “你果真是李仲宣?”乔安不答反问,要知道,这万寿山坐落在姜国境内,而姜国距离中京还有几十里的山路呢。 “我是!” 李仲宣点了点头,但刚刚做了肯定的回答后,李仲宣就后悔了,他看到那女孩眼睛里闪烁过一抹诡谲的冷光。 “你刚刚问我认识不认识你?我现在回答你,”乔安微微后退,目光冷凝,弓箭却逐渐的升起来,准星瞄准了李仲宣的心脏,“你李仲宣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跟着,一根雕翎箭稳准狠的射向了李仲宣,距离掌握的恰到好处,不远不近,在这个射程里,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乐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失忆之人比盲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奇怪极了,难不成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嗖”的一声,斜刺里飞过来一根箭,将乔安的箭簇给射飞起了,沈乔安怒上心头,回眸这么一看,看到红姐朝着她冲了过来。 “红姐,你这是做什么?” “乔安!”红姐先发制人,将乔安飞鱼袋里的箭簇都拔掉了,丢在了远处,“不要冲动!” “我做梦都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今日,他终于不请自来了,我为何就不能杀了他呢?” 李仲宣完全搞不懂究竟这女孩为何会对自己有如此恨意。 “乔安。”红姐用力拉乔安到一棵大树之下,厉声道:“他就是方瑟的哥哥,方瑟在之吐谷浑的事情上帮助过我们,这里头只怕有什么误会。” “误会?”乔安一拳头落在树干上,树木摇曳了一下,被这剧烈的风一震,木叶纷飞,好像枯叶蝶。 “已经多少年了,你们总劝我这也是误会!那也是误会!我爹爹和兄长就白白死了吗?还有我那可怜的幼弟啊。”乔安痛心疾首,回头恶狠狠的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无言以对。 “你不要得理不饶人!”红姐毕竟是乔安的长辈,劝道:“先到前面去,我问问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不要放走她啊,否则我和你姐妹之情到此为止!”乔安唯恐红姐会放李仲宣离开。 李仲宣看着那怒气勃勃的女孩远去了,这才瞪圆了眼睛,瞧了瞧红姐,红姐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李仲宣,“你是中京人?叫李仲宣?不会有错?” 李仲宣本待胡言乱语搪塞,但他太想搞清楚究竟围绕着“李仲宣”和这个女王还有什么秘密了,只能据实回答,红姐听了后,指了指自己,“皇上还认识我吗?” “你又是什么人?”猎猎作响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冲口而出,没有撒谎之人惯有的迟疑和犹豫,红姐又是问问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发觉李仲宣对之前的事情一概都忘记了。 但他确确实实是如假包换的李仲宣。 李仲宣感觉莫名其妙,当无论他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究竟这俩人是何许人也。 红姐靠近乔安,她发觉乔安在生气,她将旁边一棵树的树叶都摘了下来,丢在了地上,好像惩罚了这棵树间接也惩罚了李仲宣一般。 “我打听过了。”红姐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乔安,“他的的确确是李仲宣,失忆了。” “失忆?”乔安才不相信呢,咄咄逼人道:“你也和他一起玩儿花样,我不会相信!” “你我共事多年,乔安你凭良心说我几曾骗过你?”听红姐这么一说,乔安木讷了。 “但是、我的仇不能不报!”乔安俏丽的面颊变得雪白,握着的指骨也变白了,“我一家人就那样白白的死了,听天由命?”沈乔安的怒意变成了毒箭,射向了红姐。 “乔安,不要忘记了方瑟!”红姐暗暗的提醒了一句。 沈乔安忍气吞声,轻咳一声,握着一把牛耳尖刀,“李仲宣,和我们回京,老实点儿!” 李仲宣想不到,自己成了“俘虏”,众人下山来,采薇也口了李仲宣,同时还看到了上山的成将军。 成将军看到红姐就要跑,红姐却笑呵呵的追赶了上去。 李仲宣算是被红娘子押解回来的,他有许多的问题要问,但这一群女孩凶巴巴的,再怎么问,也决计不开口。 李仲宣气愤极了,质问沈乔安为何要为难自己,乔安冷笑,“采薇,给我将李仲宣关押起来。”收监李仲宣? 他听到这里,怒冲牛斗。 这边事情一闹,方瑟那边迅速得到了消息,这还是成将军第一次做耳报神,方瑟将吃了一口的甜瓜丢开,拔足狂奔。 她也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 “乔安,他是我哥哥啊,你做什么呢?” “哥哥?”乔安冷笑,挑眉道:“你确定他是你哥哥,我可记得李仲宣没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乔安!”红姐看乔安态度不好,疾言厉色道:“好好说话,方瑟帮我们灭了吐谷浑,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她呢,你不要一提起李仲宣就急眼。” 红姐向来脾气恶劣,但今时今日却忽而变得柔和了不少,她想要做这和事佬,为他们化解矛盾。 “方瑟,这事情里头只怕有什么误会,你先听一听。” 沈乔安看向方瑟,指了指李仲宣,“这个真的是你哥哥?” “是。”方瑟看局面难解难分,唯恐急转直下,为保李仲宣安全,只能硬着头皮撒谎。 “我告诉你,不管你这哥哥究竟是怎么认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乔安握着匕首就要靠近李仲宣,她的墨瞳里燃烧了一丛蓬勃的怒火。 “他杀光了我全家啊!我全家!” 方瑟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也很生气,她更情愿相信李仲宣是好人,“我哥哥不会那样做的,你一定是误会了,他不是李仲宣,他叫萧衍。” “萧衍?”沈乔安比刚刚还生气了,“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一个萧衍啊,如此弄虚作假欺骗小女孩?” 李仲宣上前一步,对方瑟解释,“方瑟,我是叫李仲宣,但追兵日日都在寻找李仲宣,我焉能将真名实姓告诉你呢?除了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名字,你说还有什么事情我隐瞒了你,我欺骗了你?” 方瑟一点都不生气,甚至也明白李仲宣的良苦用心,是啊,那些朝廷人日日都在寻找“李仲宣”呢,他的行动怎么能泄漏。 “乔安!”方瑟跪在了沈乔安面前,乔安大惊失色,她急忙上前去手忙脚乱要将方瑟搀扶起来,“你不要这样。” “乔安,你之前答应过我的,我帮助你们灭了吐谷浑我可以提出来任何要求,对吗?” 看到方瑟竟为自己对这态度恶劣的女王下跪了,李仲宣急忙靠近方瑟,“方瑟,你起来!” “对吗?乔安?”方瑟并没有起身,质问的目光盯着乔安看,那眼神一开始是柔和的,但很快就变得犀利。 “是。”乔安为难的转过身,更咽道:“方瑟,此一时彼一时也。” “无论他是李仲宣也好,是萧衍也好,我求求你看在我的份儿上,你饶恕了他,好吗?”此刻的她,卑微极了。 甚至,她有点后悔,不该带着李仲宣到这里来。 羊入虎口,不是吗? 看到乔安无动于衷,红姐过去拉了一下乔安的衣袖,“乔安,你真的要让我们的好姐妹给你磕头吗?”半晌,沈乔安才回过头,但众人都看到了她眼眶里充盈的泪水。 “方姑娘起来吧,起来。”但方瑟有戒备,并没有立即起身,“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起来。”算是情绪的勒索了。” 乔安无计可施,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而后,沈乔安狂奔,离开了,红姐急忙追赶了上去。 李仲宣和成将军、方瑟回到宫里,三个人面面相觑。 “对不起!”方瑟和李仲宣异口同声。 “此地不宜久留了,离开吧。快!”成将军起身,整理东西去了,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确是离开的时候了。 方瑟之所以给李仲宣道歉,完全是因为她将一切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至于李仲宣,他太不情愿让方瑟左右为难了。 三个人正准备离开呢,采薇却道:“姑娘再等等吧,没有女王的号令,我们不能送您们离开啊。” 方瑟知道这里军纪严明,也知道将军们的确不能擅作主张,只能对着采薇拜一拜,了然后退。 “喂,搞什么搞啊!怎么就不能走了,还猢狲入袋了不成?”成将军握着拳头,看得出来,他的火气很大。 “大块头,你欺骗我们红姐感情,这笔账我们还没找你算呢,有能耐的出来单挑,少他妈废话。”一女子粗声豪气道,对着成将军指指点点。 “能耐了你!”成将军将包袱塞给了方瑟和李仲宣,果真和那女子就决斗起来。 方瑟只能和李仲宣退下,两人在宫里,愁眉不展。虽然依旧有人送吃的过来,依旧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已经一点儿的胃口都没有了,两人枯坐。 “我没有骗你,我!”李仲宣含愧道:“我不认识那个什么女王,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不知道究竟她为什么会这么火爆!我更没有杀过她的家人,这事情有误会,你相信我吗?” 方瑟虽然不清楚究竟乔安的敌意来自于哪里,但目前的局面来看,她是很倾向于相信李仲宣的。 “我完全相信你,哥哥,你是好人!你是不会做那等事情的。” 李仲宣拍一拍方瑟的肩膀。 究竟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那丫头之间有什么渊源,他是一概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成将军和那姑娘单挑,那姑娘落败了,但却召集了一大群红娘子,众人一窝蜂一般围拢了成将军,打的成将军节节败退,骂骂咧咧回来了。 另一边,红姐哄着乔安进入了屋子,她轻轻拍一拍乔安的肩膀,“他失忆了,对之前的一切都忘记了。” “所以呢?一笔勾销了?红姐!我想不通,你怎么也站在杀人狂魔那一边?”乔安气愤极了。 红姐道:“这多年来你们分分合合,固然你身旁也有一些匆匆过客,但总不如李仲宣,我之前是希望你们能和好的。”不但希望他们能和好,还希望他们能百年好合。 但事与愿违,他们两人相爱相杀,每一次和解后,又会产生更大的全新的矛盾,这让她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现在你该帮我啊!”乔安握着拳头,“我看他是假的失忆了,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伪装啊,你不要让他的花言巧语给欺骗了。” “乔安!冷静点儿。”红姐也只能点到为止,唯恐因这事情破坏了她们之间的友爱。 乐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仇人见面分眼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半夜三更,乔安刚刚睡下,听外面报说方瑟来了,她原本想要将之拒之门外,但却心软放了方瑟进来,俩女依旧惺惺相惜。 方瑟并不敢多问,但沈乔安呢,却主动的将一切都说了出来,总结陈词道:“他就是这么一个刽子手,我亲眼所见他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哥哥啊。” 尽管两人各执一词,尽管之前的事情方瑟一概都不知,但莫名的,她竟还是比较相信李仲宣,她也将红姐那一套“失忆了”的理论拿出来,但乔安立即变了面容。 “你不要为他求情了,将心比心推己及人,你仔细想一想,要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样呢?告诉我?” 她哑口无言,乔安呢看到她这木讷的神态,哑声道:“送客!”有红娘子规规矩矩将方瑟给“请”了出去。 方瑟回到屋,看到成将军四仰八叉在睡觉,发觉屋子里不见了李仲宣,她一着急,摇了成将军醒来,“哥哥呢,哥哥去了哪里?” “什么哥哥妹妹的,我不知道。”成将军带着起床气,迷迷糊糊道。 方瑟急忙在各处寻找,但李仲宣却不见了。谁也不知究竟李仲宣去了哪里,但她却希望李仲宣能成功潜逃。 或者,李仲宣是怕拖累他们,所以未雨绸缪提前离开了。 李仲宣此刻飞檐走壁,到了红姐的寝殿,红姐今天心情不好连晚饭都没有吃,采薇送吃的进来,“主上,下午饭都变成晚饭了,热了很多次,您就吃一口嘛。” “你说,李仲宣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假的呢?”红姐看向面前人。 采薇之前和李仲宣打过交道,虽交情不是很深,但对李仲宣的人品还是比较熟悉,“大概是果真失忆了吧。” “放下吧,我等会儿吃。”红姐摆摆手,让采薇离开。 须臾,脚步声从背后响起,红姐急忙握着玉著,“你别催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我。”黑暗中,传来李仲宣的声音,微风振箫一般,竟异常的悦耳。 红姐回头,乍然看到李仲宣,她目光里有了淡淡的迷惘,好像江江上没能散开的水雾一般。 “我还在思量着找你呢,你来了也好。”红姐道:“坐吧。”李仲宣坐在红姐对面,他主动请教关于“李仲宣”和沈乔安的一切,很明显红姐不情愿说,闪烁其词。 “你们准备准备,三更天我送你们离开,走的越远越好。”红姐动了恻隐之心,准备送他们远走高飞,尽管,这很可能会让乔安忌刻自己。 李仲宣没能得到答案,回来后将成将军摇醒,成将军嘟嘟囔囔,看到面前人是李仲宣,这在正色道:“皇上您来了?” “三更天离开这里,你提前做准备,现在我问你,你据实回答。”李仲宣看向成将军,成将军和红姐一样支支吾吾许久,但却不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李仲宣知他有难言之隐,更知成将军的脾性,也就不追问了。 三更天,月落乌啼,三个人在一个侍女的带领之下偷偷摸摸的离开,他们从永巷这条路走,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 “从这里出去后立即朝着北面走,主上的意思你们不要立即回去都,乔安主儿是聪明人,她一定会带兵围剿你们的,届时事情就不好处理了,你们现在北面的小村庄躲一躲,安全后再走。” 那女子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钱袋给了他们,方瑟对这女子千恩万谢,这女子凄然一笑,“祝你们一路平安。” 但那笑容太牵强了,好像这女子对他们的逃离没有报很大的希望。 成将军扛着包袱往前走,东边的天空有了鱼肚白,他淡红色的光芒落在他们的身上,三个人走的气喘吁吁,眼看着到了一座小村落。 “休息休息吧,”成将军行军作战是好手,但天生的扁平足却让他不能长途跋涉,没有了马匹,他举步维艰,“这姜国不如我帝京多矣,热辣辣的。” 三个人刚刚休息呢,城头上忽而冒出来一股黑烟。 “那是什么?”方瑟擦拭了一下汗液,指了指村口。 “好像烽火狼烟一样,只怕有哦人在烧锅做饭呢,等我们过去就有口福了啊。”成将军盲目乐观。 黑烟滚滚,但没有维持一小会就熄灭了,跟着,他们头上有飞禽振翅的声音,那声音也很快就消失了。 三个人哪里知道这是飞鸽传书啊,他们就更不知道刚刚那黑烟是烽火狼烟的讯号来了,在姜国,每一个村庄都有望火楼,只要遇到危险就点烽火,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众人刚刚靠近那村庄,一群红娘子就到了,三个人很快和她们缠斗起来,但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李仲宣和成将军又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所以且战且退,倒是出现了颓势。 很快的,一群骑士策马而来,骑士们手中握着绳索,那绳索打开,呈半包围模样,迫使他们不停地后退。 三个人到底还是退回到了皇宫,依旧还是采薇送他们回去。 昨夜那个送他们离开的宫女,微微的叹口气。 方瑟再一次请求见乔安,这一次直截了当被拒之门外,屋子里一女子恶形恶状吼叫道:“你可不要玩儿什么长跪不起的鬼把戏,我们主儿和你是朋友,你不要让她左右为难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红娘子可不能咽下这口气。” 方瑟不能故技重施,只能退下来重新想办法。 猎猎作响一筹莫展。 成将军百感交集,“我去聊一聊。”他和红姐关系密切,两人早已情投意合了,要不是聚少离多他们早已成亲了。 此刻成将军踅到了红姐这里,红姐握着地形图在看,理睬都不理睬成将军,许久后,成将军讪笑。 待要开口,红姐先声夺人,“此事我也爱莫能助,我今日因你们的事儿几乎要和她决裂了!” 成将军无奈,红姐丢开地形图,认真道:“老成,你从来不读圣贤书,岂不闻“解铃还需系铃人”?”成将军触类旁通,拍了拍脑门儿,顿时明白了,撒开步履去找乔安了。 饶是沈乔安的宫门外有不少咋咋呼呼的女孩,但成将军对她们视而不见,硬闯到了屋子里,乔安无奈,只能接见成将军。 “你要谋杀亲夫啊,沈乔安!”成将军一拳头落在桌上,哐啷一声,桌子的一个角塌陷在了地缝里。 乔安岿然不动,这等威胁对她来说,无济于事。 “这是你的态度?” “你过分了你!”成将军怒目而视,“给我个解释,不然我就不走了。”成将军气鼓鼓的抱着手臂,看那模样,果真是要“不走”了。 乔安一笑,起身道:“握着宫里虽然不比你中京钟灵毓秀,但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数不胜数,你不走更好了,我还绸缪着给你和红姐牵线搭桥呢。”乔安这么一说,成将军顿时无言以对。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成将军严肃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乔安将自己离开中京后发生的各种事情都和盘托出,成将军听了后也无言以对,他的喉咙滑动来了一下,想要将实情告诉乔安。 沈乔安啊,你哪里知道你离开后,他简直失心疯了一般,要不是有灵药消除了记忆力,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但他嘴唇蠕动了许久,终于将这秘密还是吞咽了下去。 “他的确失忆了,乔安。”他实事求是,“不是为了恳求你饶恕我们,而是想让你知道真相。” 乔安知道成将军的为人,成将军离开后,她陷入了凝思。 嗣后,红姐也找乔安聊了聊,“我们姜国女子从来都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连累其余人,你这是在学酷吏那一套“连坐”来了,乔安,放了他们吧。” “不放!”沈乔安严词拒绝,看到乔安坚决不妥协的模样,红姐知难而退。 但此事她毕竟也深思熟虑了。 那边,三个人王八瞅绿豆一样,成将军和方瑟无数次的去找红姐,倒是弄得红姐老鼠钻风箱一般两头受气,她和和事佬做的困难重重。 “我还要去找乔安。”成将军再一次去找乔安。 乔安终于松动,“放了他那是没有可能了,但却可以放了你们,你们随时想要走告诉我,我找人护送你们平安离开就是了。” “你不通情理,一点都不练达,抠抠搜搜的,没有王者之气!做帝王的要有雅量,你知道雅量是什么?”成将军不悦的盯着乔安。 是的,他开始讨价还价了。 “雅量?”乔安怒极,“出去!给我出去!你让我和我的杀父仇人讲什么雅量!快出去!”一行说,一行推搡了成将军让其离开。 成将军哭丧了一张脸,愤怒道:“你心眼儿和针眼儿一样大。”乔安气煞,差点没有和成将军打一架。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成将军发觉乔安也并非冥顽不灵,所以趁热打铁再接再厉,竟接二连三的过来找乔安。 一个大老爷们为了另一个大老爷们竟这么软磨硬泡,这也的确让乔安不可思议。 成将军每天来都有全新的见解交流,拉着乔安就不撒手,每次过来“促膝谈心”还要吃好吃的,喝六安瓜片,弄得侍女怨声载道。 “你还是放了我们的好,你年纪轻轻不要自毁长城,我看你这姜国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现在最大的强国就是我们了,李仲宣是帝王,一个皇上长年累月都不回去,我们国家早已各处在打听了。” 成将军道。 “继续,继续。”乔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每天成将军过来说的都是胡搅蛮缠的道理,但今天不同,今天这言论不但新鲜,且听上去的确有道理的很,乔安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成将军得到了鼓励,又道:“我们国家人早晚会找过来的,要是我们帝王有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打起来,这!” 成将军摸一摸下巴,“那裴炎裴大人可是个忠君爱国的斗士呢,打起来后天下缟素,那生灵涂炭的场面,只怕你也未必喜欢看。” 乔安一想,没准儿会发生此事,倒是不寒而栗。 李仲宣原本就是个“杀人狂魔”要是她回京后召集起来那一群乌合之众对姜国展开进宫,她们这一群女子哪里能抵挡得住百万大军? 乐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二进宫偷窥秘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你要是放了我们,事情可就不同来了。你放了我们,我们会对你心存感激,以后你们遇到什么危险,我们还能照拂照拂你们,你自己想想吧。”成将军掷地有声的说完,离开来了。 乔安思考了半晌,让人找了成将军来,成将军再一次进入这宫里,不需乔安开口,已知乔安的意思,“怎么着?想明白了?” “我今次放你们走,来日再见面,誓杀李仲宣,去吧。”乔安一面说,一面将桌上一面金牌交给了成将军,成将军看了看上面镌刻的一个“姜”字儿,心里美滋滋的,但面上却没有丝毫表露。 “那就后会无期了。” 成将军想不到,自己这大老粗竟也有唇枪舌战胜利的一天,从这宫里转到他们的宫里后,心内还在嘀咕,该不会有诈? 将此事说给了李仲宣和方瑟,方瑟和李仲宣对望一眼,她道:“既然要我们走,我们就快点儿走,不要在这里耽误了,免得她反悔。” 三个人紧锣密鼓离开,那金牌亮出来后,众人急忙放行,他们一口气跑出去五里路,天擦黑了,找到衣架客栈去休息。 “哥哥,你想什么呢?”看到李仲宣对着窗外的夕阳在发呆,方瑟皱着眉头,疑惑的问。 “没、没事。” “想什么?还能想什么,一定是在想我究竟用什么技巧说服了这冥顽不灵的毛丫头,是也不是?”成将军踌躇满志,俨然将自己当做了苏秦张仪之辈。 李仲宣沉默不语。 这一晚,三个人头提心吊胆,李仲宣买了一角酒侧卧在屋顶上喝,成将军也上了滑不留足的屋顶,李仲宣一面喝酒一面问成将军究竟当年的事情是怎么样的。 成将军装作醉醺醺的,大舌头道:“那是什么事情连我也不是很清楚呢,等我清醒过来和您说吧。”李仲宣还以为成将军果真如此不胜酒力。 第二日,他们继续开拔,到一片赤松林内天色昏黑,成将军去探路,许久不见回来。 “我点篝火。”方瑟找了枯枝败叶过来,钻木取火,一忽儿火焰燃烧了起来,她捡了不少的柴过来,很快熊熊火焰燃烧了。 李仲宣盯着火焰,陷入了冥思,她早已看出来他心事重重了。 “有可能是认错了,哥哥。”自说自话一般,她看向了他。 李仲宣的神情凝重,“不可能,名字可以一模一样,但身份绝对不可能一模一样。”听到这里,方瑟叹口气。 “哥哥为什么失忆了呢?是受伤了还是?”其实这个问题连李仲宣也想不清楚,但要说失忆也不全然对,他此刻闭上眼睛依稀仿佛能看到各种碎片化的图景,那一张一张的图画都是成绩何时发生过的事情,历历在目。 但想要在记忆力搜寻乔安的面容,却一无所得,这几天,为这事情他已经许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嗷”的一声狼嚎,吓得方瑟不自觉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拔出汗匕首给了方瑟,方瑟握着,但是后却在瑟瑟发抖。 “别怕,有我呢。”尽管方瑟似乎透过茂盛的长林丰草已看到了星星点点的淡绿色眼睛,但有李仲宣这么一句话,她还是很快就镇定来了下来。 这样一个对女孩体贴入微之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我去驱狼!”李仲宣握着稻草,做了一把火炬,起身到远处去了,那密林里的动物看到人类的靠近,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 片刻后,李仲宣回来,将自己的披风脱下,铺在沙地上,“你睡觉吧,我守着你。”方瑟连日来奔波,着实疲累劳苦,也不谦逊闭目养神去了。 但当方瑟睡着后,李仲宣想的事情比之前还要多了,不光光是成将军,连红姐这局外人似乎也在隐瞒自己。 不! 他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一走了之,那女孩怨毒的光芒好像一把火红的烙铁,让他不安。 成将军恰巧回来了,他将篝火分了三等分,放在了圈子外,“皇上,可以安安心心睡觉了,末将行军在外每常这样弄,野兽都怕火。”成将军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腰刀拿下来放在了手边。 大概是这几日太累了,成将军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一睁开眼睛已初日照高林。清晨的微风吹过来,送来一缕久违了的爽气,两人一看李仲宣昨夜睡觉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哥哥,哥哥!”方瑟揉了揉眼睛起身。 成将军环顾四周,说真的,他也不知李仲宣去了哪里,李仲宣什么时候离开的,两人的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山谷里。 “我在这边找一找。”成将军还以为李仲宣去溪边抓鱼了,但周边都找遍了,不见李仲宣,两人再一次碰头,都紧张了起来。 “都是我不好,我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呢,哥哥这是去哪里了?”方瑟懊丧的叹口气,气馁的蹲在原地,看着方瑟这颓败的模样,成将军急忙去安慰。 “我已观察了周边,确定不是士兵带走了他,自然了也不可能是野兽,这个你可以放心。” “我怎么可以放心啊,二哥哥,都是你!你不把真相告诉他,他很有可能回去找答案去了!” “糟糕,乔安说过再一次见面势必要杀了他!”成将军激动起身,就目前的形势去判断,十有八九李仲宣是回姜国去了,“我们也回去。” 李仲宣的确是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回到了姜国,等他到姜国,已是第二天的三更天了。 乔安和红姐都是宵衣旰食的君主,三更天就起来了,乔安在打沙袋一下一下很是用力,几十拳头后,那沙袋”嘭”的一声裂开,有晶莹的沙粒飞溅了出来。 “啊!主上真是厉害。”采薇笑着将一给人参茶送过去,红姐在暗中观察了许久,她知道乔安这是在发泄怒气。 “我来。”红姐从采薇手中将热茶端走,送给了乔安,乔安握着,轻啜了一口,目光落在了沙袋上。 “力气这么大,蛮牛吗?”红姐调侃。 “我心情不好。” “都挂在脸上,谁看不到似的。”红姐语重心长,“那老成说的不无道理,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多一个联盟未必能看到好处,但多一个敌人,那可不得了。” “我!”乔安叹口气,“你不要晓以大义了,我既决定放了他们就不会在半路上下手,我是什么为人,你清楚的很。” “乔安,都过去了怎么长时间,你该学着放下,你太固执了!固执己见!你我都清楚,你幼弟是死在了坏人手中,至于你爹爹,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欧阳启呢?这个你如何解释?”乔安目光变得锐利了不少,锥子一般盯着红姐,红姐一慌,思考了半晌。 “这几天我见了成将军,成将军说欧阳启早有救亡图存之心,他想吞并中京已很久了,事实上这本身就是一个优胜劣汰的时代,不是吗?”对欧阳启的事情,红姐一开始也不能释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有了全新的认知。 “一丘之貉。” “乔安!”红姐握着沈乔安的手,“看看你,手都打红了,和沙袋有什么过不去的?倒是你,你有没有想一想为什么他会失忆呢?他那不是伪装,的确是想不起来你来了。” “我怎么知道?”乔安拂袖离开,不情愿和红姐继续聊下去了。 早朝,俩女上金銮殿,处理政务。一国之君毕竟不好当,诸多的事好像雪片一般到来,大事小情多了去了,她们每天需要浪费两个时辰在这些事情上。 两人在处理政务的时候心无旁骛,不讨论关于李仲宣的话题,一切都处理完毕,外面送了午膳进来,红姐喉咙滑动了一下,眼看要说什么,乔安舀起来一块冰糖莲子汤送到了红姐口中。 “食不言寝不语。” 红姐翻白眼,费力的吞咽下去。 李仲宣知道沈乔安是没有可能告诉自己秘密了,她的第二步计划是去找红姐,但红姐忙碌不堪,她只能启动第三个计划,偷袭红娘子的首领采薇。 采薇在暗巷中和李仲宣打斗了起来,不敌,被李仲宣擒拿。 “你什么人啊,你?这么厉害?”其实,她只需要大叫一声,自然有人会过来,但她并没有。 李仲宣摘掉了黑色面纱,采薇定睛一看发觉眼前人竟是李仲宣,吓丝丝道:“老天!你还敢回来,我!”采薇张口就要叫人,但此刻李仲宣却捂住了采薇的嘴巴。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闪烁寒芒的匕首,那匕首放在她脖子上,“从这里切下去,一寸二分是脊柱,我知你悍不畏死,但脊柱折断了人就废了。” 李仲宣傲慢一笑,“都说我是杀人狂魔,现在我给你一盏茶时间考虑,要死要活。” “活!活!”李仲宣满以为采薇会威武不能屈。 “我问你答,你没有发问的权利!我的问题,你能回答的都要给我标准答案,一旦有谎言,这笔账就暂时记下来!我知道你叫采薇。”李仲宣那深邃的黑瞳冷幽幽的,好像不可测的地洞。 那眼睛里的冷意,让蔡锷而打了一个寒噤。 接下来就乔安和“李仲宣”的事情,他问了不少,但采薇十有八九都回答不上来,李仲宣这才知道采薇在和自己玩儿花样。 “真是岂有此理,不让你吃皮肉之苦你只怕永远也不会说一句真话了!”李仲宣的匕首落下,就在这手起刀落的一刹那之间,采薇忽而开始反抗,恶战一触即发。 另一边,成将军和方瑟已进入了姜国,天亮后成将军买了一匹马,两人策马飞驰,神速赶往帝京,尽管方瑟不习惯策马,但还是一个劲儿的催促“快点!再快点!” 两人颠簸到宫门口,成将军道:“我们进宫后分头行事,我去求红姐,你去求乔安,无论用什么办法,定要让她们刀下留人!” “是,是。”方瑟连连点头。 今日的守卫是采葛,采葛看到成将军到来,指了指成将军,“你这不知其死的人,怎么去而复返了,不怕把命丢在这里啊?” “李仲宣呢,快交出来,快!” “你这蛮牛,什么李仲宣不李仲宣,主儿昨晚放你们离开了,此刻你找我要人,真是岂有此理!”采葛也是个火爆脾性,这两人一见面就火拼,拳打脚踢刀光剑影不在话下。 乐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一别两宽各不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宫门外有动乱,有人火速将消息通报给乔安,沈乔安讶异,“什么?成将军和方瑟回来了?” “那成将军向来不讲道理,他在门口已和采葛将军打起来了,主上看怎么办?让他进来吗?” “方瑟也在?”乔安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眼眸,那女兵连连点头,沈乔安却轻松一笑,“千万不要让他们进来,给我拖延拖延。” 这女兵拔足狂奔,到外面去了。 少停,乔安指了指旁边几个人,“那李仲宣已去而复返了,此刻很有可能潜藏在宫里,诸位给我好生找一找。”她原本想要差遣采薇,左顾右盼却不见了采薇。 此刻,采薇在一暗巷里和李仲宣缠斗,侍卫发现了他们,握着强弓硬弩靠近,采薇急忙后退,到安全的地方。 “放箭!”有人命令弓弩手,众人都知这量子力学是中京的皇帝,即便他们回头发觉下令之人是乔安,也并不敢下手。 “给我放箭射杀此獠,还不快!”乔安再次命令,众人宁立不动,乔安看到这里,默然冷笑,“好!真好,我的兵不听我的号令了,那么只有我自己来了。” 她从旁边侍卫手中抢过一把弓箭,瞄准来了李仲宣。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李仲宣,之前成将军好说歹说才和我达成协议,我答应放过你,但下不为例!再一次见面我们是敌非友,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需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乔安拈弓搭箭,随时可能射杀李仲宣。 但远处,成将军已到了,她带着方瑟突入重围,方瑟一看这情况,料定有血光之灾。 她跑的那么快,快到让人不可思议,眨眼之间已经拉住了乔安的弓箭。 “杀我!沈乔安!杀了我吧!” 方瑟疯狂一般将箭簇对准了自己,她叫嚣,“今日势必有一人要死在这里,我希望是我!沈乔安,饶了李仲宣吧,你冲我来。” 众人也没有想到方瑟会这么重情义,红姐唯恐乔安箭簇会伤了方瑟,急忙上前去,一把从乔安手中将箭簇拿走,丢在来了远处。 “方瑟,他是个刽子手!”乔安气坏了。 “不!他不是!乔安姑娘,你冲我来吧,我的命给你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浩然长叹,别过头离开了。 “快走!”红姐示意他们离开,成将军将愣神的方瑟一把拉过来,“快叫你哥哥走,那母老虎一旦出尔反尔,我们都完蛋了。” 李仲宣更弄不明白究竟他们之间的矛盾是如何产生的了,不共戴天?杀父之仇?这都是哪里和哪里? 三人行。 一口气催马离开姜国,到安全点儿的地方后,三个人都感觉饥肠辘辘,找了一家客栈临休,“我出去买点儿干粮,对了,大哥哥二哥哥你们喝酒吗?这里的黄酒味道很好呢。” 她好像百事通一般。 “买点儿,路上喝。”成将军挥挥手,方瑟到外面去了。 看到方瑟离开,李仲宣道:“她到底善解人意,知道我有事情问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呢?” “陈年往事了,连我都记不清了,但末将只能告诉您,皇上!那事情是巧合,是误会!” “杀父之仇是巧合,误会?”那能是误会吗?李仲宣嫌恶的瞪了一眼成将军,成将军一言以蔽之。 “当年有人夺权,您为保皇帝和兵部尚书打斗,刀剑无眼不小心杀了豫王,事情就这样。”成将军理直气壮道。 “皇上,您不要这样盯着末将看了,末将没有撒谎,一五一十都告诉您了,那沈乔安就是个母夜叉!”成将军东拉西扯,企图转移李仲宣的注意力。 “欧阳启的事情,您从头至尾都清楚,就不需要末将解释了吧?”成将军避重就轻。 李仲宣追想了片刻,黯然点点头。 成将军最近被追兵弄得头都大了,简直如惊弓之鸟,才吃了两口茴香豆,眼神就瞥了门口十来次,好像沈乔安的红娘子会随时闯入一般。 “哥哥,我回来了。”门口,是方瑟元气十足的叫喊,两人看向方瑟,方瑟拍一拍腰间鼓鼓囊囊的褡裢。 “这个呢,是给二哥哥的好酒,这个是路上吃的干粮,事不宜迟,我们上路吧。”接下来的一段路,进入两国之间唯一一个不毛之地,一眼望过去都是穷山恶水。 “刚刚我和人打听过,过这里后,再走二十里路就到中京了,要是我们走得快,晚上就回去了。”方瑟兴冲冲的看向了远方,对自己没有去过的中京,存在一份别样的期许。 李仲宣和成将军点点头,三个人走了一程子,眼看着夕阳西下了,找个安全点儿的制高点休息,成将军暗影渣渣,方瑟去帮忙。 “准备好了吗?”干活的间歇,成将军问一声,问的没头没脑,回答的也没头没脑,“自然是准备好了。” 成将军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盯着远方的夕阳看,他忽而起身,朝着姜国的方向看了看,眼神显得那么深思熟虑,一重一重的心事好像蚕茧一般的包裹住了他。 “哥哥,吃点儿干粮,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一大清早就行动。方瑟笑,“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到中京去过呢,特备想要到中京去看看。” “皇上,过来吃点儿东西吧。”看到李仲宣在发呆,成将军呐喊了一声,李仲宣回头,和成将军方瑟席地而坐,方瑟拿出来干粮分食,众人吃喝完毕后,夜已降临。 但这一觉李仲宣睡到了第二天天亮都没有醒过来,方瑟怯生生靠近李仲宣,摇晃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声音颤颤,“哥哥,哥哥?”她摇晃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不见李仲宣醒过来。 成将军看情况不对,大步流星靠近李仲宣,蹲在他的身旁,伸手试了试李仲宣的呼吸,“你这是犯了多大的剂量啊,你看看他睡得死气沉沉的。” “我哪里知道,就、就、”方瑟结结巴巴道:“就放了一小袋而已,谁知道药效会这么强啊?” 蒙汗药! 他们两人在客栈喝酒的时候方瑟专门去买的,而这也是方瑟和成将军商量过的,他们唯恐李仲宣“贼心不死”继续走回头路,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 成将军用剩余的银子买了一辆马车,套上了马儿后,接下来的路就走起来慢了,躜行到第二天下午,才看到中京的王都。 眼看着天又黑了,方瑟弄了点稀饭喂食给了李仲宣,到第三天,师老兵疲的他们才回到中京。 对此事,李仲宣大发雷霆,但方瑟极力的大包大揽,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阴谋,主使人是自己,如此一来,事情才算是不了了之。 大理寺少卿裴炎看李仲宣回来了,急忙叩拜,李仲宣道:“这一段时间都多亏了你,朝局还好吧?” 朝局谈不上好不好,但还算稳定,“自皇上您走了这一个月来,微臣和杜边将军日日都在寻找崇黑虎,其人与其兵销声匿迹了一般,倒也是奇怪。” 李仲宣继续安排人去调查崇黑虎,恰在此刻,奉遇也回来了。原来奉遇回京已一段时间了,但大多数时候都在疗养,并没有出门,此刻知李仲宣回銮,急忙参谒。 两人说了一些别后的契阔,李仲宣看奉遇身体已全好了,差奉遇带千军万马去围剿崇黑虎不提。 这期间李仲宣向不同的人打听过自己和乔安的事情,但他们均闪烁其词,说不明白,似乎有人已提前警告过他们了一般,他想要在这群人口中了解点儿真相简直难上加难。 方瑟到帝京后,李仲宣安排方瑟住在宫里,待遇和公主一般无二,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方瑟并不习惯,那些层层叠叠的衣裳,方瑟也不喜欢。 最最最让方瑟头疼的其实还是繁文缛节,见其余人就罢了一旦见到鸿胪寺那边的官员以及大理寺少卿裴大人,那两人总要各种说教,让方瑟不厌其烦。 “还住的习惯吗?”这日,李仲宣找方瑟聊天。 方瑟一笑,“安富尊荣,饭来伸手衣来张口,这都是什么生活?”方瑟一直都自食其力,采茶养活自己和爷爷,她是个天生就勤劳的人,面对帝京这等好吃懒做的生活,实在是有点格格不入。 “习惯了就好,你要不习惯,就扫落叶去,将门前屋后的落叶都清扫干净。”李仲宣笑。 方瑟也笑了,回嘴道:“我的好哥哥,门前屋后的落叶哪里能轮得到我去扫啊?宫女太监怕落叶会刺伤我的鞋底呢,一天过来打扫十二次。”方瑟好笑又好气。 “朕让他们撤出来,专门将落叶留给你一人。” 李仲宣很照顾方瑟,毕竟当初自己受伤后是方瑟救助了自己,他本是知恩图报之人。 方瑟是农家女,自然对养尊处优的生活不习惯,她也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着,经李仲宣安排,果真她那边的落叶没有人清扫了,院落里也没有了来来往往的宫女与侍卫。 这么一来,方瑟就开心了。 三五天后,方瑟做了一双鞋给李仲宣,“这是我亲手做的呢,虽然没有皇上这尚宫局的娘子做的好,但却是我的一片心。”方瑟笑着将鞋子递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接过,点了点头。 “怎么,皇上在看什么呢?”方瑟目光落在李仲宣手上,发觉李仲宣握着一张类似于地图的东西在琢磨。 “朕还有事情,你自己去玩儿吧,朕晚一点来看你。” “皇上真是日理万机。”方瑟嗔怪一声,起身准备离开,但忽而好像想到了什么,“皇上莫不是在找什么人?” 李仲宣也没有想到方瑟会这么聪明,不禁认真睨视了一下她,“对了,朕怎么忘记了,你是从深山老林里来的,这是朕的堪舆图,你帮朕看看究竟哪里能伏兵百万。” 方瑟认真的看,仔细的圈点了几个地方。 “我认为这里最好,您看啊,这里是峡谷,虽然峡谷里比较危险,但外人也不会到里头去,反之,熟悉了一个危险的地方,那危险就会为他们所用,这里应该是最适合屯兵的地方。” 李仲宣不过是随便问一问,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但等方瑟离开后李仲宣再看,发觉方瑟说的似乎很有道理,通俗点儿讲,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乐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治之症从天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宣成将军进来,和成将军聊了聊,两人都深以为然,派了保安团到那地方去勘探,果真发觉了崇黑虎的人。 神兵从天而降,大挫崇黑虎,成将军班师回朝后,将此事说给了方瑟,方瑟笑道:“早就说那里可以伏兵嘛,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们?” “现在他们已落荒而逃,但那边的环境你二哥哥我不是很清楚,你再给看看。”上一次不过是随随便便发问,这一次看道成将军认真请教,方瑟也严肃了不少,点点头认真的看堪舆图。 “这里,附近的制高点,唯独这一个易守难攻,他们的哨兵会将这个山当做瞭望台,二哥哥一定要小心点儿,先杀了哨兵,其余的事情迎刃而解。”李仲宣和成将军都怀疑她是会兵法的,因为她看似随随便便的建议,往往会让他们大获全胜。 连带着李仲宣也调查了一下方瑟的爹爹方健,发觉方健很是厉害,要不是英年早逝,将来一定也是凌烟阁上的功臣。 小丫头纸上谈兵,屡屡获胜,功不可没。成将军班师回朝后,会带过来一些战利品给方瑟,方瑟千恩万谢,很喜欢的模样。 李仲宣也会有赏赐,当做和谐金银珠宝她不怎么喜欢,建议李仲宣将之散给穷苦人,她这高尚的提议得到了李仲宣由衷的赞美。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仲宣但凡有战略上的事情总喜欢问方瑟,方瑟心细如发,总能分析出不同的东西给他。 至于朝政上那些让李仲宣头大如斗的事情,方瑟也能给出各种不同的建议,一时之间,李仲宣对其很是信赖。 “朕简直要开女科取士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呢?朕看,你这小丫头就很厉害,让朕刮目相看啊。”李仲宣哈哈大笑。 那崇黑虎给打怕了,彻底的销声匿迹,再也不敢在帝京周边出现。 这日,李仲宣邀请成将军和方瑟参加晚宴,同为嘉宾的还有大理寺少卿裴炎裴大人,这裴大人也知道方瑟的丰功伟绩,急忙为其斟酒。 方瑟不胜酒力,吃了两杯就面红耳赤,临走前道:“他们只怕也会学习我们的反战术,皇上也该注意点儿身边,此刻的局面敌我如此紧张,他们很有可能会玩儿间谍术,吾皇当小心谨慎。” “放心好了,朕自有主张!”李仲宣喝的上了头,对方瑟挥挥手,“最近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方瑟退下。 成将军喝成了大舌头,他鲜少放浪形骸,但今时今日也的确是快活的很,不免多吃了两杯。 裴大人道:“方姑娘的话,吾皇倒的应该多思量思量,那崇黑虎的确有可能会反杀回来。” “今日天色向晚,明日朕会安排边防。”君臣同乐,散会后已经月上中天。 成将军虽然喝高了,但坚持要去巡城,李仲宣将一块醒酒石给了成将军,他含着醒酒石离开,脚步踉踉跄跄甚为不雅,出了奉天街后,成将军带着士兵各处查看,忽而看到一个人被众人群殴,那人倒地不起,昏死了过去。 “快!追上去!” 成将军看到这一幕,酒都变成了白毛汗流出去了,他迫近那人,将之搀扶起来后发觉此人一脸血肉模糊。 “将军!”有人掌灯靠近了成将军,成将军在灯烛之下这么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摇撼其人。 “裴炎!裴大人!裴大人啊!” 后半夜,裴炎在奉天街被行刺的事儿传到了帝京,李仲宣后悔不迭,一面急急如律令出宫,一面回头自责一般道:“朕早应该听你的话,朕悔不当初,他们果真反杀回来了。” “皇上稍安勿躁,成将军的人已追贼去了,帝京边防如此森严,他们一个都走不掉的。” 那些士兵的确一个都没有走脱,但他们宁死不屈,并没有将头领在哪里告诉他们,这让李仲宣很是头疼。 “裴炎,你看看朕,朕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朕啊!”李仲宣坐在裴炎的病床旁边低低的呼喊,一想到昨夜他们还把酒言欢呢,今日裴炎就成了这等模样,这让李仲宣无比的痛心。 “裴大人!裴大人啊!”李仲宣轻轻摇晃裴炎的肩膀,裴炎一言不发。 “皇上,让裴大人休息休息吧!”成将军上前,行礼道:“那些贼人都伏诛了,也没调查到太有用的线索,说出来都是末将的不是!末将这就去做边防!” “去,去!”李仲宣连连挥手,“快去!” 那裴炎的夫人看到天子竟降临到家里,对李仲宣感激不尽,叩头谢恩。满以为李仲宣第二日不会来了,孰料第二日第三日乃至以后的很多天李仲宣竟都过来了,甚至还详细的问了问病情。 有必要的时候还亲自尝药水,裴炎精气神逐渐的好了点儿,但口角歪斜,期期艾艾却说不出一句话,李仲宣握着裴炎的手。 “大人不要自焦急,会好起来的!安歇偷袭了大人的贼人都已伏法,大人安安心心养病就好,朝廷的事且放一放,有朕在呢。”李仲宣温煦的笑,好像淙淙溪水一般流淌到了裴炎的心里。 裴炎显然是听懂了,微微的点了点头,看裴炎快好了,李仲宣来的比之前还要频繁来了,夫人感激涕零。 在这期间,成将军做了边防,帝京固若金汤,那群贼人销声匿迹,再也不敢来挑衅,方瑟为李仲宣和成将军出谋划策,集思广益来退敌。 方瑟也经常过来看望裴炎,说一些诸如安心养病之类的话,裴炎对他们感激不尽。 这大半个月就这么流水一般的过去了,这一段时间李仲宣一颗心都在朝政上,并没有打听沈乔安,而自从吃了那神医健忘的药后,他对乔安的感情逐渐淡薄了,在他的印象里,沈乔安仅仅是一个凶狠的女子罢了。 但他绝对想不到,那日红姐放走了他们后,这个凶狠的女子竟伤心的昏厥了过去,她是那么矛盾。 红姐送乔安回去,知乔安是累坏了,也不多说什么,找了个医官过来瞧病。 “主上,老臣过来为您请个平安。”那医官担忧的看向乔安,沈乔安挥挥手,斥退了这医官。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病有什么好严重的,那医官灰头土脸的出来,红姐立即进入屋子,“感觉怎么样呢?” “没事,你让我一人静一静吧。” 但自那日后,乔安的病就一日比一日还要严重了,三番四次的头晕,这可让红姐重视了。 “最近你就不好到朝廷去了,我让采葛留下来和环儿照顾你,我和采薇等处理那些政务。”乔安也不好坚持,她觉得自己的确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她暂时性的将那些仇恨放下了,也不去理睬朝廷的事。 这日,红姐左等右等不见乔安回来,她焦急的让人去找,众人找了许久才在御花园的八角亭内找到乔安,沈乔安昏厥过去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红姐急忙找太医过来,那太医为乔安诊脉后,慌张跪在了红姐面前,“娘娘,这是死脉啊,脉忽隐忽现,时强时弱,强的时候好像奔雷,弱的时候似走珠一般。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依老臣看,她是不中用了啊。” 红姐耐心的听着,她手中握着茶盏,原本在饮茶,但此刻,那茶盏”嘭”的一声从红姐手中滚落了下来,落地开花,四分五裂。 “你可看仔细了?”红姐起身,示意那太医借一步说话,两人到僻静的地方去,红姐认真询问了一下,这太医将自己的诊疗结果再次说了,红姐听到这里,伤感的叹口气。 为确诊起见,红姐还找了其余几个医官过来,他们看过后,都众口一词,说乔安无药可救了。 然而,那头一个看病的太医早已将这秘密说给了不相干的人,帝京里原本就是消息走漏最快的场所,不过多半天,阖宫基本上都知道乔安得了不治之症。 红姐一气之下将这太医给杀了。 其余的几个太医唯恐惹祸上身,都统一了一下说法,对外宣称乔安不过是太劳碌罢了,红姐让他们开了一些大补之药,不过西洋参太子参之类,她亲手侍奉汤药。 乔安病情逐渐“好转”,看到红姐伺候在旁边,看到两侍女垂泪,不禁一笑,强支病体道:“什么病啊?你们就这么大惊小怪?” “你身体不好,我们都担心,你昏迷三天了。”红姐避重就轻。 乔安吃了药后,不过淡淡一笑,她象也想不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 “你哭什么呢?”乔安看向环儿,“你看我生病了也不学个百灵鸟叫给我听,你那出神入化的口技我是没耳福听了不成?”乔安这么一说,环儿破涕为笑,立即学了百灵鸟的叫声给乔安听。 红姐唯恐有人将坏消息传到乔安耳中,一时间心乱如麻,采薇建议不如就带乔安出去走走,一来游山玩水无案牍之劳形,对病情是大有裨益的,二来,没准能遇到个世外高人什么的。 红姐第二日,找个借口说自己出门办事,意欲带着乔安,乔安也觉帝京无聊,同意上路。 接下来的一路上,红姐打听了不少名山大川,她认为但凡是有名山的地方必定有高人,一路上也找了不少人过来给乔安看病。 一开始沈乔安并没疑心,但后来她发觉红姐似乎很焦虑,她顿时明白了什么,但却不拆穿红姐,依旧每到一处就听凭红姐安排,或小住两三日,或拜访一些名人,她都乐意去奉承。 但眼看着十来天过去了,乔安的病情却逐渐的加重了。 “这可怎么办啊?”半夜,乔安熟睡了,红姐和采薇环儿等商量起来。 “主儿,我们已到终南山了,再往前走就是中京了,中京能人异士辈出,要是、要是、”旁边的环儿显然有主张,但期期艾艾却不敢说出来。 红姐温和的握着环儿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不拘什么好主意馊主意,你都说出来吧,还有你,也都说说。” 红姐看向采薇。 乐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世上哪里有秘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俩女交换了一下眼神,采薇道:“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如就联系联系成将军,老成对中京的人事熟悉的很,没准儿能找几个能手过来,看好了这也是我们的造化啊。” 这的确算不得是高明的建议,但此时此刻,也的确如采薇所言“死马当活马医”,只能如此。 当天,成将军夜巡的时候遇到了红姐,红姐说了乔安的事情后,成将军心急如焚。 “我告诉皇上去。”成将军撒腿就走,红姐拦在了成将军身旁。 “你怎么能这么孟浪呢,我将这消息告诉你是想要让你帮帮我们,毕竟我们已快要到中京了,并非要你告诉李仲宣,在她的眼中李仲宣是杀人狂魔,在李仲宣眼中,她是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你这又是何苦?” 成将军无奈,只能要了红姐他们落脚的地址,约定两天后见一见乔安。 最近朝局逐渐稳定,裴炎身体康复,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转述给了他们听,李仲宣气愤填膺,“他们也真是不要命了,竟挑衅到朕的头上来了。” 虽然那些刺客已伏诛,但幕后黑手究竟隐藏在哪里,现下还是个秘密,李仲宣紧锣密鼓去调查此事。 成将军将此事丢给了奉遇和杜边,两人将帝京周边都找过了,不见其线索,至于中京,现在的边防已比之前还严格不少。进城出城之人都需经过密切的盘问与检查,不要说崇黑虎了,连周边的流寇都销声匿迹了。 帝京这么一整顿,犯罪的事减少了不少,李仲宣也轻松了下来。 至于方瑟,她日日都到乾坤殿来看李仲宣,李仲宣用的香囊、鞋子等都出自她之手,甚至于每天的菜品里也有她亲手做的一些。 这日,成将军找李仲宣,说自己有个朋友生病了,他打算回老家去看看,请求批假。 李仲宣道:“既是朋友,还有什么批假不批假,你回去就好。” 李仲宣甚至还找了几个太医,打发他们跟着以备不时之需,成将军有苦说不出,他是多么希望这几个太医能随行啊,但却唯恐他们不小心将事情泄漏,只能在临走前叮咛他们无需跟着自己。 成将军离开后,李仲宣却产生了疑惑,他策马飞奔,到十里长亭,目送成将军离开后,这才一转过头就看到了方瑟。 “皇上不用怀疑他,他是有信仰的人,断不会通敌的。”所谓天心九重,虽李仲宣对成将军很是信赖,但此时此刻成将军离京说是去老家看望一个病人,这借口却有点不能让人信服。 “朕倒不是怀疑他通敌去了,朕认识成将军已经九年了,这九年里,他从来没有擅离职守过,更不会撒谎!他一撒谎,两个耳朵就红扑扑的。”李仲宣确定成将军欺骗了自己。 “那也是善意的谎言罢了,皇上不要担心。” “据朕所知,他是中京土生土长的布本地人,这一次回老家,却是到哪里去?”李仲宣大惑不解。 但出于对朋友的尊重李仲宣尽管怀疑,但却没有差人跟踪。 分道扬镳后成将军且行且走,不过一天时间,已飞马到了乔安和红姐寓居的村庄。 他才半个多月没有见沈乔安但此刻再一次会面,却感觉乔安体态清癯了不少,看来弱不禁风。 沈乔安面色苍白,红姐唯恐乔安自己会起疑,每日早起让乔安净面后就亲自过来为其化妆,打了腮红后,看起来还健康点儿。 “今日到哪里去呢?”乔安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隐隐不安,尽管昨日已追问过环儿了,但环儿却一口咬定她仅仅是小病小灾无需多虑。 “今日就在这周边走一走,终南山有很多隐居的牛鼻子臭道士呢,我们有时间也可以去看看他们。” “姐姐什么时候也喜欢和这些人相处了?”乔安疑窦丛生,红姐早已准备了一通绝妙的说辞。 “最近我在练一种绝世武功,这种武功修炼之前需要用道家的一些法门,但我又不会辟谷,只好找个人来引导引导了。不但我,连你也要跟着学一学,能延年益寿呢。”红姐笑。 乔安并没有反对,且看红姐有什么鬼花样儿玩儿。 两人驾车,进入终南山,终南山常年四季有积雪,山顶上一片白雪皑皑美丽极了,乔安贪看美景,红姐却对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不甚了了。 马车进入一山峦后,红姐找了一个年过八旬的道士给乔安瞧病,但借口自然是“练绝世武功”了。 那老道士看过了脉象后,对着红姐摇了摇头。 “采薇,你先带乔安妹子回避一下我和老神仙聊聊。” 起初,在皇宫里,御医的诊断如果不能让红姐全面采信的话,那么这个号称神医的人接下来的话算是将她推到了火坑里,这老道士告诉红姐,乔安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要是早三天过来,只怕还可以治疗,”那老道士嗟叹一声,“这样吧,我开药给你,这药既不能延年益寿也不能妙手回春,但却可以让她少受一些痛苦,吃了这药后,她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那老道士开了药,心情狱卒,接过那沉甸甸的药材,却感觉重于千钧,几乎要拿不动了。 “医学浩瀚如星辰大海,你也不要失望,没准儿机缘巧合会遇到更出神入化的能手,保不齐就好了。”这也不过是锦心绣口罢了,红姐听了手失魂落魄的离开。 莫名其妙让乔安吃药,沈乔安自然问题多多,“我不要吃药,我也不要练什么劳什子的绝世神功。” “傻妹妹,你有所不知,这药得来不易,不当你要吃,连采薇和环儿都要吃呢,这一次保证你脱胎换骨身轻如燕。”为了骗乔安吃药,怎么一群人都跟着吃了起来。 但其余三个人吃的不过是一般的不要,唯乔安一人吃的药有奇效,沈乔安吃了药后,感觉身体强健了不少,这日红姐出门去寻访世外高人了,乔安再次询问环儿究竟自己是什么状况。 “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得了不治之症了,你们上一次吃的都是红糖水,唯独我一人的是药!此事我不问红姐,不过是怕红姐伤心罢了,连你为什么都情愿回答我呢?” “小姐,您多心了,那蔗糖是必须要加在药里头的。”老天啊,曾几何时胸无城府的环儿,现在也成了说谎大王,并且还张口就来,“您身子骨儿弱,药水和糖水的比率就不同,您可知道了?” 乔安看软磨硬泡不起作用,只能丢开这个话题,她找采薇去聊,采薇讶然道:“这怎么可能呢?这都是好药啊,吃了对人好,主儿不要辜负红姐的好心就好。” 红姐的好心好意让人肃然起敬,每天乔安都需要去见一个或者两个世外高人,每天都有人会开一大堆的药材给她,他们就好像大迁徙一般,每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带走一些东西。 而红姐呢,借口多了去了,还总让乔安不能反驳,吃了百家药后,乔安的身体逐渐好了不少,但他们开的药总是治标不治本,红姐看到乔安病情时好时坏,更担心。 这日,在荒郊野岭他们遇到了正在射猎的成将军。 乔安和红姐等都没有想到会在此间遇到成将军,众人兴高采烈,虽然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紧张,但这多年来却和成将军始终保持着牢不可破的友情。 “你怎么在这里呢?” “最近闲来无事,听说那崇黑虎在这里伏兵,我过来看看。”乔安面含微笑,但听到这里,很明显又是知道这是个借口,她并没着急戳穿,淡淡一笑。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呢?” “我们最近在游玩呢,这中京我们不是很熟,你给引荐引荐哪里好玩?”红姐开始和成将军唱双簧,为了让成将军出现的合理化,他们早在昨天晚上就开始碰头见面了。 成将军听到这里,拍一拍胸膛,乐呵呵道:“我是百事通啊,你们找我算是找准了人,正好呢!我最近要找崇黑虎,大家就结伴而行吧。” 乔安虽然感觉疑惑,但却不说破,笑道:“那也好,竟是可以结伴,就一起走走,看看中京的山山水水。” 三个人夜宿晓行,按照成将军给的建议,他们去了不少的名胜古迹,看了不少的山水风景。 “这段时间你每天都在给她看病,找了多少人了?”夜幕降临,成将军坐在红姐旁边,眼睛盯着面前摇曳的篝火。 红姐叹息,“从姜国到这里,这一路过来寻访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有一些是臭名昭著的骗子,这也是我后来才知的,我就杀了了他们,让他们不能继续行骗!有一些的确有本领,但对乔安的病却无能为力。” “接下来呢?我们一起找这些世外高人?对了,这一路上她就没有怀疑你吗?”成将军疑惑的看向红姐。 按照乔安的聪慧,她一定早已生疑了,红姐泪花闪烁,朝着帐篷努努嘴,“她早已经看出来问题了,只怕对一切也都心知肚明,不想让我担心罢了,故此假装一概不知。” “她向来如此善解人意。”可不是嘛,乔安从来都是知书识礼。 “我在外面已浪荡了许久了,最近我也要回去了,她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有什么喜讯或者噩耗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红姐和成将军有了约定。 成将军点点头。 无独有偶,果真被红姐一语成谶,第二日,采薇从姜国策马而来,看起来急匆匆的,采薇带过来一个消息,在红姐和乔安出走后,有人竟趁火打劫,在边境线上开始骚扰起来。 他们也不明着来,仅仅是寻衅滋事,等采薇她们率领了军队去驱赶,人家立马认怂消失个一干二净,等采薇他们一回到龙庭,这群家伙继续闹腾,边境上暴乱起来,不少县令到姜国来诉苦。 有举报山贼土匪的,有自告奋勇毛遂自荐的,有要面圣的,人群日日履舄交错,姜国向来比其余的国家少一些繁文缛节,君王和臣僚之间也没有那么严肃,因此日日有人在勤政殿外排队。 红姐听到这里,忧心忡忡,她其实想要多陪一陪乔安,谁也说不准这究竟是不是沈乔安最后的一段旅程。 乐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游山玩水乐忘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主儿,回吗?”她临走之前将一切事情都托付给来了采薇,但凡采薇能处理的事情都不会再次找她。 红姐左右为难,一拳头打在了一棵树上。 “让我想想!” 此刻,乔安虚弱的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她的声音喑哑,目光萎靡。 红姐唯恐刚刚的交谈让乔安听到了,连忙一笑,显得很是云淡风轻,乔安看向采薇,“采薇,你快到屋子里收拾收拾,即刻启程,我也回去。” “这!”采薇看了看乔安,本能的要去搀扶,乔安蹙起黛眉,“快去收拾东西!这里的事情不要理睬!” 看到采薇进入了屋子,乔安这才靠近红姐,“红姐,姜国是你的,但也是我的!现在姜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继续在外面游山玩水?我们一起回去,共同面对这些强敌。” 乔安这句话说的正气凛然掷地有声,红姐听到这里,动容道:“你身体不好,这一路上回去难免颠簸,你就留下来吧,缓一步再回来,天不会塌下来的。”乔安闻声,微微叹息。 看乔安还要坚持,红姐急忙给成将军递眼色,成将军了悟,上前道:“乔安姑娘,事已至此,你着急也没有用!还是先调理调理身体。” 乔安还要坚持,但这么一激动气血上涌,很快就昏厥了过去,看到沈乔安昏厥,红姐连忙抱着乔安将之送到了屋子里。 “我回去后,你还要以君子之道待她,可以做到吗?”红姐忧心忡忡看向乔安。 她自然知道,成将军之前是喜欢过她的,这些话需要早点儿说。 “你放心回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听到这里,红姐满意了,急忙收拾东西和采薇回去了。 下午,沈乔安才醒过来,她看到成将军握着自己的手,乔安面上一红,成将军忙道:“你身体太虚弱了,我过一点真力给你,你别怕。” 乔安微微闭上眼睛,果然感觉到一股沛然之气源源不断的侵入了自己的时手掌里,她之间的恢复了精气神,而再看成将军,他满头大汗,就好像刚刚从田间劳作过一般。 “好了,老成,松开手。”乔安挣扎了一下,成将军不再坚持,将手松开,乔安轻轻舒口气,“你搀我起来。” 成将军搀扶沈乔安起身,乔安调匀了呼吸,眼观鼻鼻观心,这样的动作是最不需要消耗体能的,“告诉我真相。” “真相?”成将军急忙道:“什么真相?” “我快不行了对吗?”她睁开了眼睛,“还有多久?半年?一年?再不然就是一个月了,对吗?” 乔安是如此聪慧绝伦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病入膏肓了? 这些秘密红姐是不会告诉自己的,但她想成将军并不会隐瞒自己。 “什么啊?”成将军打哈哈,“红姐说了,你就是操劳过度加上水土不服罢了。” “从来将死之人都有预感,什么操劳过度,真是胡说八道。” “乔安,有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你担心。” “老成,有的事情我不知道更担心。”乔安深吸一口气。 成将军无奈,思前想后,他也觉得是时候将乔安的真实情况告诉她了,待到沈乔安知道真相后,她一点都没有悲伤,反而是站了起来。 “快,将这些药材都烧掉!烧掉!” “做什么?”成将军迟迟不肯行动,乔安笑着将药材丢在了火炉里,看到熊熊烈焰燃烧起来,她好像看到了希望。 “我最近太煎熬了,这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在吃药,现在我就算是报复了,哈哈。”乔安竟然笑了,成将军满以为乔安会要求他送她到姜国去,但乔安却没有那样说。 “对了,”乔安笑靥如花,这么一笑,一扫愁云惨雾,“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还有多久好活了?” 成将军摇摇头。 “反正大限将至,现在你带着我到处玩一玩去,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我希望吃最好吃的东西,不忌口!玩儿最好玩的游戏,不克制!你带着我,我痛痛快快的,有尊严的奔赴死亡,怎么样?” 成将军想不到,这个噩耗被她自己知道了后,她非但没有伤感,反而是快乐了,精力旺盛极了。 “接下来也不要待我去看医官,知道了吗?”乔安命令一般的看向成将军,成将军只能点点头。 即日起,乔安游山玩水,走累了就找当地最富盛名的客栈休息,吃招牌菜,各种口味都品尝。 这日,他们到了洛怀逸的客栈里,沈乔安和洛怀逸已很久没有见面了,两人聊到月上中天,聊中京日新月异的变化,也聊姜国的建立历史。 这两日,洛怀逸关了客栈门,专一的和乔安去玩儿,回来后为乔安做了查头鳊吃。 “这是什么?”乔安看着盘子里一块软绵绵的花斑鱼肉看。 “这是长江里的查头鳊,在中京叫做河豚,却不知在你们姜国叫什么了。” 乔安听到这里,大笑道:“河豚鱼有剧毒,对吗?今日我却要尝一尝。”洛怀逸料理的河豚很是美味,乔安吃了后眉飞色舞。 在洛怀逸这里逗留了三天,洛怀逸完全没有看出来乔安有什么问题,更不知道乔安是来给自己道别的。 离开了洛怀逸的客栈,成将军指了指启夏门,“还走吗?再走就要到中京去了。”成将军知道,乔安是怕到中京去的。 “走啊,去皇陵看看,给爹爹和幼弟扫墓去,还有我那尸骨无存的哥哥。”乔安似乎也逐渐将仇恨放下了,死亡好像是温床一般。 或者说,她太思念自己的家人了,以至于对死亡有了亲近感,成将军是告假离开的,这一次回来自然是不能让众人知道。 尤其是李仲宣! 他和一般的民众一般,经过长时间的排队与认真的盘问才放到了帝京,两人雇佣了马车后直奔皇陵,皇陵经过整修,墓碑也被人擦拭的一干二净,地上有酒具,还有焚烧过纸钱的痕迹。 乔安蹲在地上,发觉幼弟的墓碑旁边有烧毁的拨浪鼓,还有一排融化了的牛皮糖。 沈乔安一怔,指了指那些东西,“谁来祭拜过,你知道吗?”成将军犹豫了很久,还是将那人说了出来。 “当今天子。” “李仲宣?”乔安冷笑,显然是不相信了鄙夷道:“李仲宣的这个杀人狂会祭拜自己的手下败将吗?这黄土里的人可都是死在了他的手中啊。” “除了天子,除了我,没有第三个人敢公然祭拜先帝和王爷等,在帝京,众人都避忌,现在是木子李的王朝。”成将军撕碎了衣襟,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墓碑。 “我爹爹一辈子戎马倥偬,想不到死的不明不白,我哥哥从十三岁开始就征战沙场,却遭遇了算计!最可怜我幼弟,幼弟少不更事,竟莫名被害死了。”说起来这些往事,沈乔安心情如流水一般激荡。 “乔安!”成将军一面点燃了纸钱,一面激动道:“你难道就真的不想和李仲宣和解吗?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他会失忆,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我为什么我们要攻杀欧阳启。” “你喜欢说就说吧。”乔安点燃了火焰,漫不经心道。 “我对豫王阴灵发誓,接下来我的每个字都是真实可信的。”他将事情说了出来,沈乔安微微一愕,想不到事情竟这么曲折,简直好像话本一般。 “要不要见一见他呢,乔安?”焚烧完毕纸钱后,成将军恳求道。乔安起身,对着成将军摆摆手,他哪里知道,那噩梦折磨了她这么多年,这仇恨已经变成了心结,不会这么快就解开。 成将军道:“你应该原谅他,听一听他怎么说,这些事情都是往事了,乔安。” “往事?”沈乔安冷笑,凄凉的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对你们来说这的确是往事,但对我来说却不是啊,我每个晚上都会做恶梦。” 被残酷屠戮的皇族,尸横遍野的皇宫,血流成河的御沟。幼弟死亡之前的哀嚎,哥哥死不瞑目。 血! 铺天盖地的红色!残酷嗜血的李仲宣已经成了他恶梦的一切内容,她也曾说服自己,希望可以放下,但有的事情知易行难。 “人之将死其言已善,我不知道怎么样去原谅他,怎么样去面对他,一切就到此为止吧,你不要枉费心机了。”从皇陵下来,成将军还要说什么,但却知道沈乔安已经不需要自己做和事佬了,微微失落的带着乔安离开。 沈乔安离开了皇陵,顿时恢复了元气,和之前一样,走到哪里就玩儿到哪里,看起来很是快活。 人生苦短,她的苦已太长,她需要放浪形骸来弥补这一份创伤,成将军忘了归期,就这么陪伴了乔安半个月。 说来也奇怪,他们为乔安千方百计寻找良药的时候,乔安看起来萎靡不振随时可能一命归西,但当他们放弃了一些,不准备续命的时候,却似乎出现了奇迹,她竟好端端的。 又或者说,她的“好”,不过是之前吃过的那些药物在起作用。 看到乔安逐渐好转,成将军心情也好多了,写信将此事告诉了红姐,红姐正在处理边塞的战事,自是无法到这里,但她这一段时间也没有闲着,她为沈乔安打听到了一个药庄。 据说天下一切病,只要是到了那药庄里,都可化险为夷。 这日,采薇快马一鞭来到了中京,在信里约定过的地方找到了成将军,“红姐已疏通过了,得到了一个引路人的信儿,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你的了,那药师脾气怪的要死,想要见他,实在是困难重重。” 隔日,采薇带着一个年轻人来了,这是一个精瘦的汉子,精神抖擞,一双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成将军还没有开口呢,这年轻人就知道他有什么恳求了。 “我也没有办法,我也见不到老神仙呢,他只医治有缘人。”那小伙子忽而靠近成将军,压低了声音,“之前我得到过红姐的帮助,现如今是知恩图报的时候了,自是会想办法为你指点迷津。” 乐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为寻神仙死求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恰在屋子里,她自然是听到了外面两人的交谈,她立即反对道:“要是那样难见面,我们就不去了。” “姑娘也不要轻言放弃嘛,就您这个病,都不算什么,您见了老神仙后,一切就都知道了。” “真不是我夸海口,老神仙可厉害了,可以起死人肉白骨。”乔安唯恐代价太大,早已不准备让成将军以身犯险了,但老成却听了个津津有味。 之前连明确的目标都没有,他都情愿为乔安求医问药,更不要说现在了。 此刻,他急急忙忙答允了那人,那年轻人笑道:“不要着急,总会要你得偿所愿。” 第二日,一大清早成将军就到了乔安的屋子,企图说服沈乔安,乔安不打算去见那脾气古怪的老神仙,但成将军也有自己的办法。 “你不是心里有仇恨?不是有未了的心结?现如今这是最后的希望,在哪里玩儿不是玩儿,我们不如就到他那洞天福地里去玩儿一下。” 乔安思前想后,她是想要让成将军知难而退,索性不予理睬,但成将军今日算是和沈乔安耗上了,不停的游说。 乔安怕极了他的碎碎念,只能同意。 两人出得门来,那小伙子已经在等着了,小伙子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大猴”,是土生土长的中京人,因曾得蒙红姐帮助,今日帮他们仅仅是报恩。 乔安只能跟着他去找那老神仙。 这个老神仙没有人知道多少岁了,更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只要是求助了他的人,他肯帮忙救助的人十有八九都好了。 才不过一天,他们三个人已经到了那老神仙隐居的地方,大断裂谷的对面,隐隐有只直插云霄的美丽楼阁,缥缈极了。 “那想必就是老神仙的住所了?”乔安回头看了看大猴。 大猴点点头,指了指面前的铁索桥,“我就到此为止了,那一位脾气不好,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喂!你!”成将军劈手将逃跑的大猴抓回来,喝骂道:“红姐给了你那么多的银子,你就这样为德不卒?” “非也非也!”大猴挣扎了一下,一脸的为难,“这第一,老人家脾性古怪,我不是患者,我也不是患者的家属,跟着你们到里头去名不正言不顺,会给弄死的。” “这么残暴?”成将军的拳头逐渐松了些许,准备放了他。 此人又道:“这第二,我这人不会什么武功,这铁索桥,您看看一般人能过的去吗?”那大猴面色凝重,指了指铁索桥。 看到大猴瑟瑟发抖的模样,乔安靠近了铁索桥,朝着下面一看,深渊!深不可测云雾缭绕。 她也有点后怕,这哪里是求医问药?这分明是不要命找死呢。 “老神仙需要考验人心,毕竟能找到这里的人都是病入膏肓之辈,前途漫漫就看你们的造化了,机缘巧合的话,自是会见到老神仙的。” “放了他,老成。”乔安示意成将军不要为难这人,成将军放开大猴,大猴唯恐他会后悔,一溜烟就冲走了。 乔安靠近那铁索桥,盯着对面看了许久,对面一片云山雾海,云雾里似乎有淡淡的金光,她不知究竟该不该去拼搏一把。 要是此行没有成将军,在她获悉这个秘密后,自然会竭尽全力去试一试,但她唯恐拖累了成将军,毕竟接下来迈出的每一步都将万劫不复。 成将军靠近乔安,他没有催促,没有提醒,就那样傻站着。 “谢谢!”乔安忽而回头,“我愿意到对面去。” 两人上铁索桥,那钢索看起来年久失修,大部分已腐朽,成将军好不容易到了对面,但等他们脚踏实地后却发觉之前隐隐约约竟彻底的消失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就好像幻觉一般。 “这!”成将军纳罕,“这怎么一回事啊?” 乔安苦笑,认真的思索了一下,“那是让我们知难而退了,我们就偏偏不后退。” 她发觉那桥旁边有个石碑,石碑上雕镌了一条路,上面写有一行字,“此岸即彼岸”。 “我知道了。”乔安领会了那石碑上的意思,指了指对面给成将军看,成将军一竟瞬移到了对面去。 但看起来却腐败了不少。 “那是为什么?” “不知道,他是告诉我们,回头就是死,只能往前走,说白了还是在考验我们的决心和毅力。”乔安看看天色,摸一摸额头的汗水。 “那石碑上雕刻的就是路径,走吧。” 沈乔安在地上画下了路径,轻咳一声指了指前面,两人刚刚走出去没有很久就发觉他们迷路了,有一些大树好似会自己移动,竟将面前的路径给彻底遮蔽了。 成将军挥舞宝剑,但刚刚斩断了一棵树,后面密密匝匝的又是出现了很多,乔安蹲在树下许久,忽而一飞冲天,上了树冠,窜上了树顶。 片刻后,她从上面下来。 “这是阴阳五行,我知道了,和我来。”阴阳五行乃奇门遁甲之术,讲究的是相生相克,乔安推算了生门后带着成将军往前走,果然没有很久两人就到了对面。 “这是要我们过五关斩六将的了,你看看。”乔安指了指面前的石碑,第二块石碑上依旧镌刻有一条游丝一般的路径,乔安将这路径认真的看了看,和成将军往前。 两人在前面走,但身后的树木却葛藤却都在移动,他们明明听到了声音但只要一回头,一切都静止了,一点移动的痕迹都没有。 就在此刻,葛藤活过来了一般,一下子缠绕在了两人的腰肢上,将两人拖拽到了一个臭烘烘的地方,乔安看到地上有很多骨头,似乎是有什么茹毛饮血的怪兽啃啮过一般。 有一个骷髅骨架还保持着决斗的姿态,手中还握着一把刀,但那人浑身的肉却一点都没有了。 “成将军,快走!”乔安大叫一声,闪避到了远方,探空一朵艳丽的好像郁金香一般的花蕾急剧的张开,乔安一看,那花瓣看起来肥嘟嘟的,花瓣的边缘有锋利的倒刺,砰砰砰咬了下来。 成将军立即挥舞宝剑,花瓣纷飞,竟流淌出了浓稠的红色血液,滴滴答答腥臭极了,成将军的肩膀被花冠一口夹住了,差一点就吞到了花蕾里。 他好不容易斩断了花茎,才滚落到了安全的地方。 “没事吧?成将军?”乔安急忙凑近成将军,她发觉那花瓣上的尖刺竟很锋利。 好在这么厉害的植物竟然是无毒的,乔安为成将军将尖刺拔掉后,成将军已累坏了,靠在一棵树上再也不能起身。 “给你!你、你自己去吧,不要耽误时间,快!”成将军将自己的宝剑拔出来给了乔安。 “不!危难关头我岂能丢下你,此间危机四伏,我们需要同进同退,其利断金。” 成将军休息了许久,好在乔安来之前就带了刀伤药,将这刀伤药涂抹在伤口上,待成将军休息了片刻后,他们相辅相携朝着第三关去了。 第三关平平无奇,他们很快就看到了第四关的石碑,但就在此刻,天空飞过来一只黑色的动物,那动物好像蝙蝠一般,鸣叫之声让人不寒而栗,两人很快跟着这奇怪的动物搏击起来。 浓密的树叶之下有巨蟒,那巨蟒缠绕住了乔安,沈乔安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将巨蟒杀了,成将军那一边也受伤严重。 眼看着天黑了,两人只能在周边休息,成将军找到一些可以果腹的果子,两人吃了东西后,乔安看向成将军。 她发觉他受伤很是严重,这可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挂的彩啊,乔安于心不忍,“还有回头路可以走,今晚休息休息,明日我们离开这里吧。” 沈乔安打了退堂鼓。 “什么?”成将军一脚将蟒蛇的尸体踢飞,愤怒道:“好好的怎么能说退就退呢?” 成将军坚持要保护乔安。 到第二日,乔安建议成将军休息一天,这一天里,她伺候他,为其包扎伤口,为其寻找吃的东西,到第三天,成将军的身体逐渐好了。 乔安还是建议折返,但成将军却一笑,“此岸即彼岸,为何要后退?我们还要一往无前。” 逐渐的,乔安也知道了那老神仙的套路,不外乎动用动物植物来做对手罢了,外加一些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类,这些手段之前她和洛怀逸学习过,他们一面走一面推敲,虽然险象环生,但眼看着走到了最后一关。 “快看,我们要靠近他的屋子了。”成将军笑嘻嘻的指了指前面,沈乔安点点头,但却不敢掉以轻心。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关,那是因为他们的看到的石碑上已标明了目的地,并且也镌刻有“此岸即彼岸”这一行字。 看到这里,沈乔安研究了一下石碑上的路径。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路上你想必也发现了,我们经历过的一关比一关还要厉害,这一关应该是重头戏才对,不会这样简单。” 乔安面色凝重,她最怕功亏一篑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眼看出现了一层一层绵延不绝的台阶,那台阶看来高耸入云,似乎迤逦到天界去了,那那金碧辉煌的屋子,好像太虚幻境一般出现在了对面的云海里。 “先试一试。”乔安看到成将军要上前去,他急忙扼住了成将军的手腕,丢一枚鹅卵石一探虚实,那鹅卵石砰砰砰的跳动着,台阶之上顿时出现了一片锋利的匕首。 台阶两边顿时有毒箭飞出,乔安叹口气,“都说医者仁心,这老神仙竟如此恶毒,只怕并非善类。” “管他三期二之一,怎么走呢?到对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成将军粗声豪气道,乔安再次捡起来一枚小石子,“走单不走双,看看。” 小石子儿丢出去,在单数的台阶上跳动,果真一切风平浪静没有危险,一旦这小石子儿落在了双数的台阶上,顿时乱箭齐飞。 乐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堕入魔窟解谜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走吧。”实验完毕,乔安自信的踩在了第一台上,安全! 一三五七九!都安全,他们总结唇了一定的经验,到正中央,眼看着台阶陡然而下,成将军待要迈步,乔安忽而拉住了他的手。 “老成,不会这么简单!”沈乔安丢出手中最后的一枚小石子,那小石子跳动起来,两边的箭簇齐头并进。 “走双不走单!”乔安提醒,他们继续往前走,眼看着胜利在望,两人都开心了,那台阶却变成了波动的海洋,乔安和成将军无论怎么稳固身体,都不能自已,朝着最下面去了。 脚下是如茵的淡绿色草坪,两人一脚落在上面,陡然感觉不对。 乔安带要么收回脚,已来不及,眼前是一个无穷尽的黑洞,成将军眼疾手快,飞过去抱住了乔安,两人跌跌撞撞,滚入了那无底洞。 等到洞穴底部,两人都昏迷了过去。 等沈乔安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黑暗中有个人蹲在自己身旁,“成将军?”尽管情况已如此危险尽管成将军自己已凶多吉少,但他依旧将自己沛然的真力通过手掌源源不断输送给了乔安。 沈乔安感动极了,她略微挣扎来了一下,灵台逐渐孔明纯澈,“好了,成将军,我没事。”成将军搀扶乔安起身,两人休息了许久,成将军道:“我找路,我们出去!这老狐狸真是算无遗策。” 要不是之前那个男子是红姐推荐过来的,她几乎要怀疑他们上当了。 成将军看了看背后,这洞穴两边都是绵软的浮土,稍微一用力,土壤就好像流沙一般活动起来,成将军小心翼翼起身,将这些发现告诉了乔安。 “既然不能后退,且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沈乔安轻咳一声,缓慢起身,成将军将剑鞘给了乔安。 乔安将剑鞘当做匕首,往前走。 成将军唯恐前面有危险,急忙先一步去探路了,乔安叮咛他小心点儿,片刻后成将军面色苍白的退了回来。 “怎么?” “太、太奇怪了。”成将军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历经很多个朝代,早已经修炼的波澜不惊,是什么让一个训练有素的人眼睛里有了惊澜? 沈乔安快速到那洞口,远眺了一下,这一刻她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看到了很多的房屋,盈千累万,错落有致。 在这些房屋中间,有整齐划一的车道,车道两边有行道树,大概是年深日久了,这些树木已朽败,头顶的苍穹上有美丽的星斗,那应该是镶嵌在穹隆上的晶石。 石头明亮,历经多年丝毫没有暗淡,城头上飘荡着一卷龙旗,年深日久已斑驳到连原本的色彩都分辨不出来了。 这是一座空城! 这么多的屋子都空荡荡的,周边没有一个人,没有生命存在的气息,风吹动了桥梁上的五两,那五两摇曳在铁杆上,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们两人这一生经历过大大小小千奇百怪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但哪里见过这样奇怪的场景? “这难道是地狱吗?”成将军惊的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一股风从空城里吹过来,那带着凉意的风吹的他们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寒噤。 “还到里头去吗?”成将军一直以来都强调所谓的“勇往直前”,但此刻的恐惧已让他不由自主想要后退。 人的恐惧来自于未知。 要是眼前是坟墓,他们反而会坦然许多,但眼前分明是鳞次栉比的屋子,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里的生命荡然无存,这里的人呢?是隐藏了起来,还是逃走了?这里是哪里? 无数个问题好像水中浮起来的皮球一样。 “我们没有退路了,我终于知道此岸即彼岸的意思。”乔安感觉有巨大的秘密就在眼前。 “到里头去看看。”乔安对着成将军道:“这一路拖累了你,要是我吗遇到危险,你想办法逃离,不要再救助我了。” “不!” 成将军依旧选择不离不弃。 两人继续往前走,乔安靠近了空城,“将军,你可气壮山河吼一声。”成将军不知道究竟乔安为何会要自己吼叫一声,他以为是为壮胆,竟果真大吼了一声。 跟着,声波摧毁了城头上的龙旗以及那些做路灯的木杆,那刺耳物质的门窗以及建筑物上的木结构全部都变成了齑粉。 “果然不出我所料。”乔安深吸一口气,带着成将军往前走,两人到城楼之下发觉有很多戈矛和盾牌,成将军捡起来拍了拍,“木杆已腐败了但戈矛却全新的一般。” 他一行说,一行捡起来一把长刀给了乔安,以策安全,沈乔安握住了。 两人上了城楼,乔安一看,不禁感慨:“真是一个庞大而瑰丽的世界啊。”这世界是存在于地下的,淡到目前为止他们不能知道究竟这地下城是什么人修筑起来的。 两人进入民宅,发觉这每一个屋子里都有老百姓生活过的痕迹,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曾经何时有一场意料不到的灾害到来带走了这里一切的生命。 乔安和成将军从互相的眼睛里发觉了恐惧。 这空城之宏大,早已超过了他们的想象,第一天,两人进入外城,发觉农田里有豆荚,那豆荚已在多年前成熟了,豆子落地生根,竟生长的蓬蓬勃勃。 这里的水利兴修的让人拍案叫绝,虽然看起来这空城已经有一些念头了,但源头活水却还是在涌动,两人喝了水,采摘了一些蔬菜和植物做了吃的后,成将军道:“真是个变态的地方,好像这里的君王要囚禁起来每一个子民。” “或者,这正好是他们逃走的理由。”沈乔安猜测。 君王修筑了水利,让百姓赖以生存,还在墙壁和穹隆上镶嵌了不少的明珠和晶石,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这里都充盈着明媚的光芒。 第二日,乔安借助农具做了一些炊饼,两人吃饱喝足后继续在这空城里溜达,这空城的确很大,从外围的每一条路都能通往正中间的紫微宫,但路径延伸到尽头却是墙壁。 这一日他们用步履丈量了一圈空城的外沿,两人都瞠目结舌,这空城可真是大! 到第三天,他们两人一筹莫展,乔安倒是觉得好玩儿,但成将军却陷入了情绪的低潮,吃了东西后,乔安道:“你相信吗?这里有出口,一定有!” “在、在哪里?”成将军喜滋滋的起身,盯着乔安,沈乔安这不过是望梅止渴罢了,她和成将军一般,并没有什么惊喜的发现。 “今日我们还需要再找一找。”乔安知道,这等环境很要人命。 其实,目前他们最大的敌人已经不是这一座空城,而是自己。 第三日,两人进入了紫微宫,这紫微宫门口的地板上,镶嵌有不少的珍珠,和头顶的北斗七星遥相辉映。 “北斗主生,南斗主死,一生一世,这究竟有什么奥义?”乔安摸一摸下巴,现在她全神贯注的思考问题,早已忘记自己的病情。 而经过这一系列的通关后,她的病似乎逐渐的好了,成将军指了指紫微宫门口,发觉有不少的尸体。 这是他们唯一看到的尸骸,骸骨横七竖八,根据排列的情况看,杂乱无章,似乎是两方敌人在恶斗,而后同归于尽的模样。 乔安看了看木门。 “一生一死,究竟是什么意思?”沈乔安轻轻抚摸了一下木门,那门扉坚硬,并没一点腐败的迹象,甚至于连门扉上的锁扣都好像是全新的。 “糟糕,老成你看!”沈乔安指了指那鸡笼一般的铜锁给成将军看,成将军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大惊失色,在这样一个闭塞的环境里,到处都有灰尘,但唯独这锁扣上并没有一点灰尘。 “有人来过!”两人警觉的靠近,背对背目光逼视远方,无穷尽的黑暗中似乎涌动着什么妖魔鬼怪。 “嗷!”紫微宫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那云豹一般的叫声绵延不绝,从里头传递了出来。 “是何等妖物在此间作祟?!”成将军拔剑砍断了门扉上的锁链,待要到里头去一探究竟。 那狼嚎一般的凄厉惨叫声逐渐的消失了,沈乔安蹲在地上检查骸骨,那一张惊心动魄的战斗宛如眼前,她闭上眼睛似乎能看到当年他们有什么血与火的经历。 “嗷!” 那紫微宫之内,似乎囚禁了什么让人不寒而栗的怪物。 “到里头去看吗?”成将军指了指门扉,乔安抚触了一下木门,又是看了看那锁扣,决定逾墙过去和成将军一探究竟。 两人进入紫微宫后,发觉这紫微宫的庭院中也有外面世界一般的源头活水水源旁边有菜畦,过中庭后,两边是对称的屋子,中央一个宫殿。 “老成!”看道成将军转身就要到前面去,沈乔安轻咳一声,捡起来地上的戈矛,在台阶上各处都试了试。 建筑这王都之人五行八卦之术实在是出神入化,她不得不小心点儿,那戈矛丢在地上,并没有触动任何机簧,沈乔安这才放心了不少,和成将军两人联袂进入紫微宫正殿。 那正殿里里头凉飕飕的,好像进入了无间地狱,乔安和成将军几乎被那一股凉意给逼了回来,两人定定神握着兵器继续往前走。 根据之前的判断,那怪兽鸣叫的声音一定来自于这里,但当他们到这里后却发觉这屋子里空荡荡的,天天井里除了一棵树再也没有其余的任何东西。 安静! 坟墓一般的安静! “乖乖!真是好生奇怪啊,明明刚刚里头还鬼哭狼嚎呢?”成将军摸一摸脑袋就要上前去,乔安蹲在地上,捡起来一枚乌黑的纺锤一般的小颗粒,“你看看这个。” 这么一来,成将军才发觉,这是枣核。 指了指那棵树给乔安看,“真是想不到,这等恶劣的环境之下枣子竟可以成熟。” 乔安记得前一段时间去了了洛怀逸那边,在了洛怀逸的酒店她看都了很多枣树,枣树可以在非常严苛的土堆上生根发芽,完全不受季候的影响。 “那野兽就在这周边,我们小心点儿。”两人在那天井琉璃发现了不少的枣核。 枣子落地后并不会腐败,就算是风干了,依旧可以当做食物来是食用,这只怕是这野兽存活下来的秘密。 乐文 第四百三十章 北方有狮名昆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头顶,有一声瓮声瓮气的问话,那声音和垂死挣扎的病人声音没有什么区别,让人头皮发麻。 乔安和成将军抬头一看,那枣树之上竟然有一个特别大的茧子,那茧子里似乎有人的声音,两人不寒而栗。 跟着,那茧晃动了一下,从里头爬出来一个怪物,那怪物浑身有绿色的长毛,前腿和后退看起来一般长短,怪物的指甲很锋利,降落下来后,一下子就靠近了乔安。 他那速度之快,简直闪电一般。 怪物的锋利的指甲点在了乔安的肚皮上,成将军看到这里,握着石凳就砸了过来,那怪物似乎没有痛觉,仅仅呜咽了一下,却抱住了乔安,将之拖拽到了枣树之下。 成将军捡起来戈矛,左手一把右手一把,逐渐迫近怪物。 乔安用力一口咬在了那怪物的手臂上,却发觉怪物的手臂坚硬的好像花岗岩一般,倒是她的牙齿生疼生疼。 “老成,不要过来!”乔安喝令,成将军顿住了,狠狠的盯着那怪物。 那怪物挟持了乔安,沈乔安发觉在那一棵树上锁链,锁链的一端穿在了这怪物的琵琶骨中,显然是有人将这怪物囚禁了起来。 成将军后退,找更好的营救位置。 但他的脚不小心触碰到了一张雪亮的盔甲,那盔甲放射出一缕电光一般的白芒。 那白色的光芒耀目的射在怪物的眼瞳上,成将军发觉那怪物竟然拥有一双有感情的眼睛。 “别碰我的反杀甲!” 那怪物情急之下竟开口说话了,乔安和成将军同时一怔,乔安回头,看向那怪物,发觉那被凌乱毛发覆盖住了的五官竟和人类很是近似。 “你、是人?!”沈乔安震惊的开口,她平生经历过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如同眼前一般的咄咄怪事毕竟还是第一次。 那怪物仰天长啸,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断乔安的喉管,好像她无意间触了怪物的逆鳞。 “昆炎!”就在此刻,成将军莫名喊出来了“昆炎”两个字儿,那怪物好像雷劈了一般,定定的盯着成将军,复又将黑漆漆的厉眸落在了地上的铠甲之上。 成将军知道机会来了,就地滚过去将乔安抱住跌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乔安咽喉剧痛,胸口窒闷。 “快走!”这里太危险了,乔安不敢逗留。 成将军急忙搀扶乔安起身,带着乔安离开中庭,两人已到了门口,却看到那怪物悲愤的鸣叫了一声,而后好像一只野狗疯狂的朝着那锁子甲而去。 那怪物一面奔跑一面还在叫,其叫声和之前的“嗷嗷”声没有什么区别,但却低哑了不少,那叫声包含了无穷尽的悲痛与辛酸。 怪物靠近了反杀甲,但还有那么两步路的距离,他的身体却被枣树巨大的弹力给拉扯了回去,如此三五次,那怪物精疲力竭,躺在了旁边。 “昆炎是什么?”看到那怪物在不停的做无用功,乔安靠近了锁子甲。 黯然的晶石光芒里,沈乔安看到锁子甲上镌刻的“昆炎”两个字儿,那是铜鎏金镶嵌过的字儿,因此历久弥新,那锁子甲也是特质的,中钢加镔铁,因此可以多年不腐朽。 “北方有雄狮名为昆炎,昆炎确切的说不是人,乃是山海经里一种动物,因其凶猛而得名!幼年我入伍,听说过世界上有一人天生拥有昆炎神力和体能,此人是骁勇善战的北方将军,后来更名为昆炎。” “他是名副其实的战胜,但我不知道究竟为何昆炎将军的反杀甲为何会在这里?” “昆炎?”乔安想了许久,灵光乍现,“我想起来来了,之前我听红姐也说过昆炎,我想起来了!” “昆炎!昆炎!将军啊!”那地上的怪物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嘟囔了一声后,转而爬到树上去了,躲避在茧子里头气喘吁吁。 “他该不会是!”两人你异口同声,但又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乔安盯着那茧子看了许久,不时地回想到刚刚那怪物的手,其手和人类的确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一双灵活而自如的手,只是粗糙了变形了。 “昆炎将军,对吗?你下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乔安忽而对昆炎动了恻隐之心,本能的她认为他就是昆炎。 她将那沉甸甸的反杀甲拖拽了过来,丢在来了枣树之下,对那萎靡不振的怪物指了指,“你下来,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过来了,将军!” “乔安,你疯了吗?他不是人,他是个怪物!没准那昆炎就死在了他的手中,我们走吧!”刚刚那怪物的厉害成将军已领教过了,此际自然是不能凭空里撩拨它。 “将军,你下来吧,我们带你离开这里!”乔安对着那怪物叫了一声,那怪物火速从树上弹跳了下来,他一把抱住了锁子甲。 看到怪物有点癫狂,成将军唯恐这怪物会伤乔安,护在了乔安的面前,那怪物抱着锁子甲痛哭流涕,说不出的辛酸。 “昆炎,对吗?”乔安蹲在了他的面前,表示不会伤害他,更不会侵夺他的东西。 “要杀就杀,何苦来折辱本将军!”那昆炎果真开口了,一句话就为他们答疑解惑。 “老成,他果真是昆炎啊。” 昆炎,可是行伍之人的楷模呢,成将军当兵这么多年,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昆炎将军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时间竟似恍如隔世。 “昆炎将军!我们是好人啊!”成将军将自己的履历说了,指了指乔安将自己护送乔安过来寻医问药的一切事情都说了,那昆炎大惊失色,“你竟然这么守信?” “我们是朋友啊,朋友是永远不会放弃朋友的!”成将军看向乔安,语气无比的坚定,沈乔安也点点头。 “这是什么地方?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带您离开这里!”乔安看向茧子里的人。 那人从天而降,站在他们两人面前,大概常年累月的的囚禁已经让他的骨骼发生了变化,他尽管站在他们的面前,但看上去身体却是蜷缩着的。 “那人是个魔鬼,当年骗我到了地下城,设计陷害了我,我!”这一刻,他激动极了,几乎是眼含热泪。 “要不是这奸贼暗箭伤人,我焉能有这么一个结果!这奸贼不但谋算了我,还霸占了我的女儿,听你说他竟成了老神仙!哈哈哈!老神仙!老神仙啊,我昆炎又是何许人呢?” “将军老当益壮,末将等佩服之至,我们这带将军离开。”成将军爬上了枣树,但却发觉那锁链是穿在枣树中的。 “快下来!”昆炎提醒道:“一旦拔出来铁链,牵动了水银河,这里就会天塌地陷,我们就同归于尽了。” “我不相信!我要帮你!”成将军用力的拖拽锁链,锁链砰砰砰逐渐拖拽上来,地面果真有了轻微的震颤。 “这多年来我想过很多办法离开,但没有一种办法可以真正脱困,一旦扯断了锁链,这里的一切就毁灭了,我要活着出去报仇啊!”他用力的皱眉,诉说自己的心事。 “我来!”乔安看向他的后背。 那陷害他的人实在是太恶毒了,竟然将两个中钢铸造的铁爪刺在了他后背,锁住了他的琵琶骨。 “没用的,他在这铁钩上做了手脚,可以历经千万年不腐败,你们看看这锁链就知道了,只要强行将铁钩拿走,我必死无疑!”他一面说,一面叹口气。 “我再想想办法。”成将军快速从枣树上下来,盯着地面看了看。 乔安知道成将军的意思,她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听了听,果然听到地下有暗流涌动之声,“老东西最会奇门遁甲巫卜星相,偏我在这一门上是一窍不通的。” 乔安叹口气,这等本领应该难不倒洛怀逸,只可惜当初她总感觉这些东西没有用,因此连学都懒得学。 “不要着急。”乔安退后一小步,“如果按照金木水火土来算,金克木,因此他将你捆绑在这树上,水生其下,这是生生不息的意思。” 乔安想了许久,也上了树,她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发觉这里是一个风水局,此刻只能试着想一想办法了。 “老成,愿意冒险吗?”乔安一跃而下,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朗然一笑,“能救前辈脱困,我老成万死不辞。”听到这里,沈乔安放心了不少。 “既然是五行相生相克,我们也个金克木。”两人将戈矛捡过来在乔安认定的一块石板上锤击,那石硬朗的厉害,纹丝不动,但很显然,这一块石板是至关重要的。 两人干的热火朝天,就在此刻,一条蛟冲了出来,对着他们喷火,成将军冷不丁被偷袭,急忙伸手挡格,那蛟摇头摆尾恨不能将成将军给吞下。 成将军和那蛟打斗起来,脚下一空,被黏在了一张巨大的网上,那网上有粘稠的液体,他想要动都不能。 乔安急忙去救助。 “姑娘,走这边。”昆炎看到这两位陌生人为了救自己身处险境,急忙指点他们,对这里的一些安排他多少还是明白,乔安巧妙的避开了危险。 好不容易将成将军从网上给搭救了出来,此刻,昆炎提醒道:“你们藏起来!有人来了。” 两人躲在了枣树后,一动不动。 从这个位置看向门口,一览无遗,但从门口看这里,却是一片黑咕隆咚,沈乔安看向外面,发觉一团黑暗中走进来几个人,打头的一个是弯腰驼背的老人,此人手中端着一个盘子,大概是食物。 后面一人提着一壶酒,再后面是两个保镖,之所以说他们是保镖是因为他们手中握着一把夸张的兵器,这几个人进来后,俩老人送了食物过去。 中间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轻咳一声,用力的拍了一下树干,茧子里的昆炎冷笑一声,从天而降。 “我来看看你,很多年了,昆炎将军别来无恙?”那人看来很老了,但走起路来却很快,悄然无声凌波微步,真好像一个返老还童的孩童。 “老狗,你竟还没有死呢。” “岳父大人都健在,小婿怎么能先一步撒手人寰呢?将军这不是在说笑?”他知道她的弱点,每句话都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在了他的要害上。 乐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状元及第高德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昆炎冷笑,鄙夷道:“来找本将军做什么?” “将军不要动怒,不过是过来和您喝一杯罢了,老夫这地下城让将军这一住就是十一年,老夫鲜少来看将军,今日能和将军好好的聊一聊也是天大的造化。”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他靠近了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虎背熊腰。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女儿和你孙子吗?老实说,我这人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将军你说呢?”他冷冷的笑了,凑近昆炎。 昆炎知他不会遽然弄死自己,大喇喇的坐在地上,握着酒壶开始喝大口享用美味,说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 成将军和乔安盯着那老神仙看,成将军多么想要偷袭啊,但乔安却一把握住了成将军的手腕。 要是偷袭能成功的话,她相信昆炎早已经逃离了这里。 沈乔安深思熟虑,最后决定这老东西离开的时候,他们尾随在后面,跟踪看看他究竟是从哪里离开的! 他们只能按捺性子等,那老鬼不停的嘲讽昆炎,昆炎故意引那老鬼说了不少这里的机关暗道,乔安都一一记住了。 在交谈中,沈乔安和成将军也知道了,这老神仙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邪恶极了,毒害了将军不算,竟还强抢了人家的女儿。 两人焦虑极了。 帝京,李仲宣也很焦虑,成将军告假一个礼拜,但转瞬间半个月已过去了,有人声称最后一次见成将军是在芙蓉关附近,他还以为成将军遇到了危险,急忙找奉遇去寻,但奉遇将周边的崇山峻岭都找了,却独独不见成将军影踪。 “远到姜国的边境,我们都去找了,这一路都不见成将军。” “有没有什么人看到了他,多打听打听!”李仲宣气恼的皱眉,奉遇连连点头,“皇上不要担心,末将这里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为寻找成将军,李仲宣甚至安排了间谍到姜国去查,但那人回来后却告诉李仲宣,成将军绝对没有可能出现在姜国。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怕成将军已经遇害了。 就在李仲宣浮想联翩的当口,大理寺少卿到了,裴大人叩了圣恩后,起身道:“皇上还没有找到成将军吗?” “真是要急死人来了,你说说他会到哪里去?”李仲宣蹙眉,紧盯着眼前人看。 裴大人倒是一笑,“依老臣说,就成将军此人即便是落在了匪类的窝巢里又能怎么样呢?即便是有千军万马又能将他怎么样呢?或者他已经找到了崇黑虎,正在以一人之力来处理这些事情呢。” “果真?”李仲宣一喜,笑睨裴炎。 其实裴大人看李仲宣愁眉不展,不过是想要找个合理的借口让他放下心头事罢了,至于这猜测成立不成立,谁也不知道。 “那是自然,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遇难成祥的。”裴炎又道:“目下吾皇已差遣了这若干人去寻找,很快回馈的消息就到了,您高枕无忧就好。” 话说到这里,李仲宣已知裴炎今日朝觐,是有其余的事情,正色道:“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情呢?说吧?” 裴炎道:“秋闱快要结束了,今年的殿试安排在大后天,老臣已经超了钦天监问过天相,说是黄道吉日,那日还要吾皇点翰林呢。” 说起来秋闱也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毕竟点殿试每三年才一次,在这节骨眼上,裴炎自是希望李仲宣能亲力亲为,以便于让普天下人明白,今上求才若渴。 “罢了,将会试的名单拿出来!”李仲宣道:“朕要过目。”裴大人进来之前就预备好了这个,听李仲宣索要名单,急忙将一卷黄纸张从衣袖中拿出来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盯着看了看,“都是进士及第,却不知何人独占鳌头?” “不着急,答案很快就揭晓了。”裴炎笑着退下。 三天后,果是黄道吉日,天空万里无云,连绵不绝的秋雨销声匿迹,帝京放晴,连云霞似乎都比平日里艳丽一些。 今日点翰林,昨日就取消了廷议,司礼监掌印太监过来安排了桌椅板凳一切检查完毕后,放了考生鱼贯进入。 经过各种考校,今日能到金銮殿来参试的只有寥寥三十个人,这三十来个人均一表人才,衣冠楚楚。 考试的题目从诗词歌赋到文治武功包罗万象,举凡策论、制衡等统统都有,一个不落。 这群进士进来后,按部就班坐在李仲宣的下首,监考官将卷子发下,众人屏息凝神应对。 这群人进来之前,早有大太监提醒过他们,让他们不要左顾右盼,只认真做题就好,今日殿试和其他时候的试题完全不同,就时间而言,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多半个时辰罢了,因此断不可东张西望有小动作。 以免被赶出去取消了考试资格。 此刻,众人安安静静,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皇上。”伺候在皇上面前的太监轻咳了一声,李仲宣偏头将耳朵递给你太监,那太监絮絮叨叨说了两句什么,李仲宣面色变了,目光从下首那一群年轻人移到了太监身上。 那太监微微点了点头,李仲宣起身,皱了皱眉,进入了后殿。 众人感觉到天子离开,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来,大理寺卿从后殿走出,肃然道:“诸位莫要东张西望,一个时辰后不能交出来满意的答卷,可不是弄着玩儿。” 众人急忙收敛心神,从容应对。 这边,李仲宣已出了乾坤殿,后殿的暖阁内,奉遇急匆匆的等着,看李仲宣来了,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李仲宣看成将军最近不见踪影,特特差来了奉遇过来一问关键,奉遇和杜边四下里各处寻找,均不见风声,昨日夜里奉遇潜入了姜国,这么一偷听姐姐和仆从的谈话,才知道反乔安和成将军找什么劳什子老神仙去了。 奉遇从屋顶飞下,急忙追问,红姐知兹事体大支支吾吾了半天,但最终还是将事情和盘托出了,奉遇焦急道:“那引路人呢?在哪里呢?快说啊!” 红姐将那引路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奉遇,奉遇连夜就去找,哪里知道那人一家人都被人屠杀了,并且手段极其残忍,看到屋子里的尸体,奉遇有苦说不出。 将此事转告给了红姐,姐弟俩在周边立即寻找,红姐还发动了不少的红娘子,但饶是如此,却没能找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姐弟俩约定两天后碰头,了解事情进展,听奉遇将事情说了出来,李仲宣一怔,眸光幽冷:“都是你们做的好事,要去帮人为何不告诉朕呢?老成也是糊涂了。” “皇上,此事属下也蒙在鼓中啊!”奉遇急忙跪在李仲宣面前。 “罢了,罢了!”李仲宣一面说,一面解开了王冕,眼看就要到外面去,“拿着!快!” 他将一应的物事给了太监,那老太监大惊失色,手都在颤抖,颤声道:“我的爷!殿试还没有结束呢,您不能走啊,您这一走,贻人口实啊!天下人会嘲笑您的。” “朕最好的一平将军此刻遭难了,人还生死未卜呢,你非要朕在这里看他们答卷,真是岂有此理!”事情毕竟有轻重缓急,李仲宣一着急有点语无伦次。 其实三年一殿试,一殿试才有前三甲,这事情相比较于成将军的安危不相上下,要知道,殿试不仅仅是帝王点翰林拔头筹,其主要的目的是奖励有志之士后来居上,表示希望海纳百川。 看到皇上急忙要之,奉遇连忙跪在李仲宣面前,锐声道:“皇上,不可不可啊!” “什么不可!”李仲宣气恼。 “皇上!”李仲宣的背后是方瑟的声音,“您稍安勿躁,此事毕竟已有奉遇将军和杜边将军调查了,您现如今不如将此事暂时交给他们,想成将军那样一个英明神武之人,断不会出差池的。” “哎!”李仲宣气馁的坐在椅子上。 “是啊,皇上,微臣的手下也是精兵强将。”看到皇上有了动摇之意,方瑟再接再厉,靠近了李仲宣。 用一种亲昵的不分彼此的声音柔柔道:“殿试的事情三年才一次,哥哥,您不能贸然离开啊,天下人会怎么说您呢?” 李仲宣叹口气,再一次出现在殿宇里,他递给大理寺卿一个眼神,裴大人缓慢起身退居到了后殿。 这一刻时辰,李仲宣如坐针毡,众人也明显能他感觉到李仲宣心不在焉,但他们不知道让李仲宣心不在焉的事情是什么,每个人都疑神疑鬼,还以为他们哪里没有做好呢。 终于,一切结束了,老太监敲响了云板,拉长了公鸭嗓道:“诸位,可以起立离开了,暂且到昆明池去休息。”一行说,一行带领了众人离开。 三十份考卷很快被监考官收了过去,大理寺卿和监考官以及翰林院那一群老夫子不过半个时辰将卷子已经批阅完毕了,他们将自认为文采风流的拿了出来。 按照编号放在了桌上,跟着投票选前三甲出来,今年的考卷做的很有水准,前三名竟毫无悬念。 经过投票后,将这三张试卷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握着看了看,不觉眉飞色舞,指了指那第一张。 “这高德楷究竟是何人?” “穷乡僻壤出凤凰,卑职已调查过了,这高德楷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论智慧那是无出其右的,再说这卷子,您看看?”那监考官一面赞美一面拿出来其余人的卷子与之对比。 李仲宣一看,发觉他的字迹果真娟秀了笔挺,有友军之风,那监考官又道:“这也就罢了,他还是一表人才的君子,您等会儿问一问就好。” “这个高德楷怎么这么厉害?之前也没有听说过啊。”众人都在竭力的推荐高德楷,但裴炎却有点不看好他。 “我的裴大人,”那监考官道:“我们都是老朽了,朝廷需要新人,他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但裴炎还是有点疑惑。 片刻后,天子光降昆明池,此乃鹿鸣苑,能在此间宴会之人将来都非富即贵,李仲宣在这前三甲中有点犹豫,准备提前去问一问。 他的问题不多,乃实际会发生并且已经发生的问题。 乐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老裴调查高德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朕这朝廷有意贪官,此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却专一的做卖官鬻爵的事,朕想要除了他,但却没有证据,诸位想一想究竟朕该怎么样,为朕排忧解难吧。” 李仲宣问过后,示意大理寺卿点香,这一炷香是他们的期限,有一个白狐儿脸的男子回道:“皇上,这也简单,您可以找人打到他的内部其余,掌握证据,等证据确凿,将之!” 此人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李仲宣点点头。 第二个人慢吞吞道:“依照外臣看,应该降一降他的位,让他到穷乡僻壤去吃苦受罪罢了,过段时间杀之。” 这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李仲宣明显不是很满意。 眼看着一炷香就快完了,他看向高德楷,想要听听众人口中的大才子究竟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在朝廷多年,李仲宣见的大才子多了去了,他们在答卷上能写出来锦绣一般的文章,但一遇到事情就只喊糟糕,十有八九都是草包。 此刻,他真的不希望高德楷和他们一样。 那高德楷却笑了,施施然起身,对着李仲宣行礼。 “高德楷,你怎么看?”李仲宣指了指高德楷,那高德楷笑了,“皇上果真要听吗?微臣这计虽然比较耗费时间,但却可以一劳永逸,不但能将此人杀了,还能将此人的同党都杀个一干二净。” “刚刚那二位说的不怎么高明,小人简直想笑了。”这未免太狂妄,但李仲宣却很满意,在这高德楷的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气盛,更看到了当年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 他欣赏他。 李仲宣含笑,“你倒是口气大的很,朕问问你,你如何处理?” “皇上,微臣这里有三步,保证将事情处理的一干二净,这第一,升此人之爵!朝廷什么官面子大,更能接触到国库,就让其人做什么。”不要说众人了,连李仲宣听到这里都有点目瞪口呆。 旁边的监考官咳嗽了一声,“门生不要胡言乱语,这里也是信口开河的地方吗?”要知道,金殿对策是非常严肃的,一个字说不好很有可能会被杀头。 但那高德楷一点都不怕,面上的笑依然故我,“此人得到了爵位后自然觉得是帝王对其信任,他贪污起来就会肆无忌惮,当此刻,难道连一点马脚都不会露出来吗?一旦露出来狐狸尾巴,吾皇立即找探子去取证!” “好!”李仲宣想通了,原来升爵位的目的仅仅是让其更有条件去贪污受贿。 “这第二步呢?”李仲宣已经听得津津有味,倒是旁边的裴大人有点鄙薄。 “这第二步,等此人犯罪证据掌握后,将其抄家,他之前贪污了多少,不都还是官家的?这第三步,让其将功折罪,将一干人都吐露出来,事情也就一了百当了。”他说完后,有了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跟着,掌声壮大了起来。 “来,金榜题名。”其余的问题已不需要问了,此人的确是个人才,考虑事情的角度的确刁钻的很,算是自出机杼了。 李仲宣握着朱砂笔填写了名讳后,将之同时宣召了天下,众人在鹿鸣苑饮酒作乐不提,其余人礼部和户部会去安排他们的爵位与新身份,至于这前三甲就要留在朝廷里了。 状元郎不算是爵位,他被放在了礼部历练,作乐知制诰,这知制诰和翰林院待诏一般,看起来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却是最能接近天子的一个位置。 知制诰主要做的是为天子拟定圣旨的事儿,这是半点都不能马虎的。 自高德楷做了这“知制诰大人”后,俨然快要取代裴炎的位置了,李仲宣只要有什么事情总会第一个问知制诰,这让裴大人多少有点不舒服。 他如何能平衡,毕竟他是一个人如此年纪轻轻之人。 而裴大人就不同了,这多年来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前一段时间被崇黑虎的人偷袭,险乎一条命都断送了,经过这么多的血雨腥风才混到了今时今日,他自不会让高德楷独占鳌头。 李仲宣早已听说了高德楷和裴大人之间的矛盾,今日,李仲宣特特的召见了裴炎,道:“你以为朕果真在政事上就不能离开他了?糊涂!现如今朕不过是想要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才能,之前他的话的确听起来很有道理,但真是很哦按的事情如牛毛一般多,朕自是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皇上,此人可疑极了,老臣希望您谨慎点儿,按说这么一人我们早应该听说过才是啊,他非池中物!” 裴炎焦急,说的口干舌燥。 “老裴,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朕看你年纪一大把却没有容人之雅量,这并不好。”李仲宣拒绝继续听下去了,摆摆手示意裴炎离开。 裴大人离开后,李仲宣召见了高德楷,“知制诰大人,朕想要问问你这裴大人在你眼中是什么人?” 高德楷闻声,起身道:“裴炎老大人乃是帝京百里挑一的官儿,真是让微臣高山仰止,微臣思量着要是能亲近亲近裴大人就好了,只总有那么一群人说微臣和裴大人不睦,这却是空穴来风了。” “他就是这么个臭脾气,你见怪不怪吧,朕这里又是有事情要问问你了,朕知道你总能处理好的。”李仲宣起身,思量了片刻,从书桌上拿起来一张奏疏交给了知制诰高德楷。 高德楷并不敢打开,高高的举起来。 “朕要你看,你快看吧,看完后朕这里有问题。”李仲宣催促一声,他落落大方起身,将这东西看了。 “原来是旱涝的事情,这都是黄河上下的事了。”知制诰高德昌摸一摸下巴,“微臣知道皇上您在为难什么,这多年来您轻徭薄税,国库已经空虚了,您却一点横征暴敛的意思,您在发愁究竟救灾的粮食与钱财从何而来。” 李仲宣想都想不到,这高德楷竟然如此世事练达,连这些事情都猜到了,她欣慰的一笑。 “说说吧,朕计将安出?” 高德楷道:“皇上,每一年都有旱涝,朝廷哪里有那么多钱?而每一年旱涝以后,不但粮食价钱翻一倍,各种物价也会腾贵不少,因此奸商就大行其道,依照微臣的意思,让商人们拿出银子来救济老百姓就好。” “这是募捐!朕之前也想过,但你以为他们会舍得将银子拿出来吗?朕之前让裴大人做过这等事情,到头来还是朕自掏腰包才让民众度过了困难期啊。”李仲宣意犹未尽道。 他的眼神是如此苦大仇深,忧国忧民。 此际,高德楷却笑了,“皇上,此事您交给微臣去做就好,微臣只要一个先斩后奏的权利,保证一个礼拜募捐到十万两白银。” “你要做不好呢?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李仲宣觉得这知制诰未免有点夸海口了,十万两雪花银啊,这可不是闹着玩。 要知道那个年代一个三品官员一年也就六十两银子的俸禄,高德楷扑通一声跪在李仲宣免去爱你,“要是微臣做不好此事,微臣的顶戴花翎任凭皇上剔取,一并连微臣的项上人头都交给您。” 李仲宣闻声,认真的看了看高德楷,发觉这高德楷一脸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可能,端然道:“即日就起身,朕希望半个月之内你将此事处理的妥妥的,只要有一个饥民到了四九城,朕就唯你是问。” 高德楷闻声,仅仅是回了一个“好”字儿。 此事安排给了高德楷,半个月后,事情果真处理好了,她募捐的银两交给了御史台,哪里是十万两白银,竟是二十万两,这庞大的数字不禁让李仲宣对其刮目相看。 “朕很好奇,这群无奸不商之人,平日里拿出来十两二十两银子都好像刀子割肉一般,今日为何这样慷慨解囊?他们什么时候也关注起来国计民生了?”李仲宣疑惑的蹙眉,盯着眼前状元郎看。 那高德楷笑嘻嘻道:“皇上以为微臣能有什么办法?微臣这收租子的事情也不好做,微臣想这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罢了,微臣带着当地的一些奸商去了一个宗庙里,微臣杀了一只猴子给他们看。” “然后呢?”李仲宣知道这是“杀鸡儆猴”的手段,忍俊不禁。 “然后微臣就关上了门,将您赏赐给微臣的尚方宝剑亮了出来,连微臣都奇怪,众人竟果真慷慨解囊了,可见是皇恩浩荡!” “什么皇恩浩荡,分明是你在巧取豪夺,不过你这也相当于是一场硬仗,打的好极了!” 之前的每一年,旱涝的事情都是朝廷重中之重的大事,并且特别难以处理,他几乎没有想过会这样一蹴而就。 “你简直是朕的樊哙,朕要为你加官进禄。”李仲宣笑。 按理说,一般人遇到这等机会,自然是感激涕零,但这样绝妙的机会落在他的头上,事情却不尽然,高德楷一笑了之。 “微臣要果真稀罕您这爵位,当初也不会考取功名了,微臣为的是黎民百姓。” 李仲宣看高德楷如此高风亮节,更是喜欢的紧,接二连三的赏赐,但后来听说高德楷将赏赐的东西全部都兑换成了铜子儿,送到了西市,给来了穷苦人。 如此清正廉明的一个官员,不要说李仲宣了,连老百姓都喜欢。 这日,高德楷处理完了事情,从乾坤殿出来,老远看到方瑟,方瑟站在池塘面前看花儿,旁边丫头道:“小姐,这里的莲花为何和我们家乡不同呢?” “这就是所谓的风水了,民谚上说: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江南的鲜花个头大,美丽,我们国的莲花颜色比较多,但中京的莲花看起来就没意思了,雪白雪白的。” 两人还在聊呢,伸手走过来一个富家子弟,方瑟之前在鹿鸣苑内老远看到过一眼他,此刻看到高德楷,不禁一笑,盈盈然行礼。 “状元郎刚刚从乾坤殿退下吗?这是要回府?”方瑟原本是来自民间的,和这中京的娘娘等不同,哪里有什么男女之防,再说了,高德楷原本就是个光风霁月之人,她也没有什么好避嫌的。 “刚刚听姑娘在说莲花?又是听到娘娘说您是上庸之人,我此刻才知道和娘娘竟然是同乡呢,娘娘可有我上庸的莲花瓣和莲子?”她听到这里,心头一喜,复又一悲。 乐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 证据幽微洞其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那日离家,是突发奇想,原没有什么准备,更不要说这个了。” “方姑娘,我有啊。”高德楷一面说一面从自己的香囊里拿出来一大把风干了的莲花瓣以及一些莹白的珍珠一般的莲子。 “这是海上花,娘娘应该知道。”方瑟家的院子里就有海上花,这海上花只需要见水就能绽放。 高德楷将花瓣丢在水中,不过片刻,一朵蒲团一般大小的花儿就绽放了,倒是美丽的很,高德昌将莲子给了方瑟。 “养起来,不过三五个月就能看到亭亭如盖的莲花了。”方瑟感激不尽,话别。 也不知道是他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总能在各种场合巧遇,方瑟接受了他的莲花,他也时不时的送一些东西给方瑟,要是金银珠宝,她是从来弃如敝履的。 但这状元郎送的东西非同一般,他送的东西都是方瑟喜欢的,且都是上庸才有的,这么一来二去,两人逐渐熟悉了,方瑟叫他一声哥哥,他叫他一声阿妹。 转瞬间,两个月过去了,距离点翰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半,秋风起,天气凉下来。 最近开始闹贼寇,李仲宣差大理寺卿裴大人处理此事,剿匪的事情,大理寺卿不怎么谙熟,倒是连连失败。 但逐渐的,他发觉了一个秘密,非是他无能,而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每一次事情进行到最后就有人知道了他的计划,如此一来,他动辄得咎,很容易就被敌人控制了弱点。 这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他认为纯属巧合,但三五次后,他发觉这事和高德楷有关系。 剿匪失利,李仲宣有点轻视了裴炎。 而将此事交给高德楷后,高德楷却很快大获全胜班师回朝了,裴炎感觉有问题,但一时半会不能找到他暗中使诈的证据,只能不厌其烦的弹劾高德昌。 今日,事情闹的不可开交,那裴大人跪在李仲宣面前,“皇上,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御史台罢了,但却如此权势滔天,您怎么能将这么多的事情都放心的交给一个新来乍到之人呢?” “朕也想将事情交给老人儿来做,只可惜朕这朝廷里有几个人能胜任愉快的,朕还是那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赶旧人,大人到底还是胸怀广大的好。” 这么一批评,裴炎面上有点挂不住,李仲宣也有点生气,从乾坤殿气鼓鼓的出来,裴炎还跟在李仲宣背后,建议李仲宣削爵。 这么跟来跟去的,李仲宣恼火了,“你今日很闲吗?朕安排你那么多事情你都不好好去做,总要和他斗个你死我活做什么?” “皇上!”两人吵起来,背后有一道清澈的女声介入,李仲宣和裴炎回头一看,发觉是方瑟到了。 方瑟刚刚已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言语,此刻她靠近李仲宣,“皇上,您也不要生气了,裴大人更不要生气来了,你们当好生合作才是,做帝国的左膀右臂。” 裴炎看了看方瑟,冷哼一声去了,方瑟看到裴炎离开,又是找了好多言语去安抚李仲宣,顺道儿为自己的同乡说了两句好话。 三天后,裴炎再次找李仲宣,李仲宣急忙躲避在了乾坤殿后殿,对那值班太监道:“老裴又来了,真是让朕头疼,朕在后面躲一躲,你告诉他朕今不在。” “皇上,皇上啊!”裴炎的声音很有一唱三叹的感觉,那老太监刚刚靠近裴炎,就被裴炎一下子推开了,裴炎料定李仲宣在,结果在后殿截住了李仲宣。 “皇上,老臣想要和您聊一聊,老臣发现了一个秘密啊。”李仲宣无奈,只能去听裴炎的所谓“秘密。” 裴炎郑重其事道:“这高德昌不是我国人,他也不是姜国人,而是回鹘之人。”裴炎这个秘密终于震动了李仲宣。 李仲宣眉峰跳动了一下,意外道:“他说的雅言那么好,竟不是我中京人?” “上庸城在没有被姜国打下来之前的确是回鹘的版图,后来姜国女王灭了这个吐谷浑后,上庸才成了姜国的一部分!皇上!这也就是老臣为何不厌其烦的建议您削爵的主要原因了。” 裴炎再接再厉,续道:“这高德楷和方瑟还是同乡,这两人关系好的很,皇上不得不防啊。” “朕记得红姐说过,真正灭了吐谷浑的最大帮手是方瑟,即便他们是同乡又能怎么样呢?”李仲宣还是不以为然。 这边,裴炎有点气恼,但毕竟对方是天子,他只能适可而止,“非是老臣连一点容人之雅量都没有,老臣是怕啊!怕将来他越发厉害了,帝京要毁灭在这回鹘人的手上!” 裴炎向来是耿介之人,他从来就不怕得罪李仲宣,这也正是李仲宣看中裴炎的地方。 此刻,裴炎气鼓鼓说完后离开了,在这几天里,裴炎继续调查,终于将证据弄到手了,送到了李仲宣手边。 李仲宣一看,浓眉皱了起来,“朕之前以为你老了,之所以没能成功剿匪是部署和思虑不周全,现在看来,竟是有人要争抢你这头等功了?” 证据虽然没有很充分,但足以证明有人阻挠了裴炎,并且泄漏了裴炎的实际行动,而中枢下的命令,在当日,知情者除了李仲宣自己就是裴炎和高德楷。 其余人一概不知,就裴炎那谨小慎微的模样,断不会将秘密泄漏出去。 李仲宣握着拳头,“朕命令你继续调查下去,但现在却要不动声色的进行了,是好是孬,朕自有圣裁。” 裴炎得令急忙去调查,这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泄漏到了方瑟耳中,他唯恐李仲宣会因此而误会自己,急忙找李仲宣解释,“哥哥,我和他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关系啊,我们仅仅是同乡,他是回鹘人我怎么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呢。”李仲宣其实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毕竟深宫寂寂能找到一个同乡,实在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皇上,但我不是回鹘人啊,您知道的,那吐谷浑杀了我爹爹,我对回鹘人也和您一般恨之入骨。”方瑟几乎要下跪了,李仲宣却笑了笑。 “你也不要紧张,朕对回鹘人无所谓恨不恨,只要是好心之人到真正和龙庭来朕自然是欢迎,但有那一等披着羊皮的狼,朕可要将之驱逐出境了。” 李仲宣示意方瑟不动声色去应对,之前和裴炎怎么样,现在也依旧和裴炎怎么样就好。 方瑟连连点头。 方瑟退下后,奉遇到来,备细说了自己的调查结果,“皇上,有人找到末将告诉末将他见过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依末将推理,这二人十有八九就是乔安姑娘和成将军呢。” “他们朝着哪里去了?” “末将还不能确定,但大概的方向末将已经找准了,这边一有消息就告诉您。” 李仲宣闻声,欣然点头。 奉遇自然不能找到成将军,那条路要是没有人做向导,一般人想要找到,简直没有可能。 此时此刻,成将军和沈乔安还躲避在那大树后,乔安盯着老神仙,他诡异的笑着,一脚踢开了地上的反杀甲。 “哈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十一年了!你终于拿到了反杀甲,怎么样?”他一步一步靠近老将军。 “昆炎!”那老者冷冷道:“你就算是穿上了反杀甲又能怎么样呢?你自己是废物,再好的铠甲在你身上也都是废物啊!” 昆炎的喉管里爆发出毒蛇吐信子一般的声音,嘶嘶声不绝如缕,乔安为昆炎担心,成将军为昆炎捏一把冷汗。 “你暗害了我!你要是有正大光明的手段是永远都没有可能打败我的,老猪狗!” “暗害?”那老者冷厉的声音彷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了琉璃,“这里不是战场,不存在战术,你败了就是败了,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 昆炎怒了,拔地而起,猛兽一般的扑向了对面的老人,那老者明明可以后退,但却岿然不动,好像个雕塑一般站在原地。 昆炎在迫近他的一刹那之间,忽而退下。 “怎么?不敢杀我?” 沈乔安也感觉奇怪,心高气傲的昆炎为什么明明有机会克敌制胜却放弃了呢?那老者回答来了她和成将军的疑问,“我几乎要忘记了,你女儿还在我手中呢,哈哈哈,哈哈哈!” “滚吧,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恶魔!” “恶魔?”老者桀骜的笑声恐怖极了,“谁是恶魔?我每一年救助那样多的人,人们都叫我老神仙,而你呢?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才是恶魔,正儿八经的恶魔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伴随着他的步履声,从容的消失在了黝黑的地道里,跟着,那一群人都去了。 乔安和成将军从枣树后面闪身出来,昆炎老将军回头,那密布了浓密毛发的面上看不出来神情,但那双依旧黝黑的墨瞳里却显得湿漉漉的。 是的!曾经的战神,他落泪了! “你不是失败者,昆炎,你不是!”乔安靠近昆炎,温和道:“不要听他胡说,你永远是胜利者,你比他厉害多了!这样一个机关算尽之人没有什么真本事。” “我再也不要找他给我治病了,她竟是一个恶魔!”沈乔安气愤填膺。 成将军道:“我们要想办法将将军解救下来!”乔安思考了许久,端详了会儿那参天大树,又是看了看坚硬的地面,最终将目光移到了将军背后的铁爪上。 那铁爪锋利的很,又是连接在琵琶骨上的,想要拿出来实在是难上加难。 “世界上一定有比这个更坚硬的东西,我们去找!”沈乔安带着成将军离开。 “姑娘!不要白费心机了,能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不可能的!你们离开这里吧,我知道一条路径可以离开!”昆炎将路径说了,成将军看了看乔安,最终吞咽了一口唾涎。 他固然崇拜昆炎,他固然想要带走受苦受难的昆炎,但那谈何容易呢?倒是现在,他指点迷津后他们两人可以安全离开了。 乐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 释放昆炎做好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有点想要放弃昆炎,但乔安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这就溜出去,找利器来解救你。” “不!”昆炎恳求道:“救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还在他手中。” “令爱叫什么名字?” “白蕊姬!” 乔安和成将军按照他指点的方向果真轻而易举走了出来,成将军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乔安道:“不要絮絮叨叨的了,我们现在混入他那风水宝地去,里头一定会有东西。” “你呢,你感觉身体怎么样?”成将军看向乔安,乔安之前时不时的会头晕,会昏厥,但这一段时间竟似乎全好了,这也是因祸得福。 “好的不能再好了!走吧。”连沈乔安自己都感觉奇怪。 两人混入了那老神仙的屋子,屋子外有一群小童,人人屏息凝神,手中握着拂尘,内室温暖如春,有几个轻歌曼舞的女孩,沈乔安打晕了一个女孩儿,换上了那女孩的衣裳,混入到了屋子里。 成将军放风,乔安在一个斗室里找到不少的东西,有各种珍奇古玩,有各种草药,就在此刻,有人来了,那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身后跟着一个总角丫头,来个男人垂泪,丫头道:“今日老东西又道地下室去了,想必是去看老爷了,不知道老爷怎么样了?” “我好不容易偷了一把金击子,原本以为可以救爹爹的,但哪里知道地道那么复杂,哎。”这女孩轻轻叹息一声,伸手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来一把金光熠熠的的东西。 “这金击子上镶嵌有无坚不摧的金刚石,只可惜我是不能带到地道里去救助爹爹了。”听这女孩口吻,乔安猜测她就是白蕊姬。 “喂!”沈乔安急忙从黑暗中出来,她一下子靠近了那女子,白蕊姬也会武功,后退了一步,娇叱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竟行窃到这里来了?” 乔安急忙解释,一开始白蕊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沈乔安,待到沈乔安将各种事情都说了,那白蕊姬再也没有怀疑,抱着乔安痛哭流涕。 看到白蕊姬这涕泗横流的模样,乔安也伤感极了,伸手拍一拍白蕊姬的肩膀。 “白蕊姬,你不要哭,你!”乔安说到这里,忽而感觉头晕,踉跄了一下。 白蕊姬看到乔安这模样,急忙搀扶,因了解了乔安的病况,急忙道:“你放心,这老猪狗有一个九株灵芝可包治百病,我偷过来给你吃。” 乔安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外面有黑影晃动,白蕊姬急忙沈乔安交给旁边的婢子,冲了出去,对着黑暗冷道:“谁?快出来!” 成将军是过来催促乔安火速离开的,只因那老神仙带着一群人到来了,大概是后面屋子有响动,惊动了他。 一群人成群结队而来,白蕊姬来不及阻挠,老神仙已进入了屋子。 “怎么了?这里有刺客吗?”那老神仙竟很是慈爱,连声音都很温和。 “没!我心痛如绞,有点难受罢了。” “哎,自从你爹爹去世后你总是如此。”两人一面说一面进入屋子,那婢子灵机一动将乔安藏在了一个木箱子里,急忙出门去迎接。 两人进入屋子。 当晚,白蕊姬骗取了九株灵芝,其实这九株灵芝药效虽很好,但却要和很多中草药配合使用,她哪里知道这些?喂食乔安吃了九株灵芝后,乔安竟好了。 乔安握着金击子去找将军,昆炎再也想不到这两人季布一诺,竟冒着生命危险偷窃了利器。 那金击子锋利无比,敲击一下地面,地面就是一个豁口,两人并不敢太用力,唯恐不小心折断了他后背的骨头,经一整天的打磨,那铁爪终于折断了,沈乔安和成将军对望一眼,开心的手舞足蹈。 “昆炎将军,我们可以离开了,真好!” “劳烦成将军将我的反杀甲拿过来,我要穿着!”成将军知道,那反杀甲对他来说,已不仅仅是铠甲了,而是军人之荣耀,他拖拽反杀甲过来,和乔安帮助他穿上了。 昆炎握着铁爪,丢在了茧子里,从下面看就如同他人依旧在茧子里睡觉一般。 “老猪狗一般不会找我的,昨日那是兴之所至过来看看我,我们放心去吧。”这一次,昆炎带队,乔安和成将军尾随其后。 昆炎对奇门遁甲熟悉的很,很快就带着他们到了生门。 “这里相生相克,一般人进来后很容易被困死在里头,我的家将之前来救我,眼看就得手了,但却各个都死于非命。”昆炎唏嘘不已。 成将军和乔安跟在昆炎背后,进入一个甬道,那甬道很长,很黑。 按理说,尽头有机簧,打开后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但当他们到尽头后发觉前面是一堵墙,一堵金刚墙壁。 这金钢墙是用花岗岩做的,没有九牛二虎之力休想打开,三个人一筹莫展。 他们自然不能用武力来破坏,稍有不慎上面就听到了。 “用金击子,不要着急,慢慢来。”三个人在这地洞里弄了一整天,轮番上阵,终于破开了金钢墙。 “将军,走这边。” 乔安和成将军明显看到昆炎精神头大不如前了,乔安不忍心提醒昆炎,正是因为这铠甲的束缚,让他气喘吁吁,成将军也看出了,他发觉昆炎的后背伤口在流血。 “不成!”昆炎在地道口稍微犹豫了一下,“你们先出去,这里太危险了,不比地下室,这里随时可能有人来,这群小喽啰我来对付就好,你们快离开这里,待我休息休息和你们会和。” 乔安一想,与其大家在这里干耗着不如各奔东西,昆炎身体虽然不好,但对付这一群小道童一定不会有什么差池。 两人对望一眼,叮咛了两三句,离开了。 从这地道出来,外面黑漆漆的,成将军气喘吁吁,看到安全了一屁股坐在了草丛里。 “昆炎老了。”成将军叹口气,“还受伤了,我真是担心他。” “没事的老骥伏枥,老当益壮嘛。”沈乔安一笑,“现在不要担心昆炎,倒是担心担心你自己。”乔安一面说,一面去寻找路径,发觉这里距离里主峰还有一段山脉。 也就是说这里是半山腰。 恰在此刻沈乔安听到有铃铛声,似乎有人过来了。 “老成!”乔安提醒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参天大树,两人一飞冲天上了那大树,透过浓密的树叶,两人对下面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赶尸匠?”成将军盯着脚下过去的一行人。 那一行人看起来奇怪极了,打头的人手中握着黑漆漆的雨伞,后面一群人穿着杏黄色的道袍,小童各个年岁都不大,众星拱月一般,中间簇拥了一个轿子。 众人似乎走累了,竟在这里开始休息。 那轿厢里的人走了出来,乔安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却有一群人凑近了那孩童,也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什么,那孩童大笑。 众人吃饱喝足,朝着主峰而去。 “怎么办?跟不跟?”成将军看向乔安。 乔安冷笑,“这不是废话,自然是要跟上。”他们跟在了那一群小童背后,那轿厢里有人开腔了。 “不知道老神仙今日有没有空,眼看着就要到初二了,初二日老人家会诊起来,阿珂没完没了但愿明早我们可以是老神仙的第一位客人,我这红丸孝敬他老人家那是最好的了。” 听这人的口气,似乎最近有什么节日一般,乔安略一思忖,大概猜到应该是这老人的生日到了。 两尾随在那一群小童背后,抬着轿厢如履平地,显是来惯了,夜色里,沈乔安和成将军走的就狼狈了,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对路径不熟悉。 这一路上有不少的埋伏,两人要时不时的提防着,乔安走的辛苦,抓了一个小童,正要让那小童带路呢,那小童却大叫一声:“师父啊,有恶人!” 乔安一急,打昏了那小童,将之丢在了草丛里,但前面那一群小道士已经发觉了他们。 小童武功不怎么厉害,但那轿厢里的小孩儿却十足十是个厉害人物,他一脚踢开了轿的銮顶,发出一声怪笑,朝着乔安和成将军飞了过来,等那小童靠近俩人,他们才发觉这哪里是小童?此人是个侏儒,面容苍老极了。 “好个恶贼,竟在这里兴风作浪,也不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那小童飞起一脚踢在了成将军的心口上。 成将军踉跄了许久,再看时胸口上有了血迹。 “乔安,他的鞋子上有兵器,小心点儿。”沈乔安刚刚在地道里捡到了不少的古怪兵器,她知道那些东西可以派上用场,刚刚就藏在了身上。 此刻拿出来一个带着锁链的铁球顺那小童就丢了出去,那小童怪笑一声飞了过来,乔安丢出一把暴雨梨花针,那小童一一躲了过去。 “好个狡猾恶人,吃我一脚。”乔安眼看着那飞毛腿到了眼前,急急忙忙后退,成将军斜刺里杀过来,一脚踢在了小童的大腿上,那小童哀嚎了一声,眼看着滚入了万丈深渊。 “老天,这是什么邪魔外道?”此刻成将军终于知道那昆炎是如何被制伏的了,这些险恶的招数与手段,谁能招架得住。 “死了嘛?”乔安看了看悬崖。 成将军冷笑,靠近悬崖,“这么高,她又不是鸟儿,怎么可能活?”但就在此刻,悬崖之下那熟悉的诡笑好像惊雷一般爆发了出来,隔着一条黑影闪电一般的窜了出来,两人大吃一惊,急忙后退。 再大战几个回合,两方丢讨不到好处,乔安拿出来不少奇怪的兵器,但这小童竟都会用,抢夺起来妙手空空让人恐惧。 两人狼狈极了,哪里还敢跟着他们? “都怪你,你刚刚要不是拉着我,我就将他弄死了。” “你现在去弄死他,人家的轿还在不远处呢!”乔安对着成将军翻白眼,成将军回身看了看那远去的轿子,“那你别拉着我!” 乔安古怪的笑。 乐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 冒充司药好谋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下山,天色微明,乔安看到远处走过来一群人,这一群人比刚刚那一群人还要可怕。 “他们又是拉扯又是拉棺材,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一次我保证他们是赶尸匠。”成将军摸一摸厚嘴唇,沉思的盯着对面来人。 “整理整理衣裳,不要让人看出来我们是打过架的,过去问一问。” 两人整理了一下,到那一群人旁边去了,乔安还在想究竟怎么去开口询问呢,孰料那老人家竟主动的靠近了乔安,“姑娘也是找老神仙看病的吗?” 乔安唯恐成将军会说漏嘴,连忙点头,“我和我的哑仆已经来这里许久了,听说老神仙初二日才义诊呢,就过来碰碰运气。” “哦!”那老太太盯着成将军看了看,“原来他不会说话啊,看起来凶巴巴的,不傻吧?”那老太太一面说一面竟靠近了成将军。 成将军做“哑仆”已经很委屈了,竟还要装傻子,乔安听到这里,几乎要“哭”了,带着哭腔道:“握着哑仆为我们家做了不少的事,爹爹听说老神仙初二日要义诊,就命我带了哑仆过来看病。” “老神仙是很厉害,姑娘看看后面,这都在排队呢,姑娘倒是来得早。”那老太婆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棺材,“我们也是过来碰碰运气,要是能治好我儿媳的病,我也就死而无憾了,别的大夫说我儿媳妇活不过初二了,因此我们带了棺材过来,冲一冲也是好的。” 乔安听到这里,有点胆战心惊,她的确想不到这这么一个魔鬼竟然拥有这么超凡入圣的本领,乔安好意为那卧病的儿媳妇盖了一下被子,笑道:“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可不是嘛!”老太婆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的儿媳妇还是在自我安慰,笑道:“老神仙在这里已经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之间多少疑难杂症在他手中还不都迎刃而解?他就是我们穷苦人的大救星啊。” 老天!他竟是穷苦人的“大救星”?沈乔安恨不得带着这老太太去看看死在了地下城里的“穷苦人”。 乔安了解了情况后,朝着后面一看,发觉这队伍竟很壮观,后面浩浩荡荡蜿蜒好像一条龙,今日已经月底了,后天就是初二日,众人这是在排队占号呢。 沈乔安和成将军找了客栈,采买了衣裳后,紧紧的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乔安叮咛道:“他是没有见过我们的,届时你还是装扮我的哑仆,你不怎么会说话,千万不要出风头知道了吗?” “我一个将军要做哑仆,真是奇耻大辱!”但成将军思前想后,还只能扮哑仆。 乔安叮嘱了不少的东西,唯恐成将军到时候会乱跑或者乱说话,成将军瞪圆了铜铃大眼,点点头。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不要这样虎虎的看着我。”乔安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道:“我这不进入角色了嘛?提前适应适应。”乔安笑靥如花。 初一,外面人山人海,有人竟握着儿臂一般粗细的香焚烧,说是祈祷老神仙寿比南山云云。有人跪在地上磕头祈祷,对这老神仙有无穷尽的信仰。 沈乔安看到这里,知道明日不可贸然动手,否则她即便是不会死在这老家伙手中也会被群情激奋的民众给害死,她倒是想要看看究竟这老神仙有什么本领,竟吸引了如许多的信徒过来。 这群人虽然口口声声相信老神仙的医术,但还是拉过来了很多的棺材,乔安还在发愣呢,有人握着传单过来给她宣传他们家的棺材,昨日那老太婆来了。 今日看到乔安后,那老太婆笑的很开心,“想不到又在这里遇到了姑娘,实话说,黄泉路上无老少!横竖是买棺材,我们明日要是药到病除了这金丝楠木的棺材就给姑娘,二十两银子割爱了。” 乔安气坏了,转身就走。 到了初二日,情况比昨天还要糟糕,因为是义诊,所以没有什么秩序。而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白昼原本就比夏天短暂,众人唯恐错过了今天,一个个都用尽了浑身解数。 沈乔安毕竟不是真的病人,当她看到这些缺胳膊断腿的,浑身血淋淋的病人,只能放他们到前面去,这群人得寸进尺,一会儿就冲到了乔安和成将军面前。 成将军拉扯了一下乔安,“这可怎么办呢?” “不着急,静观其变。”乔安还要合成将军说什么呢,昨日那老太婆却一把拉住了乔安介绍起来他们家那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我看这一口棺材简直是给你们家哑仆量身定做的呢,姑娘要不再考虑考虑。”这么一打扰,乔安和成将军被人群冲开了。 “老成!”乔安想不到计划这么快被变化取代了,她一气恼一把推开了那老太婆。 “都是你推荐什么棺材,害得我和我的哑仆走丢了,既然那金丝楠木棺材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当做传家宝呢?”乔安毒舌完毕转过身去找成将军,但哪里还有成将军的人影? 糟糕! 就在此刻,远处的高台上出现了一群女孩,那一群女孩做采药女的装扮,穿着美丽的霓裳,站在高台上,乔安被挤挤挨挨的人群推推搡搡,她本身就瘦小,这么一来,她竟从最后面被送到了最前面。 沈乔安有点无奈,她思量着即便是自己到了第一位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不能和成将军共事。 有人擂鼓敲锣,跟着走出一个衣裳华贵的女子,那女子虽然也蒙着面纱,但看模样与气质却和其余的女子不同。 那女子声音很大,“诸位,老神仙的规矩大家是知道的,但我还是要强调一下,免得诸位触了老神仙的避讳。” 沈乔安听完后总结出来几点,这第一,今日说好了是义诊,那自然是分文不取。这第二,老神仙很自负,他今日铁口直断,批命后那些必死无疑之人需火速离开,留时间和位置给后面还有救的人。 这第三点,老神仙治疑难杂症,至于那些一般医官也能看的病症,他是完全不予理睬的。 强调完毕后,万马齐喑,刚刚还嘈杂的人群,此刻出现了诡异的安静,连病人都不再呻吟了,似乎看到了希望。 跟高台上几个女子搬过来一张古朴典雅桌子,放了一些东西,乔安此刻看了看高台上,那老神仙已在一群美人儿的簇拥之下到了。 那一晚她看到他面容憔悴,鹤发鸡皮少说也有五六十,但这老神仙大概有什么驻颜术,今日看起来后红光满面,最多不过四十许人。 那老神仙不多话,轻咳一声,在女孩的搀扶之下坐在了正中央,跟着,几个女孩前前后后的忙碌了起来,一女孩带着一个病怏怏的农妇到老神仙旁边。 他不过略微看了看,开朗了一帖药就打发走了那农妇,那农妇并不敢多问一个问题。 其余人有条不紊的凑近,眼看着半个时辰就过去了,乔安回头看,不见成将军。她正在思考究竟怎么样靠近这老神仙呢,此刻,高台上最左边的一个女孩跳了下来,忸怩的靠近了乔安。 “姑娘,东静在哪里呢?”东静是厕所的雅称了,乔安听到这里,笑道:“人有三急嘛,姑娘跟着我走,在这边呢。” 乔安哪里知道哪里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啊?她有自己的目的,带着那女孩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那女孩有点不耐烦了,似乎感觉到上当来了。 “姑娘,哪里啊?”那女孩急切的声音都在颤抖,沈乔安指了指旁边的草丛,示意那女孩过去解决问题,那女孩嗔怪的翻白眼,但事急从权,这里有没有什么闲杂人,她解决了问题后神清气爽的出来。 她正要和乔安说话呢,乔安却主动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在老神仙坐下主要负责什么呢?” “我叫司药,是师父门下的采药女,没有什么级别!”乔安听完后古怪的一笑,靠近了司药。 “司药姐姐啊,谢谢你!”那司药还不知道究竟乔安为什么忽而道谢想要问,却感觉脖颈子一疼,倒在了地上。 一盏茶的时间,乔安已经装扮完毕了,更换了那女子的衣裳,戴上了那女子的斗笠,放了轻纱下来遮面,施施然站在了那女子的位置。 义诊还在进行,逐渐的有了哭天抹泪的声音,但更多人还是欢欢喜喜的去了,有几个女孩在帮忙抓药,乔安一看,远处放了不少的坛坛罐罐,她并不敢靠近,唯恐某人指派她做事。 就这么干耗着,站的腿都疼了,此刻乔安却看到了成将军,奈何她虽然在队伍的第一排,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即便是和成将军近在咫尺,两人也不能认识对方。 乔安有点生气,摩挲了一下脚,她想要用小动作吸引成将军,但一点都不奏效。 成将军握着铁拳,好像随时要偷袭老神仙。 乔安气坏了,成将军压根就没有看她的鞋子,乔安无计可施,只能用脚尖在地上写了几个字,那几个字正对着成将军,要是成将军不那么粗心大意,此刻已了悟。 只可惜成将军盯着她看了看,竟一脸鄙夷的离开了,他不会以为这个采药女对他有什么想法吧?乔安怒火中烧。 “司药,你做什么呢?”旁边一女子锐叫了一声,乔安一怔,连忙一脚擦拭了地上的字儿,“我是肚子痛,姐姐。” 那女孩神情复杂,“你声音怎么?”原来这女孩子是他们的领头人,乔安看了看她与众不同的衣裳就知道了,此刻被这姑娘一问,乔安惧怕极了。 而这姑娘步步紧逼,显是要掀开她的面纱一探究竟了,乔安心跳加速,握着拳头。 这女孩逐渐靠近了乔安,她发觉乔安在后退,在颤抖,还以为是腹痛折磨的,温言软语道:“我不会打你的,你放心好了,晚上我给你调制养胃的药,现在要收工了,今日师父心情好,你可不要出乱子。” 这女子温和的握着乔安的拳头,关切道:“瞧瞧你,手掌凉飕飕的,平日里也该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我知道了。”乔安本身就很会演戏,这么娇怯的一表演,竟哄骗了过了那个大姐大。 “回去的时候走在最后头,不要触霉头。” 这女子这一声警告,相当严肃。 乐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 道貌岸然的野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暗忖,那老神仙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女孩犯了错只怕会得到严酷的惩罚。 “我知道了。”乔安嗫嚅了一声。 此刻夕阳西下,眼看着就要收工了,大多数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留下的不过是一群老弱妇孺。那一群女孩竟也很照顾乔安,果真让乔安走在了最后面。 乔安愈发伪装的精神萎靡,一面走一面和其余的几个女孩聊天,她本以为离开了众人后,女孩们就要掀开面纱,但想不到这一群女孩并不敢拿走面纱,还是依然故我。 乔安眼看就要成功打入她们的团体内部了,自然是要入境问禁,问了女孩们不少问题,这些女孩对山上的事可以对答如流,但问到女孩们自身问题的时候,她们都含含糊糊,闪烁其词。 好像她们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上山的,究竟为为什么而上山,看乔安问的多了,那大姐大急忙回头凶巴巴的责骂了一句,沈乔安这才闭上了嘴巴。 “你都来一个礼拜了,怎么还冒冒失失,之前我就叮咛过你,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三缄其口,你总这样怎么得了?赶明儿触了老神仙的霉头,我们都要吃挂落!” 乔安听到这里,更确定这老神仙为人阴鸷,平日里对这一群女孩一定尖酸刻薄。 她不敢问了,默然跟随众人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默默的记路,还鬼鬼祟祟给成将军留下了不少的记号,但愿这一次成将军能按图索骥。 成将军找了多半天都没能找到乔安,他有点焦灼,三两步跑到了后山,发觉沈乔安躺在地下,他还以为“沈乔安”遇害了,三两步凑近了乔安,将之搀扶了起来。 “乔安!乔安!你!” 但当成将军扳正了女孩的面孔一看,声音都要窒息了,“你、你是什么人啊你?” 司药! 成将军满以为乔安遇害了,当扳正了这女孩的面颊一看,大惊失色。 “喂,你、你是谁啊?你怎么穿着乔安的衣裳?”成将军用力的摇晃,那女孩的头如拨浪鼓一般,竟从鼻孔中掉出来一枚红丸子。 “天!”成将军自认为经历过千奇百怪的事已经太多太多,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打了一个趔趄,后退了两三步。 “大、大爷,不要走!救命啊!”那躺在地上的女孩一息尚存,惊恐的盯着地上的红丸子。 仿佛能让她产生恐惧的并非是眼前那五大三粗的陌生男子,而是那红丸。 “你究竟是什么人?” “小女子叫春琴,丈夫叫刘云樵,是刘家村人!我和丈夫上山砍柴,遇到了一群强人将我抢到取峰山上去了,我落入了魔爪!还请大爷救命啊!”成将军听她这含混不明的话,知里头大有蹊跷,当下靠近了那女孩,将之搀扶了起来。 成将军带着那女孩儿下山,两人找了一个客栈投宿,那女孩将之前的红丸子拿出来,絮絮叨叨:“我被强人带上取峰山后,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那人在我鼻孔中放了一个药丸子,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迷迷糊糊的了。” “就这个?”成将军握着红丸,那女子惊叫一声,恐惧的额角都在跳动,就如见到了魔鬼。 “大爷快拿开,快!快拿开啊!”成将军闻声,点点头将红丸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经过成将军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那老神仙可不是什么好人,之所以今日陪同老神仙的女孩儿要戴着面纱,原是因为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儿。 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难免被什么人发现端倪,成将军攥着拳头,要不是他调兵遣将有点困难,现在真想要带着大部队将这取峰山给夷为平地。 “对了,”成将军想起来什么似的,“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为何穿着我妹子的衣裳?” 非常时期,成将军也谨小慎微,索性改口将乔安叫做了“妹”。 春琴听到这里,将前因后果说了。成将军听到这里,拍案而起,顿时要到取峰山上去找找乔安。 “大爷,您不能丢下我啊,我怕。”这女孩看成将军魁梧的很,很有以身相许的意思,腻味着不肯放成将军离开。 成将军也不敢贸然上取峰山,他只能点点头,安抚道:“今晚你权且在这里休息,明日我们再想办法找乔安。” 沈乔安此刻在做什么? 沈乔安已到了取峰山上,那老神仙连日来比较忙,并没有留意到金击子被偷窃的事情,此刻有人报说了这个,老神仙气鼓鼓的到了白蕊姬的屋子,二话不说推开了白蕊姬。 此刻,乔安和两个女子正在院子里,她可是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这里,但正要到里头去呢,却看到烛影摇红,窗纱上有两人搏斗的影子。 沈乔安思忖着不能让白蕊姬吃亏,此刻是自己帮忙的时候了,急忙凑近,她这么近距离一听,屋子里的话却让她急流勇退。 “往日您回来总是开开心心的,今天你这是怎么说啊?一回来就为难妾身,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事啊?”把白蕊姬得亏会演戏,不然不堪设想。 “你这贱人,你到地下城去了,对吗?” “地下城?”白蕊姬整理了亦喜爱凌乱的发丝,之前乔安已告诉过她关于地下城的事情,她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等了三天了依旧不见沈乔安将金击子归还,她完全以为自己上当。 但此刻,那地下城三个字却好像魔咒一般再次出现了。白蕊姬怔怔的,“什么地下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你!你快说啊!” “金击子呢?”老神仙靠近了木盒子,他将木盒打开,拧着眉毛,凶恶的问。 “我怎么知道?”白蕊姬放声大哭,用女孩的娇弱和无理取闹来蒙混过关,白蕊姬越发哭的厉害,索性一股脑儿将东西给推开了,地上一片乱七八糟。 “我到你这里已经十一年了,这是一年里你始终都在怀疑我,你从来都不相信我,我怎么知道那金击子在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下山给人看病去的时候拿走了金击子呢,我不知道啊。” 白蕊姬这么一哭,那老神仙似乎有点触动,半晌后,怆然道:“我也没有带金击子下山啊,倒是我错怪了你。”一行说,一行凑近了白蕊姬,抱着白蕊姬哄起来。 乔安看到这里,待要退下,人已到了门口,待要进入,又不敢。 这刚刚一转身,那大姐头就发觉了乔安。 “司药,你怎么在这里呢?快来。”那大姐头朝着乔安挥挥手,沈乔安回身跟着大姐头到月洞门旁边去,大姐将一个盒子拿出来,小心翼翼的给了乔安。 “这个里头是治疗胃病的药,你吃了后就好了,仔细不要服用过量了。”这么一说,乔安千恩万谢。 “大姐,您真是个好人。”乔安索性跟大姐攀谈起来,“您是什么时候上取峰山的呢?” 大姐一笑,“不该你问的不要乱问,既来之则安之,和她们一样就好,这些糊涂话以后千万不敢在老神仙免去爱你提说,大姐其实!” 这女子的声音在颤抖,“其实和你们一样啊。” “一样?”果真有秘密!沈乔安一紧张,握着锦盒的手微微用力,“怎么一样?” “一样就是一样,什么怎么一样!罗唣什么?罗里吧嗦的!”大姐头显然不情愿说下去了,乔安也不敢问,唯恐大姐头果真动怒。 忽而院落里有了脚步声,大姐头惊慌失措的起身,拉着乔安就要走,“快走!”沈乔安偏偏不听话。 “你不走等会儿可要吃亏了,我先走了!”那大姐脚底抹油,竟跑的很快,看到那大姐头消失了,沈乔安回头,透过面纱看到老神仙站在自己旁边。 “啊!师父!”乔安急忙下跪,也顿时知道究竟大姐头为何会落荒而逃了,这老神仙在人前人后是两套。 人前对女孩们很仁慈,似乎是个德高望重的长者模样,但在人后,也不知究竟怎么样欺负过这些女孩儿,以至于女孩儿们看到她如撞邪了一般。 老神仙冷哼了一声,道一句“起来吧”,朝着月洞门外面去了。 乔安顿时松口气,但老神仙却去而复返回过头盯着乔安的手,沈乔安本能的将锦盒藏在了背后,这老神仙厉声道:“什么东西,快拿出来!” “刚刚”屋子里丢了金击子,此刻屋子外出现了个鬼鬼祟祟的女孩儿,未必事情没有关联,老神仙步步紧逼。 “快拿出来!” “师父,这!” “拿出来!”语气已非常不耐烦了。 沈乔安只能将锦盒拿出来,老神仙握着锦盒里的药丸子看了看,问道:“你拿着这个做什么?” 乔安正要解释呢,屋子里的白蕊姬出来了,声音有点不耐烦,“我身上不好,我让她给我找的药,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乔安想不到这白蕊姬竟会这么乐于助人。 她找了许久路才到这里,正巧不知道如何靠近白蕊姬呢,此刻听白蕊姬这么一说,沈乔安顿时来了精神,“师父,是大姐那边送过来的,说给小姐!不!给夫人送过来!” “快拿过来吧,也不是我说你,司药你也来这里七八天了,怎么做事情还是毛手毛脚的,还不快送进来吗?”那老神仙将锦盒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锦盒急忙进入了屋子。 那老神仙没有一点儿怀疑。 乔安进入屋子后,白蕊姬声音淡淡的,“你哪里不舒服啊?她过来给你送药,我都看到了。” “多谢你帮我。” “鬼才帮你,我就算是想要帮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白蕊姬语声很淡很淡,是那种看破了生死的超然。 乔安靠近白蕊姬,慢吞吞将斗笠拿走,白蕊姬一怔,讶异道:“你做什么?”沈乔安将斗笠彻底拿走,指了指自己的脸庞。 “啊,姑娘!是、是你?”刚刚那超越了生死的感觉消失了,有的仅仅是本能的讶然。 白蕊姬急忙到门口去看,发觉外面没有什么偷窥者,又是遣散了门口站岗的几个女孩儿,就这还不放心,带着乔安到了后院,来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一路到了湖心亭。 “就在这里吧,究竟怎么一回事呢?姑娘,我爹爹怎么样了?” 此刻的白蕊姬已哭的梨花带雨。 乐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 误入厨房找吃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将如何救助老将军,如何让昆炎穿上看反杀甲,如何将金击子留给了昆炎等等事情都说了,这才安慰白蕊姬。 “你真是厉害,我佩服你。” 沈乔安由衷的感叹,和一个魔鬼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能独善其身,出淤泥而不染,这得多么有心机,多么有手段! “他诓我,依照你说,十一年前我爹爹就被囚禁起来了?对吗?但这老猪狗告诉我,我爹爹早已经死了,又说什么地下城不地下城!我这多年来早知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地下城究竟又是什么?” 乔安定定的看向面前的女子,认真道:“第一,这些事情你假装没有发生就好,千万不可让他知道我们的秘密,否则前功尽弃,一切都完蛋了。” “第二,不要问这么多,有的问题我也不能回答你,为了让你相信我,我这一次专门带了一个东西。将军给我的一个信物,你自己看看吧。” 乔安一面说,一面将一枚银鱼给了白蕊姬,白蕊姬一把握着银鱼,泪水珠帘一般的滑落,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这是爹爹小时候给我买的一条鱼儿啊,那时候我多么想要跟爹爹出门,爹爹说,我还小,等我长大后就好像这条鱼儿一样可以跟着他去南征北战,但是!但是我长大后,爹爹就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白蕊姬哭的可伤心了。 “你爹爹已安全了,你们父女应该过不来了很久就会团聚的,现在我特地过来给你通风报信呢。”乔安笑。 “是,是。”白蕊姬擦拭了泪水,但复又落泪,一开始是伤感,现在是感动。 “好了,不要露出来一点马脚,否则事情就完蛋了,其余的我会一步一步去安排!”乔安唯恐行藏被看破了,早早的离开。 沈乔安从这屋子出来后,到外面看了看,她“迷路”了。 一个新来乍到之人,也是好处多多,可以借“迷路”为借口做不少的事情。 沈乔安各处观察,将这取峰山上的贼巢进行了一个彻底而全面的盘查,她的记忆力本身就比常人要好不少,不过一时半会已弄清楚了一大半。 此刻,沈乔安走着走着是真迷路了,这一片区域却是她没有到过的地方,乔安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到前面去。 眼前有一片紫竹林,后面还有不少的房屋,她不知究竟这里是不是取峰山的山脉尽头,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司药!”忽而,背后一声紧张的呐喊,沈乔安急忙回头,看到是那个大姐头。 “姐姐。”乔安胆怯的靠近那女孩,那大姐头显然对沈乔安很不满,“吃了胃药了?现在怎么样了?大家都睡下来了,独独不见你!” 那女孩越发疾言厉色,“不是都告诉你了,这里的路径很复杂九曲十八弯呢,到处都有陷阱,还是按五行八卦来排的,一点儿差池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你怎么还在外面乱走,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沈乔安被这么一教训,吓得低头不语,其实她也看得出来这女孩一点恶意都没有。 “还不快跟我回去,非要闯了祸才知道厉害!”那女孩低咒一声,在前面带路走了。 “安谕姐姐,安谕?”紫竹林外有人叫安谕,乔安看到安谕加快了脚步朝着远处去了,似乎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司药,快跟上,不要走错了路。”安谕回头教训了一句。 乔安急忙答应一声“就来!”但脚步却朝着反方向去了,她才不会那么听话呢。 虽然不知道这紫竹林背后是做什么的,但既然是夜探那自然是要全面的一点一点的展开,乔安别过安谕大姐后,急忙回身进入了紫竹林。 这一刻的她,看起来哪里有一点点的萎靡不振啊,刚刚还需要伪装,但此刻却不需要了,根据沈乔安这一段时间的摸排后,她已搞清楚了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 什么地方一定有危险,什么地方却一定安全。 月光照耀下来,乔安专门挑选坚硬的,有无数人踩踏过的地方去走,一边走一边顾盼,唯恐还有什么危险,就这样蹑手蹑脚到了后面那一派屋子。 都这么个时间了,后面屋子里还一片灯火通明,乔安听到了小孩儿叫声,那叫声凄厉极了,乔安头皮发麻。 她有点想要退缩,但在原地踯躅了许久,还是毅然决然朝着前面去了,此刻她倒是渴望成将军在身旁。 她走到一个屋子旁边,发觉地面上有粘稠的血迹,那血迹黏答答的,热乎乎的,还冒着一缕一缕热气。 十字坡?人肉包子? 乔安压抑直了狂跳的心以及恶心感,尽量让自己轻手轻脚,她进入一个屋子,那屋子里有一张桌子,桌子周边有不少飞溅出来的血液,旁边是面案,原来这仅仅是一个厨房罢了。 乔安看到桌上挖空了一个洞,这洞周边镶嵌有一圈铁皮,桌上放着一个、一个让沈乔安拿起来后急忙丢开的东西。 天灵盖! 乔安急忙后退,老天! 竟然果真在杀人,她看到桌子之下用皮绳捆绑了一个黑乎乎的东子,那东西还没有断气呢,伴随着低低的呻吟声在颤抖,沈乔安凑近那东西,摸了摸才放心了。 “原来不是人啊?是一只猴子!”乔安暗骂自己愚蠢,刚刚起身,一把刀就斩落了过来,刀法不怎么样,沈乔安后退了一下,看到一个肥嘟嘟的中年妇女,那妇女穿这一件宽大的油腻腻的围裙。 那妇女显然也没有想到这屋子里会冒出来一个女孩,一刀子斩落后,恐慌的后退,一把握住了桌上的“五更鸡”,朝着乔安照了一下。 乔安看了看对方,虽然这肥嘟嘟的妇女不会武功,但看那彪悍的五大三粗的体格,只怕自己未必能打得过呢,这妇女手中握着一把斩骨刀,一脸横肉在灯烛微光里显得恐怖极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姑娘,你到我这厨房里来做什么?”这妇女待到看清楚是个前院的丫头后,放心的将五更鸡烛台放在了桌上。 “我刚刚找林大爷过来杀了一只猴儿,老神仙要吃猴儿脑呢,这一口美味叫黄金肉,只可惜我胆子太小了,不敢下手,我还以为猴儿活过来了呢。”那妇女一面说,一面笑。 她这么一笑,竟一团和气,看起来温和的很,乔安面对这样的笑,顿时没有了压力,跟着也笑了。 “我、”对!撒谎! “我肚子饿了,饿得咕咕叫,今天是初二,我们一大清早就跟着到外面去了,才回来不大一会儿!我饿坏了,就跑过来吃东西。”乔安语无伦次的说,这妇女温和的笑着。 她一面忙碌手上的活儿,一面道:“很快就好了,你稍微等一等,我蒸熟了这黄金肉后就弄点儿吃的给你。”这妇女人虽然胖嘟嘟好像个肉球一般,但行动却很快。 不过一会儿,那一盘菜已做好了,她送出去后,慢吞吞进入屋子,为沈乔安准备吃的,乔安倒是运气好,不但有酒有菜,还有一道三黄鸡。 她其实是真的饿坏了,抓着三黄鸡就吃,那妇女拍一拍乔安的后背,“来,喝一口米酒,不要着急啊,有的是呢。” 这妇女竟很温和,真是与她那凶巴巴的面容大相径庭,乔安吃,那妇女也吃,要不是面前有一只猴子的尸体在,这应该是一顿相当美味可口的晚餐。 两人吃了东西后,乔安面上绽笑,和那妇女聊起来,那妇女道:“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前面伺候着,到我这里这么长时间,仔细被人拿住了收拾你。” “她们不知道的,我偷溜过来的嘛,以后我饿了还来这里找吃的。”乔安发觉这个厨娘是个好人,所以说了一句俏皮话。 那厨娘盯着乔安看了看,叹息道:“你也是被他抓上来的吗?你们也的确是命苦,哎。” “抓?” “姑娘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呢?林大娘我的孩子也和姑娘一般大小了呢,但却没有姑娘模样儿俊俏。”这妇女絮絮叨叨。 沈乔安听到这里,说落泪就落泪,表演的越发可怜,越发可以获得真正的秘密,“呜呜呜,我的确是被这魔鬼抓来的,我也忘记我家是哪里的了。” “姑娘,听说他每一次抓一个女孩过来就要给那女孩吃一种迷药,那女孩儿吃了后就彻底不记得家是哪里的了,你想必是吃了那等迷药。” “迷药?”乔安一怔,秘密原来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沈乔安想到之前问这群女孩他们的身家背景,她们都支支吾吾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她们不想要回答,现在才知道了,她们哪里是不想回答,她们是被一种药删改了记忆罢了。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这林大娘帮乔安将泪水擦拭了,轻声细语安慰道:“不过也没有什么,我苦命的丫头啊,你以后要是肚子饿了,只管来就是了,大娘这里好歹给你弄点儿吃的。” “司药感谢林大娘。”乔安觉得这肥嘟嘟的妇女有点可亲,笑着抱了抱这女子,林大娘一笑。 “在前面做事情要多个心眼儿,和女孩们要和睦共处,知道了吗?”那林大娘起身,“现在半夜三更的,你坠海回去,侍卫等会出来巡逻看到你在我这里,你可要吃嘴巴子的。” “我知道了,哪里有这么巧啊?”乔安嘻嘻笑。 恰在此刻,外面有人咳嗽,一群侍卫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进来,乔安吓得面色苍白,她一面手忙脚乱的戴回斗笠,一面惧怕的靠近了林大娘。 “厨房重地,也是你前院的丫头来的吗?还不快跟我走?”那侍卫粗暴的喝了一声。 林大娘起身冷冷道:“怎么?我杀个猴子不能找帮手了吗?是我让她过来的,这小丫头手脚利索,做事情最是勤恳,娘娘可不要吓唬她,否则我唯你是问。” 也不知道究竟这林大娘有什么权威,这么一吼叫,侍卫竟有点怕,陪着笑带走了乔安。 在路上沈乔安回头一看,那林大娘笑眯眯的站在烛光里,这一幕竟有点温馨。 乔安笑了,也想明白了,只要是母老虎,不论是自己家的还是别人家的,男人总是比较怕。 乐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可怜女孩均毁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回去后,安谕还没有睡,因看到是个侍卫带着乔安回来,也没有怎么责备,等那侍卫离开后,安谕握着乔安的手。 “又是走丢了?怎么总是迷路呢?”乔安一看,安谕手上有一个手环,再一看,每个女孩自己手腕上都有,唯独自己没有。 她此刻胆战心惊,唯恐破绽被看出来了,但怕什么就来什么,此际,安谕一怔,“你的手环呢?” “丢!丢了!”乔安继续撒谎,真是了不得,今日她撒谎了一百零八次,简直是本月撒谎破纪录的一天。 “这怎么能丢呢?手环上镌刻有我们的名讳,你这么一丢,赶明儿上面盘查下来可怎么样呢?” 沈乔安看向安谕,发觉安谕的手环上不但镌刻了名讳,在那名讳后还有一棵草,四叶草。 瞥目看看旁边几个女孩,几个女孩的手环上分别镌刻了不同的植物,她不知道究竟这手环有什么重要,但此刻几个女孩都聚拢了过来,似乎看死人一样盯着她看。 “安谕姐姐,你给想想办法啊,明日要是查下来,司药可就完蛋了呢。”旁边一个女孩儿盯着安谕,另一个女孩跟着也求情。 乔安发觉这一群女孩竟对自己很好,又是想到女孩们不同的遭遇,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此时此刻,一屋子戴着面纱的女子胆战心惊,如临大敌。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跟着进来一个女孩,乔安一看,这女孩是白蕊姬旁边的,这女孩对安谕行了个礼,淡淡一笑。 “今日这司药被夫人请到了屋子里,两人聊天呢这小丫头不小心丢了这个夫人叮嘱我早早的送过来,原和这小丫头没什么关系,夫人让您不要惩罚她,还请安谕姐姐卖个面子得过且过吧。” 来的正是时候。 沈乔安千恩万谢,委委屈屈的将手环拿过来,戴上后,感激道:“多谢夫人,多谢芷兰姐姐。” 那叫芷兰的丫头还放心不少,盯着安谕看,安谕一笑:“我怎么就成了母老虎了,夫人的面子我会不给吗?自不会惩罚这小丫头,年薪去就是了。” 那芷兰福一福,笑着去了。 乔安戴好了手环,惩罚倒是没有,备案与从头到脚教训了个臭死,眼看着这么一闹腾,过了亥时了。 乔安有点困乏,安谕道:“好了,快休息吧,明日还很忙碌呢。”乔安听到这里,有点惧怕,她只要将面纱拿走,这不是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但看看这众人,女孩们没有将面纱拿下来,各个都如此,面朝里睡了,屋子里很安静,一根针掉下来都清晰可闻。 乔安要问问题,刚起身就给安谕按住了肩膀,“睡觉!” 沈乔安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有朦胧的微光,月光落在对面女孩的面上,乔安盯着那女孩的下巴看了看,发觉这女孩的下巴轮廓很美,大概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她多么想要偷窥一下女孩儿们的面纱之下有什么秘密,但却不敢,就这样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睡着了,但大概是认床,第二日天蒙蒙亮,沈乔安就起来了。 她今日一定要一探究竟,她们的面纱之下有什么秘密!乔安起来后,有侍卫送了净面的水过来,有个低等丫头在外面烧火,乔安过去帮忙,问了那丫头两个问题,那傻姑娘只是一个劲儿的笑,对着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聋哑人?”乔安皱眉,用同情的目光可怜了一把这丫头,这丫头点点头安安心心的烧水去了。 乔安还要问什么,一个侍卫走了过来,对着乔安冷哼了一声,沈乔安急忙闭口,指了指锅盖。 “我在烧水!”那侍卫巡查了一圈,离开了。 傻姑烧水,水烧开后捧着木盆到了旁边的一个屋子,跟着女孩们陆陆续续的起来了,大家有条不紊的出来,开始排队。 “司药呢?这小丫头片子!”安谕皱眉,气咻咻的跺脚,这才一起来就看到乔安的被窝里空空如也。 这个新来的臭丫头是所有丫头里头最不上心的,做事情毛手毛脚就算了,还特别喜欢闯祸,安谕这么一叫嚷,众人各处寻找,乔安胆怯的靠近安谕。 “在!在!我在呢。” 安谕盯着乔安的面庞一看,乔安心道糟糕,这一次必定露馅了,但情况和她料想的又是完全不同,那安谕气急败坏将斗笠丢给来了乔安。 “司药,你胆子忒大了,可见我昨天晚上教训你的话你当做了耳边风,好好的又是不戴斗笠。” “戴!戴!”乔安认怂,一边手忙脚乱的戴,一边道歉,旁边一女孩看到安谕生气了,帮腔道:“谁刚刚来不这样呢?安谕,有的人聪明点儿有的人天生就愚笨,你不要一视同仁嘛,过一段时间司药适应了就好。” 这女孩一面说,一面为乔安戴上了斗笠,沈乔安连连道谢。 “去后面排队,朕讨厌!”安谕生气了,推了推乔安。 沈乔安被暗格女孩拉着,两人笑嘻嘻的到后面去了,乔安问那女孩叫什么名字,那女孩说自己叫杜若。 乔安指了指前面排队的女孩,“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用自己的面盆来洗脸呢,还要排队,到那一个屋子里去?”沈乔安大惑不解。 她认真的看了看发觉这一群女孩排着队,陆陆续续进入了前面的屋子,然后有条不紊的出来了,出来后都为后面一个女孩重新弄了热水,也就是说女孩们净面的全过程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其余人想要看看可就不容易了。 “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啊?对了,我刚刚看到你面上没刀痕,那是你运气好了,在我们这里最好守规矩,千万不要不戴面纱就乱走,被前面的抓住了,那可了不得。” 听杜若这么一说,乔安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过来!”杜若看了看前面的长龙,料定还有许久才能到她们,拉着乔安到远处去,掀开自己的斗笠给乔安看。 沈乔安一看,发觉这眉清目秀的女孩左脸颊上有一道刀疤,不是很明显,但想要嫁人却有点困难了,看到这里乔安气愤填膺,用力的攥着拳头。 “她们呢都一样吗?” “都一样,山上女孩都这样。我们这模样就算是下山去又能怎么样呢?哎。”杜若浩然长叹。 从这时候开始,乔安更不敢轻易将面纱拿下来了,拉了杜若出来,两人继续排队。 “你先到里头去吧,安谕姐姐指不定还要教训你,快点儿。”乔安急忙进入屋子,那前一个净面的女孩将干净的水已为乔安准备好了,沈乔安到这屋子后发觉这屋子里的一切和自己料想的一模一样。 除了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一个脸盆架,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乔安三下五除二净面,出来后安谕对着她指指点点,果真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通。 这安谕是刀子嘴豆腐心,骂过了后给了乔安一个酱肘子,“昨天到厨房去偷吃,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是我找林大娘要的快吃吧。” 沈乔安一看,竟还有这个福利,开心的手舞足蹈,跳起来亲了一下安谕,到远处去了。 这么一跳,乔安也看到了安谕面颊上也有伤痕,大概年深日久了,痕迹很淡很淡。 吃了东西后,女孩们到前院伺候去了,乔安想要靠近老神仙,但老神仙那边似她们这一等丫头压根就没有可能靠近。 她主要做的不过是分拣一下药材的工作,那真是无聊透顶,劳碌了多半天,沈乔安累的腰酸背痛,试想想,连喝口水都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那生活也的确不好过。 吃了午膳后,下午有了另外的事,安谕让乔安和杜若去晾晒药材去了,打谷场上那么那么多的药材,竟只需要两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儿来晾晒,那的确不可思议。 倒是杜若,任劳任怨,忙碌到酉时,眼看着还有一点点事情了,沈乔安找借口开溜,等到昨日白蕊姬的屋子,却发觉里头空空如也。 乔安暗暗纳罕,不知究竟白蕊姬到哪里去来了,想要叫一声但又不敢,刚刚从屋子出来,白蕊姬身旁伺候的丫头芷兰到了,拉着乔安的手。 “这边来。” 乔安跟着那丫头到僻静的地方去,那丫头显然要说什么,但两人都发现了周边往来的人,那丫头拉着乔安的手,笑眯眯道:“找你好半天了,胃痛的好多了吗?” “好多了呢,芷兰姐姐。”乔安发觉这芷兰也是个聪明丫头,握着乔安手的同时,在她的手掌心里写了几个字,她写的不快,根据笔画判断,为:小姐迁居,稍安勿躁。 在侍卫眼皮子下面还能写多少东西?芷兰能临危不乱传递消息,乔安已觉得这小丫头很了不起了,两人分开后,乔安到打谷场去,发觉杜若对着一轮沉落下去的夕阳在发呆。 杜若坐在一个巨大的碾盘上,夕阳血红色的光涂抹在杜若的身上,让杜若看起来好像云霞里的仙子一般,要是仙子没有被人毁容那就更好了。 沈乔安靠近杜若,杜若笑了,指了指远处的夕阳,那夕阳西下的一幕看起来美观极了。 “好看吗?” “不好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沈乔安笑着坐在碾盘上,和杜若肩并肩,俩女盯着那夕阳看。 “我家乡在阳谷县,那个地方的夕阳比这可美多了,我和弟弟打猪草,那天真是黑色的一天啊,我让几个人给绑架了,等我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那侍卫们在鼻孔中放了这个。” 乔安握着那红丸子看了看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自然猜到了这红丸子是做什么用的。 “司药,你呢?说说?”杜若主动的问,乔安道:“我没有这个药丸子,我也没有你们的悲痛历史,我实话告诉你,我是个间谍,我是个卧底!我是过来调查事情的!我想要带你们离开。” “离开?”那女孩一怔,旋即笑了,对乔安的坦白她一点都没有感觉意外,“离开?我们能到哪里去?这脸上的伤痕就是外面的标志,我们下山后能怎么样呢?找个端茶送水的活儿人家也不会要的更不要说嫁人了。” 乐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 冷暴力下的毁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傻了吧唧的不是?”乔安笑,“我有个哥哥叫洛怀逸,他会易容术,用秘药后依旧可以让我们完美如初,你放心好了。” “果真?” “真!比珍珠都真!”乔安面上带着一缕淡淡的笑痕,此刻,到了吃饭的时间,但杜若激动极了,兴奋道:“怎么样待我离开?乔安,你一定有办法了,对吗?” 沈乔安还没有回答呢,有人一把将乔安手中的红丸抢夺了过去,丢在了峡谷里,气咻咻的盯着她们两人,“快去吃饭,在这里聊什么呢?仔细挨打。” 杜若张了张口,看向安谕,乔安一把拉住了安谕的手。 “刚刚我们聊的你也听到了?你是大姐头,你对这里的路径熟悉极了,我来引开侍卫,你负责带女孩离开这里好吗?”乔安胆子大的很,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安谕听到这里,豁然回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你有这本领能带我们离开?要说她们面上的伤痕,都怪我啊!”这安谕向来都是个彬彬有礼很能克制自己的人,但这一句话却是疯狂的吼叫出来的。 “我当初要是不逃离,不被抓回来,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奸计啊,你就省省吧!”原来安谕不是不想逃,而是为大家的安全着想,不能逃。 乔安听到这里,回过头来,指了指旁边的碾盘,那碾盘巨大,在夕阳里好像一只趴在打谷场上烧红了的铁器,乔安反手就是一拳头,安谕和杜若吃惊不已。 杜若瞠目结舌,盯着乔安一拳头打坏了的碾盘。 “你!这么厉害呢?”杜若就差没有鼓掌了。 “没用的,司药!没用的!我们逃不走,前三后山的人加起来一千六百多呢,他们每天都在上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转悠,一旦被抓回来我们就完蛋了,这样的话以后想都不要想,提都不要提。” 安谕一把将自己的斗笠拿掉,指了指自己面颊上的伤口,“不是我自暴自弃,我们离开后又能怎么样呢?这样的一张脸到哪里哪里不排斥我们?” 沈乔安听到这里,怒气冲冲回头,指了指那碾盘。 “我要不能带你们安全下山,我形同此碾!”乔安说完后,看向杜若和安谕,“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你们可以不参与可以不支持,但请前往不要揭穿我,我要努力一把!” 乔安说完后,孤傲的离开了,安谕看向乔安的背影,她就好像千锤百炼的利剑一般,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锋利。 “安谕,现在我们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我求你了,不要左右她,让她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杜若跪在了安谕的面前。 安谕热泪盈眶,抱着杜若,“不是我不支持她,她不会成功的!不会!当初我也想过离开这里,但结果呢?十一年了,十一年了啊。”她低喃,声音里有无尽的苦楚与辛酸。 沈乔安决定了的事情自然不会轻言放弃,她暗示女孩们可以跟着自己逃离,但这一群女孩十有八九都木呆呆的,好像圈养的羊一般,将她们放出来后,她们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今晚,乔安看到女孩们睡着了,将她们鼻孔里的红丸都拿了出来,丢在了灰烬里,安谕自然没有睡着,她没有阻挠乔安。 虽然口头上疾言厉色,但谁不想要逃离这里呢? 乔安继续鼓动,那些女孩知道了自己等历史和过往,更是担心被抓回来会杀头,更不敢有谁跟着乔安去冒险了,沈乔安眼看着不能游说他们,只能想办法带走白蕊姬。 深更半夜,乔安到了昨日的屋子,发觉白蕊姬不在,但那芷兰却在,那丫头等乔安已经许久了,看乔安从天而降,芷兰将一张纸交给了乔安。 “小姐就在这里,我不能逗留很久,我去了。”乔安看了看纸,上面有标识,一目了然。 点头问:“她怎么样呢?” “好,很好。”那丫头行色匆匆离开。 沈乔安今晚没有回去,侍卫到她们那边去查房,安谕和杜若帮助乔安圆谎,说她拉肚子去了,有一个女孩还将一只老母鸡丢在了厕所里,那老母鸡一时半会飞出来,那声音像极了拉肚子。 侍卫没有多疑,离开了。 “安谕,我们要帮帮她,大家伙都等你一句话。”杜若盯着安谕,安谕冷冷道:“睡觉!” 众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眼睛,其实她们每个人都在祈祷,但愿沈乔安平安归来。 半夜三更,乔安进入了一个庭院,这庭院外面有花篱,里头栽种了不少的红玫瑰,芷兰伺候在白蕊姬旁边,将一个马勺递给了白蕊姬,白蕊姬握着马勺在灌溉玫瑰花。 “送过去了?”白蕊姬的声音始终淡淡的,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已送过去了,乔安姑娘今晚应该会过来。”芷兰抬头看了看天空,乔安习惯性的会出从天而降,她希望今晚乔安也会准时到来,她们没有早睡,其实是在等她。 沈乔安准备降落,但此刻,院墙外忽而出现了一群人,这一群人簇拥了一个宽袍大袖之人而来,夜色里,看不分明。 乔安唯恐露馅,趴在屋顶上一声不吭,盯着下面,从她这位置看过去,能将院子里的一切都一览无遗,老神仙来了,他的脚步声大概她已经很熟悉了,乔安发觉白蕊姬在听到那脚步声的一刹那之间,手中的马勺掉在了花园里。 “夫人!”旁边的芷兰急忙提醒一声,将马勺捡了起来,白蕊姬这一刻的眼神非常难看,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究竟是什么样的恐惧,可以让一个人形成这么强烈的反应,乔安一想到这十一年里,他对她的毒害与摧残,他此刻就想要跳下去杀了这老猪狗。 “夫人,我来看看你,这里还住的习惯吗?”人没到,声音已到了,他进入屋子,背后的侍卫分两班站在左右,看起来威风凛凛,形成一种格外的压迫感。 老天! “老爷安排的很好,这庭院可比前院要幽静不少呢,是我喜欢的。”白蕊姬笑了,主动伸手靠近了那人。 老神仙色眯眯的抱住了白蕊姬,伸手在白蕊姬的肚子上抚摸了一下,“孩子也已两个月了,前院人来人往的恐不稳便,还是这里好,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的。” 一行说,一行让人送了吃的进来,药膳为主,“夫人,吃吧,这都是为夫给你准备的呢,吃了后我们的孩子才能更健康。”沈乔安在屋顶上看着,发觉送进来的食物都是黑乎乎的,看上去有点恶心。 她怕这是毒药,但一看白蕊姬的面色,不禁感慨,非也,非也!这魔鬼虽然对旁人比较恶毒,对白蕊姬应该还过得去,要是下毒,她能活过十一年吗? “多谢夫君。”白蕊姬张开樱桃小口吃了,在屋顶上的乔安看得出来,她吃的一点都不如意,甚至于干哕了无数次,但老神仙呢,他仅仅是伸手在白蕊姬的后背上拍了拍,没有说别的话。 “吃干净就好,这样我们的孩子才健康呢。”庄主一笑,斟茶一杯,眯缝了危险的黑瞳,轻轻的啜饮,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真是辣手摧花! 乔安在屋顶上看的气急败坏。 “我知你喜欢玫瑰,我就栽种了不少的玫瑰给你,希望你快乐。”他一面说,一面笑。 “我很、很快乐。”虽然乔安不能看到她的表情,但这“快乐”两个字儿显然是太假了。 外面有侍女进来,说有人找庄主,老神仙起身离开了,倒是叮咛了不少。 等庄主去了,乔安暗骂一句“色鬼”,这才从天而降,她进入了屋子,看向白蕊姬,笑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说前院不安全,有点吵闹,让我在后面休息。”白蕊姬一面说,一面抚摸了一下小腹,似乎她的一切行动都情非得已,一切的一切都是为孩子在着想。 乔安有点伤感,本想要带走白蕊姬呢,但一来知道白蕊姬怀孕了不方便行动,二来周边侍卫太多,想要带走白蕊姬实在是难上加难,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安慰了两句离开了。 乔安在庄园各处走来走去,现在她隐隐约约已知道这里的山形地貌了,要是一个人逃走,一定会成功,但她的确是想要带走这里受苦的一群人。 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竟已经走到了半中腰,那半山腰有个木亭子,半山亭里有人在聊天。 乔安距离比较远,只能依稀仿佛看到两条人影,正在踯躅呢,一人起身,叹息道:“眼看着天下浩劫又要到了,地下城的那一位逃走了,还请你老兄多多留意留意。” “他怎么能逃走呢?师兄不是用铁链将她给锁了起来吗?”那侏儒人看向庄主,老人浩然长叹,声音里有无穷尽的悲凉。 “有人偷了金击子,打开了那锁扣,他的确跑了,我也是昨日才发觉,因此我让婉婉到了一个安全点儿的地方。”他的目光盯着远方看。 “师兄放心就好,我这就让人各处盘查,定要找到这个魔鬼。”那侏儒人也攥着拳头。 夜色熹微,两人逐渐分开了,老庄主在一群人的伴随之下上山去了,沈乔安不敢跟踪他们两人之间的任何一个,等老庄主回去后,沈乔安这才慢吞吞上山。 有安谕和杜若为其遮掩,最近乔安无论到哪里去,都没有被人怀疑,此刻乔安进入屋子,安谕起身,“到哪里去了啊?你要急死我。外面侍卫来来往往,你注意点儿安全。” 安谕是刀子嘴豆腐心,沈乔安虽然又被骂了一顿,但却接受了安谕的批评,点点头去休息了。 最近因乔安有绸缪,安谕尽量不安排特别繁琐的事情给乔安,再不然就问乔安想要去哪里,她就安排她去那边做事。 今日乔安想要到地下城入口去看看。 安谕思考了会儿,皱眉道:“你果真从地下城来?” 乐文 第四百四十章 言人人殊该信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安谕很是担心,喃呢道:“据说那里头关了一个恶魔,我奉劝你不到处乱走,旁的地方我或许还能给你想办法要你去,但这地下城,你不要去了吧。” “他不是魔鬼,是战神,你相信我!”乔安看向安谕。 但安谕坚决不同意乔安太远离自己,她是为她好。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沈乔安几乎感觉希望落空了,但安谕却找到了乔安,“下午有人送药上来你和杜若去取,不要着急回来,我和庄主已说好了。” 乔安大喜过望,一揖到地。 “多谢了,我去去就来。” 下午,乔安和杜若取药材去了,接过那人手中的药材天色已晚,杜若看了看天空的月亮,“快走,今晚我们要早点儿回去。” “不!我今晚有事情要做,你等等我,等我一刻钟就好。”沈乔安说完,点燃了篝火,她为自己做了一个火把,握着那火把朝着地下城去了。 老远的,她就看到了一群人,那一群鬼来来往往之人迤逦好像长龙,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根火把,照耀的周边莹莹烁烁。 沈乔安只能熄灭自己的火把,她尾随在这一群人背后进入地下城,众人似乎在搜索什么,片刻后,在侏儒人的带领之下,到了外面。 “师父,没有任何线索,想是逃走了。” “在周边继续找,仔仔细细找!不要遗漏了任何线索!”那侏儒人吩咐了一声,众人四散开来,开始各种寻找。 乔安唯恐露馅,急忙从地下城退下,离开地下城后,乔安到之前那个豁口,昆炎早已逃走了,但具体去了哪里无人得知。 乔安为昆炎捏一把冷汗,但也同时为其庆幸。 等和杜若会和后,杜若已吓得面无人色,指了指旁边的草丛,吓丝丝道:“那里头有绿色的眼睛,你说是鬣狗还是狼群啊,恐怖死了。” 沈乔安闻声一笑,“哪里有什么鬣狗狼群,那是狐狸,狐狸是不会咬人的。” 两人回到药庄,已经是后半夜了,交割完毕事情后,沈乔安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安谕凑近乔安。 “调查到了什么?” “乱,乱到不可思议,我之前调查的东西好像有错误,但我不知究竟错在哪里。”乔安求助的看向安谕,安谕压低了声音,“你过来,睡我被窝,有什么你想知道的,我回答你。” 沈乔安知道,尽管安谕逃跑失败过,但她并不会心甘情愿就将后半辈子都交付到这里,她之所以畏首畏尾是基于大众的安全考虑。 乔安道:“老庄主人究竟怎么样?” “亦正亦邪,好的时候会做各种好事,你也看到了,每个月初二他的确救了不少人,但!”安谕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邪恶的时候你也都看到了,我们这群人就是最好的写照。” “我明白了。”乔安低喃道:“他对夫人究竟怎么样?” “苏婉?”安谕叹口气,“我不知道,听人说是夫人不识抬举,也有人说是庄主太冷漠了,全权掌控了她的一切,因此他们的关系不怎么和睦,但庄主对她的确很好。” “何以见得?”沈乔安发觉自己调查的讯息可能有错乱,但现在她知道的消息太少了,只能一边问,一边推理。 “去年冬天,她想要吃荔枝,庄主策马飞奔到了岭南,找了果子来,但夫人连一口都没有吃。”沈乔安听到这里,又是会想到那院子里的玫瑰花,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个庄主是很邪恶,但对夫人却有一种别样的关怀。 乔安陷入了沉思。 翌日,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忙碌的压根就没有闲时间来思考这些东西,到酉时前后,乔安收了晾晒起来的药材准备开溜,却被安谕一把抓住了。 “到哪里去?等会他们没准儿会点名呢,给我老老实实的,晚上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白天你只要在我眼皮子下面,一切的行动我都有权支配。” “你放开我!”乔安要求,回头看了看魔爪。 刚刚丢开,远处果真过来了几个士兵,侍卫们盯着女孩们看了看,似乎在点人头,发觉她们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侍卫才离开了。 “抱歉。”乔安奥金安谕,安谕叹口气,声音有点伤感,“沈乔安,不可能的!放弃吧,你现在越来越危险了,我们每常为你遮掩,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不!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一定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不要轻言放弃。”沈乔安才不放弃呢。 天黑后,乔安溜达到了厨房,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研究,她发觉,在这药庄里,唯一一个古道热肠又情愿告诉自己真相的人只有那林大娘。 “大娘,有没有什么吃的?”乔安混进了厨房,那林大娘扭动着肥嘟嘟的身体靠近了乔安,笑容还是和之前一般的温和,目光还是和之前一般慈爱。 “小妮子,你仔细外面那群兵油子,他们可都不好说话。” “我有我的办法,保证悄无声息的来,填饱肚子而去。”沈乔安格格格的笑着,那林大娘为乔安下了一碗阳春面,乔安吃饱喝足后帮助林大娘收拾干净了灶台。 林大娘摸一摸乔安的头,“要是我女儿活着的话也和你一般大小了,真是世事无常啊。”听到这里,乔安一笑,当即卖乖。 “大娘要是对司药瞧得上眼,司药以后就是您的女儿,反正也吃了大娘不少的东西了,我正在发愁无以为报呢。”乔安哪里是真的想要做这个厨娘的“女儿”啊,只因为她有自己的目的。 她需要获得她的好感与绝对信任。 林大娘亲热的抱了抱乔安,“在这药庄里,你不要乱走,到处都有危险,可知道了吗?” “知道。”沈乔安快速点头,盘算了许久将疑惑问了出来,“白蕊姬是谁?” “白蕊姬?”林大娘一怔,“你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呢?”乔安唯恐引起怀疑,笑道:“姐妹们经常闲聊,偶然间听到这么个名字。” “那定是夫人了,夫人叫苏婉,据说夫人父母双亡,夫人幼年被昆炎将军收养,大概在十一年前,夫人十三岁到了出阁的年岁,我们庄主多次登门求亲,都被老将军拒之门外。” 原来白蕊姬是她的另外一个名字!乔安释然了不少,那林大娘舔舐了一下嘴唇,又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昆炎将军就消失了,有人说是被我们庄主害死了,有人说剿匪途中遭遇了暗害。” “但依照我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十有八九和我们庄主脱不了干系,后来夫人就上山了,时间过的真快,已快十一年了。” “这十一年里究竟庄主对她怎么样呢?”沈乔安问题非常多。 林大娘虽然是厨娘,但掌故颇为熟悉,思忖了片时,“我们这小厨房里,日日有人精心为夫人做膳食,那是一点点的差错都不能有的,这十一年来他对她虽然强势了点儿,但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我知道了。”乔安点点头,满以为话题戛然而止,但林大娘起身,她盯着外面看了看,复又坐在了乔安对面。 “夫人不喜欢他用的熏香,他就再也没有用过,夫人让庄主不要杀人,庄主当着她的面儿也从来不敢对丫头们大呼小叫,依照我看,夫人其实是个有福之人。” “但她看起来似乎整天心情都不好。”乔安叹口气。 林大娘道:“大概是因为她养父的事,谁知道呢?依照我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乔安打听到这里,忽而外面有人敲门,沈乔安急忙躲避在桌子下面。 “林大娘还没有休息吗?”外面那人粗暴的吼叫了一声,人和声音一起闯入了屋子,林大娘起身,冷冷的盯着门口呢几个人。 “老娘在吃东西呢。”得亏桌上只有一副碗筷,不然乔安可就泄漏了。 侍卫离开了,林大娘让乔安出来,安慰道:“这地方就这样乌烟瘴气,日日有人闹腾,总要闹的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大家才好!你现在出去按我说的这条路走,快回去吧。今晚看那侍卫首领表情不对,谁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沈乔安闻声,只能点点头。 按照林大娘指点的路径,沈乔安一会儿就到了女侍的屋子,屋子里静悄悄的,乔安刚刚进入,就有人点了蜡烛,跟着乔安发现屋子里有一大群士兵,士兵手中握着戈矛,对准了自己,就差没有进攻了。 对面,安谕抱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几个女孩儿惊恐的看向乔安。 那侍卫靠近沈乔安,好像一条老狗一般的在她身上嗅了嗅,乔安本能的后退。 “司药,你这大半晚上的做什么去了?”那侍卫首领抱着一把刀靠近乔安。 “我是、是、”沈乔安饶是聪明绝什么样的谎言才能显得合理呢?安谕一定已给自己找过借口了,此刻她需要吻合她的话。 “安谕不要开口,让她来说!”那侍卫首领冷冷的回身,狠狠的丢给安谕一记眼刀。安谕垂头不语,更用力的抱住了乔安。 今晚,她不能有任何问题,一旦借口不吻合,只怕全部人都要被责罚,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盯着乔安。 “下午打谷场上晾晒黄芪呢,我怕刮风下雨找毡毯、不!”乔安一面撒谎一面不动声色的纠正,“找东西盖了盖,刚刚上山。” “果真?”那老狗一般的侍卫凑近乔安闻了闻。 “将军不相信可以闻一闻手掌,上面还有黄芪的味道呢。”乔安每天都在整理药材,手掌上有点中药材的气息那实属正常。 之所以说是找东西盖药材而没有说毡毯,她是怕他们会去看。 打谷场距离这里很远,半夜三更的等闲不会有人去验证她的话,这侍卫听过了后,满意的点点头,“以后出门去记住了,要提前汇报,不要什么事情都擅作主张,尤其是晚上!” 乐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安谕杜若破险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首领示意大家收起来武器,众人锵然一声,将各种器械都收了起来,乔安只感觉一颗心砰砰砰跳动的不能自已。 看到士兵们鱼贯离开,安谕和杜若靠近了乔安,安谕的眼神里有清澈的责备,杜若吓坏了,目光有点错愕。 “你真聪明,和我说的一模一样,要不然今晚我们就完蛋了。” “差点儿就拖累了大家,真是心有余悸。”乔安一面说,一面轻抚一下胸口,今日也算是反常了。要是平日里发生了这等险象环生的事,安谕一定会大发雷霆,但今时今日,安谕竟温和的安慰了乔安两句。 第二日,似乎有人在盯她,乔安可不敢到处乱走了,每天做完了分内的事情后就回到屋子里,如此周而复始,众人的确发觉沈乔安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心了不少。 这几天乔安很安静,但过了这几天后,一个夜里,乔安靠近了安谕,钻到了安谕的被窝里,对安谕耳语道:“我真的想要带大家离开。” “你为我们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你虽然神出鬼没,但我们都知道你在绸缪大事情,只是太危险了。” “不危险!”乔安语声坚定,“看得出来你最近都在帮我,大家也都在帮我,其实谁不想离开呢?我现在恳求你,过几天让我下山一次。” “这!”安谕为难的很。 “可以吗?”乔安抱着安谕,安谕无奈道:“罢了罢了,要你得偿所愿就好。” “感激不尽!”乔安欢喜的点点头,用力的抱着安谕。 三五天后,安谕在山下去贩卖药材不小心折断了小腿骨,她坚持要上取峰山,但眼看着天黑了,不得已只能在取峰山左近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第二日,安谕写信回来,将此事告诉了老庄主,那考庄主竟很开恩,“找个人下山去伺候伺候。” 这么一来,沈乔安被安谕钦点了,乔安顺理成章下山,离开之前,乔安叮咛杜若。 “我下山去了,最近这一段时间山上的大事小情都交给你了,你答应我,会照顾好她们,不然我走的不放心。”乔安目光灼灼。 杜若保证不会被人欺负,沈乔安这才下山,下山后,乔安找到了安谕。 “这是夫人那边送过来的药,我给你换上。”乔安看到安谕痛苦的躺在床上她,她说不出的伤感。 “我知道,你是故意弄断了自己的小腿,不然我怎么能下山呢?”乔安换好了药后,愧疚的无地自容,泪水都要下来了。 这个安谕看起来冷冰冰的,有点不近人情,但她的一颗心都在这一群受苦的女孩儿身上,或者,她表面上并没有被乔安说服,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松动,情愿为乔安做任何牺牲与帮助。 看到沈乔安抽噎,安谕笑了,“我真的是不小心受伤的,怎么可能为了你折断自己的小腿呢,那实在是牺牲的有点大了,不过话说回来,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你好好把握。” “好,好。”安谕越发表现的云淡风轻,乔安心头的负担就越发沉重,彷如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上一般。 乔安观察了一下客栈周边,确定她下山没有人尾随,确定没有一个侍卫偷窥他们,她这才开始行动。 第一件事,她要找一找昆炎,似昆炎这样模样儿的人,只要触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定会让人印象深刻,但乔安打听了不少人,人们都表示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奇怪的人。 乔安只能做第二件事,迅速的联系成将军,今日,乔安走远了点儿,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出去了五里路,这里就是之前老神仙会诊的地方。 她去了之前的客栈,打听了后才知道成将军早已经离开了,就这么东跑跑西看看,到了黄昏。 乔安肚子饿坏了,找了一家客栈去吃东西,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成将军。 “乔安,你怎么在这里啊?”成将军激动不已,将前事说了,为乔安介绍了一下那叫春琴的女孩。 春琴看向乔安,并没有畏惧,也没有责备,不过柔柔的笑着,看春琴这模样,乔安用手肘撞了一下成将军,“老成,我在取峰山上九死一生,你倒是艳福不浅,抱得美人归,好玩不好玩。” “哎呦,我的好小姐,我们不是那一层关系。”春琴忸怩作态,乔安看到这里,笑了。 “你可不要解释了,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心头明镜一般。” 成将军和乔安到僻静的地方,乔安正色道:“我最近在山上待了一段时间,发现很多问题,你帮我从速调查一下昆炎,看看有没有画像什么的,尤其是十一年前那一段历史更是要认真调查。” “明白!”成将军面色凝重。 “这女孩带在身边难免让你缚手缚脚,要是喜欢就收了她,要是不喜欢早早的送人回去。”乔安瞥目看了看春琴,春琴还以为乔安在为他们做媒呢,心花怒放。 乔安时间不多,临走前将客栈的名字和房间告诉了成将军,成将军点点头离开了。 三天后,成将军一人到客栈来找乔安,乔安一看,成将军身后已经没有尾巴了,笑道:“不打算做人家的乘龙快婿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成将军拿出来一张纸,给了乔安。 “这是我从地方志力调出来的,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你看看这个。”乔安盯着那地方志里面的一篇文章看,里头详略得当的介绍了一下昆炎。 但昆炎的历史只能追溯到十二年前,这十二年前之内的一片空白。 “文博馆的人说,昆炎十二年前失踪了,很有可能被人毒害了。” “那地下城里我们救出来的昆炎将军呢,竟没有和你联系吗?”乔安感觉奇怪,之前他们有过约定,他遇到困难可以寻求成将军。 但现在呢,失联了? “老成,我每天事情都比较多,将来见你的机会也越发的少,现在嘱托你一句,你听好了。”乔安将地方志丢开,眼神认真肃穆。 成将军连忙点头,“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无论什么时候遇到这个昆炎将军,都小心点儿,记住我的话!” 乔安叮咛完毕,怏怏不乐的离开,她现在为昆炎伤感,更为普天下前赴后继死在了战场上的每一个英雄们伤感。 他们的故事一句话就说完了,“击杀某某人,大获全胜,某年月日班师回朝等等”,这些故事还没有一个下三滥的青楼花魁的趣闻轶事丰富,乔安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进入了客栈。 安谕从来不问她这日日神出鬼没在做什么,她拖着残障的腿,竟还给沈乔安准备了吃的,沈乔安对其感激不尽。 “吃吧,快吃。”安谕的眼神很温柔,带着悲天悯人的情怀,乔安吃了酱香鸭后,安谕才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呢?” 沈乔安叹口气,事情进展的一点都不顺利,胡乱敷衍了两句,安谕听了后,微微点点头。 成将军这几天将全部的时间都用来调查昆炎了,但昆炎其人能搜查到的讯息不过片言只语,且还都是十来年之前的,至于画像,连一张都没有。 他这边也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三五天后,取峰山上来了人,接安谕回去,乔安的行动偃旗息鼓,写了一封信将大略的情况说给了成将军,也就回去了。 回到取峰山的当天,傍晚夫人就到了,白蕊姬慰问过安谕后,送了点心过来给姑娘们吃,白蕊姬虽然是夫人,但从来没有责备过任何一个女孩儿。 女子们也知道她的来龙去脉,因此同病相怜,众人吃了点心后,白蕊姬示意芷兰带乔安到后院去。 乔安到了后院,白蕊姬道:“我父亲呢?你联系到了没有?” “实不相瞒,我下山正是为了联系昆炎将军,但线索中断了,之前让你父亲联络我一个朋友,但你父亲压根就没有去。”乔安叹口气。 “我现在还有很多问题呢,但愿你能据实相告。”乔安看向白蕊姬,将“白蕊姬”和“苏婉”的问题问了出来,白蕊姬回答的版本基本和林大娘说的一样,略翔实一些。 沈乔安听了后,答应会为她好好的联络昆炎,而后离开。这一次回来后,白蕊姬经常找乔安过去叙话,女孩们看到乔安攀上了白蕊姬这一条线,都感大事可成。 白蕊姬怀孕了,活动量不怎么大,活动的范围固定在那后院,乔安倒是想要指望她多帮自己一把,但久而久之的发觉,白蕊姬这里的侍卫多了去了,且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眼皮子下面,让她帮自己可困难多了。 乔安联络不到昆炎,只能给成将军下催命符,成将军甚至还去了一次昆炎的老家,但一无所得。 他早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约定,之前告假之前成将军说自己最多不过十天半个月就可回归,但现如今忽忽的三个月过去了。他竟因昆炎之事淹留在了这个小村镇里,眼看着到了秋天,朝中李仲宣有点坐不住了。 “成将军怎么还没有回来?”李仲宣问大理寺卿裴炎,“这一段时间也没有写信给你?” 大理寺卿道:“他连吾皇都没有联络又怎么会联络臣下呢,实不相瞒,臣下已差人在周边寻访成将军的下落了,但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听到这里,李仲宣摁压了一下太阳穴,“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朕要去找找。” 第二日,李仲宣继续找裴大人议事,他决定到外面去走走,一来体察民情二来找一找成将军。 裴炎无可奈何,只能扮演李仲宣。 “朕抱恙这一段时间,大事小情你可找杜边奉遇等商量,朕去了。”李仲宣相信裴大人的为人,交代完毕后就准备离开。 到后宫去,不知道怎么搞的事情就传到了方瑟耳中,方瑟一听李仲宣要出宫去,急忙跪在李仲宣面前。 “哥哥,我和你一起吧,您一个人出门我终究不放心。”方瑟跪在李仲宣面前,李仲宣原是想要拒绝她跟着自己,但看方瑟苦苦哀求,只能点点头。 乐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方瑟卧底断奇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一边走一边打听,方瑟原本是采茶女出生,在宫里拘的久了,一出宫看什么都新鲜,但正因为她有在外面生活的经验,跟在李仲宣背后倒是将李仲宣伺候的无微不至。 两人哥妹相称,一路上找客栈的事情是方瑟的,询问成将军下落的事情是方瑟的,连吃东西和防贼等都是方瑟的分内之事。 方瑟天性恬静,不是喋喋不休的女子,不问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跟在李仲宣的背后,这样一来,让李仲宣倒是满意极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打听,顺道儿也解决一些诉讼和纠纷的问题,这一走就是九天,第九天,他们到了石壕村。 两人刚刚到客栈投诉,就听到对面有个女子在哭,哭声是伴随着琵琶声而来的,听起来格外凄惨,李仲宣和方瑟就住在她的隔壁,李仲宣动容道:“怎么音乐竟弹奏的这么悲愤?” “这姑娘一定是遇到事了。”方瑟叹口气,她起身,到隔壁去找了那姑娘过来。 那姑娘披麻戴孝,在夜色中进入他们的屋子,乍一看竟有点恐怖,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眼睛肿的好像桃子一般。 李仲宣一看这姑娘,不禁皱眉,“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方瑟,你看看她,她好像是你双胞胎的妹妹似的。”其实方瑟刚刚到隔壁,第一眼看到这女孩就发觉了。 “你遇到了什么事?半夜三更不睡觉,竟然在这里哭的如此肝肠寸断?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就李仲宣观察,这女子一定是缺钱了。 旁边的方瑟如此善解人意,早已将五两银子拿了出来,递给了这女孩。,这女孩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面前,带着哭腔娇不自胜道:“现在我要钱有什么用呢,按他们说的,明日我就吃香的喝辣的了。” “明日姑娘要做什么去?” “明日我要到县丞大人家里去做十八姨了,这不是彩云追月的好事情?”女孩似乎在讽刺什么,目光失去了焦点。 “十八姨?”方瑟一怔,一个七品芝麻官竟有十八个姨太太? 李仲宣看到的问题却不是这个。 “为何痛哭流涕?”李仲宣问。 “公子爷是外乡人,此事原是不能告诉公子爷,但公子爷既要问,我就照实说了吧,这县丞大人白大爷是个老色鬼,道貌岸然专一的做强抢民女的事,他到我家里求亲,我爹爹不肯,他就让人打死了我爹爹。” “大概天亮后,他就要让我过门了,我也想好了,今晚就刺杀他,成败利钝在此一举。”这女子哭的手脚都发软了,怎么可能成功刺杀一个拥有无数保镖和侍卫的县太爷呢? 听到这里,李仲宣不免来气,皱眉道:“你今晚不要嫁人了,我帮你将此事摆平了,你回去安葬你爹爹吧。毕竟死者为大!” “公子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女幸免于难呢?”那女孩一面说,一面下跪。 李仲宣冷笑,沉默的喝了一口酒。 天快亮的时候,那女孩上了大花轿。 代嫁!上花轿的并非是她,而是方瑟,这也是方瑟的意思。方瑟到县丞大人的府上,天色微微明,李仲宣飞檐走壁,和贺客一起混入了县太爷的府上。 那白大人已六十多岁了,家里的女孩数不胜数,但白大人显然还不满足,十八姨仅仅是有位分的,就方瑟观察,这十八姨外还有十来个哭哭啼啼的女孩什么位分都没有。 第二日,贺客离开后,方瑟联系了李仲宣,将一张名单给了李仲宣,“昨夜这白老爷竟喝多了,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据我看,他之所以这么大胆包天,原是有后台,这个礼单您过过目。” 方瑟将昨夜的礼单诶了李仲宣,李仲宣看过了后,沉吟不语,他发觉这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娶一个姨太太收到的随礼竟高达六百多两银子。 要知道,在当时一个三品官一年的俸禄也就六十两银子。他仔细盯着名单看了许久,找出来几个随礼份额最大的,第二日做重点调查。 李仲宣知兹事体大,需要慢慢的去调查,但唯恐方瑟遇到危险,带走了方瑟。 白老爷第一天成亲因烂醉如泥,蠲免了洞房花烛,到第二日准备成其美事呢,掀开门帘一看房子里空空如也,气的他火冒三丈。 李仲宣飞鸽传书到了帝京,着即让大理寺卿调查一下这个县城,裴大人最是讨厌贪官污吏,但经过调查却发觉这白老爷最近这几年官声竟很不错,每一年都能按时按量将赋税送到朝廷,且在这县城里还没有任何乱七八糟诸如匪盗等案件的发生。 这就让大理寺卿奇怪了,将朝廷方面的调查让人快马一鞭送到了李仲宣手中,当晚奉遇见了李仲宣,将东西给了李仲宣。 “这不对啊,和我调查的完全不同,可见里头有猫儿腻。”方瑟决定再一次到白老爷家里去一探究竟。 那白老爷欢喜的屁滚尿流,连问都不问究竟方瑟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里去了哪里,方瑟是聪明女孩儿,胡乱搪塞了过去。 当晚,撩人的月色之下,方瑟撩拨的白老爷春心萌动,他竟然一口气说出来不少的秘密。 “我这姨太太还有这院子里伺候的女孩儿都是强媒硬保来的,谁不同意我就斩杀她全家,看看她同意不同意。”白老爷喝的有点高。 “老爷真是好手段。” “这不算什么好手段,要蒙骗过朝廷的法眼这才是手段呢,我每一年都大力征兵,民众送了银子来,我就通融通融,不带走他们家里人。” “要是没有银子的人呢?岂非糟糕透顶?”方瑟想不到人性的黑暗竟然一至于斯。 “其实朝廷那五年十年才征一次兵,所谓十年一层人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不过是找个借口盘剥勒索小老百姓罢了,朝廷的公文他们是看不到的,即便是他们有怨恨,那也是朝廷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干系?” “大人聪明绝顶呢!”方瑟再接再厉,“那些不小心拿不出来银子却被大人抓起来了的人呢?岂非倒霉透顶,大人难不成将他们毁尸灭迹了吗?” “非也非也,娘子,你、你、”那白老爷凑近方瑟,笑嘻嘻的捧着方瑟的面颊就要亲吻,“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关窍啊,我将那人打昏了送到牙行去,牙行卖到邻国去做奴隶罢了,这也是一笔外快呢。” “大人腰缠万贯,却不知道惹祸上身了。”方瑟笑了,那白老爷也笑了,憨笑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肚皮上的东西,但这一抚摸,顿时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女人,我迎娶你是抬举你,你竟然敢谋刺本府,你是不要命了吗?”那白老爷恐吓方瑟,方瑟冷笑,一脚踢飞了烂醉如泥的白老爷。 “还不知道究竟谁不要命了呢。” 白老爷的身体好像麻袋一般的飞了出去,等那白老爷起身,顿觉不好,院子里灯火晃动,一片灯烛荧煌里,现出了不少人的面孔。 李仲宣丢给奉遇一个眼神,奉遇上前去,一脚踩在了白大人的后背上,白老爷气喘吁吁。 “该死的贪官污吏,抬头看看谁来了。”奉遇冷冷道。 那白老爷抬头一看是李仲宣,顿时喜得魂飞魄散,之前,他每一年都要到龙庭去,对李仲宣的面他是记忆犹新,此刻看到眼前人,吓得两股战战。 李仲宣冷哼一声,“自己做了什么事,都给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免遭皮肉之苦。”审查白老爷,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自己也不敢有丝毫隐瞒,一切供认不讳,白老爷第二日被杀头,民众大呼过瘾,这才知道李仲宣在微服私访。 周边的郡县等风纪也好了不少,李仲宣处理完这事情后,让裴炎推荐了一个两袖清风之人过来,不日走马上任。 “皇上呢,跟末将回去吗?”事情处理完毕,众人各奔东西,奉遇看向李仲宣。 “朕还有其余的事情要处理,有人举报官匪的事情,你们都勤谨点儿去处理,朕心甚慰!”李仲宣说完,带着方瑟离开。 在这一路上方瑟对他有很大的帮助,两人看似无所事事,但其实一天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他们起早贪黑,白日里两人分道扬镳去寻找成将军,但连一点儿下落都没有。 夜晚,两人到客栈去,为保方瑟安全,李仲宣总是和方瑟睡在一个屋子,两人相敬如宾,并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打听,眼看着就到了边境线,李仲宣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家酒楼,上书“洞壶春”三个字。 盯着那金字招牌看了许久,李仲宣只感觉百感交集,这洞壶春乃是沈乔安和洛怀逸他们自创的字号,他满以为乔安会在里头,但进入酒楼后,看到的却是洛怀逸。 那日,自乔安和成将军离开后,洛怀逸也感觉蹊跷,沈乔安好端端的不呆在姜国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那一次他们聊了很多的话题,从他们认识的前一段时间开始聊,一口气聊到了眼下,当时洛怀逸还没有感觉什么奇怪,但久而久之的,洛怀逸开始怀疑了。 就在洛怀逸怀疑的时候,红姐带着几个红娘子下山了,满世界寻找沈乔安的踪迹,两人这么一见面,洛怀逸才从红姐口中得知,沈乔安患病了,且还是不治之症。 “我的好妹子,她怎么一个字都没有提起呢?都是我糊涂,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是这等事?”洛怀逸懊恼极了,用力的拍自己的脑袋。 两人率领了自己的属下各处去寻找沈乔安。 这日,李仲宣到了洞壶春,点了酒菜准备吃,但却被方瑟一把拉住了手腕,“哥哥,不要在这里吃东西了,快走!” 李仲宣不明白方瑟为什么会突然要带自己走,方瑟瞟了一眼旁边桌上的一根藤本植物,她多么想要告诉李仲宣,那是毒麻藤啊!这是一个讯号,在黑道上,只要将毒麻藤放在桌上,说明有人要对付他们了。 李仲宣感觉好奇,难不成洛怀逸这一门生意做的古怪?难不成洛怀逸要杀人灭口做人肉包子吗? 乐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收拾你真没商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哥哥!”方瑟声音颤抖了一下,主动起身要带走李仲宣,但李仲宣去却不以为意,道一句“既来之则安之”人已朝着那摊着毒麻藤的桌子去了。 酒楼里几个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李仲宣的身上,就在李仲宣的手刚刚被触碰到毒麻藤的一刹那之间,众人已不由分说杀了过来。 方瑟看情况不好,急忙保护在了李仲宣的面前,打斗之间,洛怀逸出现了。 “李仲宣,乔安呢?你将她弄到哪里去了?”洛怀逸将乔安当做亲妹子一般看待,今日狭路相逢,自然是要报那一箭之仇。 “洛兄,朕没有伤害她,为何你们、”李仲宣还要说什么,但他的叙述却这一群狂人给打断了,这一群人很是厉害,不分青红皂白,说出手就出手,李仲宣节节败退。 “快说,沈乔安呢?”洛怀逸手起,眼看就要刀落。 李仲宣冷冷的盯着洛怀逸,“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她是谁?”洛怀逸的刀尖指了指方瑟,李仲宣道:“她是局外人,江湖规矩你可不要破坏了。” 洛怀逸冷冷道:“乔安的下落你果真不知道吗?” “她在姜国做女王呢!可逍遥自在了!”李仲宣冷笑。 洛怀逸又道:“再问你最后一遍,沈乔安究竟去了哪里?你果真不知道吗?” 李仲宣闭上了眼睛,看到这里洛怀逸松开了他,方瑟拉着李仲宣就走,两人从洞壶春出来后,方瑟上下牙还在不停的打颤,“吓死人了,听我的话早早的离开就好了,您非要和他们打一架才干休。” “方瑟,这事情对我来说一团乱麻,我必须找到线头,解开!”李仲宣昂着头朝着前面去了,在夜色里就好像一头狼,方瑟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止不住的叹息。 “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要去姜国,一起吗?”李仲宣早已经想要到姜国去一探究竟了,上一次死里逃生,沈乔安那怨毒的眼神始终让他难以忘怀,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他必须要解开。 “哥哥,您是中京之主啊,您怎么能去姜国呢,上一次的事情您忘记了吗?乔安姐姐说了,您再一次踏入她们的国家,就要格杀勿论了,哥哥!求你三思后行啊。” 方瑟焦急坏了,几乎没有跪在他的面前,看到方瑟这模样,李仲宣叹口气,微微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两人站在微风里,站在夜色中。 同样的微风,同样的夜色,乔安在屋子里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刚刚从紫竹林那边出来,林大娘偷偷给乔安准备了两块鸡翅膀,沈乔安吃了后,不动声色的问了几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后离开。 乔安回到屋子里,却怎么都睡不着,她的头隐隐作痛,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最近她逐渐了解到的讯息也太多了,她已不知究竟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 她问安谕,但安谕所知有限,她虽然在竭尽全力的帮她,但毕竟能力有限。 此刻,乔安刚要进入迷迷蒙蒙的黑甜乡,却忽而听到外面有夜莺的叫声,乔安一怔,一骨碌起身。 “安谕姐,我必须出去一趟。”乔安来不及交代,转身推开门闯入黑漆漆的夜色,那夜莺在枝头鸣叫,沈乔安一笑,跟着飞了起来,上树,找到了成将军。 “你们果真在这里啊?我只是试试看,真是运气好。”成将军笑着指了指下面的小木屋。 乔安一笑,“何止是运气好,照我说简直好到了极点,我刚刚在小厨房呢,你要是那时节来,未必能找到我。” “找我做什么?”乔安坐在枝头,这棵树很高,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山谷后面美丽的月亮,月亮竟如此之大,让乔安有点莫名的心慌。 那澄澈的月光落在了成将军的脸上,成将军忧国忧民的叹口气,“你在调查事情,我也在调查事情,我也发现了不少的疑窦。” “说来听听。” “说不来,只能带你去看。”成将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乔安点点头,两人正要走呢,沈乔安忽而看到远处一群侍卫朝着小木屋去了,看到这里,沈乔安一怔,顿时知道他们的目的。 “等等我,我回去睡个觉,很快就上来。”沈乔安往下飞,夜色中没能看清楚枝条,一根柳枝嘭的一下打在了面颊上,生疼。 安谕想不通,侍卫为什么每天都过来查房,并且总带过来一群络绎不绝之人,这里头有什么秘密? “大姐,这怎么办呢?他们来了!”杜若指了指窗子外面,蜿蜒的山路上,众人握着火把逐渐的靠近了小木屋。 一会儿,众人到了屋子,那带头的士兵一把掀开了乔安的被子,这么一看,发觉沈乔安在蒙头大睡。 “做什么啊?”乔安生气了,盯着那侍卫首领看,那首领掐着乔安的脖子,将沈乔安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一看发觉乔安穿着亵衣,此人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分,看到乔安在努力的挣扎,用力的抠他的手,此人的眼神又是柔和了一分。 “咳咳咳,咳咳咳,做什么啊?”沈乔安满以为在劫难逃,伸手握着床板,他们哪里知道他的手下有秘密,就在乔安右手的位置,很快就可抽出来一把匕首。 “脸凑过来,我看看。”那武侯模样的人神气活现的吼了一声,乔安急忙将面颊凑过去,那侍卫首领一看,满意的点点头离开了。 看到众人都去了,安谕叹口气抱住了乔安。 “好好睡觉吧,你似乎已泄漏了,继续下去我可保不了你了。”安谕一面说,一面拉过来被子盖在了乔安的身上。 女孩们看到侍卫欺负乔安都气坏了,沈乔安却不以为然,等女孩们都陆陆续续躺下了,乔安翻身起来,抹黑穿好了衣裳,再出门前,安谕叫住了她。 “怎么还去?”显然是要阻挠她的行动了,但乔安却看到安谕手中递过来一把匕首,那匕首正是自己藏在床板下面的,乔安接过匕首,一边放在靴筒里一边促狭的笑着。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乔安笑着离开。 安谕目送乔安走远,才回到屋子里,怅然若失的关上了门,原来女孩们都没有休息,一个个都瞪圆好奇而吃惊的大眼睛,七嘴八舌的问究竟乔安做什么去了。 “做大事去了!诸位姐妹,我们要帮帮她,帮她就等于是帮助我们自己。”安谕这么一说,众人连连点头。 沈乔安和成将军抹黑到了之前的地下城。 “还好,你记性好!要是我一个人摸索过来,指不定要迷路。”成将军一面说,一面看向远处。 “老成,有人!”乔安示意成将军噤声。 成将军点点头,两人在黑暗中果然看到前面的一群人,那一群人站在之前的地牢里,他们的目光聚焦在枣子树上。 之前那侏儒人叹口气,语声凝重,他用力的拍了拍那棵树。 “我多少次提醒师兄,让您早点儿动手杀了这魔头,师兄你总是妇人之仁,现如今好了!那魔头逃走了,我们这群人能怎么样呢?” “都是我麻痹大意,哎,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庄主靠近枣树,“我总觉得总有一天会有人找我要这个魔头的,他杀人无数,俨然是大家的公敌,十一年了!十一年了啊!总有一天,老天爷会惩罚他的,我在等!” 他的声音在颤抖。 “为今之计,”他沧桑的叹口气,盯着那棵树,“只能联合大家来找他了,但无论谁找到他,都要注意安全,可以智取坚决不要力敌,明白了吗?” “老成,躲!”沈乔安拉扯了一下成将军,成将军回眸一看,黑暗中出现了火光,跟着一群人到来。 原来,他们在聚会,乔安数了数人头,发觉这庄主的号召力不小,竟短时间能能召集这么一大群绿林好汉。 众人就抓捕魔头展开了各种讨论,乔安看到人来的越发多了,唯恐露馅,拉扯了成将军到安全点儿的地方去,成将军皱眉,跟着乔安从地下城出来后,疑惑道:“不听一听他们究竟定下什么毒计吗?” “能有什么毒计?”乔安冷笑,“不过是一些寡不敌众的手段罢了,不过这边他们开始抓捕昆炎了,我们却要小心点儿了。” “为何?” “你想想啊,他们这边一行动,取峰山上一定守备森严,你尽量不要主动联系我了,换做我和你单线联系。”乔安一面说,一面摸了摸下巴。 成将军向来服从乔安的安排。 “你的身体呢,吃得消吗?”成将军盯着乔安看,要知道她是患了不治之症才沦落到这里的,沈乔安一笑。 “最近几天我找安谕聊了聊,安谕给了我一种药,我吃了后竟浑身都舒泰了不少,我不成问题,你放心好了。”两人从地下室出来,不知不觉走到了之前他们破坏的金钢墙这里。 “东南西北路迢迢,谁知道他到哪里去了?”沈乔安叹口气,“好了,你注意点儿安全,我只怕是要回去了。” 他们没能找到昆炎,甚至于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抓住。 两人分开,乔安上山去。 因安谕小腿折断了,最近需要休息,一切的大事小情都落在了杜若的身上,杜若为了方便乔安做事情,基本上每天都会问沈乔安,究竟他今日要做什么想要去哪里,然后按照她的日程来安排公干。 沈乔安准备去看看苏婉。 苏婉这边重兵把守,乔安才走了一小半就不敢去了,这也太容易暴露了,她决定晚上来。 刚刚回头看到了林大娘,林大娘将手中吃的东西给了一个侍女。 “送到夫人那边去。”那侍女笑着去了,看到那侍女离开,林大娘握着乔安的手,拉乔安进入紫竹林,朝着那后院努了努嘴。 “不要到处乱走,”林大娘好心好意的提醒,“最近各处都乱了,你注意点儿安全,今日一早上我听了不少的消息。”林大娘一面说,一面将一块酱牛肉拿出来给了乔安。 乔安感激不尽,一边吃,一边问,“有什么消息,别是小道消息马路新闻吧?” 乐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弄巧成拙放血魔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林大娘最是健谈,又最是喜欢乔安,听沈乔安这么一说,眼神有点不悦。 她斜睨了一下乔安,“慢点儿吃,不要着急!今日一早大家都传疯了,说庄主在十一年前抓的魔头丘蛮挣脱了铁链,被人就走了,现在庄子里人心惶惶,各处都增添了不少人手。” “什么?”乔安手中的酱牛肉差点滚落了下来,她之前猜想过“昆炎”的身份非比寻常,但却没有想到有这么一番说辞。 “丘蛮!”林大娘指手画脚道:“十一年前,这丘蛮在坊间兴风作浪,实在是厉害的很,后来我们庄主抓住了她,用一根钨钢做的铁链将之捆绑在了地牢里,还找了一群人重兵把守。” “这期间有不少同伙营救过丘蛮,后庄主在地牢设了不少的圈套,据说都是五行八卦之类,究竟怎么的谁知道呢?” 乔安听到这里,心砰砰砰的狂跳。 之前,她和成将军不小心掉入了那地下城,她几乎以为那是一个造反者铸造出来的天堂,但现在一听,那是一个失败者的地狱。 乔安还以为那地下城之前居住过人,甚至为这群人为何会忽然消失展开了无穷尽的思索,现在背着林大娘几句话打破了疑窦。 这么一听,林大娘的话才是合情合理的。 那并非是地下城,之所以这么修筑有其必然性与必要性,丘蛮是恶魔,并且有很多下属,庄主用五行八卦的格局来修筑地下城,一来是为了困住丘蛮,这二来是为了防止入侵者。 退一步讲,即便是入侵者成功的进入了地牢,他们也可以将入侵者一网打尽。 一切想到这里,沈乔安颤栗了一下。 “那地牢里关押的果真是丘蛮?” “这能有假?人尽皆知!又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司药你也不要怕,有大娘保护你呢。”林大娘笑的眉眼弯弯,乔安吃不下去酱牛肉了,嘴巴里苦兮兮的。 她这是做了什么事? 她和成将军放走了一只血魔啊,他们还为血魔穿上了一件反杀甲,她懊恼极了。 “大娘!”乔安眼睛闪亮,“你什么时候下山,我有事情要下山,关乎到外面的生死存亡,你能不能帮帮我?” 是的! 此刻她第一反应是下山,警备成将军,一定要当心“昆炎”!这个昆炎有大问题。 第二日,征得了夫人的同意,沈乔安下山去了,但她的时间有限,想要找到成将军怎么可能呢?她只能去成将军暂时落脚的客栈,写了一封信让人一看到成将军就转交给他。 信上的内容不复杂,唯恐成将军这大老粗看不懂,她尽量使用大白话,乔安怀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了庄子里。 从林大娘这边吃了东西,乔安转而来到了后院,她想要去看看苏婉。 芷兰早已在等乔安了,就如同能料到沈乔安会到这里来一般,带着乔安过了那曲曲折折的小路,乔安问:“芷兰姐姐,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七年半了。”芷兰笑。 “庄主是个怎么样的人?”沈乔安发觉,自己很有可能混淆了黑白与对错,她想要听一听别人口中的庄主究竟是什么人。 “庄主嘛!”芷兰并不敢直接说,拉着乔安到僻静的地方,看了看左近没有什么偷听的人,这才娓娓道来,“庄主是个贪财好色急功近的老头儿,但这多年来的的确确救了不少人。” “他是不是很坏呢?” “这就不好说了,据说他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人,但要说坏,似乎也不尽然,反正他对我们下人还可以,你来这一段时间了你也没有看到他责罚我们,对吗?”乔安一想也是。 两人到了苏婉的屋子。 乔安盯着苏婉看了看,正要开口呢,苏婉厉声责备道:“芷兰,你怎么能搞的,怎么现在才带了她过来?” “奴婢该死,奴婢在路上和姑娘多聊了两句。”芷兰胆怯的吐吐舌头。 跟着,苏婉吩咐芷兰退下,屋子里只有乔安和苏婉两人,苏婉没有说话,但大概是太虚弱了,乔安发觉她浑身都在发抖。 她急忙搀扶苏婉坐下,苏婉的手冰凉,她搀扶她的瞬间,就如同握住了一块冰。 乔安立即斟茶一杯,送到了苏婉手中,苏婉手颤抖的厉害,手中的茶杯竟滚落在了地上。 今日她看起来太反常了! “乔安,我们可能错了,这!这可怎么办呢?”苏婉求助一般的看向乔安,“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我知道,我知道!”乔安连连点头。 就在此刻,门口的芷兰冲了进来,“夫人,庄主来了。” 沈乔安无奈,只能躲避在旁边的廊柱背后,苏婉起身,含笑去迎接庄主,庄主进来后,盯着她看了看,“你最近气色不怎么好,好生修养,不要听那些风言风语。” “那可不是什么风言风语,”苏婉眼神灼灼,落在庄主面上,“丘蛮跳掉了,对吗?” “这!”庄主语塞,摆摆手道:“你放心就好他不会靠近你的,现如今你这里是整个药庄里最安全的地方。” 苏婉听到这里,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但廊柱后的沈乔安却看到了,那一下颤抖和之前的颤抖一模一样。 那是恐惧!本能的恐惧! 那恶魔果真这么让人胆战心惊吗?让她竟如此不寒而栗? “已经十几年了,他也老了,他和我斗了一辈子!现如今他的武功大打折扣,你不要担心,我总有办法除掉他。”庄主一面说,一面上前去抱住了她。 苏婉目光呆滞,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他倒了一杯茶过来,伺候苏婉喝了后,叮咛了几句注意事项,而后离开了。 看到老庄主离开,乔安从廊柱后现身,她有很多问题要问,苏婉叹口气,声音绵柔,“乔安,我们可能做错了!那地牢里的人不是昆炎,不是我爹爹,而是!是丘蛮啊!” 乔安早已在林大娘口中知道这丘蛮是何许人也了,此刻,她后悔不迭,“我找人帮帮你,我隐藏身份这么许久,现在也该抛头露面了。” “乔安,你!你要做什么?”苏婉起身,一把拉住了乔安。 “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你将我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庄主,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搬救兵,要快!”沈乔安说完转过身就走。 “乔安,我、我怕。”苏婉看向乔安,“那血魔十多年前就要杀我,之前我隐隐约约听说丘蛮被庄主制伏了,但我没有详细询问,今日真相逐渐大白,我简直不寒而栗。他要杀我,他会杀了我啊。” 原来这苏婉之前的确叫白蕊姬,她是教坊司里头号美娇娘,后因不从丘蛮,得罪了他,庄主迎娶她,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为了营救。 沈乔安对事情有了全新的看法,她盯着月光里那张憔悴的连,看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一只手还勉强的保护在小腹上,她急忙替她将泪水擦拭了。 “我都说了我会搬救兵,你放心好了,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你只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保证你安然无恙。” “好,好,乔安你早去早回。”目送沈乔安离开,她心乱如麻,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将乔安的事情转告给庄主。要是让庄主知道金击子是自己交给乔安,而血魔丘蛮又是乔安放出来的,他会怎么样?诸多的问题好像雷霆一般在脑海中震动,简直要毁灭了她。 沈乔安刚刚从后院出来,走了不远,就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乔安一笑,腾空而起,她千方百计的找成将军呢,想不到他送上门来。 乔安爬上树后,失落的叹口气,原来这一次那布谷鸟的叫声并非是成将军在模仿,而是真正的布谷鸟。 乔安从树干上落下,此刻她看到月光之下,有一头狼一般的动物衔着一个黑乎乎的人一般大小的物事进入了密林里。 “谁?”乔安好奇心大炽,握着匕首追赶了过去。 “谁!”乔安到密林中陡然看到一个人背靠在树木上,目光幽冷的盯着自己,乔安发觉那人就是时常查房的侍卫首领,暗骂一句“晦气”急忙收了匕首迎接过去。 “大人!我是随便走呢,不小心到了这里。”乔安笑的很勉强,理由也足够荒唐。 那人眼睛一动不动,乔安感觉奇怪,伸出手指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那人轰隆一声朝着她倒了过来,饶是沈乔安武功高强胆大包天,在月光里看到这么一具尸体也吓得魂不守舍。 她后跃了一步,盯着那倒下了的尸体,那尸体的咽喉上有两个血洞,孔洞不大,却是对称的,此人的伤口上正下方还有衣摆湿漉漉的半月牙形。 一开始乔安没有搞明白究竟那伤痕是怎么形成的,但旋即她想通了。 刚刚攻击了这侍卫首领的一定是丘蛮! 这侍卫首领在巡逻的时候一定发现了什么,他准备一探究竟,但却遭遇了这等飞来横祸。 沈乔安盯着那死不瞑目的人,双手合十为其祷告了一句,二手蒙上了此人的眼睛。 第二日。 距离沈乔安偷溜下山之前,院落里已经有了不少尸体,这些尸体有男有女,但以男人为主,有的尸体肩膀上有被猎物撕咬过的痕迹,好像那猎物的食物就是人类! 每一个尸体的喉管上都有血洞,狰狞极了。 庄主面对这么多的尸体,有点不知所措,那侏儒人看向庄主,“这如何是好?” 庄主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太阳少有的明媚,但对他来说,那日光连丝毫的温暖都没有,甚至有点寒意。 “他这是杀鸡儆猴,做给我看的!”庄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回头,威严的吩咐,“从今晚开始,任何人听到异常的响动都不要单枪匹马就去查找声源,定要成群结队而去,散了吧。” 众人将地上那横七竖八的尸体搬走了,地上还有干涸了的血液,看起来恐怖极了,人人自危,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沈乔安下山,在那客栈里去找成将军,但成将军却不在,乔安问那小二哥是否将之前的那封信交给了成将军,那小二哥连连点头。 乔安不知道究竟该去哪里,想要联络红姐,但姜国距离这里可远了去了,就算是她有千里马,这一个来回也需要多半天,但这里距离中京却咫尺之遥,索性退而求其次,继续找成将军。 昨日,成将军就得到了乔安的手信,他急忙飞鸽传书联络杜边和奉遇,他唯恐乔安遇到危险,准备闯一闯取峰山。 乐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巧定连环捉血魔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他刚刚走到一小半,就听到丛林里有人的尖叫声,那叫声恐怖极了,似乎是垂死之际最无奈的挣扎。 成将军追赶了过去,看到密林中什么动物一闪,刹那之间就消失了。 那动物行动之快,稍纵即逝,要不是他是一等的护国将军,要不是有身经百战的经验,是不可能追赶上那人的。 “放了他,快!”成将军找到了昆炎,此刻昆炎手中抱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他的牙齿凑近了那美女的咽喉,才这几天不见,成将军发觉眼前的人已变得和之前不同了。 他的獠牙锋利的很,身上的体毛比之前还长了,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一个来自于地狱的勾魂使者,那女子娇滴滴的哭着,“救命,救命啊!” “丢开那女孩!”成将军警告了一声。 丘蛮邪恶的一笑,伸出手臂将那女孩丢了出去,那女孩落地后浑身瘫软,想要逃离魔鬼之爪,但蠕动了许久,却还在原地。 她是受惊过度了。 因为眼前的人,不!因为挟持了她的那个动物,实在是罕见! 丘蛮眼睛血红,手中握着金击子,他没有和人类一般直立,而是一双手搭在了地上,做出来一个随时可能进攻防御的动作,他的后退用力的蹬着地面,后退的肌肉盘虬卧龙。 那孔武有力的手掌用力在地面拍了一下,地面灰尘迷漫,他已穿云箭一般的越过了灰尘,开始和成将军决斗。 高手之间的决斗往往是需要一招半式就能定输赢,他们之间亦然,两人如两块滚烫的烙铁,从天而降的火球,短暂的触碰了一下,而后彻底分开。 “你不是昆炎,你这魔鬼,你欺骗了我们。”成将军目光冷肃,质问道:“昆炎呢?他的铠甲为什么会在地牢里,是你杀了他,还是庄主杀了他?” “少废话,胜者为王,什么昆炎不昆炎,有我厉害吗?”说完后,占凯立德第二轮进攻,整个过程狂风扫落叶一般,两人狂退十来步,成将军稳住了步子后,再也忍不住喷出来一口血液。 这是他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强悍的对手,其力之大,世所罕见,丘蛮也被震出去老远,他同样用不可思议的诡谲冷目盯着对面的成将军。 而后丘蛮好似狼一般的嚎叫了一声,攀藤揽葛离开了,其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成将军唯恐他故弄玄虚海水杀回来,急忙靠近了女子。 “好教、好教英雄得知,小女子、小、”这女孩对成将军又是崇拜又是欣赏,还有点以身相许的意思,刚刚脱离了危险,就媚眼如丝的盯着他看。 “什么好教不好教的,快起来,丘蛮去而复返你我都完蛋了。”那女子嘤咛了一声,动如脱兔,消失在了成将军面前。 成将军哭笑不得,他舍命救了她,但她呢,对他却见死不救。成将军遭受了重创,此刻也不敢贸然到取峰山上去了,找个安全的地方调了一下声息,待真力运行到第二个小周天的时候,成将军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 他警觉的起身,回头一看却大喜过望。 “乔安,是你吗?” “啊!”乔安一面往回走,一面在思考克敌制胜的手段,蓦地听到成将军的声音,忽忽一抬头,看到树丛后闪出来一抹人影,欢喜的笑了,“老成,你神出鬼没。” 成将军凑近乔安,将自己刚刚巧遇了丘蛮,如何与之决斗,如何胜败未分等等说了出来,乔安叹口气,“你活着就好,那丘蛮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错了,竟将恶魔给放了出来。现在取峰山可危险了,哎。” 乔安一想到取峰山上那死于非命的人,心情就低落,要不是她放了丘蛮,众人怎么可能遭遇那等横事? “我已飞鸽传书到帝京去了,不日奉遇和杜边就会来。”成将军是个武将,他能考虑到及时的搬救兵,无论怎么说,已足够乔安欢喜。 “现在怎么办?”成将军摊开手,舒口气,看起来神情很是抑郁。 “上山去,将一切都据实相告,我们需要联合起来。”乔安握着拳头。 今晚取峰山迎来了一个全新的不眠之夜,老庄主怒发冲冠,拍案而起,手指头都在颤抖,“什么!”他指着乔安和成将军,“你们两个!竟是你们两个放走了血魔?” “怪我们吗?”沈乔安立即强词夺理,“有人带我们过来求药呢,说您老是个好人,治病救人分文不取,我们闯关不小心跌入了后山的地牢里,。这能怪我们啊?我们九死一生的一笔账找谁去算呢?” “糊涂!”庄主怒极,脸色煞白,“都知道我初二日会下山去义诊,你们破坏了我一重一重的机关就罢了,还放走了大魔头丘蛮,砸毁了我的金钢墙。” “所谓不知者无罪!”成将军帮腔,老庄主盯着成将军看了片刻,“你又是什么人?” 成将军自报家门,成将军在帝京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么一自我介绍,老庄主倒是有了刮目相看的意思,又是指了指乔安,“这个沈乔安可是中京那叱咤风云的沈乔安?” “非也!”乔安不想和中京有任何的瓜葛,对前尘往事,她早已一刀两断,“我是姜国女王沈乔安。” “啊!”这庄主急忙作揖,“失敬失敬啊!” “你刚刚还不欢迎我们呢,现在就要溜须拍马了,真是岂有此理,不过我们也不怪你,毕竟翻来覆去还是那一句“不知者无罪”现在我们要万众一心来对付丘蛮,少停,我的朋友也就到了。” 话间,庄主的属下报说有人来闯山,乔安急忙去迎接,杜边和奉遇都到了,杜边和奉遇两人摩拳擦掌,希望能帮助擒拿血魔丘蛮。 乔安他们开始商量,一切计议已定,东边已出鱼肚白。 第二日,药庄的守备逐渐稀松。 这天,乔安让庄主准安谕和杜若带一群可怜的女孩儿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众人能闪避的都闪避了,药庄里明显成了空壳子。 “乔安,太危险了,你小心点儿。”安谕握着乔安的手,沈乔安却一笑,“放心好了,我有的是办法。” 取峰山上风平浪静,这中平静可诡异极了,乔安知道,越是平静的表象越是蕴藏了生杀予夺的危险,她不敢掉以轻心。 杜边和奉遇带来的人已经散开了。 这一晚,乔安到了小厨房里,林大娘在拉风箱,厨房里有叮叮咚咚的声音,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那枣子树上的中钢铁链给拿了下来,融化后做陷阱用,中钢比镔铁还要坚硬,想要融化那的确很费事,钢炭一筐一筐的丢在了火炉里,林大娘用力拉扯分享,众人热火朝天。 翌日,杜边和奉遇挑选了精兵强将,他们和这药庄里的首领等形成了一个团队,这一群人都很厉害,他们已经操练了很多天了。 这一次的陷阱不仅仅设定在屋子里,四面八方都有。 事业,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有什么动物从后山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药庄,乔安他们等在屋子里等着,丘蛮一路闯入了屋子,老远就看到了苏婉。 他已许久没有见过这女子了,苏婉此刻就在他的对面,美人如花隔云端,对她,他是得不到就毁掉。 “阿惢,我到了!”丘蛮隔着一段距离,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苏婉,苏婉一声不吭,好像个雕塑一般。 “阿惢,我要杀了你!”前一句还是深情款款的问候,后一句就是冷冰冰的警告了,但苏婉还是一动不动。 她是吓死了吗? “阿惢,你还是如此无情无义,铁石心肠,枉我对你情深几许,阿惢,为了你!那老头儿竟将我关了十多年,我!我出来了!我出来了啊!”丘蛮逐渐靠近苏婉。 苏婉终于回过头来,她幽幽道:“丘蛮,你杀人无数,今晚我们终于会面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哈哈哈,哈哈哈!”丘蛮狂笑一声伸手就要擒拿苏婉,苏婉会忽而回身,衣袖中飞出一把银针。 丘蛮似乎早已料到了情况会如此,她稍微一矮身,银针风驰过头顶,他的手已经卡住了苏婉的咽喉。 此刻,庄主出现了,大喝一声:“你快放开婉婉!快!” 就在这时候,一群侍卫出现了,他们众人逐渐缩小了包围圈,靠近了丘蛮。 “哈!就凭你们这一群小喽啰?能奈我何?哈哈哈,哈哈哈!”丘蛮看到成将军出现在了人群中,不禁有点吃惊。 成将军冷笑,而此刻的庄主竟好像个无能的妇人一般絮絮起来,丘蛮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计谋的一部分,庄主负责迷乱他的心智,重头戏其实还在后面呢。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和苏婉已十多年没有见面了,难道她还和之前一般的年轻漂亮吗?”成将军嘎声一笑,朝着左边移动了一下,他的背后出现了另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和苏婉无论是背影还是发型都一模一样,他一怔,手指头微微一松,竟然放开了手中的俘虏。 那女孩咳嗽了一声,缓慢的后退,毕竟她的肚子里有孩子,她尽管怕的要命,但也只能慢吞吞的躲避到安全点儿的地方去。 “阿惢,是你吗?” 丘蛮逐渐靠近那女子,黄衣女忽而回头,丘蛮一看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 “沈乔安!” 乔安一笑,此刻距离很近很近,他口中忽而喷出两根银针,银针准确的刺在了丘蛮的眼睛里,丘蛮挣扎了一下,“啊!我的眼睛!眼睛啊!” 乔安将小拇指打弯,在口从吹了一声呼哨,忽而地板“卡啦”一声,和之前算计的准头分毫不差,两个卡扣“吧啦”一声分别锁住了丘蛮的左右脚。 杜边和奉遇从房梁上飞了下来,一左一右分别用卡扣卡住了恶魔的左右手,他手舞足蹈,尽管力大无穷,尽管在挥舞手中的金击子,但也无济于事。 成将军飞起一脚伺候在了他的后背上,丘蛮咆哮了一声,嘭的倒在了角落,成将军挑开反杀甲,一刀刺在了丘蛮的后背。 丘蛮大叫一声,身体抽搐了两下,眼看是不活了,此刻,庄主靠近了苏婉。 乐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邪不胜正互相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苏婉面对着丘蛮,她的身体,此刻似乎因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在不可遏止的颤抖。 乔安靠近了成将军,一拳头落在老成的肩膀上,“不赖啊!最近大有长进。” “不过尔尔。”成将军一笑。 众人经过狂战后,有的受伤了,亟需处理,有人送其人出去了。有人疲累,亟需休息,陆陆续续出门去。乔安看了眼庄主和苏婉,她知道十来年的怨恨与误会,此刻伴随着丘蛮的战败已冰消雪融。 她愿意给他们言归于好的机会,毕竟有道是“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乔安看到成将军还在发愣,笑着拉成将军到门口去。 “好了,我们找安谕她们去,将这好消息也广而告之?” 两人刚刚出门,忽而感觉门口的地面震动了一下,跟着丘蛮那熟悉而聒耳的叫声从屋子里爆发了出来,乔安勉强站稳,握着门口侍卫的一把绣春刀和成将军从冲入了屋子。 “杜边、奉遇!快来啊!” 屋子里,丘蛮狠命的狂啸了一声,他一把抓住了苏婉,伴随着丘蛮的叫声,他后背上那锋利的箭簇和匕首都废了出来,嘭的一声刺在了乔安后面的墙壁上。 庄主握着一奇形怪状的兵器已飞了过去,丘蛮一手卡住了苏婉的手,一手卡住了庄主的手,俩人逐渐悬空,看情况危险极了。 成将军握着狼牙棒用力砸在了丘蛮的头顶,丘蛮这才松开了俩人,庄主连滚带爬靠近了苏婉,“婉婉,快走,这里交给我,快走。” “别出声!”乔安吼叫了一声。 这丘蛮厉害的很,所以她刺伤了他的眼睛,此刻庄主和苏婉明白乔安的意思,被困住了的丘蛮缓慢的移动,鼻孔抽搐,嗅着周边的气息。 他的鼻孔距离苏婉的脖颈子不过一寸上下,但他竟没能嗅到任何异常,乔安早已经知道了,在地下室囚禁多年,人的嗅觉会火速退化,但人的听觉却会变得更敏锐。 苏婉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汗水顺着脖颈子滑落,庄主捂着鼻孔,简直连呼吸都不敢,但那丘蛮还是察觉到了异常,一把推开了庄主。 “婉婉!”那老人的身体弹出去后,他并没有在这最佳的时间段逃离,而是一点一点的爬回来了。 苏婉的泪水早已经微生物系的滑落了下来,这多少年来,她都将他当做了魔鬼,曾无数次的想要逃离这里,曾无数次的谋杀过他,但此刻,她忽而知道了他对她的爱是真的。 乔安用军中的暗号部署众人的行动,杜边的奉遇依旧偷袭他的上盘,至于成将军,他的主要任务是营救苏婉和庄主。 乔安从门口接过来一面铜锣,用力的敲击了一下,笑道:“丘蛮,姑奶奶在这里呢,哎呦,苏婉快走,丘蛮来了。”她故意一面叫一面弄出来一阵一群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乔安,我跌倒了,怎么办啊?”沈乔安魔方苏婉那惊慌失措的叫声,丘蛮顿时朝着乔安扑了过来。 沈乔安仗着身体轻灵,急忙闪避,丘蛮锋利的指甲刮擦在地面上,地面的青砖都有了痕迹,乔安心有余悸,要是那一下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岂非五脏六腑都给抓出来了? “丘蛮,姑奶奶在这里呢。”乔安一面说,一面将铜锣丢出去,成将军在空中接过,吸引丘蛮靠近了自己。 乔安一面下令让杜边和奉遇偷袭丘蛮的左右手,一面示意老庄主带着苏婉立即逃离,庄主后面就是窗户,他轻轻的推开,拉着瘫软好像一团泥一般的苏婉到外面去了。 此刻,屋子里剩下的除了杜边奉遇就是乔安成将军。 “姑奶奶在这里呢,好丘蛮,给姑奶奶来个鲤鱼跃龙门。”乔安一面危险的躲避,一边示意杜边和奉遇离开,两人会意,闪电一般的上了房梁,撞开了屋顶离开。 “老成,将东西拿进来。”原来,为抓捕丘蛮他们之前就定了不少的计谋,此刻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虽然丘蛮没有被他们一击致命,但此刻他们临危不乱,立即展开第二套抓捕。 成将军将那秘密武器拿进来,捆绑在了丘蛮的绳索上,那东西上面有磁铁,吸附在上面想要拔下来都不能,成将军做完了这一切后,再看乔安,乔安动如脱兔,早已经离开了屋子。 但成将军刚刚点燃轰天雷的引线,危险来了,那丘蛮一下子卡住了成将军的咽喉,乔安听到屋子里引线在燃烧,得意洋洋的笑了,但等了片刻不见成将军出来,顿觉大事不妙。 她也顾不得这么多许多,这一路上多少次遇到危险毒死成将军在救自己,此刻乔安奋不顾身冲入了屋子,引线距离轰天雷还有一臂的距离,成将军被他用力的卡住了咽喉,两人扭打在一起,谁也不放过谁。 “嘭”的一声,地动山摇,熊熊燃烧的烈焰点燃了黑夜。 林大娘手中握着的马勺滚在了地上,安谕用力的抓杜若的手腕,苏婉轻轻保护住了小腹,而杜边和奉遇急忙冲到了门口。 “乔安!乔安。” 沈乔安没有遇到微笑,不过是一些崩裂了的飞灰弄的她灰头土脸,乔安在杜边和奉遇的保护之下,到了院落里。 火焰在扭曲,在抽搐。 庄主贤伉俪手握着手靠近了乔安,他们正要感谢沈乔安,但众人同时发觉不见了成将军,大家一怔,同时将实现移到了火焰里。 一切灰飞烟灭,成将军也自身难保。 “老成!”乔安眼眶里的热泪止不住滔滔,众人看到这里,泪水也都落了下来。 “将军!”杜边和奉遇跃跃欲试,他们要到火焰中去抢救成将军。 “杜边!奉遇!”乔安厉声道:“退下,不要去冒险。” 众人盯着那火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咳咳!咳咳!”忽然,众人听到了微弱的咳嗽声,乔安急忙率领几个人到远处去,发觉一片飞灰之下有物体在移动,杜边识别出那是成将军,上前去和奉遇用手将成将军从灰土里扒拉了出来。 “将军!将军!” 成将军耳鸣的厉害,还眼冒金星,此刻并不能听到杜边和奉遇口中在说什么,她昏厥了过去。 “诸位让一让,我来!让我来。”老庄主上前去,先是检查了一下成将军的皮外伤,而后看了看成将军的耳朵和口腔,没有血液渗出来,他欢喜极了。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没事,没事。”老庄主喂食了一些药丸子给成将军,嘱托人送成将军到安静的屋子里去休息了。 一切都处理完毕,起哦按靠近庄主,“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答应你!”庄主似乎已知道乔安要说什么了,指了指后面,“安谕她们可以随时离开,我送她们每个人五十两银子,让她们安身立命去,还为她们去疤,这个不需你说。” 沈乔安一回头,看到了安谕和杜边这一群女子,女子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她看到她们摘落了各自的斗笠,在那些斗笠之下,是一张张年轻的神采飞扬的面孔。 “你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放了他们自然是理所应当,但我求你的却不是这个,我希望你将来对白蕊姬好一点。” 乔安靠近苏婉,握着苏婉的手,苏婉泪水涟涟眼看着就要下跪。 沈乔安对着她摇头。 “乔安,你真是厉害!我们对你刮目相看。”安谕带着几个女孩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攥着安谕和杜若的手,激愤道:“我之前就说过要送你们离开这里,现在你们找账房先生去,她会给你们路费。” “乔安。”安谕哭了,“我父母双亡我还能去哪里呢?这几年我为庄主鞠躬尽瘁,这些事情也都做上道儿了,倒是习惯于这里的生活,姐妹们谁想要离开就去吧,庄主已改邪归正了,我情愿留在此地。” 安谕这么一说,有几个女孩也情愿跟着安谕。 更多的女孩准备离开,乔安看了看杜若,“别怕,要是女孩们没有地方可以去,到姜国去就好,姜国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安排。” 第二日,庄主为成将军开了药,也用特效药为女孩们除掉了面上的疤痕,这些女孩对沈乔安千恩万谢,从账房先生手中拿走了路费后,急急忙忙离开了。 有那记得家里人的,归心似箭。有那家破人亡的,情愿留下,也有和杜若一起投奔到姜国去的。 女孩们走了不少,留下的一些依旧做之前的事,但乔安和庄主商量过了,她们算作他这里的侍女,她们将来有假期,有月例银子有一切侍女应该有的福利,庄主连连点头。 成将军在乔安的照料之下,逐渐的好了,他身体才刚刚好就要离开。 “那么,我们就不叨扰了,日后你多做点儿好事,也好青史留名。”乔安叮嘱完毕,和成将军下山。 苏婉在半山亭等他们,送了不少的银两,但乔安坚辞不授,“将来多做好事情,千万不要胡作非为作奸犯科,否则神明不佑。”沈乔安说完,和成将军上马离开了。 成将军回头看了看那取峰山,嗤笑道:“真是危险,差点儿把命送在这里了。”他笑着用力拍了拍大腿,但大腿上还有伤,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不要激动嘛,老成。”乔安笑,天大地大,他们要到哪里去呢?茫茫人海,哪里才是她的终点。 下了半山亭后,乔安感觉胸口窒闷,有点力竭,“我下马儿休息休息。”乔安休息了许久,那种症状没能减轻,反而还比之前更严重了。 “糟糕!我们这几天忙忙碌碌,一切都考虑到了,却忘记了你的病,现在我们必须回取峰山。”成将军上前去搀扶乔安。 沈乔安面色苍白,看起来危险极了。 两人正在商量呢,身后大队人马到来,成将军唯恐他们不怀好意,皱眉恶狠狠站在他们面前,“你们做什么?” “庄主有令,挽回二位。”乔安听到这里,又是看了看眼前那黑压压的一群人,气血上涌。 果然这庄主亦正亦邪吗? “成将军,乔安姑娘!二位请留步啊!”身后,是庄主的声音,他追赶的很急迫,以至于喉管里有了咳嗽声。 乐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为除云豹帮猎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喂,你这老爷子!”成将军怒气冲冲,指了指眼前那一群人,“几个意思啊?好端端的和我们玩欲擒故纵的鬼把戏。” 成将军唯恐这庄主居心不良,保护在乔安的面前,沈乔安小鸟依人,依偎在成将军肩膀上,她不泄漏丝毫的惶恐与虚弱。 “二位!”身后,一道甜腻的语声飘了过来,沈乔安一看,苏婉到了,她轻移莲步靠近了丈夫,对着庄主甜蜜蜜的一笑,这才朝着乔安和成将军行礼。 “二位这是误会了我夫妻的意思,乔安,你走后安谕将你的情况说给了我们,我们思量着你帮了我们那样一个大忙我们无以为报,唯恐你这一路上有什么山高水低的,是以召你回去,从长计议。” 一面说,一面款款靠近乔安。 “你这个病,他一定会药到病除的,就请乔安姑娘和成将军略盘桓几天吧。”听到这里,沈乔安不再多疑,但成将军却不能放下戒备心,皱眉盯着眼前人许久。 “将军,也请到庄子里去,走吧。”庄主对着成将军一揖到地。 成将军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此人,此人手段毒辣,亦正亦邪,他的作风他是一清二楚。 “将军!没事的。”旁边的苏婉一笑,已悄然靠近了乔安。 沈乔安是策马飞驰下来的,回去的时候上了一顶绿呢马车,回到了庄子后,那庄主急忙为乔安号脉,“奇哉怪也,这等病果真是从所未见。” 庄主捻须,思忖了许久许久,“姑娘不要着急,我先找去找药材。”那庄主带着安谕到一个屋子去,将血灵芝和各种药材拿了出来,他挑挑选选,找出来一些可以对症下药的。 乔安是宫廷里生活过的,这些名贵药材她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但这老庄主一点也没有吝啬,挑选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为乔安看病,各种手段层出不群,沈乔安被折腾的够呛,但身体却奇迹般的开始复原。 “我还是不放心。”尽管眼看着乔安身体已喊了起来,但成将军还是怕这老庄主会有什么花样。 这天,成将军找了个借口,对庄主说道:“我是朝廷的一品护国将军,现在到你这里来,眼看闲着也是闲着,想要做你这是病的团练使,点拨点拨他们,你看如何?” “哎呦!”老庄主听到这里,兴奋的差点儿没有叩头,“幸甚至哉!幸甚至哉啊!我早已想要开口了,唯恐将军不同意,既是将军有心,老夫感激不尽。” 接下来的十几天,成将军一边训练他们的侍卫一边暗中窥伺,他发觉这老庄主的确没有险恶用心,因此全心全意的调教了一下他们这里的守卫,大家对成将军肃然起敬。 弹指一挥间已过了一个月,乔安身体逐渐好了,最后一个疗程的药吃了后,乔安感觉身轻如燕。 “这一个月,姑娘将我们药库里名贵的中草药都吃了个一干二净,得亏是好转了,不然可怎么样呢?”这日,苏婉来看乔安,调笑一句。 “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乔安握着苏婉的手。 苏婉本身就是个易感的女子,闻声涕泪交流。 那一边,成将军已调教出一支非常不错的队伍,这一群队伍当着老庄主的面儿操练了一回,老庄主欢欢喜喜,捻须微笑。 众人挥别。 “送那么多东西你不要,你就要这个?”老庄主为感谢他们,送了他们不少的名贵中草药,除了这些还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等等,但沈乔安只选择了地形图和良驹,这让成将军有点奇怪。 “目前对我们来说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呢,这山路盘桓好像指纹一般,搞不好落入陷阱就糟糕了。”乔安在马背上摊开地形图看了看。 “到哪里去?去中京吗?”成将军问。 沈乔安嫣然一笑,“先到客栈去,沐浴一下好生休息休息。”成将军拍一拍自己的钱袋,嘎声一笑。 “幸亏我要了一袋金饼,不然我们哪里有银子住店呢?”两人说说笑笑下了取峰山。 同样是这一天,李仲宣他们打听到了乔安的线索。乔安和成将军俩人已失联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让红姐心力交瘁,让李仲宣心乱如麻。 他一直想要弄明白究竟他们之间有过什么痴缠的过往,但却千方百计都找不到乔安,没奈何,只能让方瑟去联系红姐。 红姐为找乔安也累的焦头烂额,此刻几个人一会和,红姐急忙将大致的方向告诉了李仲宣和方瑟。 两人准备到取峰山去,但取峰山原本就不好找。 这日,两人进入了一片密林,已盛夏了,天气炎热的很。两人走了不大一会儿,热的眼冒金星,找到一条小溪过去喝水。 喝过了后,李仲宣抽搐了一下鼻头,“尸体的臭味。” “啊!”方瑟也闻到了臭味,但她没有李仲宣这么敏感,也不会辨认究竟那臭味是什么东西腐败了散发出来的,经李仲宣这么一提醒,吓得面容苍白。 “哥哥,快走吧,不要在这里了。” “不!”李仲宣道:“这还算是我帝京的版图,在我的地盘上不允许无头公案发生。”李仲宣比较执拗。 他指了指旁边一块巨大的石头。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看到李仲宣这义无反顾的模样,方瑟又是生气又是焦急,想要跟着李仲宣去一探究竟,但腐败的尸体她并不敢去看,懊恼的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李仲宣往前走,过了溪水后,发觉对面有很多枫叶,一般的枫树到七八月才开始泛红,但这里的枫树早已经红尘了一片火焰。 臭味就是从这枫树里散发出来的,李仲宣往前走,小心翼翼的,几只鬣狗也在周边徘徊。 鬣狗主要以腐尸为食,此刻它们正在呼朋引类,一只花斑鬣狗大叫了一声,周围的山丘上立即下来了一大群。 李仲宣加快了脚步,发觉了尸体,他对尸体没有恐惧感,他想要知道这尸体的死亡原因是什么,经过一系列的认真检查后李仲宣发觉这尸体已死亡了二十天左右。 只因为这里背阴,又是在湖水旁边,所以尸体腐败的不是很严重,尸体的致命伤在咽喉上。 李仲宣看到那伤口,开始浮想联翩,究竟什么动物这么残忍,只一个劲的吮吸血液,而不吃肉身呢?这周边还有没有其余的尸体呢?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误打误撞进入了与取峰山毗邻的一座山上,那尸体是取峰山上的侍卫,他正在巡山呢忽而遭遇了丘蛮的偷袭,从此再也不能回去了。 李仲宣从这边回来,故意表现的宠辱不惊,一面吓到了方瑟。 但李仲宣到了刚刚那一块石头旁边却发觉方瑟不见了,石头上空空如也。 “方瑟,方瑟!”李仲宣大声疾呼。 “哥哥救命啊!”丛林里,有方瑟惊恐的呼救声,李仲宣急忙朝着声源靠近,看到一条浑身雪白的云豹,那云豹完全不惧怕他,一口叼着方瑟就上了参天大树。 眼看着云豹就要带着她到河对面去了,一旦到了对面李仲宣想要截获可就难上加难了,思及此,方瑟的眼泪顿时莹然,“哥哥,哥哥!哥哥救命!哥哥救命啊。” 李仲宣盯着那云豹许久,丢出去一枚金钱镖,在那云豹刚刚跃起一刹那之间,杀了云豹,云豹悲鸣了一声,倒在了血泊里。 方瑟吓得瑟瑟发抖,软手软脚的靠近了李仲宣。 “哥哥,我怕。”方瑟面上有伤口,李仲宣看到这微微有点心疼,握着衣袖为方瑟擦拭了一下,叮咛道:“不怕,有哥哥在呢。” 方瑟笑中带泪,勇敢道:“我才不怕呢,我之前采茶的时候也遇到过猞猁,那个猞猁就是比这个小一些。” “猞猁?”李仲宣疑惑的看向方瑟。 “那难道不是猞猁?”方瑟这一句话让气氛顿时变得滑稽了,李仲宣笑,伸手比划了一下,“猞猁哪里有这么大的个头,这是云豹啊。”方瑟也不管什么云豹不云豹了,凑近了李仲宣。 “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好奇怪啊,还有比猞猁大的云豹。” “那云豹杀了人,我要除了它的同类,也好保境安民。”李仲宣坚持要这样,方瑟也拿他没办法,只能忙前忙后帮助李仲宣。 夜幕降临,李仲宣和方瑟找到一家猎户,道明来意后,那猎户才敢开门。 “哎呦,县太爷都悬赏了多少银子了,让人杀了这山上的云豹,但我等猎户哪里有那通天的本事?这云豹浑身雪白雪白,跑起来就如同奔雷闪电一般,我做了一辈子的猎人几曾见过这样的动物?” 李仲宣经过了解,这座山叫亲千枫山,因整个山上都栽种了枫树而得名,这千枫山上的枫树和别的枫树品种不同,因此不到秋天就已红的如火如荼。 一听说李仲宣今日杀了一只猎豹,那猎户感激不尽,约定了第二天到那个地方去寻找尸体。 第二日,猎户和他的兄弟将云豹的尸体拖走了,县太爷赏赐了十两银子,两人欢喜不尽,愣是拿出来五两银子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坚辞不授,吃了野餐后,他在外面查了查,和猎户兄弟两人商量了一下,在云豹可能出现的地点做了埋伏和陷阱。 “为何这里生活的如此艰难,你兄弟二人还不离开呢?” “哎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听这猎户倒苦水,李仲宣才知道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毕竟上有老下有小,这深山老林里的窝棚是他们打猎累了休息的地方,倒不是他们的屋子。 两人得到了李仲宣的帮助,在外面做了不少的陷阱,李仲宣原本就是武将出生,做陷阱不在话下。 他的陷阱看起来很奇怪,但却威力无穷,头一天晚上,众人检查了陷阱发觉里头有黄羊和獐子,还有一只云豹。 兄弟两人将黄羊等搬运回来吃,将云豹再次送到县城里去,如此周而复始,三天后,竟一口气送过去了六头云豹。 老百姓对他们兄弟两竖起大拇指,但他们哪里知道真正的猎手另有其人。 乐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 下山途中落陷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据我所知,这千枫山上一共有八只,还有两只漏网之鱼,现在我们可要再接再厉呢。”那大哥回头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李仲宣看起来唇红齿白,文秀的很,但却是一个天生的好猎手,实在是厉害到了极点。两人跟着李仲宣也学习到了不少的捕猎技巧,李仲宣愿意传授,他们也勤恳的学习。 至于方瑟,一开始看到猎物的尸体她总是大惊小怪,东瞧瞧西看看,现在这一段时间见的多了,也无所用心了,每天负责三个人的伙食。 但最后两只云豹却不翼而飞,再也没有了影踪。 话分两头,且说沈乔安和成将军两人准备到小镇上去,两人走到一多半眼看着快天黑了,成将军指了指沈乔安手中的地形图。 “要不走这里,这是终南捷径呢。”乔安也走乏了,点点头朝着那路而去。一开始还有小路,但走着走着就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了,两人走的提心吊胆。 成将军找了许久,从钱袋里拿出来一枚夜明珠,握着夜明珠往前走,两人笼罩在一片莹莹烁烁的温暖的光芒里。 已错过了宿头,乔安倒是不在意了,反而是闲庭信步一般,一边用匕首开路,一边回头看了看成将军。 “红姐说你是个大老粗,但是我看你不是,老成你粗中有细是个好儿郎!这段时间谢谢你了,回头我在红姐旁边给你美言两句,让你们早结秦晋。”乔安笑。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我们是朋友啊!”成将军感慨系之,“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有什么荣誉,我之前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百夫长罢了。” “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两人走走停停,乔安忽而看到前面有两只云豹,这两只云豹依偎在一起,好像两个朋友在絮絮叨叨说话一般,所谓禽有禽言兽有兽语,虽然沈乔安和成将军未必能将云豹的语言给准确的翻译出来,但两人却发觉这两只老云豹鬼鬼祟祟的,似乎准备展开一场狩猎。 乔安当下好奇道:“老成,我们上树看看究竟云豹要做什么。” “好玩,好玩!反正闲来无事,姑妄看之。”成将军一跃上了枝头,居高临下盯着远处。 因他们距离云豹远,所以两只云豹并没有感觉到人类的靠近,成将军和乔安盯着云豹看,发觉这两只云豹耳鬓厮磨了会儿,果决的分开,英勇的朝着远方去了。 “作怪了,动物也有灵性吗?看它们这模样,倒似乎是孤注一掷了。”乔安嘀咕了一声,跟在了云豹背后。 两人完全不知道究竟云豹要做什么去,两只云豹一边互相交换眼神,一边朝着前面狂奔,过一棵大树后,乔安和成将军看到了一座木屋,那木屋的房梁之下悬挂了无数灯笼。 在灯笼与灯笼之间,悬挂了六张纯白的云豹之皮,乔安和成将军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云豹要做什么了。 “看这是什么?”夜色中,成将军发现这棵树上有县城里张贴的高士,乔安就这月光一看,沉声道:“糟糕,这左近向来有一群云豹为非作歹,已咬死了二十个人了,朝廷千方百计在寻找云豹的下落,这是安民告示。” “嘿!”成将军冷笑一声,“交给我了,你且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来。”说时迟那时快,成将军闪电一般的跳下去,隐没在了夜色中。 乔安只能尾随在后面,眼看着那云豹靠近了小木屋,但就在此刻一只云豹忽然不见了。 沈乔安和成将军一懵,各处寻找都不见,少停,另一只云豹鬼哭狼嚎的叫起来,其声是悲切,群山回唱,余韵绵长。 “仔细云豹伤人!”乔安在后面提醒了一声,成将军捡起来一根木棍朝着云豹追赶了过去,那云豹只知道自己的同类遭遇了暗算,却哪里知道是谁暗算了同类。 月色里,云豹一看到成将军出现,顿时将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在了成将军身上,云豹狂啸一声,朝着成将军俯冲了过去。 “老成当心!打它左腿,它左腿有伤!”乔安在树上观察的真切,她自发做成将军的军师,成将军听到这里当即全神贯注的打那云豹的左腿。 那云豹太凶残了,动作之快,让人目不暇给,沈乔安想要继续指挥,那云豹狂叫了一声,闪电一般的窜入了枫树林里。 “追!”乔安和成将军朝着云豹追赶了过去,月色里,那云豹好像一片白云,冉冉远去。 “不能让它走脱了,快!”沈乔安和成将军交换了一下眼神,来个男人穷追不舍。 忽而,那云豹凭空消失了,两人对望一眼。 “乔安,你居高临下,可看什么端倪了?” “没!你呢?它就消失在你眼前,你没注意到到哪里去了?”沈乔安诧然。 顿时两人听到了一声类似于求救的讯号,是云豹在哭号,短暂的鸣叫急促的消失了,而后群山寂静,只能听到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一定是中埋伏了,留给猎户吧,我们走啦。”乔安只感觉浑身舒泰,最近她很少这样剧烈的运动,抓捕云豹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却锻炼了自己。 她擦拭了一下汗水,看了看旁边的成将军,成将军盯着她看,觉得月光h之下的乔安就如女神一般,那种美实在是颠倒众生。 “看什么?”乔安诧然一笑,迟疑的伸手抚摸了一下面颊,她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呢,但并没有。 二人继续往前走,都气喘吁吁累坏了,乔安指了指枝头的果子。 “那是什么,莲雾吗?尝一尝?”两人会心一笑,心照不宣的上树,但刚刚落下就感觉脚下一软,乔安本能感觉不对,急忙飞起来。 但她眼看着成将军掉入了陷阱里,本能的驱使让她做了一个后悔万分的愚蠢决定,她竟伸手企图将成将军这大块头给拉起来。 这一拉不要紧,二人的重量加在一起,顿时触发了陷阱的机关,砰的一声,两人跌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里。 这洞里黑咕隆咚的,下面还有一些削尖了的竹片,要不是来个男人武功高强,此刻必死无疑。 “你找死不成?救我干嘛?我老成需要你救吗?”蹲在深邃的洞里,成将军看着月亮,虽然落在了陷阱里,但心情非常感动。 “你在取峰山上那样帮我,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沈乔安,你要是保全了你自己,现在我也被你用什么东西拉上去了,这倒好。”成将军用力的拍打了一下土坑,那土坑绵软的很,一拍立即有灰尘滚落。 乔安迷了眼睛,剧烈的咳嗽了一声,“不要轻举妄动,依照我看,这是抓云豹的陷阱。” “什么是云豹?”成将军看了看自己。 乔安一笑,“我们才不是云豹,古人云坐井观天,我们是井底之蛙。”这么一说,成将军笑了,乔安也笑了。 真是难得,在这种环境里,二人也能苦中作乐。 沈乔安蓦地想起来两个月之前,在姜国附近,她和李仲宣调入陷阱的事情,那时候李仲宣为了救助自己……不,她不能继续想下去了,李仲宣是个杀人狂魔,无论他为自己做了什么都有气不可告人的原因与目的。 “上去吧,我想办法。”成将军摸一摸下巴,盯着洞看,这挖洞的人太有狩猎经验了。 他似乎已熟知猎豹的习性,以至于这猎豹究竟会落在哪里都被算准了,这土层很绵软,一般猎物要是不小心滚入,也非死即伤,猎物可不敢随便挣扎,搞不好就会给掩埋。 两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同时跳起来,用脚踩两边的泥土,泥土最终会越垫越高,到一定的高度,两人轻而易举也就可以飞出去了。 说干就干,他们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另一边,那猎户听到了两声鸣叫,已知这最后的两只云豹也落入了他们的陷阱,兄弟两人急不可耐到外面去宣召。 在这小木屋的旁边,他们挖掘的坑洞多了去了,经过检查后,发现了一个坑洞里有一只奄奄一息的云豹。 “李兄,你真是神机妙算,那猎豹果真就落在了这个洞里,好巧不巧的,且让我下去将它弄上来。” 那猎户的弟弟开心的手舞足蹈,“我们大获全胜了,李兄,县太爷说要赏赐我们一辆马车呢。” 李仲宣却面如死灰,他盯着那坑洞里的云豹看了许久,面上的神情越发变得复杂。 要是他没有看错,刚刚这奄奄一息的云豹耳朵是竖起来的,这家伙竟在认真聆听他们的话,跟着李仲宣看到云豹示威一般的亮了一下银牙,它缓慢的将自己的后背调整成一张弓的模样,这是狩猎环节中 最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俩兄弟眼看就要靠近云豹了,李仲宣却察觉了危险,然而他们两人即便是意识到危险想要上来也没有可能了,李仲宣皱眉,不动声色的回头。 旁边的方瑟将一把弩箭给了李仲宣,他从她那颤抖的手中将黑漆弩握着,瞄准了云豹之头。 就在那大兄靠近云豹的一刹那之间,云豹悲鸣了一声,愤怒的弹跳了起来,张开了血盆大口。 那大兄早已吓坏了,身体一动不动,那小弟也吓坏了,被这陡然到来的恐惧弄了个惊慌失措。 云豹的獠牙在月光里发出森冷的寒光,就在那云豹的大口即将咬在大兄咽喉上的时候,黑漆弩发射出一枚雕翎箭。 那雕翎箭嘭的一声贯穿了云豹的脑袋,云豹短促的鸣叫了一声,复又躺在了旁边。 “这叫兵不厌诈,你们以后小心点儿。”李仲宣擦拭了亦喜爱鼻梁上滑落的冷汗,这最后两头云豹可比人类狡猾多了。 两兄弟如梦初醒,将云豹从坑洞里拉出来,跪在李仲宣的面前对其千恩万谢,李仲宣却一笑了之。 接下来他们一行人寻找第二只云豹的尸体。 “哥哥,刚刚真是太危险了,不过话说你怎么知道云豹要偷袭人呢?”方瑟一面说,一面拍一拍李仲宣身上的灰尘。 乐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 狭路相逢遇乔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猜的。”李仲宣道:“我们和这最后两只云豹斗智斗勇很多天了,它们非常厉害,我想他们不会那么快就被我们除掉。 “哥哥真是智勇双全。”方瑟崇拜的看向李仲宣。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猎人兄弟握着弩箭,一边走一边检查那业已触发了的机关,坑洞里不少动物的尸体,有的奄奄一息,有的早已经僵硬,但他们紧张的在穿梭在坑洞与坑洞之间。 他们忽略掉了这些小猎物。 跟着,他们听到旁边一个坑洞里传出一种物体摩擦的声音,众人逐渐靠近。 此时此刻,月上中天,乔安和成将军被困在陷阱里已很久了,按照乔安的计算,他们这样挖掘下去,不出汗两个时辰就可以到安全的陆地上去了,但他们两人现在已精疲力竭。 “老成,休息休息吧,不要着急!横竖我们不是动物,他们明日早起还是会放了我们的。”乔安一面说,一面伸手扇风,夏天的夜晚连风都是热的。 他们热火朝天的干了会儿,更是累的精疲力竭,成将军道:“你是女孩子,你休息吧,我估摸着我们快要成功了,我来。” 之前已说过,那土层比较绵软,因此,成将军手脚并用,一会儿就弄了一大堆土,坑洞里顿时乌烟瘴气,不得已,成将军也停下了。 “乔安,喝口水。”成将军将自己的水囊递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水囊咕噜咕噜的享用,将水囊交给成将军。 他的嘴唇龟裂了,起皮了,看起来模样儿可怜巴巴的。 但成将军却旋上了瓶塞,一口都没有喝,乔安侧耳聆听了会儿,提醒道:“有声音,你听。” 成将军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了听,顿时发觉有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警备的盯着洞口。 此刻,距离他们不远,猎户兄弟和李仲宣等也到了,众人看了看那个坑洞,猎户兄弟互望一眼一左一右靠近了陷阱。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二人一靠近坑洞就射箭,他们完全就没有留意究竟洞里是人还是动物,箭簇射到洞里,两人才看到里头竟有两个人,二人急忙压下黑漆弩。 乔安和成将军险乎被射中,“喂!不要动手我们是过路人。”沈乔安这么一提醒,猎户兄弟急忙靠近。 “哎呦!”大兄吓坏了,“我还以为是云豹呢,原来是两个无辜的过路人,抱歉啊,冒昧!冒昧了!” 这人立即找绳索准备将他们拉出来。 乔安宽宏大量一笑,“不知者无罪嘛。” 此刻成将军蹲在乔安的面前,示意乔安脚踩他肩膀,乔安一脚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成将军用力一跳,沈乔安从洞里弹跳了出来。 李仲宣盯着这一幕,忽而想到了什么,之前在姜国附近,他们两人不小心落入了洞里,他也成如此舍命挽救过她啊。他们之间的记忆,一切都烟消云散了,但或者是睹物思人,或者是触景生情,李仲宣对这一幕竟格外的记忆犹新。 乔安出来后,当即看到了李仲宣和方瑟,她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方瑟,你、你怎么在这里呢?”之前听说方瑟和李仲宣到中京去了,而后再也没有了踪影,此刻在这里见到方瑟,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乔安姐姐,真是想不到啊,怎么是你呢?”方瑟笑逐颜开,飞奔了过去。 成将军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了许久不见任何看来救助自己,他气恼极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根藤条丢在了洞里,成将军握着藤条,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从洞里出来,出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李仲宣。 “皇?皇、上?”成将军错愕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示意成将军缄默。 好在那猎户两人没有注意听他们的对白,不然此刻李仲宣皇帝的身份一定会暴露,成将军要下跪,李仲宣止住了成将军。 “怎么落在了陷阱里?”李仲宣指了指坑洞。 “要是一般的陷阱,怎么可能困住末将,末将早就该想到的这陷阱是您弄出来的。”成将军懊恼的叹息。 李仲宣问了许多的问题,成将军将乔安生病、乃至如何寻访名医后来如何遇到了丘蛮,如何将丘蛮制伏等等事情都丫说了,李仲宣听了后,盯着乔安看了看。 “她没有什么危险了?” 李仲宣发觉,自己竟非常关心乔安,成将军打哈哈,“已经好多了,那庄主给了药,再吃一段时间就彻底根治了,我们算是运气好。” 都掉落到洞了,竟还运气好? 那一边,沈乔安已在猎户口中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回头招呼了一句成将军,两人找到云豹落坑的位置,猎户兄弟齐心协力将云豹弄了出来,皆大欢喜。 “真是想不到,你们竟然认识。”那大兄一面斟茶给众人,一面笑着拜一拜李仲宣。 李仲宣偷瞄了一下沈乔安,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至于乔安,她的眼神每一次在接触到李仲宣的刹那就闪躲了过去,彷如没有看到李仲宣一般。 李仲宣盯着乔安的背影看,她此刻握着一杯茶正在喝,欢喜而自在,没有半点儿中毒的迹象,看到这里,他也放心不少。 这一晚,众人和猎户兄弟在这小木屋里随便的对付了一晚,到了第二日,因要用云豹的尸体去邀功,猎户兄弟找了平板车推了云豹上街。 乔安一听他们要到小镇上去,她欢喜道:“我已很久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去了,闷得慌,我和你们一起。” 成将军尴尬的看了看李仲宣,他告假的期限是一个月,但他离开中京早已经超时了,此刻有点胆战。 “老成,你跟着我吧,没准儿我们下山就见到红姐了,你不是要我为你美言两句吗?”乔安早已观察到李仲宣的表情,唯恐李仲宣“加害于”成将军,她退后一步,拉住了成将军的手。 成将军只能跟在他的后面。 几个人到小镇后,李仲宣终于找到了乔安单独相处的机会,成将军是明白人,带着方瑟去看踯躅花儿去了。 “方姑娘,快来,这小镇上的踯躅花美丽极了。”方瑟原本不想去看什么“踯躅花”,但此刻偷瞄了一下逐渐靠近乔安的李仲宣,知道他们两人有话要说,只能知情识趣的后退。 “我不要去看什么踯躅花,老成。”方瑟叹口气,目光阑珊。看到李仲宣靠近乔安,她的心情矛盾极了。 她想要祝福他们,想要看到他们言归于好,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当李仲宣含情脉脉靠近乔安后,她的心酸涩极了。 “走吧,不要在这里碍眼了。”成将军硬生生拉方瑟到旁边去了。 乔安没有回避李仲宣,她毒箭一般的目光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说吧。” “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你好冷血啊。”李仲宣冷冷的道,乔安不怒反笑,“无情?冷血?你这是在说我?”她被这形容弄得有点懵,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沈乔安,我最近想起来了很多东西,我发觉自己痴缠过你,爱过你,但你呢,现在你是怎么样对待我的?”李仲宣好像控诉一般大吼,从昨天晚上开始他的情绪就到了爆发点。 昨晚她没有主动找自己说一个字,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而空洞,就如两人是素不相识的陌路人一般。 “今时不同往日,一切都过去了!李仲宣,最好不要靠近我!我怕在姜国已发过毒誓,再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沈乔安拉开架势就要打架。 远处的方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举步要靠近他们。 沈乔安叹口气,屏息凝神道:“为了不然大家难堪,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有方瑟和成将军在,我不会对你下手,你也不要靠近我。”乔安冷冰冰的说完,朝着踯躅花去了。 “沈乔安!” 她的目光落在踯躅花上,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乔安闪电一般的回目,墨瞳冷厉,让人不能靠近。 “那日你我也落入了猎人的陷阱里,我让你踩着我的肩膀离开,你并没有!你想尽了一切办法将我从洞里拉了出去,我、我记忆犹新!”李仲宣低喃,声音幽眇。 “都过去了!”乔安想要和过去一刀两断,但经他这么一絮聒,那些过去了的事情却好像变成了横亘在眼前的一座大山。 “所以,你全部都忘记了吗?”李仲宣问。 “够了,李仲宣,到此为止!”乔安示意李仲宣不要继续纠缠她了,转过身朝着远处而去。 成将军给了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原是希望他们两人能心平气静的好好聊一聊,却哪里知道这两人会闹得如此不愉快。 成将军急忙追在沈乔安背后。 “怎么了?” “馊主意!”乔安黛眉微蹙,“你出的馊主意,你明知道我!我!”沈乔安指了指李仲宣的方向,“你还要让我们单独在一起!” “抱歉。”成将军跟在乔安背后,“现在呢,去哪里?” “按照原计划咯,找客栈休息,等红姐他们。”乔安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前面的客栈。 前面有个不大不小的客栈,一面酒帘迎风招展,两人进入了客栈。 远处,李仲宣看到他们到客栈去了,也直奔客栈,后面的方瑟追的气喘吁吁。 “哥哥,哥哥!你慢点儿,我快跟不上了。”李仲宣等了片刻,方瑟追了过来。 “我们也到客栈去。”李仲宣指了指远处,方瑟点点头。 此刻,乔安和成将军两人已进入了客栈,发觉这客栈里几个女孩竟是老相识。 “怎么,你们怎么在这里呢?”乔安看向眼前的几个女孩,站在柜台后面笑脸迎人的不是杜若是谁呢? 杜若看了看乔安和成将军,笑的眉眼弯弯,“我们原本是要一鼓作气到你们姜国去的,但走了多一半我们还是决定留下,姐妹们别的本领没有,但经营点儿小买卖还是有经验,巧的是这里正在潘盘店,我们就接手了。” 乔安欢喜道:“那可好了。”一面说一面找银子。 乐文 第四百五十章 住店平地起风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杜若感念乔安和成将军,笑道:“怎么能让你们破费呢?在取峰山上的点点滴滴我们可都没有忘记呢,要不是姑娘和将军,我们早已死于非命。” 几个女孩过来,和他们聊起来,邀乔安住在了天字号的屋子里,这客栈处在小镇最繁华的地方,因此人满为患,此刻实在是腾不出来更多的屋子了,杜若赔笑道:“只能委屈姑娘和将军在一个屋子了。” “这怎么可以啊?”满以为乔安会反对,哪里知道五大三粗的成将军跳脚了。 杜若在取峰山上就看到成将军对乔安很好,满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此刻看到成将军这暴跳的模样,疑惑道:“人家女孩儿都没有说不好呢,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的?” 横竖都是成将军捞便宜啊,他为什么要跳脚呢。 “算了,我到重新找一家去。”成将军起身就走。 杜若看了看成将军,又是瞄了一眼乔安,还以为他们两人闹矛盾了,对成将军也不耐烦了,拂袖道:“请便。” 成将军消失在了门口,但这个小镇上客栈稀少的很,他在外面浪荡了一圈,不得已还是涎着脸回来了。 “怎么?将军又回来了?不嫌我们荜门圭窦了?”杜若像极了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握着账本,尖尖的手指头轻轻的敲一敲账本。 “杜若,你变坏了!”成将军指了指杜若。 “我们全体姐妹警告你,对乔安可好点儿,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杜若握着拳头,虚虚的朝着成将军挥舞了一下,成将军气结。 “钥匙呢,住一间就住一间,总比没有好。”成将军伸手,从杜若手中将钥匙拿了过来,杜若邪邪的一笑。 等成将军进入屋子,却发觉乔安没有休息,她坐在一张木凳子上盯看着外面的天。 她的藕臂撑在窗框上,目光盯着远方,“今晚的月亮好圆啊。”乔安神往的笑。 “是很圆很圆。”成将军敷衍一句,难为情的摊开手,“外面说没有屋子了,抱歉的很,我只能和你凑合凑合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再说了,我从来将你当做哥哥看的,这有什么?”乔安一笑,“反正是夏天,怎么都好凑合。” 成将军将桌子上的零碎收拢了一下,躺在了上面。 乔安也准备去休息,他们两人的关系原本就干干净净,因此,乔安很安心,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 但就在此刻,对面有了吵闹声。 乔安还以为吵闹声是梦里的,抱着卑职捂住了头,但对面似乎打斗了起来,这让她不得已起身。 半个时辰之前,李仲宣在这小镇上各处溜达,想要找个客栈和方瑟去休息,但找遍了整个小镇发觉只有这个客栈最大,不得已,两人到了这里。。 杜若和女孩们没有见过李仲宣和方瑟,此刻看到李仲宣气鼓鼓的模样,自然是有点不想接待。 “还有最后一件,和字号的,在走廊的尽头,去吧。”杜若将钥匙交给了李仲宣。 客栈的等级分为“天地人和”和字号的,那已是末等的了,至于走廊的那一间屋子,寻常时候是当做储藏室用的,李仲宣看都不看朝着桌上就拍了一张银票。 杜若一看,是六百两的面额。 “做什么?”杜若挥舞团扇的手停顿了一下,眼睛落在了银票上,“六百两一晚上够不够?” “喂,你做什么啊?”杜若还没有反应过来呢,李仲宣拉着方瑟就插着天字号去了。 他怎么就知道乔安在天字号第一间呢?他一把推开了天字号的第二间屋子,那屋子里一对儿狗男女吓得魂飞魄散,女的大声疾呼,“乔哥,不是我,我没有对不起你!是你弟弟勾引我犯错误。” 那男人待到看清楚眼前人不是自己的表哥后,急忙起身,一面拉被子盖住了女子白花花的身体,一面恶狠狠道:“你做什么呢?还不快给大爷滚出去?” “该滚出去的是你吧,按着这一百两,重新找一家去。”李仲宣将一百两银票拿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了男子的面上。 “乔哥,他侮辱你,区区一百两就要我们挪窝。”那男子还没有发话呢,女子已不同意了,嗔怨的盯着李仲宣和方瑟。 “哥哥,我和他们说,你先到门口等等。”方瑟看到情况有点剑拔弩张,急忙凑近那女子半哄半骗的用五十两银子打发走了这女子。 这女子更衣和那个情郎离开后,李仲宣进入了屋子,他倒是不嫌弃这屋子里的污浊。 李仲宣坐在窗口,闭目养神,确切的说,他是在心无杂念的听对面的声音。对面,屋子里安安静静,显然两人都睡着了。 也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谁还能精力旺盛到不眠不休呢?但李仲宣还是不放心,他从墙壁上将古琴拿了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弹奏。 这么一弹奏,两边的人都开始投诉,杜若一面赔小心,一面靠近李仲宣。 “客还是换变得地方去吧,不要在这里闹了,已半夜三更了,您的琴技再什么好,也是噪音。”杜若摊开手,显得很无奈。 沈乔安被吵醒了,她原本就有起床气,此刻带着一腔怨恨到了隔壁,他还以为捣乱自己的是谁呢,一看竟是李仲宣。 乔安气儿不打一处来。 “李仲宣,你做什么呢?怎么又狭路相逢了?”沈乔安生气极了,李仲宣却淡淡一笑。 “我找成将军喝酒。”李仲宣瞟了一眼乔安,乔安进入屋子,看到成将军在睡觉,戳了戳成将军的肚子。 “外面有个疯子找你喝酒呢,你快去吧,真的是吵死人了。”成将军一骨碌起身,到隔壁去了。 “方瑟,今晚就劳烦你到对面去陪乔安了。”李仲宣已经对别人有了安排,方瑟原本是善解人意的女孩,迟疑的点了点头,到对面去了。 方瑟刚刚进入屋子,就朝到了乔安的白眼。 “怎么搞的,你一直都和他在一起?喜欢上了?”乔安看到方瑟从隔壁过来,有点儿生气。 “他是个杀人狂魔,我爹爹、哥哥和弟弟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他还暗害了欧阳启,这个道貌岸然的国君一肚子的坏水!方瑟,”乔安语重心长道:“你快离开他吧,他太危险了。” “乔安姑娘,这事情说来话长了,你今日累了,先休息吧。”乔安知道成将军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只能点点头。 她已连续奔波了很多天了,疲累到了极点,再一次睡下后很快进入了梦乡,放不知道为什么方瑟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惆怅的目光幽幽的盯着天空的皓月,看了许久,她回过头叹息了一声,她的眼角有莹然的泪光,她竟哭了。 然而这一切,乔安并没有看到。 成将军被抓到对面后,坏运气就来了,成将军也奔波了很多天,自从绸缪抓丘蛮开始,他就铆足了劲,此刻一切事情都结束了,那紧绷的心弦逐渐的松开了,终于可以好生休息休息了。 但李仲宣呢,却要和成将军斗酒。 “斗酒?”成将军皱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洞,怀疑的盯着李仲宣,“皇上您没有说错吧,末将没听错吧,半夜三更,我们斗酒?” 斗酒,是流传在京中富家子弟之间的一种活动,说简单点儿就是猜枚行令吃花酒,输了的一人需要喝一杯。 “朕和你开过玩笑吗?”李仲宣的眼神转而变得冷漠了一些,成将军只能点点头,打起十二万分的精气神。 他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转述给了李仲宣,他自然是发觉了李仲宣的怒意,他满以为李仲宣是因自己没有保护好乔安才生气,因此这斗酒说白了也是一种变相的惩罚罢了。 他照单全收,好脾气的配合他,李仲宣却不依不饶,这斗酒的游戏来了一轮一轮又一轮,送到他们屋子里的酒已经八坛子了,这么一来,客栈的老白娘杜若不干了。 “喂,客官,你们适可而止啊,仔细不要闹出来人命!喝酒可不是这样喝的,怎么闹得仇人见面一般?”酒店不供应酒了,两人枯坐,成将军醉眼迷离,昏昏欲睡。 李仲宣嗟叹了一声。 成将军喝了太多,有点上头,胃袋里好像埋了一座活火山一般,那种烧灼感伴随着胃液的信用,火辣辣的到了咽喉,因天子就在旁边,成将军不敢失礼吐出来,憋的面红耳赤。 “皇上,末将、末将不成了,不中用了。”成将军找到个青花瓷的瓷瓶。骨碌碌将污秽都喷到了里头。 乔安听到对面的声响,急忙起身,杜若在走廊上搀扶成将军,乔安看道成将军这烂醉如泥的模样,伸手抚摸了一下成将军的脑袋。 “怎么搞的,怎么就喝了这么多?”成将军出生行伍之间,在军营里从来都有规矩,怎么可能如此贪杯。 “送到我屋子里去,我等会去做醒酒汤。”乔安对几个女孩吩咐,那几个女孩儿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将烂醉如泥的成将军送到了对面的屋子。 沈乔安大兴问罪之师,怒极拍案,“你做什么呢?你灌醉了他,这段时间他已经够辛苦了,你怎么能这样呢?” “朕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奈我何?”李仲宣起身,“沈乔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乔安早已气坏了,索性冷笑一声,离开了屋子。 对面,几个女孩将成将军搀扶到云榻上,成将军吐了个昏天黑地。 片刻后,乔安做了醒酒汤送过去,“老成!”她一点都不嫌弃他的脏,握着汤匙,将醒酒汤一口一口温馨的喂给了成将军,成将军迷迷糊糊的吃了。 而后,乔安将醒酒石放在成将军口中,好像哄小孩儿一般,压低了声音,温和道:“这个不要咽下去了,含着吧,天亮就好了。” 天亮后,成将军果真逐渐好了,看到自己将乔安的屋子弄得脏兮兮的,一脸的诚惶诚恐。 几个侍女进来收拾,他们都为成将军不平则鸣,她们或许已猜到了隔壁的男子是成将军的上级,但却不知道究竟那男子是什么身份,竟可以这样折辱她们的朋友。 第二日,乔安起身后找李仲宣去理论,李仲宣道:“我要带你到中京去我们回去后慢慢说。” 乐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 冤冤相报不得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休想!”沈乔安厉声道:“你要是还欺负老成,我现在就回到姜国去,立马对你中京发兵,解释穷兵黩武要你好看!”李仲宣发觉沈乔安并没有开玩笑的嫌疑,心突突的跳。 老天啊!他们之间已如此突飞猛进了吗? 中午乔安坚持要退房,“原本是好好的住店,我还想要和姐妹们聊一聊呢,但现在看来我只能离开了。” “我会安排你走,不会让他发现的,你们不要到中京去,这纨绔公子爷不是个好人。”杜若哪里知道李仲宣是中京的天子啊,否则可不敢出言不逊。 “我知道了,杜若。” 李仲宣和成将军偷偷摸摸离开,成将军在马车里依旧昏昏沉沉的。 乔安道:“为什么要和他斗酒,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吗?”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仅仅是斗酒罢了。”成将军打了一个绵长的酒嗝,听到这里,乔安皱眉。 “这是愚忠!” “我自然知道这是愚忠!”成将军醉眼迷离,“他和你对我老成有知遇之恩,不然我能做到一品去?古往今来有几个将军是一品的,不都是在三品混?” “别大舌头了,你到外面姜国去,连国王都能做,更何况一品将军?”乔安将一杯茶递给成将军。 “喝吧,喝完了好好休息。” “我可不去姜国,容易遗臭万年的,虽然我们关系很好,但毕竟你我……”成将军还要说什么,乔安已捂住了成将军的嘴。 两人的马车刚刚出小镇,就看到官道上横亘了一辆马车,乔安挥舞了一下马鞭,“兀那驭手,要停车就靠边停,要走就风驰电掣离开这里,怎么能在马路中间停车呢?” 那驭手也很为难,嘴角耷拉着,此刻,乔安看到车帘逐渐掀开,露出一张冠玉一般的面容,男子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不是李仲宣又是谁呢? “李仲宣?”乔安想不到自己会走漏风声,暗骂一声,拨转马头离开。 反正出小镇的路比较多,但李仲宣就好像神机妙算一般,乔安到了北面的路口,李仲宣也到了。 “你轱辘匠找茬呢?我到哪里你就到哪里!?”沈乔安气坏了,握着马鞭从马车里飞了出来,李仲宣笑,不和乔安计较。 “不要跟着我们了,你好烦啊。”乔安警告的看向李仲宣。 “朕哪里跟着你们了,你们和我们之间有缘分,依照朕看,这缘分还斩不断理还乱呢,怎么就是朕跟着你了?” 沈乔安怒从心头起,握着马鞭就抽打,李仲宣早已料到了,她那火辣辣的马鞭刚刚袭击过来,被李仲宣一把握住了李仲宣用力一拉,沈乔安冷不丁打了一个踉跄,身体一倾斜,靠在了李仲宣的身上。 不巧的是,李仲宣的手刚好按在了乔安的胸口上,李仲宣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你!”乔安恼羞成怒,“你怎么能这样,登徒子!”跟着就打起来。 “许久没有和你切磋,武功倒是长进的很快啊。”李仲宣和乔安拳来脚往,不忘记打斗的时候礼让与调戏。 乔安的武功再什么一流,到到李仲宣这里也难以招架,李仲宣从十三岁开始就征战沙场,对一个身经百战的强人来说,乔安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提前预料到。 两人交手完毕,双双滚落在远处。 乔安从草丛中爬起来,拍了拍衣袖,李仲宣邪魅的笑着,一双桃花眼里满满都是挑衅的光,沈乔安不服气。 “来来来,我还就不相信今日不能奈何你了。”乔安傲慢的起身,握着马鞭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也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在他看来,沈乔安就是一条野性难驯的劣马,需要他去征服。 两人正在打斗,忽而听到方瑟尖叫了一声,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成将军的马车极速的朝着远处去了。 “方瑟,怎么一回事?”乔安翻身上马,望了一眼方瑟。 方瑟道:“马儿受惊了,乔安,快追过去。” 眼看着马就要离弦之箭一般的飞驰出去了,但沈乔安忽而感觉马背上一沉,回眸这么一看,发觉李仲宣已坐在了背后。 “做什么?”乔安一个左勾拳,李仲宣却完美的握住了她的拳,乔安娇叱一声,手肘撞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而后一脚送李仲宣下马。 “救人要紧,他喝醉了!前面还是连续下坡弯道儿,你可不要乱来了。”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挥舞马鞭,马鞭落在马儿的屁股上,马儿奋起直追。 李仲宣飞上了另外一匹马,两人齐头并进,沈乔安耳边一片咯噔咯噔的声音。 成将军此刻已逐渐清醒过来,用力一拉扯,马儿人立起来,嘶鸣了一声。 沈乔安和李仲宣同时感到了,乔安看到马儿人立起来,马车倾斜,还以为前面有了绊脚石,急忙飞起来站在了车篷上,此刻李仲宣飞身落在了马车的车辕上。 那马儿吃了一惊,狂怒的朝着远处去了,接下来的一段路并不是素常走的,大路上横七竖八各种石头一大片,李仲宣用力牵马,那马儿奔驰起来,越发被人辖制,越发跑的四蹄翻飞。 忽而“嘎巴”一声,车的轮毂折断了,成将军从车窗里甩了出去,沈乔安跳出去一把拉住了成将军,却发觉脚下一空,两人朝着一个断崖就滚落了下去。 “拉住,快!” 断崖上,李仲宣抛下一根绳索,乔安也不管那绳索是葛藤还是马缰绳,一把拉住了,下坠的力是如许之大,以至于她的纤纤素手刚刚握住绳索就被绳索割破了,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成将军看情况不对,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两人绝壁天悬,已在悬崖上摇摇晃晃。 成将军和瞧你对望一眼,成将军并不敢怠慢,用力在峭壁上一蹬,身体逐渐高升,乔安仗着自己身形矮小,一把抓住了一棵歪脖子松。 “你先上去,不然我们一个都上不去。”这就是沈乔安,在关键时刻总能第一刻就做好决定。 成将军看乔安安全,全力以赴登山,一会儿已被李仲宣拉到了悬崖上。 “乔安呢?”李仲宣看了看绳索,刚刚绳索上的重量是双倍的,此刻骤然减轻了不少,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成将军的手骨和腕骨折断了,强忍着痛指了指悬崖下。 “快丢绳下去,快!”李仲宣不敢怠慢,将绳索修了下去,沈乔安一把拉住了绳索,待攀爬到悬崖附近才看到拉自己的是李仲宣。 乔安冷冷的丢给李仲宣一记眼风,飞跃到了李仲宣的旁边,因看成将军手腕上在冒血,乔安急忙靠近。 周边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包扎的,沈乔安当机立断将自己一整条的袖子都撕开了,包扎在了成将军手腕上。 “老成,忍着点儿。”乔安止血完毕,握着成将军的关节检查了一番,“还好,不怎么严重,我找破血草去。”乔安一面说,一面在周边寻找。 运气好的很,不过片刻就找到了破血草。 顾名思义,那破血草就是治疗破伤风一类的急性疼痛之草药,乔安将破血草握着,找了半天不见石头,没奈何只能咀嚼,那破血草苦不堪言,沈乔安却咀嚼的飞快。 看到乔安的腮帮子在活动,背后的方瑟忍俊不禁。 在这等环境之下,众人都神情肃穆,但方瑟一句话后,众人都捧腹大笑。 “沈乔安,你、你好像一个兔子啊。” 这么一说,李仲宣连忙咬住了舌尖,以免不小心笑出声,成将军尽管手腕疼的直冒冷汗,竟也笑了出来。 乔安将黑乎乎的药水涂抹在成将军的手腕上。 “你不是很有钱?还不雇马车送我们回去?看看我们大家都成了什么模样,都是你害的。”沈乔安鲜少对某人直叱其非,在姜国即便是明知某事是某人疏忽大意才做错的,但乔安依旧对那人温言细语。 但对李仲宣就不同了。 她对李仲宣有一种浓到化不开的怨恨,以至于每个字每句话都显得就很恶毒,李仲宣看到沈乔安这模样,撇撇嘴让方瑟雇马车去了。 这里本不是大路,因此众人想要找到合适的登车地点,还需要往前走,李仲宣自告奋勇要来搀扶成将军,但脚下一滑,险些造成了成将军的二次损伤,沈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勃然,又是将李仲宣诅咒了个狗血喷头。 李仲宣都在忍,全程不敢有反对意见。乔安推了一把李仲宣,“你这卑鄙小人,恶毒的伪君子,你先走。” 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走在他们的前面。 他回头这么一看,眼神落寞如同陨落的烟花,沈乔安啊沈乔安,你未免对你这一位朋友太好了? 另一边方瑟已雇佣了马车,送成将军上马车后,方瑟问道:“到哪里去呢?” “还是到杜若那个客栈去。”乔安吩咐。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杜若的客栈,杜若看到乔安和成将军他们到来,又是看到成将军受伤了,急忙搀扶成将军到天字号的屋子。 杜若急忙去找医官,片刻后来了一个男子,那男子为成将军看过伤口后,更换了药,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拖赖成将军的帮忙,乔安的毒才能迎刃而解,这多时间她早想要感谢感谢成将军了,但苦于没有什么报恩的机会,此际明白了成将军的状况,乔安毛遂自荐要照顾成将军。 成将军倒是不好意思,婉言谢绝。 “说什么呢?”乔安疾言厉色道:“什么男女有别之类,那都是世俗人的看法,你我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你人都这样了,我自然是要好好的伺候伺候你。” 沈乔安不由分说就留下了,煎药的事情是乔安亲自操劳,端茶送水的事情也是乔安,成将军原本就是个大老粗,他向来自给自足,几曾让人这么无微不至的呵护过,感动是感动,但却浑身都不自在。 “乔安,你是皇后,你怎么能做这些糙活儿呢?”成将军看向乔安。 “皇后?”这大概是乔安最讨厌的一重身份了。 “不!”看到沈乔安脸色变了,成将军急忙改口,“你是女王,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呢?” “为什么就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没有什么。”乔安一张口就是公事公办的口气,成将军无奈,只能煎熬。 乐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 误会也环环紧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半夜,乔安在他的病床旁边昏睡了过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翩然的女子,成将军一看,女孩不是别人,乃是方瑟。 方瑟看向乔安,这一刻,她并没有立即靠近她,而是用那双多愁善感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她看,许久许久后,方瑟这才微微叹口气。 “怎么不让乔安休息休息呢?她身体受得了吗?”这么一说,成将军叹口气。 “不是我不让她休息,是她要过来的。”成将军也很为难。 两人正聊天呢,乔安幽幽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发觉方瑟在旁边,急忙道:“你怎么也不休息。” “什么“我怎么没有休息”,我看最该休息的人是你,跟我过来吧。”方瑟率先出门,沈乔安点点头,跟在方瑟背后。 隔壁,方瑟一人睡了一间屋子。 今日李仲宣用强制性的手段赶走了二楼不少的住客,这么一来,他们每个人都能平均分下来一间屋子,看到沈乔安的黑眼圈,方瑟道:“乔安姐姐,你休息休息。” 沈乔安是真的困倦极了,上床后就呼呼大睡,眼看着乔安睡着了,方瑟爱怜的靠近乔安,为乔安宽衣解带。 沈乔安向来睡眠比较浅,忽而有人为自己脱衣服,她瞿然一怔,急忙起身,待到看清楚是方瑟后,淡淡的笑了。 “乔安,好好休息,不怕,我就在你身旁!”方瑟一面说,一面轻轻的拥抱住了乔安,沈乔安点点头,也回抱住了方瑟。 两人轻轻拥抱在一起。 第二日,乔安醒来后,发觉方瑟用力的抱着自己,那如胶似漆的模样彷如枯藤绕树一般,乔安伸手用食指点一点方瑟的鼻孔,笑道:“你怎么好像小孩儿一样,还说保护我呢,我看分明是我在保护你。” “呀,是吗?”方瑟急吼吼的松开了乔安,倒是有哦迪昂不好意思。 接下来,方瑟为其烹茶,梳理云鬓,描眉就化妆,一切都弄完后已卯时了,乔安思量成将军该醒过来了,念在他身体受伤行动不方便,乔安道:“我要过去看看老成。” 方瑟送了乔安过去,一面走,一面叮咛道:“自己也注意点儿自己个儿看看你最近都成什么模样了,憔悴极了。”一面说,一面扳正了乔安看。 沈乔安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笑道:“没事的。” “什么没事不没事,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模样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着隔壁去,推开门后,乔安看到李仲宣的手刚刚从成将军的咽喉上拿走,看到这里,乔安急忙靠近成将军。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成将军面色灰败,呼吸微弱,嘴上还有鲜血。 “昨夜有人偷袭了他,还有人给他的熏香炉里放了这个。”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将证据拿出来。 乔安一看,那燃烧成灰烬的螺旋状香灰很是细腻,带着一种淡淡的奇怪的气息,“这里头有蒙汗药。” 沈乔安看了看成将军,发觉成将军一息尚存,看起来很危险,她看成将军时候,目光是轻柔的,带着无穷尽的伤感。 但转而目光移到李仲宣身上后,顿时就犀利好像刀子一般。 “你怎么能这样呢?”乔安质问。 “什么这样?”李仲宣被乔安用力的推开,他没有防备,一下子从凳子上狼狈的滚落了下来。 “你这个恶徒,我就是看上成将军了,我就是要和成将军长相厮守了,怎么样呢?你以为你杀了他我就会移情别恋,我就会喜欢上你?你真是做梦!” 沈乔安没有搞清楚状况,其实也不需要深入的去调查研究,下黑手的人一定是李仲宣。 李仲宣蹲坐在地上怔然的盯着勃然大怒的乔安,“难道你以为是我?” “难道不是你?”乔安坐在城将军的云榻旁边,她看到成将军喉结的位置,有那么一道浅浅的乌黑的痕迹,那痕迹很显然是掐出来的。 “李仲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出去!”她保证,下一刻要是他还不走,他势必要和他决一死战。 沈乔安的恶劣表现有点吓到李仲宣,李仲宣只能选择息事宁人,起身恶狠狠的离开了屋子。 等李仲宣彻底离开后,乔安才握着成将军的手腕试了试脉搏,她又是听了听心跳,感觉一切都正常后,这才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不帮我盯着他呢,你看看成将军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经得起伤害呢?”乔安有点埋怨的看向方瑟。 方瑟道:“我昨晚也睡得死沉死沉的,再说了,我、我也不知道究竟他做了什么,都是我的错。”方瑟一面说,一面安慰的靠近了乔安。 沈乔安看方瑟楚楚可怜,急忙伸手拍了拍方瑟的肩膀,“好了,此刻我心乱如麻,口不择言说了不好的话,我给你道歉!你不要放在心上,但从现在开始,你帮我盯着他。” “我知道了。”方瑟委委屈屈的退下。 对面,李仲宣还在生闷气呢,他也不知究竟昨夜发生了什么,召了杜若过来,这多若原本也是个火爆脾气,因知乔安讨厌李仲宣,杜若对李仲宣自然也没好气,两人才聊不到两句,就谩骂了起来。 “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们喜这庙子小,容不下您这真神,现如今可怎么说呢?是您非要在这里委屈,现在除了事情又是找我们,我们能怎么样呢?”杜若一点解决问题的态度都没有。 是的!看到乔安讨厌李仲宣,她也有了恨屋及乌的心理,想要帮乔安和成将军撵走她。 “昨晚谁在上夜呢,找过来我问问。”杜若挥舞了一下折扇,笑着离开了,完全忽略了李仲宣那一句问答。 气的李仲宣暴跳,将博古架上一个青花瓷打碎了,听到那瓷器碎裂的声音,女孩回头,“那个是《鬼谷子下山》罐,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一百二十两银子呢,我给都公子记在账上。” “你!” 杜若还没有走到最后一个台阶呢,屋子里传来了更为惊心动魄的声音,但杜若却已不予理睬。 李仲宣的行为让乔安很愤慨。 今日一天,她寸步不离的伺候成将军,哪里都不敢去。 到下午,成将军逐渐的醒了过来,他的头昏昏沉沉的,究竟发生了什么,成将军不得而知,乔安伺候成将军吃了东西后,成将军复又睡了过去。 天色已迟暮,李仲宣几次三番想要过来看看成将军,想要解释解释,但沈乔安的态度却非常恶劣,断断不允许李仲宣靠近成将军。 晚上,杜若过来找乔安,拉着乔安到旁边的一个屋子,沈乔安不耐烦道:“我就知道你也是过来游说我的,你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乔安,你听我说啊!”杜若焦灼的看向乔安,但沈乔安才不要听呢,转身就走。 第二日,成将军逐渐好了,细细的回想那天的事情,倒是开始怀疑一个人。 成将军主动要求见一见李仲宣,乔安虽然准允了,但前提是,全程必须在自己的视线内,李仲宣从外面进来,稍微一靠近成将军,乔安的面色就一变,再稍微一凑近,乔安就用力的咳嗽。 李仲宣知情识趣,只能退下。 “朕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动辄得咎了,哎!都怪朕!好好的,不该邀你喝酒,现在弄得好,朕是有苦说不出,有理说不清。”李仲宣气坏了。 “你们聊完了?”其实他们两人还没有正式开口呢,但沈乔安这里却不同意了,冷冷的盯着他们,李仲宣无可奈何,只能离开。 等李仲宣离开后,方瑟进来了,看成将军好了,方瑟急忙过去端茶送水。 “我今日累坏了,晚上就辛苦辛苦你了。”乔安躺倒在旁边的罗汉床上休息。 杜若知成将军是正人君子,而她伺候人有一定的经验,也就应承了下来。 这一天过去后,翌日成将军的身体逐渐好了,手臂上的伤口是皮外伤,倒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乔安逐渐放松警惕,第二日,乔安刚刚从一楼弄了一碗薏米仁稀饭上来人才刚刚到二楼的拐弯处,李仲宣一把用力的拉开了门,目光冷厉,声音严肃。 “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你疯了不成?”沈乔安气煞,“没事找事呢?” 斜对面就是成将军的屋子,此刻方瑟在成将军的屋子里伺候着,因听到外面闹嚷的声音,疾步出来观看,发觉这俩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她急忙去调解,这才知道李仲宣被人给投毒了。 这事情一闹,李仲宣更不依不饶了,指了指杜若和沈乔安,“沈乔安,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现在大家伙都评评理啊!能靠近我屋子的除了老板娘就是我最亲近之人了,居然有人给我投毒,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我检查了出来,此刻岂非死于非命?” 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气恼的握着茶盏,一下子丢在了地毯上,地毯上“哧”的一声,顿时冒出一道诡异的白烟。 他最近早已经感受到了她各种恶意,但想不到沈乔安竟会暗箭伤人。 “我可不会在背后给人捅刀子,这是你自编自演!”乔安看向满屋子的人,解释道:“我向来光明磊落,我和老板娘还有这里的伙计们都认识许久了,诸位可以问一问。” 乔安一面说,一面推开了李仲宣。 “起开。” “好得很!”李仲宣冷道:“你没有投毒,那么一定是杜若了,想不到这堂堂的客栈里竟有后谋财害命的勾当,真是让人不可思议!”李仲宣这么一说,众人都两股战战。 众人将恶毒的目光转到杜若的身上,杜若做梦都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这客栈才开业不到两个月,现在最怕的就是口碑倒了,听李仲宣这么一说,杜若冷冷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其余几个女孩也凑近了李仲宣,七嘴八舌的吵起来,众人看向女孩们,女孩们开始给众人倒苦水,说了她们的惨痛遭遇,说了她们如何勒紧裤带盘店,如何白手起家发奋图强等等。 乐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 沈乔安戏点鸳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么一来,呈现出一种舆论一边儿倒的模样,李仲宣倒是有苦说不出。 “够了,李仲宣!你非要在这里闹事就请你离开这里,现在!马上走!”乔安气坏了,指了指门口。 李仲宣也气坏了,弄来弄去自己这受害人倒是弄了个大花脸,他冷哼了一声,腾腾腾的进入了屋子,后半天,李仲宣闭门不出。 后半天,有个上夜的丫头找到了杜若,对着杜若嘀嘀咕咕了两句,杜若震惊,目光狠戾。 “你可看清楚了,这等没头没尾的话是最不能说的!”杜若皱眉。 “哎,之前就想要找您说了,但我也不敢啊,这可都是什么事?”那丫头诚惶诚恐。 杜若听了后,急忙去找乔安,沈乔安此刻正在和方瑟伺候成将军,成将军聊起来梦里的帝京,说的眉飞色舞。 对乔安来说,帝京是个噩梦,不然她也不会到姜国去了。对方瑟来说,帝京不过是他乡罢了,她想,自己科恩那个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帝京的。 此刻,乔安看到杜若捧着一碗汤进来了。 她是何等样冰雪聪明之人,从杜若的表情就看出其有话要说了,乔安起身。 “怎么?有事情?”但旋即又冷笑一声,斜睨了一下杜若,“要是我的事情,你就说,要是关乎到李仲宣的事情,你一个字儿都不要说,我现在烦透了。” 乔安这么一说,杜若叹口气,叮嘱道:“最近也是多事之秋,乔安,你注意点儿,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就是过来给你提个醒儿。”乔安倒是感觉杜若奇怪。 她追了出来,迫问,但杜若却拂开了她的手,“没事,没事。” 又是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李仲宣和乔安分别在楼梯口、会客厅、花厅等不同的场所吵过很多次架。 那些常客看到这里才知道他们两人乃“不是冤家不聚头”众人都开始打趣,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云云。乔安气坏了,李仲宣倒是照单全收。 三天后,成将军的内伤已好利索了,皮外伤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成将军郑重其事对乔安道:“你也不用在我这里伺候了,更不用借伺候我来刺激他,最近我全好了,你也好生休息休息。” “果真?”乔安半信半疑的看看成将军,成将军一笑,握着拳头,展示自己那山峰一般的肌肉给乔安看,沈乔安看到这里,格格格的笑了。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了。”当天夜里,乔安果真睡了个囫囵觉。 翌日,是他们在这客栈里逗留的第五天了,乔安看成将军身体好了,提议要不就离开这里,送成将军回去?成将军却没有那样的打算,平日里她自诩是钢铁一般的人,但今日却道:“我还没有好利索呢,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 “老成,你有心事,我看得出来!”乔安皱眉,想要询问下去,成将军却打哈哈,敷衍了事。 乔安就更感觉奇怪了。 “你是想要撮合我和李仲宣,对吗?我可不要你做这冰人,你做好你的病人就好了,要果真有这念头,我以后都不要理你。”沈乔安傲岸的起身,用力的拍了一下窗棂,警告的回头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急忙起身,激动道:“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果真没有这念头?”乔安锐利的目光盯着成将军,成将军被那深邃的目光一盯,顿时觉得不好撒谎,支支吾吾道:“我有其余的事情,你将来就知道了。” 成将军向来不会扯谎,但凡张口一说谎,势必露馅,乔安看在眼里,猜想了许久,但不知道究竟成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 最近这几天,方瑟也累坏了,她白天时而在李仲宣那边消磨光阴,时而到乔安和成将军身旁,她跟文静,从来也不乱说话,有时候安静的就好像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但不得不说,和这个女孩儿在一起相处,感觉是很好的。 这日,三个人一起吃过了晚餐后,乔安似乎看出来了点儿端倪,等方瑟离开后,成将军道:“乔安姑娘,你们是怎么样认识这方姑娘的呢?” 那是诛杀吐谷浑的事情,乔安将那惊心动魄的往事一一都说了出来,成将军听的津津有味,“这故事才是灵丹妙药呢,比吃药还好得快。”成将军哈哈大笑。 “和你的故事比起来,这就微不足道了,你在数万人的军队里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在这方面,你是没的说啊。”成将军听到这里,浩叹一声,一派“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模样。 继续聊,成将军有意无意会问到方瑟的一点问题,乔安是敏感的女子,才听了个大概其就搞明白了,原来成将军竟有心于方瑟啊,当即将方瑟吹了个天花乱坠,成将军听了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你想要问她啊,还有什么要问的,你都说吧,我知无不言。”乔安条分缕析,将自己如何联络方瑟,如何女扮男装,方瑟如何诛杀吐谷浑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沈乔安听了后,开始对此事大感兴趣,原来成将军之所以留下来却是因为方瑟。 她将方瑟看作亲妹妹,而成将军和她的关系向来亦师亦友,她退下来仔细的一想,发觉这俩人要走到一起,却也对得起“天作之合”四个字儿,因此有了为他们牵线搭桥的意思。 老成啊老成,想不到你这么个雷厉风行之人,在爱情上竟是如此畏缩不前!乔安暗忖着,找时间一定要和成将军就此事深入的聊一聊。 下午,乔安到李仲宣的屋子,将方瑟给带了出来,到她自己的屋子后,乔安认真盯着方瑟,仔仔细细的看,那眼神让方瑟不自在,旋即面红过耳。 “乔安,你、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方瑟咬着丹唇,柳叶眉微微跳动了一下。 “你觉得老成怎么样,给我个答复。”乔安盯着方瑟,方瑟一笑,正要说话,沈乔安又道:“不要着急立即开口,想清楚再告诉我。” “成将军高尚、伟岸!是个正儿八经的大丈夫。”方瑟笑。 “好了。”乔安起身,“你去忙你的吧。” “这?这就好了?不对劲!”方瑟追在了乔安背后,讷讷道:“你有话说,你神秘兮兮的。” 但乔安却打算卖关子。 今日,乔安有意无意留一定的时间给成将军和方瑟,自己尽量不去搅合他们,方瑟伺候成将军吃了东西,成将军盯着方瑟看了许久。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方瑟一怔,摸一摸绯红的面颊。 “你太奇怪了,浑身都是谜团。”成将军依旧盯着方瑟,方瑟心头撞鹿,唯恐那些事情露馅。 “我哪里有什么谜团?”方瑟故作镇定一笑。 “为何和皇上出京?”成将军起身,目光忽而变得冷漠了不少,这个问题好像一记重拳一般砸在了方瑟的面上,方瑟沉默了许久。 “你以为我为何跟着他出京呢?”方瑟不答反问,成将军思量了半晌,沉吟道:“李仲宣的确被人下毒了,但那人却不是乔安更不可能是杜若,给他下毒的人和给我下毒的人是同一人!” 方瑟听到这里,起身微微一笑,但笑容却那么难看,就好像谁一马鞭抽在了她的脸上似的。 她唯恐自己的阴谋会泄漏,唯恐识破了自己的是李仲宣或者沈乔安,但现实竟是这样。 “都说久病的人会胡思乱想,将军最近考虑的问题可真多。” “我若考虑的稍微少一点,将来势必死于非命,我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乔安,你现在从实招来,跟皇上出京究竟有什么目的!?”成将军冷厉的眸光好像闪电一般。 “我没有恶意,我真的没有恶意,你知道的,要是我果真要你死,我有不少的办法。”一开始,成将军仅仅是诈一下她,但他想不到一切的事情竟果真是方瑟做出来的,这不免让成将军恐惧。 “果真是你!”成将军冷冷道:“都这样了,还没有恶意。” “成将军,我真的没有恶意,我都是为、为她好。”方瑟喃呢道。 “她?”成将军起身,魁梧的身形好像一座山,莫名给人一种压力,“究竟那个他是谁呢?” “成将军,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只有一个不情之请,你不要将这事情泄漏给乔安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竟然做了这些事情。”方瑟一面说,一面低低的呜咽起来。 成将军看到这里,牵动了情绪,方瑟也说的是,她伺候在他身边已很久了,要是她果真有什么恶意,她哪里还有命在? 一念至此,成将军伸手拍了拍方瑟的肩膀,“抱歉,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只要你保证将来不乱搞,我怎么可能会拆穿你呢?” 方瑟听到这里,擦拭了泪水。 “你喜欢李仲宣?”成将军又道,但方瑟却诧异的摇摇头,她的动作是连贯性的,并不存在权衡后的取舍,成将军看到这里,微微动怒,“你跟着李仲宣竟不是因为喜欢他?最近你的举动太反常了,你让人不寒而栗。” “我怎么会喜欢李仲宣呢?”方瑟苦涩的笑,“我仅仅是将李仲宣当做了哥哥或者长辈,哪里有什么喜欢?” 成将军听到这,如坠五里雾中,最近他一直都在观她,感觉她简直奇怪到了极点。 他还要追问,但看到方瑟似乎很紧张,也就戛然而止。 从成将军的屋子出来,乔安明显感觉不对劲,她一下子就看出来方瑟哭过,她大步流星进入成将军的屋子。 “怎么?你欺负她了?”成将军还在思考问题呢,被这一句话问住了,侧眸看了看乔安,发觉沈乔安是大兴问罪之师而来。 “我怎么会欺负她呢,并没有。” “那么你们怎么搞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哭了。”乔安握着拳头,“不管怎么说,不要欺负人啊,尤其是女孩儿。”沈乔安警告过后离开了。 她到方瑟的屋子,看到方瑟泪水涟涟,她的心情跟着也变得不好了,抱着方瑟的肩膀。 “他以后要是欺负你了,你给我说就好,我来收拾他。”乔安一面说,一面攥着拳头示威一般的晃动了一下。 乐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 让他欢喜让他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没有的事。”方瑟握着乔安的手,“要你担心了。”一面说,一面抱住了乔安的腰肢,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沈乔安心一痛。 这一晚吃过了东西后,乔安早早从成将军屋子退下,出来后顺手将门给锁住了,方瑟在里头用力拉门,发觉外面落了锁扣,吓的面色苍白。 “乔安,你快开开门,快开门啊!”沈乔安在外面看着晃动的门锁,沉吟不语,嘴角却有了神秘兮兮的笑。 “你过来,我有话说。”乔安的手腕被人拉住了,乔安一看是杜若,急忙跟着杜若到她的屋子。 但杜若似乎有什么秘密要说,唯恐这屋子不安全似的,又是带着乔安到了后院,乔安沉住气跟着她。 外面的风轻轻的吹拂着,将杜若额前的刘海吹的凌乱,杜若道:“那香灰里面的毒和李仲宣杯子里的毒药一模一样。” “你检查了?” “我不但检查了,我连下毒的人都查到了,我这一门生意做起来困难重重,自然不能毁在这事情上。”她可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凑近乔安的耳朵,将那个名字说了出来。 沈乔安一怔,“这不可能吧?” “证据!我有证据!”跟着杜若找了那天晚上值夜的啊丫头过来,那丫头之前就想要找乔安聊聊着事了,自那事发生后,这丫头和杜若日日丢在都在盯方瑟。 放发觉方瑟并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打算和计划了,这才算是丢开。 今日,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将这秘密说了出来,乔安听了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杜若安抚道:“人是你的人,事情发生在了这里,我将全权交给你,你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放过她,我想她不是有意的。”沈乔安这样说,但别过了杜若后,到自己的屋子去,乔安就神思恍惚了。 她想不到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儿,竟会做那样龌龊的事情,但杜若毕竟是去取峰山上来的,对乔安道:“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吃了后至多不过上吐下泻罢了。” 乔安是想要原谅她,但她也知道,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在心头碎裂了,她几乎要落泪了。 第二日,乔安开了锁扣,方瑟在桌上坐着,神情抑郁极了。成将军翻了个身,看到乔安进来,嗔怪道:“你做什么呢?” “什么做什么啊?”乔安谐谑的一笑,指了指这俩人,“我做这个穿针引线的红娘,让你这张君瑞和崔莺莺花前月下呢,不好吗?” “乔安。”方瑟皱眉,难为情道:“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我心头有喜欢的人,但却不是成将军。” “谁昨天说成将军伟岸、高尚来着?”乔安既然决定原谅方瑟,自然还是笑着面对她。 方瑟捂住了嘴巴,恍然大悟道:“你就因为我那个评价竟错误的以为我对他有心呢?真正是冤枉死我了,我!”方瑟面红耳赤,咕哝道:“我有喜欢的人呢,虽然那个人未必知道我喜欢他,但、但我这一生是不会爱上第三个人了。” “乔安!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也不喜欢他啊。”成将军喜欢谁?自然是红姐了。 乔安搞出来这么一个大乌龙,两人都觉得很没有面子,倒是沈乔安自己,她淡淡的笑了。 三五天后,身强体壮的成将军身体彻底的好了,乔安帮助成将军拆开了纱布,吹了吹疤痕。 “抱歉的很,又是给你留下这个一个难看的伤。”乔安找杜若要修复疤痕的药膏,但成将军却不以为然,挥挥手。 “现在你也好了,我看也到了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乔安遗憾的叹口气。 “再见?”成将军喃喃,“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到姜国去吗?我不将你送到红姐旁边去,我如何放心的下?”成将军执拗的看向乔安,乔安从他那坚定的眼神里自然是能读懂他的心。 “老成,我不能伤害你了,他总是在误会你,误会我们有什么,以至于无数次的伤害你,所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先回去吧。我过段时间到中京去看你。” 这是沈乔安的安排,他跟着乔安的时间久了,早已知道这小丫头很有主见,一旦想好了的决定,断不会改变。 “也好,打包那我有个要求,护送你到姜国境内,到时候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就不管了。” “也好。”乔安也知道老成是什么人。 但这一次沈乔安上当了,成将军的意思是先用这缓兵之计跟着乔安,等到了边境后,再找其余的理由来跟着她。 其实不是他变聪明了,而是这乃是李仲宣的意思,李仲宣昨夜过来和他见面了,两人纵谈了许久,成将军这算是临危受命。 今日,乔安准备离开,因此到外面雇马车去了。 乔安刚刚找到一辆马车,靠近那驭手聊了聊,还没将价钱谈拢呢,旁边一人就对那驭手摆了摆手。 “喂,你这人不尊重我啊,我还在和你谈生意呢。”乔安看到那人撇开自己,竟到远处和同伴聊天去了,心情特别复杂。 等那人回来后,面色顿时变了,一边打躬作揖一边大惊失色道:“女王乃万金之躯,我等贱民可不敢兜揽您这一门生意,保命要紧!保命要紧啊!” 这人说到这里,乔安讶异了,“你是姜国人?你认识我?” “非也,非也。”那人摆摆手,不再多言。 沈乔安郁闷极了,搞不明白此人究竟几个意思。 从这里离开,乔安到远处去,远处有个做运输的商队,乔安准备去碰碰运气,但哪里知道那商队狮子大开口,气的沈乔安跳脚。 今日真可谓是出师不利,乔安找了许多的人,但他们或者家里有事不能接单,或者不去太远的地方,更多人看到她就如老鼠看到了老虎一般。 等乔安吃午饭的时间上了一家酒楼,一眼看到李仲宣后,一切的迷惑顿时迎刃而解。 “是你在捣鬼,对吗?”乔安冷冷的质问,李仲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什么我在捣鬼啊?你什么意思啊?” “你心知肚明!”沈乔安懒得计较,先祭五脏庙要紧,找个位置落座,小二哥过去点餐。 “水晶玲珑蒸饺来一份,糟鸭和酱牛肉来一份。”乔安点单完毕,那小二哥为难道:“不好意思啊,姑娘要的东西,今日都、都卖断货了呢。” “别人为什么有,到我这里就断货了?”沈乔安跑了一早上,原本就一肚子火,一看别人桌上应有尽有,到自己这里就“断货”了,她能咽下这口气才怪呢。 李仲宣施施然坐在沈乔安的对面,乔安一看他的食物,目瞪口呆。 “你几个意思啊?我来吃个饭你也要捣乱,这是王者之风?”乔安皱眉,看向面前人。 “你要是吃,就凑过来一桌,要是不吃,你就就是了,谁耐烦伺候你!”李仲宣傲慢的冷笑。 乔安叹口气,转身就走。 “现在日中了,每一家客栈里都人满为患,再折腾会儿,连什锦面都没有咯。”李仲宣貌似很遗憾,一面说,一面夹起来一块酱牛肉品尝。 乔安看到这里,暗忖“好汉不吃眼前亏”,有免费的午餐,为什么不吃呢?大概这李仲宣还不至于在饭菜里下毒。 虽然她很讨厌李仲宣,但现在也只能委曲求全。 小二哥送了玉著过来,乔安吃了东西,拍案就走,李仲宣慷慨的买单,下楼后,追在了沈乔安背后,低喃道:“一共花了二十二两,一人一半,你欠我一十一两。” “你掉钱眼儿里了吧?”乔安皱眉,理睬都不理睬。 但李仲宣却好像牛皮糖一般的黏在了乔安背后,任凭沈乔安去哪里李仲宣都跟着,沈乔安专门找热闹的地方走,进入一条小巷子后,发觉前面是城隍庙,乔安踅入了庙子里。 今日善男信女很多,乔安看人拈香,自己也过去了,在庙祝手中将焚烧的香接过来,插在了城隍的香炉里。 “城隍爷在上,弟子乔安在下,乔安不求大富大贵国泰民安,乔安只求天下太平,杀了我爹爹和我哥哥的凶手能死于非命,还请神灵庇佑。” 另一边,李仲宣的表情顿时变了,手掌挥舞了一下,香炉里的香顿时折断了一大半。 “哎呦,这!”庙祝哪里知道是李仲宣在捣鬼啊,急忙道:“姑娘不要许这么血淋淋的愿望,神灵都怪怨了。” 沈乔安哭笑不得,从城隍庙出来,乔安看到门口有一条狗,蹲下来摸了摸狗头,“哎,你真是可怜。” 买了麻圆给狗儿吃,狗狗吃了后,就跟着乔安不走了,沈乔安笑道:“真是跟屁虫,跟着我做什么呢?” 乔安自然是说给李仲宣听的,李仲宣刚刚靠近,就看到沈乔安一脸笑嘻嘻的表情,听到“跟屁虫”那几个字儿,顿时胸口窒闷,但李仲宣毕竟是有急才之人,微微一笑,也蹲在了那狗狗旁边。 “哎呦,小不点儿城里有亲戚啊?”沈乔安气坏了。 “你这个人讨厌极了!” “反正朕也讨厌极了,朕还就跟定你了。”乔安从城隍庙出来,发觉外面有变戏法的,过去凑热闹呢,结果那人才刚开始表演就被李仲宣踩拆了台。 那人恼羞成怒,追李仲宣,闹得一路鸡飞狗跳,沈乔安哈哈大笑,过了片刻,李仲宣回来了。 乔安靠近了李仲宣。 “原谅你了,喜欢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李仲宣知道有诈,但又不知道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要别闹什么,只能跟在她的旁边,往前走,人更稠密了,乔安伸手在旁边一个肥嘟嘟的女人屁股上摸了一下。 那女人一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跟着就破口大骂,李仲宣终于知道沈乔安的意思了。 乔安转过弯,等李仲宣再一次追赶过去,就不见人了。 李仲宣能开心的起来? 乔安继续往前走,忽而小巷子里后面有了脚步声,乔安还以为是李仲宣,但回头一看,竟是几个臭流氓。 “啊!你们做什么啊?我们素不相识的,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乐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一不小心生病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姑娘,既然素不相识,那么就好好的认识一下嘛。”那丑八怪一般的男子上前手就招呼到乔安的胸口,沈乔安是练家子自然是不怕他们,但这几个人也不是好惹的,嘻嘻哈哈的笑着将一根绊马索丢了过来。 那绊马索是草原上人专门用来驯服劣马的,绊马索的原理很简单,绳索两边是两个大石头,只需要丢出去必将物体缠绕,两块石头一左一右桴鼓相应,物体想要移动一点可能都没有。 “小丫头,这里人迹罕至,大爷就在这里!”那人色眯眯的靠近乔安,旁边两人帮忙摁住了乔安的手腕,沈乔安在地上摆开了一个“大”字儿,她自然是心慌意乱,要叫,但那人一把毛巾就压在了她的鼻孔上。 一股醚味儿,乔安顿时昏厥了过去。 等沈乔安再一次睁开眼睛,发觉李仲宣靠近了自己,李仲宣手中也握着一个毛巾,一股子刺鼻的嗅盐气味冲入了乔安的鼻孔起啊啊on顿时苏醒了过来。 “那些登徒子我已打跑了,我送你回去吧。” “什么登徒子不登徒子!?”乔安怒极,“我看那是你有心的安排,你这人狠毒极了,玩儿一把英雄救美我就能原谅你啊?我看你是想多了。” 李仲宣摊开手,“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两人吵架的面红脖子粗回到了客栈。 众人看到他们回来,方瑟对乔安行了个礼,乔安友善的点点头,进入了屋子。 杜若从外面进来,“我正要提醒你不要出门去,你就走了,怎么样?没有雇到马车吧?”杜若看向乔安。 “喂,你们是一伙的吧?怎么我做什么你都知道啊?”沈乔安看向杜若。 杜若倒一杯热茶给乔安,“我赌咒发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并非我们是一伙儿的,我是看他提前出门去了,有点鬼鬼祟祟的,我就知道有的事情上他要阻挠你。” “那怎么办啊?”乔安无计可施。 “有的是办法,你今晚到后院,马车我已准备好了,里头有干粮、钱、换洗衣服,你和成将军去吧。我赶明儿有时间来姜国看你,给女王殿下也带个好儿,怎么样?” 乔安开心极了,跳起来亲了一下杜若。 “快被得意忘形了,仔细隔墙有耳。”杜若指了指墙壁,乔安点点头,离开了。 半夜三更,杜若借口过来送吃的,打开了后门,让他们两人上了马车,成将军倒是有点恋恋不舍,不是他喜欢这客栈,而是觉得这样一走了之似乎有点不人道。 “不成,我还是给皇上打个招呼去。” “老成,你不走就算了,我可走了!这时候了,你怎么还节外生枝呢?”乔安摁着成将军那硕大的脑袋将之塞在了马车里,成将军无奈。 这马儿是快马,马车也全新,自然是跑的快。此间是边陲小镇,不存在范夜之嫌,两人很快就上了一条笔挺的大马路。 沈乔安额手称庆,“真是太好了,终于摆脱了那家伙。” “乔安。”成将军摸一摸头上的虚汗,“说句你不喜欢听的,其实未必那些事情和他有直接联系,尤其是你哥哥的事情,那日我压根就没有见到你哥哥,你哥哥是被人暗算的,和朝廷没有什么关系。” “朝廷不为难我哥哥,我哥早进城了,进城后会有危险吗?”乔安有点强词夺理,其实有的事情仔细的思考思考,仿佛的推敲推敲的确和李仲宣的关系不怎么大。 “危险无处不在,乔安。”成将军舒口气,沈乔安不想聊这话题了。 “你这个叛军,你再说他的一句好话,我就!我就!”乔安不知道说什么好,语塞。 “怎么样?” “我就在红姐面前说你一百句坏话。”成将军听到这里急忙闭口。 两人刚刚上路,李仲宣也行动了,等方瑟看到门缝里塞进来的那封信时,李仲宣已经出了小镇,他今日在外面闲逛,买了一匹马,这一匹马是汗血宝马,跑起来风驰电掣。 但他即便是很快,出门后还是迷失了方向,他不知道乔安去了哪里,只知道沈乔安的目的地。 但从这里到姜国去,东西南北路迢迢,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究竟如何走,她就那样愕然的看着前面月光里那白花花的道路。 “哥哥!”背后传来了一阵阵焦急的马蹄声,李仲宣回头一看,发觉追赶自己的是方瑟。 “你怎么来了?”李仲宣决定往前走,一面质问,一面催马,马儿已离弦之箭一般的冲了过去。 “哥哥,你等等我。” “不是要你留在客栈,有人会接你到中京去,为何跟着我?”李仲宣气恼的盯着她,这一路一定会吃苦头,他不带她,是怕她为难。 “我看了那封信,正因为看了那封信才来的啊,哥哥,你醒一醒吧!沈乔安心里压根就没有你!”这句话好像闷雷一般,沉甸甸的炸裂在了他的头顶,他听到这里,目光一凛。 责备的看向她。 “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她心里没有我?”李仲宣盯着眼前人,方瑟一把将李仲宣的马缰绳握住了。 她气馁道:“这么长时间了,您还没有看出来吗?您越发靠近她就越发远离,国恨家仇也就罢了,您还杀了人家的爹爹和兄长,这像什么话?” “朕!”李仲宣语塞,看向方瑟,方瑟的手用力的攥着马缰绳,刚刚那马儿虽然是被拉回来了,但她的手却受伤不小。 “那事情是个误会,朕可没有杀害他们,正因为这样,朕才更要过去解释清楚说个明白!”李仲宣还要往前走,两匹马进入了一条小溪,溪水澄澈,晶莹极了。 月光落在水面上,能看到两人的倒影,方瑟冷静道:“我虽未撒谎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啊,哥哥!仇人就是仇人,永远都是仇人!不可能发展成爱人的,这一段时间您也闹得身心俱疲,放手吧。”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说的严重,李仲宣听到这里,又是看了看水面的月光,心也跟着悸动了。 “你说什么?” “放手吧,哥哥,你们没有可能!你不要继续下去了!”她提醒他不要执迷不悟了,李仲宣叹口气,似乎被说服了。 “嘭”的一声,李仲宣跌在了小溪里,方瑟吓坏了。 搀扶起来李仲宣后,方瑟的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大概是这冷水的刺激,让李仲宣顿时清醒了过来,“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回到客栈,杜若看到他们回来了,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要说啥吗,但却没有。 发觉李仲宣浑身湿漉漉的,她及茫然丫头准备暖炉去了,片刻后,李仲宣更衣,对着墙壁发呆。 第二日一大清早众人都起来了唯独不见李仲宣起来,杜若和方瑟还以为李仲宣又是背着他们寻乔安去了,两人进入屋子,却看到李仲宣人还在。 “皇上,日上三竿了,起床了。”杜若一边摇李仲宣,一边问旁边的方瑟,“你们皇上不是以“宵衣旰食、勤政爱民”著称的,就这么个“勤政爱民”法?” 方瑟刀了杜若一眼,“哥哥平日里不这样的。”方瑟伸手一摸,发觉李仲宣额头有点发烧,急忙变色。 “我就说他平日里不这样,你看看,他在发烧呢,杜若!快帮我找个医官来给哥哥瞧病。”方瑟着急坏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挽救弥留之际的人。 杜若不紧不慢起身,让人安排去了,少顷,外面走进来一个医官,那医官看了脉象后,笑道:“什么大惊小怪,我要再来迟一点儿,病得自己好了。” “此话怎讲?”方瑟皱眉。 “多喝水,多休息,出一身臭汗就好了,药嘛就一碗姜汤。”说完后,杜若送那医官去了,方瑟当即行动,心急火燎的去烧姜汤。 等再一次到李仲宣的屋子,发觉床边有血迹,她吓到了,手中的药碗几乎没有摔在地上。 方瑟一看,李仲宣嘴角有血痕,面色比刚刚还难看,立即大呼小叫,她对李仲宣本身就很担心,二来,她没有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自然是六神无主。 这一叫,吓得账房先生手中的毛笔都落在了桌上,“老大,上去看看,这女孩又怎么了?” “能怎么样呢,不过受风寒罢了,什么大惊小怪。”杜若慢吞吞的摇晃团扇,驱赶夏天最后的一缕暑气。 “杜若姐姐,你快来啊。” 看到方瑟神情不对,杜若急忙上楼去。 一刻钟后,杜若找了一大群人进来,这些人陆陆续续进入了李仲宣的屋子,刚刚冷笑着咯血了,这才引起了杜若的重视,一般情况,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咯血呢? 医官到了来了不少,每个医官看了后,看法都不尽相同,最后一个年高德劭的,力压群雄,“姑娘,这是中毒了,中毒啊!” “快!快解毒啊!”方瑟着急道。 那医官调制了一种药出来,喂食李仲宣吃了后,这才又道:“我这个微末计量,顶多能克制一下,要治病,这、需要找高手去呢。” 方瑟着急的要哭了,那医官留下点儿药丸子,还狠狠的宰了一下杜若才去了,杜若一听天子被人毒害了,唯恐李仲宣嗝屁,吓得六神无主。 “要不然,送他回宫去吧,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岂非祸移九族了?”她怕极了,唯恐拖累到自己这客栈里的女孩儿。 “都什么时候了,还送回去,我的好姐姐,你倒是想一想办法啊,中京距离这里那么远,路上有好歹了可怎么样呢?”方瑟哭丧着脸。 杜若想要说,“没事的,不会那么倒霉。”但眼看着方瑟神情不对,她也不敢说风凉话了。 “方瑟!”杜若忽而语声变得威严了不少,目光灼灼,盯着方瑟,“你前几天给他下毒了,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莫不是毒还没有清干净?” “不是,我下的那不过是曼陀罗粉末罢了,且只有一点点,吃了顶多会上吐下泻罢了,我、我怎么可能谋害他呢?他是天子,是帝王啊!”方瑟气坏了。 “你不要着急嘛,我也就随口一说。”接下来杜若帮忙找医官,三天里找了很多医官进来,病没有看明白,倒是骗了杜若不少的银子,杜若一看再不赶走他们,非要出事,今日准备好好的聊一聊。 乐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为求灵药而碰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您病了我们也真的尽力了,要您回去这也不现实,我今日就硬着头皮到取峰山上去求一求夫人,今日已经十五了,下一次老神仙义诊还有半个多月呢,要是我这边能谈拢,您的命就保住了,这要不能、” 杜若说到这里,踯躅再三终于还是道:“您可要写信到帝京去,这事情和我们客栈没有任何关系。” 李仲宣已很虚弱了,隐隐约约能听到杜若在说什么,他看向旁边的方瑟,大概是要方瑟为自己翻译一下,但方瑟呢,却道:“你放心好了,老板娘说一定会治好你的。” 当天,杜若去找夫人,夫人听了后,道:“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你找老爷去说就好。” 杜若去找老神仙,老神仙原本已答应了明日为李仲宣治病,但多嘴问了一句,“既是乔安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当杜若将“李仲宣”三个字说出来后,老神仙勃然大怒,几乎没有将杜若当场给轰出来。 “你回去告诉李仲宣,沈乔安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恩人!乔安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他这病我是爱莫能助了!”这老神仙虽然治好了乔安的病,但总觉得人家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忙,自己没能很好的回报。 因此,他以为不接受这一趟治疗,就算间接帮助乔安复仇了,是以冷漠的拒绝。 杜若从取峰山上下来,一直到下午还在生闷气,方瑟实在是忍不住了,找杜若去问情况,杜若这边将相关的利害关系说了,方瑟眼前一黑。 要不是杜若眼疾手快,方瑟几乎要跌倒了,“你说什么啊?老神仙不管?” “还有一个办法,”杜若道:“我师父每一个月的初二都会在小镇义诊,你们混进去,要是运气好的话也就蒙混过去了。” “废话!你师父那么好骗吗?”方瑟叹口气。 “今日你来照顾她,我去谈一谈。” 自从乔安赏赐离开之前让老神仙撤一点这里的机关后,那老神仙果真按照乔安的话,减少了不少的埋伏与陷阱,但他是世外高人,又是为了山上众人的安全,各种防备的东西也还留下少一半。 方瑟哪里有什么武功,倒是差点被一棵食人花吃了,此刻遍体鳞伤的方瑟被带到了山上,夫人悲天悯人,摸一摸肚子,道:“快找老爷过来,救助救助这女孩儿算是为我们的孩子积德行善了。” 听苏婉这么说,老神仙急忙过来为方瑟疗伤,特效药用过后,伤口很快就不痛不痒了,吃了内丹后,方瑟整个人神清气爽,也知道唯这老神仙可以让李仲宣好起来。 方瑟说了不少感激不尽的话,苏婉和老神仙不过一笑了之,跟着方瑟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差点没有被乱棍打出。 “李仲宣生病和我有什么干系?他固然是天子,难不成我不治病天子就能将我杀了吗?我这里的规矩,杜若比你还清楚,你应该知道,即便是治病也应该初二日,怎么可能会为一个人坏了规矩?” 这老神仙分明是不要为其治疗了,听到这里,方瑟磕头作揖,直闹的老神仙恼羞成怒,方瑟无奈,只能转而去求苏婉。 苏婉叹口气,“要他是乔安的朋友,一切好说,我们会破格为其治病,但现在这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还怀孕着呢,姑娘也不要为难我了,今日老爷能治疗好姑娘您,这已是万千之喜了,姑娘去吧。” 苏婉毕竟同情方瑟,看方瑟这苦苦哀求的模样,建议方瑟初二日后带着李仲宣来求诊。 找人送了方瑟下山。 那送方瑟的丫头在山脚下道:“你以后不要来了,下次再来如果受伤,算是自寻死路了,不会有人破例为你第二次疗伤的,去吧。”那女孩说完,进入了一片山雾里,缥缈如九天玄女一般消失了。 方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求肯了,百般无奈只能离开。 但方瑟并没有放弃,苏婉的建议她会听取,但缓不济急,下山后他看了看李仲宣的模样,知道李仲宣不可能撑半个月了,只能去恳求杜若。 “杜若姐姐,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方瑟拉着杜若的手,杜若也是聪明女孩,一听这不祥的对白,当即面色变了。 “我的好小姐,不是我见死不救啊,我虽然是取峰山下来的,但我们除了会炮制药材,会认药材别的技能却一点都没有学,我不会医术啊。”说到这里,又是指了指李仲宣。 “你哥哥快不中用了,到底怎么样,你要有个主张,求求姑娘不要让我们为难了。”最近这几天杜若为了李仲宣的事真可谓愁眉苦脸席不暇暖,此刻就差没有给方瑟叩头了。 “哥哥是我哥哥!我必须救!我现在去找乔安,只要乔安这边一开口,老神仙一定会慷慨救人的!”杜若听到这里,笑了。 “那更好了,我找人雇马车去。”这不是送瘟神是什么?她开心极了,不光她,全店的人宁肯倒赔两个月的银子都巴不得送要死不活的李仲宣回去。 “姐姐,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仲宣哥哥必须留在你这里,这一路到帝京去车殆马烦,他哪里能吃这个苦?”她一边说,一边屈膝跪在了杜若的面前。 杜若看到这里,抓过了身,“你,你莫要我为难了。” 身后顿时有了叩头之声,听到这声,杜若勉强回过头,看到的方瑟泪流满面,也不知道是她的诚心感动了她,亦或者说别的什么缘故,杜若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方瑟哪里知道乔安到哪里去了,她只能碰运气。 沈乔安自离了杜若的客栈后,一路走走停停,和成将军翻山越岭,期间也顺道儿做了一些好事,两人萍踪侠影,眼看就到了姜国。 在到姜国之前,乔安道:“去看看洛兄,我这一生病,洛兄也一定急坏了。”等乔安他们到洛怀逸这酒店的时候,恰看到洛怀逸送了一个医官下楼。 “怎么,他也生病了吗?”成将军嘀咕了一声,两人进入屋子才知道,为乔安的病,洛怀逸寝食难安,找了不少医官过来询问。 看到乔安和成将军到来,他恍如做梦一般,竟不敢置信,乔安推心置腹道:“我已全好了,你看?”转圈给洛怀逸看,说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洛怀逸听了后,又是激动又是伤感,一个劲儿道:“那真是太好了,只我没有和你们一起经历这些风风雨雨,哎。” 当天,洛怀逸为乔安和成将军接风洗尘,两人吃了东西后,聊到将来,乔安道:“准备到姜国去,协助红姐摄政。” 第二日下午,方瑟策马找到了乔安,那真算是运气,但方瑟知道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太紧张了,是以并不敢贸然开口。 她已经被老神仙拒绝过一次了,她怕那一幕重新上演,这一天方瑟陪乔安和成将军等玩闹,绝口不提李仲宣的事。 但乔安是何等样冰雪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她心事重重,当晚,沈乔安道:“我明日就要启程到姜国去了,这里距离姜国不过二十里路,朝发夕至。” 她说出自己的日程,自然是在提醒她“有话就说”,但方瑟踯躅了许久,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还不准备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李仲宣让人抓走了吗?你们不是向来形影不离?”乔安看向方瑟。 “你要果真不说我就睡觉去了。”看到乔安要走,方瑟扑通一声跪在了乔安面前,将事备细说了,乔安本要不去,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是吞咽了下去。 要是她不去,李仲宣在杜若的店里有什么三长两短,杜若怎么能躲得过朝廷的制裁,二来,之前的吐谷浑是方瑟除掉的。 因此,乔安星夜就策马离开,等三个人到杜若的店里,杜若已吓得面色苍白。 “这可怎么办呢?乔安你可来了,你快看看啊。”杜若一把拉住了乔安。 沈乔安没有来之前就预料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想过他的病失控了,但却想不到已严重到这么个地步。 “快,找马车啊!”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沈乔安还是当机立断的吩咐,乔安让人搀扶李仲宣进入马车后,成将军和方瑟也跟在了他们背后。 几个人到取峰山的山麓,正要一鼓作气上去呢,有几个女子来了,乔安一看,打头的竟是安谕,急忙道明了来意。 其实,自上一次庄主接二连三拒绝了杜若和方瑟后,庄主就料到有朝一日,他们还会来的。但却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将乔安给找了来。 “庄主有令,除乔安姑娘和患者可以到取峰山内,其余人一律不得入内,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抱歉了。”安谕朝着成将军和方瑟歉然的行了个礼。 “怎么搞的啊?怎么我就不能去了,上一次为你们消灭丘蛮,我几乎被弄死了,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成将军自然是要追陪在李仲宣旁边。 看到李仲宣这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担心极了。 “庄主云:此一时彼一时也,再说了,要细细的论起来,那丘蛮还是将军好心好意放出来的,这笔账我们找将军算过吗?”成将军实在是想不到,这女孩竟如此牙尖嘴利。 “好!好啊!好啊!”成将军气煞,指了指旁边的方瑟,“她呢?她是患者的妹妹,也不能到里头去吗?” 安谕冷静的摇摇头,乔安回头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有消息我会让人转告你们,不远处就有客栈,你们先去休息!” “他们欺人太甚,我!”成将军握着拳头就要理论,安谕却不予理睬。 “成将军,给我退下!保护好方瑟,她有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乔安懒得说太多,注目在安谕面上。 “可以上去了吗?还是需要检查一下马车?”毕竟李仲宣的身份太特殊了,毕竟他们这里有一定的规矩。 “乔安,我相信你。”安谕动容道。 沈乔安点点头,车轱辘转动,安谕偷瞄了一眼里头的李仲宣,她见过不少垂死挣扎的人,看到李仲宣这模样,十有八九也料到了李仲宣的结局。 乐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神仙偏不救人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催马前行,没有一会儿就到了取峰山,安谕安顿好了李仲宣,沈乔安迫不及待去寻找庄主和夫人。 苏婉看到乔安到来,笑握着乔安的手,说家长里短,说妊娠反应,乔安看到苏婉的肚子比之前还大了不少,凑过去听了听胎动。 “安儿因什么事情而来?”苏婉甜蜜的笑着。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需要老神仙救命。”乔安单刀直入,听到这里,苏婉叹口气,“真是运气不好了,他采药去了。” 采药!? 怎么会这么巧合?乔安当即站起身来,“怎么可能呢?采药?到哪里采药去了?我现在就去找。” 看到沈乔安这么激动,苏婉立即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着急,他只说是采药去了,究竟去了太行山还是去了王屋山,那就云深不知处了,这黑天半夜的,你去哪里找他?我让侍女去寻,有什么线索,说给你就好。” 乔安叹口气,“可要快点儿!我们现在真心是经不起耽搁啊。” 苏婉点点头,为让乔安放心,当即将此事命令了下去,沈乔安回到了屋子,再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气色一点都不好。 “怎么样,哪里难受,说。”乔安握着蜂蜜水凑近李仲宣,用汤匙舀起来,伺候李仲宣吃。 李仲宣已不能说话了,手慢吞吞的移动到了胸口。 “这里?”沈乔安起身,将蜂蜜水放下,轻轻的揉他的胸膛,但李仲宣又是轻轻的指了指乔安。 “什么意思?”沈乔安一怔。 但下一刻,她顿时明白了,这分明是在说“我的心里有你”这么个意思,乔安不予理睬,苦笑道:“快喝了这一晚蜂蜜水,休息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李仲宣吃了蜂蜜水后,闭上了眼睛。 乔安看向李仲宣,又是想起之前的种种过往,心情沉落极了。又是想到李仲宣很有可能会死,她也万念俱灰。 不为他们之间那早已夭折了的情感,而为帝京的老百姓。 第二天,乔安准备过去催一下,但苏婉推说身上不好,拒绝和沈乔安见面,乔安诧异极了,昨天她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身体就“不好”了? 乔安还在胡思乱想呢,这边厢,安谕到了,她盯着李仲宣看了片刻,道:“乔安,我向来将你当做妹妹看待,你跟我来,我这里有两句话必须要和你说说。” “什么?”乔安站在门口,目光盯着安谕。 安谕道:“庄主其实并没有采药去,只因我们之前拒绝了李仲宣两次,而据说李仲宣是个嗜杀成性之人,庄主唯恐救了李仲宣,皇上会恩将仇报,因此让夫人骗一骗你!” 沈乔安听到这里,怒气斗神,咬着银牙,“好啊!好啊!果真是这样! 其实,从今日苏婉推说身体不舒服的那一刻开始,乔安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此刻听安谕解释了后,沈乔安握着安谕的手,郑重其事道:“安谕,多谢你,你为我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乔安,庄主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我是冒着危险将这秘密告诉了你,我、我是想要你放弃!” “放弃!?”沈乔安盯着安谕看了许久,目光逐渐涣散,逐渐变得陌生了不少,“安谕,你说什么呢?” “一鲸落万物生,这帝京缺谁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倒是你,你为什么非要对你的敌人这么好呢?那句俗语你竟忘却了,要不要我提醒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啊’!” “安谕,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再怎么大也大不过帝京的兴衰荣辱!他的身份太特殊了,我不能见死不救。”乔安说完后,朝着后堂去了。 对取峰山上的路径,乔安心知肚明,飞檐走壁,一会儿就到了后堂。 庄主果然在内室,乔安在飞落在外面的梧桐树上,静静地聆听屋子里的声音。 “我又能怎么样呢?夫人,这不是妇道人家理论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拖赖过这一程子,也就过去了。”显然,庄主是不情愿救李仲宣了。 “但,”接下来是苏婉的声音,“除了你只怕没有人能救他了,乔安都已找上门来了,你这样闭门不出也不是个办法。” “没事,明日我果真要远行,我要和原白师弟参悟精微的道法去呢,你好歹耐烦这三五天。” 乔安听到“三五天”这几个字,已料定李仲宣大限将至,三五天啊!她现在萌生了一种冲动,特想要冲到屋子里指责两句,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第二日,庄主离开取峰山,取路到九华山去,才刚刚下山,就看到了正在路口采花的乔安。 “好巧啊,老爷子。”乔安欢喜的一笑,凑近老神仙就行礼。 “哦?”庄主的心咯噔了一下,但却面不改色,平静道:“原来是乔安啊,巧遇,巧遇呢。” “快别给我装蒜了,救不救李仲宣,给我一句话!”乔安双手叉腰,好像个泼妇似的。 庄主看到这里,叹息道:“我才刚刚回来呢,也才刚刚听了李仲宣的事情,治病救人乃本庄主的看家本领,自是责无旁贷。” 乔安胜利的一笑,唯恐庄主出尔反尔,一把扣住了老神仙的手腕,“走吧,一起咯。”老神仙看到乔安用了擒拿手,知插翅难逃,只能一边打哈哈一边上山。 沈乔安到李仲宣的屋子后,李仲宣的情况看起来可糟糕极了,只见安谕握着勺子在喂李仲宣吃东西,“你也是洪福齐天,你那样伤害过她,现如今她却千方百计要救助你,我们庄主是好说话的角儿?哎!” 安谕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乔安看到安谕在喂李仲宣吃东西,心情一松。 “庄主自然是宅心仁厚的老好人了,安谕姐姐,老人家这不是从天而降了吗?”乔安自顾自一笑,上前去将吃的东西从安谕手中拿走了,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老爷子,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我沈乔安对天发誓,将来与你荣辱与共,你今日救助了李仲宣,来日你这边遇到什么问题,飞鸽传书到我姜国,红娘子随叫随到。” 沈乔安这么一说,庄主点了点头,但是他看了一眼李仲宣后,表情变得凝重了不少。 乔安将他的一切表情都尽收眼底,庄主捻着李仲宣的手腕,听了脉息后,对乔安道:“他是中毒了。” “自然是,这还用说?” “你们来晚了,要是十天前过来,我有办法,但现在!”庄主遗憾的慨叹的了一声,“得准备准备了。” 沈乔安是很痛恨李仲宣,但奇怪的是听到这句话后,她没有一点释然的感觉,却感觉心脏锐利的疼了一下,就彷如用什么看不到的利器刺了一下一般。 “这怎么可能?”乔安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反驳道:“您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能束手无策呢?” “抱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依照我的拙见,还是送皇上到中京去,中京毕竟钟灵毓秀,没准儿有人就能妙手回春。” “怎么可能呢?”乔安痛心疾首,她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找谁报仇呢?你只能死在我手中啊!” 庄主说了两句等因奉此的话,也就去了,安谕看到庄主离开,靠近乔安安慰了两句,什么“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云云,沈乔安听了后,布崩溃极了。 乔安一人下山,准备将这噩耗转达给成将军,但让乔安没有想到的是那成将军竟不不翼而飞了,问了方瑟才知道,成将军在她刚刚离开,也就离开了。 听到这里,乔安心乱如麻,方瑟欢喜道:“事情究竟怎么样了吗?” “你不要问了,有好消息定会告诉你。”乔安想不到,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的事竟发生在了成将军身上。 乔安再一次到取峰山,刚刚进入李仲宣的屋子,却看到了成将军,她神思恍惚,还以为看错了,然而成将军已主动起身,神秘兮兮的指了指外面,示意乔安噤声。 乔安讶异道:“满世界找你呢,你却在这里?” “什么这里那里的?”成将军告诉乔安,他等不及了,因此乔安前脚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上来。 此刻,成将军带来一个全新的喜讯,“我听那老狐狸说,可以治疗,但就是不情愿下手。” “为何?”乔安心乱如麻,否则这事情的关窍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之前老狐狸拒绝了杜若和方瑟,现如今之所以怕事,那完全是怕治好了皇上后皇上会灭他的口,你想想之前的丘蛮。”说到这里,乔安明白了。 “不成,我要找他去聊一聊。” “小心点儿。”成将军叮嘱了一声,乔安为这事情周转了许久,各处奔忙,早已精疲力竭。 她也忘记好好的吃饭了,刚刚起身,眼前一黑差点儿跌倒了过去。 “我不妨事,你无需理睬我,我去去就来。”沈乔安一面说,一面轻咳一声到后面去了。 但很快,让乔安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了,她还没有到后院呢,老神仙就来了,他一脸抱歉的神色,“其实,他的病有救,不过那一味药我这里却没有,要是有野熊的黑胆汁做药引子,果真能药到病除。” 乔安听到这里,头大如斗。 要是“黑熊”或者“狗熊”,这还好对付,但“野熊”就完全不同了,之前她和李仲宣、欧阳启他们三个人都没能弄死一头野熊,现在忽而来这么一句,这对她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 看到沈乔安神情抑郁,老神仙道:“这也是我最为难的地方啊,依照我看,他还有最后三天了,这三天里我们却去哪里找野熊的黑胆汁呢?” 这分明是在强人所难。 “交给我!没事!”乔安握着拳头,用力的点点头。 还有最后的三天了,她需要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成将军和红姐,合力二国之力,定要将野熊黑胆汁找到。 她先是飞鸽传书,将此事分别告诉了裴炎裴大人和红姐,而后飞马朝着姜国而去,之前遇到黑熊的地方就在姜国的国境上,乔安记忆犹新。 原本是两天的路程但却被乔安浓缩成了一天,没有许久就到了。 乐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 原来你也爱乔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国家毕竟有搬山填海的本事,沈乔安再也想不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她颤抖着从红姐手中将黑胆汁接了过来。 “小心点儿,这可是千辛万苦弄过来的,也合该是李仲宣命好,竟让我们遇到一个不是很难对付的野熊。”虽然红姐的话说的云淡风轻,但这事情背后蕴藏了多少危险,她是知道的。 乔安也看到了红姐面颊上的伤口,“谢谢你,姐姐。” “既然是姐妹,谁在意这个?”红姐一笑,“乔安!不过我还是请你多考虑考虑,这事情做的究竟值得不值得。” 沈乔安认真的点点头,还是那么一句“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是再怎么大也大不过家国之事。”红姐知乔安是偏执之人,只能点点头。 乔安为了争取最佳的营救时间,哪里敢在路上有丝毫的休息,星夜策马,八百里加急,天刚刚亮起来,黑胆汁就送到了老神仙手中。 这么一来,让老神仙可为难极了。其实,黑胆汁仅仅是噱头罢了,他完全没有帮他治病的意思这才出此下策,但哪里知道姜国女王竟将货真价实的黑胆汁送了过来,这么一来,他可无计可施了。 “治啊!还不快点儿?”乔安催促了一下,老神仙急忙靠近李仲宣开始治疗。 另一边,成将军听说黑胆汁弄到手了,开心极了,他想要上去一探究竟,但看山的人却不允许,无可奈何,成将军只能守在客栈里。 那果真是度日如年。 李仲宣中毒后,最为担心的就要算方瑟了,但李仲宣生命垂危的最后几天,方瑟却好像忘记了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一般,自从乔安下山后,她们见了那一面,她表示了对李仲宣的关怀后,嗣后再也没有齿及关于李仲宣的一个字儿。 这让成将军诧异极了。 今日,反正闲来无事,两人吃饭的时间成将军问题来了,他盯着方瑟睨视了许久,挑眉道:“不担心?还在做绣花枕头?”成将军一面说,一面无礼的将方瑟手中的绣品抢夺了过来。 “鸳鸯?”方瑟刺绣的的确是鸳鸯戏水的图,那鸳鸯栩栩如生,她的绣工简直巧夺天工。 “还给我!”方瑟站起身来,一把从成将军手中将绣品拿过来,认真的看了看,似乎成将军已玷污了那鸳鸯一般,她小心的伸手用干净的锦帕擦拭了一下,那动作起含情脉脉极了。 看到她这柔情蜜意的模样,成将军气恼道:“人都那样了,你一点都不关心人,始终在看鸳鸯?这有什么好看?”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方瑟竟笑了,那笑让成将军掠过一抹恶寒,“小丫头,果真是你下的毒不成?解药呢?快给我!” 看到那诡谲的笑,成将军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宁的颤栗了一下。 “那的确不是我,要是我下毒,我必让其死无葬身之地。”这个方瑟还是他认识的方瑟吗? 她说完后,傲慢的起身,抱走了针线笸箩,成将军一把抓住了那笸箩,这才看到她刚刚做的绣品竟不是给李仲宣的,而是一双女孩儿穿的绣花鞋。 “快说,下毒的人是不是你?”成将军自认为他是一个有风度的人,但面对方瑟,他的风度荡然无存。 他忽而感觉眼前的女子比魔鬼还要恐怖,她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秘密,她就是潜伏在李仲宣身旁的吸血蝙蝠。 “再说一次!”方瑟冷冷道:“这下毒的事情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不过是略尽了人臣之道这才好心好意送了他到这里罢了,其余的事看他造化。” 说到这里,方瑟竟咕咕的笑了,那消沉的笑声阴鸷极了,让成将军再次不寒而栗。 “你难道不喜欢他?” “喜欢一个杀人狂魔?”方瑟坐回到刚刚的位置,苦笑道:“我喜欢的另有其人,只可惜他永远都不知道了,他不会知道的。”说到这里,她的眼神痴缠在了那一双绣花鞋上。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告诉我,你喜欢谁?”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诛吐谷浑,一来是家族仇恨,二来,是、”她顿时变得面红耳赤,“二来是为了帮帮他。” “究竟是谁?” “成将军,你听好了,我喜欢沈乔安。”尽管,成将军已在腹内寻思了许久了,但这“沈乔安”三个字儿冲口而出后,还是让他怔住了。 “这怎么可能呢?”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当初她女扮男装到了我家,他帮我照顾我爷爷,帮我寻找仇家,帮我……她无数次的帮我,你知道的“少母女情怀总是诗”我早已对乔安芳心暗许了。”她说着说着,面颊红的简直要滴出来血了。 “荒谬!真滑天下之大稽,荒谬啊!”这结论听起来荒谬到了极点,但成将军从对方那认真的表情能看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这绣花鞋就是我为她做的,我要让她眼睁睁看着李仲宣垂死挣扎,在她的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如一只老狗一般,哈哈哈,哈哈哈。”方瑟神经兮兮的笑着,握着那绣花鞋进入了屋子。 成将军看向方瑟背影看,他凭空里竟对这女孩产生了一种不可遏止的恐惧感,但这恐惧里又夹杂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的,这女孩有雄才伟略,也有牺牲精神。 尽管,她爱上的也是女孩,但在这爱情里,她却幻化成了一个巨人。 这是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秘密,让成将军好半天不能接受,不能回过味儿来。 而乔安呢,只怕永远都没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了。 此刻,沈乔安手忙脚乱,他在给老神仙打下手,但她实在是太羸弱了,李仲宣的病还没起色呢,乔安就昏厥了过去。 “乔安,你!”这边,看到乔安倒地不起,苏婉想要搀扶,但她又是个大肚婆,哪里敢沾手呢,急忙让安谕进来。 老神仙看都没有看乔安的脉息,已知沈乔安究竟是什么病了,叮咛道:“喂点儿粳米粥就好了,她是饿坏了。” 安谕急忙伺候乔安去了,吃了点儿东西后,沈乔安逐渐的苏醒了过来,但眼神却还是飘忽的。 “怎么样了?”她挣扎了片刻,起身靠近了庄主,那庄主满头大汗,显是尽心竭力了,乔安歉然道:“谢谢!” “这个病,不怎么好治疗呢,只怕这一次我真无能为力。”乔安想都想不到,他要黑胆汁,红姐她们冒着生命危险将黑胆汁给她找了来,但是他呢,此刻却告诉他们自己不能。 “老天!你不能知难而退啊,你之前不是还说有把握吗?” “人和人的体质毕竟不同,乔安,你顺其自然,节哀顺变啊。”当最后几个字儿如雷霆一般的降落后,乔安差点又一次昏厥了过去。 接下来,沈乔安不得不找成将军上来聊一聊了,将具体的细节说了后,成将军唏嘘不已,就差没有找“老狐狸”拼命了。 三天的救命期,眼看浪费了两天,治疗的过程不见丝毫的进展,乔安心急如焚。 这一晚,乔安屋子里来了一个访客,她的到再一次让乔安满怀希望。 安谕道:“乔安,我从时十二岁就到取峰山了,从来没有见过他有什么病是治疗不得的,这事情有隐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细细的想一想。” 安谕看乔安最近实在是殚精竭力,她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己,过来将秘密告诉了乔安。 沈乔安怔了许久,目光阑珊,等安谕的背影彻底消失了后,乔安想明白了,其实他还是有一定的能耐可以起死回生,但他有顾虑。 那顾虑不就是成将军之前分析给自己的吗?乔安只能去找苏婉,恳求了许久,苏婉为之动容,“乔安,丘蛮的事情多亏了你,但我也不能恃宠而骄让他为难,这样吧,我过去说一说,尽量!我尽量!” 乔安看苏婉有点激动,更不敢让苏婉一人过去了,再别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又成了罪魁祸首,沈乔安拉着苏婉的手,“我们一起,我也要去。” 苏婉和乔安在后庭见了庄主,乔安痛陈了利弊后,庄主却变得冷肃了不少。 “你对我有恩,但我已报答过了,他李仲宣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他李仲宣的什么人?我乃方外之人,化外之民,不属你姜国更不属他中京,我我有义务救人,但却没有权利!”乔安听到这里,逐渐拨云见日。 原来,他还是惧怕救了李仲宣后李仲宣会以怨报德,看到他这模样,乔安恍然大悟。 “你说吧,只要在我能力范畴之内,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乔安急迫的想要让他救李仲宣,毕竟时不我待。 “我写文书给你,他以后不会与你为敌,怎么样?”沈乔安说干就干,但庄主却摆了摆手。 “怎么,不成?”沈乔安有点愠怒,黛眉微微跳动了一下,“那么您说吧,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您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庄主闻声,指了指乔安。 “天子也有出尔反尔的时候,大启是怎么灭亡的?他写给欧阳启的文书还少吗?我可不能步人后尘啊,乔安!我现如今已洗心革面了,决心痛改前非,不再做任何一伤天害理的事,乔安!我有孩子了!” “是,是!那么您更要积德行善了。”沈乔安早已经看出来他的意思了,“您就说吧,究竟要我做什么您才能救他呢?” 救人如救火,她实在是焦虑极了。 “乔安,你留下来,将来万一有什么变数,我也好保障取峰山上每个人的安全。”庄主这样要求。 乔安沉默了一下,忽而苦笑,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失控了,但却还不算太意外。 “你放心就好,乔安,你乃精敏之人,又会见微知著,我情愿将自己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必不会辱没了你!你要是同意,我立即为李仲宣治病,要是不同意,”庄主起身,“那就恕我无能为力了。” “同意!我同意!老神仙回来,我同意。” 庄主回头,睨视了一下乔安,认真道:“你果真同意吗?”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沈乔安也是拳头上可以跑马儿肚子里可以撑船之人,有何不可呢?”乔安笑了,但笑意却远远没有到达眼睛。 乐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 李仲宣程门立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甚好。” 还有多半天,李仲宣就要死于非命了,但这宝贵的时间,毕竟还是让他们抓住了。 当天,庄主开始为李仲宣治病,那的确是疑难杂症,处理起来手法与方式完全和其余的病不同,乔安虽然看不懂,但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到下午,庄主面上有了喜色。 “已脱离危险了,明日就可以清醒过来。”庄主一面洗手,一面看了看乔安。 夫人苏婉笑吟吟的上前去,递毛巾给老神仙,他擦拭了手掌后,休息去了。 苏婉斜睨了一下乔安,看乔安鼻梁骨上有汗水,上前去用衣袖将乔安的香汗给擦拭了。 “你还是担心他,我看得出来,你我都是女子,你的心我懂。”苏婉轻轻握住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看到李仲宣逐渐好了,终于可以松口气,“我不会为他伤心的。” “吃点儿东西吧,他要好起来还早着呢,我在这里也生活了多年,对这些病虽然一窍不通,但帝京也明白点儿味儿。”沈乔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下午饭是和苏婉一起吃的,因放下了心头的石头,这一顿饭吃的格外香甜,还在用饭后的甜点呢,苏婉就看出乔安不对劲了,目光幽幽,“看看你,又是担心他了。” 沈乔安难为情的起身,尴尬极了,面色潮红,“哪里有啊,你不要乱说。” “他这样做也是为我们取峰山上的老老少少,乔安,委屈了你,怪只怪李仲宣的身份太特殊了。”苏婉叹口气,“但你放心就好,早晚我还会说服他,让他送你离开的,这个事包在我身上。” “苏婉,你真好。”乔安抱了抱苏婉。 苏婉叹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乔安给老神仙打下手,每天看着李仲宣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他的神智已逐渐的清明了,但却不能说话,对发生在周边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但却不能表达。 乔安每天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李仲宣的屋子来看望李仲宣,中午给李仲宣做吃的、煎药,乃至于端茶倒水喂饭喂药,各种事一应俱全。 李仲宣对乔安感激不尽,那毒逐渐清理干净,他的记忆力也恢复了不少,眼看着半个月就这样流水一般的飞逝了。 这日乔安喂饭的时候,李仲宣一口咬住了勺子,倒是吓了沈乔安一跳,乔安急忙起身准备找庄主进来看看,但此刻,李仲宣却道:“谢谢,连日来你辛苦了。” “你好了?”乔安半信半疑的睨视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体,乔安看李仲宣好了,转过身就走。 “谢谢!” “那么说来,昨天也在假装难受了,你真是有趣儿!”分明是在嘲弄他,面对这一份讥诮,李仲宣照单全收。 但沈乔安却离开了,彻底的远离了李仲宣,第二日,庄主过来复诊,李仲宣千恩万谢,他哪里知道乔安做了多大的牺牲才游说了庄主啊,他还以为庄主果真如此宅心仁厚。 “皇上已全好了,妙哉!我也就不留您了,马车已为您备好了,皇上这就齐城吗?”李仲宣见过下逐客令的,但没有见过这么直截了当的,不禁一怔。 “实不相瞒,握着取峰山地方小,就您住的屋子还是丫头的房子呢,您来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庄主提醒。 李仲宣闻声,道:“乔安呢?她在哪里?” “她在锦绣堂研究中草药呢,恐是不能过来送你了。”庄主这么一说,李仲宣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为何要留在这里?”其实李仲宣已准备走了,起身微微看向庄主,庄主据实相告。 “难道你还们在鼓掌吗?乔安为救你已情愿留在这里做我最后一代的入室弟子了,这小丫头的确是厉害,有过目不忘之能,做我们这一行,她是最有天赋的,”庄主笑着捻须,“假以时日,大器晚成啊。” “我不能走!”李仲宣执拗的坐在了凳子上,好像一棵树落地生根了一般,“不!我不能走!” 看李仲宣这模样,庄主也不生气。 片刻后,沈乔安到了,“你快走,朝政上的事情亟需处理,那裴大人毕竟在胆识和谋略上远不如你,再说了,我取峰山从来不会留陌生人。” “陌生人!?”李仲宣起身,一种强烈的眩惑感觉冲击了他,他似乎有点头晕目眩,“你我是陌生人。” “李仲宣,你不要让我为难,为你,我已耗尽心力。”乔安说完后才自悔失言,“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今日必须下山。” “今日天色已晚,山路不好走,明日我自会离开!”李仲宣怒吼。 乔安不予理睬,出门而去。 李仲宣当晚找苏婉去了,苏婉听了李仲宣的诉求后,叹息道:“庄主是什么脾气,你只怕还不知道呢,我劝你最好早早的离开,否则就、”后面的话欲言又止,但李仲宣也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听的。 “她这段时间为了你,真可谓是形与神俱灭,为找药引子黑胆汁,她仅仅一天一夜就从这里跑了一趟姜国,为治疗你又是答应留下来做关门弟子,李仲宣,你不能继续伤害她了。” 第二日,李仲宣离开之前,准备去看看乔安。 但沈乔安却避而不见,看到乔安闭门不出,李仲宣只能在外面等,她在内侍,整理各种药材,但却心乱如麻。 平日里一会儿就能整理好的东西,今日竟弄错了很多次,不是甲乙混合,就是丙丁错误,乔安索性放弃整理,坐在书桌旁边抄写药案去了。 但抄写了会儿,一滴肥大的墨汁却弄在了书本上,乔安伸手去擦拭,这么一来又是不小心将砚台给弄翻了,墨迹淋淋漓漓弄得处处在在都是。 而门外呢,却是李仲宣在叫自己,跟着摇门,乔安恼羞成怒出门去咒骂了两句,但李仲宣却不为所动。 “乔安,朕对不起你,朕对不起你。” “起开。”乔安推开了李仲宣,到谷中去了,玩儿了多半天她才回来,回来后李仲宣又是围了过来,沈乔安进入屋子,嘭的一声关门闭会,理睬都不理睬李仲宣。 李仲宣悲伤极了。 山里的天,说变就变,早上还晴空万里,此刻就开始下雨了,一开始淅淅沥沥,仅仅是牛毛纹一般的小雨。很快的雨水变的壮硕了起来,轰隆隆的雷声,让人胆战心惊。 沈乔安心道,现如今风雨大作不总该走了吧?但孰料乔安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李仲宣,李仲宣泡在雨水里,看起来狼狈极了。 “我们谈一谈,聊一聊不好吗?”李仲宣恳求的看向乔安,已经完全失去了男子汉的气节。 “不好!”乔安用力的摔门,后背靠在了门扉上,她毕竟还是担心李仲宣的身体,从窗口丢出去一把雨伞,但李仲宣却没有用。 他不是折磨自己给乔安看,他仅仅想要让乔安明白他的心,那是诚挚的,是热切的心。 到第二日,苏婉听说了这边的事,过来看他们,乔安闭门不出,李仲宣望洋兴叹,苏婉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急忙规劝李仲宣回去换衣服,但李仲宣却不为所动。 “你果真一点都不在意,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事情,可怎么办呢?为救他,大家已竭尽全力,哎,乔安,你不可以这样!” 为此事,李仲宣可谓锲而不舍,接下来的几天,他日日还是如此,在她的门外程门立雪,三天五天过去了,沈乔安终于开始担心。 这日,她决定好好和李仲宣聊一聊,但当乔安推开门的刹那,却看到李仲宣已倒在了院落里。 “李仲宣,你?”乔安看到李仲宣昏厥,满以为李仲宣在做戏,冷笑了一声退了回来。 但多半天过去了,躺在地上的男子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看到这里,乔安心慌意乱,急忙出门去看,摇晃了一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手臂凄冷而额颅高热,乔安叹口气。 只能将李仲宣搀扶到自己的屋子。 最近,那庄主也的确传授了不少本领,乔安急忙为李仲宣煎药,伺候李仲宣吃了后,高烧转为低烧,但依旧不见李仲宣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这不免让乔安着急。 翌日,乔安找庄主去聊,希望庄主能再帮自己看看,但庄主却不在。 “安儿,进来。”屋子里,有一声缥缈的女声,沈乔安急忙进入屋子。 “夫人?”乔安行了个礼,苏婉抚摸了一下肚子,露出一个母凭子贵的微笑,“你最近忙碌不堪,鲜少过来和我聊了。” “夫人有所不知、”乔安想要埋怨李仲宣,想要发牢骚,将李仲宣的事告诉夫人,但话到嘴边,沈乔安却黯然神伤。 “你不说,我也都知道了,有的事情不要担心。”苏婉语重心长道。 沈乔安只能点点头,轻轻握着苏婉的手,两人聊了一些家长里短,又是聊了一些最近乔安医术的进展,吃了中午饭后沈乔安回去了,但一推门开却不见了李仲宣。 她满世界找李仲宣,焦急的从屋子出来,眼瞅着庄主人在外面,立即问:“师父没有看到李仲宣吗?” “乔安,师父已让人送走了他,最近这几天他都在装昏迷,不过是为了靠近你罢了,安儿。”听到这里,乔安心下一松。 “您没有伤害他?”乔安又问。 “这什么话?”庄主道:“他是天子,赫赫扬扬之人,师父什么敢去伤害一个天子呢?” 李仲宣的确是被庄主送走的,按照之前的约定,他对他已仁至义尽,他自然知道今日乔安会去找他,因此设法让苏婉拖着乔安,自己和李仲宣周旋。 没有什么大道理,但还是送走了李仲宣。 他和乔安之间有痴缠,自然不肯离开,但他也不想让庄主为难,是以同意离开。 李仲宣下山后,找到了成将军,当成将军知道此事后,揎拳掳袖就要宣战,李仲宣道:“不要乱来,其实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朕已离京许久了,早该回去了。” “这就走?沈乔安呢?不带了?”成将军为李仲宣遗憾。 李仲宣看了看云雾缭绕的取峰山,“既然庄主老人家留下了她,自不会轻易就放走她,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 “那我们走吧。”成将军出门去雇马车,为不能和乔安好好的道别,他也愤愤不平,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乐文 第四百六十章 老仙达理是好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马车已在门口等着了,李仲宣先上车,成将军后上车,等了许久,方瑟却趑趄不前,站在门口为难的眄视他们。 “怎么?不走?”成将军打哈哈,“喜欢上这里了?” “方姑娘不和我们到中京去吗?”李仲宣似乎也看出来方瑟的情感了,她的确是有点难以割舍的模样。 方瑟也想过了,自己到中京去做什么呢?她是李仲宣的妹妹?朝廷里的人会认吗?她可是姜国人啊,姜国虽然并非中京的敌国,但两国的关系却向来紧张的很。 思及此,方瑟不决定和他到中京去了,嫣然一笑,对着李仲宣摇摇头。 “这!”自然了,李仲宣没有独裁的意思,更不准备左右方瑟,含笑凝睇了一下她,让成将军将盘缠留下,“我知你要到取峰山上去,乔安就拜托你了。” 成将军将全部的银子都给了方瑟,方瑟道谢后,准备回客栈。 “怎么不走了?”背后,是杜若的声音,杜若挥舞了一下团扇,笑嘻嘻的。 “不走了,我明日准备到取峰山上去,照顾她。”杜若知道她们的关系,但她却没听到方瑟和成将军之间的一席谈话,自然而然以为她仅仅是对乔安好。 她赞赏的看向这个女孩,“荀巨伯之德,我今日见了,你在这里住店还用银子吗?妹妹就不要见外了,我们都是乔安的好朋友,理应互相照料,一家人一般的亲热。” “我喜欢乔安。”憋了半天,终于她将自己的心曲说了出来。 “我也喜欢,这里的女孩儿都喜欢她,要不是乔安,”杜若抚摸了一下自己白皙的面庞,胆战心惊道:“我们还是带着面纱被毁容的女子呢,只怕一辈子都没有扬眉吐气的一天了。” 方瑟想要上取峰山,但却不能,取峰山上的规矩多了去了,她想要写信给乔安,告诉关于李仲宣、关于自己的一切,但安谕却不敢贸然接下这封信。 “你放心好了,你口述给我,我转述给她,保证不会添油加醋,至于要见她,那还需要我去求肯夫人。”看起来,事情比自己料想的要困难一些。 方瑟将发生的事情转述给了乔安,乔安听了后,对安谕道:“让她暂时就在客栈里等我,过段时间我会去找她的。” 安谕跋来报往,倒也是跑了个不亦乐乎,方瑟知乔安安全,回到了杜若的客栈。 杜若客栈生意很好,每当忙不过来的时候方瑟就去帮忙,忙完毕后,她就对着一双绣花鞋发呆。 这日,客栈里来了一群英姿飒爽的姑娘,姑娘们披着红色的披风,走起路来衣带当风,看起来可带劲儿了,同样是女子,杜若她们这一群女子显得就羸弱了一些,而对方却看起来很豪迈。 吃了东西后,这一群女子打听了取峰山的方向,而后整顿了一下兵器离开了。 等这一群女子离开后,方瑟道:“她们做什么去?” “指不定是谁生病了,又去找老神仙了,还能怎么样?”这多年来,这等事情杜若已略减不嫌,至今不觉得新鲜。 倒是杜若,看到这一群女子,她为乔安捏了一把冷汗。 “整天握着个鞋子看来看去,送给她就是了,扭扭捏捏的。”杜若从方瑟手中将鞋子拿过去,看了看后,嬉笑:“这好像是小情人给自己的夫君做的,不如你送我啊,哈哈哈。” “姐姐,不要恶作剧。”方瑟面红耳赤。 那一群女子自然是红姐率领的红娘子了,半个月之前,乔安找红姐寻找了黑胆汁,此刻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红姐风闻了点儿讯息,自然是风驰电掣而来。 但谣言毕竟是谣言,她还以为乔安被囚禁了,她到取峰山后,找安谕问情况,安谕对乔安的事情讳莫如深,又不知道究竟眼前人是敌是友,只能胡言乱语,以期敷衍塞责。 安谕哪里知道,今日来的一群红娘子可不和自己讲道理,大动干戈。她们这一群女孩儿自然也有点儿武功,但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和红姐的比较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带路吧,我脾气不怎么好!你们也都看到了,要吃皮肉之苦呢还是好生送我们上去,二选一。”安谕自然只能带路。 上了取峰山后,庄主看到红姐勒索了安谕,当即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率领了一群人去围攻,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 外面一吵嚷,屋子里头的乔安也听到了,她此刻正在为苏婉的孩子做小肚兜呢,绣到最后一片花瓣,两人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立即起身去查看。 乔安一看竟是红姐来了,急忙隔在了二人之间。 “误会,误会啊!”乔安急忙解释:“师父,她是红姐,她就是我口口声声提到的那个红姐啊!她是姜国女王,其余的红娘子都是我的朋友。” 听到这里,庄主急忙作揖,“哎呦,你怎么还动真的呢?你要说你是红姐,安谕早带你上来了,非要你大打出手吗?” 红姐闻声,一笑道:“这才是不打不成相识呢,倒是委屈了安谕妹子。”一面放开,一面赔礼道歉。 安谕对红姐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为难了她,但她却一笔勾销,和红姐手牵手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问红姐如何得到黑胆汁的等等,红姐就据实相告,听的安谕热血沸腾,几乎也想要和她们到姜国去过那打打杀杀的生活了。 两人一聊,红姐才知道原来乔安在这里并非是被扣留,而是心甘情愿的,最近她已经学习了不少的本领,虽然粗浅,但却是实用度很高的。 “果真要在这里生活下去?”红姐起身,看了看周边,青山隐隐水迢迢,要说风景,那是很好,但心却寂寥的很。 “不成吗?我在这里可学了不少的本领呢。” “已赶走了李仲宣,我看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这里了,走吧,我们一起离开。”红姐没能说动乔安。 但第二天,庄主去主动找到了乔安,“乔安,你已学有所成,至于李仲宣,他也早已回去了,明日就下山去吧。” 沈乔安听到这里,狐疑道:“师父是要将乔安扫地出门了?” “非也,非也,你留在这里陪着婉婉,连她也多一个伙伴,但之所以要你离开,师父也有隐衷呢。”看到庄主这模样,乔安回头盯着红姐看了看。 “红姐,你做了什么?” 红姐一脸无辜,早已将自己昨天晚上闯入人家屋子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呢?”乔安可奇怪了,但还是坚持留下来。 到下午,师父再一次催促乔安离开,连马车都准备好了,安谕捧着一盒子一盒子的东西送到了乔安的马车里,那自然是灵丹妙药了,等闲不可多得。 沈乔安被人硬生生“送”上了马车,红姐要骑马,乔安指了指马车里的位置,“你给我进我们聊聊。” 红姐憨笑一声,进入了马车。 苏婉和庄主送他们到门口,对她们挥了挥手,乔安下车,望尘而拜。 “真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女孩儿,只可惜要走了,哎!我这里的女子那么那么多,能如乔安一般的却寥寥。”庄主的确想要挽留,但却不敢。 马车不疾不徐下山,走出了一程子,乔安道:“快老实交代,用了这么鬼蜮伎俩,让老人家这么轻而易举就放了我?” “姐姐说、”旁边的采薇一激动,几乎将实话实说,乔安看到这里,皱眉,催促道:“说什么?” “我不知道!”采薇急忙闭嘴。 “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我看那老庄主很喜欢自己的小媳妇,我就说他要是不放了我,我就闹他个后院起火,翻天覆地,如此一来,他哪里敢和我斗?” “没有用武力?”乔安问。 “绝对、绝对没有!”红姐连连摆手,看到这里,乔安满意了。 下山后,在杜若的客栈里,她们好方瑟会和,方瑟这才看到红姐,红姐第一次来客栈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在做其余的事情,此刻看到红姐后,不禁欣喜若狂。 经过几人这么一聊,杜若方知这女子是红姐,她开心的手足无措。 在客栈里聊了会儿,吃了晚膳,红姐到了乔安的屋子,“明日回去吧,你已很久没有到姜国去了,姜国的子民都盼你早日回归呢。” “红姐,国政上的事教给你处理,我还是比较喜欢外面的生活,闲云野鹤一般。”红姐听到这里,皱眉道:“为什么呢,姜国是你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哎。” “红姐,我这些年一到皇宫就害怕,安中农个如履薄冰的感觉你也应该明白。”乔安道:“我的父亲、哥哥以及弟弟都死在了宫廷的风波里,我怕极了。” “姜国是你我的,臣民和子民都和乐如一家人一般,有什么好怕的呢?乔安,回去吧。” 红姐看乔安果真是不情愿跟着她回去,苦着脸央求道:“那些国政上的事,有时候真的需要你。” “红姐,我意已决。”听到这里,红姐不说了。 许久后,红姐闷闷的道:“既然如此,还请你好好考虑考虑。” 第二日,杜若起的很早,她将一封信送到了红姐手中,红姐诧异道:“什么?” 杜若道:“她昨晚离开了,三更天就走的,要我今日天一亮就将这封信给你,至于里头说什么,我可完全不知道,姐你自己看看吧。”红姐叹口气将那封信展开。 看过了后,不觉跌足长叹。 “我们也走!”红姐道:“一刻钟梳洗、吃饭的时间,快!”姜国这一群红娘子从来都是军营里的管理,因此一刻钟对寻常人来说不过喝杯茶的时间,但对这一群女孩儿来说,却可以处理不少的事情。 一刻钟后,众人随同红姐离开。 马队呼啸离开,伸手一手中捧着一双鞋,朝着红姐呐喊。 “红姐,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红姐回头,带走了方氏。 众人没有走很远,就找到了乔安,原来沈乔安漫无目的的在游荡,并没远离客栈很远,红姐靠近乔安后,笑着拍一拍肩膀。 “不够意思了不是?和姐姐还玩儿什么不告而别呢?既然是准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那也要有点准备不是?” 乐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 擅离职守酿大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知道,生逢乱世最怕国君离朝太久,她是唯恐红姐和自己纠缠,才选择离开的,此际红姐主动道:“我可喜欢江山,我要回去了,这一拨人,你们自己看,我只带走采薇一人,其余人想要跟着哪个女王自己做打算。” 姜国之所以这么厉害,原是因为红姐不独裁,她用民主的方式来决策一切事情,一群女孩到了红姐背后,一群女孩以采葛为首跟在了乔安背后。 眼看着着两班分开了,沈乔安一回头,不悦道:“为什么跟着我?我还需要保护吗?” “喜欢和二掌柜在一起,”既然要选择在外面生活了,她们那闯荡江湖的“唇典”也就出来了,什么“姑娘、女王、小姐”都不如一句“二掌柜”来的舒服。 “自愿的?”乔安看向后面那一群女孩,人数不怎么多,只有二十人,但这二十人却是骨干里面的骨干,女孩眉飞色舞,“不要说二掌柜了,连我们在皇宫里时间长久了也感觉寡淡,自然是心甘情愿咯。” 乔安听到这里,面带微笑,纯澈的眸光落在众人身上,梭巡了一圈后,又是定焦在了红姐面上。 “那好,此地一为别吧,朝堂上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忘记联络。”乔安笑。 红姐将相聚看的很重要,但将离别却看的很平淡,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有可能带走乔安了,点点头道:“那就后会有期了。” 分道扬镳。 乔安率领了这一群红娘子上路,方瑟从后面追了过来,乔安一派脑门儿,“倒是忘记让你跟红姐回去了。” “我喜欢外面的生活。”方瑟的声音低柔婉转,好像夜莺。 “那也好,就都在外面吧。” 她们很快找到了一个卜居的地方,其实沈乔安虽然是放松放松自己,但其目的宛然,她也想要继续开客栈。 人要是没有目标,那么生活就是一种酷刑。 开客栈对她们来说,轻而易举,很快就开了起来,有上好的洞壶春酒,有上好的菜品,自然是客似云来。 这里是一个古驿站,风景如画一般。乔安生活在这里,的的确确将凡尘俗世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送我的?”某日,闲下来后,沈乔安看到方瑟送了东西过来,打开绢纱后,发觉里头是一双鞋子,乔安盯着看了看,“做这个给我?” 方瑟不响。 “你倒也是有心了,我却没有什么礼物好送你,这样吧,就送你担惊受怕,送你浪迹天涯。”乔安格格格的笑。 “试一试吧,看看大小怎么样?”方瑟看到乔安对那鞋子爱不释手,欢喜极了。 乔安穿了绣花鞋后,在原地走来走去,踱步完毕,笑道:“你真是巧手,厉害极了。” 她采摘了一朵花圃里的玫瑰,插在了她的头顶,这一刻,乔安自没有发觉方瑟的面颊红的好像火烧云。 另一边,红姐不敢在路上逗留,她们大规模行军,众人都看在眼里,唯恐皇城里有什么问题,红姐早早的回家。 而在中京,一辆风驰电掣的马车也停靠在了皇城外,裴大人知李仲宣到来,欢喜的从乾坤殿出来迎接,李仲宣四下里一看,发觉帝京还是老样子,道:“你关梨的井井有条,朕心甚慰。” 一行说,一行进入乾坤殿,上台阶后,有侍女送了龙袍过来,李仲宣一边走一边穿衣,到极高的位置,俯瞰了一下中京。 侍女办李仲宣扣纽扣,李仲宣的目光掠过凸起的山峦,那盘虬卧龙的群山像极了一条老龙,保护着中京。 到乾坤殿内,裴炎道:“皇上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高德昌那边又是造反了,上次没有将他们斩草除根,他们真可谓是春风吹又生,让人头疼。” “高德昌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李仲宣奇怪极了。 “乌合之众罢了,微臣已差人攻打了多次,但他们这群人就如麻雀一般,真个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让人捉摸不透。” “成将军!”李仲宣起身,“率领长缨卫、龙禁尉、虎豹营各处去查看,围剿高德昌叛军。” 成将军得令,急忙去安排。 随后,李仲宣处理了不少羁押下来的公文,有的事情很大,以至于裴大人不敢独断,李仲宣处理完毕,已经月上中天,有个侍女来送了果品,李仲宣盯着那侍女的背影看,越看越感觉这侍女好像是乔安。 “沈乔安?你不要走!”李仲宣疯魔了一般,冲到了那侍女旁边,一把将那侍女扳正,待看到这侍女面孔后,李仲宣乐极生悲。 “皇上?怎么?您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吗?”那侍女被李仲宣这么攥着手,有点不自在。 “没……没有,你退下吧。”李仲宣挥挥手,那侍女悻悻然离开,李仲宣盯着那侍女的背影看了许久,等那侍女彻彻底底远离,他这才退了回来。 其时,月明如雪,将庭院里照耀的如同雪洞一般,李仲宣却无心饮食。 到了第二日,成将军那边有了奏报回来,围剿进行的很是顺利,很快就剿灭了不少叛军,成将军继续高歌猛进,不过三天五天,那些叛军都剿灭了。 成将军到朝廷叙功,李仲宣笑着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唏嘘道:“唯有老成是朕的樊哙,这多年来做事中是如此让朕放心,来来来,饮酒一杯。” 吃了酒后,成将军看出了端倪,“皇上为何闷闷不乐?” “朕的心事,你也不知道了吗?”两人这么一聊,成将军才知道,他对乔安早已情根深种了,想要劝谏两句,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朕决定,暂还让裴大人代理国政,朕要去找她,让她回来。”李仲宣原本是雷厉风行之人,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成将军拍案叫绝。 但裴大人却隐隐担心。 “我的皇上,您才回来七八天啊,怎么又要走了呢?不能!您不能啊!”闻声,李仲宣皱眉。 “朕是天子,朕想要做什么,非要看你等面色不成?帝京交给你,你为朕看好了就是。”裴大人听到这里,以头抢地。 “皇上,贼酋奴高德昌还逍遥法外呢,成将军虽然接连获胜了,但根据老臣对局面的分析,这老东西还有后手呢,您此刻不能离开啊!您要主持大局!” 但对乔安的思念,已变成了刻骨的相思,已变成了穿肠的毒药。 “我意已决,休要危言耸听!”李仲宣起身,“成将军何在?还不快备马吗?”成将军闻言,连连点头。 “老臣为祖宗皇考,为江山社稷给您磕头了!老臣是为百姓挽留您啊,皇上,高德昌已势不可挡,您此时此刻哪里都不能去啊。” “裴炎,你敢要挟朕!”李仲宣戟指怒目,看向裴炎,裴大人只能叹口气,涕泪交流。 李仲宣和成将军上路了,路上成将军笑道:“老裴知道什么?要说到这行军打仗,是我看家本领,裴炎不过一介书生罢了,只知道纸上谈兵,不济事哟。”成将军讽刺。 其实,中京的朝廷里,文臣武将是泾渭分明的两个团体,文武虽然配合的很紧密,但文臣以为武将有勇无谋,武将以为文臣只能纸上谈兵,此刻一说起裴炎,成将军不免发牢骚。 “你也不要看不起他,他冒充朕管理朝政,竟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两人很快到了取峰山,安谕却告诉李仲宣沈乔安早已经离开了,这让李仲宣诧异,“什么?你们庄主不是让她做关门弟子吗?” “红姐来了,要挟了我们庄主,庄主迫于无奈,只能让乔安离开。”安谕这么说,李仲宣心乱如麻,和成将军一路打听到了杜若的客栈。 杜若看到成将军和李仲宣到来,讶异极了,“皇上不要理睬朝廷的吗?” “朕没有了她,还要什么朝廷?快告诉朕,她究竟去了哪里。”李仲宣的眼睛瞪圆了,盯着杜若。 杜若挥舞了一下折扇,“和红姐离开了,想是到姜国去了,她是姜国的女王,不到姜国去又能到哪里去呢?”杜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情深意重的男子,看到李仲宣这模样,倒是有点感动,想要为他们做这红娘。 李仲宣闻声,策马和成将军寻找到了姜国。 见过红姐后,红姐烦躁的摆摆手,“都是你!现在你还好意思问呢,乔安要不是为了摆脱你,她会浪迹天涯去吗?她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说好了书信往来,闹到现在我也没看到片言只字。” 一开始,李仲宣还以为红姐和自己说笑,这是红姐和乔安的托词,是借口,当晚他潜伏在了皇宫里,红姐处理果真,弄得焦头烂额,时不时的来一句“要是乔安在就好了,真是让我头大如斗。” “姐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地分析。”原来周边有一群游牧民族在偷袭他们,红姐的意思主战,但更多人的意愿是主和,这让红姐不能委断。 她主要还是信不过那些游牧民族。 李仲宣和成将军听到这里,知红姐没有欺骗他们,目光灼灼道:“继续去打听。” 他们两人到了洛怀逸的洞壶春酒楼,没能找到乔安,去了姜国一些酒楼,没能找到,但凡是国境内外有关“白鹤”或者“鹤楼”的招牌,无论是马场还是酒楼,他们一个一个都盘查了个遍,但却唯独不见沈乔安。 他们没能找到乔安的线索,中京那边倒是来了信儿,来人是奉遇和杜边,这俩人跪在了李仲宣的面前,将中京最近的行事说了出来。 “那高德昌已迫近了皇城,裴大人要您回去主持大局啊!”奉遇跪在李仲宣旁边。 “帝京果真乱了?”李仲宣倒是有点不相信,怎么可能呢?自己前一段时间回去不还海晏河清,这才几天啊,说乱就乱了。 “皇上,那高德昌已经到来了,势如破竹啊!” “你们定是和裴大人一起诓骗朕,”其实,李仲宣也知道局势有点紧张,但她没能找到乔安,就这么回去,这多少有点不甘心。 “成将军,和他们回去,朕要你立下军令状,不管对方有多少兵马,上将多么厉害,提着高德昌的头来见朕。”成将军听到这里,连忙点头。 乐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 岂曰无衣与子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成将军要去,李仲宣又道:“对了,保裴炎安全,他和你是朕的左膀右臂。” 但成将军已拨转马头了,却还是看到这俩人跪在地上,完全无动于衷,这不免让成将军气恼,李仲宣锁眉,不悦撇唇。 “怎么?连你们也从裴大人那里学了一套吗?要挟朕!” “皇上,军务紧急,您必须和我们回去啊。”这俩人急躁如热锅上蚂蚁。 李仲宣冷笑,策马离开。 奉遇、杜边无奈,只能随成将军离开。 李仲宣上路,沿途寻找了许久,但凡听说有女子经营的酒店,他都到里头去问情况,经过这一来二去的盘查,终于找到了一家酒店。 这酒楼名“白鹤”,那自然是鹤楼的分店无疑了,李仲宣激动的闯入,迎面就看到了采葛,采葛示意李仲宣没有见过的丫头去接待,她匆忙上楼将李仲宣到来一事告诉了乔安。 乔安自离取峰山后,日日荡检逾闲,真可谓居移气养移体,最近颇觉自得其乐,她虽然也经常会想李仲宣,但暗中思念很快就飘散了,她倒是没有想到李仲宣会来找自己。 听采葛说李仲宣来了,乔安推开二楼的窗户,朝着大厅一看,乍看到一风尘仆仆之男子,就凭背影她已经辨认出,那不是李仲宣又是什么人呢? 沈乔安轻咳一声,“你让他上来,到我屋子里来。”采葛一怔。 “这怕不好吧?” “你照办就是,哪儿这么多废话?”乔安知道,李仲宣是锲而不舍之人,能找到这里,想必已打听的差不离了。 李仲宣还以为沈乔安会对自己避而不见,却哪里知道乔安会让自己上楼,两人这么一打照面,李仲宣道:“你瘦了。” “为什么找我?非要我杀了你你才满意吗?”乔安怔怔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叹口气。 “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李仲宣,我不想看到你!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还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必翻脸,将你碎尸万段!”乔安说完后,无礼的扬手指了指门扉,李仲宣无奈,只能起身离开。 好似一枚滚烫的火炭放在了心口上,那种疼,很快就传遍了四肢百骸,但是他还要端庄的离开。 从白鹤楼出来后,他并没有远离,唯恐乔安会躲开,索性在附近一家酒店落脚,每日都到这边来观察。 乔安一天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他都心知肚明,沈乔安并不知道究竟李仲宣还在此间,因没有看到他过来瞎胡闹,还以为李仲宣已离开。 这日,李仲宣在客栈里吃饭呢,忽楼里就开始滔滔不绝,李仲宣一听,中京果然出事了。 有人侃侃而谈,李仲宣听那人道:“当日,今上离京之前,裴大人百般的阻挠,甚至于不惜用命来劝说,但今上呢,完全不予理睬,今日祸从天降,悔之晚矣哦。” 李仲宣听到这里,心头一痛,眼前顿时浮现出裴炎文死谏的模样,他一直都以为高德昌难成气候,但哪里知道高德昌会大器晚成? 他每次看到裴大人这模样,都感觉裴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哪里知道裴大人早已有了先见之明。 此刻,李仲宣再也忍不住,一把拉住了旁边人的手,惶恐的问道:“究竟帝京怎么样了?” “帝京?”那人呷一口小酒,用过来人的口气不紧不慢说道:“帝京是完蛋咯,皇上不知察纳雅言,可怜裴大人也锒铛入狱了。” “哎,是我的错!”李仲宣埋头叹息一声。 那人笑,“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倒是说说?” 李仲宣急忙道:“后来呢?怎么样了?成将军呢?杜边和奉遇呢?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我昨日到中京去买陶瓷去了,不瞒你说,中京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高德昌大军压境,昨夜夜半已攻陷了皇城。” “百姓岂非生灵涂炭,皇宫呢,我皇宫又怎么样了?”众人看李仲宣这模样,同情道:“听你这口气儿,似乎是中京人了,罢了罢了,我就告诉你。” 那人说的话和说书先生的话一模一样,高德昌的叛军已进入了帝京,他们虽然无恶不作,但高德昌却对老百姓很好,对皇城里投降了的士兵和奴才等都很好。 李仲宣听到这里,终于点了点头。 据了解,当日成将军奋勇杀敌,但贼众实在是太多了,帝京的援兵一时半会不能到来,别人围点打援,很快成将军就败下阵来。 是夜,月黑风高,高德昌之人先杀了守令官,打开了启夏门,一群人进入含光门后,简直变得疯狗一般,见人就砍杀,成将军正好在巡夜,发觉不对,急忙与之决斗。 但这群人也忒厉害了点儿,打斗了没有很久,四下里有人发一声喊,成将军再看,周边灯烛荧煌,一威风凛凛的男子穿着大红袍已策马到了他的旁边。 成将军一看,确定是高德昌,再一看,他们后面的千军万马已经乌泱泱的进来了,成将军的家将能有多少人? 此刻,外面暴乱起来,裴大人急忙去找龙禁尉,叵耐那龙禁尉只听李仲宣一人之话,没有李仲宣的圣旨,任凭裴大人怎么说,他们都无动于衷。 裴大人只能放弃,飞鸽传书去求援,但眼看着白鸽飞起来就给人给射杀了,宫女和侍卫急急忙忙逃窜,皇宫里顿时乱作一团。 “皇上,皇上啊!”裴大人痛哭流涕,跪在了地上,“燕京六百年赫赫扬扬之基业,今日毁灭在李人之手啊,皇上。” 此刻,龙禁尉终于发觉情况不多,千夫长急忙率领部众去御敌,众人干戈寥落,这群龙禁尉到底是皇城里的龙护卫,尽管已知今日必然大祸临头,但却连一个逃跑的都没有。 好在叛乱是在夜色里发生的,百姓倒是幸免于难。 “刘庭羽!”裴大人看向千夫长,“你从速离开这里,让文武百官携带家眷离开这里,否则我中京就真的完蛋了。” 那刘庭羽之前是头一个反对裴大人的,此刻看情况紧急,哪里有二话,说走就走。 “大人,末将护送您离开!”那刘庭羽满以为裴炎会离开,但裴炎却冷笑一声,“我和帝京共存亡,此刻我不能离开,你!去吧!” 那刘庭羽知道是最后一次的诀别了,用力的叩头,飞马而去。 好在有刘庭羽传信儿,好在高德昌的士兵都用来攻城了,谁也没有到奉天街去,否则文武百官全部一网打尽。 眼看着外面抵挡不住,成将军丢下杜边一人与高德昌的叛军决斗,他转到了后庭,准备带走裴炎。 “都是我不好,我唆使今上离开,这才有了今日之祸,我老臣死不足惜,但裴大人您是朝廷栋梁,您可不能有三长两短,走!我这就送你出去。” 但此刻裴大人却用力挥挥手,“不用了,成将军你火速离开,去找皇上,莫要让他们偷袭了吾皇!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呢?” “吾皇没有命令,老臣不能走,不能!”看到裴炎绝对没有潜逃的意思,成将军只能点头,慨叹一声离开。 是的,裴大人说的很对,当此刻,更应该保全帝王之命。 杜边和奉遇都被打的节节败退,二人也同样退到了龙庭,但裴大人却给了他们全新的任务,两人领命离开。 众人全部都离开后,高德昌进入了龙庭,抓住了裴炎。 星夜,成将军从帝京撤离,一路上各种打听寻找,在第三天的下午,终于找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看到成将军到来,欣喜若狂,“我买酒去,我们喝一杯。” “皇上,先不着急喝酒,帝京遭殃了,老百姓遭殃了!我们先回去吧,裴大人有先见之明,在城破之前已让刘庭羽通传了文武百官携家眷撤离,我们的中坚力量依旧还在,末将和您整理旧山河。” “老成,天下是你的、也是我的,但归根结底是大家的,谁喜欢坐那须弥座,就让他坐吧。” 李仲宣竟会这样说,未免太无情了。 成将军认识李仲宣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李仲宣这么不负责任过,听到这里,成将军叹口气,“皇上,天下是大家的,但这高德昌会带领大家过好日子吗?鱼肉百姓还在后头呢,你我拭目以待。” 李仲宣没有说话,他好不容易逃离了帝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沈乔安,怎么能不带走乔安就一人回去呢? 他一个人生活的时间里,时常会想起乔安,那种刻骨的思念,如蚁附膻,如蛆附骨,让他痛苦极了。 今日,他终于到了这里,绝不能因任何事情离开。 “皇上!”成将军跪在李仲宣面前,用力的叩头,“回去吧。” “朕找到乔安了,朕、朕耗尽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乔安,朕要走也要带着她一起。”李仲宣竟笑了,看到李仲宣嘴角的笑,成将军嬷嬷的叹了口气。 乔安是开酒楼的,而酒楼茶楼里的消息比一般的场所流通的快不少,城破后的四个时辰之内,有人将这消息就传到了白鹤楼,乔安听了后,愣怔着。 “李仲宣呢,没事吧?”她这么一问,旁边的方瑟道:“乔安,李仲宣前几天还在这里呢,他一定不在帝京。” “是啊!”沈乔安蓦地想起来了,惨烈一笑,“要是他在帝京,帝京会有这等浩劫吗?” 两人唏嘘了一回。 乔安满以为李仲宣回去了,关于那中京的事,她也没有过多的问,高德昌执政后,倒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一般。 下午,乔安和方瑟出去买茶叶,看到了成将军,两人追赶,成将军躲避,终于,沈乔安在一个死胡同里将成将军拦住了。 “喂,老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乔安皱眉,靠近成将军。 成将军从李仲宣口中已经得知了,他在隐瞒自己的行踪,此刻她只能撒谎,“帝京完蛋了,我去找红姐求援,她说让我来、来找你。” 乐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男扮女装因为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一说谎就结巴,还脸红,沈乔安何等样聪明?会看不出成将军在撒谎,但乔安却没有揭穿,“老成,你既来之则安之,要我帮你攻高德昌那是没有可能的,但想要在我白鹤楼中讨生活,我们全体姐妹都欢迎你。” 成将军一听,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笑了搔搔头皮道:“果真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啊?” “没有什么不方便。”乔安带着成将军到了白鹤楼,成将军最近心情不好,他唯恐自己会胡思乱想以至于彻底投身到水深火热的劳作中去。 “呀!老成,你做什么呢?”一个女孩被成将军拉了起来,“我在劈柴啊。” “从今天开始,劈柴的事情是我的,你休息去吧。” “老陈,我在挑水啊。”一个女孩嗔怪的盯着成将军,成将军道:“以后这酒店里挑水的事情就是我的了。” 乔安暗暗的观察了几天,没有发觉成将军有任何异常,这才放了心,连日来,有不少中京逃难的难民,从他们口中乔安大概知道了战争的全过程。 乔安也间接知道了高德昌治下的中京,现在是什么模样的。 “新君强抢民女,只要是适龄女子,管你同意不同意都要到宫廷里去任人宰割,听说有女子不从,他竟杀了那女子炖汤喝了。”这女子讲述到这里,浑身瑟瑟发抖。 逃难的人,乔安都收容他们一段时间,有那出类拔萃之人,乔安写信推荐给红姐,红姐也知道中京的战乱,乐得在此时此刻收兵。 忽而又一天,又是来了一个中京的女子,这女子面上一团黑漆漆的胎记,看起来丑陋极了,乔安和方瑟去招待这女子,“你也是中京来的,中京现在又怎么样了呢?” 虽然乔安没有攻杀高德昌的意思,但中京毕竟是乔安的家乡,但凡有中京的难民,乔安总会多问两句关于帝京的事。 “那高德昌也太重口味了,姐姐你都这样、这样了,他竟也不嫌弃。” “哎呦,所谓捡到篮子里都是菜,高德昌那人可真是老少通吃。”方瑟朝着乔安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不要让乔安继续问下去了。 那女子的刘海很长,遮蔽住了眉毛,乔安盯着那女子的多半张脸一般,倒是发觉这女子其实并不很丑陋。 “我这不是胎记,我宁死不屈,她用毒水涂抹了我的脸,我就成了这模样,姑娘!我,我比一切的女孩都命苦。”听这女子这么说,乔安动了恻隐之心。 “抱歉,我有所不知。”乔安连忙道歉,“你放心好了,我这里有面具呢,给你一张面具,你以后在我白鹤楼做事情吧,我这里正好缺一个打杂的。” 乔安说到这里,那女子开心极了,伸手握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偷瞄了一下女子的手,大概这女子命苦极了,以至于手都比一般女孩的手要粗糙不少,乔安看到这里,心疼极了。 “好了。”她温柔的拍一拍这女孩的手,“你到了我这白鹤楼里,任何人都不敢欺负你的,我就告诉你,即便是那高德昌来了,他也不敢将我们怎么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乔安问。 “我叫木子,我是家里的长女,家里穷苦!我做的事情太多,因此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男人一样粗糙,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还希望妹子不要嫌弃我。”木子一面说,一面低低的啜泣。 乔安看了看木子,心疼道:“说的什么话?你到这里,就把我们当做一家人,我们会友好相处的。” “采葛,方瑟,”乔安招呼旁边的采葛,“最近我们有新成员加入,你带一带木子。” 采葛原本也是受苦人家出生的,一听木子从小就吃苦受累,长大后还被暴君差点儿强暴了,自然是心疼极了,握着木子的手说长道短。 木子很会说话,做事情又能胜任愉快,倒好像是之前在酒店里做过一般,眼看着木子来这里已两天了,今日木子到了后院,成将军正在挥汗如雨的劈柴。 自他到这里做苦力后,逐渐的似乎将一切的恨意都转嫁到了苦工上来,劈柴的动作力大无穷,让人退避三舍。 后院哪里有人敢来,木子盯着成将军看了许久,“你这样干下去,吃得消吗?” “也比有的人男扮女装蛮干好,我老成还是第一次见为了爱情而男扮女装之人。”成将军冷笑。 “警告你不要乱说话,”木子靠近成将军,“我必须要带走她,连方方瑟都在帮我,你可不要从中作梗。” 两人聊到这里,前院的采葛来了,因看到木子和成将军在聊,采葛急忙拉着木子到安全的位置。 “木子姐姐,你不要命了吗?老成最近古里古怪的,我们避之惟恐不及呢,您这倒是好,竟还凑近去看,快走吧。” 拉了木子出来后,采葛道:“我有件事准备找你呢,你看看这个。”一行说,一行拿出来一沓纸给了木子。 “下个月就是乔安姐姐的生日了,我准备给她预订东西,这衣裳图案怎么样?你从中京来的,应该比我们有见识,你说说吧?还准备预订点儿烟花炮竹热闹热闹,你帮我裁夺裁夺。” 采葛一面说,一面示意木子看花样儿。 李仲宣看了后,挑选了一件,“不要有那么多的花纹,弄得花花绿绿的成什么体统?最好是一尘不染的干干净净的,但却又不能太随便,这个恶就好。” 他一行说,一行从纸张里抽出来一张,抖了抖,“字用户烟花炮竹,少预订一点儿,除非你想要挨骂,依照我说那一日你带着丫头们出去施舍施舍,一定是难忘的一天。” 转瞬间,距离沈乔安的生日已还有多半个月了,女孩们已私下里开始操持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事情要瞒着乔安来做,我看你做事情妥当,你去办吧,账的话就记在我头上,这小县城里,只要说记我们的账,大家都肯。” “好,我知道了。”李仲宣是巴不得将这事兜揽过来呢,紧锣密鼓的备办起来。 半夜三更,天微冷,乔安抱着李仲宣。自然了,她哪里知道自己抱着的是李仲宣啊? “木子姐姐,事情都过去那么许久了,你竟还是难以忘怀,可怜心灵创伤之大,我当初和你也一样,不过现在好多了!你既不敢一个人睡觉,我就和你睡在一起。” “那好,多谢妹妹了。”李仲宣索性抱住了乔安。 乔安倒不嫌弃木子那一张丑兮兮的脸。 从此后,木子白日里就和红娘子们一起上工,晚上就和乔安一起休息,两人抵足而眠,因天冷需要穿亵衣入眠,倒是没能被乔安识破。 李仲宣乐不思蜀,尽管这期间成将军多次的提醒李仲宣,该回去了,该将帝京夺回来了,但李仲宣却不予理睬。 转瞬间,到了乔安的生日,这个月,比上一个月还要冷一些。倒是乔安自己,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怪冷清的,好奇怪啊,怎么美人扇门吃东西呢?”平日里,一开门外面就有排队的人,但今天呢?门打开后,外面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乔安哪里知道,门扉上贴了一张“暂不营业”的纸条儿啊,乔安一回头,女孩们嫣然一笑,整齐划一站在后面,对着她行礼。 “女王生辰快乐。”乔安这才恍惚想起来,今日竟是自己的生辰,跟着,采葛那边送了衣裳过来,几个女孩拉着乔安去吃长寿面,倒是弄得她手足无措。 少顷,外面有礼花绽放,采葛拉着乔安去看,沈乔安为她们的安排表示了感谢,但又道:“生辰的话,稍微热闹热闹就好了,不可因公而废私,生意还是要做的。” “我们知道,下半天会照常营业的呢。”乔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各种匠心独运的安排,让她开心极了,采葛带着几个女孩布施去了。 “安儿,穿衣服,试一试?”木子不由分说,拉着乔安到内室去换衣服,一会儿后沈乔安容光焕发的出来,衣裳大小合适,美丽极了,木子为乔安系上了纽扣,沈乔安揽镜自照,开心的手舞足蹈。 “这谁挑的款式和花色啊,真是深得我心。”乔安做梦都想不到,真正知道她口味的莫过于李仲宣了,李仲宣听到这里,笑着抱住了乔安。 “木子?就知道是你,你从中京来,到底有见识。”乔安拉着木子的手,郑重其事的道谢。 李仲宣不过淡淡一笑,其实看到乔安开心,他自己也开心极了,两人又是怀旧的聊了一些中京的事。 关于中京的山山水水,风土人情,两人是最有话题的。至于这一群红娘子,她们和乔安聊起来就有隔阂了,这一去红娘子毕竟是姜国人,她们对中京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但聊到伤感的地方,乔安却道:“现在的中京是彻底的断送在了李仲宣手中,当初要是知道有朝一日会这样,群臣哪里会让他做帝王啊?” “他还会站起来的。” “果真?”听木子这么说,沈乔安怀疑的盯着木子看,木子一笑,“自然是真的了。” 到下午酒店正常营业,依旧客似云来,今日反而是比寻常还要忙碌,晚上,众人预备了佳肴庆祝乔安,等乔安吃过和众人一起收拾了杯盘碗盏后,已半夜三更了。 但沈乔安却睡意全无。 她上了房顶,托腮看着远处的明月,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沈乔安急忙回头,就看到了木子。 “怎么?一整天不够累啊?还要来找我玩儿?”乔安一面说,一面拍一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李仲宣凑近乔安,一屁股坐在了乔安的面前,他也在看月亮。 “每一年你生日的这一天,月亮都格外的圆。” “是啊,秋月总是比较圆的,早了是上弦月,晚了是下弦月,只有十五十六这两天月亮圆的不可思议,你看,像是什么?”乔安伸手指了指月亮,喝了一口洞壶春。 “像是个大月饼,哈哈哈,哈哈哈。”李仲宣没心没肺的笑。 乐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不做人主恋红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却惆怅极了,又是喝酒一杯,“每当月亮圆了,我都会思念我的家人,但除了季桓大人还尚在认识,我的爹爹、哥哥和幼弟都在九泉之下了,哎,我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乔安一面说,一面揉了揉眼睛。 “我也国破家亡了,你我岂非同病相怜?但要是除了人世间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想必令尊大人此刻和令兄,幼弟也在一起祝祷你呢,他们倒是希望你快快乐乐的,不要这样惆怅不是吗?”看向沈乔安。 乔安闻声,点了点头。 但毫无预兆的,沈乔安放声啼哭,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声音都嘶哑了。 “好了,不要哭了嘛,看看你,怎么多愁善感了呢?”其实,哪里是她多愁善感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忙的好像个陀螺一般,现在终于可以停歇下来了,她也别想要崩溃。 听到沈乔安在哭,他轻轻的拍一拍乔安的肩膀,安慰了许久,沈乔安今日喝酒太多,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得亏有李仲宣在,否则这不大头儿朝下从屋顶上栽跟头了,屋子下,采葛听到上面没有了动静儿,急忙撒谎能够了梯子。 她倒是不知道木子在上面,“你们、做什么呢?”采葛要是没有眼花,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木子竟在乔安的头顶亲了一下。 “没、没做什么啊?她喝醉了,来,我们搀扶她下去。”两人合力将乔安给搀扶了下去,送了乔安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乔安醒来后还有点宿醉,昨夜她呕吐了,将屋子里农等不成个模样,模糊的记得有人在伺候自己,但早上起来一看,屋子里竟一干二净的。 木子手脚俐落,各种忙碌,乔安盯着木子灵巧的动作在看,木子看到乔安醒了过来,及没那个凑近,搀扶乔安坐直了身体。 她柔柔道:“你昨夜喝醉了,我为你做了醒酒汤,喝了吧,快!”乔安知道今日有的忙,就着李仲宣的手将醒酒汤喝了,喝光了后,李仲宣揉了揉乔安的头发。 “休息休息吧,还有醒酒石,含着。” 乔安照办,倒是感觉自己不像是中酒之人,却好像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一般,“谢谢你,木子,你对我很好。” “好吗?”李仲宣嘎声一笑,“这也能算好?乔安,你的要求未免太低了。” 一边说,一边凑近乔安,为乔安盖被子,沈乔安凑近木子一看,指了指木子的脸。 “我感觉你好像一个人,但究竟是谁一时半会我想不起来。”李仲宣听到这里,吓得六神无主,唯恐乔安想到了自己。 “你让我想一想啊。”乔安闭上眼睛,食指轻轻的点一点太阳穴,陷入了追想里。 就在此刻,李仲宣看到门口方瑟路过,急忙对方瑟勾勾手指,方瑟进入了屋子,乔安被脚步声打扰了,睁开了眼睛。 “乔安姐姐,您在做什么呢?”方瑟凑近乔安。 “方瑟,你来的可好极了,你看看木子,木子的面容像谁呢?我怎么一时半会就想不起来了,你帮着看看?” “我的好小姐,您也真是有趣儿,自己都病成这模样了,还在胡思乱想,我们开酒楼的,一天来客络绎不绝,你说像是谁呢?我哪里知道,依我说,您正经修养修养就是,等会儿上人了,有您操不完的心。” 乔安听到这里,吓丝丝一笑,“是了,我的确是在胡思乱想了。” 隔日,木子发烧,看起来情况不好,采葛找了医官给木子看,木子拒绝了采葛的好意。 方瑟只能偷偷溜过来,“哥哥,吃了这个吧,会好点儿的。”方瑟准备了退烧药,这还是之前在杜若的客栈里杜若送给她的礼物呢。 李仲宣吃了后,症状果真得到了缓解,但感了时令,第二日却咳嗽了前来,且咳嗽的很是厉害。 下午,乔安过来为其调制了枇杷露,李仲宣吃了后,惭愧道:“我是过来打杂,却折腾的忙前忙后,倒是弄得我寝食难安了。” “不妨事,我们这一群女孩儿,要不是有互相帮助的美德,能走到今天吗?”乔安笑着摸一摸李仲宣的额头。 李仲宣幽幽浩叹,又是说了不少感激不尽的话。 到第二日,李仲宣可以下地干活了,但他算准了沈乔安会过来伺候自己,有了这念头后,索性卧床不起。 “怎么还没有好啊?要不还是找个医官来看看?”今日,没等到乔安却等到了方瑟,方瑟睨视了一下李仲宣,担心的锁眉。 “怎么能找医官呢?你糊涂了不成?”李仲宣嗔怪的看向方瑟,“一单医官来了,一摸脉象,男人和女人也就一目了然了,我岂非暴露了?” 听到这里,方瑟叹口气。 “这样一辈子吗?你早晚有一天会暴露的,依照我说还是早一点坦白的好,免得将来又是解释不清的误会。”现在的李仲宣,已可以和乔安出双入对了,尽管,是以一个女性的身份。 但又能怎么样呢?他有点情迷心窍,早已经不去思考将来的各种事情了。 方瑟刚刚回身,就看到了端着托盘走进来的乔安,方瑟一怔,面色变的苍白,乔安是敏感女子,又是聪慧绝伦,看向她那乍然变了色的脸,对一切已了然于心。 但李仲宣却发觉,乔安是刚刚进来,笑道:“你怎么又来了?” “送枇杷露给你,你日日咳嗽,听的我心疼。”乔安一面说,一面将枇杷露送了过去,李仲宣吃了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方瑟逃遁一般的离开了李仲宣的屋子,乔安观察了一下二人的神色,知必然有什么事情,但却存而不论。 到第二日,看李仲宣还不好,乔安要为李仲宣号脉,中医学是个博大精深的学科,医者为患者一听脉,顿时能分辨男女,李仲宣竭力的反抗,“都快好了,还是不要看脉了,你这是小题大做。” “是吗?”乔安从她那拒绝的态度里更感觉到了猫儿腻,但乔安却不强求,她有自己的手段。 她盯着李仲宣的面颊看,又是将目光移到了李仲宣的手指上,他的指关节是如此大,和女孩儿柔若无骨的手是截然不同,难道木子是个男人吗? 但李仲宣很会伪装,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女孩儿的烟视媚行,倒是瞒天过海了。 “我们后山有温泉呢,你去泡泡温泉就好了。”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听到这里,拒绝的更彻底。 “我就不去了,我是旱鸭子,并不会洑水。”李仲宣这样说。 “谁要你洑水了?”乔安道:“温泉很浅很浅,主要是治病,又不是池塘,你怕什么?再说了,有我和你一起,你更不用怕。” 当李仲宣听到“有我和你一起”几个字儿的时候,更是怕极了,慌忙拒绝。 “我很快就好了,安儿,你不用担心,店里店外每日都忙碌的很,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李仲宣算是下了逐客令。 翌日,李仲宣强忍着咳嗽,但怕什么来什么,乔安已在外面等了许久了,一听到李仲宣咳嗽,急忙冲入了屋子,“都说了要你去泡温泉你还不去,现在看看,成了怎么样子?” “啊!”李仲宣大摇其头,“我还是不去,我已好了,咳咳咳咳、”这么一咳嗽,乔安用了强硬手段。 “采葛,带着木子去泡温泉,事不宜迟!” “我真的好了,咳咳咳。”李仲宣越描越黑,一紧张就咳嗽,一咳嗽就疯狂解释。 采葛也看出来李仲宣有点不对劲了,但却同样不说破,“好了,木子姐姐,你不为你自己你也要为我们客栈着想,你想一想,人家听到你这样咳嗽谁还敢来住店啊?还以为你有什么问题呢。” 李仲宣百般无奈,只能顽石点头。 下午,李仲宣杯丢在了温泉里,方瑟唯恐露馅,伺候在李仲宣的身旁。 “这温泉的确好,哥哥一到里头就不咳嗽了,要是早点儿这么顺利,哪里会泡温泉啊。”方瑟故意将那“泡温泉”几个字儿加重了语声,李仲宣听了后,暗暗的攥住了拳头。 “哥哥,帝京乱了,高德昌主权后,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你果真一点都不为老百姓担心吗?”就连向来不问世事的方瑟都开始为帝京的老百姓担心,李仲宣闻声,怒气冲冲的潜入了温泉里。 听都不要听。 等李仲宣从温泉里冒出来脑袋,却一眼看到了乔安,沈乔安什么时候来的,他可完全不知道,乔安盯着李仲宣,不悦道:“不会洑水的人倒是会扎猛子,奇哉怪也。” 一面说,一面要脱衣服,和李仲宣一起沐浴,顺便看看李仲宣有杀了秘密,李仲宣疯狂的对旁边女子眨巴眼睛,方瑟决心帮一帮李仲宣,道:“你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吧,她最近哮喘的太厉害了,还有脏兮兮的痰呢,传染了多不好啊。” 这么一说,李仲宣配合的咳嗽了两声,乔安看到这里,眸光一暗,穿回了衣裳。 等乔安离开后,方瑟道:“还表演吗?长走夜路的人,早晚要撞邪!” 李仲宣接着泡了两天温泉,不但不咳嗽了,连痼疾似乎都拔除了,倒是身轻体健的很。 到第三天,李仲宣从后山回来,继续帮乔安打杂。 李仲宣也是精敏之人,知乔安已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更竭力的去模仿,因每天都在脂粉队伍里,倒是将女孩儿的一言一行给捕捉到了,这些红娘子原本就英气勃勃,李仲宣很快就和她们混为一体。 倒是乔安,逐渐的打消了顾虑,她也觉得自己怀疑这样一个胸无城府的女子不好,虽然她是个丑八怪,但做事任劳任怨,和后院那成将军一样,从来不怨天尤人。 这日,成将军接到了一封信,信是从中京发过来的,写信人是奉遇,收件人是成将军,奉遇已知成将军和李仲宣在一起。 但他哪里知道李仲宣扮演女性和这群红娘子厮混在一起啊,信里头的内容不外乎是中京危殆,希望李仲宣即刻能回京云云,成将军粗通文墨,看过后也觉胆战心惊。 他是越发不能理解李仲宣了,局面如此下阪走丸,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 这日,成将军到前院去,因看到李仲宣忙碌完毕,正握着托盘到后厨来,他在拐角处一把拉住了李仲宣,李仲宣打了个踉跄,差点儿滚在了地上。 “做什么呢?”李仲宣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定睛一看竟然是气鼓鼓的成将军,蹙眉道:“你做什么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乐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 将军鲁莽非鲁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您还要伪装女子吗?您真的要一辈子做木子吗?中京现在乱了,帝京的老百姓需要您,您必须和我回去,接民于倒悬。”成将军拉扯了一下李仲宣。 李仲宣左顾右盼,看了看庭院里并没有偷窥者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成将军的手,厉声道:“你倒是长本事了,敢对朕拉拉扯扯了。” “皇上!”听到李仲宣忽而变成了男声,成将军倒是欢喜了,“皇上,回去吧,您先照应一下帝京的老百姓再过来,好吗?” 李仲宣指了指外面,“借一步说话。” 成将军点点头,二人蹿房越脊飘然离开,飞跃到后山,这里安安静静的,李仲宣盯着盘虬卧龙的山脉,目光沉寂,好像千万年的冰雪都覆盖在了眼瞳里。 “皇上!”成将军跪在了李仲宣旁边,“是末将鲁莽了,但末将为国计民生还要陈情,回去吧!皇上,百姓需要您!文武百官需要您!监牢里日日被严刑拷打的裴大人需要您啊。” “我做了这多年的天下之主,你以为我果真开心吗?都说天子富有四海但你也看到了,我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得到,我当初稀里糊涂做了帝王,先先后后死了多少人?她对我怀恨在心,不再回帝京!凡此种种!都是因这皇权而起,我不回去了。” 李仲宣追溯过往,越发嫌恶帝京。 在他仅仅是兵部尚书李仲宣的时候,他们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起除掉了陈东野一脉,除掉了凌源阁,但自从他做了帝王后,她就好像被风吹走了的风筝一般,再也不和自己亲密了。 他们之间决裂的导火索,就是这“帝王”两个字儿啊。 “她不喜欢帝京,我也不喜欢帝京,老成,帝京有志之士多了去了,皇位是个香饽饽,人们会逐渐忘却了我的!或者,这高德昌竟是个有道明君呢?其实江山代有人才出,谁又是紫宸殿上空永生不死的一颗星?” “皇上,除了您,帝京没有可以消灭高德昌的人了啊,还请您早作准备啊。”成将军跪在李仲宣背后。 李仲宣盯着成将军看了许久,黯然道:“老成,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去帝京吧,就此别过!” 看来李仲宣是果真不回去了,成将军叹息一声,“也罢,也罢!我生在帝京,长在帝京,这条命是帝京人民给的!我送死去!只可惜了裴炎,当初我让他走,他非要等,等来等去,竟是无耻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呵呵呵。” 成将军冷笑。 “快去打听裴炎现在怎么样了?”李仲宣面前浮现出裴炎那清癯的面容,心头伤痛极了。 国破后,人人仓皇逃窜,唯裴大人不愿离开,高德昌大军压境,直捣黄龙,进入乾坤殿后,高德昌看到了裴炎,这二人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真是想不到,在中京作威作福的皇帝,竟是你裴炎!”看到培养坐在龙椅上,高德昌冷笑一声。 “高贼,你可看清楚了!”裴大人起身,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这是蟒袍,这可不是龙袍,帝王要我摄政,我这才不得已到了这高处不胜寒的境地。” “不滚怎么说,你们败了!”高德昌道:“给我拿下!” 高德昌毕竟还是忌惮,唯恐裴炎或者李仲宣在乾坤殿有什么埋伏,一般说来乾坤殿是帝王廷议的地方,这里的构建很是匠心独运,有可能裴炎会触动什么机关之类,好毁灭他们。 裴炎起身,冷然一笑,手中的传国玉玺“嗖”的一声飞了过来,砸在了高德昌的脚边。 “高贼,你依旧要向我低头,向天子低头。”裴炎冷冷的反剪双手站在原地。 高德昌满以为裴炎会有什么其他的举动,但见裴炎束手就擒,立即让人将之五花大绑。 而后,有个士兵上前去准备将玉玺捡起来,高德昌暴喝一声,那士兵乖觉的退下,此刻,高德昌弓腰小心翼翼的将玉玺捡起来,但却发觉那玉玺的边角破裂了。 “好个裴炎老匹夫,坏我传国玉玺。”高德昌怒骂,裴炎不予理睬。 少顷,高德昌将玉玺交给尚宫局的人,让他们修复去,此际,高德昌锐利的目光盯着裴炎,裴炎依旧一言不发。 “我还以为你要自杀殉国呢,哪里知道你竟也如此贪生怕死。” “裴炎但凡还有一口气,就要看着高德昌你灰飞烟灭。” “带走!”高德昌下令。 裴炎被带扭到了监牢里,第二日有人提审裴炎,言行军方,拷打的裴炎皮开肉绽,但关于李仲宣的一切,裴炎绝口不提。 后来,高德昌召了裴炎,道:“我要你做摄政王,你只需要告诉我究竟李仲宣和成将军他们去了哪里,文武百官迁徙到了哪里,你看怎么样?” 这原本是很划算的买卖,但裴炎冷笑一声,不予理睬。高德昌无计可施,嗟叹两声后,再次将裴炎打入天牢。 接下来裴炎的苦日子就到了,第二日,有人押裴炎到了菜市口,活生生将裴炎的膝盖给挖了下来,裴炎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跟着高德昌开始察访文武百官的下落,查到一人,绞杀一人,其家人一概不留,杀个一干二净。 高德昌的到来,一下子颠覆了李仲宣轻徭薄税的政略,他横征暴敛,巧取豪夺。 老百姓家里有什么古玩字画,他打听到了非要弄到宫里去,别人不同意,就杀了他们全家。 接着就是选妃,适龄女子难逃厄运,或留给自己做妃嫔,或随便赏赐给身旁什么人,只要是前朝的旧党,诛戮个一干二净。 如此一来民怨沸腾。 当成将军三天后回来,将帝京的一切转述给了李仲宣后,笼罩上豁然起身,“我错了!我原本以为他做了君王后当和我一般悯柔,想不到他会这样。” “末将说给您听的,不过他十宗罪之一二罢了,还请皇上挽救一下百姓啊。”李仲宣想,现如今除了自己,其余人想要要力挽狂澜的确是难上加难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联络文武,暗暗的预备着!”听李仲宣这么说,成将军欢喜极了,他先联络了自己的得力干将杜边和奉遇,这俩人很快就联络到了逃生的官员。 要不是裴炎有先见之明,这些官员早已全部死于非命! 但现如今想要推翻高德昌,却也难上加难,他如日中天仰之弥高,李仲宣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蛰伏与准备。 李仲宣虽已在准备了,但进展的却非常慢,成将军立即找了方氏,意思让方氏劝谏李仲宣离开。 这日,忙碌完毕客栈打烊后,方瑟找了个理由带着李仲宣到客栈外去了,吹着阵阵凉风,方瑟道:“现在我该叫你木子姐姐还是该叫你李仲宣哥哥?” “随便!”李仲宣也看向护城河。 “哥哥,帝京乱了,你回去吧!老百姓需要你!”方瑟鲜少谈论这些事,但现在方瑟和成将军他们也有志一同了。 李仲宣听到这里,没有申辩,他并没有告诉方瑟自己已经在暗暗的筹备了。 “我们难道不一样吗?都喜欢她、都爱她,为了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我、”方瑟怔住了,气馁的跺跺脚,“我现如今将乔安当做姐姐看待的,每天我们能见个面聊会儿天我已开心的很了,其余的事情我可不敢去想。” “所以说,我们毕竟一样。”李仲宣的目的难道不是这样吗?每天可以见面,见面可以聊天,偶尔晚上可以在一起抵足而眠,他已很开心了。 “哥哥,振作起来!不要儿女情长了,好吗?”方瑟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微微叹口气,“你不懂,但将来你会明白!” 李仲宣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其实,帝京比这里还危险!现在的帝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高德昌的叛军日日在寻找安歇逃离了的文武百官,只要抓回来一个,当即在菜市口问斩。 其手段之恶劣可见一斑,老百姓不寒而栗,各个恐惧不宁。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希望李仲宣到来。 李仲宣的暗线已逐渐铺陈了出来,他联系到了那些离开中京的文武百官,官员们众志成城,都情愿帮助李仲宣。 成将军和杜边奉遇等开始在周边招兵买马,一切进行的顺风顺水,乔安也看出来他们将会有什么大的动作,因顾念老百姓的安危,竟慷慨的拿出来了一千两银票,让他们放手去干。 她向成将军去打听李仲宣,成将军支支吾吾就是不情愿将实情和盘托出。 过了秋十月,中京逐渐稳定下来,老百姓已逐渐的接受了来自高德昌的欺压与独裁。 十月末,寒流到来,天寒地冻!白鹤楼的生意明显大不如前,沈乔安挖空心思想兜揽顾客的手段,因为闲时间多了,红姐也经常来找乔安聊。 李仲宣唯恐红姐识破自己,每当红姐到来,他都选着躲避。 成将军最近离了白鹤楼,时常夜不归宿,之前他在的时候众人没有感觉到什么,等成将军离开后,每天的柴火也不够用,煤炭也不够用,连井水也都不够用。 这么一来,众人迫切的思念成将军回来。是日,分发了煤炭下来,女孩们点燃了红萝炭,练过了拳脚后早早的休息,天是一日冷过一日,大家开始猫冬。 这日乔安刚刚睡下地龙里的火就熄灭了,后半夜,冷的瑟瑟发抖,乔安起来去捣鼓。 但这地龙里的炭火一点燃就熄灭,深港半夜的她又唯恐自己动作太大吵醒了两边的人,只能去找木子。 李仲宣之前是和乔安住在一个屋子的,但后来乔安怀疑他的身份后,就找个理由让李仲宣住在长廊尽头的储藏室里了。 此刻,李仲宣齁齁大睡,被敲门声吵醒后,他带着起床气去开门,因看到门口竟是乔安,这让她大喜过望。 但欢喜是欢喜,竟还要装出一种不关痛痒的表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进去再说,简直要冷死我了。”乔安喘口气,抱着被子进入了屋子,李仲宣关门。 “看这模样儿,今晚只怕要下雪。”李仲宣放下了帘子,乔安将自己暖炉坏了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道:“我明日为你修就好,这个玩意儿一般人还真不会修。” 乐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 连环杀手变态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就拜托你了。”看到乔安冻得鼻子通红,李仲宣连忙端茶倒水,乔安喝了后,蜷缩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李仲宣躺在乔安旁边,被沈乔安一把抱住了。 “别动,我冷!”乔安不但抱住了李仲宣,大腿还放在了李仲宣的肚子上,好像树袋熊一般。 李仲宣有点紧张,有点难为情,得亏夜深沉,她看不到他面上的红。 “别动!让我抱着!”乔安感觉抱着李仲宣就如抱着火炉一般,她哪里知道,木子是男人啊!男人原本就阳气重,第二日,乔安起来后看到身下压着一截衣袖。 “看你睡得香甜,我不好吵醒你,就、”李仲宣指了指自己的衣袖,亵衣那宽松的衣袖已不翼而飞,乔安朝李仲宣吐吐舌头,飞针走线为其缝制。 李仲宣将屋子里弄得暖融融的,恨不能将炭火全部都丢在地龙里,乔安面色通红,缝补完毕,笑着咬断了线头。 “真好。”这等生活,实在是太好了,不问世事,你侬我侬。 “什么好? “你真好啊。”李仲宣唯恐泄漏了心思,心虚的一笑,敷衍了过去,接着李仲宣为乔安准备了净面的水,待沈乔安洗漱完毕,李仲宣握着眉笔为乔安描眉。 沈乔安道:“你在忙什么都会啊?还会化妆?” “别说话。”他距离她那样近,片刻后将了远山眉就画好了,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看,“木子,你要是男人就好了,我绝对会嫁给你的,让你给我一辈子画眉。” “没事的,女人和女人也可白头偕老。”李仲宣自然是开玩笑,一把抱住了乔安,乔安哈哈大笑,“非礼啊非礼哟。” 两人玩闹了一会子,李仲宣道:“你去客栈忙,我到你无力去修东西。”其实,那地龙并没有啥毛病,不过是灰尘堆积的太多了,堆积在上面的红萝炭不能通风,所以一点燃就熄灭。 李仲宣原本就没有打算帮她修好,索性折断了乔安火炉的炉齿,这么一来是真的点不了火了。 当天,李仲宣建议乔安不如就搬过去和自己住,沈乔安翻箱倒箧将自己的冬衣等都搬到了李仲宣的屋子,但见李仲宣笑的好生狡黠。 过了十一月,天气更冷,但萧条的生意却有了起色,说不上红火,但逐渐的好了不少,沈乔安一门心思都在客栈的事情上,忽而又一天,乔安找了方瑟来,“你把门关上,我和你聊一聊。” “什么啊?外面还有人要碧螺春呢,你好歹等我上了茶再来。”方瑟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茶壶。 乔安招呼其余人奉茶去了,此际,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不要管外面的事情,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个木子酒精是什么来历?” “这需要调查?”方瑟正要说“她不是中京过来逃难的人吗”但话没有出口呢,俨然看到沈乔安神情不豫,方瑟唯恐欲盖弥彰,急忙点点头。 “要你调查你去调查就好,她最近神出鬼没的,奇怪极了,我不放心。”虽然到目前为止木子并没有做什么不利于客栈的事,但她的行动很诡异,这不免让沈乔安生疑。 她是想要自己去调查的,但最近客栈里忙的一塌糊涂,她哪里有什么时间去调查这个? “所以说,最近你将手头的事情稍微放一放,先处理处理这个,知道了吗?” 第三天,方瑟将调查结果给了乔安,乔安一看,木子的家庭住址以及曾经的家庭成员都跃然纸上,她这才放了行。 当晚,下工后乔安到木子的屋子去休息,但却听小石头打窗口的声音,沈乔安一怔,推开窗看到屋顶一人大鸟一般的飞走了,乔安急忙追出去,几个起落发觉那人消失在了丛林里。 乔安进入林木,老远竟看到来人是成将军。 成将军一回头,显然也察觉到了乔安。 “喂,你、你做什么呢?”乔安有一点口吃,成将军怎么半夜三更的在木子门口转悠呢?刚刚那丢出气的小石子儿分明是暗号了。 “我约木子出来聊聊,你做什么呢你?你怎么跟了出来?”成将军聪明了一次,刁难的看向乔安,沈乔安暗叹,想不到这两人竟好上了,带哦是意料之外。 既然乔安已开始怀疑了,成将军索性让乔安误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方便以后见面。 乔安叹口气,跺跺脚骂一句“男人果真朝秦暮楚,没一个好东西!”而后愤愤不平的离开。 当夜,成将军到底还是见了李仲宣,二人聊了会儿,李仲宣早早的回去了,现在还有什么比和乔安在一起更温馨的事情呢? 今日,红姐来了,进入客栈后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一脸凝重,乔安知有事,让采葛送了茶水进来,两人聊了聊。 “究竟怎么一回事呢,你这么大老远的过来?”乔安睨视红姐。 红姐叹口气,将最近遇到的一件事情告诉了乔安。事情还要半个月之说起来,那是秋高气爽的十月份,某日早朝,红姐看少了一人,着人去看,原以为那人卧病在床,但当采薇进入那官员屋子,才知道那官员已经死了。 “死了个人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着应天府去破案就是了啊。”乔安讶异的看向红姐。 当日,红姐也是这样和采薇说的,采薇道:“事情看起来有点蹊跷,那官员是被杀了,但门扉没有遭遇武力的破坏,屋子里的财物没有被洗劫。” 那是典型的室内犯罪了,其实一般的江洋大盗也能做的如此密不透风,“这作案手法我十来年之前就在玩儿了,亏你还是红娘子,这点儿小事情非要和我汇报!” 虽然采薇感觉情况很奇怪,但在红姐看来,情况一点都不奇怪。 “后续呢?”乔安从红姐的眼神推测,这事情一定没有自己料想的那么简单。 红姐道:“后续?第二天,另一个官员被杀了,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同样的室内犯罪,同样的没有用武力破坏门扉窗户,就连凶手作案后是怎么离开的,都是个迷。” “苦主家里人呢?都怎么样了?”乔安终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红姐叹息,“那人没伤害其余人,当晚吹了迷迭香,其余人呼呼大睡,那凶手并没有伤害他们,经过大理寺卿过去勘验,财物也都还在。” 沈乔安听到这里,也觉得奇怪。 “这一个礼拜来,已杀了六个朝廷命官了,他们都是开国元勋,封疆大吏啊,乔安!我让采薇去查案,但我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究竟凶手是男是女,是人是鬼!现在姜国上下人心惶惶苦不堪言,这才请你出马啊。” “我知道了。”沈乔安点点头,抬了抬下巴,“茶凉了,快喝了吧,你远道而来车殆马烦的,先休息休息。”沈乔安让红姐去休息。 看红姐去了,找采薇来继续问了问事情的经过,此事是采薇一人全权负责的,事情全部都了解了后,采薇道:“都说是阿修罗在杀人,您说可能吗?” “怎么还怪力乱神了?”阿修罗是民间传说里的一种魔鬼,住在十八层地狱里,可以杀人于无形。 乔安道:“这个谣言是一定要杜绝的,你去处理这个,越快越好。”乔安这边已开始部署。 “红姐的意思,二掌柜您必须要和我们回去一趟,这事情爱需二掌柜您出马。”采薇叹口气,“我们已智尽能索。” “知道。” 乔安是准备走,但临走前还需要交代交代客栈里的事情,等采薇去了,乔安找采葛进来,将客栈里一应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排妥当,这才准备离开。 看着乔安准备走,李仲宣急忙追到了院落里,“怎么搞的,不声不响就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乔安不想将此事告诉木子,简而言之道:“姜国有了点儿小麻烦,我们去去就来。”一面说,一面上车。 “你带着我,我或许还能帮帮你呢。”木子不由分说就进入了马车。 “喂,你这家伙,踩我脚了!”马车里空间那么大,好巧不巧的木子一脚就踩在了红姐的脚背上。 “你这蠢丫头,人难看就算了,还毛手毛脚的。”红姐笑骂一句,乔安知道红姐没有什么坏心,让开点儿距离让李仲宣坐在两人中间。 但沈乔安却不会知道,李仲宣刚刚是故意的。 马车朝着姜国而去,很快就到了古城,乔安下马车后就看到采薇在张贴皇榜,一千两白银悬赏杀手“阿修罗”,上面没有画影图形,因为谁也不知道究竟杀手“阿修罗”是男是女。 根据种种迹象来看,甚至于凶手是不是人类都难说。 “尸体呢,都埋了吗?”乔安问。 “第一具尸体埋了,后来事情太蹊跷了,属下不敢擅作主张,就放在了仵作这里,二掌柜和我来。”采薇带着乔安和红姐、李仲宣等进入屋子。 乔安想要试一试“木子姐姐”的胆量,刚刚进入黑暗的屋子乔安就大叫了一声,红姐和采薇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木子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但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乔安对木子很满意,笑着拍一拍木子的肩膀。 “不愧是中京来的,不怕就好。” 木子非但不怕,还认真的蹲在了尸体旁边查看,现在已入冬了,这小屋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保护体,尸体并没有丝毫的腐败迹象。 红姐看乔安检查尸体,在旁边开始介绍遇害人的名字以及在朝廷里的职务等等,顺道儿将遇害的日期等都说了,乔安认真的听,不时地仰起头问一些问题。 片刻后,沈乔安道:“都是半夜三更遇害的,并且每一个人的头都被割掉了,心脏丢挖了出来。”乔安啧啧,她见过下手毒辣的,但如此狠辣之手段还是闻所未闻。 这让乔安想起来一年前在大启附近发生的碎尸案。 那不成这一案件和之前的案件一样吗?那些人都死不瞑目,李仲宣盯着最后一个尸体的瞳孔看了许久,而后他凑近了每个人的心口都嗅了嗅,红姐看到这里,一脸的诧异。 采薇后退了小半步,此时此刻的木子看起来好像准备敲骨吸髓的恶魔,等了许久,木子那边检查完毕了,轻咳一声。 乐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魔鬼阿修罗现原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有什么发现?”乔安问。 “有!”木子道:“尸体的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对吗?”他看向采薇,采薇点点头。 “伤口上有一种木犀花的气味。”李仲宣道:“虽然鲜血已掩盖住了香味,但还是嗯嗅到。” 李仲宣一面说,一面用温水解冻了一具尸体,众人果真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木犀花气味,那香味混合在血液的腥臭里,显得扑朔迷离。 “你还挺厉害的。”乔安和红姐异口同声。 刚刚沈乔安也在认真检查,但除了采薇提示过的线索,再也没有任何全新的,经李仲宣这么一说,问题似乎进入了另外的层面。 李仲宣又道:“有没有留下什么武器,不!利器!” “现场已全部都查找了,不见任何武器,利器也没有。” 华晶瑶再次靠近尸体,反反复复的看,经过第二次勘验后,李仲宣要了一个马勺过来,让人将烧红的红萝炭放在了马勺里,待到马勺受温后,他将马勺放在了那尸体的心口上。 经过解冻,伤口回归到了之前那惨不忍睹的模样。 采薇颤栗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木姐,之前有人告诉我说、说、说这个尸体的伤口是、是、是人用手指甲挖出来的。” “不!绝不可能!”李仲宣摇摇头。 “何以见得?”红姐凑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将马勺在那人伤口上放了会儿,凝固了的血液逐渐融化,华晶瑶将马勺放在那人的腋窝旁边,血水滴滴答答的进入了马勺。 众人懵懂,不知道李仲宣这是做什么。 乔安看了看后,似乎明白了,啧啧连声,恍然大悟道:“此人好生聪明啊,竟用了它做兵器,也难怪你们想不到了。”乔安为案情的突破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丝笑痕。 “什么?”红姐和采薇还在面面相觑。 “乔安妹子,劳烦你去找武器进来,我为她们解说。” 李仲宣说完后,解释道:“想要进入他们的卧室,哪里需要破坏,或者让被害人自己开门,或者凶手有备用钥匙,这个很好解释,等杀人后,他可以躲避在屋子里,案发后,总有人要去报官,这个时间凶手就溜之大吉了。” “老天,是啊!谁会想到凶手竟会一动不动的在屋子里待着呢?当人们六神无主的时候,凶手忽而离开,的确是高啊!”红姐叹服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摇晃了一下血液,“红姐你看,这血液一点都不粘稠,说明里头有水,水从何来?血液里哪里有这么多的水?”红姐听到这里,比刚刚还迷惑。 乔安已从外面进来了,红姐和采薇回头,看向沈乔安。 她看到乔安手中握着一把全透明匕首,那匕首寒光凛凛,凑近一看,那是一把冰刀,“天寒地冻,冰凝结后才是最好的武器。”乔安一面说,一面握着冰刀在一尸体上刺了一下,其锋利的程度可见一斑。 “这把刀刚好杀了人也就融化在了血液里,至于为何尸体的血液里会有木犀花的气味,那原是因为凶手可能是个女子,她需要从事一种何人不停打交道的事,唯恐自己暴露,因此衣裳上有木犀花做的香料。” “聪明!”李仲宣对着沈乔安打了一个响指。 第二日,采薇让全体鹤楼的成员调查,究竟哪一家香料铺子里“木犀花”走货最快,不到下午,一个老头儿就来了。 “女王殿下,老朽做香料生意已经十五年了,是个老字号,我有一个主顾最是喜欢木犀花,她长期都在用。” 这老头儿告诉她们,该主顾是清风楼的老鸨,因她每个月都要采购大量的木犀花,所以二人很是熟悉。 “依你看,那清风楼的妈妈是怎么样的人?” “财大气粗,”这老头儿嘿嘿一笑,“我骗她说我们家的香料特好,他非但没有讲价,每次还多给一两银子作为酬谢,其实我们家的、”这人说到这里,急忙捂住了嘴巴。 “采薇,查这个糟老头子,在我们姜国做生意怎么能这样呢?那老鸨即便是有钱,你也不能宰客!”红姐气鼓鼓的皱眉,说真的,她是最讨厌这群人欺负女人。 虽然老鸨未必是什么正当的职务,但毕竟也辛苦的很,能在姜国开青楼,官府里一定查验过她们的资格。 这老人吓坏了,急忙抽自己的嘴巴子,唯恐红姐果真调查他的烂摊子,又道:“明日午后,冯妈妈就到了,二掌柜可以偷偷的去看看,其人怎么看都和杀手没关系啊。” 乔安可不苟同,有的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却武功高强,有的人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却一股风就能吹倒。 这些年乔安见的奇人异事多了去了。 乔安当晚和红姐商议,“明日里,我去调查这个老鸨,我们里应外合,必要的话我还要变装一下,到她们内部去调查调查。” “你一人去?我不放心!”红姐抓住了乔安的手。 “我也想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但我们两人要同时遇到了危险谁救谁呢?”沈乔安道:“你还是在外面,我感觉情况不对,立即燃一枚彩旗,你当即行动。” “那、”红姐稍微一犹豫,点点头,“好吧,就这样。”对乔安的聪明才智以及武功,红姐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跟着你。”此刻,木子看向乔安。 乔安点点头。 第二日,红姐率领了一群红娘子行动,她们几乎将那铺子给包围了,但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外面那卖黄瓜的妙龄少女,那卖雨伞的中年妇女,那乞讨的丐婆其实都是红娘子伪装出来的,沈乔安一旦遇到危险,大家倾巢而动。 乔安在那冯妈妈没有到来之前,人已经坐在了屏风后,这屏风是乱针绣,从里面看外面一目了然,从外面看里面,却一点都看不透。 乔安看到一个美人儿风摆杨柳而来,这女子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多岁,涂脂抹粉,人没有进来呢,一股子香馥馥的气味就到了,那掌柜的邀请冯妈妈落座,奉茶后和她聊起来。 乔安一看,这女子看起来好似一点儿武功都不会,两人聊天的内容很简短,冯妈妈也的确出手大方,留下银子后,笑眯眯道:“等会儿送到我清风楼来就好,越快越好啊。” 这女子媚眼如丝的笑了,虽然她已经老了,但却很有女人味。 冯妈妈刚刚到门口,一个丐婆忽而一棍子抽打了过来,那冯妈妈躲避不及,吃了这丐婆一棍,那疯疯癫癫的丐婆笑嘻嘻的离开了。 “真是倒霉透顶,出门遇到这个丧门星!”冯妈骂骂咧咧的去了。 此际,丐婆从后院踅到了铺子里,乔安眼让人撤了屏风,她对老人挥了挥手,和丐婆聊起来。 那丐婆不是别人,乃是红姐。 “刚刚我打的那一棍是死穴,她没有丝毫防备,可见阿修罗不是她。” “你可以断定她一点武功都不会吗?”乔安看向红姐,一般会武功的人都会伪装,但她那一棍去的那么突然,按道理说习武之人会挡格,但那女子并没有。 “可以!”红姐肯定道:“她不会武功。” “阿修罗另有其人,一定在清风楼里。”乔安准备做卧底。 此刻,木子也进来了,道:“那冯妈妈的确一点武功都不会,我刚刚也试了试。” 乔安点点头,“明日我要到清风楼去调查事情,你在外面配合红姐调查。”乔安看向红姐,又道:“贴安民告示,让老百姓不要怕了,事情眼看就水落石出了。” 红姐张贴了安民告示,第二日,乔安玩儿了一招“卖身葬父”的鬼把戏,轻而易举就进入了青楼。 那清风楼是姜国一个特大的青楼,里头有首屈一指的花魁,有各种风情万种的女孩,有的卖艺不卖身,有的卖身不卖艺。 反正女孩儿多了去了,沈乔安见到了冯妈妈,那冯妈妈盯着乔安看了许久,如在待价而沽一件精美的陶瓷一般,片刻后,冯妈妈眉开眼笑。 “你就留在这里吧,这是六十两银子,我们银货两讫,我会找人安葬你爹爹,从今以后,你就留在我这里吧,好安儿。”那掌柜的已将乔安当做了摇钱树。 “安儿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妈妈能帮帮安儿。”乔安看向老鸨,冯妈妈笑的一团和气,看起来,她一点不像是个生意人,而的确像是一个干娘。 “我娘亲年迈,腿脚不好,我要卖身到这里了,她一人在家里孤苦伶仃,吃什么喝什么呢?我希望您能收留我妈妈,我妈妈可以在这里打杂儿,她吃苦耐劳,什么都会做的。”乔安这么一说,指了指身后一个老人。 那老人轻咳了一声,悲伤道:“还请妈妈您开开恩,开开恩啊。”一面说,一面就要下跪,吓得那冯妈妈急忙搀扶。 “好说,好说,就让你妈妈在这里做事。” 头一天,沈乔安混到了舞女之间,与她们闲聊,她到这里后顿时眼花缭乱,这里的每个女孩儿身上都有浓郁的木犀花气息,似乎女孩儿们都喜欢木犀花。 但沈乔安很快就从女孩的口中打听了出来,这里的头牌花魁姜雅对木犀花更是情有独钟。 当日,乔安和李仲宣商量,让李仲宣查一查姜雅。 李仲宣现在扮演的是乔安的老母亲,她这老太婆扮演的竟很神似,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做事情斤斤计较,见人就好为人师。 一张口就是老生常谈,婆婆妈妈,完全一个老厌物的模样儿,此刻,老厌物李仲宣已进入了姜雅的屋子,在屋子里翻箱倒箧,除了找到很多的木犀花花粉外,什么都没有。 找了许久,将一本书偷窃了出来。 乔安和李仲宣一研究,发觉这个姜雅竟和很多人都有关系,这书册内装订的内容十有八九都是那些文人雅士写给姜雅的诗词歌赋,七言律诗占了多一半。 但遗憾的是,这些人都用的是化名,谁也不知道究竟他们是谁 乔安唯恐被察觉,让李仲宣将东西放回。 乐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这边刚刚归还了东西,女孩们就鼓噪了起来,“姜雅要出来了,今晚月大人花三百两仅为买笑,姐妹们,我们都去看看。”一女子在乔安的屋子外嚷嚷。 沈乔安思忖,这是见姜雅最好的契机,自是不能放过,跟着“妈妈”到外面去见姜雅了。 姜雅坐在二楼,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女子,姜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青楼女,她竟有一种异常的高贵,她有让一切女孩都羡慕的五官和身材,当然了,还有让人永远都不能模仿的各种曲艺。 此刻,月大人在一楼,开始点曲儿。 姜雅起身,略微福一福,“承蒙大人错爱,小女子不才,为大人演奏一曲落梅风。” 这落梅风是大雅之曲,演奏起来难度很高,姜雅一笑,握着凤颈琵琶,轻轻的演奏,到动情之处,竟落泪了,她口中哼唱了一曲儿柳三变的“戚氏”,凄凉的调子配合婉约的歌词,瞬间将人五脏六腑里的伤痛都牵引了出来。 乔安看向这女孩,几乎要否定她是凶手的嫌疑了,这样一个天生尤物,她只要开口,只怕不少男子都心甘情愿会放弃生命。 此刻,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那姜雅表演完毕后,嫣然一笑,退下。 从头至尾不过两刻钟罢了,但姜雅刚刚回身,背后就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乔安也会曲艺。这落梅风,乔安之前也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过,但真正计较起来她的成绩就远不如姜雅了。 此刻,李仲宣已进入了姜雅的屋子,他准备更进一步的查一查秘密,但这一次李仲宣却发觉,之前自己找到那个册子,早已经不翼而飞。 他哪里知道册子去了哪里?就在翻箱倒箧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排山倒海的掌声,掌声逐渐稀稀拉拉。 他还以为姜雅要一段时间才回来呢,继续查找,却哪里知道,姜雅在门口已经看了他许久了。 实在不是李仲宣感知力差,而是李仲宣并没有想到六百两银子的表演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姜雅冷笑,抱着手臂盯着李仲宣看,李仲宣手忙脚乱,他的动作很敏捷,早已忘记了自己扮演的是一个老婆儿。 “哎呦,姑娘回来了?姑娘怎么神出鬼没的呢?”李仲宣一团和气的笑。 “神出鬼没?”姜雅一笑,团扇捂住了嘴角,施施然坐在了绣墩上,睨视李仲宣许久,“神出鬼没的是你这老厌物吧?我的屋子谁允许你进来了?” “哎呦,姑娘好大的火气,那自然是冯妈妈让我进来的打扫了,不要说姑娘的屋子了,这每个人的屋子我都要挨个儿过去打扫一下呢。”李仲宣笑。 此刻姜雅回头看了看旁边的侍女,那侍女退下了,姜雅道:“我前几天丢了一副金簪子,现在也没有找到呢,你既每个屋子打扫找到这东西还劳烦你说一声。” 李仲宣点点头,握着抹布离开了,等李仲宣去了后,姜雅蹙眉,盯着桌面看了许久。 上一次有人潜入自己的屋子,她就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因此早早做了防备,但她不知究竟那窥视自己的人有什么目的。 对财物,她是满不在乎的。 所谓“贼不走空”,但那人离开后,她这屋子里头的东西俨然都在,这更让姜雅起疑心了。 此刻,乔安到处找李仲宣呢,看到李仲宣准备到一个歌姬的屋子里头去,叫一声“妈妈”,立即拉了李仲宣到僻静的地方。 “不要查她了,她太狡猾了,我们一旦暴露,就糟糕了。”其实这也是李仲宣的意思,“从红姐那边下手吗?”李仲宣问。 “目前最好的办法我已想到了,这边你盯着,另一边我来请君入瓮。”乔安道。 “好,知道了。”李仲宣匆忙点头。 两人刚刚散开,冯妈妈就一路嚷嚷着到了李仲宣旁边,乔安一笑,对着冯妈妈行了个礼。 “你老娘呢?让你老娘出来!”冯妈妈盛气凌人,双手叉腰看向乔安,沈乔安一怔,旋即一笑,和缓道:“我娘刚和我聊天呢,现在忙碌去了。” “你娘手脚不干净,竟偷了姜雅和其余女孩的一些东西,现如今姜雅报官了,人赃俱获,府衙那边一叠声要人呢。”李仲宣一听,心道不好。 好个姜雅,果然先下手为强了,乔安却一笑,“母亲,你下去和老爷解释解释,我们行的端坐的正我们怕什么?”乔安自然不怕了,官府那边早已经同条共贯打通了联系。 李仲宣弓着腰,慢吞吞到楼下去了,乔安紧随其后。 那冯妈妈叹口气,“当初我是看你们母子可怜才收留了你们,你们最好不要给我捅娄子。” “并不会。”乔安淡淡的笑着。 李仲宣怎么会偷东西呢? 二楼,姜雅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儿,从这一条缝儿看出来,能清楚的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一个推官模样的男子指了指脚下的箱子,一个木箱子里头放了一些粗布衣裳,衣裳上压着一些珍珠金钗之类的东西。 女孩们都围拢了过去。 二楼的屋子里,姜雅一笑,“秋燕,你做的好极了,这一次即便是不能将她怎么样,总也可以赶走她,这个老厌物实在是太讨厌了。” 楼下,那推官将一手铐铐在了李仲宣的手腕上,乔安示意李仲宣不要反抗。 “大人这是做什么?家母犯错了吗?” “人赃俱获,有什么说的?打扫卫生的是你娘,偷窃的是你娘,现如今东西都在你娘的木箱子里,还说什么?跟我到衙门去一趟。”这岂非十拿九稳? 众人盯着乔安看,沈乔安笑了,“我的官爷,有人这么愚蠢吗?偷怎么多的东西,放在自己的箱子里?还是大白天的行窃?我娘除非昏聩了,否则怎么会一个姑娘一个姑娘那边挨个儿偷呢?” “这个好像是姜雅姐姐的。”沈乔安从衣裳上拿出来一把金钗,看了看后,笑了,“娘,您真是连偷东西都不会偷,姜雅姐姐的首饰盒里金银珠宝多了去了,您偏偏拿走了一个又去偷别人,哎。” “我没有啊,我勤勤恳恳的打扫卫生,哪里会偷东西呢?” 乔安也感觉有点为难,但还要继续拖延下去,要是平日里遇到这等事情,那推官早已经不耐烦了,索性将他们五花大绑给带走,但乔安和李仲宣的身份,推官一清二楚。 因此一言一语的分析起来。 就在此刻,外面一个男子闯了进来,哭丧着脸跪在了推官面前,“大人,小人情愿子自首!事情是小人做出来的,小人的娘亲生病了,小人刚刚到清风楼看到姜雅姑娘在表演,就潜入了她的屋子,偷窃了这些东西。” “果真?” “大人,小人看这老婆儿可怜,这老婆儿和我娘一般的年岁,我娘虽然等钱看病,但要因我之故人连累这老婆儿被您抓去了,小人岂非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此人说到这里,那推官道:“竟是投案自首了,我们会从轻发落,走!到衙门里去录口供吧。”一条铁链将那人给抓走了。 冯妈妈讪讪的,急忙过来给乔安的“娘亲”赔不是。 沈乔安叹息道:“看吧,我就说我娘亲不会偷东西!那人偷了金银珠宝,原是想要逃走,但却误打误撞躲在了我娘的屋子里,此刻人赃俱获了,也得亏他投案自首了,否则我娘岂非跳进黄河洗不清?” 沈乔安看向众人。 冯妈妈连连嗟叹,“安儿姑娘的妈妈人品是没有问题的,大姐都散了吧,差点冤枉了好人,多亏这人投案自首了。”冯妈妈心有余悸的叹息。 众人散开。 二楼的姜雅疑惑的回头,看了一下秋燕,“这、怎么一回事呢?” “奴婢也不知道啊?”怎么搞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乔安今日开始接客,当然了,她是单纯的艺伎。在清风楼里,只要你曲儿唱的好,总有那么多客人慕名而来。沈乔安的音色好,一开腔嘹亮好像鹤唳,众人也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女孩的音乐造诣竟不在姜雅之下。 乔安这边得了赏钱后,靠近了朱大人,“大人,小女子想要到您家里去做客。” “好说,好说啊。”那朱大人笑嘻嘻的一把抱住了乔安,急不可耐的将自己的金戒指拿下,递给了乔安。 “叫安儿是吗?今晚我让人来接你。”乔安一听,此人果真是色胆包天,他对她一点都不了解,竟应承了下来,情愿让她霸业三更到他家里去。 沈乔安听到这里,叹息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怪杀手阿修罗屡屡得手,原是因为他们一点都没有防备心。 “安儿啊,我们说好了卖艺不卖身的啊,安儿啊!”这边事情还没有具体谈拢呢,门口一个老婆儿就进来了,对着那朱大人大呼小叫。 上前去将乔安手中的金戒指拿下里,颤颤巍巍的丢在了朱大人的夜光杯里,转身就走。 “哎呦,这个老娘也不错,我喜欢!”朱大人摸了摸自己飞翘在唇边的八字胡。 乔安和李仲宣出来,乔安埋怨道:“我准备试一试能不能骗过来钥匙呢,你怎么就来了?” “我再不出现,你可就倒霉了,查案是查案,这样可不值当!”李仲宣责备了两声,乔安哈哈大笑。 “我自然有逃生的办法,放心好了。”乔安又道:“此刻我出去一趟,见一见红姐,和她聊聊,你盯着她。”乔安一面说,一面含笑离开。 青楼里的女子本身就流动性很大,谁会盯着乔安看她究竟做什么去了呢?所以,沈乔安轻而易举就到了外面,更轻而易举就联络到了红姐。 “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得亏你们灵机一动,不然今日我们两人就危险了。”她不怕吃官司,就怕浪费时间,透支冯妈妈对她们这一对苦命“母女”的信任。 “今日也的确危险,幸亏有人通风报信了,只怕你们已暴露了,接下来更要小心谨慎。”红姐安慰了一声,乔安点点头。 乐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死而复生断奇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这一次出来除了感谢红姐,还有第二个念头。 乔安以最快的时间制定了一个计划,那计划很快就付诸行动了。 第二日,乔安让老娘在清风楼散布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当日神秘杀手“阿修罗”刺杀的最后一个朝廷命官并非是本人,而是刘夫人的一个情夫。 事情发生了这许久,纸包不住火终于还是暴露了。 众人对这奸情都津津乐道,唯刘夫人扼腕叹息,但红姐已找刘夫人商量过了,这是朝廷的计划,等案件侦查完毕,会给刘夫人一个公道,刘夫人一听有“贞节牌坊”可以拿,当下也缄默了。 “那事情怎么就能暴露呢?此刻,岸真正的刘大人只怕更危险了,这个连环凶杀案的元凶阿修罗可是个不择手段之人呢。”有个女孩吓丝丝道。 另一个女孩冷笑。 “一桩案件竟将这腌臜事给抖露出来的,想不到这些朝廷命官竟果真如此龌龊,哈哈哈!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快哉快哉了!”那女孩分明在说风凉话。 谣言散播出来后,李仲宣就在严密的注意着众人的一举一动,表面上他在扫地,但实际上他没有遗漏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句话。 李仲宣发现,姜雅身旁的侍女,那个叫秋燕的,时常躲避在暗中偷听。 “秋燕,回来。”姜雅妩媚的呼声从二楼飘下,秋燕回身,腾腾腾上了楼梯,而后姜雅那边屋门紧闭,谁也不知道这主仆二人聊了一些什么。 当天,是乔安“爹爹”的头七,乔安得空离开了清风楼,那冯妈妈虽然尖酸刻薄,但实际上是个古道热肠的女人,知乔安有事,一告假,这边就批了下来。 沈乔安进入屋子,和红姐聊了聊,那刘夫人胆战心惊的过来,跪在了乔安和红姐面前。 “拜托了,一定要帮我将元凶找出来,否则非但夫君死不瞑目,连我都背上了家族骂名啊。”那刘夫人哭哭啼啼你,颤颤巍巍。 “起来吧,即便是案件不会有什么进展,也不会让夫人蒙羞的,夫人放心好了。”乔安一面说,一面看向夫人。 夫人点了点头。 “撤掉院子里的侍卫和守备,快!”乔安看向红姐。 “不成,那样太危险了,你我都要完蛋。” “不!”乔安叹口气,“成败利钝在此一举,我们不会有第二次铤而走险的机会了。”红姐听到这里,只能下令让院子里早就埋伏好的红娘子撤到了院落外。 “红姐,庭院外也不能有侍卫,阿修罗那样一个作恶多端的老手,一眼就看出来问题了,你我岂非竹篮子打水白忙活了一场?”红姐听到这里,不同意了。 “难道说一个侍卫都不要?” “非也!”乔安瞟了一下刘夫人,“你府上的侍卫之前是怎么分布的现在还怎么分布,但不同的是却要找几个侍卫在外面挑起来红灯笼巡逻了,但切切告诉他们,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大惊小怪。” “杀手的目的不是他们,他们负责演戏就好,即便是被阿修罗抓住了,也要告诉阿修罗,真正的刘大人的确活得好好的。”乔安紧锣密鼓的安排。 那刘夫人胆战心惊的点头,“你们要保护我,保护我啊。”随着计划层层递进,这刘夫人有点惶恐。 甚至于有点后悔,但乔安却不允许她打退堂鼓,就在刘夫人楚门的一刹那之间,乔安大叫了一声“刘夫人”,那刘夫人悚然而惊,乔安面色和缓道:“配合我们,捉拿真凶!” “好,好。”刘夫人被这一吓,灵台逐渐空明。 如常,她在临睡前到院子里检查了一句,和丫头婢子聊了一些家长里短,而后叮咛上夜的侍卫注意动静儿,一切的一切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一样。 刘夫人的内心无比的煎熬,她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都暴露在了阿修罗的眼皮之下。 今夜,月明星稀,微风徐来。徐徐的微风将清风楼的笑声吹到了远处,清风楼内,人们追欢买笑,欢饮达旦。 “张兄,你真是大手笔啊,今日竟为这一笑,豪掷千金,真个是壮志凌云啊。”两人在一楼喝酒,这是一个绝妙的位置,从这里看上去,能清楚的看到美人儿。 姜雅此刻含笑在弹琴,古琴放在桌上,她优雅的拨动琴弦,一连串美妙的音符就好像蝴蝶一般的从指间飘了出来。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哈哈哈。”几个人调侃起来。 “张兄毕竟艳福不浅。” 但不过一刻钟前后,那三百两银子买来的“一笑”已经结束,姜雅悠悠然起身,朝着众人福一福,礼貌的离开。 此时此刻,李仲宣看了看庭院里的日晷,亥时三刻,还有多半个时辰就要子时了,李仲宣不知道乔安那边究竟怎么样了,倒是后怕起来。 那姜雅回去后,屋子里红烛高烧,透过纱窗可以看到姜雅在抄写什么东西,李仲宣凑近后,听到姜雅和秋燕在聊天。 秋燕道:“那张大爷真是无聊,庸俗极了。” “有什么办法,我是冯妈妈的摇钱树,难不成还能选择伺候谁,不伺候谁吗?” 这两人今晚似乎话很多,聊了许久,月亮上了中天,即便是青楼,也到了休歇的时候,外面那一群酒客离开了。 姜雅困倦了,在秋燕的伺候下睡觉了,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李仲宣叹口气,准备去看看乔安,但此刻到底不甘心,只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另一边,沉睡的刘夫人被一声轻微的其敲门声惊醒了,刘夫人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胸口,“谁、谁在外面?”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门扉上的时候,房梁上的沈乔安看到一个黑衣人已进入了屋子,从那利落的动作与体形来看,当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该男子靠近了跋步床,伸手点了刘夫人的穴道。 那男子哑声道:“夫人莫慌,莫怕!我就是你们找的阿修罗,我今日到你这里,无非是想要杀了你家老爷!但此事却和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后,一肘打在了刘夫人的面颊上,刘夫人微弱的呻吟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来了! 乔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果然来了,此人不是阿修罗是谁呢?作案手法和行动和他们推理的简直分毫不差,连时间都被他们卡的死死的。 尤其是那人手中握着的一把冰刀,和乔安推理的一模一样,乔安打算动手,将那人拿下。 但那人似乎很警觉,盯着跋步床内的刘大人看了片刻,她竟躲避一般的到了窗口,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好像猫儿一般,举步靠近了跋步床。 他手起刀落,第一刀就刺向了刘大人的胸口。 但那冰刀却“咔吧”一声折断了,他的眼睛瞪大了,本能察觉到了危险,一个鹞子翻身,人已到了窗口。 乔安从天而降,冷笑一声,“到哪里去!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那男子靠近了跋步床,手虚虚的放在了刘大人的咽喉上。 “小丫头,你是鹤楼来的人吧?你们真是机关算尽,我今日用刘大人之命来换自己的命,可使得?你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呢,就离开这里,大家相安无事,秋毫无犯。” “放你的屁!”大概阿修罗想不到,那刘大人会醒过来,并且一把卡住了他的手,他大惊失色,和那刘大人已打斗起来。 乔安看这凶手俨然已经中招了,朝着窗外叫了一声,一群女子已进入。 但此刻,那凶手却一把提起来昏厥过去的刘夫人。 “我从来没有滥杀无辜的意思,你们不逼我开先河,这一切事情都和刘夫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要逼我!”那男子提着刘夫人,用力的打了一下。 刘夫人娇弱的睁开眼睛,眼看着情况不妙,刘夫人又是自自在在的昏厥了过去。 “放下人质,我们让你走,快!”那人权衡了片刻,提着刘夫人冲了出去,将刘夫人丢在了院落里,那人冲天而起,竟上了屋顶。 “好贼寇,看招!”屋顶采薇暴喝一声,一钢叉就刺了过来,那人眼看危险,急忙飞跃。 这片刻之间,乔安和红姐等已经全部都到了,现在她们想要杀了这个恶贼,已易如反掌。 “乔安,杀了她吧。” 但沈乔安总感觉在谜团没有解开之前,不能杀人,“他身上有秘密,杀了他,一切的秘密就都断了。” 红姐叹口气,“那只能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煮熟的鸭子是飞走了,但沈乔安也没有让她轻易飞走,乔安丢出去一把金钱镖,那金钱镖硬生生射中了歹徒的大腿。 众人都埋怨乔安不该放走此人,刘夫人醒来后,虚弱道:“这个男子很厉害,好有点香馥馥的呢。”刘夫人似乎有点陶醉,嗅了嗅自己的手。 乔安看到刘夫人这模样,也笑了。 “明日就为你澄清,我们先走了。”乔安差遣了一群红娘子保卫在刘夫人的院落外以备不时之需,带走了另外一群红娘子。 从院落里出来,红姐还在絮聒。 “要是杀了她,我们就算破案了,阿修罗啊!乔安!你非要放走她。” “不要着急,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他为何要杀这些朝廷命官,杀就杀吧,为何分文不取?为何不伤害其余人呢?” “这、”红姐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知道啊?我只知道此人是个恶魔,尽快的处理了最好。” “我的好姐姐,不要着急!” 沈乔安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清风楼,清风楼里早已灯火阑珊了,此刻,清风楼内,有几个人在吵嘴。 几个女孩都起来了,事情的争端还要从打扫卫生的婆子说起,这老婆儿强行要到姜雅的屋子去,被秋燕给挡了回来,两人就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也不知道闹了多久,冯妈妈来了,“你们不要吵了,我还要做生意呢,怎么又是你啊?”冯妈妈盯着老婆儿。 李仲宣叹口气,“我是好心好意到里头打扫卫生呢,这秋燕小丫头坚决不允许,真是岂有此理!” “多大点儿事情,你明日一早去打扫就好了,睡觉去吧。”众人看到冯妈妈稳定了局面,打个呵欠都回去睡回笼觉去了。 乐文 第四百七十章 锁定目标努力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沈乔安已回来了,老远就听到妈妈在和人斗嘴,急忙上前去解劝,难不成今晚那姜雅果真不再屋子里?这姜雅和阿修罗是什么关系呢? “娘亲,人家不要您到里头去您不去就好了,非要吵吵嚷嚷做什么,妈妈还要做生意呢,我们回去聊。”乔安拉扯了老婆儿就要走。 李仲宣却有意无意的指了指那屋子,“姜雅姑娘,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啊,我难不成果真得罪了你不成?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这一个老婆儿吗?你上次冤枉了我,这事情还没有过去呢,你要不出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这里。” 众人听到这里,知道有好戏看,推开窗披着衣裳盯着走廊看,少顷,屋门打开,姜雅披着一件淡黄色的衣裳站在门口。 “兀那婆子,你日后不要打扫我的屋子了,我有春燕一人就足够了,到此为止吧。”乔安看向姜雅,发觉姜雅病怏怏的,一看就是刚刚睡醒的模样儿。 看到这里,沈乔安奇怪极了。 “好了娘亲,人家不要你去打扫,你不去就好了,非要在这里闹,让人看笑话。”乔安一面拉扯李仲宣,一面对旁观者挥挥手。 “你们见笑了,见笑。” “好不容易”将李仲宣给拉到了自己的屋子,沈乔安立即恢复了正常的神情,“这一晚上姜雅都没有异动吗?” “这也正是我感觉到奇怪的地方,难不成我们怀疑错了吗?那就更危险了,我们连日来都将目标定在姜雅的身上,想不到天外有天,有人一定也盯着我们了。”李仲宣攥着拳头。 而后,他问了问乔安那边的进展。 沈乔安将过程和结果说了,李仲宣道:“为何放了她呢?你真是糊涂,以后我们可未必会有这样好的机会。” “机会可以创造,但秘密一旦消融,就再也调查不到了。”沈乔安还是固执己见。 “明日开始,注意其余人,今晚的事情足以证明,那元凶不是女子。”乔安将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说了,李仲宣虽然气馁,但也还开心。毕竟一切的一切和他们推理的基本上是吻合的。 到翌日,李仲宣和乔安开始注意这清风楼里的男人,乔安却发觉这些男人为了避嫌,一般情况压根就不和女孩们交流。 但李仲宣就不同了,她扮演的是个老虔婆,这么一来倒是有了更多的机会去接触这些男人。 说白了,这些男人是青楼里的打手,一来保证每天的安全,二来调教调教那些不怎么听话的女子。 众人对这些男人是惧怕的,经李仲宣这么一盘查,他发觉这些男人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第一,当晚他们都在清风楼,第二,这几个男子并不会什么特厉害的武功,他们不过是外形看起来凶神恶煞。 “该不会是我们来错地方了吧,这一切都和清风楼没有关系?”某一日,李仲宣忽而将自己的疑窦说了出来。 乔安听到这里,思忖了许久,“你确定这些男人都不怎么会武功,确定他们都很寻常?” “确定!”她相信李仲宣的调查,点点头后道:“我找红姐聊一聊,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乔安正准备离开呢,姜雅从屋子里出来了。 “干嘛?”乔安吓了一跳,还以为刚刚她们“母子”之间的谈话被姜雅听到了。 “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进来吧。” “什么你的人?”沈乔安皱眉,不情愿到里头去,但此刻那冯妈妈来了,冯妈妈笑靥如花,道:“姑娘的卖身契今早我已给了姜雅,以后你就是她的人了。” 赎身了! 但让沈乔安崩溃的是姜雅为自己赎身了,乔安叹口气进入了姜雅的屋子。姜雅握着一个小木片,舀起来旁边盒子里木屑,轻轻的嗅了嗅。 “你为我赎身了?” “明知故问!”旁边的秋燕道:“姑娘看你可怜,准备买了你,送到乡下去。姑娘这几年也积攒了一些钱财,我们的农庄需要个人去打理,姑娘看你适合,就买了你。” “我不去乡下!”沈乔安崩溃的大叫。 “这卖身契在我们手中,你不去乡下由了你了?你今日就算是都说破了老天去,你也必须到乡下去,就算是姜国女王出面了,这事情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你跟着亮叔去吧,细软和马车都准备好了。” 那秋燕洋洋自得一笑,“还有那个老虔婆,一起到到乡下去。” 正聊之间,“老虔婆”李仲宣进来了,哭了一嗓子,“哎呦我的个老天哟!没天理了啊!我那糟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哟,你女儿要被人送到乡下去咯,我那短命鬼糟老头子哟。” 这边荡气回肠的一哭,众人都过来。 刚刚也不过随便哭一嗓子,此刻看到观众来了,李仲宣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诸位给评评理啊,我这糟老头子死了人还埋在姜国呢,这姜雅姑娘就要发落我们孤苦伶仃的娘儿俩到乡下去咯!我那糟老头子,我!我不如一头撞死!” 李仲宣这么一闹,冯妈妈唯恐惊动官府,急忙出面,为二人调和。 “老娘,你不要闹腾,我和她去说。”也不知究竟冯妈妈和姜雅说了什么,片刻后姜雅就改变了主意,暂时不让乔安和她老娘到庄园里去了。 当晚,李仲宣准备离开,因为他现在发觉那凶手压根就不是这清风楼里的。 和乔安一商量,沈乔安却坚决的摇了摇头,“木子,那凶手的确在清风楼,她的一切行动都太古怪了,我想那凶手和她一定有关系。” “不可能!”李仲宣笑道:“那一晚我盯着她们的,发觉她们主仆在聊天,她一直都在屋子里。” “木子!”乔安认真道:“我之前有个丫头叫环儿,现如今她在帝京呢,这个丫头能模仿任何一种动物的语言,还能模拟任何一个场景里同时发出的各种声音,人的声音、动物的声音、各种器皿的声音。” “这!”李仲宣对环儿自然是记忆犹新。 “这叫口技,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京中会口技的人多了去了。” “要是这样,那么我当晚听到的很有可能是这个臭丫头在自编自演自己和自己聊天了?”乔安点了点头。 “我今日到她屋子去了,自那日朝廷张贴了安民告示说凶手喜欢用木犀花后,这些女孩陆陆续续都不敢用了,但她的屋子里却有很多的木犀花,红姐和我聊过了,最近采买木犀花的只有清风楼。” “好奇怪啊!”李仲宣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这天,乔安学姜雅吹笛子,一点儿没有弄对,姜雅按着乔安的手就打。 “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屡教不改!你以为我表演表演会来那么多人捧场是我运气好,是我漂亮吗?你可记好了台下十年功几个字儿,重新来过!” 一早上,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挨了多少下,但她忍住了,姜雅下午还要找理由打人,但乔安一下午竟连一丁点儿的错误都没有。 乃至于到了第二天,沈乔安也没有任何错误,第二天傍晚,姜雅交给乔安一个东西,“这个拿过去给红袖,快点儿。” 乔安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抱着盒子到了红袖的屋子,不去也就罢了,这一去,乔安顿时火冒三丈。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把扯着红袖的发髻,将红袖丢在了床上,那红袖杀猪一般的叫,乔安原本是嫉恶如仇之人,看到这男子要来硬的,急忙推开了这男子。 另外一个屋子里,姜雅笑了,“我早看出来她喜欢打抱不平了,这事情闹一闹,我不请她走路,只怕老板娘也不允许她继续在这里了。” “我过去看看。”秋燕到了走廊,但却故意不进入屋子。 屋子里,乔安一脚踢在了那大官人的后背上,那大官人回头一看,蓦地出现了一个女孩,他火冒三丈,握着一个瓷瓶打了过来,恰巧李仲宣经过,他一把推开了两个女子。 那瓷瓶“嘭”的一声应声而碎,李仲宣昏厥了过去。 “娘亲,娘亲啊!”乔安“吓哭了”,和红袖搀扶了李仲宣到隔壁区休息,那大官人唯恐出了人命,吓坏了。 这事情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被官府知道了,那推官到来,将那大官人臭骂了一顿,赶了出去,乔安和气娘亲是受害者,那推官倒是安抚了两句,叮咛老鸨不要为难这俩见义勇为之人。 第二日,推官还送了“邪不胜正”的旌旗过来,老鸨眉花眼笑,顿觉攀扯上了官府开心极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完全失控了。 姜雅讨厌沈乔安,希望将沈乔安赶走,但同时又是钦佩沈乔安,毕竟她一个女子竟敢和这样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男子公然叫板。 这一晚乔安给姜雅送洗脚水去,进入屋子却发觉姜雅不在。 “姐姐?姐姐在吗?”乔安好生奇怪,姜雅到哪里去了?今日并没有人听曲儿啊,乔安靠近床铺,为姜雅整理。 但她不小心将姜雅的璎珞给踢到了床榻之下,乔安唯恐姜雅以“丢了东西”为由责难李仲宣,急忙伸手去抓。 抓了两下却抓出来个惊天大秘密。 此刻恰好李仲宣也进入了屋子,看到沈乔安手中提着一条裤子,那裤子上有血痕,乔安还发现放在床榻隐蔽角落里的金钱镖。 这金钱镖是洛怀逸专门找人量身定做的,上面镌刻有“逸”字儿,乔安一把将金钱镖握住了,盯着看了看,顿时叹了口气。 “果真是她。”但是她现在可不敢继续研究了,唯恐被撞破,之前这些物品是怎么样摆放的,依旧还是回归到了本位。 乔安假装我们都没有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握着水盆从屋子出来,关门闭户,用力的拍屋门。 “姐姐在吗?洗脚水送过来了呢。”片刻后,姜雅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乔安的背后,“送来就送来了,不知道推门放在屋里吗?非要在这里叫?” 乔安吐吐舌头进入了屋子,她偷瞄了一下云榻,暗忖,姜雅啊姜雅,为了杀人你竟扮了男儿角色,真有你的! 姜雅看到乔安有意无意的盯着云榻看,知沈乔安心里有鬼。 乐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算是朋友非朋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一晚,沈乔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红姐,红姐大喜过望,“那就好,那就好!我明日就抓捕了她,你看怎么样?” “不可!她身上还有不少的秘密,我们不要打草惊蛇,但可以让家属埋葬受害人的尸体了,让清风楼外的侍卫也撤离,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和木子。” “木子木呆呆的,真的可以吗?”红姐很是担忧。 乔安却笑了,“她是大智若愚。” 第二日,清风楼来了一个客人,那客人从外面进来冷不丁被老虔婆李仲宣将脏水弄在了衣裳上,原本是小事一桩,但这客人却不依不饶。 “我这衣裳你赔得起吗?这可是帝京的稀罕物,真是岂有此理,我今日是触霉头了怎么着?”李仲宣知来者不善,只能小心应对。 那人一脚就踢在了李仲宣的心口上,而李仲宣呢,明明武功高强,但在此刻却要伪装的自己一丁点儿武功都不会,无可奈何,只能承受了这一脚。 乔安急忙去赔礼道歉,这客人指着乔安的鼻子,不干不净咒骂了半个时辰,终于去了。 后半天做什么?带着李仲宣看伤去,哪里有时间调查姜雅啊。 第二日,这男人又到了,点了一出《英英传》,非要姜雅唱,姜雅唱了一折,那人气煞,握着板凳就要打砸。 “大爷我今日花了一千两银子过来请你唱歌,你就给大爷蚊蚋一般的哼哼,瞧大爷不将你这里夷为平地。”那人丢下一沓银票,找了几个帮闲进来,好一阵打砸,将不少东西都都阿了个稀巴烂。 冯妈哭丧了一张脸,送那人离开了,回头就指摘姜雅和乔安,顺道儿连李仲宣也骂了一顿。 一开始乔安也没有怀疑到事情竟是姜雅安排出来的,但当晚姜雅和乔安聊天,她一句话就说穿了海底眼。 “现在还不走吗?非要连累我和你一起身败名裂?”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叹口气。 “我要留在这里,我娘亲不走,我也不走。” “你娘亲会走的!”姜雅起身,目光异常的幽冷,沈乔安看向姜雅,似乎感觉情况不对,她这是在威胁她。 “你要做什么?”乔安迟疑开口。 “我能做什么?我又不是客人?”这已在暗示乔安了。 姜雅要表达的意思很直白,你沈乔安只要带着你老娘离开清风楼,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以后还可以让你们两人荣华富贵,身居要职。但你沈乔安要是执拗不肯离开,将来会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翌日,有客人投诉乔安的“老娘”上错了点心酒水,尽管乔李仲宣已道歉了,但该客不依不饶,闹得乌烟瘴气。 下午有人刁难乔安,这一天过的别提多遭心了,晚上,李仲宣来到了姜雅的屋子,表示自己愿意接受姜雅的一切安排,但李仲宣也有要求,他现在不打算走,希望亡人过了七七后再离开。 姜雅宅心仁厚,竟破天荒的答应李仲宣,这么一来又延长了逗留的时间,最近,李仲宣和乔安谨小慎微。 红姐穿了男装过来听曲儿,花了六百两听了一首曲子,她对这姜雅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发觉这女子妩媚的很,完全不像个杀人凶手。 红姐强烈要求姜雅作陪,但将银子提到了一千两,姜雅也不过一笑了之。 清风楼里有歌姬有艺伎有妓女,来人各取所需,大家分工明确。姜雅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饶是老鸨跋来报往好话说尽,姜雅也不过冷笑了之。 红姐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乔安作陪,“这样正大光明来看你,怎么样呢?”红姐笑着抱住了乔安。 “别闹!”乔安抗拒的推开了红姐,“仔细被人看到了。” “啊哟哟,这么傲娇啊,啧啧啧。”红姐摸一摸乔安的脸,道:“怎么样吗?有没有什么进展呢?”沈乔安指了指窗户外,握着一张纸写了四个字儿“隔墙有耳”。 红姐明白,一笑握着乔安的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字,乔安看了后,点了点头。 这一晚,红姐被乔安“伺候”的很是得意,半夜三更才离开,第二题,老鸨找了乔安,“哎呦姑娘,这洪大爷是个体面人呢,您可好歹将这财神爷给我留下。” 沈乔安连连点头。 但老鸨去了后,姜雅却严厉的训斥起来。“你未免眼孔太浅了,只见皮相不见骨相,说到底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既是我的人就不要乱来,这洪大爷以后再来,我替你回绝了他。” 红姐似乎对男人很讨厌,乔安还感觉到,她好像在保护她。 但老鸨却有了分歧,支支吾吾道:“那洪大爷是好人,早早的来早早的去,不过让安儿唱曲儿罢了,哪里就能将人拒之门外呢?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各有各的难处,还请姑娘海涵了。” “既这么着,以后你注意点儿,不要让这臭男人讨了便宜去,也不要自甘堕落,知道了吗?”她厉声呵责,乔安点点头。 第二天晚上,风清月白,乔安在雅间见红姐,两人为掩人耳目,现实聊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聊过了后才进入正题,红姐压低了声音。 “点子查无此人。”点子是黑话,即姜雅。 “她留在青楼的底子难道是伪装的吗?”沈乔安一怔。 红姐道:“我长话短说吧,我们去了她的家乡,查无此人!后来我们在官府里调资料,只能查到清风楼前后的事,其余都没有。” “好,我知道了!”沈乔安点点头。 “你明日以后不要来了,她很聪明,很快就会感觉不对劲,毕竟帝京如你一般财大气粗之人寥寥无几,仔细我们在调查她的时候,她也在调查我们。” “明白!”红姐今晚并没有过多的逗留,入夜就早早的回去了。 接下来的三五天,沈乔安比较安分,没有调查姜雅,她在等!等红姐那边的消息,但红姐查来查去,结果都是查无此人。 这三五天内,姜雅对乔安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转变,“那洪大爷花了多少钱要梳拢你呢?你没有答应?” “说是一千两银子吧,姐姐你之前不是教训过我了,男人没有好东西吗?”沈乔安笑。 “知道就好,我是怕你吃亏罢了。” 逐渐的,姜雅对乔安已经没有什么防备心理了,会指派乔安干和贴身丫头春兰一般的事,这日,沈乔安又发现了破绽,姜雅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吃一些奇怪的药丸子。 那些药丸子异香扑鼻,乔安不懂又不好问,后来偷窃了一枚,丢给红姐后,让红姐去调查。第二日,洪大爷到来,带来了一个秘密。 “你道那是什么?那药丸子吃了后,男人就不生胡须了,声音也会变得娇柔不好,”红姐面红耳赤,摸一摸自己的胸口,“还会前凸后翘呢。” “原来是保持身材的秘密啊?”乔安一笑,惭愧啊惭愧!她不该怀疑这药丸子的。 但红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乔安警惕了不少,“医官说了,这药女子吃了的确可以拥有傲人的身材,但这对女子来说等于慢性毒药,主要是男人吃的。” “男人吃这个做什么?” “有个国家男人最喜欢扮女人,你不知道的还多呢。”乔安握着那药丸子嗅了嗅,有了个奇妙而荒唐的决定。 “你最近不要来了,还继续调查她,雁过留声,我就不相信了一个大活人连一点点的履历都没有。”乔安握着拳头。 “你呢,最近做什么?” “红姐!”乔安坏笑了一下,凑近了红姐,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会儿,红姐顿时明白了,笑道:“我全力配合你,你放心好了。” 初夏到来,清风楼的生意明显没有春天好了,老鸨打发出一些女子去当流萤,本着“抓一个是一个”的理念惨淡经营。 姜国处在渤海旁边,夏天到来,沿海的小村镇最容易遭殃。朝廷开始赈灾,但国库空虚,女王殿下一声令下,要到坊间去募捐。 其实,这也是乔安和红姐商量的计划之一,所谓的募捐,不外乎是彻底的绝缘清风楼的生意。 朝廷可以随便查找酒楼客栈乃至于青楼与赌坊里的出账和入账,这么一盘查,那些日进斗金挥金如土的土豪劣绅暴发户就无所遁形了,这群人怕极了,最近看到清风楼都绕着走。 清风楼的生意冷淡极了,冯妈妈气坏了不惜自己到街边去拉人,但“客官”看到冯妈妈就好像撞邪了一般,急急忙忙逃窜。 “不敢,不敢!最近不敢啊!” 冯妈妈每天为自己加油打气,乔安看到这里暗暗好笑,“依照我看,不如我去东山上拜财神爷去。”乔安原本是玩笑话,但冯妈妈却当即点头。 “哎呦,这一大家子人呢,一日三餐就要三十两银子,房子的租金也比年在增长,这一门生意做的我心灰意冷,是该请财神爷加持一下了。”乔安听到这里怂恿姜雅和春燕一起。 当此刻,生意不好,老鸨巴不得女孩们都走个干净,看乔安不能说服姜雅,索性自己上阵。 “我的好姑娘,你忍心看到妈妈这生意黄了吗?你是我们清风楼的头牌,你去祈福神灵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帮一帮我们的,就这么说定了。” 冯妈妈雇了一辆马车,送了他们离开。 “还有你,也去吧。”临走前,冯妈妈指派李仲宣跟上,这一群人迤逦到东山去了,路上姜雅多次准备下车,但都被乔安花言巧语给说服了。 东山,距离帝京不是很远,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到了,庙子的确是财神庙,旁边有一些民宿。 乔安和春燕找了一家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农家,带姜雅休息去了,李仲宣扮演老母亲,自然要活灵活现,一上山就各种嚷嚷。 “去看看你娘吧,她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姜雅屏退了乔安,乔安到隔壁的屋子去,“娘亲车马劳顿,身体还好?” 李仲宣笑了笑,将一张地图拿了出来,摊开在桌上。 两人聊了会儿,各自休息不提。到第二天,几个人到财神庙里许愿去了,完事后乔安建议到外面走走,才一出门走了没有许久,乔安的娘亲就崴了脚,老人家走的格外吃力。 乐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识破真身知秘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这里,姜雅道:“要不然你和你娘回去吧,我和春燕在前面走走马上就回。”但沈乔安却不同意,死活要“保护”姜雅。 “春燕啊,大娘平日里对你怎么样呢?你怎么能看都不看大娘一眼,你来搀扶一下大娘,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情呢。”乔安的娘亲在后头大呼小叫。 “你为什么不然你女儿搀你呢,老人家?”春燕笑。 乔安的老娘也笑了,“哎呀呀我的乖乖,我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洋罪呢,说不得辛苦辛苦燕儿你了。”春燕骂一句“老厌物”,退后去搀扶她了。 此刻,李仲宣待走不走的,故意拉长了四个人之间的距离,好让姜雅不能瞻前顾后,乔安带着姜雅往前走,看到一群人提着尖底儿的陶具路过,拉着那人问:“你们做什么呢?” “我们在许愿池许愿呢,这财神庙后山有个许愿池,你们就快到了,喝了这许愿池的水,你想要什么愿望都能实现。”那人夸夸其谈。 乔安点点头,搀扶了姜雅下了陡峭的山坡。 “等等!”姜雅忽而命令,沈乔安一着急,冲口而出,“还等什么呢?走吧。” “等春燕,”姜雅轻抚了一下心口,有点紧张道:“春燕怎么还没有来啊,我心慌的很。” “她陪着我娘亲的,我娘亲本身就走得慢,她知道我们在这里会找过来的,放心好了。”乔安笑。 勉勉强强带姜雅上路,姜雅一路都在东张西望,她哪里是单纯的紧张,简直有点疑神疑鬼,但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后方,春燕也想要赶上前去伺候自己的主子,但还没有上前去呢,李仲宣就破口大骂。 “活该我老婆儿断子绝孙哟,生个女儿如此不孝顺,大伙儿给评评理哟。”这么一叫,几个好事者立即过去了。 他们看李仲宣可怜,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仲宣指了指自己的足踝,“可怜我这鳏寡孤独之人哟,老天呢!我和女儿上财神庙来烧香不小心崴了脚,我这女儿竟然对我不理不睬了,诸位给评评理啊。” “什么?”春燕听到这里,极力反驳,“我的老人家,怎么搞的我就成了你的女儿啊,我不是,我不是啊!”春燕担心自己的主子,准备逃离,一边说,一边大摇其头。 看那模样儿,多少有点仓皇,众人一把抓住了春燕,“你这小妮子怎么搞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呢,你今天敢走我们打断你的腿。” “她不是我女儿啊,呜呜呜、呜呜呜,糟老头子啊,你不如带我走算了。”李仲宣一边哭,一边擦拭眼角。 众人更不可能让春燕离开了,春燕气坏了,她见过讨厌的老人,但没有见过这么讨厌的。 等众人陆陆续续去了,春燕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又不是你女儿,你!你今天坑苦了我!” “哎呦,我也说你不是我女儿啊,是他们不放过你,不是我放过你啊,再说了!你看看我这寸步难行的模样,你果真要抛弃我不成!” 李仲宣油嘴滑舌说来说去都是春燕的不是,春燕只能叹口气,“你老人家不要乱叫了,我可丢不起这人,我们好生到前面去吧。” 听了这话后,李仲宣终于满足了不少。 两人继续往前走。 前面,乔安她们已经到了许愿池,这许愿池是个回水潭。两边危峰兀立怪石嶙峋,远处飞瀑斜挂声音朗朗,来到这里姜雅笑了。 周边一群人来来回回,手中握着铜子儿丢在那回水潭里,一边丢一边许“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美好愿望。 “这么高的山上,安儿你说水源是哪里来的呢?”姜雅看向远处。 “水往低处流嘛,据我所知,水十有八九都是从天而降的。”乔安笑,姜雅听到这里,竟深以为然。 因看到周边很多人在许愿,姜雅道:“我们也过去许愿,走走走。”乔安点点头。 远处,一群女孩在打闹,这群女孩全部都鹤楼的人,她们看起来在心无旁骛的玩儿,但实际上却一心二用。 乔安搀了姜雅,姜雅站在回水潭旁边,背对着水潭,开始嘟囔自己的愿望。 忽然一群女子跳闹着靠近了她们。 “啊,小姐小心啊。”这一群女孩儿是有目的的,她们很快就隔开了乔安和姜雅,姜雅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她的身体极速的跌落,饶是她武功高强,但哪里架得住跌落之势,他她彷徨无措,惊叫一声跌落到了回水潭里。 红姐看向乔安,“怎么办?管不管呢?” 乔安道:“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到远处去作壁上观。”乔安说完后,猛然一个纵越,人就好像一条银鱼一般飞到了回水潭里。 根据沈乔安之前的观察,姜雅一定不会洑水,此刻,乔安扎猛子已经没入了水中,她一把拉住了姜雅的手,拖拽了姜雅到旁边安全点儿的地方去。 姜雅唯恐丧生,极力的配合乔安,游到浅水区去后,沈乔安舒口气,“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没、没事。”姜雅目光有点呆滞,身体在颤抖,显是吓坏了。乔安唯恐二次遇险,拉着姜雅到岸边去,“我们到前面休息休息,等会儿回去吧。” 两人休息了片刻,沈乔安发觉,水冲刷掉了姜雅的妆容,她看起来一脸英气勃勃,乔安看了许久许久,终于道:“你已经猜到了,对吗?” “什么?”姜雅一愣。 “还要懂装不懂吗?”沈乔安冷笑。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为何要查我?我可从来没有伤害你,我要是杀你,最近我有的是机会。”姜雅说的是实情。 乔安道:“这也就是我们没有对你下下死手的缘故,现在你已被包围了,你看看远处。”乔安提醒了一声。 远处有很多女孩儿,她们严阵以待,正气凛然。 “我是姜国来的,为查阿修罗之案。”乔安终于将一切据实相告,对面女子心灰意冷一笑,她慢慢的坐直了身体,掏出来锦帕,用力的擦拭了一下面颊。 面上的胭脂水粉落下,好像拿走了的面具一般,那容光焕发五官之下的面庞,赫然有有犀利的棱角。 男性的特征已昭然若揭了,姜雅轻轻的卷起来裤管,让她看了看自己的腿毛,“你果真是男人?那么我在你跋步床下发现的裤子的确是你自己的了?” “是!”她用力点头。 “抱歉,我们之间的友情从此一笔勾销!现在证据确凿,我只好公事公办。”沈乔安叹口气,闭上了眼。 她打了一个呼哨,远处,那一群女子在红界的带领之下靠近,再远处,李仲宣和春燕来了。 春燕老远的看到这一幕,已知道事情暴露了,她跪在地上膝行到了乔安的面前,“饶命,饶命啊!此事都是奴婢做的,和我们小姐!不,和我们公子没有一点儿关系。” “捉贼拿脏,讲究的是证据,你不需要为他顶岗,抱歉!”乔安铁面无私。 红姐嗟叹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带走!” 旁边一女子亮出“御史台”的金牌,“御史台办案,带走!”几个女子将落汤鸡一般的姜雅押解了,因知道姜雅武功高强,他们锁住了姜雅的琵琶骨。 “公子!公子啊!”春燕瘫痪在了姜雅的背后。 蓦地看到这生离死别的一幕,沈乔安心情无比的复杂,红姐索性转过了头,不去看。 姜雅忽而开口了,“饶了春燕好吗?这一切的事情春燕都不知情,她仅仅是我的一个小丫头罢了,放过她。” “我们会调查!”乔安没有答应,姜雅点点头。 临走前,姜雅再次回头,迎视乔安的目光,那眼神里有震惊、有骇异、有失落。 乔安想起来最近和姜雅相处的种种种种,他似乎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姜雅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她有博大的胸怀,实在是没有可能做出来那样狠毒的事。 乔安想要为姜雅求情,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忍住了。不可!不可!千万不可为姜雅坏了规矩,她相信御史台和刑部会调查个一清二楚的,她相信大理寺卿会给她一个结果。 “安儿,你娘亲呢,她又是什么人?”临走之前,姜雅问了一声。 李仲宣上前去,将假发拿走,顿时挺直了腰板,“我叫木子,是女王的好朋友,现在你都明白了?”姜雅闻声,低低的诡异的笑了,闭上了眼睛。 她早就感觉她们母女古怪了,但却想不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算计的死死的。 “公子,公子啊!”春燕跪在地上,悲愤的大喊大叫。 “女王,女王!难道你们果真不想要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春燕跪地,用力叩头,看到春燕以头抢地,乔安睨视了一下红姐。 “说吧,反正在哪里审案都要审!”红姐道。 那春燕将事情说了出来,“公子原名叫姜炎皓,我们姜家是帝京数一数二的富户,只因老爷生意做得太大了,所以被朝廷的贪官污吏盯上了。” “接着说!”红姐看向春燕。 乔安叹口气,“即便是这群贪官污吏对你们不好,你们也不能私自杀人啊,杀人就要伏法,这个你们都要明白!”虽然画蛇添足,但乔安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你以为!”春燕从地上站起身来,讥讽的一笑,“你以为我们没有告状吗?我们找遍了周边的县衙,青天大老爷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倒是污蔑我们胡说八道,你们知道吗?他们隔三差五就来敲诈老爷。” “老爷生意做的大,可谓包罗万象!朝廷里的人想要给帝王送什么礼物,乃至家里庆祝等等都来敲骨吸髓,很快我们老爷就入不敷出了,他们看我们老爷拿不出东西,唯恐老爷会告状,竟杀了老爷啊!” “他们将老爷的心挖了出来,活生生的人心被他们挖了出来啊!但是若不是老妈子急中生智送走了我们,连我们都会被毒杀。” “他们一把火毁尸灭迹,此事不了了之,要不是我们公子遇到世外高人,老师父多方指点公子勤学苦练,焉能报仇雪恨。” 春燕的讲述完毕了,沈乔安听到这里,嗟叹了一声。 乐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采花蜂京城作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姐靠近了姜雅,“姜炎皓?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呢?你要直接找我哪里有这么多的曲折?” “她说的都是真的,一切的阴谋都是我一人筹划出来的,和春燕没有半点儿关系,我做完了这一切情知在姜国不能待下去了,只能变幻女儿身躲在了清风楼里,我准备一走了之的,但是、遇到了你们。” 乔安和红姐对望一眼,她们相信她的话,同情她的遭遇,这是血淋淋的杀父之仇啊。 一开始,乔安和红姐感觉凶手实在是太残忍了,但现在听过了故事后,沈乔安和红姐忽而感觉,不管她怎么去报复,似乎都不为过。 红姐看向了采薇,“放了她吧,她是迫不得已,我们之前做过邪恶的事情比这可多了去了!此事就此了结。” 姜炎皓想不到事情会如此不了了之,被松绑后,女孩们都同情的看向他。 “去吧,你和春燕都自由了,以后不可在中京为非作歹,这样的事情一之谓甚!下次再遇到这些事,还要到朝廷来!”红姐叹口气。 “知制诰大人!”红姐看向旁边一女子,“以后杜绝朝廷里的歪风邪气,谁都不能给上级送礼!加强整顿吏治,如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严惩不贷!” “是,是!”知制诰大人连忙点头。 “乔安,这次多亏了你!”红姐握着沈乔安的手,乔安点点头。 “和我们到朝廷去吧,你很勇敢,有勇有谋,说真的!为破你这案我们真可谓是费尽心机,整个浪费了半个多月,再不破案,只怕我和木子要被你发配到农庄去了。” 乔安想要笑,但却笑不出口。 “谢谢!”姜炎皓的泪水在阳光下,好像一枚一枚珍珠。 “走吧,到姜国去,我们俩女王求贤若渴,你这样的大才一定会得到重用的。”乔安热情的邀请。 “家族之仇已报,我夙愿得偿,想要隐姓埋名,过平常人的日子去,还请二位女王理解、海涵!”姜炎皓行了个礼。 红姐皱眉,“别不识抬举了,仔细思考思考再回答!” 姜炎皓没有思考,不过柔柔的一笑,再一次行礼,乔安和红姐知不可强求,只能让姜炎皓离开。 众人下山之前,红姐道:“此事结束了!” “我们该给天下人怎么交代,给苦主家里人怎么说呢?”御史台大人追赶在红姐背后问。 “就说人赃俱获,人犯已伏诛,被我们杀了!”红姐毕竟是女王,她的话众人都心服口服,下山后,红姐和乔安分道扬镳。 沈乔安回到自己的客栈继续做生意,木子跟随乔安,红姐回国不提。 二人都感觉遗憾,“你为什么不帮帮我呢,说服姜炎皓让他到我们朝廷做个一官半职嘛,这才叫野无遗贤。”沈乔安一面喝酒,一面看向旁边的李仲宣。 李仲宣道:“有时候人的信念很可怕,她要走,你即便是留下了他的人,你能留下他的心吗?到跟前给你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你可怎么样呢?” “似乎也是啊。”乔安格格格的笑了。 因处理完毕了这案件,沈乔安格外的欢畅,今晚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李仲宣看乔安喝的差不多了,抱着乔安休息去了。 成将军知李仲宣调查了这么一桩奇诡之案,对李仲宣竖起大拇指,啧啧道:“到底是真龙天子,卓尔不凡,卓尔不凡啊。” “你不会拍马屁就不要乱说,直说吧!找我怎么事?”李仲宣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将一册页交给了李仲宣,“皇上,文武百官已联系到了,最近我们准备救裴大人,可怜裴大人一身正气,竟被高贼折磨的痛不欲生。” 李仲宣知高德昌竟残忍的拔裴大人的膝盖,勒令成将军等即刻救助裴大人,成将军得令后,悄然无声离开。 最近,天逐渐转冷,年前客栈里的生意比较忙碌,乔安又要酿酒又要处理大事小情,累坏了。 李仲宣从旁协助,倒也帮忙处理了不少的事。 眼看着到年底了,一日比一日还要忙碌,乔安日进斗金,托人将钱财送到皇宫去,做部队的给养。 那送银子回来后,却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姜国最近又有了案件,有一些女孩儿莫名其妙被人掳掠走了,也不到这群女孩是生是死,苦主的家里人急忙来报案,这才几天,十来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姐心急如焚夜不能寐,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卿等都在调查,但案件却走入了死胡同。 沈乔安知道此事后,急忙奔赴姜国,红姐看到乔安和木子到来,歉然道:“这事原是不想要你知道的,但闹来闹去还是传到了你的耳朵里,此事调查起来可真是难为人了。” 红姐将最近发生的一切简明扼要的说了,乔安和李仲宣听了后,都感离奇古怪。 女孩们家里人声称,这些女孩临睡前还都在香闺里呢,第二日一大清早就消失了,什么人用什么办法带走她们的,谁也不知道。 只有一个女孩第二天一大清早回来了,那幸存者双眼无神,看起来如行尸走肉,沈乔安要求去看看这女孩,红姐道:“你小点儿声,她自从回来后就变了个人一般,哎!” 红姐最同情遇害的女孩。 乔安和李仲宣进入屋子,屋子里,那女孩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躺在床上,除了还有一口气,整个和死人没有区别。 那诡异的笑,让人一看不寒而栗。 “找了医官看了吗?”乔安问那女孩的老娘,那女孩的娘亲拭泪道:“女王已让太医过来看了,但一点作用都没有,她还是这模样。都说她的魂丢了,姑娘说这个怎么办呢?” “别怕。”乔安稳稳的握住了那女子之手,夫人点了点头,继续擦拭泪水。 沈乔安靠近那女子,问了许多问题。那女子都不声不响,乔安失望极了,回头问红姐,“太医怎么说?” “他自然不会以讹传讹,医官说是惊吓到了,休息休息就会好的!但这眼瞅着休息了十天半个月了,我看人是不中用了。”红姐叹口气,擦拭了那女孩面上的汗水。 那女孩喉咙里有嘀嘀咕咕的奇怪声音,有点吓人,乔安慰问完毕后,问那老夫人:“她失踪的当天,屋子里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吗?你到这屋子里,发觉了什么不对头的东西,仔细想!都告诉我。” 夫人道:“那恶棍是从窗户进来的,当天,我女儿的阁楼上有一根绳。” “一根绳?”乔安问。 “巧儿,快将证据拿过来!”夫人回头,吩咐了一声,一个侍女上前,将一根乳白色的麻绳递给了乔安,乔安一怔,“怎么有乳白色的麻绳?” “乔安,上面涂了一层骨胶,晒干后就成了乳白色,一来防潮,二来增加柔韧度。”旁边的红姐解释了一句。 沈乔安点点头,起身二话不说将绳索捆绑在了床上,丢绳索出去后,道:“木子过来,我现在就是那采花蜂,你就是高喜月姑娘,我们来模拟一下当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好。” 众人看到木子上了床,乔安靠近窗口,看到上面的孔洞,道:“用的是迷迭香,从外面吹进来的。”夫人这才发觉窗纱上有孔洞,释然道:“都说是鬼魂在作案,现在看来那是人!是人啊!” “不但是人,还是身强力壮武功高强的成年男子!”乔安楼个地面的距离,此人用绳索攀登,说明他的武功还不赖,用绳索下去,其目的是为了保证女孩的安全。 沈乔安抱着李仲宣顺着那绳索而去,片刻后,从正门进入这个屋子,“就这么简单!” 简单到不可思议,但案情却复杂的一点线索都没有,红姐道:“这一次和我分析的一样了,但我们找遍了全城,不见一丁点儿的线索,真是奇哉怪也。” “会有线索的,不要着急!”乔安想,那么多女子都被人带走了,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乔安让那夫人伺候小姐去休息,而后她出了门,但刚刚出门就听到高喜月小姐大哭大喊起来,沈乔安和红姐立即折返,进入屋子一看,发觉高喜月蜷缩在角落里,目光惊悚的看向窗台上的一只猫儿。 “猫儿?”红姐一把将那猫儿抓住了,猫儿团成了一个球儿。 “你怕猫儿?”红姐凑近了猫儿,那高喜月恐惧的乱叫,还是乔安点了睡穴,高喜月才昏睡过去。 “这猫儿我们先带走,只怕也是本案的关键线索。”乔安和红姐带走了猫儿。 第二日,乔安联系了冯妈妈,那冯妈妈想不到乔安竟是姜国的女王,此刻一见面,吓得冯妈妈屁滚尿流。 “我的女王大人,先前是妈妈我、不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竟不知道您就是女王,现如今老身给您赔礼道歉了!” “找你来不是算旧账,当初在你清风楼你对我很好,我都记着呢。”乔安这么一说,冯妈妈顿时哭了,那“很好”两个字十有八九是反义词啊。 “是真的很好,你这个妈妈虽然见钱眼开,但心眼儿不坏!我们这一次找你来是向你打听采花蜂的事,他带走了那么多的女孩儿一定卖到了妓院,你最近那边收了多少女孩,将名单等给我们送过来。” 冯妈妈一听到这里,眉花眼笑,急忙让人去找名单,但这半个月左右仅仅是采买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还是被老子娘强行卖到了清风楼的,沈乔安知道这清风楼是城中第一大青楼,又道:“你们这些老虔婆都是通的,帮我在其余的青楼里都都打听打听,有线索的话,将来要你做皇商。” 冯妈妈听到许诺,开心的手舞足蹈,要知道,皇商可比给多少银子都来得快,一旦做了“皇商”谁都不敢欺负她们这群“弱女子”了。 冯妈妈离开后,乔安靠近李仲宣。 “木子,你很喜欢猫儿啊?” 乐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一只猫儿破悬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李仲宣握着小鱼干丢给了猫儿,猫儿吃了一口,懒洋洋的趴在地面上,用那尖细的瞳孔盯着他们看,李仲宣将猫儿抱了起来。 “要是这小家伙会开口说人话就好了,我想,这小家伙一定是目击者!它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李仲宣摸一摸猫儿,乔安点了点头。 “我已找人要了名单,今晚我们去夜巡,看看有没有什么鬼魅。”乔安笑着抱住了猫咪,摸一摸猫儿的脖颈,这才发觉猫儿的脖颈上挂着一枚银铃。 “这个不好!”乔安随手将铃铛摘了下来,丢在了远处,“这样还怎么抓老鼠啊,虽然看你懒洋洋的,但哪里有猫儿戴铃铛的呢?” 入夜后,沈乔安抱着猫儿和夜巡的女孩们进入了四九城,京城里已宵禁了,安安静静的,众人都关门闭户在休息,她们走了一圈又一圈,一点线索都没有。 “但愿今晚不要有什么人报案。”乔安抬头看了看上弦月,心情复杂的很。 这案件似乎比上一个还要繁难。 但不幸的是,才过了亥时,红姐那边就接到了报案,沈乔安立即奔赴现场,这一看,让人大惊失色,案发地就在他们工署附近。 “挑衅!”红姐气的脸色惨白,“挑衅!这是在挑衅我们!”众人也都看得出来,这是对方发起的挑衅。 沈乔安看了看现场,和之前高喜月案件一模一样。 “我们今晚夜巡,经过这里很多次都没有感觉不对劲,好生奇怪啊!” “那人一定还没有走远。”众人散开,但在坊间寻找了许久,无功而返,眼看着天亮了,沈乔安叹口气。 “我到鹤楼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沈乔安离开了工署到鹤楼去了,几个丫头叽叽喳喳找沈乔安汇报情况,鹤楼是密报的联络站,女孩们每天都在收集情报。 但遗憾的是,她们的情报竟连一点有价值的,有线索的都没有,吃了东西,沈乔安抱着猫儿离开。 刚刚下楼,沈乔安就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铃铛声,那铃铛声竟和猫儿之前脖颈上那铃铛的声音一模一样,不仔细听基本会遗漏。 沈乔安和李仲宣站住了脚跟,而后两人看到一个面容清癯的年轻人进入了客栈,沈乔安手中抱着猫儿就如见到了鬼魅一般,蜷缩在了沈乔安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沈乔安感觉到了猫儿的异动,将猫儿给了李仲宣。 “乖咪咪,不要乱跑,和木子在一起。”沈乔安叮嘱完毕,准备去偷窥一下那男子,但刚刚举步,她就看到地上遗落了一个东西。 沈乔安断定这个东西是那客人遗落的,捡起来靠近了那人,将东西给了那人。 “大哥,你丢的东西。” 那是一个平安符,那人缓慢的伸出手,沈乔安盯着那僵硬的手臂和手掌看了看,顿时如坠冰窟。 她看到了什么? 那人的左手是木头做的,虽然很仿真,但难免让人后怕,沈乔安慢吞吞移动目光,眼神聚焦在那人的脸上,他这才发觉那人刘海很长,遮蔽住了左脸。 那人的左脸上有一个明显的胎记,好像大丽花一般,沈乔安唯恐别人见怪,福一福准备离开。 “姑娘,这是平安符,送给你吧。”那人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沈乔安一怔,竟鬼使神差的将平安符握住了。 等沈乔安再一次回到李仲宣面前,这才似乎一点一点恢复了清明的意。 “怎么了?”李仲宣问。 “那人太古怪了,古怪。”沈乔安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冷汗。 下午,乔安头晕目眩,难受极了,忽而就剧烈的呕吐起来。李仲宣看到这里,忙前忙后的伺候,倒是弄了个手忙脚乱。 眼看着一个全新的夜晚到来,众人忧心忡忡,唯恐在持有人报案。但今晚情况还好,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乔安睡到后半夜,身体难受,这才发觉那人的平安符还放在手边呢,她感觉好奇,打开看了看,里头不过是画了一个太岁图罢了。 沈乔安折叠好了,摸一摸旁边猫儿的头。 “乖咪咪,给你吧,保平安的呢。”乔安将平安符挂在了橘猫的脖颈上,那橘猫睡得要死不活,一点没有反抗主人的安排。 但大概过了一刻钟,那橘猫如遭雷击一般弹跳了起来,跟着就是上吐下泻,接着后脚发软,连站都站不稳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起身找李仲宣,李仲宣到来,乔安卖关子,不说发生了什么,只让李仲宣佩戴一下平安符。 李仲宣佩戴了没有一会儿,竟和神思恍惚开始呕吐。 “哈!我终于知道了,今日那人就是罪魁祸首,他选择了目标人物后就会想办法用这种平安符来控制人,他一定还有其余的符箓,比这个还厉害的,让人彻底听命于他的。” “这推论似乎有点牵强附会呢。” “出去走走。” “现在?”李仲宣看了看天,外面一轮下弦月好像狼牙一般悬挂在宝蓝色的天幕上,有月无星,一片亮堂。 两人出门后,走了一程子,沈乔安听到了铃铛声,“快来。”二人越过一条小巷子,忽而看到一个屋子里亮了灯,然后一个女子从绳索上攀爬了下来,站在了月光里。 跟着,百日看到的那个男人摇晃了一下铃铛,那女子就跟在了那男子背后,鬼魅一般的离开了。 李仲宣握着金钱镖,准备偷袭,乔安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手,“不要操之过急,跟上!”两人还没有跟出去呢,忽而有了骚动,原来是红娘子与那人打斗了起来。 “我抓住了,抓住了啊。”采薇大叫一声,擒拿住了那男子。众人急忙凑近,但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眼睁睁看着采薇怀抱里仅仅是一件鼓鼓囊囊的衣裳。 就如同那衣裳里头的人变成了一股烟飘走了一般,众人哪里遇到过这等事?都六神无主,红姐蹙眉,“算了,不管这个,先救人。” 此刻,沈乔安和罗志祥赶到了,搀扶起来那女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护身符,果真在那女子的脖颈上就找到了,沈乔安让人点火焚烧了,掐了那女子人中,那女子许久后才醒了过来。 盘问了许久,但这女子支支吾吾竟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今日和丫头寇珠出门去玩儿,捡了一个平安符,原是要交给失主的,但一转弯那人就不在了,我是想要将平安符归还的,但这平安符就好像有魔力似的,我、我竟想要据为己有,就没有拿走!” 这时候乔安有点后退,不该将这平安符焚烧。 众人依旧一筹莫展。 第二日,乔安继续在四九城浪荡,她在寻找那男子,功夫不负有心人,沈乔安很快就发觉了踪影。 “木子快来!”乔安招呼了一声,但李仲宣距离她比较远,很快两人就失散在了人山人海中。 沈乔安看到这人丢下了一枚和自己捡拾起来的一模一样的护身符,这护身符毫无悬念的被一个大家闺秀捡走了。 沈乔安看到周边有红娘子,急忙打手势让她们过来,几个人跟着这个美娇娘走,发觉这女子到了棋盘街,准备回家。 沈乔安示意众人逮捕,几个红娘子飙举电至,一下子拿下了那女子,乔安拖拽了那女子进入她们家,那女子大喊大叫,沈乔安急忙道明来意。 那员外爷一看此事惊动了红姐,知御史台来查案,急忙三叩九拜,乔安也懒得废话,“今晚,我来装扮你家牛小姐,你们照旧生活,匕鬯不惊就好。” 当夜,乔安进入了这女子的阁楼,更换了这女子的衣裳,她等了许久,听到了一声铃铛的声音,微弱的好像来自于幽冥界的呻吟。 乔安当即找绳索,捆绑好了后,木木呆呆的下了床,下了阁楼,跟着那人去了。 那人带着沈乔安来到了一个寺庙里,这种小小的寺庙在帝京有很多,寺庙的存在仅仅是为收留挂单僧人和穷苦人,之前红姐建议拆除,但乔安道:“天下还是穷苦人多,这也算是他们零食休息的驿站,不可拆除。” 因此这些小小的庙子就被保留了下来。 此刻,乔安进入了寺庙后,发觉此人带着自己到了后堂,后面有一口棺材。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已多了一把刀,刀此刻就放在沈乔安的腰肋旁。 “沈乔安,你暴露了!”那人言简意赅,刀锋前送,乔安扭转蛮腰,娇叱一声,与那人打斗起来,那人武功不怎么样,但行动快的很,等沈乔安反应过来,已经被捂住了嘴巴。 “救命!救命啊!” 一股子奇怪的气味窜入了乔安的鼻孔,她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那人握着匕首待要杀了沈乔安,但此刻,他却感觉到了什么。 他当机立断将沈乔安丢在了棺椁中,而后离开。 他的身体好像鬼魅一般,衣裳落地,鞋袜落地,人却消失。 李仲宣他们赶到这庙宇,各处寻找,不见沈乔安。 “乔安!乔安!”众人看到棺椁旁边的衣裳,急忙开棺,折腾了许久,才将乔安给弄醒。 “那人,还、还在!”沈乔安咳嗽了一声,复又昏厥了过去。 “我到里头看看。”李仲宣撕下一块布,捂住了鼻孔和嘴巴,到里头去,庙里头空落落的。 但李仲宣却听到了银铃的声音,他闪电一般的追赶,发觉一个赶尸匠正在赶路,李仲宣看到那人后面跟了十来个高低不一的尸体,尸体直挺挺的跳动。 “老天!”李仲宣急忙回头。但刚刚回身,忽而感觉到了什么,他握着弓弩就冲了出去,那赶尸匠有问题! 他一连发射了很多弩箭,明明看到射中了那人,等此人倒在了地上李仲宣小心翼翼的靠近才发觉,地上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张画了五官的牛皮,那牛皮被裁剪成真人大小,竟穿着人类的衣裳。” 风一吹,牛皮瑟瑟发抖,那栩栩如生的五官是彩笔描画上去的,李仲宣看到这里,打了一个寒噤。 随后,红姐等都到了,众人看到那牛皮,都产生了恐惧。 乐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画皮之贼终落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救人要紧。”李仲宣上前去,看了看月光里那些直挺挺的“尸体”,仔细一看,竟都是一些妙龄少女。 这么一来,问题迎刃而解了,有人借赶尸之能欲拐骗女子,究竟对方还有什么其余的目的,他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这群女孩身上都有护身符,拿走后,逐渐恢复了神智。 第二日,一见多识广的女子到来,“女王,我是苗疆人!愿协助皇族破案!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说起来您可能都不相信,掌控人心的并非是术,而是药。” “药?”红姐蹙眉,“此话怎讲?”她一想到那男子的手段,竟有点不寒而栗。 苗女却一笑:“烦请女王给草民一个平安符,草民好给您解说。” “不着急,我找乔安和木子过来,你和我们好好说道说道。”红姐让采薇去找人了。 须臾,乔安在李仲宣的搀扶下到来,那苗女见礼后,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平安符。 “你不要破坏它,昨夜我们将其余的都销毁了,这是最后一个了。”红姐看向苗女。 苗女点头,用镊子慢慢的展开黄色的纸张,指了指符箓,“女王且看,一般茅山后裔写符箓用的是辰州的朱砂,红艳艳的!这个可不是朱砂。” “墨汁?”乔安早已经将这平安符研究过无数次了,但此刻,苗女道:“也不是墨汁,这是九曜星烧毁的粉末,此人采集到了九曜星的粉末。” 看众人似乎完全听不懂,苗女换了一种方式解说,众人恍然大悟。 “女王,天上的星星其实是陨石,大多数陨石里头都就含有一种可以让人神经错乱的东西,至今为止还没人考证出究竟那物体是什么,大概是一种毒药之类的,他采集到了陨石的粉末,二手调制好,书了符箓,这符箓就了不起了。” “人会那么听话?” “之前民女已说过了,人不是听话,而是精神错乱了,她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们的内心在那一刻是麻木不仁没有感觉的。” 众人听过后,恍然大悟。 “销毁掉吧。”乔安指了指桌上的灯盏,采薇握着灯盏,将最后一张符箓给烧毁了。 红姐看向苗女,“那画皮又怎么说呢?” “我的女王,那是障眼法罢了,在我姜国,这不过是高明一些的戏法罢了,在某一些国家,又叫做魔术。”那苗女起身,折断了旁边花盆里的枯枝,“民女这里可以表演给您看!这叫枯木逢春。” 那女子让人检查了一下枯枝,接着她握着枯枝,在枯枝上吹了一口气,振振有词的念诵了一句什么,快速一抖动,枯枝上绽放了一朵花蕾。” “不过是动作快过了人的眼睛罢了,还请女王明鉴。”解释明白了原理后,众人都明白了。 “今日我已下令四九城内任何人不得离开,民众知道在查案,也空前配合,乔安,我们走走。”红姐靠近乔安。 沈乔安点点头跟着红姐到外面去。 众人溜达了一圈,没有任何线索。 当天,怨声载道,姜国毕竟是个通都大邑,阻绝了人们的日常来往,这毕竟是要不得的事。 红姐左右为难,乔安武断道:“那凶手都还在帝京呢,此刻怎么能开城门,此人浑水摸鱼离开了,将来想要抓他更困难了,下令严防死守,谁人没有女王口谕都不可离开四九城。” 两位女王的号令一下,众人叫苦连天。 那赶尸匠消失了一般,或者说,进行了全面的妥善的伪装,彻底的消失了,他耗得起,但沈乔安却耗不起。 午间,有一贵公子到了工署,要求见女王。这工署的司阍是个狗眼看人的家伙,看那男子到来,竟然完全不给通报,恰采薇经过,骂那司阍两句,邀这男子进入工署。 那男子与乔安等见面后,乔安一看,发觉来人竟是姜雅。 “姜雅,你怎么来了?” “我来破案。” 姜雅做女子的时候风情万种颠倒众生,换做了男儿装以后,却是一个唇红齿白美轮美奂的男子,他道:“那人还没有走呢,我们去抓人。” 众人到坊间去,有人在变戏法,说自己会通天术,将一根绳丢在了空中,而后朝着上面攀爬,姜雅飞起来一脚将那人踢飞,“你这采花贼,哪里去!” 乔安红姐等上前去,拿下此人后经一拷问,果真发觉此人就是连环案的元凶。 拿了真凶后,将其枭首,百姓们拍手称快。 “姜雅,这一次多亏了你,我代表全城的百姓谢谢你。”乔安笑着握住了姜雅的手,但姜雅却挣扎了一下,面上有了酡红。 “我、我现在不是姜雅,我是姜炎皓。” “对!对,对!我怎么就忘记了呢,该打!该打!”乔安握着拳头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头。 “我最讨厌这些欺负女孩的人,这次帮助你们惩奸除恶,实在是大快人心。”姜炎皓朗然一笑,转身就要走。 “老姜!”红姐起身,“你非池中物,焉能一辈子做小伏低,到朝廷来,以后这等事情还不知有多少呢,算是帮帮我。” “姜炎皓,你是有勇有谋之人,我们热情的、真心地希望你加入,人生一世,当有所作为!不要走了。”乔安趁热打铁,她求贤若渴,而帝京的确需要这等人才。 姜炎皓要拒绝,但架不住女孩们的劝说,他只能留下。 事情能这么收尾,实在是意料之外,临分别前,众人欢聚一堂。 沈乔安举杯,“恭贺姜国再收一员猛将,幸甚至哉,来来来!大家举杯!”众人举杯弹冠相庆。 宴席快要结束,乔安拉红姐到远处去。“这老姜是个人才,你不要辱没了他,给他一个恰如其分的位置。” “我们的相国还虚位以待呢,我让他做丞相,你看怎么样?”红姐商量一般的看向乔安,沈乔安连连点头。 乔安和红姐分道扬镳,和之前一般,乔安带走了采葛和木子,红姐带走了采薇和其余几个人。 今晚,大家烂醉,李仲宣刚刚到屋子准备休息,还没有解开衣领呢,就看到屋子里微光中,有个人。 “哟!”李仲宣含笑,凝睇不速之客,“我该叫你姜雅呢还是叫你姜炎皓呢?”李仲宣不知道究竟他到自己的屋子里做什么。 姜炎皓起身,笑道:“我该叫你木子姑娘呢,还是该叫你陛下!李仲宣,之前红姐和乔安放了我,我心存感激,这才准备回来帮一帮他们!拿赶尸匠是次要的,拆穿你才是我要做的大事!” 姜国和中京局势紧张,两国大战一触即发,现在的李仲宣,身份特殊极了,他是个亡国之君。 而这个亡国之君究竟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藏匿在乔安他们身旁,凡此种种,都是让人值得深思熟虑的命题。 自从上一次和乔安他们分别,姜炎皓就决定知恩图报,他经过跟踪,发现这个“木子”时常在后山和成将军碰头,有一日他埋伏在了他们经常碰面的“老地方”,这才知道木子原来是李仲宣。 “你可以男扮女装,我为何就不能?”李仲宣冷笑。 “看招!”姜炎皓手中发射出几个铁环,砰砰砰,铁环一一砸落在门窗上,“乔安和红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更有活命之恩,我焉能眼睁睁看着危险逼近而坐视不理,李仲宣!你死定了!” 这两人打起来,顿时摔碎了一大堆东西,乔安喝的迷迷糊糊的,推开门就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 沈乔安惊讶的合不拢嘴,急忙关闭了他们的屋子,“啊!抱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人看到乔安去了,继续打斗,这姜炎皓武功远不如李仲宣,暗器发射完毕后,无计可施,只能后退。 “我对她、对她们没有什么恶意!我不过是想要靠近乔安,照顾乔安罢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将这秘密说给任何人,否则将你碎尸万段!”李仲宣用力握着铁环,那铁环变了形,他用力一丢,将之丢在了角落。 “出去!” 姜炎皓慑于淫威,胆战心惊的离开了,但他也看得出来,李仲宣是个正人君子。要是李仲宣果真打算伤害红姐和乔安,机会信手拈来。 第二日,乔安带着“木子”、采葛等回到了白鹤楼客栈,众人洒泪挥别。 乔安还是比较喜欢客栈里的生活,人们济济一堂有说有笑,大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需要遵守。 经过这些案件后,“木子”和乔安之间已建立了深情厚谊。 那案件让姜炎皓一战成名,红姐带姜炎皓回宫后,立即拜相,姜炎皓投桃报李,一时之间也为红姐做了不少的事。 尽管有相国大人帮助红姐理政,但一个国家一日有多少事?那真是指不胜屈!红姐日理万机,终于在新年到来之前累垮了。 她自诩铁娘子,多年都没有生病了,原以为这一次生病会很快就好起来,孰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十天半月过去了,竟一点起色都没有。 众人看到她这模样,都担心极了。 “究竟怎么了?”看到太医退下,采薇一把扼住了太医的手腕。 “女官稍安勿躁,不过偶感时令罢了,吃了这一帖药,逐渐就好了。” “我姐身体可好了,这是怎么说嘛!很多天了还是老样子!” 其实,正因红姐身体过硬,此刻生病才不容易好。她又是如此忧心国政,偷偷的处理了不少事,跟是每况愈下。 这日,外面又来了几个人。 “爱卿等有什么事情呢?”红姐气喘吁吁起身,看向外面走进来的几个人,那几个人推推搡搡许久,才有一男子出列。 “女王,诸位让老臣代为转达他们的意思,”这年高德劭之人环顾了一下后方,众人屏息凝神,严阵以待,红姐欠身,微微咳嗽。 “说吧。” “您太操劳了,二女王呢?她总是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吗?现如今您都成这模样了,她怎么就不回来摄政呢?”此人看似口气平常,但却步步紧逼,让人猝不及防。 乐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女王归国战书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在客栈里忙呢,一时半会回不来,再说了,我很快就、咳咳、就好了。”红姐怒目而视,此人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为女王您的身体着想,群臣恭请二女王回銮,联名信都写好了,还请女王过目。”一开始采薇放他们几个遗老遗少进来,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大事需要处理呢。 此刻看到这里,采薇气坏了,“女王抱恙,诸位不思为女王排难解纷,倒是闹到龙庭里来了,真有你们的,还不快退下!” 那群人完全没有理睬采薇,那跪在红姐面前的人续道:“还请女王即刻召唤二女王回来。” 下午,更多人来闹腾,红姐气咻咻的起身,屏退了他们。 采薇为红姐顺一顺胸口,看红姐这模样,采薇也有点气恼,“姐,不如还是找二掌柜回来吧,您这样下去,身体哪里受得了啊?” 那群人是在哦是太讨嫌了,红姐无计可施,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 下午,采薇策马赶到了白鹤楼,乔安和众人忙碌的热火朝天,沈乔安看到采薇到来,知有事,拉着采薇到僻静的地方,“怎么了?又是有什么案件吗?” 采薇将姜国的事情说了,将女王抱病的事情说了,乔安听了后心急如焚,待问出不过“偶感时令”,这才放下心。 “群臣成日家堵在门口让请您回去主持大局呢,二掌柜,这个怎么办啊?”采薇泪花闪烁。 乔安看到这里,知红姐病重,嗟叹道:“我、我实在是不想到龙庭去,你知道的。”当年的事诸位都清楚,采薇也不好强人所难。 “乔安,姐姐病了,我们、我们需要你。”采薇说完后,对着乔安行了个礼。 她没有企图说服乔安的念头,乔安思忖了许久,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客人,“你容我思考思考。” 乔安现在有心理障碍,她对龙庭有点本能的畏怯。 夜半三更,乔安难以成眠,李仲宣也知一定是姜国出了什么事情,但问乔安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不过无奈的一笑,并没有回答。 他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临睡前,采薇将此事说给了方瑟,方瑟听了后,找到了乔安,和乔岸聊了聊。 成将军也知道红姐生病的事情,他可焦虑极了,“乔安,回吧,这里交给采葛,她们都做得熟门熟路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催动沈乔安动身的主要原因是她想要立即去看看红姐,所以第二天并不敢耽误,交代了酒楼里的事,一溜风直奔龙庭。 第二日,红姐昏昏沉沉,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身边几个得力干将诸如采薇等,最近更是忙碌不堪,因此病榻旁边反而是没有伺候的人,红姐低唤了两声,不见有人进来,只好自己起身找水喝。 她想不到,小小的风寒竟这么厉害。 喝了水刚躺下休息,乔安就到了,沈乔安看到红姐成了这般模样,惭愧的握着红姐的手,泪水都快落下了。 “怎么、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好好的,你、你回来做什么?”红姐也不想让乔安回来,唯恐进入龙庭,沈乔安会睹物思人。 “姐姐好好休息,我回来代理国政。”乔安并不敢在这里寒暄太久,急忙到勤政殿去,有女官看到乔安回来,雀跃极了,跟前跟后汇报最近的事情。 乔安一看桌上许多奏疏,急忙研磨了朱砂开始批阅,这么一忙从早到晚,眼看着天色向晚,采薇唯恐乔安再累坏了,急忙掌灯。 外头送了吃的进来,沈乔安狼吞虎咽,吃过了后又到红姐这边,“姐姐,你好生休息,奏疏已批阅完毕,明日我处理外务。”红姐闻声,感激不尽。 “姜国是你的,也是我的,切不可如此。”看到红姐要行礼,乔安急忙止住了她的动作。 红姐摁压了一下眼角,攥着乔安的手,许久许久一言不发。 其实还需要说什么呢,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日乔安处理外务,外务更是一团乱麻一般,中中书省门下省,六部的事层出不群,这不理会也就罢了,越处理越是多。 沈乔安忙碌到中午,外面还有几个握着白玉的官员在等,众人看到乔安回来,也都欢喜。 甚至于,他们手中还有许多羁押了很久的事情想要找乔安聊,红姐脾气不怎么好,以至于有的官员并不敢找红姐,此刻看到乔安到来,他们自然是急忙赶赴。 “留大人们在这里用便饭,午休后,继续吧。”乔安有点扛不住了,吃了东西就睡,尽管沈乔安知道这不利于养生。 才刚刚睡着,外面一连串惊雷一般的脚步声吵醒了她,乔安气恼的起身,看到从外面闯进来的采薇。 采薇向来一派老成持重的模样儿,但今天怎么也急三火四的不成模样,乔安没好气,“什么事?” “战书!中京下战书了!”采薇急忙将一张纸交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那张纸看了看。 那的确是中京的战书。 上面也没有写太多的东西,不过牙尖嘴利的嘲谑了两句什么“牝鸡司晨”的话,乔安怒不可遏,拍案道:“好个高德昌,我还没有找他呢,她竟挑衅到国门来了,找兵部尚书过来,快。” 姜国的人事构架基本都是一群女子在支撑,乔安任命的兵部尚书乃是个花样年华的女子,那女子不爱红妆爱武装,虽然是女儿身,但做事情果敢洗练,有万夫不当之勇。 此刻,兵部尚书到来,单膝跪地。 “微臣请王安。” “以后没其余人的情况,掠过此节,我就直奔主题了,你看看这个吧。”沈乔安将桌上的战书给了那女子,尚书大人看了后,同样愤怒,但因碍于乔安在场,她并没有发怒。 “整顿整顿兵马,先弄一个先锋队,今晚就去偷袭一把,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是!”兵部尚书退下后,乔安找了姜炎皓和军机处一群人到来,众人七嘴八舌开始聊,乔安让姜炎皓做边防,让军机处立即调兵遣将。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们让高贼知道厉害!来日谁拿下高贼的项上人头,势必扬名立万永垂不朽!诸位厉兵秣马枕戈待旦,随时听我号令。”众人得令,一一退下。 乔安看中都去了,微微打了个盹。 外面有冷风吹进来,李仲宣抓着一件鹤氅披在了乔安的肩膀上,沈乔安顿时醒转。 “到里面去休息吧。”李仲宣搀扶乔安到内室去休息。 下午没有什么事,乔安睡得很香甜,李仲宣守护在乔安旁边,手中握着一把拂尘,为乔安驱赶靠近的苍蝇等。 他盯着乔安的睡颜看了许久,伸手轻轻点了点乔安的鼻子,微微的叹了口气,她实在是太要强了,要是她情愿做一个小女人就好了,哪里会这么累呢? 李仲宣还在胡思乱想呢,却听到了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回眸一看,发觉是姜炎皓。 “啊!木姑娘也在呢?” “别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外面聊。”李仲宣起身,昂首阔步出门,姜炎皓跟在李仲宣的背后,二人并不敢在庭院里闲聊,唯恐秘密泄露,到湖心亭去。 姜炎皓看看左近没有侍女,也不见任何闲杂人等,这才道:“现如今怎么办呢?” “打就是了,怎么办?畏首畏尾吗?”李仲宣虽然还是女子妆容,但却是男儿的声音。 姜炎皓虽然是男人的模样,但却笑的很妩媚,那一笑,撩人心魂,但对李仲宣,却没有一点儿杀伤力。 平日里,他这么随便一笑,总能颠倒众生,但今日,看向李仲宣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姜炎皓有点受伤。 “我已调查过了,高德昌有百万雄兵呢,我们姜国占地虽然和中京一般,我见过地广人稀士兵统统加起来也不过六十万,这怎么打啊?” “用这里打。”李仲宣指了指头。 “红姐现在病了,一切事情都落在乔安的身上,只怕她一个女子,难以服众呢。” “谁敢给她下马威,算是活腻歪了。”李仲宣一笑,“现在你可知我没有什么坏心眼了?” “皇上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姜炎皓笑了,他态度转变的也很快,“大家就通力合作吧。”二人聊了一些不着四六的话,姜炎皓笑着离开了。 最近红姐卧病,各种事情都落在了乔安的身上,专门有那准备吹毛求疵的,今日好歹抓住了乔安的错儿,忙不迭指摘。 被沈乔安骂了个狗血淋头,此人气不过,又去找红姐诉苦,红姐道:“我病了,你们这又是何苦来哉?非要请她回来,现如今人是回来了,你们又不给她应有的尊重,真是让人齿冷。” 喝令:“从今日始,谁人目中无人严惩不贷!” 夜晚,乔安不能休息,和姜炎皓聊,姜炎皓分析来分析去,表示不可辱操之过急,更不可突袭。 “好了,你先退下,容我一人考虑考虑。”乔安挥手作别姜炎皓,此刻,她握着毛笔在纸张上胡乱涂鸦,只感觉内心也和那一张纸一般凌乱。 终于,她似乎发觉该听取一下李仲宣的意见了,“木子,你怎么看?” “力敌的话,我们只有一个结果,惨败!”六十万和一百万,中间的悬殊太大了,胜败已一目了然。 听李仲宣这么说,乔安沉默的点了点头,“继续,继续啊!停下来做什么?智取呢,究竟怎么样智取?” “高德昌是个疑心病比较重的人,我们可以利用他这一点来大做文章。”其实,李仲宣也知道这一战难度太大了,失败的几率比获胜的几率要大不少。 “离间计?”乔安反应很快,其实之前她也考虑过计谋,但山高路远,只怕缓不济急,就放弃了。 “三十六计都用一用,必要的时候计中计,计外计,计计相扣。”乔安听到这里,来了兴趣。 “继续,继续。”李仲宣和沈乔安聊到了半夜三更,乔安听了李仲宣一些建议,豁然开朗。 第二日,乔安见了成将军,问道:“李仲宣呢,总没有被高德昌杀了吧,他现在怎么样,没有一点动作吗?” 乐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百计千方少胜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怎么知道啊!”成将军唯恐泄漏了大秘密,大摇其头。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乔安蹙眉,怀疑的斜睨了一下成将军,成将军不耐烦的挥挥手。 “别闹我,想他了就去找他。”说完就走。 得亏成将军没有回头,负责势必看到乔安面上一抹嫣然,乔安倒也不是想李仲宣,就是诧异。 李仲宣为何这么久没有动作,难不成他的势力已经连根拔起了不成?乔安怀揣了不少的疑问。 根据战书,开战在即,敌军在五十里外已安营扎寨了,姜国立即派兵,李仲宣让人去打听,得知对方来的是上将军潘仁峰。 他急忙找乔安聊作战计划。 李仲宣毕竟曾经是帝王,对帝国内很多人都了然于胸,据她所知,这潘仁峰是个有勇无谋之人。 他们促膝谈心一晚上,到第二日,计划就绪。红姐大病初愈,知中京士兵已在边境线附近安营扎寨,自然是心急如焚。 “找谁挂帅去呢?乔安?”大战在即,自然是需要找个得力干将去上战场了,乔安道:“让采莲去吧。” “采莲?”红姐听到这里,长叹一声,“她籍籍无名,怎么可能获胜吗?让采薇去吧。” “红姐!听我说!”乔安拉着红姐的手,将李仲宣的计划说了,拿出来地形图,指指点点的分析,红姐听了后恍然大悟。 姜国和中京的第一场战斗,是一个无名小卒和一个常胜将军之间的对垒,采薇诚惶诚恐,临走前还找红姐商量。 “这可不可以啊?他们十二万呢,您给我七万人?我们这不是去送死是做什么呢?”红姐却一笑了之。 “要你战败,你战败就好。” “败了后,上庸就成他们的了,自古来收复失地就难上加难,女王!您可不要让我背上骂名啊!”采莲叹息一声。 “去你的!其余的事我们有安排。”采莲叹口气,无计可施只能硬着头皮去打。 战役一展开就是三天,这三天里,因抱定了“战败”的心思,所以采莲倒是直奔主题,引诱潘仁峰到了上庸。 上庸乃鱼米之乡,那潘仁峰进了上庸后,开心手舞足蹈。 采莲从前线回来,身上也挂彩了,忧伤极了,嗒丧着脑袋,汇报道:“按照女王的吩咐,我们战败回来了,上庸失守了,哎!”采莲哭起来。 “这不过是暂时性的失败罢了,那潘仁峰好大喜功,还会继续攻过来的。”李仲宣笑。 “这一次我可不挂帅了,怪丢人的。”虽然知道这是红姐她们的计划,但采薇说什么都不挂帅了,后来还是乔安好言相劝,采薇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第二场战斗,栎阳失守了。 这一次姜国的老百姓骚乱了起来,皇宫外日日有人闹腾,非要见一见红姐和乔安,乔安握着红姐的手,“走,出去见一见老百姓。给他们个定海神针。” 两人联袂出门,老百姓看到乔安和红姐到来,都质问为何不让采薇和采葛挂帅,为何不御驾亲征?乔安笑道:“你们等着就好,半个月内,失去的还会回来。” 众人半信半疑,非要问个子丑寅卯出来,李仲宣要解释,唯恐群情激奋闹出来内讧,乔安对着李仲宣微微摇摇头。 李仲宣知乔安的意思,只能后退。 “本女王在这里郑重承诺,半个月之内上庸和栎阳不能抢夺回来,我这脑袋给你们当球儿踢!”红姐向来是说一不二之人,众人听到这里,只能离开。 城中暂时没有异动。 但栎阳失守后,很快潘仁峰进入了同谷,那同谷距离皇城不过近在咫尺罢了,老百姓再次骚动。 潘仁峰好大喜功,将战报一一都送到中京去高德昌看到捷报频传,倒是感觉疑惑,他之前毕竟和红姐乔安等交手过,知道这俩人厉害得很,此刻,他竟高兴不起来。 “皇上,老奴听说红姐最近生病了,她身体不好难免顾此失彼呢,皇上您开心就好,莫要惴惴不安的了。” “奉茶。”高德昌愁眉紧锁,他不相信红姐会变弱,更不相信乔安会没有反败为胜的计划。 “送地形图来。”高德昌伸手,旁边伺候的兵部尚书将地形图给了高德昌,高德昌看了看后,恍然大悟! “快!快!让潘仁峰撤兵,我们上当了!” 上当? 的确是他们上当了,李仲宣掌握的是潘仁峰好大喜功的弱点,至于那些胜利,其实不过镜花水月罢了。 在上庸和栎阳失守之前,采薇和采葛已分别提前驻扎在了这两座城池里,高德昌成功占领后,自然没有时间认真的去盘查小城里的人,红娘子们耐着性子藏匿起来。 等红姐那边的消息。 当天,潘仁峰进入了同谷,同谷是个小县城,这个县城是最有利于姜国人埋伏和作战的,陷阱早已设置好了,潘仁峰这一路吃了不少亏,气的哇哇大叫。 “何人搦战报上名来?”潘仁峰早已啊让那个胜利冲昏了头脑,满以为姜国的女子都如此怂包。 红姐冷笑一声,“潘仁峰,我们用两座诚挚做代价,诱骗你进入同谷,今日你必死无疑,我们就算是不打你,三五天后饿也饿死你了,怪只怪你你自以为是。” 说“不打”,但红姐率领了一群红娘子,给了潘仁峰一个迎头暴击,她需要保存实力,并不敢正面交锋。 但女孩们的鬼点子比较多,一会儿烧了他们的帐篷,一会儿放了他们的战马,众人在这县城里生活的提心吊胆水深火热。 三天后,潘仁峰再次搦战,红姐打的潘仁峰节节败退,这同谷县是姜国最贫穷落后的一个县城,在他们到来之前,红姐和乔安曾很多次商量让这里的居民举家搬迁,因了这战争,倒是实现了美好愿望。 潘仁峰满以为轻微一打,红姐的士兵就溃不成军了,哪里知道他们被人包围在了里头,他们又没有带太多的辎重,不过三五天,大兵都饿坏了,各个头晕眼花,不要说打仗了,连走路都成问题。 潘仁峰气馁极了,而外面的奏报又是雪片一般的到来。 “主帅,上庸失守了!” “主帅!栎阳也失守了。” 采薇和采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们很快将驻扎在上庸和栎阳的中京士兵杀掉,重新夺回了失地。 十来万士兵全部有去无回。 主将潘仁峰气的吐血而亡,有不少士兵归降,后来经过计算,他们伤亡的人数不过对方的十分之一罢了。 百姓得到这喜讯后,开心的在皇宫外唱歌跳舞。 接下来,红姐和乔安亲自率兵夤夜突袭了一次帝京,高德昌被打的惨败,从此后并不敢轻易兴兵。 接着开始叙功,红姐举杯,斟酒对乔安道:“这一次多亏了你,要是我们硬碰硬,那真是以卵击石,你我喝一杯吧。”乔安满饮此杯。 “这些都归功于木子,木子是中京人,还是木子的建议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我们应该感谢她。”二位女王同时具备,斟酒靠山李仲宣。 李仲宣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女王赐酒后,采薇、采葛、采莲三个女孩也过来敬酒,一番下来,倒是喝的李仲宣面红耳赤,有点儿上头。 “木姑娘,你如此厉害,我们都刮目相看!”沈乔安早有抬举木子的念头了,此刻正是最好的契机,乔安让鸿胪寺官员过来,问道:“还有什么职位比较适合木子的,我要给木子封爵。” 这么一说,众人热烈的响应,红姐特别惜才,拍一拍木子的肩膀,“我姜国信赏必罚,只要你是一块金子,总会要你发光发热。” 李仲宣却有苦难言,过了片刻,那鸿胪寺官员道:“内阁里头还缺顾命大臣,不知道女王意下如何?” 这顾命大臣一共五个,在很多大事上,这五个人有参议的权利,还可表率,这群人都老了,一个比一个还保守,所以听鸿胪寺待要将李仲宣编早他们这个小团体中,立即反感的皱眉。 “让他去内阁做什么?那都是混吃等死的地方,木子如此有胆识谋略,自不能泯然众人,让她以后就留在我身旁吧,做个一品女侍。” “一品女侍?”鸿胪寺的官员急忙翻书,乔安道:“你也不要翻翻找找的了,压根就没有这么个官职,我突发奇想出来的,反正我要让大家知道,木子呢!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乔安鼓励的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以后好好干!”众人笑嘻嘻的簇拥了李仲宣出列,女孩们兴高采烈将李仲宣给抛了起来。 但众人都有点奇怪,这木姑娘看起来没有四两肉,但却比一般的女孩儿重不少呢。 欢歌笑语一直到凌晨,众人这才倦怠的去休息了,乔安握着李仲宣的手,说了不少的体己话。 李仲宣进入屋子,看到姜炎皓在。 “这一次都是你的功劳,她有心抬举你,竟要你做了一品、”姜炎皓起身,忍俊不禁,“一品的什么来着?” 姜炎皓自然是来取笑李仲宣的,“一品女侍,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知道我是好心了?”李仲宣对他的嘲谑视若等闲。 “终于知道你的能力和野心了,也终于知道你对我们没有威胁。”姜炎皓起身,握着李仲宣屋子里桌上的茶壶,“今日你已喝得太多了,否则我定要和会须一饮三百杯!” “我就以茶代酒吧,祝愿一品女侍芝麻开花节节高。” “高你个头!”李仲宣握着茶杯,咕噜咕噜喝过了后,送姜炎皓离开,姜炎皓走在是料峭的春风里,依旧笑的合不拢嘴。 要说李仲宣的计谋,那的确是非常厉害。 经这战斗后,李仲宣驰名姜国,他上街去也有人送礼物,甚至有富家子弟竟拦住了她,“木姑娘,久仰久仰呢!”一男子眯缝眼睛笑着,凑近了李仲宣。 “木姑娘这是买菜吗?”那少年郎一笑,“到底辛苦了姑娘,姑娘都是一品女侍了,这些事竟在亲力亲为,姑娘真是好样儿的呢。” “你帮帮我吧。”李仲宣将一木箱轻飘飘的交给了那男子,那男子哪里知道这木箱里是什么啊,笑嘻嘻的接过,“嘭”的一声,木箱坠地砸在了那男子的脚面上。 乐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各种安排纷至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呦,公子爷怎么不小心点儿呢?”看到那少年郎吃瘪,李仲宣笑着将一箱子的镔铁提起来,“我看公子爷要好好的补一补,公子爷身体不好呢。” 那男子闻声,好半天想要起身,但却不能,想要反驳一句,但看到木姑娘那媚眼如丝的模样,他早已神魂颠倒。 李仲宣交了镔铁给红姐,李仲宣看到桌上有一封信,握着那封信看了看,急忙起身到外面去了。 今日实在是巧,李仲宣这边厢刚刚出门,另一边乔安就找了过来。 “木子!木子!你在吗?”乔安闯入李仲宣的屋子,忽而听到有衣裙窸窣之声音,一瞥目瞧见木子逾墙而过,竟消失了。 乔安不知道木子做什么去了,急忙追在李仲宣背后,李仲宣直奔一家客栈,客栈里有一人已等了许久了。 成将军。 李仲宣飞到屋子去,正准备开口说话呢,忽而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他一怔,丢给成将军一个眼神,急忙闪避。 成将军道:“走吧,今日不凑巧了,来日方长。”原来,在成将军对面还有一个人。 那人坐在轮椅上,他穿着一件葛衣,膝盖上盖着一张毡毯。那人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一般,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好像闪电一般,带着一种生杀予夺之光。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残废竟拥有那样的锋锐的眼神。 李仲宣追木子来到这客栈,乍然看到成将军竟在这屋子里,又是看到成将军面前一个老人,这让乔安骇异极了。 “老成?怎么是你?”乔安失惊问。 她明明看到木子来了这里自己才来的,想不到成将军在这里,成将军向来不会扯谎,道:“我自然在这里了,我昨天做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乔安笑。 “你看看这位?”成将军伸手,为乔安指了指旁边那男子,沈乔安这才将目光聚焦在那男子身上,总感觉这端方的男人很是面善,但究竟在哪里见过,她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 “怎么?”乔安移过目光,疑惑的问。成将军喝了一口酒,深长的叹息了一声,许久有,幽幽道:“你仔细看看,难道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沈乔安知成将军话里有话,遂认真的看了看,这一次却从那熟悉的五官里看出了端倪,那人的眼皮耷拉了下来是如此的饱经风霜,笔挺的鼻梁说明此人性格刚毅,再看那双眼,那是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黑眸啊。 沈乔安看向那人的左脸颊,上面有烫伤,虽然伤疤已痊愈了,但看起来很狰狞,那伤口旁边还有金印。 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是个小篆的“死囚”二字,沈乔安看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你是、是、”她几乎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强烈的冲击感好像一盆冷水泼在了她的身上。 许久后,乔安听到自己磕磕巴巴的声音,“你是裴炎,兵部尚书裴大人,是也不是?” 五官和容貌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比之前苍老了一些,他不但毁容了,也被人弄残疾了。 乔安唯恐他的自尊被自己无形中伤害了,快速的将目光先从裴大人的膝盖上收回。 “裴大人宁死不屈,接受了各种严刑峻法,愣是没有泄露秘密。”成将军道:“我辈并没有这样的意志力,老裴是我一辈子的偶像。” “裴大人,你、你辛苦了。”沈乔安向来伶牙俐齿,但今时今日目睹了这一切后,却发觉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回头叹息了一声。 曾几何时,他们在一起还合作过呢,裴大人虽然已五十多岁了,但做事情雷厉风行,不亚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但此刻呢?在乔安面前的男子成了什么模样呢? 沈乔安想都不敢想。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乔安第一个念头就是“李仲宣也在这里”第二个念头是“他们准备会和。” “你说,我还能去哪里?”成将军终于聪明了一回。 乔安看了看裴大人,“大人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乔安希望接您到姜国皇宫去,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让你做任何事情的!我不过是想要你好好的休养一下身体。” “乔安,我裴炎谢谢你!这是我们的友情,但愿你不要可怜我,裴炎虽然被人挖了膝盖骨,但却救助了文武百官,实在物超所值的牺牲,今日能得到您的帮助,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沈乔安再次看向裴炎,暗忖:裴炎乃是中京的三朝元老,连裴炎都被迫害成这模样了,其余人呢?可想而知他们究竟怎么样了,沈乔安不寒而栗。 接裴炎到皇宫后,乔安为裴炎延请了太医,每天过去为乔安疗伤,听脉,也为裴炎整顿了一个干净的庭院。 最主要的是,乔安给洛怀逸写了一封信,让洛怀逸过来帮忙看看裴炎,洛怀逸最欣赏的就是这些有品格有操守的人,当下为裴炎修复了面颊上的伤口,取掉了金印。 “这膝盖上的伤,已没有办法了,只怕后半辈子都寸步难行了,我、我尽力了。”洛怀逸也忙碌的热火朝天。 听到这里,乔安示意洛怀逸借一步说话,到旁边的空屋子里,乔安道:“不要说丧气话,再想一想办法。” “膝盖骨拔走了,就没有办法了,当年的太史公就是这么被折磨死的。”洛怀逸既然下了断语,说明的确药石罔效,乔安怔怔的。 许久后,道:“你不要消磨了他的雄心壮志,你不能将实在话告诉他,先找个善意的谎言拖一拖吧。” “乔安,裴大人如此高风亮节,岂会因残疾而伤感呢,他比我们的接受能力要强不少,你放心好了。”对乔安如何说,洛怀逸对裴炎也如何说,裴大人的接受能力的确很强。 他不过淡淡的笑了笑。 这一晚,李仲宣进入了裴大人的屋子,李仲宣在来之前已更换了衣裳,君臣相见,裴大人痛哭失声,成将军这铁人竟也流下了伤感的泪水。 “皇上,唐雎不辱使命!” “老裴好样儿的!你好样儿的!正因为有你,才保全了我们的实力,朕悔不当初!要是早早的听你的话不要轻举妄动,就不会有今日,都是朕不好,朕害得你一辈子都不能站起来走路了。” 李仲宣凄凉道。 “微臣走不走路有什么区别呢,这不还有轮椅吗?”裴炎具古仁人之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成将军靠近李仲宣,聊了一些他们的安排,裴大人人虽然已成了残废,但他的思想依旧是积极的,三个人聊过后,李仲宣道:“你最近好生休息,帝国需要你。” “是,圣上!”裴炎用力的叩头。 李仲宣看到裴大人这模样,百感交集,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连日来成将军都守护在屋子里照顾裴大人,裴大人虽然不能直立行走了,但其余的伤口却都被洛怀逸治好了,他也开始忙碌起来,每天都在写信。 裴大人要将自己的热血燃烧起来,他要写信给那些隐藏起来的人,要他们勿忘国耻,立即做好和高德昌决斗的准备,众人都以为裴炎已被人祸害死了,他们接收到裴炎的信后,都开心了不少。 李仲宣还活得好好的,裴炎和成将军都厉兵秣马准备决斗,众人逐渐燃起斗志。 但这么一来,成将军的举动就落在了乔安的眼里,乔安现在已明确的感觉到了李仲宣就在自己身旁,但究竟李仲宣隐藏在哪里,她却一无所知。 眼看着裴大人他们的动静儿越大了,乔安急忙去找成将军。 “李仲宣呢?在哪里呢?人?”乔安劈头盖脸就问,成将军将药膳粥放在桌上,跟着乔安出门。 “你说什么呢?皇上不在这里。”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他一定在这里,一定在!”乔安怒吼。 “真的不在,你现在要将我们驱逐出境了吗?你之前的古道热肠呢?”成将军气咻咻的看向乔安。 “沈乔安!”成将军叹口气,他有一种冲动,此时此刻,他想要将实情和盘托出。 他多么想要告诉乔安,要不是为了她,李仲宣早已回去了,要是李仲宣守在帝京,帝京依旧金瓯无缺,哪里会被高德昌篡位?但话到嘴边,成将军叹了口气。 “当初,他非要来找你,我们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听!”成将军嗟叹道:“他是找到了你,但中京呢?中京成了什么模样?” “找我?”乔安木讷道:“你说什么呢?这些事情怎么就和我有关系了,你真是冥顽不灵。” “乔安你我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会不会撒谎,我有没有对你撒谎过,你扪心自问一下。”成将军叹口气。 乔安思忖了少顷,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这一切事情的确是因为自己而出现的,要果真是李仲宣为了追求自己而酝酿了这弥天大祸,那么她沈乔安岂非成了千古罪人吗? 乔安颤栗了一下,算是默认了这一桩罪行,但还是不忘记为自己辩解,“成将军,不是我不和他在一起,我就问你一句你会和陈东野做朋友吗?”成将军的父亲是陈东野杀了的。 “我和陈东野一脉不共戴天,怎么可能做朋友?”成将军呛声道,乔安似乎抓住了成将军话语里的漏洞,正准备反驳呢,但成将军却道:“李仲宣和你不同,那些事情是误会。” “我亲眼所见他杀了我爹爹你现在告诉我是误会?”乔安步步紧逼,“你们都是他的人,自然是站在他的角度分析事情,我幼弟呢?他杀了我幼弟啊,不然现在能是木子李的天下吗?” “还有我哥哥!成将军,我哥哥啊。”乔安一想到穆宸轩,不由得伤感,当初穆宸轩对她那样那样好,她想搜想不到,最后一次送别穆宸轩去道观,竟注定了是他们生命力最后一次交集。 “都是误会。”成将军激动的握着拳头,有力道:“乔安,杀你爹爹的事情你当初就旁边,你仔细想一想,这是篡位者为离间你们之间的情感,至于小皇帝,他不是李仲宣杀的,你怎么还不明白?” 乐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中京问鼎难上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哥哥呢?”乔安冷笑,“我哥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仇难道不是李仲宣吗?” “乔安,他千不该万不该相信那些士兵,那是你哥哥太愚笨了,没有分析好事情,这和我们就更没有关系了!”成将军这句话说的厉害了点儿,沈乔安顿时变了脸色。 “你竟敢说我哥哥愚笨?”乔安气坏了,她是那样维护哥哥的清誉,但现在呢,成将军!这个他自认为最好的异性朋友竟说自己的哥哥“愚笨”。 乔安失去了理智。 “你哥哥当初要是有你一小半的聪明,会被人暗算吗?” 沈乔安转过身,理睬都不理睬。但走出去很远后,越想越感觉成将军说的有道理,导致穆宸轩被害的主要因素是他的分析能力差,他明明武艺高强明明有更好的方法来处理问题,但却闹成了那么个结局,实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乔安很快就原谅了成将军,和解的结果是,成将军可以继续留在姜国,必要的时候她还会帮忙。 他有满腹的心事,但却找不到个宣泄的端口,之前,她喜欢将这些事说给红姐,但红姐听一次两次还安慰她,听三五七次后,立即变了脸色,红姐是个动不动就拍案而起的行动派,两人怎么可能会有感情方面的共同语言。 她只能去找木子,木子可以消化她的悲伤,沈乔安将成将军对自己的解释一一都说给了木子,木子听了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怎么不予置评呢?”其实,在此时此刻,李仲宣应该为自己说两句公道话,毕竟他才是当事人,毕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清二楚。 但他竟然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我没有参与那些事情,我没有权利乱说,但我想,一切的事情当用心去感受。” “心?”乔安伸手,摸一摸李仲宣的胸口,寻找到跳动的源泉,嘴角浮现了一缕淡淡的笑,“用心去感受?” “是啊,心!”李仲宣还要说什么,沈乔安却踉跄了一下,醉醺醺的躺在了李仲宣的怀抱里。 李仲宣看乔安醉了,只能送她去休息。 这一晚,乔安睡了后,成将军进入李仲宣的屋子,“我们去报仇吧,皇上。”成将军最近都在伺候裴大人,每当他看到裴大人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心头仇恨之火就燃烧的炽烈五分。 终于,今日他再也忍不住了,准备怂恿李仲宣去刺杀高德昌。 李仲宣自然没有谋刺人的意思,现如今中京内外都是高德昌的人,即便是刺杀成功,权柄依旧还在别人手中。 他必须带回自己的原班人马,但这并不妨碍他去中京了解了解情况,“到跟前不要轻举妄动,看我脸色行事。”李仲宣唯恐成将军那边出乱子,临走前叮咛了一声。 二人策马飞驰,关山度若飞,才三个时辰已到了皇城,成将军巡城九年,这边防上的人就算是再怎么换,十有八九还是成将军的人,此刻两人进城简直如同过家家一般。 至于皇城,李仲宣在皇城里生活了七年半,这七年半已足够让他了解帝京的边防,两人很快进入了乾坤殿。 “老匹夫,我来了。”成将军闯入了乾坤殿,但乾坤殿内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李仲宣也感觉奇怪,二人躲避在暖阁内,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男子搀扶了高德昌进入寝殿,李仲宣和成将军就在房梁上,因此可以目睹接下来发生的一幕闹剧。 那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子,那男子和高德昌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等太监离开后,高德昌开口了,“今晚,你就不要走了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里,李仲宣和成将军同时一怔。 成将军险乎没有因这句赤裸裸的暗示从房梁上掉落下来。 至于李仲宣,他在短暂的错愕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毕竟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比较喜欢男宠,那娈童看起来唇红齿白,有男子的英气也有女孩的脂粉气,是一个独特而绝妙的人儿。 “擅儿,你这就走吗?”高德昌伸手要拉那男子。 “皇上别闹,擅儿是你的人,您的身体您自己个还不清楚吗?您要继续闹,可就要龙驭宾天了。”这男子笑嘻嘻的说,要走不走的。 这男人在媚术上有独到的见解,他知道最高明的引诱其实是欲拒还迎的,那高德昌火起,一把拉过擅儿,“心肝儿、肉”的叫起来。 接下来就少儿不宜了,李仲宣叹口气,想不到高德昌竟是这么一个色鬼,至于成将军,他忍着恶心,否则隔夜饭都要从嘴巴里喷出来了。 成将军将匕首含在口中,就要跳下去谋杀。 但此刻,那擅儿却格格格的笑起来,“皇上不要乱摸,让找刘公公送红丸进来,擅儿担心您的身体吃不消。” 片刻后,一个老太监送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是一个小碗,居高临下,两人都能清楚看到这碗盏里的一枚朱红色药丸子。 “皇上,让擅儿先试一试究竟有毒没有。”那叫“擅儿”的男子妩媚的一笑,将药丸子丢在了口中,大概这是他们两人这一件经常玩儿的鬼把戏,那擅儿试了试后,将红丸放在舌尖上,度给了高德昌。 高德昌吃了后,拉着擅儿就将压在了龙床上,擅儿格格格的笑着,场面乱极了。 “皇上,也分这江山给我一半玩儿玩吧?”擅儿娇滴滴的笑着。 “好,好啊!”高德昌很是慷慨,“朕的就是你的,江山是朕的也就都是你的。”擅儿听到这里并不满足。 “这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忽而高德昌伸手在擅儿的衣裳里抚摸了一下,将那异常的东西拿出来。 一看竟然是圣旨。 “皇上平日里最疼爱擅儿了,经常说要给擅儿一半的江山,擅儿可比较有胃口,意欲狮子大开口要您一整个中京呢,帝王是给不给呢?要是给,还请您当面些圣旨,银货两讫,要是不给,擅儿就生气了。” 那擅儿说生气就生气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坐在那里就垂泪,高德昌面红耳赤,大概是刚刚吃了某种药物的关系,此刻已急不可耐。 擅儿笑道:“我将圣旨都写好了您签名盖章就好,好吗?” 高德昌连连点头。 李仲宣目瞪口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昏聩的君王?擅儿检查完毕圣旨后,任凭高德昌抱着,李仲宣唯恐他一抬头就会看到他们,准备和成将军离开这里。 但此刻那擅儿笑了,从衣袖中拿出来一根最长的银针。 “皇上,我是个男子,却被你弄成了个不男不女的玩具,这帝京里,女子也还有色衰爱弛的一天呢,我不得不为自己绸缪绸缪将来,你爱我的时候,对我很好很好!但你不爱我的时候呢?” 那擅儿一面说,一面撕开自己的衣领,李仲宣和成将军一看,那洁白的胸口上,竟赫然是鞭笞的痕迹,伤口累累。 原来,擅儿刚刚的呻吟不是在表演,而是的确疼坏了。 “你以为我果真喜欢你吗?高德昌?” “你!你要做什么?”高德昌后退,擅儿早已有了准备,一把卡住了高德昌的咽喉,那高德昌毕竟是习武之人,一脚踢在了擅儿的肚皮上,擅儿忍着剧痛,将那一枚银针刺在了高德昌的鼻孔里。 然后用力一捅,用力的推开了高德昌,他握着圣旨看,嘴角有了笑靥。 高德昌在地上翻来滚去,擅儿道:“皇上,我连武功都不会,却要杀了你,你知道我想了多久吗?明日,天下就是我的了,您就去吧!很快就不会痛苦了,等您死了后,我会拿走您鼻孔里的银针!” “届时,谁也不会知道您是怎么死的,皇上,我喜欢看您垂死挣扎的模样,您就再表演表演,反正外面不会有人进来的,您不是喜欢叫,哈哈哈,哈哈哈。” 大概他太讨厌高德昌了,起身到后院去了。 成将军从横梁上飞下去,二话不说酒儿割开了高德昌的裤管。 “喂,你做什么呢?”李仲宣这才反应过来成将军要做什么,但他的声音毕竟晚了一步,成将军已经切掉了高德昌的膝盖骨,而后飘然上了屋顶。 这么一闹,侍卫们顿时围拢了过去,两人拼了命的逃,从皇城里出来后,成将军笑着将两块膝盖骨撞击了一下,“再不切下他的膝盖骨,只怕人就死了,我发过誓要为裴大人报仇的,现在皇上可以发落末将了。” “朕又怎么能和发落你呢,季布一诺,老成!你是响当当的汉子!” 两人天亮后离开中京,朝着姜国去了。走了多半天,到午后他们才到了姜国,谁知道一回去就看到了乔安。 “做什么去了?” “玩儿!”成将军道。 “你呢,一起?”乔安指了指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一起啊,成将军邀请我去、去、去、”李仲宣想了许久,不能自圆其说。 乔安却一笑,“管你们做什么去,我今日找你有事呢,以来你屋子就不见你人!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到我这边来。”乔安笑了笑。 这一笑,让两人顿时都放松。 二人分道扬镳,成将军进入了裴大人屋子,眼看着裴大人竟还在写信呢,忙推开了一桌子的东西,将自己那血淋淋的战利品丢在桌上,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做什么?”裴大人要生气,疑惑的解开了那纱布,因看到里头血淋淋的膝盖骨,不禁明白了,老裴热泪盈眶。 “成将军,你是我老裴的好兄弟!好兄弟啊!” “好兄弟就该该同甘共苦,我拿下了他的膝盖骨给你,只是时间不够了,否则我定将他毁容。” “这已很好很好了。”他们俩人相当于廉颇和蔺相如,在政见上时常不和,但在生活上,他们却如此惺惺相惜。 “丢出去喂狗!”裴炎大仇得报,激动的差点儿站了起来,成将军将昨夜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给了裴炎,裴炎听了后笑了。 他在等,等中京大乱。 乐文 第四百八十章 乱中有序来强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回到了屋子,他这么一看镜子才发觉自己衣衫凌乱,这也就罢了,他的妆容也花了,但粗心大意的成将军,他竟连提醒都没有提醒他。 李仲宣急忙更换衣裳,重新匀面,务必让自己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一切都弄好后,他揽镜自照,发觉容光焕发,这才到了乔安这边。 沈乔安越发觉得木子奇怪了,一开始她以为木子接受了成将军的追求,但很快采薇告诉她木子经常去裴大人的屋子。 她去看人家裴炎做什么?难不成是听裴炎讲故事吗?如此一来,乔安的疑惑就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她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鬼点子。 此刻,红姐和采薇急吼吼的进入了屋子,红姐哈哈大笑,乔安道:“笑?笑什么?” 红姐道:“你做梦都想不到,我们的死对头高德昌暴毙了,暴毙啊,哈哈哈,啊哈哈哈。”红姐开心的好像个孩子。 旁边的采薇急忙将事情说了,她们毕竟距离中京远,听到的消息已不算是第一手了,乔安听了后,当下就断定有人谋杀了高德昌。 她盯着门口看了看,发觉门口一只大狼狗在啃啮骨头,那骨头圆溜溜的,倒是奇形怪状。 “这不是好事。”姜国人听说了这好消息后,各个都眉飞色舞,但在沈乔安这里,她却愁眉不展。 “为何?”红姐大惑不解,因兴奋而举起来的手逐渐的委落了下来,沈乔安坐回到刚的位置,缓缓道:“既然是暴毙,就说明朝廷里诞生了一个比高德昌还厉害的人,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这!”红姐和采薇对望一眼,红姐急忙问:“快去继续打听,中京现在可怎么样了呢?” 两人正在聊呢,李仲宣到了,对着二位女王行了个礼,红姐道:“免礼平身吧,我们正在议事呢,你也来听一听。” 李仲宣点头,肃立在一旁,红姐面色凝重,看李仲宣这模样,笑:“木子,你坐啊!这么拘谨做什么?” 他落座,红姐道:“高德昌被人谋杀了。”这事情李仲宣亲眼所见,并没有丝毫的意外,但此刻却要表演出一种意外之喜。 “果真吗?”红姐将高德昌被刺杀的事情说了出来,又道:“那张擅成功篡位,现如今他是中京之主了。” “张擅?”这是个籍籍无名之人,他留给李仲宣最深的印象就是昨夜刺杀高德昌之前的一段记忆。 张擅是个狠毒的男人,能顺利继承皇位,他自然也动了不少的歪脑筋,此刻让红姐和乔安头疼的是,这张擅会穷兵黩武对付他们吗? 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动,只能等。 到第二天,张擅的战书就到了,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张擅做了帝王后,第一想要改变的就是别人对他的看法。 因谁也不知究竟张擅会有什么战术,所以他们只能按一般的作战流程来,接战书,做各种准备。 红姐道:“这一次我来吧。” 战斗打响,红姐发现这一次来的都是无名之辈,但这一群人竟很厉害,他们精通排兵布阵,两方僵持不下。 红姐只好去偷袭,然而对方无论什么时候都临危不乱固若金汤,红姐顿时知道了他们的厉害。 张擅亲手指挥作战,敌不动我不动,他好像熟知红姐的套路,红姐这边无论怎么出手,他总有应对之策。 简直厉害到了极点。 红姐吃了败仗,再也不敢贸然兴兵,几个人坐下好生商量,沈乔安道:“之前也没有听说过张擅,这张擅究竟是哪一路角色?”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厉害极了,最会揣摩我们的心思。”固然目前张擅是他们的劲敌,但他们还不足以了解张擅,于是乔安拍案而起,“我试试去。” “打游击就好,主要看战术。”在沈乔安离开之前,李仲宣提醒了一声。 乔安点点头,第二日两军对垒,张擅恨不能将三十六计都用上,乔安自诩也饱读兵书,但万料不到自己一出手,张擅立即知道她该做什么。 这让沈乔安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身旁有了奸细,乔安准备好好的查一查,但李仲宣呢,却不这样以为。 “不会的!他原是初出茅庐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安插细作到我们身旁,他在推算能力上比我们强一些罢了,这叫操奇计赢。”李仲宣分析。 “我们该怎么办?” “之前的一切都用不上了,更不能硬碰硬。” “他们无懈可击?”红姐震惊,她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之前的高德昌,已经让她左支右绌了,想不到现在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 “每个人都有死穴,不算什么无懈可击,他的功利性太强了!就这,已算是一个最大的弱点。”李仲宣又道。 “我们该怎么办?”红姐盯着李仲宣,她相信李仲宣的智谋。 “你们两位都试过了,接下来让我来,他瞬息万变,还我来试一试。”李仲宣看起来很有自信力,红姐将自己的兵权给了李仲宣。 “木姑娘辛苦了,但要小心点儿,这个家伙可不好对付。” 李仲宣自然知道他不好对付,他玩儿麻雀战,不正面交锋,每天瞎胡闹乱捣蛋,三五七天后,闹得张擅左支右绌。 李仲宣固然也没有战胜张擅,但却让他们始终不敢放松警惕,从前线退下来后,李仲宣总结陈词。 “她太正儿八经了,我们就给他玩儿死不正经。”李仲宣用麻雀战来对付他,引诱他们的主帅逐渐远离张擅的控制,好逐个击破。 这显然是持久战,但李仲宣和红姐乔安他们可以接力,他们玩儿的起,张擅被接连骚扰了一个月后,主动悬出“免战牌”灰溜溜的退下了。 不要说红姐乔安他们开心,连老百姓也喜滋滋的,众人编了不少挖苦张擅的顺口溜,谁说女子不如男。 小小的胜利并没有让他们得意忘形,乔安拉红姐和李仲宣继续商量接下来的攻略,她们并没有主动攻打中京的意思,但他们却狠狠的给了张擅一个教训。 他们分兵三路,分别驻扎在中京的周边,经常去边境周围骚扰,但对方只要做好迎战的准备,这一路人马立即偃旗息鼓消失的干干净净。 最近,他们将张擅弄得心力交瘁,他连做梦都梦到鼓角连天腹背受敌。 张擅再也不敢主动搦战了,鸣金收兵后,让众人安静。 这一晚,成将军找了李仲宣,带着李仲宣到裴大人的屋子,裴大人道:“皇上,万事俱备了,只欠东风啊!现如今中京更主,民心不定,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文武百官臣下都联系过了,只需皇上振臂一呼,必从者如云。” “兵力呢?怎么样了?”李仲宣问成将军。 “虽然没有他们多,但也扫不到哪里去!皇上放心好了,有我亲自率领他们,一定打张擅个落花流水,他做这帝王原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甚好,等朕这边诸事都停当,就和你们攻回去。”李仲宣有点舍不得乔安,这会子大喇喇的说个“去”字儿,只怕乔安也不会同意。 但李仲宣因之前没有听裴炎的话已吃亏过一次,此刻可不敢固执己见了。 “皇上,兵贵神速,我们不能失了先机!现如今他们已被对付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胜利唾手可得!” “朕!知道。”李仲宣虚虚的挥挥手。 李仲宣今晚找乔安道别,沈乔安一怔,狐疑道:“为什么忽然要离开呢,谁得罪你了吗?” “没。”李仲宣叹息,离开?他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又能怎么样。 “我们让你也做女王,三女王,我们仨平起平坐,你看怎么样?”这边厢,沈乔安立即开除诱人的条件。 李仲宣还是叹了口气,她握住了乔安的手,语重心长道:“我承诺,很快我们就会见面的,乔安。” 沈乔安反握住了李仲宣的手,无名指触到了李仲宣的脉息,就这么一听,乔安顿时明白了,木姑娘果真是男儿身。 中医学博大精深,不但能听出喜脉,还能听出来男脉和女脉。男脉喷张汹涌,女脉暗流涌动。 乔安唯恐李仲宣生疑,道:“你要走就走吧,但多久回来呢?” “不好说。”李仲宣起身,看向苍穹,“少呢,不过三五七天,多呢,一年半载了。” “有没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 “这个,”李仲宣一想到残酷的战争,道:“也有可能。” 沈乔安让采薇和采葛最近盯了李仲宣的梢,李仲宣只怕还不明白呢,但此时此刻,他的确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性别,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也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能怎么样呢?祝福你早早的回来,喝一个。” 自从乔安做了女王后,烦心事多不胜数,因此开始酗酒。但她喝的不是黄酒就是果子酒,这样的酒水不会损伤健康,也不会有什么依赖性。 乔安最喜欢在屋顶喝酒,李仲宣也最珍惜这一段无忧无虑的光阴,沈乔安今日喝了酒水后,依旧和前几天一般面红耳赤,李仲宣抱着乔安准备离开。 沈乔安的手有意无意的抚摸了一下李仲宣的肚皮,她之前从洛怀逸跟前学过奇经八脉,一开始仅仅是为暗算人而学的,后来发觉竟很有意思,因此将人体的骨骼与脏器等都了解了个门儿清。 此刻,他的手移动到李仲宣的膈膜之下三寸的位置,左右一抚摸顿时明白,木子的确是男儿身。 女人的肋骨比男人多两条,那两条分布的位置就在她刚刚抚触的地方,但李仲宣那里却空空如也。 乔安明白了这个后,蓦地一笑。 好!你不是喜欢玩儿,我就要你玩儿个山穷水尽。 沈乔安“醉酒”后没有按照李仲宣的安排去休息,她刚刚被丢在云榻上,自动就反弹起来。 就不相信你不中美人计了,但李仲宣并没有什么反应。 正人君子!?也好! 沈乔安此刻出门,到外面去了,踉踉跄跄。李仲宣急忙追赶,乔安靠近池塘旁边,她此刻想到的是姜雅!姜雅当初男扮女装,没有落水之前是芙蓉花,出水后成了狗尾巴草儿。 乐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离开姜国为复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既然如此,乔安自然怀揣了恶毒的心思。 “安儿,你喝醉了,回去吧。”李仲宣靠近乔安,沈乔安用力一推,李仲宣打了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入了泥潭里。 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保,而是立即去保护乔安,沈乔安看起来醉醺醺的,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沈乔安看李仲宣已栽倒在了池塘里,但却弓着上半身,做出一个保护自己的姿态。 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感动了。 “木子,我没有喝醉。”乔安嘟囔。 “我知道。”李仲宣搀扶乔安到旁边的抄手游廊里,乔安气喘吁吁,指了指天边的月,“大家都以为我不思念家里人,我不思念中京,但他们错了。” “我的爹爹埋骨在中京,我的兄弟也都死在了中京,我之所以不回去那是因为我有仇恨。但后来,”沈乔安讷讷,“后来我发现事情并非是我自以为是的模样。” “你冤枉了他?”李仲宣握着拳头,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能得到彻底的和解。 “是,我误解了他!我冤枉了他,之前我以为一切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机关算尽!环环紧扣!但很快我发觉事情并非如此,他也一样是可怜人,一样被人利用了。” 李仲宣释然。 “为何不回去?” “我已不能面对他了,他也不能面对我,我们不能接受对方了!回不到最初的美好了。” “可以破镜重圆。”李仲宣怂恿,他希望自己能说动她。 “本身就是镜花水月,还让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的好!”乔安已经确定了,木子其实就是李仲宣,刚刚你一系列对白,是说给李仲宣听的,李仲宣感动之余,也伤感不已。 “你想要回去,就、就回去吧。我困了,要、要睡觉了!你临走之前告诉我,我、我和、和红姐送一送你。”李仲宣闻声,抱住了乔安。 “一定!”又道:“刚刚算是酒后吐真言吗?”乔安无力的笑了,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终于洞察到了她的心绪,这一刻,他终于将一切都弄明白了。 乔安答应了让她离开,并且没有拆穿李仲宣。 第二日,李仲宣告辞,红姐意外极了,她从来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听李仲宣说要离开,泪水几乎都涌了出来,低喃道:“你要走?现在就走吗?马上?”她有点语无伦次。 “昨晚已经和二掌柜告别过了,今日和您说一说,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放开心点儿!”李仲宣笑:“生离罢了,又不是死别,这样伤感做什么?” “我知道!”但红姐还是伤感极了,“以后我们要常联络啊,说起来我还要从你身上学东西呢,你竟不声不响就要走了,哎!” “没事的,不是说了很快就会见面吗?姐姐不要伤感了。”说话的是乔安,李仲宣正准备到屋子里和乔安再次道别,但沈乔安已听到了她们的声音,主动从屋子出来了。 众人送李仲宣到十里长亭,采薇和采葛等都哭了,唯独姜炎皓笑不可抑,乔安看到了偷笑的姜炎皓,讽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玩儿什么花样儿。” “什么花样不花样啊,二掌柜不要捕风捉影。” “捕风捉影?”乔安冷笑,“你们那点儿小九九还以为我没抓住呢,不过是相互给对方留点儿面子罢了,等他走了我和你好好算账。” 李仲宣和成将军等离开了,他们没有进入王都,根据李仲宣的安排,立即联络士兵,很快他们就组成了一支军队。 文武百官自然是希望李仲宣早点儿回去主持大局,至于老百姓,他们被高德昌的苛捐杂税折磨的痛不欲生,就差没有卖儿鬻女了。 他们满以为张擅上台后,情况会有缓解,哪里知道这张擅竟比之前的高德昌还变态。 张擅最近按兵不动,让鸿胪寺巧立名目,大量的征收老百姓的人头税,老百姓苦不堪言。 这也就罢了,他还让人搜集海内外的奇珍异宝,只要是坊间私人的东西,立即巧取豪夺,听说先帝的陪葬品里有一卷《山居图》竟让人将皇陵给打开了。 因看先皇后面容栩栩如生,还撬开了先皇后的嘴巴,将驻颜的黑珍珠给拿走了,这些事天怒人怨,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他之前受过高德昌的虐待,做了帝王后,比任何人还残暴好色,竟开始渔色,一来二去抓了不少的女孩。 这些女孩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他将她们关在华清宫内,肆意凌辱,有不少女孩羞愤自杀。 李仲宣知道这些荒唐事后,立即准备攻打帝京,他满以为现在的张擅已不堪一击,但想不到这个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体的男子,依旧睿智依旧聪明。 他完美的给了李仲宣迎头一击,倒是让李仲宣元气大伤。 他甚至于还抽出一手在打姜国,沈乔安这一次差了姜炎皓去打中京,两军对垒,姜炎皓很快就落败,被硬生生抓走了。 “什么?”军报下来后,生气啊懊恼大惊失色,拍案道:“姜雅被抓走了?” “是!”前线的士兵跪在乔安面前,乔安看那士兵后背上还插着一根羽箭,急忙道:“我知道了,你先去疗伤,一路辛苦。” 沈乔安赏赉士兵,让他们举荐贤能,一方面和红姐商量撞营的事。 “我去吧,”红姐道:“这等鬼鬼祟祟的事情你不怎么擅长,倒是我的看家本领。” “不可,你是国之根本,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我难辞其咎,还是让我去。”乔安决定由自己歹人打先锋去,两人争论了会儿,红姐只能同意乔安的安排。 “已经探明了?姜雅就在那个帐篷里?”乔安一边用力的缠绕“绑腿”一边看向旁边的采薇,采薇衣裳脏兮兮的,风尘仆仆的模样,“是!早已探听明白了,连他们的边防我们都搞明白了。” “好!” 乔安的撞营是失败的,红娘子是将也都弄明白了,但却落入了一个陷阱,乔安被人抓了起来。 采薇和采葛救助乔安,倒是挂彩了,为保全实力她们只能弃卒保车,离开营盘。二人将这坏消息带给红姐,红姐一怔,当时差点昏厥。 她这才知道自己严重的低估了对手。 “姐,你可要挺住啊,将来的一切都在你的身上。”红姐只能点点头,绸缪着怎么去营救。 “采薇,你不要紧吧?我这里有任务给你,此事怕除了你其余人都不能!你去找木子来,要是找不到木子就找李仲宣来,这两人能同时来就更好了,我们将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红姐哪里知道木子和李仲宣是同一个人啊。 采薇只能草草包扎了伤口去寻李仲宣了。 另一边,沈乔安被擒,有人带着乔安进入了屋子,乾坤殿已被张擅改建成了另外的风格,四面八方垂落一片片长短不一的绯红纱帘,中央位置放着一张云榻。 张擅握着一管阿芙蓉,抽了一口后,娇柔的一笑,凑近了乔安。 “咳咳咳!咳咳!”那阿芙蓉燃烧后的气体让乔安不适,她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张擅却笑了。 “你败了,惨不忍睹。” “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个做主帅的当胜不骄败不馁。”沈乔安冷道:“没有谁是常胜将军,要是我们明道明抢的对着干,未必我就会败给你,你用我最重要的朋友做诱饵。” “诱饵吗?”张擅点点头,轻轻抚摸了一下乔安的面,手捏住了沈乔安的下颌,微微用力,乔安只感觉自己的下颌骨都要错位了,张擅才满意的笑了。 那双邪魅的诡异黑瞳盯着乔安,“放心好了,我也不会要你的命,听说你是个很好玩的人,既然好玩,今晚我们就、”张擅色眯眯的解开了乔安的纽扣。 “畜生,你要干嘛?”乔安惊慌失措。 “干嘛?你自然心知肚明!”张擅这变态竟一口咬在了乔安的脖颈上,然后好像饥渴难耐的蚂蟥一般开始吮吸血液。 就在此刻,红姐从天而降,原来,她已在这里埋伏了许久,张擅的后背已暴露,此刻是她最好的契机! 红姐冷冷的进攻,张擅武功虽然不好,但这殿宇设计的很奇妙,他一会儿躲避在这里,一会儿出没在那里,倒是将红姐弄了个手忙脚乱。 更兼这屋子里还有一些暗器等,红姐倒是吃了大亏。 “不要走!”红姐瞄准了纱帘,刺中了张擅,但与此同时,她的后背一愣,转眸一看,刺中的那个仅仅是蜡像,张擅竟握着匕首偷袭了她。 可怜她一个身经百战的“恶女人”竟成了败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手下。 “给我拿下!” 张擅一声令下,外面一群人蜂拥而至,他们握着铁渔网疾风骤雨一般席卷过来,红姐左冲右突,差点被擒。 从中宫逃离,红姐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要不是乔安急中生智用瓷瓶偷袭了一下张擅,红姐今晚必死无疑。 红姐逃命去了,张擅也累的气喘吁吁,等红姐离开后,他笑了,“乔安,你姐姐也是好玩儿的人,我很快就会将你姐姐也拿下的。” 说完后,张擅笑了。 “带走,打入天牢!” 他希望沈乔安能和自己合作,但沈乔安却一点都不妥协。他将乔安关押在了地牢中,严刑拷打,乔安好几番昏死过去。 另一边,驰援的军队到了,是李仲宣。李仲宣并没有告诉红姐木子和自己的秘密,看红姐身负重伤,急忙过去搀扶。 “哎!打了一辈子老鹰,竟吃了这一啄!”红姐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只怕得将养一段时间,现在乔安被收监了,还请你多费心了。” 红姐一面说,一面就要下跪。 “红姐不用行此大礼,我定会全力以赴。”李仲宣看红姐身体抱恙,准备离开。 乐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乔安轻敌致落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心里有你,我感觉得到。”红姐在李仲宣离开之前,几乎是呐喊一般的吼了一句,李仲宣缓慢回头,嘴角绽笑。 “我知道!” 李仲宣和红姐一样,也是半夜三更潜入中京,皇宫已被改造过了,他并不敢轻举妄动,打听到乔安在监牢,他准备进入,但却不能。 张擅今日再提提审了乔安,他一脚踩在了乔安的后背上,“现在,你们已完败,让红姐和李仲宣过来投降,快!” 张擅让乔安规劝李仲宣和红姐纳降,乔安冷笑一口带着红血丝的唾液喷在了张擅的面上。 张擅颤栗了一下,伸手擦拭了乔安的口水。 “你这不知其死的家伙,果真以为我不会将你怎么样吗?”他似乎浑身都有暗器,擒拿了乔安,他的指环中射出一片锋利刀刃,抵在了乔安的咽喉上。 “杀了我!快啊!动手啊!”乔安大叫。 “偏不要你得偿所愿,哈哈哈,哈哈哈。” 沈乔安再次带走丢在了监牢里,她气喘吁吁,已没有了力量。 地牢中冷飕飕臭烘烘的,乔安头晕眼花,昏厥了过去,鞭笞过伤痕隐隐作痛,她睡得并不好。潮湿的稻草腐败了,在微光里发酵出一种其丑无比的气味儿。 乔安看到那些干枯了的稻草中有一些嫩绿的胚芽,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些胚芽,暗暗的告诫自己:“沈乔安,坚持下去,会熬过去的!你不能死!” 中夜,一锦衣卫进入囚牢,狱卒看锦衣卫到来,急忙迎接。 “哎呦!大人!这早晚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啊?”狱卒谄媚的笑着,急忙凑近去奉承。 “提审姜国女王沈乔安!”那锦衣卫冷冰冰道。 “好,好,大人这边请。”那狱卒急忙带李仲宣到里头去,一面走一面道:“这早晚皇上要提审朝廷要犯,倒也是蹊跷!还请大人出示一下金皮令箭!” “什么金皮令箭?”那锦衣卫郎君转过身,一把卡住了狱卒的咽喉,“皇上要什么时候查人难道我们做臣僚的还能言三语四不成,你这孬狗,还不快滚开!” 此人随随便便一伸手,那狱卒就飞了出去,许久后,那狱卒胆怯的起身,连连倒退。 “是,是!大人!容小人去拿钥匙。”那人刚刚退下,李仲宣就感觉不对劲,他此刻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逃的越远越好,但他并不能撒腿就走,他硬着头皮进入最里头的一个牢房,果真就看到沈乔安在里头。 她面朝下趴在地上,看起来情况很糟糕。 “乔安!你没事吧?”沈乔安还以为那呼唤是从遥远的睡梦里抵达的她并没有立即回答。 “乔安,沈乔安!你振作起来!” 监牢外,李仲宣伸手拉住了乔安的足踝,沈乔安顿时苏醒了过来,定睛一看发觉来人的确是李仲宣,“啊!仲宣哥哥,你、你来了?” 李仲宣看向乔安,发觉乔安身上的伤口很多,他冷冷的攥着拳头,“我要将这畜生碎尸万段!” “李仲宣,听我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中宫有埋伏!皇城内外都有埋伏,就连监牢周边也都是埋伏。你们不要以身犯险了,他处心积虑,一切都在安排。” 他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一切。 接下来那狱卒带领了一群人过来捉拿李仲宣,但进入监牢后,却发觉李仲宣不见了! “乖乖!刚刚明明在这里啊!”众人靠近乔安的监牢,看沈乔安纹丝不动,还是刚刚的模样儿,诧异极了。 “大人!锁扣完好无损,李仲宣一定还在!”众人握着弓弩,星散开,各处寻找李仲宣,然李仲宣早已经消失不见。 李仲宣在哪里呢?他手脚并用攀上了甬道的顶端,将身体撑开,如打开了一张巨大的雨伞,一步一步蠕动,人已到了监牢门口。 要不是有蜘蛛网坏事,他基本上不会暴露,有一狱卒警觉的回头,指了指头顶,众人握着连弩嗖嗖嗖开始疾射,李仲宣急忙逃离。 外面大内侍卫早已经成群结队赶了过来,要非李仲宣对帝京熟悉,此刻已变成了刺猬。 李仲宣从皇城出来,身上很多处受伤。 要不是张擅下令“抓活的”此刻李仲宣只怕也凶多吉少。成将军还在城头和人吃酒呢,忽看李仲宣跌跌撞撞而来,他急忙去搀扶,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皇上,您没事吧?” 箭簇无毒。 疗伤后,李仲宣将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事情说了,成将军唏嘘不已,他也想要去营救,但却被李仲宣拦阻了。 “中宫周边都有埋伏,监牢四周更是有不少大内侍卫,凭借一人之力不可能救她离开,你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他们还在这里聊着呢,夜巡的武侯已经到,武侯上了守令官的烽火台,颐指气使道:“今夜查刺客,诸位都给我机灵点儿,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上报,千万不要让李仲宣一干贼人逃离了!” 李仲宣就在烽火台旁边的班房内,他明显看到旁边的成将军坐不住了,他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在跳,李仲宣对着成将军微微摇摇头。 那武侯大步流星进入班房,李仲宣和成将军急忙躲避,他各处检查完毕,确定李仲宣不在这里才离开。 第二日,成将军准备离开,那守令官急忙从外面进来,单膝跪地道:“皇上!将军!不可轻举妄动!巡城的武侯今日增加了一倍多,你们此刻出城等同于自投罗网啊。” 成将军换了衣裳跟着守令官这么一看,发觉外面的确一片风声鹤唳,回头将这消息汇报,李仲宣轻轻揉了揉灼痛的太阳穴,“这个家伙真是鬼见怕,算了,既要周旋就负隅顽抗到底!” 三天后,防备逐渐稀疏,检查的力度逐渐降低,李仲宣和成将军这才离开。 李仲宣并没有走远,他密切的注意城中的一举一动。 兵部的消息层层递进,将李仲宣逃离的事告诉了张擅,张擅凝眉,“不妨事,他还会回来的。” “带沈乔安来。” 片刻后,几个五大三粗之人将沈乔安带到乾坤殿,张擅看到沈乔安这模样,他牵动了一下嘴角,惬意的笑了。 笑弧竟柔媚如新月。 “乔安,你受苦了。”张擅的声音轻如鸿毛,但对沈乔安来说,这关心的话却重于泰山,她知道他要折磨自己了。 “朕现在就为你松绑。”张擅果真为乔安松绑了,还让人送了吃的过来,亲手喂了乔安。在这等艰难困苦的环境里,乔安明白与其任人宰割,不如顺应天时地利,一边扭转乾坤。 她吃了他送过来的粳米粥与酱牛肉,等乔安味同嚼蜡的吃完了后,张擅笑着抚摸了一下乔安的面颊。 “乖!听我说乔安,你可千万不要自杀,我要你配合我演戏呢,很快你就可以见到李仲宣和红姐了,我一定会让你们相聚于黄泉的,放心好了。” 她只感觉一股恶寒好像龙卷风一般侵入了骨髓,乔安打了一个寒噤。 “你!你要做什么?” 沈乔安被带走了,她被关在了一辆囚车里,那囚车是特质的,简直坚不可摧。乔安上路了,在颠簸的囚车里,她祈祷了许久,但愿李仲宣和红姐他们都不要出现。 囚车从甬道离开,在一群大内高手的押解之下,轧轧穿过奉天街,过棋盘街后,进入人流如织的九嶷大道。 众人看到乔安被捕,还被折磨的如此遍体鳞伤苦不堪言,他们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乔安呢,她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对这暴风雨一般的惩罚视若等闲。 此刻,有一群人握着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丢了过来,那臭鸡蛋碎在了她的面颊上,粘稠而腥臭的鸡蛋黄将她的发丝凝结成了一缕一缕的麻绳,沈乔安愤怒的握着拳头。 她知道,这些人也都是他拉过来的演员。 出九嶷大道后,继续游行,乔安进入朱雀大街。这里是最大的一条街,商贾云集,人来人往。 远处,一群贩皮货的商人一边叫卖一边逐渐靠近了囚车,那商队的老大牵着马缰绳,逐渐的靠近了囚车,她问旁边的人人,“什么情况呢?沈乔安不是姜国的女王?怎么就成了阶下囚呢?” “姑娘有所不知了,这沈乔安挑衅我中京,被吾皇拿下了,此刻巡游呢,哎!”那老者嗟叹一声。 装扮商队首领的自然是红姐,此刻,红姐怒不可遏,愤怒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老大!”采薇发觉了异常,示意红姐楼上,埋伏了不少精兵。 在一般人看来,一切风平浪静。但在富有作战经验的红娘子眼中她们却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不管这么多了,上!”红姐的手探入了皮货中,那里头可都是武器。 “姐!不可以卵击石啊。”旁边的采葛一把握住了红姐的手,红姐叹口气,忍受着内心的折磨,不停的谴责自己,最终还是取消了营救计划。 “真是牝鸡司晨,好好的非要当女王,现在好了,哎!”众说纷纭,有赞赏乔安桀骜不驯刚正不阿的,有嘲谑乔安不自量力自讨苦吃的。 “来来来,”一兵卫提着一筐臭鸡蛋,“丢她!快!” 有人将臭鸡蛋递给了红姐,采薇示意红姐丢,红姐的心在滴血,但却还是哈口号一般的随着众人咒骂“打倒姜国女王,沈乔安牝鸡司晨死不足惜。” 此刻,朱雀大街的阁楼上,李仲宣手握剑柄,随时可能一跃而下。 “皇上,下令吧!”成将军一拳头砸在桌上,“我们几曾被人这么折磨过?乔安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怎么能承受得起这等折磨?”成将军无数次拍案而起,但都被李仲宣拦阻住了。 “不可!”李仲宣指了指远方,“危机四伏,他这不过是阴谋诡计罢了。” 结果证明,这的确是阴谋诡计。 乔安游行示众的活动进行了两天,第二天老百姓自觉的远离,一来他们怕得罪了沈乔安会遭遇红界的报复,二来众人其实也不想折辱乔安,乔安当初为帝京奉献过,她那荣耀的功勋有目共睹。 乐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冒死变身救安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张擅发觉没有人救助她,倒是诧异极了,只能收监。 外面发生的一切张擅都看到了,他在乔安上街游行后,就进入了朱雀大街一家客栈,那客栈属高屋建瓴之格局,放眼望去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到了“愤怒”的民众,看到了周边往来的众人,他也怀疑过商队、乞丐、游人、和尚、道士,但最终没有狙杀他们。 游行结束后,乔安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 张擅下楼的时候,一个卖花女牵着一只白狐进入了客栈,客栈的掌柜立即大呼小叫“喂,喂!说你呢!今日这里有人包场了,你这乡下丫头还不快躲开!” “有人包场了吗?谁这么财大气粗啊,我还想到里头喝杯茶呢。”那女孩天真无邪的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二楼偷瞄。 张擅一低头,就看到了那女子,他见过多少所谓的美人,但那些美人儿和眼前女子一比较,就相形见绌了。 张擅对旁边的侍卫耳语了一句,用折扇指了指那女孩儿,那侍卫急忙认真听,而后严肃的点头下楼去了。 下午,这黄衣女和自己的白狐已进入龙庭。那女孩哭着闹着要离开,一老太监道:“你可请好吧!你还想离开?多少女子梦寐以求要到皇上身旁来呢,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还不快换衣裳去伺候吾皇?” 那女子被一个粗暴的嬷嬷带着去沐浴更衣了。 张擅得到了美人儿,多少算是点儿补偿,今晚有美人儿侍寝,早已将乔安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沈乔安被那群人丢在了监牢里,依旧半死不活,但从第二日开始,饭菜算是稍微好了点儿,这让乔安诧异万分。 这群狱卒别的本事没有,折磨人的手段却异乎寻常的多,沈乔安撑持了许久,才坐了起来。 但她并不敢贸然就取用,她拨点儿饭菜在地上,有肥头大耳的老鼠很快就蜂拥了过来,她看老鼠吃了后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握着碗盏狼吞虎咽。 难不成是断头饭吗? 但也不是,从这日开始,她的饭菜的确比之前好了不少。 有狱卒巡逻,看了看沈乔安,立即朝着她伸手,并且还手心朝上 “你这小妮子,究竟贿赂谁了,我今日把话儿就撂在这里!你要不给我点儿好处,我不会饶了你!”那人的马鞭如同毒龙,一下子抽打过去,鞭梢落在了乔安的肩膀上。 “啊!” 沈乔安冷不丁挨了这一下,痛彻心扉!她肩膀上前段时间受伤了,伤口才刚刚痊愈,此刻一马鞭落在了她的伤口上,那种剧烈的痛楚,让她闪避到了角落里。 “你这小妮子!”那狱卒准备咒骂乔安,但此刻沈乔安看到那狱卒脖颈上多了一条马鞭,身后一男子用力一拉扯,那狱卒跌在了地上。 “啊!厂工!”乔安盯着来人一看,发觉那人穿着一脸宝蓝色的曳撒,他一脚就踩在了狱卒的胸口上,狱卒抱着那人的靴子,脸上有了痛苦的线条。 “大人饶命啊!小人以后不敢了!”那狱卒剧烈的咳嗽。 看到这里,乔安道:“不要伤害他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听沈乔安为此人求情,那被叫做“厂工”的人,一脚踹飞了狱卒。 狱卒来不及检查伤,急忙跪在了厂工背后。 “你的好日子来了。”厂工说完后,转身离开,倒是让沈乔安一头误会水,那勒索未果的男子惧怕的靠近乔安,“多谢姑娘仗义。” “滚!”乔安愤怒的开口。 解下来,沈乔安的日子比之前还好,有人弄了一张木床,有人为乔安看伤,倒是弄得沈乔安寝食难安,每一次过来看望他的都有那个被叫做“厂工”的人。 其人每次都会关怀两句,这日,那人确定乔安身体已基本上了后,转身离开。 “接下来我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问东问西。” “喂。别走!”乔安高叫:“你回来,谁要你救我的?” “故人!”那人只说了两个字,沈乔安思前想后不知道个“故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她第一个想到的李仲宣,但这不太像李仲宣的做事风格,李仲宣和成将军一样,大多事都是亲力亲为,更兼这二人都是急性子,一动手就大刀阔斧说干就干,所以,乔安否定了救自己的人是李仲宣。 她后来认为,其人很有可能是洛怀逸,但最终还是否定了。 一天后,黄昏时分,那厂工来了,他将金皮令箭丢给牢头,“皇上要提审沈乔安,带出来。” 那牢头查验过金牌和身份后,豁然转身,一刹那之间,乔安出现在了那人背后。 厂工回身,锁住了沈乔安的手腕,但下一刻,却将一把钥匙交给了乔安,沈乔安一怔,那人却大摇大摆的带路去了。 乔安跟在此人背后,两人走了会儿,离开了监牢。 外面有车辇,沈乔安上了车辇后,也不知道究竟车子要带自己到哪里去,马车不紧不慢的走,天黑之前送乔安出了仪门,仪门外,一淡妆素福的女子似乎等了许久了。 香墨弯弯画,她装扮的美丽极了,在这女孩转过头的一瞬间,乔安的心剧烈的痛楚了一下,“方瑟?”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方瑟在安排,方瑟道:“乔安,不要激动!快离开这里!”方瑟将一面令牌交给了乔安。 “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你!”乔安盯着方瑟的衣裳看,诧然的后退,“你怎么穿着妃嫔的衣裳?” “快走!”方瑟第一次对乔安动火,“快!再延宕会儿,你可就走步掉了!这段时间我为你付出了很多,我牺牲了自己,让那个臭男人……”方瑟止住了话语,泪水模糊了视线。 “快走!乔安!”方瑟的语声温柔了不少,“快走吧,你走,我设法拖他一段时间。” “一起!我们一起!” “乔安,一个令牌只能放行一人,快宵禁了,赶在宵禁之前你必须离开启夏门!不要婆婆妈妈的!” “好!”沈乔安并非优柔寡断之人,竟然方瑟能为自己牺牲,能色诱张擅,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再一次救方瑟离开呢,“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乔安!”方瑟看到乔安要走,似乎要说什么,沈乔安回头,鼓励的看向方瑟,“怎么?” “我、”方瑟最终没能将剩余的几个字说出来。 “等我!方瑟,等我!”乔安上马车,离开了皇宫。 沈乔安刚刚出含光门,天就彻彻底底的黑了,此刻已是戌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城内就要落钥了,一旦下了锁,任何人不得乱走,范夜之人,杀无赦。 她有点心焦,唯恐失算,再一次被抓回去,可没有好果子吃。 “驾!驾!”乔安用力抽打马儿,马儿刚出含光门,忽而人立起来,嘶鸣了一声,沈乔安一怔,瞥向旁边,看打了李仲宣和成将军。 “方姑娘果真是一言九鼎之人,果真就让我们等着了。” 成将军看到乔安在马背上,顿时哈哈大笑。李仲宣却面有忧色,“我救乔安先离开,你催马继续在城中兜转,等我们走远后,你再出来。” “您就请好吧。”成将军看着一个麻袋,上了马儿。 乔安从马背上下来,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抱着乔安,“不要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不会放弃她的!现在我们首先要保全自己,走吧。”李仲宣飞上了城墙,爬上了高峻屋顶。 两人离开。 皇宫里,方瑟已被捕,她是多么想和乔安一起离开啊,但现实却不能,此刻张擅的手在颤抖,鼻息是那样凝重,他将一张纸用力的丢在了方瑟的面上。 那张纸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力,割在了方瑟的面上,方瑟被动的跪在地上,一一言不发。 “想不到,朕的枕边人竟是这么一路货色!你可知朕为了捉拿沈乔安耗费了多少人力和兵力!今日她竟给你放走了,你这个贱人!”话间,张擅一脚踢在了方瑟的胸口上。 这巨大的蛮力让方瑟的生日飞了出去,她的后背嘭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方瑟用力的喘息。 “贱人!”张擅的虐待并没有结束,他一把蛮横的提起来方瑟的发髻,用力的将方瑟提起来又丢在地上。 方瑟伸手,想要握住旁边的胆瓶来自杀,但他却未卜先知,一脚踩在了方瑟的手腕上,方瑟大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而另一边,李仲宣抱着乔安的腰肢,两人已降落在了城门外,外面安安静静的,但城中却混乱了,一群武侯大呼小叫在各处寻找乔安的踪影。 今晚,和李仲宣预料的一样,张擅八百里加急提前让人落钥,不到亥时,宫门已闭。 众人朝着那一辆马车追赶了过去,有人用飞虎爪拿住了那轿厢之顶,有几个人已飞到了马车上,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人吃惊了。 催马赶车的不是人,而是一直老白猴。 这老白猴是成将军在后山抓过来的,因方瑟早已传了信儿过来,所以李仲宣和成将军对着一切都有一定的安排。 “该死!怎么一回事?”众人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乔安和李仲宣已进入了他们的本营。 “张擅是机关算尽之人,他一定不会饶恕方瑟的,我们要设法救她出来。”沈乔安脱离危险后,并没有道谢。 因为,在乔安看来,自己能获救能脱险,归根结底主要的因素是方瑟,她自动的忽略掉了李仲宣存在的意义。 倒是李仲宣,当方瑟救了乔安出来,他就算准了方瑟已抱着必死之心,那张擅是何许人也,他焉能轻而易举放过方瑟? 第二日,张擅下令让人将方瑟捆绑起来,悬挂在永定门之上,这消息很快被守令官获悉,第一时间告诉了成将军。 成将军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将这坏消息告诉了李仲宣,恰乔安在李仲宣的屋子,听了成将军的汇报后,心头顿时燃了一把邪火,身体踉跄了一下。 “乔安,振作点儿,我们还有机会!”李仲宣轻轻摇晃了一下乔安。 乐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舍生忘死是方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连忙点头,正色道:“是,是!仲宣哥哥,我们还有机会!仲宣哥哥,你!你会帮我的,对吗?” 李仲宣认真点头。 他们两人混入中京,一切竟然那么简单。张擅知道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拯救方瑟,因此今日入城之人,都不需检查。 他准备玩儿瓮中捉鳖。 白晃晃的日光,照耀在古城楼上,女墙上一群人手忙脚乱将一女子捆绑了,丢了下来。 方瑟依旧穿着她们告别时那一件衣裳,她的嘴角流血了,血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乔安看到这里,立即要行动。 “不可!”李仲宣道:“你仔细看,东西南北都是他们的人。” “我们就眼巴巴看着他们折磨方瑟吗?”乔安的泪水潸然,声音在颤抖,李仲宣唯恐暴露,拉着乔安走出了人群。 人群对着高墙上的女子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有人在城头上挥舞了一下旗帜,“诸位父老乡亲,大家看好了,这就是做卧底的下场!” 威慑百姓的大兵冷笑一声,指了指绳索上的女子,方瑟也不知道究竟活着还是死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早已安排好了,你不要着急!”李仲宣揽着乔安的胳膊到了对面一个茶楼,茶楼里,众人也都在聊天。 “这女孩儿也真是可怜,哎。” “听说是为了救人,我倒是希望沈乔安和李仲宣能回来,他们是不可多得的好人,现如今这帝王!”有人一面喝茶,一面啧啧,“我中京百姓生不如死哟。” 李仲宣点了一泡茶,示意乔安冷静等等,乔安喝了一口,慢慢的闭上了眼。泪水飞速的流淌了下来,“不成,我还是要救人。”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间!早上他们精力旺盛,且周边的埋伏一定很多很多,等到中午再说。” 乔安时时刻刻想要飞出去,但李仲宣呢,时时刻刻暗示乔安不要轻举妄动,街上来来往往的武侯很多,尤其是早上这一段时间。 街上还有一个乞丐等,他们那乌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城楼上的女子,那眼睛出卖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可都是士兵,乔安,你看仔细了。” 李仲宣指了指远处一大群人,这群人是做生意的,一边吆喝“甜瓜,不甜不要钱”一边贼眉鼠眼的各处斜睨。 沈乔安按兵不动,等到午前,街面上人群稀少,热辣辣的阳光让人有点受不了,当此刻,乔安的心情发生了变化。 “时间到了。”李仲宣起身,“你在这里等着。”李仲宣让乔安站门口看。他出门后,沈乔安看到一群人逐渐靠近永定门。 此刻,日上中天,炽烈的阳光炙烤这城墙,有人提起来绳索,将方瑟放在城头上,喂了点儿水,方瑟缓缓地喝了。 那人再次将方瑟如前丢了下来,乔安在不远处,似乎听到了轻轻的呻吟声,他们经过乔装的士兵冲了过去,用飞虎爪登上了城楼,众人逐渐接近方瑟。 城楼上,出现了一个将军,他冷笑一声,示意众人放箭,箭簇飞蝗一般的射下,那一群兵卫顿时死绝,乔安看到这里,心如刀绞。 谁的命都是命啊! “那是一群死士!”李仲宣看向乔安,沈乔安虚弱的点点头,李仲宣又道:“我们在城头上也有人,他们想不到的别怕。” 那自然是成将军的部下了,这一次的拯救,一旦失败了,连成将军的部下都会暴露,乔安一想到这里,为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李仲宣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太阳刺目的很,他急忙低下头。就在这么一瞬间,城楼上丢下来一堆尸体,他们已暴露了。 李仲宣回过头不忍心去看,她的右手捂住了乔安的眼睛。 片刻后,城楼附近安静了,成将军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我试试去。 “老成,不要冒险了。”乔安拉住了成将军,成将军气煞,眼睛里都要喷火,“我还是试试吧,她是我们的朋友。” “成将军,不可冒险。” 城头上,等不到援助方瑟之人,他们也有点受不了了,城中张擅下令,将方瑟拖上去毒打,乔安和李仲宣眼睁睁看着有人将方瑟给拖拽了起来,雨点一般的鞭梢密集的落在方瑟的身上。 方瑟痛苦的叫起来,“不要再救我了,李仲宣!乔安!他们埋伏了雄兵,就在等你们送上门来,乔安!我、我爱你。” 沈乔安听到这里,先是捂住了耳朵,后来将捂耳朵的手移动到了眼睛上,沈乔安泪水涟涟模糊了视线。 接着,城楼上的人一脚将方瑟给踢了下来,方瑟的身体急剧坠落,此刻有士兵汇报消息,方瑟不堪忍受皮肉之苦已咬舌自尽。 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意外,张擅此刻正迈步进入清风楼,回头淡淡一笑,“够本了。”再也没有了其余的安排。 永定门之下,逐渐汇集了一群人,他们对尸体指指点点,有人认出来某些尸体其实是自己的亲人,但却不敢哭喊,不敢相认,甚至于不敢靠近。 半夜三更,清道夫将这群人装在了平板车上,将他们丢到了乱葬岗,沈乔安唯恐豺狼吃了方瑟的遗体,急忙现身运走了方瑟以及死士们的尸体。 埋葬了后,李仲宣奠酒,“勇士们,愿风将你们的忠魂吹就回故土。” 乔安抱着湿漉漉的泥土哭了,往常,沈乔安哭的时候李仲宣会立即去安慰,但今日,李仲宣没有理会。 他知道,此时此刻乔安需要一人消化掉这一份悲伤痛苦,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沈乔安泪流满面,椎心泣血。她哭过了后,终于回头看了看李仲宣,“让方瑟靠近张擅,是她心甘情愿还是你的主意?” 李仲宣迟疑了一下,在乔安的心目中,他已经是坏人了,既然要恨,就让她恨自己吧。 “我的意思!”李仲宣吸口气,乔安握着拳头,雨点一般的拳头落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是发泄,也是爆发。 “为什么不解释呢?我知道这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李仲宣!你解释给我听,解释啊!” “当日,我们大家都在商议究竟该怎么办,方瑟也在旁边听!”李仲宣一边回忆一边说,“后来她就失踪了,我们一开始没有留意到,等再一次联系我,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啊,方瑟,方瑟!是我害了你啊。”乔安悲痛的哭啼,旁边的李仲宣终于拍一拍乔安的后背。 沈乔安更咽了,哭的昏天黑地。 但到了第二天,她一滴泪水都没有了,她开始召集了成将军等商量,最终决定偷袭一次皇城,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了。 这一次,他们的安排是很周密的,突袭是一项高风险而低回报的活动,危险极了,但他们这一次突袭的很成功。 张擅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他们!他们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乱!人都快杀到中京来了,你们竟醉生梦死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真是岂有此理!” 羽林卫和龙禁尉等都领受了相应的责罚,不提。 全城戒备,但乔安等却没有了更进一步的行动。沈乔安最近难受极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无能之辈,她在屋顶喝酒,李仲宣上来了,乔安回头一看,苦笑道:“之前她也经常陪我喝酒,看星星月亮。” “还有我!”李仲宣坐在乔安身旁。 “我已认真调查过了,我爹爹和幼弟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算谋朝篡位。”算是和解吗?他等着一句话已经等了好多年了。 “乔安,那是别人在反间我们,多年后,你、你终于明白了。”李仲宣握着酒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一杯。 “我哥哥当日没有进城,被人诱骗,你有责任但说到底还是我哥哥不够小心谨慎!多事之秋,人总该多考虑考虑。”乔安叹息。 李仲宣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乔安会说真心话,其实之所以能这样说,是前一段时间沈乔安和成将军的一次详谈,他将他的好都说了。 沈乔安相信成将军,更明白自己不可意气用事,李仲宣靠近了乔安,“我当初有多委屈你现在终于理解了,我对豫王殿下从来尊敬有加,但他却因我而死!就如方瑟为你而死一般,那种感觉,非亲身经历如何明白? “她不会白白牺牲的,我倒是要祝福张擅多或两年了,我定要用世界上最狠毒的手段折磨他!”乔安恶狠狠的咬牙切齿,这一刻的她,看起来好像从地狱出来的恶鬼一般。 最近,李仲宣经常陪伴在乔安涉身旁,他将肩膀借给乔安,将手臂也给了乔安,乔安溃不成军的日子里,李仲宣始终守护在她的身旁。 三五天后,他们再次准备攻城,但经过调查却发现城中的边防做的密不透风,想要攻城难上加难。 红姐是一个月后才知道方瑟被害的噩耗,她在人前依旧是一脸冷肃,等在人后却哭的和乔安一般稀里哗啦,红姐哭过了后,毅然决然来到中京,准备帮乔安。 姐妹相见,聊起来方瑟,都心情低落极了,红姐在城中有一些客栈,这些客栈也是情报点,很快就有人送了消息出来。 “有了,张擅经常去红叶楼,我们可以在红叶楼安排刺客,暗杀他。”红姐笑逐颜开。 “红叶楼?”乔安皱眉,“那是什么地方酒楼吗?” “卖春的酒楼。”红姐笑。 乔安再也想不到运气会这么好,张擅竟时常逛窑子,这等同于给他们一个绝妙的好机会。 众人意味深长的看向姜炎皓,姜炎皓连连后退,“我真的卖艺不卖身!” “老姜,我给你册封了那么高的爵位,现在终于轮到你报答我了,可不要临阵脱逃嘛。”但红姐好说歹说,姜炎皓都不情愿去与虎谋皮。 他太清楚了,那些喜欢逛妓院的男人手段可多了去了,因此退避三舍。 乐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重操旧业青楼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群人里,数姜炎皓和方瑟认识的时间最短,自然是没有什么友情,而与足智多谋的张擅较量,那的确很危险,因此姜炎皓打退堂鼓,众人也没有意外。 “我去吧。”乔安说完就准备走。 想要入妓院,就要卖身,这是最简单的,她之前已有过经验。之前,在清风楼中,她和李仲宣还生活过,因此她觉得自己才是最佳人选。 “不可!”李仲宣看到乔安要行动,当场表决反对,“他见过你!他关押了那么多天,你的声音、外貌、习惯性的语言和动作他都知道,那太危险了。” “那简单,我去。”红姐笑着出列,采薇朝红姐吐吐舌头。 “怎么?不成啊?”红姐蹙眉。 “不是不成,一来不像!这二来,老姐你脾性古怪的很,又是轻举妄动的性格,你这个弱点注定没能兜撘上张擅呢自己先暴露了。” 红姐看了看采薇和采葛,这俩丫头道也情愿,但她们随机应变之能却差远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弄了个一筹莫展。 李仲宣又道:“我之前在妓院生活过,二来我扮演过老太太,今次我扮演花魁,乔安就在我身旁做贴身丫头!红姐和成将军两人护卫在外面,以策安全。” “中!”红姐点头。 接下来,李仲宣安排了不少的细节方面问题,他倒不怕自己会暴露,而怕红姐那边会泄漏机密。将一切都商量完毕后,红姐和成将军当先行动,他们两人扮演一对儿菜农。 采薇采葛充当路人的角色,其余人也都有自己的各种事需要做。 这一日,靠近红叶楼那条街上多了一些叫卖小吃的人,俩菜农笑嘻嘻的做生意,倒是童叟无欺,和气生财。 入夜后,红姐和成将军收摊,两人磨磨唧唧,一边收拢一边各处看,果真就看到一群士兵到来,这一群士兵虽然穿着常服,但成将军一眼就能看出来问题。 “红姐,看他们的马靴。”成将军用葱白指了指路过的人,红姐一看,连连点头。 “偷袭去。”红姐技痒想要和他们这群人打斗一下。 “周边有埋伏,不要轻举妄动,坏了吾皇大事。”成将军咳嗽一声,红姐急忙退下。 周边的确有埋伏,刀剑如林!但张擅实际上比较喜欢这种热闹,因此张擅每一次到这里来都不亮明身份,那红叶楼里的刘妈妈是个见钱眼开之人,只知道来人是财神爷,哪里知道来人的身份地位? 两人夜晚出城,将这些消息汇报给了乔安和李仲宣。 乔安在听,李仲宣拉着姜炎皓在学习各种妩媚的动作,“错了!兰花指要这样,这样显得多情!大夏天的,你要回用扇子,扇子捂着嘴巴,但却不能让他多盯着你的手看,不然我们这骨节这么大,就暴露了。” “还有这个。”最终姜炎皓将秘密武器拿了出来,那是两个馒头,李仲宣盯着看了许久,不明就里。 “吃的馒头?” “不是,此乃秘密。”姜炎皓一面说,一面将俩白面馒头塞在了罗志祥的胸口,隔着衣服用力的拍打了一下。 “你要叫!”姜炎皓坏笑,“你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看起来不真实。”姜炎皓手把手的教了一个礼拜,李仲宣已琢磨到了精髓,很快掌握了一切。 “乔安看,怎么样呢?”两人在乔安面前搔首弄姿,果然应了一句话,男人那什么起来哪里还有女人什么事。明明乔安想要笑,但却严肃到不敢笑,看到沈乔安忍俊不禁,李仲宣有点愠怒。 “要笑就大笑,你笑够了,以后也就不感觉好笑了。”经姜炎皓一提醒,乔安立即哈哈大笑,听沈乔安在笑,红姐和成将军等都冲入了屋子。 平日里,他们看到的李仲宣都是一本正经的,但今日他们看到的李仲宣却是一本不正经的,那绝大的反差让人猝不及防,众人都哈哈大笑。 三天后,李仲宣化名“小喇叭”带着自己的侍女“小青菜”卖身去了,一切进行的顺利极了,红叶楼的刘妈妈一听又是“卖身葬父”立即狠狠的杀了一把价,以五十两银子签署了卖身契。 “我们这里的财神爷可多了去了,小喇叭,你擦亮眼睛兜撘一个,将来啊吃香的喝辣的真是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老鸨刘妈妈口才很好,天花乱坠的描述了一下前景后,离开了。 等那刘妈妈去了后,沈乔安指了指刘妈妈的背影:“真是满嘴喷粪。” 乔安在屋子里枯坐了会儿,感觉无聊,对李仲宣道:“我出去买零嘴儿去了。”一会儿后,乔安回来,将自己买的零嘴儿分给了几个青楼女,大家笑嘻嘻过来和她们聊天。 女孩的友情建立起来本身就简单,沈乔安又不是来赚钱的,所以投其所好,将提前准备好的一些胭脂水粉送给了这一群女孩,大家高兴极了。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到第二天,沈乔安一句买各种东西,贿赂这一群女孩儿,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一群女孩儿又是吃又是拿,自然是有求必应。 乔安问了不少“张大爷”的事情,众人有问必答,而后,乔安总结了一下,但凡是投怀送抱的女孩,张擅势必拒之门外。但凡是不喝酒的女孩,张擅也拒之门外。 他还喜欢会琴棋书画的女孩。 一切都弄清楚了,沈乔安将采集到的信息一股脑儿都告诉了李仲宣,并且道:“今晚,张大爷就到了。”李仲宣点了点头。 两人在屋子里等着,酉时刚刚过,天都没有黑呢,张擅就到了,她出手大方喜欢给人小费,他这一来,周边的楼梯口立即多了无数个虎背熊腰之人,这群人目光凛然,各个好像门神一般。 这些人都是经过选拔出来的,他们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了,她不喜欢男人!他们是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 “大爷到这里来小女子今晚还没有排钟呢。”一个女孩娇怯的笑着,张擅靠近那女子深深的埋首在那女子的身上嗅了嗅脂粉气味后,一把推开了那女子。 “茉莉花太难闻了,还是羞答答的玫瑰好。” “大爷来这边,奴是玫瑰,奴有体香呢,不是涂脂抹粉的气味。”张大爷凑近那个女孩儿,抱着就到隔壁屋子去了,但一刻钟不到,那女孩就被认了出来。 那女孩头破血流,但却在笑,众人一看,女孩的手中握着一枚硕大无朋的金元宝。 那女孩疯疯癫癫哭哭笑笑的去了,除了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女孩遭遇了什么。 “找老鸨过来,介绍个好玩儿的女孩来,这些庸脂俗粉真是无聊透顶。”楼上张擅开始传唤老鸨,那老鸨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就靠近了张擅。 “大爷,老身到,老身到了。”两人嘀嘀咕咕,聊了起来。 对面的屋子里,乔安戳穿了碧纱,手中的弩箭瞄准了张擅,李仲宣道:“有几分把握?” “二十分不到。” “你一下手,我们就走不了了!说好了智取,你非要学红姐吗?”李仲宣批评了一句,乔安将弩箭拿走。 “那怎么办啊?” “毛遂自荐啊,怎么办?”李仲宣笑了,施施然起身,连嗓音都变得柔媚了不少,活脱脱是个女孩儿。 乔安立即将弩箭收起来。 “丢在床下,我们这一过去有人会检查的,皇上身边可没有那么粗心大意之人。”是啊,他们这一去可是毛遂自荐啊,侍卫会放心他们靠近天子? 乔安嘟囔了一声,丢下了弩箭。 两人朝着张擅的屋子而去,老鸨也在发愁呢,什么春花秋月都介绍过了,唯独不能让张大爷满意,此刻正在犯难呢忽而看到一女子烟视媚行而来。 “大爷,您看看我们这一位,人是从江南来的,水乡的女孩,您瞧一瞧这通身气派,这美丽的大眼睛,这滑腻腻的手!”老鸨好像介绍牲口一般。 那张擅立即拿一块金元宝,丢给了乔安,沈乔安丢在了地上,“我们小姐视钱财如粪土,有那一见钟情的,情愿免费为之宽衣解带,有那登徒子,即便是花费一千两黄金,我们小姐笑都不笑一个。” “好!规矩!江南女子果然是不同凡响。”张擅一笑,让人送了一盘黄金,想不到李仲宣还是不为所动。 “好!好!今晚就你了,你开个价吧。” “公子爷是小女子一见钟情的,情愿免费为你服务。”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将手放在张擅的心口上,画了两个圈圈后,张擅简直站都站不稳了。 而乔安呢,却感觉恶心极了,老天!两个大男人做那种暧昧的动作,那的确是容易让人产生不适感。 沈乔安咳嗽了一声,掩饰了尴尬。 “这位是我的婢女,想来我们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让我们姐妹一一伺候您。”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指了指乔安。 “好,好姐妹花最好。”张擅里的合不拢嘴,俩人进入了屋子,李仲宣发觉门口有几个侍卫,有点不悦。 “我还是不伺候您了,等会儿我们坦诚相待窃窃私语,门口有个臭男人看着,那大煞风景,不好玩。”说完,李仲宣就要起身。 张擅大彻大悟,拍了一下脑门儿,“是我的错!我唐突佳人了!”张擅果真是个瘾君子,一看到美妞儿命都没有了,当下命令侍卫撤离。 但侍卫们进来后也都例行公事检查了李仲宣和乔安,发觉两人没有携带危险品,这才离开了,但侍卫们并非彻底远离,而是比之前多走了五六步罢了。 “你从江南来,怪道水灵灵的。”张擅笑嘻嘻的。 “江南是个好地方,水里最多呆头鹅,那呆头鹅的模样儿,和您一模一样。”李仲宣握着团扇,笑着捂住了嘴巴,媚眼如丝。 “呆头鹅,哈哈哈!哈哈哈!”有人天生就是贱骨头,被人臭骂后竟感觉生舒服。 “新鲜!新鲜极了啊。” “姑娘呢,好像是什么动物?” “本姑娘是蚂蟥,一口咬住了就不松口的。”李仲宣露出贝齿给他看,他一看,当下哈哈大笑。 乐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色迷心窍险乎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真是我的开心果啊!会喝酒吗?” “会啊,有什么不会的?”李仲宣笑着看向张擅,张擅点点头。 他让人上了酒水,三个人喝起来,一开始是猜枚行令,玩儿玩儿着变了,乔安不胜酒力,唯恐喝醉急忙脚心逼酒。 这还是当年洛怀逸教给她的,脚心逼酒,就算是喝多少,也不会醉醺醺。李仲宣也会这一法门,两人越喝酒越清醒,让沈乔安想不到的是这张擅竟是酒中太白,他是一杯一杯复一杯,一点酩酊之感都没有。 沈乔安已七荤八素,李仲宣已头晕目眩。 “美人儿,你过来,让我抱着你的小蛮腰。”某人起了色心,色眯眯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也“色眯眯”的笑,一屁股狠狠的坐在了张擅的大腿上。 张擅屁股下的官帽嘎巴一声碎裂,木屑纷飞,乔安目瞪口呆,还以为人张大爷会发怒,孰料张擅笑弯了腰。 “生平仅见啊!”张擅哈哈大笑,“你看起来也不怎么人高马大,怎么就沉甸甸的呢,哈哈哈,哈哈哈。” “千斤小姐不都这样,您就不要少见多怪了。”李仲宣知这里不方便动手,怂恿道:“皇上可否和小女子到外面去走走,玩儿玩?这月白风清的,要是能在后山的草地上幕天席地这么、啧啧啧,那真是飘飘欲仙。” 此刻,张擅早已被李仲宣弄迷惑了,连连点头。 “我们三个人去就好,侍卫也带两个以防万一,但不要太多了。”李仲宣道。 张擅向来聪明,但一沾到“色”字儿,顿时愚昧不堪,外加喝了点儿马尿,此刻没有不答应的,笑着起身,和李仲宣等出门去了。 侍卫看到皇上烂醉如泥,竟要和陌生女子到后山去闹,他们急忙凑近,请求天子不要乱走。此刻的张擅色迷心窍,什么好说能听进去。 “皇上,您不能去,不能去啊!”说话的是侍卫首领张和,张和恨不得拉张擅回来好生分析利弊。 “哎,原来也是胆小如鼠之人,还以为你可以和我去看萤火虫呢。”李仲宣遗憾的叹息,看起来痛苦极了。 张擅本就喝多了,禁不住乔安这么激将,顿时推开了上将张和,“你这家伙婆婆妈妈的,平日里就你最多话,今日朕要风流快活你竟也不如意,起开!” “大块头,起开啊!”乔安冷笑,推了一把张和,那张和纹丝不动,脚板心如一根钉子钉在了地上,乔安知此人定是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立即留心。 “你叫什么名字啊?”乔安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合是也。”张合说完,乔安记住了这个名讳,准备抽时间告诉红姐和外面的成将军等,一定要小心张合,这个张合可并非等闲之辈。 前面,有人雇了马车过来,李仲宣一脚踢开了驭手,示意乔安催马,沈乔安骑在了马背上,用力的挥舞鞭梢,马儿离弦之箭一般的去了。 他们可没有去后山,他们要去的是另一个地方,这是他们计划里的终点站,也将之杀张擅最佳的地地点。 张擅喝的醉醺醺的,在马车里胡乱调戏李仲宣,李仲宣道:“张大爷别闹,很快就到了。” “我就闹,我就闹。”张擅笑嘻嘻的凑近李仲宣,待到张擅一把捏住馒头,感觉不对劲的同时,被李仲宣一手肘就打昏了。 “喂,弄死了吗?”乔安听不到马车里张擅的动静儿了,急忙回头问。 “并没有!现在我们还没出城呢,弄死了他,想要离开就难上加难了,到京郊再说。”李仲宣道,乔安急不可耐,她回身,握着匕首准备给张擅一下。 “索性一了百了,杀了他。” “不成。”落在一边整理衣服里的馒头一边指了指不远处,“启夏门有侍卫把守,刀剑如林,我们弄死了他!没有可能走掉的!就刚刚那张和一人,已足够你我焦头烂额。”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沈乔安不屑的嗤笑,但其实她的内心比谁都清楚,李仲宣所言甚是。 乔安道:“马车自然容易暴露目标!我们不会弃卒保车啊?”乔安指了指前面转弯的地方,两人翻身飞落。 二人等了会儿,张和带着一大群武侯追马车去了,乔安和李仲宣一左一右抓着张擅的肩膀腾空离开了。 二人蹿房越脊,已从启夏门的城门飞掠了下去消失在了一团黑暗中。 那张和似乎已察觉了,追赶在了他们背后,毕竟已亥时前后,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乔安又在放冷箭,张和中箭翻身落马,乔安欢呼了一声,和李仲宣朝着前面去了。 外面还有伏兵,他们远离帝京,朝着京郊而去。两人带着张擅到了一个山神庙里,乔安累的气喘吁吁,“都说‘死沉、死沉’,这张擅喝醉了怎么和死了一样?” “还好好的呢,现在就让他醒过来。”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拧开一个鼻烟壶,那鼻烟壶中放着嗅盐,风这么一吹,嗅盐的气息冲入了张擅的鼻孔,张擅醒过来,用力的打了一个喷嚏。 张擅看向李仲宣和沈乔安,冷笑道:“好呀李仲宣!你为了朕,竟男扮女装!这真是最伟大的牺牲!现在朕和你商量,最好早早的放了朕,否则张将军定会找到这里来。” “少废话,在城中我们不能杀你,难道在这里也不能将你怎么样吗?”乔安手起刀落,一刀斩断了张擅耳边的发丝。 那张擅阴鸷的一笑,一点都不怕,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你害死了方瑟,我要报仇!”沈乔安的匕首刺向了他的胸口,他没有躲避,但此刻李仲宣一把扼住了沈乔安的手。 “不要着急,再等等!” “等?”她的耐心已告罄,“我已等了许久了,我们还等什么等他的追兵到来吗?”华晶瑶凶巴巴的看向李仲宣。 听到他们两人龃龉,张擅冷笑,“我这里还没有怎么样呢,你们倒是内讧了,好玩好玩儿啊!” 华晶瑶讥嘲道:“有你什么事,你反正也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那可未必,你们有智囊团,我就没有吗?你们身边有忠心耿耿的谋臣和将军,我身边就没有吗?我张擅能杀高德昌取而代之做这中京之主,有的事并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至于沈乔安,你说我杀了方瑟!其实杀方瑟的是何人,你自己想想吧,那是你!是你!是你沈乔安啊!方瑟要不是为了救你,会落网吗?会露馅吗?你才是杀人凶手啊!” 张擅知道用什么伎俩可以打败沈乔安,这一句话让乔安心如刀绞,她一个耳光丢在了张擅的脸上。 张擅被这一耳光打的有点懵,他的手许久许久才从面颊上拿走,“你打我?” “贱人!你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竟还强词夺理,我杀了你都情有可原!”沈乔安怒吼。 昨夜,他们从启夏门逃走后,偷袭了张和,张和左臂中箭翻身落马,此刻张和还准备追赶,但却被副将阻挠住了。 “张将军且慢,他们并不会将吾皇怎么样的,倒是夜黑风高的我们当注意点儿,莫要中了埋伏。”张和听到这里,深以为然。 张和回转,还没进城,就看到斜刺里冲过来了一群人,成将军握着一百斤的狼牙棒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棒就砸了过来,张和与之打斗,来个男人乱作一团。 “何人?”黑暗中张和盯着对面的成将军,“本将军之刀,不斩无名之辈!” 成将军冷笑,并不答话,只一个劲儿的火拼,那狼牙棒是冷兵器里头最沉重的,张和用一把青龙刀,一边闪避一边呵呵大笑。 “原来是程咬金,你只怕就会这三招了,哈哈哈!”成将军知张和是在引逗他自报家门,理睬也不理睬,冷然一笑,继续进攻。 二人打斗了片刻,成将军有点力竭,在原地休息了起来,张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久仰!久仰!我知你是成将军,虽然我们各为其主,但今日本将军也算是和你相见恨晚了,有胆量的,何不和本将军吃两杯继续打斗。” “让你的兵和我的兵都退下,我们两人就在此地斗他一斗,你看如何?”张和眨巴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睛。 成将军瞥目看了一下张和左臂上的箭簇,“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先疗伤吧,我们互相退一步,休息休息。” 成将军将自己的白药丢过去,张和一把握住了,擦在了伤口上,拔掉箭簇后,胡乱包扎了一下,跟着有人上了酒过来。 成将军一看,张和的兵已退下,他挥挥手,让杜边奉遇也对下,杜边盯着那张和看了看,急忙凑近了成将军,还没有开口呢,成将军就道:“你二位也退下!” 两人对望一眼,只能退下。 在中京,尤其李仲宣的统摄之下,行伍之中有禁酒令,这禁酒令明文规定上将军一次饮酒不可超过二斤,成将军日日巡城,更不敢贪杯,因此他的年龄和酒量成反比。 此刻,那张和正抓住了成将军的弱点。两人坐地,张和斟酒给成将军,两人吃了片刻,成将军已醺醺然。至于那张和,他酒量很豪迈,一会儿就喝了多半壶酒。 “今日小酌,依照我看,就到此为止吧。”张和惯会察言观色,看到成将军早已醉醺醺的,嘎声一笑,握着青龙刀起身。 “妙!妙!” 成将军一起身,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脚下拌蒜,但此刻总不好认输,道一声“纳命来!”已挥舞了狼牙棒冲过去。 要是没有醉酒,这两人势均力敌,但喝醉了的成将军手软脚软,才一动手,顿时吃了大亏。 “究竟谁纳命来还不一定呢!”那张和一刀落在狼牙棒上,狼牙棒“嘭”的一声坠落,将地面砸出一个泥坑。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和冷笑,捋须道:“老成,今日我张和要斩将搴旗了,呼哈哈哈。” 成将军顿时汗流满面,酒醒了一大半,等他仔细和张和对垒,却落了下风,顿时打了踉跄,被几个小喽啰拿走了。 “将军!成将军啊!”杜边奉遇两人大声疾呼,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众人拖拽了成将军到军营去。 那张和因拿住了成将军,再也不恋战,握着青龙刀进入了王城。 此刻亥时刚过,城门落钥,嘎啦一声后万籁俱寂。他们已经失去了先机,奉遇皱眉,此刻想要找一找红姐,但山高皇帝远,如何见红姐? 乐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昏君落难不畏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杜边道:“我在这里和弟兄们搦战,你快找皇上去,将此事汇报。”奉遇闻声,急忙点头。 两人各行其是。 半夜三更,奉遇按乔安和李仲宣留下的记号找到山神庙去,他看到沈乔安在打盹,她的手中握着一根皮绳,皮绳的另一边捆绑着张擅,张擅被绑在木柱上,他竟在睡觉,鼾声如雷。 李仲宣听到脚步声,从天而降,他的声音让乔安也苏醒了过来,沈乔安一怔,还以为张擅逃跑了。 她大叫一声“张擅”,回头这么一看,张擅竟还捆绑在上面,不觉松了一口气。 “二掌柜!”奉遇单膝跪地,“成将军被俘虏了。” 乔安和李仲宣都一怔,成将军乃帝国最厉害的将军,他竟被俘虏了?乔安急忙问具体,奉遇一开口,张擅就哈哈大笑,“看吧,朕说张和会杀过来你们偏偏不相信,现如今还不快将朕好好的送出去?” “你这贱人,住嘴!”乔安老实不客气的给了张擅一耳光,张擅目光狠毒,“沈乔安,你!” 乔安已夺门而出,急不可耐的问关于成将军的事情,奉遇将实情和盘托出,征询乔安的意思需要找红姐过来帮忙吗?乔安思忖了片刻,黯然神伤。 “我姜国边境线上连年有灾祸,现如今一开春,春冰融化更是泛滥成灾,姐最近只怕分身乏术呢,再说也缓不济急,要不然就不找姐过来了。” 沈乔安激动、紧张。 李仲宣看到这里,顿时吃醋,他早就怀疑他们的关系了,此刻看到她的态度,那种怀疑的阴云顿时笼罩住了他。 乔安却没有那样多的思想,她是知恩图报忠孝节义之人,她永远不能忘记自己生死关头成将军对自己不离不弃的陪伴,此刻成将军遇险,她自然是担心极了。 杜边在那边搦战,中京之兵在辕门挂了免战牌,杜边气的大喊大叫。 此刻,张和已进入牢狱里,成将军被擒拿,手铐脚镣一应俱全。 张和冷笑,让人用冷水泼醒成将军,然后将成将军吊起来。 “张和,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你用下三滥的手段害了我,有种放我下来!我今日非将你碎尸万段!”成将军依旧力大无穷的叫嚣。 张和握着烙铁,吹了吹,那半透明的红色烙铁老实不客气的落在了成将军的胸口上,成将军疼的冷汗直流,但却没有叫一声。 “你这野狗一般的人,你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我张和是个卑鄙小人,我自然不算英雄好汉,你还要怎么辱骂我,请继续。”张和冷笑,将熄灭了光火的烙铁丢在了煤炭中。 他让人送了酒壶过来,摇晃了一下,解说道:“此乃耀州窑的转心壶,将军一定何人呢陌生,就让我介绍转心壶给将军。” 原来,那壶里头有两个内胆,只要倾斜一下,壶口倒出来的就是不同的东西,一杯水一杯酒,在张和给识破之前,成将军已酩酊大醉。 “小人!小人!”成将军愤怒的咒骂。 张和冷笑,握着马鞭用力的挥舞,抽的成将军皮开肉绽,他始终没有哼哼一声,但却昏死了过去。 “将军,已昏死了。” “让他也休息休息,可不要折磨死了,将来还有大用,昨夜巡城的人呢?找过来。”那些人很快到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汇报情况,有人说了沈乔安他们可能到了京郊。 张和立即下令,众人全城搜索。 乔安在破庙里,她担忧极了,她本是义薄云天的女子,此刻听闻成将军被俘,整个人焦躁如热锅上蚂蚁,踱来踱去。 李仲宣看到这里,醋意大起。 “不要走来走去的了,头都被你转晕了。”李仲宣道:“我们一起想办法就是了。” 他也曾九死一生,他遇险后沈乔安是什么态度呢?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她是如此的冷漠,但成将军呢?成将军的生生死死好像牵动了她的每一根神经一般。 “奉遇!”乔安终于起身,抱定了主意,“找张和过来,我和这人面兽心的畜生谈一谈。” “现在?”奉遇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乔安却不敢挑战张和的底线,张和为人暴戾恣睢,成将军多留在他手中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兵贵神速,她需要行动了,哪怕这行动不理智,这契机不纯熟。 “就现在!让张和来,或者让他们的谈判官来,我沈乔安就在这等他们!”乔安呛声道。 李仲宣在沉思默想,对此事没有表态,奉遇看李仲宣这模样,也不敢遽然行动,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在了李仲宣面上。 “皇、皇上看怎么办呢?”奉遇胆怯的问。 “按乔安的章程办,此刻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谈判势在必行。 没有很久,奉遇带来了杜边,也带来了军队和张和,张和一人单刀赴会,他看到张擅被捆绑了起来,顿时指责李仲宣和沈乔安。 张擅挨打过了,面上还有手指痕迹,那是乔安的纤纤素手留下的图形,张和看到这里,怒冲牛斗。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王?” “他是怎么对方瑟的?”乔安恶狠狠的指了指张和,“你扪心自问,你们如何对方瑟的,我现如今不过小惩大诫罢了。” “沈乔安,你别欺人太甚!” 乔安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八字打开一句话说穿了海底眼,“我也懒得和你拉拉扯扯,成将军换张擅,你们赚了!不是吗?要是你觉得有意见,我们就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沈乔安愤怒的拍案,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嫣红,跟着拔剑,威胁道:“将军一定会考虑的清楚明白,对吗?要是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下午将成将军交给我,我们也将这昏君交给你。” 乔安怕。 怕成将军会被拷打,张和思忖了一下,慢吞吞道:“可以接受你的提议,但今日不成,我们时间不够,且给我们五天做准备。” “三天!”乔安一刀斩下去两天。 “三天就三天,成交!”沈乔安自诩聪明过人,但刚刚却知道自己上当了,其实他想要的完美时间就是“三天。” 张和回去后,怒不可遏,自是残忍的凌辱了一番成将军。 其实张和暗恋张擅,毕竟之前的张擅是个娈童,那样一个妩媚的男子,更能刺激男人的欲望。 张擅有恃无恐,竟要求乔安解开自己的绳索,沈乔安唯恐人质受伤,对谈判不利,将张擅给松绑。 张擅得寸进尺,靠近乔安,“其实我才没有看上那个“小喇叭”呢,我喜欢小“小青菜”!”张擅竟当着李仲宣的面调戏沈乔安。 乔安心烦意乱,皱眉道:“你怎么能这么好色呢?”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都一样。”好家伙,一棍打翻了一船人。 “你果真是姜国女王,为什么我不能将那曾经叱咤风云的小辣椒和眼前的人对号入座呢?”好色之张擅一面说,一面靠近乔安,伸手握住了沈乔安的头发。 乔安投去警告的一撇,张擅恐惧,浑身颤栗了一下。 “你要轻徭薄税革故鼎新,再不然你也要知人善任,你难道都不带调查的吗?中京现如今民生疾苦,你应当将老百姓放在心里。”乔安知道自己的说教无济于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将来还要继续做皇帝,乔安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算了,人之恶好为人师,我说这些你难道就会听吗?”沈乔安笑自己愚昧。 “你说的我都听,”张擅一脸陶醉的盯着乔安,请教道:“快说吧,还有什么建议呢,我都记下来。” 乔安看张擅嬉皮笑脸的模样,不情愿说,一把推开了张擅,张擅变做一张认真的面孔,“安儿快说吧,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会做出来给你看。” 乔安闲来无事,将这些事情说给了张擅,张擅听了后,竟果真心领神会一般,一拳头打在了手掌心里,“原来做帝王有这么多的所以然?”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呢,这才哪里到哪里?”乔安继续传授,张擅看似很认真的在听,很快,多半天就过去了。 张擅喊叫肚子饿,李仲宣去找吃的。 看到李仲宣去了后,张擅笑嘻嘻道:“沈乔安,我想要方便。” “去吧。”乔安指了指门口。 “我一人怕,外面劝野兽怎么办呢?”乔安冷笑,一脚赏赐在了张擅的屁股上,“我加持你一下,你顿时就不怕了,去吧!” 张擅回头对乔安做鬼脸,等走出去很远,乔安这才起身。 “沈乔安,你这凶巴巴的恶婆娘,我才不要在山神庙里呢,我要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张擅嘻嘻哈哈笑着,朝着远处去了。 张擅的武功怎么能和乔安比肩呢,才一行动,顿时被沈乔安拿住了,“跑啊?再跑就打断你的腿!” “我和你开玩笑呢,呵呵呵。”张擅讪笑,算是知道了乔安的厉害,沈乔安心烦意乱,从旁边的树木上折断葛藤,用葛藤缠绕在张擅的手腕上,张擅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叹息,阴阳怪气道:“谋杀亲夫咯,谋财害命咯,谋定后动咯!”乔安感觉张擅讨厌,抓起来一把大丽花就塞在了张擅嘴巴里,张擅不敢轻举妄动,跟着乔安往回走。 天空有霹雳,春雷滚滚,电光霍霍。 沈乔安看到这里,催促道:“快点儿回去,要下雨了。” “你归心似箭,我可不想回去呢!那李仲宣一张脸难看极了,我就算是淋雨啊也不要回去了。”张擅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像小孩子一般撒泼。 乔安想不到张擅竟是这么无赖而无聊的人,沉重的吸口气,目光凛然,“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就踹你了。” “打是疼骂是爱,又疼又爱用脚踹。”乔安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一把提起来张擅的耳朵,张擅疼的龇牙咧嘴大声疾呼,两人还没有回去呢,外面的山雨就来了。 张擅从来不会看天相,他起初还不相信会下雨,此刻雨水果真说来就来,张擅倒是想要快点儿回去,但长袍湿漉漉的,走的不免慢了一些。 乐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交换人质是诈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沈乔安和张擅回去李仲宣已经在屋子里恭候多时了,篝火上,有木架,木架上有好吃的。 “哇!是田鸡啊!”张擅饿坏了,伸手就抢夺,抱着田鸡就吃。 李仲宣也知道这是张擅故意表现,他经过多次和张擅打斗,知此人会演戏,遂也不介意。 吃了田鸡后,李仲宣推了一把张擅,“滚到那边去,乔安要换衣服了。”张擅色眯眯的盯着乔安。 “我也想看!” 沈乔安烘烤了外衣背后,脱掉亵衣,蜷缩在火堆旁边烘烤,一切都弄完后,已半夜三更了。李仲宣这才揪着张擅。 “该你了,快!”张擅一边脱衣裳一边笑,“想不到你好这一口,罢了罢了,喜欢看就看吧。” 李仲宣哭笑不得。 张擅总喜欢和他们对着干,时不时的还装傻充愣,闹腾到后半夜,终于将衣裳烘干了。 天未亮,沈乔安和李仲宣同时被吵醒了,张擅咳嗽的很厉害,李仲宣带着起床气,拔剑而起,剑锋指了指张擅。 “你有完没完啊,每天都闹闹闹!” “你凶巴巴的干什么,我、咳咳、咳咳,我受风寒了你看不出来啊!”张擅皱眉,气咻咻的坐直了身体。 乔安也起来了,靠近张擅,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觉体温不对,又是用手背摸一摸自己的脑袋,急忙道:“李仲宣,他是真的发烧了,还是高烧。” “又在搞幺蛾子!”李仲宣用力的伸手,手掌贴在张擅的脑袋上,测验过后,道:“还真的生病了,你这身子骨也真是的!” 乔安拉过张擅的手偶,认真握着,“我切下脉。”张擅生病了蔫头耷脑了,倒是不调戏沈乔安了,迷迷糊糊的嘟囔。 “我会奉行你说的话,乔安,但只怕老天爷不会给我机会了,不会给我机会了。”沈乔安叹口气。 “你就少说两句吧。” 接着,乔安在外面找草药去了,之前在取峰山上生活过,庄主又是情愿将本领倾囊相授,因此沈乔安学了不少本领,她在外面挖了麦冬、枕草子、柴胡、灯芯草,采摘了金竹和连翘,回来煎药。 那张擅也是被酒色财气淘碌坏了的身子,这么小小的一点儿病症,对别人来说或者没有什么,但对张擅来说,却了不得了。 他高烧不退,乔安为其冷敷,但一点都不起作用。 李仲宣看到这里,吃醋极了,“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装?”乔安再次摸一摸体温,发觉一点都没有消退,叹息道:“怎么可能呢,谁会装病?” 只能握着白瓷勺,将药水一勺子一勺子的喂给了张擅,张擅吃了药后,到后半夜才退烧了。 沈乔安喂药三次,一晚上基本没有休息,张擅醒过来后,看到乔安昏睡在自己的旁边。 机会来了,无论逃跑还是刺杀,这都是绝妙的好机会。 张擅电光石火之间,决定杀了乔安,他的手伸出去拔掉了沈乔安发髻里的金簪子,但就在他要下手的时候,乔安说梦话了。 “别闹了,快吃药吧,吃了药就好了。”张擅听到这里,大为震动,她缓慢的低垂了手腕,旋即将金簪子插在了乔安的发髻上。 沈乔安在梦境里竟也担忧着自己,他不可做这等暗箭伤人之事,张擅思量到这里,倒是有点惭愧。 沈乔安醒过来,看到张擅在近距离盯着自己,不觉失笑。 “做什么?” “看你。”张擅一本正经道:“谢谢!我张擅要果真还能回去做帝王,你说的话,我都会认真圣裁,只要是好的,我都会贯彻执行。”沈乔安听到这里,冷冷一笑,她才不会相信这个出尔反尔之人。 这一天乔安依旧在伺候张擅,看他不良于行的模样,她一整天端茶送水,甚至于各种吃的东西也都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张擅吃了东西后沉默了,昨天那个插科打诨的他已消失了,乔安看到他面朝里睡了,凑近一看,发觉张擅用力的攥着拳头,眼角有一滴硕大滚圆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高德昌毁了我,乔安,你讨厌现在的我那是因为你不认识之前的我。”沈乔安懒得安慰,伸手拍打了一下。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不会伤害你。” 履行之前的诺言,第三天的早上,张和催马赶车而来,马车里捆绑了一人,张和将那人拉扯了下来,就着发髻将成将军提起来,乔安和李仲宣一看,成将军遍体鳞伤。 “你!你这卑鄙小人,说好了交换人质,我们是怎么对你家主子的,你是怎么对我们朋友的?”沈乔安怒不可遏,她恶狠狠的黑瞳里燃烧了一把剧烈的火焰。 “张擅,你这伪君子!”乔安一把提起张擅,“给我个解释,否则我就!”乔安握着匕首,匕首已经放在了张擅的咽喉上,稍微一行动,张擅必死无疑。 “张和,给朕个解释!”张擅看向乔安手中的匕首,怒道。 “皇上,你别怕!”张和靠近成将军,手中握着的匕首刺在了成将军的肩膀上,成将军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沈乔安快步移动,准备靠近成将军。 张和握着血淋淋的匕首,警告道:“先送皇上上车,否则成将军必死无疑,事情发展到现在,你以为我们都怕死吗?”张和的确悍不畏死。 他用力踢了一下成将军,李仲宣气坏了,也踢了一下张擅。 “你敢踢朕?”张擅横眉怒目,但看到的却是李仲宣更冷峻的一张脸,他不敢挑衅了。 张和握着匕首,匕首依旧放在成将军的咽喉周围,沈乔安看到这里,知不可急功近利,轻咳一声,“好!一切到此为止,我送张擅到马车里去。” 乔安送张擅到进入马车,那张擅恢复了嬉皮笑脸,“田螺姑娘,这几天谢谢你了?” “田螺姑娘?”乔安哪里知道田螺姑娘是什么典故,但看他笑的很莫名其妙,顿时明白不是什么好话。 “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回去后励精图治,不要瞎搞乱来了,我们还会抓你!下一次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放你走了!”沈乔安用力推了一下张擅。 张擅竟也不介意。 “乔安,我等你!早点儿嫁给我,做我的皇后!”张擅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调戏一把。 乔安不予理睬,她朝着成将军而去。 “皇后?”李仲宣靠近张擅,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嘭”的一声砸在了张擅的眼睛上,张擅眼冒金星,直挺挺的躺倒在了马车里!再也不敢口头上占乔安的便宜。 沈乔安靠近成将军,急忙为其松绑,成将军奄奄一息,可想而知监牢里她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老成!老成!”乔安用力摇晃了一下成将军,成将军逐渐苏醒,目光幽幽,而后昏睡了过去。 “成将军!”乔安一怔,将成将军交给了李仲宣,她大步流星靠近了张和,张和正在往前走,没能注意到来自沈乔安的偷袭。 “啪”! 沈乔安一记耳光,落在了张和的面上!上将军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沈乔安,“你!你!你!” “我什么我?你这败类,我和你之前怎么谈判的!?什么怎么约定来?你竟如此残忍的伤害了我的朋友!老成遍体鳞伤,而张擅呢?这个杀了方瑟的刽子手,浑身上下好好的!你这个魔鬼!” 张和气咻咻,要不是念在乔安是女子,他怎么可能不报这一箭之仇? 沈乔安目光炯亮,迈步靠近马车。 “张擅,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给我出来!”张擅被骂的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究竟张和对成将军做了什么,此刻他咳嗽了一声,从马车里探头出来。 他正准备说话呢,一记火辣辣的耳光丢在了他的面上。 “这是我代替成将军给你的!你这伪君子,恶奴!”乔安恨不能将全世界最恶毒的话骂出口,但毕竟忍住了。 沈乔安回到成将军身旁,搀扶了成将军起身,发觉城将军的状况很糟糕,她的泪水都要滚落了。 “李仲宣,我们走吧。”众人在山神庙附近分道扬镳。 张擅看向乔安离开的背影,惭愧极了,沈乔安误会了他,他从来没有暗示或者明示让张和折磨成将军。 他需要解释,更需得到乔安的谅解。 “沈乔安!”乔安被这一声惊雷一般的召几乎吓到了,她回过头,看到马车里的张擅一脚踹飞了张和,握着一根藤条劈头盖脸就抽打了过去张和忍气吞声,半跪在张擅面前,任凭其赴惩处。 乔安看到这里,心头略微舒服了点儿。 “走吧!到医馆去看看,我看他情况一点都不好。”乔安等离开中京,到白鹤楼去,红姐听说了他们的事情心急如焚,此时刚刚到白鹤楼,因看到成将军人事不省,她的泪水“刷拉”一下就飞流直下。 她是爱着成将军的,人尽皆知。 “老成!老成,你还好吗?”红姐握着城将军那粗糙的手掌,成将军的手掌低垂,有气无力。 “快找人看看,找人来看看啊!”红姐催促。 乔安握着红姐的手,“稍安勿躁,我们已在联络医官了很快就到。” 不许久,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迈的男子。那男子急忙为成将军诊疗,成将军元气大伤,众人从他那凝重的面色就能看出情况,一定是糟糕透顶。 他开了皮外伤的药,“皇上,这个是治疗胸口和脊背上伤口的药水,内服外敷,皮外伤只怕一个月也就都痊愈。” “怎么?”李仲宣和乔安、红姐异口同声:“还有内伤?” “皇上,这!”那医官嗟叹一声,似乎有难言之隐。 “这里都是自己人,你说吧,快说!”李仲宣催促一句,医官吞咽一口唾涎,垂头丧气道:“诸位跟我来。” 几个人跟着医官靠近成将军,医官伸手提起来成将军的手腕,众人这才发觉,他的手掌和手肘关节失去了联系,折断了一般掉落了下来。 乔安和红姐分别握住了成将军的左右手,两人都是习武之人,经这一检查,红姐痛心疾首,乔安痛彻心扉。 乐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将军百战声名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个贼子挑断了成将军的手筋脚筋啊!”乔安想不到张和竟这样狠辣。 “这是用一种药融掉了时筋脉,”老中医又道:“吗可以听听他的心脉。” 乔安看红姐在听,但同时看到红姐面色急骤的变了,乔安不敢问,但又忍不住。 红姐擦拭了一下泪水,乔安亲自去听,这么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成将军的心脉跳动的很不规律,很低,和一般男子那雄浑有力的脉息决然不同。 三个人都投目看向医官。 那医官叹息道:“恕罪!恕罪!只怕诸位要另请高明了,我现在也没有看出来对方是用什么毒药溶解掉他心脉和筋脉的!” 乔安听到这里,几乎没有被强烈的绝望冲昏过去。红姐冷然起身,就要到外面年去,李仲宣作为男子,左手抱住了乔安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右手稳住了红姐。 “红姐,不要冲动!他们专等我们上送上门去,当务之急不是报仇,老成命悬一线,我们应该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红姐后退,拭泪道:“老成,你受苦了,我定要将那张和碎尸万段!” 李仲宣搀扶乔安到内室去休息,乔安神智清明了点儿,竟也冲动到要去找张和算账,李仲宣看到乔安这模样,急忙道:“不可!不可!你怎么也糊涂了呢?”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俩女,外面采薇将药送了过来,“姐,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毒,现在就喂吗?” 红姐坚强的起身,警告道:“你们一个个都打起来点儿精神,我们的人被人欺负了我们更不能倒下!等他稍微好点儿,我们和张和决一死战,我大姜国和中京势不两立。” 红娘子们怒吼:“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红姐今日变得格外温柔,她亲手侍奉汤药,看成将军一口一口吃了后,心头的石头才仿佛逐渐消失了。 众人继续找医官,但医官往往来来,无论是不世出的能人异士还是朝廷里的太医,甚至于赤脚郎中等等都找过了,大家均一筹莫展。 这事也惊动了洛怀逸,他联系了江湖上的好友,也举荐过来几个奇才,但这群人看了后也都一筹莫展。 大家都知道成将军的具体情况,唯当事人自己不知,红姐将朝廷的事情交给采薇后,日日都照料在成将军身旁。 为了不让成将军发觉他的手筋脚筋被人挑断了,众人诶他的小腿和足踝上了夹板,也给他的腕骨和手骨上了夹板。 成将军好像个大粽子一般被包裹了起来,完全不能自主行动。 红姐日日夜夜都伺候在成将军身旁,但却挂口不提成将军的病。每天有人过来为其疗伤,姜国人送来车载斗量不计其数的药材,李仲宣照单全收,送了过来给成将军吃。 但成将军吃了后,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得亏成将军比较驽钝,不然早已看出来破绽。这日,洛怀逸和李仲宣等人都到了,洛怀逸为成将军切脉,听过脉息后,他面带喜色,“再休息两个月就好了。” “还有两个月?”成将军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当即宣誓一般的抗议,“谁还让我继续在这里躺两个月,我就杀了他,皇上也不能!”成将军终于发飙了,她是猎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朕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你做呢,自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躺在这里两个多月,那吃喝拉撒都让人伺候的感觉的确不好受,但你身体太虚弱了,治疗又是循序渐进之事,不要太着急了。” 李仲宣安抚完毕,丢给乔安和洛怀逸一个眼神,两人跟着李仲宣出门。 “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吗?”沈乔安蹙眉,激动的问,她看到成将军那模样,心都碎了。 “皇上,乔安,你们要听实话还是谎言?” “废话!直抒胸臆就好!”李仲宣断喝,洛怀逸看向眼前波澜不惊的太液池,许久后,她痛苦的舒口气。 “心脉受损严重,只怕不能运气了,至于手脚,这个还用我说吗?” “那么说来,他成残废了?”乔安不能接受这惨烈的现状,她后退了一小步,李仲宣怕乔安再有什么好歹,急忙伸手抱住了乔安的肩膀。 沈乔安一言不发,紧紧的咬着薄唇,“说吧,快说。” “一般情况心脉受损修养十年八年也就好了,至于这筋脉!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究竟他的筋脉是被什么药弄坏的,如何能治疗?医者也还有“对症下药”几个字儿呢。” “哎!”沈乔安嗟叹一声,攥着拳头,有力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放弃。” “我知道,两位也不要着急,我再去联络联络看有没有什么奇人异事,一旦有消息,立即带那人过来。” “现如今只要能治好他,别人要什么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给他,还请洛兄费神了。” “说这个做什么,”洛怀逸其实也不乐观,“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进入道别。皇上这边也认真打听打听,大家就此别过吧,不过话说回来,此事只怕也不好瞒天过海,皇上也该早早的告诉他!” “不成啊!”乔安截口道:“他向来脾气火爆,你也知道!让他知晓自己的情况,将来可怎么办呢?真是想都不敢想。”沈乔安的意思,依旧瞒天过海。 从外面再次进入屋子,成将军和红姐在聊,红姐大大方方道:“你快好起来吧,你好起来我就嫁给你。” “呸,谁要你呢?你整天咋咋呼呼舞刀弄枪的,谁和你在一起真是到倒了八辈子血霉!”话虽如此,但红姐握着成将军的手,成将军却一点都没有反抗。 洛怀逸依旧笑着道别,叮嘱了一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早早的离开。 最近,成将军受伤后,众人都围在他的身旁打转,成将军逐渐感觉到情况不对劲。 他生病后,脾气也古怪了不少。之前红姐也是个火爆脾气,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红姐忽而驯顺好像绵羊一般,她伺候他吃喝拉撒,俨然已成了贤内助。 “姜国没有事情吗?始终都伺候在我这里?”成将军对红姐翻白眼。 “有什么事?现在你受伤了,我是担心你。”红姐一面说,一面为成将军翻身,成将军冷笑一声,不作答。 当晚,临睡前李仲宣到来,示意红姐稍微休息休息去,他坐在成将军病床前,大概她在犹豫,究竟该不该将那灭出来呢? 他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人,但今日,忽而沉默如哑,最终他用力的握了握成将军的手,而后离开了。 夜半三更,乔安进入成将军的屋子,“他们都不让你喝酒,但我却希望你好起来,和我喝酒。”乔安道。 “他们都在瞒着我,连你也瞒着我。”成将军悲凉的叹息,“谁要和你喝酒?之前大家都瞒着你,唯独我告诉了你真相!乔安,一报还一报,你告诉我吧,我还有希望吗?” “老成!”沈乔安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崩溃,千万不要落泪,即便是告诉成将军真相,也应该如闲话家常一般。 但他一想到成将军之前是那样一个勇猛之人,而将来他的后半生基本上只能在轮椅内度过了,一切思考到这里,难受到了极点。 “老成!他们都在骗你,但也是为你好,我也为你好。” “为我好?”成将军闭上了眼睛,“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你不情愿告诉我一切。” 成将军的眼角,也有一滴泪水缓慢的滑落了下来,他哭了。这是乔安第一次看到成将军落泪,“你放心好了,我早晚摘下张和的人头给你。” “乔安,我成废人了,对吗?”成将军虽迟钝,但这段时间从他们对待自己那谨小慎微的态度上也能看出来什么。 “不!”乔安掩面,“成将军,你是我中京第一勇士,你是一品护国将军。” 成将军最终还是知道了真相,第二日,红姐再来,成将军要求红姐松绑,为此还大发雷霆。红姐无计可施,只能是松开了成将军手腕和足踝上的甲板,成将军撑持了许久,终于站稳了。 但身体稍微一前倾,嘭的一声就跌倒在了地上,许久许久,他不能起身。 红姐看道成将军这痛苦挣扎的模样,到底于心不忍,急忙去搀扶,但却被成将军用力的推开了,“我可以!我可以的!” 但一切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她不能站稳,不能走好跌跌撞撞痛苦不堪。红姐也陪着成将军跌跤,但好的是成将军完全没有自暴自弃的意思,他只要有时间就在锻炼。 但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见一丁点的起色,眼看着就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内,洛怀逸还找了几个郎中过来给成将军瞧,但众人都摇头嗟叹。 一切板上钉钉,成将军心灰意冷,对一个将军来说,力哦按直立行走这最基本的本领都不能掌握了,那的确是生不如死。 成将军让红姐立即回姜国去,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见红姐了,红姐伤感极了,也只能垂泪避而不见。 这一晚,成将军让人传了口信给奉遇,奉遇急忙到来,成将军道:“你是我的部下,可还记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这!”奉遇为难极了,知成将军有事托付,只能问点点头,但奉遇想不到成将军会让自己点他的死穴。 这等事他怎么能做呢?两人翻脸,奉遇胆怯离开,此事很快就被李仲宣知道了,但成将军的自杀计划并没有因李仲宣和众人的劝诫而消失,反而那种邪恶的念头比之前还萌生的厉害了。 成将军气馁极了,这段时间他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来自杀,各种手段各种伎俩层出不群,但每一次都被人救下来。 他惊讶的发觉,自己连选择死亡都不能。 这日,乔安就此事和李仲宣聊了起来,“我要到取峰山去!”李仲宣看到成将军那痛苦不堪的模样,也感同生死。 “好,朕和你一起。” 这里距离取峰山不是很远,李仲宣的意思,还是找一群龙禁尉护送他们离开。但沈乔安就不同了,乔安建议他们三个人行动就好。 乐文 第四百九十章 天心九重不可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红姐找到乔安,乔安惊讶。 “你眼睛怎么了啊?怎么烂桃子一样?”红姐哭的太厉害了,上眼皮和下眼皮都肿胀了,乔安这才知道原来红姐的确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 原来她对他的感情竟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今日就回去,这个坏蛋从来不体念我!我走了,拜托你照料她。” “你回去也好,倒不是说他不喜欢你才凶巴巴的,依照我看,反而是他特别喜欢你,特别在乎你,在凶巴巴的呢。” “为什么?”红姐对男女之情比较陌生,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怕自己果真残废了,将来会辜负了你,你这样一个英雄人物要是嫁给了一个残废别人会怎么看你?他们一定会在后面说你坏话的。” “谁说我和成将军的坏话,我就杀了他!”红姐抓着拳头,一瞬间变得阴狠了不少。 “好了,你先回国去看看,我们去取峰山。”沈乔安说完,因听到外面有銮铃之声,急忙挥挥手。 作别了红姐后,乔安上了马车,接下来这一路,乔安和李仲宣轮流伺候成将军。成将军很安静,安静到木讷。 乔安和李仲宣引逗成将军说话,一路上两人插科打诨,但无论他们说什么,开什么玩笑,成将军都面无表情。 原本今日就能到杜若的客栈,但两人看成将军状态不怎么好,只能放缓了速度,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你知道我们去哪里吗?”乔安终于开口,“我们去取峰山,我找老爷子给你看看,目前为止,为了你的伤我们求爷爷告奶奶可是将能找的人都找过了,但愿你能坚强!那样我们的努力也不算付诸东流。” “到取峰山?”终于,成将军的面上有了一缕笑。 老庄主医术多么厉害,他是亲眼目睹,乔安当初生命垂危,九死一生的关头,老庄主轻而易举就将乔安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李仲宣也命悬一线,但经老庄主的治疗,竟也好了。 现如今,他如拨云见日一般,见到了希望。第二天上路,成将军的状态就好了不少,恢复了之前那是两大如牛的口味,开始胡吃海塞。 乔安看到成将军这模样,哪里有不开心的呢? 眼看着就要到杜若的客栈了,沈乔安他们也放松了警惕,然就在越过最后一个小山包的时候,路上出现了一群强人。 这是一群响马子,他们断发文身,力大无穷,一群人包抄了过来,放箭的放箭,打埋伏的打埋伏。 真如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飞蝗一般的毒箭在外面乱飞,众人横冲直撞而来,乔安和李仲宣急忙越出,和这一群人打斗。 眼看着苦战不下,乔安急中生智,将包袱拿出来,一刀劈开,把里头的铜子儿和金饼洒的处处都是,众人不为所动。 所谓财不外漏,乔安满以为这么做他们就会争抢,但哪里知道这一群响马子很是团结,在他们看来,此女一定还有更多的金银珠宝,因此不见偃旗息鼓,反而是比之前还进攻的凶悍了。 乔安看事体不谐,“仲宣哥哥,你护成将军离开,我来殿后!”沈乔安道。 “我们还是共同进退的好!”李仲宣对乔安不离不弃,他倒是怕她自己突围失败。 成将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众人包裹了起来,眼睁睁看着地上闪闪烁烁的钱财放射出一大片耀目的冷星。 李仲宣惯打持久战,乔安擅长车轮战,但这俩人都不怎么会打先锋,以至于节节败退。 成将军经验丰富,急忙点拨指挥,“左翼!皇上,攻左翼!”李仲宣捡起来一把长刀,立即攻杀了过去。 “乔安,注意背后,那人要偷袭了。”成将军话声刚落,那人果真偷袭了过来,要非有成将军提醒,两人必败无疑。 就在难分难解的刹那,远方有鼓角之声,乔安手搭凉棚一看,顿时心灰意冷。 远处,窜出一群乌泱泱的人马,那群人疾风骤雨一般的席卷了过来,李仲宣也目定口呆,这一次真可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了。 但就在此刻,酋奴的人马忽而出现了不大不小的骚动,二人慢慢写啊,不禁悚然。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还蒙在鼓中。 但马车里的成将军却大笑一声,“风雨和杜边来了,皇上!是友非敌是友非敌啊。”看成将军哈哈大笑,乔安和李仲宣恍然大悟。 两人等着,片刻后,那一群人汹涌而来,他们势如破竹,打的那一群酋奴找不着北。 显然,这也是一群骁勇之人,逐渐暴喝一声,兵分两路,将而五六十人全然都包裹在了垓心,接着狂战起来。 没有很久,那一群酋奴已人仰马翻,但就在李仲宣和乔安沾沾自喜的时候,成将军面如土色,“不对!这不是我们的眼睛,旗头不对!” 乔安和李仲宣盯着那旗头一看,发觉猎猎作响的宝蓝色旗帜上,刺了一只迎风招展的龙雀,而李仲宣的旧部使用的依旧是五爪金龙,众人不寒而栗。 原来,不是援军到来,而是更勇猛的敌人来了,那群人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掉了酋奴的长官,一将军朗声大笑,提起来那黑咕隆咚的人头就靠近了乔安和李仲宣。 “送你了。”那人哈哈大笑。 李仲宣一把抓住酋奴之头,丢出去老远,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人,那将军发觉李仲宣的目光有点奇诡,急忙打哈哈道:“李公子、成将军!乔安姑娘,诸位不要误会,我乃中京上将李通,今日奉命前来援助几位人脱险。” 因看李仲宣等依旧质疑的模样,那上将军后退了小半步,“是皇上让我们过来增援的,对成将军一事,吾皇也愧疚不安,自上一次别过乔安姑娘后,吾皇幡然改途,已决定做个好君王。” “他会做好人?”李仲宣对此深表怀疑。 “你二位拭目以待就好,我告辞了。”那人接过士卒送过来的银子,将之丢给了李仲宣,打马离开了。 一群人离开后,李仲宣和乔安面面相觑,有点不可思议。 至于成将军,他冷冷一笑,“鬼知道张擅还有什么如意算盘!即便是她果真对我好,我难道就该对他感激不尽吗?” “当日,我和张擅在一起,他的确没有下令让人凌辱你,都是下面的那一群家伙胡乱揣摩上面的意思,哎!”沈乔安知道,这些繁琐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的确如此!”旁边的李仲宣帮腔,听到这里,成将军终于明白了一切。 二人离开后,成将军心情复杂极了。 到杜若的客栈,杜若叹口气,“怎么又有问题了?安儿,你也知道上一次师父老人家答应救皇上已勉勉强强了,他怎么可能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自己的规矩呢?” 沈乔安叹口气,但却没有放弃希望,当天,乔安联络了安谕,安谕到客栈,俩女已多日不见,此刻会面,说不完的家长里短。 寒暄完毕,眼看着天黑了,杜若将事情说给了安谕,安谕道:“你有所不知,自你上一次离开后,师父发了毒誓,谁要答应患者特殊的恳求就要将那人逐出门墙,我原是想要你找夫人商量商量,但现下夫人已经快临盆,这些事情怎么好给她说呢?” 乔安原本还想要让安谕帮帮自己,但这么一看,却不好让安谕趟浑水了,但她却没有失望,“我明日就上山,你行个方便就好,其余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 约定了第二日上取峰山,安谕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看安谕离开,成将军已猜中了结局一般,复又伤感起来,长吁短叹。看到成将军这模样,乔安百般的安抚。 是夜,中京,勤政殿。 张擅刚刚批阅完毕奏疏,此刻太监送了参汤进来,帝君饮用了后,微微闭目养神,发觉那太监还没有退下,问道:“李将军呢,回来了?” “皇上,李将军在沿途帮他们处理了不少的匪患,他们还蒙在鼓中呢,其实依照老奴的意思,倒是应该偷袭一下他们,我们可就大获全胜了,再也无后顾之忧了呢。”这太监阴测测的笑着。 听到这里,张擅点了点头,也笑了,起身到了太监旁边。 “朕一直想要让你在须弥座上坐一坐。”一行说,一行指了指那锦缎包裹的明黄色须弥座,那老太监一怔,吓得虾着腰,浑身都在颤抖。; “去啊!”张擅催促了一声。 “快去!”张擅提着那老太监肩膀的衣裳,那老太监震惊极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你等总想越俎代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朕要不是念在你忠心耿耿,此刻你势必人头落地,朕讨厌两面三刀之人,要果真如此做!我们和高德昌有什么区别?和陈东野有什么区别呢?” “是,是。”那太监急忙点头。 此刻,李将军已到,经太监通传进入暖阁内,因看到高公公跪在地上,顿时退下,张擅道:“来都来了,进来吧。” 张擅最近学会了悯柔,饶恕了那大胆的太监,目光落在李将军身上,李将军将事情汇报。张擅听了后满意的一笑,“赏!” 那太监立即准备了犒赏的东西,李将军被赏赉,急忙离开。 当晚,知李通救了乔安和李仲宣后,他开心极了,“真好,真好啊。”他进入寝殿,面对一张女孩的画像喃喃。 那画像上的女子自然是沈乔安。 第二日,早朝后,有人送了一礼物进来,昨日那太监抱着那礼物进入紫宸殿,张擅让太监将礼物放下,端详了片刻,微微皱眉。 “那是什么东西?”李仲宣见过的宝物多了去了,但如眼前一般名贵的,却实属罕见。 “这是汉白玉托底儿做的器皿,上面这红色的是红宝石和石榴石吗。”那太监一面说,一面用竹节一般的手指头轻点介绍,“那绿色的啊是绿松石,那白色的是砗磲,那黑的就是玛瑙了。” “哦?”张擅伸手抚摸了一下,赞美道:“好个珠光宝气之物,什么人送来的?” “回大人,是监察御史送来的。” “什么用途?”那器皿的形状太不伦不类了,让人感觉奇怪,因此李仲宣问了一句,。 那太监笑了,“监察御史说此乃夜香。” 乐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苦苦祈求感动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夜香?”夜香是夜壶的俗称,听到这里,张擅的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弧,眼瞳里有了凉意,呛声道:“让那人进来,朕倒是想要听他解释解释,顺道儿赏赐赏赐。” “是!”那老太监从张擅的面色就断定自己这一次拍马屁拍的很响,急忙敛眉离开,片刻后,一紫绶金章之人进来,三呼万岁后跪在了地上。 张擅靠近那监察御史,笑道:“这真是好东西,敢是坊间珠宝都跌价了?再不然就俯拾即是了?” “哪里哪里!”这监察御史没有感觉到他话语里的揶揄与冷意,自顾自说道:“是微臣好不容易才搜!不,是微臣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送吾皇赏玩。” “朕!”张擅抱着那夜香,盯着看了看,哗啦一下丢下去,砸在了他的头顶,那人一命呜呼,“要果真如此昏庸,只怕王朝也葬送了,朕现如今对你等大张挞伐,想不到你竟送上门来!” 皇上一怒杀了监察御史大人,众人也都知道,皇上变了,想要用金银珠宝来取悦他,以至于得到升迁的机会,实在是没有半点儿可能。 那老太监吓坏了,立即找人将监察御史的尸体搬了出去。 过一时半会,又有人送了几个女孩进来,那太监急忙摇摇手,示意他们不要以身试法,皇上已很多天都没有接触女子了。 但那人不相信,到底还是送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进来,龙颜大悦,笑道:“谁人送给朕的,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吧?” “回皇上,奴等甘心情愿到龙庭来伺候您,并无二心。”话虽如此,但女孩们眼神空洞而麻木,冷淡极了。 张擅知这又是从宫外强迫而来的,当下也不理睬她们,片刻后,户部尚书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嘻嘻的介绍这几个女孩儿。 “朕赏赐你!”不等户部尚书说完,张擅看向了旁边的太监,“一瓶鹤顶红,立即准备!”那太监已知道帝王转了性,也不帮那户部尚书,径自离开,片刻后,户部尚书的尸体被抬了出去。 片刻后几个女孩送龙庭里胆战心惊的走了出来,户部尚书死了后,张擅温和的问了这群女孩她们的来龙去脉,女孩们据实相告,张擅才知道他们都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有的甚至早已婚配过了。 此刻,他送走了她们。 他一人进入寝殿,盯着乔安的画像看了许久许久,是的,当初沈乔安从李仲宣手中虎口拔牙一般将他救了下来,在被囚禁的一段时间里,乔安将他骂醒了。 他即便不能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帝王,也坚决不能如此昏庸无能。 自从交换人质离开后,他似乎喜欢上了乔安。沈乔安是火辣了点儿,但她的所作所为是始终对事不对人,这一点最终获得了他的肯定。 此刻,盯着乔安的画像,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面颊,之前的痛竟也成了纾解相思病的一剂良药。 甚至于,此时此刻,张擅竟有点怀恋沈乔安的耳光。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见识了沈乔安后将一切女子都看作了庸脂俗粉,所以今日毫不客气的赶走了他们,还是因为乔安已经彻底的改变了自己,让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从这一天开始,朝廷再也没有什么人敢公然送礼或者贿赂上级了,从今日开始,也不敢有什么人强抢民女并且将这些可怜的女孩儿送到帝京来了。 朝廷移风易俗,倒是好得很了。 今日,在安谕的帮助下,乔安的马车小心翼翼的进入取峰山,走了许久,好容易到了药庄。 庄主看到沈乔安到来,欢喜极了,苏婉看到乔安到了,也嘘寒问暖,聊了不少的东西。 她看了看李仲宣,又是看了看乔安扁平的肚子,笑道:“你们怎么也还没有呢?说起来也该有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才是好的。”沈乔安尴尬的一笑。 当日庄主留乔安和李仲宣吃了饭,宾主尽欢,庄主还以为沈乔安和李仲宣是过来专程看他的,自然开心极了。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乔安不敢立即将成将军的事说出来,原本她是想要等等,但今日才月中要到下个月二号去,还有将军一个月的时间呢,这怎么等的下去呢? 当晚,庄主找了乔安,问道:“我看你们有事情,究竟在吗一回事,你说吧。”庄主和颜悦色,乔安看到这里,准备考验一把人性。 于是,她一鼓作气,将成将军受伤的事情说了,庄主听了后,竟勃然大怒乔安此刻才知道,他刚刚的和颜悦色是伪装出来的。 “沈乔安!当日我要你承袭我的衣钵,你非要离开这里!我念在你帮助过我,也就既往不咎,今日你又要我救成将军!有了李仲宣就会有成将军,有了成将军就会有李将军王将军,伊于胡底呢?” 乔安被吓到了,李仲宣却一怒。 “成将军乃国家栋梁,这多年来他保证了中京的安全,抵抗了多少侵略,说起来她虽然不会医术,但救下来的人不比你少,你就不能帮帮他,可怜可怜他吗?” “休想!”庄主道:“他虽是国家之栋梁,但并非我取峰山谁人的亲戚,再说了当初他放走了丘蛮,这一笔账还算都没有算呢!” “安谕!”庄主起身,“我之前怎么说来?连你也不想留在我取峰山了吗?送客!快!” 安谕吓坏了,只能靠近李仲宣和乔安,李仲宣准备动手,但乔安早已知这老家伙的脾性,急忙温和一笑,“我们知道了,这就走!这就走!” 乔安哪里真的“走”了?沈乔安当晚潜入了苏婉的屋子,苏婉在睡觉呢,听到有人闯入,急忙掌灯。 她的嘴巴却被捂住了,乔安压低声音道:“是我!是我!”沈乔安知道,再一次求助苏婉的确是在强人所难,但此刻除了求助苏婉她哪里还有更好的办法。 苏婉擦拭了乔安的泪水,“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等事我也不好开口,但乔安!我和你关系这么好,更不能见死不救,你等等!他还在气头上呢,且过两天再说。” 沈乔安知苏婉的力量,隔一日就来找一次,苏婉看乔安来的太频繁了,忙道:“早点儿回去,我这边有消息就告诉你,你看看你,倒是将自己弄得面黄肌瘦的,救人先救己,你连自己都不能救助,何以救人?” 苏婉的确是个好朋友,她将沈乔安的困难说给了老头子,还渲染了一下成将军的丰功伟绩,尽管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但苏婉的泪水一落下,一切顿时不同了。 “好吧!事已至此,我答应了就是,但我有个条件,我现如今需要考验考验他们的感情!乔安虽然不过在我怕门下学习了点儿皮毛,但常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她的终身大事我也要管一管,且让我观察观察这李仲宣究竟怎么样。” 苏婉感激不尽,拭泪道:“老爷宅心仁厚,那成将军必能药到病除,搭救这样一个人,比救助平凡人千千万万还要有福报呢。算是老爷送给我孩儿的礼物了。” 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带着成将军去见庄主,他盯着成将军看了看,又是握着手腕听了听,最终将耳朵放在了成将军的心脏上,听过了心脉后,嘴角微扬。 “还不算太晚,但我手边缺药引子,需要你们找一找。”庄主道。 “什么药引子?您倒是说说看,三年的黄芪?一百年的灵芝草?再不然就是太岁之类,您快说。”乔安看到了希望,欢喜不禁。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药材,我这取峰山东面有个五龙山,山上有个长生树,我要那树上缠绕的常春藤,那常春藤对人的筋脉是大有裨益的,要是没有常春藤,只怕成将军这个伤,老朽也无能为力。” 之前乔安得蒙庄主救命,知他医术高明,用的都是奇特的药草,此刻听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立即点头。 “我们今日前往。”李仲宣起身,准备离开。 那庄主转动了一下眼眸,看向李仲宣离开的背影,“光有这常春藤也不成,还需一阴一阳之血,去吧,回头来找我!但愿我还能看到你们。”老庄主叹息。 “自然是会看到我们的,后会有期了。”乔安笑着回头,片刻后,两人朝着乌龙山去了。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到了乌龙山山顶,终于看到了那参天大树,长生树一年四季都茂盛着,好像魁梧的青少年一般,乔安看了看参天大树,“你说上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自然是有危险了,你等着,我去看看。”李仲宣握着飞虎爪,一口气就攀登到了树顶,从上面居高临下一看,挥舞手中的镰刀就斩断了常春藤。 顿时那长生树就枯萎了。 李仲宣跳下来,笑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其实哪里需要看呢?按照庄主说过的位置,只有一棵树,且这棵树上只有一根藤条,乔安欢喜,将常春藤放在了背包里。 “走了!” 两人刚刚离开,忽而地面晃动了一下,乔安面色一变,急忙回头,这才发觉那干枯的树桩裂开了,一只蛟龙朝着他们张牙舞爪。 那蛟龙眼睛乌溜溜的,盯着乔安的背包看,沈乔安立即将背包保护在胸口,用常春藤将自己和背包缠绕了起来。 “恶龙,朕乃真龙天子今日就和你一较高下。”好在李仲宣他们带着武器而来,俩人和那蛟龙打斗。 那蛟龙是常春藤的守护者,它狂怒咆哮,悲伤的鸣叫,而后发动了一轮一轮的攻击,两人左支右绌,乔安很快一尾巴打飞了,趴在沙滩上气喘吁吁。 李仲宣急忙过去保护,这恶龙狂吠一声,一口恶气喷出,那震耳欲聋之声,让李仲宣踉跄了两步,倒在了乔安的旁边。 “你先走!”乔安道。 “不,你先走!” 李仲宣和乔安的手紧紧的攥着那常春藤,此刻,最理智的决断就是放弃,那蛟龙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蛟龙将身体盘成了一个圆圈,将他们两人包围在了里头。 乐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皆大欢喜乐极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蛟龙似乎在等。 乔安和李仲宣盯着那蛟龙看,发觉蛟龙的鳞片好似铠甲一般坚硬,他们压根就不是蛟龙的对手,蛟龙懒洋洋的挥舞尾巴,似乎在打盹。 “仲宣哥哥,你说这条龙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乔安将常春藤再次压在了背包中,那常春藤离开了乔木后,似乎在枯萎,刚刚还是嫩绿色的,此刻已是闷青色了,乔安知道时间宝贵,但却不敢贸然偷袭。 “这条龙只怕太寂寞了,它在等,等我们死亡。” “那可要很多年啊!” “现在龙有的是时间,而我们没有!”李仲宣移动了一下,蛟龙也鬼祟的移动了一下。沈乔安看了看背包,发觉里头的常春藤几乎要彻底干枯了,吓得急忙拿出来研究。 “仲宣哥哥,这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啊。”李仲宣也焦虑,但此刻,他们两人受伤的手掌中有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那常春藤轻轻摆动了一下,似乎得到了什么使命的召唤一般,竟逐渐的变成了嫩绿色。 乔安松口气,但此刻却不能和罗志祥松开手了,李仲宣发觉,只要血液一枯竭,此藤条也立即枯竭,他并不敢让藤条的切口处干涸,急忙刺破自己的手掌。 乔安看到这里,心疼道:“仲宣哥哥,用我的血吧。”乔安尊卑用匕首刺破手掌心,李仲宣微微摇头。 那常春藤在他们的手掌心里开花了,花卉很快就枯萎,而后结出来一个坚果,那蛟龙懒洋洋起身,叼着坚果离开了。 乔安和李仲宣看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这条龙不是不舍得给我们,而是要我们培育一个种子才情愿让我们带走啊?”其实乔安并不知道,龙有灵性,儿童常春藤也有灵性,不是相爱之人的血液,不能唤醒他的生长。 此刻乔安和李仲宣手牵手,那常春藤缠绕在他们的手指头里,乔安发觉,其实这常春藤未必要吸血,将其浸泡在溪流中,也会生长,两人就这么手牵手回家。 一路上遇到陡峭的山,只能李仲宣抱着乔安,姿态暧昧极了,经过这一件事情后,两人更是情比金坚,但他们两人却都没有感觉到。 下了乌龙山,将常春藤交给了庄主,庄主慈眉善目一笑,从他们交叉的手掌里将常春藤拔了出来。 “这个就是灵丹妙药了,有情人才能培育,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庄主这么一说,沈乔安恍然大悟,李仲宣也顿时明白了什么。 庄主将常春藤打碎了,敷在了成将军的手腕上,他们两人时时刻刻都伺候在他的身旁,第一天,不见任何反应,乔安有点焦虑,要是老神仙都无计可施,那就果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二天依旧没有什么起色,沈乔安气馁。 接下来,乔安只能整天都伺候在成将军身旁,乔安毕竟是女孩儿,心细如尘,因此伺候的成将军身体逐渐复原。三五天后,成将军逐渐可以活动手脚了,他开心极了,恨不能立即起身。 “我好了!我好了啊!”成将军笑逐颜开。 “非也,是快好了!现在还需观察一段时间,不要着急起身以免病况反复。”成将军身体快好了,脾气也上来了。 他恢复了之前乐观向上而大大咧咧的一面,一开始安谕差了俩丫头过来伺候他,但成将军呢?哪儿哪儿都感觉不好,那俩丫头恼羞成怒,竟说什么都不理睬他了。 安谕无奈只能自己上阵,但成将军迁怒安谕,满以为安谕不通传这才耽误了自己,这么一来安谕又好气又好笑,无可奈何之下,将这苦差事还是交给了李仲宣和乔安。 李仲宣毕竟是天子,成将军毕竟是臣僚,在这条件和背景的认知下,他是怕李仲宣寸步不离伺候自己的,尽管李仲宣口口声声说他是他的“难兄难弟”,乔安看穿了成将军的心,自告奋勇照料他。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筋脉虽然敷了灵丹妙药,但观察期却无限度的延长,这就苦了沈乔安。 沈乔安需要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照料成将军,她也想过,要不然找红姐过来? 但苏婉听到这里立即否定道:“乔安,这药庄向来不接纳外人,他能救助你,一来是念在你曾经帮助过我们,这二来就是我的面子了,且到此为止吧。” 苏婉是明白人,知乔安的苦楚,找了几个得力人手过来伺候,成将军掂斤播两,日日和这群人吵闹,不过三天五天已闹的分崩离析。 沈乔安只能勉强坚持。 “老成,就在这里活动活动吧。”老庄主让乔安每天带成将军复健,成将军倒也喜欢在外面活动筋骨,舒展了筋骨后,身体似乎也好多了。 “为什么要我在石头上走路呢?”成将军看着眼前的地面,地面上镶嵌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鹅卵石,看起来凹凸不平。 走上去硌脚,疼得慌。 乔安道:“脚底有穴位,刺激穴位后身体就好了,你问题真多!” “你也来走走就知道我问题多不多了。”成将军邀请乔安来体验一下,沈乔安点点头,脱掉了鞋子,一脚踩在上面,不由自主的“哎呦”大叫了一声。 成将军哈哈大笑,急忙去搀扶乔安,他此刻早已忘记自己的血肉之躯不堪重负了,这么一搀扶,两人同时跌倒在了地面上。 沈乔安来不及看自己,急忙搀扶成将军,成将军起身后,手臂脱臼了,乔安看到这里,急忙求救。 她对医学仅仅会点儿皮毛,要说治脱臼,那还要科班出身的。大概是运气好,沈乔安这么一呼救,远处就走过来一男子。 “怎么了?”那男子一是个侍卫,踱步过来后,半蹲在成将军身旁。这里的每个人多多少少耳濡目染都会一些医学,巧合的是,此人竟懂骨科。 “嘎巴”一声,为成将军还上了卯,成将军一笑。 “咦!好家伙!有你的啊,已全好了。”成将军道谢,乔安对着那男子福了一福,那男子不过淡淡一笑离开了。 乔安急忙穿鞋,埋怨道:“这里也是玩儿的吗?看看刚刚多危险啊?”成将军急忙认错,态度很诚恳,好像个小孩儿一般。 看到成将军这模样,沈乔安满意了不少。 李仲宣看到成将军日日和乔安在一起,心里酸溜溜的,他经常性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说是“帮”乔安“照顾”成将军,但捣乱的时候似乎比较多。 但凡是看到乔安和成将军有点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他顿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沈乔安在其余的事情上,真个是聪慧绝伦,但在这些个事情上,却愚昧极了。 她没能感觉到李仲宣在吃醋。 这日,乔安忙完了,浑身汗津津的,准备到后山去沐浴,脱掉了外衣要跳到温泉中去,却听到旁边有一男一女在聊天。 乔安尴尬的吐吐舌头,窘迫的穿衣裳鞋子,准备离开,瓜田李下的,她可不想让人发觉了自己。 但乔安刚刚举步,却听到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是安谕的声音,安谕道:“留在这里就不好吗?我要是有背离他的心,当初我就到姜国去了,庄主老人家对我已很好了,我住在这里也很习惯。” 离开? 乔安倒是理解安谕,毕竟在一个地方生活的时间长久了,总会日久生情。 另外一人道:“早晚不也要离开吗?你求了老庄主开恩,我就和你离开这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乔安一听,好巧啊。 那声音的主人不是自己今日遇到的好心人又是谁呢? “以后呢?”安谕叹口气,“舒哥哥,我们以后呢,怎么办呢?” “以后?”那被叫做“舒哥哥”的男子笑了,“以后的话,我们就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你说怎么样呢?不要给人做奴婢了,你自己思量思量去。” 说完后,舒哥哥离开了。沈乔安不敢移动更怕被发觉,等了会儿那舒哥哥的脚步彻底远离后,乔安靠近了温泉,她倒是希望安谕和这里的每一个女孩儿都能邂逅真爱,能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但就在此刻,乔安忽而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了温泉里,安谕还没走远呢,听到噗通一声,知有人溺水。 她急忙回身,朝着乔安而来,她一看池塘里那女孩儿的衣裳就知是乔安。她三下五除二,跳入温泉,将乔安给抢救起来,用力的掐人中,乔安才算是悠悠醒转。 刚刚,她这一溺水,呛到了,此刻咳嗽的厉害。安谕用力的拍沈乔安的后背,乔安逐渐恢复了过来,“谢谢,谢谢。” “你又是怎么样了?”安谕摸一摸乔安额颅上的温度,发觉一切都如常,才放下心来。 “没、没事。”乔安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没什么。” 沈乔安此刻微微一笑,问道:“刚刚那是什么人?舒哥哥?” “啊!”安谕握着粉拳一下一下的击打乔安,嗔怪道:“我还以为你是正经人呢,你怎么还偷听上了啊?” “呀呀呀!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正经人了,我们怎么还就不能偷听了呢?” “哪里有什么舒哥哥啊,你听错了。” “不打自招了不是?不要玩儿此地无银的鬼把戏,我可没有那么笨,既你们相爱,为什么就不能离开这里呢?”沈乔安问。 “庄主老人家对我有恩,怎么能说走就走嘛。”安谕蹙眉,华晶瑶盯着安谕的眉梢看,“也不是让你一走了之,将来也可以回来看看他嘛。” “只要是离开了的,再回来他都不见,老人家的起皮古怪的很,你不知道吗?”安谕这样说。 乔安不聊这个了,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语。 等沈乔安回去,已下午了,李仲宣和成将军在一起,哦瞥到乔安到了,李仲宣道:“做什么去了,怎么还浑身湿漉漉的呢?” “玩儿去了。”乔安笑的力不从心,那种熟悉的昏眩在一起降临,她感觉眼前一黑,急忙伸手,身体倾斜在了旁边的廊柱上,晚风这么一吹,带过来点儿凉飕飕的水汽,乔安顿时清醒了不少。 乐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热水冷床相扶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一股昏眩来得快,去的也快,以至于李仲宣和成将军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常,沈乔安指了指屋子,“我困了,先休息去了,你们自便。” “我去看看。”李仲宣到底感觉奇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进入沈乔安的屋子,沈乔安已躺在木床上。 她的眼睛盯着藻井,那环环紧扣的图景好像心头各种复杂的事情一般,乔安吸口气,微微侧眸。 “你进来做什么?”抓东西就要赶走李仲宣。 “你也不用将我驱逐出境,我看你最近状态似乎不是很好,明日开始,我照顾他吧!他的身体已逐渐好了。”李仲宣这么说,乔安虚弱的点点头。 “知道了,出去吧。” 李仲宣不知道,他离开后,乔安开始打哆嗦,虽然明明是盛夏但却感觉寒意砭骨,是如何形成的错觉,乔安百思不解。 第二日,沈乔安找安谕,将自己的状况说给了安谕,“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安谕是取峰山上的首席丫头,一些简单的病症她也可药到病除。 此刻帮着乔安看了看,笑道:“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啊!这是积劳成疾,稍微休息休息就好了。”乔安这才放心。 当日,乔安过去看成将军,发觉李仲宣一人坐在大树下乘凉,丢给成将军一把拐杖就不理不睬了,阳光火辣辣的,照耀的石头滚烫,照耀的周边植被蔫头耷脑。 沈乔安看到成将军跌倒在了地上,艰难的爬行,她急忙冲了过去。 “李仲宣,你做什么呢?”乔安一面搀扶,一面责备:“这么热的天,你就是这样伺候他的吗?”乔安可不能忘记,自己生病后他对她的好。 成将军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前段时间乔安生病后,她竟变得异常细腻,她能考虑到的,他会提前考虑到。甚至于,她不能考虑到的,他都为她安排的齐备。 此刻,看成将军这么受罪,乔安心头无名火起,决心还是辛苦一把,自己来照料成将军。 “朕又不是没有受伤过,不知道怎么复健最好吗?”李仲宣冷笑。 乔安理睬都不理睬李仲宣,对成将军道:“不要理睬没有人性的家伙,走,到屋子里去。”两人进入屋子,李仲宣一看到两人进入了屋子,顿时追赶了进去。 “喂,沈乔安!你到底是、是、”李仲宣声音低哑,“爱我还是他啊?” “什么?”好在后半段乔安没有听清楚,她起身,皱眉道:“什么?有你这样道歉的?这就是你的态度?” 李仲宣才不是道歉! “对不起了。”李仲宣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乔安看到李仲宣这模样就来气。 “你出去走走试一试。”乔安指了指门口,李仲宣看了看外面热辣辣的阳光。 气咻咻道:“我去就我去!”他脱掉了自己的鞋子,踩在了鹅卵石上,为了表示自己是可以受得了的,他来来回回走了两遍。 接着李仲宣大汗淋漓的回来了,叫嚣道:“娇气什么?矫情什么?复健就应该这样,红袖添香呢?那能好起来才怪了!我们中京没有事了?都在这里消磨着?” 成将军听到这里,心情一落千丈,这三个人中,数成将军最是急性子,他也希望自己快点儿好起来,但有的事情欲速则不达。 尤其是复健,原本就是循序渐进的功课,此刻,听到这里他用力的推开了乔安,“是,是!我是应该加强一下了,否则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乔安冷不丁被成将军推开,差点儿一头撞在了木柱上,此刻,她轻盈的身体碰了一下墙壁,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东倒西歪,再也不能直立行走。 李仲宣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他终于看出来乔安的异常,急忙靠近去搀扶,沈乔安用力的推开他。 “你伤了他的自尊,李仲宣!你小肚鸡肠,你怎么能这样呢?”乔安愤怒的低咒。 李仲宣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我这是激将法罢了,我们真的没有时间这样耗下去。” “李仲宣,你有你的家国,我有我的信义!你想要回去就走吧,没有人挽留你!你留在这里反而是给他增加了一定的负担!”乔安说完,冲出了门口。 李仲宣叹口气,他们好不容易修复了的关系,一瞬间又四分五裂。 乔安站在门口盯着烈日之下缓慢移动的成将军,成将军动作很迟缓,但他有持之以恒的信念,走两步就休息休息,走两步就休息休息。 乔安放下心来,暗忖,难不成的确是自己低估了他的能力不成?而她哪里知道,即便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健康人,在烈日之下这么运动也会吃不消。 但此刻,沈乔安忽而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裹挟在山风里,一开始听不真切,但很快乔安就听明晰了。 “李仲宣!”乔安锐叫了一声,来不及考虑已冲到了外面,“快救人,杀人蜂来了。” 在取峰山的榛子树上,有一些槲寄生一般存在的杀人蜂,这些杀人蜂又叫做胡蜂,个顶个的大。 刚刚那嗡嗡嗡的声音,不是杀人蜂发出来的又是什么呢?说时迟那时却快,乔安冲出去后,果然看到一大群受惊的杀人蜂朝着他们蜂拥而来。 乔安准备援救成将军回屋子,但成将军不良于行,她和李仲宣合力刚刚搀扶起来成将军,那一杀人蜂就到了,两人挥舞手掌用力拍打,这么追逐拍打之间,也不知道谁一脚踩空,三个人滚葫芦一般,朝着陡峭的山坡而去。 好在是夏季,好在山坡之下是一片茂盛的板蓝根。乔安起身,急忙去看成将军,成将军气喘吁吁,表情痛苦。 “手!我的!我的手啊!”沈乔安一看,成将军的手腕和之前一般垂落,知受到了二次伤害。 “在这里不要乱动!我找人去。”李仲宣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用木棍做了一个简单的架子,撑起来衣裳,给成将军遮阴。 成将军痛苦的点点头。 “李仲宣,我去吧!你请不过来他的。”乔安看到李仲宣要去,急急忙忙起身。 今日也算运气好,庄主刚从后院过来,乔安将危险一说,庄主立即赶赴过来,他再一次为成将军上药。 等一切都弄好后,庄主也累坏了。 “葫芦豹蜂?”庄主皱眉,不可思议道:“那定是谁招惹了它们,它们从来都不会主动的去攻击任何人,否则我庄园内老老少少岂非都死于非命?” “不知道,恍惚是有什么麻雀之类的。”乔安关心的是成将军的身体,不想就那杀人蜂的事详谈。 要是他们仔细的追究下去,一桩阴谋当即告罄,但三个人现在注意力都在成将军身上。 “以后,大中午就不要出去复健了,情况已这样了,切勿操之过急,再一次损伤心脉,神仙都难以搭救。”庄主语重心长的安慰了一声。 “我送送您。”乔安深吸一口气,带着那种熟悉的昏眩起身。 刚跟着走出去两步,乔安轰然倒地,要不是背后的李仲宣眼疾手快搀扶住了。此刻,她势必受伤。 “老人家,请您为乔安号脉,她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只怕是旧病复发了。”李仲宣恳挚的语声飘入了老庄主的耳朵里。 老庄主点了点头,听了乔安的脉息后,动容道:“不很严重,跟我来。” 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山洞,这洞里凉爽的很,和外面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气候。 李仲宣从头凉到脚,乔安被这一股冷意一刺激,也逐渐的清醒了过。 “在这无根水中泡一泡就好了,每天早中晚各一个时辰。”庄主说完后,捻须准备离开。 李仲宣也跟在了老人家背后,庄主回头,怒道:“你怎么能走开,你要寸步不离的伺候她,万一她昏在了这泉水中,可就完蛋了。” “这!”这也的确是他需要考虑的因素。 李仲宣咳嗽了一声,庄主听到这里,心头火起。之前苏婉已和他聊过了,让他尽可能的去做撮合山,让乔安和李仲宣重归于好,此刻,他忽而有了这绮思。 他回头盯着李仲宣看了看。 李仲宣在咳喘,看起来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庄主烦躁极了,“什么这那的!你也看看你自己,你也如此苟延残喘,照料她的同时也治疗治疗自己。” 话间,他老实不客气的一脚发射出去,李仲宣嘭的一声滚到了池塘里,那池塘的水冷飕飕的,让她顿时咬紧牙关。 片刻后,安谕走了进来,“李、李公子,就劳烦您照料乔安妹子了。”安谕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李仲宣这才搞明白,原来这流泉是连接了地下阴河的,每隔一个时辰会自动变冷变热。这泉水里不但有硫磺等各种杀菌药,还有庄主调配的各种中药材,那泉水不敢说包治百病,但对一般的跌打损伤等却有奇妙的疗效。 沈乔目眩神迷,头晕脑胀,好在那泉水之下有供人坐着休息的白玉桌椅,乔安忍着沁骨的寒意,咬着牙齿。 “我抱抱你?”看到沈乔安成了这模样,李仲宣急忙上前去。 乔安是多么想拒绝啊,但却不能,李仲宣靠近乔安,用自己同样冰冷的躯体来温暖乔安。 沈乔安用力的抱着李仲宣,汲取弥足珍贵的温暖。 大概过了一刻钟还不到,泉水忽而变得滚烫,因之前安谕已经说过了这种奇妙的反应,沈乔安只能忍着。 “脱衣服吧,我不看你。”李仲宣撕了自己的衣袖,轻轻的蒙住眼睛。那一股燥热的水源从脚板心一点一点的趵突起来,很快,沈乔安浑身都开始难受。 她说是那个脱光了衣裳,过了一个时辰,泉水发冷,李仲宣急忙靠近乔安,这一次她非但没有拒绝他,反而是主动的抱住了他。 逐渐的乔安能适应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了,而她更是不能离开李仲宣。 夜幕降临,安谕过来,拉乔安出水,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衣裳,等乔安出来后,果真一丝不挂。 安谕瞠目结舌,“你们、这、呵呵呵。”安谕那古怪的笑,让乔安头皮发麻,乔安想要解释,但张口结舌许久,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乐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吃醋也无可奈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的面颊红透了。 但这个药水沐浴后,的确让她身轻体健,在这洞里吃了东西后,三个人出去了。 “你放心好了,”安谕看向乔安,“我让人照料他,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说完后,又是含笑看了看李仲宣。 “皇上也放心,将军安然无恙,倒是你们两个不要到他那边去了,你们一去,他就有压力!一有压力,就想要疯狂运动,这总是不好的。” 安谕这么一说,乔安和李仲宣同时点点头。 第二日开始,他们两人依旧过来泡澡,药浴的确有疗效,她逐渐好了,连他也好了。 这日,沈乔安忽而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一看,竟是庄主到了,得亏池水上迷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乔安看到庄主来了,急忙推开了李仲宣,但实在是太冷了,获取不到李仲宣阳气的温暖,她上下牙很快就开始打架。 庄主咳嗽了一声,将他们捞了起来,乔安面红耳赤,李仲宣倒是笑的很甜。 “我来为你们看看。”庄主伸手,听了乔安的脉息后,眼神里的凝重组合件变成了柔和之光。 “已快好了,但想要除掉病根儿,却还需要进行下一项的治疗。” “还有下一项?”乔安诧异极了。 老庄主没有理睬她,他伸手握住了李仲宣的手,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和蔼可亲道:“你之前征战沙场,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此刻感觉怎么样呢?” 李仲宣战斗中,李仲宣的肩胛骨严重受伤过,但此刻呢,肩胛骨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这让李仲宣感觉奇怪。 “我感觉好多了。” “这又是什么?”老庄主抚摸了指了指李仲宣肩胛骨上一圈淡淡的红色,绯红如半月。 李仲宣一怔,忽而想到了什么,难为情的低下了头,那是乔安冷的直打哆嗦的同时,不小心咬了一口。 “想要药到病除,还需在寒玉床上休息三天三夜,这三个昼夜后,你们就彻底好了,可以离开这里了。”庄主笑着捻须。 “感谢前辈。”李仲宣抱拳。 “谁和你闹虚文?”很显然,他不喜欢他们和自己套近乎,“这三天之类,你二人都不可下床,一旦下床活动,功亏一篑!” 还有这一说? 乔安尴尬极了。 老庄主冷笑,“怎么?果真以为我上赶着帮助你们吗?要不是婉婉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你的好,我才懒得理睬你们呢!接下来的三天,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三天之内,我会让人按时按点送吃的给你们,你们可好自为之吧。” 乔安和李仲宣到洞里去,果然看到了他口中的“寒玉床”。 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没有体验呢,已有了退避之心,那寒玉床冷极了,稍微一触碰,就感觉冷不可挡。 第二日开始往后算,接下来的三天,沈乔安和李仲宣相拥而眠,寒玉床是昆仑山而来,这等治疗法乃取峰山上的不传之秘,非庄主老人家的亲信焉能得此等绝妙疗法。 太冷了,乔安只能用力的抱着李仲宣,她好像猫儿一般蜷缩在了他的怀抱中,李仲宣用力的抱着她,两人相依为命一般。 这一切的一切,唤醒了沈乔安那冰封了的记忆,她募得想到了多年前自己和他的洞房花烛夜。 他们在这绵长的拥抱中,逐渐的冰释前嫌,之前一切的一切的往事似乎都变得轻盈了,朝着上空飘然离开,当下竟成了最好的时光。 “乔安,让我们和好如初吧,永远都不好闹矛盾了,好吗?”李仲宣深情脉脉的看向乔安,乔安没有说一个字,她轻轻的咬着牙齿。 但李仲宣在黑暗中一伸手,却抚触到了她眼角的泪水,李仲宣亲吻掉了她的泪水。 三天后,两人果真有了情感,且这情感一发不可收拾,李仲宣对她更好了。 沈乔安无言以对。 但经历过这件事情后,乔安有点腼腆了,平日里尽量减少和李仲宣会面,即便是见到了李仲宣,也要避一避。 而李仲宣呢,经过那疗伤一事后,逐渐靠近了乔安。 这日,乔安去看成将军,成将军已好了不少,此刻正在和一人聊天呢。 对方的声音乔安很熟悉,“早就听说将军你是战神了,可以在乱军中取上将首级,真是久仰久仰啊。” “如探囊取物一般。”成将军笑这列举出几个人大将军,“这几个人想必你都听说过吧,这几个人可都是我杀了的。” “将军不但会排兵布阵,还会奇门遁甲,是也不是?”那“舒哥哥”好像邻居家的小毛孩子一般,什么问题都感兴趣,成将军一说,他就津津有味的听着。 要不是乔安到来,他们这哥儿俩还要聊下去呢。 成将军一看,沈乔安到了,笑道:“乔安,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乔安点点头。 “我为你介绍!”成将军指了指旁边的男子,介绍道:“这位是舒首领、舒尘!” 乔安一笑,“已见过了。” 舒尘对着乔安友善的一笑,乔安道:“原来安谕安排的得力干将是你啊?这段时间倒是要好好的感谢感谢你了。” “哪里,哪里!”舒尘摸一摸后脑勺,“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和成将军聊天,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以前是骄傲自满了。” 两人谦逊了会儿,舒尘离开了,乔安将手背放在成将军的额颅上,试了试温度后,粲然一笑,“看你气色,果真是好多了。” “多亏了大家伙儿啊,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乔安你,要没有你苦苦哀求,那老顽固会救我吗?” “这都是举手之劳,对了,最近也不要急功近利,慢慢来。”成将军点头。 “我现在已好多了,你且看看。”他一行说,一行起身,乔安唯恐成将军选炫技不成又摔跤,急急忙忙凑近成将军。 成将军握着一根拐杖就能走路了,看上去的确好了不少,乔安看到这里欣慰的笑着,两人从屋子出来,成将军举步进入了花园。 期间,沈乔寸步不离的跟在成将军身旁,带外面锻炼了有一个时辰的模样儿,乔安唯恐成将军体力不支。 她搀扶了成将军,“回去吧,一切丢要循序渐进,千万不要着急。”成将军知乔安是好意,慢吞吞依靠在乔安身旁进入了屋子。 沈乔安看起来如此小鸟依人,成将军就如参天大树一般,这两人是非常不登对的拍档,乔安左手握着拐杖,右手握着成将军的手。 成将军与乔安十指扣,这一幕看到李仲宣的眼中,让李仲宣妒火中烧。 自从乔安回归后,舒尘卸任,不过时常过来和成将军聊一聊,成将军对奇门遁甲也有研究,得益于洛怀逸的教授。 洛怀逸也将奇门遁甲之内传授了不少给乔安,当舒尘请教问题的时候,乔安也会小心翼翼的解答。 有舒尘过来和他们聊天,日子倒也过得去。 李仲宣也经常过来,因看到成将军逐渐康复了,他立即对乔安道:“你不要每天到老成那边去了,你们一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不好。” 但沈乔安我行我素,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裹足不前,李仲宣实在是无法可想了,竟找了老庄主去商量,老庄主乐见其成,因此帮李仲宣装病。 “什么?还要到寒冰床去?”乔安一听到这里,牙关都咬紧了。 那昆仑寒冰床简直太冷了,她实在是有点不情愿帮助李仲宣疗伤,李仲宣苦苦哀求,乔安无法可想,只能勉强同意。 “算了,就当帮你了。”但沈乔安似乎看到了李仲宣嘴角的笑,当晚,乔安将自己做的虎头鞋拿着送到后院去。 一来,找夫人苏婉聊聊天,二来,算是感谢苏婉的救命之恩。这一秒,破绽立即出来了,原来那千年昆仑寒冰床治疗内外伤实在是很厉害,平常人只需要在寒冰床上修养三五天一切内外伤都会好,且永久性不会复发。 而李仲宣呢?显然是在扯谎了。 第二日,李仲宣谄媚的一笑,和乔安到山洞去了,乔安上寒冰床后,李仲宣和之前一般伸手想要拥抱乔安,沈乔安冷笑,一脚踢在了李仲宣的肚子上,李仲宣嘭的一声滚落了下来。 “皇上也会弄虚作假吗?你好生无聊!有这闲时间为何不照料照料成将军呢?” “成将军!成将军!你张口闭口都是成将军,你真要气死我了。”然而他那愤愤不平的低咒,沈乔安注定听不到了。 乔安已飘然离开。 老神仙最后一次为成将军听脉,看过脉息后,老庄主大笑,“已经全好了,将诶下来的一个月之内只要不动武,筋脉就会完好如初。” 他发出几个诸如行走、握拳、松手等指令,成将军一一照办,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这么一来乔安放心不少,也不去照顾成将军了。 成将军自给自足,约定五天后离开。 这日,乔安在午休,忽而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叫,叫声里夹杂了一种动物的咆哮,乔安急忙起身到外面去帮忙擒拿庞然大物。 李仲宣等也都倾巢而动。 舒尘握着铁网追赶在那动物背后,乔安此刻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獠牙长长的野猪,那野猪比一般的野猪体形大了不少,鬃毛如钢刷一般,所到之处众人皆辟易道侧,唯恐被攻击。 眼看着野猪凑近了舒尘,李仲宣大叫一声:“舒首领小心!”急忙靠近,他赤手空拳两手分开,分擒野猪左右獠牙。 那野猪发狂一般的进攻,李仲宣连连后退,那野猪连连进击,李仲宣被其逼退到了树上,但他的手依旧擒拿着野猪,丝毫不放松。 野猪咆哮了一声,锋利的獠牙朝着左边一拱,李仲宣的身体立即荡开,乔安看到这里立即找人要弓箭,一箭射中了野猪。 “舒首领!”乔安吩咐,“快疏散人群,野猪要发狂了。”那一箭射中了眼睛,野猪痛苦的咆哮,见人就攻击。 乐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投桃报李置机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野猪发动最后的进击,眼看着冲到了乔安的面前。 成将军丢开拐杖赤手空拳保护在了沈乔安的面前,“乔安,注意安全!” 成将军此刻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在野猪即将靠近成将军的刹那,李仲宣手中的藤萝一左一右缠绕在了野猪的獠牙上,他用力一拉扯,野猪嘶鸣一声,腾空飞起。 乔安握着匕首刺中了野猪的胸口,那野猪咆哮了许久,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众人看到他们这俩人默契的配合,都开始鼓掌。 好在众人没有被野猪伤到,但皆六神无主,夫人苏婉也被惊动了,从后院出来观战,看野猪已死在了庭院内,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靠近了野猪的尸体。 “这是什么人放进来的?”苏婉沉声道。 取峰山四周都是茂盛的森林,那森林里多得是庞然大物,但一般情况这些动物都是昼伏夜出,更不会主动伤人,今日就奇怪了。 舒尘请罪,“夫人,前日属下巡山不小心杀了两只小野猪,这大概是它们的妈妈了,都是属下疏于防备,这才野猪闯入了前院,属下罪该万死。” 要是平日里,苏婉倒也不会着恼,但最近她快临盆了脾气顿时变了,斥责道:“舒尘,你怎么搞的?今日野猪来了,明日云豹来了可怎么办呢?还不快去善后?” “是,是。”舒尘诚惶诚恐点头,急忙离开。 此刻,庄主也到了,他冷冷的盯着地上的野猪尸体,最终将梭巡的眼睛落在了苏婉的肚子上,苏婉柔柔的一笑,侧身靠近了老庄主,微微福一福,温婉道:“老爷来了?” “这怎么一回事?”老庄主雷霆震怒。 “哎,是下人们无心之失,我已训诫过他们了,您息怒吧。”夫人的情绪往往牵动老爷的情绪,万马齐喑,等待风暴来临。 乔安蓦地想到了女孩们脸上的伤痕,她不寒而栗。这老庄主亦正亦邪,虽然经常帮助他们,但说起来这也大抵不过是苏婉的功劳,乔安唯恐老庄主迁怒下人责罚他们,急忙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嘛。” “反正我们也降服了野猪,说起来这还是个好兆头呢,您就不要生气了。”乔安自然只能花言巧语,说那野猪如何如何能给人带来好运气等等。 李仲宣听到这里,忍俊不禁,回归到了现实层面,“乔安说了这一车子话,倒也并非言之无物,此乃塞翁失马之事,得亏野猪是今日闯过来的,要是在夫人临盆时候再来,岂非糟糕透去还是巡山之兵不够仔细老沉!” “非也!”李仲宣一笑,“这是边防上的疏漏,倒不如好生设定一下关卡,也好杜绝危险到来。” 李仲宣这么一说,苏婉急忙劝诱,“依照妾身看,这也是边防上的疏漏,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不如老爷再去检查检查。” 老爷听到这里,虽然不肯承认问题出在边防上,但却也不好太坚持,唯恐别人笑他冥顽不灵,当下从善如流道:“倒是你一语点醒梦中人了说起来,关卡也五年没有动过了,此刻就检查检查,也算一劳永逸。” 危机化解了,沈乔安毛遂自荐,“我当年倒是和洛兄学过奇门遁甲,要是老爷放心,愿效犬马。” “洛兄?”显然,这是一个陌生的称谓了,沈乔安将洛怀逸的名头说了出来,老爷一听,眼神顿时变得明亮,“他竟是你朋友?” 从老爷那崇拜的眼神可以看出,洛怀逸不是他人生阅历中陌生的名字。 乔安当即道:“洛兄是我结义哥哥呢,他当年手把手教授了我不少奇门遁甲呢。” “哈哈哈!”庄主大笑,“说起来,我这庄子里之前做边防的人也还是洛兄同僚呢,有你帮忙,那真是一蹴而就了。” 老庄主带着乔安他们到了机关房,他拿出一张堪舆图,“乔安,你看看这个。一切机关都在上面,可一览无遗。” 沈乔安接过那张堪舆图看了看,交给了李仲宣,“仲宣哥哥,你看看哪里还需要改良?” 李仲宣并没有立即回答,毕竟老庄主对奇门遁甲也了解的很多,他唯恐自己一句话说不好,会有班门弄斧之嫌。 盯着机关图看了许久后,李仲宣才点了点后山,“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老爷请看,这些都需进一步巩固巩固。”老神仙听了后,眉飞色舞。 “那就多谢二位高义了。” 接下来,沈乔安和李仲宣、成将军等为药庄重新设置了一些机关埋伏,眼看着一切都弄好了,乔安将一张全新的机关图给了老庄主。 “您看看这个,还有哪里欠妥,我们再改良改良。”老庄主是精细人,甚至于还去实地考察了一下,回来后几个人有商有量,经过第三次的检修与设置,机关埋伏等已尽善尽美。 老庄主欢喜极了,烹羊宰牛且为乐。 吃了这一顿后,三个人回客寓去休息,路上乔安道:“想不到老成你在奇门遁甲之上竟有如许之能,让人刮目相看。” “实不相瞒,我刚刚进入部队后做的是侦察兵,后来做了探子,对机关等自然是学习过,之前就经高人指点过,后来遇到了洛兄,我们二人一拍即合截长补短,倒是教学相长了。” “也得亏是我们三人,要是其余人为他们设置关隘,老神仙未必会放心呢。”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嘛。”乔安爽朗一笑,又道:“明日我们告辞吧,也叨扰了他们许久了,总是感觉过意不去。” 第二日,乔安等道别,她将自己做的一双虎头鞋送给了苏婉,苏婉开心极了,握着乔安的手千恩万谢,“等你下次来,孩子就呱呱坠地了。” “啊!”乔安浮夸的一叹,“我倒是希望我以后再也不要到这里了,指不定下一次又是求您办什么事情呢。” “这也没有什么,只要是我分内的事情,总会为你料理。”苏婉可人儿的一笑,“今日我就不送你了,老爷说最近我随时可能会生孩子。” “知道了。”乔安点点头。 下山后,李仲宣命令奉遇和杜边先离开,奉遇知成将军好了,急忙传消息给红姐。杜边收残余的部队,依旧隐藏在崇山峻岭之中,按兵不动。 至于乔安和李仲宣,他们打算到中京附近去,以便复辟。 这一晚他们依旧来杜若的客栈,众人聊起来,杜若这才知方瑟已死于非命,不免嗟叹了一回。 “好了,暂时就在这里休息休息,明日再赶路吧。”今晚,杜若是的确想要安排他们每人一间房的,但最近生意好起来了,今晚只有两间房,且还是小屋子。 乔安知足常乐,只能一笑,“没事,反正也是夏天,怎么都好凑合!我一人一间,仲宣哥哥和成将军一间就好。”乔安这样安排。 杜若掩唇一笑。 李仲宣却道:“不可!我才不要和老成睡在一起呢,他打呼噜,那惊天动地的呼噜声让人怎么睡觉嘛?”听到李仲宣抱怨,老成一笑。 “罢了罢了,我一人睡一间,乔安你和李仲宣对付一晚上。” 大家都乐见其成,因此经过分配后,李仲宣和乔安睡在了一个屋子里。乔安感觉尴尬极了,但李仲宣却很开心。 “不要和我挤在一起,热乎乎的。”乔安推开了李仲宣。 “只有一张床,不在一起你要我哪里去?” 李仲宣拧着眉毛。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乔安踢开了李仲宣,“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不要逼我啊。”李仲宣无奈,只能躺在桌子上。 但即便是躺在桌子上李仲宣也不安分,将故事给乔安听,乔安哪里知道是荤段子啊,李仲宣讲的津津有味,还不住的去问:“后来呢,那和尚和老尼姑怎么样了?” 李仲宣埋伏笔,“你要我和你睡一起我就给你讲完。” “那算了,我不听了。”乔安捂住了耳朵,但李仲宣又特别想要撩拨乔安,将那故事说完了,沈乔安一开始没听出来是什么味儿,等闹明白后,顿时哈哈大笑。 但笑过后,却面红过耳。 后半夜,李仲宣出去了,泡澡去了,冷水澡!等李仲宣回来后,发觉乔安已睡熟了,但却在不停的拍打蚊子,杜若这客栈是依山凭水的建筑,所谓水中生蚊,此刻客栈外早已聚蚊成雷了。 嗡嗡嗡的叫声,吵的李仲宣难以入睡,看乔安在拍蚊虫,李仲宣心疼极了。 他想到客栈下面有驱蚊草,立即去拔。 李仲宣到了庭院外,看到月光之下有人在聊天。 那两人站在一棵柳树下,李仲宣蹑足潜踪靠近,这一看竟发觉聊天者是庄主和杜若。 夜风里,依稀仿佛能听到女孩儿啜泣之声,“怎么会这样呢?他们竟是这等狼心狗肺之人。” “杜若,师父也想不到会被他们暗算啊,师父现如今毁于一旦!” “师父放心好了,徒儿一定会为师父报仇雪恨,但究竟真凶是不是他们,还请师父调查清楚,以免铸成大错!”杜若依旧在哭,李仲宣来晚了,没有听到让杜若泪水涟涟的故事究竟是什么。 “若儿,你在山上这多年!为师待你不薄!为师至多不过在你脸上划了一个刀口,但为师也为你们除掉了疤痕,现如今你竟连一点知恩图报之心都没有嘛?” 杜若听到这里,顿时跪在了地上,“师父!徒儿圆效犬马之劳!” 李仲宣叹口气,他其实想要现身,想要帮他们处理处理此事,但又唯恐这是师门内的恩恩怨怨,这大半晚上的自己贸然出现,有悖于常理,不如索性明日再具体问一问。 他想到这里,也就回去睡觉了。 刚刚路过成将军的屋子,听到成将军在拍打蚊子,李仲宣推窗,将驱蚊草丢了进去。 “别吵,四面八方的屋子里都有人,让人家也好生休息休息。”李仲宣这么一说,成将军急忙点点头。 李仲宣给每个人窗口上都插了一根驱蚊草,李仲宣握着一大把的驱蚊草进入他们的屋子,他将驱蚊草放好后,呼呼大睡。 乐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机关重启祸患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概是前半夜累到了,后半夜睡的很安稳,也不知道究竟水到了什么时候,乔安忽而摇晃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李仲宣睁开眼睛,发觉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于黑暗中一看,李仲宣看到捂着自己嘴巴的人竟是乔安,乔安指了指门口。 今晚有月,李仲宣看到门口有人靠近,那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木管插在窗纸上,再跟着,那木管里喷入一缕绵白的浓烟。 乔安想不到在客栈里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急忙从衣袖中拿出两枚药丸子,一枚放在了李仲宣口中,一枚自己服用。 吃了药丸子后,他们不至于被迷药弄昏。 “仲宣哥哥,索性就装昏,看看他们究竟还有什么目的。”乔安道。 李仲宣闻声,直挺挺的躺在了床边,沈乔安手中握着袖箭,遇到危险立即反攻,李仲宣将一把鱼肠剑藏在了枕头之下。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从外面开启,然后月光里走进来俩人,一人白发如银,一人青丝如墨,乔安微微睁开眼睛一看,发觉那白发老人是老庄主,跟在白发老人后面的是杜若。 沈乔安和李仲宣同时一怔,他们两人做梦都想不到,会遭遇杜若的暗算,在此之前,他们将她看作了一个好朋友。 此刻,杜若道:“师父,现在就杀了他们给取峰山的老老少少报仇呢,还是将他们捆绑起来等他们醒过来后再说?” “夜长梦多,为师这就动手吧。”老庄主握着一条毒蛇靠近了乔安和李仲宣,那毒蛇口中吐舌着火红火红的信子,嘶嘶声不绝于耳。 李仲宣睡在床边,那老庄主靠近后,李仲宣手中鱼肠剑立即飞出,那毒蛇躲了过去,乔安腾空而起,飞到了老庄主背后。 此刻,李仲宣和老庄主已打斗起来。 “乔安随我来!师父要杀你们呢,快走!”沈乔安来不及细想,跟在了杜若背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刚出了门,乔安问:“老人家为何忽然发难呢?”乔安好生奇怪。 老庄主向来亦正亦邪,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有点不明白究竟他这又是哪一出呢。 “乔安,说来话长了。”杜若叹息一声,“我们先离开这吧。”乔安跟着杜若下了一楼,大厅里安安静静的。 “快走吧,师父的千军万马很快就来了!”看到乔安裹足不前,杜若提醒了一声。 沈乔安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一脚踏入大厅后,忽而周边雪亮,乔安一看,有一白衣女手中握着火把,点燃了客栈里最大的一盏灯。 “沈乔安!你抬头看看吧!你走不掉了!”杜若冷冷一笑,指了指楼上。 沈乔安一怔,在她抬头仰视的一刹那之间,心跳加速,真是难以预料,杜若带着她进入了包围圈。楼上,有八个女孩儿,他们手中都握着弩箭,瞄准了乔安。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沈乔安声嘶力竭,她有点崩溃。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杜若,但杜若呢,却欺骗自己进入了包围圈。 “沈乔安!你还要装蒜!你和李仲宣改动了我取峰山的机关,你们是什么目的?!你们刚刚前脚走,就有人后脚上了取峰山,现如今我取峰山的男女老幼都被人屠戮干净了,不是你又是谁?” “沈乔安!”杜若冷冷道:“我几次三番帮助你,不惜一切!但你呢?你竟让人毁了我取峰山!我真是后悔没能看清你的本来面目,以至于将取峰山毁于一旦!” “杜若!”乔安后退了一小步,“你、你说什么呢?” “沈乔安,你还要装蒜吗?”杜若冷冷皱眉。 二楼,有人押解了成将军下来,成将军刚刚痊愈。按照医嘱,这一两个月之内,他并不能打斗,因此受制于人。 一个白衣女一脚将成将军从楼梯上踢了下去,沈乔安急忙将成将军搀扶起来,成将军咳嗽了一声,抬头恶狠狠的看向二楼。 女子们眼神凛冽,目光幽冷。 “前半夜就感觉你们不对了,但我想不到你们的目标是我们。”成将军叹口气。 乔安为成将军拍打了一下衣裳上的灰尘,发觉成将军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不少。 “那事情的确不是我们做的,你们误会了我们!”乔安要解释,但好像每一句话从她口中吐出的话都如此无力,如此于事无补。 乔安终于明白李仲宣被自己质疑时那种百口莫辩百无聊赖的感觉了。 “师父已调查过了,你们里应外合,借口为我们取峰山改良机关的同时,已将机关图送了出去,你们真是狠毒极了。”杜若叹口气。 “师父他老人家是不好!但毕竟帮助了你们,不是吗?你们没有感恩之心也就罢了,竟还仇视他,将取峰山那么多人都置于死地,其心可诛!” “姐妹们,杀!”杜若一声令下,楼上万箭齐发,要不是乔安武艺高强,此刻早已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刺猬。 “杜若,即便是取峰山被人攻陷了,那也不是我们做的啊!我们从下山就一路躜行,才酉时前后就到了你这里,你也看到了,我们来到你客栈后就再也没有出门,那事情怎么可能是我们做的呢?” 杜若冷冷的转过身,不听沈乔安的解释,冷冷道:“杀!” 众女早义愤填膺,对她的解释完全不予理睬,此刻,楼上打斗的险象环生,楼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就在这时候,杜若远眺了一下,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她快速下楼。 “安谕姐姐!” 众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门口,只见安谕气喘吁吁而来,她遍体鳞伤,右腿拖在地上——显是被人打断了。 脸上有不少的伤口,手臂也好不到哪里去,安谕冲入了一楼。 “住手!你们住手啊!”安谕对众女吩咐,之前在取峰山,她是他们的大姐,她的一句话重于千钧。女孩们都听她的话,但自众人离开取峰山后,可真是将在军令有所不受了。 众人将目光看向杜若,杜若叹口气,“安谕!我们在一起共事多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什么,你对我们都很好,但抱歉的很!师父怀疑是你和他们通同作弊,我们找你还找不到呢,你竟然送上门来,诸位!” 众女在楼头应一声“有!” 杜若叹息,“杀!” 众人调整弓弩,又要射箭,就在此刻,门口一女声从天而降,“住手!” 乔安心头一怔,而后她看到女孩们都陆陆续续的跪在了地上,她们毕恭毕敬,迎接来人。 乔安看向门口,看到一个衣裳上也同样有血污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哪里单是衣裳上有血污?她的面颊上血污好像怒放的一朵大丽花一般,遮蔽住了娇好的容颜。 “住手!” 女子踉跄了一下,捂着小腹进入了屋子,乔安视线移过,看到女子手中的虎头鞋,“夫人!?”要不是她手中的虎头鞋,要不是她走路时那保护小腹的小心翼翼的模样,沈乔安简直不敢相认了。 “夫人?”成将军微冴,目光炯炯,盯着门口走进来的女子。 “啊!夫人,您怎么成了这样?” 杜若心疼的握住了夫人的手,乔安起身要靠近苏婉,但杜若却丢给她一个冷峻的眼神,在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威慑之下,沈乔安只能知难而退。 有下属急忙去弄毛巾,送过来为夫人擦拭面颊,夫人的手用力的攥着虎头鞋。 “我相信这事和沈乔安他们没有关系。” “夫人,您糊涂了不成?这事情分明是他们做的,怎么就和他们没有关系?”杜若心疼的哭了,一边解说,一边将一杯茶递给了夫人。 苏婉吃了一口,有女孩搀扶苏婉落座,苏婉坐下,盯着乔安看了半晌。 “沈乔安,你自己说吧,此事究竟是不是你们做的?”夫人平静的眼睛里,荡漾出一抹让人心悸的涟漪。 沈乔安起身,锵然道:“此事的确不是我们做的,我现在也还蒙在鼓中呢,先不说我们好端端的为何会恩将仇报,就目前的时间来推算,并不吻合。” “好!很好。”苏婉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你和成将军都起来,我相信这一切和你们没有关系。” “夫人不可啊!”杜若拔剑保护在夫人面前,苏婉却叹口气。 “杜若,不要恃强凌弱,他们有冤屈,我们有误会,这是阴谋!有人想要我们两败俱伤,想要我们鱼死网破!杜若,我相信沈乔安不会这样做。” 乔安叹口气,起身后看向杜若,她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将袖箭拿走,丢在了地上,这才慢吞吞的举步靠近了苏婉。 苏婉的手上还有血污,乔安攥着她那黏答答湿漉漉的手,一时间难受极了,“夫人,我定会调查出幕后黑手,为自己洗刷冤屈为您讨回公道。” “好!安儿好样的,我相信你!”苏婉回头,看了看旁边的女孩们,“诸位不要为难他们,这事情的确不是他们做的。” 众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逐渐放下武器,二楼上,老庄主依旧在和李仲宣打斗,坛坛罐罐都摔碎了,两人从屋子里打到了走廊上,庄主瞥目一瞧,看到乔安和苏婉竟在一起,他再一看苏婉的肚子,惊恐道:“婉婉,快离开这个小魔女。” “老爷!”苏婉急忙起身,还没有说接下来的话呢,但见老爷一下子扑了过来,身体撞在了阑干上,众人方知老庄主受伤不轻。 “老人家!”李仲宣飞过去,从背后搀扶住了老庄主,“您这是何苦呢?” “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李仲宣,你、你动手吧!你要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我希望你不要伤害我妻儿,取峰山的人都已为老夫殉葬了,老夫死得其所,但我的夫人和孩子是无辜的啊!” “老人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李仲宣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庄主用力推开了李仲宣,“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两面三刀的禽兽,我要知道你改动我山庄的机关竟是为了偷袭我们,我!”老庄主说着话,一口鲜血又是喷了出来。 乐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爱情慢慢杀死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参与设计?哎!技不如人!你动手吧。” 听这隐晦的话语似乎表达了一件事情,李仲宣瞠目结舌,“有人偷袭了你们?” “哪里是偷袭,简直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李仲宣,这事果真不是你吗?”苏婉是相信乔安,但却不怎么信不得过李仲宣。 她恶狠狠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叹口气,“朕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事?你们救了乔安和我,还救了成将军,我对你们心存感激,日日思考如何回报呢,怎么可能会偷袭你们?” “果真不是你?”老庄主和苏婉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我李仲宣对天发誓,此事要是与我李仲宣有半点瓜葛,我此刻必死无疑!”众人听到这里,再看向李仲宣,发觉他的表情坚毅而冷肃,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 “果真不是你?”老庄主不确定的问。 “老人家,我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要除掉你们呢?再说了要是事情果真是我做的,我定会料理的一干二净,怎么会拖泥带水留下你和夫人的活口呢,这显然不符合常规啊。”李仲宣想要解释但张口结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急忙看向沈乔安,希望聪明绝明白。 沈乔安叹口气,“请给我们时间,我们来调查此事,即便此事元凶并非是我们,但却因我们而起,让我们为您调查。” “算我老成一个,真是猖狂极了!在太岁头上动土!”成将军握着拳头。 “我一定会将那歹徒绳之以法送到老庄主和夫人面前,还请二位暂时不要伤神,先休息休息。”李仲宣道。 “哎,也罢。”终于冰释前嫌。 乔安看了看门口,忽而心跳加速,“不对!我知道了!杜若,快给我备马,我知道了!”众人不知道乔安究竟要做什么,木然不动。 “好生调查就是,深更半夜的备马?你到哪里去?” 杜若唯恐沈乔安搬救兵去了,或者“误会”云云,仅仅是乔安和李仲宣的缓兵之计也为可追,她可不会愚蠢到为乔安备马,让乔安溜之大吉。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今日要是注定我们要死在你们手中,我也认了!杜若,备马!”老庄主神情凝重,对杜若挥了挥手。 杜若只能点点头,备马去了。 乔安上马冲出了客栈,连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沈乔安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去。 乔安冲出去没有很远,在一条笔直的官道上看到了安谕,安谕苟延残喘倒在了地上。 “安谕!”乔安滚鞍下马,目光冷肃,“是你,对吗?” “乔安,不是我!”安谕否定,沈乔安嗟叹一声,“先给你疗伤吧,你看看你成什么模样儿了,能到哪里去?” 乔安搀了安谕回来,客栈里,众人一筹莫展。 杜若找了白药进来,给安谕敷药后,送她去休息了,安谕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先休息吧!不用怕,杜边将军潜伏在外面呢!”杜若握着安谕的手,轻声细语安慰。 接下来的几天,乔安和李仲宣上了取峰山,取峰山已经疮痍满目也不知道此人和老庄主有什么仇恨,他竟将取峰山上的一切花草树木都破坏了,童山濯濯,乔安很不是滋味。 “看得出来,他们是从机关进来的,我现在很好奇机关图怎么就到了他的手中?”乔安蹲在地上研究了片刻,起身盯着黛色的山脉。 崇山峻岭如绿色长龙一般盘桓在外面,将这绿水青山包裹在垓心,但这么一个金瓯无缺之地,却遭遇了兵燹。 “只怕是一群土匪,也未可知。”李仲宣猜想。 “非也!”沈乔安立即道:“要是土匪,怎么可能杀了安歇女孩儿,他们应该带走女孩儿,即便是他们不劫色,所谓贼不走空,他们也一定会将这里一切都搜刮一空的。” 但实际情况是,这里的很多东西,只是经过严重的残忍的破坏,却没有被带走。 “里应外合,当日我们改建机关的时候,机关房内一定有人在偷听我们的谈话,此人最终的目的仅仅是报复!”李仲宣总结陈词。 乔安点了点头,但线索呢?他们竟连一点的线索都没有。 乔安一筹莫展,回到客栈后,茶不思饭不想,杜若过来催问,乔安只能打马虎眼。杜若不悦的离开,乔安托腮凝思了片刻,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 夜半三更,乔安到了安谕的屋子。 “你果真问心无愧吗?是你!一切都是你!你才是罪魁祸首,快坦白吧,我们大家都在等,大家都需要真相!”沈乔安深吸一口气,看向安谕。 安谕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乔安立即找庄主和李仲宣等人。 众人都诧异,“竟是舒尘?” 舒尘是首领里头最得力的,这多年来老庄主简直将他看作了自己的儿子,但万万想不到,舒尘才是本案关键人物。 大家都有点错愕。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老夫待他不薄啊!”老庄主在这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不少,一个他曾经最倚重的、最信任的人,现如今竟反戈一击,这的确让他措手不及。 “你果真不知道原因吗?”苏婉盯着安谕。 安谕跪在地上,“我也是在事情发生后才知道罪魁祸首是他,枉我那样喜欢他,他竟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查一查。”李仲宣看向乔安。 乔安点点头,目光落在安谕身上,“你们是很熟悉的了?” “我们十一年前就到了取峰山,我和他年岁相当,是最聊得来的伴儿,我知道他是万年县之人。” “万年县?” 第二日,李仲宣、乔安和成将军已经赶赴了万年县,众人打听了一天,没有人知道舒尘是何许人也,就连这舒尘的名讳也没人有丝毫的印象。 成将军本就是火爆脾气,问了三五家后,气的几乎何人干仗。 乔安只能找里正来问,里正是个五十岁的中年人,穿一件万字领直缀,因看乔安他们没有什么坏心眼,带着他们各家各户的去问,但询问的结果依旧差强人意。 “好教,好教诸位知道,我们这万年县内,压根就没有一个姓名“舒”的,姑娘只怕是来错了地方。” 沈乔安叹口气,她猜想,舒尘在在这之前一定不叫舒尘,但有关于“舒”字儿的谐音,乔安也想了不少,经打听,也查无此人。 李仲宣道:“或者他的姓名里压根就没有这几个字。”于是,李仲宣加了几个本村常见的姓在“舒尘”之前。 但却逗的里正哈哈大笑。 成将军气急败坏,“你就说说,十一年前究竟什么人离开了这里?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呢?” 那里正回想了许久皱眉摇摇头。 “乔安,算了!我们还是自己查一查吧。” 成将军气馁的转过身,一个人朝着前面去了。但乔安却不死心,“有没有什么人衣锦还乡,常回家看看的?” “我的姑娘哟,那衣锦还乡之人谁还会到山沟沟里来嘛?”里正愁眉苦脸道。 安谕有了主意,问里正要了笔墨纸砚,画出来舒尘的轮廓给里正看,里正看过后,吓得将那张纸丢开了,“你们!这!此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啊。” “死了?”乔安终于释怀,他们找到了答案,尽管这是一条隐晦的曲线。 却说成将军此刻心烦意乱,一人朝着前面昂首阔步而去,走着走着不小心进入了一片庞大的陵园,时间正好是中午,热辣辣的阳光炽烈的炙烤大地,成将军头晕目眩,靠在墓碑上休息。 他随意一看,发觉墓碑光洁如新,上面镌刻了“陈述之墓”几个字,他念着念着,忽而感觉不对头。 他急忙起身,每一个墓碑都看了看,确定这是陈家陵园,他急忙跨出,在陵园口,遇到了里正。 里正胆战心惊,带着李仲宣等人到了这陵园,“此乃陈大人的陵园,你画出来那个后生看上去和陈述小少爷一模一样。” 那里正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可怜陈大人为官清廉,却被诬告,落得个身首异处,回想起来也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您再仔细看看,可不会有什么错误?这陈述果真就是舒尘吗?”李仲宣握着那张纸,要求里正再看。 里正端详了会儿,道:“小少爷眉心有一颗痣的,面容算是我们十里八乡最周正的一位了,不要说老朽了,只怕你们也会过目不忘。” “劳烦借农具一用。”乔安道。 老人家听到这里,终于皱眉,刚刚还和蔼可亲,此刻冷冰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们断定这个陈述很有可能就是舒尘,而这个舒尘最近在外面闯了弥天大祸,此案落在了我们的手上,我们准备开棺验尸。” 乔安续道:“要果真证明着陈述在棺材里,我们就只好另外去找证据,这要陈述不在里头,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里正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使得,使得!这个大块头和我去拿农具吧,公子和小姐在此间等等!”那里正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前面有炊烟的地方。 “我家就在那里呢,不过咫尺之遥罢了,一会儿就回来。”里正握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去了。 乔安本来准备自己拿农具,但唯恐自己这一开口,会无形中伤了成将军的自尊心,只能沉默。 成将军唯恐李仲宣和乔安瞧不起自己,大步流星跟在了里正背后,成将军和里正离开后,沈乔安靠近了墓碑,仔细的端详一下,她发觉,在这个陵园之内的每一座墓碑前,都有祭奠过的痕迹。 “前段时间有人来过。”李仲宣捡起来一只被蚂蚁吃了多一半的水果看了看。 “可以精确到哪一天吗?” “现在这个天气,水果还没有彻底腐败,大概不会超过一个礼拜。”李仲宣也吃不准。 乔安和李仲宣在这陵园里转了一圈,发觉这陵园里干干净净的,连一片落叶都没有,就如同经常有人在打扫似的。 她又回想了一下刚刚那里正的神态,忽而有一抹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大概过了一刻钟,有一群握着农具的人气势汹汹而来,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保护在了乔安的面前,他感觉到了这一群人的恶意。 他保护在了乔安的面前。 “跑!” 李仲宣抓着沈乔安的手。 乐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为查案件险被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不知成将军怎么样了,更不知道他们能到哪里去,此刻,四面八方出现了一大群农民,这么一群人风卷残云一般而来,他们手中都握着农具。 他们逐渐的缩小了包围圈,乔安和李仲宣被包裹在了这陵园之内。 沈乔安唯恐李仲宣一开口会激化矛盾,急忙冲了出去,“里正!你这是怎么说,我们就借用一下农具,你为什么要找这么一群人来对付我们?” 里正咳嗽了一声,铁青着脸用力的杵了一下手中的拐杖,“你们是什么人,公然盗墓,陈大人已安息了二十多年,我实话告诉你,这坟墓中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 “陈大人是冤枉的,他向来两袖清风,连枕头都舍不得买,还是从河里捡的石头呢!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在这里挖墓,否则我们将你们碎尸万段!” “赶走他们!赶走他们!”有人握着锄头英勇的吼叫。 有人冷冷道:“不可!他们一定有同伙呢,乡亲们,我们弄死他们,将他们埋在这里,神不知不觉才好啊!” 这人一提醒,众人点头,锄头镰刀各种农具一哄而上,李仲宣看到这局面,知接下来一定凶多吉少,急忙保护在了乔安的身上。 他就如一把巨大的雨伞一般,阻隔开了危险。 众人的农具一齐打落了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里正嘶声道:“慢!慢着!” 众人疑惑不解,看向里正。 里正擦拭了一下眼睛,从李仲宣的身上拿走了他的金龟,他目光中依旧有凶光,“敢问客人,你是朝廷命官吗?” “是!”李仲宣道。 “什么官职?”老人眼睛里仇恨的怒焰逐渐的熄灭了,甚至有点柔和,李仲宣顺坡赶驴,“我是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能断案?”那老人的声音在颤抖,李仲宣正准备说话呢,旁边的民众不乐意了,“里正老爷,他们是骗子啊!您可不要相信他们!” 有人握着李仲宣的金龟,哧溜一声就丢在了远处茂盛的草丛中。 接着农具又是打砸了下来,乔安挣扎了出来,对愤怒的民众道:“诸位!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啊!我们是朝廷来的,我们在调查案子,让我们挖一下这个坟墓吧,要是果真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想要将我们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反抗!” 那里正思忖了片刻,阴狠的目光冷冰冰的笼罩在李仲宣和沈乔安的身上,“好!你们要果真是大理寺的,能断案,我们就让你们挖!但你们等会儿不能给我们个答复,我们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我知道。”沈乔安整理了一下霓裳,“对了,我那个朋友呢,你们将他怎么样了?” 一刻钟后,有人推推搡搡,将成将军送到了陵园。 里正指了指陈述的墓,“陈小少爷已死了十来年了,你非说下面没有东西,你挖就是,一旦挖出来了少爷的骸骨,我们今日在此杀了你们,算是对少爷赔礼道歉,尔等应该没有什么要说的,对吗?” “这个!”这个赌注太大了,成将军有点怕。 “乔安,你怎么能信口开河呢?”成将军懊恼的看向乔安,沈乔安叹息。 “我要不信口开河,此刻你和仲宣哥哥都变刀下亡魂了,反正横竖一死,赌一赌!”乔安指了指那坟墓。 “给我们农具,我们开挖。”李仲宣当机立断道,这群村民不好说话,搞不好他们会改变主意。 一旦如此,很有可能他们连开棺验尸的机会都没有了。 “慢着!”里正冷冷道:“现在签了我这生死契,免得到时候说不清!” “生死契?”成将军瞪圆了铜铃大眼,“乔安,这一次我们真的要完蛋了。” “别怕。”沈乔安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其实最没有底儿的是乔安自己。 里正草拟了一份生死契,送到他们面前,李仲宣执笔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乔安和成将军也签署,接下来三个人开挖,众人看他们的进度太慢了,竟有人帮忙。 大概一刻钟不到,棺材出土了,众人叫嚷着要打死他们,成将军吓坏了,手指颤抖着指了指那棺木,“这、这怎么办呢?” “诸位,事已至此,请给我们机会!”李仲宣对着众人作揖,众人看他们态度谦和,到底让他们继续开挖。 乔安擦拭了一下额角的冷汗,找了铁镐过来,李仲宣和成将军互望一眼,两人合力握着铁镐把。 众人屏息凝神,盯着他们。 “吧啦”一声巨响,棺木打开,众人赫然看到里面有一具尸体。 看到这里,三个人面如死灰! 李仲宣还要继续观察,里正已吩咐人上前去盖上了棺板儿。 完蛋! 成将军目光无措,看向沈乔安,沈乔安看向李仲宣,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这样。 “现在,生死契也已签过了,抱歉了诸位。”里正对众人做了一个手势,而后缓慢的转过了身。 众人挥舞农具,在一起杀向了他们。李仲宣挥舞了一下手臂,长臂一舒,人群中有一个年迈的老者,问道:“这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里正大人,刚刚匆匆一瞥只能看到棺木中的确有尸体,但那尸体究竟是男是女,是陈述还是其余人就不得知了,事已至此,您总不好让我们不明不白的去死,因此,不如让我们再看看!” “好!”里正回头,用力的握着拐杖,冷冷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既要看,索性也就看个明白!” 那里正带领众人上前去,李仲宣再次将棺木打开,乔安看了看棺木里的骸骨,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成将军面如死灰,李仲宣却欣然一笑。 “看够了?”众人起哄。 “里正!”李仲宣指了指那尸体的牙齿,“诸位也过来看看,这尸体一口龋齿,怎么可能是年轻人?还有这后槽牙,诸位且看看。”李仲宣这么一说,众人凑近去看。 一看后顿时都明白了,那是老人的骸骨。 “所以,这坟墓里的尸体未必就是小少爷啊!”众人也唏嘘不已。 那里正神色凝重,再次观察后,微微点点头,“诸位也都看到了,这尸骸的确不是小少爷,罢了!不管是谁,让他入土为安吧。”里正吩咐众人将棺木掩埋。 一切都完毕后,里正示意众人散了,众人各奔东西,全部都离开了。 此刻,那里正大人微微叹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李仲宣,幽幽道:“你果真是朝廷来的,大理寺?” “是!”也不算撒谎。 老人看向乔安和成将军,捻须道:“他们呢?” “他们是我副手。”李仲宣看向乔安和成将军,两人点点头。 老人沉默了许久,道:“陈老爷做京官的时候,为我万年县修桥铺路数不胜数,他自己宁肯克扣自己都要为老百姓谋福利,现在你脚下的坟墓,其实就是他们房子的遗址。” 众人跟这个里正往前走,李仲宣用脚步大概丈量了一下,发觉这坟墓上当初的宅基地面积也不会很大,这让李仲宣有点好奇。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后生,你想要问那么一家人是怎么样在这样的小屋子里生活的?”那里正回忆了片刻,“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其乐融融,虽然布帛菽粟,但的确快活。陈大人为官清廉,到头来却死于非命。” “为何?”李仲宣皱眉。 “陈大人卸任后,从闽南回来,他带了一马车的薏米仁,这是我们北方没有的作物!陈大人发觉这薏米仁有助于消化,对人身体也好,因此准备试一试我北方能否栽种!” 这老人对陈大人的事好像知道的很多,不免让乔安多看了一眼他。 里正又道:“后来龙图阁大学士诸葛青云竟误杀了他!”李仲宣和乔安等听到这里,都感觉好奇。 一个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之人,怎么就被人误杀了?这样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儿,为什么就会死于非命。 “究竟龙图阁大学士为何会误杀陈大人?”李仲宣打破沙锅问到底。 “有人检举陈大人,说陈大人从闽南带回来的不是薏米仁,而是一斛一斛珍珠。”里正叹口气。 “误杀了陈大人后,那龙图阁大学士呢,已知错了吗?” “那龙图阁大学士自然是知错了,这里晚了告诉你,那龙图阁大学士和陈大人关系很好!也正因误杀了陈大人,大学士吞金自杀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竟有这么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听过了这故事后,成将军却大怒,“鸟!他们都死了,后面的事呢?岂非不了了之?谁来秉公办理呢?” “其实,陈大人因早年弹劾过那奸人,那奸人怀恨在心,因此在他卸任后闹出这等风波,算是一石二鸟之计!陈大人一家都人杀了,虽然是误杀,但到底太残忍了点儿。” “我们要找到那奸人!” “年深日久,此人即便是在人世间,也七老八十了,找?找到又有什么用呢?”那里矛盾极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找到他,他一人害了这么多人啊!”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还请您将一切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们。”李仲宣靠近那老人,搀扶他坐在旁边的石磨上。 里正老泪纵横,“当年,少爷也不过十二三岁的一个小孩儿罢了,都说少爷也被人杀了,但我却知道少爷并没有死!抄家大军到来之前,有个老仆代替了小少爷去赴死,这才有你们刚刚看到的一切啊。” 这老人说到这里,李仲宣和乔安终于明白,原来,对一切的一切,他竟都心知肚明。 但乔安就奇怪了,他为何会百般的刁难他们呢? “您是?”乔安结结巴巴道:“您是陈大人的什么人?仅仅是故人吗?” “不!姑娘!”这老人缓慢的将裤管掀起来,用拐杖敲击了一下小腿,他们听到一声声闷闷的声响,里面是空的! “我是陈大人的家仆,我能证明他的清白!当日,我知东窗事发,准备保小少爷离开,但路上兵荒马乱,我却弄丢了小少爷!我被人打断了小腿,他们看我年迈,这群禽兽竟将我丢下了山崖,我九死一生。” 乐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恩怨情仇皆过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小少爷却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还活的好好的,但有人却说!”里正大人悲伤的叹口气,“说他早已死在了十多年来。” “今日,你们来调查此事,我觉察你们并没有什么坏心,因此将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了,还请你们早早为我们陈老爷平反昭雪啊!” 沈乔安和李仲宣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她心情复杂极了。 他们已经可以确定,那陈少爷还活得好好的,而那舒尘就是陈大人的孑遗“陈述”陈小少爷了。 乔安他们回到杜若的客栈,将他们一路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老庄主叹口气。 “你叫诸葛流云?”李仲宣锐利的眼睛机警的盯着老庄主,老庄主点点头。 “是!是!我父就是诸葛青天!我父亲就是龙图阁大学士,当年那事是我父亲对不起他们,但陈年旧事已过去了,父亲郁郁而终。他在临终前只有一个心愿,要我救助更多的人,要我散尽家财也要学习医术。” “于是,”后面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乔安道:“你就拿了你父亲的遗产拜师学艺,而后你上了取峰山隐姓埋名开始过活?” 此时此刻,沈乔安终于明白老庄主为什么从来不透露自己的姓名给他们了,好像,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他不允许侍卫擅自离开,更要给那些女孩儿吃失忆的药了。 他需要的是绝对的臣服,究其原因,他怕!怕自己的秘密会泄漏,怕身份会被人拆穿。 “这二十年来,我每一个月的初二都会义诊,安谕做过记录,截止到上个月,我已救助了九千八百人。” “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老爷!”苏婉抱着诸葛流云,老庄主叹口气,“我想不到,舒尘竟是我们的仇家,更想不到他竟已经在我取峰山埋伏了很多年了,怪我!怪我啊!” “这些家族恩怨,要我说早就该一笔勾销了。” “是啊!”老庄主叹口气,“我爹爹错判案后,悔恨交加,没有很久就郁郁而终了!这也算是老天爷对我爹爹的惩罚了。” “现在我们去找陈述,将事情说明白,让他不要胡思乱想了,都过去多少年了,还不能将心结解开吗?”一切的一切终于弄明白了,原来事情竟如此曲折、如此复杂。 老庄主微微颔首,“但这陈小少爷究竟在哪里呢,我们又去哪里找呢?” “暂时不要着急,这一个礼拜里,我会调查出所以然的。”沈乔安看向老庄主。 晚上,乔安和李仲宣商量,他们准备兵分两路去调查陈年旧事,为陈老爷翻案,为诸葛青云正名,寻找陈述。 李仲宣的意思,他去万年县寻找当年的线索,但乔安的意思却是李仲宣在这里保护杜若和苏婉等,众人的平安也是担子。 后来表决的结果是李仲宣留,乔安走。 李仲宣怕路上有什么危险,让奉遇跟乔安去。 夜幕降临,一切都商量完毕了,乔安回去休息,路过安谕的屋子,乔安推开门走了进去。 “安谕,你睡了吗?你要是没有睡,我就进来了啊?”沈乔安提高了嗓音。 安谕侧卧面朝里,此刻已齁齁大睡了,沈乔安看安谕的肩膀还裸露在外面,索性上前去将被子给安谕盖好。 “你总是照顾别人,却连自己也不会照顾了吗?”乔安自言自语。 听到乔安的脚步远离,安谕翻了个身。 “乔安,你回来!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我,我情愿回答你!你问吧。”安谕涕泗横流。 乔安知道,安谕在某些事情上隐瞒了她,她不是一无所知,而是不想让她知道的更多,从安谕赶过来救她的那一刻开始,乔安就洞察了安谕的心。 第二日,沈乔安他们上路了,方向是万年县。马车内,老庄主面色凝重,神情狠戾,他的眼睛寸步不离的盯着安谕。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于无形,乔安想,安谕早已死过了成千上万次。安谕低垂着头,尽管她已解释过多次,对这些陈年旧事她不是很清楚,她也是刚刚从乔安他们的故事中才知道的,但老庄主却完全不相信。 至于乔安,她坐在两人之间,这和事佬也不怎么好当。 到万年县后,沈乔安让奉遇跟着自己,让其余人和老庄主找客栈投宿去,而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和安谕聊了聊。 安谕自然知道陈述究竟在哪里藏身。 聊过了一切后第二日天刚刚亮,沈乔安就和安谕动身了。 马车翻山越岭,顺着蜿蜒的山路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乔安有点怀疑,“果真在这里吗?你之前来过没有啊?”乔安问题多多,掀开车帘盯着外面看。 安谕道:“我从来没有来过,但他答应我将来会带我来这里隐居,这地方,他给我描述过,我们应该不会走错的。” “不成!”乔安看了看远处,眼前一片黑黢黢的树木,盘虬卧龙的树木笼罩的天地之间一片漆黑,有一只乌鸦飞了过来,痛苦的嘎声鸣叫。 乔安一看,发觉那乌鸦口中衔着一些纸钱,看起来让人悚惧。 “不成,不能继续走了。”乔安从奉遇手中将马缰绳抢夺了过来,命令掉道:“奉遇,拨转马头!立即离开这里!” 奉遇闻声,知前途未必,急忙拨转马头。 但成群结队的乌鸦黑云一般的掠过了他们的马车,那凄凉的叫声连奉遇都吓到了。 “乔安!不会错的,你看!前面有人呢,我们过去打听打听。”安谕指了指刚刚的方向,在那条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女子。 乔安左顾右盼,发觉周边除了那个目标人物再无其他,只能硬着头皮朝那人去了。 沈乔安那站在路口的女子一脸呆相,她瘦削极了,整个人好像皮影一般。 “这位、”乔安轻轻拍一拍那女子的肩膀,那弱不禁风的女子回过头来,憨憨的笑着,“这位大姐,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有没有人家?有没有一个叫舒尘或陈述的人?” 按照安谕的判断,陈述和他们某些族人一定就藏在这里,但沈乔安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能。 “这里?呵呵呵,哈哈!这里是、是哈哈,黄泉路。” “黄泉路?”三个人异口同声,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路呢? “里头呢,有人吗?”乔安指了指那幽深的小路,路面上不见一棵草,定是经常有人行走了。 “里头、呵呵呵哈哈!里头,哈哈,里头是阴曹地府,好!好地方呢,呵呵呵。”这疯女一面说,一面给他们带路。 “来,哈哈哈呵呵呵,跟我来,到里头看看。” 乔安等遏制不住好奇,朝着那条小路而去,小路的尽头是一片坟墓,横七竖八的墓碑将这里的环境布置的阴森到了极点,奉遇冒冷汗,他不小心一脚踩碎了一个瓷罐。 那瓷罐里竟有骷髅,饶是奉遇胆大包天,进入这坟墓中,也吓得面无人色。 安谕在取峰山上经常看死人,各种各样的死人她都司空见惯,现在她并没有太恐惧,反而是转动滴溜溜的黑眼珠,盯着远处在看。 “乔安,走吧,这里阴森森的。”奉遇一面说,一面责备的瞥了一眼旁边的安谕。 “他不可能骗我的!他喜欢我,他说过他的老家是一个世外桃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啊?”安谕崩溃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啜泣起来。 “他不可能骗我的,不可能啊。” 乔安拍一拍安谕的肩膀,“好了,安谕姐姐,我们离开这里吧,你再回忆回忆!我们再找一找?”乔安看向安谕,好不容易才将安谕搀扶了起来。 奉遇过去搀扶安谕,但忽而感觉后背一疼,转眸一看,那疯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已多了一把刀,那把刀老实不客气的砍在了奉遇的后背。 之前在药庄除魔,成将军将丘蛮的反杀甲作为战利品奖励给了奉遇,从那以后奉遇时常穿着,今次要不是那反杀甲,他早已经被那把刀一分为二。 “乔安小心!”奉遇用力的推开她俩,俩女这才感觉到危险,急忙回头。 那疯女人握着一根垂落在大榕树上的绳索用力的摇晃,金铃玎玲作响,片刻后有人掀开了石板,陆陆续续从坟墓中爬了出来。 那群人将他们包裹在了垓心。 安谕看到情况不妙,急忙保护在乔安和奉遇面前,“舒尘!你不要滥杀无辜,我们是过来帮你破案的,求求你手下留情。” “破案?”乔安的背后,一男子的声音,他响亮的应答,其声金玉一般朗朗,“安谕,枉我那么喜欢你,你竟出卖我!你带着沈乔安这小魔女过来抓我。” “孟婆,多亏你诱骗他们到我活死人墓来!否则可要节外生枝了。”陈述一面说,一面伸手。 可以断定,他练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武功,他这么用力一挥手,安谕的身体不由自主就靠近了他,他用力的卡住了暗语的咽喉,逐渐的将安谕提起来。 安谕只感觉自己脉管里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消失,她用力的握着他的手,他的手用力的握着安谕的咽喉,许久后,将安谕丢在了远处。 “安谕姐姐!”乔安冲过去,将安谕搀扶了起来。 “乔安,我、我没有、咳咳咳!咳咳咳!”安谕一面哮喘,一面道:“我没有骗你,对吗?我没有出卖老爷和取峰山的男女老幼,对吗?你看到了,我们不是一丘之貉,我们不是一伙的啊!” 安谕人都快不成了,还在解释这个。 沈乔安点点头,她起身,阴狠的目光掠过每个人的脸,她发觉这一群人冷冰冰的,基本上每个人的脸色都很白,是暗中不健康的、抽离了血液的白。 “舒尘!”乔安愤怒的开口。 舒尘愤怒的还击,“这里可没有舒尘,有的只是死而复生的陈述!沈乔安,你机关算尽!你!你很厉害!我佩服你,此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原本想要放你离开,但你非要趟浑水!说不得只有先弄死你了。” “我不管你是陈述还是舒尘,你不可继续迁怒旁人,继续滥杀无辜了,我这一次到这里,是为你们讨回公道!为你们调查之前那无头公案的,陈述,你不好执迷不悟了。” 乐文 第五百章 活死人墓活死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执迷不悟?”陈述冷怒,朝着乔安伸手,他的手掌里蓦地产生了一种特别壮大的磁力,吸附着沈乔安往前走,乔安的身体倏然就靠近了陈述。 陈述一把卡住了乔安的咽喉,和提安谕一般,她缓慢的将乔安提了起来。 沈乔安并没有屈服,而是用力的挣扎,舒尘只能丢开乔安。 “陈述,你是你们家族里唯一一个男丁,你是全族的希望,你千万不要执迷不悟了,好吗?我帮你调查这一切,给地下的亡魂一个交代,难道不好吗?” “还需要调查?”陈述冷冷道:“诸葛青天害了我一家人,现如今血债血偿,我杀了取峰山那么多人,算大仇得报了!识相的,你快讲诸葛流云交出来,否则我将你!将李仲宣和老成等都碎尸万段。” “你太暴戾了,你这个糊涂蛋!”乔安咒骂完毕,气咻咻靠近陈述,陈述竟似乎惧怕乔安,她每靠近一步,陈述就每后退一步。 “你这个糊涂蛋!那些事情是有心人的安排,诸葛青天郁郁而终,他也不好受,你可知你师父为何会悬壶济世?那是他爹爹的心愿啊,你可知你师父为何给穷人看病分文不取?那也是他爹爹的心愿啊。”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诸葛流云必须是,我只知道任何人都不能包庇他!否则我会将他们杀光!” “是!将他们杀光!杀光!杀光!” 众人热烈的相应,沈乔安听到这里,心情复杂。 他们已被复仇的火焰焚烧了心智,以至于不能判断正确和错误了。 “诸葛青天是杀了你爹爹,但你难道就没有好好的调查一下事情吗?你们家的家丁告诉了我们事情的真相,一切和你自认为的都完全不同,求求你不要自以为是了,好吗?” “他说了什么?”他抓着乔安的肩膀,沈乔安看他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她这才将家丁的话转述给了陈述。 陈述自逃亡后,除了每一年的大年三十会回去祭奠列祖列宗,平日里从来不敢出现在陈家村,以至于这家丁多少年来都没有见过陈小少爷。 他知道小少爷一定还活着,但却不知道小少爷究竟成了什么模样,过的怎么样? 此刻,乔安将家丁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陈述沉默了,抱着脑袋蹲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拍一拍陈述的肩膀。 “好了,我们这就走,根据家老的话,那幕后黑手还在呢,当年他就五十多岁了,现在已经快七十岁,但愿我们还能找到他,将他绳之以法,从他口中知道真相!相信我,好吗?” 乔安准备拉陈述起身。 那陈述忽而好像好像疯狂的魔鬼一般站起身来,他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乔安看到这里,急忙后退。 他跳起来,一口咬在了乔安的肩膀上,要不是奉遇眼疾手快抓住了小少爷的发髻,只怕陈述此刻已硬生生将乔安的皮肉给撕扯了一大片。 沈乔安恐惧极了,急忙后退。 “你们千万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你们的小少爷!”奉遇在关键时刻救助了乔安,他手中的刀已放在了陈述的咽喉上,众人看到这里,并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挟持了陈述,等马车疾驰出去老远,才一脚踹了陈述飞出马车,陈述疯狂的叫着看起来又可怕又可怜。 “他怎么这样啊?”乔安后怕的指了指木墓园。 “为了练武,为了变的更强大,舒尘偷偷看了归元秘笈,那归元秘笈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要我说都是旁门左道,但他却废寝忘食的学习,现在就成了这模样。” “那叫走火入魔。”旁边的奉遇提醒。 “是,是!”安谕连忙点头,“奉遇你说的是,那叫走火入魔。” “我们接下来呢,该怎么办?乔安?”奉遇看向乔安,沈乔安正在考虑接下来的事。 她摸一摸下巴,“接下来,我们必须找到真相,这样!我们找当年的元凶,让他将事情说给舒尘听,以免会有更惨烈的事情发生,你看怎么样?” “好!”俩人都赞同。 乔安他们寻访陈述,就这么浪费了一天,等他们到客栈后,这一打听才知道老庄主和几个属下已搬走了,乔安再问,他们到哪里去了,店小二一笑,一边擦桌面一边笑:“这我怎么知道呢?” 奉遇生气了。 乔安却不怒反笑,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金饼,交到了他手中,“烦劳小哥儿给指点迷津。”那小二哥一看银子,立即带着乔安到了外面,指了指一个方向。 “朝着东北的方向去了,你们快去吧。”沈乔安知道,他们一般不会欺骗客人,更兼自己给的报酬不少,于是乔安和奉遇安谕朝着东北的方向而去。 走了会儿,天快黑了,但他们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先到前面去吃东西吧,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奉遇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嚷嚷。 乔安是女孩,食量小,自然不能理解奉遇饿肚子的感觉,眼看着天还没彻底黑,乔安还想要继续打听打听呢。 但旁边的安谕也道:“算了,去早点儿吃的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乔安知安谕这是在为奉遇说话,只能顺坡赶驴,“好吧,我们去吃东西。” 周边只有一家客栈,乔安他们饥肠辘辘,朝着那方向而去,但还没有到客栈门口呢,奉遇就回过了头。 “快走!这是黑店,周边有埋伏!”奉遇敏感的嗅到了一丝危险,急忙回身。 乔安打马,立即准备离开,但已来不及了。 黑暗中,一群人开哦是偷袭他们,奉遇为保护他们,吃了不少拳脚,有人一脚踹飞了奉遇,那人手起刀落,就要杀奉遇。 “奉遇,小心啊!”黑暗中沈乔安大叫了一声。 那举起屠刀之人立即后退,命令掌灯,有人握着火把从客栈里出来,这么一看,奉遇才发觉偷袭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副将,“天!怎么是你?是你们?” 原来偷袭乔安的也是他们自己人。 老庄主从客栈里走出来,一边将奉遇搀扶起来,一边道歉。 “你们走了后,有一群人偷袭了我们!我们还以为他们对我们穷追不舍呢,想不到竟是你们?”老庄主连道“惭愧。” “没事,大家没有受伤最好了,这叫不打不成相识。”乔安笑老庄主让他们到客栈里去吃东西,原来,为安全起见,老庄主已包场了,众人聊过后,沈乔安将自己调查的秘密说给了他。 老庄主听了,心头的隐忧逐渐消失,“那么,我们果真可以找到那人?” “可以!只要让他还活着!”但遗憾的是,沈乔安却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那人了,事情处理起来将难上加难。 乔安要提防陈述他们的偷袭。 乔安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飞鸽传书写给了李仲宣,他们出门后就携带了信鸽。 李仲宣得到乔安的信后,已是第二日了,昨夜不出所料,李仲宣他们也被偷袭了,到现在为止,李仲宣还不知究竟是谁人偷袭了他们,而那群人究竟躲到了哪里去。 这里已不安全了,但他们还不能贸然离开,李仲宣让杜边找了红姐来。 红姐一看乔安不在,又看到李仲宣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大肚婆在一起,不免生气,她还以为苏婉的孩子是李仲宣的呢。 之前红姐尽管也去过取峰山,但夫人深居简出,她又是来去匆匆,压根就没有看清楚夫人是什么模样,此刻两人再次见面,红姐皱眉。 “真是岂有此理,李仲宣,你怎么能做这等事?” “那不是我的孩子。”李仲宣哭笑不得,他想要解释,放发觉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只能指了指苏婉。 “她是取峰山庄主的夫人。”听到这里,红姐嘿嘿嘿一笑,“你真是厉害什么时候给庄主老人家戴的绿帽子,这事情你也不早早的告诉我,让我高兴高兴?” “红姐,正经点儿。”李仲宣瞥一眼红姐。 红姐将剑鞘嘭的一声压在桌上,“喂,我小妹呢?乔安呢?到哪里去了?”红姐皱眉问。 李仲宣解释了两句,红姐有点不相信,胡乱谩骂了两句,随便找个天字号的屋子休息去了。 就在此刻,苏婉面色不对了,“珠儿,快!我!我好疼啊!”苏婉痛苦的伸手,一把拉住了侍女的手。 那侍女吓到了,“夫人,我找稳婆去,您只怕是要生孩子了呢。” 李仲宣毕竟是男子,乔安又是从来没有生产过,他自然没有心细到安排稳婆过来,这也是李仲宣找红姐来的另一个原因,看情况不对,李仲宣示意苏婉休息休息,他去给红姐找稳婆。 李仲宣对这周边还是比较熟悉,很快就到了一稳婆家里,但推开门一看,却发觉那屋子空空如也,整个儿似乎被打劫过一般。 老虔婆抱着脑袋躲避在木床下,身体瑟瑟发抖,李仲宣搀扶了稳婆出来,说了家里有人生孩子的事情,稳婆听过后,急忙摇头。 李仲宣再怎么邀请,再怎么允诺,甚至于将银子已经拿了出来,但这稳婆依旧不肯动身。 这让李仲宣难过,不得已,李仲宣只能去找第二家第三家,等李仲宣找到第五家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有人比自己早了一步! 那人恐吓了稳婆,但那人却还有良心,并没有杀稳婆。 这等同于给他希望,又同时给了他绝望。 李仲宣往前走,一人带着面具从梧桐树上飞下,背对着李仲宣。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李仲宣,快回头吧!” “陈述?”李仲宣看向那人,那人发出一声桀桀怪笑,闪到了旁边的巷子里,李仲宣急忙追赶,进入那巷子后,此人早已经不见,但他却被人给围攻了。 李仲宣刚刚出门去,苏婉就因阵痛而昏了过去,眼看着苏婉昏迷,那丫头无计可施,只能去找红姐。 而此刻,客栈外已乱了起来,一群人和杜若的人打斗了起来,得亏红姐也带了一群红娘子,这一群红娘子和他们打斗的如火如荼。 乐文 第五百零一章 冤冤相报此时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些人似乎不以求胜为目的,只是一个劲儿的打,好像主要目的是骚扰他们。 红姐下楼,用力拍桌。 “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啊?我从姜国来,十万八千里呢!我都要困死了!”红姐脾气一点都不好,被人搞的连囫囵觉都不能睡,那脾气就更糟糕透顶了。 “接生?啊!这!我也不会啊,是不是压肚子啊!”红姐眼睁睁看着苏婉要死不活,但却不能帮忙。 “你找采薇和采葛进来,让她们不要和小喽啰打了。救人要紧啊!”红姐找了采薇和采葛进来,这俩小丫头年岁不如红姐,阅历就跟不如红姐了。 唯武功和红姐不相上下,俩人搀扶了苏婉过来,采薇说:“听说生孩子要女人趴着,趴着才能顺产呢。” 采葛道:“我看话本,生孩子要吃砒霜呢,吃一点点砒霜很快就生出来了。” 红姐气急败坏,“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和我开玩笑!眼看人都不中用了,还是按我的办法来。” 红姐用力的摁压苏婉的肚子,孩子瓜熟蒂落,倒也没有怎么受罪,孩子出生后红姐欢天喜地,一把扯断了脐带,抱着孩子就离开! 看到红姐离开,杜若急忙过来看苏婉,苏婉被他们这三个家伙折腾的死去活来,要不是身体康健,此刻只怕一尸两命去见阎罗王了。 等李仲宣回来,孩子已经擦洗干净了,包裹在绵软的襁褓内,李仲宣看到孩子,爱不释手,急忙要求抱一抱。 红姐看李仲宣才回来,鹦鹉学舌一般将刚刚的打斗和生孩子过程全部描述了一遍,听的李仲宣胆战心惊,红姐却一笑:“这有什么啊?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三个呢!” 采薇汗颜,采葛躲避,红姐沾沾自喜,竟似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一般。 李仲宣欢喜,准备写信告诉庄主和乔安这个喜讯,但转念一想,他的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乔安手中了,毕竟沈乔安她们居无定所,信鸽不能找到。 沈乔安和老庄主奉遇三个人各处去寻找,去打听,才不过多半天,就有人投案自首了。 “是你?”乔安看向门口一个中年人,那人的鬓角也斑白了,神情委顿,说话气喘吁吁,提前进入了老龄队伍。 “你们要找的人,是家父,家父这二十多年也过的生不如死,他夜夜都在做恶梦,你们和我去看看他吧,想要知道真相,且听他说。” 沈乔安想不到会有人投案自首,不禁感觉奇怪,她怕自己上当,一路小心翼翼左顾右盼。 “没事的,有我呢!”旁边的奉遇手中握着马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三个人被带到了一个小茅屋中,这小茅屋外有几个小孩儿在玩闹,一中年妇女在剖莲子。 一面剖,一面将莲子给孩子吃,乔安发觉他们生活的很是安详,此刻,她鬼使神差想到了报仇狂人陈述,真想要提醒他们早早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二小哥,你回来了?这是你的客人吗?”那农妇带着孩子靠近了乔安,对他们依次行礼。 “他们是朝廷来查案的,要见一见爹爹。”二小哥看向农妇,那农妇如遭雷击,恐惧的后退,片刻后沈乔安看到这农妇瑟瑟发抖的将孩子藏在了鸡笼里,她的手中戒备的握着一把刀,逐渐的靠近了他们。 俩孩子还以为娘亲在和乔安等做游戏,急忙从鸡笼里冲了出来。 乔安略一回头,就看都了他们这母子的小动作,沈乔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加紧跟在那男子背后,二小哥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破旧的屋子,这屋子家徒四壁,一棍子打过去连个家具也没有。 贫寒到了这个地步,沈乔安心头的怨恨也逐渐消亡,她定睛一看,发觉微光里,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老年人。 那人一脸的老年斑,手掌上有清晰的血脉,那人在剧烈的咳喘,小二哥凑近了那人,有力的叫了一声爹爹,为那两眼昏花的老人指了指门口的乔安和奉遇、安谕。 他做了一个笼统的介绍,示意乔安上前。 那老人将当年的事和盘托出,沈乔安听了后明白这罪大恶极的人竟也为那件事寝食难安,沈乔安离开,心如刀绞。 “真是因果关系,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乔安憔悴的叹口气,在他没有看到此人的时候,她满以为此人是个老奸巨猾的魔鬼,但此刻这么一看,发觉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年人。 一切看到这里,她的心口就如压着一块巨石一般,痛觉在一点一点的扩散。 那老人握着乔安的手,无数次的恳求乔安帮他们避祸,无数次的恳求乔安,让她保护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甚至,那老人家也知道沈乔安的大名,这才情愿将事情托付给乔安。 “安谕,你、你哭什么?”沈乔安回头,发觉安谕在哭。 安谕拭泪,凄凉道:“想不到我们追查的结果竟是这样的?”乔安经手的案件多了去了,那些案件盘查到最后,总有一个或一群权势滔天罪大恶极的人在操盘,但现在呢?他们查找的结果竟是如此让人泄气。 “他不值得同情,你还为他落泪?” “其实良心的谴责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乔安叹息。 他们很快就到万年县的县城了,乔安看了看天色,“我们现在就到活死人墓去,找陈述过来!他已误会了在诸葛青天多年了,但愿今日一切可冰释前嫌。” 他们刚刚朝那个方向一催马,沈乔安就感觉到了什么,她命令奉遇靠边停车,而后她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她看了看路上的车辙痕迹后,眼前一黑。 “奉遇!快!快折返回去!刚刚有人跟踪了我们!”他们三个人关心则乱,刚刚沉浸在各自的心事里,哪里注意到有人跟踪他们了。 之所以察觉到被跟踪,那还是沈乔安看到了枝头刚刚飞过的一只乌鸦断定的,那乌鸦和他们在活死人墓看到的乌鸦一模一样,通体乌黑镰刀一般的长喙衔着一枚米黄色的值钱。 沈乔安他们的马车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活死人墓,但等他们到达后,却发觉那农妇和那二小哥都死了,一并连他们的小孩、小小孩都横尸在了庭院中。 “我们来晚了。”乔安冲了过去,她想要检查一下,这群人里,有没有活口,但经检查发觉他们都死了。 那农妇奄奄一息,鼻息冰冷,“沈乔安!你、你答应了爹爹要、要保、保、保护我们周全的!” “你要保护我们的啊!” 那女子控诉一般的低沉吼叫,乔安泪水滂沱。 是的,她是答应了要保护他们,但现如今造成他们死亡的根本原因却是她的造访。 那一声绝望的吼叫,已耗尽了女子的全部力量,那女子的眼睛瞪圆了,盯着渺然的苍穹在看,逐渐的,那双妙目失去了神采。 沈乔安看着地上凌乱的尸体,她满以为自己为陈述答疑解惑后,陈述会饶恕自己,会放下心头之恨。 但陈述非但没有,还将这一家人杀了个罄尽。 “人已去了,乔安!”安谕凑近乔安,提醒了一声,轻轻伸手遮蔽住了那农妇的眼睛。 沈乔安木然起身,“奉遇,安谕,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众人忙碌了会儿,挖出来几个土坑,他们埋葬了这一家人。离开农庄,天都黑了,沈乔安悲伤极了,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好像木雕泥塑。 好不容易离开了农庄,沈乔安失魂落魄,奉遇唯恐沈乔安还要到活死人墓去,急忙道:“我们回去吧,老庄主他们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但安谕却说什么都不要回去了,“我愧对夫人和老爷,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乔安!这里是他的家乡,我准备留下。” 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知不好强人所难,道别后,离开了。 沈乔安和奉遇策马疾驰,没有一会儿就到了杜若的客栈,庆幸的是他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客栈里安堵如常。 杜若看到乔安回来,挥舞着团扇出来迎接,柔声道:“事情可处理的怎么样了呢?” “哎,别提了!”沈乔安叹息,“实在是差强人意的很。”接着,乔安将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众人听了后唏嘘不已。 “他还会卷土重来的!哎!”庄主叹口气,恶狠狠的攥着拳头,他见过暴戾恣睢之人,但如此狂暴且手段阴狠之人,却是从所未见。 “走一步看一步吧。”沈乔安有点累了,准备去休息。 但当沈乔安进入屋子后,却听到窗外有飞禽扑棱翅膀的声音,沈乔安推开窗棂。一只白鸽飞了进来,沈乔安一喜,从白鸽足踝上将信筒拿下,看了看内容后,急忙起身。 这是喜讯! 喜讯是李仲宣发来的,沈乔安看了后,开心的瞌睡虫都不翼而飞了,她精神抖擞的去拍门,“老爷,老爷,夫人喜得贵子,七斤八两重呢。”沈乔安笑嘻嘻的。 老庄主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兴奋的手舞足蹈,竟好像个小孩儿,“我诸葛一脉后继有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本来他们准备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启程,但因了这突如其来的喜讯,他们临时起意,决定立即启程。 这一晚,众人情绪高涨,都想要尽快的回去看看小孩儿,还没有用三个时辰,已到了红姐红姐他们的客栈。 距离苏婉生产已三天了,这三天里,总有人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至于那小孩儿,他就那样静悄悄的躺在夫人旁边,老庄主看到这里涕泪交流,他的情绪几乎崩溃。 “我那劫后余生的孩儿啊!”老庄主和苏婉抱头痛哭。 乔安看他们这久别重逢欢喜不禁的模样,急忙从内室退下,李仲宣拉着乔安问一路上的见闻,乔安将之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大概风暴已过去了,那些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元凶也被他杀了,也该过去了吧?” “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根据我对这个陈述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一笔带过的个性。”李仲宣忧心忡忡。 乐文 第五百零二章 地下世界有乾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没事的。”乔安道:“现在倒是要想办法让庄主和苏婉安家落户了,究竟在哪里卜居,你也参谋参谋。”沈乔安古道热肠,已准备为他们绸缪这一切。 “这个好说,无论在哪里,我还是希望他们能隐姓埋名。”这个建议,沈乔安也觉得不错。 翌日,乔安到苏婉屋子去,和苏婉聊了聊,苏婉对他们感激不尽。乔安一笑,爽朗道:“这有什么好感谢的啊,之前你们帮助我们这么多次现如今不是到了我们知恩图报的时候了,但你还要休息休息,你这个身体不好长途跋涉的。” “我知道。”苏婉娇怯的一笑,却泪光闪闪。 沈乔安从屋子出来,红姐抱着一把剑站在她的旁边,“你没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小孩呢?让我玩一玩嘛。” “孩子是用来玩儿的?”乔安嫣然一笑,一边和红姐打嘴仗,一边朝着老庄主的屋子而去。 到门口后,沈乔安礼貌的叩门,但许久还不见里头有人应答,乔安感觉奇怪。 “死在里面啦?”红姐用手肘撞了一下门扉,“这就是老夫少妻的好处,这么一高兴,人指不定就完蛋了。”帮乔安撞开门扉后,沈乔安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 红姐是急性子,她三下五除二将那封信撕开,抖出里头的信笺看了看,一目十行的浏览完毕,将那封信交给了乔安。 沈乔安朗诵了一遍,发觉这封信是昨后半夜丢在屋子里的,至于老庄主,已被送信人给挟持了! “你看看背面。”红姐指了指信纸的另一边,乔安翻转过来,那另一面写了几个血淋淋的字儿。 “血债血偿!” 沈乔安看到这里,叹口气:“果真让仲宣哥哥给说中了,这陈小少爷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可比我们的手段狠毒恶劣的多了!”红姐宣誓一般道:“这次,我帮你料理料理。” 一刻钟后,沈乔安将那封信拿出来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和成将军都看了,他们才知道危险与他们擦肩而过,成将军气恼极了,眼看着就要责备杜边奉遇等办事不利。 “可得了吧!”乔安为他们脱罪,“要不是他们在,整个客栈只怕都完蛋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依照我看,不要让苏婉知道这个秘密了,接下来谁和我去救老庄主呢?” “乔安,你先去看看苏婉。”李仲宣指了指苏婉的屋子,乔安点点头,“是该先去看看她。” “其余人跟我来。”李仲宣起身振臂一呼,众人慢吞吞跟在李仲宣的背后。 乔安在苏婉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调整了个看似欢喜的表情,这才推开了门。 苏婉侧卧,幸福的笑着,时不时的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孩子,乔安笑着关上了门,“老爷找卜居的地方去了,一大清早就出门了,让我告诉你。” “他对我总是这么好。”苏婉擦拭了一下眼角。 “又哭什么?男人对女人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李仲宣对我也很好呢。”乔安笑。 “对了,我等会儿也要出门去,我找几个丫头伺候你,你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和她们说就好,见到她们和见我一样。” “乔安,你让我宾至如归。”苏婉笑着起身就要行礼。 沈乔安道:“少来!身体第一!之前要不是老庄主救命,哪里有我和李仲宣,哪里有成将军呢?我们做这一切不过是在报恩罢了,您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就好。” 俩人聊过后,乔安急忙从苏婉屋子出来,她才一出门,神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刚刚那些话自然是欺骗苏婉的,此刻李仲宣站在外面,他一把拉住了乔安,两人到一个雅间内。 “我跟你去救庄主老人家。”李仲宣振振有词。 “我何尝不希望你和我去?”沈乔安遗憾道:“但这里呢?这里怎么办呢?苏婉和客栈里的人都需要照顾,依照我说你就留下来吧,仔细他们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李仲宣想要互换一下责任,让乔安留在这里,自己到活死人墓去。 但路径不熟悉,唯恐顾此失彼,谈话的结果还是维持之前的议论。乔安临走前,叮咛采薇和其余几个红娘子。 “我走了后,你们定要照顾好她,最主要一点,不要让她知道老庄主被人给挟持了。” 众女孩点头,乔安这才放心离开。 红姐一路吱吱喳喳,“说起来,我还是很佩服这个陈述的,你想一想啊,要在敌人面前潜伏那么多年,需要的不仅仅是胆识与谋略,更需要毅力和耐力,稍有不慎,可就满盘皆输了。” “他是个恶魔,听你这意思,你倒是崇拜的很。”乔安叹口气。 “我是降魔者啊,我怕什么我?”红姐笑。 “等会儿有你怕的,相信我吧。”乔安诡谲一笑,红姐不以为然,这么多年了,能让她怕的东西还没有出现呢。 天空的星子逐渐的闪烁起来,沈乔安带着红姐进入活死人墓,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墓园,第一次沈乔安来这里也感觉不寒而栗,但当乔安知道这些墓碑和坟茔仅仅是用来恐吓人的道具后,她就一点恐怖的感觉都没有了。 “深更半夜的,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红姐的呼吸一窒,盯着这一片长林丰草。 红姐也是无神论,但毕竟半夜三更的,到这荒郊野岭来,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明天再来。”红姐胆怯的后退。 “红姐,不要吵,不要打退堂鼓!”乔安鼓励道:“我们必须到里头去,老庄主还在他们手中呢。” 红姐和乔安一般,也是义薄云天之人,听到这里勉强打起来精气神,跟在了乔安背后,沈乔安在坟墓中往来穿梭,连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她找了许久,旋转了一下一个墓碑,那墓碑移开,乔安为红姐指了指墓道。 “进去?”红姐后退了两步,那墓道里还有回音,“进去、进去、去、去、去。” “我打头阵,你殿后,注意安全。”转身进入墓穴,红姐唯恐乔安笑话自己,也跟在了乔安背后。 两人往前走,沿途都是晶石,墓道里没有一点师父腐败的气味,地上清理的很干净,沈乔安穿过一条条甬道后,靠近了一个大厅。 两人在黑暗中看向远处,这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在她们目力可及的范围内,能看到各种鲜艳美丽的植被,那些植被装点的眼前美不胜收。 有几个女孩儿在汲水,几个孩童追赶着女孩在笑闹,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眼前这一幕让沈乔安想到药庄里的地下城。 此刻,有几个人从他们旁边路过,他们押解着一个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快走!老实点儿!有什么好看的,不要东张西望!”乔安看的真切,发觉他们挟持的男子正是老庄主,老庄主披枷带锁,力不从心的跟在这一群人背后。 这一群人在一个侍卫的带领之下进入了另外一个通道,沈乔安和红姐一看,这才知道此间地道无数。 好在沈乔安学过奇门遁甲,稍微一琢磨就知道该怎么走了,拉着红姐穿行过一条条黑咕隆咚的隧道,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进入一个光明如昼的屋子。 红姐还要继续前行,被乔安一把拉扯了回来,“仔细点儿,要泄漏了。” “我们不是来救人的?现在老庄主就在前面呢,何不立即动手打败这几个小喽啰,然后带走他?”红姐急功近利,指了指远处。 “这地道中有断龙石,一旦放下,想要打开就不容易了,怎么?你要试一试?”红姐一听地道里有机关,急忙退到乔安身旁。 沈乔安看向远处,有侍卫一脚踢在了老庄主的后背上,老人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他艰难的爬了起来,依旧盛气凌人的盯着对面。 对面,陈述咳嗽了一声,“诸葛流云,当年的一笔旧账,今日你我终于要算一算了。”老庄主沉默,低着头。 “我自知愧对于你,但那是父辈之间的事,我已回天乏术!舒尘,你在取峰山这十一年,你、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我几乎差点人认你做了我的干儿子,我将山庄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你去做。” “我、我好生糊涂啊!” “住口!”陈述起身,坟墓的推开了面前的桌子,这洞里本身就有回音,他这么一连串的动作,闹出来特大的连锁反应。 从沈乔安的位置看过去,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肩膀在颤抖,“不要给我说什么父辈的事情,我只知道血债血偿!” “好!舒尘,我敬重你是条汉子,今日,我这条命就交给你!”老庄主昂首阔步,朝着陈述而去。 他盯着他那张风干如橘子皮的脸庞,许久没有说一个字。老庄主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小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此事和李仲宣乔安等没有一点儿关系,你不可迁怒他们更不可滥杀无辜。” “我答应你!”陈述轻咳一声。 老庄主盯着他看,声音竟变得很低柔,似乎在询问自己的儿子一般,“怎么,你、你病了?” “少废话!还有呢?”陈述坐在了木凳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庄主。 乔安看到陈述的眼睛竟在变幻光泽了,一开始是绝对的黑色,接着变成了鸽灰色,最后变成了火红。 乔安想到了洛怀逸之前说的话,一个急功近利之人,如果练内功美哦有计划,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而眼前男子的模样与神态,分明就是走火入魔了。 “舒尘,你病了!不如你放开老夫,让老夫为你看看!”他看向陈述。 陈述冷笑,气喘吁吁道:“我只要放了你,你势必会杀了我,我难道就不知道吗?” “好吧!”老庄主叹口气,“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么我也只能见死不救了,你刚刚问我还有什么要说的,我现在就告诉你!舒尘,我恳求你不要伤害我气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陈述握着拳头,“无辜?这世界上有什么无辜不无辜?你这个要求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乐文 第五百零三章 走火入魔愿意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舒尘,我愿意用我皓首穷经的编纂的几本书和你交换,你有了这些医书后,将会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神医。”沈乔安之前在取峰山生活过,他知道这医书意味着什么。 一般说来,他是不会将医书拿出来,这些东西是他的不传之秘。 “抱歉!”陈述冷冷的锁眉,直截了当的拒绝。 沈乔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要是可以,此刻她恨不得冲出去给陈述一耳光,将这冥顽不灵的魔鬼给打醒,但她并不能。 “我、我给你下跪了。”老庄主无计可施,只能低下高傲的头颅,她就那样跪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他下跪,他猖獗的笑了,那桀骜不驯的笑声,让人后背发毛。 “晚了!庄主,一切都晚了,杀了他!”他回头,冷酷的吩咐,有几个侍卫跪在了他的面前。 那侍卫首领道:“小少爷,老爷年轻时最是一等一的好人,一辈子都在积德行善,这您、您让小人等如何下手呢?” “快杀了他!这是我的命令!”他怒吼了一声。 “喂!”乔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红姐已闪电一般的飞跃了过去和这几个人打斗了起来。 乔安藏不住了,只能也跟着现身,她和陈述决斗。 那陈述之前很是厉害,乔安唯恐有失,退避的时候多,进攻的时候少。 但乔安却惊讶的发觉,自己刚刚高估了他,他完全没有自己预料的厉害。 很快,乔安占了上风。 沈乔安一脚踢在了陈述的胸口上,那陈述飞了出去,红姐也已斗败了其余几人,风卷残云一般靠近了陈述。 乔安捡起地上侍卫的刀,劈开了老庄主的枷锁。 红姐提着奄奄一息的陈述,用力将陈述丢在他们二人面前。 她将手中的鱼肠剑给了老庄主,命令道:“快杀了这个魔鬼,为取峰山上的男女老幼报仇!”老庄主握着鱼肠剑,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陈述。 伴随着他逐渐迫近的脚步声,沈乔安的心跳也凌乱了,不知道是出于一种同情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竟有点惋惜。 “不!”老庄主将鱼肠剑重新交给了红姐,“我不能这样做。” 红姐惊悚,忧惧道:“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还要杀了你夫人和你儿子,你有几条命啊!现在是你心慈手软的时候?”红姐好为人师,鼓励的再一次将鱼肠剑给了老庄主。 “不!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怎么能杀了他呢!” “怂包!”红姐咒骂了一声,半蹲在陈述面前,一把提起了陈述的发髻。 “红姐,不要节外生枝,走吧!”乔安咬着牙齿,对红姐微微摇了摇头。 俩人救了老庄主出来,老庄主对他们感激不尽。 车轮滚滚,很快他们就脱离了危险,红姐饿坏了,饥肠辘辘道:“到前面的客栈去吃点儿东西。”三个人进入客栈,吃了东西后,乔安睨视了一下老庄主。 “您怎么还忧心忡忡的啊,现如今我们已脱险了,一切绝对安全。”沈乔安看向老庄主。 “你不杀陈述,陈述就要杀你,你们这恩怨永生永世都不能完。”红姐一面说,一面握着一张锦帕擦拭长剑,那长剑冷飕飕明晃晃,好像秋水一般。 她擦拭长剑的动作婀娜的很。 “乔安!请你帮帮我。”老庄主皱眉,看向沈乔安。 “说吧,只要是我能帮忙的都会答应你。”乔安看向老庄主,老庄主道:“送我回去。” “不要着急嘛,我们就算是飞禽,不也要一翅膀一翅膀的飞回去?”乔安拍一拍老庄主的肩膀,此时此刻老庄主苦笑一声,呷了一口酒水,他先是对乔安摇了摇头,接着慢条斯理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香囊打开。 老庄主从这香囊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将那小盒子里的一张羊皮卷拿出来。 “这个给你,乔安,这是我毕生所学都在上面了。” “这个我、”乔安无言以对,不知道究竟老庄主是什么意思。 “你早已拜我为师了,这是我师门的不传之秘,今日就给你了!我之前自私自利,总舍不得将这一门发扬光大,但现在我嘱托你,将这个整理出来,刊印成书卷,送给有需要的人。” “好,我知道了。”乔安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乔安,我取峰山紫微宫之下埋了不少金银珠宝,你拿出来,可保我儿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沈乔安听到这里,。知老庄主在交代后事,急忙将羊皮卷还给了他。 “这些事,你还是自己去做,我可不能代劳。”不是沈乔安不稀罕他的羊皮卷,不是沈乔安不能帮他爱挖掘黄金,而是乔安希望大家有个功德圆满的结局。 “乔安,你确定不要?你不要的话给我好了,我可有大用处呢。”红姐一面说,一面盯着长剑看了看,乔安一想到红姐要用师门的秘笈来擦拭长剑,一把推开了红姐。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有个正形啊?”红姐格格格的笑。 最终,老庄主还是说服了沈乔安,他依旧还是让沈乔安送了自己回到活死人墓。 “我们怎么办,等?”红姐看向黑漆漆的甬道。 “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等,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你我还是不要趟浑水了。”乔安看向红姐。 红姐和乔安离开古墓。 两人找了附近一家客栈休息,夜半三更,但红姐却睡意全无,“那个羊皮卷呢,你拿出来吧,我看看。” “归还了。”乔安起身,“那是师父老人家皓首穷经一辈子的果实,我怎么能随便接过?再说了,师父眼中的得意门生是他不是我。” “我看那家伙走火入魔了命不久矣哟!”红姐嗟叹一声。 洞里没有天黑和天亮,永远都是灰色的调子,老庄主再一次赶到,发觉众人焦急的围在了陈述的身旁。 “小少爷!小少爷啊。” “少爷!少爷您醒一醒啊!”众人痛哭流涕。 在一片哀鸿遍野的哭声里,老庄主去而复返,有人仗剑靠近了老庄主,“都是你这糟老头,要不是将丧门星带了来,我们的小少爷会成现在这模样儿吗?” “你拿命来吧。”有人要杀了老庄主。 侍卫首领推开了那人,他对着老庄主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关于陈小少爷复仇的事,他从头到尾都参与了,他比其余人更了解老庄主。 “庄主您回来了?您定是来治病救人的对吗?老人家您宅心仁厚,快给我们少爷看看吧。” “刚刚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老庄主对众人道:“今日个人的鸡虫得失还请放在一边,我们大事为重!”老庄主一面说,一面让人抬起来陈述,将之放在云榻上。 陈述奄奄一息,他伸手为其诊脉,听了陈述的脉息后,他面如死灰。 “让我看看舌苔。”老庄主掰开了陈述的嘴巴,看了脉息和舌苔后,老庄主又看了瞳孔等。 一切都看过了,老庄主凝神不语。 “这?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可知道是什么病?”那侍卫首领送国旗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 “最近小少爷经常性会一蹶不振,尤其是他一发怒!真是奇哉怪也,还请您就斟酌斟酌给开个药。” 那侍卫首领一面说一面打躬作揖。 庄主点了点头,神态依旧凝重,“所谓五劳七伤,伤肝伤脾,你们小少爷虽武功高强,但却因练武而消耗了自己的心脉,哎。” 那侍卫首领听老庄主叹息,知小少爷十有八九患了不治之症,他示意下人们退下,等众人陆陆续续鱼贯离开,此人才问道:“老神仙,究竟怎么说?” “先治一治,且等将来再看。” “那就拜托您了。”侍卫首领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就是。” 老庄主留这个侍卫首领为自己打下手,开始为其治疗。 第一个疗程很快就结束了,陈述逐渐醒过来,他瞪圆了阴鸷的眼睛,一把夺过老神仙手中的银针,怒道:“你这妖言惑众之人,你和我的属下说了什么?你竟暗算我,你!” 他握着银针一下刺在了老庄主的手腕上,那老庄主忍着剧痛,叹息道:“你快让我治疗治疗,否则命不久矣啊。” “就算是我、我,我要死了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他用力的推开了老庄主。 “舒尘!”老庄主温和道:“我不管你是他们的小少爷还是陈述,在我眼中你依旧是舒尘,你依旧是我取峰山的侍卫首领!你说我要杀你,我妖言惑众,你仔细想一想!我要是果真杀你,在你昏厥过去后早已下手了!” “那么我也不要你救!”但他毕竟病的太厉害了,以至于尽管用力的推了一把老庄主,那老庄主依旧岿然不动。 “魏镣!”老庄主叹息,“还不快摁着你家小少爷吗?”那侍卫首领道一声“得罪”,摁住了陈述。 治疗的过程很艰辛,但第二个疗程后,很明显陈述的病况得到了控制,这一晚,陈述醒了过来。 他的身旁坐着几个元老,那侍卫首领魏镣道:“小少爷,最近这一段时间老神仙为了治您这病,时常累的昏厥过去,她需要十二时辰不停的观察您的脉搏和心跳,一旦有问题,立即更换治疗方案。” “是啊,这都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呢。”一个老年人认真道:“之前我也觉得这老狐狸别有居心,但现在看来,是老朽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 “少爷,该放下了。”人群中,一个女子胆怯的看了看陈述。 这么一说,众人都七嘴八舌聊了起来,“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小少爷,我们已杀欧阳家还有一口人了,至于那元凶,也都死于非命,再继续下去,只怕有损阴鸷啊。” 魏镣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片刻,忽而打了一个寒噤,“我日日都在做恶梦,少爷!我一闭上眼睛,那些刀下亡魂就来找我!” “我也经常梦到孤魂野鬼,少爷,算了吧,”还是那女子在说,她的声音温柔极了,春风风人,“事情已过去了几十年了,什么国恨家仇,依照我看都一笔勾销了,你放过了他,他治疗了你,此乃天数。” 乐文 第五百零四章 握手言和师徒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陈述沉吟不决,他在迷迷糊糊中也感觉到了,那老神仙为了自己,的确已尽心竭力。而他也经常产生幻觉,是的,午夜梦回,黑暗的角落里会出现那样多的孤魂野鬼! 那些孤魂野鬼对他虎视眈眈。 “少爷!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我们收手吧,为这仇恨,我们这一脉的老老少少日日提心吊胆,您看看我们,哪一个还像是正常人呢?我们也想到外面去过日子啊。”那女子悲凉的啜泣。 “罢了!”陈述摸一摸胸口,似乎千斤重担在此刻终于拿走了,那种舒泰竟是从未有过的,他顿时感觉到连呼吸都顺畅了。 “找师父老人家进来!” “舒尘,我在,我在啊!”黑暗中,老庄主靠近了陈述,陈述从云榻上起身,对着老神仙三叩九拜。 “一切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最近这几天思前想后觉得您说的一切丢失正确的,您招了弟子这么个徒儿,实在是师门不幸!弟子承诺给您,从今日开始,我们就地解散,我让他们到外面的世界去过安安分分的好日子。” “好,好!好徒弟。”两双颤抖的手轻轻的握住了,舒尘眼含热泪,“师父。” “好徒儿,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一笔勾销。”老庄主也热泪纵横,“我现如今回去给你找药水,调理你的奇经八脉,会好的!一定会好的!这些年为了复仇,苦了你了!” 两人冰释前嫌,这大概是沈乔安都没有想到的结局。 乔安和红姐在活死人墓外等了三天,她们没能等到庄主回归的消息,倒是看到墓穴中出来了一群一群的人,他们打叠了行李卷儿,带着细软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这里。 “娘亲,原来古墓外是这么个世界啊?”一个童稚的语声好奇的问道,之前在洞穴里汲水的女子笑着蹲在那孩儿的面前,摸一摸孩子的脑袋。 另一个孩子茫然无措:“娘亲,我们离开了古墓以后可怎么生活呢?小少爷呢,他不准备离开吗?” “娘亲也不知道,但娘亲却知道我们以后真的不需要回去了,我们也可以在外面过开心快乐的生活。” 这女子说完,扶老携幼走了出来,红姐急忙追了过去,这女子看到来人是红姐和乔安,也不怎么惧怕。 她对乔安和红姐行礼,乔安一看,还是那种古礼节,急忙有木有样的还礼,“不敢动问,你们这拖家带口的是到哪里去啊?” “小少爷立地成佛,我们和药庄的一切仇恨都一笔勾销了,现如今我们也要在外面生活了,再也不到古墓去了。”很有可能这女子憧憬外面的生活已很久了,因此说道“古墓”两个字的时候,有浓浓的鄙夷与厌恶。 “那可真好,他的病好了吗?”乔安凑近那女子。 那女子淡淡道:“有老神仙在看呢,应该很快就好了,姑娘也不要担心了。” “不担心!不担心。”乔安笑着作别了这一群人。 “走!到里头去看看。”红姐指了指墓道,但乔安却不着急到里头去。 “他们在搬家呢,里头一定乱七八糟的,我们且等等。”确定了老庄主安全后,她心头的大石头就算一落千丈,其余的事情暂时都放在第二顺位。 红姐听从了乔安的建议,两人依旧在客栈里休息,乔安写信将这喜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仲宣,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和李仲宣分享这喜悦啊。 但李仲宣并没有收到这一封信,李仲宣已在来的路上,之前说好了兵分两路,乔安带红姐之队过来找陈述,李仲宣在客栈静候佳音。 但孰料乔安他们离开的当天夜里,意外就发生了。 这一晚,李仲宣送饭给苏婉,他敲开苏婉的门,却发觉苏婉人不在。他急忙找人询问,发觉众人也很久没有看到苏婉了,成将军站在窗口看了看,讶然道:“老天,皇上您看这个。” 原来苏婉用床单和旧衣服等编织了一条绳索,此刻那绳索的一端缠绕在窗台上,一端委落在了窗户外面,看到这里一切不言而喻。 “糟糕!她一定是去找老庄主去了,奉遇杜边!快快备马。”众人催马一路躜行。 到底苏婉是刚生过孩子的女子,她身体还很孱弱,人并没有走远,此刻正在一里地外的一颗榆树之下给孩子喂奶吃呢。 他们这大部队的到来,多多少少让她感觉到意外,苏婉感激的热泪盈眶,许久不知究竟说什么。李仲宣急忙让采薇搀扶她起身,成将军将自己的战袍交给了苏婉。 苏婉踉跄了一下要拜谢,成将军却坚辞不授,暴躁道:“你少给我们添乱比谢我们可强多了,现在我们得亏是找到了你,你要在外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给老庄主交代?怎么给乔安交代呢?” “我要和他在一起。”苏婉的目光坚毅,她此刻一点都不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倒好像是一个朝圣者。 “我们必须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在之前,苏婉低估了自己和他的情感,当这生死离别的紧要关头到来后,她即便是选择和他一起含笑九泉,也不要自己一人苟且偷安。 李仲宣没有责备她,对采薇轻声道:“采薇,送夫人到马车里。” “不!”苏婉一把推开了采薇,采薇虽然是习武之人,但那冷不丁的一推,让她也踉跄了两步,采薇好不容易才站稳了,气鼓鼓的瞪视始作俑者。 “我现在就要到万年县去,我们、”她依旧是刚刚那一句话,“我们同生共死,你们不要劝我了,我们三个是不能分开的!” “夫人!”李仲宣沉声道:“你父君对我!对乔安和成将军都有恩,现在是我们知恩图报的时候,本来我们准备在客栈等消息,但你坚决要求上路,我们也只好听你的意思!现在就走!” “果真?”苏婉的眼睛明亮了不少。 “朕一言九鼎,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李仲宣亲自搀扶苏婉上马车,苏婉的谈判成功了,但她却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面红。 苏婉虚弱的几乎要昏倒了,李仲宣急忙吩咐采薇和采葛在马车里照顾苏婉,苏婉喜极而泣。 一行人星夜朝着万年县而去,那地方成将军之前去过,这一次算是故地重游了,众人很快就寻到了古墓。 那些横七竖八的墓碑在月色里反射着清冷而冷漠的光芒,好像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打量着不怀好意的造访者一般。 “皇上,就在里头了,他们就在这里头。”成将军有一种冲动,他想要打先锋,想要为众人开路。 但此时此刻,他却并不能! “奉遇、杜边!你二人骂战,让那糊涂虫好生送了老庄主出来,否则我们将这里夷为平地!”李仲宣手叉腰,盯着那墓道看。 杜边和奉遇点点头,两人站在墓穴就朝着里头气壮山河的吼叫,各种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但这古墓里却似乎没有一个人。 就在他们闹腾的时候,乔安和红姐也被他们的阵容给惊扰到了,两人带着一群红娘子打马而来。 成将军看到红姐,开心的手舞足蹈:“这里头究竟怎么个情况啊,你给说说?我这初来乍到的!” “鬼才知道,这是古墓啊!里头什么情况我怎么知道?”红姐撇撇嘴。 乔安叹息一声靠近了李仲宣,她轻启朱唇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众人听了后,都不可思议。 片刻后,一侍卫首领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这队伍的末尾跟着老庄主。 红姐丢给采薇一个眼神,示意采薇戒备,红娘子们向来同进同退,此刻,不过一个简单的眼神,一切已莫逆于心!众人都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李公子,乔安姑娘,你们来了?”老庄主激动的靠近了他们,他还是不习惯将李仲宣叫“皇上”,而李仲宣呢,也不介怀。 “里头什么情况?”沈乔安指了指墓穴,老庄道:“说来话长了。”老庄主将自己如何劝说,如何为舒尘治疗等等都说了。 沈乔安对老庄主竖起来大拇指,“真是想不到,你是因祸得福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既一切功德圆满,我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李仲宣一笑,看向乔安,“和我到中京去吗?” 乔安思忖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近公子和红娘子们都在伺候贱内,老朽感激不尽!”老庄主拭泪。 “好了,你妻儿都给你带来了呢。”乔安让奶妈报了小孩儿过来,老庄主已年过半百,今日喜得贵子,真可谓枯杨生稊,自然是乐不可支。 乔安接下自己的平安扣送给小孩儿,那小孩儿戴着平安扣,欢喜极了。 “夫人!”老庄主看到小丫头搀扶了夫人下马车,急忙奔过去,一把拉住了苏婉的手。 “老爷!”两人四目交投,苏婉嘴唇在哆嗦,竟然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众人准备离开,但墓穴内却有哦了骚动,一个侍卫急急忙忙跑出来跪在了老庄主面前,“还请老神仙到里头再看看,我们少爷咯血了。” 众人跟着老庄主进入了墓穴,墓穴里阴暗潮湿,的确不是什么风水宝地!李仲宣在想,他一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样在这里卧薪尝胆生活的呢。 他们很快进入了屋子,耳房内,病床上,陈述已奄奄一息,看到众人都到来,他竟虚弱的笑了。 “我放下了,这一切,我都放下了。” “感觉怎么样?”乔安担忧的问,亲切的为他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李仲宣皱眉,斜睨了一下乔安。 在那警告的眼神里,乔安后退了小半步,老庄主搀扶陈述起身,陈述道:“一切好像黄粱一梦一般,都过去了,我现在懊悔!不该杀了那一家人!” “都过去了。”乔安叹息,这只怕也是他们的命。 “沈乔安,谢谢你为我们调查冤案,这多年来,我始终都在筹措着究竟怎么对付师父,竟完全没有认真调查一下当年那冤案。”看得出来,他的确已幡然醒悟。 “不用谢。”乔安道:“你好好休息吧,会好起来的。” 乐文 第五百零五章 异军突起勇者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沈乔安!”陈述叹口气,“我已病入膏肓,这多年来为复仇,我偷偷学了不少旁门左道,我的身体什么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怎么?无药可救了吗?”乔安看向庄主,“您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国手?”沈乔安睨视老庄主。 老庄主苍凉的叹口气,“他的确已无药可救,我已拼尽全力,他的心脉破损的太厉害了。他大限将至,倒是有一个比较危险的办法可以试一试,但即便是成功了,他也活不过两个月。” “够了!这剩余的一点时间,我将要用来处理个人恩怨。” 老庄主的办法对众人来说都不困难,运功疗伤!他们用真力为陈述疗伤后,陈述逐渐好了起来。 这几天,他们已打成一片。 虽然陈述的身体逐渐好了,但老庄主断言他残余的性命不会超过两个月。众人盘桓了一段时间,临走前,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感谢,陈述道:“我陈述是知恩图报之人,诸位这段时间为了我耗尽了心力,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们的,尽管吩咐就好。” 众人无怨无求,准备告别。 诸位告辞前,有侍女恳求愿意追随红姐去姜国,陈述乐见其成,连连点头。 “乔安,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陈述看向沈乔安,乔安有点疑惑,但还是跟在他了他的背后。 “我知道你们强敌环伺,我愿将我的军队转赠给你们,我知道你们做的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情,我和侍卫首领魏镣已经说过了,燃煤那个他们和你们一起离开吧。” “你呢,不去看看山山水水?” “丘壑都在心头,灵山也在心头,我哪里也不去!在我生命垂危的关头,我要处理处理其余的事。”当然,他没告诉她这其余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乔安收编了他们的散兵游勇,众人离开了古墓。 回到客栈后,老庄主对他们千恩万谢,老庄主道:“真是机缘巧合,我毕生所学都在那张羊皮卷上,乔安,就转送给你了。” “师父,这是您最珍贵的财产,乔安怎么好据为己有。” “不!从今天开始,这一笔宝贵的财产是你的!你有处理它们的自由,最近为师准备教你一些疑难杂症的资料法宝,你当尽心竭力好好的学。” 其实,乔安知道,老庄主准备归隐了,他毕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学术荡然无存,而乔安的确是个好苗子。 乔安不是忸怩作态的女孩,知老庄主真心实意教自己,也就认认真真的学了起来。 这段时间李仲宣带着陈述的部队去突袭中京,他这才发觉,陈小少爷训练出的军队很是厉害,他们在偷袭和攻坚战等方面,比朝廷里专业的士兵还要强一些。 但想彻底打败张擅,却并非易事。 偷袭是成功的,众人离京后欢天喜地的回来。这段时间,他们一连偷袭了多次,捷报频传。 知道他们回来,乔安和成将军去迎接,但在距离客栈不远处的峡谷内,有一伙强人竟偷袭了他们,众人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有埋伏,倒是打了个落花流水。 对方武力全开,要不是李仲宣足智多谋,只怕早已全军覆没,。 “怎么搞的?你们怎么各个都挂彩了啊?你呢?伤到了哪里?”看到他们班师回朝竟灰头土脸成了这等模样,沈乔安疑惑极了。 “我没事。”李仲宣道。 乔安发觉李仲宣仅仅是手腕受伤了,急忙帮他包扎。但其余一群人就惨不忍睹了,敌军好像预料到他们会在黄昏时候进入峡谷一般,他们早已经埋伏了雄兵。 他们偷袭完毕就一窝蜂一般的消失了,以至于李仲宣甚至被打了个没头没脑。 “究竟对方是什么人?”乔安带着李仲宣进入屋子,一面为李仲宣上药一面问。 “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但对方对这里的山形地貌门儿清,偷袭完毕后,带着战利品就去了,看那模样儿似乎是本地的山贼。” 李仲宣慢条斯理的分析。 “山贼?”乔安锁眉。 就在他们猜测的时候,奉遇擒了一个彪形大汉,那人骂骂咧咧而来。 “跪下!老实点儿!”奉遇一脚踢在了那人的后背上,这响动惊动了室内的李仲宣和乔安,李仲宣肃然起身,到外面去了。 乔安跟在李仲宣背后,她刚刚进入院落就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跪在地上,他几次三番想要起身,都被奉遇摁着肩膀压在了地上。 “是你们偷袭了我们?”李仲宣秉烛凑近那人看了看,那人断发文身,肩膀上有粗犷的好像野猪一般的图腾,他的鬓角和后脑勺的头发剃光了头顶天灵盖上留着一撮黑漆漆的头发,头发里头掺了五彩棉线,编成鞭子垂落了下来。 那人叽哩哇啦说了一些什么,乔安一听,的确是土著的俚语,急忙在军中去找翻译,侍卫首领魏镣到来,和此人聊了会儿,魏镣这才单膝跪地,“启禀吾皇,这人是梁超雄山寨里的野战军。” “梁超雄?”李仲宣一愣,“我们和他们并无往来,更不要说过节之类,他们为何要偷袭我们?” “这!”魏镣垂首,许久后才讷讷道:“皇上是和他们没有过节,但我们却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只因他们山寨距离我们不远,因此这二三年来我们时常斗得你死我活!” 原来是冲着魏镣他们来的。 “这只怕就是陈述说的个人恩怨了。”沈乔安看向李仲宣。 “糟糕!”李仲宣笔挺的浓眉一挑,“我们快去找陈述。” 但他们去的已晚了,等他们到古墓,古墓已被破坏的不成模样,陈述的尸体变成了一只大刺猬。 “真是趁火打劫!”乔安气愤极了。 李仲宣扳正了陈述的身体,他发觉他面上的表情并不狰狞,似乎有一种释然的恬静。 “他视死如归!”李仲宣道:“恩怨情仇都结束了,这是他的期许。”乔安看向那尸体,长叹一声。 二人合力埋葬了尸体,并将此事告诉了他那些遗老遗少,众人唏嘘不已。 下山后,乔安道:“放了那个大块头吧。” 李仲宣点点头。 两人回到小镇,乔安道:“我还要买点儿东西,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你也收拢收拢队伍,明天就走吧。” 这句话,正中李仲宣下怀,乔安准备买的几本空白的线装书,她怕自己丢三落四不小心将羊皮卷弄丢了,回中京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她可以在马车上细细的研读,誊抄。 乔安进入一家书坊,掌柜的立即过来介绍,“姑娘要净皮呢?要虎皮呢?再不然就是云龙纹了。”那掌柜的是个中年人,很是和蔼可亲。 他追在乔安背后,笑嘻嘻的推荐。 “再不然姑娘要的就是砚台墨锭了,这里有松烟墨的,还有油烟墨的呢,那叫一香。”掌柜的一面舌灿莲花的介绍,一面折断样品墨锭给乔安看成色。 乔安原本只想要随便买点儿笔墨纸砚,但蓦地一瞧,发觉这书坊里的文房四宝很齐全,明码标价不说,且都是上等的好货。 乔安心动,准备给内史大人季桓买一份,同时给李仲宣和成将军也挑选点儿东西。那掌柜的笑嘻嘻的,“一看就知道姑娘是书香门第的,闻闻味道就知道,娴雅!” “难道还有粗俗不成?”乔安幽默一笑,那掌柜的急忙点了点头,为乔安指了指旁边一个架子。 乔安不知道这掌柜的是什么意思,她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昂首阔步走在书架之间,那女子闲庭信步,似乎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兴趣。 “这些东西啊,爹爹喜欢我却一点都不喜欢,好好的满族,为什么要学汉文化呢?” “我的好小姐,您还说风凉话呢,仔细回去后老爷又让您面壁。” “哦,也是!”那小丫头一笑,“那就一样买一件,我在门口等你。” 乔安买了东西后,抱着离开,刚刚到门口和那女孩儿撞了个满怀。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恶人先告状。 那女孩双手叉腰,不依不饶的瞪着沈乔安,乔安息事宁人道:“抱歉。” “光道歉就可以了吗?你这小丫头,我定要狠狠的抽你二十马鞭。”那小魔女冷冷的道,一边说一边果真在衣袖中寻找起马鞭。 乔安看这小丫头风风火火的,哪里有半点儿计较的心,倒是觉得这丫头有点像当年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 “我走了,你脾气放好点儿。”乔安捡起来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大步流星离开了。 那小丫头冷笑,眼看就要追过去,但却被身后那男子拉了回去。 “我的小姑奶奶,您怎么又闯祸了啊!”两人嘀嘀咕咕,而沈乔安呢,已经走远了。 乔安回到客栈,发觉客栈门紧闭,她本能的感觉客栈里有危险,飞身上了屋脊,居高临下看着天井,天井内几个人押解了他们的士兵,准备离开。 “老大,走哪边?”几个人在商量何去何从的问题。 “这边吧。”一个瘦高个儿替身而出,带领众朝着后门去,乔安看到这里,娇叱一声从屋脊上飞落了下去。 “哪里走!”沈乔安跳下后,同时听到侍卫首领魏镣大呼一声:“梁超雄,有什么你冲我来,放过他们。” 众人很快打斗了起来,乔安和魏镣寡不敌众,落败后眼睁睁看着这一群旗人擒走了陈述的卫兵。 乔安等李仲宣,等的好不心焦,但还不见李仲宣回来。 她气鼓鼓的跺跺脚,“魏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他们一点放过你们的意思都没有?你也看到了,你们的小少爷已将自己牺牲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耿耿于怀呢?” “这梁超雄是个无恶不作的歹人,”魏镣叹息,“倒是我们连累了你们,我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但就是可怜我们家族里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你说说他们知道什么呢?” 是! 稚子无辜!他们知道什么呢?但很显然梁超雄是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了。那鸡犬不留的冷酷作风,让人不寒而栗。 乐文 第五百零六章 舒尘恩怨难了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左等右等不见李仲宣回来,不禁心烦意乱,她甚至想要和魏镣带兵去和梁超雄打上一架。 魏镣告诉乔安,这梁超雄是契丹人,原本生活在大草原上,过着无忧无虑的田园牧歌式生活。但忽而有一天他决定挥师南下,于是占领了这一带草原和中原的边境线。 他们在边境上设立了自己的关卡以及军营,虽然说是一群土匪,但却骁勇善战的很,他们自诩是太阳的子民。 沈乔安问了不少问题,对梁超雄他们逐渐有了了解。 李仲宣也着急赶回来,虽然陈述的事已经翻篇了,但他还要早早的收兵,和乔安分道扬镳后,他立即打马准备回去,但孰料街道上人山人海,闹得不成个模样。 原来今日是会试的日子,万年县的秀才齐聚到县城来了,李仲宣拨转马头准备离开,但人潮汹涌,才一回马儿,后面一群人就咋咋呼呼的潮涌了过来。 李仲宣叹口气,只能伴随着乌泱泱的人群往前走,他此刻想要离开也没有可能了,只能牵马慢慢走,忽而看到有人从财神庙里扛出来财神像,几个瘦骨伶仃的秀才气喘吁吁的将财神像搬运着到县衙去了。 李仲宣问了才知道,这群人之所以这么荒诞不羁的闹,原是因为三年前,有人花钱买到了会试的考卷,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敲山震虎,暗示县太爷不要认钱不认人。 这群人一闹,一大群小孩儿大姑娘都跟他们朝着前面去了,李仲宣被这一群人裹挟着,前不能前后不能后,别提多憋屈了。 “让开!让开啊!你们这群茅坑里的石头,闹什么呢?真以为你们能考取状元郎插花游街啊,去你的吧。”李仲宣的背后,一女子狂躁的吼叫着。 她不算在骂人,但众人却齐刷刷的回过了头盯着那女孩看,很快就有人指着那女孩骂了起来,尽管群情激奋,但那女孩连一点都不怕。 “我要是你们,有这些闲工夫不如回家种庄稼去了,不如!”这女孩还要说什么呢,她的同伴儿上前去捂住了女孩的嘴巴。 李仲宣感觉好笑,立定了脚跟看,一个眉清目秀的青年喝道:“我的小姑奶奶,您可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胡言乱语了,这群人也不好惹。” “我怕他们?笑话!”这女孩果真不怕他们,他打马就朝着前面冲了过去,众人扶老携幼都在看热闹呢,眼看着一匹马冲到了人群中,李仲宣眼疾手快,飞身靠近。 他右掌举起来一掌打在了马儿的脖颈上,左手一招夜叉探海已将地上那小孩儿救了过来。 那女孩差点儿闹出来人命,此刻也吓坏了,一张脸刷白。 “抱歉,抱歉。”她的同伴不尴不尬的给人赔不是,拿出来不少银两,那娘儿俩唾弃了两句就去了。 那女孩好半天才恢复了神态,对着李仲宣抱拳,因看李仲宣是汉人,她用不怎么流利的汉话道了谢离开了。 李仲宣还没从人群中走出来呢,背后又是有了骚动,他一回头就看到贡院门口一群人追了那红衣女在叫骂。 依旧是红衣女闯了祸,依旧是那青年人在赔礼道歉,李仲宣看着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冲了过来,急忙挺身而出,拍了拍那红衣女的马儿,两骑马冲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这片刻,那红衣女道谢不迭,李仲宣一笑:“你怎么又得罪他们了?” “有个人说他做梦了,梦到贡院门口有一木冲天,我说那是个“未”,说明今年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中进士!后来又有一个人说自己梦到了幺鸡,非说也能飞黄腾达,我说那幺鸡是野味,‘野味’就是‘也未’,因此他们要打我。” 女孩委屈兮兮的嘟唇,李仲宣听到这里想要笑,但却觉得笑出口未免有点不厚道,只能别憋回去,“人家总是希望有个好兆头的,毕竟会试三年才一次嘛。” 李仲宣说完就要走。 “喂,你也是士子吗?”那女孩起身拍一拍屁股,跟在李仲宣背后。 “你觉得呢?”李仲宣笑。 “你是!”那女孩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但你和他们不同,你有气度!你有风度!你今年一定会状元及第的!”那女孩笑着拍一拍李仲宣的的肩膀。 “我也祝福你心想事成。” “那就好,三天后有春捺钵,到时候我们契丹人齐聚一堂要去狩猎呢,承你吉言了,我一定可以射很多的黑熊!”这女孩笑嘻嘻的拍一拍胸膛。 李仲宣唯恐这小丫头会跟上自己,道别后,回到了客栈。 才刚回去就看到成将军和乔安过来迎接自己,李仲宣一怔,直觉告诉他,出事了。 乔安和成将军将被袭的事情说了,李仲宣气鼓鼓的,“真是讨厌!这个梁超雄是没完没了了。” “我们这一次要不给他个教训,他指不定还以为我们怕他呢,皇上!我们在等您的号令呢。”成将军道。 “这群契丹人!真是讨厌极了!”乔安撇撇嘴,“不管他们有什么鬼点子,既然我们已收编了陈述的兵,那么就不分彼此了,现在我们得想想办法救他们脱困。” 李仲宣这才知道原来梁超雄竟是契丹人。 在契丹,梁是贵族的姓氏,原比拓跋、宗正、漆雕等要高贵不少。李仲宣急忙召奉遇和杜边来,众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在三天后的春捺钵上营救被俘虏的士兵。 春捺钵是契丹人的狩猎活动,契丹是部落,在每一年的出春捺钵上他们需要根据狩猎的多寡来推选新一代的部落首领,除了推举首领,这也是表彰和奖罚的日子。 他们会象征性的抓住自己的敌人,将他们大卸八块,以壮军威。 春捺钵是三天后举行的,这三天足够李仲宣他们摸排了,到第三天,春捺钵开始了,部落雄踞在铁背山附近,他们全副武装。 李仲宣的部队也散开在了周边,他早已调查过了他们狩猎的时间和地点,因此救治被俘虏的士兵轻而易举。 救了被俘虏的士兵后,李仲宣还不满意,带着众人突袭了一场,这才离开。众人哈哈大笑,但因李仲宣破坏了他们的春捺钵,梁超雄大怒,当天就下了战打尽。 乔安丢下战书,冷笑道:“他要我们打我们就打啊?真是无聊。” “乔安姑娘,梁超雄可不是什么好人,这多年来我们经常和他打交道,此人阴狠毒辣,他总有办法让我们和他打一场的。” “他现如今知道是朕收编了你们吗?”李仲宣摸一摸下巴问。 “这个他早已知道了!”魏镣道:“此人最无气量,他还以为您要主动攻打他呢,因此来一招先下手为强。” “说来,他是个害虫了?”乔安总结陈词。 “每一年秋冬两个季节梁超雄就率领一群酋奴抢夺边境上民众的财物,话说回来,当年我们的恩怨就是因此而起的啊!”魏镣道。 李仲宣和乔安互望一眼,两人决定按下不表,且等等再看。 这么一等,果然梁超雄有了大动作,铁蹄所到之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李仲宣和乔安立即差士兵戍边,但他们能有多少人?这么一来二去,倒是让民众提心吊胆。 “不成!这群人太猖狂了,不将这一棵大毒草拔掉,实在是难平我心头之恨!”李仲宣握着拳头。 “现如今,我们硬碰硬,等同以卵击石,要是能智取就更好了。”乔安道,她时常做四两拨千斤的事情,更希望不动一兵一卒就能大获全胜。 李仲宣和乔安一拍即合。 在一个天朗气清有月亮的夜里,李仲宣和乔安闯入了契丹,他们已逐渐被汉化,虽然有部分人还住着蒙古包,但大部人却都在屋子里。 李仲宣抓了一个士兵,问明白他们大王的屋子后,携乔安去探访。 两人飞过一重一重鸦黑的屋脊,降落在一棵大树上,晚夏的风一点都不凉,吹的人心旷神怡,二人盘踞在参天大树上,观察那个屋子。 李仲宣哑然失色,只见一红衣女坐在窗前,她的脸好像小花猫一样,一边将毛笔在舌尖上蘸一蘸,一边冥思苦想,在纸上写什么东西。 “爹爹,人家不要学中原文化了!真是烦死我了,中原人在春捺钵上还偷袭过我们呢,这笔账都没有算呢,我们为什么非要学他们的文化?” 屋子里,有个中年男子冷哼了一声,“中原人有兵法,有三十六计,有的是邪门歪道!现如今爹爹请了最好的教书先生给你,你还不好生去学吗?” 那中年男子脾性不怎么好,一番怒吼,红衣女只能叹口气,乖觉的伏案开始写东西。 乔安越看越感觉这红衣女面善,但就是不知究竟在哪里见过,回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那个瘦高个儿侍卫带着到书坊里去和自己打了个照面的女孩吗? 想不到这凶巴巴的女孩在家里竟是这么一副德行。 “师父老人家胆小如鼠,夜里上厕所的时候非说外面有猎豹呢,爹爹是要让玉儿学中原人胆小怕事吗?” “人无完人!”屋子里那声音冷道:“你可不要鸡蛋里挑骨头了,今年你已气走了十二位老夫子了,这一位虽然胆子小了点儿,但却是饱读诗书的鸿儒,你就好好跟着老夫子学。” “哎!”女孩嗟叹了一声。 乔安捂着嘴巴一笑,拉扯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一怔,回过头来,月光落在乔安面上,她狡猾的笑着,好像狐狸。 “做什么?”李仲宣摸一摸以后脑勺。 乔安的笑,太奇怪了! “我们不如就冒充他的老夫子,”乔安托腮盯着李仲宣看了看,“虽然你不是老夫子,但你也是满腹经纶的鸿儒,走吧,就这样说定了!” 李仲宣还没有决定好呢,乔安已拉扯了他的衣袖离开,得亏李仲宣武功高强否则当即滚落到庭院中去。 两人过了庭院,沈乔安看到一个握着马灯的人,那人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念诵大悲咒,乔安知道此人是那个“胆小如鼠”的老夫子了。 她当即从天而降,鬼魅一般的拍了拍那老夫子的肩膀,老夫子慢吞吞回头,乔安早已躲避到了他的左面,一来二去,老夫子吓得失声尖叫,屁滚尿流。 乐文 第五百零七章 因利乘便变夫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鬼!鬼!鬼啊!鬼啊!” 沈乔安得逞后,古灵精怪一笑。落在李仲宣身旁,“还读书人呢,真是怪力乱神,世界上哪里有鬼啊。” “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欺负这老实巴交的读书人做什么?”李仲宣皱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猜明日梁超雄就要给她女儿找先生了,届时你李仲宣可要把握机会!” 李仲宣无奈的耸耸肩。 第二日,沈乔安为李仲宣买了一件衣裳,“最近会试的相公比较多,连这等衣裳都便宜了不少,你快更换吧。”乔安将衣裳递给了李仲宣。 “你呢?”李仲宣问。 “我啊,我做你的书童咯,穿这个。”乔安拿出另外一套葛衣,那葛衣随时可见,一点都不新鲜。 但沈乔安天生丽质,即便是那样麻布一般的衣裳,她穿好后,竟也如此光彩夺目。乔安为李仲宣整理了一下衣裳,正在拍领口呢,李仲宣就着乔安的腰肢一抱。 “别闹,别闹!”乔安推开了李仲宣。 “我已为你伪造好了一份履历,这李仲宣几个字太响当当了,自然是不能用的,你还是叫木子,你呢是京兆长安人,祖父和父亲都是读书人,家里有屋又有田,知道了吗?” 乔安将一张纸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盯着个上面的蝇头小楷看,朗诵一遍后就记下了。 “这梁超雄是个聪明人,因此我还为你伪造了一个亲戚,到跟前他会帮你圆谎,一旦你果真不能自圆其说,给我使眼色就好,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我白天的六个时辰总会在你身旁。” “寸步不离吗?”李仲宣笑。 乔安点头,“寸步不离。” 契丹人聘请西席,此事不胫而走,有不少人都到山上应聘去了,但他们看了看小丫头,一个个又都回来了,眼看着多半天过去了,还没能聘请到合适人选。 不要说梁超雄有点焦急,两她女儿梁红玉也气急败坏,“不如治疗治疗杨老夫子,还让他继续教我吧。”红玉起身,气馁的准备进屋子。 “他已半身不遂了,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能移动的,之前你说他胆子小,现在为夫很赞同啊!”梁超雄皱眉。 此刻,乔安和李仲宣到了,这里对他们来说已算旧地重游,轻车熟路了的,庭院下摆放了一张桌子,李仲宣靠近了桌子。 “喂!兀那后生,你也是来应聘夫子的?”有个老仆凑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含笑点头。 “你可是饱读诗书之人?” “依照我看,你契丹缺少的不是文化,是兵法和韬略,所谓学以致用,要是你们能掌握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我中原也礼让你三分!汉文化博大精深,要学就学最有用的。” 因之前李仲宣和沈乔安偷听了梁超雄和女儿的谈话,此刻他们这么一说,梁超雄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至于女儿梁红玉,她才刚听到李仲宣开口,就感觉声音熟悉,等李仲宣滔滔说下去后,她简直心旷神怡。 她想不到还能再一次遇到那个在马车救助过中原小孩,还为自己解围的人,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她压根就没有听明白李仲宣说的是什么,一颗心就砰砰砰的跳个不休歇。 “老爹,就他吧!”梁红玉已经一整天都没有笑了,但此刻却笑的眉宇弯弯,乔安看到这表情,知道这臭丫头对李仲宣芳心暗许了,用力的踩踏了一下李仲宣的脚背。 李仲宣忍着剧痛,皱眉微笑。 “那中原人,叫什么名字啊?”梁超雄有点不放心他,指了指李仲宣的后背,李仲宣回身,对答如流。 乔安之前给他伪造的履历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这么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梁超雄却不为所动。 “找个人查一查,现在就查!” 有人领命离开。 “爹爹!女儿在贡院曾和木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他的确是厉害的很。”梁红玉仰慕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完全回忆不起来他们那短暂的会面中,有什么值得津津乐道的地方,以至于让她总结成了“厉害”。 “我家公子也没有什么太厉害的地方,最近这两年我家公子编纂了两本策论大全,现如今这两本书还洛阳纸贵呢。”这自然是乔安在信口开河了。 她就不相信了,契丹人会吃饱了没事干到贡院附近去买《策论大全》。 “请木先生用茶。”那梁超雄是个顶顶难对付的人,天师沈乔安经历过的对手里外表最文质彬彬的一位,他和陈东野、高德昌这些人都不同。 前者无形中会给人带来威胁,但他呢,带给人的是春风风人夏雨雨人的平和,沈乔安很难想像眼前的人是那样一个机关算尽的歹徒。 梁超雄很健谈,问了李仲宣不少的问题,得亏李仲宣是大才,否则定会被刁难住,一问一答的全程,那红衣女梁红玉都在盯着李仲宣看,眼神是那样仰慕,那样熠熠生辉。 乔安猜,她大概没有见过这样年纪轻轻又学富五车的青年人。 “爹爹,这个木先生就让他留下来吧,女儿和她可投缘了,他可比那些人厉害多了。”梁红玉巧笑倩兮,靠近老爹。 梁超雄盯着李仲宣睨视了片刻,觉得放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先生在她身旁未必是好事,“不是爹爹不依你,这个、这个嘛。” “反正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梁红玉立即撒娇,梁超雄最怕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眼看着女儿要闹,急忙点点头。 “也罢,但你要答应我,从今以后好生跟着这一位先生学习,可以吗?” “那是自然嘛。”梁红玉乐淘淘的点头。 梁超雄再次打量了一下李仲宣,目光移到了沈乔安身上,“这个书童我不要!让他离开这里。” 梁超雄为梁红玉找西席,其目的仅仅是为让红玉学习博大精深的汉文化,能熏陶到诸子百家就更好了,但古往今来,这些书童和丫头扮演的都是红娘的角色,这么一来他顿时不放心了。 “喂,拔茅连茹啊!老爷,我伺候我们公子很多年了,您这会儿让我到哪里去?” “三儿,”梁超雄对旁边一个汉子挥挥手,“快打发了这书童离开,快!”接着一个呆头呆脑的人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拉了沈乔安就走。 “老爷!安儿跟我已多年了,临别之际,希望您让我好好和她道个别。”李仲宣唯恐乔安发火,急忙恳求。 梁超雄斜睨了一下李仲宣,不厌烦道:“那就快点儿,你们读书人总是他妈的婆婆妈妈。” “爹爹!”想不到梁红玉已开始护短了,嗔怪的皱眉。 李仲宣靠近乔安,拉一把乔安,两人到安静点儿的地方,李仲宣道:“快走,我会自己照顾自己。” “我不放心你。”李仲宣哪里知道沈乔安的弦外之音。 “我一个大男人,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即便是不放心,也是我不放心你才是啊,好了!快走吧,我想办法会联络你。”李仲宣含情脉脉的看向乔安,发觉沈乔安的帽子有偏斜,为乔安正了正。 “好了,不要婆婆妈妈了,去吧。” “哎。”乔安怎么忍心和李仲宣分别呢? “喂,你们!”小魔女驾到,看到他们这恋恋不舍的模样,梁红玉后挥舞马鞭,一马鞭几乎抽在了乔安的手背上,“走就走!怎么还弄得生离死别一样,快给我分开!从今以后,木哥哥就是我的人。” 梁红玉笑嘻嘻的挽着李仲宣的手臂,李仲宣皱眉,“夫子现在教你什么是男女有别,你我可不能勾肩搭背。” “我草原人刁斗起来还拥抱呢,你以后会习惯的。” 好家伙!李仲宣是会习惯的,但沈乔安未必会习惯。 乔安被驱逐出境,有人送乔安下山,乔安一步一回头,很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那士兵不耐烦了,用力的推搡了一下。 沈乔安气急败坏,差点儿和那士兵打了起来。 “天都快黑了,你要我到哪里去啊?真是岂有此理!”乔安看了看苍穹。 “天都快黑了,你这臭小子还不快走,我们这山上晚上可是有野兽的,等会野兽逮住了你,你必死无疑。”那人指手画脚骂骂咧咧,片刻后上山去了。 沈乔安皱眉,握着那一枚银元宝,一边走,一边骂人。 “干嘛?”乔安回头,“还跟着我做什么?”沈乔安皱眉,回头看了看,刚刚还有脚步声,此刻一回头脚步声就没有了。 “喂,你!” 乔安忽而感觉肩膀沉甸甸的,回头一看,看到一只雪豹,那雪豹的爪子落在她的肩膀上。 沈乔安强自镇定,急忙与这雪豹打斗,雪豹饿肚的时间久了,此刻疯狂的厉害,乔安很快就被扑倒在了地上,那雪豹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乔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到有人摇晃了一下铃铛,紧跟着那雪豹竟蜷缩成了个球儿,似乎很惧怕那握着铃铛的人。 “孽畜!安能害人!” 乔安听那声音熟悉,急忙起身,两人定睛看了看对方,同时怔住了,“乔安?” “师父!?” 沈乔安想不到老庄主竟在这里,她此刻看了看那刚刚与自己搏斗过的雪豹,雪豹此刻驯顺的好像一只猫咪。 “这个家伙刚刚偷袭我。” “师父今晚在这里找蚰蜒呢,怕外面有野兽,所以带了这个雪豹出来,这雪豹是前几日师父离开杜若的客栈,在山崖里救的,但是它奄奄一息,此刻已身强体壮了。” 乔安和师父分别了才半个月,恍如过去了多年,原来,自舒尘的事情后,老庄主带着苏婉隐姓埋名去生活了。 他们并没有回取峰山,而是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此刻,能遇到乔安,那的确是运气好。老庄主也问了乔安最近在做什么,她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只要我能帮你,你开口就好。” 乔安和老庄主有说有笑,老庄主带着乔安到了他们的医馆,这医馆和之前取峰山的那个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药材也没有取峰山的丰富,规模也没有取峰山宏大。 但他们的日子却过得很开心。 乐文 第五百零八章 英雄救美有目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苏婉坐好了晚饭在等老庄主,此刻看到乔安也来了欢喜的无可不可,几个人吃了东西后,乔安道:“之前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呢,但现在看起来,你们情比金坚。” “之前我也觉得自己不会喜欢上他,但兴许是造化弄人吧,我现在竟那样欣赏他,似乎再也不能离开他半步呢。”她笑了。 乔安看看这二人,顿时想到了自己和李仲宣,伤感极了,什么时候她要是和李仲宣也这样情投意合就好了。 但他们呢,似乎是永远都不合拍的旋律!乔安强迫自己不要想李仲宣了,但回到客寓中,她的心似乎都飘到了李仲宣身旁。 “沈乔安啊沈乔安!不可以再想他了!”乔安怒己不争! 和乔安分别后,梁红玉笑了,拉着李仲宣进入了自己的屋子。李仲宣一看,这书房里一干二净,纸张与书本比比皆是,但却不见她的课业。 看到这里李仲宣知道,这刁钻古怪的小丫头压根就不喜欢学习。 “来,看我的马儿去。”她将李仲宣看作了朋友,没有尊敬,只有亲热,李仲宣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取得了她的信任,此刻也只能演戏。 “这匹马怎么样?”她让李仲宣相马,李仲宣还以为这是在考自己,笑道:“我有个朋友叫洪熙官,他和伯乐一样厉害,教过我不少相马的本领,我看这匹马很好。” 李仲宣列举了一些为什么这匹马“很好”的理由,梁红玉听了,心悦诚服,瞪圆了吃惊的的眼睛。 “木哥哥你竟什么都会,我明日就让爹爹给你涨工钱,但现在你和我骑马去,好吗?”李仲宣还能怎么样呢?只能从马厩里挑选一匹自认为身强体壮的马儿。 她挑选了一匹白马,李仲宣挑选了一匹黑马,梁红玉拨转马头,“吁”的一声朝着后面辽阔的草原而去,李仲宣只能追随在她的背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跑,也不知道究竟跑出去多远,李仲宣忽而找不到梁红玉了。 “红玉姑娘?梁红玉!?”李仲宣在黑暗中呼喊,但听不到一丝丝回答自己的声音,起初李仲宣还以为梁红玉在和自己闹着玩儿,但很快就感觉不对劲了,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哪里有梁红玉的人影? “红玉!” “梁红玉!” 李仲宣纳罕。 “木哥哥救命啊!”黑暗中,她对他发出了求救讯号,李仲宣暗暗叫苦,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非要在黄昏骑马,谁知道此刻她遇到了什么危险?他要不救人,说不过去!这要一救,势必暴露自己。 两害相权了会儿,李仲宣还是毅然决然从飞鱼袋中拿出弩箭,朝着梁红玉而去。 远处一片人喊马嘶,梁红玉的小白马已倒在了地上,那马匹四周围有一群鬣狗。 梁红玉握着一把短刀,但情况显然很危险,她的身边也围拢了一群鬣狗,这些鬣狗的眼睛亮堂堂的,绿油油的,精灵一般。 “木哥哥,救命啊!”梁红玉眼睁睁看着这几个鬣狗咬死了自己的小白马,她此刻吓坏了,纵然是有点武功,但也都忘记了套路与招式。 李仲宣握着连弩,在马背上疾射,几只鬣狗嚎叫着逃窜了,几只鬣狗中箭,大叫一声消倒在了地上,但围攻梁红玉的是一群老鬣狗,它们的狩猎经验很丰富,鬣狗们冲了过去,眼看就要咬在梁红玉的咽喉上了。 梁红玉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嗖嗖嗖!” 黑暗中冷箭狂射,鬣狗们悲鸣着倒在了血泊里,梁红玉早已经吓呆了,好半天不能起身。 “你没受伤吧?”李仲宣急忙搀扶她起身,梁红玉笑中带泪,“木哥哥,多谢你,多谢你啊。” 李仲宣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此刻,李仲宣听到了伸手的掌声,他这一回头就看到了梁超雄,梁超雄道:“你这个夫子可比之前那一群家伙强多了,女儿教给你,我很放心。” “我就说了木哥哥是独一无二的,您非不相信,现在可看出来他不同凡响了吧?”梁红玉笑着靠近了李仲宣。 “这疯丫头日日闯祸,以后还劳烦夫子费心了。”梁超雄道。 当他看到女儿去马厩后,就知道疯疯癫癫的女儿要策马飞驰去了,眼看着黄昏就到了,草原上的黑夜,也有不少的掠食者。 比譬如狼群啊,鬣狗啊狐狸之类的,当他预料到危险后,当即飞马而来,就看到了李仲宣射箭救人的一幕! 第二日,李仲宣还没有起来呢,就听到外面有吱吱喳喳的声音,紧跟着梁红玉就到了,李仲宣披衣而起,“这才什么时候啊,你就到了。” “我不是过来请教你功课的,我做了点儿好吃的东西给你送过来,你尝一尝。”李仲宣看向梁红玉手中的托盘,托盘里是白银的餐具,李仲宣掀开盒子后,一股县夫妇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是蒸鹿肉,可好吃了,在中原可不是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吃到的,你尝一尝吧。”梁红玉用小刀片开,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李仲宣吃可不是,不吃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 “吃吧!木哥哥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李仲宣只能象征性的吃两口。 这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她爹爹的耳朵里,梁超雄气坏了,“这臭丫头,这么多年也从来不见给我做一次爱心早点,这个木先生倒是砌墙的砖头后来居上了!” 从这日开始,她基本上每天都要给李仲宣做一个菜,但在学习上,那真是一塌糊涂。 李仲宣毕竟是在冒充夫子,因此日日都东西传授,但梁红玉呢,学的很慢,说好的不懂就要问,但梁红玉一个问题都没有。 她时常盯着他看,一看就许久,气的李仲宣握着毛笔在她的脸上就画大马叉,然而后暴躁的梁红玉遇到了李仲宣后,正如卤水点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就改变了她的性格。 至于梁超雄,一开始看到女儿对木先生很好,自然是羡慕嫉妒恨,但很快的,他似乎发觉这俩小年轻互相喜欢着对方,看到这里,他甚至有点乐见其成。 这日,刚学了一个大字,梁红玉就坐不住了,看她这如坐针毡的模样,李仲宣立即拿出戒尺,“喂!大小姐!今日老爷说了,你除了书房哪里都不能去!” “什么书房不书房,今日我们到外面去玩儿。” 李仲宣还没有来得及阻挠,梁红玉已夺门而出,李仲宣一边追赶,一边大叫:“不要到处乱走啊。” 梁红玉柔柔一笑,丢一根马鞭给李仲宣,自己翻身上马,握着马缰绳用力一夹马腹,那马儿吠叫一声,四蹄翻飞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扶额长叹,她哪里见过这么不听话的臭丫头啊,此刻,他就算是不追都不成了。 他旋即上马,风驰电掣而去。 同一个方向,沈乔安也在骑马,今日,她和师父去抓蜈蚣。师父的药庄重新开业,各种药材都很匮乏,乔安一边走一边寻觅,虽然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蜈蚣,但这一路她左右采之,也得到了不少其余的东西。 “半夏、门冬、黄芪、还有何首乌!”乔安拍一拍马儿背上的褡裢,褡裢里满满当当全部都是草药,“师父,大白天的去哪里抓蜈蚣啊?” 乔安知道蜈蚣是五毒,一般情况,五毒只有在阴冷的夜里才有,但师父反其道而行之,非要在大白天抓蜈蚣。 “想要抓蜈蚣,就要抛砖引玉呢,看我的。”原来,师父早已有准备了,话间,老庄主将一只火鸡埋在了土坑里,洋洋自得道:“我们先去周边打野味,等会儿回来就满载而归了。” 沈乔安点点头,朝着远处去。 另一边,李仲宣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上了梁红玉,红玉指了指前面的山脉,“春捺钵上,爹爹说好了要和我狩猎呢,但都怪那些该死的中原人,他们救走了俘虏,破坏了我们的春捺钵。” “哦。”李仲宣愣头愣脑的点点头,当她骂中原人是“该死的”的时候,李仲宣并不敢表示丝毫的反对。 “所以呢?” “所以啊!”梁红玉指了指铁背山,元气十足的吹了一声口哨,这才道:“所以我们去打猎啊。” “打猎?”李仲宣一怔。 梁红玉从马背上将弩箭丢给李仲宣,李仲宣握着试了试准星,叹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爹爹也这样说!”她说完,策马疾驰,几个起落已经到了铁背山。 这铁背山物产丰饶,有丛林和草原接壤,在绿色的草坪上,有梅花鹿和牦牛,还有斑羚等等,俩人追赶了过去。 “木哥哥,快来啊,看这只白腹锦鸡!”梁红玉兴奋的大喊大叫,说着话为李仲宣指了指远处。 李仲宣定睛一看,草丛里果真有一只鲜艳的白腹锦鸡,那白腹锦鸡显然没有发觉狩猎者的到来,竟在嘎嘎的鸣叫。李仲宣当即笑着拈弓搭箭,道一声“着”,那白腹锦鸡顿时跌落在了草丛里。 梁红玉的箭术也不错,一时半会,他们的马背上有了丰盛的战利品,俩人朝着前面而去,梁红玉累坏了,一边大喇喇的擦汗,一边道:“我喝口水去。” 李仲宣整理马背上的东西,眼看着她的白马已经不堪重负了,此刻分一些东西给自己,也没有理睬梁红玉。 她过了山头,但紧跟着李仲宣就听到了叫声,他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冲到了山顶。 “木哥哥,吓死我了,这是什么东西啊?”李仲宣一看,她的手中握着一只老母鸡,老母鸡的身上有不少百足之虫,她一边埋怨一边丢开了母鸡。 “吓死我了!木哥哥。”她一把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急忙推开梁红玉。 “木哥哥,人家真的好怕啊。” “别怕,大概是狐狸抓了母鸡一顿吃不完,才埋起来的,这没有什么。”李仲宣笑,梁红玉点点头,靠近了李仲宣。 那些蜈蚣受到了惊讶跑的到处都是,梁红玉一脚踩死了一只,待要继续前进,顿时吓得失声尖叫,“啊!木哥哥救命啊。” 乐文 第五百零九章 红玉情怀是首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一下子跳起来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重心不稳,当即和梁红玉抱在一起,两人滚下了山坡,得亏地上百草丰茂两人都没有受伤。 “木哥哥,你还好吗?”站稳后,梁红玉一把抱住了李仲宣。 “我没事,红玉!不要这样,快松开!”李仲宣不自在的推开梁红玉,梁红玉早想要抱一抱李仲宣了,他这么一挣扎,她反而越发用力。 不远处,沈乔安到了。 她想不到,自己才离开一天,他们两人就这么情投意合了,她本身是漫不经心而来,顺道儿找一找埋起来的老母鸡,但哪里知道才一靠近,就看到他们这紧紧相拥的一幕。 “你们!你们!”乔安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见过李仲宣和其余的女孩拥抱,此刻看到他们这模样,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们怎么能这样?”许久,这一句话才冲口而出。 “喂,野丫头!”梁红玉颐指气使的靠近乔安,似乎乔安是母老虎,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身后的李仲宣似的“这里是我们春捺钵的地方,这是铁背山,你大呼小叫什么呢?” “李仲宣,你给我过来。”乔安没有理睬大小姐的叫嚣,指了指她背后的李仲宣。 李仲宣准备出去,但梁红玉不依不饶。“你这野丫头,只怕是认错人了,我夫子叫木子,可不是什么宣不什么宣的,识相的快滚开,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 梁红玉感觉到了威胁,拈弓搭箭瞄准了乔安的心。 “你!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欺负我呢?”沈乔安指了指李仲宣,李仲宣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锅,他自然更担心乔安的安全,但能靠近他们这已是他非常不容易的努力了。 此刻,他自然不能暴露自己,他更怕乔安被这凶巴巴的女孩不小心伤害到了,李仲宣一把从她手中将弩箭抢夺,一边道:“姑娘快走吧,快走!” 沈乔安向来都理智,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心头就燃起来了一团邪火,分明是她在欺负她,他非但没有帮自己,还反过来连起手来一起欺负她,这让她心火难消。 “姑娘?我是哪门子姑娘?”乔安不依不饶,大步流星靠近梁红玉。 梁红玉也不避让,冷笑道:“你这野丫头,你想怎么样呢?莫非你想要和我刁斗?” “快走!”脸上的冷冷的呵责了一声。 乔安如遭雷击,好半天缓不过来,目光怔怔的。 “野丫头,快走吧!打扰我们狩猎的好心情。”梁红玉笑着扑向了李仲宣,沈乔安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灰意冷。 她转过身就走,自然了,因了这事,破坏了她一天的好心情。沈乔安找到老庄主,他一眼就看出乔安心情不好了,皱眉问道:“怎么一回事?看看你这模样儿?” “没事。”乔安非常委屈,恨不得将一切都告诉师父。 “真的没事?”老庄主捡起来老母鸡,捻蜈蚣丢在笆篓里,他问出的问题得到的答复是一连串远去的马蹄声。 沈乔安气鼓鼓的回去,一人躲在客寓里生闷气,连晚饭都没有吃,苏婉看乔安许久不出来,急忙去找她。 “乔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不成是和你师父在生气吗?他向来是心直口快,哪里说的不对儿不好,你也海涵海涵。”苏婉善解人意的拍门,唯恐乔安气坏了自己个。 “夫人,这怎么和师父有关系呢,你进来我和你说。”苏婉含笑握着托盘进入乔安的客寓,沈乔安将自己和李仲宣的计划全部都说了出来。 “他啊,和那个妖女搂搂抱抱,他们才认识一天就这样,以后会怎么样呢?真是气死我了。”在之前,苏婉还以为乔安的确对李仲宣没有一点感情,但此刻看到乔安的表情后,苏婉顿时明白了。 自己的理解是错误的,乔安爱着李仲宣,但她是属于那种弄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人罢了。 “这原本就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现在你总不好让她前功尽弃啊。”老庄主靠近沈乔安语重心长道。 “他们抱在一起啊。”乔安嘟唇,委屈的好像被抢走了糖果的孩子。 老庄主从来没有见过乔安这样一面,知乔安伤心伤的厉害了,温言软语宽慰了一个时辰,经老庄主和夫人合力劝她,乔安这才恢复了过来。 “你放心好了,明天他一定会给你解释的。”老庄主看向沈乔安。 “但愿如此吧。”乔安这一晚没有休息好,做梦梦到李仲宣离开了自己,醒来后,不停的咒骂李仲宣。 第二日,她等了许久还不见李仲宣到来,夫人和老庄主都快要失望了,夜幕降临之前,李仲宣进入了他们的别院。 乔安好不容易等到了李仲宣,但当李仲宣到来的一刹那,乔安躲到了屋子里。 鬼才要见他呢! 苏婉将一捧花递给了李仲宣,含笑叮咛道:“快去吧,今天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到底说清楚!我看她可怜!你可不有事没事就欺负她,我好赖算是她师母呢,我是不会饶恕你的。” 李仲宣点点头,急忙到后院去,拍门许久,乔安才出来。 “你谁啊,拍我门?”乔安看着门口的李仲宣,李仲宣送过花儿,乔安握着,一下子丢在了李仲宣的怀里。 “乔安,你听我解释,她准备找水喝呢结果一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了,她重心不稳就抱住了我。”乔安是想要听解释。 但这个解释似乎有点差强人意,“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你这个歌大骗子!”乔安用力的推开李仲宣,李仲宣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真的没有骗你,乔安,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李仲宣道:“我是为长远的计划着想,乔安!” “计划?”乔安抱着手臂,恶狠狠的盯着天边的狼牙月,“你这计划是的确够长远的,我就说那小丫头第一次看到你竟会这么兴奋,原来你们这是草蛇伏线脉延千里啊,好!好!好得很!” 沈乔安咬牙切齿。 “乔安!”李仲宣瞠目,“你什么时候竟这么蛮不讲理了?” “我是你萍水相逢的姑娘,她是你一见钟情的丫头,她自然哪里哪里都优秀了,我就无理取闹我就蛮不讲理了,你怎么着吧!” 李仲宣听到这里,呼吸一窒,本来任乔安骂两句风暴也就过去了,但李仲宣愚蠢的以为将事情的缘起再一说就可冰释前嫌了,因此又道:“我们之前是认识,但也是一面之缘。” “李仲宣!”乔安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原来,你们之前就认识了,你从来没有将这事情告诉我!我真是个傻姑娘!” 沈乔安也想要让自己理智,但不知道为什么,委屈好像一团烈焰,燃烧在了她的心头,她被那愤怒的火焰吞噬掉了。 李仲宣解释不清楚,说不明白,也怄气离开了。 他现在是梁红玉的夫子,这短暂的和解的时间还是休了假才来的呢,期间又要注意不被跟踪等等,也足够提心吊胆。 他一直都以为沈乔安是温柔贤惠大度的,但却想不到在感情上乔安竟如此洁癖,他真恨不得时间倒流,自己压根就不要理会梁红玉。 但想着想着,李仲宣却不悲伤了,为什么她会这样生气,究其原因不过是出于她对他的关心罢了,难道不是吗? 乔安哪里知道李仲宣已去了啊,她还在屋里等着呢,等了许久门打开了,乔安将自己怀抱里几本书丢了出去,打在了来人的身上。 “哎呦,啊呀!”两种不同的呻吟声。 乔安定睛一看,“抱歉啊,师父,夫人!我、我还以为是该死的李仲宣呢,原来是你们啊。” “事情嘛,师父算是都弄明白了,师父知道你委屈,但师父也给你保证,这事情的确是误会!” “为什么?”乔安锁眉,所谓旁观者清,她倒是想要听一听局外人的看法。 “也没有什么为什么,”苏婉和和气气道:“她看上梁红玉什么呢?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但你可不同,你们认识多少年了?再说了,你哪一点竟不如她了呢?” “可不是,还生气做什么?快消消气儿。”乔安破颜微笑,师父和夫人又是捡好听的说了一车子,乔安这才不生气了。 另一边,李仲宣已到了山上,梁红玉等他许久了,左等右等都不见气的连连跺脚,嘟唇道:“爹爹,您说他下山去干嘛了啊?是去找女人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找女人?”梁超雄暗忖,你李仲宣是我雀屏中选的乘龙快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去找别的女人呢? “女儿,你莫怕,此事就交给爹爹了!爹爹倒是要看看他李仲宣做什么去了。” 于是,李仲宣回去后迎接他的不是笑脸,而是刀枪棍棒。 李仲宣皱眉,假意落败,滚在了地上,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刺向了他的咽喉。 “爹爹!您做什么呢?”梁红玉惊呆了,急忙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她就那样勇往直前的保护在了李仲宣面前。 众人看到大小姐都来了,只能避让。 “红玉,你不要瞎胡闹!” “爹爹,木先生回来了就好!就不要为难他了,女儿看,您才在瞎胡闹呢。”梁红玉一边说,一边拨开了李仲宣咽喉周边的锋利武器。 “木子!你给我过来。”梁超雄指了指李仲宣,李仲宣无奈,硬着头皮靠近梁超雄,梁超雄冷道:“你告诉我,你做什么去了?” 李仲宣一怔,看向左近,左边已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士兵在靠近他了,他险乎要怀疑自己暴露了,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是自己已暴露,刚刚就是除掉自己的大好时机,但他却没有那样做。 “回老爷,我下山买药去了。” “买药?”梁超雄凑近李仲宣,好像一条狗似的,他的鼻孔抽搐了许久,旋即笑了,“药呢,究竟在哪里?” “是跌倒损伤之药。”李仲宣知道自己不说出个海底眼今日是没可能好生休息了,他笑道:“前日大小姐和我骑马去了,红玉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我怕她、”一切说到这里,梁超雄信以为真。 乐文 第五百一十章 信以为真委重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好,我知道了!”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回去休息吧,以后这些小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何劳你亲自动手呢?” 危机悄然无声的化解掉了,李仲宣常常的舒口气,旁边的梁红玉紧张兮兮的靠近李仲宣。 “木哥哥,我们这里就有蒙医呢,您怎么还非要下山去呢?害爹爹还以为您是陈述的余党呢,不过一切说开了也就没有什么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说好的,送李仲宣回去休息,但梁红玉却赖在李仲宣的屋子里不走。 要不是李仲宣威逼利诱带恐吓,她才不会走呢。 “木哥哥,你说大兔子喜欢小兔子多呢,还是小兔子喜欢大兔子多呢?”梁红玉不走,在他的门口磨磨蹭蹭,嘀嘀咕咕。 “快回去睡觉!”李仲宣生气了,丢枕头过去,枕头落在门扉上,那小丫头有点惧怕,忙不迭的跑了。 李仲宣这才可以休息,但他心情一点都不好,心头始终悬着乔安的事,他此刻又萌生了一种想要下山的冲动。 但他也知道,夜深人静沈乔安也一定休息了,此刻即便是自己下山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于事无补吗?李仲宣只能闭目养神,假寐了会,忽而听到外面有悠扬的马头琴声。 李仲宣一怔,披衣而起,那马头琴的调子沧沧凉凉,似乎能将人五脏六腑里的冷意都牵涉出来,他对这音乐太感兴趣了,他穿了马靴,循声到外面去了。 从屋子里出来,走了没有很久,他就找到了那拉琴的人,其时皓月当空,亮如白昼。梁超雄坐在屋顶上,目光看向远方,那深邃的眼瞳里蕴藏了无限的悲伤。 李仲宣想不到这么一个粗犷的人竟会拉这么好听的乐曲,这点奇特的反差让他产生了流连之意,究竟一个人多悲伤多寂寞才能将音乐里这么细腻的东西表现出来呢。 他尽管在音乐上没有什么造诣,但这等清澈如流水一般的音乐,还是激荡了他的内心。 一曲终了,李仲宣准备回去,但却听到琴音陡然变了,变成了“周南”里的《我有嘉宾》,李仲宣沉浸在那琴音里,一脸陶醉的神情。 他虽不会古琴,但却会吹树叶,被那琴声一感染,李仲宣技痒,不知不觉摘落了一枚叶片,他将叶片噙在菱唇上,吹奏了起来。 叶之声是如此静谧,如此悠扬,虽然远远不及马头琴表现得有层次有动感,但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七弦琴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梁超雄吟哦了一声,缓慢的回头,目光朗朗如皓月一般,“敢问是木先生吗?”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李仲宣颔首,飘然来到梁超雄的身旁,梁超雄点点头。 “坐吧。”一边说,一边斟酒给李仲宣。 李仲宣这才发觉,他已喝醉了,并且大醉酩酊。 “木先生,你是中原人,我是契丹人,我的琴音你竟能听懂!我契丹有一句话,“在同一个蒙古包内吃过青稞盐的,就是一家人”,况且我女儿又对你那样好,我就将她托付给你吧。” 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一怔,“君是酒后吐真言?” “那是自然,自然啊!”他用力握着李仲宣的手,絮絮叨叨:“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们向来崇拜你中原人,你中原的兵法与策论都是我草原人望尘莫及的,今能遇到先生,也算是小女三生有幸了。”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梁超雄说完,哈哈大笑,纵身一跃下了屋顶。 李仲宣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李仲宣授课完毕,梁红玉缠着要他和自己玩儿,正在不可开交的时候,外面一个马夫进来了,“大小姐,您还不快温书?老爷找木先生有事呢。” “老爷找他有什么事情?”梁红玉才不要轻而易举放走李仲宣呢,笑道:“你帮我回绝了去,就说木先生在给我将墨子呢。” “什么墨汁墨子的,老爷是真的有事。”看那老夫一脸焦急的模样,李仲宣心头一怔,昨夜他喝醉了,不小心吐露了心事,今日只怕后悔了。 李仲宣想到这里,不觉打了一个寒噤,她点点头,一边安抚梁红玉,一边将一把裁纸刀不动声色的放在衣袖中。 之前上山,他们被搜查过,身上任何利器都不能留下,甚至于连李仲宣马靴上的马刺都卸了下来。 “木哥哥,那你早点儿回来吧,我就不叨扰了,爹爹最近总是吊着一张脸,我还提心吊胆呢。”梁红玉料定不是什么大事情,又怕爹爹会突发奇想考她生字,索性望而却步。 “我知道了。”李仲宣笑着跟在那马夫后面。 还没有到他屋子呢,李仲宣就看到院落里一溜马车,风吹起车帘,她盯着一看,马车里均空空如也,这不免让他感觉意外,难不成他要出远门吗? 李仲宣进入梁超雄的屋子,他正在磨刀,霍霍的磨刀声让李仲宣头皮发麻,他抖了抖衣袖,以便于危机到来的一刻更好的握住裁纸刀。 此刻,梁超雄背对着自己,他对那马夫挥了挥手,那马夫弓腰悄然无声离开了,而后,梁超雄将保安腰刀拿起来,一下子就劈向了李仲宣,李仲宣几乎来不及反应。 他没有想到,他出招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匹练一般的刀光如水银落在李仲宣的面上。 李仲宣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却明白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笑着睨视了一下那把刀。 “好刀,都说契丹人的保安腰刀锋利无比,可吹毛立断!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那刀经过无穷尽的打磨后,形成了一股兵器才具有的凉意,那凉意似乎可以钻入人的骨髓。 “宝刀赠英雄,给你了。”梁超雄一笑,挥手将保安腰刀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骇异,但面上还要装作不动声色,他为何要无事献殷勤?奇哉怪也! “怎么好让您割爱呢?” “长者赐,不可辞,你拿着吧。”梁超雄一笑,李仲宣再次把玩,而后郑而重之的悬在了腰带上,他欣赏的时候,脑子里却在思考究竟梁超雄要自己做什么去,而梁超雄满以为李仲宣被这把刀吸引了,也没有多说什么。 待李仲宣将保安腰刀收起来后,梁超雄笑了,“泰山崩于眼前而目不瞬,好!真好!”梁超雄用力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胆识最后才干的夫子,之前那些连你冰山一角都不如,今日,我差你去做一件分外的事情,你意下如何?” “是老爷身边人手不够吗?”李仲宣道。 他沉吟不语,李仲宣知道不好再问了,微微一笑,“一定为老爷办好。” “替我押一趟白货回来,今晚就要到。”他说。 李仲宣知道这是他们的唇典,黄金是“黄货”,白银是“白货”,李仲宣没有问更多的问题,梁超雄对他的态度好生满意,笑道:“押送回来后,还有其余的事情安排给你!路上注意安全,我的人会协助你。” 李仲宣点点头。 从梁超雄的屋子出来,梁红玉一溜风就跑到了李仲宣身旁,她早想要看看究竟爹爹召李仲宣是做什么了。 “木哥哥,爹爹说什么?”梁红玉拉着李仲宣的手腕摇晃。 “也没有什么,要我出去一趟,晚上就回来。”李仲宣还以为梁红玉会问,但梁红玉却完全没有追问,只是小心翼翼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道:“注意安全。” 李仲宣下山去,他原本还想要找一找乔安呢,但下山后,梁超雄的人带着李仲宣往前走,朝着永定门去了。他疑窦丛生,难不成梁超雄的人竟在中京抢劫不成?但光天化日之下,显然没有可能。 他们的车架往前走,进启夏门,一个小随从拿出一面铜牌,那守令官压根就没有看,挥了挥手,让他们的马车进入了帝京。 李仲宣更感觉奇怪。 因是大白天,皇城里也热闹的很,李仲宣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还以为有人在叫卖叫卖呢,凑近一看,发觉并非如此!人群中,有一个口吐白沫的小孩,那小孩儿躺在地上,手中还握着半张饼。 “掌柜的,算了吧,凶年饥岁的,不就偷了您半块饼?”围观群众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看了看对面一个手中握着擀面杖的男子。 那男子脑袋大脖子粗,五短身材,脸上也有悲伤的痕迹,但还是狠狠心蹲在地上将泥巴小孩儿手中的半张饼拿走了。 “我儿女还嗷嗷待哺呢,现如今朝廷的赋税可比之前多多了,我一天卖不出去两块饼,月底朝廷里的人来了可怎么办呢?” 众人看着那人扬长而去。 李仲宣他们的马队刚刚到这里,李仲宣问自己旁边的一个属下,“小本买卖的赋税很高吗?” “高啊!”那人冷笑,讥嘲道:“只要是做买卖的都有赋税,卖一块饼子是六文钱,其中有三文钱就要上交呢,月底会有人看来算。” “真是民不聊生。”当年,他尽可能的轻徭薄税,每三年就减免一次赋税,但现在呢?情况完全不同了。 那旁边的属下一面走,一面笑:“木先生您有所不知了,当年李仲宣做皇帝的时候,中京的确歌舞升平国泰民安,但国库里空空如也,现如今国库充盈,但老百姓却啼饥号寒。” 旁边一人道:“木先生,做生意的要上税,个人也要上税,生孩子有税,您说我不想活了我一头撞死,但死了人也有税!” 李仲宣的马车刚刚提起来速度,一个鹑衣百结的女子就冲了过来,那女子左手握着一根木棍,右手握着一个破碗,靠近他们的马儿就下跪,跪在地上就唱莲花落。 李仲宣看这女子可怜,知她是被逼无奈,准备给几两银子救救急,但旁边的属下却道:“木先生不要好心做坏事,您给了她银子,他们呢?您给不给?” 李仲宣顺着那属下手指的位置看过去,发觉这女子后面还有不啼饥号寒的可怜人,他们有的眼神冰冷,有的眼神热烈,有人蠢蠢欲动准备乞讨。 乐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 官匪一家欺盗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一看,如许多的饥民,一时半会自己的确救济不过来,只能狠狠心朝着目的地出发,此刻那女子却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马尾巴,“贵人!贵人!给小女子六两银子,救一救小女子的孩子吧,小女子情愿和你们去部队。” “起开!谁要你这丐婆?”李仲宣旁边的属下一脚踢在了那女子的后背上,那女子松开了马尾巴,倒在灰尘里。 “娘亲!娘!娘亲啊!”那女子背后顿时多了几个孩子,这几个孩子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长年累月在外面奔波被太阳晒的,孩子们有气无力的叫喊声被风吹远了。 看到帝京百姓如此苦不堪言,李仲宣心情一点都不好。 乔安也一样,此刻她和成将军也在城中,她听到有孩子哭喊,急忙搀了那女子起身,成将军掐了一下这女子人中,这女子缓慢的苏醒。 沈乔安还是从季桓口中听说过人会饿晕,今日见到实例,而这实例竟发生在帝京,难免让她不敢置信。 “喂马的方糖还有没有,快!”成将军对这奄奄一息的女子很同情,一面说一面伸手。 乔安将喂马儿的方糖拿出来一块递给了成将军,成将军将方糖丢到那女子口中,过了会儿,那女子苏醒了过来。 “贵人,救命!救命啊!贵人!”然而这一路进城,沈乔安和成将军都在不停的慷慨解囊,以至于她们的银子在一刻钟之前就全部都散布出去了。 此刻,除了一捧方糖,别无长物。沈乔安只能将方糖留下,她茫然四顾,竟产生了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帝京!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饥民?”沈乔安感觉奇怪。 “我刚打听过了,花押太多了,苛捐杂税如牛毛!人们赚一个铜子儿就要给朝廷一半儿,不赚钱坐吃山空,你说怎么办?”成将军有心无力。 “到别处去看看。”乔安和成将军继续往前走,乔安发觉城中已乱七八糟,简直和难民营没有什么区别,这群人只要看到穿着光鲜亮丽的人,都急忙靠近。 大家一哄而上,乔安无奈的翻开钱袋给他们看,人们失望的离开,痛苦极了。 有巡城的武侯从青龙门出来,老百姓急忙避让,他们军容整肃,器宇轩昂,乔安看到他们对民众熟视无睹,不禁一怔。 她想要问问为什么士兵对百姓视而不见,但却被成将军拉住了。 “不要自找没趣!” 沈乔安心情抑郁,说不出话的凄凉,各个门店都倒闭了,帝京的热闹已焕如隔世,一切似乎完全不存在了。 中京死气沉沉,昏鸦和秃鹫盘旋在众人头顶,这些飞禽似乎在等,等人饿毙!乔安忽而看到一大群乌鸦鸣叫着靠近了一个人,接着秃鹫等也飞了过去,那人倒地不起,顿时被乌泱泱的飞禽笼罩住了。 乔安怔住了,许久不能移动脚步。 “走吧,到前面去看看。”成将军指了指前面。 其实,他们俩走的路,也是李仲宣今日要走的路,他距离目的地已很近很近了,这里是朱雀门。 朱雀门外是朱雀大街,这个曾经何时贸易最繁华的路段,如今连一个做生意的人都没有,有几个杂耍的人坐在牛皮大鼓上等待看客,但他们的观众除了秋风扫过来的落叶,再也没有其余的什么东西。 “木先生,到了。”侍卫提醒了一声。 李仲宣收摄心神,进入青龙门,有朝廷的侍卫已经等待着了,送了一封信札给李仲宣,李仲宣贴肉而藏。跟着,有人有条不紊的劳作,将朱雀门附近的木箱搬运到了马车里。 一切弄好后,马车风驰电掣而去,众人打一声呼啸,离开了帝京。 出启夏门后,他们取路抄近道儿回契丹,梁超雄看到李仲宣回来,乐不可支,哈哈大笑,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唐雎不辱使命!哈哈哈,好!真好!” 李仲宣将那封信拿出来小心翼翼的交给了梁超雄,他打开后,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完毕后,将之丢在了旁边的熏香炉里。而后带着李仲宣到外面去检查木箱,里头都是真金白银。 数量之多,骇人听闻。 “这些是什么人送给我们的?”尽管知道多嘴,但李仲宣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好奇。 “很快就就会知道了。”梁超雄拿出二十两黄金交给李仲宣,“木先生,这是本月的束脩,就先给你了。” 他不能不要,收下后随手丢在了自己的屋子。下午,要给梁红玉受授课,此刻李仲宣疑窦丛生,问道:“红玉,你爹爹今日要我帮忙跑腿去了。” “我已都知道了,那活儿是需要有心眼儿的人去做,你如此八面玲珑,爹爹要你去,你自然可以做的很好很好。”梁红玉笑了。 “你知道你爹爹要我做什么?” “运货啊?还能是什么?黄货白货咯,不然我们吃什么呢?”梁红玉笑,起身道:“别看我们这是山寨,但我们也人多势众,家大业大!” 李仲宣还要问什么,但梁红玉却岔开了话题。 “这是什么意思?”梁红玉指了指一句话,“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年才春夏秋冬四个季节呢,一日怎么能有三个秋天呢?” 李仲宣准备解释,但这句话又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他思考了会儿,笑道:“将来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还小。” “我已不是小孩子了,木哥哥。”只有小孩子才会说“我不是小孩子”,李仲宣拿梁红玉没辙,布置了一些课业。 “这都是你爹爹要我传授给你的,你看看啊,三十六计有:草船借箭、围魏救赵、假途灭虢、空城计……”李仲宣还要说下去,梁红玉已不耐烦了,捂住了耳朵。 外面,早上那马夫又来了,“木先生,老爷还要见您。” 李仲宣不敢推辞,急忙跟在那马夫背后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是三秋?他最近算是感觉到了,虽然离开乔安不过两天的时间,但这两天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 “到了,木先生!”那马夫弓腰,做了个有请的动作。 他点头,进入屋子,桌上放着一封信,同样打着火漆,“帮我跑一趟,这个送到蓬莱客栈去,万不可有差池。” 夜半,李仲宣到了蓬莱客栈,客栈里,有人已在等他了,那人穿着很华贵,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 那人在客栈饮茶,似乎坐了会儿了,听到了李仲宣的脚步声,那人微微回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他,李仲宣准备上前去,却有人示意他“到此为止。” 那示意他的人,身上有点淡淡的尿臊味,李仲宣直觉很敏感,判断此人是太监,而从那贵公子的侧脸去看,发觉他竟是张擅。 接着,张擅开口了。 “昨日的货贤弟已收到了?可感觉怎么样呢?”张擅物兀自在品茶,斟茶的手轻轻扬起。 “已收到了,老爷说很好。” “信?”张擅伸手,李仲宣忙不迭将那封信送了过去,张擅撕开看了看,揉成一团丢在了香炉里。 “这个单子给你,还是一半一半。”话间,张擅将一张纸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并不敢立即就看,折叠好后,放在了胸口。 “要是没有什么事,小人就告辞了。”李仲宣唯恐被张擅察觉身份。 “退下!”张擅挥挥手。 李仲宣刚刚举步,张擅旁边一老太监就凑近了张擅,嘀嘀咕咕了两句张擅顷刻起身,拔剑追了出去,李仲宣再次见张擅,发觉他气冲牛斗,已冲到了自己面前。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到我贤弟部族的?”张擅目露凶光,李仲宣半跪在张擅面前,做小伏低将各种谎话编了出来,那张擅听了,满意一笑,“退下吧。” 李仲宣虽然去了,但还能听到张擅和那太监窃窃私语的声音。 “像啊,真是太像了!” 他提心吊胆的离开朱雀门,那一张纸送回去后,梁超雄盯着看了看,满意的一笑,俯首称快。 接下来的事,和李仲宣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李仲宣过目不忘,已记下了那纸张上标注过红色痕迹的地名。 究竟他们要做什么?听张擅的口气,这梁超雄似乎是他的把兄弟,虽然梁超雄明显年长很多,但他们还是成了忘年交。 他继续去想,朝廷为什么要给土匪送银子呢?很快他就明白了,朝廷也需要靠山,而现如今中京早已被张擅闹的民怨沸腾,因此他需要得到土匪的帮助。 但接下来呢,他们要做什么? “木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梁红玉看李仲宣在沉思,摇晃了一下他的手。 李仲宣一笑,“也没有想什么,今日路过中京,原本想要给你买个什么礼物,但我给忘记了。” “你能回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嘛,我还需要什么礼物?”梁红玉笑,但李仲宣那话头一兴起,梁红玉顿时觉得津津有味,她特别想要知道究竟李仲宣会送自己什么东西。 “我们偷溜下山去,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呢,走吧,你买给我。”梁红玉笑着就要走。 他唯恐阴谋会暴露,道:“你找马儿去,我随后就到。”梁红玉找马儿的时候李仲宣凭过目不忘之能,已将那张纸上的图景描画了出来。 两人下山去,李仲宣给梁红玉买了一些东西,借口去客栈吃东西。 此刻,成将军和乔安也在客栈,这客栈自然是鹤楼的了产业了,最近客栈的声音萧条极了,众人看到李仲宣和梁红玉进来,都感觉奇怪。 乔安气急败坏,要不是成将军拉着,此刻她几乎要冲过去兴师问罪了。她简直想要和梁红玉决一死战,她怎么就能那样心安理得的霸占了别人的对象,而更让乔安怒极攻心的是李仲宣。 李仲宣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味道怎么样?”李仲宣笑睨对面的梁红玉,梁红玉一面将芫荽挑出来,一面大快朵颐。 “真好吃啊,木哥哥,我很多年没有吃这么正宗的阳春面了。” 乔安冷笑,想要讽刺一句,但毕竟忍住了。 乐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甚嚣尘上木子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忽而看到李仲宣的左手移到了后背,而后将一个纸团丢给了他,他大惊失色,一把握住,交给了乔安。 沈乔安这才相信李仲宣的确在认真做卧底,但明知道李仲宣和红玉的“好”是在逢场作戏,但她的心还是很难受。 两人看了纸张后,顿时去安排。 而李仲宣呢,已经回山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众人开始敬重李仲宣,李仲宣最会搞人际关系。他从来不缺银子,因此得到梁超雄的赏赐后立即买好酒好菜招待众人,众人也知李仲宣将来可能做梁超雄的乘龙快婿,对他极尽阿谀逢迎之能事。 从这群人的手中,他打听到,原来张擅的确和梁超雄有关系,这二人兵匪一家,张擅为保安全,结交了梁超雄。朝廷会定期给梁超雄一些银子。 朝廷赈灾的银子,一旦离了帝京,途经哪里,梁超雄都一清二楚,他这么一抢劫,朝廷的士兵顺水推舟将官银就给他们,如此一来苦了平头百姓,但他们二人却皆大欢喜。 他们这么合作,导致救灾的银两从来到不了百姓的手中,老百姓甚至于连银子的事情知道也不知道呢。 他们会错误的理解为,朝廷已在赈灾了,但匪盗太猖狂非要分一杯羹,因此耽误了他们救命!这么一来竟保全了朝廷的清誉,又得到了银子,国库自然是充盈。 张擅做帝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他怕,怕有朝一日会打起仗来,所以囤积了不少的银子。一旦战斗果真拉响,银子就可以发挥作用。 李仲宣知道这些秘密后,急忙设法与成将军取得联系。 “看吧,我就说他没有爱上那个疯丫头,要不是皇上做卧底窃取这些情报,我们从哪里知道去?”成将军笑着将李仲宣的那封书信给了乔安。 沈乔安看了后,点头道:“那我们就过无光斩六将,见粮草就劫,金银珠宝也都不放过,让他们措手不及!你看怎么样?” “放心,我这就去部署。”成将军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获悉了这些讯息后,他如坐针毡。没有一小会而,他就安排好了队伍。 杜边和奉遇分别埋伏在两条路上,他们这一次是巧取而非豪夺,他们只需要成功冒充契丹人,就可领走一部分银子,至于另外一部分,他们还有办法据为己有。 一切商量完毕后,第二日沈乔安率领了士兵去埋伏,乔安唯恐成将军身体不适宜打斗,对他道:“你藏起来就好,这一次我打头阵,你掠阵就好。” “我一个大男人我掠阵?藏起来?我才不要呢,我又不是缩头乌龟,我和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成将军跃跃欲试。 乔安问:“你身体究竟怎么样啊?” “看到这棵树没有?”成将军一掌劈在旁边的落叶松上,乔安看了看那棵树,岿然不动! 但片刻后,树干四分五裂,砸落在了地上,乔安竖起来大拇指,“你好了就好,但只怕他们来的人比较多,还是我打头阵的好。” “男左女右,一起吧。”成将军笑。 片刻后,一群士兵到了,他们在赤松林旁边等了许久,成将军正要攻杀,忽而看到士兵里一个头中将出列,对着空中学着布谷鸟叫了一声。 乔安明白了,让奉遇也模仿,暗号对上后,两军迅速完成了交接,其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那群人压根就没有怀疑他们的身份,乔安和成将军骗了第一个点儿上的银子,立即赶赴第二个点。 很快的,今日份的银子已经全部都得到了,他们满载而归。 “找一家银号全部都兑换成铜子儿,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们还将铜子儿送到中京去,给穷苦人家下一场雨。”乔安笑。 “好!” 很快,一马车的铜子儿已经运到了帝京,乔安进入马车,一道割开了麻袋,车轮滚滚,铜子儿丁零当啷的滚落了下来。 众人顿时明白了过来,疯狂的抢夺。 “快拦下那辆车!快!”城头上,有士兵看到情况不对,立即下令,当侍卫全部召集起来后,却发觉马车里出科一个刺破了的口袋,空空如也。 “大人,是李仲宣!”一个小卒一面说,一面指了指马车上的旗帜,王旗上刺绣的是“李”字儿。 侍卫们立即将此事奏报给朝廷,但他们的速度快,乔安的速度更快,第二辆马车第三辆马车分别进入了西市和东市,毕竟马车里的东西是铜子儿,不一时半会就抢夺完毕。 众人看了看马车上的王旗,都心照不宣。 李仲宣回来了! 而李仲宣并不知道乔安和成将军连起手来已打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至于梁超雄的人,他们等了许久也不见朝廷人送银两过来,不免感觉奇怪。 有人与朝廷士兵狭路相逢,两军就银钱一事发生了争执,倒是打了个你死我活。 下午,梁超雄的士兵回来了,众人丢盔卸甲,看起来好生狼狈,不要说战利品了,连自己盔甲丢失了也不在少数。 “怎么一回事?”梁超雄了解了情况后,立即召了李仲宣。 这一次李仲宣长了一个心眼儿,索性带着古灵精怪的梁红玉去回话,梁超雄看李仲宣来了,拍案怒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泄漏那么重要的东西,快说!你今日去了哪里?” “老爷,您说什么啊?我怎么好生糊涂?”李仲宣搔搔头皮。 “你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那些银子呢,怎么就半路上被人打劫了去?”李仲宣听到这里,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严肃道:“老爷是冤枉了小人,小人在您这里,做的最多的事,不外乎是为小姐传道授业解惑罢了,其余的事一概不知啊。” 看爹爹生气了,梁红玉气恼,帮腔道:“爹爹,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污蔑人啊,木先生一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呢,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贼?” 梁超雄立即了解情况,结果伺候小姐的丫头和侍卫等都可以证明李仲宣没有离开过书房半步。 为了让梁超雄信服,梁红玉还将自己的课业拿出来给他看,梁超雄看了后,惭愧不已。 结果自然是没有处决李仲宣,隔日,倒是送了“木先生”不少的东西,李仲宣连连道:“受之有愧!” 梁超雄呢,笑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你我不分彼此!我连这臭丫头都能放心的交给你,就更不要说其余的事情了。” 两人冰释前嫌,甚至经过这事后,他对李仲宣更器重了。 李仲宣是三天后才知道粮被抢劫的事情,而“李仲宣”的大名,在帝京已经无限放大,他自然知道这事情有乔安和成将军在推波助澜。 老百姓对他的呼声很高! 从这件事情后,李仲宣知道了朝廷和山贼之间往来的秘辛,但凡朝廷有所谓的赈灾粮饷,他们立即将其一网打尽。 成将军身体好多了,做这些事情也做的顺溜,很快,帝京的窘况就得到了缓解。帝京的情况略微好转后,成将军准备劫国库,乔安却道:“暂时不要这样,国库重地不可轻举妄动,先等仲宣哥哥那边的消息。” 李仲宣那边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他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是在书房度过的,这梁红玉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对课业从来不用心,一开课不是抓耳挠腮就是胡乱问问题。 一开始李仲宣还一本正经的回答,但后来发觉,她问问题的目的纯粹是为消磨时间,也就不好生解答了。 赈灾粮饷三不五时被劫掠,这让张擅火大,“真是岂有此理,哪里来的盗贼竟在太岁头上动体,给朕统统拿下!”张擅一发飙,众人立即行动,但他们倾巢而动,乔安等却偃旗息鼓了,一点点的动作都没有了。 这让他们好生奇怪! 众人抓不住线索,拿不到证据,只能在外面晃荡,丝毫不敢将此事告诉张擅,张擅哪里知道这些进展。 帝京的百姓,逐渐缓解了压力,但一到中伏,天气炎热起来,距离中京最近的陈仓县却闹了饥荒,饥荒是和蝗虫一起来的。 农户们只看到一黑压压的乌云铺天盖地而来,等那乌云铺天盖地而去后,苞米就被吃了个一干二净,刚扬花的小豆也被蚕食鲸吞,更有那个头低矮的农作物,索性被连根拔起。 接下来长达一个月的干旱笼罩了中京,赤日炎炎如火烧,街面上连出行的人都没有了,这一场干旱是人类和自然战斗的开端,边境上也旱涝的严重,红姐日日忧心忡忡。 饥民大潮席卷到了姜国,姜国物产丰饶但也架不住坐吃山空,这日乔安从中京到姜国,才到城门口就看到了支起来的大铁锅,里头的棒子面粥煮的稀里哗啦,香飘十里。 “那不是二掌柜吗?她怎么回来了?”城头上采薇碰了碰采葛,采葛面有菜色,看到沈乔安到来,她顿时绽放了笑靥。 “二掌柜这一来就有好消息了。”俩人立即通知红姐,但乔安带来的并非是好消息,她带来的是绝对的噩耗。 “什么,中京已经易子而食了?国库呢,不开?”红姐也是上位者,但她是那样大公无私,灾情一开始,红姐就将国库打开了。 即便是红娘子们日日要站岗放哨,在她这里也没有一点点特殊化,大家饿了依旧要排队和难民一起吃棒子面粥。 她完全不理解张擅为什么会这样做,乔安看了看浩浩荡荡的饥民,有点心焦。 “今年怎么搞的啊?”又道:“我们国库还能支撑多久呢?” “原本已快空了,但周边一些郡县里的地主和员外爷等又是将自家的粮食拿出来了,大概还能撑两个月,天无绝人之路!你也不要担心了,我还在想办法。” 其实,能吃的他们都吃了,甚至有人为了不给红姐整天负担,每天的晚饭是观音土。 乔安听到这里,奇怪道:“什么土?土怎么也能吃了?” “我们姜国不是有个观音禅院?众人饿坏了就到里头去吃泥土,哎!”红姐不由自主的叹口气。 乐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 凶年饥岁举步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什么蝗虫啊、螃蟹啊、黄鼠狼啊,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只要不是人,都成了我们的食物。地里的东西算是吃光了,哎。”采薇指了指远处,乔安一看,护城河的河床一寸一寸的都暴露了出来。 有一群人在逮鱼鳖虾蟹,大概是有什么收获了,一个渔民笑嘻嘻的举起来一只鲇鱼,“女王,这是我们抓给您和红娘子的,您们保家卫国,应该吃点儿好的。” “哎!”红姐道:“乔安,你吃吧,我们哪里吃的下。”乔安看到红姐在偷偷拭泪,但姜国和中京毕竟不同,虽然姜国同样弹尽援绝,但老百姓有自觉。 即便是饿坏了,他们也在排队,即便是很多天没有吃饱饭了,但他们依旧只一马勺棒子面粥,多的坚决不要。 看到这里,乔安的笔直也酸溜溜的。 “再动员动员,看看还有没有富户什么的,让他们将自己的屯粮拿出来,等凶年饥岁过去了,朝廷给他们加倍奉还,我、”乔安心急如焚,“我再想一想办法去。” “乔安!”看到乔安要走,红姐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块酱牛肉,“这个给你,就这一块了。”又道:“还有这个,馋虫上来了,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乔安一看,竟是一串蚂蚱,乔安有点难以下咽,干哕了一下,“不成!姐,你先留着这些!我们中京毕竟还有客栈,里头的粮食还能撑一段时间。” 红姐信以为真。 其实她哪里知道,沈乔安是大公无私之人,天灾人祸到来的第一个瞬间,她和成将军就将粮食分发出去了,以至于大家都在啼饥号寒。 连马儿都有气无力的,平日里走两个时辰的路,今日硬生生走了多半天,乔安到中京后,老远就看一群人朝着启夏门而去。 远距离看过去,那群人就好像污浊的河流一般,他们涌入了帝京,等同于进入了野兽的大口,乔安沿途看到饿殍满地,地里的禾苗早已经吃了个一干二净。 她也头晕目眩,回到客栈后,成将军让人做了燕麦粥,乔安吃了后才好起来,成将军道:“你这一回来就牙关咬紧不省人事,你真是要吓死我。” 乔安虚弱的一笑,连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 “仲宣哥哥呢,你联系到了他吗?他怎么样了?”危难关头,他始终是她唇齿之间蹦出的第一个名讳,成将军听到这里,释然一笑。 “不然你以为我们的燕麦是从哪里来的?他的情况可比我们强多了,人家在土匪窝里,你还不知道啊,大口吃肉!大块喝酒!还有红玉那小娘暖被窝!” “什么娘什么窝?”乔安一怔,愁眉紧锁。 成将军自悔失言,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是乱说呢,但不管怎么说,他的情况比我们的要好一些。” 乔安点点头,还要继续说什么呢,她忽而听到外面有吵吵嚷嚷之声,她这多年睡眠比较浅,但凡有各种响动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到,她强支身体,问道:“外面闹什么呢?” 成将军推开窗户,看到外面一群人握着棍棒等武器朝着青龙门而去,“这群人整天都在闹,鬼知道他们在闹什么,雷声大雨点儿小,要是我老成闹,必闹出个所以然来!” 乔安靠近窗口一看,发觉长街上一群人握着各种器械朝着紫华城去了,他们来势汹汹。带头的两人年纪轻轻,这二人用红色油彩涂抹了眉毛,沈乔安看到这里,道:“是赤眉军?” “啧啧,要不要去看看?”成将军唯恐天下不乱,乔安唯恐暴动发生后会牵涉到百姓的人身安全,虽然有点头晕,但还是点点头。 “你套马吧,我们过去看看。”乔安看了看成将军。 “你也太忧国忧民了,好吧,走走走。”成将军套马,朝着紫华城挺近,他敢说,现在即便是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都不理睬他们,帝京面临的最大灾厄已不是国恨家仇了,而是天灾人祸。 成将军和乔安跟在众人背后,眼看着就到了紫华城,一开始这是一个又粗又长的队伍,但待到紫华城那巍峨的城墙出现在众人面前后,有不少人溜号了。 他们一开始以为这仅仅是抗议游行,但此刻忽而感觉气氛太微妙局势太紧张,这群人是真的不要命了要到中京去找帝王讲道理。 “弟兄们,大家不要临阵脱逃,和我闯到中京去,问一问皇上究竟还管不管我了。” “是啊,大家不要怕!朝廷会给我们公道的!”这两人一唱一和,沈乔安眼睁睁看着他们身后又是有几个人逃走了,她气坏了。 “怎么关键时刻人们都不仗义了。”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我呢?我们无牵无挂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他们就不同了,他们的家属有的还在皇城里做官呢,大家都托儿带母的,谁敢冒死闹腾去?”成将军言之有理,沈乔安黯然神伤。 “这个起义要失败!”乔安道:“老成,不要凑热闹了,我们快让他们哪里来的哪里去。” “这群情激奋的,你去,我可不去!”成将军啧啧连声,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盯着看。 眼看着到了青龙门,城门上的锦衣卫正襟危坐,对城门下的闹事群众好像完全不放在心上。 “喂!此乃紫华城,你们现如今已闯入了奉天街,不要命了吗?”那锦衣卫首领起身站在城头上,正宫红的曳撒看起来好像燃烧的火苗。 “什么紫华城不紫华城,旱涝的事情皇上究竟还管不管了。” “都给我滚蛋!否则本大人、”此人还要威胁呢,众人已合力撞开了青龙门,这么一来,内中彻底乱了。 成将军哈哈大笑,“快看啊,狗官们要临阵脱逃了。”所谓法不责众,这么一群人乌泱泱闯入了青龙门,士兵们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许久后,才有一大人走了出来。 那大人在城头上,整理了一下衣裳,“传天子口谕、”此人才说到这里,酒杯赤眉军一箭射中,大头儿朝下掉落了下来。士兵们看到这里无不骇然变色,立即整顿兵马。 赤眉军进入青龙门,再走可就要装入紫华城了,那赤眉军的首领振臂一呼,“诸位儿郎,且在这里等等!”众人偃旗息鼓。 刚刚,他们已胜利了,为这小小的胜利,人人喜笑颜开,各个眉飞色舞,因好好半天没有见到城门内有什么声音,他们还以为朝廷已向他们发出了妥协的恳求。 乾坤殿内,张擅暴躁的推开了书桌,怒道:“什么!赤眉军带着饥民闹到了紫华城来?” “他们扬言要面君!”一个太监压低了声音。 “朕能出去?”张擅有点怕,但思考了会儿,霍然起身,“不成!朕必须出去。” 一刻钟后,条件谈崩了,城头上飞蝗一般的箭簇射了下来,赤眉军死伤无数,那首领是训练有素之人,两人风起云涌,抓着云梯就上了城楼,众人被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快帮帮他们!”乔安有点冲动。 “不可意气用事。”平日里最激动的人今天显得分外冷静,竟还在劝说乔安,沈乔安斜睨了一下成将军,“为何不帮?” “不要螳臂当车!”成将军拉着乔安,远离了危险,“你我作壁上观就好,走走走。” 半个时辰后,赤眉军溃败,起义的队伍被杀的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成将军自然是嫉恶如仇之人,但成将军经历过的危险多了,应变能力也不可同日而语,此刻的他已没有之前那么冲动了。 “不要轻举妄动!”成将军继续提醒,沈乔安只能点点头,两人眼看着城门开了,张擅站在城楼上,冷声道:“给朕拿下,快!” 起义军不过二三百人,且以百姓居多,那两带头的侍卫刚刚上城楼就被擒拿。其余人豕突狼奔,没跑到第二重含光门呢,已被抓住了! “快拿下他们!重重有赏!”城楼上,一个太监啊刘开了公鸭嗓用力的对着士兵嘶吼。 那声音让士兵兴奋,众人一会儿就将起义军全部都拿下了, “怎么办?还不管?”沈乔安的确想要帮他们,但她哪里有能力?不!她连力量都没有。 “让他们前赴后继去,不要着急!”成将军道,他的声音苍凉而疲倦。 一刻钟后,城楼上丢下了一只黑色大狼狗和一只拔了毛的老公鸡,城楼下围观群众啧啧称奇。 沈乔安看到士兵已退到了城楼内,顿时感觉安全,她也混入了饥民中,那狗浑身在抽搐,五官里的血飞溅了出来,眼眶里的眼球罗飞不远处,看起来狰狞恐怖。 那老公鸡早已经死了,血液好像黑色的蚯蚓,从老公鸡的身体下流淌了出来,尽管人们饥肠辘辘,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拿走老公鸡和黑狗去吃。 “这是什么意思?”成将军该聪明的时候愚昧,该愚蠢的时候聪明,正好和乔安是反着来的。 乔安道:“此乃鸡犬不留之意。” 众人闻声,恍然大悟。接着城楼上有了响动,众人齐刷刷抬头仰望,城楼上架起来不少的绞刑架,乔安早就听说刑部的酷刑五花八门数不胜数,今日才见到传说中的“绞刑架”! 那绞刑架实际上就是一张可以立起来的床板,那床板正中间靠山的位置,打开一个孔,孔内有一根套索。 接着,城楼上有士兵吹画角,“唔唔唔”的声音完毕后,之前那个握着浮沉的太监依旧出现,“诸位,自古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是天数,也是天意!偏有那一干人活的腻味了,要自讨苦吃!” “今日,吾皇有令,赤眉军意图造反,今已拿下,自当杀之以儆效尤!”他狠狠的踩在一个俘虏的手臂上,那俘虏悲啼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而后,左右两边的绞刑架上已经勒死了几个人,城门正中间,有人捆绑了赤眉军的首领,让两人示众。 他们并没有那些绞刑架上的死鬼幸运,这群人不过一下子就勒死了,但他们呢,却需要在城门上吊许久许久! 乐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 发生分歧各东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张擅的意思,吊到他们死为止,期间还找人喂他们吃粳米粥和参汤,所以他们想要毙命,难上加难。 看到有人将赤眉军首领吊了起来,那老太监慈眉善目一笑,“自然了,圣上还有言,我朝信赏必罚!良民是会得到褒奖的,这是五十两银子兑换的铜子儿,现如今就分给你们了。” 他说完后,示意侍卫将铜子儿撒下,片刻后众人抢夺了起来,沈乔安看到这里,只想笑。 唯独她车成将军无动于衷。 抢?抢走了这些金银珠宝又能怎么样呢?现如今货币远远没有一口吃的重要,人们面对的是旱涝!是灾情,要银子完全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城楼上,那太监笑的很是猖狂,他居高临下看着抢银钱的人们,发觉人们正如恶犬一般,他哪里能不开心? 这太监将事情汇报给了张擅,张擅听了后,擦拭掉了额头上的汗水,但不知道为什么汗水似乎越发擦拭就越多,“终于过去了!过去了就好!就好啊!” 皇上依旧无动于衷,一点开仓赈灾的意思都没有。 城门外,沈乔安和成将军看着那一群人,那群人疯狂的抢夺着,人性的残忍与弱点一览无遗。 一枚铜子儿滚落在了乔安面前,一个孩子紧张的盯着那铜子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来讨要,沈乔安捡起来还给了那小孩,那小孩儿却咬了乔安一口。 成将军捡到了一枚,他瞄准了城楼上的男子,“打断绳索,解救他们下来?”成将军道。 “不!”沈乔安知道,即便是打断了绳索他们掉下来,就这高度也会一命呜呼,她握着铜钱,将铜钱在城墙上打磨了一下,让铜钱的边缘变锋利,二手丢了出去。 城楼上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一箭双雕,这两人都死了。乔安的铜钱割断了他们的喉管,相比较于在炽烈的阳光里暴晒而死,这已经是她能给他们的最好安排。 “你杀了他们?”成将军看了看那俩人,从外表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究竟两人还活着没有,但成将军毕竟是行伍之中出生,见过千奇百怪的尸体。 此刻,他看到那高悬的两人,似乎身体比刚刚拉长了不少,就知道这两人已经死了。 “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我要想办法到中京去,和张擅好好聊一聊。”乔安转过了身。 “我们怎么和他聊?他会听我们的?”成将军呶呶不休,但乔安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太阳依旧在暴晒,帝京成了名副其实的火焰山,人们闭门不出,要不是老庄主之前有屯粮,此刻只怕也饿坏了。 人们将能吃的一切东西都吃了,终于开始对同类下手,乔安不敢再想,局面继续危殆,还会有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传来。 几个人在这里闲聊,她说了赤眉军的事,老庄主听了后,嗟叹连连。 “不要胡思乱想了,吃点儿东西吧。”苏婉笑着将两碗稀饭送了过来,乔安一看,这稀饭里已掺杂了一些荠菜和秕谷,她也就知道了,连老庄主这财雄势大之人家里头也没有余粮了。 家家户户都已山穷水尽,对抗饥饿的办法就是减少运动。 乔安吃了东西,辞别了老庄主回到了他们的客栈,客栈里,几个红娘子也一筹莫展,“这个张擅真是坏透了,二掌柜,我们回去找红姐,现如今就发兵,消灭他们。” “不可孟浪!”乔安道:“现如今他们休息的好吃得好,军队一定训练有素,而我们呢?这不是自讨苦吃?” “那怎么办呢?”那女孩气馁的委顿在了凳子里。 “自然有办法,成将军你过来!”乔安带着成将军进入旁边的雅间,两人聊了起来。 “终于还是和我一拍即合了?我之前就说杀到中京去,你偏偏不去,现在心动了?”成将军竟还笑得出口。 “不,我们必须让张擅解救百姓!” 两人计议已定,准备择日刺杀张擅,张擅的弱点有两个:好色和好奇,乔安准备利用这个弱点。 山下已度日如年,而山上呢,却还是岁月静美的模样儿,李仲宣教梁红玉写字儿,梁红玉将心经抄写了一遍,拿给李仲宣看。 其实,她已在进步了,但进步的微乎其微,李仲宣有点烦躁。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困了。”李仲宣鲜少冷着脸给她下逐客令,看到李仲宣这模样,梁红玉当即小心翼翼赔礼道歉。 “和你没关系!”李仲宣苦笑,“我有心事,你休息休息去,今日你已做的很好很好了。”梁红玉也不敢问,到外面去了。 但到底无聊无趣,她哪里闲的住?策马飞驰了会儿,再也忍不住对李仲宣的思念,牵着枣红马到了书房。 “木哥哥,木哥哥,你在哪里呢?”梁红玉握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这是她刚刚饮马的时候,在河畔看到的,因感觉色彩缤纷所以给李仲宣带了来。 但她无论找到哪里去,都不见李仲宣的人影子。 “木哥哥!”梁红玉找遍了也不见李仲宣。 李仲宣授完下午课后,就离开了部落,他谎称要给家人带吃的,梁超雄自不会阻挠。 他下山后,根据成将军之前提供的地址去找老庄主。 他满以为乔安还在这里呢,但打听了才知道沈乔安和成将军已离开了这里。 “到哪里去了?”李仲宣一边问,一边从马背上将一口袋小米卸下。 老庄主感激不尽,“当年我真不该与你为敌,现如今唯有你对我雪中送炭。” 庄主老人家老泪纵横,“乔安回客栈去了。”老庄主将赤眉军的事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急忙追问:“后来呢?” “后来?”老庄主叹口气,“朝廷杀了这一群起义军,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李仲宣离开老庄主家,信马由缰往前走,他现在不知究竟在哪里才能找到乔安,但他还没有到乔安的鹤楼呢,一群红娘子就来了,带队的是红姐。 红姐看到李仲宣,急忙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找你许久了,竟在这里遇到了你。” “我也在找你们呢,乔安呢?老成呢?”李仲宣看了看红姐,其实红姐也刚刚到中京,她想不到中京竟乱成了一锅粥。 她更想不到,人们一点团结合作的精神都没有,有钱人闭门不出,没钱人嗷嗷待哺,自私自利之人越发自私自利。 她这一路看到不少饿死的人,她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就是中京,她好不容易到了鹤楼,鹤楼早已没有生意了,眼看就要断炊了。 红姐的到来,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她带来了粮食给她们,红娘子们感激不尽。 但她们却带给红姐一个坏消息。 “乔安和老成非要去帝京行刺,现在已上路了,我们兵分两路截他们回来!”红姐道。 李仲宣听到这里,连忙点头。这里距离皇宫并不远,红姐走九嶷大道,李仲宣走朱雀大街,一刻钟后,沈乔安和李仲宣狭路相逢。 听说你们要行刺?” “谁?”乔安反唇相讥,“谁说我们要行刺?我们行刺谁?”乔安这么一说,李仲宣倒是糊涂了。 “我刚从鹤楼来,你们竟不行刺,这是做什么去?”李仲宣指了指近在咫尺的皇宫。 “没事干出来溜达溜达,赤眉军被镇压的太厉害了,我们寻访寻访他们,一旦找到,让他们离开这里。”乔安的确是好心好意之人。 李仲宣明白,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是自己误会了而已,“你们不去行刺就好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回去?”乔安冷笑,指了指反方向的崇山峻岭,“到契丹族去吗?你现如今抱得美人归,早已乐不思蜀了,我们也和你一起去?” “你怎么还在耿耿于怀呢?”李仲宣还以为沈乔安是深明大义之女子,但此刻看来,乔安似乎和那些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我有必要再解释、解释!”李仲宣看向乔安。 “过来解释吧,我认真听听。”乔安对李仲宣勾勾手指,李仲宣靠近乔安,才一开口,李仲宣就感觉肩膀奇痛,接着人事不省昏了过去。 “偷袭君上,死罪啊!”成将军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乔安分疯狂暗示他,让他打昏李仲宣。 他们经常合作,彼此之间通过微表情或者微动作传递的意思,他是一清二楚的。 “现在我们要去行刺,带着仲宣哥哥一定会出乱子,找个人送他回去吧。”但沈乔安左顾右盼,马路上连一辆马车都没有。 “老马识途!”成将军道:“这匹马会带他回去的。”乔安只能点点头。 “不对!”走出去一段距离,沈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心有余悸的问:“要是他被人吃掉了怎么办?” “男人口感不好,酸溜溜的,但凡有点经验的老饕都不会对他下手,你就放心好了,再说了,这距鹤楼那么近,谁敢在太水头沙不能动土?”成将军分析。 “也罢,入京吧。” 两人靠近了城门。 另一边,李仲宣已渐行渐远,成将军所言属实,这的确是识途老马,很快就带着李仲宣回到了之前来过的地方,但鹤楼早已关门大吉了,即便是李仲宣到了,也无人迎接。 此刻,梁红玉从另外一条街上心急如焚的找了过来,她鲜少到皇城来,对这些路径就更是模糊不清了,她想要找个人问问,但眼前竟连一个人都没有。 她就这么乱走,忽而看到了马背上酣睡的人。 “啊!木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她立即迫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浑身完好无损,至多不过被人打昏罢了,她顿时变得轻松了不少。 她索性上了李仲宣的那匹马,两人朝着部落去了。 还没有到部落呢,梁超雄就出来了,他看到女儿回来,怒骂道:“外面烽火连天,兵荒马乱的,你们到哪里去了?” “爹爹!木夫子被人偷袭了,您快过来看看。”梁红玉一颗心都在李仲宣身上,小心翼翼的将李仲宣送到了梁超雄手中。 乐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 巫人巫语惑君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梁超雄解了穴位,少顷,李仲宣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他只感觉浑身都疼,乍看到那张关心自己脸,有点震惊。 “木先生没有什么事吧?”梁超雄搀扶李仲宣到屋子去休息,一边走一边问。 “一切都好!”李仲宣回答。 “你武功这么好,被人偷袭了?” “爹爹!”听到梁超雄要挖苦李仲宣,梁红玉嗔怪道:“您没有到中京去,您哪里知道厉害?现如今帝京处处都是赤眉军!他们神出鬼没,看到带着粮食的人就下手,如今木哥哥能安全回来已不错了,您还责备他做什么呢?” “我怎么会责备木先生?不过感觉奇怪罢了。”梁超雄一面说,一面让人伺候李仲宣去休息。 而此时此刻,成将军和乔安已靠近了城门,在进入城门之前,成将军和乔安已经装扮过了。 张擅没有见过成将军,但却早已经见过了乔安。 “真的行刺去?”成将军站在城门旁边,仰望了一下。 “开弓没有回头箭!走你的。” “就这样走?”成将军问。 沈乔安点了点头,成将军奇怪的是,乔安并没有让他走城门,两人此刻站在城墙附近,城头上的守令官看到这俩人,挥了挥手,“干什么的?这里也是你们来的地方?” 那人一连说了五个“去”。 沈乔安看向城头的守令官,笑着道:“我们是域外来的远客,路过贵宝地,想要见一见吾皇,给吾皇出谋划策。” “是!是!出谋划策!”成将军硬着头皮撒谎,士兵们居高临下看着乔安,只见成将军握着一支笔,在城墙上画了一扇门,而后用力一推,那砖缝就如经过切割一般,果真就凭空里出现了一扇门。 守令官看到这里,啧啧称奇,顿时刮目相看,腾腾腾下楼来,“敢问二位是何方神圣,来我中京何干?” “也不是什么神圣了,”乔安笑着道:“我们得到了神笔一根,愿意献给帝王,让帝王画出米山和面山,也好造福个哦老百姓啊。” “你们是?”那守令官盯着乔安和成将军看了许久,成将军看起来膀大腰圆,乔安娇小玲珑,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方术之人,“阴阳师?” “非也,我们是巫人。” 一刻钟后,天黑了,乔安和成将军被侍卫带入了宫殿,殿宇里,张擅一笑,“听说你们有神笔?可否一观?” “自然是可以。”成将军笑着将毛笔交给了旁边的太监,太监佝偻腰肢,靠近张擅,将那毛笔交给张擅。 张擅握着毛笔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看过后,冷笑一声,丢毛笔在地上。 “只怕是在骗人吧。朕最讨厌你们这些个装神弄鬼的——”张擅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们是什么了,急忙看向旁边的太监,老太监上前一步,木棍一般杵在张擅面前,“巫。” “是,是!巫人!”张擅点头。 之前已说过,张擅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乔安这等借口想要骗其余人那是难上加难了,但骗张擅却是一骗一个准儿。 “来,表演表演。”张擅一笑,“在我这屋子里开上个窗吧,让风进来。”成将军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毛笔怎么可能真的在墙壁上开窗呢?之前之所以会成功,那原是因为成将军之前是巡城的卫队首领,借这个关系,昨日就有人在城墙上捣鬼了。 他们那仅仅是障眼法罢了。 但现在! “吾皇!”沈乔安嫣然一笑,“这神笔同样的功能不能连着用两次,您想要看开门开窗户,只怕要等到下午了,此刻,可以为您话一朵花儿。” “那就画个踯躅花吧,朕特喜欢这个。”张擅已上道儿,乔安暗道运气真好,她刚刚来之前采了门口的踯躅花就为表演这个,此刻乔安故弄玄虚的念诵了两句符咒,笑吟吟的握着毛笔,在墙壁上胡乱的画了画。 张擅一开始完全不在意,但很快神笔画过的地方就开出了美丽的踯躅花,张擅看到这里,豁然起身。 腾腾腾三步靠近了乔安,“果真有异能?” 沈乔安要的就是他靠近,这毛笔是特制的,拔掉笔头,里头是一根钢针,见血封喉。 但他刚刚靠近,他背后纱帘后的侍卫和殿前武士也同一时间靠近,乔安急忙笑着将笔收了回来! 此刻哪里能刺杀? “还能画什么?朕命题,你来作!朕要你画一个女子,你能惟妙惟肖的画出来吗?”张擅眉飞色舞,压根就没有看出来,乔安刚刚不过玩了个高手段的小伎俩。 “那自然是可以,但却要稍微等等,神笔和人一样,每次用过还需养精蓄锐一段时间。” “你果真可以画的栩栩如生?”张擅一脑子歪门邪道,此刻她竟想要让他画一个沈乔安出来,乔安自然知道他这鬼点子,笑的不可收拾。 “完全可以画出。” “那个大块头,你有什么宝贝呢?来都来了,也亮出来我看看。”张擅指了指成将军,乔安知成将军不会撒谎,等会儿他一开口就结巴,自然会引起张擅的怀疑。 于是抢答道:“她有一盏灯。” “朕这皇宫里有成百上千的灯,灯有什么好奇的?”张擅兴趣全无。 “华晶瑶,这灯里有灯神,您可以许愿的,但灯神却不能被凡夫俗子看到,吾皇让他侍卫离开,我们熄灯后再看。”张擅当即抚掌大笑。 “来啊,羽林卫千总何在?”张擅乜斜了一下远处,一羽林卫千总上前去,持剑就要斩杀成将军和乔安。 成将军踉跄了一下,眼看着长剑到了咽喉。 “不可无礼!”张擅出声,训诫道:“退下!” “圣上!这俩人妖言惑众,迷惑君心,您该将他们打出去才是,怎么能信以为真呢?”那千总跪在张擅面前。 “那就退下一半,留下一半,朕倒是想要看看他们的手段。” 沈乔安点点头,从衣袖中拿出来一把黄铜的神灯,“皇上,熄灭蜡烛,等待灯神的降临。”那张擅有恃无恐,果真让太监进来将蜡烛熄灭,乔安看到机会来了,丢开那神灯逼近了张擅。 “昏君张擅,你看我是何人!”乔安折断了毛笔头,握着钢针步步紧逼。 张擅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它本身武功就不高,更兼这朝廷是从高德昌手中继承来的,哪里有什么做帝王的大本领? 此刻他除了大声疾呼,再也没有第二个办法。 “救命!救命啊!”张擅的呼声很快让门口的侍卫警觉,他们一霎时全部都冲了进来,强弓硬弩瞄准了乔安和成将军。 沈乔安手中的钢针距离张擅的咽喉还有两寸,张擅大惊失色,此刻一股风吹过,吹掉了乔安面上的面纱,那张脸被他尽收眼底。 “乔安!你、你!怎么是你!?”张擅语无伦次。 “还有我!”成将军丢掉了假头发,恶狠狠的盯着张擅,张擅却不怕。 “你们能奈我何?你们已被团团包围了,且看看四面八方,你们差插翅难逃。”张擅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让他们退下!”乔安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吃亏的其实是他们。 “退下?”张擅冷笑,“朕就偏偏不让他们退下,既然是玩儿,就玩儿个痛快!” 沈乔安一笑,“你既然喜欢玩儿,就陪你玩一玩!”乔安既然能胆大包天的闯入皇城行刺就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此刻,她一脚将那神灯踢了起来,成将军一把握住了,拔掉了灯盖后,里头顿时冒出一片浓烟,众人卧倒的卧倒,咳嗽的咳嗽,护驾的护驾,好一通手忙脚乱。 而乔安和成将军早已经挟持了张擅,他们已爬上了乾坤殿的屋脊,但为什么他们不走了?只因眼前一大群侍卫蜂拥而至。 “乱臣贼子,安敢挟持帝君,还不快滚下来投降!” 乔安一看,大惊失色,张擅这个草包倒是知人善任,那个羽林卫千总是个不世出的人才,他训练的羽林卫悍不畏死,且外面的边防比沈乔安想的可多了去了。 “张擅,我无心伤你,今日来就问你一句话,城外的老百姓你不管了吗?你只一个劲儿的搜刮民脂民膏,却不将老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吗?”乔安厉声质问。 “朕的心上放的只有你一个人,朕好端端的将他们那么多人都放在这里做什么?”张擅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最好杀了朕吧,朕要是能死在你手中,那么朕一定会含笑九泉的,你能找到心脉吗?再不然就是其余什么位置,朕帮你找。”张擅油腔滑调,登徒子一般。 一面说,一面握着乔安的毛笔,将钢针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皇上,不可啊!”对面屋脊上的羽林卫千总大惊失色。 “放心!这个臭丫头和朕很是要好,她才不会伤害朕呢。”张擅料定乔安不会刺杀自己,越发胆子大了。 “乔安,不如你就做了朕的皇后,朕的天下是你的,朕的国库也就是你的了!到时候朕也是你的,你想要为所欲为不是很简单?不就是国库?朕今日就告诉你,国库里的余粮可多了去了!” “张擅,君之心,为百姓之心,现如今摆手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热,你!你竟一点开仓的意思都没有吗?”沈乔安真恨不得刺杀了张擅。 然而即便是刺杀成功了,他们也不能顺顺利利的离开这里。 “什么百姓不百姓,朕现如今自保才是最要紧的,今年夏天已四个月没有落雨了,朕总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全,二来!朕的粮食是有限的但灾民却之无限的,僧多粥少,有的人得到了,有的人没有得到,倒是会埋怨朕!” “张擅,不会的,老百姓并不会!”乔安发现了他的恐惧与自卑,也明白了,其实张擅缺少的是一个可以引导他做正确事的良师益友,“老百姓并不会,反之,他们还会对你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张擅冷笑,“赤眉军的事你忘记了。” 乐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刺杀失败险折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乔安后退。 “起义军将朕的皇城都要围起来了,朕开仓?朕开的哪门子仓?朕让他们吃饱了反戈一击要朕的命吗?”张擅步步紧逼。 “张擅,你冥顽不灵!”乔安忍无可忍和张擅打斗起来,御林军握着弓弩,一忽儿朝东一忽儿朝西,羽林卫千总冷笑。 “你们傻了吗?成将军那么大的活靶子不去射?”众人经过这一提醒,箭簇全部朝着成将军而去,要不是屋顶上可以躲避的地方多,成将军早已经成了大刺猬。 “老成,快走。”乔安丢下一根麻绳。 羽林卫已逼近乔安和张擅,此刻成将军不走都不成了,他将绳索抛了出去,捆绑在了外面的树木上,一个纵越,人已离开。 沈乔安寡不敌众,当场被擒。 “张擅,你这多行不义的昏君,你早晚要葬送了你自己!你早晚要葬送了这帝京!放开我!你这昏君!”乔安怒骂。 “沈乔安,你骂吧!”张擅冷笑,一掌落在乔安的后脖颈上,乔安软软的昏倒在了张擅的怀抱里。 “接着!”张擅将乔安朝着下面一抛,远处几个侍卫抱住了乔安,张擅冷笑一声,将乔安的毛笔丢开。 此刻,那羽林卫千总亦喜爱靠近乔安,拔剑就要杀了她,张擅在屋顶冷道:“你做什么?” “圣上,此女惯会迷惑君心,之前的欧阳启您忘记了吗?”这羽林卫千总急切的解释,但张擅却一笑。 “欧阳启那蠢才能和朕相提并论吗?朕是朕,欧阳启是欧阳启,朕还让她做朕的皇后呢。” 那羽林卫千总苦苦哀求,但显然张擅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是夜,成将军毫发未损的逃了出来,但他毕竟不甘心,猫着腰再一次进入皇城,这一次他的运气就不好了,帝京的羽林卫厉害极了,他们万箭齐发,成将军好不容易才躲了过去。 他回到客栈,已是凌晨,众人都知乔安被擒的消息,气愤填膺。 “不可轻举妄动!”成将军拦阻住了这群气咻咻的女孩,“今时不同往日,那张擅早非吴下阿蒙,他训练出了一队非常不错的羽林郎,在没有策略之前,千万不要自讨苦吃。” 众人听成将军这么说,知那张擅的确今非昔比,只能等。 沈乔安昏昏沉沉的许久后才醒了过来,但乔安醒过来后就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了,乔安是聪明女子,电光石火之间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硬碰硬? 不!那样只会吃更多的苦头!乔安嫣然一笑,“张擅,你绑了我做什么?” 张擅笑嘻嘻的,喂乔安吃黑米粥,沈乔安一点违拗的意思都没有,驯顺的就好像一只梅花鹿。 “朕可不敢放了你,你又是什么神灯,又是什么毛笔,朕可怕极了!一个不小心,朕的命就送在你手里了。”张擅笑着摸一摸乔安的脸,乔安感觉恶心,但却一点反感之意都没有表现出来。 “那都是小孩儿的玩意儿罢了,张擅,你我都是成年人,我们不如玩儿点儿成年人的游戏?”乔安引诱张擅。 “也是啊,不如朕就方放了你,我们好好的玩一玩?”张擅笑嘻嘻的靠近乔安,伸手就要解开乔安的绳索。乔安笑,想不到这色鬼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但就在此刻,张擅忽而冷笑,起身道:“沈乔安,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放了你,我要你做我的皇后!” “张擅,我情愿做你的皇后!张擅,其实我也喜欢你。” “哦,果真吗?”张擅色眯眯一笑,手放在乔安的领口上,乔安顿时瞳孔放大,惊悚道:“你、你做什么呢?” “不是要男欢女爱吗?朕做什么呢?你该最清楚才是!”沈乔安气坏了,因他的手此刻就在她的脖颈上,乔安一口咬在了那白皙的手背上,张擅大叫一声。 乔安冷笑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开始,乔安开始绝食,绝食和自杀无关,其目的仅仅是让张擅还自己自由,张擅毕竟是怜香惜玉之人,竟果真松了乔安的绑,沈乔安重获自由,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个逃离这里的办法。 反正业已养好了伤,沈乔安日日筹谋着究竟怎么样才能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半夜三更,机会到来!沈乔安跳到了他的马车上,策马离开。 乔安出了仪门,顿觉轻松了不少,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乔安乐不可支。已半夜三更了,沈乔安需要找个客栈休息,她为自己加油打气,明日就联系成将军和李仲宣。 “哎呦姑娘,打尖呢还是住店呢,本店有上好的客房,有好酒好菜,您请!”小二哥笑容可掬。 乔安是开客栈的,漫步进入客栈,感觉这客栈无论是装修还是品位都很不错,找个位置坐下,“来一碗打卤面,开花茄子!酒酿豆腐!龙舌凤尾汤!” 她饿坏了,此刻点的难免有点多,那小二哥立即去准备,乔安对小二哥又喊:“洞壶春有吗?来一碗,不要兑水!” 那小二哥上了洞壶春,少停,面和菜都到了!乔安的确是饿坏了,吃了个一干二净,她身上哪里有银子啊?随便拔掉一根白玉簪,“这个抵得过了?” “绰绰有余,绰绰有余呢姑娘!”掌柜的眉花眼笑。 “我要一间上好的天字号房间!” 掌柜的急忙带领乔安进入房屋,沈乔安在弄险,她猜想张擅很快就会发觉自己开溜了,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张擅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在距离都城一里外的客栈休息。 乔安算了算路程,这里距离她的客栈也不很远,明日天亮,她立即去找成将军!乘着今晚风清月白,她看了看客栈外的风景。 外面是一片鳞次栉比的山,好像笔架一般犬牙交错的矗立在远方,外面还有护城河,此刻有渔舟唱晚,一唱三叹之声贴着水面而来,让人一听心旷神怡。 沈乔安感觉惬意极了,“睡觉去!”她有点累,回到屋子里齁齁大睡,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 到第二日,红日高照,瞧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那小二哥已进来了,送了温开水进来,乔安净面完毕,小二哥送了吃的进来。 “糖醋鹌鹑蛋?酸笋汤?油炸松茸?”沈乔安狐疑不定的看向小二哥,她倒不是好奇自己没点餐为什么他们就送了吃的过来,而是诧异在这穷乡僻壤,竟也有御膳房里头的几道菜。 “姑娘昨夜临睡前嘟囔要吃这个,小人等今日就给您预备下了。” “赏!”乔安笑着将自己的手镯拿下来,送给了那小二哥,小二哥欢天喜地的去了,沈乔安吃了东西后下楼,掌柜的笑容可掬,一百年打算盘,一边笑:“姑娘要走了?鄙店招待不周,还请姑娘海涵呢。” “不!你们的菜做的很好,尤其是今早的几道菜,很有御膳房的味道,赏。”乔安财大气粗,拿掉自己的戒指,掌柜的连连道谢。 “不对啊!”沈乔安发觉已日上三竿了,但这客栈还没有开门营业,奇怪极了,“已卯时了,我们不做生意嘛?” 乔安的心咯噔了一下,顿时感觉自己入住了黑店,但复又一想,何苦大惊小怪?这客栈周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即便是有路过的人也一定会主动找他们的,倒是她胡思乱想了。 小伙计急忙为乔安开门,沈乔安一笑,出门去。 但顿时,她的脸色就变了,她急忙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风景为什么和皇宫里的一模一样! “做梦!一定是在做梦!”乔安急忙后退。 “起来了?”伸手是一线清冷的问候,沈乔安回目,顿时看到含笑凝睇自己的张擅。 “张擅?怎么是你?”乔安指了指外面,“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好事啊!”张擅冷笑,“你还以为你能离开?朕照旧料定了你走不远,你出来看看吧。” 沈乔安气坏了,自然不想出去,但深吸一口气后,还是和张擅到了外面。乔安发现,这客栈竟已凌空,下面装有十来个一人高的车轮。 “你们!”沈乔安饶是见多识广,但见到这样奇怪的客栈,也骇异极了,“你们一晚上,竟将这客栈移到了中京?” “是!”张擅笑着从掌柜的手中接过一杯茶,闲闲的吃茶。 “这么大的客栈,如何从城门进来?” “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不过区区一城门罢了,何足道哉!朕怕影响到你,昨夜用黑布遮了窗帘,将这客栈移到了中京,朕知你一定是很喜欢这个客栈,索性将客栈搬运到此间,你看怎么样呢?” 沈乔安几乎没有吐血! 出逃计划莫名其妙就夭折了,接下来张擅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乔安,她知道乔安喜欢花,就找人栽种,那些花儿都是移植过来的,寿命只能维持一天。 但沈乔安每天推开门,外面总有各种不同颜色不同种类的花卉。 张擅还送了沙袋过来,“你心情不好就打一下发泄发泄,不然你也可以打一下侍卫和丫头,随你便就好。” 他每天都在朝廷忙碌,一旦有时间就过来看乔安,基本上每天送她一个礼物,那些礼物有碎叶城的玛瑙、辰州的朱砂、闽南的螺子黛、岫岩的玉石。 沈乔安不要,但是他呢,强迫乔安收下,沈乔安还发现,每天送过来的菜都是大鱼大肉,城外啼饥号寒,她倒是好日日不断炊,日日吃的满嘴流油。 “朕带你看个东西。”看到乔安打包东西,张擅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不由分说带着沈乔安就到外面去。 “我不去,我不去啊!”沈乔安用力的挣扎。 但张擅已带着乔安进入旁边一个屋子,乔安看到那屋子里有一个衣服架,衣服架上支起来一件曳地长裙,裙幅上刺绣了火凤,呼之欲出。 “这红色的呢,是石榴石!绿色的是绿松石!透明的是水晶!黄色的是猫儿眼,这一件霓裳,可巧夺天工了不是?”他自说自话一般,一面说,一面从旁边拿出一个凤冠。 乐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 如此皇后不做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个呢?怎么样?”凤冠熠熠生辉,上面的珠宝光彩夺目美不胜收,和哈霓裳是如此相得益彰。 乔安向来不喜奢靡的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展现在眼前的凤冠和霓裳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眷恋,她轻轻抚摸了一下,眼神有点迷醉。 她的表现,让他有点意外。 “怎么?你竟不知朕已为你准备了这个?”张擅一笑,打了一个响指,有太监送过一个锦缎包裹的东西,那东西方方正正的,沈乔安慢吞吞打开,一看之下唉大惊失色。 “皇后之印?”那金印上的阳文的确镌刻的是“皇后之印”几个字儿。 “你的!”张擅笑,“君无戏言,朕前几天就说要你做朕的皇后了,现在朕准备兑现诺言,你看看这裙裾怎么样?朕为你量身定做的,这凤冠也是!” “我的?”乔安后退,抽口冷气,“张擅!你疯了不成?谁要做你的皇后啊!我不!”沈乔安一脸宁死不屈的表情。 “反正朕已决定了,你别无选择,择日不如撞日,朕看就明日吧!明日一定是个黄道吉日!” “我才不要嫁给你!”沈乔安愤怒的将手中的金印丢了出去,黄金毕竟比较软,砸在地上,一个角已塌陷,远处的太监大惊失色,小心翼翼捡起来后,立即送到张擅手中。 “无妨!”张擅一点也不生气,“朕和乔安原本就是金玉良缘,找尚宫局的娘子修补一下,做成金镶玉有何不可?” “张擅,你厚颜无耻。”得亏沈乔安自幼饱读诗书,不然真不知究竟会用什么污言秽语来骂他。 第二日,由不得乔安不同意,那沉甸甸的衣裳已成了乔安的嫁衣,沈乔安妥协的条件是,“今日开仓,在皇城外支起大锅,让来来往往之人吃免费的稀饭。”张擅答应了。 好不容易,礼节完毕!当天,乔安做了张擅的皇后。 当天!老百姓奇怪极了,谁也不知道为为什么皇帝今日会大发慈悲心竟开仓赈灾了。 但好景不长第二日人们还准备过来吃稀饭呢,大锅已收起来了,一群武侯咋咋呼呼。 “滚开!”众人哪里敢去撩拨,灰溜溜都离开了。 乔安做了张擅的皇后,第二日一大清早,张擅送了三个女孩儿过来伺候她,这三个女孩儿长相很近似,最高的那个是大姐,叫“若兰”,中间那个半大不小的叫“明兰”,最小的那个叫英兰。 其实沈乔安自己也知道,与其说这三个女孩儿是来伺候自己的,不如说这三个女孩儿是来监视自己的,从今以后,她的言行举止都将有耳报神回复给他。 沈乔安自然不乐意做张擅的皇后了,所以想尽一切办法来让他生厌。 这日,张擅让太监送了一条鱼过来,“娘娘,这是选罗国进贡的金龙鱼,皇上看您闷闷不乐的,送了来给你玩儿。” “放在那里吧。”乔安兴味缺缺。 第二日,乔安也让若兰送了回礼给张擅,张擅的确想不到,沈乔安竟会给自己送礼物,“这是什么?” “娘娘做的红烧鱼!说很爽口,让皇上您尝一尝。”若兰跪在地上,将红烧鱼举起来,张擅笑意不减,掀开食盒看向里头,顿时大惊失色,一脚踹来了若兰。 “这是朕送给她的金龙鱼,好个沈乔安,真是要气死朕了。”张擅七窍生烟,拔剑就要找乔安去算账。 但张擅忽而就笑了。 “皇上,您、您笑什么呢?” “若兰,乖!过来!”若兰胆战心惊的靠近张擅,张擅一剑就刺穿了她,若兰抽搐了会儿,死了。 他是该给她一个下马威了,而他也明白她的弱点是什么,她不就是同情可怜人吗?索性她就反其道而行之。 下午乔安还在纳闷的,不知道自己那恶作剧有什么结果,“怎么不见若兰呢?若兰一早上就过去了,现在为什么还不回来。” 俩女都不知若兰怎么样了,屋子里没有回答声。 下午,张擅那边伺候的太监送了一只会说话的八哥鸟过来,乔安才用一个时辰就教会了八哥鸟骂人,等明兰提着鸟笼子进入乾坤殿,张擅已忙碌完毕,指了指那鸟儿。 “怎么送回来了?” “皇上,娘娘说要您听听这个。”明兰将鸟笼递给张擅,张擅好奇的挑眉,用木棍逗弄了一下八哥鸟。 “张擅昏君!暴君!张擅昏君!暴君!”明兰听到这里,吓得面如金纸,她哪里知道乔安竟训的这一只八哥鸟儿开始骂人? 事情的结果是,因了这一只八哥鸟而惹怒了张擅,张擅杀了明兰。夜幕降临,张擅让太监送了若兰和明兰的脑袋过来,因首级是装在木盒子里的,乔安一时半会不知道里头究竟是什么。 “什么东西?”乔安闻到了血腥味,有了不好的预感。 “皇上说,这是送给娘娘的小礼物,还请娘娘笑纳。”太监打开了盒子,乔安一看发觉里头是若兰和明兰的头,一时间五内俱焚。 “暴君如此草菅人命!”她不过和他玩一玩罢了,但想不到他竟这么阴狠毒辣,竟杀了若兰和明兰。 英兰看到若兰和明兰的头,魂飞魄散。 “英兰!我们到勤政殿去!”乔安起身,冷冷的命令。 “娘娘!若兰和明兰两个姐姐都死于非命了,您还要闹吗?胳膊拧不过大腿啊,求娘娘疼惜奴婢,息事宁人吧,不要再折腾了。”英兰跪在沈乔安的面前。 乔安最见不得女孩受苦,“我刚刚也是糊涂了,我断不会让他伤害你,你放心好了。”乔安做出了让步,从这天开始,张擅无论送自己什么她都照单全收。 但沈乔安的让步仅仅是权宜之计,她从来就没有熄灭热血的斗志,他还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但她更清楚,自己的计划一定要十全十美,连一点点问题不能存在,一个小小的漏洞很有可能会害死英兰! 张擅看英兰伺候的很得力,索性屏退了其余的几个女孩,专门让英兰伺候乔安。 英兰日日陪伴乔安,乔安也很依赖英兰,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不知不觉也成了朋友。 “娘娘,您不能总这么吃,容易吃胖的。”英兰体贴道:“奴婢刚刚路过万牲园,捡了一些美丽的羽毛,我们可以踢毽子玩儿。” 英兰变着法儿给乔安逗闷子,起乔安感觉无聊的很,只能点点头。两人玩儿踢毽子,虽然英兰是这游戏的发起者,但很快乔安就发现英兰本领很差。 “这怎么办啊?”英兰竟一脚毽子子踢到了一口古井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就在此刻,乔安看到有羽毛一根一根的从黑洞洞的井口里冉冉飘了起来。 一般来说,空井里才会有气流,乔安一怔,这口井莫非大有乾坤?想到这里,她留了心眼儿。 到晚间,张擅来找乔安,“最近玩儿的怎么样啊?朕为了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朕找了天下最好玩的东西给你,还找了天下最好吃的,怎么样呢?” “无聊!”乔安送给张擅两个字,张擅一怔,“喂!你不要狗咬吕洞宾啊!” “你才是狗呢。”乔安气咻咻的还击,张擅看乔安今天火气有点大,训诫了两句英兰,“我看,你这小丫头是活腻歪了,怎么皇后娘娘还是老样子呢?”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英兰是眼睁睁看着他杀了若兰和明兰的,自然是怕极了。 “今日就免你之过,但明日朕再来,要看到娘娘还是老样子,朕就和你新账老账一起算!”张擅凶巴巴的威胁。 “是,是!” 丫头吓坏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看起来恐惧极了,看到英兰这惊弓之鸟的模样儿,乔安立即将英兰搀扶了起来。 “你放心好了,他这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不会将你怎么样的,横竖还有我呢。” 乔安安抚了两句,看英兰哭的可怜,又道:“算了,说一千道一万你留在这里终究也是提心吊胆,不如我带着你离开,你看怎么样呢?”乔安搀扶起英兰。 英兰一怔,连连后退,“奴婢从小就被卖到了禁苑,怎么能离开呢?不可,不可!” 乔安握着英兰的手,发觉她手掌心有不少的茧子,而英兰似乎很戒备,将手缩了回去。 乔安是真心实意可怜英兰,她知道,未来的有朝一日,自己一旦成功脱逃了,英兰自不可免祸,于是画饼充饥。 “英兰,你知道姜国吗?我带你去姜国,姜国的女孩都和你一样曾经也被人折磨过被人冷落过,但现在她们当家作主了,你的人生还很长,难道就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沈乔安发觉,英兰比较胆小,她明白,一个胆小之人想要被说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算了,你给我准备一些晶石,要成色好个头大的,去吧。”乔安挥挥手。 须臾,晶石准备好了,的确和乔安的要求吻合,成色好,个头大。沈乔安将晶石装在了有网眼的口袋里,一走路晶石丁零当啷发出清碎悦耳的声音。 “到白天踢毽子的地方去。”乔安命令。 英兰和乔安到踢毽子的地方去,乔安看了看那口井。暗忖:这就出逃!但愿老天爷会帮自己,但愿这口井是通到外面世界的! 其实,退一步说,即便是乔安没有成功逃离被抓回来了,她也有理由和借口来搪塞。 “我想要下去探险,现在你是我的搭档,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必须服从我,知道了吗?否则,我就杀了你!”乔安盯着英兰,英兰连连点头。 乔安让英兰握着轱辘上的绳索先下去,英兰尽管不知道乔安究竟要做什么,但还是慢吞吞的下去了。 英兰进入古井后,乔安纵身一跃,后轻如鸿毛一般进入,因她们二人身上都挂着不少的晶石,此刻洞穴明亮的好像大白天一样。 两人继续往前走,乔安发觉这是一口枯井,并没有什么特殊,但走着走着,乔安发现地上有湿土的痕迹。 乐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 英兰也是女豪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蹲在地上,抓起来一把嗅了嗅,“好生奇怪,有人在这里挖东西吗?”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是太监在疏通下水道呢,但很快就发觉藏匿在黑暗中的工具了。 “老天!真是天助我也,现在我知道了,有人在挖秘密通道,根绝土壤风干的程度来判断,他没有帮手,这个洞穴大概她已经挖掘了很多年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她们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地道尽头,但看这风景好像也不是外面。 “这里是?”乔安左顾右盼,不能确定位置。 “娘娘,朗润园。”英兰变得镇定了不少,乔安看到英兰移动了太湖石将地道口封闭了,那动作竟娴熟的很,她疑窦丛生。 “这一道墙过了就可以出宫,因朗润园和畅春园是园子,并没有什么把守的官兵,出朗润园是什刹海,那边都是荒无人烟的宅院,早些年还住着一些贝勒爷亲王什么的,现在空空如也了。” “我知道了,我带你离开。”乔安看了看高墙,帝京的墙最低的都有三丈高,这墙更是高的可以,乔安目测了一下,要是没有武功想要上去可难上加难了。 “你等等,我先上去,那边有很多空屋子,我找麻绳拉你离开!”乔安飞身而起,落在了高墙上。 但就在此刻,她听到了衣袂的窸窣声,接着一看,她已降落在了身旁。 “那地道是你挖的,鸡毛毽子是你做的,你故意将鸡毛毽子踢到了地道中,让我发现密道而后离开!你居心何在!”沈乔安非但没有感激她,还一把扼住了她手腕的脉息。 “快说!”乔安冷道。 “姑娘切勿动手,我是好心啊!”乔安盯着她看。 此刻,大概沈乔安逃离的消息已不胫而走了,远方,一大群侍卫太监等握着火炬、火把、灯笼等闹嚷嚷找了过来。 帝京的太监七千人呢,他们倾巢而动,什么犄角旮旯找不到?眼看着一群太监握着灯笼过来了,乔安依旧卡着英兰的脉门,降落在了对面。 对面,是贝勒府,当年只怕也住过一些亲王之类的皇亲国戚,但现在早已经荒无人烟了,乔安她们落在庭院里,却想不到这庭院里杂草丛生,乔安一脚踩在了荨麻上,急忙后退,身后却又是一大片苍耳子。 “姑娘没事吧,姑娘小心点儿,我可以带你离开。” “你这家伙,披着羊皮的狼,你扮猪吃老虎呢!现在还不坦白吗?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沈乔安的问题多了去了,连珠弩一般。 “我是……”英兰还没有说完呢,就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她们的确想不到,在贝勒府外竟也挣扎了一大群侍卫,不过就是兵力没有皇城里的多罢了。 “快回去!”乔安道。 两人眼看着就要逃出去了,但却折返了回去,张擅早已经大发雷霆,看到乔安和英兰两人回来了,还浑身湿漉漉的,他的火气立即熄灭了。 “怎么一回事啊?你们?” “你这昏君,敢做不敢当,我刚刚在太液池采莲呢,你竟让一太监偷袭我,我又不会洑水!得亏英兰这丫头忠心护主,送了我回来,否则我现在已见阎罗王去了。” 乔安撒的谎可谓天衣无缝,张擅一拍脑门儿,“怪道各处都不见你,原来你在船上呢,安全回来就好!英兰救命有功,就不责罚了。” 张擅让人伺候乔安换衣裳,换完衣裳后,乔安的态度很冷淡,张擅不好自讨无趣早早的离开了。 等张擅离开后,乔安看了看英兰的手,“那地道是你挖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英兰欲语泪先流,“娘娘,我接下来说的话,您会相信吗?” “你不是坏人,本宫知道!”乔安答非所问,当做恶化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英兰点点头,“张擅已做了快一年的皇帝了,张擅篡位期间,吾皇还在姜国呢!那一夜,成将军和裴炎大人让文武百官转移,我爹爹忠君爱国在离开之前非要销毁一部分东西,结果延误了时间,被张擅残忍的杀害了。” 那一夜简直是她的噩梦。 而那一晚的事情发生后,崔韶岚也变成了“英兰”,户部尚书没能逃走,但却销毁了部分重要的文件,张擅大发雷霆,先是威逼利诱,跟着发觉老大人并不吃这一套,于是他下令将府上的每个人都捆绑了,一把火烧死了他们。 事情过去已快一年了,但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这些。 “那天,是娘亲的生辰,娘亲最喜欢吃城外一家老字号的零嘴了,我一大清早就去排队,买了吃的回来就看到卫兵闯入了家里,我们家就、就从此毁灭了!我因学过一些武功,所以逃走了,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你埋伏在他身旁,伺机弑君?”乔安听了那惊心动魄牛皮的故事,心潮澎湃,对这女孩也肃然起敬。 “我听说这昏君是个好色之徒,准备用美人计,但孰料这后宫里的女子数不胜数,我家里已没有银钱来帮助我完成某些目的了,只怕我苦等十来年也得不到被临幸的机会,我又化名英兰,做了他身旁的丫头、” “哎!他是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让陌生人伺候他呢,我猜想,这丫头非但日子过的不好,能见天颜的机会比先还少了,对吗?”乔安道。 “是!但机会毕竟还有,前几日昏君差我伺候娘娘您,我的机会到了,但明兰和若兰被杀后,我又明白自己不可急功近利,因此准备送你离开这里,娘娘!娘娘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好妹妹,快起来吧,你还是叫我姑娘,什么娘娘不娘娘,谁稀罕做这猪狗不如的娘娘?”乔安激动的握住了崔韶岚的手。 “看似他没有怀疑我们,但实际上他已生了疑心,现在不要着急离开,且等等看。” 乔安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擅果真看得更紧了,沈乔安一出门,后面总会跟十来个人,乔安也见怪不怪,三五七天后,张擅看乔安并没有逃走的意思,唯恐继续下去乔安会恼羞成怒,撤离了这些人。 凤仪宫内,依旧留崔韶岚一人伺候。 这一晚凤仪宫内来了一个客人。 “老成!外面千军万马你怎么闯进来的?”成将军来了,且还进入了乔安的屋子,沈乔安意外极了。 “千军万马算什么?老成的本领你只怕忘记了?” “师父为你疗伤后,我发觉你是比之前还要厉害了,你既然来了,我们聊一聊。”乔安将帝京的部署都告诉了成将军。 “我刚刚闯进来也发现了,他竟还有这么多的兵!” “不但多,而且很厉害!”乔安道:“你将城里的消息带出去,老百姓呢?最近怎么样?” “哎,一言难尽。”乔安听到这里,就知事情欠妥,她立即给成将军准备吃的。 “娘娘,奴婢已经准备好了!”门口,崔韶岚将吃的送了进来,原来,成将军到来后,她也发现了。 成将军一怔,“她是谁?”乔安来不及解释,成将军已一手卡住了崔韶岚的咽喉,一手接住了托盘,托盘里是各种糕点,还有一碗炼乳。 “老成,自己人!快放了她!”但成将军可没有松手的意思,甚至还增加了力量,眼看着崔韶岚就要死了,乔安一下打在了城将军的手腕上。 “乔安,你做什么呢?” “老成,我都说了她是自己人,她爹爹是户部尚书,她叫崔韶岚!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这么多,你先去吧。”沈乔安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拿起来盘子里的东西。 “这能吃?没有毒吧?” “怎么会有毒,我吃给你看。”乔安握着糕点吃了一口,示意陈炯安军取用,成将军吃了后,立即给崔韶岚赔礼道歉。 崔韶岚知是无心之失,不过一笑了之。 “娘娘想要逃走,还走我挖的地道,过什刹海,就是奉天街了,一旦上了奉天街,我们就安全了。”她热烈的建议。 “地道?什么地道?”成将军打破沙锅问到底,乔安将地道的事情说了,成将军听了后,拍案叫绝。 “这小丫头这么厉害,我倒是小瞧了你!” 当天,他们商量了个结果,乔安画了边防图给成将军,叮嘱他怎么走,成将军安全往返,很快将消息带给了李仲宣和红姐。 红姐和李仲宣也想不到,张擅竟训练出了这么强悍的队伍。 成将军离开后,大概丑时前后,天降甘霖,乔安欢喜极了,托腮看着帘外雨潺潺,一点都不犯困,夜里里,珍贵的雨点就好像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乔安一想到干涸的田地从此可以得到滋润,一想到农民很快就可以有吃的,心头也甜。 雨水持续的时间很短,才一个时辰左右就结束了。 第二日,张擅来见沈乔安,乔安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还用问?”张擅道:“我要不是真心实意爱你,普天下哪里还有真心实意爱你的第二个人?” 乔安诡谲一笑,垂下了眼帘,似乎神情有点哀伤,“话虽如此,但我想你未必就这么粗心大意。”乔安这句话就莫名其妙了,让张擅左思右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日的事情统统都忙碌完毕,张擅找了英兰来问:“你家主子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你也跟我参详参详?” “皇上,后天就是娘娘的生辰了,娘娘看您还无动于衷,因了这个和您怄气呢!”张擅听到这里,满以为乔安对自己有好感了,笑嘻嘻的。 “我现在是知道了!”张擅一喜,“你跟在她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告诉我,她这生辰上我送什么礼物才好?” “礼物?”英兰小心翼翼道:“皇上您果真不知道娘娘需要什么礼物?所谓投其所好,这四个字儿您也该明白!” “朕知道了!”张擅眉飞色舞抚掌大笑。 从今日开始倒计时,张擅每天都安排了一些救助民众的活动,赈灾的第二天中京就落雨了,雨水淅淅沥沥,民众在城门外排队领吃的。 到第三天,因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更是普天同庆,一大清早,国库大开,源源不断的余粮送到了外面,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 乐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 契丹女孩的执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心情好多了。 “娘娘,走吧!中午就会有人来拜寿,到时候想要走就不能了。”崔韶岚建议。 沈乔安和崔韶岚到那枯井里,因有了前一次的安排,这一次出逃成功极了,她们很快就进入了那空旷的贝勒府,而成将军的兵早已经偷袭了贝勒府外站岗放哨的人,才中午,乔安就离开了。 张擅哪里知道沈乔安到哪里去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沈乔安在和自己躲猫猫玩游戏呢,但很快就发觉情况不对,他的人找遍了周边的犄角旮旯就是不见乔安。 “英兰呢?找她来回话,她们主仆二人向来形影不离!”张擅气恼极了,拍案怒目圆瞪,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一群太监。 “回皇上,英兰这臭丫头也走了,奴才等正在找呢!” 他们找了许久,采莲舟找了,上林苑去了,万牲园寻了,回来奏报的结果都是不见人影。 “不好!她们一定是金蝉脱壳了!”张擅愁眉不展,很快有人汇报发现了地道,但为时已晚,他们追踪了出去,沈乔安她们早已不翼而飞。 “走这边,那边有伏兵呢,那个羽林卫千总好生了得!”成将军带领乔安到东边去。 “哪里走!” 那羽林卫千总的确了得!很快,他们就遇到了一群士兵,两军决斗起来,打的分崩离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群红娘子杀到,他们左冲右突而来。 “二掌柜,我们来了!”采薇大喝一声,率领了一大群红娘子而来。 众人打斗起来,采薇的人和成将军的人混合起来,顿时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队伍,乔安要了兵器,和给了崔韶岚一把刀。 片刻后,他们打败了京城的士兵。 “到客栈去吧,这里不安全了。”雨还在下,采薇来不及擦拭雨水,握着圆月弯刀说。 “走!”乔安拉着新成员崔韶岚一口气朝着客栈而去。但后面的追兵多了起来,乔安顾盼了一下,对成将军吩咐:“护送她们安全回去,我和采薇殿后。” 成将军只能率领从人离开,而此刻,他们身后一大群士兵蜂拥而至,乔安看了看那山呼海啸一般而来的士兵,叹口气。 她丢给采薇一个眼神,采薇视死如归的一笑,道一声“冲啊”就冲了过去。 但让乔安和采薇等都没有想到的是,在她们准备冲过去的一刹那之间,中间涌现了数以万计的民众。 他们叫嚷着,欢闹着,在雨水中冲到了远方,乔安哪里知道民众早已得到了红姐的召唤。 “喂!你们活腻味了吗?朝廷捉拿凶犯呢!闲杂人等还不规避?”羽林卫千总大吼一声,民众不见离开,反而是更热闹了。 “哎呦,我的鞋子!王大娘你踩了我的鞋啊!” “妈呀!有小偷偷了我的钱袋,大爷们帮忙惩奸除恶啊!” 乔安等脱离了危险,采薇笑道:“他们看我们的服色就知道我们是红娘子,哎,也算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了!” “要是张擅知道这道理就好了。” 张擅?不!张擅非但不知道这道理,而且在沈乔安离开后立即下令关闭了国库,他在疯狂的寻找沈乔安。 此刻,乔安忽而看到迎接他们的队伍到了,“走,到前面去。”一来是在雨幕中,二来距离比较远,沈乔安误将一个迎亲队伍当做了红娘子,等她们靠近后才发觉情况不对。 “啊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谈婚论嫁!”采薇伸手掀起来一人的扁担看了看,发觉里头是用红纸包裹起来的糕点,上面贴着金碧辉煌的双喜。 “走吧,不要看了,走!”沈乔安唯恐追兵会来,拉扯了一下采薇,采薇这才跟在乔安背后。 “成亲是什么感觉?”采薇为情所困加入了红娘子,但她现年也才十九岁,自然没有成亲过,她好奇的问乔安。 “这样,我介绍成将军给你,你们成亲去,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采薇皱眉。 成亲是什么感觉呢? 梁红玉已猜想了许久了,虽然新郎官是自己日日见面的木先生,但婚礼的神秘与庄严,还是变成了蛊惑她心的魔咒。 她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情好极了。 “日日做白日梦,今日果真天降郎君了,瞧瞧你这乐不可支的模样!”梁超雄抱着梁红玉,微笑道:“得亏是招赘了他,这要是你果真嫁人了,爹爹可怎么办呢?爹爹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啊!” 梁超雄舐犊情深,自从梁超雄的发妻拓跋氏死了后,他就鳏寡孤独的生活着,倒不是说他对前妻情深几许,而是这个看似莽撞的汉子心头明白,一旦为梁红玉找了后娘,后娘势必会对她不好。 是以,他们父女相依为命。 “都操办起来了,依照我的意思,还是告诉他的好!”梁超雄起身,笑呵呵的出门。 “爹爹!”梁红玉娇羞的脸上飞起来两朵红云,“我还要稍微等等,等我想要怎么说了,就求婚去!” “也罢也罢!我草原人哪里管什么男追女女追男啊,在一起就好!谅木先生也不会拒绝,既你有自己的安排,爹爹就不管了,免得到头来又要埋怨老爹!” 梁超雄笑着去了。 但毕竟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作为爹爹,梁超雄思虑良多。 他准备旁敲侧击一下,因看李仲宣在看书,笑道:“木先生啊,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老夫安排的这事你可感觉怎么样呢?” 李仲宣哪里知道有人竟暗中为自己操办婚事了,他误以为是梁超雄要找女人呢,笑道:“山寨里是该热闹热闹了。” “哈!”梁超雄大喜过望,用力的拍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 “有你这句话就好了,吉瑞,吉瑞啊。”梁超雄笑嘻嘻的。 “我还以为你中原人脸皮薄,说道婚姻大事总会避而不谈呢。”梁超雄笑:“既是天作之合,你又是这么快乐,我也就放心了!你帮操劳操劳,最近该怎么布置,你看着点儿。” 李仲宣为获取梁超雄更多的信任,点头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没有什么脸皮薄的,既承蒙您抬举,此事交给属下去做就好。” 从这日开始,李仲宣就忙前忙后帮忙料理这些个事情,婚礼的流程,李仲宣一清二楚,而梁超雄又比较喜欢汉化的东西,自然全心全意交给李仲宣去做。 “木哥哥,您开心不开心啊?”梁红玉看李仲宣忙碌不堪,送了吃的给李仲宣,李仲宣擦拭了汗水,一边吃一边笑:“能为山寨出点儿力,自然开心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梁红玉欢喜的蹦跳,李仲宣兀自奇怪,一般的女孩一听说爹爹要给她找后娘了,势必垂头丧气,但她却不同,她看起来是开心的、快乐的。 甚至于,是期盼的。 又是过了三五七天,一切都布置好了,连李仲宣都想要看看新娘子了,但毕竟此事不在他管理的范畴,他也不要多说什么。 忽而又一天,梁红玉找到李仲宣,欢欢喜喜的拉了李仲宣到后山去。 “做什么去?”李仲宣丢下书。 梁红玉兴高采烈,“自然是有事情嘛,木哥哥快走。”眼看着到了后山,梁红玉用纱布罩住了李仲宣的眼睛,要不是他很了解梁红玉,知道梁红玉定不会暗算自己,此刻只怕要反抗了。 “木哥哥,可以拿掉眼罩了。”梁红玉笑了,让人拿掉了李仲宣的眼罩,李仲宣一看,这是一个经过简单布置的会场,自己的脚下是红色的地毯,往前走是杂色的氆氇,有一个喜神娘模样的女子笑嘻嘻的将一段红绸子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疑惑,并没有接过。 “木哥哥,握着啊!握着!”梁红玉提醒,李仲宣无可奈何,只能握着那红色缎带,缎带的正中央绑着一个大红花,另一段却是握在梁红玉手中的,等李仲宣到了那氆氇上后,梁红玉笑了:“我不需要说什么了吧,木哥哥?” “这是什么意思?”李仲宣将缎带交给了梁红玉红玉也不气恼,微笑道:“你我还有三天就成亲了,竟要成亲,那自然早早告诉你的好,是也不是?” “谁!”李仲宣一怔,“谁和你成亲?” “你我啊。”梁红玉依旧兴高采烈,快速的指了指李仲宣,指了指自己,李仲宣哭笑不得,“一直以来我还以为是你爹爹要成亲呢,你不要开玩笑了,我不和你成亲。” “木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红玉开玩笑吗?”梁红玉紧赶慢赶靠近了李仲宣,握着李仲宣的手,“木哥哥,连日来你辛苦了!现在我就和盘托出了,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我好和你成婚。” 李仲宣如遭雷击,“红玉,婚姻大事岂非儿戏!你怎么可以在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安排这个呢?” “这么说来!”梁红玉惶恐的蹙眉,黛眉深甚至在激动的颤抖,她盯着李仲宣,许久后,喃呢道:“这么说来,木哥哥您是不同意了?” “红玉,别闹了,我是你的夫子,我们中原有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们草原也有句话,‘在同一个毡房里吃过盐巴的就是一家人’!木哥哥,你为什么会不同意?” “红玉,不要无理取闹,你冷静冷静!”李仲宣以为此事不过是梁红玉心血来潮突发奇想。 “木哥哥!”梁红玉追在李仲宣背后,“您一定以为我在开玩笑了,对?但红玉并没有,此事是红玉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木哥哥,您为什么就不同意呢?” “红玉,我、我、”他想要将乔安的事情说出来,但那样一来很有可能自己的行踪就会暴露,这对乔安也是危险,他只能磕磕巴巴道:“我不能娶你,你不要闹了,快让他们都散了吧。” 众人举花环的举花环,握酒壶的握酒壶,还有那抱着腰鼓准备庆祝的,但此刻一句“你们都散了吧”,让众人也尴尬极了。 梁红玉知道,李仲宣是没有成婚的打算了,她捂着眼睛踉踉跄跄的逃离了现场,哭声震天。 乐文 第五百二十章 千钧一发她救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下午,梁超雄邀请李仲宣吃东西,这个宴会比较兴师动众,吃的是烤全驼。 这是草原上最高规格的宴会了,李仲宣握着匕首,一边吃肉一边看对面的男子,梁超雄笑了,“木先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小女最是置换瞎胡闹了,我给你赔礼道歉了,来,喝一杯马奶子酒。” 李仲宣道:“还是老爷深明大义,要说婚配,我一个中原穷教书先生,怎么能娶了您那如花似玉的格桑花?” “原来先生是感觉门不当户不对啊?”梁超雄笑。 “也不是,主要是因为、”李仲宣的声音低矮了不少,好像从地缝里蹦出来的一般,“主要是因为小可已经有结发妻子了,我们成婚已五个年头了,这五年里,我和贤妻举案齐眉,相濡以沫,感情是很好的。” “原来你已有了妻子?”梁超雄丢开了切肉的匕首,“那是不想停妻再娶了?” 李仲宣要是点点头,或者此事也就一笔勾销了,但李仲宣错误的估量势态导致局面发生了紧张的转变,李仲宣竟好死不死道:“只因在下从来都将令千金看作妹妹的,并不存在什么男女之情。” 梁超雄听到这里,怒冲牛斗,“好你个木子,你让我女儿对你芳心暗许,对你情有独钟,现在你告诉我你将红玉仅仅看作了妹妹?” 他勃然大怒,朝着蒙古包外怒吼,“来啊,将这浪子给我拿下!”蒙古包外早已有重兵把守,顿时闯入几个侍卫,那些侍卫握着戈矛,此刻戈矛已刺向了李仲宣。 一刻钟后,李仲宣被五花大绑,尴尬他的确想要打斗一下,但她清楚的很,打斗的最终结果是自己被擒,这些草原人在刁斗和相扑上很是厉害,一个两个,对他而言,自然不在话下。 但三五成群之人对付他一人,情况可就危险了。 李仲宣被绑在了玛尼堆上,那玛尼堆是草原人朝圣做的一个东西,下面用大小不一的石头垒起来形成一个“品”字儿,杂合这玛尼堆里,插着一根木棍,木棍最顶端,呈孔雀开屏之势捆绑了不少绳索。 绳索上是五颜六色的彩旗,这在草原叫做“风马”,此刻的李仲宣就捆绑在那一根木桩上,“你这个偷心贼,大骗子,骗什么人不好竟行骗到我契丹来了!我只有红玉这一个女儿,今日我定要烧死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话间,梁超雄从属下手中拿过一桶酒,拔掉了木塞后,泼在了李仲宣的身上,周边弥漫着一股青涩的青稞气味。 而后,他从侍卫手中抢过一根火把,恶狠狠道:“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只需要答应我休了你那中原的妻子,让红玉做你的夫人今日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否则!”梁超雄凶巴巴道:“今日你必死无疑!” “他是我结发妻子,和我同生共死,我怎么能休妻呢?” 梁超雄怒不可遏,火把丢了出去,李仲宣虚弱的闭上了眼睛,但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梁超雄转过身,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梁红玉,就在火把要降落的时候,梁红玉一把握住了火把,“爹爹,他是女儿爱着的人,即便是不能和女儿成亲,您也不能杀了他啊。” “红玉,他是你看上的人爹爹怎么忍心伤害?但这个人心里头并没有你啊!你擦亮眼睛看看清楚,这样一个人是不值得你为其付出的,红玉!”梁超雄叹口气。 “木哥哥,你果真没有爱过红玉吗?”梁红玉握着火把,神情凝重。 “红玉,你是个好女孩!” “正面回答我!”梁红玉握着火把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伴随着那抖动,火把凄艳的光芒,在他那麻石一般的脸上落下一片恐怖的阴影。 李仲宣从来不是欺骗感情之人,他是想要打入他们内部,但却不会做不择手段之事,此刻他幽幽叹口气,“红玉,一直以来我都将你当做妹妹来看待,几曾有过其余的念头?” “爹爹!你听到了,是我一厢情愿!您不要怪怨木哥哥了,一切都是女儿自作自受!”梁红玉丢下了火把,跪在梁超雄面前。 “木先生是文武全才,女儿倾心不已,但怪就怪女儿自以为是女儿没有早早的打听一下他婚配了没有,既然木先生已有娇妻,女儿还能怎么样呢?女儿恳求爹爹,放了木先生吧。这都是我们的错!” “烧了他!”梁超雄恶狠狠的回头,将火把捡起来,交给梁红玉,“红玉,烧了他,快!” “爹爹!我已决定做他的妹妹,让之前的一切都随风而逝吧,木先生这两个月教了女儿不少东西,于情于理,您也不能让女儿做这等忘恩负义之事,放过木先生吧,女儿这一辈子都没有恳求过您什么啊!” 梁超雄伤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罢了!”他上前去,亲手为李仲宣松绑。 “木哥哥,木哥哥,你还好吗?”李仲宣倒在了地上,梁红玉心疼的抱住了李仲宣。 她将李仲宣搀扶起来后,涕泪交流,“木哥哥,都是我不好,我让安妮受委屈了。” 其实,无论从哪里看,真正受委屈的都是她才是,她被李仲宣拒绝了,这不但让她颜面扫地,连梁超雄面子上只怕也挂不住。 闹剧结束了,有那聪明人当即将红色的缎带和礼盒等等收了起来,眼不见为净,而李仲宣呢,险乎就暴露了自己。 因这事的发生,李仲宣选择离开这里,李仲宣的道别,引的梁红玉泪水涟涟。 “我意已决,还请老爷行个方便!”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李仲宣离开这里了。 梁红玉知道李仲宣要回去了,气的连连跺脚,想要挽留但又不能,只能求助的盯着爹爹看,那梁超雄一来知道红玉之心,二来敬重李仲宣的诚恳与忠贞,更不情愿让这样的人才流落到其余人手中去了。 “木先生,你可知道老夫为什么每次下山运送重要物品总要带着你吗?”梁超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之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您信任我!” “诚然,这是一点!但还有一点你也不要忽略了,木先生,我们山寨里都是五大三粗之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我契丹人没有文字,多年在雄踞在草原上,左不过是以物易物!” 李仲宣顿时明白了,中京和草原不同,交易过程也略有不同,中京人早已经学会了做买做卖,并且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早已形成了“书同文”的宏大规模。 而草原人每每下山去,总是不会讨价还价,要么高价买到假冒伪类的东西,要么自己给人家多给了银子,说来可笑,但这却是现实。 “所以,木先生还请再盘桓盘桓,若能教小女学会计算,自当感激不尽,前日的事都是小女的错,还请木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说是暂时需要木先生“盘桓”“盘桓”,但实际上真正的目的是想要让李仲宣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即便是此人不能做夫婿,也要为他所用。 而李仲宣呢,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了,被他这么一挽留,当即勉为其难道:“那么在下就暂时留下了,帮你们算算账,依旧还教红玉小姐学习。” “木先生,老夫感激不尽!”他对李仲宣一揖到地,李仲宣立即还礼。 晚间,梁超雄找梁红玉,笑道:“人我给你已留下了,暂时不要着急,文火煮红豆,所谓日久生情嘛!将来,你还跟着他学习文化就好,最主要学一学珠算和口算,这是我们草原人的弱项啊。” “还能和木先生学东西?” “自然咯!”梁超雄哈哈大笑,“我的乖女儿啊,他之前不是也说了,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梁红玉听了,欢喜不已。 李仲宣依旧还做梁红玉的夫子,依旧每日教授一些文化。 这日,山寨里有事,依旧还是朝廷那边送了东西过来,李仲宣下山去,运送东西的过程中发现了乔安和崔韶岚,沈乔和成将军盯着这个队伍已很久了,他们正准备下手抢劫的时候,却看到了带队的人是李仲宣。 “等等!”乔安道:“稍安勿躁,我们等会儿设法联络仲宣哥哥。” 李仲宣故意清点货物以期浪费时间,到午前,众人饥肠辘辘,暂到一个客栈去吃东西。 机会来了! 但他们并不能聊太多的话题,李仲宣说了自己的处境后,乔安立即说了几个地址,“将来可以到这些个地方联络我们,百试百灵。”李仲宣牢记在心,里去不提。 他并没有遗落任何一个东西,甚至于当梁超雄褒奖李仲宣,随便拿出来一些黄金送给李仲宣的时候,李仲宣也是坚辞不授。 “我就奇了怪了,你难道连金银珠宝都不喜欢吗?” “我中原人和你草原不同,金银珠宝有就更好,没有也不打紧,在这山寨里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老爷宅心仁厚肯收留在下,在下感激不尽,略尽一尽绵薄之力怎么能要奖赏呢?” 因李仲宣分文不取梁超雄更看重李仲宣,每每有什么大事情自会告诉李仲宣。 这一夜,李仲宣因有事到梁超雄这边去找他,下人却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救命主子去了哪里,李仲宣感觉奇怪,闯入屋子一看,梁超雄果真不在。 夜深人静的,她离开山寨到哪里去?李仲宣到后庭去看,发觉梁超雄的枣红马也不翼而飞了,他顿时憬悟。 好家伙!这梁超雄一定是入宫去了,李仲宣急忙跟踪,他追的很快,赶在宵禁之前,人已到了帝京。 上一次乔安逃离皇宫,早已将皇宫的地形图交给了李仲宣,哪里可以去,哪里没有护卫,哪里守备森严,李仲宣一清二楚。 此刻,他接连几个起落,已经到了乾坤殿屋脊上,李仲宣在俯瞰了一下乾坤殿,发觉很多侍卫,为安全起见,他拔出梁超雄赏赐给自己的腰刀,而后就那样越上了暖阁的屋顶。 乐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 带着侍女寻寻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先是贴着耳朵听了听屋子里头的动静,二手小心翼翼的拿走了一张瓦片,他里,梁超雄果真在和张擅聊天。 张擅走在前面,梁超雄跟在后面,李仲宣看到了梁超雄腰间的金牌,他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当今天子会和土匪恶霸有联络,是谁为他们穿针引线的? 帝王如此多行不义,难道就不怕民众会造反吗?他的疑惑好像一块一块大石头一般堆积在心头,逐渐形成了压力的小山。 “带着你的人,退下吧,朕和贤弟有话说。”张擅对后面挥挥手,殿内,之前和成将军打斗过的羽林卫千总毕恭毕敬的退下。 李仲宣早已知道他们有染了,因此决定冒险嫉妒看下去,等那羽林卫千总离开后,梁超雄笑了,老实不客气的坐在了皇上平日里做的位置。 “喂,那位置也是你做的吗?那可是朕做的地方。”这一幕看到李仲宣目瞪口呆,难不成梁超雄和张擅的关系已这么要好了? “什么你的我的?当初你我在山寨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话,现如今让你做两天皇帝,你竟果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不成?”梁超雄冷笑。 那张擅也笑了,大喇喇坐在了梁超雄对面的桌上,一点帝王的模样都没有了,看起来活像个地痞流氓。 “说正经的,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呢?”张擅看向梁超雄。 梁超雄笑道:“等湖州款项到了,我设法要你离开,但为安全起见,张擅还是要放出来,将来也好收拾烂摊子。” “那好,一言为定。”张擅起身,抖擞精神道:“要干就多干几票大的,湖州、黄州的银子是最多的,车队月底会路过这些地点,”张擅将一张纸递给了梁超雄,“你自己看着办吧,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放心好了!”梁超雄点点头。 李仲宣知梁超雄要离开了,而梁超雄回去后一定会发觉自己不在山寨的,他飞到了庭院里,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银针,将之轻轻放在马鞍旁边,然后笑着离开了。 一刻钟后,李仲宣到了鹤楼的联络点,很快,乔安和成将军就到了,成将军永远都精神抖擞,笑道:“皇上又查到了什么?” 李仲宣将自己调查的秘辛说了出来,乔安和成将军都骇然变色,乔安道:“怪不得这个张擅看起来胆子大得很,之前我毕竟接触过张擅,但是我就该怀疑。” “真皇帝究竟被他们藏在了哪里这还是一个谜呢,就拜托你们安排妥当人到帝京去查一查,老狐狸很快就要回去了,我必须赶在他之前到山寨,否则他会怀疑我。” 李仲宣快马一鞭,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山寨,那些站站岗放哨之人看到李仲宣回来,立即让人打开栅栏。 李仲宣灵机一动,“诸位都警醒点儿,老爷九块回来了。”话刚刚说完不久,梁超雄果真回来了,但坐骑却已不是枣红马了。 他聊过了湖州黄州的事情后,准备离开,出门去一屁股坐在马背上,孰料平日里驯顺的马儿今日却脾气很暴躁,摔了他一个大马趴。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一屁股压下去,正好将一根针刺在了马背上,那马儿不狂躁才怪呢。 不得已,张擅换了一匹坐骑给梁超雄,他才得以平安回到山寨。 李仲宣殷勤卑职,帮梁超雄卸了货物,问道:“老爷深更半夜到哪里去了,又是运回来这么多的黄货白货?” “去捡了个故人,他送了我这一笔财富,说起来我正要找你呢。”梁超雄从马背上跌落,现在腰肢还隐隐作疼,伸了一下腰肋后,笑道:“这里还有一些东西,三天后,你去带回来!” “老爷放心就好,在下一定将东西原封不动的给您带回来!”李仲宣故意问梁超雄腰怎么了,梁超雄不过叹口气“老毛病了。”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李仲宣也的确累坏了休息去了。 第二日,梁红玉生病了,要下山去抓药,这等大事非熟人不能去办,梁超雄将此事委派给了李仲宣,让李仲宣去做。 这日,他还额外多给了不少的银子,“木先生想要买什么,随便花就好,或者想要给红玉买什么,木先生自己斟酌,我这人别人东西没有,就银子多。” 李仲宣知梁超雄的意思,下山为梁红玉抓药后,仔细判断,发觉并没有尾巴跟自己,进入了乔安的客栈。 沈乔安和成将军早居高临下看了许久了,他们料定了李仲宣会来,立即邀请李仲宣到雅间,李仲宣进入雅间后,将事情说了,乔安和成将军已做好了抢夺财物的准备。 “但不可抢夺我的财物,现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我是不敢出任何乱子的,否则下一次有这等事他就不会交给我了。”李仲宣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说了后,问道:“皇帝呢,还没有找到吗?” “哎,别提了,你看看老成的手!”乔安拉成将军的手给李仲宣看,李仲宣这一看,胆寒道:“怎么?受伤了?” “他一人闯入了帝京,哪里料到那张擅队伍勇猛的很,险乎将一条命都葬送了。” 听到这里,李仲宣道:“你们从长计议,不要着急。” 沈乔安点点头。 李仲宣早早离开客栈,带了药草和一些自己孝敬梁超雄的东西,讨好梁红玉的东西回去,这父女俩人只看到了李仲宣的好、李仲宣的体贴入微,他们哪里知道李仲宣的邪恶与手段? 第三日,按照约定的时间李仲宣到了芙蓉关,他带走了一部人赈灾的银两,看李仲宣离开后,成将军立即下手,虎口拔牙将其余的一半儿也抢走了。乔安和成将军欢欢喜喜,他们将银子换做了铜子儿,给了有需要的人。 帝京的干旱期终于算是过去了,连日来都有雨,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三天,帝京的流民逐渐消失了。 今日,张擅听到一个消息,他欣喜若狂,手中握着一枚金簪子,他目光盯着面前的太监,“你可不会看错?” “老奴唯恐自己眼拙会看错,因此找了尚宫局的韩休怡娘娘来共同参详,这些东西是娘娘亲手设计制作的,娘子一看只怕也就都明白了。” “韩休怡,朕要你看看,这些东西可的确是朕赏赐让你做的凤冠上的装饰吗?你可不要看错了。”张擅坐回自己的须弥座中,目光探究的看向尚宫局的韩休怡娘娘。 韩休怡握着首饰,翻来覆去的看,待看过了后,含笑道:“皇上,奴才不会看错,这的确是前一段时间您预订的、预订的凤冠上的,但老奴很奇怪,为什么就流落到坊间去了。”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退下!”张擅对韩休怡挥了挥手,韩休怡并不敢问,甚至于大气儿都不敢出,蹑手蹑脚的去了。 看到张擅离开,张擅对旁边的羽林卫千总道:“帮朕将沈乔安给抓回来,抓住了重重有赏,抓不住重重有罚!立即去办,朕知你讨厌乔安,但朕要的是全须全尾的人,可不是尸体,明白了?” 臣子的天职就是服从,张擅说完后那羽林卫千总点点头,绝尘而去。 此刻张擅翘起来二郎腿,等! 第二日,花鼓街一家客栈,一群士兵闯入,他们从天字号的第一间屋子里带走了乔安和崔韶岚。 提说乔安要到皇宫去查张擅的事,那崔韶岚自告奋勇,说什么都要跟在乔安背后,沈乔安倒是想要一个人去,但崔韶岚道:“乔安,这帝京现在已被全面改建过了,你不如我熟悉路径。” 乔安一想,崔韶岚所言非虚,多个人多个帮手,更兼“英兰”毕竟是帝京里的丫头,帮自己更是得心应手。 “你们做什么呢?你们?”崔韶岚大吼大叫,一下楼看到人多势众,崔韶岚更是比刚刚还叫嚣的厉害了。 “救命啊!朝廷的侍卫乱抓人了,我和小姐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他们却要乱抓!救命!救命!救命啊!”尽管围观者很多,但谁敢理论皇族的事情?不要说乱抓人了,就算是乱杀人他们敢怒不敢言。 倒是沈乔安,她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顶着一张冰冷如铁之脸气鼓鼓的跟在士兵的背后。 这样入宫,一定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当晚,张擅亲手给乔安松绑,冷笑道:“你这么快就闹到山穷水尽了?沈乔安啊沈乔安,你只怕做梦也想不到,朕是按图索骥才找到你的!皇城里的东西谁人敢收,不要命了吗?” 张擅冷笑一声,将那金簪子拿了出来。 “暴君!我早知道就融了金簪子!” “现在可为时已晚了呢,抱歉!沈乔安,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安安心心做朕的皇后吧!朕依旧让英兰伺候你,只要你不得寸进尺,朕是不会为难你的。” “你!”乔安恼恨,一个耳光丢在了张擅的脸颊上,她这是无心之失,本以为这一耳光一定闯祸了,孰料张擅竟嬉皮笑脸,伸手握住了面颊。 “打是疼,骂是爱,好得很!” “张擅,你这登徒子。” 乔安和张擅闹的很不愉快,她尽量让张擅感受到自己的恶意,如此一来,张擅才不会怀疑。 接下来,沈乔安每天都在皇宫里转悠,她和崔韶岚两人各处观察,假山石后面是她们常去搜查的目标,什么枯井,什么荒废了的阁楼等,她们两人将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丝毫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 “娘娘,扩大点儿范围!”崔韶岚提醒,沈乔安点点头。 第二日,乔安到乾坤殿去,她的想法是,真的帝王一定关押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沈乔安这一来张擅还以为她对自己转好了,笑嘻嘻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来来来,坐下看看朕的万里河山。” “鬼才要看你的万里河山。”乔安说不看,人已经盯着外面了,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房屋,房屋高低错落,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处处都是明黄。 “鬼才要坐在你身旁。”沈乔安说不坐,但却还是坐在了张擅旁边,张擅盯着乔安看了会儿,似乎很开心。 乐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 真皇帝究竟在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以后也这样,每天都这样,你不要怕我,朕对你这么好,朕可不是什么坏人。”张擅依旧笑吟吟。 说着话,竟抓起来玉玺给了乔安,“玩这个!”他自己呢,则是翘起来二郎腿,轻轻的丢起来一粒瓜子仁用嘴巴接着吃,沈乔安灵机一动,握着玉玺就丢。 “丢吧,那是和田玉,可硬的很,想要摔坏都不可能!” 沈乔安的目的不是测验玉石有多么坚硬,而是想要试一试这乾坤殿下面是不是中空的,果真回应确定了她的猜想。 乔安起身捡起来玉玺,“无聊死了,我到太和殿保和殿去玩一玩。” “何苦去那劳什子的地方,朕现下就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他一边说一边拉着乔安的手走到了珠帘翠幕后,也不知道摁了一下什么机簧,嘭的一声地面打开一条缝隙。 乔安走在后,张擅走在前,地穴里一股子冷风,沈乔安心头一震,暗忖:“莫非,张擅就关押在这?” “朕最近发现那李仲宣也是工于心计,原来乾坤殿果真大有乾坤,这下面有一个很大的地下室,最难能可贵的是,遇到危险后,众人就能逃离,后面的路让朕前几天封闭了。” 乔安虽然在听张擅的话,但却心不在焉,其实她无时无刻不在思考问题,究竟张擅关押在哪里? “上去吧。”张擅笑道:“最近我看你哪里都想去,既想去就各处都看看,朕日理万机总抽不出时间来陪陪你,到底也委屈了你,有什么需要找羽林卫千总,找他啊和找朕是一样的。” “臣妾知道了。”乔安巧笑倩兮,既然是表演,自然是要到位,那张擅还以为乔安的态度果真发生了大逆转,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怀疑。 从这一日开始,乔安和崔韶岚二人疯狂的搜寻地道,她们两人找到了先帝藏起来的珍珠,找到了贵妃偷情的岩洞,甚至在一个地道里还找到了一件和尚的衣裳,在另一个地道里还找到了一口棺材。 但眼看着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两人压根没有找到和皇帝有关系的一点线索,这让乔安坐困愁城。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崔韶岚用力的叹口气,“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除了朗润颐和园其余的地方都找了,还去吗?” “走,一鼓作气,各处都不要遗漏。”两人在颐和园和朗润园地下也找到了地洞,但那不是天牢,而是帝京排污管道。 这日,两人从后园出来,忽看到一个太监鬼鬼祟祟的握着一个托盘,那太监进入了一座假山石,而后消失在了里头。 “英兰!”沈乔安摇撼了一下英兰的肩膀,“你看到了吗?那里刚刚进去了个人,瞬间就消失了,那人还握着托盘,依我说定是给什么囚徒送什么吃的去了。”乔安眼前已勾勒出了一幅场景。 “娘娘,我们过去看看。”俩女小心翼翼靠近那里,少停,那太监出来了,手中的碗盏已空空如也,沈乔安在蜂腰桥上不小心被这个太监“撞”到了。 “哎呦,娘娘,老奴该死!老奴一不留神怎么就冲撞了娘娘的凤驾?还请娘娘恕罪。” “怎么毛手毛脚的!”乔安怒气冲冲,“做什么去啊?给皇上送参汤吗?”沈乔安是何等样人?她洛怀逸身旁可学习了不少本领,妙手空空顺手牵羊就是一种。 乔安刚刚和这太监一接触,太监腰上悬挂的钥匙就到了她的手中,此刻乔安假意为难那太监,人早已凑近了崔韶岚,崔韶岚打开一锦盒,这里头是胶泥,压下钥匙当即能做个模板。 打了模后,崔韶岚旋即将钥匙给了乔安,乔安迅速行动,钥匙已归位,此刻,那公公才愁眉苦脸道:“娘娘有所不知了,奴婢这是给朝廷命犯送吃的去了。” “哦?”乔安不能继续问了,释然道:“以后走路小心点儿,今日你冲撞了本宫也就罢了,赶明儿你冲撞了羽林卫千总,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乔安和崔韶岚都笑了,那小太监也陪着笑去了。沈乔安等那太监离开,当即变了脸,“走,到尚宫局去。” 倒模是有了,但药品做个钥匙出来,非去尚宫局不可,乔安借口要融铜手镯,趁人不注意,做了一把钥匙,经过粗细打磨后,两人在当天晚上换了夜行衣进入了那假山石后。 乔安打开了锁扣,发觉眼前黑洞洞的,寒气扑面而来,乔安瑟缩了一下,握着匕首的手颤栗了一下。 “怎么这么冷?”身后的崔韶岚打了一个寒噤,乔安示意崔韶岚噤声,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地牢,那地牢里的确有一个囚徒。 “张擅!喂!张擅!”那人囚首垢面,捆绑在一个轮盘上,呈“大”字儿打开,乔安准备过去近距离看看,但此刻她发觉地上压根就没有脚印,短时感觉奇怪。 “过去看看。”然而就在乔安考虑的时候,崔韶岚已迫不及待了,孰料她的脚刚刚踩上金刚石,顿时警铃的作,并且两边乱箭齐发。 “快走!” 与此同时,沈乔安看到那人虚弱的抬起了头,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或者是前朝的什么人,那人面容清癯,颧骨高耸,怎么看都不是张擅。 俩女急忙找路离开,此刻,那处处和乔安为难的羽林卫千总已率领了一群人到了,沈乔安握着连弩疾射,洞口众人闪避,那羽林卫千总被射中了,竟纹丝不动。 “金丝甲!”羽林卫千总冷笑,“听说过吗?恶贼?” 沈乔安和崔韶岚背靠背,乔安压低了声音,“冲左翼!”那羽林卫千总耳聪目明,当即示意众人转移到左翼,眼看着一字长蛇阵就排列好了。 但乔安的行动却让他们大跌眼镜,沈乔安压根就没有冲左翼,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攻到了右翼,这么一来,众人立即变幻队形。 眼看着外面人数众多,沈乔安见人就攻上盘,什么五官咽喉之类,崔韶岚主攻下盘,两人打的众人七零八落,好不容易才冲了出去。 但两人都挂彩了,“他给我来一字长蛇阵,我们就来二龙出水阵!”乔安气喘吁吁,指了指眼前的围墙,“快回去。” 两人进入屋子,大概过了一刻钟,张擅到了,张擅因担心乔安,步履凌乱、沉重。 人非草木,毕竟朝夕相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沈乔安刚刚回来,刚刚脱掉了夜行衣,她压根就来不及换穿其余的衣裳,他穿着亵衣在调香,香丸子都点燃了,屋子里一片氤氲。 英兰伺候在乔安身旁,站在一片缥缈的烟水里。 张擅进来后,立即捂住了鼻孔,“你在做什么呢?”做什么?刚刚从地道中出来,全身都是地道里的臭气,要是不找东西遮一遮,只怕当即就会露馅。 “陛下,臣妾在调香呢,您说沉水好呢,还是龙涎好?再不然就是逍遥香了,臣妾已调了不少香了,究竟哪一个才好吗?”浓郁的各种芳香,早已经遮蔽了能嗅到的一切气息。 张擅轻咳了一声,似笑非笑,“朕看你还是不要胡乱调制了,你喜欢什么香,你找尚宫局的韩休怡娘娘,让她给你做就是,朕还以为你这里起火了呢。” “哎呦,皇上真是会打趣臣妾,”乔安笑着对英兰挥挥手,“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和皇上说两句体己话。”接下来,沈乔安东拉西扯,胡说八道,说了一车子无聊透的话,她总是一字一句都不能漏掉,因此,倒是听了个十之八九。 刚刚离开的英兰早已怀揣了乔安和自己的夜行衣去了,她找个僻静的地方,将之丢在了枯井里,回去休息不提。 沈乔安还在和张擅聊天呢,忽而那羽林卫千总到了,他用力的拍门,“皇上,皇上,宫里逃了刺客,让末将到里头去查一查。” 乔安愤怒,朝着外面丢了一记眼刀,“此人好不晓事,半夜三更的非要到这里盘查,难不成是怀疑本宫通敌了吗?来吧!来吧!”沈乔安皱眉,用力的跺脚。 看到乔安这模样,张擅叹口气,宽慰道:“他是朕最为倚重的人,这宫里的大事小情朕都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他这人就是脾气不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再说刚的确在闹刺客,让他进来查一查,朕也放心。” 沈乔安沉默如哑,张擅打开了门,那羽林卫千总带着一行人进入屋子,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找了,没有找到线索,沈乔安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们看,时不时的握着和田玉碾子,在后脖颈上滚动。 “总旗大人好气派,进本宫的寝殿对你来说就如家常便饭一般。”沈乔安冷笑。 “抱歉了娘娘,宫里刚刚走了刺客,末将自然是要到处找一找。”那羽林卫千总说完,急忙训斥还在翻箱倒柜的人,“还不快给娘娘弄回原样,快!” 乔安冷笑,“也不需他们弄,本宫闲来无事,索性自己明日慢慢弄。” 乔安正在说话之间,忽而暴露了手臂上的伤痕,那羽林卫千总何其眼尖,顿时看到了,厉声道:“娘娘刚刚做什么去了,这手臂上怎么会受伤?” 被羽林卫千总一问,张擅也发现了问题,盯着乔安的手臂看了看,“这怎么弄的?” “还能是怎么弄的,臣妾做刺客去了,此刻才回来呢,哈哈哈。”沈乔安欲取姑予,反而是不打自招,她轻轻蹲下,抱起地上的一只橘猫。 “都是这小崽子弄的,不过臣妾喜欢这个猫儿,眼看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没有告诉皇上。”听到这里,张擅才放心了。 倒是那羽林卫千总,狐疑不定。 但终究还是退下了。 张擅也没有留宿,他知道自己一旦提出过夜的要求势必有一场战斗,索性准备文火煮红豆。乔安看到张擅离开,心情也好了不好,等张擅去了,她立即找药膏为自己涂抹伤口。 今晚真是凶险极了,现在回想一下,乔安依旧感觉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沈乔安可安分了不少。 乐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 假作真是真亦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张擅还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帝京里的大事小情都需要他给朕出谋划策”,就因这一句话,将乔安和崔韶岚的调查的目光彻底引到了那羽林卫千总身上。 这一晚,乔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她这么晚过来,说起来是准备给皇上送睡前的点心,但实际上却有自己的目的。 “朕看上次那此刻的目的只怕就是皇帝了,你可注意点儿,多放点儿兵力在武英殿后面,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皇后也不能!”是张擅的声音。 乔安知道武英殿,甚至于之前着重排查的就是乾坤殿、勤政殿、紫宸殿和武英殿,但找来找去竟一点线索都没有。 “皇上放心好了,那地方末将亲自把手,一般人是不会靠近的,即便是靠近了,谁知道秘密就在台阶下啊?” 秘密?台阶!沈乔安顿时明白了,她握着托盘准备离开,但唯恐暴露,只能悄然无声退下,她进入抄手游廊。 等了一时半会,那羽林卫千总离开,沈乔安才举着托盘到后殿去,张擅愁眉不展,那刺客究竟去了哪里?那刺客的目标是钱财还是人?他思考的问题可多了去了。 乔安站在门口,看到张擅魂不守舍的模样,笑着叩击了一下门扉,“皇上,臣妾过来送点心。” “点心?”张擅看到乔安笑靥如花,立即迎接,亲手将点心从乔安手中拿过来,“朕几曾要过点心了,这大半晚上的?” 乔安一笑,“这是臣妾下午采了玫瑰花做的,您尝一尝吧,可不要辜负了臣妾的心意嘛。”张擅一听,当即来了兴致,握着玫瑰花做的糕点就吃。 这可不是乔安“亲手”做的,而是乔安指派人做的,但张擅误以为真,竟吃了不少。 看到张擅吃了,乔安满足的笑了,“好了,臣妾先告退了。” 最近沈乔安经常找张擅,经常注意武英殿,她很快就发觉,在武英殿后面有不少侍卫,这些侍卫多了去了,他们每天只交班一次,且这些侍卫都是大内高手,想要见一见台阶下关押的真皇帝可难上加难了。 但沈乔安有百折不挠之心,这日,乔安闹着要吃鹿肉,张擅急忙找人送了鹿肉来,清蒸了一小块,红烧了一小块,沈乔安才吃了一口就脸色大变。 “这肉眼糙了,只怕是放的时间太长了,要是能吃一口新鲜的就好了。” 张擅本身是土匪出生,又是比较喜欢奉承乔安,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等将来“功成身退”的时候,带着乔安一起到契丹去生活呢。 而沈乔安呢,很显然对他态度好了不少,因了这个张擅笑了,“想要吃鹿肉,朕带着你去狩猎如何?” “那可好极了。”乔安一口答应了下来,狩猎的事情安排在三天后,这三天里,沈乔安已摸清了侍卫的分布以及如何进入监牢等等办法。 第三天,皇上射猎去,众人都跟随,那羽林卫千总苦苦相劝,意思让他稍微等等,过段时间政局稳定点儿去狩猎!但张擅呢,为讨乔安欢心当即决定行动。 沈乔安坐在马车里,马车才刚刚出了皇宫,沈乔安就一惊一乍道:“皇上,臣妾怎么了,臣妾会不会死啊?”张擅急忙去看,发觉沈乔安时候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哎呦,娘娘受不得花粉,昨日娘娘还为皇上做了玫瑰花饼,可怎么办呢?” “皇上,臣妾要回去找太医看看,就不陪着您了。”张擅听到这里自然需要作陪,乔安看了看浩浩荡荡的队伍,“皇上,臣妾不要您跟着臣妾,臣妾今晚要吃鹿肉,吃了鹿肉身体就好了。” 张擅一笑,率了羽林卫千总离开,那千总本要不跟张擅,唯恐乔安在城外有什么埋伏,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张擅背后。 中午,送午饭的时间,一个哑仆握着托盘送吃的去,沈乔安瞅准了机会,和崔韶岚商量办法,其实办法很简单,她在武英殿里放了一把火,这一把火点起来后,众人大乱。 要知道武英殿是皇上批阅奏疏的地方,这里头的文件堆积如山,一旦引燃后果不堪设想,众人救火去了,乔安早已跟在那哑仆背后进入了地牢。 “不要回头,带着我去找他!”开口说话的是崔韶岚,但握着匕首的却是乔安,那哑仆怕死,立即带着乔安进入地牢,沈乔安看到黑暗的地牢里蜷缩着一个人。 那人面前画着一个方格,那人手中握着一个小孩儿玩儿的藤球,他自娱自乐正在玩儿,对哑仆的到来,一点都没有感觉惊讶。 沈乔安一掌刀落在那哑仆的肩膀上,那杨浦倒在了旁边,崔韶岚拿出匕首就要杀这哑仆,乔安忙制止了她。 “张擅!”沈乔安激动的喊,她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找到了他啊,这一生元气十足的叫声,让张擅微微抬起了头,因地牢很空旷,所以有回音,崔韶岚望风去了。 “小姐,您可快点儿!我在门口听风!”崔韶岚闪电一般后退,到门口听声去了。 张擅起身,沈乔安这才看到,他的手腕和足踝上有铁环,伴随着他的脚步声,那铁环后的铁链发出一连串丁零当啷的声音。 “姑娘是?”张擅盯着乔安看,那眼神陌生极了。 “张擅,是我啊,沈乔安。”乔安一面说,一面挥刀砍锁扣,但锁扣纹丝不动,沈乔安唯恐闹出太的响动让人听到了。 “快说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沈乔安?”他好像在回忆一般,想了许久许久,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沈乔安?李仲宣的沈乔安?” “算、算是吧。”乔安迟疑的点点头,虽然她的确不是他的私人所有物,但人人提起她,总喜欢和李仲宣做关联。 “沈乔安,我在这里已经一年十个月了,故人结绳记事,我这里每过一天就在墙壁上划一道儿,你看!”张擅指了指墙壁。 “你和高德昌究竟什么关系?”沈乔安看向张擅,张擅低眉,惭愧道:“什么关系?你知道的那种关系,我是他豢养的娈童!” “这么说来,”沈乔安推算了一下,恐惧道:“你刚刚做帝王就被人关押到这里了。” “他们这些禽兽,经找人冒名顶替了我,而后将我关押在了这里,真是岂有此理!对了,外面究竟什么情况了。” “张擅,”乔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想出去吗?你要是想出去,就一定要配合我,我总会设法带你离开这里!”沈乔安道。 “想!太像了,乔安姑娘,帮帮我!”张擅激动的几乎要下跪了。 沈乔安嗟叹一声,“今日我们也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这里,外面有很多伏兵,我们先走了,再会!”沈乔安说完,到门口和崔韶岚会和,两人风驰电掣一般去了。 她们二人离开后,顿时有人冲了进来,“喂,亡国之君!”牢头大吼一声。 张擅缓慢的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这两人一眼,这两人睨视张擅,确定张擅是本尊后才笑着离开了。 天已迟暮,沈乔安和崔韶岚回到屋子,崔韶岚道:“乔安姑娘,你说我爹爹究竟是他们谁杀的呢?” “按照时间推算,好像真皇帝没有足够的时间杀你爹爹,只怕这些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假皇帝做的。”乔安推理,“但也还需调查,反正两人都活着呢,不要太着急了。” 崔韶岚叹口气,“爹爹是个好官儿,如今却落得这么个结果!” “放心好了,我总会为你爹爹报仇。”乔安宣誓一般道。 “现在,你备马!不,马车!快去!”崔韶岚知道乔安要给白鹤楼通风报信,她极速备马车,一切都弄好后,带着乔安进入了马车。 沈乔安深吸一口气,上了马车,还没有出宫呢,就有羽林卫迎了过来。 “皇后娘娘,您这是到哪里去啊?千总大人说了,要小人等保护娘娘您的安全呢。”几个羽林卫已追赶了过来。 沈乔安冷笑,拈弓搭箭,瞄准眼前的侍卫,“本宫要去狩猎呢,你管得着吗你?还是说你想要吃本宫一箭呢?”乔安一箭射在了那人的发髻上,那人怪眼一翻。 “娘娘,娘娘!好教娘娘得知,千总大人有令,娘娘能不能离开凤仪宫半步啊!”那侍卫急忙追了过来。 “好教你得知,本宫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千总不千总!”乔安好不容易出宫,她将马车给了崔韶岚,崔韶岚策马疾驰,后面的羽林卫穷追不舍。 他们没有哦注意到,沈乔安在前面一个路口,早已跳下了马车,她很快将这消息带到了白鹤楼。 白鹤楼内,李仲宣和成将军已经等了许久了,此刻听到这耸人听闻的消息,李仲宣倒还平常心,但成将军就不同了。 “我们现在要救一救张擅,此事一定还有我们不了解的内情,听一听张擅会怎么说。”成将军说行动就要行动。 “我也就带过来这么一个消息,你们注意点儿安全,楼下有人追我呢,我就先走一步了。”乔安说过了一切的秘密后,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 后面那一群羽林卫哪里知道,沈乔安用轻灵身法已进入了马车,不过一时半会,沈乔安的马车已进入了帝京。 “不好玩,你们这一群跟屁虫!”乔安佯装生气,双手叉腰在马车上对众人指指点点,“不要我到哪里你们就到哪里,我难不成会走丢吗?” 众人看到沈乔安回来,自然是开心,今日虽然有险情,但武英殿的火已经熄灭了,除了烧毁了一张八仙桌,其余的东西完好无损。 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地牢里有人去过了,更不可能知道沈乔安出门的目的是为了传递情报。 第二日,沈乔安和崔韶岚射箭,靶子放在八十步外,俩女都射不中,移!移到了五十步竟还是射不中,最后移到了十来步,勉勉强强才可以射中靶子。 看到这里,众侍卫哄堂大笑。下午,张擅率了羽林卫千总回来,乔安看到张擅回来了,乐不可支,相见恨晚一般。 乐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 假帝反水遇仲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张擅,你终于回来了,人家等你许久了。”乔安丢开自己的弓箭,来一招恶人先告状。 “我昨天回来后涂抹了太医开的药,中午刚过,我身体就全好看了,我准备找你去呢,但马车一出城,一刻钟都不到,他们就送我回来了,真是岂有此理!”沈乔安指了指眼前几个羽林卫。 “他!他还有他,他们欺负我呢。”乔安露出苦瓜脸。 “快别哭了,朕等会好好的处理他们,你瞧一瞧朕给你带了什么回来?”张擅一面说,一面笑着指了指身后。 乔安一瞧,发觉张擅背后有一个笼子,笼子中是一个受伤了的梅花鹿,那梅花鹿看起来楚楚可怜,乔安笑道:“真好,我下午可有口福了。” 那羽林卫千总满以为“射猎”是个幌子,沈乔安在他走后一定会各处寻找真皇帝,但根据侍卫们反馈的讯息,他发现到底还是自己高估了沈乔安。 沈乔安完全没有那么聪明。 羽林卫千总也放心不好,他查看了地牢,确定这里没有闲杂人等到来后这才笑着离开了。 另一边李仲宣得了这消息后,回到山寨,明里他还要认真教书,但暗中他却在观察山寨里的一举一动,依旧每隔一段时间都有金银珠宝送上来。 黄货和白货来的时间不可计算,数量也不可估算,每当他看到这些民脂民膏进入山贼手中,他的心都在流血。 “夫子!”看到李仲宣发呆,梁红玉笑:“刚刚那一句下来是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快!”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李仲宣为她解释意思,梁红玉听了后,笑道:“是啊,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木哥哥,您也应该经常过来找我才是。” 李仲宣笑了,用书卷打了一下梁红玉的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我孤男寡女,经常在一起总不好。” “您这脑子里都是什么啊?”梁红玉笑着摸一摸李仲宣的头,“您这脑子里想法太多了!” “红玉,外面搬运什么东西呢?”李仲宣准备切入话题。 梁红玉站在窗口,伸长脖子看了看远处,看过后笑道:“什么什么东西啊!爹爹的表兄送了礼物给我们!爹爹说,我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不需要知道这些事,要是你感兴趣我找爹爹给你问去。” 梁红玉毕竟是小孩儿心性,一面说一面果真要冲出去问个所以然,李仲宣看到梁红玉这模样,笑道:“我就随便一问,你就不要兴师动众了,要你爹爹知道了,仔细又说你调皮。” “是!是啊!”红玉正色道:“那我们继续学习,到哪里了?” 李仲宣依旧教梁红玉学习文化,另一边却在密切的注意梁超雄的一举一动,有大的几活动,为以防万一梁超雄还是找李仲宣率领众人去做,至于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李仲宣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目前掌握的讯息有两个,这个梁超雄和那个朝廷里的“张擅”关系匪浅,两人正在用如此巧妙而又天衣无缝的办法偷窃国库里的银两,这办法用起来轻松而简单,简直兵不血刃,可强过了一切的打打杀杀。 这第二点,梁超雄有自己的仓库,山寨仓库里的东西,并没很多。 这一晚,梁超雄策马离开了,他走的很快,步履匆匆!李仲宣逮住了机会立即跟踪上,眼看着就要宵禁了,他到帝京去做什么? 城门已关闭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跟踪一个人其实难上加难,但李仲宣不同,这些守令官都认识他,他所到之处不需要耗费九牛二虎之力,别人就会打开城门。 李仲宣就这么跟着梁超雄走,走啊走,走啊走,眼看着梁超雄进入了青龙门外的一个营房里,李仲宣踯躅再三,还是决定去偷听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营房,那营房里,早已经有人在等他了,梁超雄进入营房后,对那人一笑。 “你可算来了,朕都等你许久了。”李仲宣已经知道,这张擅和梁超雄关系很好,明面上他是他的长兄,但实际上他是梁超雄的跟班。 李仲宣趴在营房屋顶偷听,很快从他们的昙花内容就推理出这两人匪浅的关系,这两人无论谁大谁小,他们在山寨里是如何续庚齿的,但他们总能称兄道弟。 “最后一票已经做完了,我昨日去了国库,里头都快罗掘具穷了,我们的计划也该结束了,这是之前的约定。”张擅慢吞吞的,一边说一边思考,以至于这句话并不充分。 “你找时间退出来就好,我们找兄弟接应你,放真皇帝出来吧。”梁超雄道。 李仲宣听到这里,果然发现一切的一切和乔安说的全然吻合,他继续听下去,那张擅思考了许久,冷笑道:“张擅也不是好鸟儿,他可厉害得很呢,之前的江山是从高德昌这老狐狸手中抢走的,你莫要忘记了。” “我怎么会忘记这个,”梁超雄冷笑,“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之前的事情已不需要提了,且说说眼下吧。”他起身,盯着张擅看了看。 迟疑的开口,“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也好找人接应你。那张擅呢,你可不要伤害他,我们走了后还需要他来顶岗呢。”梁超雄的语速很慢。 听得出来,这两人同样是一边思考一边回答对方的问题。 “等我杀了张擅再离开,大哥!”假皇帝起身,担忧道:“我之所以说江山是从高德昌手中弄过来的,也不外乎是想逃告诉你,这张擅不简单,我们不除了他将来止呕怕反受其害。” “你!”梁超雄恨铁不成钢,“当初没有说要杀皇帝啊,你怎么对帝王都有了灭口之意?” “大哥,你糊涂了不成?你我作奸犯科,已构成了大罪!如今索性一了百了,弑君后彻底逃离这里,过风流自在的生活!”假皇帝笑了。 梁超雄知一两句说不通,气恼道:“你莫不是不想离开帝京了?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意思,你可不要忘记了,当日是我用心良苦将你送到龙庭去的,我能让你生就能让你死。” “哦?大哥这么快就要反水了吗?真是想都不到,你我也有内讧的一天。”假皇帝叹口气,侧眸看了看梁超雄。 “我还是那意思,大哥要也还固执己见的话,不妨回去后好生思考思考!回见吧。”假皇帝一面说,一面撒开脚步离开。 梁超雄一怒拔剑,秋水一般的剑光映在了他的衣裳上,假皇帝在营房门口微微回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梁超雄。 梁超雄见劝说无果,真恨不得自己一人离开这里,从此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但他的秘密唯一的知情人就是他了,他一旦有什么举动,山寨将毁于一旦。 梁超雄忧心忡忡,慢吞吞骑马回到了山寨,在山寨里,他思考了很多,终于,他斩钉截铁的挥挥手,“你找木先生过来,说我有事情请教。” 一刻钟后,一小侍卫带着李仲宣到了屋子,梁超雄看到李仲宣到来,开门见山道:“我最近经常要你押韵东西,先生一定猜到这些东西的来历了吧?” 李仲宣琢磨不透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更不敢让他看出自己的聪明,迟疑了许久,慢吞吞道:“是皇帝送给您的礼物。” “不!”梁超雄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起身叹息道:“木先生,你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会如此驽钝?皇上是我什么人?就要送我这泼天的富贵?” “自然不是朋友了,”李仲宣很会见风使舵,“按理说,该是您的弟弟或者哥哥才是。” “木先生,事已至此,我既要请教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不消说!也只能将一切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于是,梁超雄将自己如何认识假皇帝,如何察觉假皇帝和张擅很相似,二人如何擒拿了真皇帝,如何巧取豪夺等等勾当都说了。 李仲宣听了后,表示目瞪口呆,“您找这么一个人,目的就是为了刺杀高德昌?” “大概高德昌气数已尽,我们这个张擅还没有下手呢,那真张擅已下手杀了他!” “您怕他反水?”李仲宣笑了。 “木先生以为我们都是说一不二的真君子吗?”梁超雄道:“山贼和土匪一样,是被永恒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我们惯会做出尔反尔的事情,刚我和他话不投机,此刻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此刻请大人立即部署军队,转移黄货白货。”其实李仲宣早知道他们有另外的仓库了,那仓库就在这山附近,他这样说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适当的表示自己的愚昧罢了。 一个聪明人最讨厌的恰恰也是聪明人,当那个聪明人比自己还要聪明热时候,二人一定只能是天敌!李仲宣明白这个道理。 “怕只怕朝廷这一次会倾巢而动,我这土匪窝里能有几个人?只怕也要全军覆没啊。”梁超雄一筹莫展。 “老爷放心好了,我之前认识一个人,他武功高强,他还有一个训练有素的部队,此刻我快马一鞭通知他一声,他势必会过来驰援。” “木先生高义,老夫不胜感激!”梁超雄感慨系之。 李仲宣不过淡漠一笑,“等我!” 半个时辰后,阻击战开始了,假皇帝坐在马车里指挥作战,他对这山寨里的环境和路径简直了如指掌,很快一群卫兵就闯入了大本营,但奇怪的是,这大本营里大部分人已撤离了。 留下的都是一些弓弩手,这一群弓弩手护送了一马车的细软,且战且退,假皇帝虽然也很聪明,但实战经验远不如梁超雄。 二来,他和连超雄共事多年,知道梁超雄的手段,今日虽然他倒戈了,但心头的恐惧却还好像黑云一般,不能散去。 “梁超雄,你给朕出来,你给朕拿命来!”假皇帝耀武扬威,大声怒吼。 一个太监站在战车上,拉长了公鸭嗓,“梁超雄这奸贼,真是十恶不赦之人!此刻何不早早投降,吾皇留你一具全尸!” 这太监刚刚骂了一句,一枚雕翎箭就射中了他的咽喉,太监抱着脖颈子在地上翻滚,好像遭了开水烫的鳝鱼一般,扭动了会儿,死在了原地。 乐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 天衣无缝也有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不敢叫嚣,只能朝着放箭的位置匍匐前进。 夜色笼罩之下,士兵的铠甲熠熠生辉,倒成了梁超雄的目标,梁超雄胡乱的咒骂,引逗的他们一步一步进入了陷阱。 但朝廷的兵数量毕竟很多,梁超雄又是被突袭,并没有调遣到很多士兵,一来二去,已节节败退。 “怎么办,木先生!你的可埋伏在哪里呢?” “不着急,放长线钓大鱼,所谓骄兵必败,他们越是看到我们落败,越是想要乘胜追击,我们何不让他们得偿所愿?”李仲宣笑。 “然后呢?”梁超雄瞪圆了眼睛,看向李仲宣。 “然后?”李仲宣又笑了,“接下来交给我就好,现在你后退就好。”梁超雄不知道李仲宣安的什么心,但见李仲宣好整以暇的模样,似乎从李仲宣的神态里能看出什么,他只能硬着头皮按照李仲宣的安排去做。 “梁超雄,你这奸贼,今日朕就替天行道了,哈哈哈!”假皇帝自以为梁超雄果真已落败,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他在战车上指点了许久。 连超雄退到半山腰,道:“现在呢,木先生!现在渴慕怎么办呢?”李仲宣闻声,淡淡的笑了,他朝着长林丰草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接着一大群人蜂拥而至,从里头闪电一般的疾射而出。 假皇帝的侍卫看到这里,各个目瞪口呆。对一个能征善战之人来说,这里是非常具有胜算的地方,他们埋伏的士兵很多,一哄而上,打的朝廷兵人仰马翻。 直到他们统统都落败了,还不知究竟是谁偷袭了他们。 成将军打赢了战斗后,兴冲冲的靠近了李仲宣,笑道:“还打吗?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了,这一次他们来人很多,继续纠缠下去对我们未必是好事,持盈保泰,见好就收吧。”李仲宣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 梁超雄盯着李仲宣看了看,又是盯着成将军看了看,这两人他都看过了,他恐惧的发现,那个战无不胜的大块头似乎很听“木先生”的话。 “木。木先生!”梁超雄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水,他简直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惶惑不宁道:“接、接下来呢?怎么办呢?我们可做什么?到哪里去呢?” 向来,他都是契丹人的表率,几曾这么六神无主过?契丹人同时看向木先生,李仲宣邪魅一笑,桃花眼里有了让人胆怯之光,梁超雄发觉,面前的“木先生”可比皇宫里的假皇帝更让人胆寒了。 “木、木先生?”梁超雄骇异的后退,好像眼前有悬崖。 “实不相瞒,我是李仲宣。” “李、李仲宣?”梁超雄胆怯的拨转马头,就要离开,他女儿梁红玉一怔,目瞪口呆。 “木先生,你、你怎么能是李仲宣呢?” “都什么时候了,跑?能跑的了?”成将军冷笑一声,拈弓搭箭就要偷袭梁超雄,那梁超雄恐惧极了。 “听我安排,朕并不会伤害你,你深受假皇帝之害朕和你一般,要不是朕靠近了你,朕怎么会知道这皇帝是假的呢?”李仲宣冷冷的盯着梁超雄。 “皇上深谋远虑,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梁超雄知道,自己此刻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和李仲宣的军队合二为一,山下是个叵测的世界,假皇帝一定还有伏兵。 一想到这里,他就恐惧。 而眼前的李仲宣也不好惹的,“我等愿意听木、不!我等愿意听皇上的差遣!”梁超雄恐惧的拨转马头,回到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对他态度的转变很满意,恬静的点点头。 “听我的,自不会有祸。” 梁红玉做梦都想不到,和自己朝夕相伴了快三个月的“木先生”,这个年纪轻轻的饱学之士竟是叱咤风云的帝王李仲宣扮演的,这也就罢了,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山寨里潜伏了这么久都没有露馅。 “木哥哥,木哥哥。”女孩泪水涟涟,模糊的叫着李仲宣的名字,李仲宣含愧,“抱歉红玉,朕隐瞒身份也是为了安全,朕并没有伤害你和你爹爹的意思。” “木哥哥!木哥哥啊!”梁红云忽而崩溃的吼叫了一声。 李仲宣带着这一行人到了客栈,这客栈是乔安的一家分店,知有客人要来,今日他们压根就没有开门做生意。客栈之大,房间之多,将他们这一行人全部都容纳了。 第二日,假皇帝通知羽林卫巡城,且一把火烧了山寨,但搜刮的财物却不多,一切所剩无几,他收拾了散兵游勇继续盘查,帝京处处都是朝廷人。 连那向来不出皇宫的羽林卫千总也在各处巡查了起来,此刻,李仲宣和梁超雄在二楼吃酒,李仲宣指了指楼下那一群来来往往的官兵,笑了。 “真是、好、好危险啊!得亏有木先生你帮忙,不然昨夜我们就、就全军覆没了。”看得出来,这一群官兵给梁超雄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压力。 “怕什么?”李仲宣笑了,“朕是他们的头号目标人物,成将军是他们第二个要抓的,你看看我们不也很风轻云淡?”李仲宣斟酒一杯,“让他们闹吧,闹一闹才有意思。” “是,是。”梁超雄现在无家可归,仰人鼻息的生活可的确不好过。 “那些黄货白货我并不敢用,都埋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灾厄过去了,我带、不!不!”梁超雄立即改口,“小人带着皇上去挖掘,楚弓楚得,毕竟这些都还是您的,臣下分文不取,不敢用!” “不着急!”李仲宣看梁超雄的确是吓得可怜,“你不要战战兢兢的了,朝廷这些事只要有银子都很好解决,我保证他们并不会盘查到我们客栈里来,你只要不出门总是安全的。” “不!不出门!” “如今,当务之急是消灭了这个假皇帝,你以为呢?”李仲宣看向梁超雄,有商有量的口气,梁超雄气坏了,怒极拍案,“是,是啊!” “来,我们商量对策!”李仲宣握着酒壶,“这是中京,这个酒杯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客栈。”他开始对局势进行条分缕析,梁超雄听的头头是道。 梁超雄这才发觉,李仲宣远远比传闻中的厉害,他总以为那些传说都是夸大其词,但此刻接触了李仲宣后,逐渐明白传闻的可靠性。 计划周密的进行。 两天后,有人公然攻打皇城,看那些人的模样儿,应该是契丹人无疑,这么一来假皇帝立即命令人阻击,保卫战一展开,那契丹人节节败退,没有一个时辰,契丹人已被赶走了。 然而此刻李仲宣已经进入了中京,他一个人潜入了藏宝楼。 一刻钟后,藏宝楼起火了,侍卫们大惊失色,“藏宝楼走水了!藏宝楼走水了啊!”众人求救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内侍卫急忙扑火,苏日安人多势众,但木建筑见火就燃,不消一时半会,已剧烈的焚烧起来。 在皇城外有人偷袭的时候,成将军率领了奉遇和杜边已上了城头,他们隐没在黑夜中许久了,在等机会。 乱中有乱,他们纵身一跃,借助飞虎爪已攀登到了城头,几个起落就进入了皇宫,等藏宝楼起火的时候,成将军等已到了武英殿。 李仲宣看到众人忙前忙后的救火,急忙去找成将军会和,一来帝京的格局已被假皇帝做了变动,二来李仲宣唯恐自己暴露,所以行动不是很快,等他靠近武英殿。 那武英殿外,成将军和一群侍卫已打了起来,杜边和奉遇进入了地牢,此刻打斗的声音已传递到了后宫,沈乔安在凤仪宫中听到外面的声音,惴惴不安。 她现在怕极了,唯恐李仲宣的营救计划会夭折,成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他为杜边和奉遇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这二人已进入了监牢,看到了关押在里头的张擅。 “皇上,我们是来救你的,快走!”奉遇一刀砍断了绳索,拉了张擅就要走,此刻他才发现张擅的手铐和脚镣牢牢地钉在墙壁上,奉遇用刀去斩,但锁链纹丝不动。 “你们快走,不要管我,这条锁链、除、除非用钥匙打开!此外,只要拔断钢索,流沙就会掩埋了这里,大家就同归于尽了!你们快走!象其余的办法!”张擅推开了奉遇和杜边。 他们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了,的确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复杂,当此刻,奉遇和杜边心照不宣,立即拔步离开。 “杀啊!”外面一群侍卫已包抄了过来,成将军被人团团围住,吸引了十有八九的兵力,两人想要救助,但唯恐全军覆没,只能且战且退,离开。 等李仲宣到武英殿,现场已一片狼藉,成将军彻底被包围,饶是他力大无穷,但毕竟没有三头六臂,架不住众人的车轮战,他已被拿了下来。 “你们不要管我!快走啊!”成将军朝着黑暗怒吼了一声,众人紧急撤离。 成将军声嘶力竭的吼叫,暗夜里听起来惊心动魄,乔安额头上沁出了汗水,她咬着牙齿,攥着拳头。 “娘娘,娘娘您做什么去啊?听说外面闹刺客呢,您可不能去啊。”看到乔安起身要到外面去,旁边的侍女急忙阻挠。 “起开!”乔安冷道:“本宫去看看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等乔安和崔韶岚到武英殿,风波已彻底过去了,有几个太监提着木桶在清理地上的血污,几个侍卫在清理尸体。 此刻,张擅已进入了地牢,成将军被人捆绑了起来,丢在他的面前。成将军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成将军,别来无恙?”假皇帝上前去,珠履落在了成将军的手掌上,他漫不经心的移动脚跟,以便于更大力的惩罚失败者,那狐狸一般狡黠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人。 成将军轻蔑的冷笑,闭上了眼睛。 “哟!”假皇帝蹲在成将军面前,用手背拍一拍成将军的面颊,笑道:“这是做什么,和朕玩儿视死如归吗?” “朕?”成将军愤怒的低吼道:“你是哪门子的朕,哪门子的皇帝?” “啪”的一个耳光落在了成将军的面颊上,成将军产生了强烈的耳鸣,他什么都不能听清楚了。 乐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 难上加难救又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给朕将这乱臣贼子关押在天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监!”假皇帝冷然一笑。 “朕现如今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且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指使他。”假皇帝从头到尾没有问成将军是谁让他过来作乱的,他知道,即便是自己问了,成将军未必会回答,索性缄默。 成将军被关押了起来,那些侍卫因刚刚遭遇了成将军的攻击,此刻看他受缚,可谓“墙倒众人推”一大群人过来泄私愤,才不过一刻钟,成将军已被打的皮开肉绽。 沈乔安此刻已到了武英殿,她徘徊在武英殿外许久,“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监牢门口依旧有不少侍卫,足以说明李仲宣他们劫牢失败了,乔安算是明知故问。 “皇后来了?”那羽林卫千总料想此事和乔安脱不得干系,狞笑着靠近乔安,“刚刚来了几个劫牢的小蟊贼,被我羽林卫七手八脚绑缚了起来,有个人叫、叫什么来着?” 他似乎想不起来俘虏的名字了,费力的皱眉,“你容我想一想啊!哦!末将终于想起来了,有个人叫成将军,娘娘觉得耳熟吗?” “成将军?”乔安心头叹口气,但面上却要假装大吃一惊的神情,讶异道:“成将军怎么就到了这里?他到帝京来做什么?” “娘娘贵人多忘事!”羽林卫千总冷笑,复述道:“刚已说过了,成将军是来劫牢的,但只可惜他要救的对象此刻也还好好的关押在里头呢。” 沈乔安还要说什么,假皇帝已到了,“还愣着做什么?不快点儿收拾残局吗?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窝囊,他们才来了几个人就让你们如此惶恐,如此一败如水?” “属下罪该万死,属下罪该万死!”众人齐刷刷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叩首,假皇帝愠怒,一脚踹飞了一个倒霉蛋。 他径直朝乔安而来,沈乔安心念电转,赶在羽林卫千总之前开口,“皇上,一听说武英殿这边出了小蟊贼,臣妾立即就过来了。”她一面说,一面上上下下的打量假皇帝。 “皇上您没有被他们伤到哪里吧?”假皇帝追求乔安也有一程子了,几曾见过沈乔安这样担心过自己。 看到乔安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儿,他的心情都碎了,握着沈乔安的手,为乔安拭泪,“朕没事,真是该死,这深更半夜的却惊动了你。” “臣妾那边倒没有什么事,臣妾还是担心您。”乔安握着假皇帝的手窃窃私语。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被沈乔安这么一哭,假皇心一颗心变得分外柔软。 “朕送你回去。”他送了乔安回凤仪宫,沈乔安回到凤仪宫,待假皇帝离开后,脸色骤然就变了。 “他们劫牢失败了,还搭上了老成!哎!”救一个人对她来说已很难了,此刻又一人落网,真是难上加难。 “怎么办?”崔韶岚问,“要不我偷偷、”崔韶岚还要说,乔安道:“不可,尤其是此时此刻,更不可贸然行动。” “成将军会有生命危险!”虽然崔韶岚没有见过成将军,但她之前就听说过关于城将军的一切,知道成将军是沈乔安和李仲宣身旁不可或缺的头号人物。 “不会!”乔安冥思了一下,道:“他准备抛砖引玉呢,不会伤害城将军的性命,但折辱是少不了的!” 此刻,她需要想个最好的办法见一见成将军,找人疏通疏通监牢里的关系,让成将军免受皮肉之苦。 这一晚李仲宣和奉遇杜边会和后,已三更天了,城内城外有那勤学之人早已起来温书了,城门“吱呀”一声推开,有卖早餐的人已开始做生意。 李仲宣坐在城头上,奉遇等也作陪在他的身旁,他们不能混合在第一波出城的队伍里,这第一波队伍是严查的关键。 “怎么办,皇上?”沉默了许久,奉遇终于开口,“要不我到姜国去搬救兵,让姐的人过来帮忙?” “不可!”李仲宣武断的挥手,“帝京乃金城汤池,现如今为了预防我们的偷袭,帝京之格局了?” “老成不肯招供,一定会被这群畜生欺负!”严刑拷打是少不了的,好在成将军一身是胆完全不怕。 “先回去,慢慢想办法!”看到人流逐渐汹涌,李仲宣示意奉遇和杜边离开,众人很快到了客栈,梁超雄的人也早已经在巷口等了许久了,他们还以为李仲宣一定会胜利归来,哪里知道到头来反而损失了一个悍将。 李仲宣想要联络乔安,但却不能,帝京的边防已不可同日而语,为保证绝对的安全,假皇帝更换了之前的每一个侍卫,羽林卫的队伍隔三差五大换血一次,人员的调动让李仲宣安插的一些暗桩不能发挥作用。 李仲宣一筹莫展,奉遇和杜边向来将成将军看作亲哥哥,两人都紧张极了,无数次准备去营救。 沈乔安陷入了情绪的低潮,第二日起来后茶不思饭不想,假皇帝早朝完毕过来看沈乔安,发觉乔安这模样,大骇。 “安儿不吃不喝已一早上了,你们这群尸位素餐之人!究竟怎么搞的!?竟没有将此事汇报给朕!”假皇帝勃然大怒。 沈乔安听到假皇帝的声音,面朝里抽噎,他愈发靠近,她更咽的越发不能自已,假皇帝看到这里,立即凑近乔安。 “怎么搞的,怎么哭成了这样子?”女孩的泪水本身就是杀手锏,乔安这么一哭,假皇帝情难自已,跟着也悲伤了起来。 “老成是我的朋友,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假皇帝知道乔安伤心的原因后,微微叹口气,“但乔安,我的皇后!一码归一码,他昨夜潜入我中京,在皇宫里意欲谋刺,朕想要看着你的面子放过他也不能啊!” “臣妾要您放过他了吗?臣妾就是想要去看看他,他之前对臣妾多有帮助,今日他做了这等糊涂事,臣妾要去问个清楚啊。” 假皇帝听到这里,释然一笑。心头的恐惧顿时消失了,嬉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这可简单极了,你要去看他去就是了。”假皇帝假仁假义一笑,竟还说出了成将军关押的地点,复又交给了乔安一个金牌。 沈乔安笑中带泪,握着金牌道:“臣妾这就去看看他,问问究竟是谁让他来的,也给您个答复。争取您宽大为怀的处理,争取您从轻发落。”乔安喜笑颜开。 真是变脸快如翻书。 伤心?落泪?不!这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玩弄的手段罢了。 一刻钟后,沈乔安带着崔韶岚进入监牢,成将军被人捆绑了起来,大头朝下悬在房梁上,早已被鞭笞的皮开肉绽,乔安看到这里,立即让人停手。 成将军看到乔安来了,笑道:“乔安,你、你好啊?” “好,我好!”乔安之前是表演,但现在看到城将军的处境,她是真的伤感极了,悲恸道:“你怎么就做了这等糊涂事,现如今本宫也传句话给你,早早的坦白了吧,究竟是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拭泪,手掌却是朝着成将军的,成将军看到她手掌里的几个字,“不要着急,一切有我!”仅仅是八个字,却成了成将军的定心丸。 两人胡乱聊了几句,乔安离开了。 沈乔安想要恳求假皇帝从轻发落,料他这铁石心肠之人不会那样做,于是拿捏了那昨日鞭笞城将军的狱卒之过错,当日三言两语就挑拨的假皇帝杀了那狱卒。 众人一看这还了得!都不敢折磨成将军了,成将军的处境略微好了点儿。 乔安设法将这些消息送了出去。李仲宣得了信儿后,知成将军有乔安的庇佑,暂时放下心来。 看沈乔安日日愁眉不展,崔韶岚也新心急如焚。 沈乔安五内郁结,有点上火,看她状况不好,假皇帝立即找太医院的老供奉过来为其瞧病,开了药后,崔韶岚送老太医回去,一路上崔韶岚问东问西。 “我们娘娘究竟怎么样啊?真的没事吗?”崔韶岚看那老太医气喘如牛,似乎连医药箱都背不动了,立即代劳,从他的肩膀上将医药箱拿过来。 “我刚刚开的是药,里头有柴胡和牛黄,你按时按量提醒你们娘娘吃了,三天五天也就好了。” “您这箱子里都是什么药啊?沉甸甸的?”崔韶岚问。 “里头有退烧药、止痛药、催眠药、刀伤药。握着年岁大了,都需要标标签,不然一准拿错。”老太医忽而捂住了肚子,“不成,我要去方便一下,劳烦姑娘帮我这些东西。” “您去就好了,有我在呢。”崔韶岚笑,邓娜老太医去了,他掀开医药箱看,原本是看着玩儿,发觉这老太医果真在里头标注了不少内容,坛坛罐罐很多,她拧开一个标注了“催眠药”的瓶塞,嗅了嗅。 感觉气味判断,十有八九是曼陀罗粉,她心念电转,手忙脚乱的装了一小口袋,贴肉而藏。 下午,假皇帝过来和乔安吃东西,他向来滴酒不沾,但今日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就想要喝酒,内殿一传唤,外面急忙预备,不一时半会,一瓶梨花白就送了进来。 “今日,朕和安儿同饮一杯。”假皇帝举杯,看向乔安,沈乔安倒是感觉奇怪。 “好端端的,您怎么就想起来喝酒了?” “不过一杯酒罢了,有这么多话说?”假皇帝笑。 乔安巧笑嫣然,“罢了,您也难得这么高兴,是喝酒臣妾就舍命陪君子了。”不要忘记了,乔安之前可是开客栈的,当年和洛怀逸他们开洞壶春的时候,她的酒量已很大很大了。 此刻,沈乔安笑了,“英兰,斟酒吧。” 崔韶岚做梦都想不到运气竟会这么好,他看看左右,发觉皇帝今日邀请乔安喝酒,甚至于连一个侍从都没有带,她看了看他腰间的金牌,简直想要立即拿走。 酒杯做了手脚,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玉杯,沈乔安的被子如常,但送到假皇帝手中的酒杯杯壁上却涂抹了一层雪白的粉末,之前崔韶岚已试验过了,这毒药易溶于水,且一点刺鼻的气味都没有。 乐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 阴谋阳谋环环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喝吧。”抿唇一笑,握着面前的白玉杯喝了一口。 “真是一口香,但朕要是用了乔安你的杯子就口口香了,让朕和你更换一下吧。”假皇帝一笑,将自己的白玉杯放在了乔安面前。 沈乔安不疑有他,握着就要喝,假皇帝就着乔安的酒杯,将剩余酒水一饮而尽,沈乔安哪里知道这酒水有问题啊,但就在准备下咽的一刹那之间,崔韶岚用力一撞,酒杯玎玲一声落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 乔安不明就里,这一回头,看到了门口那出处和自己作对的羽林卫千总,总旗大人上前,朗声道:“午时,蜂腰桥附近,窃物!英兰!” 他每每说一个词,就靠近崔韶岚两步,待到那“英兰”两个字说完人已彻底逼近了崔韶岚,崔韶岚知道暴露了,握着旁边的板凳一板凳砸在了他的身上,那羽林卫千总躲避的动作都没有,眼看着木屑开花,绽放在了他的头顶。 他的手卡住了英兰的咽喉,逐渐的将她提了起来,英兰剧烈的挣扎,他丢开了她,她的身体撞在了墙壁上,嘭的一声滚落了下来,那墙壁位置,有俩侍卫已握着戈矛将崔韶岚给擒拿了。 “好个小兔崽子,竟窃了医官的曼陀罗粉,你千算万算只怕都没有算到自己为什么会露馅,实不相瞒,你偷东西的动作太慢了,当时本千总恰巧路过,知你不怀好意,因此和皇上商量了这么个对策,你果真就上套了。” 乔安刚刚就觉察到异常了,好好的为什么他今日忽然就要和自己喝酒?此刻她终于明白了。 “拿下!”假皇帝笑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以为你很厉害,却想不到在朕的眼中,你不外乎是跳梁小丑罢了。” 有人押解了崔韶岚离开,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这一切都是乔安完全不知情的,此刻崔韶岚离开后,她才恳求道:“皇上,还请皇上网开一面啊!” “这事和乔安你没有关系,朕并不会责怪你,但朕奇怪的是这小丫头刚刚为什么要保护你?”言下之意是什么,沈乔安已心知肚明。 崔韶岚关押在了成将军的隔壁,成将军看到崔韶岚也关了进来,急忙问乔安的情况,崔韶岚叹口气,将事情说了。 “哎!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英兰,你是好心办坏事了啊,她这一次进来就带了你一人,现如今你又折在了这里,你帮倒忙了啊。” “我知道!”崔韶岚叹口气,但即便是后悔,又能怎么样呢?该发生的毕竟还是发生了。 乔安设法想要将这事情告诉李仲宣他们,但因折损了崔韶岚,跋来报往一事断了链条,她的消息再也不能送出去了。 当天,和崔韶岚过从甚密的几个太监与侍女一一都打入天牢,甚至于不少无罪之人也都被关押了起来,乔安更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帝京的消息不能送出去,李仲宣的消息也不能送进来,两人都在担心彼此。 这日晚间梁超雄和李仲宣聊天,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内线上,“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最近皇宫里的消息都没有了,我们的暗桩究竟是谁人?怎么一连很多天都没有任何消息送出来啊?” 梁超雄皱眉。 李仲宣握着酒杯,正要说话呢,旁边的女子闯了过来,“木哥哥,你和爹爹吃酒呢,我做了小菜给您!” 梁红玉一面说一面将一盘菜送了过来,掀开白瓷盖子的同时,李仲宣看到了盖子上的几个字“小心爹爹”,她慧黠的笑着,将白瓷盖放在手边,握着筷子为两人分餐。 “爹爹,女儿已很久没有为娘娘做烤鸭了,今日您尝一尝味道,看看怎么样?” “木哥哥,你在山寨上就没有吃过我做的东西,今日也尝一尝我的手艺?”她握着玉著夹起来一块糟鸭就要给李仲宣吃。 李仲宣笑道:“小姐不用代劳,我,”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有手。” “哎,算了,木哥哥正不听话,要是木哥哥听话,红玉也听话。”这话好生奇怪,但李仲宣竟听明白了她的暗示。 “小女娃家家的,不要闹,我和皇上还有事情呢。”梁超雄道:“你别处去玩儿,这个菜我们会好好的品尝。” “哦,也好。”梁红玉离开了。 接下来言归正传,他又道:“那个暗桩究竟是何人?” “实不相瞒,我们的暗桩已经被拿住了,就是英兰啊。”李仲宣叹口气,但梁超雄是聪明人,转动了一下灰溜溜的眼睛,“吃菜,吃菜,不要光顾着说话啊。” 看着李仲宣吃了一口糟鸭,梁超雄又道:“除了这小丫头呢,就没有其余人了吗?”李仲宣听出来他的意思,拍一拍他的肩膀。 “那个人我更要保护好她呢,恕无可奉告。”梁超雄和李仲宣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谁也不能统摄谁,今日他们凑集在一起,为的不过是共同对付敌人罢了,因此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梁超雄虽然不满意,但却只能接受。 吃了东西后,李仲宣去休息,才刚躺下没有很久,就听到有什么东南西北打在了窗棂上。 李仲宣一看,地上落下了一枚小石子儿,那小石子儿还在滴溜溜的转动呢,看到这里,李仲宣心领神会,跳到了外面。 眼前一条黑影朝着远方而去,李仲宣追踪那黑影,黑影落在了枝桠上,“红玉?” “木哥哥。”梁红玉回身,激动的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 “你有话说?”他轻轻的拿掉了她的手,梁红玉立即擦拭了泪水,嘟囔道:“木哥哥,我、我不忍心欺瞒你。” “说吧,实话实说!”李仲宣盯着梁红玉。 梁红玉看了看远方,好像梁超雄的人随时会出现,李仲宣却道:“放心好了,最近你爹爹他们已是惊弓之鸟,城中处处有武侯在逮捕契丹人,他们并不敢随便行动。” “木哥哥,我告诉你真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他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微微思忖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她看到李仲宣点头,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树上,“木哥哥,爹爹和假皇帝其实没有决裂,那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计谋,他们的目标是你,也是你安插在帝京里的暗桩。” “所以,”李仲宣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梁红玉,“你刚刚是在提醒我?”但现在回想起来,他也感觉自己不够谨慎,他刚刚的确差一点就将秘密说了出来。 “木哥哥,他们叫你皇帝,但你在我眼中还是木子哥哥,木哥哥,放过我爹爹吧!我爹爹也是可怜人,我想办法让他将宝藏的秘密说出来,号码?” “哎。”李仲宣为难极了,那样一个罪大恶极的山贼,说放过就放过吗?那样一个机关算尽之人,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怎么就能一笔勾销?李仲宣为难的叹口气。 “木哥哥!”她攥着他的手,“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按理说,我都该答应你,但红玉,有的事情只怕我一人点头也不算数。”李仲宣道:“但愿你爹爹能洗心革面改邪归正,那样到跟前结果就不同了,这叫福田自种,你可明白?” “我、我明白了。”红玉黯然神伤。 李仲宣看到这里,笑道:“好了,你不要难过了!反正无论怎么说,我感谢你带给我这个大秘密!我答应你,只要你爹爹不是太过分,我不会伤害他,怎么样?” 梁红玉回嗔作喜,“木哥哥,谢谢你。” “好了,早点儿回去,仔细被你爹爹知道了。”李仲宣催促红玉回去。 他自己呢,沿着洒满了月光的道路散步,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有自己的打算和目的,不一会儿李仲宣就进入了一家客栈,这客栈里安安静静的,简直不像是生意人开的客栈。 采薇带李仲宣到内室,李仲宣将这些秘密告诉给了采薇,采薇道:“我还能联络二掌柜,你放心好了,这消息我赶明儿就送到。” 采薇已买通了皇宫里不少的侍卫和宫人,在她看来白鹤楼赚的钱就要慷慨的拿出来为救人而做贡献,第二日午间,乔安见到了采薇。 她是穿着太监的衣裳被人带进来的,带采薇进来的人很快就离开了,采薇立即靠近乔安,将李仲宣转告的事情说了。 采薇并不敢逗留,事情说完后,一溜风一般的离开了。 沈乔安打算去看看成将军和崔韶岚,但那羽林卫千总看管的很是周密,但凡是想要去探监,需要的不是皇帝的口谕就是圣旨,乔安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自然只能退回来。 那羽林卫千总处处和乔安为难,态度已挑明了,这让沈乔安萌生了杀他的心。 乔安思忖了许久,最后发现,假皇帝跟前的谋臣不多,其中的佼佼者就是羽林卫千总,此人能文能武很是厉害,并且好像假皇帝的一条狗,总能最大程度的保全他的利益。 沈乔安最近在想离间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但她不能着急。 至于在监牢去看看成将军或者崔韶岚,这个计划不得不停下来,这两人被严密的看管着,暂时衣食无忧。 眼看着到了下元节,每一年的下元节帝王都要到封禅台去祭祖,这是雷打不动的事情,今年也是如此,文武百官已廷议过了,众人要到太庙去。 封禅台建筑在太庙,而太庙却修筑在距离中京二十里的翠微山,帝王驻跸一旦行动,山呼海啸千骑卷平岗。 这日,他找了乔安,商量去太庙祭祀的事情,沈乔安感觉有鬼,“朕呢,准备和他们一起到太庙去,羽林卫千总也去,朕也带着你,你毕竟是朕的皇后。” 沈乔安一听“羽林卫千总也去”,聪明的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闪烁了一下,“皇上要臣妾去,臣妾就去,不过臣妾最讨厌翻山越岭了,要不然上一次就和您到木兰围场狩猎去了。” “朕就知你惫懒,”他伸手刮了一下乔安的鼻梁,笑道:“因此,朕也有朕的意思,你但凡不情愿去,在帝京休息就好。” 乐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 反间计还要看我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更好了,我哪里都不去!”乔安笑。 呵呵呵!她何等样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一次所谓的太庙祭祀背后有什么手段,说来说去不外乎是想要引蛇出洞罢了,他们料定中京空虚的情况下,沈乔安势必会救人,但乔安压根就没有那么愚蠢。 “那么,就说定了,朕就不带你了,但你在帝京也当注意安全。”他叮咛一声,沈乔安点点头。 这祭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梁超雄耳中,他用最快的速度将此事告诉了李仲宣,他神情激动,表情浮夸。 这一刻,李仲宣发觉,他压根就不会演戏,他眉梢眼角里洋溢出的情感已彻底的暴露了他的内心世界。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皇上,您可以联系我们的内线,一旦联络到了,我们来一招里应外合,势必就出张擅,您看怎么样呢?”李仲宣只能虚与委蛇的点点头。 他表示自己会行动,并且立即就行动,然而李仲宣刚刚行动就被人跟踪了,他是何等样聪明人?被人跟踪后他七拐八拐就甩掉了背后的尾巴,李仲宣一头扎入了白鹤楼。 其实,连鹤楼里也得到了消息,采薇雀跃道:“天子要封禅台去祭祀了,这对我们而言,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皇上,我们这就行动吗?” 李仲宣叹口气,对采薇和采葛道:“我来就是聊这件事,这障眼法骗一骗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们也信以为真?此刻乃多事之秋,他比谁都警觉,说是祭祀太庙,其实不过为了让我们吞钩罢了。” “皇上的意思,这好机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采薇不解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向来喜欢弄险,但今日却如此战战兢兢。 采葛也感觉李仲宣的决定有点悖于常理。 “终止一切行动否则大祸临头!”李仲宣道:“急忙到宫里去通知乔安,让乔安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其实,当天子的驻跸赫赫扬扬的离开,在这一刹那之间,沈乔安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了,她不过无声的冷笑了一下。接着,愚蠢的假皇帝竟撤离了沈乔安凤仪宫旁边的守卫,这无疑是在故弄玄虚。 还不够!等天子那华丽的马车和优雅的军队离开中京后,沈乔安去了武英殿,在武英殿门口他看到一群明显减少了的卫兵。 乔安转而又去了天牢,天牢附近一般无二,同样有不少侍卫减少了,凡此种种无一不在证明他们的阴谋,沈乔安故意在皇宫各处看了看走了走,最后回到了自己的凤仪宫。 宫里,冷冷清清,沈乔安开始绣花,她要利用这多半天的光阴做一个香囊,她让尚宫局的娘娘挑选了上好的丝绸,自己无数次的出门去寻找花儿,怎么杜若啊什么踯躅花啊都装在了香囊里。 看到沈乔安来来回回,在她背后跟踪的侍卫也奔忙不休,他们满以为乔安会联络什么人,但让他们失望了,沈乔安的的确确是在做香囊。 而凤仪宫中,暖阁内,此刻一红衣女已从天而降,她的武功很好,她飞檐走壁而来,稳稳的降落在暖阁中而没有惊动外面数以万计的侍卫以及埋伏在凤仪宫周边的弓箭手。 乔安再一次回来,就看到了采薇,采薇将李仲宣的意思说了,沈乔安笑道:“我才不会行动呢,做这个玩儿。”沈乔安道:“你们也注意点儿。” 采薇闯入宫中,虽然顺顺利利见到了乔安,但毕竟比较危险,离开的时候,乔安让采薇更换了太监的衣裳,她大摇大摆的握着一个空托盘走了出去,人人走看得出来他是御膳房那边过来送餐点的。 众人蒙在鼓中,两人的计划已经互通有无。 下午,乔安做好了香囊,上看的刺绣很简单,不过一片轻盈的粉红色落花罢了,沈乔安将香囊握着,翻来覆去的看。 下午,城外,通往翠微山的马路上,一群士兵走的气喘吁吁,带队的羽林卫千总忽而握着画角吹了一声,那雄厚的声音好像惊雷,伴随着那声音,马队全部都停下了。 丛林中,一小卒子跑了出来,那人做契丹人的装扮,用契丹人的语言和华丽马车内的男子交谈了片刻,那契丹人又是快速的消失了,离开到分别,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就在此地休息休息。”马车里,假皇帝下了命令,众人原地待命,他们等!等李仲宣的偷袭,但李仲宣迟迟没有出现,马路上过去了一群羊,有个老年驼背人握着鞭子在催赶羊群。 那人是杜边! 城外没有战乱,帝京内就更平静了,平静到不可思议。就这样,一整天安然无恙过去了,天快要黑的时候,天子和他的队伍迤逦回到中京,沈没有等他们的军队回来,沈乔安就听到了銮铃之声。 乔安握着锦囊笑着去迎接,当马车的车帘被小太监掀开,沈乔安却发觉天子的神情很委顿,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至于那羽林卫千总,他好像一条老狗一般,上上下下的盯着乔安看。 那双眼睛是如此的锐利! 沈乔安笑道:“总旗大人回来了?这一路山高水低,走的辛苦。” 那千总自然能听出乔安在挖苦自己,气咻咻的冷哼了一声,“娘娘日理万机竟还要亲手做香囊,只怕比末将更辛苦。” “哎呦,辛苦是辛苦,这香囊做的再怎么好,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哎。”乔安摸一摸心口。 “你这小娘!”那羽林卫千总拔剑靠近乔安,沈乔安闪避到了天子背后,胆怯的指了指羽林卫千总,“皇上,他凶我,臣妾怕!” “还不快退下!” 假皇帝怒气冲冲,示意羽林卫千总离开,千总退下后,同一时间有几个太监靠近,他们行礼后,似乎有话要说,但因看到沈乔安在旁边,他们都闭上了嘴巴。 “做什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乔安不是外人,说吧。”看得出来,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到乔安的身上。 他伸手解开香囊,看到里面五颜六色的花瓣,笑道:“何劳你这样奔波?采了这无穷尽的花?走累了吧?你想要这些不同的花瓣儿,找侍女代劳就好,哎!” 他很看重这礼物。 乔安从善如流,立即道:“她们可不如臣妾心细,她们挨个儿采摘,哪里会分三六九等?臣妾就不同了,这里头的花瓣都是一模一样的大小,成色也是一模一样。” 乔安炫耀完毕,将香囊悬挂在了他的腰上,天子开心不已,欢愉道:“辛苦了你。” “吾皇祭祀去了,简直更辛苦。”乔安这句话说的张擅心花怒放,他哈哈大笑,“朕等会儿和你具体聊一聊。此刻,你先到凤仪宫去休息休息。”乔安闻声,隐退。 这边厢,等沈乔安离开后,羽林卫千总凑近了皇帝,“皇上,刚侍卫已告诉了属下,无论武英殿还是刑部大牢,今日都安安宁宁,并没有什么人闯入的迹象,就如同有人提前知道了外面的行动一般。” “得了,”皇上道:“不要瞎琢磨了,祭祖的活动每一年下元节不都有,自然是大家都知道了。”他还沉浸在那香囊带来的愉悦中呢,压根就没有将羽林卫千总的话放在心上。 “你让你的人撤了吧,不要故弄玄虚了。”他下令。 “皇上!”当此刻,那羽林卫千总顿时变了面色,“依照末将看,事情只怕不这样简单呢,您果真就放心留沈乔安在您身边吗?” “你过分了啊!”他抓着香囊靠近羽林卫千总,“他对朕很好,你也看到了!” “但是皇上啊,红颜祸水啊!”他还要说什么,眼看着天子已怒发冲冠,只能微微后退。 “退下!”他勃然大怒。 沈乔安回去后,微微冷笑,就你们这小伎俩还以为谁看不出来呢?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鬼点子。对他们的阴谋,乔安照单全收。 傍晚,乔安有点低烧,皇上过来看她,心疼道:“定是你今日在外面采花导致的,以后可仔细自己的身体。” “臣妾、咳咳咳!臣妾没事,吾皇放心好了。”乔安孱弱的咳嗽,他看到这里,心如刀绞。 那羽林卫千总听说娘娘生病了,也过来看沈乔安,当时,假皇帝也在场,羽林卫千总是不相信乔安生病的,“想不到娘娘如此弱不禁风啊,既身体不好还请娘娘养精蓄锐,最近就不要挖空心思想着做什么香囊之类的了。” 乔安点了点头。 当晚沈乔安遇刺了,这一遇刺,假皇帝跟着提心吊胆,他第一个进入乔安的屋子,然而那刺客已经离开了,沈乔安胳膊受了伤。 “也是危险!”假皇帝皱眉,“这一刀奉命是要刺向你胸口的,得亏你躲过了。” “臣妾得亏是有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沈乔安呜呜的哭了,假皇帝一面擦拭乔安的泪水,一面让人去抓刺客。 原本就是自编自演的闹剧,哪里有什么刺客不刺客,刺客自然子虚乌有,等那羽林卫千总离开了,沈乔安指了指窗台,皇上凑近一看,“脚印?刺客留下的?” “那么大的脚印,难不成是臣妾的鞋子吗?”沈乔安道。 他盯着脚印看了许久,忽而道:“这是鹿皮靴的脚印,来人是个男子,还是羽林卫里的人。”看到已成功的“错误引导”,乔安讶然。 “这!只怕不可能吧,那千总如此离开,怎么能放了刺客进来?”沈乔安讷讷,看起来恐惧不宁。 他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朕会调查,给你个满意交代,你放心好了。” 第二日,假皇帝再一次过来看乔安,却发觉沈乔安的屋子空空如也,伺候沈乔安的丫头昏了过去,用冷水泼醒后,那丫头大惊失色,跪在地上语无伦次道:“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啊!娘娘让人给抓走了!” 皇上立即找人盘查,一路上遗留了不少的线索,沈乔安被抓到了上林苑一个岩洞内。 为什么能找到乔安,因刺客经过的地方地上遗落了沈乔安的衣裳鞋袜等。 乐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 利用嫌疑除嫌疑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昨天晚上开始,那羽林卫千总就感觉沈乔安有问题了,今日,又是闹什么被挟持的鬼把戏。 他想要跟在她的背后,看沈乔安玩儿什么花样,沈乔安一个人一边飞一边大喊“救命”,忽而降落在了一哦个岩洞里,她前脚刚刚降落,他后脚就更了过去。 乔安好像一只狐狸坐在山洞里,又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她在等,等猎物主动的送上门来。 猎物到了! “沈乔安,我早已知道内鬼是你了!你刚刚那是做什么?” “刚刚?”乔安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那动作奇怪极了,以至于吓到了羽林卫千总。 “你!你做什么啊?” 沈乔安将头发和发簪等丢在了岩洞里,解开了外衣的纽扣,笑道:“对不起了!我知你是个人才,但你非但不能为我所用反而还坑害我留着你后患无穷,因此,我要除掉你!” “你大概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吧?哈哈哈,哈哈哈,我实话告诉你,没有我就没有他!他有什么能耐做这皇帝呢?要不是我——”这人还要说什么,但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急忙后退。 “啊!救命啊!非礼了!”沈乔安太会掌控时间了,她这边叫声一起,外面一群侍卫就冲入了岩洞。 “喂,你可不要乱来啊!沈乔安!” “那是我的词儿!”乔安大声疾呼:“千总啊,你可不要乱来啊,我是皇帝的人,你、你放开我啊。” 看到沈乔安一个人在表演,他笑了,“你以为他会相信你?” “你怎么又抢了我的词儿,你以为他会相信你吗?现在你最好逃出去,否则别怪我提醒你,等会儿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沈乔安乜斜了一下羽林卫千总。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沈乔安,你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片刻后,假皇帝率领了一群人到了,沈乔安惊恐不已,几乎是连滚带爬扑入了他的怀抱中,他轻抚一下乔安的肩膀,“好了!好了!没事了,朕来了。” “臣妾也没事了。”沈乔安看着地上的狼藉,面颊绯红,胆怯的道:“是、是、是总旗大人打走了登徒子,否则臣妾就见不到您了。” 老天,这又是哪一出啊?千总满以为沈乔安要陷害自己,但此刻却想不到乔安在洗白他,他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假皇帝盯着地上的什物看了看,“刺客呢?” “这个、这个嘛!”这羽林卫千总和成将军一样是个武夫,赳赳武夫都有个共同点,他们拳脚功夫很快,但脑子转的比较慢。 “已被总旗大人赶走了,臣妾没事了,皇上。”乔安瑟缩的靠近了假皇帝,假皇帝恶狠狠的盯着羽林卫千总。 “朕一旦知道是谁欺负了安儿,朕一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沈乔安郁郁寡欢。 宫里很快就有传言,说那羽林卫千总觊觎帝王妻,准备染指云云,对那天的事情,这羽林卫千总实在是不能解说明白。接着,他又犯错误了! 有的事情解释不清楚丢开就好,但他呢,明明此事解说不明白,却非要不厌其烦的找皇帝剖白,这么一来,就有哦了欲盖弥彰之嫌。 这也不过是小小的嫌隙罢了,但女人通常都是男人的弱点,乔安判断的很正确。 这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接下来沈乔安的安排更多,花样很让人目不暇给。最近,那羽林卫千总也感觉讪讪的,尽可能的避免和乔安会面。 这日,沈乔安去主动找那羽林卫千总了,“想死想活啊?现在你可看出来了,女人可未必是他的衣裳呢,我接下来有的是对付你的手段,现在你快打开武英殿的监牢放了皇帝,否则我和你没完没了。” “沈乔安,你!” “最毒妇人心,你等着吧。”乔安知道他没有合作的意思,她的目的不过是挑衅他罢了。 果然,那一次挑衅后,羽林卫千总去找假皇帝了,就前面的事情,他继续解释:“皇上,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沈乔安哪里是好惹的?她最近在离间您和属下的关系啊。” “那事情,你究竟做了没有?”假皇帝镇定的问。 羽林卫千总当即摇头,“属下怎么会做那种事情,这个红颜祸水,早晚要祸国殃民,还请皇上您痛下杀手啊!”羽林卫千总单膝跪地。 “谁敢动一动乔安,朕让他好看!”他傲然起身,用力的推翻了面前的御座,看到他这极速转变的态度,羽林卫千总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又一次上当了。 然而沈乔安呢,却又有了更多的计划与安排。 她传信告诉李仲宣他们,让他们稍安勿躁,李仲宣索性来个按兵不动,反正假皇帝也不会将成将军和崔韶岚等杀了。 这日,皇帝愁眉不展,到乔安的凤仪宫来,因说道:“朕最近心头有事,想要找你聊一聊。” “皇上但讲无妨,只要臣妾能为您答疑解惑排难解纷,臣妾一定知无不言。”沈乔安笑着站在了他的背后,伸手为他摁压了一下太阳穴。 “朕、”在这种催眠一般的舒压理疗过程中,他的心防被一点一点的击溃,终于,他开口了,“最近你也看到了,朕日日在盼望叛军回来营救成将军和英兰,但他们却迟迟不肯上当,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在皇城里有暗桩,那人就在你我身边啊,皇上。”乔安道。 “朕自然知道他们有暗桩,更知道他们一定在朕的身边,否则朕会如此寝食难安吗?但这人很会伪装,到今时今日,也没有露出狐狸尾巴。” 假皇帝回目,纯澈之眸暗含着恳求与无奈,乔安笑了,“皇上,首先您没有怀疑到臣妾身上,臣妾对您感激不尽!”乔安裣衽,神情看来很是欣慰。 “朕怎么会怀疑你呢?你要果真是内鬼,前天朕去祭祀了,你直接救走他们就是了,但你却没有那样做!”原来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洗脱了乔安的嫌疑。 沈乔安冷笑,我要是那么愚蠢,九年前就被陈东野暗算了,能活到今天?但她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的人,往往内心有千回百转的情愫,面上却始终如一是雷打不通的淡笑。 “皇上知道兵法里的“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吗?现如今我们想要引蛇出洞自然是难上加难,我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让他们主动出现!?” “安儿,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暗桩远远超过了你的估量,他可聪明伶俐极了,像!”他思考了一下,“像个狐狸一般。” “他要是狐狸,我们就是猎人!”乔安凑近他的耳,“皇上,想要让嫌疑人现身,您将此事交给臣妾就好,臣妾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暗桩可就暴露了。” “果真,快说你要做什么?”他悉心的听取沈乔安的建议和意见,乔安附耳低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假皇帝听了后,神清气爽,欢悦极了。 “朕看可以!朕的宁馨儿,你真是聪明过人!” 翌日,乔安堂而皇之去探监,这让成将军和崔韶岚都很意外,沈乔安丢一块烙铁在火盆里,待到那烙铁烧的半透明,这才起身,握着那烙铁吹了吹。 “自己招呢,还是等严刑峻法?”成将军瞠目结舌,崔韶岚目瞪口呆,两人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转而,有人跟了进来,乔安一回头,发觉跟进来的是皇上和羽林卫千总。不错,这二人的确形影不离! “沈、沈乔安,你!你忘恩负义,当年我帮助过你!”那俩人只能看到乔安的凶神恶煞,却不能注意到沈乔安面上的表情,当他们姗姗来迟的脚步进入地牢后,沈乔安实际上已摆好了架势。 她非常满意城将军的反应,简直让她有点意料之外,这成将军终于开窍了,乔安冷笑:“当年是当年,现如今我已是张擅的皇后,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做什么?” “你!你忘恩负义!”成将军咬牙切齿。 “你呢?”乔安握着烧红的烙铁凑近了如花似玉的崔韶岚,崔韶岚大吃一惊,“求娘娘饶命啊,娘娘,奴婢也是忠人之事罢了,看在奴婢当日保护过您的事情上,您就饶恕了奴婢,您就网开一面吧。” 听到这,沈乔安冷笑,反手将烙铁丢在了地上,“我就知道你们不怕死,我沈乔安总有办法让那暗桩出现!” 她这么一回头,“冷不丁”就看到了皇帝和羽林卫千总,乔安笑了一下靠近了皇帝,“皇上,臣妾还有一步,那暗桩就要原形毕露了!您不是要看看那暗桩是谁?” 乔安环顾了一下周边的羽林卫,靠近了器宇轩昂的皇上,一把拉住了皇上的手,“皇上,但在此之前,您必须要在臣妾身旁,让臣妾来保护你。” “这怎么可以?”羽林卫千总怒道:“沈乔安,你这小妮子你还有什么花样儿?皇上怎么能和你在一起,你快放了皇上。”沈乔安听到这里,冷然笑。 “现如今,你我的目的相同,不过是揪出谁是暗桩罢了,我这边已有了办法,你紧张什么?”乔安冷笑。 “再说了,”乔安斜睨了一下皇帝,看似是在和李仲宣说话,然而实际上不过是在对面人说话罢了,“这周边都是羽林卫,你紧张什么?” “你!你!” 沈乔安伶牙俐齿是出了名了,羽林卫千总只能认栽。 “罢了,你们内讧什么?”他睨视了一下羽林卫千总,转而看向乔安,慢吞吞道:“你不是有办法让那人原形毕露,朕就等着那人暴露呢,让那人出来吧。” “皇上,那也简单。”乔安道:“接下来您听我的就好,全权交给我。” 接下来,沈乔安将成将军和崔韶岚给松绑了,丢在了监牢外,而后让人泼洒了酒水,两人浑身湿漉漉的,成将军开始紧张,破口大骂。 而崔韶岚却聪明的多,她已明白了沈乔安的意思。 “这是做什么?”看到乔安给二人洒了酒水,李仲宣一怔,皱眉看向乔安。 “我要烧死他们!” 乐文 第五百三十章 联手弄险治枭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从墙壁上将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拿了过来,在成将军的头顶上挥舞了一下,阴鸷的冷笑,“我还就不相信了,我烧死他们,暗桩还不出来!” “皇上,您就让她这样瞎胡闹吗?成将军是我们的鱼儿,大鱼还在后面呢,我们要的是李仲宣啊!您现如今让她烧死了成将军和崔韶岚,事情可就糟糕了。”羽林卫千总紧张的看向乔安。 他随时可能抢夺乔安手中的火把,乔安听到这里,反而是放心了,她向来喜欢弄险,和羽林卫千总交锋了这么久,更是早已经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他的所思所想。 她大胆的丢开了火把,成将军和崔韶岚顿时闭上了眼睛,但就在下一刻,那羽林卫千总一把将火把抢夺了过去,冷目盯着沈乔安。 “沈乔安,你疯了不成!”他道:“你何苦来哉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你休要破坏我们的计划!” “皇上。”其实沈乔安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可以借用此事取消假皇帝对自己的怀疑,二来,她明白他们所谓的“长线计划”索性让他误会羽林卫千总。 “那人已暴露了,您看出来了吗?总旗大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敌人,皇上您不感觉奇怪吗?”乔安死死的盯着他。 假皇帝一怔,眼神顿时变得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 事情发展到这里,羽林卫千总已经有口说不出了,但还不要紧,他迅疾一笑,冷冷道:“我险乎中了你这小妮子的奸计,皇上!既然这小妮子要杀了他们,我就动手给您看。” 其实,无论是谁都不会看到成将军和崔韶岚惨死,看到千总大人要下手,乔安道:“皇上,现在我却不主张杀成将军和崔韶岚了,他现在暴露了,就要杀同伙了,我们细细的盘问,这俩人总会将秘密和盘托出的。” 乔安说完,娇怯的撞一下他的手肘,“皇上,您三思而后行,这俩人一旦死了,我们的计划才真正被破坏掉了。” 女人的话,往往比男人的话管用,乔安的话落幕后,假皇帝恼羞成怒,他上前去一把从羽林卫千总手中将蜡烛拿了出来,轰然一声丢在了旁边的地上。 “朕真是想不到,嫌疑最大的那个人竟是你!” “皇上,这一切都是沈乔安的安排啊!您可不要上当了啊,是乔安的安排啊。”羽林卫千总几乎要下跪了,一脸焦急的看向假皇帝。 “哎,到底还是暴露了!”成将军火上浇油,“英兰,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再也不能传消息给皇上了。” “将军,您、您就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崔韶岚警告的盯着成将军,成将军立即露出后悔的神色。 他越是看,越是疑心。 “从今日起,你不要靠近他们了!”就假皇帝狠狠的盯着羽林卫千总,目光如炬,“这里,朕会差遣更得力的人。” “皇上,您上当了啊!这小妮子还有计划呢,我们不能离心离德啊,皇上!”羽林卫千总解释,但此刻,解释却一点用都没有。 乔安伸手,让那羽林卫千总看,他分明看到她那白皙的手掌上写了几个字,“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完蛋了。” 这几个字不大不小,乔安炫耀一般的挥舞着手掌,胜利的笑着,刚刚也的确太危险了,其实她更怕不小心伤害了自己最要好的两个伙伴。 此刻,一切都过去了,她笑了。 “安儿和朕来,这里乌烟瘴气,臭烘烘的,不要留在这里。”假皇帝一面说,一面伸手,攥住了乔安的手。 两人到外面去了。 出了监牢,外面的夜色也逐渐迷漫了过来,远远近近一片黑黢黢的,沈乔安进入这浓黑的夜色,心情分外的安宁与平和,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谢谢!”假皇帝看向乔安,“朕想不到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能让暗桩暴露,都是你的功劳。” “臣妾让皇上您伤心了,但臣妾也不知道那羽林卫千总就是暗桩啊,”乔安伸手,为假皇帝顺一顺气儿。 “你一定想要问,朕为何明知道他是暗桩,朕却没有惩罚她吧?”皇上看向乔安。 “皇上目前是用人之际嘛,再说了,虽然已经得到了证明,但毕竟证明的不通透,不可武断!臣妾很支持您!”不得不说沈乔安的确很聪明。 他长出了一口气,温婉道:“你简直是深得樊哙,朕将来有什么事情还不如多问问你,只今日之事,暂时就过去吧。” “皇上,过今日后,他就要千方百计谋害成将军和英兰了,这两人的确是很好的诱饵,您不要杀他们吧。” “朕何尝不知道?”假皇帝揉一揉乔安的头,“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沈乔安笑着福一福,“臣妾送送皇上。” 送其到勤政殿去,他刚刚坐下立即找太监宣羽林卫千总,那羽林卫千总的确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皇上,那的确是沈乔安的阴谋诡计啊,这小妮子实在是太聪明了。” 他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 “阴谋诡计?朕看你的确有问题,你能怀疑乔安,朕为什么就不能怀疑你?你既然不是他们的暗桩,”他起身,冷目打量眼前人,“你紧张什么,激动什么?” “这!”羽林卫千总的确想不到,皇上已经被沈乔安拿捏的死死的了。 这一边,乔安立即想方设法联系李仲宣,让李仲宣处理处理这些事情,李仲宣的了消息,笑道:“乔安果真是聪明。” “什么?”红姐丢开酒碗,“老成究竟怎么样了?信上说了没有?我最近总是提心吊胆,一想到他在受苦受累受凌辱折磨,我简直难受极了。” “放心好了,乔安早已买通了小卒子,皮肉之苦是不会有的,只伙食不怎么好,现如今该轮到我们行动了。” “怎么做,说吧。”红姐挥挥手,一群红娘子立即凑近。 众人很快就商量出了结果。 另一边,经过那事后,假皇帝果真不再重用羽林卫千总,此刻,他在乔安的凤仪宫,酒酣耳热后商量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暗桩彻底的暴露出来?” 哈!乔安就知道他比自己还要着急。 “办法有,并且很简单!”为什么各种困难的事情,到沈乔安这里都是“很简单”三个字儿呢?假皇帝点点头。 “你说吧,朕立即去做。” “皇上,开国库送五千两黄金到黄州去,路上通知梁超雄来取,押镖的人换做羽林卫千总,其余的事您拭目以待就好。”乔安笑意盈盈。 “罢了,朕就破钞免灾吧。”皇上立即去安排,第二日,梁超雄就得到了消息,这让梁超雄感觉奇怪。 早前,皇上已经说过了国库空虚,怎么又多了五千两黄金呢?就赈灾款项来说,五千两已不是个小数目了。 自然了,假皇帝也为梁超雄答疑解惑了,他让梁超雄严密的注意羽林卫千总的一举一动。 那羽林卫千总唯恐此乃调虎离山之计,“皇上!这妖女究竟给您说了什么啊?这等区区小事怎么能让属下去做呢?属下不能离开帝京半步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朕不过是要你送一趟黄货罢了,你如此战战兢兢,究竟有和举行?敢是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吗?”眼看着假皇帝震怒,羽林卫千总也不好争辩,只能窒闷的点点头。 说好是和梁超雄碰头,而梁超雄也的确已在接获的抵挡埋伏了,但多半天过去了,官道上并没有看到皇族的马车,这让梁超雄很奇怪。 而另一边,红姐的伏兵已漫山遍野都埋伏好了,李仲宣的人也都全面将他们要经过的一处峡谷给包围了。 两军很快就打了起来,朝廷的兵原本就不多,那羽林卫千总被擒了,李仲宣让人将俘虏和朝廷的兵卒都绑了起来。 “朕待你不薄,朕安插你在狗皇帝身边是要你救人的,你竟几乎残害了自己的同胞,你该当何罪。”李仲宣怒道。 “皇上,不要和这过河拆桥的小人说这些话,让我杀了他算了!”红姐恶狠狠的盯着对面。 那羽林卫千总冷哼了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在这里污蔑我,谁和你们是一丘之貉?”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演戏?”采薇一个耳光丢在了羽林卫千总的面上。 “你!你打我!”羽林卫千总愤怒的起身,用力的挣扎。 “我打你怎么了?我们一家人跟着皇帝南征北战容易吗?你现如今埋伏在皇宫里是彻底将我们娘二俩给忘记了,小宝,给你爹爹吐口水。”紧接着一个半大不小的毛孩子对着羽林卫千总就吐口水。 “这成什么模样?”李仲宣怒道:“家事回去慢慢处理!” 众人退下,李仲宣上前去,让人释然了他的部下,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解开了他的绳索,“将军回去吧,一定要保护好成将军,这一趟货很是关键,一旦弄丢了一个字儿皇上势必会怀疑你,接下来我们会给你保镖。” 说是保镖,但李仲宣就此别过,再也没有理会他。 众人看到李仲宣扬长而去,一羽林卫靠近了千总,颤抖着舌头,“兀那、兀那千、千总大人,您果真是他们!他们人?” “谁是他们的人?这是他们在演戏!在演戏啊!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快上路!”众人继续运送东西。 东西送到了梁超雄手中,梁超雄看了看众人,发觉每个人都鼻青脸肿,问:“这路上不太平,遇到强盗了?” 那就更奇怪了,要果真遇到了强盗,所谓贼不走空啊!为什么黄货一个不少呢? “并没有遇到强盗,是哥儿几个不小心摔跤了。”羽林卫千总道。众人提心吊胆,知道定要统一一下说法,急忙点头。 那梁超雄好生奇怪,但也不好记住追问,拿走了黄货后,离开了。 等那羽林卫千总回去,乔安道:“应验的来了,皇上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晚上自见分晓。” 乐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 彷徨无计走为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羽林卫千总回来了,他想要将路上遇到李仲宣的事情说了,但又不敢说,嗫嚅了片刻,皇上先开口。 “你也累了,车殆马烦的,回去休息吧。”羽林卫千总点了点头,离开。 接着,沈乔安召了今日跟随他出门的几个羽林卫,众人在勤政殿见了皇上,皇上道:“朕问你们,你们最好实话实说,你们里头朕也放了暗桩,他李仲宣会这样做,朕就不会仿效吗?” “是,是。”几个人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路上遇到了悍匪?匪首是李仲宣?”李仲宣截获他们,又是放了他们的事,他早已经告诉了乔安,沈乔安心知肚明,此刻是彻彻底底揣着明白装糊涂。 “快说吧,不说实话的人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乔安笑着起身,将一瓶鹤顶红倒在了旁边的鱼缸里,几条锦鲤很快就在预感中乱窜,而后肚皮翻了起来。 众人一瞬不瞬的盯着鱼缸看。 沈乔安制造的恐慌是无形中形成的,那几个人恐惧极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其中有一人终于撑不住了,膝行到了假皇帝和乔安面前。 “属下愿意将事情告诉吾皇,还请吾皇和娘娘高抬贵手,不要杀属下啊,属下保证,接下来属下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是真实可信的。” “说吧!快说!”震怒的假皇帝好像狂躁的雄狮一般,一把提起来那人,用力的丢在了地上,那人一骨碌起身,将事情说了。 “还有妻儿?”假皇帝大惊失色,攥着拳头,“你们可没有听错吧?” “吾皇,属下等不是听来的,要是听来的,那就子虚乌有了,属下等是亲眼所见!总旗大人的夫人还是个美娇娘呢!”小卒子这样说。 “皇上!”乔安道:“您看,彻底暴露了。” “他们绑架了你们,就问了几句话就放了你们,那五千两黄金呢?他们分文未取?”假皇帝一声比一声高,激动的站起身来,沈乔安看到这里,连忙拍一拍假皇帝的后背。 “皇上,您可要保重龙体啊,纵然此人如此丧尽天良,您也当持盈保泰,不要气坏了您自己个儿。”乔安拭泪,眼角有冰冷的荧光。 不就是演戏,她可厉害着呢。 “安儿,朕想不到!朕想不到啊!”他愤怒的推开了面前桌子,桌上的狻猊香炉、镇尺以及书卷等散落在了地上,他带着眩惑感起身,手撑着嗡嗡作响的头颅。 “说啊!还有什么啊?还要朕请教你们,你们才肯开口吗?”其时,众人都被惊吓到了,谁敢说一个字啊?大家都目瞪口呆。 乔安温言软语道:“皇上,让臣妾来吧。”乔安盯着那几个人,慢吞吞道:“本朝的规矩是信赏必罚,你等举报总旗大人有功,今日非但不会责罚你们,还会赏赐你们,一旦有那知情不举之人,本宫这就发落了他。” “娘娘,娘娘饶命啊!”这人乜斜了一下假皇帝,嗫嚅道:“皇上,他抓住了我们,而后叮咛总旗大人让他最近小心点儿,说已快泄漏了,注意安全云云。” 假皇帝差点儿没有气死。 那羽林卫千总完全蒙在鼓中,他哪里知道皇上和乔安已审讯了他的部下啊,今日,他准备到武英殿去看看皇帝,但还没有到呢,却发觉这里的人已全部都换了。 这些人都是西局的,且都是他完全陌生的一群。 “哟?来者何人啊?”一个面色雪白的太监阴阳怪气的靠近了千总大人,那千总大人怒发冲冠,指了指眼前的人。 “怎么都是西局的人?” “你以为咱家想要收拾这烂摊子?咱家郁闷极了,总旗大人,这都是您没吃完的硬菜啊!”那太监滑稽的道。 气的羽林卫千总愤然离开,他越想越是气不过,刚刚回到屋子,看到桌上有了一封信,“总旗,速来明月台一会。”他不知道究竟这封信是谁在什么时候放置在自己书桌上的。 当即丢在了纸篓里,“沈乔安你这妖女,保准又是你在设计陷害我,本大人就岿然不动,看你还有什么蛇耍?”说好的岿然不动,但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他在一刻钟后毅然决然捡起来那封信,朝着明月台去了。 明月台是上林苑一处景观,因其高峻,所以取名“明月台”,此刻的明月台之下,万籁俱寂,只有反松涛竹籁。但在秘密的幽篁里,却埋伏了不少的刀斧手。 此刻的明月台之上,沈乔安穿着男子的衣裳,做李仲宣的装扮,在等。 不远处,假皇帝死死的盯着明月台的一举一动,夜半,在鹧鸪的鸣叫声中,羽林卫千总到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他上了明月台,“帝京如此守备森严,你是如何进来的?” “是我,李仲宣。”乔安并没回头,“你已暴露了,为保你安全,朕今日特特过来带你走,走吧。” 乔安跟李仲宣在一起九年了,模仿李仲宣总能轻而易举就抓住精髓,除了开口的语声有点女性化,其余的种种不认真分析并不能看出端倪。 “好你个李仲宣,你竟如此坑害我!快说,你的暗桩究竟是不是沈乔安?”他迫近了乔安,沈乔安冷笑。 “总旗大人,乔安步步为营,终于让你落入了陷阱,今时今日你和皇帝已离心离德,这滋味儿不好受吧?你劳苦功高又怎么样呢?陷害你不还是一样易如反掌,小女子承认了呢。” 刚已说过,明月台十分高峻,因此,在明月台上两人究竟交流了什么,下面的人压根就听不到,他们唯一能看到的是两人靠近了,疏远了、疏远了、靠近了。 昏黄的月色里,一群羽林卫大鸟一般的飞上了明月台,众人立即展开逮捕,包围了过去。 “你!沈乔安,你!你害死我了。”羽林卫千总恨不得扼住沈乔安的咽喉,但沈乔安不过微微后退,早有弓弩手瞄准了他。 “皇上,刚刚好危险啊,您看看这个。”乔安将一张纸给了他,假皇帝看了看,冷目盯着羽林卫千总。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多亏乔安揪出了你,否则我几乎要被你这豺狼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了!”假皇帝怒喝,“放箭!” 那羽林卫千总对帝京还是蛮熟悉的,此刻他知道不好辩解,看了看面前悍勇的士兵,只能叹口气,踩着松针与竹木飘然离开。 众人穷追不舍。 假皇帝对他早已失望透顶,怒道:“杀了他,谁要你们呢抓活的了?”这句话一出,众人乱箭其发,几乎没有将其射成大刺猬。 “啊!”的一声,那羽林卫千总倒在了上林苑的竹木中,众人屏息凝神朝着前面而去。 “抓住奸贼!不要让走脱了。”沈乔安提醒一声,众羽林卫上前去,哪里还有其人的踪影? “人呢?”假皇帝到了,盯着来来往往的羽林卫,一羽林郎上前,卑躬屈膝:“皇上,夜深人静,还请您回禁苑去,此间有末将等巡查,势必将他找到。” “看到就射杀,不需要留活口!”他冷漠的挥挥手,众人连连点头。 沈乔安站在那枯枝败叶中看了许久,“受伤了!”乔安指了指地上的斑斑血迹,“皇上且看,他受伤了。” 但饶是羽林卫千总受伤了,众人也没能找到他。没有了羽林卫千总,乔安在帝京畅行无阻,乘着夜色她急忙来到监牢。 “谢谢了!”乔安看向狱卒。 巧合的很,那狱卒是乔安之前帮助过的,他情愿铤而走险让乔安去看看成将军和崔韶岚。 “娘娘快点儿,千万不敢暴露了。”那狱卒对乔安挥挥手,沈乔安当即进入监牢,成将军和崔韶岚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两人枯坐,每天不停的思考外面的事。 此刻,乔安的到来带给了他们这样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那么,可以安排人劫牢了,放了我们?”成将军被这意外之喜冲昏了头脑,笑嘻嘻的看向乔安。 崔韶岚是大家闺秀,哪里受得了这个苦,她在这监牢里日日啼饥号寒,冷的瑟瑟发抖,成将军将自己褴褛的衣裳给了崔韶岚,崔韶岚裹着,还是觉得冷。 “多事之秋,一动不如一静,早晚会让你们出去的,但不是现在。”乔安道:“你们安心在这里就好,我已打通了关节,今晚后有人会送衣裳和棉被进来,吃的东西也会比之前好一些,等着吧。” “之前的事情,我给你们道歉了,那时候他在怀疑我,我不得不如此。”乔安道歉后,福一福离开了。 言近旨远,听了乔安的话,成将军喜滋滋的,“这多年来皇后总是做出人意表的事,我都习惯了。” “我要是有乔安姐姐一小半聪明,这一辈子也受用无穷了。” “去你的吧。”成将军最近很喜欢和崔韶岚斗嘴,否则日长无聊,实在是不好煎熬。 半夜三更,果真有人送了棉被和衣裳进来。 至于沈乔安,虽然赶走了羽林卫千总,但她也“大病一场”,她发觉,自从那事情后,假皇帝很器重她,竟有动手动脚的意思。 她怎么一“病”,倒是杜绝了他的色心,他日日过来看她,愁眉苦脸。 “这可怎么办啊?都是那千总害的,你也不要着急上火了,朕料定他不会逃走的。”话虽如此,但已三天了。这三天里,那羽林卫千总彻底的消失了。 “可究竟怎么样呢?”假皇帝一脚踹开旁边的太医。 “回吾皇的话,娘娘这是痼疾了,不是一下两下能除掉的,这宫里环境也不好,要是能在行宫住一段时间只怕就好了。” “这不成!”他皱眉:“朕怎么能放心她一人去行宫呢?你还是再想一想其余的办法。” “万寿寺有个老尼姑,有点手段,其实不瞒您说,臣下没到中京之前,那老尼姑是臣下的恩师呢。” 他已找了帝京里最一等一的高手了,但他也无能为力,假皇帝有点犹豫,“你那老师父果真有点道行?” “试一试总是无妨的,这个病是不好拖的,娘娘脾虚,这宫里的饮食又是火旺,里头的利害大了去了。” 乐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 折冲樽俎白缎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这医官这么说,假皇帝上心。 “朕这就安排车架,到那万寿寺走一趟。” 等假皇帝去了后,乔安对那太医行了个礼,“谢谢你了。”那老太医指了指外面,又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不要说感谢的话。 她的病本身就是假的,至于这个太医,当年乔安在宫里的时候就和他关系很好,如今她不过稍微一试,此人当即点头,情愿帮助她。 第二日,李仲宣的和红姐的人已埋伏在了万寿寺中,因行程匆忙,沈乔安并没有让人清场,这万寿寺是中京一处风景名胜,里头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去了,乔安一眼就看到了红姐和采薇。 他们装扮了香客,里头的老师父出来迎接乔安,“娘娘远道而来,贫尼有失远迎。” “佛子不可多礼,到里头去吧。”沈乔安进入了内堂,鬼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时辰上下,沈乔安就出来了。 回去后,假皇帝握着太监送过来的药丸子,“这药果真有效应?”他敲开一枚,嗅了嗅丢在桌上。 “说是秘方,奴才找供奉看过了,不会有错的,娘娘吃了一帖,已不怎么咳喘了,很快就会好起来。”那太监道。 “那就好。” 最近,因羽林卫千总之乱,朝廷里很是求才若渴,假皇帝看向乔安,“连日来你也看到了,朕忙碌的要了命!你倒是拔擢两个人出来帮帮朕啊。” “臣妾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远见?那出类拔萃之人,即便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臣妾哪里就能看出来?”乔安看向假皇帝。 假皇帝愁眉不展。 乔安看到这里,握着粉拳轻轻的锤击皇帝的肩膀,“白王,送冻顶乌龙来!”乔安挥挥手。 而后,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这太监生的唇红齿白,目若朗星,假皇帝盯着那太监看了看,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到朕这里听差的,朕竟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您?” “皇上是贵人多忘事了,奴才叫白王,字缎然,在您这已伺候了一年半了。”白王笑嘻嘻的送茶给皇上。 他吃了一口,怒道:“你怎么能叫王?朕是人王,你是白王!朕就赐给你这一点,你叫白玉怎么样?白璧无瑕,倒也是好名字。” “是。”白玉退下。 乔安眉头一皱,笑道:“皇上果真让臣妾举荐人才?” “自然是。” 沈乔安笑道:“只要是人才,哪怕婢女奴才都可以吗?”乔安盯着白玉离开的背影,那男子虽然是太监,但除了声音有点女性化外,基本上从气质上不能看出来端倪。 “朕要的是人才!”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只要有才之人都好”,乔安明白。 到第二日,乔安帮忙看奏疏,那白玉又到了,“奴才白主给皇上奉茶。”假皇帝闻声,怒极拍案道:“昨日那白玉是你什么人,你们是双胞胎不成?” “皇上,昨日您赐名为白玉,但奴才想着这一点是您赏赐的,奴才怎么好将这一点放在要腰里,那是对您不尊敬了,奴才擅作主张改了个白主,这一点是奴才的荣耀,应该放在头顶!” “朕要杀你!但朕却发觉你没错,朕要不杀你,你总想要和朕齐头并进!”假皇帝哭笑不得,看向了乔安。 沈乔安也忍俊不禁,“臣妾看这白主就是个不世出的人才,但什么白王白玉白主,到底占了天家的便宜,就叫白缎然吧,以后不要更改了。” “你说他是个人才?”假皇帝怀疑的指了指眼前人。 “是不是人才,我们拭目以待,现在且不要着急下定论。”乔安道:“但自古来没有太监出人头地的,臣妾有心抬举他,只他这身份要不得,臣妾斗胆,让白缎然做翰林院待诏,吾皇意下如何?” “待诏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妙哉。”沈乔安说服了假皇帝。 晚间,乔安回到凤仪宫,白缎然已等了许久了,乔安笑着握住了白缎然的手,“红姐说你最会随机应变我才安排你到了这里,现如今尽量不要玩儿小聪明了。” “二掌柜放心好了,今日不过哗众取宠,从今以后却要给他做两件事,让他相信我是有能耐的“人才”。”白缎然说“人才”那两个字的时候格外用力。 二人分开,乔安叮咛了几句让白缎然离开了。接下来的几天,白缎然更换了翰林院的紫绶,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乔安笑着指了指眼前人。 “皇上让臣妾推荐的人才,就在眼前了,怎么样呢?”假皇帝早已经将白缎然一节忘记了。 他盯着白缎然看了看,疑惑道:“这是?” “皇上忘记白主的事情了?”听到这里,假皇帝当即恍然大悟。 恰在此刻,西突厥的使臣到来,那人叫苏赫巴鲁,是个能言善辩之人,拥有三寸不烂之舌。草原距离中京很近很近,近到草原人每年都偷袭边境线,那本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 要打,他们这些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中京军队一到茫无涯际的草原,马上迷路,不被偷袭就是好的。因此这多年来,表面上看起来草原人和中原人关系“很好”,实际上总是中原人在委曲求全。 每一年中京赏赐一些东西给他们,战争的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中京的损失却是车载斗量,此刻他们的到来一定是议论赏赐的问题。 “皇上,让白缎然去对付,你我作壁上观。”乔安道。 “白缎然!”皇上死死的盯着白缎然:“朕这里警告你,朕的国土不可能出让一分一毫,至于赏赐,和之前维持不变,知道了吗?你代表朕,可千万不要说错了一个字儿。” “微臣明白,皇上您就瞧好吧。”白缎然笑。 一会儿,帝后去见使者,苏赫巴鲁哈哈大笑,“长生天在上,外臣代表可汗来会见皇上和娘娘,愿皇上江山永固,娘娘万寿无疆。” “拓跋氏可还好?”假皇帝问。 乔安示意假皇帝不要开口,一切问题交给白缎然,白缎然出列,乔安道:“吾皇瘦了风寒,嗽疾还没痊愈,外交的事情都交给白大人了,你们聊!” “哦!好!”苏赫巴鲁瞥了一下旁边的小白脸,满以为这白缎然很好欺负,笑道:“我这一次过来是聊赏赐。” “使臣但讲无妨!”白缎然彬彬有礼一笑。 “今年我可汗希望中京能多赏赐一点粮食,多多少呢?就多一倍吧,我这次就来聊这个。”那人说完后,盯着白缎然。 “好说,好说!”白缎然笑,“这就应了你。”老天!假皇帝听到这里怒目而视,要知道他给他们草原的粮食已足够多了,哪里能再翻倍呢? 乔安示意皇上不要发作,白缎然盯着苏赫巴鲁看了看,“还有别的事情吗?” “似乎、似乎、”这人做梦都想不到谈判进行的这么顺利,“似乎没有什么其余的问题了。” “那就请大人到粮仓去点一点粮食。”白缎然起身,苏赫巴鲁摸一摸后脑勺跟在了他的背后,两人离开,假皇帝大怒:“怎么搞的,这就是你推荐给朕的人才!他怎么能将这么多的粮食拱手送人呢?” “皇上稍安勿躁,白缎然也怕死,事情不会这样结束的。” 一刻钟后白缎然回来了,苏赫巴鲁也回来了,“皇上,经过外臣慎重的思考,粮食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数量吧,外臣不要那么多了,不要了!” 假皇帝一怔,奇道:“怎么?果真不需要翻倍了?” “不!不要了。”那人神情委顿,刚刚那高谈快论的模样儿一扫而空,此刻,他看上去就好像被扁担打断了腰脊梁的老狗一样。 “我送送你吧。”白缎然含笑看向苏赫巴鲁。 苏赫巴鲁点点头,道一声“有劳”离开了,看着他们两人离开了,假皇帝讶然,“怎么一回事呢?” 等白缎然回来后,笑着道:“微臣自然是为吾皇排忧解难,这人说给他双倍的粮食,外臣在带他去粮仓的路上说道:前今日女真人也到了,他们要的粮食更多,我们准备给他们十倍的粮食呢。” “那女真和西突厥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臣下虽然没有说女真人要攻打他们了,但他已料到了不可得寸进尺,否则必然酿成大祸,因此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就、就这么简单?”他看向眼前人,白缎然一笑。 “皇上,有一招化繁为简,以简制繁,这就是了!他下次来,我保证不打断他的狗腿!”白缎然做了个攻击的动作,假皇帝哈哈大笑。 “皇上,白缎然是人才吗?”乔安笑。 “不但是人才,还是人才里的人才呢!” 等风波过去了,乔安道:“你定是亮出自己的身份了,否则你说什么那人都不可能离开,是吗?” “微臣亮出来二掌柜您的身份了,他们都知道您是沈乔安,都知道您是姜国的二掌柜,所谓老虎离山余威犹在。”沈乔安闻声,微微一笑。 “我就说这人怎么灰溜溜的离开了,原来里头有悬疑。”乔安笑了。 第二日,沈乔安到龙庭,“皇上,那白缎然帮我们退敌了,您是看在眼里的,您似乎忘记了什么?” “哎呦!”假皇帝当即明白过来,“朕怎么忘了这一茬,是,是!朕该礼贤下士呢,朕忘记了赏赐点儿什么。” 接下来经过沈乔安的暗示,皇上赏赐了爵位给白缎然,他俨然已成了一把手,虽然爵位还仅仅是正三品,但一品二品的官员看到白缎然都要行礼。 他们知道了这人的厉害! 接下来,皇上让白缎然大包大揽了很多事,一时间风头无两,而白缎然也可以往来于乔安的宫中。 “羽林卫千总可找到了?”这千总的事情好像一开始投压在了乔安的心口上,让沈乔安寝食难安。尽管,她已调动了自己宫里宫外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但这千总彻底消失了。 乐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 轻而易举放将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人究竟藏匿在哪里了,属下也说不准,不过您放心好了,现如今的羽林卫十之八九都听属下的话,只要他在宫里,势必给您揪出来。”白缎然稽首。 “起来,快起来!”乔安拉了白缎然起身,思忖了许久,“你到地牢去过了?” “两边地牢都去过了,我安排了自己的人在武英殿的监牢,此刻虽然不能救助皇帝,不过皇上暂时性衣食无忧。”白缎然看向乔安。 又道:“成将军那一边,依照属下的意思……”这人凑近了乔安,嘀嘀咕咕了会儿,沈乔安点点头。 “此计甚妙,就按照你的安排来。” 第二日,沈乔安去见皇上,张擅道:“我最近要到翠微山去一趟,原是准备带着你,但一来你身体刚刚痊愈,这长途跋涉翻山越岭的,朕倒是心疼你。” “二来,帝京也不可缺了你,你就留在帝京。” 乔安听到这里,心砰砰砰狂跳,张擅这又是玩儿什么花招?莫非消失了的羽林卫千总已到了外面?翠微山?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听说他要到翠微山去? “皇上到翠微山去做什么?”沈乔安问了后,又道:“皇上要做什么,论理,臣妾是不能问的!但您向来深居简出,这一去臣妾不放心,要不然让白缎然跟着您?” “朕真有这么个意思呢,朕到翠微山去也没有什么做的,就是游山玩水罢了。”游山玩水?这理由能站得住脚?不要说这个理由不能说服聪明过人的乔安了,任何人听到这里只怕都会怀疑。 沈乔安却一点怀疑的模样都没有,点头道:“臣妾在中京等着您就好,您放心吧,您走这一段时间臣妾必然会将帝京打理的紧紧有条的。” “有你这句话,朕自然放心。” 当晚,白缎然来见乔安,不等乔安开口,白缎然已说了假皇帝要翠微山去的事,沈乔安听了,转动了一下眸子,“真奇怪了!但我还是答应了他让他带着你,这一次你可要随机应变了。” “我知道。” “很有可能那羽林卫千总要和他碰头,他可不是什么善茬,那事情很快就会暴露嫌疑的。” 白缎然和皇帝离开了,这一次出行的队伍很壮大,但全部都是装扮成了客商的模样,假皇帝竟还让白缎然干上了保镖的事,白缎然掀开车帘一看,里头可都是真金白银。 另一边,乔安见了李仲宣,李仲宣已来到了凤仪宫,凭借他的武功,要到凤仪宫实在是太简单了,更兼此刻皇城里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护卫。 “翠微山那边你找人跟踪了吗?”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 “今日我一举两得,一方面找人跟踪他,依一方面救了武英殿下的张擅和成将军、崔韶岚,你看怎么样?”李仲宣问沈乔安。 “并不怎么样,他回来后会怀疑我,而且这么一来白缎然就危险了,你稍安勿躁吧。”最终决议的结果是李仲宣分别去看了看张擅和成将军等。 成将军被关押的时间太长了,见到李仲宣后当即要求跟李仲宣离开,李仲宣将外面的事情说了,“不要着急,即便是救人也只能一个一个来,要让他们疑神疑鬼,否则他和梁超雄的人加起来,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赢的。” 假皇帝在外面浪荡了一天,第二天中午就回来了,翠微山距离中京并不远,假皇帝回来后,乔安笑的花枝招展。 “皇上,回来了?”乔安笑:“真感觉许久没有见您了呢。” 他去翠微山做什么了? 乔安不得而知,她还需要旁敲侧击,至于红姐,却是亲眼所见!话说,那日乔安传出消息后,李仲宣立即告诉红姐,他启程到中京后,红姐也行动了,她率领了红娘子去了翠微山。 翠微山很大,并且有不少的村落,鬼知道假皇帝到这里要做什么,但红姐发现假皇帝走了这一路,一边走一边丢下一部分的军队,这些军队沿途驻守,似乎在保护他。 目的地是一座很大的庄园,那庄园叫“万梅山庄”,那山庄美丽极了,外面是一片姹紫嫣红的梅花,一般情况,梅花只有冬天才开,但万梅山庄的梅花一年四季都在开。 红姐武功高强,已进入了屋子,偷窥后发觉梁超雄也在,她是准备好好的偷听偷听他们究竟在聊什么,但这屋子外士兵数量很多,她唯恐暴露,早早的离开了。 红姐将此事告诉了李仲宣。 “什么?梁超雄也在?”他早就知道这两人没有断联系,但却想不到他们还有一个据点。 “是!”红姐道:“小心点儿,这梁超雄才是真的厉害!”李仲宣点点头,沉吟不语,他立即想办法将消息传递给沈乔安。 等假皇帝回来,乔安已心知肚明,她并没有和白缎然聊,而白缎然呢,看看找不到和乔安单独聊天的机会,也就离开了。 “朕走这两天,帝京没有出什么事吧?”他的确是沈乔安很放心。 “帝京有臣妾在,能出什么事?”但他毕竟还是不放心,先去武英殿看了看张擅,发觉张擅还在,又去死牢看了看成将军喝的崔韶岚。 成将军张口就骂人,气的假皇帝暴跳如雷,回来后,假皇帝笑道:“你做的很好,朕对你感激不尽。” “皇上这是在折煞臣妾,这有什么好感激的?此事也是臣妾的事。”乔安笑了。 “你身体可好多了?”假皇帝凑近乔安,从他的坏笑沈乔安已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乔安道:“自然是好多了。” “今日,朕就留宿在你凤仪宫了,怎么样?”假皇帝抱住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娇怯的一笑。 “臣妾还没有沐浴呢!”假皇帝闻声,笑道:“你快去吧,朕都等不及了。”乔安进入了后殿,这假皇帝是个色鬼,看乔安沐浴去了,她立即趴在窗口看。 能看到什么?氤氲的水雾里,依稀仿佛能看到一个女子,他越看越是心急火燎。 而此刻的沈乔安已经来到了地牢,她做了更冒险的事情,她下令让人放了成将军,成将军大摇大摆的从地牢里走了出来,然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李仲宣已在等成将军了,他将一壶酒丢给了成将军,“朕为你接风洗尘。”成将军喝过了酒水后,李仲宣笑了,指了指武英殿。 “不要着急走,朕和你去偷一个东西。”李仲宣带着成将军进入武英殿,两人带走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一刻钟后,二人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此刻,一个人侍卫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皇上不好了,武英殿有刺客!” 假皇帝立即让人去捉拿刺客,刺客没有找到,捡到了一件沈乔安的衣裳,“皇上,找到了这个啊!” 外面一闹腾,乔安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得出来,她是刚刚沐浴完毕,头发还湿漉漉的呢。 “娘娘,您的衣裳。” “我的衣裳?”沈乔安笑,“我可没有这样花里胡哨的衣裳啊,我的品位你不会不知道吧,这衣裳我怎么会穿?” “但您刚刚的确穿着这一件衣裳到天牢去了啊!”那太监看向假皇帝,假皇帝一个耳光就丢在了太监面上。 “乔安刚刚在沐浴呢,朕在这里!不对,朕就在这凤仪宫内,她怎么就到了天牢!” “皇上不好了啊,刚刚有人冒充了皇后娘娘,竟大摇大摆的从地牢里带走了成将军啊!”这太监这么一说,假皇帝当即一怔,扶额道:“什么?怎么有这等事情?” 沈乔安也表示很疑惑,指了指后殿,“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本宫刚刚在沐浴呢,寸步未尝离开凤仪宫,本宫怎么可能会放了成将军?” “糟糕!可见是中计了,乔安,快和朕去看看!”原来,美人计是乔安安排的,至于那木桶里沐浴的女子,那可不是乔安而是白缎然。 白缎然早就浸泡在木桶里了,故意搔首弄姿给皇上看,而沈乔安轻而易举就放走了成将军。 谁也不会怀疑到沈乔安身上啊。 “皇上,娘娘!”侍卫看到帝后到来,急忙行礼。 “饭桶!真是一群不学无术之人!刚刚谁带走了成将军?”假皇帝勃然大怒,一脚踢开了看门的侍卫。 那侍卫挣扎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复又跪在了地上,那侍卫情知是出了问题,他嗫嚅了许久,才道:“属下看到皇后娘娘来了,今晚皇后娘娘可奇怪了,穿了一件花衣裳,然后带走了成将军。” “是我?”沈乔安上前去,指了指自己,“你可看清楚了,是本宫!” “是!是娘娘。”那人道。 “皇上!”乔安扑通一声跪在了假皇帝面前,“还请您认真仔细调查一下,臣妾刚刚在沐浴呢,并没有离开过分凤仪宫啊!臣妾怎么可能到这里放走成将军?臣妾要是先要放走成将军,您离开的那两日岂非是臣妾最好的机会?” “安儿快起来,这事你还没有看明白呢,有人冒充了你啊!”当日,因这些侍卫没有看好成将军,以至于统统被处罚。 当日,因沈乔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门来,瘦了“风寒”,便不能和帝王燕好了。 假皇帝进入监牢,皱眉盯着崔韶岚。 “英兰,快告诉朕,究竟是什么人放走了他?” “皇上不要大刑伺候,小人最怕吃苦头了,您问什么小人就说什么!那是羽林卫千总找了个人假扮的娘娘,那人和娘娘千差万别,小人还在疑惑呢,这样低劣的手段怎么就蒙混过了狱卒的眼,想、想、” “想?想什么?”假皇帝皱眉。 “想是这监牢里黑黢黢的,他们没能看清楚其人的五官吧。”崔韶岚自己都快要笑了。 假皇帝回去后,气的七窍生烟,看乔安身体不好,还以为是此事导致的,立即安抚,且还找了太医过来请脉。 “朕都说了,这和你没有关系,他们冒充了你。” “都是那些侍卫不得力,臣妾向来到天牢去都带着您的金牌,今日那贼子冒充了臣妾,他们也不看看金牌就放走了成将军!他可是我们的鱼饵呢,这可怎么是好?” 乐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 帝业如画尔虞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也不要着急上火的了,”假皇帝看到乔安这模样,心痛极了,“好生休息休息,此事朕会去调查的,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那些侍卫都要更换,让臣妾找有本领的人去,您看怎么样?” 假皇帝唯恐驳回乔安,乔安会更难过,立即点点头,“此事还要你去安排,朕看你身上不大好,这事情就交给你和白缎然处理,有什么事情问他和问朕是一样的。” 乔安道谢。 成将军回去后已是午夜了,众人看到成将军回来,都笑了,“长胖了不少呢,这监牢坐的,值得啊!” “多亏了我们的暗桩啊,不然我能长胖?”成将军笑着看了看梁超雄,“对了,老爷,我这里还给您带了一个礼物呢,我们到里头去看看。” “礼物?”梁超雄一怔,“将军带给我的?” “是!”梁超雄硬着头皮和成将军进入了内室,李仲宣却对众人笑了笑。 “将军找我是?”梁超雄看了看成将军,成将军一笑,步步紧逼,“你和他是一伙儿的,你在设计李仲宣,别以为我不知道!” “啊!”梁超雄的警备心立即提了起来,惶惑道:“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将军定是被奸人愚弄了,我已和他恩断义绝啊!” “好一个恩断义绝,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成将军从衣袖中拿出来一根枯枝,冷冷的笑着,梁超雄握着枯枝,左看右看不得要领,只见这枯枝上似乎有艳红的花枯竭了,他看着看着心惊肉跳。 “万梅山庄?”纸包不住火,梁超雄恐惧的看向成将军,成将军阴鸷的一笑,“算你有点眼光,现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你以为是李仲宣救了我?” “在那监牢里,我几乎被人折磨成了残废,李仲宣不但不来救我反而让沈乔安杀了我,当日我就决定以后出来后再也不要和李仲宣干了。”乔安用火烧成将军和崔韶岚的事他是知道的,因此听到这里并没很意外。 “将军也想要和他干吗?”梁超雄笑了,从成将军手中将枯枝拿过来,丢在了旁边的香炉里,成将军冷笑。 “他不如你,他不过是个体面点的傀儡罢了,你才是傀儡师呢,我老成跟着你干了,老爷看看这是什么?”成将军将传国玉玺拿了出来,丢给了梁超雄。 梁超雄大惊失色,“将军从哪里弄到的这个?” 成将军冷笑,“我好不容易入京一趟,总要带点儿有用的东西给你,这是我的敲门砖了,你自己看看真的假的。” “传说当年之乱,有人砸碎了玉玺一角,沈乔安找人做了金镶玉。”他半信半疑,伸手抚摸了一下玉玺的一角,当即,目瞪口呆。 “快拿走!哪里拿来的归还到哪里去,我哪里是做帝王的料?”梁超雄悚然而惊,他想不到竟有人让自己做帝王。 “老爷仔细想一想吧,您这样哪里是长久之计?现如今他可厉害了去了,您敛的财到头来只怕无福消受呢,实不相瞒,他已准备消灭你了,你不情愿做帝王,我依旧还是将这个交给李仲宣,且告诉李仲宣你和皇帝的关系!” 成将军是个莽夫,有说干就干的习惯,那梁超雄看到成将军投袂而起,知要是自己不同意,今晚很有可能会倒大霉,一把拉转了成将军,“老成你是真心实意?” “天日可鉴!”成将军哀伤的叹口气,“只可惜我是有勇无谋之人,否则我怎么可能将这口肥肉便宜了你。”看到成将军这模样儿,梁超雄心动了。 他早就想过,这样下去非长久之计,一旦假皇帝羽翼丰满,同样可就危险了,在假皇帝没有倒戈之前,他需要作出正确而理智的选择。 “玉玺给我。”梁超雄握着玉玺,眼神冒绿光,普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玉玺历经三皇五帝到现在,其意义早已非同凡响。 “将军,你今日一席话,可谓醍醐灌服你,真如让顽石点头一般困难,不过既说好了,此事就定下来了,苟富贵勿相忘?”成将军笑着抱拳。 “苟富贵勿相忘!”梁超雄也点点头。 虽然他口头上答应了成将军,且也拿走了玉玺,并且在夜色里他好生把玩了一通,但实际上他还在三心二意,谋朝篡位哪里是简单的事? 他最近需要观察观察成将军,到底此人可靠不可靠。 而丢失玉玺的秘密,第二日才被发觉,这日,假皇帝写了圣旨,让首席太监过来钤印呢,那太监打开了装玉玺的盒子,这么一看,当即大惊失色。 “皇上,不好了啊,玉玺失窃了。”当日,武英殿中走了贼,众人各处都找过了,并没有发觉丢失什么东西,此刻这老太监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都快要捧不住玉玺了。 乔安进入了武英殿,看到了那老太监惶恐的跪在地上,乔安倒是很平静,下令道:“你去通传羽林卫,让他们找玉玺去。” 那老太监捧着黄缎的盒子没头没脑的就往出走,此刻,那老太监遇到了白缎然,来个男人错身的瞬间,白缎然一下子卡住了那太监的咽喉,那太监气绝身亡。 乔安这才表现出一定的紧张,“皇上放心好了,现在知情人都是自己人,这等秘密怎么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哎!”假皇帝头冒冷汗,拉着乔安的手,“朕是虚惊一场啊,白缎然,朕没有白白疼你,杀!杀得好!好!” “臣下自然该为吾皇排忧解难。”白缎然一笑,“刚刚皇后娘娘已经用眼神暗示过属下了,属下这才灭了他的口。” 白缎然捡起来盒子,恭恭敬敬的放在了皇上面前,沈乔安看到假皇帝这六神无主的模样,不觉想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可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 “皇上,”沈乔安当头棒喝,“当务之急是找尚宫局的娘娘过来,做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玺。” “然后杀了她!对吗?对吗?”他失心疯一般伸手,拉住了乔安的手腕,用力的摇撼。这一刻,他就好像溺水之人,而乔安就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非也,立即让白缎然成立分队,去寻找玉玺,此事需要绝对信得过的人去做,一点风声都不可走漏了。”假皇帝听到这里,犹如拨云见日,立即点头。 “朕知道了,白缎然,还不快行动?” “是!”白缎然离开。 乔安握着锦帕为假皇帝擦拭了汗水,“皇上,不要怕,您且养精蓄锐休息休息。” 门口,白缎然拖走了那老太监的尸体,对外是“老太监年老体衰、暴毙!” 丢失玉玺的事,假皇帝也迅速的告诉了梁超雄,那梁超雄表示了一定的慰问后,答应愿意为其寻找,而后不了了之。 这日,梁超雄细细的把玩了一下玉玺,笑着对下属道:“看来是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了,这帝王之位,不可不取,找成将军来共商大计!” 成将军意气风发而来,人一到就朗声道:“想通了?” “自然是想通了,将军肯助我一臂之力,我是幸甚至哉啊。”梁超雄笑了。 “从今日开始,你我就要筹划起来,切不可无头苍蝇一般呢。”成将军斜睨了一下梁超雄,发觉其的确有野心,冷笑一声。 “自然是要未雨绸缪的,你看我是临渴掘井之人?” 两人一拍即合,梁超雄又道:“将军,你毕竟是李仲宣的人,你想让我相信你,这有点困难啊。”成将军料定老奸巨猾的梁超雄不会相信自己,笑道:“哦?那么您要成某人做什么?” “你杀了李仲宣,提头来见我,我就相信你了。”梁超雄也有如意算盘。 他算准了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了李仲宣的,但孰料成将军毫不犹豫就接下了他的话茬儿。 “一言为定吗?”梁超雄看向成将军。 “等着我的好消息,不过,你也知道他可不比一般人好对付!必要的时候还需你助我一臂之力。”成将军邪佞一笑。 “那是!那是!” 两人一拍即合,而后,他们经过多次的谋划,终于想好了一个万全之策。 这日,梁超雄联络了假皇帝,他们在万梅山庄碰头,假皇帝被那玉玺的事折磨的焦头烂额,他哪里知道梁超雄有二心?此刻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可找到了?” “那东西一定在李仲宣手中,他潜入了帝京救走了成将军,但我已效仿模样儿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大概可以以假乱真,给你。”梁超雄哪里有这等好心? 但正所谓关心则乱,他十分焦虑,急切的接过玉玺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笑吟吟道:“好,这一次多谢你了,我走了。” 他这一次的行动,全程都暴露在李仲宣的视线之下,半路上假皇帝就遭遇了狙杀,幸亏这一次带出门的羽林卫比较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梁超雄没有想到李仲宣竟幸免于难,一点都没有受伤,“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那庄园似乎也是他的产业。”当时,梁超雄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他并没有暴露,因此放心大胆的参与讨论。 “听说是玉玺丢了。” “玉玺乃国之重器,怎么能说丢就丢呢?”李仲宣疑惑的蹙眉。 成将军急忙打哈哈,“什么国之重器,要我看不过一块稍微好看一点的破石头罢了,石头再怎么也还是石头。” “我们找找看,一旦找到就可逼宫了。”李仲宣笑。 等李仲宣离开后,成将军看向梁超雄,“看到了,再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此时此刻,我们来个环环紧扣之计,让他自取灭亡。” 第二日,成将军说自己找到了玉玺的下落,让李仲宣和自己以及梁超雄去追查,三个人翻山越岭来到一个宅院,这宅院内重兵把守,成将军闯入后,指了指内堂。 “在里头呢,皇上!”他对着梁超雄挤眉弄眼,梁超雄明白了成将军的意思。 “我来打先锋,皇上去找玉玺,你殿后吧。” 乐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 仲宣生死是为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很快就分配了任务,但李仲宣却不同意。 他思忖了许久,指了指成将军,“还是你打先锋他偷玉玺,朕来殿后的好。”三个人磨磨唧唧了会儿,打先锋的依旧是成将军。 偷窃玉玺的却成了梁超雄,李仲宣殿后。 “喂,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莫不成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这玉玺可是千辛万苦得到的,不能拱手送人啊。”梁超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哪里知道,自己才是砧板上的一条鱼,正在无形中被人宰割。 “您稍安勿躁,刚刚我的意思是让皇上去偷窃玉玺,我们好两头去夹击,但此刻却不能了!我打头阵去,你偷窃玉玺,有一点!这玉玺必须还给李仲宣。” “放屁!”梁超雄一把推开了成将军,“你究竟和谁是一伙的?我看你和李仲宣才是一丘之貉吧,你竟然让我将国之重器给他?” “老爷,人人都说你聪明,你见了那东西怎么会变得如此愚昧呢?现如今你我已进退维谷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玉玺给他。” “不给!”梁超雄立即准备调兵遣将,“现在就杀回去,将他碎尸万段。” “不可能的,他要是那样好对付早就死了一百次了,之前的陈东野后来的凌源阁,再后来还出现了那么多厉害的风云人物,谁讨到便宜了呢?” 成将军分析的头头是道。 眼看着就要进入屋子里了,梁超雄气急败坏,“那究竟怎么办啊?” “玉玺是他的,他的命却是我们的,一旦他得到了玉玺,就会对我们深信不疑,我们索性顺水推舟展开第二个计划。”成将军倒是很放心。 “你放心好了,”成将军“推心置腹”道:“他不是日日都和你在一起?只要他在你眼皮下面,这玉玺不早晚还是我们的?”成将军冷笑。 “哎,你坑苦了我。”梁超雄眼看无计可施,只能叹息。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成将军用力的拍一拍梁超雄的肩膀。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过一个玉玺罢了,什么了不起?我答应你,早晚还给你弄到手。” 梁超雄让成将军赌咒发誓,成将军道:“我要是不将玉玺给你弄到手,让我全家死光光。”全家死光光?梁超雄哪里知道成将军的“全家”只有他一人。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屋子,很快就和士兵“打斗”了起来,说好的李仲宣殿后,但李仲宣却早早的出去了,在后门等着。 许久许久,俩人从里头出来了,梁超雄气喘吁吁,“皇上,玉玺已给您弄到手了,您查验一下。” 李仲宣随手一摸,笑道:“这是真的,不会有问题。” 得了玉玺后,梁超雄心情郁卒,灰心丧气的离开了,成将军笑着靠近了李仲宣,“到底还是皇上您棋高一着,他准备玩儿一石二鸟呢,却来了个鸡飞蛋打。” “这东西本就是朕的,楚弓楚得罢了。”李仲宣小心翼翼的将玉玺放在了衣袖中。 第二日,梁超雄和成将军继续聊,“前次都怪你,损失了国之重器,你坏了我的大事。” “小事一桩,我已和他说过了,我说让你假装求和,给假皇帝送玉玺,你们碰头的时候也就是他的时期了,这计谋真是天下无双!”梁超雄已不怎么相信成将军了,但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点点头。 第三日,老主持怀揣着玉玺和成将军连超雄等进入了之前那个庄园,这个庄园不是万梅山庄,而是梁超雄买来打马虎眼的地方。 此刻,李仲宣昂首阔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等会儿到里头去后,看准了就杀,一刀一个!” “皇上放心好了,我这里已埋伏了不少兵丁,届时您一声令下,他们长驱直入,不把这狗东西打成马蜂窝才怪呢。”李仲宣听到这里,笑的前仰后合。 “不成!”李仲宣指了指远处,“他们要是有埋伏怎么办?所以这玉玺我断乎不能带到里头去,你暂为包管,我到里头去看看。” 李仲宣将玉玺再一次交给了梁超雄,梁超雄开心极了,掂量了一下,放在了衣袖中。 接下来,李仲宣进入了屋子,成将军对着梁超雄一笑,慢吞吞的从衣袖中拿出了匕首。 “对了,朕还有一看事情要说!”李仲宣回头,成将军尴尬的将匕首放在了衣袖中。 “朕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算了,先见一见这假皇帝再说吧。”李仲宣咳嗽一声,进入了屋子。 梁超雄也要到屋子里去,成将军却道:“你带着玉玺,到里头去倒是不安全,你现在外面等等,我等会就杀了他。”而后进入了内室。 这庄园不大,主屋却很大,主屋内窗明几净,李仲宣和成将军刚刚进入,外面就听到了他们搏斗的声音,片刻后,成将军握着一把滴血的刀子狼狈的滚了出来。 “快!快放火,他有万夫不当之勇,我不是对手,快!快放火!”众人闻声,立即点火,不过一时半会,火焰就燃烧了起来。 等烈焰熄灭后,成将军捡起来一些白骨,“看看吧,这就是李仲宣,你的任务我完成了,快走吧,不要让他的手下怀疑就不好了。” 梁超雄高兴的屁滚尿流,他哪里知道成将军在一天前已挖好了地道,李仲宣一进入屋子就转移了,那白骨是狗骨头,提前放在地道里的。 对付聪明人就要用最笨的办法,这愚笨的办法往往很奏效,梁超雄开心极了,“我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妙!妙啊!” “玉玺呢?快拿出来看看有没有损伤?”成将军催促。 梁超雄激动的解开了黄色的缎带,一层一层的缎带都解开了,里头竟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破石头。 “这!”梁超雄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不要说梁超雄了,连成将军也“悚然而惊”。 “我们应该早就想到的!他还有后招!哎!”成将军和梁超雄嗟叹了一程子,两人失魂落魄的回去。 而此时此刻,李仲宣已经带着完好无损的玉玺,穿过地道回去了,他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成将军打入了他们的内部。 “还愁眉苦脸什么?我们已除掉了心腹之患,虽然玉玺丢了,但也物超所值。”梁超雄很伤心,但又能怎么样呢? 从那日以后,梁超雄发觉成将军的确是个好手,索性将更多事情交给成将军去打理。 成将军因职务之便,更好假公济私了,一边扬言要为梁超雄立什么汗马功劳,一边却不停的将自己的士兵混合到梁超雄的队伍中,逐渐将大权拿走。 因他玩儿的是蚕食鲸吞的手段,这等潜移默化之下,梁超雄哪里能感觉到问题? 成将军隔三差五将梁超雄和假皇帝的动向汇报给李仲宣,李仲宣联络乔安,他们三足鼎立,将假皇帝和梁超雄玩儿的团团转。 成将军看到时机成熟,准备撺掇梁超雄做谋反,那梁超雄早有篡位之心,但急切却得不到最好的机会,此刻被成将军一提醒,当如醍醐灌顶,颔首道:“还需你多多辛苦辛苦,等事成之后,你就是开国功臣!” “好说,好说。” 要将他们一网打尽,这也是困难的事,成将军需要不断的绸缪,细节上一丁点纰缪都不能有,他面对的可是一个聪明绝顶的老狐狸。 成将军和李仲宣已经磋商过很多次,但却不能一锤定音,这些贼匪数量很多,且他们谙熟各种战斗。 这日,成将军从外面回来,他才刚刚到花厅,就看到伫立在中庭的女子,成将军点头微笑。 “成将军!”梁红玉移步,靠近成将军,她踉跄了一下,一把拉住了成将军的衣袖,未语泪先流。 “老成,你、我有话要给你说。”梁红玉站都站不稳,在她间接知道了李仲宣遇害的消息后,她就神情恍惚了。 难以置信,自己曾经那样真真切切倾慕过的人,竟被自己的爹爹和忘恩负义的成将军给毒害了,且连尸首都没有留下。 她也曾到废墟的灰烬里寻找过,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唯余一片断壁颓垣。 其实她已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她需要确定一下详情细节,成将军看到梁红玉这泪水涟涟的模样,心情惆怅极了,“抱歉,红玉!” “你对不起的是我吗?”梁红玉闪电一般的靠近了成将军,要不是成将军躲避的快,她手中的匕首已刺穿了他的心脏。 “喂,你!你这是做什么?”成将军知道她爱上了李仲宣,但向来将这一份情感当做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这冷不丁的一剑差点儿刺中了他,也得亏被谋刺之人是成将军,否则必死无疑。 “你这忘恩负义之人,狼心狗肺之徒,他真是瞎了眼睛!竟错将你当做好人!我今日就杀了你!”成将军不想和梁红玉纠缠,一把扼住了梁红玉的手腕。 “红玉,此事和你没有关系,他李仲宣也和你没有关系,倒是你自己,你看看你成了怎么模样?”成将军伸手握住了梁红玉的手,“你休息休息,你病了。” “你放开我,你!你放开我啊!” 梁红玉怎么一挣扎一扭动,啪的一声,脸颊亲密的贴在了成将军的面上,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饶是成将军和梁红玉都自诩“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此刻两人都面红过耳。 “红玉!”二人背后,一声苍老的喝令让梁红玉回过了头。 梁超雄看梁红玉的眼神是冷漠的,而投注在成将军面上的眼神却温情脉脉的。 那锥子一般的冷目让梁红玉心头咯噔了一下。 “你到我屋子里来一趟!”梁超雄冷漠的背着手离开了,成将军无奈的看向梁红玉,梁红玉娇叱了一声,伸手抚摸了一下面颊,冷哼一声离开了。 “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成将军低咒一声。 乐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 治病救人心暗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梁红玉进入梁超雄的屋子,梁超雄回头,阴狠的目光笼罩在梁红玉的身上,“爹爹实话告诉你,那无能的李仲宣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人家成将军做什么?要报仇,你大可朝着爹爹来。” 梁超雄用力撕开了自己的衣裳,果真一派视死如归的模样。 “爹爹,你明知道女儿不能!” “不能?”梁超雄阴测测的冷笑,“有什么不能?你哪里不能?”梁超雄道:“我看你就快要和我为敌了。” “爹爹!”梁红玉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您现如今要什么有什么,您已经应有尽有了,还要贪得无厌吗?您已杀了李仲宣了,收手吧!女儿求你了,为这皇权,这多年来您已经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了?您醒一醒吧。” “红玉,爹爹是男人,契丹男人都想要称王称霸,爹爹这是光复旧物,怎么就被你说的如此一文不值!如此不堪呢?”梁超雄叹口气,他的手掌差点儿就落在了她的面上,但硬生生收了回来。 “爹爹!”梁红玉一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儿,“您醒一醒吧,不要执迷不悟了!今日你的对手是李仲宣,明日还有王仲宣和张仲宣呢,您不要残害无辜性命了好不好!” 梁超雄听到这里,喝令道:“滚出去!不要进来了,爹爹这就送你到草原去,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了!长生天在上,我梁超雄怎么有你这么个不知进退的女儿!” “爹爹!”梁红玉跪在了地上,用力的叩头,但梁超雄始终熟视无睹,她也实在是没有力量了,匍匐在了地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滚出去!”他怒不可遏,自从被皇权吸引后,这个爹爹已丧心病狂到了极点,完全没有丁点儿慈父的柔和与温暖了。 “爹爹!” “滚!” 梁红玉踉跄了一下起身,慢吞吞的到门口去了,梁超雄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犹如遭遇了一场五雷轰无果后,灰心丧气的后退,手一把握住了门框。 但哗啦一声,跌倒在了门口。 “苦肉计吗?这可不中用!”梁超雄冷笑,坐在了官帽椅中,凝目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儿。 成将军在外面已听了许久了,她唯恐梁超雄这魔鬼会对付自己的女儿,必要的时候他准备冲进去和他聊一聊。 他自然看到梁红玉倒在了地上,说真的,一开始他也以为她在表演,但很快就发觉她似乎的确力竭了,“喂,红玉。”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但因成将军距离梁红玉比较近,他一把将梁红玉搀扶了起来。 “红玉,傻丫头啊!”成将军用力的掐了一下梁红玉的人中穴,梁红缓慢起身,用力的推开了这二人,趔趔趄趄的离开了。 “这小兔崽子现如今翅膀硬了,哎。”虽然梁超雄口口声声要送梁红玉到草原去,但实际上他也舍不得她,毕竟他只有梁红玉这么一个女儿。 “也不能全怪她。”成将军道:“毕竟她是那样欣赏李仲宣,而我们却!” “无毒不丈夫!”梁超雄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 成将军叹口气。 “对了,最近还有劳将军看顾看顾小女,我和她算是完蛋了。”梁超雄长叹一声,成将军旋即点点头。 第二日,红玉病倒了,茶饭不思,口中不停的念叨“李仲宣”三个字儿,成将军听到这里,心疼极了。 她一口饭都不吃,下午就开始发烧,一开始还仅仅是低烧,但没有很久,就高烧不退了,医官三番五次的来,看过了后都摇头叹息离开。 晚间,有人找了成将军聊梁红玉的病情,“不是瘦了风寒吗?什么了不起,就这么大惊小怪?”刚刚那医官竟说梁红玉命不久矣。 “将军,这哪里是什么风寒啊,您也跟着糊涂了不成?”那人叹息一声,“将军看看这个。”太医拿出来一个锦帕,成将军握着看。 “什么?血?”他盯着那手帕。 “可不是怎么说。” “还不快找老爷汇报情况,快去!”梁超雄还以为女儿和自己怄气呢,听说女儿茶饭不思,不过冷笑一声。 “她小时候就这样,有一年想要一匹小马驹,她就用这一招来吓唬我,现如今又来了。”梁超雄拂袖,杜绝一切见面的机会。 那太医跋来报往,将梁超雄的话说给了成将军,成将军一听,当即大怒,三两步就进入了梁超雄的屋子。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梁超雄正在看书,听到这噩耗,手中的《三十六计》“哗啦”一声滚在了地上。 医官认真看了看,将那锦帕拿了迟来,凄凄惨惨戚戚的描述脉象给梁超雄和成将军听,梁超雄听到这里,险乎没有昏厥过去。 之前已说过,他梁超雄仅此一个女儿,他最近对女儿的态度虽然急转直下,但女儿也毕竟还是女儿,他知道这消息后,当即昏厥了过去。 看到梁超雄牙关咬紧,成将军也急躁的很。 “老爷不要着急啊,未必就山穷水尽了,只怕是这些庸医本领有限,我们有金山银山难道还买不到灵丹妙药吗?” 成将军当即找了其余的医官过来看,但众人看过后无不嗟叹,甚至有人还让梁超雄早早的为女儿“准备后事。” “老爷,冲冲喜也是好的,毕竟黄泉路上没有老少啊。”这口不择言之人很快就被梁超雄给轰赶了出去。 此刻,成将军感觉到机会来了,思忖了许久,他慢吞吞靠近了梁超雄,“老爷,未必就没有机会了,你可听说过取峰山上的老神仙?” 成将军将取峰山一说,梁超雄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同时也感觉希望渺茫。 “自上次的动乱后,老神仙的取峰山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你让我去哪里找呢?” “稍安勿躁,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成将军将自己和老神仙的“交情”说了出来,李仲宣当即将此事着落在了成将军身上。 成将军情愿奔波,第二日就到了山庄,迎接成将军的竟是李仲宣,真是无巧不成书。 自上一次设计逃离后,李仲宣就来到了老庄主这里,他乐善好施,又是财源广进,很快就有了一座大规模的宅院,苏婉又是很会计划营生,不多久就采买了庄园周边的田地,此刻他们日进斗金。 李仲宣因利乘便,躲在了这里,而庄主发觉自己竟能帮助李仲宣,他也心甘情愿收留李仲宣,甚至于还给李仲宣推荐了几个类似于商山四皓的人才。 “因何而来?”李仲宣问。 成将军将事情说了,面向老庄主,“这一次,是私人的事,还请老庄主帮帮忙。”成将军鲜少恳求人,上一次乔安病了、李仲宣命在旦夕,他到这里来也不过是打打杀杀罢了,压根就没有求肯老庄主的意念。 但今时今日却完全不同,老庄主看到成将军这模样儿,笑道:“敢问将军,那红玉姑娘可是你的意中人?” “怎么能是意中人呢,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罢了,此刻看到她奄奄一息,我心头很不是滋味儿。”成将军这么一说,老庄主笑了。 “救人一命,原是好事,也不需你求老夫,带那人来吧。” 第二日,成将军回到了梁超雄的宅院,将这喜讯告诉了梁超雄,梁超雄皱眉,“据说这老庄主脾性古怪,看病的时候病人家属是不能到庄园去的,这可怎么办呢?”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你大可放心,我必然让他救好了红玉匣记就是。”现在,梁超雄对成将军已非常信任了,听成将军这么说,当下表态让成将军带着女儿求医去。 马车上梁红玉理睬都不理睬成将军,她将脸别过,眼神落在后退的黑色山脉上。 “开心点儿。”成将军回头,但一不小心面颊却贴在了梁红玉的脸上,最近这几天成将军都在照料她,尝药,喂饭喂水,真可谓无所不为! 那梁红玉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虽然她之前的确追求过李仲宣,但却也知道李仲宣对自己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 此刻,因了成将军的热心与殷勤,她似乎将那一份对李仲宣的痴缠之情潜移默化到了成将军的身上。 “你故意的,对吗?”梁红玉道。 “没有故意!”成将军别开脸。 “我喜欢他是乍见之欢。”梁红玉绯红了脸颊,嘟囔道:“将军可喜欢过某人吗?乍见之欢的那种?”成将军听到这里,第一个想到的是乔安,但很快摇了摇头。 “爱是久处不厌,将军有过被爱或者爱别人的经历吗?”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自然是有过。 他笑着点点头。 “将军为什么要救我?”梁红玉似乎感觉迷惑,盯着成将军看,成将军想要解释,却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总会报答你的。”女孩毕竟是女孩,她一口气说了很多句话,但他呢,却连插嘴的份儿都没有。梁红玉觉得,她要好起来。 或者终结一段感情,也是开启一段感情的机会。 两人到药庄去,李仲宣躲在帘幕后看向二人,梁红玉和成将军看起来已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了,吃麻沸散之前,梁红玉握着成将军的手。 他将成将军那粗糙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颊上,“我希望醒过来后还能见到你,好吗?” “一言为定!” 治疗的过程很顺利,很成功,而她苏醒后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成将军,她激动不已,用力的抱住了成将军。 成将军拍一拍她的后背,只听梁红玉更咽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阎王爷不敢收你的,否则我要他好看!”成将军义愤填膺,接下来二人感谢了庄主等离开了,成将军下山后带着梁红玉回去,梁超雄在门口迎接他们。 “将军,我先回去了。”原则上,梁红玉自然不会轻而易举就原谅爹爹,但实际上她爱上了成将军后,逐渐就不怎么仇恨爹爹了。 成将军笑着对红玉挥挥手。 梁红玉开心极了,并且邀请成将军晚间一起吃饭,成将军应邀去了,梁红玉为其准备了山珍海味,成将军吃了不少。 乐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 将军婚运也当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梁红玉这么一打听才知道成将军也是茕茕孑立一人生活,她更是开心,“听说中原人婆婆和儿媳妇的关系都很紧张,我以后却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为什么?” “你说呢,将军?”梁红玉笑着睨视了一下成将军,成将军反应迟钝,退下来后认真一思考,心狂跳不已,他自认为从来没有被人喜欢过,今时今日竟有人变相对自己告白了,他好半天才入眠。 到第二日,梁超雄和成将军聊天,“最近握着小兔崽子更是了不得了,眼睛里已全然没有我这个爹爹了,哎!” “老爷千万不要这样说,她其实也是支持您的,但就是抹不开面子,难不成您让她反过来给您道歉不成?” “老成!”梁超雄用力的拍了一下成将军的手,郑重其事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终成仇,我看这臭丫头对你有意思,说起来你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我倒是有心将她托付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当初,她是差点儿和李仲宣成婚了,但毕竟此事没有圆满,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成将军想都不敢想这样的天大好事竟会从天而降,他喜滋滋一笑,乐淘淘道:“老爷这是在开玩笑了,老成我何德何能啊,只怕配不上您的女儿。” 其实,他是怕! 这仅仅是他和李仲宣的一个计划,而这计划里唯一不可预知的变数就是梁红玉这小丫头竟喜欢上了自己,要说好事也的确是好事,但他明白,这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早晚会完蛋。 不如彻底拒绝了的好。 “怎么?将军难不成还是嫌弃小女?小女这是在高攀将军,将军龙凤一般的人物,只莫要嫌弃我契丹人粗俗罢了。”梁超雄是的确看好这一桩婚事。 首先,他需要得到成将军的鼎力支持,其次,他想要控制成将军!而有了这一桩亲事做筹码后,成将军就等于是捆绑在自己的身边了。 成将军不置可否,故意装作能为难的模样,许久后才道:“只可惜红玉的病还没彻底康复,老神仙已说了,她是不可大悲大喜的,要再一次犯病就凶多吉少了,所以,还是恕难从命。” 梁超雄听到这里,认定了成将军是为自己的女儿好,立即笑道:“这不妨事,你们也经常在一起相处相处,等你们情比金坚了,红玉的病也就好了,她是没笼头的野马,鲜少能瞧得上谁!” 成将军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了。 父女两人也见了一面,梁超雄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爹爹知道你的心,你既有心于他,爹爹就成全了你们!至于李仲宣的事情,就随风而逝吧。” “爹爹,你果真同意?”梁红玉向来有奇奇怪怪的思想,总不能和老爹合拍,但今时今日不知道怎么搞的父女两人竟一拍即合,她自然是开心极了。 “老成是我的朋友,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嫁给他连我也放心,好了,开心起来!瞧瞧你这郁郁寡欢的模样,一点都不讨喜。”梁超雄已经允诺了此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成将军虚与委蛇,一边应对老狐狸,一边假意和梁红玉谈情说爱。 有的事天生就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那梁超雄唯恐成将军始乱终弃,眼巴巴的给二人制造各种单独会面的机会,红玉又是性格活泼的女子,一会儿就去找成将军。 至于成将军,为表演而表演,虽然一派“情浓似水”的模样,但到底发乎情止乎礼,不肯预约规矩。 看到他们这相亲相爱的模样儿,梁超雄对成将军就更放心了。 自他们联手除掉了李仲宣后,李仲宣退居到了药庄,平日里深居简出,而实际上在招兵买马,他不抛头露面,梁超雄更满以为李仲宣已被烧成了白骨。 他愈发信任成将军,将多一半的士兵都交给了成将军,成将军的日常除了和梁红玉“打情骂俏”就是操练这些士兵。他现在想要到万梅山庄去,也是轻而易举。 成将军甚至于知道了梁超雄一个大秘密,他将多年来罗掘的钱财都放在万梅山庄的地下室中。 成将军到哪里,梁红玉也到哪里,他们两人形影不离,红玉一开始叫成将军“将军”,后来叫“哥哥”,最后叫“将军哥哥”,滑稽的称谓更进一步证明了他们非比寻常的亲热关系。 成将军可以发号施令,虽然势力还没有波及到万梅山庄去,但持之以恒,将来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梁超雄看到他们这模样儿,打心眼里开心。 这日,假皇帝约梁超雄谈事情,梁超雄临走前叫红玉到屋子,叮咛道:“爹爹要离开一段时间,爹爹人虽然去了,但眼线却还在你们身边,这段时间你们要和睦共处,等爹爹回来你要大好起来,爹爹就给你们办喜事。” 梁红玉巴不得梁超雄能早点儿出门去,好给她胡作非为上房揭瓦的好机会,无不热情应承,梁超雄临走前,召成将军单独聊。 “我这几日要出远门,”那自然是谎言了,“红玉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莫要欺负她,最近你们到万梅山庄去散散心,那边风景如画,这帝京的宅院大是大,但毕竟拘束了点儿,你们去吧。” 成将军还在想办法忽悠忽悠老狐狸,准备找个靠得住的借口到万梅山庄去玩儿呢,竟想不到惊喜来的如此之快,他急忙点头:“令爱就交给末将了,您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我们会好好的。” 梁超雄离开后,成将军带着梁红玉到万梅山庄,梁红玉这还是头一次到来,看到万梅山庄呢花开不败的风景,开心的手舞足蹈。 “你簪花给我,快!”红玉折断了红梅交给了成将军,成将军当即为梁红玉簪花,两人玩儿的不亦乐乎。 那庄园里有个家丁,此人是经年累月伺候在这里的,听差多年,对这庄园一清二楚,成将军开口就要地形图,以期得到后送给李仲宣,那老家丁老奸巨猾,非说不在自己身上。 然而转手就请示梁超雄。 此事不了了之,成将军只能找其余的突破,逐渐的,他发现梁红玉很喜欢到处游玩。因此多次怂恿红玉到处走,这么一走可让成将军瞠目结舌了。 之前他只知道这庄园占地面积大,里头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但经和红玉摸索后发觉这庄园之大,早已经超过了自己的预想,至于里头那些人分工之明确,职务之细微,又是另外一番气象。 成将军每日需要教习他们学习拳脚功夫,他忙过早上这一段时间后,下午的大部分时间都和梁红玉在一起,梁红玉喜动不喜静。 “我们到庄园后面去看看,哪里有酒窖呢,可以喝酒。”梁红玉盛情相邀,成将军巴不得每天都那么一段,三五七天将这庄园给弄哦一清二楚呢。 他发觉,梁超雄的大部分军队都驻扎在这里,这是一个特殊的团体,在他们里头有土匪,有小偷,有一些曾经在朝廷里做过士兵的人。 这个特殊而强大的团体构成了一个智囊团和一个财团,他们在中京购买了不少商铺和土地,一边做生意一边进行各种勾当。 每天傍晚,会有人从中京到来,汇报朝廷和山寨里分别发生了什么,成将军惊讶的发现,他们的眼线分布的很广。 “喂,将军!”梁红玉凑近了成将军,“想什么呢?我带你到这里是喝酒来的,玩儿来的,你不要愁眉苦脸的嘛。”梁红玉笑嘻嘻的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当即一笑,“你爹爹将这庄园里很多事情都打点的井井有条啊,还有酒窖?” “白葡萄做白葡萄酒,红葡萄做红葡萄酒,味道可棒极了。”话间,两人已到了葡萄酒的酒窖里,美酒飘香,酒不醉人人自醉,梁红玉斟酒一杯给成将军。 “喝吧,味道可好极了呢。”梁红玉送一杯酒给成将军,成将军一饮而尽,只感觉酸溜溜的。 “比起梨花白,口感可差远了。” “非也,非也!白酒呢,一口香一口闷,喝过就倒!我们的葡萄酒就完全不同了,喝过后过一会儿在头晕目眩呢。”梁红玉刚说完,手软脚软倒在了地上。 “这就喝醉了?”成将军目瞪口呆,平日里梁红玉酒量也可以,但今日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才喝了两三杯就昏厥过去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嗬嗬嗬。”梁红玉的确是醉了,醺醺然的模样。 “走,送你回去。” “将军,今晚红玉不回去,好不容易躲开了他们的视线,我们何不在这里就、就、”梁红玉媚眼如丝看向成将军,狐狸一般的靠近了成将军。 成将军唯恐保持不住,咳嗽一声,“你喝醉了,我们快回去吧。”他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搀扶了梁红玉从酒窖出来,成将军发觉后面是高峻的墙壁,知到了庄园的最后头,他将周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梁红玉喝醉后和清醒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她开始疯疯癫癫,一会儿唱歌跳舞,一会儿东闯西闯。 原本很快就到前面的主屋了,但经梁红玉这么一折腾,愣是好半天还在后面转悠。 好处是,成将军彻底观察到了平日里不得来的地方,不好的是,梁红玉吐了许多酒水在他的身上。 天色逐渐昏黑,帝京华灯初上,皇宫里也有人在喝酒,酒是万梅山庄来的,沈乔安侑觞,假皇帝吃酒,眼前是一群莺歌燕舞的女子。 “皇上,再吃一杯吧,好事成双嘛。”这假皇帝什么都好,唯独酒量很小,沈乔安知道这个弱点后,必要的行动之前总要给他灌‘杯中物’。 两人推杯换盏,乔安眼看着皇上喝多了,巧笑倩兮,不依不饶:“皇上,事不过三,再吃一杯吧。” 假皇帝已开始憨笑,对乔安摆摆手,“朕是真的不能再喝了,正要喝醉了。” “不妨事,就一杯!”皇上无奈,只能再喝一杯。 乐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 里应外合破僵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眼睁睁看着假皇帝喝下了第三杯酒,他毫无意外的昏了过去。 之前,她也怀疑过莫非她在演戏?但经过反复的实验,乔安发觉现实并非如此,她是的确酒量不怎么样。 “皇上,还没有玩儿呢您就醉醺醺的了,快起来吧。”沈乔安摇晃了一下假皇帝的肩膀,假皇帝早已呼呼大睡。 “内侍监!”乔安吩咐道:“送皇上到暖阁。” 有太监送假皇帝到暖阁休息去了,沈乔安的机会到了,乔安回到了凤仪宫,她更换了一件夜行衣进入了武英殿,为营救张擅,她已考虑了许久了。 另一边白缎然刚刚巡逻到武英殿,此刻是交接班的时候,白缎然到了武英殿外,让身后的侍卫送了一个桃子给这俩侍卫首领。 “皇上今日在水绿南薰殿开宴,席间看到有一桃巨大无比,赏赐给你们二位了。”这俩人盯着那桃子,都垂涎三尺。 “敢问白大人,竟只有一个桃子吗?” “废话!难不成本大人吃了一个桃子吗?皇上让送过来的,本大人哪里知道什么意思。”这么一说,那两人顿时明白了什么,都退后了一步。 “既是帝王赏赐下来的,一定是给我的。”一个首领拔剑,对自己的同伴怒目而视。 那同伴也不是吃素的,“赳赳武夫,自然是在武功上一决高下了,来来来!我们比一比。” 白缎然将桃子放在旁边的假山石上,笑盯着他们看,她早已观察了许久了,发觉这二人面和心不合。 众人有劝架的,有煽风点火的,但众人哪里知道这俩人竟是因为一个桃子打起来的。 这俩人打起来后,众人都过去围观了,除了白缎然,谁也没看到一个黑衣人已进入了地牢,她的动作很快,飘然进入甬道,而后神秘的消失了。 “打!打起来!”看热闹的人不怕事,叫嚣着、怂恿着。 这两人旗鼓相当,武功都特别搞强,一刻钟后,两败俱伤,又是一刻钟后,二人同归于尽。 白缎然看到棘手的问题已解决了,握着桃子,将其丢在了远处,怒道:“这怎么回事啊?平白无故的就打了起来,副将,还不快和本大人将事情汇报给皇上?” 白缎然间接杀了首领,直接带走了副将,其余那一群人看着地上的尸体,无不胆战心惊。白缎然故意走的很慢,以便于给沈乔安争取时间。 乔安早已靠近了张擅,张擅就那样吊在横梁上,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张!”乔安开口之前捡起来一枚小石头丢了过去,石头打在了他咽喉上,那被悬挂起来的人缓慢的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看向了对面。 他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黑衣人,但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沈乔安已发觉此人压根就不是张擅,他是个冒牌货。 “抓刺客!”那捆绑起来悬挂着的人是刑部的一个小兵,这人自请扮演张擅,但他刚刚尖锐的叫了一声,就再也不能开口了。 她的咽喉上被人开了一个血洞,沈乔安的左臂垂落下来,显然,她用袖箭射杀了他。 乔安出门,颇费周折,但她武功很好,对付这些小喽啰绰绰有余。 乔安已更换了衣服,她准备到乾坤殿去看看假皇帝,顺便了解了解这些事情,才刚刚到乾坤殿门口,乔安就看到了白缎然。 “白大人有事?”白缎然站在殿宇门口,恭恭敬敬的等着。 “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娘娘,”白缎然一回头,发觉乔安的眼神不对劲,“武英殿的兵卒在打架斗殴,当事人同归于尽,属下过来禀报。” “老白,进来说吧。”乔安镇定的进入了殿宇。 两人当即互通有无,白缎然悚然而惊,“昨日我还去了监牢,他还在!” “大概哦是昨天晚上被人掉包了,武英殿的事情交给我,你现在立即去调查究竟皇上被弄到哪里去了,有消息即可回禀,注意安全!”乔安拍一拍白缎然的肩膀。 白缎然转身离开。 乔安出门,训诫了两句,让人拖走了这首领的尸体,她转眄看了看俩副将,“你二人在武英殿也当差有一段时间了,今日本宫临危受命,你们可能做好首领一职?” “娘娘,属下等定能恪尽职守!”这两人感激不尽。 “好,等皇上醒过来本宫会禀报!退下!” 除了那高悬起来的尸体,谁也不知道竟有人进入了地牢。等这一行人退下后,沈乔安思前想后,究竟假皇帝将真皇帝掉包到哪里去了? 她已确定他们是昨天晚上偷龙转凤的,但帝京之大,她哪里知他们将其人藏在了哪里?乔安还在胡思乱想呢,假皇帝却醒了,他已靠近了乔安。 “安儿在想什么?” 这人是鬼魅吗?还是沈乔安想事情太出神了,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乔安回头,“皇上,臣妾刚刚替您处理了一件事情。”乔安将俩首领无故打架斗殴的事情说了。 说过后,气愤道:“臣妾也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们怎么就打了起来!有那个力气,不如将地牢里的人看管好。” “这等人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一味的好勇斗狠,朕何以能任用他们身当重任?死了就死了,安儿也不好担心了,这监牢里的要犯朕昨夜已经让人转移了。” “那就好。”乔安本打算要问,但却适可而止。 谅假皇帝不会轻而易举告诉自己这秘密。 傍晚,白缎然气喘吁吁进入凤仪宫,沈乔安屏退了屋子里的侍卫和宫人,目光如炬盯着她看了看,“喝口水吧!你没有找到?对吗?” “二掌柜,属下无能!” “不!”沈乔安道:“我们已做的很好了,只可惜他们的行动比我们快而已!不要着急,慢慢的去查找。” 半夜三更,皇宫里的风波终于过去了,沈乔安倦怠的很,早早的睡了,但皇宫外的万梅山庄里,成将军却没有睡觉的好福气儿。 “姑奶奶,还要到哪里去啊?” “将军跟我来就好,问题这么多?” “前面不能去了!”眼看着前面出现了一片长林丰草,成将军急忙喝止,梁红玉却笑嘻嘻的。 “这里是坟,红玉,快回吧。”实际上不是成将军怕冤魂野鬼,而是他被折腾的厉害了,有点疲累。 “坟就坟,他们是下面人,我们是中间人!”梁红玉吃吃的笑着,指了指天,“神呢是上面人,都是好朋友嘛,怕什么?” “喂!” 成将军看到梁红玉踉跄了一下,他急忙过去,哪里知道梁红玉一脚踩空,落在了一个土坑里!成将军刚刚将梁红玉搀扶起来,就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老天,你听到了没有?”闹腾了这大半晚,梁红玉的酒也快醒了,此刻她胆怯的抱着成将军,侧耳聆听动静儿。 “救命啊,放我出去!”地底下果真有人在喊。 “老天!”成将军也没有遇到过这等邪门的事,他将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听,旋即明白了过来,“红玉你听,人在下面呢?敢是地狱里的孤魂野鬼!” “我听听!”梁红玉推开了成将军,将耳朵贴在了地面上,听了会儿后,她大惊失色,正要张口询问什么,却发觉成将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远处。 远处,一个男子手中提着一个瓷罐,鬼鬼祟祟的。 “红玉,听到了什么?”成将军询问,梁红玉歪着头道:“好像有个、有个男人的声音,男人!” 梁红玉的声音戛然而止,成将军一掌落在了她的后脖颈上,梁红玉软软的躺倒在了地上。 “红玉抱歉,等会儿我送你回去,你一人先休息休息。”成将军准备跟踪跟踪那提着瓷罐的人,那人太奇怪了。 夜色里,坟墓中,乌鹊南飞,气氛有点肃杀。成将军一点都不怕,他集中精神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人,那是个瘦削的男子,他走的很快,靠近了一块墓碑。 “钟馗打鬼!”那人站在坟墓前,竟莫名其妙说了这个四个字成将军疑惑极了,死死的盯着那人。 许久后,坟墓里也有了声音,瓮声瓮气的一句“开门大吉”,跟着,一块厚重的汉白玉的墓碑移动到了旁边,一人暂时将张擅就收留在这里,我每日过来送你们二人的饭菜,其余人到来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可开门。”送饭之人一面说,一面折断树枝做了个简易的筷子。 “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他将筷子递给了那人。 那面色苍白的人点点头,“这有什么好委屈不委屈,不过话说回来,赶明儿成将军到了呢?也不让成将军进来吗?” “包括成将军在内的一切人,只要没有暗号,你都不可开门!老兄,还请记住了!”那人拍一拍白面人的肩膀。 “知道了。”那人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吃过了东西后,大喇喇的擦拭了嘴巴,问道:“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月初六,还有十几天呢,所以说委屈你了。”送饭的人起身,准备离开,“明日一早一晚我还会送吃的给你,你也不要委屈了里头那一位,老爷留着他是有用的,知道了吗?” “去吧,明日记得给我拿鸡腿儿。”白面人笑着退下,墓碑“卡啦”一声闭合。 那送饭之人也很谨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他在原地听了许久,确定没有上面风吹草动才离开了。 成将军无意中知道了这个天大秘密,他再也按捺不住,恨不得此刻就出城去将消息告诉李仲宣,但奈何梁红玉还被丢在坟墓中,他不可不管。 送红玉回去后,成将军左思右想,难以成眠,第二日梁红玉倒是比成将军起来的要早,成将军感觉呼吸不顺畅才睁开眼睛,眼前是逐渐放大的梁红玉的脸。 她促狭的笑着,调侃道:“怎么样,怎么还在睡觉?太阳都晒屁股了。” “捏我鼻子做什么?”成将军打开了梁红玉的手,而后一骨碌起身打了一个喷嚏。 乐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 救皇帝大功一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喂,开玩笑啦!”梁红玉道:“怎么?不能啊!要是不能我以后就不那样了,我也不知道你会生气啊。” “谁生气了啊!”成将军笑了,“对了,我之所以睡到现在是因为昨天啊。” “昨天?” “昨天你喝醉了,倒在了酒窖外,我为了将你弄回来,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现在胳膊还酸疼。”成将军故意说错了地点,将带她回来的具体位置说成了酒窖外。 梁红玉果真忘记了,咳嗽了一声,“以后不喝酒就好了!”两人叽叽咕咕的聊了会儿,成将军道:“今天能不能到外面去走走啊,我想要带你去感谢感谢老庄主。” 说起来,上一次还是老庄主救了她呢,现如今是的确该好好感谢感谢了,梁红玉早已将成将军当做了牧者,此刻听成将军这么一说,笑道:“我准备点儿东西,说走就走。” 成将军等梁红玉去后,立即握毛笔补全了遗落空白,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地图,思考了许久许久后,终于发觉并没有任何讹舛和错误,这才将那张纸折叠好了贴肉而藏。 大小姐只要发话了,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成将军跟在梁红玉背后离开了庄园,上山之前,按照成将军的要求,需要蒙上梁红玉的眼,据说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 到了药庄后,成将军见了李仲宣,在梁红玉和苏婉话家常的时候他已将那张纸和秘密都告诉了李仲宣,眼看着没有什么其余的事情了,成将军拉着梁红玉就走。 他们出来这一趟不容易,鬼知道后面有没有什么追兵,他虽反应比较慢,但却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 从药庄离开后,路上梁红玉嘟唇,“怎么搞的嘛?我还在和夫人聊呢,你这急三火四的拉着我就走,夫人要生气了。” “我还要带着你去玩儿嘛,你真的以为就光感谢感谢他们啊?”成将军找个借口带着梁红玉在城内玩儿了会儿,而后回去了。 第二日,有一群士兵攻到了万梅山庄,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众人伤亡惨重,因是大半晚上遇到了敌人,庄子里的人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将军!将军,有人攻来了,还请将军定夺该怎么办啊?”家丁的首领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求援。 成将军起身道:“怎么一回事?我们庄园固若金汤,什么人能攻杀进来?” “不知道呢,将军快对敌,莫要问这么多啊!”那家丁带着成将军出来,成将军带领了军队,与之负隅顽抗。 但实际上不过在“表演”罢了,成将军竟还受伤了,而倒在了地上的成将军也不屈服,握着狼牙棒继续苦战,对方眼看着成将军太“悍勇”了,急忙带领了那一群人离开。 “你是何人,竟如此厉害?我们算是甘拜下风了,走也!” 家丁首领看到成将军获胜了,立即搀扶了成将军到主屋去,梁红玉原本也是很有主张的人,但今日忽而看到成将军受伤了,她也六神无主。 “将军!将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伤情不怎么严重,有医官进来为成将军打了固定,用绳索将手臂悬在脖颈上。 梁红玉看到这里,眼圈儿红了。 其实,这一场战斗远远没有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是一个调虎离山的小分队,他们玩儿的主要是声东击西。 前院打斗起来后,有人已经翻过了围墙进入了坟墓,之所以将张擅关押孤坟中,是梁超雄的意思。 她向来聪明绝顶,一个狡猾的人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有和正常人不同的看法。 他知道囚禁一个人最绝妙的办法,首先要让那人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让其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此之外还要绝对的保密,试想想,谁会想到囚犯竟是关押在坟墓下的密道中? “钟馗打鬼!”饭点已到了,白面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尽管声音和昨日有点区别,但他一点都没有怀疑。 他才刚刚打开墓碑,就看到外面出现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那白面人手忙脚乱就要关闭墓穴,哪里知道一把剑已刺在了他的心口上,他倒在了地上抽搐了起来,李仲宣唯恐这墓穴里还有其余人,进入后摁下了机簧,先关闭再说。 墓道里有晶石照亮,在保证了光芒的同时还不会有任何危险,更不会挥发出什么刺鼻的气体,沿着一条小道儿往前走,到了尽头是一个监牢,李仲宣将从那人腰间搜索出的钥匙拿出来,打开了锁扣。 张擅最近被折磨的厉害了,身体大面积受伤,那看管他的白面人脾气不好,想打他就打他,李仲宣解救了他时候,张擅在瑟瑟发抖。 “你、你、你是何人?”因李仲宣蒙面,张擅一时半会搞不明白究竟李仲宣是何人。 “李仲宣!”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张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笑道:“好得很,你到底还是来了,还等什么?动手吧?”张擅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挣扎。 “快走!我是来救你离开这里的!”李仲宣喂了一枚药丸子给张擅。 这药丸子是提升体能的,张擅吃了后顿觉身体好了不少,他不敢耽误时间,胆战心惊的跟在了李仲宣的背后,“那白面人呢,你杀了他吗?” “是!” “你为什么不杀我?”张擅呶呶不休,好像个小孩儿一般,一面问,一面活动手腕。 “你虽篡位,但你只杀了高德昌这个贼子,却没有伤害老百姓!这就是我不杀你的理由!”之前已说过张擅和高德昌的关系,张擅做高德昌的娈童,其实他也的确喜欢男人胜过了女人。 此刻看到李仲宣竟如此英明神武,有心投靠,甚至想要拉着李仲宣的手。 “谢谢!” “不要太靠近我,不然一样是个死!”李仲宣站在墓碑前面,他正要打开机簧,忽而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钟馗打鬼!”李仲宣听到这里,急忙回身捂住了张擅的嘴巴,张擅服从他一切的安排,李仲宣警告的瞪视了一下张擅,这才咳嗽了一声,道:“开门大吉”。 打开后,那提着瓷罐的人一看情况不对,转身就走,李仲宣仗剑刺在了那人的后背,那人倒在了血泊里。 张擅获救了,两个时辰后,张擅被从一辆马车中放了下来,一路上他没有看到风景,而此刻,鼻孔里闻到的全部都是中草药的芬芳。 “怎么?这里是哪里?李仲宣,你说过要救我的,你究竟要做什么?带我来这里?”张擅还是恐惧。 李仲宣解开了张擅的面罩,药庄映入眼帘,张擅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哪里啊?” “问题真多,现如今你已获救了,说说吧,未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张擅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不少,语声凄冷,“奸贼害我!与我不共戴天,我定要杀之后快!自然是和你携手联袂铲除奸雄了!” “好!那就同气连枝,不可怀二!” 此刻,药庄的庄主也到了,李仲宣急忙恳求庄主为其疗治,那庄主立即治疗,没有很久张擅的身体就好了。 梁超雄是初六才回来,他这一次主要还是招兵买马,带回来了一个军队,但他刚刚回到庄园就感觉情况不对,今日的气氛和平日里有点不同。 “怎么?”梁超雄看向面前的老家丁,“成将军呢?”正在问呢,梁红玉已到了。 “爹爹,您总算是回来了,您就不知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梁红玉将这些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的说了,一开始梁超雄还怀疑成将军,但随后那家丁跪在了梁超雄的面前。 “要不是姑爷帮忙,我们可就全完了,现如今将军还躺着呢。”家丁这么一说,梁超雄当即决定去看看成将军。 成将军的右臂不能动,昏昏沉沉的,从这神态也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尽力了。 “老爷您回来了?”成将军眼看着就要起身。 “你我是自己人,不要行礼,莫要乱动!”梁超雄叹息道:“事情已发生了,我听红玉说了。” “老爷,都是我无能啊!”成将军叹息一声。 “我还想着这一次回来就啊让那个你们拜堂成亲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也好!到底你悍勇,打走了他们,要不然可怎么样说呢?”成将军听到这里,惭愧的低头。 他非但没有责备成将军,甚至于对成将军比之前还要好了。 至于梁红玉,她陪伴在成将军身旁,日日端茶送水,和小媳妇没有什么区别。 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被庄园里的眼线汇报给了假皇帝,这日,乔安也和假皇帝在一起,她屈膝跪在席子上,为假皇帝捏肩膀,那外面的侍卫心急火燎进来了。 “怎么?有话?”假皇帝蹙眉,示意两边的侍女退下,众人离开,那侍卫怯生生的举眸,看向乔安。 沈乔安明白了,冷笑了一声准备离开,假皇帝早已十分信任沈乔安了,看到乔安这模样,立即道:“安儿做什么去?不听听消息吗?此人是从庄园来的,定带回来了什么秘密。” “臣妾还是不要听了,臣妾毕竟是外人呢。”乔安作势就要走。 “什么外人不外人,可少来这个。”假皇帝一笑,拉了沈乔安坐下,乔安勉为其难的模样。 “什么话,说吧?”假皇帝指了指那人。 “皇上,那!这!” “说!” “是,皇上!”那人怯生生抬头,“张擅被人救走了,现如今下落不明,救人的人是谁,也不得而知,事情是昨天发生的,属下等已在找了,但毫无一点线索!是以先回来报一报。” “什么?”假皇帝大怒,求生吓丝丝道:“怎么能被人救走呢?我万梅山庄那么多的侍卫他们都是做什么的?那人竟从尔等眼皮下面就带走了张擅?” “皇上稍安勿躁!”乔安依旧含笑,伸手轻抚一下假皇帝的心口,慢吞吞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问你说罢,庄园里死伤惨重们吗?” “庄园里还好。”那人如实回答。 “梁超雄呢,那日可在?”乔安道。 乐文 第五百四十章 乔安也有失手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在啊,最近老爷都不在,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那人道。 “退下。”沈乔安屏退了其人,假皇帝一筹莫展,看到那人去了,急忙道:“怎么让他走了呢?朕还有问题呢。”假皇帝有点急躁。 “皇上,您还有什么问题,这不是摆明了的和您玩儿阴的吗?他那日日都在庄园,那日偏偏就不在!既然是救人,仅仅是几个人受伤,皇上,对方要是没有十八九稳的打算怎么敢擅闯万梅山庄?” “你的意思是?”他盯着乔安。 “那贼人啊,依照臣妾看,已呼之欲出了。”乔安握着团扇闲闲的挥舞,话题到此为止,不说了。有时候沉默比表达更好,沉默最终被子假皇帝的打破了。 “你就照实说吧,这事情是不是梁超雄做给朕看的!其实之前玉玺失窃的时候朕就怀疑他了,张擅盯着乔安。 沈乔安道:“臣妾惶恐,臣妾可没说过究竟事情是谁做出来的,臣妾也不敢说,这一切都是皇上您的推理。”张擅听到这里,怒不可遏。 “好个梁超雄,竟如此胡作非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气急败坏,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桌子,乔安看到假皇帝大发雷霆,她却岿然不动。 俄顷,听沈乔安凉飕飕道:“此事十有八九是他在从中作梗了,既是丢了人质,他怎么也不过来第一时间汇报呢?得亏是我们的人在里头转圜,否则这消息您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就这一点,皇上也该明白他的心了,虽没有实锤能证明玉玺在他手中,他或者会造反,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皇上!”乔安看了看假皇帝,“您能走到今时今日实在是困难重重!我不希望您被人算计了。” “朕何尝不知道你的心?你放心好了,朕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算计。”乔安才不担心他呢。 过三五天,万梅山庄那边的消息才传过来,但皇帝听到的版本已变了味道,那梁超雄道:“真是奇怪了,莫非是出了内鬼不成?有人竟可以轻而易举救走张擅!” “朕也在奇怪,最好莫要让朕抓住了那内鬼,否则必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沈乔安这日见了白缎然,道:“和我去看一个人。”乔安带着白缎然进入了监牢,两人去看崔韶岚去了。 “乔安姐姐!”崔韶岚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沈乔安到来,她激动不已,几乎跪在了乔安的面前,“外面究竟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 “成将军已获救了,皇帝也救助了,你放心好了,我很快就救你。”乔安甚至想现在就放了崔韶岚,但却不能! “娘娘已调换了外面的那一群兵卒,都是我们的人,你放心好了,赶明儿就送你离开这里,感谢是不需要的,出去后多帮帮我们!”白缎然看了一下崔韶岚。 “我知道了,但你们也要小心,自成将军离开后,这监牢里经常来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别不是在弄什么机关。”崔韶岚尽管已提醒了,但沈乔安太自负,以至于将此节忽略掉了。 而另一边,有人已将乔安的话原原本本的传递到了假皇帝耳中,那人叫金昭木,是中京一等一的木匠,他从祖师爷手中学过不少的奇技淫巧,其中有一种叫传话筒的东西。 其实这传话筒也没有什么太厉害,不过是用竹木做成了下大上小斗笠模样的结套,只需要将这结套埋在地下,下面人说什么,在地表另一个斗笠模样的装备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几日,这金昭木就在忙碌这个,“皇上,且看这个玩意儿,别看它其貌不扬,可是很厉害的。”金昭木将一根中空的竹木放在屋子里,将一个斗笠状的东西安好了,将另一个装在了另一边。 而后金昭木到了外面,他和一宫女聊天,俄顷,金昭木进来,发觉皇上一脸目瞪口呆。 “声音竟可以传到朕的耳朵里,还很清晰,你听听。”假皇帝见过的奇技淫巧多了去了,但这样奇怪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惊讶的眼神完美的诠释了内心的感受。 “微臣就不用了,微臣已窃听到了沈乔安的举动,她告诉英兰,她已经调换了监牢里的人,明天晚上就要行动了!” “明天晚上,给朕好好的盘查,一旦英兰有异动,立即下手杀之!”他说到这里,起身思忖了片刻回过头的时候眼神变得冰冷而空洞,“连沈乔安也不要放过,朕要好好审问审问。” “臣下明白!”金昭木洋洋自得的离开了。 第二日,按照原计划乔安将让人伪装刺客来营救崔韶岚,她们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计划,但还没有将崔韶岚彻底带出地牢呢,外面就来了一群人,幸亏从头到尾沈乔安都不在。 那“刺客”是红姐手下一个得力干将,此刻看情况不对头,立即冲出去,白缎然追凶去了,金昭木冷笑,让人将此间的事情告诉了假皇帝。 乔安安排了这营救的活动后就回去了,至于如何进展,究竟成败利钝如何,她比较相信红姐的人,那女孩失败了,她原本想要第一时间将事情汇报给沈乔安。 但她才刚刚靠近凤仪宫,就发觉凤仪宫外埋伏了不少的人,当此刻,她只能溜之大吉。 过了一会儿,有人找沈乔安,说皇上召她到武英殿去议事,沈乔安看了看外面的黑夜,心跳逐渐慌乱,好好的去武英殿做什么?这可已深更半夜了啊,究竟是怎么行动? 乔安故作镇定来到了武英殿,天子一笑,“到后殿来。”平日里,他总喜欢靠近她,但今时今日不同,假皇帝特特的和沈乔安保持了一段距离,这一段距离,警示了乔安。 乔安咬着舌尖往前走,面容依旧庄重端娴,但她想都想不到,中庭有一群人跪在那里,这十来个人是她苦心孤诣和白缎然培养并且安插在皇宫里的。 他们主要做的是探秘的事,但今日竟全部都揪了出来,此刻,乔安看到他们,心剧烈的痛楚了一下,她感觉惭愧极了,而到现在,她都不知道究什么环节出了错误,以至于满盘皆输。 越是这等时候,越是要保证心平气静!沈乔安盯着院子里跪下的一群人,问道:“皇上这是做什么?” “认识吗?”假皇帝从侍卫手中握着火把靠近了跪在第一位的一个男子,他的火把放在那男子的面前,男子铁青着一张脸,一点惧怕的模样都没有。 “看看他是谁?”假皇帝冷笑。 “是谁?”乔安靠近假皇帝,“您这是做什么啊?深更半夜的?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您如此兴师动众?” “是他们做错了事情吗?”假皇帝冷笑,目光如炬盯着沈乔安,“是你沈乔安做错了事情!”旋即,假皇帝找了金昭木进来,那金昭木连接了竹木,假皇帝将一端给了乔安,示意乔安听。 沈乔安不知这玩意儿是什么,握着听了听,竟发觉庭院外的声音清晰的传递到了耳朵里,她的手颤抖了一下,“皇上要送这么个玩意儿给臣妾玩儿?” “沈乔安!”假皇帝勃然大怒,“你竟还要假惺惺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金昭木,你进来!” 那金昭木一脸小人得志,笑嘻嘻的进入了屋子,指了指那装备,“此乃《天工开物》里面的“传话筒”,自成将军被人救助了后,我们就知道一定有人与贼人里应外合,因此装了这个,其余的话,想必我就不用说了吧。” “说啊!为什么不说了?”沈乔安好整以暇的看向金昭木。 金昭木瞋目切齿,冷冷道:“好个沈乔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说就说!我前几天就听到你计划要救人了,因此今日提前防备,你的钉子我金昭木已全部起了出来,看你有什么话说。” 金昭木说完后,气鼓鼓的靠近了假皇帝。 天子震怒,“朕是要你解释呢,还是让他们指证你?”假皇帝怒目而视,乔安冷笑。 “竟皇上不相信臣妾,请让他们指证!”一时间万马齐喑,院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沈乔安祈祷有个人来救助一下,但事情进行到这里,却每况愈下。 金昭木阴测测的笑着,一脚踹在了头一个人的背上,那人倒地不起,金昭木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脸颊上,“快说,你们的暗桩究竟是谁!” “你杀了我吧。”那人冷笑。 “别以为我不敢!”金昭木一脚踹飞了那男子,沈乔安不忍心看悲剧发生,但此刻却不能上前去阻挠,金昭木一道扎在了那男子的心口上,那男子仰天长啸。 “诸位,千万不要松口啊!吾皇为百年大计才安排我们到这里,不能松口啊!”那人悲壮的大叫一声,死了。 “不说吗?你来!”金昭木拉了人群中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过来,“快说!不然和他一般的下场!”这女孩恐惧极了。 “我!”这女孩盯着乔安看了看,“我情愿说,还请金大人不要伤害小女子,小女子也是被逼无奈啊。” 白缎然和乔安同时一愕,他们想不到红娘子里竟有这样的败类,白缎然警告的瞥了一眼那女子,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靠近了沈乔安,她要时时刻刻注意保护乔安。 那女子道:“那个暗桩是、就是金昭木大人啊!”金昭木听到这里,一脚踹飞了那女孩,女孩飞出去后一头撞在了墙壁上,死了。 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她却用力的握住了拳头。 “你们呢,要效仿他们吗?”院子里一片血雨腥风,金昭木好像地狱里的阿修罗一般,恶狠狠的盯着无辜者。 众人垂着头,等待悲剧的降临,乔安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她的心隐隐作痛。 众人沉默如哑,这一刻,她几乎想要让他们坦白,与他们同归于尽。 “二掌柜!”旁边的白缎然对乔安摇了摇头。 金昭木没有见过这样齐心协力的团体,他一刀一个,从左到右,每每杀一个人,就胜利的高叫一声,“你们呢?是死是活?” 乐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投机取巧释怀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眼看着庭院里的人所剩无几。 “够了!”沈乔安崩溃的大叫一声,“皇上何苦这样折辱臣妾,皇上明知道臣妾身体不好还要这样,既不相信臣妾,何不随心所欲杀了臣妾,非要这样让臣妾痛不欲生吗?” 乔安愤怒的吼叫完毕,当即昏厥了过去。 “啊!娘娘!”旁边的侍女急忙去搀扶,假皇帝讪讪的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金昭木看了看庭院里的几个人,索性不如来个一了百了,他残酷的举起屠刀!就在此刻,刀背让人握住了,金昭木回头看向对方。 “金大人是要杀光他们吗?一旦杀光了他们,我们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大人竟不会这样愚蠢吧?”白缎然先下了金昭木的刀,确定金昭木不会继续伤害其余人后,这才端然靠近假皇帝。 “皇上,”白缎然叹口气,“世界上口音声音一样的大有人在,只怕是您误会了娘娘,娘娘和您同床共枕,日日都在一起,她要是谋害您,简直轻而易举,但娘娘并没有。” 假皇帝虽然怀疑乔安,但毕竟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听到这里,回想了一下,后悔的嗟叹了一声。 是啊,沈乔安要果真是坏人,她轻而易举就可以除掉他啊,但沈乔安并没有那样做! “示下斗胆恳求皇上不要草菅人命,这几个人留下吧,先关押起来,交给末将去盘问,金大人嗜杀成性,一旦大开杀戒人人都死于非命,我们可就真正断了线索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能救一个就救一个,能救一群就救一群,饶是情况已如此难解难分,但她必须仗义执言。 假皇帝看了看庭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顿时明白了一般,“朕将此事就全权交给你,金大人,放下屠刀。” “皇上,眼看就逼问出来了,您不能半途而废啊。” “朕要你立即终止!”皇上对其怒目而视,“交权给白缎然。”金昭木尽管还要据理力争,但眼看着无计可施,只能垂头丧气离开。 沈乔安经过此一事后“生病”了,假皇帝依旧在怀疑沈乔安,他在沈乔安卧病在床的这一段时间拷问了崔韶岚,崔韶岚被打的死去活来,但到头来依旧一个字都没有说。 至于其余那一群人,说起来是囚禁,然而实际上是得到了白缎然的保护。 假皇帝想要到乔安的宫里去看看她,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已不知如何面对他了。 沈乔安在屋子里闭门不出,她一个人的时候可半点颓唐的模样儿都没有,此刻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写在了信上,隔日,白缎然授天子之命过来看乔安,沈乔安将那封信交给了白缎然。 现在她甚至有点惧怕,唯恐这屋子里有什么奇技淫巧之类的东西,交了东西后当即就让白缎然离开。 最近,乔安食量大大减少,她想要用这些举动来提醒假皇帝,希望假皇帝能妥协。 “怎么?还是不好好吃东西?”武英殿中,假皇帝愁眉紧锁看向白缎然,白缎然遗憾的摇摇头。 “只怕事情不是我们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白缎然道。 “但一切未免太巧合了,搁在谁头上谁不会怀疑她?”假皇帝瞠目看向白缎然。 “皇上,将一个老鼠夹和一只猫儿放在一个木箱子里,第二天我们很有可能会看到两种结果,一种是猫儿还活着,一种是猫儿死了。”真是莫名其妙,天子闻声,震怒。 “都什么时候了,你和朕说猫儿和老鼠夹的事情?”皇上余怒未消,瞪圆了眼睛,大为光火。 “皇上,属下举例不过为说明娘娘的清白罢了,或者她是暗桩,或者她不是,一半一半罢了!”又道:“属下这里倒是有个诡计,要是这事情果真是娘娘安排的,势必让娘娘暴露!” “还不快说!朕最近被这事折磨的头疼欲裂!”假皇帝看向白缎然。 白缎然凑近天子,嘀嘀咕咕了会儿,又道:“要是您觉得可以,此事就全权交给属下,属下去给您证明娘娘的清白与否。” 皇上思考了片刻,“为今之计似乎只有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去安排吧,朕拭目以待。”假皇帝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也是个对方的卧底。 假皇帝这一面刚刚下令,另一面就有不少的士兵把把守在了凤仪宫外,每天有嬷嬷伺候沈乔安,有一个指定的小丫头送吃的喝的,沈乔安好像个被豢养起来的宠物一般。 三天后,帝京放消息,声称要在午时三刻将崔韶岚等一干人犯带到菜市口斩首示众,朝廷里出动了大量的兵马,他们将菜市口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 围观的民众也比较多,白缎然抱着长剑盯着对面,她一样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带着成将军、杜边、奉遇等在对面候着。 关于今日的事情,他老早就传消息给李仲宣了,李仲宣他们来的人不是很多,但他们逃走的那条路却是经过严密的计算,两人点头致意后,白缎然看了看日头,靠近了监斩官。 “啊!白大人来了,白大人请坐,请坐啊!”那监斩官看到白缎然到来,急急忙忙让座位。 “不了,本大人就站着吧,周边都部署好了吗?有没有什么动静儿?” “大人,都安排好了。”那监斩官准备套近乎,但才一靠近,就发觉白缎然面色不好,急忙后退,庄重道:“就等时间了。” “很好。”白缎然看了看周边,红姐他们这一群红娘子也到了,他们装作一群采茶女,但目光却盯着围场在看。 “卖柴火咯,卖柴火咯。”成将军叫了起来,对面奉遇也叫:“玉米棒子哟,又大又甜!” 左面是杜边,“狗不理,狗不理包子啊。” “徐家膏药,祖传秘方,腰疼治腰,腿疼治腿哟。”众人七嘴八舌闹嚷嚷起来,那监斩官起身准备骂娘,他哪里知道这是李仲宣的暗号,暗号一响起来说明四面八方的人都准备妥当了。 “不要阻挠民众,今日杀一儆百,皇上的意思就是威慑威慑他们,喜欢看热闹让他们来就是了。”白缎然道。 “为什么不让我们看热闹,女孩子就不能看杀头了吗?我娘说了,吃了囚犯的脑浆子可以治口吃呢。”一个女子握着一个荷叶准备抢夺脑浆子。 监斩官看了看头顶,日当午,他丢下金皮令箭,道一声“行刑。”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刽子手上前,握着鬼头刀就要砍人。 也就在此刻,卖柴火的点燃了他们的柴火,见士兵就丢,那柴火是泼溅了酒水的,干柴烈火燃烧的很快,士兵们急忙躲避,白缎然拒敌,但还是让李仲宣等人将崔韶岚给救走了。 白缎然急忙率领士兵追赶,追赶了许久,才刚刚过青龙门,城门就被一堆柴火堵住了,有人点燃了柴火,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 “白缎然!”金昭木老远的走了过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原来你竟和他们串通好了,枉皇上那么相信你,你才是元凶!” “金大人胡说什么呢,我是奉命在做事,金大人最好不要从中作梗,否则会吃挂落的。”白缎然靠近金昭木。 那金昭木武功不怎么好,他又是怕白缎然,白缎然点了金昭木的哑穴,让金昭木有口说不出。 另一边,士兵回到中京,将事情已奏报给了帝王,假皇帝一听,当即明白自己误会了沈乔安,她准备到凤仪宫给沈乔安赔礼道歉去。 而沈乔安呢,此刻屋子里也迎接到了一位贵客,这是白缎然安排进来的红娘子。 “那药已找到了?” “回二掌柜,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从洛大爷那边找到了。”那女子将一个药丸子给了乔安。 “替我谢谢洛兄!”乔安估摸着外面的事情进行的差不多了,唯恐这女子再不走会被假皇帝察觉,“去吧,没有什么事情就离我远一点,最近他在查我。” “是。”那女子裣衽,施施然去了。 乔安将药丸子放在香囊里,听人报说天子到来,她咳嗽了一声,上了云榻,假皇帝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乔安,沈乔安一听,伤感道:“全部人都被劫走了?” “哎,朕麻痹大意了。”假皇帝惭愧的低头。 “别着急,等白缎然回来看看怎么说。”乔安并没有多嘴,说完后她开始吃药,假皇帝看到乔安这模样,惭愧极了。 “你、憔悴了,都是朕不好!朕怎么就能怀疑你呢,你和朕同甘共苦这么久,朕真不该听信谣言来怀疑你。”假皇帝蹙眉。 “臣妾也有值得怀疑的地方,皇上现如今幡然醒悟,那是最好也没有的。”乔安不咸不淡道,很明显,态度不如之前亲切和谐了。 这让假皇帝更是难受,“要不你打我两下吧,朕是真的不该怀疑你。”假皇帝连连嗟叹,沈乔安却没有说一个字。 一个时辰后,白缎然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跪在了地上,“末将办事不利,今负荆请罪,末将该死!该死!该死!” “事情朕已经知道了,他们既是有心而来,火都烧到了青龙门,我们落败也是情理之中,好在此事证明了乔安的清白,这就是收获了。” 真是蹊跷了,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情假皇帝并没有太生气,沈乔安语气却始终淡淡的,“白缎然你过来。” 乔安让白缎然靠近自己,问了几个问题,白缎然一一回答,沈乔安早已将那药丸子递给了白缎然,白缎然握着药丸子后,阴测测的笑了。 “皇上,属下今日在刑场遇到了一个老熟人,说来也奇怪,那人竟站在青龙门的位置,好像在给李仲宣他们放风似的。” “何人?”假皇帝高度敏感,皱眉问。 “带进来!” 几个人扭送了金昭木进来,白缎然上前不小心碰撞了一下金昭木,金昭木忽而发现自己能说话了,他早在李仲宣他们行动之前就埋伏在城门附近了,他对李仲宣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乐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救助韶岚非容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李仲宣的行动太快了,快到她来不及将消息传到宫里来,此刻,他急切喘息,“皇上,事情是白缎然这个走狗做的,他原来才是暗桩啊!” “你说什么?”白缎然反手一个耳光丢在了金昭木的面上,打的那金昭木找不着北。 “事情果真是白缎然,”金昭木还要说,白缎然已靠近了金昭木,金昭木看白缎然来势汹汹,缄默后退! “皇上,那些贼子没有走远呢,他们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属下已布置过了,要是不出意外,总会将逃犯抓回来的。”白缎然信誓旦旦。 “好了,都不要说了。”假皇帝看向这二人。 “皇上,此事一定是金昭木干的,属下最近发现此人是个妖人,专一的蛊惑人心。”那金昭木听到这里,急忙要辩解,然她已准备好了,弹指将一枚药丸子丢在了金昭木的口中。 金昭木咳嗽起来,“皇!皇上,她、她、刚刚!”金昭木一张口,众人大惊,那是一种神奇的药丸子,金昭木吃了后,会改变声音。 那药丸子叫“息肌丸”,是洛怀逸找过来的,吃了这药丸子后人的咽喉和声带会跟着情绪的调动发生松弛和紧张的状态,一松弛声音就豪放粗犷,一紧张声音就好像尖锐妩媚。 金昭木哪里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待到感觉情况不对准备吐出来,已来不及了。 “你!你的声音怎么这样?”真是膏火自煎,他用“声音”来谋算乔安,如今风水轮流转,沈乔安也用“声音”来为他定罪。 “皇上,刚刚她给我吃了东西!”金昭木紧张极了,一句男声一个女声,不要说假皇帝了,就连这殿宇里的太监侍女等此刻都吓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 “皇上,这金昭木是个妖人,之前的事情有误会,还请皇上您明察!我们这一次的行动除了您和臣下还有金昭木,属下忠心耿耿并不敢携二,但消息还是泄露了,不是金昭木又是谁呢?” “你!你含血喷人,你这个败类!”金昭木的声音奇怪极了。 “皇上,您仔细听听这奇奇怪怪的声音,您听一听啊!”乔安指了指金昭木,为自己雄辩,“之前他非说臣妾说了什么,他哪一只眼睛看到了呢?臣妾看这金昭木的确有问题。” “金昭木!”皇上厉声道:“此事究竟和你有没有干系,当日你可的确看到乔安到监牢去了吗?” “这个、属下,这个,并、并没有!”金昭木期期艾艾。 “妖人误我!”假皇帝震怒,“来啊,处决!” 一群侍卫进入了凤仪宫,乔安上前去,请命道:“皇上,据说这等妖人都是各种妖魔鬼怪变化来的,他们有七十二般的变化呢,他们有妖术,您即便是砍了他们的头也不济事。” “那要怎么样?” 乔安凑近假皇帝耳边,窃窃私语,假皇帝听了后,冷笑道:“就依你之言。”片刻后,有侍卫进来,一把抓走了金昭木。 “皇上,她沈乔安才是妖女呢,她和白缎然是一丘之貉,您不能杀我,您不能啊!”声音渐行渐远。 乔安指了指外面,“皇上,我们到外面去看看这妖人。” 外面已搭起来一个木架子,金昭木被人捆绑在了上面,用麻核桃塞住了嘴巴,尽管金昭木在大吼大叫,但并没有什么人听她的雄辩。 片刻后,火点了起来,沈乔安上前去冷笑了一声,之前他的那一群手下也是死在这里的!此刻,算是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了。 假皇帝盯着金昭木看了看,冷笑道:“快添火,将他给朕焚个一干二净!”金昭木被烧成了白灰。 傍晚,外头士兵传进来消息,说已抓住了崔韶岚,假皇帝到午门去看,他们带回来的仅仅是一具尸体,但从性别与身材看,的确是英兰。 “死了?”假皇帝骇异,“朕要的是活的,你们这是怎么办的差事?” “英兰畏罪自杀了,救助他的那一群人看到我们也丧家之犬一般的逃离了,至于为什么要毁容,属下等还不清楚。”侍卫首领跪在假皇帝的面前。 “罢了罢了,”乔安盯着尸体看了看,知道这并非崔韶岚,放心了不少,“竟已抓了回来,我们也没有什么伤亡,此事就过去了吧,最近因这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的,皇上也该休息休息了。” “拖出去,丢在乱葬岗。”假皇帝挥挥手,众人当即行动,不一会儿,“英兰”的尸体已被带走了。 风波过去了,沈乔安成功洗白了自己,因这事情,倒是让假皇帝愧疚,反而是比之前对乔安还好了。 另一边,崔韶岚已进入了药庄,“为何要丢下一具尸体给他们?” “昨天一寡妇上吊自杀了,我看那尸体和你高低胖瘦也相似,就搞了这个障眼法,这样一来乔安和崔韶岚也好交代。”成将军道。 “我现在是出来了,”她望着背后,怔怔的发呆,将金昭木陷害沈乔安的事情说了,“乔安可危险极了,我们也要设法救乔安出来才是。” “已在谋划,稍安勿躁,你看看你自己,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崔韶岚在监牢里度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日日都有严刑峻法,她已遍体鳞伤。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李仲宣看向成将军,“这次也多亏了你,你在这里终究不妥当,回去吧。”是啊,成将军还要返回梁超雄身边。 他点点头,离开了。 崔韶岚跟着李仲宣到药庄去,庄主何人苏婉等人等他们已许久了,崔韶岚和一并伤员被送到一个屋子里,老庄主一一为他们治疗,崔韶岚的伤都是皮外伤,用了特效药后,才三五七天,就活蹦乱跳了。 这一次,为救助他,李仲宣和红姐的确下了大本钱,他们还焚烧了午门,崔韶岚后来知道这事情后,分别找红姐和李仲宣道谢。 “我已全好了。”崔韶岚再次出现在李仲宣的屋子里,让李仲宣产生了耳目一新的感觉,之前的崔韶岚因受伤严重,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崔韶岚美丽极了,唇红齿白,一张脸有男子的英武与女子的柔媚,他道:“再休息休息,伤筋动骨一百天。” “我要到皇宫去,她还在呢,我不能坐视不理。”崔韶岚是讲义气的人,沈乔安为救助她暴露了行藏,一时间死了不少弟兄和姐妹,她可不能安全后就忘记了被人的奉献与牺牲。 “看看这个。”李仲宣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给了崔韶岚,崔韶岚一目十行浏览,看完毕后,眉开眼笑,却笑中带泪。 “乔安姐姐已经安全了?” “她身旁还有白缎然呢,自然安全了,不是我们不营救,而是时机没有到,你回去休息休息吧。”崔韶岚欣赏李仲宣,知道李仲宣很厉害,但心悦诚服是一方面,真正的服从又是另一方面。 她才不管李仲宣有什么安排呢,她就是要到皇宫去救乔安。 这一晚,崔韶岚夜奔,离开了药庄,但才刚刚下山,就被奉遇一网给打了回来。 “奉遇,你放了我!我有要事!我要去救乔安呢,你快放了我。”崔韶岚用力的挣扎,那铁丝网很是牢靠,不挣扎就罢了,一挣扎竟会自动收缩,她可不敢动了。 “哟哟!”奉遇理睬都不理睬崔韶岚,让人扛着“猎物”上药庄,一边走,一边兴高采烈的唱歌。 “棒打狍子瓢舀鱼儿咯!野鸡飞到饭锅里咯!” 而后,崔韶岚被丢在了一个空屋子里,有人噼里啪啦用木板钉死了门窗,门上挖一个小洞,一日三餐有人送进来,但却没有人和她说话,气的崔韶岚七窍生烟。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你们做什么呢?”崔韶岚气急败坏的踹门,外头人依旧做自己的事,理睬都不理睬。 崔韶岚被软禁,想要去哪里都不能。上两三天后,她也知道了李仲宣的好意,毕竟一日三餐都准备的很丰盛。 “这几天已不再鬼哭狼嚎了,放出来吗?”这日午后,奉遇送了吃的过去,观察了崔韶岚的现状后将情况第一时间汇报给李仲宣。 李仲宣道:“不着急,这个劣马还需要再调教调教。” 崔韶岚继续“蹲大狱”。 另一边,成将军回到山寨,依旧做山寨里不可或缺的团练,梁超雄闲来无事,召成将军聊天,问假皇帝最近做了一些什么,成将军添油加醋的说了。 “连英兰这小妮子都被人劫走了?”梁超雄有点不敢相信,假皇帝办事情是越发不如之前了。 “他重用沈乔安总是要大祸临头的。”梁超雄捻须,思忖了片刻,“我敢打包票,这一切事情毕竟和沈乔安难逃干系。” “这个不好说,看沈乔安那模样儿,对他倒是很死心塌地,女人和男人毕竟不同,女人就好像菟丝花一般,依傍了男人就能生活,但我们男人却不同,需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成将军分析。 梁超雄道:“对了,你身体可好一点儿了?” “已无恙了,多谢老爷悬心。” “叫什么老爷不老爷,多生分?叫岳父多好?”梁超雄已经进入角色,在这波谲云诡的谍战里,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真正的变色龙其实就在自己身旁。 而诚如梁超雄说的,皇帝太信任沈乔安,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 沈乔安经过那一件事情后,心情抑郁了很久,任凭假皇帝送什么东西乔安都愁眉不展。 这日,假皇帝送了一个九连环来,满以为乔安解不开,哪里知道沈乔安闭着眼睛丢解开了,丢在了旁边。 “好了!”他看乔安不开心,旋即温言软语安慰,“你也好歹不要吊着一张脸了,朕也不是被人迷惑了?难道朕果真会怀疑你吗?你可是朕身旁不可或缺的人,至于那妖魔!朕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就知道您有事情,也不要给臣妾戴二尺五的高帽子了,您遇到什么困难您直抒胸臆就好,臣妾但凡是能为您出谋划策的就不会置之不理!但有一点,您以后可不能怀疑臣妾了,臣妾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乐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 单刀赴会变双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娇嗔。 “朕知道!”假皇帝道:“如今,还是聊之前的话题,这梁超雄的确携二,朕意欲整治整治他,怪只怪朕之前送了他不少金银珠宝,朕也知他在招兵买马,现如今只怕羽翼丰满了,你倒是想个办法让朕除脱了他。” “皇上不要急功近利,此人既很是厉害,就更要多多绸缪着,所谓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看容颜便得知,不如您过两天召他入宫,我们推心置腹聊一聊,看看他果是要分庭抗礼还是愿意和我们合作。” “也好。”皇上采纳了乔安的建议。 两天后,成将军得到了密信,而梁超雄得到了通知,要说到帝京去,他是不想去的,但却不是怕他。 在他的眼中,假皇帝充其量就是一个稍微比自己体面一些的盗匪罢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之所以不去,是他想要逐渐斩断他们之间的关系。 此刻,他找了成将军来聊此事,“我打算单刀赴会去,你看看怎么样?” “岳父!”成将军这么称呼他,也是无可奈何的举动,“您怎么能相信这卑鄙小人的话,他这是用计赚您到中京去呢,届时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您,您可仔细点儿啊。” 说到底,无论张擅是真是假,此刻的他都是帝王!一个帝王想要杀人,简直轻而易举。 “依照你的意思,我是要推诿了?只怕婉拒也不成,你不知道他的脾性!”梁超雄起身,深思熟虑了会儿,“他这人睚眦必报,我这一次要不去,他定会想办法继续折腾。” “小婿的意思,岳父大人自然是要去,不但要去,还要带几个得力干将,至于带谁,小婿会亲自挑选,这几个人一定能保证您安然无恙。”成将军信誓旦旦。 梁超雄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你所言甚是,那事情就依你。”梁超雄感慨不已,想不到成将军竟这样关心自己的安危。 “小婿也要去,一来皇宫里我是熟悉的,二来,让他们去保护您,我在家里倒是提心吊胆,不如跟了去!”成将军这么一说,梁超雄有点反对。 “你是他监牢里的要犯,此刻公然和我到他那边去,只怕不成!”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策,为岳父大人的生命安全,小婿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成将军锵然拍案,梁超雄闻声,感激不尽。 “就依你,但我也有言在先,相机行事就好,莫要在没有看清楚局势的情况下就动手,明白?”梁超雄虽然知道皇上召见自己是让她去吃鸿门宴,但未必当即就会图穷匕见。 “小婿知道。”成将军决定和梁超雄入京,回到自己的宅院后他立起草了一封信,送到了沈乔安这边,乔安看了后,抿唇一笑,将之丢在熏香炉里。 “他身旁还有哪一个侍卫是忠心耿耿的,特别厉害而又不能为我们所用的,你找他来,就说本宫有事情叮嘱。”乔安看着火焰吞并了纸张,慢吞吞回头,对旁边的白缎然吩咐。 那白缎然思忖了少许,沉吟道:“有个叫沙平威的上将军,很是棘手,我这就找他来。” 片刻后,沙平威到了,乔安叮咛了两句,那沙平威连连点头,退下不提。 第二日,帝京迎来了与不速之客,梁超雄来了,之前他们一碰头就要聊金银珠宝的事,这是唯一一次抛开利益不谈,转而聊其余事情的会面。 一切都在假皇帝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成将军会在梁超雄背后,他锐利的眼神盯着成将军看了许久。 “大哥,他怎么在你这里?”假皇帝这一生大哥拉回了梁超雄的思绪,梁超雄冷笑。 “成将军现在可是我的女婿,之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吧。” “大哥要养虎为患吗?”假皇帝拍案而起,“这成将军是什么人?他之前跟在李仲宣身边多少年了,主仆之情早已堪比日月,现如今您怎么能让他留在身边,不若今日朕替你杀了他。” 假皇帝一面说,一面挥手,示意来人“带走成将军!” “你既好叫我一句大哥,说明你多少还畏惧我,成将军是我的人,你无权过问我的私事,今日你让我来究竟做什么?说吧?”梁超雄昂首,傲岸的冷哼。 “大哥,这成将军是猛虎,是猎豹!您怎么!” “够了!”梁超雄怒气冲冲起身,“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失陪了,先走一步!”起身就要走,假皇帝转眸,立即变了面色。 他变得温和了不少,“大哥,您怎么还是老脾气,这一次来,我不过是想要问问您一件事,之前我们分别将黄货和白货放在了三个地方,一份是放在你山寨的,一份儿是放在我万梅山庄的,还有一份呢?我竟不知?” 看起来是觊觎宝藏了,听到这里,梁超雄冷笑,“你想要知道吗?我想一想!”他一面说,一面闭上了眼睛,但思忖了许久,却哈哈大笑。 “我最近老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回头想起来就告诉你。”梁超雄竟开始打哈哈,假皇帝也不着急,毕竟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他不可能轻而易举就告诉自己。 “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罢了,既想不起来小弟也不强人所难,喝杯水酒,算是地主之谊了,怎么样?”假皇帝握着酒樽,旁边侍女斟酒。 俩人喝了一杯,梁超雄耳边却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是整整齐齐的脚步声,在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里,依稀仿佛夹杂着一些铁甲和戈矛碰撞的声音,他听到这里,当即震怒。 而此刻,成将军已靠近了梁超雄,轻微拔剑示警。 梁超雄回头,看到纱帘后有人影婆娑,“哟,皇上这是安排了什么节目给我看吗?” “节目?什么节目?”他是有安排,但却没有这样详尽的安排,假皇帝皱着眉头一看,当即发觉了纱帘后的刀斧手。 “别不是在玩儿烛影斧声罢!”成将军站在了梁超雄面前。 此刻,乔安已来到了武英殿外,那沙平威谄媚的靠近乔安,行了个礼,站在庭院里道:“娘娘,还有什么安排,您说就是了!是此刻就杀进去吗?” “看吾皇动态,莫要心急火燎的!”乔安又道:“今日你若是杀了成将军或梁超雄,是大功一件,本宫要皇上提你做一品护国将军!”那沙平威等这一天已等了许久,此刻听到这里,当即热血沸腾。 “老沙,你可知道项庄舞剑的故事?” “沙平威知道了!”沙平威抱着一把剑大喇喇的闯入了宫殿,因在乔安和李仲宣的计划里,这沙平威是棘手人物,今日要除掉,因此沙平威脱略行迹一事,乔安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利于她陷害。 那沙平威进入大殿,朗声道:“皇上,末将为您舞剑!” “舞来!”他知这是乔安的安排,目的大概是为了威慑梁超雄,因此不假思索就点了点头。 沙平威这边一舞剑,梁超雄当即紧张,他目光一愣,一脚踢在了沙平威的手臂上,沙平威吃了成将军这一脚,暴喝一声,“羽林郎何在!快护驾!” 外面那一群羽林卫早已经准备好了,听到内阁有了命令,旋即支援,极其快速的闯入了屋子里,众人将成将军和梁超雄给团团围住。 假皇帝原本没有想过今日会针锋相对,这此刻,不得不尔!成将军和沙平威打斗起来,众人围攻梁超雄,乔安迅速丢给白缎然一个眼神,白缎然协助众人。 “皇上,快走,武英殿不安全了。”沈乔安神色如常,一群士兵握着盾牌保护着沈乔安,她顺利到了金銮殿,假皇帝武功不好,此刻已吓得面如金纸。 “安儿,这!”假皇帝指了指殿宇里的沙平威,“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只知道现在皇上必须和臣妾离开这里了,这一群人丧心病狂,有道是刀剑无眼,皇上快走!”乔安几乎是拖拽了帝王离开。 那假皇帝嗟叹连连,乔安带着他到了凤仪宫,有侍女奉茶,假皇帝一面吃茶,一面焦躁的起身,他的目光盯着武英殿的方向,许久后沉吟道:“我们会不会败?” “皇上不要担心,我们有千军万马,不会落败的,您自自在在吃茶。” “乔安,你是朕的贤内助!”假皇帝攥着沈乔安的手,沈乔安不过抿唇一笑。 毕竟梁超雄和成将军也是带了兵马过来的,成将军眼看着帝京的侍卫排山倒海一般而来,他旋即飞上了武英殿的屋脊上,扯开手中的彩旗,那彩旗炸响在天空。 宫门外一群悍匪看到了天空炸开了光,顿时叫嚣着冲了进来,里应外合,倒是将帝京里的人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撤离的途中,梁超雄道:“多亏今日你执意跟着老夫,不然老夫势必给他们毒害!” “瞧岳父大人说的什么话,您和小婿生死与共,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经这事后,梁超雄对成将军更是信任有加。 他们回去后,梁超雄叹口气,“这一次!我们是正儿八经决裂了,将来也没有可能重修旧好了,最近边防上你要当心点儿,山寨里只怕不安全了。” “岳父放心就好,小婿一定谨小慎微,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汇报给您。”两人还聊着呢,梁红玉到了,她哪里知道这二人是死里逃生而来。 看到爹爹和成将军都在,成将军还叫爹爹为“岳父,”显是承认了自己的存在,欢喜道:“爹爹和将军早上到哪里去了啊?” 成将军急忙将事情说了,梁红玉向来胆子大,听到这些事情,不觉得恐惧倒是觉得刺激好玩儿,不禁连连追问。 “不要问东问西,你小女孩儿家家的知道什么?不要缠着你夫君,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梁超雄安排成将军去做边防了。 梁红玉靠近梁超雄,看到爹爹一脸愤懑的神色,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去找成将军了。 “我们要大祸临头了啊,哎!”梁超雄忽而慨叹了一声,红玉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竟也有点紧张。 乐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 红玉落难将军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成将军,他很快就开始安排边防,山寨的地理位置假皇帝是知道的,而此刻他们又不能去万梅山庄,只能退下来。 “你、去这边!” “你过来,本将军给你另外有安排。”成将军做边防,其目的并非是让这里固若金汤,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将比较强悍的兵丁分开在东西南北四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看起来似乎面面俱到,是不错的安排,实际上一旦打斗起来,谁也不能照应谁,失败的胜算比之前还要大了,一切都安排停当后,成将军回到屋子,将宅院里的安排都写信告诉了乔安。 沈乔安接到了信封后,当即阅读,记住了这些边防,焚烧了纸张。 这一晚,乔安去找假皇帝了,假皇帝因这事愁眉不展,多半天了茶不思饭不想,乔安靠近旁边的侍女,示意那侍女不要开腔,从那侍女手中将冰粥拿走,施施然靠近了假皇帝。 “滚出去!朕都说了多少次了,要你不要来捣乱,你偏偏要到这里来,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乔安语声镇定,神态端娴,“是臣妾。”他旋即回头,看到来人不是那个讨厌的是侍女,而是沈乔安,眉眼逐渐有了弧度。 “朕不是不吃东西,朕是难以下咽。” “孩子气了不是?说什么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您快吃吧,臣妾看着您吃。”不就是装乖乖女,谁不会?沈乔安如此善解人意,如此蕙质兰心,让他有点感动。 他吃了冰粥后,用锦帕请俄日摁压了一下嘴角,回目瞥一眼乔安,发觉沈乔安嘴角有幽柔的笑痕,“你怎么还笑得出口?” “臣妾难不成要哭吗?” “沙平威被杀了!”假皇帝叹息一声。 “这个愣头青,好端端的要到中庭舞剑,坏我绝妙好计!”乔安冷笑,“死有余辜罢了,这等人您还指望能派上用场吗?” “朕就是有点可惜,不过话说回来,他也的确是无聊,好端端的怎么就想起来舞剑了?”假皇帝始终不明了此等阴谋乃沈乔安一手操控。 乔安笑,他不过是自己放出去的风筝罢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就不要东想西想了,此刻臣妾倒是提醒您,要趁热打铁了。” “快说!”假皇帝听到这里,皱眉,“怎么个趁热打铁法。” “皇上!”乔安凑近了假皇帝,嘀嘀咕咕了两句,那假皇帝连连点头。 “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兵贵神速,第二日朝廷的骑兵就到了山寨,而山寨里也早已做好了边防,成将军率领众人抵死相抗。 “岳父大人,快走!您快走!”骑兵来的太多了,成将军假意梁超雄逃离,那梁超雄只能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叮嘱成将军注意安全。 两人分道扬镳,梁超雄在一个小分队的护送下逃走了,成将军困兽犹斗,他的目的不过是引更多朝廷兵进来围剿土匪罢了,因此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将军,我来了。”成将军回头,看到了一身戎装的梁红玉,红玉娇叱一声,仗剑偷袭周边的人,士兵惨叫声连连,一片血雨腥风。 “红玉,你快走,快!”成将军想让梁红玉逃离,但梁红玉呢,笑着靠近了成将军。 “我要和你并肩作战,我才不要走呢,不做缩头乌龟。” “红玉,你不听话!”成将军怒了。 “为什么要听话,你我本事同林鸟,大难临头更该齐心协力。”但梁红玉哪里知道,他们的落败将是命中注定。打斗的过程很剧烈,h时间却很短,才一个时辰上下,他们已败了。 “将军小心啊!”成将军被人偷袭,就在那人眼看着要得逞的时候,梁红玉大喝一声冲撞了过来,她是挡在了成将军面前,但却被人一脚踢飞了。 “红玉!”虽然他和梁红玉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但陡然看到危难关头梁红玉为保护自己竟什么都不怕,他顿时被感动了。 而对方的士兵已用套索捆绑了梁红玉,将其带走了。 成将军不能继续纠缠,带着散兵游勇下山去和梁超雄会和,梁超雄躲避在一片赤松林里,因听到驼铃声,急忙探头去看,发觉来人是成将军,当即对成将军挥挥手。 等他们两军会和,经清点人头才发觉,这一次伤亡惨重,成将军郁郁寡欢,倒是梁超雄,他更是看出成将军对红玉的感情是真的,“你不要伤心了,他们不会将她怎么样的,顶多也就将她当做人质来威胁我罢了。” “我要救她!”成将军义愤填膺,将一把匕首插在了地上,看到成将军这果决的动作,梁超雄连连点头。 但救人谈何容易?此刻的梁红玉已被装在了一辆囚车里,那囚车载着梁红玉一路吱吱呀呀的到刑部大牢去了。 红玉到中京,假皇帝已哈哈大笑,“去!找乔安过来,告诉她,她这一次的安排让朕大获全胜!朕呢,要好好的奖赏她。”他对身旁的太监道。 那太监火速到凤仪宫,将皇上的命令说了后,沈乔安立即装作一副惊喜的表情,但她的心却有点沉重,这可不属于他们的计划。 乔安刚刚出门就“头晕”,侍女急忙搀扶她到内室去休息,“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去回明了皇上,本宫就不参观俘虏了,本宫休息休息,下午去吃庆功酒。”沈乔安虚弱的笑了笑。 另一边,假皇帝果真以为沈乔安抱恙,恨不得找太医过去给看看,他哪里知道沈乔安不出现是唯恐被梁红玉认出了啊。 在假皇帝的认知里,暗桩是金昭木,且早已被裁决了,而乔安此刻要是大喇喇过去和梁红玉一见面,势必会穿帮。 “小丫头,你爹爹呢,逃到哪里去了?”假皇帝握着狗尾巴草,在梁红玉的鼻孔上移动,弄得梁红玉气急败坏一口咬住了狗尾巴草。 “来来来,朕这里还有的多呢,继续!继续!”假皇帝太清楚怎么样去折磨一个高贵的人了,梁超雄委屈的泪水都快出来了。 “我爹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啊!你有本事去找我爹爹,好男不跟女斗!” “好男?”假皇帝一个耳光丢在了梁红玉的面上,打的梁红玉耳朵嗡嗡作响,顿时听不到声音了,她只能看到假皇帝嘴巴在一张一翕,哪里知道说的是什么? “朕可不是什么好男!你爹爹背信弃义,竟偷窃了朕的玉玺,他还有谋朝篡位之心,前日到朕这里逼宫来了!你今落在朕手中,朕也不会轻纵了你,”喝令左右,“带走!” 几个羽林卫上前,将囚车弄走了。 沈乔安简直会“神机妙算”,这边的事情刚刚完毕,她就恰如其分的出现了,假皇帝看到沈乔安到来,嗤笑道:“哎,安儿你来迟了!你刚刚没有看到,朕给你抓了一只母猞猁,那可有意思极了。” “什么?” “母猞猁!哈哈哈。”看假皇帝如此诡谲的笑着,乔安就知情况不对劲,什么猞猁不猞猁,不就是梁红玉。 晚间,白缎然去见了梁红玉,乔安授命让白缎然去的,这地牢在金昭木离开后,再一次经过修整,此刻已不怕会泄漏什么秘密了。 而此刻的九州清晏内,乔安正在喝酒,叙功宴拉开了帷幕。假皇帝举杯,竟破天荒的站起身来,踌躇满志的很,“诸位杀敌致果,有功!朕赏赐诸位谨遵清酒,诸位满饮此杯!” 众人连连饮酒,假皇帝咳嗽一声,对旁边鹄立的太监耳语了一句,那太监在殿宇门口鼓掌三声,有人扛着一些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来了,将之大喇喇的放在他们的面前。 众人盯着那些光彩夺目的东西,一时间忘记了喝酒。 “乔安乃头号有功之臣,要是没有沈乔安,自不会有我们今日的胜利。”他道:“赏赐乔安一斛珠。” 有太监佝偻腰肢,送了一斛珠过来,沈乔安笑纳,“臣妾要不笑纳,只怕诸位也不敢拿赏赐,臣妾这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就属于你的东西,你拿走就好。”假皇帝哈哈大笑,乔安颔首。 众人觥筹交错,按照各自的功劳得到各自的物品,沈乔安拔头筹,其余人一一得到了赏赐。 地牢里,白缎然道一句“奉命提审要犯”,堂而皇之进入了监牢,那梁红玉已被捆绑了许久,早已经气急败坏,她本身脾气就不好,已被囚禁许久了,竟还在骂骂咧咧。 “放下来!”白缎然指了指悬在半空的人。 有小卒子过来落了绳索,梁红玉嘭的一声滚落在了地上,白缎然靠近梁红玉。 “你!你要干嘛?” “哎呦,你这小娘子,脾气不要这么火爆嘛!干嘛?你说干嘛,你一个少艾的姑娘,我一个风流的少年,自然是做那件事。”白缎然吓得梁红玉尖叫连连。 “你这个流氓!你这个畜生!我恨死你了!”梁红玉指着面前人,白缎然不骄不躁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毛丫头,我可是来救你的。”白缎然靠近梁红玉,在其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 那梁红玉非但不相信她会好心好意救她,而且还打闹特闹,白缎然道:“看来你势必要多吃皮肉之苦才知道厉害,来啊,继续吊起来。” 白缎然可不敢徇私舞弊,不过刚刚她凑近她,对她说道:“放心就好,成将军在帝京也有人,且关系已疏通了的,早晚救你出去,养精蓄锐等待着把吧。” 那梁红玉到底是大家闺秀,哪里被人这么折腾过,一来是怕,二来她绝对不相信那登徒子有什么好心。 此刻白缎然已回,到了凤仪宫,沈乔安一人枯坐,看来多少有点憔悴。 “真是倒霉,好不容易将崔韶岚给放了出去,又来了一个梁红玉。”虽然梁红玉是土匪的女儿,但此刻牵涉到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去权衡,她都不能见死不救。 “娘娘不要着急,这小丫头是个烈货,先杀一杀她的锐气,等等吧。”白缎然靠近乔安。 乐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乔安露面来帮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向院子,顿时不寒而栗,之前为救崔韶岚,他们伤亡惨重,此刻那些阴灵似乎在提醒她,千万不可轻举妄动。院子里刮过一阵风,乔安感觉更冷了。 “二掌柜,”看到乔安心事重重的模样,白缎然凑近她,握住了她那冰冷的柔荑,安慰道:“到屋子去吧。” 两人进入了屋子。 这一晚风平浪静的过去了,无论对梁超雄还是对沈乔安来说,都相安无事,倒是假皇帝,做梦嘴角还挂着一抹冷笑。 其实,梁超雄并不敢睡觉,甚至于已修炼出了一种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睡觉的本领,他那些散兵游勇都在枕戈待旦,谁也不敢真正休息。 但成将军就不同了,他知道无论是沈乔安还是李仲宣都绝对没有偷袭的可能,反而是齁齁大睡,梁超雄几次三番想要和成将军聊一聊,但看成将军因他们的事如此“劳苦”,也不敢惊扰到他。 好不容易天大亮,梁超雄草草的净面后,坐在了屋子里,这是他们最后一个据点,宅院不怎么大,但容纳他们这一群人休养生息还是绰绰有余。 成将军起来后,看到梁超雄握着兵器展在自己面前,他还以为自己暴露了,怪叫了一声后退。 “将军!将军!对不起,我吓到了你。”看到成将军明显受惊过度,梁超雄急忙道歉。 成将军这才恢复了常态,擦拭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岳父,您是真的要吓死我!”那梁超雄为成将军准备了毛巾,示意成将军擦汗。 还为成将军准备了吃的,两人吃过了早餐后,成将军发觉这梁超雄似乎更依赖自己了,酝酿了许久他还是开口了。 “岳父,您今天看起来不对劲,您有什么事就说吧,何苦来哉板着面孔?”他看向面前人。 “哎!”了梁超雄终于开口。 “将军,我就红玉这么一个女儿!你是知道的,她娘亲走得早,我们,爷儿俩相依为命,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将她含辛茹苦培养长大,现如今竟落入了贼人手中,不说我颜面扫地,就是我到了地下也不能给红玉的娘做个交代啊。” 呵呵呵!成将军心头发笑,梁超雄啊梁超雄,想不到你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之前还一个劲儿的将女儿当跷跷板呢,此刻终于明白亲情的重要性了。 成将军沉吟了片刻,道:“小婿会救红玉的,您放心就好。” “将军,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其实,救梁红玉对梁超雄来说有两方面的好处,第一,他的确离不开相依为命的女儿。 第二,没有女儿做筹码,早晚他会和成将军各奔东西,无论怎么想,他都需要立即挽救女儿。 至于成将军,他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当晚,成将军就潜入了乔安的宫里。 “老成?”乔安愕然,“你怎么在这里?”她想不明白,帝京的侍卫这么多,成将军是如何铤而走险到这里的。 “长话短说,我来这里是为救红玉。”成将军分析了厉害,乔安故意道:“再也别提救人了,之前为救崔韶岚我们几乎全军覆没,此刻还没缓过劲来呢。” “此一时彼一时也,除了你,我是不知道求谁了!你就高抬贵手帮帮忙吧。”成将军涎着脸恳求。 “你叫他岳父,我可听到了,这小娘子对你以身相许了?”乔安转眄看向成将军,说真的,她很想知道他们私下里已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这决定到她在救助她的过程中出多大的力。 “她喜欢我!”成将军叹息,目光看来很苦楚。 “仅此而已?”乔安有点不相信,玩味的盯着成将军,成将军沉痛的点点头。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情相悦,我也不问你,知你不会撒谎!”乔安压低了声音告诉了成将军她关押的地方,又道:“现在不能下手,他们对刚刚抓回来的俘虏看管的很周密,过三五天你来。” “好,知道了。”成将军离开,回去后透露消息给梁超雄,梁超雄听了后,对成将军感激不尽。 成将军实在是想要问一问他们之前贪污了的赃款还有部分弄到哪里去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提醒自己,不可急功近利,免得老狐狸看出端倪。 这日,皇宫里传出了消息,皇上要用梁红玉做人质来换梁超雄,梁超雄知道这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即找成将军商量对策,成将军也知情况不容乐观,“您别着急,我过两天还会到帝京去。” 梁红玉虽然做了交易的筹码,但日子竟也还过得去,依旧是吃得香睡得好,她明知道爹爹不可能到来,索性听之任之。 一连折腾了很多天,都没有人救梁红玉,计划有点难以为继,这让假皇帝冒火,乔安找了假皇帝。 “您也不要着急上火,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会得到完满解决的,我去看看她,说一说。” “朕也是这么个意思,不过安儿你要小心点儿,这臭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人。”假皇帝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自己的虎口,“你看看这里,昨日被咬伤的。” “母猞猁罢了,我是不怕的,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去看看究竟。”沈乔安当晚就到了监牢里。 梁红玉只知道自己在监牢里的日子还过得去,但却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安排,有人送洗脚水给她,她优哉游哉的洗了脚,竟好像住在客栈里一般自在。 上床后,吹熄了桌上的蜡烛,抱着被子睡觉,乔安看到梁红玉这随遇而安的模样,竟有点无言以对。 “看够了?”梁红玉盯着黑暗看,乔安上前一步。 她对旁边的白缎然吩咐“掌灯”,白缎然上前去,将梁红玉监牢外的火把点燃了,那火把巨大,燃烧后周边雪亮,梁红玉气坏了,索性蜷缩在了被子里,不愿意露头。 “你就不想看看我是谁吗?”乔安笑。 红玉听那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一骨碌起身,炯亮的目光落在乔安面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梁红玉上下牙都碰到了一起。 “怎么是你?沈乔安?” “知道了?”乔安只说了这三个字,梁红玉面色雪白,乔安又道:“千万不要声张,一切都安排好了,成将军会来救你,你不要以为人人坐牢都和你一样,他们有的吃就好了,哪里会如你一般日日山珍海味。” “要不是成将军恳求了二掌柜,你怎么可能坐这么舒服的牢啊?”白缎然在旁边笑了,这一笑,女孩儿的模样顿时显露了出来。 “你是?”梁红玉震惊了,在外界的传说里,沈乔安是一个神乎其神之人,但她不大相信,今日看到了乔安本人,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女子的确不简单。 “红娘子!姜国的红娘子,你当听说过!” “老天!”梁红玉哭笑不得。 “这几天你也多锻炼锻炼,不要吃了睡睡了吃,到跟前拳脚功夫不利索可不会那么轻松离开!我可不敢给你放水,至于有的秘密!”白缎然看了看乔安,又是看了看自己,“你知道就好。” 那梁红玉木呆呆的听完了她们的讲述,好像三魂七魄都从天灵盖飞走了。 假定乔安说的是真的,那么成将军和沈乔安就是一伙儿的,继续猜想,要是乔安是安插在帝京里的暗桩,那么成将军呢?岂非是放在山寨里的卧底。 一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 第二日,乔安准备提审一下梁红玉,此刻假皇帝也在凤仪宫,他原本就闲来无事,此刻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等待着。 “让她来过过堂,臣妾问问题,您听一听。”乔安看起来任何事情都在为假皇帝着想,那假皇帝连连点头。 此刻,白缎然进入了监牢,咳嗽了一声,她发觉梁红玉果真在练武,她手伸入了牢笼里。 梁红玉看了看那双手,发觉她手掌里有东西。 “出门就有人救你,等会暴乱起来注意安全,铁蒺藜给你,我们是自己人,射我手臂就好,万不可要我之命,明白!”白缎然压低了声音。 那梁红玉紧张极了,慌忙将她手中的铁蒺藜拿走。 “其余人,除了二掌柜,任意射杀,知道了吗?”白缎然续道:“目的是逃出去,这些帝京里的羽林卫也不怎么好对付,不过你放心就好,因帝王在凤仪宫,二掌柜已转移了部分精兵强将到了凤仪宫。” “我该怎么感谢你?”梁红玉半信半疑的看向眼前人。 “小娘子,你说呢,呵呵呵。”某人又露出一张登徒子的嘴脸,吓得梁红玉抱住了胸口。 一刻钟后,两个侍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保护在梁红玉身旁,三个人从地牢出来,朝着凤仪宫去了,梁红玉用那铁蒺藜慢吞吞的打磨,绳索已斩断了,她有点不相信会有人救助自己。 但此刻,她的呼吸因紧张而变得凝重,她的眼睛因紧张而变得狡黠,眼看着他们出了地牢,这里是一个开阔的地方,白缎然放慢了脚步。 他咳嗽了一声,也就在下一刻,有人丢飞镖一下射中了左边那个侍卫的后背,那侍卫“哎呦”一声惨叫死了,下一刻,梁红玉暴起伤人,手中的铁蒺藜已刺向了那左边侍卫的咽喉。 “好家伙!竟有暗器!”白缎然“急忙”回身,和梁红玉打斗起来。 “快走!”白缎然暗示,梁红玉一看,屋顶上飞下来一直大鸟一般的人,那人全副武装,一把拉起来红玉就走,拉拉扯扯之间,梁红玉一把铁蒺藜丢了出来。 果不其然就射中了白缎然的左臂,众人运气好的被打中了铠甲,那运气不好的当场毙命。 “总旗!”看到白缎然受伤了,有人立即上前去搀扶,白缎然忍着剧痛,将铁蒺藜拔出来,还要去追赶,却“昏”了过去。 凤仪宫中,除了沈乔安预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其余人蒙在鼓中,一点感觉都没有。 乐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 性命垂危见真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片刻后,有侍卫跌跌撞撞进来,汇报了情况,假皇帝一听,冷道:“白大人呢?快让他安排人抓刺客啊?” “白大人被此刻的铁蒺藜射中了,此刻危在旦夕,已送到太医院去了,只怕这玩意儿上面有毒呢。”那侍卫将一枚铁蒺藜拿出来给皇上看,天子并不敢触碰。 倒是乔安,将之丢在了旁边的鱼缸里,眼看着鱼儿没有问题,依旧在活蹦乱跳,乔安这才“松口气。” “皇上,没有毒!” “快!快扑杀他们,集中全部的兵力,快啊!”假皇帝唯恐成将军和梁红玉走脱了,持续下令,一群侍卫刚刚离开,另一群侍卫又到来。 眼看着要坏事,但乔安却不能阻挠,等一群一群士兵离开后,乔安这才看向假皇帝,他叹口气。 “邪门的厉害,之前检查过她,没有携带什么铁蒺藜啊,这暗器究竟是从何而来?”假皇帝皱眉,困惑的看向乔安,似乎在沈乔安的面上能寻求到答案。 “皇上,这些山贼有自己藏东西的本领,事情已发生了,还是不纠结这暗器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依照臣妾的意思,快下令逮捕他们是正经。” 命令下达的很快,一群一群的弓弩手已经靠近了他们,成将军想不到后面会出现这么多人,“快走,马车在仪门外,这里交给我。” “不!”危难关头,梁红玉一点独善其身的打算都没有,“我来殿后!将军你走吧,我来殿后!” “傻丫头,你疯了不成?”成将军叹口气。 “走?”一男子尖利的笑了,笑声诡谲不可捉摸,他握着弩箭,“到哪里去,我们已将你们包围了!” “射杀!”那男子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簇就如飞蝗一般,梁红玉看到这里悚然而惊,成将军抱着梁红玉躲避,期间也不知道被射中了多少箭。 “将军!将军啊!”但运气的确是好,成将军拼尽全力,飞跃到了城墙外,众人一片喊叫,有人飞上了城墙,有人去寻找宫门。 “别出声!”外面有芦苇荡,成将军和梁红玉此刻趴在污泥中,时令是夏天,冷是不感觉冷,但那一股一股潮热的臭气,一点一点的钻入了她的脑门子,让梁红玉干哕了许久。 “来了!”成将军折断了芦苇,将一管给了梁红玉,一管自己噙着,两人趴在了水底。那些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出来后围绕了护城河到处乱找。 人越发多了,灯火照亮了河面,成将军他们虽然在水中,但也能感觉到危险。 有人握着戈矛在芦苇荡中戳,有人索性放了一把火,“奸贼,我已发现了你,还不快出来吗?”有人上了马车去检查,有人顺着河道到处走。 有那眼尖的人顿时发现了端倪,“老大,快来!这里有血迹!”那白面的侍卫首领风卷残云一般飞落在了线索旁边,他蹲在地上,用右手的食指捻起来点儿血嗅了嗅。 “好奸贼,一定还躲在这里呢,给我找!”众人一片闹嚷,那千总盯着水面看,似乎发觉了线索,因在夜色中,也不能看分明,他刚刚跨步上前去,就听到有人叫。 “老大,这里也有血迹,这里也有!” 他急忙折返,众人顺着血迹寻找,找到的是一只受伤了的母鸭子,那母鸭子在芦苇荡中嘎嘎嘎的叫着,大家无功而返,回来后自然被假皇帝教训的狗血淋头。 第二日,负伤的白缎然负荆请罪去,“都是末将粗心大意了,竟让乱臣贼子在眼皮下救走了她,一切罪责末将情愿一人承担。” “要朕说,也的确是你,你一个总旗你就这点儿念头都转不过来吗?”假皇帝教训人简直是一套一套,旁边的乔安咳嗽了一声,拉住了假皇帝的手。 她代替假皇帝说了下去,“但顾念你最近的确是做了不少事,就将功折罪,去吧。”假皇帝看到乔安发号施令竟这么轻而易举就赦免了白缎然,不禁诧异。 “皇上,”乔安柔声道:“白缎然也是人,不是神!您只怕忘记了,最近各种事情都着落在她一人头上,她太累了,二来您也要悯柔点儿,此刻我们还是用人之际,倒是不要寒了侍卫们的心。” 众人看到白缎然被呵斥了出来,急忙围拢。 “不妨事,散了吧。”白缎然颓败的挥挥手,众人知道,要不是白缎然,他们只怕会受到非常严厉的责罚,众人立即散开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假皇帝看向乔安,长长的舒口气,“抱歉的很,说来朕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没事。” 第二日,两人浑身一片污泥,从上游摸索到了下游,梁红玉看到成将军受伤严重,帮成将军拔掉了羽箭,“将军,您忍一忍。”成将军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受伤太严重了,得亏弩箭无毒。 有渔民一大清早捕鱼,发现了他们,梁红玉立即求助,那渔民看他们这模样,难免有点奇怪,红玉结结巴巴道:“我是上落兽村的渔民,和您一般的营生,昨夜涨潮了,我们遇难了,可怜那小船也没有了。” 这渔民一听,顿生同情,搀扶他们到自己家里去,梁红玉一来怕拖累了这一家淳朴的农民,二来怕朝廷兵没有走远,换了衣服后,千恩万谢去了。 那渔民好心好意为他们雇佣了一辆马车,梁红玉拔掉自己的簪子给了那渔民,等梁红玉离开后,那渔民啧啧连声,“不对头啊,这金簪子哪里是我们渔民能用的?” 此刻,梁红玉心急如焚,成将军在水中浸泡了一晚上,加上逃难,早已体力尽失,他奄奄一息,看起来危险。 “驭手,到前面找一家小客栈落脚吧,我夫君情况不大好。”那策马的驭手回头看了这夫妻俩一眼,急忙加速,一会儿找到了一家客栈。 那客栈不怎么大,但却也干净齐整,掌柜的看到他们这脏兮兮的模样,原是不情愿收留,但梁红玉丢出一个金饼,这掌柜的就和颜悦色了,满面堆笑送他们到了屋子。 “找医官来,我丈夫受伤了,其余钱买两件干净衣裳鞋子,颜色要素净,快!”梁红玉每常出门都会携带一些金银珠宝。 这些金银珠宝有的是番邦进献给中京的,有的是坊间上缴的,都被浇筑成了大小不一的金锞子,实属罕见。她因喜欢上面千奇百怪的图腾,作为收藏品把玩的,哪里知道今日遭难了,竟成了救命的宝贝。 掌柜的一看,发觉这二人竟是大主顾,急忙鞍前马后的伺候,一会儿后,有医官到来,为成将军疗伤后,道:“夫人不要担心了,虽然尊夫遍体鳞伤,但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梁红玉送了那人离开,赏赐自不待言。 接下来,梁红玉为自己净面、沐浴等等,一切都弄完后,焕然一新,这才去伺候成将军。等将干净衣裳为成将军更好了后,成将军才逐渐的苏醒了过来。 “红玉快走!”成将军在做恶梦,他闪电一般的起身,哀嚎了一声。 “将军!我们已经安全了,将军莫怕!”梁红玉伸手,一把拉住了成将军。 “红玉!”成将军终于苏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梁红玉那憔悴的一张脸,“红玉!” “安全了!我们已安全了!”梁红玉看到成将军醒过来,真可谓大喜过望,成将军轻咳一声,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臂,他发觉自己浑身完好无损。 “怎么不能留在这里,他们很快会找来的。”成将军毕竟是朝廷里的人,他知道朝廷那一群士兵拥有比狗还要敏锐的嗅觉,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将军,先疗伤吧,现在我们能到哪里去呢?你看看你的身体。”红玉泪水都快出来了,看到梁红玉泫然欲泣的模样,成将军叹口气,他一把推开了梁红玉。 “你回去吧,不要理我了。”成将军预感到危险,唯恐士兵追赶国哀不利于梁红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梁红玉离开。 他在利用她,而红玉却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我不走!”梁红玉不但没有逃走的意思,反而是退后,一屁股坐在了成将军面前。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梁红玉愤愤不平的攥着拳头,“你能为我两肋插刀,我梁红玉就能为你出生入死,你放心好了!” 既梁红玉一点背离自己的意思都没有,成将军也不好赶走她,但在这里休息并非长久之计,早晚会暴露。 长街上,一群武侯吆五喝六而来,“掌柜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住进来一男一女?那女子五短身材,男子器宇轩昂!两人相辅相携,大概都不同程度受伤了?要是有这么个人,立即交出来,朝廷有花红!” 一个武侯皱皱眉,一把揪住了掌柜的衣领,那掌柜的吓坏了,哪里敢说一个字? 他被推开后,踉跄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是、是!小人知道了,知道了,小人这里昨日住进来、”这掌柜的想要将梁红玉和成将军说出来,但才说到这里,梁红玉就到了,站在了他的背后。 “掌柜的,我们找冻就你屋子里还有二两了,送了上楼!”那掌柜的想要举报这女子,但他此刻也不能确定究竟这女子是否朝廷要找的人。 而梁红玉要的冻顶乌龙,一两就九两银子呢,她一开口就要二两,他当即满面堆笑为梁红玉找冻顶乌龙去了。 “你!下来!”梁红玉虽然为自己解围了,但却也同时暴露了自己,一个武侯指了指梁红玉,红玉怕都不怕,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女孩。 她三两步就靠近了那士兵,握着一枚金饼就鬼鬼祟祟的交到了那士兵手中。 “哟,官爷?您找小女子呢?” “你是住店的?”那武侯摸一摸下巴,目光研判的看向梁红玉,红玉点点头。 那掌柜的唯恐武侯吓唬到了客人,虽然他自己胆小如鼠,但却在给人客维权的事情上做的很到位,“客!是客!贵客呢,小小老儿讨个慈悲,您就不要盘查小店的客人了,免得弄得鸡飞狗跳的。” 乐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 红玉也愿邪归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个士兵听到这里,一把揪住了掌柜的耳朵,险乎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我要你鸡飞狗跳!”那掌柜的吓坏了。 梁红玉看到这里,怒道:“你们怎么欺负人呢?” “我看姑娘面貌和我们要找的人很吻合呢,我这人眼睛里容不得一点儿沙子,今日就查一查姑娘。”梁红玉盯着那一群士兵看,她权衡了一下利弊。 知道他们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打赢的,但此刻人家要查他们,诚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因此梁红玉皱眉,准备和这几个人血拼一下。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有什么可怕的?红玉坐定了念头后,朝着二楼呐喊,“当家的,官爷说要查一查我,你也准备准备,迎接迎接官爷。” 俄顷,一群人跟在梁红玉背后进入了屋子,那屋子里,一个人面朝里躺着,红玉急急忙忙靠近,即便是同归于尽,她也要和成将军在一起。 床上的人缓慢的回过头,咳嗽了一声,用宽大的衣袖遮蔽住了嘴唇。 “拿开手!”武侯示意旁边人将海捕文书拿过来,就着丹青对照,那咳嗽的人并不敢违拗,缓慢的将手拿开了。 梁红玉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可不是成将军,而是这个店里的小二哥,成将军呢?不翼而飞了? 众人盯着他看了看,发觉并非他们要找的人,一侍卫凑近武侯,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那武侯笑了笑,道一句“叨扰”,一行人离开了。 等那一群人离开,成将军才从木床下爬了出来,危险到来之前,她就蜷缩在了木床之下,此刻他出来后,那小二哥吓得魂不附体,当即就昏厥了过去。 “快走,很快他们就到了,快!”成将军提醒。 “我们到哪里去呢?” “跳窗,快!”成将军命令,红玉一看这高度,要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但此刻乃非常时期,她是可以轻而易举跳下去,但成将军能不能就不好说了。 “不要犹豫,摔死了都比被抓了好,下去后直接走朱雀大街,快!”梁红玉知道,成将军对出逃已有了一些朦胧的计划,她咬咬牙,将木床上的棉被丢了下去。 街上人来人往,他们感觉诧异极了,梁红玉才不理会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避让,她一手抓住了钱袋,一手打横揽住了成将军,而后从天而降。 要是平日里,她是断断不可能完成这动作的,但今日抱着心上人,她竟超水平发挥,就那样安全的降落在了地面上,众人还在诧异呢,两人已风卷残云一般消失了。 楼上,掌柜的亲手捧着冻顶乌龙送过来,他推开门一看,顿时傻眼了,“姑娘!公子,你们?”他扳正那木床上的男子一看,顿觉五雷轰顶。 “哎呦!”他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准备去报官,但同一时刻,那刚刚离去的一群武侯已去而复返了,“人呢?” “逃!逃走了!”掌柜的指了指窗户。 “方向?”武侯恶狠狠的拔刀,掌柜的哪里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啊?恐惧的瑟瑟发抖,上下牙都在打架,但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梁红玉到底是大家闺秀,并非力大无穷之人,而成将军有二百磅的体重,红玉抱着成将军才穿过了一条街巷就感觉力竭,她缓缓地将成将军放在地上。 “你快走,找安全的地方落脚去,我引开追兵。”他们太显眼了,毕竟哪里有女人抱着男人的奇怪组合呢? 果不其然,一群人已追赶了过来。 “抓住他们,就在前面呢。”梁红玉急中生智,将巷子里的垃圾和木棍等杂物都散在地上,抱着成将军继续跑,拔足狂奔,竟然离开了。 “将这里包围了!被本武侯好好的搜。”一武侯下令,众人星散,各处寻找,但找遍了这巷子,不见其人。 他们两人此刻早已进入了鹤楼的客栈。 梁红玉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客栈里巧遇李仲宣,在她一直的事情里,李仲宣早已死于非命,但眼前这活生生的男子的确是李仲宣。 李仲宣含笑凝睇了一下她,“小姐别来无恙,我们有见面了。” “你们?你!你竟还活着。” “吾皇万寿无疆,自然还活的好好的了。”旁边的成将军一笑,“到这里就安全了,你也不要怕!这里都是自己人。”成将军这么一说,旁边几个女孩儿立即起哄,七嘴八舌道:“是自己人,姑娘放心往来就好。” 梁红玉此刻再一想,顿时明白了,乔安就是李仲宣的暗桩,那白缎然是姜国的女子,至于这里……这个客栈是他们的据点。 一切都弄明白后,倒是她自己,有点格格不入的感觉,“既已送回了你,我、我、我就先走了。”梁红玉准备离开。 “红玉,你看看外面,你怎么走啊?”有个红娘子推开窗户给梁红玉看,红玉低眸一瞅,吓得魂不附体,今日多半天都是在逃亡中度过的,看到那一群咋咋呼呼的武侯,她的腿肚子转筋。 “别怕!”李仲宣拍一拍梁红玉的肩膀,“这里绝对安全。” 正在说话呢,那一群武侯已经搜查到了鹤楼,有红娘子笑嘻嘻的迎接客人,“官爷,官爷里面请,也有一程子没有见杜大爷,最近可忙什么呢?大家都进来啊,喝一杯水酒,今日小女子请客了。” 梁红玉吓坏了,他们就在二楼呢,而一楼大厅呢,一个小丫头欢天喜地的笑着,竟邀请这一群魔鬼进来“吃一杯水酒”,原来,为在帝京行事方便,红姐早就疏通了和巡城武侯的关系。 “外面几位大爷也都进来吧,喝一杯酒暖暖身子。”那女孩看起来热情洋溢,众人急急忙忙进来,喝了酒,吃了白斩鸡后扬长而去,期间还打听了一下他们的动向。 那女孩胡乱敷衍。竟有惊无险的蒙混了过去。 “真是岂有此理,日日都是这一群烂狗!真是烦死了!”那刚刚还笑脸迎人的女孩,一上楼就咒骂,可谓叫苦连天。 “好了,找个医官来给他们看看身体。”红娘子里,就有医道高手,须臾,一女子莲步姗姗进入屋子,为成将军和红玉看伤情,开药方。 梁红玉就这么生活在了这里,她满以为自己身份特殊大家会排挤她,但想不到他们热情极了,轻而易举就接纳了她,虽然获得了无上的尊重与友善,但梁红玉却忧心忡忡。 她最近发现了,他们这一群人生活的很好,彼此之间的关系情同姐妹兄弟,从来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她和之前的生活一对比,发觉之前生活在炼狱里,连爹爹都戴着一张魔鬼的面具,而这里呢?这是人间天堂,这里给她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每个人的笑竟都是如此的如沐春风。 梁红玉快乐极了,几乎忘乎所以,过了半个月,成将军的伤也完全好了,成将军让梁红玉写信回去报平安。 梁红玉迟迟没有落笔,“成将军,你、你还、还要我吗?”这问题让成将军无言以对,他不能给他答案。 梁红玉叹口气,说了自己生活在鹤楼这一段时间的感受,成将军听了后,问:“将来呢?情愿和我们在一起吗?怎么这里就是这样,人人平等,人人协作,一个团体能强大,背后一定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成将军并没有舌灿莲花之能,但今时今日却能总结的这么到位,梁红玉知道成将军不是为拉拢自己而编排溢美之词,因此,她萌生了另外一种冲动。 这朦胧的念头逐渐变得清晰,“成将军!我、我、”她激动极了,“我知道爹爹作奸犯科罪无可赦,但我希望你们网开一面,不要伤害我爹爹,我会说服爹爹改邪归正的!” 成将军看向梁红玉,一霎时竟有点同情她,可怜她。 “你只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对你父亲,我们都会宽大为怀的,你父亲也并非罪无可赦。”成将军握着梁红玉的手,红玉感慨万端,不知所云。 成将军将梁红玉的意思说知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连连赞赏去深明大义。 “我爹爹就我一个女儿,他一定会听我的话,皇上您放心就好,我一定会说服他。”只可惜,她不知道,她的爹爹是被名缰利锁捆绑住的猛兽。 李仲宣准允他们离开,很快,成将军就陪伴梁红玉回到了山寨,看到他们死里逃生回来,梁超雄眉开眼笑,“你们能安全回来那真是太好也没有了,现如今就让你们成婚吧,真是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 成将军和红玉面面相觑,两人知道此刻初来乍到,一上来就奉劝老爷金盆洗手弃暗投明云云实在是太伤人心了,只能稍微等一等。 到夜幕降临,梁超雄预备了酒菜,说侍卫成将军和梁红玉接风洗尘,但实际上真正的目的不外乎是撮合撮合他们。 他是打心眼里欣赏成将军的,在任何时候成将军都没有放弃他的女儿,酒宴才刚刚开始,他就有点醺醺然了。 “回顾你们这一路,可很是坎坷,”梁超雄握住红玉的手,嘟囔道:“爹爹就你一个女儿,你好,一切都好,爹爹也开心。” “爹爹现如今就将你交付给他,等爹爹百年后,也可含笑九泉了。”梁超雄一面说,一面对二位“新人”投以最热烈的祝福目光。 “老爷!”今晚酒酣耳热的确是谈事情最好的时候,但成将军这一生老爷,顿时让梁超雄变了脸色。 “女婿,此事已板上钉钉了,怎么还叫我老爷呢?”梁超雄对这称呼很敏感,不悦的挑眉,盯着成将军。 那眼神是如此不依不饶,定要成将军给个说法才罢休,成将军叹口气。 “不瞒你说,老爷,我今就将一切都坦白了吧,我是李仲宣的卧底,从头至尾都是!之前有不少事情都是我安排的,您、明白了吗?”这句话恍如晴天霹雳一般。 乐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 小婿变成斗米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梁超雄举在手中的酒樽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以至于他几乎要拿不动了,他慢吞吞的别过头,缓慢的将酒樽放在了桌上。 他看着天边月,唏嘘道:“今晚,月亮真好啊。”没有人看到,这个苍老的男人眼角闪烁了一缕清澈的荧光,是的,他哭了。 他再也想不到老天会这样安排!他最信任的人,最值得栽培的中坚力量到头来竟是个坏人。 “老爷!”成将军起身,还要说什么,梁红玉的手覆盖在了成将军那宽大的手背上,她对成将军微微摇摇头。 成将军一言不发,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你喝醉了,老成,休息去吧。”梁超雄屏退了成将军,成将军无奈,只能离开。 此刻,梁超雄踉踉跄跄靠近女儿,声音喑哑,“你听到了?” “我、”梁红玉思忖了片刻,破釜沉舟道:“我都知道了!爹爹!我见到了李仲宣!活生生的李仲宣!之前的事情的确是成将军安排的,我希望爹爹不要执迷不悟了,收手吧。”梁红玉扑通一声跪在了梁超雄面前。 “你帮着外人来欺辱爹爹,红玉!爹爹就你一个女儿!你竟帮助外人来收拾爹爹吗?”梁超雄靠近了梁红玉,他的手打开了,但那耳光却迟迟没有送出去,两人都愣住了。 “爹爹,你要打就打吧,但该说的话女儿还是要说,爹爹!事已至此,您就不要执迷不悟了,女儿求求您了!您就听女儿一句吧,李仲宣获胜,此乃大势所趋,爹爹!” “好女儿,爹爹的好女儿啊!” 梁超雄用力的掀翻了桌子,“爹爹满以为明天过后你们就是夫妻了,爹爹满以为会苦尽甘来,但梁红玉!你这是拿了一把硬生生的刺在了爹爹的胸口上啊,梁红玉!” “爹爹!”红玉垂眸,看着地面。 影子移动了一下,梁超雄离开了。 这一晚,大家不欢而散,红玉心情低落,想要去找成将军,但爹爹却将她软禁了,梁超雄呢,萎靡不振,一个人回去后依旧吃酒吃到后半夜。 至于成将军,他这一晚始终都在提心吊胆,他怕梁超雄会翻脸不认人,但梁超雄并没有这样,一切的改变还要从第二天早上说起,第二天,李仲宣起身,依旧准备找爹爹去讲道理,但起来后发觉门窗打不开了。 她无论怎么用力,那门窗都不能移动,墙下有人挖开了一个洞,外面露出一张苍老的脸,那是一张温和的面庞。 “奚姑!爹爹呢?快找爹爹来。” “小姐,您昨晚说了不该说的话,今日老爷气坏了,天一亮人就走了,也不知做什么去了。”奚姑一面说一面摁压了一下眼角。 “小姐,您究竟说了什么啊?等明儿老爷回来还请您给老爷道歉啊,老爷说了您要是撞坏了门窗出来,你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梁红玉听到这里,心情更不好了,“什么叫到此为止了?” “就是、就是一刀两断啊。”奚姑叹口气。 梁红玉只能被迫囚禁在这里,今日一天,没有人知道梁超雄做什么去了,他竟也没有限制成将军的行动。 或者,他还是相信成将军的,成将军并不会作乱,更不会泄漏这里的秘密! 成将军去看梁红玉,红玉抱着手臂蜷缩在墙角,成将军透过那个小洞看到了可怜楚楚的梁红玉。 红玉道:“爹爹一定转移人马去了,你小心点儿。” “知道。” “别怕,他不会将你怎么样的,我也没事。”红玉看向成将军,成将军点点头,“知道。” “我们的事情他说了不算。”梁红玉笑:“我们早晚还会在一起。”成将军听到这里却莫名辛酸。 一日三餐准时有人送,红玉被软禁了起来,但这不妨碍她做任何事,她依旧在屋子里练拳读书,到第二天,爹爹回来了,中午的时候,他让人打开了门。 梁红玉看到爹爹回来了,开心的手舞足蹈,但爹爹却黑封脸,这让她很奇怪。 “我已转移了很多兵马,你这傻丫头,现如今冷静了两个晚上了,就没有什么给我说的吗?爹爹原谅你,爹爹知道,你一定是被他们蛊惑了,要我说做山贼土匪有什么好的?爹爹将来做了帝王,你就是公主。” “我现在已经是公主,我是成将军的公主!”红玉道:“爹爹,您迷途知返吧,不要执迷不悟的了,好吗?”梁超雄听到这里,嗟叹了一声。 “两个晚上了,你竟毫无长进!你竟还期望说服我,红玉,你让我失望了。”梁超雄闭上了眼睛,抽搐了一下。 “爹爹!” “起开!”即便是昏倒,他都不要红玉来搀扶,梁红玉自然知道自己伤透了爹爹的心,但在原则问题上,她是寸土必争。 她可不想在不久的将来看到爹爹和他们决裂了,看到爹爹被李仲宣或者成将军杀了,于是,她准备用绝食来要挟爹爹。 梁红玉是草原儿女,性格本身就比较彪悍,尽管对这些食物垂涎三尺,但说了不吃就不吃。 “哎呦,烤羊肉啊,肥滋滋的羊驼,好吃啊。”梁超雄在外面握着一块烤羊肉,一边赞美,一边伸手扇风,让香味迷迷漫到屋子里去。 但梁红玉却不为所动,他吞咽了一下唾涎,忍着!绝食的计划进行到了第三天,梁红玉终于垮掉了,梁超雄用力的推开了屋子,看到红玉已虚脱了。 他简直要气坏了。 “爹爹,你拿女儿的性命来开玩笑吗?”梁红玉泪水涟涟,“你可真是铁石心肠的父亲啊,人家李仲宣已答应过了我,将来还会给您兵权,封授您一个爵位,爹爹!您何苦来哉,定要执迷不悟?” “红玉,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你不懂!你最好不要和爹爹胡搅蛮缠,爹爹永远不会妥协,你情愿吃东西!就从屋子出来,你情愿殉节,爹爹也没有办法,你、你就去吧,我的好女儿。” 梁红玉想到,爹爹竟会这样,她哭过闹过绝食过,一切的手段都用尽了,但爹爹依旧无动于衷。 成将军唯恐红玉闹得太厉害了,果真会伤害到身体,私下里去见了见梁超雄。 言谈之间竟发觉这梁超雄有称王称霸之心,“他那样谋害我,依照你的意思,一切就一笔勾销了?你要还惦念我的好,我也不敢有其余的要求,你帮帮我灭掉中京那一位吧。” 听到这里,成将军不寒而栗,可见梁红玉劝说了这多日,完全无济于事。 当日,成将军想方设法联系到了李仲宣,和李仲宣聊最近发生的事,“我预感,他是有大的动作了,你保护好自己和红玉,必要的时候火速撤离。” “不可!”成将军道:“红玉是重情重义之人,更不忍心遽然离开爹爹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啊。” “他恳求你帮他灭了假皇帝吗?” “是!” “那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他。”李仲宣握着拳头,“现如今毕竟我们兵力有限,一旦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势必可渔翁得利,你去吧。” “末将知道了。”成将军得到了李仲宣的安排后,当即回到了梁超雄身旁,但梁超雄却一筹莫展,他一开始还以为梁红玉劝说自己改邪归正云云不过是小女孩儿家家的心血来潮罢了,但现如今才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红玉三不五时就过来劝说自己,这让他气恼极了。 “爹爹,您就依了女儿这一次吧,女儿看那李仲宣是个好人,他不会亏待您的。”红玉送了一杯茶过去给梁超雄,梁超雄怒不可遏。 “好人!什么人在你眼里都是好人!你给我出去,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滚!”梁超雄对梁红玉的态度很恶劣,但红玉铁了心要说服爹爹,一点知难而退的意思都没有。 父女俩闹得很不愉快。 成将军看到梁红玉被赶了出来,急忙走到了她的身旁,“过段时间再说吧,你先回去。”红玉对成将军调皮的吐舌头,“没事,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事。” 红玉退下后,成将军进入了屋子,梁超雄这么一抬头就看到了成将军,他道:“红玉最近越发不成体统了,气得我心口疼。”梁超雄一面说,一面指了指心口。 成将军也不好说什么。 “你来了也好,我还准备找你呢,明日就送梁红玉回老家去吧,她在我身边我头大如斗,真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做。”梁超雄看向成将军。 “明日吗?” “不,不!”梁超雄已“深受其害”,蹙眉道:“还说什么明日,就现在吧,我让人立即去准备车架。”梁超雄挥挥手,有小卒子退下立即准备车架去了。 梁红玉上了马车,气的破口大骂,自然了,她并没有咒骂自己的爹爹,而是在咒骂这可恶的现实,吓得驭手捂住了耳朵,成将军拍一拍红玉的肩膀。 “走吧,不要吵吵嚷嚷的了。”一想可以和成将军在一起,她也就不闹了。 “算了,我也许久没有回老家了,今次就听爹爹一句。”梁红玉上了马车,跟着成将军离开。 但成将军却没有送红玉回老家,他知道覆巢无完卵的道理,一旦梁超雄造反失败,亲朋好友都会被株连,届时节外生枝兵连祸结,倒不如现在安顿红玉到药庄去。 梁红玉被成将军带到了药庄,她也一点不意外。 “不要伤害我爹爹,恳求你,好吗?”眼看着成将军要走了,红玉盯着成将军看了看。 “我知道,一定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令尊大人。”听成将军说会竭尽全力保护爹爹,梁红玉才开心了。 “那好吧,你去吧!我们不见不散咯,我在这里等你!”红玉一笑,挥别成将军,但成将军却笑不出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他和李仲宣已商量过了,借梁超雄之手除掉假皇帝,而后他们除掉梁超雄,将来呢?他该怎么样去面对梁红玉? 最近,梁超雄比较忙,他日日都在招兵买马,希望壮大自己的声威。 乐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 野蛮游戏你我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以至于他并没有丝毫空闲来理睬其余的事情,成将军并没有送梁红玉回老家,如此一个大漏洞,他竟也没有察觉,也没有追究。 他依旧还是将很多事情交给成将军去做,但对成将军已存在了戒备,不和之前一般凡事都信任他。 他在附近的郡县内招兵买马,能当兵的人真可谓有奶就是娘,他们才不管对手是谁呢,每个月能拿到十二两银子,这对他们来说已非常开心了。 新招的士兵自然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一群乌合之众需要有人带兵训练,梁超雄找了成将军来。 “我意欲差你训练他们,你能不能答应我?”他现如今将部署的事情已经转移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众人也感觉到梁超雄和成将军的关系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他们开始远离成将军。 但操练士兵,这对成将军来说是看家本事,而操练士兵无关宏旨大局,因此向来“以大局为重”的梁超雄,很放心让成将军帮自己。 成将军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事就交给我老成,一个月不到,保证他们都是精兵强将。”成将军看了看庭院,庭院内,一大群士兵正在操练,但却没有套路和招数,这样下去也的确不是个事儿。 等成将军去了后,梁超雄找了另外一个人进来,此人乃他的一个远房堂弟,叫梁力。 此人多年前就跟在他的身旁,但因性情比较粗疏,做事情阴鸷因此被贬到了庄园里,这多年来,梁力倒也兢兢业业,赢得了满堂彩。 今日,梁超雄是用人之际,说不得准备起用梁力,“现如今,我这里是什么局面你只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成将军身在曹营心在汉,早晚可能会反水,既如此,不如不用他!这些部署军队的事,就交给你了。” “这是虎符,一式两份,都给你。”梁力辛苦多年,早已心灰意冷,哪里敢想有朝一日自己还能被重新启用啊,此刻,他开心极了,但面上却显得很庄重。 “多谢老爷栽培,梁力一定竭尽全力!”听到梁力这么说,梁超雄拍一拍梁力的肩膀。 “以后用得到你的时候还多着呢,至于将来,我做了那帝王,你就是一国三公,切勿自误,好生做事!”梁力听到这里,开心极了。 不等黄袍加身,梁力已开始三呼万岁,开始各种朝贺,梁超雄之前觉得梁力是个不中用的人,但今时今日再一看,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梁力竟变了,很有一套。 这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听好话,梁超雄听了这些吹嘘的话,更觉飘飘然,因为对梁力委以重任。 至于另一边,红玉到药庄已许久了,她喜欢药庄里的生活,在这种和睦共处的氛围里,她的戾气也逐渐被潜移默化了。 红玉闲来无事,帮苏婉看看孩子,办老庄主整理整理药材,一整天也就打发过去了,但每天做的事情几乎都大同小异,这对急脾气的红玉来说可未必是好事。 这日,看李仲宣到了药庄,李仲宣立即过去打听成将军的消息,“怎么搞的呢,说好了给我写信呢,已七八天了竟连一个字儿都没有看到,我寝食难安。” “不妨事,他最近在帮助你爹爹团练呢,有空闲就会来看你,放心好了。”李仲宣撒谎了,善意的谎言。 成将军之所以不主动联络梁红玉,其原因有二,一来怕药庄的具体位置暴露了,二来怕惹火烧身。 梁红玉可无聊的很了,拉着李仲宣的衣袖,“你看看人家!”她嘟唇,不悦的指了指庭院里来往的人,这群人除了药庄里一些小徒弟外,其余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大家都忙忙碌碌的。 “人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一整天充足的很,我在这里无聊透顶,你们现如今什么事情缺少人做,只管开口就好,我什么都会。”李仲宣本不准备安排梁红玉做事情。 但之前听说梁红玉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转,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是家常便饭,因此他可为难极了,思忖了许久,道:“倒也是有点事情需要你做,你送一送情报怎么样?” 梁红玉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惊险的,倒是觉得刺激,觉得好玩儿,此刻一听说那送情报的秘密活动竟可以让自己参与,她简直开心极了。 “这边有了情报,立即送到宫里去,你的下一位是杜边,上一位是白缎然!在宫里,想必你也已见过了他,说白了,你是他们两人的中间人,主要负责穿针引线。” “我知道,放心好了。” 沈乔安是什么人?她闲来无事就在琢磨如何打通一条通道,这一条通道可以轻而易举联络到外界,将外界那些情报和线索一一都收拢回来。 沈乔安也的确这样做了,并且很成功,现如今外面送情报的专员可以换上太监宫女或者羽林郎的衣裳长驱直入,这在某种程度上保全了情报的安全性与秘密性。 这日,白缎然见了梁红玉,因看梁红玉穿着一件其貌不扬的士兵衣裳,那衣裳的胸口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兵”字儿,她笑了。 “情报我已知道了,很快会告诉二掌柜,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早早的离开,这皇宫里处处都是眼睛,出去的时候……”白缎然一般情况不会对中间人做过多的嘱托。 可以这样说,但凡是能做中间人的,都比一般人聪明,他们随机应变之能,的确不容小觑。但今次中间人莫名换成了梁红玉,他却要好生嘱托一句。 但哪里知道梁红玉连听都不听,嘟囔道:“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你要是怀疑我做事情的水准,你和上面去联系,让换了我就好。” “你!”白缎然最讨厌强词夺理之人,伸手就要打,梁红玉看到这里,及门槛躲避。 梁红玉虽然没有做过这些个事情,但不能说她做的不够好,很快一切就上纲上线了,乔安得到的情报更多了,知道成将军在帮梁超雄练兵,知道他们已拥有了十三万的大军,更指导者十三万的人随时有可能会打攻杀进来。 “二掌柜,还是不要让她做中间人了,我思来想去感觉欠妥,这究竟是嘿的馊主意啊。” “李仲宣一般不会看错人。”乔安自信的一笑,“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会出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属下不是不放心,属下觉得这里毕竟是中京,至于那假皇帝,毕竟认识她,要是赶巧的俩人见面了,这可怎么办呢?再说了,这等事她没什么经验,总让人提心吊胆。” “不妨事!”乔安笑:“不要乌鸦嘴乱说!你我不都是从雏儿过来的?” 也不知道是乔安高估了梁红玉,亦或者说是梁红玉太倒霉了,这传递情报的事情才刚刚进行了半个月就穿帮了,事情还要从那个晚上说起。 那是一个有星无月之夜,梁红玉怀揣了情报去找白缎然,但她刚刚从屋顶飞跃下来,就被人抓住了。 “放开我!你们!你们放开我啊!”梁红玉到底是大大咧咧习惯了,送情报的过程中并没有很注意安全。 要是此等事落在沈乔安或者白缎然手中,断乎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到这庭院,压根就没有留意什么风吹草动。 周边的大树上连一只夜枭或者乌鸦都没有,这足以证明周边有埋伏,并且埋伏的人很多,动物在很多时候是比人还能洞察危险的。 红玉落入了埋伏圈,她剧烈的挣扎着,假皇帝上前去,一把拔掉了她腰间的东西。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竹筒,因情报在递送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因这样那样的事情传递错误,所以情报收集好后就写在纸张上。 之前,李仲宣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口口相传,但后来李仲宣发现,一句话经过三个或者大于三个以上的人传递,会变模样,而一旦情报员身亡,情报就再也不可能传递下去了。 因此,他做了这样的竹筒,这竹筒其貌不扬,外面有一个桦木做的塞子,里头放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用烙铁烙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 这些文字被小范围的用在军中,他们都是提前培训过的,对其余人来说,那是蝌蚪文,但对行内人来说,却一目了然就能洞察究竟是什么意思。 此刻,他打开了那张纸,看了许久,迷惑不解。 “小丫头!”假皇帝靠近了梁红玉,“你怎么也做上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了,朕就知道那金昭木未必就是你们的卧底,现如今你的到来再一次证明了朕的猜想!这是什么,念给我听。” 他的声音很温软,没有一点威胁的意思,甚至于好像在闲话家常。 但梁红玉却不寒而栗,通常,没有招数才是最高明的招数,红玉惧怕的后退了小半步,“你什么意思啊?” “你进来送情报!朕没有问你你什么意思,你倒是反问上朕了。” “什么情报啊?”红玉被这一拷问,立即准备装傻充愣,但显然在他这里,不是那样轻而易举就能蒙混过关的。 “来啊,预备烙铁,将这小蹄子的舌头给烫烂了,看看这小蹄子还嘴硬不嘴硬!” 假皇帝是个狠人,他知道怎么对付这个千金小姐,红玉眼睁睁看着有人将烙铁拿了过来。 有个面容阴鸷的婆子靠近了她,用力的掰开了她的嘴巴,那婆子虽然如此苍老,但手却很灵活,她一把卡住了梁红玉的舌头,从上到下插入一根银簪子。 这么一来,梁红玉再挣扎也无济于事,“来啊,上烙铁!”假皇帝挥挥手,有人送了烧红的烙铁过来,假皇帝吹了吹,火化飞溅。 他很满意,危险的一笑,将那滚烫的烙铁已准备压在红玉的舌头上,梁红玉用力的挣扎,一脚踢在了那婆子的肚子上,那婆子吃痛,踉跄了两步,倒在了草丛里。 “救!”梁红玉还没有成功呼救呢,假皇帝上前去,一手肘打在了红玉的肩膀上,梁红玉昏厥了过去。 乐文 第五百五十章 祸起萧墙梁力贼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红玉昏死了过去,假皇帝看了看旁边一个侍女,“朕要去找接线人去,你可能?”那侍女有点怕。 “奴婢!”那侍女胆战心惊,跪在了地上,假皇帝看到这里,轻蔑的一笑,厉声道:“拖出去斩了!” 这侍女听到这里,惶恐不已,急忙点头。 “奴婢可以!奴婢可以啊!” 这个庭院里发生了什么,乔安和白缎然一点都不清楚,两人还在凤仪宫呢,今晚月色很好,乔安睨视了一下天边月。 “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他们也在看同一轮月亮吗?”乔安有了乡愁,旁边的白缎然听到这里,笑了。 “天下的月亮只有这么一个,别无分号的!他们不看这个可看什么呢?” “我们出去走走吧。”乔安想要充分的感受今晚那明媚的月光,从庭院出来后,外面布局开阔,似乎月亮比庭院内还要撩人,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忽而,他们看到了一个人。 “红玉来了,小姐。”白缎然看到了前面的人,确切的说看到的仅仅是背影。 从一个人的穿衣打扮就能确定那人的性格以及讯息,红玉是草原人,衣裳自然和中原人不同,她又是喜欢正宫红的色彩,在这宫里,除了沈乔安可以堂而皇之的穿正宫红的你上,其余人并不能。 “拿了情报让她快走,这里不安全,她倒是一点都不怕。”说“不安全”的时候,沈乔安背后已出现了几个人,为首那一人自然是假皇帝。 因他们提前埋伏在花丛里,乔安自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拨开了花丛,示意假皇帝看,他们距离她们不很远,对她们的一静一动都了如指掌。 “梁红玉,情报呢?快给我!这里不安全,你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白缎然笑嘻嘻的拍一拍梁红玉的肩膀,在梁红玉回过头的那一刻,她就感觉不对劲了。 虽然这个女孩穿的是红玉的衣裳,但面容却是陌生的,这女孩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她回头的一刹那之间,女孩手中的匕首已刺了过来。 得亏白缎然武功高强,不然就这一下也必死无疑。 “好啊!原来内贼果真是你和沈乔安!”那侍女冷目看向面前人。 “皇上,你们快出来吧,拿下她们!内鬼的确是她们,您真是料事如神!”那女孩儿目光越过沈乔安和白缎然,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背后。 沈乔安火速回头,看到的竟是大步流星靠拢的假皇帝。 “皇上,您注意安全,末将来保护您!”假皇帝并没有太靠近乔安,他保持了一个安全范围。 他那饿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乔安,沈乔安的心狂跳,“皇上。” 假皇帝指了指旁边那侍女,“沈乔安!朕待你不薄!你还有何话说?”这一次算是板上钉钉了,乔安没有解释,而白缎然呢,已开始偷袭假皇帝。 周边早设了天罗地网,有人一弩箭这种了乔安的发髻,沈乔安岿然不动,就好像雕塑一般,但同时她发现了,周边万头攒动。 今晚,他们是要以量取胜!而今晚,她们不知不觉就堕入了陷阱里,白缎然握着宝刀,退到了沈乔安旁边。 “二掌柜!”白缎然眼睛里闪烁过一抹嗜血的光,眼看着就要冲杀,乔安摁住了白缎然的刀背,低声道:“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等会刀剑无眼,势必凶多吉少。” “束手就擒?” “是!”白缎然再也想不到沈乔安竟会让自己束手就擒,她是赳赳武夫一般的女子,怎么能接受乔安这安排。 “我不!”白缎然准备上,但很快她发觉对方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简直多上加多,此刻知难而退似乎是最理智最安全的办法。 她们需要的不是你死我活,而是智力的较量,毅力的角逐,白缎然丢下了狂刀。 此刻,假皇帝握着羊皮纸靠近了沈乔安,他只说了一个字,但那一个字却重于千钧。 “念!” 乔安盯着那文字看了看,省略了重要的部分,将无关紧要的一句念了出来“梁力统兵,此人陌生!慎之!”再也没有其余的话了。 “就这些?”乔安从他的神情里看不出震惊,能看到的仅仅是伤感与无奈,她知道,他的确喜欢自己!更知道,她的行为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伤害了他。 更无端端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爱信不信。”乔安闭上了眼睛,假皇帝轻轻的拔掉了沈乔安发髻上的弩箭,他的手在颤抖,他将弩箭丢在了地上。 “夜深了,回去休息。” 沈乔安却不走,“你不要伤害白缎然,否则我和你没完!”她警告了这一声,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她知道,她已左右不得他的任何行为与念头了,乔安离开后,假皇帝下令:“将白缎然下铁叶枷,打入天牢。” 白缎然被打入天牢了,沈乔安回到凤仪宫,被软禁了起来。 他在等,等乔安求他,但沈乔安知道,她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此刻说出来也无济于事,索性回去休息。 这一切消息,李仲宣都不得而知,到第二天早上,苏婉去找李仲宣,“昨天你让红玉送消息去了?今天人都没有回来呢。”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古灵精怪的梁红玉送完了消息,在帝京玩儿去了呢。 但等到下午,李仲宣的心一点一点的沉落,“糟糕!她一定是被俘虏了,我这就去看看。” 李仲宣离开后,成将军这边的消息也过来了,他已为梁超雄团练了上万铁骑。 帝京的马队据说有百万之师,然实际上也不过五十万上下,可以说梁超雄军队的数量已非常庞大。 帝京虽然有五十万铁骑,但还有不少是勤王之兵,这些士兵分别驻扎在居庸关、芙蓉关和山海关附近,帝京有兵戎他们在会到来。 他们自然不可能“兵贵神速”,毕竟几百里的路程呢,因此,一旦练兵结束,梁超雄立即决定夺宫。 他唯恐走漏风声,不但决定“快”!还决定“狠”! 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这个消息并没有以最快的速度传到李仲宣耳中。 成将军送了情报就离开,破城的日子被梁超雄安排在第二天,他甚至还找了跳大神的巫师过来,这巫师一口咬定明日是良辰吉时。 梁超雄继续问:“果真会大获全胜吗?”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巫师笑了。 这一晚众人吃饱饭准备休息,梁超雄也养精蓄锐,唯独成将军睡不着,他也说不清道不明自己为何会失眠,他翻来覆去很久,实在是睡不着。 他起身到外面走走,今晚月色纯澈,美丽极了,天空有一弯月,那月色淡淡的,美丽极了。 忽而成将军看到山头上有人发射了一枚彩旗,一开始他并没有感觉异常,但很快的,半山腰也有人放了彩旗。 “老天!”他一怔,原本就睡不着,此刻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了,彩旗腾空流光溢彩。但这分明是呼朋引类的讯号,他料到情况不对劲,急忙去找梁超雄。 倒不是他有什么正义感,而是他不想让梁超雄遇到危险,至少,在大战触发之前,他需要保证梁超雄的安全。 成将军很快就到了梁超雄的屋子外,此刻,他竟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屋子,两个人二龙戏珠一前一后跃入了梁超雄的屋子,动作快捷好像猫儿一般。 梁超雄在睡觉,正因为明日要逼宫篡位,今晚睡的格外香甜,以至于刺客进来,他都没有感觉到。 这两人很快逼近了梁超雄,前一人拿出锋利的两把匕首,刺向了梁超雄的眼睛,后一人握着狂刀挥舞,目标是他的心脏。 但就在此刻,成将军大叫一声“着”!只听“哐啷”一声,这俩人已栽倒入一个黑洞中,再也没有了声音。 原来梁超雄的卧室内有陷阱,触发陷阱的机关有很多,成将军眼看着他要遇险,急忙伸手触发了机关,那两人不约而同送命。 “哎呦!”听到室内有哦响动,梁超雄这才醒过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成将军。 “怎么?这?”他摸一摸额头上的汗水,但接下来,即便是不问,梁超雄也都明白了! “有人告密了,老爷快走!”成将军言简意赅道。 “怎么一回事?” “有内奸!快走吧!”成将军长话短说,拉着梁超雄出门,两人刚刚准备离开卧室,就看到三五成群的人过来了,有人口中叼着钢刀,有人手中提着宝剑,一齐朝着卧室而来。 “走这边!”成将军当机立断,拉着梁超雄从另一边逃离,那梁超雄平日里也机灵,但蓦地遇到暗算,智商竟大打折扣,要非成将军带领与救助,他早已经被人成功狙杀。 从卧室出来后,成将军将自己的披风给了梁超雄,“老爷,外面已乱了!快号召队伍离开!” “你既知道外面乱了,你为什么不早早的召集队伍,哎!”梁超雄将披风系好,不悦的嗔怪成将军,成将军自嘲一笑,却不发一言。 梁超雄蓦地想明白了,非是成将军不警惕众人,而是…… “我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我然你含垢忍辱了。”两人行色匆匆,很快进入行辕,因明日早起要打仗,从今天下午开始众人就在呼呼大睡,所以行辕外除了一群站岗放哨之人,再也没有什么防备。 至于里头,等成将军他们进入行辕后,当即发觉里头的人都在睡觉,他立即摇晃主将,“蒙哥汗,快起来!大祸临头了!”那主将蒙哥汗一骨碌起身,立即调兵遣将。 等众人做好了准备后,后山已被人突破了,那一群人如狼似虎而来,将他们打的丢盔卸甲,站岗放哨的士兵正在打盹,各个都东倒西歪,他们哪里料到会有人突袭? 乐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 借刀杀人风吹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些士兵显然对他们的防备很清楚,弓箭手打头阵,后面跟着一群骑兵,骑兵握着关公斩,见人就下手,杀的侍卫七零八落,在这队伍后面才是步兵。 而此刻前山陆陆续续有人点燃了更多的彩旗,信号发射完毕后,顷刻之间漫山遍野出现了不少的弓箭手。 “梁力!梁力呢?快找梁力过来!”梁超雄慌了手脚,急忙吼叫,有人找了梁力来,那梁力全副武装,正在带领士兵迎战,此刻被梁超雄一叫,急急忙忙跪在了他的面前。 “伤亡的怎么样了?”梁超雄盯着梁力看。 “目前为止,两军不相上下,但我们这里毕竟是制高点,他们的士兵源源不断的攻杀上来,恐怕就、”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梁超雄听到这里,伤感的叹口气。 “你拒敌去,我想办法。” 梁力离开,梁超雄看向成将军,“将军,你看看现如今怎么办呢?”继续打斗下去,他们势必会全军覆没。 “他们一定是得到了我们的地形图,当老爷也不要着急,前山是大路,他们很快就上来了,而后山是小路,并不能一次性上来很多人,我们走后山,杀下去!” “好,好!我相信你,我们快走!”梁超雄有点惶恐。 成将军当即率领了一群精兵强将到后山开路去了,后山的确是小路,山路十八弯,并不能埋伏很多人!更兼人们上山已消耗掉了不少的体能,此刻成将军他们的士兵从上而下去偷袭,简直势如破竹。 前山的敌军看到他们鼠窜到了后山,急急忙忙包抄过去,大美女成将军他们已杀出了一条血路离开了。 之前已说过,梁超雄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这老谋深算之人在周边还有庄园呢,成将军他们迤逦来到了另外一个庄园,而跟着他们的脱险的人不过一小半罢了。 此刻,成将军气喘吁吁,众人也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梁超雄指了指后面,“将军,这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让他们断尾巴去,他们不能到这里来,这叫弃卒保车!” “可他们是我辛辛苦苦招买来,你辛辛苦苦训练出的啊。” “慈不带兵!老爷!”现在最好的计划就是放弃一部分人,梁超雄也明白,想要带领全部人都安全撤离,那是没有可能的事。 “我们这群人里有了内奸,老爷!现在与其纠结究竟应该不应该去驰援其余人,倒不如将那内鬼给揪出来,否则不到明日,我们依旧会被人偷袭。”成将军瞪圆了铜铃大眼,他的目光在几个主帅的面上同时掠过。 众人都很镇定。 “这一次多亏了你,我糊涂了!竟剥夺了你的兵权,此刻,我将最高权力依旧给你!但愿你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贼子给我抓出来。”梁超雄恳求的看向成将军。 “老爷,你要从一开始就相信我,哪里会一败如水?”成将军埋怨了一句,又道:“罢了,你也休息休息,这事情让我来。” 成将军调查了一晚上,并没有任何线索,第二天,他在后山截获了一人,那人跑的气喘吁吁,看到成将军来了,急忙回头。 “那内贼就是你了,真想不到他如此抬举你,你竟回反水!说不得和我走一趟了。”成将军打了一个响指,几个主将分别上前,将梁力包围在了垓心。 梁力知道暴露了,也不急着离开,他将两把弯刀的刀柄对在了一起,而后狂啸一声和众人决斗起来,但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被俘虏了。 “我待你不薄啊!”梁超雄痛心疾首,一想到自己数万人折堕在了眼前人手中,恨不能立即将其一刀两断,至于成将军,他已退了出来,他不想看屋子里还要继续什么戏码。 俄顷,有人提着梁力的首级出来了,悬挂在了庄园门口,成将军一笑,苍凉道:“喝酒喝酒!今日能脱险也多亏了你们哥儿几个。” “老爷那是?”一将军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一笑,“江心补漏罢了,现如今杀一儆百起作用吗?早点不相信我,现在噬脐莫及。” 一刻钟后,梁超雄召见了成将军,归还了成将军的所有兵权“之前我要是死心塌地的相信你,断乎不会没上战场就被人偷袭,此乃我糊涂!但我不会永远都糊涂下去,山寨里的事情,还归你管,人还归你统摄。” 成将军略抱拳,昂首挺胸离开了。 经过这一次偷袭事件,成将军再一次获得了梁超雄的信任,但梁超雄的散兵游勇却再也收拾不起来,他们只能找一块看似安全的角落来苟延残喘。 这消息传到了李仲宣耳朵里,李仲宣也扼腕叹息。 但这消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送到乔安身边去了,最近沈乔安被禁足了,一天里的大部分光阴都是在屋子里度过的,她感觉无聊极了。 她想要去看看白缎然,但每当乔安一举步,外面的太监就靠近了她,“皇上说了,您哪里都不能去,娘娘。” “你不要欺人太甚,拿着鸡毛当令箭。”沈乔安怒不可遏,蹙眉看向这太监,那太监冷笑,指了指旁边的刽子手。 那刽子手拉过乔安屋子里的一双侍女就杀,眼看着血末子喷涌的到处都是,乔安看到这里只能偃旗息鼓。 在这期间,他也经常过来看她,今日他又到了。 “梁超雄要来狙杀我,却不知道那主帅梁力是我的人,我让他泄漏了消息给我,我们来了一招反杀,你猜怎么着?”假皇帝笑着看向乔安。 沈乔安一怔,从他那志得意满的笑容里,她已料定了事情的成败与结局。 “你赢了?”乔安不咸不淡的开口。 “是!”假皇帝对乔安怒目而视,厉声道:“你是军事奇才,朕难道就不是吗?你只感觉到朕不配你,但你为何不看看你自己?你算计了朕,谋害了朕!几乎要朕一败如水!” “古往今来,哪一个天子不会杀了这样的红颜祸水,但沈乔安,我对你宽大为怀,你最好不要执迷不悟!”他气坏了,他那样欣赏她,倾慕她,但到头来沈乔安却对自己是这样的! “皇上说完了?”乔安不情愿理睬他了,自顾自的开始吃东西了,假皇帝看到她对自己不屑一顾,更加是气恼。 她一把推开了沈乔安手中的盘子,怒极,“好你个沈乔安,你压根就没有听朕说话!” 乔安沉默了,退到殿宇里,关闭了屋门。当即,有什么东西砸落在了门扉上,嘭的一声,那惊心动魄的声音也没有恐吓到乔安。 她其实何尝不是在坐牢呢?但沈乔安这一生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她时刻满怀希望,尽管是坐牢,但她从不委屈自己,吃好喝好休息好,等待机会。 她早已经让自己变得宠辱不惊了。 机会很快就到了,当天夜里,白缎然竟到了他的屋子,乔安一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二掌柜不要说了,已有人在宫里活动过了,他们放了我和梁红玉,红玉那小丫头已提前走了,现如今我护您离开。”沈乔安脱掉了外衣,里面竟是紧身夜行衣。 “走吧!”在白缎然那诧异的目光里,沈乔安和她一起离开了。 第二日,白缎然和红玉逃离的消息已不胫而走,假皇帝大发雷霆,等到后宫一看,发觉连沈乔安也不翼而飞。 “乔安呢?到哪里去了?”他指了指屋子,那值班的太监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外面,他压根就没有看到沈乔安离开。 这太监甚至于在屋子里各处都找了依旧不见乔安,假皇帝捡起来乔安丢在圆桌上的衣裳,“人呢?究竟去了哪里?” 乔安的失踪太神秘了,就如同仙人羽化飞仙一般,外面的侍卫也没有看到乔安,阖宫人各处寻找,未果。 找寻了一天,亭台楼阁都找了,甚至于有人怀疑沈乔安自杀了,将凤仪宫的枯井都找了,不见尸体!众人掘地三尺,不见乔安。 “皇上,人、的、的的确确已不在帝京了,只怕逃走了!” “给朕找回来!”都说重要的东西失去了才会感觉到重要,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内涵,他痛苦的轻抚心口,剧烈的痛觉让他的呼吸变得紊乱。 “就算是她到了天涯海角,也要给朕找回来!” 国家向来有搬山填海的之能,很快,侍卫就到了坊间!他们各处寻找各处打听,都不见沈乔安。 而乔安此刻已安全脱险了,她见到了李仲宣,两人已很久没有见面了,殷切的双手契合的攥在一起,看的直羡煞旁人。 众人没有打扰他们叙旧,任凭他们你侬我侬。白缎然告诉红姐,帝京里部分探子已濒危,会趁乱逃出来,红姐开心不已,为能培养出这个一个得力干将而骄傲。 接下来,他们将合力推翻假皇帝。 这一晚,李仲宣见了梁红玉,“你回想回想,这假皇帝究竟和你爹爹是什么关系,他是什么路数?” “张口闭口就称兄道弟,山寨里都这样,但这一群人您也知道,表面上呢亲切的很,背后却在互相算计,在互相捅刀子。”红玉回想了许久,也不知究竟这假皇帝是何许人也。 “我回去问问爹爹。” 梁红玉不虚此行,她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在李家河村呢,爹爹说假皇帝叫张彻,上有老下有小,儿女双全,是个小富之家。”梁超雄自然是想要扳倒假皇帝了! 听李仲宣要揭穿他,他立即帮忙。 这日,乔安去探访李家河村的张彻家属,那李家河村距离帝京很远,是一个交通闭塞的地方,但张家人很聪明,知道买进卖出的道理,不上五六年,已是这里的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了。 一打听老张家,人尽皆知。 “姑娘问这个做什么?他们家就在前面呢,门口有大槐树有石狮子的就是。”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一面为乔安指路,一面伸手锤了一下自己的后腰。 乐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 帝王身份被揭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咳咳咳,咳咳咳!”她响亮的咳嗽声让乔安不由自主萌生了同情,乔安毕竟在药庄庄主那里学过一段时间,她知这女子是积劳成疾。 “娘亲,娘亲!”跟在那女子背后的小姑娘看到母亲咳嗽,吓得一张脸苍白,呜呜呜哭了起来。 乔安立即给这女子听脉,发觉这女子身体羸弱的很,她道:“快帮我搀扶你娘亲到屋子去休息。” 乔安为其买了药,这女子一面挣扎,一面道谢。说自己要起来忙地里活,中午饭的时间,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孩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今日我遇到张太公了,为什么祖父不认我们呢?娘亲?”这小孩儿痛哭流涕,听到这里,沈乔安才知道,原来他们竟是张彻的家里人。 那女子含泪将自己的悲惨命运讲给了乔安,沈乔安这才明白,张彻很多年前就走了,在离开李家河村之前张彻是一个清苦人,他饱读诗书,自认为是补天石。 他对着发妻发誓,不混个人模狗样是不会回来的,等张彻离开后,张家人的条件逐渐好了,但老太公听说张彻在外面做了不好的事情,唯恐拖累了他,大概有那么十来年,也不见张彻回来,索性将他们母子几个人给赶了出来。 在此之前,张太公就非常讨厌张彻,现如今谁知道张彻是死是活呢?乔安道明来意,但并没有说张彻就是帝王,更不能一针见血说明自己的目的。 她隐晦的证明自己是带着他们和张彻相认去的,说来也奇怪,这女子的病很快就好了,一行人昼夜躜行,很快就到了中京。 乔安看到他们这乐淘淘的模样,忍不住伤感,眼前的女子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罢了,但因农活和生活的重担,让她早衰,这女子看起来至少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还要多。 “娘亲,帝京几多好看,我以后要留在帝京和爹爹一起生活,再也不要回去了。”那大一点的孩子憧憬的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乔安送给他吃的东西,他也不吃,问他为什么不吃,她吞咽了一口唾涎,“娘亲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就要,不付出劳动怎么能要陌生人的东西?” “我们不是陌生人。”乔安攥着那小孩儿的手,“将来,我会帮助你们。”那女子毕竟是敏感的心性,她这一路上就在猜想究竟张彻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有人从中京来特特的带她去骨肉团聚。 她上马车之间也还在你犹豫究竟该不该选择相信,该不该跟着乔安进城去,但她知道,沈乔安是个好人!她愿意去赌一把。 最主要的,她十三岁和他结连理,到今时今日已十一个年头过去了,这十一年里,她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将一堆儿女拉扯大,她做梦都想要离开家乡。 而今天,梦境实现了!但她却隐隐约约感觉不安,且那种不安逐渐浓重了不少。 到晚间,沈乔安带着这个叫翠屏的女子去见了李仲宣,“明日,我夫君会带你和你的孩子见你丈夫去,届时结果如何,也还是未定之天,但你放心好了,我看你既喜欢中京就留下来吧。” 她听到这里,惶恐不宁,“刘彻一定是坐监狱了,对吗?你告诉我,对吗?对吗?”这农妇拉住了李仲宣的手,李仲宣无声的摇了摇头。 她顿时放心了不少,少顷,她重新紧张了起来,“那么,他一定有心上人了,她停妻再娶了,已抛弃了我们娘儿几个,对吗?”这女子顿时热泪盈眶。 “翠屏,他并没有,谜底明天会揭晓,我劝你一句,你今晚好生休息!你不是很早之前就想要见一见你父君了吗?天时地利人和都到了,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 “你保证!你给我保证!我夫君并没有作奸犯科,并没有被人囚禁,也没有停妻再娶,好吗?”她求助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没哟偶反应,她又是看向乔安。 此刻,沈乔安感觉自己变成了刽子手,何苦来哉,她竟要见对方的伤口割开?乔安武断道:“仲宣哥哥,不要让他们会面了,好吗?” 他给了翠屏希望,翠屏才在他背井离乡后含辛茹苦的培养孩子,她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但明日的会面后,一切的一切岂非碎为齑粉?那残酷的一幕,单想一想就让乔安心痛。 “不!沈姑娘,我知道这是我见他的唯一一个机会!我已是十一年没有见他了,现如今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他!” 沈乔安听到这里,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这第一,他并没有飞黄腾达后就停妻再娶,现在他还是单身汉呢!这第二,他没有坐监狱,我给你保证,你就安心睡觉吧。” 那翠屏破涕为笑,终于睡觉去了,看着翠屏离开,李仲宣和乔安紧紧相拥,从他们这可怜人的身上,他们看到了时光的无常与变数,更觉得应该珍惜当下。 第二日,是重阳节,帝京要开宴祭祖,虽然张彻比较讨厌这些行为,甚至于想要在多事之秋蠲免了这些繁文缛节,但这是帝京历朝历代的祖宗家法,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取消的。 因此,九月九一大清早他就将茱萸供奉在了列祖列宗的排位面前,而后毕恭毕敬退下。 “皇上,还要到太和殿去祈福呢。”一个老太监在张彻面前领路,假皇帝最怕这些繁文缛节,但只能硬着头皮去进行,约略一刻钟后,到了太和殿。 巫人和萨满都到了,他们穿着一袭黑衣,身上装饰有各种缤纷的羽毛和铃铛,跳起诡异和具有异域风情的舞蹈,眼前有签筒,张彻沐手后上前去,一秉虔诚的抽签。 旁边司礼监一看,笑着对文武百官摇晃手中的一根上上签,“大吉大利,千秋万代!”众人三呼万岁,朝贺的声音是如此响亮。 接下来巫人退下,有教坊司献艺,张彻是一点都不想看的,但奈何节目已安排好了,且他今日势必要牺牲时间来观看表演,因此,继续硬着头皮观瞻。 一白面书生握着一块云板在他的免去爱你跳舞,那书生敲击了一下背后的一个圆球,这巨大的圆球是表演道具,他一面敲击,一面道:“麻姑献寿,谨为陛下贺!” 背后那圆球轰然一声打开,内中却出现了几个人,众人定睛一看,看到一个农妇抱着两个明显受惊过度的孩子,那一双儿女胆怯的蜷缩着,身体在发抖。 那农妇显然也吓坏了,但下一刻,她的眼睛定焦在了张彻的面上,张彻逐渐起身,她震惊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们、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彻好像看到了鬼魅一般,身体摇摇摆摆,踉踉跄跄,旁边的太监眼疾手快急忙搀扶住了帝王。 “皇上,您没事吧?” “贼子!”旁边一道讥讽的声音进入了假皇帝和众人的耳朵,“你却看看我是谁?”那刚刚的巫者丢开了白玉,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油彩,虽然没能弄干净,但此刻那张眉清目秀的脸却有很多的老大臣认了出来。 “皇、皇上?”今天真是李鬼遇到了李逵,真真假假二人在朝廷风云际会。 李仲宣也出现了,他负手而立,目光盯着这两人。张擅逐渐靠近假皇帝,张彻回头看着旁边的儿女和夫人。 他的妻子心灰意冷,颓败的好像快要陨落的玫瑰,那双失去了光彩的眼睛木呆呆的盯着张彻,她本不应该来的! 她以为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却想不到他竟夺走了皇帝之位,此乃乱臣贼子所为,作为一个农村的妇女,她也为他害臊。 “大姐!”看到这女子几乎要跌倒了,乔安急忙上前去,搀扶住了这摇摇摆摆的人。 “我们走。”那女子失魂落魄的回头,一手拉住了男童的手,一手拉住了女童的手。那男童大一些,因爹爹做了这等寡廉鲜耻的事情,他也脸色潮红。 那女童小一些,对局势不怎么明了,用稚嫩的语声急急问娘亲:“娘亲,为什么我们不靠近爹爹呢?原来我爹爹是皇上啊,我不要走了。” “蕙兰!”那女子一把扼住了女童的手,“快走!他不是你爹爹!”他们要走,而沈乔安其实也为他们安顿好了退路,只要这女子情愿继续留在帝京,乔安就让她帮老庄主料理药庄上的事。 他们决裂了,在众人的面前各奔东西,依旧相忘于江湖!沈乔安心痛极了,但却无计可施。 “哎呦,不赶巧了,下钱粮了!夫人还是不要着急走,让我们且看看夫人是哪里人,到皇宫里又是有何贵干呢?”那一个太嬉笑着对旁边的侍卫挥了挥手。 俩侍卫靠近,女子一看,这俩侍卫虎背熊腰力大无穷,她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她急忙放下孩子,准备择路而逃。 “呔!哪里走!”侍卫握着戈矛,愤怒的朝着她们进攻,虽然是虚张声势,但那女子的确也被吓唬到了。 “放他们走!”沈乔安到了,她怒吼一声。但此刻她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鼎沸的人声里,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这女子在见到皇帝的一刹那之间情绪很崩溃。 而皇帝呢,在看向这女子的瞬间,也变了面色,但他们两人并没有怎么言语,这未免让老大臣等一群人不满意。 一个老臣站起身来,拢袖道:“既来之则安之,现如今甭管代替众人问一句,你是好哪里人?为何到这里?目的呢?” “我是李家河村人!”这女子恳求的看向众人,对众人都行礼,“我和他没有关系,早在多年前就失去了联络,这孩子是野种,不是他的骨肉,稚子无辜,求你们不要株连九族!放了小孩儿吧,要杀要剐朝我来。” 乔安听到这里,辛酸极了,这可怜的女子为了保全自己的一双儿女,竟不惜冠以他们“野种”的称号。 众人互相看了看,还是那老臣开口,“这怎么可以?”他似乎统帅了众人,似乎为众人在做倡导。 乐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 王之荣耀成不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乱臣贼子之后,今日不一并剪除了,留待日后等他沸反盈天吗?”那老臣的目光如毒箭一般狠狠的盯着女子背后的一双儿女。 “杀之!”有人暴喝一声,将酒杯用力的丢在地上,这女子看到这里,惶悚极了,她抱着孩子躲避,朝着金銮殿而去。 “张彻!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让她们这孤儿寡母来为你承担罪责吗?”李仲宣暴喝一声。 “快说!你和张彻究竟是怎么关系,你是他的发妻吗?”堂下衮衮诸公,有人站起身来。 “杀了她,杀了他们!”武将已经不满足口水战了,从座位上拔地而起,厉声质问。 “杀了他们!”众人也叫嚣。 “张彻!”那退无可退的女子恳挚的目光急切的落在张彻的面上,众人都盯着张彻,想要看看张彻究竟会怎么做。 “翠屏!你好糊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你上当了啊!他们会将你们乱刀分尸,朕!我也不能保护你们了。”张彻颓废的坐在须弥座上,目光痛楚的盯着逐渐靠近的女子。 “你承认你是张彻就好,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了,生生死死都在一起,我是一点都不怕的!”那女子落泪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 那女子视死如归,乔安看到这里,唯恐群情激奋会伤害这女子和她的一双儿女,她急切的叫了一声“翠屏!”那叫翠屏的女子点点头,回眸看向了她。 “翠屏!快回来,这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还指望他能改邪归正吗?”乔安这么一叫,翠屏回头了,目光看向乔安。 “大妹子,谢谢你让我们团聚了,我、我今生今世止呕怕是无以为报了,我来世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翠屏逐渐靠近张彻。 眼看情况危险了,李仲宣当即下令。 “拿下假皇帝!快!”站在张彻不远处的张擅急忙后退,唯恐殃及池鱼。 众人一溜风靠近张彻,将他给包围了起来,张彻情知不能幸免于难,他竟伸手一把卡住了翠屏的咽喉,大概连翠屏自己都想不到张彻的最后一计竟是这样。 她愕然的瞪圆了眼睛,“张彻,你要做什么?” “退后!都要给我退后,否则我就杀了她。”尽管这女子是他的妻子,但毕竟也是个可怜人,众人对这可怜的女子动了恻隐之心。 “张彻,你疯了不成?她为你守寡十几年,为你含辛茹苦养育了这一双好儿女,到头来竟要是死在你手中吗?”沈乔安呛声道。 张彻用力的卡着翠屏的喉管,将那女子提了起来,“她不配!她从来都不配我啊!你们这些卫道士,假道学!你们哪里知道我心里的雄心壮志呢?你们不会知道的,你们不会知道的啊!” “张彻,放下翠屏!”李仲宣冷声道:“你自尽吧,我们保证不会为难你的妻子和儿女。” “自尽?你想什么呢?我会自尽?哈哈哈,哈哈哈!”张擅失心疯一杆的笑着,众人眼睁睁看着张擅将翠屏提了起来。 “羽林卫!”再继续下去,翠屏一定凶多吉少,沈乔安自然是急中生智,“将假皇帝给我包围了,将翠屏一并射杀!”乔安回头看向成将军,成将军顿时明白。 军中有军中一些传递口号的秘诀,一旦一气呵成的一句话,意思为“立即行动”,一旦一句话中间出现了停顿,说明还需静观其变,便宜行事。 乔安的断句很明显,众人也都知道沈乔安的意思,左右两排弓弩手已经瞄准了张彻,此刻稍微有一点轻举妄动他就必死无疑。 张彻唯恐自己捏死了翠屏,眼看着翠屏快要窒息,慌忙将翠屏丢下,翠屏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气喘吁吁。 “你们!你们!”张彻显然时候手足无措,但下一刻张彻却惊喜的大叫了一声,“啊!梁超雄,你怎么来了?你来的正好啊!” 众人急忙回头,殿宇门口除了层层叠叠埋伏的羽林卫和弓弩手,并没有梁超雄其人,众人这才知道上当了。 然而就在此刻,忽听有石板摩擦的声音传递过来,而后金銮内的地面塌陷,哗啦一声,张彻消失在了大家面前。 弓弩手连忙射箭,那木雕的金交椅射的不成个模样儿了,人们立即去找地道和机簧,但他们找遍了也没有发觉线索。 到底还是沈乔安精敏,他猜想那机簧一定不会设置的太远,她托腮凝思了少顷,低着头在地面上寻找,果不其然就找到了一个按钮,但任凭怎么掀动已不再有声音。 人群中,工部尚书站了出来。 “大家不要做无用功了,我忽而想起来,三个月前的某一天,皇上!不!张彻让工部来人在这里修筑了一个密道,上压一块千斤重的断龙石,一旦机簧启动,那断龙石就会封闭穴道,就再也不能打开了。” 话虽如此,但有人还是当即号召了一群人准备动土,乔安还是李仲宣对望一眼,李仲宣道:“诸位不要忙碌了,此刻即便是将穴道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也走远了。” 李仲宣依旧主持大局,至于沈乔安,她准备上前去带走翠屏和他的儿女,免得等会有好事者迁怒到了她们。 “你还我爹爹!你还我爹爹啊!”那小女孩乘着沈乔安没有防备,竟一口咬在了沈乔安的手背上,疼的沈乔安浑身颤栗。 她并没有推开那女孩儿,大概那女孩儿也没有料到情况会这样,她木呆呆的盯着乔安,许久后,松开了牙齿。 乔安蹲在那女孩儿的面前,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女孩儿的脑袋:“你爹爹错,我对!你爹爹篡位后做了多少坏事,现在我说给你听你也未必会懂得,但你长大了一切也就都明白了。” “现在!”沈乔安道:“我要带你和你哥哥你娘亲离开这里。”乔安靠近了金銮,翠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乔安握着翠屏的手,将真力通过手掌过继给了翠屏,翠屏逐渐清醒过来。 “乔安,我、他们?”翠屏看看自己,又是指了指眼前那一群饿虎一般的人,那群人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的,她有一种预感。 “放心,他们不会将你怎么样的,祸不及妻儿!”乔安握着翠屏的手,翠屏感觉温暖极了。 “刚刚那一切,好像一场噩梦一般。”翠屏恐惧的颤栗了一下。 “的确是噩梦,睡一觉就好了!”乔安搀扶翠屏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翠屏出了武英殿,一行走,一行道:“帝京钟灵毓秀,我看你儿子也很喜欢,就不要离开了,以后我会安排你做事。” 翠屏对乔安感激不尽,说真的!今日要不是有沈乔安,她势必会被乱刀分尸,乔安帝京离开后,写封信送到药庄去,推荐这勤劳简朴的女子上药庄去。 药庄此刻也是最缺人手的时候,老庄主看到乔安来信,欢喜不迭。 至于李仲宣,他拆穿了假皇帝后并没有着急离开,众人看到李仲宣归来,有那识时务者已开始朝贺,连张擅也单膝跪地,将玉玺恭恭敬敬的捧着。 “皇上,您回来了,还请您主持大局!”众人想不到连反动派张擅都情愿纳降,目光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上前去,手刚刚伸出去,但却缩了回来,“不!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们,假皇帝还逃在外面呢,梁超雄也没有拿下,我怎么能遽然称王称霸?” “这!”众人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却罔顾众人那綦切的目光,扬长而去了。众人面面相觑,有太监追赶了出来,李仲宣早已去的远了。 之前张擅的皇帝之位是从高德昌手中抢夺过来的,他也没有想要一心做帝王,但杀了高德昌后,他忽而萌生了邪念,这才做了一天帝王。 但也仅仅是一天罢了,那一天的荣华富贵简直好像过眼云烟一般,说消失就消失了。他后来被囚禁在地下室中,要不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秘密的协作,不惜出生入死的拯救,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自认是井底之蛙,自然不能和蛟龙一较高下,因此,赶走了假皇帝后,他当即将玉玺交出来,心甘情愿让李仲宣做帝王。 但李仲宣的行动却让所有人都大惑不解,他们想不到这唾手可得的帝王之位,李仲宣竟熟视无睹。 晚间,沈乔安去找李仲宣,他们在皇宫明月台上,李仲宣在喝酒,乔安将一沓书信丢在了他的面前,“他们的意见雪片一般的飞了进来,依我说,众人都是好意,再说了!我们努力了这么久,要的不正是这个,答应了他们吧。” “我是会答应他们,但、”李仲宣的目光掠过石桌上的文书,最终定焦在了乔安的面前,“但不是现在,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乔安!我仅仅赶走了假皇帝,将来他还会卷土重来的。” “我知你的雄心壮志,我也知自己无论如何说什么你都不会听,但还是希望你慎重的考虑考虑,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乔安斟酒一杯,送到李仲宣面前。 “仲宣哥哥,祝福你旗开得胜!”其实,这胜利的军功章自然少不了沈乔安的一半儿,说起来还是多一半儿呢。 “翠屏呢,安顿好了吗?”李仲宣看向乔安。 “放心好了,她已到药庄去了。”看李仲宣没有什么精神头聊天,她也只能建好就收。 “乔安。”李仲宣叫了一声沈乔安,沈乔安点点头,凑近她,李仲宣看了一眼沈乔安,“再凑近点儿。”乔安狐疑,但还是将面颊凑近了李仲宣。 她还以为李仲宣要和她聊天呢,随着面颊这么凑近,李仲宣就着她的面颊亲吻了一下。 她哪里想到李仲宣会有这样亲昵的举动啊,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不要到姜国去了,帮帮我吧,不为我也为老百姓。”原来李仲宣怕给回姜国去啊。 乐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 恶贼再合抗正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听到这里,笑道:“事情没有处理完,我自然不会到姜国去了,这个你放心好了。” 这一晚,他们还聊了很多,他们终于可以推心置腹的聊一聊了,之前那些误会也终于一点一点都烟消云散了。 第二日,有朝臣恳求李仲宣归位,但李仲宣发誓,不将梁超雄和张彻抓起来势必不会做皇帝,众人苦苦哀求,未果。 自那假皇帝离开帝京后,朝廷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提拔起来的部分人员遭遇了牢狱之灾,而朝廷里刮起来一股旋风,有一部分人支持张擅,认为张擅年轻有为,将来一定是开明的君主。 有一部人支持李仲宣,认为李仲宣可比张擅那后起之秀强多了,他们私下里又是明争暗斗起来,当然了,这些事情是李仲宣不知道的。 当晚,李仲宣送成将军离开,两人从皇宫走了出来,“好了皇上,不要送了,就到这吧。”成将军回头。 “朕送送你,这段时间也多亏了你。”李仲宣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提醒道:“将来要注意安全,尤其是在他们身边,这两人可都是出了名的狡猾。” “末将知道。”成将军点点头。 “你见机行事就好。”现如今的成将军,已和多年前那个莽夫完全不同了,他不需要提醒那么多多余的话。 两人在这里分道扬镳,但也就在此刻,成将军锐利的目光扫向了墙壁,三丈高的墙壁内,飞出来了一个包袱。 紧跟着,一个人爬上了宫墙,显然那人不会什么武功,且还胆小如鼠,那人爬上佟宫墙后东张西望,发觉周边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纵身一跃从墙壁上跳了下来。 李仲宣示意成将军不要出声,两人悄然无声靠近此人,他们二人丢失武功高强之人,这么慢吞吞的靠近,并没有打搅到那人,那人自认为没有什么危险,将那轻盈的包袱放在肩膀上,喘口气朝着夜色去了。 “喂,你是什么人?回来!”成将军急躁的喊了一声,那人听到叫嚷声,非但没有回头,还跑的比刚刚更快了,成将军飞了过去,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踉踉跄跄,倒在了成将军面前。 “将军饶命啊!”李仲宣来得迟,但从此人的声音也能判断出他是谁了。 “成将军!手下留情,是张擅啊!”李仲宣急忙制止了成将军。 成将军提起来那人,凑近旁边路灯一看,晶石柔和的白光洒落在那人的面上,成将军看到这里,愕然一怔。 “原来是你!你做什么去啊?” “成将军,不要伤害他。”李仲宣再次命令。 成将军最听李仲宣的话,急忙撒开手,拍了拍对方肩膀上的褶皱,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是很讨厌张擅的,毕竟张擅鸠占鹊巢才催化了真多波谲云诡的事情,他是恨不得将之一刀两断。但就最近一段时间的观察,成将军发觉这张擅也是一个可怜虫。 他从小父母双亡,才六岁左右就被卖到了教坊司,教坊司里的教习姑姑又是个脾性古怪的人,对他日日毒打,等他略微长大一点后就被挑选到皇宫的戏园子里做了一个合格的伶人。 他是被高德昌强行霸占了的,后来被李仲宣拯救了,他也表现的重情重义,尤其是在揭穿假皇帝那一节上,他表现出一个男子汉的勇敢和担当。 这才多少减轻了成将军对他的敌意,此刻,成将军看到他准备逃走,倒是困惑的很。 “做什么去?”成将军扬眉,瞪圆了铜铃大眼,恐吓道。 “帝京之事已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非但不能继续帮皇上了,还会添乱!” “朕可没有觉得你添乱了,你孤身一人到哪里去啊你?”李仲宣看向张擅,他解开了张擅的包袱,发觉里头除了几件干干净净的戏服并没有什么其余的东西。 “你连点儿细软都不带,将来怎么讨生活?”李仲宣一怔。 张擅却笑了,“我四海为家,就好像、好像!”他不知道怎么举例说明,乍然看到了旁边的一棵树,笑道:“就好像这一棵树一般,到哪里都可以生根发芽,因此,我什么都不带。” “外面很危险,我知道你为什么走,不外乎是他们要你做帝王罢了,对吗?”李仲宣一针见血,说完这一句,他观察了一下眼前人的神色。 大概是被说中了,他黯然神伤低垂了头颅,一个字儿都不说。 “我不要和你争雄。” “我知道。”李仲宣道:“今日太晚了,先到皇宫里去,明天一早我安顿你离开!外面乱极了,梁超雄在造反,你又是他们的公敌,你这一出门势必凶多吉少,我明日安排人送你到药庄去,你看怎么样?” 这的确是最好的安排了,张擅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即就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将军看了看他们,道:“你们就在这里婆婆妈妈吧,我先走一步了,不过要我说,张擅你不如暂时留下来,帝京还群龙无首呢。”这一句话算是提醒了张擅。 张擅激动道:“是啊,皇上您不归位,帝京的确是群龙无首。”又道:“昨日我就想要和您聊一聊的了,我情愿做傀儡皇帝,您在背后发号施令就好,这样上可稳臣僚,下可安民心啊。” 李仲宣听到这里,不觉回目看了看成将军,这建议成将军指定赞同,笑着一拍大腿,“皇上,依照末将看,就该这样才好。” “皇上,您就不要有什么顾虑了,我在这龙庭做傀儡皇帝,您依旧有时间抽身去查梁超雄和张彻,这才是一举两得的事呢。”因兹事体大,李仲宣并不敢当即就答应。 他回去后找了乔安,和乔安纵谈,沈乔安思忖了片刻,笑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也算是频繁的接触了张擅,对张擅的为人有了深入的了解,都说戏子无情,但据我看张擅不是那等坏人。” “张擅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要不然就按照他的计划来,反正您不也要抽身去追查梁超雄和张彻吗?现如今真好可以两手抓。” “朕担心的也未必是这个,他做帝王,只怕难以服众呢。”李仲宣道。 “有臣妾在呢,臣妾会辅弼他的,保证京中不会有人有二话。”沈乔安笑了,李仲宣一听,如今最好的计划莫过于这个了,他立即点点头。 第二日,张擅重新黄袍加身,那些拥戴张擅的人开心极了,据说他们当晚就开始喝酒,弹冠相庆。 至于那另外一派别之人,他们早已得到了沈乔安的暗示,让他们依旧还是辅弼张擅,做分内的事。 一切有条不紊的在进行着。 自那日假皇帝的事情暴露后,成将军已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而这连消带打的计谋很快就不攻自破了。 当日,张彻从地道中逃离后,携带了不少的银票,其数量之巨大,让人不可思议。 他很快就投奔到了山寨,梁超雄一听说张彻到了,冷笑一声,“预备肴馔,见一见这阶下囚。”张彻和梁超雄见面了,梁超雄恨不得杀了张彻。 但此刻,张彻却将自己携带的银票拿了出来,“大哥,这是我最后的贡献了,现如今我知道您在招兵买马特特的过来投靠您。” “投靠我?”梁超雄是聪明人,知张彻的意思,冷锐的目光滴溜溜的落在了他的身上,“你这该死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穿帮了,今次你能到我这里倒是你运气好。” “但是!你我关系已决裂了,你这狼子野心之人,我早已将你从头到脚都看清楚了,现如今就杀了你!”梁超雄说完,鼓掌一声,有侍卫冲了进来。 “来啊,将这背信弃义的三姓家奴给我带走,杖毙!”几个小卒子上前,拉拉扯扯带走了张彻。 “可惜,可惜啊。”张彻并没有恳求,只一味的道“可惜”,这让老奸巨猾的梁超雄感觉奇怪。 “松开他。”梁超雄对左右挥挥手,两边的小卒子松开了张彻,张彻叹口气,“大哥,您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事已至此您怎么就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李仲宣和成将军的阴谋诡计呢?” 张擅早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头了,此刻索性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他们想要让我们窝里斗,到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他成将军怎么可能真正帮您?” “我亲眼所见成将军站在李仲宣和沈乔安的背后,她用您的信任窃取了您的兵马啊,这些兵马可是我们苦心孤诣才弄到的啊,大哥!您今日一念之差您杀了我,他们就少了一个对手,您就多了无数个天敌啊!” 梁超雄想到这里,不寒而栗,“依照你说,这里竟待不下去了?” “大哥,您怎么还眷恋这一亩三分地啊?您要还是没有了见地,不早早的离开这里,势必在劫难逃啊!您怎么就不明白呢?”张擅说的唇焦舌敝。 他听到这里,似乎动容。 “大哥,您不会真的想要将红玉这小丫头嫁给成将军吧?这是引狼入室啊,小弟恳求大哥离开这里,从速离开!否则悔之晚矣,现如今无论是这个山寨还是万梅山庄都不安全了,我们走吧。” “放屁,我要现在偏偏就按兵不动,等成将军回来后,我!我!我就、”梁超雄气坏了,一拳头落在旁边的黄花梨桌上,那桌子顿时碎为齑粉,“我就杀了他。” “大哥,您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我们的兵现如今还有多少了,除却打仗牺牲的外,大部分都被他带走了,您拿怎么和他们斗?他现如今自认为已消灭了我,更想不到我会到您这里将帝京之变说给您听!” “此刻,您还是早做打算早早的离开吧,我算是恳求您了。”张擅一面说,一面看向梁超雄。 梁超雄说好是不离开,但却不由自主的联想了起来,是啊,这张擅说的的确有一定的道理,要是还在这里那等同于坐以待毙了。 乐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 突厥之人挥师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要是他们两人连起手来,虽然短时间之内不仅能扳倒李仲宣和成将军,但年深日久积蓄起来的力量却也不容小觑。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向了张擅,发觉张擅的确很焦虑,“好吧,我就听你一句,我们这就启程!”他立即点兵点将,连夜带走了这里能动用的一切士兵。 他临走前留下了一个老苍头,对那老苍头说道:“成将军回来后,只说我到万梅山庄去了,过三五七天事情忙完就会回来,让他不要找我。”那老苍头信以为真,屁颠颠的送了俩人离开。 第二日一大清早,成将军率领了那一群小卒子回到了山寨,发觉山寨里已人去楼空了,他问了才知道梁超雄去了万梅山庄。 但很快,他在庄园里转悠了一圈,发觉梁超雄在撒谎,等他到万梅山庄后哦证明了自己的猜想,梁超雄压根就不在万梅山庄。 成将军立即将梁超雄连夜逃遁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当即漫山遍野的寻找,他和成将军一连寻找了很多个据点,那些据点要么空空如也,要么里头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梁超雄和张擅去了哪里。 两人无功而返,又是唯恐梁超雄和张擅会偷袭帝京,只能将军队驻扎在帝京附近。 成将军率领的那几万人早已经成了他的亲兵家将,简直如臂使指,至于李仲宣,在这一段时间他为巩固皇权,也是一边寻找梁超雄的踪影,一边招兵买马。 帝京,沈乔安坐镇,那张擅做傀儡帝王,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沈乔安发觉张擅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但此人胸无大志,目光短浅,对很多朝廷里的事情处理的欠缺考虑。 他日日都不厌其烦的请教乔安,让沈乔安厌烦极了,偏朝廷里不少人还万众归一的崇拜张擅。 张擅唯恐李仲宣发觉自己有“野心”,白日里除了早朝的时间到庙堂内虚晃一枪,其余的时候都在馆阁内画画,今日竟和画家崔白在聊丹青,乔安在外面听了有一小会了,她冲入了屋子。 “皇上,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你竟还有心在这里聊院体画?”沈乔安不是不尊重他,而是感觉他这傀儡皇帝也做的太有点不尽如人意了。 他是果真将自己的当做了甩手掌柜的,很多事情明明轻而易举就处理了,但他就是不处理,任用的内阁宰辅又是两个面和心不合的人,这俩人每天意见相左,就差没有在龙庭内打仗了。 朝廷一片乌烟瘴气,而人家张擅呢,竟在后宫描鸾刺凤,日日和一大群画家谈天说地,开拓更多的技法。 此刻,眼前坐着几个人,乔安都不认识,他们看到沈乔安进来,也不行礼,依旧谈笑风生,众人正在欣赏一张奇怪的话儿,沈乔安一看,问道:“那是什么?” “乔安啊,此乃《骷髅幻戏图》,你再也不知世界上上竟有这么玄妙的画。”乔安一看,那是巴掌大的一张画,画面的左半边是一个骷髅在表演杂技,右半边是一个妇女抱着一个小孩儿在看。 沈乔安懒得去了解那《骷髅幻戏图》里头有什么玄妙,她一脑子都是朝廷里的各种事,看战胜如此无能,只能自己离开。 但沈乔安虽然归来了,但一来是女儿身自然是难以服众,二来皇帝并非是李仲宣,她的权利也就大打折扣,倒是和内阁大臣闹了起来。 这左大臣和右大臣平日里关系一点都不好,但在反对沈乔安的时候,两人空前的一致。气的沈乔安火冒三丈,她说其余人,那些人也好像橡皮一般,对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乔安气坏了,立即去找李仲宣,她准备将朝廷里的事情反映给李仲宣听一听,但到了行辕后才发觉李仲宣口干舌燥,他刚刚听人举报说在什么地方看到了梁超雄和张擅。 他立即带着成将军去寻找,不但扑了个空还被人算计了,看到李仲宣和成将军都挂了彩,乔安欲言又止。 “怎么?看你有话要说的模样儿,什么事情啊,说吧?”李仲宣对那小小的伤口是一点儿都不介意,目光盯着乔安。 沈乔安握着纱布为李仲宣包裹伤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你也是,怎么就如此粗心大意呢,依照我说他们才不敢这么快就出现呢,那摆明了就是个陷阱。” “但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希望啊,你要知道,他们带走了国库里三分之二的金银珠宝,这些金银珠宝呢又被他们藏在不同的地方,上一次之所以梁超雄能招到十三万的兵丁靠的就是这些银子啊。” “哎,那你们更要注意安全了。”沈乔安到底将眼前事给吞咽了回去,而转念一想,是啊,打仗原本就是劳命伤财的事,她倒是需要像个办法让朝廷也有进项,不然李仲宣和成将军可怎么去招兵买马呢? 因有了这念头,沈乔安暂时决定将朝廷的事情冷一冷,权且专心致志去赚钱,倒是将店铺在中京搞了个遍地开花。 好在朝廷里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情。 沈乔安预想的很正确,梁超雄和张擅是拧成了一股绳,但他们这俩人现如今并没有什么大动作,甚至于也不敢有太大的举动。 他们在招兵买马,他们启动了无数的金银珠宝,但却怕被李仲宣查到了他们的行为,只能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弄。 那些过去参军的人哪里知道参的是国家之兵,还是私人之兵啊?梁超雄一旦在一个地方招兵超过二百人当即就转移,他们并不敢大规模的搞。 这一日,他们的部队逐渐迁徙到了祁连山附近,这里距离中京已很远了,六十多里的路程,两人都走的辛苦,张擅已经累坏了,停下了马车叫苦连天。 “这才走了多少路啊,你就不中用了?”其实连梁超雄自己都走的气喘吁吁了,在教训张擅的同时梁超雄也反省了一下自己。 “热辣辣的,下去走走吧,大哥!这里总不至于还有朝廷的人?”张擅看向梁超雄,梁超雄点点头,和他下了马车。 两人看到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当即过去汲水,“这就是著名的澜沧江吗?”张擅没有来过这里,老远他就被这迷人的一条匹练吸引住了,一边走一边咨询见多识广的梁超雄。 那梁超雄笑道:“大概就是了,不然在祁连山附近还有什么江?”两人正在汲水呢,忽而看到上游有人在捕鱼,那群人也发觉了他们的军队,过了片刻,有个青年从上而下游了过来,停留在了他们面前。 “中原人!” “是!”梁超雄和张擅点了点头,梁超雄盯着那人看了看,发觉此人五短身材,但却有一身发达的腱子肉,简直好像个牛犊一样!众人皮肤是古铜色的,大冷的天,赤膊在水中游泳,可见身体很好。 那人问了他们这一个问题后,当即朝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不多时,一大群同样肤色的男子迫近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梁超雄和张擅带的亲兵不多,大部队还在原地等待呢,此刻这为数不多的一群人很快都被俘虏了。 “中原人,哈哈。”那五短身材的人魔鬼一般的笑了,口中叼着一个匕首,上岸后先破开了一条鱼吃了,这才靠近了他们,口中的鱼骨头啪啦一声吐在了张彻的面上。 “大哥,我们遇到了吃人生番啊!?”张彻到底胆子小,看到眼前这铁塔一般的大汉,哪里有不怕的。 “你们是?”梁超雄故作镇定问。 “哪里轮到你们说话了?”那铁塔一般的大汉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根马鞭,狠狠的抽在了梁超雄的面颊上。 因梁超雄被捆绑着,他并不能挣扎和反抗,他就那样忍受了这一切。 “巴郎,你是哪里人啊?”就在此刻,梁超雄冷不丁却冒出了这么一句,那大汉示意手下人丢开梁超雄,他推理的目光好像匕首,死死的盯着梁超雄。 “什么?”他用小拇指掏了一下自己的耳洞,“你刚刚说什么?” “巴郎!好巴郎!”巴郎在草原人的语言里是“兄弟”!虽然契丹人和匈奴人离得比较远,但生活习性简直一模一样,要是追溯起来,他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你也是草原人?”那大汉笑了笑,叽里咕噜说了一连串张彻完全听不懂的话,张彻到山寨后,山寨里已汉化的严重了,真正会草原语言的人少之又少。 此刻,听到这两人交流,张彻有点懵,但下一刻,两人都哈哈大笑,那大汉笑的格外热情,用力的拍一拍梁超雄的肩膀,又是用力的拍一拍张彻的肩膀,连连道“好!”“好!”。 两人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但张彻却一点投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有人过来松绑,有人将鱼儿送了过来,“吃吧,吃吧!”草原人是茹毛饮血之辈,他们吃东西哪里有中原人那么精致? 他们抓住的鱼儿生切就吃,这对张彻是一种挑战,不过吃了鱼儿后,草原人紧急集合,站在路边等梁超雄,梁超雄彬彬有礼的退下,朝着军队去了。 “大哥,你和他们说了什么啊?”张彻一面问,一面干哕了一下,希望将生鱼片吐出来,然而已不能了,他剧烈的咳嗽了一声。 “相逢一笑泯恩仇,原来我们是一家人,我是契丹人,他是匈奴人,真是他乡遇故知了!我将李仲宣的事情已说了,他听了后道情愿帮助我们。” 张彻听到这里,欢喜的鼓掌,语无伦次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现如今我们缺少的不就是这个个臂助吗?” “现在还说什么,到草原去。” 原来,那给梁超雄和张彻吃生鱼片的草原大汉是匈奴人的可汗,名字叫“苏尔丹”,这苏尔丹早有挥师南下之心,此刻几个人坐在蒙古包中,亲热的好像一家人似的。 乐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心力交瘁苦练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中原人有个叫柳七公子的写过一句诗,说什么“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却不知道究竟中原有没有这些东西呢?”原来那苏尔丹感兴趣的是风土人情啊。 其实诗词原本是浮夸的艺术,但梁超雄却笑了,“不但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还有车如流水马如龙,美人如花隔云端呢。”这么一说,苏尔丹更是想要立即拿下中原了。 “只是那李仲宣着实太可恶了,阻挠我等!现如今我们两军就合二为一,等将中原拿下,我们并列为王,你看怎么样?”苏尔丹看向梁超雄。 那梁超雄比任何人都清楚“国无二君”的道理,更兼草原人比中原人还嗜杀还骁勇,怎么可能大获全胜后,他会和给自己分一杯羹? 但此刻,他需要臂助,尤其是突厥人。现如今他队伍里十有八九都是中原人,中原人的马术和骑射虽然也很好,但要是和马背上长大的草原人比较起来,那可就差远了。 此刻,梁超雄连连点头。 “那就说好了!”协定在快乐的酒宴上达成了,两军果真合二为一了,目前梁超雄和苏尔丹坐镇突厥,张彻挑选精兵强将去和李仲宣挑战。 自然了,他们这一次的战斗主要是试探一下李仲宣的兵力。 从吃了生鱼片的那天到大战展开的那一天,时间过的很快,已经两个月过去了,这两个月内,苏尔丹和梁超雄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至于张彻,打头阵的是他,所以这两个月内张彻夙夜匪懈,休息也不敢休息。 帝京,李仲宣和成将军各处寻找梁超雄和张彻,这两人躲避在祁连山,谁能找到那不毛之地去?正因为找不到他们,李仲宣更是心急火燎。 朝廷里的事情多了去了,每天大大小小的事情滚雪球一般,乔安想要让李仲宣回来主持大局,但外面又是如此暓乱,以至于她每次去找李仲宣都只能随便聊两句。 成将军不但要寻找梁超雄和张彻的下落,还要巡城,也算是分身乏术,沈乔安无可奈何只能去找张擅。 那张擅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每一次到武英殿去,乔安总能看到张擅在和一群士林之人谈天说地。 “乔安快来看,这是黄公老先生给朕画的《富春山居图》,怎么样?看看这长披麻皴,真是太富有动感了。”他每常拿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画给乔安“欣赏。” 沈乔安一人忙碌的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去观赏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乔安心乱如麻。 那宰辅大人因乔安是女流之辈,多有忤逆她的时候,即便是表面上看起来乖乖的顺从了她,但有很多政令他都在阳奉阴违,沈乔安气急了。 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张彻率领了一群匈奴人南下攻到了帝京,帝京的老百姓还在睡觉呢,忽而被一种巨大的撞击声给吵醒了,有人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有人以为是地震。 老百姓谁也没有将这巨大的撞击声放在心上,但士兵却着慌了。 “报!报!”望火楼上,一个士兵后背上插着龙旗,大声疾呼,“快点烽火,有敌情!” 然而点烽火的士兵刚刚用铁锹铲起来一大堆狼粪,就被人射穿了咽喉,跟着有人搭上了云梯,开始攻城,没有许久,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匈奴人握着短刀就上了城楼。 李仲宣最近累坏了,每天既要操练士兵又要注意敌情,还要搜寻城中的可疑人物,他天一黑头刚刚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此刻外面发生了暴乱,这一群士兵吓得抱头鼠窜,鲜少有那迎难而上的,大概他们没有见过这么骁勇的人。 匈奴人战斗力很强,这一次他们人数很多,来的都是铁骑。等李仲赶到青龙门的时候,那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已狂奔而来,他们是如此厉害,让人简直不可思议。 众人呼啸而来,打斗的惨烈极了,张彻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对帝京的边防,他当初看在眼里,他知道青龙门附近有多少士兵,更知道他们都安顿在什么地方。 尽管,这些士兵已日日在训练了,但他们哪里有什么作战经验呢?此刻又是半夜三更,突袭一开始,士兵们节节败退,除了挨打就是挨打。 “退回来的人,一刀两断!主帅下了命令,大家不要退回来啊!冲过去,和他们决一死战。”李仲宣下了命令,有一个插着龙旗的人当即策马狂奔大吼大叫。 但众人早已经被打的害怕了,这一群匈奴人安排的密不透风,签约拍骑兵是弓箭手,见人就射杀,后面一排是刀斧手,见人就斩。 不过一时半会,帝京已血流成河,饶是李仲宣无数次的下令不许撤退,但这一群兵丁还是节节败退。 帝京的城门从外到内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过了青龙门就是第二道关卡白虎门,一旦贼众进入白虎门连老百姓也危在旦夕,此刻,李仲宣只能奋勇作战。 好在张彻仅仅是小试牛刀罢了,看到胜利遥遥在望,张彻旁边的一个参将上前去,凑近张彻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张彻已看到了李仲宣,让人瞄准李仲宣放箭,李仲宣也不怕,飞来飞去的躲避,张彻眼睁睁看着李仲宣靠近了自己。 “哎呦,不好!”张彻差点被李仲宣偷袭到了,得亏他们人多势众。 “首领,走吧,可汗让我们过来偷袭,并没有让我们进入白虎门啊,那白虎门一破开,里头的士兵也成千上万,再不走我们就来不及了。”那参将是个地地道道的匈奴人。 他是个经常作战的人,厉害极了,他很尊重可汗对自己的安排,一面说,一面拉扯他准备离开这里,但张彻呢,说什么都不情愿离开,“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不!不能啊!眼看着胜利已近在咫尺了,杀了李仲宣再走也不迟啊?” 他眼前的箭簇已飞蝗一般的射了过来,要知道他在偷袭李仲宣的时候,也同样有人在偷袭他,张彻有点怕,蜷缩在马背上瑟瑟发抖。 他虽然也是个土匪,但这多年来都在假扮帝王,马上的功夫早已衰退了不少,对手又是无往而不胜的李仲宣,他单想一想就怕。 “快走!”那参将唯恐继续僵持下去他们会吃亏,准备见好就收,饶是张彻不情愿走,但架不住他的拖拽,一群人前前后后冲突,很快就到了青龙门门口。 “哪里走!”就在这青龙门门口,张彻看到了死对头成将军,成将军握着狼牙棒,策马飞驰了过来,眼前那一群小喽啰吓得退避三舍,有几个躲避不及的,脑浆都被打的飞了出来。 “成将军?”张彻吓坏,瞠目结舌。 “张彻,你这糊涂虫!瞧你如何逃离我这天罗地网?”乔安恐吓道。张彻顿时六神无主,其实他哪里知道沈乔安不过是在吓唬他罢了。 他们这一次的突袭,安排的何等样周密,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传出,因此只有胜利并没有失败。 但李仲宣他们就不同了,看似李仲宣兵丁无穷尽,但这些士兵多的是周边招到的民兵,对于打仗他们是一窍不通。更兼突厥人是如此悍勇,他们哪里是对手啊? 因此落败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沈乔安的出现,那仅仅是为帝京挽回点儿颜面罢了,看似是他们包围了敌军,然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眼看着李仲宣遇险,乔安这才找了成将军来反偷袭他们。 “你们?你们怎么都到了?”张彻吓坏了,几乎没有一骨碌从马背上跌落。 “首领,走吧!”那参将眼看情况不好,刻不容缓的催促张彻离开,张彻无可奈何,只能嗟叹一声在亲兵的护送之下离开了。 战斗拉响后,迅疾的展开,火速的结束,一切发展的不可思议,等张彻他们离开后,沈乔安急忙去找李仲宣。 李仲宣颓败的站在青龙门旁,他的目光苦楚,紧紧的握着拳头,夜风掀起来他那血红色的战袍,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紧紧的咬着腮帮子。 “仲宣哥哥?”沈乔安叫了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李仲宣回过头,眼神里窜过一抹不可言说的凄凉与哀婉。 “我们败了。”在李仲宣五六年的战斗历史中,败局几乎是零,他似乎都有点不能接受自己落败的现实。 他就那样痛苦的看向乔安,沈乔安自然能感觉到李仲宣的伤感与无助,“没事的,”她上前去抱住了李仲宣,“我们休戚与共,风雨同舟。” 沈乔安不是多愁善感之人,李仲宣固然也不是!但此刻,乔安却易感极了,抱住了李仲宣。 两人拥抱了许久,似乎从对方的身上可以寻求到力量和能量,终于,他们还是慢吞吞的分开了。 “还是练兵的问题,仲宣哥哥。”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李仲宣早已经总结过了败绩,之所以会形成这么个局面,都是他们的士兵不够骁勇,收拾了战场后,李仲宣急忙号令众人好生训练。 另一边也继续招兵买马,经历过失败后,李仲宣再也不敢麻痹大意,他找了成将军来聊。 “最近,你也不要总外出了,朕之所以会失败全部都因为这群新兵蛋子经验不足,他们平日里比比划划倒也是很有能耐,但一旦上了战场,那真是丢人现眼。” “所以!”李仲宣起身,宣布道:“从即日起,我将统兵练兵的事情全盘交给你。你需要在短时间内训练的他们骁勇善战,能和突厥人作战,怎么样?” “好!”成将军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 果然从翌日开始成将军和李仲宣角色互换,之前成将军东奔西走,其主要的目的是为寻逃窜了的梁超雄,而现在呢,他们已经知梁超雄和突厥人是有关系的,索性由李仲宣去找突厥人。 至于成将军呢,他接力李仲宣,开始训练这些士兵,士兵们才训练了一天就叫苦连天,成将军是中京历史上唯一一个“一品”的“护国将军”,他对屯兵和练兵有一定的经验与体会。 乐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适得其反兵有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他简直是魔鬼式的在训练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周边穷山沟里来的人,他们哪里受得了这个磨难? “当初说每个月给十一两银子我才来参军的,现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模样儿?”练兵的途中,有人开始喊冤。 “你还是莫要乱说话的好,等会儿将军看到了,好一通毒打。” “什么将军?”另外一个人怒吼了一声,显然已火冒三丈,“他压根就没有将我们当做人,我们即便是被匈奴人俘虏了也不会这样被折磨啊?他简直想要我们的命!” “是啊!”另外一个人灵机一动,“反正现在中京也乱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如早早的离开,回去种田算了。”这人这么一说,当即有人丢下了戈矛,热烈的回应。 “走走走,回家回家!”这边闹腾起来,另一边早有杜边将消息传递到了成将军耳朵里,成将军听了后,冷笑道:“好啊!好啊!他们竟想要回去了,都给我抓回来!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他们竟如此不识好歹。” “将军!”杜边其实也有反对意见,但却不敢明说,只能含蓄的表达:“您最近而已的确有点过了,不说其余人,您看一看我的手。”杜边是城将军的副将。 他在上面教习拳脚功夫,杜边就要贯彻下去,成将军又是火爆脾气,她虽然未必聪明,但在拳脚功夫上的领悟力却比一般人要强不少,他总拿每个都和自己比较。 发觉这群人远远不如自己,成将军真是气坏了! 杜边伸手给成将军看,成将军这才发现了杜边手掌上的伤痕,怒道:“当兵的人早就卖命给朝廷了,想要轻轻松松,那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开始连你也叫苦连天了,你是忘记了一个月之前的战斗了吗?” 成将军提起来那战斗都觉得气闷,那也实在是让成将军太抬不起头来了! 说到这里,成将军叹口气,杜边想要表达的不过是“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罢了,但成将军呢,他似乎不完全理解杜边。 俄顷,杜边将那一群逃兵给抓了回来,那一群逃兵提前并没商量好怎么逃,他们满以为能轻而易举的逃离,却哪里知道杜边神目如电,一下子就将他们给抓了回来。 众人被抓回来后,成将军握着马鞭用力的殴打他们。 “天爷爷!天爷爷!饶命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当逃兵了。”成将军的皮鞭雨点一般的落下,劈头盖脸就打。 他是最讨厌逃兵的,所以手上的力量未免太大了,这五六个人很快就被打的昏死了过去,这还不算完。成将军责打了他们后,将他们吊在城门上示众,每个人的脚下都捆绑了五十斤的石头,风一吹摇摇晃晃。 但每天一日三餐还是会给他们,这一天过去后,将他们拉了上来,各个都面无人色。 众人保证再也不做逃兵了,成将军才算饶恕了他们,虽然此事过后,很好的威慑到了众人,但结果是众人太怕成将军了,见到他比见到突厥的首领苏尔丹还要恐慌。 练兵还在继续。 而在突厥,他们三个人席地而坐,一边吃烤全羊,一边开始聊下一步的计划。 “我早就说过了,只要和我合作起来,你们自然是能大获全胜。”胜利后,几个人席地而坐,商量着。 “要我说,当天就不该回来,直捣黄龙多好啊。”张彻现在说的起话了,毕竟首战告捷的功劳是自己的,他最怕被人笑话尸位素餐了。 “不可!不可!你哪里知道他们的厉害,我们虽然胜利了,但第一、我们是半夜三更偷袭的,这是胜利的先决条件!第二,他们虽然兵多将广,但都是民兵,怎么可以和我草原的铁骑比较?” “那日你要果真闯入白虎门,你可就真的有去无回了,白虎门内还有一大群士兵呢,他们一旦和青龙门内的士兵围合起来,你岂非被人包饺子了?” 苏尔丹是草原上的王,对行军作战有更丰富的经验,他们虽然是草原人,虽然草原以部落而非国家的管制存在的,但管理的模式其实也大同小异。 “这一次,听说他们有在招兵买马了,我们却要掌握好时机呢。”梁超雄看向苏尔丹,苏尔丹冷笑。 “放心好了,那些散兵游勇能怎么样呢?对我来说,简直不在话下。”苏尔丹向来目无余子,对他来说,真正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李仲宣。 “可汗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看到苏尔丹笑嘻嘻的,梁超雄立即请教。 “来来来!”苏尔丹诡谲冷笑,“你们凑近。”苏尔丹面授机宜,也不知道究竟对他们说了什么,这两人连连点头。 中京,眼看着一支一支的军队训练了出来,李仲宣开心极了,大阅兵后发觉这些士兵的确很厉害,和之前那病怏怏的队伍比较起来,已具有了一定的战斗力。 “就让他们分别驻守在凤州、故道和同谷吧。”很快的,将这一群训练好的士兵放在了这三个州县内。 凤州距离中京最近,是古往今来第一个四战之地,过芙蓉关后,只要拿下凤州,帝京就危险了。至于其余两个小县城,故道和同谷是散在凤州两边的,好像保护伞一般拱卫着凤州。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三个县城无论大小和远近,都是帝京的枢纽,一旦破了其中之一,帝京都会陷入危险。因此,这三个县城内的兵力相比较于一般的县城来说是多了两倍的。 此刻,一切都安顿好了,李仲宣终于能休息休息了,至于成将军,他找李仲宣分析,“皇上,您说究竟这一群突厥人在哪里呢?” 据李仲宣对草原人的了解,他们这一群家伙和狼群一般是群居动物,一旦有危险他们就互相照应,他们虽然是游牧民族,但也有一定的据点,就好像他们的迁徙是追逐了水草一般。 眼看着就要入秋了,只怕草原人又要称兵犯顺了,李仲宣思考了片刻,“听说突厥人这多年来都在祁连山附近,谁知道他们怎么搞的竟迫近了我中京?” “依照我说,突厥人很有可能驻扎在我中京附近,具体在哪里,还需进一步调研。”沈乔安道。 “交给我吧,最近反正也练兵结束了。” 第二日,李仲宣就去寻找突厥人了,但寻找无果,这一群突厥人究竟隐藏在哪里始终是个谜题,但李仲宣的行动却不小心暴露在了突厥人的眼皮之下。 连李仲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暴露的。 那依旧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突厥可汗苏尔丹率领了一支铁骑迫近了凤州,梁超雄靠近了故道,至于张彻,靠近了最小的同谷。 他们这一次将梁超雄原先的兵和突厥人的士兵分为了三路,每个人秘密的带领了一路。 “张彻,本可汗给你的士兵可是我们三个里头人数最多的,不求你能胜利,但你必须要拖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冲到凤州来了,能拖多久就多久,一旦我或者老梁胜利了,我们都会立即驰援你,知道了吗?” 临出发前,在马背上苏尔丹叮咛张彻。 张彻是他们三人里头最没能耐的,多年来他都在做养尊处,尤其这张彻还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他们善良了许久自然决定将最好打的一个县城给了他。 张彻点了点头,“可汗!大哥!你们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得胜归来。”他这么一说,二人都放心了。 “老梁,我是相信你的,但愿你也一样相信我!我也不指望你能大获全胜,你拖着他们,一旦周边两个州县的士兵不能来帮忙,我轻而易举就能拿下凤州,届时,想要搞定中京就如同探囊取物了。”他笑了。 “可汗放心好了。” 三个人同一时间进入了三个不同的县城,一来是晚上,众人哪里有什么防备?二来他们是有备而来,自然计划周全,这三来,李仲宣的士兵整体素质的确比之前有了提高,但他们实战经验还短缺。 因此,骁勇善战的可汗苏尔丹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凤州,至于梁超雄,他才一开战,竟发觉故道那些人军心不稳,竟以偶不少人成群结队来投降了,问起来他们投降的缘故,也不过是为了少挨打罢了。 才战了不到半个时辰,凤州和故道已被拿下,他们二人还以为张彻那边失算了,急急忙忙找了士兵过去策应,却哪里知道张彻并没有失败,也是大获全胜。 三个人弹冠相庆,张彻开心极了,“我现如今也是作战的将军了,可汗和大哥以后可不能嘲笑我了。” “今日后,你也成将军了,哈哈哈,哈哈哈!那自然是不会嘲笑你的。”三个人都笑了。 至于李仲宣和乔安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凤州、故道、同谷已被人拿下了,第二天早上,有人送了“礼物”过来,乔安盯着那沉香木的盒子看了看,想要打开,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皇上,这是什么人送来的?”乔安感觉诧异,凑近李仲宣问。 李仲宣瞟了一眼半跪在面前的士兵,“什么人送来的?”那士兵期期艾艾也说不明白,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成将军早已经光火,一脚踢开了那跪在面前的士兵。 乔安急忙去搀扶,“你也是急性子,想必那让他送礼物的人并不想暴露自己,是以故弄玄虚,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呢?”乔安拍一拍那士兵胸口上的脚印,安抚道:“你下去吧,我来说他。”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一句话都交代不清楚还来当兵,不如回家种红薯去。”成将军骂骂咧咧,靠近了木盒子。 “皇上,”旁边的杜边小声道:“在我们家乡,沉香木是用来做名贵家具的,但沉香木真正的用途是、是棺材。”杜边感觉事情蹊跷。 乐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陷入险境被绑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根据他刚刚的话……”乔安指了指那人离开的背影,“只怕送这东西过来的是个突厥人,我中原人哪里有披头散发的?”乔安道。 “不管不那么多,我打开来给你们看看不就完了?”成将军那蒲扇一般大小的手掌落在了沉香木的盒子上,乔安急忙制止住了。 “怎么还如此着急?要是里头有轰天雷或者毒箭呢?你岂非死的不明不白了?依照我说,先放在外面去,用长木棍打。”这方法听起来滑稽,但却是最保险的。 片刻后,三个沉香木的盒子都打开了,不见里头有什么洪水猛兽,也不见里头有任何声音,杜边看乔安要靠近,急忙道:“娘娘,末将去看看阿碧,末将功夫好,要果真变生肘腋也好逃离。” “也好。”乔安的轻身功夫的确远远不如杜边。 杜边靠近木盒子看了一眼,当即踉跄了一下,旁边的白缎然不知深浅,立即也靠近,她看清楚后,吓得失声尖叫,躲避在了沈乔安的怀抱里。 沈乔安问道:“什么东西啊?”她和李仲宣成将军同时靠近,三个人大吃一惊,那沉香木盒子里装着的是三个头颅,三个头颅的主人都死不瞑目。 白缎然也杀过人,但杀人后她是不会看尸体的,尸体通常都很恐怖,而有人竟将这恐怖的头颅送到了他们面前。 “老成,速度去查,看看这三个人是谁?”乔安料到这三个人的身份非比寻常,成将军还没有走呢,杜边就叹口气,只因为昨天他帅兵去和他们做交接了,这三个人他都认识。 “这第一个,”杜边靠近了第一个木盒,“李源李将军,同谷的骠骑将军!这第二个王振,凤州的主帅,这第三个王芳,故道的上将军!”说到这里,杜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糟糕!”乔安和李仲宣几乎是异口同声,“这三个城池一定是被他们连夜拿下了。” 俄顷,有人送消息进来,果然和料想的一模一样,李仲宣气坏了,“昨日才搬救兵给他们了,今天怎么就败了呢?”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情。 “皇上,是我们操练的太过了,之前末将就提醒成将军要循序渐进,但将军刚愎自用,总是独断专行,哎。”杜边一面嗟叹,一面拉掉了盔甲,露出自己肩膀上的红色瘢痕给李仲宣看。 李仲宣是习武之人,他一看就知道这是苦练硬功夫导致的,此刻,他惭愧极了。 而此刻,成将军额头低垂,目光萎靡,其实他比他们任何人还要累,他掀开了衣裳给李仲宣看,李仲宣看到他的伤口青一块紫一块的,用遍体鳞伤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们太弱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总以为抽他们一皮鞭,他们就会奋发图强,我哪里知道这一皮鞭抽了下去,他们依然故我举足不前。”成将军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皇上,这城池失守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领受责罚,更愿将功折罪,这就帅兵去争夺回来。”众人都是惧怕打仗,但对成将军这战神来说,打仗才是他的家常便饭。 他是那样热衷于战斗,那样喜欢获得胜利的感觉,说完后,他缓慢的抬头看向李仲宣,期望李仲宣能点点头,但李仲宣却叹了口气。 “说是你的错,但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都是我不好,我练不出来骁勇善战之兵,才让你加强训练,是我们高估了民兵的体能和水准啊。”李仲宣比成将军还惭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乔安道:“我们现在要先办法将他们赶走,千万不要让他们继续在为非作歹了,据说突厥人很残酷。” 沈乔安记得很清楚,大概是在十一年前,那时候她还小,徽宗皇帝被突厥人抓走了,那些突厥人竟沿途让他脱光了衣裳示众,美其名曰“牵羊礼”,那时候沈乔安虽然还小,但那一幕毕竟过目不忘。 后来,还是太宗皇帝打败了突厥人,这才让突厥人安安分分的在祁连山附近生蛰居了下来,但想不到历史再一次重演,他们回来了。 在这多少年内,他们没有一时半刻忘记自己的使命和担当,再一次他们回归,已是非常厉害的队伍。 “乔安,你说吧,该怎么办?现在就打回去吗?”成将军握着拳头,乔安道:“恰恰相反,我要你按兵不动,现如今他们觊觎我中京,一定还会偷袭我中京的,但这一个月之内他们并不会来。” “何以见得?”成将军问。 乔安笑了,“我保证他们不会来,倒不是说我有探子安插在他们里头,而是他们刚刚夺走了这三城,他们也怕军心和民心会动摇,因此一动不如一静,等他们将一切都整理好,势必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那么,这一个月内,我就可以练兵了?”成将军看向乔安。 李仲宣急忙道:“再也不要高歌猛进了,依照我说,还是按照他们的能耐来训练他们。” “仲宣哥哥,草原人的骑射很厉害,但也仅仅是骑射厉害罢了,其余方面呢?是远远不如我们的,我们打不过就逃,逃不掉就用计谋,反正减少正面交锋就好,具体怎么对付他们,我下去想一想。” “也是,他们这三个人毕竟各怀鬼胎,那梁超雄和张彻未必就会全心全意对他突厥可汗,这也是我们的一个突破点。”他们因看到了希望,倒是快乐了不少。 “算了,我练兵去了。”成将军心头有记挂的事情,转身就走。 “老成,过犹不及!不要太累到了大家伙。”乔安叮咛了一句,成将军抱着拳头点点头,离开不提。 其实沈乔安很清楚,光一个梁超雄已经是让她非常非常头疼的了,此刻还多了一个张彻一个苏尔丹,刚刚侃侃而谈不过是为了让成将军稳定下来好生去练兵罢了。 想要赶走他们这三个人,谈何容易呢? “仲宣哥哥,不要胡思乱想了,最近你也累坏了,休息休息吧。”这太反常了,反常的诡异。 要是一般的情况,遭遇了这等重创后,上位者一定会紧急号召士兵立即打回去,但乔安呢,却这样说。而李仲宣呢,竟也点了点头。 是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也的确是累坏了。乔安和李仲宣回到行辕,乔安做了不少吃的,晚饭是和李仲宣一起吃的,吃了后,李仲宣早早的休息了。 但沈乔安心头还有事,那事就如同一千斤的石头压着一般,她离开李仲宣后,回到了帝京,脑子里浑浑噩噩。她现在萌生了一个念头,只有让李仲宣做名副其实的皇帝,事情才能得到解决。 现如今,朝廷才是根本,只要朝廷不乱,中京就不会乱!既然李仲宣不情愿立即做皇帝,那么她就需要曲径通幽找一找现任的皇帝张擅好好的聊一聊了。 乔安在凤仪宫用了茶水点心后,看了看天色,约莫估算着张擅应该闲了,这才到武英殿去。 那值夜的太监看到乔安到了,知是过来找张擅,急忙靠近,“娘娘来的不巧了,皇上外出了,到城北找张择端画上河图去了。”沈乔安想不到自己算准了时间过来,张擅竟还不在。 “城北?张择端?”乔安微冴,早知道张擅是这样一个人,她当初坚决不会让张擅做皇帝。 但转念一想,沈乔安也很理解张擅,张擅知自己糊涂不堪重用,因此索性对朝廷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将大事小情都交给乔安去处理,这何尝不是明哲保身呢? 沈乔安理解他。 “那张先生在鸣珂里呢,您一去随便问个人一打听都知道张择端的大名。”沈乔安点点头。 “罢了,你继续做你的事,上头是灯下头是火的,你也注意点儿安全。”乔安叮嘱完毕,从武英殿退下,早有侍卫预备了马车。 乔安找白缎然,意欲让白缎然陪伴自己去找一找张擅,但哪里知道白缎然并不在。 “娘娘,还等吗?”她们已经在仪门外等了有一程子了,旁边的驭手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上前催问了一声。 乔安道:“不等了,直接去吧。” 上马车后,直奔鸣珂里。那张择端也的确大名如雷贯耳,一个小童指了指夜色里一个宅院,“大姐姐,门口有牯牛的那个就是了。”沈乔安斜睨了一下远处,看到那小孩儿手指头尽头的屋子。 寻常人家门口都放着石狮子,但他呢,门口放着两尊牯牛,沈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好了,谢谢你了!”她揉了揉那小孩儿的头。 “你在这里稍微等等,我去去就来。”乔安朝着那门第去了,屋门洞开,沈乔安进入屋子,“有人在家吗?”屋子里并没有回应她的声音,乔安冒昧的推开门。 “作怪,张先生不在家吗?”她缓慢的推开门,一脚踏入屋子,地上有血迹,不见一人。 沈乔安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急忙退出来。但刚刚退到门口乔安就看到了一群人,打头那个人竟然是——张彻。 “张彻,你!你怎么在这里?”乔安有点震惊,“我的人可都在外面呢,你最好不要乱来!皇上呢?张择端呢?人去了哪里?” “你的人?”张彻冷笑,一个笑嘻嘻的仆从靠近了张彻,将一个头颅给了张彻,张彻握着看了看,冷笑道:“你的人?就是这个马车夫?” “你们怎么在这里?”沈乔安怒道。 张彻一笑,“我们可在这里埋伏了很多天了呢,你可知今晚你为什么找不到白缎然?” “为什么?”乔安不相信白缎然会被杀。 “她现在还分身乏术呢,她的小分队遭遇了我们的狙杀,能活着回去算是福大命大了。”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叹口气。 “想不到你沈乔安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走吧,难不成要我将你捆起来?” “走?”沈乔安冷笑,和众人打起来,但毕竟寡不敌众,几个人上前,轻而易举就擒拿住了她。 乐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跋扈残酷苏尔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这就是你不自量力自取其辱了,哈哈哈。”张彻捏了一下乔安的下巴,沈乔安竟在笑。 张彻还没有搞明白乔安为什么会阴测测的笑,他只感觉裤裆一疼,才知道乔安偷袭了他。 “你!你!”张彻捂着重要部位,委顿在了地上,沈乔安笑了。 “对付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手段,张彻,滋味怎么样呢?”张彻脸色苍白,许久不能起身,终于,他拔地而起,一个耳光就丢向了沈乔安。 距离近的很,乔安想要躲避已不能,她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但就在此刻,一声严厉的暴喝从乔安面前响起,沈乔安一看,一个陌生的汉子一把拉住了张彻。 “做什么?她是我们的人质,你可不要伤害她!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我是不管的!但我警告你,这等事最好下不为例,否则我找你算账。”那汉子语速很快,但发音很不标准。 乔安还没有推算出那人是谁呢,张彻已毕恭毕敬的点了点头,谄媚的笑了笑,“可汗,您老人家息怒,息怒啊!我也就是和这小娘开个玩笑,不会真的下手的。” “最好如此!”那被叫做可汗的男子推开了乔安两边的侍卫,“臭丫头!和我走吧。” 苏尔丹之所以阻隔开张彻和乔安,一来是怕张彻耍流氓,伤害了人质,二来是怕他们两人连起手来对付自己。 说白了,对中原人,他是从来都不肯相信的,本身和梁超雄、张彻等合作已是情非得已。 这等与虎谋皮的事情进行的越久,他就越恐怖。 沈乔安也不挣扎,更不抗拒,跟在苏尔丹背后。外面有马车,苏尔丹送乔安进入马车,全程没有为难乔安,那赶车的男子也是草原人,穿着旗装。 苏尔丹打了一个呼哨,马儿离弦之箭一般的去了,眼看着马儿离开了,沈乔安却不能脱困。 很快就到了凤州,这里目前已是苏尔丹的地盘了,他最近在这里为所欲为,百姓流离失所,都不满苏尔丹的统治。 有人去投奔红姐去了,有人到了中京,现如今极少数人还在忍受剥削与折磨。 乔安进入工署,工署内一群人都是草原人,他们光膀子赤膊,手臂上有各种奇怪的图腾,苏尔丹指了指一个屋子。 “滚进去!最好不要思考着怎么逃走,一旦被发现,我可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立即将你碎尸万段!”那人一点开玩笑的嫌疑都没有,沈乔安点点头。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乔安的床铺上是绵软的动物皮毛,她早上起来一看,那皮毛上还保留着动物的头骨轮廓,是一只猞猁。 屋子里的用具也大都是草原的,有提梁壶,有木盘,地上铺设了一层氆氇,墙壁上有各种挂毯。这些挂毯上分别是一些奇怪的图腾,乔安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一一个人被一群野兽围困的图画。 但见画面上那人拈弓搭箭,游刃有余,好像并不畏怯周边那些猛兽,乔安还在看呢,外面已走进来了一个侍女,那侍女送了漱口水进来。 “姑娘,净面漱口了。”乔安看向那女孩,那是一个穿着花花绿绿衣裳的女孩,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丽极了。 “我叫胡辇,姑娘,以后我就伺候您了,您的饮食起居要很快的更正过来,从今日开始就吃我们草原的食物!我们那可汗啊,”胡辇一边说一边凑近乔安,“脾性可不好,您注意点儿分寸,不该说的话不能说,不该做的事情不能做。” “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所谓入境问禁,乔安可不能不小心触碰了别人的禁忌。 “我们草原人和你们中原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也知道三百年前那一场战斗,我就不需要说了吧?所以啊,姑娘暂时要忘记自己是中原女子,千万不要张口闭口提中原怎么样怎么样,明白了?” 看那胡辇不像是在骗人,乔安点点头,“不该做的事情呢?” “这!”胡辇抖颤了一下,指了指自己腿,“那就是千万千万要服从,千万千万不敢逃走,一旦被抓回来,小命不保!我这算是轻的了。”乔安知道,胡辇也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 大概她和苏尔丹有什么过节吧,不过也罢了! “好了,姑娘快漱口吧。”胡辇送了一碗水过来,沈乔安看向那碗,那碗盏好像切开的一个球儿一般,但这球儿口沿儿上镶嵌了一圈金边,下面还有一个底儿圈。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精巧的用具。 乔安用这碗漱口,净面用的是金盆,草原人特别喜欢金银珠宝,因他们处在高山上,金银珠宝最是珍惜,所以他们的族群里,越是品级高的人,生活用品越是镶嵌的繁复华丽。 沈乔安漱口完毕,那女子道:“让奴婢和您在外面走一走,少停就回来,她们要打扫您的屋子呢。”乔安早想要出门看看了,她从来没有来过凤州。 但乔安也知道,她的活动范围很小很小,不外乎是在庭院里走走看看罢了,胡辇带着乔安出门,两人刚刚出门就遇到了一群侍女。 这几个侍女个头高挑,肤色古铜,看起来可比胡辇要黑一些,打头的一个女孩看到胡辇了,笑嘻嘻的打了一声招呼,两人说的是草原话,乔安听不明白。 但那女孩说完后,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乔安看向这几个女孩,她们手中握着出尘的工具,第一个女孩握着一个拖把,那拖把黝黑黝黑的,看起来有点吓人。 第二个女孩手中握着一摞棉纸,那绵纸质地很好,看起来很柔软。 第三个女孩提着一个大木桶,木桶好像是用什么木头做成的,有一种天然的莹润和包浆。 “姐姐,我们就打扫卫生去了,您可不要走远了,可汗在外面射雁呢,被看到了不好。”那女孩提醒了一声笑嘻嘻的离开了。 沈乔安走了出来,庭院里也有花花草草,正好是百花齐放的时候,院落里一片姹紫嫣红,反正也不能走很远,她挪动的很慢,走了会儿,两人到亭子里休息去了。 沈乔安无聊,看到旁边有一个拖把,握着看了看,刚丢开她头上的金钗却落了下来,这才想起来一早被胡辇催促了出来,忘记了梳理云鬓,她随手将地上的金钗捡起来。 因那金钗落在了拖把上,乔安似乎察觉了什么,“这脱靶的毛儿怎么好像、好像人的头发啊。” “姑娘不要说笑,这是鬃毛,怎么能是人的头发呢,呵呵呵。”旁边的胡辇笑的力不从心,乔安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鬃毛。 “不对!你骗我,这就是人的头发!”手感是可以分辨出来的,沈乔安讶然起身,发觉木亭子里头还放着一摞纸张,提起来一张看了看,上面竟有人类才具有的纹理。 她干呕了一下,急忙将之丢开。 “这是人皮,对吗?是人皮?”之前在客栈中,洛怀逸曾经给乔安看过人皮面具,那纹理和手感和这个简直一模一样,乔安恐惧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她知道草原人最不喜欢中原人,但却想不到他们会残忍到这么个地步。 乔安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了,不是恐怖!而是震动!前所未有的震动!她的手不知不觉放在了旁边的水缸上,看了看水缸后,怒道:“这是人的大腿骨头做出来的,对吗?” 原来水缸也是人的骨头做的。” 胡辇看到乔安的脸色变的很快,急忙笑着更正道:“姑娘是在胡思乱想了,那拖把是鬃毛做的,这个是小羊皮,至于这个,是、是、怕是牛的骨头吧。” 沈乔安自然知道那不是牛的骨头,也没有可能是牛的骨头。 “好了,姑娘,我们回去吧。”胡辇看了看后方,好像不知名的地方有什么野兽似的,沈乔安点点头,跟着胡辇进入了屋子。 她们这一趟回来,那几个侍女还没有走远,沈乔安急忙追赶上一个女孩,“喂,我问你,这拖把是什么做的?” “哎呦姑娘,这是两脚羊的头发做的啊,至于毛巾,是小羊皮做的!那个啊,是羊大骨做的了。”这女孩格格格的笑着。 沈乔安自然知道道儿上的唇典,什么“两脚羊”,所谓的“两脚羊”不外乎是人类罢了,他们草原人将中原俘虏就叫做两脚羊。 沈乔安顿时黑封脸。 “你这家伙,胡辇!你骗我。”乔安说完,怒不可遏的进入了屋子,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悻悻然的,一想到自己这屋子里是如此干净,而这些干干净净的东西竟是用人皮擦拭的,她简直要崩溃了。 中午饭时间,胡辇进来了,一边送吃的,一边道:“姑娘,您还是不要给我摆脸子了。您以为我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您啊,您有所不知,有的事情,哎。” 到底胡辇是聪明女孩,故意欲言又止,沈乔安闻声,问道:“说吧,究竟想要说什么啊?” “这突厥人是最讨厌中原人的,姑娘今日也该观察到了,我和她们的衣裳肤色都不同,我照实说了吧,我是西突厥人!可汗苏尔丹是东突厥人,你们是他们的两脚羊,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移动视线,发觉这女孩的腿脚很不灵便,之前她以及没能说过了,说自己被打断了小腿,此刻乔安怒火熄灭了,凑近了那小丫头。 “想要离开这里吗?”乔安问。 “一点都不想。”胡辇道:“我也奉劝姑娘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这里可不是您想要离开就能离开的,一旦抓回来,情况可就糟糕了。”胡辇实际上不是不想离开,而是惧怕被抓回来后严苛的惩罚。 “算了,当我对牛弹琴。”沈乔安开始吃东西,她本是随遇而安之人,这也不是乔安头一次被人绑架了,她一点惧怕的感觉都没有。认认真真吃东西,一边吃还一边讨论。 “你们真是烹调高手啊,这牛骨髓怎么就能做着吃了,这是什么牛啊?是黄牛还是牦牛啊?”胡辇震惊的看向沈乔安,她想不通一个俘虏是怎么调整心态的! 乐文 第五百六十章 上河图引发谜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的沈乔安,不应该是哭天抢地吗?怎么还聊起来吃吃喝喝的事了? 下午,苏尔丹过来看乔安,沈乔安完全不怕他。 “你就是沈乔安?”苏尔丹瞪圆了眼睛,他一旦瞪圆眼睛,说明就要动手杀人了,一般情况众人都知道这表情是凶残的,但乔安初来乍到,没有感觉到危险。 反而他这一吹胡子一瞪眼睛,让沈乔安想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乔安。” “你不怕我?”苏尔丹皱眉,表情松弛了下来,在草原上或者在边境线附近,只要一提起苏尔丹的大名,小孩子当即就要尿裤子。 但很显然,苏尔丹对乔安构不成威慑,“你就是苏尔丹?”苏尔丹沉默了,乔安冷笑,“你与虎谋皮呢,你呵责俩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大事情?他们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们两人不算是我真正的敌人,当然了,也不算是朋友!”苏尔丹笑。 乔安沉默。 苏尔丹靠近沈乔安,阴鸷道:“真正能对我构成威胁的除了你沈乔安就是李仲宣了,但现在你沈乔安我已抓住了,至于那李仲宣,就是一条鱼,哈哈哈,一条鱼。” 乔安不理睬,苏尔丹看乔安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觉得无聊透顶,离开了。 苏尔丹刚刚离开,有人轻轻叩击了一下乔安的门,沈乔安还以为是胡辇来了,头都没有回。 “胡辇,你来就来吧,不要装神弄鬼,给我滚进来。”乔安笑骂,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听那声音不像是胡辇,乔安站起身回头一看,清澈的月光之下,走进来一个浑身穿着白色衣裳的羸弱年轻人。 这一张脸是沈乔安陌生的,乔安盯着他看了看,讶然道:“什么事?你是什么人?” “你就是沈乔安?”那年轻人靠近乔安,沈乔安点点头。 “怎么?” “明日大哥给你下马威呢,我现在就放你走,快跟我来。”乔安才不要走呢,她既称呼苏尔丹为大哥,想必关系很亲厚。 在沈乔安看来,这很有可能是个圈套,她才不要跟他去呢,退一步说,即便这不是圈套,他也不能因一己之私离开,将来呢,势必这个人会为放走自己的事负责任。 “我是真的要放你走,快点儿,等会儿侍卫交班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一边说,一边就要拉扯沈乔安。 “不要动作手动脚的,你什么人啊?你出去。”乔安推开了这个年轻人,然后关闭了门。 外面,胡辇到了,凑近那年轻人,“二公子,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事!”那被叫做“二公子”的人皱着眉离开了,胡辇看到二公子去了,送了吃的给沈乔安。 “姑娘,白天要你吃东西你不好好吃,非说人的头盖骨做的碗不能用!你说要是人的头盖骨做的碗不能用,我们可用什么做餐具呢?既不能用,我给您换了唯一的一个陶瓷碗,您用的,千万不要打碎了。” 说着话,将那陶瓷碗递了过来,乔安一看里面是青稞做的饼子,握着就吃。 中午的饭菜味道很好,但头盖骨里头的那些食物沈乔安可没有吃,她就吃了一骨管的骨髓,那暂时充饥还好,但过一个时辰就不中用了,她现在饥肠辘辘,握着饼子就吃。 “比你们中原人的胡麻饼怎么样?味道不赖吧?”胡辇笑了,“都说你们中原的女孩吃东西是细嚼慢咽的,姑娘怎么……呵呵呵,怎么这么狼吞虎咽呢?” “刚刚那是谁啊?”乔安指了指外面,“就和你说话的那个年轻人?” “哦,姑娘说二公子啊,二公子叫苏契什,是我们可汗的二弟呢,但这俩人一个很残暴,一个呢又是很温柔,怎么?您看上我们卫公子了?要说看上我们二公子的大有人在,您还要排队呢。” “我看上他?”乔安冷笑,“他哪点比李仲宣好了,我会看上他?” “别口是心非了,那样一个完美的少年,可是我们的梦!”胡辇起身,对着天空许愿,“要是二公子能娶我为妻,我就高兴死了,我情愿一辈子做残废,反正也有人照顾。” 沈乔安看到这里,想要笑,但又不敢笑。胡辇的表情太认真了,认真到让人不能取笑。 这已经是沈乔安到凤州的第二个傍晚了,昨天晚上沈乔安出门的,李仲宣没有很在意,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李仲宣还没有看到乔安,这么一找,糟糕!发觉沈乔安不见了。 “皇上,昨日娘娘找老奴打听张皇帝的下落,老奴说他去鸣珂里找张择端先生画什么上河图去了,娘娘就走了,这是老奴最后一面见她,今天早上也不见娘娘来武英殿。” 听到这里,他有了线索,“你帮我继续打听打听,我到鸣珂里去看看。”李仲宣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鸣珂里,他找到了张择端先生,但那夫子却说压根就没有见到沈乔安。 “不对!”李仲宣指了指地上的小红点,她一把卡卡住了张择端的手腕,“你昨日被人刺杀了,并且侥幸逃脱了,对吗?”一看到地上的小红点,李仲宣顿时感觉紧张。 贼人为什么不杀张择端呢? “哦,皇上您说这个啊?这是我画牡丹花时候用的红色颜料呢,却不是血水。”听到这里,李仲宣释然一笑,丢开了张择端的手。 “张擅呢,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 “酉时,皇上昨日回去的早。”张择端在撒谎,昨天酉时前后乔安去乾坤殿找张擅了,并没有见到张擅,因此她才到了鸣珂里找张择端。 但他闹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张择端要扯谎? 他举步离开,走到了门口微微回头,发觉张择端一脑门子的汗,他再次靠近他,拿起来桌上的卷轴就走。 “哎呦,这是皇上的腊梅山雀图,您给我,给我啊。”张择端这么一靠近,李仲宣就势挽起来张择端衣袖,胳膊上果然有纱布,看起来受伤的还很严重。 “这作何解释呢?”张择端眼看着不能隐瞒,急忙将昨日的事情说了,原来昨日有突厥人埋伏在他家,他们的目标是张擅,张择端看到歹徒到来,急忙为张擅挡格了这么一下,所以受伤了。 而张擅昨天是带了侍卫来的,那侍卫也很厉害,一交手就杀了刺客,因此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张擅也就没有告诉李仲宣。 李仲宣回去后立即找张擅了解情况,那张擅还在乔安昨日出城寻找自己去了,竟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听到这里,他才知道恐惧。 “什么?皇上你说什么啊?” 原来,昨日张擅被刺杀脱险后就急急忙忙和张择端话别离开了,关于沈乔安寻找自己那一节,他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经过了解李仲宣发觉,沈乔安消失的时间和他们遇刺的时间基本上是一前一后,那么可以肯定,西城一定埋伏有突厥人,而沈乔安十有八九是落网了。 经过打听,张择端的左邻右舍提供了线索,“有一群说着鸟语的人昨夜汇集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得到这个唯一的线索后,李仲宣着慌了。 糟糕!突厥人截走了沈乔安,按照正常的推理,乔安一定没有到他们祁连山去,沈乔安不在凤州就在故道或者同谷,因这三个县城距离帝京很近很近,具备作案的一切先决条件。 他只能逐一的去摸排,想要混入凤州,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到凤州一打听,果真听当地的老百姓说起来苏尔丹的事,苏尔丹昨夜的确带回了一个中原女。 那女子花容月貌,但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今夜月明如昼,是李仲宣行动最佳的契机,李仲宣之前在凤州带兵过,他很快就潜入了工署,但在工署内,前前后后不见沈乔安。 倒是让他看到了一群哭哭啼啼的中原人。 有人在鞭笞他们,哭声和崩溃的叫声,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条河流,他满以为沈乔安在这一群人中,待到士兵离开后,他从天而降,混入了这一群人中。 众人看到李仲宣来了,也不认识,也不敢搭讪,更不知道究竟李仲宣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李仲宣虽然没能找到沈乔安,但却找到了这么一群俘虏,也算是意外收获,虽然他不知究竟俘虏的命运是什么,但此刻决定搏一搏带他们离开。 “别哭了!”李仲宣凑近一个老农,“我现如今准备救大家离开,等会儿什么问题都不要问,我带着你们离开就好。”李仲宣再一次回到他们的视线中,他已屠戮了一个侍卫,更换了一件草原人的衣裳。 他握着腰刀,指了指那一群人“走了,可汗要见你们。”众人不敢怠慢,跟着李仲宣往出走,但还没有从大门出去,这群老农里一个人竟举手道:“官爷,官爷!” 李仲宣还以为此人在叫自己,这么一回头,发觉那老农竟在和旁边一个路过的士兵交谈,那老农指了指李仲宣的后背,“官爷,那是个冒牌货,他是个奸细,准备带走我们呢!” 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竟有人脸自由都不要,还忘恩负义的举报了救助他的人,眼看着一群人包围了过来,李仲宣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才逃离。 寻找乔安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但李仲宣至少能确定,沈乔安的确被关押在了这里,他最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在凤州住了下来。 第二天傍晚,不怕死的李仲宣又到了工署,因有了昨天的事情发生,工署里的士兵比昨天还多了一倍。 但李仲宣却看到了沈乔安,乔安一人在一个屋子里,大概是无聊吧,她正在看书,因乔安不过是个女孩儿罢了,苏尔丹对她很放心,所以这里的侍卫比较少。 李仲宣进入乔安的屋子,沈乔安大惊,“啊!仲宣哥哥,怎么是你啊?”乔安回身,一把抱住了李仲宣。 乐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苏尔丹暴戾恣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快走,快!”李仲宣还没有出门呢,苏尔丹到了。 “藏起来!快!”乔安指了指旁边木桶,那木桶是她刚刚沐浴用的,里头还有半桶水呢。 李仲宣藏了起来。 片刻后,苏尔丹走了进来,李仲宣看向苏尔丹,发觉他一脸的冷漠,他靠近了乔安,乔安笑道:“哟,可汗来了?” “听说你很是自得其乐,本可汗来瞧一瞧。”苏尔丹笑着靠近乔安,“你中原女子最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倒是你,安静的可以。” “我闹一闹你会放我走吗?”乔安继续笑,是的,她一点悲观的情绪都不表现给苏尔丹!她发觉自己每笑一次,苏尔丹就失落一分既然如此,我沈乔安就笑口常开了。 他以为她在蹲监狱,但乔安呢,却很是甘之如饴。 “不对,这里来生人了。”苏尔丹抽搐了一下鼻孔,好像巨灵神一般起身,他在这不大的屋子里寻找了片刻,目光落在了沈乔安刚刚沐浴用的水桶内。 “沈乔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来生人了。”沈乔安暗道糟糕,压根就没有想到苏尔丹进来后补着急离开。 “怎么会有生人?你鼻子堪比苍猊了啊。”乔安嘲弄的一笑,但那苏尔丹的手已用力的拍在了木桶上,只听到卡啦一声木桶裂开了,顿时地上一片汪洋。 “你!”沈乔安怒极,“你做什么呢?你看看我成了什么样子?”沈乔安刚刚就在木桶旁,此刻他这一掌打开了木桶,木桶里的水顿时流泻,她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有生人,我自然是找生人了!” 乔安冷哼一声就要走。 “怎么,不换衣服吗?到外面去做什么?”苏尔丹确信这屋子里有生人,他凑近了床铺,一把伸手将棉被等都丢在了地上。 此刻,他一张拍在了床板上,果然看到那人就在床下,那人的衣裳外露,苏尔丹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衣裳上。 “还不出来吗?找死?”苏尔丹握着腰刀就要砍下。 “可汗!”乔安恳求道:“手下留情啊!” 此刻,那床铺下的男子蠕动了一下,从里头艰难的钻了出来。 沈乔安暗道不好,苏尔丹冷笑,一把揪住了那男子的衣裳,“你这爬灰倒灶的事情,却撞在了我手中,中原人,你必死无疑!”苏尔丹一掌抬了起来。 “苏尔丹,手下留情啊!”乔安再次恳求。苏尔丹皱眉一看,惊讶的手掌都在颤抖,“苏契什,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哥,我、我!” “贱人!你偷看我沐浴!”乔安佯装生气,一个耳光丢在了苏契什的面颊上,自然了,雷声大雨点小。看到乔安愤然离开,苏尔丹将自己的腰刀交给了苏契什,“还不快追回来将这臭丫头的右手给斩断泡酒,真是岂有此理。” 苏契什吓得手都在颤颤,更不要说拿刀子斩乔安的手了,那把刀“咣当”一声就落在了地毯上,苏尔丹这多年来都很容忍弟弟,但想不到苏契什竟一点长进都没有,让他杀人他不敢,让她斩断一人之手臂,他竟也不敢。 “真是个孬种!”苏尔丹气急败坏,“我长生天在上,苏尔丹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脓包弟弟呢?” 等苏尔丹离开后,苏契什这才关闭了传窗户,他变得和刚刚完全不一样样了,或者哥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造成一定的恐惧,但哥哥离开了,恐惧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慢条斯理的关闭了窗户,盯着地面的水渍看了看,忽而一笑,“梁上君子,好戏连台看的还过瘾吗?庭院朝北走,有一条小路通往外面,快走吧。”他也不知道在给谁说话。 而李仲宣压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他的确在横梁上,当他从横梁上降落后,发觉地上的水渍形成了反光,在灯烛的映照之下,头顶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男子,但尝试着走了走北面哪条路,的确安安全全。 沈乔安也是发觉了地上的倒影才离开的,她在外面徘徊了会儿,朝着屋子去了,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苏契什,“谢谢。” “谢什么?”苏契什一笑,很是文质彬彬,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沈乔安无言以对,“是谢我偷窥你沐浴呢,还是谢我刚刚没有还手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扶额嗟叹了一声,苏契什跟在乔安背后进入了屋子,一边走一边道:“之前就提醒你,要你走要你走,你偏偏不走!现在好得很,我就算是有心安排你离开都不可能了。” “暂时我不走,你们这里好吃的多,我每天享用一些,走到哪里去?”乔安笑,苏契什却笑不出口,“我之前说的话你忘记了,沈乔安。” 之前?他之前说了什么?之前他到乔安的屋子来,拉拉杂杂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乔安哪里知道是哪一句?不过沈乔安相信李仲宣可以顺利的逃走,她回去后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沈乔安是被马鞭抽醒的,乔安感觉小腿疼,睁开眼睛一看,发觉苏尔丹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愠怒极了,“我让你做俘虏来的,还是让你做千金大小姐来的?院子里人人都在忙碌,吵不醒你?” 得亏刚刚那一马鞭抽打的是乔安的被子,否则不皮开肉绽才怪呢,沈乔安识时务者,嘟囔了一句“凶巴巴的做什么”然后一骨碌起身。 草原人都起来的早,他们每天早上起来要赶着牛羊祁连山的一处天然山泉处去饮水,至于不放牧的女子,她们需要为男人和孩子做糌粑之类的早点,因此也普遍起来的早。 虽然他们已拿下了凤州,但积年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乔安跟在苏尔丹后面,她完全不知道苏尔丹要自己做什么去,一边走一边嘟囔:“这就叫乍富不知新受用,乍贫难改旧家风!” “什么贫富?”苏尔丹反手就是一马鞭,要不是乔安会武功,要不是刚刚一招凌波微步躲避了过去,此刻早毁容了,她生气极了,保持了安全距离慢吞吞的走在他的背后。 两人很快到了一个校场,他示意沈乔安坐下,乔安盯着校场中心看,发觉这个位置是最最核心的,从这里放眼望去,校场里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邀请我看好戏呢?”乔安腹内嘀咕,但很快就明白“好戏”只怕未必“好看。” 沈乔安握着拳头,等待节目开演,其实她也知道,那未必是什么好看的节目!她看向旁边的苏契什,苏契什神情很怪异,如坐针毡的模样。 台下,有人高喊了一声“牵羊礼咯”,沈乔安一看,有一群人被一根粗麻绳捆起来的人,就那样踉踉跄跄出现在了视线内。 大概有十来个人,那十来个人陆陆续续到了校场门口,一个握着腰刀的男子斩断了他们每个人手上的绳索,放他们进入了校场。 “可汗,你这是要做什么?” “斗兽咯,还能做什么?”苏尔丹冷笑,但乔安看到的是十来个后生,并没有什么野兽,她还在狐疑呢,有人已吹着远处吹了一声口哨,跟着一辆战车到来。 那战车有人押解,两边分别有四个人,因那战车上悬了一块巨大的红布,所以沈乔安并不能看到里头究竟有什么。 乔安盯着那战车看,到校场后,有人掀开了朱红色的布匹,乔安看到在那战车上,焊了一个铁笼子,铁笼子里头有一只黑漆漆的动物。 这动物她从来就没有见过,有人打开了笼子,踉踉跄跄跑远了,就好像那懒洋洋的动物很厉害似的。 “诸位中原犬奴,看到笼子里的神兽苍猊了吗?你们只需要打败这一只苍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大家行动吧。”苏尔丹对众人呐喊。 那一群人逐渐靠近了铁笼子,发觉铁笼子里是个一动不动的动物,好像个肥胖的狗,但体型硕大,又是超过了狗类的体积。 有人胆子比较大,上前去一拳头就打在了苍猊的头上,那苍猊似乎在睡大觉,连理睬都没有理睬。 或者说,那人全力以赴的一脚,对苍猊来说,实在是无关痛痒的一击,乔安看到这里,目光一沉。旁边的苏契什叹口气,对乔安指了指那笼子里的神兽。 “苍猊,这个名字只怕你太陌生了,你中原人将我们的苍猊叫做藏獒。”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 之前洛怀逸告诉过她,说草原人惯会驯服野兽,这苍猊是剑齿狼和獒犬交合的杂种,苍猊既拥有獒犬的敏捷与嗅觉,又具有狼的爆发力与攻击性。 在祁连山附近,东突厥人将苍猊豢养起来,用他们来驱野兽,牧羊,据说一只成年狼都打不过苍猊。 乔安攥着拳头,原来苏尔丹是让自己来看这残酷的决斗来了,不成,她必须要做点儿什么,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尔丹草菅人命。 她知道苍猊在养精蓄锐,或者说苍猊已吃饱了,一般情况食肉的动物吃饱了,是特别懒惰的,即便是有动物送到嘴边去都不会吃。 但根据乔安对苏尔丹的了解,他大概不会喂饱了苍猊而让苍猊何人决斗。 “你做什么呢?”乔安看向苏尔丹,苏尔丹正在剔牙,他刚刚吃了一块烧羊排,对羊排的口感很满意。 “吃东西啊,沈乔安,你也吃一点。” “我警告你!”乔安目光冷厉,“不要伤害我中原人,否则我要你碎尸万段。” “我还就不相信你能将我碎尸万段了!我今日还就要让苍猊吃了他们看你沈乔安能将本可汗怎么样?”苏尔丹冷笑,盯着校场。 校场内,苍猊依旧一动不动,人们的胆子比刚刚还大了,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动物看起来体型巨大,却是个怂包!他们卡脖颈子的卡脖颈子,拳打脚踢的拳打脚踢,甚至还聊起来了。 有人掀开了苍猊的眼皮,盯着那眼睛看,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立即后退,并且吓尿了,那人跑出来老远,好像窜起来的烟花一般,跳的老高,他似乎有了强别的求生欲。 乐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一计不成再一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不知道究竟这人看到了什么,而后,沈乔安看到苍猊缓慢的起身,喷了一下响鼻,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苍猊站了起来。站起来的苍猊比他们里头个头最高的男子竟还要高,沈乔安看到这里,不免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紧跟着,苍猊一口咬住了一个人,将那人丢了出去,那人在空中盘旋,最终落在了了地上,他惨痛的呻吟了两声。 众人这才知道了苍猊的离开,紧跟着苍猊靠近了那个可怜虫,一口咬在了那人的喉管上,那人血液喷涌,气绝而亡。 众人看到这苍猊竟这么狂野,都吓坏了,他们不由自主的躲避,但杀了一人后,苍猊顿时变了,逮住眼前人就撕咬。 此刻,更不要说和苍猊决斗了,能保证安全已经是奢望,苍猊狂性大发,嘶鸣的声音好像电闪雷鸣,接二连三有人被丢到了半空中,沈乔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野兽。 之前,她遭遇的最可怕的野兽是野熊,但这苍猊和野熊比较起来,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尔丹!快让他们出来!快!”沈乔安怎么能看到众人被折磨而无动于衷呢。此刻,她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苏尔丹,怒吼道:“快放他们出来!” “放他们出来?”苏尔丹冷笑,伸手捋一捋自己的小胡子,斜睨着眼前的沈乔安,“你这是命令我呢?你这阶下囚,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苏尔丹!”沈乔安早已气急败坏,她一把抓起来苏尔丹吃肉用的匕首,因距离很近,乔安的匕首基本已刺向了苏尔丹的咽喉,但苏尔丹无动于衷。 “杀我?”苏尔丹冷笑,“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你杀了我你能走掉?” “快放人!快!”沈乔安再一次回头,看到校场里十来个人已经牺牲了十之八九,还有那么三五个人在负隅顽抗,他们这几个人逐渐掌握了苍猊偷袭人的常规。 这几个人有人负责引逗,有人来偷袭,他们竟合作的亲密无间。原来,苦难的确是试金石,那苍猊嚎叫了一声,比刚刚还暴躁了。 “快放了他们!”沈乔安威胁道:“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匕首已刺向了苏尔丹,苏尔丹咽喉已被沈乔安刺破了。 但苏尔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就更不能放他们出来了,这几个人可比之前那十几个人还要厉害呢,我要是放出来他们,不是给自己树敌是在做什么?”苏尔丹冷笑。 就在难解难分的时候,苏契什忽而颤抖起来,跟着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乔安吓坏了,收回匕首去看苏契什。 倒是苏尔丹,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怒道:“还不快带走二公子,这么多年了,真难为他了,每一次看到杀人总会昏过去。”他嘲弄的一笑。 有人点点头,伺候苏契什离开。苏尔丹不为所动,依旧观看,等那群人彻底给苍猊消灭后,苍猊开始吃东西,原来这家伙竟也很会挑肥拣瘦,吃了肉后,依旧进入笼子去休息。 有侍卫偷偷摸摸靠近笼子,关闭了后,送苍猊离开了。沈乔安盯着校场内一看,到处都是残肢,到处都是血液,有一种强烈的恶心感好像火山喷发似的在胃袋里作祟。 “你这个恶魔!”乔安帝低吼一怔,转身离开,苏尔丹冷冷的笑着,等沈乔安离开后,他哈哈大笑。 恶魔?这词汇对他来说不是咒骂,他认为是褒奖呢。 沈乔安回到屋子后,闷闷不乐!要知道苏尔丹邀请自己去看的节目是这,她是不会去的。 此刻,胡辇从外面走了进来,因看到乔安木呆呆的坐着,笑道:“姑娘,吃点儿东西吧,都是我为您亲手做的,一干二净。” 乔安握着一个烤饼吃,咬开了一口后,发觉里头的汁水是淡红色的,恐惧的丢开,“什么?什么啊?” “姑娘,这是覆盆子的果酱啊,昨日奴婢看您多吃了两口酸笋,知道您最近胃口不怎么样,因此做了覆盆子果酱烤饼给您吃,吃吧,吃吧。”胡辇这小丫头也善解人意。 “不了,你吃吧,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乔安托腮,甚至于有点儿不敢去看果酱做的烤饼了。 胡辇自然知道沈乔安在想什么了,但却假装一概不知,“姑娘现在不想吃,就算了!奴婢给姑娘放在这里,等姑娘想要吃了再说吧。”胡辇笑嘻嘻的去了。 当晚,李仲宣再一次潜入凤州工署,但明显发觉这工署外巡逻的突厥人多了不少,他还没有靠近乔安呢,院落中一团黑漆漆的物事就靠近了他。 那动物狂啸了一声就偷袭他,要不是他运气好,此刻早已被咬死了。李仲宣不小心惊动了苍猊,很快的侍卫也都猬集了过来,他们拈弓搭箭,射李仲宣。 李仲宣落荒而逃,一会儿后,苏尔丹到了沈乔安的屋子。 “你这小贱人,真是会勾三搭四,每天都有人来救你,只可惜他们没能耐带你离开!”乔安懒得理睬苏尔丹。 苏尔丹发觉沈乔安没有被人带走,这才放心的去休息了,但惊心动魄的追逐游戏并没有结束,他们这才草原人骑射功夫很是厉害,要不是李仲宣今晚穿着金丝甲,早已经变成了一只大刺猬。 他从工署出来后,消停了许久,再也不敢到挑衅他呢了。 自李仲宣闹过之后,他们对沈乔安的看管也比任何时候都要严厉了,乔安想要到哪里去,都要提前报备。 “别跟了啊,姑娘是上厕所去,是上厕所啊。眼看着一群人跟在沈乔安背后,胡辇急忙对那一群人吼叫。 乔安叹口气。 “谢谢你!”乔安看向胡辇,胡辇点点头,“奴婢知道乔安姑娘不会逃走的对吗?乔安姑娘要果真在奴婢眼皮子下下面逃走了,奴婢势必会被主人打死的。”胡辇可怜巴巴的央告。 沈乔安遗憾的点点头,她是渴望自由,但自由如果是他人的牺牲换过来,她可就不情愿了。 沈乔安进入茅房,里头已有一个人在等着了,“乔安姑娘,快!快啊!”那女孩看到沈乔安到来,没头没脑的就脱乔安的外衣。 “做、做什么啊?”乔安一怔。 那女孩道:“来不及解释了,乔安姑娘!奴婢的主人是苏契什二公子,二爷让奴婢和您角色互换,她现在过去和胡辇聊天,打扰胡辇!让她察觉不到出去的人是谁,他为您将后路都安排好了!” 那丫头唯恐沈乔安不相信,急忙将墙壁上的一块砖扣走了,指了指外面。沈乔安一看,果真看到苏契什靠近了胡辇。 那胡辇看到苏契什到来,简直心花怒放,羞人答答的模样,至于苏契什,鬼知道他聊了一些什么,那胡辇竟鬼使神差的跟苏契什到了远方。 看到他们离开了,沈乔安知道机会来了,“快!快换衣服!” 那女孩笑嘻嘻的点点头,将自己的披风脱掉了,给了乔安,一切都预备好了,乔安却泄气了。 “不成!”她临走前忽而回过头来,“不成!那苏尔丹是个魔鬼,我这一走,等会儿你怎么办?二公子怎么办?” “我的姑娘,这都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您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奴婢的命原本就是二公子救的,奴婢为二公子牺牲就是了!届时,奴婢一人承担责任,您放心好了,走你的吧快走!”那丫头隐然有点生气。 “谢谢!”沈乔安不但没有走,甚至连逃走的计划都打消了,她是想要离开这里,但绝对不会牺牲这个可怜巴巴的女孩儿。 “我还有其他的机会,我断不能连累你们。”乔安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等沈乔安出来后,胡辇面红耳赤。 乔安笑,“啧啧啧,看你这满面桃花开的模样儿,二公子给你什么了啊?快说说,说说嘛。”乔安故意笑嘻嘻的打听。 那胡辇心花怒放,好半天才拿出来一枚狼牙,“这是二公子送给奴婢的礼物,奴婢明日打磨干净了戴在脖子上。”乔安笑了。 “算是定情信物了?”一面问,一面往回走。 “怎么定情信物呢?二公子向来目无余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残废人呢,您就不要开玩笑了嘛。”胡辇从乔安手中狼牙拿走了。 下午,胡辇在门口的磨刀石上专心致志的打磨狼牙,旁边放着一盆水,劳作不休。沈乔安笑道:“你怎么弄得还这么隆重啊?” “毕竟是二公子送的嘛。”还在说二公子呢,苏契什就到了,他咳嗽了一声,乔安笑了,推了一下胡辇。 “你的意中人到了。”胡辇讶然回头,害羞的给二公苏契什行礼,苏契什笑道:“早上送你狼牙,忘记送皮带了,这个皮带你割开稍微一硝,红起来好极了,和我的一样呢。” 苏契什一面说,一面拉下衣领给胡辇看,胡辇惊喜的手足无措,险乎站不稳了,她太倾心他了,但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很遥远,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可能会在一起。 但这种暗恋对她来说,已非常开心了,胡辇面红耳赤,喜笑颜开。 “对了,”苏契什看向乔安,笑道:“沈姑娘,我有两句话和你聊一聊,刚刚酿酒呢,忽而不知怎么做了,听说姑娘会做洞壶春,过来特特的请教。”他已明人不说暗话了,胡辇听到这里,急忙将乔安推过去。 “沈姑娘,您知道怎么酿酒的话,就告诉我们二公子,我们二公子是好人。”这傻丫头,沈乔安从心底叹口气。 这傻丫头完全没有看出来,苏契什到这里来,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沈乔安跟在苏契什背后,两人到远处去了。 庭院里有一颗梨花树,走到这里,苏契什不走了,他回过头,眼神恼恨的盯着乔安。 “为什么不走?” “走?”乔安怕这里有偷窥者,假装听不懂他的话,“走怎么走,哪里去?做什么走?”苏契什听到这里,果真生气了。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和你聊酿酒的事吧?” 乐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坏蛋这样炼成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然呢?”乔安神采飞扬,笑嘻嘻的,一点没有做俘虏应该有的颓废,她的眼神是欢喜的,神态是热烈的,豪品香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算了,我还会安排,但这一次你必须离开,我大哥是什么人你也该知道了,哎。”苏契什叹口气。 “总不能为了自己,将别人往火坑里推啊?我沈乔安是渴望自由,但也不会做那等事。”乔安深吸一口气,“麻烦你下一次安排的好点儿,不要牺牲任何人。” “知道了,你这是和我在讲条件!”苏契什不好和乔安聊太多,唯恐胡辇会找过来。 “回去吧,等会儿你那跟屁虫该过来了。”苏契什转身离开。 “为什么要做好人?”沈乔安看向苏契什的背影,他和他的哥哥完全是两个极端,苏尔丹残酷无情,冷漠到不可思议,而他呢,多情而柔软,完全是一个谦谦君子。 她不知道究竟她这种温和的性情是如何形成的,但眼看着苏契什离开她也终于知道胡辇和其余的女孩为什么那么喜欢苏契什了。 在这样一个苦难的环境里,他简直就是她们的拯救。 “好人难当。”苏契什答非所问,说完后离开了。 沈乔安刚刚回到值钱的院落里,胡辇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面上的表情有点惊慌,这让乔安恐惧,“怎么?你?” “姑娘,可汗让您到前远去呢,说要您见个人。”乔安听到这里,心提了起来。 “糟糕!一定是李仲宣落完了!”乔安从心底嗟叹一声,当面上依旧表现的风轻云淡,好像对一切的一切都满不在乎,“究竟是见谁呢?” “老熟人。” 乔安跟在胡辇背后,到前院,胡辇止步,指了指一个木牌,乔安一看木牌,上面镌刻了一些象形文字,也看不懂究竟是什么。 “下等人和狗是不能到里头去的,”胡年为她答疑解惑,“姑娘去吧,奴婢就送您到这里了,等会儿无论见到谁无论发生什么,还请姑娘随机应变!最后叮嘱姑娘一句,千万不要玩儿小聪明,我们可汗最讨厌这个。”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乔安拍一拍胡辇的肩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儿,慢吞吞举步进入庭院。 里头有一个丫头看到乔安到了,急忙来迎接,知道乔安要问什么,那丫头将食指竖在嘴唇上,“姑娘不要问东问西的了,说实话奴婢也不知道可汗要您见谁呢,走吧。” 沈乔安慢吞吞的跟在背后,到正殿的时候,乔安听到有马儿鸣叫,瞥了一眼门口的良驹,倒是很眼熟,但毕竟忘记是在哪里见过这两匹马了。 “姑娘,这边。”台阶上一妖娆的女子迎接了过来,带沈乔安进入屋子,乔安这才知道,在这个工署内,丫头不但有三六九等,且还各司其职。 屋子里,男子哈哈大笑。 “沈乔安最近可怎么样呢?还是一把硬骨头吗?”声音是梁超雄的,乔安叹口气,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她现在隐隐约约有点后悔,要是昨日逃离就好了。 这梁超雄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此刻他的到来一定是有目的的,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乔安提口气往前走,这一刻她也终于想到了门口那两匹马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左边的枣红马是梁超雄的坐骑,右边的那一匹白马是张彻的做坐骑,他们两人竟同时到这里来了。 沈乔安进入屋子,梁超雄和张彻回过头,张彻气恼极了,“贱人!”他三步并作两步的靠近了乔安,“贱人!你做梦都想不到吧,最终你还是落在了我们手中!我问你,你将我妻子儿女怎么样了?” 乔安不发一言,沉默如哑,对别不尊敬的问题,她自主的选择了忽略,她看向苏尔丹,一针见血问道:“找我来做什么呢?想要以多欺少吗?” “什么以多欺少不以多欺少,也要你见一见你的老朋友。”苏尔丹指了指旁边的梁超雄。 “沈姑娘!哦!不!”梁超雄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儿,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纠正道:“口误!口误啊!应该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别来无恙吗?” “你没死,我也死不了。”乔安不是逞口舌之快的人,但此刻看到眼前的梁超雄,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脸让乔安实在是恶心极了,因此,抢白了一句。 “我是不会死的,还要长命百岁呢。”梁超雄冷冷的睨视乔安,乔安点点头。 “可不是怎么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祝你千秋万代永永无穷了。”梁超雄骂一句“牙尖嘴利!”不和乔安讨论“神龟虽寿”的问题了。 乔安扳回一城,依旧站在原地。 “贱人!”张彻怒不可遏,眼看就要给乔安掴耳光,旁边的苏尔丹却一把拉住了张彻的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怎么说?” “可汗!”张彻道:“这个贱人联合我那该死的婆娘拆穿了我,要不是贱人,我现如今还在龙庭里呢,焉能沦落到这么个地步?您就让我教训教训她吧。” “起开!”苏尔丹竟推开了张彻,“她是外卖弄的俘虏,留着还有用呢,你不要乱来!”张彻气坏了,但又有什么办法。 “小妮子!”梁超雄笑了,“在这里生活的可怎么样呢?还习惯吧?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来救你呢?要我说,你也不要打主意离开这里了,你现在就是我们的鱼饵呢。” 梁超雄越是想要引逗乔安说话,沈乔安就越发不说话,沉默是金,梁超雄气坏了。 张彻始终想要打人,但碍于有可汗在,张彻只能适可而止,他骂乔安,乔安也骂回去,沈乔安哪里是吃亏的人啊? 闹腾了会儿,梁超雄想要羞辱乔安,凑近苏尔丹道:“我们中原人的竹枝舞很好看呢,不知道可汗看过没有,那可比你们草原的胡旋舞好看多了。” “表演一个给本可汗瞧一瞧。”苏尔丹指了指乔安,沈乔安唯恐苏尔丹用强,她原本是聪明女孩,因此笑道:“这竹枝舞自然是好看,但要是没有王八蛋给我伴奏,我可不会跳。” “这!”苏尔丹沉吟了片刻,将一把马头琴接过来,正要拉呢,忽而面上一白,将马头琴硬生生给了梁超雄。 那梁超雄也是草原人,自然是会拉琴的,硬着头皮拉琴,乔安翩翩起舞,倒也好看的很。 看到这里,张彻动了邪念,“可汗,这女子坏透了,她挟持了我夫人和我儿女,今晚能不能让我带走她,问一问她将他们怎么样了。” 乔安听到这里,心狂跳,知道这张彻不怀好意,那可汗苏尔丹皱眉竟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乔安知道自己不能跟张彻去,否则必定倒霉,此刻她柔柔的笑了,“真是一夜夫妻百夜情,皇上,您这是想要用连环计放了安儿吗?安儿感激不尽。” 听到这里,苏尔丹面色一变。 “今晚,沈乔安还是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 “可汗!”张彻皱眉,“您刚刚才答应了的,怎么就、就出尔反尔了呢?”张彻越发强烈要求,苏尔丹越发感觉张彻和乔安之间有问题,唯恐张彻果真变着法儿送走了乔安,更不情愿将乔安交给张彻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对你一言九鼎!?”苏尔丹原本就瞧不起张彻,怒极拍案,因喝了酒,脾气比平日里还狂躁:“本可汗还就对你出尔反尔了,你能将本可汗怎么样呢?” 沈乔安看到这里,幽幽的吐口气。 和她玩儿,张彻还嫩了点儿。 张彻还要据理力争,但他也听说过苏尔丹的手段,唯恐着恼了苏尔丹没有什么好下场,垂头丧气,不敢说一个字儿。 梁超雄和张彻过来原本是羞辱乔安的,却来了个自取其辱。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苏尔丹去送他们。 苏尔丹刚刚走,苏契什就到了,“快走,我护送你离开这里,可汗不会将我怎么样的。”苏契什拉着乔安就走。 这也的确是个好机会,乔安有点怕梁超雄和张彻过几天又来折辱自己,这俩小人私下里一定会想很多折磨自己的诡计,因此这一次决定离开。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沈乔安发现,这个苏尔丹狠是狠毒了点儿,但对这个唯一的弟弟苏契什还算不错。 她即便是逃走了,只怕苏尔丹也未必会将苏契什怎么样。 乔安出门去,苏契什给了沈乔安一匹马,乔安策马狂奔,很快就消失了,她感觉安全了不少,唯恐周边会有什么士兵之类的,减缓了速度。 她开心极了,笑着抚摸了一下马儿的鬃毛,发觉那马儿的鬃毛梳理的干干净净,好像大姑娘的发辫一般,一缕一缕的捆绑了起来,她笑嘻嘻道:“好马儿,乖马儿,快走!等我回去后,给你吃方糖。” 那马儿似乎也能听懂乔安的话,拔足狂奔。 另一边苏尔丹回去了,发觉自己的马匹和乔安都不在了,他也不着急,兀自回去,过片刻,胡辇汇报乔安没有回客寓的事情,苏尔丹竟没有责罚他们。 “本可汗知道了,退下吧,她出去走走就回来了。”事实证明,老马识途是可信的,眼看着城门到了,沈乔安满以为自己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哪里知道一道城门口那马儿的蹄子就好像被钉在了地面上似的。 任凭沈乔安怎么催促,那马儿就是不走,她唯恐城门关闭,准备一人离开,但哪里知道那马儿可不同意,一口咬住了乔安的衣袖。 “喂,你做什么呢?”乔安目瞪口呆。 那马儿嘶鸣了一声,用力一甩,沈乔安回到了马背上,那马儿回头就跑,速度快的好像闪电,沈乔安并不敢中途下马,唯恐一个不小心发生踩踏,她等耳边的风声逐渐平静了下来,一看! 乖乖! 人已经回到了工署,乔安吊着一张苦瓜脸,看向门口的苏尔丹和苏契什,苏契什这才知道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乐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开心农场不开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之所以让乔安骑走苏尔丹的马儿,其原因有如下两点,第一,大哥的马儿是千里马,速度快,有利于乔安逃离。这第二,大哥没有了马儿就不能追乔安去了,但他哪里知道这老马儿会玩儿那么一出? 沈乔安看到苏尔丹在冷笑,她翻身下马,依旧亲昵的摸一摸马儿的鬃毛。 “真是好快的马儿,还给你了。”她没事人一般的将马儿交给了苏尔丹。 苏尔丹让人牵走了马儿,“胡辇,伸出你的孤拐来,让本可汗打断了它,你连这么个大活人都看不好,本可汗留你何用?” 乔安听到这里急急忙忙退回来保护,苏尔丹手中握着腰刀,锋利的刀锋白光闪烁,眼看就要落下。 乔安一把拖着胡辇的手,将胡辇拉到了一旁,胡辇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浑身瑟瑟发抖。 “乔安,救命,救命啊!”胡辇好像可怜的小狗,哑声嘟囔。 “好男不跟女斗,我就坦白了吧!我今日是偷了你的马儿,我就是想要逃,现在我被抓回来了,我愿赌服输,你不要为难胡辇!有本事冲我来。” “好!好!”苏尔丹举起来屠刀,对准了乔安的头顶,“看来我留你也是个祸害了,好得很!我这就结果了你!” 乔安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屠刀落在乔安头顶一寸的位置,堪堪停住了,苏尔丹看向乔安,他完全不敢相信,这女孩竟果真一点惧怕的模样都没有。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苏尔丹冷哼一声,沈乔安睁开眼睛,发觉苏尔丹拿走了狂刀,“怎么?不杀我了?你要是不杀我了,也不能伤害他们,我以后不逃了,反正我也逃不走。” “带走!”苏尔丹发号施令,胡辇瑟瑟发抖起身,拉着乔安踉踉跄跄的去了,乔安回到后面的屋子,急忙给胡辇道歉。 “姑娘为何给奴婢道歉啊,这是于理不合了,刚刚要是没有姑娘,奴婢已死于非命了!姑娘不需要这样,真的不需要。”胡辇感动极了,跪在了乔安的面前。 沈乔安却无比的惭愧。 她躺下后,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发现这个苏尔丹的确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是真正将她当做了一个趁手的、可以反败为胜的武器在用。 乔安了解了这个,也明白自己不能冒险逃走了,一旦被抓回来胡辇她们可要糟糕了,乔安梳理到这里,灵机一动,不如顺从你,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到第二日,乔安一大清早就要求去见苏尔丹,苏尔丹看到沈乔安来了,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小魔女竟知道主动来看看我。” “可汗,之前的一切都是我错了,我恳求你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胡辇他们,好吗?”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呵呵呵。”苏尔丹一笑,起身道:“少给我在这里装蒜!你的花言巧语对付对付那愚蠢的梁超雄和张彻就行了,你果真以为自己的口才是无往而不胜的武器呢,竟过来和本可汗说长道短?” 乔安皱眉离开,但从这一天后,沈乔安的确变得温顺了不少,她一点逃跑的模样都没有了。 但乔安的顺从,换来的不是苏尔丹的放松警惕,而是提高警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安的身旁被安插了更多的侍卫和侍女,沈乔安也生活的提心吊胆。 沐浴的时候有人看着,上厕所的时候有人等着,就连睡觉门口也站着两个木雕泥塑一般的男子,现在她想要逃走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期间,苏契什也多次过来看乔安,为乔安出谋划策,但沈乔安这一次可不敢轻易尝试了,她知道后果! 过三五七天,梁超雄和张彻来了,他们发觉沈乔安安静了下来,也开心极了。 “这个沈乔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汗就是可汗,赶明儿也将这调教劣马的本领传授传授才好。” “可汗!”张彻却有不同的看法,“我和沈乔安在帝京生活了多半年呢,这半年多的时间让我对她有了个全面的了解,她越是看起来云淡风轻按兵不动,实际上越是有险恶的用心与安排,可汗!所谓无事生非,依照我看,您还是让她忙起来!” “忙?忙起来?”苏尔丹不知所云,“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不要给我囫囵吞枣的,你就照实说。” 张彻给苏尔丹出了一个鬼点子,从此以后,沈乔安的生活就百上加斤苦不堪言了。 等流梁超雄离开后,苏尔丹让人将乔安给带了过来,道:“你明日就做铃铛吧。” “什么当?”乔安大惑不解,那苏尔丹却古怪的笑了一声,苏尔丹旁边的侍女迈步靠近乔安。 “我草原人将中原人的俘虏,叫做铃铛,当然了,那得是很优秀的俘虏。”沈乔安作为“优秀”的俘虏,被送到了一个农场。 接下来,沈乔安的日子就难上加难了,农场里的事情多了去了,早上要放牧,中午要割草,晚上要送牛羊归位,一整天忙碌不堪。 沈乔安才干了一天,就累坏了,天一黑就躺在蒙古包内,整个人虚脱了。不要说吃饭了,连说话都不想。 “姑娘,吃饭去了,这里可是一视同仁的!不会有什么特殊化,怎么?您还指望他们能给您安排吃的不成?”睡在沈乔安旁边的一个女子笑嘻嘻的看向乔安。 “林朵儿!说话放尊重点儿,别以为你嫁给了托布你就高人一等了,他们不过将你当做了繁殖的畜生罢了,和牛羊没有什么区别!”乔安右手一个女孩怒气冲冲的起身,责备了起来。 “严霜,你别不识好歹啊!” “什么好歹不好歹?”这被叫做“严霜”的女孩可不是个好惹的,她愤怒的起身,对林朵儿怒目而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能到这里的人有什么高低贵贱,你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 那叫严霜的姑娘留着两个大辫子,看起来很是少年老成,她一点都不怕林朵儿。 “好,好!”那林朵儿是个纸老虎,刚刚乔安就发觉她色厉内荏了,“好家伙,你这样无法无天了,我明日就告诉托布,你欺负我。” “别说你告诉托布,你就是添油加醋将这事情直接说给了苏尔丹,我也不怕!”那严霜怒冲牛斗的说完,拉住了沈乔安的手。 “乔安,我带你去吃东西。”拉着乔安就走,众人急忙过来解劝,你一言我一语,那林朵儿才不生气了。 乔安跟在严霜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处一个蒙古包内,人热气腾腾,人来人往。乔安道:“谢谢,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吵架。” “你算哪根葱啊?我早就看她不爽了,仗势欺人!自以为嫁给了托布就成了草原人了,做个堂堂正正的中原人不好吗?非要做犬奴?”看得出来,严霜是个敢爱敢恨的人。 乔安倒是很喜欢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眼看着到那个蒙古包了,严霜吞咽了一口唾涎,好像很饿的模样儿。 乔安是第一天来这里遭罪,早上吃的又比较油腻,此刻肚子里还没有呱呱叫呢,自然没有严霜这么激动,严霜大步流星进入了蒙古包,众人看到严霜来了,都招呼她。 看得出来,严霜人缘不错,乔安进入蒙古包后,发觉人们在吃大锅饭,虽然他们是下等的“铃铛”,但草原人其实并没有很亏待他们,毕竟这是一个吃牛羊肉的民族。 乔安一回头,发觉那叫做林朵儿的女孩也到了,她来了后,也有一群人靠近了她,七嘴八舌的聊。 “明天做什么啊,朵儿姐姐?”似乎林朵儿对第二天的安排了然于心,众人这么一问,林朵儿笑道:“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来来回回不是放牧就是割草,还能做什么?” “朵儿姐姐,”一个女孩伸手给林朵儿看,“我昨天受伤了,你看看我的手!我明天想要挤牛奶,后天在割草怎么样?” 割草这等苦活累活,对一个女孩儿来说的确是太辛苦了,乔安瞥了一眼那女孩的手掌,那女孩大概也和自己一样,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因此做事情不得要领,才会受伤。 乔安激起同情心,不住的打量着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 “眼看着秋天就到了,是一天都不能耽误的,你是新来的,还需要委屈委屈你!你明日还继续割草,但动作上慢一点就好了,督工大人就会来检查的,我也不敢放水呢!不然责罚下来,大家连坐!” 沈乔安逐渐明白了,这林朵儿是他们的带班,她可以调整人家第二天要做的苦差事,这个女孩气馁的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辛酸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沈乔安看到这里,仿佛看到了十三岁的自己,她刚刚到季桓府上的时候不也是如此这般吗?此刻,她有心帮一帮这小女孩。 “那个、”沈乔安逐渐站了起来,但就在此刻,一双略微粗糙的布满了老茧的手覆盖住了她的手背,然后乔安看到对面的严霜站了起来。 “婆婆妈妈的,做点儿好事会死人啊?正好我明天是挤牛奶的差事,那个臭丫头,我们换一换,我非常喜欢割草。”严霜说完,不等林朵儿表态,已一屁股坐在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狼吞虎咽。 她的吃相太生猛了,让乔安想到前几日看到的苍猊。 那林朵儿气坏了,嘴唇一张一翕,显然想要说什么,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那被帮助的女孩感激涕零,过来给严霜下跪,她现在除了尊严还有什么呢?严霜看到这里,一把拉住了那女孩的手,“少给我沼泽里乔张做致的,快养好伤,我过几天还要和你换呢。” 那女孩连连点头,泪光闪闪。 严霜吃完了,气鼓鼓的离开,沈乔安看到严霜出门,自己也追在了后头,草原的温差大,真正是早穿棉衣晚穿纱,因此突厥人穿衣裳总有那么一个衣袖是不穿的。 乐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认识严霜和朵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乔安她们就惨兮兮了,她们并没有什么太多御寒的衣裳可穿,一道晚上,滴水成冰,沈乔安从蒙古包里出来,一股凛冽的西北风吹的她打了好多个喷嚏。 “哈啾!哈啾!哈啾!” 听到乔安打喷嚏,严霜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都到哪里了?你还身骄肉贵的?穿着!不要着凉了!我们一旦生病了就是废物,他们可不会要废物消耗他们的口粮!” 两人回到了屋子,严霜怕林朵儿欺负乔安,索性和乔安更换了位置,沈乔安对她感激不尽。但严霜呢,无论你对她多么热情洋溢,她对你始终冷若冰霜。 但沈乔安知道,严霜那冷若冰霜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古道热肠的善良之心。 第二日,因那个小丫头和严霜更换了差事,严霜只能去割草,割草的事情乔安已做过了一天,今天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天刚刚蒙蒙亮,督工就到了,分发给他们每个人一把锋利的长刀,但刀子是半月形的,手柄很长,一端有一根绳索,需要捆绑在人的腰肢上。 手握着刀柄,这么一旋,地上的草就应声而倒。这等农具,乔安还不会用呢,才做了一小会,就险象环生。不是差点儿割到了左边女孩的小腿,就是不小心跌倒。 更兼这草丛里有野兔和各种动物,时不时的惊吓她一下,她看起来更狼狈,到吃中午饭的时间,林朵儿找乔安聊天,说了一些动作和要领。 下午,林朵儿安排沈乔安捆草料,乔安需要将草料捆绑起来丢在一辆平板车上,推平板车将草料送到一个帐篷里去就好。 但这活儿干起来虽然轻松,但一来一回要跑很远的路,还不到黄昏下工呢,乔安的脚掌上就起了不少的水泡,连走路都成问题。 “走吧,愣着做什么?看一看就有人来背你了?”沈乔安在休息,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乔安回目一看,发觉竟是严霜。 她惊喜的一笑:“我就知道是你,我遇到你真正是福星高照。” “老子遇到你,是倒霉了!还是八辈子的血霉!”严霜蹲在沈乔安的面前,“滚你妈的上来,不要给老子扭扭捏捏的。” 乔安听到严霜爆粗口,想要笑,但却不敢。趴在严霜的后背上,严霜似乎一点都没有被累到,乔安擦拭了一下严霜的额头。 “霜儿,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说话这么粗糙这么狂野?”沈乔安看向严霜,严霜不说话,问的急了,严霜骂了一句“格老子的”。 乔安就知道严霜是西川人了,在帝京,严霜接触的西川人多了去了,她们都和严霜一样,说起话来如此惊天动地。 严霜背着沈乔安到了蒙古包,吃了东西后,回到了帐篷。 那挤牛奶的小丫头也到了,偷偷将一块羊肉给了严霜,算是谢忱。严霜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那笑容竟很好看,很迷人。 “看怎么看!?脱鞋!”严霜命令了一声,沈乔安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脱掉了鞋子,严霜三下五除二将乔安的水泡给刺破了。 晚上,乔安刚刚睡下,那林朵儿也到了,将一瓶药给了乔安,“你明日手脚上再慢一点!不要着急,刚刚来这里都一样。” 乔安涂抹了药水,看了看这屋子里可怜巴巴的女孩,忽而萌生了一种和苏尔丹好好谈一谈的念头。 但人苏尔丹呢,自从“贬谪”了乔安到农场后,他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过来看看沈乔安。 翌日,依旧天蒙蒙亮就被人催促起来洗漱了,沈乔安洗漱完毕,到外面去,外面还伸手不见五指呢,乔安看到林朵儿和一个男子慢吞吞的走在她们不远处,那男子低声安慰了两句。 说的是草原话,乔安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等天亮后,一亩地的草已被割完了,乔安将草料囤积到库房后,准备休息休息,却忽而看到早上那男人到了。 “诸位,铃铛们!”那叫托布的男子扬起来双手,对着众人挥舞了一下,众人急忙回头。 “今天也不知怎么搞的,牛羊都不下奶了,大概是吃了蒜,大家集合起来,一寸一寸的找,有大蒜就挖出来,有赏赐!”谁稀罕他的赏赐?乔安觉得,能让她稍微休息休息就是最高级的赏赐了。 午前,这一群女孩结束了苦差事,一个个都半跪在地上,一边聊天一边伸手在茂盛的草丛中去寻找大蒜。 一般情况,奶牛和奶羊不下奶,都是不小心吃了大蒜导致的,众人为寻大蒜也是煞费苦心,乔安看到严霜和那个挤牛奶的丫头在一起,她急忙也凑了过去。 “啧啧啧,”乔安笑:“我就说你昨晚为什么拿了那么多的大蒜,原来是居心叵测啊?” “别乱说话!”严霜厉声道:“我警告你!这些事情要是让林朵儿知道了,我们可都完了!我之所以给奶羊和奶牛吃大蒜,其目的也很简单,不外乎是看你和她可怜罢了!现在这事情翻篇了,给老子好好找大蒜。” 乔安乔装的很像个正经做事情的,一寸一寸的摸索,但徒劳无功,找了许久没有找到。 下午,继续找。 沈乔安和严霜混熟了,凑近严霜道:“我们计划计划,逃走吧!难不成要一辈子做铃铛吗?”沈乔安看向严霜。 严霜立即捂住了乔安的嘴巴,她指了指远处,“看到她们了?我们都一起筹划了多年了,期间也不是没有跑过,但却失败了!这大草原不像是中京,一望无际都是绿色,谁知道哪里是哪里?” “这个不怕。”乔安笑了,捡起来一片叶,“你之前那个银针在哪里?我用用。”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叶子稍微折叠了一下,让其形成一个漏斗状。 而后将水囊拿出来,倒水在“漏斗”内。此刻,沈乔安接过那一根针,丢在了水面上,那根针旋转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给你,这叫指南针,有了这个我们就能离开了。”乔安一笑。 “准不准?”严霜的眼神忽而表达呢严肃了不少,乔安一笑,“自然是很准了,你可以试一试。”严霜起身,她移动了脚步和身体,但那指南针依旧回归到了之前的位置,屡试不爽。 “好东西,格老子。”严霜笑着将银针收起来,“继续干活。”从严霜口中乔安逐渐知道了,这农场里的女孩多的是达官贵人的家眷。 她们不情愿服从草原人,因此被发配到这里了,有那身子骨儿弱的,早已死翘翘了,有那和乔安、严霜一般越挫越勇的,竟难能可贵的存活了下来。 当然了,也有人中途变卦的,譬如那林朵儿就嫁给了草原人托布,有了托布做后盾,她的日子的确比一般人要轻松不少。 甚至于,在很多时候还可以让众人也跟着“轻松”“轻松”,但她并不敢滥用职权。表面上看来林朵儿和严霜关系很紧张,但实际上这两人都是善良的人。 “她也是没有办法才嫁给了托布,之前我们这些女孩的确水深火热,但自从她嫁给了托布后,性命的威胁就没有了,一天也比之前早下工半个时辰,最主要的,吃的喝的比之前好了一点。”严霜给乔安介绍。 沈乔安很理解林朵儿的牺牲,倒是对她肃然起敬。 乔安到农场后,李仲宣也没有放弃寻找,他很多次闯入之前囚禁乔安的院子,但再也没有见到沈乔安。 这日李仲宣找准了机会,一麻袋将胡辇给弄走了,胡辇也不闹,等李仲宣将胡辇的麻袋解开后,胡辇慢吞吞的起身,爬了出来。 “你不怕?”李仲宣诧异极了,这个胡辇遭遇了挟持,竟一点点恐怖的感觉都没有。 “怕?怕什么?多么年我就生不如死了,我倒是希望你能杀了我呢,怕个鬼。”胡辇从麻袋里出来,就着月光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人。 他发觉,眼前人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你是?” “我找沈乔安,之前你不是和乔安在一起?所以冒昧的绑你来,主要是为了打听她的下落。”李仲宣看向胡辇,胡辇闻声一笑。 “你消息可真不灵通,沈乔安六天前被苏尔丹带走了,现在在农场里呢,据说农场里的生活很受罪,哎!白瞎了她,说起来还要怪那个该死的梁超雄搬弄唇舌,不然乔安姑娘还好好的前院呢。” 胡辇将最贱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长话短说,李仲宣听了后,恨得握住了拳头。 “几时让这梁超雄落在我手中,我必要他不得好死!”李仲宣义愤填膺的攥着拳头。 看到李仲宣这模样儿,胡辇似乎明白了什么,目色了悟,“你是、你是李仲宣?是也不是?” “不,你今晚没有见过我!此刻给你两条路走,我救你离开,还是继续送你回去,二选一?”胡辇听到这里,哭了一鼻子。 “我已无家可归。”一边说,一边就要靠近李仲宣,李仲宣急忙后退,在男女之防上,他可很有点准备。 “你还是回去吧。”李仲宣思前想后,觉得不能放了胡辇,一旦胡辇失踪了,苏尔丹一定会怀疑自己!要是苏尔丹顺藤摸瓜调查研究,十有八九他的行踪就要暴露了,李仲宣并不敢冒险。 夜半三更,胡辇被送了回去,那胡辇也是个可怜人,对乔安也有一定的同情与恻隐,到底没有将李仲宣挟持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李仲宣从胡辇口中却知道了乔安的动向,他没有逗留,急急忙忙朝着那农场去了。 而在农场里,沈乔安正在给这一群女孩传授逃跑的经验,这一群女孩大都是这半年多来被俘虏的,她们在家里闷坐也经常听外面传说沈乔安的鼎鼎大名,沈乔安经过口耳相传,已是神话一般的人物了。 此刻,女孩们直面沈乔安,问了不少问题,乔安为他们答疑解惑,那严霜听的最认真,就差没有做笔记了。 “好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毕竟想要逃走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我们循序渐进,慢慢儿来。”沈乔安总结陈词。 乐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杀一败类险泄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些话,你我知道就好,至于那林朵儿和其余人她们可没有离开的半点儿意思!你可不要糊涂到见人就说你要逃走,赶明儿你怎么出事的,我都不知道。”临睡前,严霜警告了一句。 “知道,知道!”沈乔安躺倒,捂着被子呼呼大睡。 第二日,继续找大蒜,众人难得有这样好的休息时间,都在漫不经心的搜寻,有人靠近了乔安。 “沈乔安吗?和我来一趟。”那人颐指气使,握着马鞭指了指乔安。乔安抬头一看,所谓相由心生,她看到的是一张尖嘴猴腮之脸,乔安断定这是个尖酸刻薄的人。 “找沈乔安做什么?”旁边的严霜站了起来,挡在了乔安的面前。 “阿骨打,你可不能欺负她!她是可汗放过来的人质!”严霜怒喝了一声。 “小严霜,你未免管的太宽了点儿!”那叫阿骨打的男子一马鞭就抽了过来,沈乔安随机应变,一把拉住了马鞭。 “找死!”阿骨打用力拉扯,沈乔安好像一块磐石,那阿骨打知道了厉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不要欺负人!”沈乔安丢开了马鞭,因阿骨打还在用力,被这一丢开,他重心不稳,朝着后面翻滚了过去。 沈乔安看到这里,对严霜道:“你看我像吃亏的人?”说完后,跟在了阿骨打后面。 那阿骨打知道沈乔安是曾经中京的皇后,他是个色胆包天之人,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挑逗撩拨她,但他这才一靠近就发觉沈乔安非常不好惹。 “做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乔安自然没好气了,从这人深思熟虑的表情她就猜到了这个人没安好心。 “沈乔安啊,大爷我……”那阿骨打动手动脚,乔安也没有躲避,那阿骨打抱着软玉温香,开心极了,哈哈大笑。 “他们都说你是个不好调教的小马驹呢,你是不是看上了我英明神武啊,竟会投怀送抱呢。” “他们说的话八九不离十都是正确的呢,阿骨打。”乔安看到阿骨打张开嘴大笑,正中下怀,弹一枚药丸子到阿骨打的口中。 “你!”那阿骨打目瞪口呆。 “你做什么啊?”阿骨打后退两步,一把卡住了咽喉,那一枚圆鼓鼓的药丸子顺着咽喉就滑落了下去,阿骨打简直来不及反应,“你!沈乔安,我要打死你。” “快点儿打我吧,最近我实在是求之不得呢,但我一旦出问题,你会死的比我还要快!我给你吃了个好玩意,今晚开始你两头开花,不到一个礼拜,你就全身溃烂!” “你!你!”那阿骨打气的连连跺脚,疯狗一般的上前去,卡住了沈乔安的咽喉,乔安也不躲避。 那阿骨打的手逐渐松开,乔安踉跄了一下,“杀啊!扼死我啊!”沈乔安冷笑。 “解药!解药!” “解你的头!解药需要调配呢,最近你最好对我好点儿,否则解药遥遥无期。”乔安说完后,阿骨打呆呆的怔忡在了原地,好半天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乔安笑了。 回到严霜身旁,严霜看沈乔安踌躇满志的模样,不禁一怔,“被人欺负了?” “没有,我欺负人了,最近诸位姐妹们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啊,有人送给我们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乔安这么一说,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 乔安记住了。 吃晚饭的时候,沈乔安的碗里多了两块肉,乔安笑着分一块给严霜吃,严霜却惴惴不安,将筷子放在碗口上,“乔安,你究竟使了什么是手段?这阿骨打是个臭流氓,竟忽而对你好了?你可不要做糊涂事啊,不然这东西我吃了也不安心。” “放心吃,那阿骨打现在已是我的一条狗了。”众人还不相信,但晚上她们回到帐篷去休息,掀开被一看,下午她们问乔安要的东西,此刻全部都在各自的床上。 这也就罢了,三年不见烟火的屋子,竟在今天晚上有了火盆,屋子里暖意融融的,连林朵儿都觉得奇怪。 但她向来不合群,也没有问。 “快说,你给他灌米汤了不成?他这么听话?”严霜忐忑的盯着乔安。 “我给他吃了两头放花。”众人哪里知道这“两头放花”是什么东西,就连阿骨打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那两头放花不过是上吐下泻罢了。 他感觉身体不适,立即去找蒙医,蒙医到来,告诉他不要大惊小怪,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但他不相信。 蒙医确定的点点头,“你不要担心了,我不会看错的。”这一晚阿骨打拉的几乎要脱水了,第二日急忙去找乔安,乔安给阿骨打吃了药。 那阿骨打刚刚吃了药丸子,就冷笑一声卡住了乔安的咽喉。 “哎呦,这是你不识好人心了,恩将仇报是怎么说?”沈乔安甜笑,一点被俘虏的恐惧都没有。 “我说那是解药,那就是解药啊?那还是毒药呢,我知道你阿骨打是个贱人,因此不会很快就治好你的,但也不会杀了你,毕竟还要留着你的狗命给我们做事情呢。”乔安笑着离开了。 第二日,阿骨打的状态减轻了一点,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后,阿骨打不决定和乔安正面交锋了,见到沈乔安后,笑的一脸谄媚。 “想通了?” “想通了,想通了!”阿骨打跟前跟后,活像是沈乔安的一条狗,严霜看到这里,更大惑不解。 “以后啊,要帮着我们,不要光帮我一人!知道了吗?每个礼拜呢,女孩们都要休息,对了,我们的伺候欧衣服臭袜子你也抽时间给我们洗一洗。”沈乔安吩咐,阿骨打点头。 女孩们的好日子来了,众人都很奇怪,这桀骜不存的魔鬼是如何对乔安俯首帖耳的,她们每常问,沈乔安的回答也不过一句“这也没有什么,不过两头放花罢了。” 鬼知道这“两头放花儿”究竟是什么。 三天后,梁超雄来看乔安,发觉沈乔安没有变瘦,反而气色比之前还要好了,他气的瑟瑟发抖,偏那阿骨打总给乔安说好话,让他无计可施。 这一晚,乔安再次见阿骨打,阿骨打在“老地方”等她,但沈乔安等了许久也不见阿骨打。 “哎呦!”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沈乔安差点儿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打了一个踉跄,她回身一抹,似乎摸到了一个人。 “阿骨打?”乔安的手刚刚从阿骨打脸上拿开,感觉手掌黏答答湿漉漉的,“死阿骨打,半夜三更喝这么多做什么?”乔安拉扯了亦喜爱阿骨打,发觉阿骨打的手臂冰冷。 她大惊,伸手在阿骨打的鼻梁下试探了一下,老天,阿骨打被人杀了!还好周边是深沉的黑暗,沈乔安摸索到水塘,净面后急急忙忙回去了。 至于阿骨打为什么会被杀,她完全不知道。 沈乔安回到屋子,发觉女孩们都睡了,但此刻旁边的严霜却闻到了什么气味,她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 “乔安,你做什么去了?” “严霜,”沈乔安凑近严霜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将阿骨打被人杀的事情说了出来,严霜听了后大惊失色。 “快!他们很快就会查过来了!”严霜拉乔安到帐篷的最角落,掀开了一个盒子,盒子下放着一枚晶石,顿时屋子里亮堂了起来。 “你们睡你们的,看什么看!”严霜向来脾气不好,谁还敢看她们,都乖乖的睡觉去了。 “做什么?失惊打怪的,不就死了一个人?”这阿骨打是个臭流氓,平日里没有少调戏她们,乔安早已对阿骨打恨之入骨,阿骨打的死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但此刻,严霜却面色凝重,“沈乔安,这种事当年也发生过,后来为了逼凶手就犯,苏尔丹杀了十来个无辜者。” “凶手?”乔安轻松一笑,“那凶手是谁,他们有本事自己去抓就好了,我们这些臭丫头难不成还能杀人吗?” “你是没有杀人,但你看看你的衣裳,你解释的清楚吗?” “不解释!清者自清。”沈乔安将木盒盖住了晶石,继续休息,“哎,阿骨打这一完蛋,我们的苦日子又到了。” 到此时此刻,沈乔安依旧不知道阿骨打究竟是被什么人屠杀的,但时间若是倒回到一刻钟之前,情况就不同了。 一刻钟之前,李仲宣到了农场,他只身来到这里,自然是小心翼翼,唯恐农场附近会有牧羊犬或者苍猊之类的东西,但实际上并没有。他放心了不少,但他刚刚到一棵大树旁边,行踪就暴露了。 他压根就想不到黑暗中竟有个人杵在那里,那人大叫一声“来人抓刺客啊!”自己就追了过去。 李仲宣武功高强,自然不怕这人了,他回身,两人的黑影交会了一刹,那人就倒在了地上,致命伤在咽喉。 那人躺在大树下,汩汩的鲜血从喉管里一点一点的喷涌出来,他到死也不知究竟谋刺了自己的是人是鬼,是男是女。 一刻钟后,乔安到了这里,作案现场只有一具尸体! 而现在,有侍卫牵着牧羊犬在外面追踪,有人看到了一抹黑影,但那黑影消失的很快,以至于他们一会儿就丢失了目标。 此刻,那群人顺着黑影消失的方向靠近了沈乔安他们的蒙古包。 女孩们窃窃私议,都知道闹刺客了,但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严霜当机立断将木盒子打开,屋子里逐渐明亮了,睡在门口的林朵儿点了一根火把,屋子里光明如昼。 乔安此刻心跳加速,那阿骨打自然不是她杀的,但瓜田李下她该怎么去解释?最近到农场后,生活急巴巴的,衣裳只有一件,此刻那衣裳上有不少的血点子,她有口莫辨。 “都不要乱说话!记住了吗?”关键时刻,严霜发声,女孩们六神无主,她们向来将严霜当做领头人,被严霜这么一叮嘱,人人都急忙点头。 “出大事了!”林朵儿神情凝重,“记住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乐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 乔安被责委屈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女孩们看到连向来镇定自若的林朵儿此刻都慌了手脚,更知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披衣而起,栗栗危惧。 “那是什么声音?”乔安侧耳聆听,黑暗中有一种类似于鸽哨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很明朗,由远及近。 “那是可汗的銮铃之声。”旁边的林朵儿道,连可汗苏尔丹都惊动了,可见兹事体大。 沈乔安想过了,既然是无头公案说到底也要有个人来顶岗,就在那一群人呼啸到来之前,沈乔安站起身来,振臂一呼。 “大家不要慌张,有什么事情就推到我头上来,我是他们的质子,他们不会将我怎么样的。”沈乔安这么一说,女孩们略略放心。 片刻后,銮铃声已传到了蒙古包外,林朵儿掀开了帘子来迎接,这一次来人有很多,打头的是苏尔丹,后面跟着梁超雄和张彻。 这一群人很快就到了,苏尔丹并没有进入女孩的屋子,而是让人铺了氆氇,席地而坐,身旁几个彪形大汉握着火把,将外面照耀的通天彻地的白,火光抽搐着,跳动着,活跃在他的的脸上。 他今天太累了,但刚刚征讨了西突厥回来,就听说农场这边出了事,他来不及休息,急匆匆赶了过来。 至于梁超雄和张彻,他们两人正好过来奏事,恰遇到苏尔丹回来,也就二话不说跟在了苏尔丹的背后,此刻,他们两人也坐在了氆氇上。 “发生了什么事?急匆匆通知本可汗过来?”他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旁边的侍卫贴心的送了参汤过来。 “可汗!”苏尔丹并没有喝一口,示意那侍卫先退后。 “托布呢?找托布来?林朵儿也找过来!”沈乔安此刻就在蒙古包内盯着外面看,他看到了火光在苏尔丹那麻石一般的脸上跳动,看到了阴鸷的梁超雄和冷笑着的张彻。 那张彻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可汗,此事十有八九是沈乔安这个贱人做出来的,您不需要问太多,查她一人就好。” “需要你圣裁?”苏尔丹冷睨了一下旁边的张彻,张彻急忙后退,面红耳赤。 很快的,一个侍卫气喘吁吁的到来,在苏尔丹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可汗?怎么惊动了您?这等区区小事,让我等处理就好!总会给您个答复。” “小事?”苏尔丹冷笑,忽而力拔山兮的起身,他这一站起来,跪在他面前的男子顿时后退,那凛冽的杀气,连屋子里的女孩们都感觉到了。 “那是小事?本可汗的表弟被人杀了,竟是小事?”沈乔安此刻才知道,原来那阿骨打竟然是苏尔丹的表弟。 这么一来,情况可糟糕极了。 乔安紧紧的攥着拳头,说真的,此刻她已萌生了一种冲动,不如自己过去坦白了算了!而此刻,那向来不怎么多话的林朵儿,她在出门前忽而回头,冷冷的对乔安道:“别做傻事!” 至于她这暗示的“傻事”究竟是什么,乔安还没有想明白。乔安看着林朵儿出去了,她跪在了苏尔丹面前,苏尔丹看都没有看林朵儿,“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异动?” “回可汗,一切安堵如常,女孩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林朵儿临危不惧,口齿伶俐道。乔安之前很瞧不起林朵儿,但此刻看到林朵儿竟可如此镇定的应对突发情况,对她也有了别样的看法。 “好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农场就你们这么多人,凶手一定就在你们中间,你胆敢包庇!”张彻原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此刻好不容易抓住了为难沈乔安的机会,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 “大人说的是。”林朵儿不卑不亢应对:“但大人有没有想过,这农场人口虽然少,但却很大,怎么就能肯定不是草原狼吃了那人呢?” “狼?”张彻想要辩驳,但发觉苏尔丹的面色不善,她急忙后退。 “那不是狼咬伤的,”苏尔丹终于起身,回过头看了看沉寂的黑夜,“将幼弟的尸体请过来。”这边一声令下,那边托布急忙去搬运尸体,但托布再次出现,却两手空空。 “尸体呢?”梁超雄盯着托布看,“尸体!?”他提高了声音。 “回可汗!”托布看都没有看梁超雄,他半跪在苏尔丹面前,“属下去找尸体,尸体已不翼而飞,看起来不像是被野兽吃了,这周边最多的是草原狼,狼群不会拖尸体回去吃,它们看到尸体就分餐。” “结论呢?”苏尔丹悉心的听,微微抚摸了一下飞扬的眉毛。 “可汗!”他起身,“凶手怕拖累了什么人,将尸体弄走了。”托布说完后,站在了原地。 “你也有责任。”苏尔丹摸一摸鼻梁,轻轻挥挥手,有两个人上前,一人脱掉了托布的衣裳,一人握着荆棘开始抽打,直打的托布皮开肉绽,托布忍着剧痛,没有闷哼一声。 乔安看向林朵儿,林朵儿默然垂眸,咬着丹唇,但看得出来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乔安只感觉心如刀绞。 此刻,苏尔丹命人寻找尸体去了,大军握着灯笼火把策马飞驰,很快就跃出了一里地,那灯火逐渐缥缈,逐渐熹微。 张彻看了看不远处的蒙古包,上前道:“可汗,那沈乔安没有来的时候,这里千好万好,那沈乔安一来,这里的灾祸也就来了,十有八九和沈乔安有瓜葛呢,我以为不得不查!” “可汗!”梁超雄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连我都开始怀疑沈乔安了,窃以为还是查一查的好。” 苏尔丹听到这里,倨傲的下巴朝着蒙古包一点,林朵儿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进入了蒙古包。 “其余人不要乱说话,静观其变!”林朵儿进来后,目光在众人面上梭巡了一下,最终定焦在了沈乔安面上。 “乔安,外面叫你呢!” “沈乔安,不可以去!”看到乔安要动身,严霜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腕,“不可以!” 林朵儿出了门,沈乔安拂开了严霜的手,跟在林朵儿背后出了门,外面几个人神态各异,张彻在给苏尔丹咬耳朵,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梁超雄冷冷的盯着乔安,一怀揣了一肚子阴谋诡计,沈乔安不过淡淡一笑,“我来了,做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乔安,你少装蒜!阿骨打是不是你杀的?”梁超雄劈头盖脸就问,乔安一本正经的回答:“是,怎么样?” 众人想都想不到,沈乔安非但没有矢口否认,反而是轻而易举承认了,梁超雄倒是有点下不来台,旁边的张彻已经厉声道:“杀人就要伏法,沈乔安,让你到农场来是做事情的,可不是要你谋财害命来的。” “财?那烂臭虫能有什么财?命?我要那烂臭虫的命做什么?百无一用的东西!”沈乔安说到这里,斜睨了一下苏尔丹。 “这里有哦聪明人,那些蠢笨如牛的就不要丢人现眼开口了,牛怎么能断案?”乔安迈步上前,“苏尔丹,问吧,深更半夜的!” 苏尔丹早就知道沈乔安不怕他,他咳嗽一声,“说说吧,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这个臭虫给人杀了,其余的就和你们一样一无所知。”乔安实事求是道。 “鬼相信你,可汗!”张彻亲热的靠近苏尔丹,苏尔丹最讨厌张彻,此刻忍无可忍一个耳光就丢了过去,张彻吓得退回来,捂着已浮肿起来的脸颊,怯生生的退后。 这一耳光倒是大快人心,不要说乔安了,连屋子里那一群女孩都笑了,沈乔安的拷问并没就此结束。 “最近你们走的很频繁?”苏尔丹凝睇着沈乔安,乔安立即点点头,不假思索道:“我左右逢源,和谁关系不好?我在山寨的时候,和梁超雄称兄道弟,在皇宫的时候,和张彻同床共枕,你说我和谁关系不好?” 乔安这么一说,发觉苏尔丹有点愠怒,唯恐他无名火起会拍死自己,又道:“抱歉,我们言归正传,最近我是和他关系很好,经常有事没事就聊天,但也仅此而已,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下午!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 “你要本可汗怎么相信你?”苏尔丹那锐利的目光好像天空翱翔的鹰隼一般,那眼神的逼视之下,任何人的谎言似乎都可烟消云散。 但沈乔安不同,乔安对坏人撒谎成性,因此谎话张口就来。 她撒谎和其余人也不同,她知道一两句谎话要套两三句实话,这么一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能分辨的清? “我为什么要你相信我?反正你们也不打算相信我,清者自清吧。”沈乔安摊开手,表情很无奈。 “托布!继续查。”苏尔丹起身,准备离开。刚刚他就在思考,阿骨打有没有可能是沈乔安弄死的。他思前想后,并没有什么结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阿骨打的死亡和乔安有关系。看到苏尔丹就这么去了,乔安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梁超雄冷冷的凝视了片刻,转过身一把拉着张彻的衣袖也去了,但刚刚给走出去两步,苏尔丹却回过了头,他的目光比刚刚还锐利了,“不对!沈乔安,你撒谎了!” “什么?”乔安蹙着黛眉,“撒谎?撒什么谎?”看似她在装傻充愣回答问题,但同一时间她在思忖为何他会这么问,疑点呈现在衣裙上! 是的,她那唯一的一件裙子上有血液的班点。 苏尔丹推开梁超雄,迈步靠近沈乔安,“怎么搞的,这?” “这!?”沈乔安也不好自圆其说,饶是聪明伶俐,但面对“铁证如山”到底有点不能应对。 “这个,”沈乔安叹口气,她想反正人是自己杀了的,或许实话实说,也算是给他们提供了相关的证据吧,因此,沈乔安道:“事情是这样的。” 乐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 乔安甘做月下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呢,有人截口道:“可汗,这事情让我来说吧,今天傍晚,严霜割草的时候不小心受伤了,是奴婢让乔安送严霜回来包扎伤口的,事情就这样。” 乔安一怔,这哪里是在帮自己啊,这分明是在雪上加霜嘛。 “严霜?又是什么人?”苏尔丹蹙眉,表情很是狞恶,听到这里,林朵儿道:“奴婢让严霜出来。” 俄顷,严霜出来了,“你受伤了?”苏尔丹瞥目,严霜点点头。刚刚他们在外面聊了什么,怎么聊的,她已高下在心。 此刻,严霜的出现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她将自己受伤的手指拿出来给苏尔丹看了看。 “上前!”苏尔丹命令。 沈乔安盯着严霜,忽然她想到了,当严霜发觉她衣裙上有血污后,曾尸体帮她掩盖,她想不到她是这样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人,此刻乔安难受极了。 那苏尔丹也不是很容易就能被蒙混过去的,苏尔丹要求检查伤口,严霜小心翼翼的拿掉了纱布,确定伤口不是现在弄出来的后,苏尔丹点了点头,“好,本可汗知道了。” 这事情将要不了了之。 但梁超雄和张彻对望一眼,他们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就放过沈乔安呢,张彻刚刚挨了一个耳光,此刻虽在跃跃欲试,但却不敢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话说出口。 旁边的梁超雄呢,奓着胆子上前去,“可汗,这沈乔安也不是什么好人,您千万千万不要让她给迷惑了,您想一想啊,深港半夜的阿骨打一个人到那里做什么去?看风景去吗?” 一句话再次扭转了形势,矛头逐渐逼近沈乔安,乔安一个字都没有说。 “到底她是红颜祸水,您今日不处理处理,只怕将来是是非非会很多呢。”其实,苏尔丹这么聪明的人哪里会不知道事情和沈乔安有一定的关系呢? 但此刻,她不知究竟怎么去处理才算是合理的。 “这里就这么一群女子和侍卫,侍卫和下人平日里关系很好,推算起来,大概凶手十有八九就在这一群人里头。”张彻将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 苏尔丹指了指沈乔安。 “什么?我?”乔安的心一跳,刚刚苏尔丹的眼神很凛冽,具有一种不可描述的杀机,乔安指了指自己的鼻梁骨。 “就你!”苏尔丹冷道。 乔安靠近了苏尔丹。 此刻,旁边的林朵儿和严霜都为乔安捏了一把冷汗,“可汗!”林朵儿准备求情,“您不要人云亦云,奴婢可以证明事情和乔安姑娘没有什么关系。” 林朵儿这么一说,满以为他会减轻点儿乔安的罪责,却哪里知道,苏尔丹手中的马鞭毒蛇一般的席卷了过去,啪啦一声就抽打在了她的后背上,林朵儿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梁超雄!张彻!你们真是阴险毒辣!你们给我最好记住今天!”乔安排闼而出,气昂昂的靠近了苏尔丹,苏尔丹手中的马鞭老实不客气的招呼了过去。 乔安鲜少挨打,这二十马鞭打的沈乔安痛彻心扉,但她依旧咬着牙挺着,连哼哼都没有。 处罚告一段落,苏尔丹率领了一群人离开了。 “乔安!” “安儿!?” 众人看到苏尔丹他们去了,这才凑近了沈乔安,沈乔安趔趄了一下,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了蒙古包内,林朵儿终于权威的开口了,“现在告诉我,他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怎么可能杀他,有他帮忙,我们的日子也过的轻松不少呢,朵儿姐姐,严霜,你们要相信我!”乔安将自己如何等待阿骨打,如何知道阿骨打遇害的过程说了出来。 林朵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尸体都被人弄走了,显然是毁尸灭迹的意思,乔安,我们都不该怀疑你。” “没事!”沈乔安的后背火辣辣的疼,她想要睡觉,但后背一接触冷硬的床铺,顿时疼的身体不可遏止的颤抖。 女孩们看到乔安受罪,有人贡献了被褥,有人过来安慰,有人伺候她,倒是忙了个不亦乐乎。 但身体虽然已如此这般了,第二日也依旧还要做事情,乔安爬起来后,跟在女孩们背后捆绑草料,严霜看她可怜巴巴的,腾出手来帮乔安捆绑。 众人唏嘘不已。 “严霜,昨夜可以脱险多亏了你,你要我怎么样感谢你呢?”乔安握着严霜的手。 严霜却笑,“什么感谢不感谢,你早点儿好起来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感谢了。”沈乔安点了点头。 到晚上,夜幕降临,苏契什到了。他手中握着药瓶子,“我带了刀伤药过来!乔安,昨天的事情我替哥哥给你道歉了。”苏契什是个多愁善感之人。 “都过去了,我这不好好的吗?你不要愁眉苦脸了,阿骨打死了也好,他就好像个色魔一样,成日家都在我们身边浪荡,现如今可好了,那杀人凶手也是帮助了我们!一劳永逸啊,呵呵呵。”沈乔安讪笑。 “让人涂抹在伤口上,天冷,不要破伤风就不好了。苏契什说完,起身道:“我不能一直在这里,一旦大哥查过来,却又要拖累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也好自为之。” 听苏契什这话的意思,好像杀人凶手的确是乔安,沈乔安哭笑不得,觉得太有必要解释了,“我可打不过阿骨打,来你用计都不是他的对手,他的死另有原因。” “相信你。”苏契什笑着去了。 沈乔闭目养神,将那药瓶子拿出来选开嗅了嗅,苏契什说这药水是可内服外用的,闻起来味道倒也是很好。 乔安吃了一枚,顿觉神清气爽,知这是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她还在品味呢,忽而听到门口的严霜惨叫了一声,乔安一骨碌起身,急急忙忙去看。 严霜端着一碗饭给自己,正好被里去的苏契什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坐在了地上。 “姑娘没事吧?”苏契什急忙起身,将倒在地上的严霜拉了起来,乍一看,发觉这女孩竟很是好看。 她细眉细眼的,看起来不够端庄,似乎还有点小家子气,但她一笑,那无与伦比的美丽,让苏契什怦然心动。 “二公子,您,您没事儿吧?”严霜尴尬极了,急忙上前去将苏契什搀扶了起来,两人手这么一接触,都不想松开对方了。 一眼万年,只怕就是这么个模样儿。 沈乔安掀开门帘,看到的就是他们这一幕,两人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对方,似乎通过沉默的眼神就能宣告千言万语,沈乔安是过来人,从他们这眼神就洞察了他们的心。 “咳咳咳。”但必要的时候偶,她还是提醒他们见好就收,这帐篷里的女孩儿是不会胡说八道的,但安歇侍卫和下贱的太监会不会做耳报神,将“美丽的邂逅”说给苏尔丹,就不好说了。 “公子!” “姑娘!” 两人依旧含情脉脉,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俄顷,林朵儿到了,看到地上的胡麻饼和吃的东西,急急忙忙收拾。要知道小厨房里的东西人手一份,谁不小心糟蹋了可要饿肚子了。 “乔安,不要看了,吃吧。”林朵儿捡起来胡麻饼,吹了吹灰尘,交给了乔安。 “朵儿姐姐,你是好人!但她们很多人都不理解!”沈乔安和林朵儿相处,发觉林朵儿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她时时刻刻都在为女孩们考虑。 “好人?什么好人不好人?我盘剥的她们太厉害了,将来会不得好死!”林朵儿冷笑。 “怎么会!”乔安咬一口胡麻饼,“将来她们都会明白你的牺牲,你希望大家朝乾夕惕不出一点儿乱子,因此苏尔丹太狠毒!”乔安说到这里,林朵儿警觉的伸手,捂住了乔安嘴巴。 “快吃东西,谨言慎行!”沈乔安吃了东西,伙食自然不怎么样,但乔安依旧一扫而空,她这人是有好的就吃好的,没有好的就将孬的当做好的吃。 乔安从下午下工回来就一直这么躺着,此刻只感觉后背隐隐作痛,她挣扎了一下,准备到外面去走走。起身后,只感觉天旋地转,这才痛骂了两句梁超雄和张彻。 对苏尔丹这毒打了自己的刽子手,沈乔安反而是没有那样仇恨。沈乔安才刚刚从蒙古包出来,就看到黑暗中有两个人在谈话。 看这俩人背转了别人谈天说地,沈乔安就明白,这来人有秘密,她刚准备离开,却听到了林朵儿的声音。 “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考虑吧,将来你会后悔的,你们的地位悬殊的厉害了!我们是我们?我们是铃铛啊!铃铛是不配拥有爱情的!”林朵儿的语声很清幽,但却暗含着一重警告。 说完后,她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并没有发现沈乔安,乔安暗自松口气,不然她可能还会误以为她的到来目的是为了偷听他们的谈话呢。 眼看着林朵儿去了,乔安漫不经心靠近严霜,“喂,做什么呢?” “啊!”严霜显然在想什么事情,此刻蓦地看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吓得魂不附体,待到看清楚是沈乔安后,这才笑了。 “原来是乔安啊,你吓死我了。” “你们也吓死我了,大半夜的在这里聊什么?”其实,沈乔安从她们刚刚片言只语里已听出来了他们在聊什么,已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没、没什么啊?” “吞吞吐吐的,还说没什么?”乔安咳嗽一声,神秘兮兮的建议:“喜欢就去追嘛,二公子是好人!” “可、可,”她承认了,但很快将“不可能”的现实说了出来,“可林朵儿说了,我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不是每一场风花雪月都要有结果的,有的事情过程比结果要重要的多,我们已经这么辛苦了,不要让自己更辛苦。”沈乔安拍一拍她的肩膀,许诺道:“我给你们牵线搭桥。” 第二日,苏契什过来看乔安,沈乔安道:“严霜你看得上不?”苏契什面红过耳,沈乔安看到这里,知道了苏契什的心,笑道:“你日日都过来,她也很想念你。” 乐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 发现可汗大秘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这天开始,苏契什三不五时就过来,这两人干柴烈火,很快就燃烧了起来,只要严霜不上工的时候,他们两人都形影不离,女孩们都知道他们确定了某种关系。 对这种关系,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却一点都不看好。 “你好利索了?”这日,林朵儿送了吃的过来,随口问了一句,乔安点点头,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看到沈乔安吃东西,林朵儿语重心长道:“你这是害人害己,他们能有什么结果?那二公子天生腼腆,胆小怕事!从来不敢违拗大公子的命令,严霜又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将来要是不能在一起,严霜可怎么办呢?” “想过了啊,我告诉严霜让她自己看着办,她有自己的思想与选择,我们需要帮助和支持,朵儿!你可不要反对她!”沈乔安看向林朵儿。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苏尔丹不会轻纵了你!我们周边的眼线多了去了,你啊你。”林朵儿是的确气坏了,戳了戳乔安的脑袋。 “快让他们分开点儿,我这都是为你、为你们好!”打包那沈乔安并不觉得支持别人恋爱有什么错,反而是觉得林朵儿在小题大做。 这俩人的确一拍即合,关系好得很,也算是郎才女貌!要是忽略掉他们那悬殊的地位,其实他们在一起,是很好的选择。 沈乔安从内心里祝福他们。 就这样过去了三五天,忽而有一日,沈乔安刚刚出门去马场,一个侍卫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沈乔安吗?可汗找你呢,快过去。” 沈乔安到了,苏尔丹一人在帐篷里,看得出来,他已等了一些时候了。苏尔丹看到乔安到来,遽然起身,厉声道:“沈乔安去沈乔安!你长本事了啊你,你竟这么喜欢做红娘!自己的事情黄了,就平民的撮合其余人?” “什么和什么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乔安犟嘴,但马鞭已经抽了下来,“你让他们暗通款曲,你还以为本可汗蒙在鼓中,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呢,真是岂有此理!”乔安被抽打了二十下,新伤口叠加在旧伤口上,更是疼的她龇牙咧嘴。 乔安怒发冲冠,虚弱的倒在了地上,要是沈乔安哭闹一下或者告饶,他就不欺负她了,但这疯丫头无论他怎么抽打她,她都无动于衷。 她简直好像一棵树,一块石头! “滚下去,要是再有什么人汇报说他们在一起卿卿我我,我只找你一人!”原来是“冤有头,债有主”啊。 也是!也是!他和苏契什的关系原本就有点紧张,再说了,人苏契什也的确到了适婚年龄了,他自然不好阻挠自己血气方刚的弟弟找对象了。 至于那严霜,这小丫头片子更是他不能动的了,否则苏契什还不对他恨之入骨啊?这么一来,矛头彻底的对准了始作俑者沈乔安。 乔安忍受了这一切,踉踉跄跄从他的蒙古包里出来,回去后,林朵儿看到沈乔安后背皮开肉绽,搀扶她趴在木床上,一边翻箱倒箧寻找刀伤药,一边埋怨道:“之前就提醒过你苏尔丹是个不择手段的恶魔,你非要去撩拨!” “好!这下好了!”林朵儿气急败坏,“我们这里刀伤药本身就很稀缺,你一来将我五六年的备份都用完了,哎。”找不到刀伤药。 但沈乔安却没有泄气,“你找一点干净的泥土,研磨成粉末,涂抹到我伤口上。” “这可以?”林朵儿摸一摸乔安的头还以为沈乔安在说胡话呢,这自然可以,甚至于疗效不亚于用白药,不过很难找到一干二净的土壤罢了。 这是老庄主给乔安说过的一个偏方,乔安之前还特特的实验过。 “好吧,你等等。”林朵儿去找土壤了,但就在此刻,蒙古包外有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苏契什和严霜进来了。 他们两人也听说了沈乔安为他们挨打的事情,两人含愧,半夜三更的苏契什找了羊药膏过来,“抱歉,乔安!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安儿!”严霜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就那样颓废的哭着,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沈乔安从来没有见过严霜哭。 “哭什么,哭丧呢?我还有一口气呢,你们来往你们的,不碍事。”沈乔安才不怕呢。 “安儿,我们决定以后保持距离,这是可汗在敲山震虎呢,我不配。”严霜哭的比刚刚还厉害了,看到严霜这肝肠寸断的模样,沈乔安心如刀绞。 “严霜!你错了!我是为你们才挨打的,现如今你们却不要在一起了,我这一顿打不是白白的挨了?”乔安握着他们的手,将二人的手掌交叠在一起,郑重其事的宣布:“你们在一起就好,不要管我。” 严霜和苏契什同时落泪了,“乔安,这是特效药,你用了后两天就可以好了,三天当可健步如飞!我从哥哥的毡房里偷盗的,他经常受伤,用的都是这个。” “好,知道了。”沈乔安点点头,苏契什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转过身准告辞离开。 “安儿!安儿啊!是我对不起你!”苏契什一走,严霜就崩溃了,哭的不可遏止,倒是沈乔安,她没有感觉严霜有哪里是对不起自己的。 找个机会和他逃走吧,在这里处处被辖制,将来可怎么样呢?”沈乔安已经在为他们擘画将来的蓝图了。 严霜哭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沈乔安看到严霜成了这模样,她却笑了。 “好了,不要哭丧了,我还有一百年可活呢!等我百年后你过来哭,我诈尸给你看。”乔安看她太伤心了,所以开个玩笑。 但严霜呢,却笑不出口。 那药的确是特效药,并且还是特效药里最好的,才第二天沈乔安的伤口就弥合了,连林朵儿也大吃一惊。 “这什么灵丹妙药啊,赶明儿你让他也偷一瓶子给我,我给姑娘们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的就是你的,等我伤好了,其余的小半瓶你收藏了就好,你怎么也糊涂了?那苏尔丹的毡房是能随随便便去偷的?”乔安看向她。 林朵儿为乔安上药,亲自见证了乔安伤口的愈合,皮外伤才三天就彻彻底底的好了,连一点点的疤痕都没有,林朵儿抚摸着乔安的后背,讶然道:“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奇怪的药啊,好生奇怪,让人百思不解。” “我师父的药才神呢,在你看来,这药已不可思议了,但在我师父看来这都不值一提。”乔安笑道:“我师父有一种药,吃了后可以让人返老还童,还有一种药,吃了后人的身上可以长出来木头,那才神呢。” 沈乔安笑了。 那种药,可不是乔安在信口开河,老庄主的确研制的有。 乔安身体康健了,也不能继续赖床了,她起来后还需要将这后天落下的事情追赶追赶,这么一来,倒是忙的热火朝天了。 但林朵儿毕竟是好心人,没有让乔安做太辛苦的事,循例还是让乔安捆绑草料。沈乔安唯恐伤筋动骨,一点活儿做到了酉时。 草原因海拔高,天黑的也早,此刻已伸手不见五指了,狂风怒号着,似乎要下雨了。好在沈乔安的事已经彻底做好了,她和几个小卒子合力将牛毛毡盖在了草料上,优哉游哉的回去了。 但乔安刚刚走到半中腰,却看到了可汗的枣红马,那马儿受惊了,朝着远方皇城中而去,起初沈乔安想笑,苏尔丹啊苏尔丹,今天看你这老马还识途吗?” 但沈乔安还没有进入蒙古包呢,似乎就想到了什么!不成!她不能置之不理,这一匹马可是苏尔丹最中意的良驹呢,一旦有什么毛病,她们这一群女孩势必难逃干系。 苏尔丹是什么脾性,沈乔安心知肚明,当此刻,乔安立即狂奔,展开了轻身功夫,很快就朝着那受惊了的马儿去了。 草原是鲜少有哦雷阵雨的,但今晚的雷却异乎寻常的迅猛,不要说马儿了,连人和最具有灵性的牦牛都吓得瑟瑟发抖。 沈乔安却不管这些,她很快就追赶在了那马儿后面,不过一时半会就进入了马厩,马厩内马儿都在鸣叫,有的马儿力大无穷,挣脱了绳索,朝着外面狂奔。 沈乔安捆好了这一匹马又去捆那一匹,这么忙碌往来,终于将一切都弄好了。 她略微松口气,再看时,众马儿都在,唯独可汗的枣红马不见了,这汗血宝马可比马厩里全部的马儿都值钱,乔安当下心头一凛,急忙追到了外面。 那马儿朝着苏尔丹的帐篷去了,沈乔安飞身而起,骑跨在了马背上,用力的拉扯,但那马儿并没有回转的迹象。 乔安眼睁睁看着那匹马闯入了苏尔丹的帐篷。 “让开!让开!快让开啊!马儿脱缰了。”乔安大呼小叫,帐篷里并非苏尔丹一人,此刻的帐篷里杂七杂八五六个人呢,沈乔安唯恐马儿伤人,一掌拍在了马头上,那马儿吃痛,悲鸣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死是不会死! 乔安讪笑了一声,“你们忙你们的,我、这个!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会相信,马儿脱缰了!是真的脱缰了!几位男外面电闪雷鸣的,呵呵呵!好多马儿都脱缰了,我好不容易才……” 沈乔安解释着,观察着,很显然,这一群人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乔安看到他们那奇怪的表情,微微气恼。 她也不解释了,先将马儿弄出去是正经。其实,刚刚沈乔安的到来,吓到了众人,众人等她去了才反应过来。 乔安在毡房外休息,打了一下马头,骂道:“都怪你,我这是为你好!为大家好,倒是弄得我老鼠钻风箱里头外头都不是人了。”沈乔安越说越气,越发委屈。 她为控制这脱缰了的千里马,一路狂奔过来,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此刻,沈乔安坐在毡房门口,只感觉两条腿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不管了!不走了!先休息再说! 乐文 第五百七十章 摇身一变做医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此刻,毡房里展开了议论,议论的话题是他的病。 一个蒙医捻须道:“可汗,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呢,您平日里东征西讨这是积劳成疾啊!” 另一个蒙医道:“还是用虫草和西洋参先调理调理,气儿补上来了,逐渐也就好了。” “你呢?说说看?”苏尔丹指了指旁边一个看起来最年长的男子,那医官沉默了片刻,沉吟道:“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啊,可汗!您见红了,这一见红只怕就!” 这个蒙医老成持重,从来不轻易乱诊断,而一旦他开口,推测的病情都相当的准确。 “我命不久矣?”苏尔丹这一激动,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了许久,再看时手掌上有了血丝,他调整了呼吸,怒道:“本可汗要你们做什么?这样一个兵反反复复就治疗不好,竟危言耸听说本可汗不中用了?” “可汗,这反反复复的病是怎么样来的呢?之前并不怎么严重,不过是肺病罢了,但您呢?您从来不当一回事,属下找您谈过多少次啊,您从来置之不理!现如今,我们也是技穷了,可汗!” 这句话,当然还是由那年长的人说了出来,苏尔丹听到这里,激动起身,一把拉住了那蒙医的领口,“你!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但就在此刻,苏尔丹昏厥了过去,嘭的一声倒在了那蒙医面前。苏尔丹身材魁梧,体型庞大,这么一跌下几个医官都没能来得及搀扶,顿时毡房内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声“可汗!可汗!可汗啊!” 沈乔安哪里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她听他们声音不对劲,急忙掀开门帘去看,她看到苏尔丹面朝下倒在了地上,有两个穷酸在搀扶,乔安看到这里又是看到了苏尔丹手掌心里的血液,顿时明白了。 “别乱动!”沈乔安几乎是命令,众人停手看了看门口,发觉是乔安来了。 “你这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可汗不中用了,我们还需要给可汗穿凶衣呢,等会儿硬邦邦的,可怎么穿呢?”其实,上一次夜晚,乔安就注意到他的病了。 他那一晚东倒西歪,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萎靡,但沈乔安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看到这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侍卫,侍卫呢!”那老蒙医召唤了一个侍卫,朝门口指了指,“快将沈乔安给带走,真是讨厌!” “谁也不要动我啊,否则我让他好看。”乔安揎拳捋袖,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廊柱上,手疼,但那铁拳之力让这几个人都退避三舍。 乔安靠近苏尔丹,试了试呼吸,慢吞吞扳正了他的身体,让他面朝上,而后用力的摁压了一下心脏,“银针消毒!快!”乔安知道,行动稍微一慢,人可就留不住了。 “什么针不针的,你这小丫头不要捣乱啊!”旁边一个蒙医推开了沈乔安。 “好!求之不得呢,你以为我想救他啊?”沈乔安可不想救恶贯满盈的苏尔丹,但此刻她要不救苏尔丹,眼睁睁看着苏尔丹暴毙,将来她会倒大霉。 苏尔丹死了后,自然有人会补位,那能接管突厥的人除了梁超雄就是张彻,这二位奸雄,无论谁上位,都意味着沈乔安会比之前还要危险。 “他的任脉封闭了,心脉梗塞,此刻需要立即在任脉和督脉上下针,其余的手段都不济事,你们相信我的话就快点儿下手!再讨论讨论,完,朝着门口去了。 “回来!回转来!”那老太医忽而变得和颜悦色了,中医和蒙医完全不同,蒙医长于料理与保泰,但中医是真材实料救命的,针灸学沈乔安在老庄主的教授下也学了八九不离十。 之前,为教乔安点穴,洛怀逸将人体的筋脉和穴位都画了出来,沈乔安记得滚瓜烂熟,此刻这么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蒙医听乔安说的如此头头是道,急忙去准备了,乔安骂一句“这才像话呢!”说完后,握着银针施救。 过了小半个时辰,倒在地上的苏尔丹满头大汗,逐渐的好了起来,他醒过来后,几个蒙医对沈乔安顿时刮目相看,沈乔安怕极了,他那马鞭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催马回马厩,这就走。”哪里敢论功行赏啊,不挨打就是好的,这男人手段残忍狠辣,在他的眼睛里可没男人和女人之分。 沈乔安急急忙忙离开,将枣红马弄到马厩后,回去睡觉,倒是弄得一身湿漉漉的,好像个落汤鸡。 “做什么去了啊?你看看你?”林朵儿拉乔安到火盆旁边,将沈乔安的湿衣服给脱掉,放在木架子上烘烤。 “每个人就这么一件衣服,你非要弄车这模样儿,现如今你一出门我就为你捏一把冷汗,鬼知道你出去后又要闯什么祸。”对之气前的事情,几个人都心有余悸。 “朵儿,你睡去,我陪陪乔安。”严霜坐在沈乔安旁边,对乔安挤眉弄眼,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发生后,严霜明显不怎么讨厌林朵儿了,至于沈乔安,她和她们俩人关系都很好。 “做什么去了?”严霜握着乔安的手,“手抖冷冰冰的,仔细伤风感冒就不好了。” “没事刚刚狂风大作,马儿受惊了,我看可汗的枣红马逃走了,怕明日他会迁怒我们,就冒着危险将那马儿给抓了回去。” “就这些事?你做了这许久?”林朵儿半信半疑,她相信乔安是催马去了,但不相信沈乔安这么长的时间仅仅是做了一件事。 “乔安,你该不会又是闯祸去了吧,坦白说,你又做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林朵儿已经有点怕了,蹙眉盯着乔安。 乔安看到朵儿这模样,格格格的笑着,“我刚刚治病救人去了。”沈乔安将自己如何偷听到可汗生命垂危,如何救助可汗苏尔丹的事情说了,众人听了后睡意全无。 “我的乖乖,安儿姐姐你好厉害啊。”之前乔安帮助过的那个身体羸弱的女孩仰慕的看向乔安。 “一般般了。”沈乔安笑。 但此刻,林朵儿却吓坏了,“你还不跑?” “跑?跑什么?”乔安笑,林朵儿立即为沈乔安整顿衣裳,“快穿鞋啊,离开这里!你懂什么医术啊,你给可汗扎针?这万一失手了,你不是完蛋了?” 但沈乔安认为自己并不会失手! “乔安,我护送你离开!”严霜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急忙忙搀乔安起身,沈乔安正烤的热乎呢,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我不走,我!”乔安还在执拗呢,外面走过来了几个侍卫,打头的那个侍卫咳嗽了一声,冷冷道:“沈乔安,跟我们走一趟。” 屋子里的女孩听到这里,料定沈乔安这一去势必凶多吉少,都怯生生的盯着她,乔安的心一沉,该不会这么倒霉吧?自己难不成弄死了苏尔丹?看那苏尔丹体格强壮如同牛,怎么可能如此不济事呢? “略等!我穿衣裳呢。”片刻后,沈乔安进入了之前的毡房,门口跪了不少的蒙医,看这模样,似乎是在领受责罚。 沈乔安东张西望,进入蒙古包,先自看到了苏尔丹。苏契什也陪在苏尔丹背后,此刻苏契什刚刚将一个药碗接了过来,苏尔丹大概没有想到沈乔安这么快就到了,目光凌冽,“来了?” “我敢不来?”乔安不答反问。 “我之前还以为是那一群糊涂虫歪打正着救了我,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你。”沈乔安却一笑。 “举手之劳罢了,你这是要道谢吗?要是道谢,不要嘴上说!来点儿实际行动,我今晚帮你将枣红马给圈了回来,还将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此刻你不如送我一件衣裳,我太冷了。 沈乔安瑟瑟发抖,旁边的苏契什要说什么,苏尔丹却制止住了。 他起身,阴鸷的盯着乔安,看了许久,爆发出如同夜枭一般的桀桀怪笑,“你是歪打正着救了我,是也不是?”苏尔丹问。 “不识好人心,你觉得是就是,你觉得不是就不是咯。”沈乔安一脸的无所谓,苏尔丹看到这里,朗声大笑。 旋即他将自己的战袍脱掉披在了沈乔安的肩膀上,“本可汗是想要感谢你,你就想要一件衣裳?简单,简单啊,我明日让人给你做一百件。” “呵呵呵。”沈乔安干笑,将可汗的披风归还,“我可无福消受,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 “什么没有别的事?”可汗咳嗽一声,“从今日开始,你沈乔安可以从农场里出来了,你不再是犬奴铃铛,我要你做我的贴身医官。”苏尔丹一面说一面靠近乔安,拿走了乔安头顶那象征奴才的铃铛。 “不做!”沈乔安撇唇。 “不由你!”苏尔丹阴冷的笑。 “我有条件!我做你的医官可以,但你必须要减少铃铛们的苦役,燃煤那个这群可怜的女孩一天少做点事,最好能安排男人去帮他们,给他们改善伙食,改善生活,不要为难他们!对了!更不能让男人欺负她们,我就这些!” “依你!”苏尔丹人逢喜事精神爽,毕竟刚刚从鬼门关回来,对乔安,他还是心存感激。 “以后也不准为难我,不能打我,不能强迫我做我不情愿的事,成交的话!我就点头!不成交的话,我回去就好。”沈乔安破罐子破摔,天不怕地不怕。 苏尔丹不假思索点了点头:“我都答应你!” “爽快!”乔安道:“一言为定!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贴身医官了,你也不能出尔反尔罔顾你让答应过我的东西。” 这一场谈判是胜利的,沈乔安回到蒙古袍,女孩们都没有休息,甚至有那胆小的竟在呜呜呜的啜泣。 “朵儿,严霜!你们过来,未来这里的姐妹们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了,我、我是来道别的。”林朵儿和严霜听到这里,顿时变了脸色。 乐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谈判进行不顺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他死了吗?” “不!人还没死,调理的好还会活过来!”沈乔安囫囵吞枣一说,众人更是没有底儿了,都簇拥了过来,她们满以为沈乔安获罪了。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乔安一笑,“我是因祸得福啊,苏尔丹还活得好好的呢,并且答应改善你们的现状,现如今我要做他的贴身医官去了,虽然说伴君如伴虎,但能间接保护保护你们,我也开心的很。” 她刚刚来这里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但此刻要离开了,竟还有点依依不舍,林朵儿和严霜抱着乔安,用力的啜泣。 到第二日,外面来了几个侍卫,迎乔安离开了。而苏尔丹也没有食言,他的确找了一群身强力段的男子,让他们分担了一些姑娘们的活计,至于假期一类的细碎冗杂的事情,也都得到了解决。 众人都开心极了。 至于沈乔安,她到苏尔丹身边后,尽心竭力的为其治病,她明白的很,自己的命运是和苏尔丹紧紧的捆绑在一起的,苏尔丹一旦翻船了,自己也会倒霉。 拿苏尔丹和梁超雄、张彻比一比,很明显苏尔丹比这俩人都好相处。他从来不觊觎沈乔安的美色,他看中的仅仅是她精妙绝伦的高超医术。 而梁超雄和张彻就不同了,他们两人对乔安恨之入骨,尤其是张彻,前半年他被乔安愚弄过几百次,此刻越想越气。 “这一帖药吃了,就要稍微等一等,不然药撵药你会中毒的。”沈乔安说完,纤纤素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眼前的中药材。 “本可汗知道了看,连日来也多亏了你,现在我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感觉一切都好多了。” “和之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沈乔安笑了。 苏尔丹的病已得到了良性的控制,起初的一个月里,苏尔丹还在咯血,但后来红血丝就减少了,现在已基本上没有了红血丝。这都是沈乔安的功劳,苏尔丹逐渐的对沈乔安也没有了敌意。 这日梁超雄和张彻登门拜访,他们得知沈乔安竟治疗好了苏尔丹,感觉很诧异。 “可汗!您果真将这小魔女留在了您的身边不成,这小魔女可厉害了去了,鬼点子又多,头脑又转的快!您可不要玩火自焚啊。”梁超雄道。 “本可汗看她和你描述的不一样,她是个好女孩。” “可汗,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了解她?果真了解吗?了解多少呢?您并不了解,这事情我最后发言权啊!那沈乔安跟在我身边半年多,后皇宫里一片血雨腥风,您想必也都知道了,您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前车之鉴已经在这里了,苏尔丹自然有点忐忑,“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耳边风的力量是很大的,当天苏尔丹就决定试探试探沈乔安,他之前就发觉沈乔安会武功了,虽然那武功远不如自己,但比一般人却要内行不少。 “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这一日,听过了他的脉息后,沈乔安看了看苏尔丹的面色。 “咳咳,好多了。”乔安听到这里,喜上眉梢,“再吃一帖药只怕就全好了,这个不能着急!最近你不要大动肝火,您这一发火,情况就不同了!二来,也不能继续打仗了,说好的休息就要贯彻下去。” “本可汗知道了。”话虽如此,但他始终在怀疑沈乔安究竟是好心歹意?许久后,可汗苏尔丹才瓮声瓮气的开口:“你果真会救我?让我痊愈?” “医者仁心,这等事情遇到谁的手上他都会,”沈乔安刚刚说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冷厉的一笑,“用人勿疑,疑人勿用,都说可汗琴心剑胆,可汗有什么好怕的呢?倒是乔安自己伴君如伴虎!” 她现在有点委屈,为治疗这疑难杂症,她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于不惜自己亲自尝药水,但到头来呢?换取的不是感谢而是责难,不是信任而是怀疑。 苏尔丹点了点头。 乔安起身,“休息吧,我去了。”刚刚到门口,忽而看到一条黑影在蒙古包外闪烁了一下,乔安出于本能大叫了一声“谁!”而后追了过去,就在沈乔安刚刚追出去的一霎眼之间,另一条黑影进入了苏尔丹的毡房。 “可汗小心,有刺客!”沈乔安赤手空拳就往屋子里面跑,要是之前,她简直恨不得苏尔丹死于非命,但现在不同。 她的命运和苏尔丹的命运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她闪电一般的追到屋子,发现苏尔丹正在和歹徒搏斗,乔安握着墙角的麻绳就跟着那人打斗,那人也不恋战,打了一程子,跳窗而逃。 看到那人离开沈乔安还要追,但苏尔丹却气喘吁吁:“不用追了,外面有的是侍卫,相信很快会将他们绳之以法。” 沈乔安点了点头,她有一句话几乎要冲口而出了,“可汗,你与其日日提防我,不如多小心小心梁超雄和苏尔丹!”但这句话她忍住了,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她不能血口喷人。 虽然,这的确是落井下石最好的契机。 “你没事吧?” “没事,放心好了!死不了!”苏尔丹敷座而坐,调匀了呼吸后,对乔安挥挥手。 “去吧,真的没事。” 沈乔安这才离开了,但她回去后却坐立难安,她在等,等消息!那歹徒被人俘虏的消息,但等到了后半夜,此事竟不了了之。 到第二日,沈乔安一睁开眼就打听昨日歹徒的事,但众人对此事讳莫如深,支支吾吾说不上个所以然。听到这里,沈乔安似乎逐渐的明白了什么,这该不会是苏尔丹在试探自己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既然不追究了,自己也假装一切都不知情。 沈乔安在静观其变,下午,苏尔丹骑马去,在外面又一次遇险,巧合的是,今日外面连一个侍卫都没有,这不免让沈乔安奇怪!乔安搀扶了苏尔丹回来,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 想不到苏尔丹竟也有如此温煦的一面,从那日后,沈乔安发现苏尔丹变了,他没有之前那么残暴了!对俘虏也实行了相对来说温和的手段,其实,他的仇恨大都来自于多年前的战败。 现如今,他那双眼睛始终都落在乔安的身上,日日都在发觉中原人的一不二之人,接下来的一个疗程,更是对其呵护备至。 吃过了最后一帖药后,苏尔丹彻底好了,他笑了,“想不到,你这臭丫头竟救了我,得亏本可汗之前没有杀你,可见世间之事是好生奇怪的。” “用我们中原人的话说,这叫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乔安笑。 “对了,你既救助了本可汗,有什么要求呢?提出来吧,本可汗尽量满足你。”苏尔丹盯着乔安,沈乔安的心跳加速了。 是的!她有要求,但这个条件他答应的几率很小很小,因此,乔安犹豫了许久,却不能说出来。 看到沈乔安这犹豫不决的模样儿,苏尔丹竟笑了,“说啊,你发愣做什么呢?”苏尔丹皱眉看向乔安。 “什么条件都会答应?”乔安恢复了严肃的神态,语声甚至有点冷,苏尔丹并没有点头。 “我给你提要求的机会,你也谨慎点儿,不要会错了意,浪费了这绝妙的好机会。”他现在明白乔安要什么。 自由! 除了自由,她还想要什么呢?他也都想好了,只要沈乔安想要离开这里,他可以放她走,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苏尔丹其实比梁超雄和张彻要“君子”的多,乔安经过这一段的相处也都明白。 “我要你答应我不和中原人打仗了,你退回来还到你祁连山去生活,怎么?”沈乔安提出来后当即就后悔了,糟糕,他之前说过提要求的机会只有一次,而答应不答应他自己会权衡。 她不能左右他的意见,并且激变结果是不乐观的,乔安也只能选择接受。 他笑了,笑弧逐渐在嘴角扩大,那笑容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沈乔安鬼使神差的后退了一小步,胆战心惊的凝睇着眼前人。 “我可以放走你,给你自由!这不是你更渴望得到的吗?”苏尔丹想不到沈乔安是个心系天下的人,竟会有那样看似无理但却别有深意的要求。 “我要和平。”至于自由,沈乔安有办法离开这里!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苏尔丹考虑了少顷,“我们不能永远都按兵不动,沈乔安!一年!怎么样?”乔安听到这里,有点差强人意。 但对李仲宣来说,一年已足够安排什么了,她唯恐可汗苏尔丹会反悔,立即点头,“一年就一年。” “成交!”谈判结束了,进行的一点都不顺利,结果也不至让乔安乐观。 接下来,沈乔安还是留在他的身边,说是“贴身医官”但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苏尔丹逐渐发现沈乔安很是聪明伶俐,逐渐安排了不少的事情给她。 沈乔安呢?能轻而易举就解决,处理的干干净净有条不紊,他们两人时常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乔安是一言九鼎之人,说过要治好他,就不会半途而废,为苏尔丹调配了最后一帖药,苏尔丹吃了后,彻底痊愈。 虽然答应这一年内不攻打中京,但他也有自己的鬼胎,这一年的时间他也需要准备准备。 乔安将一年之约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也急急忙忙准备了起来,他将帝京的军队全盘都交给了成将军,成将军道:“皇上您放心去就好,这里保证料理的好好的。” 李仲宣变装后,离开中京到远方去了。他有自己的计划,突厥人太强大了,正面交锋比较危险,他需要无限度的靠近他们。 最近苏尔丹的事情也有很多,既约定好了不攻打中京,他就要为将来做更精细的安排与打算。 他需要延揽人才,文臣武将都需要,这日,苏尔丹来到了羌族,羌族的老族长叫拓跋熊,和苏尔丹是忘年交。 这拓跋熊和苏尔丹关系的缘起实际上源自于一场战乱。 乐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木子再重出江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不打不成相识! 那拓跋熊知道了苏尔丹的厉害,愿意俯首称臣。 这些年,羌族得到了苏尔丹的庇护,但凡是苏尔丹有什么差遣,拓跋熊当即行动,可谓言听计从。 今日,接风洗尘的酒宴过后,拓跋熊看向了苏尔丹,“可汗怎么有时间到我们这里来呢?” “什么时间不时间?本可汗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他和拓跋熊关系很好,两人可无话不谈,他很快将自己面临的困惑与危险说了,拓跋熊道:“我这羌族内,有个谋士,不知道您要不要见一见?” “哦?”苏尔丹沉吟道:“你这里也有谋士?” “不但有,据我所知还很厉害呢,我这就找过来给您看看。”苏尔丹其实也不抱希望,就那样等着,片刻后,一羽扇纶巾的男子到了。 那男子唇红齿白,看起来有中原人文质彬彬的气质,但也有草原人悍勇无双的感觉,他完美的中和了文和武,先不说其余的话,就这男子一出现,也顿时让苏尔丹眼前一亮。 “臣下见过可汗。”男子行礼。 “中原人?”苏尔丹一听到那地地道道的中原话,不免有点反感,刚刚萌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 不是他不相信中原人,而是中原人给他的刻板印象是奸邪的,是狠毒而容易背叛群体的,这种印象是相互的。 草原人给中原人的感觉也不外乎如此。 “我叫木子。”李仲宣抬眸,看向苏尔丹!李仲宣到来之前,去客栈找了洛怀逸,一听说李仲宣在准备复辟,洛怀逸急忙为李仲宣易容,现在的李仲宣看起来和本来面貌已千差万别。 “木子有什么能耐?” “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能耐,不过忠心耿耿罢了。”李仲宣道。 “上座!”苏尔丹延请木子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他现在求贤若渴,不然的话是会将眼前人忽略不计的,但好像拓跋熊对木子很尊敬,因此,受到了拓跋熊的影响,他也认真对待。 李仲宣滔滔不绝,聊了天下大势,很多的观点和苏尔丹不谋而合,不少的奇思妙想让苏尔丹欢喜,苏尔丹听李仲宣说完后,开心极了,“真是相见恨晚,木先生,不如就和我到突厥去吧。” 他很能分辨什么人仅仅是纸上谈兵,而什么人的确有智慧,有本领!经过各种刁难后,苏尔丹发觉木子是个真材实料的聪明人,立即有据为己有的意思。 “虽然说良禽择木而栖,但毕竟现如今木子也并非自由身,还请可汗问问脱靶兄的意见。” 那拓跋熊不等苏尔丹问,已卑躬屈膝,“可汗!木子是大才,这一匹千里马千万不可折辱在我这奴隶人手中了,您带走他吧,假以时日他必成大器!” 一开始苏尔丹还唯恐他不情愿将木子拱手相送呢,但现如今看来,他是巴不得让他带走木子了。 其实,拓跋熊知道苏尔丹的意思,看似苏尔丹答应了一年之约,然实际上苏尔丹是在蓄势待发。 她瞅准了这阿谀逢迎的机会,说白了,木子是他送给他的一份礼物,将来他大获全胜了,自然会回报自己。 “中原人有一句话,叫“苟富贵,勿相忘”,我今日将这句话撂在这里了,拓跋熊,将来有我的就有你的!”那拓跋熊听到这里,开心的屁滚尿流。 李仲宣化身木子,就这样轻而易举进入了突厥,当天李仲宣就设法联络到了乔安,他们见面的流程是患者和医官见面的流程。 李仲宣刚刚从羌族到突厥,身体就逐渐不好了,因他身体不好,苏尔丹立即安排乔安给李仲宣“瞧一瞧”。 沈乔安当时自然没有认出来李仲宣,但在号脉的过程中李仲宣做了一个手势,沈乔安恍然大悟。 接着,李仲宣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他没改变嗓音是有意为之,还是其余的什么原因,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一怔。 “可没有什么大病吧?”苏尔丹忧心忡忡起身,看向沈乔安。木子是他好不容易才挖来的人才呢,断不能一到突厥就有三长两短。 乔安一笑,松开了扣着他脉息的手,“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但也要注意点儿,一旦染上了时疫就不好了!隔三差五还是过来让我听一下脉最好。” 李仲宣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乔安开药方去了。 苏尔丹带李仲宣离开,“这个沈姑娘不但心地善良,人还很好!人好也就罢了,最主要医术发达,你遵照医嘱就好!暂时也不要担心什么,放心养病。”苏尔丹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李仲宣点点头。 第二日,李仲宣堂而皇之过来见乔安,乔安明目张胆带着李仲宣进入了屋子,“你怎么说来就来了?”沈乔安惊诧极了,当苏尔丹为自己介绍“木子”的时候,乔安就猜想到了什么。 李仲宣猴儿急的抱住了沈乔安,耳鬓厮磨了会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乔安听了李仲宣的话后,疑惑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了这里?” “是!”李仲宣点头。 “你小心点儿,最近梁超雄和张彻会来,你和他们都打过交道,他们这两人搞不好就识破了。”虽然妆容是无可挑剔,但声音却一点改变都没有。 “放心好了,这两个小喽啰是我手下败将,我既敢到这里,就将一切都考虑过了。”沈乔安在放了心。 但好死不死的,今日下午那梁超雄和张彻就到了,他们两人是被苏尔丹邀请来的,美其名曰过来“看看谋士”。 “说曹操,曹操到,哎!我这乌鸦嘴。”沈乔安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住吧,推了推李仲宣,“去吧,小心应对。” “担心我?”李仲宣笑。 “担心你?”乔安否定,“鬼才担心你呢,我是怕!怕你一旦露馅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怕你一旦露馅了,我就岌岌可危了!鬼才担心你呢。”乔安笑了。 李仲宣离开,到花厅去见到了梁超雄和张彻,那张彻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他自己无能,就更嫉贤妒能了,因看到苏尔丹对李仲宣很好,他更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因此有心去刁难李仲宣,但哪里知道他想到的那些奇怪的问题,李仲宣总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看到张彻败下阵来,旁边的梁超雄示意张彻不要开口了,他亲自去盘问。 问过了更刁钻的问题,但李仲宣呢,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他之应变,让梁超雄刮目相看,望尘莫及。 梁超雄哪里是真心实意会和苏尔丹合作啊,他现在心情可难受极了,暗忖:要是李仲宣能“为我所用”就好了,但他却是他的不二之人。 这让梁超雄心情郁闷,会过了木子后,两人离开,路上聊了不少的话。 “大哥,你感觉这个木子怎么样?” “仰之弥高,深不可测啊!这人要是在我手中就好了,偏巧他对苏尔丹言听计从,将来我们一旦反水,这木子只怕是我们天字号的敌人呢。” “大哥,既然如此,索性就先下手为强。”张彻比了一个“杀人”的动作,梁超雄看到这里,急忙摇了摇头。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呢,不着急!不着急啊!”说是“不着急”,但梁超雄已在思考除掉李仲宣的毒计了。 至于李仲宣,他送别了梁超雄和张彻后,依旧还是回到了乔安这边,“吃吧,可汗让我多照顾照顾你。”乔安将药送了过来。 “真吃药啊?是药三分毒,我可不吃。”李仲宣推开了药碗。 “放心好了,这是蔗糖,吃你的。”沈乔安将药碗送了过去,李仲宣吃了后,只感觉甜丝丝的,那一缕芳香与甜腻似能沁人心脾。 吃了东西后,乔安道:“最近你注意点儿,这梁超雄和张彻是小人,他们看到你这么有能耐,势必会暗算你!” “知道!” 暗算果真来了,这日梁超雄张彻到了凤州,见了苏尔丹后,梁超雄道:“已许久没有过来了,听说可汗正在为西突厥的事情伤脑筋?”之前已说过,突厥分为东突厥和西突厥。 东突厥比西突厥人口多,战斗力强,这多年东突厥实际上在统治西突厥!这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但西突厥的人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隔一段时间就和东突厥打起来。 两军一旦打斗,势必伤亡惨重,这是让他非常头疼的事。 “何不将事情交给木先生去解决呢?那木先生到这里还一点功劳都没有呢。”听到这里,他也豁然,立即找人传了李仲宣过来。 将此事安排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欣然点头,“可汗放心就好,我定会让他们安分下来。”安分?这群突厥人才不会安分呢,但李仲宣有自己的办法,他以谈判之名先见了见西突厥的首领。 跟着,找成将军扮演了突厥人和他们打一架,那成将军是何等样厉害人?打的西突厥豕突狼奔,接下来李仲宣告诉苏尔丹,自己一人单刀赴会就能说服西突厥安分守己。 一开始,他自然是不相信的,甚至感觉李仲宣在吹牛,但李仲宣的确单枪匹马的去了。 下午,李仲宣将“契约”带了回来,那契约是写在一张羊皮纸上的,苏尔丹看了后仰天长啸。 “好,好!好啊!”他开心极了,原来西突厥已决定和他们和平共处一段时间了。 究竟李仲宣是怎么样去谈判的,梁超雄和张彻都感觉迷惑。 接下来,因为各种类似于粮草啊之类的话题众人重新陷入了思索,难题甩给李仲宣后,梁超雄和张彻拭目以待,原以为李仲宣会办事不利,但哪里知道,这些疑难杂症对李仲宣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就能解决。 李仲宣快刀斩乱麻,甚至于处理了不少无头公案,梁超雄和张彻再也不敢小觑李仲宣了,而目前李仲宣并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这两人也逐渐矫正了观念。 但大概是李仲宣最近忙碌的很,他再一次“生病”了,之前他生病后还需要苏尔丹安排他和乔安见面呢,但现在他已蠲免了这一层,自己去找乔安了。 乐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 割爱成全他和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倒也是厉害,不说他们了,连我也对你刮目相看。”沈乔安笑了,盯着李仲宣。 “这才哪里到哪里啊,将来才让他们瞠目结舌呢。”李仲宣也笑了。 接下来,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和机会更多了。 这日,梁超雄和张彻等到了报复沈乔安的机会。今日,苏尔丹有事离开了突厥,他们两人顿时将矛头瞄准了沈乔安。 这一晚,沈乔安才刚刚从蒙古包里出来,就被人给掳走了,她最近有点疲累,刚刚低着头又是在思考问题,冷不丁被人暗算,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感觉眼前一黑。 “你!”那人的手帕上沾了什么迷魂药,才一接触到她的鼻孔,她就昏厥了过去。 此刻梁超雄和张彻冷笑一声,张彻握着一把刀靠近了乔安。 “不可!这里人多眼杂的!你一下手可汗知道了可就糟糕了,可汗的命是这臭丫头救回来的,同样都是男人,看得出来他对她是情有独钟。”梁超雄摸一摸下巴,示意从人带沈乔安离开。 乔安被带到了天葬台附近,这里有不少的秃鹫在盘旋,有鬣狗在抢夺什么东西,那东西骨碌碌的滚了过来,张彻一看竟是个大骷髅,吓得魂飞魄散。 “怕什么?”梁超雄教训道:“同样是人,他活着的时候你不怕他,他死了你也不需要怕!”话虽如此,但张彻依旧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他们将沈乔安丢在了天葬台上,这天葬台附近有老鹰、鹞鹰和秃鹫,这些飞禽可厉害的很,除了这些飞禽,附近还有走兽。 鬣狗和豺狼多了去了,草原狼是最喜欢吃人肉。这群飞禽走兽,日日盘桓在天葬台附近,它们已认定了只要是丢在天葬台上的人,都是祭品。 “快搭把手,快!”梁超雄抱着沈乔安,因天葬台修筑的很高,抱一个昏昏沉沉的人往上走,也是非常困难的事。 张彻看到地上有很多白骨,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了,他的双腿颤抖的很厉害,好不容易才帮梁超雄将乔安送到了天葬台。 “好了,走吧。”梁超雄看了看深沉的夜色,准备离开。 “大哥,我喜欢她。”张彻奸邪的一笑。 “怎么?舍不得了?”梁超雄最讨厌张彻的优柔寡断,“舍不得也要放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鸡虫得失,沈乔安会喜欢上你?真是做白日梦!”梁超雄恨不得踢张彻一脚。 “大哥,我想要……”张彻古怪的笑了,从张彻那奇诡的笑容就能看出他有什么念头,梁超雄淡笑,“那你快点儿,这里的豺狼虎豹可多了去了,我至多在下面等你一刻钟。” 那张彻是个大色魔,伸手就要脱乔安的衣裳,但就在此刻,他听到了背后有什么声音。 “大哥,这时候您就不要看了,怪害臊的,呵呵呵。”但张彻没有听到背后有哦什么回应,他一怔,急促的回过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背后多了一架骷髅,显然刚刚那声音是骷髅发出的。 接着,张彻又听到背后有声音,他六神无主的回头,看到刚刚放沈乔安的位置,此刻依旧躺着一具骨架,张彻吓坏了,大叫三声。 天葬台下的梁超雄摸一摸胡子,“到底血气方刚,好生了不起的。”但他哪里知道,张彻不是兴奋,而是恐慌。 张彻吓坏了,连滚带爬就下了天葬台,李仲宣踢飞一个骷髅头,那骷髅头从台阶上弹跳起来,就好像故意要跟着他一般。 黑暗中,梁超雄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啊,他看向了远方,远方,有军队回营了,看那模样儿似乎是可汗苏尔丹回来了。 台阶上,张彻失心疯一般的大吼大叫,一边吼叫一边拔足狂奔,但那后面的骷髅头追的更快,张彻一个踉跄,竟跌倒了!好巧不巧的,一口亲在了骷髅头的嘴巴上。 “啊!鬼啊!”风流鬼遇到了鬼风流。 张彻吓得两股战战,再次跑起来,那骷髅是不追赶他了,但他自己脚下拌蒜,嘭的一声撞在了天葬台之下的梁超雄身上。 “做什么?疯疯癫癫的?”梁超雄起身,扶正了自己的衣帽,一把推开了张彻。 张彻喜爱的张口结舌,面如金纸,兀自不会说话了,刚刚张彻吓得果真是屁滚尿流,此刻停顿了下来,顿时一股子尿臊味。 “快走!可汗回来了。”梁超雄自然知道乔安是苏尔丹的心上人,此刻再不走,更待何时? “快走啊?”梁超雄捂着鼻孔靠近了臭烘烘的张彻,好不容易连拖带拽才将张彻给弄走了。 远处,一大群骑兵朝着天葬台去了。 天葬台上,李仲宣半蹲在乔安身旁,他轻轻的扶正了乔安,伸手掐了一下沈乔安的人中穴,乔安终于苏醒了过来。 被夜风这么一吹,她灵台逐渐空明,这么定睛一看,发觉眼前人是李仲宣,她感伤的抱住了李仲宣。 “没事!没事!”李仲宣安慰她。 黑暗中有什么动物嚎叫了一声,那恐怖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两人同时一怔,都知道狼群来了,李仲宣只有一把短刀。乔安刚刚醒过来,四肢无力,两人相依相偎在一起。 一条白狼好像闪电一般上了犬牙交错的台基,白狼优雅的好像少妇,鸣叫了一声,一屁股蹲坐好,目光锐利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而后,那白狼扬起来脖颈子,卖力的叫了几声,那几声过后,漫山遍野都有了动物尖锐的回应,那声音可真是让人感觉到无限度的恐惧。 “怎么办,仲宣哥哥?”沈乔安向来有主意,但此刻也感觉到了恐惧。 至于那白狼,它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的在观察他们,但那居高临下的位置,却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妙狙击点。 “别怕。”沈乔安握着短刀,将乔安保护在了了身后,那白狼从台基上跳下来,优雅的摆动着大扫把一般的尾巴,跟在了他们的背后。 李仲宣引逗那白狼来偷袭,但白狼太狡猾了,完全无动于衷,这让李仲宣无计可施,正在纳闷的时候,脚下那流波一般的台阶上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一大群黑白灰的狼群,狼群在嚎叫,声音汇集成了一条河。 要是胆子小的人,单听一听这鬼哭狼嚎声都被吓死了,李仲宣捡起来两根腿骨快速在墙壁上一打磨,一根给了乔安,一给自己留用。 “杀!”他这一声令下,狼群也得到了感召,顿时扑向了他们,一群狼和两人打斗的血雨腥风,狼群逐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他们包裹在了垓心。 一狼给李仲宣杀了,一脚踢飞,那狼刚刚落地就被其余的狼拖走了,白狼锐利的叫了一声,其叫声悲怆而恐怖。 那短促的叫声完毕后,狼群再一次围拢了过去,当然李仲宣他们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狼群不和他们决斗了,而是驴子推磨一般围绕着他们开始转圈儿,人类的战术李仲宣见识过多少,一看就一目了然。但这大自然中野兽的战术,李仲宣压根就没有见过。 此刻,一群大尾巴狼朝着正方行走,狼群不紧不慢,一边走一边示威一般的高叫一声,接着,狼群竟然开始叠罗汉,一条一条的狼站在了第一层狼的背上,朝着他们反方向的走, 两人腾眼花缭乱,狼群逐渐将他们包裹了个密不透风,第三层上,那白狼跳了上去,那白狼妩媚的一笑,伸出爪子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胡须,那拟人化的动作好像在嘲笑他们一般。 白狼俯身朝下,一爪子就抓住了沈乔安的,然后用力一提,起啊啊on身体一歪斜,旁边坚硬如墙壁一般的狼,七嘴八舌就咬了过来,要不是李仲宣反应快,沈乔安此刻已被吃成了骨头架。 狼群一击不中,暴躁起来,悲鸣了一声!那声音很整齐,让李仲宣心胆都要碎裂了,狼群很快展开了第二次的偷袭。 李仲宣发觉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狼队,他们厉害到了极点,很快他的肩膀就背着白狼一口咬住了。 另外一头狼,同样也一口咬了过来,准备偷袭他的咽喉,得亏李仲宣应对起来迅疾,否则必死无疑。 狼群很快发现了李仲宣的厉害,它们也不着急偷袭了,就那样默然盯着他们,血红的眼睛好像淬火的琉璃球儿。 “嗖”的一声,黑暗中有人射出了一枚响箭,那箭簇擦着白狼的头皮而过,白狼嚎叫了一声,从圈子上跳了下来。 众狼回头看着台下,此刻台下已聚拢了一群人,苏尔丹回来了。 苏尔丹握着弓弩,目光死死的盯着天葬台,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是被狼群的叫声吸引过来的。 他也没有射杀白狼的意思,狼是他们崇拜的动物,警告过白狼后,那白狼嘶声嚎叫了一声,先从天葬台上跳了下去,而后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乔安和李仲宣,似乎要将他们的模样儿记住一般。 跟着其余的狼才一个一个离开了。 “风搅雪了!”有侍卫叫了一声。 苏尔丹急忙跨步上了天葬台,“怎么搞的?乔安?你怎么和木子在这里?”沈乔安只感觉后背疼,龇牙道:“我们被人算计了,且不说这个,你先看看木子。” 李仲宣伤的很严重,肩膀上的一口肉彻底的撕裂了,掉落了下来,但皮还粘连着。 “没事,还能长回去。”可汗苏尔丹一面说,一面帮李仲宣包扎,一切都弄好了,李仲宣点了点头。 沈乔安受伤也很严重,但却不致命,她回去后立即给自己和李仲宣调配药水,两人吃了药水后,才睡觉了。 因他们都受伤了,方便照顾起见,苏尔丹将他们放在了一处,等半夜三更苏尔丹过来看他们的时候,发觉他们两人竟拥抱在一起。 他们都昏昏沉沉的,拥抱也是下意识的求索罢了,当事人完全不知情,此刻,苏尔丹的心一痛。 他之前总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自己一点儿都不可能爱上乔安,但现如今她看到乔安被人拥抱了,顿时感觉难受。 乐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 成全其实是相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五脏六腑好像引燃了似的,他从乔安的屋子出来,怒气冲冲的往前走,蛮牛一般的走出去了五步,他从侍卫的腰间将佩刀拔下,朝着乔安的屋子而去。 “大哥!”正巧这一幕被路过的苏契什看到了,倒抽一口凉气,追赶在了他的背后,“大哥,您这是做什么呢?” “做什么?我要杀了木子,他竟敢动我的人!”苏尔丹怒冲牛斗,握着铁拳,看到苏尔丹这模样,苏契什急忙拉住了苏尔丹的手。 “大哥,小弟这一段时间也看了,乔安无心于您,既是无心,按照中原人的礼节来说,您和她也没有行周公之礼,您此刻杀了木子又能有什么用呢?您杀了木子,损失了一员爱将!这也就罢了,沈乔安还会对您恨之入骨,您是双重的损失啊。” 听到苏契什这么一说,他那脑门里激荡的热血逐渐的冷却,“也是,你说的也是,到底是你旁观者清了,清!轻松的轻啊!”苏尔丹看起来萎靡的很,一面说,一面慢吞吞的去了。 “大哥!”看着苏尔丹那失魂落魄的背影,苏契什急忙追赶了过去。 “您成全了他们吧,现如今您的病好了,这辈子能用到沈乔安的地方少了!但您才刚刚起用木子啊,您将乔安嫁给木子,木子定会对您感激不尽,我草原多少女孩儿啊?您想要什么样的没有,非要迷恋一个前朝皇帝的遗孀呢?” 苏契什的话说的比较难听,但道理也的确是如此,苏尔丹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你别嚷嚷我,让我退下去好好想一想。” 苏契什看到苏尔丹离开了,这才跨步进入屋子,偷瞄了一下两人,这两人看起来好像八百年前就认识一样,放着两张床不睡,非要委委屈屈的挤在一起。 要是在之前,他是不理解他们为何要这样,但自从喜欢上了严霜后,他逐渐明白了。这就是中原人说的“相濡以沫”“相呴以湿”“相依为命”啊。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是那样喜欢严霜,但和严霜却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他今日能帮助他们,来日谁却帮助他呢? 他想着想着,竟万念俱灰了。 第二日,苏尔丹召见了苏契什,对这个一无是处的弟弟,他虽然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有亲情的纽带在,他在很多事情上也还习惯于和他讨论,“昨天的事情,我同意了,他们也是好命,遇到了你!” 苏契什开心极了,他的确想不到大哥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他迫不及待的将这消息告诉了乔安。 但沈乔安却觉得不妥,“这、他答应的太干净利索了,只怕有诈。” 李仲宣的身份,苏契什并不清楚,但苏契什盲目支持沈乔安,不为别的,就为沈乔安曾经帮助过自己。 “不会的,大哥又不是梁超雄,更不是张彻,你放心就好。” 等苏契什离开后,苏尔丹到了,李仲宣看到苏尔丹到来,急忙起身,“大汗!” “起来吧,本可汗知道你们情投意合,今就将本人的贴身医官赏赐给你做夫人了,但我草原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我草原和你中原毕竟不同,你想要三妻四妾,那却不能!” 草原的规矩是一夫一妻,所以找夫人之前一定要擦亮眼睛,李仲宣表示的很欢喜,“能得如此美眷,臣下喜不自胜,自不敢有得陇望蜀之心。” “你不三心二意就好,其余的事情还说什么?”苏尔丹笑着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好了,这事情就定了吧,我也不要你感谢我什么,将来为我多出谋划策就是了。” “一定!一定!您对臣下有知遇之恩,今日又将您身旁最得力医官赏给了臣下,您的恩德,臣下没齿难忘。”李仲宣笑着抱拳。 “我不同意!”但反对的声音很快就到了,乔安这一声反对,让局面显得很尴尬。 “哦?”可汗苏尔丹挑眉,“做什么还你不同意?本可汗说一不二,你生是他母子的人,死是他木子的死人!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点儿道理都不知道了?” “我、我反正不同意。”乔安打心眼儿里赞同,但现在她必须要表现的做作,否则如此聪明的苏尔丹怎么可能不会瞧出破绽? 沈乔安就这么闹,先是绝食,后来看看不奏效,接着又出逃,谁承想才刚刚出门就被苏尔丹给抓了回来。乔安痛苦极了,只能“勉为其难”的通怒意苏尔丹的安排。 苏尔丹唯恐乔安有变,责骂了两句:“怎么?人木子哪一点配不上你了?你就偷着乐去把,再不同意!我立即送你到农场去。” 苏尔丹将沈乔安骂的狗血喷头,乔安无计可施只能同意。 “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本可汗这就安排你们在一起,还是那句话,不要给我捅娄子!更不要得罪木子!”苏尔丹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所以情愿牺牲乔安。 算起来,这已经是沈乔安第三次和李仲宣拜堂成亲了,夜晚,李仲宣吹灭了蜡烛,“安儿,我们终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仲宣哥哥…” 第二日,李仲宣起来的很晚,但一起来就看到了门口踱来踱去的苏契什,李仲宣咳嗽了一声,苏契什急忙回头,步履匆忙的靠近了他,“木先生,你可算起来了,乔安呢?” “在里头呢,怎么?” “恕我冒昧了,”看得出来,苏契什是遇到了什么着急的事,他顾不得通报,人已闯入了婚房,沈乔安在侍女的伺候下刚刚穿好了衣裳,正在描眉呢,看到了闯进来的苏契什。 苏契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今天,他的焦虑与痛苦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他握着拳头,眼神激愤而无助,好像有一团火燃烧在了他的心口。 “怎么?”乔安急他人之所急,也不化妆了,起身看向苏契什。 “嫂子!”苏契什并不敢看乔安,他垂着头,看向地面,“嫂子,帮帮忙!可汗要将严霜发配到最远的农场去了,他不赞同我们在一起,因此处处掣肘,我猜想发配出去也不过是个借口,他是要杀了他啊,现在就要行动了啊。” “备马,快!”沈乔安当机立断命令旁边的侍女,那侍女一怔,“可是小姐,您还没有梳妆打扮呢。” “要你备马你就备马!哪那么多话?”沈乔安知道可汗的手段,再晚一点黄花菜都凉了。 那侍女急匆匆退下,沈乔安看向李仲宣,意思让李仲宣想一想办法,李仲宣道:“兵分两路,你们去截车架,我将可汗让拖住,等会儿我们见面!务必让他点头。” “快,快!”现在,苏契什已急坏了,颇有点语无伦次,看到苏契什这模样,乔安也不由得着急。 她来不及装扮,胡乱擦了一把脸,握着一根木簪子别住了发髻,就朝着外面去了。 外面,那侍女将马鞭给了乔安,沈乔安问了苏契什两句,急忙策马狂奔朝着农场去了。那农场距离这里不很远,沈乔安很快就到了,农场外,一群女子正在淌眼抹泪。 之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看到了沈乔安,惊喜道:“大家快看谁来了?” “啊!乔安,你来了?” “沈乔安?快帮帮忙啊,可汗要送走严霜!我们都急坏了。”看得出来,女孩们都很焦急,沈乔安点了点头。 “方向!谁能告诉我他们朝着哪条路去了?腰刀,快给我一把腰刀。”乔安猜想这一次严霜势必凶多吉少,因此自己带上武器是必须的。 有人将镰刀拿出来给了乔安,林朵儿纵身一跃上了马背,她指了指正前方,“那个农场我去过,这边!”沈乔安不敢犹豫,夹一夹马腹朝着远处去了。 林朵儿向来和严霜不睦,但遇到了危险林朵儿却是舍命也要救严霜的,这一点让乔安很钦佩。女孩们看到她们两人策马飞驰了,这才平静了下来,但很快她们比刚刚还着急了。 “不妙!沈乔安和朵儿姐姐这一去只怕也在劫难逃,姐妹们,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一旦朵儿姐姐和严霜姐姐被人暗害了,将来谁来保护我们呢?” “可是我们还要上工呢。”旁边一个弱弱的声音提醒。 “上工?上什么工?”另一个女孩握着镰刀,冷笑道:“朵儿姐姐和严霜连命都不要时常保护我们,现在我们就要做忘恩负义的叛徒吗?我今日也豁出去了,谁去?和我救人去。” “算我一个!” “我,我!” “还有我。” 众人此起彼伏的热烈响应,不一会儿农场里的女孩集结了起来,朝着远处去了,沈乔安也知道后面有了异动,但此刻她来不及注意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需要看的是前面。 乔安的马儿跑的飞快,坐在马后的林朵儿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等速度,只感觉一颗心都要从口腔里出来了,待听到沈乔安“吁”了一声,林朵儿“哎呦”了一声,从马背上跌落。 乔安冲了下去,抱住了林朵儿。 “别管我,快!快!”他们已看到了几个侍卫押解着严霜,严霜满以为自己要完蛋了,但做梦都想不到,这才一回头就看到了乔安和林朵儿。 “林朵儿,沈乔安,你们、你们来了?有你们为我送行真好啊!” 严霜的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 “放了她,快!我只说一遍!不要逼我!”沈乔安从这押解严霜的士兵喊了一声,那士兵并不畏怯,依旧往前走。 “快放了她!”沈乔安飞了起来,飘然靠近了兵丁,一刀下去斩断了那小卒子的一缕墨发。 “你!”那小卒子吓坏了,镇定了一下,回目冷幽幽的盯着沈乔安,“你这是做什么呢?你妨碍公务!我这就告诉可汗!” “什么可汗不可汗!放了人!否则我就杀了你!”沈乔安的表情阴狠,一点儿开玩笑的端倪都没有。 看到这里,两人都怔住了,互望一眼后,那人竟然都能了杀心! 乐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波谲云诡的时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喊了一声一脚踹飞了左边那人,右边那人看情况不妙,还没准备好进击呢,已被沈乔安一踢飞了。 看到两人倒地不起,沈乔安风卷残云一般上前,将严霜从马车里救了出来,女孩们都赶到了,她们将严霜包裹在了垓心。众人对这俩人怒目而视。 “你们拿着鸡毛当令箭!” “送严霜到哪里去?我们坚决不同意!”众人炸开了锅,七嘴八舌。 你一言我一语,让那两人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其中一口口口声声说:“你们不要妨碍公务!这是有罪的!”一边吓唬她们,说要将此事告诉可汗去,名对他们的恐吓,沈乔安岿然不动。 “我这就找可汗去说,揆情度理也不会让人送走她,你们就不要咋咋呼呼的了,此事是我沈乔安发动的!和其余人也没有什么关系。”沈乔安说完后,转过身就走。 这两人策马飞驰,看得出来他们是告状去了。 过了片刻,苏契什也到了,他和严霜拥抱在一起,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吻,热辣极了。沈乔安拉开了看热闹的几个人。 “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啊?” “乔安!”林朵儿收回目光,拉住了乔安的手,两人到远处去了,一边走,一边聊。 “让他们就此离开吧!”林朵儿道:“这里都是我们的人,并不会有谁为难他们的,他们可以到中京去生活,再也不要回来了。”她真的希望他们能远走高飞。 要是可能,连林朵儿自己都希望能离开这里,但为了给姐妹们保驾护航,她并不能遽然离开。 但看到他们如此情投意合的时候,她由衷的赞美与祝福,真心实意希望他们能逃离这桎梏。 “想法是好的,但要这样做下去,情况就复杂了。”沈乔安道:“他想要找到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天下之大,他们又能到哪里去呢?” “但是!”林朵儿叹口气,气闷道:“我们今日闯祸了,等会儿回去大家都要连坐,我现在也没有想好怎么撒谎呢。” “不劳你想,有我呢。”沈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头,林朵儿勉强一笑,带着姐妹朝着农场去了。 沈乔安呢,带着严霜和苏契什离开了,“刚刚我们已商量过了,我和朵儿姐姐都希望你们能离开这里,但转念一想,离开?到哪里去?你哥哥手眼通天,有的是本事。” “我们同生共死,万箭攒心都不怕。”苏契什看向旁边的严霜,刚刚他们已经历了一次小别离。 此刻,他们的确是什么都不怕了,也不知道是灵魂得到了升华,还是磨难造就了情感。 两人的手紧紧的攥着,严霜对他默契的一笑,点了点头。 此刻,乔安已全部都明白了,的确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分开他们。 “现在,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全部都告诉可汗!苏契什,你太不勇敢了,这样会失去你最爱的人,我言尽于此,你们自己考虑!一旦考虑好了,来找我就好。”他说完后飘然离开了。 乔安在远处等着严霜和苏契什,俄顷,这两人策马靠近了她,两人都同意将此事交给乔安来处理,沈乔安略定一定神。 “这就去找你大哥,我夫君还在他屋子里呢,也说了一程子了,但愿旗开得胜。”自然了,凭借李仲宣的几句话是没有可能真正说服他的。 严霜和苏契什也是豁出去了,两人跟在乔安背后进入了屋子,那告状的人的确比他们快,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沈乔安率林朵儿去闹事的细节说了,因有李仲宣在旁边,苏尔丹也不好发怒。 沈乔安进入屋子,这俩人急忙回头,四目交投,爆发出闪电。乔安单膝跪地,“可汗,人给您带回来了!我发现他们互相喜欢着对方,两人关系不错,您就饶恕了他们吧。” “让他们进来!”苏尔丹很生气,拍案嘶吼了一声。 乔安退后,让出来点位置给苏契什和严霜,两人进来了,苏契什拉着严霜跪在了苏尔丹面前。 尽管,严霜也是一个冷若冰霜胆大包天的女子,但现在也有一点恐惧,打了一个寒颤,气氛一点都不好,她紧张极了。 搞不好,会拖累了乔安和李仲宣,会拖累了农场里那一群女孩。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苏尔丹回身,怒不可遏的指了指他们两人,“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安能帮的忙都帮过了,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作壁上观,她也知道,这感情是不可能感动苏尔丹的!他是那样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啊。 乔安靠近李仲宣,李仲宣紧紧的攥住了乔安的手,他的目光盯着单膝跪地的两人。 “巴郎,我是真的喜欢她,无药可救!现如今她也一样喜欢我,您就成全了我们吧,让我们佳偶天成。”苏契什勇敢了不少,跪在地上表示自己强烈的诉求。 “佳偶天成?”苏尔丹冷冷道:“好一个佳偶天成啊,竟是在威胁我了。”他说完后,指了指严霜。 “我弟弟这么喜欢你,你呢?你也一样喜欢他吗?” “情比金坚!”严霜回答了这一个问题后,胆子比刚刚还大了,她料定他们没有可能在一起竟然如此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是他们同归于尽罢了,还能怎么样呢?这是她最后一次表达喜爱的机会了! 她同样也变得勇敢了不少。 “好一个情比金坚啊,看到了吗?”苏尔丹指了指自己面前,伸手执壶,斟酒两杯,“这两杯酒,一杯没有毒,”他一面说,一面将那没有毒药的拿了出来,继续斟酒,“一杯有剧毒!我只留你们一个,自己选择吧。” 说完后苏尔丹闭上了眼睛,转过身负手而立,这残酷的抉择场面,确定是他要逃避的。 “苏契什,这一生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下一辈子!下下辈子!来世我们做夫妻。”严霜豁出去了,上前一把握住了那有毒的酒杯。 就在此刻,乔安待要阻挠,但旁边的李仲宣却一把扼住了沈乔安的手腕,这让沈乔安感觉奇怪,“怎么?不管啊!快去阻挠啊,等会儿两人都完蛋了。” 李仲宣凑近乔安的耳朵,轻声细语了一句,沈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退了下来。 “霜儿果真去了,我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霜儿,你我同命,同进同退!同生共死。”这话说完,他一点犹豫都没有握住了那一杯有毒的酒,喝了小半杯。 严霜也没有阻挠,握着那无毒的酒喝了小半杯,而后两人开始喝交杯酒,严霜喝了剩余的有毒酒,苏契什呢,喝了另外小半杯无毒的酒。 “你们!”苏尔丹回头,看到事情已结束了,怒道:“好啊!好啊!你们是真的不要命了,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是解药!”苏尔丹用力的拍下一枚圆滚滚的药丸子。 那药丸子在光洁的桌面上滴溜溜的转动,“自选吧,还能存活一人。” “何苦来哉,定要这样折辱我们,说好了同生共死,就不会改变,娶你的药丸子。”严霜握着药丸子丢到了窗外,他们两人紧紧相拥,等待死亡的降临,等待毒性的发作。 但过了许久,两人都没有感觉到痛觉,苏契什开始疑惑。 而此刻,苏尔丹回头,拍案怒道:“真是恭喜你们,通过挑战了!明日本可汗就给你们办婚礼,竟然是本可汗的弟弟成婚,那一定要超棒的热热闹闹的。”他说完后,气鼓鼓的离开了。 “苏契什,严霜!”乔安笑了,指了指那酒壶,“这可不是什么转心壶,这是一般的酒壶,里头也是一般的酒水,刚刚是你哥哥在试验你们,现在你们已完美的给了他一个答复!好了,风波过去了。” “乔安,果真吗?”严霜迫不及待的问。 “真的,要是果真有毒药你们早死了,还能说话?”闻声,苏契什和严霜都笑了,造就了他们这美好的姻缘,沈乔安也特别特别高兴,笑眯眯的离开了。 她需要将这好消息传到农场去,农场那一群女孩听了后都感慨系之:“真是苦尽甘来,他们终于修成正果。” “可不是怎么说,事情也危险极了。”林朵儿叹口气。 因是可汗的亲弟弟成婚,因此可汗邀请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梁超雄和张彻。 “怎么,他们怎么能在一起呢?”梁超雄向来是嫌贫爱富之人,冷笑道:“一个健硕的地位人怎么能和一个铃铛一个犬奴在一起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张彻怕吃嘴巴子,并不敢说一个字 沈乔安立即反驳,“人家和谁在一起是人家的自由,我们应该尊重人家的选择,就好像有的流浪狗,也喜欢仰人鼻息。”沈乔安意有所指的说,显然在指桑骂槐了。 “你!”张彻沉不住气,他最近想了不少的办法来惩罚沈乔安,但沈乔安也是的确厉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厉害到了极点。 “我什么我?”沈乔安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面人,“偏有那一些认贼作父的狗奴才,总是喜欢狗仗人势,狗就是狗,再叫也还是!”沈乔安向来并非逞口舌之快的人,但简单张彻,总是忍无可忍。 站着气急败坏,手指头用力的指了指沈乔安,想要说话但却不能。 苏尔丹安排的很合理,而草原人和中原人在婚礼上是完全不同的,他们不需要拜天地,简单到一顿丰盛的招待宴后,新人就组成了一个家庭,哪里有中原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乔安送去了自己的祝福。 这两人果真就很好的生活在了一起,相敬如宾,沈乔安和李仲宣看到他们这举案齐眉的模样儿,也开心极了。 严霜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角色,她做了夫人后并没有忘记农场里那一群人,她无数次的改善她们的生活环境,尽可能想办法让她们生活的轻松点儿。 有沈乔安和严霜帮忙,这一群女孩的生活水准也提高了不少,沈乔安额手称庆。 乐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连环计中有连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如今,她日日都可以和李仲宣在一起出双入对,一开始还感觉很好玩很新鲜,但很快的,那新鲜感就过去了。 “现在,我们得想办法瓦解掉他们,让他们这铁三角倒塌。”李仲宣准备和乔安想一想办法,破坏他们的关系。 但这谈何容易呢? 这日,李仲宣到了苏尔丹的屋子,苏尔丹愁眉苦脸,“木先生,有件事想要和你聊一聊。” “可汗但说无妨。”李仲宣拱拳。 “坐吧,坐下聊。”可汗对李仲宣挥挥手,李仲宣点点头,看向对面人,苏尔丹的神情很凝重,表情有点严肃。 “那梁超雄,我从来都不放心他,你知道的?”这还用说?不但他不放心梁超雄,连梁超雄也不放心他呢。 李仲宣点点头,不着急表态,苏尔丹又道:“现在,你给我安插点儿探子过去!给我不动声色的监视他,以免明年他会有什么异动,说起来,我是无论怎么都不放心中原人的。” 但苏尔丹似乎忘记了,自己眼前的这一位才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呢。 安插探子的事情对李仲宣来说很简单,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几个人已经安插好了,他们发觉梁超雄和张彻过从甚密,两人依旧在招兵买马。 “可汗,很有可能他们的人马已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您不肯相信中原人,但他们却打量的招中原人,您可要小心点儿。” “真是岂有此理!”苏尔丹怒发冲冠,“得弹压弹压他,否则他真是无法无天了。”苏尔丹恨不得杀了梁超雄,但现在他们还需要相互利用,哪里能动手呢? “他们两人之前从帝京盗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此刻用来招兵买马,拔九牛一毛就好,倒是可汗岌岌可危。”其实,实际情况并没有这么厉害,但李仲宣善于危言耸听。 有的话,一开始听的时候并不会感觉到怎么样,但回过头来一想,就会后怕,夜半三更,苏尔丹难以成眠。他翻来覆去的想,总感觉情况不对劲,焦虑是非常损伤身体的,他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休息好,到第二天当即反映了出来。 身体吃不消了,口中有了溃疡,苏尔丹急忙召乔安过来,沈乔安开了药,“这是金竹,荆芥和薄荷做的汤,吃之前调蜂王浆,逐渐就好了!” “我知道了。”苏尔丹一把将一碗药拿走,咕噜咕噜吃了,只感觉甜丝丝的沁人心脾,吃了东西后,乔安准备离开,蓦地回头,“可汗,您恕我多嘴了,还是为梁超雄的事情吗?” “你这小丫头倒也见微知著,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弹压一下他们?” “哎呦!”沈乔安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这事啊?您听我说!”沈乔安当下给出了几个建议,苏尔丹一听,茅塞顿开。 “听君一席话,真可谓醍醐灌顶,我知道了。”苏尔丹被乔安吹了耳边风后,立即找了李仲宣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了一下。 苏尔丹让李仲宣的探子去探明究竟他们的钱财都藏匿在哪里,而后差人冒充朝廷兵丁去打劫,然后送赃物到这里来。 这是李仲宣和苏尔丹商量的“妙计”,苏尔丹哪里知道自己已一步一步的踏入了李仲宣编造的陷阱内?此妙计的受益之人依旧还是李仲宣。 李仲宣当即吩咐成将军去截黄金,当天,张彻开启了一处地窨子,刚刚让士兵将“黄货”和“白货”分拣出来,斜刺里就杀出了一群人。 “杀啊!”打头的人是成将军,他握着狼牙棒就打人,众人被打了个七零八落,不出一时半会,已抢夺了全部的金银珠宝。但这仅仅是一处的赃物罢了,成将军得手后,拿走了多一半儿。 将剩余的送给了李仲宣,让李仲宣回去交差。 李仲宣将缴获的东西给了可汗苏尔丹,苏尔丹当即命令李仲宣严加防范,他也知道梁超雄当年和张彻空手套白狼弄走了不少国库里的银子。 此刻对他们更是防备。 有了苏尔丹的命令后,李仲宣要求团练亲兵和家将,为便宜行事,“木家军”应运而生。 苏尔丹哪里知道知道李仲宣有自己的目的?他让成将军三不五时就去偷袭一把梁超雄,梁超雄有苦说不出!这也就罢了,苏尔丹呢,也让李仲宣时常去偷袭梁超雄。 梁超雄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据说连睡觉都要死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看效果已如此立竿见影,李仲宣见好就收。 偏作恶多端的苏尔丹还让乔安过去给梁超雄看病,梁超雄是敢怒不敢言。 “可汗让我来的,让来看看你死了没有!说真的,你最好不要死,可汗留着你还有用呢。”沈乔安笑了。 沈乔安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偷袭了他,但却巧妙的暗示了梁超雄,让梁超雄明白,偷袭自己的可不是什么朝廷兵,而是道貌岸然的苏尔丹。 有了这消息后,梁超雄也安排人去偷袭苏尔丹,两人白日里一见面就称兄道弟,但只要有机会就插对方两刀,两人都是睚眦必报之人,沈乔安和李仲宣终于可以坐山观虎斗。 但旁观者张彻很快就发觉事情不对头了,立即去找梁超雄聊。 梁超雄还没有拿定主意呢,张彻却不来了,为什么?倒不是因为同谷距离故道有点远,而是因为某人分身乏术。 他太忙了,忙到不可思议,尤其是今天,外面采买的女孩儿都到了,其中一个女孩叫“脱脱”,这女孩美丽极了,吹拉弹唱无所不精,张彻原本就是登徒子,一看到漂亮女子如苍蝇见到了鲜血一般,围绕着她哪里都不想去。 这脱脱,是乔安从附近的青楼里买来的女子,她开高价聘请脱脱去勾引张彻,张彻一旦分身乏术,梁超雄就少了帮手,一切就更有利于他们了。 “脱脱?好!好呀!”张彻快乐极了,抱着脱脱就要香一下,脱脱羞人答答的推开了张彻,“别乱来,这里一群人看着呢?” “人?那里有人啊?”在张彻的眼睛里,奴才和侍女不被纳入人类的范畴,他放倒了脱脱,两人肆无忌惮的淫浪。 脱脱也探听到了张彻不少的秘密,而另一边,梁超雄三不五时就派遣人过来偷袭一次苏尔丹,苏尔丹也没有闲着,同样也去偷袭梁超雄,两人打的热火朝天。 就这样,一年耗了过去,到年底的时候,梁超雄士兵的数量不见增加,还比之前锐减了不少!至于苏尔丹,他的精兵强将多,少那么一群人,等闲是不会看出来什么问题的。 至于张彻,他恨不得老死在温柔乡里,商人各行其是。在这一段时间里,李仲宣早已经开始暗暗的屯兵了,帝京有成将军和奉遇等操持,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乱。 这日,成将军团练完毕回到后院,发觉张擅也在练武。 “这不成啊,你这个只能强身健体,你这练武不得要领,他日你上了战场后会吃亏的,我来教你。”成将军好为人师,尤其是在武功当面,很喜欢点拨人。 教授的动作,张擅很快就学会了,三个月后,一般的武功张擅已全部都会了,成将军将这喜讯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立即会见了一次张擅,两人聊的很投机。 张擅因之前死里逃生的事,对李仲宣很是感激不尽,情愿为李仲宣效劳,再讲那张彻和梁超雄又是他的敌人,他自然准备全心全意辅佐李仲宣。 “到时候不要慌张,听我安排就好。”这日,李仲宣和张擅聊了不少,等李仲宣离开后,张擅并不敢怠忽,循例还是练了一套拳。 眼看着腊尽春回,一年之期已到。 年底开始,苏尔丹就在屯兵操练,现如今他的士兵锤炼的可比之前还要悍勇了。 这日,苏尔丹找了沈乔安,“乔安,我之前答应过你,和睦相处一年,今一年已至,我要下手攻打中原了,不算违约!但也提前告诉你!” “是,可汗真是尊重乔安,小女子愧不敢当,既是攻打中原,还请可汗殚精竭虑,多思考思考对策,中原人也不简单呢。”沈乔安看向可汗,苏尔丹连连颔首。 “此事我会找你夫君好生商量,你放心就好。” 乔安裣衽,不发一言。 这不是正中下怀? 当日,苏尔丹召见李仲宣,“你那亲兵练的怎么样了?”李仲宣闻言,急忙道:“大概当得起所向披靡几个字儿。” “本可汗要你小试牛刀,打一打云州,你看怎么样?”李仲宣听到这里,当即知道他胃口不小,那云州在哪里?云州就在帝京旁边,帝京如紫微星,周边有七曜在围绕。 七曜之一就是云州,七曜之首就是凤州,苏尔丹的功攻略,李仲宣基本已全盘都明白,他是要先拿下这几个郡县,而后直透中宫! “此事乃小事一桩,您放心好了。”看李仲宣这么夸海口,苏尔丹道:“你虽然是军师,但纸上谈兵的时候多,实际临敌经验少,你还需立下军令状,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是,我明白!”李仲宣立了军令状,违令者斩! 而梁超雄和张彻听说木子要去打云州了,两人都感觉不可思议,“可汗!您怎么能找一个从来没有打仗过的人去统摄三军呢?这不是在铤而走险吗?” “不!本可汗以为他有这个能力!”她苏尔丹皱眉,用力的摆摆手。 “可汗,您三思而后行啊!”张彻看向苏尔丹。 “说起来,”苏尔丹冷笑,指了指张彻,“那木子可比你要强多了,怎么?日日醉生梦死,现如今知道从中作梗了?” 这两人无论说什么,都不能阻挠苏尔丹的决定,两人无计可施,只能听之任之。 李仲宣挂帅,倒也器宇轩昂,就这阵仗看,说他没有上过战场,似乎没有人会相信!梁超雄和张彻看向李仲宣,蓦地他们脑海中都浮现出了某人的剪影,两人大惊失色。 乐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 可汗大意失凤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怎么样?威武不威武?”乔安笑着指了指李仲宣给梁超雄和张彻看。 “那也要得胜归来才好夸海口,自古来可都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哟。”梁超雄冷笑。 张彻讥讽道:“反正我也不嫌弃你,等他死于非命,我立即迎你过门。” 乔安也不愠怒,李仲宣怎么可能会失败?他们早已经安排好了,两军短兵相接,才打斗了一刻钟不到,对方的主将屉弓长就惨叫了一声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哎呦!哎呀!”那主帅技不如人,连连翻滚,好不容易才在参将的搀扶下起身,目光炯亮盯着李仲宣。 俄顷,屉弓长将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末将愿意率领本部士兵归降,还请将军手下留情莫要涂炭生灵了。”这转变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李仲宣背后的一群人几乎都石化了。 “罢了,既是有心投降,我们怎么会为难你们?起来吧。”李仲宣对众人挥挥手,那一群人逐渐起身。 “缴械不杀!”李仲宣拔剑,对身后士兵道:“下了他们的武器,带走俘虏。”俘虏的数量也很多,好几千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缴械投降了,将一座城留给了他们。 当然了,这城内,能走的人都走了,但凡走不动的都是老弱妇孺。当天下午,李仲宣的获胜的捷报就传到了凤州,苏尔丹一听,快慰莫名,击节赞赏道:“本可汗就知道他一定会大获全胜,来啊!摆庆功宴。” 庆功宴上,李仲宣喝了不少,得意洋洋。 但梁超雄和张彻却如坐针毡,他们两人愁眉苦脸,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喝过了酒水后,梁超雄咳嗽了一声。举杯对李仲宣道:“将军神武,我是望尘莫及瞠乎其后了。” “哪里,哪里。”李仲宣谦让了一下,喝了一杯酒。 “可汗,”但梁超雄却没有喝酒,“难道您不感觉事情奇怪吗?”梁超雄的确是老谋深算之人,之前他就有一点怀疑李仲宣和乔安,但那怀疑仅仅是片面的,是发在内心的猜测。 而现在不同了,事实证明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李仲宣别有用心的安排,“可汗,这事情有问题啊,我和中原人作战多年,最知道他们的厉害,他们是不打到一兵一卒都不罢休的!今日,他们才一开战就归降了,不对劲啊。” 其实,苏尔丹一开始也想过这个,但很快就释疑了,不是对方太懦弱,而是他们太强大,仅此而已。 “那是主帅无能!”苏尔丹傲然一笑,目光幽幽,“现如今我们已得了四座都城,其余的三座一旦到手,帝京唾手可得!”苏尔丹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看到苏尔丹这模样,张彻急忙道:“可汗,您不要得意忘形啊,行百里者半九十!”平日里,苏尔丹最看不惯张彻了,今日获胜后张彻非但没有表示出一点普天同庆的意思,反而是很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苏尔丹在心头骂一句“小人”,怒道:“木子和你不同,你有什么本领说他?有说风凉话的时间,不如早早的屯兵!”被抢白了一句,张彻不敢说了。 梁超雄越看越感觉有问题,索性岔开了话题,“可汗!事已至此,那些俘虏呢?据说有一千多人呢,不如就地正法,以壮我军威!可汗看如何呢?”梁超雄阴测测的一笑,目光饶有兴味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早已经有了对策,但却笑而不语。 “可汗,是啊,俘虏是一人都不能留的!”张彻的喉咙终于解冻了,胆战心惊的提醒。 苏尔丹睨视了一下李仲宣,“木子,你来说说。”李仲宣起身,“我支持梁大人的说法,的确该杀光他们。”李仲宣这么一说,梁超雄愣住了,张彻一怔。 两人都愕然盯着李仲宣。 “杀这么多人?”一次性杀上千人,这也未免天怒人怨,他有点惶悚,蹙眉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沉吟道:“但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可汗!我们不可鼠目寸光,您仔细想一想,杀了他们对什么有什么好处?非但没有任何好处,还会让那些准备归降的人退避三舍,一旦我们的恶名昭彰,将来总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李仲宣这句话说的厉害了点儿,他当即就变了脸色,伸手指了指李仲宣,厉声道:“木子!你竟敢诅咒我灭亡?” “可汗!”李仲宣娓娓道来,不愠不火:“怎么是我诅咒您呢,您是君,我为臣,我是处处都在为您着想!怎么可能诅咒您?我是实话实说罢了,您仔细想一想吧。” “罢了,你就说该将他们怎么办呢?” “可汗,我是中原人,我保证经过锤炼他们一定会为什么卖命的,等他们彻底的归顺了我们,其余的州县看到我们竟如此海纳百川,算是为将来开了一条好路,可汗以为呢?”他这么一说,苏尔丹顿时明白了。 “好,本可汗就将这千余人给了你,一个月后,将他们都操练出来给我看。”苏尔丹说完后,冷目扫视了一下旁边的两个人,梁超雄嘴唇一张一翕,显然要说什么,但苏尔丹已起身。 “本可汗今日乏了,一切就到此为止吧,散!”苏尔丹说完后离开了,李仲宣回身,慢吞吞的靠近梁超雄。 “可怕吗?”他笑:“我吸纳了千余人,这千余人就放在凤州。”李仲宣说完后,哈哈大笑离开。 “大哥,这可怎么办啊?”张彻摸一摸鼻头,发觉鼻头上湿漉漉的。 “还能怎么办,静观其变了!这木子有阴谋,有阴谋啊!”梁超雄气坏了。 当晚,李仲宣将俘虏都放了,那叫屉弓长的人跟着李仲宣进入了一个小屋,这屋子安安静静的。 “皇上,张擅报到!” “这一次辛苦了你,要你含垢忍辱了,抱歉的很。”李仲宣斟酒一杯,“你我喝一杯。”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五六杯酒后,李仲宣道:“接下来不要有任何动作,你和我练兵就好,他对你还没有放松警惕呢。” “微臣知道了,”张擅道:“皇后呢?现如今还好吗?”因上一次乔安失踪是为了寻找他,他含愧在心。 “明日你就可以见到她了,放心好了,她很好很好。”李仲宣点了点头。 很快的一个月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梁超雄时常过来观察李仲宣和俘虏,但没看出来什么破绽。张彻也经常过来,他原本就人微言轻,慢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了,即便是他感觉哪里有不妥也并不敢说出来。 就这么乌飞兔走,一个月过去了,月底,苏尔丹过来阅兵。 “可汗,那屉弓长已为我所用了,他也是有用之人,你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苏尔丹此刻站在点将台上,李仲宣凑近他,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 苏尔丹认真的点点头,他行军作战多年,只需要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军容,就能断定这军队究竟是什么模样的素质,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盯着。 有士兵由远及近而来,这一群士兵原本就相当厉害,是李仲宣挑选的佼佼者,而此刻这士兵们前前后后而来,更是英姿飒爽雄赳赳气昂昂,看的苏尔丹连连赞叹。 “木子,你然本可汗刮目相看,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哪里,哪里!”李仲宣谦逊听一句,“他们现在不过形式上已完备,但实战上还需要提升一下,也不可操之过急,还希望可汗能再给我点儿时间。” “好!”两人一拍即合。 过了一段时间,苏尔丹找李仲宣商量,贮备一举攻下其余的三座城,李仲宣一听,急忙分析。 “你的意思,竟是要望而却步了?这可是到嘴巴的一口肥肉,果真就视而不见?你不吃,早晚会有人吃,等人捷足先登可就不好了。”苏尔丹虽然不算是急性子人,但一件事情拖得太久对谁来说都上火。 李仲宣这段时间故意对打仗的事只字不提,这么一来,苏尔丹更想要主动找李仲宣了,然而李仲宣却建议苏尔丹暂时按兵不动。 此事传到了梁超雄和张彻耳朵里,这两人也极力的奉劝,对他这草率的行动都不赞同,但苏尔丹却不管这些,依然故我。 “可汗,还是大局为重吧,云州的事情暂且等一等!”李仲宣建议道。 “等?”苏尔丹愠怒,“等到什么时候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道理你不明白了?”苏尔丹这一仗是势在必行了。 “可汗,您别看那云州小,但却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果真要再等等啊,他们越是失去的多,后头就越会安排。”李仲宣目光朗朗。 苏尔丹不置可否,“连你都怵头了,哎!算了,本可汗还是将云州那下再说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苏尔丹说完后,飘然离开。 阅兵活动不了了之,结束了阅兵后,苏尔丹就开始绸缪究竟如何攻打云州了,需要什么装甲?需要多少军队?他思前想后,又是要地形图来看,发觉云州的确是个易守难攻的关隘。 到第三天,苏尔丹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李仲宣,他的意思是,多带一些士兵去,这一场战斗,以量取胜就好。 李仲宣还是劝他稍安勿躁,苏尔丹却投袂而起,气咻咻的去了。 在上战场之前,李仲宣又道:“可汗,不管怎么说,您一旦路上遇到了危险请火速通知我,我这边立即去驰援。” 苏尔丹点点头,“这凤州是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依本可汗看,这一次本可汗去了,也需要有个得力人手来看着,你局的梁超雄和张彻哪一个更适合帮本可汗看这里?” 苏尔丹睨视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淡淡一笑,“此事也简单,要说好,自还是找了梁超雄来方可万无一失。” “就听你的。” 苏尔丹离开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李仲宣和乔安的掌握之中,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异常。 乐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 羚羊挂角无迹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战争很快就开始了,苏尔丹想不到云州竟会有这么多的士兵,他哪里知道,李仲宣让成将军和奉遇杜边都等埋伏在了山岗内,苏尔丹的士兵一进入,前后夹击,可谓腹背受敌。 苏尔丹很快就左支右绌,但开弓哪里有什么回头箭,明知道危险的很,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罢战后,已是酉时了。 一片血雨腥风,战场上乱七八糟都是尸体,苏尔丹心绪烦乱,此刻要是回去自然是丢人现眼,要是继续苦战,只怕凶多吉少。 他坐在一棵柳树之下思考了许久,终于拍案而起,将事情想明白了。 “总旗!” “可汗叫我呢?”那总旗大人踉跄靠近了苏尔丹。 “火速通知李仲宣,让他前来驰援。” 等李仲宣到战场后,他们已负隅顽抗许久了,战争算是平局,两方都有伤亡,但情况也没有很糟糕。 “哎,瞧瞧我这做的是什么事?”回来的路上,苏尔丹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部队,队伍已凌乱了,萎靡不振。 看到这辙乱旗靡的惨状,李仲宣道:“可汗也不要自责了,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看开点就好!我们还有四个都城呢,凡事也不可操之过急。” “之前你就说让我循序渐进,我到底没有听你的话,此刻回想起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木子!你未卜先知神目如电啊!”苏尔丹看向李仲宣。 “不敢当,可汗谬赞了。” 他们刚刚到凤州,城门一开,众人就要到里面去。 “不对!可汗!我们不能到里头去。”冷不丁的,李仲宣来了这么一句,可汗闻声,笑道:“自己家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可汗,城头的大王旗您看看。”李仲宣指了指城门楼子,发觉旌旗猎猎,已是中原人的红旗了。 那红旗上有一条金龙,风一吹,神龙似乎飞腾了起来。一切看到这里,可汗眼前一黑,险乎没有昏厥过去。 而此刻,城头上已安排了弓弩手,有人拈弓搭箭瞄准了他们,李仲宣一看苗头不对,立即护苏尔丹后退。 “苏尔丹草原狗,本大爷你该不陌生吧?”城头上,一男子双手叉腰,气壮山河的对他们呐喊。 “老狗,本大爷是成将军,今日这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可怎么样呢?我已占领了你凤州,哈哈哈,哈哈哈。”成将军笑的不可遏止。 苏尔丹怒极,“你!你!”他拔剑,指了指挑衅的成将军,恨不得将成将军劈开成两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李仲宣看苏尔丹气坏了,也知道见好就收,“可汗,回去吧!我们从长计议,一切不要操之过急。” 众人退到了故道,梁超雄被打的落花流水,节节败退。得亏敌军好像对故道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否则情况就不可开交了。 他好不容易退下,因故道和同谷是一衣带水的两座城池,梁超雄退下后,急急忙忙找张彻,张彻知梁超雄危险,急忙赶了过来。 “大哥,怎么闹成了这样子?”梁超雄挂彩了,肩膀上有伤口,有侍女在包扎。 梁超雄一把推开了那侍女,那侍女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连道:“奴婢该死。” “张彻,你、你来了?”梁超雄盼望他许久了,他葬送了凤州,这罪过可太大了,现在需要和张彻商量一下对策。 免得“得胜归来”的苏尔丹会大发雷霆,现在还不到他们决裂的时候。 “真是奇怪了,怎么就这么巧呢?那成将军先在云州严阵以待,而后又是杀了一个回马枪到了凤州?大哥!您可没有看错吧?”事情虽然已发生了,但对张彻来说,还是有点奇怪。 “我什么可能看错呢?我现在也纳闷的厉害!”梁超雄比张彻还感觉迷惑。 “内鬼!”张彻眸色一愣,厉声道:“大哥!这一定是出内鬼了,再不然就是一切事情都有人在安排。” “沈乔安?”梁超雄摸一摸眉毛。 “她一个人不会这样厉害,这手段让我想到了李仲宣。”张彻一提起李仲宣,就好像老鼠见到了老虎,肝儿颤。 “李仲宣?”梁超雄哈然一笑,“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到底是你想多了。”梁超雄也知道李仲宣之前的“死亡”是个假象,是在鱼目混珠。 但他毕竟不相信李仲宣已靠近了他们,或者说,李仲宣的内鬼已靠近了他。 但有的话聊的稀松平常,后来仔细一想就惊心动魄了,这一切事情就好像连环计一样,先是好大喜功的苏尔丹去偷袭云州!而后是在云州遇到了劲敌!再然后木子离开,接着…… 他想都不敢想了,只感觉冷汗涔涔。 夜半,“无家可归”的苏尔丹带着木子等到了故道,梁超雄急忙开门迎客,当看到他们如此丢盔卸甲如此狼狈的时候,梁超雄就更感觉奇怪了。 “大人盯着我看什么?”李仲宣镇定自若。 梁超雄在没有证据之前,并不敢胡言乱语,她他现在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木子,他开始怀疑木子的真实身份。 倒是李仲宣,他无所畏惧。 当晚,李仲宣回到屋子,乔安在等她,她准备了他最喜欢吃的东西,李仲宣吃了后,开心的抱住了沈乔安。 “凤州已夺回来了,真是有惊无险啊。”李仲宣宣布。 “这喜讯,我已听到了。”对他们夫妻来说是喜讯,但对梁超雄和苏尔丹来说,却是正儿八经的噩耗。 他们两人可开心极了,饮酒作乐,通宵达旦。 苏尔丹从前线回来遍体鳞伤,需要好生休息。乔安为苏尔丹开了药,苏尔丹日日卧床不起,三五天后,梁超雄终于到了苏尔丹的屋子,他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苏尔丹。 “什么?”苏尔丹勃然大怒,“你怎么能窝里斗呢?这一次要不是木子,我焉能回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怎么能抹黑他?”看得出来,对木子他是非常维护的。 “可汗!一码归一码,依照我看,这一切都是沈乔安和木子两人安排出来的,我最近一定还会提供给您更多的证据,您先休息休息,稍安勿躁。” 也不是说苏尔丹完全没有怀疑过李仲宣和乔安,当此事逐渐发生后,他也感觉到了蹊跷。 但在没有证据之前,他并不会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很快,梁超雄就找到了证据,证据来自于一次偷听,这日梁超雄爬上了他们的屋子,李仲宣和沈乔安聊的热火朝天。 乔安道:“今晚就让成将军来,拿下故道,将梁超雄的头割下来当球儿踢!” 李仲宣连连点头,“为这就去写信,让成将军立即准备。” 一刻钟后,有飞鸽被射落了下来,李仲宣和急急忙忙捧着飞鸽到了苏尔丹的屋子,将死鸽子和信封都给了可汗,苏尔丹凝目盯着鸽子,许久后,厉声道:“还不快将木子夫妻拿下吗?” 一会儿后,木子夫妻来了。 “可汗为何要绑我们?”李仲宣骇异的看向苏尔丹。 苏尔丹指了指桌上的飞鸽,冷哼了一声,讥讽道:“哈!都死到临头了,你竟还要装腔作势,联络成将军来偷袭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成将军?”乔安和李仲宣异口同声。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来来,看看这是什么。”梁超雄一把将苏尔丹手中的飞鸽拿了出来。 李仲宣叹口气,“这是我的信鸽啊,刚刚放出去的,怎么就被你射杀了呢?” “可汗,这木子是一把贱骨头,依照我说,到底也该抽他一皮鞭!”梁超雄冷漠的咬着后槽牙。 “梁超雄,你!你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李仲宣骂了一句,那梁超雄不紧不慢的解开了信筒。 抽来一张纸看了看。 “木子,沈乔安,我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能送信给成将军呢,真是恩将仇报啊!”苏尔丹气急败坏,缓慢的展开了信纸,待到看过了后,一张脸变的惨白。 “可汗!”旁边的梁超雄催促道:“快发落了他们,将他们交给我。”梁超雄对沈乔安可谓是恨之入骨,只要乔安到他手中势必凶多吉少。 “梁超雄,你真是会搬弄是非!不分皂白就污蔑人,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五雷轰顶! 梁超雄一怔,从可汗苏尔丹手中将那张纸接了过来,正所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抖索开纸张,这么一看,吓得一张脸苍白如铁。 “这怎么可能?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李仲宣惧怕的颤栗了一下。 “看清楚了?”李仲宣冷声问,同时用力的挣扎了一下,绳索断裂,落在地上。他靠近乔安,将沈乔安的绳索也解开了。 “这怎么可能啊?”梁超雄眼神慌乱。 李仲宣迫视梁超雄,“因最近事情比较多,我这是提醒张彻小心注意点儿,你倒是好,胡乱中伤我也就罢了!竟还在可汗这里告状!可汗,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李仲宣单膝跪地,请求处理。 “梁超雄!”苏尔丹气急败坏,握着马鞭用力的抽打了一下梁超雄,吓得梁超雄当即跪在了可汗面前。 事情不了了之。 “夫人受惊了,我们如此兢兢业业竟远不如一个挑拨离间之人,原来我们夫妇在可汗眼中竟是个叛国之人,哎。”李仲宣抱着沈乔安离开。 可汗苏尔丹惭愧不已,倍感伤心。 从屋子出来,李仲宣发觉梁超雄还没有走远呢,急急走到了他的身旁,“梁上君子好玩么?偷听到的东西可准确吗?以后还玩儿不玩儿了?” “你究竟是何人?”梁超雄怒极,浓眉飞扬。 “我是何人,你将来会知道的,反正我是你的死对头,呵呵呵。”李仲宣干笑,那笑声让梁超雄感觉恐怖。 “今晚,成将军果真会来的,我可提前转告给你了,你确定你不要到可汗那边去通风报信吗?”沈乔安嘲弄一笑。 梁超雄已吃亏了一次,现如今可不敢轻易乱说了,但也就怎么巧,第二天成将军果真来偷袭了,偷袭完就走。 乐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 阴谋论处处阴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分明是在挑衅他,梁超雄找机会拆穿他们,但和沈乔安斗智斗勇实在是太困难的事了,而经过上一次那事后,苏尔丹愧疚极了,无颜面见李仲宣和沈乔安了。 这日,他身体逐渐复原了,找李仲宣和乔安来聊,当面给他们赔不是,李仲宣还好,似乎完全接受,但沈乔安就不同了。 “可汗!我跟在您身边也有小半年了,我医术救您多次,我伤害过您吗?我想要伤害您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我并没有啊!可汗,您不要总听梁超雄胡说八道,此人气量狭小难以容人!” “是,是。”沈乔安倒是反过来教训了苏尔丹两句,苏尔丹无地自容,保证以后再也不相信梁超雄的狗屁话了。 梁超雄本拟调拨调拨他们的关系,哪里知道这事情没做好,倒是让他和苏尔丹之间产生了鸿沟。 两人也有日子没有见面了,梁超雄唯恐苏尔丹会和自己彻底决裂,急忙找张彻来商量对策,那张彻是个草包,智谋远不如乔安和李仲宣,但心眼儿却比谁都多。 “依照我说,”张彻道:“如果我们果真被他们算计了,此事追溯起来就要往前看,大哥!之前我就怀疑他们了,好好的打仗呢,怎么说投降就投降了?这投降的未免有点莫名其妙。” “你是说,这军队有问题?”梁超雄很快咂摸出了滋味儿,他摸一摸下巴,好整以暇的看向对面人。 “一定有问题,但军中的事我也不如何懂,倒是需要大哥您费心了。” 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很快梁超雄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李仲宣的军队上,他很快发现,这些士兵简直对李仲宣言听计从,这未免太奇怪了。 俘虏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调教的?这里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也不好成日家盯着人家的军队看。 但这事已被李仲宣上报给了苏尔丹,苏尔丹听了后七窍生烟,急忙让人找了梁超雄来。 “你最近又是出什么幺蛾子?外面匪患严重,大家朝不保夕,你总喜欢窝里斗,以后放眼看正儿八经的事,莫要胡作非为!”梁超雄也不怕苏尔丹,但就实力来权衡,他不得不做小伏低。 被苏尔丹骂的狗血淋头,梁超雄也一肚子窝火,从苏尔丹这屋子出来,气的变成了斗鸡。 “老梁!”背后是沈乔安的声音,梁超雄回目,盯着沈乔安看了看,“叫我做什么?” “老梁,你都快调查出结果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依照我说,一鼓作气再衰三竭,继续查下去嘛!保证你有收获!哎,我话没说完呢,你不要走啊!”乔安故意咋咋呼呼。 梁超雄气的七窍生烟。 五六天后,苏尔丹彻底痊愈了,继续准备攻克云州,至于凤州,现如今成将军屯兵数万人,不是一时半会能拿下的。 此刻,他召了李仲宣,和李仲宣商量云州的事,李仲宣出谋划策,“可汗,不如将云州还是交给屉弓长,他是云州本地人,对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屉弓长?”苏尔丹大摇其头,“此人你才收下几天啊,就委以重任?让屉弓长去打云州,这不是纵虎归山是做什么?坚决不可以。” “可汗,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少停我让屉弓长进来,您和他聊一聊就一切都心知肚明了。”苏尔丹其实也想要见一见屉弓长。 屉弓长进来后,恭恭敬敬给苏尔丹和李仲宣行礼,苏尔丹这才道:“本可汗准备要你攻云州去,你可能?” “自然是能,末将是土生土长的云州人,对云州的山形地貌了解的很,不是末将夸海口,这云州交给末将,您算是找对了人。”屉弓长侃侃而谈,瞧其形貌,他也觉此人是个可造之才。 “好,就说定了!”当然了,战争开始之前,军令状是必须的,李仲宣是屉弓长的担保人,第一个签署的是李仲宣,屉弓长文不加点,凤舞龙飞,将名字写在了羊皮卷上。 一切都弄好了,杀了牺牲后,挑选良辰吉日去攻云州,云州非常偏僻,在云州境内,老百姓寥寥无几,十有八九都是官兵。 之前已经过李仲宣和乔安的紧锣密鼓的安排和调查,这一次打仗里应外合,大获全胜。 在张擅统兵离开后,梁超雄和张彻已到了苏尔丹的屋子,“可汗,您怎么能放屉弓长离开呢?他这一次回去,还会回来吗?可汗,您糊涂了不成?” “屉弓长是木子的人,木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木子又是立下了军令状,本可汗应该给他们机会!”苏尔丹深吸一口气,“尔等不要造谣中伤,就静候佳音吧。” “可汗,您是当局者迷啊,您果真就没有感觉到那木子有问题吗?反正我怎么看,怎么感觉此人奇诡,还请可汗您留个心啊。” “放肆!才和你说不要胡乱贬损中伤同盟,你这就忘了个一干二净,真是岂有此理!”苏尔丹怒极拍案。 梁超雄和张彻也不敢继续说了,两人灰头土脸离开,等两人离开后,苏尔丹也惴惴,这事未免太铤而走险。 下午,捷报已飞到了故道,说云州已破,苏尔丹高兴极了。然而越是尝到了甜头,苏尔丹就越是错的离谱。 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成将军和奉遇杜边等乃是中京最厉害的士兵,现如今他们分别驻守在了京外,说明帝京空虚!然而他呢,一味的好大喜功,一味的追寻胜利,早已忘记了突击帝京。 论功行赏的宴会开设在云州,应邀参加的除了李仲宣还有梁超雄和张彻,那梁超雄惭愧极了,全程不敢说一个字,至于张彻,他是个好好先生,一想到将来屉弓长要和自己平平起平坐了,立即过来斟酒敬酒。 “将军真是龙精虎猛啊,将来平步青云,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他谄媚的笑着。 但屉弓长却好像很不给张彻面子,态度有点失礼有点傲岸,那张彻嬉皮笑脸,假装没有感觉到,但事后这么一回想,也不寒而栗。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而分明这是他头一次和屉弓长打交道啊。 张彻虽然疑惑,但也只能将这一份疑惑压在心头,他还以为今日屉弓长很开心,自然而然目无余子,忽略掉了自己。 说来也是,张彻一点建树都没有,时常想一想,连他自己也感觉愧疚。但他也不是没有请兵过,苏尔丹认为他技不如人,希望张彻安分守己,就永远驻扎在同谷。 至于梁超雄,也觉得张彻并没有很大的才能,因此不会批复他的单独行动。 张擅喝光了杯中酒,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第二日,张擅见到了李仲宣,李仲宣道:“早点儿回去,从今以后这云州就是你的封地了,最近不要有什么行动,听我号令就好。” 送张擅回去后,大家各就各位,还是忙碌自己的事情。 这日,成将军操练完毕后,回到屋子休息,他很快收到了来自于李仲宣的书信,破译过后,顿时明白了李仲宣的安排。 “来人!”成将军道:“明日在城内找个笔帖士过来。” 第二日,有一个老者到了,那人在朝廷里做笔帖士,主要负责编纂史书和文献等,能写一手精妙绝伦的簪花小楷。 “看看这个。”成将军将几封信拿出来,丢给了那笔帖士,此人认真的看,看了后捻须笑了笑。 “能仿写?一模一样?”成将军催问,老者连连点头。 “我来念,你来写,先打草稿,后面在仿写。”成将军起身,沉吟了许久,这才一字一句念下去。 李仲宣的命令是,让成将军以梁红玉的口吻仿写一封信,他需要用这一封信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成将军行动很快,不多时已全部都写好了。 这封信发到了故道,梁超雄看了后,感觉奇怪极了,自他到故道来就和女儿断了联络,此刻那封信到手后,他反反复复的琢磨,发觉这封信的确是女儿写来的。 其实字面上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急忙回信,不过问一些家长里短身体安泰云云,都是无关宏旨的问题。 既已恢复了联络,隔三差五城将军就找那笔帖士来,那人彻底冒充了梁红玉,一开始写的不过是家长里短罢了,很快的就出现了尖锐的问答,比如什么“爹爹您不可能一辈子寄人篱下,您要未雨绸缪”之类。 梁超雄也知避重就轻的回答,但字里行间写满了对苏尔丹的嫌恶与愤恨。 接下来的几天,父女中断了联络,任凭梁超雄怎么写信,都再也得不到女儿的回信了,他比任何时候都诧然。 梁超雄那些信已被李仲宣送到了苏尔丹身旁,彼时,苏尔丹正在闭目养神,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母子,你别说!这舒压理疗效果不错,你也来试一试。” “臣下只怕无福消受,可汗,臣下是送这个来的,您看看。”苏尔丹哪里知道李仲宣是送什么来的?此刻,他转眸看了看李仲宣送过来的那封信。 那封信封皮上写有“爱女红玉亲启”或者“红玉启”等字眼儿,苏尔丹看到这里急忙起身。 他从里头抖出信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哈!” 他毒蛇一般的眼神凛冽的盯着那封信,“真是吃里爬外的东西!果真就要和本可汗对着干了!” “可汗,您稍安勿躁,这是我们的探子在城中偷的!后续还会送一些给您,且等全面的证据。”李仲宣将这些信笺全部都保存了起来。 这样的证据可比语言的袭击更让人信服了。 嗣后,李仲宣还陆陆续续送了一些东西到来,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但却直接证明了梁超雄和中京有染。 “可汗,”李仲宣分析道:“当日您攻打云州去了,那云州什么会忽然多了那么多人?最奇怪的是,成将军为什么就忽而攻杀到我们凤州去啦?凤州被拿下,成将军也仅仅是赶走了梁超雄,这事情仔细想一想,只怕有点巧合啊。” 乐文 第五百八十章 巧舌如簧计万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苏尔丹之前就感觉这事情蹊跷了,因那一次是李仲宣舍命去云州救助了他,所以后来梁超雄和张彻一口咬定是李仲宣在弄鬼,他是一丁点儿都不会相信的。 “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中伤你了,木子,原来有鬼的是他们啊!”李仲宣不置可否。 “非常时期,谁都值得怀疑!”他掷地有声道。 “现在我们就去看看他。”两人进入工署,而此刻,梁超雄的屋顶刚降落一只飞鸽,时间卡的恰到好处。 梁超雄一把将飞鸽握,刚刚拿下来信笺待要看,外面一叠声报说苏尔丹和木子到了。 “快!请,请进来!” 苏尔丹听觉很敏锐,他刚刚靠近这院子就听到了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循声进入屋子,果真看到梁超雄慌里慌张的朝着熏香炉中丢了一个什么东西。 李仲宣虽眼疾手快,但等他靠近的时候,火炉里的烈焰已燃烧了起来,吞并了纸张。 “大人在做什么呢?”苏尔丹的目光咄咄逼人,梁超雄没有想到苏尔丹会来,吓得冷汗直流,结结巴巴道:“在、在看书。” “看书?”苏尔丹靠近了书桌,发觉书桌上并没有摊开的书卷,他也知道梁超雄一定将梁红玉和成将军送过来的书信都销毁掉了,也没搜集什么证据。 他忽而伸手,将小拇指戳在了梁超雄的砚台里,“这是松烟墨是油烟墨?” “回皇上,是终南山的松烟墨。”梁超雄战战兢兢。 “很香。”苏尔丹莫名其妙的到来,莫名其妙的离开。 但才刚刚从屋子出来,苏尔丹就摊开了梁超雄写给梁红玉的书信,这么凑近鼻孔一闻,顿时冷笑。 “可汗,一模一样吗?” “是!完全一模一样!”他叹口气,“这梁超雄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了,本可汗之前就怕他们怀贰,但实在是想不到怕什么就来什么。” “乱臣贼子罢了,当初他们能反中京,日后就能反对突厥。”李仲宣并没有暗示苏尔丹下手杀人。 他知道苏尔丹会怎么样做。 果真,最近苏尔丹就行动了起来,先是收回了部分兵权,而后开始冷落了梁超雄,在某些参议的事情上,不再听取梁超雄的意见。 这么一来,连梁超雄也感觉到危险了。 这日,张彻靠近梁超雄,问道:“大哥怎么看起来愁眉不展的,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梁超雄急忙将自己发生的事情说了。 其实,他并没有指望张彻会给自己什么英明的有远见的建议,但张彻呢,很快就说道:“不如我们离开他吧,这样下去早晚要完蛋,他最喜听木子和屉弓长的话,你我危如累卵啊。” “你且说说,如何能幸免于难?”梁超雄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竟会问张彻。 张彻道:“让我在想一想吧。”张彻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这一晚张彻回到同谷,刚刚进入工署内,就看到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对张彻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陌生在他们虽然是他的血亲,但却鲜少见面。 “你们怎么来了?”张彻看向自己的妻子,最近她已经追随了沈乔安,在药庄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优渥的生活条件让她的面颊红润了不少。 “张彻,最后一次问你,你还要不要我们娘儿几个了?你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 “执迷不悟?”张彻怔然,“什么叫执迷不悟?你这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张彻伸手,想要叫大儿子靠近,但大儿子急忙避让,如见了鬼怪。 张彻侧眸,一把抱起来小女儿,那小女儿惊悚的大哭大闹,张彻实在是无计可施,“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啊?” “你若改邪归正,自然有生路,你若执迷不悟,你就没有将来了,张彻!”女子说完后,带着孩儿去了。 张彻感觉很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怎么会从天而降,她要提醒自己什么?还是要暗示自己什么呢? 张彻不得而知。 回去后欧翻来覆去的想,想了很久,张彻决定“逃离!”他们眼见着已得不到重用和赏识了,继续待在这里将来必会同室操戈。 第二日,张彻再次到了故道,和李仲宣聊了聊,那梁超雄一听,当即赞同,“走就走吧,此处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而此刻,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苏尔丹和李仲宣就在他们的屋顶上,两人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苏尔丹恨不得立即从屋顶落下,将他们杀了算了,但李仲宣却制止住了他,从屋顶下来后,苏尔丹道:“这是除掉他们最好的机会,你怎么非要拦着我?” “可汗,现如今您有多少兵,他们有多少兵?我们和他们的数量已平分秋色!一旦您杀了他,士兵当即内讧,这残局该如何去收拢?”经李仲宣这么一分析,苏尔丹顿时明白了。 “哎,到底还是你旁观者清,木子!中原人为什么这么多鬼蜮伎俩?”苏尔丹看起来心力交瘁,很是困惑。 因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已逐渐成为了被监视的对象,梁超雄开始偷偷摸摸的转移士兵,张彻对士兵是不感兴趣的,但他却在不遗余力的搜刮金银珠宝。 月末的时候,这两人准备逃遁,逃走的路线也都在李仲宣的意料之中,这日,梁超雄来辞别苏尔丹。 苏尔丹看到梁超雄和张彻同时都到了,说道:“二位仁兄来的恰是时候,我正要找你们呢,现如今我准备差你们到凤邕城去,你们这就上路吧。” 凤邕城? 凤邕城是个不毛之地,梁超雄听到这里瞿然变色,“可汗,实不相瞒,我们是、”梁超雄想要将“我们是辞别来的”这句话说完,但见苏尔丹已起身了,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腰刀,阴测测的笑着。 张彻胆小如鼠,又是怕出乱子,急忙暗示李梁超雄不要强出头,那梁超雄无计可施,只能点点头。 两人从工署内院退下,梁超雄喋喋不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现如今我们怎么能答应到凤邕城去,那是一去不复返啊。” “大哥!”张彻比比划划,“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么长的腰刀你是没有看到是怎么着?” 中午,有人为他们预备了马车,送他们上了车,李仲宣终于成功的离间了他们,看他们出行,急忙去送。 “听说二位要到凤邕城去了?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啊,这一路远了去了,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血光之灾,可就不好了。”李仲宣这分明是在暗示他们。 而梁超雄似乎很放心,他知道要是苏尔丹想要他们的命,刚刚在屋子里就能杀了他们,但他并没有。 “都是小人在挑拨离间,哎。”梁超雄气坏了,丢下了车帘。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您果真没有另起炉灶之心,任何人想要离间你们的关系都没有可能。”李仲宣笑着看了看梁超雄和张彻。 “老朋友,再会了。”这一刻梁超雄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你究竟是何人?” 但李仲宣并没有回答,马车已“得得”远离了视线。 李仲宣刚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了苏尔丹。 “可汗!” “虽然下放了他们,但本可汗还是不放心,本可汗意欲你跑一趟,帮助本可汗,”苏尔丹凑近李仲宣,阴测测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杀了他们!”李仲宣闻声,点了点头。 苏尔丹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杀这两人已是李仲宣意料之中的,“在十里长亭就结果了他们,虽然凤邕城是不毛之地,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绝地反击呢?还是杜渐防萌的好,我温酒等你!” 他说完,冷笑一声离开了。 有刺杀的卫队已到。 实际上李仲宣对梁超雄也恨之入骨,但杀梁超雄和张彻,却是不能做的!现在他已成功的瓦解了他们的关系,目前无论是梁超雄还是苏尔丹,其对帝京都已构不成威胁了。 但李仲宣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不能杀了梁超雄,此刻留下梁超雄和张彻,可以形成一个制衡关系!中京士兵也不是很多,全部抽调出来狙击苏尔丹未必会成功,而留下梁超雄和张彻,算是为其树了两个敌人。 狙杀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十里长亭,然而梁超雄和张彻已明白他们这一路将凶多吉少,所以他们的亲兵竟也来救助他们了。 最终的结果,梁超雄和张彻消失了! 消息汇报到凤州,苏尔丹一怔,瞪圆了眼睛,“他们逃走了?”李仲宣只能点点头。 “半路上有人营救了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哦?”苏尔丹疑惑,“立即去查,难不成在我身旁出来内鬼?”李仲宣点点头退下,才刚刚从工署出来,劈面就遇到了义勒建,义勒建此人乃可汗苏尔丹的心腹。 这人很是聪明,时常给苏尔丹出谋划策,之前李仲宣也曾暗示过,要是义勒建愿意改邪归正,他们会接纳他。 但义勒建呢?他自认为草原人的血统比中原人高贵,竟一点投诚的心意都没有,这不免让他心情复杂。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匆匆点头致意离开。李仲宣才刚刚从工署出来,就看到了乔安。 “我们快暴露了,你前脚出门这义勒建后脚就跟了出去,他只怕已知道你有心放了他们,我们得像个应对之策。”乔安看向李仲宣。 “看看这是什么?”李仲宣手摊开,将一铭牌递给了沈乔安,乔安看了看铭牌。 那铭牌正面镌刻了一头草原狼,反面是某人籍贯姓名岗职等等,别看此物其貌不扬,却是每个士兵不可或缺的东西。 士兵一旦战死沙场,人们就用这些铭牌来确定某一具骸骨是某某人等等,三年五载内,有人得到了拔擢或者升迁做了上将军等,就可更换一次铭牌。 品级越高等,铭牌的规格尺寸和材质也就越发金贵,这铭牌是黄铜铸造的,上面有风霜之色,可见已追陪了主人家很久很久。 “借刀杀人?”乔安盯着那铭牌看,心情有点莫名的复杂。 乐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 分月无情色大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只可惜这义勒建是个冥顽不灵之人,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一石二鸟除了他算了,他现已开始怀疑你我。” “仲宣哥哥,你在与虎谋皮,时时刻刻注意安全。”乔安一面提醒,一面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轻抚一下乔安的后背。 下午,李仲宣带着铭牌进入了屋子,苏尔丹想不到李仲宣这么快就返回,“怎么?这么快就有证据了?” “是。”但李仲宣并没有将证据拿出来,他靠近苏尔丹,指了指堪舆图,“您看看这个,”他比比划划。 “他们那一群人是从华阴过来的,救了梁超雄和张彻后,走的是神木这这条路。”李仲宣分析的头头是道。 “真是用心险恶,看来握着身边是真的有哦内鬼了!”苏尔丹心力交瘁,咳嗽了一声。 “那人、”李仲宣犹豫不决,“那人——” “说啊,既然有证据看来,何不拿出来呢?”苏尔丹催促,眼睛熠熠生辉,恢复了之前的阴狠与毒辣。 李仲宣缓慢的点点头,沉声道:“您看看这个。”将义勒建的铭牌送了过去,苏尔丹握着看了许久。 他几乎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盯着铭牌看了许久抚摸了许久,“怎么会是他?本可汗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最近还准备提拔他呢,这家伙竟在背后给本可汗来了这一下?” “这是在神木一个驰道内找到的,可汗!好端端的,他到神木去做什么?可汗不妨调查一下他当日的行动。”苏尔丹是说干就干的人,急忙找了兵部的上将军来问。 这一打听,果真搞明白了,当日他去了神木,苏尔丹真如五雷轰顶,坐立难安。 义勒建是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才发觉自己的铭牌丢了,这铭牌只有每个人只有一个,是他们进入军队后分发下来的,要是铭牌仅仅是金银铜铁做的也就罢了,但实际上铭牌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乃是不传之秘。 这铭牌上有暗花,这些暗花可以和上一个人铭牌上的暗花咬合,换言之,铭牌想要造假,需要一次性凑足了自己上一位和下一位人的铭牌。 这谈何容易? 义勒建准备将丢失铭牌的事情告诉自己的上一位,他的上一位叫蒙都,但此刻他命人去找蒙都了。 另一边,还需要立即让人做一个打眼一看,基本上一模一样的,仿造东西也不甚困难,但却很考验技能。 一个时辰后,仿造出来的已送到了他的手上,除了手感略沉,颜色略亮,其余和真品并没有丝毫不同。他捏着那名牌看了看,胆战心惊的将之悬在了环扣上。 “好了,随我来,我赏赐你点儿东西。”义勒建带着那人进入了内室,那人屁颠颠的跟在义勒建背后。 “这个就给了你吧,是先可汗送给我的一块狗头金。”义勒建将博古架上一块狗头金给了他,那人握着狗头金,正要咬一口试一试真伪呢,忽而感觉心口一疼。 人已倒在了地上。 “抱歉的很,你送我铭牌,我送你上天!”他冷笑了一声,差人立即毁尸灭迹,几个丫头吓得手忙脚乱,六神无主。 须臾,外面报说可汗找义勒建,义勒建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诬陷,他还是和之前一般,就那样进入了可汗的屋子。 “可汗,您找我?”不同于往日的是,可汗的屋子多了一个人:李仲宣。 “木子也在?”他隐隐约约感觉不好,后退了小半步。苏尔丹在喝酒,铜爵举起来,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看,他惶遽的颤栗了一下。 “上前!看看这是什么?”盛怒的苏尔丹握着一枚铭牌,将之丢在了他的面前,义勒建从始至终不知道铭牌究竟是怎么丢的,怎么就到了可汗苏尔丹手中。 此刻,他刚刚捡起来铭牌,就看到了帷幔外一群刀斧手,原来他们早已埋伏好了。 “可汗,末将不小心弄丢了铭牌。” “丢在哪里了?”苏尔丹起身,“你将铭牌丢在了神木,昨日你去神木做什么?”昨日,他去神木是为了调查李仲宣!他怀疑李仲宣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哪里知道自己的铭牌会“丢”? “这是我的人从神木找到的,还有!”苏尔丹拍了一下木桌,“蒙都,你说说,他昨天去了哪里?” “是!”旁边出现了一个上将军模样儿的人,那人滔滔不绝将事情说了,苏尔丹冷着一张脸,义勒建垂头丧气,一个字儿都不敢说。 至于李仲宣,他在想解救的办法,此时此刻要是能从苏尔丹的屠刀之下救了义勒建,义勒建会不会无条件的投靠自己呢? “你那铭牌是假的,你在你屋里杀了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可汗!”义勒建双膝跪地,“可汗,属下是去了神木,但属下是为您走的这一趟啊!属下唯恐事情有什么闪失,这才、才到了神木啊!”义勒建想要解释的更清楚,但却发现一切都在急转直下。 他在越描越黑。 “连铭牌都丢了?军中丢了铭牌需要立即补报上来,你是上将军,你会不知道?你竟找人重新铸造铭牌,还杀人灭口!你以为你的鬼话,本可汗还会听?” 义勒建终于知道了恐怖,“可汗!我是被人陷害的啊,我是被人陷害的啊。” “枭首!”苏尔丹准备挥泪斩马谡,两边走出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分别押住了义勒建的肩膀,那义勒建一边挣扎一边解释,一点儿就犯的意思都没有。 “可汗!可汗!我是被人陷害的,我回来后才丢的铭牌啊,我今天早上穿衣服的时候铭牌都在呢!可汗!可汗!”但苏尔丹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他的辩解? “本可汗好不容易拿下了梁超雄和张彻,今你竟将这两个叛徒给放了,真是岂有此理!杀你不为过!来啊!动手!”义勒建痛苦的跪在地上,唉声叹息。 他知道,在苏尔丹这里“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因此今日不能幸免于难,他木讷的闭上了眼睛,沉痛的喘息。 有人握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刑具二来,那人手中的武器好像一把镰刀,但看来又是完全和镰刀不同。 “可汗!”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口冲进来一个女子,那女子匆忙给苏尔丹和李仲宣行礼。 “此事一定不是爹爹做的,爹爹几十年如一日为我草原殚精竭虑,怎么可能会落井下石呢?爹爹是最仇恨中原人的,可汗!请您三思后行啊!” 李仲宣回头,看到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 “阿依古丽?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苏尔丹指了指那跪在面前的女孩儿,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她哭的脸颊绯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阿依古丽,你来,靠近本可汗。”他朝着阿依古丽勾勾手指,那阿依古丽上前去,默然靠近。 “啊!草原的阿依古丽,你已长大了,出挑的几多好看?好像格桑花一样呢。”苏尔丹眼前一亮,伸手为阿依古丽擦拭了泪水,尽管这冒昧的举动让阿依古丽感觉恐惧,但此时此刻也不敢有丝毫的违拗或者反抗。 她就好像面对屠刀的牦牛一般。 “阿依古丽,好!好啊!”苏尔丹又道:“你刚刚说什么?对了,你是给你爹爹求情来的!我实话实说,你爹爹通敌了!你知道通敌是什么罪过吗?就是和坏人串通起来了。”苏尔丹的印象中,阿依古丽依旧是那个黄毛丫头。 她不谙世事,天真未凿,但实际上阿依古丽已快成年了,草原儿女早当家,她已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可汗,您饶恕了爹爹,这事情有委屈啊,爹爹是不会反水的!” “阿依古丽,证据!本可汗有证据啊。”他一板一眼的解说,阿依古丽哭的比刚刚还厉害了,看到阿依古丽这么哭,苏尔丹顿生邪念,一种保护欲和破坏欲交织在了一起,他一把提起来阿依古丽,放在了膝盖上。 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 “阿依古丽!”义勒建大声疾呼,“快下来。” 而从这动态中,李仲宣也发觉了,义勒建何尝没有软肋?他的女儿阿依古丽就是他的软肋啊! “可汗!”李仲宣提醒了一声,苏尔丹这才恢复了神智,但那双眼依旧笑弯了,盯着阿依古丽在看。 那阿依古丽虽然未经人事,但毕竟感觉到了危险,惶恐的后退,跪在了苏尔丹面前。 “可汗,我爹爹无罪,您释放了他吧!爹爹这多年来为草原牺牲了一切,我娘亲生病的时候想要和爹爹聚一聚,爹爹因草原的事都没有回来啊,爹爹对您忠心耿耿,对草原也忠心耿耿啊,还请您三思后行!” 阿依古丽泪水连连,苏尔丹看到阿依古丽哭了,顿生怜爱,“好本可汗答应你,会好生处理处理你爹爹的案子,怎么样?” “可汗,您真是大好人。”阿依古丽叩头。 “起来吧!今晚没有什么事吧,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你爹爹的案子。”苏尔丹已准备对这幼齿下手了,阿依古丽难堪极了,更感觉到了危险。 她将求助的眼神投注在了爹爹面上,义勒建只能叹息,阿依古丽无奈,只能将求助的眼神凝注在李仲宣面上。 李仲宣的眼神安和,目光笃定,似乎在说“放心好了,什么都不要怕。” “阿依古丽,你先退下吧,关于你爹爹的事情本可汗会慎重处理的,放心好了。”苏尔丹对阿依古丽摆摆手,阿依古丽忐忑离开。 苏尔丹看向李仲宣。 “木子,投敌叛国,阳奉阴违,这是大罪!你动手吧,我很快诏告大家,义勒建畏罪自杀,快!” 李仲宣惜义勒建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此刻看到情况在变化,又是疼惜义勒建之女,不觉爽然若失。 苏尔丹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始终凝望着门口。 “木子!动手吧!”苏尔丹催促了一声。 “可汗!”李仲宣单膝跪地,不卑不亢道:“窃以为不可!义勒建是跟着您从草原来的,又是有功之臣,怎么能说遽然杀了他?义勒建被杀事小,一旦传出去,事却变大了!” 乐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为渊驱鱼丛驱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个木子,连你也让本可汗三思后行了!”苏尔丹拔出腰刀就要靠近义勒建。 “可汗!”李仲宣迫近苏尔丹,凑近他的耳朵,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苏尔丹旋即笑了,吼了一声:“来啊!将义勒建打入天牢。” “可汗!”义勒建离开之前依旧不忘记为自己洗白,“可汗,我是被冤枉的啊,您不能偏听则信啊!”但苏尔丹已不停义勒建一个字了,眼睁睁看着义勒建离开。 那义勒建被打入天牢。 等他走了后,苏尔丹一笑,“今晚就下手,到底是你旁观者清,本可汗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让他死在监牢里,才更理所应当。” 李仲宣从工署退下来后,急忙去找了沈乔安,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此事迫在眉睫,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才好?” “那义勒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之人,现如今我们怎么好落井下石谋害这么一个人呢?兵分两路,你我各行其是,你护义勒建离开,我保护阿依古丽。” 李仲宣进入囚牢,监牢里,一片鬼哭神嚎。李仲宣巡视了不少人,他心头抱定了一个主意,偷梁换柱李代桃僵!即便是义勒建不情愿效忠于他,他都愿意帮一把义勒建。 此刻,李仲宣看到一个多人监牢中大家在窃窃私议什么,她急忙走了过去,“闹嚷嚷的,做什么呢?” “大人!大人!有人生病死了,您快清理出去。”李仲宣点点头,看向那人,那人也是国字脸大刀眉,一脸的虬髯,这模样儿倒是和义勒建有哦迪相似。 李仲宣灵机一动,对旁边的侍卫说道:“找平板车进来,拉走这一具尸体,找人用生石灰来消毒,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了。”这尸体身上很有可能携带了病毒,每当遇到这些事情,都要封锁消息。 囚犯的命他们是不在乎的,但狱卒一旦知道有人病死了,情况就不好了,他们就推三阻四不肯过来巡查监牢了,为免消极怠工的情况出现,这些消息都是尽可能早而快的扼杀掉。 有人的尸体被拉了出去,同一时间,李仲宣放走了义勒建。 “快走吧,不要为他卖命了!他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的。” “都是你!”义勒建愤愤不平的低咒,“你害死我了!”义勒建看了看眼前的通衢广陌,天下之大,他此刻才发觉自己竟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些干净衣裳!里面还有一些碎银子,足够你撑持一段时间了!快走!你要是相信我,就到我留你地址的地方去!”李仲宣将一封信给了义勒建。 信上的地址是鹤楼的客栈,他提前已联络好了,关系疏通过了,义勒建只要选择鹤楼,她们对他来者不拒。 “女儿!我女儿还在他手中啊!”义勒建攥着拳头。 “这样的人,你跟着他做什么呢?我知道你是突厥人,你不想背叛自己的血统,但我吞并突厥已计划多年,势必一举拿下,此乃大势所趋!”李仲宣握着拳头。 听到这里,他微微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去了。 当晚李仲宣将义勒建“咬舌自尽”的事情说给了可汗苏尔丹,苏尔丹想要霸占阿依古丽,唯恐义勒建会从中作梗。 此刻听说义勒建已经“咬舌自尽”,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抽查这事情的真伪?接下来,李仲宣要做的就是救助阿依古丽了,但愿这个傻丫头会选择相信他和乔安。 但阿依古丽已是苏尔丹选中了的人,她即便是逃离也不知究竟去哪里好!沈乔安自发的保护了阿依古丽,美其名曰“说服她”。 苏尔丹猴儿急,当晚就要成其好事,沈乔安道:“可汗,好事多磨!这小丫头毕竟还在为爹爹的事情担心呢,心情也不好,倒是败了您的胃口,等过三天五天,我说服了她就送到您那边去。” 沈乔安会说话,更会分析形势,这么一说,苏尔丹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让我看看她,总可以吧?”苏尔丹要求,乔安一笑。 “那有什么不成的?”带着苏尔丹去看阿依古丽了,那阿依古丽看到苏尔丹进入了屋子,吓得失声尖叫,抄起来东西就乱丢,打的屋子里满地狼藉。 苏尔丹追追赶赶,终于一把抱住了阿依古丽。 “啊!”阿依古丽如遭电击,一口疯狂的咬在了苏尔丹的手腕上,苏尔丹吃痛,这才丢开了阿依古丽。 乔安姗姗来迟,等她到来,屋子里的“战斗”已结束了,阿依古丽蜷缩得床的一角抱着膝盖在瑟瑟发抖,苏尔丹盯着伤口在看。 “你这小丫头,你不要不识抬举了!我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苏尔丹破口大骂,阿依古丽泪水涟涟,纯澈的泪水飞流直下。 看到这里,乔安急忙劝苏尔丹离开,等苏尔丹离开后,沈乔安靠近了阿依古丽。 那阿依古丽一把抱住了乔安,哭的荡气回肠,乔安轻抚了一下阿依古丽,“你越是软弱,他就越是喜欢欺负你!很多时候不是敌人的刀子太锋利,而是我们太无能。” “姑娘,救命!救命啊!”阿依古丽泪水涟涟,恳挚的目光幽怨的看向乔安。 沈乔安道:“你耳朵过来,我说什么你照做就好,其余的话不要问。”那阿依古丽凑近了沈乔安,乔安压低声音提醒了什么,阿依古丽听了后,连连点头。 “果真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我们会安排的妥妥的,但你也要学会保护你自己。”乔安传授了一些东西,那阿依古丽听了,再也不哭了。 “好了,多吃点儿东西才有精气神,他已在折磨你了,你还要自己折磨自己,何苦来哉?”沈乔安现身说法,“我被梁超雄关押了起来,我无时无刻不再提醒自己一定要持盈保泰!” 阿依古丽毕竟还太小了,沈乔安说各种话,她似乎都不能搞明白,“第一,一定要笑口常开,你如此绷着脸,实在是太讨厌!” “这第二,要能吃饱饭,无论何时何地,身体都是本钱。” “这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要能睡好觉。”乔安说完,为阿依古丽准备了吃的,那阿依古丽吃了,也不哭了。 她细细的开始思忖沈乔安的话,乍一听好像也没有什么,但仔细一想,乔安说话虽然糙了点儿,但道理的确如此。 这是一个经常被囚禁,甚至于被霸凌的女子如何脱险的经验之谈。 阿依古丽吃了东西,早早的睡觉去了。 半夜三更,李仲宣才回来,话说自从他们两人被苏尔丹撮合在一起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生活在了一起,此刻,庭院内外早已大换血,都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的人。 “送走了?路上可安全?”乔安问。 李仲宣颔首。 “他要是能弃暗投明就好了。”沈乔安幽幽的叹息,这也是李仲宣的心病,李仲宣沉默了,情愿将这一切都交给时间。 时间是伟大的,时间会让他看清楚他追随的主上是什么嘴脸。 “阿依古丽呢?”李仲宣起身,要去看看那可怜虫,乔安制止住了她,“现在她是惊弓之鸟,吓怕了的,不要去撩拨!有我在,你怕什么?” 第二日,也不知究竟沈乔安对阿依古丽说了什么,那阿依古丽竟主动去找苏尔丹了,苏尔丹忙碌完毕,看到阿依古丽来了,笑道:“阿依古丽,你可休息好了?想通了。” “昨夜乔安姐姐苦口婆心说了不少话,现如今我已想好了,要和可汗您在一起,但我这里也有要求!” 苏尔丹看向阿古丽,他实在是心痒难搔,一听说阿依古丽有话要说,他慷慨激昂道:“你说吧,只要不违背人伦和道德,不过分的事本可汗答应了你就是。” “这第一,您要放了我父亲,不能用我父亲来强迫我!”阿依古丽说道“父亲”两个字儿,声音出现了明显的抖索。 “好!”苏尔丹这混账竟不假思索就点头了。 阿依古丽又道:“第二件事情,我们到草原去,拜了长生天,我名正言顺的嫁给你!”阿依古丽看向苏尔丹,苏尔丹立即点头。 “这第三点,在婚前你不能碰我,反正早晚我也是可汗您的人,您可以答应我吗?要是您这里没有什么异议,一个月后我嫁给你就好了,怎么样?”阿依古丽邪笑一下,苏尔丹早已被这笑容吸引住了。 苏尔丹连连点头,“放心好了,你说的这三个点,我都同意头接受。”阿依古丽欢喜的点点头,叩拜了一下。 从这天开始,阿依古丽就如变了一个人一般,她基本上不需要他来主动约会自己,她每天都到苏尔丹这边来两次到三次。 一般情况是过来陪伴苏尔丹吃饭,但更多的时候是做饭给苏尔丹吃。 那苏尔丹开心极了。 但阿依古丽始终在强颜欢笑,她最近惭愧极了,自己的爹爹都在遭受牢狱之灾呢,自己呢?却要卖笑给另外一个人看,那种感觉真正是太难受了。 “乔安姐姐,我不能在这恶魔身边一个月了,我快要疯掉了。”终于,阿依古丽还是崩溃了。 “你安排我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吧,我要见一见我爹爹,他们都说我爹爹已被人害死了!凶手就是苏尔丹!乔安,你送我走吧。” “阿依古丽!”沈乔安抚摸了一下阿依古丽的头,慢吞吞道:“为扳倒张彻,我在她身边潜伏了九个半月,你以为这一群人是什么?他们是魔鬼里的魔鬼,此刻你遽然离开,他们依旧会将你抓回来的。” 阿依古丽失落的丢开了沈乔安的衣袖。 “阿依古丽,”乔安认真道:“你听我说,他是个聪明人,你在注意他的时候,他也在注意你!你明日仔细观察观察就会发觉你的身边有人在偷窥,他不会那样轻而易举就被骗过去的,时间!我们需要时间!” 乐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 有人倒戈事好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阿依古丽钦佩的看向乔安,“那我去见一见爹爹总可以吧?” “你爹爹已经被我们救走了,人在坊间呢,我们正在说服你爹爹调遣旧部来救你。” “对了,我可以写信给爹爹,乔安!你是好人,你定会将这封信交给我爹爹的,是吗?”阿依古丽激动极了,寻找笔墨纸砚。 “哎!”沈乔安叹口气,“写吧,写好后我想办法送给你爹爹就好!只可惜你认为我是好人,你爹爹却不这样认为。”沈乔安也不知说什么好。 那封信很快就送到了义勒建手中,那义勒建对中原人恨之入骨,大美女自从他到了这客栈后,他明显发现中原人是很团结友善的一群人。 女孩们乐于助人,男人们有担当有魄力,至于他们,日日送吃的给他。 今日,看了那封信后,义勒建立即给女儿回信。他告诉阿依古丽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让阿依古丽提高警惕,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阿依古丽受到了信笺后,开心的手舞足蹈,念诵给沈乔安听。 “不要念,心知肚明就好,现在你可知道我有什么安排了?” 那阿依古丽从第二天开始,更频繁的去寻找苏尔丹了,苏尔丹喜欢吃什么,她就做什么给他。苏尔丹喜欢怎么玩,她陪着他。 转眼间已到了月底,因天气有点冷了,李仲宣受了风寒,这日“卧病在床”,苏尔丹那边的侍卫过来召李仲宣,乔安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可汗!”沈乔安单膝跪地,为难道:“您有什么差遣呢?就安排给我吧,木子昨日去了查干湖,人一回来就在发烧,此刻还高烧不退呢。”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既木子生病了,让他休息就好,我重新指派人。”又道:“今天已是月末了,明日是全新的一个月份,我明日要到祁连山部落去成亲。” “那就恭喜可汗,贺喜可汗了。”沈乔安连连叩首。 苏尔丹点了点头。 到第二日,因不能调遣李仲宣,苏尔丹只能差遣其余人护送他们出门,而就在同一时间,李仲宣这边的号令已下达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义勒建早已联络了旧部,那些旧部的人早已经不满于听命苏尔丹了,他们对义勒建忠心耿耿。 他们听说可汗竟要霸占义勒建的女儿,自然更是情愿帮助义勒建,虽然他们的士兵人数不多。 义勒建接到了指令后,立即率领了一大群人去偷袭,当苏尔丹的队伍潜入一峡谷的时候,坐在苏尔丹身旁的乖乖女道:“可汗,我肚子疼,只怕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銮驾停下,义勒建让一婆子送阿依古丽去上厕所,他们等了大概有一刻钟还不见阿依古丽过来。 有人急忙去找,听到远处有拉肚子的声音,那人笑嘻嘻的靠近,一看,婆子已被人杀了,那婆子手中握着一条麻绳,麻绳的另一边捆绑了一只母鸡,原来是那老母鸡在扇翅膀! 看到这里,那人急忙去汇报。 也就在这时候,苏尔丹遭遇了突袭。 “老狗苏尔丹!你看看我是谁?”义勒建握着戈矛,率领了一群人攻打了过来。 “你、你不是已死了吗?” “成将军杀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们疏通了关系欺瞒了木子,你这老狗当时也没检查尸体,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已和阿依古丽取得联系了,最近她都在假意奉承你,哈哈哈。” 说完后,两军打斗了起来,这一次出门祭祖,带的人不很多,但却都是精兵强将,两军打斗起来,义勒建连连吃亏,差点又一次被擒拿了。 就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斜刺里杀出了一军队,义勒建一看,马背上的愣头青不是成将军又是谁呢?两军很快合二为一,开始和义勒建狂杀,不一会儿,苏尔丹落荒而逃。 成将军还准备去追呢,但顾念义勒建和阿依古丽,他放弃了追赶。 “将军!”义勒建和成将军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将军,要不是您,我已被他们毒害啊!” “放心好了,那苏尔丹大限将至,我们还有后招呢,但这里距离故道太近了,你先回客栈,我依旧到凤州去,接下来就交给皇上去做了。”成将军笑。 “木子果真是李仲宣?”这时候,他才想到了什么,成将军听到这里抚掌大笑,“想不到你和我一般愚昧,但足以证明皇上的伪装术是高明的,这么轻而易举就骗过了你的眼睛。” “老天!” 义勒建对李仲宣更是五体投地了,他竟能陪伴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不被识破。 “爹爹!”阿依古丽哭了,抱着义勒建。 义勒建也用力抱着阿依古丽,“阿依古丽,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啊!”看到他们这父女情深的一幕,成将军也伤感,“罢了,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快走吧,仔细等会儿他们的援兵来了你们可走不掉了。” 义勒建急忙率领了本部的兵马离开了。 李仲宣算准了时间,知道苏尔丹被偷袭了,率领了一群人准备夹击去,李仲宣的兵马已到了青龙门外。 苏尔丹狼狈不堪,“木子,木子,我被他们偷袭了啊!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好的。”苏尔丹痛失阿依古丽,整个人痛苦极了,踉踉跄跄靠近李仲宣。 李仲宣拔剑,就要杀苏尔丹,但就在此刻,沈乔安却到了。 “夫君,您身体都没有痊愈呢,怎么能离开中京?”沈乔安一边问,一边伸手摁住了剑柄。 “为何?”李仲宣问,这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沈乔安压低了声音,一边下马,一边道:“你看看后头。”李仲宣回目一看,发觉后面成群结队的突厥人都到了。 他也下马,关切的搀扶住了苏尔丹,苏尔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整个人痛苦极了,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义勒建竟偷袭了本可汗,他竟偷袭了本可汗啊!” “没事的,您这不是安安全全回来了吗?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着急!木子痊愈后会去找阿依古丽的,还给您找回来就是。” 可汗已痛苦不堪,萎靡不振。 被沈乔安和李仲宣送到了内庭,李仲宣负荆请罪,“都是末将不好,要不是我生病了,今日也不会发生这等事情。” “这什么能怪你呢,你夫妻二人其利断金,是我左膀右臂,本可汗的意思,你好生养病就好。” “可汗,这些蒙医不济事,之前我在中京生活过,倒是发觉有一家医馆里的人很有能耐,不如我们夫妻明日混到中京去,依旧找那人给父亲请个脉,您看怎么?” 现在,苏尔丹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牛,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思索能力,听到乔安这么说,苏尔丹先当然的点点头。 现如今求贤若渴,木子和沈乔安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因此对他们,他是宽容的。 当晚,沈乔安驾车,带着李仲宣进入了中京,一旦进入都城,就彻底脱离了他的监控范围。 他们哪里是来看病的?他们很快就到了白鹤楼,鹤楼内,众人济济一堂还在吃东西呢,那阿依古丽握着酒杯,对成将军道:“这一次也多亏了成将军您,这要不是您,小女已死无葬身之地。” “见外了不是?”成将军一笑,握着酒一饮而尽,“你要是感谢,就感谢出谋划策之人,要不是她手段高明,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帮助你们。” “那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功劳。” 正在说话呢,众人身后有了爽朗的笑声,阿依古丽一回头,蓦地看到了乔安和李仲宣。 “皇上,娘娘,您们来啦?”阿依古丽对他们感激极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沈乔安急忙将阿依古丽搀扶起来,“不用感谢我,最近也的确是委屈了你,但若没有你含垢忍辱,他自不会相信我,因此说来说去不是仲宣哥哥救了你,更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自己救了你。” 义勒建看到李仲宣和沈乔安来了,惭愧的无地自容。 众人吃了东西,已到下午了,义勒建起身,“盛宴难再,今日多谢了皇上和皇后,我们将来自会报答你们,但此刻却要离开了。” “一路顺风!”李仲宣并没有挽留他们,甚至于还好心好意为他们准备了车架,阿依古丽知道爹爹的性格,想要劝爹爹留下,但毕竟忍住了。 这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吗? 乔安有点气恼,但李仲宣却平常心看待,他确信义勒建是一个好人,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伪君子。 马车行驶出去,沈乔安遗憾的叹息:“这么一个人才,说走就走了?” “不然?”李仲宣笑,“好了,助人为乐嘛。”他抱住了乔安,乔安心头依旧有无穷尽的失落,她也相信义勒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更能理解义勒建心头的矛盾与挣扎。 是啊,义勒建是草原人,让一个草原人背离草原,这不仅仅是行为上的背叛,这还是血统上的放弃啊。 “既然是演戏,就要做全套,现在还不到下午呢,我们既告诉他是出来抓药的,也不好两手空空就回去!现在到药庄去见一见师父老人家,也许久没有见他了。”沈乔安建议。 但他们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呢,身后忽然想起来一片马蹄声,恶人回头,马车踢门靠在了他们身旁,乔安瞅着那马儿看了看,发觉拉车的马儿很是面善。 “皇上,皇后!”原来是义勒建,那义勒建下马,激动的跪在了李仲宣的面前。 “之前我以为皇上和皇后救助我们父女其目的不外乎是让我们投靠您罢了,但我们刚刚离去了,您既没有挽留我们,也没有偷袭我们!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们情愿归顺。” 这意外之喜来的太突然了,李仲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欢愉的嘴角荡漾出了一抹笑,至于阿依古丽,她已经一溜风一般的靠近了沈乔安。 乐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 新的盟主苏契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姐姐,爹爹已计划归顺你们了,帮你们消灭苏尔丹,这多年来苏尔丹为渊驱鱼为丛驱雀,不说你中原人了!连我草原人也受到了无穷尽的诛戮与威胁,爹爹情愿帮助你们!” “义勒建,朕没有哦看错人!” 当天,义勒建就留了下来。 下午,按照原计划,沈乔安带着李仲宣到了药庄,将具体的事情说了,老庄主和苏婉也喜笑颜开,“到底是你们厉害,只现如今找不到了梁超雄和张彻,这是让人头疼的。” “也不怕,老夫会帮你们留意。”老庄主时常差遣人出门采药,因此在采药的时候,可以顺便去打听打听。 李仲宣和沈乔安带走了一包草药,回去后煎了药去一口都不吃,洒在了植物上,三五天后,李仲宣的“病”转而变得比之前还重了一些,眼看着情况不妙,苏尔丹也捉襟见肘。 他日日都过来看李仲宣。 到底还是沈乔安建议道:“可汗!现下也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情,要不然我们在翠微山去休养一段时间吧,夫君身体每况愈下,我心太苦!” “现在还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最十万火急莫过于你夫君的身体!现在就收拾收拾。”李仲宣哮喘的厉害,而翠微山空气好,口模拟器原本就是治疗哮喘最好的良药。 李仲宣和乔安当天就离开了故道,他们并没有去翠微山,马车在外面浪荡了一圈儿,两人杂在一群入城的老百姓当中进入了中京,中京热热闹闹,谁会注意他们? 这俩人很快就到了白鹤楼。 鹤楼内,众人已等了一会儿了,看到他们到来,义勒建急忙来迎接。阿依古丽端茶倒水,喝了一盏茶后,阿依古丽知道他们有正经事要聊,一人离开了。 此刻,屋子里坐着李乔二人和义勒建,义勒建旁边还有成将军,当先开口的还是义勒建。 “皇后,您刚刚到突厥您也发现了,这突厥人残暴的很!他们从来不将俘虏当人!”乔安听到这里,想到了用人的头发做的墩布,想到了用人的皮肤做的抹布等等。 想到这里,沈乔安不寒而栗。 “其实,苏尔丹不光对中原人残忍嗜杀,对我们草原人也一般!这仅限于西突厥,之前那林朵儿和严霜就是西突厥的人,皇后应该知道她们生活的多么水深火热。” “知道!”沈乔安点头,“你想帮我们,怎么样帮呢?” “末将、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苏尔丹跪在了李仲宣和乔安面前,沈乔安点点头,“你说吧。” “末将不希望你们将我突厥人斩尽杀绝啊。”义勒建叹口气,“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犹豫不决不肯归降的主要缘故,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李仲宣听到这里心怀顿时宽慰了不少,他上前去将义勒建搀扶了起来,“你说的很对,我很震动!朕没有将突厥人斩尽杀绝的念头,一点都没有!朕要是那样,岂非也成了苏尔丹一般的恶魔?” “皇上,突厥在祁连山里生活了已经三百年了,这三百年间从来没有如今日一般闹腾过,这说明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英明的领导人,而不是突厥人的骨子里就有反逆的意思啊,皇上。” 这道理李仲宣之前也想过,但不经当事人这么一解说,他也云里雾里,此刻算是拨云见日,一切都明白了。 “我会帮你们,你有什么看法,说出来吧!只要是我和乔安能帮助的,自然竭尽全力。”李仲宣对他点点头。 义勒建将自己的建议和安排说了出来,李仲宣听了后,道:“你说的很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乔安和李仲宣回了故道,吃了这一帖药后,李仲宣的身体明显的“好”了,苏尔丹看到李仲宣身体好了,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最近哪里没有不舒服吧?” “已大好了,各处都好。”他点点头。 “本可汗意欲安排你做事,找一找梁超雄和张彻,这俩人一失踪,我总感觉心头不踏实。”一切和李仲宣推算的一模一样。 他之前就构想过,他“痊愈”了后,他会安排自己做什么?这么快安排的事情就落实了下来,“本可汗让你多多统兵。”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仲宣四处奔波,他自然想借刀杀人了,但那梁超雄和张彻也真是聪明绝顶,两人销声匿迹了,彻底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找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和群山,不见他们。 而就在李仲宣剿匪的时候,沈乔安也有了全新的使命,这日,乔安找了严霜来。 “乔安,你找我有事吗?”未婚之前的严霜是个咋咋呼呼的女孩,但结婚后呢,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整个就变了,现在的严霜变成了一个心细如尘的女子。 原来,一个人果真可以改变另外一个人。 沈乔安将他们的计划说了,严霜一怔,“让苏契什做可汗?”可汗的最佳人选未必是苏契什,这是沈乔安他们经过反反复复推敲,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其实,做上位者可以善良,但在善良里一定要有一些锋芒,一味的悯柔将来也是祸端。 “事情还会更进一步安排,不然苏契什没有出头之日。”沈乔安找严霜聊了,严霜将乔安的意思转述给了苏契什。 她满以为苏契什会推辞,但苏契什并没有,他也觉得大哥做这多年可汗首领,有点德不配位。 “答应了她!让她帮帮我们。” 第二日,严霜将苏契什的决定告诉了乔安,沈乔安稳操左券,点点头:“等着做可汗的大妃吧你。”严霜只想要做一个小女人,一生一世守护在苏契什的身边就好。 她可没有当家作主的意思。 事情还有什么安排,暂时不能透露很多,严霜也不问了。过了三五七天,李仲宣找到了梁超雄,他们打斗的很是激烈,消息传回来后,苏尔丹也大惊失色。 “什么?凤州又被他们给拿下了?”这分明是和他分庭抗礼。 “不单单是凤州,连云州也被拿下了,可汗!”李仲宣宣布。 苏尔丹听完了后,思忖了许久,这才站起身来,嘶声道:“本可汗要御驾亲征,明日就和你到凤州去,杀了梁超雄和张彻。”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苏尔丹就进入了马车,吩咐御驾亲征的事情,等苏尔丹他们靠近凤州后,李仲宣有点疑惑了,平日里苏尔丹总会和自己聊很多话题,但今时今日,他变得好生沉默啊。 李仲宣示意三军稍作休息。 其实还没有到吃东西的时间,但他已顾不得那么许多了,送了一块羊肉给苏尔丹。 “可汗!”李仲宣拍击了一下马车的车窗,里头伸出来一双手,李仲宣单看了一眼那手,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一把拉住了那手,怒道:“你不是可汗!” “本可汗!”马车里有弱弱的狡辩声,但李仲宣已不听了,用力一拉扯,那宣称自己是“可汗”的男子一骨碌就从马车里翻滚了出来,咸鱼一般的跌倒在了地上。 “你长得是有点像可汗,但归根结底你并不是,可汗呢?你为什么冒充可汗?”李仲宣自然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冒充可汗,只因为事情是苏尔丹自编自演的。 但好的是李仲宣识破的早,他知道此刻苏契什危险了,但愿沈乔安能保护苏契什。 原计划,调虎离山后让苏契什登位,但哪里想得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木将军,实话实说啊,是可汗安排我冒充他的!您就不要我为难小人了,小人也无计可施,小人受制于人啊。” “还敢花言巧语,来啊,将他给我拿下!”李仲宣一声令下,当即有不少人靠近,几个人七手八脚带走了这个赝品。 原计划彻底被破坏,李仲宣班师回朝。 而李仲宣刚刚离开,沈乔安就到了苏契什这边,“现在他已离开了,你什么都不要怕!说实话,你才是众望所归之人,他独占鳌头这多年,早已经天怒人怨,你今日就做了这可汗吧。” “乔安,你今日帮助了我,我定不会忘记你们!你放心好了,我做了可汗后当即率领士兵离开,和你中京保持和平友好的关系。” “我相信你!”沈乔安对苏契什是非常信任的。 但就在此刻,严霜听到了什么声音,她在农场一年多,从来都休息不好,因此锻炼的听力比一般人要好不少,她遽然起身,等她回到屋子后,惊慌失措道:“糟糕!苏尔丹来了!苏尔丹率领了一大群弓弩手来了。” 乔安闻声,并没有表现出和她一般的惊惶,沈乔安不着急,她到门口看了看,发觉外面的确来了一群人。 想不到,他们这一招调虎离山竟自己谋算了自己,乔安轻咳一声,“不要着急!不要紧张!严霜,你镇定点儿!” “好,好。”严霜的呼吸紊乱了,急促的呼吸一听都不镇定。 “苏契什,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人质,快拔刀!”沈乔安到底聪明,短暂的一瞬,已思忖到了事情的解决方案。 苏契什当即点头,拔刀威胁。 “给我撞门!”门外,苏尔丹怒发冲冠。 有几个侍卫上前去,用力的撞开了门扉,众人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幕,沈乔安在微微挣扎,“苏契什,你做什么?” “大哥,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识破了!”苏契什变得很镇定,示意严霜靠近他,严霜站在苏契什背后。 “梁超雄和张彻并没暴露,你骗木子送死去了!这一切都是你和成将军安排好的,是你们的阴谋诡计!”乔安听到这里,当即明白虽他苏尔丹聪明过人,但好的是李仲宣并没有暴露,她的心情略好了点儿。 “现如今本可汗杀了这一个回马枪,你想不到吧?阿弟,这多年来我你知道多少人建议我杀了你吗?我都没有动手,我满以为我们一母同胞,你虽无能,但我们毕竟还是一对好巴郎,但哪里知道你竟会如此这般!” “放开沈乔安!快!” 乐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万众归一却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抱歉的很,阿兄,既已被你识破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放我们离开!我需要一辆马车,快!否则沈乔安人头落地!”苏契什威胁的冷笑,厉眸扫视了一下苏尔丹。 “可汗救命啊!”乔安大声疾呼,是那种感受到了无穷尽杀机红藕恐惧的叫声,那胆战心惊的叫声,让苏尔丹怔住了。 其实,他也是喜欢乔安的啊,他怎么能允许别人伤害沈乔安?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乔安香消玉殒? “可汗!”刀锋紧紧的贴在乔安的喉管上,沈乔安只要稍微一晃动,悲剧就发生了。 “苏契什,你不要轻举妄动!” “马车!给我马车!”苏契什狂躁的怒吼,苏尔丹感觉到由衷的惧怕,“罢了,来啊!准备马车!”有人准备了马车。 三个人进入了马车,苏契什吩咐,“众人规避,否则沈乔安还是一个死!”苏尔丹知道,一旦沈乔安死了自己无论如何在木子面前不好自圆其说,现在的他,多一个朋友未必有什么作用,但多一个敌人,情况可不好了。 “大家都后退,让他走!”苏尔丹气煞,捶胸顿足。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乔安上车离开,马车风驰电掣,一会儿就离开城门,到这里,苏契什后背的汗涔涔的。 “乔安,你没事吧?” “快走,不要管我。”但沈乔安的咽喉上明显有了血痕,疼是不怎么疼,足够触目惊心,马车走出去一里地,苏契什将乔安推了下去。 在他们背后,苏尔丹率领了一大群人追了过来,苏尔丹单摇晃乔安:“乔安!快起来,快起来啊!” “没事!快追!”沈乔安起身,指了指远方,苏尔丹让副将统摄军队奋勇前行。 但西突厥的人已到了,他们按照原计划而来,这才发觉政变失败了,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对苏契什的拥戴,依旧还是护送苏契什离开了。 “可汗!乔安!”李仲宣杀了回来,迫近了他们,苏尔丹惭愧的看向李仲宣,嘴唇颤抖许久,这才道:“抱歉,是我粗心大意了,竟让这家伙险乎伤到了乔安。” “可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李仲宣成了丈二和尚,搔搔头皮不解的看向苏尔丹,苏尔丹长话短说。 “原来,这一切都是苏契什安排的?还好您醒悟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李仲宣看起来心有余悸。 “木子,这一次本可汗隐瞒了你,但本可汗如不这样声东击西,只怕他并不会原形毕露,要你和乔安受到了惊吓。”苏尔丹赔礼道歉。 “不妨事,得亏我也没有上当。”李仲宣看了看乔安,搀扶起来后道:“我们回去了。”看到李仲宣他们前脚离开,苏尔丹后脚立即安排人去给乔安疗伤。 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两人这么一聊,都感觉有惊无险。因沈乔安受伤了,李仲宣需要照料乔安,因此深居简出,寸步不离。 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当日,李仲宣将那假可汗推搡到了马车里,他因担心乔安,索性就先行一步了,而那人唯恐回去后凶多吉少,眼看着马车进入一个急弯坡道,他飞身从窗户跳了下去。 那是个悬崖,众人虽看到那人跳下去了,但却没有一人提议下去找一找!就这样,他们带着空空如也的马车回去了。 半夜三更,悬崖之下,有人在搬运东西。木箱上贴有朝廷的封条,上写“库银五百两”等。 山路十八弯,蜿蜒曲折,走起来困难重重,有一箱子库银洒落了出来,虽在夜色里,也自有其珠光宝气。继续往前走,有人一马鞭抽打在了劳工的手背上。 “会不会做事情啊?手脚利索点儿,干净点儿。”那劳工苦着一张脸,并不敢说一个字。 握着马鞭的人擦拭了一下汗水,靠近了最前面的一个葛衣男子,“大哥,怪道他们找遍了都没能找到我们的银子在哪里,别说他们了,连我都感觉诧异,您怎么想的啊?将因此存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窝里。” 张彻一面说,一面拿出激恼擦拭汗水,他们已经劳作了许久了,这些金银珠宝是他们两人之前从国库里倒腾出来的。 之所以梁超雄始终可以屹立不倒,也正因为这些金银珠宝,李仲宣冷笑:“他们还以为我会将银子存放在山庄里?现如今你也看到了,庄子是最不安全的地方,有了这些银子,我们还可以继续招兵买马,和他们抗争到底。” 梁超雄用力的拍了一下箱盖。 张彻笑了,“到底是大哥厉害。”张彻还要继续溜须拍马呢,但却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是窸窸窣窣的,那声音从天而降。 “谁!谁在那里?”半夜三更,众人胆战心惊,他们时时刻刻都在躲避李仲宣和苏尔丹,唯恐被跟踪了,但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张彻让人循声去看,那人扒拉开草丛这么定睛一看,当即看到了苏尔丹。 “救命!救命啊!” 那假可汗竟获救了,他将李仲宣的秘密和盘托出,一切都说了后,梁超雄讷讷:“之前我就感觉这木子有问题了,原来他果真就是李仲宣。”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张彻以梁超雄为中心,斜睨了一下梁超雄,梁超雄蹙眉,几个人讨论了许久,终于讨论出了个子丑寅卯来。 经过之前那事后,乔安受到了惊吓,倒是休养了好几天才恢复了元气。 这几天里,张彻写信一封送到了帝京,他一看,当即哑然失色。那冒充他的人,竟阴差阳错被张彻和梁超雄给救了,几个人这么一讨论才知道,原来这木子竟十有八九是李仲宣! 一切思虑到这里,苏尔丹恐惧了,他为他们牵线搭桥,让他们就那样顺理成章的生活在了一起,原来他竟这么愚蠢。 此刻再回想之前的一切,顿觉“此身虽在堪惊”,木子做的种种事情都好生奇怪,在发生的时候他不能索解,甚至于还将木子当做了自己的得力干将,但现在,答案即将迎刃而解,他才发觉自己的愚蠢。 之前那么多的事情,的确不全是巧合。 这日,苏尔丹找了李仲宣,“我最近想要到外面去狩猎,到了这个季节外面的野味多了去了,啧啧啧!那膘肥体壮,味道可算十全十美。”听苏尔丹这么说,李仲宣疑惑极了。 内忧外患,这诸般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呢,他竟有了闲情逸致准备去外面“打野味”。真是好生蹊跷啊,眸色一兜转,李仲宣看向了苏尔丹身后。 他发觉那苏尔丹背后多了两个铁塔一般的大力士,草原人不论武功论力量,这些大理石是刁斗、相扑的好手。 他看了看那两人的拳头,沙袋一般大小的拳头的确让人悚然而惊。 苏尔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仲宣迷惑极了,但却笑道:“什么时候行动,末将跟随了您去。” 苏尔丹故作深沉,“就明天吧,你也不要带很多人,本可汗也不要带很多人,自在射猎一天。”李仲宣点点头。 苏尔丹啊苏尔丹,李仲宣冷笑:说好去射猎,你却不带士兵,这不是前茅后盾? 李仲宣还以为在草原去射猎,但晚上苏尔丹那边来了人,告诉李仲宣,射猎的地方是翠微山,翠微山崔巍高峻,里头确乎有不少珍奇异兽,但李仲宣奇怪的是为什么舍近求远去翠微山射猎? 夜半三更,苏尔丹睡了,李仲宣进入了苏尔丹的书房,他这鬼使神差的一来,顿时发觉了桌上的那一封信,他打开看了看内容,嗅了嗅信封。 发觉一股子浓郁的甜腻之气扑面而来,让人醺醺然,李仲宣唯恐是毒计,丢开信封立即离开。 但他哪知道,苏尔丹日理万机,他之所以将这封信丢在这里,其原因不过是忘记了收拢。 回到屋子,李仲宣将狩猎等事说给了沈乔安,沈乔安一怔,腹内寻思了许久,厉声道:“这是个阴谋。” “我还找到了一封信。” “一封信?”乔安感觉奇怪,“你说吧。”她愿闻其详。李仲宣将苏尔丹书房里那封信的内容和盘托出,他的记忆力虽然远不如乔安,但因那封信短小精悍,竟也可过目成诵。 乔安听了信的内容后,道:“这不像是造假的东西,苏尔丹和我们不同,你几曾见过他有什么计谋?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不外乎高贵的血统和战争为其铺路罢了。听这封信的口气,的确是像是张彻。” “果如是?”现在,连李仲宣都不能确定了,“要是张彻能写信给苏尔丹,那么我们岂非都不安全了?”李仲宣倒不是担心自己,危险到来后李仲宣担心的是乔安。 沈乔安沉默了片刻,毅然决然起身,“明日狩猎,你注意安全,我找金丝甲给你。”沈乔安计出万全。 她将金丝甲拿了过来,李仲宣还没有穿呢,忽想到了什么,“对了,那封信轻嗅一下,带着一种古怪的香甜,比桂花香要浓郁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香料!”乔安道:“你明日先去狩猎,我明日去外面闲逛,找你说的这种香料,似乎这等香料产量并不高,大概也不会找不到的。”乔安说完,拍一拍金丝甲。 “好了,夜深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一切等明日再说。” 第二日,兵分两路,乔安早起后说要到外面去买点儿东西,带着侍女离开了。另一边,李仲宣已和苏尔丹去了翠微山,那翠微山距离故道不很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但至于为什么苏尔丹带着他来狩猎,依旧是未解之谜,因天气冷,今日猎获的东西不很多。苏尔丹呢,也似乎不很在意战利品。 李仲宣看了看周边,山谷里很安静,当年,他的日常就是行军作战,一般遇到这等大山,白日里也可看到不少的飞禽走兽。 乐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为她周全再周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今天不同了,李仲宣连一只大号的动物都没有见到,头顶更不见鸟雀,只有一种可能,周边有伏兵,按照十步一人的距离算,大概不少于二百人。 想到这里,李仲宣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可汗的目的是让他行刺,一旦行刺就能证明木子是不是李仲宣。 李仲宣知道这阴谋后,再看苏尔丹,苏尔丹果然时不时的策马走在自己的前面,那等装腔作势的感觉,他一下子就看穿了。 好!按兵不动就是! 黄昏,众人归队,李仲宣和苏尔丹回来,一路上没有行刺,甚至于苏尔丹遇到“危险”,李仲宣也挺身而出,显得很是大无畏。 苏尔丹是对李仲宣下了杀心,但今日这么一看,又不能确定究竟李仲宣是好是坏了。 李仲宣才回去,乔安就出现了,她拉着李仲宣,带他到屋子,拿出一木盒,“乘着你刚刚回来嗅觉比平时要好一些,你闻一闻。” 李仲宣嗅了嗅那香味,顿时怔住了,“是!这的确是那香味,从何而来?” “距离此间二十里,有个曼荼罗山庄!那山庄里栽种一种紫斑牡丹,每个月都开,这就是那紫斑牡丹之花儿了,气味越浓郁,说明剂量越大!根据我对张彻的了解,他从来不喜欢胭脂水粉。” “苏尔丹是草原人,他是钢铁硬汉,更没有可能用花儿粉儿的了。”李仲宣续道。 “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现在就藏在曼荼罗山庄,明日我设法联系成将军,让她去查。”乔安看向李仲宣。 “最近风声鹤唳,你也注意点儿安全。”他看向沈乔安,沈乔安点点头。 到第二日,乔安将这消息带出去,“我要早早的回去了,侍女还在后面等着我呢。”乔安一转身,成将军却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沈乔安,你终于落入了我手中,真是想不到我老成今日命犯桃花,哈哈哈!小蹄子,和我回凤州去。” 成将军设秘密的笑起来,沈乔安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 “老成,不要闹,后面那一群人居心叵测,让他们看到我和你在聊,回去后我就倒霉了。” “他们居心叵测?哈哈哈,他们和我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哈哈哈,哈哈哈。”成将军靠近了乔安。 沈乔安感觉不对劲,拔足狂奔。 “救命!救命!救命啊!”乔安大声疾呼,还没有到那马车呢,几个侍卫就闻声过去保护,侍女抱头鼠窜,平日挂在口上的“忠心耿耿”此刻已全部都不复存在了,人人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救命!救命啊!” 成将军眼疾手快,一闷棍打昏了乔安。 “你们这些小喽啰,能奈我何?识相的早点儿滚开!”成将军抱着乔安,几个起落就离开了,那一群受惊过度的女子这才假装急切的追赶了过去。 然而,他们看到的也不外乎是成将军的背影罢了。 下一个转角,成将军拿出嗅盐,轻轻凑近乔安鼻孔,沈乔安剧烈的咳嗽了一声,魂不附体的醒了过来,“老成,你做什么呢?” “抱歉,娘娘!”成将军忏悔一般,“这都是皇上的安排,您遇险了,皇上想救您脱困,但知您不会离开,只能让末将采取非常手段了。”沈乔安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 “不成!”她头昏脑涨,一瘸一拐的起身,踉跄了一下,勉勉强强站稳了,“我怎么能让他一人留在苏尔丹身边,最近苏尔丹已明显开始怀疑我们了。” “皇后自便就好。”成将军不卑不亢,乔安走出两步才想到了什么,“你们!真有你们的,我此刻怎么能回去?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是如何突出重围逃走的?” “皇后,皇上都是为了您好!”成将军叹息,沈乔安思虑了许久。 “我也知道,我会成为他的负担,但我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啊?我不放心!”沈乔安跃跃欲试,还是想要离开。 “您是聪明人,皇后!独善其身很简单,但危险到来又是要保护您,又是要自保,皇上一定会很危险。”成将军看向乔安,沈乔安只能点点头。 两人当日就开始调查曼荼罗山庄。 五千,苏尔丹和李仲宣吃茶呢,外面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女子就冲了进来,“不好了!可汗!木大人!不好了啊,乔安夫人出门去采买东西竟遇到了埋伏许久的成将军,那成将军不分皂白已抓走了乔安,说是要让她做小老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大惊失色,当即起身。 “我要去攻打凤州,现在!马上!”看到李仲宣这模样,苏尔丹道:“不可!那凤州固若金汤,当初我们在的时候要不是被偷袭焉能被人夺走,现如今你不要糊涂!” “可汗,还请可汗发兵啊,我妻在别人手中呢,她危在旦夕,我不能坐视不理啊。”李仲宣几乎要下跪了,急躁的模样儿怎么样看怎么不像是假的。 看到这,苏尔丹又是奇怪极了。 他因不能确定木子究竟是不是李仲宣,更不敢贸然动兵。 夜幕降临,屉弓长找木子,两人席地而坐在木子的庭院内。 “皇上,您让皇后提前离开了?”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计划不得不终止,朕也准备最近安排你离开,你也早作准备。”这段时间,苏尔丹高度敏感。 他几乎将和李仲宣有关系的人都怀疑过了,但屉弓长是最后来的,目前来说还没被纳入“怀疑”的对象。 “皇上,存亡之际臣下怎么能离开您?不到最后一刻臣下也不会撤离,留在您身边多少还能帮帮你。”李仲宣看向张擅,他逐渐发现了他身上的闪光点。 “皇上,您和皇后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如今正是知恩图报的时候,我怎么能遽然离开您?”张擅也是情深意重之人。 “好兄弟!”李仲宣伸手,一把握住了张擅的手,两人四目交投,一切尽在不言中。 才到下午,沈乔安就进入了白鹤楼,鹤楼里的女孩看到乔安来了都开心,他们七嘴八舌说最近的新闻给乔安听,沈乔安在听、也在笑。但听的漫不经心,笑也是“皮笑肉不笑。” 众人自然知道沈乔安的心事。 “二掌柜,您看起来愁眉不展。”采薇叹口气,握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沉吟不语。 “二掌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您张口就好!大家伙儿集思广益众志成城嘛。”采薇是精敏人,一眼就看出乔安的心绪。 “采薇,你附耳过来。”看乔安神秘兮兮的,采薇急忙将耳朵凑,沈乔安嘀嘀咕咕了会儿,采薇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行动啊?” 所谓“兵贵神速”,沈乔安在获悉张彻和梁超雄的具体位置后,当即就要行动,采薇对乔安也非常支持,但沈乔安毕竟也有忧虑,唯恐受骗堕入陷阱。 事情酝酿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沈乔安找了奉遇、采薇、采葛到来,命令道:“采薇!你打头阵,做前军,怎么样?” “好!”采薇兴奋的点点头。 “采葛,你殿后,后军!”采葛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沈乔安知人善任,她的安排不会有什么错。 “奉遇,中军交给你!成将军和我统摄你们,临行前还需要叮咛大家,遇到事不要慌,更不要轻举妄动!明白了吗?”众人点头。 沈乔安希望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希望那香氛可以成为正当的线索。曼荼罗山庄处在一片崇山峻岭之中,这山庄的占地面积比之前取峰山的药庄还要大一轮。 山庄内外都栽种了不少的紫斑牡丹,这种牡丹是和月季花杂交过的,因此每个月基本上都会绽放,饶是如此,帝京佳丽采买起来也让这些副产品断货,实际上是名副其实的供不应求。 沈乔安和奉遇等循迹而来,老远,乔安就闻到了一缕婆娑幽香。 “怎么办?娘娘?”成将军看向沈乔安,乔安那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远方,门洞后是另一个叵测的世界,豺狼就在后面呢。 “成将军!我们已将外面包围住了,突袭狙击的事情只怕其余人不能,且交给你了。”沈乔安看向成将军。 一刻钟后,成将军已率领本部人砸开了门,众人一哄而入,但庭院里空空,并没有梁超雄和张彻。 采薇和奉遇等进入,沈乔安杂在他们的队伍中也进入了庭院,那庄园的确比他们想象中的大了不少,几个人在庭院里各处检查。 “走正面,其余人!夹击!”沈乔安压低了声音,鹰隼一般的厉眸瞪视了一下成将军等人,众人莫逆于心,他们慢吞吞的往前走,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正门。 “别动,缴械不杀!否则万箭穿心!”成将军怒吼一声,握着弓弩瞄准了眼前那一群人。 众人吓坏了,大气都不敢出,跪在了他们面前,乔安一看发觉这仅仅是一群花娘罢了。 “梁超雄呢?”沈乔安抓起来一人就问,那人胆战心惊,栗栗危惧,惶恐极了。 “姑娘!姑娘!你放开我吧,我是王家庄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们都是王家庄的穷苦人,来做工的!就这些银子了,都孝敬给了您。”那大娘惶遽不宁,将银子胆战心惊的放在了沈乔安的面前。 沈乔安一怔,将银子捡起来原封不动的交给了那花娘,柔声道:“我们是朝廷来的,抓逃犯梁超雄和张彻,这是我们的逮捕令!”乔安一面说,一面将成将军的金牌拿出来。 这一群花娘虽然不识货,但看这阵仗,知是朝廷来的士兵,急忙道:“原来是朝廷来的?不瞒您说,姑娘!我们都是穷苦人,但凡是家里能过得去谁会做这个呢?” 沈乔安哪里耐烦听他们诉苦水啊,她让成将军拿出来随身携带的二十两银子,“大家分了吧。” 众人一动不动,唯恐沈乔安有什么阴谋诡计。 “分银子啊,怎么都无动于衷的?”乔安瞪圆了眼睛。 乐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 超雄张彻也不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被那危险的目光一扫视,顿时缓慢的上前去,一人抓走了一把铜子儿,二手抱着脑袋依旧胆战心惊的跪在了远处。 片刻后,奉遇抓了一个老头过来,“娘娘,这是老家人,在这庄园里已十五六年了,对一切都是知根知底的!末将等在周边已全部都找过了,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料想着人只怕望风而逃了,您拷问拷问。” “老人家,你起来。”沈乔安没有吓唬他的意思,礼贤下士道:“您实话实说,究竟梁超雄和张彻到哪里去了?我们是朝廷来的。” 乔安再一次亮出金牌,那老人家盯着金牌看了看,确定不是冒牌货后,这才娓娓道来,“半个月之前,有人看上了我们这一门生意,不惜重金收购了我们庄园,三天前,我们的新主人忽然就离开了。” “你们新主人?”乔安思量了片刻,将梁超雄和张彻的模样儿描述了出来,“是这俩人吗?” “是!是!的确是他们,他们也许就是姑娘要找的人了,但我们这些人都是穷苦人,哎。”沈乔安终于明白了,庄园虽然易了主人,但实际上却保留了一大群原来的老仆人。 沈乔安并没有兴师动众,她让成将军在周边盘查,发觉的确人去楼空。 “这庄园,你们还继续生产劳作,之前怎么样往后就怎么样,我们收了!你们的工钱从下个月开始提高一成,做得好还有额外的奖励。”这不过是一群穷苦人罢了,一听说有钱赚,他们哪里有不开心的? 沈乔安从庄园退出来后,却闷闷不乐,外面已经起了寒风,山高月小,一枚可怜巴巴的月轮悬挂在众人头顶,成将军虽然扑了个空,但心态竟比乔安好了不少。 “娘娘,也不要沮丧了,这梁超雄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他和张彻永远都是狡兔三窟,盘下来这些个店铺只怕也花费了不少的银子,现如今他们也所剩无几了。” “不!”乔安严肃道:“之前我算过他们一共带走了多少银子,后来发觉和他们消费不成比。” “这?”成将军原本就是死脑经,比较实诚,“这怎么可能呢?” “我们忽略了一点,那梁超雄是个老鼠,很会藏钱!但那张彻也并非百无一是!他们在帝京一定在做生意,并且还是大生意!” “很有可能是青楼生意了。”成将军终于醒了过来。 “他们无数次被我们打败,但无数次短时间就可崛起并且依旧有银子招兵买马,这更说明了他们有计划,并且一切都上纲上线,从今日他们收购曼荼罗庄园就可见一斑。” 乔安猜的很正确,张彻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料,今日之帝京,不少生意确乎和张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也不算无功而返,沈乔安离开庄园后,火速联络李仲宣,将梁超雄逃离的消息带给了他,李仲宣甚至也没有什么意外。 要是李仲宣那么容易被消灭,只怕有一百条命都消失无踪了,但这些年他们在斗智斗勇,这个战线又长,又艰苦。 对双方来说,都是拉力战。 沈乔安调整心情继续与虎谋皮,她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李仲宣的安全,因此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松懈,尽管寒风刺骨,她依旧咬着牙和成将军在外面跑。 他们一寸一寸的盘查,距离那曼荼罗庄园二十里都查过了,民众都说并没有什么军队之类,沈乔安又到帝京去,她以“做生意”为由头找牙行的婆子打听究竟中京谁的生意做的最大。 “那只能是红姑娘了。”那牙行的婆子说,“红姑娘的白鹤楼客栈比比皆是,姑娘是局外人自然看不出来所以然,但老身就不同了,老身日日都浸淫在此道中,对很多事情都门儿清。” “再不然就是皇亲的生意了,前朝的皇后娘娘沈乔安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在帝京她也有生意。” “这么说来,独占鳌头的是姜国女王红姐,那第二个生意做的好的竟是沈乔安了?”沈乔安讶异的扬眉,望了一眼面前人。 那牙行的婆子沉默了片刻,慢吞吞道:“这其余人也不是做的不好,但他们没有前面这俩人胃口大,下手的都是一个行业,因此就瞠乎其后了。” 沈乔安知道这是索要银子,在这里买情报哪里能空手套白狼呢?将银子给了那婆子后,那婆子掂了一下分量,笑逐颜开:“其余人的花名都给姑娘您提前准备好了,这是业内的大秘密,姑娘阅读就好,不可抄写,老身在这里盯着姑娘呢。” 沈乔安嗤笑,将花名册接了过来,抄写?她沈乔安才不会那么迂腐呢,她很快就能过滤掉不需要的讯息,她毕竟是生意人,对账目等等东西一目了然。 “这是富豪榜?”沈乔安早就知道有人在帝京做了富豪榜,也知道自己榜上有名,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嗤笑一声,帝京五行八作,竟有如此无聊之人,每一年做这么个榜单出来。 “这富豪榜每一年都有变,你可认真看看上面有没有你要找的人。”那婆子的注意力已移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似乎手腕上的珍珠比乔安看起来还美。 沈乔安默诵了一遍,已全部都记住了,尽管她没有来之前就知道了,那梁超雄一定隐姓埋名将店开在了其族人手下,但他看完了这富豪榜,上面连一个奇怪的名字都没有。 “姑娘似乎不满意?” “倒也不是不满意。”沈乔安能用一百金买到富豪榜,其实早已喜出望外了,哪里还敢奢靡有其余的什么附加? “我想要问问,在帝京难不成就没有胡人做生意吗?” “胡人?实不相瞒告诉姑娘,帝京有突厥人、回鹘人、女真人……还有那漂洋过海来的第三国人以及东瀛扶桑岛人,但现如今这些人也不过在后头运转运转罢了,都怕局势紧张,并不敢自己挂名做生意。” “这二来,”那婆子显然对这一行门儿清,“我国过境内,本国人做生意征税是比较低的,他国之人到来,那就不好说了。”沈乔安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先走一步,以后可能还会用到你。”乔安起身离开,但她有点怕,怕这婆子不小心说漏嘴朝廷调查生意人的事情,正在思虑呢,那婆子起身送了乔安出来。 “姑娘,老身倒是想到了一事,当铺!当铺这一门生意也是一本万利,要是姑娘逍遥了解,老身,呵呵呵。”这婆子笑着伸手,乔安大大方方的将银子给了她。 “礼尚往来,还请您多给留个心。”那婆子闻声,微微点点头。 送了乔安出来,那婆子又道:“姑娘为什么要查这个?也不是老身不尽心竭力,到底好奇姑娘是何许人也。” “我姓沈叫乔安。”沈乔安说完这六个字,那婆子面如金纸,嘴唇抖索,“什么?沈乔安就是您?您就是沈乔安?” “我可没有来过这里,你给我记好了。”沈乔安回身轻轻拍了一下这婆子的心口:“话一旦说错了,吃饭的家伙可就不翼而飞了,您是生意人,我是过来做生意的,我们是合作关系!” 那婆子吓得屁滚尿流,几乎没有将银子归还,但沈乔安已一笔勾销:“朝廷查案呢,你能配合最好多多配合,我叮嘱你不要乱说,其实也是为你好,我的仇家太多了,你当明白。” “明白,明白。” 乔安从牙行出来后,更盲目了,她回到鹤楼,将那一张纸默写了下来,交给了杜边,“最近就你比较闲,这事情就交给你了,都查一查,谁家一天的流水比较多更要查。”杜边点头,召集人手去调查。 沈乔安很久没有到朝廷去了,朝廷还是裴炎在坐镇,她有点不放心,才刚刚从白鹤楼出来没有一会儿,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抱着一个小丫头,那小女孩看来不过五六岁,一脸顽皮的微笑。 “爹爹这一次可不能骗我,果真要带我到白鹤楼去吃鸭脖子,还要吃一整个白切鸡,糟鸭,好不好?”那小女孩无端端吸引了乔安的注意力。 “好,好。”那中年人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所谓相由心生,看面相倒也是个好人。 沈乔安看到那女孩儿就想到了自己,十三岁的沈乔安“父母双亡”,寄人篱下,那时候有季清柳日日找茬,她的命运岂非和眼前可怜的女孩一模一样? 乔安想到这里,想要帮他们圆梦,她故意将自己的钱袋丢下,让他们这父女看到。 父亲捡起来钱袋,犹豫了许久,那小女孩却将钱袋握着,在空中摇晃了一下,“谁的钱袋啊,谁的钱袋。”沈乔安想不到他们竟会拾金不昧,更是情愿帮他们了。 “我的,我的钱袋。”乔安报说了钱袋里的银两数目,那小丫头但这众人的面点了点后,将钱袋归还给了沈乔安,乔安握住了钱袋,拿出来二十两。 “这个算作谢忱了,你们去吧。” “姑娘,这使不得啊!”那男子威风凛凛的靠近乔安。让沈乔安产生了一种错觉,竟似乎是自己污蔑了他,“姑娘,我们这都是应该的,要是果真想要您的钱,还会将钱袋给您吗?” “一码归一码,这银子是我奖励小孩的,你拿着吧,我还有事呢。”乔安闪开了,他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那男子。 那是一个面容苍老的男子,他眼角有致密的鱼尾纹,嘴角深刻的腾蛇纹,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之人。 乔安在朝廷转了一圈回来,采薇道:“今日来了一对儿可怜的父女我,他们银子不够,我们就少了一半儿!说起来那小丫头也可怜,哎。” “做好事乃天经地义,少了就少了吧。”乔安笑。 她想不到,从那日一粥一饭的救济开始,她的生命就和这一对父女分不开了。 夜幕降临,成将军和杜边都回来了,两人都一筹莫展,成将军喝了两碗水,这才说道:“各处都查过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乐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 在劫可逃遇魔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呢?杜边?” “那些生意人更是狡猾,开店的名头是一个,存款的户头是一个,都不对卯!”今日一天,可以说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那么李仲宣和张彻的队伍是怎么样离开的呢?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他们是走水路离开的,水路上五湖四海的人多了去了,更是容易避人耳目。 他们这一群人很快就离开了庄园,夜半三更飘起了蒙蒙细雨,李仲宣道:“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提醒大家不要走太远。”雨天不好行军,但好在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人。 这一路,有人主动放弃追随他们,有人倒是不管不顾,因此在李仲宣手下当兵是可以拿到高于朝廷兵两三倍的银子,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群人也心甘情愿冒险。 帐篷弄好了,李仲宣和张彻进入了帐篷,张彻擦了脸上的汗水,盯着外面的蒙松雨。 “大哥,我们这又是到哪里去啊?始终躲着他们这也不是个事啊。”张彻胆战心惊,他身体羸弱,又是思念中京,这么一来二去的折腾,骨头都要散开了。 “现在,我们是保命要紧,祁连山不能去!凤州不能去!中京就更不敢去了,还能去哪里?”李仲宣也很无奈,但他在率领他们,自然不能露怯。 “且一边走一边看,此时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笑了,张彻看到李仲宣笑,也知这老狐狸稳操左券,自己无需问东问西,跟在后面就好。 就在这疾风骤雨中,出现了几个浑身湿漉漉的夜行人,那是一群女子,这一群女子手中握着觱栗、呜嘟、琵琶、柳琴等。李仲宣向来色即是空,即便是看到了这一群女孩也波澜不兴。 但张彻就不同了,他要是不好色当初也不会选择背井离乡到帝京去闯荡,此刻看到这一群女子,眼睛瞬间直勾勾的,好像狼看到了羊羔。 “哎呦,相公们!外面下雨了,能让我们到你们的帐篷里避避雨吗?”甜美的嗓音,那女子长相也和面貌一般的美丽,眼睛乌溜溜的好像宝石一般璀璨,眸色粲然盯着他们看。 那是一双会勾魂夺魄的眼睛,张彻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迎接。 “二弟!”李仲宣对张彻摇了摇头,附耳低言:“依照我看这一群女子有问题,半夜三更的怎么在外面淋雨?别不是红娘子们装扮来谋害我们的,你今晚也做一次柳下惠,委屈了你。” 李仲宣是的确发觉这群女子有问题,这群女子虽然沐浴在冰冷的雨水中,但从她们的神色里却一点慌乱都看不出,就好像淋雨已是家常便饭一般。 这群女子服色白皙,目光炯亮,盯着她们的眼睛一看,就如跌入了一个无穷尽的陷阱,李仲宣咬了咬舌尖,用力的推了一把入迷的张彻。 “二弟,我们这一群糙汉子都是生意人,礼数上难免粗疏,就让她们到别处避雨去吧,到底男女有别。” “大哥,您看看她们!这深更半夜的,您让她们到哪里去啊?让她们进来吧。”张彻色眯眯的瞅着那问话的女子,他已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了,就那样让女孩们进来了。 这几个女孩进来后,张彻就靠近了她们,他嗅到了一种致命的香味,岸香味太让人神往了,不光张彻神不守舍,其余的那一行人也都迷迷瞪瞪晕头转向。 “小女子为大家弹奏个乐器吧。”这女子握住了凤颈琵琶,才一弹奏,众人就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群毒耀武扬威的靠近了他们,那些毒蛇都是眼镜蛇。 梁超雄和张彻大惊失色。 一刻钟后,梁超雄和张彻等人被俘虏到了一个山寨里。 等他们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带着傩公面具的人,张彻向来胆子小,蓦地看到那样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顿时吓坏了,“你、你、你!你是人是鬼啊?” “你又是什么人?”对方声若洪钟,“黄鼠狼吃过了地畔子,你却知道我是谁?你们到我五毒山来做什么?”那人一面说,一面靠近张彻。 他有一双黑漆漆的手,那双手上青筋暴露,一根一根脉络分明,那人力大无穷,一把就将他提了起来,丢在了地上。 “大哥救命啊!”张彻大声疾呼,想要靠近梁超雄,梁超雄不言不语,他在观察这个鬼面人。 “本王问你们话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到我五毒山来做什么?” “王!我们是生意人,路过!路过啊!” “好个生意人!竟以为本王是傻子吗?来啊,上密宝。”那鬼面人吩咐了一声,背后出现了赤膊的中年人,这几个中年人上前去掰开了张彻的嘴巴,有人将一漏斗送了过来,让张彻咬着。 张彻面露痛苦之色,有人将一口袋蠕动的虫子倒在了漏斗里,张彻恐惧的瞪圆了眼睛,接受制裁。 他只感觉喉管打开了,有什么小动物春这笔直的食道进入了胃袋里,那种恐怖与不安,让他不寒而栗。 吃了一漏斗毒虫后,那鬼面人一脚将张彻发射了出去,才一刹那,张彻一张脸就变成了绿色的,看到张彻在地上蠕动,梁超雄情知不可撒谎,急忙道:“王,我们不是生意人!” 现在头伸出去是以死,缩回来也还是一死,与其胡言乱语薅恼了此人,倒不是实话实说的好,思量到这里,梁超雄决定和盘托出。 他将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是如何被李仲宣和沈乔安毒害到这步田地等等都说了,而后义愤填膺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最好给我来个痛快的,我草原人可不能被你这么折磨!” “倒是个铁血硬汉,很好!”那鬼面人摘掉了面具,“自我介绍一下,我在江湖上有个名讳,叫“毒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天下!” 梁超雄虽然对江湖上这些大名鼎鼎之人不怎么熟悉,但毒王宁天下的名头却是如此响当当,他听到这里,肃然起敬。 “非是我们要到您这里来,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啊,得罪勿怪!王,得罪勿怪啊!我那老弟也并非是什么坏人,还请王给他吃解药救人一命吧。”梁超雄这段时间也意识到了张彻的重要性。 “我答应你!”宁天下为张彻解毒,解毒的办法更让人毛骨悚然,依旧是让人掰开了张彻的嘴巴,将一漏斗的蚰蜒倒在了张彻的嘴巴里,过片刻后,张彻昏死了过去。 帝京,华灯初上,沈乔安却一筹莫展。她最近各处在寻找梁超雄和张彻的踪影,但这两人善后做的很好,竟一点点的雪泥鸿爪都没有。 乔安唯恐中京有变,听成将军说要到祁连山后面去找一找,乔安斩钉截铁道:“不可!那祁连山也是你能去的吗?现在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他们早晚会原形毕露过来攻打我们的,最近天寒地冻大家也都辛苦了,就不要东奔西走了吧。” 当然了,沈乔安的意思不是给他们放假,而是希望他们将注意力多放在眼前人眼前事上。 众人更明白沈乔安的意思和安排,近日,他们不敢稍离中京,唯恐梁超雄的人会混入帝京。 大概到了农历十一月的一天,夜半三更奉天街一处宅院忽然起了火,火光熊烈,一发不可收拾。 这还是成将军夜巡时候发现的,等成将军他们过去扑火的时候,民众已经将火逐渐的扑灭了不少。 “咳咳,咳咳。”成将军咳嗽着进入了宅院,他准备搜救一下看看有没有幸存者,但当成将军刚刚迈步到内堂的一刹那之间,一声恐怖的叫声从屋子里发散了出来。 “啊!”伴随着那恐怖叫声到来的是一个横冲直撞的身影,昂仁衣衫褴褛,显然已被火焚烧掉了,那人冲到了沈乔安和成将军面前。 “救命!救命啊!” 成将军一把拉住了那人,沈乔安才刚刚靠近,就看到那人挣扎起来,就如同他的身体里有火炭在燃烧一般。 “老成!快放开他!” 乔安意识到危险,急忙命令成将军撒开手,成将军丢开手后,那人忽而开始喷火,口腔里的火焰绵延不绝,此人喷火我拿笔,倒地不起。 成将军还没有靠近呢,那人的身体轰隆一声燃烧了起来,等他和乔安靠近,那人已被高强度的烈焰焚烧成了粉末。 风一吹,粉末顿时灰飞烟灭。 就在此刻,屋子里走出来了另外一人,那人也同样在呼救,一模一样的动作和声音,神态惶恐。 “老成,快疏散人群!”乔安吩咐,成将军虽不知道究竟这俩人是什么状况,但也明白此刻不立即疏散开人群,后果不堪设想。 人们惊悚极了,又是想逃离,又是想看,试想想一个大活人忽然之间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那场面是多么空前?众人并没有远离,尽管被隔阂开了,但依旧在瞪圆眼睛观察。 那第二个闯出来的似乎是个女子,那女子也是开始喷火,刹那之间倒在了地上,身体化为了灰烬。 不多时,成将军的人找了大理寺卿裴炎来,裴大人坐在轮椅上,目光凝重。 “果真那样就烧死人了?”裴炎半信半疑,他索性不问成将军了,目光落在了乔安的面上,沈乔安点点头,将刚刚的情况描述给了裴炎听。 裴大人听了后,示意来人搀扶,有人搀了裴大人下轮椅,他蹲在那尸体旁边,经过各种观察后,断定众人都在胡言乱语。 “娘娘,没有一种火焰可以将人烧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老裴,难不成我们都眼花了不成?”乔安看向裴炎,裴炎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娘娘,我们能否到屋子里去看看?”裴炎看向沈乔安,乔安正有此意呢,但她犹豫不决,唯恐这屋子里有什么摧毁这两人的魔咒或者秘密。 跟在他的背后进入了屋子,屋子里安安静静,这偌大的庭院里,不见一具尸体,尸体呢?竟都被那火焰焚烧了,一股冷风吹过来,让乔安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 乐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 死亡之翅降中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虽然年岁不大,但这多年来见多识广,因遭遇过各种千奇百怪的事,早已经锻炼出了强大的心智。 然而此刻,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乔安感觉诧异,裴炎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切都看过了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娘娘且看这里!”裴炎一面说一面指了指眼前。 眼前屹立不倒的墙壁上,有一句话,“死亡之翅已降临,神来替天行道!”成将军盯着那墙壁看了看,皱眉道:“好生奇怪了,刚刚我到这里就没有这些个东西,此刻怎么有了?” 三个人刚刚靠近那墙壁,墙壁上那字儿竟在微微活动。 沈乔安凑近一看,发觉那字儿并非是写上去的,而是一群鬼蠕动的白蚁,那白蚁似乎被什么不可知的力量操控了一般,就那样才移动。 裴炎盯着墙壁看了看,他眼角的肌肉在颤抖,不知道在想什么,成将军一怔,许久后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闹鬼了不成?” 三个人都在揣摩究竟是什么情况,沈乔安多么希望李仲宣能在,要是李仲宣看到这命案的现场,一定会第一时间看出不同的东西。 至于成将军,他感觉奇怪极了,他莽撞大靠近墙壁,盯着那蠕动的白蚁,喃喃自语道:“蚂蚁怎么变成了白色?”正在说话呢,忽而发觉白蚁里头也有了黑蚂蚁,蚂蚁活动的很快,就好像在觅食一般。 “啊!”的一声惊呼,废墟里站起来了一个婆子,那坡子衣衫不整,他她盯着墙壁才看了一眼就疯狂的跑了出去。 “死亡之翅,死亡之翅,神灵要替天行道啊!”那婆子踉踉跄跄的去了,沈乔安唯恐出事,急让成将军去阻挠。成将军一会儿就回来了,“人已经救下了,但却昏迷不醒。” 人是救下了,但这疯疯癫癫的婆子才一醒来就胡说八道,街坊邻居人心惶惶,因看成将军和乔安出来,急忙凑近。 “是诅咒!是诅咒啊!对吗?皇后?对吗?将军?”问话的是一个老太婆。 沈乔安看成将军要点头,立即呛声道:“不是!有人有意为之,因现在还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导致他们死亡的,因此左邻右舍暂且搬到其余人家里凑合一段时间,等我们研究出来结果会告知诸位的。” 众人恐怖极了,只能点点头离开。 乔安心神不宁,她回去后,也开始想这案件的起因是什么,过程究竟怎么样? “娘娘,喝一点蜂蜜柚子水。”伺候乔安的侍女送了一杯水过来,沈乔安冷不丁一伸手,被子还没有握住呢,哗啦一声就洒落在了地上,地上湿漉漉的。 “啊!”那丫头大惊失色,连道:“奴婢该死!” “没事!”地上有地毯呢,沈乔安一看茶盏也完好无损,捡起来后道:“你找裴大人来,这里我自己收拾。”那丫头回身离开。 须臾,裴炎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了屋子,乔安起身,“抱歉的很,已半夜三更了,你又是不良于行我本不该打搅你,但也无计可施,只好找你来商量商量。” “娘娘!”裴炎似乎对案件已了如指掌了,他将手中的卷宗丢开,“十有八九是有目的的谋杀,他们要的是银子,那被杀害的人复姓慕容,其人乃我朝廷的户部侍郎。” “户部侍郎?”乔安伸手,“卷宗给我。” 裴大人不敢怠慢,将卷宗给了沈乔安,她凝眸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幽冷的笑,“原来是户部侍郎。” 又问:“此人在朝廷经常得罪人?” “娘娘,这一年半载朝廷都是臣下在打理,臣下敢打包票这个人不可能有仇人,他主要负责的就是起草户部的一些事情,人口之类的!日日都埋头在书本里,人又是随和的很,怎么可能有仇人。” “他很有钱?”乔安猜想。 裴大人摇摇头,“娘娘看到的宅院,那是朝廷分发给他们的,至于月例银子,慕容大人一年也就三百两罢了。”乔安屈指一算。 “那人谋财好命为何不在其余人身上下手?” “根据我臣下刚刚的研究,已逐渐得出了结论,娘娘看这个。”裴大人将一张纸递过来,乔安握着一看,那是一张帝京的堪舆图。 准确的说,那是一张奉天街慕容府邸的小样,裴大人道:“这慕容府邸位于奉天街正中央,不得不说是风水宝地,两边都是四通八达的道路,要是闹事,这里是最佳地点。” “我知道了,成将已在调查了,今日靠近慕容府邸的人都可能是元凶!” 他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至于那白蚂蚁,作何解释?这也是当务之急,不给民众个说法,他们人心惶惶,多少也不是个事啊。”沈乔安目光看向远方。 “皇后!”裴大人瞪圆了眼睛,盯着地毯,乔安朝着他视线的焦点一看,发觉地上竟有一团黑漆漆蠕动的蚂蚁,她蓦地想到了之前的事,不寒而栗的同时,答案迎刃而解。 “我知道了,是蜂蜜,是蜂蜜!”乔安将丫头给自己奉茶的事情说了,裴大人听了后,笑道:“先给个安民告示再说吧,其余的事情等会处理。” 片刻后,工署门口有了一行字:“凶犯故弄玄虚,神灵臂助断案。”老百姓看了后,这才放心。 但让沈乔安疑惑的是,究竟那苦主是怎么了竟然会喷火?难道果真是诅咒吗?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第二天的夜里,作案地点距离昨日案发地点仅仅是以一墙之隔,沈乔安和成将军赶到,这屋子里的人已经全部都死亡了,地上找不到尸体,但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挣扎的很痛苦。 乔安看到了门扉上抓挠出来的痕迹,那是血糊糊的手指不停挥舞才烙印在门扉上的,五口人。 民众再一次陷入恐慌,裴大人气喘吁吁到来,“这是礼部的一个后补官员,五品官,他月例银子也不怎么宽绰且膝下荒凉,出口了夫妻两个和寡母还有一个侍女一个老苍头,一家五口人。” 裴炎站在门扉后,盯着门板上那抓挠出的痕迹,他震惊不已,死亡的力量是无与伦比的,但人的求生欲也同样。 老百姓哪里敢进来啊?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对方是怎么死亡的,火焰已逐渐熄灭了。 乔安一筹莫展,经过检查后再次发现这家人遭遇了洗劫,屋子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那恐吓他们的话依旧用蜂蜜“写”在墙壁上。 沈乔安诧然极了。 “现在已基本肯定作案者的目的是钱财,我们都是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屋子里一点金银珠宝都没有,这太反常了!” “成将军,那婆子今日开口了吗?” “没!”成将军又道:“昨日末将就在奉天街巡逻,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疑的人,很有可能他们提前埋伏在奉天街。” “死的都是朝廷的四品官员,这是他们在警告我们!分明是和我们对着干!”成将军气愤填膺,用力攥着拳头。 “继续巡逻,不出意料的话,今晚他的邻居或者对面人就要倒霉了,老成,辛苦你和杜边去蹲点。”成将军去了。 但这一晚风平浪静,成将军他们已将沈乔安的安排说给了左邻右舍,基本这一条街的每一户内都有他们的士兵,多的六七人,少的也有两三个。 他们和他们同吃同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稍微有风吹草动立即吹鼓角示警,但他们将一切都布置的好好的,专等罪犯落入陷阱孰料这一晚安安静静,一点奇怪的现象都没有发生。 第二日,成将军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娘娘,昨天晚上,”他一面说,一面困乏的打呵欠,“昨天晚上一天情况都没有,弟兄们都煎熬坏了。” “回去休息,我已安排红娘子换岗了,你们今晚酉时坐镇。”成将军也的确是累坏了,早早的休息去了。 乔安写信将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看了后,也猜不透,但李仲宣却举荐了一人,此人是乔安的老相识。 等成将军离开后,洞壶春的老板洛怀逸到了。 “洛兄,你怎么看?” “一定是谋财害命!乔安,江湖上有一种叫做神火丸的东西,这个东西里头是硝和木炭还有硫磺,神火丸外头一一层糖衣,一旦糖衣融化,就会形成剧烈的火焰。” “我来做实验!”洛怀逸在外面抓了一只狗,将神火丸放在一个馒头里丢了出去,那大黄狗一跃而起,吃了神火丸后,不到一刻钟就吐出了舌头,咽喉里也同时喷出了熊烈的火光。 那猎犬在院落里挣扎了片刻,死了。 其痛苦的状况和乔安看到的人犯并没有什么区别,沈乔安看到这里,惶遽的闭上了眼睛。 “我既知道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到让人奇怪的是,这俩苦主都是和善人,一辈子生活的谨小慎微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却为什么被人灭了口呢?” “乔安,谨慎之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此外,有时候某人的存在对某人来说就已是威胁!”这话乔安明白。 “算了,不说这个。”沈乔安凝目看看洛怀逸:“洛兄,你说下一个被害人会是谁?”这个洛怀逸自然也不能肯定。 “我换夜行衣,今晚各处走走,我不戴面具,给我个金牌,面的遇到成将军的人会解释不清。”有洛怀逸帮助,沈乔安自然快慰,立即将金牌给了洛怀逸。 是夜,洛怀逸展开轻身功夫配合成将军调查,两人一明一暗,但奉天街也就一百多户人,全部都盘查过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就如安歇歹徒已全部掌控了他们的行为似的,他们行动,他也行动。 乔安一筹莫展,五更天蹲点的兄弟和成将军、洛怀逸等都回来了,大家交流了一下竟发觉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要放弃,”洛怀逸拍了一下成将军的肩膀:“还要持之以恒,今晚之前他们已知道了我们的行动,因此提前有防备了。”洛怀逸对这一切似乎洞若观火。 几个人刚刚和红娘子门换了班,外面就冲进来了一女子,“报!报!”沈乔安定睛一看,来人乃是采薇。 乐文 第五百九十章 前朝冤案牵丝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二掌柜,西郊一户人家起火了!”西郊距离他们这临时的工署也不远,沈乔安立即上马,一行人到达,天已经微微亮了,民众好心好意扑灭了烈焰。 但屋子却摇摇欲坠,危险的很,这本就是个不怎么华贵的茅草屋,茅草屋的屋顶上还押着一些石片。 每年八九月之间秋风一起,就容易将茅草吹走,庄户人家自发的捡起来石片压盖茅草。这叫“压财”,乔安盯着那茅草屋看了看,神情凝重 “老成,你护着我,洛兄,我们三个到里头去看看。”乔安吩咐。 成将军自然知道危险,想要奉劝一句,但沈乔安向来说一不二,与其争辩不如顺从,几个人很快进入了屋子,在那屋子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可以肯定,和城中的凶杀纵火案是一人所为,作案手法何其相似?”成将军道。 还没有从屋子出来呢,乔安就听到墙角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怔,愕然看向墙角:“谁!谁在那里?” 墙角是一个大水缸,大水缸里一女子站了起来,那小女孩竟是沈乔安认识的,她不就是前几日到她们客栈去吃东西的女孩儿吗? “啊!是你?快出来!”沈乔安惊喜极了,命案发生到第三桩才有了一个目击者,她急忙过去迎接。 “乔安回来!”成将军和洛怀逸同时抓住了沈乔安的肩膀,要不是沈乔安被抓了回来,那小女孩口中喷出的火焰已烧到了她。 沈乔安再一次站起来,急切的到水缸里去看,看到的已是一团飞灰了,乔安黯然神伤。 “对不起,姐姐无能不能救你!”乔安泪水涟涟。 “走吧,这里怎么看怎么不安全。”成将军带乔安离开,洛怀逸指派人进来灭火,再一次检查现场,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一夜接二连三的命案雪片一般的飞入了工署,沈乔安他们四处奔波,但连一个活口都没有救下,但随着死亡人数的攀升,线索也逐渐的浮出水面。 “这一次死的是翰林院的编修,”洛怀逸道:“这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钱,但依旧被洗劫一空。” “洛兄,我让你调查神火丸的事,目前有什么进展了吗?”沈乔安看向洛怀逸。 这多年来,因硝和硫磺是紧俏物,所以价格昂贵,一般人是买不起的,而帝京卖硫磺和硝的不过寥寥几家商铺,洛怀逸调查过后发觉只有一家似乎有问题,“那老东西不肯说实话,支支吾吾的,我们要不要再去看看?” 沈乔安从五更天起来就没有休息,茶水也没有用一杯,但唯恐他们去的太晚了,那人会被杀掉,因此急急忙忙去找那老头子。 那小老儿似乎知道朝廷的人要来找他,他已迫不及待要将事情说了。 “上一次你为何支支吾吾?”洛怀逸死死的盯着那掌柜。 掌柜苍凉一笑,“我中毒了,只要你们能为我解毒,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们。” “中毒?”洛怀逸握着那人脉息听了听,发觉那人脉息如走珠一般,肾脏已在快速衰竭,他知此刻不继续问问题,一切可就来不及了。 “这是我从药庄带来的保命丸,你吃吧,百毒不侵!吃了后你就彻底好了,你尽快将消息告诉我们,我们好为你声张正义。”洛怀逸将一枚黑漆漆的药丸子给了那人。 掌柜一口吃了下去。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掌柜的回想了会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原来,是毒王在捣鬼?”根据这人的供词,沈乔安他们明白里面,毒王宁天下在为非作歹,为避人耳目,宁天下还分别找了另外几个人对目标人物下手。 但让沈乔安唯一百思不解的是,之前毒王杀的都是朝廷里的官员,但此刻呢?被害人却成了坊间的老百姓,这个穷苦人和案件有什么联系呢? “乔安,老成!”洛怀逸忽而握住了两人手,他极速后退,抓着他们的手躲避到了远处。 顷刻之间乔安明白了洛怀逸的目的,那坦白了一切的掌柜的此刻变的面目狰狞了不少,他张开了嘴巴,轰隆一声喷出了火焰,而后身体燃烧化为灰烬。 “保命丸原来不保命啊?”成将军到底是实诚人,此刻略微一后退,怯生生的问。 “什么保命丸不保命丸,不过是藿香做的解暑丸罢了,我刚为其听脉,已知此人必死无疑!又怕不答应为其续命他不会实言相告,势能出此下策。”洛怀逸是老江湖,做这些事情早已顺风顺水。 “你这人不厚道啊!成将军奚落。 “宁天下闹到中京来,他有什么目的?”乔安咬着贝齿,认真的思索。 “他在五毒山待得好好的,忽然到中原来了,不可能目的仅仅是那么一些银子,我猜银子不是他的主要目的!”洛怀逸分析,“他知道我们在调查,并且知道我们很快就会结案,因此让人扮演了自己,吸引我们到郊外来了。” “糟糕!奉天街那边一定又是出乱子了。”乔安所料不差,他们刚刚到奉天街,几个人又是给人杀了。 这几个人分别是鸿胪寺的官员,大理寺的官员。死亡的总人数已超过了一百人,这一百人里唯独有两个人比较奇怪,一个就是西郊外的穷苦佃户,一个是刑部的牢头。 这两人死状一般的凄惨,乔安决定重点查一查这两人,下午,大理寺卿裴炎到了,“娘娘,那牢头在五年前已经退下来了,帝京的武夫超过四十岁上下没有得到升迁的,基本都要换下来。” 乔安也知道,毕竟武夫是年轻力壮之人的职务。 “这人之前做的怎么样?” 裴大人早已经知道乔安会问这些问题,竹筒倒豆子一般道:“此人也是碌碌无为,但奇怪的是五年前的中秋节他忽而以腿脚不便辞掉了刑部牢头一职,恰第二年是他卸任的年份,朝廷恩准他提前退了下来。” “那中秋节之前,莫非他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沈乔安屈指一算,李仲宣已登基为帝四年了,第五年?追溯起来,五年前的皇帝还是自己的幼弟呢。 在那个时代,政权更迭的很快,朝廷一时间波谲云诡明争暗斗,只怕牵涉到了什么案件也未可知。 “京郊那人调查过了?”乔安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裴大人做事滴水不漏,早已将一切需要的讯息都调查过了,并且没有任何错误,“那恶人也调查过了,您是想不到,他可不是平头百姓!五年前他是朝廷的工部尚书,他叫王芳!” “王芳?”乔安回想了许久,似乎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毕竟五六年之前沈乔安居庙堂之远,那时候她还在季桓家里呢,朝廷之事对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来说,的确有哦隔膜。 “铁面郎君工部尚书王芳!”洛怀逸虽然是江湖人,但消息却比任何人都灵通,他这么一说,勾起了沈乔安久远的回忆,说起来沈乔安和这王芳王大人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那多年前的一面,她看到的王芳是一个英姿飒爽的青年人,怎么才五六年的时间他就老的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那一年,王芳经常去找季桓,两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时而聊的逸兴遄飞,时而两人怒目而视,后来干爹季桓再也不理睬王芳了,王芳就退出了他们的世界。 “这么算来,王大人今年不过三十多岁?” “乔安!才二十八岁啊!”旁边的声音提醒,沈乔安一怔,“二十八?”之前那一面,她还以为这个哀哀欲绝之人已风烛残年呢,是什么折磨的一个二十多岁的有为青年尘满面鬓如霜呢? 越发调查下去,似乎越发有意义了。 沈乔安咳嗽了一声,“那人也是五年前离职的?我记得朝廷的官员,尤其是正三品的不都要干到六十岁才离开吗?他才二十三岁就、就辞退了?皇上怎么能恩准呢?” “乔安!”裴炎道:“那个时候大权握在皇后娘娘手中,皇后娘娘向来不予理睬这些,也就含混让其离开了。”乔安听到这里,明白了什么。 “五年前有冤案!”沈乔安镇定的看向裴炎。 “你我到朝廷去一趟,查一查五年前的每个案件。”沈乔安雷厉风行,说完就推裴炎离开了,成将军和洛怀逸依旧各处巡逻,但说来也是奇怪,一切的事情到此为止了一般,这两天竟异常的平静。 这一整天,乔安都埋头在故纸堆中,她满以为中秋节之前的小半年应该不会有很多案件,即便是有不少的案件,但冤案大概也没有许多,哪里知道大大小小的案件竟有一百二十多桩! 这也就罢了,这一百二十多桩的案里十有八九都是草草了事的,其中牵扯到了诉讼、攻讦、检举、贪污、卖官鬻爵等等,沈乔安看了两个时辰早已经看的眼都花了。 “不成!我休息休息。”乔安累坏了,将卷宗丢给了裴炎。 老裴今年已经五十岁,半生都奉献给了帝京,这些案件他也是旁观者,甚至于还参与过一些,此刻看过了卷宗后,细细的整理,批注,“有时间倒是要重新审一下,想不到朝廷里有这么多草草了事的案子。” “朝廷一句话,草菅人命的事情就多了去了,哎。”沈乔安轻咳一声,闭上了眼睛。 她的思绪飘荡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忽而想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宁天下!对了,这案件里可有人姓宁的,你给我查一查。” 但查找完毕,不见宁姓之人有案卷,就在沈乔安准备放弃的时候,裴炎一惊。 “娘娘,您看看!”裴大人将书给了乔安,他的手在颤抖,沈乔安一看,三十六和三十九之前缺少了三十七和三十八页。 “最重要的一定在这两张纸上,刑部资料室最近有人来过了,此人为了给我们制造无穷尽的麻烦,竟将这两张纸给拿走了,这才是我们要找的秘密啊。” 乐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 谋反之秘耸听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握着书卷一看,确乎发觉撕扯的痕迹是全新的。 “真是岂有此理,连皇城里都遭了贼!” 就在局面一筹莫展的时候,打扫卫生的书吏大叫了一声,“啊!啊!死尸,这里有死尸啊!”沈乔安和裴炎靠近那书吏。 那书吏胆战心惊,秉烛照耀燃犀阁,里头一中年男子死了,身体僵硬,呈痛苦扭曲之状,那男子的手指指着对面的书桌。 “哎呦,这是怎么说?”陪伴乔安的太监低呼一声,朝着书桌去了,沈乔安却无动于衷,这死亡现场太奇怪了。 尸体是在暗示他们什么吗?尸体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太监靠近书桌,乔安凝神静思的时候,危险来了,那扫地的书吏袖中掣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偷袭了过来。 沈乔安早已感觉情况不对了,这人的确是被人害死的,但没有道理死了一晚上今日才被发现,这里打扫的的书吏可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事发后第二天尸体才被发现? 基本可以断定,此人死亡后被人丢在了阴暗的角落,等他们到来,再有人将此人的尸体给丢出来,那凶手的目的自然是他们了。 沈乔安一掌劈过,打在了那女子的手腕上,那女书吏惊叫了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老太监和乔安很快就制伏了这女子。 “交出来!”沈乔安盯着那女子,书吏一动不动,闭上了眼睛,“快交出来!快!”沈乔安发觉这女子面色苍白,这是一种预兆,烈焰焚烧之前的预兆! “快!交出来!” “总管,快去开窗!”沈乔安看向那太监,那太监不明就里,但还是去开窗了。 片刻,那太监回来了,沈乔安反扣住了那女孩的手腕,“你在她身上找,那东西一定在她胸口,她刚刚三番四次偷瞄胸口!”那总管太监阴鸷的冷笑,伸手一把从这女书吏胸口抄出了一张纸。 乔安二话不说,将这女子从窗户上退了下去,那太监疑惑极了,好不容易拿到了凶手,为何不调查一下就灭口了?但下一刻那太监明白了缘故,那女子才刚刚坠落,身体就起火了。 因这是库房,所以修筑的位置都有池塘,下面就是太液池,取“天一生水”的意思。那女子刚刚坠落到半空中,身体就火炭一般的燃烧了起来,惨叫声中,该女溘然长逝。 乔安急忙靠近裴炎,裴炎也吓的不轻,毕竟他是个残疾人,要是刚刚自己也跟过去一探究竟,此刻岂非也灰飞烟灭了。 “老裴,看这个。”经过比对,这张纸的确是从那卷宗里撕扯下来的,分毫不差。 “李少白!”裴炎盯着那张纸看了看。 “怎么?”乔安失落,黯然的目光熄灭了光火,“李少白是什么人,也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吗?”沈乔安死死的盯着裴炎,裴大人的面容高古,似入定了的老僧,片刻后,乔安看到裴炎那禁闭的眼缝里,有泪水落了下来。 “娘娘,当年我还不是大理寺少卿,但却也参与过这一桩案子,那死在西郊的男子叫慕容斌,他是工部尚书,这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你不容我我不容你,忽而有一年慕容斌在吾皇廷议的时候攻讦了李少白。” “彼时,那李少白是刑部尚书,他心慈手软,判案的时候无心之失放过了一个判党,此事东窗事发锒铛入狱,那一年李少白才三十多岁啊,吾皇从来不过问这些案件,不过稀里糊涂就杀了他。” “我终于明白了。”沈乔安豁然开朗,“今次遇害者,都是当年牵涉到此事的人,有人在为李少白翻案。” “但手法未免残酷了一些。”裴大人叹口气。 “您不要悲伤了,”沈乔安握着那张纸看了看,默诵了一遍,将重要的字眼儿都记住了,将那张纸给了裴炎,“现如今您先回去休息休息,本宫到户部去查一查这李少白还有没有什么朋友或者后人。” 沈乔安十万火急,唯恐敌人比她捷足先登,乔安到了户部,经核查后,那户部侍郎道:“当年李少白有一个遗腹子,那孩子叫李营,李少白被抄家后,这李营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 “李营?”乔安道:“有画像?” “在刑部的库房能调出李少白的画像,至于李营,那是没有的。”乔安东奔西走,一刻钟后,从刑部的库房中将李少白的画像给调了出来,李少白是个翩翩君子,要是那画像没有错误的话,竟还是一个少见的标致人物。 沈乔安怀揣了这画像后离开,乔安认真的阅读了卷宗,发觉这是一个恶性事件,李少白是放过了一个盗匪,但他自己冰清玉洁,至于那盗匪,也是一念之差才参与了造反。 经抽丝剥茧的调查,乔安得到了证明,这李少白的的确确是被冤枉的,因那是个动荡的时代,稍微带着点“武职”的人都岌岌可危,国君又从来不认真调查,亲小人远贤臣,以至于错判了葫芦案。 “那毒王宁天下很有可能就是李营!”一切真相逐渐打开后,裴炎这样说。 “非也!”但正因为线索逐渐多了,沈乔安的观点也和裴大人完全不同了,“很有可能是李营买凶杀人。” “他们之间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裴大人看向沈乔安,乔安点点头,“最近我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裴大人您也要注意安全。” 事情终于调查出了一点线索。 最近,那宁天下也不继续下手了,乔安让成将军和奉遇等收兵,这日,乔安将自己的石澳差告诉了成将军,成将军点头道:“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几年朝廷动荡不安,冤案错案多了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们该怎么办?” “多多注意宁天下,即便他不是李营,但也一定和李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沈乔安冷静的分析。 “我知道了。”成将军颔首。 宁天下用神火丸杀了这些人后,将他们家财抢劫一空,搬运到了五毒山上。梁超雄靠近宁天下,“王,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啊?” “本王杀了几个坏蛋,算是替天行道了,顺便带走他们的家财。”他说的理所应当,就如自己是大主宰一般。 “将这些东西都收到库房去,”宁天下站在院落里指挥,众人七手八脚将财务搬运到了库房里,宁天下朝着后院去了。 这里似乎有什么秘密,他不允许任何人到来。他一人进入屋子,关闭了屋门,“爹爹!十多年了,孩儿终于为您报仇雪恨了,您在天之灵看到了吗?” 他激动极了,以至于点香的手指都在不住的打颤,“爹爹,孩儿为您报仇了,孩儿做到了啊!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为您平反昭雪,爹爹啊。” 宁天下抱着屋子里的一个人,涕泗滂沱,此人一脸的慈爱,但却一言不发,目光仇恨的盯着黑暗中的某一个点,看起来诡谲极了。 宁天下竟会哭?真是稀罕事。 半夜三更,梁超雄推开了张彻的屋子,张彻大惊失色,抱着被子保护住了自己旁边一个瑟瑟发抖的姑娘,那姑娘蜷缩在被子里。 “大哥,这深更半夜的,你来做什么啊?” “有话说!”梁超雄忧心忡忡,“让这姑娘出去,我们聊一聊。”张彻自然不希望这丫头离开了,但他发现梁超雄已转过了身。 他急忙让这女子穿衣,这女子胆战心惊,衣裳也没有穿戴整齐,就急匆匆离开了,梁超雄听那脚步声离开后,这才靠近了张彻。 “那宁天下好生奇怪,隔三差五就到后院去,你知道他后院有什么秘密?”梁超雄最近在东奔西走,倒是张彻,一天逗留在这山寨的时间长久。 “秘密?”张彻不过一笑,“谁没有秘密?大千世界人人都有秘密。” “他最近在杀人,疯狂的杀人,我已调查过了,他杀了不少的朝廷官员!”梁超雄蹙眉,深呼吸。他奇怪极了,眼前的男人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明明已危机四伏啊! “毒王原本就嗜杀,他喜欢杀就让他杀咯,大哥难不成想要让他改邪归正吗?”张彻讥讽的一笑。 “我们必须得弄明白他的秘密,否则你我可能性命不保啊!”梁超雄一面说,一面靠近张彻。 张彻相信梁超雄的判断与直觉,他们在一起合作了很多年,梁超雄那准确的直觉变态极了,张彻一骨碌起身。 “现在就走,一探究竟。” 两人很快到了后院,他们还以为后院会有什么弩箭或者机关之类的,但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这后院什么奇怪的装置都没有。 “你在这里等着,我到里头去看看,注意点儿风吹草动!”梁超雄打了一下张彻,张彻胆战心惊。 梁超雄进入屋子,吓得魂不附体,当即叫了一声退了下来,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有这样的事。 他一脚进入屋子,就看到了一个正襟危坐的人,那人坐在熹微的烛火中,眼神阴狠毒辣,似乎等了他许久了,他趔趄了一下急忙后退,但此人不见有任何反应。 他奓着胆子上前去,伸手在那人面前挥舞了一下,顿时明白那不过是个雕像罢了,“李少白?李少白!?”他似乎在喃喃自语,眼角开始剧烈的跳动。 “李少白!你是李少白啊!” 一刻钟后,梁超雄从这屋子里出来了,出来后他决定立即离开这里。 “大哥,现如今我们能到哪里去?离开这里?我们投靠谁去呢?这里吃得好睡得好,我都习惯了!”张彻说什么都不要离开,纯澈的目光不解的眨巴了一下,抗议。 “我反正要走了,你不走早晚和朝廷那些人的结果一模一样,你相信我吧。”梁超雄一咳嗽了一声。 “什么时候走?”张彻恐慌了。 “越早越好。”梁超雄不厌烦的摆摆手,“最近你听我号令就好,不要总问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知道你心头有疑窦,但现在却不能为你答疑解惑,等我们安全离开这里我保证将一切都告诉你。” 乐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 弄虚作假巧逃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张彻是非常听梁超雄话的,这多年来虽然他们关系比较紧张,但大体上也还过得去。 终于,梁超雄和张彻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今晚宁天下不在,两人也不敢率领他们的兵马,他们草草的化妆后,带着细软离开了,从山寨里出来,外面习习谷风吹过来,让两人同时打了一个寒噤。 但正因这一个寒噤,两人也清明了不少,张彻这才问:“究竟怎么一回事啊,火烧眉毛就要离开?” “什么事?”李抚膺长叹息,“此事说起来已是十三年前的公案了,张彻,实不相瞒我当年在你中京做过官儿,那时候我还不是突厥的可汗呢,我仅仅是先可汗差遣到中原去的卧底。” 当年,内忧外患,草原人早有了吞并中京之心,因此突厥人和匈奴人都差遣了不少人到朝廷去做内探,梁超雄就是东突厥的暗桩。 在刑部尚书李少白的谋反案件中,梁超雄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那一日,慕容大人写了一份密信给皇帝,信笺上揭示了梁超雄很有可能造反的事情,但那封信刚刚送到内阁去,就被梁超雄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涂改。 其中最为重要的是“此人邪佞,然不当杀”,就这一句,被梁超雄改成了“此人邪佞,然当杀之”,先帝看了后,立即找御史台商量,御史台大人凑近皇帝。 “皇上,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皇后娘娘闻言,轻描淡写的点点头。 “抓!”她只说了一个字,但就这云淡风轻的一个字儿却断送了一家人,事情发生后慕容大人还蒙在鼓中,这日有太监送了他的书信过来,“密信皇上已看过了,大人忠心耿耿吾皇要咱家过来为您加官进禄呢。” 其实,皇上对朝廷的事情是稀里糊涂的,而太后娘娘又是个无知妇人,他总以为朝廷就该这样,人人算计,各个离心,大家你盯着我我盯着你,不至于会出很大的问题,因此杀了刑部尚书李少白后,他第一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破格提一提慕容大人的身份。 慕容大人被列入了内阁,摇身一变成了顾命大臣,事情发生的太快了,那连锁反应让他措手不及,等他明白过的时候,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发觉那封信被人篡改过了,一句“此人邪佞,然不当杀”变成了“此人邪佞,然当杀之”,他哪里知道谁能飞檐走壁到内阁去,在关键时刻涂改这个啊? 看到这里,他不寒而栗。 但第二天,他就发现了工部尚书的秘密,那梁超雄一暴露,慕容大人准备立即将此事揭露给皇上,让皇上日日花天酒地,哪里有时间听这个? 而太后娘娘呢,毕竟是无知妇人,他碰壁了很多次,又唯恐被梁超雄灭口,最终守口如瓶。 没奈何,他唯恐梁超雄对自己下手,只能早早的辞官,然多年后的今日,慕容大人自食恶果,竟被李少白的儿子杀了。 李仲宣一进入后面那屋子,一看到李少白的蜡像,他就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所以准备逃离。 “大哥的意思,他已怀疑我们了。” “算是我们做了睁眼瞎,怎么误打误撞就到了这里,但也还好,毕竟我们早早的逃离了!”梁超雄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关键时刻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放弃。 他不想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告诉张彻,但实际上又不能不告诉她,他带走张彻可不是义薄云天的举动,而是张彻生财有道,他需要张彻为自己做生意。 张彻哪里知道这些关窍,竟兀自有点开心,“还好!诚如大哥所说,我们离开的早!”两人正在沾沾自喜呢,远处的路径上出现了几个人。 “梁超雄!张彻!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哈哈哈!王让我们在这里等候许久了!现如今我们已调查到了,你梁超雄才是当年冤案的始作俑者,说不得要留下喝茶了!”那人握着狼牙棒席卷了过来。 李仲宣抽出马鞭急忙与之打斗,对方的目标人物原是梁超雄,并非张彻,这自然给了张彻逃离的契机,张彻同样自私自利,急急忙忙下山。 但就在梁超雄挨了一狼牙棒后,他的士兵倾巢而动闻讯而来,之前已说过,梁超雄带领的是一个精锐之师,别看人数少,他们万众一心,各个的武功都高不可攀。 众人打斗起来,乱斗中,有人护了梁超雄离开。 梁超雄和张彻踉踉跄跄下山,消失在了凄迷的雾水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些事情,处在故道的李仲宣也完全不知,最近苏尔丹对他下达的命令多了,这让李仲宣感觉到危险。 这日,苏尔丹找了李仲宣。 “木子,本可汗已查到了梁超雄和张彻的下落,你从速将其抓回来。”苏尔丹给了他们一个地址。 李仲宣并不敢当面违拗,带领了本部人马离开。 “根据地图看,就是前面了。”跟在李仲宣背后的是张擅,张擅武功不怎么好,但脑袋瓜子很灵,他策马始终跟在李仲宣背后,两人的马儿齐头并进。 他们看向远处,李仲宣和张擅都停下了前行,“皇上,不对啊!前面是个葫芦口,一旦有人埋伏在里头我们不战而败。”所谓的“葫芦口”就是个两头小,里头大的峡谷。 具有作战经验的将领,在偷袭战中往往会采取有利地形,在此间设定障碍。李仲宣盯着远处看,不假思索道:“我们暴露了!我知道他会暗害我们,但没有想到这么快!” “放彩旗,让成将军来驰援。”张擅不敢怠忽,急忙点燃彩旗,彩旗腾空五光十色,帝京距离这里本就咫尺之遥,成将军得到讯号后率领了五百人过来支援,等成将军到,李仲宣的兵马和苏尔丹的人已打了个难解难分。 “皇上,不如今日就将苏尔丹给一锅端了!”成将军最喜欢打仗,一打起来整个人精神百倍。 “放彩旗,让杜边从云州打过去,让你的人从凤州夹击!”成将军点燃了彩旗,彩旗破空后,一个时辰前后,云州兵和凤州兵已猬集到了故道。 这也是李仲宣早已经设好的局,那故道位于云州何人凤州的正中间,两军这么一打,他又要瞻前又要顾后,即便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手也左冲右突,有点不能自已。 “给本将军送云梯来!”杜边低吼了一声,有人当即送了云梯过来,杜边送飞虎爪上城楼,握着戈矛就刺,一时间杀出了一条血路。 内城,苏尔丹握着弓狙击,杜边握着盾牌,很快就打开了城门,一窝蜂一般的军队侵犯了进来,三军搅合在了一起。 这里是故道,距离中京咫尺之遥,苏尔丹并不敢恋战,急忙吩咐副将开路,杜边也不是好惹的,两军狭路相逢,杀的天昏地暗。 “可汗,末将等愿意为您铺一条血路,您快走吧。”几个将军上前请命,苏尔丹急忙点头,这几个将军组成了一个敢死队,好不容易才送苏尔丹从后山离开了。 “哪里走?”杜边穷追不舍,但后山地形复杂,杜边又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会儿后就迷路了。 战争结束了,苏尔丹率了一群人逃遁,杜边杀敌无算,立了大功。另一边,成将军和李仲宣合力已屠戮了全部的突厥人,回合后才知道苏尔丹已逃离了。 “皇上,这老贼一定到祁连山去了,”成将军指了指东边,“那祁连山是他们的老家,他不龟缩在祁连山才怪呢。”听到这里,李仲宣点了点头。 “沿途阻截,务必斩杀。”众人得令,开始追赶。 一来夜深人静,二来路径复杂,他们只能按照直觉去找,苏尔丹吓坏了,且战且走,本身他已可以安全逃离了,但苏尔丹唯恐线索败露,因此一看到沿途有人当即杀戮。 这么一来,民众立即报案,很快里正将苏尔丹的线索就汇报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等顺藤摸瓜按图索骥,不一会儿三军就尾随在了苏尔丹背后。 “苏尔丹,还不缴械投降吗?你可到不了祁连山去,我们这一路都有埋伏,连红娘子都到了,你能到逃遁到何处?”成将军惊雷一般的吼叫,其实红娘子并没有来,他不过是在恐吓苏尔丹罢了。 “快走!快走啊!”苏尔丹催促士兵。 现在,跟在他背后的不过一二百精壮之人,这一群人一边朝着成将军射箭,一边也同样喊话。 “将军何苦咄咄逼人,到我们草原来,可汗要你做大元帅!” “呸你爷的!老子稀罕?”成将军一边躲避飞箭,一边破口大骂,夜色中,前军点燃了火把,很快进入了一座大山。 “乖乖,这里是哪里啊?”成将军停了马儿,回头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面不改色,“所谓狡兔三窟,这里想必是他们的据点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追过去围剿。” 有李仲宣的命令,成将军鼓舞士气,也点燃了灯笼火把,队伍如一条火龙一般的朝着远方去了。 苏尔丹且战且观,回头这么一看,发觉李仲宣距离自己不过二百米,催促前军道:“快走啊!愣着做什么?” 前军忽而雕塑一般的停顿住了,副将面色阴沉沉,呼吸凝重,他指了指远处,“可汗,不妙了,您看看前面。”这么一说,苏尔丹当即观瞻,发觉眼前的丛林里不少绿色的灯火。 “怎么?到了乱葬岗吗?” “可汗,这是……狼群啊!”副将的声音因胆怯而颤抖,在草原上经常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草原狼,但草原狼的数量并不多,而眼前的狼群呢,多到不可思议。 狼群嚎叫起来,连李仲宣和成将军也头皮发麻。 “我那儿,你是要做狼的盘中餐是怎么?自投罗网吗?哈哈哈。”成将军哈哈大笑,苏尔丹怒气勃发,待要回答,但却被旁边的副将阻挠住了。 乐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 无头公案龙转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可汗,那成将军一顿饭吃五斤牛肉干呢,有的是力气,他故意挑衅我们,消耗我们的力量呢!依照末将看,以不变应万变就好,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危险,并不敢靠近我们。”到底还有个聪明人。 “苏尔丹,缴械不杀!接受制裁!你再往前走就要进入狼窝了,被狼群啃啮的滋味儿一定不好受!”李仲宣手搭凉棚看了看远处。 他确定那些眼冒绿光的动物不是狐狸,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理由的,因李仲宣听到了长短不一的嚎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皇上,怎么办?”成将军头皮发麻,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狼群,他之所以确定苏尔丹遇到了群狼,线索是地上的狼粪。 狼粪和其余动物的粪便颜色都不同,狼粪是白色的,好像干石灰一般。 “他们喜欢僵持就僵持吧,等会儿天亮了狼群散开了,我们一样能将他们带回去!”李仲宣冷笑,成将军听到这里,掏出来烧酒丢给了李仲宣。 “三军听令,原地休息,时刻待命!”成将军声若洪钟,众人盘膝而坐,巡逻的巡逻,补充给养的补充给养。 苏尔丹这一边也没有闲着,他们还以为李仲宣会追赶过来呢,那副将已基本确定了狼群的数量,“可汗,五十三个。” “不对!五十四个!”可汗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干,那副将看过去,夜色中,树干上就如谁挂了一件衣裳一般,要不是那狼的尾巴在摇晃,几乎谁都不能注意到那里有一头狼。 “那是头狼,阿坝刚!这头狼许久才偷瞄我们一眼,狼群的一切行动都取决于头狼,再等一等。” 那的确是一只头狼,如果今晚的月亮再明媚一点就好了,苏尔丹就会看到这一头狼的毛皮是雪白色的,白的耀目。 那头狼好像饱学之士,谁也不知道白狼在思忖什么,忽而,那白狼抬起来脖颈子仰天长啸,这一声吼叫吓得胆子小的人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 狼群一口气叫了三声,那三声叫过后,苏尔丹明白了,“他们不想要动武,意思是要什么三口人。” “可汗,弃卒保车吧。”副将指了指旁边的几个人,“你!你!还有你,过去喂狼群。”这三个人胆战心惊,他们对苏尔丹叩拜后,朝着狼群去了。 狼群疯狂的鸣叫,一群狼滚雪球一般的包抄了一人,那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音让人不忍卒听。苏尔丹叹口气,眼角有浑浊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片刻后,其余两个人也都被啃啮了。 那白狼睁开眼睛,似乎在嘲谑,发出了一连串沾沾自喜的胜利鬼叫,率领了一群狼朝着黑暗去了。 狼群嗖嗖全部离开,苏尔丹拔足狂奔,率领了这一群人朝着山上去了,黑灯瞎火的,李仲宣他们可不能继续走了。 “皇上,这里有个猎户,他告诉我们这是一座独山,只能上不能下,山上就是悬崖,可危险极了。”听到这里,李仲宣思忖了一下。 “三军轮班休息,吃饱喝足,枕戈待旦。”他的计划推迟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要行动了。 这一晚,裴大人将自己调查的线索带了过来,线索是一个人。 准确的说,解开迷局的是一个当年伺候先帝的老太监,那太监眉毛稀疏,看来已很苍老了,他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面颊上布满了恐怖的老人斑。 “你知道秘密?那李少白究竟是谁害死的,慕容?” 那老太监叹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多说无益!但今时今日,此事因牵涉到了帝京龙脉,老奴也只能一吐为快了。” 这太监告诉乔安,他是当年伺候在皇上身旁的人,他看过了那一张攻讦状,“慕容大人的意思是让他改邪归正,但有人却更改了一个字,意思大相径庭,皇后震怒,杀了李少白全家。” 这太监虽然已六七十了,但回忆起前半生的刀光剑影,兀自感觉恐惧,有湿漉漉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胆战心惊。 “状纸还在吗?” “慕容大人升迁之前,老奴过去传圣旨,将这一张状纸交给了慕容大人,后不知所踪。”听到这里,沈乔安沉思了一下。 “他自己难不成没有发现这个?” “老大人自己也诧异,那日,老奴记得很清楚,他目瞪口呆!”那老太监气喘吁吁,似乎已疲倦极了,沈乔安看到这里,道一声“可退”那太监行礼完毕离开了。 李仲宣回目,深思熟虑道:“老裴,你怎么看?” “慕容氏一辈子都含愧在心,那一张纸只怕还留在人世间,但究竟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只可惜他们家已经化为灰烬。”乔安怅惘的叹口气。 听到这里,裴大人道:“皇后,经我调查,这多历年所来,慕容氏搬家无数次,他不可能将这东西带在身上的。” “爹爹?”沈乔安一怔,“不可能他将这重要的密信放在爹爹手中吧?”沈乔安口中的爹爹自然不是“豫王”而是“季桓”了。 沈乔安当日就回了家,她将朝廷里的事都说了,将刑部那边找到的画像给了季桓看,季桓不免位置恻然,“五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不过给了我一本书,但是我还很奇怪,为何会给我一本刑律,只怕秘密就在里头。” 季桓立即让家童去找,那本书找到了,抖擞了一下,一张纸飘然降落,沈乔安盯着那张纸一看,“是!是!多亏了爹爹!是这张纸啊。”那是一张泛黄的,失去了柔韧度的纸张。 “那李营果真还在?” “这个说不上,但他为寻找这张纸已不知浪费了多少年光阴。”沈乔安看了看纸张,再看向老爹,发觉季桓在洒泪。 “是我害了他啊,当年我已进入内阁,他留下这张纸一定是想要让我为他伸冤的啊,我怎么如此糊涂,如此不明就里!” 乔安安抚了爹爹,从府上回来后,立即准备去五毒山,她虽然和宁天下不熟悉,但这秘密她需要带给他。 有可能,这一张纸会化干戈为玉帛。 但沈乔安到五毒山去,却发觉五毒山的小卒子都不见了,人去楼空!是什么让他们这么迅速而奇怪的离开?他们去了哪里? 乔安有点失落,她刚刚下山遇到了洛怀逸,“洛兄,你还没有回去呢?最近忙碌不堪,也忘记招待你了,你为朝廷惩奸除恶捉贼拿脏,辛苦了你。” 她将洛怀逸看作了哥哥。 “乔安,我们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洛怀逸盯着地上的一堆石头看了看,“乔安,三叉红一边,点子上山了。” 沈乔安秉烛,凑近地面这么一看,当即看到地上的石块,排列痕迹呈箭头状,红色的一块指向了远方。要是一般人自然不会看出来端倪,“这是我前几日安插的探子为什么摆出来的方向,追上去!” “洛兄,你什么时候让人潜伏起来的,从来也没有听你说过。” “这些事情要人尽皆知,我那暗桩也命不久矣了,走吧。”洛怀逸带着乔安在夜色中穿行。 同样的夜色,同样寒风刺骨,凛冽寒潮里,梁超雄和张彻相辅相携上了一座山,这是陌生的山,他们之前从来没有来过。 “大哥,还要走吗?”张彻走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很快就嗅到了什么气味儿,臭烘烘的。 “怎么臭烘烘的?”张彻打起来火折子看了看周边。 梁超雄皱眉,抚摸了一下地上的泥土,“这是狼粪。”张彻一怔,闪电一般的起身,动物通常不会随便大小便,狼群大小便是为了宣布领土的主权,也就是说,此地一定有狼。 “狼粪?”张彻牙齿都在打颤,“您开玩笑呢吧?怎么就断定是狼粪了?” “之前我见过,你不要忘记了我是草原人。”梁超雄一面说,一面将稀泥一般的狼粪捏起来,好像小孩儿玩儿泥巴一般拍平了,涂抹在了自己的面颊上。 “大哥!”张彻背着怪异的举动惊吓到了,“您这是做什么啊?” “狼群的嗅觉很敏锐,五里内有什么异常的气味都能捕捉到,我们身上涂抹了狼粪,就和他们混为一体了,不但狼群不会攻击我们,小动物见到我们也都退避三舍,臭是臭了点儿。”但这的确是梁超雄的经验之谈。 听到这里,张彻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红,惶遽极了,“大哥!” “快点行动,我可不想你死。”梁超雄不由分说,一把狼粪就丢了过来,张彻躲避不及,弄了一衣裳。 不过梁超雄说的很正确,他们涂抹了狼粪后,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豺狼和猞猁,这些小动物没了命的逃窜,一点攻击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张彻笑哈哈,再次见到狼粪就拼了命的涂抹,唯恐浪费一丁点儿。 两人走到一处,山风浩荡,吹的心旷神怡,梁超雄采摘了果子给张彻吃,“快吃吧,等到祁连山就安全了,别看我们单枪匹马,这样才安全呢。”两人席地而坐,张彻才吃了一口东西,屁股就震动了一下。 梁超雄面色陡然变了,他低伏草地上,倾听了一下地面,整个人不寒而栗,“糟糕!有军队!” 梁超雄这边才刚刚感觉不对劲,远处就有人朝着他喊话了,“梁超雄,你这奸雄!你这刽子手!该死的屠夫!我实话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宁天下我是李营,当初你陷害了我爹爹,我爹叫李少白,陈年旧事你可不要忘记了。” “李营来了。”张彻瑟瑟发抖,蜷缩在了石头上,朝着声音的来源叩头。 梁超雄毕竟是老江湖,“我们被跟踪了,张彻。” “不如就投降吧,”张彻起身,栗栗危惧,声音磕磕巴巴,“现如今投降,争取个从轻发落,快走!” 乐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 化敌为友平干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行说,一行拉扯了梁超雄的手就要离开,梁超雄叹息一声,“张彻,投降?你怕是忘记了神火丸!你是我义弟,他又是嫉贤妒能只能,此刻你出现势必被杀。” “那怎么办啊?”他心情糟糕透了。 “不要着急!”梁超雄老奸巨猾,狐狸一般的笑了,“他压根就没有看到我们,要是他看到我们,或活擒、或放箭,势必怒杀!我们切按兵不动,等他们远离后再上山。” 这里距离祁连山也不怎么远了,拉锯战的话,他们获胜的希望也很大,再说了他们只有两个人,能有什么线索? “梁超雄!张彻!我王已经发现了你们,此刻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呢?”距离他们不远处,有人继续呐喊。 “大哥,我们已露馅了。”张彻胆小如鼠,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小便都要失禁了。 “别动。”李仲宣压低了张彻的头,张彻埋头在干草堆里,俄顷,那一群人从他们脚下哪条路远离了,完全没有发现他们。 “王,山下有人!”有人警觉的靠近了毒王,李营看向山脚下,目力所及的范围内,能看到摇曳的火焰。 不知道是敌是友,人数看起来很多。 “父仇不共戴天!先杀梁超雄!”毒王下令:“追杀梁超雄!”众人并不理睬背后究竟是敌是友。 沈乔安怀揣着那一张纸,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中军之前,“皇后!等等吧,天亮了我们再追!” 沈乔安无奈的点点头,侧耳聆听了会儿,周边灌木丛里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她一怔,“那是什么声音?” 成将军蹲在地上看了看,霍然起身,“皇后,注意安全!这里有狼,还是一群。”成将军下令,三军将士严阵以待,弩箭在手,刀剑出鞘。 “你应该让他们小心。”沈乔安道。 乔安指了指半山腰的一片火光,“李营,对吗?” “十有八九是李营。”今晚的情况很古怪,李仲宣追梁超雄和张彻,李营为父报仇,乔安追李营,准备告诉他真相。梁超雄眼看就要到山顶了,李营步步紧逼,占据了半山腰的有利地形。 沈乔安抹黑追赶,恰在此刻,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降落了下来,雪花轻舞飞扬,因了这晶莹的白雪,天地似乎都明亮了不少。 冷空气来了,驱赶了周边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狼群,狼群渐行渐远,大概是寻找安身立命的地方去了,成将军将自己的披风脱掉给了乔安。 沈乔安也没有拒绝,将披风系好后,成将军仗剑,“先找个可以躲雪的地方,别看这会儿是雪沫子,等会儿就是鹅毛大雪了,靠近祁连山天寒地冻,越是上去越是冷。” 沈乔安上赶着出门,只穿了一件单衣,此刻早已经冻坏了,都说祁连山一年四季都不会冰消雪融,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成将军捡拾柴禾棒子的时候,乔安抬头看了看山顶。 山顶好像笼了一顶沉甸甸的帽子一般,雪白雪白,真可谓“青山不老、为雪白头”,朝着下面看,山下峰峦叠翠,沟壑纵横,能看到拳头一般大小的房屋若隐若现在云里雾里。 “娘娘,快过来吧。”成将军到底是快人一等,他非但在最短的时间内显然了篝火,而且还打到了一只野兔,已在烧烤了,乔安嗅到了那诱人的香味,朝着篝火而去。 席地而坐。 野兔子还没烤熟呢,乔安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群人,打头的那个竟是李仲宣,后头跟着张擅奉遇等人。 “哎呦,真是巧遇了,在这里也能遇到娘娘?”奉遇哈哈大笑,朝着乔安走了过来,杜边等过来行礼。 “仲宣哥哥!”乔安激动极了,一张俏丽的脸也逐渐变红了,李仲宣知沈乔安冷坏了,将自己的斗篷脱掉,“穿着吧。”依旧还是将成将军的披风归还给了成将军。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他们算是不谋而合,但却不知道各自的目的,乔安这么一问,李仲宣将捉梁超雄和张彻的事情说了,乔安将当年的冤案说了。 “那时候仲宣哥哥,你还是将军呢,这些事,只怕公公亲身经历过。”沈乔安唏嘘不已,天真无邪的盯着李仲宣。 “所以说,”李仲宣诧异,“你希望李营会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再说了,我看那李营是个人才,之前的红姐恶化奉遇不也是浪子回头,什么不好?”乔安黛眉微蹙,“我会将这些揭露给他的,你不要杀他!他故而坏,但我们已调查过了,他杀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当年的秘密,人人明哲保身,没有一人为其父申辩过。” “乔安,你聪明起来好像狐狸,愚蠢起来好像、好像、”李仲宣想要说“猪猡”,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人性本善,仲宣哥哥。”乔安望着那张纸,“不过话说回来,此事也要将心比心推己及人,你想一想,一般的事情放在你我身上你我难道就能一笔勾销吗?那可是一家人的性命!” “我知!”李仲宣看乔安鼻头冻的一片青红,怜惜的抱着乔安,两人相拥了片刻,沈乔安打了一个喷嚏,才要说话呢,沈乔安再一次听到了狼的叫声。 之前他们和狼群打交道过,那还是在一个月之前,那是一群习惯于用技巧和人类斗智斗勇的生灵,此刻,他们再一次狭路相逢。 “看到那头狼了吗?”李仲宣指了指月光地里银白色的那头狼,头狼目光锐利好像匕首,对着他们咆哮了一声,愤愤不平。 那头狼的咽喉里似乎埋着雷管与炸药,他鸣叫的声音竟如此低沉而大,头狼召集了自己的“士兵”过来,几个黑狼簇拥在头狼身边,头狼嘀嘀咕咕,好像在和自己的士兵交流什么。 忽而,狼群后退着离开了,士兵们都感觉奇怪,唯沈乔安和李仲宣不感觉怪异,“这正好是我们一个月之前遇到的狼,已分过高下了,它们的确聪明,知难而退。” 这群狼后退着离开,到一里路外,呼啸离去,但一刻钟后,沈乔安和李仲宣听到了人类凄惨的叫声,那叫声让人头皮发麻,“仲宣哥哥,救人去。” 原来是狼群开始围攻毒王了,李营虽然厉害,但这多年来山寨的凝聚力不外乎是毒罢了,他身边忠心耿耿的人少之又少。 此刻,他也是着急追赶梁超雄,即便是带的士兵多,但又能怎么样呢?大自然的角逐中,狼群才是最后的赢家。 那白狼因之前吃过了他们队伍里的两个人,知李营蠢笨如牛,竟会自动送人给它们吃,白狼哪里有不开心的呢? 这一次,白狼贪得无厌,一口气鸣叫了五声,一声一个顿点,显然是要吃五个人了,李营骂一句,和副将商量。 “还给它们?”李营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自己背后的兵丁,那些侍卫都惶恐极了,齐刷刷的后退了小半步。 “杀!”副将拔出了长刀:“士可杀不可辱,不能被这群畜生欺负了。”实际上,当李营下令“屠狼”的时候,人们都放松了下来,只要不让他们主动去送死,他们还害怕什么呢? 弩箭射了出去,但狡猾的狼群很是厉害,知道怎么躲避攻击,饶是神箭手出招,狼群也轻而易举就躲避了过去,这让李营感觉奇怪。 “狼群这么聪明?”李营摸一摸下巴,示意罢战,然而他们这一群人已在逐渐的追赶狼群,就在此刻,狼群的旁边出现了一群獴和臭鼬,这一群动物和人类一般,竟可以直立行走。 臭鼬在众人面貌那前胡乱活动,好像跳舞一般,片刻后,有人闻到了恶心的臭味,开始头晕目眩。 “撤!”李营多年用毒,知道臭鼬腹下有一毒囊,那毒囊里的毒液让人一闻顿时迷失了心智,原来臭鼬和狼属一丘之貉,他们合作起来对抗人类。 “快走!” 但李营他们早已不知不觉陷入了包围圈,狼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狼群在玩儿仙人跳,已远离!臭鼬的气体弥漫在丛林里,众人开始剧烈的咳嗽,一刻钟后,白狼优雅的“笑着”出现在了李营他们队伍的最前面。 李营一怔,看到成群结队的狼群已靠近了他们,之前狼群在他们身上尝到了甜头,现如今算是食髓知味了。 臭鼬腹部气囊里的臭气可以迷乱人的心智,众人木呆呆的,眼看着狼群靠近,那独眼白狼靠近他们后,锋利的指甲划破了一个士兵的咽喉,那士兵低吼了一声,死去了。 李营用力咬着舌尖,那剧烈的疼痛才让他感觉神智清朗了不少,但就在此刻,那白狼已靠近了李营,距离之短,轻而易举就可吃了他,李营大惊失色。 白狼一口咬了过来,李营伸手,掰住了狼之口,那狼正准备下口,忽而发现情况有异。 一人一狼僵持在了一起,就在此刻,狼嚎叫了一声,远处一枚箭簇飞了过来,差点儿射中了白狼。 白狼回头,警觉的后退,霎时看到了一群士追赶了过来,当先一人是李仲宣,白狼啸叫了一声,恐惧的后退。 刚刚李仲宣已手下留情了,他并没有白狼斩尽杀绝的意念,毕竟白狼是头狼,他仅仅希望白狼率领其余的狼离开。 那白狼的眼睛就是前段时间被李仲宣刺伤的,此刻固然是怕极了,白狼后退,鸣叫了一声率领群狼消失在了山岗上。 乔安出现,拿出衣袖中的嗅盐和薄荷膏,“让他们闻一闻嗅盐,将这薄荷膏涂在他们的太阳穴上。”乔安这么一安排,当即有人行动,不一时半会,众人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李营看到沈乔安到了,恐惧的后退,一怒拔剑。 “李仲宣?沈乔安?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乔安被这一问,叹口气道:“我们为当年的冤案而来。” 李仲宣看乔安在靠近李营,唯恐受惊过度的李营会暴起伤人,急忙站在了乔安身旁,“李营,当年的事我们已调查过了,虽说你父死于非命,但你手段未免恶劣!” 乐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 雪山迷路遇雪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要杀了他们!”李营冷冷道:“一个不留。” “拿掉你的面具,李营。”乔安轻声细语,那李营迟疑了少顷,凄凉一笑,将面具拿掉了。 “你如何知道我戴着面具?” “子曰:观其所由,察其所安,按照年龄推算你今年不过二十岁左右罢了,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模样?”李营将自己的面具拿掉了,果真是个俊朗的少年郎。 “你千辛万苦找的东西在我这里,为这东西你竟让人埋伏在库房里谋刺我!也得亏是我,要是其余人此刻岂非已死于非命?李营!他们都有错,但你反省过自己吗?你就没有错吗?你将牵涉到的人都杀了,手段残忍鸡犬不留,你就没有错吗?” 李营面红过耳,其实伴随着计划一步一步的进行,李营的怨气已经逐渐的消失了,此刻的李营,真正想要做的不外乎是找到证据,杀了梁超雄这罪魁祸首。 “拿来!”李营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乔安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交给了他,握着那张纸,李营聚精会神的看,看过后,他的手捂住了胸口。 “怎么?圣上难道就看不出来这里经过涂抹?慕容氏要留我父亲,然却好心办坏事,被小人利用了。” “当年的梁超雄在我中京在埋伏,官至尚书府大人,其余的事你也已调查过了,我多说无益。”乔安靠近李营。 那李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整个人变得木讷了下来,神态有点憔悴,有点凄楚,他的目光变得空洞了。 “李营,大局为重,我们和解一起面对强敌吧。”乔安靠近了李营,那李营知李仲宣不是好惹的,当即点点头。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李营还能有第二条路的去选吗?”是的,除了和李仲宣合作,李营已无路可走。 众人达成了共识。 李营的士兵逐渐的苏醒了过来,众人也懵懂,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还是各自带本部兵马,但却形成了一个合作关系。 沈乔安发现这李营也比分内食古不化之人,他就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罢了。 天快亮了,雪下的比刚刚还大了,密集的雪片从天而降,好像一张芦席,恶劣的极端天气不但是乔安和李仲宣的障碍,同时也是梁超雄他们的障碍。 “这可怎么走呢?大哥?”张彻走的气喘吁吁,他们眼前已没有路径了,地面被冻住了,上面笼罩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冰溜,脚下已不会有什么脚印了。 “现在也好,至少他们不能追踪到我们了。”梁超雄沾沾自喜,他观望了许久,“我们现在必须找洞穴,否则会冻死在这里。” “大哥,这里哪里有什么洞穴啊。”张彻最怕皮肉之苦,他才走了一小会,已筋疲力尽了。 “快走!你看看你脚下。”张彻一看,自己脚下似乎有人类的衣裳,伸手扒拉了一下,竟发觉自己踩在了一具尸体身上,那尸体看起来栩栩如生。 “哇!”张彻惊悚,跳了起来。 “快走!”梁超雄是突厥人,因此对很多事情门儿清,“在我们祁连山上,每一年也有很多人探险或寻宝死在了山上,他们的尸体可以亿万斯年不腐败。” “原来如此。”张彻明白了情况。 眼前的路更是狭窄了,对张彻来说是挑战,但对梁超雄来说,那却是最好的,毕竟这条路对后面那一大群士兵来说,是最大的困难。 “大哥!”张彻的手搭在了梁超雄的肩膀上,用力拉扯了一下,梁超雄回身,“怎么?” “大哥,前面那若隐若现的是什么东西?”张彻的声音惶恐。 梁超雄看过去,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似乎是北熊!”张彻哪里知道什么是北熊啊。 “那会不会是雪人啊?”在传说里,昆仑山和祁连山上都有雪人,没有人知道雪人究竟是什么野兽,因为目击者都死了,并且死状非常凄惨。 那雪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回头盯着他们看,似乎在用阴鸷的目光警告他们到此为止! 就在梁超雄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雪人已朝着远方去了,张彻吓得头皮发麻,“大哥,知难而退吧!” “现在能后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彼时,天已亮了,两人走了一程子非但没有感觉冷,甚至于还感觉热乎乎的。 他们距离那雪人很近很近了,那雪人没有攻击他们,转过了一个小山包后,雪人消失了。 然而就在那一个山头,李仲宣他们迷路了,他们走了一圈又一圈,但无论怎么走,周边的参照物也还是一模一样。 “大哥,闹鬼了。” “胡说八道!”其实,梁超雄也知道他们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但他故作镇定。 “在这里休息休息。”两人找到了一棵树,在那大树之下休息,梁超雄拿出干牛肉给张彻,张彻满心的埋怨,但却敢怒不敢言。 吃了东西后,天比刚刚还亮了,张彻感觉呼吸困难,他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反应,那是因为他们已处在了山顶。 他们都意识到了危险,想要离开但却不能,上下左右的前前后后的路都走了,但到头来终点还是回到了那一棵大树下。 梁超雄也吓坏了。 身后追踪他们的人也逐渐迷路了,“仲宣哥哥!”走到一处上山路段,乔安感觉情况不对了,“我们还要到前面去吗?” “按照目前的局面看,他们一定上山了。”李仲宣的意思自然是奋起直追了。 “仲宣哥哥!”沈乔安从来没有到雪山里来过,眼前皑皑白雪带给她的不是浪漫而是恐怖,她刚刚似乎看到有什么特大的动物从一棵树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但众人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皇上,乔安!”身后,是李营的声音,沈乔安回目。 “怎么?” “又发现!”李营顿住了脚步,为乔安指了指眼前爱你的一堆石头,那石头是一个奇怪的组合。 “我之前去过突厥,突厥是部落,他们逐水草而居!每一年的春天都有人去寻找丰沛的水源和牧场,他们的先驱者就用这个做记号。” “方向?你能看得出来?”乔安蹲在那一堆石头旁边,很明显可以看得出这石头是被人精心整理和排列的。 “往前走,左转。”李营说着话就要走。 “李营!”看到李营要进入远处的盘山道,李仲宣警觉了,“你认为这是他留给我们的?一个逃犯怎么可能将线索留给我们?” 李营此刻也感觉不对劲了,但却不能索解,乔安并没有贸然跟在李营背后往前走。 “我看,一定是他们迷路了,这是他们为自己留下的记号。”沈乔安猜想的太正确了,李仲宣赞同的点点头。 “让人原地休息,我们分头赶路,遇突发情况示警,我看这一段路奇怪的很。”李仲宣之所以这么说,凭借的自不可能是鬼使神差的直觉,而是发现。 进入高海拔后,李仲宣就看到了地上很多的脚印,那些脚印和人类的一般,但大小却比人类的脚印大出了一倍有余。 “雪人!”这两个字也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老成!”李仲宣回身,吩咐道:“你且在此间率人休息,前面那段路你们就不要去了,对付一个梁超雄一个张彻,我们绰绰有余。”成将军点头。 士兵们休息,他们点燃了篝火料理一些简单的食材吃,李仲宣看到众人安顿了下来,这才和乔安往前走。 “分开走,李营你和你的人走这边,我和乔安走另一边。”李仲宣怀疑那记号的可靠性,自然是反其道而行之。 李营关心则乱,此刻一想到快要抓住梁超雄了,李营已暓乱,转身就走。沈乔安看到李营这模样,想要指派杜边或者奉遇跟在他背后以备不时之需,但料想李营谨小慎微,未必会赞同,也就随便叮嘱了两句,让李营去了。 乔安和李仲宣选择了和李营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小心地上滑。”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两人慢吞吞的上山,一面走一面各处观察。 李仲宣一路都在观察脚印,追踪线索,但奇怪的是这一路并没有任何的线索,就如梁超雄和张彻平地里消失了一般,而这里距离山顶已很近很近了。 两人冷的瑟瑟发抖,李仲宣找木料,准备生火,沈乔安坐在一个树桩上,“仲宣哥哥,早去早回。” 李仲宣离开后,沈乔安站起身来在周边寻找蛛丝马迹,就在此刻,她的背后有什么声音,乔安一回头,看到不远处的转角出现了一个浑身雪白的人,那人肩膀很宽阔,身体好像倒三角一般。 那人通体雪白,好像个雕塑一般。 “看什么呢?”李仲宣已回来了,丢柴禾棒子在地上,乔安犹豫不决,究竟不知该不该将自己刚刚的发现告诉李仲宣。 “没、没什么。”其实,李仲宣也发现了端倪。 “大不了全体上山,烤烤火去去寒气,我们让士兵都上来。”李仲宣点燃了篝火,握着乔安的手。 沈乔安点点头,依靠在李仲宣的怀抱里。 烤了会儿后,乔安恢复了元气,“走吧,回头。”李仲宣也正有此意,两人刚刚折返就看到了天空那五光十色的光,那一定是李营发现了线索这才燃了彩旗求助。 “这边!仲宣哥哥!”乔安确定了方向后,拔足狂奔。 李仲宣人生阅历是比较丰富,但从来没有在雪山里来过,他们哪里知道雪山的山顶大到爆炸声小到呼喊声都能导致一场自然灾害——雪崩。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李营一样也没有找到梁超雄他们留下的丝毫线索,但他看到了雪人,那雪人对着他龇牙咧嘴,似乎在警告他什么。 李营唯恐被雪人偷袭,急忙放了一枚彩旗,那彩旗一炸裂,当即天摇地动,李营还以为地震了,但顷刻之间头顶的积雪已全盘崩落了下来,李营拔足狂奔。 乔安和李仲宣还没有靠近声源呢,就看到头顶皑皑白雪崩落了下来,李仲宣一把抱住了乔安,“快走!” 乐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 狼王梦知恩图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们快,但雪山崩塌的更快,刹那间眼前一片纯澈的雪白,沈乔安只感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接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等他们两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置身于一个雪亮的洞里了,耳边有淙淙流淌的溪水声,万籁俱寂,乔安能听到洞穴外的风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感觉后背疼痛难忍,“仲、仲宣哥哥?”饶是如此,乔安还是坚持站起身来寻找李仲宣。 李仲宣躺在他的身旁,“仲宣哥哥,快!快醒来!”虽然这洞里比外面要暖和一点,但实际上在这样的洞里休息很快就会送了命,好在李仲宣也没有什么危险,竟一骨碌坐直了身体。 “仲宣哥哥。”乔安抱住了李仲宣。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找路去。”李仲宣不急细想,朝着光亮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是一个天然的岩洞,但洞口基本上被刚刚的大雪给堵住了,只有一拳头大小的小孔可以依稀仿佛看到外面的白。 白,彻底的白。 “仲宣哥哥,天不亡你我,既来之则安之吧。”沈乔安倒是随遇而安。 李仲宣点点头,“也是,现在外面发生了雪崩,或者这里比外面更安全。”但他很快就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他们是安全了,然而将士们呢?李营呢?他们现在还健在吗? 两人席地而坐,乔安却笑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好的是我们还活着!并且这洞里比外面暖和。”乔安的面颊红扑扑的,那冻僵了的脚此刻已逐渐温暖了。 李仲宣在洞里打了一套八段锦,只感觉体力彻彻底底的恢复了,这才道:“我早点儿吃的去,顺便看看这洞穴后面有没有出路。” “一起。”乔安也感觉身体恢复了,跟在了李仲宣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这洞穴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深邃,大概走了百八十步,沈乔安顿住了脚步。 “衣裳!”乔安指了指石壁上悬挂的一件蓑衣,那显然是人类的手工业品。 “碗!”乔安一怔,指了指旁边一个石头做的碗。 “这里有人居住过。”李仲宣好生奇怪,这不毛之地竟然曾经也是人类足迹到过的地方。 他们继续往前走,走了片时,沈乔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拉住了李仲宣,乔安鲜少这样咋咋呼呼,今日这是怎么了? “怎么?”李仲宣搔搔头皮,乔安道:“有一股狼群的气味儿。” 两人正在说话呢,乔安看到旁边有一草科,那草科里有几个蠕动的小毛球,那几个小毛球看起来绵软的很,它们浑身雪白,要不是“呜呜”的尖叫声,乔安和李仲宣几乎错以为这不是狼崽子而是北熊的孩子了。 “仲宣哥哥,白狼!” “白狼!”李仲宣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后退了一小步,但他这一后退,小狼崽仔却跟了过来,他哪里知道小狼崽仔要做什么?这一群白狼吱吱呜呜的叫着,声音很低沉,有点难言的妖魅。 所谓白眼狼就是这样,小狼并不认识饲养者,但从他们这对人类亲昵的态度可以看出来,这群人和人有过交集。 就在沈乔安和李仲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人飞了出来,那人一脚踢在了乔安后背上,乔安滚到了旁边的角落里,李仲宣回头握着匕首攻击。 “仲宣哥哥,小心啊!”雪人出现了! 那雪人体型庞大,浑身雪白,力大无穷。他很忌惮李仲宣手中的匕首,李仲宣舞动着,那把刀在他手中陀螺一般的飞旋,雪人连连后退。 他发怒了,狂啸了一声,而后用力的打砸自己的胸口,乔安目瞪口呆,她发现那雪人身上的白色雪沫子褪下后,雪人的本来面目是一头狼。 但这一头狼和其余的狼不同,这是一头拥有人类身高的,力大无穷的狼,该狼浑身雪白,头颅也比一般狼要大一些,他人立着狂躁的叫着。 “人狼?”沈乔安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人狼,人狼是传说中一种非常厉害的大型动物它出现最多的地方不是现实中,而是志怪里。 人狼拥有人类一般的智慧,聪慧绝伦,悍勇无敌。 “放马过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仲宣转动了一下匕首,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那人狼似乎并没有和他们打斗的意思,他那双阴狠的眼睛在掠过狼崽子的时候,出现了慈悲与怜爱,下一刻李仲宣和人狼缠斗在了一起,此刻并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一人一狼很快分开,人狼呻吟了起来,李仲宣手中的匕首上多了一抹嫣红,李仲宣依旧不动如山,人狼颤抖了一下。 沈乔安此刻已爬到了狼窝里,她当机立断,左右开弓,左右手同时握住了两头狼,用力的将狼举过了头顶。 “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乔安用力的捏了一下狼崽子,那俩狼崽子哭叫了起来,人狼忽然跪在了乔安和李仲宣的面前。 这动作让他们两人都震惊,毕竟人狼是畜生不是人类,他怎么可能会下跪呢?这求饶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放了狼崽子吧,朋友!”那人狼顾不得自己身体的疼痛,跪在乔安面前恳求。 “你是人?”乔安和李仲宣异口同声,他们感觉奇怪极了。 “我是人,是人啊。”这人已许久都没有说话了,他的喉音很奇怪,但听得出来,那的确是人类的声音。 “如何证明?”沈乔安道:“我之前看过西京杂记,里面说有一头狼惯会模仿人类,很会说话!”其实西京杂记里面记载的奇闻异事有很多。 会说话的狼,会在夜晚的海边唱歌的美人鱼,乔安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两位不要动手。”那人狼伸手在自己后脑勺上一拉,硬生生拉扯掉了一个头套,那头套俨然是一整个从狼头上剥离出的,接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衣裳。 “狼死了后我剥掉了他们的皮毛做了一件衣裳,仅此而已。”那人解释。 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怔住了,乔安回想到了什么,“这洞穴是你的家,你在这里和、和、和这么一大群狼崽子生活?”乔安只感觉不可思议。 “我是中京人!”那人道:“此间是狼王山,人人都说狼王山上有雪人、有人狼,那狼王就是我了!” 听此人讲述,他三岁的时候随父入京,途经狼王山遇到了悍匪,悍匪杀了爹爹和娘亲,抢夺了他们的金银珠宝,他被无情的丢下了山崖。 但一只白狼竟救助了他,那白狼许是好心好意,许是痛失爱子,总之将他视如己出。 一年一年的过去了,白狼也发现了人类小孩天赋异禀非比寻常,白狼决定和人类小孩儿断绝关系,但人类的小孩已长大了,他拥有了人一般体格,狼一般的模样,浑身有茂盛的白色毛发。 白狼轻轻抚摸了一下此人,示意他下山,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跪在了白狼面前。白狼也对此人有了感情,索性将之留在了身边,人狼一天天一的长大了,猎人也多了不少。 “所以说,外界的传闻都是假的了?”乔安一怔,其实她很希望将那传说信以为真。 “假的!”狼王人叹口气,“我在这狼王山已生活了十六个年头了,刚刚你们看到的我是白色的,那是我这一身狼毛上沾染雪粒子,但凡有人到我这里来,我就吓走他们,久而久之的,传说就神乎其神了。” “所以,你准备抚养这群狼,投桃报李?”李仲宣感觉不可思议,但这个故事又的确是真实可信的。 “是。”那人点点头,“狼不会主动伤害人的,但这是冬季,它们需要掠食,否则会饿死,狼群真的不会主动伤害人。”那人解释,乔安半信半疑。 “我不照顾它们,它们就冻死了!”狼王靠近了小狼崽仔,怒光炯亮,“我每天早出晚归为狼找吃的东西,头狼狩猎去了,她许久才会回来,因此这些事情就都是我的。” 好像他已经融入了这个团队里,好像对狼王的安排,他也很赞同。 “如今大雪封山了,食物更是短缺,狼是食肉动物,从来不会吃一点植被,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头疼!”他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木板,上面有一些血淋淋的肉。 “姑娘和公子都不要怕,这不是人,这是竹鼠!我刚刚挖出来的。”他一边说一边将一块一块的肉类给了狼,狼崽子疯狂的争抢起来,各个当仁不让。 “对了,你们也是来探险的吗?现如今我的身份已暴露了,我恳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你们回去后告诉人类这里的确很险峻,山里头的确有人狼和雪人怎么样呢?这里已安静了十几年了,虽然狼是残忍的杀手,但这里的秩序因了他们也保持了和谐。” “前年兔子疯狂的繁殖,狼群吃掉了他们保全了庄稼,这狼王山附近的老百姓也很多,狼群吃了不少野猪,这也保全了老百姓的收成!你们可以去打听,狼从来不吃农民,真的!真的!”狼王解释。 “我相信你。”李仲宣和乔安异口同声,说完后两人互望一眼,李仲宣慢悠悠道:“你放心好了,你这个秘密也是我们的秘密,我们一辈子都守口如瓶,不会让任何人到这里继续捣乱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狼王看起来开心极了。 “我们也不是探险来的,实话实说,我们是朝廷来的,我们在捉拿一个命犯,此人怙恶不悛,身上背负了不少的人命!我们要带他回去,仅此而已!倒是不小心误入了你的领地。”沈乔安看向狼王。 狼王憨厚的笑了,继续将头套戴上了,看起来的确是个狼的模样儿,“你们跟我来,走路的时候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以免发生第二次雪崩!我在这山洞里居住了十几年了,我可以带你们离开。” 乐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 狼王臂助寻命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开心极了,跟在了狼王背后,三个人很快就从这闭塞的洞穴里出去了,狼王指了指脚下,“落雪轻薄的地方经常有野兽出没,那条路上才是可以下上的,你们只需要小心周边野兽就好,从这里看出去,很容易就区分的。” 那狼王为他们指引了正确的道路,“我相信你们不会伤害我,更不会伤害我们,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白狼要知道我和人类在一起,会杀了我的。”他也有恐惧的时候,瞳仁骤然放大了不少。 “放心好了,我们走了,多谢你带路。”乔安笑着对狼王挥挥手,狼王回身进入了洞穴。 “想不到我们会有这样的奇遇,好像个梦,但足够美丽,只可惜你伤了他。”乔安遗憾的叹息。 “对了,我带有刀伤药呢,给他送一点。”李仲宣那一刀并不致命,刺伤的位置在手臂上,稍微用点儿金创药就好了,乔安刚刚到洞穴口,就看到了狼王。 “这是解药,给你,内服外敷都可以。”沈乔安将瓷瓶给了狼王,那狼王感激的一笑。 “我也在找你。”他追想了片刻,“你们继续往前走,之前我抓竹鼠的地方有三个人,他们形迹可疑,只怕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狼王为他们描述了一些自己看到的那几个人外貌与衣着打扮等。 乔安听了后,激动道:“那高个子就是苏尔丹,至于那走在最后的那个就是张彻,中间那个就是老狐狸梁超雄了。” 两人记住了路径,感谢了狼王后离开了,有了之前的经验,此刻他们可真正“不敢高声语”了,两人连呼吸都在压制。 “也不知道成将军和李营他们怎么样了?”乔安低喃,看了看四周,四面八方都是皑皑白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我有办法。”沈乔安慧黠的一笑,蹲在了地上,她做了雪塑,那雕塑的手指头指着远方,任何人一看都能看出来这是指路标的。 他们两人一面走,一面做一些同类型的雪娃娃,之前已说过,这狼王山海拔很高,一年四季白雪都不会融化,因此他们做的“路标”并不会消失。 眼看着两人就到山顶了,但这一段路更难走。 “啊!”沈乔安一脚踩空,掉入了一个穴洞,那穴洞上有不少枯木等物,被积雪这么一覆盖,哪里能看到陷阱。 沈乔掉落后,李仲宣伸手乔安的手,他也一骨碌跌落到了穴洞里,这洞穴不怎么深,下面全部都是积雪,两人都没有受伤,起身后兀自哈哈大笑。 “软的。”乔安笑着摸一摸地面,李仲宣也笑了。 “现在,上去可困难了。”李仲宣手搭凉棚看了看头顶,落差很大,想要上去的确困难。 “这也没有什么,看我的。”沈乔安一笑,握着一团雪拍在了岩壁上,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一个雪球,就在他们要逃出的时候,白狼到了。 那一群狼无论是嗅觉还是视觉都很敏锐,他们站在穴洞口盯着下面看,白狼那锐利的目光很快锁定在了李仲宣的面上,她“笑”了,诡谲的吠叫着。 “糟糕!白狼来了。”那一箭之仇白狼一定怀恨在心,此刻不报仇才怪呢。 白狼蹲坐在穴洞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看,而后一寸一寸的靠近了他们,嘭的一声跳入了洞穴里。李仲宣已做好了打斗的准备,今日之战你死我活。 “喂!”沈乔安喊了一声,指了指山顶,白狼盯着沈乔安,眼神很困惑,看得出来它在思考什么东西。 乔安暗示的指了指山顶,将左右手的中指抵在一处,摆出一个金字塔的模样儿,手又松开,那白狼看到这里,一步一步的退下。 “你和他说了什么?”李仲宣一怔。 “诗经云:嘤其鸣矣求其友声,说明禽兽也并非无知无识,它们什么都知道,我刚刚暗示它们,最好不要惹我们,否则我就要唱歌了,我唱的歌远不如虾蟆陵下琵琶女,但我这一开嗓!等会儿地动山摇同归于尽!” “狼群就听懂了?”李仲宣怅惘的摊开手,乔安无奈的一笑。 “原也没指望他们能听懂,但狼群的确聪慧,一点就通。”李仲宣摸一摸下巴,许久不发一言。 “白狼,你回来。”乔安看了看白狼的背影,那白狼也瘦削极了,一半儿是因为白狼是猎手,需要减轻自身的体重,因此不敢过分进食。 一半儿是因为天寒地冻,并没有多余的食物,因此作为部族的首领,白狼只能忍饥挨饿,那白狼诧异的回头,盯着乔安。 “拉我们上去,否则我们依旧会大喊大叫!”乔安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白狼,那白狼怒气冲冲的冲向了乔安,沈乔安却一点都不怕。 白狼犹豫了会儿,毕竟还是放弃了进攻!乖乖的上到了穴洞口,而后一大群狼首尾相衔,你咬着我的尾巴,我咬着你的尾巴,很快就形成了一条锁链,白狼扭动了一下尾巴,示意李仲宣和乔安拉着。 “仲宣哥哥,这母狼太狡猾了,你先上,我随后就到。”沈乔安转动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珠。 李仲宣点头,拉着白狼之尾上去,乔安也拉着狼的尾巴,她唯恐这白狼会使坏,万一中途将自己给丢到万丈悬崖之下,可就凶多吉少了,因此沈乔安并不敢掉以轻心,她就那样抓着白狼之尾,上了穴洞。 此刻,那白狼却忽而回头了,仅存的眼睛乌溜溜的,盯着乔安看了看,乔安又在那狼的面上看到了类似于“笑容”的表情,这头狼简直是人精,已活的可以用神态和表情来表示自己七情六欲了。 乔安顿觉不好,正要松开白狼之尾,那白狼已拔足狂奔,朝着远方去了,哪里危险白狼就去哪里,乔安用力的抓着白狼之尾,乔安的后背不断的撞击在墙壁上,她简直痛苦极了。 白狼反身一口就要咬乔安的咽喉,沈乔安情知不可能躲避,她用右手保护在了咽喉上,那狼的咬合力很大,两枚尖锐的犬牙上牙刺穿了沈乔安的手背,下牙刺穿了乔安的脖颈,好在伤口不很严重。 “白狼,你不要乱来!他不会放过你的。”沈乔安气喘吁吁,那白狼丢开了乔安,看着她在地上挣扎。 白狼和狼群形成了一个方阵,他们围绕着沈乔安转圈,乔安被它们弄的头晕目眩,有点本能的恶心,眼前一片眼花缭乱。 那白狼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乔安,乔安一言不发,用力的喘息,好在她的衣袖里有疗伤药,将百毒不侵的药丸子吃了后,乔安擦拭了血液,也用恶毒的眼神盯着白狼。 乔安和白狼就这么僵持着,这是眼神的交流,是心智的战斗,沈乔安鹰隼一般的厉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白狼,白狼再一次恶狠狠的靠近乔安。 “啊!”沈乔安一边叫,一边指了指头顶,白狼六神无主,显然已无数次领教过雪崩这灭顶之灾了。 那白狼盯了许久,忽而转过身去了。 “回来!你们回来啊!”乔安陡然发现这里是个陌生的环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白狼并非是不伤害她了,而是放任自流,让她自生自灭。 那白狼理睬都不理睬,转身离开了。 幸亏天还早,乔安小心翼翼的起身,朝着自认为正确的方向去了,眼看就要到路上了,乔安也看到了李仲宣。 “啊!仲宣哥哥。”沈乔安欢欢喜喜的叫,李仲宣回目,因看到是乔安,急忙靠近。 “仲宣哥哥。” 就在两双手快要接触到的时候,乔安脚下“嘎巴”一声,原来她脚下是一片从悬崖上旁逸斜出的冰块,这冰块折断了,一落千丈。 “啊!” 沈乔安再一次跌落,要不是地上全部都是积雪,她必死无疑,天旋地转。有那么一刻钟,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仲宣哥哥。”沈乔安昏厥之前,喃呢了一声。 李仲宣从悬崖上一步一步的挪移,好不容易才朝了悬崖之下,他将乔安抱起来摇晃了一下,沈乔安并没有醒过来。 他们想要上去又成了困难之事,好在悬崖之下并不是很冷,两人相依相偎,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洞穴,足够容纳他们两人了,李仲宣带着乔安进入。 这一晚上,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为温暖乔安,他用力的抱着他,好不容易才到了第二天,沈乔安醒过了,却发觉李仲宣的手臂冰冷,“仲宣哥哥”乔安一下子抱住了李仲宣。 “没事,没事。”李仲宣不以为然的笑着,为沈乔安指了指头顶,“我们上去吧。”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耗费了千辛万苦,但终于还是上到了悬崖上。 “现在我们要找成将军,继续做记号。”乔安一点都不气馁,一路追赶一路为成将军做记号。 他们逐渐靠近了山顶。 而山顶上,苏尔丹、梁超雄和张彻三个人一筹莫展,他们已进入了绝境,他们满以为这座高峻的山峰仅仅是某山的余脉,但到了这高不可攀的位置后,终于明白已走投无路。 “大哥,我们到不了祁连山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张彻早想要缴械投降了,但思虑得不到其余两人的赞同,她只能忍气吞声。 “不要着急,未必他们就能找到我们,之前雪崩了,他们一定死伤无数,李仲宣会权衡!这因小失大的事,他怎么会做呢?”梁超雄为张彻分析。 “可汗,你看呢?”梁超雄看向苏尔丹,苏尔丹蹙眉,许久后才道:“也只能静观其变了,还能怎么样呢?” 他们到达这山顶,几个人都累坏了,想要找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好在天气逐渐稳定了下来,不见飘雪了。 “找个地方先休息休息。”梁超雄野外生存的能力很强大,一面说一面去寻找避风港。 但周边除了白雪就是冰块,并不见什么洞穴之类。 “为今之计,想要活下来就要和大自然斗智斗勇了,在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搭建一个屋子,否则必死无疑。” 乐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 白夜追凶上山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屋子?”张彻皱眉,“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里连原材料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搭建屋子啊?” “办法是想出来的。”梁超雄握着匕首,在地上划拉了一会儿,张彻乘着这一段时间靠近了苏尔丹,“可汗,李仲宣和沈乔安在找梁超雄,他才是主要人物,我们和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苦也在这里坐以待毙?” “张彻!你携二!”苏尔丹也知道沈乔安他们主要的目标是梁超雄,但他却是个响当当的汉子。 在他的观念里,第一、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投降!第二、不可卖主求荣!但张彻就不同了! 苏尔丹握着匕首就要杀人,张彻看苏尔丹目露凶光,连滚带爬的靠近梁超雄,“大哥!老大救命啊!可汗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杀了我,我好怕啊!” 刚刚的交流是秘密的,是进行在他们之间的,梁超雄作为第三者,他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可能知道刚刚张彻在做什么说什么呢? 他固然知道张彻是个小人,但这个小人毕竟还是自己的部下,一旦苏尔丹杀了他,他可就势单力薄了。 思量到这里,梁超雄一把将张彻保护在了背后,“好了,好了!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可汗还要和我们窝里斗吗?” “梁超雄,这张彻是个小人,竟要本可汗和他投降去!” “苏尔丹,你含血喷人,分明是你要求我和你投降去,因事体不谐,你要杀我灭口,现如今你反咬一口!”张彻焦急的快“哭”了,“老大,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任何人解释,现在我只知道我们继续窝里斗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需要解决大问题,现在!”李仲宣指了指地上的积雪和冰块,“我们必须合作起来搭建一个小屋子,否则我们活不过今天晚上。” 梁超雄的建议是,用匕首切割冰块,将冰块当做砖头,一层一层的垒起来,上面压一层薄薄的积雪。 外面气温低,很快积雪就会被冰封,他们暂时性就安全了。 两人也不敢吵闹了,用各自的匕首去切割冰块,那冰块也不是很厚,大概用了一个时辰多,已切了二三百块,足够他们搭建一个小小的屋子了。 梁超雄亲自动手,片刻后,一个半球就垒起来了,苏尔丹拍了积雪在穹隆上,三个人忙碌完毕天已黑了。 但毕竟是在雪夜里,虽然已黑了,但和山下比较起来还很通亮,这屋子修筑的很好,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 地上的冰块全部搬走后,地穴里都是绵软的泥土,他们三个脱掉了稀烂的披风,躺在了泥土上,才睡了一小会,可汗苏尔丹就醒了过来。 他饥肠辘辘,肚子咕咕叫。 “饿了,我要找点儿吃的去。”苏尔丹经过一小会的休息,精神头已健旺了不少,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踢了一脚旁边齁齁大睡的张彻。 “捡柴禾棒子去!快!”张彻不情不愿起身,参加劳动去了。 梁超雄蹙眉,心情很是糟糕,外面冰天雪地的哪里有什么吃的东西?他们找了许久,什么都没有找到,无功而返,唉声叹息。 “你在吃什么?” “好肉。”苏尔丹笑。 “好你个苏尔丹,说好了同生共死同甘共苦呢?你怎么自己吃起来了?”张彻一把抓住了苏尔丹的衣领,被那苏尔丹一脚发射了出去。 “你和我说话,最好注意点儿分寸,别没大没小的。”张彻好不容易才起身,怒气冲冲的找梁超雄告状去,“大哥,他有吃的我们却没有。” “两脚羊你吃吗?不远处就有,肉是不怎么好吃,但总比没有好。”梁超雄握着匕首起身,找两脚羊去了。张彻哪里知道两脚羊是什么东西?他跟在李仲宣背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具尸体。 那是登山者的尸体,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他的尸体变成了僵硬的标本,被冰封后,尸体可以就这样保存成千上千万年。 那尸体的身上有咬痕,有匕首切割的痕迹,苏尔丹本身就是茹毛饮血之人,突厥人喜欢吃干牛肉和羊肉干儿。 这些自然风干的食物吃起来味道很不错,至于两脚羊的,他有胆量去体验一下,毕竟现在他已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刚刚的劳作彻彻底底的消耗掉了她最后的热能与体能,此刻还管什么得吃不得?只要是到口的东西,都喜滋滋的当做食物。 李仲宣也割了部分两脚羊的干肉作食物,张彻忸忸怩怩,并不敢取用,但思量看许久还是胆怯的握住了匕首。 就这么煎熬到了第二天,第二天饥饿的她感觉比第一天还要强烈的多,他们简直恨不得有更多的两脚羊可以充饥,但周边再也找不到第二只两脚羊了。 第三天,苏尔丹起身,一脸病容,“我必须找吃的去了,否则我们真的要死了,你们也起来活动活动,快!”这“屋子”里温暖如春,他们两人怎么可能起身呢?倒是可怜了苏尔丹。 苏尔丹也并非没有斩获,他很快就找到了吃的,那是一头狼,一头狼崽子。 同样恶劣的条件与天气,对任何人都是煎熬,李仲宣和沈乔安从悬崖上来后也在疯狂的寻找食物,他们找到了雪雕的蛋,点燃了松针生了火后胡乱一烧,那雪雕的蛋就是最好吃的食物。 他们寻找的很辛苦,每一次找到一鸟巢的蛋,总要和雪雕打斗一场,那些歌雪雕又是厉害的很,李仲宣和乔安并肩作战才能得到食物。 优胜劣汰,雪雕显然比他们还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他们的侵夺,雪雕失败后就不再继续偷袭,而是尽可能的躲避。 这期间,乔安和李仲宣还吃了不少的草根树皮,只要是能果腹的东西,一概成了他们的盘中餐。 情况略好一点的是成将军,成将军他们是带着给养的,背包里的东西多了去了,甚至于火头军还带着锅子等物,他们取用雪水,显然情况比任何人都好。 大家都以为李营死了,但实际上李营运气很好,雪崩到来,他已吓傻了,但情况却很好,雪崩并没有覆盖他,等一切都过去后,他甚至于还找到了一些吃的东西雪雕蛋。 他们一个联系一个,一个联系另一个。 “仲宣哥哥,还走吗?”乔安已累坏了,她没有告诉李仲宣其实她时常都会产生幻觉,那似真似幻的东西好像噩梦一般的笼罩着她,一开始会“看到”各种千奇百怪的动物,接着就能听到动物的鸣叫和人的声音。 其实,乔安也知道这是幻觉。 “眼看就到山顶了,去看看。”李仲宣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即便是到山顶他们一无所获,至少也证明了梁超雄他们的结局。沈乔安拖着疲倦的身体僵硬的小腿,困难的举步,慢吞吞的往前走。 也不知究竟走了多久,乔安闻到了烧烤味儿,那原汁原味的气味彻底的吸引住了她,沈乔安不顾一切的贪婪地吸吮香气。 她还以为这是幻觉呢。 “乔安你看。”李仲宣蹲在地上看了看脚印,“这里有三行脚印,左边两人大脚印距离很近,几乎是簇拥在一起的,你看看右边的脚印,形单影只!” “是,是!仲宣哥哥,这是他们三个人,他们一定在附近。”李仲宣也预料到了,她缓缓地点点头。 “我闻到了香味,”连李仲宣也馋涎欲滴,“他们找到了吃的!”但他很奇怪,这冰天雪地的,哪里能有吃的东西呢? “仲宣哥哥,我太累了,我……我休息休息。”沈乔安萎靡不振的闭上了眼睛,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抱住她用力的摇晃。 “仲宣哥哥,我头晕眼花求求你不要摇我了,我不中用了。”沈乔安闭上了眼睛。 “乔安,这里不能休息!不能睡觉!不然就醒不过来了。”李仲宣似乎是提醒,然而却也是警告。 乔安自然明白,但却不能彻底清醒,“我脚麻了,仲宣哥哥,我真的不成了,你让我休息休息吧。”沈乔安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乔安!”李仲宣自然知道沈乔安是体力透支了,他急忙将自己的披风拿掉,笼在了乔安身上,将她包粽子一般的包裹了起来。 但她还是感觉冷,浑身瑟瑟发抖,他抱住了她,找一个干净的地方,用力的揉搓乔安的脚丫,许久后沈乔安才苏醒了过来。 “仲宣哥哥。”她羸弱极了,眨巴了一下眼睛,盯着李仲宣看。 “你在这里休息休息,我看旁边有柴禾棒子,我找一点过来点火。”李仲宣思虑的的确周全,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柴禾棒。 点了篝火后,沈乔安依偎在李仲宣身旁,她是一点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她闭目养神。 李仲宣去找吃的了,好不容易才打中了一只雪鹰,然而那雪鹰因经年累月都住在雪山上,其肉质致密,口感欠佳。但这对他们来说也已是美味里的美味了,两人才吃了一点,乔安就看到了老朋友。 “狼王,你怎么来了?”沈乔安盯着远处。 那狼王和之前他们第一次遇到一般,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他们正对面,好像个雕塑。 “还有一小块,想必你也饿坏了,吃吧。”李仲宣好心好意将一块肉给了狼王,那狼王愤怒的将那一块肉丢在了地上,李仲宣和乔安不明就里。 “你!你怎么能这样?为了这一块肉,仲宣哥哥几乎将一条命都搭上了,如今你倒是好得很!”乔安大动肝火,捡起来了那一坨肉。 但一截葛藤却从天而降,将乔安的咽喉给勒住了,沈乔安用力的拉着那绳索,回目一看,那丧心病狂的刽子手竟是狼王。 “你、你做什么啊?”沈乔安震惊了,惶遽的声音都在颤抖。 “沈乔安,李仲宣!你们杀了我的狼崽子,血债血偿!血债血偿啊!”他嘶吼着、咆哮着靠近了李仲宣。他才是真正的猎手,狼王一把卡住了李仲宣的咽喉,而后展开了嘴巴。 乐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 坏人也不大难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这才发现,狼王竟拥有和狼一般尖锐的嘴巴,他老实不客气的下口,要不是李仲宣躲避的快,咽喉上已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你做什么啊?” 李仲宣推开了狼王,狼王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是对她的偷袭更加变本加厉,她闪电一般的飞了过来,扑向了李仲宣,李仲宣哪里比得过这野地里的狂兽?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乔安滚了一个硕大的雪球,那坚硬的雪球飞出去一下子砸在了狼王的后脑勺上,他倒在了远处,气喘吁吁。 但稍事休整后,狼王还是匍匐了过来,他变成了一条狼的动作,前脚轻盈的放在雪地上,后脚闪电一般的腾挪,动作凌厉,竟比刚刚还迅猛了不少。 狼王往前俯冲,喉管里好像有烟花爆竹一般,暗中奇诡的叫声是愤怒的表示,那哪里还有一点儿人类的模样儿。 沈乔安看向狼王,发觉此人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狼王,你究竟是怎么样了啊?” 失心疯? “沈乔安,你我不共戴天,你竟杀了我的狼崽子!你杀了就杀了,还让我和你们一起吃!我也要杀了你们。” “狼王!看,看这里!”沈乔安指了指旁边,狼王回头,狰狞的目光在她身上兜转了一下,待明白沈乔安让她看的仅仅是地上的东西后,她刹那间起身,闪电一般腾挪到了乔安身旁。 “乔安小心。”李仲宣看来,狼王疯掉了。 “我们吃的是雪鹰啊,雪鹰!”乔安子指了指地上的羽毛,“证据!不是吗?这是最好的证据,还有!” 沈乔安捡起来那一块肉,吹了吹上面的雪,“你仔细看看,这是雪鹰的大腿肉,和狼有什么干系?”狼王握着那块肉仔细看,发觉的确是雪鹰,这才收敛了戾气。 “原来、原来这样啊?”浩劫终于过去了,狼王搔搔头皮,遗憾的道歉。 “这也没有什么,什么知你和狼群有关系,饶是这群狼对我们不怎么友善,但我们也没有可能去吃狼肉的,你放心吃就好了,这是雪鹰。” “那你们吃吧。”狼王道:“我在洞穴里吃了兔子肉,此刻还不觉得饿呢,你们吃。”李仲宣捡起来狼肉给了乔安。 沈乔安非要一分为二,仲宣顺从,两人吃了肉后,狼王这才道:“你们走后一头狼不见了,我是顺着脚印儿追赶过来的,你们别看小狼崽仔在洞穴里没有什么生机活力,一旦出来可就天大地大了。” “我们也是刚刚才到这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狼崽子。”乔安慰问过后,表示了遗憾与惋惜。 “我还会再找一找的。”狼王握着拳头。 “天快黑了,掐面危险的很,要不今日就和我们随便凑合一晚上,明日我们也帮帮你,多个人多一个帮手,再说了这天一黑,你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倒是于事无补。”乔安道。 诚然狼王心急如焚,但沈乔安的建议是正确的,他只能气馁的点点头,垂头丧气的坐在原地,“要让我知道是谁毒害了我狼崽子,我杀了他。” 他将一把骨片做成的刀具插在了冰块上,那骨片之刀很是锋利。 山顶上,悲愤呼啸中,三个人席地而坐,享用他们这若干天来唯一一顿好吃的东西,“真是好吃极了,到底还是可汗您厉害。”张彻最会趋炎附势,此刻吃了两口东西后,身体逐渐温暖了,谄媚的话也源源不断。 苏尔丹讨厌张彻,理睬都不理睬,张彻自讨没趣,埋头苦吃。 梁超雄一句话都不说,她是个老狐狸,他知道有上顿没下顿,吃饱喝足后梁超雄进入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屋子,休息去了。 “大哥,你今天精神不好,怎么搞的啊?你怎么和可汗一样呢,你们都怎么了啊?”草原人都有忍饥挨饿的经历,那两人太明白语言对体能的损耗了,索性一个字都不说。 “大哥,究竟怎么一回事啊?”张彻得不到答案,还以为梁超雄和苏尔丹大限将至。 “睡觉!” 这是梁超雄给张彻最后的忠告,张彻也无计可施,只能躺下。 这个时候,夜幕已逐渐笼罩了过来,半山腰的成将军等人已到了雪崩的事发地点,他们找到了幸存者的脚印,但只有一排,“奉遇,你说这究竟是谁的脚印?” 他的心其上八十下,自然不希望李仲宣和乔安受害了,但雪地上的脚印是没有办法去丈量的,更没有可能推算究竟脚印的滋润是男是女。 脚底会沾泥土,泥土会被冻住,一圈一圈好像一双一双的袜子笼在了脚外,因此奉遇蹲在地上看了许久也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又不敢大声吼叫,“将军,下山的路有很多,但上去的路却只有一条,我们就上去看看吧,无论怎么说我们跟着皇上和娘娘一场,现如今不能让他们留在这荒郊野岭啊。” “好!现在就走。”成将军挑选了几个人,“其余人就不要来了,免得大家都有去无回,要是你们找到了娘娘和皇上,让他们在半山腰等着我老成就好。”成将军交代完毕,带着一群敢死队朝着山顶去了。 他们攀登了许久,发觉脚下的脚印凌乱又多,看到这里,成将军顿时来了希望。 但天实在是太黑了,他们已不能继续冒险了,好在周边有前面那一群人休息过的地方,他们因循守旧就好。 夜半三更,沈乔安感觉太冷了,蜷缩在了一处,她此刻倒是羡慕狼王了。狼王一直都生活在雪山上,这极端的恶劣天气对谁来说都是没顶之灾,但对狼王呢,却还是家常便饭呢。 他一点没被这恶劣天气影响到,随时随刻他看起来都精神百倍,真正好像一只狼。 但此刻…… 沈乔安在半梦半醒的朦胧里,朝着门口一看,竟不见了狼王!这一惊,非同小可,“仲宣哥哥,狼王不见了。”乔安摇晃李仲宣。 李仲宣醒过来,看向了门口,外面并非全然是黑色,这雪洞外有微光,“我们一起去看看,别不是遇到了什么野兽。”其实,这里不会存在野兽。 其实,即便是有什么野兽,野兽和狼王也是朋友。 沈乔安和李仲宣往前走,出了雪洞后,两人看到不远处的雪地里站着一个人,那不是狼王又是谁? “怎么?”乔安诧异,“在跳舞?”眼看着狼王在跳舞,乔安目瞪口呆,那舞蹈看起来怪异极了,好像巫人的表演一般,好像能通过这舞蹈打通人和神之间的触媒。 “不要过去了,就在这里看看。”李仲宣道,沈乔安点点头,她盯着狼王看,等狼王那奇怪的舞蹈完毕后,乔安这才看到黑暗中飞过来一只雪鹰。 那雪鹰落在了狼王的肩膀上,狼王开始和雪鹰“说话”,那是一种奇怪的语言,雪鹰尖锐的鸣叫了一声,好像菜市场讨价还价的妇人一般,沈乔安越看越是感觉奇怪。 那狼王似乎还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抓住了雪鹰的后退,雪鹰挣扎了一下,叫嚣了一声,腾空离开了。 这一幕实在是太奇怪了,乔安瞠目结舌,准备去问问。 “回去休息,快!”但李仲宣却压低了声音,命令了一句,乔安只能回去装睡。 一开始,的确是在装睡,她甚至于还听到了狼王的叹息声,但一会儿后沈乔安就真的睡着了,这一觉睡得香,到了大天亮。 这一天,有阳光,虽一点都不温暖,但聊胜于无。 “等会雪就融化了,我们就能找到雪地上被覆盖的野菜了,对吗?”乔安之前已无意中找到了荠菜和松茸地钱等可以用来果腹的食物,此刻一看到太阳,就好像看到了那些肥嘟嘟绿油油的野菜。 “这座山一年四季都这样,太阳也无可奈何。”狼王叹口气。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哦按网眼前一亮,捡起来了一个枯木一般的东西,他的神情顿时就变了。 “禽兽,禽兽啊!”狼王崩溃的大叫,李仲宣吓坏了,一想到一个彩旗都能带来雪崩,他急忙上前去捂住了狼王的嘴。 “怎么?” “你看,你看看啊!这就是你们人类做的好事。”沈乔安凑近一看,发觉李仲宣手掌里托的是一个类似于狗爪子的东西,“狼爪?” 乔安一看,发觉狼王眼神黯淡,神情郁愤,很伤心的模样。 “一定是苏尔丹和梁超雄等,我们一路追他们到这里的!” “我知道!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狼王握着钢铁不敢的拳头,恶狠狠的宣誓。 “再找一找,眼看就到山顶了。”是的,眼看就到山顶了!但距离山顶越近,他们体能消耗的也就越快,沈乔安再一次出现了头晕目眩的错觉,他几乎要跌倒了,踉踉跄跄。 李仲宣呢,为照顾乔安,她的体能也消耗到了极限,明明距离山却远如天涯。 这三个人里唯一不被气候和自然影响到的就是狼王了,但李仲宣和乔安怎么能放心狼王一人上山顶去呢?毕竟狼王面对的是三个阴险毒辣的人啊! “仲宣哥哥,我们休息休息吧。”沈乔安真的走不动了,大腿在打摆子,小腿已麻木不仁。李仲宣只能如法炮制,将乔安的鞋子脱下来,用碎雪片来不停的揉搓他的双腿。 乔安的腿逐渐的恢复知觉,李仲宣为其穿好了鞋子,他刚刚起身,还没有站稳呢,就听到沈乔安惊叫了一声“小心啊!” 李仲宣矮身,感觉头顶一片黑云飞跃了过去,定睛一看,那并非是什么黑云,而是一只雪鹰。雪鹰那褐色的身体像极了空中的云,雪鹰翱翔在高空,掌握着气流变化,它往往展开翅膀可以一动不动很久。 雪鹰的眼睛非常犀利,能在高空看到地上的猎物,雪鹰的食物主要是野兔,间或吃一些刺猬以及鱼类、羚羊等,这是厉害的猎手。 雪鹰发起了攻击,要不是刚刚沈乔安提醒的及时,此刻的李仲宣已被雪鹰偷袭到了。 乐文 第六百章 雪域之巅贼且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雪鹰一击不中,飞到了对面的悬崖上,雪鹰懒懒散散的晃动了一下翅膀,看起来好像已不怎么关心他们了,但就在此刻,这大自然的猎手对他们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雪鹰尖锐的鸣叫了一声,闪电一般的突袭了过来,得亏李仲宣是练家子,不然此刻天灵盖势必给拿掉,饶是躲过了一劫,但肩膀上却被抓出了无数个血洞。 “仲宣哥哥,你没事吧?”乔安急忙靠近李仲宣,李仲宣的血液汩汩流淌,再一看那伤口,前二后三,每一个孔洞里都有血液在流淌,李仲宣的右臂顿时失去了力量。 “真是倒霉,它们也是来复仇的。”李仲宣叹口气。 “都是我不好,不该建议你打雪鹰!”沈乔安懊恼的看向天空,李仲宣却一笑,“别怕。” 那雪鹰盘旋了会儿,叫声凄厉而苍凉,再一次俯冲了下来,它很会判断优劣势,这一次它直接偷袭乔安,这真是让人防不胜防,乔安为护李仲宣,被雪鹰一翅膀甩开老远。 “乔安!”李仲宣踉跄了一下,追赶了过去,那雪鹰瞅准了机会,将身体变成了流弹,剑尖一般的长喙瞄准了李仲宣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李仲宣眼看就要中招,要不是斜刺里杀出了狼王,事情不堪设想。 狼王的到来,彻底激怒了雪鹰,那雪鹰再次展开了泼妇讨价还价的架势,似乎在据理力争什么,李仲宣和沈乔安不知道,这是六年来狼王俨然已成了自然界动物的领袖。 不管是雪鹰还是狼群,但凡是生活在冰山里的都动植物生长的周期都很慢,想要从一个幼齿变成成年动物,还需要应对自然灾害与田地,因此,能存活下来的都是凤毛麟角。 换言之,这里的动物数量很单一,为维护宗族的繁衍生息,动物们群居起来都知道互相保护,乔安他们吃掉的是雪鹰的丈夫,而这一只雪鹰的确是雌的,自然更是凶猛异常。 沈乔安爬起来准备靠近李仲宣,但她忽而看到了雪地上的脚印,那似梅花一般的脚印,与此同时乔安还闻到了一股酸涩的臭味,那臭不可当的气味,让她头皮发麻。 乔安还没有起身就看到了优雅的白狼在步步紧逼靠近自己,那白狼将小狼崽仔的狼皮丢在了地上,乔安盯着那狼皮,脸色变得很难看。 很显然,白狼拿出的是证据,下一刻,白狼扑了过来,准备消灭乔安,沈乔安从靴筒里抽出匕首,与之搏斗。 “我并没有吃狼崽子,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什么非要找到我头上来?”沈乔安解释,这个行为足够滑稽,但沈乔安知道这白狼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白狼已是一只上年岁的狼了,她还和狼王一起生活了十六年,这十六年里,白狼早已明白人类一举一动背后的深意,白狼听了乔安的辩解,它就那样站在了原地,眼神有点木讷,转动的很慢很慢。 每当白狼有了类似的动作或神态,都表示白狼在深谋远虑,但下一刻白狼用前爪用力的拍击了一下雪地,动作果决而干练,似乎已下定决心要对乔安下手了。 沈乔安气恼极了,“我真的没有杀你的狼崽子。”但白狼已经亮出了锋利的牙齿,它就那样疾风骤雨一般的偷袭过来。 另一边,雪鹰忽然“翻脸”了,它伸出长喙重重的给了狼王一下子,一人一雪鹰就那样搏斗了起来,雪鹰凄厉的惨叫着,有雪片一般的羽毛纷纷飞扬。 李仲宣左手握着匕首靠近了狼群,群狼早已见识过李仲宣的厉害了,此刻李仲宣的靠近,对它们来说也是一种威胁。 白狼看到李仲宣来了,嘴皮翻了起来,露出了犬牙,在雪光的映衬之下,那犬牙看起来好像出鞘的匕首,白狼猛然扑向了李仲宣,下一刻它就发现了,原来李仲宣的右臂受伤了并不能动武。 白狼嚎叫了一声,召唤了群狼围攻,狼群很快将乔安和李仲宣包围在了垓心,和之前一般,狼群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方阵,五头狼首尾相衔在他们面呈扩张出一个包围圈,就那样顺着一个方向旋转。 三头狼叠罗汉一般架在了那无头狼的后背上,朝着反方向走,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沈乔安靠近李仲宣右边,握着匕首。 他们两人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金字塔顶端的白狼出现了,白狼对着他们阴险的一叫,跟着就发起攻击,其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给。 “阿姆!”就在此时,狼群外出现了一个人,狼王!狼王叫了一声阿姆,众狼跳下,放了一条道路给他。 狼王靠近狼群,昂起来脖颈子锋利的鸣叫了一声,而后进入了垓心,李仲宣和乔安看到这里,心多少踏实了点儿。 “阿姆!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我正在追踪罪魁祸首呢,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阿姆不要和他们为难了,他们是好人。”他用的自然是人类的语言。 但白狼呢,它似乎听懂了,叼着地上的狼爪给了狼王,狼王凄然,毕恭毕敬握住了那小爪子,毕竟对他来说,凶狠的狼比人类可更值得信赖,更亲切。 他的眼眶里有泪水汹涌,白狼对着他鸣叫了几声,声浪很长,让人感觉白狼好像在表达什么,跟着,狼王也用一模一样的声音来作答,一人一狼声音一模一样。 交流完毕后,白狼最后鸣叫了一声,率领了一群狼离开了,狼群消失在了山丘上,最后一头狼的背影也不见了,沈乔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狼王,你和它们说了什么啊?”乔安好奇的看向狼王,其实她聪明极了,自然猜想到狼王对白狼说了什么。 “我让阿姆静候佳音,我会将坏蛋抓起来交给它的,它老人家就去了。”狼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身为狼群的一员,他站在人类对立的李他的确不该帮助乔安和李仲宣。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一时半刻,他说服了自己让自己来帮助他们,李仲宣感激不尽。 “胳膊没事吧?”狼王扯断了旁边的一根藤,准备用那藤条来捆绑李仲宣受伤的胳膊,“这叫铁线藤,虽然不能疗伤,但捆绑住你的伤口却可以止血,我帮你?” 李仲宣沉默的点点头,那伤口里兀自有血液在滚滚流淌,要是没有正确的防备和措施,他活不过一个时辰。 “我经常一人出来狩猎,上一次遇到一只剑齿虎,那大块头咬了我一口,我脱险后就是用这个办法来疗伤的,你别怕,我们要是能找到茵陈什么的,就更好了。”对这山里的东西,狼王了如指掌。 “对了,雪鹰呢?”乔安后知后觉,唯恐等会儿那雪鹰又开始偷袭他们,那雪鹰的长喙锋利极了,翅膀遮天蔽日力大无穷,简直不可思议。 乔安心有余悸,狼王叹口气,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羽毛等,“雪鹰已被我赶走了。” 她这才放心了不少。 三个人追踪线索,继续向前,白狼显然比他们的速度还要快,白狼已率领了狼群靠近了那业已熄灭的篝火,灰烬奄奄一息。 “走,我们也过去。”狼王指了指远处,乔安点点头,她和李仲宣相辅相携往前走,到那篝火旁,一缕一缕的热气消散在了寒风中。 狼王蹲在篝火旁,用狼爪一般的手在炭火中扒拉了一下,因他经年累月在雪山里生活,那双手已坚不可摧并不会感觉疼痛。 他扒拉完毕后,神情凝重。 “他们望风而逃了,这里的确是有利地形,你们看。”沈乔安很有军事眼光,她一面说,一面俯瞰下去。 从这个角度放眼望去,下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于是乎李仲宣和狼王也都明白,他们的行动在梁超雄他们看来已是一览无遗了。 实际上,他们的行动的确暴露在了梁超雄他们的眼睛里。 先是苏尔丹发现了异常,苏尔丹天性敏感多疑,不要说人类的脚步声了,就算是动物发出的各种鸣叫,在苏尔丹看来也都隐藏着绝妙的含义。 他吃了狼崽子后,浑身力量充沛,远眺了一下,发觉雪山美丽极了,只感觉清朗极了。 “再煎熬两天,我们就胜利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他们,只怕他们已知难而退了。”苏尔丹道。 “但我们也不能说走就走,这群人狡猾着呢。”梁超雄吃了狼崽子后,活动量减少了,连话似乎也“懒得”说了。 就在此刻,苏尔丹听到了雪鹰的叫声,他再一次低头,就看到半山腰出现的几个小黑点,那几个小黑点和他的距离逐渐拉近,原来是若隐若现的几个人。 一切看到这里,他悚然而惊,立即和梁超雄商量对策。 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张彻一门心思要投降,要不是他们两人觉得留下张彻对将来东山再起还有一定的作用,此刻早已杀了他。 “怎么办,怎么办啊?”张彻急躁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别怕。”苏尔丹在观察,他很快就发现这三个人除了狼王还健康,其余两人都有点力竭。 在这雪山上,食物和水源都是个问题,对于一个生活在这雪山上多年的土著来说万物皆可食,对乔安作为一个帝京来的女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多年,肠胃早已经不能接受太生猛的动植物做食物了。 而此刻,他们三个亲眼目睹了变故的发生,白狼对乔安的偷袭,雪鹰对李仲宣的狙杀,一切电光石火一般的发生,很快又都结束了。 苏尔丹还看到了狼王为李仲宣疗伤,此刻,他突发奇想,“快!找一找看看我们这里有没有铁线藤。” 梁超雄怕极了,一想到落入乔安之手会被制裁,不寒而栗,他握着匕首切开了一片厚厚的坚冰,竟发觉冰层之下的确有不少的藤本植物。 “敢是这个?” “是了!” 乐文 第六百零一章 铁线藤断人不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苏尔丹也不能肯定,但此刻他情愿相信这藤条会是他们逃生用得到的东西,几个人合力拉拉扯扯,好不容易才将铁线藤从冰层下给拉扯了出来,数量之巨,出人意表。 “这个长度,只怕也够了。”苏尔丹盯着悬崖下看了看,一片白茫茫的,能看到什么?但推测也不会很高,因他感觉到了罡风。 悬崖口浩荡的罡风已不十分剧烈了,这说明距离地底的落差不会很大,眼看着沈乔安他们蹑足潜踪而来,苏尔丹当机立断,“快编,快!” 接下来由苏尔丹寻找铁线藤,梁超雄和张彻编织,虽然天寒地冻两人都冷的瑟瑟发抖,但他们为生命安全着想,丝毫不敢委顿,十指翻飞不一会儿就编织出来了一根长长的绳索。 苏尔丹盯着远处看了看,忙道:“快走,狼来了!他们也来了。” 几个人握着绳索缓缓地降了下去,绳索的另一端捆绑在一棵大树上。 李仲宣他们逐渐发现了很多的痕迹,狼王气咻咻的指了指地面上的球状凸起,“这定是他们搭建的冰屋。”他气坏了,二话不说就破坏。 不出意料之外,冰屋里鬼影子也没有一个,三个人并不敢分头行事,他们看到了他们留下的线索和痕迹,很快眼尖的苏尔丹就发现了绳索。 “铁线藤?”乔安也发现了,那是一根紧绷在地面上另一边垂直丢到悬崖之下的绳索,绳索在受力。 “我要杀了他们!”狼王恶狠狠的宣誓,伸手就要攀援,李仲宣却道:“狼王,你没有和他们打交道过,你不知道这梁超雄有多狡猾!有没有想过,如果梁超雄他们在绳索下捆绑的是一块石头,其目的仅仅是西英文名上当的话,那会是什么后果?” 狼王虽然动作敏捷矫健,但思想远不如李仲宣。 李仲宣当然也不是未卜先知,而是在和苏尔丹梁超雄多次的角逐里,从来就没有发现他们会弄险,此刻怎么就从这里跳下去了? 这值得玩味。 “我知道了!”狼王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们在色绳索上捆绑的是冰块或者石头等我下去一探究竟,他们就斩断绳索,让我跌落下去。” “很有可能!”沈乔安判断了一下,点了点头。 悬崖旁边没有什么积雪,毕竟时时刻刻都有罡风在吹,上面仅仅有一层光溜溜的冰,因此不能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脚印?不!并没有。 狼王听了李仲宣和乔安的分析,立即点点头,他握着匕首靠近大树,“是不是下面有人我们且不理论,先斩断这绳索再说。” “好!”李仲宣也支持。 这如果是陷阱,就要提前破坏!狼王上前去将绳索一刀两断。 悬崖之下,张彻排列在第一位,颇有点吃力,移动的很慢很慢,尽管梁超雄已无数次的踢他要求他快点儿了,但张彻一会儿手臂疼,一会儿被荆棘割破了衣裳,各种状况频仍,减缓了逃生的时间。 “下面究竟怎么一回事啊?”绳索最上的苏尔丹火冒三丈,怒喝道:“快点儿啊,他们只怕已在悬崖上了。” 其实,他想说,再不快点儿人家就要送他们到阎王殿去了。 但还没有开口呢,绳索陡然一软,竟从天而降,这一惊非同小可,向来镇定如恒的苏尔丹失声尖叫,这倒不是由于害怕,而仅仅是本能。 梁超雄也在叫,这三个人里叫声最大的就是张彻了,得亏他们此刻已在山顶,否则一场雪崩在所难免。 悬崖上的始作俑者也听到了下面的叫声,狼王兴奋的笑了,手舞足蹈,“他们在!他们是在下面!哈哈哈,哈哈哈。” “必死无疑。”李仲宣一笑,“我们现在下山去,这悬崖之下你可去过吗?”毕竟狼王对这里门儿清,此时此刻李仲宣的目光征询的看向狼王。 狼王蹲在那悬崖旁边看了看,“你们跟我走,这里可以下去,我多年前来过这里。”狼王一面说,一面带着他们到了旁边。 悬崖最左边,岩壁上有不少的藤本植物,还有一些小灌木,狼王先走,“你们跟着我的脚印走,千万不要行差踏错了,不会有危险的。” 他习惯于在这等游丝一般蜿蜒的路径上行走了,因此一点恐慌感都没有,李仲宣盯着悬崖下看了看,他要是手臂没有受伤这悬崖之路对他来说也不过小菜一碟。 但此刻,他的手臂俨然受伤,只能一边走,一边摸索,增加了前行的难度。乔安虽然也会武功,但体能消耗的太厉害了,此时此刻又要自己下山,还要时不时的照顾李仲宣,真是危险极了。 这不长不短的路径他们三个人折腾了一个时辰前后才下去。 “这里是后山!”下山后,狼王脸不红心不跳,气息也还是平稳的,这让李仲宣和乔安羡慕不已。 他们两人早已经累坏了,蹲坐在地上就再也不能起身了,乔安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之前,绳索被斩断了,苏尔丹他们在悬崖上滚落了下去,悬崖光溜溜的,哪里有抓手的地方?他们就那样一鼓作气摔到了悬崖之下,那已是半山腰了。 他们三个人落在了绵软的积雪中,因这是一个下坡道,积雪被这么一压,三个人好像坐滑梯一般大呼小叫朝着下坡道滚落了下去,雪球越滚越大,许久后终于停顿。 三个人从雪球里钻出来,竟毫发未损,大喜过望之下立即寻找木柴点火,一来他们的衣裳湿漉漉的,需要烘烤,二来他们的体能消耗过大,需要光和热。 很快的,火点燃了,烘烤过后,三个人神清气爽。 “老天都不要我们死,我们还有什么怕的,倒是他们,竟会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哈哈哈,哈哈哈。”梁超雄哈哈大笑,嘲讽的笑声回荡在群山之巅。 “老梁,适可而止,当心点儿雪崩。”被苏尔丹这么一提醒,梁超雄连连点头。 几个人稍作休整,开始商量进一步的对策,梁超雄的意思是就在原地等,等他们离开。 但苏尔丹却持反对意见,“在这里等?到现在你竟还不了解李仲宣和沈乔安!这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可能浑浑噩噩离开的,等下去危险就到了。” “那可汗说究竟怎么办?”张彻看向苏尔丹。 “从速离开这里,太危险了。”苏尔丹整顿了一下衣裳,用积雪擦拭了一下脸颊,东张西望找路准备离开。 “休息休息,不要着急嘛。”张彻看向苏尔丹,眼神有点幽怨。 “还休息?”苏尔丹最讨厌中原人,尤其最讨厌张彻这等贪生怕死拖后腿的家伙,“你这猪猡,要不是你我们会遭遇危险?真是岂有此理,早早的下来不好吗?非要被人赶下来?” 苏尔丹怒不可遏。 “可汗,事出有因,抱歉抱歉啊。”张彻连忙道歉。 “这里似乎已是半山腰了。”梁超雄盯着对面的白色山脉看了看,别看这两座山距离很近很近,但中间阻隔开山脉的是一条巨大的峡谷。 之前梁超雄就仔细观察过山形地貌了,确定对面那一座山和他们这一座山的高度差不多,此刻,他抬头这么一看,隐隐约约能看到云遮雾罩的山顶,因此断定这里是半山腰。 “也不知道他们的人究竟在哪里?”张彻唏嘘。 “别吵,看看前面。”苏尔丹警觉的靠近梁超雄,指了指远处。 远处,士兵正在搜寻他们的踪影,实际上只要是活物他们都在搜寻,成将军等和乔安早已失去了联络,没奈何他们只能一寸一寸的探险,从山脚下缓慢的跋涉了上来。 这一群士兵是杜带着的,杜边自己走得快,这才一回头就不见了军队,他刚刚准备回去寻找,忽而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人事不省。 苏尔丹冷笑,“这人也讨厌极了,此刻我就杀了他。” “不可!”梁超雄道:“你杀了他雪狼和雪鹰就到了,这可都是贪得无厌的飞禽走兽,一旦它们吃了杜边,也不会放过我们,让他自生自灭吧。” 反正一个大活人被丢在这冰天雪地里,至多活不过一个时辰,苏尔丹一听有道理,点点头一脚将杜边发射了出去,杜边大半个身体埋在了雪地里。 此刻,后面的士兵终于到了,苏尔丹趴在积雪中数了数人头,“十六个!速战速捷吧。” 三个人立即拿出了匕首,苏尔丹一个打三五个不成问题,梁超雄也厉害的很,这个组合里最孬的就是张彻了,但张彻逃起来却快得很。 那十六个人的小分队哪里知道周边有危险?他们眼看着不见看来杜边,急急忙忙追了过来,副将愚蠢极了,建议大家“分头行事。” 这么一来,这些本就疲倦的士兵此刻更是成了名副其实的散兵游勇,苏尔丹已跟踪了很多个人,他杀人的动作很快,一手抱着人头用力一扭,脖颈子“卡啦”一声,人必死无疑。 “谁?” 一个士兵发现了情况,紧张的回头,在雪山里穿行的时间太久了,人难免会疑神疑鬼,他断定这是幻觉。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双恐怖的魔抓已抱住了他的头,“卡啦”一声,他倒在了雪地里。 另一边,梁超雄也杀了两个人,方法几乎和苏尔丹一模一样。张彻只能偷袭,他毕竟吃了点儿狼肉,身体可比饥肠辘辘的士兵要好不少,他又是早就埋伏好了的,因此竟也杀了两人。 杀戮很快就结束了,苏尔丹朗声一笑,“走吧!下山去。” 三个人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的下山去了,下山的路已被士兵走过无数次了,不但有脚印做指引保证他们不会迷路,更兼大群是士兵往来早已经吓退了飞禽走兽。 因此,他们是绝对安全的。 沈乔安他们也安全着陆,他们从悬崖往下走,走了一程子看到了一大片脚印,“这里已是半山腰了,对吗?”乔安捏了一团积雪。 根据她的观察与判断,所谓“高处不胜寒”,越是靠近山顶,积雪就越多,但半山腰的积雪因气温的问题呈松软之状。 乐文 第六百零二章 家贼难防里应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这里已是半山腰了。”狼王鲜少到这里来,“下去的路径,我、我不知道。”十六年前他被白狼好心好意带到狼王山,他就再也没有下山过。 不要说路径了,连环境他都不能适应,刚刚在山顶上他还意气风发的很,此刻声音也低沉迟缓了,好像一个活泼的人忽而提前进入了老年期。 “这里有火!”他们根据火来判断,发觉灰烬还残存一点温度,顿时知道苏尔丹他们没有远离。 逐渐往下走,乔安又累了,准备休息,她看到拢起的积雪,伸手扒拉了一下。她满以为下面会是一块石头,但随着雪沫子纷飞,乔安看到了一双军靴。 接着是小腿大腿,李仲宣和狼王立即过去帮忙,三个人一下子就挖出了一个人。 “啊!杜边?”沈乔安震惊,想不到杜边遇害了。 “还有一口气。”李仲宣将杜边的身体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下,发觉杜边没有受伤,基本可以断定他遭遇了偷袭。 此刻,狼王示意李仲宣将杜边放平,让其躺在地面上,他伸手将雪沫子放在杜边的脸上揉捏,顿饭的工夫杜边醒了过来。 因看到眼前爱你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恐怖的急忙后退。 “杜边!自己人,自己人。”乔安急忙握住了杜边的手,杜边定睛一看,发觉果真是“自己人”。 李仲宣急忙找杜边了解情况,杜边将事情说了,指了指山下,“他们一定下山去了,皇上,快!快让人围剿。” “我知道了,你休息休息。”而此刻,李仲宣心头却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真这不好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 在乔安和杜边休息的时候,李仲宣和狼王找到了十六个人,只可惜遗憾的是他们已变成了尸体。 “这是杜边的小分队。”李仲宣确定了番号后,急忙折返将事情告诉了乔安和杜边,杜边惭愧不已,悲痛的鸣叫了两声,再次昏厥了过去。 “仲宣哥哥,你是说他们一口气杀了我们十六个侍卫?”沈乔安有点难以置信,这三个人怎么就这么厉害? “是!他们逃离了,方向已确定,是下山去了!”李仲宣道:“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我和狼王下山去找,你看着杜边,等待救援。”沈乔安也想要和李仲宣一起行动。 但她刚刚准备起身,只感觉四肢无力,几乎没有昏厥过去,她尝试后,只能服从李仲宣的合理安排。 “好,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李仲宣率狼王和自己离开,乔安原地待命。 沈乔安看了看杜边,发觉杜边受伤不怎么严重,之所以刀子昏厥不外乎是怒上心头罢了,她守护在她的身旁。 至于李仲宣,他带着狼王下山,狼王的速度月累越慢,越来越慢。 后来走不了两三步就气喘吁吁,“怎么?”李仲宣哪里知道狼王能适应高寒地带,却不能适应温热的环境,下了半山腰后,气候宜人,倒是苦了狼王。 “吃点儿东西。”李仲宣找出来自己钱袋里的方糖,这方糖是喂马的,一般情况可用来救急。 李仲宣掰开狼王的嘴巴喂他吃了一块,此刻他乍然发现了狼王的秘密,怪道他说话的时候字字句句不是很清晰,原来并非是他表达能力欠佳,而是他的牙齿。 李仲宣发现篮网的牙齿雪亮雪亮,一根一根好像打磨出来的白玉一般,尤为让人感觉恐怖的是他的虎牙,两两枚虎牙几乎交错在了一起。 他尽量提醒自己忽略这个,丢一块方糖给自己,等那方糖彻底融化在了舌尖上,李仲宣神完气足,起身。 “怎么?还没有好转?”李仲宣诧异极了,盯着狼王,狼王面色已不是刚刚的苍白色了,此刻看起来竟是青紫色的,好像挨冻的茄子一般,这个发现让李仲宣恐惧。 “是水土不服?”李仲宣问。 “没!没事。”狼王气喘吁吁,“我、我要杀了他们!杀、杀!杀了他们!” 李仲宣提议他不妨在这里休息休息,但狼王呢,强烈要求和李仲宣一起行动,“快追,不能让他们下山了,我答应过白狼要杀了他们!快!快追啊。” 李仲宣盯着奄奄一息的狼王,脑海中浮现出那独狼的白狼,那白狼是狼王的“阿姆”,而他对阿姆又是一言九鼎,自然不杀了梁超雄等不好回去给白狼交代。 “你慢点儿摸索过来,我先去追,不然他们得走掉了。”狼王已逐渐成为了李仲宣的累赘,狼王也有自知之明,用力的推开了李仲宣。 “你!你去吧,我不会、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就好。” 李仲宣先行一步,他下山,立即找到了奉遇。奉遇在这里也等了许久了,忽而看到李仲宣,简直难以置信。 “皇上,您、您没有死啊?”奉遇是红姐之弟,多年来混迹于土匪窝里,自然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好好的,你看。”李仲宣也不以为意,笑着转身给奉遇看,奉遇看了后激动道:“那么皇后呢,也一定好好的,对吗?” “自然好好的了。”李仲宣立即询问:“梁超雄他们呢?没有离开?” “放心好了,末将将这里盯的死死的,固若金汤!不要说三大活人了,就算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走。” “那是他们起数将尽了。”但李仲宣还是不放心,他命令奉遇和李营严密盘查,下山的路有三条,这三条路都被严防死守了。 李仲宣自己也在寻找,但那三个人竟神秘的消失了。 梁超雄等并不敢贸然前进,他们很快发现,朝廷为捉拿他们三个可谓倾巢而动,远处有一大群乌泱泱的士兵,他们把守在了路径上,而那又是下山的必经之路。 “这可怎么办啊?”梁超雄一筹莫展,“古人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此刻我们怎么逃?” 苏尔丹向来聪明,但此刻也沉默了,唯张彻想要投降,但却不敢说,跟着这俩逃离了几天,吃不好喝不好,连睡觉也成了大问题,他作为被不小心牵扯到局内的人,简直痛不欲生。 “糟糕,来了!”眼看着一队人马已靠近了他们,苏尔丹立即后退,带着梁超雄就走。 “前面的!”背后一刀冷漠的语声飘到了他们的耳朵,“再跑可就大祸临头了。”喊话的是李营。 李营追他们已许久了,此刻也算是运气好,他的小分队在这里竟和梁超雄他们不期而遇。 但李营的警告并没有收到意料之内的效果,梁超雄跑的比刚刚还快了,算起来,李营杀了那么多人,最终要对付的不就是自己吗? 梁超雄哪里有不恐怖的? “前面的!耳朵聋了吗?”李营没怒不可遏,从飞鱼袋中摸出了一枚箭簇,瞄准梁超雄的脑袋就射了过去,一箭射穿了梁超雄的发髻。 梁超雄倒在了地上,木呆呆的回过头,看着那一群凶神恶煞。 “梁超雄!你害死了我爹爹!十几年了,今日我终于查到了线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李营将当年那封信拿出来,丢在梁超雄的面前。 “我无话可说。”李营满以为梁超雄会辩解,但他一点辩白的意思都没有,他就那样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李营有点失望,他等这一天已等了很多年了,他总以为这一次的见面,是苦主和元凶之间的决斗,两人一定会杀个天昏地暗,但哪里知道情况竟是如此这般。 “为何不为自己辩解?”李营的长刀已放在了梁超雄的脖颈上,梁超雄就那样跪着,他感受到了后背的冷。 “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能死在你手中,我岂非幸甚至哉?我现在很开心!试想想,我要是落在狼王或者李仲宣手中他们会如何折磨我?但你就不同了,你等这一天已等了许多年了,下手吧。” 李营想不到梁超雄竟这样。 “当年的事,凶手是你!” “是!”梁超雄点头。 “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害我爹爹?”李营热泪盈眶,他握着狂刀的手在颤抖,他需要知道答案。 梁超雄那超然的平静,让李营觉得自己好像个跳梁小丑,梁超雄已一点都不怕了,冷笑道:“可汗让我杀谁我就杀谁,可汗让我自杀我也会自杀,说到底,我是一个草原人!我是草原人的卧底。” “当年,为了让我更好的潜伏,草原人牺牲了不计其数。”他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无穷尽的灵魂,那些灵魂就那样幽微的晃动在眼前。 李营道:“你别无选择?” “那就是我的选择!”梁超雄闭上了眼睛。 “我爹爹没有的罪过你?”李营恨不得时间能倒流,自己能回到那个动荡的时代亲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梁超雄听到这里,浩然长叹。 他道:“你爹爹非凡没有得罪过,我们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女儿出生那一年你爹爹还送了一个寄名符一个长命锁!杀你爹爹,那是上面的意思,我不得不尔!” “滚吧!”李营竟拿走了狂刀。 众人大惊小怪,“主子,不能让他走啊,不杀了他,我们有何颜面到九泉之下去见老主人啊?”有人义愤填膺的吼叫。 “杀了梁超雄,为老主人复仇啊。”众人都喊起来。 “还不快滚!不怕我改变主意吗?”李营是对梁超雄怀恨在心,但刚刚梁超雄镇定的表现赢得了李营的敬畏,他杀的人太多了,不是逐渐释怀而是逐渐明白。 梁超雄不过催化了父亲死亡的命运,真正罪魁祸首其实是帝王,是先帝跟前那斤斤计较草菅人命的皇后娘娘。 “今日活命之恩,来日必会报效!李营,我记住你了!将来你落难,我们重逢后,我势必助你一臂之力!”梁超雄抱拳离开。 “主子,就、就这么放他们去了?”几个人凑近了李营。 李营回头,目光空茫,或者说这一刻他后悔了,但却没有追过去的意思,雪地里,张彻连滚带爬似乎唯恐他们会改变主意狙杀他。 乐文 第六百零三章 逃离似乎有计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苏尔丹拔足狂奔,速度之快让人汗颜。 唯独梁超雄,他从容不迫的走着,走着走着甚至于还回过了头,李营知梁超雄有话要说,三两步追了过去。 “李营,早点儿离开他们,他们能审判我梁超雄,就能裁决你李营,你杀了十二个朝廷命官还有他们的家眷,少说也有二三百人,这笔账李仲宣和沈乔安都会和你慢慢算的,你!好自为之。” 这一刻,李营费迪南不仇视梁超雄了,甚至于错误的以为梁超雄是英雄。 他哪里知道梁超雄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梁超雄知道,李营现在并没有真正放过自己的打算,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拉仇恨罢了,让李营知道他的结局。 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死,并且会死在李仲宣手中。 看着梁超雄离开了,李营指了指旁边的十来个人,“今日之事,密不可宣,你,还有你,上前来。”李营真可谓“无毒不丈夫”,他握着匕首硬生生刺伤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忍着剧烈的疼痛,一瘸一拐的退了回去,他也没有放过自己,一刀刺在了大腿上。 沈乔安等了许久,救援他的人终于到了,是成将军。 “成将军?”乔安欢喜极了,急忙将杜边搀扶起来交给了老成,老成背着杜边下山,两人一问一答,沈乔安这才知道梁超雄等人并没有逃走。 “我们这就去找仲宣哥哥,他已布置了天罗地网,今势必将其捕杀。”乔安握着拳头,宣誓一般有力的说。 李仲宣虽然布置了千军万马天罗地网,但谁也想不到会有人放水,此刻的李仲宣自己也在周边巡逻了一圈,但很快奉遇就找到了李仲宣,“报,报!那狼王气喘吁吁,看来是不中用了,可怎么办呢?” 奉遇这么一说,李仲宣急了,急急忙忙追过去,将狼王搀扶起来,摸一摸他的心,果真跳动的很缓慢了。 “糟糕!”李仲宣这才知道不是狼王体力不支,而是狼王压根就不能适应暖流,他掐着篮网的人中穴,狼王悠悠醒转。 “狼王,我送你上山去好吗?”但狼王强烈的摇头。 他气若游丝道:“我不能回去,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们。” 李仲宣盯着狼王看了看,“你身体不好,此刻留你在山下只怕凶多吉少,我答应你!我一旦将他们抓住了火速送到山上来,你看怎么样?” “我相信你!”狼王道:“但我必须亲手抓住他们,不能假手于人,我的狼崽子被他们杀了,我的狼崽子啊。”这狼王伤心起来,大声的啼哭,看到狼王这模样,李仲宣也无计可施。 “你!” “算了!”李仲宣道:“我这就和你一起寻找他们,但你自己掂量自己,感觉哪里不舒服立即告诉我,我让人送你上去。”李仲宣指了指山顶,狼王连连点头。 他和狼王一道儿下山,还没有到山脚下,狼王就昏厥了过去,不巧的是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他只能找人家借宿,好在山脚下有几家猎户。 猎户都是好心人,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让他们留下,还给他们做了各种吃的东西。 另一边,乔安在成将军的护送下也到了山脚,但这一路他们并没有发现梁超雄他们的痕迹。 “真是累坏了,”乔安看了看天,天黑漆漆的,今晚有星子,“找个人家歇歇脚去。”乔安连日来都在忍饥受冻,此刻看到不远处有一家猎户,她顿时心头一暖。 “过去借宿。”乔安施施然起身,山脚下的确比山顶温暖不少,山脚下还在开花呢,但山顶上除了雪花就是雪花。 乔安在山顶上只感觉胸闷气短,下山后感觉呼吸顺畅了不少,那种舒畅与快意,不言而喻。 很快他们就到了猎户家,成将军叩门,屋子里一女子回应道:“来了来了,不要着急。”须臾,一荆钗布裙的农妇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内,沈乔安一看发觉这农妇竟很美丽。 尤其是她嘴角那扣人心弦的笑,让人心暖,乔安打量了一下农妇背后的屋子,烛火在烛台里摇曳,屋子里暖意融融,似乎有食物飘香。 “我们,”沈乔安还没有开口呢,那农妇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笑着道:“看姑娘和壮士这模样儿就知道你们落难了,怎么?也是上山去抓貂的,我们这山上哪里有貂啊,只怕你们上当受骗了。” “进来吧。”那女子笑声清朗,俏丽的面上有两个对称的梨涡,给她平添了一抹腼腆,“我叫美蚕娘,你们不要怕,我们可不是坏人,我们是猎户。” 邀请沈乔安他们到家里后,乔安一怔,欢喜不已,她看到了李仲宣,此刻李仲宣正在给昏迷不醒的狼王喂吃的呢,狼王牙关咬紧,吃的很费力。 乔安的到来,也是意料之外,“乔安?你怎么来了?” “追凶而来,现在肚子咕咕叫,为食物而来。”沈乔安摸一摸肚子,旋即将钱袋拿出来,拿出银子给美蚕娘。 “姐姐,我们今晚要在你这里叨扰了,我们可都是好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的人了,那山上的确一无所有,哈哈。” 美蚕娘质朴极了,握着银子看了看,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啊?”原来他们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打猎为生,从来没有到外面的世界去过,对货币自然是懵懂不知了。 “这?”沈乔安也不好解释,思来想去,将银子收了回来,“我送你这个,你看如何?”乔安将自己的手镯和耳坠拿下来送给了美蚕娘。 那美蚕娘也不要,沈乔安道:“我家里还有一大箱子呢,你要拒收,我们可不要在你价吃东西了!这就走吧。” 乔安作势就要拉起昏昏沉沉的狼王,那美蚕娘无计可施,只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礼物。 当晚,美蚕娘做了丰盛的晚饭招待了他们,乔安向来胃口小,但那一晚却变成了大胃王。美蚕娘的丈夫是个开朗的男子,夫妻两人都与人为善,让乔安等宾至如归。 美蚕娘还专门为狼王准备了粳米粥。 “我来吧,”乔安看到美蚕娘竟要喂狼王,急忙从她手中将碗盏接过来,她吹了吹,坐在了木床上。 美蚕娘并没有多嘴问他们是何许人到这里有何贵干,一个劲儿的为他们忙前忙后。 第二日,为感谢美蚕娘一家人的款待,成将军早上砍柴,下午射猎,打了不少野味。乔安看狼王还病怏怏的,有点愁眉不展,向美蚕娘打听周边有没有郎中,美蚕娘为乔安指点了个方向,沈乔安急忙去找郎中了。 而李仲宣呢,他率领了一群小分队去寻找梁超雄他们了,他们这几个竟凭空消失了。 中午,李仲宣依旧返回美蚕娘家,这才看到了李营,李营受伤了,他编纂了一个合理的故事,告诉乔安和李仲宣,梁超雄他们突围了出去。 沈乔安看了看伤口,不疑有他,但毒王这一行人基本上都挂彩了,美蚕娘家里安置不下这么多人,他们只能重新找地方去落脚。 “我们也不能闲着,这几天就在各处走走看看,有什么线索立即联系你们。”李营坚持要巡逻,谁也无奈,只能让他去了。 其实,李营还不算最固执的,狼王才是正儿八经的老顽固,他这几天都昏昏沉沉的,第三天终于精神头恢复了点儿,乔安看到狼王醒了过来,急忙道:“别起来,继续躺着。” “我要杀了他们,杀他们!”狼王激动的咳嗽,一口气上不来,几乎又一次昏厥了。 她看到这里,叹息道:“我和仲宣哥哥已商量过了,今日让人送你回去,至于他们三个人包在我们身上,我们找到后立即送到你手中听凭你发落,但现在你却要听我们的话。” 沈乔安当机立断吩咐:“来人,带老狼回山。”门口进来了几个侍卫,狼王看到这里,怒道:“为什么要送我回去?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我、我才不要回去呢,谁要送我回去,我就给他一下子。” 狼王言下无虚,一口用力的咬向了乔安,得亏沈乔安躲避的快,否则势必被咬中。 “喂,你做什么呢?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沈乔安还在埋怨呢,狼王却已昏厥了过去,再次人事不省。 下午,李仲宣回来,他已经扩大了搜查的范围和方位,但一无所获,回来后也是愁眉苦脸,众人并不敢将狼王的恶形恶状告诉给李仲宣,唯恐李仲宣会生气。 李仲宣回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狼王,狼王精神头已好了不少,之前他的脸色很不正常,但现在已逐渐恢复了健康的酡红,看到这里,他的心情略好了点儿。 “我们送他回去吧。”李仲宣建议。 “我也有这么个意思,但他是犟骨头,我说什么他都不听!甚至于还攻击人呢,看他这模样似在渐入佳境,不如再观察几天?”沈乔安恳求李仲宣留下他。 只因乔安也想帮狼王实现愿望,李仲宣何以不知乔安之心,嗫嚅道:“只是辛苦了你。” “不辛苦啊,人活着就是日日有事做,日日做不完的事嘛。”沈乔安倒是感觉理所应当。 “对了,今日到哪里去了?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事情越发奇怪了,沈乔安不相信竟一点线索都没有。 “周边十里范围都找过了,我打算明日继续往前走。”在这山脚下找人实在是太困难了,这里人烟稀少,但这里处处都是叵测的大森林,树木好像大山的外衣,连绵起伏永无止境。 “注意点儿安全。” 第二次,李仲宣骑马寻找了更远的位置,他走着走着不禁有点怀疑,他们单枪匹马几个人在一无所有的绝境之下是如何到远方去的,才在胡思乱想呢,忽而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小孩。 这俩小孩在争论什么话题,以至于脸红脖子粗。 一小孩儿道:“太阳刚出来大,那最远的狼王山我去过,太阳可比狼王山大多了。” 一小孩儿道:“中午的太阳才大呢,悬挂在正中央,你别看只有车轮一般大,却能将我们夜郎国都普照到,还是中午大。” 乐文 第六百零四章 夜郎自大夜郎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早上!”第一个发言的小鬼怒冲冲的上前去用力的推开了旁边的小孩,“分明是早上的太阳大。” “是中午,中午!”那个挨揍的小孩不甘示弱,从地上爬起来一把黄沙就丢在了揍人的孩子面上,那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不成,我们找人去理论!”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看热闹呢,会成“热闹”的一部分,那俩小孩凑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没来得及策马狂奔,被小鬼头一把拉住了马缰绳。 “这位客,你说太阳中午大还是早上大?”李仲宣怎么知道这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该如何回答,思量了会儿,只能道:“该是一样大,早上距离我们近,终于似乎距离我们远。” 那俩小孩心服口服,但全新的争论又来了,“应该是早上距离我们远,不然为什么早上的太阳冷飕飕的呢?中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客官,你说啊。” “这个,这个!”李仲宣自诩博学多才,但却被这俩小屁孩给为难了,就在此刻,远处有人催马过来,李仲宣一看,一辆安车。 安车是八匹马拉着的,俩小孩看到这里,顿时惶悚,跪在了地上,唯李仲宣不明就里。 “王!”那俩小孩将烫手山芋丢给了那个衣裳华贵的男子,那男子道:“太阳有什么大什么小的,天下还有比我夜郎国大的地方吗?不是太阳在移动,乃是我夜郎国的地面在日日膨胀,你们连这个都不清楚。” “啊,原来如此啊,王,我茅塞顿开。” “我也是呢,醍醐灌顶!” 俩小孩心悦诚服,手牵手离开了,李仲宣被惊讶到了,这么“误人子弟”之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从那被叫做“王”的男子面上却看不出来破绽。 好像,他的确认为自己的国家是很大的。 那王离开了,李仲宣哂笑一声也离开了。 他继续往前走,后面的马兵和步兵已经散布开来,但也都在竭尽全力的寻找梁超雄他们。 这日晚间,成将军和李仲宣来到了一个叫十八里铺的地方,两人一南一北会和,成将军已累坏了。 “这几日,末将是累的够呛,您说会不会是我们走错了方向啊?他们三个人压根就没有来这里?”成将军猜测。 但李仲宣却不敢苟同,他一边吃茴香豆,一边沉吟道:“我们已足够快了,我们的步兵和马兵一起在寻找,他们呢?就那么三个人,且还要躲避我们,自不会比我们更快!” “如此提心吊胆的走,只怕也的确没有离开这里。”成将军摸一摸眉梢。 “算了,算了,喝酒喝酒。”成将军握着酒碗。 一般情况,他是不能这么喝酒的,但今日很显然,成将军是太累了,两人正在喝酒呢,李仲宣眼角余光瞥到了旁边的小二哥,那店小二时不时的偷瞄一下他们,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你也来喝一杯。”李仲宣斟酒一杯,放在了桌上,那小二哥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叫自己,他并不敢过去,迟疑了许久这才指了指自己。 “我?小人也能和客官喝一杯?”这等平起平坐的邀请,对他来说简直太意外了,意外到让他手足无措。 “自然是了,来吧。”李仲宣笑。 那小二哥靠近了李仲宣,喝了一口酒后,长长的美美的舒了一口气,李仲宣将一盘酱牛肉推到了他的面前,别看这小二哥日日都混迹于厨房,但只怕没有吃过生鲜的酱牛肉呢。 他盯着那酱牛肉一看,大为感动,吃了两口后,热泪盈眶,李仲宣这才道:“人在他乡都不容易,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我们也是异乡人。” “是,是!”这小二哥擦拭了眼角的泪水,伤感极了,“客官,您在找这三个人吗?”他指了指成将军手边的那一沓纸。 为更好的寻找到梁超雄他们的下落,成将军早已找了人画影图形一路走一路按图索骥去打听。 “怎么?”李仲宣道:“你见过了他们?”他已打听了一路了,并没有一点线索。 那小二哥点点头,回想了片刻,“不但见过,还发觉他们和一群士兵在一起,那士兵的首领和他们有说有笑,一群人朝着夜郎国去了。” “夜郎国?”李仲宣微冴。 “客官,您随我来。”那小二哥带着李仲宣和成将军到了门口,外面一片黄沙漫漫,远远的视线尽头,依稀仿佛能看到城阙的模样,若隐若现,隐隐约约。 “客官看,那远处海市蜃楼一般的城阙就是夜郎国了,您要找的人到夜郎国去了,今天下午比您到这里早一点小人看到他们过去的,因小人看您手边有这么一张纸,所以好奇。” “他们是朝廷要的人。”成将军握着狼牙棒就要走。 “老成,稍安勿躁。”一来天色向晚,继续行动多有不便,这二来,你好端端的提这个狼牙棒到陌生的国家去,这不是去挑衅又是什么呢? 成将军气馁的坐下,颓唐极了。 “你果真看清楚了,他是和一群士兵一起走的?那士兵是什么模样,你给形容形容。”李仲宣并不着急,他也知道凭借梁超雄的诡谲以及苏尔丹的狡猾,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几个人可是出了名的鬼见怕呢。 “这大兵,就是一般的丘八模样,穿着一件白银一般的铠甲,头上有红缨子,有……”此人描述完毕,李仲宣和成将军吃惊不已。 “杜边?”成将军起身,怒吼一声,“我要杀了他。”他的敌人好像已经迫近了客栈门口。 他揎拳捋袖就要对黑暗开战。 “老成,这多年来你怎么还是如此咋咋呼呼?且听他说完。”李仲宣从袖里拿出五两银子,经李仲宣这么慷慨解囊,那人算是彻底的打开了话匣子。 “那时候,还没到客栈上人呢,我不慢着跑堂儿就在门口东张西望,就看到了他们,他们这一群士兵,有三十多个,我还特特的数了数。”李仲宣听到这里,综合了一下他描述的主将,顿时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并不是杜边!”他攥着拳头,“老成,那并不是杜边!那是李营!” 听到这里,成将军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我就说我们找寻了这么长时间一点线索都没有,原来是家贼难防啊!” “乔安到底有真知灼见,前天晚上她就暗示我一定是我们内部出了内鬼,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竟会是李营。 “也不怪您想不到,李营这狗东西竟会认贼作父,谁会想得到这个?”成将军也不吃饭了,起身道:“皇上,走吧!这就追过去。” 那小二哥听到成将军叫李仲宣为皇上,不禁悚然而惊,看着俩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他脚下一软栽倒在了地上。 李仲宣想不通李营为什么会倒戈?但事情的前因后果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之前他让士兵分开成了三个小分队,这三个小分队其中之一就是李营在带队。 李营受伤了,说自己是被梁超雄他们偷袭了,也就是那个时间,李营已放走了梁超雄。 一切都搞清楚后,李仲宣更加心乱如麻。 外面是一片遮天蔽日的黄沙,似乎连气候也发生了变化一般,冷飕飕的飓风呼啸过来,吹的人冷极了。 李仲宣无可奈何,只能和成将军再一次回到客栈。 “客官!”那小二哥看到他们回来,一边帮助他们拍打身上的飞灰,一边慢条斯理道:“这里是塞外了,您们是外地人不知道厉害,这里的沙尘暴可多了去了,还有流沙等等,谁也不敢走夜路的。” 李仲宣只能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好在他们带了相当多的银子,吃喝不成问题。 但成将军却睡不着,盯着外面的狂沙在看。 “真是奇怪了,我们才走出了二十里不到,天地就更换了容貌。”之前还是皑皑雪山呢,现在就是茫茫戈壁了。 这一晚成将军翻来覆去睡不好,但李仲宣就不同了,李仲宣和乔安一样,遇到各种事情先不着急,养精蓄锐是关键。 至于沈乔安,她也吃不好睡不好,她日日需要过去照顾狼王,狼王就住在她的隔壁,他的情况可一点都不好。 “怎么还不睡呢?”美蚕娘握着灯烛,凑近了乔安,发觉沈乔安在看外面的苍穹,美蚕娘也看了看。 “你在想事?” “也在想人。”乔安不打自招,淡淡一笑:“想很多很多的事情和很多很多的人,但现在最想的还是让狼王好起来。” “他最近上吐下泻,依照我说,不如就送回去,要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美蚕娘建议。 乔安听到这里,赞同的点点头,但很快又道:“你也知道,不是搜不送他回去,他自己个儿一点回去的心思都没有,哎。” 沈乔安企图说服他,但经多次的劝说后发现完全没有可能,只能作罢。 第二日,沈乔安醒来的比平日里要晚一些。 但她刚刚睁开眼睛,美蚕娘就带给了她一个好消息,“我今日才一起来就看到狼王在外面劈柴了,真是不可思议。”美蚕娘说完后笑嘻嘻的看向乔安。 “你说他在做什么?劈柴?”乔安兴奋的起身,“现在呢,在做什么?我去看看?” “他在挑水呢,就在后院,我们一起去看。”沈乔安急急忙忙到后院去,发觉狼王正在挑水。 在山上,狼王从来都不会挑水更不会劈柴,此刻他还处于一种学习阶段。 “你们就是用这个取暖的?”狼王大惊小怪,他从三岁就上狼王山了,记忆力的确缺少人类生活的必备常识。 “是啊,我们用这个劈柴,用这个做吃的,用这个挑水,”沈乔安一面说,一面依次指点旁边的家具,从斧头到铁锅,从铁锅到木桶。 “原来如此。”狼王笑了,“我一下山就感觉很危险,似乎处处都危机四伏,但现如今我明白了,山下其实比山上好很多,真是世外桃源。” 乐文 第六百零五章 投诚夜郎得庇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这一天都很高兴,介绍各种东西给狼王认识,让狼王熟悉人世间的生活,狼王打听李仲宣,乔安道:“他追梁超雄去了,我们明天也去。” 乔安才不会“明天也去”呢,她是怕狼王为报仇而心急如焚,一句“明天也去”其实是阴谋的算计。 “但你身体不好,我的意思还是你先休息休息,再说你你这个模样和你这个性格,难免会吃亏!第三点,外面的世界人生地不熟的,找个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可困难了去了,暂时还修养几天再说吧。” 乔安巧妙的化解了他的戾气,狼王听沈乔安说的句句在理,只能听从她的安排。 接下来的几天,狼王彻底的适应了全新的生活,要说捕猎,他是个好手,每天他和美蚕娘的丈夫早出晚归,打回来的猎物比之前足多了一倍,这些猎物他们吃不完,还可以带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卖。 沈乔安每天带着猎物到小镇子上去,一来让狼王很快的融入到群体生活中,以便于更好的认识这个世界,二来沈乔安准备寻访李仲宣,打听梁超雄的下落。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上一次阔别了李仲宣,可已四天半都没有李仲宣的音讯了,她不免担心。 小镇上的居民本来就不多,对外来人口他们自然也记忆犹新,卖猎物的时候,一女子告诉乔安:“姑娘说的可是一个高高壮壮的大块头和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人?这俩人昨天我还见过呢。” 听这女子的描述,不是李仲宣和成将军又是谁呢?但他不知道究竟他们去了哪里,再打听下去,那女子也一头雾水。 沈乔安想要去找一找李仲宣,但却不忍心将狼王丢在这里,毕竟他的身体才刚刚痊愈。 知道李仲宣和成将军都还安全乔安的心也放下了。 李仲宣和成将军在做什么?涂抹在追寻梁超雄。 而不出所料,那个护送梁超雄他们逃离的军队正是李营,不但梁超雄他们逃走了,连李营自己也逃之夭夭。 “这边,走这边,很快就到夜郎国了,那夜郎国的国君是个自以为是的昏君,只要我们多说点儿好话,他就会收留我们。”带路的向导是李营。 自然了,李营也不是本地人,但对这里的民风民俗却了解的很透彻,结果人气喘吁吁的进入了夜郎国。 这夜郎国不大,人口也不多,但正因为国家小,却有一种难言的紧凑,正因为国家小,因此每一个成年男子都必须参军,所以这是个全民皆兵的地方。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是这夜郎国最好的注解了。 他们想要永久性的留在夜郎国,就需要联络夜郎国的国君,这国君昏庸的厉害,又是见钱眼开,很快李营就敲开了国君之门。 “记住了!”进入皇宫之前,李营第三次叮咛,“一定要溜须拍马给他戴高帽子,让他沾沾自喜,这夜郎王只要一开心什么事情都会答应我们的,我们已进退两难了,只能求助他收留。” 三个人进入皇宫,一应流水一般的礼节和中京一模一样,等见到肥硕的夜郎国已是下午了。 “老天,世界上竟有这么雍容华贵的王,我的王,我情愿做您的子民啊。”张彻向来是个墙头草,关键时刻不要说让他扯谎给人戴高帽子了,。只怕让他吃屎,他都会去做。 张彻又很会表演,一下子匍匐在了夜郎王的面前,那夜郎王哈哈大笑。 接着苏尔丹赞美道:“这夜郎国真是大极了,我跋山涉水也去过不少的地方,却从来没有见过竟有这么丰饶的地方,来到这里,真是宾至如归呢。” 梁超雄也免不了酸溜溜两句。 “王,我们是外域来的,专门来拜谒您,区区小物不成敬意。”理应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夜郎王。 夜郎王让太监接过去,“这里头是什么啊?” “王,这里头是夜明珠,此夜明珠乃是从一千年的河蚌体内挖出的,这夜明珠见我等并不会亮起,但见到贤能的君王却会大放异彩,还请王今晚好好的观摩观摩。” 什么夜明珠不夜明珠?他们走的仓促哪里有什么夜明珠?这“夜明珠”是之前梁超雄顺手牵羊搞到的晶石。 一般情况,中京人都有带晶石出门的习惯,晶石装在黑布口袋里,一点光芒都不会发散,但必要的时候,晶石用起来的确比火折子要好很多。 此刻他们挑选了几个大块的晶石,经过打磨后,做成了一个一个圆溜溜的球儿,这就送给了夜郎王。 那夜郎王打开一看,说是夜明珠,但却是几个圆溜溜的半透明的东西,他有点不满意。 “王,除了夜明珠这里还有送给您的第二个东西呢,此乃阿芙蓉,让小人伺候您品尝一口,吃了阿芙蓉,赛神仙呢!解渴解馋,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送来。”夜郎王也是谨小慎微之人,并不敢吃阿芙蓉,要求李营先品尝。 那李营陶醉的将阿芙蓉捏了捏做成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塞在了烟枪里,而后点燃送给了膘肥体壮的夜郎王。 他吃了一口后,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小人好像看到了连绵不绝的花海,里面还有美人儿,真是太好的体验了。” 那阿芙蓉是什么?阿芙蓉又叫“福寿膏”,它是鸦烟的一种,吃了后会产生依赖性,只要吃顺溜了,将来想要丢开可没有可能。 那夜郎王本就是个闭门造车之人,哪里知道阿芙蓉是什么?当即欢欢喜喜的抽了一口,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把推开了烟枪,正要埋怨恩,忽而那种绝美的体验就从天而降了。 他开心极了,陶醉极了。 从这天开始,这四个人就留在了夜郎国,俨然还有取而代之的心,那夜郎王沉迷于酒色财气,当晚一看那“夜明珠”的确亮堂堂的,那个开心自不言而喻。 而自从吃了阿芙蓉后,从此不可收拾。 这一段时间,李仲宣和成将军也没有闲着,他们这一路寻找,很快就到了夜郎国,当李仲宣听说那夜郎王是个如此“有趣”又“无聊”的矛盾人物后,不禁哑然失笑。 “就这夜郎国,皇上您看,登高远望过去还不如我们的平康里大呢,夜郎王是哪里来的勇气,竟以为自己的国土是天下第一?”李仲宣和成将军准备进城了。 他们两人登高望远,俯瞰了一下夜郎国,那夜郎国看起来虽然还气派,但要说国土面积,实在是不敢恭维。 “或者,塞外的人从来没有入关过,更不知道天下还有中京,因此自以为是了。”李仲宣说。 “皇上,现在就进城吗?” “走。”李仲宣抽打了一下马儿,成将军却多嘴道:“依照末将看,暂时还是不要到城中去,毕竟他们几个人已到了帝京,要是说服了夜郎王对付我们,事情可就糟糕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如今用你打比方,你要是夜郎王你会莫名其妙就答应帮助别人打仗吗?”李仲宣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大摇其头。 两人很快就进城了,他们发觉这夜郎国小是小,但士兵却很多。 “这里和我中土也一样啊,做买做卖五行八作应有尽有,那是什么吃的?”说真的,成将军已饿坏了,老远被一阵阵浓郁的食物飘香给吸引住了,他忙不迭的追了过去。 “切糕,切糕哟,刚刚出锅的切糕。”成将军垂涎欲滴,摸出来一两银子,“你给我切一两银子的。” 那卖切糕的是个中年人,握着一把牛耳尖刀在磨刀石上打磨,嚯嚯嚯的声音里,火光飞溅。 “今日生意好啊。”李仲宣拉成将军靠拢自己,他感觉到了危险。 “今日鸿运当头,做了这一单买卖,我可就要休息了,从今以后金盆洗手,再也不干了。”他一面说,一面加快了磨刀的速度。 “这一单买卖只怕不好做。”李仲宣冷笑,说时迟那时却快,暗示将牛耳尖刀握着,一刀直去李仲宣的咽喉,李仲宣闪避了过去,成将军气的哇哇哇大叫。 “喂,你这生意人不老实啊,我买你的切糕,你准备要我的命!”成将军一脚将切糕的摊子给踢开了,一把将独轮车举起来朝着那人打了过去。 那人连躲避都没躲避,那独轮车砸在那人的身体上,碎裂了,那人继续握着牛耳尖刀开战。 此人武功出神入化,李仲宣和成将军打了许久才将他打败,“没猜错的话,你是个杀手。” “没猜错的话,你是李仲宣,你!”那人瞪圆了铜铃大眼,盯着旁边的成将军,“你就是成将军?” “谁要你来的?”李仲宣默认了,卡着那人肩膀的手一用力卸掉了那人的骨关节,那人是个硬汉子,饶是痛苦难当,但除了额头有汗水在滚落,并没有丝毫难堪。 “谁要你来的,快说?”李仲宣从那人手中将牛耳尖刀抢夺了过来。 “皇上,这是个硬汉子,对付硬汉子要用软办法,我来。”成将军盯着那人看了看,也不知道在那人身上哪里点了一下,那人当即哈哈大笑,笑的泪水都出来了。 “还不说吗?”成将军警告的盯着他。 “是我让他来的。”他们的背后,出现了一道清澈的语声,李仲宣和成将军回头,看到了峨冠博带的李营,李营端凝的站着,目光冷冷,他的背后站着一大群刽子手。 那一大群刽子手手中握着弩箭和狂刀,虎视眈眈,威风凛凛。 成将军看到这里,心提到了嗓子眼,紧跟着,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有了响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逐渐的包抄了过来。 “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之前是我们逃,现在也该轮到你们了。”说话的是梁超雄。 “张擅呢?”张彻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也想要骂两句李仲宣,但李仲宣的眼神是如此冷峻,让他即将出口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李仲宣,你最好将张擅给交出来,我和他不共戴天,我要、我要、我要、”张彻结结巴巴,生意委顿了下去,几乎要听不清楚了。 乐文 第六百零六章 失之交臂为信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要杀了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人群中,多出了一道儿傻笑,那傻笑让气氛变得诡异了不少,李仲宣和成将军看到苏尔丹推着一个人来了,那人穿着黑色的带着海水纹的衣裳。 李仲宣一看,这人竟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一段时间遇到过的“误人子弟”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傻乎乎的笑着,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跳动,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看那模样儿似乎有点疯癫。 “是王要杀你,所谓入境问禁,你们到这里来也该问一问这里的情况啊,这里可是我李营的地盘儿,哈哈哈。”毒王发出一声诡笑,盯着李仲宣。 “李营,你还要继续错下去吗?你已杀了那么多人了,我准备为你做主,你旁边的梁超雄就是杀害你父亲之人,你竟如此执迷不悟,和他沆瀣一气,你疯了吗?” 李仲宣的确以为李营疯掉了,李营荒诞的行为已超过了李仲宣和成将军的理解范围,这不是认贼作父是什么呢? “胡说八道!”那梁超雄急忙为自己辩解,“李仲宣,你真是信口雌黄,当年是先帝要诛戮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即便是我修改了两个字,要是没有帝王拍案,谁敢杀了李少白大人?” 梁超雄唯恐李营会翻脸不认人,急忙道:“李营,在下和令尊大人是很有点儿交情的,现如今你可莫要听胡说八道,这是挑拨离间,希望我们对着干呢。” “我会不知道吗?”李营冷笑,“想要我上当?我才不会!我要杀了你,王,你说呢?”李营看向旁边的夜郎王。 那夜郎王点点头,憨憨的笑着。 “你们对王做了什么啊?”李仲宣盯着夜郎王,他好奇而惊悚,这夜郎王好像患了什么失心疯一般,那傻笑的表情呆愣愣的。 “杀!杀了他们,杀了你们!哈哈哈,哈哈哈。”那夜郎王已语无伦次了,李仲宣和成将军对望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 “阿芙蓉?” “是啊,阿芙蓉。”李营摸一摸夜郎王的脸,“乖,让你的人过来,我们大战一触即发,你可不要看他们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可比千军万马都让人头疼呢。” 李营一面说,一面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子一般的东西,旁边的苏尔丹将烟枪拿出来,递给了夜郎王,那夜郎王早已迫不及待了,好像狗见到了骨头一般,一口咬住了烟枪。 李营慢条斯理将黑色药丸子压在了前面,张彻涎着脸为夜郎王点燃了火焰,那夜郎王抽了一口后,神清气爽。 “乖乖,我的儿!”李营恶心的笑着,好像在抚摸一只老狗,手掌落在了夜郎王的头顶,“快让你的人发兵,将李仲宣和成将军给拿下,快!” 那夜郎王已被人控制了心智,此刻猛烈的吸吮了两口,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连连点头,对旁边的太监手舞足蹈道:“快,快!找两千个骑兵过来,快!” “王!王啊!”那太监犯言直谏,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们和李仲宣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王,您三思后行啊!” 尽管这忠心耿耿的太监这么说,但夜郎王却不管那么多,“寡人要你去你去就好!快!”那太监为难极了。 旁边的李营正步靠近老太监,鼻孔里冷哼了一声,那老太监叹口气,风风火火的去了。 两千个骑兵,对夜郎王来说已是非常之军队了,毕竟夜郎国的士兵本身就不多,那两千铁骑到来,将外面围拢的好像水桶一般,此时此刻,不要说成将军了,连向来处变不惊的李仲宣也感觉到了恐怖。 他紧攥成拳,拳头内早已湿漉漉的了。 “真乖,真听话,哈哈哈,哈哈哈。”李营简直将夜郎王控制的随心所欲,他依旧好像在抚摸老狗一般的抚摸着夜郎王,夜郎王也似乎很享受这一份“亲昵”。 “你这又是何苦?非要闹的如此不可开交天怒人怨吗?”李仲宣怒道:“不要让这里损兵折将了,夜郎国人口不多,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这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知道个、个屁。”好不容易张彻才骂了一句,脸红脖子粗,很显然张彻吓到了。 “屁?”成将军指着张彻,他跨步往前走,“你这贱货,冒牌货!你连个屁都不知道!”张彻被成将军辱骂了,忍气吞声并不敢回嘴。 “乖乖我的儿,让你的人立即拿下李仲宣和成将军,刚刚我准备要个死的,但现在我却准备要个活的!我要将他们拿下,好好的折磨,让他们痛不欲生。” “真是变态!”成将军的拳头咔吧响了一声。 但李仲宣却笑了,李营被那诡异的笑容刺激到了,“你笑什么?”李营完全搞不清楚究竟李仲宣为什么会笑,明明他已受制于人了,明明他已被铁桶一般的包裹在包围圈正中央了。 “笑天下可笑之人咯。”李仲宣继续哂笑。 李营抚摸夜郎王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那夜郎王忽而反口咬住了李营的手指头,李营没有提防,而那夜郎王似乎早已蓄势待发很久了,一口直接咬断了李营的大拇指和二拇指。 “你!我要杀了你!”李营气急败坏大叫一声,狂怒拔剑冲到了夜郎王身旁,那夜郎王肥嘟嘟的身体豪品香肉球一般,但活动起来却比肉球快多了。 “李仲宣,救命!救命!救命啊!我恭候你许久了,你们可终于来了,这李营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时常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李仲宣,救命!救命啊!” 李仲宣刚刚之所以笑,完全是因为他看到了夜郎王给自己的暗示,即便他们素不相识,但那友好的眼神依旧可以被感受到。 李仲宣接收到了夜郎王求助的讯息,所以淡定多了,此刻成将军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竟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好啊!现如今可不得了了,你们被包围了。”成将军抚掌大笑,乐不可支。 “真是该死,夜郎王,你!”李营痛苦极了,摸一摸流血的手指头,旁边的苏尔丹一言不发,撕开了自己的衣袖丢给了李营,梁超雄帮助李营包扎伤口。 至于张彻,他吓坏了,已灰溜溜的逃离了是非之地,张彻原本就是个存在感很弱的家伙,他的逃遁没有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交出来,剩余的阿芙蓉呢?”李仲宣想不到李营会如此卑鄙龌龊,竟用阿芙蓉来荼毒夜郎王。 他是可以帮助夜郎王戒掉这个瘾的,但阿芙蓉之毒很是剧烈,一旦彻底断服,三五天后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在帝京,因阿芙蓉的成分中有麻醉的东西,大都是用来做中草药使用的,但也正因为其有麻醉之用,有人竟服用,一来二去的就染上了这个恶习。 “夜郎王!你!你就不怕死吗?”李营气急败坏,为抓李仲宣和成将军,他真的已耗尽了全部的心血,此刻眼睁睁看着两人被包围了,但他却不能手刃他们,那一份痛苦简直不言而喻。 “李营!”梁超雄道:“交给他们。” “什么?”李营震惊不已,怀疑的盯着梁超雄,“交给他们我们还能走?”李营抬头看了看旁边,他们已被十面埋伏了,周边是一群握着强弓硬弩之人。 “李仲宣,我和你聊一聊,也和夜郎王聊一聊。”梁超雄深吸一口气,“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们就不说了,现在就聊一聊这阿芙蓉的事。” “你说!”李仲宣看了一下对面的梁超雄,梁超雄捻须,踱来踱去,深思熟虑了许久,终于开口了。 “李仲宣,我们没有伤害夜郎王的意思,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伎俩也是你逼迫的,现如今我们答应你,可以将剩余的阿芙蓉给你!但究竟治的好治不好,就和我们没有干系了。” 李仲宣是老谋深算之人,关键时刻怎么就会这样?李营一怔,“梁超雄,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毒王稍安勿躁,现在让我和李仲宣聊一聊。”李营叹口气,垂眸盯着地面,一个字都不说了。 他在想等会儿会不会被乱刀分尸? 李仲宣旁边的夜郎王气喘吁吁,一开始仅仅是不停的咳喘,很快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抽搐起来,哮喘起来,看起来随时可能一口气上不来昏厥过去。 好在那李营还算是个人,当此刻,他冷漠一笑,将一枚黑色药丸子丢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伺候夜郎王吃了,这才逐渐恢复了。 “李仲宣,你、你、你帮我杀了他,本王要、要和他们!”夜郎王深受其害,手指头一一掠过梁超雄、李营和苏尔丹的面庞,断断续续道:“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你省省吧!”结果却被成将军踢了一下。 “条件呢?说吧。”李仲宣起身,死死的盯着梁超雄。 “你是君子,君子就按君子的约定来,你放我们走,让我们安全离开这里!我们将剩余的阿芙蓉交给你,这是平等的交易,不过分,对吗?”梁超雄开口,好像个精明的生意人一般灵动的转了一下眼珠子。 “好,我答应你!”今日,他明明可以将他们全部都抓起来的,但在这关键时刻李仲宣却改弦易辙了,他为了夜郎王的“病”,竟放了他们一马。 “想必皇上是不会说谎的,很好,让我们的家将和我们到城中去拿药丸子,让夜郎王的军队撤回到皇宫里,不要为难我们,怎么样?” “好!”李仲宣只说了一个字。 “皇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呢,皇上。”成将军知李仲宣是一言九鼎之人,他这是要放走他了,不是吗? “皇上!” “放他们走!” 李仲宣下令,唯恐自己的命令不会被人接受,李仲宣握着夜郎王的手,轻轻输送了一点真力,那夜郎王逐渐清明起来“放、放他们到城中去拿药,尔等给。给寡人退下。” 乐文 第六百零七章 救人一命造浮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些士兵对夜郎王很是言听计从,夜郎王说完后,士兵们一一退下。 李仲宣他们等了没有一刻钟,李营他们出现了,李营让苏尔丹和梁超雄带着张彻先行一步,自己完成最后的交割。 李营唯恐李仲宣会暗箭伤人,但李仲宣君子坦荡荡,一点伤害他的意思都没有,倒是旁边的成将军跃跃欲试想要偷袭一把,但终于还是被李仲宣阻挠住了。 “只有二十颗,全部的了。”李营握着木盒子,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没有检查,一把凶巴巴的将木盒子抢夺了过来。 “李仲宣,我要杀了你。” “凭本事。”李仲宣冷怒回头,深邃的厉眸好像冰川一般,李营感觉到了原始的恐惧,他的眼神似乎可以将他心底里深埋了多年的恐惧都牵引了出来,“不要玩儿这等下三滥的招数,恶心!” 李营怒气冲冲,撒开脚走了。 “皇上,对这种人还讲什么信念不信念?”成将军真恨不得上前去将李营给杀了,李仲宣随手将木盒子丢给了成将军。 “看看真假,别被骗了。”成将军“哦”了一声将盒子打开,凑近鼻孔嗅了嗅,那心旷神怡的气息已幽眇的进入了鼻孔,他满意极了,贪婪的将鼻子搭在了木盒子边沿上。 “老成!”看到成将军这模样儿,李仲宣断喝了一声。 成将军立即关了盒子。 “追上去吧,杀了他,让末将来!”成将军目露凶光。 “人无信不立,对这等恶贼跟需要信念来约束。”李仲宣朝着皇宫而去,才走到半路上那个老太监握着拂尘就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我的天老爷啊,您可算来了。” 李仲宣加快了脚步,“怎么?皇上犯病了?” “李大人啊,我们王这一次只怕要凶多吉少啊,您快随我去看看。”那太监恨不得有筋斗云给他们乘坐。 李仲宣到皇宫里,几个宫娥正在伺候夜郎王,夜郎王奄奄一息,哮喘的很厉害,嘴角流涎,看这情况的确太危险了。 “王!”李仲宣凑近夜郎王,他温暖的手握住了夜郎王的手掌,低低的道:“我会治疗你,这个需要戒绝,我提醒您将来的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快,快阿芙蓉。”夜郎王伸手索要。 成将军立即将木盒子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将黑色药丸子一分为二,将一半儿丢在了烟枪里,点燃后凑近了夜郎王。 “此味几乎可以要命,都散了吧。”李仲宣让其余人离开,夜郎王享用了后,才一会儿就神清气爽了,死活要发兵去捉拿李营等人。 “他们的错?”李仲宣皱眉,看向夜郎王,但声音遽然又软化了不少,说到底也不能全部都怪怨夜郎王,这夜郎国本身就是个偏僻的地方,他当然没有中京人见多识广。 “难道怪我吗?”夜郎王拍案。 “自己没有克制,没有底线,能怪谁?从明日开始减少剂量,后天再减少,三五天后就根绝了!”李仲宣感觉这夜郎王无趣的很,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说。 “李仲宣,你给寡人回来,寡人命令你将阿芙蓉都给寡人。” “只有二十颗,都给你?你全部都浪费了明天等死吗?”李仲宣回目,恶狠狠的盯着夜郎王,那夜郎王被这样冷厉的眸光一看,吓得接连后退,一屁股竟坐在了地上。 “哎呦,这又不是热炕头,您坐在地上做什么?”成将军调侃着将夜郎王搀扶起来。 这一晚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夜郎王就撑不住了,找人过来请李仲宣,李仲宣分了更小的剂量给夜郎王,夜郎王吃了后发觉无济于事,竟下令要杀了李仲宣和成将军。 李仲宣一把推开了羽林卫千总,“起开!我这是治病救人,你们不要作茧自缚,听他的话江山都要葬送了。”那羽林卫千总显然也是明白人,放李仲宣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美蚕娘找了乔安,“乔安姑娘,今天狼王怎么还没有起来啊,我还以为他和我男人打猎去了,但我男人压根就没有出门啊。” 乔安听到这里,急忙到狼王的屋子里去看,被子都叠放整齐了,人不翼而飞,乔安还在做早膳呢,看到狼王不见了,急忙将木勺交给美蚕娘。; “糟糕!他一定是去追凶了,怪我没有多提防!你们自己吃吧,我找他去。”那美蚕娘看乔安走的匆忙,还以为沈乔安转瞬就回来了,她哪里知道乔安再也不会到这个小院中了。 沈乔安一路走一路打听,那狼王虽然已打扮的衣冠楚楚了,但他的模样儿特殊极了,以至于过路人一看就过目不忘,众人指指点点,很快沈乔安就确定了大致的方向。 大概到下午,沈乔安找到了狼王,狼王一直都生活在高寒的山起来未必就能适应长途跋涉,乔安找到他的时候,狼王正在一家客栈里吃东西。 “客官,都、都这样吃吗?”那小二哥已上了三碗饭了,眼看着此人用手捏着野蛮的丢在了口中,吃白饭连一口菜都不要,那小伙计咽喉滑动了一下。 “还不够,上啊,继续!” 狼王将一把银子丢在了桌上,那自然是沈乔安给的盘缠,乔安告诉狼王出门吃东西坐马车都需要钱,虽然狼王不会讨价还价,但却慷慨大方。 对了,沈乔安给的银子数量也很多。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方向一群士兵走的气喘吁吁,他们准备回到中京去,一边走一边商量。 “到前面的小镇上就安全了,我雇马车或者骆驼,今晚不能休息,一路躜行,两天后就到中京了。”说话的是李营,李营走在队伍最前面,一面说一面擦拭汗水。 “我们的万梅山庄已经毁了,被李仲宣一把火烧毁了,哎。”梁超雄有点无家可归的模样,实际上他是想要拐带李营到草原去,草原才是他的天地。 但李营却不上当。 “张彻,你呢,和谁在一起?帝京可以做生意还有美人儿,我每天找不同的女孩伺候你,你想要吃山珍海味我就给你准备,和御膳房的一模一样。” 那张彻原本就是好吃懒做之人,听到这福利开心的几乎没有跳起来,但却故意表现的不怎么感兴趣,“大哥呢,大哥去哪里?” “张彻,从今以后你不需要和你大哥捆绑在一起了。你会做生意,会花钱,我会在帝京让你发展,不好吗?”李营暗示。 “那好,我随你。”张彻此人有奶就是娘,梁超雄一听,摇钱树都留不住了,还坚持什么?也只能点头通怒意留在帝京。 至于苏尔丹,他是绝对不能去突厥了,因此也决定追随李营,他们知李营在帝京还有队伍,硬生生将李营当做了这队伍的老大。 后面还有二十多个气喘吁吁的士兵,也都情愿追陪。 “前面就是十八里铺了,我们去买点儿馒头路上吃。”李营指了指前面的客栈,众人急忙靠近。 在客栈门口,李营一脚踏入,劈头就看到了狼王,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仔细一看狼王只有一人,李营当即决定暗算,梁超雄他们随后到来,也都看到了狼王。 狼王在吃东西,没有注意门口的动静儿。 “怎么杀?”苏尔丹道:“我打先锋,去试一试他到底厉害不厉害。”无而但眼看着就要到前面去。 此刻张彻却看到了沈乔安,他指了指门口,“老大,贱女人又到了。”梁超雄眨巴了一下眼睛,发觉了乔安。 “今天可算是落我们手中了,现在不动手!更待何时呢?”几个人跃跃欲试。 沈乔安老远就看到了有马队,又发觉那马队停留的位置不对,要是一般的马队,他们会放心的将马儿交给小二哥,让小二哥带出去饮水,刷毛,但今天这一群马队似乎对客栈很忌惮。 乔安心思机敏,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什么,沈乔安还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她进入客栈,那几个人又神秘的消失了,乔安却看到了狼王。 “哇,你在这里啊?”沈乔安看起来很惊喜,虽然一个人走了许久,但一点疲惫的感觉似乎都没有。 “咦!”狼王一怔,惊喜道:“乔安你怎么在这里?” “不光我,我们的人都在附近呢,我先进来点菜,他们很快就都从四面八方来了呢。”乔安说后半句的时候声音很大,尽量让门口几个人听到。 李营听到这里,急忙侧身看向背后的几个人。 “糟糕,他们的人都在附近,走吧。”几个人面面相觑,哪里知道沈乔安这么古灵精怪,竟给他们挖了个天大的坑啊。 沈乔安偷瞄了一下门口,发现这几个人都去了,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的目光挪移到了桌上,发觉狼王竟在用手吃,桌子上一点菜都没。 “你为什么不吃菜?” “菜?什么是菜?”狼王自小就生活在狼王山上,和野兽为伍,向来茹毛饮血,哪里知道世界上还有蔬菜这一说。 沈乔安点了几个家常菜,狼王吃了后,心生欢喜,“怎么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你虽然喜欢雪山,但你最好也到人世间走走看看,保证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沈乔安笑。 两人吃了东西,狼王这才想起来什么,“军队呢?怎么不见他们?” “刚刚有人在偷窥你,我这是说给他们听的,军队只怕在夜郎国呢,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吧。”沈乔安竟也没有责备狼王擅作主张离开。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狼王哪怕看起来和一个正常人没有区别,但实际上他还是一个野性难驯的人。 两人逐渐靠近夜郎国。 “再往前走就是夜郎国了,只怕他们未必让我们到里头去参观。”沈乔安策马,指了指远处黄沙中的夜郎国。 那夜郎国看起来苍凉极了,小到不可思议,放眼望去能看到女墙上站着的一群士兵,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来,手中握着亮闪闪的戈矛。 乐文 第六百零八章 聚贤庄上有阴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们的人在里头?”狼王有点迟疑,不确定的问。 “不知道,先在周边看看。”乔安策马靠近了皇城,已迟暮了,但城门口还是有不少人,他们刚刚从田间地头忙碌完毕,围拢在城门口看什么。 乔安和狼王也钻入了人群,沈乔安看到有皇榜,有人念诵“夜郎王招贤纳士,意欲克制阿芙蓉之毒”等等,沈乔安自然知道这阿芙蓉是什么,笑着回头。 “笑?笑什么?”狼王看向乔安。 乔安道:“不管三七二十一,我们也走累了,现在却找到了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接着,乔安让狼王揭走了皇榜。 两人被一个太监迎接到了都城,在外面乍一看这夜郎国小小的,但进入内中一看,沈乔安发觉这夜郎国竟也修整的不错,街道上有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在做买做卖。 城头上有巡逻的卫兵。 “上宾,上宾这边走,注意点儿脚下。”一个老太监带着他们往前走,时不时的回头关照一下他们。 这俩人的搭档看起来可奇怪极了,一个好像狼,一个好像小白兔,一个过分的粗犷,一个过分的精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治病救人的模样,两人一边走还在一边聊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这边,这边。” 沈乔安他们进入了皇宫,那老太监示意他们等一等,而后到内庭禀报去了,沈乔安倒是疑惑,“这不毛之地还有罂?不然他这阿芙蓉之毒从何而来?” “罂是什么?是那个吗?”狼王一到人世间,显得稚拙可爱,指了指天空的老鹰给乔安看,沈乔安抿唇一笑。 两人站在庭院里正在等呢,背后却有一道熟悉的问候声。 “乔安?狼王?”沈乔安惊喜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李仲宣,李仲宣握着一个托盘,似乎是准备给什么人送药的模样儿。 “仲宣哥哥。”沈乔安笑着靠近李仲宣,她来夜郎国之前就猜到了李仲宣一定在夜郎国,但却没有想到李仲宣会在皇宫。 更不敢想他们会在这里狭路相逢,两人交谈后才知道原来李仲宣已达成了君子协定,放走了李营等人。 乔安嗟叹了一回,“罢了,反正人也走了,就不说这个了!我们先救人吧。” 一忽儿,那老太监出来,带乔安和李仲宣到龙庭去,沈乔安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夜郎王,夜郎王看起来痛苦不堪。 “别怕,会好的。”沈乔安让人伺候夜郎王吃了东西,而后让太监找了绳索。 “要绳做什么?”那太监诧然的目光停留在沈乔安的面上。 “我是医官你是医官?”乔安抱着手臂,挑衅的开口,“要你预备东西你预备就好了,话真多。” 那太监急匆匆出门,将麻绳找了过来,沈乔安靠近夜郎王,道一声“得罪勿怪”,将夜郎王捆绑了起来,王大惊失色。 “你、你做什么啊!” “成将军,用你的臭袜子堵上王的破嘴。”沈乔安下令,成将军果真用臭袜子堵住了夜郎王的嘴巴,当晚夜郎王是被捆绑在廊柱上度过的。 乔安和李仲宣在外面肩并肩看星星。 “大漠里也有这样美丽的星星?”乔安盯着天空那眨巴的“眼睛”看,天空不怎么湛蓝,但星星却美丽的很,大大小小闪闪烁烁。 “据说这里有一座鸣沙山,在那个山上经常可以看到流星。”李仲宣笑着看向乔安。 “说走就走。”两人看了一晚上星星。 第二天早上回来,沈乔安将夜郎王从廊柱上解开,那夜郎王将乔安骂了个狗血淋头,外面的太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怎么,急匆匆进来一看,发觉气氛不对劲。 “王,您找老奴吗?”那老太监戒备的靠近夜郎王。 “爱卿,爱卿,寡人苦!寡人太难了啊。”夜郎王哭哭啼啼,那泪水不由自主就落了下来,瘾君子该有的丑陋模样,他都全了。 乔安看到这里哈哈大笑,其实他们还剩余有部分阿芙蓉,但沈乔安昨天就消灭掉了。 夜郎王抱怨完毕,气喘吁吁的起身,指了指乔安。 “你们不是来帮寡人的,你们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你们是来折磨寡人的啊。” “王饿了吧,快吃东西。”乔安命令人送了吃的进来,夜郎王吃了东西,他恢复了精气神后还准备叫嚣,却再一次被捆绑了起来。 王支支吾吾,痛苦不堪。 就这么过了三天,第四天乔安将夜郎王解开了,夜郎王看到沈乔安就怕,也不敢胡言乱语了,安静的好像剁了尾巴的秋田犬。 第五天,沈乔安准备告辞,夜郎王终于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依赖阿芙蓉了。 送他们到城门口,夜郎王还挑选了一些朱贝给他们,“我们是泱泱大国,这些东西送给你们了。”乔安待要不拿,唯恐拂逆了夜郎王,王会不高兴。 待要拿,发觉那玩意儿在中京随处可见,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收下。 众人离开,皆大欢喜。 “傻人有傻福,像夜郎王这没心没肺的人其实蛮好的。”沈乔安回头看了看远方,夜郎王目送他们离开,那一群人在视线尽头已变成了小黑点儿。 众人一路躜行,三天后回到了帝京,现如今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首先需要给凤州和故道输送一群精兵强将,接着需要整顿内务,毕竟朝廷已很久没有人料理了,凡百的事应接不暇。 接下来,各就各位,依旧是张擅坐镇中京,成将军巡城,杜边奉遇分别驻扎凤州和故道。 乔安和李仲宣寻找梁超雄他们的下落,但他们这一群人似乎彻底消失了。 李营为策反与复仇已苦心经营多年,这多年来李营疯狂敛财,打家劫舍的事他做,黑吃黑的事情也做。反正黑道上白道儿上人人听到毒王两个字都怕,他之所以叫“毒王”,其一是手段毒辣,其二是擅长用毒。 梁超雄离了夜郎国回到中京后,逐渐准备和李营分开,但李营言下之意却不情愿分开,他也知拉拢梁超雄的好处。 “你现在怎么能回去?你还没有到草原呢,他们就先下手为强了,到底稍安勿躁,先在我这里喝杯茶休息休息。”梁超雄也知李营没有什么恶意,权衡再三决定先在李营庄上养精蓄锐。 其余的事,隔一段时间再说。 苏尔丹也不准备回突厥,“那就叨扰了。” 不日,他们到了李营的山庄,李营的庄园坐落在郊外,那是西郊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李营收购了一整个村庄,村庄外围修筑了坚固的女墙,女墙外还有宽三米深两米的一圈水沟。 这水沟完美的阻隔了危险,其庄园之大,简直不可思议。梁超雄和张彻流连忘返,“大哥看这和我们万梅山庄哪一个更好,更大?” 梁超雄之前修筑的万梅山庄自认为乃是独一无二的,但今日一看,却知是自己坐井观天了,要说财雄势大,似乎自己远不如李营。 苏尔丹也歆羡的很,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中午他们去聚义厅吃饭,饭菜也丰盛的很,看得出来毒王李营是真心实意想要挽留他们。 众人也踏踏实实的住了下来,李营对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庄园是怎么运转的,自己的钱是从哪里来的,经李营这么一说他们才明白,李营的生意在帝京也做的遍地开花。 他们只要做的是药材生意,“现如今治病救人才是赚钱的不二法门呢,譬如我们需要银子,找个夜黑风高的天在村口的古井里投毒,那毒也并不会要人命,但那毒的解药却只有我们有!” “等我们为民众解毒后,民众对我们还感激不尽呢,我们肥肥的捞一把,哈哈哈,哈哈哈。”张彻是赚钱的好手,但也没有尝试过这样赚钱,听到这里不禁眉飞色舞。 梁超雄一看庄园之规模,一看李营对待他们的态度,当即决心不走了,那张彻喜欢醉生梦死的生活,有如花美眷有美酒佳肴,就是打他他都不走。 至于苏尔丹,他有自己的目的,他留下仅仅是为复仇,因此谢绝了李营的金银珠宝和美人儿,李营拿他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 这日,吃了晚膳后,李营道:“现如今,我准备发英雄帖,还请你们推荐推荐,只要是能人异士这一次都兜揽过来。” 梁超雄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李营这边有动向了,急忙推荐了两个人,这边梁超雄抛砖引玉,那边苏尔丹也开始推荐,经过统计,这一次他们需要邀请江湖上一百个豪杰。 在这一百人的庞大名单里,有绿林好汉,有土匪强盗,有落魄的世家子弟,有生意人,他们从这名单里去芜存菁,挑选了十分之一的人进入中庭商量策反的事。 “只怕这几个人未必就会来呢。”梁超雄摸一摸胡须,他知道中原人有威武不能屈的性格,你越是强迫人家,人家就越是不来。 “我总会将他们邀请到,这个你们放心。”李营阴测测的笑。 散会之前,李营一句话让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名单上增加一人,”李营握着毛笔,在面前的纸张上挥毫,然后将那张纸举起来给诸位看,众人一看,纸上出现的赫然是“李仲宣”三个字儿。 “啊!我们隐蔽起来就好了,何苦来哉将这天魔星给招过来?”梁超雄有点怕。 “也没有告诉你,当初我们的万梅山庄和你和聚贤庄差不离,你可知我们是怎么消亡的?我们也是被李仲宣击破的啊。”张彻后怕的提醒。 “不妨事!” 李仲宣收到了邀请函,只感觉奇怪极了,此刻乔安握着那邀请函看,“这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仲宣哥哥,你看这邀请函上的烫花和切口,整齐划一,这是有人匠心独运设计出来的。” “我知道。”李仲宣点点头。 “设计者邀请的一定不仅仅是您了,还有更多人。”乔安道:“我们就去看看他有什么花样儿。” “你在中京坐镇,我单刀赴会去。”李仲宣果真什么都不怕,说好了单刀赴会就单刀赴会,开宴的时间定在本月的初五。 乐文 第六百零九章 奇人异士来聚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地点就在聚贤庄,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让李仲宣也纳闷,究竟李营有多少资本呢?竟然就在明面上这样。 李仲宣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这聚贤庄的具体位置,一路上李仲宣还遇到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有握着狼牙棒的土匪,有骑马的白衣卿相,有披金戴银的生意人,这真是一个波澜壮阔的奇怪队伍。 并没有很久,李仲宣就到了聚贤庄,众人将名帖交给了老管家,老管家笑着接过。 “师兄,我们真的去吗?”李仲宣的前面,是四个和尚,走在队伍背后的一个小沙弥问带队的一个青年比丘。 那比丘大概有二十七八岁,他穿着一件灰扑扑的僧袍,看起老老成持重。 那比丘慢吞吞回头,“自然是要来了,到里头去静观其变,善哉善哉。” 几个沙弥将名帖和邀请函递给了管家,那老管家眼前一亮,弓腰道:“您几位大爷可终于来了,到里头来。”这老管家对这几个和尚的态度很是谄媚。 将和尚迎接到里头去后,那比丘回头迎接李仲宣,李仲宣也被邀请到了中厅,中厅比较大,里头除了那四个比丘和李仲宣,还有五个素不相识的人。 这五个人有一人看起来似乎是做生意的,见人就笑嘻嘻的推荐自己家的各种东西,李仲宣无奈的叹口气,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虬髯客,那人的戴着一个硕大的纯银鼻环,看起来好像老牛。 还有一个人紫绶金章,模样儿文质彬彬,大概是朝廷里的什么官员,但最吸引李仲宣目光的还是那几个比丘。 比丘们目不斜视,坐在蒲团上念诵金刚经,外面的喧嚣与屋子里的沉寂对他们这几个出家人来说无关宏旨,他们似乎压根就没有将一切放在心上。 “小师父是在哪个庙里修行?” “少林。”那大比丘一面说一面睁开眼睛看了看李仲宣。 “贵人气度高华,也是来策反的吗?为何天下总有那么多人面兽心之人?”那和尚叹口气,“我佛慈悲,贵人还是早早的离开这里,依照小和尚看,等会儿只怕有血光之灾呢。” “血光之灾?”冷笑着哈哈大笑,“还不如回禄之灾来的好,谁此刻在外面放一把火,我们岂非不明不白都葬送在了这里。” “此案即彼岸,既是命运如此,也只好如此。”小和尚很会打机锋,李仲宣倒是感觉这小和尚很有意思。 “诸位不打算和他们一般同流合污吧。” “住嘴,我等我们可能和他们混为一谈?”小和尚怒了,他背后的几个沙弥也瞋目切齿,死死的盯着李仲宣,好像随时可能动武。 “哎呦,怎么还吵起来了呢?”那生意人笑嘻嘻的过来,“来来来,吃一枚牛黄丸,压一压火气,这也不贵祖传秘方一颗一两银子。” “滚!”李仲宣骂了一句,那生意人完全不气恼,继续推荐,李仲宣无奈,只能购买了一颗,但却不敢吃,丢在了旁边的鲤鱼池中。 “不敢动问,兄台尊姓大名呢,看兄台这模样,敢是进京赶考的人?”那生意人也很会套话。 “我叫李仲宣。”李仲宣平平常常的介绍,其余九人听到这里就如白日见鬼一般,目光死死的盯着李仲宣。 那戴着鼻环的“老牛”凑近了李仲宣,嘿然一笑,恶狠狠道:“毒王要消灭的就是你,你还敢送上门来?” “哎,我天生喜欢看热闹,一邀请我过来看热闹,我过来看看也不妨啊。”李仲宣哈哈大笑,一点威吓到的感觉都没有。 “你果真是李仲宣?”比丘小和尚看向李仲宣,上上下下的打量,旋即自言自语道:“我也该明白你是李仲宣。” “你呢?你们?” “我叫定慧!我这后面的师兄弟叫定安、定智、定能。”他每介绍一人,那人就对李仲宣点点头,李仲宣记住了他们的法号,还要问什么呢,却听到了一道洪亮的笑声。 那笑声中气十足,显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众人急忙回头,李仲宣看到外面走进来了一人,那人穿着一件正宫红的衣裳,大步流星而来,那人背后跟着几个小喽啰。 仔细一看,竟都是李仲宣的老相识,李营背后的人分别是梁超雄、张彻和苏尔丹,苏尔丹冷着一张脸,好像对什么都不耐烦。 梁超雄死死的盯着李仲宣,那眼神简直好像毒箭,苏菱悦想,得亏眼神不能杀人,否则自己此刻势必千疮百孔。 至于张彻,他有点怕,时不时的躲避在李营旁边。 李仲宣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俄顷,众人走了进来。 “鄙人不才,有幸邀请到了诸位豪杰,想不到英雄帖发出去大家都到了,连李仲宣你也到了,妙哉妙哉啊!”他笑的荡气回肠。 “自然是要来的,不然你面子上不好看。”李仲宣笑。 “在您面前我还有什么面子啊,不过说到面子,您今日来也是纡尊降贵情愿不要自己的面子!”李营一面说,一面笑着打了打自己的脸,“也要给足我李某人面子,真是妙哉妙哉啊。” “那是自然,你我也是老交情了,有什么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不要一上来就好似长舌妇一般喋喋不休。”李营就是想要让李仲宣难堪一把。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口才好,李仲宣的口才也不亚于自己,倒是有点气恼,旁边的梁超雄咳嗽一声,“你今日来,想必是和我们合作的咯?毒王才是王,此乃天数,不可违背啊。” “这些年,”李仲宣握着酒杯,喝一口烈酒,“我尽和老天爷对着干了,最不相信的就是什么天数不天数,就譬如梁超雄你要做可汗,天不允许你做,你就做不了。” “而我就不同了,天怎么能限制我呢?” 李仲宣一句话戳中了梁超雄的痛处,李仲宣咬着牙齿,阴沉沉的目光锐利的盯着李仲宣。 “哟,”李仲宣一笑:“这是良禽择木吗?苏尔丹可汗也在这里?还是说落架的凤凰……” 李仲宣说到这里,“后悔”的捂住了嘴巴。 “哎呦,瞧瞧我这心直口快,果然要不得,要不得啊。”他连忙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道歉。 此时此刻,三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李仲宣也不是牙尖嘴利之人,更没有在言语上占谁人便宜的意思,但对方发起了挑战,他就要迎战到底。 李营用手肘碰了碰张彻,张彻慌忙上前,将打了许久的腹稿说了出来:“李仲宣,你现在已走投无路了,你且看看!你仔细看看,今日这一百人是各行各业里的翘楚呢,等他们合作起来,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们会听你的话?”李仲宣笑道:“一个用美人和金钱就可以收买的匹夫竟错以为自己可以号令群雄吗?”李仲宣笑了。 张彻却笑不出口。 讥讽到此结束。 “好了,大家都和睦点儿。”李营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唇枪舌战,众人都吃惊的看着李仲宣,李营原也没有指望李仲宣会来,但李仲宣不但来了,且还是单刀赴会。 不但单刀赴会且还胆大包天!他竟连丝毫的惧怕都没有。 饭菜源源不断的送了上来,毒王一笑,拱手道:“今日邀请大家伙儿来,是想要大家加入我们共襄盛举,帝京群龙无首,长此以往似乎也不成!我有心做帝王,奈何无人赏识,到底也是心灰意冷。” “李某人原本以为诸位不会到来,孰料诸位竟都肯赏光,李某人实在是快慰平生,诸位吃好喝好。诸位但凡有投靠之心的,我李某人势必不会慢待了你们。” “毒王现如今已拥有三十万大军,想要攻帝京简直易如反掌,诸位也掂量掂量,不要错了主意。”站在李营背后的梁超雄利剑出鞘,秋水一般的寒芒闪烁了一下。 “可汗不要这样,今日要大家到来,原是自主选择,断不可强人所难!”李营看起来很“君子。” 他的目光朝在场的每个人都看了看,最终落在了正中央,郑重其事道:“帮助我李某人的,将来我李某人黄袍加身势必让诸位做一国三公,不加入我李某人的,将来可都是我李某人的敌人。” “吾皇将来会将你们!斩!尽!杀!绝!” 这句威慑的话是苏尔丹说出口的,苏尔丹语声冰冷,面容狰狞,无形中增加了这句话的可信度。 人群中有了讨论声,一人道:“可怎么选择支持和反对呢?” “这也简单,”张彻开始抖机灵,“万岁会给每个人一张纸,大家按照次序写就好,支持之人写了自己的名讳,我们私下里自然会联络,那不支持的人就不用写任何东西了。” 话间,有人将纸张已送了下去。 众人听到这里,才知道这是鸿门宴,他们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到来的,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本身就不单纯。 他们好奇的想要知道毒王有什么目的,此刻,那险恶的居心一点一点的暴露了出来,有人不寒而栗,准备逃离。 但他的手刚刚放在门扉上,斜刺里就杀出一刀,那人五根手指头齐刷刷就落在了地上,因刀锋太锋利了,以至于那人许久后才感觉到疼。 院落里顿时有了鬼哭狼嚎之声。 苏尔丹冷笑一声,疾步靠近那受伤的男子,他一把揪住了那男子的脖颈子,“是要回去通风报信吗?你这个朝廷的细作,该死的小人!” 苏尔丹一面责骂一边挥舞狂刀,顷刻之间斩断了那人的手臂和大腿,旁边有一个酒缸,苏尔丹一脚将这人发射了进去,而后靠近了酒缸,疯狂的喝酒。 众人看到这里,恶心的干呕。 李仲宣面色微变,倒是李营,他叹口气,制止住了苏尔丹:“可汗也不要发脾气,决定权在大家自己个儿的手上,你让他们慢慢的考虑,一边吃东西一边考虑。” 而后,川流不息的菜品也上桌了,众人面如土色,谁敢吃东西?都战战兢兢在发抖,院落里安静极了,李营后退一小步。 乐文 第六百一十章 干戈寥落反霸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诸位吃好喝好,诸位慢慢的商量,不要着急!”而后进入了中厅,将外面的事情依旧交给梁超雄去处理。 “李公子,怎么看呢?”李营举杯,给李仲宣敬酒。 “今日你就算是让他们签字画押了,未必他们就会同意,这叫面和心不合。”李仲宣笑。 “你的意思,我不配做帝王了?”李营握着一杯酒,并没有饮用,透过雾霭一般的熏香盯着对面的李仲宣看,李仲宣的身影笼罩在一片迷蒙里。 “皇位乃有德者居之,自古来小人没有权利做君王,这就如你在街头看到了个乞丐,你给了乞丐一把金豆子,乞丐也无福消受,德不配位会遭报应的。” “报应?”李营冷笑,“如你一般吗?被人陷害,遭遇暗算,朝不保夕?” 李仲宣皮笑肉不笑,“大概我太强大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敌人?你也不想想,一个弱者会有敌人吗?”李仲宣指了指张彻。 “那张彻除了他夫人是他的敌人,还有谁是他的敌人呢?”张彻面色一红,头垂落的比刚刚还低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仲宣发觉对面那四个比丘小和尚在笑。 “师父们笑什么呢?”李营盯着这几个和尚看,这几个和尚是梁超雄推荐过来的,在武林中他们有号令群雄之能,据说武功深不可测。 但就李营看,他以为言过其实,从这几个比丘小和尚进入花厅,他就有点反感,此刻停这和尚一笑,恨不得立即赶走他们。 但他毕竟是主人,人家毕竟是客人,他包容的一笑。 “今日,小和尚从寺庙出来,发觉师父今日起来的很早,平日里师父都到卯时才起来呢,但今日才五更天师父就起来了,小和尚拉过师父准备问话,这一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这一定是个引人入胜的故事,李营被这故事给吸引住了,只因为小和尚后面几个和尚也都在笑,且笑的有那么一点深意。 “小和尚一看,那穿着师父衣裳的不是师父本人,而是个六耳猕猴,真是沐猴而冠啊,猴儿啊猴儿,你说你穿着人类的衣服你就自认为是人了吗?到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咯。” 李仲宣听到这里,想不到和尚竟然也有这样尖酸刻薄的,他也笑了。 “出家人不打诳语,猴儿什么会穿人的衣裳?”李营生气了,一掌落在了桌上。 “出家人自然不打诳语,你能做天子,猴儿为什么就不能穿衣裳呢?”这一句话彻底的触怒了李营,将他李营和畜生做比较,这不是摆明了在羞辱他,在撩拨他,在挑衅他吗? “你!你可知一个和尚撒谎,是要下地狱的?”李营气鼓鼓的握着拳头。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比丘小和尚冷冷的看向李营,李营盯着那小和尚看了看,似乎感觉这小和尚似曾相识,他在追溯! 莫非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否则小和尚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 “万岁!”梁超雄忽而从外面走了进来,拉扯了一下李营的衣袖,李营知梁超雄有消息,撇开众人。 “我去去就来,诸位稍事休息。”这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所云。 “小和尚不怕下地狱吗?”李仲宣看向比丘小和尚,那比丘小和尚冷笑,“定慧此刻已在硫磺地狱之中,檀越也在地狱中,感觉不到吗?檀越都不怕,小和尚怕什么?” “你们之间有过节?”李仲宣凑近定慧。 此刻李仲宣感觉到了危险,他刚刚看到桌上的瓷瓶震动了一下,而后桌上酒杯里的酒水起了一层涟漪,这是声波造成的。 李仲宣猜测外面一定来了一大群兵马,李营口上说不会将不赞同自己的人怎么样,但就李仲宣猜想,李营定会大开杀戒。 而他一人焉能对付千军万马?指望旁边大胡子帮自己?可不要做清秋大梦了,那大胡子被李营的演讲彻底吸引住了,那心旷神怡的模样就如信众一道了宗教的神明。 其余几个人也有倒戈的意思,唯独这几个比丘小和尚似乎有备而来。 “过节倒是没有,不过有点儿旧账需要算一算。”比丘小和尚叹口气。 “我佛慈悲,为什么要让小和尚遇到这样的事,等会儿要是动起手来小和尚可怎么着呢?”比丘小和尚社会深长的叹口气,很无奈的模样儿。 “和尚也可替天行道,当一个人疯狂残害同类的时候,他就不是人了,小和尚!”李仲宣提醒了一句。 定慧看了看身后的几个小沙弥,“师弟们,可都准备好了?” “是,师兄。”那几个小和尚严肃的点点头。 此刻,梁超雄将纸张交给了李营,李营焦急的接过,看一张是白纸看一张还是白纸,一口气看了十五张竟都是空白,看到这里悚然而惊。 这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他满以为大家会支持他,会热烈的相应他,但哪里知道事情竟是这么个样子,李营气的七窍生烟。 “杀!杀!杀!” 李营气急败坏的低吼,崩溃了一般,梁超雄却道:“万岁,不能杀啊,这群人都是了不起的豪杰!我们今日即便是侥幸获胜了,将来他们的徒子徒孙找上门来,这才是大麻烦呢。” “当机立断!”李营道:“必须杀,否则将来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万岁!”梁超雄追在李营背后。 “人已经安排好了,我掷杯为号!严阵以待吧。”李营不想听梁超雄继续建议了,无奈的拍一拍梁超雄的肩膀,拖着沉重的脚步进入了中厅。 他的确想不到,那愿意和自己共谋大业共襄盛举之人寥寥无几,他愤懑的迈步,进入了中厅。 李仲宣从他的神色就看出事情进展的不顺利。 “诸位呢,愿意追随我呢,愿意一辈子默默无闻下去?和草木一般腐败?”他靠近了桌子,一把握住了酒樽。 李仲宣的视线始终追随着他! “算我一个,此等扬名立万之事,我河东狮责无旁贷。”那大胡子靠近了李营,李营沾沾自喜。 终于收获了一人,他看向其余几个人,“诸位呢,还要继续观望吗?”旁边那紫绶金章之人有点惧怕,胆战心惊的靠近了李营。 “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大人,你我里应外合也省的我安插细作了。”他对那连大人的表现非常满意。 那个生意人贼眉鼠眼的看看李仲宣,又是瞥了一眼旁边的师兄弟,他想要中立,但李营可不给他中立的机会,李营狠狠的盯着他。 “金不换,你呢?”显然,李营对与会者的身份和讯息都了如指掌,那金不换笑的一团和气。 “这是好生意,但却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不过做生意就有赚有赔,我帮了你,日后会有什么甜头?我毕竟是个生意人,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呢。” “看到握着庄园了吗?”李营道。 “此刻我们就在这庄园内,自是看到了。” “金不换啊。”李营笑了,“你看到的仅仅是局面,我的王国可大了去了,我又三十万马兵,这些马兵以后吃穿用度都让你提供,这个账目你算一算。” 那金不换受宠若惊,竟当着众人的面上前去抱住了李营的脚丫子,在李营那脏兮兮的靴子上亲吻了一下。 “那我就是您的人了。” 恶心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干呕了一下,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此刻,李营已拉了二分之一的票,他一笑,看向那比丘小和尚和李仲宣。 “仲宣,你还要继续考虑吗?等将来我做了皇上,你就是王,自不会亏待了你。”李营开出了足够诱惑的条件,但李仲宣却不为所动。 甚至于,她还暗骂了一句。 “几位小和尚呢,怎么看?”那几个小和尚冷笑。 “真是牝鸡司晨,你也可做帝王?天大的笑话。” “哦,看来诸位是保定了主意了,不会,”那李营起身,握着酒杯在他们身旁走了一圈,比丘小和尚等都盘膝而坐,众人看都没有看李营,李营这一圈走完,站在了定慧的面前:“不会改变了?” 定慧冷笑,狠狠的盯着他,“真是自找死路!”定慧目露凶光。 李营忽而伸手,将手中的酒杯丢向了地面,说时迟那时快,李仲宣自然猜到了这是暗号,他上前去一把接住了酒杯。 “万岁太高兴了,连酒杯都捏不住了吗?”李仲宣诡笑中,已和李营打起来,旁边那生意人抱头鼠窜。 “哎呦,不干我事,你们打你们的,容我躲一躲。”他一边躲避,一面还不忘记搜刮桌上的酒具,那酒具想必也价值连城。 他自从进来就在偷瞄了,此刻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抢夺。 河东狮咆哮了一声,握着板斧就要上前,定智和定能已包围了过去。 “你这江湖人怎么也搅合到这些事情里头来了?我们可看不下去了,今日就超度你一把。” 李仲宣看定智和定能年纪很小,唯恐他们俩人会吃亏,急忙上前去帮忙。 但他都没有靠近俩小和尚呢,那河东狮就倒在了地上,人好好的,但胸口却多了一个血洞,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武器打出来的,俩和尚手掌上也不见丝毫鲜血。 “妙!妙啊!哈哈哈,哈哈哈。”李仲宣想不到这俩和尚竟如此厉害。 “连大人,做了吃里爬外的事就要走吗?世事难两全啊!”李仲宣目光一冷,手已卡住了连大人的咽喉。 “皇上饶命,老臣是被逼无……”只可惜他这最后一句话只能说给阎罗王听了。 那定慧已靠近了李营,李营大吼一声,“侍卫!侍卫!”外面进来了一群握着长刀的人,他们将几个和尚和李仲宣包围在了里头。 “师兄弟们,今日要破戒了。”那定慧吼叫了一声,一把抢夺了旁边几个侍卫手中的兵器,他的速度之快,以至于侍卫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等他们发觉情况不对,再看时,看到的就是自己胸口的血洞,那血洞冒出湍急的热流,然后他们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乐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 朋友多了路好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师弟们,你们对付这些小喽啰,我杀李营去。” “是!”众人一叠声答应。 李仲宣看到定慧飞了起来,脚尖在众人的戈矛上踩着过去,竟是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硬功夫,他很快就靠近了李营。 李营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偃月刀,比丘小和尚拿了一把双节棍打起来,众人都乱了,这些人大多都是江湖上的豪杰。 大家唯恐威胁到自己,竟不分皂白就打了起来,李仲宣看到这里,振臂一呼。 “兄弟们,李营怂恿诸位上当,他想要让我们为他拼命,他坐享其成!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兄弟们,杀出去!刚刚李营和梁超雄已在商量了,今日鸿门宴目的是诛戮我等,打架不要坐以待毙。” 李仲宣声若洪钟气沉丹田,他这么一喊叫,众人如梦初醒,李营的目的的确不单纯。 不要说这些初来乍到之人了,李营最近甚至在想着将来如何名正言顺的弄死梁超雄和苏尔丹。 他召集他们的目的自然是要强迫他们和自己合作了,但凡不合作之人,不过一死而已。 “诸位英雄豪杰!”那梁超雄急忙解释:“不要听李仲宣花言巧语啊,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诸位合作合作的,并没有卸磨杀驴之心啊。” “诸位虽不认识我李仲宣,但我李仲宣在帝京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我的话你们可以不相信,但你们难不成就要相信他的话吗?梁超雄两面三刀,他和张彻也内讧多年,如此尔虞我诈之人,你们怎么能信得过呢?” 众人一想,的确如此,立即开始参战,这一打起来就了不得了。 尽管门口的士兵已蜂拥而至,但这些英雄豪杰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抢夺了侍卫的兵器,一通打砸,闹得院子里鸡飞狗跳。 苏尔丹看到这里,气的哇哇大叫。 李仲宣看有人对付李营,他索性去追梁超雄,那梁超雄也厉害极了,握着戈矛就刺,李仲宣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堪堪都躲了过去。 “李仲宣,你欺人太甚!”梁超雄破口大骂:“你安插了成将军到我山寨,欺骗了我女儿感情,你还我女儿!” “令爱就在药庄呢,早已弃暗投明,你还要一条道走到黑不成?”李仲宣恶狠狠的盯着梁超雄,梁超雄咬牙切齿。 “拿命来!” 众人打斗了起来,此刻李仲宣一看,发觉外面的士兵多到不可思议,而他们看起来就如蚍蜉撼树。 李仲宣唯恐有闪失,一边打一边尽量靠近那比丘小和尚。 “定慧,不要恋战。”他提醒了一声,那定慧点点头,“只可惜今日不能手刃了他。” “皇上过来。”定慧朝李仲宣挥挥手,李仲宣知定会一定有后招,急忙靠近。 “皇上看左边,他们在用一字长蛇阵!右边是二龙戏珠阵,后面是七星北斗,我们已被彻底包围了。”但定慧似乎连一点恐惧都没有,这让李仲宣也感觉奇怪。 “如何化解?”李仲宣压低了声音。 “生门在北!”定慧师兄弟们已全部都靠近了他,此刻定慧一笑,手中的烟雾弹已丢在了地上,众人眼前一片滚滚浓烟,等烟消云散后,定慧师兄弟不见了,连李仲宣也不翼而飞。 至于这一群江湖豪杰,有那被俘虏的,有逃出了的,不一而足。 今日李仲宣单刀赴会去了,沈乔安坐立难安,开宴的地点距离中京也不是很远,李仲宣离开后乔安就惴惴不安。 “走吧!”其实,有人比沈乔安好药着急,成将军揎拳捋袖,早已迫不及待了。 只要乔安一句话,他立即为李仲宣赴汤蹈火,但沈乔安呢,犹豫不决。 “仲宣哥哥说了不要我们去,我怎么好违拗他的意思?”沈乔安在李仲宣这里从来都是诚实守信,竟已允诺过了,自然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恪守下去。 “事急从权,别人有千军万马,他只有单枪匹马,这不成啊!明摆着要吃亏,更兼梁超雄和李营这俩大魔头在一起呢,我们不得不小心。” 经多次的软磨硬泡,沈乔安终于松动了。 “是啊,沈姑娘!走吧!人命关天啊。”狼王也靠近了乔安,沈乔安思考了片刻,拍案而起。 乔安还没有到聚贤庄呢,就看到了李仲宣和几个比丘和尚,那几个比丘和尚有说有笑,李仲宣的嘴角也挂着笑容,从他们这满足的神情看,倒是沾沾自喜的很。 但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烟雾消失后,士兵们都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众人咳嗽的很是厉害,可谓上气不接下气。 “人呢?人?”李营对江湖上的手段与伎俩见识的少,此刻看到他们凭空消失了,他立即想找人去追,但却不知究竟怎么去追,方向在哪里。 “刘宝胥,带人去追啊。”李营疯狂的叫了一声,“煮熟的鸭子飞走了,飞走了啊!” 今日这机会简直太绝妙了,轻而易举就能拿下他,但实际情况呢,却如此糟糕,那叫刘宝胥的青年急忙去追赶。 众人逃的逃,死的死,这一次的聚会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他们的实力,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一次的聚会消耗了他们的兵力。但也无形中消灭了一些对手,李营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万岁,”梁超雄靠近了李营,“万岁,那是烟雾弹,您看。”梁超雄将一个竹筒交给了李营。 李营不是江湖人,充其量就是个声名远播的土匪头子,他们的胜利来自于绝对的武力。 “烟雾弹?”李营盯着面前的玩意儿看了许久,有点不知所云。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竹筒,发觉擦拭了灰尘后上面有“少林”两个字儿,还发现那竹筒里一片硫磺燃烧后的刺鼻气味儿。 “下面有引线,使用的时候拔掉引线就好,这样他们就能轻而易举离开了。”李营被梁超雄这么一解说,一切都明白了。 “他妈的!”李营暗骂了一声,丢开了竹筒。 “我们怎么就得罪了少林寺?”苏尔丹一边清理尸体一边看向李营。 “他妈的!”今天是真的气煞了李营,李营鲜少爆粗口,“我怎么知道怎么就得罪了少林寺,我和少林寺素来没有什么瓜葛,真是奇了怪了。” 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李营只能分兵让他们各处去寻找,但结果差强人意。 到下午,也不见刘宝胥回来,倒是有个受伤的士兵回来了,他手中握着自己被斩断了的耳朵,“主上,万岁啊!” “快说!”李营气坏了,一把提起来那受伤的探子,“究竟怎么一回事?” “那刘宝胥原来是个少林寺的卧底,他焦定宝,是那比丘小和尚的师弟啊。”李营一听说自己多年来最信任有加的部下竟是个对方的密探,安灯失落之情果真溢于言表。 急怒攻心,李营就那样昏厥了过去。 “万岁,万岁啊。”几个人抢步上前去,好不容易七手八脚搀扶起李营,送李营休息去了。 另一边李仲宣和乔安会师,乔安开心极了,“多谢几位小师父,你们可真是厉害。” “刚你才没有看呢,他们的武功出神入化,了不得的很。”李仲宣赞赏的看向定慧。 “惭愧,惭愧!小和尚哪里会什么武功,倒是逃命的武功学了一招半式。” “谦虚什么?这有什么好谦虚的,即便是逃命的武功,你们能从千军万马里逃出来,这难道就不是武功了?”乔安笑着拍一拍定慧的肩膀。 一会儿后,一群敌军追了过来,乔安等回头,“排兵布阵,严阵以待。”沈乔安下令,这一次他们带过来的士兵不是很多,众人回过头,强弓硬弩瞄准了来人。 定慧也回头,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一群人,那一群人风卷残云而来。 就在成将军估算兵力的时候,那一群人停住了军队,定慧大喜过望,“师弟。” “师弟?”乔安和李仲宣面面相觑,都感觉诧异,当即命令成将军收起来弩箭,他们也靠近了这一群人。 “师弟!” “师兄!” 几个和尚拥着肩膀,围拢成了一个圆圈,沈乔安当即明白了,对李仲宣道:“怪道他们看起来天不哦怕地不怕胸有成竹的模样儿,原是他们早已安插了探子。” 等他们这边“抱头痛哭”完毕,其余人也逐渐的靠近了乔安,那定宝带过来的人都是和尚,他们将自己的头套拿下来,全部都是光溜溜的脑袋。 “哈,清一色。”沈乔安笑了笑。 定慧代表众人上前,对李仲宣和乔安行礼,定宝看了看李仲宣,“你就是李仲宣?”又看了看乔安,“你呢?大名鼎鼎的沈乔安?” “什么大名鼎鼎,和你隐姓埋名比起来可差远了。”乔安谦逊的一笑。 “李仲宣,”定宝单膝跪地,“这是我这几年来的收获,我将他们的一切都弄明白了,无论是他们的兵还是内部的环境我都搞了个清清楚楚,你看看这个。” 李仲宣从他手中将东西接过来,打开一看,发觉里头详细的绘制了地图,第二页后都是人员,有名有姓,个人掌管何事竟也写的一清二楚。 “真好,真好,少林寺果真是名门正派,除暴安良。”李仲宣小心翼翼将那本书收了起来。 “皇上。”定慧靠近李仲宣,“您别看我们是光头和尚就以为我们是少林寺的入门弟子,我们其实是俗家弟子啊。” “怎么回事?”李仲宣和乔安都感觉奇怪,他们还以为五个人是少林寺的土著呢。 “此事,”定慧叹口气,“说来话长了!我原是不准备说出口,但现如今却不得不一吐为快了,我父是武林中一个响当当的大侠,多年前被这李营害死了,是少林寺的住持释无意收留了我,后来教我武功!” “我这师兄弟们他们也和我一般。”他伸手指了指背后那几个比丘小和尚,那几个比丘小和尚同时点了点头。 “我爹爹是做生意的,那一年过华阴,才进入獬豸谷,就被李营给杀害了,是释无意师父收留了我。” 乐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集思广益定连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爹爹也是富户,哎。” 几个比丘小和尚都简短的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乔安和李仲宣听了后,更是惺惺相惜。 “你们以后呢?怎么办呢?回去?”沈乔安想要挽留他们,但她一个女子自然不好开口挽留这一群和尚。 她只能试探性的去问。 “我们情愿追陪您,为您效劳。”定慧单膝跪地,看向李仲宣。他今日也终于算是看到了李营的实力,毒王的人可比他们的人多了去了,就凭借他们这一群和尚想要消灭毒王,那实在是不可能。 “好,好。”李仲宣向来礼贤下士,平日里想要找这么一群人还找不到呢,今日他们望门投止,他哪里会将他们拒之门外。 “愿意鞍前马后听从差遣。”其余几个和尚也单膝跪地。 “都起来,都起来!”李仲宣将他们一一拉了起来,众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聊。 乔安看了看定宝,“你倒是厉害的很,他现在只怕才搞清楚你竟是少林的卧底,原来刘宝胥就是定宝。” “那宝胥不是定宝是什么呢?怪他愚蠢罢了。”定宝道:“我在他身边已多年了,总想着杀了他,但机会转瞬即逝,他身边高手如云。” “我们都知道。”乔安点点头。 “娘娘,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他们的士兵很多,说是三十万,其实还在源源不断的招兵买马,据我所知,已经快达到五十万了。” 其实,朝廷之前有一百万的雄兵呢,就这还不算戍边和勤王之兵。 但经过连年的战斗,朝廷之兵锐减,能一时间调遣到的不过三十万左右。 李仲宣听到这里,眸色凝重了不少。 “他们这五十万的兵,分别由五个人带领,这五个人分别是金木水火土,可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那金护卫和木护卫是最厉害的!” “金木水火土?”这还果真是局外人不知道的。 定宝点点头,“这金木水火土几个护卫统帅,是成百上千之人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都远非一般人可比拟。” 沈乔安顿时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她低喃道:“我就说奇了怪了,梁超雄也是一世枭雄,苏尔丹也跋扈飞扬,怎么就甘心情愿投靠他?还叫他千岁,原来里头有这么个调调。” “可不是怎么能说?”定宝更深入的介绍了一下这几个人,李仲宣和乔安听了后,都觉不可思议。 回到了中京,李仲宣也让这他们师兄弟带兵,但除了成将军的是十万人不能瓦解,留给他们的寥寥无几。 一人差不多只能带兵两万人,这让李仲宣愁眉不展,他已经萌生了很多念头,甚至于想要去偷袭一下聚贤庄,但思前想后觉得有点危险。 “我找洛兄来想一想办法。”沈乔安看李仲宣一筹莫展,急忙给洛怀逸写信,第二日洛怀逸就丢下了生意过来了。 洛怀逸到来后,红姐也到了,红姐带着采薇采葛等,还带了五万人一个骑兵团,即便是如此,实力相差的悬殊也很大。 “怎么搞的?”红姐埋怨的看向乔安,“我就说为什么许久你们不联系我了,原来是遇到了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来沈乔安觉得还不到起用红姐的最佳时刻,二来,姜国周边的方国也多了去了,红姐怎么能轻易离开? 但红姐宅心仁厚,竟丢下了自己的国家赶赴了过来。 沈乔安对红姐感激不尽,接着,乔安也联络了白鹤楼的人,这几年白鹤楼几经扩建与修整,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竟也凑出来了五千人。 但对乔安目前设定的指标而言,却还差十万八千里,他们这一次面对的对手厉害到了极点。 “明日你我招兵买马去,周边的州县都走一走。”乔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军队要取之于民,然后为民服务。红姐正愁着没事做呢,听沈乔安这么一说,热烈响应。 招兵买马只是个权宜之计,毕竟这些新兵蛋子还需要操练小半年才能上战场,也是缓不济急。 李仲宣动员金吾卫和龙禁尉家里年轻后生也都来参军,一时间帝京人心惶惶,老百姓奔走相告。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李仲宣和乔安遇到了最强大的对手。 乔安在招兵买马的同时开始寻找线索,这期间也揪出来了不少李营的人,李营不少生意都开花在中京。 乔安让民众举报,竟一口气端了十来个地下的赌坊,这些窝点一一击破,对李营也是沉重的打击。 “明日我和洛兄商量商量,让他拉拢一下周边江湖上的人,这些人也不容小觑。” 第二日,乔安将这事说了,洛怀逸却道:“我已经联络过了,但效果并不怎么好,江湖人都不情愿搅合到朝廷里来,这些年你也知道朝廷和他们有各种丝恩发怨,哎。” “洛兄,辛苦了你,最近你也休息休息。”乔安看向洛怀逸,她发觉洛怀逸的眼圈红红的,显是许久没有好好的休息了。 洛怀逸风尘仆仆,让她看了很是心疼,倒是洛怀逸自己,因不能更大的帮助乔安,多少有点惭愧。 沈乔安送走了洛怀逸,握着毛笔在纸张上核算数目,连日来大家都在奔波,但召集起来的卫兵毕竟有限,依旧不能和李营抗衡。 李仲宣也知沈乔安为此事愁眉不展,特特过来看乔安,“我们向来都以少胜多,依照我说重要的不是士兵之数量,重要的是谋略。” “谋事在人,但我们的实力悬殊太大了,未必重心不稳。”沈乔安将纸张递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看了看,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定慧到了,“皇上,皇后,我们也着急了三千人。” “那可真好,锦上添花了,哈哈。”沈乔安顿时开心了起来,第二日开始李仲宣整合了队伍,经过整合成将军的士兵数量原封不动,五个比丘小和尚的数量有增无已。 现如今每个人已可以带三万五千人的军队了,所谓贪多嚼不烂,招兵的计划到此为止,李仲宣让他们加强训练。 这几个人依旧让李仲宣做他们的统帅,成将军做他们的团练,带兵是李仲宣的强项,练兵却是成将军的手段,几个人截长补短,很快就训练出了不少士兵。 然而,他们日日都在防备,放城外的李营却好像忘记了他们一般,连一次出其不意的偷袭都没有挑起。 这然李仲宣和乔安都很奇怪。 原来,自那日聚贤庄豪杰聚义后,毒王也元气大伤,现如今加固了一下庄园,继续招兵买马。他开始信任梁超雄和苏尔丹,分拨了一些马队给他们。 那梁超雄和毒王李营虽然不过是合作关系,但也知道李营的胜利其实也是他自己个儿的胜利,因此挖掘了之前的一些密宝也贡献给了李营,李营欢喜的无可不可。 他更是情愿将更多的兵丁交给梁超雄,而这一段时间李仲宣一手在训练李营之兵,一手也在调遣祁连山后的突厥人。 东突厥人已不是很多,但聊胜于无。苏尔丹和梁超雄一般,也没有停止屯兵,唯独张彻是个无聊透顶之人,每天都沉迷在酒色财气里。 张彻最近在和沈乔安斗智斗勇,两人都是做生意的好手,张彻开一个店面,乔安就查一个,现如今张彻竟逐渐的失去了用武之地。 他只能日日买醉。 这日,张彻喝高了,因看到庭院里过去了俩女孩,他急忙色眯眯的追了过去,哪里知道这俩女孩进入了李营的屋子。 毒王李营踌躇满志,最近已在计划着究竟如何破局了,他就这么胡思乱想呢,忽而听到了脚步声。 他这么一回头,看到了一张新月一般的脸。 “珞珞,你怎么来了?我多少次提醒过你不要你到聚贤庄来,你偏偏要来,这是做什么?和我对着干吗?”毒王起身,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春兰!”李营冷冷的扫视了一下跟在珞珞背后的女孩,那侍女吓坏了,应了一声“诺”急忙跪在了地上。 “这里时候什么地方?你带小姐到这里来?阿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这里是龙潭虎穴,因此,连毒王李营的妹妹在不被允许的情况之下,都不能擅作主张进入聚贤庄。 “哥哥!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个儿的意思。”珞珞皱眉,喝令春兰起身。 “你到外面去,我有几句话想要和哥哥聊一聊。”那春兰离去了,珞珞看定了李营。 “哥哥,您怎么还在招兵买马,您果真就指望着这些乌合之众帮助您做皇帝吗?您不要糊涂了好不好。” “妇人之见!”李营骂道:“你知道什么?” “哥哥,您不要继续下去了,就地解散了他们,让他们回家吧,您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为了巩固他们,您给他们吃了催命符,他们表面上是在听你的话,但实际上呢?您心知肚明!” 这小妹竟开始批评他。 “你给我住口,你这个邪魔!”李营恨不得将自己的小妹提起来丢到外面去,但珞珞非但没有住口,还比刚刚更变本加厉的。 她竟是一个很具有正义感的人,“报仇吗?您用神火丸烧了那么多人,事情已过去了,您还要流毒到什么时候。” “珞珞,过去了吗?”毒王李营意兴阑珊,“过去啦?你说什么?过去了吗?” 他总觉得家里人被毒害的事情还是昨天发生的呢,他是报仇了,甚至于报仇的手段恶劣极了,残酷极了,恨不能将参与过的每个人都杀了,但总觉得杀戮的不够。 一想到当年的冤案,他就不寒而栗。 “是的,哥哥!”珞珞抓着李营的手,“都过去了,您就放开手吧。” “不!一切才刚刚开始,珞珞,我要你帮我一个忙!”李营抓着珞珞的手,“算是我恳求你!” “哥!”珞珞伤感的惊呼了一声,胸口窒闷极了,一开始她是那样支持自己的哥哥,希望哥哥可以报仇,但现如今呢,哥哥的残忍与变态已完全超过了她能预料的范畴。 乐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 珞珞是个好女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中京的生意被他们查了不少,我现如今安插到到皇城,天子脚下做事情更要谨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错,哥哥知你是精细人,切不可有闪失,怎么样?” “哥哥!您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珞珞恐惧的颤抖了一下,哥哥想要做帝王的事,还是珞珞从侍女春兰口中听说的,此刻一一被证实,她再看李营,感觉他竟是如此陌生,如此不可理喻。 “阿妹,哥哥答应你,这一票干了,无论成败都就此打住,你看怎么样?” “果真?”珞珞属于暗中很好欺骗的女孩儿,多年来哥哥的隐忍与委屈她都知道。 她自然对当年的冤案也怀恨在心,鼓励支持李营,她只知道毒王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在做各种暗门子的生意,但却不知究竟毒王已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哥哥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哥哥未必就要做王,做皇上!但哥哥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李少白是被冤枉的啊。” 他攥着铁拳,义愤填膺道。 当年的李少白并没有谋反却被杀了,现如今李少白的儿子在想尽一切办法叛乱,朝廷想要杀了他但却不能,这一切是多么讽刺? “你相信哥哥。”毒王温和的靠近珞珞,伸手为珞珞擦拭了面颊上的泪水,珞珞灰心丧气,又是希望哥哥可以回心转意,思前想后了会儿,决定顺从。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一天后,珞珞被安排到了帝京,她出现在他们最大的一个古董店内,这个古董店明面上是在收购古玩字画的生意,但实际上却是一个情报的联络点。 珞珞的任务很简单,白日里多按照一些眼线在周边,时不时的更改暗号,防备成将军的巡逻和李仲宣等的追踪。 在珞珞看来,这是一个无聊到反胃的事情,但她哪里知道?这等事危险极了,搞不好就会全军覆没。 珞珞更不可能知道,她刚刚进入帝京,行动就被李仲宣掌握了,至于他们的古董店,早已经是李仲宣护卫盯梢的对象。 这日,成将军将调查的情况告诉了李仲宣,“皇上,有个女子进入了古董店,日日在门口徘徊,似在望风。” “盯着!” 从这天开始,表面上成将军依旧不去那边巡逻,但暗地里却让杜边奉遇等化妆了,在那条长街上巡逻。 众人打扮成小老百姓,眼睛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古董店里的活动,李仲宣决定亲自去盘查一下,这日,带了几个古董过去。 “客官!今日老板不在,您改日来吧。”珞珞看到有人带着一个小童过来卖古玩,巨慢礼貌的回绝。 果然有问题!李仲宣的心咯噔了一下,之前乔安排查店铺的时候将这个店铺列入了重点调查研究的一家,彼时,他还觉得沈乔安小题大做呢,但此刻看来这店铺的问题可大了去了。 “哦?老板不在吗?我可是诚心诚意过来卖东西的,既如此不巧,也罢了。”李仲宣转身就走。 到第二日,还是同一个时间,李仲宣又到了,珞珞叹口气,她心知肚明,这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店,她只能再一次回绝了李仲宣。 “那也真是不凑巧,那就明日吧。” 第三天,珞珞有了准备,找了个会看古玩的来冒充掌柜,收购了李仲宣的一些玩意儿,从此以后李仲宣一发不可收拾,隔三差五就变卖一些东西,珞珞逐渐和李仲宣也熟悉了。 “姑娘,做老板娘也累得慌啊,看姑娘日日都在门口徘徊,辛苦辛苦啊。” “什么?老、老板娘?”珞珞一怔,“我不是啊,我是老板的妹妹。” “哎呦,该死该死!算是我乱点鸳鸯了,姑娘叫什么名字啊,是中京人吗?”出门之前尽管毒王李营已提醒过上百次了,让妹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她也是太无聊了,竟和李仲宣攀谈了起来。 她认定了李仲宣是好人,而李仲宣呢,聊的话题深入浅出,并不着急问最核心的东西。 李仲宣发现,每隔小半个月珞珞就要回去一次,那一天古董店势必关门,月底珞珞回去的时候李仲宣让成将军进行了跟踪,果真发觉珞珞去了李营的聚贤庄。 一切迎刃而解。 接下来的十五天,李仲宣依旧去了两次,珞珞将李仲宣当做了不可多得的朋友,她鲜少到帝京来,然来了帝京后遵循李营的安排,日日做一些无聊透顶的事,也不常到外面去,对这中京的很多事都好奇。 “你说,为什么女孩都要裹脚呢?疼不疼啊?”珞珞吓丝丝的问,“我爹爹对我很好,说女孩儿不需要裹脚,但我娘亲就反对了,不过他们没议论出个结果呢,我们家就不存在了。” “连我也好奇为什么女孩要缠脚。”李仲宣哪里知道这个缘故,他这几年革故鼎新尽管已明文规定,不许任何长辈强迫晚辈缠什么“三寸金莲”了,但帝京风气向来如此,哪里能说改就改。 “你说哪一家的饭菜好吃?我想要吃油泼鳜鱼,玲珑水晶蒸饺。” 说到客栈,李仲宣就如数家珍了,“近的就是白鹤楼了,远一点的就是郊外的洞壶春,姑娘要是想去,我倒是可以带姑娘去领略领略。” “啊!”珞珞大惊失色,这才想起来哥哥的叮嘱,李营在珞珞离开之前无数次的告诫珞珞“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面对陌生人的搭讪要置之不理,对陌生人的邀请要果断拒绝。 “我不去,不能去!哥哥更不能让我到白鹤楼去吃东西了,谢谢。”看得出来,她是那样的楚楚可怜,她那么被动,那么脆弱。 “没事啊,白鹤楼可以送餐,让丫头送过来就是了。”次日,李仲宣果真让白鹤楼的丫头送了吃的过来,菜也果真是油泼鳜鱼和水晶玲珑蒸饺。 她吃的开心极了,热泪盈眶,“哥哥说中京的坏人多,但我看来中京还是好人多,谢谢你请客吃饭。” “我有个朋友有个不错的玩意儿,和田玉雕镌的“大禹治水”这可了不起了,赶明儿我送过来,你让你哥哥帮我看看。” “好啊!”珞珞开心的笑了。 然而李仲宣最近和珞珞“鬼混”的事情,到底还是被人看到了,这人就是红姐。 “你男人作风有问题啊,今日后白鹤楼的丫头到一家古董店去送吃的,你猜怎么着?就看到你男人和一个花枝招展的小丫头在聊天,那小丫头笑的开心极了,你男人也不赖,脚踏两只船。” 乔安知道最近李仲宣在调查事,听红姐举报,不过唇角弯弯一笑。 “你不要平白诬赖人,他才不会呢。” “不会?”红姐啧啧,“男人有什么不会?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别看老成老实巴交的,他一个月还要去五六次丽春院呢,找那个前凸后翘的小桃红。” 听红姐说的有点下流了,沈乔安连理睬都不理睬了,撇唇微微一笑,她非常非常相信李仲宣,自然没有可能去怀疑。 “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了啊?算了,我看你是色迷心窍了,反正我该说的也都说了,该提醒的也都提醒了,你家男人风流倜傥,他不拈花惹草那些花花草草难不成就不勾搭他吗?” 红姐说完后回去睡觉了。 有的话刚刚听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但仔细一回味就了不得了,乔安晚上临睡前这么一想,顿觉恐惧。 第二天,十四号,李仲宣再一次到了古董店,和珞珞碰头后,继续厮混,逐渐的关系和睦了起来,问题也就多了。但别看珞珞傻乎乎的,有很多问题却不情愿回答。 李仲宣焦急的很,眼看着不能套出答案,就有点生气了,而珞珞还不知道究竟李仲宣为什么生气。 “你今天想要吃什么啊?” “红烧狮子头,油炸松茸,龙舌凤尾汤,怎么样?”现在,经过李仲宣这老饕的带领,她已成了一个馋嘴猫了,对吃格外在行。 点了菜送了过来,那送菜的女孩笑道:“这位公子,我们掌柜的让我带给您一句话。” 李仲宣出门,那女孩冷冷道:“别以为你化妆了我就不认识你,李仲宣,我们大敌当前你怎么能、能和这个小女孩瞎搞在一起?” 乔安今日去白鹤楼,顶替了那送餐的女孩,结果就看上了如上那一幕,她自然生气极了。 “乔安,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有目的。” “你当然有目的!不可告人的目的,险恶的用心,你怎么能这样?”沈乔安气坏了,推开了李仲宣。 李仲宣待要追赶,又怕珞珞起疑心,只能回到古董店,珞珞一笑,“等你一会儿了,吃吧。”李仲宣自然食不知味,陪珞珞吃了东西后,道别。 “我明日要到凤州去,将那蓝田玉的大禹治水摆件送过来,到时候你也鉴赏鉴赏。” “知道啦。”珞珞对李仲宣挥挥手。 李仲宣急忙到白鹤楼,哪里知道沈乔安真的生气了,闭门不见他。 “乔安,乔安。”李仲宣拍门,越是拍,沈乔安越是置之不理。李仲宣只能作罢,当天晚上乔安就到别院去了。 她本以为李仲宣会过来找自己,但哪里知道左等右等,不见李仲宣,倒是将红姐给等了来。 “依照我说啊,不如一脚踹了算了,这样的男人留着过年啊?”红姐叹口气,抱住了乔安的肩膀。 “那古董店有秘密,我相信他也有秘密。”乔安叹息。 “秘密?”红姐完全不信,“啧啧啧,都话,你脑袋生锈了不成?”红姐戳了戳乔安的头。 两人正在闹呢,有人拍门,乔安笑着起身,“你看吧,我的人我会不清楚?他自然是要找我好好解释解释。” “哎,算是我无事生非了,但我何尝不希望你们好好的在一起?”红姐跟在乔安背后。 沈乔安哗啦一声将门打开,大叫了一声“仲宣哥哥”,然后俩女都傻眼了,门口的人可不是李仲宣,而是梁超雄。 乐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一不小心被贼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当机立断关门,梁超雄发出了一声桀桀怪笑,“哈哈哈,今天真是运气好,我好不容易进城一次,就巧遇了你沈乔安!刚刚我就看到一个女孩背影像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彩旗,快!”关键时刻,乔安恢复了冷静,伸了伸手。 红姐将彩旗给了乔安,乔安点燃求救讯号,但彩旗刚刚射出酒杯箭簇给射了下来,接着,庭院外一大群黑衣人围攻了过来,好在这宅院里布多得是武器,沈乔安和红姐随手握着兵器就打。 梁超雄也是人多势众,才一会儿沈乔安就落了下风,乔安凑近了红姐,“你一定要逃出去,不要管我了,我们不能全军覆没!否则李仲宣连我们的下落都不知道了,你快走。” 无论是从武功还是临敌经验来说,红姐都比乔安厉害不少,沈乔安这是一招弃卒保车。 “想走?”梁超雄果然看穿了乔安,“金蝉脱壳怕没有这样简单咯!”李仲宣加入了战斗。 乔安冷笑,“有种的给我放马过来!”她只能吸引兵力,以便于红姐更顺利的潜逃,至于自己,她的武功他比任何人还清楚,她是没有科恩那个逃离的。 梁超雄今日混入帝京目的就是抓乔安,他也没有想到会误打误撞碰到沈乔安,因此带的人不是很多,但沈乔安依旧寡不敌众。 “啊”的一声,红姐从高峻的墙壁上滚落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声音,梁超雄听到这里却哈哈大笑。 “哈哈,好!真是太好了,快给我抓起来。” 一大群士兵冲了出去,但他们并没有找到红姐,地上有血污,人却独不见。 沈乔安被俘虏,梁超雄一掌落在了乔安的后脖颈子上,沈乔安昏厥了过去,等她睁开眼睛,人已到了他们的庄园。 几个人在喝酒,毒王李营开心极了,不停的给梁超雄奉酒,“老梁大功一件,实在是厉害!这小娘诡计多端,你竟可以将她抓过来,真是有你的!好!好啊!” “这也没有什么,赶明儿我将那李仲宣也抓过来,那才普天同庆呢。” 沈乔安只感觉头晕乎乎的,醒过来后想要移动一下身体,但每一个骨节每一寸皮肉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她挣扎了许久,枕头都弄到了地上,还是不能站起身来。 “想跑?” 李营听到了背后那窸窸窣窣的动静儿,靠近了乔安,一把卡住了沈乔安的咽喉,将其提了起来,乔安胸口一窒,几乎再次昏厥过去。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但还是能看到李营那狰狞可怖的嘴脸,“我喂你吃了醉生梦死酒,你这十天半个月浑身都会变软,想要离开?真是痴心妄想!” 好在李营并非色鬼,不然沈乔安可倒霉了。其实,应该这样说,李营对女人不感兴趣,梁超雄这多年来更是对女人敬谢不敏,苏尔丹又是草原人,完全不喜欢中原女孩。 只有一个张彻,是明目张胆想要得到乔安。 “你这小贱人,你险乎坏了我们的百年大计,你真是死不足惜。”李营残暴的将乔安的头撞在了墙壁上,沈乔安在那一阵一阵紧迫的撞击里,逐渐的闭上了眼睛。 “万岁,折磨她做什么?她是我们的人质,有个三长两短倒是不好和李仲宣提要求了,不如就先囚禁起来,白米细面儿的养活着,将来却在计较。”张彻貌似在求情,但却在为自己行方便。 他擦拭掉了嘴角的哈喇子。 “起开!”梁超雄一把推开了张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乔安被囚禁了起来,他们为了安全,将沈乔安关押在了地下的一个水牢里,这水牢只有一间,外面是狭长深邃的甬道,里面的隔音很到位,外面发生了什么沈乔安压根就听不到。 也没有人伺候沈乔安,仅存的光线是头顶的晶石散发出来的,乔安蜷缩在一张冷冰冰的石床上,等待身体康复。 这日,毒王李营来见沈乔安了,“沈乔安,想不到你也有落在我手中的时候?这才是风水轮流转呢,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哈哈哈,哈哈哈。” “得意忘形!”沈乔安一骨碌起身,恶狠狠的盯着李营。 “你最好快放了我,否则我要你好看!”沈乔安警告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营,李营大笑一声。 “放了你?我可好不容易才将你弄到我这里来,怎么可能会放了你?”李营盯着乔安。 “我将用你做诱饵,诱李仲宣上当,帝京是我的,江山社稷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李营阴鸷的宣布,阴沉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乔安,指了指她,“连你沈乔安也是我的。” “你!”沈乔安气急,恼恨的眉峰头飞扬了起来,但转而一想,何苦和他争长论短?未必李仲宣不会来救自己,未必她就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呢,毒王未免高兴的太早了点儿?”乔安嫣然一笑,已不将他的挑衅放在心上了。 “那么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沈乔安被囚禁的这几天,生活也还过得去,一日三餐有荤有素,因在地底下,所以最近乔安的睡眠也很好,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索性两耳不闻窗外事,养精蓄锐。 沈乔安被擒了,红姐受了重伤,那日,她躲避在港湾的一片芦苇荡里,险乎暴露。等追兵离开了,红姐才从芦苇荡中爬了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回去。 而红姐带回了这个噩耗,她立即让采薇将之转达给李仲宣,但下人却说李仲宣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红姐无奈,只能忍着身体的剧痛调兵遣将。 “采薇,你去含光门和永定门,今沿途经过的车辆都认真查一查,有可疑的人立即扣留。” “采葛,你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你去宣武门和青龙门,再找一找成将军,先将事情告诉成将军,快去!”红姐安排完毕,昏厥了过去。 采薇采葛立即找了医官进来,红姐受的是皮外伤众人连忙包扎。 今日中午,李仲宣出城去了,在凤州附近,李仲宣看向对面的一群草寇:“截下他们的车架,既是演戏就要做足了全套,知道吗?” “皇上放心好了,末将一定会做好。”那草寇的首领原来是成将军。 “到时候你不要说话,泄漏了秘密就不好了。”李仲宣唯恐心直口快的成将军会说漏嘴。 成将军只是用力的点点头,从此刻开始已全身心的进入了角色,大概过了有那么一刻钟前后,远处的銮铃声激荡了过来。 “埋伏吧。”李仲宣挥挥手,成将军带领了一群草寇,埋伏在了周边,守株待兔。 李仲宣指了指自己的车架,“你们也准备着。”那马车也藏在了周边,过不多久,远处有马车的銮铃之声,女孩那黄鹂鸟一般的歌声。 李仲宣也藏了起来。 马车上,珞珞在唱歌,歌声美妙极了,让人如痴如醉。众人都被吸引了,珞珞唱了一首歌后,侍女送了水囊给她,珞珞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还有多久才能到嘛?”珞珞最怕坐马车了,而出了城门后,有一段路一点都不平坦,坑坑洼洼的,更是煎熬。 要是骑马还罢了,但在马车里,那一份折磨实在是让人难以消受。 “我要在这里歇歇脚,小腿疼。”珞珞看向侍女,“你快吩咐,让大家下马车休息休息。”那侍女听到这里,又是看了看外面。 环境并不好,长路漫漫,左边是一片茂盛的赤松林,右边是护城河,侍女凭借判断也知这不是个敢“歇歇脚”的地方。 “小姐,这荒郊野岭的,您还是委屈委屈吧,到庄上好生休息。” 听到这里,珞珞火冒三丈。 “平日里你们就处处和我为难,处处不听我话,现如今出门在外更是了不得了!之前哥哥还说让我调遣你们呢,现在好得很一个都不听我的。” 李营虽然也落魄过,但无论什么时候,李营对珞珞都很好,好到不可思议,因此,她可以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此刻,自然呼风唤雨要什么就什么。 “但是、”那侍女为难极了,结结巴巴道:“但是,万岁让我们在外面多照顾照顾您,小姐,这,哎。” “照顾我?”珞珞皱眉,气馁道:“有道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这样吧,休息休息而已!能怎么样?更何况我们二三十个人呢。” 谁敢违拗大小姐? 一刻钟后,珞珞下了马车,但带队的人并不敢让珞珞远走,甚至于也不敢让士兵休息,大家都在“原地待命。” 就在此刻,成将军率领的那一群草寇到了。 “哎呀!”草寇们大叫一声,“今天发利市了,抢啊。”这么一声喊,顿时一群人蜂拥而至,吓得珞珞面如土色。 “快保护二小姐。”一人大声疾呼,一群人已保护在了珞珞面前。 “本大王什么都不要,就要这个姑娘!”成将军色眯眯的吼叫,众人已经包围了过去。 成将军是何许人也,谁能阻挡他?他一下子就抱住了珞珞,将珞珞带走了。 “救命!救命!救命啊!”珞珞悚惧的大叫。 “哈哈哈,哈哈哈,小娘子啊!你就放开了叫,这荒郊野岭了除了我草上飞还有谁呢?”成将军抱着珞珞就进入黑松林。 身后那两群小喽啰已打斗了起来,一片刀光剑影。 “你是什么人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珞珞用力的挣扎,但无济于事。 “放开那个女孩儿!”珞珞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她急忙回头,看到李仲宣握着一把刀站在那草寇的必经之路上,那把刀看起来很锋利,闪烁出一种冷幽幽的光。 “李公子,李公子救命啊!”珞珞早已经吓坏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吼叫着。 “放开!我再警告最后一次!” “哎哟呵,在太岁头上动土呢?”成将军丢下了珞珞,珞珞花容失色,一骨碌就跑到了李仲宣背后。 她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衣袖,“李公子,李大哥救命啊。” 乐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李营是咄咄逼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珞珞不怕,有我呢!” 李仲宣保护在了珞珞面前,成将军和李仲宣打斗,珞珞这才知道李仲宣竟也是武学奇才,一会儿后将成将军就“捆绑”在了一棵树上。 “走吧。”惩罚了失败者后,李仲宣唯恐露馅,抓着珞珞的手离开了,那珞珞看的胆战心惊,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的确让人恐惧,她哪里能分析透彻发生了什么,真真假假之类的? 两人从黑松林中出来,李仲宣上马,伸手给珞珞,珞珞上马儿后,被李仲宣保护在前面,两人离开了黑松林。 “对了,李大哥怎么在这里呢?”珞珞问,但旋即想起来了什么,抚掌大笑,“我想起来了,李大哥您进入要到凤州去搬运那大禹治水的摆件呢,是也不是?” “你看看那是什么?”李仲宣挥舞马鞭,指了指远处,她顺着李仲宣的鞭梢看过去,顿时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马车,以及马车上的和田玉雕塑。 “啊,真是巧夺天工。”其实,她哪里懂什么玉雕啊。 下山后,经清点,发觉他们损伤惨重,李仲宣给他们个人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后,问道:“你们这是到哪里去啊?往前走还不太平呢,我和你们小姐也算是一见如故,不如我送一送你们?” “李哥哥,你就送一送我们。”珞珞真心实意希望李仲宣能“送一送”他们。 李仲宣整合了自己的队伍,让人先运送大禹治水回去了,脉脉看向珞珞,“怎么样,可以送送你吗?” “求之不得呢,走吧。”珞珞虽然“求之不得”,但众人却有反对意见,毕竟他们做的是什么勾当他们自己明白。 而珞珞不管这些。 两人带着军队翻山越岭,李仲宣已知他们的目的地了,再往前走就是之前自己去过的聚贤庄,那聚贤庄已遥遥在望,“我就不去了吧,恐有不便。” “胡说,”珞珞被救,更是感叹缘分的奇妙,此刻早已对李仲宣死心塌地了,之前哥哥还催她找个合适的良人成亲呢,此刻良人可不是到了吗?她怎么能不邀请他到家中去坐一坐,“既来之则安之。” “那也好,就送你到家吧。” 珞珞被送到了家,路上的劫匪虽然嚣张,但打劫了的不外乎一些金银珠宝之,钱财对她毒王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一点都不在意,他要的是情报。 而那一份整合过的秘密情报,就在珞珞的衣袖中呢。 “我去见哥哥,你先在花厅休息休息,我去去就来。”珞珞施施然离开了,但走出去一段距离,还是回头,睨视了一下李仲宣。 “李哥哥,在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想吃什么就让他们送来,我让人给你沏茶,最好的冻顶乌龙!”珞珞欢欢喜喜的去了。 路上遭遇了抢劫的事情,很快就有长随告诉了李营,毒王李营听了后,感觉有点儿奇怪。 “草上飞?”他毕竟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知道太多江湖上的事,“我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呢?那一路似乎只有一个悍匪,叫李三娘,是个女子啊。” “那人的确说自己叫草上飞,轻身功夫也不错。”长随继续汇报,也将他们被人救助的事情说了,李营越听越是感觉奇怪。 “就这么巧合?”李营皱眉,“还和珞珞认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等会儿带过来我看看。” 那主仆二人在聊呢,不小心被珞珞偷听了,珞珞气坏了,一把将书信丢给了李营,转身就走。 她还想要认认真真的将李公子介绍给哥哥呢,但哪里知道哥哥竟是这等态度? 李营看到珞珞生气了,任凭珞珞离开。 “我这一路提心吊胆回来,你关心的总是你的东西,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珞珞走出去老远,再也忍不住了,回头吼叫了一声。 她鲜少和哥哥这样说话,毒王看到珞珞看泪水下来了,心也软了不少。 “是哥哥的错,哥给你赔礼道歉了,听说路上遇到了英雄?那人可在我庄园?让哥也当年感谢感谢他。”珞珞听到李营这么说,顿时回嗔作喜,指了指花厅的方向。 “李大哥就在外面呢,我们快出去。”从珞珞的面上表情看,她是雀跃的,是欢喜的。 李营叹口气,一边走一边对旁边的侍卫道:“多注意注意点儿这个李哥哥,在帝京的时候也留个神。” “属下知道,这李公子是富户,家里的古玩字画多,隔三差五就送一些过来,不拘多少从来不讲价,是个豪爽之人。”那侍卫搔搔头皮介绍。 “这也不过是表面现象,深入调查一下。”李营一面走,一面叮咛。 花厅内,珞珞笑嘻嘻的举杯。 “今日算是我三生有幸了,又是得到了公子爷您的救护,真是感激不尽!珞珞就以茶代酒了,和公子爷喝一杯。”经过刚刚的事,珞珞对李仲宣早已刮目相看。 李仲宣还是和之前一般,文质彬彬。 “哥哥,这位就是李公子了,在路上多亏了他!否则小妹就毁于一旦了!”看得出来,珞珞对李仲宣很有好感,她一面说,一面激动的盯着他。 “李公子,怎么称呼?”毒王李营用那鹰隼一般毒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仲宣,那眼神一点都不友好。 “我叫李玉,”李仲宣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化名,而此刻珞珞才知道原来李仲宣竟叫“李玉,”,“我们是本家,您呢?叫什么?” “我叫李营。”李营笑道:“李公子路上见义勇为,竟救助了小妹,我对你感激不尽。” 珞珞不怎么会观察,在她的心目中世界上人有两种,一种是坏人,一种是好人,而哥哥是前者。 她竟一点都没有嗅到他们话语里的火药味。 “啊,李公子!”珞珞傻乐呵,“您竟叫李玉啊,认识您一个月多了,我竟今日才知道您的真名实姓。” “之前你也没有问过啊,”李仲宣投一个微笑给珞珞,珞珞心花怒放。 “哥哥哥哥,他今日可勇猛可厉害了,安歇悍匪被他打的七零八落。”珞珞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模仿,动作是一点都不像的,但在李营看来,李仲宣就更值得怀疑了。 他靠近这里有什么目的? 既然是朋友,哪里有认识了一个月连名讳都不告诉对方的?凡此种种都让李营奇怪。 “观李公子气象,不像是个会武功的人啊。”李营瞅着李仲宣看,那眼神足以让人发毛,但李仲宣呢,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过家学渊源罢了,谈不上什么武功不武功,对付几个小毛贼还过得去。”李仲宣并不想将自己的武功暴露出来。 李营斟酒一杯,李仲宣喝了后,李营让人送了丰厚的谢忱过来,掀开托盘上的红色布帛,笑道:“区区阿堵物,不成敬意,还请李公子笑纳。” “这是怎么说?我救人不过是恰巧赶上了,你这送黄金却不是在打我的脸?”李仲宣生气了,拂袖离开。 “李公子,李公子!” 很显然,珞珞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看到李仲宣生气的离开,珞珞急急忙忙追赶了出去。 李仲宣出了庄园,回头这么一看,看到珞珞气喘吁吁,面颊绯红。 “抱歉,我让你哥哥不开心了。” “我哥哥向来脾气都很好,但今时今日连我都不知究竟为什么就成了这模样儿,李公子,你先回中京!我下午就到!”珞珞胡乱交代了一句,闪电一般的回到了屋子。 李营一人闷闷的坐在八仙桌旁边,看到珞珞进来,他起身。 珞珞还没有开腔呢,李营道:“那帝京,你不要去了,从今日开始我准备换人接你的班,到此为止吧。” 珞珞气坏了,正要问“为什么”呢,李营已震怒,瞟了一眼珞珞,厉声呵责道:“就知道你要问为什么,在我这里只有服从!” 珞珞的泪水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她指了指李营,痛苦道:“哥哥,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知道我在帝京是什么过活的,我日日担惊受怕,你说你做的是正儿八经的买卖,但我看古董店里来来回回都是不正经的人。” “你!” 李营气坏了,三两步就靠近了珞珞,他的手掌举了起来,显然是要赏赐珞珞一耳光,珞珞惊恐的盯着李营,瞬间呆愣了。 他们父母双亡,她六岁开始哥哥就扛起了一变天,一直照顾她到现如今,这多少年的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但却想不到情况竟是如此这般。 他的耳光毕竟没有落下,“珞珞,那李玉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哥哥真这是为你好。” “哥哥,”珞珞崩溃了,泪水吧嗒吧嗒的滚落了下来,用力大妃抱住了李营,“哥哥,以前您总让我找个好男人嫁了,现如今我找到了,你应该祝福我。” “哥哥!哥哥祝福你,但这李玉的确不像是什么好人啊。”李营的直觉很准确,但珞珞却不相信。 李仲宣回城的路上,遇到了一群李营的人。 “李公子,请李公子留步!”有人赶马车过来了,马车沉甸甸的,并不快。 李仲宣回头,看了看那个长随。 “你是庄园里的管家?” “哎呦,李公子过目不忘了,我也叫李玉,小人在庄园已伺候了十五年了,今我们庄园主人要小人送谢礼给您!顺道儿和您商量个事情。”那管家笑的一团和气,好像生意经。 “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们爷要收购您家产,田地,您随便开个价我们都接受!但我们有个要求,您从今以后就从中京搬走,再也不要和我们小姐见面了,您看看这个。” 那老奴靠近马车,掀开了车帘后,一马车白银闪闪烁烁,夺目之光让人不能逼视。 “谢你们爷了,李某人并不会出让自己的家产。”李仲宣轻蔑的冷笑,离开。 然而,风波结束后的第二天下午,和之前一样,珞珞准备到帝京去,上马车后,马车却岿然不同,驭手也躲开了。 这让珞珞很郁闷。 乐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 哥哥为妹策婚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春雪你过来。”珞珞对伺候在下面的一个啊丫头招了招手,“让驭手和长随过来,本小姐要到中京去,刻不容缓。” 春雪立即去了,片刻后回来了,“大爷的话,让您最近在庄园内休息休息,不要着急到中京去。” 珞珞听到这里,火冒三丈,立即去找哥哥理论,她自然知道李营为什么不要自己到中京去!两人都气急败坏,自然没有谈出什么。 傍晚,珞珞准备逃走,孰料刚刚出了庄园,就被人给抓了回来,而后被囚禁在了一个塔楼里,那塔楼多年没有人居住了,里头虽然不怎么脏,但阴暗潮湿,环境恶劣。 珞珞诅咒、骂娘,就这样不吃不喝的闹腾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清早实在是扛不下去了,妥协了。 吃了外面送进来的东西,但从那天开始珞珞就爬上了塔楼最高的顶端,就那样惆怅的盯着远方,她望穿秋水的看啊看,谁也不知道究竟她在看什么。 无聊的时候,她就一遍一遍的为自己编辫子,解开,编上,编上,解开! 好像这已是能消遣的唯一一个项目了。 而李仲宣呢,他回到帝京才发现红姐受伤了,才知道红姐的人在四处寻找自己。 李仲宣了解了情况后,急忙让成将军各处寻找,但竟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他不知究竟乔安被什么人挟持了,日日疯狂的寻找。 第二日,李仲宣去古董店,送了“大禹治水”过去。 “珞珞,你看我这个大禹治水怎么样呢?”李仲宣笑着将大禹治水的摆件放在了桌上,邀请那背对着自己的女孩过来欣赏。 “珞珞?”那女孩噗哧一声就笑了,“从今以后,二小姐是没有可能过来了,我接了他的班,来,让我看看吧。” 那回话的是一个面容清癯的女子,那寡骨脸的女子看起来很是尖酸刻薄,冷峭的话语让她显得那么诡异。 李仲宣只能硬着头皮让这女子鉴赏,这女子看了后,开了一张银票给李仲宣,李仲宣伸手握着银票的一边,准备拉走。 那女子却不松手,“我们爷有句话要我传给你,公子。” “但说无妨。”李仲宣丢开了手。 “这第一,我们店铺以后不收爷您的东西了,无论是什么都不收!只要是您送过来的,这第二,我们姑娘已名花有主了,那英雄救美的事情还请您忘记了吧。” 李仲宣点点头,“说完了吗?”将银票抽取了过去。 那女孩嫣然一笑,妩媚的语声比蜂蜜还要甜,“不过小女子现如今还是个单身,李公子要是不嫌弃,小女子就……” 眼看着那女子要投怀送抱,李仲宣武断道:“嫌弃,很嫌弃!” “李玉,你这王八蛋!”古董店内,飘出了一声悍妇的吼叫,然而李仲宣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李仲宣刚刚从古董店出来就发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他故意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观察背后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尽管已很小心了,但他们哪里有李仲宣机灵。 “奇了怪了,刚刚还在这里呢?怎么不见了?”那是个死胡同,但他们追李仲宣到这里,却不见了目标。 一个五大三粗之人看向另一个瘦削的人,那人还没说话呢,身体已腾空了,胖子发现天空无端端的丢下来了一根软钢丝,那软钢丝灵活的很,形成了一个套索,套住了那人咽喉,而后那人被一点一点慢吞吞的提了起来。 挣扎扭曲,抽搐拘挛,直到身体直挺挺的挂在了房梁上。 “那位朋友,好看吗?”李仲宣丢开了软钢丝,目光炯亮盯着下面的胖子,那胖子握着一根木棍就打,李仲宣连躲避都不躲避,但奇怪的是每一次那胖子十拿九稳就要上李仲宣了,但却被李仲宣完美的躲避了过去。 那胖子眼看着要倒霉,急急忙忙离开,但才跑了一会儿他就顿住了脚步,李仲宣已出现在了他的前面。 “说说吧,谁要你来的?”李仲宣在玩儿手中的软钢丝,这还是前几天洛怀逸送给他的见面礼呢,之前李仲宣并没有感觉这软钢丝有什么好的,今日才知道威力。 “万岁要、要我来的。”那人恐惧的颤栗了一下。 “什么万岁?他也配?”李仲宣一个耳光狠狠的丢在了那人面上。 “乔安呢?”李仲宣冷冷的问。 那人跪在地上,可怜兮兮道:“沈乔安被梁超雄绑架了,现如今关押在地牢里呢,大爷,那地牢的方位小人真的不清楚!” “好!”那是最大的机密,李仲宣知道,李营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给他的。 “第二个问题,你们小姐呢?怎么就不出来了?” “万岁!”这胖子刚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不妥,急忙改口,“大少爷怀疑您,说您很可能是李仲宣的人,不要我们小姐和您往来,现如今他要为什么小姐择婿呢!日子都订好了,下个月依旧还召集各方英豪到聚贤庄去。” “哦?”李仲宣笑了笑,那人急忙后退,但已来不及了,他的身体逐渐被提了起来,和同伴一起挂在了房檐上,好像烟熏肉一般。 李仲宣从小巷子出来,就看到了成将军,老成握着一张纸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冷笑道:“怎么,又是聚贤庄的邀请函。” “皇上,您说说这李营究竟要做什么啊?” “做生意!”李仲宣冷漠道:“这是从谁手中抢夺过来的?” 成将军道:“洛怀逸早上给我的,说一个朋友送给他的,我们也过去凑热闹,您看怎么样?” 李仲宣叹口气,暗忖,珞珞也真是可怜,有这么一耳光丧心病狂的哥哥!他哪里会考虑珞珞的婚后生活会不会幸福甜蜜,他要的东西很简单,做法却很粗暴。 “破坏掉这个计划,让他无的放矢!”李仲宣握着拳头,狠狠地道。 聚贤庄内,李营进入了塔楼,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看望妹妹了。此刻,珞珞听到了脚步声,她木讷的回头,眼神空洞极了。 “哥哥,知道人有多少头发吗?”珞珞起身,语声凉飕飕的,“我已数过了左半边,小时候啊,娘亲告诉我人的头发有三万六,现在我数了数,一边就有十万多。” “珞珞!”看到妹妹这模样儿,李营也心如刀绞,毕竟再怎么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小妹。 “我发了贴,为你择婿,这一次李玉如果获胜了,你就是他的人,哥哥不但会将你嫁给他,还会准备丰厚的妆奁,你就不要愁眉苦脸了。” 珞珞毕竟是小孩儿心性,这么一听,顿时信以为真,惊喜道:“哥哥果真吗?哥哥没有骗我?” “骗你做什么?你最近要好好吃饭,哥哥看你这瘦削的模样儿,到底不落忍!他过几天就来了,哥哥已为你们准备好了红嫁衣。”李营知道妹妹想要的是什么。 外面走进来几个仆人,手中握着托盘,托盘里装着美丽的衣裳,华贵极了,红的好像彤云,顿时就吸引住了珞珞的目光。 “哥哥,谢谢你。” 珞珞哪里知道,这仅仅是一个拙劣的借口,一个骗局。单位而骗局已在进行中了,江湖上那些人上一次被李营得罪了多一半,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要参加择婿大会了。 但李营却让人挨个给掌门人送了礼物,那些礼物送出去后,众人蠢蠢欲动。 这日,李仲宣到了洞壶春,洛怀逸招待了他和成将军,李仲宣进入客栈,已看到了定慧等比丘小和尚,杜边奉遇也都在场。 “大家从八个方向出发,务必将谣言散播出去,让大家知难而退,去吧。” 这几年,李仲宣培养起来的力量是庞大的,他们触手也早已盘根错节,众人得了李仲宣的号令,都散布谣言去了。 谣言这东西,一人传虚万人传实,但凡帝京周边的客栈酒楼茶楼青楼都一片声,大家都认定了这是一个骗局。 “哎呦,你们还不知道呢?这一次择婿也是阴谋,上一次没能将我们江湖人斩尽杀绝,这一次你们去吧,我可不去了!坐山观虎斗!” “我也不去了,想起来上一次的经历,现在还有点怕。” “可不是怎么说?” 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总之明日就是择婿的好日子了,但今晚之前大家都不决定去了。 “很好,完美收官!现在,我们一心一意去调查调查乔安的线索。”李仲宣吩咐。 第二天,毒王李营满以为江湖上的人都会来,哪里知道连一个人都没有来,门口倒是有几个打秋风唱莲花落的老乞丐。 “怎么?”李营大惊失色,“没有人来?” 下人道:“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搞的,老奴也伺候了一早上了,不见一人来。”那下人打呵欠,后退。 在塔楼里的珞珞似乎也知道了事情不对劲,问春雪,春雪这小丫头心直口快,又是很同情小姐的惨痛遭遇,将李营准备谋反,乃至于这阴谋的婚姻骗局说了。 她听了后,几乎没有背过气去,“哥哥!” 珞珞眼含热泪,“哥哥竟这么坏,真是岂有此理!我就说那古董店里做的是歪门邪道的生意,呜呜呜。” 珞珞气坏了,更咽不能言语,春燕拍一拍珞珞的肩膀,“小姐,您就不要哭了,要是您喜欢那个李公子,不如您就逃走!到帝京去找李公子岸边,少爷已不是之前的少爷了,人们叫他“万岁”。” “啊,万岁!万岁啊!”珞珞简直难以置信。 “逃吧,小姐!再晚就没有机会了!”春雪拭泪,几乎在催促她,珞珞看着外面凄迷的夜色,终究难以决断。 后半夜,风声雨声里有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窸窸窣窣的,珞珞睡不安稳,趴在塔楼上往下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黑夜中竟有两个人逐渐的靠近了塔楼。 珞珞一怔,回到屋子点了红灯过来,“谁?是谁在外面?” 那两人停止了动作,此刻月出云,珞珞忽看到那身影是熟悉的,惊喜的几乎落泪,“李玉,李哥哥,是你吗?” 乐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 感同身受有分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急忙打手势,让珞珞噤声,珞珞也知周边都是毒王的人,激动极了。 塔楼只有一个门洞,李仲宣和狼王靠近后发觉那塔楼的门洞里有几个握着戈矛的士兵。 “皇上,我先上去,想办法拉您。” 狼王从小就生活在雪山之上,陡峭的山崖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更何况是塔楼,狼王陡然站直了身体,生龙活虎。 他手脚并用,很快就上到了塔楼之顶。 “你是?你是谁啊?”珞珞乍然看到一个浑身有绒毛的人,吓坏了,握着灯笼就要逃。 “珞珞,我是李公子的朋友,你不要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狼王说完,让珞珞找了绳索,来个男人合力将李仲宣给拉了上来,李仲宣靠近珞珞。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李哥哥。”珞珞抱着李仲宣,哭的肝肠寸断,一瞬间几乎因为狂喜而昏厥了过去,“李哥哥,哥哥。” 就在她忘我的拥抱着李仲宣准备互诉衷肠的时候,李仲宣却打昏了她,将她交给了狼王,“快!离开这里!” “皇上!”狼王先是一怔,旋即将昏睡过去的珞珞放在了旁边的木床上,“您说好是过来看看她的,怎么能带走她呢?您有哦什么居心有什么目的啊?” “他将乔安囚禁了起来,我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快走吧!不要问东问西。”李仲宣作势就要逃走。 “李仲宣,帮你怎么能这样做呢?珞珞是无辜的啊,她是个可怜人!这里哪里是人生活的地方,她但凡是聪明那么一点儿也不会被这样囚禁起来啊,皇上!” “带走!”李仲宣暴喝。 “皇上,我这多年孤苦伶仃,我太能理解她了,她虽然生活在锦绣堆中,但心里没有寄托!现如今好不容易认识了一个知心朋友,您这就要毁了她的幻梦吗?” 李仲宣叹口气,“狼王,李营囚禁了乔安啊!乔安也是无辜的,乔安又做错了什么?”李仲宣咬着后槽牙。 “冤冤相报何时了,李仲宣,我不允许你伤害这个可怜人。”狼王忽而起身,用力的推开了李仲宣。 李仲宣这一倒不要紧,后背嘭的一声撞在了一个木架子上,那木架子上放了不少的陶瓷,尽管两人眼疾手快,但一个胆瓶还是流弹一般的开花在了地上。 顿时惊动了下面的士兵。 “小姐,您没什么事吧?”春雪的声音。 李仲宣急忙和狼王躲避了起来,两人还保持着打斗的动作,此刻,两人钻入了一个衣柜里,板壁上有一条缝,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旋转的楼梯上,走上了一个女孩。 “小姐,小姐没事儿吧。” 春雪摇晃了一下珞珞,珞珞醒过来,不知今夕何夕,头晕目眩,她转动了一下灵慧的清眸,各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李仲宣和狼王,“他们呢?” “他们?”春燕环顾了一下屋子,顿时发现了悬挂在塔楼边沿的绳索,那也不是什么绳索,而是刚刚狼王和珞珞用床单打结起来的。 那是两张床单,中间是一个硕大的绳花,看到这里,春雪急忙将床单拉了上来。 “楼头什么事?”就在此刻,毒王李营到了,他人未到声已到,李仲宣和狼王一看,暗道不好! 李营左手提着一盏灯,右手握着一把圆月弯刀,目光阴鸷狠毒,脚步凌厉迅速,他一进入这塔楼顶,炯亮的目光就滴溜溜在周边转动了一圈。 “你手中拿的什么东西?”李营死死的盯着春雪,春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万岁!这是床单,今日下午奴婢为小姐洗干净了!但奴婢昏聩,竟忘记了收取,以至于半夜三更风这么一吹,吓到了小姐!是奴婢的错!”春雪急中生智。 “哦,原来如此!”显然李营不肯相信,“我还以为你这小妮子要撺掇小姐逃走呢。” “奴婢并不敢!”春雪俯首帖耳,噤若寒蝉。 李营握着戈矛往前走,靠近了木柜。此刻,珞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诸般恐惧纷至沓来,毕竟李仲宣和狼王可就在里面呢。 “嘭”的一声,李营一戈矛刺向了柜子,而后将戈矛拔了出来,他看了看戈矛,上面没有血液。 明白这柜子里不会有人,这才点点头,“好了,你也早点儿休息。” 等李营离开,李仲宣才和狼王出来,那柜子里本身就狭小,刚刚他在板壁的缝隙里就观察到了李营的一举一动,他料定李营会检查柜子,因此移动到了另一边。 “和我走吧,这里已不安全了。”李仲宣看向珞珞,珞珞蠢蠢欲动,但最终还是决定固守在这里。 “李哥哥,你去吧,我要留下来!我不能拖累你。”李仲宣看到珞珞这态度,也只能离开。 回去的路上,狼王道:“抱歉,我阻挡了你!” “我也知他是无辜的,将心比心。”李仲宣道,狼王听到这里,心有戚戚。 “我从小就生活在狼王山,一个人!”他说,“我知道寡居的痛苦,知道被孤立的难受,我看到她就如看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自己。”狼王道。 李仲宣自然也明白,他郑重的拍了拍狼王的肩,其余的话一个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回去后,李仲宣依旧在思考究竟怎么样救助乔安,而李营除了这一个有隙可乘的弱点,还有没有其余的呢? 他最近跟踪了李营。 这一晚,李仲宣潜入了李营的聚贤庄,时间已过了亥时,天昏地暗,暮色将聚贤庄笼罩住了,李营握着一个木盒子,进入了一个地下室。 他一边走一边警惕的回头,那小心翼翼的神态无一不泄漏了秘密,这地下室里一定有什么,他握着蜡烛进入,而后关闭了门。 李仲宣靠近那石门,发觉石门与墙壁严丝合缝,他寻找了许久不见机关。但他至少知道了一个秘密,这是个地下室。 当晚,李仲宣在这地下室周边探看了一下,并没有发觉沈乔安的线索,到第二日,李仲宣继续跟踪,他早已在那石门上涂抹了一层薄薄的粉末。 “原来是五行相克啊。”他打开了石门,里头是一条幽深狭长的隧道,好像要通往地狱一般,李仲宣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等,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李营离开了。 他顺着这地道往前走,地道里用的是晶石照明,不很明亮,更显得这地道深不可测。 李仲宣走着走着心头开始擂鼓,怎么还不到个头? 就在此刻,眼前豁然开朗,那地道已到了尽头,目所能及的范围内,是一个修筑的十分精巧的建筑物,可真正美丽到了极点。 李仲宣往前走,直奔一座红楼,他果真就看到了沈乔安,乔安在睡觉,面朝里。 他多么想带走乔安啊,但却发现这屋子周边危机四伏,不但有士兵在巡逻,屋子里还有两个丫头。 他知道自己的希望渺茫,机会更是转瞬即逝,因此断不敢冒险,只能退下。 到第二日,李营进入地道后,李仲宣急忙跟上。 他趴在后楼的一扇窗户后,伸手戳破了窗户纸,能看到里头两人的一举一动。 “怎么还是不开心呢?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天下有的我就穷极天涯海角去给你找,天下没有的,我就想方设法给你弄,但是你总是不开心。” 李营气坏了,一把卡住了那女孩的肩膀,蛮横的扳正了那女孩,“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这么冥顽不灵。” 李仲宣可气坏了,此刻恨不得立即冲进去,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而就在这女子回过头的一刹那,李仲宣发觉,这女子并非是乔安,那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 那女孩有一张瓜子脸,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显然是很怕李营的。 而李营呢,变态的卡住了那女孩的咽喉,手掌逐渐用力,几乎要弄死她,“你说啊,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开心,你不开心啊?” 但那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恐吓完毕后,李营慢吞吞的将手拿开了,那女子咳嗽了两声,依旧还是背对着墙壁睡觉去了,期间一言不发。 “我明日再来看你,秋荻。” 等他离开后,李仲宣进入了屋子,秋荻看都不看。 “你是何人?”看得出来,这个叫秋荻的女子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也看得出开,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屋子,李仲宣刚刚就发现了,这屋子里的一切东西都精美到了极点,辉煌到不可思议。 但李营对这女子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这女子大概对李营也心灰意冷了。 那女子缓慢的回过头来,目光只在李仲宣身上停留了一下,就好像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没有一点担心似的。 李仲宣从这女子的眼神里看出了生无可恋,她大概被折磨的久了,已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致。 “秋荻?” 但秋荻理睬都不理睬李仲宣,依旧失魂落魄的躺在那里,倒是让李仲宣感觉尴尬。 “我带你离开这里吧,现在就走。”原来,李营有囚禁你的癖好,乔安被囚禁了起来,他的妹妹珞珞被囚禁了起来,在这里竟还有一个被囚禁起来的人。 “离开?到哪里去,外面可都是他的人。”秋荻开腔了,声音竟很是悦耳,让人想起脆生生的黄鹂鸟叫。 “外面虽然都是他的人,但我不也来去自如?”李仲宣想要救这女子离开,但这女子并不敢,胆小怕事极了。 李仲宣和这女子聊,她说他是慕容安的女儿,如何被李营看中了,又是如何被李营囚禁在这里等等。 “如此说来,你被囚禁起来也已三年半了?”李仲宣道。 这里看似是个世外桃源,但实际上是个樊笼,她听到这里,微怔:“就已经过去了三年?你可没有骗我?” 很显然,这女孩受到了惊吓。 “我爹爹呢?这三年里,我爹爹和我妹妹可都怎么样了呢?”她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受罪,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要不是今日李仲宣来了,她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已在这里消耗掉了一千个日日夜夜。 乐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李营弱点是秋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带你走。”李仲宣可怜她的遭遇,这一次这女孩决心和李仲宣离开。 但刚刚到庭院,李仲宣就发觉离开可不是那样简单的,这庭院内部部不见一个侍卫,但却有很多重们,李仲宣悲哀的发现这个叫秋荻的女孩并不会武功。 这和他高来高去完全不同,秋荻不会武也就罢了,天生恐高,李仲宣才刚刚将她送到墙头上,她就矫情的大呼小叫,倒是吸引了一大群侍卫过来。 没奈何,李仲宣只能重新思考,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我明日装扮李营,你和我正大光明离开。”这计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但扮演另外一个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你能不能将这封信给爹爹,说我想他和妹妹了,但不要告诉他们究竟我这里发生了什么。”秋荻将一封信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问命了秋荻的她家的地址后,点点头握着那封信离开了,他一个人倒是很轻易就躲避了虎视眈眈的目光。 此事对他来说,或是翘起一切的支点,因此李仲宣并不敢怠慢,但当李仲宣按照地址寻找过去后,却悚然而惊。 再次见秋荻,慕容秋荻难以置信的看向李仲宣,“李公子可没有在开玩笑,我已家破人亡?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李仲宣叹口气:“秋荻,原来你父亲慕容安就是前朝的慕容大人?”李仲宣将慕容大人联合梁超雄等弹劾李少白的事情说了,慕容秋荻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了下来。 “事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用力的拍打桌面,以至于那洁白的玉片一般的长指甲碎裂了。 看到慕容秋荻低低的哭,李仲宣道:“他只怕也不知你就是慕容安的女儿,在我们的记忆里慕容安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女儿。” “那是我妹妹啊,可怜妹妹竟被这禽兽给杀了,我定要让这禽兽血债血偿。”慕容秋荻哭的眼睛都肿了。 这一晚,李营来找秋荻,慕容秋荻假意殷勤,问了不少外面世界的事,甚至于还主动的投怀送抱,李营哪里知道慕容秋荻是经过什么才变化了心态。 慕容秋荻要求到西郊去,这一去顿时看到了烧毁的房屋,一切看到这里,明白李仲宣所言非虚。 “这是谁家?”慕容秋荻指了指那破败的屋子,屋子垮塌的厉害,徒有其表,看起来好像风雨飘摇中的老人。 “慕容安之家,此人邪佞,竟弹劾了我父亲,我一气之下杀了他。” “也杀了他的女儿?”慕容秋荻咄咄逼人。 李营倒是感觉奇怪了,平日里慕容秋荻对他是最爱搭不理的,但今时今日,她不但主动理睬他了,甚至于对他的举动也多了兴趣。 他自乐于回答,连连点头,“鸡犬不留。” “李营,你过来。”慕容秋荻忽然变了脸色,那笑就好像雕刻在面具上的划痕一般。 李营哪里知道慕容秋荻要做什么?他三两步就靠近了慕容秋荻,慕容秋荻忽而丢了一个耳光。 两人距离很近,那一耳光李营无论如何都躲避不过去,啪的一声,李营产生了耳鸣。 他奇怪极了,诧异的目光落在慕容秋荻面上,慕容秋荻锐声道:“慕容安是我爹爹,你竟杀了我爹爹和妹妹,我要和你拼命。” 慕容秋荻蛮牛一般的冲了过来,对着李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李营都忍受了,“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更不可能知道你是他什么人,在我李营的调查里,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李营,我要杀了你。” 但慕容秋荻的决心暴露后,李营顿时警惕,她再也没有可能靠近他了,依旧还是被囚禁了起来。 事后,李营自己也感觉奇怪,“究竟怎么一回事呢?谁将这秘密告诉她的?” 李营调查了许久,未果。 而慕容秋荻和李营算是彻底走到了死胡同,从西郊回来后慕容秋荻日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后竟连一口饭都不吃了,绝食的目的不是自杀,计划进行到第三天,李营缴械投降。 “我的姑奶奶,你快吃点儿东西,否则你会死的。”李营摇晃了一下慕容秋荻。 慕容秋荻立即还击,李营依旧不避让,她诅咒他,他照单全收。 她一口咬在了李营的肩膀上,伤口很深,李营忍着剧痛离开。但随后每一次李营进来都会遭遇不同的荼毒和算计,不是一屁股坐在了绣花针上,就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打在了头上。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从早到晚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李营被她算计的寝食难安,他自己的性情也发生了变化。 他并不忍心伤害眼前人,只能将怨毒发泄在另外无关痛痒之人身上,这么一来下属就遭殃了,事情还要从李营被咬伤的第二天早上说起。 这是初春一个明媚的早上,有侍女伺候李营盘发,那侍女原是有点粗心大意,不小心将李营的发丝拔掉了两根,她急急忙忙就要藏在衣袖里,但却被李营发现了。 “手里是什么?”李营盯着铜镜,语声冷冷。 “回万岁,是、是、是一根您的头发。” 李营立即吩咐人带走这女子,下令斩杀了这女子,这女子那惨绝人寰的哭声,惊动了不少人。 不要说庭院里的人了,连隔音效果不错的地下室,也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儿。沈乔安听到那女子的哭声,知有人死了,却也只能嗟叹一声。 现在,她可连自保都成问题。 但李营对这侍女的死亡一点感伤都没有!下午,李营和一小太监下棋,那小太监举棋不定,李营却气坏了。 “我是最怕和你们下棋的,好不容易找个人过来打发时间,你们总是忸忸怩怩,再不然就一盘一盘都让着我,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 听李营这么说,那小太监可恐惧极了,思忖了许久,握着一个炮,“那么老奴就杀万岁这一匹马。” 这句话可无形触犯了李营的避忌,“你杀我的马儿,我杀你全家!”李营大怒,当即下令杀了这太监。 不但这太监,连这太监的家里人也都揪出来杀了个一干二净,这太监原是之前跟随在老主子身旁的,最是忠心耿耿。 他哪里知道事情会这样?这太监死了后,一时间人心惶惶,甚至于都不敢靠近李营了,李营看到他们退避三舍,更是气恼的厉害,一口气竟杀了五六个无辜者。 这其中最严酷的惩罚是来自于一个部下,他将那个部下五马分尸,然后将尸体悬挂在了山庄外,美其名曰“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众人更是怕极了李营,连梁超雄和苏尔丹他们也都逐渐远离了他。 李营不以为然,大开杀戒后,他简直变了一人似的,更将杀人当做了家常便饭。 这日,李仲宣和狼王等再一次靠近了聚贤庄,他们也看到了庄园外悬挂的残肢败体,“那是人的手臂?” 狼王不可思议的瞪圆了吃惊的眼睛,询问李仲宣。 李仲宣沉痛的点点头,骂道:“这个李营现如今是彻底疯癫了。”李营虽没有疯癫,但却也距离疯癫不远了。 有人已远离了他,带兵离开了,李仲宣找了他们,让他们弃暗投明,那些人识大体,也情愿追陪李仲宣。 这一时期,李仲宣倒是壮硕了不少人脉,李营只要将逃离的人抓回来势必用残酷的手段折磨致死,人们比先还怕他。 珞珞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阿哥,我今日方知你庐山真面,你竟是这么一个人!阿妹求你了,不要继续下去了,你作茧自缚!” 但是毒王理睬都不理睬珞珞。 李营更是研制了不少毒药,这些毒药有的可以控制人之心智,有的见血封喉,一屋子坛坛罐罐,珞珞再次找毒王,发现屋子里各种毒虫猛兽,吓得脸色煞白。 而毒王呢,他对珞珞避而不见,但却下令让珞珞恢复了自由。 这一晚,狼王来找珞珞,游说珞珞离开!但珞珞却道:“这个时间我更不能走,我哥最近魔症了,日日都在杀人!” 狼王看珞珞不肯离开,只能独自离开,他太同情这个可怜女了,珞珞日日还在盼望李仲宣到来。再一次李仲宣见到珞珞,也不过说了和狼王一样的话。 “我不走!我不走啊!哥哥危在旦夕,我怎么能说走就走?”珞珞语声低沉,越说你越是伤心。 李仲宣劝说无果,只能自个儿离开,但就在李仲宣走出去不远,珞珞就追了出来。 “李哥哥,你不叫李玉,对吗?”李仲宣迟疑的回头,盯着珞珞。 珞珞的泪水无知无觉的滑落了下来,在那俏丽的容颜上形成了清澈的轨迹,其实珞珞已不需要李仲宣的回答了。 “利用?对吗?利用?”珞珞自问自答,凄凉的声音好像初秋之雨,“我怎么这么糊涂,我早就该明白的,不是吗?” “珞珞!”李仲宣握住了珞珞那颤抖的肩膀,“你镇定点儿,我并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想要靠近你,借你来探风,我的妻子被你哥哥囚禁了起来,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妻子?” 珞珞震惊了,“你的妻子是何许人?” 李仲宣只能将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说了,珞珞泪水涟涟,她还以为李仲宣是喜欢她才靠近她,要不然怎么可能做那么多的赔本生意?现在珞珞终于明白了,那是和喜欢毫无关联的。 珞珞心灰意冷,打算再也不理李仲宣了。 “我要是有什么歹意,现在带走你就行了,你哥哥那样担心你!他一定会同意我任何的要求,但我也没有伤害你也没有伤害慕容秋荻!”李仲宣丢下这一句话,大步流星离开了。 珞珞面红过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李仲宣离开后,珞珞开始检讨自己,倒是觉得挺对不起李仲宣的,因此决定说服哥哥,而李营自被慕容秋荻疏远后已太上忘情,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乐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毒虫猛兽炼毒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改邪归正? 不!再也没有可能了。 “你给我出去!出去!”李营握着眼镜王蛇丢了出来,那眼镜王蛇追着珞珞,直到将珞珞追到了闺房里。 那眼镜王蛇是经过李营特殊训练的,一旦珞珞有什么举动,眼镜王蛇顿时攻击,她怕极了。 李营潜心钻研,他希望自己全身心的投入会忽略掉感情的创伤,这屋子里,每常有人送进来各种毒虫,毒虫无孔不入,竟游弋到了乔安的地牢里。 沈乔安也无聊,因之前和药庄的庄主学了不少本领,面对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虫,她倒是一点恐慌都没有,反而还沾沾自喜。 “好了,今天你陪我吧。”乔安将一条竹叶青放在了枕头旁边,那竹叶青被李营虐待的怕了,万物有灵,毒虫看到乔安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还时常指点老鼠让它去捉拿,倒是将乔安当做了朋友。 而第二日,又来了一条青色,乔安自得其乐。 “哈哈,真好,我这里就是雷峰塔,你们就是白蛇和青蛇,哈哈哈,太好了。”沈乔安饲养了这两条蛇,但同时也感觉奇怪。 她只知道自己被囚禁在了监牢里,只知道这是一个幽深地道里的斗室,但沈乔安完全不知道究竟这斗室上面是什么,又不知道这些毒虫是怎么冲过一层一层的障碍物进入地牢的。 隔三差五的,有毒虫到来,先是色彩斑斓的毒蛇,接着是被拔掉了尾巴的毒蝎子,砍断了獒牙的蜈蚣,以及一些不常见的小昆虫,小动物。 沈乔安越发奇怪了。 这日,她发现了毒虫进入的通道,那原来是土层里一个小小的洞穴,乔安找到碎瓷片,轻轻的挖掘,那僵硬的土壤逐渐破层。 但继续挖掘下去就效果甚微了,沈乔安手疼,又怕被什么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只能到此为止,这洞穴是弯弯扭扭的,沈乔安不能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却可以听到外面有人在聊天。 “最近也要加强戒备,虽然李仲宣没有来骚扰,但保不齐会来偷袭刺探,总要小心为上。” “是,属下知道了。” 乔安听到了毒王的咳嗽声,“我这屋子不要增派更多人过来,李仲宣是聪明人,一旦看到我这屋子内外有不少的人,就知沈乔安一定在书房之下,可明白?” 沈乔安听到这里,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地下室就在书房之下,她心头一喜,还要继续听呢,但听到的却不是人的声音,而是什么巨大的沉甸甸的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那是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在沈乔安的想象里,那一定是铜鼎之类的了。 过了片刻,之前那侍卫惊悚的声音从洞穴里飘了进来,“来人!快!快来人啊。” 接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他们七手八脚抬着李营,将李营放在了云榻上,有人开始切脉,众人屏息凝神等着。 但许久,那医官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哎呦,在下才疏学浅,竟看都看不出来究竟万岁这是什么病,还要另请高明啊!”这医官退下。 陆陆续续还来了一群医官,众人也都看了,但张口结舌,都说不上究竟李营是什么病。 瞧你也无心去听了,还能是什么病?成日家和毒虫在一起,毒素侵入心脉罢了。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头顶闹嚷嚷的,倒是吵闹的沈乔安没有休息好,最倒霉的是,上面一闹腾乔安就断炊了,没个人过来送吃的。 沈乔安饿的强胸贴后背,到第二天早上终于有人到了,那婆子送了吃的过来急匆匆就要走。 “喂!”沈乔安冲着那婆子叫了一声,那婆子诧异回头,凝目看向乔安。 “作甚?” “李营死了嘛?”乔安问的直接,这直来直去的问话让那婆子一怔,婆子低头继续往前走,理睬都不理睬乔安。 “你告诉他,想活命就找我,将我放出去我没准就能治疗他,否则他到跟前就无药可救了。”那婆子一开始还以为沈乔安在乱说,但很快沈乔安又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 “按照周期算,十五天毒液运行到肠胃,再十五天运行到血液,再十五天可就到骨髓了,你最好将我的话当回事,否则白白断送了你家万岁!” 那婆子认真听了,似乎发觉乔安说的的确有道理,急忙回头,“果真吗?你有办法?”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巧的是我也会岐黄之术,不然你看看这些毒虫怎么就不咬我呢?”沈乔安笑了。 那婆子还要问“哪里有什么毒虫啊?”但沈乔安的左右肩膀上分别有两条蛇探头,示威一般的鸣叫了一声,看到这里,那婆子不寒而栗,连滚带爬的离开。 要知道,眼镜蛇是剧毒蛇,一点点毒液就能毒死五头大象呢,但沈乔安呢,却果真可以和这些毒虫和睦共处。 乔安祈祷着那婆子能将话带到。 “我的小乖、大乖,好了,我们休息休息。”沈乔安将毒虫放在稻草上,让毒虫们养精蓄锐。 她自己呢? 她开始吃东西,食物味道很差,甚至于有点难以下咽,但乔安并不挑剔,甚至细嚼慢咽,吃的那样缓慢,动作那样适从。 她就如同在享受珍馐美馔或者最后一顿晚餐一般,吃过了东西后,乔安继续侧耳倾听,她满以为那婆子会将自己的意思转达给李营,但听了许久,没听到那婆子苍老的声音。 沈乔安半梦半醒迷迷糊糊,最近她已习惯了这种晨昏颠倒的生活,她随时随地都在休息,但看起来却随时随地都没有在休息。 迷迷糊糊的,她听到了洞穴里传出的声音,那是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叫声完毕,后面是一连串责备。 “奚奴,哥哥都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瞒着我?不想要让我知道真相吗?真是岂有此理!”她很焦急,先是责骂了那个给乔安送饭的女子,跟着责骂了一切伺候哥哥的侍女和侍卫。 最后莪会呢很的凶巴巴的盯着医官,医官已开了药,但李营吃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李营就如进入了深度睡眠一般。 从他昏厥后,乔安就没有听到李营再次开口说话,她知道,这可不是睡着了,而是休克。一种比死亡还可怕的预兆,一旦不能及时的唤醒李营,李营可能永久性的死亡。 “还不要快继续找医官去,都在这里发愣做什么?”大家鲜少见珞珞发火,今次看到珞珞大呼小叫,众人都噤若寒蝉。 一个一个离开了,但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人都成这模样儿了,谁敢给开药呢? 第三天到来,奚奴伺候主子的时候偷偷的试了试他的呼吸,发觉他的呼吸很孱弱,随时可能会中断。 她多么想要推荐沈乔安啊,但却不敢,总以为沈乔安心怀鬼胎。今日也不见二小姐过来看看,奚奴犹豫不决,只能继续让医官进来治病。 有人建议用针刺醒神大法,但却不济事,众人一筹莫展,沈乔安在下面一听,顿时有点幸灾乐祸。 你们找我不就完事了?之前药庄的老庄主将自己的技艺倾囊传授给了沈乔安,乔安未必全部都消化了,但就这细枝末节也比一般的医官厉害不少。 沈乔安在等! 珞珞也在等! 她在等狼王,还是昨天的同一时间,狼王逾墙而过,他再一次准备说服珞珞离开!但这一次说什么珞珞都不可能走了,“我哥哥生病了,危在旦夕,你帮我求一求李玉,他一定有办法的。” “珞珞,他可不是李玉,他是李仲宣。” “不管他是谁,我相信他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帮帮我,求你了。”珞珞看向狼王,狼王一听说李营要完蛋了,自然不肯帮忙。 但一看珞珞那哭哭啼啼的模样,不由得心如刀绞,因此到底还是决定帮一帮她。 “你找马车,我带你去见李仲宣,此事宜早不宜迟,快!” 狼王唯恐自己交代不清,二来又怕李仲宣不肯出手相助,倒不如建议珞珞和自己一起去,珞珞救命心切,闻声连连点头。 很快就到了中京,道明来意后,李仲宣道:“我可不是医官,我能救命?” “仲宣哥哥,你可以!你可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珞珞开始无理取闹。 “我可以帮你,但我也有条件,放了乔安,只要乔安安全了,我答应救你哥哥。”他已决定了,必要的时候找老庄主出手。 “我也答应找你的妻子,现在我们各自为战。”经过这事,珞珞似乎变得比之前还要能谋善断了。 李仲宣是一言九鼎之人,当下就策马飞驰到了药庄,他将病症描述给了庄主,那庄主立即开了药给李仲宣。 “包治百病?不如我们一同前往,你在跟前看看?”李仲宣狐疑不定,握着手中的药包,不知道做什么好。 “听你这么说,是毒侵入心脉的症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吃了这个药,自会好起来,放心好了!”庄主笑吟吟的。 看到庄主这胸有成竹的模样儿,李仲宣连连点头。 另一边,珞珞回到庄园后当即召见了一群家丁与侍卫,众人乌泱泱都跪在了屋子外,珞珞看总管们都来的差不多了,起身道:“我哥哥生病了,诸位也都看到了,这庄园和大家休戚与共!” “现在,我已找到了能人,他答应救我哥哥!但有交换条件,他要自己的妻子沈乔安,谁能告诉我沈乔安究关押在哪里?快说!” 这本是大功一件,但谁都没有说,万马齐喑。 “怎么?”珞珞生气了,飞扬的眉毛好像雁翅,“怎么搞的,没有人回答我?”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回答她,真正知道乔安下落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老太婆奚奴。 那奚奴人虽然老了,甚至还有点老眼昏花,但却是多年伺候老主子的人,是十分信得过的。 因此,几经变迁的时代里,大浪淘沙这老太婆依旧很吃香,那一把地下室的钥匙就在奚奴手中,奚奴却不情愿在主人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将钥匙拿出来。 沈乔安诡计多端,谁知道会不会逃出去? 乐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 理智情感有偏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谁?”沈乔安握着匕首,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黑暗中那人逐渐靠近乔安,“是我!李仲宣。” 沈乔安想不到李仲宣会到,准备点蜡烛,李仲宣看沈乔安这手足无措的模样儿,急忙挥挥手。 “使不得,一点蜡就泄漏了秘密,此刻我只和你说说话。”李仲宣看向乔安。 两人聊了起来,李仲宣告诉乔安,他已在四处搜寻梁超雄和张彻的下落了,乔安告诉李仲宣庄园里的某些事。 这一晚会面的过程很短暂,一个时辰都不到李仲宣就离开了。 沈乔安成了众矢之的,现在,她蜗居在庄园里反而安全一点,但李营却偏偏邀请乔安到外面去走走,两人坐在马车里,马车进入了小镇。 沈乔安正好听到有人在聊,聊她和李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一对儿狗男女啊!” 乔安听到这里,火冒三丈,握着拳头就要去理论。 这是一家客栈,而李营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乔安听一听她自己在民众口中的风评,乔安想不到自己在坊间的口碑已一路下滑了。 “这一对奸夫淫妇,看来江湖上又是要有哦血雨腥风了。”月体格年迈的老者一边喝酒一边感叹。 这屋子里很多人都在黑化乔安,沈乔安也懒得理会,甚至于并不敢为自己辩解。 从客栈出来,乔安沉默不语,垂头丧气往前走,看到她这模样,李营笑嘻嘻追在乔安背后。 “怎么?生气了?”李营温和的笑,但眼神里的光却是促狭的,古怪的。 乔安偏偏不生气,笑道:“我昨天走路遇到了一群狗。”沈乔安答非所问。 李营好奇,“接着呢,遇到了一群狗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狗咬了我一口,你说我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呢,还是也咬狗一口?”沈乔安自然是拐着弯在骂人了,李营听出来乔安的意思,怒气冲冲送乔安进入马车。 马车吱吱扭扭的响动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聚贤庄,乔安今日有点累,吃了晚膳后就休息了。 李营日日在调配毒药,间或弄一弄蛊虫什么的,沈乔安对旁门左道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要说加入了,连旁观一下都懒得去。但李营却弄的头头是道,李营开辟了一个新天地,专门来研究自己的蛊虫。 半夜三更,李仲宣再一次造访,乔安知李仲宣会来,握着李仲宣的手,两人聊起来,他是那样思念乔安,以至于完全不想分开。 两人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会儿,李仲宣指了指门口。 “我就先走了。” 接下来,李仲宣开始为自己的计划做详尽的安排,他的计划是这样的:用火攻!那庄园故而大,但正因为大,火攻才更容易奏效!而眼下这个季节,春风得意,火焰一旦燃烧起来势必不可收拾。 到火燃烧起来,两人在中庭相会,釜底抽薪沈乔安离开,李营势必毁于一旦,当晚李仲宣联络了洛怀逸。 有人扬言要烧了聚贤庄,这话很快就进入了李营耳中,李营闻声,只是一个劲儿的笑,“让他们来就好了,我难道还会怕他们吗?” 沈乔安佯装生气,怒道:“你不怕我怕啊,你最好早早伺候抽调兵力保护保护我,也保护保护这庄园。” 沈乔安这么一说,李营更不可能怀疑此事背后出谋划策的是沈乔安了。 “怕他们?多年前就有人说要将我置于死地了,你看看我……”李营起身,指了指自己,“不还是好端端的,全须全尾的?” 乔安气急败坏,指了指门口,“出去!出去!” 李营倒是很喜欢和乔安相处,怎么说呢?沈乔安有点像他妹妹,但却完美的弥补了妹妹的缺点!珞珞是个胆怯没有想法之人,而乔安呢固执己见独立自主,想法健全又完善。 他喜欢和沈乔安相处。 接下来的几天,洛怀逸的人已将放火的谣言说了出去,其实众人已在隐隐观察了,究竟有没有胆大包天之人果真给聚贤庄放火。 但谣言毕竟风流云散,并没有任何人付诸行动!谣言是要不攻自破呢?最近这几天,李仲宣也没有过来找乔安,这让沈乔安明白李仲宣在忙碌。 的确,他在紧锣密鼓的安排。 李仲宣将纵火一事交给最信得过的成将军,“到时候,你放火我到中庭去找乔安,务必将聚贤庄化为灰烬。” “放心好了!”成将军点点头。 三天后就是春分,这个节气风很大,不需要推算已知是东南风,李仲宣让人准备了神火油和酒水松明等易燃易燃物。 这群人分别分为很多个队伍往前走,他们都说他们是做生意的,路过聚贤庄。奉遇带的松明很快就被查了出来,有人扭送奉遇到聚贤庄内。 那李营之前没有见过奉遇,他只认识李仲宣和成将军,因此擒获了奉遇,乔安大惊失色,李营却不甚了了。 “抓我做什么,哎呦!你们这群强盗,抓我做什么啊?”奉遇挣扎着,在看到乔安的一瞬间,眨巴了一下眼睛。 沈乔安也知奉遇是硬汉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擒拿?因了这念头,不禁仔细去观察,发觉奉遇时不时的对自己挤眉弄眼。 “万岁!”侍卫报说:“在门口擒拿了一个客商,找到了这个。” 李营凑近,抓起来麻袋里的松明看,松明是帝京人用来制造墨或者照明用的,一般人还真的不认识。 “这是桃胶,一种中药材!”乔安握着一块一块的乳黄色松明看,凑近鼻孔轻轻的嗅了嗅。 “怎么这么多?”共有七马车的松明,数量之巨,已让人不可思议。 “这都是俺从乡下采摘来的,大王啊,俺是来过的可怜人,做这个小本买卖已实属不易,请大王您高抬贵手啊!”奉遇伪装的很好,一点都没有被识破。 “经常服用桃胶,人的皮肤会细嫩如婴儿,据说还有返老还童之功效,既您不放心,不如就扣留下来,我最近还正准备找桃胶做吃的呢。”乔安笑。 “哦,既然如此,罢了!那汉!你这桃胶我收购了,给你五十两银子滚蛋吧。”其实五十两银子怎么说都不够。 奉遇气坏了,“大王啊,五十两怎么能够呢?五十两不够啊!俺的老娘俺的天啊,您这是在巧取豪夺啊。” “老子就巧取豪夺了,你能怎么样吧?再叽叽歪歪的,仔细六安五十两都得不到了!”李营怒冲牛斗,一脚踢在了奉遇的胸口。 奉遇滚了出去,揉了揉心口,眼神飘向了沈乔安。 “我这些桃胶后天晚上要送到中京去啊,后天晚上,后天晚上啊!”众人觉得这人太罗里吧嗦了。 但沈乔安却知道那是奉遇在暗示自己什么,他强调了三次“后天晚上”,这不正是在说明行动的具体时间吗? 有人要打奉遇一顿,乔安唯恐奉遇吃皮肉之苦,道:“不要得理不饶人了,放这傻大个出去吧。” 众人到底也听乔安的话,推推搡搡将奉遇给弄走了,李营让人将松明放到库房去。 沈乔安偶记阻挡,“不可!桃胶可金贵了去了,最怕潮湿的环境和飞舞的尘埃,库房是不能放的,不如就放在酒窖里,等桃胶吸足了酒水的芬芳后,吃下去更是有益健康。”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李营是不怎么上心的。 今晚,乔安和奉遇巧妙的将松明放在了聚贤庄的酒窖里,现在只需要一把火,聚贤庄从里到外就燃烧起来了。 第二天第三天果真没有任何行动,到第四天的时候,沈乔安的心揪住了,但愿今晚他们行动顺利。 当天一大清早李仲宣和成将军就准备好了,他们已观察了山形地貌也确定了风向,两人率领了几百人埋伏在周边的山洼里,聚贤庄内人哪里知道有这一茬。 而当天,乔安也主动去见了李营,看李营在炼制蛊虫,沈乔安笑了,“这个真的很有意思吗?” 李营早想邀乔安加入研究的行列了,此刻发觉乔安竟对蛊虫有兴趣,连连点头,“这可有意思极了,打比方说,你实验一条蛊虫时间长久,蛊虫和人类也就有了情感,你要它做什么它就会做什么。” “你让蛊虫跳舞给我看。”乔安这分明是无理取闹,但李营却点了点头。 “找个侍女进来,要能歌善舞的。”李营下令,少停,一侍卫带着一个细腰美女进来了,那女子一脸恐惧,跪在了李营面前。 “万岁!” “起来吧,”李营让那女孩起身,同时乔安发觉李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将食指上的血液点在了那姑娘的眉心,那姑娘并不敢擦拭。 跟着李营也同样将血液点在了铜鼎中那蛊虫的头上,然后李营振振有词的念了一句什么,此刻的李营看起来好像阴阳师一般,奇怪极了。 “她现在就是我的式神,我要她做什么,蛊虫就会做什么,跳舞!”李营吩咐,那女子目光呆呆的,好像陷入了一种不由自主的情境中,转而翩翩起舞。 舞蹈曼妙极了,李营指了指铜鼎里的蛊虫,笑道:“你看她做什么,我要你看蛊虫!” 乔安深吸一口气,看了看铜鼎里的蛊虫,那蛊虫果真和细腰美女一般跳了起来,动作如痴如狂。 “啊!”沈乔安假装被惊吓到了,“这太恐怖了,怎么可能呢? “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通怒意加入我,我就倾囊相授。”李营一面说,一面斟酒一杯。 乔安喝了酒,“那你可不要食言而肥,我们一起来研究研究。” 沈乔安的目的不外乎是让李营开心,奉李营两杯酒,两人喝酒的时候,外面的李仲宣已步步紧逼,展开了行动。 成将军从天而降,直奔酒窖。 今晚夜黑风高,是杀人放火最好的天气,今晚,狼王已前途跋涉了许久,他有点不放心小狼崽仔,准备回去看看它们。 但狼王才刚刚离开中京,就看到黑暗中一群人握着灯笼火把在赶路,他暗暗跟在他们背后,很快狼王就发现这几个人竟是老相识。 梁超雄和张彻。 乐文 第六百二十章 大显身手做好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珞珞满以为自己很快就能调查到关押乔安的监牢在哪里,但想不到折腾了一整天竟没有一人告诉他究竟乔安在哪里。 珞珞无奈,许诺谁将秘密说出来就赏赐一百两银子,但无人应答!珞珞又道:“谁知情不举,立即五马分尸。” 众人依然故我,珞珞最终只能带领一群人没日没夜的寻找,但地下室如此多,庄园又是如此大,哪里能一下子就找遍? 珞珞着急上火,性情大变,对跟谁在旁边的几个侍女非打即骂,众人只能承受,也有那胆子大的立即去找奚奴,和奚奴商量对策。 “我的好姑姑,事已至此,万岁是凶多吉少了,不如就让沈乔安试一试。” 但奚奴是食古不化之人,冷森森道:“再等等,今日万岁还吃了点儿东西呢。” 有人知道钥匙其实就在奚奴手中,但却不敢告诉珞珞。 上面发生的事情,沈乔安心头明镜儿一般,该听的都听到了,这日,奚奴来送饭,沈乔安背对着奚奴,问道:“他快不成了吗?为什么不告诉珞珞我在这里?我真的会帮他,你相信我。” 奚奴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缓慢的将饭碗从栏杆的缝隙从送了进来,沉声道:“姑娘就不要企图设法逃走了,那是没有可能的!姑娘吃东西吧。” 这老奴威猛极了,不悦的将碗盏丢了进来,乔安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窝窝头,“你应该相信我。” “老奴除了家主,其余人一概都不相信。”奚奴瞋目切齿,冷冷道:“吃饭!” 沈乔安无奈,只能吃东西。 下午,半梦半醒之间沈乔安听到了屋子里的争吵,也不知她从哪里获悉奚奴掌管地牢钥匙的,她非要奚奴将钥匙拿出来。 奚奴扑通一声跪在了珞珞面前,“我的好小姐啊,那沈乔安是何许人也?她可聪明极了,当初为抓沈乔安真是耗尽了千辛万苦,奚奴可不能稀里糊涂就放了沈乔安啊。” “谁让你放了她?如今哥哥性命交关,我的目的是要你放他出来给哥哥看病!” 但话题不了了之,奚奴没有回答。 过了片刻,梁超雄和张彻进来了,梁超雄也早知毒王生病的事情了,此刻打算过来看看。 “李仲宣?你来的正好,你也见多识广,帮帮忙看看哥哥究竟怎么样?”一牵涉到李营的病,珞珞就有点愚笨。 她哪里知道梁超雄有自己的野心,他哪里知道当初哥哥愿意收留梁超雄和张彻,其实也是权宜之计。 她不知道她在引狼入室,梁超雄也想不到珞珞竟这么愚蠢,他笑道:“你也不要担心,让我看看。” 梁超雄靠近昏迷不醒的李营,旋即斥退了旁边伺候的丫头婆子和侍卫,人去楼空,连珞珞都被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奚奴据理力争要到内室去一探究竟,但珞珞却让人阻挠住了他,张彻道:“我进去看看。” 张彻进入屋子,忽看到梁超雄握着匕首,他正准备杀人。 “大哥!”张彻紧张的叫了一声,梁超雄阴狠的回头。 “怎么?” “那小妮子在外面呢,您杀了她哥我们能安全撤离吗?”张彻向来胆小如鼠,其实他也希望梁超雄杀了张彻,但怕这杀戮的结果是断送了自己,因此阻挠了一句。 “撤离?”梁超雄冷笑,“我为何要撤离?这庄园可好得很,我简直爱极了。” “大哥,您怎么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那珞珞即便是糊涂蛋,难不成这里人人都糊涂?那些人都是李营的老部下,谁知道李营用什么毒药控制了他们,这群人能听我们的话?” 经张彻这么一说,梁超雄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的将匕首收了回来,但还是随时都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大哥,不可断送了你我的前途啊。”张彻继续恳求。 梁超雄就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将匕首抽了回来,骂一句“算你运气好”,带着张彻出门了。 珞珞看到他们来了,急忙迎接了过去,“怎么样?哥哥究竟怎么样呢?” “情况不怎么好,但也不怎么坏,先调理调理,我倒是认识一个神医,我这就去给您找。”现在的珞珞心急火燎,哪里有正常的思维? 听梁超雄这么说,她立即点点头准许了,下午梁超雄带着张彻以及一大群士兵离开了,珞珞哪里知道梁超雄还带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这哪里是搬救兵去了?分明是另起炉灶了,他也想过了与其在这里和他们坐以待毙,不如早早的离开!一旦等李营毒发,再想要走可就来不及了。 梁超雄的口才也不错,这么一号召,众人都决定和李仲宣一起离开,倒是带走了聚贤庄一大群兵丁。 众人浩浩荡荡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下午,奚奴去给乔安送饭,沈乔安冷笑:“先走的是梁超雄,后走的只怕是苏尔丹了,还不起用我吗?将来你们万岁醒不过来也就罢了,一旦你们万岁醒过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姑娘果真会医?”奚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发觉这庄园不能大权旁落。 那珞珞太天真无邪了,怎么可能号令这么一群江湖上的豪杰呢? “这也是信口开河的事?”乔安道:“你要是不放心,你解开我的手铐就好了,脚镣依旧原封不动,再不放心就用锁链捆绑了脚镣,你看怎么样?” 沈乔安倒不是情愿牺牲自己,她实在是想要到外面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二来,所谓休戚与共,乔安更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奚奴显然思忖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她解开了锁扣,让人用铁链栓束住了乔安的脚镣,在一群人的监督之下,让沈乔安给李营治病去了。 乔安最近这几天走在反反复复的思考究竟李营是什么病,究竟用什么办法解毒等等,但当沈乔安接触李营后发现情况比自己料定的还要复杂一些。 沈乔安先用针灸刺激穴位,而后用解药解毒,李营日日和毒虫毒药在打交道,身体里已逐渐拥有了抗体,在乔安看来,他的身体就如发生了栓塞的河流一般,她需要的是疏浚,导引毒液排出。 每天都和前一天一般,三天后奚奴已不耐烦了,准备继续关押乔安,但情况却发生了变化,李营的身体逐渐好起来了。 又是过了半个月,李营彻底的痊愈,珞珞开心的无可不可,日日鞍前马后伺候李营,而随着和乔安相处时间的延长,珞珞发觉沈乔安是个好人,也逐渐和乔安成了朋友。 “谁让你戴着脚镣的?”等李营好起来后,立即发现了乔安脚上的镣铐,在李营昏厥的这一段时间内,李营时常能听到耳边那丁零当啷的声音,一开始李营感觉奇怪,后来李营才发现,原来声源是沈乔安的脚镣。 李营解开了乔安的,让她有了自由身,但乔安可以自由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这聚贤庄内,她试探性的走远,当即被一群士兵押解了回来。 “你也不要跑了,你这一次救助了我我对你心存感激,沈乔安,你好样儿的。”李营道。 “我也不全为了你,更多为的是自己的自由。”沈乔安嘟囔道。 李营的确很感谢乔安,看乔安憔悴的模样儿,让人做各种鸡鸭鱼肉,伺候的妥妥帖帖的。沈乔安来者不拒,但也时常在胆怯,莫不是食物里有什么毒药? 但又是过去了一个礼拜,她并没有发现问题,这才意料到是李营真心实意感谢自己,为自己好。 李营彻底痊愈后,从奚奴口中也知梁超雄离开的事,对梁超雄李营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只可惜了张彻,张彻可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李营一面坤让打听他们的下落,一面紧锣密鼓的炼制毒药,经上一次的事情后乔安还以为李营已怕了毒虫,至少并不敢练毒了。 但哪里知道李营一点恐惧都没有,甚至还在变本加厉,炼药成了李营生命的一部分,乔安之前听师父说过蛊虫乃是苗疆来的,属于旁门左道。 后来洛怀逸有讲过一些关于蛊虫的东西,乔安也都牢记在心,但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炼制的,今日沈乔安看到了炼制蛊虫的全过程,不免咋舌。 听到了乔安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看,笑道:“乔安,你也来阿碧,和我一起炼蛊虫。”沈乔安自然敬谢不敏。 乔安不会同流合污。 但李营呢,一有时间就规劝乔安,让乔安加入自己,沈乔安依旧不为所动。 李营看乔安医术了得,人品又不错,更殷勤的怂恿她,沈乔安拒绝的次数多了,李营这才知道乔安的确有自己的思想。 但三天后,李营却写信告诉江湖上的豪杰,沈乔安已加入了他们,这封信此刻被珞珞带给了乔安。 沈乔安愁眉不展,盯着信笺里那大言不惭的话,信上李营洋洋自得的介绍了沈乔安,以及沈乔安为什么会加入自己,都和自己做了一些什么。 反正经过这宣传后,沈乔安算是臭名昭著了。 “我让人护送你离开,你到中京去吧,走吧。”珞珞也同情乔安,“我哥哥从来不喜欢报恩,但报仇却是看家本领,乔安,你布恩呢继续留在这里了。” 沈乔安也想离开,但她更知凭珞珞之力,顶多能送自己到聚贤庄门口,“谢谢,我不想拖累你!” 其实,李营并没有放松对乔安的偷窥与监控,沈乔安看似自得其乐,但庭院内外有一大群人在虎视眈眈,珞珞哪里知道沈乔安的苦? “其实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此刻我但凡出去遇到江湖上的人,左右一个死字儿,毕竟我现在和令兄已是一丘之貉了。”沈乔安竟还笑得出口。 是夜,沈乔安正在休息呢,门“吱呀”一声开了,闯进来一个黑衣人,乔安一怔,握住了枕头下的匕首。 那匕首,白日里她随身携带,半夜就放在枕头下,她多么希望这匕首一辈子也没有用武之地! 乐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一把邪火从天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他们也是机警敏锐之人,但他们的机警和敏锐在靠近狼王的时候就大打折扣了,此刻的狼王,人已攀登到了他们左近的一座山上。 那峭壁完全不可能立足,但狼王并没有跌落,此刻,他与他们的军队齐头并进,很快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张彻道:“大哥,我们为何不在这里休息休息呢,这一口气跑的。”张彻做了一年多帝王,身体早已经被酒色财气淘碌坏了。 他又是不喜欢运动,才这么一行动就叫苦连天,但梁超雄就不同了,梁超雄是来自于草原的人,他体格强健,长途跋涉对他来说家常便饭。 很快,就听梁超雄表决道:“休息什么休息,休息个屁!这深更半夜的,要是李营的人来了怎么办?李仲宣的人来了怎么办?” “大哥”张彻早已叫苦连天,“他们的人还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再说了即便是他们的人来了,我们也能远距离就看到啊。” 梁超雄不声不响,将水囊和干粮一股脑儿给了张彻,指了指地面。 “你休息吧,我们先走一步。” 张彻七窍生烟,就差没有和梁超雄掐架了,看他们这行军的方向,十有八九是要到祁连山去了,而之前已说过,从中京到祁连山,需要路过狼王山。 狼王按捺住性子,就那样等着,他的判断是正确的,眼看着他们朝着狼王山去了。 距离组合件拉近,狼王忽而吠叫了一声,远远近近崇山峻岭里的狼群听到这召唤,都聚拢了过来,狼王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用叫声提醒白狼阿姆和这一群野狼,危险到来了,敌人到来了。 狼王鸣叫了一声,后面那一群狼都追了过来,逐渐的将梁超雄他们包围了。 “糟糕!”梁超雄看了看头顶,“糟糕,糟糕啊!” 众人也都看到了峭壁上的狼群,狼群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们,好像在等他们主动投降似的。 狼群鸣叫的声音很高,在这空旷的峡谷里显得恐怖极了,有士兵遭遇了偷袭,而狼王就更厉害了,追赶在了他们背后。 他居高临下,更能清楚的看到狼群的一举一动,他给群狼表示,指挥狼群行动。 狼群厉害极了,这几百人的队伍很快就咬死了多一半,没有人知道这狼王山附近有多少狼,但狼却知道军队有多少人。 “梁超雄!张彻!你们的死期到了!” 狼王握着葛藤飞了过去,和他们打斗,张彻吓得躲避在石头后面,但一看石头后面有几个龇牙咧嘴的狼,吓得后事抱头鼠窜,狼群看到人类这仓皇的模样,感觉有意思极了。 狼王已和梁超雄纠缠在了一起,梁超雄有刀剑,狼王握着的仅仅是一把生满了荆棘的木棍,那木棍结实的很,倒是打落了梁超雄的刀剑。 “哎呦!”一声,李仲宣后背中了一木棍,顿觉痛彻心扉,他慌不择路往前跑,冷不丁跌落了峡谷。 下面有哦涛声,只怕活不下去了。 狼王也懒得理会,他找到了张彻,张彻吓得屁滚尿流,跪在狼王面前就磕头,显得可怜极了。 狼王冷笑,赏了张彻一棍,那一闷棍击打在张彻头顶,同样一脚将张彻发射了下去。 狼群们拖走了士兵的尸体,离开。 而此刻,京郊外的聚贤庄起火了,火是从酒窖里烧起来的,那酒窖本身就是密闭的,火燃烧起来后,被风一吹麻袋里的松明顿时融化,沾到什么什么就燃。 那松明是胶体,黏答答的,覆盖在了地板上,以至于救火的人过来扑火,但火焰非但没有熄灭,还越发健旺的燃烧了起来,众人呼天抢地,急忙去找李营。 李营还在和乔安喝酒玩儿蛊虫呢,听说酒窖燃烧,急忙让人去隔离,但已来不及,今晚的风吹的比任何一个晚上都熊烈,不一会儿火星子就迸射到了旁边的建筑上,噼里啪啦,接二连三都燃烧了起来。 “快汲水!汲水救火啊!” 李营慌张了,对众人大呼小叫。 众人全力以赴,却哪知道他们出门去汲水,那护城河旁边多了一大群士兵,这群士兵可厉害了去了,看到他们过来就恶叉白赖的打,众人被打的节节败退,一头雾水。 “怎么?怎么一回事啊?”李营哪里知道这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的连环计啊,先让奉遇送松明过来,接着断了他们的水源。 这也就罢了,接下来在慌乱中,有人闯了进来,他们将神火油装在马车里,点燃后放马儿冲进来,那马儿左冲右突,点燃了不少东西。 “你和我到这边来,快!”李营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强迫沈乔安和自己到远处去,乔安哪里知道李营有什么目的?想要挣扎,但李营力量之大,乔安不能与之抗衡。 “我不要跟着你!” 沈乔安一口咬在李营的手背上,李营痛极,但却死死的拉着乔安。 “你放开我啊!”沈乔安被拉扯的踉踉跄跄,几乎没有跌倒,暗中受制于人的感觉可难受极了。 但李营不管她,也忽略掉了疼,拉拉扯扯,将乔安拉到了一个山洞里,山洞里黑漆漆的,有凉飕飕的冷风吹过来。 “不要乱跑,他们准备烧我庄园,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是要将我们庄园里的人一网打尽,何其阴险毒辣?”李营攥着拳头,愤愤不平的低咒。 乔安盯着李营,她一言不发。 “你不能出去!”李营冰冷的命令道:“你这一出去就被人暗算了,你虽然是我的人质,但我也不想看到你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现在你给我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李营命令完毕,闭上眼睛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他刚刚跑的厉害了,此刻在不停的喘息,整个人都快不中用了。 乔安打算偷袭李营,但李营那虎狼一般的厉眸却冷冷的盯着乔安看了看,“怎么?你?” 他经历过的事情多了,遭遇的暗算更多,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乔安的妄想。 “没,没事。” 沈乔安将计划扼杀掉,陪伴李营坐地,李营冷笑撇唇,“他们想要火攻?有什么用?我这里有地窖,我这个地窖里全部都是冰,他能奈我何呢?哈哈哈,哈哈哈。” 李营依旧猖獗的笑着,对损毁了的建筑物,他漠不关心,对这灾厄中不小心死亡的部下,他就更是不关痛痒了。 其实,沈乔安也知道这里的人之所以会这么听李营的话,十有八九是吃了什么毒药,这种毒药可以控制他们的思想与行动,以便于让李营更好的奴役他们。 外面,李仲宣已在中庭寻找了许久,就是不见乔安。 “乔安!沈乔安!” 无奈之下,李仲宣只能叫乔安的名字,但找寻了许久不见乔安,李仲宣只能放弃。 这庄园内的侍卫也很多,不一会儿就浇灭了火焰,烧毁了几间屋子,但无关痛痒。 大家到处寻找李营,李营也不着急出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李营带着乔安出去了,外面的断壁颓垣里有灰尘和烟火,李营看都不看。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李营今晚的最后一句话。 嗣后,沈乔安依旧可以在庄园内自由活动,李营丝毫没有怀疑到乔安身上,但将来有什么人到府上来,李营可要认真检查了。 李营依旧想要说服乔安,但沈乔安呢,对蛊虫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三五天后,梁超雄和张彻的人到了,这是那个夜晚被狼群驱逐出境的几个人。 “什么?你说梁超雄和张彻是为我找解药去了?确定不是畏罪潜逃?”李营死死的盯着那人。 那人急忙道:“可汗和张大爷的确是给您找解药去了,他们怎么会潜逃呢?他们倒是被狼王给偷袭了,外面的人也都葬身在了狼王山上,那一晚的狼群可真多啊。” 狼群?多? 沈乔安苦笑,狼群之所以那样多,是有人在操控,狼王何许人也?她已猜测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不点破,她嘴角那轻蔑的诡笑,让人不寒而栗。 “来人!”李营立即命人去搜救,“你们这就上狼王山,在他们坠谷的悬崖之下好生搜寻一下,务必将他们带回来!” 那群人颔首,毕恭毕敬离开。 “回来!”对着他们的背影挥挥手,李营又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要稀里糊涂找一找什么都没有找到就回来了。” 那群人临危受命,再次点头,离开了。 等那群人冒险去了,李营这才看了看地上的两个人,“难为你们长途跋涉,也是辛苦极了,起来吧。” 那两人立即起身。 毒王安排人给他们瞧病去了,这俩小卒子倒是被照顾的很好,但沈乔安却笑的很古怪,看到乔安那皮虾肉不笑的表情,李营道:“怎么?你笑什么?” “笑什么?”乔安捂着嘴唇,“笑可笑之人啊。” “我可一点都不可笑,我明知道他们是逃离了,但我可一点拆穿的意思都没有,之所以要救他们其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对付你们。”原来李营是明白人。 乔安的确笑不出口了,李营娓娓道来,“他们看我不中用了,自然没有必要和我同归于尽,他们准备回家去打拼,但想不到路上遭遇了埋伏,我救助他们,对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现在的李仲宣多一个朋友似乎没有什么改观,但多一个敌人,他可就睡不安稳了,哈哈哈。”李营原来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其实,李营在找寻梁超雄和张彻的时候,李仲宣那边也没有闲着,自狼王带回来消息后,李仲宣就安排了搜救队,但他们的搜救队一点消息都没有。 话说那日梁超雄和张彻中了毒箭木后,两人从悬崖峭壁上滚落了下来,之所以没有被摔死那完全依赖于狼王山上后厚重的万年不融之积雪。 乐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 你的善良有锋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栽入了雪堆里,梁超雄和张彻跌跌撞撞出来,“老天啊,我们竟还活着!” 真是不可思议。 他们两人竟还活的好好的,梁超雄看向张彻,张彻抿着唇,昂头看着头顶的皑皑白雪,也不知道是庆幸自己大难不死,还是感慨人生无常。 “哎,哎。” 养尊处优的张彻也有唉声叹息的时候。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他们也算是运气好,这一降落就找到了吃的,松子多的很,两人吃了个半饱,等待救援。 眼看着天快黑了,他们两人也不敢造次,蜷缩在一个树洞里,到第二日天亮后,李仲宣发觉雪地上有动物咋脚印,而已发现了狼群的脚印,知道周边有不可测的危险。 “快吃,吃饱了上路,们这里可不安全。”梁超雄指了指地上的脚印给张彻看,张彻看了后连连点头。 两人逃命,那毒箭木折磨的他们痛不欲生,前一刻还好好的呢,后一刻就感觉心口发冷,头晕目眩。 他们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之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出口,离了危险,两人沾沾自喜。 “呔!前面的是梁超雄和张彻吗?”他们还在开心呢,就发现了背后的人,那是一个侍卫首领,但他们不知究竟对方是李仲宣的人还是李营的人。 旋即他们看到了苏尔丹。 “啊!可汗!可汗哟,您看终于来了!”张彻泪凝于睫,几乎要哭了,李仲宣花言巧语:“我们翻山越岭在找药,但找遍了这一座山也没有找到雪莲,雪域的莲花是什么毒都能解的。” 雪莲花究竟能不能解毒已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苏尔丹似乎相信了他们,带他们回去了。 这一路上两人毒发,看那症状似乎不容乐观。 回到了庄园,梁超雄和张彻也知庄园被偷袭的事,两人花言巧语骗取李营的信任,李营对之前的事不予追究,倒是珞珞,她找李营谈话,希望李营能疏远梁超雄和张彻。 李营非但没有疏远他们,甚至于还给他们看病了,但梁超雄和张彻也说不清究竟他们中了什么毒药。 “你来参详参详,我对域外的毒药比较擅长,这中京的毒药却有点门外汉。”李营让乔安帮忙看看。 沈乔安讨厌梁超雄,但迫于李营的淫威,只能帮忙看看。 “这是毒箭木。”乔安根据他们的描述以及自己的理解,下了断语。 “还请乔安姑娘救命!”梁超雄和张彻激动的跪在了乔安面前,张彻本事没皮没脸之人,梁超雄呢?他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因此下跪摇尾乞怜。 乔安为他们调配解药去了,“这毒箭木之毒,我也不会解,只能暂时控制着尽量不然毒液快速扩张,也就这样了,最近我会苦读金匮,争取早点儿帮你们解毒。” 那毒箭木生于玉林,因有一种无脚鸟衔了毒箭木之种子漂洋过海二来,是以这毒箭木之毒更是别具一格,沈乔安采取的保守治疗之法。 先用龙胆草等拔毒,而后静观其变,待果真有疗效后,采取更好的办法,乔安果真情愿为他们治疗,以至于退下来后,当即开始研究金匮。 在这庄园里,有不少典藏的古籍善本,沈乔安刻苦钻研,认真品读,很快就在古籍里找到了另外一种方式,将其运用,梁超雄和张彻的情况逐渐好了起来。 乔安的心也放下了,但李仲宣和成将军他们再没有找到梁超雄张彻尸体的时候,还是比较担心。 他亲自率领一群人到处寻找,而狼王呢,率领了一群狼各处寻找。 “果真是这个悬崖?”李仲宣指了指面前那大裂谷一般的悬崖看。 狼王对狼王山的环境还是比较熟悉,连连点头,他们很快来到了悬崖之下,但经寻找,并没有看到李仲宣和张彻,倒是看到了一大片凌乱的脚印。 “毒箭木是致命毒?”李仲宣看着脚印。 狼王点点头,“在我这狼王山,不管是毒蛇还是什么毒物,在它们旁边七八丈的范围内,一定可以找到解药。” 狼王看了看地上的松子儿,“他们两人无意中吃了雪松的松子儿,倒是因祸得福了。”原来这雪松的松子儿具有解毒的疗效。 当日梁超雄和张彻也是饥饿的厉害了,这才吃了松子儿,他们哪里知道这松子儿有这等厉害的疗效? 从狼王山下来,两人已确定了,梁超雄和张彻获救了,此刻人一定在庄园里。 这一晚是个月圆之夜,狼王潜入了庄园。 此刻,沈乔安有调制了另外一种解药,梁超雄和张彻吃了,沈乔安道:“十有八九明日就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等等吧。” 对他们,她沈乔安不会过多的抒发感情,实际上一来是她可怜他们二来是乔安感觉毒箭木之毒很有研究的价值,既有免费的小白鼠,哪里能不实验实验。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要不答应李营救助梁超雄和张彻,李营可不会同意。 是夜,梁超雄和张彻吃了解药,休息去了,乔安提着药箱也回去了,她打了一个呵欠,正准备睡觉呢,跋步床内闪出了一人,那人握着戈矛,锋利的戈矛此刻就放在沈乔安的咽喉下。 “做什么?”乔安蹙眉,缓慢的回头,却到握着戈矛的是狼王。 “狼王?”她简直难以置信。 狼王也盯着沈乔安,他用那样冰冷的类似于审判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乔安,质问道:“我好不容易才伤了他们,你为何要救他们?这是两个恶贯满盈的败类啊。” “我知道。”沈乔安指了指狼王的戈矛,“他们是恶贯满盈的败类,但我不是,还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狼王犹豫了片刻,将戈矛抽走了。 “说吧,”赦免乔安后,狼王和解一般道:“告诉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要救他们?” “他们该死,但医者仁心,我需要救他们!二来,”乔安睨视了一下狼王,“你不觉得这样的复仇是毫无意义的吗?我们即便是要杀了他们,也要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实力,而不是让他们就这样苟延残喘,稀里糊涂就死了。” 乔安说的不无道理,但此刻的狼王却未必听的进去。 “你果真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狼王死死的盯着乔安,那眼神是带着锋锐的,好像一把匕首。 “没有!” “沈乔安,我相信你,他们的狗命暂时就续着,将来再说!”狼王转身离开了,高大威猛的背影矫捷的消失在了月华里,看到狼王消失了,沈乔安继续看书。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她依旧要为梁超雄和张彻解毒,这已成为了她目前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报仇?乔安自然没有忘记,一想到梁超雄用人皮做抹布,用人的头发做拖把等等事,乔安都不寒而栗! 但现在的梁超雄和张彻,已经老狗一般苟延残喘了,杀了他们就算是快乐也不痛快! 乔安的解药卓有成效,很快梁超雄和张彻就好了,张彻还亲自过去道谢,至于梁超雄,他好了后顿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理睬都不理睬乔安了。 沈乔安也不予理会。 她救人的消息已传到了李仲宣的耳朵,李仲宣听了后不寒而栗,“你可说的是真的吗?沈乔安果真在给他们治病?” 乔安的很多行为,在李仲宣是理解的,但这件事情却完全和李仲宣失去了该有的默契,李仲宣微微沉默了。 过了三五天,狼王已急不可耐了,再一次去找沈乔安,“这一次,我总算可以杀了他们,对吗?” 但沈乔安又道:“按理说,你杀他们我的确不该阻挠,甚至于不但不该阻挠还该帮帮你,但抱歉的很,我还是不希望你杀了他们。” “你!” 狼王恼羞成怒,不可思议极了,“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打算利用张彻来了解了解李营,难道你不想知道李营的三十万大军是哪里来的吗?我总感觉李营的力量太强大了,他要做什么?目前的计划是什么?我们该怎么样阻挡?” 沈乔安一连问了不少的问题,狼王气咻咻的,“算了,我也是服了你了。” “狼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知道你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难道我就想要在这里仰人鼻息的生活吗?我在这里真正是度日如年,但我希望我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我能调查到更多的东西,我能推翻他。” “百姓!老百姓啊!我们不能一个劲儿的报仇,也要为老百姓考虑考虑。”乔安呛声道。 狼王心头哪里有什么老百姓啊?但之前美蚕娘救助过自己,这让他心存善意与温暖,因此狼王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算是准允了乔安的计划与安排。 而后,他们约法三章,在未来狼王不可随意出没在庄园更不可伤害梁超雄和张彻,沈乔安有需要的地方,狼王需竭尽全力的支援。 狼王知乔安是黑白分明嫉恶如仇之人,当事情进行到这里,他只能点头同意。 张彻开始靠近乔安,他发觉沈乔安变了,没有之前那么讨厌自己了,这让张彻沾沾自喜,以至于开心的为乔安准备了一个礼物。 “这是什么?” 乔安握着一个圆筒,疑惑的看向张彻。 “是个玩具。”张彻笑。 乔安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娘亲自豫王离开后,成日家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会为乔安买玩具?后来到了季桓家,内史大人家里有一群好斗的女孩儿,乔安应付他们已左支右绌,更不要说玩儿玩具了。 “这个叫万花筒,你打开看看,一边看一边转动。”张彻演示了一下,沈乔安点点头,握着万花筒开始玩儿,的确发觉那万花筒很有意思。 “送给你了。”张彻笑嘻嘻的。 乐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 他们有旁门左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张彻!”沈乔安旁敲侧击问了不少问题,她也逐渐了解到了张彻和梁超雄当年从朝廷里腾挪走的银子现如今还有少一半儿呢,关于李营的部分秘密,张彻也情愿告诉乔安。 一来他是的确喜欢乔安,二来,沈乔安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即便是将秘密说给了乔安料定沈乔安并不会将之说给除过他的第三者。 沈乔安开始整合这些秘密,但却不方便将之转达给李仲宣,她能记住的都记住的,记不住的写在纸张上。 当然了,用的都是独属于自己的文字,一般人即便是得到了乔安写的东西,未必就会看出详情。 而最近这一段时间,珞珞时常殚精竭力,越发看到毒王李营亲近梁超雄和张彻,她就越发紧张。 “哥哥,您就改邪归正吧,算我求求您了!”珞珞几乎要给李营下跪了,李营一开始避重就轻,连回答都不想回答。 但李营很快就发现,珞珞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想必自己不给出个答案,珞珞是不会满意的了,无可奈何之下,李营只能点头,忏悔自己的过错,告诉珞珞会疏远梁超雄和张彻。 珞珞大喜过望,而李营呢,打发走了珞珞后,依旧我行我素,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很快珞珞就发现了情况不对劲。 这日,珞珞再一次去找李营,两人就此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珞珞舌辩不过,哭哭啼啼的去了。 李营不妥协,骂珞珞妇人之见鼠目寸光等等,反正什么肮脏的话都骂过了,平日里这臭丫头挨骂后一会儿就好了但今天可就奇了怪了,那臭丫头挨骂后,躲到了屋子里,再也没有出来。 下午饭的时候,乔安发觉珞珞缺席,在此之前他们几个人吃饭的时候都在一张圆桌上。 乔安将珞珞这臭丫头看作自己的小妹,此刻看到珞珞不见,当即就问,李营将珞珞如何与自己发生口角,如何赌气,如何不肯出门都说了。 “那不成,我去看看。”乔安起身就走。 李营看乔安竟站在珞珞一边,怒极,“沈乔安,你给我回来!这是我家里的事,你算是我什么人?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乔安回头,冷冰冰道:“你不要总欺负你妹妹,你应该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妹妹开心,你才是你妹妹的耻辱!” 李营鲜少被人辱骂,但自认识了乔安后,他的人生几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似乎小妹的改变十有八九也都是因为沈乔安拐带的,一想到这里,李营怒从心头起。 “你给我滚回来!”李营折断了筷子,起身。 乔安回来了,但不是“滚回来”的,而施施然慢吞吞的走回来的,她握着一盘菜哗啦一声泼在了李营面前,汤汁几乎都洒在了李营的身上,看的李营目瞪口呆。 “你不要和我这样说话!” “你!”李营气坏了,旁边的侍女与侍卫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噤若寒蝉的跪在了地上。 沈乔安还有一肚子的气儿呢,进入小妹香闺后,寻找了一圈。 “珞珞?珞珞?我是乔安,你可不要和我捉迷藏!人在哪里呢,出来吧?” “珞珞!”珞珞的屋子很大,乔安一人找寻了一圈不见个鬼影子,不免气馁,转了一种平静的口气道:“你可出来吧,为你我都得罪了你哥哥,你还不出来吗?” “快出来,我都看到你了!” 但无论沈乔安怎么说,怎么故弄玄虚,珞珞始终没有现身,这让沈乔安奇怪极了,沈乔安将这坏消息带给了李营。 李营在吃饭呢,看到乔安去而复返,自然没好气,一口一个“他妈的”这多年来李营混迹于草莽之中,做土匪头子多年,早已粗鲁的很了。 之前和乔安相处,他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粗暴,但今天乔安触怒了他,他的本来面目就暴露了。 “你妹妹失踪了,我可没有开玩笑!”沈乔安汇报完毕,安安心心的吃饭,她现在倒是觉得的的确确不该参与这莫名其妙的家事。 “他妈的!”李营又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要气死我,还吃呢?和我去找人啊!” 李营咕哝了一句。 乔安冷笑,纯澈的清眸玩味的落在李营面上,“我是你什么人啊?我就能掺合你这家里事?” 沈乔安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李营气急败坏,抓起来乔安就走,发动了全部的侍卫,没能找到,下午的时候,一个老苍头来了。 “万岁,我是马夫,午前姑娘气咻咻问我要马儿,老奴哪里敢给啊?但姑娘死乞白赖非要,老奴架不住……”这老苍头还没有说完呢,李营就暗道一句“不好。” 乔安倒是平静的很,她不是不为珞珞担心,她的平静来自于一种心态,面对各种大事小情,越是急切的事,乔安就越是临危不惧,问道:“方向?朝着什么方向去了?说了什么?” “姑娘哭哭啼啼的去了,走了有一程子了,方向?”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方向,期期艾艾说不明白。 沈乔安急急忙忙就出门。 “做什么去?”李营现在变成了无理取闹的泼妇,“妹妹找不回来我唯你是问,现在你要做什么?准备浑水摸鱼逃走吗?去你的吧!” “李营,你疯了吗?我之前就劝你不要为难你妹妹,不要欺负珞珞,但你呢?你非要折腾!现在好了,人折腾没了,账算在我头上?” 李营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找人!快!”李营怒不可遏,“现在只有你能找到她了,你给我快点儿。” 沈乔安也是救人心切,不和李营计较,她到马厩里找马儿去了,李营跟在乔安背后,一面对扈从发号施令,一面道:“你做什么去?” “做什么?我玩儿去!”沈乔安气坏了,解开马缰绳就走。 “你让人在庄园找,什么枯井什么假山石后花园都找一找,知道了吗?”乔安说完后,指了指外面,“我到中京去。” “沈乔安,你这是趁乱逃走!”沈乔安已不理睬李营了,她很快策马飞驰到了中京。 帝京,李仲宣正在和裴大人聊天呢,看到乔安到来,李仲宣一头雾水,待知乔安目的后,李仲宣更是奇怪,“她可没有到这里来啊。” “那就奇怪了,外面世界里的人,据我所知她就认识一个,那就是你啊!她受委屈不来找你,可去了哪里呢?”这么一闹,连李仲宣这边也惊动了,各处寻找。 找到了后半夜,众人无功而返,李营还以为乔安不会回来了,看到沈乔安回来,李营喜滋滋的。 “找到了没有?”乔安问。 “哪里那么快啊,能找的地方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唯独不见。”乔安要了水囊喝水,喝过后又一次离开。 这一晚上过去了,大家都没有找到珞珞。 到第二天天亮,珞珞回来了,失魂落魄的模样,李营气坏了,一拉拉过来就教训,“你疯了吗?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们庄园里的人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各处在找你。”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给爹爹交代?” “爹爹?”珞珞推开了李营,“你这衣冠枭獍,在你眼睛里有爹爹?” 沈乔安看到兄妹之战一触即发,急忙拉了一把李营,“珞珞,饿坏了吧,我昨晚也没有休息好,各处找你!你看我,马缰绳把手都弄成这模样了。” 乔安给珞珞看手掌,珞珞看了后,悲鸣了一声,抱着乔安呜呜咽咽,乔安急忙示意李营去给珞珞准备吃的。 原来,珞珞昨天赌气离开的确去找李仲宣了,但她刚刚靠近城门,就遇到了一群武侯,珞珞虽不是什么坏人,但对官兵毕竟存在恐惧感,徘徊了会儿,只能后退。 才回头就看到几个白面书生,那几个人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在讨论什么,接着白衣士子内一个年级比较大的靠近看珞珞,“姑娘,这是要进城吗?” “是!”珞珞鲜少和外面人打交道,哪里知什么人心险恶啊。 “找人?” “我找李仲宣!怎么?你们也进城吗?你们待我一路走。”珞珞寄希望于陌生人,她哪里知道她遇到的是死对头啊? “那李仲宣也是我们的朋友,此刻我们正好要进城去呢,就带了你一路吧。”珞珞喜滋滋的靠近他们,但刚刚靠近那白衣男子,她感觉脖颈上钝重的一疼,人就昏厥了过去。 而后听到了他们陆陆续续的交谈。 一人说:“距离这不远有个山神庙,就在那里做吧,怎么样?”显然这人也有点犹豫,珞珞迷迷糊糊的,一听到这些话,紧张极了。 她想不到自己竟会遇到土匪,暗忖真正是“冤冤相报,报应不爽”,哥哥做了一辈子土匪,现如今终于天道好循环,轮到他被土匪挟持了,但这群家伙要带自己到山神庙去做什么呢? 一人又道:“师兄,还请师兄高抬贵手呢,说来说去她哥哥十恶不赦和这小丫头也没有什么关系。” “胡说!”另外一个人反驳道:“这臭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不杀了她做什么?让她去勾引李仲宣吗?” 几个人聊了会儿,一致决定带珞珞到山神庙去,而后珞珞只感觉自己后背疼,再听到的就是他们离开的脚步声了,等众人都离开后,珞珞苏醒了过来。 天亮了,她没精打采的,自己的马儿还在门口呢,珞珞看自己并没有被凌辱的迹象,骑马就回去了。 珞珞将事情说了,沈乔安还以为珞珞在撒谎呢,“什么白衣男子?” 珞珞将这几个白衣男子的话模仿给乔安听,沈乔安不寒而栗,“他们果真没有对你做什么?” 她摇摇头,“那几个人说要报复我哥哥云云,我这弱女子又不是天香国色之人,他们能对我做什么?” 但沈乔安还是感觉奇怪! 到下午,珞珞茶饭不思,时不时的呻吟一声。 乐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 珞珞垂危乔安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这才感觉情况不对劲,找李营去商量,偏那李营在气头上,抢白道:“什么妹妹不妹妹的,有本事离家出走就不要回来。” “你!”乔安怒道:“你冥顽不灵,毫无人性,那可是你妹妹,你最好还是亲自去看看!情况可一点都不好!” “不吃东西就绝食,我有什么办法?这叫情绪勒索,今日你让她成功了,明天她想要什么你就得给她送到手中去,她想要什么你沈乔安会不清楚?”李营一句话问到了沈乔安面上。 乔安怒发冲冠要不是的确有事,她此刻就准备和李营打一架,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乔安忧心忡忡,再一次回到珞珞的闺房,发觉珞珞面上的血管一根一跟分明了不少,那地脉一般的血管似乎随时可以撑破莹白的肌肤,看到这里沈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不由分说刺了一下珞珞的手指,血液是黑色的,用银针试了试果真有剧毒。 李营听说珞珞中毒了,急急忙忙过来看,但此刻珞珞已不声不响了,李营抚摸了一下珞珞的头,焦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李仲宣究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什么李仲宣不李仲宣,你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栽赃陷害,仲宣哥哥是光明磊落之人,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时候折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乔安才不相信事情是李仲宣做的呢。 “那你说说,她昨晚出去见谁去了,和谁一起过夜的?” 乔安冷笑,一个字都不说,问的紧了,沈乔安这才鄙夷道:“之前就给你说了,她遇到了几个白衣男子,我问你究竟江湖上有什么门派笛子多穿白衣,你爱搭不理的,现在知道事情严重了?” 乔安愠怒的看向李营,李营思忖了许久,身体踉跄了一下,“不!不好!” “什么人?” “阴阳家!”乔安对江湖门派多有迷糊,哪里知道阴阳家是什么? “他们也是制毒之人,但他们做的可都是替天行道的好事,多年前我和他们的掌门人狭路相逢,我们斗法!后来我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因赢了他们,就结了梁子啊!”李营悔不当初,嗟叹了一声。 乔安听到这里,皱眉。 她就知道事情多半和李营有关系,“我就说珞珞好好的怎么就被人下毒了?” 在沈乔安的记忆和印象中,珞珞是那样一个与世无争之人,虽然淡笑懦弱,时常也不具备正确的主观意识,但珞珞是一个好人。 那种好是不言而喻的,这等好人怎么会遭人忌刻和算计呢?沈乔安一听事情和李营有关系,郁闷极了。 她看向珞珞,珞珞的并发症让人恐惧,先是面颊上的血管呈现了出来,好像黑色的树木根系一般,紧跟着是身体的血管,那些血管都变成了奇诡的黑色。 李营上前去抚摸了一下珞珞的额头,当即大惊失色。 “怎么这么烧?”他见识过发烧的人,但发烧到这个程度的还是第一次领教。 李营一时间没了主张,“这、这怎么办啊?” 其实乔安也在想究竟这可怎么办呢,被李营这么一问,沈乔安带着愠怒,狠声道:“你是纵横天下的毒王,现在你妹妹中毒了你问我这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啊!是,是啊!”李营似乎这才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急忙点头。 他靠近小妹,伸手握着珞珞的手腕,再听了脉息后,顿时感觉情况不对劲,“你看过了脉象?这、这是将死之人之脉啊,好像走珠一般拿不到啊!” 李营恐惧极了,求助的看向沈乔安,“怎么是好啊?” “首先,”沈乔安还是很镇定,“这是慢性毒,对吗?” 李营时常用毒,毒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毒性剧烈的,那一等毒只要人吃了,当即七窍流血,死状狰狞恐怖。 还有一种毒,毒性是温和的,那一等毒人吃了后,并不会立即要命,那毒在某种程度上会长时间的损毁人的身心健康,让人承受了最大的折磨和苦痛,最终死亡。 乔安的分析是正确的,但李营呢,他作为一个用毒之高手,此刻竟连毒性都分辨不出来了,“我问你话呢,是不是慢性毒啊?” “是,是。”李营急切的点头。 “好了,你先给小妹降温,我找阴阳家去聊聊。” “喂!”听沈乔安要找阴阳家去,李营起身阻挡在了沈乔安面前,咋咋呼呼道:“我知道你是要潜逃,你不管我妹妹了,你是要潜逃啊。” “潜逃?”乔安冷笑,“你说什么就什么吧,那我们就这样静观其变,等你小妹到鬼门关去。” “你!” 李营怒不可遏,一把握住了沈乔安的手,“快去给我找解药,我小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这句话已是今日第二次警告了,好像导致珞珞中毒的事,沈乔安才是主要因素。 乔安也懒得废话,她自认识了珞珞,就将珞珞看作妹妹,此刻看到珞珞朝不保夕,呼吸都快没有了,自然也焦虑的很。 “等我消息,你也想一想办法。”沈乔安一面说,一面离开了。 乔安去找阴阳家了,单枪匹马!待到沈乔安知道阴阳家和李营的过节后,她断定这阴阳家未必和李营一般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尊驾可是欧阳月,欧阳日?”阴阳家的掌门人是兄妹来,哥哥叫欧阳日,妹妹叫欧阳月。 但一般教会内的大事小情都是妹妹拍案算数,欧阳日似乎就是拉过来凑数的。 “足下是?”欧阳月笑嘻嘻的凑近乔安,上上下下的打量,这欧阳月一靠近沈乔安,乔安就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儿。 接着,她看到了欧阳月袖口里爬出来了一条剧毒蛇,那剧毒蛇盘绕在了欧阳月的脖颈上,沈乔安看到这里,只感觉不寒而栗。 他想不明白了,一个女孩儿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些毛骨悚然的东西。 “我是沈乔安。”在帝京,沈乔安这三个字儿已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了,说了这三个字,其余的已不需要介绍了。 欧阳日听到这里,嘎声一笑,靠近了沈乔安,“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你们日前给一个小女孩下毒了,现在我是来要解药的。”乔安张口,她也观察了,发觉这两人不怎么好说话。 她心头转动了一百个邪恶的念头,但第一个还是先礼后兵,就这么说过后,沈乔安盯着大哥。 那欧阳日显然没有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女子,上来就要解药,好像他该她一般。 “日前我伤害的女子可多了去了,你且说说她叫什么名字,我看看还有救没有?”欧阳日卖关子。 “她叫珞珞,是毒王李营的亲妹妹,现在!解药。” 沈乔安伸手,掌心朝上,那欧阳月听到这里,格格格的笑着靠近了乔安:“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既你人都来了,这顺水人情就送了你,给你解药。” 乔安再看时,手掌里多了一只土鳖,那土鳖在手掌里活动的感觉可真是奇怪极了,这也就罢了,土鳖的肚子下竟还有一只蚰蜒,两条虫在乔安的手掌中活跃起来。 沈乔安一动不动,一般女子一定会大惊失色,但她除了嫌恶没有第二个表情,欧阳日和欧阳月盯着乔安看,似乎在审视她,在研究她。 “怎么?你真的是沈乔安?” “解药!”乔安伸手。 “解药就在你手中,你快拿走吧,晚了可救不了了。”欧阳月笑的花枝乱颤,沈乔安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 “解药!”乔安依旧不依不饶。 “哥哥,我们回去吧。”欧阳月拉了一下欧阳日的衣袖,两人朝着远处去了。 沈乔安跟在他们背后,“这也是你们正派人会做的事情?你们有本事去对付他好了,何苦伤害一个无辜者,今日你们要将解药给我,我们好聚好散一切好说,今日我得不到这解药,明日就发兵围剿你们,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沈乔安已是帝京里的传说人物了,之前消灭了陈东野和七曜阁,还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情,她可不是开玩笑的女子,要说她的能力,消灭他们阴阳家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李营当年就是这么害我家人的,这笔账我们可不能一笔勾销,这也是那小丫头的命到了。”欧阳日怒不可遏,看着乔安。 沈乔安伸手:“解药!” 反反复复就是这两个字,两人被沈乔安跟的厌烦了,欧阳月有点怕了,手在衣袖中找了找,握着一个瓷瓶,就在欧阳月和欧阳日准备将解药拿出来的一刹那之间,他们发现了黑暗中的一群伏兵。 这一群伏兵是什么时候靠近他们的?两人一无所知。 “沈乔安,你也是正派人,想不到你也会玩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小妹扬起来衣袖,衣袖中有黑色的东西飞了出去,那些黑色的东西飞入了旁边的灌木丛。 紧跟着,灌木丛中有了惊悚的哭声,哭声连绵不绝,欧阳月看向乔安。 “去吧,这事情和你沈乔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非要趟浑水做什么?”欧阳月奉劝了一句。 “她是我的朋友,她也不是你们的敌人,还请你们高抬贵手!”乔安据理力争。 那欧阳月有点无奈。 “小妹!当心啊!”欧阳日忽然提醒了一声,将欧阳月拉到了自己的怀抱里,欧阳月手中的瓷瓶飞向了沈乔安,乔安眼看着瓷瓶飞过来伸手就要接过,结果嘭的一声,那瓷瓶碎在了石头上。 瓷瓶里头是粉末,而山上的风很大,这一滚落,一股风当即将粉末席卷了个一干二净。 乔安伸手一把握住了碎裂的瓷瓶,动作之快,以至于那瓷瓶碎裂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手。 “你这又是何苦?”欧阳月叹息,“我已良心发现了,情愿将解药给你,但你呢?你却找人暗算我,这解药拢共就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说完后,飘然离开了。 乔安看到这兄妹消失在面前,深长的叹了口气。 乐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一条狼也会爱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营,你给我滚出来,你坏了我的计划!” 少停,李营握着一张弓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他瞄准了乔安,“解药呢?快给我。” “你要杀人?”乔安冷笑,闭上了眼睛,“动手吧,你这忘恩负义两面三刀之人,我本已轻而易举得到解药,但你非要暗箭伤人,吓到了他们看,他们已走了。” 李营自然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但刚刚距离远,他是看到了,但他们之间的交谈是什么,李营一无所知。 此刻,他盯着沈乔安看,目光黯然,伤感。 李营最终没有暗算乔安,他的手缓慢的垂落,弓弦松了,箭簇射到了泥土里,乔安一点也不感觉惧怕。 “你今日要不跟着我就好了,你们的埋伏断送了解药。”乔安将自己手掌心里小心翼翼保护的瓷瓶拿出来,里头的药末只有一点点,真是弥足珍贵。 “小妹有什三长两短,我将他们碎尸万段!”看着那一点点的粉末,李营气急败坏。 但沈乔安就不同了,她尽管手掌已受伤了,但依旧忘我的保护着那瓷瓶里仅存的药渣,她就那样往前走。 回到了庄园后,李营道歉:“抱歉,我怕你遇到危险才跟踪你的。”乔安听到这里冷冷的笑了。 她在黑夜中闪电一般的回头,那冷澈的黑瞳,一下子就能看穿人心,李营发觉,自己编造的谎言看似天衣无缝,但在乔安那黑洞洞的眼睛之下,全部都轻易拆穿了。 “那我该感谢你了?”沈乔安笑的比刚刚还冷了。 “我、我为了药才跟踪你。”李营的谎言进行不下去了,沈乔安冷锐的目光轻柔了不少。 “我要你给小妹降温,你降温了?”她想,要是自己前脚一出门他后脚就在跟踪自己,那么降温的事自然是没有人去做了,李营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一拍自己的脑门。 “瞧瞧我这记性,我、我忘记了。” “你是怕我不去找解药,怕我潜逃,又怕我找到解药不给你,甚至于会用这解药来威胁你投降,因此!”沈乔安言之凿凿,每个字每句话都好像钢钉一般,用力的打入了李营的天灵盖。 “因此,你就跟踪了我!你这个变态,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乔安鲜少爆粗口,更不要说骂人了。 但李营为自己的目的竟连小妹的性命都豁出去了,连轻重缓急都搞不清了,这未免让沈乔安气恼,沈乔安呵责完毕,李营好像小孩儿一般静悄悄的了。 “你不要到你小妹那边去了,暂时将一切交给我。”一般发生这等难解难分的事,乔安本该躲避的远远的,但她却答应李营会帮助他。 李营闻声,迟疑的点了点头,“好吧,不过你有什么需要你说就好了,只要我李营能帮到你的,总不会袖手旁观!” 说完后,认真的看向乔安,“毕竟她是我妹妹,不是吗?”沈乔安叹口气,理睬都没有理睬李营,进入了屋子。 李营啊李营,他的行为带给乔安的除了失望就是失望,她也不准备求助李营,有求助李营的时间,还不如再找一次阴阳家去。 乔安先到屋子去看了看珞珞,发觉珞珞头上放着毛巾,而屋子里又是一个侍女都没有,这不免让沈乔安奇怪。 因大家都知珞珞十有八九是活不下去了,死如影随形,谁敢伺候她?一个不小心情况可就糟糕了,乔安将那手帕拿走,发觉上面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气味。 她再次浸湿了手帕,将之轻轻的放在珞珞的额头上,此刻一看珞珞,乔安竟有点不安。 也不知究竟这是什么毒药,竟如此不可思议。 乔安将药末倒在了一张纸上,经过研究后,发觉这药末里的确有土元和蚰蜒的成分,她倒是欢喜了不少。 正准备出门去呢,乔安环顾了一下这屋子。 “狼王?出来!我知道你在!刚刚我离开之前就叮嘱过众人,让他们伺候小姐,但他们胆小怕事平日里是被毒王折腾惯了的,并不敢有谁过来伺候,你快出来,我还有事找你帮忙呢。” 沈乔安是如何断定那毛巾是狼王准备的? 只因为狼王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奇怪的气味,那是和狼群和野兽生活在一起时间长久才有的气味。 狼王自己闻不到,但乔安天生嗅觉敏锐,早已嗅到了,狼王聪慧屋顶的横梁上跳了下来,乔安指了指旁边的跋步床。 狼王明白,这是让自己坐在床上,不然他的人影就会出现,狼王坐好了后,皱着眉。 “这怎么办呢?乔安?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已成功降温了,你别担心,别怕。”其实沈乔安之前就看出来了,狼王是非常喜欢她的,此刻看向狼王,他那一脸焦急的模样,更让沈乔安明白。 “现在要你帮忙呢,乘着夜色去抓蚰蜒,要暗中个头大的,皮壳儿比较厚的,肚子里有荧火的,知道吗?”乔安命令。 狼王点头,“还有呢?” “土元的话我自己来想办法,这个毕竟需要炮制,你去吧。”时间太紧张了,沈乔安不能多说闲杂话。 狼王也知乔安一颗心在珞珞身上,点点头离开,沈乔安将药末包裹了起来,出了门。 果不其然李营在责骂侍女,一个可怜人已被李营用马鞭抽打了二十多下,“你们这些贱奴,乔安离开前就吩咐过让你们给珞珞降温,你们倒是好得很,左耳进右耳出,显是没有将她看在眼里了。” 毒王越骂越是生气,握着匕首就要割那侍女的耳朵。 “万岁,万岁啊!”那侍女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望着明晃晃的屠刀,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岁,万岁啊!还请您网开一面啊,奴婢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敢了啊!” 沈乔安冷眼旁观了许久,那侍女也发觉了乔安,她用眼角余光看到了旁边的一抹身影,急急忙忙匍匐到了沈乔安的面前。 “乔安姑娘!好姑娘!好姑奶奶!好奶奶!您救命啊,救命啊!” 沈乔安对她们也充满了怨恨,但眼看着李营要割其人之耳,乔安还是不忍心。 “闹够了没有?”乔安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营,“现在你杀了她,事情就解决了,小妹就死里求生了?” “这!”李营泄气的丢开了匕首和马鞭。 “跟我来!”乔安看向李营,李营跟在乔安背后,到远处去了,沈乔安回头。 “药房在哪里,钥匙给我,我找药材去。”乔安问。 毒王的药房里秘密太多了,不要说沈乔安了,这药庄里还没有一个人返被允许可公然进入药房呢。 “你找什么药你告诉我就好,我自己去找。”李营不放心乔安到药房里去。 沈乔安冷笑,转身就走,不和李营废话,李营看到乔安朝着马厩去了,牵马后到了门口,准备离开。 看到这里,李营一怔,“你到哪里去?” 乔安气鼓鼓夺门而出,什么都不说。 “我杀了你!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李营动不动就恐吓人,乔安连一点都不怕。 “现在天还没有黑呢,我到外面医馆去买药,不然非要等着珞珞死吗?”乔安这么一说,顿时软化了李营的戾气。 “你要找什么,随我来吧。”李营看向乔安。 沈乔安骂一句“这还差不多。”跟在了李营背后,乔安和李营进入医药房,乔安找了土元。 “还要什么?一次性拿够。”李营斜斜的靠在门口,好像在看小偷似的,乔安冷笑,“暂时需要这个,其余的还不需要。” 李营关门,乔安又道:“百毒谱呢,给我,我对照对照。”乔安并不敢下药,毕竟人命至重,而珞珞又是自己仅有的屈指可数的唯一一个朋友。 一旦下错了药,李营还不得杀了她? “什么百毒谱?”李营诧然瞪圆了眼睛,暗忖,这臭娘们知道的太多了,连“百毒谱”都知道!不拿百毒谱可是他们几代人经过无数年的实验和研究才整理出的某些文献,他怎么可能给外人看呢?” “百毒谱!少给我装蒜!” 无可奈何,李营只能将百毒谱给了乔安,发觉沈乔安竟在一页一页的研读,气的七窍生烟。 “你究竟什么目的啊,你是过来偷师学艺的吧?”李营一把闭合了百毒谱,乔安骂一句“冥顽不灵”,“我是看看自己的药错了没有。” 但李营说什么都不要沈乔安去看了。 乔安回到珞珞的屋子,烘焙了一下土元研磨成了粉末状,等了会儿,蚰蜒也送了过来,如法炮制,一会儿后乔安用这粉末对比了一下之前自己得到的粉末,发觉气味一模一样。 这才用蜂蜜和干草粉混合起来,将粉末团成了药丸子。 “乔安,不会错吧?”就在沈乔安要喂药的时候,旁边的狼王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 “你也知道医药学上我不是高手,我还算门外汉,但现在你再看看她成了什么模样儿,我哪里敢耽误,死马当作活马医算了。” 按道理,药末调配的一定也不会错,沈乔安说完,轻轻掰开了珞珞的嘴巴。 就在此刻,有人敲门,乔安示意狼王躲避。 道一声“就来”,而后拉开了门扉。毒王李营到了,李营后面还带着梁超雄和张彻,毒王此刻就藏在跋步床的阴影中,透过雕花的隔板将外面的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 李营来了,梁超雄和张彻都来了,他的仇人济济一堂,这不是他寻找了许久的“机会”吗?但此刻狼王却不能出现,那张彻嗅觉也好得很。 “怎么有一股子动物身上的气味?”张彻好像老狗一般,嗅着嗅着就靠近了跋步床。 “我在做这个,你看看?”沈乔安冷笑,将一只蚰蜒丢在了张彻脚边,张彻看到一只活蹦乱跳的毛毛虫,笑的跳上了桌子。 “滚下来!” 旁边的李营骂了一句,张彻灰溜溜的下来,警惕的看向沈乔安,“你不要乱来啊,我最怕这个。” 乐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心术不正永不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营,”乔安将药丸子给了李营,“这屋子里之所以有奇怪的味道,原是因为我在做解药,你看看这解药吧。” 乔安将解药的制作流程和各种各种都说了,李营听了后,微微点了点头,“就这个了,不会错的。” “好!” 乔安次从李营手中将药丸子拿过来,正准备给珞珞吃呢,李营忽而道:“慢!既是解毒的药,那自然是百毒不侵了?” 乔安笑,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她知道一般解毒的药丸子也是用毒药做成的,所谓以毒攻毒就是这么个意思! 她不知道究竟土元和蚰蜒体内有什么东西可以解毒,但想来十有八九不会错。 “我只知道可以解毒。”发觉李营在等她回答,乔安说道。 “好!”李营认真点点头,“好个解毒,好个解毒啊!”鬼知道他在捉摸什么呢,那双诡谲的厉眸忽而落在了梁超雄和张彻面上。 梁超雄顿时明白大祸临头,急忙道:“万岁,我还有事情呢,就先走一步了!” 张彻见风使舵,知梁超雄感知到了危险,急忙也道:“万岁,我也还有事情呢,就先走一步了。” 但他们两人并没有不那么好的运气,张彻已掰开了梁超雄的嘴巴,“我小妹中毒了,可汗你和张彻也中毒了,我呢就让你们尝一尝这药丸子,见证见证疗效,不然那阴阳家兄妹要是欺骗了我们可怎么办呢?” “啊!李营,你、你、你!”梁超雄只感觉药丸子顺着喉管降落了,想要呕吐但却不能,想要催吐,但李营却迅速的点住了梁超雄的穴道。 “你是自己来呢,是我帮你呢?” 沈乔安看到这里暗自发笑,其实李营这样做也好,一旦实验失败了,死的是十恶不赦的梁超雄和张彻,无关痛痒。 非但对李营来说无关痛痒,还间接除掉了对手。 张彻看了看梁超雄的脸色,梁超雄卡着喉咙,拼了命的咳嗽,一边咳嗽一边喝水,看起来多少有点疯魔。 “我、我自己来。” 张彻握着那药丸子,看了看后丢在了口中,一刻钟过去了,两人没有任何毒发的迹象,乔安在做观察,发觉梁超雄的额头上有汗水滑落,发觉张彻发疟疾一般的在颤抖。 但那显然不是中毒后才有的反应,人中毒了,血液会翻涌,从胃袋里冲出来,由鼻孔流出。 一个时辰过去了,梁超雄和张彻还是好好的,乔安看到出现那乌黑稠密的发丝里有蒸气冒了出来,过片刻后梁超雄欢喜的起身。 “哎呦,我是因祸得福了,哈哈哈,哈哈哈。”解毒了? 看到这里,李营和乔安都放心了,李营命令道:“臭丫头,你还不快点儿给我小妹解毒?” 乔安靠近珞珞,道:“珞珞不怕,我给你解毒。”但就在乔安准备将药丸子丢给珞珞的时候,梁超雄忽而剧烈的咳嗽起来,紧跟着倒在了地上。 他重心不稳,用力一推,桌椅板凳都散落了,旁边的张彻也咳嗽起来,然后两人吐血了。 “沈乔安!”李营看情况不对,急忙道:“快住手!” 乔安将药丸子收回,握在拳头中,梁超雄和张彻在咳嗽,咳嗽着咳嗽着开始咯血了,乔安密切的观察着一切,梁超雄咯的血液先是黑色的,简直和墨汁没有什么区别,还有一种恶臭。 但很快的血液就恢复了正常,李营也是用毒高手,看到这里,算是明白了。 “他们被你解毒了,虚惊一场。”李营笑道:“给小妹吃药吧。”乔安不敢怠慢,送药丸子给珞珞。 珞珞已不能吞咽了,乔安只能帮助珞珞活动活动腮帮,而后用枕头垫高一点珞珞的后脑勺,食道形成了一个下阪走丸的坡道,珞珞吃了药丸。 沈乔安满意的笑了,有人搀扶了梁超雄和张彻离开,乔安点了点自己做的药丸子,还剩余九个。 “你在这里盯着,哟偶什么突发状况立即让人通知我,我去去就来。”大概李营有什么事,转身离开了。 乔安看向珞珞,她希望珞珞快速的好起来希望珞珞能战胜病魔,但李营刚刚离开,狼王就怒了,一把揪住了沈乔安的手腕。 “沈乔安!你救了梁超雄和张彻,你怎么能这样?我好不容易才伤了他们啊,你!你怎么能这样?” “狼王,那是无心之失,你刚刚也看到了。”乔安解释,但狼王却压根就不听。 他一把将珞珞抱了起来,乔安看到这里急忙道:“你做什么啊?不要伤害珞珞。” “沈乔安,我要带走她,带她到雪山去。”狼王劈手拿走了桌上的药丸子,乔安一怔。 她知道自己不能阻挠狼王的行动,狼王从小就和狼群生活在一起,他没有什么太正确的是非观,但他很有正义感!他觉得珞珞留在这里是错误的,将来还有可能会被各种算计,因此决定带走。 但沈乔安呢,他却没有这等观念,乔安制止道:“你快放下她,你怎么知道她就情愿和你在雪山生活呢?那不毛之地,连我都讨厌的很!她是不会跟着你茹毛饮血的。” 话间,狼王放下了珞珞,痛苦的抓着头发。 “你走吧,”乔安指了指外面,“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会为你们牵线搭桥的,我也知道你希望她能脱离苦海,我也会帮助你,但感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你明白吗?” 狼王困惑的考虑着,似乎明白,但似乎完全不明白,乔安深吸一口气,“珞珞快好了,李营会时常过来看,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刚刚连张彻都嗅到了,你可不要泄露了自己。” 狼王听到这里,警觉的瞅了一眼外面,点点头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前,乔安道:“明天早上来,一早就过来,庄园里的人都起来的晚一,明早你们可以具体探讨一下未来。” 沈乔安给出了最合理的建议,狼王这才去了。 但沈乔安千算万算算不到狼王才走了一刻钟,珞珞的情况就恶化了,她满以为自己调配的药材是正确的,哪里知道珞珞吃了后有了反应,珞珞面颊上黑色的脉管比之前还要分明了。 看起来就好像盘根错节的苏树根一般,李营进来看了看,当即责备起来:“妖女,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就知你没安好心!” 乔安还要解释呢,李营已暴躁了,怒道:“来啊,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李营!你不能制裁我!我还要为珞珞治疗、你……”沈乔安的声音飘远了,李营上前去攥着妹妹的手。 他的神情木呆呆的,似乎有泪水朦胧了视线,“珞珞!你受苦受累了,愿天上平安喜乐。”李营知珞珞十有八九完蛋了,拉了白色的床单罩在了珞珞的身上。 只等珞珞彻底停顿呼吸,就收敛! 而此时此刻,沈乔安已被丢在了监牢里,“喂!你们放我出去!让我和李营谈一谈!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啊!”是的,沈乔安现在终于有办法了。 这办法一定可以救助珞珞,但看守监牢的几个人已不想听沈乔安的任何一个字了,在他们看来,乔安的一切说辞都不外乎是为自己狡辩。 “李营,李营!”乔安气坏了,也顾不得痛,一拳头一拳头的敲栏杆,“李营,来人!快让李营来见我,我真的有办法了。” 但此时此刻,众人已不会听乔安的咆哮了,沈乔安安静了下来,她将事情思考过了,她忽而想到了欧阳月手中的毒蛇。 沈乔安在监牢里等了许久,大概半夜三更,甬道里有了脚步声,因这监牢里只有她一个人犯,所以乔安淡定来人是李营。 她心跳加速,李营到来对她来说自然是好消息了,但沈乔安怕这好消息里头也有坏消息,真可谓是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喜的是,李营到了,惧的是,李营是否带来的是珞珞的噩耗呢?乔安好不心焦的等着,片刻后,两个穿着斗篷的身影靠近了监牢,沈乔安急忙后退。 “沈乔安?”走在前面的那人拿掉了斗篷,巨大的黑色帽子落下后,沈乔安看到了一张邪佞的脸。 她本能的后退了一小步。 “梁超雄?”梁超雄到了。 “从来我和大哥都是焦不离孟的,沈乔安,你竟做了毒药来谋我们!也算是我们虎口余生,现在我们找你了!你到奈河桥上可回头看看吧,哈哈哈,哈哈哈。”张彻拿掉了斗篷,目光冷厉的盯着乔安。 “你们!怎么是你们?李营呢?我要见李营,珞珞呢?她怎么样了?”乔安盘问。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毛丫头问题还多的很,我就告诉你,珞珞快不成了,你不是厉害的很,想要救人?现如今你算是自己给挖了一个大坑啊,哈哈哈。”梁超雄笑的眉飞色舞。 “你们!”从他们那邪佞的微笑里,沈乔安已意识到了危险,“你们、你们准备做什么呢?” “沈乔安,我们要吊死你,你这女魔鬼!”张彻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绳索。 梁超雄摸一摸腰际的钥匙,将钥匙拿出来,慢条斯理的打开了锁扣,乔安后退,但这监牢就这么大,她能到哪里去? “救命、救、” 沈乔安已经不能发声了,梁超雄手中的绳索捆绑住了她的脖颈,张彻一个扫堂腿将乔安放翻在地,沈乔安用力的挣扎,但对方毕竟是两个男人,她哪里能挣扎的开? “你救我们命,我们送你上西天,我梁超雄从来不会报恩,智慧报仇!沈乔安,你就去吧!长生天在上,让恶龙吞噬了你的灵魂!” 乔安七荤八素,视线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以至于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她还有一缕淡淡的意识,然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等李营到来,看到梁超雄和张彻昏倒在了沈乔安旁边,他们手中握着绳索,那绳索的一端,卡在沈乔安的咽喉上,李营虽将乔安关押了起来,但的确没有毒害之心。 乐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 季布一诺沈乔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个古灵精怪而聪明绝,简直如获至宝,他囚禁乔安是希望沈乔安安静下来多想一想办法,但哪里想得到梁超雄和张彻竟如此睚眦必报。 “沈乔安!沈乔安!” 李营摁压乔安的胸口,让乔安复苏,过了许久,乔安才能顺畅的呼吸了,看着地上的绳索,沈乔安瑟瑟发抖。 那是人体在遇到危险后产生的本能畏惧,是官能上正常的反应,乔安靠着墙壁,“你走开!你躲开啊!” 乔安怕极了。 “沈乔安,是我,我是李营啊!”终于,李营靠近了乔安,他用力的将两个昏厥过去的人踢了出去。 “来啊,将他们给我大卸八块!喂狗吃。”李营吩咐。 “诺!” 有侍卫七手八脚将俩人拖拽了出去,乔安自然恨不得将他们杀了算了,但此刻因他们身上还有病毒,而要解毒就需要试验品,他们已沦为了最佳的对象,思及此,乔安叹口气。 “李营,快下令让人放过他们,我们用他们做实验,他们身上已基本有了和珞珞一样的毒性,快,快!”李营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急忙追赶了出去。 屠刀落下,得亏李营眼疾手快,不然梁超雄和张彻可就要见阎王爷了,乔安挣扎了许久,好不容易才从监牢里出去,“李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珞珞的,快走,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 李营也感觉沈乔安不能留在这里了,依梁超雄和张彻的为人,自会变本加厉毒害乔安。 带着乔安到珞珞的闺房,珞珞还是奄奄一息的模样儿,一看到珞珞这模样儿,李营又暴躁了。 “你说你有办法,你可究竟有什么办法呢,你快说啊!人都危在旦夕了,我妹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李营还要说下去呢,沈乔安已经知道李营要说什么了。 她讥讽的冷笑一声,“你就唯我是问,对也不对?” 李营语塞,狠狠的砸了一拳头旁边的书桌,沈乔安道:“不要着急,准备笔墨纸砚。” 李营寄希望于沈乔安,现在只能彻彻底底的服从,倒是旁边几个侍女与侍卫有点儿不相信沈乔安,沈乔安也和李营在一起许久了,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表露过自己会医学。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姑奶奶要笔墨纸砚吗?”李营嘶吼了一声,那几个侍女吓坏了,急急忙忙去准备。 沈乔安又道:“找一个透明的药瓶子,快!”虽然李营也知沈乔安并非十拿九稳,但看乔安还在有秩序的安排这一切,似乎也情愿将一切都交给她。 他从旁边的锦盒里拿出来一个半透明的鼻烟壶。 “前日有人送给我的,你凑合着用。”李营将鼻烟壶递给了乔安,沈乔安用银针刺伤了一下珞珞手指头,将血液滴在了鼻烟壶里,李营不忍心去看,转过身。 在此之前,沈乔安总以为李营是一个心如钢铁一般的冷漠之人,但此时此刻,从李营那攥着太师椅扶手的手掌可以看出,李营也动容了。 “不要怕,总会有办法的。”乔安安慰。 李营沉静的点点头,沈乔安采样完毕,这才道:“你知道圣医谷吗?药庄的老先生是我的师父,换言之,我是她的关门弟子。” “啊,老神仙!老神仙啊!”李营喜形于色,“之前每个月的初二,这老神仙会在常平附近给人义诊,但后来听说有人放了一把火烧了他的庄园,他就神秘的失踪了啊。” 乔安听到这里,知李营对老神仙还是有信心的,点点头道:“李营,那把火是我放的,现在只有我知道老神仙在哪里。” “快,快找他来给小妹看病。”李营指了指病榻上的珞珞。 乔安叹口气,不发一言,李营蹙眉,“怎么?要银子?我有的是,你放心好了,他随便开口,我都不会还价!就算是要我这一半的庄园,我也会割舍。” 她听到这里,微微笑:“师父老人家可不喜欢金银珠宝,这个你放心好了,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去去就来。” 李营终于知道沈乔安为什么要采样了,“合着!你还是要临阵脱逃啊。” “李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现在能救你小妹的只怕只有我一人。”乔安看向李营。 李营爱内,不答应生乔安吧,小妹危在旦夕,随时可能完蛋!答应了沈乔安吧,他又怕乔安和在自己玩儿金蝉脱壳。 “不成!不成啊!”李营焦虑极了,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我可不能让你走,你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我不能让你走!” “随便!”乔安耸耸肩,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似乎对李营已不予理睬了,李营看沈乔安这模样儿,又是看了看躺在病榻上半死不活的珞珞,只能深吸一口气。 “罢了,你去吧,但我警告你。”他那习惯性的阴狠的神色再一次出现了,“你最好不要和我玩儿花样,你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去吧。” 乔安冷笑,到马厩里寻找千里马去了,她的眼睛比较刁,找到的是他们这马匹里最好的,良驹在手,沈乔安蛮可以远走高飞,但她并没有那样做,她到了药庄。 道明来意后,庄主道:“这个药里面需要土元和蚰蜒,但这不过两种毒虫罢了,还需要第三种呢。” “什么?”沈乔安救人心切,急忙追问。 庄主捻须,沉思了许久,这才说道:“还需一味烙铁头。” “什么头?”乔安听的云里雾里,老庄主将一本书丢给了沈乔安,乔安按照目录去索引,很快就找到了那烙铁头几个字儿。 “蟒山?”沈乔安道:“要活的?” “是!” 沈乔安回来了,将一枚药丸子塞在了珞珞口中,“这是保和丸,吃了后人的机能会运行的比之前缓慢很多倍,也就是说间接性的控制了毒发的时间,我们就要在这一段时间里找到药引。” 李营帮乔安给珞珞喂药,珞珞吃了后,李营一颗心才放下了,“怎么说?” 乔安将蟒山烙铁头的事情说了,李营道:“这也没有什么,我这里虽然没有什么捕蛇者,但谅一条蛇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多找人跟着你,你看怎么样?” “这蛇类攻击性强大,但胆子却很小,你去这么多人它就不出来了,我自己去吧。”乔安道。 李营皱眉,“你一个人就能抓蛇?” “那是我的事!”沈乔安和李营发生了口角之争,倒是吵醒了病榻上的珞珞。 “乔安姐姐!哥哥,你们不要、不要吵了,好吗?”她的声音很虚弱,好像随时可能断裂的一根线似的,乔安白了一眼李营,李营急忙后退,两人靠近了跋步床。 “乔安姐姐,”珞珞落泪了,“为了我,你辛苦了,这几日我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一切都能听到,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她看向珞珞,发觉珞珞憔悴极了,眼神里有不可言说的迷惘之光。 “我也已看开了,人生在世,总是要走的,不过在早晚罢了,既然如此,我还怕什么呢?乔安,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你今日多陪陪我,我、我有话对你说。”沈乔安看到这里,心情复杂极了。 她不住的去安慰珞珞,但自己也心知肚明,的确到了尽人事听天命的时候,连师父老人家都不能调配解药,可见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哥哥,”珞珞恳求道:“您就不要为难乔安姐姐了,乔安姐姐也可怜巴巴的,求求您了。” 李营虽是个铁石心肠之人,但对这唯一一个妹妹还是很好,他点了点头。 “哥哥,你先退下吧,我想要和乔安姐姐单独的聊一聊。”珞珞下了逐客令,李营恶狠狠的扫视了一眼沈乔安,转身离开了。 沈乔安叹口气,李营之邪佞真是让人颤栗。 等李营去了后,珞珞恳求道:“乔安,让狼王来见见我,我想要和他说两句话,有的话不说就再也没有时间了。”珞珞盯着乔安,这一刻,她的精气神似乎比刚刚还好了一点。 “好,好。” 乔安从珞珞的屋子出来,擦拭了一下眼角的荧光,看李营攥着拳头在珞珞香闺外踱来踱去,乔安道:“她身体不好,你能不能撤走这庭院里的士兵,病人的听力可比我们敏感多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不好吗?” 李营看向旁边几个护卫,他们穿着黄铜的铠甲,尽管他们已在克制了,但走起路来依旧有声音,伴随着那铿锵的脚步声,他的思绪飘荡到了远方。 就在沈乔安以为李营不会下令的时候,李营撤离了这庭院里的侍卫,留给了沈乔安五六个帮手。 夜幕降临,狼王到来了,乔安让他们两人见面,狼王坐在她的身旁,那粗糙的手用力的攥着珞珞的小手,“珞珞,你放心就好,你会好的!会好的。” 这句话就好像是借口一般,狼王虽然在信誓旦旦的说,但却似乎连自己也不能说服。 “狼王,你扶我起来,我、我嫁给你。”狼王大惊失色,摸了摸珞珞的额头。 “你不用试了,她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今日我已喂她吃了师父老人家的药,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折断了自己的金簪子做了金约指。 “给你。”乔安将金约指给了狼王,她从屋子出来,坐在了台阶上,天阶夜色凉如水。 等沈乔安再一次到屋子,狼王已准备要走了,乔安看了看珞珞手指上的金约指,她满意的笑了。 珞珞面上有了红霞,看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为这,你也要好起来!”乔安提醒了一声。 “乔安,你为我化妆吧,我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沈乔安点点头,一会就给珞珞画好了新娘妆,狼王对乔安感激不尽,竟跪在了地上。 闹到后半夜,珞珞实在是吃不消了,迷迷糊糊的,沈乔安这才示意狼王离开,从屋子出来,乔安道:“接下来还有计划,你多帮帮忙。” 乐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为找解药翻山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就这一条命,都给了你。”这赌注押的有点大,但却值得,沈乔安一笑:“你也不要担心,事情总会处理好的,注意点儿安全,去吧。” 狼王点点头飞走了。 第二天,李营催促乔安去找毒蛇烙铁头,沈乔安正准备动身呢,“你也不要催我,我走了后,千万不要让梁超雄和张彻靠近小妹。” “他们?”李营残酷一笑,“他们只要敢到这里来放肆,我让他们生不如死。”乔安听了李营这话,满意的点点头去了。 “对了,最近我准备找我师兄弟助拳,他们和我一样是好人,他们来这里后,你一视同仁就好,切勿得罪了他们!他们脾性可古怪了去了,知道吗?”乔安离开之前,提醒了一句。 李营从侍卫手中将千里马牵过来,一边整顿马鞍,一边道:“干粮、水银子都给你准备好了,早去早回吧,要是你敢一去不复返,我就打断你的腿!” 沈乔安愠怒,翻身上马儿,催促马儿离开了。 沈乔安并没有立即到蟒山去,而是回到了帝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珞珞随时可能香消玉殒,急忙答应乔安愿意帮她寻找烙铁头去。 至于狼王,他也率领了一群饿狼,准备行动。 中午,几个人就到了师父说的蟒山,那蟒山气象万千,层峦叠嶂好像笔架一般,起起伏伏错落有致。 “就这里了,”乔安闭合了书,将一张纸丢给了李仲宣,“你们都看看模样儿,不要找错了。” 两人看过了老神仙画的蛇,所谓烙铁头其实是蝮蛇的一种,因其头呈三角形如烙铁一般,因此得名。 这烙铁头最喜吃同类,更不要说蟒山内其余的蛇类了,都不外乎是烙铁头的小菜,因这烙铁头吃了各种毒蛇,因此身体里的毒竟成了一种珍贵的药材。 这烙铁头的数量稀少,又是喜欢躲避,谁能找到它们啊? “我们分头行事吧,我和狼群走这边,你们走这边。”狼王比乔安还焦虑,他说完后,将那张纸拿出来给白狼看了看,白狼看过后对着狼群呜咽了一声,似乎在下达什么命令。 跟着一群狼到远处去了,沈乔安叮咛道:“狼王,你小心点儿,不要着急。” 狼王点点头去了。 乔安和李仲宣走一路,两人已很久没有在一起了,看狼王去了,李仲宣一把抱住了乔安。 “别闹。”乔安撇嘴,“我们还有公干呢。” “想你了,最近做梦都是你。”李仲宣抱着乔安,将乔安放在一棵大树旁边,盯着她看,乔安被那炽烈的眼神一盯,浑身发毛,颤栗了一下。 他的手落在乔安的下巴上,嘴唇已凑了过去,这大概是沈乔安有生以来最不可或忘的吻了,荒郊野岭私下里安静的好像坟墓,她就被他亲吻了。 “现在去找烙铁头吧。”乔安道,李仲宣叹口气。 “对人家的事,你总是很关心。” 两人找寻了两个时辰,烙铁头没找到,沈乔安倒是扭伤了足踝,连路都不能走了。 “你去吧,我一人休息休息。”沈乔安坐在原地。 他怎么可能放心丢在乔安一人,坚持要抱着乔安,沈乔安道:“不妨事的,你点篝火就好,我一人在这里休息休息,我不还有这个?” 乔安将袖箭拿出来,射出了一箭簇,“啵”的一声,雕翎箭已插在了一根树木上。 “也好。” 李仲宣叮咛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将篝火点燃,离开了。 乔安盘膝而坐,脱了鞋子袜子,握着脚丫揉捏,经过推拿后,倒是舒服了点儿。 李仲宣渐行渐远。 沈乔安忽然看到眼前的树木晃动了一下,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时,那黑漆漆的树木已靠近了自己,乔安再一揉眼睛,那干枯的树木更是距离自己近了。 “小女娃娃,你这该死的女娃娃,你竟有哦这歹心来我蟒山找我蛇类,我是蛇祖,我要杀了你!” “蛇祖?” 沈乔安不能分辨那声音来自于哪里,那是一道隐藏起来的声音,缥缈极了,但每个字却都能准确的进入她的耳洞。 “我就在你眼前,女娃娃。”那蛇祖道。 乔安看向眼前,透过火光,她发觉眼前那移动的木头竟然是一条蟒蛇,原来自己刚刚一不小心射中的是一条蛇啊。 但沈乔安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蛇会变成树木的模样儿,“你、你怎么会说话呢?” “小娃娃,我自然会说话了,蛇活过了一百年就不再是蛇了,而是蛟龙,我不但会说话,我还会飞升呢,将来我就是神龙了。”沈乔安觉得不可思议。 “小女娃娃,说说吧,你为什么而来。” “我受人之托而来,救命!”乔安言简意赅,但她料定了有人在故弄玄虚,不要说修炼一百年的蛇类会说话了,就算是修炼一千年的蛇类也不会说话啊。 “究竟在哪里啊?”沈乔安狐疑的看向面前的那“树桩。” 那蛇继续说话了,声音比刚刚还沙哑,听起来让人莫名有点恐惧,“小女娃娃,我在你面前,但也在你身后啊。” 沈乔安回头,看到了一个两头蛇,原来刚刚她眼前的仅仅是两头蛇的尾巴,而那庞然大物的身体多一半竟在浓密的树叶里,头却在另一边冒了出来。 沈乔安哪里见过两头蛇啊,看到这里,本能的后退。 “小娃娃你真是可笑,我就是你要找的烙铁头啊,现在你怎么就怕了呢?哈哈哈。”那毒蛇吐了吐红色的信子,死死的盯着乔安,沈乔安脚下的落叶动了动,地面上落叶下,微微隆起的蛇类独有身体朝着背后去了。 “蛇祖!”沈乔安向来胆大包天,刚刚的恐惧已消失了,“我师父说了,你的毒液在你的口腔里,你一滴毒液就可以救助一个可怜人,对你来说真可谓拔一毛利天下,请你帮帮我。” “哎!”那蟒蛇摇摇头,“你也这样说,他也这样说,人人都这样说,将来呢?你们都找我要毒液,得到的也就罢了,那得不到的自然起了杀心,我还不如不答应的好。” 沈乔安起身,“你真是铁石心肠。” “蛇是冷血的,这个你该知道!”那两头蛇靠近了乔安,乔安举起袖箭就射,那两头蛇身体上覆盖了一层坚硬的甲片,箭簇一一被弹射了回来。 那毒蛇逼近了乔安,冷冷的盯着她,而后,毒蛇的背后走出来一个面容古朴年迈的老人,那是一个干瘪了的老太太,她好像一棵被风干了的树,好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 刚刚乔安怕蛇,现在她发现,蛇的相貌已很亲切了,倒是这老太太看起来让人恐惧。 “刚刚是您在说话?” “是!”老太太道:“握着荒郊野岭也无聊,从今日起你就做我的伙伴吧,以后就不要离开这里了。” 沈乔安只感觉身体倾斜,那蛇已飓风一般的席卷住了乔安,带着沈乔安离开了。 乔安再一次睁开眼睛,人已经出现在了一个岩洞里,他被巨蟒缠绕在了一个钟乳石上,这洞穴里有闪闪烁烁的光,五颜六色,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宝石这么璀璨。 乔安眼花缭乱。 “你的同伴可讨厌极了,带来了这么多的草原狼,蛇祖是最讨厌草原狼的。”老太太嗟叹了一声,眼神很反感。 “你要将我怎么样?” “女娃娃,蛇类也需要守护神,二十六年前,我和你一般是豆蔻姑娘,我夫也是医官,有人开高价要买烙铁头之毒,白花花的一万两银子啊,我夫动心了,让我和他齐心协力来找灵蛇。” “后来呢?”沈乔安想不到,这老太太身上竟有这么一段奇怪的过往。 这老太太不情愿说了,长长的的叹息声,让人感觉得到他的愤懑,“后来,我就遇到了上一任的蛇祖,她告诉我我夫君已移情别恋了,并且不会为我牺牲,我们就打了一个赌。” 乔安已经不需要问下去了,这是一个多情女子寡情丈夫的老饕故事,但这女子毕竟还是说了下去。 “后来,上一任的蛇祖告诉他,只要留下我在这里他就可远走高飞,蛇类也不会伤害他,并且还会赏赐他蛇毒,他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他还会回来了,我这一等就是二十六年,去年有人采药,我打听了才知道,二十六年前他就已有了相好的啊!” 那老太太说起来当年的事,竟热泪盈眶。 “抱歉,我、我不该好奇的。”乔安的声音低了不少。 “今日!”蛇祖哈哈大笑,“女娃娃,你就留在这里吧,至于你那夫君,只要他能通过考验,我就奉送蛇毒,并燃煤那个两头蛇护他安全下山,你敢不敢做实验?” “我和我夫君经得起任何考验。”乔安才不相信李仲宣会撇下自己呢。 那蛇祖哈哈大笑,“真是狂妄极了,你怎么和我当年一般天真无邪?既你这样说,那就不要怪老身了,哈哈哈,哈哈哈。” 沈乔安知道蛇祖要考验他们,但却想不到考验的项目和她的经历完全不同。 那两头蛇松开了乔安,沈乔安也不觉得疼,从钟乳石上滑落了下来,蹲坐在地上。 “你可要一言为定,我丈夫是个好人,你不能诱骗他过来让你这毒物偷袭他,解药不给都可以,但不能暗箭伤人!”沈乔安已开始约法三章。 蛇祖点点头,“小娃娃,老身是言而有信之人,怕就怕,你丈夫经不起考验呢,届时你可不要后悔啊!” 蛇祖哈哈大笑。 “后悔?”乔安冷笑,挑衅道:“我后悔什么,我才不相信仲宣哥哥会离开我呢,我们在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好得很!”蛇祖不置可否,“脱掉你的外套给我,你快喊救命,考验开始了。” 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蛇祖要做什么,但还是脱掉了外套交给了蛇祖,根据沈乔安的直觉来判断,这蛇祖未必就是坏人。 “救命啊!仲宣哥哥,仲宣哥哥!救命啊!” 沈乔安将手打开,放在嘴边喊叫。 乐文 第六百三十章 情比金坚金不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李仲宣刚刚走开就后悔了,他想要回头,但眼前却多了一群各色的毒蛇,他只能对付这些毒蛇,此刻听到救命声,那一群花花绿绿的毒蛇竟自动的隐退了。 “乔安,我来了!” 李仲宣很快就找到了岩洞之内,而此刻,沈乔安已被另外一条蛇缠绕在了钟乳石上,整个人密密匝匝的缠绕住了,除了露出鼻孔可以让她呼吸,露出眼睛可以让她观看,其余的身体各部分都缠了个天衣无缝。 乔安看到李仲宣闯入了洞穴。 “乔安,乔安!”李仲宣握着一把刀。 “年轻人,抱歉的很!你们不请自来实在是让人讨厌,你家的小娘子已被我扣留下了,她啊,可不能走了呢。但我蟒山也有蟒山的规矩,你既来之则安之。” 李仲宣也想不到,蛇类会说话,那蛇一张嘴吐信子,声音就出来了,一闭嘴声音就结束了,看的李仲宣毛骨悚然。 握着长刀的手颤抖了一下,手心里有了滑腻腻的汗水,继续用力继续握着。 “年轻人,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看看我这洞穴里,有不少的金银珠宝!”那两头蛇一面说,一面挥舞尾巴,将一大堆蓝宝石送到了李仲宣面前。 “你带走吧,到外面的世界去,可以换不少的金银珠宝,你离开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至于你要的毒液,我也会给你,瓶子呢?” 李仲宣感觉奇怪,但还是将装毒药的瓶子交给了毒蛇,那毒蛇展开血盆大口,锋锐的牙齿卡在了瓶口,微微一用力,疾射出一股半透明的液体,李仲宣塞上了盖子。 他看都没有看旁边宝石。 观察进行到此刻,乔安是满意的,李仲宣见过的金银珠宝多了去了,才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呢,再说了,她沈乔安在李仲宣心目中才是名副其实的无价之宝,这些东西算是什么啊? “去吧,我送你离开。”那两头蛇巨大的尾巴靠近了李仲宣,意思让李仲宣站在尾巴上,送李仲宣离开。 李仲宣问道:“乔安呢?你将沈乔安怎么样了?” “倒不是无可奉告,只怕告诉了你,你会伤心呢!”那两头蛇道:“你家沈乔安已被我蛇祖扣留在这里了,并且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了,但你却可以离开,你眼前是康庄大道,去吧,何苦多问?” 李仲宣叫了一声“乔安!” 沈乔安想要答应,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那蛇用力的勒住了乔安的咽喉,身体堵住了乔安的嘴巴,沈乔安暗暗叫苦。 “去吧,年轻人,不要执迷不悟了,我老人家说的都是好话呢。”那两头蛇继续道。 沈乔安叹口气。 下一刻,李仲宣捡起来了蓝宝石,似乎在看成色,看过后,装在了衣袖里,站在了毒蛇的尾巴上,他竟要离开了。 岩洞里,发出了讥诮的笑声。 “仲宣哥哥,你不能走啊!我还在这里呢,救命啊!”但沈乔安已经不能喊出声了,她焦急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已到了洞口。 那洞穴里蛇祖笑的更大声了,她一脚踩在了毒蛇的头顶,两头蛇送她到了乔安耳边,蛇祖冷笑,“看到了?男人都唯利是图,你给了他们他们想要的,他们就走了,都是一个面孔啊!” “实不相瞒,这多年我已经见识过十来次了,这等负心人怎么可能离开?连那些可怜的女子我也都杀了,哈哈哈,哈哈哈。”蛇祖变态的笑着。 她的声音很低沉,洞穴口的李仲宣听不到。 但就在此刻,李仲宣手中的蓝宝石丢了出来,朝着两头蛇的七寸就打,大概连两头蛇头没有料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吓得急忙躲避。 李仲宣太会对付蛇了,知蛇类的弱点是什么,在哪里!他脚踩蛇类的后背上,跳来跳去,看来哪咤闹海一般。 乔安看到这里,不禁为李仲宣喝彩! “去你的蓝宝石,我妻子呢,快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要你命!”原来李仲宣刚刚看似妥协了,实际上却在观察这岩洞里的环境与蛇的七寸。 这岩洞不很大,而这两头蛇明显太大了,因此他有成算,未必就会输!蛇类是很灵活,但空间一旦缩小,它们就无计可施了。 李仲宣几个蓝宝石丢出去,险乎打在了两头蛇的七寸上,那两头蛇不便于辗转腾挪,倒是中了很多下。 要不是他有百年甲壳护身,此刻早已遍体鳞伤,那蛇已被打的气喘吁吁,李仲宣捡起来自己刚刚遗落的长刀就砍,那蛇躲避的快想不到李仲宣下刀的速度更快。 噼里啪啦,岩洞里的钟乳石都齐刷刷的滚落了下来,砸在地上变成了粉末,两头蛇咋也来不及躲避,李仲宣一脚踩在了两头蛇的咽喉上。 那蛇的尾巴缠绕了过来,李仲宣的刀刃已迫近了蛇的七寸,“当心点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乔安呢,你最好交出来,否则你可就再也不能从这岩洞里出去晒太阳了。” 乔安眼睁睁看着李仲宣降服了这两头蛇,别提多高兴了,但此刻,这两头蛇却再一次开口了。 “公子有话好说,我还了你妻子就是,还请公子放下屠刀。”李仲宣才不相信毒蛇呢,不但没有“放下屠刀”反而是凑近了两寸,钢刀已触到了毒蛇的咽喉。 那毒蛇颤栗了一下,吓丝丝的吐信子,热呢哈动物都惧怕死亡,果真不假。 “我要乔安!人呢!” “公子,人在,人在呢!”那毒蛇瘫软在了地上,摇尾乞怜道:“沈乔安就在你背后,但我要提前告诉你你可做好准备,沈乔安足踝受伤了,她误以为蛇胆草是茵陈,贴了一些,现如今中毒了。” 乔安叹口气,暗忖这老狐狸究竟要做什么啊?李仲宣一回头,看到一截枯木一般的蛇祖,蛇祖穿着沈乔安的衣裳,一瘸一拐的靠近了乔安,声音嘶哑道:“仲宣哥哥,你、你可算来了。” “你是乔安?”李仲宣难以置信,甚至于恐惧的后退了小半步,要说眼前人不是沈乔安,那她怎么会用这样的昵称叫自己,要说眼前人不是沈乔安,那她暧昧穿着沈乔安的衣裳? 但若说眼前人是沈乔安,为什么沈乔安一瞬间就变得这么面目全非了?她压抑着内心的疑惑和恐惧,沈乔安道:“我误用了蛇胆草,这蛇胆草有剧毒,中毒之人会一瞬间苍老,我、我成了这模样。” “沈乔安”抚摸了一下面颊,看起来可怜楚楚。 李仲宣弄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当即伸手攥住了蛇祖的手,“不妨事,不妨事,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找人给你治疗,我们去找药庄庄主,你师父总有办法的。” 李仲宣握着那腥臭的硬邦邦的手,蛇祖的考验开始登峰造极,她大摇其头。 “仲宣哥哥!”蛇祖道:“这蛇胆草的毒是不可能解的,即便是解毒了,我也不会恢复之前的容貌了,我将一辈子都是这样一张脸,你!你会嫌弃吗?” 这样的考验谁经受得起? 乔安看向蛇祖,那蛇祖丑陋极了,面颊上的皱纹深沉无比,因她经年累月生活在黑暗的洞穴里,整个人面色反常的白,而她大概是吃了太多坚硬的东西,嘴巴都凸出来了,看来活脱脱是个魔鬼。 那干稻草一般的头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濯过了,那尖尖的魔鬼一般的耳朵看起来也恐怖极了,但李仲宣却不在意,他竟笑了,为其整理了一下鬓发。 “那有什么?我并非以貌取人之人,每个人到头来都会苍老的,我并不会抛弃你,我们走吧,这里不安全。” 刚刚得知乔安变成这模样后,李仲宣简直快要郁闷死了,但当李仲宣知道乔安再也没有可能变回来后,反而是平静了不少。 既然如此,李仲宣就更有权利和义务来保护乔安了,他更不能让乔安在身体被伤害后,心灵也承受更大的打击,因此,李仲宣笑握着乔安的手。 “走吧,这也没有什么,我一样会对你好,快走。”在李仲宣看来,这里已经彻底不安全了。 乔安松口气,她明白,考验到此为止,但那变态的蛇祖还没有玩儿够呢,又道:“我已这么年迈了,你却还是一个风华正茂之人,要不我还是不和你回去了。” “你虽口口声声说你依旧会保护我,但你用什么来证明呢?我是不大相信的。” “这也简单!”李仲宣捡起来地上一块碎石片,就要划破自己的面颊,他竟在笑,“我也变成与你一般的人就好了,不就是面目全非?” 沈乔安真是想要提醒,仲宣哥哥,千万不要继续下去了,但却不能开腔,而李仲宣呢,已将脸颊划破了,一道儿不够,又是一道儿,似乎他一点都不感觉疼。 乔安的泪水哗啦啦流淌,她从来不知道李仲宣可以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等李仲宣的动作彻底结束后,那蛇祖似乎也感动了。 她叹口气,“仲宣,抱歉的很,我并不是你的妻子,我刚刚和你妻子打赌,我说男人唯利是图,你会离开他,但李仲宣,你并没有选择离开,沈乔安赢了,我输了!一败涂地!” 她一面说,一面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毒蛇将乔安从钟乳石上放了下来,李仲宣这才看到了沈乔安,他也顾不得面颊上的疼痛,三两步就冲过去抱住了乔安。 “蛇祖,你怎么能这样?我们说过的,不诱骗仲宣哥哥,你!你怎么能让他毁容呢?”沈乔安痛苦极了。 “这可不是我让他毁容的啊,是他自己为证明和你情比金坚这才划破了面颊,不过沈乔安你也不要担心,老身这里的灵丹妙药多了去了稍微一用,他的伤就好了。” 蛇祖看向乔安,“你们让我再一次相信了情感,我今年已快六十岁了,终于也见到了世界美好的一面,我这就为你们治疗。” 乔安听到这里,终于放心了。 那蛇祖拔掉一棵草,打碎了后,交给了李仲宣,要李仲宣涂抹在面颊上。 乐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 为救珞珞再牺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和乔安相视一笑,都不疑有他,乔安帮李仲宣将药材均匀的涂抹在了面颊上。 涂抹完毕后,乔安洗手,但却发觉自己的手指头有点麻痒,用力一搓,发觉掉了一层皮,乔安也没有大惊小怪,有的药材本身就具有腐蚀的效力。 她回身,准备带着李仲宣离开。 “仲宣哥哥?”沈乔安这才一回头,发觉李仲宣人竟已不在了,不免焦躁,“仲宣哥哥?仲宣哥哥?” 再次看到李仲宣,李仲宣依靠在刚刚捆绑她的那一根钟乳石上,他气喘吁吁,好像受伤了似的。 “仲宣哥哥?” 乔安急忙凑近,这才发发觉李仲宣苍老了不少,他面颊上的肌肉耷拉了下来,看起来凶多吉少,这究竟又是怎么样了? “蛇祖!你对他做了什么啊?”沈乔安咆哮道,她现在已忍无可忍了,要是可以用武力解决这些事,乔安真恨不得将这里捣毁。 那蛇祖好像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了两头蛇背后,嬉皮笑脸好像个老顽童。 “乔安?对了,你是叫沈乔安对吗?刚刚你成了那模样儿他都没有舍弃你,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你会舍弃他吗?”蛇祖的声音吓丝丝的,让人不寒而栗。 沈乔安当即一怔,脑袋里嗡的一声,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顿时看到手指头上的黑色痕迹,手指头上的螺纹似乎也变得松弛了。 苍老! 这是生命无可救药的在苍老啊!沈乔安看到这里,恐惧的浑身颤栗了一下,她指了指地上的那植物,那被打碎了的植物黑漆漆的,散发出一种奇特的臭味儿。 刚刚她就该怀疑了,他责备自己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那是蛇胆草,对不对?”沈乔安呛声问,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就相信了蛇祖呢? 她本身就是一个恶魔啊! 蛇祖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以至于泪水都落了下来,“沈乔安,那可不是蛇胆草是什么呢?说起来还是你亲手毁掉了你的夫君呢,刚刚你的夫君还一表人才,现在就、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就不好说了呢。” 乔安捡起来李仲宣的狂刀,靠近了蛇祖。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魔鬼!” 那蛇祖并没有躲避,沈乔安手中的狂刀几乎砍落下来,她这才叹口气,“乔安,你让我看到了光,那独属于你们的光,我的确羡慕你们,甚至嫉妒你们,但却没有将你们置于死地之心。” “解药!” 蛇祖丢出一个药瓶子,乔安一把握住,顺手丢给了李仲宣,“仲宣哥哥,你尝一尝这解药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放心,这解药如果是毒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他!仲宣哥哥,你不要怕,乔安会永远和你在一起,陪着你!”言下之意,一旦李仲宣中毒,乔安也不会苟活。 现在李仲宣在快速的苍老下去,即便这解药有问题,李仲宣也要立即食用,李仲宣倒出来一枚滚圆的药丸子,一口吞服。 乔安的狂刀依旧放在蛇祖的肩膀上。 过了片刻,李仲宣的喘息声逐渐消失了,呼吸恢复了均匀和恒定,乔安一看李仲宣已彻底好了,这才松口气。 “算你有点良心!”乔安将狂刀抽回来,过去搀扶李仲宣。 “二位,让我送你们离开吧,二位的真情我已看到了!我中心的祝福你们,并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但我也希望你们能答应我,离开这里后不要将我和我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说给其余人,好吗?” 蛇祖道:“他们每常过来捣乱,我蟒山的蛇类比年在迁徙,在减少,种群已接近于存亡绝续了!蛇类有什么错呢?大家生活在深山老林里,是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的啊!” 蛇祖慷慨激昂的陈说,她的喉咙刚刚很嘶哑,但此刻呢,已变高亢了不少,嘹亮的声音让沈乔安和李仲宣都动容。 “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诉求了,还请你们答应我。”这老巫婆话说到这里,竟跪在了乔安和李仲宣面前。 “前辈这是做什么?我们到此间来也没有伤害蛇类的意思,我们仅想要得到毒液罢了,我们一个朋友中毒了,危在旦夕!”乔安将自己之前就说过的理由再次说了。 那蛇祖听到这里,深以为然点点头。 “我知道了,二位必不会胡言乱语,我相信二位。”沈乔安点点头,和李仲宣离开了。 蛇类送他们下山,到山脚下,那两头蛇刺溜一声就消失了,成将军急忙追了过来,手中还握着弩箭,警觉的盯着周围。 “做什么?”乔安看到成将军这狩猎的动作,不禁一笑,一巴掌拍在成将军的手背上。 弩箭射中了一棵树,没入了粗糙的树皮,李仲宣微微一笑,“已找到了,快走吧,这里不见得安全。” 成将军看了药后,伸长脖子学着狼群的叫声吼了吼,远处,群狼和狼王也到了,狼王看到成将军这眉飞色舞的神态,已知道得手了。 “怎么?找到了?”狼王盯着成将军,“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多半天不要说烙铁头了,连最常见的蛇我也没有看到啊。” “不要说你了,我还云里雾里呢。”成将军道:“不过解药是皇上找到的,我们回去吧。” 狼王开心极了,跪在李仲宣面前就叩头,李仲宣也知道狼王对珞珞的爱,他真心实意希望他们在一起,但又知道他们执意要在一起,会有很多路要走,那可不平坦。 首先,毒王李营就是他们爱情的绊脚石啊。 几个人回去了,李营已等的不耐烦了,看到他们回来,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呛声道:“解药呢?” 乔安指了指李仲宣,李仲宣此刻已易容过了,洛怀逸帮做的人皮面具,那是一张看起来不怎么舒展不怎么美丽的全新面孔,乔安指了指李仲宣,也指了指旁边的狼王。 这俩人看起来好像后山农庄里的土民,这等模样儿的佃户,在后山没一万也有八千了,怎么会提起李营的兴趣呢? 而这也正是洛怀逸的企图了,面容大众化,丑陋!这样的易容失败的几率小,被识破的几率就更小了。 乔安有心举荐李仲宣和狼王,让他们靠近他。“ “万岁,”李仲宣心有不甘,他算是哪门子的万岁,但依旧从善如流的叫着,“这解药已找到了。” 一行说,一行将解药小心翼翼的交给了毒王,毒王盯着那瓶子看了看,瓶子里是淡绿色的液体,他摇晃了一下,交给了乔安。 “立即调制解药,”说完后,回身吩咐众人:“诸位听令!即刻起,任何人不得阻挠沈乔安,我庄园上下每个人都竭力的配合沈乔安。” 众人连忙点头。 “带梁超雄和张彻!” 两人被人推推搡搡从屋子里弄了出来,梁超雄身体原本就刚强,人看起来还没有什么,但张彻身体本就羸弱,此刻已浑身在打摆子,那模样儿和生了疟疾没有什么区别。 沈乔安看到实验的对象也到了,不禁信心大增,师父老人家之前已说过怎么调配解药,乔安将药材研磨陈粉末,依旧还用蜂蜜滚成药丸子,托举在手掌心。 “梁超雄,试药吧。”乔安道。 梁超雄怎么会心甘情愿试药啊?当即就破口大骂,但几个是侍卫不由分说上前来,两人压住了梁超雄的肩膀,来了一招白鹤亮翅,一人掰开了梁超雄的嘴巴。 沈乔安将那一枚药丸子丢在了梁超雄的嘴巴里,梁超雄吃了后,昏睡了过去。 乔安让人准备了木床,她时时刻刻丢在观测梁超雄的体征,大概过了三个时辰,已是后半夜了,梁超雄逐渐好了起来。 “张彻!试药!” 张彻自分必死无疑,一个还有求生欲的人自是什么都不怕的,他三两口就吃了药丸子。后半夜,两人也没有任何异常,一直到第二天,乔安还在观察。 两个人都好了! 李营一大清早就到了,进入屋子就嗅到了弥漫在屋子里的草药味,他也看到了昏睡的乔安和已苏醒了的梁超雄、张彻。 “沈乔安!”李营再一次爆发了,歇斯底里的吼叫:“你还不快给我阿妹吃药吗?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我阿妹已很多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她会死亡的。” “滚开!” 乔安推开李营,“不要捣乱我。” 乔安也知道,李营宠着自己发火,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自从小妹珞珞生病后,李营日日都在煎熬!乔安喂珞珞吃了药,这才道:“珞珞已经三五天没有吃一口东西了,快去准备蔗糖和蜂蜜。” 李营急忙吩咐后面的扈从,“聋了吗?还不快去?” 众人准备了蔗糖和蜂蜜过来,但李营却反其道而行之,让人煮了猪肉汤和乌鸡汤,还弄了一碗大米饭过来。 “你故意的吧?”乔安冷笑,撇唇道:“她能吃这个?” “你少管我!珞珞还没彻底脱险呢,你可仔细点儿!”李营上前去就要掰开珞珞的嘴来喂食,乔安看到这里,长吁短叹。 待要阻挠,唯恐李营和自己置气,待要帮忙,这才是真正在折磨珞珞呢。 “你还愣着做什么?小妹最喜欢吃沙参炖鸡了,快帮忙来!她现在需要这个!”李营皱眉看向乔安,好像乔安很不识时务。 沈乔安凑近李营,“我是医官还是你是医官?你越俎代庖了你知道吗?珞珞吃了这个,可要上西天见佛爷去了。” 乔安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李营冷哼了一声,但动作却还很连贯,沈乔安叹口气,“我师父说过,人呢三天不吃东西不会死,因为人的肝脏里有糖分,可以提供三天的能量,第四天这糖分就没有了,需要补充蔗糖,就你小妹这模样儿的,只怕还要吃不少的蜂蜜呢。” 听到这里,李营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你可以用你小妹的命来试一试,不过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和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乔安一把握住李营手中的汤匙就要给珞珞喂鸡汤吃。 乐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这小魔女,既如此我就不坚持了,还按照你的办法来。” 沈乔安看李营终于软化了,笑道:“早就该听我的了,此一时彼一时也。” 接下来,乔安喂食珞珞吃了蔗糖和蜂蜜水,珞珞眼睛算是睁开了,但虚弱到了极点,她能看到眼前来来往往的人,能听到沈乔安温暖的问候,但想要站起身来却一点可能都没有。 因珞珞还没有恢复饮食,身体原本又不怎么好,以至于吃了蔗糖后很快就呕吐了出来,这情况可糟糕透顶了。 这一晚上珞珞反反复复呕吐了若干次,李营原本有点蛮不讲理,看珞珞吐了,立即责备乔安。 沈乔安也有点无计可施,急忙让大师兄身份的李仲宣去药庄征询,李仲宣回来后,告诉沈乔安,庄主的安排。 “什么,以血养血?”庄主是给出了答复,目前这种情况解救的措施只能是以血养血。 所谓的以血养血就是用人的鲜血来喂养患者,这么一来患者就会度过危机,乔安却愁眉不展。 “仲宣哥哥,用动物的鲜血就不成吗?”乔安觉得以血养血有点太不人道了,甚至归类为旁门左道。 李仲宣道:“我也问了,庄主说动物的血不干不净,唯独人的血液是最好的养料。” 说完后,李仲宣拔出匕首,“我先来!”沈乔安都没有来得及阻挡呢,李仲宣手中的匕首已滑落下来,哗啦一声,湍热的血液流淌了下来。 珞珞吃了鲜血后,情况的确好了不少,第二天早上竟能睁开眼睛了,但还是不能说话。 当狼王知道以血养血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割开自己的血管就放血,珞珞对周边发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奈何不能表达,不能拒绝。 未来的几天里,沈乔安也加入了以血养血的队列里,他们这几个人都弄的够呛。 李营看到乔安竟在病房里昏昏欲睡,上前去不客气的摇晃了一下沈乔安的肩膀。 “要你到这里来是伺候我小妹的,你怎么还睡觉了?昨夜偷鸡摸狗去了吗?”乔安算是知道什么叫无理取闹了。 之前,她还以为“无理取闹”是女孩儿的专利呢,经过这一段时间和李营的相处,沈乔安算是明白了,李营才是真正无理取闹之人。 沈乔安皱着眉,起身推开了李营,“你不要对我无礼,我最近为珞珞的事已经无限度的牺牲了,你!” 沈乔安还有一肚子的火气需要发泄呢,但推开了李营后,她却感觉头晕目眩了,眼前一黑,差点儿昏厥了过去。 “老天!你这又是怎么样了,沈乔安,你给我振作起来!”李营握着乔安的手,她很快看到沈乔安手腕上的伤口。 “怎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李营虽然整天都在对沈乔安大呼小叫,但实际上从内心里他是尊敬乔安,爱慕乔安的。 有一种人原本就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欺负她也不过是想要获得格外的关注罢了,看沈乔安这模样,李营忧心如焚。 “喂,你!你怎么了啊?” “万岁!”旁边的李仲宣靠近,从李营手中将乔安接过来,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他将一切都和盘托出,“最近为救你小妹,我们无计可施,商量后决定以血养血,是以你小妹逐渐好了,但我们却、却都力不从心了,您不能对她大呼小叫,她是真的累坏了。” 李仲宣接过乔安,将乔安放在云榻上,让沈乔安休息去了。 李营跟随他,站在了他的背后,“你们、你们都贡献了自己的鲜血吗?” 在他看来,这几个人和珞珞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仅仅是沈乔安的朋友罢了,但却心甘情愿将自己的鲜血奉献出来,这是多么伟大啊。 从此以后,李营对乔安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格外关注,李营看乔安累倒了,急忙准备了鸡汤过来让他们吃,于是沈乔安他们的苦日子来了,一日三餐都是鸡。 红烧鸡、白斩鸡、叫化鸡、熏鸡烤鸡等等,吃的沈乔安很不自在,然而人家李营也有自己的大道理,“鸡补三滴血,你这才吃了多少啊就叫苦连天了,我还准备让你们吃一个月呢。” 沈乔安不知道李营是从哪里听到的那些异端邪说,哭笑不得,而李营呢,完全不管这些个事。 三五天后,沈乔安他们恢复了常态,珞珞也逐渐好了,珞珞基本上可以和人交流了,她也早已知道狼王就是二师兄。 更知道李仲宣就埋伏在哥哥身边。 “乔安姐姐,”她哭哭啼啼,恳求道:“您是好人,您是好人啊,乔安,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哥哥,好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如今你哥哥要知错能改也就罢了,但他呢?一条道儿走到黑,他挑起不少的战争,早晚要自食恶果。”乔安也想要李营改过自新,但她明白,那是没有可能的。 珞珞不恳求了,但却日日以泪洗面。 她身体原本就不好,这么一来更是每况愈下了,每天珞珞只吃一点点东西,逐渐的身体瘦削了不少。 这日,珞珞再一次昏厥了过去,李营看珞珞昏了,让家丁排队进来喂血,乔安看到这一幕不寒而栗。 得亏需要喂食的不过是血液罢了,这要是珞珞之病需要一百颗心脏,他想李营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饶是如此,但珞珞还是性命垂危,思考了许久,乔安终于将最后的诊断和办法告诉了李营,“你妹妹之所以还是这样,说明她身体里还有残余的毒药。” “何以见得?”李营对乔安逐渐的失去了信心,但他也找了其余的医官来给妹妹看过。 其余人断定珞珞命不久矣,唯乔安信誓旦旦的告诉他,珞珞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乔安握着一枚银针,刺破了珞珞的手指头,有血液滴答,乔安让李营看了看,那染红了的银针顿时变成了黑色,说明血液里的确有毒。 “看到了?”乔安道。 李营点点头,“你对症下药吧,就说棘突要怎么办?” “将她的毒血挤出来,更换全新的血液。”乔安之前学过这些,说起来云淡风轻,但李营听到这里却愁眉苦脸胆战心惊。 “你确定?” 沈乔安自然确定,将自己的全盘计划都说了,李营但凡是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会尝试,于是每个都排队过来让乔安验血。 之前在药庄,沈乔安的师父就告诉过她,别看都是人类的血液,但血液也有不同,一旦不相容的血液进入了一个人的血管,那人立即会出现排异现象。 乔安并不敢粗心大意,调配了一种特用的水区分血液,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检查,真正符合指标的只有寥寥数人,其中一人就是狼王。 几个人跪在庭院里,场面有点肃杀。 一个婆子起身大声嚎啕,“万岁,万岁啊,老奴在这庄园辛辛苦苦一辈子了,您就不要抽干老奴的血了,您怎么能听这妖女的话呢?老奴还要继续伺候您呢,万岁啊!” 这婆子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气的沈乔安火冒三丈,其余几个人一听要抽干血液,也都装疯卖傻。 李营痛打落水狗,将这几个人都处决了,目光落在了狼王身上。 “这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我想,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话说回来,我也不会让你白白为小妹做牺牲,将来等你好了,就留在我身边吧,有你飞黄腾达的日子。” 那所谓的“飞黄腾达”狼王可不稀罕,之所以情愿为珞珞做牺牲,不为狼王的诱惑,为的是自己对她的爱、良心。 接下来沈乔安为珞珞换血,此事进行起来难上加难,大概七八天后,珞珞彻底好了,李营亲自检查了珞珞的血液,发觉一点问题都没有了,欢喜的无可不可。 “沈乔安,这一次倒是多谢你两位师兄了,从今日开始,就留在我身边听用吧,山谷里固然好,但你这二位师兄弟乃栋梁之才,还是莫要耻辱于奴隶人之手的好。” 李营既有这样的诉求,乔安却虚与委蛇道:“此事乔安哪里嫩做主,之前请求师兄到来是为您小妹治病救的,此刻令妹已全好了,是留是走,且看你的诚意了。” 这李营发觉那两位的确是不可多得之人,自然要收为己用了,笑道:“今晚,我就好生招待他们,但愿你也美言两句。” 宴会上,与会者有很多,但却独独不见梁超雄和张彻,这两人在乔安反反复复的实验里也逐渐痊愈了,但因之前各种事情,让他们和李营之间有了嫌隙。 李营再也不会实打实的相信他们了,之所以救助他们回来,将他们留用,其实也不外乎是想要更周密的监控他们,不让他们在外面兴风作浪罢了。 “大师兄,二师兄,两位请!”李营斟酒,亲手把盏递给他们。 李仲宣和狼王相视一笑,他们两人自然想要留在李营身边,但面上却不敢做过多的表示。 乔安咳嗽一声,李营明白了,笑嘻嘻道:“我今日可不是为二位饯别的,实话实说,我看二位也非池中物,不如就投靠了我,好过在那穷山沟里煎熬,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行说,一行将礼物送了出来,不外乎金银珠宝罢了,沈乔安立即“怂恿”大师兄和二师兄笑纳,两人得了这礼物后,表示的很是欢欣鼓舞。 “对万岁,我们也是心悦诚服的,将来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您吩咐就好,风里来雨里去,只要您一句话。” 席间的气氛很融洽,李营满以为这俩闲云野鹤不会留下来,但哪里知道这俩人竟也很见钱眼开。 只要人有欲望有爱好就好了,要是此人雷打不动,他也不会留他们,从这天以后,李仲宣和狼王跟在了李营身边。 因了这便利,狼王也可以时常去看看珞珞,两人一说就是半下午,沈乔安看他们这如胶似漆的模样儿,心头却惴惴,一旦狼王泄漏了,一切的秘密都将被颠覆。 乐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是她又不好暗示狼王。 狼王从小就生活在雪山上,对人情世故是比较隔膜的,而珞珞又是个少不更事的傻丫头,她只要觉得狼王每天留在自己身边就是最好的幸福,得亏没有什么人发觉他们的秘密。 这日,乔安出门去,见了成将军,两人进入乔安的马车闲聊,成将军感慨道:“现如今你们都留在外面,可怎么是好?” “怎么?”乔安微冴,“朝廷出乱子了?” 成将军道:“真是一言难尽了,最近这多年来出的乱子太多了,以至于裴大人有点战战兢兢固执己见,他现如今主宰离开朝廷的大权,人也老了,照顾不到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沈乔安是聪明人,从成将军这暗示性的话语里已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朝廷虽然没有大乱,但小的乱子却接二连三不停的上演了。 自裴大人被囚禁过一次后,他变得阴狠了不少,且比之前还固执己见了,乔安知道这状况后,道:“你也不要着急该帮衬还是帮衬着,其余事还交给我想一想。” 沈乔安也没有什么十拿九稳的办法,但姑且准备试一试。 这日,乔安准备了好酒好菜,延请了李营,李营笑道:“你这是慷他人之慨了。” “吃不吃?不吃就算了,我可是好容易才做的呢。”沈乔安忙碌坏了,哪里有时间亲自下厨? 为做这一桌子菜,乔安也的确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吃!怎么能不吃呢?”李营握着玉著品尝了一下,顿时喜上眉梢,抚掌大笑,“好味道,好味道啊。” “那就好。”乔安为李营斟酒,两人吃了会儿,李营笑道:“我已酒足饭饱了,沈乔安!” 李营那诡谲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乔安的面上,问道:“你可不要闹幺蛾子了,有什么就说吧,这么多拐弯抹角?” 沈乔安笑,“到底纸包不住火,那么我就说了,我救助了你妹妹和梁超雄等,你是否多少有点意意思?” 李营被乔安邀请吃东西就知沈乔安这顿饭好吃难消化,此刻果不其然要求就来了,李营点点头。 “你要什么就说吧,天上飞的除了神明我不能给你,地上跑的除了魔鬼,其余的东西你尽管开口。” 李营自认为可以满足乔安一切的诉求,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深思熟虑了片刻,道:“我要离开这里,你不要扣留我了。” “为什么忽然要离开?”李营一惊,问道。 沈乔安嗤之以鼻,冷笑:“李营啊李营,这可不是什么突然不突然,我早就想要离开了,你非要将我扣在这里。” “换一个其余的要求,这个我可不能答应你,你这么厉害我放了你你回头对付我,这可不是我作茧自缚了?自古言“纵虎容易缚虎难”,我放了你这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安黛眉微蹙,“你最好还是放了我!” 李营笑了,起身轻轻握着乔安的下巴,邪魅的目光含着一缕不可言说的凉意,声音也遽然变的冷了不少,如冬季冰面上吹过的风。 “我才不会放了你,你也不要想着逃走。” 第二日,乔安就预谋逃走了,离开之前见了见珞珞,“珞珞,我最近准备逃走了,你休息休息也弃暗投明吧,我过段时间就来找你。” 珞珞一听乔安要走,恋恋不舍,抱着沈乔安就哭,如此痛哭流涕,倒是弄的乔安有点儿无所适从。珞珞是优柔寡断的女子,想要走但又担心李营,不走,又感觉伤痛。 “好了,你自己慢慢地考虑,我先走了。” 沈乔安的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但……乔安被李仲宣抓住了,这是沈乔安想不到的,李仲宣提前并没有和她商量过会逮捕她。 “你抓我做什么?”乔安挣扎。 “你不能走,再忍一忍吧,帝京的事我会料理,先稳着点他。”李仲宣带着乔安到了一个屋子。 李营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只毛笔,看沈乔安到了,伸手就要在乔安面上画猪猡。 乔安一把将李营的笔打掉了。 “你没有权利惩罚我!”李营倒是很喜欢沈乔安,他示意李仲宣退下,这才靠近乔安,将沈乔安搀扶起来。 “你说说你,你逃走也就罢了,怎么还撺掇我妹妹呢?小妹胆小如鼠,你别看平日里她咋咋呼呼的,你要果真让她逃,她可不敢。”李营对珞珞的观察倒也透彻。 沈乔安一言不发。 李营深吸一口气,“你的师兄弟现在可都是我的人了,我还指望着他们帮我谋局呢,他们怎么可能站在你的一边儿?”李营冷漠的笑。 “是二师兄告诉你,我要带走珞珞的?”乔安想不到,连狼王也摆了自己一道儿。 李营也不准备为二师兄和大师兄拉仇恨,笑道:“你现在除了在我这里,其余地方都不要去了,你不是日日要奖励,我这就奖励你。” “什么东西?”乔安狐疑,旋即似乎看透了,冷笑:“告诉你,金银珠宝我可司空见惯,你就算是将金山银山给了我我还不屑一顾呢。” “你这小丫头,的确不同凡响,但我准备的也保证你会喜欢,现在,”李营靠近乔安,凑近她的耳边,吐语如珠:“我蒙了你的眼,你和我去看你的礼物,怎么样?” “我不敢!”乔安闪避,“我求饶,你有什么就当面锣对面鼓的来。” 李营才不管乔安说什么呢,将黑色纱巾已蒙住了乔安之眼,乔安有点惶恐,但还是故作镇定。 “你敢玩儿花样,我要你死!” 随后,沈乔安被李营带到了外面,乔安跟着他走,七拐八拐,也不知道究竟走到了哪里,但环境是越发的安静了,耳边有激荡的水流声,要是没有听错,还有反风吹竹木的声音,白鹤鸣叫的声音。 似乎进入了世外桃源。 “万岁!”有几个女孩问好,听一群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跪在了地上,沈乔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缥缈的很,似乎是莲花的气味,乔安忍不住想要拿掉蒙面的纱巾,李营却笑道:“别着急,等我开门给你看。” 沈乔安索性耐着性子,且看看李营有什么花样儿,有人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了,李营拿走了乔安面前碍眼的纱布,乔安一看,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那宫殿占地面积大,通体熠熠生辉,宫殿外栽种了不少植物,因是初春,这些植物都绽放了,五颜六色。 殿宇两边有高大的乔木,全部欣欣向荣,绿油油的。眼前有池塘,里头有睡莲,鬼知道李营用什么办法竟让莲花都绽放了。 除此之外,还有沈乔安希望看到的一切,假山石内穿凿了岩洞,流水潺潺,有两只白鹤优哉游哉的在捕鱼,倒好看得很。 “这是什么?” “这叫金屋,送给你的,你以后就居住在这里再也不要嚷嚷着到外面世界去了!一日三餐会有人送过来,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你想要吃什么就好,下人伺候的不如意,立即拖出去杖毙。” 乔安听到这里,急忙道:“他们都是极好的,如意,如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保下人之命要紧。 那几个下人感激的给乔安叩头沈乔安让他们起身,“到外面伺候吧,我和万岁还要聊天呢。” 几个下人急忙闪避,唯恐听到了不该听的被李营弄死,李营衣袖挥舞,洋洋自得,开始介绍旁边的景观,听他的口气,这些石头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耗费了不少的银子。 乔安却兴味缺缺,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等他妙语连珠介绍完毕,沈乔安这才道:“所以说,你这是囚禁我,我以后哪里都不能去了,对吗?” 沈乔安一凛,有点惧怕。 “怎么叫囚禁你呢?”李营一步一步靠近乔安,眼神邪佞极了,“这叫金屋藏娇,你闲来无事可以多看一看医书,房前屋后也有玩儿的,你一人玩的不开心,我找一群人来和你玩儿。” 沈乔安听到这里,吞咽了一口唾涎,声音有点艰涩,“李营,你不是人,你太狠毒。” 这是冷暴力,李营已知道乔安要逃走了,索性将乔安当做宠物给圈养起来。 “我救了你妹妹,你这样对我?”乔安才不要到屋子里去呢,李营看乔安准备离开,也没有阻挠的意思。 “沈乔安,不可意气用事啊,不然你会后悔。”后悔?乔安想,我要是留在你这金屋里,才正儿八经的后悔呢。 伴随着冷笑,乔安已步履匆匆到了门口,但就在此刻,沈乔安听到了屋子里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是人濒危的时候发出来的最无奈的求助声。 “李营,你要做什么?”乔安怒气冲冲回头,李营笑着指了指金屋,那金屋的窗口上,有人用绳索捆绑了一个小丫头,将那小丫头推了出来,那小丫头的身下的地上是一团火烧红了的火炭。 “她的命!”李营诡笑,势在必得道:“乃至于这里的每个人的命都掌握在你手中,我也知你沈乔安不会服从我,你想必也不会心疼他们了?毕竟都是素不相识的人嘛!” “救命!救命啊!” 那丫头声嘶力竭的求救,她惊恐极了,仍旧在做垂死挣扎。 “李营!”乔安对李营怒目而视,“你这伪君子!刽子手!假道学!你怎么能伤害无辜者?” “无辜者?” 李营哈哈大笑,“无辜者?沈乔安啊沈乔安,你不和我说这个也就罢了,你竟和我说她们?她们无辜不无辜,性命不都掌握在你手中?你现如今让她们活他们就可以活,你现如今让她们死,她们就死!” 沈乔安听到这里,悚然而惊。 “李营!你!” “乔安,从头至尾那咄咄逼人的可都是你啊!”李营说到这里,冷笑一声,示意内室的人丢开绳索。 乔安一看情况不妙,一个燕子三抄水,人已降落在了窗外,但那绳索折断后,女子的身体极速下坠,嘭的一声落了下来。 乐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弄拙成巧被算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也向想不到,这千钧一发之际沈乔安竟一脚踢开了燃烧的炭火,就那样稳稳的接住了那个可怜人,那女孩儿发觉沈乔安抱着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跪在地上就道谢,倒是苦了沈乔安,乔安刚刚一脚踢开了炭火,那滚烫的火苗烧灼到了她的肌肤,虽不严重,但也足够触目惊心。 “多谢姑娘。” “没事。”沈乔安一笔带过。 李营想不到沈乔安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竟连命都不要了,他更欣赏她了,哈哈大笑:“你还是投靠我的好,你我珠联璧合,假以时日!帝京就是我们的了。” “无聊!”沈乔安低咒一声,进入了屋子。这屋子里,李营将一切都备办妥当了,一切都是簇新的,无论桌椅板凳还是铺盖,乃至于细节到地毯上的花纹,藻井上的图腾竟都是沈乔安喜欢的。 但饶是如此,沈乔安却也一点都不开心。 好在这金屋之内有不少古籍,这些迷人的书卷对沈乔安来说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她沉浸在阅读里,对其余琐事也懒得理会。 这金屋内,服侍她的人也不多,但各个都很会察言观色,她们不该说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说,也不多问,该说的话也点到为止。 沈乔安只感觉无聊,她想要出去走走,但顾虑再三,为保全这些丫头的性命,到底还是适可而止。 但情况也没有恶劣到极点,她不给沈乔安自由,但却给别人探看乔安的权利,譬如大师兄和二师兄。 这日,李营找了李仲宣来聊,话题结束后,李营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你意下如何呢?” 他想要说服乔安为自己所用,但沈乔安一点投靠之心都没有,无可奈何,李营只能找大师兄做说客。 李仲宣笑道:“小师妹是比较固执己见了,她不是男子,对这等雄心壮志皇图霸业自然是不会立即就明白的,但您也不要着急,让我慢慢来。” “最近就辛苦你和老二了,赶明儿我们一起喝酒。”现在,李营已很信任李仲宣和狼王了,他将之前委派给梁超雄和张彻的事十有八九都交给李仲宣去办了。 李仲宣办事效率高,结果也总让他很满意,一来二去的,他彻底信任了李仲宣。 至于狼王,狼王抽时间就去看珞珞,珞珞身体逐渐好了,听说乔安被哥恶搞囚禁了,立即去找李营哭诉,说沈乔安如何如何的好,让李营网开一面。 但李营呢,却虚与委蛇,一方面答应放了乔安,一方面继续囚禁,珞珞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闹腾,当天晚上就发烧了。 李营以为珞珞在装病,索性不去看,当晚可劳碌坏了狼王,他只能冷敷给珞珞降温,到后半夜,珞珞的情况逐渐稳定了下来。 第二天,狼王累坏了,着呢个人萎靡不振,不巧的是今日李营却有任务,狼王出任务去了。 此刻梁超雄和张彻出现在了珞珞屋子外面,梁超雄一把甩开了被张彻拉住的衣袖,“到底怎么一回事呢?咋咋呼呼要我过来?” 虽然最近梁超雄和张彻已不被李营重用了,但张彻却更有时间去观察大师兄和二师兄了,他在帝京和沈乔安一起居住了一年。 这一年之内,可以说全面的了解了沈乔安,他知道她很依赖李仲宣,但奇怪的是沈乔安到这里后压根就没有联络沈乔安。 就好似彻底忘记了乔安,这让张彻诧异。 “只有一种可能!”李营道:“那李仲宣已潜伏在我们身边了,经过我缜密而悉心的观察,我发觉那大师兄十有八九就是李仲宣。” “大师兄是李仲宣?你可不要滑稽了,他们在一起见面的时间少,说话的机会更少,怎么可能?”李仲宣怀疑的看向张彻。 “我总会给你证明的,现在我们先到里头去看看珞珞,珞珞这小娘成精了,日日和二师兄在一起,你不感觉奇怪吗?指不定有什么丑闻呢,走,到里头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珞珞的屋子,珞珞昏迷不醒,旁边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张彻观察了一下屋子,发觉铜盆里还有冷水,里面浸泡着一块儿毛巾。 看到这里,张彻明白了什么,他凑近珞珞,轻轻的叫了一声。 “狼王,王,快走!我哥哥会杀了你们的,你们去吧,快走!”张彻听到这,悚然而惊。 他瞪圆了眼睛看向梁超雄,梁超雄也震惊了,果真狼王就潜伏在这里,两人还在怔然呢,外面有了脚步声。 张彻推开窗,噗通一声就跳了出去,梁超雄也不敢怠慢,后张彻一步跳了出去。 此时此刻,狼王进来了,他手中握着托盘,里面是为珞珞准备的早点,东西一干二净,小粥小菜而已。 “珞珞!吃东西了。”狼王对珞珞的态度很亲昵,珞珞被唤醒后,轻柔的抱住了狼王。 两人虽然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但却可以听到一切。 “怎么?做恶梦了?”狼王轻轻伸手擦拭掉了珞珞额头上的汗水,眼神担忧极了。 “我梦到哥哥在抓你,抓你和李大哥,我拼了命的喊叫,哎,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噩梦!”珞珞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的确是受惊过度的模样儿。 “没事的,只要张彻和梁超雄没有留意我们,你哥哥那边倒也好说。”狼王抱着珞珞,将吃的东西伺候珞珞吃了。 他也累坏了,珞珞道:“你也休息休息。” 狼王疲倦的很,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外面的响动他是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 两人偷偷摸摸的离开,从珞珞这边鬼鬼祟祟出来后,张彻道:“看吧,早就给你说这里有个惊天大秘密,你就是不相信。” 现在梁超雄是相信了,但却在想究竟用什么办法来让李仲宣原形毕露,“现在他们两人深受重用,可比我们强多了,我们怎么样拆穿他们呢?” 梁超雄皱眉,深思熟虑。 “不要着急,马脚总是会露出来的,想要抓狐狸尾巴还不简单?依我说,多盯着沈乔安就是了。”张彻笑。 梁超雄和张彻也的确对沈乔安上了心,但乔安做事情向来比较缜密,她滴水不漏,倒是让他们两人无计可施。 观察了许久也没能看出沈乔安有什么异常,就在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件事让整个局面有了转机。 “今日我们就跟踪李仲宣,且看看他到哪里去了。”今日李仲宣有公干,李仲宣和藏着急忙跟踪在李仲宣背后。 李仲宣做了李营安排的一件事,但却没有立即回来,他进入了鹤楼,梁超雄和张彻早已知道鹤楼是李仲宣的情报点了,看到这里,梁超雄攥着拳头,张彻咬着牙齿。 当天晚上,梁超雄和张彻邀请李营吃酒,酒吃到五六分,梁超雄打开了话匣子:“万岁,我这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呢?” 那李营是聪明人,笑道:“你说就好了,什么当讲不当讲?” 梁超雄是急性子,往往事情一到他那里都是直来直往,说完后不但得不到别人的深思,有时候还会不被认同,此刻可就轮到张彻上场了。 这一年多的假皇帝让张彻学到了不少的说话技巧,此刻张彻接过梁超雄的话茬儿,“万岁,有一年我去庐山玩儿,真可谓是远近高低各不同呢,好个不识庐山真面目。” “你话里有话。”李营听出了况味,冷哼了一声。 他握着酒杯,也不着急吃酒,就那样盯着酒水看。张彻继续道:“万岁,您身边可就放着俩庐山呢。” 于是,张彻将大师兄和二师兄的事情说给了李营,李营听到这里,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万岁继续观察就知道了。”张彻煞有介事的闭嘴,接下来的几天李营认真观察大师兄而二师兄。 他发现,大师兄一天要去好几次沈乔安的屋子,至于那二师兄,基本上日日都和小妹黏在一起,很快他就看出了端倪。 张彻已准备了天罗地网,打算一举将他们擒拿,但此刻梁超雄和张彻又一次出现了。 “万岁,擒拿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们背后还有什么力量,这才是关键的,现在帝京的士兵人数远远的超过了我们,我们的燃眉之急是瓦解掉他们这群乌合之众啊,万岁!” 张彻说话太有技巧了,以至于一句话就让李营转移了重点,询问道:“究竟怎么办,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三个人在这屋子里秘密的聊了会儿,当晚,张彻丢给了梁超雄和张彻一枚虎符。 “这是调遣三万人士兵的虎符,既你二人说李仲宣不在中京,现在是攻打凤州最好的机会,梁超雄,你就挂帅吧!至于张彻,你做副将,就这样。” 听到这里,梁超雄和张彻喜的无可不可,第二日就攻打凤州去了。 为成功攻打,第二日天刚亮,李营就找了李仲宣和狼王,对二人道:“我有个哥哥在济州,明日就是他的生辰,我和他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你送个见面礼过去,路上小心点儿。” 李仲宣在他身边潜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李营有什么哥哥之类的,李营今日举动太反常了,让人琢磨不透。 离开之前,李仲宣找乔安,和沈乔安聊了聊,乔安丢开医书,握着那封信摇晃了一下,“这个重量说明里面的确有东西,但上面打了火漆,我们可不方便打开看了。” “他和你说过自己有个表哥的事情?” “表哥?”乔安冷笑:“他都这么厉害了,这要有个表哥,表哥还不是更大名鼎鼎?既然是响当当的人物,你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似乎也是啊。”李仲宣点点头。 从京郊到济州不是很远,快马加鞭的话多半天就到了,因李仲宣他们还运送了所谓的“见面礼”,就无端端延长了路程。 乐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 毒虫猛兽来作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说这里头是什么东西,要不要看看?”狼王感兴趣极了,从上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想要看看马车里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看看!” 李仲宣同样好奇,两人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掀开车帘,这马车两边用铁钉钉了两块厚重的沉香木,想要看看里头究竟是什么秘密,可难上加难了。 “我有办法。”李仲宣笑了,将马缰绳捆绑在了车顶棚四个角上,而后抽打了一下马儿,那马儿狂吠一声,将车盖拔掉了,因车盖是孙茂结构,倒没有怎么损坏。 狼王爬上去一看,发觉里头是一些包袱,麻袋!麻袋里似乎有动物在蠕动,狼王道:“定是一条大蟒蛇了,再不然就是什么毒虫之类的。” 毕竟毒王李营最喜欢这些玩意儿,送给表哥的见面礼十有八九也是此类,李仲宣用马鞭戳了戳口袋,那口袋里的动物用力的挣扎,李仲宣感觉奇怪。 他伸手将口袋从马车里提出来,发觉沉甸甸的,打开上面的猪蹄扣,里头钻出来一个嘴巴里塞着麻核桃的美丽女孩,那女孩面容俏丽,但因捆绑在麻袋里,整个人看起来形容憔悴的很。 “人?”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狼王将那女孩口中的麻核桃拿走了,发觉那女孩木呆呆的,许久后,狼王道:“你叫什么名字?到济州去做什么?” “我是献祭去的,我叫阿诗玛。”那女孩闭上了眼睛,“去年李营到云南去找僵蚕,我们相遇了,我欢喜他,他也欢喜我,就带我离开了云南,到了中京。” “后来,他将我当做玩具,腻了就不喜欢了,要将我送给他的表哥。”这女孩微弱的笑着,好像对自己的命运已不关心了。 好像眼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下油锅,她都没有一点惧怕。 哀莫大于心死! 李仲宣看向这女孩,不禁叹息一声,“我们放你走,你走吧。” “放我走?”阿诗玛冷笑:“我能到哪里去?她给我下毒了!这个伪君子,这个人渣!我哪里都不能去,只能服从他一切的安排!他喜欢将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听天由命。” 阿诗玛说完,竟主动钻入了麻袋,李仲宣还要说什么,那阿诗玛却出溜一声从麻袋里出来了。 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李仲宣,良久后才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我多么希望你们能帮我手刃了这个恶魔!这个奸贼!你们杀他之前不要忘记给我要解药。” 两人面面相觑,李仲宣建议送这女孩到药庄去,看看老庄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毒,但狼王却道:“济州距离京郊咫尺之遥,我们押送失败,他一调查当即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乔安岂非危险了?” 李仲宣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对岸女孩儿道:“我们互相帮忙,我帮你找解药,你也帮我们看看那表哥是何许人也?” “成交。”那女孩闷闷的点点头。 李仲宣修筑了马车,重新上路,说是送礼物,但两人才刚刚到济州的地界上,就有人来迎接他们了。 “哎呦,大爷们来了?辛苦,辛苦啊!” 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皮肤发黑的昆仑奴,李仲宣知道这些昆仑奴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老管家,一般家庭是不会用昆仑奴的,一来是聘金比中京人昂贵,二来,这些人虽然名义上是管家,但成分却很高。 可以和主人谈不少事,可以给主人出谋划策。 多年前世宗皇帝就豢养了几个昆仑奴,这些昆仑奴可厉害了去了,竟建议世宗皇帝攻打第三国和扶桑国,因此,李仲宣看到昆仑奴,更是觉得对方身份奇怪。 “大爷辛苦了,到小店里休息休息,鄙人已预备了酒菜给二位接风洗尘,主子今日有其余事,就不见你们了,来来来,罚酒三杯!罚酒三杯啊!” 李仲宣狐疑不定,盯着这昆仑奴。 偏这昆仑奴对他们非常非常友善,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最为奇怪的是他好像连李仲宣和狼王喜欢吃什么都知道,细节上把控的天衣无缝。 盛情难却,李仲宣只能在这小店内休息,半夜三更,还送了两个青楼女过来,李仲宣敬谢不敏。 到第二日,天蒙蒙亮,这昆仑奴就到了,送给他们每人一个金麒麟,也送了回礼给毒王李营,并且也有一封信。 一切都万事俱备,昆仑奴送他们到十里长亭,眼看着马车离开了,他才回去。 马车上,李仲宣问狼王。 “你说这表哥是什么路数?” “大概是个生意人吧,瞧那老管家殷勤的模样儿。”起司猫狼王是讨厌那样谄媚的人,阿谀奉承的模样可恶心极了,李仲宣也认可那昆仑奴的主儿是个生意人这说法。 这日,支开了李仲宣和张彻后,李营开始行动,安排梁超雄和张彻去撞营了。 士兵们哪里想的到大白天的竟有人来偷袭啊?众人立即传报成将军,成将军策马帅兵对垒,“好个梁超雄,你这奸贼竟要胆敢偷袭我们,真是不自量力。” “什么不自量力?成则为王败则为虏,成将军,我劝你一句你最好给我乖乖的打开城门投降,不然我要你好看!”这凤州古城里头驻扎的官兵只有两万人,相比较于梁超雄的军队,少了一万人呢,实力悬殊之大。 白天梁超雄多次挑战,终于在酉时前后撞开了城门,但成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将他们给打了出去。 “大哥,不要着急,成将军是个有勇无谋之人,至于那李仲宣,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如今他还在济州呢,远水难解近渴,我们用点儿阴谋诡计吧。” 张彻一面说,一面拿出来一个喉舌的口袋,那口袋里有小昆虫在蠕动,梁超雄看到这里,皱眉道:“你那是什么?” “大哥,你怎么这么迂阔?你因为沈乔安果真喜欢医学啊?她日日研究古籍不外乎是为了对付李营罢了,我闲来无事也在看那些古书,一来二去的也学了一些用毒。” 梁超雄听到这里,胆怯的后退了一小步,暗忖,张彻怎么也变的不可捉摸了。 “那是什么?”梁超雄嫌恶的皱眉,他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却不是个小人。 这多年来,梁超雄和李仲宣作战,手段很多,但阴谋却不多,张彻就不同了,张彻心底阴暗,一心想要报仇,早已变态的厉害了。 “大哥且看。”张彻打开口袋,李仲宣只看到一片黑黢黢的物事 他后背发凉,命令道:“快装起来,恶心极了。”也不知道梁超雄在咒张彻恶心还是说那口袋里的东西恶心。 一刻钟后,张彻召集了一群人,“你们想要立功,就听我的来,你们去撞营,能回来的我让他做副将,百总,不能回来的!我让他生荣死哀,奖励家属白银一千两,见这些东西丢在他们的营盘里。”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明明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去不复返的事,但不少人还是跃跃欲试。 后半夜,敢死队进入了营盘。 成将军等酣战了一天,早已累坏了,这群敢死队的到来并没有让他们很快就苏醒,而让他们醒过来的是一群黑蝎子,那些黑蝎子钻入了战士们的衣裳和鞋子里。 “啊!” 有人被黑蝎子咬了一口,疼的吱呀咧嘴,有人已经一动不动了,他们在熟睡中被黑蝎子蛰了一下,那已经不是疼痛可以形容的了,他们死了,但只怕到阎王爷那边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不要慌,不要慌。”成将军立即整顿军队,不少人被黑蝎子咬伤了,踉踉跄跄。 “都退出来,快!快!” 成将军命令,大家伙儿能走动的都出来了,至于那中毒后再也不能移动的,至于那被咬了一口而苟延残喘的,全部被成将军一把火焚烧了,今晚西北风也吹的很紧,不过一时半刻,营盘就全部烧毁了。 经过清点,好几百人丧生了,就在他们忙乱的时候,第一批敢死队的成员已回来了五六个。 “三十个人就回来了你们几个?其余人被杀了?”张彻看向这三五个人,那几个人中一个口齿伶俐的急忙点头。 “将军,其余人都被杀了,就我们回来了。” 张彻问了成将军的反应,那小卒子笑了,“别提他们多惨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好像兔子一样,死了不少人,成将军一怒之下一把火烧了自己的营盘,将军可登高望远自己看看。” 听到这里,梁超雄也笑了,两人上了点将台,老远的看过去果真看到凤州城内一片浓烟,火光熊熊。 “再来人!” 张彻发觉这个计谋不错,继续召集敢死队,这一次偷袭可比上一次要简单一些,毕竟城中现在一片乱七八糟,很快就凑了三十多个人。 “每人一口袋这个,仔细了,千万不要被咬一口,否则必死无疑。”张彻将提前准备好的口袋给了他们,众人看都不敢看究竟里头是什么。 过片刻,众人没入了凤州,城中的确乱的不成了模样了,饶是成将军在指挥,但士兵都乱了。 “快找生石灰,快!” 有人找了生石灰过来,生石灰洒在了地上,果然阻隔了毒物的入侵,但黑蝎子可多了去了,众人射箭放火也只能消灭一小部分,成将军看了看背后不远处的民居,担心极了。 “让他们攻城吧,不要理睬他们,老百姓要紧!”成将军也不管外面闹什么幺蛾子了,率领了一群人开始挖掘沟渠。 老百姓看到营盘走水了,半夜三更也过来帮忙,天快亮了,大家终于挖掘了一条几百米长的深坑,里头灌污水和生石灰,暂时性阻挠了黑蝎子的入侵。 天亮后,撞营的敢死队又来了,他们的打开包袱丢下就走,大家过去一看,里头全部都是毛骨悚然的蜈蚣,蜈蚣乃百足之虫,活动起来简直迅疾无伦,不一时半会已攀爬的到处都是。 乐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 我爱你就要救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士兵为保护老百姓,又是死了不少。 成将军怕白日里让他们还会继续放毒虫,唯恐老百姓遭罪,只能丢下一城民众逃逸。 梁超雄和张彻明白,攻占了凤州虽然是大功一件,但相比较于抓住成将军,凤州也不过小事一桩,因此他们追追赶赶,将成将军追到了一郊外。 成将军他们疲于奔命,有那中毒的人掉队了,有那跑不动的落伍了,等到最后整合起来,成将军竟损伤了五六千人,这还是他的战斗史上从没有过的败绩。 “啊哈!你们在这里呢,成将军,今日我张彻要你项上人头,哈哈哈,哈哈哈。”张彻穷追不舍,很快就将成将军他们追到了一座高山上。 “将军!打不打?”士兵们也气愤填膺,横眉怒目。 成将军手搭凉棚,朝着山下看了看,“搬动石头,砸下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成将军也不笨,大石头从天而降,砸死了不少梁超雄和张彻的士兵,两人急忙后退。 成将军小小的胜利了一把,但夜幕降临,成将军他们发现此山之高,上无水源,士兵们饥渴难耐。 大家只能忍耐,到第二天,众人已筋疲力尽,但却没有一个投降的,到第二天晚上,梁超雄和张彻吃饱了后,丢了一个火把,不过一个时辰那小山包就彻底燃烧了起来。 成将军看到烈火熊熊,急忙让人去探路。远远近近的蒿草,一经烈焰全部都燃烧了起来,四周边处处都一片汪洋大火,似乎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绝艳的红。 几个参将一筹莫展,探子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出发,很快他们就回来了,“报!东面已燃烧起来,火势凶猛,不可突破。” 成将军听到这里,咬紧了牙齿,副将面面相觑。接着,一侍卫冲了过来。 “报!西面有一群酋奴,他们准备上来偷袭我们呢。”接着南面和北面也都让燃烧了起来,唯一的希望在南面。 “将军,南面是悬崖峭壁,但现在我们已没有办法选择了,不如从南面相爱去找一找生路,怎么样?” 他们的确不能坐以待毙,成将军立即指派人去探路,那悬崖很是高峻,完全深不可测。 “天要亡我吗?”成将军颓靡的坐在地上,木呆呆的看着一寸一寸蔓延过来的火,火焰汹涌的很,气势如虹。 一会儿就吞并了不远处的乔木,那些参天大树可怜巴巴的滚在了山坡上,树木撒谎能够的火焰飞溅到地面上,迅速的燃烧了地面的植被,这些植物又将火焰传播到旁边。 一时半会火焰密密匝匝的燃烧了过来,士兵全部都被逼到了山顶上,火焰之大,以至于他们不能扑救了,只能眼睁睁等待火焰蔓延过来。 “哈哈哈,成将军,竟还不投降是怎么说?”山下,张彻吼了一声。 成将军气急败坏,站起身来就要去打,但此刻却被一人拉住了手腕,“将军,您不能有三长两短,让末将们用尸体为您铺一条康庄大道。” 有人这么一提议,有人立即赞同,眼看着一群人就要行动了。 但就在此刻,张彻的士兵汇报,“将军,不好了,后头有人攻杀了过来,来人数量不少,看那模样儿十有八九是成将军的卫兵。” 听到这里,张彻立即指挥作战,的确发现后面来了一大群卫兵,两军很快就打斗起来。 “将士们!”一女子穿帅服,后背插着六根蓝色龙旗,手中握着一把长刀,“不怕死的随我去营救成将军!” 成将军在中京堪为士兵之楷模,众人一听成将军落难,八方支援,梁红玉很快就召集了一群士兵,他们昼夜兼程,到了这里。 “将军!”有探子来报:“驰援的军队到了,我们杀下去吧,和他们会合?” “果真是我们的人?”夜色中,只能看到绯红的火焰,只能听到噼里啪啦枯木燃烧的声音,却看不到过多的东西,那参将闻声,连连点头。 成将军号令三军,朝着那个豁口打了下去,张彻和梁超雄此刻已分兵了,张彻在前山,梁超雄在后山,他在寻找其余可以逃生的路。 那张彻作战之水平不怎么高,被红玉这么一偷袭,顿时自乱阵脚。 “不要慌张!大家不要慌!”张彻口口声声让大家镇定,但他自己最紧张最六神无主。 这么吼叫着,成将军也包抄了下来,两军一前一后给张彻来了个包饺子,幸亏两军的目的是逃离这火海,否则张彻必死无疑。 “怎么是你?”成将军逐渐的迫近,也逐渐发现了,原来统摄三军的是梁红玉,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梁红玉笑,“快走吧。” 两人率领三军离开,倒是苦了张彻,张彻自食恶果,他做梦都想不到眼看着成将军已山穷水尽了,竟还有人驰援,成将军逃走后,张彻倒是滚入了火海里。 要不是旁边几个参将眼疾手快将他给拉扯了出来,指不定他会怎么样呢。 张彻拍打身上的火焰,远处,梁超雄也到了,一看这局面顿时明白了。 “怎么?成将军逃走了?”他也难以置信,围攻进行到最后阶段,成将军他们师老兵疲又是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怎么可能逃走? “不瞒你说,大哥!真是邪门极了,有个女将军从后面包抄了过来,成将军他们将我前后夹击,险乎我就见不到大哥你了。”张彻哭丧着一张脸。 “女将军?”梁超雄略微一思忖,“只怕是红姐来了,红娘子也不容小觑。” “红姐?”张彻道:“那红姐和采薇采葛几个人我都见过,看那模样儿不像是红姐,似乎也似曾相识,但此刻我是想不起来了。”张彻要是继续想下去就会发现,哪里是“似曾相识”啊,简直是久别重逢。 “追!快追!”梁超雄立即下令。 他们这一战要是落败了,回去后李营可不会放过他们,张彻已吓坏了,待到梁超雄将利害关系这么一分析,张彻当即明白,也只能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一只周旋。 他们一路追追赶赶,天亮之前,将成将军和梁红玉给追到了一个峡谷内,这一路成将军的士兵丢盔卸甲损兵折将,别提多狼狈了。 他们有的人被毒蝎子咬伤了,还没有解毒呢,自然不能长途跋涉,又是两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力倦神疲。 “有那体力不支的快躲起来,身强力壮的和我走。”成将军为保存体能,将少一部分士兵扔在了半途,那些士兵隐藏起来,倒也巧妙的躲避了过去。 但梁超雄和张彻穷追不舍。 午前,战报传到了李营的庄园,李营笑道:“他们死的人比我们的还多,这就算是小小的胜利了,且问问张彻和梁超雄他们还需要什么,积极配合,火速支援。” “是!” 午后,张彻和梁超雄之兵,再一次将成将军堵塞在了一个峡谷内,这峡谷是个纺锤形状,两头儿都有士兵,一边是梁超雄,一边是张彻。 他们攻打过去,但成将军实在是悍勇的很,竟一点落败的迹象都没有,这峡谷里还有鱼类和水果,众人轮番作战,饱餐一顿后精神头也恢复了。 “给我打退他们,我要将张彻个狗贼的皮给扒掉!”成将军气坏了,起身带着一群人就去打,张彻被打的节节败退,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此刻只怕已一败如水。 成将军是李仲宣左膀右臂,是李仲宣这些个侍卫里头的翘楚,此事也人尽皆知,他们好不容易将成将军给包裹在了一个峡谷里,哪里能不开心? 但他们这一路也损兵折将的很厉害,梁超雄和张彻火速让人去通传这边的战报。 彼时,李营正在金屋内和乔安聊天,最近沈乔安深居简出,她倒是也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两日都没有见“大师兄”和“二师兄”了。 李仲宣和狼王做什么去了?她又不好问,只能旁敲侧击,然而李营也一点不避讳,笑道:“最近我表哥过生辰呢,让他们送了个礼物过去。” “表哥?”沈乔安还是头一次听李营说自己的表哥,不禁好奇道:“你表哥也是用毒高手了?和你比较孰到用毒实在是差强人意,但术业有专攻,我这个表哥是个孟尝君啊,门客比较多,最会笼络人心。” 沈乔安听到这里,更想要了解了解究竟这大表哥是何许人也了,但李营的话题到此为止,“我明日让珞珞过来和你聊一聊,你们两人是越发疏远我了。” “等我们聊一聊,就更疏远你了,李营,你不要继续做坏事了!将来势必自食恶果。”乔安叹口气。 她知道,大道理李营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的。 第二日李营果真找珞珞来和乔安聊天了,别看珞珞病怏怏的,但发生在周边的大小事情珞珞是一件儿都没有忘记打听。 珞珞先说了表哥过生辰的事情,接下来又说了其余的事情,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李仲宣和狼王的离开。 “说来也巧了,仲宣哥哥和狼王这前脚一走,我哥后脚就紧锣密鼓的安排,我偷偷打听到他竟让梁超雄挂帅了,说是去偷袭凤州!”这个讯息实在是太重要了,乔安听到这里,终于将想不通的谜团全部都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定是他开始怀疑他们了,但愿他们安全。”沈乔安一想到这里,心头惴惴,有大祸临头之感觉。 那李营聪明绝顶,她饶是如此小心谨慎,竟也露出了端倪! “没事的,不过是送个礼物罢了,无需大惊小怪。”倒是珞珞,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帝京老百姓的生死存亡,珞珞才不会放在心上呢,她关心的人只有三个,狼王、哥哥和乔安。 沈乔安知道这消息后,问珞珞:“你那大表哥究竟是何许人?江湖上也是有名讳的?” “也是不算是表哥了,江湖上绿林好汉意气相投,因此就结交了,说是表哥不外乎因为我哥哥年岁稍微小了一点,您要打听其余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就帮你去调查,一有线索就告诉你。” 乐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 蛇虫鼠蚁来害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珞珞花枝招展的去了,然而乔安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今晚,沈乔安准备离开金屋去打听打听消息,天才刚黑了乔安就推说自己身上不舒服要休息,有个丫头机敏的很,专门负责监控乔安。 她到内室呼唤了两声,不见有人理会,掀开被褥一看,发觉里头哪里有人?沈乔安早已经不见了,被褥里头是几个枕头摆放成了个人的模样儿。 “糟糕!” 那侍女急忙回头准备汇报,但她才一回头就看到了乔安,跟着,她身体一僵再也不能动了。 “给我乖乖的躺在被子里,任何人到来你都告诉他们我病了,你在伺候我,千万不要让人看穿了,你要是玩儿什么花样儿,我要你好看。”沈乔安握着匕首,冷笑了一声。 她搬那臭丫头,将之丢在被子里,那丫头有苦不能说,只能冒充乔安。 这边计议已定,沈乔安一个紫燕穿云,人已越过高墙,轻飘飘就落在了对面,乔安好像大鸟一般,降落在屋顶上后,轻轻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她位于李营的屋了什么,外面有个侍卫到来,跪在了李营面前。 “报,报!” “快说!”李营看向那侍卫,“成将军呢,已经拿下了?凤州呢?” 那侍卫急忙将前线的事情笼统的做了一个汇报,乔安这么一听才知道了,原来李营果真对李仲宣起疑了,支走李仲宣和狼王的目的就是侵夺凤州。 此刻,凤州城虽然没有破,但却岌岌可危,沈乔安听到这里焦虑万分,她想要立即找人支援,但却更想要偷听。 “好家伙!”李营一笑,“他竟要这些个东西,我有的是,备马车。”李营哈哈大笑,带着那人到后面去了。 乔安毕竟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尾随在他们背后,走啊走,看两人进入了李营的药房,这就更让乔安诧异了。 俄顷,一群侍卫前前后后进入了药房,紧跟着他们搬运出了什么东西,黑色的巨大包袱,一个个丢在了马车上。 “仔细点儿,可不要被咬伤了,这是我们来对付成将军他们的,有这些活宝我们可要兵不血刃了啊。”一个人哈哈大笑。 另一人道:“眼前就要坐享其成了,不知将军您有什么感想呢?” “什么感?”那男子哈哈大笑:“杀到中京去,哈哈哈。” 沈乔安听的毛骨悚然,同时她也知道了这些毒物是送到前线去了,等众人押解马车离开,沈乔安这才从屋顶跳了下来。 这后院的药房里,等闲不会有任何人,一来李营的很多秘密都在药房里,他是谨小慎微之人,自然没有可能让人贸然过来参观。 二来,这药房里的毒虫多了去了,那个侍卫会白目到自找死路到这边来玩儿? 沈乔安刚刚跳下,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几只黑蝎子以及褐黄色的巨大蜈蚣,乔安折断木棍,穿了两只后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是夜,李营也累的够呛,自然早早的就休息了,他连做梦都梦到他们大获全胜了。 沈乔安很快就到了白鹤楼,一打听才知道红姐等人已经补位去了,目前说来凤州是安全的,就是安歇毒虫多了去了,闹的人心惶惶。 沈乔安道:“成将军被他们包围了。”她将具体的地点说了,将自己抓起来的毒虫交给了采薇,“你速度去药庄找师父老人家,问问这可怎么是好?” 沈乔安知道任何一种毒虫都是有克星的,哪怕剧毒蛇也不例外,但毒虫的克星未必人人都知道。 乔安唯恐自己露馅,也不敢在外面耽误太久,将木棍交给那采薇后,早早的回去了。 明月刚上中天,看来好像悬在冰片儿上的铜盆一般,倒好看的很,乔安乘着夜色的掩护,很快就进入了屋子。 那丫头被点醒,乔安一问并没有什么人到来过,这才将心放下,睡觉去了。 但沈乔安能睡着,成将军和梁红玉却一点都睡不着,甚至于也不敢闭上眼睛休息。 “怎么办?”梁红玉道:“现在我们突围出去吗?” 对局势,成将军已分析过了,现在他们不可能成功突围,两军的悬殊太大了。 “红玉,再等等,天亮后一切都好了!”成将军掐算时间,希望天早一点亮起来,士兵们握着火把在周边巡逻,人心惶惶自不待言。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前后,山顶上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是张彻,成将军看到张彻,拈弓搭箭,一箭差点射中了张彻面门,吓得张彻急忙躲避。 “你告诉他们,他们死期到了,我要成将军的人头。” 那旁边的参将还没有开口呢,人已倒在了夜色里,乘着月光这么一看,张彻发觉此人咽喉上插着一根雕翎箭,有血液汩汩流淌。 “成将军,你不要嚣张的太早了,我们搬救兵去了!今晚你和那个小丫头必死无疑。”张彻放狠话。 “搬救兵?”成将军听到这里,胸口一窒,当即改变了策略,“红玉,我护送你离开这里,你听到了没?他们搬救兵去了。” “不!要死一起,要活也一起!” 成将军感动极了,握着红玉的手。 片刻后,有士兵惊叫了一声,人们急忙后退,地上出现了一大群黑蝎子,乌泱泱的攀爬了过来,成将军看到这里暗骂一句“卑鄙小人!” 红玉道:“将士们,用火烧它们,就近上树!” 众人握着火把就烧,但这些毒蝎子是经过李营特殊训练的,个头儿大,胆量也大,完全不畏惧火焰。 尽管烧了不少,但后面那一大群也都成群结队而来,成将军朝着谷口一看,一大群人推着平板车,他们将平板车上的口袋解开,将毒虫洒落在地上转身就走。 毒虫朝着成将军他们的军队蜂拥而至,一时间满谷满坑都是,将士们负隅顽抗,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来了。 “老神仙,您怎么来了?”成将军做梦也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庄主会来。 他是策马而来的,跑的气喘吁吁,他看到将士们豕突狼奔,却笑道:“莫怕,乔安已告诉我他们用毒虫了,我也找了黑蝎子的克星来,都在这里呢。” 庄主拍一拍口袋,打开口袋,成将军凑近一看,爬出来一群碧绿色的壁虎,那些壁虎追追赶赶,看到黑蝎子就吃,那一群黑蝎子也知道天敌到了,全部都躲避了起来。 人们看到这里,都哈哈大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竟这么简单就化解了危机,算是我不学无术了。”看到壁虎追赶黑蝎子,成将军笑了。 张彻居高临下,虽然能看到成将军他们在聊天,但却听不到究竟他们在聊什么。 “将军,毒蝎子已都投放完毕,您还有什么指示?” “武功呢,也都给我放到里头去。”张彻用力拍一下地面。 士兵们接着将蜈蚣也丢在了峡谷里,这一来士兵又乱了,这蜈蚣也是李营培养起来的,见人咬,非常嗜血。 “老神仙,这可怎么办啊?”成将军发觉壁虎对那蜈蚣完全无动于衷,不禁焦躁。 “放心好了,有的是办法。”之前沈乔安已将黑蝎子和蜈蚣送到了药庄,老庄主早已和采薇商量过了,就在此刻,谷口上空有鸡鸣之声。 成将军一抬头,发觉无数老母鸡从天而降,等老母鸡飞落下来后,毒蝎子和蜈蚣都成了开胃菜,士兵们想不到关键时刻连老母鸡都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而谷口上方,张彻看的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张彻指了指老母鸡,问旁边的侍卫。 旁边的侍卫面面相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等老母鸡消灭掉了这些毒虫后,谷口外已有了打斗声,老庄主道:“是采薇姑娘到了,我们里应外合打出去。” 成将军顿时大笑,握着长刀和梁红玉就打了出去,张彻一看苗头不对,急忙逃窜,他别的本事不怎么样,但逃命的本领却不容小觑,才一小会就消失在了暗夜里。 倒是苦了梁超雄,梁超雄又要对付采薇又要对付成将军,两军短兵相接,梁超雄再次节节败退。 “张彻,你这狗娘养的,你给我出来!你不是叫嚣着要和我决一死战吗?快给老子滚出来!”成将军火冒三丈,对着远处就呐喊。 那张彻此刻躲避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两股战战,上下牙都在颤抖,他距离成将军也没有很远,但出去送死却是一点都不敢的。 “好个缩头乌龟,真是滚的比鸡蛋还快!” 成将军冷漠的笑着。 众人合力将梁超雄逼到了一个死角,梁红玉早已猜到爹爹在助纣为虐了,但却想不到果真在这里看到了梁超雄,之前,她多少次劝说爹爹改邪归正,但梁超雄呢,始终置之不理。 “爹爹!爹爹!” 红玉看到了梁超雄,她正要策马追赶过去,成将军一把将梁红玉拉了回来:“红玉,刀剑无眼!” 梁红玉只能退下,她的确看到了梁超雄,而梁超雄呢,也看到了红玉。他何尝不想要靠近红玉呢,自上次决裂后,他们父女已半年都没有见面了。 “红玉?红玉是你吗?”梁超雄冒着生命危险回头,策马朝着成将军他们而来。 此刻老庄主就在采薇身旁,他指了指那冲过来的人,问道:“采薇,那人可是对方的主帅?” 采薇点点头。但却不知道老庄主要做什么,两人距离那主帅已很近了,梁超雄也看到了他们。奈何梁超雄除了认识红姐,对红娘子其余的成员就面生的厉害了。 老庄主拿出一个药瓶,将药水洒在了采薇飞鱼袋内的箭簇上,那药水黑漆漆的,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恶臭味,采薇诧异的看向箭簇。 那箭簇一接触到药水立即变成了淡蓝色。 “我也不做暗箭伤人的事情,什么红娘子有规定!”红姐时常告诫她们,谁哦任何事情都要不愧屋漏。 但老庄主却道:“你难不成和这些人还讲什么江湖上的道义吗?快罢了吧。” 又道:“将那人射落下来,他太猖獗了,真是目中无人。”采薇听到这里,又看了看烈火,将梁超雄前前后后做的事情都想过了,决心射杀。 “老先生且看我百步穿杨。”采薇有心卖弄,待到她十分靠近,瞄准后一箭就射了过去。 “红玉!红玉我女啊!” 梁超雄倒在了茂盛的杂草中,此刻采薇急急忙忙赶过去,但奇怪的是她到了那个位置却不见梁超雄,因是在夜色里,她哪里知道梁超雄躲到哪里去了。 乐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 灵丹妙药乔安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随后,庄主也到了,在马背上躬身也找了找,巡查完毕后,奇怪道:“怎么?没射中吗?” “不可能,我从五岁开始就会射箭了,白米以内不要说一个人了,就是一个小红点都不会失手,他一定是藏起来了。” 采薇对自己的箭术很有信心,但她找了许久,到底没有找到梁超雄。 梁超雄刚刚落马,张彻就看到了,因他藏匿的地方距梁超雄落马的位置近在咫尺,他一把拉住李仲宣的小腿,将其拖到了旁边的树丛中。 “别出声!”张彻捂住了梁超雄的嘴巴。 梁超雄也是骑射双佳之人,听到利箭破空之声,急忙躲避,那利箭因此射中的仅仅是胳膊。 他向来谨小慎微,唯恐利箭上哟偶毒液,被射中后忍着剧痛将箭簇拔掉。 此刻,成将军这边大获全胜鸣金收兵,整理战场的整理战场,擒拿贼寇的擒拿贼寇,倒是弄了个热火朝天。 “老成!你看到我爹爹没有,我爹爹啊!刚刚我明明看到了爹爹,但忽而就不见了,真是蹊跷的很。” 梁红玉焦急的很,抓着成将军的衣袖问。 旁边的采薇一笑,提醒道:“好姑娘,在战场上哪里有什么爹爹娘亲,有的都是敌人,我说你也不要找你爹爹了,快些和成将军回去拜堂成亲是正经。” 一句话惹得红玉面红过耳,成将军却哈哈大笑。 战斗结束了,李仲宣和狼王也回到了据点,他们回来后,李仲宣看到李营在惩罚一些士兵,走近一看发觉那些都是参将和副将,奇道:“万岁这是做什么?他们有什么错小惩大诫就罢了,何苦雷霆震怒?” “小惩大诫?”李营气鼓鼓,“我真是瞎了眼睛竟让张彻和梁超雄去挂帅了,此刻损兵折将要我颜面何存?” 李仲宣这么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和狼王离开后他们竟找人偷袭凤州去了。 不过好在有梁红玉和采薇,否则成将军今晚就要被毒虫弄死了。 这些事,李仲宣自然是要避嫌的,问了两句后看李营还在大动肝火也就早早的离开了。 狼王去见珞珞,珞珞将事情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说了,狼王唏嘘不已,李仲宣回到屋子,却发觉沈乔安已在里头等自己了,真可谓小别胜新婚,李仲宣心猿意马,抱着乔安就亲。 “仲宣哥哥,我们胜了,李营真是歹毒!张彻也真是厚颜无耻,竟用毒虫来偷袭我们,好在我发觉的早找了老庄主要了个秘方。”沈乔安一想到峡谷里那鸡飞狗跳的场面就开心。 “什么秘方?” 其实沈乔安也是经过此事才知道毒虫竟都有克星,而让人最不可思议的是黑蝎子和蜈蚣竟怕老母鸡,将战斗的情况告诉李仲宣后,李仲宣却乐观不起来。 “我们也损兵折将了,只怕恢复元气还要一段时间呢,那李营竟开始怀疑我了!”李仲宣起身,有点心浮气躁。 “我如此小心翼翼的潜伏,真是想不通他从哪里看出的破绽。”李仲宣摊开手,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往事不可追,且顾眼下的好。”乔安提醒。 李仲宣点点头。 “我先走一步,最近我们也不可时常往来了,大家都保持距离注意分寸的好。”乔安想要送一送李仲宣,但唯恐被人看到,只能退回来。 李仲宣离开后,心情却变的比较复杂,比较微妙。 后半夜,主将回来了,张彻倒是毫发未损,但模样儿狼狈的很,树枝刮破了面颊,铠甲也绽了线,看起来狼狈极了。 梁超雄肩膀上血流如注,勉强用布条包裹着,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们还有脸回来?”李营勃然大怒,死死的盯着张彻和梁超雄。 “万岁,我们是快要胜利了,但之所以失败乃是事出有因啊,竟有人知道我们要用毒虫来进攻,他们提前准备了克星,这也就罢了,半道儿上杀出了一群红娘子,这些臭娘们您还不知道吗?她们可厉害极了。” 张彻这么一说,李营冷怒,不悦道:“我那毒虫怎么可能有克星,你们败了就是败了,如此损兵折将也就罢了,竟还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真是岂有此理。” “您的毒虫是的确有克星啊!”看李营完全不相信,张彻道:“人家放了一大群老母鸡,见毒虫就吃,老母鸡才吃了个半饱,我们就完蛋了啊!” 李营瞪圆了眼睛,一一直也以为自己的毒虫是绝对不会有天敌的,但听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什么。 “算了,先疗伤吧。” 李营安排了医官给他们两人看,张彻受伤本不很严重,随便草草一包扎也就罢了,但张彻却在为梁超雄担心。 倒不是说他们兄弟感情多深,而是这多年来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般来说梁超雄都会保护张彻,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后盾就这么完蛋了,因此显得很焦急。 医官看过了梁超雄的伤口,道:“张大人也不好担心,这点儿伤口很快就好了。” 但第二日,梁超雄就昏迷不醒了,张彻急忙去找李营,李营是用毒高手,解开绷带一看,发觉梁超雄受伤的位置已溃烂的惨不忍睹,并且还有恶臭,明白是中毒了。 “箭呢,对方的毒箭?” 梁超雄气喘吁吁,伸手在草丛中混乱的抓摸,但一无所有!他面色灰败,喘息的声音比刚刚还急切了,“箭呢,箭呢?” 张彻恍然大悟,才明白为什么梁超雄被射中后为何死死的攥着那箭,找了许久终于从梁超雄的衣裳内将箭簇找了出来,交给了李营。 李营立即去调配解药,满以为解毒也是十拿九稳,哪里知道自己的解药一下手,梁超雄肩膀上溃烂的比之前还厉害了,看得人心惊肉跳。 “这可如何是好啊?”张彻一筹莫展。 李营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更厉害的高人。 第二日,李营去找乔安,沈乔安也在练毒,最近每天看李营的书,学会了不少旁门左道!其实乔安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但她强迫自己去学。 一来,学会后或可派上用场,二来,和李营生活在一起如与虎谋皮,自然凡事都要小心翼翼,免得遭遇什么危险也可自救。 “怎么也学起来了?前几日还说自己两袖清风一怀明月呢?”李营盯着乔安手中的纸张,纸张里头是各种粉末,五颜六色。 “好玩儿啊,不然我一个人岂非无聊死了。” “无聊什么?”李营笑:“今日开始,你重新获得自由了,每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也懒得管你了。” 李营这么说,乔安却开心不起来,他是聪明人,不可能一件事情半途而废!李营怀疑自己也许久了,乔安想他一定是欲取姑予,希望自己能露出马脚。 但她的狐狸尾巴可不是他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拿住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告诉你了,我有这些书本就足够了,我才不要出去呢,就这样咯。”乔安将李营一军。 “随便你。” 果真从这日开始李营不辖制乔安了,连瞧你这屋子外的侍卫都撤了个一干二净,沈乔安去见珞珞,李营也没有让人跟踪。 傍晚,乔安主动去找李营,李营正在吃饭,立即让人增加了碗筷,乔安也吃,吃过了后问道:“你有求于我,对吗?” “还真让你说中了,之前你告诉过我你的师父是谁来着?”李营似乎一时之间想不到了,困惑的皱着眉头。 他以为沈乔安会自傲的接话茬,但乔安的“忘性”显然比李营还大了。 “什么师父不师父,我师父是孕璜寺的老法师空明和尚。”乔安生搬硬套,胡言乱语。 “沈乔安!”李营有点愠怒,起身盯着乔安,目光恢复了冷厉,“我有求于你,梁超雄中毒了,那毒在我看来是你师父那一脉,你求个解药去,算我欠你人情。” 乔安听到这里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不是作茧自缚是什么?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那毒是我师父这一脉呢?” 李营将梁超雄和张彻打仗的事情说了,沈乔安听了后,更是乐不可支。 “不管!” “沈乔安,你可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啊!”李营追在了乔安背后。 沈乔安还就决定见死不救了,但晚上李营又到了,威逼利诱什么招数使了一遍,乔安看李营就如在看跳梁小丑。 满以为自己不答应,李营就会罢休,哪里知道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李营就到了,乔安的侍女一开门,张彻和一个侍卫驾着梁超雄就丢在了乔安的屋子。 “干嘛?”沈乔安皱眉。 张彻盯着乔安,“都是你师父闹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看着办。”张彻气鼓鼓的去了。 乔安也不理会,到外面去溜达,吃中午饭时候来了兴趣,过去给梁超雄诊脉,看梁超雄一息尚存,叹息道:“你看看你,好端端的突厥可汗不做,非要到我中原来捣乱,现在可好了,身败名裂了,连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也不认你了。” 最近,梁超雄也有点后悔,时常想起来山寨里的生活,那时候他已经非常富有了,就张彻和自己倒腾出国库里的银子他放开了花,这一辈子都花不完。 而他呢,非要和李仲宣决斗,非要李仲宣的皇位,如今浓浓的惨不忍睹寄人篱下,还丧失了女儿的亲情,这么一想的确得不偿失。 “后悔?后悔有什么用,天下有后悔药吗?” “你想要就有咯。”乔安道:“我给你疗伤!我如不是看在红玉面子上,定不会出手相助。” 沈乔安看了他的伤后发觉那毒可厉害极了,似乎是师父调制的最厉害的毒,她学的不过一招半式罢了,师父之能仰之弥高,她也无能为力。 “抱歉的很,我只能开点儿保和丸给你,解毒是没有可能,只能让你腐烂的不那么快。”乔安说干就干,开了保和丸给他。 梁超雄吃了后,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李营气鼓鼓的找乔安理论,“这也是开玩笑的时候?那梁超雄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也还是条命,你也是学医的,医者仁心四个字儿,你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乐文 第六百三十九章 患难真情坏变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医者仁心?”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我是有一颗好心,脑和他命不好,你找我从阎罗王跟前要命呢,我可没那本事。” 看沈乔安不像是在开玩笑,李营嘬牙花子,吓丝丝道:“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没!那是我师父最毒的毒药,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你们给老百姓放毒虫的,你们这么歹毒,师父老人家也只好投桃报李的,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沈乔安还笑得出口。 李营气的要吐血,再三再四的恳求,乔安也无可奈何,“你放心让我走一趟吗?要是你放心,我找了解药累给你就好。” 李营也知乔安是言而有信之人,点头道:“我相信你,但你要不回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至于我会做什么,你将来会知道!” “呵!威胁我!” 但沈乔安毕竟还是上路了,她决定救一救梁超雄,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梁超雄是红玉的爹爹,她和红玉关系匪浅。 这第二个原因,乔安有点异想天开,她在想要是自己能说服梁超雄,让梁超雄做个好人,将来距离全面胜利也就拉近了距离。 但乔安刚刚到药庄,就看到一群人在围追堵截一女子,沈乔安一看,那女子不是旁人,乃是梁红玉。 红玉和成将军应该在凤州才对啊,她怎么到了这里。 “师姐,你回来了?你快躲开,让我杀了这个贱人!”有个小师弟握着一把青光闪烁的长剑,迫近了乔安。 乔安急忙将仓皇的红玉保护在了背后,“有话好说,别乱骂人。” “师姐,这臭丫头竟然绑票了我们小少爷,您说她怎么这么道貌岸然呢?”一人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梁红玉。 乔安回头,盯着梁红玉看了看,发觉梁红玉手中的确抱着襁褓中的小孩儿。 她大惑不解,红玉只是在落泪,扑簌簌的泪水潸然滚落,似乎有千言万语,但却一个字都没有说,乔安嫌恶的瞪了一眼红玉。 梁红玉后退了两步。 “红玉,你做什么呢?稚子无辜,你快将孩子放下!”沈乔安这才注意到梁红玉这疯女人竟果真绑票了孩子。 她也知道梁红玉的目的是解药,但依旧循循善诱,“你不要为难一个小孩子,我这次来就是为你父亲的事,快放了小孩儿。” “放?我刚刚恳求了他,我都下跪了,他就是不肯,我、我只能出此下策!”红玉哭的比刚刚还厉害了,“乔安,帮帮我!你帮帮我!我不想伤害孩子,求求你们不要逼我了,求求你们啊!” 梁红玉几乎要下跪了。 乔安看到这里,道:“大家都后退!你也不要伤害小孩儿,我找师父去。” 乔安刚刚举步,苏婉就到了,她哭的比梁红玉还要厉害,央求道:“好红玉,你就将孩子给了我吧,不要闹了。” 紧跟着,乔安看到了老庄主,老庄主气煞,一张脸铁青,胡须都在颤抖,乔安道:“师父,这也是人之常情,给了她吧!那梁超雄再怎么不好,也还是她爹爹,先放他们一马。” 老庄主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药瓶拿出来,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内服外敷,外敷的时效要长,起初会很疼,逐渐就好了。”他说完后,脚步凌厉靠近了红玉。 红玉双手小心翼翼将孩子托举起来,老庄主抱走了孩子,苏婉将药瓶握着交给了梁红玉。 “玉儿我不怪你,救人要紧,快去吧,去吧!”梁红玉遗传了梁超雄的性格,生性多疑冷冰冰。 但她想不到苏婉竟的确一点怪怨她的意思都没有,红玉握着药瓶子委顿在了地上,乔安拉了红玉起身,“快整顿整顿和我去见你爹爹,你爹爹朝不保夕,情况危险的很。” 到庄园后,沈乔安道:“可不要哭了,等会儿让人看出破绽来就不好了。” 沈乔安带红玉来见李营,李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红玉,“这位可解毒?” 乔安皱眉,不悦道:“李营你总是以貌取人,此人乃是我师父得意门生,我的师姐呢,解毒一事对她来说轻而易举,让她去忙吧,我们在外面等着,就不要到里头去打扰了。” 李营笑:“我倒是要给你摆庆功宴了,你真是厉害的很呢!什么事情一到你这里就迎刃而解了,为排除万难当浮一大白。” “别贫嘴,等着看结果。”乔安累坏了,趴在桌上养精蓄锐,假寐了会儿,发觉张彻到了。 张彻很是担心梁超雄的病情,此刻听说药庄来了人,当即要带里头去看,乔安轻轻踢了一下李营,“你能不能让张彻这哈巴狗在外面等等,他一惊一乍的,吓到了我师姐就不好了,里头在动刀子呢。” 李营对梁超雄的担心源自于利用关系,他们可不是朋友!他们是被永恒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团体,李营深以为然,让人抓了张彻过来。 张彻正一正衣冠,靠近乔安,“沈乔安你倒是不赖,你黑白通吃啊,什么都能。” “没有你厉害,你连李营的洗脚水都敢喝。”乔安浮夸的大小,张彻自上次被乔安算计后就对沈乔安动了杀心,此刻真是恨不得丢给乔安一个耳光。 但沈乔安呢,却理睬都不理睬,怕也不怕,起身道:“好女不和男斗,我到里头去看看师姐弄的怎么样了,你们静候佳音吧。” 沈乔安丢开李营和张彻,一人到内室去了。 内室,梁红玉早已按照老庄主的嘱托用钢刀挂掉了父亲肩膀伤口上腐烂了的肉,她一边做一边哭,梁超雄不忍心看女儿,闭上了眼睛。 红玉敷药完毕,喂了一枚药丸子给梁超雄,送水让其服用,梁超雄吃了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红玉道:“爹爹,药是乔安求到的,来之不易,多余的话我也不说,您扪心自问吧。”红玉起身就要离开。 “药瓶子放在这里了,我走后乔安会代替我过来给你敷药,爹爹,最近要注意点饮食起居,尽量不要动水,感染了就更麻烦了。”红玉说完后,夺门而出。 乔安看到红玉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又看到红玉在娇滴滴的哭,抱住了她,“好了,什么肝肠寸断的事情就哭的稀里哗啦的,要哭回去哭也还来得及。” “乔安,我、我好难过啊,我爹爹怎么能这样呢?我爹爹也苦啊。”红玉抱着沈乔安。 沈乔安道:“你别着急哭嘛,等你爹爹好起来还要助纣为虐呢,我敢保证下一次你爹爹可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到时候你好好的哭。”乔安毒舌。 这哪里是安慰人啊,红玉哭的比刚刚还响亮了,闹腾了一程子,沈乔安让狼王护红玉从后门开溜了,自己进入了屋子。 她要是没有看错,梁超雄似乎也哭了,红玉的哭声如此响亮,李仲宣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听到。 “还不后悔吗?”沈乔安握着药瓶子看了看,“为这药,你家红玉计划杀了庄主的小孩儿,闹得鸡飞狗跳的,我都为她抱屈,你说说你!你自己这么为老不尊,到底所谓何来?” 李仲宣被乔安教训,一言不发。 “你女儿看上了成将军,人成将军也不孬,她选对了人,你却是她的耻辱!就因了你,红玉在我们那边也时常被人诟病,被人挤兑,你也真行!” 沈乔安也知道,凭借自己三言两语没有可能说服梁超雄改邪归正,只能道:“我会为你疗伤,最近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等你好了也多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考虑,不要为你女儿丢人就好。” 一席话说的李仲宣面红耳赤。 但乔安的确是说到做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日日过来伺候梁超雄,梁超雄的气色逐渐好了起来,李营道:“那究竟是什么毒,你师姐又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快就药到病除了?” “我怎么知道?”沈乔安笑:“你才是用毒高手,那箭簇还在呢,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最毒妇人心!”李营冷锐的诅咒。 乔安回敬一句“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经过七八天的治疗,梁超雄的伤口已彻底好了,看梁超雄能起身自如活动了,乔安将剩余的两枚药丸子给了他,“吃了这个就彻底好了,我也解放了,这个是你女儿给你写的东西,我不说你也知道阅后付丙对吗?” “快给我,快给我!”梁超雄显得很焦急,乔安将那封信丢给梁超雄,梁超雄认真去看,红玉也没有奉劝梁超雄“适可而止”也没有奉劝梁超雄“好自为之”。 她不过写了一些自己在药庄里发生的事情,自己和成将军的感情状况,自己在中京的生活等等,梁超雄确定那是女儿的亲笔书信,激动的老泪纵横。 梁超雄阅后即焚,大概除了沈乔安和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和红玉还在保持联络了,乔安倒是希望梁超雄可改邪归正。 私下里,和李仲宣聊起来,李仲宣道:“他早已身败名裂了,现如今还在为人作嫁,只可惜了自己竟浑然不觉。”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梁超雄就这样的。 “但愿年深日久他会明白自己的错误。”乔安靠在李仲宣的肩膀上,低喃了一声,李仲宣亲吻了一下乔安的头。 那致密的黑色发丝墨玉一般,他的长指落在她柔顺靓丽的发丝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抚摸。 乔安笑:“乔安是猫儿吗?” “倒是情愿你变成猫儿,那样你就可每时每刻都围绕在我身边了。”李仲宣一喜,伸手在乔安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旋即又道:“乔安,我安排你离开这里吧,最近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李营开始怀疑我了,一旦之前某些事情的关窍被李营想明白了,连你也会陷入危险。” “不着急!” 沈乔安可不想就这么离开,她固然也知道危险,但对这危险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惧怕。 两人聊过后,各奔东西,沈乔安依旧回去睡觉。明面上一点都看不出乔安和李仲宣私下里有联络,而经乔安诊疗后,梁超雄的确好多了。 乐文 第六百四十章 遵养时晦莫淮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日,李营见了乔安,笑道:“倒是我小觑了你,你的确厉害的很。” “不敢当不敢当!”沈乔安抱拳,老神在在道:“您也不要拍马屁了,究竟要说什么呢?” “就单纯感谢感谢你,最近你也辛苦了,之前我想要金屋藏娇呢,但看你浑身不自在,从今日以后,你喜欢到哪里喜欢做什么,径情直遂就好我是不阻挠你的。”沈乔安听到这里,点点头。 “我来世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吧。”乔安嘲弄的一笑。 李营扯扯嘴角一个字都没有说。 接下来,沈乔安靠近李仲宣的机会更多了,她因要给梁超雄复查,靠近梁超雄的机会也更多了,李营早已知梁超雄是自己人,对一个死心塌地的门徒来说,他是非常放心的。 因了这一份习焉不察,乔安倒是顺顺利利将一些红玉的信送给了梁超雄,那梁超雄一开始还以为红玉书信里都是假的,但逐渐发现梁红玉写的东西情真意切,逐渐发现红玉的生活的确不错。 他更知李仲宣他们是好人了,也逐渐有了归顺之心。 而沈乔安呢,一句劝降的话都没有,依旧隔三差五给梁超雄送信,梁超雄也不道谢,秘密也没有被任何人拆穿。 这日,李仲宣刚刚从外面忙碌完毕回来,就看到庭院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李仲宣还以为此人是宵小之辈在偷东西呢,抱着手臂靠在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人显然有点慌张,他进入李仲宣的屋子,小心翼翼的将一封信丢下,而后同样小心翼翼的离开,仿佛怕惊动任何人。 李仲宣诧异的靠近桌子,打开信封一看,赫然看到上面写道:“李仲宣,你不是日日想要知道李营表哥的身份吗?我告诉你,李营的表哥叫莫淮海,他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只有一张纸,内容戛然而止,让李仲宣凭空里产生了不少的遐想,这莫淮海又是何许人也?很厉害吗? 李仲宣立即让成将军去调查,这一晚,成将军约了李仲宣到帝京详谈,李仲宣到了后,成将军愁眉紧锁,“皇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都说说吧。”李仲宣握着茶杯,轻啜一口午子仙毫,似乎一切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杯茶上。 成将军道:“那送信的人在帮助我们,他提供的线索末将去查了,李营和莫淮海臭味相投,两人过从甚密。” 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 “那坏消息就是,这莫淮海厉害的很,简直三头六臂,据说他在中京有不少暗门子的生意,士农工商里头的翘楚都是莫淮海的门徒。”李仲宣听到这里,眸色一黯。 “你可调查的清楚了?朕之前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莫淮海这么个人,此人的出现犹如平地一声雷,倒是奇怪的很。”李仲宣追想了许久,的确没有听说过莫淮海这么个人。 倒是毒王李营大名如雷贯耳。 “皇上,有人锋芒毕露有人就不露锋芒啊,您仔细想一想之前的陈东野!”成将军微妙的提醒。 “那陈东野也很会隐姓埋名,这是他们在遵养时晦啊!”李仲宣听到这里,蹙起来眉峰。 “还调查到什么?” “在中京做生意的人都有个网,在朝廷做官的人都有护官符,在坊间地痞流氓都要拜山头,这莫淮海是他们的龙头老大,但凡一人出了事他就立即想办法为其人处理,一来二去的,大家都信任了他。” 成将军这么一说,李仲宣算是明白了,他认识的人越发多,事情越发好处理,“是公推的?他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边几个方国竟年年都在给他上贡,末将打听到他竟有私人的军队,至于那李营!昨夜末将听他和人闲谈,说那李营不过是他手下一个小卒子罢了,他让李营抛头露面,实际上自己在后头摇鹅毛扇。” 之前李仲宣也感觉李营古里古怪,好像特别大的事情李营并不敢决断,听成将军这么一说李仲宣算是恍然大悟了,并非李营不敢决断,而是李营在特大事情的意见上需要听此人的调配。 一个李营都这么难以对付了,更不要说莫淮海了。 “这也不过是末将调查的一鳞半爪罢了,想来那莫淮海断乎不会这么简单,倒是需要您小心点儿了。” 因李营已开始怀疑李仲宣了,李仲宣并不敢久留,起身吩咐道:“朕就先走一步了,这些事情你继续调查,一有全新的线索立即告诉朕。” “末将知道!”成将军送李仲宣出城,李仲宣越想越是感觉奇怪。 回去后,那黑影子再一次到了,再一次将一封信丢在了他的书桌上,这一次李仲宣没有着急看那封信,而是追在了黑影背后。 那黑影上了房顶,准备跳下,李仲宣的轻身功夫也不赖,轻而易举就靠近了那黑影,“梁超雄!对吗?” 那黑影笑而不答,跳下了屋子。 回到屋子,李仲宣打开信笺看,里头又有了全新的内容,包括李营最近准备做什么事,今日做了什么事情,李营和莫淮海的关系等等都写了出来。 李仲宣看完,不禁瞠目结舌,此人写给自己的秘密和成将军舍命调查来的一模一样。 这一晚李仲宣去找乔安,两人对面而坐,李仲宣将那封信拿出来交给了沈乔安,沈乔安看了看,“什么?莫淮海拥有千万的军队?” 这简直不可能! 但自李仲宣接收了这一份情报后,他发现此人用词一般都很谨慎,并不会谎报,而帝京的士兵加上驻守边关的乃至勤王之兵,重量也不到千万。 千万之兵是什么概念?这群人山呼海啸而来,轻而易举就能将帝京之人摧毁,那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你觉得这是梁超雄写的东西?”乔安抖了抖那张纸,她并没有见过梁超雄的笔迹。 “你仔细看看,这张纸上的每个字都歪歪扭扭的,甚至有不少语法和笔画的错误,字体看起来好像突厥人用的吐火罗文,至于能靠近李营能刺探到这些的,除了梁超雄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可!”沈乔安还是感觉奇怪,如眼前有迷雾一般,“可我就纳闷了,梁超雄既有心帮助我们,为何不索性站出来呢?要这般隐隐约约藏头露尾?” “他怕死!他心头有惦念!李营这老狐狸眼睛毒的很,只要梁超雄一站出来立即被发现。”李仲宣分析。 “暂时也不要着急,继续等等,看老梁还有什么线索奉送。”乔安开心了不少,梁超雄这食古不化的老家伙竟也倒戈了,开始帮助他们了,何愁大事不成呢? 李仲宣回去后,早早的休息了。 但这一晚,珞珞却和狼王闹矛盾了,起因是狼王规劝珞珞离开这里,他最近也敏感的发现了,李营已开始怀疑他们了。 一旦李营下手,一切都将变做梦幻泡影,他也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孩,自然希望这一份情感能开花结果。 “不!我不能走!不能!”珞珞实在是舍不得离开李营。 “不走?”狼王叹口气:“你会更危险,他无数次将你当做了利用的武器,你竟没有察觉?” “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哥哥,不能!” 珞珞很有原则,说不离开就不离开。 狼王也无计可施,遂对李营产生了杀心,狼王虽然和李仲宣他们在一起,但他是和狼群长大的人,表面上和他们很亲热,实际上并不是非常合群。 甚至于,他有狼一般独立的思想,因此,当珞珞拒绝离开后,狼王决定找机会杀了李营永绝后患。 随后的一段时间,毒王再也不安排李仲宣和狼王做事了,两人尸位素餐,因了他们两人被弃用,张彻却得到了重用,算是张彻转了个大空子。 那张彻能言善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自然是讨得了李营欢心,李营最近手头有点紧,和张彻商量做生意,张彻给出的建议简直绝妙,随随便便一下手就赚到了银子。 李营道:“你放心吧,我将来不会亏待你,你跟着我好好干就成了。”李营现在也想存钱,跟想招兵买马,他知寄人篱下早晚会被收拾掉,因此也有群雄逐鹿之心。 平日里李营也经常让梁超雄送东西给莫淮海,哪条路梁超雄走的熟了,将莫淮海那边的东西也琢磨清透了,时常写信告诉李仲宣。 李仲宣知自己露马脚了,这日大中午的他就到了乔安这边,这突然的造访让乔安有点震惊。 “仲宣哥哥,你现在过来做什么?”乔安急忙关门闭户,虽然之前李营已撤离了这里不少的侍卫和兵丁,但谁知道周边有没有偷窥者的眼睛? 看乔安关闭了屋子,李仲宣这才道:“我和狼王都暴露了,你快走吧,这里已一点都不安全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黛眉微蹙,拒绝道:“我不走,我要报仇!再说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就更不能走了,我走了你怎么办?” 乔安执拗的看向李仲宣,一把抱住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我同进同退,好吗?”乔安抱着李仲宣,轻轻的低喃。 李仲宣叹口气,假以辞色,“乔安,你不走将来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你走吧,我已决定对李营下手了,该安排的基本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但尽管李仲宣能说破大天去,沈乔安却连半点儿离开的心思都没有,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气馁的退下。 中午,李仲宣到狼王的屋子,看狼王在借酒浇愁,一把抢夺过狼王的酒杯,“不要酗酒。” 无论是在行伍之中,还是在中京,李仲宣严格的规定大家不能喝酒,古往今来因喝酒坏了事的人比比皆是,他可怕极了。 “珞珞不走,皇上。”狼王眼神受伤极了。 “乔安也不走,朕也说了一早上了。”李仲宣也遇到了一样的难题。 狼王听到这里,哭笑不得:“你说女人怎么都这样啊?” “什么这样那样?女人心海底针,等等吧。”李仲宣叹口气。 乐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 毒室遇险救狼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狼王今日喝多了点儿,下午略略清醒,思前想后决定今日动手,李营从张彻的屋子退下,刚刚到庭院就看到了狼王,狼王二话不说靠近了李营。 他向来不习惯于用武器,手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李营往前走,忽然感觉到了后面传来的一股杀气,他闪电一般回头就看到了狼王。 “二师弟?你找我什么事情?” 狼王正准备下手,忽然看到旁边太湖石后面有人,顿时明白那是侍卫,他后退一小步:“毒王,为什么您最近不安排事情给我们了?” 要是狼王拥有乔安一般的天才就好了,至少撒谎不会被人看破,但李营这多年来一人独居在深山老林,并没有撒谎的经验,才一句话就被老谋深算的李营看出了破绽。 “哦?你说这个啊!最近事情不很多,自然不劳动你。”李营甚至友好的拍了拍狼王的肩膀,“等等吧,重头戏就要到了,你和你大师兄很快就派上用场了。” 狼王只能退下。 但他并没有泯灭杀李营之心,这一次失败的偷袭让狼王更谨小慎微,当晚,狼王再次跟踪李营,发觉李营从张彻屋子退下后一面咳嗽一面一面急匆匆的到了练毒室。 李营的练毒室里有各种毒虫,举凡苗疆的蛊虫,池哥昼的毒药等等一应俱全,狼王眼睁睁看着李营进入了练毒室。 他急忙跟在了李营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走,李营进入一个屋子,狼王旋即跟入。 李营从架子上随便打开了一本书看,狼王发觉时机成熟,一切都到了!他朝着李营步步紧逼,然而距离李营还有一步之遥,背后却传来了响亮的掌声。 狼王急忙回头。 “精彩!精彩极了!” 狼王看到,李营竟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后,那么刚刚那个是?狼王再一看,那人将掩唇的衣袖拿走,笑眯眯的盯着他看,却原来是个赝品! 就在狼王踯躅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窒闷,他不敢逗留,疯狂的攀登到了高大的书架上,就在准备逃走的时候,嘭的一声滚落下来。 随后李营靠近了毒王,他冷静的笑着,奸邪的表情狰狞极了,他那冷冰冰的手落在了毒王面上。 “这三步倒的感觉怎么样呢?”李营笑了,“忘了告诉你,我这练毒室里的蜡烛都有毒,不服用解毒丸就进来,必死无疑。” 说完后,冷峭一笑,“且让我瞧瞧你是何人?我可怀疑你许久了!”李营用力一拉扯将狼王的人皮面具拉了下来。 “果然是你!”李营冷笑,“抬走!” 几个人上前七手八脚抬起狼王,带走了。 事情发生的很快,以至于任何人都没感觉到异常,到第二日,老主持发现不见了狼王,当即各处寻找,但不管找到哪里去,依旧不见狼王的影踪,这让李仲宣奇怪。 他急忙找乔安商量,说了狼王昨日那稀奇古怪的一番话以及眼神,乔安是聪明人,当即起身,“糟糕,十有八九是刺杀失败被毒王拿下了。” “仲宣哥哥,你先在庄园里找找打听打听,我找珞珞去。”乔安想,找到珞珞大概就能探知究竟狼王昨天说了什么,究竟狼王做什么去了。 很快就到了珞珞这边,珞珞还在埋怨狼王呢,她以为狼王不辞而别了,但两人这么一分析,珞珞顿时心跳加速。 “老天!我这就去找哥哥!” “珞珞!”乔安握住了珞珞的手,“稍安勿躁,不要着急找你哥哥,我想他是不会招供的!我们这样!” 乔安凑近珞珞的耳朵,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珞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晚饭,珞珞出现在了毒王李营的屋子,李营许久没有见珞珞主动和自己示好了,笑道:“你倒是还记得自己有个哥哥,来人,备碗筷。” 珞珞吃了会儿,非要给李营敬酒,李营来者不拒,吃了三五杯后,顿时目眩神迷,珞珞偷窃了李营的钥匙,找了大总管。 “快开天牢!哥哥要提审昨夜的人犯!” 事情进行的基本上还顺利,那侍卫首领急忙打开了天牢,珞珞见到了毒王,毒王被毒打了一顿,遍体鳞伤。 “珞珞?”毒王看向珞珞,珞珞点点头,镇定道:“我先送你走,将来我总会和你在一起,不要多说,跟我来。” 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到有点诡异,旁边的侍卫不但没有阻挠,甚至于连多问一句也没。 珞珞带狼王出了天牢,但一出来就见到了李营,张彻一脸小人得志的站在李营背后,笑的眉飞色舞。 “哥、哥哥?”珞珞看到了李营,闪电一般的保护在了狼王面前。 “好个苦命鸳鸯啊,你们!”张彻还要继续奚落呢,被李营那不哟偶上的目光一扫视,顿时后退闭上了嘴巴。 李营道:“好得很,你竟知道给哥恶搞下蒙汗药了,就为这个狼崽子?”李营指了指狼王。 “哥哥,你罪孽深重,不可执迷不悟!阿妹求你放了他。” “放了他?”李营冷笑,飒然回身,一个耳光丢了过去,但那手掌差点接触到珞珞的面颊,他却收住了,凛冽的风好像一把刀劈向了珞珞,珞珞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纵横。 “你可知他是什么目的,他要的是我李某人的命,阿妹,你、你疯了不成?你让哥哥放了一个刽子手?” “哥哥!哥哥!哥哥啊!”珞珞憔悴的跪在了李营面前,她自己也左右矛盾,一边是自己的挚爱,一边是自己的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可怎么办? 就在此刻,沈乔安到了。 那下蒙汗药的馊主意是乔安出的,沈乔安也知李营是用毒高手,因此给的剂量大,并且还是那种无色无味的,之所以珞珞会泄漏秘密,不外乎是因为珞珞的演技拙劣浮夸,且不情愿多下药罢了。 沈乔安看到珞珞这模样儿,急忙过去搀扶。 “他喜欢下跪,为一个外人竟胁迫我!真是岂有此理!”李营痛恨的看向珞珞,几乎要破口大骂。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看得出整个人都接近于崩溃了。 “万岁,请万岁网开一面吧,这狼王虽然居心叵测,但对珞珞的确也尽心竭力,到底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话的是梁超雄。 如果说之前乔安还不能确定梁超雄已改邪归正,那么今日梁超雄的举动已证明了什么。 沈乔安欣慰的点点头,鼓励的看向梁超雄。 “前几日,我这病也是他救的,要是没有他送解药过来,我只怕也完蛋了,就让他改过自新算了,万岁。”梁超雄据理力争。 乔安看到这里,将珞珞搀扶起来。 “李营,他的确爱珞珞,我们大家都看到了,这是有目共睹的不争的事实,你扪心自问这多少年来你是怎么对待珞珞的?而狼王是怎么对待珞珞的,我敢说珞珞错过了狼王,这一生再也不会遇到这么好的男人了。” 乔安叹息。 李营之前无数次将珞珞当做钓饵来吸引李仲宣和狼王上钩,甚至于又一次几乎断送了珞珞性命,此刻想起来之前的种种,心头也有点疼。 “哥哥,多少年了,你真的关心过我吗?我知道,我今日说什么你都不会给他解毒了,更不要说放了他,哥哥!”柔弱的珞珞靠近了毒王,许久许久后她说了一句让沈乔安都肃然起敬的话。 “那么,请您留我们一具全尸吧,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乔安攥着珞珞的手,她感觉珞珞的手心里都是微热的汗水,紧接着珞珞跪在了地上,对着李营叩头。 “贱!”最终李营没有将那“女人”两个字说出口,他气鼓鼓的靠近狼王,将一瓶药狠狠的放在了狼王的脚边。 “日服三粒,两日后就解毒了!”李营说完后,踉踉跄跄的离开了,他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怎么一个众叛亲离的结果。 看到李营去了,珞珞啼哭起来,乔安拍一拍珞珞的肩膀,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而后将药瓶子拧开,为以防万一,沈乔安先检查了药,发觉并没有什么毒,这才交给了狼王。 狼王吃了药后运气疗伤,许久后,面容恢复了正常,珞珞抱着狼王,相拥而泣。 乔安看到这里,伤感极了,早知道她就劝说珞珞离开了! 李仲宣也知道了此事,不禁扼腕叹息,他想要见狼王,但狼王被下令带走了,李营的命令是让珞珞和狼王保持距离。 珞珞无计可施,只能服从。 “现在怎么办?救狼王离开这里?”乔安看向李仲宣,总将狼王囚禁在密室里,这到底也不是个事儿。 “我总感觉事情不对!”李仲宣道:“当日,我和狼王一起到这里的,今日狼王的秘密泄露了,李营对我不闻不问,好像忽略了我一般,你谁哦奇怪不奇怪?” 李仲宣看向乔安。 沈乔安深思熟虑,忽然心跳加速,冲口而出:“仲宣哥哥,你的意思是,李营有后招?” 李仲宣沉默不语,打算静观其变,这日乔安准备刺探一下,表面上是和珞珞去看望狼王,但实际上是看看这里的侍卫分布情况。 狼王是重要人物,属李仲宣一脉,按理说李营这等老狐狸一定会找不少侍卫将这里看着,但沈乔安进入监牢后发觉周边的侍卫寥寥无几。 看到这里,乔安也感觉奇怪。 这已是狼王被囚禁的第二天了,中午,狼王吃了药,但看上去神情有点麻木,眼神迟钝的很,连乔安她们到来都没有注意到。 “狼王?”珞珞蹲在铁栏杆外,呼唤了好几声狼王才“苏醒”了一般,他看向珞珞,激动的伸手将珞珞的手握住了,“好珞珞,你受苦了!你没事儿阿碧。” “我好好的,倒是你,你受苦了,你放心待着,再过三五日我再去求哥哥,势必让他放你走。” 狼王点了点头,但也知这是异想天开。 乔安看到这里,辛酸极了,别过了脸,他们你侬我侬了会儿,离开了。下午狼王吃了最后一顿药,但病情却开始逐渐恶化了,吃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情况危殆极了。 监牢里的狱卒将事情汇报给了李营,李营却面带微笑。 乐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 忘忧之草解剧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理他!”他起身,冷冰冰的眼睛盯着窗外那摇曳的一株花,“我怎么可能会真的救助这个偷心贼,他活不过今晚了,活不过了!” 他是被妹妹和狼王的情感感动了,但却也知让这一份情感放任自流对自己一点儿好处都没有,那狼王完全没有归顺之心,他留着他做什么? 因了狼王他和珞珞的关系急转直下,他没有当天将他杀了已算仁慈了。 第二日,天一亮珞珞就去见狼王,发觉狼王奄奄一息,珞珞当即知道上当了。 她毅然决然起身,朝着哥哥屋子而去。 珞珞的终极武器就是哭,她到毒王李营的屋子,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恳求都没有,委屈的哭,伤感的哭!李营气急败坏,一把推开了珞珞。 珞珞站起身来就跟上,李营走到哪里珞珞就哭到哪里,多半天过去了,珞珞哭的喉咙也沙哑了,中午饭的餐桌上,李营气恼的折断了玉著。 “哭,哭!你就知道哭,为这么一个狼崽子值得吗?” 珞珞不说话,依旧更咽,李营实在是无计可施,“我告诉你,他中的是三步倒,这种毒即便是能解,也未必不会有后遗症。” “后遗症?”珞珞终于开腔了,喉咙解冻后,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惑不解的盯着李营。 “哥哥,什么是后遗症啊?” 珞珞哪里知道三步倒之毒,昨日已被李营解了,之所以今日狼王吃了解药后病情变本加厉那完全是因为昨晚张彻的一句话,张彻昨晚见了毒王。 他对李营道:“我的好万岁,如今您阿妹看上了他,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您阿妹年岁小,向来没有什么注意,您要再没有主心骨,事情可就糟糕了,他将来带走了珞珞,胁迫您做什么,您可办不办呢?” “这狼崽子这么歹毒?”李营悚然而惊,“难不成他在欺骗我阿妹?” “我的万岁,他未必在欺骗珞珞!但您一旦妥协了,我们后患无穷,珞珞这样的天生尤物什么男子不是信手拈来,您非要将她许配给一个狼崽子吗?” 张彻说完后李营就决定给狼王下毒,第二日送来的饭菜里都有毒药,原本一两个时辰后狼王就毒发身亡了,但奇怪的是狼王吃了毒药后竟没有那么快死去。 他在冰天雪地里生活了十几个年头,脾胃自然和寻常人完全不同,这些寻常人一吃立马毙命的毒药,对他来说却没有这么厉害,狼王挣扎到了第二天竟还没有死。 有人也将珞珞的事情告诉了乔安,沈乔安一筹莫展,第二日乔安去找李营,李营似乎也知乔安所谓何来,竟将她拒之门外。 这可触怒了乔安,乔安用力拍门,“李营!李营!你给我出来!” 但李营不为所动,尽管他听到了外面敲门的声音,但却无动于衷。沈乔安看李营闭门不出,开始骂人,什么难听什么来。 “哎,近日学得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李营在屋子看书,说什么都不现身。 但他以为事情已结束的时候,乔安竟大喊道:“李营!你再不出来我就放火烧了你这里,我沈乔安说到做到。” 李营知乔安是说一不二之人,惊悚极了,慌手慌脚去开门,门才一打开,李营就看到乔安怒冲牛斗,她就那样站在他的面前,怒容满面。 “狼王呢?为什么抓了他?珞珞呢,为什么囚禁了她?这两人苦苦相恋,心中都是有彼此的,你想必也都看到了,何苦来哉,非要拆他们分离?”沈乔安据理力争。 “我就知道你所谓何来,果不其然你是为这事情过来的,你休想知道我将狼王怎么样了!这夜狼崽子竟准备害我!我这叫先下手为强,至于妹妹!” 李营狂怒,冷睨乔安,讽刺的一笑,“你以为就这夜狼崽子配得上我妹妹?” “不配?”沈乔安怒道:“怎么就不配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将你妹妹怎么样,在你李营眼中一切都是去权益至上,你妹妹无非是你李营待价而沽的商品罢了。” 沈乔安对这一切竟都看的一清二楚,李营冷哼一声,算作默认了。 “狼王呢,放了他!快!”沈乔安怒冲牛斗,愤怒的火焰在墨瞳里燃烧了起来。 “快放了他!”乔安断定李营对狼王用什么非常手段了,否则依狼王的能耐不可能被囚禁或者被伤害。 “休想!” 所谓君子不动手,但今日李营气煞,一把推向了沈乔安,沈乔安手足无措跌倒在了地上,恰在此刻,珞珞从外面走了进来。 “哥哥!”珞珞也想不到李营会这么对待乔安,锐叫了一声急忙去搀扶乔安,李营岿然不动,冷峭的目光含着一缕浅薄的笑意。 “乔安姐姐。”珞珞将乔安搀扶起来。 沈乔安镇定极了,除了眼神里酝酿出了一抹不可言说的戾气,显示出他对李营的不妥协,其余的任何地方看上去都是如此平平静静。 李营看到珞珞来了,顿时火冒三丈,珞珞此刻将沈乔安给搀扶了起来,他的后头跟进来了一人,那人失惊打怪,因被李营冷峭的视线一扫射,吓得战战兢兢跪在了李营面前。 “好小姐,好姑娘!好姑奶奶啊!您就跟老奴回去吧,您真是要了老奴的命了!”那人一边抽自己嘴巴子,一边恐惧的偷瞄一下李营。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啊!” 李营夺门而出,珞珞追到了李营背后,她一把卡住了李营的手腕,“哥哥!我也是情非得已,得罪了!” 李营基本上没有反应过来呢,珞珞手中的匕首已经寒光凛凛出鞘,放在了李营的脖颈上,珞珞乃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今日竟为了一个局外人要杀了他,这是李营做梦都想不到的。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的剧烈,那双眼睛狠狠的瞪着珞珞:“珞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杀了我吗?” “哥哥,珞珞没有是伤害哥哥的意思,也不敢伤害哥哥!但哥哥既之前已答应过了放他一马,为何又要出尔反尔呢?哥哥!还请各个高抬贵手。” 李营一心的皇权富贵,这多年来从没有被什么人爱过,自不能体会爱情的牺牲价值,看到小妹哭哭啼啼的模样儿,李营先是诧异,后感惊悚,现在他则是彻彻底底的了悟。 她明白了,珞珞的的确确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狼王。 “你动手吧,为你那小狼崽仔!”李营的眼睛里几乎喷出火焰,“动手啊!为你那狼崽子杀了我!快!” “哥哥,是你一步一步将我逼上绝路的,哥哥!”珞珞反转了匕首,锋锐的剑锋刺向了自己。 “啊!”沈乔安待要上前阻挠,然而已来不及了,她叫了一声“珞珞不要啊!” 李营眼睁睁看着珞珞要自杀,他一把钳制住了珞珞的手腕,狠狠的一捏珞珞的脉门,她手一松匕首当即落在了地上。 但珞珞似已抱着必死之心,冷哼了一声,一头就要撞在墙壁上,到底还是李营眼疾手快,挡在了珞珞面前。 珞珞一头撞在了李营的心口上,李营的身体震颤了一下,这一幕被乔安尽收眼底。 “珞珞!你这疯丫头!”李营又惊又痛,惊讶于珞珞为一个准杀人凶手竟要自杀,然而同时又非常痛,痛到心脏都要撕裂了。 乔安静观其变,唯恐珞珞果真自杀,逐渐靠近了珞珞。珞珞泪水涟涟,“哥哥,您就网开一面高抬贵手吧。” 李营沉思了片时,似终于下定决心了,面上的阴鸷表情逐渐消散,弥漫在眼睛里的恨意也逐渐的平静了,“好!我救他就好,但解药只有一种,用了这等解药后关于之前的一切陈年旧事他就都会忘记!” 乔安冷眼旁观到这里,心头锐利的一疼,李营啊李营!你可真是机关算尽,现如今你“大发慈悲”救了狼王,但却要为狼王用这种毒药来删除记忆,真是阴险狡诈。 “一切都会忘记?”珞珞哑然失色,逐渐回眸看向乔安,似乎乔安的脸也变成了一本无字天书。 乔安知道,这是珞珞在求助自己,在询问自己,她安和的抱着珞珞,声音温煦极了,“珞珞,不怕!我们去看看他。” 李营道:“请便。” 俄顷,外面走进来几个侍卫,带领乔安和珞珞到监牢去了,沈乔安看到狼王仰面躺倒在一堆干稻草上,整个人情况很不好。 “狼王!狼王啊!”珞珞用力的拍打铁栏杆,有人过来打开了锁扣,乔安和珞珞一前一后进入监牢,这监牢里脏兮兮的,陈陈相因的拙劣空气里,处处弥漫着一种呕吐物的酸涩味儿。 “狼王,狼王!” 珞珞搀扶起来狼王,发觉狼王身体冷冰冰的,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泥塑木雕。 看到这里,珞珞再也撑不住泪水滂沱,“乔安,这怎么办啊?”珞珞惧怕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沈乔安道一声“稍安勿躁”然后半蹲在狼王面前,她先是检查了一下狼王的眼睛,发觉瞳孔还在聚光,这才放心不少。 看到乔安在检查狼王身体,珞珞急忙上前帮忙,乔安依次检查了狼王的舌苔和脉息,终于舒口气。 “他还活着!但他中的毒成分很复杂,此刻只怕除了接受你哥哥的条件,我们没有第二种办法。”乔安问询的目光落在珞珞面上。 “不能!”珞珞起身,幽怨极了,攥着的拳头在瑟瑟发抖,“那样他会忘记我的,会彻底忘记我!” “如果你接受你哥哥的安排,他就死了,你也看到了,他危在旦夕。”其余的一切沈乔安已不需要解释说明了。 珞珞目光阑珊,她咬着下嘴唇,过了许久许久,低沉的啜泣起来,喃喃自语一般道:“他会忘记我的,会忘记我的啊!” 沈乔安看到珞珞这模样儿,叹息道:“珞珞,事已至此,你哥哥说的可能也不无道理!你们无疾而终了,我想你哥哥定会为你物色一个更好的对象,他现在也认识到了错误,定会想方设法弥补你的。” 乐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 为她爱情寻记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想要说服珞珞,对他来说第一顺位需要解决的是狼王的安全,拂过这事情里头势必有人需要作出牺牲,乔安希望珞珞能舍弃自己的感情,但她即便是晓以大义,珞珞也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 “他得不起了,珞珞。”乔安抓着珞珞的手,她让珞珞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好像荒原上被风吹拂的植物一般,有点异常汹涌。 “怎么?”珞珞本就神不守舍,此刻被乔安这莫名的举动更是弄的一头雾水。 “珞珞,这叫潮状呼吸,人生最后一次呼吸,我们最多不过只有两个时辰,你如果真的爱他,就、就、”沈乔安也说不下去了,她发觉自己也要落泪了。 他们的感情可歌可泣,但却要中道崩殂劳燕分飞了,乔安提醒到这里,话题戛然而止。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哥哥。” 门口,李营的声音毫无悬念的飘了进来,“我已到了,现在你退下吧,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和乔安就好,居移气养移体,我看你也该好生休息休息了。” 语声里,有调侃,有奚落。 珞珞无地自容,只能离开,看着珞珞背影离开,乔安急忙道:“快!立即救援!不要玩儿花样。”乔安死死的盯着李营。 李营拿出解毒丸喂食给了狼王,过了一刻钟后,狼王的呼吸逐渐恢复了,乔安看狼王有了生命体征,这才松口气。 终于脱离危险了,她开心极了,准备将此事告诉珞珞,但才刚刚一举步毒王李营已未卜先知,冷笑道:“做什么去?这么快就要通风报信去吗?我之所以让珞珞离开就是让她明白,终于到他们一刀两断的时候了。” 沈乔安沉默了,狼王的性命毕竟还掌握在他手中,她只能妥协。 “未来的一段时日,我也不会囚禁他,他呢我就安排在你的屋子,你不是闲来无事?就伺候他吧,等他好了,我按珞珞的意思放他一马让他哪里来的还回哪里去。” 又道:“至于他们之前的种种,该忘记就忘记,黄粱一梦吧。” 李营说的很轻巧,乔安却听得心惊肉跳。 不过向来喜欢出尔反尔的李营,这一次竟玩儿真的了,他的确没有继续为难狼王,有人送狼王到了乔安的屋子,沈乔安按照李营的安排给狼王解毒。 那解毒丸的效果立竿见影,三天后一个风轻云淡的下午狼王苏醒了过来,这是让乔安惊喜的事,但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狼王?”沈乔安凑近狼王,发觉他木呆呆的,神情委顿到了极点,眼神空洞的落在不远处。 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狼王!” 乔安的靠近立即让他提高警惕,狼王顿时表现出云豹一般的机警,转身握着拳头摆出一派和乔安打斗的模样,沈乔安看到这里心隐隐作痛。 狼王,你到底还是将一切都忘记了。尽管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但乔安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惊痛,不要说珞珞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了,她沈乔安也接受不了。 “吃东西了,狼王。” 乔安提醒了一声,将吃的从托盘里拿出来,漫不经心的放在了狼王面前的桌上,狼王狐狸一般狡狯的目光阴狠的瞪视着乔安,那眼神抗拒极了。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我是你一个朋友,”乔安知道这些事情不好解释,只能指了指狼王的头,“你这里受伤了,我找了人为你治疗,现如今已全部都好了,但医官说你可能会将之前的一切事情都忘记。” “至于这里,”乔安继续道:“这是我朋友的住处,你可在此间安安心心养病就好,很快你就好了,能离开这里了。” 为表示自己的友好,乔安将食物放在桌上,那是小笼包和蔬菜汤,她自己吃了一个小笼包,示意食物的安全。 狼王发觉乔安不像是骗子,思忖了一下一把抓住小笼包吃了起来,胃口倒不是很差,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狼王不再继续问问题了,竟死心塌地的相信了乔安。 吃下午饭的时候,乔安开始旁敲侧击,“你好了后我就送你离开,到雪山去,怎么样?” “雪山?”狼王诧异的盯着乔安,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动,是在思考问题,等眼神里的光芒逐渐迷惑起来。 “什么雪山?” “我的意思是狼王山。”已挑明了,但愿狼王能将一切都记住,但狼王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考了许久许久。 “什么狼王山,去那里做什么?”连自己的事情都忘记了,这可如何是好? 翌日,沈乔安找李仲宣去了,将狼王的情况反馈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怒道:“你们怎么能答应李营这霸王条款?” “狼王危在旦夕,我们除了答应再也没有第二个办法,还能怎么样《倒是你,你怎么还埋怨我?”沈乔安气坏了。 李仲宣也知事情和乔安没有什么关系,“安儿,立即写信给老庄主,看看他怎么说?” 其实昨天下午沈乔安就飞鸽传书过了,老庄主的回答延迟到第二天乔安才看到此刻他将灵丹妙药的药方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握着那张纸看了看,“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是那张纸上唯一的一句话,“师父的意思,他没有看他的身体状况并不敢给出任何建议,毒王用的毒奇诡辛辣,全部都是旁门左道,师父是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乱子就不好了。” 沈乔安看向李仲宣。 两人聊了一程子,不了了之,但不管结果怎么样,两人都决定帮一帮狼王,沈乔安回到金屋开始研究李营送给自己的那浩如烟海的卷轴,功夫不负有心人,沈乔安果真就找到了那本书。 那本书里记载的症状和狼王一模一样,乔安想,李营的本领与这本书一脉相承,她看到这里不禁狂喜,但继续翻阅下去却发觉后面接二连三少了不少内容,从纸张那损毁的程度来看,显是不久前李营有意为之。 “真是贼心不死!”门口,是李营冷厉的呵责,乔安起身盯着李营看了看。 “你太过分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怎么能这样折腾他?折腾他们?”乔安质问。 “那是我的事!”李营将那本书用力的闭合,“我警告你,沈乔安!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乔安和李营不欢而散。 沈乔安记挂狼王,回到屋子却看到了珞珞,珞珞是什么时候溜到这里的,沈乔安一无所知。 “你给我出去!出去啊!”沈乔安到来,但第一眼看的就是狼王在生气,他将手中的什么东西丢了过来打在了珞珞的身上,好脾气的珞珞并没有离开。 “滚出去!出去啊!” 狼王抱着头用力的摇晃,神情痛苦极了,狼王自醒过来后心虚都还比较平静,但此刻却蓦地变成了这等模样,不免让乔安担忧。 “珞珞!”沈乔安一把拉住了珞珞的手,带着珞珞离开狼王的屋子,“不要伤心了,回去吧。” “乔安姐姐!”珞珞抱着沈乔安,伤心的浑身都在颤抖,沈乔安看到珞珞这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狼王日日也愁眉不展,今日竟问道:“我究竟是什么人?我为什么和你们不一样?”他似乎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一把撩开了衣袖,展示自己那茂盛而浓密的体毛给乔安看。 “为什么我的皮肤上有一层松弛的茂盛绒毛?”狼王的身体上是附着了一层稠密的毛发。 沈乔安多么想告诉他,他之所以与众不同不外乎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狼王山,那是白狼日日喂他吃各种小动物,这才有的特征。 但乔安重合解释,又该怎么说呢?她怕告诉他的事情多了,对他反而不好,只能一言以蔽之。但狼王显然不相信沈乔安的答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暴躁极了。 他对乔安非但没有了感激之心,反而还产生了抵触,沈乔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尽量减少两人之间的会面。 至于珞珞,珞珞见一次乔安,她就哭一次!最近她的眼泪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沈乔安听到那哭声就心乱如麻,李仲宣听到那哭声就心烦意乱。 “我们帮一帮他们!”终于有一天,李仲宣决定帮他们了,乔安却无奈的摊开手,疑问的看向李仲宣。 “怎么帮?”乔安早想要帮他们了,但却想不到十全十美的策略。 “我有办法。”李仲宣凑近乔安,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了会儿,沈乔安听了后,旋即喜上眉梢,“你这么一说,倒是可以试一试。” 最近因李营各种忙碌,倒是放松了对乔安的监控,至于珞珞,沈乔安将他们的全盘计划都告诉了珞珞后,珞珞喜极而泣。 她竟一骨碌跪在了乔安的面前,“乔安姐姐,一切都拜托你了,谢谢!谢谢啊!”沈乔安看到珞珞这模样儿,自然也感动了。 到这天晚上,沈乔安去找狼王了,对狼王道:“我让你见一个人,或者你对之前的一切都可以想起来了。” 狼王本不情愿去,但那关乎于自身的秘密,折磨的他寝食难安。 当晚,乔安带着狼王到了塔楼,李仲宣已在跳楼里等着了,狼王站在这曾经关押过珞珞的塔楼旁边陷入了沉思,按照李仲宣的安排,先让狼王“故地重游”一次。 狼王的目光锁定在塔楼上,许久许久,似乎的确想起来了什么,然而当沈乔安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吗?”的时候,狼王却快速的摇了摇头。 他竟连一丁点儿的迟疑都没有,沈乔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了,那就到里头去。” 都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但今天这肇端却开的太不祥了,乔安带着狼王到塔楼里头去,珞珞已提前在准备了。 她和之前被囚禁后表现的一样无聊,她手中握着梳子,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梳理自己的云鬓,听到乔安和狼王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珞珞闪电一般的回头,那空茫的眼睛里顿时有了美丽的光。 乐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 弄假成真局中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狼王,你、你来了!” 狼王愣怔在了原地,并没表态,过了片刻,他竟转过身离开了,乔安看不是个事儿,急忙追赶在了狼王背后。 “怎么?沈乔安!我那么相信你,你怎么骗我呢?我们怎么依旧还哦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乔安也知事情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解决,“你一点都记不起来珞珞了?” “珞珞?”狼王指了指塔楼,“就是那个美丽的女孩儿?” “是!” 狼王冷然一笑,一个字都不说。这一次的失败,让乔安也备受打击,至于珞珞,她不再神经兮兮了,因为他发现狼王虽然想不起来什么,但对自己已不怎么反感了,她还需要再接再厉。 于是继续恳求,“乔安姐姐,送佛送到西,您就再帮一帮我们,我看有门。” 沈乔安本就喜助人为乐,更何况,对狼王和珞珞那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她是从头到尾都看过了,自然更是乐见其成,乔安托腮思考了会儿,“我还有一个馊主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馊主意不馊主意的,您说就好了,只要是我们能想到的挨个儿去试一试。”珞珞感兴趣的看向乔安。 “我想,”沈乔安将终极杀手锏放了出来:“他苏日安一点都记不起来你了,但之前他救过你的命,要是这一次你还遇到了危险,你说他会不会救你呢?” 珞珞听到这里,眼睛里有了柔柔的涟漪,笑道:“这哪里是什么馊主意啊,这是好主意,不但是好主意!照我说这还是好主意里头的好主意呢。” “我和仲宣哥哥会安排杀手,放心好了他们都是我们的演员,并不会真正伤害你,他们点到为止,剧情后续怎么发展就看你的演技了。”沈乔安自鸣得意。 珞珞催促乔安,早已迫不及待,“好乔安,你放心去安排就好!我到时候一定好好表演,争取让他好起来。” 为以防万一,沈乔安将此事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拍案叫绝。 “我去安排,但这一次举动似乎有点大,需避人耳目,不可让李营知道了。”其实沈乔安也想过了,这庄园之大,他们布局一定要放在侍卫们看不到的死角里。 “那就在后花园,至于这些刺客,你定要找武功还好的!到时候可不敢出任何问题。”乔安再三再四的叮咛。 李仲宣邪魅一笑:“此事轻而易举,何须多言?” “刺客”很快就找就好了,是庄园里李仲宣的几个心腹之人,这几个人比较尊敬李仲宣,一听说仅仅是表演,都情愿帮忙。 当日,一切都安排好了后,乔安先送珞珞到后花园,说了刺客到来的方向与具体时间等等,珞珞牢记在心,乔安看珞珞有点兴奋,唯恐她会分心,索性将自己的金丝甲脱掉了。 “这是洛兄给我送的礼物,这多年来为我也挡下了不少的刀剑,你穿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但珞珞坚决不穿金丝甲。 大中午,沈乔安带着狼王到后花园去了,狼王疑惑不解,“乔安,你待我来这里做什么?” “找你帮我个忙,我昨天路过这里一枚金崽子吊在枯井里了,我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到底不敢下去!这金簪子又是我一个长辈送的,不免要劳烦你了。” 狼王一听原来是如此区区小事,跟在了乔安背后,但走了许久也不见枯井,就在此刻,狼王看到了不远处的珞珞。 珞珞朝着他们回头,嫣然一笑,美丽的很。 狼王道:“她怎么也在这里?” “这庄园是她哥哥的,她自然在这里了。”沈乔安说完,瞅了瞅珞珞,看了看天色,确定刺客就要出没了,乔安放慢了脚步,虽然是演戏,但她的心也鼓点一般的跳动。 毕竟刚刚珞珞拒绝了自己的金丝甲,虽然说演员已各就各位,但毕竟刀剑无眼,现在也只能天灵灵地灵灵祈祷老天爷了。 时间分毫不差,珞珞看到眼前爱你顿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吓得大惊失色,她急急忙忙朝着乔安这边冲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救命,那群黑衣人穷追不舍,眼瞅着就要靠近他们了。 狼王忘记了不少东西,但格斗的本领却一点儿都没有忘记,非但没有忘记,甚至于还记忆犹新呢。 “珞珞小心啊!”乔安大声疾呼。 “救命!狼王救命啊。”珞珞哭哭啼啼的冲了过来,沈乔安才不理睬,静观其变,但情况忽然发生了变化,说时迟那时快,那七八个黑衣人靠近狼王后,竟完全不攻击珞珞了,他们握着奇形怪状的兵器就偷袭狼王。 一人握着峨眉刺,一人握着流星锤,竟还有一人丢了一把金钱镖,沈乔安倒抽一口凉气,暗忖“仲宣哥哥啊,说好的只是演戏,你这未免有点吓人了。” 乔安唯恐不小心会伤害到珞珞,急忙对珞珞挥手。 珞珞靠近乔安,嘴唇在颤抖,“乔安,这怎么搞的啊?说好的英雄救美呢?怎么……这!这怎么搞的啊?” 珞珞语无伦次,发觉情况不对,沈乔安回头一看,看到李仲宣来了,对珞珞道:“别怕,我去问问。” 李仲宣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这几个黑衣人,当看到这几个黑衣人手中奇怪的兵器的时候,顿觉五雷轰顶。 “乔安!这不是我安排的人,快上去帮忙!”沈乔安也感觉蹊跷,此刻被一提醒,当即赤手空拳就加入了战斗。 珞珞一听此事分明弄假成真了,她急忙后退,结果脚不小心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那东西肉乎乎的很是绵软,珞珞脚下一虚,哐啷一声就栽倒了。 等珞珞稳住了身形后,定睛一看,地上那绊倒了自己的尽是尸体,同样是几个黑衣人。 “啊!啊!” 珞珞用力的踢开一个人的尸体,吓得惊叫连连。那个人气息奄奄,“二小姐,快、快躲避躲避,我们被人暗算了!快!快躲起来!” 珞珞听到这里,十有八九也知道了情况,简而言之,假的此刻遇到了真的刺客,并且被真刺客给团灭了。 “不成,我要救狼王去。” 此刻的珞珞早已忘记自己不会武功了,而此刻他们打斗的如火如荼,沈乔安先制伏了一个握着金钱镖的男子,一脚踢在了那男子的下颌骨上,那男子飞了出去,嘭的一声后背砸在了回廊上,软软的滚落了下去。 另一个握着流星锤的,也被李仲宣打倒在地,其余几个人围绕着狼王狙杀,不死不休的模样儿,乔安狠狠的叹口气,她已知道了,这几个人一定是李营安排过来的。 她想不到他们是什么时候泄漏了秘密的,更想不到李营是什么时候安排了这么一群怪人来偷袭他们的。 就在此刻,狼王被夹击之下,遇到了危险,一人一脚踢在了狼王的胸口上,狼王踉跄后退,另一人握着鬼头刀劈了下去。 这一下目标是狼王的头,一旦被砍中,狼王势必被开瓢儿。 “狼王小心啊!”沈乔安忍不住去提醒,但却看都不敢看狼王了。 李仲宣一脚踢飞了一个握着圆月弯刀之人,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阻挡那个握着鬼头刀的人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珞珞挺身而出,为狼王挡下了那结结实实的一刀。 狼王悲痛的嘶吼了一声,好像被斩断了尾巴的狼,咆哮后他如同疯了一般风卷残云而去,武力比刚刚还厉害了不少,一把卡住了那个人的咽喉,硬生生将那人给捏死了。 其余两个人任李仲宣和乔安对付,两人都想要留下个活口,但这两人俨然也知道了他们的意思,打着打着竟握着匕首自杀了,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沈乔安环顾了一下周边,发觉那第一个被自己打败的人还有一口气儿,急忙道:“仲宣哥哥快去问问题,我看看珞珞去。” 两人兵分两路,乔安凑近珞珞,珞珞后背受伤严重,鲜血淋漓不说连雁翅骨都暴露了出来,乔安急忙脱掉衣裳,包裹住了珞珞,而后封闭了血脉。 “你想起来了?”乔安看向狼王,狼王沉痛的点点头,他抱起来珞珞那瘦削的身体,彷徨极了,苦恼极了。 “救人要紧,快将珞珞放在那边的美人靠上,快!”沈乔安需要第一时间为珞珞疗治,狼王小心翼翼将珞珞放在了美人靠上。 珞珞面颊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那鼻息里的一口气也要消失了一般,珞珞鲜血淋漓的手伸出去,找到了狼王的手,两双手好像藤萝一般缠绕在了一起。 狼王哭了,他终于知道了彻头彻尾的绝望是什么感觉,他终于品味到了撕心裂肺是什么感觉,但珞珞却没有哭,她甚至于还笑了。 “好,真好啊!”珞珞疯了不成,自己都成了这模样儿竟还叫好? “狼王!”她那血淋淋的手抚摸了一下狼王的面颊,“真好啊,我为你挡了这一下,我救了你!我多么希望可以和你天长地久,可以和你天荒地老,但现在只怕再也不能了,狼王,你、你想起来了我是谁吗?” 她的小手备选项和染红了红色,但却是那样冰凉,狼王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湍急的热泪滔滔不绝。 他疯狂的亲吻着她的手,“珞珞!你是我的珞珞!你是我的珞珞啊!” “狼王,抱我!我冷!冷!我好困、我好困好困啊!”狼王用力的抱着珞珞,珞珞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乔安看到珞珞昏睡了过去,急忙过去疗伤,狼王用力的抽打自己,“都是我不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珞珞!你放心好了,你要是有上面三长两短,我势必追陪你到黄泉碧落!” “死不了!”乔安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将一瓶白药给他,“就着伤口撒上去,均匀点儿!虽然看起来伤痕累累,但没有必要惧怕,都是皮外伤!” 沈乔安怎么一说,狼王才逐渐的恢复了常态。 而另一边,李仲宣已靠近了那人,那人气喘吁吁,举眸恐惧的看向李仲宣。 乐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 身世之谜谜中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笑了,“谁让你们来的?你最好好好回答我,否则我会调查出你是哪里人,然后将你一家人都斩尽杀绝,手段是毒辣只有你想不到。” 李仲宣知道,这群人杀手也是被迫的。 “我不知道!”此人眼看情况不对就要咬舌自尽,李仲宣却很快点住了他的穴道,他只感觉舌头麻木了,眼睛乞怜的看向李仲宣。 “最后问你一次,谁叫你来的?” 李仲宣已断定此人不会给自己答案了,不是那人实力太强大就是雇佣之人给了他足够舍命的金钱,刺杀是失败的,这群杀手也没有必要回去,回去等待他们的也还是个死。 “哦?还是不说吗?让我想想怎么对付你!”李仲宣还在想呢,后花园涌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李营,李营背后左右分别跟着张彻和梁超雄,几个人行色匆匆而来。 李营看到珞珞昏厥了过去,又是看到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且这还是一群黑衣人,他气坏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装!”乔安冷冷道:“继续装,这群人分明是你安排来的,你这一招李代桃僵可玩儿的好极了,真是天衣无缝!” 沈乔安冷厉一笑,迫近了李营,“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真有你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和我有什么关系?”李营蹲在珞珞身旁就要查看伤情,却被狼王一把推开了。 李营怒发冲冠,当即要打,狼王狠狠的咬着牙齿,怒目而视。 看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模样儿,乔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打架吗?” 乔安奔向了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正在拷问那人,低声问道:“仲宣哥哥,究竟怎么一回事?” “此人宁死不屈。” “哦?这个好办!”沈乔安笑了,握着金钱镖划破了那人的心口,“上面有毒对不对?” 乔安没心没肺的笑着,好像习惯做游戏的小顽童。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静观其变,他也知道,有的人适合乔安来对付,只见沈乔安将那金钱镖落在那人心口上刺溜一声就划了下去,伤口不怎么深,但趣味足够长。 乔安也不是变态之人,当此非常时期,他只能让这人产生极端的恐惧,她丢开金钱镖,从那人身上找出解药,将药葫芦在那人免去爱你晃了晃。 “你这个毒,大概很厉害吧,中毒之人很快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对也不对?既然如此,你就自食恶果吧,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立刻就完蛋,我每天让你尝一尝这滋味儿!” 乔安又道:“我呢,是说到做到之人!不相信我们可以继续下去,我有的是时间折磨你,就看你有没有时间被我折磨了,不过你要肯开口坦白,我甚至还会网开一面放过你。” 那人很快就中毒了,鼻息比刚刚凝重了不少,恐惧的眼死死的盯着乔安,沈乔安不为所动,黝黑的眼睛凌厉的盯着那人。 此刻,李仲宣和乔安背后出现了脚步声,他们一回头就看到了李营,李营的目光也定定的盯着地上的人,“快说!什么人要你来的,这里还有你的同伙吗?” 李营握着一把圆月弯刀,愤怒的指了指眼前人,看得出他是将小妹和狼王带来的愤恨发泄了出来,乔安撇撇唇,“你倒是会演戏的很,明明是自己安排的人,非要闹的好像你很置身事外!” “这一次!”李营冷漠道:“不是我!” 李仲宣和乔安一直都以为这几个败类是李营安排来的,但此刻却发觉李营神情也冷冰冰的,一切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李营在操控,李营急躁的很,一脚踩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疼的死去活来,乔安唯恐出人命,将一枚药丸子丢在那人口中,解穴。 “还不坦白吗?你想死什么几个却不想要你死呢,说吧。”乔安依旧笑吟吟的,好像对一切都十拿九稳了。 “莫、夫、夫人!”那人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个几个字,脖颈子一歪斜,死了。 “喂,什么夫?什么人啊?”乔安摇晃了一下那人,“真是莫名其妙!” 其余两人也没听出来究竟他说了什么。 因珞珞受伤,李营碧勃然大怒,幽冷的目光在死尸身上乜斜了一下,最终落在了沈乔安面上。 “究竟怎么一回事?”李营气愤填膺,攥着拳头凶巴巴的问。 沈乔安看向李营,道:“连我也不清楚,我们在后花园玩儿呢,忽然就出现了这么一群人!” 她自然是要撇清自己和李仲宣了,李营听到这里,火冒三丈,回头喝道:“究竟怎么一回事?这里的侍卫呢,给我出来!” 旁边出现了几个战战兢兢之人,他们噤若寒蝉一般跪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栗,李营上前去,从一侍卫手中抽出燕翎刀,“孤留你何用?竟连珞珞都保护不好了?” 乔安看到这里,急忙示意李仲宣夺刀,李仲宣招沉力稳,一招借花献佛,刀已到了自己手中,他单膝跪地,“万岁,此事和属下也有关系,也不能都怪他呢,请万岁网开一面!” 李仲宣急忙恭恭敬敬将燕翎刀放在脚边,李营深吸一口气,“罢了!罢了!给我好好调查究竟这是什么人安排到庄园内的刺客,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众人胆战心惊退下,不提。 此刻,狼王已抱着珞珞进入了一个净室,他小心翼翼的将珞珞放在床上,悔恨和惭愧好像铺天盖地而来的暗潮一般汹涌,几乎要将他吞并了。 片刻后,李营率了几个家丁以及梁超雄张彻等进入屋子,张彻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才不会关心珞珞的死活。 至于梁超雄,他也思索了许久了,但到底不知究竟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李营抢步靠近珞珞,一把推开了狼王,狼王手中的药碗落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滚开!你这小狼崽仔,我妹妹为你可受尽折磨了!”这也是实话。 狼王悔恨交加,痛苦的垂头,一个字儿都不能说。 看到沉默的顿首,李营指了指门口,火冒三丈道:“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吗?非要在这里碍眼?” 狼王迟疑了一下,捡起来地上的碎瓷片,默默无闻准备离开,但他才刚刚举步,珞珞就哼哼道:“狼王,求你!求你了!你不要走吧,求求你。” 他回过头看到的是李营那一束冷厉而桀骜的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刻的狼王早已千疮百孔,“还不快滚过来吗?” 李营恶狠狠发号施令,狼王忍气吞声,毕竟珞珞是为自己才受伤的,他急忙靠近云榻,握住了珞珞的手。, 珞珞脸色苍白,目光沉痛,责备李营道:“哥哥也不要如此咄咄逼人,此事是意料之外的,哥哥更不要、不要怀疑狼王,我相信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其实他们的爱,全过程他都在冷眼旁观,他知道狼王为珞珞可以舍弃性命,绝对没有可能暗算她,究竟是何人布局,倒是让李营百思不解。 “和他有没有关系,能听你一面之词?”李营瞪视着珞珞,呵责了一声。 珞珞无言以对,泪水却代替了回答,看到珞珞这以泪洗面的模样儿,李营只能嗟叹一声,瞪圆了晶亮的虎目,“狼王,我今要不是看舍妹奄奄一息,确乎需你照顾,势必杀你!” “珞珞!”李营看珞珞情绪不稳定,只能叹口气,“就让他将功折罪来伺候你吧,你快点儿好起来!” 离开前又喝道:“以后做事情注意点儿分寸,你倒是古道热肠的很!” 毒王李营刚刚出门,旁边张彻就落井下石,说了不少狼王的坏话,归根结底做了一个斩尽杀绝的动作。 李营沉吟道:“非是我不下手,而是此刻你也看到了,珞珞很需要他的照料,将来再说吧。” 张彻自然会再接再厉继续找机会折腾了,但今日点到为止。 “你们也是我的左膀右臂,”李营的目光分别在张彻和梁超雄的身上梭巡了一下,“此事,到底还要你们多多调查。” 两人点点头。 张彻对调查这些事自然是力不从心,因此李营再三再四的叮嘱梁超雄,到底着落在了梁超雄的身上。 事发后的当晚,安顿了珞珞后,乔安和李仲宣就开始观察尸体了,他们发现这群人皮肤黝黑暗哑,眼眶比较深,又发觉他们体毛比一般的中原人旺盛一些。 “这是昆仑奴!”李仲宣饶过每一具尸体,仔细观察他们的体貌特征。 乔安赞同的点点头,几个人都在观察呢,梁超雄到了,李仲宣和梁超雄交流意见。明面上他们是朋友,自然需要通力合作。 “我似乎想到了一人,且待我继续追查下去。” 所谓草蛇伏线,脉延千里,因了这一点点的线索,梁超雄却调查出了一个惊天大案。 那些昆仑奴是渤海来的,他们漂洋过海而来,其实未必他们会比中原的仆人好,但在坊间能用昆仑奴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而聘请昆仑奴的价格昂贵,一般人自是望而却步,梁超雄之前到过莫淮海的庄园,他记得很清楚,莫淮海手边的仆从十有八九都是这些昆仑奴。 此刻的梁超雄出现在了莫淮海的庄园,这庄园和李营的庄园互相扶持映照,想要混进来简单的很,庄园虽人多势众,但梁超雄对里头的运行是一清二楚的,自不会露馅。 这一晚,梁超雄跟在几个鬼鬼祟祟的昆仑奴背后。进入了一重庭院,那是个飞檐斗拱的屋子,修筑的非常华丽,简直和皇城的宫殿一模一样。 在这美丽的屋子里,常年居住着一个郁郁寡欢的女子,她一脸落落穆穆的神情,那双狐狸一般狡猾阴险的眼睛时常骨碌碌的转动,那保养得宜的面上时常出现一种有别于常人的狠戾毒辣的表情。 这是一个身份尊贵但却思想空洞麻木的人,她虽然是莫淮海唯一的正房,但却不能得到莫淮海全部的爱。 乐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 小村镇夜情感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因内心的嫉妒,逐渐变成了一个卑鄙的可怜人,狼王被刺一事母后的操盘就是她。 梁超雄调查到情况后,并没有反手将事实反应给李营,而是找到了李仲宣。 他们两人在庄园外一个寂静的坟墓里,在这里交流秘密,再也不可能泄露,墓园里安静极了,间或吹过一片肃杀之风,让这里的气氛变得诡异极了。 “前几次你屋子里的书信都是我送的,你想必已知道了。”梁超雄看着不远处的黄土,那是一个小小的土包,下有不知名的白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仲宣回目,看向梁超雄。 梁超雄忽而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难掩疲倦与哀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老了,老到一无是处。” 他深吸一口气,嘬牙花子道:“我是草原的可汗,当年是个不错的领袖,要不是我四处挑起战争,我们部落一定会非常强大,因我之故葬送了原本很好的生活。” 这些陈年往事,不需梁超雄说李仲宣也一清二楚,当年的梁超雄的确是厉害极了,是朝廷的劲敌。 那时候的梁超雄血气方刚,自喜欢各处打斗,赤县神州哪里那么好撩拨,和中原人无数次的交锋中,折堕的不仅仅是梁超雄的锐气,还有草原人的性命。 他们南征北战的过程里,部落逐渐溃散了,不得已梁超雄才占山为王,但现如今呢?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你们救助了红玉,收留了红玉,我对你们感激不尽!”梁超雄感慨系之,热切的目光落在李仲宣身上。 “红玉是个好姑娘。”李仲宣道。 梁超雄顿时叹口气,声音幽幽道:“但我不是个好父亲!也是鉴于你们多次帮助她,我才准备也帮一帮你们,我老了!已不能打败你们了,但我为身后名考虑,却还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梁超雄认真的盯着李仲宣,激动道:“皇上!” 李仲宣看梁超雄的确已迷途知返,情见乎辞道:“你能改邪归正,别提我多开心了,今日找我来是什么事?” 其实李仲宣已猜到了,事情十有八九和狼王有关系,和珞珞有关系。 那梁超雄将自己调查的一切秘密和盘托出,李仲宣终于知道,这一切的安排和一个叫“莫夫人”的女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获悉后,道:“我先走一步,你随后回来,此事我准备告诉乔安。” 李仲宣唯恐梁超雄和自己同时出现,会被李营看破,索性做了别样安排。 李仲宣回到庄园,发觉沈乔安屋子空空如也,他直奔珞珞的屋子,珞珞状况好了点儿,已勉勉强强能起身了,狼王在珞珞背后放了一个枕头,轻声道:“我们出去聊,你好生休息。” 他的声音春泉一般温暖和煦,不要说珞珞了,连身为女子的乔安也大为感叹,暗忖道:想不到爱情果真能改变一个人。 狼王从来就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但最近这一段时间他竟将珞珞伺候的很好,这也是李营留用他的另外一个理由。 从内室出来,乔安道:“狼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狼王连点头,“乔安你说就好。” 沈乔安思前想后,目光从梁超雄面上梭巡到李仲宣面上,最终缓慢的开口:“我问你,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吗?” 狼王不假思索,斩钉截铁道:“真不知道,我到大概三岁左右就到狼王山了,或者连三岁也不是,我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头狼的儿子。” “后来,有人上山采药,他受伤了我治了他,那时候我才知狼王山之下竟有这么一个偌大的花花世界,我也是那时候才发现我竟然会说话,但我记不清究竟这是一种本能,还是当年有人传授过我技巧。” 人真正记事是在五岁左右,五岁前的一些事情自不待言,乔安之所以这样问,是想要从狼王口中探寻到什么真相,但他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究竟怎么一回事?那些刺客为何要杀我?你们已调查到了什么?”狼王急切的想要知道前因后果。 乔安倒抽一口凉气,不情愿将那秘密和盘托出,轻柔道:“我们怀疑此事和你的身世有关系。” “我的、身世?”狼王打了个磕巴,他自己对当年的一切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此刻聊起来身世真可谓恍如隔世。 沈乔安在没有真正调查到真相的时候,自不会将调查的线索告诉狼王,她道:“我们也不过是在怀疑罢了,兴许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但这也没有什么,且待继续调查。” 说完后,叮嘱道:“你千万不可胡思乱想,第一,你要照料好珞珞,珞珞身体原本就不好,又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尽量不要离开她。” “这第二,”乔安道:“你要注意安全,多听听身边的风吹草动。”狼王被乔安弄的一头雾水,但乔安后头叮嘱的两件事却是狼王的燃眉之急。 狼王也没有和乔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他的一颗心都在珞珞身上,此刻回到屋子照料珞珞去了。 几个人在这屋子分道扬镳,当晚李营召梁超雄见面,直截了当问梁超雄调查结果,梁超雄自不敢洋洋洒洒将一切都说了,只能虚与委蛇应对。 他知道什么撒谎才能骗取到一个人的信任,谎言里头要夹杂一点真话,真真假假似是而非才好。 “结论至少出来了,那群昆仑奴的目标不是珞珞而是狼王,对吗?”李营问。 “是!”梁超雄点点头。 李营撇唇:“一点其余的线索都没有了?”他也知此事调查起来难上加难,还能怎么样? “属下还会竭尽全力,目今也已联络了江湖人,总会见效果的。”梁超雄这么说,李营看似满意的点点头,实际上也在唾弃梁超雄的办事能力。 但目前说来,他能任用的人少之又少,而梁超雄竟然是这群人内的翘楚,索性他只能温言软语,不可疾言厉色。 当晚,乔安和李仲宣约定到莫淮海的庄园去,因距离远,沈乔安索性对李营道:“我最近要到我哥哥洛怀逸的酒楼去两天,专为打听这群昆仑奴的线索。” 和沈乔安相处的时间长久,李营也逐渐知道了乔安的脾性,沈乔安是个说一不二之人,她鲜少撒谎,更兼乔安和珞珞情同姐妹,出了这等事,沈乔安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而李仲宣呢,他也找到了借口准备和乔安一起奔赴庄园,借口不过是要回药庄取点儿什么灵丹妙药给珞珞食用云云,但还没有开口呢,李营这边已叫了李仲宣去谈话。 “这事你也看到了,因了珞珞这事倒是闹得人心惶惶的,明日你也调查调查。”李仲宣计算了一下时间。 从这个庄园到莫淮海的庄园,加上调查事情的时间,大概需要两天,他请示了一下李营自己要如何如何去调查,李营道:“自然是到外面去调查了,我这不化斋庄园内坐镇?去吧,去吧。” 李营之所以将任务也委派给了李仲宣,就是希望李仲宣在外面多调查调查。 当日,李仲宣和乔安雇了马车,朝着莫淮海的庄园去了,到下午,两人已经到了一个小镇,那小镇倒热闹的很,做生意的人也都知和气生财,两人吃了阳春面后,开了一个屋。 乔安已很久没有和李仲宣单独在一起了,而李仲宣呢,也已戴着人皮面具很久了,此刻终于可以拿下人皮面具,两人自自在在聊天。 “晚上行动吗?”乔安打破了这一份尴尬,看着外面自远而至的暮色,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半明不暗的晦涩里,她不敢去找寻他的眼睛。 倒是李仲宣,已从背后抱住了乔安,目光看向远处那逐渐模糊了的牌楼轮廓,他在她耳边邪魅的吹口气,“安儿,我们!” “那啥,我的耳坠刚刚不小心丢了,我找耳坠去。”人非草木,其实乔安也早已意乱神迷了,她有点怕这等突如其来的暧昧,更怕自己沦陷到不可自拔。 索性就离开了,看到乔安离开,李仲宣遗憾的叹口气,跟在了乔安的背后,两人在这小镇上走走停停,“仲宣哥哥!”沈乔安回身,握着李仲宣的手。 牵手的动作,她一点都不反感,甚至于很希望通过牵手来促进他们之间那岌岌可危的关系。 其实,这也是乔安在道歉和求和,沈乔安指了指街道上的灯笼,“这里为什么没一盏灯笼上都写着“莫”?难不成这里家家户户都是姓莫?再不然就是这些写了莫的诸如酒楼青楼和赌坊都是莫淮海开的?” “安儿,”这里李仲宣已来过一次,之前他也打听过这些,此刻如数家珍道:“这都是莫淮海的,大美女这仅仅是他产业的一部分,明日你可以看到远处良田千顷刻,那都是他的。” 之前沈乔安已看过了来自梁超雄的调查,莫淮海拥有三千万的军队,这的的确确是天文数字。 过了春分后,天气逐渐变长了,此刻已亥时了,天才逐渐黑了,沈乔安和李仲宣混入了庄园,过程顺利的太多了,以至于让乔安胆战心惊,唯恐他们的行踪已暴露了。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这庄园实在是太大了,乔安之前见到梁超雄和张彻的庄园,彼时已目瞪口呆,但当她此刻看到眼前这庄园后,才知道梁超雄他们真正是小巫见大巫,等而下之。 眼前的庄园好像一个小小的王国,且不说那规模之大了,就那璀璨到流光溢彩的美丽光芒也浩瀚极了,好像漫天的星光倒影在了池塘里。 庄园门口有意彩灯,不知用什么材质做出来的,竟飘在了空中,下有一根绳索捆绑,那硕大无朋的灯笼上有三个字“庆升平”! 沈乔安和李仲宣进入庄园,根据之前梁超雄反馈来的讯息,两人分头行事,李仲宣去看看莫淮海,他希望看看莫淮海的庐山真面。 也或者今日可以刺探到其余的秘密。 至于沈乔安,她有自己其余的念头,她需要通过莫夫人了解了解关于狼王的秘密。 乐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 天下到底女人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李仲宣已混入了一个屋子,他发现,这个莫淮海的确是个孟尝君,他似乎对谁都欢迎的很,庄园里的侍卫见到陌生人竟也笑呵呵的。 里头是个主殿,到这里后,会有人检查来人,一个士兵凑近李仲宣,温和道:“公子爷,抱歉了!到我们大爷屋子里头去,大家一无例外都要经过检查,得罪!” 那侍卫道歉完毕,吩咐人过来检查,什么匕首钱财袖箭以及革囊等等都解掉放在了外面的托盘里,托盘上有标号,并且还给了每个人一个相应的手环。 李仲宣假装轻车熟路的模样儿,但刚刚一脚迈进屋子,就有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跟了过来,笑嘻嘻的对李仲宣打招呼,李仲宣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从外面进来竟还需要经过一些繁琐的手续才能见到莫淮海。 这个屋子里的老管家很多,他们面色黧黑,显都是渤海人,李仲宣道明来意后,那人带李仲宣去花厅吃茶了,李仲宣这才进入花厅就看到了不少人,这些人也都盯着他看。 李仲宣至少发现这些人里有刺客、有青楼女、有生意人,反正各种三教九流的人应有尽有,他们都拿掉了利器,安安静静的等着。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可以享用午子仙毫和一些精巧的糕点,李仲宣尝了尝发觉味道很好,丢一块到袖子里准备带给乔安吃。 等待了一个时辰后,这群人陆陆续续进入了屋子,李仲宣发现他们进入内室后言简意赅和莫淮海交流了两句,又被送了出来,轮到李仲宣了,李仲宣立即正色,眼神变的严肃了,神态变得稳重了。 有人已经凑近了莫淮海,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莫淮海朗然一笑,“公子既是慕名而来,我自欢迎你,来来来,先喝一杯梨花白。” 李仲宣借口是来投诚的,莫淮海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动机,不但准备了好吃的来招待他,还在李仲宣临走前送了两只金麒麟。 从头至尾莫淮海没有问李仲宣是什么名字,籍贯在哪里等等,这让李仲宣奇怪极了。 他从内阁出来,之前那人已经恭恭敬敬将他的东西原物奉还,李仲宣发觉已有人为自己磨过了刀锋,甚至于香囊里也增添了一些香料,依旧还是那人小心翼翼的将东西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佩戴了宝剑和袖箭,那人道:“公子爷,奴带着您到处走走。” “你们庄园晚上不休息吗?我倒是怕叨扰到了你们。” “大爷几年前就狭隘了命令,我们这里从来不休息的,我们带着您看看风景,还要安排您吃宵夜呢。” 李仲宣不但看了风景吃了宵夜,甚至于还有人送了五六个美丽的女孩儿来让李仲宣挑选,他甚至可以在这里随便挑选一间屋子过夜,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能到我们这里的人都不简单,公子也不需要客气,要是公子手头不宽绰也是可以随时到我们这里来的,我们大爷一句话,签票就下来了,公子爷拿着签票随时可以去任何一家莫字儿银号支取五百两白银。” 可以说,他们为投靠的人准备好了一切东西。 但李仲宣不知道的是,这些投诚的人一旦叛变将会是什么结果,而那些欠钱不还之人又将会是什么结果。 更有那一群过来骗吃骗喝的人,结果更是惨不忍睹。 他很聪明,这个府上有财团和智囊团,财团负责赚钱,一应小镇上的铺面,远处那绵延不绝的土地等等进项每天都会源源不断的折变到仓库里。 智囊团否则察言观色,李仲宣今日遇到的几个人看来其貌不扬,但他们却将李仲宣看作了商品来待价而沽,一旦发觉李仲宣有利用的可能性,他们立即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留下。 一旦发觉来投诚的人不怎么地,他们会客客气气的从后门送走他们。 他们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出最正确的分析,在最正确的分析里,安排他们最合适的职务,这庄园之大,人口之密集,看来乱七八糟但后面都有个秩序在管理。 李仲宣并没有挑选任何一个女子作陪,早早的离开了,贴心的老管家还为李仲宣雇佣了马车,他无聊极了,在远处等乔安。 沈乔安七拐八拐终于摸索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庭院内,这庭院大极了,打听了许久才进入了正房。 屋子里,几个女孩在跳舞,各个神采飞扬,玲珑剔透,乔安已站在了门口,他透过婆娑的一群舞女看过去,立即看到了坐在后面欣赏舞蹈的莫夫人, 夫人和梁超雄描述的一样美,比沈乔安想象中的年轻不少,她的眼睛好像秋水一般,看似在观看舞蹈,实际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忽而,她发狂一般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慌的她身后两个侍女急忙跟在了她的背后。 莫夫人靠近了一个女孩,一把抓住了那女孩的裙子,“谁要你穿这个的?本夫人最痛恨梨花,你却穿着一件梨花刺绣的裙子给本夫人看,真是岂有此理!” 这女子发狂了,蛮横的伸手将那女孩的裙摆撕开,那女孩大气不敢出,跪在地上接受折辱,完毕后,那夫人冷声命令:“都退下!都退下!” 众人这才熙熙攘攘离开了,她们这一回头沈乔大吃一惊,她满以为这是一群美丽的女孩儿,却哪里知道这一群女孩身材和面容成反比。 她们的脸惨不忍睹,简直丑陋到不忍直视,也不知这么一群歪瓜裂枣怎么遴选来的。 从这一群女孩的尊容上,沈乔安已判断到了,这个女人的的确确讨厌比她好看的女孩,哪怕比她好看一点点。 “夫人,您千万不能生气,快吃了这一晚龟苓膏。”旁边的侍女也是个丑八怪,乔安就奇怪了,这么一群丑八怪成天价在眼前晃来晃去,她心头不膈应么? 那丑女将黑漆漆的一碗龟苓膏送了过去,莫夫人吃了,又道:“奚奴呢,总也不见,这么早就睡了吗?” 旁边另一个女子深蹲下去行礼,动作幅度很大,这让莫夫人很满意,那妇女道:“奴这就去给您找。” 屋子里还有几个奴婢,一个比一个还要难看,这么一群歪瓜裂枣衬托的她更是美丽了,而这女子日日都在保养自己,完全看不出她已四十多了。 “兀那婆子,你是大爷那边的吗?进来说话!”沈乔安来之前就听梁超雄说了,这个莫夫人最讨厌年轻的美丽女孩儿,今日乔安只能稍微牺牲色相扮演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婆婆。 沈乔安弯腰驼背,轻咳了一声,缓慢的进入了屋子。 大概是莫夫人认错了,又或者说她对这丑八怪有点好感,竟道:“你是大爷那边的?我可问你,大爷忙完了?今日伺候大爷的是何许人也?” 听到这里,乔安急忙花言巧语:“大爷还没有忙完呢,今晚只怕要过来了。”那莫夫人听到这里竟娇羞的笑了,这一笑给原本就美轮美奂的莫夫人平添了一抹惹人的风韵。 乔安知道越是这样珠围翠绕身边人越多的人,越是痛苦,因为亲近她的人不是想要得到什么好处就是畏惧她,所以她连一个可以好好谈一谈的人都没有。 乔安投其所好,说了不少好话,“夫人看起来年轻极了,美丽极了,真是想不到我们都在老,夫人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乔安溜须拍马了会儿,外面走进来一乳娘模样儿的女子,那莫夫人看到此人到了,对乔安挥挥手,和颜悦色道:“你竟也是个积古的活宝,你明日还来给我逗闷子。” “走了。” 一侍女过来搀扶乔安去了,沈乔安却没有走远,她刚刚出了屋门看看左近没有什么偷窥者,她唇畔含笑,纵身一跃就飞到了墙头上,而是凌波微步朝着屋顶去了。 此刻要是有人看到这样高峻的屋顶上竟有这么一个健步如飞的老太太,不知会作何感想? 沈乔安降落在了正屋上,还没有站稳呢,就看到旁边有一个黑影,夜半三更能看到什么?她握着拳头就和其打斗,却被那人一把将伪装扯掉了。 她一怔,正要飞离,被那人一把抓了回来丙炔捂住了嘴巴,那人抱着他,两人后背贴在冰冷的琉璃瓦上。 一群巡夜的郎君刚刚从他们脚下的广场经过,等那群人去了,乔安蓦地一回头,发觉竟是李仲宣。 “老天!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你那边忙完了?掌握了什么?”乔安笑,如释重负的模样。 “你从哪里找的这些乱七八糟东西啊,真是的!”李仲宣将乔安的灰色衣裳和银发丢到了远处,嫌恶极了。 乔安却抢了过来。 “这可来之不易,你不要作践!”说完后,伸手撬开一块琉璃瓦,盯着下面看,此时此刻,那奚奴已到。 “娘娘,您找我呢?”奚奴大概算是这一群丑八怪李少伟看得过眼的了,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太太,身体有点干瘪,但走路的动作不亚于一个年轻人。 “本夫人找你来,还是前几天的事,你说可怎么办呢?”她看向她,“这多年来,你帮我处理了不少心腹大患,做个秘密也是好不容易才查到的,在大爷知道之前,定要手刃狼王!” 哈! 听到这里,沈乔安感觉不不虚此行!超前刺客谋刺狼王的果真就是这个歹毒的女人。 轮到那奚奴说话了,可见奚奴也是个谨小慎微之人,她平静的上前,慢吞吞道:“此事自然不能让老爷知道一星半点儿,但夫人也不可操之过急,都是几十年的恩恩怨怨了。” 奚奴一面说,一面抬眸看了看夫人,发觉夫人没有表态,她继续说下去:“真是想不到,当年我们主仆二人去寺庙焚香唆使人抢走了那小崽子将之遗弃了,那小崽子竟还活的好好的。” 她们也是前一段时间才发现狼王的,故事的前一部分和梁超雄口述的一模一样,这个莫夫人之前还有一个什么夫人,那个夫人才是莫淮海的原配。 这个原配夫人体弱多病,但却能得到莫淮海全心全意的爱,十九年前这女孩终于生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身体好的很,但当年的“莫夫人”却是个侧室,因经年累月得不到莫淮海的爱,这才对小孩儿下了毒手。 乐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莫夫人阴险毒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们借烧香祈福的日子,提前联系了狼王山附近一个寺庙里的和尚和周边的强盗,几个人抓走了大夫人的孩子,那孩子彼时才不过三岁上下。 那强盗抓走了孩子后疲于奔命,大概是心慌意乱怕被人追杀,竟一路朝着狼王山去了,他压根就不知道狼王山会有一群狼。 等发觉被狼群跟踪后,他吓坏了,急忙将孩子丢了出去,满以为狼吃了孩子后会放过他,但那白狼是个狡猾而机智的老狼,狼王一点伤害小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将之视如己出,照料长大。 至于那肇事强盗,被狼群当做了晚餐。 那事情已发生了十来年了,但对夫人和这个奚奴来说,简直好像昨天才发生的。 那事发生后,大夫人郁郁寡欢,不过一个礼拜前后就撒手人寰了,后来莫淮海经过各种打听发觉自己的孩子被人抢走了,但奇怪的是涉事之人一一死于非命,此事不了了之。 从那以后,莫淮海就如变了一个人一般,他阴险狡诈、狠毒如魔鬼,基本上想尽了一切的办法来拉拢江湖上的豪杰绿林的好汉。 他想要坐江山! 而经过那事情后,二夫人似乎也变了,竟变得温柔了不少,饶是如此,却再也暖不化一颗冷冰冰的心肠,已经很多年莫淮海都没有亲近她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就调查到了狼王,因此设计了之前的事。 “他们十来个人竟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难不成那狼王果真很厉害吗?”夫人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夫人!”那奚奴上前去,“奴的人已调查到了线索,这十五六年来,都是狼在照顾此人,那小狼崽仔凶狠点也是情理之中,但目下当务之急是处善后啊,我的夫人。” “善后?” 夫人蹙眉。 沈乔安居高临下看过去,发觉这一主一仆靠的很近,显然她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莫夫人疑惑道:“这群人都被庄园里的人除掉了,还善什么后?” “我的夫人啊!”奚奴到底老谋深算,急切的提醒:“这么十来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大爷会注意不到?一旦大爷知道了他们的动向,这顺藤摸瓜一调查,你我还要不要命了?” 听到这里,莫夫人慌张起身,“你快说!快说该怎么做?” “奴早有妙招了,夫人不要惶悚,既是杀人,就要一不做二不休,凡知道点儿影子的都杀了就好,连这些人的家里人也杀了才更安全。” 莫夫人听到这里,沉吟不语,显然犹豫不决。 乔安暗骂一句“老虔婆”,李仲宣倒是一点都没有触动,他盯着那两人看,莫夫人没有很久就下定决心了,怒道:“好吧,此事还交给你做,但要干干净净,万不可让老爷看出端倪。” “奴快刀斩乱麻,自让夫人永绝后患为是。”那奚奴阴鸷的一笑,离开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看到这里,也准备离开,但他们要是继续听下去就好了更大的秘密还在后面呢。 “走吧,再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毕竟已经后半夜了。 李仲宣和乔安不知道,在这庄园里是不分白天黑夜的,至于这夫人,她心头有事,自然不会早早的休息。 过了片刻,夫人让侍女进来,吩咐道:“你去看看老爷今在做什么呢?还过来不过来?” 那侍女离开片刻,回来福了一福道:“老爷刚刚送走了几位客人,此刻已准备休息了。” “休息?”莫夫人面上顿时堆积起疑云,隐晦的目光瞅着那侍女,“可到谁那边去休息呢?” “小、小蛮!”那侍女结结巴巴。 莫夫人听到这里,冷笑一声,“就因小蛮喜欢梨花?就应小蛮有几分像戚夫人吗?” 戚夫人是莫淮海的原配,她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儿,而当年的莫淮海也并非是大众的领袖,他也是一个穷小子。 他们两人相敬如宾,他许诺她,将来会给她大房子,绝好的一切,戚夫人不过笑一笑,“夫君,我为你做的这一件衣裳可怎么样呢?你快试试看。” 莫淮海从戚夫人手中将衣裳接过来,试了试后,笑逐颜开,“真好,娘子心灵手巧极了。” 那是快入冬的十月半,外面已起了西北风,他对她感激不尽,握着夫人的手说了不少绵绵情话。 “娘子,你也不要一颗心都在我身上,天寒地冻的,你也该为自己个儿赶制冬衣。”莫淮海看向戚夫人。 戚夫人笑不露齿,“我已做好了自己的衣裳,你看?”戚夫人将做好的衣裳给莫淮海看,莫淮海掂量了一下衣裳的重量,发觉比自己的衣裳要沉重一些,又抚摸到衣裳有点扎手,这可奇怪极了。 戚夫人似乎唯恐他发现了这个秘密,笑着将衣裳拿走了,莫淮海道:“不对啊!夫人不对啊!你的衣裳为何沉甸甸的?” 莫淮海再三再四的坚持定要看看,但夫人却笑道:“我向来体弱多病,身体自然是远不如你了,就多给自己弄了点儿棉花。” 戚夫人一面说,一面淡淡的笑了,夜半三更,莫淮海偷偷的拿过欺负人的棉衣看了看,发觉那哪里是棉衣?那是用芦苇做的衣裳,芦苇的重量自然比棉花沉重不少。 从那时候开始莫淮海就知道了一个女孩的拳拳之意,她的心全部都在他身上,毋庸置疑。 莫淮海并没有拆穿她,他也没有特特的许诺什么,但却在暗暗的发誓,是的!有朝一日自己发迹了,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戚夫人身体原本就不好,怀了狼王后身体就更是大不如前了,于是戚夫人各处给莫淮海物色侧室,那时候的戚夫人哪里想得到自己小小的一个善良竟会带给自己灾祸? 而那时候的莫淮海已逐渐有钱了,有本事了,戚夫人时常劝莫淮海:“老爷,我已人老珠黄了,现如今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谁人不是三妻四妾呢,且不说您了,就家庭内务也处理的我头晕脑胀的。” “要是有个妹妹来帮帮我,也就好了。” 戚夫人十二个聪明女子,她知道莫淮海将来一定会渔色,与其让他自己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弄到身边,倒不如自己早早的为他安排找几个知根知底的来。 那一年,莫夫人被迎娶进门,她进门后的确对莫淮海和戚夫人很好,然而好景不长,当他发觉自己仅仅是幌子,一点都不能得到莫淮海爱的时候,她变成了个阴险狡诈的人。 她毕竟还是毒害了戚夫人,众人都以为戚夫人是常年思念自己的孩子这才郁郁而终,但他们哪里知道戚夫人是不小心吃了毒药才死亡的。 那毒药可厉害极了! 这都是十八九年前的一桩公案了,现在这一段时间被莫夫人频繁的想起来,虽然后来莫夫人被扶正了,乃至于和老爷也孕育了一个孩子,但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两人不温不火的过着,这多少让莫夫人有点伤心,至于今晚,莫淮海留宿在一个喜欢梨花的娇俏女子身旁,这女子西子捧心,简直和当年的戚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老爷也许久没有在莫夫人这里留宿了。 第二日,天一亮莫夫人就让奚奴送了一碗汤药过去,“看着那贱人喝下去,知道了吗?” 莫夫人定定的看向奚奴,奚奴知那是避孕用的药,点点头阴狠的离开了,小蛮哪里敢违拗,只能咕噜咕噜的喝光。 中午,莫淮海到了,有意无意的两人聊到了那十来个刺客的身上,“倒是奇怪极了,他们这几个人怎么就消失了呢,这也就罢了,一家人也被人给屠戮了个干干净净!” “老爷,不外乎是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既人已经全部都死了,还请老爷您节哀顺变。”莫夫人是聪明人,那奚奴也的确不简单,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线索? 哪里有什么线索! 莫淮海听到这里,竟还认可的点了点头,莫夫人道:“随他们去吧,到底老爷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人比比皆是,老爷继续招纳就好了。” 莫夫人如此草菅人命。 事情一笔带过,眼看着到中午了,莫夫人让奚奴送了吃的过来,莫淮海和莫夫人正在吃呢,忽从外面闯进来一个年轻人,那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少严!”莫夫人蹙眉,温和的责备道:“你爹爹在这里呢,怎么一点都不稳重呢,还不快过来给爹爹见礼吗?” 那被叫做“少严”的乃是莫淮海和莫夫人的孩子,公子叫莫少严,是个纨绔子弟。 莫少严已许久没有见过爹爹了,此刻蓦地看到老爷那凌厉的视线,胆战心惊跪在了莫淮海面前。 莫淮海冷哼一声,算是回答了,莫夫人道:“过来陪我们吃饭吧。” 莫少严急忙靠近夫人,莫淮海看向莫少严,只感觉自己的孩子猥琐极了,叹息道:“你今日又做什么去了?” “回爹爹的话,今日孩儿用金丸弹雀去了,打中了十来个云雀呢,现就丢在外面。”他似乎在炫耀什么。 夫人急忙暗示莫少严不要说下去了,但莫少严没有反应过来,竟还滔滔不绝在说,“这金丸后天太大了,回头我让人做一些小的,那样更好玩。” “好个玩物丧志的畜生!”莫淮海一怒,推开了面前的食物,“金丸也是用来打猎的吗?” “爹爹,我们家有的是金丸,您每天要送给陌生人那么多,孩儿每天难不成就不能用金丸打猎吗?不都是白白丢了?” 莫少严据理力争。 “你还给我强词夺理?我和你能一样吗?我将金银珠宝送给了别人,别人也会送我一样贵重的东西,但你就不同了!你这是在铺张浪费,弹弓呢?” 莫淮海伸手索要弹弓。 莫少严不情不愿的将弹弓从腰际拿下来,并不交给莫淮海,莫夫人唯恐着恼了老爷,急忙从莫少严手中将弹弓给了莫淮海,并且示意莫少严退下。 “到哪里去?” “爹爹,我出去走走。”莫少严知莫淮海脾气不好,急忙准备离开。 乐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 军师是从天而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莫淮海显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开。 “你给我回来!”莫淮海怒极拍案:“老子的话没有说完呢,从今以后这金丸和弹弓都没收了。” “爹爹,我就想不明白了,你送给人金银珠宝他们就会给你自己的命,我送给云雀金银珠宝道理也一样,您怎么就非要阻挠我呢?”莫少严显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莫淮海抓起来东西就打莫少严,莫少严气鼓鼓的离开了。 “要是我大儿子还在就好了,断不会如这不学无术的逆子一般,哎,哎。”每当这时候,没淮海就会感慨唏嘘,不停的思念戚夫人以及她的孩子。 其实戚夫人不会知道,自她离开后,莫淮海修筑了一间屋子,那屋子和之前他们那破败的屋子一模一样,里头有农具,有灶台。 莫淮海也时常思念自己的大儿子,他在感情上本身就比一般人要丰富一些,而现如今这个不成器的莫少严,在他眼中是不如大儿子十分之一的。 莫少严离开后,莫淮海也气鼓鼓的去了,好好的中午饭闹了个不欢而散,过了一刻钟,夫人无奈道:“奚奴,找少爷来吃饭吧。” 这多少年来,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向来都是如此紧张,莫夫人也知道凭借自己一人之力,三下五下也不可能让他们父子好起来,因此也就不试图去促进这一份和谐的关系了。 等莫少严再一次回来,就看到夫人在沉默,她的目光失去了焦点,似乎在思考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莫少严凑近莫夫人,“娘亲,都是孩儿不好,孩儿不该和爹爹闹矛盾。” “少严,这不是你的问题,要怪就怪你那该死的哥哥!”夫人叹口气,让人布置了吃的给莫少严。 莫少严一面埋头苦吃,一面瓮声瓮气道:“哥哥三岁上就夭折了,他好不好父亲怎么就知道呢?” “少严,要是我说你这个哥哥还在,你会怎么想呢?”毕竟孩子长大了,她希望这个秘密被莫少严知道。 莫少严闻声,眼睛里闪烁过一抹奇诡之光,笑道:“娘亲是开玩笑了,我那哥哥怎么可能还在呢?那一群强盗也不是吃素的。” 当年的事情莫少严是从很多人的口述中知道的,但实际情况还有另外的版本,此刻莫夫人瞅着莫少严,“少严,你那哥哥当年没有死,倒是因祸得福被一群狼给救了下来。” 莫夫人将关于狼王的一切都说给了莫少严,临了又道:“我的意思,你现如今就到李营的庄园里去,给娘亲杀了他,否则将来后患无穷。” 莫少严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第二日,莫少严乔装打扮了一番,到李营的庄园去了,此事莫夫人飞鸽传书已告诉了李营,希望李营帮自己隐瞒真相,那李营对莫少严的到来受宠若惊,毕竟这可是莫淮海的儿子。 他自然知道这少年身上有使命,但却不问,莫少严见过李营很多次,倒是有点看不起李营。 毕竟李营无论随时随地,只要他看到莫淮海就一派点头哈腰的谄媚嘴脸,那张脸是让莫少严反感的。 中午饭是大家伙在一起吃的,与会者有乔安和“大师兄”,狼王和珞珞,梁超雄和张彻。 李营为大家介绍,“这位莫公子将来就留在我们这里了,他是我们的军师,大家欢迎他。” 众人稀稀拉拉的鼓掌,乔安只看了一眼莫少严,那莫少严的目光落在沈乔安身上却一瞬不瞬了,乔安摸一摸自己的面颊,苦笑一声,压低声音问旁边的李仲宣:“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李仲宣笑着为乔安夹了一筷子吃的。 两人距离比较近,李仲宣的动作又快,任何人都没有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乔安一笑,“我们更换位置,在这里我好生难受。” 沈乔安如芒在背,李仲宣道:“不要了吧,王在上,看到就不好了。 乔安只能点头。 吃了东西后,沈乔安离席,准备第一个临阵脱逃,反正和李营在一起吃东西是非常无聊的事情,看到乔安起身,珞珞也跟在了乔安背后。 最近经过调理,珞珞的身体已很好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花园后,珞珞笑了,“乔安姐姐,你不要走的这么急嘛,等等我。” 沈乔安这一回头才看到珞珞,发觉珞珞是丢开了狼王一人过来的,乔安急忙回身将珞珞的手拉住了。 “你说说你,你这病骨支离的你一个人跟在我背后做什么呢?”沈乔安看向珞珞。 珞珞一笑:“我现在可好多了,想要找姐姐你聊一聊。”珞珞指了指旁边的湖心亭。 虽然已开春了,但毕竟春寒料峭,乔安脱掉了披风给珞珞,珞珞披上后两人进入了湖心亭,乔安八字打开,道:“怎么?聊什么?” “我已答应了他,他什么时候决定离开,我也就跟他走了,离开这里!”珞珞看向沈乔安。 “过苦日子呢?你受得了?”按照乔安的意思,倒不如安排狼王在鹤楼帮个忙,再不然让狼王在帝京做个小生意,反正养家糊口没有什么困难。 “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其余的事情不去考虑那么多,人都该为自己爱的人疯狂一次,勇敢一次,不是吗?”珞珞理直气壮道。 沈乔安欣赏极了,笑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现在你还是不要想这个,等身体全然都好了再说吧。” 珞珞点了点头。 两人分道扬镳,乔安才刚刚进入屋子,就看到了不速之客李仲宣,“仲宣哥哥?你怎么在我屋里呢?” 李仲宣道:“你感觉奇怪吗?李营今天好生奇怪。” 乔安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李营哪一天不奇怪呢?他可是日日都蝇营狗苟奇奇怪怪啊!” 李仲宣眼神变了变,“安儿,李营的态度太奇怪了,李营对那个莫少严恭恭敬敬,甚至于有点儿谄媚,句句都在溜须拍马,你真的不感觉奇怪?” “这个我也感觉到了。”李营向来自负,何尝这样谄媚过一个年轻人? “依照我看,那是个志大才疏的青年人,至于做军师只怕还差得远呢,但李营却推崇备至,真是越发奇怪了。”李仲宣摸一摸下巴。 乔安也都认同李仲宣的观点,“且继续观察吧。” 李仲宣又道:“在餐桌上,他偷看了你很多次,但偷看狼王更多次,真好生奇怪。” 李仲宣百思不解。 “我貌美如花,而狼王,他是太奇怪了,他的手背上有那么多的白色绒毛,谁看到狼王只怕也会感觉奇怪。”但愿沈乔安的解释是合理的。 但在前厅的宴会结束后,莫少严就跟在狼王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眼看就快要到狼王的屋子了。 “尊驾这是做什么?一直都跟着我?”狼王进门之前,回头看了看莫少严,眼神意味深长。 “你就是狼王?”莫少严盯着狼王看,说真的,从狼王的眉眼里似乎还能看出与莫淮海一脉相承的漠然与戾气,他很快就断定这狼王是自己的哥哥。 “是!”狼王感觉到对方不怀好意,后退了小半步。 “你从小就生活在狼王山那冰天雪地的洞穴里?”莫少严继续问,狼王点点头。 他很奇怪,这个陌生人为何对自己这么感兴趣呢,就在此刻,莫少严笑了,“我感觉你太奇怪了,我们切磋切磋,乐一乐。” 原来是挑衅自己的啊,狼王明白了莫少严的敌意后,点了点头,莫少严道:“你需要什么兵器,我让人送过来。” 狼王摇了摇头,从小他就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在那样的环境里他日日锻炼自己,磨砺自己,早已经不需任何兵器就能和任何人打斗了。 狼王没有要兵器,莫少严道一句“那就恕我不客气了。” 他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把燕翎刀,挥舞着朝狼王劈砍了过去,狼王不动如山,待到这燕翎刀落下,狼王空手入白刃,那钢铁一般的手已巧妙的拿住了刀背,这一招让初出茅庐的莫少严大惊失色。 “在狼王山,我逐抓过飞鸟,百不失一。”狼王解释,“你也不需太过难过,毕竟只是切磋罢了。” 狼王说完,用力在刀背上敲击了一下,那燕翎刀发出一声清脆的“玎玲”声,已滚落在了地上。 对这个结果,狼王很满意,但莫少严却在发呆,原来自己的哥哥竟果真这么厉害,难怪之前有那么多的人前赴后继都被人除掉了。 他的确以一当十,厉害到令人发指。 这仅仅是个切磋与交流,否则狼王想要杀了莫少严,何等样轻而易举。莫少严倒是对狼王敬重极了,说到底这狼王是个正儿八经的君子。 狼王日日都伺候在珞珞这边,虽说珞珞的身体逐渐好了,但今年有倒春寒,天气忽冷忽热的,珞珞很快就发起来风寒。 不但狼王担心,此事也惊动了乔安,沈乔安送了姜汤过来,叮嘱珞珞吃了,好生休息。 看着珞珞昏睡了过去,乔安示意狼王出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乔安道:“找个机会带走她吧,在这里苟且偷安我看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只能是权宜之计,我们已在商量离开这里了,但不是现在,毕竟现在她身体还不如意。”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 两人准备分道扬镳,过了九曲回廊,沈乔安却隐隐约约似乎听到有人在呼救,这呼救声似有若无,很是虚弱。 “你听到了什么没有?”乔安问。 狼王给出的答案不是声音而是行动,他也听到了那微弱的呼救声,并且那呼救声就在不远处,“乔安,有人溺水了。” 他看到水面有一个冰窟窿,那冰窟窿里有趵突的泉水在汹涌,而后逐渐的沉寂了,沈乔安也不敢确定那冰窟窿之下究竟有没有什么人。 两人还在观察呢,不远处走过来了一个人,是李营。 “怎么?你们在看什么?”李营的视线也落在了冰窟窿上。 乔安道:“好像有人呼救,但我们不敢确定是听错了还是真的有人在求救,你看这冰窟窿!” 乐文 第六百五十章 肉食者鄙也远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冰窟窿显然是被人踩出来的,但人呢? 却不翼而飞了。 “不管这么多了,我下去看看。”狼王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纵身一跃进入了冰窟窿里。 今年地气凉,眼看着就到惊蛰了,但湖面的坚冰依旧僵硬的厉害,狼王刺溜一声就没入了水中,他好像一只矫健的青蛙,在冰层之下游动。 乔安和李营一开始还能看到狼王,但很快狼王就不见了,乔安起初还不以为意,毕竟狼王是冰天雪地里生活的,对这些大自然的严苛环境应该可以克服。 但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还不见狼王上来,这不免让沈乔安担心,乔“糟糕!他一定是手脚冻僵了,上不来了!李营,快想想办法啊!” 李营无动于衷。 沈乔安看到旁边有路过的侍卫,急忙招手让侍卫过来帮忙,几个侍卫人是来了,但却都在看毒王的眼色。 李营一言不发,众人也一动不动。 “你们!你们全无心肝!他好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沈乔安气急败坏,急忙转身准备去找李仲宣。 “人?”想不到李营却拦在了乔安面前,“他怎么是人?他是个白眼狼,厉害了去了!一匹狼啊!随时可能对我下手,拐走我妹妹!今日你沈乔安也看到了,是他自己跳入了冰窟窿的,与人无尤。” “李营,你让开!” 李营做梦都想弄死狼王,但他自己却不能动手,唯恐会惹非议,甚至因此妹妹会和自己反目成仇,今日那狼王竟热心去救人一骨碌就跳到了冰窟窿里,如此一来看,他的死和李营就没任何关系了,李营沾沾自喜。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原先那冰窟窿里水花飞溅,跟着一个人被丢了上来,而后又进来了另外一个人。 先丢上来的人浑身湿漉漉的,披头散发,那人一息尚存,牙齿在止不住的颤抖。 至于后上来的人,他七尺昂藏依旧卓然站立在侍卫和乔安的面前,似乎冷冰冰的水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狼王!”相比较于那被救的人,乔安想当然尔关心的还是狼王! 他靠近狼王,狼王却在笑,“我没事,水下面可好玩了。”狼王从小就在狼王山上长大,山上的气温低极了,那样的极端天气狼王都没有事,更不要说山下的天儿了。 李营满以为狼王必死无疑,哪里知道狼王竟好端端的?他看向地上那奄奄一息之人,顿时大惊失色,“啊!莫少严,少严!” 溺水之人是莫少严,原来那莫少严毕竟是小孩心性,今日原是过来偷窥狼王的,孰料被池塘里的冰吸引住了目光,一脚踩空后就掉入了冰窟窿里。 倒也算是运气好遇到了狼王,这要是没有狼王施救,十有八九他可就爬不上来了。 乔安蹲下一看,竟是莫少严,急忙道:“快带着他到屋子里去,在炉火旁边暖暖身子。” 众人七手八脚抬着莫少严离开,屋子里已点燃了不少火盆,暖意融融。李营唯恐莫少严会冻死,急急忙忙为莫少严脱掉了湿漉漉的衣裳。 烘烤了会儿,莫少严呕吐了起来,嘴巴里的秽物脏兮兮臭烘烘的,折腾到下午,莫少严才好多了。 午后,乔安带着狼王来看他,发觉他已好了,这才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掉入了冰窟窿里?” “我不知道冰会破,之前没有见过这些。”他是娇生惯养之人,之前一下雪娘亲莫夫人就不允许他出门去了,更不要说玩儿冰块。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今日后你就要知道危险了。”乔安笑着为莫少严听脉,发觉莫少严的脉息逐渐沉稳了下来。 “谢谢你!谢谢你们!” 莫少严发觉狼王是一个喜欢独处的沉默寡言的人,在这庄园里,狼王只亲近两个人,一个是乔安,一个是珞珞。 “没事,人没事就好。”狼王回了一句,转身离开。 此事发生后,莫少严不决定刺杀狼王了,准备安安心心在这里玩儿几天就回去,他虽然是纨绔子弟,但却很有正义感,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竟不怎么坏。 但到第二日,李营就飞鸽传书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写给了夫人,对莫少严如何溺水等等事,李营纯属连蒙带猜胡说八道,夫人看了内容后,整个儿勃然大怒,找了李营来谈话。 下午,李营已出现在了莫淮海的庄园,莫夫人咬牙切齿:“这个狼王真是的,那沈乔安是他的护法不成?看来这沈乔安也是个喜欢惹麻烦的人,你找个机会一并将她剪灭了。” “是,夫人。”看丽影毕恭毕敬。 “这是我写给少严的,你带回去吧。”夫人将一封信给了李营,李营小心翼翼的接过去贴肉而藏。 回去后,将这封信交给了莫少严,莫少严打开一看,气鼓鼓道:“我已不决定杀狼王了,怎么娘亲还如此孜孜以求?” “你娘亲为找狼王已处心积虑多年,这多年来她日日提心吊胆殚精竭虑,你要为你娘亲着想!”李营自然希望狼王死于非命。 今日有莫夫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他自是欢喜,暗示莫少严必须尽快的尽早的杀了狼王。 那莫少严是个少年,虽然脾气是倔强了点儿,但多年来一切都是娘亲在一手操盘一力规划,他自然没有太大的主见,一想到娘亲失宠一想到一切都是因这狼王带来的,莫少严又决定对付狼王了。 “他之所以救人完全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罢了,不要说那日是你溺水了,依照我看知啦任何一人溺水了,狼王也会竭尽全力的救人,这和善恶没有关系,不过是习惯成自然罢了。” 不过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莫少严。 莫少严前前后后这么仔细一想,倒是觉得李营说的不无道理。 两日后,冰消雪融,红日从云霄里浮现了出来,天空逐渐有了希望的鱼肚白,过了惊蛰后春风得意,才不过三天五天迎春花开了,山丹丹也开了,山林里一片浓稠的绿。 这日,李营闲来无事,召集了众人,“最近天暖了,我准备带你们到后山去狩猎,大家踊跃参与,一来让我看看你们的本领,二来大家也该强身健体锻炼锻炼,莫放春秋佳日过吧。” 李营是聪明人,知自己这贸然一开口总有人会婉拒,所以李营不给众人截口的机会,已说道:“我已找人看了玉匣记,明天在早上我们就行动,张彻和梁超雄就留在庄园里看家护院,其余人就到后山去吧。” 李营一点不给众人找借口的机会,说完后转身去了,乔安也想要参加,但下午去找李营,他却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去狩猎做什么?一到山上可危险极了,你最好不要自讨苦吃。” “我就是要去。”乔安强烈要求。 “你不能去!”李营断喝道:“你留下来照顾珞珞!” 沈乔安只能委曲求全。 到夜晚,乔安开溜,到了李仲宣的屋子,李仲宣正在打磨箭簇,看到沈乔安到了,不禁一笑。 “仲宣哥哥,你明日注意安全。”乔安蹲在李仲宣面前,从李仲宣手中将箭簇接过来,看了看后道:“好生锋利。” “这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乔安也不想听这些,“反正仲宣哥哥你明天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过来就为叮嘱你这个。” 乔安说过后就要走,李仲宣却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在她的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沈乔安面红过耳,呆愣在了原地。 “我自然会注意安全,你在这危机四伏的庄园里,也该注意自己的安全,好吗?”好像乔安是个不听话的孩子,需要他认认真真的安排日程。 沈乔安讪笑,连连点头。 还没有告别呢,乔安就听到屋顶上有人的脚步声,旋即一人降落在了庭院,李仲宣却没有拈弓搭箭,“梁超雄来了!” 经过上一次红玉送药的事情后,乔安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梁超雄弃暗投明,但梁超雄却不决定立即离开,他希望能帮到他们。 因此,明面上他是李营的人,实际上却多有在帮助李仲宣,之前送过来的情报一一都应验了,这让李仲宣也逐渐相信了梁超雄。 “老梁所为何来?”李仲宣笑着斟茶,送一杯给梁超雄。 梁超雄吃了茶水,眼神变得苦大仇深,“我为明日狩猎一事而来,皇上,你当小心点儿,这李营最近和莫少严走的很近很近,我是怕明日他们有哦什么不利于你们的举动。” “朕高下在心。”李仲宣转动了一下眼睛,桃花眼里有洞若观火之光,看到这里,梁超雄放心不少。 他也不好留在这里太久,怎么来还怎么去。 乔安也一样,一个梯云纵上了屋到狩猎的地点仅仅是后山,但需要准备的东西却很多,仆从已忙碌了许久,灯笼火把来来往往,倒是热闹的很。 但谁知道这热闹背后隐藏的杀机呢? 外面太吵了,那熙来攘往的灯火映照在乔安的窗棂上,沈乔安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爬起来。 到门口一看,众人已更换了衣裳,乔安将金丝甲偷偷给了李仲宣,让李仲宣找机会换上,那金丝甲薄如蝉翼,折叠起来只有一小方块,但经纬之间编织的天衣无缝,任何利器都不可能划破。 李仲宣也有不好的预感。 临走前,乔安看到了依靠在门口的珞珞,珞珞和狼王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完全忽略掉了李营那恶狠狠的责备目光。 狼王就更不可能理睬李营了,两人柔情蜜意极了,这让李营更是痛苦恨不能当即屠戮了狼王。 众人列队离开,美人带一群小分队,小分队十人一组,地狱火是特殊训练过的弓箭手,这一次的狩猎规模不怎么宏大,但看起来却好像非常有意思。 “还扛着?”队伍的驼铃声已渐行渐远了,沈乔安发觉珞珞竟还在目送队伍离开,她的眼神看起来惆怅极了,忧伤极了。 乐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 暗黑者与暗杀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也不知道究竟哥哥会有什么歹毒的安排,但总感觉这一次的狩猎非比寻常,我心跳的很快!”她一面说,一面拉过乔安的手让乔安试一试。 沈乔安发觉珞珞的心跳的确失去了正常的频率,其实她何尝不为李仲宣捏一把冷汗呢,但现在却要自欺欺人的告诉珞珞“没事的,仲宣哥哥和狼王都是神箭手,也都聪明着呢,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沈乔安倒是怕珞珞继续站在风口里会着凉,道:“我送你回去吧,我保证他们黄昏回来会给你带回来不少的野味,说真的,一提到山肴野蔌我现在都垂涎三尺了呢。” 乔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很放松。 但她的心依旧是绷紧了的琴弦,似乎随时都可能折断。 她也是女子,她和李仲宣虽然已不再热恋,但那一份浓郁的情感却变成了静水深流的依靠,所以她对他的担心完全不比珞珞对狼王的少。 等队伍消失在熹微的晨光里,乔安就开始默祷,但愿一切顺利,但愿李仲宣安全。 李仲宣才一上路就感觉气氛不对劲,狩猎是大规模的行动,一般情况不可能只带这么一丁点儿人,他在想莫非李营还有其余的安排?但李营呢,面沉如水,就那样坐在马背上实验自己的弓弩。 那弓弩是经过改良的,射程大大的提高了不少,李营将之交给旁边马背上的莫少严,生意带着点儿讨好的况味:“少严,你试试这个。” 那莫少严最喜欢打猎了,也很喜欢研究冷兵器,握着李营送过来的弩箭朝着远方试了试,剥啄一声,射中了一棵大树,莫少严开心的手舞足蹈。 “射那个试一试。”李营指了指树顶的一只昏鸦,那昏鸦在打瞌睡呢,看起来昏昏欲睡。 莫少严拈弓搭箭,嗖的一声,昏鸦被射中滚落在了草丛里,早有细腿狗将战利品给叼了过来丢在了地上,李营一看,当即拍马! “想不到少严你骑射上也是很精良,让人不可思议,也算是家学渊源了。”反正溜须拍马的事在李营这里张口就来。 至于那莫少严,他本就爱慕虚荣,最喜欢听人说这些个话。 众人往前走,进入一片坦荡如砥的荒地,这里有草棚,是他们到来之前士兵们搭建起来的,到目的地后,李营打量了一下四面八方,似乎很满意,竟微微笑了。 “今日狩猎,就分组进行吧。”李营道:“因少严年岁小,我就和少严一组。” 莫少严认真的听着,他哪里知道今日之狩猎竟是阴谋诡计,莫夫人对狼王恨之入骨,竟还存了毒害之意。 但让他和李营在一组,这多少让莫少严也不开心,“为何我不能一人一组呢?” “少严,这座山我经常来,你却算是初来乍到,至于他们,”李营用鞭子指了指前面的几个人,道:“梁超雄在草原上日日驰骋,狩猎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至于药庄来的两位,”李营指了指李仲宣和狼王,“他们两人也武艺超群,自然都可单独行动,你就算了吧。” 莫少严虽愤愤不平,但仔细一想,李颖的安排也合情合理,毕竟李营说的很对,自己哪里有什么实战经验啊?据说狩猎的过程中很有可能会遇到野熊和华南虎一类的动物,这些动物庞大极了,对付他简直小菜一碟。 之前,在府上他也看到一个半面人,那人就是狩猎途中不小心被熊瞎子舔舐了一口导致的,那人健全的半张脸还好,那残缺的半张脸简直惨不忍睹。 现在想到这里,莫少严决定追随在李营身旁,李营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莫少严相信,他还不至于可恶到在猎场上毒害自己。 此刻有人将飞鱼袋送了过来,每个人的飞鱼袋中都装满了箭簇,李仲宣早就怀疑李营的动机和目的了,此刻打开飞鱼袋立即检查,发觉每一根箭簇都好好的,这才放心了不少。 “你的!”李仲宣将一个飞鱼袋丢给了狼王,狼王本来不想要,但李仲宣的眼神却忧患极了,这眼神似乎在提醒他,无论如何都要带着飞鱼袋。 毕竟有备无患。 李营再次做了安排后,让众人狩猎去了,每个人分头行事,到中午饭时间在此间会和就好,莫少严早已跃跃欲试了,因此不等李营话说完,就策马飞驰到了树林里。 李营无奈的是耸耸肩膀,追随在了这个惹祸精背后。 其余几个人也都逐渐分开,离开之前,梁超雄凑近了李仲宣,“注意点儿安全。” 李仲宣点点头。 众人分散开,很快就各自找寻不到对方了,李仲宣离了众人的视线后急忙去找狼王,当李营说要分组后,他就感觉情况不对劲了。 而狼王呢,此刻已朝着一处大裂谷去了,李仲宣并没有听李营的安排与命令,他追踪在狼王背后。 狼王从小就生活在崇山峻岭中,这陌生的环境对其余人来说简直摸不着头脑,但对狼王来说却是门儿清。 他这条路是李营划分的,峡谷内有水源,也很有可能会有猛兽,此刻狼王已到了峡谷内。 两边是茂盛的植被,参天大树比比皆是,一切都笼罩在迷蒙的暗黑里,虽然外面世界还没有一点黑呢,但这峡谷内的世界却已昏黑的厉害了。 李营带着莫少严,两人到了一处,这里有个小山岗,李营道:“这座小山上有不少的藏羚羊,这些藏羚羊虽然不会伤害人,但也要小心点儿。” 交代完毕后,年轻气盛的莫少严立即催马朝着山峦迸发,至于李营,李营回身,轻拍了一下手掌。 一棵树后闪现出两个人,与其说那是两个人不如说那也是两棵树,那两人穿着和植物一般的黑绿色衣裳,他们身上捆绑着绿色的枝条,就那样潜伏在周边,要是不仔细看压根就看不出来这里会有人。 “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你们安排的怎么样了?李营看向这两人。 一人上前,“属下这边已经都安排好了,属下让人将这一座小山都检查过了,上面没有野兽!一个都没有!” 为了让莫少严顺利狩猎,他们作弊了,他们将很有可能伤害到人类的野生动物都赶走了,那是李营的安排。 李营听到这里,淡淡的笑了。 转眸看了看旁边另外一人,“你呢?” 那人急忙道:“属下将不少的傻狍子都赶到了这座山上,没有一百只也有七八十只,不要说神箭手了,就是不会射箭之人随便搞一搞也会射中不少。” “很好!继续盯着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李营满意的笑着,拨转马头,一会儿后,李营出现在了张彻面前,张彻正瞄准了不远处的一只野兔子,他踌躇满志拈弓搭箭,哪里知道那兔子很聪明,眼看就射中了,竟然腾空跳跃了起来。 而后还过来攻击了张彻的马儿,这可吓坏了张彻,“哎呦,哎呦!” 张彻向来养尊处优,射猎不是他的强项,他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后只感觉浑身都痛极了,还没有起身,李营就到了。 “你今日早点儿休息,到营盘那边去。” “我一只野兽都没有弄到,两手空空回去只怕要不得。”张彻被李营搀扶了起来,埋怨的看向李营。 李营却笑了,目光睿智极了,“谁要你果真射猎?你放心好了,我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此刻已为你准备好了战利品,去吧。” 张彻闻声,拍一拍屁股上的灰尘,待要离开呢,终于似乎感觉到了奇怪,“不对啊,我们是来狩猎的啊,怎么好像……” “我们可不是来狩猎的!”李营指了指远处:“不要多嘴,否则我杀了你!” 张彻知李营向来说一不二,立即握住了嘴巴朝着远处去了。 接下来李营找到了梁超雄,让梁超雄将野兽驱赶到大裂谷去,动物知道趋吉避凶,对它们来说,危险到来后就要到地势低矮的地方去,因此一大群动物都朝着大峡谷去了。 那大峡谷中,此刻出现了不少喝水的动物。 狼王拈弓搭箭,一时间射中了不少动物,这倒是让他感觉奇怪,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动物?就在他的箭簇用完后,忽而听到了远处动物的咆哮。 那是什么动物? 狼王侧耳聆听,那冻住逐渐靠近,他透过隐蔽的树干看过去发觉是一只黑漆漆的野熊,那野熊优哉游哉,似乎一点都不要怕。 他的手伸出去,在飞鱼袋中抚摸了一下这才发觉箭簇已没有了,只能将手从空空如也飞鱼袋中拿走。 野熊和狗熊不同,狗熊最喜欢吃庄稼,是吃草的动物,但野熊就不同了,野熊逮着什么吃什么。那野熊看起来走的很慢,甚至于一面走一边还在无精打采的打呵欠。 但他那黑漆漆的眼睛却始终在看周边,他很快就发现了,在不远处的树干后藏着一双偷窥者的眼睛。 野熊依旧不动声色,慢条斯理的喝水,喝过了水后,咆哮了一声,风卷残云一般的偷袭了过来。 这里最多野熊出没,这是李营早就打听过的,此刻那野熊疯狂的攻击了过去,狼王早纵身一跃上了大树,那野熊一击不中发了脾气,巨大的熊掌铺天盖地而来,哗啦一声拍在了乔木上。 树皮飞了起来,露出来雪白的树身,那一掌得亏是落在了树皮上,要是落在人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野熊发现了狼王,它也上树,狼王握着树木上的藤蔓用力一弹跳,人已消失在了野熊面前,一人一熊如捉迷藏一般,狼王没有任何武器,但地上的石头,锋利的树杈都是他的武器。 一会儿后那野熊就被打败了,滚在了河滩上,狼王靠近野熊,开膛破肚将熊胆拿了出来。 他倒是觉得今日运气好,珞珞不是身体不好?吃了这熊胆后身体可就好多了,他割下熊胆正准备离开呢,却听到了耳边嗡鸣。 他这一回头,蓦地看到后面出现了一大群野熊,数量之多,让人恐惧。 乐文 第六百五十二章 守得云开待月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就在此刻,树木上降落了一根藤条,原来是李仲宣到了。 “狼王,快走!” 狼王一手握着熊胆,一手握着藤条,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野熊面前,等两人到安全点儿的地方后,李仲宣这才气喘吁吁道:“这都是他的安排,想要置你于死地。” 的确不错,这都是李营的安排,他想要借用动物之手除掉狼王,但他忘记了狼王其实比一般人厉害,队伍这些野生动物的技巧也成熟的多。 “现在你快走吧,留我和他周旋,将来我会带她投奔你去,你先回中京。”李仲宣希望狼王能立刻离开。 “那莫少严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两人狼狈为奸,时常窃窃私语你已很危险了,去吧。”李仲宣看向狼王。 但狼王却摇头了,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留在珞珞身边是在与虎谋皮,那生活的确朝不保夕,但却不肯离开。 “她在这里一天,我就在这里守护一天,她在一年,我就守护一年,更何况他也怀疑你了,我总不好让你也以身犯险,我们并肩作战吧。”显然狼王没有离开的意愿。 李仲宣知自己不能短时间内改变他的心意,只能点点头道:“但将来你更要注意安全。” “会!会的!” 显然,狼王不想要聊这个话题。接下来狩猎依旧如常进行,狼王和李仲宣合作杀了不少的野熊,等中午饭的时候,狼王拖拽了野熊的尸体回去邀功,李营看了后大惊失色。 “你竟能杀野熊?”要知道野熊和狗熊黑熊完全不同,野熊的战斗力强悍不少,野熊还比一般的胸聪明不少,甚至于知道一些人类才会的战术。 但李营看了看狼王,发觉狼王毫发未损,他就那样轻而易举的杀了好多野熊,李营蹙眉,看向李仲宣。 “大师兄,你这小师弟是天生的猎手啊。”李营看向李仲宣,“你呢,竟是无功而返吗?” 李仲宣一笑,提出一长串麻雀,“我今日看到不少麻雀,打了来做下酒菜。” 李营的目标不是李仲宣,他倒是怀疑有人在帮助狼王了,但看了看李仲宣手中的麻雀后,李营不得不佩服他们。 野熊凶悍到所向无敌,一般情况十来个人对付一只,但狼王呢,一人就对付了很多。至于麻雀,麻雀看似愚笨,但警惕性很高,想要用弩箭射麻雀那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但他们两人却将知难不难。 几个人都快吃饱了才看到莫少严,模莫少严的肩膀上扛着两只奄奄一息的傻狍子,将之丢在众人面前,“这是我的战利品,下午我们就吃这个。” 众人看起来其乐融融,但实际上各怀鬼胎。 下午,狩猎活动进行到酉时前后,李营鸣金示意众人回归,众人七零八落都回到了据点,有人早已经将马车弄了过来,大家的战利品多种多样,除梁超雄和张彻外,其余人都战果丰硕。 士兵点了火把和灯笼,一行人迤逦回到庄园,李仲宣再三再四的奉劝狼王,希望狼王能离开,但狼王今日执拗的很,一点都没有听李仲宣的话。 夜幕降临,众人的晚餐桌上多了一些野味,连下人和侍女都分食到了不少,吃了东西后狼王去找珞珞了,珞珞想不到狼王竟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开心的手舞足蹈。 “我还以为那莫少严有什么不干不净的毒计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珞珞笑嘻嘻的看向狼王。 狼王一看到珞珞美丽的笑靥,早已将白日里那些个惊心动魄的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狼王笑着将熊胆拿出来:“这个虽然苦兮兮的,但你吃了后对身体好,我特特杀了野熊给你挖取的,你尝一尝。” 狼王将熊胆拿出来给了珞珞,那的确苦涩的很,不然也不会有卧薪尝胆一说了,但珞珞呢,却似乎没有感觉到苦,将胆汁兑的酒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哥哥一路上没有为难你?”珞珞瞅着狼王,她虽然年幼,但对哥哥的为人还是心知肚明。 好端端的,怎么说狩猎就狩猎?这狩猎背后没有秘密才怪呢。 “并没有为难我,一切都很好!”狼王抱住了珞珞,珞珞陶然闭上眼睛,她觉得安心极了。 “我要嫁给你,狼王!我会的!”珞珞面红耳赤。 另一边,李仲宣回来后乔安立即去找他,道:“真是奇怪了,你们大家都回来了,他果真就没有其余的安排?一点点的阴谋都没有?这太不像李营的行事作风了。” 李仲宣将狼王死里逃生的事情说了,李仲宣听了后,微微一笑:“竟原来有这等事情?” “我的意思,还是让他先离开的好,你平日里有时间也该过去说一说。”李仲宣总感觉狼王留在这里就是危险。 “对了,我已查了莫少严,他是莫淮海嫡妻的孩子,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沈乔安私下里调查了莫少严,为获取这些情报也是耗尽了力量。 李仲宣微微点点头,不发表意见。 其实之前他也猜想莫少严和莫淮海一定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却没有想到是直系亲属。 说好了去说说狼王和珞珞,第二日乔安就行动了,她知道有的话说给冥顽不灵的狼王纯粹是浪费时间,索性将此事说给珞珞,珞珞听了后,热切的希望乔安能帮一把。 “怎么帮你?”乔安盯着珞珞。 珞珞起身,握着乔安的手,恳求道:“我们是两情相悦的,至于哥哥说的将来,将来再怎么吃苦我都不怕,我相信有这么一个男人是我终身的依靠,因此希望乔安你将我的意思转达给我哥。” “此事还是你们自己去争取的好,我不是不帮你,而是一来我人微言轻,说的好万事大吉,这一旦说不好还会触怒你哥哥,倒是有怂恿你的嫌疑了,这二来,此事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就鼓起勇气去说吧。” 沈乔安不情愿插手。 “哥哥不会同意的,我们需要个说客!”珞珞惨兮兮的摸了摸眼角。 沈乔安却道:“你先去试一试,果真不成我帮你攻坚克难就好了。” 于是,乖乖女珞珞去找了李营,聊自己嫁人的事!李营实在是想不到珞珞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这么激进,气的火冒三丈,“嫁给他?你可的确想好了?你们门当户对吗?将来呢?你们有将来?” “那就是珞珞自己的事了,他吃糠咽菜我就跟着他吃糠咽菜,哪怕一辈子这样我都毫无怨言,哥哥!”珞珞拉扯了一下李营的衣袖,开始循循善诱。 “哥哥,这多年来我遇到门当户对的男人多了去了,但你比谁都清楚,他们看上的不外乎是您的权利和您的背景罢了,一旦您这边跌跤了他们还会爱着我吗?但狼王就不同了,他会一辈子保护我。” 珞珞甜蜜蜜的笑着。 李营都不知珞珞为什么会这么开心,怒道:“我给你一段时间,你最好给我冷静冷静!滚!” 李营鲜少对妹妹爆粗口,但今时今日却有点忍不住了,这厉声一呵责,珞珞只能恭恭敬敬离开。 但不要说考虑一段时间了,在珞珞看来就算是考虑半辈子,她对狼王的爱也一点都不会改变。 李营气坏了,等珞珞离开,他一把抓住桌上的盖碗丢在了地上,嘭的一声四分五裂,沈乔安到来的时候,李营正在发怒,几个侍女战战兢兢并不敢上前去。 他还以为小妹去而复返,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想通了?” “是我!”沈乔安提醒。 李营飒然回头,“我还正要找你呢,小妹最近鬼迷心窍了一般哭着喊着上赶着要嫁给狼王,你帮我做个说客,让小妹不要乱来,怎么样?” 他寄希望于乔安,沈乔安道:“女孩子的心是海底针,作为一个男人你怎么能理解?当初的李仲宣已如此落魄,我却从来没有放弃对他的爱,我也情愿相信你妹妹的选择是正确的。” “哈!正确!?正确!?”李营暴怒,毒蛇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沈乔安,“你也糊涂了不成?小妹得天独厚,想要嫁给什么人不成?非要嫁给一个狼崽子?” “珞珞不是商品,但愿你不要待价而沽,珞珞也不是泥塑木雕,她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大活人,你最好还是听一听她的意思。” 所谓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乔安才不会帮李营去做说客呢。 两人不欢而散。 过三五天,李营接到了莫夫人的信,说让他到府上去一趟,李营叮嘱梁超雄和张彻看家后,早早的去莫夫人那边听命了。 莫夫人在梳妆,首饰盒就摆放在面前,里头的珠翠琳琅满目,璀璨的光芒美丽极了,但却时时刻刻都折射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芒,李营到了,但莫夫人依旧在描眉装扮自己,显没有理睬李营的意思。 “今日这个银簪子用的怎么样?”莫夫人回头,示意李营看看自己,李营抬眸,发觉莫夫人打扮的光彩照人。 那满头珠翠熠熠生辉,里头有一根纯银的簪子造型典雅大方,看起来美轮美奂。 她是老了,但保养得宜,看起来至少比同龄人年轻八九岁,但饶是如此她自己似乎也不满意。 李营盯着她看了看,急忙敛眸,“夫人丽质天成,很好看。” 莫夫人听到这里,感慨道:“我已四十多岁的人了,说什么丽质天成,可见是你撒谎!” “对了!”莫夫人丢开前一个让人不开心的话题,眨巴了一下眼睛,神情看起来有点儿调皮,“我安排你做的事情呢,可做了?可做的怎么样呢?” 李营自然知道那“事情”是什么,他听到这里惭愧的跪在了莫夫人面前。 “狼王的确很厉害,他竟能杀野熊,这是属下意料之外的事。”莫夫人听到这里,也没有很意外,不过仅仅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好!好得很。” 其实这些消息她早已知道了,这也是他召他来这里的目的,听到莫夫人一连几个“好”字儿,李营的心骤然坠入谷底,着呢个人如被丢在了冰窟窿里。 乐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 李营挨打见友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营,你这畜生!这点儿些微的小事你都做不了,事已至此,我也不好轻纵了你,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这里的道理你是知道的!脱吧。” 李营听到这里,迟疑的看了一眼莫夫人,那高高在上的莫夫人眼睛冷冰冰的,瞳孔里一点情感都没有。 李营麻利的脱掉了自己的衣裳。 “奚奴!”跟着,从内室走出来一个苍老的女子,那老妇人手中握着一根用枣木做的棍棒,交给了夫人。 莫夫人冷笑一声,上前去左右开弓就打,她的力量可大极了,一腔怨恨发泄的差不多了,李营后背也早已皮开肉绽。 “夫人,仔细手疼,让奴来吧。”夫人闻声,点点头道:“打烂这个畜生,他竟如此阳奉阴违,我看定是他看上人家了,情愿让那个狼王做他的妹夫!给我打!” 平日里李营在人前也是个人物,但今日的李营看起来那么胆小。他李营再怎么厉害,归根结底也不过莫淮海的一个门客罢了,莫夫人这多年来历练有成,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处理人际关系,但一旦下起手来李营很可能被甄别掉。 李营恶狠狠瞪视着那靠近自己的奚奴,这奚奴倒页气定神闲,握着枣木淡淡的笑着,显然她一点点都不怕李营那邪恶的目光。 “大爷不要这样看着老奴,奴有点胆寒,这惩罚也不是奴给您的,到底是大爷您做错了事,还请大爷放松点儿配合点儿,也好早早的完事儿。” 那奚奴原本就是个老变态,平日里没什么事都变着法儿折磨这庭院里的下人呢,折磨人的手段是的确炉火纯青了,此刻握着枣木就打。 别看奚奴年迈,但力量却十分之大,让人汗颜,齐刷刷的伤痕好像猫儿抓出来的一般,李营忍受了这一切。 等惩罚的差不多了,莫夫人笑着靠近了李营,“李营,抬起头来!什么时候开始你连本夫人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了,真是厉害了你!” “滚吧!” 莫夫人喝令,李营起身,将外衣披好,踉踉跄跄的离开。在门口,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那人一把搀扶住了李营摇摇摆摆的身体。 “李营,你!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抓着李营的是莫少严,莫少严今日也回来了,他准备过来看看娘亲,但人没有进入屋子呢,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 他偷看了一下,顿时胆战,原来温柔贤惠的娘亲竟是这么一个残暴的女人,李营站稳了脚跟,轻轻的推开了莫少严。 “少爷,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吧,对你对我都好。” 但莫少严怎么可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呢?他气愤填膺,几乎准备到内室去和娘亲讲讲道理,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李营,我送你去休息休息。” 李营武断的拒绝,用力的摇摇头,为他指了指后面的屋子,倒是莫少严,他什么都不怕,一把拉住了李营,两人相辅相携走的异常艰难,许久后莫少严带着李营到了自己的屋子。 他让人找了金创药来,“李营,你别怕,等等药就来了,不妨事的。”李营做梦都想不到莫淮海和莫夫人这样的奸雄竟会生出这么一个多情多义的公子哥儿。 平日里莫少严是纨绔了点儿,但实际上李营和他相处了这一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莫少严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外冷内热之人。 一会儿后,有侍女偷偷摸摸送了药膏过来,莫少严脱掉了李营的外衣,用沾了酒水的湿毛巾为李营擦拭了后背的伤口,这才给李营上药。 药已经上好了,李营却不敢移动,有一些伤口中有荆棘,莫少严握着镊子和银针一点一点的为李营清理出来。 李营感激不尽,但却说不出一个谢谢的词汇。 “好了!大功告成,你今晚就在这里不要走了,这药是特效药,虽然不会立即好起来!但你明日至少比今天舒服,我明日和你一起到你庄园去。”莫少严为明日的日程做了安排。 李营咬着牙齿点了点头,剧烈的痛楚让他额角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笔挺了起来,让他的太阳穴也剧烈的在跳动,那滋味儿的确难受的很。 当晚李营留在了莫少严的屋子,莫少严让人小心伺候,且并不敢走漏风声,倒是他自己,在李营挨打后急急忙忙去找了莫夫人。 莫夫人每天似乎都在力求完美,无论随时随地都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尽管此刻已是黄昏了,但莫夫人依旧在给自己补妆,手中握着红纸,她刚刚抿了红嘴唇。 “奚奴,这个宝石红怎么样?”莫夫人将红纸轻盈的放在旁边,一面握着龙纹玉掌梳梳头发,一面回头用那多情的眼睛看向奚奴。 “奴看这个红可耀目极了,真好看。”奚奴哪里知道什么审美?她只知道老爷喜欢的一定是好的。 其实,连莫夫人自己也不喜欢这样杀气腾腾的红,认为有点嗜血,但当年这红却是老爷最喜欢的。 当年的戚夫人生病了,老爷时常为其挑选艳丽的红,越发红的唇舌涂抹完毕越发能衬托戚夫人的健康,久而久之的莫淮海对这种红情有独钟,饶是戚夫人已死了多年,但对那一份红的眷恋却丝毫没有忘记。 这么一来,府上就有不少平的女子东施效颦,她们都以为只要他们打扮的和戚夫人差不多,十有八九老爷也就看上他们了,但自上而下,老爷从来没有多看她们一眼。 这种迷信,连莫夫自己也概莫能外。 此刻,她刚刚化妆完毕就看到了铜镜里的莫少严,她开心的回头,神情有点难言的雀跃,“少严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早点儿过来看看娘亲?” 莫夫人一面嘘寒问暖,一面吩咐道:“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没有看到少爷回来了吗?快去准备吃的啊。” 众人急忙各奔东西,大约过了一刻钟,吃的已陆陆续续上桌了,莫夫人为莫少严挑了一些小菜放在金盘里,“吃吧。快吃。” 她此刻扮演的是贤妻良母的角色,要不是刚刚莫少严不小心看到了娘亲那暴戾恣睢的一面,他几乎难以置信那弹眼碌睛的女人和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娘亲是同一个人。 “吃啊,怎么?不合胃口?” 莫少严一口都没有吃,此刻他起身道:“孩儿有话和娘亲说,请娘亲屏退了他们吧。” 夫人其实早已看出莫少严欲言又止了,立即屏退了从人,莫少严这才道:“是你让李营谋算狼王的,对吗?娘亲,您上一次已答应了孩儿,不伤害狼王了,怎么还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夫人起身,“少严,这是你和娘亲说话的态度?娘亲为什么要杀了狼王,你终究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为权益,为我的权益!”莫少严叹息道:“您怕他将来回来后会争抢家产,对也不对?” 他算是一针见血了,莫夫人冷漠的点点头,一言不发。 沉默了,在那一份沉默里,莫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少严,当年的事情娘亲不能让人去调查,推敲起来都是娘亲的错,你知道了吗?” 夫人看向莫少严,莫少严沉默的点点头,但又道:“他是狼王山长大的,对狼王山有眷恋,他不可能和我争夺这些东西的,请娘亲不要咄咄逼人了,饶了他吧,得过且过?” “少严,你让娘亲寒心了!”莫夫人抚触了一下心口,表情浮夸极了,莫少严一言不发,冷冰冰的站在原地。 “娘亲,他是我哥哥!” 莫少严叹口气,看向莫夫人!莫夫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对面,整理云鬓上的金钗,“少严,他要不是你哥哥我才懒得理会他呢,他要说怎么,想要做什么都和我们没有一点儿关系。” “您已杀了他的娘亲,为何还要、还要斩尽杀绝呢?”莫少严吞吞吐吐。 “杀?”莫夫人冷笑:“那怎么能算是杀呢?在我们这里永远都是适者生存,少严,你不像你爹爹足智多谋更不像你娘亲心狠手辣,将来你会吃亏的。” “可是!”莫少严还要据理力争,但莫夫人已恼火了,起身愤恨道:“出去!越发没有规矩了,怎么能和娘亲这么理论?” 那奚奴知莫夫人生气了,急忙毕恭毕敬过来“送”了莫少严离开。 莫少严唯恐李营留在这里会有什么危险,第二题天才刚刚亮就找了家丁赶车离开了,一路上李营也思绪起伏。 他看似很厉害,实际上和莫淮海一比较,简直等而下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面对夫人的淫威,竟连一点儿都不敢反抗。 回到庄园后,才刚刚落座,外面珞珞就冲进来了。 “哥哥,我有话说。”因看到莫少严在李营的屋子,珞珞强调道:“我们单独聊!你我之间的,其余人不能听!” “少严,劳烦你回避回避,抱歉了。”李营起身,对莫少严挥挥手。 莫少严发觉李营回来后装的若无其事,他却知道他后背的伤口一定在隐隐作痛,莫少严离开了李营的屋子。 珞珞看了看李营,埋怨道:“昨日就在到处找你,哥哥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她鲜少找他,而一旦找了他,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李营点点头,“说吧,怎么一回事?” 他有点疲累,握着茶盏轻啜了一口,语声显得那么意味深长。 经过上一次珞珞和乔安聊了后,珞珞就决定将自己的婚姻大事主动权掌握,好不容易她才等到李营回来,此刻珞珞对门口挥挥手。 “狼王,你进来!” 狼王进入了屋子,和珞珞双双跪在了李营面前,李营冷睨他们,嗤笑道:“这是哪门子把戏?你们要做什么?” 李营只感觉后背比昨夜还要疼,那一份痛楚好像变成了无孔不入的触手,此刻已扎根在了自己的心脏上,他沉默的吸了一口气,定睛看着面前人。 乐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 走投无路寻仲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珞珞笑的春光灿烂,但还要说什么呢,李营却沉声道:“你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说的每个字负责,我劝你一句,话说出口之前还是多考虑考虑后果的好。” 李营是聪明人,早已未卜先知他们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了。 他变相的提醒珞珞不可得寸进尺,珞珞点点头,用手肘轻轻触碰了一下狼王,一脸夫唱妇随的表情,“狼王,此事既是你我共同的意思了你说吧。” 狼王向来沉默寡言,但今日却变了模样儿,“李营,我喜欢珞珞,我们要在一起!” 李营忍着剧痛起身,一把用力的拍打在桌上,威风凛凛道:“放肆!你这小狼崽仔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在一起?你拿什么和我妹妹自啊一起,你能给她幸福吗?” 珞珞就知道哥哥李营会勃然大怒,因此也做好了挨批的准备,灰心丧气的跪在哥哥面前。 但她已迈出去了第一步,就不决定回头了。 “李营,我能给珞珞幸福,我们已决定了,将来她要是肯和我到狼王山去,我们就在狼王山生活!要是她喜欢中京,我们就在中京做生意。” “是啊哥哥!”珞珞重新变的雀跃起来,“我们不需要大富大贵,我这前面十来年该看的该玩儿的该享受的都破格享受过了,将来我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好。” 珞珞这一帮腔,李营雷霆震怒。 “来啊,给我叉出去!叉出去!”李营愤懑的回头,继续吩咐:“连小妹也一起叉出去,滚!滚啊!” 今次两人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在一起了,但毒王却不同意,几个五大三粗之人果真上前将他们弄了出去,珞珞身轻如燕,被丢出去老远。 狼王飞过去保护住了坠落的珞珞,珞珞却笑了,“今天虽然挨骂了,更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一定!” 爱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之前的珞珞是那样一个无知的甚至有点愚蠢的女孩儿,但现在呢?现在的珞珞变得聪明了,也知为自己的将来绸缪了。 狼王将珞珞搀扶了起来,两人退下了。 这些事很快就给乔安和李仲宣知道了,李仲宣道:“我看这两人登对的很,要不然你帮忙说和说和去?” “说和?”沈乔安叹息,“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我的话就管用吗?” 不是沈乔安不去,而是明白自己人微言轻。 第二日,乔安去看珞珞了,发觉珞珞红光满面,可见她的病痛已彻底的好了,痊愈后的珞珞健康极了。沈乔安看到落落这模样,不觉微微一笑。 “怎么喜气洋洋的?” “乔安,我们决定在一起了,在一起!”珞珞欣喜,乔安欣慰。 “你哥呢,已同意了吗?”其实连沈乔安都知道,毒王李营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珞珞道:“她自然没有同意,但我们已私定终身了,早晚软磨硬泡他也就同意了,对吗?”珞珞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那么神采飞扬,整个儿变了一个人一样,因这一份爱情让珞珞呀变得雀跃了,欢喜了。 沈乔安决心帮一帮珞珞,从珞珞这边退下后,乔安立即去找李营,李营因刺杀狼王失败一事被毒打了,后背隐隐作痛,但又不敢说给其余人,所以敷药的事成了困难。 好在善良的莫少严早已过来了,李营涂了药膏后,疼的吱呀咧嘴,枣木刺伤的痕迹历历在目,他莫少严惭愧极了。 “过两日就好了,李大哥你休息休息,不要着急起身!没有什么事也就不要外出了,养精蓄锐吧。”莫少严一面说,一面为李营披上了重裘。 沈乔安算是不速之客了,她的到来让气氛变得尴尬极了,莫少严手中握着一个珐琅彩的盒子,正在轻轻的扭动,至于李营,李营趴在莫少严旁边的一张春凳上,那一幕让人有点想入非非。 “沈乔安?”李营看到乔安到了,急忙起身。 他的后背疼的很,他这大幅度起身,后背的伤口再一次龟裂,但李营表现的很好,乔安不能看出端倪。 除了汗水扑簌簌从李营的发际线内滚落下来,并不能看出任何问题。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在、”乔安似乎理解为什么李营不近女色了,原来李营有这么奇葩的癖好啊。 “在什么在!”李营断喝道:“我们在聊天呢,你可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 “是,是!”但乔安玩味的笑了,目光盯着莫少严手中的珐琅彩盒子,“你们是在聊天。” 乔安准备退下,但莫少严先一步已离开了。 李营看向乔安,“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究竟怎么一回事?找我做什么?” 沈乔安施施然坐下,面对李营的疾言厉色,乔安自然极了,反正李营日日都是这么一张棺材脸,她也司空见惯。 “说啊!”受伤后的李营脾气变得有点暴躁了,他看乔安不开腔,上前去吼了一声。 “着什么急啊?”乔安好整以暇的看向李营,她不小心看到了旁边地上的锦帕,锦帕上有斑斑点点的痕迹,是鲜血。 乔安倒是奇怪的很,难不成李营受伤了吗?但李营这咋咋呼呼的模样儿哪里有半点儿受伤的痕迹。 “昨日狼王来求婚了,你怎么能拒绝他们?”沈乔安气鼓鼓的开口,李营听到这里几乎要发笑了。 “拒绝?”李营攥着拳头在乔安面前挥舞了一下,“要是狼崽子在我妹妹身体不好的时候救过我妹妹,要不是我妹妹对他情根深种,我昨日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李营气鼓鼓的。 “在我看,不但你妹妹对他情根深种,他对令妹的也是一如既往,你可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我看人家狼王就不错!你妹妹毕竟不是你无往而不利的商品,无论怎么说!你都利用够了,不是吗?” 沈乔安呛声道。 “利用?”李营苦笑:“我之前的确利用过她,但早就不准备让她做牺牲了,有的事情和你表面看到的不同,沈乔安!” 但实际上是什么,李营又三缄其口,沈乔安也不好说什么,倒是怄气离开了。 晚上,乔安看到狼王在喝酒,她靠近了狼王。 “事情不成就自暴自弃了?这可不像你啊!”乔安从狼王手中将酒杯抢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 狼王叹口气,“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在中京一个男人想要和女人在一起就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我从来没有因自己是狼的孩子而自卑过,现在,我可难受极了。” “试想想,我要是有个煊赫的门阀,要是有个温柔贤惠的娘亲和和蔼可亲的爹爹,事情还会这样吗?”就因为他是小狼崽仔,所以李营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这叫好事多磨,你知道吗?实话告诉你,我和仲宣哥哥可比你们这个故事要跌宕起伏的多了,当年的事情就不说了,就现在你也该看到了?” “当初你们也没有父母之命?”狼王看向乔安。 沈乔安噗哧一声笑了,“那是世俗人的偏见和成见罢了,什么父母之命不父母之命?那有父母之命的未必将来就要幸福。”乔安在变相的鼓励狼王。 狼王听到这里,微微的点了点头,但心情依旧很落寞很抑郁。 “要是我有娘亲有爹爹就好了。”狼王闭上了眼睛。 乔安想不到,这样同一个孤独的人竟也有四年家人的时候,推己及人,乔安也想到了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可如今他们终于还是阴阳两隔了。 “之前的一切事你果真就忘记了,全部都忘记了?”沈乔安看向狼王。 其实也不是狼王忘记了,当年被丢弃的时候他不过是三岁小孩,哪里可能有什么健全的记忆,忘记这一切倒是情有可原,狼王无奈的一笑,这个笑已给了乔安一个答案。 沈乔安叹口气,拍一拍狼王的肩膀:“不要着急,情况总会好的!” 乔安还要继续做说客,她还就不相信了,自己不能说通李营,但李营似乎未卜先知了,接下来沈乔安再去找李营,李营就“不翼而飞”了。 不然就是乔安被拒之门外,不然就是乔安到了屋子里,不见李营人。沈乔安觉得自己围追堵截的太厉害了点儿,暂时也不迫切的做准备了,想先让此事冷一冷再说。 翌日,乔安遇到了莫少严,莫少严刚刚从李营屋子出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莫少严却跟在了乔安背后。 “怎么你每天都在这里浪荡?一天没有别的事情吗?”莫少严问的好生奇怪。 乔安发笑,“有什么事情,屈指一算在我那边除了看医书就是玩儿,有什么意思?想要找你们聊一聊,你们一个二个的都各怀鬼胎,谁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哎!” 沈乔安看起来好憔悴,好孤独。 “你要聊什么?”莫少严一笑,将乔安肩膀上的一片落花拿下。 乔安发觉莫少严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她靠近莫少严,“毒王受伤了,是也不是?”其实,沈乔安哪里知道毒王受伤不受伤?他是根据地上染了血的毛巾和他的药盒来判断的。 “此事天衣无缝,你怎么就知道?”当即,莫少严的面色就变了,目光颤抖的厉害,咬牙切齿看来凶残极了,随时可能扑倒乔安。 “有个铜镜就好了,”乔安一笑,缓解了一下尴尬,“我就会要你看看你自己是多么张牙舞爪的了,哈哈哈。” “快说!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莫少严道。 “瞎猜的,想不到歪打正着了。”沈乔安虽然面上在笑,但心头却在擂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李营受伤?谁偷袭了李营?李营和人格斗了?有刺客? 一时间乔安的心七上八下乱七八糟,恨不得此刻就找李营弄个明白。 “这事到此为止,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打听!知道了吗?”莫少严忽然变得老气横秋,沈乔安冷笑。 “我对李营可一点都不感兴趣,现在有件事情拜托你,你有时间就帮我说一说李营,让他答应珞珞,让珞珞和狼王喜结连理。”乔安想要拉莫少严做说客。 乐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 说媒说亲说仲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虽然到现在为止,乔安对莫少严的真实身份还不很清楚,但却知道莫少严和李营关系匪浅,李营在面对莫少严的时候,面上出现了谦逊卑微的表情,这一切乔安也都尽收眼底。 “好了,我知道了!” 莫少严说完后,瞅了瞅沈乔安,抢白道:“你果然是沈乔安,你和传闻中的一样喜欢多管闲事。”乔安闻声,不愠不火,不气不恼。 摊开手无奈的耸耸肩,算是默认,本以为莫少严要和自己分道扬镳,但莫少严却没有那个意思,涎着脸又道:“只有一点和传说中不同。” 乔安刨根问底,“什么?” “我到这里也很久了,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李仲宣,那么我想要问你,你真的喜欢李仲宣吗?你们分开这么久,你一点儿都不思念他吗?”乔安听到这里,汗毛一根一根的竖起来。 看得出来,这莫少严也不是个善茬。 “你的事情我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我的事情呢你也不要调查,我们相安无事就好!”乔安回身,拍一拍莫少严的肩膀。 莫少严还要说什么,沈乔安投袂而起,已大步流星离开了,看到沈乔安离开,莫少严蠕动了一下嘴唇。 当天,莫少严果真没有让乔安失望,晚上给李营上了刀伤药后,竟凑近了李营,“那狼王对你妹妹很好,他这样的人百里无一,你也都看到了,我希望你同意他们在一起。” “同意?”李营怒道:“我恨不得将这狼崽子给杀了,是他在勾引我妹妹!我妹妹向来傻乎乎的,她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将来自会为其物色更好的如意郎君,到时候你拭目以待,必定比这狼王好一百倍。” 在妹夫这件事情上,李营太有自信力了。 虽然李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贼寇,但他相信想要抱他大腿的比比皆是,那些男人可不都比小狼崽仔好的多吗? 但还是让莫少严一句话说穿了海底眼。 “这些人未必就会对她好,不相信,到时候你也拭目以待!他们真正迎娶她,多半还是因为你!”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了。 莫少严说完后,李营陷入了深思熟虑。 过三五日,莫淮海那边传话让李营去一趟,李营整顿好了后去见莫夫人,莫夫人看李营到来,笑道:“后背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对吗?” 李营只能点头。 “人还是要杀的,你知道我的意思?现如今他人就在你身边,我等你送狼王的项上人头过来!”莫夫人真是心狠手帕。 李营虚与委蛇的答应了,回来后却感觉坐立难安,莫夫人做事有个再一再二却没有再三再四,将来她断乎不会催促自己了。 十有八九莫夫人会找个杀手,对那杀手道:“李营已是无用之人了,将他项上人头给我送过来!” 李营一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 看李营在沉思默想什么,莫少严靠近了他,李营将莫夫人的话告诉了莫少严,莫少严叹口气,铁青了一张脸道:“我要去找娘亲,让她不要为非作歹了,狼王再怎么说也是我哥哥。” “少严”李营追赶上莫少严的脚步,“你这一次冲动离开就再也没有可能回来了!” 莫少严思忖了许久,给出了一个建议:“脱离他们吧,你这样实在是危如累卵。” 表面上,人人都知李营有千军万马,是天不安排地不怕的人,但实际上李营自从投靠了莫淮海后,已很多年都没有睡个好觉了。 莫淮海的势力太大了,大到不可思议。 “我能到哪里去?立地成佛吗?”李营惨烈的苦笑,莫少严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安慰。 想了许久,莫少严这才道:“有了!我们找李仲宣去,投靠李仲宣,你看怎么样?” “李仲宣?”其实多年前李营就有投靠李仲宣的意思,甚至于李营已尝试过了,但能接近李仲宣的人都是非常厉害的,当年他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喽啰,想要和李仲宣并肩作战,一点可能都没有。 后来李营摸爬滚打,终于成了毒王,到那时候也没有投靠李仲宣的意思了。 此刻忽然提到这个,李营道:“那李仲宣人在哪里都是个问题,我们如何去投靠他呢?” “乔安在呢,我们不如多在她身上下功夫,想那李仲宣也不是什么坏人,所谓海纳百川,他一定会接纳我们的。” 从这日开始,两人开始调查李仲宣的行踪。 实际上,李营曾也怀疑过大师兄就是李仲宣,但经过观察,发觉大师兄和乔安不过泛泛之交,两人要么不见面,要么见面后不过随便问个好打个招呼,这让李营释怀。 他继续找李仲宣,甚至他的人已到了中京,消息也很快就反馈了过来,李仲宣压根就不在中京,这可让李营奇怪极了。 而李仲宣被李营的人暗地里跟踪了两次后,他就杜绝和乔安见面,这么一来李营打消了对“大师兄”的怀疑。 等李营的伤口痊愈后,当即去找乔安,旁敲侧击打听李仲宣的下落,沈乔安何等样聪明,怎么可能说出李仲宣在哪里?但架不住李营再三再四的问,乔安无计可施只能胡言乱语。 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李营当即去找,回来后和乔安争吵,“你说的的地方是个古墓,那古墓里连个鬼都没有!” 沈乔安完美的捉弄了李营一把,他想笑,但却忍住了。 李营看找不到李仲宣的下落,气馁极了。此事乔安很快就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淡漠一笑,“想要我原形毕露,你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今晚去偷听下。”乔安也准备蹲点去偷听李营和莫少严聊天。 但莫少严今天下午就回去了,他希望娘亲可以“放下屠刀”,但这个莫夫人才一点没有“立地成佛”的意思。 莫少严一开口,莫夫人就点头,表示自己对莫少严的话会好生考虑,会认真考虑,结果莫少严发觉自己果真如李营说的被娘亲给软禁了,要不是他古灵精怪善于思考喜欢捉弄人,哪里能逃走呢? 莫少严险象环生的逃离,见李营后,感慨系之。 “我现在也没有其余的想法,也不敢有其余的想法!但愿能保全哥哥就好,娘亲在哥哥这件事情上的确是阴狠毒辣,但大局上娘亲却没有错的,至于我爹爹,我真希望他能改邪归正。” 李营点点头,不置可否。 造反之心,李营也有,但李营也知道这帝王并非是你兵多将广就能坐拥天下,你得有治国平天下之能,如李仲宣一般能将中京拱卫的金瓯无缺的的确少见。 前朝的几个皇帝药呢荒淫无度要么愚昧至极,他们不是太老就是太年轻,改朝换代到李仲宣这里,中京的确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李营也知自己不找个得力的靠山将会被莫淮海侵吞,与其将来巢倾卵覆,不如现在多为将来考虑,做打算。 两人这一席话正好被屋顶上的李仲宣和乔安听到了,这一次的偷听是乔安计划的,想不到竟有如此意外。 “仲宣哥哥,听那莫少严的话,似乎对你充满了敬仰。”乔安笑。 “他们要找我,我这就现身给他们看。”李仲宣飘然降落。 两人都想不到他们的谈话已被李仲宣和乔安听到了,当李仲宣落在他们面前的一刹那之间,李营一怔,“半夜三更,你二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立即准备着急卫兵,拿下他们拷问。 “慢着!慢着!”沈乔安指了指那些跃跃欲试的士兵,“一个个都退后,李营,你让他们退下,我给你个惊喜。” 李仲宣嘴角绽笑,因面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所以那笑容不是展现的很完美。 李营狐疑的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众人离开后,乔安指了指屋子,“法不传六耳,既然要聊,就到你这屋子里头聊,我可不想有什么偷听的人。” 李营只能点点头,几个人进入李营屋子。 “你们要找仲宣哥哥,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也不沉重,李营!”乔安看向李营,“我这里只有一个微小的要求,你同意狼王和珞珞的婚礼,我就让李仲宣出现,怎么样?” 他想了片刻,只能点点头。 但毕竟还是不放心,“你沈乔安可太喜欢戏弄人了,我不如你聪明,你必须写下个字据来,立此存照,怎么样?”李营看向沈乔安。 乔安嫣然一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你也是老狐狸一只,所以我呢,要看你作为主婚人让他们两人拜天地,等他们的事情处理好了,我找仲宣哥哥来就是。” 李营委曲求全,颔首道:“好得很,我这就挑日子。” “不,不不!”沈乔安大摇其头,“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再讲,你李营是个出尔反尔之人,此事夜长梦多,现在就让他们拜天地,今晚就让他们入洞房!” 听沈乔安这么说,李营无计可施。 珞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得偿所愿,狼王一听说事情是乔安在帮忙,开心极了,他几乎要给乔安下跪了,但沈乔安却一本正经道:“下跪是不需要的,现在我问你们,你们两人的确是心甘情愿吗?” “是,是!”两人异口同声。 “好!”乔安拍案而起,“狼王,无论将来怎么样,你要好好的照顾珞珞,一旦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必找你算账!” “我会好生照顾她的。”狼王宣誓一般握着拳头道。 乔安不放心的看向珞珞,“有的事情你自己决定的,也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狼王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将来他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但无论他到哪里,做什么!过的怎么样,你都需对他不离不弃,知道了吗?” “那是一定!一定啊!” 看到这两人如此情投意合,乔安笑了,“李营,我已没有任何需要叮嘱的了,我有的都是祝福,但都在这里!” 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李营早已知道狼王的为人了,也相信狼王不会移情别恋更不会在危难关头各自飞,因此他们许诺到这里,李营已经满意了。 这个婚礼是仓促的,但却是圆满的,观礼的人也来了不少,梁超雄和张彻也送上了祝福。 乐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 小人怎么会得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梁超雄的祝福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但张彻呢,虚与委蛇锦心绣口,他不知为何李营忽然之间让狼王和珞珞联姻。 一切都结束了,送新人入洞房去后,李营一把拉住了乔安,“你这小妮子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豁出这张脸不要,也要让小妹休了他。” “不要定手动脚的!”乔安挣扎了一下,“你找一盆温水一把热毛巾过来,我这就让仲宣哥哥现身,你看怎么样?” 李营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上当了,但沈乔安的眼睛却星星一般的明亮,似乎并没有欺诈的意思。 他无计可施,只能让人去准备。 “从水中变人?”不要说李营了,连莫少严也有点被戏弄的感觉,倒是旁边的梁超雄在笑,似乎对乔安接下来要做什么已一清二楚了。 终于,连带着他都可以衙门眉吐气了,他能不开心吗?终于他不需要阳奉阴违铤而走险了。 有人将温水和热毛巾准备了过来,沈乔安握着毛巾靠近了大师兄,“蹲下吧,我来大变活人。” 那人皮面具是洛怀逸送过来的,人皮面具是用桃胶和骨胶贴在面上的,桃胶一受热当即会脱落,沈乔安三下五除二就将李仲宣的人皮面具给弄掉了,李仲宣那张脸露出来后,众人面面相觑。 尤其李营、莫少严和张彻的反应最激烈,梁超雄作如是观。 “好了,现在我沈乔安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大师兄就是李仲宣,李仲宣就是大师兄,他潜伏在这里已四个月了,奈何你们都没有看破绽,现如今你们俩有什么话对他说就好,我们撤退。” 乔安率领了几个人离开,临走前指了指梁超雄,对李营道:“事已至此,明人不说暗话,这梁超雄也是我们的人,自上一次红玉离开后我们就珠联璧合了。” 李营不寒而栗。 这要是李仲宣暗算他,早已经成功了,显然是李仲宣留给了他一条活路。 “既是投诚,我李仲宣来者不拒既往不咎!但你们可千万不要欺骗我,我也有火眼金睛!”李仲宣如此这般说,李营点点头。 “从今以后,愿意听吾皇调遣。” 那莫少严早就听说了李仲宣,那个李仲宣是传奇故事里的人物,在中京,沈乔安和李仲宣的故事早已被说书人说的不厌其烦了,他们甚至还杜撰了以李仲宣和沈乔安为蓝本的故事。 他听了、看了这些故事后,早已将李仲宣当做了偶像和信仰,此刻看到真正的李仲宣,开心极了。 “只要你爹娘改邪归正,我自不会伤害他们,你爹爹是栋梁,要是他情愿,朕的确是想让他做个诸侯王,他一定会带领子民走向繁荣富强。”这的确是李仲宣真心实意的看法与想法。 他们其乐融融,甚至晚上还准备了晚宴,李营给梁超雄斟酒,“我就好奇了,怎么什么事情皇上都了如指掌,原来你竟是他的耳报神,真是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露相啊。” “雕虫小技掩耳盗铃罢了,哎,惭愧!惭愧啊!”梁超雄推让了一下,几个人推杯换盏,众人都乐淘淘的。 “今日算是双喜临门了,一来是狼王和小妹珞珞大婚之喜,这二来是我们强强联合之喜,来来来,我也喝一杯!” 尽管沈乔安酒量不怎么样,但今日怎么能煞风景呢?她给在座的美俄个人都斟酒了,都敬酒了。 第一个被放倒的是张彻,张彻才喝了三五杯就脚下拌蒜了,看到张彻踉踉跄跄离开,乔安哈哈大笑。 接着是莫少严,莫少严一骨碌就栽倒在了地上,他的食指还指着对面的屋子,结结巴巴道:“狼王是我哥哥,我哥哥!我哥哥啊!” 乔安也喝多了,赔笑道:“可不是你哥哥吗?不但狼王是你哥哥,我家仲宣哥哥也是你哥哥。” 席面上有点乱,李仲宣唯恐乔安喝的太多,所以带走了乔安,“好了乔安,我们回去吧。” 沈乔安踉踉跄跄,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很久没有这么放浪形骸过了,两人回到屋子后,李仲宣喂乔安一枚醒酒石,沈乔安却吐了出来。 “李仲宣,我们的敌人没、没有了!我们化解了这一份危机,用智慧!当然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力量和运气,好!真好啊!” 沈乔安喝醉了后面颊绯红,整个人一点都不安分,李仲宣轻轻抚摸了一下乔安的面颊,“乖,睡觉了。” “他们在洞房花烛夜呢,仲宣哥哥,我们也……也洞房!”乔安抱住了李仲宣。 春宵苦短。 然而这一晚张彻并没有喝醉,他佯装喝醉第一个逃离了,他也没回去,而是径自离开了庄园,有哦个打盹儿的马夫看到张彻解开了马缰绳一鼓作气到外面去了,急急忙忙追赶在了背后。 “大爷,大爷!大爷您这是到哪里去,您喝醉了就安安分分回去休息,仔细马儿失惊折断了您的腿儿啊!”庄园里有的是马匹,但马夫的确担心的是张彻的腿。 张彻冷笑,理睬都不理睬追上来的马夫,两人的距离很快就拉远了,那马儿是千里良驹,神骏的很!才一个时辰不到,马儿已到了莫淮海这边。 张彻自然不想投靠李仲宣,要说梁超雄和李仲宣的过节可以一笔勾销,那么自己和梁超雄的过节就是血海深仇了。 他为做皇帝背信弃义,更名改姓后抛妻弃子,甚至于在危险到来他竟还用自己的妻子春琴做了挡箭牌!这也就罢了,在他做皇帝的这一年半里,竟挪用了那么多的公帑。 最最主要的是,张彻在这一年里还让乔安做了他的皇后,这是夺妻之仇了,李仲宣怎么可能不报? 张彻认为自己是睚眦必报的人,索性也错误的以为人人都是睚眦必报之人,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当张彻知道连梁超雄都叛变后,更觉自己沉疴无根之木,索性借喝酒之机,早早的逃离。 他思考了许久,真正能投靠的仅仅是莫淮海,但到这庄园后莫淮海也不知怎么搞的,大概已调查过了他的身份,竟连接见都不接见,就让家丁将张彻给撵出来了。 “此人乃三姓家奴,他可以背叛梁超雄,可以背叛李营,将来也一定可以背叛我,此事不言而喻!”这是莫淮海给出的最站得住脚的理由,家丁听到这里恶形恶状将张彻驱赶了出来。 张彻气鼓鼓的出门,立即去找莫夫人。 莫夫人倒是客客气气,听了张彻的话后,她嫣然一笑:“好你个花言巧语的家伙,你如此巧言令色有什么目的呢?” “夫人,我句句属实啊!那李营和梁超雄果真已投靠了李仲宣,您危在旦夕啊。” 夫人深思熟虑,伸手护住了心口,“这么说来,夫人我的确该小心了?” “可不是怎么说?”张彻准备凑近莫夫人,莫夫人却一声冷笑。 “奚奴,还不将这花言巧语穿凿附会之人给赶出去吗?此人真是会胡说八道,按你这个逻辑说,我儿竟也投靠了李仲宣吗?” 张彻立即点头:“夫人,这投靠李仲宣的馊主意还是您儿子给李营出的呢,要不然李营怎么会有胆魄去和自己的敌人商量这个?” “哦?”夫人笑的好像一朵花,“我儿竟忘记了自己的爹爹才是李仲宣的死对头吗?你这话狗屁不通,想要欺负我妇人没有见识吗?滚出去!” 几个刁奴才不听张彻花言巧语呢,三两下就将张彻给弄到外面去了,张彻被蛮横的丢在了门口,好半天才爬起来。 “夫人!请您相信我!请您相信我啊!”夫人非但没有相信张彻,还让下人赶走张彻,“以后,让这无理取闹的混蛋再也不要到庄园里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张彻一霎时变成了钻风箱的老鼠,里外不是人,他只能暂且退下来找说服夫人的证据。 而这日,莫少严回家了,夫人见了莫少严,笑道:“前次之事是娘亲不对,你能回来就好,到底也不要怨恨娘亲,娘亲说到底这不都是为你好?” 莫少严听到这里,叹息道:“娘,您就不要对付哥哥了,哥哥能活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至于这个秘密,就让他随风而逝吧!我们不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也不要伤害他,好吗?” 夫人听到这里,痛苦的呻吟:“孩儿!这个秘密一旦被你爹爹知道了,母亲和你就要完蛋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有的事情连娘亲也无能为力!我们生来就是敌人啊!” 听夫人的意思,到底还是要杀狼王了,气的莫少严撒泼,夫人垂泪,许久不言不语。 闹了一程子,母子两人都累了,莫少严到底还是继续回到了李营的庄园,他将莫夫人的意思传达给了李营和其余几个人,众人都听了。 李营对狼王道:“在之前,你生生死死和我什么干系?我才懒得理会你,但现在你已是我的妹夫,我却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李营找了一群暗卫时常都保护在狼王身边,狼王受宠若惊,感激不尽。 “叫哥哥呗,从今天开始也要改口了,哈哈哈。”乔安倒是没心没肺,最近双喜临门,开心还来不及呢。 李营多了一个妹夫,乔安多了一个合作做伴,李仲宣呢,多了一个莫逆之交。但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张彻的行为,张彻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听了,而后转述给了莫夫人。 莫夫人之前是不怎么相信张彻的,但自上一次莫少严回来后,她逐渐增添了心病,张彻的一面之词自然不能让夫人彻底相信。 但张彻也是鬼精灵,这一次带来了一个证人,这证人就是莫少严身旁伺候的侍卫,那侍卫将事情也都说了,莫夫人气坏了,粉拳一下一下的砸在桌上。 “什么?我儿果真反水了吗?这怎么可能,他连敌对势力都弄不明白了吗?张彻,你快召他回来,莫要让他执迷不悟继续错下去了。”莫夫人听了事情的原委后,脑袋里都炸开了锅。 乐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美人毒计计中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当初之所以让莫少严靠近李营,是希望李营能帮助莫少严刺杀狼王,哪里知道这几个人现在竟成了好朋友,真是事与愿违。 “夫人,您也要有这个主张啊,这群家伙都是一丘之貉,早晚要带坏小公子,少严年幼,知道什么?您还要拿定个主意才是啊。”张彻最善于煽风点火吹耳边风了。 夫人听了后心乱如麻。 “张彻!”她起身,瞪圆了眼睛,“从今日后,你就埋伏在他们身边,你不要游说少严,你仔细盯着他们就好,他们的一举一动,你每天都汇报给本夫人,他们说了什么,也原封不动给本夫人鹦鹉学舌,怎么样?” 张彻自然是同意的,立即点头硬语盘空道:“属下是的确不忍心看到小公子弃明投暗啊,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但属下也有个不情之请,属下做这事太危险了,将来功成身退后还请夫人给属下有个安排。” “你放心就好,将来你想要什么本夫人让你予取予求得偿所愿。”莫夫人压低了声音:“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好,一旦泄漏了你比我还要危险,知道了吗?” “属下的意思,您不如将属下举荐给老爷,此事让属下也告诉老爷吧。”张彻唯恐莫夫人是个女流,遇到事情不能立即决断。 他和女人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了,对女性那出尔反尔以及优柔寡断算是领教了不少,他认识的女人里,除了沈乔安和春琴比较有主意外,其余大都是仰人鼻息的,因此比较惆怅。 “本夫人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趁早不要左顾右盼,跟我还是跟老爷,二选一!张彻!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得罪我。” 虽然她没有说“得罪我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张彻从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里,也感觉到了压迫。 张彻毕竟也是聪明人,知不好接近莫淮海,急忙道:“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来投靠夫人的,和老爷什么干系?” 夫人听到这里,嫣然一笑。 “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实话告诉你,李营都是空架子,他的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只要你听话好好干,那位置早晚是你的。” 莫夫人已给张彻开了空头支票,张彻连连点头。 这日,莫夫人并没有指派张彻做任何事情,但张彻也没有闲着,他回到李营身边后仔细的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再一次见面后,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李营做的事情都说了。 这些事情说给了夫人后,夫人连连点头,“多提醒提醒少严,不要等泥足深陷就不好了。” 在夫人看来,李仲宣这一脉都是地地道道的坏人。 张彻俯首帖耳,看来好像个听话的老狗。 他在庄园内,原本也没有什么存在感,因此众人似乎集体性的忽略掉了张彻的存在,乔安和李仲宣和李营达成共识后,事情也比较多!李仲宣时不时的需要到中京去主持大局,时不时的要过来看看。 至于沈乔安,她看似无所事事,但每天事情也层出不群。目前的局势比之前明朗的多了,最值得欣慰的是狼王和珞珞,他们夫妻情深,已不可分离。 自从狼王和珞珞成亲后,他就不决定继续留在庄园里了,狼王找乔安商量,想要到帝京去谋生活,乔安到底不舍得狼王如此大才之人泯然众人。 她只能找珞珞,“我知道,现在我不该拖你们的后腿,应该是你们要做什么我就放任你们去做什么,但事情并非如此!我们现在也是用人之际,还希望你能挽留狼王,让他暂时和我们并肩作战。” 李营因投靠了乔安,现在岌岌可危,珞珞也一清二楚。当李营这边有异动后,莫淮海那边已开始收缴兵权,之前珞珞还以为哥哥的确了不起的很,但当兵权被收了二分之一后,珞珞终于明白了,李营不过是他身旁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爪牙罢了。 这么一来,狼王远走单干的念头只能压下来。 他们婚后半个月,狼王时常嗟叹,愁眉苦脸,这让珞珞好生奇怪,询问了才知道狼王原来是想家了,珞珞答应和狼王回狼王山一趟。 当日狼王就收拾了东西和珞珞离开了,乔安看他们回“婆家”,送他们上了马车,叮嘱道:“那狼王山可冷的很,但习惯了就好,去看看就回来吧。” 乔安倒不怕狼王留下珞珞不让珞珞回来了,而是怕狼王山天寒地冻,珞珞的身板儿受不了。 狼王夫妻和乔安作别,朝着狼王山去了。 当晚,张彻将这消息告诉了莫夫人,莫夫人立即就要抽调兵力去偷袭,那张彻却道:“夫人不可操之过急,那狼王山冰天雪地,搞不好还有雪崩呢,我们何苦自讨苦吃去?” “你的意思?”莫夫人含笑盯着张彻,认真对待:“可究竟怎么看呢?” “等他们下山,就动手!” 乔安早就叮嘱过珞珞了,那狼王山的气候多变,山上山下是出了名的冰火两重天,但她上了狼王山才知道,情况可比自己料想的糟糕多了,环境可比自己预测的恶劣多了。 耳边的西北风呼呼呼的吹着,触手可及的东西都是坚冰,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无论怎么环境无论什么条件她都和狼王不离不弃,但此刻呢?天寒地冻,她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和鼻子都快要没有知觉了。 好不容易才到了狼王山,那些狼群都过来看珞珞,看的珞珞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不容易过了两天,珞珞差点就撑不住了,抱着狼王就哭:“狼王,我们以后不要生活在这里好不好!我又冷又饿又怕,真是的。” “不妨事!”狼王看向珞珞,安慰道:“不是已说过了吗?我们一年回一次老家?” 珞珞抱着狼王,呜呜呜的哭了,爱情岂非都要为对方放弃什么? 两人从狼王山下来,狼群送了他们一程,狼群显然对珞珞没有哦什么好感,白狼跟在狼王身旁,下山之前,白狼蹲坐在一块冰柱上,她神情桀骜不驯,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一人一狼用奇怪的语言交流了起来,珞珞听着那诡异的叫声从狼王口中发了出来,真是不寒而栗。 告别后,两人下了狼王山,狼王到底体贴珞珞,下山后对珞珞道:“你稍微等等,我找一辆马车来。” 她将一根木棍给了珞珞,让珞珞坐在一块石头上等,他到驰道上去拦马车,这一路马车本就不是很多。 但大概一刻钟前后,有马车过来了,数量还很多,狼王在路边一伸手,那马车里的鞭梢毒蛇一般的席卷了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大爷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你真是会自讨苦吃,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一马鞭勒住了狼王的脖子,他的咽喉吃痛,而那马车已风驰电掣朝着远方去了。 “啊!夫君!夫君啊!” 珞珞惊慌失措,明显也感觉到了危险,她在后面无措的叫着,追赶了过去,但另外一辆马车上立即冲下来几个糙汉子。 这几个人将珞珞装在了麻袋里,珞珞哭哭啼啼,挣扎不已,但无济于事。 至于狼王,他此刻已被丢开了,但再看时,首尾相衔,已经多了不少的马车,这些马车形成一个圆形,将他包裹在了里头。 “狼王,抱歉的很!我们是要取你性命的,至于你那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就是我们的了,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哥儿几个说是不是啊?”一个膀大腰圆之人笑着摸一摸厚厚的嘴唇。 那笑容狰狞可怖,恶心极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如此算计我,真是居心叵测!”狼王盯着这一群人,他们显然有恃无恐。 “算了,反正你也快死了,我们不妨就将秘密告诉你,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世之谜!”那人将狼王的一切秘密都说了。 自然也说了莫淮海和莫夫人等等,狼王听了后,皱眉道:“所以,她要杀了我?” “现在,受死吧。”那人握着弩箭,一弩箭就射向了狼王的心脏,距离太近太近了,就算狼王是大罗金仙只怕也未必能躲避。 但此刻,倒下的恰不是狼王,而是那马背上的骑士,那人只感觉心口一疼,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了泥土里。 “大人!大人!”众人悚惧的后退,阵型立即乱了,大家都不知究竟是何人偷袭了他。 那人死了,瞪圆了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高空,也不知在看什么,要是众人抬头,他们就会发现在她背后的月桂树上,站着一人,李仲宣。 李仲宣是从帝京回庄园的路上看到这些马车和骑兵的,当时他就感觉很奇怪,这些骑兵兴师动众要做什么呢?他跟踪了他们,发觉他们朝着狼王山的方向去了。 于是李仲宣立即放了彩旗,着急成将军等。但成将军没有到呢,他们的杀戮已展开了,当他们将狼王围追堵截后,李仲宣就下手了。 他的连弩是经过洛怀逸改良的,射程延长了不少,准头也大大的提高,第一弩射在了那人的箭簇上,第二弩射在了那人的心口上。 众人面面相觑,如白日见鬼。 “何人胆敢在此放肆,我们科室莫家庄的人!”一个挺胸凸肚之人上前,用力的吼叫。 接着,那人从马背上也滚落了下来,众人一看,那人便便大腹上插着一根箭簇,那人的眼神同样惊悚。 同样看向一个方向,众人朝着那人的防线看出去,顿时看到了树杈上的李仲宣。 “树上有人!快射!” 一人发号施令,众人握着弩箭急三火四下手,但李仲宣已飞到了另外一棵树上,他的动作之快只怕连猿猴都瞠乎其后。 树叶刷拉晃动了一下,李仲宣已消失在了明灭的光影里。 此刻,驳杂的树叶中丢下了一枚连弩,狼王一把握住,二人都是武学高手,那连弩又是非常厉害,三下五除二,周边的骑兵全部都倒在了血泊里。 后面的人看到这里,急忙追赶过来。 李仲宣抢夺了一辆马车,“先去救珞珞,快!” 乐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 暮光之狼待破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驾车,狼王单膝跪地跪在车顶上,他见人就射人,见马儿就射马儿,一时间人仰马翻。 但今次偷袭他的人比前几次的可多了去了,一群人风驰电掣而来,他们两人很快就作左支右绌,狼王发觉弩箭快用完了,急忙翻身滚落了下来。 两人驾车狂奔,很快就靠近了珞珞的马车,珞珞哭哭啼啼,吓得魂飞魄散,狼王大声疾呼。 “珞珞不怕!珞珞不要怕。” 但他们无论如何都和珞珞差一点距离。 “臭娘们,我这就杀了你!”反正他们得到的号令带回来珞珞和狼王,实在不得以只能带回两具尸体,那驭手回身,一刀朝着珞珞的喉管劈了过去。 但那人手腕忽然一疼,李仲宣和狼王眼睁睁看着那人给什么神秘的力量给丢了出去。 此刻,两人都感觉诧异,那人飞出去老远,嘭的一声撞在了树木上,许久才奄奄一息。 他们后面的人也开始射箭,得亏两人有马车做庇护,那马车此刻都快成大刺猬了,两人还好好的。 “皇上,劳烦你去救珞珞,我来应对他们。”狼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前几日乔安给了我一张金丝甲,我现在还穿着呢,安全的。” 他殿后,他立即去救人。 但地势忽而下跌,这里成了一个过急转弯的坡道,马车里发出了惊悚了一声悲鸣,珞珞已被颠簸的马车“吐”了出来,朝着悬崖滚落了下去。 就在珞珞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足踝被什么东西拉住了,珞珞一回头看到白狼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足踝,而白狼的背后是无数头狼,狼群的身体好像锁链一般环环紧扣。 一只咬着另外一只的足踝,就这样排了下来,最后趴在悬崖上的那个男子是李仲宣,李仲宣抓着最后一头狼的小腿。 惊叫声中,狼群缓慢的后爬,不许久就送珞珞上了安全的地方,着陆后珞珞惊魂甫定手软脚软。 此刻狼王也到了,看珞珞已获救,他什么都没有说,跪在了李仲宣面前,用力的给李仲宣叩头。 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拉了狼王起来。 他们身后没拿一群人也到了,眼看着将他们包围在了悬崖旁边,李仲宣临危不惧,冷笑着对众人指了指后面,众人这一回头,就看到了一群老狼。 这一群狼吐着长舌头,诡异的目光闪电一般盯着众人,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狼群已撕咬了过来,士兵们再什么胆大也想不到他们会被一群狼算计,当即吓得屁滚尿流。 狼群和李仲宣等追赶他们一路就追赶到了莫家庄。 莫夫人还在等好消息呢,张彻此刻就坐在莫夫人对面,笑道:“夫人稍安勿躁,放心好了,好消息九块回来了。” 张彻屈指一算,那群人埋伏了已有三个时辰了,势必大获全胜,但这群人却丢盔卸甲回来,狼狈到让人不可思议。 “怎么!你们?” 夫人此刻就坐在庄园的城楼上,她从这塔楼的位置看出去,蓦地看到一群豕突狼奔之人,这群人看起来狼狈极了,在这群人背后还跟着一大群青面獠牙的怪物。 等那一群“怪物”靠近庄园后,夫人才发觉竟是一群狼。 “这!这怎么一回事啊?”莫夫人死死的盯着张彻,好像能从张彻的脸上找到答案似的。 那群狼疯狂极了,眼看着就到了牌楼之下,它们的狼王嚎叫了一声,接着一群狼竟叠罗汉似的一只踩在了另外一只的后背上,狼群矫健的弹跳起来,三两下就进入了塔楼。 夫人花容失色,吓得惊叫,急忙躲避。 那张彻也吓坏了,“救命!救命啊!” 恰遇到个值班的虎豹营卫士,那卫士临危不惧,带着夫人就逃,但此刻的狼早已上了城墙,进入了他们的边防,白狼优雅的跳着,高贵的步伐简直要和人媲美了。 白狼优哉游哉的打开了门闩,门吱呀一声洞开,狼群嚎叫着一哄而入。 此刻,莫夫人早已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倒是张彻,骂旁边的卫兵:“做什么呢?还不快保护夫人?快找弩箭射狼啊!” 白狼蹲在屋顶上,好像在打瞌睡,但群狼却朝着白狼面朝的方向冲了过去,目标人物正好是张彻和莫夫人。 狼不认识张彻,但狼一看到一群人在保护一个人,就知道此人势必了不起,因此发动了攻击。 莫夫人吓得失心疯一般的大叫,那将军模样的人急忙将莫夫人和张彻推到了一口钟之下,几个人好不容易弄断了横梁。 只听到“嗡”的一声,铜钟降落,将张彻和莫夫人笼罩在了里头。 两人都吓坏了,气喘吁吁,莫夫人闻到了尿臊味,原来张彻已尿裤子了。 在狼群的背后,李仲宣和狼王也追到了庄园,李仲宣唯恐狼群会被里头的卫兵给围剿,急忙对狼王道:“快召狼群回来,莫家庄人才辈出,到不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李仲宣这么一说,狼王点点头跳上了车顶,扒开了自己的衣裳,用力的吼叫了一声,狼群得到了感召,从远处闪电一般的过来集合,有狼已叼着战利品回来了。 有狼将粪拉到了城头上,还有狼围绕着那通州弄在拍打在抓挠。 这一次大规模的狼群袭击事件,竟还被载入了史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狼群来得快去的也快,好像刮过了一阵风似的,要不是狼群在地上留下了粪便咬伤了人群,简直一切就好像梦境。 看到狼群被召集了回来,李仲宣这才回到了马车里,看了看珞珞,珞珞起初恐惧极了,但那种恐惧很快就消失了,此刻白狼已到了马车里,似乎在用眼神和珞珞交流。 那眼神让惊慌失措的珞珞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带着珞珞回去后,李仲宣立即找了医官过来给珞珞看,情况很好,除了一点擦伤外,竟什么大的伤口都没有。 狼群在庄园外徘徊了会儿,咆哮了起来,李营急忙屠宰了牛羊让狼群吃,狼群吃过后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看到狼群消失,珞珞这才将路上遇到的事情说给了乔安,沈乔安一听也是吓坏了。 “要我说你们以后还是不要出门了,真是吓死人。”其实,她自己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故事可比这个版本还让听者动容,但那些事情发生后,沈乔安也就都忘记了。 他为珞珞点了苏合香,安慰珞珞睡觉后,这才到了外面,此刻李营也到了,掀开珠帘看了看,发觉珞珞好好的,这才和李仲宣去聊。 这一聊,连见多识广的李营都不觉大惊失色,“之前都说狼群是冷血动物,它们是永远都不会亲近人的,但此刻看来,那也是以讹传讹了原来狼群竟也知投桃报李。” 众人为狼群的仗义唏嘘了一番。 到夜幕降临,乔安和李仲宣背靠背坐在屋檐上,“今天那么精彩的事情我竟不能和你参与,真是遗憾极了。” “参与?”李仲宣喝酒一口,吓丝丝道:“且不说参与不参与了,吓死个人!那可真是恐惧极了!” “仲宣哥哥,你万无一失。”沈乔安笑了,躺在了李仲宣的怀抱里,李仲宣亲吻了一下乔安。 “安儿,今晚的月亮可好。” 今晚的月亮是好,但有的人心情可就不怎么好了,自那狼群闹腾完毕离开后,莫淮海就出现了,他气咻咻的上了城头,有个侍卫走在前面,一边捂着鼻孔用手将狼粪扒拉开,一边示意老爷跟上。 莫淮海靠近那一口钟,冷声道:“打开!” 铜钟打开了,莫夫人和张彻灰头土脸的滚了出来,真正的屁滚尿流,莫淮海要责骂两句,但看两人如此狼狈不堪,狠狠的皱着眉。 “更换干净衣裳,花厅来见!” 须臾,张彻和莫夫人到了花厅,奚奴跟在莫夫人背后,一面为莫夫人擦拭发丝撒谎能够的蜘蛛网一面道:“那几个人已被老爷召见了,不知道聊了什么,夫人且要提高警惕。” “我知道!”莫夫人似乎并不怕,毕竟这几年她做的坏事多了去了。 其实,她不怕他还有另外的一些原因,只因为她知自己也多少笼络了点儿士兵,他们果真叫板,谁赢谁输还是未定之天呢。 “贱人!”莫夫人刚刚到,莫淮海手中的酒杯就丢了过去,那酒杯打在了莫夫人的眉骨上,莫夫人吓到了,木呆呆的站在原地并不敢说一句话。 “贱人!究竟怎么一回事?今日如何有那么多的狼?”此事和夫人有密切的关系。 “老爷,狼喜欢吃、吃人!它们就到了!”解释的如此牵强附会,老爷自然不可能满意。 果然!莫淮海拍案而起,“你们两人狼狈为奸,还以为我不知道呢,来啊!”老爷震怒,拍桌。 片刻,几个人到了,这几个人正好是为莫夫人效力的,这几个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他们现在除了坦白并没有第二条路走。 “戚夫人的儿子呢,现在何处?你这奸宄!竟在我眼皮子底下谋了我妻子和我儿子,我今日才知那一年的祸端是你擘画的,你可真是了不起啊你!” “老爷说什么呢?臣妾听不懂!”东窗事发了,但莫夫人还想要兜揽一下。 张彻却是见风使舵之人,怎么可能眼巴巴被人弄死,因此张彻哭诉道:“老爷,小人也是深受其害啊,夫人说小人不帮助她,她就要杀了小人,小人是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啊。” 莫淮海冷笑:“说说吧。” 张彻将莫夫人如何算计狼王,如何拉帮结派,如何让自己和莫少严偷袭狼王等等都说了,如此一来他张彻倒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受害者。 奚奴听到这里,气的翻白眼,她蓦地起身,一头撞在了张彻的肚子上,疼的张彻龇牙咧嘴好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好啊!你这贱奴!”莫淮海戟指怒目:“你这贱奴!当年之事也是因你而起,今日我就将你就地正法,来啊!” 外面顿时来了几个男人。 “杖毙!”莫淮海下令,那几个人握着水火棍,一人将奚奴之头压在地上,其余几个人握着水火棍就打。 乐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 机关算尽报应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噼里啪啦,打的奚奴皮开肉绽。 “老爷,老爷啊!奚奴伺候我一辈子了,是德高望重之人!您不能对奚奴下这般狠手啊!”莫夫人不求情就罢了,她这一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莫淮海更是火冒三丈。 “狠狠地打,打死算数!” 那一群没人性的家伙握着水火棍就打,只见水火棍七上八下,过片刻后,奚奴已奄奄一息,地上却出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莫夫人闭上了眼睛,悲切的在喘息。 “老爷,此事和我没有关系啊,老爷!”张彻满以为莫淮海是个平易近人之人,他哪里见过莫淮海发飙?此刻看到奚奴被杖毙,吓得六神无主。 莫淮海盯着张彻看了看,怒道:“你这助纣为虐的奸贼,来啊,也给我打死!” “老爷,老爷!我就是一条狗,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就是个臭屁,您就放了我吧,老爷!”张彻恶心极了,生死存亡之际,不停的拍马屁。 那莫淮海看张彻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冷笑了一声不予理会,张彻继续谄媚:“老爷,您走了这么多路只怕鞋子都走脏了,让小人给您将鞋子弄安静。” 张彻变成了哈巴狗,上前去捧着莫淮海的臭鞋子就舔,一会儿将一双鹿皮的鞋子弄的一干二净,莫淮海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倒是觉得有趣儿。 “罢了罢了!”莫淮海一脚踢开了张彻,“算你无功无过,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至于这贱人!” 莫淮海冷漠的盯着眼前人,怒放冲关:“这贱人给我关到后面的庭院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身边。” “老爷是要和妾身老死不相往来吗?”莫夫人哭的泪水涟涟,“老爷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妾身要这样做吗?” “你倒是说说!”莫淮海攥着拳头。 “老爷!”莫夫人起身,声音轻柔,“当年您是那样爱她,您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尽管后来我们有了少严,但您亲近过少严吗?有过吗?老爷,将心比心啊!” 自从戚夫人死了后,他再也没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子,即便是和莫夫人孕育了子嗣,即便是将莫夫人扶正,让其做了自己堂堂正正的夫人,但她一点儿都不快乐。 “滚!滚吧。” 他一脚推开了莫夫人,莫夫人哀哀欲绝,几个士兵已从外面走了进来,那士兵也足够狂暴,拉了莫夫人的发髻就朝着后院拖。 “夫人就请好吧,不要让小人难做!夫人进入被冷落,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到前院来了,夫人好自为之也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几个士兵推推搡搡,将莫夫人丢在了后院。 那张彻在时局的转变中巧妙的运用了自己的“本领”取得了莫淮海的信任,他眼看着莫夫人被冷落了,急忙将莫夫人做的坏事都说了出来。 这些坏事他都在参与,甚至不少的坏事还是张彻给莫夫人出谋划策的,但此刻经张彻这添油加醋一说,倒是莫夫人罪大恶极了。 老爷从此更嫌恶莫夫人,的确不准备再见一见莫夫人了。 “大公子从小就可怜见,竟是一群狼给抚养长大的,老爷,也怪不得那一群狼偷袭士兵,都是夫人好死不死的要除掉大公子,要不是我公子爷洪福齐天化险为夷,事情可就糟糕了,老爷。” 张彻跟前跟后的溜须拍马,那莫淮海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道:“目前的情况我已都知道了,你找大公子回来,让我们骨肉团聚。” 张彻立即道:“那大公子性格倔强,又生性多疑,这等秘密告诉了他他未必会相信呢,倒是老爷也不要着急,徐徐图之。” “你一人之力自然没有可能挽回他,我给你几百人,你好好带着他们,务必让大公子安然无恙回来,去吧!” 莫淮海虽然感觉张彻恶心,但张彻是个鬼精灵,这一点莫淮海还是很欣赏的,因此情愿让张彻带队去处理事情。 张彻有了带队的权利,开心的手舞足蹈,一想到自己因祸得福,整个人都飘飘然。 且说另一边,狼王回去后也百思不解,究竟张彻和莫夫人为何对他这般恨之入骨,珞珞就更不清楚了,这真是个未解之谜。 是夜,莫少严来找了乔安,他在外面轻轻的拍乔安的门扉,沈乔安已睡了,睡眼朦胧,自不会让莫少严进来。 “少严,别闹!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再说,我已睡了。” 但莫少严却执拗的很,似乎不见乔安之面就不走,“沈乔安,我、我找你有事情,想要和你聊一聊。” 乔安也知莫少严的为人,只能推开门,但想一想又怕李仲宣吃醋,索性皮而起,用一根木簪别住了头发,和莫少严走了出来。 “什么事情?” “讲故事。”莫少严看向乔安,沈乔安一听“讲故事”,不免兴味缺缺,但这故事才一开头,刚刚讲到“心狠手辣的二夫人将大夫人的孩子让人绑票,最后被一群狼救助”的时候,沈乔安的瞌睡虫就彻彻底底被赶走了。 “你在说狼王的故事!”乔安原本就是精敏之人,“后来呢?后来她怎么样了?” “后来戚夫人郁郁而终,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乔安,现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样将这个故事讲给狼王?他是我哥,亲哥哥。”莫少严叹口气。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听从恶毒母亲的安排对情哥哥下手的,他完全做不到。 沈乔安听到这里,轻声道:“你想要让我将这故事转达给他,对吗?”这自然是他找她的目的。 “对!” 乔安也觉得难以启齿,“我明天会想办法巧妙的婉转的告诉他,倒是辛苦你了,你太难作为!我都知道。” 自古忠孝难两全,他忠于自己的表哥狼王,不忍心杀戮,但他也孝顺自己的娘亲莫夫人,不忍心忤逆违拗。 “按日狼群到了你们莫家庄,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娘亲的阴谋诡计只怕也被拆穿了!即便是没有拆穿,所谓纸包不住火,你还是快回去看看的好,此事就交给我。” 尽管这家务事乔安不应该参与,但沈乔安却必须参与。 第二日,莫少严回到了莫家庄,他前前后后各处找,母亲的厢房里空空如也,不但不见娘,连娘身旁最得力的老奴奚奴也不见了,这不免让莫少严担心。 他问屋子里的侍女,侍女们吞吞吐吐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最后还是老管家将事情说了,莫少严听到这,急急忙忙冲到了后面的屋子,果真和娘说的一样,事情暴露后她得到了严酷的惩罚。 爹爹早已经忘记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几个字儿,后院上了锁扣,他们母子见面了,莫夫人赧颜一笑:“少严回来了?”却再也没有话了。 “娘亲!娘亲啊!”莫少严跪在门口,盯着院子里的母亲。 这个莫夫人还是自己记忆里那端庄优雅的美丽女子吗?她典雅端娴的模样已全部都不复存在了,现在的莫夫人看起来苍老憔悴极了,鬓角上竟有了一缕一缕的白色。 “娘亲,娘啊!” “朱弦断,明镜缺!这才是娘最终的归宿,但娘还是恨!到底娘没能杀了他,到底你也没能杀了他啊!”莫夫人颓败的靠在了墙壁上,风吹了过来,撩动了她的发丝,她看起来可怜楚楚。 “娘,我这就恳求爹爹,要爹爹放你出来!”他怎么能忍心看到娘亲被人这么折磨?他心如刀绞,好不容易才在侍女的搀扶之下起身。 回到了前院,莫少严求见莫淮海,那莫淮海倒和颜悦色,“你娘亲罪大恶极,但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之前怎么生活以后还怎么生活就好,再也不要到后院去了,知道了吗?” 显然,他一点都不希望他再次去见莫夫人了。 “爹爹!您未免太过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和您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人啊,老夫老妻了,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吗?”莫少严跪在地上。 “你长大了,我也就告诉你,我虽和你娘同床共枕,但到底同床异梦,我对你娘恩断义绝,今她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更是不可能得到谅解,你再也不要到后院去了!否则连你一起关起来!” 莫淮海斩钉截铁的说完,朝着远处去了,莫少严膝行跟在莫淮海背后,莫淮海回头,发觉莫少严竟还跟着自己,怒火中烧,一个耳光就丢了过去。 他在外人面前脾气很好,但对家里人却很刻薄,莫少严和莫淮海并没有什么太深沉的父子之情,这一耳光丢过来,莫少严也不感觉意外,但他的眼睛里却失去了光芒。 “爹爹!爹爹。” 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低喃了一声,撒开腿儿离开了,背后还能听到莫淮海怒不可遏的对侍卫吩咐:“记住了!只要看到少爷到后院去,立即也关起来。” 莫少严知道莫淮海是说一不二之人,他还要留下有用之身来救娘亲,只能忍着剧痛离开。 这事情传到了乔安的耳朵里,不得不说沈乔安也是幸灾乐祸的,毕竟这莫夫人算计了狼王多次,毕竟这莫夫人的的确确是罪有应得。 故事说完了,沈乔安道:“好人一帆风顺,坏人绳之以法,这不是最好的结局?还要怎么样呢?你要我想办法救你娘亲?我可没有那本领,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看你爹爹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让你娘亲道歉去。” “道歉?”莫少严叹口气,“事情很严重,不是道歉不道歉就能解决的!乔安,你真的帮帮我。” 沈乔安点点头,“你不要着急,我再想一想办法。” 但实际上沈乔安骗了莫少严,她知纵虎容易缚虎难的道理,一点帮莫夫人脱险的意思都没有。 莫少严随后又无数次的找乔安,沈乔安也惭愧,只能出主意,“你先恳求你爹爹,让你爹爹准允你隔三差五去看看你娘亲,等这第一步走通了后我们再说第二步怎么做。” 这其实已非常困难了,但莫少严也明白,只能按照沈乔安的安排去做。 乐文 第六百六十章 溜须拍马被重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莫少严是死心眼,他看莫淮海到底不同意自己见莫夫人,就日日都在他门口下跪,莫淮海看莫少严很有长跪不起的模样儿,也就听之任之,哪里知道三天过去了,莫少严除了吃东西的时候有片刻的消失,其余的时候都对他不离不弃。 他站着,他跪着。 他处理事情,他旁听。 莫少严很有毅力,整个木雕泥塑一般,第四天,莫淮海处理完毕手头的事情,看向了跪在面前的莫少严,唏嘘道:“他只怕也和你一样高峻了。” 当莫淮海看到莫少严的时候,也同一时间想到了被自己亏待过的大儿子,“起来吧!你每天可以去看看你娘亲,但却不要让听你娘亲那些歪门邪道的话,以免自误,答答应了这个就去吧。” 莫少严踉踉跄跄起身,郑重其事的承诺,莫淮海虽然表面上答应了莫少严可以去看莫夫人,但实际上还安排了不少的听众和观众,但这些侍卫都是在黑暗中潜伏着的,并不会暴露自身。 莫夫人被关押了起来,倒是彻底的平静了下来,现在一日三餐有人送,她也不能到外面去。 自此事牵涉到奚奴,奚奴被处决后,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聊天的至交好友了,此刻她只能目送朝阳与夕阳,不知今夕何夕。 她想不到莫少严会得到恩准来看自己,因此当莫少严的声音从门扉背后响起来后,她激灵的打了一个寒噤,“少严?孩儿?孩儿是您吗?” 她激动的起身,靠近了门扉。 老爷那边已有了命令,他们母子是可以见面,但必须保持距离! “娘亲,我来看看您!”莫少严伸手,从门槛的的一条缝隙中伸出去,抓住了娘亲那瘦骨嶙峋的手。 莫夫人泪水涟涟,“狼王呢?你杀了他了吗?孩儿啊,你一定要杀了狼王!等他回来可就养痈遗患了啊!” 他有千言万语要叮嘱,但他发现她的念头依旧是如此邪恶,一点儿善念都没有, “杀了狼王!你一定要杀了狼王啊,哈哈哈,哈哈哈!”门扉的背后,是娘亲那丧心病狂的笑声。 那古怪的笑声让他头皮发麻,他甚至于有点后悔过来看看她了,但娘亲呢,依旧一鼓作气的笑着。 “啊哈哈哈!哈哈哈,杀了狼王!你一定要杀了狼王啊!” 母子的话题终止在了这里,她也知道娘亲有自己的坚持和看法,因此莫少严并没有劝阻莫夫人,只是,他们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从这日后,莫少严得到了莫淮海的特许,三不五时就过去看看娘亲,莫夫人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不少,他们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少,静默的时候多。 因了老爷的抬举,莫夫人的饮食起居也有了转变,莫淮海特别找了几个仆人去伺候莫夫人,莫夫人喜不自胜。 但她也知道,因了这事,她和他之间有了裂缝,再也不可能破镜重圆和好如初了。 这日,张彻找了莫淮海,“老爷,小人这里已想到了万全之策,明日就准备行动呢,小人准备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狼王,让大公子回到您身边。” 当莫淮海知道狼王就是自己的儿子,当莫淮海知道自己的儿子并没有在十来年前死于非命后,他日日都在思念他,恨不得自己亲自过去迎接他。 但根据张彻的描述,这“小狼崽仔”脾性可不好,生性多疑也就罢了,他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更兼最近被莫夫人暗杀了多次,他更是提高警惕了。 “这事情你也不要操之过急,得用计,不要硬碰硬知道了吗?他情愿回来,我就开心,要是他不情愿回来,且让他暂时在外面待着就好,知道了吗?” 莫淮海也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张彻再一次来到李营的庄园,他变成了莫淮海的使者,李营在会客厅接见了张彻,“李营,我这一次前来还是为了你妹夫的事。” “哦?”李营冷笑,知道张彻没安好心,“什么妹夫?我妹夫又怎么了?” “那相关的事情我也就不废话了,你李营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狼王就是莫大人的大公子吗?我今日前来就是准备带走他,二来老爷准备和您重修旧好,这不还送了礼物过来。” 张彻一面说,一面将莫淮海准备给李营的礼物让人送了过来,“这一次莫大人送的礼物可多了去了,吃喝玩乐都有,最主要的还有不少的武器呢,您可要好好考虑考虑。” 李营气坏了,张彻呢,竟然翘起来二郎腿开始打官腔,李营看到张彻这小人得志的嘴脸,恨不能当即丢一耳光过去。 但毕竟硬生生忍住了,他开始打太极,“这事你和我说了不上算,毕竟你也说了狼王他是我妹夫,礼物我不敢收,但我李营把这句话撂在这里,只要他狼王没有什么意见愿意跟着你回去,我没有什么意见。” 张彻要的就是这个,一想到他能和狼王单独聊了,怎么可能不心花怒放呢? 毕竟,他揭晓的将是狼王的身世之谜,现如今的狼王一穷二白,一无所有!要是忽然有莫淮海这么个有权势地位的人从天而降,他狼王只怕也一样开心。 张彻见到了狼王,过程很顺利,狼王已是珞珞的夫君了,因此无论是什么场合,这两人都在一起,当张彻将自己的意思直截了当表达出来后,他满以为狼王会同意自己的安排,但哪里知道狼王不过淡漠的一笑。 “所以说,我是莫淮海的孩子了?”狼王一点吃惊的模样儿都没有,尽管这消息对他来说是非常劲爆的,他也的的确确刚知道,但他面上却如此波澜不惊。 这可让张彻百思不解了。 “自然是了,莫老爷已说了,您一回去就滴血认亲,您可以得到他一切的东西,这些财产可了不得呢。”张彻还要滔滔不绝说什么呢,狼王已冷笑了一声。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不要为难我哥哥和李仲宣了,他们都是好人。”狼王说完后,轻轻的抱住了珞珞。 珞珞腼腆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张彻,“夫君,这里有人呢。”其实这正是他们的逐客令。 “人?”狼王噗哧一笑:“哪里有什么人?人在哪里呢?” 张彻瞪圆了眼睛,“怎么一回事,瞧瞧您这意思是不情愿和我回去了?那些万贯家财您是一点都不稀罕咯?”张彻见过不少利欲熏心之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如狼王一般“视钱财如粪土”的。 “不要不要!”狼王大力的挥挥手,张彻又道:“你爹爹呢?不见见?不想见一见?你爹爹可是莫淮海啊!” “什么爹爹不爹爹?”虽然这个故事狼王已相信了,但在狼王看来自己的娘亲就是白狼,自己的爹爹就是公狼,除此之外,不存在第二个爹爹。 “狼王,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自己看着办吧。”张彻果真是能说会道。 他分析了不少,用浅显直白的话告诉狼王,一旦你到了莫淮海身边你就可以和莫少严一样了,做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子爷,荣华富贵那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狼王完全不为所动,他在珞珞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我们俩夫妻最想要过的就是烟火人间的生活。” 所谓烟火人间的生活,就是那种自食其力的,穷不穷富不富的生活,张彻完全搞不明白,明明对他来说荣华富贵已唾手可得了,他为什么选择放弃呢? “还是你压根就不相信莫淮海是你的爹爹?”少停,张彻看狼王还是没有跟自己离开的意思,追问了一句。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了,什么要紧?”狼王一派置身事外的感觉。 “你!你可真是不可理喻的很啊。”张彻起身,准备告辞。 “拿走你这些东西,都拿走!”看到张彻要走,狼王指了指桌上莫淮海给自己的见面礼,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玩意。 但只可惜狼王连多看一眼的心都没有,珞珞也一样,看到他二人如此无动于衷,张彻只能叹口气抱走了这些礼物。 “张彻你回来!”看到张彻要远走,狼王叫了一声,张彻哪里知道狼王是怎么意思,缓慢的回过头,目光迟疑的盯着狼王。 “你既说做莫淮海的儿子有这么多的好处,你就做了他的儿子吧,哈哈哈,哈哈哈!”张彻想不到,最后一句竟是他对他的奚落。 气的张彻拂袖离去,当晚张彻就将此事告诉了莫淮海,莫淮海听了后,疑惑道:“他竟果真不想做我的儿子?” “也不是如此,定是有人在调唆他,您不要着急,此事让小人徐徐图之。”张彻还不死心。 张彻过来游说的事情很快就人尽皆知了,乔安也听说了此事,她去找了狼王,“听说人莫淮海让张彻个狗腿子给你送了不少的东西?” “啊,乔安姐姐来了啊!”珞珞身体健康了,面颊上有了绯红的云团,她看到乔安来了,欢欢喜喜的握住了沈乔安的手。 侍女已开始殷勤伺候欧,端茶倒水。 沈乔安睨视狼王,“说说吧,怎么就不情愿回去呢?” “回去?”狼王道:“我的父母是狼,是狼群将我抚养长大的,我怎么科恩那个背信弃义认贼作父呢?” 看得出,狼王是很讲义气的,乔安看到狼王这表情,知狼王是不肯妥协的了,“但话说回来,你要是承认了你是莫淮海的儿子,他一定会给你不少的金银珠宝。” “我稀罕?”狼王冷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我可以在你们客栈里打杂儿,我依旧可以赚零花钱,等我们有银子后我们就做个小本生意,这些钱来路长大光明一干二净,就是我用起来特舒坦。” 狼王果真非常有正义感,乔安听到这里欣赏的点点头,赞许道:“你有这个心就好极了,真好,真好。” 乔安也不是过来做说客的,该说的话点到为止,他知道狼王会认真而细致的去考虑,吃了茶水后,乔安拉住了小妹珞珞的手,“邀请你到外面去走走,看看花儿。” 乐文 第六百六十一章 倒戈以后大势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在已五月多了,外面繁花似锦可美丽极了,乔安带着珞珞在外面走了走,会儿问道:“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珞珞自然知道沈乔安说的是什么,哂笑一声,“我才不要做什么少奶奶少夫人呢,我只要和狼王在一起就好了。” “心甘情愿受罪?”沈乔安笑。 珞珞惊骇莫名,“怎么能是受罪呢,和爱的人在一起就是享福,我们能走到今天实在是不容易,我们要珍惜彼此,关爱彼此,那莫家庄有什么好的?里头的争斗多了去了,我们要的是生活,可不是算计。” “想不到珞珞你长大了,”乔安欣慰的握住了珞珞的手,“但愿你永远能记住你的话,但愿你不会后悔。” “怎么可能会后悔?” 是的!不但珞珞,连狼王也没有后悔的意思。 张彻看说不动俩人,只能继续想办法,这日张彻在外面约定了李营。现在的张彻已是李营的走狗了,大概是张彻太会拍马屁了,那莫淮海竟将很多事情都放心的交给了张彻。 因此,切不可小觑了张彻,因此但凡是张彻约定,李营都不敢不去,李营见了张彻,张彻道:喝酒!喝酒!” 一面说,一面将一杯酒送了过去,李营并没有喝酒:“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营和张彻约定在这里见面,此事乔安和狼王也知道了,为保证李营能全身而退,沈乔安找了狼王尾随过来偷窥。 两人趴在一棵树上,那参天大树枝繁叶茂,距离他们约会的木亭子也近在咫尺,但沈乔安和狼王可以将他们看清楚,而他们两人呢,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乔安的。 “注意点儿,等会这张彻要闹幺蛾子,立即坊间射杀!”乔安调整了一下弩箭,将之交给了狼王。 狼王点点头,将弩箭瞄准了张彻。他早已真正将李营当做了自己的哥哥,因此保护哥哥的任务也刻不容缓。 “这里太远了,我听不太清楚,我到前面去听,狙杀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沈乔安看张彻和李营面朝湖面,她一个鹞子翻身哗啦一声就落在了不远处的竹木上。 经弹力推送,乔安轻盈的木亭子上,现在她虽然看不到他们,但他们聊什么,沈乔安却是心知肚明。 “我今日到这里来,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你最好还是劝一劝你妹妹和你妹夫,莫老爷知狼王就是自己的孩子他很开心很开心,势必要让狼王做自己的继承者。” 张彻道。 李营点点头,打开了折扇,轻灵的挥舞了一下,“第二件事情呢?” “这第一件事,你怎么看?”张彻心平气静,他还就不相信了,他说服不了狼王和沈乔安,他连张彻这老搭档都说服不了了? “这第一件事!”李营冷笑,睥睨了一下对面的张彻,话语比冰还要冷:“恕难从命了,跳过吧!直截了当说第二件事情。” “这第一件事你要恕难从命,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就得罪了他,莫淮海会怎么收拾你,你自己去想吧。”张彻不需要说了,他相信李营跟着莫淮海这几年,早已将莫淮海的脾性都弄清楚搞明白了。 李营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李营!”看到李营洒脱离开,张彻追到了李营背后,“你这不要这么肤浅!你得罪了老人家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我给你悬崖勒马的机会。”但李营依旧不为所动。 他握着桌上的酒杯,一杯酒酣畅淋漓的泼在了张彻的脸上。 “你这卑鄙小人,真是岂有此理!你在莫淮海耳边说了什么,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李营冷冷的道。 张彻也没有擦拭,大概他有点震惊,李营做完这一切后,握着折扇离开了。虽然没亲眼看到李营究竟对张彻做了什么,但乔安却猜想到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沈乔安从木亭子上跳下来,“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提跳下来后才看到张彻面上的酒水,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张彻呢,却一点儿难堪的表情都没有,古有唾面自干之话,今我张彻也以身作则,哈哈哈。” “寡廉鲜耻!”沈乔安低咒了一句,转身离开。 那张彻曾几何时连裤裆都钻过,怎么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乔安撇下张彻,追李营去了。 至于狼王,他最终没下手杀张彻,因为他很快就发现,张彻是带着一群士兵来的,那一群士兵全部都埋伏在木亭子附近。 沈乔安呢?她已追在了李营背后,李营而已听到了脚步声,但是他并没有回身,冷冷的打开折扇,“李营!你这败类,你可不要撩拨我,到此为止吧。” 乔安听到这里,哈哈一笑追靠近了李营,“是我不是他,李大人可真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啊。” “哦,是乔安?”李营回头惊喜的一笑,和乔安攀谈起来,沈乔安和李营的观点是一样的,他们尊重狼王和珞珞的选择,绝对不会干预他们。 “倒是你,得罪了小人可要注意点儿,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是从早到晚。”乔安提醒一声。 李营无可奈何一笑:“我是真恨不得杀了张彻,但这一次他带来的亲兵太多了,到底不可贸然下手,但下一次可不会这么便宜了!” 李营对张彻恨之入骨。 隔日,飞鹰令到了,这飞鹰令是莫淮海下重大命令时候才会用的,飞鹰令由几个侍卫从外面送进来。 之前接到过飞鹰令的人都没有什么好结果,这昭示着他和莫淮海的关系已彻底崩裂了。 之前,李营也招兵买马有自己无与伦比的队伍,但这些队伍厉害是厉害多是多,和莫淮海比较起来就等而下之,至于飞鹰令的到来,无疑是一石掀起千层浪。 大家其实也想过李营会和莫淮海决裂,但没有想到这么快,李营握着飞鹰令,神情阴郁极了,他耷拉着眉眼,咬着下嘴唇。 “是张大人让给您送来的,张大人说了,老爷那边要撤了您这一脉,至于您这些士兵,他们必须回去!这庄园老爷也要收缴回去,您就净身出户吧。” 那过来送信的人已完全不将李营看在眼里了,亦或者说那飞鹰令一下,活人就已是死人。 “张大人?哪一个张大人?” 李营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上一次开罪了张彻,张彻一定会搬弄是非,但没有想到一切来的竟是这么快。 “是张彻张大人了。”那侍卫继续道:“老爷也知您这些年辛苦了,就好聚好散吧,您早早的收拾收拾,明日这个时候张大人就要接岗了,还请您全力配合。” 李营听到这里,眼前一黑,他几乎可以想象张彻是怎么样造谣中伤自己的,是怎么样在莫淮海面前添油加醋的,“我要见莫大人,我和他亲自说。” “好,小人会去通传。”此人去了。 张彻到莫淮海这边后,急急忙忙将李营给排喧了一遍,说什么李营背信弃义,说什么李营调唆大公子不承认这一重血缘关系,还说李营准备和李仲宣等连起手来对付他们。 对他们连起手来对付他,莫淮海是完全不担心的,但一旦聊到“李营调唆狼王不过来认亲”这个话题上,莫淮海就勃然大怒。 因此,他下了个命令,收回李营一切的权利。 李营单枪匹马来将莫淮海,两人终于可以开诚布公的聊一聊了,莫淮海后面有不少的高手,他们对李营虎视眈眈。 而李营呢,他势单力薄,只是一个人。 “大人为何要取缔了我这一脉?大人!”李营情见乎辞,“这多少年来我李营为了您风里来雨里去,现在您一点生路都不留给我吗?” 李营一边说,一边撕开了自己的衣裳,指了指咽喉之下的一耳光刀疤,“大人刚刚起来的时候,有一年有人算计您,是我李营用自己的身体为您挡了一刀,您难道都忘记了吗?” “还有这里!”李营指了指心口:“为大人挡了这一下,我李营差点就被阎王爷勾走了,您都忘记了吗?这几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了我那庄园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修筑起来的,不是说好了好聚好散吗?” “好聚好散?”莫淮海终于开腔了:“我和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讲什么情面,限定你明日必须离开,否则莫怪我对你不客气!李营啊李营,你拿什么和我对着干?你有什么资格?” 李营吞咽了一口唾涎,他终于知道问题的症候了:“这第一,属下并没有阻挠狼王和您相认,他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虽然说他迎娶了我妹妹,但连我都不能留下他,他的志向不在你我身边。” “您仔细想一想吧,哪里有人真正驯服了一条狼,将狼当做宠物的呢?”李营一鼓作气,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说了出来。 狼是不会接受驯化的,它们的心压根就不在铁笼内。 “这第二!”李营冷冷道:“张彻此人花言巧语惯会颠倒黑白,我即便是和您决裂了也没有也李仲宣连起手来对付您的打算,您放心好了。” “李营!”莫淮海的声音苍老极了:“当日,你和你妹妹被官兵追杀,是我救了你。” “我以为我面前的路是通往天堂的,但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我掉到了地狱里。”李营闭上了眼睛。 当日,的确是他和妹妹走投无路了,他总以为莫淮海救助了他是好事,但效忠了多年后发觉自己早已变成了地狱中的魔鬼,“要是可能,当年的李营宁愿露宿街头死了算了。” 这哪里算是拯救? “李营!”莫淮海一点动怒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他的语声里有一点淡淡的笑意,“我能成就你,就能毁灭你!”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李营后悔自己说错了话,他刚刚站起身一大群高手就将他包围在了垓心。 “大人,您果真要斩尽杀绝吗?您抹杀了我这多年的功绩,您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但无论李营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周边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已靠拢了他。 乐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 爹爹一肚子坏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在李营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和他们打架,拼了命的保全自己,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胳膊哪里能拧得过大腿呢?李营被众人很快就打趴在了地上,他吐了一口血,再想要站起来已不能。 “杀!” 张彻到了,冷冰冰的启唇,几个人握着奇形怪状的兵器靠近了李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顶上有了响动,有靠近李营的侍卫被弩箭射中,七零八落都滚在了李营面前。 众人立即去找盾牌,他们还不能快速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弩箭飞射,众人急忙躲避。 屋顶上下来的人是李仲宣和成将军等,原来今日乔安知道李营单刀赴会,所以安排李仲宣来跟踪了,此刻李仲宣的到来无疑是锦上添花。 “莫淮海,再会,再会!后会无期啊。” 乔安将奄奄一息的李营搀扶起来,几个起落就到了屋顶,成将军看到李营上来,急忙接过朝着外面去了,官道上已有了马车,成将军将李营小心翼翼放在马车里,示意众人撤退。 “莫淮海,我们走啦。” 乔安笑着丢下一枚烟丸,那烟丸冒出一片绿色的浓烟,遮蔽住了众人的视线,沈乔安等人已离开了。 马车内,乔安急忙为李营看伤情,“还好,还好都是皮外伤,但心脉有点儿受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其余也没有什么。” 沈乔安从药庄庄主哪里学到了不少的本领,才一看就能看出他哪里有问题了。 乔安掰开李营嘴巴,将一枚药丸子丢给了李营。 李营吃了后,闭上眼睛安详的睡了过去,狼王将被子盖在了李营的身上,他一个字儿都没有说,刚刚的杀戮他却亲眼目睹了。 李仲宣在驾车,马车里安安静静的,连向来快人快语的成将军今日也有点沉默。 “怎么?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做什么?”乔安开口了:“怎么办呢?将来?” “庄园不可能交给他,庄园是李营的心血,我们的士兵也不能给他,就这样!”终于,狼王说话了。 他想不到自己的爹爹是那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个秘密他情愿自己一辈子毒不知道,但该来的总还是来了。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看看!”沈乔安乐观的一笑,为狼王指了指外面催马的李仲宣,又指了指旁边打瞌睡的成将军,最终那春葱一般的手指头落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不是吗?” “你们可不是臭皮匠,你们是我良师益友。”狼王苦笑。 回到庄园后,众人商量了一下,都不决定搬走,李仲宣甚至还从凤州调遣了军队过来,以便于最快速度的和莫淮海形成敌对势力,而此时此刻的莫少严竟也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莫淮海只有两儿,这硕果仅存的两个儿子竟都在和他对着干,他情何以堪呢? 乔安为李营开了药,李营刚刚吃了一帖药就苏醒了过来,当即和众人聊何去何从的计划,众人各执一词,有那庄园里一些士兵胆战心惊,他们都情愿离开。 “我的万岁,那莫淮海是什么人?您会不知道?这莫淮海可厉害了去了,一旦他这边算计我们,我们可怖冰消瓦解了?”有人已有了临阵脱逃的意思。 但有人却坚决守护在庄园里,和李营同进同退。 “少爷,这庄园是您白手起家修筑起来的,和他莫淮海有什么关系,他要他的士兵,您给了他就好,但我们誓死效忠您,都不会临阵脱逃。” 这么一来,沈乔安对李营道:“那些要走的,打发他们点儿东西让他们去吧,大难临头各自飞也都可以理解。” “理解!”李营早已经释怀,曾几何时孤独的李营也想要做帝王,但久而久之李营的那种欲念就熄灭了。 在他认识了李仲宣后,发觉李仲宣才是皇位最佳的人选,他是真正忧国忧民之人,他宁肯克扣自己也要让老百姓欢愉,这等伟大的气概让李营钦佩不已。 他对李仲宣已完全折服了,尽管之前他也做过一些对不起朝廷的事情,损害李仲宣和乔安权益的事,但李仲宣都一笔勾销了,真正可谓一笑泯恩仇。 他现在很尊重乔安的话,也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李营立即找账房先生,让他赏赐被离开的人金银珠宝,赏赐是很充沛的,这群人开开心心的去了,眼看着庄园里的人少了一部分。 李营现在想要和莫淮海对抗已没有什么可能了,当晚,李营的情况稍微好转了点儿就召集了大家。 “皇上,此间的事是我李营和莫淮海的私人恩怨,就让我们自己来解决这丝恩发怨,您带着皇后娘娘走吧,我不想牵连你们了。”李营对李仲宣道。 李仲宣叹息道:“这个时候我怎么能离开?我已找了凤州的精兵强将,他们会对付莫淮海,你放心好了。” 李营对李仲宣感激不尽,但唯恐拖累了李仲宣,还是一个劲儿的要让李仲宣带走乔安。 至于对妹夫狼王和妹妹珞珞,李营也有自己的安排:“狼王,自从将小妹嫁给你我就没有后悔过,之前我对你不好,还请你海涵,我妹妹找到你算是有了个好的归宿,我就算是来日闭上了眼睛,也心生欢喜。” “哥哥!”狼王动情的握住了李营的手:“你放心好了,我们都不会离你而去,不会的!” 李营的意思是让狼王和李仲宣他们去避难,但哪里知道这一群人齐心协力都做好了保护庄园的准备,乔安甚至还找了洛怀逸和红姐的人,反正他们已将庄园给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了起来。 真可谓固若金汤。 第二日一大清早,莫淮海的士兵果真到了,但来人不是很多,也没有打架的意思,张彻这狗腿子已是他们的外交官了,他从马背上下来,凑近沈乔安:“狼崽子呢?我们要的人是他,今日你们只需要交出狼崽子,事情就完了。” “什么狼崽子不狼崽子,你嘴上总是如此不干不净吗?”沈乔安恨不得打张彻的嘴巴。 张彻却哈哈大笑。 “趁早将狼王交出来,我们莫大爷在等他呢,沈乔安!你阻挠人家骨肉。团聚了,你知道不知道!” “有这么一个父亲,也算是狼王倒霉了!”沈乔安和李仲宣的意思相同,他们自然没有可能将狼王交给张彻。 张彻不怀好意的笑着,“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想谈判都没有机会了。” 张彻点燃了一炷香,将之插在了众人面前的土地上,李仲宣和乔安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在此刻,狼王挺身而出:“张彻,我愿意和你去见莫淮海。” 莫淮海在远处的十里长亭内等着狼王,狼王对这一次的会晤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莫淮海就不同了,他的眼神是期待的,语声是急切的。 “还不快下跪吗?狼王,我是你父亲啊!”莫淮海激动极了,老泪纵横。相比较于莫少严,他还是比较喜欢戚夫人的孩子。 狼王跪在了莫淮海的面前,不是因为承认了这一重关系,而是莫淮海是自己的长辈,并且还是自己的父亲。 他对他虽然没有什么养育之恩,但从血缘上来说,他们的的确确是一家人,狼王跪在了他的面前,莫淮海感动极了,但他伸手想要搀扶一下狼王,狼王却哗啦一声站了起来。 “不必!” “好,好!”莫淮海也不以为忤,反而是赞美道:“桀骜不驯!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好得很!” 他一面说,一面低眸看向狼王,狼王起身后个头却比莫淮海高出不少,莫淮海俯视的视线逐渐变成了仰视的。 “狼王,和我回去吧,到我庄园里去,我为你打拼了一切!这偌大的家业可都是你和少严的!”莫淮海准备靠近狼王。 “大人,你我到此为止,您不要纠结儿子不儿子的事情了!我狼王是狼群抚养长大的,我不会承认你这个父亲,我们到此为止!你要果真感觉自己亏欠了我,就请您不要攻打我们庄园了。” 临走前,狼王又道:“我们庄园里的都是好人!” 言下之意也不言而喻,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坏人! 看着狼王飒然离开,莫淮海想要挽留,但嘴唇颤抖了许久,却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他想不到他们第一次的见面就这么僵。 片刻后,张彻到来,他迟疑了许久,终于还是奓着胆问道:“万岁,事情不成吗?” 莫淮海长叹一声,幽冷的目光盯着张彻,“事情还是交给你,他也太桀骜不驯了点儿!我刚刚见了他,对他我是很满意的!但我父子刚刚见面,有的事情却是过犹不及,就到此为止吧。 “万岁放心就好,此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张彻阴狠的一笑,尽管这是个烫手山芋,但他已有了自己的办法。 每个人都是有自己弱点的。 狼王从十里长亭回来,这一路他走的很慢,他希望莫淮海能尊重自己的话,能放弃攻打庄园,莫淮海的兵力雄厚的很,要是果真攻杀过来,他们这一群人可谓是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狼回到庄园后,发觉乔安站在望火楼上,沈乔安看到狼王来了,笑着对他挥挥手,“你答应了他什么?他们撤兵了?” “我没有答应他什么。”但狼王上了望火楼这么一看,视线居高临下,能将远处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那一群士兵果真离开了,这让狼王自己也感觉诧异。 狼王满以为自己的话得到了他的理解,但他哪里知道噩梦才刚刚开始,乔安拍一拍狼王的肩膀,“你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 狼王刚刚下了望火楼,迎面就看到了李营,李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缓慢的站起身来,对狼王道:“这一次多亏你了,我果真没有看错人。” “哥哥这是什么话?”狼王靠近李营,“您的身体可好多了吗?” 众人看到危机解除了,不少的士兵都顺着庄园外那四通八达的路离开了,沈乔安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乐文 第六百六十三章 调虎离山珞落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和李仲宣胡乱聊了两句准备回去休息休息,但一个侍女却冒冒失失的从远处冲了过来,“沈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啊!” “怎么?”沈乔安也微微一怔。 “二小姐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啊?一早上都不见了!”那侍女焦急的很,乔安急忙跟着那侍女到珞珞的屋子。 “你别着急,且慢慢儿说,什么时候最后一次见的珞珞?屋子里呢?都找过了?庭院外呢?”毕竟这庄园之大,有什么地方没能找到也是情理之中。 乔安这么一说,那侍女急忙召唤了伺候珞珞的其余几个女子,一女孩指了指外面,说道:“早上二小姐起来后说是要找狼王去,就离开了,我们在也没有见到,奴还以为她在您身边呢。” 这么一说,乔安知道情况不妙了。 此刻,狼王和李营结束了交谈,也回来了,沈乔安将此事说给了狼王,当即下令让人在庄园内找,但反馈的消息竟都是珞珞离开了。 珞珞从庄园正门出去,离开的时间和狼王会见莫淮海的时间一前一后,也就是说狼王前脚刚刚撤离,珞珞就被人骗到了外面。 许久后,一个侍女到了,盯着乔安怯生生的看了看,沈乔安感觉那女孩的眼神蹊跷,怒道:“你畏畏缩缩做什么?有什么就实话实说啊,快说!” 那侍女哆哆嗦嗦,没有说话呢,人胆怯的跪在了地上,“是乔安姑娘您让珞珞小姐出去的啊,那小厮就是这样说的,奴早上遇到了他们,因听说是您的命令,奴也不敢多问。” 沈乔安听到这里,立即让庄园内的搜救队停止行动。 “狼王,那事情不是我安排的,安排者另有其人!”乔安为自己辩白,她一早上都在庄园门口,带着一群士兵严阵以待,并没有时间安排那些事情。 显然,狼王也知道,他握着铁拳,愤怒道:“那定是张彻这卑鄙小人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此事的确是张彻在运转,狼王气愤填膺。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张彻竟到了,他现在可以耀武扬威进入庄园,现在的他已和李营不存在利益关系了。 而自从张彻决定投靠莫淮海后,他也远离了梁超雄,不再和他捆绑。此刻,他依旧是以一个使者的身份前来。 “哦?是张兄?”李营对张彻恨之入骨,讨厌极了。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张彻让人嫌恶,但李营还是皮笑肉不笑的迎接了他,张彻面带微笑,“许久不来了,幸会幸会。” 狼王看张彻来了,顿时火冒三丈,他断定珞珞的忽然失踪一定和张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什么“许久不来?”但明明今天早上他才见过他。 狼王怒发冲冠,一掌就推向了张彻,但现如今的张彻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这边才一出手,那边就有四大金刚保护,狼王气煞,“张彻,你这卑鄙小人,珞珞呢?你将她弄到哪里去了?” 十有八九珞珞在张彻手中! 张彻理睬都不理睬狼王,他拍一拍身上看都看不见的灰土,冷厉一笑:“你这是做什么?大兴问罪之师吗?狼王啊狼王,你只要找珞珞,你不在你们自己家找,你怎么还找到我头上来了?” 张彻哈哈大笑,他的属下立即起哄,都笑了起来。 狼王气的火冒三丈,对这种挑衅,他向来是不会化解的,但沈乔安就不同了,他笑,乔安也笑。 “张彻,他们都说你没教养的,说你是什么三姓家奴认贼作父,但我沈乔安从来没有那样觉得。”乔安看向张彻。 张彻眼神竟温和了不少。 是的!现在的他虽然看起来身份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了,但他为此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一清二楚,谄媚人?那谄媚的手段也是一门艺术,一旦马匹拍在了马蹄上,事情可不这么愉快了。 “好得很,也就你会说话,我情愿和你聊。”张彻对乔安打了一个响指。 沈乔安笑了,她非牙尖嘴利之人,但面对张彻,还讲究什么战术不战术吗? “你不是没教养,”沈乔安玩味的一笑,“我和他们的看法毕竟不同。” 众人听过后,仔细一思忖,什么叫“没教养”什么又叫“有教养”,意思都一样啊! 张彻面色顿时变了,众人哄堂大笑,乔安“自悔失言”。 “啊。抱歉!我说错了话,抱歉的很。”但沈乔安脸上的神色分明是促狭,哪里有一点歉然。 “我们借一步说话。”张彻忍着恼恨,举步朝前面去了,沈乔安点点头,跟在了张彻背后。 两人远离了众人的视线,脱离了众人的保护,李仲宣纵身一跃,人已上了屋顶,有人看到李仲宣握着弩箭瞄准了张彻,只要张彻有什么不规矩,他这边立即杀人。 张彻道:“珞珞在我们手中,想要交换?明日我们大爷看到了狼王,也就可以放了珞珞。” “果然是你们!”乔安低咒一声。 “还是你帮了我们,不然你以为我张彻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她?”张彻哈哈大笑,显得很开心。 沈乔安道:“还有什么要说?” “没了。”张彻目送乔安回来。 沈乔安发觉众人都在瞅自己,不觉一笑:“怎么?你们怕这个畜生会将我怎么样?我是驯兽师嘛,大家放心好了。” 乔安说完,示意几个人靠近,“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好消息是珞珞现在是安全的,坏消息是张彻假传我的话骗珞珞到他们莫家庄去了。” 狼王听到这里,当即就要行动,然而张彻也没有远离。 “你的下堂妻此刻在我们莫家庄和我们大爷喝茶呢,明日再会了。”张彻并没有多说什么,实际上他知狼王的脾气,怕挨打。 经过一个时辰的商量,大家一致决定由李仲宣和乔安打先锋,先去探看珞珞的安全,明日狼王单刀赴会先去了解了解情况,回来后大家再商量对策。 当晚,李仲宣和乔安全副武装,撞营去了。 莫家庄,之前沈乔安也到过,但足迹到过的地方毕竟有限,两人进入后只能分头行事,沈乔安猜想至少至少有两种可能。 一种关押珞珞的地方和张彻的屋子近在咫尺,以便于更好的掌控突发状况。 一种是,关押珞珞的屋子距离莫淮海很近。 她趴在屋顶蹲点,许久后看到俩形迹可疑的姑娘,深更半夜的这俩姑娘一个提着水罐,一个握着托盘,里头的菜不过咸菜窝头之类的,这让乔安多长了一个人心眼儿。 沈乔安跟在他们背后。 片刻后,来到一个屋子,这里冷寂的很,一片寂寞萧然,那握着托盘的女孩回头,发觉自己的伙伴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人,那茂盛女孩嘴上挂着清甜的微笑,但口中的话却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别问我是谁,否则我杀了你!珞珞在里头,对吗?”乔安刚刚打昏了她们中的一个,此刻已李代桃僵。 这女孩吓坏了,“不、不!我们是给莫夫人送吃的。” 沈乔安这才看到,那腐朽的破败的院落里杂草丛生,在那长林丰草里竟有一个人,仔细看发觉那是个端庄的女子,她在抓火焰虫玩儿呢,大概她也想不到会在此情此景之下看到乔安。 当两人四目交投的瞬间,她的目光呆滞了,任凭手中的火焰虫飞到了空中。 沈乔安叹口气,“需要我放你出来吗?恶毒的女人?” 乔安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她被莫淮海囚禁了起来,从那饭菜都可以看出她日子过得不怎么好。 “沈乔安?你怎么到了这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定是你!是你在背后帮狼王啊!你这个坏蛋。” “你再骂人我可不管你了。”沈乔安撅着嘴唇,很生气的模样。 那莫夫人只怕是被囚禁的时间太长久了,竟然错以为沈乔安是来救自己的,急急忙忙从植被中爬了出来,她哪里还有半点儿端庄? 她鬓角上有不少的苍耳子,衣裳更是惨不忍睹,看到这里乔安叹息道:“我也想放你走,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就慢慢享受吧。” “沈乔安!你玩儿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是的,乔安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沈乔安哈哈大笑离开了,很快就和李仲宣会师了,李仲宣已许久没有看到乔安了,道:“你找到了珞珞的下落?” “听你这话,可见你也没找到,那怎么办?”乔安有点无奈。 “回吧,处处都是影卫,被他们抓住了可不好玩。”李仲宣拉着乔安的手,说走就走。 “不走!”哪里知道沈乔安可没临阵脱逃的意思,笑道:“那多美意思啊,我现在准备折腾一下张彻去,张彻自然知道人在哪里。” 乔安从屋顶上飞下,她早就知道哪一个屋子是张彻的屋子了,李仲宣还来不及拉呢,乔安就地一滚,人一脚踢在了张彻的屋门上,门“吱呀”一声打开。 乔安在黑暗中靠近了跋步床,那张彻总以为有人会暗杀自己,所以睡觉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此刻,他已握着匕首凑近了乔安,沈乔安似乎什么都不怕,张彻一匕首捅向了乔安,乔安哎呦一声,“张彻,你杀我?” “沈乔安?”张彻冷笑:“我不杀你我杀谁呢?” “随便吧,反正我也有金丝甲!”乔安嬉皮笑脸,一点都不怕,张彻后退了小半步,“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线索,她关押在哪里的我压根就不知道。” “就知你是煮熟的鸭子嘴巴硬,所以刚刚我将痒痒虫丢在你身上了,大概有二十只。”沈乔安看向张彻。 “什么痒痒虫,你以为我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张彻正准备找人进来围攻沈乔安呢,忽然感觉自己后背开始发痒。 乔安格格格的笑着,“看吧,你要变跳梁小丑了。” 张彻抠了抠后背,麻痒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始扭动起来。 乐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 自古最难的选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道:“你快告诉我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珞珞妹子呢,人在哪里呢?你可不知道这痒痒虫的厉害,痒痒虫会钻入人的皮肤里,然后让你疯狂的抓挠。” “最后你就血头羊一模一样了呢,那模样不怎么好看,你只要将这个问题回答了,我就给你解药。” 沈乔安看向张彻。 张彻本就没有什么坚定意志,唯恐沈乔安果真会弄死自己,惶恐不已跪在地上就叫“姑奶奶”,这可把乔安给恶心着了。 “姑奶奶,我是被逼无奈啊,莫淮海那家伙可坏了去了!”张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姑奶奶!他将珞珞关押在哪里我的确不知道,但他的目的我清楚。” “他要骨肉相聚?”乔安抱着手臂看向张彻。 “是,是!”张彻急忙点头,他发觉自己距离乔安已很近很近了,而沈乔安竟还没注意到,他张开手臂好像大鹏一般的冲了过去将沈乔安抱住了。 “来人啊!来!”张彻忽然发觉手臂一疼,就着灯烛一看,发觉沈乔安的衣裳内竟出现了不少锋利的针头,一一都刺中了自己。 “你看看你,急功近利了不是?偷袭人有你这样的?刚刚都知道我穿着金丝甲你竟还要折腾,现在满意了,哈哈哈。” 原来金丝甲上有一层钢针,那些钢针在受到外力的撞击后或竖起来保护穿着金丝甲的人。 张彻如果温柔的抱一抱乔安自然不会被伤到,但他呢,如此猛然的撞了过去,自然反受其害。 沈乔安叹口气,飞上了屋顶。 李仲宣已和几个侍卫打了起来,埋怨乔安不早点儿出来,夫妻双剑合璧好不容易才逃离了,路上李仲宣一问才知道,原来张彻果真也不知情。 “你说,老狼会怎么选择?”乔安也不敢武断的说狼王会怎么样不会怎么样。 莫淮海的势力之大,最近他们是完全知道了,李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充其量也不过是莫淮海一个门客罢了,那么莫淮海力量的总和有多庞大?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狼喜欢珞珞,这是他的弱点,我只希望将来他不要和我们做敌人,仅此而已。” “哎,只怕很难。”乔安嗟叹一声:“毕竟珞珞是他的弱点啊。” 两人溜到屋子,安安静静休息去了。 这一晚,对珞珞来说也过的很不平静,她被人强行打昏装在了麻袋里,马车一路颠簸,谁也不知究竟目的地在哪里,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黑暗。 唯一的光源是自己头顶一块晶石散发出来的,有人将她捆绑了起来,似乎有人在暗中观察她,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并不好。 “李姑娘醒了?”旁边一个丑八怪一般的妇女靠近了珞珞,珞珞惊悚的叫了一声,几乎没有再次吓晕过去。 “她就是珞珞?李营那混账东西竟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妹?”黑暗中,有个低沉的男声在问。 珞珞的瞳孔逐渐的适应了黑暗,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依旧不能清晰的看到究竟说话的是谁。 “谁?谁在哪里说话?你们!你们要做怎么?你们放我出去!我哥哥一定会弄死你们的!你们放了我啊!” 在珞珞看来,她的哥哥已经非常厉害了,谁敢欺负到他们头上? 但珞珞这句话刚刚结束,却换来了那妇女一个响亮的耳光,啪啦一声,打的珞珞找不着北,她感觉口腔里有什么褥热的东西,呸的吐出来却看到是血液。 这一刻她惊呆了,她委屈的泪水都要落下来了,但她却想到了沈乔安,要是沈乔安遇到这种非人的待遇会怎么样呢?显然沈乔安一定不会屈从恶势力的,因此她冷静的闭上了眼睛。 “臭丫头,不赖!” 黑暗中,珞珞听到了这么一声,随后一切都沉寂了。等那男子离开了,妇女解开了捆绑珞珞的绳索,送了吃的给珞珞,那食物可真是难吃极了,发霉变质的厉害。 珞珞咬着牙,愤恨的吃了这些东西,她知道更艰难的挑战还在未来,她可不能听天由命,而逃离这里的前提是你必须要填饱肚子。 第二天,天一亮狼王就启程了,他早已经等不及了,乔安暗暗的嘱托了不少的话,并且告诉狼王他们会做策应,狼王对他们感激不尽,临走前一揖到地。 “我一定会带珞珞回来的,哥哥,乔安,你们看好了。”狼王对他们发誓,这才离开。 狼王到了莫家庄,张彻过来迎接狼王,他一边走一边抓挠后背,“少爷这边请,这边!” 张彻就是会表演,一旦情况发生了逆转,张彻当即就转变了角色。面对张彻的谄媚,狼王始终都冷着一张脸。 张彻带狼王进入一个高大的屋子,那屋子金碧辉煌,好像宫殿一般,两人进入,张彻凑近莫淮海,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而后告辞。 莫淮海丢下手中的书卷,微微低头扫视了一下狼王,“孩儿,你到为父身边来,为父等这一天已许久了。” 虽然手段不怎么高尚,但毕竟狼王来见他了,这对他来说就是胜利,就是成功! 狼王冷冷的靠近莫淮海。 “珞珞呢,我的珞珞?”但莫淮海却顾左右而言他,“你远道而来也辛苦了,问什么珞珞不珞珞,你我父子骨肉团聚,这才是喜上加喜的大事情啊。” 狼王冷笑,狠戾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莫淮海,就如同莫淮海是自己的敌人一般,那哪里是人类的眼睛?那分明是狼才有的眼神,机警而敏锐,冷漠而无情。 但莫淮海对狼王非常满意,尤其是那双眼睛,“你弟弟太悯柔了,这一辈子啊!注定不能领导人,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但你就不同了,你这一回来真可谓为截长补短,好!好!好得很!” 莫淮海激动的难以言说,“我这就让人带你去见珞珞,放心好了,那珞珞虽然是李营这猴儿崽子的妹妹,但不禁也是我的儿媳妇,这里自然不会有人伤害她。” 珞珞被几个带到了一个窗明几净的屋子,那屋子里有陈设不是很多,八仙桌上有酒水有食物,她是饿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就吃,她只感觉自己和这个屋子是如此格格不入。 她的衣裳斑驳而破旧,而这是一个美丽而华贵的屋子,衬托的她更是楚楚可怜。 她就那样等着,过许久后,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珞珞回身一看,发觉来的正是自己那日思夜想的狼王,这一刻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个屋子,为什么狼王会来了。 “夫君!”珞珞委屈极了,伤感极了,一下子抱住了狼王。 狼王看到珞珞这灰头土脸的模样,知珞珞受了罪,也用力的抱着珞珞,两人先顾无言,抱头痛哭。 “你放心,我定会带你离开的,我们现在就走。”狼王抓着珞珞的手就从屋子出来,珞珞也豁出去了,跟在狼王身旁。 但两人才推开门就呆住了。 “孩儿这是要到哪里去呢?为父好不容易才邀请了儿媳妇过来做客,这就要走吗?哎,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莫淮海出现了,他手中握着两个大大的琉璃珠,慢吞吞的转动着。 “你究竟要做什么?”狼王攥着拳头。 “做什么?”莫淮海冷笑:“既来之则安之,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儿媳妇,你说为父做什么?自然是希望你们多盘桓几天了!” 看得出,他们两人是不能走了,珞珞凑近狼王:“暂时委曲求全,乔安会救我们的,此刻我们哪里能冲出去?切勿做无准备的牺牲!” 狼王听到这里,愤恨的道:“不管怎么说,我可不允许你们伤害珞珞,谁敢动珞珞一根手指头我就要他的命,我召唤群狼过来杀光你们。” 狼王激动的喊叫了一声,转而伸长脖子用力的鸣叫,声振屋瓦,让人不寒而栗。 “好儿子,你到底也不该和爹爹反目啊,来,我们聊一聊,好生聊一聊。”莫淮海再一次带着狼王进入之前那屋子。 “我也没什么特殊的要求,你既是我儿子,这一份基业和家族荣誉是你的,我!你!少严!我们三人才是将来的王,我们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说到这里,莫淮海笑了,“就如珞珞这样的女孩儿,更是不计其数,多了去了。” 两人谈的很僵。 至于莫家庄发生了什么,乔安和李仲宣都不知道,他们两人想要到里头去看看,但今日的莫家庄已和昨日不同了,今日的兵力明显增加了不少。 两人只能望而却步。 回去的路上,乔安毕竟还是不放心,“你说怎么办呢?这老东西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不外乎是让狼王继承家业罢了,我倒是希望狼王能先答应下来,阳奉阴违嘛。”李仲宣不自在的笑了。 “狼王是直肠子,今日势必栽跟头吃大亏,我们要想办法救一下他,让他们脱离苦海。”乔安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但却想不到好的主意。 “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救他们?且等等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他有什么举动我们再决定怎么样。” 两人回来后,李营立即问情况,沈乔安也不敢隐瞒,将事情说了,李营跌足长叹,他想要打一打莫家庄,但唯恐全军覆没,不去吧,妹妹和妹夫却落在了这恶魔手中,可真是难为极了。 再说狼王,等拆开了狼王和珞珞后,莫淮海再一次见了狼王,他聊了自己的雄心壮志和皇图霸业,还聊到了当年的戚夫人,但除了话题牵涉到戚夫人时候狼王有点伤心,其余的时候他都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是他铁石心肠吗? “我不支持你,永远都不会!”当莫淮海将自己的一切都坦白后,换到的却是狼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现在他也气恼极了。 狼王对他一点儿尊重都没有,他几次三番顶撞他,似乎随时可能会决裂,话题不了了之。 “你这个败类,谁要你做爹爹?”狼王追在了莫淮海背后,对其指指点点:“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人?真是岂有此理!你最好放了我和珞珞,否则我要你好看。” 乐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 如此操控狼不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莫淮海想不到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孩儿竟是这样的,他也气坏了。 好在有张彻帮腔,张彻道:“大爷不要着急,你们这才刚刚见面,一个对一个不熟悉,感情也是需要磨合的,不要操之过急嘛。” 张彻很会花言巧语,说来说去倒是说服了莫淮海。 “你等会找他好好的聊聊,将我的意思都转达给他,知道了吗?说的他回心转意,我就赏你五万人马一座城池。”说客不好当,张彻也心知肚明。 但有了兵马和城池,她却开心的很,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张彻进入了狼王的屋子,但才刚刚开口酒杯妈了个狗血淋头。 异日,依旧有人带珞珞过来和狼王聊天,珞珞看狼王愁眉不展,心情糟糕极了,问什么狼王又不说,只是一个劲儿攥着珞珞的手,珞珞胆战心惊。 中午饭是莫淮海和狼王一起吃的,此席间邀张彻作陪,张彻很会搞气氛,但狼王全程黑封脸,谁也不理会。 他一人吃吃喝喝,吃饱喝足后回去睡觉,也不嚷嚷要见珞珞,也不捣乱,张彻对莫淮海道:“自古来都是好事多磨,您千万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着急啊。” 莫淮海也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思忖了片刻道:“你说说怎么样才能让他回心转意呢?他这一颗心都在珞珞身上可不成啊,如此柔情之人注定难成大事。” “大爷,他是受苦受累长大的孩子,自然不知经营富贵的好,不如就这样……”张彻凑近莫淮海,在莫淮海的耳边嘀嘀咕咕。 经张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完后,莫淮海的表情顿时变了,拍一拍张彻的肩膀:“姑且试一试,你说的很是,他是贫穷的孺子过的太多了,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受用。” 下午,有人带狼王到了一个单独的庭院,这庭院美丽的很,处处都彰显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奢靡与华贵,周边栽种了不少高大的葱茏树木,房前屋后有流水有假山石。 这庭院里还有不少的侍卫,狼王才刚刚进入屋子,就有女孩走了过来。 这俩女孩跪在了狼王面前,“狼爷,快更换鞋子吧。” 一个女孩笑着从另一个女孩的托盘里将一双白玉的木屐拿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对狼王叩头,伸手就要帮忙换鞋子。 狼王从那托盘里将木屐拿过来,“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了。”那俩女孩发愣了片刻,哼哼唧唧的去了。 狼王更换了木屐后进入了屋子,屋子里一水儿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孩儿,“狼爷回来了?您要吃什么东西,奴这就到小厨房去让人做。” 另一个女子还比第一个更殷勤,“狼爷,您尝一尝这个,这个点心味道可、可好了。” 那女孩看到的是狼王凶巴巴的眼睛,他狠狠的推开了那女孩,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他也终于知道莫淮海这么安排的主要目的了。 “统统给我滚出去,谁再乔张做致,我就打烂她的头,吃了他的脑髓。”当然了,狼王不会这么残忍,但他这么一吆喝,那一群女孩都走了。 狼王看了看桌上的点心,发觉那点心样式很好,握着一个尝了尝,旋即将剩余的都包裹了起来,他准备明日将这些点心送给珞珞吃。 珞珞被囚禁,吃的东西一定远不如自己了。 狼王弄好了这一切,从屋子出来,转悠了一圈,发觉庭院里不少的侍卫,他一一将侍卫赶走,等确定这个偌大的庭院里还有自己一人的时候,这才进入了屋子。 但刚刚进入卧房,就看到了一个女孩。 “珞珞?”狼王激动极了,早知道珞珞在屋子里等自己,太早就进来了。 “是我呢。” 那女孩瞬间回过了头,狼王看了看那张脸,惊异于世界上竟有这么类似的面庞,“你不是珞珞!你是什么人,给我出去。”狼王粗暴的抓着那女孩的肩膀,用力一推搡,那女孩跌倒在了地上。 那女孩也不起身,媚眼如丝的笑着:“或者我的确不是珞珞,但我无论是什么阿猫阿狗,今晚我就是你的珞珞,春宵一刻值千金,狼爷就不耽误时间了,我可是大爷花了五百两黄金买回来的呢。” 那女孩脱掉了外衣,里面一丝不挂,她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一定会勾引到手狼王,而莫淮海已说过了,让她使尽浑身解数尽量勾引狼王,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两银子的奖励呢。 她总以为英雄难过美人关,但哪里知道狼王一把将她的手腕扼住了,用力的提着她,将之丢在了冰冷的池塘里,吓得这女孩又哭又闹。 狼王自己呢,这才安安心心睡觉去了。 第二日,莫淮海也知道了他这边的情况,决定好生和狼王谈一谈,“爹爹为你安排的这一切你都感觉不好吗?那女孩要是的确不中意,你可以说啊!那侍卫有不听话的,你杀了就好,但愿你不要生气。” “莫淮海,你可不是我爹爹。”狼王冷怒,狠狠的指了指莫淮海。 “来啊,准备着。” 莫淮海咳嗽了一声,外面有人送了酒盏过来,酒盏里注入了清水,托盘里有针,莫淮海先刺了一下自己手指头,让血液滴在酒酒盏里,而后将银针交给了狼王。 滴血认亲? 狼王冷笑一声,咬破自己的食指,眼睁睁看着血液滴落在酒盏里,两团红色的血珠很快就抱团在了一起,凝固在了一起,这让人不可思议极了。 “事实证明!”莫淮海更是没有后顾之忧了,之前他还在怀疑究竟狼王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的确是我的孩子,这是如假包换的。” 莫淮海指了指酒盏里的证据,狼王冷笑一声,“世界上哪里有这么狠心绝情的爹爹?他不管不顾自己的孩儿多年,等孩儿终于长大成人了,他剥夺了这个孩儿的幸福,扭曲了这个孩儿的志向。” “你!”莫淮海怒极,一耳光丢了过去,狼王一把抓住了莫淮海的手::“你这恶魔一般的家伙,你的罪行擢发难数,真是岂有此理,你想要我和你同流合污,你想都不要想。” 谈话再一次进入僵局,但每一次谈话谈到这么个程度,这天狼王就不能见珞珞了,而次日见到珞珞,珞珞就会憔悴不少。 一问才知道,他们竟在虐待珞珞,一旦他的情绪好了,主动和莫淮海谈话了,珞珞的伙食就会好一些。 一旦他和莫淮海翻脸了,珞珞当日就没有吃的,甚至于还会被人欺负,狼王知道了这一切,恨不得将这莫家庄给一把火烧了。 “珞珞,你放心好了,我定会救你出去,你不要着急!”这一次分别之前,狼王宣誓。 “你不要做坏事,要是我的自由是你做坏事换来的,我该多伤心啊!”珞珞唯恐狼王会答应莫淮海什么。 “乔安和李仲宣是好人,我们两人的命都是他们救的,我哥哥也是好人啊,你可不要助纣为虐。”珞珞也不知说什么好。 当晚,有一人偷偷摸摸的进入了珞珞的监牢,最近狱卒看珞珞也还算安分守己,将她的手铐和脚镣都拿走了,是以珞珞第一时间听到了声音就爬向了牢门。 珞珞知道,是狼王铤而走险来救自己了。 果然,他来了。 “狼王!快走,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了,快带我走,快带我走。”珞珞伸手抓住了栏杆外那双手,那双手温润如玉,和狼王粗糙的手完全不同。 珞珞大惊失色,急忙后退。 “嫂子!是我!”来人一把拉掉了面纱,珞珞就着晶石之光一看,发觉竟是莫少严,她止住了泪水,激动道:“少严?是你吗?是你吗?”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监牢里的侍卫可多了去了,人来人往,监控的非常严密,想要进来可不是那么简单。 “嫂子,知道你最近受苦了,我带了这些吃的给你,你暂且果腹,监牢里的东西就少吃一点儿,毕竟不干不净的!”莫少严不但给珞珞带了牛肉干和清水,还带了风湿药和除虫的药。 珞珞接过来千恩万谢。 “嫂子,我就先走了,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你照顾好自己。”能为珞珞想到的,他都想到的,能安排的他也都安排了。 但现在的莫少严实际上已投靠了李仲宣,这一点莫淮海也清楚,因此他哪里敢长大光明出现?要不是和牢头有交情,他想来探监也是难上加难。 两人分开后,莫少严一鼓作气窜入了狼王的宅院,狼王哪里知来人是弟弟,二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狼王还以为是张彻安排的凶手,他一个擒拿手就锁住了莫少严的咽喉,“说!”他拖拽了莫少严到门口,“谁要你过来的?想要谋杀我?真是不自量力。” “咳咳咳,咳咳咳。”莫少严咳嗽,上气不接下气道:“狼王,哥哥!是我,是我啊。” 狼王一看,竟是莫少严,他急忙松手,搀莫少严起身,难堪道:“怎么是你啊?实在是抱歉的很,我不知道是你。” 莫少严不甚在意的起身,将自己去见珞珞的事情说了,狼王立即问具体位置,莫少严也都说了。 “爹爹要你做什么?”许久后,莫少严问道。 狼王将莫淮海的要求说了出来,莫少严听了后,胆寒道:“他总说我没出息,现如今终于找了个有出息的,他要的是天下!这怎么可以?” “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真正能统领万军掌管天下的是李仲宣,莫淮海德不配位。”狼王虽然是局外人,但对这一切也都洞若观火。 就好像狼群里白狼是一切狼的首领一般,白狼会带领狼族狩猎,在荒时暴月凶年饥岁里,白狼可以吃少量的肝脏,甚至可以牺牲自己来成全晚辈,只有这样的狼才是大家信服的首领。 而李仲宣就相当于是这样的狼,他心头只有百姓,早已没有了自己! 乐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 老谋深算有办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凤州的工署乃至于中京的皇宫,狼王都去过,从上到下这些人都很艰苦朴素,哪里有这么铺张浪费? 而跟在李仲宣和乔安身边的人全部都是那样的高尚、无私,反观莫淮海身旁的人,李营背叛了,张彻表面上对莫淮海忠心耿耿言听计从,但时时刻刻都各怀鬼胎。 这也就是他认识的这几个人,其余的人在想什么就更加难以捉摸了。 “我也知爹爹是不能做帝王的,他在自我灭亡。”莫少严早就发觉了这个,甚至于还曾奉劝过几次,但却遭遇了冷落和毒打。 “我们应该让他认识到错误,不要执迷不悟下去了。”莫少严叹口气,起身看了看天空的明月。 “阿弟,我知道!” “哥哥,你这里不安全,处处都是眼睛和耳朵,我就先走一步了!你放心就好,我会想方设法救助珞珞和你的!李仲宣和乔安也在帮我们,你不要怕。”莫少严说完后,飞上了屋顶,消失在了黑暗中。 狼王听屋顶的响动逐渐消失了,心头有了温暖之意,他原本和莫少严就一见如故,之前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此刻一切心知肚明,对莫少严,他又欣赏、又钦佩。 但说到底,她是非常厌恶这里的生活,莫淮海有自己破格的享受,继承他的一切?做一个伪君子?做一个谋朝篡位之人?这可不是莫少严能做的,他一想到这些,自不寒而栗。 莫淮海并不着急,他对狼王的表现故而一点都不满意,但张彻却道:“主子您也不要着急,时间长了就好了,毕竟目前为止,一切还在我们掌控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莫淮海没有安排多余的人伺候狼王,对狼王的一举一动也没有什么限制,只要狼王的足迹不离开这庄园就好。 他各处都去寻找,但却找不到珞珞究竟被囚禁在哪里,莫淮海老谋深算,怎么可能让他三两下就找到珞珞的下落。 夜幕降临,狼王回到屋子,就能看到不同的女孩儿,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他们搔首弄姿,希望狼王能一亲芳泽。甚至连怡红院的花魁都找了来,但狼王呢?对她们视而不见。 众人败下阵来,张彻也一筹莫展,这日,莫淮海见了张彻,冷笑道:“你前段时间和我说有金银珠宝他就驯服了,又说有美人儿我们就能牵着他的鼻子走了,现在你可都看到了?” 张彻最近折腾来折腾去,为这事夙夜匪懈,他满以为自己的弱点也一定是狼王的弱点,却哪里知道狼王不吃这一套。 “老爷不要着急,我这里还有办法呢,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要循序渐进。”张彻也知这事不能着急,凑近莫淮海的耳朵,嘀嘀咕咕又不知说了什么,莫淮海听过后,比之前还愁眉不展。 “怎么?”莫淮海一怔,“这样就可以吗?” “姑且试一试,老爷不要太着急。” 第二日,莫淮海亲自来看狼王,狼王看到莫淮海到了,气儿不打一处来,“珞珞呢?我的珞珞呢?” “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为父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你放心就好,我可不是暴殄天物之人,但前提是!”莫淮海死死的盯着狼王,“你要听话,你听话的话,一切都好说。”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他太思念珞珞了,那一份煎熬与相思几乎要忽灭了他,狼王开始妥协。 “做什么?”莫淮海大笑不止,“之前你要这么感兴趣就好了,不过也不太晚,爹爹要你做什么你竟还不知道吗?”莫淮海饶有兴味的看向狼王。 狼王不寒而栗:“要我做你的孩子,继承你这些家业?” “什么叫要你做我的孩子?你我血浓于水本就是一家人,以后这些个生分的话你再也不要提起,爹爹年岁大了,受不了这个!” 莫淮海摸一摸胡须。 狼王看向莫淮海,这人就是他的父亲?他真恨不得立刻和莫淮海翻脸,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好了,我明日会将你介绍给江湖上的人,这些前辈晚辈你也该认识认识了!”莫淮海盯着狼王。 狼王显然不同意,但莫淮海又道:“你乖乖儿的听话就好,保证不要你吃亏,你且看这是什么?” 一行说,一行拿出一枚金钗,狼王一看那金钗不是珞珞的又是谁的呢,他只能委曲求全。 “你之前没有名字,一人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也是苦了你,但现如今你我父子已见面了,自然是要恢复门楣和姓名,你三岁之前叫莫少穹,苍穹的穹,如今你回归了,依旧还叫莫少穹。” 他说完后,哈哈大笑,离开了。 狼王变成了莫少穹,但他一点都不能适应这全新的身份,要不是珞珞在莫淮海手中,他此刻早已翻脸了。 第二天,莫家庄果真来了不少人,这些人也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莫淮海当即为大家介绍。 “听说老千岁最近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儿,真是可喜可贺啊,让我们也开开眼,看看大少爷。”一个人起哄。 “是啊,大少爷呢,怎么不过来和我们喝酒呢?”另一个人转动骨碌碌的狐狸眼,各处寻找。 “诸位不要着急,爱子找寻多年,今日终于找到了,莫少穹!快出来和大家伙见个面。” 狼王不情不愿的现身,对着众人很没有礼貌的抱拳,毕竟这一群人都是仰仗了莫淮海过活的,虽然狼王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但众人竟也能赞美。 一人急忙道:“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啊,大公子不同凡响,来来来,我敬酒一杯,敬酒一杯啊。” 狼王显然不给那人面子,那人握着酒杯许久,看狼王一点儿喝酒的意思都没有,尴尬一笑:“先干为敬,先干为敬啊!” 其余几个人也立即过来溜须拍马,气氛算是烘托起来了,但狼王却感觉恶心极了,他恨不得有一条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 “到底是精金美玉一般的人啊,瞧瞧这人高马大的,将来也是您的好手呢。”一个人上前赞美,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狼王。 狼王冷漠的转过头,完全不理睬此人,众人都看得出来狼王一点都不情愿。 他也将狼王的表现尽收眼底了,张彻凑近狼王,也斟酒一杯:“当着众人的面儿呢,莫少穹,你最好给莫大爷个面儿!不然大家都不好看。” 张彻提醒了一声,又道:“这杯酒我敬你,此间人多势众,大公子势必不会让我下不来台的,对吗?” 张彻所谓的“下不来台”此事还要追溯到前几天,前几天张彻给狼王敬酒,被狼王一杯酒洒在了张彻的面上,事情不了了之,此刻张彻心有余悸。 狼王瞅了瞅众人,发觉有人在看他,他只能喝了张彻的一杯酒。 “我可不喜欢这里,放了珞珞!放了我!” “放了珞珞似乎可以,但莫少穹!”张彻盯着狼王看了看:“现在的你已不可同日而语了,你已不是狼王了,你是莫少穹!你是我莫家庄的座上宾,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多考虑考虑。” “老实说,老爷对你的表现非常非常不满意!”张彻攥着拳头提醒:“你等会儿最好转变点儿态度,继续这么下去,似乎欠妥呢。” 狼王轻蔑的冷哼,理睬都不理睬,张彻咳嗽一声,拉住了狼王的手,“你和我去看个东西。” 狼王跟张彻离开人群,二人来到花厅外,狼王看到一群人围拢了一辆车,那马车上是一个铁笼子,铁笼子下有木材,上罩着一张红布,铁笼子里头有女孩微弱的哭声。 尽管声音低沉的很,但狼王依旧听出来是谁了,他一把推开了张彻,“你这阴险毒辣的小人,真是卑鄙极了。” “哦?”张彻哈哈大笑,倒是惬意的很,“感谢大少爷赞美了。” 狼王凑近铁笼子,颤抖的手用力掀开,果然不出所料,这铁笼子里不是别人,乃是珞珞。 “狼王,狼王啊!”珞珞被反剪了双手捆绑了起来,她的嘴巴里塞着抹布,她奋力的上前想要靠近狼王,狼王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张彻!你这混蛋!快放了我妻子!你一个大男人竟要欺负一个弱女子吗?”狼王冲着张彻大吼大叫,他一面嘶吼一面用力的拍打铁笼。 不要说上面的锁扣完好无损了,就连铁笼上的栏杆也都好好儿的,张彻看到狼王这样疯魔,哈哈大笑,“大少爷就不要瞎子点灯白费蜡了,这之中钢做的铁笼子,不要说您了,二十个人一起用力也未必能折断一根。” 狼王听到这里,怒不可遏,“你要做什么?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做什么?什么意思?”张彻哈哈大笑:“这是老爷的意思,你这家伙不情愿做大少爷不情愿听老爷的话,老爷就下手屠戮了这可怜虫,来个鱼死网破,届时看谁更难受。” “你们!”狼王遇到过的对手都是狡猾的动物,哪里和这样诡异的人类交锋过,他口才不好,人又戆直,很快就陷入了张彻编织出来的陷阱里。 “你最好回去给豪杰们挨个儿打招呼,不然这一把火点起来,事情就不好了。”张彻看向铁笼子。 “狼王!狼王!”铁笼子里的珞珞痛苦极了,“你带我走!带我走啊!”但狼王并不能带珞珞离开。 他转身走入了会客厅,握着酒杯给众人敬酒,莫淮海看到狼王变了,开心的手舞足蹈。 “看到大少爷这么通情达理,我也看到了希望啊,老爷。”众人都纷纷过来朝贺,那莫淮海是最喜欢戴高帽子的,一支箭开心的眉花眼笑。 等狼王给人敬酒归来,铁笼子不在了,马车也不在了,站在刚刚那马车位置的是莫少严。 兄弟两人一见面,都有千言万语。 “大哥!”莫少严凑近狼王:“我来了,我来了。”狼王靠近莫少严,两人的手用力的攥着,目光恳挚而热烈。 乐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 继承者们都不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宴会进行到下午,送别了各路的牛鬼蛇神后,莫淮海这才开始好生吃东西,作陪的是张彻以及莫少穹、莫少严。 “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你也接触过,将来他就是你哥哥,如假包换的哥哥!”席间,莫淮海郑重其事的看向莫少严,为莫少严吩咐。 莫少严点点头。 但莫淮海的话远远没有结束,“你以后要听你哥哥的话,知道了吗?再说什么事情要和你哥哥商量,这叫兄弟同心。” 莫淮海心情好极了,但旋即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悲伤的过往,叹息一声道:“要是戚夫人还在就好了,他一定也很快乐。” “爹爹!”莫少严起身,激动道:“爹爹,您找到了我的大哥这是好事情,但您想必也看出来了,大哥是什么脾性?大哥压根就不想留在这里。”” “什么脾性?”莫淮海凝睇了一下莫少严,“什么脾性到了我这里只怕都要改一改!” 莫淮海拍案,狠狠的盯着狼王,“我知道你刚刚到这里不习惯,但时间长了我保证你会深深的爱上这里!这是一个充满了快乐和爱的地方,你也最好快乐起来。” 这里有快乐和爱? “爹爹,您就不要强人所难了,既然大哥志不在此,您即便是强留下了大哥又能怎么样呢?这不过是更让大哥难过罢了。”莫少严实事求是的说。 “滚开!你这小兔崽子!”莫淮海怒了,将玉著用力的拍在桌上,那玉著立即折断。 “爹爹!”莫少严跪在了莫淮海身旁,“您就不要用不正当的手段来为难哥哥了,让哥哥去吧,求求您了。” “请家法!”事情发展到这里,莫淮海已怒不可遏,在狼王没有到的时候莫少严是一个谦谦君子,一个什么都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好儿子,但狼王到了后呢?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家法很快就送了过来,张彻是聪明人,一看家务事来了,唯恐自己裹挟不清,急急忙忙隐退。 一根马鞭浸在了冰水里,莫淮海凑近那马鞭。 莫少严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当年,我因失去了他!我误以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儿,从来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任你呼风唤雨!今日你竟敢顶撞我?养不教父之过,今日抱歉了!” 莫淮海手中的马鞭抽打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狼王一把握住了马鞭,用力一拉,莫淮海打了个踉跄,马鞭已脱手飞了出去。 “此事都因我而起,和少严有什么关系?老爷想要惩罚,任凭老爷斧钺加身,只冤有头债有主,还请您不要责罚小弟。”狼王转果身,目光看着黑暗安的夜空。 他那宽阔的后背亮在了莫淮海面前,莫淮海气坏了,捡起来马鞭噼里啪啦就教训,一来莫淮海不是习武之人,二来狼王穿着衣裳,因此受伤不是很严重。 “哥哥!”此时此刻,莫少严挡在了狼王的背后,任凭雨点一般毒辣密集的马鞭抽打自己。 “少严,你这是何苦?” 两人兄弟情深,你为我,我为你,看的莫淮海惊讶极了!他想不到这两人竟会如此的惺惺相惜,要是让他们联合起来对抗外界,岂非所向无敌? 莫淮海撤了家法,“罢了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老爷!”眼看着莫淮海要离开,狼王追在了莫淮海背后,莫淮海一怔,“怎么?后悔了?” 他有点惊喜。 “老爷,珞珞是无辜者,还请您不要伤害她,她嫁给我真是跳入了火坑,如果您果真认为我是您的大儿子,就请您答应我这唯一一个恳求。”狼王死死的盯着莫淮海。 “你那娇滴滴的娘子我已送到李营那边去了,从今以后你们就不要见面了,你喜欢她这个类型的?爹爹为你物色就好。”莫淮海皱眉“事已至此,你还叫老爷吗?” “老爷不要强人所难。”很显然,狼王并不尊敬莫淮海,也不会认莫淮海这个“爹爹。” 莫淮海气坏了,冷冰冰的转过身,撤步离开。 “爹爹!”莫少严也是唯恐天下爱不乱,“您不是需要个继承者,我做您这继承者吧,求求您放了大哥!大哥的心不在这里,您就算是强迫大哥留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哈哈!”莫淮海回身,嘶哑的冰冷笑声几乎穿透了他们的耳骨,“老夫自有安排,这也是你们可以挑选的?从明日开始,你们给我寸步不离的待在议事厅,一旦你们逃离!” 莫淮海阴冷的诅咒:“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立即挥师杀到李营的庄园去,赶走李仲宣,杀了珞珞,要你欲哭无泪。” 看着莫淮海远离,莫少严这才凑近狼王,提醒道:“爹爹说到做到,你要当心。” “为今之计,还能怎么样?”狼王遭遇了这些毁灭性的打击后,智慧也大打折扣,他看向弟弟,希望弟弟能为自己出主意。 “阳奉阴违吧,还能怎么样呢?” 两人的确被限制了自幼,莫少严想要回去确定一下珞珞的安全,但才一出门就看到了外面的一群士兵,这些事情厉害极了,都是精挑细选来对付他们的。 唯恐事情闹大,莫少严只能退下。 至于狼王,也只能勉为其难的住在这里。第二日,莫淮海的老家丁到了,他让人将一马车的账本送了过来,“老爷交代过了,从今日开始,这个月的账目就分别让大少爷和二少爷来打点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人做毕竟放心。” 那老头子让人将马车里的账本送过来,舔舐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他开始介绍。 “这些账本,分别是城内的房屋租金,有人每个月会做总账,大少爷和二少爷只需要月底签个字就成了。”那老管家对府上的事了如指掌。 “这些是古玩店、酒店、杂货铺依旧青楼里的买卖,每天下午城中会有人过来对账,您二位就辛苦认真盯盯了。”那老头子说完,从衣袖中将另外两个黑色的账本拿出来。 “这一本是收花押的,简而言之,在帝京乃至于帝京外的凤州等城市,谁人做生意都免不得要上花押,每个月的十五号两位爷需要带人去收一收。” “什么花押?”刚刚那些生意还算正儿八经,但这算是哪门子的古怪生意。 那老管家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花押说难听点儿就是保护费,帝京做生意的人都需缴纳保护费。” “保护费?”狼王冷笑:“你们保护他们了?” “他们也可以不给的。”那老管家笑了,“这已是我们历来的生意了,他们要是给,什么都好说!他们要是不给,这也没有什么,跟着您的人会几下他们的招牌和名字,半夜三更他们的店可就不翼而飞了。” 那老管家显然经常做这些事,听到这里,兄弟俩都怒不可遏。 “那个账本呢,做什么买卖的?”狼王指了指老管家手中的另一本,那也是一个黑面儿的账本。 他打开一看,上面记录的账目比较凌乱,前有人之名,中间是日期,后面有人打的手膜。 “这一门生意叫缺一门,您也不需要知道是什么,老爷在做这这个大买卖,有人过来打手膜,给我们银子就成了。” 那老管家不情愿解释了,让人搬运账本进来,账本之多,竟装满了一辆马车,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哪里来的如许多账本呢? 等那人去了后,狼王和莫少严将账本分门别类,经过他们这么一整理发觉莫淮海的生意多了去了,但除了少量的酒店和青楼还算正儿八经在运行,其余的一些生意十有八九都是黑吃黑的买卖。 譬如,欺行霸市,帮人用武力来解决纠纷!譬如关于村长和地方官的一些选举,他们都有插手!这也就罢了,倒卖人口、杀人放火简直无恶不作。 这些生意十有八九都是暗门子。 有的账目需要一天一对,有的账目月底对一次,有的账目半月核算一次,他们俩兄弟不然要做账,还要安排指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来二去的,二人也逐渐明白了什么,这个夜晚,有个人到了,狼王将那缺一门的账本拿出来,“你是过来交账的?” 那人点点头,“也交账也算账。” “缺一门究竟做的是什么?”狼王早就怀疑这缺一门的性质了,那江湖人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宇宙内最好笑的笑话。 “这缺一门做的是刀头舔血的事,我是个杀手,这一次的任务是九百两,我拿走一百两佣金,其余的是买方给莫大爷的钱,大少爷和二少爷,人头已送过去了,此乃凭据。” 那人拿出一张纸,上面有对方写的东西,而后那人将八百两交给了狼王和莫少严,握着毛笔潇潇洒洒的在空格上填写了名字,转身离开了。 “这都是什么买卖?”狼王气坏了,连莫少严也七窍生烟,将那账本丢出去老远。 “前几天我就算过,这缺一门的生意是一切生意里利润最大的当时就在怀疑了,此刻明白原来是买凶杀人!” “我们得去联系联系李仲宣。”狼王攥着拳头。 但现在联系李仲宣哪里那么容易啊?他们两人被彻底的控制了起来,衣食住行都会有人周到的伺候,想要离开难上加难。 兄弟俩都一筹莫展,莫少严还算机智,找了不少借口外出,也一一都被莫淮海同意了,但莫淮海在他出门后会立即差遣人跟随,他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这一晚,帝京那边来了个报账的,那是个五短身材的老头子,那老头子衣着很华贵,走起路来慢吞吞,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 管家迎了那老人家进来,“怎么搞的,不看看什么时间了,现在过来报账?” 管家对那老人怒目而视。 那老人连忙作揖,“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 “好了,进去吧。”管家放了老人进去,那老人进入屋子后,忽然拿掉了白色的假发,声音也变成了女孩儿的。 乐文 第六百六十八章 最妙不过龙转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狼王,莫少严,快别发呆了!我是沈乔安,我最近一直都在观察这庄园,早就发现庄园里不对劲了,今次冒充了人过来报账,你们这边有什么需要说的?” 原来那干瘪的瘦削老头儿竟是沈乔安,乔安从洛怀逸手中学会了天衣无缝的易容术,想要“变”什么就“变”什么。 狼王和莫少严立即将莫淮海的生意汇报了,乔安认真的听,仔细的回忆,她的记忆力本身就好,听了这些讯息后,当即道:“当初我就感觉奇怪,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来豢养军队,现在算是明白了。” “都是要人命的买卖,哎。” 沈乔安每天都来,之前来的最晚,当知道这些秘密后,乔安每天都是第一个来,当沈乔安到来后,她立即进入内室。乔安手抄了莫淮海那些生意,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弄,也陆陆续续抄了一个礼拜才算是全部将这些抄完毕。 完毕后,将成果展示给李仲宣看,“仲宣哥哥,现在你看看,真是不可思议,对吗?” 李仲宣对莫淮海的生意也很感兴趣,他之前总以为莫淮海的声音是因多因大而日进斗金前财无数,想都不敢想一切竟是如此这般?他看了莫淮海的一切生意后,不寒而栗。 “全部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真是岂有此理!” “他让狼王和莫少严打点这些事情,他们二人现在寸步难行,真是苦恼极了。”沈乔安无奈的摊开手。 “找最大的我们来瓦解。”接下来沈乔安和李仲宣配合,将城中不少的生意都抢夺了过去。 这些消息反馈给莫淮海,莫淮海也火冒三丈。 这还没有完,十五号收租子的时候,狼王和莫少严遇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已拿下了他们一家客栈,因此,可以正大光明的见面。 这是他们两人始料未及的,因莫家庄的生意遍地开花,因此收租子的事情往往需要一整天,免不得众人要在外面吃东西,而为安全,选择的自然是自己家的客栈了。 “就在莫家酒楼吃东西,大家也都休息休息。”狼王才到墨家酒楼,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此刻站在柜台后面笑嘻嘻的盯着他们。 两人都一怔,而后李仲宣从里头出来,“大爷们来了,到二楼去吧,已打扫干净了雅间。”这么一说,两人顺遂跟在李仲宣背后上了二楼。 雅间一尘不染,食物也非常可口,最主要的沈乔安和李营已在里头等着他们了,看他们俩兄弟远道而来,乔安哈哈大笑:“我们可等你们许久了,来吧,吃东西。” 几个人一面吃东西一面聊天,他们聊天的时间并不长,吃过了东西后,兄弟也没有过分逗留,早早的离开了。 依旧还是收租子,一整天的工作进行的很好,有条不紊的结束了。晚间,俩兄弟回来听说莫淮海身上不大好,急忙去探看。 “爹爹这是怎么说?早上还好好的呢,现在就成了这模样儿?”狼王关切的上前去将莫淮海庞大的身体从云榻上搀扶了起来。 莫少严将枕头放在莫淮海背后,两人伺候的殷勤周到,莫淮海感动极了,“今日你们做了什么,完成的怎么样,我都知道了。” 莫淮海听到狼王终于开口叫自己“爹”了,开心之情溢于言表,“莫少穹,我的好孩子,你终于肯承认爹爹了!爹爹就算是死了,也会含笑九泉啊。” 狼王拭泪,“之前都是孩儿不好,孩儿辜负了爹爹,现在孩儿终于明白了爹爹的一片苦心。” “爹爹!”莫少严道:“大哥这几天做的可认真了,您放心好了,我们兄弟俩一定会联合起来努力,将来您势必黄袍加身。” 听到这里,莫淮海的病似乎也好了不少,他开心极了,“好!好!真是好啊!” 他感动到无以复加,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从第二天开始,狼王和莫少严早晚势必过来请安跪安,这么一来莫淮海老怀大慰,立即解除了禁足,两人看起来和莫淮海的关系好了不少。 至于帝京外,沈乔安和李仲宣隔三差五就去给人找茬,莫淮海那暗门子的生意越做越艰难,不是有地痞流氓日日捣乱,就是有朝廷的人名正言顺的查封。 倒是让莫淮海损兵折将不少,这日,乔安和李仲宣商量,决定依旧还保留一些莫淮海生意,但却将他们的人逐渐的安插在里头。 上贡的油水日日在缩减,这让莫淮海也头疼的很,隔三差五过来问情况。 沈乔安是何许人也?对这些事情早已有了一定的打算和安排,因此当莫淮海提出来账目上一些问题后,乔安已有了计策。 “爹爹,最近中京生意也不怎么好做,我们不能总是吃老本啊,依照孩儿的意思,当拿出来一些银钱来继续开辟全新的道路,什么好做就做什么。” 最近,莫淮海已彻底将重担交给了莫少严和狼王,因此,听到他们要做生意,他不但一点没有阻挠,反而是支持他们。 “好,好啊!你们就看着继续开铺子,做的好大家都好,做不好这也没有什么。”反正莫淮海有的是钱,更希望这俩人有经商头脑,喜欢折腾,能去折腾。 莫淮海准允了他们后,兄弟俩立即让乔安看地方盘铺子,紧随而至的是铺面的装修与开业,世界上后来开设的一系列铺子都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的产业。 他们每个月也上缴一些银钱给莫淮海,否则莫淮海会怀疑。 又是过了一段时间,莫淮海彻彻底底的肯相信这兄弟俩了,将事情交给他们去处理,因职务之便,狼王将成将军也吸纳到了莫家庄。 莫淮海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一切已经逐渐被置换了,庄园里那些不肯服从狼王和莫少严的,两人先斩后奏,那些肯追随他们的,他们当即收编,两人阳奉阴违,也忙的不亦乐乎。 现在中京不少人已打入了他们的内部,唯独莫淮海沾沾自喜,浑然不觉。 这天,莫淮海的头疼病稍微好了点儿,当晚莫淮海就召见了俩兄弟,狼王殷勤极了,忙前忙后为莫淮海端茶送水。 至于莫少严,他也没有闲着,莫淮海看到俩儿这样过了,你们二人最近开辟了不少生意,看到你们如此优秀,爹爹老怀大慰!” 莫淮海是真正喜上眉梢。 “爹爹就知道你们双剑合璧会所向披靡,现在怎么说?不就都是这样?”狼王和莫少严十分反感,但却只能点点头。 聊过了这些后,莫淮海道:“爹爹已老了,有的事情实在是不能亲力亲为了,还需要你们多跑一跑。” “看看这个。”莫淮海拿出一张纸,俩人凑近去看,发觉这是一封信,上面的文字奇奇怪怪,有点面生。 “这是邺海国的使者写给我的一封信,邺海国靠近渤海,盛产珍珠,那黑珍珠和白珍珠也罢了,有一种夜明珠,简直美不胜收,此刻他们带着六千人已经上路了,你们俩人要好好的接待他,这一门生意就不需要我操心了吧?” “爹爹放心就好,孩儿一定和他们谈成这一桩交易。”狼王和莫少严连连点头。 又聊了一些细节,莫淮海让他们退下了。最近狼王假意靠近莫淮海,更发觉莫淮海是个居心叵测之人,明面上是他在培养自己的两个儿子,但实际上不过是让他们两人为他铺路罢了。 为他出生入死卖命,将来一旦谋反胜利,他们就是开国功臣,一旦失败,两人一死了之,但不管胜利失败,莫淮海这利欲熏心的恶魔都无损于一点半点。 兄弟俩都知道莫淮海的意思,这一晚两人喝酒,将各自的心事说了出来,莫少严叹息道:“要是早知道有今日,你不从狼王山下来就好了。” “可惜天意难测,这一切只怕老天爷早早就在安排了,我能选择吗?”狼王喝一口苦酒,“我现在已没有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我也不再是狼王了,我是莫少穹。” “我们都是他的武器,要是我们也跟着他一起犯错,将来?我们哪里有什么将来?”莫少严苦涩的叹口气。 将来? 狼王早些时候想到的将来是什么样的蓝图?和珞珞在一起,隐姓埋名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里,三餐四季就好,但现如今呢?他做了莫淮海的儿子后,一切美好的憧憬都打破了,一切既定的生活也都乱了套。 他们也不敢聊太多,唯恐酒后吐真言被人听了去,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莫少严拍一拍狼王的肩膀:“哥哥,早点儿休息,明日还要见使者耶律焉呢。” 狼王这才去休息了。 那耶律焉是邺海国人,邺海国是渤海之滨一个小小的方国,那国家虽然小,但国民却很富有!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渤海盛产珍珠和夜明珠,远销到各地去。 珍珠是最被帝京女性青睐的装饰品,不但如此,珍珠粉还是保养品,吃了珍珠粉据说可以延年益寿,用珍珠粉涂抹面颊,可以让皮肤恢复紧致与嫩滑。 而中京在关内,一望无尽的大平原,此间对珍珠这种舶来品更是眼红,每常有邺海国的人带来一些珍珠就会被一扫而空。 但邺海国闭关锁国多年,没有什么事情向来不会远处,如此一来珍珠就更物以稀为贵了,为这一次的交易,莫淮海在五年前就和他们谈判了,计划搁浅了五年,但好的是终究功德圆满。 狼王和莫少严已出了莫家庄,他们这一次也带了一万人的军队,之所以一次性带领这么多的士兵,一来为表示诚意,二来如此隆重会赢得那耶律焉的好感。 根据线报,耶律焉在三天前就上路了,从这里到渤海,距离非常远,就算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躜行也需要三天的行程,这兄弟俩已等好了。 “这事情需要转告给乔安吗?你觉得?”莫少严凑近狼王,征询的目光落在狼王面上。 乐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 邺海国人耶律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此事一开始狼王就想要告诉乔安,但思来想去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性,“不过做生意做买卖罢了,我看似乎没有必要小题大做。” “也好。” 但俩兄弟等了一整天也不见耶律焉,这让两人都焦急,狼王打马回去,将事情汇报给了莫淮海,莫淮海一怔,捻须道:“不可能啊!书信还在手中呢,如今口血未干,那使者就要出尔反尔了吗?” 之前莫淮海已和邺海国做过一些小本生意,那邺海国虽然是内陆小小国家但生意上是童叟无欺的,今日为什么他们还没有到? 莫淮海将书信递给狼王,狼王哪里认识这些稀奇古怪的字儿,那对他来说是无字天书,上面全部都是扭扭曲曲的符号。 旁边的一个男子充当翻译,将安簪子握着,打了个颠倒念诵起来,大意是使者已经出海了,风平浪静一帆风顺云云,但愿他们的人会早早的迎接云云,狼王听了后比刚刚还疑惑了。 “但他们并没有来,我们是在约定的地方等,一整天也不见一个邺海国的人。” “大概是舟车劳顿,再不然就是水土不服耽误了,不着急,且等等。”莫淮海拍一拍狼王的肩膀,“吃了东西再出去。” 狼王饥肠辘辘,勉强用了饭这才离开。 但口说不着急,谁人能不着急?距离约定会面的时间已超三个时辰,再怎么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也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情,邺海国虽然不是什么泱泱大国,但耶律焉作为储君,自然不可能出尔反尔。 狼王吃了东西后,去和莫少严会和,莫少严已焦虑的不成模样了,彷如热锅上的蚂蚁。 看狼王来了,莫少严止住了踱来踱去的脚步,蹙眉道:“这可怎么办呢?事情看起来可不简单。” 在狼王回去后,莫少严已让自己的人到远处去观察了,夜幕降临,哪里有人影? “哥哥,怎么办?”莫少严看向狼王,狼王摸一摸下巴,指了指左近一座土丘。 “上去看看。”这土丘是饯别之人喝酒的地方,间或也登高望远,两人爬上了那土丘,手搭凉棚这么一看,发觉远处的黑暗死寂,一个人都没有。 “不能继续等了。”狼王道:“带大家到远处去看看。” 另一边,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耶律焉笑道:“这一次我们到中原,一定要将这买卖做成了。” 他们未必需要钱,但闭关锁国的国王却需引入先进的思想,至于位置吗选择和莫淮海合作,原因只有一个——在商言商。 莫淮海的生意做的很好,而他因为通过六年的时间才同意协作,充分证明了莫淮海是的确想要和他们合二为一。 马车风驰电掣而来,那向导官笑道:“往前走就入关了,尘土飞扬啊,到西北后天寒地冻的,世子爷也要照顾好自己。” 那向导官一面说,一面将斗篷拿出来披在了耶律焉的身上,耶律焉舒展身体,道:“那最大的夜明珠呢,拿出来我看看。” 他们从邺海国防出发之前,精挑细选了一枚硕大滚圆的夜明珠,那夜明珠亮闪闪的,美丽极了。 之前是放在京都护国寺内的,大家所谓的“佛光普照”说白了糗事就是这夜明珠的光,这一次为和莫淮海达成协议,他不惜重金不惜血本。 “世子爷,半夜三更的就不要看夜明珠了,王在我们离开前已叮嘱过,没有什么事千万不要拿出来看,毕竟财不外露嘛。”旁边的一个人提醒了一句。 “怎么婆婆妈妈的,在邺海国听他的,在外面你们就要听我的。”邺海国的老国王是个大独裁者,临出发之前叮嘱了士兵不少的注意事项。 其中一项就是不要轻易将夜明珠拿出来看。 但世子爷耶律焉可不这样想,“都要送人的东西了,为什么我就不能一饱眼福呢?” 耶律焉蹙眉,旁边的参将也不敢违拗,将那夜明珠交给了耶律焉,夜明珠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那木盒子里有黑色的纱绵,夜明珠被安放在里头。 此刻,耶律焉握着夜明珠看了看,发觉大放异彩,那华丽的光穿透了马车,朝着四面八方放射了出去。 “真好东西!好东西啊。”他赞不绝口,将那藤球一般大小的夜明珠抱住了,依依不舍。 “将这夜明珠送给莫淮海,爹爹也是大手笔,反正换做我我是舍不得的,这可是我们邺海国绝无仅有的秘宝呢。”他惋惜的叹息。 众人哪里知道,就这马车里乍然绽放的光芒已吸引了一群土匪,靠近芙蓉关之前,一片沃野千里,这里只有一家客栈,这客栈周边的响马多了去了,他们专一的抢劫过路人。 马队看到的都是钱,才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呢,有多少次响马连朝廷的粮草队伍也打劫过。 这一路的响马多了去了,他们善于合作,几个山头的人很快就扭合起来,到跟前抢劫完毕坐地分赃,所以一般情况经常走这条路的商队都不会选择夜里继续赶路。 他们会提前找老字号的客栈休息,但耶律焉哪里知道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他们还在沾沾自喜的看夜明珠呢,人早已被监视到了。 且说沈乔安他们今晚也在这荒郊野岭,乔安他们听说这一路有一群响马是莫淮海的人,知响马做的都是抢劫行凶的事情,约定了洛怀逸等人准备将他们一锅端。 此刻,洛怀逸指了指远处的山头,“那就是王胡子的山寨里,今日只怕下面有大买卖,山上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我们这就上去。” 洛怀逸是江湖人,打探消息易如反掌,其实在准备铲除这个据点之前,洛怀逸的好兄弟早已潜伏在里头了,他们里应外合。 此刻,消息已从贼巢里传了出来,李仲宣和乔安一商量,准备立即展开行动。 “仲宣哥哥,你走前山,我们走后山,务必一举拿下。”一般情况,前山的兵力是比较多的,而后面略微松一些。 乔安和李仲宣很快就上了山寨,山寨里确乎没有多少人,乔安他们杀了不少土匪山贼,还拯救了一个压寨夫人。 这女子说自己叫桃金娘,见到沈乔安就哭,哭的乔安心烦意乱,问了问家里人回答说被王胡子杀光了,乔安只能让他采薇带着桃金娘到姜国去。 那桃金娘看上了李仲宣,一路上对李仲宣眉来眼去,气的乔安火冒三丈,让采薇先带桃金娘离开。 她和李仲宣放火少了这一座山。 沈乔安他们刚刚下山,就看到老远的山洼里有一片辉煌的光芒,那光芒美丽极了,璀璨极了。 “那是什么?”乔安指给李仲宣看,“神仙来了不成?那么亮的光?” 李仲宣也百思不解,两人还在讨论呢,忽而听到远处有了打斗声,乔安提高警惕。 “走!去看看!” 原来这王胡子明面上很是听莫淮海的话,实际上却在阳奉阴违,他对莫淮海的统治早已不满了,当他知道莫淮海竟要和邺海国的人做生意,立即准备破坏。 “好教、好教老大知道!”一个瘦削的三寸丁一般的人凑近了王胡子,指了指远处的光芒,“那放光的就是夜明珠了,有小人头这么大一颗,我们有了这夜明珠,可了不得了。” “这么大?”王胡子见过最大的南珠也不过眼珠子这么大,一听有头那么大的夜明珠,哪里能不开心? “是也,是也,当家的我们现在就动手吗?” “包抄过去。”这一群土匪对地形相当熟悉,王胡子抢劫也举杯足够的经验,他的人前后左右包抄过去,偷袭的偷袭,暗杀的暗杀。 那王子耶律焉这还是第一次远离家乡,哪里想过会遇到偷袭?当王胡子的人一来,他们就自乱阵脚。 “世子爷,快将夜明珠收起来,他们定是发觉了亮光才来的,快!快!”旁边的参将急忙提醒。 就在此刻,马车踉跄了一下,原来有人握着戈矛已射中了车轮毂,马车顿时停顿住了,耶律焉并不会武功,险乎四仰八叉飞了出去,勉强稳住了后,就看到漫山遍野滚石头一般黑压压一群人到了。 “世子爷,末将保护您,您跟在末将背后。”那参将其实武功也不怎么样,但情急之下挺身而出,愿意用血肉之躯来保护耶律焉。 王子耶律焉抱着夜明珠的盒子急急忙忙躲避。 别看这是一个六千人的队伍,他们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作战经验不丰富,被这一群土匪抹黑打的找不着北。 更可笑的是,这些邺海国来的士兵,有不少贪生怕死之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竟准备逃离,让人一箭双雕射了个透心凉。 “都是珍珠,珍珠啊!”有人移到戳破了马车里的口袋,大大小小的珍珠滚落了下来,那人兴奋的大喊大叫。 在帝京,珍珠的价钱很高,一颗一尅来卖的,而眼三辆马车里头都是珍珠,除了打磨过的珍珠,其余的都做成了女孩的头面,反正用火把一照,美不胜收。 “大当家,全部都是珍珠啊!带回去吗?” 那王胡子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今日发财了,带走,带走啊!” 众人催马搬运珍珠,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就在此刻,乔安他们赶到了,“喂,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打劫过路人?” 沈乔安气咻咻的指了指山岗上的王胡子。 王胡子一看竟来了个女孩儿,哈哈大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卧龙山的王胡子,臭娘们你还要多管闲事呢?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王胡子色眯眯的看向沈乔安。 沈乔安看了看李仲宣,“仲宣哥哥,王胡子说要收拾我!” 李仲宣皱眉,将乔安保护在了自己背后,对那王胡子喊话:“你那卧龙山的山寨让我一把火给烧了,至于你那娇滴滴的压寨夫人现在也被我放了,你投降吧!” 王胡子听到这,犹如五雷轰顶,握着铁锤策马飞驰了下来,李仲宣去迎战发觉这王胡子武功竟好的很。 沈乔安听有人喊救命,立即过去救人,只见那人手捧一木盒,左冲右突,好像那木盒子里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乐文 第六百七十章 明珠宝玉赛己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旁边几个人你追我赶,恨不得将这文弱书生给拿下弄死。 “快给我交出来!快!” “臭小子找死!珍珠给我!” 几个人很快将他包围了起来,但那人抱着木盒子就走,说什么都不肯交出来!可惜他武功又不怎么样,险象环生。 “兀那公子,朝我这边来,我保护你!”黑暗中沈乔安提醒了一句,耶律焉急忙冲过去,但却被一绊马索捆绑住了,后面一个土匪哈哈大笑,一把从耶律焉手中将盒子抢夺了过去。 “国宝,我的国宝啊。”耶律焉不分皂白,回头一口咬在那人的小腿上,那人吃痛,圆月弯刀劈砍了下来。 那人的手还紧紧握着弯刀,但手腕却被人一道斩断了,飞了出去,那人怪叫一声,一脚踢在了耶律焉的头上,耶律焉昏厥了过去。 “成将军救人!”乔安给成将军指了指耶律焉,成将军立即过去救人。 乔安和其余几个人打斗,李仲宣唯恐沈乔安被人伤到,立即过来帮忙,打败了几个对手。 此刻再看时,马队失惊已跑远了,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追赶马儿去了,一群人围拢了过来。 乔安一看就知这是一群客商,但却不知道他们是皇商,眼看着天黑了,乔安道:“先找个地方休息,走。” 沈乔安抱着那木盒子,刚刚那参将挂彩了,此刻一手护着垂落下来的手臂,“那是我们的国宝,请姑娘交给属下,属下才安心。” “什么国宝不国宝,给你。”乔安才不稀罕呢,将“国宝”给了那将军,那将军得了国宝后,放心的跟在沈乔安他们背后。 李仲宣带着他们到一个安全点的地方,点了篝火这才去看耶律焉,那耶律焉平日里养尊处优,从来没有遭遇过兵燹,这绝无仅有的第一次折腾的他够呛。 “你受伤了,别乱动!”沈乔安正在给耶律焉包扎伤口呢,耶律焉苏醒了过来,他一头雾水,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什么看?”成将军唾弃道:“六千人让人家六百人给打的落花流水,真有你们的!” 成将军指了指乔安,又是指了指自己,“是我们救了你们狗命,安安心心躺着吧。” “老成!巡逻找吃的去,多嘴的很!”乔安支走了成将军。 此刻那参将送了盒子过来,沈乔安道:“什么鬼东西,你们舍命也要保护?了不起的很吗?” “一个、一个国宝。”耶律焉抱着木盒子,唯恐乔安会抢夺似的,沈乔安看到耶律焉那模样,气急败坏。 手上的绷带用力一拉,疼的耶律焉死去活来,“哎呦”了一声。 “算了,算了!你要看就看吧,看吧。”他一面说,一面将盒子打开,顿时漫山遍野似乎都笼罩了一层柔和的微光,那光芒又不刺眼睛,乔安距离很近,发觉木盒子里是一个藤球一般大小的珍珠。 “夜明珠?”沈乔安见多识广,但如此大小的夜明珠的确是第一次见,那罕见的光芒以及夜明珠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都在好奇的伸长脖子看。 “这是我国的国宝。”耶律焉急忙盖住了木盒,唯恐会泄漏秘密似的。 “好、好东西。”乔安竖起大拇指,“但你也不需要防备我,这对你来说是好东西,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东西,这么大的夜明珠可放在哪里合适呢?戴在脖子上脖子会疼,放在衣袖里,沉甸甸的,哈哈哈。” 沈乔安终于知道什么叫大而无当了,这夜明珠故而美丽的很,但却没有实际意义。 “以后啊,”乔安笑着道:“遇到这种情况你就不要保护夜明珠了,自己的命才要紧呢。” 那耶律焉点了点头。 到天亮后,耶律焉给乔安致谢,打开最后一辆马车拿出来一小袋珍珠,“算作谢忱了,这一路要不是有公子爷和姑娘出手相助,我们可要完蛋了。” 沈乔安看了看珍珠,“我们不需要这个,助人为乐嘛,谁还惦念你这些个东西?” 两队分别后,天色已大亮了。而耶律焉的一群散兵游勇带着两马车的珍珠已经翻山越岭靠近了芙蓉关,恰巧遇到了过来迎接他们的狼王兄弟。 众人看到严阵以待的队伍,知这是莫淮海迎接他们的仪仗队,“哎呦,大少爷、二少爷,我们路上遇到了一个叫王胡子的土匪,主子带着夜明珠遭遇了抢劫,此刻生死未卜啊。” 听这人这么一说,狼王的心提了起来,安排莫少严带这一群人先到庄园去,而自己率领了一群人沿途去寻找。 这群人在莫少严的带领之下很快就到了莫家庄,莫淮海听了王胡子的事,怒不可遏。 “少严,你协助你哥哥立即将王胡子给我抓回来,哪一路的土匪都给我绞杀个干干净净务必将世子爷给接回来。”莫怀疑这么一吩咐,莫少严屁股都没有坐热呢,只能急急忙忙去追凶。 狼王去找王胡子,到了王胡子的山寨后才发现王胡子的山寨已经被人给烧毁了,地上有散落的珍珠,其余的线索找不到。 莫少严和狼王会和,两人各处寻找,但依旧不见蛛丝马迹。 到下午,两人悻悻然返回。 他们哪里知道是耶律焉迷路了啊?耶律焉虽然被沈乔安救了,乔安也决定带他们到中京去,毕竟她是土著,对路径是很熟悉的。 但是却遭遇了那自高自大的世子爷拒绝,拒绝的理由也让人啼笑皆非,他怕沈乔安惦念他的夜明珠,乔安都要笑了。 “好吧好吧,我们分道扬镳就是了,但现在我要提醒你,小心点儿,王胡子虽然没有了,但还有其余人呢。” 那耶律焉倒是怀疑乔安不怀好意,沈乔安看那人不怎么放心自己,闲言碎语也就不说了,早早的离开。 沈乔安倒是想不到,他们回城的马队竟遭遇了一群土匪的偷袭,李仲宣也哭笑不得。 “果真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们这一群人也不像是个带着金银珠宝的啊!” “土匪会看这个?先杀倒了再说。” 沈乔安和李仲宣一点都不怕,一想中京附近还有如此多的土匪,两人集合了队伍,一路打过去,将土匪的老巢都端了。 眼看着到中午了,他们正好到了一座小山上,那山上有山寨,乔安和众人在里头弄了点儿吃的,正在吃呢,沈乔安道:“你说奇怪不奇怪,那人拿着这么大的夜明珠到哪里去,做什么去?” “不知道。”李仲宣悻悻然。 乔安讪笑,“你真的不感兴趣吗?世界上竟有那么大的夜明珠?” 李仲宣还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众人吃了东西准备下山呢,却飘起了雪花,一开始纷纷扬扬如落英缤纷,很快就飘飘洒洒变成了鹅毛大雪。 “三月多下雪,什么路数?”乔安看了看天空。 “去年我去永州,有个丫头叫窦娥,她被人冤死了,六月天还下雪了呢。”成将军插科打诨。 李仲宣伸手接着雪花,“三月的桃花雪,倒春寒罢了。” 众人一把火烧了那山寨,继续往前走准备回京,但走着走着雪就更大了,大家只能暂时性休息。 就在此刻,乔安听到了呼救声,急忙拉着李仲宣去看,两人过了一个小山丘,看到白雪皑皑的峡谷里有一群人,那一群人不是耶律焉又是谁呢? 他们的人数已减少了许多,乔安不知道这两个时辰里他又遭遇了什么,“喂,怎么又是你们?好巧啊。” 沈乔安格格格的笑着,朝耶律焉挥挥手。 耶律焉后面只有八九个人,这八九个人手中握着武器,一边防备怎么入侵,一边后退。 “沈姑娘救命啊,我们遇到了雪狼。”山谷内,耶律焉立即求救,沈乔安和李仲宣催马下山去,果真看到地上有尸体,有狼的脚印。 很快的一群狼将耶律焉等人给包裹在了里头,几个侍卫悍不畏死,握着戈矛挥舞着。 原来这一群狼是狼王山的狼,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倒不是为寻找吃的,而是狼群得到了狼王的命令,它们在帮助狼王寻找耶律焉。 狼群本身就是残暴的,它们或者没有完全理解狼王的意思,或者稍微理解的错误了点儿,原本狼群想要驱赶他们到中京的方向去以便于和狼王等会师。 但狼这边一催促,耶律焉的队伍就乱了,开始放箭,一来二去的狼就和人干上了,狼群的攻击力远远超过了耶律焉的想象。 一群狼急不可耐的包抄了过去,众人胆寒。 “白狼!”乔安吆喝了一声,不远处的丘陵上,白狼拖着长尾巴走了出来,狼的表情很古怪,似笑非笑的。 “放了他们,不要为难他们了。” “呜呜呜!”狼群叫了起来,鸣叫声很大,哪里有妥协的意思?沈乔安知道白狼要什么,只能劝说耶律焉,“你手中的盒子给白狼,白狼是头狼,它只要这个东西,舍命还是不舍,你自己看着办。” 耶律焉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将盒子丢了出去,白狼凌空一跳,叼着盒子狂奔离开了,看到狼群去了,那耶律焉受惊过度,昏厥了过去。 “啊!主子!” 几个士兵靠近耶律焉,将耶律焉搀扶到了旁边,乔安过去一看,摸了摸脉息道:“没事的,回去休息休息就好。” 一面说,一面从马鞍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块马儿吃的方糖塞在了耶律焉的嘴里,“我们之前要带你们离开,你们不相信我们,现在好得很,你们上赶着送死!其余人呢?” 乔安看向身后,后半夜营救他们的时候,至少他们这队伍还有一二百人呢,怎么几个时辰就折腾的还有七八个人了。 “姑娘,都是我们的错,还请姑娘和公子给我们带路离开这里啊。”这群人也不说他们要到哪里去,也不说他们此行的目的,沈乔安有点腻烦,但念在天涯沦落人的份儿上,还是和李仲宣好人做到底,带他们到了庄园。 乐文 第六百七十一章 救命之恩无以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们的主儿还需要休息休息,你们也吃点儿东西暖暖身子,之前说我觊觎你们的珍宝国宝,现在好得很那玩意儿已被狼群弄走了,我还觊觎和什么?都安安心心休息休息吧。” 这是李营的庄园,里头的人虽然对沈乔安带回来这一群人感觉很好奇,但他们还是对他们热情招待。 有红娘子过来为男人们包扎伤口,乔安亲自去看耶律焉。 李仲宣也坐在床边,“怎么样?” 乔安已听了脉息,正在思忖呢,李仲宣这么一问,乔安道:“就脉象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左不过是受惊过度。” 听说没有什么问题,李仲宣才放心了,乔安准备了药材过来,煎了药材后,亲手喂耶律焉吃药,那耶律焉乖乖的吃了药后,再一次昏了过去。 一直到下午,才苏醒了过来。 李仲宣和乔安过来探望耶律焉,耶律焉起身后立即找木盒子,乔安看到这模样儿,扶额道:“你怎么还在找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就比你的命还要值钱吗?” “那自然不比我的命值钱了,但这是之前的协议,我们答应了和中原人合作,眼看着就到莫家庄了,这见面礼不翼而飞了,你说我怎么交代呢?”他一脸焦急。 他疑心木盒子还在这屋子里呢,竟慌忙寻找起来。 乔安抱着手臂看,发觉这耶律焉滑稽极了,想要讽刺两句,但转念一想,这耶律焉也未必是坏人!他是个一言九鼎的真君子,否则也不会这样保护夜明珠了。 “你们之前通信过了?说非要送这个夜明珠做见面礼吗?”旁边的李仲宣看向耶律焉。 “是,是啊!要是夜明珠不再了,我颜面何存?我代表邺海国和父王而来,怎么就发生了这事?”那耶律焉说到“邺海国”和“父王”的时候,表情顿时变了。 他懊悔的捂住了嘴巴,满以为沈乔安和李仲宣会问下去,但两人不过淡淡的一笑,并没有追问。 “我会找那夜明珠给你,你不要着急。”乔安乐于助人,发觉此人不是什么坏人后更情愿帮助他了。 “好了,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纷纷下人就好,在这里不要拘谨。”李仲宣说完后,和沈乔安离开。 二人从耶律焉屋子出来,李仲宣道:“你知道珍珠的生意怎么样?” “我中京的珍珠需求量不是很大,但价钱却很高,我帝京也有珍珠,但河蚌里的珍珠成色和形状远远都不如邺海国的,之前我和红姐也商量过做珍珠的生意,但那邺海国闭关锁国,从来都不肯放心让我们采买,事情也就耽误了。” 根据乔安的介绍,邺海国的珍珠成色远远超过了中京的货色,至于大小和形状等等都比中京好了不知多少。 “那人还是邺海国的?” “听口音也知道不是本地人,看那么大的夜明珠,”沈乔安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中京哪里有这么大夜明珠?” “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渤海的疍民。”疍民就是渤海采集珍珠的人。 “不清楚。” 自那耶律焉失了珍珠后,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乔安为其调制的药他也吃了不少,但总不见个好,这日沈乔安来看耶律焉,发觉耶律焉盯着窗口的树叶看。 他没精打采的模样,目光沉痛极了。 “呔!”乔安暴喝了一声,到底吓到了耶律焉,下午耶律焉出了一身汗,身体竟还好了起来,两乔安邀请耶律焉在后花园走走,耶律焉表达了感激之情后,又道:“吃你这一吓,我倒是好多了。” “身轻如燕了?” “不敢说身轻如燕,但健步如飞了。”耶律焉一面说,一面进入花园,“那是什么花儿?三色堇吗?” “不是,那是琉璃花儿。”因耶律焉是从渤海来的,见到更多的花儿是风信子、凤凰花之类,乍然看到北国的花儿,有点不认识。 “这个是踯躅花,这边的是菱莲,后面暗示芍药。”沈乔安为耶律焉介绍,耶律焉听过了后,嘴角有了淡淡的笑。 好像乔安和他这么一散步,就驱赶了他心头的阴霾似的,两人一边走一边看,“你呢,你是什么花?” “我是?”乔安抿唇一笑,自我解嘲道:“成将军之前说我是狗尾巴花儿,生命力顽强。” “非也,你是解语花!”耶律焉很有调戏乔安的意思,沈乔安也完全不在意,她原本是脱略行迹不拘小节之人。 乔安看话题酝酿在这里,也不做铺垫了,“你到底是什么人?邺海国人?你过来和什么人做生意,不瞒你说,我也是做生意的,我认识的生意人多了了,怎么没听说给在做珍珠的买卖?” 毕竟最好的珍珠原产地在渤海,帝京人想要做珍珠的买卖就要打通渤海这条线。 “这能不能不说?”耶律焉毕竟对乔安不放心,沈乔安也不过多的问。 “完全可以不说,你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想要的,你开口就好了,我们庄园里都是好人。” 看耶律焉身体逐渐康复了,晚上毒王开了宴席为耶律焉接风洗尘,耶律焉虽然是落难之人,但却是他们的座上宾,这让耶律焉好奇。 “我没有银子给你们,你们就不要枉费心机了,我也不会和你们做生意的。”耶律焉处处都很小心,时时刻刻都在戒备乔安。 “你可不要恶心人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乔安骂了一句。 沈乔安和李仲宣三不五时过来看他,耶律焉水土不服,原本打算第二天就走呢,但还没有溜之乎也呢,忽然就上吐下泻起来,情况还有点儿严重。 乔安知耶律焉是水土不服,给耶律焉和这个几个人开了药水,耶律焉吃药的时候,道:“怎么臭烘烘的,这个吃了果真就好了?” “自然就好了,放你的心。” 吃过了后,耶律焉的确好了,问了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药,这是成将军快马一鞭到邺海国找的一抔黄土。 他开始信任沈乔安,“我们的珍珠丢了,不然我就和你做生意,你们的确是好人。” “又恶心我,趁早滚蛋,谁要和你做生意,到现在为止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我救了个白眼儿狼。”乔安气鼓鼓的。 耶律焉急忙将自己的名字说了,但却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只说自己是客商,乔安才不相信呢,她也是做生意的,虽然开客栈她自己不需要怎么去打理,但手掌上的茧子也在与日俱增。 毕竟,没有那么好当的甩手掌柜。 耶律焉时常想要感谢乔安,但他的珍珠的确已丢失了,拿不出东西只能死皮赖脸的住着。 这日,乔安去找了狼王,两人在狼王的屋子见面,狼王惊诧极了,“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深更半夜到这里来了?让人抓住了可怎么得了?” “抓?”乔安冷笑,“你们那些人足够让人齿冷,抓我?有这个本事就好了。” “但你也要注意点儿,”狼王看向乔安,“我最近很想珞珞,珞珞怎么样呢?” “她会照顾自己,人好好儿的,我告诉她等消灭了莫淮海后你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她答应我吃好睡好,你呢?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我好回去回话呢。” “我自然也要吃好睡好休息好了,做一个好卧底了。” 乔安打了一个响指,“好得很,但我今日来还有其余的事情,我找你要个东西。”沈乔安将白狼叼走了珍珠的事情说了。 那狼王听到这里,警觉的看了看外面,“乔安,你和我到里头聊。” 沈乔安看狼王这莫名其妙的模样儿,知事情科恩那个比自己料想的还要严重一些,也知此间的秘密狼王必定了如指掌,急忙和狼王到了内室。 狼王这么一说,沈乔安才知道了事情原来如此这般。 第二日,耶律焉准备告辞,准备了一肚子个歌功颂德的话,乔安和李仲宣毒王等依旧置办了一桌子好吃的饯别。 “哎,真是不好意思,叨扰了你们这许多天,我竟不能送你们点儿礼物。”他实在是囊中羞涩。 “你要果真感觉不好意思,不如你为什么打扫卫生,将这里收拾收拾啊。”李营打哈哈。 “那好啊,我闲着也是闲着。”耶律焉也开玩笑。 吃了东西后,耶律焉黯然神伤,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成功和狼王、莫少严会师,现如今丢失了队伍,丢失了珍珠他也没颜面去找莫家庄,正准备吃了东西上路呢。 这一次回去,老爹势必骂他个狗血淋头,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就在临别之际,李营让人拿出一托盘的银元宝。 “我之前也无家可归过,也露宿街头过,但一切都过去了!现如今生活好多了,你出门在外的艰辛,我是一清二楚,这些银子就送给你做路费,不需要还的。” 耶律焉想不到世界上竟果真有这好的人,感激涕零不知所云,他只能让侍卫拿走银子。 看耶律焉要走了,乔安道:“耶律焉,之前我也答应过你给你找回来那夜明珠,你看看这是什么?” 耶律焉回头,看到了自己的木盒子,他惊喜的靠近,二话不说打开了木盒子,里头的珍珠美轮美奂熠熠生辉,闪烁出一种耀目的光芒。 “是我的,是我的啊!” 尽管是大白天,但那夜明珠的光依旧夺目的很,众人盯着夜明珠一看,都痴迷了,沈乔安将木盒子盖好。 “吧嗒”一声,那珠光宝气收敛了起来,乔安将盒子小心翼翼的交给耶律焉,“不是所有的中原人都见财起意,耶律焉,我们仅仅是想要帮一帮你,这个我给你找回来了,我们后会无期吧。” 耶律焉惭愧的无地自容,他没有到中原之前,总以为中原人没有见过珍珠自然是如狼似虎一般准备抢夺,但到中原后发觉沈乔安他们压根就看不上他的珍珠。 此刻他惭愧极了。 “这个珍珠就送给你吧,乔安。”沈乔安笑了,将木盒子给了耶律焉,“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们的国宝,我如何能掠美,你要果真想送我们点儿什么,下次你来送我们小一点儿的,晚上还能照亮呢。” 乐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 意气相投愿帮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耶律焉骤然回头,“我坦白告诉你,我不是客商,我是、我是邺海国的王子!” 其实这秘密沈乔安在找狼王的时候就已知道了,但李营和李仲宣是完全不知道,李营这多年来能聚合一群意气之人也不是没道理,他对人很好,因此人们近悦远来。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帮助的人竟是邺海国的王子。 “我父王和人聊了协议,连忙中原做珍珠生意,我这一次出行带了六千人的卫队,但想不到弄了个如此分崩离析,哎。”耶律焉无奈的摊开手,惆怅的叹息。 “这有什么,你们是王子,东山再起不是很简单?”乔安笑了,回头看了看李营,“李营哥哥,送一张堪虞图给他,下次王子入京就不至于走错路了,这一次也是赶上了我们剿匪,算是你运气好。” 那耶律焉和乔安他们相处了十天半个月,早已将他们引为同调了,他发觉中原人并非和父王描述的一般贪婪,也发现在中原助人为乐的人比落井下石的人要多。 他感动极了,此刻就在临别之际,他将自己那寻找了许久,特别珍视的木盒子拿出来交给了乔安:“临别之际想要送你点儿东西,但毕竟身无长物,这就送给你了。” “又来!?”乔安武断的拒绝,“这是你苦心孤诣寻找的东西,说实话,为给你找这个玩意儿,我们上下齐心也努力了许久,此刻你还是拿走吧。” “你不喜欢夜明珠?”耶律焉的眼神似乎变得忧郁了起来,沈乔安凝注着那双眼睛,笑道:“我们中原人都会恪守自己的原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乔安,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耶律焉感激不尽。 “早点儿回去吧。”送他们下山,乔安多嘴道:“刚刚也告诉你了,我们也是生意人,将来你还做这一门生意,我们联络就好。” 耶律焉已非常信任沈乔安了,自然立即点头,“对了,和你们做生意的那人姓甚名谁,你说出来我看看我认识吗?” “那人叫莫淮海!”他刚刚说了这么几个字,众人都愣住了。 神态各异。 “怎么?”耶律焉笑道:“诸位认识莫淮海吗?” 李仲宣上前去拍了拍耶律焉的肩膀,“莫淮海烧成灰我们也都认识他。”听李仲宣这么一说,敏感的耶律焉意识到了什么,知道他们之间科恩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仲宣和李营咬牙切齿,李营将珞珞和狼王的事情说了,李仲宣将莫淮海谋朝篡位的事说了,听到这里,耶律焉终于知道这莫淮海不是什么好人。 要是一面之词也就罢了,人人都说莫淮海不好,这么一来他就知道莫淮海是什么人了,乔安之所以耗尽千辛万苦也要将夜明珠给耶律焉找回来,其实自然有自己的野心与目的。 别按邺海国远离中京,但这几年邺海国声誉鹊起,也是很厉害,想要消灭莫淮海就需要联合周边的方国。 沈乔安也并没有恳求耶律焉帮助她,但因知道了莫淮海的秘密后,耽误了他的行程。 “不如就暂留一天,明日里我们正好要到客栈去呢,您老远来一次也不容易,我做向导带着您在中京走走看看,怎么样?”乔安笑嘻嘻的看向耶律焉。 其实耶律焉即便已知沈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但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一件倾心后哪里管这些?一听说沈乔安可以带自己到中京游玩游玩,他开心极了。 损兵折将一事一成事不说,不如索性在帝京玩一玩再回去,反正父王也不会怪怨他的,他的人只要能平平安安回去就好了。 当晚,耶律焉飞鸽传书给家里日恩报平安,第二日天亮后乔安和李仲宣带着耶律焉到中京去了。 进入王都后,耶律焉走走看看,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比邺海国有意思不少。 “中京这么大呢?看来是我们坐井观天了,之前没有到中京的时候,我还以为中京和我们帝京一般大小呢。”耶律焉一面赞美,一面往前走。 几个人走到了一个牙行,忽而看到有人在殴打一个老人,乔安立即过去搀扶,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这老人租了对方的田地,现如今过来交租来了。 “怎么将您打成了这样?他们真是心狠手辣!”乔安问了问对方究竟这老人欠了多少,为其摆平了此事,那老人对沈乔安千恩万谢。 “我这是欠了莫大爷的租啊,当初说好了种地每一年交租十分之一,才种地到第二年就……就变了啊。” “怎么?”沈乔安一怔,“说变就变?那要这牙行做什么?” 在中京,牙行的买卖可多了去了,倒卖丫头奴婢,房屋中介,各种黑市置换牙行都在参与,可谓包罗万象。 牙行主要帮助买家和卖家,在居间服务后也收取一定的银两,因此很多达官贵人将自己闲置的一些田地啊房屋啊都交给牙行去倒卖或者转租等等。 牙行作为中保之方,在签订协议的时候,也要那一份合同。 乔安看那老者可怜,搀扶那老人到远处去,找个木亭子让那老人休息,那是一个风烛残年之人,乔安简直不敢去想象,这么一人究竟是如何劳苦的。 那老人颤颤巍巍从手中拿出一张纸,乔安看了看发觉那张纸上果真写的是“二分之一”,这么说来一亩地如果年产量在三百斤左右,就要给对方一百五十斤了。 “这简直和抢劫没有区别啊。”沈乔安瞠目结舌。 “这样的协议您老人家也签?您是不识字吗?”旁边的耶律焉怒其不争的盯着老人,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老人明知道是陷阱还自己跳进去,才导致这样啊。 “大爷,姑娘啊!”那人哭诉道:“之前签署的时候上面写的是十分之一,历历在目,因此在牙行的中保之下,我才签约了啊。” “后来呢?”两人都很好奇,异口同声问。 “后来?”这老者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后来回家后十分之一就变成了二分之一,他们会变魔法,有妖术啊,哎。” “这可不是什么魔法,什么妖术。”沈乔安握着纸条儿看了看,“这一笔他们用了褪色的特殊颜料,我有办法。” 沈乔安说干就干,准备给此人去打官司,那牙行的老板却什么都不怕,即便是带到了县太爷跟前,人家也嬉皮笑脸。 “合同呢?拿出来给本府看看?”两人出具了合同,乔安将褪色一事说了,那牙行的老板矢口否认。 “我说!你这臭丫头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啊,什么叫褪色颜料,都是一般的墨汁写出来的,你可不要含血喷人。” 沈乔安理睬都不理睬,“大人找一点醋过来,民女给大人证明,倘若这的的确确是某人用了褪色的颜料,还请大人销毁了这个协议。” 沈乔安在药庄学了不少本领,甄别这伎俩也没有什么困难,她用了醋,很快两张协议都神奇的发生了变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横之下的一竖。 “好呀!你这悍不畏死的牙行老板,竟如此做买做卖!来啊,给打断下半截。”这边一命令,那边顿时出现了几个握着水火棍的捕快,噼里啪啦打了个臭死。 乔安帮老者处理了事,老者对她感激不尽,千恩万谢,沈乔安不过一笑了之,从牙行出来后,乔安道:“看到了?这就是莫淮海的生意,你可知道他的厉害了?” “爹爹说他童叟无欺,更兼为和我们达成协议,他软磨硬泡了五年呢,这五年爹爹也算是看清楚了他的人品。” “我们比你更清楚他的为人。”乔安不想解释了。 两人到了前面,只见一个五大三粗之人拉扯了一个女孩就走,那是个二八佳人,显然女孩吓坏了,痛哭流涕。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那女孩疯狂的喘息,路人侧目,但却不敢“救命”。 片刻后,这女子到了乔安身边,遇到这等事沈乔安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还好今日出门带的银子比较多,虽然那人敲竹杠,乔安也用钱摆平了此事。 问了后才知道,这女子的爹爹是小本生意人,因做生意亏了本,所以借了莫淮海的钱来翻本,但想不到又一次赔钱了,那莫淮海找了人来要钱,恰看到回娘家的他女儿,不分皂白抓起来就走。 经过此事后,耶律焉慎重了,他也不问莫淮海是什么人了,乔安也不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半个月内,耶律焉在养伤,他的身体痊愈了,但狼王和莫少严兄弟俩人可苦兮兮了。 当日他们迎接耶律焉,却只迎到了耶律焉的二千人队伍,其余大部分都不翼而飞,马车里的珍珠也只有少一半,多一半也都不在了。 这么一来,莫淮海震怒,当即命令这兄弟俩去调查,两人到之前那座山里寻找,但并没有找到太多的东西。 “哥哥你看!”莫少严发现了打斗的痕迹,看到地上有不少的鲜血,这是事发之后的第二天,一切的痕迹都还很清晰。 狼王那时候还不知道耶律焉已被乔安救了,因此暗道鲜血后心情也比较复杂,“这是人类的鲜血,在周边找一找。” 兄弟俩人立即在周边展开了搜寻,但寻找的结果差强人意,并没找到耶律焉的尸体。 至于其余的士兵,死伤无数,他们的尸体漫山遍野都是,有狼群台词过的迹象。 其实邺海国是南方,南国人一到北国身体上的缺陷立即就呈现了出来,他们哪里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大的雪,哪里知道雪里会有狼群,因此冻死之人有之,被狼袭击之人有之。 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狼王和莫少严都知事情大了。 “吩咐人数一数尸体。”众人立即行动,计算完毕发觉和他们的数量也不匹配,虽然狼群是不会吃死亡很久的尸体,但棕熊和鬣狗秃鹫等却对这些尸体情有独钟。 乐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 归宫保命各安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路在雪山里寻找到了第三天,一无所获,这结果恰巧证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当一切进行到这里的时候,狼王震惊了。 等他们第三天下午回去汇报消息,莫淮海已勃然大怒,他之所以最近将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了这兄弟俩,是因为他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和水准,但现在呢,他们两人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找到。 虽然事情是在他们没有会师之前就发生的,但如果邺海国的王子丢了或者死亡了,对莫淮海来说都是坏事。 “邺海国国王已来了书信,现在好得很!问我要人了,这让如何回答?”莫淮海怒冲牛斗,“定是沈乔安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在半路上对他们进行了偷袭。” “我就奇了怪了,狼群怎么忽然就为难他们了,不见耶律焉王子,那夜明珠呢?也不见?”莫淮海越发问越发气恼,伸手用力的拍一拍桌面。 “爹爹,我们已各处都找过了,的确不见王子。”狼王颓败的跪在莫淮海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还要信口雌黄吗?事情已这样了,竟还在找借口。”莫淮海皱眉。 “定是我们里面有了什么内鬼,不然沈乔安他们怎么就知道邺海国王子到我中京的事?”莫淮海将乔安和李仲宣已看作了终极敌人,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第一个怪怨的就是沈乔安。 莫少严立即解释:“爹爹,太白山里头的狼群多了去了,未必这些狼就是乔安他们的,再说了,哥哥才可以号令狼群做什么不做什么,和沈乔安又有什么干系?” 话说到这里,让莫淮海感觉似乎自己的儿子在挑衅自己,目光一愣:“少严,你这样说是在怀疑爹爹的判断了?” “孩儿不敢!” “好个不敢!”莫淮海气鼓鼓的闭上眼睛,他在想用什么办法善后,毕竟如果王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情况可糟糕透的对。”狼王这句话成了惹祸招灾的根源,莫淮海勃然大怒,“好啊!你们倒是一个鼻孔出气,好!好的很!请家法!” “家法”到了,莫淮海握着牛皮鞭狠狠的教训了狼王和莫少严,那莫少严是娇生惯养之人,吃了这一顿毒打,很多天都不能起床。 但狼王不同,他从小在冰天雪地的狼王山长大,对这些棍棒完全不以为意,也是事发后的第三天傍晚,狼王无意中遇到了乔安,才知道了耶律焉的下落。 但狼王自然不可能将秘密告诉给莫淮海了。 他们兄弟俩挨打后,莫少严卧床不起,对爹爹更是恨之入骨,倒是狼王,他看起来还很好。 这一晚,乔安带耶律焉回来,耶律焉答应乔安和李仲宣,他会帮助他们,今日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证明了,这莫淮海不但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还是一个手段毒辣之人,这等卑鄙小人怎么能和他们邺海国做生意? 邺海国的人得到了王的调遣,在莫淮海这边居住了几天也就都回去了,临走前莫淮海唯恐他们空手而归会惹非议,不论成色都采买了他们的珍珠,给了他们丰厚的报酬。 但从那天开始,莫淮海再怎么给邺海国的国王写信,人家都不理会他,就如泥牛入海一般,再也得不到回应了。 莫淮海推断,那耶律焉一定还活着,人一定还在这里,于是让狼王兄弟死死的盯着李营庄园内的一举一动。 他哪里知道狼王是假意投降啊,狼王当晚就和乔安等会和了,将这些事情说给了沈乔安。 “无论这一次能不能找到王子,他都会攻杀过来,这里已不安全了,皇上和皇后,哥哥,你们要早早做安排啊。” “我知道了,”李营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创办起来的一切眼看就要付诸东流了,心情糟糕透顶,“谢谢你通知我,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另外有安排。” “还请哥早做决断,莫淮海的动作很快,切勿让他怀疑了我们。”狼王是不怕怀疑的,对朋友,他两肋插刀。 但就怕事情露出了破绽后莫淮海会提前计划消灭他们,这样一来事情就糟糕了。 当晚,李仲宣和乔安等见了李营,李营在喝酒,他平日里是个自律的人,鲜少喝酒,而只要一喝酒就很容易喝醉。 但今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面前的酒坛子都空了,他才微醺。 他坐屋顶上,看着这庄园内壮观的灯火,灯火明澈极了,他因坐的比较高,看下去黑漆漆的屋顶就好像漂浮在池塘上的荷叶一般,至于那些耀目的灯火,在李营看来就如锦鲤似的。 “李营,不要喝了。”乔安上屋顶后,从李营手中拿走了酒杯。 李仲宣看到李营,心头也发苦,这庄园很大,想要修筑这么一个庄园的确需要耗费多年的心血。 “我想不到有一天我会和他决裂,多年前他救助了我,那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我是靠近了天堂还是靠近了地狱,为了摆脱他,我开始积蓄自己的力量,我开始阳奉阴违!” 当年的李营,是个少不更事的小乞丐,他身上有血海深仇,绿林有人追杀他,朝廷有人追杀他,他腹背受敌。 但遇到莫淮海以后,莫淮海给了他一口吃的,教他如何杀人如何做生意,那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于是李营追陪了莫淮海多年。 现在那莫淮海的基业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李营创造的,他后来逐渐拥有了自己的力量,在外人看来他已雄霸一方了,但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他始终都是莫淮海的一条狗。 “朕答应你,将来还给你这么一个庄园,实不相瞒!李营,朕已打发掉了这庄园里的仆从,让他们逃命去吧。”李仲宣道。 他上屋顶之前集合了这里的仆从,让他而已吃惊,这庄园内侍女、小厮、婆子和马夫加起来竟有七百人,他不但给了他们足够的金银珠宝,还将马厩里的马儿都赏赐给了他们。 有人归心似箭,有人却知道庄园的末日到来了,哭哭啼啼不情愿离开,有人趁火打劫,偷窃庄园里的东西,李仲宣和乔安都看在眼里,也不理睬。 毕竟,他们都不容易,毕竟没有人天生就是小偷,他们也需要过生活。 “其余人,我染成将军带他们转移了,三天之内可以全部迁徙到中京去,我独断专行,但愿你能理解。”李仲宣这么说。 李营刚刚还安静的坐着,当他听到李仲宣打发了仆从后,喝了一口酒,赞同的一笑。 “好,好!我怎么会怪责你,我总不好拉他们做垫背的?你让他们走,这也是我的意思。”李营在苦笑。 “那就好。”李仲宣坐在李营对面,斟酒一杯,自己也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气氛导致,还是李营今日喝的是假冒伪劣的酒,味道不好。 当李仲宣说李营的士兵也被自己转移了的时候,李营忽然就狂躁了起来,他跳起来一把抓住了李仲宣,“你有什么权利指派他们,他们要和我坚守到最后,到最后啊。” “李营!”看到李营这模样儿,乔安也有点生气:“快放开仲宣哥哥,他也是为你好,你们会全军覆没的。” 尽管狼王和成将军已在消灭在替代莫淮海的人,但莫淮海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现在如果不早早的做好安排和打算,将来会发生什么的确不可思议。 李营丢开了李仲宣的衣领,“你们也去吧,让我一人和这庄园同归于尽” “李营,你振作点儿!我和仲宣哥哥已商量过了,等将来我们胜利了,依旧在这个地址上为你修筑这么个庭院,和你现在这个一模一样,我们已找管家要了庄园的地图。” 不得不说,沈乔安和李仲宣的确是好人,乔安看到李营哭了,李营对他们大吼一声“滚!滚开!给我滚啊!” 沈乔安和李仲宣四目交投,他们不怪怨李营恶劣的态度,他们同情李营,可怜李营,两人只能离开。 这庄园现在已走的空落落的了,乔安套了马车,准备带珞珞离开,珞珞死活不走。 “我不走,哥哥?哥哥呢?我哥哥?”珞珞死死死的盯着乔安,沈乔安知道,李营非要和这庄园同归于尽,他们的话对他来说已是耳边风了。 “你哥会来的,但不是现在,你先走吧,快走。”前面是细软等物,最后一辆马车里坐着珞珞,珞珞涕泗横流,她也知道了哥哥的决定,希望能挽留哥哥,希望能说服哥哥。 但一切看起来都那样困难。 后半夜,狼王和莫少严的队伍来了,庄园已没有什么人了,看到昔日那鼎盛的庄园今日变成了这般萧条冷落的模样,两人唏嘘不已。 “阿弟,放一把火烧了这里,回去好汇报。”狼王对这些精巧的建筑并没有丝毫的欣赏。 他是在岩洞里长大的,对房屋一点儿依赖都没。 但莫少严就不同了,他看到这些匠心独运的屋子,不禁浩叹,火焰很快就燃烧了起来,最高的屋顶上似乎有人,那人喝醉了,东倒西歪。 “举杯邀明月,明月啊明月!哈哈哈,哈哈。”此人癫狂极了,完全不惧怕一寸一寸窜上屋顶的火苗子。 “琼林玉树,都要尘归尘土归土了,哈哈哈哈哈。”谁也知道究竟他在笑还是在哭。 “那是谁?”狼王看了看,发觉竟是李营,“那是毒王?阿弟在这里等等,我救人去。” 狼王拔足狂奔,飞到了屋顶,他到屋顶后不但看到了李营,还看到了屋顶下的珞珞。 “哥哥,哥哥!走吧!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了,太危险了!”珞珞之所以去而复返,那是因为她太担心自己的哥哥了。 “珞珞,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也要和庄园同归于尽吗?好,好啊!好珞珞,你上来,你快上来!” 毒王李营已醉醺醺的了,他竟邀请珞珞上来,珞珞急切的挥手,就在此刻,她看到了屋顶上的狼王,狼王救助了李营。 他一拳头打昏了李营,将李营送到了珞珞身边,两人依旧上了马车离开,熊熊的火焰燃烧到了五更天,这里的一切都灰飞烟灭。 乐文 第六百七十四章 回皇宫众志成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远处,莫淮海坐在一块岩石上,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火苗,许久后,一个侍卫靠近了他。 莫淮海并没有回头,黑暗中谁也看不到他究竟是什么表情,“那臭丫头抓住了吗?” 他已开始怀疑狼王和莫少严了,为辖制狼王,他毅然决然决定抓了珞珞,那人轻咳了一声,莫淮海终于回头。 他看到此人肩膀上有一根箭簇,显然是被人射中了。 “让他们逃走了,是也不是?”莫淮海的声音很凄凉,他现在再也不是霸主了,他蜕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儿。 “属下无能!”那人跪在地上。 莫淮海并没有责备他,反而是回过头为此人拔掉了箭簇,处理了一下伤口,“魏镣,这多年来你对老爷忠心耿耿,我也将你视如己出,现如今这家丑你也都知道了,我认你做干儿子,将来事情还需拖赖你。” 此情此景,莫淮海这老谋深算之人竟说了这样的话,魏镣震惊了,但同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天晚上,珞珞险乎被莫淮海的人抓走了,要不是沈乔安及时出现,珞珞必死无疑。 乔安带队离开,一边照应前面,一边照应后面,忽然她感觉不对,急忙问成将军:“珞珞呢?我不是第一个让你护送她,人呢?” 珞珞可比这些人更需要关注,珞珞关系到狼王将来的取舍,关系到李营的决断,但此刻呢?沈乔安这么一问,成将军才发现马车里空空如也。 珞珞竟折返回去了,狼王在烧庄园,而哥哥李营执意不走,这对珞珞来说是致命性的打击,因此她不得不回头。 “糟糕!”乔安道:“珞珞一定是回去了,这事交给我就好,你快带领大部队到中京去。” 成将军也不敢左顾右盼,唯恐路上有什么埋伏和偷袭,他一路走一路打探,但好的是终于还是安全离开帝京回去了。 乔安才刚刚退到后面,就看到庄园起了火,而后听到最近有打斗的声音,急忙挺身,发觉的确是珞珞被人偷袭了。 幸亏偷袭珞珞的人不是很多,乔安联合李仲宣的队伍将魏镣他们给打跑了,魏镣这才挂彩。 五更天后,庄园变成了废墟,火焰依旧还在燃烧,大概是烘烤了地面,以至于酒窖里的温度提高发生了爆破,砰砰砰不绝如缕。 庄园已变成了断壁颓垣,但火焰依旧在燃烧,狼王这才看向莫少严。 “少严,走吧,我们也进宫!此事有破绽,他不会饶了我们的。”一想到上一次挨打的事情,狼王就心有余悸。 他们不能继续做卧底了,他们这一段时间疯狂的置换了皇宫里的人员,莫淮海不是傻子,他早已看出来了。 “哥哥,他是我父亲,我!我还想劝一劝他,浪子回头金不换啊。”莫少严不想和狼王一起入宫。 但狼王却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 莫少严也知事情的严重性,为杀李营,狼王已准备了若干年了,现如今这计划失败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问题呢? 但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此刻,莫淮海从山坡上缓慢的踱步下来了,他在月光里沉默着,他在思考问题,终于,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魏镣!”莫淮海回身看了看跟在自己背后的年轻人,魏镣跟随狼王已经多年了,他之前有心抬举他,但发觉魏镣此人心狠手辣,做事情太绝对,因此决定还是让狼王和莫少严来继承自己的家业,帮助自己黄袍加身。 但此刻,这俩兄弟显然在和自己对着干,他不得不培养魏镣了。 “老爷。”魏镣靠近了莫淮海,莫淮海站定在山坡上,他的目光看着远方,过了许久后,听莫淮海问道:“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老爷,小人当年无家可归,老爷收留小人十五年了,算起来小人在您身边效力已十五年。”魏镣对这些事记忆犹新。 当年的魏镣和李营一样,也是贫病交加也是无家可归,莫淮海救助了露宿街头的魏镣。 魏镣对莫淮海忠心耿耿,莫淮海不但救助了他,还让他娶妻生子,现如今的魏镣情愿为莫淮海做一切事情。 “还要叫老爷吗?”莫淮海对狼王和莫少严彻底失望了,他决心培养魏镣帮助自己得偿所愿。 魏镣惶恐的跪在地上,嘴唇颤抖,神情激动,“爹!爹爹!” “好,好儿子!”莫淮海对魏镣满意极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狼王和莫少严!李营和李仲宣沈乔安等人都是你的敌人,你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孩儿一定杀光他们,为爹爹报仇,这些狼心狗肺两面三刀之人,好儿不会放过他们。”魏镣咬着后槽牙。 听到这里,莫淮海满意极了,眯缝了危险的眼睛,神情冷峻道:“这多年来,你知道的,我有地下军团,叫做狼头军!他们都是千挑万选的武士,我原想要将他们交给狼王和莫少严,但现在!” 莫淮海失落的叹口气,花白的头颅晃动了一下,极端道:“他们已是我的仇人了,我欣赏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因此,好儿子,那狼头军是你的,别小看了这数万人,这数万人可赛过百万雄师。” “儿子知道了。”魏镣激动不已,想不到自己会有这狗屎运。 莫淮海倒也不是说彻底对狼王失望了,而是他老了,现在需要有认为自己打天下,为自己卖命!那人既然不能是狼王,他就需要在自己的心腹之人里挑选。 “这狼头军,从今日其,你来率领,现在就杀回去,将莫少严和莫少穹给我带回来!快!” 莫淮海破釜沉舟,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铜牌,那铜牌上镌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看起来威武极了。 “我那狼头军其实就杂在军队里,现如今,你可以号召他们!”莫淮海这么一说,魏镣立即点头。 他忘记了肩膀上的剧痛,他来到了众人面前,喝令道:“狼头军何在?随我浴血奋战去。” 一声令下,军队里顿时肃然,有人轻拍了一下铁盔,一张狰狞可怖的青铜狼头面具降落了下来,士兵立即让路,数万人狼头军靠近了魏镣。 魏镣点点头,回身策马,握着马缰绳朝着中京的方向去了。 莫淮海看着魏镣那矫健的背影,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既然不能利用,那么就杀掉!毁掉! 其实,魏镣受伤很严重,但现在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自己受伤了,作为莫淮海的心腹之人,他宁肯战死沙场也不会临阵脱逃,更不会提出回去休息 狼王指挥队伍进城,井井有条临危不乱,眼看着队伍全部就要进城了,他忽然听到了狼的叫声。 “哥,你的狼群来了?”莫少严催马靠近了狼王,狼王看了看黑暗,“不对,我没有召唤狼群。” “你先走,快!”狼王顿时感觉不对,急忙示意莫少严先走,莫少严才一回头就看到一群士兵追赶了过来。 有一根粗壮如手臂一般的箭簇被床弩发射了出来,众人躲避都来不及,那弩箭已进入了他们的胸膛,地上有了一片刺目的猩红色。 “杜边,立即驰援!” 成将军听到背后的嗡鸣,飞出去一刀斩断了弩箭,那弩箭射到了望火楼上,一根木柱子都折断了,哐啷一声望火楼坍圮了。 奉遇急忙保护人们撤离,杜边殿后,成将军上了城头,老远的看到不少人浩浩荡荡而来,“乖乖,这是一群什么人?” 狼头军的到来,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莫少严和狼王回头,他们二人也大吃一惊。 “二哥快走!”莫少严看了看那一群戴着狼头的士兵,“糟糕!是爹爹的狼头军到了!” 这多年来,莫淮海鲜少出动狼头军。 “你先走!这是命令!”两人距离中京的城门已近在咫尺了,狼王也发觉后面那一群士兵威武的很,急忙下令。 莫少严靠近城门开始安排士兵进城,而那狼头军已经到了,他们就好像来自于地狱的死神似的,他们握着镰刀一般的武器,所向披靡。 这哪里是人?这分明是一群野兽,队伍里的李营回头看了看,酒都醒了一大半。 “这是狼头军,狼头军啊。”狼头军也是李营的噩梦。 这群人是茹毛饮血的怪物,狼头军的训练是非常严苛而残酷的,首先将十个人丢在荒野里,不给他们食物,让他们搏斗,胜利的桂冠只能属于一个人,那一个人就可以收编到狼头军内。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在荒野里训练,他们的食物是一切人类想不到的东西,这群人已变态了,他们的手臂肌肉也比一般人发达不少,他们弹跳起来就上了城墙。 成将军立即安排弓弩射杀,但他们躲避的本领也很强,弩箭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快进城!快!不要让他们到城中去了。”狼王眼看着自己的队伍已全面进入了帝京,他急忙命令莫少严也一起进城。 时间不允许他们选择,莫少严嘶哑了声音,疯狂的怒吼“哥哥!哥!哥哥啊!” 一群狼头军已经靠近了狼王。 说时迟那时快城头上李仲宣立即丢下套索,“狼王接住!”狼王一把拉住了绳索,两个起落就上了城头,李仲宣和成将军用力的拉,但狼王痛苦的咆哮了一声。 城头上人再看,发觉狼王已被那奇形怪状的武器给勾住了肩膀,他痛苦的叫着,呜咽着。 而后,被人拖走了。 “狼王!”城头上,众人大惊失色,珞珞哭的梨花带雨,恨不能跳下去和狼王同归于尽,李仲宣和李营面色凝重,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准备展开行动。 魏镣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一群狼头军已撤到了他的背后,魏镣冷笑道:“什么狼王不狼王,他是我们老爷的大儿子莫少穹,今晚我们小试牛刀杀一杀你们的威风,来日一决雌雄。” 乔安他们都知道,天黑了不便于打斗,因此这也是魏镣给自己台阶下,而魏镣之所以不坚持的原因是,他的手臂此刻麻木不仁,已抬不起来了。 沈乔安他们遇到很多强悍的对手,但如今日狼头军一般的还史无前例,尽管莫少严要求打开城门和他们决一死战,但李仲宣和李营都摇了摇头。 乐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 阳奉阴违很危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可冒险,这群人厉害极了,你刚刚也看到了,狼王连一招一式都没有使出来就被他们带走了!”李仲宣冷静的制止住了狂怒的莫少严。 “哥哥,哥哥!求求你们救人啊。” “少严,这究竟是什么人?”李营从来不知狼头军一事,他刚刚亲眼目睹了这群士兵的悍勇与无畏,几乎错以为这不是活生生的人了,而是从地府里安排出来的阿修罗。 “狼头军,这是爹爹的狼头军啊!”莫少严再次将狼头军是如何选拔训练擢升等等细节过了,众人听到这里都不寒而栗,他们哪里敢发起挑战? “放心好了,虎毒不食子,那人刚刚也说了狼王叫莫少穹,是莫淮海的儿子,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尽管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乔安还是强颜欢笑拍了拍莫少严的肩膀。 莫少严又怎么能不忧愁,那莫淮海是什么人他实在是太清楚了,乔安的安抚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我请战!”夜半三更,莫少严进入了李仲宣的屋子,确切的说,莫少严进入的是李仲宣的寝殿。 今日,李仲宣回来了,那刑部尚书裴炎立即宣布了此事,文武百官大旱望云霓,看李仲宣回来了,各个都喜上眉梢开心极了。 李仲宣回来后,处理手头的大事小情一口气就忙碌到了现在,朝廷里的事十有八九都丢给刑部尚书裴炎来处理的,这裴炎裴大人虽然很是厉害,但毕竟年迈了,哪里能面面俱到? 乔安和李仲宣合作,处理了不少问题,一切都弄好后,已后半夜了。沈乔安这才刚刚和李仲宣聊狼王被擒的事情呢,莫少严就进来了。 李仲宣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莫少严坐。 莫少严焦急的很,脸颊的肌肉都在跳动,他已再也不能忍受了,狼王和他的关系非常好,早已超越了他和莫淮海的父子之情。 今日看到狼王莫少穹被擒拿,他心如刀绞,又看到珞珞伤感的昏厥了过去,做弟弟的哪里能坐视不理。 “不可操之过急,我敢说他们现在就在等我们,你现如今去,等同于自讨苦吃,自投罗网。”李仲宣和乔安的观点大同小异,他们两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不谋而合的。 “不要着急,相机而动。”沈乔安道。 “皇上,皇后!”莫少严道:“他是我哥哥,我哥哥啊!”他的心情他们自然都能理解,但此刻却爱莫能助。 “少严,一醉解千愁,喝一杯吧。”李仲宣指了指面前的酒杯,乔安将那杯酒举起来,送到了莫少严手中。 偷袭去?依照莫淮海的行事作风,他不安排埋伏才怪呢,现在他的偷袭的确是自讨苦吃,坐视不理?但现在的情况又完全不允莫少严这样做。 他握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乔安和李仲宣已有了默契,一个说“一醉解千愁”的时候,一个已准备了蒙汗药,从李营的庄园里安然无恙逃出来,大家都累坏了,此刻他们都需要好生休息。 “成将军!”乔安吩咐了一声,门口待命的成将军进来将莫少严给带走了。 “皇上也早点儿休息吧,这些事情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处理的?”沈乔安唯恐累坏了李仲宣,循循善诱。 “也好。”帝后休息去了。 这一晚,狼王莫少穹被带走后,整个庄园外出现了不少的狼,先是几个守城的卫兵遭殃,那几个人老远就看到了狼群,但他们低估了狼群的数量。 白狼出现的位置最让人不可思议,白狼竟出现在了城头的烽火台上,她凄厉的鸣叫了一声,那叫声让月光都变成了嗜血的紫红色,那远古而苍凉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嗷!”的一声,烽火台上的一个卫兵就倒在了血泊了,死亡降临的一瞬间,他也没有看清楚攻击自己的是什么。 狼得到了胜利,很快就到了城下,狼群会叠罗汉,年轻力壮的狼已飞跃上了女墙,士兵们这才方寸大乱。 “老天,那是什么?”有人惊慌失措,立即准备击鼓,但刚刚握住鼓槌,手还没落下呢,整个胳膊就折断了,滚落到了城门外。 城门外,一群狼跳起来享用了那人的胳膊,接着掉下来的是那人的身体,狼疯狂极了。 有参将看到这里,立即安排弓弩手,这些狼压根就不怕弓弩手,它们躲避的很快,倒咬死了不少的人。 魏镣本待去复命,眼看着狼群来了,他急忙调遣狼头军去迎战,狼头军也如狼群一般骁勇,打斗了会儿,狼群筋疲力尽,逐渐消失了。 狼群低沉的鸣叫声让人不寒而栗,魏镣请命立即增援守令官,顿时城上城下多了一匹卫队但卫队也不能奈何狼群,反而是被狼群挑衅的手忙脚乱。 也不知道狼是怎么样到庄园内的,竟将雪白的粪便拉的到处都是,这是在提醒他们,让他们放了狼王。 狼天生嗅觉就非常敏锐,它们凑近了关押狼王的屋子,原本是可以解救的,但魏镣发现了狼群的举动,当即下令转移。 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狼王后背被镰刀击中了,痛不可挡,要不是他体魄强健,只怕早已挨不过去了。 这一晚,狼王被转移了很多地方,等天快亮的时候,他逐渐的苏醒了过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屋子,周边黑漆漆的,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头顶的晶石。 那晶石带给他一种温暖的期盼,黑暗中有人的脚步声传来,狼王警觉的起身,看向甬道口。 有一群人握着火把,耀目的光瞬间照亮了周边的一切,接着,火把中出现了一抹人影。 “莫少穹,是我。”魏镣到了,他噙着一抹冷笑靠近了狼王,狼王浑身颤栗了一下,魏镣是莫淮海的下属,这一点他早就知道,魏镣心胸狭窄,最是喜欢害人。 “你要做什么?”狼王机警的目光狠狠瞪视着魏镣,魏镣嗤笑一声:“做什么?你以为我能做什么?我会做什么?自然是让你吃苦头了!” 魏镣说完,靠近了狼王。 “不!”狼王预感到自己的死期,“我要见莫淮海,我要见莫淮海!”此刻,莫淮海是他唯一的希望。 “想要见老爷?”魏镣呸了一口,“你也配?你这背信弃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也就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奉大爷之命而来!”那低沉的冷峭的声音结束了,而后,他鼓掌。 “左右!穿了莫少穹的琵琶骨,等着!”狼王早已受伤严重的很了,哪里经受得起这个?两人上前,原来这屋顶上竟有铁链,铁链下是一个锐利的铁钩,那铁钩刺穿了狼王的琵琶骨。 他失声尖叫了一声,就此沉寂了,魏镣冷酷一笑,残忍的靠近狼王,狼王被人拉扯了起来,高度和魏镣站着的高度差不多。 “这一切都是你爹爹让我做的,你爹爹本意是培养你,要你做他的接班人,但想不到你们兄弟让老人家寒了心,真是遗憾极了,莫少穹,你还要在这里高悬一段时间呢,但愿你能赛跑过死神,哈哈哈哈哈哈。” 那诡谲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监牢里,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晚,对狼王来说特别煎熬,他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那种钻心刺骨的疼扩散开来,好像有一群蚂蚁在分餐自己一般,疼痛中,狼王数度昏厥了过去,不停的嘟囔“珞珞”的名字。 然而珞珞昨日昏厥了过去,后半夜才醒过来,一想到狼王是为救助自己而被带走的,她的心情糟糕透顶。 天刚亮就哭哭啼啼,沈乔安唯恐珞珞出好歹,洗漱完毕就过来看她,说了不少安抚的话。 午前,羽林卫在上林苑看到了狼群,他们惊慌失措准备扑杀,好在乔安看到了白狼,那白狼的眼神是冰冷的,那白狼率领了一群大灰狼在乔安他们的门口鸣叫着,其叫声之惨烈,穿云裂帛。 沈乔安自然知道狼群的意思,它们是在恳求他们,乔安让人喂了狼群一些土鸡,这才打发狼群去了。 天一亮,莫少严也醒了过来,他一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气的他一拳头落在了床上,门口有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看了看他,发觉莫少严已醒来了,那小太监胆战心惊靠近。 “二爷您醒了?皇上说您醒了后就到乾坤殿去,今日皇上罢朝,专门和您讨论此事。”这小太监很会说话,深得莫少严之心。 又道:“皇后娘娘说,让老奴给您道个歉,昨夜她也是情非得已,希望您能明白!昨夜您要是果真到那边去了,可算是自投罗网了。” 他听到这里,只能点点头,皇宫里的饭菜是非常可口的,莫少严到乾坤殿,发觉沈乔安也在,两人闷声不语才吃东西。 李仲宣回到皇宫后,浑身的王者之气,他看起来尊贵极了,这个李仲宣和外面那个李仲宣似乎已判若两人。 看莫少严来了,李仲宣起身,邀请莫少严过来坐,莫少严急忙行礼,给李仲宣和乔安都行礼后,这才欠身坐在旁边。 他这么一看发觉帝后吃的东西并没有想象中的丰盛,说起来甚至还有点寒酸呢,倒是李仲宣不在意,让太监送了碗筷过来。 “你我是兄弟,也是好朋友,以后见面就不要动不动行礼了。”这是李仲宣的肺腑之言,莫少严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抱歉了!”乔安道歉,将一块里脊肉放在金盘里,让福生送到莫少严手边,莫少严自然知道苏菱悦是为自己好,不介怀的一笑。 吃了东西后,李仲宣道:“那庄园的地形图我已搞到了,还是之前你哥哥留下来的,你且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问题,我们今晚就去偷袭,一定会救出你哥哥。” 莫少严并不清楚,昨夜他休息了后,李仲宣和乔安并没有睡觉,他们两人研究了许久,参看了这地图后还通知了成将军、杜边、奉遇等来商量。 这一切都商量好了,来人才睡觉去了。 莫少严看了看地图,立即点头,“但不知道究竟皇上有什么妙计?” 乐文 第六百七十六章 你算我来我算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立即明白,李仲宣做事情缜密极了,他并非乱来之人,李仲宣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莫少严一听,感激不尽。 这个计划是周密的,大家齐上阵,连沈乔安也不例外,成功率很高,听过了后,莫少严感激不尽,眼含热泪。 “那么说来您也要御驾亲征了?我代替哥感谢您。” 李仲宣要的不是感谢,也不是他们的归顺或者服从。 夜半三更,有人在一起发现了狼,鬼知道白狼是怎么到烽火台的,白狼咬断了卫兵的咽喉,和昨日一般鸣叫,不同的是白狼的后背上坐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盈盈浅笑,看起来好像很快乐。 乔安! 狼群不会救人,它们只能杀人,但李仲宣会救人,因此今晚的计划是声东击西。外面闹起来后,李仲宣和李营等已进入了监牢,魏镣和狼头军以及莫淮海都在监牢内。 此刻,李仲宣和李营埋伏在远处,他们看到了莫淮海,莫淮海一步一步的靠近了狼王,狼王就那样被悬挂在铁索上,后背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渗透出来,他奄奄一息,看起来痛苦极了。 “狼王,你能有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现如今老夫给你机会,你倒是悔过不悔过?”莫淮海站在狼王面前,跺跺脚。 狼王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莫淮海一怒,握着马鞭就抽打,“爹爹,仔细手疼。”旁边带着狼头面具的魏镣上前去,用力的抽打狼王,狼王已奄奄一息,即便是斧钺加身,叫声也很低微。 “给我往死了打,往死了打啊。” 李仲宣实在是不忍心坐视不理,但就在他们出现的时候,莫淮海昏了过去,大概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吧。 一群人送莫淮海休息去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李仲宣在黑暗中打手势让众人行动,他自己救助狼王,其余人狙杀周边碍手碍脚的侍卫,他们竟很顺利,解救了狼王后,前面那一群狼也被攻击的筋疲力尽。 狼群眼看着他们救助了主子,这才胜利的鸣叫着回到了狼王山。 “哥哥,哥哥!”马车内,乔安已为狼王用了刀伤药,此刻狼王依旧奄奄一息,那莫淮海果真是狠毒的很,打的狼王面皮青紫,脸颊都肿胀了起来,简直面目全非。 几个人都一筹莫展。 “哥哥!” 在莫少严的叫声中,狼王逐渐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也变了,嘶哑极了,“少严,皇上,乔安。”一一叫过了众人的名字,狼王再一次昏了过去。 回到皇宫后,莫少严为狼王沐浴,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裳,乔安再次过来上药,看着蓝忘拿血肉模糊的一张脸以及后背,乔安将莫淮海的祖宗十八代诅咒了个遍。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狼王都昏昏沉沉的,就算是清醒过来也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天刚亮,珞珞就过来找狼王了,“狼王!狼王啊!”珞珞握着狼王的手,但哭着哭着,珞珞闪电一般的起身朝门口去了。 她还没有到门口呢,狼王就已到了门口,他用力的捂住了珞珞的口鼻,刹那间珞珞就昏死了过去。 这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狼王为什么会伤害珞珞? 另一边,沈乔安一大清早就去了珞珞这边,但珞珞却不知究竟到哪里去了,乔安到狼王这边,狼王奄奄一息,身旁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乔安奇怪极了。 “莫少严?少严?”这兄弟俩感情很好,没道理莫少严不在这里啊!珞珞呢?竟也没有在这里。 沈乔安靠近云榻,盯着狼王的脸看了许久,“狼王?狼王,少严呢?珞珞有没有来这里?” 狼王逐渐苏醒过来,用那双无精打采的眼睛盯着乔安,他迟钝的木讷的摇了摇头,似乎压根就没有听清楚乔安在问什么,沈乔安道:“我再去别处找一找,但现在我先给你换药。” 狼王很随从,因狼王的伤在后背上,又不好让狼王脱掉衣裳,所以换药的时候,是撕开了衣裳的,乔安发觉狼王的绷带上有血液渗透了出来,她诧异极了。 昨晚给狼王用的药是师父研发的特效药,对跌打损伤有特别好的疗效,尤其是拔除脓血更是厉害的很,但奇怪的是,对狼王的伤口似乎没有什么疗效。 胡思乱想之间,已更换了纱布和绷带。 乔安到李仲宣这边去,和李仲宣聊了聊,正在聊天呢,外面又有了一群狼,狼的叫声特别振奋特别大,乔安出门去,狼群从屋”,但沈乔安和李仲宣都不知道究竟白狼要“说”什么。 狼群纠缠了好几个时辰,就是不情愿离开。 乔安也无奈的很,回到屋子里捂住了耳朵。 同一个早上,莫家庄再一次遭遇到了狼群的偷袭,魏镣率领狼头军和狼群周旋,狼群围绕在监牢周边就是不肯走。 监牢内,铁链依旧还在,铁链之下,狼王依旧在受苦! “昨夜,老夫玩儿了一把苦肉计,孩儿!都说沈乔安聪明绝顶,李仲宣举世无双,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个顶个的草包,他们如果聪明就不会带走赝品了。” 原来沈乔安他们昨夜千方百计救助的竟不是狼王,而是一夜赝品?这让乔安情何以堪。 而之所以狼群再一次去找了乔安,不过是想要告诉沈乔安他们带走的是赝品罢了,但狼群又不会和乔安交流。 “爹爹,罢手吧,不要在做伤天害理的事了!”狼王嗟叹了一听到这里,莫淮海冷笑,“伤天害理?为什么这些事在我做就是伤天害理,在李仲宣做就是合情合理呢?” “最低限度,李仲宣没有滥杀无辜。”狼王气喘吁吁,低声的规劝。 “我真是奇怪!”莫淮海拂袖:“你们为什么对李仲宣这么死心塌地,那李仲宣当年杀了沈乔安的哥哥和弟弟,还杀了沈乔安的爹爹,沈乔安就那么迷恋他吗?现如今连你也泥足深陷了,你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爹爹,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爹爹?”莫淮海冷笑,看着地上滴滴答答的血液,“你还知道我是你爹爹,爹爹?你要果真知道我是你爹爹就好了!你该帮助的是我,而不是外人!难不成一个珞珞就将你迷惑了,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莫淮海越说越是气愤,“你放心等着吧,珞珞很快就到了!我知道你高傲的很,你的头颅是不可能为我低下,那些低三下四的事情你固然不会做,但珞珞却要受苦了。” “你!”莫淮海扳正了狼王的面颊,“你可想清楚了。” 说完后,莫淮海冷冷的离开。 狼王只感觉后背疼痛,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消散,他似乎听到了珞珞的叫声,但那叫声很快就被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给覆盖了。 他从来想不到,自己的呼吸竟也会变的这么凝重。 狼群依旧还在外面作祟,莫淮海命人射杀逮捕,这一群狼头军也不是闹着玩的,很快有七匹狼就被抓了起来,他们将狼群关在铁笼子里,准备用火烧死狼。 白狼想要救助伙伴,但却不能靠近,那一群狼竟自杀了,它们用头颅用力的撞击铁栏杆,一会儿就死了。 狼是具有独立思维的动物,可以说这种动物是非常狡猾,有猎人用捕兽夹来抓狼,第二日发现捕兽夹上只有一条狼腿儿,狼宁肯咬断自己的腿儿逃离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白狼不敢冒进,率领了一群狼离开。 而此刻,李仲宣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准备再走一趟莫家庄,依旧还是带着李营和成将军,原本是要找莫少严一起,但到了狼王的屋子,却不见了莫少严,这可奇怪极了。 众人到了莫家庄,经过察访果真发觉昨日救助的那个面目全非之人并非是狼王,真正的狼王还关押在地下室呢。 莫淮海大概也想不到李仲宣还会在一次到来,因此监牢里的守备稀松平常,李仲宣等杀了几个卫兵,将狼王从铁链上弄下来。 “珞珞!快!快救珞珞!他们的目的是珞珞!” 狼王已奄奄一息,但就在生命最重要的关头,第一个想到的竟不是自己而是珞珞。 李仲宣道:“我们已怀疑那人不是狼王了,你放心就好!” 莫淮海发觉狼王被救,已晚了,李仲宣已带着狼王到了庄园的后门。 “来人,来人啊!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走了!”莫淮海大惊失色,立即指挥军队,魏镣率领狼头军和他们作战。 “皇上,您先走,末将似乎看出来点儿门道了,这狼头军上盘功夫不成,让末将来对付他们。” 成将军说完,指挥军队和狼头军作战,他之前就在认真观察了,再怎么厉害的军队都不可能无坚不摧,狼头军也不外乎如是。成将军和狼头军纠缠了会,眼看着李仲宣的人已带走了狼王,他也不恋战,早早的回去了。 “狼,找狼……”狼王咳嗽了一声,“他们打不过我们狼,让我们狼和他们作战。” 狼王在监牢里也想了很久了,他发觉无论是莫淮海的卫兵还是狼头军,他们和狼打起来都讨不到什么好处去。 “你不要说话,伤口又要崩裂了。”李仲宣点住了狼王的穴道,狼王失血过多,伤口又在后背上,情绪激动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一路,李仲宣也不敢让狼王坐马车颠簸,几个人轮换着背狼王,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安全的地界,这里有医馆。 李仲宣让人治狼王,包扎了伤口后,他毕竟不放心帝京,先走一步,其余几个人护送狼王离开。 且说魏镣,今日狼王被截获走了,魏镣自然不好交差,他气急败坏。 “魏将军,将军!”一个参将上前,“不敢追了,前面是帝京啊!有没有什么埋伏还说不定呢,我们可不能自投罗网啊!” 这参将一说,魏镣这才发觉李仲宣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李仲宣逃离的方向是帝京,而眼前就是帝京第一大关隘芙蓉关了。 且不说芙蓉关外有没有什么埋伏了,就这一路土匪也比较多,他只能望而却步。 乐文 第六百七十七章 冤冤相报不得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回头? 就这样无功而返,似乎也不成,莫淮海一定会要了他的命!思前想后,魏镣怒道:“这可怎么办啊?” 魏镣恨不得再也不回去了,但旁边的参将却显然比魏镣冷静一些,那参将道:“魏将军,此事都是因狼而起的,依照属下看,今日我们可布恩呢无功而返啊,不如就杀到狼窝去,杀光他们,这多少也是将功补过了。” “我看可以。”另外一人也点了点头。 “谁知道狼窝在哪里?”魏镣握着铁拳。 这群人经常在外面操练,自然也见过白狼,有人立即将狼王山的具体位置说了,魏镣听了后,哈哈大笑:“我就说狼群为什么经常性到这里,原来这里距离狼王山不过近在咫尺啊。” 众人上了狼王山,那狼王山距离莫家庄的确不怎么远,最近白狼都在他们周旋,狼群也疲惫的很,大家回到狼王山后都在岩洞里休息。 此刻,魏镣的人杀了上来,他们有的是对付狼的办法,先用冰块封住了岩洞,然后点燃了蒿草,这蒿草滚滚浓烟冲入了岩洞里,白狼立即率领族群逃离。 岩洞外,魏镣和士兵握着武器严阵以待,狼冲出去酒杯一刀两断,一时间死伤无数,白狼在群狼的拱卫之下终于逃了出来,后经过检点,狼群竟死亡了多一半。 而这座狼王山处处都有陷阱,白狼无计可施,只能带着狼群迁徙到远方去了,狼是机敏的动物,遇到危险后逃离的很快,当它们真正确信危险已远离,它们才会回来。 魏镣他们进入岩洞,发觉里头还有一二十的小狼崽仔,这些小狼崽仔还没有断奶呢,当即被魏镣抓了起来。 “都捆回去,动作要快!” 带走了小狼崽仔,魏镣放了一把火,将这和岩洞烧毁了,岩洞里有不少的草料和食物,经烈火这么一烧,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魏镣志得意满的回去,原本是要挨罚的,但莫淮海一来是用人之际,不忍心责罚魏镣这一把手,二来魏镣也聪明,知道抓狼崽子回来,功过相抵,一切一笔勾销。 “只可惜莫少穹被他们救走了!”莫淮海嗟叹,但魏镣却保证一个月之内还是会将莫少穹给抓回来,莫淮海听了后,这才舒心。 “爹爹不要着急,珞珞也很快就送过来了,我们毕竟还有算筹。”那魏镣诡计多端,让人玩儿苦肉计的就是他。 在李仲宣离开后,沈乔安就更怀疑狼王了,今早乔安给“狼王”换药的时候发觉狼王的后背肌肤很白皙,并且后背上除了昨天那巨大的创口,竟没有一点其余的伤痕,这可奇了怪了。 按理说,一个风餐露宿之人一个从小连衣裳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皮肤那么白?乔安又观察了狼王的手掌,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狼王的手掌老茧很少。 至于伤口! 这伤口自己找上明明已处理过了一次,为什么会崩裂呢?说明狼王在假装昏迷,并且今日早上狼王一定还和谁动手了,乔安之所以不立即抓住这个赝品,不过是想要知道究竟他有什么目的,究竟莫少严去了哪里。 一想到莫少严竟一晚上都在陪伴这假冒伪劣之人,乔安的心顿时狂跳,此刻李营和成将军都和李仲宣到莫家庄去了,能用的唯一是杜边和奉遇。 那奉遇且还要留守在帝京,如此一来,乔安只能找杜边,杜边率领了一群小分队过来。 两人一聊,杜边道:“娘娘怀疑这狼王有问题?” “他的声音不对,脸上被打的面目全非,但身上又没有受伤的痕迹,这实在是太反常了。”沈乔安想不明白,难不成莫淮海是虐待狂吗?对打人之面情有独钟。 那显然是让这张脸浮肿起来,以便于取代本来面目,更好的混淆视听。 “现在末将就杀进去,今日一大清早莫少严就到里头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呢,倒是奇怪了。”杜边这么一说,沈乔安也焦急。 两人还在讨论呢,屋子里竟起了大火,皇宫的建筑物一座紧挨着一座,鳞次栉比绵延不绝,这大火一起,乔安只能先让杜边救火。 “你救火,我救人,快!” 沈乔安豁出去了,她跳入了殿宇外的水缸里,将身体彻底浸湿后,冲到了火海里。 原来,今日一大清早莫少严就到了狼王这边,他非常挂心自己的哥哥,因此天一亮就过来看。 “哥哥,您还好吗?”莫少严凑近狼王,狼王咳嗽了一声,“阿弟,你过来,我后背好疼,你帮我翻个身。” 听狼王这么说说,莫少严立即抱住了狼王,帮助狼王翻了个身,但忽然莫少严根绝肩膀一疼,眼前一黑就昏厥了过去。 “莫少严,抱歉了!我可不是狼王!”他当机立断抽出匕首,这个狼王乃是魏镣安排的角色,目的就是暗杀莫少严和李仲宣等人。 还有什么身份比“奄奄一息的狼王”更能靠近他们呢,此人一刀落下,尚且没有刺到莫少严的脖颈上,外面就有了一连串焦急的脚步声。 与其说是莫少严的运气好不如说是珞珞的到来救了他,珞珞进入屋子,看了看狼王,她刚刚握住狼王的手就感觉不对劲,她不动声色起身,准备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乔安。 但珞珞才刚刚起身,就被那人算计了,那人武功很好,将珞珞打晕然后拖到了云榻旁边,这云榻乃是跋步床。 跋步床之下有偌大的空间,那下面一般放被褥等东西,但此刻里头却塞进了一个大男人莫少严。 就在他准备杀了看莫少严离开的时候,沈乔安却来看伤了,他还能怎么样?只能将珞珞也丢在跋步床之下,沈乔安找莫少严和珞珞,她就算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俩人莫名其妙就被他算计了。 且此刻还昏死在了云榻之下。 乔安回头就去找了杜边,但这家伙显然也知道了乔安在怀疑自己,她三两下就将云榻点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珞珞从后门冲了出去。 恰外面有值班的羽林郎,因看到狼王惊慌失措的抱着珞珞冲了出来立即去询问情况,他指了指后面燃烧起来的屋子,“糟糕!莫淮海的人来了,大家快去对付他。” 这么一来,狼王巧妙的逃离了,有那愚蠢的兵丁竟还为此人准备了马车。 一群人到内殿去扑火,有人看到沈乔安竟在里头,舍命去保护,乔安道:“快找一找看珞珞在哪里?”那人告诉乔安珞珞已被带走了。 沈乔安正准备离开,听到了跋步床里有咳嗽声,急忙和扈从过去,扒拉开木床,发觉莫少严一动不动躺在里头,乔安自然知道是被人点了穴道,解开了莫少严的穴道将其带出了是非之地。 她立即让杜边去抓人,看莫少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自己也策马去抓人了。 “兀那汉子,你中毒了,你还不快将珞珞放下吗?”乔安一边朝着飞驰的马车喊话,一边命杜边丢飞虎爪。 那飞虎爪抓住了车棚,用力一抓,车棚已不翼而飞,但那人理睬都不理睬乔安,沈乔安对杜边道:“你喊话。” 杜边声若洪钟:“那汉子,你弃暗投明吧,我们不会伤害你,还会给你解药!实话告诉你,我们主子早就看你不对劲了,第二次给你换药其实是给你下毒去了,你再没有解药后背的伤口就会腐烂,那种疼就好像蜘蛛在啃啮。” “少他妈危言耸听!我会相信这个!”那人眼看就靠近了城门,杜边立即让守令官关闭,但那人却一把卡住了珞珞的咽喉,喝令两边。 “来啊!要么同归于尽!要么立即放大爷离开!”众人一看珞珞在那人手中,并不敢不要开门,等乔安和杜边赶到门口,此人已带了珞珞离开。 而他们这一切也是周密的在算计,在进行,当乔安带着杜边到外面去的时候,老远就看到了一大群狼头军,那人发了狂一般将珞珞丢了出去。 “老大!快接住!” 魏镣伸手,一把将珞珞接住了,珞珞本就是体态玲珑,此刻魏镣一把卡住了珞珞的腰肢,用力在珞珞的后背一打,珞珞就醒了过来。 “啊!啊!啊!” 珞珞一看自己旁边是一群带着狼面的士兵,又看到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人,吓得失声尖叫。 “乔安姐姐救命,救命啊!”珞珞大喊大叫。 “臭娘们!既落入我们手中,还喊救命吗?”魏镣是个暴君,两耳光抽在了珞珞面上,珞珞嘴角流血,再也没有了声音。 那假扮了狼王的人滚倒在魏镣面前。 “老大,还是小人机警,不然就被他们给算计了!小人将莫少严打昏了丢在了云榻里,然后小人一把火点燃了宫殿,此刻那莫少严插翅难逃,只怕也灰飞烟灭了。” “奸贼!”乔安的队伍里,忽然有了一句辱骂,那人回头一看,发觉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莫少严。 “这怎么解释?”魏镣一马鞭抽了过来,那人惊悚极了,结结巴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那狗腿子,我刚刚可没有骗你,我早上就识破了你,狼王是在荒郊野岭长大的,没有可能后背和你一般细皮嫩肉,我感觉不对因此就在药末了下了毒药。”那人听到这里,哭丧了一张脸。 “皇后!皇后!您饶命啊!” “自作孽,不可活,现在那蜘蛛要咬你了。”乔安咬牙切齿,对这等败类,她可一点儿怜悯之心都没有,那人伸手抓挠了一下后背,顿时在地上打滚,其状惨不忍睹。 乔安看都没有看那人,目光落在了魏镣面上。 “我敬重你是个好汉,你怎么这么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乔安怒道:“魏镣,现在给你迷途知返改过自新的机会,回头是岸!” “去你的回头是岸!弓箭手,射杀!”两军在帝京外打起来,但两军都不恋战,所以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只可惜,乔安他们损失了珞珞。 眼看着这群人离开,乔安唯恐他们有埋伏,对杜边吩咐:“穷寇勿追,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埋伏?” 其实沈乔安比较担心的还是城中,城中不能只留下奉遇一人,他们立即折返。 乐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 狼王和狼惺惺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刻钟前后,李仲宣带着奄奄一息的狼王回来,乔安将事情简略说了,李仲宣气的直咬牙。 “不过据我看,他们也不会将珞珞怎么样,毕竟珞珞或者也是他们的武器,道具!” “这一次可认真看看,这个是不是狼王?不要又错了。”李仲宣懊丧极了,这种乌龙之事竟出在了自己头上,真是丢人现眼。 乔安看了看狼王,发觉狼王后背伤口无穷,还发觉狼王的手掌明显有异于一般人,那双手骨节粗大,且长。 “这个狼王如假包换!没有什么问题,仲宣哥哥,你们先退下,让我给他看看伤口。”乔安只留下一个打下手的丫头,其余人都屏退。 李仲宣和众人退下,说起魏镣和莫淮海,众人都嗟叹不已,这两人的确是他们对手里对让人头疼的。 乔安用酒水给狼王消毒,上了一层白药,狼王疼的吱呀咧嘴,但却没有叫一声,他的确坚强极了,拥有狼一般的意志。 一切都弄好了,狼王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才发问:“珞珞呢,怎么样了?” “珞珞?”乔安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狼王珞珞被人带走了,只能语焉不详胡说八道,但狼王也是聪明人,知道乔安有难言之隐。 “这个该死的魏镣,莫淮海!”都说虎毒不食子,但这莫淮海却处处都在算计狼王和莫少严,他冷血极了,一脑子的皇图霸业,压根心上就没有这俩儿子。 乔安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先休养你自己。” 过一会儿,李仲宣和李营莫少严等进来看狼王,李仲宣也愁眉不展,莫少严失声痛哭。 这个节骨眼上,乔安才可以和李仲宣好好的聊一聊,从殿宇出来,乔安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手臂上有伤口,急忙给李仲宣包扎。 “我不碍事。” “什么叫不碍事?这么长的伤口还说自己不碍事?”沈乔安坚持为李仲宣包扎了伤口,这才道:“珞珞被抓了,幸亏我反应的快,否则连莫少严也被杀了。” “乔安,我这边也不怎么顺利。” 李仲宣将自己遇到的困难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沈乔安一听,瞠目道:“怎么,狼王山的岩洞那么隐蔽也被魏镣发现了?后来呢?” “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你也知道那岩洞就在山顶上,只要坚持不懈的找也就找到了。”李仲宣叹息。 事发后,李仲宣并没有到岩洞里去一探究竟,但却找了成将军去看,成将军回来后报道了看到的一切,狼群死伤无数,小狼崽仔都被带走了,这一次群狼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乔安听了这一切,眼角耷拉了下来,许久后才狠狠的吐出一口恶气,“这魏镣真是个畜生,怎么能做这等事?” “这事,也暂时不要告诉狼王,只怕他会受不了。”事已至此,李仲宣也心如刀绞,虽然这群狼和他没有什么亲厚的关系,但在很多时候这群狼都无私的帮助过他们。 乔安点点头。 “我先去给狼王看伤。”沈乔安挂心他的伤势,虽然有人在为狼王疗伤,虽然乔安已给狼王做过包扎了,但还是不怎么放心。 此刻,乔安再一次来到狼王的屋子,狼王!又不见了! 乔安吃惊的很,发觉后门开着,急忙到后院去看,几个人围在狼王的身旁,七嘴八舌的在说什么,莫少严神情激动和狼王拉拉扯扯。 “什么?”狼王怒声道:“珞珞又被抓走了?阿弟,你怎么搞的啊!你们竟连一个小女孩都保护不好吗?” 狼王气坏了,莫少严请罪道:“都是我不好,我们关心则乱,竟将个赝品给救了回来,那人武功不错,将我打昏了!” 莫少严将事情简略说给了狼王听,狼王听了后激动极了,说什么都要去找莫淮海报仇。 “哥哥,您就省省吧,现在您也不看看您自己什么模样儿,您就不要不自量力了。”莫少严卡住了狼王的肩膀,强迫狼王和自己对视,过许久后狼王沉默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乔安上前去,“狼王,先回来休息,无论你是要复仇还是要做什么首先要养好自己吧。” 这一次狼王受伤很严重,铁链是栓束在他琵琶骨上的,伤口血淋淋的,乔安已为狼王做过了包扎,但狼王刚刚这么一挣扎,一切又算是前功尽弃了。 “不要乱动,我为你疗伤!”乔安带着狼王进入了屋子,狼王申请亢奋,一点都不安分。 乔安为其调制了药水,狼王喝了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沈乔安这才可以给他疗伤,后背上的纱布全部都湿了,血液一层一层的浸透了纱布,凝结在纱布上面,最下面一层纱布已贴在了皮肤上。 “老天,怎么会这样?”旁观的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莫少严叹口气。 “都是你们!好好儿的将这些告诉他?唯恐天下不乱吗?他原本是急性子人,好歹等他好了再说啊!”乔安批评了一句。 “都是我们不好,但他一醒过来就找珞珞,我们总不能找个假的过来骗人啊,哎。”莫少严也痛苦极了。 “好了,不说这个,为今之计先给狼王包扎伤口为要。”乔安握着柳叶刀,轻轻的划开皮肤上的那一层纱布,众人不忍心去看。 桥按摩手起刀落、手起刀落,许久后才将纱布完全分离开,在医药箱中找了白药,为狼王洒在了伤口上。 其实,刚刚乔安喂狼王吃的是麻沸散,吃了后就可以麻痹伤口,但此时此刻狼王还是因为海潮一般袭来的剧痛浑身几不可见的颤栗了一下。 上了药后,继续包扎,乔安手法娴熟,动作快而轻柔,一切都弄好后,乔安这才舒口气。 李仲宣已到了许久,他看到乔安在全神贯注的为狼王疗伤就没有打扰她,等沈乔安一切都弄好后,李仲宣用锦帕立即给乔安擦汗,别看是为狼王处理伤口,但乔安却累坏了。 她依靠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微微的喘息,刚刚那些动作看似一气呵成,但乔安自己知道手底下是一点儿错误都不敢出的,后背的经络和血管多了去了,一旦弄断了一根将来狼王很有可能会半身不遂。 好在一切都顺风顺水的完成了,李仲宣为乔安擦拭了汗水后,将乔安打横抱了起来,乔安也没拒绝他的好意。 “都弄好了?真辛苦了你。”李仲宣目睹了一切,乔安是如何小心翼翼分离纱布的,是如何慢条斯理给狼王上药等等,一切都看了。 “已全部都好了,但据我看狼王最近还是不要活动的好,这伤口不大好。”当乔安说“不大好”的时候,李仲宣也知将来该怎么办了。 “我让成将军看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走。” “不!”乔安道:“我看他神情激动的好,将来设若他知道狼群也毁于一旦他会怎么样?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需要让他被动养伤。” 乔安所谓的被动养伤,乃是在狼王的饮食和药材里加入了不少的麻沸散,这么一来他就不会闹腾了。 但这样一来,虽有利于健康,但却需要个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乔安又道:“我们得找个人去看看珞珞怎么样了,珞珞不能有闪失。”沈乔安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沉默的点了点头,照顾狼王的事还是交给乔安,今日乔安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狼王,他的情况一点都不好。 下午,乔安也没有和李仲宣一起吃东西,胡乱在狼王这里凑合了一顿,莫少严看了看狼王,食不下咽。 “乔安姑娘,哥哥怎么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莫少严焦虑极了,按道理说,包扎完毕后一个时辰之内狼王醒过来才是,但俨然已过去了半下午还不见狼王醒过来,这不免让做弟弟的担心。 “吃饭!”乔安用筷子敲击了一下莫少严的碗口。 “但、但是、”很显然莫少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倾诉,沈乔安道:“什么但是不但是的,我给你哥哥吃了麻沸散,这还不都怨你。” “哦,这样啊!”但莫少严知道事情原委后,这才放心多了,大口大口的吃东西。 胃口上来了,一口气吃了三个白面馒头,乔安看到这里,又道:“按时按量也要给你哥哥吃东西,最近他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辛苦你照顾了。” “这有什么,我们兄弟一条心。”莫少严理所当然的回答,乔安点点头。 吃了东西后,乔安摸了摸狼王的额颅,发觉体温还算正常,叫过来莫少严又是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云云,这才离开了。 莫少严自然不敢乱说,他还需要随时随刻都观察哥哥的情况,有不对劲立即要找乔安去商量,沈乔安折腾了多半天,累的骨头都散架了,回去倒头就睡。 这边,莫少严悉心的照料狼王,从黄昏到傍晚,狼王昏昏沉沉的,但情况暂时得到了控制,伤口也在复原中。 这么一来,大家都放了心。 今晚,李仲宣准备去莫家庄打探一下消息,带上了成将军,依照成将军的意思,直接带一群人去偷袭,事成之后带走珞珞,但李仲宣却不赞同。 两人只能偷偷摸摸的潜入莫家庄,这莫家庄经过他们多次的攻打后,全员提高警惕,只要从正门进入的都需经过严格而周密的检查。 有一点儿值得怀疑的地方,其人都没有可能进入,这么一折腾,李仲宣和成将军只能飞檐走壁,好在两人武功都不错。 “现在分头行事,我去地牢,你在周边看看,不管找到找不到珞珞,半个时辰后依旧在这里碰头。”李仲宣指了指那个大殿,成将军连连点头。 两人分头行事,李仲宣进入了监牢,监牢里的士兵比之前还多了一倍多,这让李仲宣断定珞珞一定在里头,此刻他想要进去却不可能,硬闯更是危险。 李仲宣等,终于机会到了,李仲宣看到了魏镣,魏镣带着一群人进入了监牢,而后说要提审珞珞,找人带了珞珞到营房里。 此时此刻,李仲宣已杀了一个小卒子,更换了那小卒子的衣裳。 乐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 珞珞也三贞九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魏大爷就要过来了,你们都退下吧。”魏镣没有到来之前,一个太监模样儿的人到了,对他们这么说。 众人退下,李仲宣也站在了门口,片刻后魏镣进入了屋子,大步流星坐在了正中间的椅子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混蛋!弄疼我了。”接着,是珞珞娇滴滴的呼喊,他们这群臭男人知道珞珞是娇生惯养之人,特别找了细麻绳捆绑了珞珞。 那细麻绳只要一用力就会收缩,不要说珞珞了,连大男人都受不了这个。 “给老子滚进去!”一个大兵在珞珞后背踢了一脚,珞珞被发射到了屋子里,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鬼神一般坐在正中央的魏镣。 珞珞一激灵起身,连忙后退,这魏镣可怕极了,珞珞浑身瑟瑟。 “又见面了,珞珞?”魏镣上前去,残酷的笑着,鹰爪一般的手用力的伸出准确的卡住了珞珞的咽喉,珞珞被提了起来,她的呼吸道堵住了,很快脸色就变了。 魏镣似乎很满意,盯着她看了许久,待到珞珞快死了,才将珞珞丢在了面前。 “畜生!你能将我怎么样,不如现在就杀了我,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珞珞鲜少爆粗口,大家你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彻底的激怒了她。 而珞珞也知道,他们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不外乎是想要用自己做钓饵让狼王上当罢了,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害了狼王,珞珞什么都不怕了。 与其死都不能让魏镣得逞。 “你这臭丫头!张口闭口就骂人,显是不知道我的厉害了。”那魏镣一个耳光就丢了过来,打的珞珞飞了出去,珞珞本就身轻如燕,此刻竟从屋子里飞了出来。 她踉跄了一下,身体彷如麻袋,嘭的一声落在了李仲宣面前,此刻李仲宣多么想将罗阔搀扶起来,对魏镣这衣冠禽兽饱以老拳啊。 但愤怒是愤怒,他却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让珞珞认出自己,李仲宣别过了头。 那魏镣一把提起来珞珞,将珞珞拉到了屋子,珞珞杀猪一般的叫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魏镣将珞珞丢在了屋子,居高临下的看了会儿,一把撕开了珞珞的衣裳,他发觉珞珞竟是个大美人,因此动了邪念。 “你这臭丫头,竟还有几分姿色,今晚就做大爷的人吧,让大爷好好伺候伺候你。”魏镣上前去,握住了珞珞的下巴。 珞珞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就不挣扎了,她淡淡的笑了。 “大爷原来想要这个?魏大爷既然想要,小女子就给了你,但大爷将小女子捆绑起来,这不好,小女子没武功!难不成大爷怕我飞走了不成?”珞珞娇滴滴的笑着。 她的嘴角有鲜血,这一笑看起来凄艳极了,一股邪火燃烧在了魏镣的小腹,魏镣哈哈大笑。 “良禽择木而栖,你这臭丫头也知道这个道理,哈哈哈,哈哈哈!你放心好了,我们钓到了鱼后,不会亏待你的!将来你就是我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魏镣哈哈大笑上前去解开了绳索,李仲宣在外面听着,忽然感觉到恐惧,想不到女人毕竟经不起折磨,这么快就要投降了。 “你们!还不退下吗?”魏镣声音冷肃,吩咐屋子里的人退下,“本大爷要查案子了,都退下吧。” 众人知情识趣离开,李仲宣却暗暗着急,魏镣解开了珞珞的绳索,他急不可待的抱住了珞珞,但珞珞一点都没有拒绝,甚至还投怀送抱了。 “哈哈哈,你这臭丫头实在是好玩,好玩啊。” 窗外,李仲宣看到两人的影子逐渐抱在了一起,他叹口气,懊悔自己的到来,怎么珞珞竟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之前他还以为她和狼王至死不渝呢,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屋子里,珞珞抱着魏镣,露骨的问:“大人床上功夫怎么样呢?” “你试一试、哈哈哈,不就知道了?”魏镣抱着珞珞就亲,李仲宣再也看下去了,他干呕了一声,准备离开。 但就在此刻,忽然嘭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在了墙壁上,几乎屋子都跟着震动了一下,然后那东西滑落在了地上。 “魏镣,这是什么?”珞珞从口中吐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那东西可怖极了,但珞珞却觉得很好玩似的。 “真恶心啊,这是魏镣的舌头,啊哈哈哈,哈哈哈!”珞珞好像失心疯一般笑着。 李仲宣急忙回身就要去营救,原来这傻丫头竟骗取了魏镣的信任,咬断了魏镣的舌头。 李仲宣对旁边一个小卒子交代:“找老爷去,将事情汇报一下,快!”那小卒子压根就不认识李仲宣,但李仲宣习惯于发号施令,他的声音不怒自威,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模样,这小卒子想都不想就离开了。 魏镣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舌头,珞珞一脚踩在了那舌头上,痴狂的笑着,但笑着笑着声音就低沉了。 “狼王,对不起了,我要先走一步了!”她伸手拔掉了头顶的金钗,一下子就要刺在咽喉上,李仲宣一脚踢开了门,丢出一枚铜钱打在了那金钗上。 玎玲一声,金钗滚落在了地上,珞珞回头,因距离近,看清楚了李仲宣,她并没有叫,李仲宣一个梯云纵就上了屋顶。 魏镣指了指屋顶,他张口却发觉自己没有声音了,他焦急的很,口腔里的鲜血哗啦啦的喷了出来,看起来竟有点儿吓人。 珞珞冷酷的笑着,转身准备逃离,但门口却围上了一群士兵。 就在此刻,魏镣一把抓住了珞珞后背的衣裳,一手就要拍在珞珞的天灵盖上。 但此刻,那小卒子带着莫淮海到了,莫淮海看到这惊魂一幕,不消说已知道发生了什么。 “放开珞珞!”莫淮海皱眉。 “大人、啊、老爷!”大概只有魏镣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珞珞听不明白,莫淮海听不清楚。 莫淮海也不管这许多,吩咐人上前去将珞珞给抢夺了过来,珞珞咳嗽了一声,莫淮海道:“你真是色胆包天,她可不是用来发泄的!” 一行说,一行带走了珞珞。 毕竟珞珞也还算莫淮海半个儿媳妇,莫淮海并没有很为难他。 这一幕,被远处一棵树上的李仲宣尽收眼底,看到珞珞被莫淮海带走了,此刻他才放心了不少,但与此同时,李仲宣听到了打斗声,还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烧焦味。 “什么东西?” 李仲宣一看,不远处的几个庭院都燃烧了起来,火苗子不很猛烈,刚刚吞噬到廊柱上的垂帘。 那垂帘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几个侍卫纠缠了一个人打起来,李仲宣一看那人竟是成将军,暗叹老成多事,急忙过去掩护,两人好不容易才杀出来。 “你怎么不听话了,刚我和你怎么说?好好儿的非要点人家的屋子做什么?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李仲宣气急败坏,瞅着成将军。 成将军倒看起来委屈的很,“皇上,那魏镣在欺负珞珞妹子,我能见死不救?” “原来你也看到了,哎。”李仲宣拍了拍成将军的肩膀,刚刚要不是自己救助的及时,珞珞已成了刀下亡魂。 两人回到帝京,已半夜三更,换了夜行衣后李仲宣命成将军去休息,那成将军是古道热肠之人,非要去看一看狼王才肯去休息。 看过了狼王发觉狼王正在痊愈,这才去了,乔安没有睡,等李仲宣回来立即问情况,李仲宣将情况大概说了说,乔安气坏了。 “大概过两天那边就准备要挟我们了,该准备的也该提前准备准备。”李仲宣的手覆盖在了乔安的手背上。 沈乔安点了点头。 第二天,李仲宣起来的很晚,但沈乔安却起来的很早,乔安到屋子后又发觉狼王不见了,这让乔安惊讶。 而莫少严呢,这家伙竟还趴在床边呼呼大睡,乔安急忙摇晃了一下莫少严,他醒过来,揉了揉肉睡眼。 “怎么?沈姑娘这么早就过来给哥哥换药呢?”但问过了这一句后,莫少严发觉云榻上空空如也。 “人呢?”乔安不知狼王去哪里了,怔然看向莫少严。 莫少严立即惊跳起来,人在哪里去了啊?他自己也不知道,莫少严恐惧的颤栗了一下。 “我不知道啊,昨天晚上子时前后还在呢,怎么现在就不见了?”莫少严看向乔安,沈乔安泄气的坐在旁边。 她最近心情也不好,当即就数落:“你说要我说你什么好?前一次让你看他,你被人打昏了丢在了床下面,这一次让你看他,你又睡着了,人到哪里去了你自己也不知道。” “这怎么办啊?”莫少严急的直跺脚。 “你平日睡眠怎么样?”乔安问。 莫少严想了想,“还好,但一般有什么动静儿我很快就醒过来了!”莫少严懊丧极了,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脑袋,转而伸手打自己的耳光,“但昨天晚上我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睡了过去。”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莫少严不停的扇自己。 “不要这样自虐。”乔安起身:“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她在周边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又道:“一定有人点了你的睡穴,此人是狼王,但他去了哪里呢?” 在沈乔安看来外面有侍卫,里面有莫少严,除了狼王自己起身,其余人绝对没有可能在不惊动不杀莫少严的前提下“带领”狼王离开。 现在让乔安心慌的是狼王究竟去了哪里?他难道铤而走险到莫家庄去了?就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儿不是自寻死路是做什么? 沈乔安也急躁。 外面送果蔬的侍女进来了,乔安一问,那侍女的话和莫少严一般,都说昨夜还在今天早上就不翼而飞了。 沈乔安急忙回头去找李仲宣,此刻李仲宣已到了狼王这边,他也一筹莫展。 “昨夜他不可能到莫家庄去,我和成将军回来已一更天了,那时候成将军还来看了他。”莫少严道。 乔安急忙让人找成将军,成将军一听狼王失踪了,焦急的很! 乐文 第六百八十章 全狼宴邀请狼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急急忙忙过来找乔安,他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我到这里就看到二公子在睡觉呢,我以为二公子太困了,就没有打扰。” “有没有什么异常,屋子里?” “异常就是太正常了,屋子里一切都正常啊!”成将军这么说,起哦按闻声,白了一下成将军。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玩笑。 这时候吹进来一股风,乔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那臭味太奇怪了,不但乔安嗅到了,旁边的一个侍女也嗅到了。 “你闻到了什么?” “回、回皇后,是狼王大爷的尿臊。”最近狼王卧床不起,屋子里不干不净是有的。 “不对!”乔安抽了抽鼻孔,靠近了门口,发觉门轴上有一片已干涸了的淡黄色痕迹,看到这里她顿时明白了。 “白狼来过了。”乔安几乎是和李仲宣异口同声。 白狼是什么时候来的呢?白狼大概一更天前后才到皇宫,白狼嗅到了狼王的气味儿,然后靠近了这个宫殿。 白狼行动飘忽,不要说侍卫了,就算是千军万马未必会发觉白狼的举动,白狼进入屋子就看到了昏睡的莫少严和狼王,白狼小心翼翼的跳上了床铺,用舌头轻轻的舐了一下狼王,狼王就苏醒了过来。 诚然,乔安在狼王的饭菜和药水里都加入了一定比例的麻沸散,但这对狼王来说并没有什么要紧,狼王从小就生活在荒郊野岭,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强悍,这些草药对他来说药效不怎么大。 他已昏昏沉沉苏醒了过来,狼王和白狼眼神交流了一下,狼王发觉白狼哭了,原来动物也会落泪。 他知道事情不对劲,立即用狼的语言交流,终于明白了!晴天霹雳!狼是在恳求狼王,让狼王去狼王山救助狼崽子,那洞穴。里还有十来个狼崽子呢。 狼王唯恐惊动了莫少严,因此点了莫少严的睡穴,这也就是莫少严为什么昏睡到第二天才醒过来的原因了。 但狼王刚刚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立即示意白狼躲避,然后自己闭目假寐,进来的是成将军,成将军看了看他,转身去了。 接着,白狼驮着狼王,到了狼王山,自那一把火起后白狼就率领狼群离开了,此刻一人一狼进入了狼王山,狼王顿时看到了火海中某些骷髅,这不是狼的骷髅又是谁的呢? 跟着,狼王看到了不少的尸体,他痛苦的吼叫了一声,“莫淮海,我和你不共戴天!” 第二天一大清早白狼哭哭啼啼送狼王下山,狼王对白狼承诺,无论杀狼的是莫淮海还是魏镣,这笔账都要算他个一清二楚,狼不方便出现在城里,只能任凭狼王去了。 第二日,狼王回到了皇宫,众人正在寻找狼王呢,哪里知道他会从天而降,大家都欣喜若狂,七嘴八舌问究竟狼王去了哪里。 莫少严气坏了,一拳头就打在了狼王的肩膀上:“哥哥,你去哪里了啊,我们都在找你!你可急死人了。” “狼王,你到底去哪里了啊,现在才回来!”成将军关切的问。 “你们!”狼王看向众人,责备道:“你们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我狼王山已被毁了啊,你们、你们啊!” 狼王哭了起来,大家都以为狼王是铁打的硬汉,是从来不会哭的,但哪里知道狼王哭的这么汹涌澎湃,哭着哭着就昏死了过去。 乔安急忙为狼王针灸,好不容易狼王才醒过来,众人急忙凑近,又七嘴八舌问东问西,安慰的安慰,自责的自责。 乔安看到这里,立即疏散人群,“仲宣哥哥,你我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她这么一吩咐,其余人只能离开。 “你说我哥到狼王山去做什么?他人都这样了,怎么还对那群狼念念不忘呢?”众人离开,但没远离,莫少严问了成将军这么个问题。 “我也经常去我爹爹之前居住过的屋子,虽然他已死了六年半了,狼对你哥不错,他们才是地地道道的一家人。”乔安听到了成将军的解释。 此刻,狼王逐渐醒过来了,他要起身,乔安指了指门口,“马车和兵器都给你准备好了,还给你和珞珞准备了两口棺材,你要送死我们也没有办法,这就去吧。” “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李仲宣凑近乔安,“她要说的也是朕要说的,朕晚上去见了珞珞,珞珞唯恐拖累了你竟差点用金钗自杀了,你这样不顾后果的闯到帝京去,你对得起珞珞吗?” “珞珞!珞珞啊!” 狼王差点又一次晕厥了过去,乔安趁热打铁,“她也阴狠煎熬,你才是他的救星,我敢保证过一段时间莫淮海就要找你讲条件了,你是满身伤痕的过去呢,还是意气风发的过去,取决你。” “乔安,李哥,你们要帮帮我啊!” 既狼王逐渐的平复了情绪,沈乔安也开心了不少,她道:“这一段时间我会为你那调配药,让你尽可能快的好起来,你自己也要争口气。” “为珞珞!为狼群,你必须好起来,没得选择!”李仲宣轻轻的拍了拍狼王的肩膀,狼王点了点头。 莫少严自然不知究竟乔安对狼王说了什么话,但很快的狼王就彻底好了,乐观了不少,人的心情好了身体也会好,他的伤口逐渐的痊愈了,但前前后后也用了十来天。 这一日,乔安看狼王已可以丢起来碌碡了,这才笑睨了一下李仲宣,“他身体到底比我们好,不愧是狼之子。” “但愿他更快的好起来。”李仲宣靠近狼王,“老狼,锻炼是锻炼,但也要循序渐进,过犹不及!” 李仲宣从狼王手中将碌碡接过来,放在了旁边,狼王也知李仲宣这是为自己好,轻轻的点了点头。 乔安道:“你已快好了,接下来更不要着急,一切事情都好慢慢儿来。”听乔安这么一安慰,狼王也逐渐开心了起来。 三个人再一次吃了下午饭,乔安看狼王胃口非常好,有说什么忌口等等,狼王一切都听了,饭菜用过后,狼王吃了药。 此刻,帝京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张彻到了,张彻带着几个人来了,显然他对乔安和李仲宣都很怕,沈乔安看张彻到了,笑眯眯调侃:“皇上这是故地重游了啊,有什么事情吗?” 张彻是他们的手下败将,乔安压根就看不起张彻,至于李仲宣,他更不觉得张彻是威胁。 “珞珞在我们手中,狼也在我们手中,狼王,你父亲已约定了时间,三天后希望你到莫家庄来一趟。”张彻说完准备离开。 “留下喝杯茶!”乔安看到张彻要走,吩咐了一声,那张彻今日到这里来已是迫不得已了,此刻他恐惧的回头,“我不!” “你还是留下喝一杯的好!”李仲宣靠近张彻,用力的压了一下张彻的肩膀,张彻只能坐下喝茶。 乔安对旁边的奉遇道:“你速度去药庄,找春琴来,和这臭男人一刀两断。” 张彻不知道乔安要玩儿什么鬼把戏,说是喝茶但却胆战心惊,说真的,自从莫淮海有了魏镣后就不怎么器重张彻了,因此今日张彻能代替莫淮海到来,实在是不得已极了。 大概过了一顿饭时间,外面有了马蹄声,张彻不安的起身,目光焦灼。 春琴到了,她看了一眼张彻,将一张纸丢给了张彻,“签吧,我进入休夫!你我已无夫妻之实多年,将来你什么造化,我什么造化都互不干扰。” “春琴,你怎么这么薄情?”张彻踧踖不安,靠近春琴,春琴冷笑不予理睬。 张彻无计可施,只能签了休夫之书。 春琴握着茶杯,将一杯茶洒在张彻面前:“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覆水难收!”女子说完后,潇洒转身离开。 乔安让奉遇送张彻滚蛋。 三天后,狼王来到了莫家庄,今日莫淮海安排了不少的肴馔来迎接狼王,看狼王到了,莫淮海和魏镣出现,他们两人身上披着厚重的狼皮,狼王看到这里,气愤的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 “少穹,你回来了?爹爹最近很思念你。”莫淮海一面说,一面邀请狼王坐。 魏镣始终站在莫淮海背后,“大少爷,这是狼皮做的衣裳,狼皮和其余的毛皮不同!要是用羊皮做衣裳,驱寒保暖是一定的,但夏天不能用,狼皮就不同了,狼皮做的衣裳冬暖夏凉。” 魏镣笑嘻嘻的靠近狼王,得意洋洋的摸一摸身上的狼狗。 “我警告你不要招惹我!最好将狼皮脱下!”狼王起身,一把揪住了魏镣。 “莫少穹!”莫淮海怒极,“我已认了魏镣做干儿子,现在的魏镣可不是将领,而是你弟弟!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 莫淮海将酒杯丢的远远的,吹胡子瞪眼。 “真是狼狈为奸!”狼王理睬都不理睬,莫淮海打圆场道:“这里有吃的,孩儿,那狼群不是真正保护你!也不是真正对你好!古往今来哪里有狼亲近人的呢?狼和人都有隔膜,狼是冷血动物。” “你究竟要说什么?”狼王怒极。 “今日我们准备了全狼宴,孩儿啊,这是炝炒的狼心,你别说,味道还不错!我和你弟弟已吃了一盘儿了,这个是留给你的。”莫淮海果真是变态的可以,一面说一面推过一盘子给狼王。 他就好像特特的要展示展示盘子里有什么秘密一般,狼的心和拳头一般大小,切开来呈桃子形状,绯红之色,上有葱姜蒜,闻起来香馥馥的。 狼王看到这里,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一拳头落在了桌上。 “莫少穹啊?”莫淮海口口声声说狼王是自己的儿子,但每一次叫“莫少穹”几个字儿的时候都连名带姓,叫的理所应当,叫的嘲弄万分。 “莫少穹啊,这是全狼宴,你最好还是赏脸吃点儿,这里还有狼的火腿呢。”莫淮海变态的将一截蹄髈送了过去,狼王闭上了眼睛。 “大哥!”自然有人会火上浇油,此刻魏镣将一盘菜送到了狼王面前,“好大哥,这是什么您也要尝一尝,这是一道用狼的胆做的东西,吃了后人也就大胆包天了,可以和自己的爹爹对着干!” 乐文 第六百八十一章 权衡利弊被扣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一次彻底的激怒了狼王,狼王一脚将魏镣发射了出去,一拳头打碎了餐桌,那黄花梨的桌子坚硬的很,但却碎裂成了一片一片的木屑。 看到这里,莫淮海冷笑:“我让你做我的儿子,你这家伙认贼作父,竟情愿做狼崽子也不做我的儿子,现如今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还想怎么样?” “咎由自取?”狼王愤怒极了,“狼有欺负过你们吗?你们竟这样做,就因为我是狼孩,你们就要这样做?狼不会忘记你们的。” 那边,魏镣已缓慢的挣扎了起来,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是啊,狼是不会忘记我们的,但我们也不会忘记狼啊,这味道可好极了。” 狼王恨不得打掉魏镣的大门牙。 莫淮海看到这里,怒道:“兄弟见面怎么好像仇人一般?你看看你们?”又看向魏镣,“你嫂子呢,让你嫂子也出来。” 狼王自然知道那所谓的“嫂子”是何许人也。 他回头,惊惶的叫“珞珞”。莫淮海对着侍卫鼓掌,“还不快让大少奶奶出来吗?” 片刻,一辆马拉车出现,那车上是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头是珞珞,珞珞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看到这里,狼王急忙靠近。 珞珞闭着眼睛不说话,浑身一点儿力量都没有了,她已饿了三天半了,三天之前莫淮海让厨房做了狼肉给珞珞,并且告诉珞珞那是狼肉,珞珞唾弃莫淮海卑鄙的手段,坚决不吃。 此刻,狼王看向珞珞,发觉珞珞奄奄一息,回身就咒骂,“你们对珞珞做了什么?快说?” “大哥,这里是莫家庄,你是客人!你何苦定要和小弟撕破脸皮呢?”魏镣掰开狼王的手指头,狼王刚刚死死的抓着他的衣领。 “我们可不敢为难嫂夫人,听说狼肉吃了对人好,我特地让小厨房做了给嫂子吃,哪里知道嫂子似乎对狼肉不感兴趣,已饿了三天多了竟还没有吃一点。” 狼王想不到世界上竟有这么恶心的人!他们竟用这样卑鄙龌龊的时候偶段来对付自己! 珞珞是他的人,别看珞珞是富家女出生,但她是很有原则和底线的,她知道狼群在战役里扮演过什么重要的角色,帮助他们多少次反败为胜吗,更知道狼群都是狼王的亲人,因此即便是饿死也不吃一口狼肉。 她自从落入了莫淮海手中,就没有想过继续活下去。 她整天浑浑噩噩都在想,要是自己暴毙,莫淮海一定没有蛇耍了,而狼王呢一定会给自己报仇的,一切的一切不就轻而易举就过去了吗? “珞珞!珞珞!”狼王一把握住了珞珞的手,他发现珞珞瘦了,这才半个月没有见珞珞,珞珞已陈了皮包骨头的人,她的眼眶凹陷了下去,那双眼睛也是失去了明媚的光彩。 她的手瘦骨嶙峋,整个人看起来已快不成了。狼王心疼久了,攥着珞珞的手温暖她,呼喊她,许久许久珞珞才苏醒过来,“怎么?我、我是在做梦吗?王、你!你来了?” “珞珞,珞珞。”狼王叫着她的名字,珞珞终于发现这一切不是梦境,而是残酷的现实,当意识到这些后,同时也意识到了危险,她用尽全力推开了狼王。 “快走!莫淮海和魏镣要对付你,我是他们的道具,是他们用来扳倒你的杠杆!快走!”珞珞依旧虚弱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推几乎耗尽了珞珞的元气。 “放了她,祸不及妻儿!”狼王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怒冲牛斗的模样,莫淮海冷冰冰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狼王。 旁边的魏镣倒是幸灾乐祸极了,“嫂夫人是过来做客的,狼肉吃起来的确是大补的东西,嫂夫人可不要错过了这个,且请好生享用。” 魏镣又道:“外面的菜多了去了,不如让送点儿进来?”他可真是恶心,带着循循善诱的表情看向笼子里的珞珞。 珞珞连理睬都不理睬,她痴痴的目光落在狼王身上,“夫君,我们虽然受制于人,但也不要怕他们,我哥哥会来的!李仲宣会来的!我们不怕。” “自然不怕,珞珞,你休息休息。”狼王看珞珞虚弱极了,示意珞珞躺下休息休息。 珞珞闭目养神,情况看来一点都不好。 “阿哥!”魏镣好死不死的伸手,用力拍了拍狼王的肩膀:“您是硬骨头,您厉害的很,但嫂夫人就,”魏镣瞅了瞅铁笼子里奄奄一息的珞珞,“这毕竟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您这是何苦呢?非要拉个女人做垫背的。” “你!”狼王恼恨的回头,一耳光就要落在他的脸上,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孩儿,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终于,老谋深算的狐狸开口了,他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看向狼王。 狼王瞅了瞅笼子里的珞珞,当机立断道:“快让人做粳米粥给她吃,要干干净净的,你们要怎么样我答应你们就是了。” 狼王不得不妥协,魏镣这家伙说的毕竟有一句还算有道理,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此事和珞珞没有关系。 “你深明大义就好,为父也开心啊。”莫淮海喜上眉梢,吩咐下人给“少奶奶”做了吃的。 珞珞最近被折磨的不成模样,粳米粥送到嘴边一个劲儿的狼吞虎咽,吃了小半碗后,狼王不敢让珞珞继续吃了,否则对肠胃不好。 “珞珞,你休息休息,最近我会想办法离开,不要怕。”狼王摸一摸珞珞的头,点了点头。 莫淮海在书房负手而立,他的背后是魏镣,莫淮海看着书房里的一张画,那是一张千里江山图,他最近特别喜欢这幅画。 “爹爹,狼王已到,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但现在还需要钳制珞珞,否则前功尽弃。” “他怎么会这么糊涂?”莫淮海回过头,质问道:“王权富贵不要吗?娇妻美妾不要吗?要什么人不好非要李营的妹妹!” “爹爹,这就叫各有所好了,不过大哥回来了也好!毕竟可以帮助您,现如今我们和大哥谈条件,他要是不答应或者不帮我们,我们就!”魏镣做出一个杀人的动作。 看到这里,莫淮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须臾,狼王进入了书房,莫淮海依旧在看那幅画,魏镣已退到了莫淮海背后,狼王已进入屋子就感觉到了那种扑面而来的肃穆,“老爷。” 他不习惯叫什么“爹爹”之类的,爹爹?他不配! “我会让人好好伺候珞珞,你最近听话点儿,我交一些儿兵权给你,将来你还要好好帮一帮爹爹呢。”莫淮海对狼王已有了安排。 “但现在,你就先在这里做个团练使,练兵也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就不要东奔西跑的了,每日还可以去看看珞珞。”他希望狼王彻底成为他的人。 其实莫淮海比谁都清楚,狼王是不可能真服从自己的,他对这个“儿子”已动了杀心。 狼王只能委曲求全。 从第二天开始,狼王就做了团练使,按照莫淮海的安排,狼王每个月需要训练出三千人的步兵,这样一来他几乎每天都从早忙到晚,珞珞是逐渐的康复了,但知狼王在助纣为虐,心情糟糕透顶。 “狼王,我们不能这样啊!这些人是用来对付哥哥和李仲宣的,怎么怎么能做他们的敌人呢?”做这团练使,狼王自己还不情愿呢。 “我有自己的安排,先等等。”狼王安抚了一句,珞珞唯恐狼王泥足深陷,隔一会儿就去捣乱一次,弄的狼王不能好好练兵。 狼王在离开之前需要拯救珞珞和落难的小狼崽仔,还有十来个小狼崽仔在他们手中呢,这也是狼王不敢轻举妄动的另外一个因素了。 魏镣倒没有伤害狼崽子,这七八天里,魏镣找人送了牛羊肉过来,狼崽子胃口很好,虽然关在铁笼子里,但血性不减,依旧暴饮暴食。 狼崽子看到狼王到了,立即靠拢了他,狼王伸手摸一摸狼崽子的头,竟不忍心离开。 为了这些狼崽子,他情愿做一切危险的事。 “你放心好了,它们吃的比我们吃的还要好呢,过一段时间老爷那边下了命令我就放了狼崽子们,并不比为难它们的。”魏镣说起来道貌岸然的话倒伪装的一本正经。 但狼王只感觉恶心。 狼王进入莫家庄已一个礼拜了,不见出来!这让莫少严着急,让李仲宣担心。 “不成!今晚我要去看看。”莫少严全副武装,准备今晚去一探究竟,但李仲宣却不赞同莫少严的行为。 “你不要着急,现在莫家庄的防备一定很周密,之前他们用珞珞做钓饵,在钓狼王,现在狼王成了钓饵,他的目标是我们。”李仲宣不愧是聪明人,很快就分析到了莫淮海那险恶的用心。 莫少严气馁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那我们怎么办?” “再等等,不要着急。”莫少严是急性子人,这五六天对他来说已经非常煎熬了,这一天李仲宣终于找了莫少严谈话。 “我最近让成将军在蹲点,首先能确定你哥哥还好好的,珞珞也好好的,我们今晚就到莫家庄去,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话说到这里,莫少严开心极了,催促李仲宣行动。 李仲宣几乎要后悔了,这莫少严平日里聪明绝顶,但每当事情牵扯到他哥哥狼王,他的脑筋就远不如平日里灵光。 “我的意思是我们先看看莫家庄的具体情况,今晚不救人。”这才是李仲宣要说的,莫少严听到这里,点头保证不给李仲宣添乱。 两人都是高手里的高手,潜入莫家庄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困难事。 进入莫家庄后,李仲宣道:“我们分头行事,我去找珞珞,你找小狼崽仔。”这么一安排,莫少严立即点头。 这莫家庄可大极了,简直是莫淮海的王国,在这个领地,李仲宣是彻底陌生的。 他找不到珞珞只能先去找莫淮海,莫淮海和魏镣在一起,这两人在聊天,李仲宣听了他们的聊天内容后,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狠戾这么歹毒,竟让狼王为他们训练敢死队。 “好了,最近你也累坏了,这个节骨眼上你也要好生休息,不要辛苦了自己,来日方长呢。”话题告一段落,莫淮海温厚的拍了拍魏镣的肩膀。 乐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 珞珞也诡计多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魏镣竟说道:“真正辛苦的是爹爹,孩儿做的都是分内的事,爹爹更要休息好。” 李仲宣在暗中听着,只感觉恶心极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魏镣从莫淮海这边出来,他看看时间还早,准备去撩拨撩拨珞珞。 莫淮海在各方面都对这个“干儿子”很好,但在女色方面却很紧,他认为一个男人沉迷于女人,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了。 他自己清心寡欲,他满以为自己的手下和自己一样,哪里知道魏镣正是血气方刚的岁数上呢,魏镣又吃了狼肉,更希望一亲芳泽了。 魏镣喝酒壮胆,举步闯入了珞珞的屋子,珞珞正在为狼王做衣服呢,募得看到魏镣闯了进来,她急忙起身,用笸箩保护住了自己。 “出去!快出去!” “嫂夫人,你一个人在这里寂寞不寂寞呢,不如让我陪陪你?出去?到哪里去?嫂夫人,你倒是说句话啊。”魏镣发现狼王并不在这里,急忙就要上手。 珞珞惊叫了一声夺门而出,魏镣乘着酒意胡乱。 “狼王,狼王救命啊!”珞珞惊慌失措的跑。 跑着跑着朝着一片竹林去了,眼看着珞珞进入了竹林,魏镣哈哈大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我那好嫂子,这里的地界是我的呢,哈哈哈,哈哈哈!” 魏镣窜入了竹林,老远就看到了珞珞的背影,她坐在竹林里的石凳上哭呢,魏镣冲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珞珞。 “我的好、好嫂子。” 他的手不安分的游移,但很快就发觉不对劲,珞珞的身体怎么和男人的身体一样?他急忙收回手,再看时发觉那哪里是珞珞啊,分明是李仲宣。 月光下,李仲宣一脚提了过来,魏镣飞滚了出去,指了指李仲宣,用那不怎么利索的舌头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李仲宣刚刚就在这竹林里潜伏,他正在思考究竟珞珞应该关押在哪里呢,就听到了她的呼救声,眼看着珞珞惊慌失措而来,李仲宣当即换上了珞珞的外衣。 此刻一脚踹飞了魏镣,魏镣才明白情况不对。 魏镣急忙摘下一个口哨,凑近嘴唇吹了一声。 “仲宣哥哥,不要让他吹口哨,狼头军听到口哨就要集合了。”但珞珞提醒的晚了点。 李仲宣准备速战速捷,他今晚也没有带什么武器,只能折断一根竹竿魏镣打,那魏镣恢复了过来,一骨碌起身也折断了一根竹竿,两人打了会儿,狼头军到了。 李仲宣想不到这家伙这么厉害,道一句“后会有期”离开了,但他的愿意是借这个机会带走珞珞,看来是没有可能了。 “喂,你别走啊!”魏镣还要追,但李仲宣丢了一枚烟丸,那烟丸见地就炸,一股浓烟滚滚,人已白鹤一般消失了。 此刻,珞珞继续大呼小叫,狼头军哪里理会这个臭丫头?珞珞故意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她保证自己这么一闹会惊动莫淮海,她惊慌失措的跑,朝着莫淮海屋子的方向。 才跑出去没有很远,就看到前面气鼓鼓赶过来的莫淮海。 珞珞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了莫淮海就捂住了胸口,“爹爹,爹爹!魏将军欺负我,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 莫淮海早就听说魏镣作风上有问题,最近魏镣说话的声音都不如之前响亮了,听下人说是被某个女孩咬断了舌头,今次看到珞珞这模样,更坐实了魏镣之罪。 此刻,莫淮海站在了珞珞面前。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狼王也到了,他看到妻子这惊慌失措的模样,急忙抱住了她,将自己的斗篷拿下来罩在了珞珞的肩膀上。 珞珞抽抽搭搭的哭着,看起来够狠委屈。 “那个禽兽怎么你了?”狼王发狠咬着牙齿,指了指对面的莫少严。 莫少严和李仲宣刚刚打了一架,衣裳也撕开了,看起来狼狈的很,他看到珞珞和狼王站在自己对面,又看到了长身玉立的莫淮海,知道完蛋了。 “爹爹,夫君啊!”珞珞哭哭啼啼,“我不要活了啊!我没有脸就绪活下去了,让我自行了断吧。” 珞珞一面说一面要跳水,旁边就是庄园的池塘,珞珞咋咋呼呼的,狼王立即伸手抱住了珞珞,莫淮海看到这里真可谓气坏了。 “魏镣!”莫淮海大怒,“你给我过来。” 看到莫淮海那妖魔一般的表情,魏镣吓坏了,但不过去还不成,只能低着头靠近。 “还不快道歉?”莫淮海皱眉! 魏镣一看珞珞已恶人先告状了,自己也只能好汉不吃眼前亏,单膝跪地,跪在了莫淮海面前。 “你真是色胆包天,怎么连自己的嫂子都欺负呢?”莫淮海气鼓鼓的,手上的皮鞭没轻没重就打,抽的魏镣痛彻心扉。 等莫淮海解气了,狼王又握着皮鞭打了起来,狼王之前被囚禁的时候魏镣没有少公报私仇,现在狼王找到了抽打魏镣的机会,自然下手更重。 惩罚完毕,魏镣几乎站都站不稳了,而珞珞呢,那双纯澈的黑眸里荡漾着一种诡谲的笑意。 等珞珞和狼王终于离开,莫淮海再次教训,怒道:“今晚是喝多了吗?怎么这么无礼呢?我早想要提醒你不要乱来了,你怎么能这样?” “爹爹,是李仲宣,李仲宣来了啊!”魏镣将李仲宣穿了珞珞的衣裳勾引自己的事情说了,说完后魏镣发觉莫淮海似笑非笑的,那表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不要说他不能说服莫淮海了,连他自己听起来都好像无稽之谈。 莫淮海怎么会相信这等话,瞪圆了眼问旁边的侍卫:“你们看到了李仲宣?”那侍卫平日里和魏镣关系铁,很想帮助魏镣,但奈何他一撒谎就口吃,结果被莫淮海识破了。 两人连同狼头军都被打了个死去活来。 后半夜才算解放了,魏镣,魏镣人还没回去呢,再一次遇到了李仲宣,李仲宣从屋檐上跳下来,似笑非笑的看向魏镣。 “所谓利剑不可近,美人不可亲,感觉怎么样呢?滋味儿不好吧?” “李仲宣,我要杀了你!”魏镣气急败坏,拔剑冲了过去,这一次可不是他杀李仲宣了,而是李仲宣杀他。 但因有狼头军在保护,李仲宣也没有讨到好处去,但经过此事后,魏镣算是怕了李仲宣和狼王了。 最怕的还是珞珞。 第二日,一大清早珞珞就过来找魏镣“赔不是”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经过昨晚的事后,珞珞开始主动靠近魏镣,“小叔叔,都是我不好,害你挨打了,叔叔还疼不疼?” 说着话就要上前查看伤口,吓得魏镣落荒而逃。 不但魏镣,一切狼头军看到珞珞都开始躲避,好像她是妖魔鬼怪似的。 魏镣一看到珞珞,耳边回响的就是珞珞那“叔叔,伤口还疼不疼”一句。 这一晚,李仲宣和莫少严继续夜探,两人已知道了狼崽子和珞珞关押的具体位置。 李仲宣准备带走珞珞,但珞珞却死活不答应,“仲宣哥哥,你不用睬我,我和狼王同生共死,我们要离开就一起离开,要留守就一起留守,况且现在他的确不敢将我怎么样了,你放心就好。” 李仲宣也知道他们情比金坚只能放弃,但李仲宣刚刚从屋子出来,天空就有人撒下了一张渔网。 “李仲宣,这一次你插翅难逃。” 黑暗中,魏镣冷哼了一声,“弓弩手,给我射!” 众人拈弓搭箭就要射杀,但此刻,远远近近响起一片凄厉的狼叫声,那鬼哭狼嚎之声让人不寒而栗。 李仲宣握着匕首划开了渔网,他看到了屋顶上无数的狼,这群狼虎视眈眈盯着魏镣和他的队伍,魏镣自乱阵脚,“射狼,快!” 那白狼从屋脊上狂奔了过去,面对疾风骤雨一般的箭簇怕都不怕,几个起落就冲了过去,要不是有人在保护魏镣,此刻魏镣势必被杀。 “仲宣哥哥!”沈乔安跳到了天井里,将李仲宣给搀扶了起来,“你没事儿吧。” “还好。”李仲宣只是跌伤了,并没有什么大碍,看到沈乔安来了,他竟很欢喜。 “还笑呢?”乔安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口。” “什么时候?”李仲宣从渔网里钻出来,“大祸临头大难不死,我还不能笑一笑了?” 乔安唯恐狼群吃亏,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狼群在白狼的带领之下立即撤退,狼本身就是群居动物,之所以狼群厉害是因为它们整个都是分工明确的。 在它们的团体里,有瞭望的狼,有打先锋的狼,有左翼和右翼。狼群作战经验丰富,无论是听力、实力还是嗅觉等都远超人类,因此它们并不怕人。 群狼在乔安的带领下逐渐撤离,从莫家庄出来后,沈乔安看了看头狼,发觉白狼中箭了,她立即为白狼疗伤。 白狼非常仇恨魏镣,要不是刚刚她冒进了,怎么可能被射中小腿?好在那箭簇无毒,好在白狼躲避的巧妙,不过皮外伤罢了。 “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乔安道:“都如你一般去复仇,就是有哦千军万马也完蛋了,说好了是去救珞珞的,你们临时变卦了,气死人了。” 沈乔安是真的生气,一边说一边伸手拍打白狼的头,那白狼竟很乖觉,似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似的,任凭乔安教训。 回到皇宫后,乔安找人喂了狼群,白狼再一次进入了她的屋子,“怎么?我睡觉呢你也要陪着我?”乔安现在发现,狼和狗太相似了。 不是狼群不能被驯化,而是没有人能驯化它们,一旦经过驯化这些狼似乎也很听话,白狼慢吞吞进入屋子,跳到了乔安身旁,就那样盯着乔安看。 那是一双饱经忧患的眼睛,那眼睛里有不少的情绪暴露出来。 “知道你要复仇,我这不在准备着吗?去吧,先休息休息。”乔安摸了摸狼的头,白狼嚎叫了一声,拖着大尾巴离开了。 看到狼群竟这么听话,李仲宣道:“它们听你的话?” “要是听我的话就好了,今天会这么乱?”沈乔安道:“要是有人能驯兽就好了,你今日也看到了,那狼头军固然是厉害,但和狼比较起来就差远了。” 乐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 血书求助李仲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李仲宣也看到了狼的凶残与可怖,简直让人不寒而栗,他也在想,如果能驯狼就好了。 “算了,不想这个了,睡觉。”李仲宣抱住了乔安。 莫家庄,遭遇了狼群的偷袭,魏镣有苦难言,他是准备将事情立即汇报给莫淮海让莫淮海也提防提防李仲宣。 但人还没有走呢,珞珞就解开了自己的发簪,看那模样是要故技重施了,“叔叔,你哥哥不在,你怎么就到了这里呢?我好奇怪啊。” 所谓打蛇打七寸,珞珞知道了魏镣的弱点后,掐着就不放,魏镣气煞,“你究竟要做什么?” “是叔叔要做什么,不是我要做什么啊,这半夜。 “小叔叔这是到我院子里做什么呢?瓜田李下的,你是个男子,你自然是不怕的,但嫂子我是个面皮薄的女孩儿,我可不能做对不起你哥哥的事情啊,叔叔。” 珞珞笑着靠近了魏镣,魏镣叹口气,撒开脚丫子就走,一群人拉着残破的渔网消失在了这庭院里。 珞珞自然也怕,她知道一样的诡计不能多次使用,否则莫淮海那老狐狸会看出破绽的。 魏镣之所以不决定告密,一方面的确是怕极了珞珞,另一方面他没能抓住李仲宣,一旦将此事告诉莫淮海,只能挨打。 危机还没有结束呢,后半夜,莫少严潜入了后院,他两次调查才终于查明了小狼崽仔关押的地方。 此刻,他进入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每一个铁笼子里都有小狼崽仔,尽管小狼崽仔都知道钢铁之笼是打不开的,但它们依旧锲而不舍的在啃啮,似乎要负隅顽抗到底。 “呜,呜呜,小狼崽子们!”莫少严声音很欢愉:“可总算见到你们了,真好啊。” 狼也能看出好人和坏人,看到莫少严到了,小狼欢呼了起来,莫少严唯恐它们这一叫会吸引外面的侍卫,急忙示意狼群噤声,而后举步趴在门口看了看,发觉外面并没有人进来。 原来,伺候狼的人嫌狼太臭,每天一日三餐的时间过来给狼群投食,其余的时间都不在。 “让我想想怎么救你们出来。”莫少严出门去捡了一块大石头,原本以为那石头可以砸开铁笼,哪里知道石头对铁笼并没有什么破坏。 铁笼子嘭的一声,倒惹的狼狂吠起来,莫少严再看,发觉这些铁笼是焊接在一起的,他寻找锁扣,此刻才看出原来这铁笼子压根就没有锁扣,全部都是用精铁焊起来的。 莫少严做了不少的无用功,发觉这精铁坚硬极了,折腾了半个时辰,人也累坏了,唯恐泄漏行藏,灰溜溜的去了。 莫少严出现在狼王的屋子,狼王已准备睡了,看到莫少严来了,他开心极了,立即打听李仲宣和李营的情况。 “哥哥,你放心好了!大家都很好,大家都在等你和嫂子。” 听到这里,狼王点了点头,珞珞却愁眉不展:“你们有什么计划呢?也说出来让我们参详参详?” 莫少严道:“原本我和皇上一起来,先救走嫂子,但哪里知道您不走啊!现在只能先救小狼了,我刚刚从那边过来,可怎么救呢?”莫少严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狼王和珞珞听了,两人都有点犯愁。 “先过去看看。”狼王和莫少严去研究铁笼子了,两人进入关押狼群的屋子,他们用了不少的办法,那精铁纹丝不动。 “所谓一物降一物,究竟还要想一想怎么裁剪才是,你回皇宫去问问,宫里人见多识广,没准会给你个什么利器,我们就不要做无用功了。” 狼王将莫少严拉起来,两人刚刚出门就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狼王拉莫少严躲避在一个储藏室内。 两人透过一扇门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这储藏室内都是鸡鸭,用来做狼的食物。 他们两人哪里知道这储藏室内有什么?等进来后才发觉不对劲,外面,魏镣已带着一群人出现了,他们各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炬,进入这屋子后就检查铁笼子。 魏镣每一个笼子都检查了,小狼崽仔对魏镣很仇恨,见到他就狂吠,闹的昏天黑地。 一切都检查完毕,率领了人群离开。但他们刚刚给走出去就听到了储藏室里鸡鸭的叫声。 鸡鸭是受惊后才发出叫声的,呱呱呱咯咯咯的叫声很快惊动了士兵,几个卫兵当即从外面冲了进来,“老大,这小屋子里一定有人!” 一个小卒子一面说一面握着戈矛冲了进去,那人检查了一圈,准备退出来,魏镣却握着火把亲自进入了屋子,他梭巡了一圈,看到了一条头吃鸡蛋的蛇,让人抓了后才离开。 “真是有惊无险!”魏镣哪里想得到横梁上会有人啊,他前脚走,莫少严后脚就从横梁上跳了下来。 “不要出声,快走!”狼王提醒了一句,拉着莫少严离开,两人进入狼王和珞珞的屋,珞珞看他们回来了,已将一件衣裳披在了莫少严的身上。 “少严,这衣裳拆开里头有刺绣,内容就是这莫家庄的格局,最近那魏镣很惧怕我,我每天去探险一个地方,现如今合成了这一幅图,你带回去给李仲宣和乔安看看。” “想不到嫂子这么蕙质兰心,真是太好了。”莫少严将那衣裳穿好。 临走前,珞珞又道:“现在你不能走,外面上夜的侍卫多了去了,实在是太危险!” “那更待何时?” “明天早上,你穿了我丫头的衣裳我护送你离开,正大光明走就好。”一听说要牺牲色相男扮女装,到底有点为难,但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狼王道:“我们必须早早的救助小狼,否则它们都会有生命危险,现在我写一封信你带回去。”狼王咬破了手指,写了一份血书,托莫少严带回去,莫少严也不敢耽误,第二日天亮后换了女装离开了。 他想不到,那魏镣果真不敢欺负珞珞,他很奇怪,珞珞一个女流之辈为什么魏镣会敬而远之。 “现在不要问东问西,走你的,人家问起来就说你去给我买零嘴,去吧。”珞珞叮咛了一声,莫少严朝着门口去了。 今日也算是倒霉,莫少严刚刚出门就看到了晨练回来的莫淮海,莫淮海手中握着一把宝剑,来势汹汹。 他不问吧,作为一个下人见到主子哪里能不问?待要问吧,但这一张口岂非露馅了,他权衡了许久,只能对着老爷拜了拜。 “你是珞珞那边的丫头?”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呢,那莫淮海向来对丫头不理不睬,但今日竟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莫少严只能点头。 莫淮海最近也感觉珞珞不安分,想要通过啊丫头了解了解珞珞的举动,瞟了一眼面前人,“跟我到后面来一趟,有问题问你。” 莫少严暗自着急,想要找个什么人给自己解围,但也不见珞珞也不见狼王,这可为难极了。 过了垂花门,再走就到莫淮海的屋子了,一旦被莫淮海识破了,珞珞和狼王也将陷入危险,但就在此刻,垂花门内出现了一个女子。 “老爷!”莫少严一看,那女子不是旁人,竟是自己的娘亲莫夫人,莫夫人看起来憔悴极了,一张脸黑黢黢的,手指头也脏兮兮的,“老爷,老爷,您回头是岸啊,您不要闹了好不好?” 对莫少严的伪装,莫夫人一眼就看穿了,因此莫夫人极力的使眼色,莫少严找准了机会,跑了。 接下来这一段还走的安全,从庄园出来后找个地方换了衣裳,莫少严回到了帝京,找了许久才找到了李仲宣和乔安,莫少严急忙将自己打听到的吗消息告诉了李仲宣。 “全部都焊起来的?”李仲宣锁眉,仔细的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打开铁笼子。 莫少严看李仲宣在沉思,也不好说什么。 “等会儿问问乔安,你别着急。”李仲宣又道:“令兄呢,可怎么样了?” 李仲宣听说狼王在做团练帮忙练兵,其余有关于狼王的一切,他一无所知,莫少严将自己调查的一切都说给了李仲宣,当知道狼王和珞珞都相安无事后,很明显李仲宣的神情欢愉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他的心放下了。 “这个是哥哥写给您的一封信。”莫少严将那血书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拆开一看,嗅到了淡淡的血腥,立即重视。 “我们也准备正大光明去搦战,放心好了,不过三天五天之内。”李仲宣发觉莫少严很累,叮嘱完毕让莫少严休息去了。 乔安看莫少严去了,埋怨道:“做什么呢?我这里一大堆的问题都没有问呢,你打发人家去了?” 李仲宣将血书给了乔安,沈乔安看了后,神情凝重了不少。 他们的确准备好了下战书,但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实力,他们也不敢立即搦战去,乔安将那封信收起来,“狼王看起来也着急的很了,我今晚去会会他。” “那人呢?”李仲宣指了指不远处一个人,那是个农人,此人五短身材,看来如土行孙一般,诨名叫做“王矮虎”,他是洛怀逸介绍过来的,据说此人精通动物的语言,可以和飞禽走兽交流。 乔安他们现在准备驯兽,需要这么个奇人,那人入宫后战战兢兢,惶恐极了,但那人的确有绝技,沈乔安和李仲宣看到他和鹦鹉交流,和马儿交流。 但刚刚李仲宣指了指不远处的白狼,那王矮虎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对着李仲宣就叩头,说什么都不敢去撩拨母狼。 “先让他和狼群磨合磨合,他那小身板还不够狼塞牙缝的,我们不管他。”沈乔安闪身走了。 在这御园内,狼群还算安分守己,每天不过吃一些残羹冷炙或者鸡鸭之类,从来没有伤人的先例,这让乔安很满意,也让乔安对训练它们有了信心。 乐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 吾将上下而求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看沈乔安去了,李仲宣也去了,吓得屁滚尿流,狼群靠近了他,那老兄差点没有昏过去。 乔安和李仲宣进入乾坤殿,“我们是朝廷,我们可以查他们,那莫淮海手头的生意多了去了,不乏刀头舔血的,我们先礼后兵,你看怎么样?” 其实直接下令和他们对着干,李仲宣也忌惮。莫淮海的士兵数量不可测,更兼有魏镣和梁超雄等助阵,实在是无坚不摧。 “也只能这样。”李仲宣点头。 从这日开始,李仲宣和乔安去坊间走访,因那莫淮海做的古怪生意多了去了,所以很快就拿住了不少的把柄,这日,乔安找到了几个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从马车上救了他们后,众人对生气傲慢感激不尽。 乔安让他们作证,指证莫淮海,众人愿意帮忙。他们的罪证搜查的差不多了,沈乔安又去看王矮虎的进展,那王矮虎显然远不如乔安,沈乔安从来就不怕这些猛兽。 但她只能通过眼神和一些简单的动作来交流,至于那白狼,它自视甚高,并不服从乔安的管束。沈乔安知道,并非白狼真正在抗拒她,而是他们的思想有分歧,她需要掌握一种可以驾驭他们的语言。 乔安准备铤而走险到莫家庄去,找狼王教授一下,这一晚沈乔安潜入了莫家庄,她之前已得了珞珞的地图,知道狼王和珞珞在哪里,三两下就到了他们这边。 珞珞看到乔安来了,大喜过望,哭哭啼啼,乔安擦拭了珞珞的泪水,“开心起来,咽回去!不要哭!” 经了解,乔安发现珞珞最近也还过的去,至少魏镣不敢欺负她了,至于狼王,他虽在团练军队,但却不是全心全意的教授,各种漏洞百出。 吃过了中午饭,狼王疲倦的回来,因看到故人,狼王也两眼放光,“怎么?娘娘准备发兵了吗?”他确信自己的弟弟莫少严会将安分求助信送过去的,更确信李仲宣和乔安会早早的部署起来。 “什么是准备行动了,但还不是现在。”期间还有不少需要处理的关节,狼王是明智之人,更不会催促乔安。 两人聊了聊,乔安道了来意,“我这次来,一是看看你们,现在看你们凡百的事都处理的面面俱到,人也还康健,我这颗心就放下了!这第二件事,是和你讨教的,也算拜师学艺。” 乔安这么一说,狼王忙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啊!” 但从这天开始,狼王还是将很多鸣叫的声音教授给了乔安,沈乔安这才知道原来动物的鸣叫竟可以反射那么多的讯息,比如紧张的鸣叫声波是长的,声音是尖细的。 示警的鸣叫是短促的,但示警后需要听远处的回音,听到后还要相应的回复,否则狼群示为安全!分门别类下来简直可以做一个学科去挖掘,学起来也枯燥乏味,但沈乔安习惯于刻苦钻研,很快就记住了不少的口令。 乔安是聪明人,学什么就像什么,她每天都过来,大概陆陆续续学了半个月,对狼群的语言已了如指掌。 这一晚,乔安对狼王道:“我要回去驯狼了,我们后会有期,你等着吧,我们的军队很快就到了。” 沈乔安回去后,将这些口令教授给了王矮虎,那王矮虎也是厉害人,竟全部都记住了,今晚,乔安准备驯狼。 白狼自狼王和小狼崽仔相继落网后就时常徘徊在院落里,此刻,沈乔安这么一叫,狼群就被集合了起来,乔安开心极了。 狼群和犬类毕竟不同,训练狼群需要磨合很长一段时间,沈乔安有恒心有毅力,锲而不舍。 那王矮虎也很认真。 李仲宣闲下来过来看看他们,发觉狼群很听话,“原来动物们真的有自己的语言。”这是李仲宣的新发现。 在很久之前,乔安对动物语言也一窍不通,此刻逐渐商入其中,也知道了一些门道。 既然决定正面交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沈乔安和李仲宣分头行动,乔安和王矮虎依旧驯狼,李仲宣将城中莫家庄那非法经营的一切店铺都关了。 莫淮海在中京的生意多了去了,自收复了张彻后,十有八九都交给张彻去打点了,这张彻做别的什么实在是一塌糊涂,但张彻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那些江河日下的产业经张彻这么一调整,竟死里求生了。 这也是莫淮海为什么始终对张彻很好的缘故了,这日,张彻正在睡觉呢,忽然感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他急忙爬起身,就着月光这么一看,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李仲宣,你怎么在这里?” “打扰到你了,抱歉的很。”李仲宣看向张彻,“我就实话实说了,梁超雄已投靠了我们,接下来我们要拉拢苏尔丹,你呢?是顺着我们呢,还是继续和怎么对着干呢?” 那张彻原是胆小如鼠之人,此刻被李仲宣这么一吓唬,脸上的表情古怪极了,就好像被人大了一拳。 “皇上,您千万别要小人的命啊,小人就是个屁,您放了小人吧。”张彻在危险关头,丑态百出。 “张彻,你虽然盗用过朝廷的钱,但你还不算彻头彻尾的坏蛋,我们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机会你把握不把握就看你自己了。”李仲宣冷笑。 “可能你不相信,我想要杀你!简直轻而易举!那莫淮海气数已尽,你还是做个决断的好,免得到时候被拖累。”李仲宣一面说,一面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那桌子摇晃了一下,嘭的一声碎裂了。 李仲宣人已经到外面去了,要不是那碎裂的桌子证明屋子里刚刚来过人,张彻几乎以为这一切都是噩梦。 梁超雄已回到了李仲宣身边,梁超雄和梁红玉团聚,两人都决定帮一帮李仲宣。 梁超雄不但策反了一些人,还开始帮李仲宣招兵买马团练军队,甚至还到突厥去搬救兵了。 突厥人也很讲义气,这一次来帮助李仲宣的人比比皆是。 至于张彻,他过的提心吊胆,自李仲宣那天来过后张彻就吓坏了,杯弓蛇影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因了李仲宣的惊扰,张彻搬家了。 但奇怪的是,无论自己到哪里去,李仲宣和沈乔安都能如影随形,这一晚张彻迷迷糊糊醒过来,再一次看到了李仲宣。 “证据呢,你们那些暗门子的生意多了去了,你要说莫淮海手上干干净净,谁会相信?”张彻急忙将自己整理的一份证据交给了李仲宣。 “皇上,就这些了!就这些了啊!”张彻吓坏了,战战兢兢将东西送了过来,乔安连看都没有看就收了起来。 “张彻,你最好听话点儿,否则我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可以让你一一都领教领教。”乔安瞅着张彻,张彻吓坏了。 “这可不够啊,张彻!”沈乔安握着匕首,那明晃晃的匕首好像一条蛇似的在张彻的心口上上下下的。 “我的姑奶奶!姑奶奶!外婆啊!您放了我吧,您这是何苦呢?”张彻吓得六神无主,“您还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就好。” “那二老板呢?”乔安忽然问。 “什么二、”张彻还要狡辩,沈乔安下手不容情,刀锋已划破了张彻咽喉下方的肌肤,一滴艳红的血液流淌了出来,张彻感觉到钻心刺骨的疼。 “二老板在红颜赌坊呢,二老板啊!”此刻,张彻才感觉到恐惧,战战兢兢,畏畏缩缩。 沈乔安从梁超雄口中得知,莫淮海之所以这么厉害还因那莫淮海有不少的地下勾当,这二老板是他表弟,其人很是厉害,每天负责整理情报。 但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鲜少抛头露面。 “红颜赌坊?”乔安蹙眉,厉声道:“在哪里呢?” 夜晚,沈乔安和李仲宣跟在张彻背后进入了红颜赌坊,这红颜赌坊是地下室,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开凿在地下的,竟热闹非凡。 沈乔安和李仲宣在帝京生活了十来年,他们也从来不知地下竟有这么一种生意。 而到这里来的人都是帝京最有钱的人,他们一掷千金,这是一个梦幻而传奇的地方,在这里可以一夜暴富,可以一夜赤贫。 “这些人如此挥金如土吗?”沈乔安见过赌博的,但没有见过这种赌博的,他们面前压着筹码和银票,面额最小的都在二百两。 “放了我!放了我吧。” 张彻挣扎了一下,乔安冷笑:“现在是非常时期,怎么能放了你?那二老板呢,让他出来和我们也赌一把。” “那二老板等闲不会露面的。”张彻吓坏了,准备逃离,乔安一把放了张彻。 “去吧去吧,你这一去,外面成将军就抓住你!杀你?就好像砍瓜切菜一般,我脾气是好,成将军的脾气可一点都不好呢,你自己想清楚。” 张彻毕竟是贪生怕死之人,只能找了二老板过来,乔安想不到这二老板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二位也是胆大包天,竟到这里来挑衅了?不要命了吗?” “和你赌博来的,我们输了给你一座城池,你输了将你们那些暗门子的秘密都给我们。”乔安看向那人。 那二老板一听说赌博,眼睛冒绿光,整个人开心的手舞足蹈,“好得很,怎么赌?” “三局两胜!”乔安定了赌约。 “我虽然是个赌棍,但也是一言九鼎之人,我可不相信你们会给我一座城池。” “今晚子时算账,你输了的话将你知道的关于他的全部秘密都告诉给我们,我们保证你安全,我们输了的话,将抵押的城池都送给你,大家一言堂,怎么样?” “成交。”那二老板冷笑一声,“那就掷骰子,比大小,怎么样?” 沈乔安知道,掷骰子是最见功夫的,往往看起来最简单的东西做起来却最难,但沈乔安还是决定赌一把。 “那就开始吧。”所谓三局两胜,第一把沈乔安和李仲宣就输了凤州,第二把同谷也砸进去了,第三把完毕,云州也进去了。 乐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 铁证如山也不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二老板一看,这两人也不过如此,笑道:“按理说,这些城池明日就是我的了,但我想要的却是中京,继续,继续!” 乔安和李仲宣输的特别厉害,两人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二老板会这么厉害,输到最后,中京也搭进去了。 “仲宣哥哥!”沈乔安不可思议的瞅着李仲宣,“我们没有赌本了啊。”旁边的张彻幸灾乐祸,眼看着二老板这么厉害,他也与有荣焉,嘻嘻嘻的笑着。 “刚刚就要你们不要玩儿,不要玩儿!但你们偏偏要玩儿,现在好得很浓浓的一穷二白了。”乔安和李仲宣都不理张彻的风凉话。 李仲宣转身就走,乔安尾随其后,两人挫败极了,看着他们准备离开,二老板索性挽留,“你们还有最后一个赌本,试一试怎么样?”时间已到了亥时,距离最后一局已很近很近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同时回头。 那二老板指了指乔安:“我看上她了,再赌一把,这一局赌本就是她,你们看怎么样呢?”二老板眯缝眼睛,色眯眯的看向乔安。 乔安急忙抱住了胸口,胆怯的后退,但李仲宣已赌红了眼睛,不分皂白就揪住了乔安,“就你了!去吧!” 沈乔安被李仲宣推了一把,她打了个踉跄,差点儿就跌倒了,那二老板哈哈大笑,“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他一面说,一面掷骰子,乔安发觉他的耳朵会动,每当摇晃木桶的时候,她的耳朵都在耸动。 看到这里沈乔安有点心慌,而李仲宣现在已自乱阵脚,握着骰子竹筒的手颤巍巍的,看得出很紧张。 他这边一摇竹筒,骰子都弹跳了出来,看到这里,那二老板哈哈大笑。 “所谓术业有专攻啊,皇上厉害是厉害,那是治国平天下,我这个却比您厉害多了。”他握着竹筒摇晃了一下,凑近耳边一听,将竹筒压在了桌上。 “开大,九个点。”他手中的竹筒拿开,众人被他们这豪赌也都惊呆了,争相过来看结果。 李仲宣慌张极了,“大,我也是九个点,是的!是的!”他用力拿开在竹筒,此刻众人目瞪口呆,李仲宣的仅仅只是三个点。 这一局开大,很显然李仲宣输了,并且还是名副其实的满盘皆输,他灰心丧气就要离开,惭愧的连看也不看乔安了。 沈乔安叫了一声“仲宣哥哥”就要追出去,但此刻却被二老板一把抓住了头发,乔安踉跄了一下,硬生生跌倒在了地上。 众目睽睽之下,胜利者和失败者各走半边,互不打扰,沈乔安气坏了,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这还是张彻第一次见乔安哭,安慰道:“在这里都这样,多少人损兵折将,多少人马失前蹄,这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勾当多了去了,司空见惯!司空见惯啊哈哈哈。” 张彻开心极了,想不到二老板竟将李仲宣给搞了个一穷二白,李仲宣挫败极了,脚步颓废,朝着门口去了。 “我还要赌!”乔安忽然开口,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二老板,“依旧还是个大,这一次我仲宣哥哥要是输了,我就当着众人的面脱衣服,脱一个一丝不挂,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里,众赌徒都哈哈大笑,起哄道:“依照我看,这是很有意思的,就依了她吧。” 有人继续调侃,那二老板已欲壑难填,听到这里欣然点头:“就依你,到时候可不要说我仗势欺人,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那就来个大!”二掌柜摇了一下竹筒,乔安道:“规则还应该重新制定!这样吧,这一次三个骰子一起,别谁的点最大,无论怎么说开局最大就是赢了。” “妙啊!妙不可言!”那二老板是名副其实的赌棍,自然点头。 “要是仲宣哥哥赢了,赢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还有你,你看怎么样?” 那二老板太喜欢惊险刺激了,此刻听到这么大的赌注,当即开心的抓耳挠腮,“那就开始吧。” 他握着竹筒摇起来,落地有离手,乔安道:“好,接下来是仲宣哥哥。” 李仲宣点点头,眼神忽而变得严肃了不少,三个骰子放在面前,他用竹筒口沿轻轻一刮,一个骰子就跳入了竹筒里,动作重复,第二第三个骰子都进入了竹筒里。 这动作让对面的二老板惊异,之前每一把李仲宣看起来都那么有失水准,但这一把他整个人千王附体了一般,竟连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考究,让人不寒而栗。 乔安已靠近了李仲宣,似乎李仲宣这一把胜券在握。 “开大!”李仲宣指了指对面,“开你。” 二老板擦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珠,手紧张的颤抖,这是他赌博生涯里鲜少出现的慌乱。此刻,开了竹筒后,他才算舒了一口气。 “三六一十八,我最大。”他嘶声笑着,“你们还是输了。” “不,最后一句的规则是乔安定的,他刚刚说无论怎么说,点子最大就赢了。”李仲宣揭示之前,重复了一边游戏规则。 “这不是废话!比的就是大小,自然是点子最大就是王。”二老板催促道:“开吧你。” “诸位都可做见证,最大就是王。”李仲宣的手缓慢移开,“他是三六一十八,我是三六二十一,每点多一,共多三。” 众人再看,每一个竹木做的骰子都从中间齐刷刷折断了,横截面贴在桌上,点朝上。 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倒抽一口凉气,“我们赢了,是也不是?”李仲宣搂住了乔安。 刚刚他们一把一把都是输局,那不外乎是让二老板估量他们的实力罢了,很显然二老板低估了他们,对一个赌徒来说,都脱离不了贪得无厌几个字儿。 因此,他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稍微用点儿心也不至于会失败,看到这里,张彻大惊失色,二老板瞠目结舌,众人神态各异。 “这怎么能算?”张彻当即不悦,“这是使诈,不算的!” “让他说算不算!”李仲宣忽略了张彻的叫嚣,目光直勾勾落在二老板身上,那二老板沉默了会儿,终于遗憾的点了点头。 “我麻痹大意,愿赌服输。” “二老板是爽快人,我要的东西还请早早的准备好。”李仲宣深邃的眼,盯着二老板,他才看了一眼那双黑漆漆的瞳眸,就产生了无穷尽的惧意。 他有点怵头,“放心好了,今晚就送到白鹤楼。” 夜幕降临,乔安和李仲宣都在等,乔安疑心二老板是要出尔反尔了,但李仲宣却一边喝酒一边指了指乔安,“不要坐在桌子上。” 乔安烦躁极了,一骨碌靠近李仲宣,坐在李仲宣的对面。 “他不是食言而肥之人,放心。” 须臾,有人送了密件过来,李仲宣和乔安得偿所愿,两人研读了会,都笑了。 这一晚,二老板上吊自杀了,一是出于羞愤,二是出于恐惧。 这二老板是莫淮海手下的大红人,他忠心到不能背叛莫淮海,但却又有难以启齿的苦恼,所以准备好了证据让人送到白鹤楼,他就选择了自裁。 一般说来,对背叛自己的人,莫淮海会处以极刑,主动自杀和被动折辱,二老板自然选择了前者。 第二日,李仲宣和乔安带着证据上门去了,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他们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以至于那莫淮海压根就来不及逃离。 “老爷,朝廷的人到了,监察御史和大理寺卿以及皇上都到了。”有人汇报给莫淮海。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莫淮海起身立即安排侍卫作战。 此事,苏尔丹上前:“老爷,切不可意气用事,朝廷能来,势必有万全之策!我们不过是平头百姓,而他们是朝廷人啊!今日我们闭门不出或者与他们对战,那是我自取灭亡啊。” 是啊,尽管他们斗的暗潮汹涌,但实际上明面上莫淮海还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而李仲宣呢,是天子!他是强权的代表,而他们不能反对帝王的制裁。 莫淮海当即明白过来,喝令:“快将珞珞和狼王绑起来,快!” 想要对付狼王,简直轻而易举,有人捆绑了珞珞,珞珞这边一哭,狼王立即束手就擒。 “请了!”侍卫捆绑了狼王和珞珞,将他们丢在一个地下室里,这地下室就挖在莫淮海书房之下,有机关暗道,知道这秘密的人少之又少。 前院,莫淮海一脸春风得意去迎接李仲宣,却哪里知道监察御史和大理寺卿已罗列了莫淮海的十宗罪。 莫淮海冷静的听,尽管他背后的士兵已跃跃欲试了,“你们做什么,退下!” 莫淮海喝令士兵退下,他认真的听着。 此刻才知张彻和自己的二把手已经沦陷了,一切都听过了,那监察御史将圣旨丢在莫淮海面前:“现如朝廷过来抓人,你伏诛吧。” “老爷!” 几个小卒子冲出去保护在了莫淮海面前,莫淮海冷漠一笑,厉声道:“就凭泽泻一面之词就要治罪,朝廷做事情未免草率了一些。” “草率吗?”沈乔安很快将证据拿了出来,“我昨日去红颜赌坊侥幸赢了二老板,这些可都是他提供给我们的。” “您这生意倒是包罗万象啊!”乔安握着罪证,读诵起来:“有卖儿鬻女的,有卖官鬻爵的,有买凶杀人的,你难道不知道朝廷明令禁止不可倒卖人口吗?” “皇后!那红颜赌坊和老夫有什么关系?老夫行的端坐的正,老夫在帝京是有生意,但都是干干净净正大光明的生意,老夫做的是酒店和衣裳的生意,请您也过过目。” “哦?”乔安冷笑,“账本呢,租赁合约呢?都拿出来看看。” 乔安也知,想要扳倒莫淮海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换言之,今日他们是敲山震虎而来,目的很简单,震慑莫淮海从而带走狼王和珞珞。 一切顺理成章,但莫花海呢,早已经做好了阴阳两本账,这原本就是用来对付朝廷的。 乔安示意朝廷的人去查,众人发觉这一本账做的天衣无缝,倒是显得沈乔安他们无理取闹了。 乐文 第六百八十六章 狡兔三窟逃离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和乔安面面相觑,“前日,有人举报说你这里绑架了几个人,我们今日到这里就要管一管,你可要好生配合。” “冤枉死个人!”闻声,莫淮海气恼的直跺脚:“小人做的都是小本生意,至于这庄园乃是小人祖祖辈辈一点一点开辟起来的,要说绑架人,那等作奸犯科之事,小人可不敢做,还请您明察。” “我们这就要查了,还请老爷配合配合,毕竟都互相有难处。”乔安挥挥手,外面顿时蜂拥而来一群龙禁尉,这一群龙禁尉可厉害了去了,他们在朝廷里做的就是缉捕查案。 这一群人进入莫家庄,然后各处都搜检,乔安带领一群人直奔狼王和珞珞的屋子,而李仲宣已知莫淮海一定是将他们藏起来了,索性检查哪里有地下室等等。 “这是犬子的屋子,皇后。”莫淮海看乔安在这屋子里胡乱翻找,急忙从外面冲了进来解释。 沈乔安点点头,坐下,手指头在八仙桌上轻轻的叩击,“令郎呢?哪里去了?” “我那短命的儿子,前几日暴毙了,因不能查清楚病因,就抛尸荒野了,哎。”莫淮海挤眉弄眼,但就是没有泪水。 乔安听到这里,不悦极了,“你儿媳妇呢?在哪里?” “珞珞吗?”莫淮海道:“最近也不知道她究竟到哪里去了,总是疯疯癫癫没有了正形,我这就让人去找。” “找”了会儿,并不见珞珞和狼王,乔安有点焦躁,她想不到自己来的突然来的快,他莫淮海躲的更快更突然,一切竟是如此糟糕。 好的是李仲宣很快就找到了狼崽子,数了数个头,竟一个都不少,“这群狼怎么解释?老爷有饲养猛兽的癖好吗?” 想要让莫淮海放了这群狼,李仲宣可以给出一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而莫淮海完全不能反驳。 “嗷嗷!”乔安叫了一声,狼崽子也仰头叫了一声,叫声休歇后,乔安道:“放了狼,让他们回到森林里去。” 其实,当初关狼崽子的目的是简单,仅仅是为了胁迫狼王听话罢了,后来他们有了珞珞,这些狼崽子对他们而说就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关狼弊大于利,狼群每天晚上都要吊嗓子,那恐怖的叫声让人心神不宁,而自关了狼崽子后,白狼时常率领群狼过来挑衅他们,搞的侍卫席不暇暖,搞的仆从战战兢兢,连莫淮海自己也提心吊胆。 今日乔安要带走狼崽子,他没有不同意的,急忙让魏镣锯断栏杆,送了狼群给乔安沈乔安带走了狼群。 刚刚从莫家庄出来,外面也出现了一群狼,母狼看到宝贝们平安归来,都开心极了,至于乔安却有点开心不起来。 “你说狼王呢,在哪里?”沈乔安刚刚的盘查是精细的,涂抹在盘查的过程中找到了不少的地洞,但里头的都空空如也。 “你说有没有可能狼王被灭口了?”李仲宣大胆的猜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灭口?”乔安仔细思考了会儿,回头看了看莫家庄,“可能性不怎么大,莫淮海是想要让狼王帮自己谋反,而有狼王在我们也投鼠忌器不敢将他怎么样于情于理她当不会杀狼王。” 乔安这么分析,李仲宣听了后浮想联翩。 “好啦!”乔安看李仲宣愁眉紧锁,笑道:“今天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虽然没能找到狼王,但我们找到了每一条狼,这就是收获了。” 狼带走了它们的小崽子,等乔安他们从莫家庄回去,天已迟暮,众人都累坏了,乔安连话都不想说,吃了点儿东西倒头就睡。 倒是李仲宣,他越是困乏就越是不敢休息,唯恐这个节骨眼上会有人来偷袭。 等乔安和李仲宣离开后,魏镣气坏了,“爹爹!您怎么能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搜查呢?他们今日蹬鼻子上脸,来日呢?会怎么样?爹爹,您刚刚就该和他们一决雌雄。” “魏镣,你到底太年轻了!”莫淮海道:“今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一旦轻举妄动就危险了,朝廷具体有多少兵马你知道吗?” 一句话问的魏镣哑口无言。 “朝廷的马兵数量多大?步兵呢?多少人呢?”是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对敌人力量都不能做估量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敢乱来? 听到这里,魏镣一脸愁云惨雾。 “魏镣,现在就转移,爹爹还有一个据点呢,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里已不安全了。” 魏镣转身准备安排部队去,但到了门口有折了回来。 “大哥呢?” “大哥?”莫淮海冷笑,“你最好也不要提他,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狼王是不能为我所用之人,我也算是明白了。” 莫淮海对狼王很失望,尽管他情愿将自己的一切都无私的留给狼王,但很显然莫少穹之心不在这里! 他想要逃离这个魔窟,过自己所谓闲云野鹤的生活。 “不如就!”终于,阴险毒辣的魏镣准备名正言顺的对狼王下手了,他盘算了许久,只要杀了狼王,将来莫淮海的一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 狼王这个威胁,就好像刺在手指头上的一根刺,不拔掉实在是难受的很,莫淮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要动他!我不杀他不是我非要包庇,而是我们还需要,一并都带走吧。” 他满以为这是扳倒狼王最好的机会,但眼看着又要失之交臂了,魏镣并不敢违拗莫淮海。 两人聊了会儿,魏镣乘着夜色进入了地道,将狼王带了出来。 “爹爹找你有话要说,珞珞就不要去了。”魏镣瞅了瞅那小鸟依人的女孩,虽然被这女孩摆了一道儿,但实际上他对她的爱丝毫没有减少。 “他找我做什么?”狼王盯着魏镣。 “你走就好,我怎么知道?”魏镣也不情愿回答,就在狼王转过身的一刹那,魏镣闪电一般的出手,一掌刀落在狼王肩膀上,狼王昏了过去。 “带走!”魏镣怒冲冲的吩咐,珞珞看到狼王倒在了自己面前,惶悚不宁,急忙扑过去,她哪里知道狼王是死是活啊?因看狼王倒地不起,她弹跳起来抓着魏镣的衣领就要和魏镣拼命。 “滚开,你这臭丫头。”魏镣对珞珞动粗了,一脚踢在了珞珞的肚子上,珞珞倒在地上许久不能起身,魏镣盯着地上挣扎的珞珞,很显然对自己残暴的行为他是非常满意的。 “狼王!狼王啊!”珞珞伸手去抓狼王的手,魏镣看准了他们的手,一脚踩在了狼王的手上,一脚踩在了珞珞的手上。珞珞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叫,但身体还是继续朝着狼王在蠕动。 看到他们情比金坚,魏镣妒火中烧,简直气坏了。他一把将狼王软塌塌的身体提了起来,丢在了马车里。 珞珞惊叫了一声,“魏镣!你要做什么啊?” 魏镣怒冲牛斗,早已丧失了理智,他用绳索将珞珞的手腕绑了起来,然后上了马儿。 “魏镣!你要做什么啊?!”珞珞恐惧的大喊一声。 魏镣坐在驭手的位置,用力抽打了一下马儿,那马儿横冲直撞出了后门,可怜珞珞跌跌撞撞险乎要了命。 这庄园之大,能舍弃的粗笨家伙事都丢下,能撤离的人员全部都离开,一切依旧保持原来模样,甚至于连灯火也还在燃烧着。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的部队已经到了据点,那依旧是深山老林里的一座庄园,左近是肥沃的农田,庄园规模之大,不亚于之前的莫家庄。 夜色逐渐被白昼驱赶,魏镣下了马儿,发觉珞珞已遍体鳞伤,怒道:“不许哭!” 珞珞没有哭,她一口血沫子唾在了魏镣面上,魏镣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打,但看珞珞如此残破的模样,他的心到底还是柔了不少,帮珞珞解开了绳索。 珞珞立即去马车里看狼王,实际上狼王情况可比他好多了。 很快,莫淮海也到了,虽然经历过一晚上的长途跋涉,但莫淮海却精神抖擞,“孩儿看爹爹这庄园怎么样?这庄园居高临下,此乃兵法里高屋建瓴之地。” “最巧的是我这庄园后还有一口古井,别看地势高,甘甜的井水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魏镣之前听说莫淮海要舍弃莫家庄,多少有点可惜。 但实在想不到在莫家庄外竟还有这和一个世外桃源,他站在庄园门口看了看,发觉这庄园里有不少人,大概他们驻守在这里也多年了,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这才知道老狐狸的厉害。 “爹,此间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比莫家庄高明了不少,真好,真好啊!”魏镣也学会了张彻那一套,开始曲意逢迎。 父子两人有说有笑,魏镣看了看马车,道:“爹爹,不如将大哥关起来,以免节外生枝,至于嫂夫人,她昨晚受惊了,又不小心从马车上跌了下去,找个医官过来给看一看吧。” 魏镣这么安排也有自己的意思,他几次三番想要得到珞珞,但苦于时运不济,此刻只要将狼王关押起来,早晚也会抱得美人归,一想到这里,遽然提议将两人分开。 此刻乃用人之际,而二把手自杀后,一切的责任都落在了魏镣身上,因此莫淮海尽量满足魏镣的一切要求,魏镣喜不自胜。 狼王力大无穷,唯恐狼王会打开笼子逃走,魏镣出了毒计,已经用精铁焊住铁笼,想要逃离实在是没有可能。 至于珞珞,虽然有人为其疗伤,但她一点都不开心,日日以泪洗面。 这莫家庄全员迁徙的事,乔安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昨夜沈乔安回来后,莫少严找成将军,两人准备继续去摸排,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二人进庄园后这才发觉人去楼空,两人拔足狂奔离开,急忙将这消失汇报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也很意外。 毕竟,这几个月来的拉锯战中,他们从来就没有发觉除了莫家庄外地人还有的据点!李仲宣想要找乔安商量商量,但沈乔安累坏了还在呼呼大睡,他只能先安排成将军和李营等处处巡查。 但他们离开后,连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至于那莫家庄,原本就远离尘嚣,想要找个目击者都没有,两人无功而返。 乐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 金蝉脱壳好计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切诡异到了极点,那偌大的莫家庄竟一个人都没有了。 第二日,乔安知道了这消息,也愁眉不展,“要不是昨夜我们投鼠忌器,真该铲除了他们。”乔安气愤填膺。 “算了,天下哪里有什么后悔药,现在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李仲宣锁眉,意思让乔安分析分析莫淮海的动向。 乔安道:“庄园就能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吗?” “他们走的急,偌大的庄园的确已经空落落的了,不见任何一人。”李仲宣看向乔安。 “去看看。”乔安起身。 “娘娘,早膳!用了早膳再去啊!”眼看着乔安出门,几个侍女握着托盘急急忙忙的追了过来,俩侍女气喘吁吁站在沈乔安马腹左右,乔安掀开食盒一看,左右采之,拿走了米糕和小点心。 “好了,你们退下。” 乔安策马,丢一块米糕给李仲宣。 半柱香的时间,千里良驹已带他们到了莫家庄,呈现在沈乔安面前的的确是一座空落落的庄园,这偌大的庄园人去楼空,有点莫名的诡异。 他们行动竟这么快,让乔安不可思议,她唯恐这“空城”内有什么秘密,只能一面走一面琢磨,但这里的确已经走空了,竟一个人都没有。 沈乔安又走了会儿,决定带成将军等离开,两人才刚退出,就听到了不远处一声低低的呻吟。 “救命!救命啊!”沈乔安看向成将军,白日见鬼!大白天的竟有这样诡异的声音,成将军握着戈矛朝着声源去寻找。 “娘娘,这里有一口井,里头有人呢。”成将军声音在颤抖,乔安扎带火把就着那洞口看了看,成将军道:“里头的确有人。” 那枯井中,能看到影影绰绰一个人,但也仅仅是个轮廓罢了,“成将军,下去救人!小心!” 乔安命令,成将军本就是古道热肠之人,握着绳索下去了,枯井黑咕隆咚,里头竟有不少的尸体,有的已腐烂的,露出了恐怖的白骨,成将军一脚踩上去,骨头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那骨头里的磷火扒拉一声绽放,看来诡异极了。 “谁?”成将军捂着口鼻,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火把,在熊熊的烈焰之下,成将军看到不计其数的骨头,数量庞大令人咋舌。 原来这庄园里杀了人都丢在这枯井里,原来这枯井竟是他们毁尸灭迹的一个好地方。 “谁在里头啊?” 成将军感觉到了危险,心弦绷紧了,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一团漆黑中,有人蠕动,成将军只感觉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不怕死人,而是怕死人堆里的大活人,在这枯井里那人是如何存活的?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钻入这枯井里呢?这些问题猝不及防进入他的思考范畴,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火把。 “谁在那边?切勿装神弄鬼!”成将军声音铿锵:“我老成不怕你,快给我出来!少藏头露尾的!”成将军声音战战兢兢,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救命!救命啊!”那声音忽前忽后,成将军摸不着头脑。 他抬头看了看天,狭小的井口外是一片纯澈的天宇,甚至还能看到流动的青云,看到这里,他逐渐遏制住了逃离的冲动。 这等咄咄怪事,大概是成将军生涯里屈指可数的了,他强迫自己镇定,一步一步往前走,那一团黑漆漆的物事已逐渐的鲜明了,“你是谁?” “救命啊,我是、我是莫夫人啊!” 那人这样说,成将军明显看到那是个苟延残喘的老妇女,他卸下了戒备上前去将那女人被搀扶了起来,黑暗中看不到那女人的面容,但能感觉到她是感激他的。 她怕成将军会伤害自己,招供道:“我是莫淮海的妻,我是莫少严的生身母亲,那莫淮海昨夜连夜逃走了,我怕他会要我命情急之下躲到了这枯井里,我进来后才发觉这里处处都是尸体,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成将军一听此人竟是莫少严的娘亲莫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都是你这贱妇从中作梗,否则我们就胜利了。” “壮士,我早已知道自己错了,您就救救我吧,您救救我我、我会帮你们的。”莫夫人胆怯的看向成将军。 下来你是容易,但上去却难上加难了,她真诚的道:“我真的会帮助您,当初是我瞎了眼睛糊涂油蒙了心,竟做出这等事,实在是罪大恶极,但还请您给我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啊。” 成将军气坏了,怒道:“得亏你是莫少严的娘亲,我和莫少严关系也不错,否则你必死无疑!”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因莫夫人而起,当初要是没有莫夫人谋害狼王,狼王自然还可以在狼王山逍遥自在你的生活。 但自篮网的秘密揭晓后,一切的事情就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开始变动了,成将军嫌恶极了,但看待莫少严的面子上还只能救助此人。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我罪该万死!万死不辞啊!”莫夫人一面嘀嘀咕咕,一面抱住了成将军。 成将军找到绳索,好不容易才将莫夫人和自己送上去,外面已有人等着了,几个小卒子将浑身血淋淋的莫夫人给搭救,众人都诧异极了,“成将军,这枯井里怎么还有人呢?” “此事说来话长,先将这女人给捆起来,回去在慢慢的审讯,”成将军看向远处,“乔安呢?在哪里去了?” “怎么?”有人道:“刚刚不是和您一块儿下去了?” 成将军听到这里,怒道:“什么叫和我一块下去了?我是一个人下去的!”成将军皱眉。 众人这才知道乔安不见了,急忙各处寻找,沈乔安去了哪里呢?当时成将军跳入了井口中,沈乔安在外面等着,但等着等着却听到了旁边也有呼救声。 不同的是,那呼救声是男子发出的,乔安急忙对井中的成将军喊话:“老成,外面也有人求救,我去看看。” 她说完后转过身就走,但哪里知道井里的成将军提心吊胆在受困者呢,压根就没有听到乔安的话。 乔安转过身到别院去了,她一脚踏入那个院子,发觉院子里有一匹马,那一匹马在洋洋自得的吃东西,远处的抄手游廊内,一根木柱子上捆绑了一个人。 乔安又看了看马儿,发觉这马儿精神抖擞,似乎还长途跋涉过,马背上竟有湿漉漉的汗水,她奇怪的往前走靠近了那人。 “救命!救命!救命啊!”那人被捆了起来,身体被五花大绑在廊柱上,嘴巴里有一根花花绿绿的绳,那绳索将那人张开的嘴巴和廊柱捆绑在一起,以至于他呼救的声音都不清楚。 “谁?你是?” 沈乔安提心吊胆靠近此人,一看之下顿时惊讶,“苏尔丹?你怎么在这里?” “沈乔安,救命啊!”苏尔丹声音不清不楚,但沈乔安大概也听明白了:“乔安姑娘,您是好人,您救命啊。” 沈乔安越过柱子,解开了绳索,“他们为什么将你捆了起来?还有,他们人呢,到哪里去了?”乔安问。 “沈乔安,我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你过来!”苏尔丹对乔安勾勾手指,乔安感觉不对,转身就走。 但苏尔丹已一个抓住了沈乔安的背心,他右手一下子打在了乔安的肩膀上,沈乔安短促的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苏尔丹冷笑,拖着乔安上了马儿带着她去了。 一切发生的很快,电光石火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沈乔安失踪了,众人反应过来各处寻找,但却不见乔安的影子。 成将军这才发现这庄园竟好像个迷宫一般,不识路的人进来有迷路之嫌。 “走,到里头去看看。”成将军率领了几个人进入主屋,才刚刚迈步靠近,只听里头霹雳一声,有一枚儿臂一般粗壮的箭簇已射了出来。 要不是成将军的人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此刻无一幸免,他再一看这屋子里有床弩,而触发了机关的就是院子里一块地板。 成将军骂了一句“奶奶个熊”,气急败坏的后退,“烧了这里!”唯恐这些机关暗器会害了不知情的人,成将军当即提议烧了这里,众人点了柴火,一会儿后这里就被烧成了一片汪洋。 而乔安呢,他们找都没找到。 虽然救助了莫夫人,但莫夫人回去后却神志不清,大概是惊吓过度了,她一到安全的地方浑身都在颤抖。 “找医官看看吧。”成将军建议。 几个医官进来了,示意莫少严和成将军暂且告退,两人在外面等,严酷的阳光照耀在庭院里,树木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叶片,成将军寻找了一棵树,躲避阴凉去了。 莫少严追了过来。 “将军!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将军受我一拜。”莫少严毕恭毕敬的行礼,成将军擦拭了一下面上的汗珠,看向莫少严。 “我看你娘一定知道这个秘密,让你娘不要助纣为虐了,这莫淮海是坏人!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不管不顾了,更不要说其余人。” “是,是!”说起来这事情,连莫少严自己也去气恼的很,他想不到莫淮海竟这么坏,以至于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不顾了。 “好了,照顾你娘去,我还有事情给皇上去汇报呢。”成将军比较讨厌婆婆妈妈的人,更不希望谁会回报自己。 成将军去找李仲宣,李仲宣正在和王矮虎聊呢,王矮虎道:“这一群狼目前已训练的差不多了,有我和白狼在,一定可以将他们斩尽杀绝。” 接下来,王矮虎展示自己的功劳给李仲宣瞧,李仲宣发觉这王矮虎也真是厉害,这群狼竟果真被训练的井井有条。 “我们也要借鉴一下人类的阵,皇上且看这是一字长蛇阵。”王矮虎卖弄的一叫,那一群狼迅速排列了起来,果真是一字长蛇阵。 “这是二龙戏珠。”王矮虎换了一种叫声,狼群机警的散开,从一队变成了两队儿。 王矮虎最近废寝忘食,日日都在驯狼,这群狼也的确争气的很,非常服从管束,此刻已记住了不少的口令和动作,略微展示了一下,李仲宣就哈哈大笑。 乐文 第六百八十八章 母子情深愿投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了,让狼群也休息休息,具体的作战计划还需更进一步商榷,此刻先不聊这个,你我且吃一杯。” 有人已准备了酒水过来,李仲宣和王矮虎才吃了两口,成将军就到了,他将今日外面的遭遇说了,李仲宣听了,起身道:“你连人都没找到就烧了庄园?” “乔安不在里头,我们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追查去了,但奇怪的是她没有给我们留下线索。”成将军这样想的,对乔安遇险被俘虏等事一概不知。 “走,去看看。”李仲宣准备去找一找,他这一走王矮虎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一群狼跟在王志虎背后,浩浩荡荡去了。 既然是训练过了,就要发挥效力,到庄园后那偌大的庄园已烧的不像个模样,火光依旧还在,不少的屋子都倒塌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莫淮海的黄粱一梦算是彻底完蛋了,几个人在庄园外看了看,有狼发现了什么东西,白狼对着地上的马蹄痕迹嘶鸣,李仲宣和成将军过去看。 分析的可能性有两种,其一是沈乔安找到了线索离开了,其二是沈乔安被人俘虏了,但究竟是一还是二,目前为止没有定论。 他们沿着马蹄痕迹去寻找,出了峡谷后马蹄痕迹融合到了官道里,再也无迹可寻了,几个人都比较郁闷,大家摸不着头脑。 李仲宣只能撤退。 回城的路上,成将军不断的自责,李仲宣在凝神静思,按他的构想,十有八九此事一定是乔安的安排,换句话说即便不是乔安的安排,乔安也一定会保障自己的安全。 “好了,我们回去等等再说。” 成将军心急如焚,等到了下午还不见乔安的消息,这让他更是焦虑,一心认定了是自己弄丢了乔安,连下午饭都没有吃。 而餐桌上不但少了乔安和成将军,连李营和莫少严也不见了,李仲宣随便扒拉了两口也无心去吃,对奉遇和杜边道:“你们先吃吧,我去去就来。” 李仲宣到莫少严这边,发觉莫少严在和莫夫人聊天,尽管莫夫人死里逃生,尽管莫夫人张口闭口就骂莫淮海,但现如今众人将她抢救了过来,莫夫人却死活都不肯将秘密说出来。 “娘,您一定知道他最后的据点的在哪里,还请您告诉我们,孩儿现在与他势不两立,哥哥和嫂子都在他手中呢,我们必须去营救,还请您将您知道的都告诉孩儿吧。” 李仲宣听到这里,要走,但却怕自己移动脚步会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倒是有了偷听的嫌疑,因此只能站在门口等着。 “少严!”莫夫人很快就热泪盈眶,她用力的死死的抓着莫少严的手,“少严啊,人非草木,你们的人救了为娘,为娘对你们感激不尽!但为了你的前途,娘还是不能将这秘密说出口啊。” “前途?”莫少严冷笑:“孩儿的前途始终掌握在自己手中,和莫淮海没有关系。” “少严!”莫夫人责备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仔细想一想也是你爹爹为了你好,你不要糊涂了,回去,回去你爹爹身边去。” “娘亲!”莫少严也不知说什么好了,这些话李仲宣自然听到了,莫少严转过头,乍然看到了门口的李仲宣,他立即对娘亲道:“母亲稍微等等,孩儿为您准备吃的。” 说完,莫少严离开了,从屋子出来莫少严尴尬的搔搔头皮,“抱歉的很,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娘竟还以为爹爹是个好人。 “你爹爹总是可以让人效忠于他,这是他的本事,你娘亲那边也不要着急。”李仲宣道。 莫少严听到这里,比刚刚还惭愧了,“皇上,抱歉的很!但也就这三五七天,我一定从娘亲口中将秘密套出来。” 李仲宣倒是满不在乎似的,两人聊了一些其余的话题,最终李仲宣又道:“其实现在帝京也没有皇上,群龙无首我是迫不得已才做了这天子。” 不但是今日,就算是之前、之前的之前,李仲宣名义上是天子,但实际上在他做帝王的时候也在物色更青出于蓝的人,只要找到这么个比自己合适的人,李仲宣顺理成章就退位让贤。 但在这帝京里,他苦苦的寻找了多年,却并没有什么人有天子之才,听李仲宣说到这里,莫少严对李仲宣更尊敬了。 他和李仲宣已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在这一段时间里莫少严发现李仲宣从来不铺张浪费,传说中一顿饭“一百零八道菜”的盛况,在李仲宣这里是完全看不到的。 李仲宣也从来没有看不起身边的每个人,他是如此礼贤下士,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信赏必罚。 他的人格魅力早已经让莫少严折服了,莫少严更确信帝京之主非李仲宣莫属。 “娘亲这里,我还会好好的问一问。”但无论莫少严再怎么问,莫夫人也没有将实情和和盘托出的意思。 “算了,娘亲!我听你的话,今晚就杀了李仲宣我们投奔爹爹去。”莫少严这么说,终于打动了莫夫人。 莫夫人狠狠道:“不但要杀了李仲宣,也要杀了成将军啊,否则我们寸步难行。” 两人设局,邀李仲宣过来,莫夫人道:“皇上,我情愿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但我有个要求,您放了我和我儿子,我们再也不要参与你们的斗争了,怎么样呢?” 莫夫人看起来很惆怅,李仲宣点点头:“这有何难,你们要到哪里去,朕安排你们去就好,朕还会准备金银珠宝犒赏你们。” 看李仲宣逐渐上当了,莫夫人含着泪道:“我们自己走吧,现在我就将我夫君最后一个据点告诉皇上您,您快去找他报仇!” 莫夫人立即说了一个地点,李仲宣起身,“好得很,朕知道了,朕这就走!”李仲宣说完就走。 看李仲宣要走,莫夫人道:“慢着,皇上喝一口酒吧。”斟酒一杯送了过去,李仲宣不疑有他,咕噜咕噜就喝了个一干二净。 眼看着李仲宣喝了酒,莫夫人的面色也翻身了变化,“皇上是否感觉头晕目眩呢?皇上,这是毒酒!您今晚就要到极乐世界去了,您是感觉不到痛苦的。” 莫夫人格格格的笑着去了。 “孩儿,我们上路!”两人催马离开,马车里有李仲宣为他们准备的衣裳和细软,有一切生活必需品,莫夫人开心极了。 “现在已杀了李仲宣,至于那成将军却要徐徐图之,先找爹爹去,将这老成丢给爹爹去处理。”马车内,莫少严提醒了一句,莫夫人赞同的点点头。 “孩儿知道你爹爹最后一个据点在哪里吗?娘亲就告诉您,你爹爹最后一个据点在龙虎山,那里依旧有一个偌大的庄园!现如今你爹爹对狼王已冷淡了不少,天下将来还是你的。” “哦?在龙虎山吗?”对这龙虎山,莫少严显然不陌生,她去过很多次龙虎山,但却从来没注意到哪里有什么庄园,因此继续问。 那莫夫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各种细节都说了,甚至还将莫淮海的布置就和计划都说了,一切都被问明了,莫少严却忽然拨转了马头。 “孩儿这是做什么?前面的分岔路口朝着左边走就是了,回头做什么?” “娘亲,抱歉!”莫少严握着马缰绳用力抽马儿,马儿离弦之箭一般,很快就回到了中京,青龙门之下,李仲宣已等了许久。 马车内,莫夫人的表情难看极了,刚刚那一马鞭不像是抽在了马背上彷如抽在了莫夫人的面颊上。 “孩儿,你、你疯了不成?” “娘亲,是你疯了!是你鬼迷心窍啊!”莫少严叹口气,“哥哥和嫂子都在他手中呢,我们全家人都是他利用的工具!是他的诱饵,你果真以为将来他得到了皇位会给我或者哥哥吗?娘亲,你被他欺骗了啊!” “我!我、”莫夫人期期艾艾,嘴唇在颤抖似乎想要为莫淮海辩论一句,但喉结上下滑动了许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的,莫淮海是什么人,莫淮海有什么居心,她的确比莫少严更清楚才是,她是盲目乐观了。 “娘亲,孩儿已弃暗投明了,再也不要助纣为虐,当初孩儿少不更事才和他胡作非为,现如今孩儿不但要考虑到现在,还要考虑到千百前后的名誉啊!” 莫夫人惭愧的低下了头,嗫嚅道:“那皇权富贵触手可及,你、你果真就不要?”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要他做什么?再说了,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娘亲以为人人都想要的您的儿子也就想要吗?娘亲,您错了啊,天下有德者居之,古往今来不过如此,儿子没有染指中京之意。” 莫少严自认为已回答的很清楚了,莫夫人闭上了眼睛,她的心口在慢慢的起伏,“好,好!既然下定决心这样做了,我自然会帮你。” 马车已到了青龙门,停靠好后,李仲宣英姿飒爽过来,笑道:“夫人去而复返了?” “你静候多时了,我能到哪里去?”莫夫人嗔怪:“皇上想要知道什么,问就是了,民妇知无不言。” 虽然莫夫人没有和李仲宣相处过,但这几年来关于李仲宣和沈乔安的事情,莫夫人也全盘都清楚,他的某些行为和举动是通过莫淮海传输给她的,这叫知己知彼。 但此刻,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究竟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莫少严情愿死心塌地跟着李仲宣。 “娘亲,说了吧。”莫少严道:“皇上看您始终不开口,就和孩儿想了这个一个“卑鄙”的办法,还请您谅解。” 莫夫人只能将一切事情都说了,李仲宣听了后,立即找军队朝龙虎山开拔,莫夫人满以为自己吐露了秘密后,身份就会从“有用之人”变成“无用之人”,甚至会遭遇灭口。 但李仲宣对他们母子依旧很好,还是安排了医官过来伺候她,这帝京的生活远不如她想象的惬意,莫夫人也打消了成佛作祖之心,安安心心度日。 乐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 狼王被囚珞珞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营看李仲宣要去找贼人老巢,立即跟在李仲宣背后,此行李仲宣带领了李营和成将军,至于莫少严和杜边奉遇等,依旧辅佐大理寺卿吗裴炎裴大人处理国政。 “话说皇上也是吗智计无双,竟出了这么一招让莫夫人口吐真言了。”路上,李营笑着看向李仲宣。 “这是损招,实在是迫不得已才能用,说起来实在是难以上台盘。”李仲宣摸一摸眉心。 几个人率领了军队一鼓作气就到了龙虎山,按照莫夫人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据点的方位,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为不知究竟莫淮海在哪里有埋伏。 “先蹲点看几天,不要着急,今晚我去撞营,看见里头的具体情况。”李仲宣这么说。 众人依旧按兵不动,但天一黑,庄园外看起来很热闹,处处都是火光,竟有不少人在巡逻。 看到这里,城将军道:“看起来他们人还不少呢,皇上会不会有危?” “喝酒,不要说话,不要轻举妄动!”李营将一壶酒丢给了成将军,成将军呷一口,趴在草丛里看着。 因莫淮海他们刚刚迁徙到该庄园,所以庄园里人口的流动性比较大,李仲宣不费吹灰之力就混入。 庄园内,苏尔丹将沈乔安带到了莫淮海身旁,莫淮海看到苏尔丹竟用计弄到了乔安,开心的哈哈大笑。 “你这臭丫头也有上当的时候?”莫淮海蹲下,仔细的看了看乔安,发觉的确是本人,笑的比刚刚还开心了。 他挥了挥手,有人从外面打了一盆冷水泼在了乔安身上,沈乔安逐渐清醒过来。 乔安咳嗽了一声,只感觉后背还在疼,肩膀也在疼,她看清楚眼前是什么魔鬼后,急忙后退,蜷缩在了角落里。 看到在犄角旮旯里瑟瑟发抖的乔安,莫淮海笑了,“沈乔安啊沈乔安,现如今我将你弄到了我这龙虎山,我也不需要隐藏自己了,李仲宣很快就会到了,哈哈哈,哈哈。” “龙虎山?”沈乔安道:“你最后一道防线就在龙虎山?” “是!”莫淮海冷笑:“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你又能怎么样呢?要不是你们削了朝廷一些人之爵,我的士兵还要多一些呢!要不是你们杀了我一些人,我的人可比你们多了去了。” “打仗未必是人多就会胜利!”沈乔安已恢复了镇定,她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但身体还很孱弱,后背靠在墙壁上。 “我现在已有了百万雄师,朝廷呢?朝廷的士兵加起来也不过八十多万,且这八十多万的士兵还有十五万是勤王之兵,他们都在戍边呢,一时半会是不会到的。” “我很快就要攻城了,天下还是我的。”莫淮海哈哈大笑。 “去你的鬼天下!”乔安现在至少搞清楚了几个讯息,经过她的梳理,首先确定了这里是龙虎山。 龙虎山是芙蓉关附近一个大山,因这山川比较险峻,危峰兀立怪石嶙峋,看来就如龙争虎斗,故而叫龙虎山。 这龙虎山距离中京不远,而且大的很,的确是屯兵的好地方。 “沈乔安,你最好乖乖儿的,否则可就要遭罪了呢,哈哈哈。” 莫淮海冷笑一声,“带走!”他终于将沈乔安给拿下了,之前他还以为乔安多厉害呢,经过无数次的斗智斗勇,事实证明最厉害的常胜将军还是自己! 魏镣上前,推推搡搡将乔安弄了出去,沈乔安继续冷笑,一点都不怕。 到了监牢,乔安被丢了进去,她一看发觉珞珞果真在这里囚禁着,珞珞身体原本就不好,这幽暗潮湿的环境对她来说是最要命的,此刻的珞珞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好在沈乔安带来了不少的药材,她衣袖里有一些瓶瓶罐罐,这些瓶瓶罐罐小的不过小拇指那么大,大的也不过大拇指一般,但里头却有不少的药材。 乔安为她上药后,叮嘱珞珞好好休息,珞珞为乔安指了指外面,乔安一看,发觉狼王被捆绑在了一个轮盘上,那轮盘淹没在一个水池里。 狼王奄奄一息,浑身遍体鳞伤,乔安看到这里,准备给狼王疗伤,但碍于距离,只能作罢。 “安儿,你、你来了?”狼王终于发现了乔安,他的嘴角有了笑痕,“你来了?帝京怎么样呢?” “好!千好万好!你不要为仲宣哥哥担心,更不要担心朝廷!最最最主要的!”沈乔安站起身来:“你不要为我担心,我不是他们抓过来的,我是自投罗网。” 乔安道:“他们撤离的太快了,我们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那日我看到了苏尔丹,小小的利用了苏尔丹一把,就到了这里。” 此刻,苏尔丹正好到了牢门口,听到沈乔安这么说,震惊极了,“什么?你竟然是自投罗网?” “不然,你以为呢?”乔安娓娓道来:“我听到了你呼救的声音,当时我就知道是个骗局,为什么,只因为两处细节你暴露了自己,第一、你的马儿在流汗。” “这如何就暴露了我?”苏尔丹的脸色很难看,就好像被什么人抽了一马鞭。 “快说!” “你想想啊,一匹马好端端的怎么会流汗呢,说明有人骑了它,马儿在休息呢,马儿的主人却被捆绑了起来,而那是一个封闭的院子,短时间内谁可以将你捆绑起来呢,只有你自己了。” 不得不说沈乔安的推理能力,让苏尔丹吓了一跳,“第二点呢?” “第二点?”乔安笑,“你要我帮你解开绳索,我仔细看了看发觉你那绳索捆绑的方式不是我中原人会用的,你那是猪蹄扣!这是草原的一种枯燥方式。” “究竟说你傻还是我傻呢?你苏尔丹怎么可能得罪自己人,因此我就将计就计了,不然呢?”乔安笑了。 苏尔丹的脸变成了万花筒,那表情要吃味极了,乔安看到这里,调侃道:“就这样咯?你刚刚也听了,莫淮海说了很快就会将消息传给李仲宣,李仲宣很快就来救我了。” “你!”苏尔丹气坏了,乔安却笑得更春光灿烂了,“你想要说我是个小魔女对不对?” 苏尔丹冷笑,手放在了轮盘上,“不!沈乔安,你千算万算都失算了,我要弄死狼王!” 话间,苏尔丹转动了一下轮盘,狼王大头朝下,身体打了一个颠倒,头已没入了水中,乔安看到这里焦急了起来。 珞珞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苏尔丹就骂。 乔安却道:“苏尔丹,你是草原人,他宁肯让魏镣这个新人做自己的儿子都不情愿将大权给你,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他的意思?苏尔丹,你真是愚昧极了!你跟着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找就知道你不被器重了,这也是你抓了我的缘故,你满以为抓了我后,他会论功行赏,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现在呢,你依旧要听魏镣的话,你依旧说你他的一条狗!” “你!”苏尔丹气坏了,怒道:“不允许你这么污蔑我,我要杀了你。” 苏尔丹一把卡住了乔安的咽喉,沈乔安挣扎了一下,但苏尔丹的力量太强悍了,以至于乔安完全不能挣脱。 “我和你拼了!”旁边的珞珞冲过去一口咬在了苏尔丹的胳膊上,苏尔丹右手卡住了珞珞的咽喉,两手逐渐的收拢,俩女都开始喘息。 乔安道:“格桑花、长生天,狼、狼牙月,天池啊我的好巴郎!”珞珞也听到了乔安的声音,她可奇怪极了,都什么时候了,沈乔安竟这么嘟囔。 但奇怪的是下一刻苏尔丹就丢开了她们,而后苏尔丹靠近了狼王,将这轮盘转了一下,让狼王的头从水中冒了出来,吃了一肚子的水,狼王奄奄一息。 苏尔丹一拳头打在狼王的肚子上,狼王喷出了一口粘稠的污浊,而后开始喘息,苏尔丹看向乔安。 “那是我草原的祝酒词,你怎么会?” “苏契什教给我的!他在等你回去!我们已答应了帮助苏契什整顿草原,苏尔丹,李仲宣也快来了!你是要遗臭万年还是要流芳百世,自己选择吧!” 乔安说完,一把抱住了珞珞,两人蜷缩在了角落里,珞珞瑟瑟发抖,但目光依旧定定的看向外面的狼王。 她发现狼王还在呼吸,眼神里的惊澜逐渐平息了,苏尔丹陷入了沉思,“果真会帮助我们?” “你在这里郁郁不得志,但即便如此那魏镣也不会放过你,与其这样无声无息被一个鼠辈害死,依照我看不如回去做你那高高在上的可汗,你弟弟在等你。” 乔安说完后,抱住了珞珞,这一切自然是她在乱说了,自那日分别了苏契什以后,苏契什和自己的爱人就天荒地老去了,连他们的动向乔安都不清楚。 苏尔丹思考了许久,转身离开了。 傍晚,合该有事,魏镣和苏尔丹打了一架,这事情传到了莫淮海耳中,两人都被责难了,苏尔丹气不过喝了酒,半夜三更找到了监牢。 “沈乔安,我答应你们!接下来怎么做,你安排就是,你说的很对!我要回草原!我不能死在这里!”苏尔丹怒气冲冲。 等苏尔丹去了,珞珞起身,声音沙哑,“安儿姐姐,这苏尔丹说翻脸就翻脸,他的话不能算数的,你不了解他。” “珞珞放心就好,我虽然不了解他,但我却知道他的弱点,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有人送了好吃的过来,这是乔安被囚禁的第二天,早餐有了白切鸡,味道不错,乔安折了鸡腿丢出去喂狼王,狼王感激不尽。 但珞珞却一口都吃不下,“我吃不下,你吃吧。” “吃不下也要吃,谁知道下一顿到什么时候去了?吃吧,吃吧。”沈乔安吃了很多。 珞珞被乔安这一劝,也感觉饿坏了,三个人分了那一只鸡,吃过了后魏镣进来了,乔安道:“我就知道这是断头饭,看到你,我更确定了。” “沈乔安,我可不是来杀你的。”魏镣道:“鸡肉怎么样?” “妙不可言。” “真想不到你这么聪明竟会落网,我好生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我已说服苏尔丹帮助我们了,那梁超雄能投诚苏尔丹也能投诚,现在就差你了。”乔安这么说,珞珞在旁边听的瞠目结舌,沈乔安啊沈乔安,好不容易才拉拢了苏尔丹,你这是做什么啊? 乔安知道苏尔丹和魏镣之间有矛盾,她连都没有问,从魏镣嘴角的淤青就能猜测出来,现在的魏镣可是莫淮海的儿子,谁敢和魏镣动手? 乐文 第六百九十章 将他玩的团团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魏镣瞅了瞅乔安。 “今晚苏尔丹会来救我们,你也过来看看热闹啊,他可是我们的人,谁让你们窝里斗来着?你是莫淮海的干儿子,苏尔丹可给谁做干儿子去?”乔安竟笑了。 晚上,魏镣果真到了,苏尔丹也到了,不过魏镣是提前埋伏在监牢里的,苏尔丹决心放了乔安,沈乔安的牢门被打开了,乔安却道:“苏尔丹,你既是我们的人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泄漏了。” 苏尔丹冷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魏镣从黑暗中出现,道一声“拿下”,众人一哄而上,将苏尔丹给抓住了。 乔安道:“苏尔丹,你也不要怕,你在老爷面前不要交代就好了。” 苏尔丹和魏镣去见莫淮海,莫淮海越听越是荒唐,他斥责了两人后就放过了两人,这也是他们意料之外的。 但经历过那事情后,苏尔丹对沈乔安深恶痛疾,决心要杀了这么小魔女,但魏镣却奇怪了,“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苏尔丹的秘密?” “魏镣,我希望你放了我们,就这么简单!”乔安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可以让你轻而易举就除了苏尔丹,等那时候你就一人独大了,怎么样?要求就是你放了我们,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 乔安的鬼点子多了去了,阴谋也防不胜防,她用苏尔丹来对付魏镣,用魏镣来制衡苏尔丹,将两人玩儿的团团转,可惜这两人还不清楚。 至于乔安为什么上次不离开,原因也很简单,怎么可能成功逃离?且不说她要救身体孱弱的珞珞是个大问题,那奄奄一息的狼王就是最大的累赘,这么一来,乔安改变了原计划。 第二日,魏镣和莫淮海聊,说了狼王和珞珞的情况,建议道:“珞珞也快不成了,狼王也被折磨的够呛,继续下去只怕凶多吉少,不如先放他们出来调养调养,您看怎么样?” 现在,莫淮海已非常信任魏镣,“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以后就不要请示我了,你自己做就好。” 乔安和珞珞布恢复了自由,珞珞简直不敢相信,“我以为我再也不可能出来了。”她站在阳光里,享受着日光沐浴的惬意。 “这才哪里到哪里啊,一切才刚刚开始,我要你看他们是如何自相残杀的!” 沈乔安恢复自由身后,和魏镣来往的更密切了,乔安道:“最近苏尔丹还要救我离开这里呢,李仲宣已答应了他,只要他成功救了我们,就帮助他稳固匈奴,我看他远不如你,唯恐失败,这才将秘密说给了你。”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切勿错失良机啊。” 沈乔安这么说,那魏镣可没有放乔安离开的意思,暗忖这倒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所以更密切的注意了苏尔丹的一举一动。 这一晚苏尔丹来偷袭乔安,沈乔安也不怕,眼看着苏尔丹靠近了自己,乔安微微一笑。 “现在我已不需要你了,我投靠了魏镣,你去吧,免得招灾惹祸。”听乔安这么说,苏尔丹不解其意。 他对她恨之入骨,哪里听乔安这些奇奇怪怪的话,苏尔丹握着狼牙棒就冲了过去,两人距离很近很近,但沈乔安依旧不为所动,就在距离拉近到彼此可以看清楚对方的时候,天降一张大网将苏尔丹给捆了起来。 “我都说了你不要乱来,你偏偏要这样,抱歉的很!”乔安狐狸一样的笑着。 现在的苏尔丹已远不如之前了,他在莫淮海庄园内更没有什么威信,也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云云,所以魏镣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苏尔丹。 沈乔安的报仇雪恨,开心的不得了,但开心之余毕竟也有点惭愧,她对不起苏契什。 除掉了苏尔丹后,魏镣时常到乔安的屋子,他经常和乔安聊,逐渐发现沈乔安的确是非比寻常之女子,她的立场坚定,观点敏锐,简直和一般的女孩儿完全不同。 魏镣逐渐对乔安有了惺惺惜惺惺之情,倒是沈乔安完全不理会。 那苏尔丹被杀,竟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莫淮海手下人才辈出,哪里会在意一个外族人的死活?过三五天,魏镣也不过来了,乔安感觉奇怪,魏镣做什么去了? 原来那二把手死了后需要立即找人填补空缺,魏镣忙着去物色了,三天五天后魏镣过来找乔安,将自己的行动说给了沈乔安,沈乔安将信将疑,必要的时候给点儿建议。 又是过了一段时间,魏镣彻底消失了一般,沈乔安猜测接下来莫淮海一定会有大动作,但究竟莫淮海会做什么,乔安还料不准。 不过当晚莫淮海就见了乔安,“你这臭丫头,那苏尔丹是你杀的,对吗?”乔安还以为那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呢,此刻听莫淮海这么一说,不禁明白,露馅了。 “借刀杀人,那可不是我杀的,我没有这么厉害。”沈乔安冷笑。 “杀了也好,外族人有什么用?”莫淮海原来不是过来追究什么责任的,沈乔安盯着莫淮海看了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明日不要待在这里了,和魏镣到我另一个据点去。”莫淮海啊莫淮海,他的确手段多多,这才多久啊,竟又多了一个据点,乔安听到这里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的对手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不可思议。 吃了中午饭后,乔安作别了狼王和珞珞,狼王说什么都不同意莫淮海拆散他们和乔安,而沈乔安心明眼亮,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莫淮海这老狐狸是不可能让她过于频繁的接触狼王和珞珞的。 “爹爹,你这又是做什么呢?非要让她走吗?”狼王鲜少叫莫淮海爹爹,但这一次她不得不恳求他,莫淮海却冷笑,理睬都不理睬狼王。 “老狼,不要低姿态,我沈乔安是落地生根的野草,到哪里不一样?”乔安对莫淮海的安排完全不关痛痒。 在她看来,只要莫淮海不下令立即杀她,她的的确确是到哪里都没有什么不同,沈乔安这一次完全不知道莫淮海有什么举动。 她表示的漠不关心,而莫淮海明白乔安和魏镣的关系,非安排他们在一起,魏镣是个鬼见怕,沈乔安头大如斗。 全新的据点距离龙虎山不怎么远,魏镣到了后,对沈乔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平地,“看到了吗?那里要大兴土木,将来又是一座园林。” “弄这么多做什么?”乔安嗤之以鼻,“狐狸啊?兔子啊?走到哪里先挖洞?”乔安不无讥讽。 魏镣却不笑,面色很阴沉。 沈乔安看了看背后那个庄园,“莫老爷要我来养精蓄锐吗?这里清幽的很,别说,我还挺喜欢。” 沈乔安的确很喜欢这世外桃源,进入庄园后,魏镣才道:“你的事情还没安排下来呢,等等吧。” 等到下午,飞鸽传书到了,莫淮海之所以支开乔安,一来是想要让沈乔安在这里帮忙招兵买马,二来想要乘此机会,好好儿的说服说服狼王和珞珞。 魏镣隐瞒了一半,将另一半告诉了乔安,沈乔安道:“在这里怎么招兵买马?这荒郊野岭的,想多了吧?人家会不请自来吗?” 沈乔安冷笑。 “你这傻瓜,这里是我们的据点!”魏镣一拳头砸在了桌上,原本想要震慑沈乔安,但实际上对乔安一点作用都没有,“明日我带你到周边的村子里小镇上去招兵。” “今天呢?没什么事情是不是该吃东西了,我都饿了。”沈乔安才不管明天是什么安排呢,反正见机行事就好了。 魏镣让人准备了吃的过来,让和乔安一起吃了,沈乔安吃完后稍微运动了一下就睡觉去了,对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安排,她比魏镣适应的还快。 第二日,乔安起的比较早,刚刚洗了脸,魏镣卡莫纳乔安在梳妆打扮,也不靠近。 “这是从玫瑰花上采集到的露水,拍在脸上让人神清气爽。”乔安手中拿着一个瓶子,瓶子里的确是一早上煞费苦心采集到的露水。 魏镣可没有乔安的诗情画意,他是过来招兵买马的,莫淮海不但对他有指标,且每天还会追进度,一旦情况不对劲,当即差遣全新的人过来,魏镣怕自己沦为替补,上前去一把打翻了乔安手中的瓷瓶。 那瓷瓶落地就碎,魏镣满以为沈乔安会发怒,哪里知道乔安可平静极了,“做什么?” “招兵去!” 乔安被生拉硬拽丢在了一辆马车里,其实说是收集露水实际上是乔安在观察这里的山形地貌,确定位置,虽然这里距离龙虎山不怎么遥远,但可想而知这里一定很隐蔽。 乔安他们临时居住的宅院在两座高山之内,反正阴森森的,至于全开辟的庄也不怎么远。 这一路安安静静,连个鬼影都没,魏镣坐在乔安身旁,他自认为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了,但自从遇到沈乔安后,他经常胡思乱想。 乔安感受到了魏镣的目光,理睬都不理睬,两人来到了一个小镇子,这小镇叫永安,已设定了工署,乔安和魏镣在里头做事。 今日进来参军的人不怎么多,说白了,能来参军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家里一穷二白了,正儿八经的人谁放这好日子不过来参军啊。 今日没有什么太大的进项,但看的出来魏镣也不着急,果然半夜三更屋子外有了猪叫。 乔安握着灯笼去看,明白那不是猪叫,原来是抓壮丁,男人女人一起抓,除了老弱妇孺其余的全盘端,为让那些参军之人效忠他们,这群家伙竟狠毒的烧毁了他们的屋子,让他们有家难回。 “小人家里还有老母亲要赡养啊,大爷您就行行好吧,小人不参军!真的不参军!”一群人被从外面轰赶了进来,一个愣头青完全不怕死,一面说一面转身就走。 其余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浑身瑟瑟,盯着那人看。 那人走到门口,门外几个大力士一般的人到了,一个人一把提起来那人的耳朵,那人狂叫了起来,乔安捂住了耳朵。 乐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 招兵买马我也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哪里人?”魏镣凑近此人,那人急忙将自己的家庭住址说了,魏镣点点头,示意不要为难他,而后魏镣对一兵丁说了什么,那小卒子片刻后将一老太太给推搡到了院子。 “儿啊!”那老太太靠近了男子,男子叫了一声“娘”啊,也冲了过去,但就在此刻两把锋利无比的戈矛刺穿了两人的后背,两人痛苦的倒在了一起。 “还有谁家里有累赘的,不情愿参军的,都给我出来!”魏镣声振屋瓦,刚刚变故斗生,完全是乔安意料之外的事。 此刻沈乔安准备过去疗伤,发觉刺中的是要害,这两人都奄奄一息了,沈乔安气愤极了,靠近魏镣。 “非人哉!” 乔安骂了一声回去了。 第二日,说什么都不和魏镣去“招兵”了,这哪里是招兵啊,这是抢人啊!乔安见过强抢民女的,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前抢民男的。 到了第二个小镇子,魏镣拉了一把乔安:“走吧,招兵去。” 乔安只能勉强起身,不悦道:“今天你不要动粗了,人家情愿参就参,不情愿就算了,你怎么能胁迫他们?今日你要挟他们参军了,将来呢?折叠兵真的会听话吗?” “自然不会听话,但爹爹那边有让他们听话的办法。”魏镣胸有成竹,乔安知道他们有什么险恶的目的和用心,也不追问。 到那小镇子,魏镣带兵抓人了,乔安盯着左近看了看,发觉这里距离姜国已很近很近了。 “那个小丫头,你过来!”沈乔安坐在工署门口,托下巴看远处,发觉远处有个小丫头,急忙对那小丫头招招手。 “怎么?”那小丫头咬着手指头,眨巴眼睛看向沈乔安。 几个卫兵已凑近了,喝了一声,吓得那小丫头拔足狂奔,乔安对着那小丫头哈哈大笑,小声很疯狂。 这个小镇子人不是很多,但却很集中,乔安和魏镣发觉这个村子的精壮年不是很多,第二日魏镣直接带人去抓人,搞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沈乔安也不管这些。 今日又有小孩儿路过工署,乔安还是和昨天一样,对那陌生的一群小家伙勾勾手指,几个小鼻涕虫还以为这大姐姐给他们糖果吃呢,才一靠近,旁边就出现了几个大兵。 乔安看到小孩儿受惊过度以至于抱头鼠窜,她似乎很开心。 到第三天,他们距离姜国更近了,这个小镇上人烟稀薄,但却有不少人在栽种草药,招兵完毕,乔安又看到几个小孩儿。 那几个小孩一凑近,顿时被大兵赶走,沈乔安依旧哈哈大笑,魏镣看到乔安这模样儿,怒道:“你多大的人了,和他们玩儿,有意思吗?” “有的事情一开始做的确没有意思,但很快意思就慢慢儿的上来了。”乔安道。 第三天,魏镣带着一群士兵抓壮丁去了,他前脚刚刚走,后脚就有一群人到了工署,这是一群装扮成男人的女子,打头的那个瓮声瓮气道:“这里就是招兵的地方吗?” “是呢,公子爷是要为国争光参军吗?”沈乔安笑着将一张纸给了那人,那几个“公子爷”凑近看了看,却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腕。 “我们才不要参军呢,我们看上姑娘了,走吧。” 旁边的卫兵怎么可能同意他们堂而皇之将沈乔安给带走,顿时围拢了过去,哪里知道这几个人很是厉害,才一会儿工夫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不服气的起来,再战!”带头的男子解开了束发的小羊皮,那浓黑的发丝顿时流泻。了下来,好像个小瀑布似的,众人在地上哭爹喊娘,这么一看才知道对方竟是几个女孩。 乔安握着毛笔在纸上画了一只大乌龟,用石头压在桌上,和这群女孩扬长而去。 “红姐,你们怎么找过来的?”沈乔安脱险了,上马车后看了看红姐。 “有几个小孩见人就说什么地方有个女子是个神经病,见小孩就哈哈大笑,我们感觉奇怪,找了人过来跟踪,早就料到是你了,想不到果真是你?” 乔安自然不是神经病,她的初衷是让那小孩儿帮助她传口信,但她很快就发现那是行不通的,所以选择“吓唬”小孩儿。 小孩儿对新奇的恐怖的话题总是热衷,所以凭借孩子传消息成了乔安的念头,想不到红姐他们兵贵神速,这么快就到了。 沈乔安很是满意。 回到红姐这边,将一切事情都说了,红姐也气愤填膺,准备去偷袭魏镣,但思前想后还是罢了。 “不要操之过急,撩拨了莫淮海不是闹着玩儿。”沈乔安示意红姐稍安勿躁,红姐对乔安言听计从。 当日,沈乔安飞鸽传书将消息传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想不到乔安脱险了,第二日就到了姜国,乔安将莫家庄的一切都说了,将魏镣“招兵买马”的野蛮行径也都说了,气的李仲宣火冒三丈。 “他们会招兵买马,我们也要招兵,必须不甘人后。”乔安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微冴,“怎么个招兵买马之法?” “悯柔!” 沈乔安大略已知道魏镣他们的路线了,所以更早一步出现在了魏镣准备去的地方,乔安招兵的过程很普通,也是自古来朝廷就沿用的。 地上放着一个碌碡,那碌碡是关内人放在碾盘上用来碾五谷杂粮的,一个二百斤,谁能一次性抱起来一个,此人就参军。 沈乔安他们已白纸黑字写了,这一次招的都是火头军和哨兵,在行伍之中,有那冲锋陷阵的左军,他们负责打埋伏,可谓九死一生。有那殿后的右军,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中军,中军大多数是步兵,这些步兵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最安全的就是火头军,下来就是哨兵,平日里做梦都没有这等好事,今日从天而降众人哪里有不踊跃参加的? 但他们还是怕,怕朝廷会愚弄他们,会食言而肥。 乔安却道:“放心好了,朝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们,什么时候愚弄过你们,就连我们的军饷也比较多,一个月十五两呢。” 在那个时代,一个三品文官的月俸也才六十两银子,众人听到这里,踊跃报名。 等魏镣再到这个村子,发觉已有人招过了兵,这让魏镣奇怪极了,急忙去打听。 有个参将押了里正过来,那里正一把年纪,说一句话喘息个半天,看到魏镣这雄赳赳的模样,里正先自怕了。 “说说吧,什么人在招兵,竟将你们这里的青壮年都一网打尽了?”魏镣百思不解,他想不到谁比自己还厉害,简直风卷残云。 等他到这个小镇上,看到的都是一群看老弱妇孺,魏镣是狠人,但他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譬如杀几个老人小孩儿之类,这对他并没有好处,反而让莫淮海知道了会责罚他。 魏镣满以为这群男人是望风而逃了,准备各处去找找,但有探子来说并非如此,说男人们已被什么人招去了。 “昨日来的,一男一女,男人英俊潇洒一表人才!”那里正翘起来大拇指,“女的是个唇红齿白的丫头,喜欢笑!说是给朝廷招兵,大爷,一个月给十五两呢。” 这分明是和对着干了。 “对了,那女孩说、说、说、”这里正结结巴巴,想要说什么,但瞅了瞅对面的男子,却最终闭上了嘴巴。 “说什么啊?你倒是说啊?”魏镣讨厌人家卖关子。 “说有个魔鬼一般的人也来招兵,让小老儿将这封信给他。”那里正确定了一下魏镣的魔鬼气质,慢吞吞将一封信拿出来。 正面是文字,不怎么多,但足够气煞人。 “好魏镣,本姑娘捷足先登了!本姑娘保证未来你都颗粒无收,我们拭目以待吧。” 魏镣气的浑身发冷,发觉那句话后面画了一个箭头,魏镣反过来纸张一看,上面依旧画了一只大乌龟,龟壳上赫然是魏镣的名字。 魏镣气坏了,将那张纸撕碎丢了出去。 隔日乔安继续招兵,朝廷的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乔安他们客栈里的钱,乃至于洛怀逸赚到的银子基本上全部都给了朝廷,在这风口浪尖上,乔安他们宁肯国库空虚也要想着和魏镣斗一斗。 魏镣挫败极了,三天五天后只能打道回府,这也就罢了,结果在押解士兵回去的路上还遭遇了伏击。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风和日丽,魏镣带着六七百人准备回去,刚刚过盘山路就看到远处出现了一群士兵,两军很快就对峙了起来。 “魏镣,我们恭候多时了。”乔安在马背上盯着魏镣,冷笑一声后,檑木滚石都来到,打的魏镣节节败退,这么个当口那一群“士兵”也开始造反。 他们挣脱了锁链和绳,几个打一个,又有沈乔安他们帮忙,这一群民众将魏镣的人打的落花流水。 眼看情况不妙魏镣只能落荒而逃,结果回去后还被莫淮海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魏镣有苦说不出,毕竟损兵折将,只能接受惩罚。 沈乔安解开了众人的枷锁,众人都谢恩,李仲宣道:“大家回去吧,快回去,这里不安全。” 众人一是无家可归了,而是怕魏镣他们会报复,谁敢回去?央求李仲宣和乔安收留他们,两人大发慈悲将这群人都收拢了起来,说来说去是魏镣为他们做了一锅好饭。 魏镣有苦难言,每天都在思量怎么样再次获得莫淮海的器重,终于魏镣将目标锁定在了狼王和珞珞身上。 至于乔安和李仲宣,他们招兵买马后准备回去,一路上高歌猛进,到帝京后,乔安将士兵交给了成将军,成将军喜欢做团练,二话不说就组建了全新的队伍。 乔安现在需要做的是营救狼王和珞珞,尽管他们两人已商量了不少的办法,但总觉得不能进行,事情就此搁浅。 “挖墙脚去,走。”沈乔安给李仲宣出了一个主意,让李仲宣高薪诚聘一些奇人,实际上目标人物都在龙虎山。 之前已说过,莫淮海这边半个月左右需要对账,乔安算准了日子,和李仲宣开始招聘,有莫淮海身边伺候听差的人一听说帝京的工钱还要高,待遇还要好,当即决定倒戈。 乐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 剧毒控制人心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对莫淮海无疑是当头棒喝,但莫淮海也有自己的办法,他用毒药控制了这群人,以至于这群人不敢有二心。 这种毒药一个月需要吃一枚解药,有那做事情勤谨聪明的,半个月就可得到解药,有那消极怠工的,往往领取不到解药。 有那不怕死的,到最后彻底得不到解药,也就翘辫子了,这日月底,莫淮海找了自己的班头们过来聚会,其实是名副其实的鸿门宴。 人人都到了,一开始宾主尽欢觥筹交错,反正看起来像那一回事,但席间莫淮海道:“诸位也都是我莫淮海值得信赖之人,我对你们好,你们也要对我好,莫要阳奉阴违做那乱七八糟的事来害我。” “此人!”莫淮海指了指一个被侍卫带上来的浑身都被捆绑了起来的男子,气咻咻道:“一个月竟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上缴,只怕他是不适合在这里讨生活了,所以我要诸位看看他是怎么样上黄泉路的。” 莫淮海这么一说,众人急忙看向那人,有人解开了绳索,那被五花大绑之人撕心裂肺的叫,叫着叫着竟伸手用力的撕开了自己的胸膛,而后他一头栽倒在了血泊里。 谁见过这个?众人都吓坏了,战战兢兢不敢说一个字儿。 “你们身上的毒药和他的一样!可不要阳奉阴违啊,这毒药是我调配的,普天之下只有我莫淮海有解药,平日里对你们也是太宽仁厚德了,现如今不得不防备防备。” 众人吓得不敢吃东西,但莫淮海有命令,必须欢呼起来,众人有苦说不出,“热闹”了一会,退下了。 众人都胆战心惊。 这日,莫少严到了狼王的屋子,狼王最近谋划着逃离,但总找不到机会,需要调教的士兵也在锐减,狼王知道自己的危机到了。 莫淮海道:“怎么?还没有想好帮一帮爹爹吗?昨晚你也见到了他们,看他们对我是多么忠心耿耿,莫少穹!你是我儿子,你始终要知道,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全部都有你的一半儿。” 狼王可没有助桀为虐之心,只能虚与委蛇,但莫淮海有对付狼王的办法,并且屡试不爽。 当天,莫淮海就带走了珞珞,他没有将珞珞关押起来,不过是将珞珞留在了身旁。 “最近,你就不要到他身边去了!也多伺候伺候爹爹,他心猿意马,这样不好啊!”莫淮海倒是希望狼王可以帮帮他,但奈何狼王一点弃明投暗的意思都没有。 这日,沈乔安依旧和李仲宣在招人,但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上门的,这让乔安奇怪极了,下午,有个肥嘟嘟的肉球一般的人到了。 “救命!救命啊!”那人扑向了乔安的桌子,李仲宣看那人来的奇怪,一掌隔开在了乔安和那人之间,此人跌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救命!救命啊!皇上救命!皇后救命啊。”其实,知道沈乔安和李仲宣身份的人寥寥无几,但奇怪的是这人竟能一口叫出他们的名字。 沈乔安是一门李仲宣搀那人起身,带那人进入旁边的医馆,这医馆自然是沈乔安的了,里头的小伙计看乔安他们送进来一人,急忙搀扶了那人进来。 经乔安诊疗,发觉那人没有什么大病。 “你是何人,怎么求助到这里来了?”乔安感觉到了危险,因察觉此人并没有什么不治之症,更觉危险,索性一把卡住了那人的手腕。 那人咬着牙齿,从齿缝中迸出来几个字:“我是、是对面字画店的老板,我、我现在就实话实说,我的后台是莫淮海。” “好!还有呢?”乔安听说此人是莫淮海之人,本应更全神贯注留意此人一举一动,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他慢吞吞的松开了此人手腕。 “下毒!解药,月底就要解药啊!我们没有解药就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啊!”那人手舞足蹈,好像在和是死神讨价还价似的。 沈乔安看到这人抓狂的模样儿,含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已为你解毒了,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但你中毒时间太长久,想要拔除掉,可需要不少的时间。” 沈乔安娓娓道来。 “那就好,那就好啊!”这人明显放松了下来,将莫淮海的卑劣行径说了,乔安想不到莫淮海竟已经如此狠毒,竟用尽了一切的办法来折腾手下。 “珞珞呢,安全吗?”乔安想到了关键,对狼王她是不怎么担心的,一来狼王毕竟是大男人,他会自己照料自己。二来狼王到底是莫淮海的儿子,莫淮海自然不会立即对狼王下手。 “现在,莫家庄的人无一幸免都中毒了,毒药就放在、放在、在、”这人说到这里忽然跳了起来,李仲宣一把将乔安拉了回来。 刚刚李仲宣就感觉到此人不安分了,那人跳起来后用力的撕开了自己的衣裳,给观者的感觉是那衣裳之下肌肤之上似乎有烈焰在燃烧似的,他的手用竟用力的插在了心口上,接下来的一幕就惨不忍睹了。 那人硬生生将自己的胸腔给撕开了,血液喷涌了出来,染红了墙壁。 乔安饶是胆大包天,但蓦地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变了面色,至于李仲宣,李仲宣立即捂住了乔安的眼睛,他拉过一床被单遮蔽住了那人的尸体。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沈乔安和李仲宣都猝不及防,旁观的众人跟是六神无主。 “这毒药比我想象的厉害的多,我竟诊断错误。”乔安做了一个决定,忍着恐惧检查尸体,发觉那人的血液全部都凝固了,变成了棕黑色。 这太反常了! 此人没能回去,想必是死在了外面,莫淮海也不担心,其余到来之人,无不歌功颂德,说莫淮海的好儿!马匹拍的很好,莫淮海一高兴,立即将解药拿出来。 众人立即叩头谢恩。 这一晚,狼王展开了行动,他潜入了珞珞的屋子,“快走!” 他拉着珞珞的手,带着珞珞到了外面,今日情况很好,外面并没有什么人把守,两人很快出了庭院。 “哪里走?”才刚刚出了庭院,黑暗中就有人冲了过来,狼王一看来人竟是魏镣,两人不由分说就打了起来。 魏镣与狼王不相伯仲,两人各自退后,狼王靠近珞珞,“魏镣,我们都中毒了,今天是月底刚好都得了解药,我们快走吧,找乔安去。” “做什么去?”魏镣不是不走,而是不敢走,死亡的惨状他是亲眼目睹过了,那种恐惧就好像紧箍咒一般卡在脑袋上。 “找乔安去,找药庄庄主为什么解毒,我们还有三十天的时间呢,来得及!” 其实让魏镣自己知道自己中毒后,第一时间就到中京去找人解毒了,那人也的确开了解药,并且还说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但吃了那解药后魏镣非但没有好,还日日心绞痛。 等心绞痛持续了半个月后,魏镣知道了这毒药的威力,所以听话多了。 “沈乔安怎么可能有解药?再说了,你们走了后我怎么给老人家交代呢?”魏镣扬眉。 狼王知道魏镣是没有可能弃暗投明了,叹口气和魏镣再一次打了起来,眼看着庭院外的卫兵越来越多了,珞珞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魏镣,“狼王快走,快走啊,不要管我!” 形格势禁,狼王不得不走,他叹口气一脚踹飞了魏镣,魏镣待要起身却发觉珞珞抱住了自己的腰肢,平日里这女孩弱不禁风简直一股风就可吹倒,但今日可真是奇了怪了,这女孩力大无穷,让他想要挣扎都不能。 “放开!放开啊!” 魏镣挣扎了一下,珞珞不为所动。 等狼王消失后,魏镣一耳光丢在了珞珞面上,珞珞力竭,组合件陷入了昏迷,狼王并不敢看身后发生了什么。 有乱箭齐发,狼王急忙躲避。 “追啊!追!” “杀啊!” 他的背后是一群声讨的浪潮,狼王找寻可以躲避的位置,转了几个犄角旮旯,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地方逃了出去,外面一片黑灯瞎火,这里是龙虎山,远远近近都是树木。 狼王踉踉跄跄往前冲。 “杀啊!杀啊!”他的身后,依旧有一群追逐之人,狼王跑的气喘吁吁,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背后的灯笼火把才逐渐的缥缈了,他知道这龙虎山周边的埋伏很多,并不敢在这里做任何停留。 他依旧往前冲,因在黑暗中,他心慌意乱只是个跑,哪里知道具体的位置?因了这么一狂奔,毒性浮泛了上来,狼王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不在深山沟里了,他躺在一张木床上,头顶椽子上铺了一层致密的秸秆,窗口外有习习谷风,他挣扎了一下起身,只感觉胸闷气短。 外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宝蓝色的山峦,狼王屏息凝神,调了一下气息,竟发觉自己身体似乎好了不少,听到狼王咳嗽,外面走进来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者。 那老人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寿眉雪白,看来竟很是仙风道骨。他穿着一件竹布衣,笑容和善。 “长者?”狼王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觉眼前人依旧还在,急忙下床,“是您救了我吗?” 白眉公洒然一笑,声音如微风振箫,带着远离尘嚣的干净,“年轻人,你中毒了,我已为你解了毒,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了?”狼王大喜过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之前那个位置隐隐作痛,但此刻锐利的痛觉已消失了,“我果真好了,我好了。” 他雀跃的起身,对着老人纳头便拜,那老人点了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吧。” 狼王连连点头,他对人情世故原本就不怎么谙熟,说了道谢的话后就离开了,白眉公看他踉踉跄跄的,出来搀扶了一下。 狼王发觉这耄耋之年的老人手劲竟不小,显然也是练家子,“年轻人,小心点儿啊。” 他交给狼王一根木棍,狼王握着,放慢了脚步。 乐文 第六百九十三章 狼王因祸得福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须臾,白眉公拿出一个钱袋悬在了狼王的腰带上,和气道:“或者这个你用得着,去吧,去吧。” 一切简直好像梦一般传奇,狼王走出去两步,忽然回过身,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白眉公面前,磕头如捣蒜。 “前辈,还请前辈帮忙也救助救助其余人啊。”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他想要将莫淮海魔鬼一般的行为告诉眼前人,他几乎以为眼前人是明断是非主持公道的神祇了,但眼前人不过淡淡一笑。 “前辈!晚辈请您出山去帮助更多的人啊。”狼王很有长跪不起的意思,但刚刚还和气的老人此刻面容遽冷,厉声道:“痴儿,还不快走吗?普天下吃苦受累之人多了去了,我要一一救过去,岂非耽误了自己?” 狼王也知自己有点得寸进尺,看那老人不厌烦的模样,他只能毕恭毕敬的给老人行礼。 “临走前,奉送你一句话!下毒之人也是用毒高手,但好的是,这种毒药一旦中一次,将来就不会继续复发了,去吧。”那老人叮嘱完毕,对狼王挥了挥手。 狼王依依惜别,下山后他频频回头看向那云遮雾绕的山峦,但却再也看不到那村落了,一切就好像黄粱一梦似的。 要不是他手中还攥着钱袋,要不是那钱袋里还有沉甸甸的银两,烂网吧几乎果真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了。 但他的身体确乎已好起来,甚至于已健步如飞,只可惜这对狼王来说是一个彻底陌生的地方,因此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观察的时间多过了赶路的时间。 在这个动。乱的夜里,谁也不知狼王竟逃走了。 狼王逃走后,对莫家庄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莫淮海气煞,当即下令所有人寻找狼王的下落。 找不到狼王,魏镣又开始出馊主意,“爹爹,珞珞才是狼王的切肤之痛呢,我们有珞珞在,狼王会再回来的。” 第二日,众人经过商量竟将瘦骨伶仃的珞珞捆绑了起来,吊在了莫家庄外,李仲宣他们的探子已将珞珞的情况说给了他们。 李仲宣认真的在听,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等那探子报完,乔安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但风险比较大,我们可以试一试。” “不谋而合。”苏菱悦起身,淡淡一笑。 “什么不谋而合啊,我还没有说呢?”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笑了,将自己的看法说了,乔安一听,竟果真和自己的打算一模一样。 当天夜里,狼王就回到了莫家庄,他带了一群人闯到了莫家庄,此刻,魏镣出现了,他锐利的目光盯着城头之下的狼王在看,“怎么?戴上面具我就不认识你了吗?万变不离其宗,莫少穹!你还是早些儿回来的好。” “杀啊!” 狼王并没有回答魏镣的话,他挥舞了一下戈矛,顿时一大群士兵冲了过去,魏镣也早已准备好了,对他们的突然袭击视若等闲。 “好,好!来得好啊!哈哈哈。”魏镣鼓掌,背后出现了一群强弓硬弩之人,“莫少穹,你是老爷的儿子!我礼让你三分,说起来我们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你上来吧,只要你投降,珞珞还是安全的。” 但绳索捆绑之下的珞珞却尖叫起来,不是痛苦的嘶鸣,而是提醒狼王不要以身犯险。 “狼王!你快走,你快走啊!你不要理我,快走!他们用我做诱饵呢,你上来就完蛋了!他们会杀了我们,我们会同归于尽的!” 原来,莫淮海眼看着不能招安狼王,因此对狼王下了杀心,这一次狼王一旦回来,势必万劫不复。 “狼王!快走吧,我珞珞生是你人,死是你的死人!狼王,走!快走!你要知道,为了你我是可以牺牲自己的,快走吧!”珞珞对狼王挥挥手,但狼王却并没有离开。 他几个起落就上了城头。 “射杀!”魏镣看到狼王上来,立即发号施令,半空中箭簇好像雨点一般的发射,但狼王躲避的很巧妙,一次次都躲避了过去。 就在他快要上城墙的时候,魏镣瞅准了机会,他将鬼头刀拿出来用力的砍下,狼王刚刚放手的地方立即出现了粉碎,狼王的手快,那刀更快,噼里啪啦将女墙上的轻青砖砍了个七零八碎。 终于狼王上了城墙,众人一哄而上,他看看情况不妙,一个闪身握着城墙上的铁索滑了下去,此刻魏镣站在望火楼上居高临下一看,嘿!这狼王真是胆大包天,竟只带了寥寥无几之人就来抢夺珞珞,真是岂有此理。 看到这里,魏镣下令:“追出去,杀了他。” 狼头军得令,闪电一般的从城墙上跳下,狼王一看来了这么一群悍勇之人,急忙逃窜。 众人一追,发觉狼王带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这给了他们信心,而魏镣向来是求胜心切之人,当即拔足狂奔。 “狼王,你这小狼崽仔,看我抓住你会将你怎么样!”魏镣其的吗咬牙切齿。 前方,狼王他们已到了一片赤松林附近,狼王上了一匹马,抽打了一下马背就进入了赤松林。 他似乎受伤了动作明显缓慢而僵硬。魏镣原本就久经沙场之人,老远一看就感觉狼王不对劲,“狼王!你这孬种!孬种!” “有本事就来!少给我婆婆妈妈的。”狼王叫了一声,回头看了看了看魏镣。 魏镣哈哈冷笑:“我会怕你!儿郎们,追进去!将小狼崽碎尸万段!斩断狼头给我下酒啊!哈哈哈哈哈哈。” 魏镣竟还笑得出口,至于魏镣背后这一群狼头军,他们也已追到了赤松林内。 “给我站住!站住!” 众人七嘴八舌,指指点点,进入赤松林后,狼王不跑了,他顿住了脚步,缓慢的将面上的面具拿掉,抱在了左手上。 魏镣冲到这里,蓦地看到了狼王的背影,他挑眉冷笑:“好家伙,你在这里呢,还不快跟我回去!” 但狼王依旧一动不动,魏镣逐渐凑近狼王,还有两步的距离,魏镣突然感觉不对劲。 “狼王!你!你回过头来!” 此刻,狼王回过了头,魏镣就好像见鬼了一般,他的瞳眸散了光,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惊疑不定的吼声,“不!不!你不是狼王!你是李仲宣。” “魏镣。”李仲宣丢开面具,步步紧逼靠近魏镣,“魏镣,你不该来的。” 魏镣的表情活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他急忙后退,但显然已来不及了,背后那高大的乔木上有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魏镣惊恐的回头,他看到一群握着黑色雨伞之人从天而降。 这一群人打头阵的是成将军,成将军落在魏镣的后方,嘿嘿嘿的笑着,他轻蔑的摸一摸鼻子,“魏镣!你这家伙睁开眼睛看看大爷是谁?大爷在这里可恭候多时了,让你的狼头军来和我家将一决雌雄。” 魏镣看到这里,急忙后退。 左近一棵树上落下来另外一群黑蝙蝠一般的男子,“魏镣,低头不见抬头见,还认得我吗?” 魏镣的眼睛已彻底的适应了黑暗,他发觉眼前人竟是弃暗投明了的梁超雄,“不,不!” 本能的畏怯让魏镣产生了逃走的冲动,而此刻魏镣的狼头军也到了,众人靠近魏镣,盯着对面那一群人。 虎吼了一声,两军纠缠了起来,魏镣的狼头军固然也厉害,但很显然李仲宣他们有备而来,这个赤松林里到处都是陷阱,等魏镣明白泥足深陷想要逃离,一切已来不及了。 “魏镣,你这恶贯满盈的败类,今日我就杀了你!”李仲宣追在了魏镣背后,魏镣看了看眼前,处处都是黑暗。 他知道李仲宣的厉害,并没有和李仲宣鏖战的打算与准备,李仲宣看到这里立即追赶了过去。 “李仲宣,冤有头债有主,你报仇还请你去找莫淮海,和我什么关系?” “你这助桀为虐的匹夫!事已至此,你竟还要狡辩,真是岂有此理!”李仲宣握着长刀挥舞,魏镣无奈,只能拔剑迎接。 长刀回去的虎虎生风,斩断了魏镣面前的乔木,轰隆之声不绝如缕,那些苍老的大树哗啦啦全部都滚落了下来,完美的阻挠了魏镣的去路。 这么一来,魏镣算是哪儿都不能去了,他叫嚣了一声决定和李仲宣决一死战,但他的功夫怎么能和李仲宣抗衡呢,二百个会和不到,魏镣就飞了出去。 李仲宣收回长刀,靠近魏镣看了看,魏镣死不瞑目,脑袋从中间被开了瓢,看起来好像切开了一大半的西瓜。 “作茧自缚,不得好死!”李仲宣起身离开。 越过这一片横七竖八的松树,李仲宣看到了和几个狼头军大战的成将军,这些兰狼头军不但武功好,人也绝对的聪明,他们选择以多胜少,几个狼头军围绕一个李仲宣的主帅来打。 “杀!杀啊!” 李仲宣放下长刀,握着弩箭,他瞄准一个射杀一个,靠近成将军的人都死于非命,因在黑暗中,这群狼头军哪里知道偷袭他们的人是埋伏在哪里? 但他们都很惧怕,准备撤兵。 “奶奶的!”成将军才不会留一个活口回去呢,握着狼牙棒就追赶,这群人刚出了赤松林就看到了李营,李营道一声“我可恭候多时了”,然后率领了一群人和狼头军大战。 这群狼头军是很厉害,但再怎么力大无穷之人也经不起这个车轮战,且那李营因了妹夫和妹妹一事,对这群狼头军的确恨之入骨,不觉下手狠戾了不少。 另一边,成将军一脚将魏镣的头踢了过来,厉声高叫:“诸位且看看,这就是你们将军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鏖战,有那落荒而逃的,但更多的还是落网了,一时之间被成将军和李营杀了个落花流水。 但这群狼头军有别于他们对付过的任何团体,这群狼头军也的确厉害的很,李营和成将军都挂彩了,连李仲宣也受伤了。 几个人互相为对方包扎了伤口,李仲宣还要追回去,但成将军却道:“皇上稍安勿躁,休息休息吧,这群牛鬼蛇神哪里都去不了!” 乐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 声东击西南北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狠声道:“每条路上我们都有埋伏,杜边和奉遇早已准备好了。” 果真如此,为数不多的几个狼头军从赤松林中出来,还没有返回到莫家庄呢,再次遭遇了偷袭。 这一晚,李仲宣全数歼灭了狼头军,这个悍勇的百人团队彻底消失了。 至于刚刚李仲宣假扮狼王吸引狼头军的时候,另一边乔安也准备好了。 沈乔安带着王矮虎,王矮虎带着一群狼,人和狼屏息凝神,盯着城楼上那一群士兵在看,时间估摸的差不多了,乔安冷笑一声,对狼群叫了一声。 那一声短促的鸣叫似乎让乌云也变了色,“呜”的一声落幕,狼群你追我赶,竟轻而易举就上了城墙。 那些个弓箭手压根就来不及下手已被狼群咬住了咽喉,狼群在城头上胡乱鸣叫,搞的人心惶惶。 士兵们看到一群狼到来,哪里有不惧怕的,连连后退。 就在此刻,乔安已在侍从的保护之下上了云梯,远处有人看到沈乔安上来了,立即点起来烽火,吹响了号角。 这第一重城阙外的号角一吹,第二重的人号角也吹了起来,别看莫家庄仅仅是一个庄园,但这庄园之规模宏大仿佛一个小小的王国。 这庄园外有不少的士兵,庄园一分为三。每一个城阙内都有一群士兵,第一重城阙内的号角一吹,第二重立即响应,各种号角之声不绝如缕,很快就惊动了内室正在睡觉的莫淮海。 “什么?”莫淮海起身,一把推开了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沈乔安他们来了?还不快下令围剿?魏镣呢!魏镣?” 自从李营脱离了莫淮海,狼王背弃他后,他能起用的最厉害的人就是魏镣了,此刻莫淮海瞪圆了眼睛,质问那小卒子。 那小卒子好半天回答不上来,莫淮海用力的推开他,那小卒子慌忙起身,战战兢兢,“老爷、刚刚、刚传来消息,我们的狼头军和、和魏镣大将军被、被、被、” 这小卒子并不敢将噩耗和盘托出。 莫淮海听到这里,只感觉头重脚轻,他眼前一黑,勉强站稳了脚跟,对那小卒子怒目而视,幽深的瞳眸里有过一抹担忧和恐惧。 “被杀了,是也不是?” “是,是!”那小卒子立即点头,莫淮海差点跌倒,要知道魏镣是他手底下最堪重用的将军,至于那狼头军乃是他去芜存菁从不少的士兵里挑选出的角色。 当初之所以将狼头军交给魏镣,也是让他们强强联合的意思,谁想得到竟被李仲宣团灭了。 “不杀李仲宣,我誓不为人!”莫淮海踉跄了许久终于起身,朝着外面去了。 此刻,乔安在群狼的保护之下已靠近了珞珞,珞珞先是看到一群狼,她惧怕了起来,但很快就看到了乔安,那种惧怕很快被感激之情覆盖了,她的泪水刷拉拉就滑落了下来。 “乔安姐姐,安儿,安儿姐姐啊。” “别乱动,别怕!我来了。”沈乔安一个鹞子翻身,已警觉的靠近了绳索,还好,还好,那绳索并非是钢铁的,而仅仅是麻绳。 乔安一刀斩断了绳索,珞珞从天而降,吓得魂不附体,眼看身体就要重重的砸在外面坚硬的地板上,但此刻白狼忽然跳了过,群狼排在了城头之下,珞珞好端端的坠落在了狼背上。 “阿白,你来了,真好!真好啊!” 珞珞自然认识白狼,那白狼却不和珞珞套近乎,白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断了珞珞手腕上的绳索,有侍卫过来接应珞珞进入一辆提前就准备的马车,一切顺风顺水。 珞珞进入马车后,那驭手道:“李姑娘,不用等了,他们还要去救狼王呢,我们先走一步。” “不,不!”珞珞闪电一般从马车内跳下,靠近了白狼,那白狼看起来恶狠狠的,几只狼凑近了白狼,似乎在用它们的语言在交流什么,许久后白狼扬起来脖子,悲戚的鸣叫了起来。 珞珞凑近白狼,对白狼比比划划,“快告诉乔安姐姐,说狼王已脱险了,前天晚上就逃走了,让她快下来!庄园里高手如云,士兵可多了去了。” 那白狼和人相处的时间长久,虽不能完全听明白珞珞的表达,但十有八九算是知道了,几个起落上了云梯,凑近乔安低沉的鸣叫。 那王矮虎立即过来翻译:“沈姑娘,是让我们离开的意思,走是不走?” 乔安也不知道狼王已获救了,但他此刻看到庄园内已多了一群人,或者毋宁说老远就看到庄园里一片闪烁的火把,那些火把耀目好像繁星似的。 “撤兵!” 他们的兵是狼群,王矮虎得令,伸长脖子叫起来,狼群很快就凑近了他们,此刻的莫淮海率领了一群士兵追赶了过来,但他看到的仅仅是城头上那一群乌云一般席卷过去的黑影。 而后狼群消失。 等莫淮海上了城楼,看到的不外乎一群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屎尿气味,还有血液的气味。 那莫淮海怔然,想不到乔安他们的狼队已如此势不可挡,他找了找,并没在这里找到魏镣的头,他准备追赶出去,但一个副将却强烈建议不可冒险。 “老爷,可见他们是有备而来,现在出门去,我们算是全军覆没了啊。”此人这么一说,莫淮海只能退后。 有人上前来收拾,发觉狼群拖走了不少的尸体,是啊,狼的食物就是人类。 狼群本身就是直肠子,它们体形短小精悍,拥有豺一般的胃口,狗一般的嗅觉,云豹一般的速度,因此狼群本身就是大自然里顶难对付的族群。 狼群鸣叫着离开了。 莫淮海站在城楼上盯着远方,这一刻,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偏成将军还要来雪上加霜,一脚将魏镣那开了花儿的头发射了过去。 那一枚圆滚滚的脑袋骨碌碌落在了莫淮海面前,莫淮海低头一看,顿时牙关咬紧人事不省。 这一次大获全胜,大家都很开心,狼群下了城墙后就进入了赤松林,狼是最会记仇的动物,因此他们找到了魏镣的尸体吃掉了,至于那其余狼头军的尸体,也无一幸免遭遇了狼的蹂躏。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马车靠近了王都,李仲宣已在这里等了一小会了,他还在提心吊胆呢,就看到乔安的小分队和一辆马车来了,李仲宣急忙上前,会师后几个人将情况简略的说了说。 “先回去再说。”乔安唯恐珞珞有三长两短,将珞珞带到了皇宫。 早有医官过来为珞珞看了身体,将实际情况汇报给了李仲宣和乔安:“姑娘是受惊了,至于伤也是皮外伤,微臣已为其包扎过了,还开了破伤风的药,不过三天五天就好了。” “我看她身体不怎么好,如何调理?”李仲宣古道热肠。 “李大爷那边已开始准备了,这一个月多吃乌骨鸡也就罢了,下个月该换莲子汤和牛膝骨汤。”听医官这么说,乔安也放心不少。 “好了,诸位都辛苦了,退下吧。” 闹腾到现在,已三更天了,东边的启明星都出来了,看起来硕大而滚圆,李仲宣凑近乔安,“喝一杯?” “什么?”乔安盯着星星在出神,压根看都没有看李仲宣。 “以茶代酒,庆祝一下。”李仲宣倒是很有情调,乔安看看外面庭院里的日晷,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睡觉是没有可能了,他对李仲宣点了点头。 小丫头侍奉了午子仙毫过来,泡了午子仙毫后,两人开始喝,“这一次也多亏了你。”李仲宣感慨系之。 “我?”乔安是功成身退之人,从来也不矜功自伐,不过淡淡一笑:“我有什么功劳,要不是那王矮虎,此刻我早就被莫淮海抓走了。” “那就赏赐王矮虎。” “其余的侍卫呢,马车夫呢?都一笔勾销了?” “那就都赏赐。”李仲宣笑,“你为何不喝茶呢?”李仲宣看了看茶杯,乔安的确没有饮茶。 “喝啊,提神醒脑呢。”李仲宣抬一抬下巴,乔安才准备饮用呢,李仲宣就开始作怪,一口亲在了乔安的嘴上,沈乔安只感觉一股子热流进入了口腔里,急忙推开李仲宣。 李仲宣一脸坏笑。 乔安唯恐李仲宣还有什么鬼把戏,面红耳赤就要躲避,李仲宣却抓住了乔安。 “做、做什么?” 回答是铺天盖地的吻,就在即将入港的时候,外面一不知进退的太监轻轻叩门,“什么?”李仲宣不厌烦的皱眉。 他拉下被子,将自己和乔安都盖在了里头,沈乔安能听到击鼓一般的心跳声,不知之自己的还是李仲宣的。 “回皇上,狼王只身一人回来了,此刻人已到了乾坤殿,等着您呢。”李仲宣和乔安听到这喜讯,双双起来,乔安整理了一下云鬓催促李仲宣急忙去迎接。 那狼王也是刚刚回来,看皇宫里安安静静的,他也不知道珞珞获救的事,等了会儿,正在百无聊赖呢,瞥目之间看到仪态万方走来的乔安和李仲宣。 “皇上,皇后。”狼王立即行礼。 乔安和李仲宣都有点儿吃惊,“你这是到哪里去了身体可怎么样呢?”乔安和李仲宣都知道那等毒很厉害,而根据沈乔安的调查,那无药可救的毒就放莫家庄的水井里。 为了更好的控制每个人,莫淮海是连自己都没有放过,将毒药下在了井内,众人都喝了井水,他自己也不例外。 但莫淮海会时常吃点儿解毒丸,至于其余人就没有那样好命了,他们每个月的月底会得到相应的解药。 此刻狼王将自己的离奇遭遇说给了李仲宣和乔安,那正如天方夜谭一般,沈乔安听的孜孜不倦。 狼王说的津津有味,又道:“那老神仙是不情愿帮助我们的,或者也是我太不会说话了,要是乔安你出马,没准儿老人家就同意帮一帮我们了。” 沈乔安听到这,却不过淡淡的笑了笑,一言不发。 她将珞珞的事情告诉了狼王,狼王开心极了,急忙去见珞珞,两人劫后余生,有数不完的甜言蜜语。 乔安看到他们这一段浴火重生之爱,心头也甜,不知道说什么好,李仲宣拉了拉乔安的手,“小别胜新婚,我们就走吧,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 乐文 第六百九十五章 治病救人路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也好。”沈乔安羞红了脸。 和李仲宣离开后,乔安回到屋子,眼看着天亮了,外面伺候他们的宫娥进来了,为李仲宣和乔安净面束发,一切都弄好后,李仲宣睁开了眼睛。 刚刚他在假寐,这多年来他已掌握了一种技能,尽可能见缝插针的休息,此刻才一睁开眼睛,就感觉神清气爽,至于乔安,乔安反正决定今天延长午睡的时间。 “我的探子还在莫家庄呢,我得出去和他接头去,昨天晚上动乱之前我就和他商量过了,让他送一瓢水过来。”乔安有自己的事做,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摇头。 “外面危险的很,做什么去?”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这宠溺的行为让乔安有点儿吃不消。 “别腻歪我,我真有事情,下午见。”乔安一面说,一面举步离开。 昨晚暴乱后,莫家庄内也乱了,差了一群一群士兵出去打听情况,乔安来到芙蓉关外,等了许久才看到了探子回来。 “就是他,我的人!别动手。”沈乔安坐在望火楼内,眼看着几个人瞄准了来人,她立即制止了他们。 乔安下了望火楼,径自朝着那人去了,那人将一瓷罐水给了乔安,沈乔安点点头,“接下来更要小心谨,我看那莫淮海要疯掉了。” 是啊,众叛亲离,莫淮海自然心情不会很好!出了这等事,莫淮海心情烦闷,更增添了一抹怀疑。 他以为能有今日之祸,十有八九是里应外合,究竟谁才是沈乔安的内应,这成了最近莫淮海的心头病,他立即调查,结果怎么不说,倒是杀了不少无辜者。 沈乔安得到了毒水,立即拿回去研究,毒下在水里,小动物吃了后见血封喉,唯人类还好,但不管怎么做实验,乔安都不能研制出一种解毒药。 实在是无计可施,沈乔安只能去找师父,药庄庄主已许久都没抛头露面了,要不是他的确支持乔安,此次乔安前来,未必会得到接见。 沈乔安将那一瓷罐水给了老庄主,庄主经过试验后发觉这毒药很奇特。 “怎么?” “哎,要是我师父你师尊在就好了,他轻而易举就可解毒,但我却不能,你也知道,医者仁心!师父从来学的都是救人之术,至于这下九流的毒药一门,师父也不怎么精通。” 这么一说,乔安度吗那是失落了。 “师尊老人家在哪里呢?”乔安这还是第一次听老庄主说师尊,之前他不过一笔带过,乔安知师尊是不世出之人,但只要能找到那人,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说服他,让他出山救苦救难。 此刻,庄主嗟叹了一声,“老人家在哪里?云深不知处啊。”不过沈乔安还是请动了师父,让师父跟随他们一起到帝京“玩儿玩。” 说是玩儿,其实乔安有自己的打算,毕竟太医院内的药材和古籍比较多,希望师父能索解一下,毕竟人命关天。 那苏婉也知乔安的意思,因此每天带着小孩儿在后宫玩儿,并不去捣乱前面的研究。 看一点成果都没有,李仲宣又推荐了李营,要知道李营号称毒王,李营倒是不怕毒药竟还亲自试了试,这一试几乎要了命,事情陷入了僵局。 这么一来,乔安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找狼王问路,经狼王这么一说,顿时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那白眉公可是面容高古,精神矍铄?喜穿竹布之衣,淡泊明志,是也不是?”听狼王描述了白眉公的模样,旁边的庄主似乎很激动,他上前去一把抓住了狼王的手。 “是,是!” 狼王连连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复,庄主陷入了沉思,沈乔安看到这里,立即上前去,“师父,怎么说?我辈中人咯?您认识吗?” 乔安善于察言观色,老早就看出师父表情很不一般,师父听了乔安的问询,这才忙点点头。 “安儿啊,那可不是别人,此人乃是你的师尊啊。”听师父这么说,乔安顿时喜上眉梢,“师尊?竟是师尊老人家?” “可不是师尊老人家啊!”师父欢喜极了,问了问地方,准备去拜访。 “只可惜师父是闲云野鹤,不怎么喜欢出来活动,奈何奈何啊!”庄主叹口气,愁眉苦脸。 “您和他老人家也多年不见面了,此刻一见面您提个什么要求,他一定会帮助我们的,毕竟您这多年也做了不少的好事,师尊老人家都看在眼里嘛。”乔安怂恿。 其实,自庄主离开师父已二十年的光阴了,他这多年来也在各处寻找师父老人家,期望找到老神仙让其颐养天年。 但人本领越大,脾性也就越古怪乖戾,他的师父是个特别孤僻的人,自授业解惑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庄主,这让庄主连个尽孝道的机会都没有。 此次听说狼王竟无意中遇到了白眉公,他哪里有不开心的。 乔安唯恐白眉道人不肯和他们下山,不但撺掇师父,还让李仲宣他们一起上路,如此一来就不相信老人家不肯帮忙。 但沈乔安这里的消息却提前泄露了,之前那送水的探子回去后就被莫淮海发现了,但莫淮海并没有深究,而是找其余人盯着那探子,这日那探子从外面回来,当即感觉到气氛不对。 他才进入自己的屋子,就看到了屋子里多出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面容阴沉,目光狠戾,看起来可奇怪极了。 “回来了?”背后,飘过一道儿诡谲的询问,那探子急忙回头,看到了负手而立朝着自己步步紧逼的莫淮海。 每当这种时候,探子们也知该怎么做,他准备咬舌自尽,但还来得及呢,就被人卡住了咽喉,几个人上前握着铜锤打碎了他的牙齿,然后用绳索将其捆绑了起来。 “真是想不到,我最器重的人一个个都背叛了我,连你都不例外!”莫淮海一脸的痛心疾首,他一面说,一面怒不可遏的推翻了面前的桌子。 “我莫淮海不会弄死你。但却有一百种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你还知道什么,最好不要藏着掖着,坦白从宽!抗拒!?你要敢抗拒,我今日开始就日日折磨你。” 死亡,对探子来说是完全不怕的,毕竟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会在危险中颠沛流离,但探子怕什么?他们唯一怕的就是鸡零狗碎的折磨,而莫淮海这里的酷刑可就更多了去了。 有人上前,握着烙铁,有人上前,握着夹棍,各种刑具都齐全了,莫淮海一声令下,下夹棍的下夹棍,下烙铁的下烙铁,顿时疼的那探子死去活来。 谁人能招架的住这个? 才折磨了三天,等那莫淮海再一次进入监牢,探子不打自招,将一切事情都说了,莫淮海震惊,他想不到自己调配的毒药竟也有人能发明解药,“什么?你说他们要找那白眉公出山?” “是,是。” “方向呢?位置呢!快说!”莫淮海用力卡住了探子的咽喉,那探子早已被折磨的昏昏沉沉了,潜意识作祟,问什么就说什么。 此刻得到了一切消息后,当即决定狙杀他们,本来是要去杀那白眉道人的,谁知道此人语焉不详,并不能提供一个具体的方位出来,这让莫淮海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只能在沿途去设埋伏,但却哪里知道沈乔安他们这一次出动了不少的兵马。 “你们!一定要杀了他们,提那白眉公的头来见我,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明白了吗?”莫淮海似乎已隐隐约约知道了,将是他未来最残酷的战斗之一。 这一个战斗的输赢,将决定势态的全面发展,因此,这一次差遣出去的人很多。 莫淮海刚刚回头,就看到仪门位置有两个扛着大包小包离开的人,莫淮海对侍卫指了指那两人,顿时有人将这两人给抓了过来。 “快跑啊!”这两人也吓坏了,拔足狂奔。但一个侍卫丢出一把飞刀就杀了那跑的极快的女子,那女子呻吟了一声,跌倒在了泥土里,血液顿时染红了地面。 另一个女子吓坏了,头也不敢抬起。此刻,莫淮海靠近了那战战兢兢的女子,那女子忽然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莫淮海。 等那女子抬起头,一脸的妆容却污染的不成个模样儿了,乌七八糟脏兮兮的,两人面面相觑,“张彻?怎么是你?” 张彻对莫淮海的确也算忠心耿耿不离不弃了,至少张彻没有过早的离开,但哪里知道事情会这么糟糕?他料定莫淮海这一次会失败,索性带着自己一个喜欢的丫头准备逃离。 但却也唯恐被莫淮海抓住了,唯有男扮女装,本以为正大光明出来才是安全的,哪里知道功亏一篑啊? 那被飞刀杀了的女子面朝下趴在地上,看起来痛苦极了,张彻不敢说话,浑身瑟瑟发抖,莫淮海一脚就踢开了张彻。 “老爷,老爷,求求您饶命!求求您饶命啊!”张彻喜爱的屁滚尿流,不停的叩头,丑态百出。 “张彻,给你个改过的机会,今日你率领他们去狙杀沈乔安,你只要成功了,我们来日方长!”听到这“来日方长”几个字儿,张彻心头咯噔了一下,知将来很有可能这产业也有自己的多一半,立即爬了起来。 而此刻,乔安他们的马车已进入了深山里,前面之路比较难走,颠簸的厉害,因此马车都被丢在了路边,乔安走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师尊老人家怎么选择在这种地方卜居呢,真是穷山恶水。”沈乔安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好的,反之,她认为要是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不过三天五天她就疯掉了。 “师父的想法从来和我们都不同,他能在这里住着,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老庄主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高兴,毕竟要见师父了。 二十年了,当年他也才二十出头啊,现在他已不惑之年,而师父呢,身子还硬朗吗?他怀揣了一肚子问题,越发靠近师父的宅院,越是开心。 可就在此刻,李仲宣顿住了脚步,他示意乔安上前。 乐文 第六百九十六章 治病救人愿牺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站在李仲宣旁边,两人盯着前面的道路看了看。 乔安蹲下,折断一根艾草在鼻端嗅了嗅,“这一路,路两边不少的草都折断了,说明来过一群人。” 乔安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成将军立即上前,他带兵多年,一看就知道这里来过大部队,“来过人!他们将蒿草捆绑在了马尾巴上,马儿在前面走,马尾巴上的蒿草就消除了地上的痕迹。” 成将军摸着下巴。 “骑兵呢,过来!”乔安回身,朝后面打了一个响指,有一群骑着高头大马之人到来,虽然天气炎热,但这群人依旧全副武装,不但人穿着厚重的铠甲,连马儿都穿着熠熠生辉的铁衣。 “大家注意点儿!”骑兵打头阵,一边走一边观望,沈乔安和苏菱悦等始终走在最前面,转过了一个盘山路后,沈乔安察觉到了危险。 狼王道:“让我来吧。” 他半蹲在地上,伸长脖子朝空中叫了一声,那动作那声音都和狼像极了,片刻,一群狼凶狠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众人也不知道他对狼发了什么令,很快的一群狼就进入了幽深的山林里。 “等等!”狼王回头看了看乔安和李仲宣,“狼会帮我们找到线索的。”众人还在等着呢,忽然就听了远处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乔安手搭凉棚看过去,发现悬崖峭壁上有人滚了下来,那人一落地,狼群就将他包围了起来,而后被拖走了。 接二连三,不少哨兵被狼群给咬死了,一一从制高点上滚落了下来,有人准备射狼,但狼群的敏捷度早已找过了人类的预想,狡猾的狼群闪电一般的消失在山林里。 众人都知道埋伏就在不远处。 “注意点儿。”乔安回头吩咐了一声,众人紧随其后,他们都谙熟战术,自然知道哪里最适宜排兵布阵了,果不其然在前面不远处遭遇了突袭,好在他们都有所准备。 两军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可谓难解难分,这群人战斗力很强,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对方辙乱旗靡,死伤无数。 继续往前走,另外一群人到来,这群人明显不如刚刚那一群人,顿时被打的七零八落,众人高歌猛进。 最后一拨,才是张彻带领的人,张彻对打仗不怎么在行,在他看来蛮干就是了,结果很快就被全盘拿下,众人气喘吁吁,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 乔安看向了主帅,那张彻眼看着沈乔安和李仲宣到来,顿时吓坏了,眼前有一个悬崖,陷车不假思索就跳了下去。 但他只感觉身体一沉,发觉一股相反的力量才拉扯自己,回头一看,看到了站在悬崖上的成将军,成将军力大无穷眼疾手快,眼瞅着张彻要自杀了,他一根绳索丢下去就捆绑了张彻的小腿。 他竟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张彻被成将军拉上来后,丢在了旁边,此刻张彻已成了人民的公敌,众人都靠近了他,张彻发疟疾一般浑身颤抖起来,旋即牙关咬紧,明明风和日丽,他却好像被丢在了冰窖里一般。 沈乔安看向张彻,厉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人?都在哪里埋伏着?” “都、都被你们打败了,打败、打败了。”张彻声音也在颤抖,狼王看到这,知道张彻是毒性发作了,他用匕首割开自己的血管,强迫张彻喝了一点儿鲜血。 张彻气喘如牛,微微闭上了眼睛,大概过了一刻钟张彻的神色逐渐恢复了,他木讷的坐在原地,好像个雕塑似的。 他眼睛看向远方,泪水却滑落了下来。 “以后!不要胡作非为了,你对不起春琴!”乔安骂了一句,朝着前面去了,张彻静默了许久,终于站了起来,跑到了沈乔安旁边,众人还以为张彻要对乔查下手呢,急忙拱卫了过去。 乔安示意他们不要大惊小怪,就张彻这等货色,她自己绰绰有余,“有什么要说的?” “你说的对,我对不起春琴,我、我再也没有颜面见他了。” “为何不洗心革面,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沈乔安和李仲宣一般,他们都是惜才之人,这张彻也并非没有特长,当初张彻在帝京做了不少生意,这也是梁超雄和张彻那么顽固不容易被消灭的根本原因。 后来张彻投降了李营,又开始帮助李营打点庄园里的一切,他对财务有一种天生的精明,任何时候都可白手起家。 只可惜后来的后来,张彻见风使舵,投靠了莫淮海,这是让沈乔安唾弃,让众人愤恨的。 “我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沈乔安。”张彻深长的叹口气,“那莫淮海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他知道了你们的行动,后面还会来一群突袭,我提醒提醒你们。” “让我们以逸待劳吗?”乔安看了看张彻,她也猜想到了,莫淮海的安排不会这么简单。 “是!”张彻点头。 但此刻,他的任何一句话都失去了可信度,旁边的成将军对乔安频频摇头,示意乔安不要相信他。 “继续说!”沈乔安盯着张彻。 “和他在一起的未必都是坏人,他用毒药控制了我们,我们必须对他言听计从,要是不听话,”张彻的目光明显恐惧极了,“他会用世界上最可怕的酷刑来折磨我们。” 沈乔安也知道他们大部分人都是被逼无奈,点了点头,“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滚吧,今日我们不杀你。”乔安赦免了张彻。 张彻点了点头,转身靠近了悬崖,他的目光惆怅极了,是该做一个了结了,他的眼神那么无助,那么无奈!显然他有什么话要说,但却哗啦一声从这里跳了下去。 “成将军,快!”尽管乔安吩咐的快,尽管成将军下手的更快,但绳索已无论如何都捆绑不到张彻了,成将军叹息一声,看向了那深不可测的悬崖。 有风吹过来,吹乱了乔安的发丝,其实她是想要再做一做和事佬的,毕竟春琴不是狠心绝情之人,毕竟春琴还在等张彻回心转意呢。 但此刻,一切都结束了,她哀切的盯着悬崖看了看,回过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了,这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埋伏起来!就在这里!”乔安回头看向众人,成将军立即部署,人群当即埋伏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前后,不远处出现了另外一群人,这一群人浩浩荡荡,才刚刚进入谷口,乔安他们就展开了突袭,但因来人实在是太多了,急切之间难以分出胜败。 “诸位!”李仲宣振臂一呼,“诸位英雄好汉,听我一言,我知你们在面临着什么,你们果真还要滚回去吗?他是怎么样对待你们的呢?我们是为救赎你们而去深山老林里找解药,而你们呢?竟如此阻击我们,你们怎么想的呢?” 众人沉默了,有人丢开了刀具,气咻咻道:“你们找到了解药果真情愿帮助我们吗?” “不然我们找解药做什么?”乔安反诘,“你们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没有解药大家都是个死!现如今你们即便是杀了我们回到了庄园,他会将你们怎么样?这是你们唯一的希望,不要在大动干戈了,诸位!” 他们的话不具有什么煽惑力,但却是实打实的,众人听到这里,窃窃私议,许久后,一个男子丢下了武器,将双手高高的举起来。 “沈乔安,我投降了!回去横竖是个死,就这样下去能有什么出头之日,早晚还是会死在莫淮海手中,可怜我们前赴后继都在为人作嫁,我投降了。” “奶奶的!我也投降了。” “投降!” 一人投降,后面那一群人陆陆续续选择了投降,逐渐的靠近了乔安,沈乔安道:“现在我们就去找师尊,师尊大人会治你们的,走吧。” 但才刚刚启程,情况发生了变化,带队的几个人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庄主凑近看了看,断定是中毒了。 狼王割开自己的脉管,让众人先食用了一些自己的血液,之前那白眉道人已说过,这种毒只要中过一次的人就不会中第二次,并且,解毒后此人的血液可以克制毒药。 众人看狼王舍命救助他们,对他们更是死心塌地了。 “你怎么样,还好吗?”乔安看狼王萎靡不振,伸手拍了拍狼王的肩膀,狼王苦涩的一笑。 “都是天涯沦落人,能帮一帮就帮帮他们吧,他们本质上不坏。”虽然他们的确为莫淮海做了不少的坏事情,但这些坏事情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做出的,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去选择。 休息了一会儿,众人都逐渐好了,倒是狼王看起来情况很糟糕,李仲宣和成将军等为狼王灌输真力,许久后他才勉强好起来。 狼王带路,继续往前走,众人浩浩荡荡,很快就到了狼王说的那个地方,白眉公看到狼王带了这么一群人到来,怒喝道:“真是荒唐,你如此贪得无厌吗?我帮你一人也就罢了,你竟找这么多人来让我解毒?” 众人屏息凝神,都不敢说一个字。 乔安上前去说了两句大义凛然的话,哪里知道这白眉公脾气一点都不好,差点和乔安翻脸了,沈乔安也知此人乃是闲云野鹤,自不会平白无故就帮人。 而他们呢,这么一群人说来就来,自然是惊扰到了白眉公的清修。 “师尊,恳求您帮一帮他们吧,”乔安将外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那白眉公有点儿动容,疑惑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张口闭口管我叫师尊呢?” “此事说来话长了。”乔安从人群中将药庄庄主搀了出来,对白眉道人道:“师尊老人家,您看看这是何人?” 师徒二人虽然二十年都没有见面了,但他们的面貌并没有发生什么过分的变化,看到这里,庄主热泪盈眶。 “师父,是徒儿啊,这些年您竟都在这里,徒儿找你找的好辛苦啊。”白眉道人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到来,欣喜极了。 师徒两人叙旧去了,完全忘记了救人的事,乔安想要继续去说道两句,但却被李仲宣拦住了。 乐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 众叛亲离莫淮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让他们叙叙旧,我们再等等。”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这两人叙了个没完没了,眼看着就下午了,乔安饥肠辘辘,成将军等早已采摘了果子过来冲击,众人吃了东西后,看庄主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乔安淡淡一笑,知事情妥协了,“怎么样?” 被乔安这一追问,师父将一张纸拿出来,“师父将事情说给了师尊,师尊毕竟是古道热肠之人,将药方已给了师父,现如今回去就可调制,至于师父老人家,他是不情愿和我们出山的。” 乔安才不管师尊出山不出山呢,她感觉自己和他简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好了,我们走吧。” 回到皇宫后,沈乔安和庄主调配了解药出来,众人已等了许久了,还以为沈乔安会欺骗他们,当解药交给他们后,各个都喜笑颜开。 众人吃了解药,身体逐渐的好了,沈乔安找了成将军来,“你看看他们这些人,都是江湖上了不起的角色,按需分配,让他们也早点儿适应新环境吧。” 这群人自然情愿做朝廷的正规军了,谁愿意走回头路继续和莫淮海裹挟。 这群人都很厉害,林林总总有数万人,他们都投降后,乔安找了他们的首领来,“现在还有任务交给你去做呢,我们商量商量。” 那人求之不得,连连点头,“娘娘说就好,只要是小人能做的,毕竟做好。” “不但你能做,还要你亲力亲为呢,此事做的好了,也是大功一件,我提升你当骠骑将军。”沈乔安看向那人,那人欢天喜地。 “事情也不怎么困难,现在我们不是有解药吗?你就去给我策反,让你的人都投靠我们,怎么样?”沈乔安有全盘计划,现在抛砖引玉一点一点的说。 那人听到这里,立即笑了,“这有什么,我现在就准备行动,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看此人答应的爽快,沈乔安叮嘱了两句让那人离开了。 那人第二日带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士兵回去了,回到莫家庄后立即哭丧脸咒骂张彻,现在张彻已完蛋了。所谓死无对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莫淮海没有办法去调查,瞪圆了眼睛。 “是怎么一回事吗?”问跟在此人背后的几个人,那几个人都是乔安的人,莫淮海哪里知道这个? “老爷,小人等沿途去狙击,哪里知道这张彻竟已和沈乔安他们商量过了,埋伏了一群狼和一群人,小人等一到就遭遇了突袭,实在是惨不忍睹。” “都是那狗张彻,真是岂有此理,坑苦了我们。”几个人咒骂了起来,莫淮海也没有办法去调查取证,选择相信了他们。 此刻是用人之际,失了张彻,他只能将其余的事都落实在面前人身上,“回来就好,你能回来说明你有过人之处,现如今也是我用人之际,就留在我身边吧。” “老爷不怪责,实在是万千之喜。”那人开心的淌眼抹泪,莫淮海委以重任,哪里知道此人是来策反的啊。 当晚沈乔安就到了那人屋子,两人的暗号是布谷鸟的叫声,叫声完毕后,乔安已没入了那个屋子。 “怎么样?”乔安喜滋滋的看向那人,那人关门闭户,“皇后,旗开得胜,明日会有一万人投靠您,还请您打开城门迎接迎接他们。” “妙哉!”乔安点头。 “你也注意自己安全,此地不宜久留,我就先走一步了。”乔安交代完毕,留下了一些药瓶子,离开了。 李仲宣在城外迎接乔安,看沈乔安出来了,这才轻抚了一下心口,“好好的又到莫家庄做什么,害我提心吊胆。” “和我们的探子聊了聊。”乔安已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至于那莫淮海,他完全就不知乔安他们已有了解药。 “以后到这里必须告诉我。” “事急从权,我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你?”乔安往前走,上了马。满以为李仲宣也会上自己的马儿,哪里知道李仲宣拍了拍马儿,让马儿回去了。 “喂,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李仲宣这奇异的举动,乔安柳眉倒竖,不解的皱眉,好在那是识途老马,自己知道怎么回去。被乔安一抢白,李仲宣翻身落在了乔安背后,手握着马缰绳,轻轻的夹了一下马腹。 “做什么啊?” “朕和皇后亲密亲密。”李仲宣的声音蛊惑极了,凑近乔安的耳边,沈乔安听到这里,面红耳赤。 话说第二日果真来了一群投降的人,那数万人到来后,乔安对他们也存在戒备心,依旧还是交给了成将军。 成将军也怕他们是策反来的,尽可能将他们分开,但后来发觉是他们多此一举了,这群人是的的确确想要投诚。 这日,一万人部队说消失就消失了,气的莫淮海跺脚,还旧病复发,找了那人来商量,那人自然说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的几天,可以说每天都有人脱离莫淮海,众人看莫淮海大势已去,都想要离开。 这还不算什么,沈乔安看他们的人去的差不多了,当晚和李仲宣到了莫家庄,现在的莫家庄吧已今非昔比,还留在这里的不是忠心耿耿之人,而是他们无家可归,只能留在这里。 沈乔安看进行的差不多了,将解药洒在了庄园的井水里,这一幕偏巧被莫淮海看到了,“好啊!好啊!沈乔安!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有你的!真有你的啊!” “来啊,给我拿下!”莫淮海怒不可遏,发出了号令,有人将沈乔安被包围住了。 乔安慢条斯理将药包收起来,指了指莫淮海:“你啊你,你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给他们给了解药,你看看这个。” 乔安丢过药包给莫淮海,两人距离并不远,那莫淮海一把抓住了药包,凑近鼻孔嗅了嗅,明白是解药。 “你!”莫淮海顿时变了脸色,厉声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快说?” 乔安指了指头,“你杀了我的探子,我那探子在被杀的前一天给我弄了一些你的毒水,我日日研究,解药就出来了啊。”乔安理所应当道。 “来啊,将沈乔安给我拿下。”莫淮海气恼的挥手,那群人逐渐靠近乔安。 “对了,我要告诉你,他们是不会那些我沈乔安的,大家都是朋友,我早给了他们解药了,最近你这人员流失的这么快就没有疑惑过吗?你是真的老了。” 乔安冷笑了一声。 “你!” 莫淮海气坏了,除了“你”,再也不能说出来其余的话,那侍卫首领靠近乔安,道:“娘娘等等,让末将拿下老贼。” 莫淮海看到这里,顿时心慌,他一把将面前两人抓起来丢了过来,而后自己逃到了屋子里,这莫淮海多年来也收买了一些人,因此两军在莫家庄杀了起来。 半夜三更,乔安唯恐有失,带着那人逃了出来,李仲宣这才策马赶到,看沈乔安跑的气喘吁吁,知乔安做了什么,怒道:“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玩儿来的,仲宣哥哥,你就不要生气了,莫淮海起数将尽,明日天亮我们直接将这里给端了。”沈乔安还笑得出口,李仲宣也不好责罚,只能嗟叹。 第二日,乔安还是李仲宣率五万人去攻打莫家庄,那莫家庄里除了老弱妇孺基本上已没有什么士兵了,他们能逃的逃走了,能叛变的叛变了,乔安和李仲宣长驱直入,很快就到了莫淮海的屋子。 李营气坏了,一脚踹开了莫淮海的屋子,这多年来他久居人下,不但自己被莫淮海折磨了多年,连妹妹珞珞和妹夫狼王也被莫淮海多次扣留毒打,此刻义愤填膺,怒不可遏。 “莫淮海,给我出来受死。” 门打开了,屋子里空空如也,不见去了哪里。几个人正在思考呢,有哦人已到,报说看到莫淮海带领了几百人到龙虎山后山去了。 “追上去,他们插翅难逃。”李仲宣命令。 但乔安却在奇怪,好好儿的,怎么要逃到龙虎山后山去?要知道后山是绝境啊,难不成后山还有军队吗?乔安找了自己的探子过来问,那探子大摇其头。 “后山是一片紫竹林,再走就是悬崖峭壁,不是个屯兵的地方啊,再说了,您是众望所归,我们都投靠了您,谁没事干非要保护他啊,所谓树倒猢狲散嘛。”那探子油嘴滑舌。 乔安听到这里,明显不喜欢。 那探子急忙捂住了嘴巴,胆战心惊的退后。 “成将军、李营奉遇等,和我走。”李仲宣带队,到后山去了。 沈乔安也想不通为什么莫淮海非要到后山去,但李仲宣到后山去追了,乔安就留在了前面,他还需要点一点莫家庄的战利品呢。 这一次的战役无疑是胜利的,缴获的兵器和马匹不计其数,更有金银珠宝若干,探子带乔安到地下室,沈乔安发觉下面有不少的木箱,打开都是珠光宝气。 “都是民脂民膏,带走,带走!”乔安下令,众人上前将这金银珠宝打了封条,一一都弄出去了。 乔安让人封闭了地下室入口,所有一切都弄完,已午后了。沈乔安让人点了一把火,将这庄园焚烧了个干干净净。 从此,莫淮海的清秋大梦结束了,但沈乔安没有看到,在不远处的一座山上,有个人骑在马背上盯着他,他看着这一幕在发生,似乎他的眼瞳里也燃烧起了火焰。 “一了百了,好得很!”乔安对这里一点儿流连都没有,对狼王和杜边道:“我们去看看仲宣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李仲宣追莫淮海到后山,发觉这后山的确和探子说的一样,是一片紫竹林。 那紫竹林在风里就好像汪洋一般,这紫竹林内还有不少的羊肠鸟道,每条路上都有疑点,李仲宣只能让人按图索骥,发觉莫淮海是想要借此机会逃离这里。 至于为什么不去前山,这莫淮海也是聪明人,知前山一定有不少的卫兵,索性反其道而行之,李仲宣倒是不慌不忙。 莫淮海一路都有埋伏,但对李仲宣来说这些埋伏都无济于事,很快就将莫淮海赶到了一个岩洞里。 事情进行到这,胜败已分,成将军靠近岩洞,“难不成这里能逃出去吗?” 乐文 第六百九十八章 死无葬身拉垫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追上去!”众人一鼓作气进入了岩洞,满以为那莫淮海已逃走了,但到那岩洞内却发觉这是个死路,莫淮海累坏了,他本是膘肥体壮之人,此刻委顿在地上气喘吁吁。 “李仲宣,你终于还是到了。” “你输了。”李仲宣宣判。 但莫淮海却冷笑,“你们用了计,好生毒辣的诡计啊!让他们倒戈了。” “用计的是你!”李仲宣看向莫淮海,“你害了多少人?你做的坏事罄竹难书,擢发难数。” “哦?我还弑君呢!”莫淮海神秘的笑了,李仲宣听到这里,警备的后退了一小步,莫淮海终于休息好了,他起身后竟好像一只棕熊一般,他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 “李仲宣,莫少穹和莫少严是我的孩子,你调唆他们和我对着干,你真是无耻!无耻之尤!我恨不得杀了他们,这真是两个不孝子!”莫淮海冷冷的看向李仲宣。 “你没有情感,你想要利用他们,让他们帮你!连你结发妻子都被你浓浓的死去活来,更不要说其余人,现如今众叛亲离,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不想说很多的话了,要是莫淮海早点儿知错能改,事情并不会就闹得这么大,或者他们父子的确有谋和的一天。 他看向洞口,目光阑珊,他似乎听到了戚夫人的咳嗽声“老爷穿棉花做的衣裳,妾身船芦苇做的衣裳,妾身不常出门,不感觉冷!” 但此刻,他却感觉冷极了!现如今众叛亲离的局面无疑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他的面上。 原来从始至终,真正对他好的仅仅是原配戚夫人罢了,他叹了口气,“李仲宣,我没失败,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莫淮海说完哈哈大笑,李仲宣顿时感觉不对劲,莫淮海后面那几个人逐渐分开,李仲宣看到了地上不少的雷管和黑火药。 “老成快走!” 一股火药之味逐渐的传了过来,跟着嘭的一声轰鸣一整个岩洞都坍塌了下来,尽管李仲宣已提醒了众人,但还是不少人和莫淮海同归于尽了。 乔安在前山也听到了轰鸣声,此刻她的心狂跳起来,“狼王,那是什么声音?” 狼王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那是、是、似乎是黑火药包爆炸的声音啊。”沈乔安倒抽一口凉气,带着一群人立即朝后山而去。 李仲宣昏厥了过去,成将军保护在李仲宣身上,好在他们逃的快,仅仅是一层黄土掩埋住了他们,搜救队到来后将他们扒拉了出来,李营和奉遇都受伤了,成将军也受伤了。 李仲宣因距离爆炸点太近太近了,此刻人事不省。 等李仲宣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他逐渐清醒了过来,活动了活动手脚,发觉自己不过是皮外伤,立即就要起身。 外面,沈乔安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当即终止了和成将军的谈话,两人进入了屋子,李仲宣只能看到他们惊喜的表情,只能听到他们在嚷嚷,然具体他们在说什么,他是一个字儿都听不清。 “皇上,您感觉怎么样呢?” 李仲宣只感觉耳朵在嗡鸣,这种嗡鸣之声持续了两天才逐渐消失了,这两天来乔安夜以继日都伺候在他的身旁。 “好了?”看李仲宣能自由活动了,乔安笑了。李仲宣点了点头,“杜边和奉遇呢?都好?” 他向来是比较担心将士们的安全,而此次之事都是因自己而起,李仲宣愧疚极了。 “人家都好好儿的,你不要问了,我都告诉你吧!”乔安如数家珍一般掰着手指头,“李营和狼王也好好的,我和杜边也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只是那些将士们有不少死在了爆炸里。” 李仲宣默哀了片刻,乔安道:“逝者已矣,都过去了,不要胡思乱想了。” 片刻,众人进来看李仲宣,大家都开心极了,因为最大的敌人已消灭了。这一次的战争,消灭了顽固敌人莫淮海,缴获了不少战利品,按理说沈乔安应该高兴,但乔安却愁眉不展。 男人们看李仲宣身体复原了,开开心心的喝酒去了,但女人如乔安和珞珞,对前面的庆功宴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怎么不到前面去热闹热闹?这一次狼王也是拼尽全力,他啊,是要做骠骑将军的呢。”乔安笑着坐在了珞珞身旁。 “那是男人的事情,我不在意的,他平安就好,什么将军不将军有什么区别呢?”那是荣誉的代表,是身份的象征,但看珞珞似乎的确没有什么开心的模样儿。 乔安也不开心,李仲宣死里逃生这几天吓到了她,她怎么开心的起来。 “做这么多衣裳啊?”乔安抓起来衣裳看了看,发觉珞珞做的衣裳里有一件是女性的,且还是中年女性的,乔安讶异的很。 “这是给谁做的?”乔安抓起来问,珞珞难为情的笑了,“本不打算告诉你的,但你既问了,我就告诉你!” 原来珞珞这好心的丫头竟给莫夫人做了一件衣裳,乔安是比较讨厌莫夫人的,毕竟这莫夫人之前谋害过狼王,重点是还差点儿就成功了。 虽然他们从火灾里将莫夫人给解救了出来,但对莫夫人的好感是荡然无存,那莫夫人来到帝京也在安分的生活,一点儿都不闹腾。 至于狼王和莫少严,都忽略掉了莫夫人的存在,倒是珞珞这好心人竟时时刻刻搜挂念着她。 “她还好吗?”乔安看了看珞珞,珞珞腼腆的一笑。 “安人还很好呢,要不我们去看看她?”沈乔安才不要去呢,但转眸一看珞珞,发觉珞珞的目光很希冀,不禁又想到,自己的态度也决定了大众的态度,一旦自己嫌恶了莫夫人,众人可怎么折磨她呢? 虽然她是不好,但毕竟她是个女子,乔安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而珞珞的念头就更奇葩天真了,“我是想要让他们认了夫人的,毕竟夫人这多年也不容易。” 乔安叹口气,戳了戳珞珞的头:“当心以后她继续暗算你,你总这样傻乎乎的可怎么好呢?” “不会的,之前是为地位,现如今莫老爷都不存在了,还有什么地位不地位?” 两人到了后宫,后宫屋子很多,空闲的就更多了,凭良心说,这屋子的确不错,但屋子里的莫夫人却不开心。 今晚前院可热闹了去了,丝竹管弦之声已传到了后院,那种热闹却和一个失败者没有任何关系,她似乎在等什么,叩门的声音惊扰到了她,莫夫人起身,擦拭了一下眼角,去开门了。 莫夫人倒是想不到看望自己的是珞珞和乔安,今晚的月光很好,皎洁的月光之下,能看到莫夫人穿着一件厚厚的棉衣,眼看着春天就过去了,乔安搞不明白这莫夫人为什么要穿这么厚重的衣裳。 而后乔安看到了缝线的位置绽出的芦苇花儿,顿时明白了,原来这莫夫人在体验这个。 “我是想要试一试芦苇做的衣裳暖和不暖和。”莫夫人摸了摸那臃肿的衣裳,事实是不但不暖和而且还扎手呢,她急忙将手收了回来。 乔安看到这里,说道:“他败了,一败涂地,后来竟在岩洞里放了不少的黑火药,险乎让我们全军覆没了。” 莫夫人听到这里,一天诧异的神色都没有,平静到让人怀疑她究竟认识不认识莫淮海,毕竟是同床共枕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啊,她脸上怎么连一点点忧伤的痕迹都找不到呢? 真是个铁石心肠之人。 “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但也没有想过他会失败。”莫夫人侧耳聆听了一下外面那热热闹闹的声音,又道:“沈乔安,你厉害的很,我钦佩你。” “彼此彼此啊,没有你儿媳妇厉害,你看看你儿媳妇,竟还想得起来给你做夏天的衣裳。” “珞珞,你费心了,这让我何以克当?”莫夫人情何以堪,泪水扑簌簌滚落了下来,乔安看到这里知是自己隐退的时候了。 但莫夫人却道:“沈姑娘,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吗?”莫夫人挑眉。 乔安不知道究竟她要说什么,不置可否的耸肩,“我还准备让你俩儿子和你好好的聊一聊呢。” “不必!”莫夫人握着那一件珞珞做的衣裳,声音却冷漠极了,以至于喜爱的弱不禁风的珞珞后退了两步,莫夫人沉吟道:“你和我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我?”乔安再也想不到这莫夫人会和自己“说话”,她指了指自己,有点犯迷糊,她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呢? “珞珞,你等等,”莫夫人提醒珞珞止步,“放心好了,我打不过沈乔安的,沈乔安的武功可高了。” 算是安慰珞珞了。 乔安跟着莫夫人进入屋子,莫夫人开门见山问:“开心吗?” “你什么意思?”乔安感觉不对劲。 “开心就对了,但也不要开心的过了头,看看这个吧。”莫夫人指了指一个首饰盒,乔安哪知道这首饰盒内是什么东西,唯恐会有暗器之类,并不敢靠近。 毕竟莫夫人心如蛇蝎,她是早就领教过了,莫夫人看乔安无动于衷,自己上前去将盒子打开,拿出来一些信封交给了乔安,沈乔安没有立即打开。 她嗅到了一种糜烂的香料气味,说那香料是香的,但不尽然,似乎香里混合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味道。 每个信皮上都写着“淮海亲启”几个字,乔安还以为这是当年戚夫人给莫淮海写的东西呢,暗忖莫夫人的确小肚鸡肠,儿子都二十多岁了竟还在纠缠丈夫的风流韵事。 她的唇角有了嘲讽的笑痕,但紧跟着乔安就笑不出口了,她拆开一封信看了看,发觉里头的内容出人意料。 “十五日,到林记米铺有事,申时,青衣楼详谈。”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沈乔安看的一头雾水。 莫夫人冷笑一声,将另一份递给了乔安,那一张纸她似乎已看过了无数遍,纸张绵软极了,乔安接过来,“初三,狼王已至乔安处,注意李仲宣一举一动,又及,他们已在查你,注意注意!” 乐文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夫人透露大消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到这里,如坠冰窟,她隐隐约约发现可能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一股子料峭的冷意从裤管窜了进来,乔安打了个寒噤,“这、这是什么?” “沈乔安,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但你竟来看我了,算你有点儿心,我实话告诉你,莫淮海不过是某人的一粒棋子罢了。” “棋子?”乔安抖索了一下那封信,“夫人的意思,他做什么,怎么做,背后都有人安排,是也不是?”沈乔安问。 “他从来就不近女色,你难道不感觉奇怪吗?实际上那人不让他靠近女人,因为美人计自古来都是屡试不爽的。”莫夫人叹息。 “你对他了如指掌!?”乔安看向莫夫人。 莫夫人冷冷道:“他基本上三天就去一次青楼,我嫉妒!我以为他在找什么女人消遣寂寞呢,后来发现他去的日子是规律的,我就跟踪了一次,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乔安哪里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爱说就说,不说就拉倒,你喜欢卖关子就卖关子,我走了。”乔安才不上当呢,她知道下一刻莫夫人要提要求了。 “沈乔安,我已没有家了,也没有夫君了,只有两个孩子,现如今你答应让他们认了我,我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你稳赚不赔。” “生意?”乔安盯着莫夫人看了看,“你真恶心,枉珞珞对你这么好,你竟是这么个嘴脸?” “还有什么需要诅咒的,你说就好,我照单全收。”莫夫人倒是唾面自干,乔安看此人脸皮厚,也只能叹息。 “算了,算了!”沈乔安摆摆手,“帮你了。” 乔安从莫夫人的屋子出来,珞珞等的腿都麻了,看乔安出来急急忙忙迎了过去,“说啥了?她和你?” 连珞珞这妞儿都感觉到不对劲,乔安却一笑:“还能说什么,不外乎是让我给她做和事佬罢了,不过我看也实在是没有必要让莫少穹和莫少严和她对着干了。” 没有人知道乔安是怎么说服狼王和莫少严的,两人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去见莫夫人了,莫夫人喜极而泣,三个人抱头痛哭。 等一切都结束了,乔安靠近了莫夫人,“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莫夫人连连点头,她是的确想痛改前非,机会已放在面前,游戏规则她都明白。 沈乔安却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李仲宣,毕竟沈乔安不怎么相信莫夫人。杀了莫淮海后,李仲宣回到中京,重新做起了帝王。 这么一来事情就多了,至于李营和狼王等人,因他们在战役中有过出色的表现,因此得到了不少的赏赐,李仲宣并不强求任何人,他们希望留下来,他呢就给他们相应的职务。 他们希望离开,他就给他们充足的盘缠,至于那些投靠了苏菱悦的士兵,他们更希望能效忠朝廷了,朝廷对军队有明确的训练计划,并且朝廷的红利好多了。 这些当兵的也希望留在朝廷,一时间倒是热闹的很,至于狼王和莫少严,他们两人也并没有离开,两人都做了将军,此乃意外之喜。 现在,帝京已固若金汤,可以说朝廷没有什么对手了,人人都开心,但沈乔安却非常担心,他知道表面的风平浪静并不能代表什么,这日,乔安到外面玩儿去了。 其实也不过是散散心罢了。 “这个怎么样?”乔安站在一个摊贩面前,伸手从架子上那些一串儿璎珞,不算是多么名贵,但编织的很好看,吸引了乔安的目光。 她握着璎珞在胸口上比比划划,旁边的珞珞道:“颜色可好了,就买了吧。”珞珞过去讨价还价了,乔安将璎珞买了下来,直接送给了珞珞。 “我才不用这个呢,”乔安铅华弗御,头顶的反簪子还是多年前的老款,但奇怪的是那老款的金簪子戴在沈乔安的头上,竟很好看。 两人到了城北,乔安指了指旁边的成衣店,“我们进去买衣裳。” “衣服就不要了吧,上次你让人给我做的我都没有穿呢,怎么一出门就破费,狼王知道了回头又要说我。”珞珞一听乔安要给自己买衣裳,急忙拒绝。 “傻丫头,找你出来玩儿是由头,我还有其余的事情呢。”乔安一面说,一面拉着珞珞进入了成衣店。 那掌柜的看到俩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开心极了,一看就知沈乔安是有钱人,乔安也知今日要挨宰,问都不问价钱,对架子上的衣裳都指了指。 那掌柜的开心的合不拢嘴。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乔安环顾了一下其余的衣裳,“这个,这个!” “都给姑娘包起来送到府上去吗?”那掌柜眉飞色舞。 “不!都不要,找两件公子爷的衣裳给我们,我们今日采买这个。”珞珞听到这里,呀的一声靠近了乔安。 “买男人的衣裳啊?” “给狼王和仲宣哥哥买,但他们人不在,只能委屈我们试穿了。”那掌柜的听到这里,道:“二位也是有心人了,看看这几件有没有中意的呢?” 他一霎时拿出来好几件衣裳,乔安自己挑给珞珞也挑选,最终两人一人买了一件同款的月白色曲裾,穿戴整齐后,乔安丢银子给掌柜。 “旧衣服给我们包起来,等会儿我们来取。”那掌柜的看这俩人出手阔绰,唯恐得罪了财神爷,一并连乔安采买的东西都寄存在了这里。 但这掌柜的就奇了怪了,说好的是给丈夫试穿,怎么穿在身上就不脱下来了呢?乔安拉了一把珞珞,出了屋子,珞珞惊悚的看着外面那来来往往的人,“怎么?” “穿这个上街啊?”珞珞吓到了,瑟缩了一下:“我不干!” “珞珞,我带你出来是查案的,第一,你婆婆的话你自己也听了,第二,你心思细腻,我找你帮我分析分析!接下来我会保护你,但你却不要暴露了你自己,知道了吗?” 珞珞早想帮帮乔安做事情了,苦于自己什么都不会,此刻听沈乔安这么说,珞珞开心极了,“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就是表演吗?她会!并且演技还不错呢。 乔安看珞珞点头同意了,道:“已下午了,青楼就要开门了,我们逛窑子去。”尽管珞珞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到那三个字心还是突突的跳了起来。 一刻钟后,乔安和珞珞出现在了城北的青楼里,这青楼的名字很好记,全名“青衣楼”,此刻,她们两人已坐在了屋子里。 那老鸨叫翠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但她非要涂脂抹粉将自己装扮的年轻。 “公子爷,您要什么美人儿,且让妈妈给您安排安排。”那老鸨见多识广,什么客人都见过,因此即便是见到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年轻来逛窑子,她也一点儿不吃惊。 “找你们这里的花魁过来,银子不是问题。”沈乔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青楼,发觉青楼生意可好了去了。 男男女女络绎不绝,追欢买笑。等那老鸨翠仙去了,珞珞凑近乔安:“等会儿花魁来了,我们可怎么办呢?都是女人,一上床就露馅了。” “谁要你上床了啊,主要是调查幕后那个人,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的观察,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乔安怕珞珞还不清楚自己的意思,继续提醒:“我所谓的异常是客人的异常和主人的异常,譬如进来的人是一群土匪啊,或者一群官差啊,迎接他们的女子态度不对劲什么的,你都给我看看,你今日就是我沈乔安的另外一双眼。” 珞珞听了后,肃然起敬,挪动了一下屁股,推开了窗户,一会儿到门口看看屋子里的动静,一会儿看看窗户外的动静。 大概过了一刻钟,老鸨满面歉意的进来了,“公子,我们的头牌还在和杜老板聊天呢,今晚都买了,这只怕要让您白白跑一趟了。” “不妨事,我出三倍的价钱,我知道你是唯利是图之人,妈妈说对吗?”一刻钟后,头牌到了,此女叫杜月娥。 她袅袅娜娜进入屋子,手中还抱着一个琵琶,“提前说,我是卖艺不卖身的。” 沈乔安点头,“正合我意,我就是要听你一展歌喉。”听到这女子“卖艺不卖身”连旁边的珞珞也明显的舒了一口气。 珞珞在窗口看,发觉这青衣楼的地理位置一点都不得天独厚,首先这里是城北而不是城中央,客流自然不怎么多。其次,这青楼并不在最热闹的街道上,而开在一家珠宝店后面。 一面是长街,一面是滔滔不绝的护城河,最主要的,珞珞握着单子看了看发觉这单子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连价钱也不怎么高。 唯一值得夸耀的就是老鸨的态度和女孩的容貌了,偏这头牌杜月娥是个很无趣的女子,问道:“公子爷要听什么呢?点了名儿,奴家也好给您唱。” “琵琶行会不会?再不然就春江花月夜了。”乔安看向那丫头,如月娥点点头,握着琵琶弹奏起来,她的歌喉的确很好,声音清越极了,好像在她的咽喉内锁着一只百灵鸟。 两人都听的心旷神怡,一曲完毕,那杜月娥终于肯凑近乔安了,“我等良人多年了,总等不到合适的,要是公子爷不嫌弃小女子蒲柳之姿。” 那杜月娥已凑近了沈乔安开始投怀送抱,刚刚说好的卖艺不卖身此刻已经不算了,“那就请公子爷您梳拢了小女子吧。” “手!”沈乔安抓起杜月娥那小妖精的手,怒斥道:“我们是来听歌儿的,你放规矩点儿。” 杜月娥一看沈乔安如此坐怀不乱,料定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当即决定让乔安为自己赎身,乔安唯恐穿帮,闹了会儿找了个借口就早早的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公子爷?”那杜月娥竟追了出来,乔安道:“我叫沈桥。” 那杜月娥依依不舍,送沈桥离开了。 乔安出手很阔绰,那老鸨也记住了她,珞珞跟在乔安背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人站在了一棵樱花树下,珞珞累到了。 “什么都没有发觉不对劲啊。”珞珞将自己的观察都说了,从他们青衣楼的具体位置到服务,再到消费水准一一都胪列给了乔安听。 乐文 第七百章 事情果然不简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听了,微微眯缝了眼睛,“客人呢?有什么不对劲的?” “都是一群,一群、”珞珞指了指自己的大肚子,比比划划,“都是一群将军肚的暴发户土财主,有什么的?” “那些人跑这么远来玩,这就很奇怪了。”乔安没能搞到想要的线索,不甘心离开,在那青衣楼外转悠了一圈,此刻已月上中天了,她怕成衣店关门了,让珞珞先去拿衣裳了。 而后约定依旧在这樱花树后面碰头,珞珞走了,乔安在青衣楼外溜达了一圈,连个什么线索都没有发觉,这青衣楼实在是太普通了。 就在沈乔安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青衣男子进入了青楼,奇的是这男子进入后一群女子都没有迎接,他对两旁的女子笑了笑,女孩立即面红过耳。 乔安微冴,准备跟进去瞧一瞧,但珞珞抱着包袱到了,乔安只能作罢。 “回!明天我还来,你就不要来了,休息休息。”乔安对珞珞吩咐,珞珞倒是不放心乔安。 乔安道:“我是不放心你,你在家里还日日咳嗽呢,跟着我在外面闹腾出了问题可了不得。” 珞珞也知自己是乔安的累赘,只能点点头。 回去后,珞珞将衣裳脱下来给了狼王,狼王瞅了瞅珞珞,“你和皇后女扮男装出门去玩儿了啊?” 珞珞隐瞒了去青衣楼一节,唯恐被夫君责骂,点了点头,狼王原本是粗心大意之人,倒是被珞珞蒙混过关了。 乔安回去后,李仲宣已在等她了,看沈乔安穿着一件男装,李仲宣皱着眉,“快脱掉,成什么样?” “衣服好看不好看。” “脱了跟好看。”狐狸的笑出现在了某人的嘴角,乔安面色一红,“说什么呢,别乱说。” 李仲宣正色道:“好好儿的,出去闹什么?到鹤楼去了?”乔安在没有获取到情报之前自然不想告诉李仲宣自己做什么去了,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我和你商量事情呢,今日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你。” “本人来了,说吧。”原来李仲宣也发觉情况不对劲,自剪灭了那一派后,李仲宣殚精竭力,“好生奇怪,他们竟连一个来复仇的人都没有,那莫淮海偌大的门派,还有一些人呢?到哪里去了?” “他们望风而逃了啊。”乔安解释。但连自己都知道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要担心,只要大魔头消灭了,那些小喽啰怕什么,早晚会露出尾巴的,再说了群龙无首他们能兴风作浪?”乔安这么一安慰,李仲宣只能点头。 “外面冷飕飕的,到屋子里去吧。”李仲宣指了指寝殿,乔安好心好意建议让太监送茶水,李仲宣却邪魅的一勾唇,“还需要茶水暖身子吗?” 乔安才知自己上了贼船。 第二日,沈乔安处理了三宫六院一些事情,依旧还是决定溜出去调查青衣楼,至于皇宫里的事,前朝的事非李仲宣“请教”乔安“无权过问”。至于这后宫,萧条的要了命,事情处理起来快极了。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后妃,生病的一年四季都病歪歪的,活泼的又不怎么合群,乔安也懒得和她们高联谊,早早的处理了事情就去了。 李仲宣一心都在乔安身上,说真的,他压根就不知道后宫还有其余的妃嫔。 这日,李仲宣和成将军再一次来到了莫家庄,一切都烧毁了,也没是异常的,在成将军看来莫淮海一脉已彻底根绝,但李仲宣却始终愁眉不展。 两人回头到客栈去吃酒,成将军大喇喇坐在李仲宣对面,“皇上就放心好了,这事情已经完结了,您现如今守着温柔乡不要,非要在外面风餐露宿吗?” 成将军暧昧的笑了笑。 李仲宣丢给成将军一记凌厉的白眼儿,成将军顿口不言,小掌柜送了吃的过来,菜都是高热的,什么酱牛肉糟鸭之类的,倒是让李仲宣食之无味,他点了龙井虾仁自己吃。 就在此刻,外面响起一片打闹声,成将军气愤的丢下筷子,冲到了外面,发觉挨打的是一个遍体鳞伤之人。 “你还以为你是爷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你要说没钱也行,胳膊大腿留下一根也就罢了。”那追债的人污言秽语的咒骂。 众人也知道那不过是吓唬罢了,怎么可能真的用身体来抵债呢?那遍体鳞伤的男子被推推搡搡,他却不敢闹。 “滚到哪里去,回来吧你!”那被责打的男人怕事情闹大了,准备奔走但却被后头人一把揪住了头发,那人用力一拉,该男子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回来吧你!”债主一脚踩在了大块头的身上,那人气喘吁吁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 “那人会武功,怎么不打?”李仲宣早观察了一会儿了,断定挨打的人会武功,从那发达的肌肉和此人锐利的眼神看,他不但会武功,且还是练家子。 “钱!我们要钱,给了钱今日的事就过去了,否则你给我从大爷裤裆下钻过去。” “哎!”李仲宣叹口气。 这些事其实官府的人也不能处理,债主催债朝廷也无权过问,只要人家不闹出人命,成将军又能怎么样? 那人跪在了地上,准备接受这胯下之辱,但就在此刻成将军爆发了,他飞起一脚踢开了那个要债的,分一般席卷到了那人面前,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裳,亮出了腰际的金牌,那催债的看到这里,吓得一张脸雪白。 “到底欠债几何?你这么闹?他也是个男人,不要面子的吗?”成将军生气了,攥着拳头。 那人怕得罪了成将军,吓丝丝道:“将军,一百六十两。” 话间,那催债的人面前多了一枚金龟,众人一看,竟是客栈里的一个男子丢出来的,众人将目光移到李仲宣身上,李仲宣起身,施施然走到了门口。 “连本带利都给你了,莫要小人得志就猖狂,去吧。”那催债的捡起来金龟,急忙给李仲宣叩头,欢喜的无可不可。 要知道这一个金龟至少能换三百两银票,众人没能看到“胯下之辱”这一幕,都有点意兴阑珊,李仲宣助人为乐,转身坐回去继续吃东西了。 成将军带着那人来道谢,说起来落魄的缘故,那人道:“我叫雷武杰,因会做黑。火药,有人送了我个诨名叫雷子!” 这人说着说着竟说出来一个惊天大秘密,李仲宣听了后,震惊道:“那岩洞里的火药是你放的?” 李仲宣和成将军亮出了身份后,那雷武杰吓到了,及江南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此人当日点了黑。火药后竟误伤了自己,那日一来李仲宣被震昏了,并没有到岩洞里去检查,二来事发突然大家都想不到去检查检查。 这么一来,就给了莫淮海一个逃走的机会。 “老爷那时候找我,让我设雷在洞穴内,而这个洞穴临近西山,只需要用黑。火药炸开一洞口,那莫淮海就可以逃之夭夭了!皇上,那莫淮海在事发前一天晚上找了一群人密谈,恰被小人听到了。” “说来听听。”李仲宣看向雷子。 雷子道:“他指派人火速撤离了莫家庄,留给您的只是一座空城,他元气大伤自认为不能和您继续打下去了,准备修整修整。” 李仲宣听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心情糟糕极了。 这雷子说了不少莫淮海的秘密,但大都是在这段时间偷听到的,而都没有什么价值,但李仲宣可以肯定一点,那莫淮海很有可能没有死,而是逃走了。 “你是个玩儿黑。火药的,怎么还误伤了自己?”成将军看了看那人的伤口,确定那的确是大面积的烧伤和挫伤。 “说来话长啊,那日我点了雷。管后准备和莫淮海一起厉害,但我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在我逃离的必经之路上竟多埋了一枚鱼雷,”那人比比划划,看他手中形状,那鱼雷大概是一个纺锤一般的物体。 “这是灭口!”成将军咬牙切齿。 “可不是灭口吗?后来我也想过找您去举报,但我更知自己人微言轻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也就罢了!那追债之人乃是赌坊里的,我这人一有钱就去赌博,终于落了个倾家荡产。” 李仲宣本准备给此人一点银两让此人做小本生意去,但听到这里,立即不决定帮他了。 点了吃的,李仲宣提前买单而后离开了。 从客栈出来,成将军怒了,朝着后面努努嘴,“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好好儿的怎么就非要好那一口?” “就好像有的人好色一般,那是不能改变的恶习。” 李仲宣回头看了看成将军。 成将军能爬到今日这一品护国将军的位置,的确难上加难,她很克制自己,也非常自律,不酗酒不赌博,所以对他们这些因赌博和酗酒倾家荡产之人,自然痛恨到了极点。 “跟着朕做什么?”李仲宣上街,回头看了看成将军。 “你不觉得我们走了后一定会有人对雷子下手吗?”李仲宣提醒,成将军闻声,顿时回头。 李仲宣又道:“不要心浮气躁,下午回来汇报消息,我到鹤楼去走走。” 最近乔安都不在宫里,李仲宣之所以到鹤楼,是想要碰碰运气,要是看到乔安,就和乔安聊一聊发生的事。 二人逐渐分开,成将军在那客栈外一棵树后等了许久,那人才出来,他立即跟在了那人背后,让成将军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人竟再一次到了赌坊。 莫不成这秘密就在赌坊里吗? 成将军和李仲宣没有料到的是,他们走开后有人以李仲宣之名义送了那人一百两银子,而那人也决定犒赏犒赏自己,准备到赌坊里挥霍挥霍。 雷子是竖着进赌坊的,却是横着出来了,死了! 成将军气煞,立即找人去调查,那赌坊的小老板出来了,“将军!您可要给小人做主啊,众人进来后就要赌,小人最讨厌这等欠债不还的赌棍了,小人一轰赶他,他就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不到一刻钟人就死了,小人可没有下手啊!” “列位!列位!你们也要给小人证明啊!” 乐文 第七百零一章 青衣楼内有青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赌坊的小老板回头看了看笼罩在一片氤氲里的一群人,到底有几个还算重义气,上前证明此人的确是暴毙,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此事惊动了李仲宣,李仲宣倒也没有埋怨成将军。 “我敢说,那客栈的小二哥也暴毙了,你让人去查一查。”李仲宣真是料事如神,但却晚了一步。 那小二哥的确也暴毙了,死状竟和雷子一模一样,掌柜的结结巴巴,“小人没有下毒啊,小毛子在小人客栈里做工三年了,这三年内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小人还指望他伺候客人呢!小人可没有对他下手啊。” 没奈何,找了药庄庄主来,看后发觉这小二哥中的毒和雷子的是一种。 “见血封喉!”老庄主将银针从小二哥的咽喉上拔了下来。 “他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毒就在那个东西里。” 掌柜的一听,气急败坏踢了一脚小毛子的尸体,对皇上诉苦道:“这小毛子手脚不干净,时常偷吃客人的菜,那毒一定是下在了菜里头,还请皇上为民做主啊。” 这掌柜的哭哭啼啼。 李仲宣作为天子,哪里有时间处理这些事,只能找大理寺卿裴炎来处理,那裴大人调查了许久,不能将投毒之人绳之以法。 李仲宣准备找乔安聊聊,谁知道沈乔安压根就不在青楼,出了这些事情,珞珞也不敢隐瞒乔安的行踪了,将乔安到青衣楼的事说给了李仲宣。 当晚,李仲宣换了便装,也到青衣楼去了。乔安昨天没有调查到秘密,今天依旧没有调查到,倒是那杜月娥,她一看到沈乔安,还以为沈乔安是过来找自己的,又是投怀又是送抱。 “到楼上去说话。”乔安指了指二楼,进入昨日那包厢后,杜月娥已凑近了乔安羞人答答道:“奴家已沐浴过了,就在大爷您来之前,您闻一闻,是栀子花的味道。” 举着衣袖给乔安,沈乔安无奈极了,那杜月娥也算阅人无数,竟看不出沈乔安是女儿身,一屁股就坐在了乔安的大腿上。 “这!”乔安挑眉:“你不是卖艺不卖身吗?” “大爷,奴对大爷您心向往之,给不给银子也罢了,今晚奴是不要您走的。”杜月娥腻味到乔安身上,搔首弄姿,沈乔安忍住了恶心。 “那啥,我打听个事。” “没嫁过,奴是一清二白的人,多年来守身如玉!真的!”那杜月娥急切的解释,沈乔安想要说“我要问的不是这个”,但杜月娥还以为乔安看穿了自己的心,立即道:“算了算了,好人儿,奴出嫁过一次,就一次!” “好,你老实交代,我今晚就不走了。”乔安捏了一下杜月娥的耳垂,那杜月娥娇羞了骂了一句“讨厌”。 乔安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规矩点儿,我们先聊一聊再说。” 那杜月娥竟非常听话,坐在了旁边认认真真的盯着乔安看,沈乔安唯恐露馅,咳嗽了一下,厉声道:“不要这么盯着我看,我浑身不舒服。” “是,是。”杜月娥玩弄手指头,看都不敢看乔安。 “来这里多久了?” “三年。” 沈乔安听到这,旁敲侧击的问,发觉这杜月娥真是知无不言之人,不断的泄漏客人的身份,乔安发觉这都不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又道:“那老鸨是你们的老板吗?” “找我赎身就要找她聊,妈妈也很好说话的,沈公子。”杜月娥再一次凑近乔安。 沈乔安伸手摸了摸杜月娥的发丝,“好了小乖乖,睡觉吧。”那杜月娥开心极了,结果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乔安眺望了一下外面,再一次看到了那青衣男子,这一次那青衣男子是握着灯笼的,他没马车,没仆从,就那样慢吞吞的靠近了青衣楼,几个女子靠近他,毕恭毕敬的将灯笼接了过去。 沈乔安准备下楼去一探究竟,但她快,那男子更快,他才一下楼就不见了贵公子,倒是看到李仲宣和俩女肩并肩走了进来,乔安目瞪口呆。 “你怎么在这里啊?”乔安低低的怒吼了一声,拉着李仲宣就走。 李仲宣也不气恼。 倒是旁边几个女孩儿气坏了,她们可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一个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啊,“喂,喂,做什么呢?公子爷快回来啊,快回来!” 几个女子一边说一边追了出来,乔安今次才知李仲宣的魅力竟然是如此之大,两人从青衣楼出来,那老鸨竟还穷追不舍。 “公子爷,二位公子爷,到里头来!这春寒料峭的。”那老鸨冯妈妈一边说一边拉住了沈乔安的衣袖。 “放开啊,我警告你!”乔安瞪了一眼那老鸨,那老鸨当即丢开了乔安的衣袖,赶到了李仲宣身旁。 “大爷,他是常客,您不经常来,您到里头去玩一玩,保您满意。”那老鸨舌灿莲花,介绍起来里头的姑娘。 沈乔安有气,靠近那膀大腰圆的老鸨,拍了拍那老鸨的肩膀,那老鸨立即回头,发觉乔安对自己怒目而视。 沈乔安指了指李仲宣,又指了指自己,“他是我的人。” 一拳头打在了老鸨的头上,那老鸨软塌塌的昏了过去,沈乔安这才靠近李仲宣,“你怎么能逛青楼呢?不好好在帝京?” 沈乔安委屈极了,“你欲求不满!你逛青楼,你逛青楼啊!”原来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原来野花的确比家花芬芳美丽啊。 乔安一拳头砸在了旁边的樱花树上,初春的樱花开的灿烂而鼎盛,被沈乔安这一拳头打的一棵树都摇晃起来,一霎时落英缤纷。 李仲宣看乔安果真生气了,道:“我是来找你的,我到鹤楼去找你他们说你在青楼,我就来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到青楼来做什么?玩儿啊?”李仲宣比乔安还生气。 听到这里,乔安顿时笑了,“算了算了,和你冰释前嫌了,我还以为你是来那个那个的。” 乔安高兴了,原来李仲宣不是过来狎妓的啊! 她将莫夫人告诉自己的秘密说给了李仲宣听,要是放在之前李仲宣一定不会相信的,但此刻李仲宣联系了雷子一事,忽然明白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带走她,问个清楚。”乔安指了指老鸨,那老鸨吃了这一拳,好半天昏昏沉沉不能起身。 乔安找了一辆马车,载着那老鸨一口气到了河滩上,那老鸨被晚风一吹终于苏醒了过来。 “公子爷,您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那老鸨被晚风一吹,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沈乔安回头看了看那老鸨,“问你几件事情,老实交代呢,就送你回去,这要胡说八道的话!只怕就要葬身鱼腹了呢。” 乔安一面说,一面捡起来石头丢到了护城河里,护城河深不可测,咕咚一声,石头消失。 那老鸨看到这里,恐惧的后退了一小步,乔安凑近老鸨:“问的问题不难,机会却不多,你听好了!” “大爷您问就好。”那老鸨看向乔安,沈乔安道:“这青衣楼是你的产业吗?” “大爷,这青衣楼并非是老奴的买卖,我就是个给人看门算账的,多年前我也风华正茂过,也是花魁,但岁月如飞刀啊,现在的我只能退下了,哎。”乔安看向那双苍老的眼睛,又看到了那双眼睛外致密的鱼尾纹。 “青衣楼的主人另有其人了?是何人呢?你们这生意可清清白白一干二净?我实话告诉你,本大爷是朝廷刑部的,调查到你们这里发现问题了,大爷可不是看上你们姑娘了!快说!” 那老鸨被吓到了,“大爷,我们的掌柜是庆公子。” “谁?”乔安蹙眉:“什么公子?” “是庆公子,一个生意人罢了,这青楼是他的,那个红颜赌坊也是他的,大爷。”这老鸨吓到了,什么都说。 “庆公子在哪里,带我去见他。”乔安抓着那老鸨的衣领,那老鸨发觉眼前的男子力大无穷,比刚刚还怵头。 “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并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每常是他有哦什么事情来找我们,仅此而已啊!大爷,官爷!民妇已将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倒是您得告诉民妇,这生意出了什么问题吗?” 从这老鸨的表情看,的确她也蒙在鼓中,乔安怒斥道:“该你问的你问,不该你问的你也问啊!” “不,不!”那老鸨瞅了瞅护城河,唯恐自己果真“葬身鱼腹”了,缄口不语,乔安也没有打草惊蛇的意思,更不会杀这老鸨。 “这马车是我们朝廷的,会安全送你返回,今晚的事情天知地知、”乔安看向老鸨,老鸨战战兢兢:“你知我知!” “算你识相,去吧。”乔安挥挥手屏退了那老鸨,马车是成将军他们的,自然会平安送老鸨回去。 等老鸨上了马车,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但却将沈乔安问的问题都认真听了。 “仲宣哥哥,你怎么看?” “莫淮海很可能没有死,但现在下结论也为时尚早了,明日开始我们兵分两路,我盯着这青衣楼,你去那岩洞后找一找,看是不是有其余的路,让那老狐狸走了。” 沈乔安点点头,但很快觉得不妥,一想到杜月娥那袅袅婷婷的模样,乔安唯恐李仲宣会百炼钢变绕指柔,急忙道:“明日我依旧在青衣楼去调查,你去龙虎山。” 李仲宣很快明白了乔安的意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糖作醋的。” “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乔安笑了笑。 两人打道回府,夜色靡丽,倒美的很。因提前赶走了马车,他们两人只能步行,好在河畔皇宫不怎么远。但沈乔安折腾了这一天也累坏了,趴在李仲宣的后背上就睡了过去。 “李仲宣,明天不准去青楼。”乔安嘟囔了一声,李仲宣无奈的点点头。 “反正不准去。”李仲宣吃惊极了,他想不到沈乔安竟还会“撒娇”,回目一看发觉乔安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蜷曲,在眼帘之下打上了一层美丽的鸦青色暗影,美丽好像栖息在湖畔的黑天鹅。 原来某人已在做梦! 乐文 第七百零二章 庆公子何许人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两人都起来的很早,乔安不着急立即到青楼去,吃亏了中午饭才到了鹤楼,采薇和采葛看到乔安到来,欢喜道:“这可是稀客了,等你都要千年等一回了。” “别贫,找你们有事呢。”乔安面色凝重,采薇和采葛看到这里,丢下生意上了楼,几个人分宾主坐下。 沈乔安道:“最近我在盯梢,皇宫那边的侍卫不能用,那个地方居高临下一览无遗,人家能注意到我们我们未必能注意到他们,所以想要你们帮帮忙。” “好说,好说啊。”鹤楼的女孩多了去了,惯会“三十六变”,每当蹲点的时候她们都能找到适应自己的角色去扮演。 这日,那青衣楼外多了一群女子,有做生意的,有叫卖蔬果的,基本上每一个时辰就会有这么几个女孩路过,她们压根就没有看一眼青衣楼,但却对一切都上了心。 下午,是乔安粉墨登场的时候了,沈乔安见了采薇和采薇,这俩人一个在卖糖,一个在卖汤圆,两人打扮的都很接地气。 乔安在摊子上吃了汤圆后,和二人聊起来。 “今日一天了,不见有丝毫异常,只怕这青衣楼原本就是干干净净的一爿生意。”采薇道。 “这多年来我从来没有错误的判断,这青衣楼你再看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旁边卖糖的采葛盯着青衣楼看了看,一面扒拉汤圆,一面道:“看起来修筑的很像是军事重地,居高临下什么都能一览无遗,且一面是宽阔的道路,一面是护城河。” “有问题就跑路,水路旱路双管齐下,且这青衣楼开在这里还有客人络绎不绝,这已经足够让人捉摸了,好赖给我撑持下去!”沈乔安看向采薇采葛。 俩人连连点头。 正说话之间,乔安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那男子一袭青衣,高挑的个头,手中握着缥缈的红灯,朝着青衣楼去了。和之前的几多次一样,那些看门的女孩看到该男子都在含笑迎接。 但她们却似乎很畏怯这男子,他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和旁边女孩交流了一句什么,那女孩警觉的看了看周边,惭愧的低下了头。 而后,那男子进入了青衣楼。 乔安距离比较近,准备跟进去看看。 这一次乔安出现,老鸨吓到了,表情苦兮兮的,一边带路一边道:“我的钦差大人啊,我们青衣楼可没什么不干净的买卖,您就适可而止吧,您这一来我提心吊胆的还怎么做生意啊。” “我来找她。”乔安一笑,顺势拿出来二十两银子,递给了老鸨,要说听个小曲儿一般也就五两银子对付过去了,乔安出手阔绰,这老鸨满面堆笑,立即让杜月娥伺候乔安去。 沈乔安见杜月娥,那杜姑娘非常思念她,搂搂抱抱甜言蜜语,时时刻刻想要发生点儿香艳的事,乔安来过几次发觉这杜月娥的确是安分守己的歌姬,也不觉得腻烦恶心了。 更兼拥抱可以增加两人的亲密度,乔安乐得让这杜月娥对自己死心塌地,她可不相信一个歌姬在这里三年连一点这里的秘密都不知道。 两人腻歪了会儿,乔安道:“我今日来一是听曲儿,二是打听个人,庆公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啊,我,我不知道!”好像触电了一般,杜月娥顿时闪避了一下,看都不敢去看乔安了。 沈乔安顿时明白了什么,“算了,我还以为你对我是真心实意,原来是虚情假意啊,这么个无关痛痒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还说将来要给我生儿育女,算了,我也要不起你,以后也不来了!你我缘尽于此。”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转身就走。 那杜月娥看乔安寡情,唯恐离开后果真不来了,硬着头皮道:“我是知道一点儿,但也仅仅是一点儿,庆公子,可、可古怪的很呢!” “怎么个古怪?” “他从来不接触我们,鲜少说话,每天来也不过是查看查看账目罢了,不要说我们不敢得罪他了,连老鸨和客人也都看他几分金面,谁也不敢在他背后议论的,我今日都是为了你才说了这些,你可不能辜负我。” 那杜月娥看来是动了真感情,但是就涕泗滂沱了,乔安看到这里,拍一拍杜月娥的肩膀:“听说那赌坊也是他的?” “啊,沈公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的可远不如你多,你知道什么,告诉我我有用呢。”乔安循循善诱,盯着杜月娥。 杜月娥瞅了瞅乔安,开始讨价还价:“小女子一人漂泊在中京,举步维艰!只要沈公子情愿、”杜月娥早是看上乔安了,一边说,一边乔张做致靠近乔安,“情愿梳拢了妾身,妾身就将一切都告诉您。” 沈乔安强忍着剧烈的恶心,“你快说!我答应了你就是。” 那杜月娥道:“你要找他,还要到红颜赌坊去呢,他日日都在里头。”之前,乔安无聊的时候和李仲宣也去过红颜赌坊,那红颜赌坊是个地下室,据乔安的回忆,赌坊里乌烟瘴气,脏兮兮的。 这和浑身一干二净美轮美奂的富家子完全没有干系。 “你还知道什么?”那杜月娥说了每天什么时候庆公子会来,什么时候庆公子会走之类的,全部都说过后,乔安记住了,她准备去会一会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庆公子。 “杜月娥,我其实骗了你。”沈乔安暧昧的一笑。 “啊!杜公子,你不能对奴家始乱终弃,奴家是你的人啊!”那女孩一怔,凑近了沈乔安。 乔安也握着杜姑娘的手,“我不是说我不为你赎身,实际上我是朝廷的人,过来查案子的,我们怀疑这庆公子有点不干净。” 那杜月娥听到这里,明显放松了不少,笑道:“亏你还是朝廷人,开赌坊和开妓院的有几个干干净净的人?他干净不干净,只怕一般人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还有!”乔安拿出一张银票给了杜月娥,“今日就赎身,你要象离开这里就早早的走,怎么样?” “啊,沈公子!”那杜月娥喜极而泣,还要感慨什么救命之恩之类的话呢,沈乔安已一笑了之,握住了杜月娥的手。 片刻后,那杜月娥大叫了一声,听岸声音惊恐极了,老鸨再一次进入屋子,发觉杜月娥整个人木呆呆的,眼神空洞极了。 “怎么,怎么了啊?”老鸨摇晃了亦喜爱杜月娥的肩膀,但很快也看到了桌上的银票。 那银票面额不小。 “到底怎么一回事?”老鸨呛声道,杜月娥抱着老鸨就哭了,但最终没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乔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拉着杜月娥的手在自己的胸口抚摸了一下,那杜月娥还要赞美乔安胸肌发达呢,但很快就感觉情况不对。 乔安笑了,“我们都一样,所以这段时间算我辜负了小姐,我先走一步。”乔安哪里知道杜月娥对自己是认真的啊,看她跳窗而逃,杜姑娘更是情难自已,哭的肝肠寸断。 沈乔安哈哈大笑,飘然离开,才刚刚从青衣楼下来,再一次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守株待兔很久了,眼看着兔子从窗口跳了下来,急急忙忙靠近,乔安看到李仲宣在,吓到了。 “做啥?” “都到这里了,你说我能做什么?”李仲宣故意锁眉,不悦之情溢于言表,要是调查无误,这里可是人莫淮海的地方。 沈乔安日日过来,自然危险,他埋怨她不和自己一起行动,乔安也是聪明人,知道李仲宣的意思。 “你别拉拉扯扯的,我这是最后一次到这里,将来再来,就是光明正大来了。”乔安瞅了瞅李仲宣。 李仲宣算是妥协了,但还是不情愿撒开手,两人往前走,过路的男人侧目而视,李仲宣就奇了怪了,问乔安:“他们那意味深长笑什么呢?盯着我看看就笑,笑笑又看,几个意思?” 乔安忍俊不禁,噗嗤一声也笑了,李仲宣这一回头算是找到里的答案,月光里沈乔安唇红齿白,简直比男人还男人。 “啊,这!”李仲宣吃瘪。 二人从青衣楼出来,继续往前走,乔安却一点回家的意思都没有,脚步与皇宫的方向南辕北辙,李仲宣看乔安这么走,气恼极了。 “又是做什么去?” “吃幺蛾子去。”乔安抢了李仲宣的钱袋,“到红颜赌坊去玩一玩,早早庆公子。” 其实李仲宣也正有此呢,但他想自己单独去,不想带着乔安。而沈乔安呢,一旦李仲宣不带自己,乔安定会一人去闹腾,基于此,李仲宣只能妥协。 他今日有赌博之心,因此钱财里也满满当当都是金瓜子,至于乔安,出门前找丫头要了银票,眼看着就月上中天了,两人来到了红颜赌坊。 红颜赌坊白天安静的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但天稍微一黑,远远近近的赌鬼赌棍就都来了,这群人可厉害的很,不赌到一穷二白是不会出门去的。 乔安和李仲宣踅到了赌坊内,和几个人开了一局,反正今天是过来调查事情的,因此输赢不是他们在意的,闹了会儿,发觉后面有个门,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星星点点之光。 乔安来了兴趣,知那一定是庆公子的家了,又想这庆公子难不成是吸血鬼吗?住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因时常不见光,皮肤看起来也比一般人白不少,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喂!” 李仲宣追到了乔安背后,发觉沈乔安已大喇喇的推开门朝着里面去了,他这一叫,被乔安劈手拉住了胸口,两人进入了后院。 想不到这是个洞天福地,别看是在地下开凿的屋子,但这屋子和地面上的房间一点区别都没有,里头也栽种的有绿色植物。 这让沈乔安想到了之前在取峰山发现的地洞,里头也都是这样,乔安靠近了一个屋子,发觉里头有灯火。 “去看看,那一定是庆公子的房间了。”乔安是根据直觉来判断的。 乐文 第七百零三章 庆公子身家清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颜赌坊是帝京规模比较大的赌坊,其实也不要说红颜赌坊了,就是一般的赌坊每天也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事发生。 所以老板通常会留在赌坊内,以备不时之需,乔安发现那是一个阁楼,飞起来上了窗,点开窗户纸朝着里头一看,发觉里头没人。 “你在外面蹲点,我里头去看。”乔安对下面的李仲宣挥挥手,一脸“就这样说定了”的表情,李仲宣气急败坏。 他也想到屋子里去,但又怕外面没有人看着,会被抓现行。此刻,他只能站在下面等,乔安在屋子里翻腾了会儿,发觉一本账,打开窗丢了下来。 李仲宣看到一本一本的书卷从天而降,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接住了,乔安指了指旁边一个屋子,那屋子里头哟偶灯烛,半明不暗的。 “在这里看啊?”李仲宣每常和乔安一起行动就会发觉乔安有不少的奇思妙想,他稍不留神就跟不上乔安的节奏了。 “看来这里一般人不会进来,现在我查这个,你到前面去和庆公子玩儿,拖着他不能让他进来了。”其实,就李仲宣想,这些明面上的账目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想要说,但却欲言又止了。 乔安催促了一声,让李仲宣离开,等李仲宣去了,沈乔安这才一目十行的看,倒是看的触目惊心。 这红颜赌坊不但做赌棍的生意,还兼职为债主要钱,欠债之人一旦无力偿还,红颜赌坊就会斩断人家的手臂和大腿,或者挖眼睛之类的抵债,乔安看到的是一本血雨腥风的烂账。 这红颜赌坊生意很好,进来赌博的人是不需要给钱的,他们甚至可以免费吃喝这里提供的一切东西,菜是旁边七星楼里做的,酒水是陈年佳酿,庆公子的经济来源主要是抽成。 简而言之,输家滚蛋就好,赢家却要每天给庆公子二成的银子,别看二十个小数目,对赌坊来说可不小了。 沈乔安见过不少一晚上输掉千万左右的人,如果按照二来算,红颜赌坊一晚上从赢家身上就可得二百两,这倒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乔安看的热血沸腾,暗忖自己能不能也搞一搞这个声音,但立即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沈乔安啊!沈乔安!这等无耻之尤的生意也是你能做的嘛?” 另一边,李仲宣已经出去了,今天实在是运气好,刚刚出去就遇到了庆公子,那庆公子也是赌博的高手,平日里闲来无事竟也喜欢和人玩儿。 “小,小。”庆公子开了竹筒,众人一暗,点数为小,对面那人苦兮兮的将银子给了庆公子,但庆公子却哈哈大笑:“来的都是客,从来没有主人家赢客人钱财的道理,不过是玩儿罢了,得罪勿怪。” 那庆公子竟将银子奉还给了那人,那人开心的屁颠颠的。 眼看着大获全胜的庆公子要到后院去了,李仲宣急中生智,“公子,小可也想要和您切磋切磋。” “哦?”庆公子从黑暗中回过头,那双眼很温柔,这哪里是男人的眼睛?这分明是一双多情的女孩的眼睛,真是明眸善睐。 盯着那双眼睛看,会有被蛊惑了的感觉,李仲宣看了看那双眼睛,急忙收回目光。 “怎么玩?”那庆公子对生客很好,笑着靠近了李仲宣,“反正都是赌博,我们赌一赌其余的。” “什么?”庆公子饶有兴味的扬起眉毛,看向李仲宣。 “就赌这个人老婆死了没有。”李仲宣看向旁边一个男子,那男子张口就要骂人,但庆公子却用眼神安抚住了他,那男子只能沉默。 “他老婆已死了,今日他去城北的杏花岭祭奠去了。”庆公子笑。 李仲宣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刚刚他也闻到了这人身上纸钱的气味儿,还看到了这人脚上的泥土,这个人祭奠了夫人后还在杏花岭买了一瓶杏花村喝了,想不到对方的观察和自己一般敏锐。 那庆公子道:“我们都是一个观点,这也没有什么好玩儿的,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兄台好生玩儿。” 李仲宣惊讶于庆公子的观察力,可见一个年纪轻轻的人能掌握这么两门生意还是有一定的本领。 庆公子进入了后院,李仲宣想要尾随,但却不能!也不知道乔安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沈乔安还在翻阅呢,忽然眼前一黑,蜡烛熄灭了,乔安看到一条黑影钻入了这个屋子,且还蹲在自己旁边。 “你干什么啊?李仲宣!”沈乔安推了一把旁边的男子,此人一把捂住了乔安的嘴巴,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刀已放在了咽喉上。 寒光一闪,乔安发觉这是个陌生人,她先以为自己暴露了,这是红颜赌坊里的侍卫,但很快就发现,并非如此,此人只怕也是进来找什么东西的。 此刻,一定是主人回来了。 “做什么?”乔安冷峻的眼盯着那人。 “少说话,他回来了!他发现我们就不好了,我要杀他,但在杀他之前,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杀了你!”那人盯着乔安。 乔安点点头,“我听话,我听话。”为保证安全,她立即做出来一个投降的姿态。 那人看到这里,似乎很满意。 片刻后,脚步声到了,某人先是上了阁楼,而后急匆匆的脚步声下了楼,再然后一片杂沓的脚步声在外面响了起来。 乔安道:“壮士,我是个贼!我是进来偷东西的,你呢?”也就只有沈乔安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之下还能维持镇定了。 那人看了一眼乔安,“上个月我哥哥在红颜赌坊赌博,因输了五百两银子没有钱偿还,他让人将我哥哥的眼睛给挖走了,你说狠毒不狠毒!” “好像说不过去啊。”乔安口是心非,一来五百两也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在那个时代,大理寺卿裴炎一个月才刘十两银子呢! 二来,乔安觉得这些赌棍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和雷子一样,“你那嫂夫人不是气坏了?” “我嫂早已改嫁了,但我哥哥一遇到困难就去找他,半年前竟狠心绝情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人做了丫头,哎!哎!哎!” 听到这,乔安嘀咕了一声:“也难怪人家要挖了你哥哥的眼睛,你哥哥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别说话,他们来了!” 那庆公子早已经察觉到这里不对劲了,刚刚乔安和此人说话的时候,将一本账踢了出去,那账本厚重且大,谁都能看到。 几个人顿时进入了屋子,火把之下,沈乔安看到了庆公子,逆光,她不能看清楚他的五官,但却能感觉到这看似柔弱的公子竟冷漠的很。 “做什么呢?”庆公子看了看地上的账本。 乔安哭丧着脸,指了指那人,那人的目标也不是乔安,一脚踢开了沈乔安,当即刺向了庆公子,结果惨不忍睹,只那人怪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是你的客人,”乔安发觉这庆公子武功非常非常好,好到离谱,唯恐自己被伤害,急忙解释。 “我在外面赌呢,这个油头粉面的胖子,一把刀将我挟持到了这里,对了他还偷看了你的账目,说自己要给什么哥哥弟弟讨回公道,我和他不是一伙儿的啊。” “哦?”庆公子挑眉,凑近了乔安。 “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一伙儿的,你去吧。”沈乔安纤幼,那男人粗犷,乔安文雅,那男人狂暴,一看都不是一伙儿的。 “谢谢。” 乔安转身就走,而李仲宣撩开帘子已在等她了!鬼知道沈乔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只要有乔安的地方,麻烦就如影随形。 乔安深吸一口气,眼看就要靠近李仲宣,却听背后那胖子道:“公子,我是为我哥哥的事情来,那偷看你账目的是这臭小子,你可不要让这臭小子跑了啊。” 乔安只感觉后面多了一双凌厉的视线,而后一根绳索飞了过来,眼看就要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老天啊,这庆公子的武功深不可测!眼看着乔安要被马鞭勒住脖颈子了,李仲宣握着旁边桌上的一个貔貅丢了过去,那马鞭缠在了貔貅上,李仲宣拉着乔安的手就走。 两人前面跑,庆公子后面追,搞的鸡飞狗跳,终于从红颜赌坊出来了,躲避在拐角,等那庆公子无功而返后,李仲宣埋怨道:“怎么露馅了?” “还说呢,还不是因为你?”乔安又道:“话说回来,那庆公子的账目我是都看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也跟踪了这两天,发觉人家就是这赌坊和那青楼在发家致富。” “没暗门子生意?” “这声音已很暗了啊!”乔安道。 “也好,明日我让人再查一查。”两人聊了聊准备离开,此刻红颜赌坊里嘭的一声,有个人被丢了出来,乔安非要过去看热闹。 李仲宣又一次落后,那被丢出来的彪形大汉就是刚刚揭发乔安的,真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乔安蹲在那彪形大汉面前,“怎么样,胳膊还在!大腿也在,眼睛也在,你哪里被弄走了?” 乔安笑。 但那人却笑不出口,“你这臭小子,你这臭小子。” “你这大块头,你哥哥是该死极了,真该死!”乔安嘲讽完毕准备离开,赌坊门帘一闪烁,一条细细的鞭梢毒蛇一般的抽了过来,一下子卡住了乔安的咽喉。 一股大力拉乔安后退,沈乔安后背撞在了那人的胸膛上,“说说,到我书房里看什么呢?” “庆公子,你、你放开我我就说。”乔安快要窒息了,恳求道。 那庆公子很好说话,将皮绳拿走了,沈乔安这么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庆公子右手始终握着皮绳,那皮绳柔软的很,平日里不用的时候放在衣袖中,利用的时候抽出就是。 “说吧!”冰冷的声音,竟可以蛊惑人心,乔安道:“我看账目的目的是、”话说到这,冷不丁伸手抢走了庆公子的皮绳,一个鹞子翻身就逃了。 庆公子也不着急,左手挥出,眼看那毒蛇一般的鞭梢又到了,乔安暗骂一声,将身一矮,孰料那鞭梢抽在了乔安的发髻上。 那木簪子很简单,男性的东西都简单!木簪子哗啦一声折断了,青丝如墨,打开如伞。 乐文 第七百零四章 小白菜啊地里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急忙飞到了旁边一棵树上,几个起落消失在了众人眼前,动作也快的很。 李仲宣等他们回去后才去找乔安,在护城河旁边找到了沈乔安,沈乔安正在盘发,手中握着一根刚刚折断的柳枝。 “我是不是闯祸了?”乔安一边弄,一边回头看了看李仲宣,“抱歉的很,这人很厉害,但至少现在可以证明,他是个生意人。” “是,”李仲宣点头,“但却不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 乔安笑,“怎么可能有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老实本分还做什么生意?”听到这里,两人都笑了。 第二日朝廷也查了庆公子的生意,发觉的确没有什么不正常,成将军倒是找了几个残废人过来理论,那庆公子点点头,“那个人的眼睛,那个人的大腿都是我弄断的。” 那几个残废看到庆公子,吓得连连后退。 “怕什么?今日有我在呢,我为你们讨回公道!庆公子,你无权处决人,无权!”成将军凶巴巴的瞅着庆公子。 庆公子点头,不疾不徐道:“小人自然无权,连朝廷想要处决人还需要正儿八经的理由呢,但此事不可和朝廷之事一概而论。” “怎么?” “这叫周瑜打黄盖,再说了,此前他们签了条约的,你以为赌棍发狠起来什么事情不会做?”那庆公子一面说一面让人将之前的合约拿出来给成将军看。 老成握着看了看,发觉这的确是白纸黑字落实下的东西,不禁对这几个人怒目而视。 “怎么输的如期倾家荡产了?” 成将军经过调查才发现,这庆公子非但不是什么坏人,甚至还“很好”,他虽然伤害了他们的肢体,却也让这群人金盆洗手了,他甚至于还为他们安排了生意做。 怎么一来,成将军顿口无言。 调查的结果是,这庆公子虽然做的生意不怎么光明磊落,甚至手段残酷了点儿,但实际上并没违反什么朝廷的律例。 “你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成将军最后问了一声,那几个人连连点头,事情发展到这里,成将军只能黯然失色带着那几个人去了。 这么一交流,李仲宣和乔安发觉这庆公子并没有什么异常。 “莫夫人不会信口胡说,而之前的雷子也不会乱说,这青楼的确有问题。”沈乔安看向李仲宣。 “别着急,慢慢儿的查。” 但乔安却“很着急”,因此道:“我看那青衣楼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卖艺不卖身,不如我扮演青楼女也好到里头去窥探秘密,你说怎么样?”乔安看向李仲宣。 “坚决不成!青楼里多危险?”李仲宣坚决不同意乔安铤而走险。 第二日,朝廷有事,李仲宣处理事情去了,乔安打叠了点儿细软,上马车准备离开,才刚刚到仪门,成将军和狼王、莫少严就到了。 “娘娘出宫去呢?”成将军嘿嘿嘿的笑着,“刚刚末将看了看老黄历,那玉匣记上说,今日不宜远行啊。” 成将军吓丝丝的提醒,还一把拉住了马缰绳,乔安是不怕成将军的,但那马儿似乎对成将军很忌惮,恐惧的瞪圆了眼睛。 “还请娘娘回宫!”狼王和莫少严单膝跪地。 “我就在仪门这里走走,不到外面去。”乔安看了看永巷,眼看就出去了,怎么却闹了这事。 狼王已知了乔安的行动,挡在了沈乔安面前,乔安看了看狼王,又看了看莫少严,知这俩人对李仲宣忠心耿耿,一旦李仲宣下令,这俩人势必会阻挠自己。 一想到这里,沈乔安又决定回身,才一转身,成将军就知道乔安的意思了,“还请娘娘回宫,不要到乾坤殿去骚扰皇上。” 乔安气坏了,“今天你看了老黄历,老黄历上有没有说你有血光之灾啊?” “还有你们,推三阻四做什么?我不能出宫了啊?”沈乔安显然气坏了,对他们怒目而视。 “这个、这个嘛,”成将军搔搔头皮,准备和沈乔安理论,但一想到乔安的口才,顿时又道:“反正这是皇命,您哪里都不能去。” “算了,我回去吧。”沈乔安乖乖儿的回去了,这让成将军和莫少穹莫少严感觉奇怪,沈乔安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安静,这么听话了? 果不其然,事情恶化了,才一会儿沈乔安就和他们大打出手,这几个人武功都比乔安好,但他们却不敢将皇后怎么样,乔安战败了,坐在墙角生闷气。 “老成你过来,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成将军锵然回答,“要是没有皇后娘娘您提拔,我还是个小卒子呢,籍籍无名。” “那好,从现在开始!”乔安宣布,“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明日再不是朋友了。” “啊,这!”成将军想不到今日得罪了乔安,乔安竟会断绝朋友关系。 “狼王,当初你和珞珞门不当户不对,我硬生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们撮合在了一起,是我有眼无珠,你果真是白眼狼,不知恩图报就算了,你还恩将仇报。”沈乔安出了名的牙尖嘴利,谁能说的过她? 狼王听到这里,顿时觉得自己“猪狗不如”。 那莫少严却知道这是乔安的诡计,满以为自己没有得过乔安的恩惠,结果沈乔安指了指莫少严,“那日莫家庄起了大火,我冒死将莫夫人救了出来,这也就罢了,我好多管闲事让你们兄弟冰释前嫌,现在看来!” 沈乔安无奈的看看天空,“都是我自讨苦吃,你们对付我!呵呵呵!我看你们还是找一根绳子将我捆绑起来否则我还要逃。” 几个人被乔安批判的一无是处,成将军毕竟和乔安认识的时间长久,知道乔安也的确是准备为朝廷做事,只能胆怯道:“皇上怕青楼里不安全。” “去年有个小太监走路呢,刚一摘掉帽子就死了,原来是鹞鹰抓了一只乌龟,鹞鹰要吃乌龟,但却打不开乌龟壳,于是就飞了起来!它错以为那太监的头是石头,将乌龟给丢了下来,于是……” 听到这里,几个人都哑口无言,乔安的意思很明白,就算是在屋子里也不排除安全隐患,更何况她是有武功的,还有智慧。 “皇上会为难我们的。” “不怕,你们就说我赌气不见她,我早让丫头装我了,现在我走了。”沈乔安大摇大摆离开了,三个人面面相觑,等乔安离开后,才知道上当了,然而为时已晚。 之前已说过,这青衣楼别看是一家妓院,但这青楼和青楼也不同,有那下三滥的,只要是女孩略微有点儿姿色的,就可以做青楼女。 但这青衣楼不同,她们主张的是“卖艺不卖身”,这么一来要是没有点儿拿得出手的本领,那妈妈翠仙只怕也不会让她进去。 乔安在青衣楼外踅摸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打晕自己将自己卖到里头去,这倒是让乔安着急,正胡思乱想呢,后面出现了一个中年女子。 那女子笑着靠近了乔安:“姑娘是落难了?” “没!”乔安转身就走。 “姑娘是来投亲的?”沈乔安听到这,眨巴了一下眼睛,泪水扑簌簌就滚落了下来,“我是凤州人,我爹娘死了,娘说让我到中京城北找舅舅,哪里知道舅舅几年前就做生意去了,现如今我是走投无路啊。” 于是,沈乔安被卖到了青衣楼,那翠仙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这模样儿也俊秀,只一点,吹拉弹唱你会什么啊?” “都会!”乔安说完,脸色一白,糟糕,露馅了!你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怎么就会乐器了,但好的是这俩女子压根就没有问诸如“你什么时候学的啊”这一类问题。 “光说不练是假把式,来吧。”翠仙让人送了呜嘟、箜篌和玉屏箫过来,沈乔安是的确都会,一一表演了,那翠仙眼前一亮。 “跳舞呢?会吗?” “什么竹枝舞惊鸿舞胡旋舞都会一点。”乔安只能表演,俩个女人看了,都诧异,翠仙用一百两买下了乔安,从此后沈乔安就过上了青楼女的生活。 当天下午沈乔安就见到了杜姑娘,那杜月娥自从沈桥离开后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急剧的瘦削了下去,看得人心疼,乔安假意和这杜姑娘聊了聊。 这杜姑娘道:“我已一个礼拜没有接客了,妈妈厌烦我,我自己也厌烦自己,忘年,你说说看!我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个公子,怎么就鸡飞蛋打了呢?” “你确定那是公子,不是姐姐妹妹之类的?”乔安这么一说,那杜月娥想到了什么,之前乔安让她摸了摸,她还是不相信乔安是骗子,“那个吻偷心贼,最好别让我遇到她。” 杜姑娘杜门谢客,青衣楼的生意明显惨淡了不少,翠仙着急上火,无数次的恳求,但头牌杜月娥也有自己的脾气,说不接客就不接客,急躁的上蹿下跳。 当天晚上,有人花重金要请杜姑娘唱歌,沈乔安看机会来了,对翠仙道:“让我们来。” “哎哟哟,”那嬷嬷翠仙明显不相信乔安,“这刘大爷是远近闻名的膏粱子弟,没事儿还鸡蛋里挑骨头呢,不是妈妈不相信你,妈妈是怕你得罪了他啊。” 沈乔安在宫廷里见过吹拉弹唱的人多了去了,且自己也的确学习了不少,此刻再不卖弄,什么时候能从出头。 “你放心好了,我保证让这刘大爷满意。” 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乔安一展歌喉,惊艳了众人,连屋子里的庆公子都骇异了,他故意打开了窗户看了看,发觉唱歌的女孩美丽的很。 庆公子笑了。 刘大爷陶醉了,但无论刘大爷给多少银子,乔安都不继续了,刘大爷气坏了,“忘年姑娘,我今晚就为你赎身,你做我的小妾,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用!”乔安笑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在想什么我会不清楚?我到你家这前头一两年你必定爱着我,但很快新鲜劲儿过去了我可要退位让贤了,还是这里自在点儿。” “五千两,成不成?”那刘大爷有的是钱,向来一拿出钱女孩们就屁颠颠的过来了,连这青衣楼的头牌杜姑娘也趋之若鹜,但哪里知道沈乔安冷笑了一声,关门闭户了。 乐文 第七百零五章 调查者莫名被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反正也不是为赚钱而来,他们爱怎么就怎么着吧。 有人一看乔安竟连五千两都不放在眼里,立即道:“黄金万两,今晚就跟我走吧。” 一面说,一面就要找老鸨翠仙去商量,那老鸨立即去找乔安。 “姑娘,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您可仔细点儿。”那嬷嬷自然希望沈乔安早早的被人梳拢了,黄金万两,她也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呢,但沈乔安却道:“别吵我,明日他们还会来的,你只需要抬高我的价钱,这才是一本万利。” 这的确是生意经,老鸨很快就明白了。 第二日下午,昨天那刘大爷到了,还带了一个张大爷,两人要听乔安唱歌,结果翠仙道:“一个时辰一百两银子呢,二位可想清楚了。” 两人果真想的很清楚,花了二百两请乔安唱了一个时辰,他们还乐此不疲的来,从那天开始,来的男人就更多了,乔安的价钱也水涨船高,这么闹腾了不到三天,乔安就远近驰名了。 而李仲宣呢,还蒙在鼓中。 这日,李仲宣心血来潮非要去看看沈乔安,成将军等只能硬着头皮撒谎,“娘娘和您赌气呢,已经三天了,也不好好吃东西,对末将说不让您过去。” “朕就过去看一眼。”李仲宣势必要去。 狼王和莫少严听到这里,频频给成将军使眼色,那成将军急忙找借口,偏自己不会扯谎,嘴巴一张就结巴,李仲宣顿时看出问题,“莫不是乔安已出宫了,你们在欺瞒朕?”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祸移九族的!一听到这里,成将军有点撑不下去了,但莫少严却心思活络,急忙凑近李仲宣,“皇上,娘娘的确在宫里,您可以去看看,但这一旦娘娘生气怪责下来,只怕我们要坐蜡。” “无妨,朕会给她解释。” 无奈之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凤仪宫,乔安的确不在,但有个冒名顶替的小丫头却在,这小丫头最近扮演乔安也是得心应手,她起初也提心吊胆,但很快发现扮演皇后可以吃好睡好,还可以作难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太监嬷嬷。 因此,她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但她想不到皇上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皇上,皇上来了啊,我要完蛋!我要完蛋!” 这丫头吓到了,面色苍白如铁,一边嘟囔一边钻到了床底下,旁边的丫头急忙道:“我的好姐姐,这不娘娘生病了,在发烧呢,快去吧。” 为今之计还能怎么样呢? 那丫头急忙钻入了铺盖卷内,乔安这边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虽然胆怯,但却不怎么流露出来,且她们在乔安临走之前已得到了训诫,譬如皇上怎么问,她们该怎么回答等等,都是背台词一般背下来了的。 李仲宣已进入了屋子,无奈那被窝里的女子浑身都在瑟瑟发抖,毕竟她本身就胆小如鼠,此刻一听到肖宸宇的吗脚步声,几乎吓死。 “皇上来了?”侍女立即奉茶,肖宸宇点了点头,瞥目看了看云榻,发现乔安在发抖,在抽搐,立即靠近。 “怎么?安儿你生病了?”李仲宣一把拉住了被子,后面的成将军、狼王、莫少严一齐变了表情。 偏那女孩不争气,表演的很浮夸,身体抽搐的过分厉害,李仲宣怒了,“都病成什么模样了,怎么还不找医官?” 旋即召了医官进来,那些医官凑近被子,床头伺候的丫头立即道:“皇上,稍微等等,让医官给娘娘看看。” 李仲宣只能退后。 医官看病,一般情况也就请个脉,那丫头用手帕盖住了那宫女的手,任凭医官听脉,诊断后,这医官立即到李仲宣身旁。 “回皇上,娘娘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根据脉息看,最近这几天娘娘饮食上却有点过了,需要调整调整!”李仲宣可不相信。 “朕看她在发抖,可不是发烧了吧?”李仲宣靠近了被子,那被子里的女孩满头大汗,颤抖的更厉害了。 李仲宣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安儿,你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他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但这女孩的手和乔安的手完全不同。 沈乔安虽然是娇生惯养的女子在,但手掌心里也有不少的茧子,那些茧子是练武出来的,分布在手指指根之下,还有虎口附近,但这女孩的茧子却是在手掌心,可见是赝品。 李仲宣一怒,一把掀开了被子,那女孩急忙从云榻上跳下,对着李仲宣就叩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屋子里众人噤若寒蝉,都跪在了地上,万马齐喑,李仲宣回目,锐利的眼神好像刀锋一般钉在身后几个人身上。 “解释!”他只说了两个字,成将军半晌不能开腔,莫少严想要说话,但却被狼王拉住了,此刻还解释什么?事实不是明摆着吗? 就在这沉肃的环境里,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嘲讽的笑,“好玩儿吗?” 李仲宣回头一看,发觉乔安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自自在在的笑着,一边走一边道:“谁要你欺负我来着,我就让她假装我吓一下你,没想到没有吓到你,却反而被你吓到了。” “安儿,你闹什么呢?害朕如此提心吊胆!”李仲宣咳嗽了一声,靠近乔安,沈乔安打扮的很端庄,其实她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她算准了李仲宣下早朝的时间,但却没料到李仲宣果真会来找自己,此刻乔安已进入了屋子,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可终于到了,您这玩笑开的属下等项上人头都要不翼而飞了,您给皇上解释吧。”成将军急忙起身。 “你们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乔安屏退了所有人,两人面面相觑,李仲宣埋怨道:“你怎么能和朕开这等玩笑?” “你不让我去外面!”乔安气馁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气结,老生常谈:“我这是不要你去外面吗?我是不要你去冒险,那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心里头不明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乔安理直气壮,一面为自己据理力争,一面笑道:“我不扮演女孩儿到青楼去,谁去呢?你去?” “你这是无理取闹。” “之前我无理取闹的时候你都很支持,这一次就不肯了。”沈乔安不理解的看向李仲宣,乞怜的拉扯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李仲宣无可奈何的一笑。 “我会买通杜月娥,我已经打听到了,这是个情深意重的丫头。”李仲宣最近也在考虑这些事,但听李仲宣这么一说,乔安拈酸吃醋了。 “看不出啊皇上,您和杜姑娘什么时候两情相悦了呢?”李仲宣听到这里,气恼极了,跺了跺脚。 “好了,开玩笑的,最近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你想想啊,我们追的这么紧迫,他们一定感觉到了危险,所以从长计议,对了,皇上您吃了没有?我们一起啊。” 被乔安这么一邀请,李仲宣面上的阴霾终于消失了,浩荡一笑,“朕让人准备吃的来,你想吃什么?” 沈乔安看危险已解除了,立即说了几道菜来,李仲宣倒也从善如流,吩咐了御膳房去做。 吃的送进来后,帝后吃了,因李仲宣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被裴大人叫走了,老裴才一走,门口的成将军、莫少穹和莫少严急急忙忙都冲入了屋子。 他们七嘴八舌,当仁不让——“我的姑奶奶,你这一次几乎葬送了我们,明日可不要玩儿了,吓死人。” “没事的。”乔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嘴角有一缕淡淡的笑痕。 也是是她运气好,今日准备回宫,才这么一回来就看到了李仲宣。 “别怕。” 她上前去将那胆战心惊的女孩儿给搀扶了起来,那女孩面如土色,说什么以后都不扮演乔安了,沈乔安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这女孩无可奈何只能同意继续假扮。 乔安在皇宫里待到了下午,成将军那边差了人过来,那人道:“将军说今晚戌时之前皇上都会在外面,他们要到红颜赌坊去。”就简简单单带过来这么一句话。 沈乔安听了,当即也明白意思。 傍晚,成将夜巡,和李仲宣路过红颜赌坊,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按照之前的调查,那莫淮海一定和这红颜赌坊有关系,但奇怪的是我们已盯梢许久了,并没有见到莫淮海,难不成他果真死了吗?” “不可能!”李仲宣道:“前日已经在龙虎山看过了,综合那雷子的话来说,只怕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该盯梢还是要盯着,切不可掉以轻心。” “属下明白。” 两人继续往前走,忽而那成将军看到墙角站着自己的一个小卒子,那小卒子所处的位置未免有点太容易暴露,成将军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此人直挺挺的倒在了他们面前。 “糟糕!”成将军试了试那人的呼吸,早已凉透了,有鲜血从他的心脏位置流淌出来,两人就月光一看,发觉那人的胸腔被人开了一个大口,心脏被人拿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分明是有人在警告他们了,成将军伸手为尸体闭上了眼。 “先送人回去安葬,只怕是他不小心露了马脚打草惊蛇了,朕一人在这里走走。”因自己的探子被杀,李仲宣心情低落的很。 “皇上,那您小心点儿,末将先带人退下了。”他们并不敢声张,唯恐打草惊蛇或者惊扰了左邻右舍,成将军默然带走了死者,月光里,能看到他眼角闪烁过一抹荧光。 李仲宣也气愤,但他很快就化悲愤为力量了,此刻月光莹莹烁烁美丽极了,而红颜赌坊也迎来了一天最热闹的时刻,来来往往之人络绎不绝,此刻的李仲宣人在一棵大树上。 他那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过往的每一个人,但却没有一人是莫淮海,就在李仲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富家公子出现了,他手中握着一盏灯笼,送了一个戴斗篷的男子出来。 那斗篷黑漆漆的,长而大,几乎将那人的身体都遮蔽住了,但李仲宣从那臃肿的体型还是可以判断,此人十有八九就是莫淮海了! 乐文 第七百零六章 吹箫引凤凤求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掌柜的不要送了,就到此为止吧。”那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对身后的青衣人挥了挥袍袖。 “路上小心。” 青衣人淡淡的笑了,李仲宣居高临下一看,发觉这青衣人表情很是淡漠,或者说,很是空洞!他看起来在笑,但那分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假笑,而这种假笑的表情竟不会让人嫌恶,真是奇怪。 那斗篷里的男子点点头,大步流星离开了。 那青衣人好像孤傲的梅,淡然而疏冷,等那黑衣人去远了,他握着灯笼朝着旁边的拐角去了,动作竟也缥缈的很。 李仲宣知道,青衣人要到青衣楼去了,此刻这个点儿,不但红颜赌坊里人满为患,连城北的青楼内也履舄交错川流不息,他盯着那青衣人,发觉那人上了一辆绿泥的马车,这才决定追那肥嘟嘟的胖子去。 那胖子步行到一辆马车旁边,顾盼了一下,敲击了一下马车,念了一句什么暗号,里头没有回应,那黑衣人掀开了斗篷,这一看才发现李仲宣竟在里头。 “你是何人?”黑衣人表情错愕,死死的盯着李仲宣,好像有哦人此刻抽了他一马鞭。 李仲宣是怎么时候进入马车的呢? 原来就在刚刚,李仲宣判断此人要进马车的时候,先一步躲避在了里头。 “莫淮海?”李仲宣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冷笑,左手解开了斗篷的缎带,露出了一张黑漆漆的脸,却完全不是莫淮海。 “你是?” “果真有人在盯我们红颜赌坊的梢,实不相瞒,我是这红颜赌坊里的暗卫,我们既已引蛇出洞,今日却要得罪了!”说时迟那时快,此人左手变成了爪,抓向了李仲宣的心口。 李仲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此人的衣裳,此人脱掉了衣裳,露出了一身腱子肉,看来竟是个膘肥体壮的武夫,两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 从这人的动作可以推断,成将军的手下一定是死在了他的手中,李仲宣无心恋战,打了会儿,卖了个破绽也就去了。 他料定这胖子的轻身功夫不怎么样,所以一个梯云纵上了屋脊,不出意料之外,那胖子尝试了很多次都没能飞到李仲宣身旁。 李仲宣冷笑了一声,对那胖子勾勾手指,“来啊,追我!” 那胖子气坏了,叽哩哇啦胡乱骂人,握着的拳头在墙壁上乱打,而李仲宣已经飞走了。 方向:青衣楼。 此刻,月上中天,沈乔安的马车已停靠在了青衣楼外,这里的马车多了去了,乔安的马车很快就隐没在了里头,其貌不扬。 一楼,喝酒的人不计其数,几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抱着堂倌竟狎昵了起来,乔安看到这里,只感觉恶心,上了二楼,才进入自己的屋子就看到了老鸨翠仙。 “您怎么在这里?”乔安一怔,对翠仙行了个礼。 “哎呦!”翠仙显然已等了许久,看乔安来了,急忙上前去握住了沈乔安的衣袖,“你可算是回来了,刘公子和张相公还有月大人都等你许久了。” 一刻钟后,乔安出现在了二楼一个醒目的位置,下面一群男子立即呼哨起来,“忘年姑娘,传闻你的歌喉美妙的很,你给大爷唱一个,大爷送你个大礼物。” “大爷不要说笑,忘年姑娘是我们青衣楼的头牌,等闲不会开口的。”那老鸨立即凑近。 “哎呦,来的早不如来得巧,甭管什么银子不银子,就给爷唱个“锁麟囊”。”乔安在皇宫里听的小曲儿多了去了,之前不过听来消愁解闷打发时间,后来竟记住了唱词。 此刻这人一起哄,乔安微微颔首,示意成交,那老鸨翠仙立即过去收银。 乔安倒是没有发现,二楼一个隐蔽的屋子里,有人正看着自己,那人桌上放着一盏红色的绢纱灯笼,那绯红的光芒落在其人的面上,让那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 他凝注沈乔安的眼神就更温柔了,此刻,他的手有节奏的在桌面上轻轻的打节拍,外面,乔安已开始表演了。 一曲完毕,众人默然。 有人继续起哄:“姑娘,来一曲落梅风,可会不会呢?”沈乔安淡笑,示意老鸨过去收钱,翠仙拿过银子,笑着对乔安挤了挤眼睛。 乔安会意,立即开始,这落梅风是古曲里最考验人的,声音需要表现出梅花陨落的那种轻柔与哀伤,一般情况歌女并不敢挑战,但乔安一唱,顿时众人都静默了。 完全好像沉醉在了冬月笼罩之下的梅林了,闭上眼睛的人似乎还嗅到了梅花香。 就在这气氛中,李仲宣进入了青衣楼,他过来的目的自然和乔安类同,但李仲宣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二楼的沈乔安。 一开始,他还以为不过是模样儿近似罢了,等亮嗓后发觉这就是乔安,气的李仲宣恨不得此刻抓了乔安就走。 但如此大庭广众,他李仲宣并不能带走乔安,倒是沈乔安,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李仲宣,台下这群人,大都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一个比一个灿烂,李仲宣的淡蓝色衣裳很快就淹没在了这一片热闹的海洋里。 那青衣人表情满足极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对旁边一人说了一句什么,那黑暗中人竟握着灯笼下了台阶。 按照沈乔安和老鸨的约定,乔安一晚上只唱三首,不多不少!这老鸨是生意人,知道一旦生意做滥了,这些臭男人就会失去新鲜感,要让他们心甘情愿送银子,就需要吊足了他们的胃口。 因此,当落梅风结束后,那老鸨笑的一团和气,“今晚,我们忘年姑娘还有最后一曲了,谁点呢?” 人们都跃跃欲试,有人甚至已点出了名字,就在老鸨准备拿走那人送过来银票的时候,握着灯笼的小厮靠近了那翠仙。 老鸨翠仙看了看那灯笼,似乎很恐惧,也不知道那小厮对老鸨说了一句什么话,那老鸨顿时肃然起敬,连连点头。 这一幕,乔安和李仲宣都尽收眼底,随后,那小厮在灯火辉煌的屋子里,依旧挑灯回去了。 李仲宣和乔安都奇异,好好儿的握着灯笼做什么?原来,这灯笼在青楼里也是有讲究的,是庆公子使唤人的时候亮给人看的。 随后,老鸨笑了,“原来啊,这最后一曲压轴戏,已点过了,倒是老身记性不好了,送乐器来。” 李仲宣看到有个女子送了一把凤颈琵琶给乔安,沈乔安握着琵琶调了调弦索,“妈妈,唱什么?” “客人点的是《凤求凰》!” 乔安一面弹奏一面演唱,大概是歌声太迷人了,连窗口外梧桐树上的鸾鸟都吸引了过来,乔安唱到“一日不见兮”的时候,旁边屋子里忽然有了玉屏箫之声。 乔安微微感觉奇怪,随后发觉这玉屏箫的节奏和旋律都掌握的恰到好处,今日是遇到了高手,至于楼上楼下,众人都沉默了,迷醉在这一片乐声里。 跟着,有两只鸾鸟从窗口飞了进来,竟在阑干上翩翩起舞了。 众人看到鸾鸟,都大惊失色,“快看!快看啊!是青鸾。” “可不是怎么说?”有人惊喜道:“想不到姑娘竟这么厉害,佩服,佩服啊!” 在一片赞美声中,乔安和那吹箫之人同时停止了音符,鸾鸟围绕着乔安转了两圈,才鸣叫着去了。 “老天!”老鸨翠仙活了五十岁也没有见过这奇怪事。 片刻后,对面屋子里的小厮靠近了乔安,依旧握着红灯笼。 “我们公子要见一见姑娘。”那小厮说完,转身就走,乔安假装不知道这屋子里是庆公子,尾随在了这人背后。 其实,她向来可一心二用,在刚刚就注意到了这屋子里的异常,尤其对那一盏缥缈的红灯笼记忆犹新,但沈乔安不知道为何这庆公子会对红色。情有独钟。 对面那屋子里也有不少红色的东西,而庆公子穿着一件青衣,那青衣内依旧是一件正宫红的衣裳,这样奇妙的搭配要是在一般的男人身上,简直老土到了极点,但在庆公子这里,却显示出一种少见的华贵与灿烂。 看乔安到了,庆公子让人点了蜡烛,屋子里顿时明亮了。 乔安知庆公子每天都来,每天都在这天字号的屋子,而庆公子却不知道沈乔安,他也是最近这几天才发现,原来老鸨翠仙竟弄了这么个天生尤物。 “公子!”乔安一笑,她知道万万不可在庆公子面前露出端倪,因此无论是笑容还是动作都尽可能去还原一个青楼女该有的模样。 “不要拘谨。”庆公子斟茶一杯,送到了乔安面前,乔安没有饮用,淡淡的笑着。 “谁教你的乐理?”庆公子问。 乔安思忖了一下,“奴小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她教授给奴的。” 庆公子很懂音乐,其实,乔安知道庆公子很孤独,她看到他眼睛里的寥落,明白一个孤独的人总对音乐或者酒水心有灵犀,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庆公子笑了。 “在青衣楼没有什么前途的,我为你赎身,你到我家里去吧。”庆公子直接极了,直接的让沈乔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赎身?他只需要亮出身份,随随便便就可带走乔安啊,而一旦沈乔安到了庆公子家里,那还调查什么? 于是乔安道:“实不相瞒公子,我是在等人,等一个负心人!” 乔安这么一说,庆公子眼睛里竟有了痛惜之色,伤感道:“既然是负心人,你不用等了吧,你等他,他未必会来。” “不来也要等。”乔安好像有一肚子的伤心事,那庆公子嗟叹了一声,他明白,哪个没有故事的人会到这里呢? “你过来!”那庆公子指了指乔安。 沈乔安不敢上前,但却不得不上前,而窗外不远处,一棵树上李仲宣已经握住了铁蒺藜,只要这庆公子对乔安动手动脚,他立即射杀他。 沈乔安已凑近了庆公子,庆公子却道:“再靠近点儿。” 乔安只能继续靠近,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但心头却在骂娘。那庆公子魅惑的一笑,定定的盯着乔安,沈乔安心头擂鼓。 她不明白,这庆公子究竟要做什么? 乐文 第七百零七章 对你的爱很小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下一刻,庆公子却仅仅只是在乔安耳边慢悠悠道:“会跳舞吗?” “会胡旋舞,竹枝舞,惊鸿舞等。”乔安声音很低。 “就胡旋舞。”庆公子道。 沈乔安只能表演,舞蹈完毕那庆公子眼神比刚刚还柔和了,“忘年,何必留在这里?和我回家吧。” 又来!? 乔安的心一怔,准备旧事重提,但此刻那庆公子却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眼看就要翻脸,但却忍住了! 稍安勿躁,毕竟她现在是青楼女,一个青楼女怎么可能对男子亲密的动作这么敏感?沈乔安满以为那庆公子要轻薄自己,甚至于手已抖动了一下,将一包蒙汗药从衣袖里抖了出来。 等会儿情况不好就见机行事,要问这蒙汗药从何而来,故事的缘起还要追溯到前一段时间,前一段时间乔安和李仲宣去探红颜赌坊,发觉这庆公子武高超,一般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因此,乔安准备了不少蒙汗药,一来是怕将来不小心遇到了庆公子,二来毕竟青楼里鱼龙混杂,这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但此刻,那庆公子却道:“怎么受伤了呢?弹琵琶需要角子,你既没用角子,以后就要贴东西在手指头上。” 角子是一种犀牛骨片做的三角形东西,弹奏乐器的时候用角子可以保护手指头不受损,大多数的琴弦都是用马尾毛或者马鬃毛做的,绷紧后很锋利。 乔安发觉,这庆公子虽然神神秘秘的,但似乎不是什么坏人,虽然这青楼里的女子都很惧怕庆公子,然而就沈乔安这五六天的观察,并没有发觉热风庆公子呵斥过哪一个姑娘。 那头牌杜月娥已闹了七八天的情绪了,无论是庆公子还是老鸨翠仙都很是包容她,似乎任凭她做什么都不为过。 沈乔安更奇怪了,这样一个气度高华的男子怎么就和莫淮海有关系?他是莫淮海的亲信?还是莫淮海是他的走狗?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没事的。”乔安淡淡的笑了笑,“人到这个地方,还讲究什么呢?” “你果真不离开?”庆公子旧话重提,乔安淡淡的笑了笑,庆公子沉默了。 就在此刻,沈乔安看到庆公子的耳朵活动了一下,这说明这庆公子的听力也比一般人敏锐,乔安不知道究竟庆公子听到了什么。 而后,他轻轻伸手熄灭桌上的蜡烛,此刻,屋子里一团漆黑,乍然到来的黑暗让沈乔安感觉眼前一黑。 旋即,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蹲下。 此刻,那庆公子道:“梁上君子,我们要安歇了,你可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这句话完毕,一片噼里啪啦之声,有铁蒺藜钉在了窗棂上,沈乔安猜想一定是成将军来了,她唯恐这庆公子会追出去,但好的是,那庆公子仅仅是冷笑了一声。 李仲宣走了,但却没走远。 “我刚刚说的事,姑娘不要着急拒绝,可以好生思考思考再做决定。”等一切都结束了,他再次看向乔安。 那是一双可以蛊惑人心的眼睛,沈乔安福了福,风尘的笑了笑到自己的屋子去了,按照之前的约定,那老鸨翠仙在乔安卖唱完毕后是不可限制她人身自由的。 因此,沈乔安假装身体不舒服,准备回去休息休息,那老鸨为乔安租赁有屋子,因此点点头让乔安去了。 其实沈乔安是想找成将军聊一聊,但乔安刚刚下楼,就被人一麻袋给兜住了,一来,乔安没有防备,二来这里毕竟是青衣楼,谁敢在这里闹?因此,沈乔安被装在了麻袋里,才立即动手。 两人抱着麻袋,将乔安丢在了一辆马车里,二人准备催马儿离开,然就在此刻,事情发生了变化,马车被包围了,马车前面是握着灯笼的青衣人,那人笑了笑,咳嗽了一声。 跟着,沈乔安听到了打斗之声,再跟着,打斗之声结束了,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有人为其解开了绳索。 乔安假装受惊,一看果然保护自己的是庆公子。 “公子爷?” “夜深了,路上仔细。”庆公子找了驭手送乔安回去了,进一条胡同后沈乔安的“家”到,进入屋子,乔安左思右想感觉奇怪。 这庆公子的确不是个坏人啊!那么,是他们调查错了吗?但乔安有意向,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那刚刚俩人呢?被打死了吗? 沈乔安怀揣着不少的秘密出了门,她才不休息呢,此刻要找成将军聊聊,乔安很快在营房内找到了成将军,一聊才知道那番铁蒺藜的不是成将军也不是成将军的手下。 她想,一定是庆公子得罪的什么人了。 此事毕竟也没有放在心上,成将军道:“娘娘这是回宫呢,还是让末将送您回去呢?” “我自己回,你我在一起被人看到了不好,最近也辛苦你了。”乔安起身离开。 今天可真是倒霉,第一波的偷袭刚结束,第二波又开始了,沈乔安刚到城北,又有人用麻袋套她了,要说躲避,她自然轻而易举可以躲得过,但乔安好奇! 那放铁蒺藜的和这用麻袋套自己的是同一人吗?而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索性不如将计就计,沈乔安没有躲避,任凭那人将自己装在了麻袋里。 那人将乔安丢在了马车上,沈乔安坐直了身体,任凭马车颠簸,走了不到一杯茶时,马车停顿在了路上。 乔安听到一个中年人的笑声,“哈哈,好得很!这是你们的赏钱,辛苦!辛苦啊!那臭丫头果真在里面吗?” “大爷,在里头呢,一抓一个准儿,给您弄出来。”跟着,有人上前去将麻袋打开了,沈乔安重见天日,发觉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肥嘟嘟的生意人。 他的手指头上戴着不少金碧辉煌的戒指,数量很多,个头很大,左手握着一个紫砂壶,喝了一口后哈哈大笑。 “好!的确是忘年姑娘,姑娘,夤夜邀请姑娘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外乎是要您到舍下做客罢了,来来来,我给你赔不是了。” “你别动我!我自己能起来!”乔安起身,瞅了瞅那人,那人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 这人看起来就是个暴发户,乔安看到这里,后退了一小步。 “姑娘,赏光啊!走吧,放心好了,老爷我不是随便的人。”那人口说自己不随便,但刚说完就“随便”的伸手要拉乔安的手,乔安气坏了。 “你别闹啊,这里距成将军夜巡的营房才一条街!当心我叫起!”但显然那人是不怕的。 “我请你来是给你面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冷笑了一声。 乔安正准备叫呢,忽然看到远处闯过来了几个卫兵,卫兵每个晚上都各处巡查,一旦下了城门大锁后,在四方城内浪荡的都算“范夜”之人,抓起来就打。 想不到这男人竟还在为难一个小丫头。 几个卫兵当即过来将此人给抓了起来,乔安也无心折腾他,对士兵道:“我是青衣楼的歌姬,这人是想我唱歌给他听,我们是有点不愉快,但大抵是误会使然,就放了他吧。” “金不换!这已经是本月第三次了,下不为例啊!”原来那人叫金不换,原来那人最喜欢用这种方法“请”女孩子到他家里做客了。 乔安倒是想不到,自己和金不换之间还会有交集,但这都是后话了,那金不换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当兵的,被这几个当兵的一吓,屁滚尿流回去了。 当晚,乔安准备回宫,但看看时间,太晚了,只能作罢。 当晚,李仲宣就去了凤仪宫,此刻成将军不在,留守在皇宫的是李营、狼王和莫少严。 自上一次回来后,李仲宣就安排了狼王莫少穹和莫少严兄弟驻守在后宫,这兄弟俩和乔安关系不错,屡次与沈乔安“狼狈为奸”,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送乔安出门去闹腾。 他们哪里知道这深更半夜李仲宣会过来啊?两人从迷迷糊糊的睡梦里醒过来,才知东窗事发了。 李仲宣今日兴之所至,他进入凤仪宫寝殿后,二话不说就掀开了乔安的被子,那被子里冒充沈乔安的丫头还在四仰八叉睡觉呢,看到掀被子的是李仲宣,但是吓得昏死了过去。 这深更半夜的,皇上怒气冲冲而来,能有什么好事情?那丫头昏厥的也是时候,倒是将难题丢给了李营和莫少穹莫少严几人。 “怎么一回事?”李仲宣指了指那素不相识的丫头,旁边几个丫头噤若寒蝉,因犯了其君大罪,各个都吓坏了。 “找李营他们过来!”李仲宣今日很生气,刚刚在青衣楼外他分明看到有人要狎昵乔安,虽然沈乔安巧妙的化解了危机,但在青楼里,这种危机日日都有,谁能保证沈乔安的绝对安全呢? 一想到这里,李仲宣情绪就狂躁了。 李营和狼王等一边走一边商量,究竟怎么撒谎,但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呢,就看到了乔安寝殿门口那鹄立了许久的李仲宣。 李仲宣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好,让他们几个人不寒而栗。 众人也都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营看了看屋子里跪着的一群人,立即示意狼王和莫少严少稍安勿躁。 他上前去,单膝跪地:“皇上,这都是末将的不是,您要责罚就责罚末将,和他们没有关系。” “是、是我的错。”毕竟李营是珞珞的哥哥,私下里狼王和李营的关系不错,他虽对教条不十分清楚,但也知道欺君之罪是个什么结果。 他唯恐李营会被李仲宣杀了,立即上前。 这么一来,莫少严也坐不住了,一想到哥哥很有可能倒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靠近了李仲宣。 “皇上,是我的错,您要怪责就怪责我好了,和我哥哥和李营没有任何关系。”李仲宣鲜少动怒,今日事情已发生了,他想要搞清楚经过。 只需要这几个人回答自己事情的经过,乔安究竟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有什么计划等等,只要这几个问题得到了答案,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乐文 第七百零八章 乔安是个铁钉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哪里知道,这几个人竟是如此这般!李仲宣顿时恼恨,握着旁边兵器架上的木棍就打莫少严,那莫少严也不躲避,任凭李仲宣发泄怒火。 但狼王是个谜火爆脾气,他向来非常照顾这个弟弟,一心想着既然弟弟和自己都没了父亲,自己更要担负起来更多的责任,所以李仲宣一打莫少严,狼王当时就不同意了,上前去就和李仲宣动手! 旁边的李营一看,这还了得!李仲宣可是帝王啊,怎么能和皇上动手,李营立即去拉架。 几个太监几个侍卫看到他们几个人打在了一起,拉架的拉架,吼叫的吼叫,顿时庭院里闹得一片蜩螗沸羹。 “皇上,此事是我的错,这几个人里就我最年长,您就怪我吧,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事已至此,李营唯恐局面愈演愈烈,折断了旁边的一根荆棘递给了李仲宣。 示意此乃负荆请罪之意,李仲宣气坏了,从李营手中将荆棘拿过来折断丢在了他们面前。 “他此刻在青衣楼里,那庆公子武功高强,你们哪里知道厉害?朕三令五申要你们给我看好了乔安,给我看住了乔安!你们竟如此阳奉阴违?” 李仲宣只感觉心隐隐作痛,他指了指外面,目光落在一个空茫的点儿上,“朕刚刚从青衣楼回来,她已遇险了,哎。” 到底他们是和自己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还能怎么样呢?嗟叹了一声,转过身回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后悔刚刚的行为过激,再看,发觉李营的后背受伤了,狼王的眼角受伤了,莫少严的嘴角和耳朵都受伤了,唯李仲宣好好儿的。 天亮之前,李仲宣气消了,那臭丫头也醒过来了,一睁开眼睛看到李仲宣竟还在,吓得浑身打摆子,恨不得立即再一次昏死过去。 “别装晕,朕有事情安排!”李仲宣的声音很冷峻,那丫头吓坏了,从云榻上起身,一骨碌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她看李仲宣神情不大好,连连叩头:“皇上,此事和奴婢没有关系啊,上一次您就识破了奴婢,奴婢说什么都不扮娘娘,但娘娘说、说、说奴婢不装她,她就要将奴婢许配给刘公公!” 李仲宣听到这里,截口道:“好了,好了,朕不是听这个来的!朕安排你个事,你给朕做好,朕非但不责难你,将来还论功行赏呢?” 那臭丫头听到这里,顿时喜上眉梢,发觉李仲宣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心情逐渐好了,擦拭了泪水,“皇上您说就好,只要是奴婢能做,奴婢势必给您做好了,算是奴婢将功补过。” 那丫头攥着拳头。 李仲宣道:“你依旧还扮演她,不要让他知道朕识破你的事情,一旦让她知道了,你明日也不要嫁给刘公公了,朕送你出宫去看守皇陵,一辈子和金棺银椁在一起。” 那丫头听到这里,吓得手软脚软,连连点头。 上早朝前,李仲宣让老太监福生送了药膏给李营等,李营等也觉得他们这一次做错了,立即过来认罪。 李仲宣道:“你们真是会瞎胡闹,但事情既已发生了,朕也不责备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继续扮演下去吧。” 李营倒是吃惊,明明已经识破了,为何李仲宣竟一点儿都不为难他们? 李仲宣道:“这里头有一层,朕也考虑过了,她向来独来独往不怎么听话,说来说去,她这么铤而走险不都是为了朝廷?朕何苦拆穿?朕会让成将军保护她,至于这宫里的事情,一切照旧吧。” 众人这才知道了李仲宣的对乔安的爱,那爱竟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润物细无声。 看李营和狼王从乾坤殿出来了,珞珞擦拭了泪水,她也是刚刚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她准备求肯李仲宣呢,蓦地看到几个人出来了,急忙迎接了过去。 “哥哥,这么说?皇上怎么说?”李营将这些事说给了珞珞。也叮咛珞珞千万不要说漏嘴了,珞珞一听李仲宣不责备他们,顿时放心了不少。 几个人刚刚走过去乾坤殿,就看到了沈乔安,沈乔安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乔安看到眼前几个人都受伤了,奇怪道:“怎么搞的,一个个都是大内高手怎么还都挂彩了?可要紧不要紧?” 乔安将自己衣袖里的一个瓷瓶丢给了李营,这是药庄庄主给乔安给的跌倒损伤之药,比一般药铺里的可名贵多了,里头的配料都是稀有药材,对跌倒损伤有很好的疗效。 “帝京昨夜遭了贼,偷了藏宝楼内的九龙杯,此人也是厉害,将我们三个人都打伤了。”撒谎的事情自然是莫少严比较拿手,他这么胡说八道,其余的几个人顿时点点头。 但沈乔安是何等样的聪明人?早已经从让他们的神态里看出不对劲了,眨巴了一下眼睛,续道:“贼人呢,落网了?” “已交给大理寺卿裴炎了,老裴在问问题。”一个谎言是要一百个谎言来圆的,既已欺君,还要欺后,众人也活的憋屈。 乔安听到这,表示出很感兴趣的模样儿,撇下他们就要走,李营看到这里,唯恐露馅,“娘娘这是做什么去?” “去看看那个贼,什么三头六臂之人,这么厉害?”乔安是真想要去看看这个贼,按理说三个人联合起来,该是天底下都没有对手才是。 看乔安要走,李营急忙拉扯了一下珞珞衣袖,珞珞咳嗽了一声,“娘娘,我等您一早上了,我昨夜咳嗽了一晚上,还请娘娘给看看。” 乔安信以为真,立即去给珞珞请脉。 一刻钟后,沈乔安出现在了乾坤殿,李仲宣正在批阅奏疏,看乔安大步流星进来,道:“最近你也瞌睡多,朕也忙,没时间去看你,你看看这个。”李仲宣将一沓奏疏给了乔安。 沈乔安看第一份,“这是江宁那边的事情,皇上怎么处理?”于是俩人热火朝天开始讨论关于江宁那边的事,讨论完毕,沈乔安回去了。 凤仪宫里的气氛也有点诡异,乔安找了那宫女来问,“最近皇上没有过来吗?你们如何蒙骗过去的?他那么聪明,没露馅?” 这宫女已被李仲宣威胁过了,听乔安这么一问,忙道:“每一次都快露馅了,要不然是您回来了,要不然是外面的李将军等帮助奴婢等圆谎,好赖也就过去了。” 乔安点点头,“那就继续!” 下午,李仲宣还在忙,乔安到乾坤殿去虚晃了会儿,以便于传达给李仲宣一种错误讯息,“臣妾在这里呢,寸步不离”,李仲宣和乔安聊了聊,还央乔安吃了晚膳,才送了乔安出来。 “朕最近事情多,一到这夏季,事情可多了去里面,你一个人晚膳休息,朕就不来了。”沈乔安求之不得呢。 “臣妾身体也不怎么好,也罢了。”乔安离开,继续到青衣楼去,时间把握的很好,两边都不耽误。 但上马车后,乔安还在嘀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每个人都奇奇怪怪的? 乔安去了后,福生来报,说乔安已离开,李仲宣推开旁边的奏疏,“让那人出来吧。” 珠帘翠幕后,一人出现,李仲宣道:“其余的话想必洛兄已经要和你说过了,你是江湖人,你知道怎么保护人,对吗?” 那人点点头。 “好,乔安最近就交给你了!”李仲宣道:“一旦遇到什么意外,你立即求助,青衣楼外对面字画店是我们的人,从客人到老板都是我们的人,任何一人都可帮你,明白?” “是!” 乔安回到青衣楼,还没有到里头去呢,就看到外面有几个人在讨论什么,围了个圈儿,众人七嘴八舌在说什么东西,乔安原本也不予理睬,但忽然看到了金不换。 这金不换指不定在欺负人呢!沈乔安想到这里,大步流星靠近了圈子,那金不换道:“现在话说回来,这臭丫头拿走了我的银子,这六十两银子,既埋葬了她的爹爹,又买了她,她不和我回去还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是个卖身葬父的丫头啊,这小丫头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被那金不换拉着手腕,小丫头想要挣扎,但金不换是个大胖子,有的是力量,这小丫头哪里是对手啊? “大爷,大爷,您放开我,您行行好!我会还您银子的,我之前说过,无论是谁埋葬了我爹爹,我和他回去也只做丫头!情愿做一辈子丫头也不做小妾的,您怎么就出尔反尔了呢?” 那小丫头用力的挣扎。 乔安最讨厌欺压良民之人,此刻她似乎逐渐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纠纷了,简而言之,这丫头卖身葬父,情愿做人家的奴婢来偿还,但这个无赖似乎不情愿让这小丫头做奴婢。 因了这个,两人发生了争吵。 “你这臭丫头!”那金不换一个耳光就丢在了女孩的面上,打的那女孩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就倒在乔安身旁,乔安还没有来得及保护呢,那金不换就踢了一脚那丫头。 “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你?跟我回去,这就走!”金不换骂骂咧咧,那丫头哭的比刚刚还厉害了,无助的看向众人,围观群众都知这金不换不好惹,谁理睬她? 就在此刻,沈乔安丢了一枚金元宝,那金元宝狠狠的砸在了金不换的后脑勺上,金不换丢开小丫头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谁打爷们呢?给我站出来,看我不收拾你?”那金不换一转过头,又是一枚金元宝,这一次打在了鼻梁骨上,金不换的鼻血喷了出来。 乔安看到这里,冷笑了一声。 “人我带走了,钱是你的,捡起来快滚!”乔安瞅了瞅金不换,那金不换将金元宝捡起来指了指乔安。 “你!你!你给我等着。”沈乔安抱着手臂。 她冷笑道:“我一直在青衣楼等着呢,你放马过来就好。”那金不换乃是色厉内荏之人,因见有便宜可占,拿走银子就去了,并不敢抖威风。 乐文 第七百零九章 收留可怜小念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这才看向那小丫头,发觉那小丫头可怜极了,为其擦拭了泪水,道:“别怕,坏蛋已走了。” 乔安教训金不换的手段很大快人心,看金不换灰溜溜的去了,人人都在笑。 “哎呦,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哈哈。”路人甲哈哈大笑,“到底是忘年姑娘有办法。” “那金不换也就有俩臭钱,什么了不起?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倒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今日我们倒是要感谢忘年姑娘了,这一剂猛药下的好啊!” “只怕这金不换以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哈哈哈。” 从路人口中,乔安已知道这金不换是什么货色了,她和红姐关系很好,之前在姜国见过不少被人欺凌的女孩儿,因此对这些女孩有一份悲悯和仁慈。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多谢姑娘。”那丫头擦拭了纷纭的泪水,跪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叩头。 “起来,起来吧,路见不平罢了,不值得你行此大礼!不过以后可要注意点儿,这金不换可不是什么好人。”金不换之前还绑架过乔安呢,此事沈乔安自然不会忘记。 善意的叮咛后,那老鸨来了,老鸨翠仙瞅了瞅那获救的小丫头,她满以为这是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这凑近一看发觉这女孩是个中等偏下的模样儿,顿时撇开目光。 “忘年,该做生意了,欧阳大人等你许久了。”那翠仙笑的一团和气。 沈乔安点点头,对那小丫头道:“我还有事,就此别过了。” 乔安回到了屋子,那欧阳大人的确已等了她许久了,只可惜这欧阳大人对音律一窍不通,乔安故意弹奏错了几个音符,那大人竟一点没有发觉。 一双色眯眯的眼始终笼罩在乔安的面上,沈乔安点头致意,那欧阳大人看乔安竟转身回去了,诧异极了。 “这、这就完事了?晚上呢?”那欧阳大人傻了眼,收起来折扇指了指乔安的背影。 “没有晚上!忘年姑娘是正经人!”那老鸨疾言厉色,这欧阳大人鲜少见老鸨愠怒,他心里难受极了,毕竟几十两银子说没就没了啊。 此刻,沈乔安回到了屋子,外头老鸨翠仙立即进来,“忘年,从今日开始,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讨厌谁看谁不顺眼就告诉妈妈,妈妈将他轰赶出去。” “嗯。”沈乔安始终不咸不淡的。 而让乔安意外的是,从今日开始,这青衣楼内每个人看到她都客客气气的。 很快就天黑了,那庆公子来找乔安,问道:“昨日之事还没有考虑清楚吗?” 月光落在庆公子面上,让他那美丽的面庞呈现出一种圣洁,乔安猜不透究竟这庆公子还有什么秘密。 “不考虑,就这样挺好的。”那庆公子叹口气,“姑娘是坠茵落溷了,哎。” “在哪里都是生活。”乔安用千帆过尽的口气说,那庆公子知沈乔安是有故事的人,情愿靠近乔安和她长谈,而沈乔安也很健谈。 乔安想旁敲侧击,究竟这庆公子和莫淮海有什么联系,但聊到莫淮海的事情,这庆公子却漠然一笑,“那种人,朝廷自然是不允许的,死有余辜。” 庆公子主动告诉乔安自己在哪里还开的有铺面,分别是什么生意云云,沈乔安是何等样的记忆力?早已经牢记于心,本以为聊完后,庆公子会回去,但庆公子却邀请乔安一起出去走走。 “现在?”乔安有点担心,但那庆公子的眼神恳挚,目光真切,似乎不允许听到乔安拒绝。 而庆公子又道:“这青衣楼也是我的,说来连你也是我的呢,走吧。”庆公子淡淡的笑。 沈乔安和庆公子出门,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庆公子说了自己的过往,原来他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他喜欢中京,于是多年来摸爬滚打终于有了这一派天地。 “您是旋乾转坤了,真是厉害,将来更是大有作为。” “作为也谈不上,但完成了自己的梦,毕竟是快乐的。”庆公子嘴角闪现了梨涡,沈乔安发觉,这庆公子什么都谈,但什么话题都深入浅出。 他不会让你觉得很闷,但却不会让你真正了解他,两人在外面转悠了一圈,回到青衣楼,已月上中天。 “我叫您掌柜好呢,依旧叫您公子?”乔安拘谨的问。 “我是不拘一格之人,平日里最怕她们疏远我,叫什么掌柜不掌柜,就叫公子吧。”那庆公子笑起来很好看,沈乔安点点头。 到青衣楼门口,沈乔安再一次看到了那个下午被人欺负过的女孩,她蜷缩在月光里,浑身瑟瑟。 “喂,你、”虽然已是初夏了,但中京属关内气候,四月多的夜晚依旧有料峭春寒,乔安瞅了瞅那丫头,伸手摇晃了一下她的肩膀。 那丫头顿时醒了过来,“啊!姑娘?” 那丫头惊喜的笑,“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沈乔安道:“你无家可归?” 那丫头含着泪点点头,“奴叫念儿,爹爹是家里的顶梁柱,我娘亲多年前就亡故了,现如今为置办爹爹的丧礼,我罗掘具穷,屋子也典卖了,现如今一无所有。” “还请姑娘收留了奴婢,奴婢什么都会做,又能吃苦耐劳。”念儿看向乔安。 乔安怎么忍心这个小丫头流落街头呢?看到念儿就彷如看到了十三岁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也是这般寄人篱下啊。 “好!你就跟在我身边,但有一点,这青衣楼内鱼龙混杂,你可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得罪任何一人,明白吗?”其实沈乔安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救苦救难。 但沈乔安实在是怜悯这个小丫头,收留了她。乔安带这小丫头到青衣楼内,第二日一大清早那老鸨翠仙就开始盘问,恨不得将这毛丫头的祖宗十八代都考证出来。 这可奇了怪了,平日里有个送上门来的女孩,老鸨连问都不问人家有什么过往,但今日这老鸨似乎一定要弄明白念儿的历史似的。 旁边的乔安听这老鸨不厌其烦的问各种问题,锁眉道:“之前那杜月娥做头牌,好歹有三个丫头伺候,现如今她退位让贤了,一切轮到我了,我连个丫头都不能用吗?似您这般查下去,可要查到猴年马月去呢。” “姑娘不是这样说,毕竟念儿来历不明,老身也要搞明白个来龙去脉啊。” 不过在沈乔安看来,这就是个受苦受罪的苦命人,可怜人,有什么好调查的呢? 老鸨问了不少问题,念儿都能对答如流,终于,那老鸨同意念儿留下来了。 念儿的确是勤劳的女子,每天会为乔安准备洗脸水,早点,屋子里更是弄的一尘不染,沈乔安心实喜之,但她向来不表扬人。 而她也逐渐的习惯了青楼里的生活,那念儿从来不说三道四,这和其余的女孩不同。 乔安讨厌青衣楼里某一些三姑六婆。 至于庆公子,闲来无事就找沈乔安,聊的话题离不开音乐和生活,各种高雅的东西这庆公子都深有研究,好像无所不精。 沈乔安却知道,对这些东西的研究,其实不外乎是为了掩盖自己是农村来的那个基本现实罢了,这是一种自卑。 而庆公子可奇了怪了,他发觉沈乔安才是妙人,乔安就知怎么样冲茶,茶水的味道独特,怎么样插花,花看起来就别具一格,举凡饮食音乐书法字画等等,沈乔安是各种都懂。 乔安也不敢过分卖弄,唯恐被庆公子怀疑。 庆公子立即将沈乔安看作了红颜知己,两人无话不谈,乔安逐渐掌握了更多的线索,但幕后的莫淮海却是不显山露水,沈乔安无计可施。 她将自己调查的一些线索写好了,交给了念儿。 “中午,你到城东去一趟,我有个朋友在卖糕点,你顺道儿将这封信送过去,路上注意安全。”念儿发现乔安出手阔绰,即便她是个小丫头,但沈乔安也不让她走路,出门就有马车。 念儿送了书信,在那糕点铺子里遇到了成将军,成将军一笑:“你来了?” “来了!”念儿点点头,一瞬间神情发生了变化,在沈乔安身旁,她是一个畏首畏尾的黄毛丫头,但此刻到了这糕点铺子里的念儿,看起来精明睿智了不少。 “皇上在里头等着呢,去吧。”成将军朝内院努努嘴。 李仲宣就坐在天井里,此刻正在喝茶,念儿握着一封信靠近了仲宣。 “皇上,这是娘娘让奴婢送过来的。” 原来,念儿就是洛怀逸安排的人,乔安没有见过念儿,自然不知这些。至于金不换那一节,那是念儿有意为之。别看念儿瘦瘦小小,但却武功高强。 乔安也没有看穿,只因念儿太会伪装了。 “来回注意安全,最主要不要让她知道,你是我差遣给她的。” “为、为什么呐?”之前,念儿已经听说过了,沈乔安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女子,对沈乔安,她是肃然起敬的。 但那也只是传闻,里头自然多多少少有浮夸的色彩,而当念儿真正见了沈乔安后,她发觉沈乔安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了。 “她会以为我安插你到她身旁是为监视她,这样就不好了,所以还请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李仲宣提醒。 “那庆公子呢,对她怎么样?” “很好,但也仅限于朋友之间,两人风清月白。”李仲宣自然不怀疑乔安,他就是怕,他总觉得庆公子很危险,不简单。 念儿往返了这一趟,回来后送了糕点给乔安,沈乔安发觉这丫头做事情干净利落,很快就将送信的活儿交给了这丫头。 那念儿也做的很好,让乔安满意。 但想要挖掘到更多的秘辛却是不可能了,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沈乔安瞻前顾后,担心极了!总怕自己暴露。 每天两个地方来回,累坏了,这日乔安回去见了李仲宣,李仲宣道:“京里花儿都开了,你要觉宫里烦闷,倒是可以出去住一段时间,二来我们安歇铺面上的事情也合该去打理打理。” 乔安听到这里,笑着点点头。 从这日开始,乔安早出晚归,或者夜不归宿,李仲宣都不怎么理睬,其实看得出来李仲宣也忙碌的很。 这日,乔安刚刚到青衣楼,就看到了庆公子,庆公子似乎在等她,看她靠近,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你和我来一趟!” 乐文 第七百一十章 公子有心也有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一怔,庆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她心头胡思乱想,脚下亦步亦趋,但却一点不违拗庆公子。 但庆公子这是要做什么呢?沈乔安的心噗通噗通的狂跳,庆公子拉着她到前面,“随我上马车,去见一个人。” “见谁?”乔安感觉到了恐惧,秘密终于来了,但乔安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自己暴露了吗? 见谁? 见莫淮海?要是和莫淮海见面后莫淮海将自己拆穿了可怎么办呢?她还在胡思乱想呢,庆公子已道:“你和我走就好了,不要有这么多,见了人你就知道了。” 沈乔安只能点头。 马车上了官道后风驰电掣,一路提速,而驭手就是庆公子本人,乔安一脑子车毁人亡的想象,苍白的手用力的抓着车窗,庆公子在喘息。他的情绪波动的很厉害,连沈乔安都感觉到了。 马车堪堪停靠在了一片花林之内,这是一片樱桃林,马车停顿后,乔安的只感觉七荤八素,几乎要干呕了。而庆公子呢,他似乎在、在哭。 “你、你没事儿吧?”沈乔安胆怯的靠近庆公子,伸手拍了拍庆公子的肩膀,庆公子疯了一般,对着天空苍凉的嚎叫了一声,好像迷途了的狼,这可让乔安莫名极了。 许久后,庆公子深吸一口气,带领乔安往前走,依旧还是抓着沈乔安的手,夜半三更,两人进入了这一片花林之内。 沈乔安惴惴,他嗅到了庆公子身上的酒味,知庆公子心情不好喝酒了,也只能任凭庆公子带领自己往前走,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终于到了一棵巨大的花树旁边。 那一棵开花的树美丽极了,但沈乔安赫然看到花树之下有一个小小的土丘,虽然是在夜色里,但乔安依旧能猜测到,这土丘定是坟墓了。 乔安诧异极了,半夜三更的庆公子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这土丘里的究竟是谁? 庆公子一言不发,面对那土丘双手合十,做了一个非常迷信的动作,而后伸手拿掉了土丘上的藤蔓,乔安赫然看到了一块墓碑。 “阿樱,我来看你了。”他的手在颤抖,但并不是因抓到了荆棘被刺疼了,而是因为情绪的波动。 沈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他不是带自己来找莫淮海,而是带自己来看某个亡故了的朋友,就他这模样儿,沈乔安也猜到了,对方一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可惜,已是过客匆匆了。 他的手抚摸着雕镌在墓碑上的字儿,借着皎洁的月光一看,乔安看到了墓碑上简单的线条,“姚樱之墓。” 仅仅是四个字。 “阿樱,我来看你了。”庆公子嘟嘟囔囔,但来来回回也不过这几个字罢了,“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阿樱!我来看你了,你、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阿樱,我来看你了啊。” “阿樱,你在下面冷不冷,我、我来了。” 乔安想回避,暗忖你来看你家娘子,和我沈乔安有什么关系呢?但很快,他就给了乔安答案,“今日,我、我失态了。” “没事,我理解。”乔安恭恭敬敬看向那墓碑,“泉下人是尊夫人了?” “并没有拜堂,但早已是夫人啊!”他语无伦次,沈乔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接着,庆公子将自己和姚樱的故事说给了乔安听。 随后,沈乔安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庆公子会对自己这么好,真是无独有偶,乔安和那姚樱竟很相似。 当年的庆公子和姚樱是一个小渔村内青梅竹马的发小,姚樱对庆公子情根深种,但庆公子呢,对姚樱的爱却视而不见。 等庆公子长大后,背井离乡外出讨生活去了,约定在三年后的中秋节赶回来见姚樱,一旦自己衣锦还乡,就和姚樱在一起。但庆公子兴冲冲从异国他乡回转,好不容易日夜兼程在中秋节晚到村落后,看到的却是姚樱的墓碑。 她是成功了,但姚樱在她离开没有很久就郁郁寡欢生病了,姚樱唯恐自己死了后会扰乱庆公子的计划,所以一口气将三年需要说的话都写成了信,隔一段时间就让家里人送一封信给庆公子。 庆公子哪里知道这些?后来他功成名就了,富甲一方了,给了姚樱父母一个好安排,也给了姚樱一个好去处。 “她活着的时候,是最喜欢樱桃花的,我买下了这个山头,让人栽种了成千上万的樱桃树,现在屈指一算,已是我们分别的第九年了,要是阿樱还活着,今年已二十二了。” “忘年,阿樱也会音乐,且造诣不在你之下,他会用叶片吹曲子,我学给你看。” 他似乎有点兴奋,他伸手摘下了一片樱花树叶,放在嘴唇上轻轻的吹奏,那声音回荡在沉寂的墓园里,好像因了这消沉的音乐,连月光也黯然失色了。 “她和你太像了,以至于我第一眼看到你,竟还以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忘年,你们太相似了。”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 乔安心头叹口气,你家阿樱等你三年五载,我却是带着阴谋靠近你身边的呢。 “忘年,忘年,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似?”庆公子疯了一般握住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开机推开庆公子,离开了。 她在花林外等了许久,她在想,或者李仲宣和自己怀疑错了,或者莫夫人听差了什么?这么一个柔情似水的人,怎么可能和心狠手辣的莫淮海是朋友? 他们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种人啊,沈乔安想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一转身,庆公子已从里头出来了,他的情绪稳固了下来,他歉然的看向乔安。 “抱歉。”庆公子含愧。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你们是苦命鸳鸯。” 乔安只感觉自己心里也发苦。原来庆公子身上有这么一个悲情的故事,她看了看那墓碑,想象着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音容笑貌,那阿樱无疑是一个幸福的女子,但也是个美人儿吧。 “忘、忘记了吧。”尽管这样去安慰一个失意者实在是不合情理,但沈乔安却还是固执己见,“你还年纪轻轻,未来还有很长,她已经是过去了话虽然不好听,但道理却的确如此。” “我知道。”庆公子声音恢复了清越,朗然和白日里一样,“这几年我都在试图忘记她,但却不能,忘年,我需要救赎,也需要你。” 算是表白吗? 沈乔安有点悚然,“公子,回去吧。” 总之留在这荒郊野岭一点都不好,之前刚刚到这里的时候,沈乔安看了看远处那灿烂的花林,有一种心驰神往之感,但当乔安知道这花林里竟埋葬了一个孤苦的灵魂,一想到灵柩里那可怜的女子,她再看花林就索然寡味了。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萌生了一种逃离的冲动。 回去后,庆公子喝醉了,那念儿看乔安面色不好,急忙过来问,沈乔安也不想将这些话题告诉她,只能闪烁其词。 接下来庆公子再见乔安,话题就更多了,但有价值的东西却少之又少,从那一次夜探花林回来后,那庆公子竟断绝了沈乔安的生意。 乔安有点奇怪,“我是靠自己本领吃饭的,你不要让我好吃懒做。” 她现在是歌姬,是卖唱女,不唱歌可怎么样呢?但庆公子已明令禁止乔安抛头露面了。 “你和我聊天也是一样的,就这样吧。”庆公子是青衣楼的老板,沈乔安怎么能雄辩? 他丢给她这么一句硬邦邦的话,乔安只能听从安排,而看庆公子对乔安很好,老鸨翠仙和其余一些女孩都套近乎,乔安不厌其烦。 三五天后,中京有赏花会,这是过花朝节后第一个普天同庆的大日子,连皇宫里也整顿了不少争奇斗艳的奇葩异卉,美丽极了。 乔安回宫,老太监福生给乔安介绍了不少的花儿,“那叫抓破贵妃脸,那是一枝独秀的红烟火,那是栀子,那是凤仙。” 她一一都记住了。 李仲宣已从念儿口中知道了乔安最近在忙什么,更不去干扰,倒是让人送了不少的花儿到乔安的屋子。 “怎么送这么多?” “朕一嗅到花儿,就打喷嚏!”李仲宣“哈啾”了一声。 乔安笑了,温柔道:“那就不要让他们劳命伤财了呗,非要让弄这么多做什么?”其实,在固有的规模上,李仲宣已减免了多一半儿,此刻的花儿仅仅是五分之一。 看李仲宣老是打喷嚏,乔安开了点儿药也就去了,老太监福生将药送到李仲宣的乾坤殿,奇了怪了!乔安一走,李仲宣的症状立即就痊愈。 这老太监哪里知道是李仲宣在演戏啊。 下午,乔安来到青衣楼,发觉民间比皇宫里可热闹多了,家家户户将自己栽种的花卉拿出来,据说谁家的花儿夺魁了,还可以得到几百两的银子呢。 有商人已开始筹办赏花会了,很快就有请柬雪片一般的飞向了达官贵人之家,有了这请柬,他们可以免费吃喝,当日还可以品藻花卉定一定优劣和名次。 这都是有钱人的把戏,至于老百姓,他们也有推选的权利,反正热闹的很。 这等热闹,庆公子哪里能错过,所以沈乔安一到屋子,庆公子就笑嘻嘻的靠近了她。 最近,庆公子很喜欢笑,乔安发现,这庆公子笑起来也的确让人如沐春风。 “做什么?”乔安讶然看向庆公子。 庆公子道:“明天带你去参加赏花会,怎么样?”沈乔安是不怎么喜欢这些活动的,但却不好忤逆庆公子之意。 “我、”乔安犹豫不决,但庆公子已经皱眉:“不要婆婆妈妈的,你是我青衣楼的花魁,你要不参加赏花之会,别人会诟病我们青衣楼的,就这么说定了!” 一句话让沈乔安哑口无言,晚上,庆公子又到了,外面还来了一大群侍女等,人人看到乔安都笑眯眯的。 乔安起身,“做、做什么啊?” 那庆公子最近简直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听了乔安的话,他逐渐的将阿樱给抛诸脑后了,或者他已将对阿樱的感情潜移默化了,而开始移情别恋,沈乔安也不敢确定。 但庆公子莫名的对自己好,这让乔安有点不舒服,“随我来!” 庆公子再一次握住了乔安的柔荑,拉乔安到外面,那动作是如此专横,如此不由分说,乔安道:“我不要去坟墓了。” “不,我要你看看外面!”庆公子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 乐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 仲宣帮忙断尾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被带到了庭院里,那庆公子竟还捂住了乔安的眼睛,沈乔安的心再一次紊乱,很显然,庆公子对自己的态度已今非昔比了。很显然,他将乔安看作了姚樱的替补。 “做什么啊,公子?”乔安怯懦的问。 庆公子拿走了手掌,乔安转眸一看,发觉面前站着几个美轮美奂的丫头,她们手中举着托盘,而那托盘里是各种巧夺天工的衣裳。 “姑娘,这是蜀锦做的襦裙,您看怎么样?”打头的一女子将一件襦裙从托盘里拿出来给乔安看,上有各种刺绣,美丽极了。 乔安不解其意,回目征询的看向庆公子,庆公子似笑非笑,他托着下巴在打量沈乔安,似乎在想象乔安更换了霓裳后会多么光彩夺目。 “姑娘,这是南阳的缂丝,您看看。”第二个姑娘开始献宝。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一一都拿出托盘里的宝藏,乔安粗略一看,有中京的璎珞,有痕都斯坦的白玉,有闽南的珍珠,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乔安看到这里,淡淡的笑了。 “这是要做什么?送给我的吗?”沈乔安端详着庆公子,庆公子连连点头。 “这叫红粉赠佳人!”庆公子笑着打开了一个珐琅彩的盒子,用食指轻轻的厾点了一下,准备为乔安点绛唇。 “公子!”乔安拔高了语声,提醒一般的看向庆公子,庆公子也发觉自己的动作太轻佻了,急忙收回了手。 “我明日邀你去参加赏花会,这是为你准备的衣裳和配饰,你自己看着挑选挑选!”沈乔安一想要出席这么盛大的活动,自然心有余悸。 这多年来,她时常抛头露面,不属于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乖乖女,一旦在那隆重的活动上见到了不该见到的人可怎么办呢?譬如,莫淮海! 但庆公子已想到乔安会怎么做了,兀自一笑,“你可不要拒绝!也不能拒绝!知道了吗?我是掌柜,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沈乔安还能怎么样?只能挑选了一件看上去还算寻常的霓裳,至于那些美丽的东西,乔安一概敬谢不敏。 “怎么?你不喜欢?”看沈乔安竟一点儿都没有挑,这不免让庆公子气馁,“明日不但是赏花会,其实也是赛美的活动,你可不要给我丢面子。” 庆公子知乔安心不甘情不愿,但沈乔安却笑了,眉眼弯弯,“你放心好了,我总不会让人瞧不起我们青衣楼的,公子!明天的花儿已太多太美了,何苦喧宾夺主?” 庆公子越看越感觉沈乔安像阿樱,乔安也知,他在弥补姚樱,将自己没有发挥出的热情都交付给了她。 进入屋子,乔安瞅了瞅念儿,“你过来。”沈乔安忽然道。 念儿凑近乔安,乔安握着烛台就丢向了念儿,那念儿做梦都想不到沈乔安会攻击自己,烛台是黄铜的,里头还有火烫的烛泪,这一旦弄到自己身上非死即伤。 情急之下,念儿轻灵一闪,竟一把握住了烛台蜡烛还在燃烧,沈乔安在幽微的烛光里笑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靠近我?那金不换可不是你的对手。” “奴婢是、是、”念儿看了看烛火,准备将一切都说了,但又怕乔安一生气将自己赶走了,来之前念儿承诺给李仲宣,无论如何会保全自己,照顾乔安,事情可不能虎头蛇尾啊。 “乔安姑娘,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洛兄前段时间路过中京,因看到你在青衣楼,他知道这青衣楼的庆公子不是什么好人,差了我过来保护您。” “我已问过了成将军,那些信笺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而你也没有伤害我,我好生奇怪,现在算是明白了。”沈乔安施施然靠近女孩。 “放在桌上吧,烫手。”将烛台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那念儿早知乔安不简单,因此最近从里到外都在模仿丫头子,哪里知道还是被识破了,但好的是毕竟也蒙混过关了。 “多谢洛兄的安排,最近你也多注意注意自己,调查的事情交给我,明白吗?至于明日,既是赏花会,我带着你。”乔安低眸看看念儿。 念儿立即点头。 下午,乔安送了书信给成将军,说了庆公子邀请她参加赏花会一事,成将军踯躅再三,决定在主会场附近弄点儿埋伏。 “将军,我、我暴露了!”念儿叹口气,成将军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你要不暴露才不正常,乔安原本不是一般女子,她聪慧绝伦天下无双。”成将军不乏溢美之词。 念儿垂头丧气,成将军又道:“你如何搪塞过去的。” “实话实说!”念儿道:“不过隐瞒了皇上那一节,娘娘也没有细问,只是叮嘱我小心谨慎。” 成将军点点头。 这线报很快就到了李仲宣手中,果然李仲宣兴师动众安排了一群龙禁尉守护在旁边,还找了一些人扮演寻常民众,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日,沈乔安穿着一件象牙白色的衣裳,行动起来衣带当风行云流水,头上连一根发簪都没有,梳大光明,发丝做了发带将墨黑的发整个儿约束在头顶。 看来美丽极了。 但庆公子却还觉得简单,手持了饰品过来让乔安挑选,乔安笑道:“非是我不屑一顾,看得出这是您的大手笔,但我也有自己的安排。” 这么一说,他只能点点头。上马车,从城北朝中京去,尾随的还有几个侍女和念儿,念儿左顾右盼,出门后就在找成将军的人,之前已约定过,但凡是成将军的人,都会握着一个折纸的蜻蜓。 她很快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里就找到了他们,他们也都点头致意,马车到了主会场,来来往往的女子都打扮的珠光宝气,按理说应该很美才是,但不知什么搞的,在这种场合里总感觉不好看。 乔安笑了,握着一枚芍药,让念儿插在了发髻里,做了发簪是使,人人都是五光十色的衣裳,唯乔安是白色,凸显出一种别开生面的高华与典雅。 “小姐,原来如此啊?高明!”念儿一开始只感觉乔安与众不同,但却不知乔安为何要这样做,此刻终于明白了。 今日来往之人很多,点评看来花卉后,有人邀庆公子开奖,乔安才知道原来为这赏花会,庆公子也投下去了一笔钱,庆公子点点头上了绣楼。 “本届赏花会的花王之王就是这一株后海刘家的金牡丹!”庆公子口若悬河,说了不少赞美的话,而后示意沈乔安将三百两银子的花红送给旁边花儿的主人。 那女子早已迫不及待了,喜悦的抓耳挠腮,乔安将这花红赏了后,赏花会也就算是落幕了,接下来不过吃吃喝喝的小游戏。 可就在此刻,有人在绣楼之下叫了一声“沈乔安!”乔安想不到有人会叫自己的真名实姓,她垂眸看向脚下,熙来攘往的人群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阴魂不散的金不换来了!欺负过乔安和念儿的金不换来了,那金不换似乎已憋了许久了,就在等待这一刻的攻讦和揭发,乔安不过本能的回过头看了看那金不换。 金不换肉球一般的身体站在桌上,指了指绣楼上的沈乔安。 “这位大爷,那是青衣楼的忘年姑娘,您认错了!” “呸!”那金不换一脚踢开了旁边的男子,“你知道个什么?这就是沈乔安如假包换的沈乔安,我花钱调查了许久,她是个冒牌货!什么忘年不忘年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蛰伏在人家青衣楼内有什么居心?” 这金不换一叫嚣,有之前见过乔安的人也盯着她看,很快就发出了一声惊讶,而其余人神态各异。 “我是忘年。”乔安不情愿解释,此刻的解释将会越描越黑。 “沈乔安,我虽然不知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青衣楼,但你就是沈乔安,我有证据,我有个朋友在朝廷里做官儿,她告诉我当今的皇后娘娘已许久不在后宫了,娘娘为何要做风尘女子,给大家个解释?” 这金不换是不要命了,非要污损一下乔安,而旁边的庆公子颇有目瞪口呆之意,盯着乔安,用陌生以及的目光。 “我是忘年。” “胡说八道!你可以欺骗别人,你如何能欺骗我?沈乔安!你给我下来!”那金不换对乔安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旁边出现了一个樵夫,那樵夫道:“可见是胡说了,这忘年姑娘当年也是官宦之家,五年前她没家道中落,那时节我常常去他们家卖柴火,他们家可是我的老主顾。” “是忘年姑娘,老身给姑娘卖过不少的珠花呢,后来姑娘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了,又是将珠花给典当了,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啊。”此刻,一个中年女子为乔安正名。 “忘年,我是巧巧啊,想不到这几年你已做了歌姬。” 接着更多人为乔安正名,沈乔安对众人道:“往事不堪回首,已过去了,安歇陈谷子烂芝麻连我自己都忘却了,诸位还记得做什么?现如今我是青衣楼的忘年,歌姬忘年。” “喂,你们!你们听我说啊,他是沈乔安!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啊!”那金不换气咻咻的喊叫,但其余人的声浪更大,以至于淹没了他的雄辩,乔安笑着对众人行礼,急匆匆转身下了绣楼。 那庆公子看到了乔安鼻梁上的一滴汗,他对沈乔安有了怀疑。 下楼后念儿立即凑近乔安,“小姐,您受惊了。” “风言风语罢了,我要是皇后娘娘我如何会在这里?”乔安似乎不情愿去解释。 而人群里,几个彪形大汉已靠近了金不换,有人一把拉住了金不换的小腿。 “金大爷,哥儿几个有买买找您呢。”金不换一听有生意,立即笑着下了桌子,将刚刚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们做什么买卖?找我金不换有什么干系?”金不换屁颠颠的跟在那几个人背后。那几个人带领金不换到一胡同,而后金不换再也没有出来。 “处理干净点儿,”李仲宣对成将军道:“看看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该杀就杀,该抓就抓,不要心慈手软。” 乐文 第七百一十二章 庆公子的一个叔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立即下令。 一刻钟后,有个气喘吁吁的胖子到了,李仲宣指了指地上的衣裳,“现在你就是金不换,快穿衣打扮!” 那金不换除了胖没有什么特点,因此扮演金不换很简单,众人又觉得金不换庸俗,所以不怎么理睬他。 “呵呵呵,呵呵呵,”更换了衣裳的胖子呵呵呵的笑着,对李仲宣拱拱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李仲宣看那人扮演的惟妙惟肖,点点头让那人去了,成将军得令后,捕杀了一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当晚,念儿来找了成将军,她哪里知道今日有不少人是李仲宣安排的啊,她还在疑惑呢,成将军已将一切都说了,念儿听了后,佩服极了。 “接下来呢?怎么办?”念儿唯恐乔安暴露。 “这个给她,让娘娘认真看,仔细背,最近千万不要出门!连你也不要!我们会单线联系你们,去吧。”念儿接过成将军的一本书匆忙离开了。 夜半三更,念儿回到乔安这里,那庆公子也没离开,问了一些问题,不过更多的还是在谈自己,谈自己和姚樱那些缠缠绵绵的过往,乔安也为他们扼腕叹息。 太晚了,庆公子回去了,但今晚他却没有在这里落脚,他神秘的消失了! 沈乔安几次三番想要查一查庆公子的底细,想要跟踪跟踪,但毕竟还是忍住了,这庆公子厉害着呢,她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庆公子的信任,可并不敢乱来。 念儿见乔安,将那本书给了乔安。 “什么东西?”乔安盯着那本书,并没有打开。 “伪造的履历和背景,成将军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您认真记一下就可。”乔安是记忆力非常好的人,立即打开看。 她很快就记住了这一份伪造的内容:“花忘年,中京蛤蟆陵下人,生于玉堂富贵之家,后家道中落,十三岁被继母卖到了教坊司,从此开始学音律和书画……” 她将这内容融会贯通后,合上了那本书,念儿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姑娘已全部都记住了吗?” “全部都记住了,”沈乔安点点头,“这是成将军安排的?今日一事也是成将军安排的?” 乔安有点不敢相信,成将军向来粗枝大叶,这等细腻的安排有悖于成将军的性格,难不成自己假扮忘年一事李仲宣已知道了? 作为知情人李仲宣在后面为自己摆平了障碍吗?乔安想到这里,不禁奇怪。 “也不全是成将军安排的,里头还有洛兄的人,您放心好了。”念儿一面说,一面将那本书丢在了熏香炉内。 很快起了一些火,那书哗啦一声被火苗吞没了,直到那火苗儿彻底的消失了,念儿才舒口气。 “姑娘,休息吧,夜深了。”念儿看了看窗外,窗外黑漆漆的,但奇怪的是沈乔安并不怎么困乏。 她躺下后,思考的事情比刚刚还多了,自己已差点暴露了,那庆公子不会不去调查的,但愿善后的事情他们都安排的很好。 当晚,庆公子果真就行动了,他的下属到了乔安的“家”,果真就找到了乔安的继母,那女子证明“忘年”的确是她的女儿。 “她已多年都没有回来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情?”这女子战战兢兢。 但此刻,屋子里有了男声,“她忘年是死是活和我们家都是没有关系的,你犯不着因她的事情寻到我们这里,我们和她早已是恩断义绝的了。”说话的是忘年的继父。 那人得到证明,发觉调查的和乔安的口述基本上吻合,此人立即将事情汇报给了庆公子。 在这长夜里,大家都睡了,唯独庆公子没有休息,非但他没有休息,而且还很忙碌。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中年人,那人肥嘟嘟的,整个好像肉球。 “公子,我知道的就这些了,我觉得她您身边的忘年姑娘就是沈乔安啊,听说沈乔安已很久都没在宫里了。”金不换瞅了瞅对面的庆公子。 庆公子看起来很温柔,很美好。 但奇怪的是,这么一个温润如玉之人竟会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压力让人恐慌,似乎一块石头压在心头。 “证据呢?猜测?”庆公子死死的盯着金不换,金不换立即避让那匕首一般的光芒,嗫嚅道:“莫、只怕也是莫须有呢。” 庆公子送金不换离开了,但那金不换却被吓到了。 属下将事汇报给了庆公子,庆公子听了后点点头,但第二日一大清早庆公子就出现在了凤仪宫附近,他更换了一件侍卫的衣裳。 此刻一群女子端着铜盆和洗漱用品朝凤仪宫去了,大家忙忙碌碌,有条不紊,好不容易这庆公子才混到了内室,果然发现沈乔安在。 几个侍女在伺候乔安,这无疑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但她的声音却让形象大打折扣,原来沈乔安的声音很粗重啊,而且这沈乔安远不如传闻中的温柔贤惠,竟是一个很会耍小性子的人。 此刻,李仲宣抱着个黑布笼着的笼子进入了凤仪宫,“乔安,朕今日得了一只虎皮鹦鹉,会说人话,可有意思极了,送给你。” 李仲宣掀开黑布,那鹦鹉立即叽哩哇啦开始说“人话”,整个人惟妙惟肖,不得了。 乔安一喜,将手中的梳子丢开,抱着笼子看了又看。 庆公子确信沈乔安在这里,立即转身准备离开,但就在此刻,一公公走了进来阴阳怪气道:“大家都傻站着做什么,不见外面在搬运东西吗?你、你、还有你,给我出来搬东西,快!” 那庆公子真是倒霉,赶上了外头送东西进来,送的还是桌子。 “哎呦,可仔细点儿吧,这可是黄杨木,价值连城呢,你们小点儿心!”那太监嚷嚷着轻轻抚摸了一下桌角,好像那桌角是他的命! 庆公子搬运完毕东西,已中午了,他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准备先到沈乔安租赁的屋子去看看。 而之所以皇宫守备看来比较萧条,实际上也是李仲宣别有用心的安排,说白了,一切都是故意的。 表演给某人看。 “刚那人是庆公子!”大内总管凑近李仲宣和乔安,将秘密说给他们。 李仲宣点点头:“暂时不要跟踪,且让他走就好。”因李仲宣还“有事”,只能早早的别了乔安回去。 在回乾坤殿的路上,老太监福生瓮声瓮气道:“皇上如此运筹帷幄为何不将计划告诉娘娘呢?到底您俩合作起来才天衣无缝啊。” “非是朕不告诉她,她总感觉朕在为难她,在左右她,既已决定让她一人放手大干,何苦节外生枝呢?罢了吧。” 为了将自己的行为掩藏起,李仲宣也是煞费苦心。 而同一时间,乔安已出了中宫,上了永巷内的马车,那马车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她租赁的屋子。 沈乔安刚刚到没有很久,庆公子也到了,她发觉乔安和念儿在做吃的,急忙凑过去看热闹。 “阿樱在做什么呢?” 老天!乔安一回头,这怎么连称谓都变了? “忘年,奴叫忘年。”乔安纠正了一声,那庆公子发觉乔安在做馄钝,笑着靠近给沈乔安帮忙,中午饭是他们几个人一起吃的,尽管沈乔安晚上休息时间很短,尽管乔安一闭眼有可能都会睡过去,但表面却不漏任何痕迹。 最近,乔安减少了回宫的次数,自然不会露出马脚,至于庆公子,经上一次对乔安调查后,逐渐开始相信沈乔安。 这种信任建立起来难上加难,沈乔安虽然还是青衣楼的花魁, 但已鲜少抛头露面,不经过庆公子准允,老鸨并不敢安排乔安给人唱歌跳舞,沈乔安基本已算作青衣楼的当家主母了,每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任何人都不会也不敢说半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也让乔安感觉无趣,从始至终她就没有发现这庆公子和莫淮海什么联络。 庆公子的生意伙伴很多,在中京朋友也多了去了,这也就是庆公子为什么即便是黑吃黑也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主要因素,当一个人在黑道和白道上都有不少朋友的时候,此人做什么都将旗开得胜。 乔安确信庆公子手上有不干不净的买卖,但也确信庆公子和莫淮海没有什么关系,这日,她准备撤离。 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这是最安全的,这青衣楼内的一切,她一点都不流连。但沈乔安刚刚到门口,忽然撞到了一个人,那是个满面横肉的中年人,那人脾气并不好。 乔安急忙给此人行礼,那人目光却怔怔的,盯着乔安困惑的看了许久。 “抱歉,大爷。”沈乔安拍了拍那人身上看不到的尘埃,那人这才恢复了神态,轻蔑的冷哼了一声,推开了乔安的手。 “你是哪里人士?在我青衣楼多久了?” “妾是中京蛤蟆陵人,叫花忘年,在青衣楼已三个月上下了。”乔安对答如流,她捕捉到了一个微妙的字眼,“我。” 这青衣楼明明是庆公子的,但此人为何会说“我”? 这也就罢了,此人的眼神古里古怪,让乔安很不舒服,沈乔安和念儿出门,却不决定离开了。 “好像线索要浮出水面了,我不走了!最近机灵点儿。” “属下知道。”念儿点头。 第二日,还是同一个时间,乔安再一次出门,眼瞅着又一次撞在了此人身上!那人立即破口大骂,沈乔安听到这里,倒是感觉这人的声音有点似曾相识。 但在哪里听过的,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你这小丫头,真是岂有此理,走路不长眼睛吗?”那男子狠戾的目光毒辣的盯着乔安,好像和乔安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那眼神倒是让沈乔安奇怪,“你这臭丫头,走路就走路,东张西望什么?”那男子低咒了两声去了。 “二叔,你在外面吵嚷什么呢,快进来吧。”大概屋子里的庆公子也听到了吵闹,从里面露出了头。 二叔?此人难道是庆公子的二叔吗? 从来也没有听他提到过自己还有个叔叔啊,这二叔是哪一路的货色? 乐文 第七百一十三章 庆公子露出马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心内嘀咕,不免多看了两眼这个男子,从那人粗狂的五官可以看出那人和庆公子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按理说叔叔和伯伯是近亲,其容貌多多少少会相似点儿,但奇怪的是,这两人一个娟秀一个粗豪,完全八竿子打不着。 庆公子的叔父进入了后院,和庆公子聊天去了,许久后才从后院出来,乔安躲在角落里盯着那人看了许久。 中午,庆公子过来找乔安,为早上的冲突给乔安致歉,沈乔安听了后,不过淡淡一笑:“你叔父也是太粗豪了些儿,和你这谦谦君子竟是完全不同的。” “我们家族如我一般的也就鄙人一个,说来惭愧!” 沈乔安想要旁敲侧击了解了解这个叔父,但哪里知庆公子竟主动将叔父的事情说了。 “我这叔父分明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多年来不停的折腾不停的折腾,终究还是倾家荡产了,他看到下雨就买雨伞,以为最近会疯抢,哪里知道谁都对雨伞不闻不问。” “一般家庭,一家人有两把雨伞也够用了,怎么能囤货呢?” “我这叔父可不这样想,硬生生将中京的雨伞都买了去,还以为奇货可居呢。”庆公子说到这里也忍俊不禁。 乔安却笑的前仰后合,“只可惜人家做雨伞的人还会陆陆续续的做啊,你叔父这哪里是什么如意算盘啊,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啊!” “有一年,他要酿酒,后来听说醋比酒好卖,硬生生将酒水酿成了醋,哪里知道储备醋需要一定的本领,不然会全部都坏掉,哎,别说你想笑,连我也忍不住。” 这些事,倒也是那大块头做的出来的。 沈乔安笑过了,总结陈词道:“这做生意也需有头脑,所谓人物我有,人有我精,人精我出,哪里这么简单?” “你都比他聪明,哈哈。”某人哈哈大笑。 最近庆公子的叔父庆平经常过来,一来就进庆公子的屋子,每常要聊许久才离开,不免让沈乔安怀疑。 这日,乔安出门去联络成将军,两人在一客栈见面,这客栈也是乔安的。 沈乔安将一蜡丸交给了上菜的小二哥,那小二哥得了蜡丸后不动声色去找了成将军,当晚成将军就跟踪了庆平,这不跟踪也就罢了,一跟踪发觉这庆平做事鬼鬼祟祟神神秘秘。 并且得到的结果是,这庆平在中京有不少的宅院,今晚在这个宅院居住,明晚在那个宅院居住,很显然,庆平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成将军将调查结果反馈给乔安,沈乔安思忖了许久许久,不得索解。 这一晚,庆公子大概是太高兴了,竟喝醉了,男人喝醉后总会丑态百出的,庆公子喝的醉醺醺的,立即过来找乔安,他用力的拍门。 “阿樱!阿樱啊!我的好阿樱!”原来,沈乔安的屋子和杜月娥的屋子一墙之隔,这青衣楼的建筑都是一模一样,所以醉醺醺的庆公子竟将路认错了,闯到杜月娥的屋子。 屋子里黑咕隆咚的,那杜月娥最讨厌酒鬼,听到门口有人在拍,气坏了。 “去你那见鬼的阿樱,少撩拨老娘!”但外面拍门的声音更大了,杜月娥无计可施,只能去开门。 这一开门,那醉醺醺的庆公子当即就扑向了杜月娥,杜月娥满以为是谁喝的七荤八素的,竟这么来了,想不到竟是庆公子。 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庆公子怎么到了这里? “公子不要啊!” 这是个靡丽的夜,杜月娥作为一个青楼女怎么能抵挡一个少年郎的求爱,于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第二天天一亮,杜月娥知道自己闯祸了,这庆公子是最讨厌投怀送抱的女子。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看乔安开了门,立即去求助,“忘年,你们关系好,你可要给我遮掩一下,昨晚是他先意乱情迷的,不是我非要、非要的啊,忘年。” 乔安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情,看杜月娥可怜,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喝醉了的事谁会想的起来,你守口如瓶就好,让人送公子过来吧。” 那杜月娥吓坏了,抱着拳头:“拜托拜托一定要保密啊。” 等庆公子醒来,已日上三竿了,昨晚的记忆是模糊的,他恍恍惚惚来到了一个女子的屋子,然后、然后,他还在思考呢,就闻到了淡淡的饭菜香。 酒醒后,肚子太饿了,他一骨碌起身准备去吃东西,这就看到了乔安,乔安一笑:“你可算醒了。” 她眼里有光,微笑的样子很美。这一瞬间,他蓦地追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我喝醉了!”庆公子惭愧的拍拍头。 “头还疼?”看庆公子这样,沈乔安温柔的慰问了一声,庆公子摇头。 乔安道:“那就吃东西吧。”为庆公子准备了蟹黄包和小菜,庆公子吃了后,偷偷撇乔安。 “阿樱!阿樱啊!”沈乔安一开始听到庆公子叫“阿樱”总会纠正一句,现在已习惯了,也就听之任之。 并且,沈乔安发现自己“承认”自己是阿樱后,就会增进他们的关系,既然如此,不如不解释。 而庆公子误以为那一晚他们已情投意合过了,对乔安更是好,逐渐的,对沈乔安一点防范都没有了。 “你和你叔父一样,都喜欢做生意?”乔安笑着问。 “不一样!他喜欢做小本买卖,我是做大生意的,特别大的生意。”是啊!这的确是一门大生意,大到不可思议。 沈乔安索性让人去打听姚樱,了解姚樱,模仿姚樱,她学什么就像什么,跟是抓住了庆公子的心。那庆公子对乔安好极了,彻底相信了沈乔安。 这一晚,沈乔安做了吃的给庆公子,这也是当年庆公子也姚樱在一起的时候,瑶姑娘的拿手好菜。 蟹酿橙。 乔安送吃的过去,才刚刚靠近庆公子的屋子,就听到了屋子里的交谈,庆公子道:“既然是易容过了,就不要乱跑,否则被人识破了就不好了,非要功亏一篑吗?” 识破?易容? 这几个字听的乔安胆战心惊,旋即也有了兴趣,沈乔安继续听下去,发觉和庆公子聊天的人竟是莫淮海的属下,一切的疑难在这一瞬间迎刃而解。 原来,庆公子果真和莫淮海有染。 并且,并且这庆公子竟已让莫淮海在暗处招兵买马了,真是海水不可斗量。 “喂,在这里做什么呢?”有人轻拍了一下乔安的肩膀,沈乔安回头,看到是杜月娥。 拉着杜月娥走开点儿,用阴狠的目光盯着杜月娥,警告道:“别乱说话!别乱问!不然你死定了!” 杜月娥其实也感觉到沈乔安不对劲,尤其是此刻,但这莫名其妙的警告还是吓到了杜月娥,让杜月娥安静了下来。 蟹酿橙是不需要送了,倒是便宜了念儿,念儿吃了后,道:“现在呢,我们怎么办呢?将那莫淮海揪出来吗?” “不!”乔安道:“先等等,万不可掉以轻心,这样,你送口信给成将军,让他密切监控庆平,其余事暂且搁置。” 那念儿立即去了。 成将军这边也在密切的调查,很快就发现这庆平和一些江湖上人有往来,这一晚成将军跟踪了莫淮海,发觉莫淮海带了一群人到芙蓉关去了。 成将军很是奇怪了,让士兵立即分散开来,他在远处的草丛里,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那一行人。 蚊虫再怎么叮咬,成将军都岿然不动,他向来伪装的都很好,片刻后,成将军听到了马蹄声。 难不成莫淮海竟在会和什么部队吗? 但旋即成将军就打消了念头,因为成将军看到了朝廷的飞骑卫,这些飞骑卫乃朝廷里走运之人,飞骑卫也负责传递消息等等。 飞骑卫的服装和旗帜都很特殊,他们所到之处,人人都需照应,住客栈不需银子,吃饭不需钱财,难不成飞骑卫竟和莫淮海是一伙儿的吗? 成将军还在胡思乱想了,莫淮海那一群人就将飞骑卫给围拢了。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本将军是朝廷飞骑卫总旗,尔等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放肆!”一般情况,任何人见飞骑卫都要辟易道侧。 但今晚不同,那一群人对飞骑卫虎视眈眈。 莫淮海冷笑一声,命令后面人狙杀,那一群人火速上前,几个起落就杀了飞骑卫个落花流水,成将军还没有现身呢,三五十个飞骑卫就命丧黄泉了,气的成将军火冒三丈。 而莫淮海之人很快抢夺了飞骑卫的马车。 他们这一群人扬长而去后,成将军立即凑近,检查尸体的过程中发觉一人奄奄一息,成将军立即凑近。 “羊啊,羊!” 那人痛苦的捂着自己的断臂,眼睛不甘的看向远方,成将军奇怪极了,朝廷在马车里运“羊”? “将军!”杜边有了发现,刀锋上有一些雪白的颗粒,“将军,不是羊,是食盐呢!” 成将军伸手摸了摸,尝了尝,顿时大惊失色,然而等他们这一群人过芙蓉关,进启夏门,那一群人已消失在了月色里。 食盐! 食盐是朝廷垄断的,这群丧心病狂之人,竟劫走了朝廷的食盐! 这消息震惊了李仲宣,也震惊了朝廷,刑部和兵部立即下海捕文书抓捕盗贼,然而一无所获。 情况还在恶化,三天后在同一个地方,竟有人抢夺了飞骑卫的铁器! 李仲宣立即命成将军驻扎在芙蓉关外,但对方忽然就偃旗息鼓了,一点狐狸尾巴都没有露出。 这让朝廷一筹莫展。 但李仲宣却决定跟踪庆平了,当晚庆平从青衣楼离开后,直奔自己的居所,月色里他走的很快,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似乎已察觉到了什么。 眼看着莫淮海进入了一个庭院,那是中京一个四合院,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后海,这里难不成是莫淮海和那庆公子的据点吗? 门口有侍卫,那侍卫好猫头鹰一般的鹄立在大门两边,“老爷回来了?后面可有没有尾巴?”侍卫殷勤极了。 俩侍女各处都看了,发觉并没有异常,这才关门闭户,等那庆平进入四合院后,李仲宣飞身也进入了四合院。 但刚刚进入,他就后悔了! 乐文 第七百一十四章 失踪案前后经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刚刚进入四合院,就看到了不少的弓弩,不少的人,他们已经埋伏了许久了,台阶上,天井内,乌泱泱一群人,他们都握着弓弩,而准星就瞄在李仲宣的心脏上。 “李仲宣!我可等你许久了!” 李仲宣向来聪明绝顶,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唯恐打草惊蛇才决定自己跟踪莫淮海,但哪里知道,这莫淮海竟聪明了不少,已做好了埋伏。 “莫淮海?”李仲宣盯着庆平。 庆平冷笑,捻须道:“什么莫淮海不莫淮海,当年的莫淮海已死了,我是庆平!” 李仲宣道:“你抢了我们的铁器和我们的食盐。”莫淮海点点头,默认了。 “我还要你的命!当初你害我家破人亡,今日我就偿还给你,哈哈哈!”莫淮海爆发出一声惨烈的诡笑,而后万箭齐发,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出现了几个人,这几个热血青年从天而降。 他们分别是狼王和莫少严,成将军和李营,四个人中两人握着武器,两人握着盾牌。 “皇上,我们来保护你!”李营举起来盾牌,防备着别人的偷袭,让李仲宣后退,而握着戈矛的是狼王和莫少严,莫淮海看到这一幕,眼角突突的跳,那里有烧灼的感觉。 好像那块位置的血管要爆裂了,要炸开了,他深吸一口气,消化掉了这滑稽的现实。 “所以说,你们还是要和爹爹过不去吗?”莫淮海浩叹一声,苍凉极了。 “少废话,你当初害人无数,我们给了你多次悔改的机会,你依旧怙恶不悛,今日乃是你自作自受。”狼王的世界里,除了对珞珞和李仲宣等人有温情,对其余人都比较寡情,自然是六亲不认。 “撤吧,皇上!”李营已推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闩。 “我们的人已在赶来的路上了,皇上!虎毒不食子,让他们先挡一挡。”这已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只能点点头。 两人很快和莫淮海决战起来,那莫淮海可真正是六亲不认,飞蝗一般的箭簇射向了这兄弟,好在两人武功高强,勉勉强强算是应付了过去,挂彩是毋庸讳言。 而很快,李仲宣的士兵也到了,暗夜中,莫淮海率人立即逃,李仲宣等人在后面穷追不舍,遗憾的是,他们失去了莫淮海的踪影,倒是杀了不少莫淮海的乌合之众。 李仲宣唯恐有什么闪失,急令狼王和莫少严撤兵,闹了个大半夜,他们回来也很狼狈。 包扎了伤口后,李仲宣急忙道谢。 很快,乔安就发现庆平消失了。这一晚乔安凑近庆公子,问道:“你二叔呢,之前日日都来,现也十来天不见人了。” “鬼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左不过是讨生活去了吧,怎么?你想他了?”庆公子古怪的一笑。 乔安立即道:“就是感觉奇怪。” “奇怪的是这个,我已研究了小半年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帮着看看?”显然是庆公子有意在挑开话题了,乔安握着那本书一看,发觉是广陵散的曲谱。 “怎么样,后面是如何演奏的?”庆公子握着古琴弹奏起来,征询的问乔安,沈乔安无奈的很,只能和庆公子研究广陵散。 既然拿不到狐狸尾巴,那么李仲宣又开始跟踪庆公子,然而那庆公子手脚干净,不是在家就是在青衣楼,虽也日日开宴,日日会客,但经调查,这些客人都是一群帝京的纨绔子弟。 他们除了花天酒地还会做什么?这显然是庆公子在传达错误信息了,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光风霁月。 一连跟踪了很多天,不见庆公子有异常,依旧还是月黑风高之夜,有人闯入了成将军的营房。 在每一个城门楼之下都有营房,值班的卫兵在里头休息,此刻一女子行色匆匆抱着俩孩冲入了营房。 那女子显然吓坏了,她的恐惧还停留在一双大眼睛内,“官爷!官爷!我夫君被人杀了,快到我家去看看!” 这女子带着成将军到家里去了,成将军到案发现场一看,发觉那男子是被人勒死的,似乎他的面上还保留着一个古怪的笑靥。 那男子平躺在门口,眉心有一个小白点,成将军察觉那是一些食盐,看到这里,成将军震惊了。 “他们来了!” 而就在这月黑风高之夜,有人接二连三来报案,成将军跑了半晚上,一共去了三十二户,这三十二户家都有人青壮年被杀了。 死亡的状态和作案手法一模一样,太医院也来了人调查后道:“之所以他们面上会有笑痕,那是人濒死的时候有人将食盐洒在了他的口中,肌肉发生了猝不及防的是收缩罢了。” “为何要这样变态?”李仲宣攥着拳头,调查了一晚上发现这些青壮年都是一般人,从事着贩夫走卒的辛苦生涯,他们都不是争强好胜之人,空有意膀子力气,但却与世无争。 没有人能回答李仲宣的,成将军急忙去调查,只有一个女子的道:“前几日我夫君和我说,有人让他参军去呢,一个月可以拿十二两银子,他惦念我们孤儿寡母的,不情愿去,莫不是那人动了杀心了?” 这女子一说,其余几个女子也开腔了,都说有这么一档子事。 “那一定不是朝廷人。”李仲宣对她们道:“朝廷每一年征兵都是有时间的,也不会强迫人。” 他基本上已判断到了,此乃莫淮海有意为之,一来警告二来是恫吓!而李仲宣立即找了户部尚书来,他希望看看户口。 每天朝廷都有外来人安家落户,但每天也有人离开,李仲宣并不能看出个所以人,但那户部尚书却慌张的跪在了地上:“皇上,您之前说过,家庭里有老母亲和妻儿的独生子是不允许参军的!” “是!” “老臣这一档上显示目前不少这一类条件的人都迁了户口,不少都迁到京郊去了。”户部尚书以头抢地。 “朕知道了。”李仲宣并没有怪责,“成事不说,既往不咎,但将来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办事。” 那户部尚书立即离开。 “传刑部尚书裴大人!”此刻,终于到动用裴炎的时候了,裴炎虽已经残废,但却很热衷做这些调查,有人推轮椅过来,裴炎准备给李仲宣行礼。 李仲宣道:“切勿起身,你不方便就罢了。”李仲宣将此事交给了裴炎去处理,裴炎立即点头,指派去调查取证了。 失踪案很快传到了乔安耳朵里,乔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她想要协助李仲宣,但唯恐自己轻举妄动会引起身边人的怀疑,那庆公子聪明绝顶,最会举一反三,她自是要小心应对。 沈乔安心事重重,自然也给了不少的建议。 线索若隐若现,调查起来难上加难,陆陆续续还有人被杀,他们脸上凝固着那古怪的笑,眉心点着白色的点儿。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工署内来了几个自投罗网之人,那是三个彪形大汉,他们穿着夜行衣,用力的敲击牛皮大鼓,鼓声惊天动地,府尹大人立即升堂,这几个人自首说一切案件都是他们设计的。 工署不敢怠慢,立即将案件移交给了裴炎,那裴大人瞪圆了虎目,冷哼一声,“你们为何要这么做,目的何在?”他不相信单纯的作案动机会让这几个人杀这么多人。 且动用如此变态的手法。 堂下人立即道:“他们的得罪了我们,我们自然要杀了他们,今日看老爷追查的厉害,唯恐继续下去我们会被揪出来,也只好过来投案自首,追求个从轻发落。” 这人这么说,身后更有几个人也陆陆续续这么说,恍如现实果真如此,但培养做大理寺卿多年,早已觉得这案件不对劲,驳斥了几个问题,将这三个人收监。 “刘大人,你怎么看?”案件审理到此刻,不了了之,裴大人瞅了瞅工署那边的府尹刘大人。 那刘大人胆怯,“学生看,只怕果真是他们做的,不然好好儿的他们投案自首做什么?” “这是买凶杀人,他们也不是凶,而是拿了钱财罢了,事情分为很多人去做,真是万无一失。”裴炎对情况洞若观火,冒出来这么一句。 裴炎和看法和李仲宣的一模一样,两人就事情展开了讨论,就李仲宣目前的猜测,这事情一定和莫淮海有关系。 “皇上,那些苦主的家属臣下都调查过了,这是一桩有计划的谋杀案,旨在敲山震虎呢,他们无非是想要让您感觉恐惧,退避三舍罢了。” “他们招兵不成,选择杀害了他们!是也不是?”李仲宣看向裴炎,裴大人连连点头,赞同极了。 “再拷问拷问!” 李仲宣将这事情交给了裴炎,但唯恐这裴大人会心慈手软,在很多时候需要“屈打成招”,别看这些人不怕死,但却怕鸡零狗碎的折磨,因此李仲宣当即收回成命。 “不!你还继续盯着案件看,这拷问他们的事,让朕来做。”事情愈演愈烈,李仲宣也不得已才准备将此事认真调查研究。 而帝京内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沈乔安也有耳闻,今晚说什么都要回去看看,但最近每天晚上庆公子都会来,真是雷打不动。 乔安又不好拒绝,但今晚也奇了怪了,庆公子竟没有过来找她,沈乔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回宫去看看! 到皇宫内,又不见李仲宣,问了才知道李仲宣和成将军去了刑部大牢,乔安火速前往。 大牢在地下,阴暗潮湿自不待言,一脚才刚刚踏入,就能嗅到一抹淡淡的臭味,那是尿臊味和某些东西发霉腐败后才有的气味,那气味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沈乔安稳固了一下心神,继续往前走,还没有到呢,就听到了有人在撕心裂肺的哭。 “求求将军了,您就饶了我,您就饶了我我吧,求求将军了啊。”李仲宣正襟危坐,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成将军。 成将军选择“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也的确抓住了他们的弱点,这群铁血硬汉是不怕死。 乐文 第七百一十五章 人算天算公子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们能接受被安排还的飞来横祸,但却不能接受零敲碎打的折磨,成将军手中握着一把钢钉一把铜锤。 “哎呦,还不说呢?那了就抱歉了您嘞。”成将军手抬,钢钉钉在了那人的手掌上,那人疼的死去活来,眼睁睁昏厥了过去。 沈乔安看到了这一幕,倒抽一口凉气。 “皇后来了?”李仲宣看到了乔安,问了一声,沈乔安点点头。 “还是不开口吗?”乔安环顾了一下这黑漆漆的屋子,屋子里各种刑具都放在面前,可谓洋洋大观。有夹棍,有铁鞭,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些刑具上都带着淡淡的血渍,看得出这群人也的确是铁血硬汉,而李仲宣呢,一筹莫展。 这六个人獐头鼠目,一看也知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宫问你,你们好好儿的回答。”原来沈乔安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轻轻击掌,门口走进来一太监。 太监手中握着托盘,里头有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金元宝,一枚一枚在黑暗中放射出诱人的珠光宝气。 “你们在做坏事!这个你们要知道!”乔安回头看了看成将军,不动声色问:“做了坏事会怎么样呢?” “也不会怎么样?不过乱到分尸罢了,这帝京里的酷刑也多,反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成将军表情很狰狞。 乔安点点头,示意成将军后退,她的妙目在每个人脸上都流盼了一下,旋即看到了一人,发觉那人有跃跃欲试之感。 “朝廷向来是赏罚分明,你们只要拿走这些银子,将来大富大贵,那是自不待言。” “我们才不相信你呢,这是圈套!”一个人恶狠狠的看向乔安,成将军凑近乔安,在沈乔安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乔安点点头。 李仲宣起身,指了指那人。 一侍卫上前,用绳索套在了那人的咽喉上,眼睁睁将那人给勒死了。 “哎呦,大爷升天去了,阿弥陀佛。”这么一来,明显震慑到了其余人。 乔安又道:“你们只要回答你们的幕后究竟是谁,这些金银珠宝就是你们的,朝廷会放你们出去,以后隐姓埋名在外面生活。” “皇后所言是真的吗?”终于,有人动心了。 “本宫答应你,只要你肯早早的回答,为我们争取到抓捕他们的机会,这些金就是你的,你自己思考吧。” 那人看着一托盘的黄金,要知道一个金饼就可以买郊区外的一个院子呢,只要拥有了这些黄金,她就可富甲一方了。 这对他来说,是不劳而获。 那人权衡了许久,终于上前,“皇上,娘娘,小人愿意将事情说给您听,争取个宽大为怀。” “你出来!”李仲宣看了看那人,那人一行动,握着金元宝的太监高唱一声“洪福齐天”也跟着出去了。 李仲宣在室外。 “怎么样,莫淮海在哪里呢?”李仲宣问。 那人思虑了许久,似乎还在决定究竟该不该点头,但过片刻后,那人目光落在了黄金上,贪婪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决定铤而走险帮一帮李仲宣。 “皇上,您一言九鼎吗?” “这都是你的,只要你提供的讯息是正确的!”李仲宣向来视钱财如粪土。 “好!”那人咬着牙齿,“在城东呢,我们在城东有个窝点,秘密都在宅院内。”李仲宣详细的问了问,那人竟回答的很细致,当晚李仲宣就释放了那人,并且的确将黄金给了那人,那人喜滋滋的去了。 “安儿,已得了,不需再问他们了!”李仲宣从外面走进来,温柔的拍了拍乔安的肩膀。 沈乔安点点头,旋即摇摇头,她凑近李仲宣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李仲宣听了,面色陡然发生了变化。 乔安依旧在问,发觉其余几个人是铁骨头,无论威逼利诱都不上套,无奈之下沈乔安只能拿出最后的杀手锏。 “老成,我非狠毒之人,你当知道!但今日,我们不能姑息他们,他们的性命与城中很多人的性命息息相关,这本书,你看看吧。”乔安意有所指,说完后将一本书给了成将军。 这是江湖上的一本书,里头记载了不少阴狠之招数,成将军精挑细选,选择了一种。 先是将囚犯捆绑起来,而后用锥子刺此人皮肤,再然后将绿豆嵌入伤口内三天后撒盐。 还不到三天,有人就开口了,“沈乔安,你、你饶恕了我们吧,我、我坦白!我坦白!” 一个人终于扛不住了,恳求的哭嚎着。 “好得很,老成松绑!”成将军为那人松绑,那人气喘吁吁,说的话已逐渐模糊,但沈乔安听了后,神色当即就变了。 今晚,李仲宣的人跟踪了那被释放的人,昂仁是个赌棍,拿到了银子就去红颜赌坊挥霍,当晚还找了一个青楼女,然而这么糟践,再多的钱也不不够,果然第二晚那人就床头金尽了。 那人握着一壶酒朝着城东去了,李仲宣跟在了那人背后,眼睁睁看着那人进入了庄园,他也进去了。 和上一次竟一模一样,里头不少人拈弓搭箭,强弓硬弩瞄准了李仲宣。 “哎呦,皇上又自投罗网了,实在是妙极了!”庭院内,一群人瞅着李仲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千军一番,机不可失。 但李仲宣却笑了,看着那装醉的人,“朕来之前,已安排好了一切,被包围的是你们,识相的快告诉朕那莫淮海在哪里?窝藏食盐的仓库在哪里?” 李仲宣说完,门口外进来了一群羽林卫,这的确出人意表,那装醉了的人此刻惶恐极了,但他很会急中生智,急忙跑到了李仲宣身旁。 “皇上,他们埋伏在这里准备害您呢,好在他们人不多,不过二十人罢了。”那人倒戈的很快。 “你也是他们的人!”笼罩上手起刀落,杀了这三姓家奴祭刀。 “上!给朕都抓活的!” 弩箭飞射,夜空中爆发出不少的火焰,而此时此刻,沈乔安也赶到了这里,她下了马车立即靠近李仲宣。 “皇上!”她是过来通风报信的,原来那六个人早就被人安排过了该怎么做,其中一人假意投降,并且带李仲宣到包围圈。 成将军用残酷的手段折磨的其余几个人说了实话,沈乔安立即赶过来,好在李仲宣早已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看李仲宣已安全,乔安的心才舒服了。 “我真是担心你,他们的诡计环环紧扣,哎。”乔安感慨系之,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朕早就知道了,哪里这么容易就能得到他们的回答?”李仲宣轻咳了一声。 “没事就好,臣妾就先回去了。”乔安不方便留在这里,毕竟这个时间她应该在青衣楼内,一切才算是合情合理的。 那群人也没有什么厉害,打极了竟回归自杀,好在成将军还是追上了他们的老大。 “究竟莫淮海在哪里?”成将军跳到了小舟上,那人原计划是走水路逃离,但成将军早已未卜先知。 “你不要追我了,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那人握着划船桨拨动,成将军不会洑水,此刻小舟一荡漾,弄的他头晕目眩。 那人显然也知成将军不会水,笑道:“成将军,你也不要忠心耿耿的了,和前面千岁爷一起干,朝廷一个月给你多少银子?我们给你多少?你也该掂量掂量。” 成将军这么有正义感的人怎么可能被小人说服,冷笑了一声,冲上前去就卡住了那人的咽喉。 “快说!” 成将军捏着那人,那人恐惧极了,身体逐渐委顿下去,成将军知道此人是唯一的线索只能丢开。 “将军,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你看看现在我们在哪里?”成将军一看小舟已经荡漾到了护城河中间,这护城河深不可测,成将军又不会水,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 “这也是你们的毒计!” “是啊,赚的就是将军您呢!”那人阴沉沉的笑着,伸手将船舱里一个木塞子拔掉了,顿时水全部都骨碌碌进入了小舟,那人嘿嘿一笑,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成将军想要抓人,但却不能。 他想要堵上那洞口,但水已经漫漶了进来,他在那船只上左右摇晃,而后沉入了深不可测的湖底。 隔岸,有个雕龙舫,这雕龙舫内,一富家子弟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终于他笑了。 “这一招怎么样呢?二叔?”原来是庆公子和庆平。 不!庆公子和莫淮海。 莫淮海阴测测的笑着:“用三十人去换一个人的命,不怎么高明呢。” “那也好过三十万人毁于一旦啊,二叔可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庆公子冷笑,嘲讽了一句莫淮海。 那莫淮海一口气上不来,闷闷的喝酒。 “李仲宣还是会找到我们的仓库,到时候就糟糕了。”那艘破船已逐渐的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内,而此刻,他们看着灯火阑珊的对岸。对岸是李仲宣的人! 李仲宣追那人到此间,当看到那人上小舟后他就开始提醒成将军了,哪里知道成将军竟然还是追了过去,饶是李仲宣和众将士在呼喊,但成将军却充耳不闻。 眼看破船逐渐沉底了,成将军人也不见了。 “糟糕!快去营救!”一切发生到这里,李仲宣算是全部都明白了,杀人案的动机竟是这个,他们这一次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成将军。 有水军很快就游了过去,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哪里还有成将军的影子呢? 雕龙舫内,两人饮酒,看来很是欢畅。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让皇上看到我在这里也毕竟不好,距离城北还有一段距离呢,二叔,侄儿就先走一步了。”庆公子笑着起身。 那莫淮海也不敢久留,等庆公子起身,他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也就去了。 这一切,倒是沈乔安一点都不知道。 乔安准备到青衣楼去,马车风驰电掣,但很快乔安看到一辆车来势汹汹,竟然冲到了他们的前面。 然后,打横拦截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荒寒的月照下,有人下了马车,他手中握着一把绢纱做的红灯笼。 沈乔安看到这里,心扑通扑通狂跳。 乐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 包围仓库待验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绢纱的红灯看起来诡异极了,而后那人靠近了他们的马车,沈乔安脑子里电光石火闪烁过不少的念头。 庆公子到了! 庆公子果真和凶杀案有关,庆公子果真在暗中和李仲宣斗法,真是高明极了!乔安他们本来准备引蛇出洞,却想不到他们竟已经被人算计! 此刻,她可怎么解释呢?自己好好儿的为什么到都东城来了? “忘年吗?”庆公子握着灯笼,靠近马车后岿然不动,凝立在乔安马车对面,沈乔安掀开车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不很浓郁,大概是梨花白什么的。 她还没有说话呢,但庆公子却开口了,“跟着我做什么?”这倒好了,有这么一句话,沈乔安立即有了台阶。 “本来找你准备和你聊一聊,但听人说你到城东会客来了,妾就也到了。”沈乔安之所以断定庆公子是“会客”,完全是因为酒水之气。 要不是会神秘的客人,庆公子也不会如此放浪形骸,他的心情应该很好,至少在见乔安之前,应该还不错。 而庆公子向来是疑神疑鬼之人,此刻听乔安这么一说,心头顿时一紧,原来忘年果真是跟踪了自己,还知道自己和人吃了酒。 “回去吧,冷飕飕的。”庆公子没有责备,握着灯笼上了马车,沈乔安“哦”了一声,也准备进自己的马车。 “忘年,和我一起。”前面发出了邀请,乔安踯躅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进入马车,但愿那醉醺醺的庆公子可千万不要对自己动手动脚才好。 坐在庆公子身旁,庆公子道:“我今晚很开心。”是啊,怎么能不开心呢,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啊! “公子开心就好。”乔安握着手帕,并不敢看庆公子。 但庆公子却用那双耐人寻味的眼睛盯着乔安看,那眼神让乔安打心眼里不舒服,沈乔安深吸一口气,掀开了车帘看着外面消失的风景,这里并不热闹,能看到的也不过小桥流水罢了。 乔安此刻在思忖,庆公子会的是什么朋友?为什么要到这里呢?这里人这么稀少,他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其实,庆公子在这里有一个巨大的仓库,里头不是刀具就是食盐,这是帝京最之前的两样东西了,也是朝廷明令禁止比私人染指的东西。 乔安知莫淮海和庆公子有关系,但关乎庆公子其余的秘密,就一点都不清楚了,看沈乔安在看风景,庆公子忽然伸手握住了乔安的手,乔安的手冷冰极了。 “公子!”乔安闪避了一下,目光柔柔。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会喜上眉梢?”庆公子瞅了瞅沈乔安,沈乔安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公子情愿说,忘年就是公子的红颜知己,公子说就好!公子不情愿,忘年就不问。”乔安竟是如此善解人意。 “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快乐!”庆公子凑近乔安,一口酒气喷在了乔安的耳朵上,沈乔安竖起耳朵正准备听呢,忽然庆公子的身体沉甸甸的砸向了自己。 “公子!” 庆公子不胜酒力,竟昏睡了过去,老天! 沈乔安摇晃了一下,不见庆公子醒过来,只能扳开庆公子的身体,将其放在旁边,她现在心乱如麻,越想越觉得恐怖。 而另一边,众人在水中摸索了许久,不见成将军,他们满以为成将军已死。 “报!”月光里,一人从护城河中上来,急急忙忙跪在李仲宣面前,那人浑身湿漉漉的,好像落汤鸡。 “怎么?”李仲宣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那烧灼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似乎一股子力量会炸开该位置似的,成将军跟随自己已十一年了,这十一年风雨同舟,他们一起剪灭了不少恶势力。 难道,今晚他们要天人永隔了吗?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今晚声音也有点儿失控。 “没有打捞到吗?为什么不继续!”他疾言厉色,起身狠狠的盯着那人,陆陆续续的,下去负责打捞的人也都一一上来了,跪在岸边的沙砾上。 “为什么不继续呢?” “皇上!”杜边凑近李仲宣,跪在了地上,“已错过了最好的拯救时间,此刻即便是可以打捞上来,也为时晚矣。” 杜边说了大实话,李仲宣气煞,一拳头砸在了旁边一棵树上,那树木咔嚓一声就从落拳的地方折断了,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顿时卷起沙粒如千堆雪。 “老成!”他是他的左膀右臂,他怎么可能不悲催难过? 但就在此刻,隔岸有了成将军的吆喝声。 “皇上,快找舟子划过来,快。”李仲宣听到那是成将军的声音,竟清晰的很,他知道成将军非但大难不死,还有了什么斩获,顿时开心了不少。 小舟很多,都是庄户人家用来采莲采菱角挖砗磲的,李仲宣命人划船,一会儿就到了对面。 岸边,成将军踩在某人的后背上,那人躺在黄沙里气喘如牛,成将军好像天神一般。 “老实点儿!和我玩儿!你来嫩!” 原来,成将军眼瞅着船要沉没了,立即靠近了那人,那人前脚跳下成将军后脚也跳了下去,他是准备和此人同归于尽,反正他也不会水。 但哪里知道,此人很有求生欲,说什么都不到深渊去,成将军一看有门儿,不再为难那人,那人扑腾了会儿,带着成将军到了岸边。 游泳的人是累坏了,但成将军却好好儿的,此刻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气喘吁吁。 李仲宣也靠近了,发觉成将军还活的好好的,当即笑了,看到成将军擒获了该人,更是喜上眉梢。 “老实点儿,带我们去仓库!那莫淮海呢,死到哪里去了?”成将军的问题很多,那人吓坏了,瑟瑟发抖,并不敢说话。 点了篝火大家都烘烤了会儿,李仲宣握着火把靠近了那人。 “皇上!”那人凄苦的叩头,似乎要投降了。 “朕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李仲宣命左右将此人嘴巴掰开,握着那火把就要塞到那人嘴巴里,那人当即挣扎,“皇上,皇上,您要问什么小人就说什么,小人认栽!只求您不要让小人遭皮肉之苦啊。” “很好。”李仲宣满意的点点头。 那人立即交代! 另一边,乔安已到了青衣楼,老鸨看沈乔安是从穷公子车里下来的,也感觉奇怪。 “姑娘,您回来了啊?”乔安这一次是单独行动,自然没有通知念儿,念儿看到乔安回来,开心极了,急忙过来迎接。 乔安让人将里头的庆公子搀扶了下来,老鸨翠仙看到这里,冲乔安凄暧昧的笑了笑:“姑娘真是有福气。” 她懒得理睬这,这一晚上沈乔安都心神不宁。 第二天一大清早,念儿给乔安送了吃的进来,还带给了沈乔安一个好消息。 “小姐,昨夜皇上和成将军已拿住了他们的人,那人招供了他们贩卖盐铁一事,此刻皇上找了龙禁尉将那仓库给包围了,等会儿就核验库房里的东西呢。” “好!我知道了。”沈乔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事情进行的很坎坷,波磔极了,但沈乔安总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 乔安准备离开,如果那边一开仓库,自己就处境堪忧了,这么一想,她立即让念儿做准备,连东西也不要吃了。 那念儿也知早点儿溜之乎也是好事,但刚刚出门,庆公子那边的丫头却过来了,说庆公子等会有事情和沈乔安聊,希望“忘年姑娘等一等。” 如此一来,可是寸步难行了,好在乔安是随遇而安之人,看情况不妙,索性和念儿吃东西。 大概过了卯时前后,乔安有点不耐烦了,过去见庆公子,才刚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的交谈声。 “我们的人已被擒住了,这可怎么办呢?”是庆平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空气死寂。 许久后,庆公子才道:“拿住了就拿住了吧,有哦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谁说他是我们的人?” “他不是我们的人?”那庆平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庆公子,不知究竟庆公子还有什么阴谋。 庆公子诡异的一笑,凑近庆平耳边嘟囔了一句什么,那庆平顿时哈哈大笑,“你啊你,为什么不早说呢?害我一早上提心吊胆,现在心情好多了,好多了啊!” 庆平哈哈大笑。 乔安准备离开,却发觉庆平已经一拉拉开了门,恶狠狠瞅着她道:“你这小妮子,在外面偷听什么呢?” “偷听?”乔安随机应变,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我会偷听两个男人谈话吗?是庆公子要我过来的。” 庆公子看乔安到了,旋即一笑,嗔怨那庆平:“二叔怎么对女孩儿动粗呢,放开忘年,的确是我找她过来的。” “听到了?”沈乔安看向那抓在自己领口上的粗鲁的手,那手的皮肤很黑,很粗糙,但那面颊上的皮肤却很细腻,很光洁,显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结构,易容术无疑了! 庆平不情愿的丢开了乔安的手。 “忘年,你且回去等等,我和二叔聊过在找你。”显然,庆公子感觉到了庆平的敌意,乔安早想走了,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等沈乔安离开了,庆平怒从心头起,一拳头砸在了桌上,朝着外面努努嘴:“我虽然的确不是你的叔父,但我也是你的长辈,我提醒你这个臭丫头你最好小心点儿!” “怎么说?”庆公子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 “这么说?”庆平怒不可遏,“此人和沈乔安未免太相似了,你最好小心点儿,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知道了吗?” 庆平倚老卖老。 “侄儿自然知道,有的事还请二叔您拭目以待呢。”庆公子阴沉沉一笑,“你且去吧,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 “那臭丫头,你还是注意点儿!再别撩蜂吃蛰就不好了。”庆平愤愤不平的去了。 等庆平去了后,庆公子让丫头传乔安过来,他看向沈乔安,道:“今日要带你到城东去走走,要你看看我其余的生意,怎么样?” 乔安自然是求之不得了,但却感觉疑惑。 乐文 第七百一十七章 偷梁换柱计中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让乔安去做准备了,自己则是在丫头的伺候下慢慢儿的净面,刚刚将白玉簪插入发髻内,外面就冲进来几个朝廷的人。 打头的是奉遇。 奉遇的到来,吓到了这里的人,女子们抱头鼠窜丫头们尖叫连连,毕竟朝廷人的到来,会给人造成一定的恐慌和压力,唯那庆公子依旧恬静,似乎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敢问公子爷,那燕子矶旁边的库房可是您的?”奉遇瞪圆了眼睛,恐吓的看向庆公子。 那燕子矶旁边的库房已被包围了,经昨夜被捕之人指证,里头就是庆公子窝藏盐铁之地,按理说那样一个藏污纳垢之地被查封了,庆公子会恐慌会惊惧,但他超常的平静。 “那库房是在下的,如何?”如果奉遇没有看错,庆公子嘴角竟然露出一抹迷人的淡笑。 他微微一怔,吞咽了一口唾涎。 “那就劳烦公子和我们走一趟了,昨夜我们拿了个贼子,其人举报您那仓库里都是盐铁,本将军不说您也知道,盐铁是朝廷的买卖,私人焉能染指?” “所以在下要全力配合朝廷的调查了?但在下奇怪的很,什么人竟举报了在下?” “你见了也就知道了!”奉遇冷笑一声,“带走!” 几个人簇拥了庆公子上马车。 “慢!”庆公子上马车之前,让小丫头去找乔安了,沈乔安叹口气,这等时候她是最不情愿出现的,有什么办法呢? 她施施然上了马车,进入马车后,乔安道:“你果真做了不法的买卖?” 庆公子道:“青楼和赌坊里都有非比寻常的买卖,什么不法?”显然庆公子不想说话。 沈乔安缄默着,只听听到马车的轮毂摩擦时那干涩的声音。 许久,马车终于到了城东,而仓库外已被一群羽林郎包围了,他们来回巡逻,将外面包裹的密不透风,看管仓库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那人看到庆公子来了,急急忙忙靠近。 “爷,朝廷来了人,非要查什么东西,我也不敢阻挠啊!”那人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解释道。 庆公子却淡笑,一点怪责此人的意思都没有,他脱掉了斗篷,带着乔安往前走,很快就靠近了李仲宣和成将军,沈乔安心跳加速,唯恐被李仲宣认出来。 他哪里知道,李仲宣最近费尽了千辛万苦都在保护她啊,乔安怯生生的后退,不时地丢给成将军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成将军尴尬极了。 “吾皇万岁!”庆公子行了个礼。 “起吧。”李仲宣点点下巴,庆公子起身,“不知道草民这仓库什么问题呢?” 庆公子瞅了瞅外面那一圈人,“何以动用朝廷如此之兵力?”庆公子目光炯炯,一点都不怕。 “刘三儿,你说!”成将军踢了一脚俘虏,那俘虏立即跪在众人面前,好像个癞蛤蟆一般给众人叩头,而后才指了指那库房。 “公子爷,小人实在是瞒不住了,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只能将您的秘密告诉皇上。” 那刘三儿转眸看看李仲宣,用力磕头:“皇上,庆公子和叔父狼狈为奸,竟在芙蓉关外三次打劫朝廷之兵,他们偷运了盐铁,因数量巨大智能化暂且存在在江边的仓库里,小人情愿配合朝廷调查!” “很好。”李仲宣点点头,“成将军,开锁。” 成将军开锁的步骤是很粗暴的,一青铜钺落在锁扣上,那大锁就打开了,而后众人靠近了两堆东西,大概是怕受潮了,无论是盐还是铁,上都覆了一层桐油纸。 库房里的气味并不好闻,隐隐约约能看到精灵一般在阳光里跳舞的尘埃,庆公子倒是习惯了这一股气息,没有表态。 其余人咳嗽的咳嗽打喷嚏的打喷嚏。 “慢着,皇上!您要查草民,也是情理之中,但草民第一不认识这个满嘴乱说的刘三儿,第二草民是个地道的生意人,焉能作奸犯科?所以,还请皇上不要偏听则信。” “朕做事情,向来讲究个铁证如山!”李仲宣已有点不耐烦。 那旁边的刘三儿眼看着庆公子的阴谋暴露了,知道等待庆公子的是律法的严惩,当即倒打一耙:“庆公子,你就招了吧,昨夜你安排我们去偷袭皇上和成将军,今日怎么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呢?” “我们认识吗?”庆公子似笑非笑,此刻他手中握着一枚珠花,那本是小女孩儿头花上才有的装饰品。 这一刻,刘三儿痛苦的叫了一声,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好狠毒!” 那头花是刘三儿之前买给小女儿的,此刻怎么到了他手中呢? “检查!”成将军指了指两边,两拨人立即分流,一拨去看了左边检查食盐,一拨去了右边检查兵器,两边人都很粗暴。 乔安看到这里,逐渐移动脚步,打算靠近李仲宣。李仲宣的目光却始终停驻在两拨人身上,其中一拨人已经打开了竹筐,那士兵伸手抓起来晶莹洁白的东西看了看,而后神情变得古怪了。 “怎么?”成将军从他们的行动上发觉了问题,大步流星靠近,他用力掀开桐油纸,所有的竹筐都重见天日。 随便掀开一个看看,都能看到一片晶莹洁白。 旁边的士兵尝了尝,脸色立即变了,结结巴巴道:“将军,这、这不是食盐,这是砂糖!” 成将军立即尝,发觉的确是砂糖。 另一边有人撕开了桐油纸,发觉里头都是农具,哪里有什么兵器啊,“皇上,您过来看看。” 那人吊着苦瓜脸,胆怯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迈着稳健的步伐凑近,看了看发觉那桐油纸里面包裹的不是出头就是镰刀,反正都是农具。 而砂糖和农具是民间可以贩卖的东西,李仲宣从来想不到自己竟会栽跟头。 “皇上检查完了?”他盯着他们检查,发觉他们一切都进行完毕,这才幸灾乐祸的问了一句。 李仲宣回头,面上的神情已恢复了过来,“检查过了!原来是砂糖和农具。” “草民做的都是本分生意,这买卖小人做了多少年了,今日也是奇怪,怎么有人会状告我呢?”他冷漠的凑近刘三儿,用力的捏了一下那珠花。 刘三儿只能伏法,哭的涕泪交流,抓着成将军的裤腿道:“都是小人猪油蒙了心啊!小人压根就不认识这一位庆公子、哦!不!小人压根就不认识他,是小人栽赃陷害啊!” 他一面说,一面瞅着庆公子,庆公子的表情很惬意,轻轻抚摸着那珠花,动作缓慢而轻柔,好像抱着自己的宠物一般。 “原来如此!”李仲宣知事情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但也只能盖棺论定,不能继续闹下去了,以免有欺压百姓之嫌。 帝京的生意人很多,做大生意的也多,一旦丑闻传出去,谁还敢做买卖?因此李仲宣决定抓了这人回去,让裴炎好好的调查。 “带走!”他恶狠狠的下令。 此际,那人却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而后,倒了下来,墙壁上有了触目惊心的红,乔安看到这里,难过极了。 而那庆公子此刻却凑近了业已快死亡的刘三儿,他的声音好像来自幽冥界的召唤,“三儿,好走!你们一家人终于可以骨肉团聚了。” 言下之意是什么?他家庭内的其余成员已被屠戮了,庆公子做事怎么可能虎头蛇尾呢?那刘三儿惊悸的瞪圆了眼睛怨恨的抓着庆公子的衣袖,“你!你!你!” 但他的手终于还是打开了,从庆公子的衣袖上滑落了下去,庆公子似笑非笑,为刘三儿闭上了眼帘,一桩阴谋就此落幕。 “皇上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什么事,草民就要封库了,这些东西是不能见潮的。”庆公子招呼了自己人进来,围绕着两座小山忙碌了起来。 乔安看到这里,只能在一起凑近庆公子,李仲宣吃瘪,只能让自己的人过去帮忙,三下五除二,弄完了这一切,从库房里出来了。 他好像孤独的狼,一人朝着远方去了。 背后,庆公子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古怪的微笑。 成将军去看刘三儿,那刘三儿已死,死无对证!他自己能起身,打了个马虎眼离开了,他粗心大意了,拿住了刘三儿后,应该进库房看看东西再做结论的。 成将军追上了李仲宣,“皇上,都是末将不好,是末将粗心大意了。” “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可知朕为何不下令进去检查吗?朕是怕让你们提前一进去,里头果真是盐铁,就有罗织罪状污蔑之嫌了,毕竟我们有的是时间倒腾置换,这一切也都是他想过了的。” “原来恁的算无遗策!”成将军这才发现那羽扇纶巾一表人才的庆公子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好对付。 “他将一切都料到了,从那六个人被擒拿后,就牵住了我们,可怜朕竟还以为朕已快获胜。” 是啊,他早就算准了那六个人中有人会泄漏秘密,索性安排了刘三儿和之前那一个冤死鬼,这俩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吸引他们到江边去。 一切几乎都是按照计划在无微不至的进行,但除了成将军,计划里,此刻的成将军已葬身鱼腹。 回转的路上,众人士气低迷,李仲宣上马之前,吩咐道:“最近让你的人多多看顾一下乔安,暂时不要盯着庆公子了,狐狸已知我们的计划了。” “是。”成将军也上了马背。 众人都没有料到庆公子竟会有怎么一手,竟如此之快就偷梁换柱了,是在是让人不可思议。 李仲宣回去后也不开心,就在他以为今日一切事都陷入僵局后,却也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她回宫后就见到了莫少严,莫少严似已经等他许久了,看李仲宣回来,立即凑了过去:“皇上,您可算回来了,属下这里调查了个秘密!” 乐文 第七百一十八章 原来用了易容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知是什么秘密,李仲宣也高兴不起来。 莫少严道:“皇上,是关于莫淮海的全新调查!已经有了眉目。”听到这里,李仲宣复又喜上眉梢。 他进入乾坤殿,莫少严随后也跟了进来。 “皇上,今日成将军和您办案子去了,属下在巡城的时候抓到了一个人,那人鬼鬼祟祟的,竟有一大包好生奇怪的东西,您猜猜是什么?”很明显,李仲宣已非常生气了,莫少严不知道李仲宣今日吃瘪一事。 此刻,他也不敢卖关子了,让人将一个箱子送了进来,有太监已经打开了木箱子,那木箱子里头是各种人皮面具,莫少严看起来很是大惊小怪。 将那些人皮面具拿出来,摊开在了桌面上,有鹤发鸡皮的老人面具,有妖娆妩媚的女子面具,还有皮肤细嫩的小孩儿面具,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看到这里,李仲宣似乎明白了什么。 “易容师?” “是,那人今日鬼鬼祟祟出城,被末将拿下了,那人告诉末将,之所以要逃,原本是怕莫淮海那边出了事情会拖累到自己。”李仲宣听到这里,终于来了兴趣。 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今日还不算太糟糕,少停,那战战兢兢的易容师进来了,那易容师是个面颊清癯的中年人。 “皇上啊,小人也不知道那竟是魔头莫淮海啊,小人只负责给人做易容,并不知道究竟那人的本来身份是谁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啊!” 李仲宣冷峻的目光盯着那人,却没有说话,因听不到皇帝的回应,那人吓得比刚刚还厉害了。 看此人两股战战的模样,旁边的莫少严代替李仲宣开口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易容师不就是和我们朝廷对着干?我就说为什么经常搜寻一个罪犯会断了线索,说来都是因为你们在闹鬼,你们给他们做了易容。”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这易容师吓坏了,跪在地上摇尾乞怜。 “朕问你,那莫淮海现如是什么身份,伪造履历的事你定而已参与了,是也不是?”李仲宣终于开腔了。 那人苦哈哈的摇摇头,“小人只是负责改头换面,善后的事情小人是不知的,不过小人每一次做过全新面孔后,会将那一张面画下来,说起来已是三个月前的一件事了,您看看?” 他一面说,一面在自己的行李中搜寻起来,片刻后将一本书递了过来,他原是要直接送到李仲宣手中的,但却被旁边的莫少严拿走了,将那一页送了过去。 李仲宣看了看,发觉此人画工果然天下无双,不禁佩服极了,“就按照这个五官,给朕也捏弄一份。” “但不知皇上您要这个是、是做什么呢?”这人斗胆问了一句。 李仲宣冷笑,瞅了瞅易容师,那易容师立即缄默。 片刻后,李仲宣也拥有了一张庆平的脸,此人手段高明,但要做到一模一样却是不可能,有八九分神似形似已了不得了。 此刻李仲宣揽镜自照,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笑,对旁边的莫少严道:“就这张脸,立即去查。” 莫少严点头,离开。 片时,成将军到了,成将军冷不丁看到屋子里竟有这么个陌生人,立即拔出了绣春刀。 “是朕。”李仲宣指了指旁边的易容师,“他刚刚给朕做的一张脸,朕要用这张脸去骗一骗庆公子。” “原来如此。”一听声音的确是李仲宣的,成将军这才放心了,三两步凑近李仲宣。 “皇上,末将思前想后觉得这刘三有问题,于是去了刘三儿家,您猜猜怎么着?这刘三儿家已被人灭口了,真是惨不忍睹,鸡犬不留!” 其实,毋庸赘言李仲宣也明白刘三儿一定是完蛋了,此刻一点也不意外。 “还有什么线索?” “暂时没有了。” “明日朝廷还有食盐运运进来,你在芙蓉关去埋伏,要是有人抢劫,就让他们抢夺了去,我们顺藤摸瓜吧。”为和庆公子斗智斗勇,无论是李仲宣还是成将军都累坏了。 他们需要出其不意,掩其不备,而这庆公子又是的确聪明之人简直厉害到无与伦比,这决定了将来他们的每一步都非比寻常。 成将军点点头去了。 少顷,莫少严再次进来,将庆公子二叔的事情汇报了,李仲宣又让去具体调查,经过调查发现庆公子和自己这叫庆平的二叔往来密切,关系很好。 李仲宣准备铤而走险去会一会庆公子。 而在青衣楼,此刻庆公子已回去了,一路上他似乎都在笑,都说李仲宣和乔安配合起来无坚不摧,天下无双,如今看来到底是自己高估了对手,低估了自己,那李仲宣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到这里,他更是忍俊不禁。 回到青衣楼,乔安休息去了,今日的事也是乔安始料未及的,怎么食盐就变成了砂糖,兵器就变成了农具呢?什么时候掉包的呢?显然那不是他们的库房了,那么真正的窝点在哪里呢? 乔安思前想后但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事,莫淮海也知道了,下午,莫淮海来见了庆公子,赞赏的一笑:“说来到底是你聪明,竟想出这么个办法,此刻朝廷已放松了对我们的调查,我们却可以将兵器运到大别山去了,至于那些食盐,现在已开始售卖。” 说起来,这些生意经庆公子一点点兴趣都没,和庆平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外人想象中的亲切,庆公子需要的是钱,只要每一笔交易完成后给庆公子五成的红利,庆公子就会帮莫淮海掩藏。 其实,不单单是莫淮海,这帝京内各种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有庆公子插手,不然这青楼设在城北也的确是瞎了眼。 “那忘年姑娘,我也帮你调查了亦喜爱!”事已至此,莫淮海更想将关于沈乔安的秘密告诉庆公子。 “说说看。”庆公子似笑非笑,似乎关于乔安的秘密,他也了然了。 “那忘年最近鲜少到你租赁的屋子去睡觉,一整天下半天都在青衣楼,至于早半天,压根就不见人影。”乔安在与虎谋皮,更是小心谨慎,怎么可能让他们也拿住自己的尾巴? “我知道了。”庆公子和颜悦色拍一拍莫淮海的手背,“此事不要你插手。” “我怎么能插手公子爷的事情?”那莫淮海倒也是很有自知之明,一面说一面将银票拿出来交给了庆公子。 庆公子看了看,淡淡一笑:“今早的事情,要是没有我只怕朝廷已拿了你,似乎也该给一千两赏钱。” 莫淮海一愣,旋即讪笑着将一千两银票拿出来放在了庆公子面前,庆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莫淮海一进入庆公子的屋子就变成了“庆平。”身份是庆公子的二叔,一从这屋子走出立即变成了财大气粗的莫淮海。 “二叔来了?”沈乔安对庆平行了个礼。 “什么二叔不二叔,也是你叫的,起开!”那庆公子态度一点都不好,用力的推开了沈乔安,沈乔安也不气恼。 依旧淡淡的笑着。 但庆平做梦都想不到,乔安竟在他的衣袖中弄了点儿香料,这香料很淡,庆平也没有注意到异常。 等庆平离开,李仲宣找准了机会,傍晚去找庆公子聊天!在李仲宣推测,一般情况这等暗昧的见面,十有八九是在晚上进行的。 但李仲宣哪里知道,虽然庆平在这青衣楼内内自由行走,但见面的时间却有一定的规定,超越了规定见面,庆公子一般都会将他拒之门外。 他虽然是一个很喜欢钱的生意人,但也喜欢清静,更喜欢自己的命,晚上朝廷的人最喜欢行动,他这多年来屹立不倒不是没有缘故的。 但李仲宣不知道这些,依旧还是去找庆公子了,“今日之事,我谢谢你。”李仲宣这么一搭讪,立即就露馅了。 他其实也没有指望能鱼目混珠,其目的仅仅是想要试探试探,那庆公子但笑不语,“还要给我一千两做谢忱吗?” 听到这里李仲宣似乎明白了什么,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千二百两,庆公子握着银票看了看,嘴角有了欢心的笑,“我让人找给你,现在身上可没有二百两面额的。” “不着急!” 下一刻,走进来几个为李仲宣奉茶的女子,那女子武功竟不错,一刀险乎刺在了李仲宣的咽喉上,李仲宣才知道自己暴露了。 但他也知莫淮海的确和庆公子有往来,这两人的确有交易,有秘密。 至于沈乔安,她准备自己跟踪一下莫淮海,之所以没有立即将秘密说给成将军等,完全是因为对手太狡猾了,以至于让她不能掉以轻心。 那香料对人类来说没有什么,但乔安找了一条猎犬,将涂抹了那香料的手帕凑近猎犬,猎犬轻嗅了一下,立即带领里面乔安往前走。 想不到又到了白天的仓库位置,沈乔安奇怪极了,明明这仓库里没有什么秘密,但为什么莫淮海又一次到了仓库里呢? 乔安在残酷外徘徊了会儿,并不敢到里头去,里头有人在劳作,外面有不少的马车,一群人在装运东西。 沈乔安咬了咬牙,丢开了猎犬的皮绳。那猎犬消失在了黄昏的树林里,乔安靠近那那一群人,但却没有看到莫淮海。 此刻还要往前走呢,但却看到了庆公子!果真他们就在一起!庆公子握着折扇指指点点,安排人装运。 沈乔安唯恐暴露,在距离这库房不远处的路上寻找了老旧的车辙痕,填了一个滚圆的石头,而后躲避在远处静观其变。 刹那之间,有一辆马车飞驰了过去,触到那石头后,马车当即颠簸了一下,乔安看到车棚跳了跳,咯吱一声,雪白的东西洒落了下来。 等马车飞驰出去,乔安看了看后面,确定后面那马车不会立即冲过来,这才靠近将地上的粉末抓了起来,凑近鼻孔嗅了嗅后,乔安眼角跳动了一下。 就在此刻,背后的马车也到了,沈乔安急忙将车辙痕里的鹅卵石拿出来丢远了,自己躲避在一棵树后盯着他们看,一群谈笑风生之人去了。 乔安摊开手掌,任凭月光照耀早那晶莹剔透的白色颗粒上,而后她尝了尝。 就在此刻,月光之下,有个黑影靠近了沈乔安,乔安并不敢回头,而那黑影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她。 乐文 第七百一十九章 朝廷也有鸿门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肩膀被谁的手拍了一下,沈乔安猝不及防回头,显然是被吓到了。 月光落在那人的面上,乔安一看,竟是庆公子,而庆公子发现沈乔安在哭,泪水让那双水汪汪的眼变得明亮了不少,庆公子还看到沈乔安手中握着一根金簪子。 “你怎么在这里?”庆公子困惑的看向沈乔安,他是的确不清楚,深更半夜的沈乔安怎么在这里? 乔安刚刚就看到了黑影,因此,在黑影靠近的一刹那之间,将食盐洒在了旁边的草丛里,而后拔掉了金簪子。一来用来保护自己,二来用来撒谎。 这金簪子是前一段时间洛怀逸送给她的,别看款式老旧,但这金簪子却是个了不起的武器,沈乔安自得了这金簪子后就将金簪子插在发髻里,想不到今日终于派上用场了。 “哭什么?”庆公子温柔的伸手,为沈乔安将面颊上的泪水擦拭掉了,乔安恢复了那张清丽可人的面孔。 “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以为今日竟不可能找到了,今日我和您到这里来,回去后就发觉这金簪子丢了,我是特特过来寻找的。”乔安这么说,庆公子听到这里,面上有了信任的微笑。 “你要找东西也该提前对我说,我找人陪你过来就是,一个人到这荒郊野岭,要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呢?”庆公子瞅了瞅乔安。 并且将金簪子插在了乔安的发髻内,乔安呜咽了一声,庆公子乃怜香惜玉之人,握着乔安的手,送她上了马车。 两人回到青衣楼,乔安让念儿出去带口信给成将军,那仓库里的确有食盐,但究竟为什么上一次没有查出来可就奇了怪了。 当晚,成将军一人潜入了他们的库房,那库房原本就在京郊,而周边都是封闭的,也绝对安全,因此那库房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老人在看着。 成将军进入后,各处都找了,那一大推农具已搬运走了,至于另外的一堆打开一看还是砂糖,这可让成将军奇怪极了。 就在成将军捉摸不定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库房里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脚步声。 成将军立即回头,乍然看到了一条黑漆漆的狼犬,夜色里,狼犬的獠牙雪亮,好像出鞘的匕首。 “糟糕!”成将军知道这狼犬的厉害,当即撒腿就跑,但哪里知道这狼犬对其穷追不舍。 成将军百无聊赖,准备翻墙离开,却想不到一口被狼犬咬住了裤腿,他一怒,一拳头打在了狼犬头上。 成将军征战沙场多年,那铁拳可厉害了去了,沙袋一般大小的拳头打在狼犬头上,狼犬顿时了然无声。 他只感觉一股子湍急的热流喷射到了自己脸上,血腥极了,就在此刻,狼犬奄奄一息,成将军也累坏了。 他刚刚起身,就看到那看门人提着灯笼出来了,两人面面相觑,成将军一想自己暴露了准备逃离,哪里知道这老人折返回去跑的竟比他还快。 “鬼!鬼啊!” 听到这里,成将军明白了,原来是这老家伙将自己当做了白日里的冤死鬼刘三儿,他立即追了过去,经过恐吓,那老人将秘密说了,原来库房大有乾坤,这库房上面摆放的不过是一些可以见光的零碎,下面地下室里的东西才是重中之重呢。 成将军下到地下室一看,里头的食盐已所剩无几,看起来大部分都贩卖出来了。 事情的结果是这老人疯疯癫癫了,那条狗成了成将军当晚的盘中餐,成将军将此事告诉李仲宣后,李仲宣也感诧异。 至于他们在芙蓉关外准备的食盐,莫淮海他们这一次并没有抢夺,朝廷军队也就低调的回来了。 这么一来,事情陷入了僵局,而乔安那边的调查也已进退维谷,无可奈何之际,李仲宣和裴炎商量出了一个办法,算不得什么高明,但却可以引蛇出洞,钓鱼上钩。 这日,朝廷下了圣旨说是邀请轻工在在鹿鸣苑吃酒,其意乃是为上一次之事赔礼道歉。庆公子得了圣旨后,哈哈大笑。 “二叔,我们不着急,他们却急坏了。”庆公子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莫淮海,那莫淮抱着一个女孩在调笑,听到这里,立即让那女子出去了。 “哎呦,大爷什么了不起的话,还不让奴家听?”那女子走都不走,手指头在莫淮海的胸口上画圈圈,倒是浓浓的莫淮海心痒难搔。 “朝廷怎么了?”莫淮海也不催那女孩儿厉害了,瞅了瞅庆公子,庆公子淡淡一笑。 “朝廷竟邀请我去赴宴,还在上鹿鸣苑内,这可是点状元时才会去的地方呢。”他笑了。 “要你去你去就好,且看看李仲宣有什么蛇耍?”莫淮海亲了一下那女孩儿。 庆公子不近女色,因为他知道一旦女人靠近自己,早晚会意乱情迷,他这事情就做不成了,因此也比较讨厌那些十分狎昵女子的男人。 他记住了这个女子。 “我自然是要去。”庆公子不但打算赴宴,还准备的很热闹,甚至给李仲宣和沈乔安都准备了礼物,给李仲宣的是一个铜鼎,取问鼎中原之意。 给乔安的是一把特别精巧的团扇,取“步步高升”之意。 当晚,沈乔安又一次看到了青楼内的纷争,这等争吵一类的事情在青衣楼内日日都发生,客人和客人之间的争吵,客人和女子和艺伎之间的争吵,艺伎和老鸨之间的争吵,反正层出不群。 此刻,乔安朝后门一看,那老鸨翠仙将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儿给赶了出去,那被轰赶出去的女孩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话都说不上来。 沈乔安发了慈悲心,对念儿道:“给那女孩儿安排个住处,明日你找人送她到洛兄那边去,可怜见的。” 念儿立即去安排。 第二日,这女孩准备启程,竟还是呜呜咽咽在哭,沈乔安看到这女孩哭的厉害,不免要训诫两句,但哪里知道这女子竟然不会说话,一开始沈乔安还以为这女子哭泣是因要离别,这时候才明白,是因为疼。 她的舌头被人斩断了,从根部彻底消失,乔安看到这里,为这女孩弄了点儿药。 “怎么一回事?翠仙这么狠毒?竟要将你送走了!”这女孩倒没有遭遇什么毒打,但却没有了舌头。 而那翠仙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平日里抠门也就算了,连那女孩儿临走之前都抠门到不肯给个路费。 “说不出来就写!”沈乔安将一支笔给了那女孩儿,那女孩儿握着比,慢吞吞的写,乔安看了内容后豁然明白原来是这女孩儿不小心听到了庆公子和莫淮海之间的秘密。 “什么?明天庆公子要到鹿鸣苑去?”为什么招待庆公子赴宴一事,沈乔安压根就不知道呢?乔安埋怨的看了看念儿,念儿道:“我昨天晚上还去了成将军那边,老成并没有说,倒不是奴婢知情不报。” “我知道了。” 关于庆公子赴宴的事,朝廷也有一定的安排,御膳房做的菜很丰盛,看来是一个相当惬意的宴会。 但让李仲宣想不到的是,宴会上出席的不仅仅是庆公子,竟还有沈乔安。 沈乔安也想不到庆公子非要带着自己,美其名曰“去皇宫走走,开开眼界”实际上是做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酒过三巡,乔安准备撤离,但却被庆公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伺候在李仲宣背后的狼王和成将军等几人,因看庆公子竟握住了乔安的手,顿时拔刀相向,庆公子倒是不以为意。 “忘年,这里是帝京,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你平日里自命不凡,不给我面子也就罢了,连皇上面子都不给了吗?”庆公子一面说,一面瞪视了一下沈乔安。 乔安有苦说不出,此刻还用告诉李仲宣什么?两人面面相觑,秘密已全部都泄漏。 “给皇上斟酒,算是赔不是了。”庆公子一面说,一面将酒壶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酒壶,斟酒一杯送到了李仲宣面前。 “这位是?”李仲宣凝眸看了看乔安。 “这一位乃是我青衣楼的头牌花魁,忘年姑娘,她的小曲儿在帝京也数一数二,少停让她给皇上您唱一个,怎么样呢?”说话之间,庆公子故意凑近乔安。 乔安躲避也不是,迎合也不是,只感觉后背紧绷,连呼吸也不顺畅了。那庆公子倒是习以为常的模样,唇畔有魅惑的笑。 “既是歌姬,那朕就喝这一杯,但且请二位也庄重点儿,毕竟这里是皇宫啊!”李仲宣火冒三丈,当即想将酒泼在对面庆公子那张伪善的脸上,但毕竟还是咬咬牙忍住了。 庆公子立即点头:“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李仲宣吃了乔安的酒,接着庆公子开始刁难李仲宣,“久闻皇后娘娘国色天香,今日既我们都到了,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还请让娘娘出来给我们这些乡巴佬开开眼界呢,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庆公子早想要证明自己身旁人的身份了,忘年疑点重重,很有可能就是乔安,而好的是今日李仲宣竟邀请了他到中京做客,这不是上赶着自曝其短吗? 沈乔安静默的看向李仲宣,眼神里有惭愧,有恳求,而李仲宣呢,眼神里只有包容与保护。 “皇后娘娘最近身体不怎么好,咳喘也有一段时间了,”听李仲宣这么说,似乎不可能让皇后出面了,但就在此刻,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朕要说让她认识两个妙人儿,她也是很希望出来的。” 这么一说,让侍女去找乔安了。 沈乔安心跳加速,眼看就要暴露了,这可如何是好呢?少停,一群姑娘簇拥着一个女孩来了,众星拱月。 那女子靠近他们后,轻柔的坐在了李仲宣身旁,安静的很,她好像一朵白云,要是面上没有面纱就更更完美了。 “本宫最近总是咳嗽,”说完就“咳咳咳”了起来,沈乔安一看,李仲宣竟温柔的靠近了那女孩,伸手将那女孩面纱拿掉了。 这……这怎么可能啊! 随着面纱一点一点的拿开,沈乔安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乐文 第七百二十章 进宫之后去试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除了那女孩的眼睛有点儿小,其余的地方都和乔安一模一样,然而这也是李仲宣之前的安排,毕竟他们抓住了一个易容师啊,从那日开始李仲宣就让易容师硬生生“做”了一个沈乔安。 并且让伺候乔安的王嬷嬷等教了这女孩举手投足,这女孩的确像极了乔安。 看这女孩卸下了面纱,这一刻庆公子有点失神,他已怀疑沈乔安许久了,哪里知道竟会有两个大同小异之人? “想不到当今的皇后娘娘竟和我青衣楼的花魁忘年有点相似。”经过比对,庆公子冒出来一句。 这么一来,李仲宣“似乎”也发现了两人的共同点,他对旁边那雍容华贵的女子一笑,“皇后,要不然你就坐过去和忘年在一起吧,朕也看看你们。” “是!” “皇后娘娘”施施然起身,坐在了沈乔安旁边,“娘娘,这是梅子酒,您尝一尝。” 那丫头斟酒一杯送到了乔安手边,乔安立即表现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态度,立即握着酒杯喝了。 “你别说,还果真像极了呢。”李仲宣含笑,指了指面前人。 沈乔安娇怯的起身,对李仲宣和“皇后娘娘”行礼,“贱妾乃蒲柳之姿,怎么能和娘娘比较,娘娘是天香国色,生就的美貌绝伦,有那么一点相似,是贱妾之福了。” 乔安从善如登,这么说,李仲宣听到这里,道:“想不到烟花之地的女子竟也这么有趣儿,好,好!” “何止是有趣儿啊?”庆公子看向李仲宣,神秘的一笑:“我这女孩经过各种训练,吹来弹唱都会,这也就罢了,她还千杯不醉呢。” “哦?有意思!”听到这里,李仲宣已知这庆公子有坏点子了,在思考怎么样去化解。 那庆公子斟酒一杯送到了乔安面前,那可是结结实实的一大杯呢,沈乔安要不喝,那算是驳了庆公子的面子,这要喝下去,自然会醉死,一想到这里,乔安的眼里闪烁过一抹恐惧。 “我劝你还是莫要唐突佳人,玩玩闹闹就好,不需要了吧。”李仲宣心疼极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沈乔安喝酒呢?还是这么一大杯啊! “既有吾皇之命,也罢了,但她还会在火焰上跳舞,那舞蹈精妙绝伦,舞蹈也有名,叫凤凰涅槃,皇上想要看看吗?” “妾身倒是想要大开眼界!”这一次,话头让“皇后娘娘”给揽过去了,“但妾身想,也还是罢了吧,今日你们二位能来,且在这里自自在在说会儿话,这才是好的,也不失风雅。” 原来这蕙质兰心的女孩儿是准备为乔安解围,李仲宣连忙点头,这女孩又道:“前日御花园内开了一朵花,叫抓破美人脸,只怕忘年姑娘见所未见呢,不要说你了,连本宫也生平仅见,不如邀请姑娘过去看看?” 乔安等这邀请已许久了,听到这里,立即点头。 眼看着两人去了,李仲宣道:“听说庆公子你在中京做了不少的生意,年纪轻轻就富甲一方了?上一次也是朕糊涂,竟以为你的钱都来路不明,还找了人查你,也算是不打不成相识了。” “皇上,草民不过是喜欢买进卖出罢了,譬如草民那砂糖,从云南贩卖过来一斤是九文,到了我中京一斤就九个二厘了,别看是蝇头小利,但以量取胜呢,远不如我帝京之皇商,他们倒卖起来,无论价钱高低,人们是不敢说二话的。” “朕也是一言堂啊。”李仲宣打哈哈。 另一边,沈乔安和那皇后已到了御花园,乔安看看周边已没有了秦公子的人,还没有说完呢,那皇后娘娘急匆匆给乔安行了个礼。 “妹妹少礼,快起来,刚刚真是谢谢你了。”沈乔安攥着那女孩手,那女孩笑道:“您是皇后娘娘,奴婢是个赝品,今日能帮一帮您,是奴婢的造化。” “皇上什么时候知道的秘密?”乔安问。倒是想不到今日李仲宣会有这等安排,庆公子也是想证明忘年是个假冒伪劣,李仲宣就偏偏和庆公子对着干。 “娘娘,其实从那一次您突兀的失踪后,皇上就留意了,为您的事情还差点儿处决了李将军和成将军,后来大家都知道您在做什么,皇上就让奴婢扮了您,让大家伪装的天衣无缝,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乔安终于明白了,她感动极了,拉着那姑娘的手,“替我给皇上道谢,一定!” “是!”那丫头连忙点头。 “那么说来念儿呢,也是皇上安排在我是身边的了?”沈乔安聪明绝顶,见微知著。 “念儿是皇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开始想要撒谎说念儿是姜国人,唯恐您识破了,就推到了洛怀逸大哥头上,此刻一切您都知道了,更应该小心谨慎。”那女孩握着乔安的手。 俩人在外面溜达了许久才回,至于鹿鸣苑这边,宴席已接近了尾声,众人陆陆续续散了,李仲宣送庆公子出来,两人看起来难兄难弟。 “朕今日开心,不免喝多了两杯,有点踉跄,就恕不远送了。”李仲宣走起路来已摇摇摆摆,皇后急忙过去搀扶。 “皇上,您没事儿吧?含着醒酒石,等会儿就好了。”那女孩儿的确对李仲宣很温柔,将醒酒石送到了李仲宣口中,庆公子看到这里,倒是有点羡慕嫉妒。 “都说帝后情深几许,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呢。”那庆公子寒暄了两三句就去了。 沈乔安对“帝后”行礼,带着庆公子翩然离开,上马车后,乔安道:“我可不会什么凤凰涅槃,公子今日喝多了吗?非要小女子抛头露面献丑,一旦表演的不好,可不是丢了我们青衣楼的份儿?” “你不觉得你、”其实真正喝多了的是庆公子,他眼神已扑朔迷离,“你不觉得你和那沈乔安很相似吗?说真的,我没有来之前我几乎要以为你就是那沈乔安,就是皇后了,此刻一看,尔等是两人,两人啊!” 庆公子半文半白,语无伦次,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庆公子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在假装,不敢露出半点嫌疑,依旧还是搀扶了庆公子去了。 另一边,等这两人离开后,李仲宣将醒酒石吐了出来,那石头砸在水面上,将相依为命似的两个俪影顿时打开了,而等庆公子去了后,那女孩儿也很知道分寸,急忙退开了点儿距离。 “刚刚多谢你了,你表现的可圈可点,朕心甚慰。” “不值什么,奴婢不过做了本分罢了。”那女子不敢抬头。 等沈乔安回去后,已下午了,安排庆公子休息后,沈乔安看了看念儿,“你究竟是谁派过来的?” “实不相瞒,是吾皇差了属下过来。” “以后注意点儿安全。”乔安握了一下念儿的手。 晚上,庆公子醒来了,让人找乔安过去梳头,沈乔安不情愿去,但此刻她可不能耍性子,毕竟青衣楼内,不存在沈乔安,只有忘年。 进入屋子后,发觉庆公子在照镜子,他照的很专注,那眼神就好像完全不认识镜子里的人一般,乔安看清公主穿着一件月白的羽裳,目光胶着在镜面上,微微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庆公子回头看了看乔安。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乔安从小丫头手中将梳子接过,轻轻坐在庆公子身后,庆公子将铜镜拉开一点儿距离,“阿樱,我是唇红齿白了点儿,当年你爹爹还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呢。” “爹爹?”乔安顿时明白了过来,“公子,我是忘年,可不是阿樱啊!” 他忽然就沉默了,那种复杂的感情让他的心沉痛,他也不知说什么好,乔安又道:“公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总会过去的。” 庆公子沉痛的点了点头,“我要让阿樱在九泉之下也为我骄傲,我要让阿樱知道,我是个独一无二之人。” 原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证明给自己那已死去了的青梅看,沈乔安一面束发一面漫不经心问:“阿樱在的话,也希望你这么有钱吗?公子?” “钱?”他帮珠花递给乔安,任凭沈乔安将珠花插在发髻里,“银子总是不会咬手的,你是个女孩儿,你不懂。” 他有自己的雄心壮志,认定了将来势必有所作为,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了,沈乔安听到这里,反驳了一句,“但阿樱也是女子,或者女子和女子的想法是类同的呢?” “不!阿樱他支持我,就如沈乔安支持李仲宣一样!”他也不知道要给谁证明,声音很雄辩,很高亢。 “是一样的!和沈乔安对李仲宣是一样的啊!”乔安哑口无言,倒是感觉眼前人好像云豹一样危险了。 他说完后,喝了一杯茶,等情绪平复了下来,清眸落在了乔安的面上,“去了这一趟皇宫,可感觉怎么样呢?” “金碧辉煌,美不胜收,美轮美奂。”乔安笑,听到这里,庆公子点了点头。 “那是建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我问你!”庆公子好整以暇的看向乔安,“今上呢,你感觉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沈乔安的心突突跳,他怎么会问这么莫名的问题呢?但沈乔安还是选择回答,“今上是个很厉害的英雄,这多年来都执牛耳,海内宾服,算是独一无二了。” 沈乔安的回答很客观,这倒是让庆公子有点意外,他爽朗的一笑,对乔安点了点头。 一开始,庆公子的确怀疑忘年和沈乔安是同一人,但经证明发觉并非如此,虽疑虑没有完全解除,但心情却比进宫之前好了不少。 此刻,听乔安评价的很客观,倒是佩服这女孩儿见识在一般女子之上,倒是卓尔不凡。两人聊了会儿,庆公子起身道:“今日也忙碌了一天,就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乔安福一福,离开了。 但沈乔安刚从庆公子这边出来就感觉自己被跟踪了,她并没有在意,等进入屋子后,发觉那人也跟了进来,沈乔安丢出一枚铜钱打灭了灯烛。 “谁?” 乐文 第七百二十一章 红颜赌坊的隔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回头,眼睛盯着黑暗中的人,那人回道:“娘娘,是我。”乔安一听,竟是狼王莫少穹的声音。 这里是青衣楼,足智多谋的庆公子就在对面屋子呢,距离如此之近,他竟是完全都不怕的吗?乔安怪狼王鲁莽,狼王却感觉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要混入青衣楼,只需稍微打扮一下就成,狼王本是玉树临风的君子,此刻他穿着一件华贵的衣裳,被老鸨翠仙错以为是来找哪一个女孩儿的,也就不予理会。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永远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碰头。”狼王竟也变得聪明了。 乔安闻声,淡淡一笑,“那就不点灯了,说说吧。”狼王点点头,将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都告诉了乔安,乔安听了,默默无声的点点头。 狼王道:“接下来我们就调查庆平。” “注意点儿安全。” 之所以将这个任务交给狼王,是因李仲宣觉得狼更比人类聪明,追踪一事自会百发百中。而狼王立功心切,自然也答应了下来。 这一晚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轻描淡写过去了,第二日乔安早起,庆公子也起来了,邀乔安共进早餐,吃了东西后,带乔安到外面去闲逛了。 期间,他说了不少和姚樱之间的过往,沈乔安都认真在听,“真是世事如棋出人意料,你像极了阿樱,而皇后娘娘呢,又像极了你。” 乔安淡淡的含笑,点点头。她不知究竟庆公子有什么意图,一边揣摩着一边跟庆公子往前走。 “忘年,在青衣楼还习惯吗?”庆公子回头,目光凝注在沈乔安的面上,乔安点点头。 “那就在这里吧,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庆公子今天是怎么样了,竟会和自己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沈乔安考虑不明白,只能连连点头。 就乔安推测,庆公子是十有八九将自己看错姚樱了,甚至接下来在点餐的时候,也多是按姚樱口味点的,乔安逆来顺受,都吃了。 “我不是姚樱,失陪了。”乔安撇清了自己,准备离开。说真的,刚刚在一起吃东西,她已有点如芒在背了,此刻唯恐庆公子继续邀请自己去做什么,一下楼乔安就准备走。 庆公子也没有挽留,任凭沈乔安去了。 沈乔安疑神疑鬼,倒是多半天都不敢出门。但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这边乔安坐困愁城,另一边狼王却有了进展。 狼在狩猎的时候可以追踪目标一千里,狼王将庆平的画儿给狼群看了,还嗅了嗅之前沈乔安洒在庆平身上的香料,这种香料被乔安反复使用。 庆平每常到青衣楼,乔安就找准了机会去接触,那庆平本事好色成性的登徒子,看乔安靠近,倒喜笑颜开。 他哪里知道沈乔安已将香料弄在了他的鞋子上,衣裳上,头发丝内,这种香料会胶着在物体上,即便是清洗掉也还有气息。 对人类来说,追踪已大不可能了,但对狼群来说,却得心应手。白狼率领了一群狼追庆平,发觉庆平离开了城中朝着西郊去了,西郊偏僻极了,多年来人烟稀少,稻田荒芜。 因上述情况,西郊逐渐成了最好的阴宅选择地,这里阴森森的,鲜少有人。 白狼和狼群靠近了一家酒楼,而后将这酒楼包围住了,狼王凑近了白狼,似乎交流了什么,确定目标的确消失在了这酒楼内。 但奇怪的是,他也在跟踪莫淮海,跟踪了一段时间却发觉已失去了目标。 此刻,天暗了下来,有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从远处来了,带头的是个老婆子,她哭的肝肠寸断,“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这里本身就靠近陵园,修筑这个酒楼,其作用也不过是给哭丧之人落脚罢了,眼看着一口棺材被抬到了客栈里,这就让狼王奇了怪了。 好好儿的,为什么不将棺材放在外面呢?这一群披麻戴孝之人刚刚离开,山上下来了另外一群人,打头的人握着一碗水,高高的举起来。 口中振振有词的念诵什么,那人背后跟着一群双目无神面色铁青的人。 赶尸匠? 狼王真是感觉奇怪极了! 有风吹过,客栈屋檐上的风马发出了一声清越的碰撞,狼王收摄心神,让人跟奇怪的事情还在上演,这客栈似乎做的不是生人的买卖,而是死人的生意。 那赶尸匠带着十来个人进入了客栈,吃了东西后摇晃着铃铛去了,过了没有很久,又是一群哭丧的队伍靠近了客栈,迎来送往竟似没有停顿。 眼看着夜幕降临,狼王靠近了客栈,他身手敏捷,一个纵越已轻飘飘的落在了屋顶上,而后掀开了一片瓦。 他看到了庆公子和庆平,庆公子坐在黑暗中,他手中握着一枚玉如意在把玩,对面是庆平,庆平在饮酒,很是潇洒。 “最近下面不太平,你就不要下去了,否则我可不能保你。”庆公子道。 庆平一笑:“终不悔亏待你,你放心好了。”一面说,一面拿出一个木箱子,打开后推送到了庆公子面前。 狼王看到,那木箱子都是银票,面额都是一百起头。 “真是财大气粗,谢过了。”庆公子命人收了起来,“这办法也不能经常使用,李仲宣是狐狸,仔细顺藤摸瓜找了来!我提醒你谨慎,倒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知道。” 狼王偷听过后发现,原来庆公子并非是莫淮海的手下,这两人一问一答揭示出了一个秘密,这庆公子仅仅是莫淮海的保镖。 之前莫家庄毁了,莫淮海找到了庆公子,让庆公子保全自己,不惜重金。那庆公子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从来不会多问一句闲杂的话,只是尽可能的动用自己的能力来保护莫淮海。 包括莫淮海的易容等等,都是庆公子的安排。 狼王唯恐暴露,因此早早的回去了,他到沈乔安的屋子,将事情说给了乔安。 “望江楼?”沈乔安思索了片刻,“你说日日都有人送葬?这可是怎么一回事呢?” “明日我再去探看。” “不!一起!” 两人约定明日一起去西郊一探究竟,狼王早早的离开了,从青衣楼出来,依旧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庆公子的马车,庆公子打了个呵欠,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有下人将红灯递给了他。 他似乎很喜欢那绸缎一般的红,握着灯进入了青衣楼。沈乔安最近也在注意庆公子的一举一动,但却不知道究竟庆公子是怎么离开的。 到了第二天,沈乔安看庆公子出门了,立即让念儿行动,她自己却不敢立即走开,唯恐庆公子去而复返。 但让沈乔安始料未及的是,成将军来找了自己,两人在青衣楼外见面,成将军指了指旁边的马车,“时间紧急,刻不容缓,娘娘到里头去看看就心知肚明。” 沈乔安进入马车,一看竟发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原来昨晚狼王将明日追踪一事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立即指派了这冒充皇后娘娘的女子来冒充乔安。 沈乔安原本准备带念儿一起离开,但看另一个“忘年”到,只能留念儿照应。 不许久,念儿回来了,对乔安耳语了一句。 “庆公子一大清早到红颜赌坊去了,姑娘还记得红颜赌坊对面的棺材铺吗?他到里头去,再也没有出来!” 沈乔安顿时明白了,原来玄机竟和这棺材铺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乔安叹口气,之前他们让成将军蹲点去调查红颜赌坊,一时间红颜赌坊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现在才明白,从调查一启动,一切都是错误的肇端!此刻,那马车内的女子道:“娘娘去做自己的事,酉时前后回来就好,这边的事有妾和念儿呢。” 沈乔安想要叮嘱两声,唯恐浪费太多时间,反为不美,对念儿匆匆道:“她就拜托给你了,定要保护周全。” “属下明白!” 而后,成将军催马车上路了,他们到了红颜赌坊旁边,成将军今日化妆过了,自不会暴露,至于乔安,她整个人躲避在马车里,只是从雕镌了梅花的隔板看向外面,那更是安全的很。 两人盯着对面看了片刻,没看到什么奇异,棺材铺里时不时的有捶打之声。 “你去买一口棺材!”乔安起了兴趣,其实不过是找契机让成将军进棺材铺去调查一下内中情况。 那成将军一听让自己买棺材,拧着眉毛,“我不去,那不吉利。” “那叫升官发财,有什么不吉利的,快去快回,订的棺材让送到鹤楼对面的公馆。”乔安这么说,成将军才进入了棺材铺。 经过讨价还价,买了一口沉香木的棺材,从里头出来了,敲了一下隔板:“娘娘,棺材已选定好了,是沉香木的呢,料子不错,寸头也好,这么厚。” 但成将军没有听到回应,掀起来车帘一看,马车里空空如也,沈乔安早不翼而飞。 “喂,这!” 成将军傻了眼,发觉里头有一张纸,纸张上有淡淡的痕迹,大概是用胭脂一类的东西写的一句话。 “有目标,我已去。” 发觉并非被人挟持,成将军才放了心。乔安刚刚听到隔壁街有哭丧之声,暗忖莫不是庆公子进入了棺材,让人抬着自己到了望江楼?这么一来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而等下午回来的时候或者坐马车,或依旧在棺材里被运回来,简直天衣无缝。 唯一不同的是,早上到西郊的必须是一群哭丧的人,而下午回来,只需要让几个宫人抬着棺木回来就好。 要知道,简简单单的棺材做起来也比较困难,需裱糊和上大漆,流程比较多,在城中看到有人抬棺材,未必里头就有死人。 沈乔安想清楚了此节,立即飞身到了隔壁,那庆公子一定就躺在这棺材里,乔安老远的跟着,果不其然这群披麻戴孝之人朝西郊去了。 一个女子哭的肝肠寸断,一边抛洒纸钱,一边嚎啕。 乐文 第七百二十二章 此地有狼出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的夫君,夫君啊,你不能如此就撒手人寰了啊,妾身才嫁给你一月啊,你不能就这样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了啊,妾身也要追陪你而去。” 沈乔安看这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倒感觉伤情,不像是在表演啊,她老远的跟着,到西郊后,路比较崎岖,人们一路走一路休息。 那女子哭着哭着竟昏死了过去,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上前,众人也不知乔安是何许人也,还以为是死者妻子的朋友呢,乔安掐着那女孩的虎口,那女孩逐渐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眼前的陌生人,大概因死了丈夫一心都在夫君身上,竟也没哟偶感觉诧异。 “夫人,节哀顺变,不要哭了。”乔安安慰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这女孩的后背。 “我丈夫死的奇怪啊,太突然了,姑娘,我不由得心如刀绞啊!”乔安瞥目看了看那棺材,又看了看这貌美如花的女孩,心也揪痛。 别说这丫头难过了,就是乔安也跟着心情沉郁,就在此刻,沈乔安看到棺材之下有血水流淌了出来。 一开始她怀疑这棺材里是莫淮海或者庆公子等人,此刻看到血水,她立即靠近,出于一种本能,她好奇的摸了摸那血,发觉血水竟有温度。 “姑娘!”乔安立即问道:“您的夫君去世多久了?” “外子是昨天早上死的,怎么?”那女孩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乔安,沈乔安心急如焚,知这事情有蹊跷,拉着那女孩往前走。 “姑娘,我不是说疯话,你那丈夫应该还有救!要是姑娘相信我,让我们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我来给您看看!我是个医官,看的好分文不取,这要看不好,也不碍事,您看怎么样?” 乔安一面说,一面将自己衣袖里几个瓷瓶拿了出来,这里头有还魂丹,玉露丸等,这丫头眼前一亮,“好姐姐,我早就说我夫君死亡的突然,这里头大有文章,今日遇到了你,算是三生有幸了,且请姑娘开棺验尸。” 沈乔安想不到这么快就搞定了这丫头,点头道:“但不可让众人都知道了,他们势必会阻挠,全面有个庙宇,就在里头便宜行事,你找个借口我们开棺。” “好。” 这姑娘说要最后瞻仰一下夫君的音容笑貌,二来要到孕璜寺给夫君祈祷,众人也不好拒绝,到了那庙子里,这女子关了门。 “姑娘快帮着看看,否则他们会以为我在里头自杀,快!快!” “你别管我,你继续哭起来!”乔安靠近棺材,她是会武功的,此刻用力在棺木上一拍,吓得那姑娘提高了哭声,尖锐的哭声遮盖了开棺木之声。 乔安在棺材前后一拍,伸手接住了滚落下来的棺材钉,而后推开了沉甸甸的木板,里头的男子一脸痛苦的表情。 那女孩岸乔安的确有两下子,顿时知道有希望过来帮助乔安将夫君给搬了出来,这一摸竟发觉丈夫身体有温度,吓得那姑娘坐在了地上,好半天不能表态。 乔安摸了摸脉息,道:“人还活得好好的呢,你们怎么就将他给丢在了棺材里?” “非也!昨日是僵硬了,看情况不怎么好,找了医官看过后确定死亡才放在棺材里的,今天怎么就活了呢。” “我知道了!”乔安发现他们装裹错误了,人是大头在上,脚在下,但他们反其道而行之,这么一来一上路死人的脚就不停的撞棺材板,而后这假死之人就被装醒了。 乔安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意外的事,经过致密的检查,发觉这男天灵盖上竟有一个小黑点,轻轻用指甲一拨弄,发觉是刺在天灵盖上的一根针,且就在百会穴之上。 “我知道了!” 沈乔安将那根针拔出来,攥着此人之手,将真力传输了一点,乔安道:“姑娘,别傻站着了,你父君没有死亡,这是暗杀!”将银针拿出来给那女孩看。 那女孩木呆呆的,显然不能接受。 “快叫他,快叫!你一叫他就醒过来了。”乔安催促,那女孩连忙叫丈夫的名字,叫了两声,男子果真逐渐睁开了雾蒙蒙的眼睛。 乔安和那女孩将男子搀扶了起来,她还有其余事不准备留在这里了,将银针丢给这女孩就去了,才刚刚转过身,那男子就道:“有人要杀我,要杀我啊。” “夫君,这位姑娘已救了您,不会有人杀你了。” “鬼面人,鬼面人!无常君,无常君啊!”沈乔安听的奇怪,回身瞅了瞅那男子。 “具体说说?” 那男子将自己的经历讲述了出来,原来前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屋子里闯进来了两个人,一个鬼面人,一个无常君,这两人道一声“跟我们走吧”而后排了一下他的头,他就死了。 听到这里,沈乔安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什么,之前他们调查凶杀案,结果不了了之,此刻又出了假死案,这里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乔安让此人描述了一下无常君和鬼面人,那人不寒而栗,非说那是地狱来的,沈乔安冷笑。 “他们要是地狱来的,我就是从天堂来的!他们杀你,我救你!公子,鬼杀人难道还需要自己动手吗?你定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回去好好想一想吧。” 乔安说完,推开门飘然离开。 众人看到沈乔安出来七嘴八舌就问主子娘娘怎么样了,结果众人看到了死而复生的少爷,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沈乔安借了那女子的马匹,快马一鞭到了望江楼,老远就看到了狼王,乔安跟着狼王进入一片坟墓。 “怎么?有结果了?” “我刚刚进入了望江楼内,发觉了一个秘密!原来莫淮海和庆公子他们的确是在棺材里被人抬上来的,这里才是他们的窝点!”乔安听到这里,一点都不惊讶。 “怎么,娘娘竟一点都不惊讶吗?”乔安和庆公子打交道久了,明显能感觉到此人身上的阴气,也知此人非循规蹈矩之人。 京城九千万人口,日日有人死亡和诞生,而在城门口什么人都检查,唯独死人是不会检查的,因此这让庆公子有哦了机会可以顺理成章的转移,这一切几乎和沈乔安的推理不谋而合,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吃惊的了。 “那和本宫想的一模一样。”乔安想到了自己遇到的事情,将那事说给了狼王,“怎么样,这个足够吃惊吧?” 这一次狼王瞪大了眼睛,“要我说,你该问他们要五百两银子,一来是压压惊,二来是诊金,哈哈哈。” 沈乔安不过淡淡一笑,“既然已调查到了线索,就回去吧。”沈乔安这么说。 但就在此刻,狼王却压住了乔安的肩膀,“娘娘稍安勿躁,有人来了。” 狼王从小就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他的食物都是小动物,因此听觉比一般人不知道敏锐了多少,乔安他们在一块墓碑后面呢,周边还有茂盛的蒿草,此刻两人朝着下面看了看,果真就发现了几个人到了。 那几个人握着长锄大铲,看起来是要开墓。 “盗墓者?”乔安诧异,大白天的怎么出现了这么一群人? 那几个人靠近一块墓碑,辨认了一下字迹,笑呵呵的开始挖掘,噼里啪啦就把个棺材给弄了出来,狼王看到这一幕准备阻止。 但沈乔安却好像想到了什么,“别出去,继续看。” 还蹲伏在这里继续偷瞄,那一个老农模样的人将棺材打开,几个人分了里头的陪葬品,就在乔安以为一切已结束的时候,有个人靠近了那人,在那人头顶上摸索了会儿,拔出了一根针。 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原来有人在帝京“闹鬼”,看似这些年轻人“暴毙”了,实际上不过是医术高明之人用银针封闭了百会穴的灵脉,。 百会穴是人体脉络之总,下刺两寸,人就会浑身僵冷麻木,那人一醒过来就逃,但被这几个人拉拉扯扯弄走了。 最后一人负责掩埋。 眼看着黄昏了,乔安道:“走,撞鬼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沈乔安健步如飞,已经靠近了那墓碑。 一开始黄昏天,那人并不能看到周边的物事,二来沈乔安行动敏捷,此刻已靠近了那人,她一把拉住了那老农的衣摆。 “想走吗?”乔安诡异的开口。 “啊!”那老农急忙回头,看到了黑乎乎的一团银子,狼王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闪电一般转脑袋,发觉眼前没有人。 “你们做了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就想要走吗?我是个厉鬼,我今日就缠着你了,快告诉我,带他们做什么去了?” “我的姑奶奶啊!”那人胆小如鼠,别看敢发掘棺木,那是他确信里头是大活人,此刻来了个“鬼”他能不怕吗? “我的姑奶奶,姑奶奶啊!” “快说!”沈乔安死死的盯着那人,那人立即跪在乔安面前:“那都是庆大爷让做的,大爷需要招兵买马,更需手艺人,这些人有铁匠有工匠还有一些识文断字的,大爷究竟要做什么小人不知道啊!仙姑,您就饶了我。” “先放你狗命,以后我还会找你!滚吧。”那人吓坏了,连滚带爬回去了,回去后告诉众人她撞邪了,偏众人都不相信。 沈乔安想不到此行竟有了斩获,她回去后,那女孩还在呢,乔安写了一封信交给了那女孩。 “等会儿庆公子就回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你铤而走险冒充我了。你好生将这封信送回去,不可有误。” “贱妾知道。”这女子点点头,将那封信贴肉而藏,而后离开。 庆公子果真来了,依旧坐在乔安这边和乔安聊天,聊过后回去休息了。 另一边,那丫头已送了乔安的书信给李仲宣,而成将军和狼王此刻也出现在了李仲宣的屋子。 李仲宣横眉怒目,“原来是这样,让户部尚书过来,看看最近报上来多少死了的青壮年,再查一查这些人的身份。” 当即有人找了户部尚书过来,众人连夜盘查,发觉这一个月内城中的青壮年莫名死亡的竟有五百多个,其中有二百人都是远近闻名的铁匠,还有一部分是瓦工等。 这么一来,李仲宣明白了。 “他们在造兵器,一定是这样。” 李仲宣摸了摸下巴。 乐文 第七百二十三章 老狐狸的兵工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晚去抓黑白无常,明日打听清楚,只要棺材里的人是青年人,一概都检查头骨。”朝廷有搬山填海的本事,这命令一下,众人立即忙起来。 负责抓黑白无常的是成将军和李营,而第二日检查棺材的是狼王和莫少严,大家分工明确。 这一晚,成将军和李营抓了不少的黑白无常,这群人都是庆平买的杀手,他们的武功不错,庆平在他们行动之前会给一个明确的名单,让他们一晚上“弄死”多少人。 每天晚上,黑白无常都在行动,而扮演黑白之人有八队十六个人,每个人负责弄死五个名单上的人,这么粗略一合计,一晚上“死于非命”的竟有百十来号。 第二日,士兵强行要开棺验尸,这不免引起民愤,那莫少严会讲道理,和人家好说歹说,狼王可一点道理都不讲,找了一群狼守在启夏门之下,有那不识好歹之人尽管撞过来。 经过盘查,又是救了几十个青壮年,众人对朝廷感激不尽。 这边的动作太大了,以至于庆平只能抛开望江楼这个据点而同一时间,这棺材铺也歇业了,等成将军和李营查到棺材铺的时候,那每一口棺材里都有人。 这一次,是死人! 死的是棺材铺里的掌柜和学徒,还有他们的家里人,四十口棺材,里头都有人,真是悲天悯人的大案。 以至于惊动了李仲宣本人,李仲宣他们在对面查案,庆公子从红颜赌坊里走了出来,他苍白着一张脸,手中依旧握着那红灯笼,他的目光空洞极了。 裴炎坐在轮椅上,让人推着自己靠近了庆公子。 “公子爷最近可感觉到异常了,想不到这棺材铺的人竟在闹鬼呢,他们和某人联合起来谋算我中京的工匠,公子爷知道什么线索可要举报呢。” “那是一定!”庆公子唇畔有了一抹涟漪。 李仲宣靠近庆公子,也随便聊了两句,“最近中京不太平,公子这边也要注意点儿安全。” “再不太平,有帝后在,也太平了!”庆公子似笑非笑。 “还是言归正传,公子日日在赌坊内,难不成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对面有异常吗?”李仲宣看向庆公子。 “草民觉得那棺材铺晦气,从来不到那边去的,至于他们有怎么龌龊的勾当,草民一概不知。”庆公子倒是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因查封了棺材铺,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过来告状,告状的内容也五花八门,有说棺材铺老板黑心,索要的价钱太高,有说棺材铺和望江楼联手坑害他们,更有一群苦主家人到应天府来陈说事情的前后经过,希望朝廷能帮他们找回自家人。 经过一天的核算,户部尚书到了,将一张纸递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他们倒是厉害的很,竟用这种办法弄走了六百人,速度去查。” “是。” 此事很多人都在查找,成将军最近盯着庆公子,而那庆公子再也不出门活动了,早半天在红颜赌坊内,晚半天在青衣楼内,众人再怎么盯,始终不见庆公子举动异常。 这一晚,庆公子找乔安聊天,说起姚樱当年的事,乔安道:“这就是红颜薄命了,但阿樱若泉下有知你现如今已如此厉害,想必也会很欣慰,很开心。 聊了会儿,乔安转移了话题,“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二叔,二叔到哪里去了?” “他忙生意去了,最近在做农具,这农具也和赚钱,只一点不好,有人抓了不少的铁匠,这些人神神秘秘失踪了,现如今下落不明,我二叔跟前缺少人,事情也不好进展。” 沈乔安听到这里,暗暗的咬着牙齿,莫淮海啊莫淮海,你可真是聪明极了,你两手抓啊!明面上在招铁匠,让铁匠为人做农具,暗中却瞒天过海,用那种卑鄙龌龊的手段来绑架工匠。 “二叔在哪里做农具呢,赶明儿你也和我去看看,如何?”乔安忽然有了兴趣。 但这请求却没有得到准许,听乔安这么说,他淡淡的笑了,“那也什么好看的,一天叮叮当当火花飞溅,搞不好还伤人呢,不去了吧。”乔安自然不能强烈的要求。 下午念儿在门口捡了一只流浪狗,抱过给乔安瞧,沈乔安开心极了,准备给流浪狗做个铁链,下午念儿就去了附近一家铁匠铺,经打听知道打铁的既也需要采矿,原铁之矿料在一个叫香炉沟的地方。 听那名字就知是峡谷,念儿因给的银子多,这老板也健谈,说了不少典故,回来后将狗儿丢开,画了一张地图。 “现在,我中京产铁矿的都在这附近了,乔安姐姐,您看,哪一个位置最有可能是他们的窝点呢?”沈乔安握着纸张看了看。 “现在,哪一个地点都很有可能是他们的点,这样,”乔安凑近念儿,“你今日去洞壶春酒楼找洛兄,江湖上的事他是比我们更门儿清的,此事就让他去调查。” 洛怀逸接到了线报后,立即去调查,唯恐那莫淮海会望风而逃,此刻莫淮海是在暗中调查,至于成将军和李营等是明面上进行,朝廷下了文书,调查这些矿场也是轻而易举。 挨个的去调查,每一个很有可能的矿场都调查过了,甚至于连原铁最大的供应渠道都调查过了,但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另一边洛怀逸也动用了不少人,都没有在中京附近调查到线索。 这一晚洛怀逸到了皇宫,李仲宣一筹莫展,他倒是不关心莫淮海在锻造什么东西,他关心的是那五六百工匠的性命。 “已经全部都调查过了,现如今只能断定他们一定是高价从私人手中采买了铁矿去锤炼,至于他们的场地那一定是通风且人少的,毕竟锻铁矿需要旺盛的火焰。” 这些话乍一听好像没用,但仔细一分析,味道出来了! “首先,他们不可能在中京附近锻造这些铁矿,其次,他们不可能在地下室内锻造,再次,不能让惊扰到民众!对也不对?” “一定还在深山老林。” 李仲宣张贴了皇榜,让猎户和樵夫来举报,但石沉大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么紧张了三五天,忽然有一天狼王那边带来了线索。 众人倾巢而动,一品护国将军成将军打先锋,左翼是李营,右翼是狼王,中军是杜边奉遇,师直为壮,势如破竹。 他们很快到了青城山,这已是远离了中京,是在江畔一个夹角内的矿场,成将军他们到了后,发现了不少受苦受难的铁匠和小工,大家都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 成将军一声令下,三军立即将工厂给包围了,这一次他们去的人多,绞杀了四百人乱党,解救的民众和铁匠不计其数,成将军到他们的库房里一看,里头都是簇新的弓箭和刀具。 “来啊,搬运回去。” 士兵们找了马车来,陆陆续续搬运了三天,才将这些刀具等搬运回去,当日李仲宣托人送了一把小巧玲珑之刀给了庆公子。 这匕首一边镌刻了“庆”字儿,一边镌刻了“藏锋敛锷”四个字儿,这自然是用来羞辱庆公子的,庆公子气坏了,问属下道:“怎么搞的?这么隐蔽就能暴露?” “隐蔽是隐蔽,可朝廷动用的力量太庞大了,就、就暴露了,二叔已躲了起来,可怎么办呢?” 庆公子起身一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此事是个好线索,我只需要举报给朝廷,五千两黄金是少不得的,哈哈哈。” 那人听到这里,惊悚的打摆子,一把拉住了庆公子的手,“公子爷,这个节骨眼上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您可布恩呢趁火打劫啊?” “回去问问莫淮海,他还想做我二叔,明日就送五千两黄金来,我拉扯了他就是,明日还是这时候,不见不散。”庆公子闲闲的坐下,饮茶。 “爷!能不能少一点呢?” “五千五!”这人听到这里,吓得脸色苍白,“爷,就五千两,多了我们大爷也拿不出来啊!” “六千!” 此人不敢说话了,胆战心惊的离开。 自莫淮海的兵工厂被查封后,他就逃到了邻国叶钦国,这叶钦国是个小小方国,叶钦国物产丰饶,但我唯独不产铁,而中京就不同了,中京乃钟灵毓秀物华天宝之地,铁矿比比皆是。 叶钦国每一年需要到中京采买器械,农具和刀具等都需要递交文书,李仲宣保持着这一层贸易也已很多年了每一年给他们的农具很多,但刀具却很少,目的不言而喻。 这叶钦国虽然不敢有太大的狼子野心,但毕竟也希望有更多的刀具来保障国家安全,忽然有天,莫淮海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巧舌如簧说服了叶钦国的国君孙瀛,表示自己会锻造刀具的特别工艺。 并且承诺按批量送过来,价钱还比采买朝廷的要便宜一些,如此一来,那孙瀛动了心。其实莫淮海贼心不死,开设这兵工厂更大的目的是为自己而并非孙瀛。 而孙瀛的需求量不是很大,却莫名为莫淮海撑起来了一把保。护伞,此刻,东窗事发了,那兵工厂忽然被朝廷取缔,这让孙瀛也如坐针毡。 这么一来,刀具之流向势必会被李仲宣调查,而等李仲宣一调查,顺藤摸瓜,他们也就危险了,是以孙瀛此刻愁眉不展,如坐针毡。 不要说包庇莫淮海了,此刻他很有自身难保之感。 他似乎也知道了,一切定是莫淮海的骗局,不然为什么连帝王都惊动了,“快来人啊!找了那庆平过来,且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呢?” 孙瀛胡须都在颤抖,旁边的侍卫立即去找莫淮海,但自那工厂给查封后,莫淮海下落不明。 “什么?下落不明?”如果再找不到莫淮海,此事最直接最可怖的结果就是,叶钦国的国君孙瀛雇佣了莫淮海在小渔村夫君锻铁,这不是和李仲宣对着干是什么? 他小小的一方国对中京是年年纳贡,中京也以礼相待,这闹到最后却是什么结果呢?一想到这里,孙瀛出了一身冷汗。 乐文 第七百二十四章 莫淮海挑拨离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中京,李仲宣为找莫淮海已翻山越岭背井离乡,成将军那一群人竟过了雁门关,一路朝着阳平关去了。 但即便是这么翻山越岭的找,依旧不见任何蛛丝马迹,这不免让成将军等犯愁。 狼王和乔安始终盯着庆公子,自出了那事后,望江楼关闭,棺材铺查封,但棺材铺对面的红颜赌坊却依旧在营业,似乎这些冲击波并没有震撼到红颜赌坊和青衣楼。 庆公子依旧晚睡晚起,沈乔安盯梢多日了,甚至还让念儿铤而走险进入了庆公子的红颜赌坊,在里头去查一查究竟有没有什么四通八达之地道。 这还不算,乔安还让李营跟踪了不少到红颜赌坊来赌博的人,但发现这些人也是一些寻常的达官贵人,身家清白的很。 这么一来,让人坐困愁城。 大概过了十天上下,不见任何突破,倒是庆公子和乔安的关系更兼亲密了,这一晚庆公子继续和乔安聊姚樱的事情,沈乔安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只能点头附和。 后来乔安他们才知,这庆公子很会把握契机,越是风口浪尖之上,越是平静到不可思议。 “和我去祭奠祭奠阿樱吧,我最近做梦老是梦到她。”这日,庆公子发出了请求。 乔安只能顺从他的安排,第二日,两人到了那樱花林,樱花已步入之前繁盛了,风一吹落英缤纷,凄美里带着点儿盛宴难再的感伤。沈乔安靠近墓碑,半蹲在墓碑旁边整理上面的藤萝。 才一个月没有来,这可怜人的墓已被青草吞噬了,沈乔安整理了片刻,发觉庆公子已在焚烧纸钱了,她比较伤感,也没有靠近。 等庆公子做完了这一切,沈乔安这才道:“要是阿樱姑娘泉下有知,一定很欢喜。” “何以见得?” “有这么一个男子一心一意的爱着她,真是羡煞旁人。”乔安嘟囔了一声,那庆公子却靠近了乔安,眼神炽烈。 “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这么问。 沈乔安吓到了,“妾受宠若惊,请公子收回成命。”那庆公子晃了晃神,淡淡一笑,却好像吃了一块老黄连。 “也是,也是!你毕竟不是阿樱,你是忘年啊。”两人离开。 他们两人刚刚走,茂盛的樱花林内就出现了一条黑影,那人靠近了坟墓,他可不是来祭奠的,他轻轻移动了一下香炉,拉出来一封信。 这封信是庆公子写给莫淮海的,最近庆公子多次想联络莫淮海,但总是力不从心,外面的眼睛太多了,为安全起见,他让将自己要说的话写在了一封信内,且压在了香炉之下。 大概李仲宣等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他会在祭奠的时候做手脚,但沈乔安却在密切的注意着庆公子的一举一动。 他虽然没有看到庆公子放下什么东西,但对庆公子的行为产生了疑惑,好好儿的,怎么今日忽然想起来祭奠了呢? 那人得到了东西后立即离开,鬼鬼祟祟。 此刻,他也想不到,不远处已有人盯上了自己!今日他们跟踪了庆公子,本以为庆公子仅仅是祭奠罢了,哪里知道庆公子竟有这个举动。 当那人拿了东西离开,成将军立即准备拿下那人,但狼王却道:“娘娘说了,让我们稍安勿躁,大鱼还在后面呢,不要着急。” 怎么一说,成将军只能耐着性子等,那人出了樱花林后,直奔北坡,那里有一匹快马,此人上马后离开了。 成将军傻了眼:“这怎么办啊?” “没事,在这树林里,你我可跑不赢狼,让它们去。”狼王指了指后面的狼群,白狼鸣叫了一声,率领了几只狼离开了。 狼可追踪猎物一千里,只要有必要,甚至可以跟猎物穿越大沙漠!下午,一头小灰狼鸣叫着进入了工署,狼王站在小灰狼对面,似引吭高歌一般叫了几声。 在成将军看来,那仅仅是一种鸣叫,但在狼王和狼,这却是他们之间交流的语言和讯号。 鸣叫之声结束后,狼王看向成将军。 “到叶钦国去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成将军早枕戈待旦了,“不要说叶钦国,就是天涯海角我们也要去追上去。” 成将军和狼王将消息告诉李仲宣后,当即离开,策马飞驰,不过一个昼夜已到了叶钦国,狼看到成将军他们来了,立即靠近。 所谓莺歌燕舞,禽兽能语,这狼王是从小在狼群里长大的,可以通过眼神和动作等洞悉狼的意思,一会儿后带着成将军靠近了叶钦国的国门。 “怎么?到叶钦国去?”成将军有点为难的看向国门,就他们这打扮,想要到里头去似乎有点困难。 别看叶钦国是小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门外也有不少的侍卫对来往之人做盘查与拷问,唯恐奸细混入。 “就说是做生意的,小小方国希望通过贸易来强大自己。”两人商量了会儿,狼王扮演主角,成将军是配角。 一听说是做生意的,那叶钦国的人也很热情,竟还给了他们一个铜牌,那铜牌上镌刻道:“畅行无阻”。 那铜牌是买卖人才有的,而此刻,成将军他们很快发现了那人的马匹,那马儿就停在一个客栈门口。 此刻,那马背上的骑士握着“畅行无阻”的铜牌进入了客栈,客栈内,庆平正在打瞌睡。 最近这几天真是累坏了他,虽然兵工厂一事崩盘了,虽然他元气大伤,但有庆公子在扶持,勉强还过得去。 “主人!”那人轻轻敲击了一下木门,庆平刹那间惊醒了,握着一把刀靠近了门扉。 “谁?” “是小人!” 庆平听出了声音,拉开了木门,诡谲的目光狐疑的看了看外面,发觉外面没有尾巴,这才踏踏实实了。 两人进入内室,开始密谈,而此刻成将军在他们客栈对面的一个庙宇上,早已将一切看了个一清二楚。 至于他们客栈屋顶上,乃是狼王,狼王的听力很好,一会儿就搞明白庆平要做什么了,等庆平的手下出门后,狼王道:“我要回去通风报信,你小心谨慎点儿,这个牌子给你了。” 将畅通之牌丢给成将军,狼王拱拱手准备离开,“盯着他们,看看他们说什么,做什么。” 狼王离开了。 成将军一旦开始盯梢,那就是敌人噩梦的开始,他接受过特殊的训练,一旦盯梢,即便是天塌下来都会一动不动。 等狼王回到中京,已月上中天,尽管他疲惫极了,但却还是准备报道后再去休息,入乾坤殿发觉李仲宣竟还在批阅奏疏,伺候在乾坤殿的老太监福生看到了狼王,立即迎接。 “怎么样了?有线索了?”李仲宣丢开手中的奏疏,捏了捏眉心。 “莫淮海躲到叶钦国去了,依旧和庆公子有关联,接下来会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成将军在盯梢!” 李仲宣听到这里,心突突一跳:“这么说来,他的后台竟是叶钦国了?孙瀛小小的帝王竟不将朕看在眼里了!”李仲宣火冒三丈。 之前有人建议李仲宣攻下叶钦国,但李仲宣想来想去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此刻竟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 当晚,沈乔安刚刚睡着就听到了屋顶上有什么声音,旋即白狼跳入了屋子,白狼口中叼着一张纸,乔安接过一看,正是李仲宣写给自己的。 知那莫淮海竟逃到叶钦国去了,沈乔安也感觉奇怪,那叶钦国的帝王孙瀛向来惧怕中京,每一年年底都要不辞辛劳过来见一见李仲宣,谁曾想这家伙竟和莫淮海有联络? 看白狼去了,沈乔安立即烧毁了那张纸,吩咐念儿:“明日找洛兄的眼线,通传一下,让他们都终结行动,点子已转移到叶钦国去了。” 第二日,念儿立即去行动。 而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风平浪静。那些盯庆公子之梢的人都感觉无聊,这庆公子生活太规律了,简直是个无懈可击之人。 他看起来很孤独,似乎除了青衣楼中的忘年姑娘,再也没有第二个朋友,而只有沈乔安知道,庆公子是个缺乏信任和安全的人,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了,庆公子对她依旧若即若离。 这么一个孤僻的人,从哪里下手能发觉到秘密呢? 众人都萎靡不振,但李仲宣却下令,让他们依旧紧盯着庆公子,自从望江楼和棺材铺遭了朝廷的查封,那庆公子深居简出,想要抓他的狐狸尾巴更是难上加难。 但唯独成将军这边有了进展,他在屋顶已经窃。听了许久,今日终于有了不小的收获,大概晚间这屋子迎来了庆平的一个朋友。 “表兄,你来了!我等你如大旱望云霓,怎么这时候才看?”屋子里的是个武将,那人看来武功不错。 因此成将军并不敢掀开瓦片看,之所以知道此人是个武将,是因他进门之前被成将军看到了。 “海弟找我来,定是有要事相商了,说吧,究竟什么事情?”那武将大喇喇的坐在了庆平对面。 庆平立即去斟茶,“表兄,我现如今走投无路,只能找你商量商量,哪一门生意是断乎进行不下去了,其余的刀具我已存放在秘密之地,准备送给你做见面礼的。” “好说,好说。”那人点点头,“海弟此刻要是没有什么事收拾收拾到我府上去吧,将军府有的是屋子,也比这腌臜的地方安全点儿。” 片刻后,那人高马大的将军带着庆平离开了,成将军尾随在马车背后,发觉两人进入了一座高大宏丽的府邸,那府邸上有“饬造将军府”几个字。 事情进行到这里,可算是告一段落了,成将军准备折返,接应他的狼王也到了,两人将这消息带给了李仲宣。 “表兄?”李仲宣思忖了许久,“宣户部尚书来。” 那户部尚书战战兢兢,跨入屋子,他似乎已知道要查什么了,将一本典籍拿了出来。 “找一找莫淮海的旁枝,远亲都看看。” 那户部尚书盘膝而坐,找了片刻,有了线索。 乐文 第七百二十五章 远亲勾结要造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您看看这个莫百川,此人在成龙十二年迁居到了叶钦国,再也没有回来。”李仲宣一看,下面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可见户部尚书在这些事情上很是尽心竭力。 原来,那莫淮海有个表兄叫莫百川,当年表兄家家道中落了,这莫百川就离开了中京,到叶钦国做苦力去了,哪里知道此人现如今已是大将军了。 “继续查!查现在的莫百川在做什么,如何个位高权重。”李仲宣看了看成将军,成将军立即点头,说不得又要再一次到叶钦国去了。 就在此刻,外面的奉遇进来了,“皇上,有使者到来!” “宣!”已下午了,什么国家的使者这么上赶着来面圣,只怕有什么大事了。 奉遇带着那使者到来,那使者立即叩头,“吾皇,外臣乃是孙天子差遣来的,吾皇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人诚惶诚恐叩头。 “什么孙天子不孙天子!让孙瀛倒是过来解释解释,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呢?他这是意欲何为?竟和莫淮海奸贼勾结起来锻造兵器,贩我朝食盐,本将军已准备发兵追讨了!” 说话的是成将军,成将军声若洪钟,这么一吼,那使臣惧怕了。 “哎呦,大将军!将军!您有所不知啊,我天子乃万分敬仰中京之主,”他一面说,一面观察李仲宣,“是半点儿都不敢乱来的,我朝缺少兵器……”那人拉拉杂杂说了许多话,大意就是孙瀛早想多采购兵器了,但唯恐李仲宣这边会怀疑他们兴兵,并不敢提出来。 这至于和莫淮海合作的事,都是他们上当了,那人苦着脸跪在地上。 “皇上,这莫淮海狗贼不但背信弃义,且还欺骗了我们,我们也是受害者啊!他骗取了我天子一万两黄金,此刻我们也在处处捉拿呢,皇上啊。” 这人的泪水都要出来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果真?”李仲宣倒是比较倾向于相信这孙瀛是个安分守己之人,事情只怕还有蜷曲。 而成将军调查的讯息结果是莫淮海在和莫百川勾结,此事只怕孙天子也蒙在鼓中。 但此刻,李仲宣是看破不说破。 “我的皇上啊,您稍微动一动手指头我们就成一堆烂泥了,您是天空的皓月,我们是腐草里的萤光,哪里就自不量力和您对着干呢?这不是自不量力可是什么呢?” 那人哀哀欲绝,又道:“吾皇之所以让外臣飞马过来,就是想要提前告诉您,我们要赔礼道歉来呢,我天子年事已高,多年来和中京关系不错,原是要亲自前来的,奈何奈何啊!索性差遣了世子爷过来,届时还请吾皇听听世子爷分辨。” 听到这里,李仲宣也明白了,事情的确不是他们想象的模样,试想想,要是他们果真做了那样龌龊的事情,怎么还敢找世子爷过来赔礼道歉? “罢了,朕就再等等,要是没有个满意的答复,不日兵连祸结!出去吧。”喝令人带走使臣。 旁边的成将军早看使臣不顺眼了,提溜了那人的脖颈子将那人丢在了外面。 那使臣也并不敢骂娘,反而是乖乖儿的去了。 等使臣离开,李仲宣让那户部尚书抄写了莫百川的讯息,交给了狼王,“明日将这个务必送到乔安手中。” “是。” 第二日,沈乔安得到了那张纸,这么一看算是一切都心知肚明了,原来莫淮海和庆公子仅仅是合作关系,原来莫淮海是庆公子保送到叶钦国的。 原来!那莫淮海的靠山竟是莫百川。 如此一来,一切豁然开朗!乔安将那张纸焚烧掉了,盖上了熏香炉的盖子。 另一边,孙瀛等着,看那使臣回来了,立即问道:“皇上怎么说?”对李仲宣的态度,他很在乎。 他也知,李仲宣之所以不攻杀叶钦国,原是因为这个方国不怎么大,他不屑一顾,但此刻唯恐因此事触怒了龙颜,说起来他已焦虑的等了许久了。 那使臣的一句话结束了孙天子的煎熬。 “皇上说了,就听凭您安排,让世子爷去解释说明,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果真是误会,也就罢了。” “你辛苦了。”孙瀛握着那使臣的手,“休息去。” 片刻后,孙瀛之子孙昭茗到了,昭茗太子向来是比较尊敬中京之主李仲宣的,李仲宣和乔安的故事早已经被有心人编纂成了话本,他虽然在深宫内院,但也听说了不少帝后的举动。 对他们是真正崇拜极了,此刻孙瀛临危受命,将此事交给了昭茗太子去做,孙昭茗一听,连忙点头。 “此事在儿臣看,也是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要让他们看出我们的好心诚意,否则皇上一动怒,只怕我叶钦国危如累卵了。” “你怎么还是如此心浮气躁!”孙昭茗虽然是名副其实的世子爷,但在孙瀛看来,他还是个小娃娃。 “此事我怎么安排你怎么来做,包括你这一路上在哪里住店,吃什么东西,做什么事情,到了中京如何与皇上对话我都要为你考究,你先回去休息,赶明儿一早有人送一本书给你,你要专心致志的学习。” 喝令:“退下!” 那孙昭茗向来是惧怕老爹的,他自认为天纵英才,早想要做两件让老爹刮目相看的事来扭转爹爹心头对自己的评断了,此刻虽然敢怒不敢言的退下了,但回去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口窒闷。 “殿下这是怎么了?”旁边的小太监笑嘻嘻的靠近,为昭茗太子斟酒。 昭茗太子将事情说了,那太监诡谲一笑:“这还不简单吗?殿下您可以提前去啊,等天子的军队到中京,我们都将事情处理好了,那皇后是通情达理之人,皇上也厚德载物,事情一解释清楚明白的,不如奴才伺候爷上路?” 那昭茗太子也是小孩儿心气,这个年岁的人总是比较叛逆,被小太监七猴儿这一怂恿,当即凑近七猴儿耳朵。 “准备准备,我们这就上路。” 他才不要等到明日呢!明日那么多的教条和规矩下来,真是要了命了!那七猴儿哈哈大笑,其实是他自己想到中京去看看。 这主仆二人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么一来都比较兴奋,准备了马车和换洗衣服,从仪门溜出去了。 此事哪里有人知道呢? 因这多年来李仲宣管理的好,土匪山贼是少之又少,昭茗太子从小就在学功夫,只要是皇宫里那些将军啊侍卫啊,什么团练教头之类的,都被他打败过。 他此刻一上路就在盼望要么遇到什么吊睛白额大虫,要么遇到什么十字坡的人肉客栈,搞了半天不要说大虫了,一路上风平浪静连个小蟊贼也不见,这让昭茗太子气恼。 “原来话本里都是骗人的啊?” 第二天中午,那昭茗太子已进入了中京,到中京后主仆二人吃了东西,因一晚上没有睡觉,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而今日一大清早,礼官就到西宫去了,本是要让昭茗太子去中京赔礼道歉,哪里知道昭茗太子人都不在,这礼官也恐慌,去面圣。 发觉孙瀛在犯病,皇上有个痼疾偏头痛,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是怕刺激,这礼官犹豫不决,并不敢将消息告诉给天子。 冢宰看到这里,靠近了礼官,二人一商量决定找个冒牌货去。 “圣朝天子是不认识我朝太子的,昭茗太子也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此刻就找个冒牌货上路吧,哪里敢等啊?”那冢宰千挑万选,在言官里找了个巧舌如簧的。 “就你了。” 那言官一听可以面圣,还能冒充太子,开心的无可不可,哪里知道会送命啊! 众人偷偷摸摸的去找昭茗太子,哪里知道找了多半天也不见,下午,孙天子情况略微好转,嘴角抽搐着问旁边的礼官。 “我儿可去了?那本书给了他没有,该叮嘱的可都说了?” “去了,一切都在安排之中,今日晚间也就到了,您放心就好。”那礼官有苦说不出,又要瞒天过海,又要大海捞针去找太子爷,真是为难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孙瀛昏睡了过去。 那言官想都想不到,他们才刚刚到芙蓉关,就遭遇了狙杀。 “那果真是太子的车架?”莫百川指了指远处那浩浩荡荡的的队伍,随从没有一千人也有九百九,一路迤逦过来,前面握宫灯的握宫灯,掌雀扇的掌雀扇。 “天子已经说了,要殿下赔礼道歉去,将事情解说个明明白白,此刻那车架里不是太子爷是谁呢?将军!” 莫百川早想刺杀皇室成员了,此刻这绝妙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庆平。 “海弟怎么看?杀还是不杀?” “表兄!”庆平看起来很镇定,一脸的淡泊明志,“表兄,这是千载难逢之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此刻杀了太子,那孙瀛后继无人,早晚大权旁落,此刻还不动手吗?” 那庆平这么一说,莫百川冷笑一声,挥了挥手。 成百上千之人蜂拥而至。 “护驾!”原来为了儿子的安全,孙瀛安排的人可都是非常厉害的武将,让他们来扮演随从,两军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打的惊心动魄。 只要在这里杀了昭茗太子,就是一石二鸟的结果!孙瀛会误会这事是李仲宣做的,两国的就会永无宁日!退一步讲,也给莫百川给了染指王权最好的机会,一想到这里,庆平哈哈大笑。 两军打的很是激烈,莫百川用黑纱蒙面,几个起落就靠近了马车,那马车里的言官眼看着斗争激烈,屁滚尿流跳车,此刻被几个孔武有力之人保护在背后。 “救命!救命啊!” 那莫百川早已熟悉昭茗太子的声音,此刻一听声音不大对劲,追过去一看,发觉那压根就不是什么昭茗太子!那是个陌生人,他立即吹哨让人隐蔽,众人空前绝后的来,悄然无声的去。 “奇了怪了,那不也是昭茗太子啊!”莫百川退下将刚刚的事情说给了庆平听,庆平听了,也感觉奇怪。 乐文 第七百二十六章 昭茗太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兵分两路,一路依旧去中京,一路回去,两路人马都找昭茗太子!他不在叶钦国就在中京,还能到哪里去?” 庆平这么一说,莫百川连连点头,他亲自率领人到中京去,将其余的士兵交给了庆平。 这兄弟俩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但却很会利用对方,其实明面上是莫百川让莫淮海带兵,实际上不过是让士兵变相的盯着庆平的一举一动罢了。 而此刻,那昭茗太子已到了中京,此刻正在青衣楼附近一家客栈吃东西呢,初来乍到的,他也不知改口,张口闭口就“本宫”云云。 喜爱的那七猴儿立即跳过去捂住了昭茗太子的口。 “小爷!不可这样说了,你就说本少爷或者我,免得身边有不法之徒。” “是了,是了。”昭茗太子连忙点头,敲了一下七猴儿的脑袋。 “让客栈准备好吃的啊,干坐着啊?” 那小二哥满面堆笑过来,那昭茗太子很是有钱,阔绰到了极点,点的菜都是少见的,给小二哥打赏的银票面额也很大,这么一闹,老掌柜亲自过来伺候,那昭茗太子看惊动了掌柜的,笑着挥挥手,“去,去,去!” “外乡人?”正在吃东西呢,旁边桌上一女插了一句嘴,昭茗太子一回头,看到自己邻座是俩唇红齿白的姑娘,说话的正是那主子模样的女孩。 沈乔安! “别这么财大气粗,这里不安全。”乔安叮嘱了一声,“还有,你那油泼鳜鱼和黄金肉不如我们的新鲜。” 乔安将自己的鳜鱼指了指,昭茗太子一看,发觉沈乔安的鳜鱼果真比自己的新鲜不少。 “你可以尝一尝!”沈乔安觉得这主仆俩人很有意思,蓦地想到了初出茅庐的自己,那年她十三岁,她和侍女玉莺去外面吃东西,也买到了隔夜饭。 只因为他们太好说话又太没经验了,且还有钱!说白了,掌柜的也知道这是一锤子买卖,不狠狠的咬一口才怪呢。 昭茗太子尝了一口鳜鱼,果真感觉肉质细软馥郁,而自己那一盘味道也很好,但和沈乔安的比较起来就差远了。 七猴儿尝了一口黄金肉,咂摸嘴赞不绝口。 “老板!”昭茗太子生气了,瞪圆了眼睛,一巴掌落在了桌上,小二哥急匆匆赶过来,就在小二哥靠近的刹那,沈乔安诡异的一笑。 “看到门口几个人了吗?那几个人负责酒店的安保,有谁闹腾,就丢出去了。” “这!”昭茗太子感觉自己进入了一家黑店,正在感慨人心不古的时候,那小二哥已笑嘻嘻的靠近了自己。 “爷有什么吩咐呢?” “添水!”昭茗太子认怂,听到这里,不但沈乔安笑了,连伺候在旁边的念儿都笑了。 乔安瞥目瞧了瞧念儿,“去后厨,让他们将多收的银子退出来。”沈乔安这么说,片刻后,念儿将一沓银票拿了出来,丢给了那贵公子。 “呶!所谓财不外露,以后啊,不要这样了,你钱多人家还以为你傻呢!”那姑娘笑嘻嘻的。 “让老板出来道歉!”沈乔安看向念儿,念儿有点为难,要不去吧,乔安在用眼神催促,要去吧,这让她怎么启齿呢?毕竟念儿也日日在这里吃东西呢。 就在两难的尴尬里,那老板出来了,惭愧的站在乔安面前,“我是不知道这位兄台竟是忘年姑娘的朋友,得罪了,得罪了啊。” 这老板其实不怕乔安,她惧怕的是“忘年”的身份和背景,忘年姑娘是青衣楼的头牌,一旦说他这客栈不好,那些有钱的主顾可就不来了,而且最让这老板怕的是那每天握着红色纸灯笼的孤独青年。 一想到忘年的老板那张棺材脸,他都后背冒冷汗。 “我今日算是狐假虎威了,不过多少也要教训你,怎么能欺负个外乡人呢?他远道而来,你更该好生伺候着,倒了自家的招牌,生意还做不做了?”被乔安一训诫,那掌柜的灰头土脸。 “去吧。”念儿冷漠的皱眉,那掌柜的灰溜溜的去了。 “小姐,您的酒店和我们的洞壶春就不这样,他们怎么这么狡诈呢?”念儿心直口快,说过了这一句,发觉乔安的眼神变得冰冷了。 吓得念儿急忙扒拉饭菜,不敢抬头,昭茗太子看向乔安,初初看到沈乔安,觉得沈乔安是个温柔的甚至于柔弱的女孩儿,但再看,发觉沈乔安才不柔弱,那弱柳扶风仅仅是外表罢了。 这女孩话不多,但很有正义感,且她的话看似温柔,却有一种少见的杀伤力,这样的女孩他哪里见过啊?顿时着迷了。 乔安认真吃饭,吃过了后离开了。 等沈乔安走开,那昭茗太子才想起打听乔安的名字,但佳人早已经缥缈离开。 七猴儿看昭茗太子这模样儿,知他在想什么,格格格的笑了。 主仆二人下了楼,走了会儿,进入了一个巷口,“中京就是热闹,人来人往的。”七猴儿感慨了一句。 他们二人从来没有来过中京,只感觉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别开生面,看什么都好玩。两人一面走,一面采买一些完全就不需要的东西,才一小会七猴儿已拿不动了。 那昭茗太子见人就散,倒是路人开心极了,过了一个胡同后,眼前出现了几个武夫,那几个人抱着手臂站在了胡同口。 七猴儿感觉不对劲。 “爷,这几个人眼神凶狠的很,我们走这边,不去招惹他们。”七猴儿带路,朝着另一个出口而去,哪里知道另一个出口也出现了几个武夫,模样儿和刚刚那几个一模一样。 他们用狠毒的眼死死的盯着这主仆二人。 “后退,爷。”七猴儿紧张极了,吞咽了一口口说,随手将出鞘的匕首交给了昭茗太子,他知道昭茗太子的武功好。 七猴儿平日里也有点儿拳脚,奈何他们没有兵器,包袱里除了银票就是银票!俩人后退,果不其然后面的路也被封住了。 “好家伙,拦路虎呢!”昭茗太子握着匕首就冲了过去,哪里知道平日里的武功今日一点都不奏效了,才一个回合,就让人抢走了匕首,那七猴更是惨不忍睹,被人一个窝心脚发射了出去。 对方的目标很显然是他,因此七猴儿被踢飞后,顿时逃走了。 “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我啊!”昭茗太子大吼大叫,一人已卡住了他的咽喉,一人用力一掰,昭茗太子尖叫了一声,脱臼了。 两边的胳膊都脱臼了,剧烈的疼痛让昭茗太子几乎打滚,他满以为胳膊断了。 “西宫!”有人将昭茗太子从地上拉了起来,那人的手有力极了,左手卡住了昭茗太子的咽喉,右手握着一把薄薄的刀,那刀片在日光里放射出一抹冷光。 “你可莫要自命不凡,当初在宫里他们都让着你,谁敢和西宫太子动手呢,但出了那宫门,情况就不同了,今日是你的死期,这些道理你下辈子慢慢儿的感悟,抱歉了!” 那匕首锋利的,好似情人的烈火红唇,就要亲吻在昭茗太子的咽喉上,但就在此刻,七猴儿带着一群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原来这七猴儿也是精细之人,到这帝京后就看到街道上有不少的武侯,此刻眼看着昭茗太子被制伏了,他干着急了一下顿时醒悟了过来,当即到外面去喊救命。 这一声叫的好惊动了巡城的武侯,今日在城东执勤的是成将军的部下,这些武侯日日盼望出点儿凶杀案好让他们提高身份呢,听有人喊救命,风驰电掣就赶了过来。 “好啊!光天化日就杀人行凶!左右,给我上!”这武侯一声令下,冲了过去。 那杀人的手即将落下,因忽然到来的状况让他产生了迟疑,就在迟疑的时候,武侯已握着狼牙棒打了过来,他原本准备先杀人后对付武侯,哪里知道这狼牙棒厉害的很,他才一闪避,狼牙棒就打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顿时墙皮就滚下来一大层,那昭茗太子看机会到了,立即逃,那杀手也敏捷的厉害,一刀刺在了昭茗太子的小腿上,昭茗太子忍着剧痛蹒跚到了远处。 “爷,快、快走!此地不宜久留!”七猴儿也不敢回头看,拉着昭茗太子就走,两人刚刚出了巷口,听到有个作坊的门吱呀了一声,里头伸出了一双手,一把拉住了七猴儿。 七猴儿吃惊,又要喊救命! “是我,外乡人!快进来!”原来是刚刚一起吃饭的小丫头之一,念儿!念儿刚刚就听到了打斗声,还以为是庆公子的人和谁打起来了,出门去一看,发觉被欺负的正好就是这外乡人。 等武侯过去料理贼人了,她埋伏在门口,一把将二人给拉扯了进来。 两人看到熟人,急忙进入这屋子,沈乔安看念儿救了陌生人进来,倒是感觉念儿多事,待要责备,但一看这公子爷又是脱臼又是受伤,到底于心不忍。 “别怕疼,忍着点儿!”乔安握着昭茗太子的手腕为其正骨,那昭茗太子顿时疼的昏厥了过去,看的旁边的念儿哈哈大笑。 念儿真实身份是个卧底,从小就苦苦训练过不少的功夫,不要说脱臼了,她的胳膊折断过多少次也没有这样痛过,此刻看到昭茗太子竟昏了过去,当即没心没肺就笑了。 “还笑呢,不过来搭把手为其包扎伤口吗?”乔安指了指昭茗太子的小腿,她已经看过了伤口,幸运的是没有中毒。 念儿收了笑,立即过去帮忙包扎,等一切都弄好了,这才靠近乔安:“主子,已经弄好了,书生这厢昏睡了过去。”说到这里,又要忍俊不禁。 乔安蹙眉,“别人受伤也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没。”但很显然,念儿心头在发笑,其实沈乔安也有点想笑,怎么就有这么倒霉的人? “在我中京,三个月才又一次打架斗殴的事情,你们今日却遭遇了械斗,对方还是那么一群武夫,真是赶巧了。”乔安说到这里,摸一摸云鬓,“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说什么?我说让你们财不外露,此刻知道厉害了?” 乐文 第七百二十七章 乔安救助孙昭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啊,不是啊!”七猴儿立即狡辩:“那群人提前埋伏在里头的,显然他们也知这里过路人少,才对我们发动了突然袭击,我们并没有拿银子给他们啊!更兼他们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似乎也不像是劫财的人。” “那就是要命的了?”沈乔安一怔:“你们才来多大一会儿就得罪人了?” “不、不知道!”七猴儿泪水落了下来,“我们少爷是出来找人的,早知道我们就听老爷子话了,此刻弄得少爷要死不活,我也没有命了,呜呜呜。”看那七猴儿哭的伤心,念儿立即去哄。 “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我下午联络人送你们到安全的客栈去,怎么样?”乔安这么说。 那七猴儿顿时起身,瞪圆了眼睛,“呀!呀!姑娘!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送佛送到西,您好歹要我们主仆两人在这里凑合两天,我们有的是钱,我们给你银子,撑到明天您不赶我们,我们也都走了。” 沈乔安也同情他们也可怜他们,但这屋子是庆公子为乔安租赁的,一旦庆公子到来就不好说了,二来沈乔安下午要到青衣楼去,留这么俩陌生人在家里毕竟不是个事儿。 最主要的,从七猴儿刚刚的描述里,乔安推测这两人招惹到了个大麻烦,她现在的意思是送他们到鹤楼去,那边毕竟安全。 但这七猴儿呢,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那七猴儿哭的如丧考妣,听的沈乔安心烦意乱,那七猴儿自白起来:“说好的,这一次出来、出来、是要扬、扬名立万的!现在好啊!我可怎么回去给老爷交代呢?我要死了我。” “那就撞墙啊!”沈乔安指了指旁边的墙壁。 那七猴儿一怔,“有你这样劝人的?” “念儿!”乔安不理睬他们主仆了,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了不起的故事,“念儿,现在你到外面去,且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要是没有什么眼睛,雇佣马车在后门等着,送这两位到鹤楼去。” “你!”七猴儿又要寻死觅活。 沈乔安起身,准备离开,但此刻却终于回过了头,语声变柔了不少:“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有隐衷,去吧,我会安排你到更好的地方!你到了那边就不会有人追杀你们了。” 毕竟,谁也不敢到鹤楼去放刁。 那七猴儿勉勉强强点点头,呜呜咽咽去后面看公子爷去了,沈乔安没有看到何人和他们打斗,在安排他们去鹤楼之前,倒是有点犹豫了。 “对了,”乔安乜斜了一下这傻乎乎的七猴儿,“怎么搞的?杀你们的人是谁?” “似乎、”事情已过去了,此刻七猴儿也认真起来,追想了须臾,震惊道:“似乎是我们国家的人。” “你们国家的人?”乔安一愣,再次打量七猴儿,这才发现七猴儿的确不像是中京人,且不说口音了,就那样貌和肤色和中京人也有略微的差别。 “哪个国家?”乔安来了兴趣。 “叶钦国!”七猴儿声音低低的,“我们是叶钦国来的,原本是要为老爷分忧解难,但哪里知道这一才一到就有人追杀我们,那人一定和我们老爷关系不好,这叫父债子偿。” 原本沈乔安在一本正经的听着呢,哪里知道七猴儿会冒出来这么一句,当即破功一笑,“好了,你的事情我不需要知道了,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安排你到其余的酒楼去,自然有我的意思。” “实不相瞒,那酒楼是我家姐妹开的,无论是住宿还是饭菜,都一等一的好,最主要很便宜,那边也有人会给你看伤,保证你不后悔。”乔安看向那七猴儿。 七猴儿终于叹口气。 “罢了,既姑娘不肯收留我们,我们何苦为姑娘添烦恼和不愉快呢,等姑娘的人雇到了马车,我们这就走。”七猴儿无奈的叹口气。 内室,有了微微的呻吟声,乔安眉峰一跳,知是那主子醒过来了,带着七猴儿进入了屋子,七猴儿看向主子,顿时就泪流满面。 “爷,你受苦了!您受苦了啊!”七猴儿肝肠寸断的哭着,沈乔安道:“别哭,邻里听见了不好。” 周边的屋子,一些是庆公子租赁给青衣楼女子的,一些是某些生意人的屋子,乔安怕节外生枝。 七猴儿不哭了,“主儿,是这位姑娘大发慈悲救了我们,她真是个活菩萨。” “姑娘!”昭茗太子这才转眸看了看乔安,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视线当即就胶着在了沈乔安的面上,暗叹世界上怎么有这么美丽的女孩。 “真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这位姑娘貌美如花,想不到心也很好。”他这么说,沈乔安闻声,却不过淡淡一笑。 念儿已出去许久了,却还不见回来,这让乔安暗暗着急,“你们在这里慢慢儿生离死别吧,只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边哭起来外面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看乔安去了,孙昭茗挣扎了一下起身。 “主儿!”七猴儿滚着泪水,发觉昭茗太子竟还在盯着人家贪婪的看。 “主儿,您不可有非分之想啊!” “真是个天生尤物,要不然我们回去的时候带着她?”昭茗太子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七猴儿听到这里,白目道:“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在考虑这个啊,主儿。” 沈乔安到了后门,朝着外面看了看,不见念儿,可真是奇了怪了,念儿去了哪里呢? 她想出门,但唯恐丢下这俩人在自己家不好,所以只能去而复返。 此刻,求和的车队已靠近了芙蓉关,成将军他们唯恐对方在路上不太平,早就驻扎在关外等着了。 对那莫淮海投敌叛国一事,成将军也疑虑重重,此刻,老远的看到了一队辙乱旗靡的士兵,成将军凑近了杜边。 “你视力好,瞭望一下,是什么旗帜?”远处旗帜飞扬,但成将军不能看清楚。 杜边站在了马背上,手搭凉棚看了看,发觉是龙旗,急忙对成将军道:“将军,果是叶钦国的人到了,但奇怪的是看他们好像遭遇了重创啊。” “知道了。”成将军点点头,眼看着对方逐渐靠近,他和反杜边奉遇策马赶到他们身旁。 众人昨天被偷袭了一顿,此刻成了惊弓之鸟,老远看到一群人山呼海啸的,吓得他们急忙准备逃离,但成将军他们已到了。 “尔等是叶钦国的求和队伍吗?”成将军朗声问,众人观察了一下成将军,那马车里冒名顶替的人立即站了出来,一溜小跑靠近了成将军。 “是,是!敢问阁下是?” “尊驾不知道我们要迎接你们吗?这位是一品护国成将军,本将军是杜边,你旁边那一位是奉遇。”杜边为他们做介绍,那言官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擦拭了一下阿胶的汗水。 “说来也是凶险,我们这才走了一半,就被人给偷袭了,吓死个人。” “没事就好!”成将军才不想了解事情的经过呢,转过身道:“今日已迟暮了,按理说今天早上你们就该到,但你们非要拖拖拉拉,明日又是朔望,帝京里忙碌的很,只怕要见你们太子,也是后天的事情了,这个需提前给你们说。” “好,好的。”这言官巴不得推迟一点时间呢,他希望朝廷能找到太子,这么一来真的太子上阵,就不需要为难自己了。 “杜边,送他们到四方馆去,让人好生伺候着,你和奉遇护卫他们的安全。”成将军看接到了人,也就心满意足了,准备回去给李仲宣汇报消息。 但才刚刚打马,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拨转马头,再一次靠近言官。 “对了,”成将军看了看那马车,“你们说路上遇到了刺杀,太子爷可安然无恙?”成将军是个急性子,一想起来太子,立即伸手准备掀车帘看看。 “还好呢,并没有什么危险,只一到中京就水土不服,昏昏沉沉的,似乎中了暑,将军不用担心,人好着呢。”那言官假戏真做,准备掀起来车帘给成将军看看。 那成将军放了心,因还惦念早点儿回去送消息呢,撒腿就走了。 这边,杜边和奉遇护卫车架,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入了芙蓉关,奉遇一路上多多介绍帝京的山山水水和风土人情。 而那杜边呢,问了不少问题,转而明白了,原来孙天子果真情愿做小伏低来求和,原来那莫淮海的阴谋也是他们刚刚洞穿。 “我们哪里知道莫淮海是在中京采买了铁矿在锻造兵器啊,这些年来我们国家人口也多了,说不得需要一些武器,每一年到朝廷来采买,总还差一点儿,我们天子也不敢给皇上提出,就这么到了今时今日。” “眼看着有人说可以锻造兵器,我们能不开心吗?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要知道,我们叶钦国没有铁矿啊,哎,哎!如今说起来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啊。” 那人赔礼道歉。 杜边和奉遇都听出了个点儿门道,看得出来,大家都被莫淮海给坑蒙了。 “这个也不需给我说,到帝京找皇上去解释吧。”杜边已知道了情况,索性就加快了速度,朝着帝京去了。 另一边,成将军早快马一鞭进入了王都,此刻人来到了乾坤殿,快酉时了,天有点雾蒙蒙的,大殿里有哦太监在点灯。 看成将军来了,太监等立即去汇报,李仲宣召了成将军会见。 “怎么?”李仲宣丢开书卷,看向成将军。 成将军当即将求和队伍平安抵达的事情说了,又道:“路上看起来不怎么太平,辙乱旗靡,只怕也被杀了不少人。” “明日是朔望之辰,要祭祀呢,就后天见他们吧,你下去传话。”李仲宣握着书卷。 成将军起身:“已经告诉了那人,他们太子也同意后天见您,此刻安排他们在四方馆休息。” “你做事情是越发胆大心细,好。”李仲宣赞许的看向成将军。 不得不说,现在的成将军比之前好多了。 乐文 第七百二十八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之前的他,缺少一份心如止水的气质,总是咋咋呼呼鲁莽灭裂,此刻成将军能胜任愉快任何事情,让李仲宣也很欣慰。 成将军回去休息。 杜边奉遇等已带领军队进入了王都,朝四方馆去了。这四方馆平日里空落落的,唯各国使臣到来的时候会很热闹,四方馆内屋子高大,能容纳千军万马,杜边安排众人休息,还找了军医来给他们疗伤,不提。 眼看着就要到酉时了,沈乔安需到青衣楼去,否则那庆公子定会怀疑她,她也不敢继续蹉跎下去了,准备出门去找马车。 结果才刚出门就看到了一群高头大马过来,乔安看到了杜边和奉遇,这俩人就好像完全不认识沈乔安,打马从她面前过去了,乔安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 “哎呦,叶钦国人来了,大家快来看热闹啊。”有人低呼了一声,远处过来了不少人。 “叶钦国的人怎么看起来萎靡不振的啊?”有人问。 另一人回答:“你们有所不知呢,我们是泱泱大国,他们是边陲小国,这叫小巫见大巫,他们这一来就原形毕露了,竟还和莫淮海勾结起来锻造兵器,我们会怕他们么?且看昭茗太子如何在帝王面前折变!” 乔安听他们七嘴八舌在讨论,凑近马队看了看,大概有五六百人,的确看起来灰头土脸惨不忍睹。 马队彻底远去了,沈乔安问旁边人:“这是叶钦国的队伍?” “姑娘且看龙旗,一目了然啊!自然是叶钦国的队伍了,只他们来的也不是时候,说好的今日来,偏巧闹到下午才来!吾皇只怕不会晚上接见他们了,明日又是个望,皇宫里还有祭祀活动呢,只怕会见的日子要到后天了。” 沈乔安点点头。 此刻马车靠近了她,乔安看向马车,发觉里头空空如也,起初也没有感觉奇怪,但后来一想,感觉不对劲极了。 且说一刻钟之前,念儿到了外面,倒也是运气好,老远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念儿立即过去讨价还价,等商量好了价钱准备让马车到后门去的时候,马车的帘子被一双白皙的手掀开了。 她看到来人竟是庆公子! 庆公子鲜少到沈乔安这里来,除非有特殊的重大的事情,而庆公子自己有马车,他也鲜少用外面的马车。 哪里知道就遭了这么个当头棒喝? “念儿,急三火四到鹤楼做什么去呢?” 之所以庆公子选择坐外面马车进来,原是讨厌被跟踪,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街巷里多出现的一些乞丐和纨绔等是做什么的。 他找沈乔安的确是有事情,但刚刚到这里就看到了冒冒失失的念儿,这让他奇怪,他在里头好整以暇的听着,等听过了后,插嘴问了一声。 那念儿正准备回答呢,后头有一群鼓掌的太监靠近,“诸位且请回避回避,杜将军带叶钦国使臣到了,莫要东张西望,诸位辟易道侧。” 原来,举凡有大群人往来,朝廷都会让人提前来维持治安和秩序,这几个太监一面鼓掌一边往前冲,众人知立即腾开道路。 而后,马队靠近了他们,那一群队伍风驰电掣去了,沈乔安越过雾蒙蒙的灰尘似乎看到了什么。 那红色的? 那一抹缥缈的红,像极了庆公子的灯笼,乔安心头突突跳,这个时间庆公子来做什么呢?虽然不能肯定究竟是不是庆公子,但沈乔安却不敢麻痹,立即回到了屋子。 “公子到了?”念儿道:“我们小姐还没吃东西呢,刚让奴在鹤楼点了吃的,左等右等都不到,小姐肠胃不怎么好,奴怕等的太久了,索性就准备自己过去。” “哦?”这借口没有什么说服力啊!庆公子显然半信半疑,他也知道沈乔安的习惯,一般喜欢光顾的就是这条街上的天香楼,怎么好好儿的要吃鹤楼的东西了? 那鹤楼都是平价菜,虽然味道不错,但为什么要跨越度半个城区到鹤楼去定吃的呢? “云伯,送念儿到鹤楼去。”念儿想不到自己一个谎言换过来这么个结果,那马车夫笑着牵马靠近了念儿,道一声“姑娘请了”。 念儿无计可施,只能上马车。 此刻,庆公子已到了沈乔安这边,后门上的钥匙庆公子随身携带,此刻派上用场,吱呀一声将门打开了。 沈乔安听到开门声,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指了指旁边的衣柜,“快躲进去,千万不要出声,快!” 看沈乔安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七猴儿抱着主儿昭茗太子就躲在了衣柜里,沈乔安一脚将带着血的纱布踢到了床底下,这才坐在了旁边假装看书。 乔安手边放着一面铜镜,这是她的习惯,其实也是一种阴谋,每当在这个位置看书的时候,乔安就能看到门口进来的是什么人,此刻,庆公子已推开门进来了。 “怎么搞的,现在才回来?”沈乔安回头,一脸的不耐烦。 庆公子看了看乔安,乔安当即吓到了。 “公子?您怎么到了?” “有点儿事情和你聊,坐下吧,怎么?在等谁呢?”庆公子明知故问,乔安闪电一般的思考应对之策,十有八九念儿落网了,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沈乔安还不能考虑清楚。 应对道:“我在等念儿呢,眼看着就要到青衣楼去了,念儿却不在了。” “我刚刚遇到了。”庆公子瞅了瞅乔安。 “哦?”乔安笑:“公子遇到了,有没有看到念儿弄了吃的来?”沈乔安假装惊喜的靠近门口,看了看外面。其实她哪里是看什么念儿不念儿,她是想要看看庆公子来这里带没有带人。 二来,靠近门口也要应对突发状态,一旦有危险要从速逃离。 “吃什么东西,非要让从鹤楼带过来,外面那天香楼的菜不好吗?”庆公子看向乔安。 沈乔安一笑,想不到庆公子自己将事情说了出来,“也不是说天香楼的菜不怎么好,现如今口里寡淡,就想要吃鹤楼的鳝丝面。” 乔安说的鳝丝面,的确是鹤楼的名吃,庆公子听到这里,淡淡的笑了笑,“想不到忘年你也是个馋嘴猫儿。” “早就是,您没有发现罢了,这中京的酒楼我是都吃过了,说起来黄鹤楼首屈一指,下来就是洞壶春,再下来就是鹤楼,至于门口的天香楼,那是上不得台面的,糊弄糊弄外地人罢了。” 沈乔安故意这么说,显得自己嘴巴很刁。 “对了。”乔安言归正传,目光疑惑的看向庆公子,“公子找我做什么?定是有人要听曲儿了?”乔安整顿了一下准备离开。 那衣柜幸亏是女孩子专用的,比男人的衣柜空间要大一些,但在里头也气闷,早点儿结束话题早点儿离开才安全,这来人在里头等会一旦发出点儿声音,情况就糟糕了。 “的确是有人要听你唱曲儿,但却不是现在,而是后天。”自从和庆公子开始打交道,乔安真是念念有如临敌日,心心常似过桥时。 “怎么说?”乔安看向庆公子。 “求和的使臣来了,吾皇邀请我们也去开开眼界,后天带你到帝京去,你也很久不见皇后了,也过去瞧一瞧她。”他这么说。 沈乔安闻声,微微点点头。 就在此刻,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了一张笑吟吟的脸,念儿来了!念儿火速赶到了鹤楼,带来了一碗鳝丝面。 这一次算是运气使然,她们两人竟如此默契,乔安看鳝丝面到了从念儿手中接过来,她顺手接过来的还有一把匕首。 念儿唯恐庆公子使坏,早就将一把匕首藏在了托盘之下,准备一不做二不休,但这才一进来沈乔安就频频给自己丢眼色,这让念儿明白不可轻举妄动。 “公子也吃了吗?”沈乔安谦让了一下,“这鹤楼的鳝丝面的确不错,公子要不要来一点儿。” “不了吧。”倒霉催的,实际上那庆公子对入口的东西有苛刻的要求,鳝丝面味道的确很好,但卖相不怎么好看,他才看了一眼,就准备走了。 而沈乔安呢,大大方方的夹起来黑漆漆的鳝丝就吃,看的庆公子有点不舒服。 “吃过了再过来,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庆公子被沈乔安“赶走了”。 乔安道:念儿,快送一送公子。”念儿立即送庆公子去了,等念儿离开,沈乔安也尾随在了后头,唯恐庆公子继续试探念儿,唯恐念儿什么话说错了。 结果两人一路一句话都没有,庆公子等闲不和侍女聊天,眼看着庆公子上了马车,乔安才送了一口气,刚刚可真是危险极了。 “公子慢走!” 念儿目送庆公子离开,到此刻,她也不知究竟这庆公子所为什么来?看庆公子车架彻底离开了,那念儿还不敢遽然回来,唯恐庆公子在这里有什么眼线。 她盯着四周围看了许久,发觉月已升,日已尽,并没有什么可疑惑的地方,这才松口气朝着屋子去了。 而这个夜晚,对从叶钦国来的使者也是个煎熬,有士兵陆陆续续过来汇报,但并没一人掌握了昭茗太子的行踪,那边已不能瞒天过海了,待孙瀛知道昭茗太子竟一人开溜后,气的差点再一次昏厥。 他当即下令全城各处寻找,但却唯独不见行踪,不要说行踪了,连个鬼影子都不见,线索也没有。 倒是有仆人说似乎看到太子和七猴儿半夜三更出宫去了,那言官等消息已等的如坐针毡,此刻叶钦国的书信终于到了,他颤抖着双手将书信打开。 结果内容是,如果明天下午之前还是没有见到孙昭茗,就不找了,孙天子让言官将实情说给李仲宣听,是好是歹他也管不得那么许多了。 言官攥着书信的手在颤抖。 同一时间,柜子里的孙昭茗也颤抖着滚了出来,前脚庆公子刚离开,他们后脚就滚了出来,那柜子是很大,但里头阴沉沉的,沈乔安鲜少使用,里头有灰尘。 两人在里头又热辣辣的,好不容易撑持到庆公子走了,来个男人都憋不住了,“哗啦”一声推开了柜子门,滚了出来。 乐文 第七百二十九章 救了一个白眼狼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再一次进入屋子,就看到他们俩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乔安唯恐孙昭茗的小腿二次受伤,急忙过去搀扶。 “现在知道我要你们走的真正目的了?我这朋友可不是个善茬,你要明白点儿事体!”乔安也不能将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只能言简意赅的解释一句,希望对方能明白自己也有难言之隐,自己也是身不由己。 而不是非要见死不救。 “我也是寄人篱下的苦命人,做什么都要看庆公子脸色,他脾气可不怎么好,刚刚也得亏是蒙混过关了,否则此刻你我都完蛋!”沈乔安为隐瞒身份,潜伏做卧底已努力了几个月。 刚刚差点儿让这俩老鼠害了一锅汤,此刻回想起来又是后怕,又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让念儿直接救了他们主仆进来,而是该直接想办法送他们主仆到鹤楼去。 “这里只有一碗饭,你们吃吧,他今晚不会来了,但我们却要走了,今晚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更不可到外面去!知道了吗?”沈乔安疾言厉色,一点开玩笑的幽默都没有。 那昭茗太子逐渐清醒过来,他也知道了,沈乔安的确想保护他们,他只能全力的去配合。 乔安指了指旁边的鳝丝面,转身整顿东西去了,门口念儿已回来了,看向了屋子里的孙昭茗和七猴儿。 “小姐怎么办,还送他们到鹤楼去吗?” “不!太危险了,让你们今晚就在这里留宿吧,我们到青衣楼去。”乔安这么说,念儿也知不敢在此间拖拖拉拉,那庆公子一旦发觉不对劲,她和沈乔安将近两个月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乔安已出门去了,念儿叮嘱了两句也急三火四的去了,这主仆二人等乔安和念儿离开,面面相觑。 “主儿您吃面。”七猴儿笑着将那碗面送到了昭茗太子手边,别看昭茗太子是皇宫内院里长大的,但却也没有吃过鳝丝面。 挑起来一筷子,咬一口后,只感觉那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简直让心旷神怡,吸溜吸溜竟一口气吃了多一半儿,眼看着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将剩余的给了七猴儿。 七猴儿哪里敢挑肥拣瘦啊,急急忙忙吃了。 “那青衣楼是什么地方?”吃过了东西后,孙昭茗来了兴趣,精神头逐渐恢复了,开始胡思乱想。 “听起来似乎是个唱戏的地方,您刚刚在柜子里不也听了,那庆公子让这姑娘去唱歌曲呢。”七猴儿自认为推理的很正确。 旁边的昭茗太子竟也点了点头。 沈乔安到了青衣楼,今晚青衣楼人满为患,这种场景是少见的,而沈乔安到了后,满以为会见到庆公子,哪里知道下人说庆公子在后面屋子,乔安到了里头。 发觉周边有不少人,这群人看到沈乔安,都回避了一下!沈乔安感觉奇怪,瞅着这群人看了看,庆公子道:“你先到前面去,我和他们有事情聊,去吧。” 沈乔安只能离开,但也感觉奇怪。 说好是要过来的,但奇怪的是一直到了后半夜也不见庆公子到来,这不免让乔安疑惑,念儿焦急了,居高临下看着后院。 “小姐,让我去偷看偷看?”说完就要走。 “念儿!”乔安对念儿微微摇头,“他是什么耳朵?什么眼睛?你这不是去找死,为我们的百年大计,你安安分分的吧。”沈乔安自己起身,也焦虑的盯着后面。 “他们在酝酿什么行动,属下已看了,这群人身份各异,莫不是要造反吧?”念儿心惊胆战,“要不要立即传消息给皇上。” “不!按兵不动!”沈乔安下令。 念儿只能点点头,庆公子也不知道和这群人聊了什么,到第二天沈乔安从青衣楼回去,再也没有看到庆公子。而庆公子呢也没有主动来找乔安。 和念儿回去后,乔安发觉屋子里空空如也,后门开着,没上锁。 念儿气恼的拍门,“小姐,我们救了俩白眼狼吗,他们走就算了,看这模样儿还偷窃了我们的东西呢。” “没事,反正也是灾星,去的早不去去的巧。”乔安倒是寻常的很,再说了她能有什么东西?这屋子里能有什么东西,不外乎一些粗笨的家具罢了。 主仆二人进入屋子,乔安一看,发觉那空碗之下压着一张纸,拉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借银一百两,天香楼吃东西去也。” 念儿气坏了,拔步就走。 “让他们不要来了,一点话都不听怎么可以?”沈乔安鲜少动怒,但今日也有点气恼。 要知道,从乔安变“忘年”,她耗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 一刻钟之前,七猴儿为孙昭茗换了药,“主儿,什么在叫呢?”其实刚刚两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这二人都是男人,本身胃口就大,昨天中午就吹一顿饭,挨到了下午,俩人分了一份儿小碗的鳝丝面。 这眼看着就第二天中午了,俩人都饿坏了。 “那自然是五脏庙在叫了,现在怎么办?”孙昭茗的意思,让七猴儿在这屋子里找,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他立即去找,发觉厨房里空空如也,两人合计了一下,都决定铤而走险出去吃东西。 “昨天那群人也闹腾过了,今日该不会来了吧?”孙昭茗问七猴儿,。 七猴儿问自己的肚子,现在肚子饿得慌,谁管这些啊? “不会来了,放心走。”七猴儿怂恿立即行动,孙昭茗一看桌上还有一把匕首,这匕首是昨天念儿丢下了,昭茗太子握着匕首就走。 经昨日奔波,弄丢了碎银子,而包袱里的银票面额又都太大了,一般的小小酒楼找都找不开,两人只能偷了沈乔安的一百两。 天香楼内,几个官兵闯了进去,此刻还没有到上客人的时间呢,掌柜的在打算盘,小二哥在擦桌子,看到进来了几个人也不着急。 “官爷是要吃什么呢?”中京治安很好,好到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大白天作案,而无论城东还是城内,三不五时就有武侯来巡城,这么一来,掌柜的也不怕官兵。 “我们不吃饭,找人!”那官兵握着一张纸,抖了抖。 掌柜的一看,觉得面善,其实还用找吗?那俩人就坐在这里吃东西呢,但这俩人饿坏了,正在狼吞虎咽,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闯进来的几个士兵。 就在此刻,念儿到了天香楼门口,她看到一群士兵,还看到士兵手中握的纸张,顿时跌足。 老天!孙昭茗竟还在旁若无人的吃东西,心真大! “官爷,我们这里是吃饭的地方,找人的事情要去衙门呢,去应天府,一问一个准儿。”那掌柜的意思很明白,人就在我这里,但你不给银子我就不告诉你。 只可惜秀才遇上兵,这小卒子哪里知道掌柜的意思?正要发作呢,旁边的一双手卡住了那小卒子的肩膀。 “莫将军不让在这里闹,走吧。”几个睁眼瞎竟出门去了,那小二哥看到念儿来了,喜笑颜开。 “念儿姑娘来了,这么早就过来?吃什么呢?”念儿给乔安点了吃的,靠近了这俩人,恶狠狠的瞪了俩人一眼。 一刻钟后,念儿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在转角处,念儿道:“你们不要纠缠我们了,刚刚官兵就在你们身后呢,你们竟连察觉都没有察觉,你们会拖累我们,在这里南辕北辙分道扬镳吧。” “姑娘这是什么话?”那七猴儿怒了,“我们的包袱还在您屋子里呢,里头都是银票,姑娘是四脚吞金兽嘛?要吃我们的钱?我们也是饿坏了才出来,不然在屋子里打秋风啊!” 念儿气坏了,唯恐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个好,“好吧,好吧!我说不赢你们,要是你们还要我们保护就安分守己,不要出来了,这里头的东西足够你们吃一天了,走吧。” 念儿再一次带着俩人到了屋子,沈乔安看他们回来了,不悦道:“做什么呢?说走就走?” “我们饿了!”昭茗太子看了看空空的碗。 念儿叹口气,“算了小姐,人已回来了,还能怎么说?帮一帮他们外乡人吧。”沈乔安只能点点头。 “你还是去找马车,现在就送他们到白鹤楼去,他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就感觉多危险三分。”念儿立即下楼去出门,出门前还将他们的包袱丢到了昭茗太子脚下。 “记得拿走你们的破烂。”那昭茗太子气坏了,“本宫什么时候受过这个腌臜气?你们为德不卒,本宫回到叶钦国定要找人收拾你们,你们气死我了。” “本宫?”乔安起身,靠近了孙昭茗。 “你到底是什么人?”此刻,沈乔安和念儿才想起来,虽然收留他们两天了,但却没有互相通报名讳。 “我可是叶钦国的太子孙昭茗!我父皇是孙瀛,小丫头片子,现在你怕了。”沈乔安本身不相信,但仔细一看,他们这主仆吃东西挑的是最好的,细节上更是斤斤计较,显是一帆风顺的好日子过习惯了。 且还有一包袱的银票,这让乔安肯定了他们的身份。 “孙昭茗?”沈乔安迫视着孙昭茗:“你就是昭茗太子?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在求和的队伍里吗?此刻你该在四方城内才对!”沈乔安疑惑极了,问题一个接一个。 “这叫虎落平阳!”孙昭茗将自己和七猴儿的遭遇说给了沈乔安,沈乔安一听,叹息道:“你们也是真厉害,两人就到我中京来了?你要没有人引荐,就你们这样的想要面圣,排也排到三个月后了。” 沈乔安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日日都有人嚷嚷着要面圣,但能面圣的人却寥寥无几,就这寥寥无几之人还要经过各种筛选。 昭茗太子尝到了苦楚,失落的攥着拳头,“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乔安看向昭茗太子,他的嘴巴抿着,成了一条线! “我叫忘年,我倒是可以想办法让你早点儿靠近皇上,但此刻你也不要灰心丧志,所谓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先坐一坐冷板凳吧,早晚会好起来,让你父皇刮目相看的。” 乐文 第七百三十章 昭茗太子和杀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果真?” “果真!”沈乔安又道:“那就更奇怪了,谁人刺杀你们呢?还追到了我们中京?” 乔安相信,这来外乡人还没有倒霉到一入京就得罪了朝廷的士兵,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势必是他们叶钦国的人。 “我也不知道!”昭茗太子咳嗽了一声。 “好了,念儿,在门口等武侯去,杜边的人来了,立即让他们进来。”乔安安排了一声。 那孙昭茗开心极了,毕竟明日就要面圣了,毕竟他们的车队也到了,明日要是闹出来个大乌龙,他回头怎么给爹爹交代呢?一看沈乔安出事那不骄不躁之态,孙昭茗似乎拨云见日看到了希望。 念儿走了片时,依旧不见回来,乔安也怕节外生枝更希望早早的送昭茗太子到皇宫去,索性道:“你们等等,我也去看看。” 昭茗太子看乔安去了,微微点点头,但此刻七猴儿却靠近了昭茗太子:“世子爷,”七猴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您果真就相信他们?” “怎么?”昭茗太子觉得乔安值得信任,至于那丫头念儿,虽然脾气比较大,但也是古道热肠之人。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七猴儿又要出幺蛾子:“只要将我们交给对手,你猜一猜人家会给他们多少银子?” 七猴儿咂摸了一下嘴巴,昭茗太子听到这里,顿时起身,“老天!” 乔安也没有等到武侯,往日武侯很多,一会儿就能看到几个,但今日不见一个,乔安想了许久才想到今日是朔望,城中比较热闹,这里的人只怕都抽调到都城内去了,她急匆匆回身,准备想办法送他们离开。 沈乔安刚刚到屋子,马上听到了外面有官兵行动的甲胄之声,其声清越,其步轻盈,乔安回头一看满以为是杜边的巡城兵到了,结果竟是素不相识的一群人。 而最主要的,看他们的服色和中京士兵也不尽相同。 “糟糕!”沈乔安知道了,这很有可能是追杀昭茗太子的人。 她刚刚推开门,一把匕首就刺向了咽喉,要不是乔安身经百战武功高强,此刻必死无疑。 “你做什么啊?”沈乔安越开一步,吃惊的看向昭茗太子,昭茗太子目露凶光,而再看这主仆二人,这俩白眼狼一人握着匕首,一人握着一根木棍,对乔安虎视眈眈。 “想不到沈姑娘竟是如此好心好意,一出门就找他们来抓我们,可真有你的!”昭茗太子鄙视的一笑,乔安诧然,搞不懂孙昭茗这是唱哪一出。 “怎么?”乔安都快跟不上昭茗太子奇葩古怪的思路了,“你要做什么啊?” 昭茗太子推开窗,恶狠狠的指了指脚下,“那就是抓我们的人,你引他们来了,他们给了你多少银子,你竟如此出卖我们?” 沈乔安哭笑不得,“我连他们是哪里的兵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出卖你们?孙昭茗!”沈乔安的声音忽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竟他们是来抓你的,你最好给我听话点儿!” “现在!”乔安已听到了士兵靠近屋子的声音,“给我快到衣柜里去,快去!” 那昭茗太子原本是色厉内荏之人,至于那七猴儿,他还要说什么呢,被沈乔安恶狠狠的瞪视了一下,他顿时气馁了,灰溜溜的拉开了衣柜的门。 不过前后之间,那一群士兵已耀武扬威进入了乔安他们的屋子,念儿在打圆场,在拖延时间。 “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做什么?朝廷找人,找这俩人!” 一个长官冷哼了一声,将一张纸递给了念儿,“昨日已察访到他们的下落了,就在此间落脚呢,今日说不得要得罪了,我们挨家挨户查过来的,现如今到你们家了,乖觉点儿,让我们进去。” 念儿是中京人,还是土著,又是朝廷来的,对官兵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刻这么一看,发觉这群官兵压根就不是中京人。 他们罗唣了两句,那脾气不好的首领上前去一脚就踢开了门,念儿只能忍着愤怒,攥着拳头,低眸对那官兵行礼。 “官爷,请您不要惊动了我们小姐。” 这群人在院落里各种翻腾,花篱后找了,犬舍找了,连井内都找了,这才将目标锁定在了二楼上。 沈乔安在看书,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几个官兵已腾腾腾上了二楼,但旋即,灰溜溜的下来了。 “怎么?”他们的长官瞪圆了眼睛,发觉这几个官兵表情很怪异。 此刻,二楼的窗口,乔安纤纤素手挑出一盏灯,那是绢纱做的红灯笼,大白天的,这女子疯了吗?为什么要点灯呢?但很快那长官就想到了什么。 他虽然是叶钦国人,但也知入境问禁,而青衣楼的掌柜就有这么一盏一模一样的等,此女身份非同凡响,他们可不敢在这里兴风作浪了。 几个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沈乔安将红灯收回来,默然放在桌上,刚刚也的确是有惊无险,那么一群人说来就来,一旦查到自己和昭茗太子有关系,后果可不堪设想。 众人离开后,沈乔安道一声“可以出来了”,靠近了衣柜,哪里想得到昭茗太子竟再一次昏了过去。 门口,提心吊胆的念儿回来了,发觉昭茗太子竟又一次人事不省,立即提醒乔安:“小姐,越来越不安全了,不如早早的让鹤楼来人接应吧,倒是不要让他们耽误了我们。” “姑娘,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这外面一群人可不是好撩拨的,我们一旦落入了他们手中可就完蛋了。”七猴儿苦着脸恳求。 乔安是好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而刚刚已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更情愿帮一帮他们。 但此刻,她推开窗户看了看,“你们看,巷子口已被人把守住了,定是你们早上出门到天香楼去吃东西让人看到了,他们现在倒是有耐心的很,只一个劲儿的检查往来之人。” 七猴儿胆战心惊,踮着脚尖看了看外面,的确发现一大群如狼似虎之人。 “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啊?他们要在这里灭口?”沈乔安问。 那七猴儿一颗心都在太子身上,从来不知道朝廷内存在的波谲云诡之斗争,此刻苦着一张脸道:“姑娘,我们太子从来就没真正做过什么大事情,这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嘛。” 沈乔安冷笑,她以为这七猴儿不情愿将实情告诉自己,然而七猴儿说的已是大实话。 “算了,”乔安绕开这个话题,“第二件事,莫淮海果真和叶钦国在勾结吗?说说吧。” 沈乔安好像判官一般定定的盯着眼前人,那七猴儿对这事是一清二楚的,立即将来龙去脉说了,但沈乔安半信半疑。 “好好儿的,如果缺少兵器你们为何不和皇上开口?明知道莫淮海的兵器来路不明你们却要订购,这里头的事情咂摸起来味道可不好。”沈乔安盯着那七猴儿。 “都是我们天子取巧,哎哎!是我们的错,但我们可没有造反之心啊,一点点都没有!”七猴儿赌咒发誓,恨不得立即跪在地上。 乔安看到七猴儿这模样儿,道:“起来吧,既来之则安之。” “吃一堑长一智,现如今看你们还出去吗?我们早就提醒你们不要出去了,总会想办法送吃的过来,但你们倒是好得很,非要出去折腾,此刻厉害了!” 连念儿都生气了,教训批评了七猴儿两句。 那七猴儿最能做小伏低,连连点头,“奴才肠子悔青了,要知道这群人还在周边盘桓,奴才可不敢贸然出门去,从今以后记住姑娘的教训就是。” “这叫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念儿又道:“酉时前后我们还要到青衣楼去上工呢,你们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 “是,是!” 乔安凑近昭茗太子,她在想,得找个什么方式引开这一群追兵啊,让他们在这里毕竟不安全!但在此之前,乔安还要检查检查他的伤。 沈乔安看了看昭茗太子的伤口,小腿的伤口崩裂了,但也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再次处理后,乔安将念儿采买的吃的拿出来,“下午就凑合凑合,在这屋子里千万不要出声。” “好!好!” 那七猴儿看得出来沈乔安和念儿是真心实意的收留他们,也是全心全意准备帮助他们。 到下午,乔安还要到青衣楼去。 等沈乔安去了,昭茗太子逐渐的苏醒了过来,七猴儿给昭茗太子扇风,“奴的好殿下,您可终于醒过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昭茗太子兀自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坐直了身体后,轻轻的喘息着,七猴儿将沈乔安准备的食物送到了他手中,昭茗太子味同嚼蜡的吃了。 “离开!”他忽然用力的拍了一下床,“什么不能束手待毙。” “爷不要着急,等官兵回去睡觉了我们就行动。”原来七猴儿也不情愿到什么“鹤楼”去。 毕竟明日他们还要去面圣呢,一定要在面圣之前离开这里,两人焦虑的等,眼看着夜幕降临。 今晚,青衣楼内却冷冷清清,昨日那些聊事情的人一个个都消失了,沈乔安来这青衣楼也个把月了,在这一段时间内,乔安发现这青衣楼的生意很诡异。 人多的时候,可以座无虚席,可以摩肩接踵,大美女没有人的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一个人,这真是太反常了,而那老鸨翠仙呢,她和庆公子的关系若即若离。 她是怕庆公子,但与其说他们之间是主仆关系,不如说是雇佣关系,他需要她来管理这里,他自己呢?好鱼目混珠做点儿奇奇怪怪的事。 庆公子到了沈乔安的屋子,亲手送了一托盘过来。 “什么?”乔安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天香国色一笑,看向了庆公子手中的托盘,那托盘里是一件秋香色的衣裳,上面装饰有熠熠生辉的珠宝,在烛光里作作有芒。 “给你的衣裳。”庆公子道:“换衣给我看,明日到皇宫去,就穿这个。” 乔安点点头。 乐文 第七百三十一章 使臣来京终获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到对面屋子去了,沈乔安在念儿的服侍之下将衣裳更换,发觉这衣裳竟很是美丽,上连缀的珠宝密密匝匝,星星点灯,一转身流光溢彩,一活动闪闪烁烁。 “好看吗?”反正沈乔安自己感觉不好看。 “真是仪态万方,好看极了。”念儿讥讽的一笑,握着铜镜给乔安看,沈乔安忍俊不禁,轻轻的掩唇。 这庆公子的审美也太一言难尽了。 到对面屋子,庆公子也没有认真看乔安,淡淡道:“知道你觉得不好看但明日要到中京去,不穿的隆重点会让人笑话,宁肯看到珠光宝气的俗气,也不能让人看到从头到脚的穷气,知道了吗?” “明白!”乔安完全理解庆公子的意思。 “今晚就早点儿休息,明日卯时就要动身了,起来的早点儿。”庆公子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沈乔安被“检查”后,早早的到对面休息去了。 才一进入屋子,乔安就要求念儿给自己宽衣解带,“这衣裳不穿也罢了,真是太俗。” “连奴婢也觉得碍眼。”念儿将衣裳丢在床铺上,思量了片时,“娘娘,不如让奴婢去给皇上通风报信怎么样?让皇上今晚接应昭茗太子和七猴儿进宫?” “走的了吗?”乔安道:“还是安分守己的吧。” 这一晚,乔安在青衣楼待到丑时,寅时前后回去一趟,设法送昭茗太子出去,哪里知道才推开屋子就不见了昭茗太子和七猴儿。 乔安发现,一同不见了的还有他们的包袱以及念儿的匕首。 “真是死人骨头!”念儿本就是江湖人,脾气上来就破口大骂:“每一次说好了让他们别到处乱走他们就是不同,上赶着去找死。” “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腿在他们身上!”沈乔安倒是寻常的很,“现如今你我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乔安比较讨厌出尔反尔之人,而她也明白昭茗太子是累赘,这等人按照生存法则的“趋利避害”“趋吉避凶”点考虑,还是早点儿斩断联系的好。 沈乔安也不能在这屋子太久,唯恐庆公子会怀疑,“拿了”东西后,乔安让念儿锁门离开了,两人从巷子里出来倒是一个士兵都没有看到。 念儿好奇极了,“叶钦国的大兵呢,这群该死的丘八都不见了?” 乔安也发现了端倪,但在没有考虑清楚之前,她向来是不会妄下断语的,“但愿他们安好吧。” 其实,在沈乔安他们回来之前,这一群士兵就遭遇了突袭,那天香楼的掌柜因这群叶钦国卫兵的到来而不能正常营业,这干瘪的老头子火气大得很。 他当即关门去找成将军,将这些事情举报了后,成将军立即率领了一群人到了,他想不到光天化日之下叶钦国之人竟到了这里! 这群士兵也如投鼠忌器,谁不知道成将军的厉害?一般的将军都是三品和从三品,而成将军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把将军做到“一品”的人,因此他有生杀予夺之权,他才一到,这群士兵就望风而逃。 成将军一口气将他们追到了远方,厮杀后两军都挂彩了,那莫百川眼看不敌,急忙逃走。 运气也是好,莫百川刚好和莫淮海逃到了莫家庄附近,而半夜三更的,成将军而已放弃追赶了。 “表兄,怎么样?还好吗?”莫淮海为莫百川顺一顺胸口,刚刚的确危险的很,要不是有莫百川照应,只怕莫淮海已被弄死了。 “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莫百川愤愤不平的咒骂着。 “兄长,此地不宜久留,那成将军不是个善茬,这小半年来我吃了不少苦头,这样!天一亮我们就启程吧,那些城中没带走的校尉,他们有能耐的就走没能耐的就被俘吧,持盈保泰要紧。” 那莫百川和莫淮海一般的狠毒,听到这里,立即点头。 成将军再一次回到那街巷,却看到天香楼的老掌柜抓着个猴儿一般的人在吵架。 一个说:“你放开我的包袱啊,老家伙。” 一个说:“你等等!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猴儿,”旁边的昭茗太子感觉到了危险,唯恐这老掌柜会联络叶钦国的追兵,准备丢下包袱逃之夭夭:“给他,我们走。” 那七猴儿撒了手,但那老掌柜鸟抓一般的手不依不饶,一把抓住了七猴儿的衣袋,七猴儿气坏了,挥拳就打人,就在此刻成将军出现了。 两刻钟后,成将军带着昭茗太子到了皇宫。 “用什么证明你就是孙昭茗?”李仲宣丢下朱砂笔,炯亮的目光研判的盯着孙昭茗和七猴儿。 “我们是货真价……”七猴儿向来伶牙俐齿,不等孙昭茗回答呢,七猴儿已抢答了。 “拖出去斩!”李仲宣对七猴儿怒目而视。 “啊!殿下!殿下!救命啊!救命!”成将军靠近了七猴儿,伸手抓住了七猴儿的肩膀,此刻那七猴儿已魂不附体的大喊大叫。 昭茗太子始终盯着李仲宣的看,而李仲宣呢,似乎还在不慌不忙的办公,并没有因那一束目光而产生混乱的举动,孙昭茗在无数的故事里早已熟悉了李仲宣的为人,两人虽第一次见面,但却早已神交。 “慢着!”昭茗太子上前给李仲宣行礼:“至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我之真伪!” 又是一刻钟,孙昭茗被他们寓居在四方馆内的一群首领带走了,大家看到昭茗太子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眼前,都欢喜的无可不可。 “我的爷,您可真是会开玩笑,您怎么提前就到了这里?卑职等要再找不到您,上不可对吾皇交代,下有愧于天子隆恩,明日大家将要同归于尽。” “真是荒谬,我就不能提前来吗?少废话,到四方馆去。”孙昭茗倒是不开心的很。 到第二日,国宴正常进行,一切都在计划中,宴开在凤凰池,众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乔安到了才知,原来李仲宣这一次邀请的人很多,也不知道邀请这群人做见证人还是仅仅是凑个数。 乔安一到立即去找“皇后”,那皇后彬彬有礼迎来送往,竟也很识大体,乔安看了看远处的李仲宣,李仲宣点头致意。 正准备过来呢,庆公子已靠近了李仲宣。 两人寒暄去了,沈乔安跟着“皇后”往前走,到一僻静的地方,皇后开口了,“娘娘,只怕今日不太平,您可注意点儿。” “我知道。”沈乔安点头。 “皇上为何找了这么多的江湖人来?”沈乔安看了看旁边,虽然这些江湖人已更换了朝廷为他们准备的衣裳,但举手投足之间的动态,沈乔安就能推出他们的身份。 “不好说,奴人微言轻很多事情也还蒙在鼓中。”那女子讪笑。 “好,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等会儿不要暴露了。”乔安提醒了一声,那女子当即点头,轻移莲步去了。 “皇上也真是有眼光,他挑选的人的和娘娘您很近似。”等“皇后”去了,念儿赞赏的看了看那女子寥落的背影。 “千挑万选来的,最主要,她爱着他,我感觉到了。”眼神是不能欺骗人的,那女孩儿时不时的就瞥一眼李仲宣,乔安早已发现了。 “好在皇上心无旁骛。”念儿倒是有点后怕。 “忘年,过来坐。”远处的庆公子对沈乔安挥了挥手,乔安和念儿走了过去。 他下首的位置空着,乔安道了谢落座,而李仲宣就在对面,他看她的眼神是如此的复杂。 “皇上。”乔安急忙起身,拘谨的给李仲宣行礼。 “忘年姑娘也到了,今日盛会,你们到来,朕也欢喜。”李仲宣示意太监将自己杯中酒送过去,乔安道谢,彬彬有礼的喝了。 “忘年,也斟酒一杯给皇上,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旁边的庆公子提醒了一声。 乔安点了点头,斟酒一杯,“皇上,妾奉酒一杯,祝今日旗开得胜。”乔安面上有了嫣红,庆公子笑了,轻轻握住了沈乔安的手。 看到这里李仲宣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他放在桌下的拳头紧紧的握住,额角的青筋也明显了不少。 “喝酒不要太着急,这叫品。”庆公子笑看向乔安,乔安微微点头,不自在的躲避了一下庆公子的目光。 那庆公子却在注意李仲宣,他倒是奇怪的很,为何自己和忘年亲热,李仲宣看起来就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呢。 他准备再试一试。 他索性凑近乔安说体己话,他的嘴巴几乎要贴在沈乔安的耳朵上了,那种耳鬓厮磨的感觉的确不舒服,乔安忸怩了一下。 对面的李仲宣,他手中的酒杯忽然滚落在了地上,玎玲一声,旁边的皇后意识到了什么,凑近了乔安。 “忘年,我有个音律总弹不好,我要请教请教你。”皇后带走了乔安。 看着这两人去了,庆公子一笑:“倒是奇怪的很,我们青衣楼的忘年姑娘和皇后娘娘很是相似,甚至连走路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庆公子已开始怀疑忘年的身份了,尽管忘年的履历是天衣无缝的,但很多事情让庆公子感觉到忘年有点奇怪。 “大同小异罢了,世界上一模一样的面孔也很多呢。”李仲宣淡淡一笑,岔开了话题。 沈乔安远离危险,但心情却沉重了不少。 夏天的阳光是热辣辣的,但落在沈乔安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的烫,甚至于还产生了点儿冷意。 眼前的太监往往来来,如过江之鲫,他们手中高举琼浆玉露,珍馐美馔,但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竟有点缥缈。 乔安只感觉胸口窒闷险乎昏了过去。 “忘年!”旁边的皇后叫了一声,伸手搀扶住了她。 就在此刻,沈乔安听到了什么东西在鸣叫,那叫声凄惨极了,接着合欢树的树顶“哗啦”一声枝叶摇摆,一黑漆漆的什么东西砸落在了俩女面前。 那动物坠地的声音也大,乔安刚一失神,那东西就砸落在了脚边,要不是“皇后”伸手推了乔安一下,那玩意儿几乎落在了乔安的脚背上。 而这一幕,被远处那一双阴鸷的眼,看了个清清楚楚。 乐文 第七百三十二章 来自庆公子的怀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有斑斑点点的血迹飞溅到了乔安的裙摆上,旁边的皇后一怔,低眸一看,飞溅的暗黑色凝血也落在了她的裙摆上。 而远处,庆公子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危险到来的一瞬间,皇后娘娘竟不顾自身安危去保护忘年,虽然仅仅是微动作,但他还是捕捉到了。 “公子!”李仲宣咳嗽了一声,“尝一尝这个。” 原来太监福生已将一盘红彤彤的荔枝送到了庆公子面前,庆公子笑道:“忘年是潮汕人,她是最喜欢吃荔枝的。” “朕的皇后也喜欢吃荔枝呢,日啖荔枝三百颗。”李仲宣笑了。 庆公子更奇怪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两人容貌毕肖也就罢了,连出生地都在一起。 此刻,他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边,沈乔安和皇后都看清楚了,落在脚边的乃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斑鸠,那斑鸠的脖子上套着一个小酒杯,酒杯的底儿却不翼而飞,显然是有人丢了那酒杯出去打中了斑鸠。 接着,对面桌上有了赞许的笑声和喝彩,“猎圣果然是不同凡响,这一招只怕江湖上无人能敌啊!”一人起身笑着靠近了斑鸠。 另一人道:“蒋公子的确厉害,随随便便丢个酒杯也强如人们用弩箭,好生了得!” 第一个夸赞的人已靠近了沈乔安,将那斑鸠捡了起来,顺道儿给皇后和乔安行了个礼,急匆匆带着战利品去了。 这群江湖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规矩,进宫之前,有人会专门负责安保,每个人都不能带利器和武器到内苑。 但饶是如此,这群江湖人还是乐得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来消愁解闷。乔安看着那小厮离开,顺着他的背影看出过去,她看到了一个耳朵上戴着大铜环的汉子。 那汉子的头发蓬乱胡须飞扬,转过头,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就暴露无遗了,沈乔安看向那汉子,那汉子也豪迈的笑了笑。 很显然,连李仲宣等人也亲眼目睹了这汉子杀斑鸠的本领,但李仲宣却没有多问什么。 此刻,那汉子哈哈大笑。 “娘娘,姑娘!”有太监凑近了乔安和皇后,送了每人一杯茶,沈乔安看到茶杯边缘有一行蝇头小楷,写的是“此人叫蒋贺序,箭术了得,江湖人称猎圣。” 寥寥几个字而已,乔安对那太监微微点头,那太监送了一张锦帕给乔安,乔安随手将被子边沿的字儿给抹去了,但却牢牢地记住了内容。 跟着,沈乔安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洛怀逸,他看起来很低调,穿着一件葛衣,默默无闻的样子。要不是他特意的看向乔安,沈乔安几乎要忽略掉他的存在了。 乔安也不敢多看一眼洛怀逸,在这里停留了片刻,两人再次回到了主宴那边。 看到沈乔安到了,庆公子剥开了一枚荔枝送到了乔安嘴边,那荔枝色香味俱全,日光里看起来好像一块纯澈的凝胶,乔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尴尬极了。 “吃吧!”庆公子亲昵的一笑:“这可都是上用的呢,等闲谁能有这这个口福?” 沈乔安羞怯的一笑,将那荔枝吃了,正找什么东西吐果核呢,庆公子却在她面前摊开了手。 这是示意沈乔安吐在他的手掌心啊,“吐出来。”庆公子循循善诱,好像在和一个小孩儿交流。 沈乔安不能违拗,用衣袖遮住了嘴,将果核吐在了庆公子的手掌心里,那庆公子向来洁癖,但今日也奇了怪了,竟一点都不在意,继续剥荔枝给乔安。 她要当着李仲宣的面让别的男人喂食自己吃这些东西?不!这感觉太让人难受了,乔安芒刺在背,但却不能起身。 “想不到庆公子竟是个妙人儿!”李仲宣笑了,“敢问你对其余的女孩儿都这样吗?” “青衣楼的女孩实在是太多了,但如同忘年一般的却寥寥无几,实话说,草民竟似乎是爱上了她。”庆公子肆无忌惮的伸手,握住了乔安的下巴。 李仲宣的震怒,坐在他旁边的皇后明显感觉到了李仲宣情绪的变化,皇后咳嗽了一声,对乔安道:“忘年,你到本宫旁边来,伺候本宫吃酒。” 这自然是希望乔安能远离庆公子了。 沈乔安才一起身,那庆公子就不悦了,“娘娘,这宫里的侍女盈千累万,如何就要忘年伺候您呢?说来我们还是客呢,既是客,这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李仲宣听到这里,立即道:“怎么可能要忘年来伺候,不过是女孩儿之间亲热亲热罢了,庆公子你也未免胶柱鼓瑟。” 沈乔安看机会来了,含笑道:“我倒是情愿多亲近亲近娘娘,娘娘就如我姐姐一般。” “就是这么说啊!”皇后绽放了笑靥,乔安坐在了皇后身边,那庆公子这才鞭长莫及了。 她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已不知不觉饮酒许多了,大概是心情不好吧,看皇上这么喝酒,乔安道:“皇上也要保重龙体,冷酒伤肝热酒伤肺呢。” “朕知道,不过真正该注意身体的也当是你们女孩儿!”李仲宣灵机一动,“忘年姑娘过的是晨昏颠倒的生活,女孩儿能有几年如花似玉?不知道忘年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呢?” “未来?”乔安显得很茫然,很无辜,“皇上说笑了,如妾身这等污泥里的人,哪里有什么未来?即便是为自己勾画了蓝图,实行起来也南辕北辙分崩离析呢。” 听到这里,李仲宣却爽朗一笑:“这就是忘年你妄自菲薄了,你上一次弹奏古琴不错,朕看,朕这教坊司里也没几个和你相提并论的,要是姑娘不嫌弃,不如就到我中京来,调教一下乐工,也是喜事一桩。” 李仲宣开始嫌恶庆公子,希望早点儿让乔安脱离苦海。 沈乔安也明白李仲宣的拳拳之意,想要顺势而行,今日的宴会,让乔安更进一步了解了庆公子,他已在怀疑她了,甚至已在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妾身、”乔安这边正准备道:“恭敬不如从命呢”,庆公子就插口了,“忘年是我青衣楼的头牌花魁,隔三差五也要教我们里头的姑娘呢,如今何苦舍本逐末到皇宫里来?自古有道是不怕官,只怕管,我们这等人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沈乔安的身份让她自己不能太主动开口说话,或者主动为自己恳求什么。 她现在是个不名一钱的花魁啊,她说的越多越是大不敬,越容易暴露自己和李仲宣的关系,所以竟只能守口如瓶。 “朕也是一片好心。”李仲宣斟酌了一下,瞅了瞅乔安:“不知道忘年姑娘的本意怎么样呢?” “妾……”沈乔安还没有说话呢,旁边的庆公子厉声道:“忘年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吗?当初忘年家破人亡才投靠到了青衣楼,我青衣楼对忘年怎么样,忘年也心知肚明。” 又道:“此刻即便是我准允了,忘年也不会遽然离开的忘年前日不还和我聊何去何从的话题吗?你时常都道动物还会结草衔环呢。” 庆公子就是反应快,这么一来沈乔安完全不能接受李仲宣为自己安排的坦途了,她只感觉心口有一把惊悸,难受极了。 要是她此刻一勇敢,答应了李仲宣,岂非成了连动物都不如的“衣冠禽兽”。 “是吗?往年?”庆公子再接再厉,非要沈乔安当否定了李仲宣他才罢休,乔安还能怎么样?他只能将计就计,将错就错。 “公子说的是,忘年对青衣楼诸人也依依不舍。”李仲宣沉吟了许久,竟无言以对。 旁边的皇后咳嗽了一声,“不过忘年以后也可经常到宫中来,本宫看你是个极好的,又和本宫投契,本宫心头早已将你看作了妹妹。” 既然不能留下沈乔安,那么至少要为李仲宣和乔安见面创造几乎,打下基础。 这句话由“皇后”开就,再恰当不过了,但谁曾想庆公子这里又开口了。 “一来皇后娘娘还要处理三宫六院内的事情,时间只怕不怎么多,二来,我忘年毕竟是京外人,野丫头上不得高台盘,只怕要辜负娘娘您的一片美意了。” 皇后听到这里,微微愠怒,但却也默不作声。 李仲宣期待乔安说两句,但沈乔安在此时此刻更不能说话,她一旦表示的尊崇李仲宣的意思,这无疑是在暴露自己。 “对了!”李仲宣岔开了话题,盯着对面握着酒杯的庆公子:“也邀请了你叔父,此刻为何不见他人呢?” “倒不是二叔不给您面子,二叔是做梦都想要到中京来走走看看的,但最近做生意消折了本钱,到浮梁买茶去了,只怕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呢,皇上怎么忽然问起来他?”庆公子诧异的扬眉。 “说起来,朕在中京也有点儿烂摊子,这几年惨淡经营,几乎要入不敷出了。听说你叔父是个生意经,朕这是想要讨教讨教啊。”李仲宣爽朗的一笑。 “可不是嘛,三人行必有我师。”旁边的皇后立即帮腔,此刻的沈乔安欣慰极了,这个女孩玲珑剔透,是个有智慧而善于运用智慧的人。 “皇上,叔父这几年屡败屡战,商海浮沉多年,已浓浓的一穷二白,能有什么经验?也不敢让您兴师动众讨教啊。”今天庆公子口才十分好,可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坚决不允许“忘年”单独进皇宫,获取对忘年的绝对控制权,坚决不透露庆平的行踪。 看他这么油盐不进,李仲宣心头微痛,乔安啊乔安,真是辛苦你了!你日日和这么一个魔鬼周旋,真让人担心你的安全。 有侍女送了吃的过来,沈乔安一看是蟹酿橙,谦让了一下,准备食用,但手中的瓷勺却落在了地上。 乔安今日心思芜杂,胡思乱想中才一伸手,那锋利的骨瓷瓷片就划破了手指,旁边的李仲宣看在眼里,想要关怀一下竟都不能。 而庆公子呢,已漫不经心靠近了乔安,她手中握着自己的瓷勺,轻轻插在了蟹酿橙内,而后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 乐文 第七百三十三章 乔安成了他赌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正眼在看沈乔安,但眼角余光却在注意李仲宣的举动,只见李仲宣右手用力握着瓷勺,因过分用力,那瓷勺竟也给捏断了。 看到天子如此失态,旁边的“皇后”立即拿走了李仲宣手中的瓷片,用力的掐了一下李仲宣的手背,李仲宣这才回过神来。 沈乔安急忙抽回手,而那庆公子打蛇随棍上,怎么能让李仲宣暴跳如雷,他就这么来!反正今时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李仲宣不会为一个花魁和自己闹翻的。 他越发感觉忘年和李仲宣之间有故事了,但如果忘年是沈乔安本尊,而旁边那端庄得体的优雅女子又是谁呢? 假冒的? 赝品? 难不成这才是李仲宣别有用心的安排?一想到这里,庆公子准备拿出终极杀手锏,他再一次握着乔安的手,轻轻的吹了吹手指头上的血珠,准备吮一下,李仲宣勃然变色,怒从心头起。 就在他要起身的刹那,远处竟冲过来一行人,“皇上,臣下到了。” 这人的到来顿时改变了局面,李仲宣看向那人,来者是昭茗太子,他的背后跟随了一群遗老遗少,众人在距离李仲宣很远的位停顿下,唯孙昭茗一人越众而出,靠近了李仲宣。 “皇上,臣下到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昭茗太子不远千里而来,终于见到了李仲宣,开心的无可不可。 “哦,世子到了?”李仲宣起身笑了笑,孙昭茗连连点头。 孙昭茗这一次到来目的是求和,自然情愿尽可能早的将自己的意愿表达出来,他对李仲宣又尊敬,又畏怯。怕李仲宣会兴兵,怕他们会为人作嫁。 但就在孙昭茗准备开口的一刹,忽然看到了宴会上的沈乔安,他想都想不到乔安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得有点奇怪。 他的目光复杂极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乔安,这一切也落在了庆公子眼中。 不过这样吃惊兴奋的眼神,似乎沈乔安已见怪不怪了,她平静的笑着。 孙昭茗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而此刻,有人已邀孙昭茗落座了,李仲宣偷瞄了一下乔安,此刻他多么想要带走乔安啊,这里真是太乌烟瘴气了。 然而沈乔安自己呢,她看来稳坐钓鱼台,竟一点压迫和恐惧都没有,时不时的用那双宝光四射的大眼睛看看周边,似乎每一眼都是漫不经心的,但每一眼都没有错开李仲宣。 李仲宣时不时的看向乔安,似乎沈乔安这么个大活人会忽然之间消失。 “今日,叶钦国的使臣到朕中京,就是想要解释解释究竟那事是怎么个缘故,且说说吧。”终于言归正传,李仲宣声若洪钟说了这么一句。 说到这里,对面的孙昭茗立即下拜:“皇上,此事有蜷曲啊!外臣到这里就是为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是上当了啊。”那孙昭茗将他们如何遇到庆平,如何和庆平合作一事都说了出来。 此刻,众人的目光撇一撇庆公子,又撇一撇孙昭茗。 孙昭茗说过后,李仲宣点了点头:“你们老远的来,也可见你们诚心诚意,敢问那庆平可是我中京之儒商庆平?” 庆平也不怎么出名,挡在生意场上多少有点花样,李仲宣之前又多次和庆公子聊过,因此今日宴会的另外一重目的就是拿掉庆公子的面具,揭穿这个秘密。 乔安向来和李仲宣心有灵犀,听李仲宣这么一问,知是在抛砖引玉。 “说说吧。”李仲宣指了指庆公子,那庆公子还要狡辩,“皇上,重名重姓之人多了去了,中京人口九千万呢,商人也多了去了,您可不能因为一人之姓名就断定此事乃我们所为啊。” 真是难能可贵!乔安盯着庆公子,发现庆公子完全不怕,甚至于轻而易举就准备撇来责任。 “那庆平是什么人,你们了解清楚了吗?孙瀛也是聪明人,朕以为,她不会在连对方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和对方合作的,是也不是?”李仲宣相信,庆公子一定是有备而来。 “皇上,那庆平为了和我们皇族合作,早已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们。”孙昭茗嘀嘀咕咕说下去,洋洋洒洒一发不可收拾,庆平和庆公子的关系,庆平是如何发迹如何走私等等都说了,李仲宣听过后,沉重的点点头。 “此刻可是证据确凿了,庆公子,关于你二叔的事,你怎么解释?”李仲宣一句话问到了庆公子脸上。 “草民的叔叔果真如此糊涂吗?既证据已确凿了,还请皇上发落了他吧,其实这些年草民和二叔也是得过且过的关系,真正维持着君子之交,至于他如何作奸犯科,草民一概不知啊。” “好!不知者无罪。”乔安有点儿怔忡,明明顺藤摸瓜就可扳倒庆公子,但为何李仲宣冒出来一句“不知者无罪”呢? 果然,后话来了,“朕也知你和他泾清渭浊,但为证明你的清白,朕希望你能抓了你二叔亲手将他交给朕,你肯怎么样?” “这!”庆公子终于吃瘪,宴会一开始,他就沾沾自喜,满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全局,直到此时此刻庆公子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牵着鼻孔的牛。 “有什么为难吗?”李仲宣起身,深邃的眼好像一口古井。 “没有什么为难的,草民在中京一定多多留意,一旦那庆平有了线索就联络您。”庆公子咬了咬舌尖,终于知道了李仲宣的手段。 李仲宣竟将这烫手山芋到底还是丢给了庆公子自己,他将自食恶果,旁边的成将军等都在暗笑,到底还是李仲宣技高一筹。 “朕相信你,但你们也不可就此放松了,就朕看来,那庆平十有八九竟还在你们叶钦国呢,两边的调查也该齐头并进的好!”李仲宣说到这里,乜斜了一下庆公子。 “朕最近会找人到你红颜赌坊和青衣楼来帮你,必要的时候朕也会请亲自指挥行动,你们只需要全力配合就好。”庆公子这才知自己已惹祸上身。 他不得不佩服李仲宣的手段。 “草民一旦有了线索,一定会主动联络皇上您,您放心好了!草民和二叔向来不睦,在草民看来到底是不求金玉重重贵,但愿子孙个个贤,二叔就不同了,歪脑筋一大堆!” 李仲宣却不理会庆公子指桑骂槐。 事情已被孙昭茗解释清楚了,接下来进行的项目简单纯粹,不过吃吃喝喝罢了,沈乔安食不知味。 “公子,我要稍微离开一下。”乔安凑近庆公子,庆公子略点点头。 沈乔安这边一举步,对面的李仲宣霍然起身,乔安在前面走,李仲宣尾随在背后,到上林苑内一个安静的地方,李仲宣忽然凑近了乔安。 “安儿!”刚刚的一切都太危险了,“回到朕的身边吧,不要计息铤而走险了。” 乔安也回过身,她用力的抱着李仲宣,激动道:“皇上,莫淮海还没有露出原形呢,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怎么危险安儿也该为您刺探情报啊。” 乔安神情激动,她用力的抱着李仲宣,索求来之不易的温暖,李仲宣的意思,沈乔安当立即终止行动回到自己身边,但乔安呢,她在这事情上有不同的看法,她是偏执的。 此刻怎么能离开呢。 两人的见面是如此紧张,如此凌乱,见缝插针的会面结束后,沈乔安再一次回到了庆公子身旁。 而此刻,人群中那号称“猎圣”蒋贺序的男子竟冷笑了一声:“今日我也算是见到了青衣楼的头牌忘年姑娘,她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呢。” 蒋贺序怎么一说,众人都看向了乔安,沈乔安不知道这蒋贺序究竟要做什么。 “过奖了。”坐在乔安身旁的庆公子不过淡淡一哂。 “在我看来,一点儿都不过奖呢,”那蒋贺序哈哈大笑:“不如就将忘年姑娘作为赌注,今日豪杰都在场呢,立一个赌约,谁能赢了就带走忘年,这样我们也不算白白的来了一趟啊!” 这群江湖人本身就比较狂躁,一听说竟有这么惠而不费之事,哪一个不赞同?大家很快就同意了,而后将征询的目光看向庆公子。 沈乔安求助的盯着庆公子,希望不要展开这么残酷的游戏。 但庆公子呢,今日却一反常态,竟淡淡一笑:“我看这也的确不失为一种好游戏,忘年,你就陪我们玩一玩。” 名义上,忘年是他庆公子的朋友,而实际上,忘年是庆公子的人。 青衣楼的头牌花魁,在某些事上,她不由自主,而庆公子似乎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 此刻,李仲宣已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听众人在热情洋溢的聊什么,他立即问了问旁边的太监,那老太监福生鹦鹉学舌将事情学说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听,心咯噔了一下,他自然不同意这么玩儿,但又怎么能开口呢?江湖豪杰济济一堂,他一句话说不好,可能会酿成朝廷和绿林之间的战火。 就在此刻,孙昭茗开口了,“庆公子,今日本宫是过来求和的,你可不要喧宾夺主,这些买卖事不如你们私下里去玩儿,二来、毕竟这里是中京,如此不成文的游戏闹起来只怕也不体面。” 沈乔安倒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这昭茗太子竟还想着自己,她对那昭茗太子感激的一笑。 此刻的处境急转直下,乔安比刚刚还危险了,而李仲宣也明白这无疑是庆公子在更进一步的试探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宫宴的时间不会维持很长,他需要快速的破解沈乔安的身份之谜。 “今日就不必了吧。”李仲宣摸一摸跳动的额角,他是的确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任何游戏和血光之灾。 庆公子不置可否,但就在此刻,几个豪杰却陆陆续续开口了,“皇上,今日难得大家都在,也难得大家高兴,忘年姑娘是出了名的花魁,多少人都在猜想她会花落谁家,如今您也算是个见证,何乐而不为呢?” 一个人这么说。 另一人又道:“不过是个小游戏罢了,人人都玩儿的起,等忘年被您指婚了,那才是真正的双喜临门呢!也不算辜负了今日的良辰美景!” 太阳高悬在蓝天之上,本该是热辣辣的天,但李仲宣却打了一个寒噤! 乐文 第七百三十四章 仲宣为乔安应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甚至于已站了起来,这也是庆公子之前就安排过了的包括之前树上掉下的斑鸠。 他一点一点的去求证他们的关系,他几乎可以肯定忘年就是沈乔安,一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阴鸷了不少,真是想不到,这女子竟可如此鱼目混珠。 “皇上,忘年姑娘的婚事的确也是大事,今日在您这里,达官贵人有,江湖好汉有,倒也是的确济济一堂,不如就让他们试一试,玩一玩。” 李仲宣知道,此节自己要是不答应或者不化解,庆公子一定还会别出机杼,他只能一边看似被动的受控,一边主动出击。 今日最好能留下乔安,免得沈乔安跟庆公子离开后会吃苦。 “前提是,以和为贵,武学不过点到为止,只有莽夫才会大哥昏天黑地不死不休!大家都是有用之身,还请遵照朕的协定来。”既然在所难免,那就静观其变。 庆公子听到这里,立即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皇上放心就好,今日不过随便闹一闹,大家都有分寸。” “那就射箭!”蒋贺序拥有炉火纯青的箭术,对射箭有一定的心得体会,此刻自然是希望用自己的专长来取胜。 众人也没有什么异议,李仲宣让人准备了弓箭,“竟然是参加比赛,大家就都有参赛资格。” 庆公子再一次强调了“以和为贵”云云,众人将协定牢记于心,展开了第一轮的比赛。 乔安攥着拳头,手暗暗用力,那刚刚被不小心划破的伤渗出了血液,但紧绷的皮肤却不感觉到痛楚,他看向这一切,思考着这一切。 众人箭术都远不如蒋贺序,十有八九都被比下去了,此刻,昭茗太子也见猎心喜,大概是想要感谢沈乔安的救命之恩,他也参与了进去。 有人将水果丢在空中,大家比赛射箭,谁命中的多,谁就算赢家,蒋贺序独占鳌头,十拿九稳就要赢定了。 众人都退出了紧张激烈的比赛,但那昭茗太子却调整了一下弓箭。 沈乔安看向昭茗太子,发觉孙昭茗的动作很娴熟,调整了弓箭后,竟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好像弹琴一般轻轻的弹了一下弓弦,乔安知道,这是高手在实验松紧度时候才有的专业动作。 孙昭茗调配完毕后,伸手在地上摸了摸,这才拿住了弓和箭,然后微微拉扯,活动了一下脖子。 原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别看孙昭茗武功一塌糊涂,但箭术却了不得,此刻从他的动作就能看出这一切。 李仲宣也看向了孙昭茗,但愿孙昭茗可以获胜。 此刻,有人丢了水果到空中,凌乱无比,孙昭茗一笑,开始射,眼看着旁边的蒋贺序射中的数量已比他多了。 看到这里,沈乔安微微焦急,她怕自己的命运被蒋贺序这莽夫改写,她更明白今日一切之事都是庆公子提前谋划好的。 眼看就要旗开得胜,胜利在望的蒋贺序自然不会将初出茅庐的孙昭茗放在眼里。 就在此刻,孙昭茗却冷漠一笑,他的一根箭簇上已穿了五个苹果,但空中还有水果被老太监福生丢过来,孙昭茗却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了。 对面的蒋贺序还以为孙昭茗已认输了,比刚刚还窃喜,但就在孙昭茗那第一根箭簇坠落之前,他忽然疾风一般射出了三根箭簇。 那三根箭簇一一射穿了穿在第一根箭簇上的五个苹果,而后落在了地上。 众人终于明白了孙昭茗这莫名的举动背后的意思,一切竟是如此这般啊!刚刚的协定是,谁射的水果最多,谁就赢了。 此刻,老太监福生已捡起来地上的箭簇,乔安一看,发觉蒋贺序的确是高手,射中的水果很多,摘取下来竟有十五个。 但另一边,福生将四根箭簇穿着的五个苹果也捡了起来,“回皇上,这、这怎么算呢?” “怎么算,刚刚的协定是射最多的就是赢家,你说怎么算呢,我每一根箭都射穿了五个苹果,一共是二十个,比蒋贺序多了五个,我自然是赢了。” 硬碰硬干不过,只能智取了,乔安欣赏的一笑,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孙昭茗,而孙昭茗知乔安是他的救命恩人,情愿为乔安解围。 “这怎么能算是二十个呢?这只有五个苹果啊。” “是啊,是只有五个苹果啊!”这边厢孙昭茗一边赞同一边反对,“但诸位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每一根箭簇上穿了五个苹果,这总是事实吧,怪就怪你们的条例有漏洞,能怪我吗?” 孙昭茗眨巴了一下无辜的大眼睛,不服气的看向众人,视线狡黠的落在了沈乔安面上。 似乎他在说“你放心好了,一报还一报”。 乔安的确放心,遇到做各种赖皮,谁不害怕啊?但游戏的裁判是庆公子,只怕这等取巧的胜利,不被庆公子作为评断的标准呢。 果然庆公子发话了:“的确是我们的问题,刚刚是我没有考虑清楚,但既是比赛,就要公平公正合理的进行下去,因此,前一个赌局就算了,重新来过。” 李仲宣听到这里,握住了拳头,这对昭茗太子显然是不公的。 “怎么能这样?” “自然要这样,毕竟赌本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且还我青衣楼的头牌呢。”庆公子这么说。 “好,重来就重来。”眼看着不能违拗庆公子的意思,昭茗太子只能点点头。 李仲宣唯恐昭茗太子会吃亏,立即道:“事已至此,这规则还要重新制定制定,射中的数量一根一算,诸位看怎么样?”他看向众人,众人立即热烈的相应。 好! 就在开始之前,李仲宣瞅了瞅对面的庆公子,“你的话可算数?”听到这里,庆公子莫名的紧张。 他隐隐似乎猜想到了什么,“那是自然。” 李仲宣听到这里,略点点头,“今日这赌局,也的确是有意思,连朕也跃跃欲试。” 听到这里,庆公子也笑了,“难吸引皇上您参加,乃是我忘年的无上荣光。” 于是,赌局开始了,和任何一赌局没有什么区别,依旧还是三局两胜。那庆公子已料定蒋贺序才能获胜,因此倒不着急。 这本就是他的安排,那蒋贺序毕竟也还是自己的人,若蒋贺序胜利,实乃楚弓楚得。 而这一局一开昭茗太子就成了臭棋篓子,他这一次可没有之前厉害,似乎心甘情愿要做个失败者似的,接连开局两次,都垫底了。 昭茗隐隐约约知道忘年和李仲宣之间有什么关系,基于小国依附大国的信条,昭茗太子心甘情愿做配衬,而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不过是在战斗中消耗蒋贺序,扰乱蒋贺序,以便于让李仲宣去取得胜利。 所以,每当东西丢起来,昭茗太子就射蒋贺序准备下手的目标,这么一来就给了李仲宣胜利的机会,因此三局内。两次都是昭茗太子垫底。 而两次都是李仲宣和蒋贺序平手,最后一局才是最关键的,这一局一旦胜利就能抱得美人归。 一想到美人,那蒋贺序色眯眯的眼睛就落在了乔安的身上,在那双诡谲好色的眼睛之下,沈乔安只感觉如坐针毡,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忘年姑娘,今日我可要带走你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蒋贺序哈哈大笑。 “那也未必,您可不要马失前蹄啊。”乔安淡淡的笑着。 “放心好了,总要你今晚和我成其好事。”蒋贺序吐口唾沫在手掌上,拈弓搭箭,等待最后的胜利。 李仲宣看向乔安,目光明亮深沉,堪比天空之月,那是可以给人自信力和安全的目光,沈乔安冀盼的看向李仲宣。 “第三局,开始!” 有太监敲锣宣布,福生握着水果篮子,将之丢了起来,蒋贺序早已瞄准了,箭簇飞射了起来。 然而就在此刻,昭茗太子却笑了一下,握弓箭瞄准了蒋贺序,这俨然是要射杀蒋贺序了。 蒋贺序一怔,急忙躲避,然而昭茗太子也仅仅是虚晃一下,蒋贺序才刚刚恢复过来,正准备继续射呢,昭茗太子又来了。 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只见那孙昭茗继续瞄准蒋贺序,蒋贺序一慌,空中的苹果已经被李仲宣全部都射中了,此刻太监敲锣宣布结束。 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蒋贺序直到一切都结束了,战局板上钉钉,这才明白了什么,原来从头至尾这昭茗太子压根就没有参赛的欲望,其目的仅仅是希望襄助一下李仲宣。 而很快那太监就将射穿了的水果拿了下来,经过对比,朗声宣布了结果,毋庸讳言,李仲宣射中的最多,接下来才是蒋贺序。 李仲宣靠近沈乔安,朝着乔安伸出手,他嘴角浮现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终于,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名正言顺的从老虎身旁带走乔安了。 沈乔安假作腼腆的一笑,柔荑落在了李仲宣的手心,那一刻,她是那样的幸福,那样的满足。 她抬起头看了看李仲宣的眼,他的眼明媚好像星斗,带着睿智和冷峻,“你是朕的了。” 但就在此刻,那蒋贺序怒了,“皇上,这一次那昭茗太子算是公平了,小人这里不公平啊!他在干扰小人,时不时的瞄一瞄小人,小人才发挥失常的。” “哦?”李仲宣目光漠然,诡异的看向蒋贺序,“你是要和朕继续比下去了?朕是要对你甘拜下风了?” 那蒋贺序得到过庆公子的安排和支持,此刻也不怎么畏怯劳作仔细的咄咄逼人,更兼李仲宣是出了名的君子,更不可能在今日这样会上杀了自己,所以他恳求道:“微臣是要再比一比,刚刚昭茗太子一路都捣乱。” 李仲宣也不是妄自菲薄之人,此刻他看了看乔安,沈乔安也深情款款的看着他,他决定,为乔安再战一次。 “皇上!”就在这一全局展开之前,庆公子似乎有话要说。 李仲宣看向庆公子,众人的视线也齐刷刷的落在了庆公子身上,乔安的心更是噗通噗通跳起来,只听那庆公子道:“既是箭术,当有点新奇与危险,不如就玩儿一点刺激的?” 乐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 庆公子出尔反尔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刺激的?”众人不明就里,求教一般的看向庆公子。庆公子对众人的目光很满意,他瞥向沈乔安和李仲宣握着的手,两人的手依旧枯藤缠树一般的交合在一起。 这让庆公子肯定,这忘年一定有问题,那皇后未必是真的!素闻李仲宣不近女色,唯对乔安情有独钟,但今日李仲宣的视线无数次靠近往年,而向来看似波澜不惊的忘年,今日竟也多次手足无措,事情一定有非比寻常的内幕。 他们始终在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他确信自己没有判断错。 “皇上,还不到最后呢。”庆公子彬彬有礼起身,不悦的目光掠过李仲宣和乔安紧握的手。 李仲宣只能主动松开乔安的手,沈乔安只感觉心头发苦,如含着一片黄连,淡淡的苦涩在丝丝缕缕的蔓延着。 李仲宣转过了头,看向了蒋贺序,后者用挑衅的神态瞥向他,好像势在必得。 “皇上,还应战吗?”庆公子瞅了瞅李仲宣。 看乔安坐在了旁边,庆公子“好心”的将一杯茶举了起来,凑近了乔安,“喝吧,润润嗓。”人人都能看出乔安的不情愿,但似乎庆公子很迟钝,竟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唐突佳人。 “公子,我不想被你们赌来赌去了!”沈乔安拒绝做赌注,他似乎猜到了庆公子其余的安排,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但有一点却势必在情理之中。 庆公子绝无可能将自己赏赐给李仲宣,即便是李仲宣等会儿侥幸获胜了,庆公子这边势必还会安排一大堆老生常谈来回绝。 她是他的人,他可以完全的主宰她的来和去,乔安多么渴慕回到李仲宣的身边啊。 “抱歉的很!”庆公子吃吃的笑了,“你和翠仙签订的卖身契是一辈子的,而我也待你不薄,忘年!” 庆公子起身,警告的盯着乔安:“不要得寸进尺了,你们这些人的存在原不过是为爷们消愁解闷的,到不要自以为是的好。” 乔安这才想起来当初隐藏身份之时稀里糊涂就签署的卖身契,她没有想到局面会如此愈演愈烈,更没有想到自己还不能全身而退。 乔安沮丧的耷拉着眼皮,她的手指在颤抖,握着杯中酒就要饮,但却被庆公子拦住了。 “怎么,心情不好吗?”庆公子调侃道:“你放心好了,今日无论是蒋贺序胜还是吾皇胜,这对你都是极好的安排。” 是,是!对一个歌姬来说,在青楼里的确有点蹉跎岁月了,能体体面面嫁给一个绿林好汉或者进入皇宫,哪一个不是人人都在盼望的呢。 “忘年,你过来!”李仲宣再也忍无可忍,恶狠狠的瞥了一下坐在沈乔安旁边的庆公子。 那庆公子却皮笑肉不笑,“忘年,你虽是歌姬,但代表的却是我青衣楼的脸面,我青衣楼之人向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既是想要和帝王在一起,那就好事多磨吧。” 庆公子故意要从中作梗,一把拉回乔安的手:“皇上不会怪怨草民不懂规矩吧?” 李仲宣烦躁的摆摆手,催促立即开始决赛,当然了今日比赛的项目是庆公子定的,来来回回左不过射箭射箭射箭。但此刻单纯的射箭已不能满足庆公子了,他想要看看更刺激的。 “依旧还是射箭,但改换做活人做靶子,如何?”这样残酷的主意,大概也只有庆公子才能想的出来了。 他竟还有这么多的损招吗?沈乔安微微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 今日李仲宣明明可以杀了庆公子,可以灭了群豪,但天下有悠悠之口,将来流金铄石,言人人殊,皇族的口碑可就江河日下了。 更兼,有不少秘密的就如同线团一般,能解开的绳头此刻还紧紧的攥在庆公子手中呢,所以李仲宣尚且需要谨慎应对。 “活人做靶子?”李仲宣看向庆公子:“这未免太危险了?” 旁边的乔安凄凉一笑,“公子,忘年也不过一凡人,焉能用如此残酷的赌局?不如不比了吧。”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不及舌,怎么能说不比赛就不比赛?”庆公子专横的很,沈乔安遭了这一抢白,只能继续三缄其口。 李仲宣还没有正面反对呢,旁边的孙昭茗已叽哩哇啦的叫了起来:“真是不该邀请你们参加宴会,好好的宴会闹到现在,真是成了了鸿门宴。” 昭茗太子一心一意要护乔安周全,怒极拍案:“这样多不好啊,草菅人命,在我叶钦国是从来不会有这么荒谬的赌局,还请公子您收回成命吧,要玩儿就玩儿一个别的。” “那是太子坐井观天了,在我中原,箭术可比你叶钦国高明多了。” “你、你、你!”昭茗太子怒极攻心,不可思议的指了指面前的庆公子,他的手指头在剧烈的颤抖:“好啊你!你这是在指桑骂槐了,你说我是癞蛤蟆。” 乔安知道昭茗太子的意思,他的目的不过是想要破坏今日的赌局罢了,反正局面已经乱七八糟,不如就乱上加乱。 “太子定要无中生有吗?”庆公子也不怕,霍然起身,而庆公子身旁那一群绿林好汉竟齐刷刷都站直了身体,一个个身体都笔直的好像标枪。 昭茗太子一想到路上追杀自己的人,唯恐他们会联合起来,他只能深吸一口气,莫非这些人是庆公子和莫淮海联合起来的,他也怕庆公子会恼羞成怒。 唯恐四面楚歌,昭茗太子只能气鼓鼓的坐下,一个人喝闷酒去了。 “朕看,这样的赌局已非常危险了,也不要三局两胜了,一人一根箭,输赢听天由命,怎么样呢?”李仲宣在妥协。 “那是自然,毕竟老天生人,人之命不过一次!那就这样!”庆公子点点头,“忘年,这争端是因你而起,你就做活靶子去吧,你放心好了,吾皇怜香惜玉之人,断不会伤你。” “至于蒋贺序,他有百步穿杨之能,在坊间那是远近驰名的,并不至要你危险,去吧。” 众人都目瞪口呆,想不到庆公子之如此狠毒,他竟准备让沈乔安做活靶子? 李仲宣看了看乔安,自然不同意,“这也太草菅人命了,庆公子,一但我们失败了,忘年岂非香消玉殒。” “皇上,忘年本是我青衣楼的人,歌姬而已。”庆公子强调了一下往年的身份,希望李仲宣明白,尊卑有序。 而歌姬,属于下九流里的下九流,弦外之音是“忘年之命不值一提”。 “还请皇上做好准备。”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的蒋贺序已凑近了李仲宣,挑衅的提醒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皇上也可弃权,让忘年跟了蒋公子回去就是了。”庆公子邪佞的勾唇,冷厉一笑。 他那行云流水一般的眸色流淌过李仲宣的面颊,李仲宣知他在挑衅自己,在嘲弄自己,但此刻却不得不接招。 乔安深切的目光惆怅的看向李仲宣,他一接触到她这深情款款的眼神,顿时心头微痛。 他决定争取,决定竭尽所能,“好,朕就答应了你。”李仲宣点点头,看李仲宣这边有了明确的答复,庆公子得意洋洋一笑。 “蒋贺序,吾皇骑射的功夫也了得,接下来你也当小心应对。” 那蒋贺序冷然一笑,显然不将李仲宣放在心上,新一轮的争斗开始了,老太监福生送了一个苹果给乔安。 那苹果大概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是苹果里最大的了,沈乔安不疾不徐起身。 “忘年,注意点儿安全,可不要乱动。”这竟是那庆公子能给出的唯一忠告了,乔安颔首朝着前面去了。 此刻,众人的目光麇集到了沈乔安的身上,大家的心头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沈乔安倒是从容不怕,临危不惧。 她的背后是一棵大树,她将那苹果放在了头顶上,收拢了手臂,等待着危险。 那蒋贺序握着弓箭,流里流气一笑:“小娘子,你就等好吧,你啊,是我的!”蒋贺序翘起来大拇指,自傲的一笑。 “是非成败还不到盖棺论定呢,此刻妄下断语,是否太早了点儿?”旁边的李仲宣微微一笑。 那蒋贺序却道:“皇上,射中这个苹果,对我来说简直探囊起舞一般,实在是轻而易举啊。” 李仲宣横眉冷对,不再理睬蒋贺序,有太监敲锣,蒋贺序准备好了,拈弓搭箭射了出去,“嘭”的一声,果射中了乔安头不怕是不可能的,沈乔安此刻面色变得雪白,心也在狂跳。接着就是李仲宣了,李仲宣活动了一下手腕,将那一张弓握住了,开弓就射,同样也是嘭的一声射中了苹果。 众人鼓掌喝彩,太监们乐不可支,宫女们喜笑颜开,老太监福生已经屁颠颠的靠近了乔安。 他将钉在树上的苹果拿了下来,而李仲宣呢,人已靠近了乔安,朝着乔安伸手,“忘年姑娘受惊了。” 乔安的手被攥着,获得了温暖与安全,脚下踉跄了一下,几乎栽倒在李仲宣怀抱里。 “庆公子,这可怎么算呢?”刚刚已说好了这个赌局是一次,而此刻很显然两人都已射中了苹果,那可怎么算呢? “只能算是平手了。”庆公子是裁判,他看了看老太监福生送过来的苹果,那苹果的确被射穿了,两箭穿心,准头和结果都毋庸置喙。 但他却还是站起身来,将苹果轻轻托举起来,尽量让大家都可一清二楚的看到,“诸位可看到了,刚刚说好的一局定输赢,但不管怎么说,就这个结局,此刻也只能算作是平局了。” “那么,还要委屈两位继续发挥下去了。”庆公子已看出了李仲宣对乔安的在意,此刻更清楚乔安的身份非比寻常,准备将残酷的赌局再展开一次。 他握着令箭和苹果,高高的举起来,以表示自己所言不虚,众人看过后,都唏嘘不已。 “喂,庆公子,你可不能这样啊!人命至重,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旁边的昭茗太子提醒了一声。 “哦?”庆公子锐利的清眸落在了孙昭茗身上:“世子爷对杜绝也感兴趣吗?要不然也赤膊上阵!” 乐文 第七百三十六章 公子继续帮庆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孙昭茗忍无可忍,用力的拍桌子,但庆公子却不理睬。 “再不然就按先来后到的顺利排了,就送了忘年给蒋贺序,大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不是吗?”庆公子露出狐狸的笑。 继续下去沈乔安势必凶多吉少,就此戛然而止,乔安花落谁家?李仲宣看了看旁边那蒋贺序,此人流里流气,一双骨碌碌的豆眼色眯眯的,整个一獐头鼠目之辈。 沈乔安要是落在了此人手中,结局会怎么样?可想而知!但李仲宣却不能据理力争,很有可能他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让乔安陷入危险。 “比吧,总要比出个输赢来,不然可怎么样呢?”蒋贺序大手一挥,寻找弓箭去了。 “不!”就在此刻,李仲宣上前:“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皇上金口玉言,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忘年,你过来。”庆公子对乔安挥挥手,沈乔安只能靠近庆公子。 “给皇上和娘娘奉酒一杯,赶在黄昏,我们回去吧。”庆公刺探到了什么,但还不全面。 不过这没有关系,他需循循渐进。有太监送了玉壶春过来,乔安斟酒一杯,送到了李仲宣和皇后手中。 “祝吾皇和娘娘白头偕老,说吧。”旁边的庆公子咄咄逼人,提醒了一声。 沈乔安难过极了,好像刚刚那箭簇都射在了心脏上,她的心已千疮百孔,尽管她知道他们是在扮演角色,在欺骗庆公子,但此刻那种失落和消极的情绪还是变成了潮水,从四面八方潮涌了过来。 乔安遵照叮嘱,握着酒杯上前去,“皇上,娘娘,忘年祝二位白头偕老,江山永固。” 他的江山,没有她,还算是什么江山呢? 李仲宣从乔安手中接过了酒樽,另一杯递给了皇后,两人一饮而尽。 乔安转过身,准备回到庆公子身边,忽然“皇后”站了起来,殷切的语声透露出期盼。 “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本宫倒是希望能和忘年姑娘亲近亲近,一来和忘年学一学琴棋书画,二来也听一听外面世界里的故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刚刚,李仲宣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字儿“留”,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天子自然不好说,但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说起来却轻而易举简简单单。 满以为庆公子会一口回绝,但庆公子竟答应了,“忘年,那么就在中京盘桓三五日,三五日后,我来接你回去。” 沈乔安不知庆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这么一来,庆公子就和群豪回去了,至于孙昭茗,他一肚子的疑惑,问题简直多了去了,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会见结束后,李仲宣也还单独见了庆公子,嘘寒问暖了几声,庆公子有问必答,两国继续交好。 “此刻也还请你修书一封给你爹爹,让孙天子帮忙协助调查,那莫淮海在你们叶钦国一定也有据点,甚至于也不乏有内应,且劳烦你了。” “外臣等的确不知那莫淮海竟如此狼子野心,此事外臣等一定全力配合,认真调查。” 听他这么说,李仲宣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群人陆陆续续去了,沈乔安这才逐渐放松了下来,至于那赝品皇后,也到了谢幕的时候。 “影儿,服侍本宫回去吧。”皇后招呼了一声丫头,侍女急忙过来搀扶了皇后离开。 人去楼空,这里只有两人,皎洁的月光落在乔安那月白的衣裳上,看起来她更是美轮美奂,冰清玉洁。 如姑射神人一般,李仲宣穿着雨过天青色的衣裳,章台杨柳一般,等人终于走远了,李仲宣和乔安默契的拥抱在了一起。 刚刚乔安算是死里逃生了,而刚刚李仲宣也算是竭尽全力,“皇上,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到了青衣楼的?” 这事情追溯起来,要算到一个月之前,他不动声色的安排着一切,甚至于还安排了念儿去保护乔安,如此苦心孤诣,却不想乔安本人知道他的付出。 “朕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李仲宣拉着乔安坐下,“朕不准备要你到他身边去了,今日你也都看到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乔安道。 “那危险的事情,当留给朕做。”李仲宣这么说,沈乔安感激的抱着李仲宣,他寻找到了她的菱唇。 这是个欢愉的夜,昼短苦夜长,等沈乔安第二日起来天已大亮了,有侍女进来伺候洗漱,一刻钟后沈乔安容光焕发。 外面,扮演皇后的女子到了。 “娘娘!”那女子倒有自知之明,见沈乔安就拜,乔安将她搀扶起。 “辛苦你了。” “娘娘安全就好,妾身能为娘娘做事,是妾身的福分。”但看得出,她一点都不开心,沈乔安自然知道,她说了一句表里不一的话。 她真正情愿舍生忘死,是因为她仰慕李仲宣,对李仲宣有拳拳之意。 但乔安不拆穿,她不想让这女孩太难堪了,而乔安也知道,李仲宣是独一无二之人,靠近他的女子鲜少有不沦陷的。 那女子昨夜也没有休息好,眼睛深陷在流沙一样的眼窝里,显然她是真正沉浸在角色里不能自拔了。 中午,李仲宣一下朝就来找乔安了,自沈乔安回来,他就将那“皇后”彻底的忽略掉了。 吃了东西没有很久,成将军到了,送了一个木盒子给皇上,李仲宣掀开看了看,眼睛里闪烁过一抹满意的光。 “安儿看看这个。”乔安不知道这盒子有什么奇妙,从李仲宣手中将盒子接过来,瞥了一眼后,顿时明白了。 这盒子里头是蒋贺序的项上人头,那日他一忍再忍,因当着衮衮诸公自然不好发错,等事情过去了,小人得志之人当然会自食恶果。 乔安在宫里生活了两天,这两天,李仲宣一有时间就陪伴在她的身边,到第三天,秦公子那边来了人,要接乔安回去。 沈乔安自然依依不舍,而李仲宣也知不可强留,只能安慰乔安回去。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李仲宣道:“朕还会继续安排下去,你不要担心,事情总会圆满。” 乔安回到青衣楼,庆公子哑然失笑,见到乔安就调侃。 “真是当关不报侵晨客,新得佳人字莫愁啊,皇上也果真舍得放你回来?”庆公子笑吟吟的。 但他的笑却仅仅是一个柔柔的弧线,笑痕并没有进入眼睛。 “公子说什么呢?乔安这两日都和娘娘在一起,教娘娘品竹调丝。”沈乔安避重就轻。 “那么说来,你学到了娘娘的一举一动了?将来我倒是希望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且要模仿模仿当今的皇后呢。”听到这里,乔安心一沉。 她立即岔开话题,好在庆公子也不继续聊这个。 “蒋贺序已被人杀了,好生奇怪,你说杀手有没有可能是皇上差来的?看得出,皇上是想要将你据为己有,你竟让两个男人如此大打出手,真是不可思议。” 乔安自惭形秽,简直要无地自容。 从沈乔安出宫后,李仲宣就靠近了她,要么在青衣楼附近徘徊,要么索性就在乔安的屋子里等她。 两人聊一些线索和秘密,联系的很频繁,沈乔安也感觉自己安全多了。关于蒋贺序之事,好像大海里掀起的浪花,不过投水之涟漪,很快就消失了,从此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提起。 这一晚,沈乔安到青衣楼,却不见庆公子,他好生狐疑,庆公子做什么去了? “公子?”乔安叩门,里头安安静静的,她用力推开门,屋子里空空如也,庆公子压根就不在。 乔安找了各处,依旧不见庆公子。 他做什么去了? 那一晚庆公子才到青衣楼,就被一封信邀到了城外,这是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庆公子再一次看到了庆平。 “二叔?”庆公子诡谲挑眉,漠然一笑,森冷的眸子里窜过一抹凉意,“别来无恙?” “死不了!”庆平道:“最近叶钦国在查我,有点朝不保夕,还要求助你帮我找个牢靠的落脚之地。” “二叔,你已是众矢之的,我无缘无故怎么能帮你,朝廷已知道你我之间有联络,他们顺藤摸瓜找来,你我岂非巢倾卵覆。” “公子爷,钱好说话。”庆平将早已经准备的银两送了过去,庆公子一看,顿觉心满意足。 “等着吧,上二三日间,为你安排好退路。”庆平是的确不敢在叶钦国去了,叶钦国不少人都在搜查他。 而叶钦国远不如帝京地大物博,众人齐心协力的找,很快她就会被排除出来,因此庆平慌不择路来找庆公子了。 他自然也不是什么见死不救之人,但他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此刻倒是可以见缝插针的捞一笔,生意人都是利字当头,谁还顾及什么“义薄云天”吗? 好在那庆平多年来积攒了不少银子,未改头换面之前,那时候的庆平还是莫淮海,他为将来的谋反就在储备军需和银两,这两年耗费的江河日下,但也还不算太狼狈。 至于那莫百川,唯恐上面调查下来,不力的证据会危害到自己,倒是很快就和表弟一刀两断了。 第二日,庆公子找人盘下了一个叫银月楼的酒楼,这酒楼生意不怎么好,早想要打出去了,他的人也盯着这里许久了,此际下手轻而易举就盘了过来。 “这一次,你可长一点儿记性,最近外面不怎么太平深居简出好好做生意吧。”庆公子不但继续收留了庆平,还为他庆平准备了不少的侍卫。 当然了,这一切都需要庆平花重金来偿还,庆公子不会帮助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伙伴。 庆平这一次回来真可谓四面楚歌,那争强好胜之心,暂时都熄灭了。 日间,庆公子也深居简出,到夜幕降临,他和之前一般,酉前去红颜赌坊,一个时辰后到青衣楼来。 但今日庆公子却喝了酒,醉醺醺的,他想要喝酒,她始终可以控制自己,但精锐却喝的醺醺然的。 “阿樱,阿樱啊!”他痛苦的鸣叫着,徒劳无益的叫声让他看起来痛苦极了。 乐文 第七百三十七章 追踪下去获情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阿樱?阿樱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但那些烟消云散了的事情,对庆公子来说却历久弥新,过目不忘。 “阿樱!” 庆公子抱住了乔安,那一声一声的呼喊真是撕心裂肺,“阿樱,你陪陪我,你陪陪我吧。” 乔安用力的掰开了庆公子的手,但庆公子却不依不饶,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喝醉了也会变成莽夫,更何况庆公子本身就有武功,他将沈乔安拦阻在了这屋子里。 “阿樱,你不能走,你不能走啊。”慌乱之间,沈乔安已被庆公子丢在了云榻上,乔安挣扎起来,手脚并用拳打脚踢。 “阿樱,以前你不是这样的,阿樱啊!”很明显,庆公子准备用强,乔安一脚踢在了庆公子的肚子上,他冷不丁吃了乔安这一脚,身体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了墙上。 而后,庆公子缓慢的降落了下来。 那撞击声惊动了不少人,连老鸨翠仙都来了,众人待要进入里头去看,乔安道:“你们都不要进来了,公子在休息。”那老鸨闻声,这才默默无闻离开了。 “小姐,杀了他我们走吧。”念儿抽出了一把匕首,眼看就要手起刀落。 “不!”沈乔安冷静了下来,目光严肃的盯着念儿,“杀了他我们就走不了,他从来不是简单的人,我想外面一定有不少人都在保护他。” 沈乔安闲来无事就眺望外面,她逐渐发现,在庆公子小屋之下有一个铁匠铺,那铁匠铺里时常有个老头儿,他经常在看庆公子的屋子。 那眼神是紧张的,而远处,同样眼神的人也有不少。 庆公子是后半夜醒过来的,只感觉头晕目眩,但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酒量原本就不好。 而此刻,沈乔安竟已离开了,庆公子找了老鸨来问,一问后才知道,原来沈乔安竟离开许久了。 “什么?和客人出去了?谁的命令?谁让她走的?” “忘年向来恣行无忌,乃还需、需谁的命令呢?””老鸨期期艾艾,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庆公子从宿醉中逐渐挣扎出来,“还不快去找,快去。” 他是冰冷的人,但沈乔安的出现却无疑是温暖到了他,他一想到乔安那般般入画的脸庞,一想到沈乔安嘴角那昙花一般的笑,忽然感觉很思念。 众人哪里知道庆公子发什么邪火?鸟兽散去找乔安了。 那“和客人出去”自然是借口了,沈乔安是正大光明出去找李仲宣了,李仲宣和成将军在一起,此刻两人在营房内。 乔安的马车到了,李仲宣过去迎接,两人相见恨晚,上了楼头后,乔安将庆公子最近的举动说了。 他向来是个作息时间稳定的人,但最近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一说,李仲宣立即命令成将军调查。 但她还是那句话,希望沈乔安可知难而退,在沈乔安看来,目前的线索已昭然若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倒是希望迎难而上。 “那么,朕就找更多的人保护你,朕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在青衣楼和你租赁的屋子附近。” 乔安会了李仲宣后回来,庆公子吊着一张脸,第一次训诫沈乔安,乔安只能默默忍受。 “难道我就想训你,所谓虎生尤可近,人熟不堪亲,外面安歇纨绔子弟有几个表里如一的,以后没有我的答允,你就不要乱跑了。” 沈乔安连连点头。 当晚,庆公子有行动,沈乔安瞅准了时机,更换了夜行衣追踪在了庆公子背后。 庆公子出门后,上了一辆马车,七拐八拐离开了,期间庆公子更换了一次衣裳,更换了两辆马车。 他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想要迷惑跟随在背后的尾巴,但沈乔安对追踪也有一定的经验,她始终没有暴露自己,没有失却目标。 大概子时前后,庆公子进入了银月楼。 沈乔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靠近,这银月楼里一定有秘密了,是莫淮海已经回来了吗? 因是半夜三更,乔安自然不敢立即进入,徘徊了片时,选择离开。 但沈乔安一回生就看到了一群人,这一群人虎视眈眈,他们握着刀枪剑戟等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靠近了乔安。 他们的到来,让沈乔安如此猝不及防。 “你是什么人?为何到这里?”为首一人恶狠狠的靠近乔安,沈乔安并不答话,丢下烟丸就走。 但才一飞到屋顶去,就惨叫了一声。 她嘭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那群人幸灾乐祸哈哈大笑。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哈哈哈。”为首那人步步紧逼,逐渐靠近了乔安。 但就在此刻,不远处的巷口出现了另一条黑影,那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了乔安,一把将沈乔安搀扶了起来。 乔安肩膀受伤了,是弩箭,她面色铁青。 来人看了看她的伤,将乔安保护在了背后,众人看到又来了一个,那首领暴喝一声,“哈哈哈,好得很,捉贼就要捉双!” 一声令下,几人已经风驰电掣而来,很快就将乔安和那黑衣人给包裹住了。 “娘娘您先后,奴婢殿后!”原来,那黑衣人是念儿,念儿这么一说,朝着她来方向指了指,那边的暗道里守备比较松弛一些,沈乔安情知此刻需当机立断离开。 否则她们两人一个都不可能走掉。 她踉跄了一下,没入了黑暗中,将这一群如狼似虎的对手交给了念儿,念儿看乔安去的远了,娇叱了一,握着长剑开始打斗,但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被擒拿了。 而好的是,念儿的出现为沈乔安争取了逃离的时间,此刻乔安从黑暗的巷子里摸索了出来。 “快,快!抓住她,不要让跑了。”身后,是一群如狼似虎之人。 乔安左手捂着伤口,身体踉踉跄跄,她已预感到凶多吉少,看到路边有一排菜农丢下的竹筐,她来不及细想就倒在了里头。 说来也是运气使然,这群人直奔正前方,竟完全没有注意到竹筐里有什么秘密。 沈乔安只感觉钻心刺骨的疼,冷汗齐刷刷的流了下来,她眼前一黑几乎昏厥了过去,但她咬住了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夜风这么一吹,乔安果真神清气爽了一些,她咬咬牙,用力的拔掉了箭簇,攥在掌心里,做武器。 前面追赶的人回来了,他们懊恼的互相埋怨。 “都是你,非要纠缠那个,现在好了,这一个不见了。”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早就说过兵分两路,一人追赶一个,哎!” 两人怨天尤人着,他们看到乔安,但沈乔安却能将他们看清楚,来个男人争执了会儿,巷子里出现了另外一群人,那群人握着火把,和他们集合在了一起。 此刻,沈乔安看到了庆公子和庆平。 庆平一个耳光就丢在了那俩侍卫首领面上,“人呢?人!?” “小人等跟丢了,小人等罪该万死!”两人再也不敢争论了,急急忙忙跪在地上。 庆公子不慌不忙的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菜筐上,转而问侍卫:“刚刚确定已射中了?” “是,射中了肩膀。”侍卫首领连忙点头,庆公子冷笑:“他不会走很远的,诸位也不在周边找一找吗?” 庆公子一步一步靠近了菜筐,但就在此刻,一个小卒子冲了过来,也不知道对众人说了什么,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乔安感觉奇怪极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此刻,她失血过多,只感觉头晕目眩,已昏了过去。 就在她视线迷蒙的刹那,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人。 而另一边,众人已将念儿给捆绑了起来,庆公子对念儿没有丝毫兴趣,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极快的离开这里。 “审人的事,我就不参与了,想来你们也一定有一百种办法让她开口的,先走一步。” 庆公子握着红灯笼,从另外一条街口出去了,外面就是他的马车马车风驰电掣,倒快得很。 另一边,庆平已恶狠狠的拿掉了念儿的面纱,黑巾之下,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这让庆平很意外。 “说,你是什么人?谁要你到这里来的?猫腻那同伙呢,是谁?”庆平的问题很多,虎视眈眈盯着念儿。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念儿低喃了一声,庆平似乎没有听清楚,一马鞭抽在了念儿的面上。 念儿浑身痉挛了一下,昏厥了过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巡城的武侯已到了,庆平他们的人撤离的很快。早已经消失了四散去寻找闹事的人,但却一无所获。 成将军看到夜色里出现了一个中年菜农,那人的平板车下有滴滴答答的血液,这让成将军顿时奇怪。 “卖菜的,停一停!” 成将军想不到会在这菜筐里发现乔安,沈乔安本就娇俏玲珑,身体不怎么长大,蜷缩在烂菜叶中,那菜农并没有看清楚。 黑灯瞎火的,他只感觉菜筐比平日里沉了点儿,但却没有在意。 救下乔安,成将军立即送沈乔安到营房里去。 半夜三更,消息传到了李仲宣耳朵里,李仲宣已准备早朝了,但听到此事,霍然犹如春雷灌顶,立即起身就走。 那些乾坤殿外的文武百官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面面相觑,看李仲宣已走远,那“皇后”才心急火燎的跟在了李仲宣背后。 “皇上,您这是到哪里去啊?”她来不及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披散的长发好像流泉一般倾斜在瘦削的肩膀上,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有点娇不自胜。 “朕有事外出。”李仲宣指了指远处。 “皇上,您等等。”女子凑近了李仲宣,将一武将的佩剑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意外的看了看这女子,转身去了。 这一刻,看到李仲宣的背影逐渐从视线里消失,她的眼神莫名的复杂。 等李仲宣赶到,医官已经为沈乔安除了弩箭,那弩箭初初看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但割开肌肤后却看到弩箭竟是双头箭。 眼看着沈乔安凶多吉少,众人也来不及做麻沸散,直接上药就包扎。 “有毒?”他懊恼的皱眉,这大概是最担心的事情了,他那清波一般的视线担忧的看向乔安,沈乔安本是唇红齿白的女子,此刻看来肌肤分外的白,唇上的嫣红也失去了光泽,看起来凄凉极了。 乐文 第七百三十八章 乔安负伤青楼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微臣已看过了,并没有什么毒。”那医官胆怯的靠近李仲宣。 这一刻的李仲宣明明在生气,但他却遏制的很好,除了厉眸里闪烁过一抹暴躁的戾气和凶光,其余任何细节看不出他的心绪。 “好。” 但李仲宣依旧不放心,却那双头箭丢在了旁边的鱼缸里,他需要见证最后的结果,天逐渐的亮了,但沈乔安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乔安昏昏沉沉的,她做梦了,梦到自己孤身一人被人追到了悬崖峭壁,二手李仲宣保护了她,将她拉了上来。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乔安低低的嘟囔,声音里带着点儿冀盼和幽怨。 “在,在,朕在!”李仲宣伸手攥着乔安那冰凉而颤抖的手,“朕在,在。” “仲宣哥哥。”他的呼唤沈乔安逐渐的苏醒了过来,沈乔安睁开眼,目光定焦在了他的面上。 他看起来竟比她还要憔悴,他的嘴唇也很苍白。 “我、我闯祸了吗?”乔安有点惊惧,有点迷惘。 “不!都是我不好,我们的人竟没有护卫到你,是我们粗心大意了。”李仲宣攥着乔安的手,凄凉的自白。 乔安只根据疼,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李仲宣以为乔安要喝水,立即握着茶盅凑近了乔安的嘴。 乔安抽口凉气,喝了一口,眼看着天逐渐亮了,外面的淡金色的光芒已一寸一寸的挪移到了屋子里,此刻的屋内,荡漾出一种别样的亲密和温馨,李仲宣伸手抚摸着乔安的眉。 乔安还是太疲累了,她是想要立即就回去的,她是怕庆公子识破了自己,但此刻她哪里都不能去。 “我!”乔安略挣扎了一下,大概李仲宣错以为沈乔安会起身,轻轻伸手,温柔的摁了一下,“别说话,别乱动,休息休息。” “救念儿,念儿已落入了他们之手。”沈乔安道。 李仲宣的人已在昨夜那地方调查了,但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反馈回来。 “朕知道!” “银月楼,仲宣。”乔安微弱的吐出这两个字,顿时一蹶不振。 看到沈乔安昏睡了过去,李仲宣怒极,吩咐成将军立即去查银月楼,他则依旧在此间伺候乔安。 那一箭,让沈乔安元气大伤,因失血过多,她精神很孱弱,即便是苏醒过来也不过一刹那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看的李仲宣心如此绞痛,他发誓一定让对方血债血偿。 至于另一边,成将军已包围了银月楼,银月楼的老板吓得破滚尿流,急急忙忙迎接了出来。 “怎么?”成将军盯着那人看,“你是老板?” “是,是!”那人跪在成将军面前,胆战心惊。成将军满意的点点头,一脚踢过去,那人趴在了地上,他一脚落在了此人后背上。 强大的杀机已隐现,“说说吧,莫淮海究竟在哪里?”那被踩住了背脊的人蛆虫一般的蠕动了一下,但成将军更大力的踩踏了下去。 “将军,将军!他们早已潜逃了,此刻在哪里,连我们也不得而知呢!他们前几天盘下了我们的铺子,而后间或来,间或不来!却也不放小人走,小人告贷无门,也害怕的紧。”那人苦着一张脸。 “玄甲卫!”成将军不听这么多废话,“搜查!” 很快的,他身后的一群玄甲卫已冲入了银月楼中,这银月楼是个酒楼,里面并没有什么嫌疑人,来回搜查到的不外乎是一群寻常人罢了,这让成将军气馁。 经审查,事情和那老板说的一般无二,原来前几天是庆公子出面盘点了这银月楼,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渡陈仓,将他的人安插在了这银月楼中,等老板知道情况不对,成将军兵贵神速,已到了。 眼看着就要无功而返,成将军让人将这老板和小二哥等统统都拿下。 “带走,明日让他们坐在囚车里巡城,看谁以后还敢在不打听人家身份的前提下就将店铺盘给他。” 这一说,一群人上前去,将他们披枷带锁带走了,成将军继续搜查,不见这银月楼有什么特别。 没地道,没暗门子,就是寻常一酒楼。 接下来,李仲宣和成将军到了红颜赌坊附近,这里今日看起来也有点格外的冷情,李仲宣化妆后哦进入了赌坊,发觉里头和之前还是一样,一群吆五喝六之人。 堂倌也依旧在。 “哎呦,爷您来了?”那堂倌是个出了名的自来熟,一面说一面挥挥手邀李仲宣到里头去,李仲宣人是在赌博,但眼睛却四处乱瞟,但他能看到的仅仅是一群赌棍和赌鬼,至于红颜赌坊和老板,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们并不能立即展开行动,唯恐打草惊蛇。 李仲宣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是毒蛇总要吐信子。外面那一群玄甲卫不停的盘查,确定庆公子并没逃走。 从第二日开始,出城设了关卡,每个人都要例行公事做检查,成将军亲自坐镇,但也不见庆公子和庆平。 劳碌了一天,李仲宣终于倦鸟归朝。 “没线索?”沈乔安一脸忧心忡忡,一面斟茶,一面问。李仲宣握着茶盏,愁眉不展,他思考了多种多样他很可能会选择的逃离或潜伏方式,但也都一样一样的去找了,却不见任何线索。 “晚上我还回青衣楼去。”乔安踯躅再三,终于决定继续铤而走险。 “不可!”李仲宣似乎唯恐沈乔安会逃走,一把握住了乔安那微凉的手,沈乔安任凭李仲宣攥着手,她受伤了,手掌凉飕飕的,但是她呢,血脉却奔涌的热烈极了,他温暖到了她的手,同时也温暖到了她的心。 “不入虎穴书,焉得虎子,我不靠近秘密,只怕一切就到此为止了。”沈乔安怕这个结局,瞟了一下李仲宣,眼神里有恳求的欲望。 此刻,李仲宣也研判的看向乔安。 “我不放心你继续到里头去,那毕竟太危险了。” “不妨事,我总有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乔安眨巴了一下星眸,她不是喜欢冒险,而是此时此刻已没有更好的办法。 或者潜入青衣楼才能获得秘密。 “伤口呢?怎么样了?”李仲宣也看向乔安的肩膀,“我为你换药?” 乔安躺在了云榻上,李仲宣靠近她,伸手轻轻解开了沈乔安的纱布,那纱布吓死惨不忍睹的伤口,并没有好利索。 “我已用了白药,很快就好了。”乔安虚弱的笑着,解释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我一点都没有伤到自己,真的很快就好了。” 乔安在无助的解释。 李仲宣为乔安擦拭了脓血,更不决定让她走了,更换了纱布后,道:“精锐就不要轻举妄动了,你到青衣楼去又能怎么样?到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去了吧。” “但、但是,”李仲宣清澈的眼瞳里有镇定的光芒,握着乔安的手,默然道:“先休息休息,朕已经让人包围住了青衣楼,你要去也等到明天吧,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仲宣临走前丢了一枚香丸子在香炉里,沈乔安今晚休息的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有那特效药在,立竿见影伤口也逐渐好了一些,到第二日,乔安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皇后。” “娘娘感觉怎么样?”她靠近乔安,轻声细语问,且将乔安给搀扶了起来,沈乔安指了指肩膀上的伤口。 “隐隐作痛,不过也好多了。” “娘娘休息休息就好。”她让人送了吃的进来,伺候乔安吃了后,沈乔安说什么都躺不住了,准备起身到外面去走走。 她才一出门就看到外面有一群羽林卫,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这让沈乔安腻味。 她也终于知道了,原来李仲宣在和自己打太极,大概她是不可能让自己离开这里到青衣楼去了,她这边一行动,那边羽林卫就紧紧跟随。 沈乔安无计可施,气恼极了。 到底最后还是在“皇后”的帮助之下,好不容易才逃走,她依旧还要回青衣楼去。 她担心念儿的安全,念儿为保护自己已被抓走了,此刻生死未卜。 李仲宣自然大发雷霆,怒气冲天,将看守乔安的侍卫骂了个狗血淋头,众人也都知此事的确是他们粗心大意。 那振聋发聩的咒骂结束了,李仲宣气恼的攥着拳头,到乾坤殿去了。 “皇上,您消消气儿。”一道清澈的语声飘到了李仲宣的耳边,李仲宣一看竟是皇后。 “此事也有你一份儿,别以为朕不知道。”李仲宣对她怒目而视。 “皇上,您稍安勿躁等等吧,她原本就是那样的女子,就让她去吧,至于莫淮海和庆公子,据我所知,他们并不会将乔安怎么样的。” 今晚怎么了?向来寡言沉默的皇后,此刻竟似乎很有倾诉的欲望,她一面说,一面盈盈然靠近了李仲宣。 “何以见得?”当初他找了她来冒充沈乔安,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比较相似乔安,至于智力,她和沈乔安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但此刻,这女子竟开始侃侃而谈。 “他们不过是想要利用沈乔安做陷阱,抓捕您罢了,皇上,安儿姐姐是个钓饵,您才是他们的大鱼呢。”皇后笑了。 “接下来呢,他们要做什么?”李仲宣瞅了瞅对面人,皇后笑了,“他们做事情向来别出机杼,只怕皇上是想不到的。” “妾身请皇上先喝一杯碧螺春,稍微休息休息。”她双手袅袅婷婷将一杯碧螺春送了过来。 有淡淡的水雾迷蒙,氤氲在他们面前,透过那水雾,他看向她的脸,只感觉奇怪极了。 “皇上,妾身也是他们的人,他们下一步就是让妾身要了您的命!”就在李仲宣握住茶盏的同一时间,对面女子的眼神忽然就变得阴鸷了不少。 说时迟,那时快,黑暗中一道凛冽的白光,刺向了李仲宣的心口,而对面那女孩,她的嘴角顿时有了曼妙的笑弧。 李仲宣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对方的杀手。 乐文 第七百三十九章 庆公子已逃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女子锋利的匕首刺向了李仲宣,李仲宣反手将茶水泼了出去,那女子一慌,手中的匕首玎玲一声刺在了茶杯里。 “好个表里不一的皇后!”李仲宣飞起一脚踢向了这女子,这女子武功很不错。 她很快就避让过了偷袭,而后她捕捉到了外面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那一定是羽林卫到了,一旦他们到来,事情将难解难分。 她需要从速处理了李仲宣然后离开,她打灭了蜡烛,屋子里顿时沉到了夜色中,李仲宣对乾坤殿很熟悉,此刻倒是准备偷袭她了。 “皇上,您就出来吧,我可已找到您了。”那女子疯狂的转动着眼珠子,在黑暗中不停的梭巡,李仲宣已适应了黑暗,握着一把小杌子就丢了过去,嘭的一声砸在了女孩的肩膀上。 那女孩踉跄了一下,推开窗丧家之犬一般的去了。 外面,奉遇杜边等人知皇上遇刺了,立即去追赶,而李仲宣也没有闲着,他的身体在月色里变成了一条银白色的光,追风蹑电一般已出去了,但却不见了那女子。 一刻钟后,这女子离开了皇宫,她早想好了退路,一出门就杀了个宦官,更换了衣裳朝着角门去了,此刻防备比较松懈,等内庭的消息传出来,等一切关卡开始封锁,她已离开了。 李仲宣率领众人在乾坤殿附近找,每一个殿宇里里外外也都找,始终不见,只能放弃。 另一边,庆公子和庆平可没有离开中京的打算,他们两人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庄园,“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庄园内什么都不缺,你我对付对付还能过十天半个月。” “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要走一路杀一路的丫头和侍卫了。”原来是为了节约粮食。 他们两人是绝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他们那些人?”庆平冷漠一笑。 “他们都该死,每一个知道我们秘密的人丢该死!当初我没有杀莫夫人是我的错,我才有了今日,这一次我可不能心慈手软啊!” 那些帮助他们逃离,掩护他们来到此地,甚至在逃离过程中为他们牺牲了的人,在他们两人看来都彻底一钱不值。 庆平变着法杀光了他们的人,然后他们两人到了莫家庄附近一个朽败的庄园,这庄园快坍圮了,大概连过路人都不会进来多看一眼。 而这庄园开凿有一个地下室,下有源头活水,储藏室内有不少的干粮,两人生活半个月,绰绰有余。 就在这风口浪尖上,聪明人都不会立即行动。 而沈乔安已回到了青衣楼,老鸨翠仙依旧在兜撘过路人,这追欢买笑的地方依旧看起来几多热闹。 “公子爷进来,进来玩一玩啊。”风尘女子见人就叫,这是她们必须做的事。 她们的笑好像雕刻在脸庞上那年深日久的纹路一般,又好像她们都戴着一张一张绝美的面具。 “忘年,怎么搞的,你和公子都做什么去了?你们俩可都两天没有来了呢。”老鸨翠仙看到沈乔安到了,前前后后的追赶着,问话。 “最近发生了点儿事,公子的红颜赌坊有点问题,处理完毕人就来了。” 乔安自然是找的借口了,但这谎言很容易就说服了老鸨,那翠仙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 朝廷是允许赌博的,但却不允许肆无忌惮的豪赌,这很败坏一个国家的风气,因此说赌场内出了问题,很容易就能让人相信。 那翠仙点点头,跟在了乔安背后,沈乔安旁敲侧击问了一些问题,翠仙也都回答了,但从翠仙的回答中,乔安发现,连她也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乔安肩膀很痛,进入屋子后,立即躺着休息,很快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沈乔安是被屋子里鬼鬼祟祟的脚步声惊醒的,这多年来,她的睡眠都很浅,外面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她都很感觉到。 朦胧中,乔安看到了一人影晃到了自己的屋子,她故意一动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却哪里知道进来的竟是翠仙,翠仙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逐渐靠近了自己。 “姑娘,姑娘!”翠仙胆战心惊,“公子爷在城外等着我们呢,今晚我们就离开这里,快走!公子爷放心不下您,势必要老奴护送你离开。” “怎么?”乔安一骨碌起身:“他已逃离了?城外?我们怎么出城去?” “姑娘就不要问了,老身有安排,我们走就是了。”很显然,庆公子和这老鸨始终保持着联系。 此刻沈乔安索性就来个将计就计,反正她还没有暴露,做什么都好。翠仙穿了一件短打,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可想而知里头是金银财宝了。 乔安跟在这守财奴背后往前走,两人从后门离开,依旧还是关了后门,外面有马车。 翠仙看了看左近,发觉并没有什么人偷窥,这才让乔安先上了马车,沈乔安进入后,拉翠仙也进来,马车驶入了无边无界的夜色里。 “公子果真已逃离了?人已到城外去了吗?”沈乔安看向翠仙,想不到这翠仙竟是个深藏不漏之人。 “已在城外了,老身这里有条路会带姑娘出城去的,姑娘放心好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乔安盯着那老鸨看了看,“庆平就是莫淮海,对吗?” “姑娘何苦问东问西,您聪明过人,这不都是您猜出来了的吗?”听到这里,沈乔安明白了。 “他们是想要挑拨离间,让叶钦国和中京打起来,然后他们好坐收渔利,是也不是?”推理就这么简单,而乔安的推理却是一点一点从调查中得到的线索。 那老鸨嘴巴紧闭着,好像个蚌壳,她显然惴惴不安,唯恐后面有哦什么追兵,不停的看着后面。 沈乔安却在笑,成将军的人一般都趴在屋顶上的,此刻要是朝屋顶看看,自不难发现屋顶上那一群严阵以待的卫兵。 乔安却不动如山,但她肩膀上的伤却隐隐作痛。 眼看着就要到城门口了,马车一个急转弯,驶入了旁边一个巷子内,这里安安静静的,老鸨依旧狐疑的看着外面,碎金子一般的月光之下,不见一个人。 静谧极了,白日里的喧嚣与热闹统统都不见了,有的只是淡淡的冷寂与不可言说的苍凉,就在此刻,那老鸨凑近了乔安:“姑娘,让老潘森伺候姑娘下车,我们快些个离开这里。” “好!”沈乔安微微点点头。 那老鸨搀了乔安下来,就在这清澈的月光里,她忽然冷笑了一声。 “沈乔安,你早就暴露了,公子给我的命令是必要的时候要你的命,你受死吧。”那老鸨自以为这里已脱离了危险,且已不在被成将军监视的范围内。 她邪佞的一笑,握着一把匕首迫近了乔安,两人距离很近,沈乔安又受伤了,她才一躲避就一踉跄,倒在了地上。 那老鸨翠仙步步紧逼,刺了过来,乔安躲避的很快,可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那老鸨想不到沈乔安的武功竟也如此出神入化,一时间着急了,又拿出了另外一把匕首,左右开弓。 此刻沈乔安再也不能躲避开,但就在此刻,那老鸨却不动了,身体好像僵硬住了,然后她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向了胸口,心口的位置出现了一条雪白的刀锋。 那刀锋很快就收了回去,老鸨的身体后跌,嘭的一声砸在了灰尘里,她连叫声都没有发出,就那样死了。 沈乔安急忙起身,发现月光里竟是“皇后”,她那张清理的面颊被月亮一照,看起来美丽极了。 “乔安,快走,这里不安全了,他们在算计你。”她靠近了沈乔安,将乔安搀扶了起来。 沈乔安只感觉肩膀疼,不知不觉依偎在了她的身上,但此刻,这女孩儿却疯狂的笑了。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 乔安知道,自己再一次上当了。 “沈乔安,想不到吧,我也是公子的人!现在!快带我们到叶钦国去,快!”那女孩用刚刚杀过人的匕首凑在乔安的后背上,“快!” 沈乔安并不紧张,一刹那的疑惑过去后,一切都豁然开朗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至少现在他们不至于会要她的命。乔安看了看背后,庆公子和庆平等都出现了,他们只有一脸马车,有个中年男子和青年人坐在马车里,其余人分列在两边伺候着。 “沈乔安,好久不见!”庆公子靠近乔安,得意洋洋的笑着,在如水的月光里,她冷漠的靠近了她。 “你们要到叶钦国去?” “说服老王,杀到中京来!”庆平凑近了乔安。 “莫淮海?”沈乔安瞅着庆平,庆平嘴角抖了抖,终于不忿道:“那莫淮海已葬身火海,我是庆平。” 接下来,沈乔安进入了第一辆马车里,庆平和庆公子戴着斗笠,站在马车两边。 乔安到了城门口,城头上有人喊了一声:“什么人?半夜三更竟要出城去吗?” 帝京有宵禁,亥时过了后,一般人都不能出城!更何况还是这么一群人了,回答他的是城楼之下丢上来的一块金牌,那沉甸甸金灿灿的金牌上正面镌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玄鸟,对面是“既寿永昌”几个字。 此人再孤陋寡闻也知这是皇家的东西,他急忙从箭楼上下来,让人打开了城门,马车靠近,例行公事还需要检查,但不过是走形式罢了。 “走吧,走吧!” 那人自以为是沈乔安在办案,挥挥手让马车离开了,刚出城后,那小丫头就找准了方向,“这边,走!” 两辆马车全速前进,在前行的过程中,不少人都被杀了,他们倒在了荒郊野岭的草泽里,沈乔安不可思议的看向庆公子。 他杀人就好像砍瓜切菜,一点儿情感都没有,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而这些人明明是跟他一起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啊。 “非要杀了他们不可吗?” 又有一人滚落在了草泽内,乔安不忍心再看了,庆公子道:“量小非君子!”右边的庆平却道:“无毒不丈夫!” 乐文 第七百四十章 爱是视死如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马车已风驰电掣进入了官道,天空之月明媚极了,这是陌生的环境,乔安确定自己并没有来过此间。 此刻,后面跟着的寥寥无几的人都被杀戮了,尸体横七竖八倒在了草丛里,乔安攥着拳头,忍着愤怒。 他们怎么能这么狠毒? 马车继续往前走,庆公子道:“已到碰头的地方了,但你还不能立即跟我们走,先和成将军他们兜圈子玩一玩,我们先走了。” 庆公子伸手,一把将沈乔安从马车里拉过丢在了自己的旁边,他的动作粗暴极了,狠戾极了。 “放开我!” “放开?”庆公子冷笑:“沈乔安,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家阿樱相似的份儿上,我早已将你杀了,此刻你就烧高香偷着乐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就用你做钓饵,让李仲宣来自投罗网。” “公子!我,我呢?我怎么办啊?”后面马车上的女子恐惧的指了指自己,恐惧的看了看背后的黑暗。 “我们已惊动了成将军,自然要你殿后了,三个人一起逃,怎么能成功?你就在后面转圜一下,说不得要辛苦你了。”庆公子轻而易举就舍弃了她。 “啊!不!不!成将军他们会将我乱刀分尸的,公子爷!拜托了,您就让我和您一起吧,好吗?” 那女孩眼睛里充盈了泪水,渴盼的伸手抓着庆公子的马车。 “乖,不要闹,先陪他们玩一玩,我们人会来接应你的,这个你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庆公子的声音那么柔。 每当听到庆公子这么低迷的声音,女孩的眼睛里就会出现一种耽迷的神采,她就这样轻而易举被说服了。 “公子,您可不要食言而肥啊。” “我向来说一不二,好了,我们后会有期。”庆公子打马离开,丢下了这女孩儿殿后,这女孩歇斯底里哭哭啼啼,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荒郊野外兜圈子。 帝京。 守令官将沈乔安离京一事已经通传给了成将军,此刻李仲宣也在成将军的营房里,两人听到这里,心都沉甸甸的。 “一群人?有男有女,出城去了?”成将军看向那守令官。 “岂有此理,明明感觉不对劲怎么还要放他们离开?”李仲宣拍案而起,怒斥了一声。 那守令官并不敢狡辩,实际上他是放走了他们才逐渐感觉到不对劲的,李仲宣出了屋,和成将军一前一后,两人牵马就追赶,很快就出城三里地。 成将军和李仲宣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李仲宣蹲在月光里,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检查,尽管他也知道,他们杀乔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看到地上的尸体,他蓦地心乱如麻。 一切真是恐惧极了。 “皇上,这边还有,还有这边。”成将军滚鞍下马儿,也去查看,看过了后武断道:“这看起来都是他们青衣楼的人,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的人都斩尽杀绝呢?”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了,真是心狠手辣。”这些年,李仲宣遇到形形色色的对手很多,但如眼前一般狠辣的场景毕竟还是从所未见。 为断自己的后路,竟杀光了自己的人。 就在此刻,成将军发现了马车,两人追赶了出去,等他们拿下那女子,一看才知马车里空落落的。 “人呢?去了哪里?”李仲宣靠近那女孩,死死的盯着她。 他多么希望这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他多么希望自己没看走眼,那女子哭哭啼啼,跪在李仲宣面前就叩头。 “皇上啊,妾身是被他们欺骗了啊,妾身满以为他们会带妾身一起离开,但想不到这两人竟如此狼心狗肺。” “人呢?哪里去了?”李仲宣才不要听她这么多说辞,女孩哭的淅淅沥沥的,“皇上,人已离开这,到叶钦国去了。” “他们的目的是挑拨离间,让孙天子和您对着干,现如今他们已去了,但愿您放过臣妾啊。”这女子恐惧极了,伸手抓着李仲宣的衣服。 李仲宣抖了抖衣服,好像抖落一粒尘埃,“江心补漏,迟了!” 他恶狠狠转过身,对成将军道:“你知道的,朕从来不杀女人。” 成将军一愣,他也不杀女人啊,但此刻李仲宣已上了马儿,朝着无尽的夜色去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看着李仲宣去了,那女孩却笑了,她大概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竟魅惑的一笑,准备宽衣解带。 “将军,如此良辰美景,花间月下……”她还要说什么呢,但后面的话却被成将军说完了:“也是个埋骨不错的地方,姑娘就在此间香消玉殒吧。 另一边,李仲宣已朝着叶钦国的方向去了,但策马飞驰出去一会儿,李仲宣却开始怀疑这女子话语的真实性,而根据和庆公子以及庆平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他总结出的经验。 只怕庆公子未必会将自己的目的地告诉一个将死之人,因此,他一边走一边寻找马路上的车辙痕迹,然而新鲜的被碾压出来的痕迹并没有。 他牵着马儿各处看,找到了一路被碾压出的痕迹,李仲宣顺着那条痕迹朝着远处去,那是一个陡然下降的缓坡,但马车的痕迹却很分明。 这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不成是他们遇险了?李仲宣的心揪着,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马车。 马车的车轮有一小半已滚到了虚空里,马车皮绳捆绑在一棵树上,而那是一棵即将折断的小树苗。 显然,这一切都是有人在安排。 马车里有了呜呜呜的求助声,李仲宣在月光里一看,顿时看到了乔安,大概沈乔安被捆绑在了马车了,有一条锦帕塞在她口中。 “仲宣哥哥,不要过来!”尽管,在外人听来,沈乔安仅仅是在呜呜咽咽,但在李仲宣听起她却是在说话,让他不要靠近。 马车内的乔安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稍微一用力,可能马车就会失衡滚落下山道,那悬崖不怎么高峻,陡峭极了,两边怪石嶙峋,一旦马车急转直下吗,车内的人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李仲宣飞快的靠近了马车。 “手,手给我!”沈乔安并不能将手给她,她这轻轻的一个动作就有可能导致马车跌下山崖。 明明很危险,但李仲宣却跳入了马车内,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靴筒里的匕首拿了出来,斩断了捆绑乔安的绳索。 然而马车一受力,也朝着山道滚落了下去,沈乔安的伤口二次受伤,尖锐的大叫了一声,李仲宣的左手伸出,一把抱住了乔安。 两人朝着旁边纵越了过去,远处的山岗上,清风明月之下,庆公子轻鄙的一笑,看向旁边的庆平。 “怎么样?这就结束了他们。”别看庆平已快六十岁的人了,但他这一辈子从来没获得过爱,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在眼前,让庆平难以置信。 世界上竟果真有舍生忘死的情感? 他看的目定口呆:“现在我们呢?回去吗?” “不!”庆公子道:“暂时就在这里隐蔽起来,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的,等明日证明了李仲宣和乔安已死于非命,再做打算。” 庆平欣赏的一笑,点点头,在认识庆公子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聪明极了,但认识了庆公子后她才知道,自己和庆公子比较起来,总还等而下之。 他没有庆公子机关算尽,更没有庆公子心狠手辣。 夜色中,成将军牵着马靠近了山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却在悬崖上找到了李仲宣撕碎的衣裳布片,看到这里,他立即小心翼翼的攀藤揽葛朝着悬崖下去了。 那是一辆老旧的马车,在撞了两下,龙骨就折断了,而这悬崖的坡度很大,超过了沈乔安和李仲宣的想象。 “皇上!皇上啊!” 成将军后悔无及,他暗骂自己不早点儿解决了那臭丫头,她本该尽快到这里的。 山道漆黑一片,叵测的很,成将军也屡次遇险,为保安全,成将军小心翼翼爬了上来。 而此刻,帝京的玄甲卫也追了过来,天很快就要亮了,众人用葛藤编织成了绳索,丢到了山崖之下。 成将军自告奋勇,到下面去摸索了,熹微的晨光里,他找到最多的就是折断的龙骨以及车子的配件,但却始终不见人。 而好的是,成将军也没看到大片的血污。 他无功而返,让众人寻找下山的路径,“这边,还有这边,都找一找,快!快!”他心急如焚,一颗心都在帝后身上。 以至于他忽略掉了在周边看看,在那山岗上,庆公子和请欧品推杯换盏,两人喝的不亦乐乎,庆平哈哈大笑,“你说,他们已死了吗?”这是他最盼望得到的消息,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局。 他和他们已斗了一年多了,这一年的明争暗斗,他从千军万马变成了单枪匹马,现在是他们最后的对决,他虽然眼睁睁看着李仲宣和沈乔安的马车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未看到他们尸体的前提之下,他毕竟不甘心。 他们距离成将军的人不是很远,这是个得天独厚的位置,这也是庆公子早就挑选好的,从毁了银月楼,到青衣楼中逃走,他将这一切都计划过了,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 一群人继续寻找,逐渐的找到了残破的衣裳以及斑斑点点的血痕。 “将军,您快来看。”有人在悬崖下吼了一声,成将军用葛藤捆绑住了自己,跳到了悬崖之下,峭壁上有不少的血液,也有不少碎布,他看到这里痛心疾首的大叫了一声“皇上!” 其声之悲切,让众人也伤情。 高岗之上,庆公子飘然起身,他的眼盯着淡金色的太阳,太阳已从东山一点一点的挣扎了出来,云层之下有了万紫千红的光,他对着朝阳看了看,笑道:“走吧,他们死有余辜。” 庆平也知这里很危险,悄然无声跟在庆公子背后下了山。两人并没有惊动不远处那一群忙忙碌碌的卫兵,卫兵也没有察觉到周边竟有偷窥者。 乐文 第七百四十一章 悬崖之下死中求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在马车失去平衡狂跌的瞬间已将乔安抱了出来,但饶是如此,却也让他遍体鳞伤,树木的刮擦,石头的磕碰,残破马车的碰撞,这一切都让他不堪忍受。 但李仲宣始终紧紧的抱着乔安,在这样的险境中,沈乔安尽管已得到了保护,但依旧受伤无数,两人下跌的很快。 终于,他手中的匕首插在了石头缝中,遏制住了飞速的下降,沈乔安只感觉身体被用力的一提,再一次睁开眼睛,处境已比刚刚安全了不少。 李仲宣想将乔安先送上去,但沈乔安那边却没有可攀附的东西,而沈乔安呢,看到李仲宣为自己这么舍生忘死,心早已柔软。 “仲宣哥哥,你快上去吧,后面的路,安儿不能陪你了。”沈乔安从来没有说过这么灰心丧气的话,但今时今日却不得不如此抉择,舍弃一人之命,可保全另一人。 两人都想要存活,只能是同归于尽,乔安撒开了李仲宣的手,身体坠落了下去。 “不,不!”李仲宣狂叫,依旧朝着悬崖跳了下去,但让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下面竟是茂盛的蒿草。 这悬崖背阴,蒿草每一年春风吹又生,但因为环境导致,却没有一丁点儿的腐败。两人滚落在蒿草上,都感觉不可思议,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坡度比刚刚明显缓了不少。 很快的,两人滚到了远处的平地上,地面上是一片淡金色的黄沙,两人落地后,都气喘吁吁浑身奇痛,过了须臾,李仲宣撑持了起来,“乔安,你、你没事吧?” “仲宣哥哥。”经历了生死的考验,跨越了绝境,对现在的结果他们都不敢有过高的奢望,但经过检查后,两人也仅仅是皮外伤罢了。 “我点火去,你等等。”李仲宣捡拾柴禾棒子去了,钻木取火,很快眼前就多了一丛红艳艳的篝火,他搀扶了乔安靠近火焰。 沈乔安温暖极了,身体的痛觉也逐渐在唤醒,刚刚受伤的位置都麻木不仁,但此刻一烤火,舒筋活络后浑身各处都疼。 “我找草药去,看看有没有茵陈什么的,你等等!”李仲宣撇开乔安单独行动,沈乔安挣扎了一下,准备起身。 “怎么?”李仲宣还以为乔安是惧怕黑暗,温柔的靠近了她,将刚刚捡到的其余柴禾棒子都点燃了,放在了乔安的背后。 这么看来,沈乔安面前一团火,背后一团火。 一来让乔安温暖,二来也让野兽忌惮,弄好了这一切,李仲宣这才摸一摸沈乔安的秀发,低柔道:“现在你不怕了,我很快就回来。” 他抓起火堆里的火炬,那绯红的光芒落在李仲宣的身上,让他的面颊看起来红润了不少,新月之下,乔安看到了李仲宣面颊上的伤口,心情沉重极了。 她嗫嚅道:“早去早回,我、我等你。” 还有什么比这几个简单的字儿更能温暖人心的呢?李仲宣回身,在乔安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了一下,“放心好了,很快就回来。”临走前又叮嘱道:“不要乱走,等我。” 乔安点点头,看着李仲宣消失在了视线内,此刻,月光很明朗,乔安却在浮想联翩,他们是活过来了,但阴谋的策划者呢?他们还有什么计划,庆公子和庆平已准备到叶钦国去了吗? 孙天子现在是什么实力,孙天子会和他们同流合污吗?这一切的一切,沈乔安都琢磨不透,她越是想越是感觉脑袋疼,夜风这么一吹,沈乔安清醒了不少。 对,她不能束手待毙,既李仲宣找草药去了,她就为两人找点儿吃的,她认为自己可以。 乔安到溪水旁边,这人迹罕至的小溪内有的是鱼鳖虾蟹,一来是大晚上,二来月光很皎洁,帮了乔安不少忙,很快她就抓了几条鱼。 也不知道清理的干净不干净,就带到了火堆旁边,穿在了木棍上,等李仲宣找草药回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不是说了不要你到处乱走,安儿,周边有危险,你已受伤了我更希望你休息休息。”是的,他已饥肠辘辘,但却更希望等到天亮后自己去找吃的的。 沈乔安知道自己的行动一定会触怒李仲宣,急忙期期艾艾的解释,李仲宣无奈的叹口气,也不想责骂乔安。 “好了,下不为例。”李仲宣将草药拿出来,全部都是茵陈,五六月之间,茵陈拔节的很快,在阴凉的环境里,很容易就能找到。 此刻,李仲宣将茵陈砸碎在了石头上,黏答答的液体将茵陈粘合成了一团,“忍着点。” 李仲宣让乔安趴在自己面上,他慢慢儿的将茵陈贴在了沈乔安的后脖颈子下,那猝不及防的凉和遽然到来的痛,让乔安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没事,很快就不疼了。”李仲宣提醒了一声,他陆陆续续为乔安上药,似乎每一个伤口都不放过,上药的时候还不忘记翻动一下火焰撒谎能够炙烤的鱼儿。 过了片刻,经检查乔安身体上似乎已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将烤鱼拿下来,“我喂你,你别乱动。” 沈乔安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逾越规矩的待遇,一听说李仲宣要喂自己,她恐惧的起身,“不,皇上,怎么能让你喂我?” “你我不分彼此。”李仲宣不由分说,吹了吹鱼儿,撕开一小块,认认真真在月光地里剔掉了刺儿,这才送到了乔安嘴边。 “吃吧,吃啊。”李仲宣笑意盈盈,这一刻,他们死里逃生,他竟觉得连月光都很美好,而能在这样的月光里伺候乔安吃东西,也是非常快乐的事情。 沈乔安面红耳赤,要挣扎起身,但却被李仲宣温和的按住了肩膀:“如此星辰如此夜,你就不要起来了,你看星星吃东西,我看你怎么样?” 乔安面红,但只能接受李仲宣这无微不至的安排,他对她太好了,让她有点无所适从。但乔安也怕,怕这爱情会盛极必衰。当然了,一切美好的东西,到了尽头都会破碎。 后半夜,李仲宣已体力不支,依靠在大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醒过来的时候,李仲宣嗅到了鱼香味,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乔安。 沈乔安手中握着一个阔叶,她将那叶捏成了一个漏斗状,里面是溪水,“喝一点水,仲宣哥哥。” 乔安觉得他伺候她,有点奇怪,但她伺候他呢,却是那样的天经地义,理所应当,李仲宣睁开眼睛看了看乔安,伸手一把用力的抱住了沈乔安。 这让乔安想要挣扎,他将装睡的叶子先凑近了沈乔安,示意乔安先喝,等沈乔安已喝过了,他才咕噜咕噜的河起来。 “这一次轮到我喂你呢,不许抗拒,不准挣扎,仲宣哥哥,你就举手投降吧。”昨天晚上,沈乔安睡得很好,今日她的精神头已彻底恢复了,倒是李仲宣,看起来一点元气都没有。 乔安和李仲宣喂食自己一般,很有耐心的剔除了鱼刺,这才送到了李仲宣口中,李仲宣吃了后准备去寻找路径,却被乔安压住了肩膀。 “不要着急,反正一天还很长,我为你疗伤,我们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不是吗?”沈乔安将剩余的茵陈敲碎了,敷在了李仲宣的伤口上。 大概休息了一个时辰,李仲宣的情况才略好了点儿,沈乔安早已找了木棍,“这个一人一个,我们互相扶持着到处走走,且看看有没有什么路能回去。” 两人握着木棍往前走,行动的很慢,但却没有停下来,昨晚跌落下来后,两人七荤八素,又是在夜色里,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方向。 此刻他们两人听凭直觉来判断,却哪里知道已走远了。 成将军等早已经下到了谷底,众人开始寻找,大概一刻钟后,有个小卒子喊了一声:“将军快来,这里有生火的痕迹,还有烤鱼。” “好,好。”成将军听到这消息,大为震动,料定乔安和李仲宣还活着,众人立即散开寻找,约定一个时辰后还在这里集合。 寻找的结果很顺利,等乔安和李仲宣回去,已是下午了,夏天的白昼总是比较长,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成将军找了医官过来给帝后看伤,发觉他们大难不死,只有一点皮外伤,沐浴后上了刀伤药,这时候李仲宣才召见了成将军。 “真是人有善愿,天必佑之,皇上能平安回来,我们都开心。”成将军打哈哈。 “不要光顾着开心,也不要忘记了去追查他们的下落。”成将军已找了不少人去寻找他们了,发觉他们的确出城去了,但目前为止却不见任何痕迹。 “狡兔三窟,你们也放聪明点儿。”李仲宣提醒。 成将军道:“这庆公子和庆平简直臭味相投,他们两个臭虫在一起怎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怕人多势众不好逃窜,竟杀光了追陪他们的一群人,哎。” “真是无所不用!继续寻找,抓活的。”在李仲宣看来,这俩人背后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他需要掌控这些秘密,从而打败他们。 成将军点点头去了,李仲宣一回来就比较忙碌,需要见朝臣,需要处理各种疑难杂症,他本想要国球看看乔安,但手边的事情枚不胜举,只能暂且按照轻重缓急来了。 沈乔安吃了药后,不少肿胀的地方都消肿了,情况也好多了,就在此刻,乔安却听到有人敲门。 “进来。”她倒是疑惑了,平日里谁会敲门呢,且说走进来的是昭茗太子,他笑的好像一朵花。 他手中也捧着一朵花,“向日葵,和和美美,路边采的,送给你。”沈乔安接受了,看那向日葵上还有露珠呢,又看某人风尘仆仆,衣裳有点被露水打湿了的痕迹,心照不宣的笑了。 “乔安,你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昭茗太子凑近沈乔安,笑嘻嘻的说。 “已无数次大难不死了,他们想要弄死我,还早。”乔安倒是不觉得怎么样,事如春梦了无痕,该过去的也都过去了。 乐文 第七百四十二章 庆公子烧军机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我昨天也去找你了,但我们不如成将军快,等我们到的时候,你已获救离开了,哎哎哎,真是错过了这英雄救美的好机会。”昭茗太子向来口无遮拦。 沈乔安也习以为常,“世子,帮个忙。”乔安指了指旁边的文房四宝,“你给我研磨,我准备写一点东西。” “好!”孙昭茗乐于靠近沈乔安,更喜欢听沈乔安的话,研了墨汁后,将一毛笔浸润好了,铺陈了纸张。 “写什么呢?还是画画?” 乔安莞尔一笑:“自然不是画画了,我说你写。”乔安口诵的是一件事情,孙昭茗写过后,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让我写一封信飞鸽传书送到帝京去,让我们叶钦国防备着庆公子和庆平?” “对!”乔安面不改色,从孙昭茗手中将那张纸拿过来,途中不小心触碰到了孙昭茗的手指,乔安倒是没有发现,那孙昭茗面颊微红,好像喝了酒似的。 乔安仔细阅读后,交给了孙昭茗:“快去安排,这来人入了你们国境事情可糟糕了。” 沈乔安不怕他们会和叶钦国联合,因为孙瀛毕竟不敢公然和他们对着干,他现在怕的是庆公子到叶钦国去搅局了,就凭庆公子和庆平的手段,搅乱叶钦国,简直如吹皱一池春水一般简单。 孙昭茗飞鸽传书去了,沈乔安盯着面前雪白的纸张在失神,她在考虑,如果自己是庆公子,经此事后,她该去哪里避祸,而怎么样的逃离是绝对安全的呢? 乔安想了不少的攻略,一一都写在了白纸上,但经过深思熟虑,发觉不少竟是行不通的,只能全部都勾画掉。 她还要继续想呢,只感觉头隐隐作痛,立即丢开了毛笔到庭院散步去了,才一出门,手臂上的伤口就疼起来。 平日里,这凤仪宫中也没有什么人,都是她屏退了的,此刻她痛苦极了,饶是如此,但却不见周边有任何一人。 就在她难受的时候,孙昭茗再一次出现了,他已经看到了她的窘态,乔安该做镇定,但额颅上的汗水却出卖了她。 “怎么样?求我,你求我,我就搀你回去,嘿嘿嘿。”昭茗太子看起来好像小孩儿一样,揶揄了一声。 乔安理睬都不理睬,昭茗太子只能蹲在沈乔安面前,指了指自己单薄的后背,“算了,让我勉为其难背负你回去吧,谁让你是皇后呢?” 沈乔安犹豫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婉拒了孙昭茗的好意。 她指了指庭院外,“你找个侍女来,快去。”孙昭茗听到这里,似乎愠怒了,依旧还是蹲在乔安面前不起来,“好个皇后,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叶钦国的人?” “不是这样!”乔安要争辩。 “那是怎样?”昭茗太子咬着牙齿,狠戾的目光瞪视着乔安,沈乔安无言以对。 “男女、男女授受不亲!”沈乔安有点为难,她是不允除了李仲宣外任何一个男子对自己有亲密的举动,更何况还是半生不熟的昭茗太子了。 “嫂溺叔援罢了,你以为谁想帮你呢哈?”昭茗太子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你要上就上来,不上来就拉倒,我回去了,你一人在这里晒太阳。” 沈乔安再次顾盼了一下,发觉视线的范围内的确不见一个丫头和侍女,无奈之下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你快点儿。” “知道!”乔安本以为孙昭茗是个弱男子,哪里知道这家伙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实际上力大无穷。 “我还以为你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沈乔安调侃了一声,孙昭茗也不说话,送乔安到屋子后,孙昭茗倔强的擦拭了一下汗水。 “我父皇从来都看不起我,和你一般。”孙昭茗郁闷的很,“但是我总有一天会证明给父皇看的,他的看法是错误的,我比他更厉害,比他更强大。” “你会的。”乔安鼓励了一下。 “果真?”孙昭茗得到了乔安的鼓励,欢快的眨巴了一下清眸,沈乔安其实不过是下意识的在必要的时候说了一句自己作为朋友该说的话,本意是勉励一下孙昭茗,其余的没有想很多。 但昭茗太子呢,却果真觉得是沈乔安在鼓舞自己。 乔安一笑,怕看到孙昭茗失落的神情,其实更怕孙昭茗会无理取闹,只能点点头:“那自然是真的了,你将来一定就会很强大的,你那叶钦国也一定会发展起来的,要相信自己。” 真是心口不一啊。 两人正在聊着呢,门口李仲宣已施施然进来了,看孙昭茗也在,微微一笑,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乔安身上。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李仲宣凑近乔安,第一个动作是伸手摸了摸乔安的体温,发觉乔安的温度正常,接着就是第二个动作了,他顺遂的亲吻了一下乔安的头。 沈乔安以为李仲宣适可而止,但哪里知道李仲宣的嘴唇触了一下她的嘴唇。 虽然动作是如此轻描淡写,但毕竟眼前还有个孙昭茗,这让乔安难为情的红了面庞,孙昭茗看到这里,起身道:“你们继续酸溜溜吧,我走啦。” 转身离开了。 从凤仪宫出来,孙昭茗嘴角就没有了笑痕,七猴儿小心的伺候在孙昭茗背后。 “世子爷刚刚还笑嘻嘻的呢,现在怎么看起来怏怏不乐的,不开心吗?”七猴儿自认为自己很懂孙昭茗。 “她都这样了,我能开心?”实际上,七猴儿怎么可能懂孙昭茗,就连孙昭茗都不懂自己呢,他后怕极了,他似乎发现自己爱上了沈乔安,并且是那种不可救药的难以自拔的爱。 她有什么好呢?年岁比自己大,还是个有夫之妇,但他为什么一会儿不去看看她,就那样思念呢? 孙昭茗之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这么怀念过,但此刻完全不同了,他几乎想要将乔安据为己有,带她到个陌生的地方,一起生活。 这想法连孙昭茗自己也吓了一跳。 “爷您是担心她啊?人家太医院已来来回回了一群人,大家都瞧娘娘好着呢,您就放宽心,现在我们的目标是庆公子和庆平啊,爷。” “我知道!”孙昭茗很烦躁,“你别婆婆妈妈的了,也别跟着我了,让我一人走走。” 他想要一个人走走,好生整理整理自己那芜杂的内心世界,究竟他是怎么了呢?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古怪的念头,好生奇诡莫测。 一人到了庭院里,孙昭茗一边走一边思虑,反正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屋子里,李仲宣已让人送了吃的进来,多半天的忙碌已告一段落,此刻终于有时间陪乔安吃东西了,他也很愉悦。 “皇上不要伺候我,我自己来。”看李仲宣忙前忙后的,沈乔安略有点生气。 他自己也受伤了,且比她还要严重呢,她怎么能忍心让她为自己做事?而他似乎已忘记了自己也是伤员,经乔安这么一说,李仲宣笑了,将以菜放在一个小小的金盘内。 “都是你喜欢吃的,吃吧。” “臣妾也要挑皇上您喜欢吃的。”乔安挑选了几个菜,送到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也吃了,两人恩爱极了。 吃了东西后,李仲宣执意要给乔安换药,在他看来,那些侍女毛手毛脚的,不济事。乔安想要拒绝,但盛情难却。 李仲宣为乔安换下了纱布,将药膏涂抹在了伤口上,吹了吹,用手指头轻轻的涂抹均匀,问道:“疼不疼?” “已转好了,不太疼。”乔安感觉温馨,而经历过这一次的生生死死后,乔安发现,他们的感情已完全坚不可摧了,说真的,她已测试放心李仲宣了。 而李仲宣呢,也一样。 更换了药后,李仲宣躺在了乔安的身旁,“下午也没有什么事情,朕就陪着你休息休息。” 今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傍晚,吃了东西后李仲宣离开凤仪宫,到勤政殿去,成将军已等了一会儿了,看李仲宣到来,急急忙忙去禀报。 还是没有找到庆公子和庆平,这两人就凭空里消失了,李仲宣警戒成将军,让他依旧好生排查,这才入殿。 成将军心知肚明,兹事体大更不敢马虎,众人也都在尽心竭力的找,但一点线索都没有。自知庆公子他们的行动后,昭茗太子就飞鸽传书过了,叶钦国也处处都在留意,但并不见庆公子和庆平。 倒是浓浓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事情逐渐冷了下来,眼瞅着十来天过去了,一点儿不见庆公子的消息,大家几乎都要以为庆公子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但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说庆公子已死亡,那是空穴来风,毕竟也没有证据。 五月末的一个晚上,天气燥热,沈乔安心烦意乱,总有点儿不好的直觉,似乎这是个有灾祸发生的夜晚。 无他,仅仅是一种直觉。 但到了三更天,也没有见什么灾祸。 大概天快亮的时候,兵部那边出了事,慌的兵部尚书闯入了乾坤殿,李仲宣才刚刚醒过来。 “怎么?” “皇上,我们的草料场被人一把火烧了,好在大家发现的及时,已经扑灭了。”李仲宣听到这里,呵责了一声,准备让他退下。 “怎么还不走?不去抓凶手吗?” “皇上,这、”兵部尚书似乎很为难,胆怯的看向李仲宣,“皇上,还希望您能到现场去看看。” 李仲宣马不停蹄和成将军等到了现场,那兵部设在棋盘街附近一个地方,这条街后面差不多都是兵部征用的地方,旁边就是护城河。 唯恐草料失火,他们也早有一定的攻略,火是已经熄灭了,但那兵部尚书却战战兢兢的,他显得很惭愧,一面走一面回头。 “皇上,您慢点儿,成将军!注意脚下。” 李仲宣知道里头大有文章,只能耐着性子往前走,草料场中还有黑烟,忙碌的人看到李仲宣到来视察,立即磕头,成将军朗声命令他们不必。 众人战战兢兢起身,李仲宣到场地中央,看到了地上一个大大的“死”字儿! 这死字儿是用一群人的尸体拼出来的! 乐文 第七百四十三章 不得已而结秦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您、您看看啊!非是我兵部无能,这些年您而已知道,我草料场附近都是精兵强将在看守,断乎不会发生意外,这只能说明他们来的人很多,且很强大啊。”兵部尚书胆战心惊。 李仲宣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因天气比较热,并不能顺利的推理出尸体的死亡时间,李仲宣烦躁的很。 “他们就是为放一把火而已?皇上,这不对劲啊!”成将军诧异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也感觉不对。 “他们为国捐躯,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至于草料场这边,还需更加慎重,朕赦免你之罪,以后可要大事不糊涂,小时不渗漏,知道了吗?”李仲宣严苛的目光盯着那兵部尚书。 “是,是。”那兵部尚书当即点头。 “成将军,去皇宫,这只怕是他们在声东击西呢,真正要算计的该是帝京。”这是李仲宣的推测。 等李仲宣和成将军到了皇宫,天已亮了起来,但皇宫里也一切安好,李仲宣有点倦怠,却也只能坚持上朝。 草料烧毁的不多,人员伤亡也不多,此事按下不表,朝堂上依旧聊的还是国富民强的事。 但这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也不知道谁传到了乔安耳朵里,沈乔安听了后,也感觉奇怪。 “这是在敲山震虎,隔山打牛。”沈乔安低喃了一声,她的对面是昭茗太子,孙昭茗点点头。 “鬼都知道庆公子的真正目的不是草料场,这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呢,他分明是嚣张的在宣布,怎么样?本公子就在帝京呢,你们能将本公子怎么样?”孙昭茗笑嘻嘻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开玩笑?”乔安瞪视了一下庆公子,眼神很轻蔑。 “和你在一起就开心啊,再说了,”孙昭茗不以为忤,“我是想要逗你开心,你开心就好。” 但沈乔安却开心不起来,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思忖了许久考虑不到究竟庆公子的目的是什么,一开始她们都以为庆公子在声东击西,但很快就都明白了。 非也,非也! 庆公子这是调虎离山,因卯时前后,有人奏报说军机处被人烧了,且储备的粮草和弓弩全部付之一炬,这可是大手笔惊世骇俗了。 军机处最近这若干年乃是彻底交给成将军在管理的,那些看管军需的可都是了不起的人,成将军得到这消息后立即去看,不少人都在舍生忘死的灭火。 而他那一群精英队已死伤无数。 “老天啊!老天!”成将军气坏了,他对这些身外之物一点都不珍惜,但此刻让他感觉痛苦的是,杜边已被杀了,且杜边的心被掏出来挂在了军需处的大门上。 有一群人去追赶凶手了,但他们再也没能回来,等李仲宣和成将军赶到,这一群人已所剩无几。 大多数都被砍断了右手。 “疼,疼啊!”有人在地上心塞的叫着,尽管他们都是铁血硬汉,但谁能受得了这个? 成将军看过去,这一路上横七竖八都是他们的人,成将军哪里遭遇过这等挫败,他大吼大叫。 庆公子他们偷袭了军机处后,立即离开,依旧还是不漏痕迹,基本上可以断定,他们的窝点就在芙蓉关附近,那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至于帝京内,他们一定有内应。 这事情发生后,李仲宣愁眉不展,他到了凤仪宫,和乔安聊起来。 “一定还有后招,但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呢?”李仲宣握着拳头。 乔安也知道,事情不会如表面看起来一般简单,“这事情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他们远远比我们料想的厉害的多,他们的人也很多。” 沈乔安道。 “且都是训练有素,心狠手辣的,朕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乔安也鲜少见到李仲宣如此暴怒,这一次烧的是军机处,这是一种对皇朝的蔑视与亵渎。 “皇上有没有想过,他们既能打通我们中京,就能打通叶钦国。” “你是怕?”李仲宣瞅了一下乔安:“那孙瀛会混账到将来和我们反目?” “皇上,庆公子和庆平的确已非常厉害,可见一斑!”乔安道,李仲宣点了点头,接下来沈乔安又道:“但他们想要消灭我们,却还难上加难,现在他们对我们仅仅是挑衅,引逗,折辱。” “对!”不得不说,乔安分析事情很到位,观点很明确。 “叶钦国也不大,皇上,之前叶钦国在锻造兵器,这一点难道仅仅是国内缺少吗?为什么缺少兵器不给我们讲,却要自己私下里去锻造呢?皇上,一旦他们联合起来,会是什么结果呢?” 其余的话,乔安不想说了,李仲宣听到这里,低眸沉思了起来。 “但昭茗太子还在,他们应该也知投鼠忌器。”李仲宣看向乔安。 沈乔安一笑,凉凉道:“皇上,昭茗太子是个纨绔子弟,在臣妾看来,他存在不存在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重要,之前孙瀛让昭茗太子到我们中京来赔礼道歉,其实已破釜沉舟了。” 经乔安这么一推理,李仲宣开始后怕。 “人没伤虎意,奈何虎有伤人心!” 当日有了这话题后,李仲宣高下在心,邀请昭茗太子晚上一起聊一聊,乔安和李仲宣做主宾。 “太子来我中京也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我中京怎么样呢?”乔安试探性的开口。 孙昭茗开心极了,“好山好水好地方啊,连皇宫里的女孩都比我们叶钦国的好看不少,尤其是娘娘,真是国色天香天下无双呢。”乔安已习惯了孙昭茗的恭维,他一张口总要舌灿莲花滔滔不绝。 呶呶不休了会儿,乔安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当即明白,“既然我中京什么都好,倒不如留太子多盘桓一段时间怎么样呢?” “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我当恭敬不如从命,但家父昨日已离开了飞鸽传书要外臣回去呢,外臣毕竟不是中京人,再怎么流连忘返,到了倦鸟归朝也要滚蛋呢。”孙昭茗似乎也很苦恼。 “这个不着急,朕倒是想要在文武百官家找个合适你的女孩儿给你做媒呢,你看怎么样?”说白了,李仲宣和乔安的意思就是留下孙昭茗。 孙瀛的心思他们是揣摩不到的,也不想过分的去猜,孙瀛就孙昭茗一个孩子,因为他不至于心狠手辣到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这也是防患于未然了。 “那感情好啊,我写信告诉父王,就说我过一段时间再回去,不过说到这个,外臣倒是也想到了联姻,您给我做媒,我也送您一桩好姻缘,这叫双喜临门,怎么样呢?” “其实啊,我出门之前爹爹就说了,我们小国呢是要依附在你们大国上才能生存的,我还有一妹,乃是爹爹掌上明珠,爹爹情愿将小妹许配给皇上您,只我不好意思说罢了,今日既您已开了尊口,说不得我这边也要和您聊一聊了。” 沈乔安没有想到孙瀛竟有这么个意思,这么说来他是没有什么造反之心了。 “也算是给您赔礼道歉了,皇上,我爹爹说了,”孙昭茗慢吞吞道:“中京的东西南北都有方国,皇后恶化东面的姜国是很要好的,但毕竟有了危险,她们想要赶过来也鞭长莫及,但我们就不同了,我们距离您最近了。” 其实,当昭茗太子说了联姻两个字儿,李仲宣的心情也不好,但听孙昭茗这么一分析,李仲宣似乎感觉到了可行性。 现在两国的对手其实都是一个人——庆公子,要是联姻可以强两国,还能消灭一个敌寇,这等事情可谓拔掉一毛利天下,他何乐不为呢? “反正就这样咯,我们两个国家联合起来呢,就可以打败庆公子了,将来我们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孙昭茗握着左右手,表示友好关系。 “谁想要将我们怎么样,都困难了,皇上,您仔细思考思考吧。” 孙昭茗说完后,就喝酒,他也不知究竟李仲宣会不会见此事纳入到考虑的范畴,一般说来,李仲宣是比较讨厌政治联姻的。 而李仲宣对乔安那样要好,更不可能重新纳妃,而现在的局面,很有可能会颠覆他的看法和想法。 已月上中天了,乔安起身告辞,她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和他的感情是很好,但要是在他们的生活中有了全新的诱惑呢?沈乔安就不敢想了,她有点暓乱。 看乔安去了,昭茗太子格格格一笑:“就知道皇后会不开心,但有的事情做了后就看到好处了,皇上您自己考虑吧!小妹和您联姻,可好过了我和这里的任何人联姻啊。” 孙昭茗的话的确很有道理,李仲宣也的确在认真的考虑。 至于沈乔安,她已没入了夜色中,她的眼神呆呆的,她感觉到累,找了个石头坐在了太液池旁边,波光粼粼,风这么一吹,微微风簇浪,那一圈一圈的涟漪就好像她的心一样,动荡不安。 过许久后,乔安才回过神,她一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也不知李仲宣是怎么时候来的,他好像标杆一般站在她的背后。 她想,大概她的失落与狼狈都被她尽收眼底了,乔安起身,惭愧的一笑。 “想什么呢?”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将乔安拉起来,沈乔安柔柔的靠近李仲宣,抱住了李仲宣,将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臣妾在想刚刚孙昭茗的话。”要是果真联姻,对他们来说的确是获得了全新的力量,这是一举两得之事。 第一合纵连横,获得了叶钦国的力量,两国从此成了盟军,这是最好的,第二,无论庆公子多么神出鬼没,一旦两国联姻,庆公子势必原形毕露。 一切沈乔安考虑过的,李仲宣也都考虑过了,并且考虑的比乔安还要全面。 两人往前走,沈乔安的心噗通的跳动着,耳朵也红了,许久后,她看向了旁边的李仲宣。 “妾身想好了。”她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为国家,为黎民。那些被庆公子在途中毒害的人,那些草料上的尸体,那些折断了手臂的将士们,他们的形象变成了一幅画,缓缓地展开在了沈乔安的脑海中。 乐文 第七百四十四章 怕她担心暗施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告诫自己,此刻的她必须大局为重。 “朕也想好了。”原来李仲宣也想好了,两人对望一眼,沈乔安多少有点失落,咬着丹唇:“皇上请先说。” “安儿,朕不决定答应他这个建议。”李仲宣这么说,他让沈乔安感动了。 而乔安呢,蓦地一笑,“不!皇上,我应该答应他们,在局面还能控制的时候,我们应该拿到主动的权利,答应了她吧。” 她相信,即便是那公主到了中京,李仲宣也还是爱着自己,古往今来,这一等的联姻里,哪里有什么真爱?有的不过是利益的牵涉,权益的巩固拿了,她不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她该从长远考虑。 “安儿!”李仲宣忘情的攥着乔安的手,她太伟大了。 正因为李仲宣听到了沈乔安真心实意的话,因此根部决定和亲了,微微一笑:“此事我们就不要再讨论下去了,真是徒劳无益,朕不要你牺牲。” 但过了一段时间,庆公子却比之前还为非作歹了,几乎隔一段就有案件是庆公子闹出来的,逐渐的,李仲宣也感觉到了,庆公子的力量比他们估量的还要大,还要不可动摇。 李仲宣常常为此事而心烦意乱,庆公子对他们发起挑衅,他闹腾完毕立即撤离,他不是点火烧了草料场,就是杀无辜百姓,闹得天怒人怨。 成将军他们被折腾的疲敝,往往是急吼吼的过去要拿凶,而去了后才发现庆公子早已消失了。 到六月多,太液池内的莲花开了,热热闹闹的一大片出水芙蓉,乔安多么想和李仲宣泛舟湖上啊,多么想和李仲宣一起看看莲花啊。 但实际上到了六月,李仲宣就彻底忙碌起来了,要剿匪,要治理户蝗灾,还要提前加固护城河的堤坝,以避免七八月梅雨季节会有山洪爆发,这么一来,乔安时常踽踽独行。 有一些事情是她可出谋划策的,但有更多的事情沈乔安也不懂。 这日,乔安刚刚在看莲花呢,忽然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就昏了过去,中暑了。 如此一来,算是惊动了李仲宣,而在不少人的议论中,沈乔安是主动“中暑”的,李仲宣开了药,伺候乔安吃了后,急匆匆就去了。 一来乔安的确是中暑了,二来天气炎热,才吃了那藿香药,就感觉心里发苦,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喂,别装啊,没这么严重吧?”背后是一道询问,而后一双手送了锦帕过来,乔安擦拭了嘴角,看着地上的污垢。 “难受。”她摁压了一下嘴角,自己为自己号脉,但发觉并没有什么问题。 “梦熊有兆?”旁边的昭茗太子幸灾乐祸的一笑,握着团扇为乔安扇风,宫中不将怀孕叫“怀孕”,美其名曰“梦熊有兆。” 乔安听到这里,丢给昭茗太子一记眼刀:“别胡说八道,我中暑了,难受。” 昭茗太子嘻嘻一笑,孩子气的凑近沈乔安,秘密的说道:“一个人去看花儿,自然是容易中暑的,还知道是谁送你回来的吗?” “谁?”沈乔安想不起来了,昏厥过去以后这一段记忆是模糊的,真正苏醒过来看到的就是李仲宣那双关切的苦大仇深的眼睛,谁送自己回来的,她是确乎不知。 “我的好皇后,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是我送您回来的啊,这都能忘。”昭茗太子亲昵的摸一摸乔安的肩膀,乔安闪避了一下。 “别乱动,你坐在那里和我说会儿话。”沈乔安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昭茗太子很听话,果真举步到了旁边,轻轻巧巧的坐在了对面。 沈乔安这才满意了,但聊了没有一小会,昭茗太子依旧还是靠近了乔安。 李仲宣很忙,但昭茗太子却很闲,依旧还是昭茗太子伺候在乔安身旁,“这是我刚刚冰镇的胡瓜,甜丝丝的,给你一块儿。”昭茗太子切开一块胡瓜,送到了乔安面前。 沈乔安吃了胡瓜,昭茗太子又弄了一碗糖水过来,非要乔安吃,乔安吃了后,打发昭茗太子去了。 到第二日,乔安身体略微好了点儿,李仲宣早朝完毕来看她,道:“朕看你最近就不如到行宫去休息休息,那边天高云淡,迥异于中京炎热,怎么样?” 李仲宣口中的行宫,叫昭阳宫,距离中京不是很远,坐落在群山环抱中,其实每一年帝王家都要去避暑,但唯独今年李仲宣不决定去。 这可苦了乔安了,沈乔安十三岁之前在一个小渔村长大,哪里气候温润,一年如春,中京干燥的厉害,乔安最怕过夏天,一到夏天经常容易中暑。 “你呢?你去不去?”乔安奢望李仲宣可以陪着自己,但李仲宣却遗憾的垂眸,“今年就不去了吧,朕明日还要去看看护城河,朕安排狼王和李营送你过去,悄然无声去就好,不需兴师动众,这也安全。” 乔安是真的讨厌皇宫里的夏天,只能勉为其难的点头,“我就住个半月,你要隔三差五来看我?” 沈乔安倒是有点儿难舍难分,李仲宣闻声,噗哧一声就笑了,摸了摸乔安的脸颊。 “朕和你已七年之的夫妻,你竟如此难以割舍吗?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好好好,朕就答应你,三天来看你一次,现在呢?” “那就好,我今日就走吧,我不走,你心不安。”乔安让丫头整顿了东西,在李营和狼王的护送下到了行宫。 等乔安离开,李仲宣却嗟叹了一声,“安儿,朕毕竟还是答应了昭茗太子,朕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似乎在对旁边的墙壁或者空白说话,他的表情很沮丧。 乔安哪里知道这些个事? 才一到行宫,就感觉清爽,毕竟周边有青山绿水,而皇宫就不同了,皇宫卓荦在王都的正中央,周边坦荡如砥,有的不过是绿槐高柳罢了,景致不同,气候不同,一切都另当别论。 另一边,来自叶钦国的送亲队已经辗转到了中京,不要说这婚姻是李仲宣不情不愿的,连孙昭茗的妹妹孙昭雪也百般的不情愿。 那日父君召见了她,孙昭雪看父君愁眉不展,立即问究竟怎么样了孙瀛回头看了看孙昭雪。 将他酝酿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那孙昭雪本就精明,听了爹爹的话后,当即就要寻死觅活,握着一把剪刀就要自杀。 “父皇,您这是要葬送了女儿的幸福来换您的皇朝稳固呢,父皇,我恨死您了。”事实是,孙昭雪并没有自杀成,反而是逆来顺受了。 她也知现在的局面有点复杂,她这个决定要做不好,很有可能导致帝国的覆灭,于是,迤逦的红妆排列开,浩浩荡荡朝着帝京来了。 迎亲队伍已到了芙蓉关,临走前成将军还和李仲宣聊了聊。 “皇上,这等大事,只怕也要让娘娘知道知道,不然将来可怎么解释呢?”帝王纳妃,按理说不需要给任何人解释,但乔安和李仲宣感情别有不同,成将军自然倾向于让李仲宣解释解释。 但李仲宣却叹口气,惆怅的目光看向殿宇外闪烁的淡金色光芒:“不解释了吧,事缓则圆,慢慢儿她也就知道了,更何况,乔安也是会理解朕的。” 成将军无奈,只能去迎孙昭雪,那孙昭雪一看成将军一表人才,料定李仲宣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倒是心安了不少。 其实在颠簸的马车上孙昭雪就想过了,她的命运永远都和叶钦国的大局捆绑在一起,她自从出生就踏上了一条被捆绑的命运。 叶钦国的天子孙瀛也为孙昭雪物色了不少的夫君,但那些候选者,不是歪瓜裂枣就是相貌丑陋,且不说自己同意不同意了,时常连孙瀛也感觉对不起孙昭雪,因此姻亲一事组合件搁浅。 此刻旧话重提,孙昭雪堕入了哥哥和爹爹的计划内,成将军带着孙昭雪到了皇宫。 李仲宣今日不早朝,已经在等候了,孙昭雪看到的先是李仲宣的靴子,她微微抬头,发觉李仲宣的身材很笔挺,唯独看不到脸庞,只因为她的头顶盖着一顶红盖头。 但毕竟少女情怀,孙昭雪有点难言的激动,她从一开始的叛逆到现在义无反顾的接受,转变的也很快。 有礼官已到了,说了一句什么,而孙昭雪压根就没有听到,而后,她看到有人递过来一根红色的团花缎带,那缎带有点沉甸甸的,抓在手中滑溜溜。 她顺着缎带看出去,已然看到李仲宣转过了身,朝着龙庭的方向去了。 “贵人!”她大概是愣怔了,以至于旁边的喜娘压低声音含蓄的提醒了一下,孙昭雪才恢复了过来。 “怎么?”她的面颊滚烫,似乎被点燃了,她担忧的瞅着喜娘那靠近自己的三寸金莲。 “贵人!”因孙昭雪还没有得到名分呢,只能尊称为“贵人”,那喜娘雀跃的一笑,语声和媚:“该到里头拜天地去了呢。” 这么一说,孙昭雪感觉到了前面缎带似乎微微用了用力,这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跟上,她笑着跟在了背后。 今日观礼的人也比较多,狼王兄弟就站在乾坤殿门口,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出去,发觉李仲宣面无表情,他好像按部就班在做一件不得已的事情。 而实际上,这婚姻真的是李仲宣喜欢的吗?非也!不过是需要的罢了。 孙昭茗也已站在了首要的位置,因看到妹妹来了,他的嘴角也有了宁静的微笑,从今日以后,叶钦国算是和中京捆绑在一起了。 将来他们两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相互扶持照应,这的确是他想看到的。 就目前的势态看,叶钦国其实跟迫切的需要联盟,真正如中京一般的大国是不怕外来者入侵的,因为他们的国力雄厚,兵力也彪悍。 而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国家也是不怕的,类似于这种小小的方国周边可多了去了,谁会理睬? 真正岌岌可危的反而是不大不小的国家,这国家才需考虑自己的将来与前途,但有了妹妹的牺牲,大概将来他们也不需要担心了。 乐文 第七百四十五章 孙昭雪曲意逢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孙昭雪却连一点儿这些都没有考虑,她想的无非是怎么样去讨好李仲宣,怎么样做李仲宣的贤妻,做未来龙裔的良母罢了。 两人进入了乾坤殿,文武百官也簇拥了过来,大家翘首看着他们。 接下来是一系列冗长而复杂的流程,得亏孙昭雪也是龙庭里长大的孩子,对这些已不算陌生,但饶是如此也闹了个手忙脚乱。 拜天地后,已是黄昏了,因是夏季,天空还有点儿玫瑰紫色,李仲宣握着缎带,带孙昭雪进入了洞房。 寝殿在乾坤殿后,这里可安静极了,孙昭雪跟在李仲宣背后,她嗅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的气味,看到脚下的地毯已经变幻成了淡淡的明黄色,知这里是寝殿。 而后,李仲宣带孙昭雪坐在了云榻上,旁边的桌上有点了如意星的秤杆,李仲宣握着那如意星的秤杆,挑开了孙昭雪的红盖头。 “一路跋山涉水,远来辛苦了。”李仲宣的声音倦怠的很,孙昭雪压抑着心头的激动和欢愉,打量了一下李仲宣。 这一看才知道,原来李仲宣早已超过了自己的预想,她没有到来之前就听说李仲宣是个唇红齿白的男子,当时还在怀疑这是不是有人在美化他,毕竟谁敢说天子丑陋? 但当他亲眼看到李仲宣后,发觉他的确是玉树临风的男子,只是,此人的眼神要是再友好一点就好了。 他握着桌上的酒杯,吃了一口后,起身走了。 孙昭雪哪里知道李仲宣到哪里去了?她等啊等,等啊等,总以为李仲宣会来的,但她一直等到了龙凤蜡烛都熄灭了,等到外面的天关逐渐雪白,还不见李仲宣进来。 她知道了,在他心目中,这一桩婚姻实在是不值一提,以至于连多看一眼自己的兴趣都没有。 别看孙昭雪是娇生惯养之人,但她却和孙昭茗一般,是那种遇到事情善于思考的异类,她并没有挫败,而是很快接受了这些事情。 天亮后,有几个侍女颤颤巍巍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来她们也知道一晚上皇上都没有和贵人娘娘燕好。 她们自然怕孙昭雪发火动怒了,然而孙昭雪仅仅是淡淡的笑着,甚至于还打赏了他们。 她看起来温柔极了,才一小会就和这群丫头子混熟了。 有侍女私下里讨论,将沈乔安贬的一文不值:“到底还是这一位娘娘好,温柔极了,皇后娘娘脾性不好,在她面前人人都要立规矩,一板一眼,是丝毫都不能错误的,一整天可累坏了。” “可不是怎么说?皇后娘娘自己做事情一丝不苟,也要求人人都这样,那可能吗?”俩侍女子直来直去的聊。 这话头却被殿宇里的孙昭雪听到了,孙昭雪也知道了,李仲宣昨晚一定是到皇后那边去了,对旁边的侍女挥挥手:“你过来,我和你说话呢。” 那侍女看孙昭雪笑的一团和气,知孙昭雪是个“好人”,她眼孔浅,哪里知道笑里藏刀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沈乔安看来,无论什么人做什么事,都要严于律己,尤其是帝王身旁伺候的女孩,那是一点儿错误都不能有的。 但在孙昭雪这里,她似乎尽可能的让她们自在。 “已天亮了,为我更换一件衣服,我要去看看娘娘。”孙昭雪这样说。 那侍女淡淡一笑:“这个您可以不着急,在您来的前两天,娘娘已经到行宫去避暑了,只怕要一段时间才回来呢,等娘娘回来了,奴婢等转告给您就是了。” “你们娘娘是平易近人之人?”孙昭雪盯着那侍女,她问的很温柔,那双眼睛纯澈晶莹,美不胜收,好像在森林里喝水的麋鹿一样。 以至于任何人都不想在这双眼睛面前撒谎,似乎撒谎会哟偶罪恶感,而孙昭雪一面问,还一面轻柔的攥着那丫头的手。 这细腻而体贴的动作,是沈乔安完全不会表达的,此刻,那丫头感动极了,“皇后娘娘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人,她的是女儿身体男人性格,一点儿做不好总是要体罚我们的。” 哈!她间接知道了沈乔安是什么人。 “那么你们是很怕她的了?”继续问。 这女孩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表情很尴尬,孙昭雪看到这里,絮聒道:“你照实说就好了,你听我话,你以后就伺候我一人。” 孙昭雪知这是个大丫鬟,索性将自己头上的金簪子拔下来毫不客气的送给了这丫头。 这丫头真是不经收买,得了便宜后,顷刻之间就将沈乔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后孙昭雪逐渐明白了沈乔安是什么性格什么人。 但她就不同了,她更显得和蔼可亲,不给人一点点的用力。 “你去给我打听打听,午膳的时候皇上可过来吃吗?”孙昭雪这么说,那女孩儿当即就去了。 等那女孩去了,孙昭雪陷入了沉思,现在不是嗟叹自己命运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扭转命运,接受这一切。 正在思考呢,门被人轻轻敲了一下,孙昭雪回目,看到了孙昭茗,按理说兄妹相见一定是两眼泪汪汪,但哪里知道孙昭雪很生气,愤怒道:“现在好了,我被你骗过来了,可怎么样呢?” “皇上呢,昨晚没有和你一起?”孙昭茗看了看整齐的床铺,他不知道是丫头刚刚叠的好,还是一晚上李仲宣压根就没有染指妹妹。 “皇上自然和我要好了,昨晚是洞房花烛,他怎么可能不在我这里?”孙昭雪自欺欺人:“哥哥,为什么这样做?” “我分析你听。”孙昭茗坐在孙昭雪对面。 “慢着!”在孙昭茗启唇之前,孙昭雪斥退了旁边那一群人,众人一溜烟都去了。 “小妹果真是精敏之人,真好!”孙昭茗赞许的看向孙昭雪,孙昭雪冷笑,撇唇道:“你我是一路人。” 昭茗太子立即将自己的原计划说了出来,孙昭雪是不关心家国大义的,她觉得这等天大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决定,但听孙昭茗这么一分析,孙昭雪发现,原来她的联姻竟是如此重要,竟是如此浓墨重彩。 孙昭茗说过了利弊后,又道:“皇上的人你也见了,可感觉怎么样呢?” “是个君子,很好很好。”其实,李仲宣不碰她,原本是想暗示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了。 但因了李仲宣这么个决断,倒是让孙昭雪更欣赏他了,至少说明他是个专情的人,且还是个坐怀不乱的人。 基于此,孙昭雪更欣赏他了。 “那就好,在深宫内院的生活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也暗潮汹涌,”孙昭茗起身,深邃的眼盯着小妹:“其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遇到什么情况,记得和我商量商量。” 孙昭茗知妹妹是随遇而安之人,也就早早的离开了。 等孙昭茗走了,那之前打听事情的丫头明兰却回来了,一脸的不自在,孙昭雪已料定她要说什么了,指甲轻轻敲了一下桌面,微微的笑着:“说吧,怎么一回事呢?” “贵人娘娘,皇、皇上还在忙呢,伺候皇上的老太监福生说,皇上饮食起居依旧还和之前一般。” “哦?”孙昭雪依旧在笑,但那笑痕却好像雕刻在面颊上一般,笑意远远没有到眼睛里。 “怎么个一般?” “还是在乾坤殿暖阁内用膳。”明兰咬着下嘴唇,她满以为孙昭雪下一刻会暴怒,但哪里知道孙昭雪依旧柔情似水。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你准备两个小菜儿,皇上那边一动筷子我们就过去。”孙昭雪默然一笑。 “这恐怕不好吧,贵人娘娘?”明兰吃惊的看向孙昭雪。 “明兰,我是你主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我呢,你不可能想要我一辈子不亲近皇上?你我都郁郁不得志,这只怕不是你想要的。” 听到这里,明兰终于知道了孙昭雪的厉害,她当即点点头去准备了。 今早,李仲宣的确很忙碌,几个郡县在闹蝗灾,李仲宣将狼王和李营乃至于奉遇等都差遣出去了,至于成将军,成将军一要注意莫淮海等的举动二还要留心帝京的治安问题,更是累的惨不忍睹。 下了早朝后,批阅了奏疏,李仲宣饿坏了,刚吃了一口粳米粥,就看到了外面出现的女子,她就那样袅袅婷婷的站在门廊外,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娘娘,您来了?”福生已迎接了过去,孙昭雪进入殿宇内,笑着给李仲宣行礼。 李仲宣冷落了她,但她呢,似乎已将此事一笔勾销了,淡定的微笑宁,宁谧的眼珠,一点责备李仲宣的意思都没有。 “妾身过来伺候皇上您吃东西,还送了小菜过来。”孙昭雪从明兰手中将小菜接过来,送到了李仲宣手边。 李仲宣多么希望这女孩闹一闹啊,哪怕哭一哭也好,那样他就有理由不理睬她了,但孙昭雪呢?她很轻而易举就接受了他的轻蔑和冷落,此刻他要继续不理会她,只怕就不够大度了。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李仲宣起身,迎接了一下,示意孙昭雪将菜放在旁边。 孙昭雪笑道:“安静的很,自然睡得很好。” 那安静两个字,似乎在提醒李仲宣,李仲宣恍惚了一下,微微点点头:“睡得好就好。” 两人没有了话题,默然吃东西,吃过了东西后,孙昭雪就不走了,在乾坤殿内整理东西,在她看来各种东西都是凌乱的。 “妾身知道,皇上是不喜欢妾身的。”想不到孙昭雪竟是个明白人。 李仲宣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而孙昭雪呢,又道:“其实妾身也不喜欢皇上您,但现如今为了两国之和平,为了两国之将来,倒是希望皇上您能稍微牺牲牺牲。” 听到这里,李仲宣对孙昭雪肃然起敬,这女孩竟是如此通情达理,明知道这是个陷阱,是个局,但却义无反顾的跳了进来。 其实,这一席话,本是李仲宣要说给孙昭雪的,但孙昭雪这明白人却反其道而行之,竟将这些话说给了李仲宣。 “皇上,我不求您对我好,只求你在人前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就好了,毕竟我哥哥还在此间,让他看到我和您如此貌合神离,只怕他心会难受。” 乐文 第七百四十六章 帝后终于生嫌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孙昭雪说到这里,凄凉的跪在了李仲宣面前,“妾身斗胆了。” “昭雪,你,你起来。”李仲宣被感动了,许诺道:“你放心好了,朕会对你好的,但朕这一辈子也只能将你当做妹妹了。” “能有您这样的哥哥,妾身也开心。”孙昭雪轻而易举就接受了。 本来,李仲宣的确想要冷落一下孙昭雪,让孙昭雪知难而退,让孙昭雪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待到冷落三五天后,孙昭雪就泯然众人,和这后宫里其余那些女孩一样了,随着时间的飞速流逝,他们会忘记皇帝。 但孙昭雪呢,已主动的提出来划清界限了,他自然要欣然接受这女孩的意思。 李仲宣准备多观察几天,以便于看看这孙昭雪是别有用心还是真正单纯,但经过一个礼拜的观察,发觉孙昭雪的确是单纯的丫头。 她每一天早上还是会过来请安,中午和晚饭会选择和李仲宣在一张桌子上吃,且这女孩的记忆力非常好,顷刻之间就记住了李仲宣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她会照顾他,但却一点不依恋他,一点不迁就他。她不会因他口味而转变自己的口味,他们是真正的君子之交。 这日,孙昭雪陪李仲宣吃了东西,忽好像想到了什么,“皇上,我想要和您聊一聊。” “什么?”李仲宣似乎病怏怏的。 孙昭雪坐在了李仲宣对面,开诚布公的样子,“皇上,最近这几天您愁眉不展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所谓一人计短,集腋成裘,妾身想要帮助您,您说说看。” “这些事情哪里是你能帮助朕的?”李仲宣嗟叹了一声。 “皇上,老鼠吃大象啊,这样的故事您也听说过,别看我其貌不扬,实际上那有的事情您解决不了,到其余人手中或许还是一蹴而就的小事情呢,再说了,您愁眉苦脸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一笑。 “帝京外在闹蝗虫,朕心烦意乱,蝗灾在我帝京也还是第一次,连你哥哥今日也在外面看去了,但愿大家都能想出点儿好办法。”这蝗灾的事,的确不是她一个女孩能解决的。 “妾身也要去看看。”她这么说。 “那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你就在宫里休息,外面热辣辣的。”六七月之间,外面可热坏了,李仲宣自然心疼她,不情愿她出门去。 “妾身方丈闲来无事,视察一下民生疾苦,能解决呢,妾身也欣慰,这要不能解决呢,妾身也算是出去想过了办法,都这节骨眼上了,还说什么辛苦不辛苦呢?”李仲宣一听,似乎也是,索性不执拗她了。 蝗灾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倒是今日沈乔安才算是知道了。 她的丫头芷兰和侍卫去帝京卖菜了,买回来的菜竟千疮百孔,这让沈乔安奇怪。 “为什么这一回买到的菜不新鲜?”乔安抓了一把菜凑近看了看,发觉上面的孔洞似乎是什么昆虫弄出来的,丝丝缕缕有齿痕。 “娘娘,闹蝗灾呢,就这些菜也还是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您稍微将就,将就。”乔安倒不是责备她没有买到好的菜。 吃了午饭后,乔安发现芷兰的眼神很古怪,她丢下了筷子,盯着芷兰凝视了会儿。 这丫头跟自己也五六年了,她是个老实憨厚的人,眼角眉梢藏不住事,此刻她的表情黯然神伤,心明显不在翻桌上,沈乔安这么能察言观色之人,怎么可能遗漏掉她的表情与神态。 “芷兰!”沈乔安起身,“是不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娘娘,您多虑了,奴婢就是感觉老百姓可怜。” 听芷兰这么说,乔安也明白了,芷兰只是被触目惊心的场景吓唬到了,别无他意。 “是不是帝京还发生了什么事,要你难以启齿?”终于,沈乔安问了一声。 “没、没有的事。”芷兰轻咳一声,掩饰性的低下了头。 沈乔安自然知道出了事,但她千算万算想不到竟是李仲宣纳妃了。 “我们出去走走,看看。”乔安听说过蝗灾,但却也没有亲身经历过,她向来将民生疾苦饭在心上的,此刻自然是要去看看了。 主仆二人出了行宫,后面还跟了一群浩浩荡荡的侍卫,乔安出行宫后才知外面已被蝗虫糟蹋的如此惨不忍睹。 有人在追赶扑打,外面是遮天蔽日的一片黑云,有人唯恐危险,劝乔安早点儿回去。 等沈乔安回去,却看到了远道而来的昭茗太子,显然他也刚刚到此行宫不久,几个侍卫正在拍昭茗太子身上的蝗虫呢。 “那个,我无意冒犯,”昭茗太子为难的指了指外面:“最近为这蝗虫一事,我也绞尽脑汁在思考解决的方法,今日准备到郊外看看,结果蝗虫太多了,误打误撞就到了你这里。” “我只是在避暑,又不是在坐牢,你情愿来你来就好了。”乔安不但没有生气,还将昭茗太子看为座上宾,让人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 看孙昭茗取用了,乔安这才转眸,“听说帝京里出了事?” “什么事情?”昭茗太子喝一口浓茶,不解的看向乔安。 “你还要瞒着我呢,仔细我不知道?”乔安原本不过是随便一提说。 也没想到孙昭茗会回答,但哪里知道,孙昭茗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古怪。 “安儿,小妹的事,你、你已经知道了?”孙昭茗顿时垂下了头,看起来恍惚就如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儿,“我、我代表妹妹给你道歉,但你相信她,她是好心的,并没有鸠占鹊巢的意思。” “鸠占鹊巢?”听到这里,沈乔安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只感觉一股血液回冲到了心脏里,心口涌出了一线绝望的疼,李仲宣啊李仲宣,原来你千方百计送我到行宫来,竟是这么个目的? “你妹妹已到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我连个影儿都没有听到呢?”沈乔安故作镇定,甚至于还故意在笑,但孙昭茗早已感觉到了乔安笑容里的不甘和委屈。 “帝京最近遭难了,皇上也是没有办法,你要理解他。”听到这里,乔安的心疼的比刚刚还厉害了,好像一条毒蛇咬了一口似的。 说好了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李仲宣呢,此刻竟已经朝秦暮楚了吗?之前她说过,自己并不介意李仲宣纳妃,但前提是,此事需要让她知道啊。 而李仲宣呢?他的行为竟如此可耻,完全背离了一个君子的作风。 沈乔安不开心了,孙昭茗看乔安怏怏不乐,道:“你好好儿的将养你自己就是,不要胡思乱想,我妹妹和皇上貌合神离,他们并没有你想的那样不堪。” 乔安虚弱的笑了笑,让芷兰送孙昭茗离开。 而孙昭茗一出门,七猴儿就迎接了过来:“主儿将那话已经透露给皇后了?” “有的事,有的人总要知道的,这坏人!我来做!”孙昭茗阴谋的笑了。 等孙昭茗离开后,沈乔安就难受了起来,她立即让芷兰准备东西,她要回去。 但芷兰准备好了东西后,乔安却不准备回去了,为什么要回去?他现在还亏欠自己一个解释呢,她决定听了这解释再回去。 她在等,希望李仲宣能早早的到来,早早的解释那是什么事情,但最近李仲宣忙碌的脚不沾尘,不要说到行宫来了,连吃饭也都狼吞虎咽。 蝗灾闹的人心惶惶,大家都在出主意,因蝗虫数量巨大,扑灭成了首当其冲的事,但哪里知道蝗虫很狡猾,而人的数量和它们比较起来就很单薄了。 李仲宣奔波的辛苦,此刻竟也中暑了。 一般病歪歪的人生病了,反而好的快,而如李仲宣一般身体刚强之人,生病后想要好起来就很慢了。 乘着李仲宣生病的时候,孙昭雪到郊外去了,说是去看蝗虫,但到了郊外后,孙昭雪立即问坐在自己旁边的芷兰。 “快告诉我,沈乔安的行宫在哪里呢,现在就过去?”旁边的女孩还在打盹呢,她还以为自己听到了一句梦话。 “快说,我要去见皇后!”等孙昭雪再一次提醒,芷兰才明白,孙昭雪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马车已靠近了行宫,孙昭雪整顿了一下衣裳,进入了行宫。 沈乔安也想不到孙昭雪会来。 “妾身孙昭雪,见过皇后娘娘。”孙昭雪叩拜沈乔安,乔安低眸一看,发觉孙昭雪竟是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丫头。 “你就是孙昭雪?”但敌意还是不知不觉就升腾了起来。 “妾身是孙昭雪,皇后,妾身是来请您回去的!”孙昭雪跪在了沈乔安的面前,用他那双独一无二的美丽眼睛盯着乔安看。 “坊间都在怎么说您,娘娘您也听一听啊!现如今您是果真要躲进小楼成一统了吗?蝗灾来了,连我叶钦国都差遣了帮手过来日日周旋,而皇后娘娘您呢,您竟在这里避暑,娘娘扪心自问,这是一个帝王妻该做的事情吗?” “芷兰!”乔安厉眸落在了芷兰身上,“坊间如何排喧本宫的,你三天两头就到外头去,竟连一句话都没有带回来,该当何罪?” 那芷兰上一次出门买菜就知道了不少的秘辛,首先她知道了李仲宣纳妃的事情,其次知道了众人是怎么样编排沈乔安的,说沈乔安明哲保身不情愿抛头露面。 乔安哪里有这个意思。 “娘娘也不需和一个小人物为难,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就告诉您,娘娘最近躲在这深宫内院可感觉怎么样呢?老百姓日日啼饥号寒,连果腹都不能了,他们难免怨声载道,要我说,娘娘还早早的回去为是。” “我知道了,”乔安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让芷兰去准备东西,芷兰离开后,孙昭雪邪佞一笑,变幻了一张面孔。 她的笑,让人想到某种以狡猾著称的动物,“沈乔安,我们已燕好过了,李仲宣我势在必得。” 孙昭雪猖狂的笑着,竟笑的如此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这诡谲的笑声,沈乔安竟也笑了,她的眼神是如此漠然,“你是什么无名小卒,竟也来挑衅本宫,本宫会让你惨不忍睹。” 乐文 第七百四十七章 三番五次来挑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知道她的来意,更不能从气势上被彻底弹压,那孙昭雪不过冷淡一笑:“回宫后再说吧,他要是果真喜欢你在意你,此等纳妃大事,焉能瞒天过海?沈乔安,你过气儿了,你已徐娘半老!” 乔安是比孙昭雪大三五岁,但她显然和李仲宣更般配,面对孙昭雪的挑衅,沈乔安不动如山。 她相信,他们的感情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孙昭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和乔安聊过后,就欢天喜地的去了,上马车后,孙昭雪露出了之前那纯良无害的表情。 那是多么温柔的神态啊,让丫头明兰悚然而惊,她竟是如此表里不一的人,她分明是来激乔安的。她还在席间放大了外面人们对乔安的抨击,而沈乔安对此一无所知。 回宫后,孙昭雪对今日自己的动向挂口不提,依旧还是到了乾坤殿后殿,有丫头正在伺候李仲宣吃药,屋子里一股荆芥藿香之气味。 李仲宣看孙昭雪回来了,笑着问了一声,孙昭雪急忙从丫头手中将药碗拿了过来,“你也是会做事情了,那荆芥这么冲,怎么能直接就喂药呢?” 说实话,李仲宣是的确怕吃荆芥藿香汤的,这荆芥和藿香就如调料里的芥末似的,一般人的确是吃不下去。 她找了蜜饯来,先让李仲宣吃了两片,待那蜜饯的酸甜充盈在了李仲宣口中,这才将荆芥藿香汤送了过去,李仲宣一饮而尽,竟一点没有尝到奇怪的口感。 “皇上,您也不要太操劳了,总会过去的,现下连我们叶钦国也来了人,您就高枕无忧吧。” “朕怎么可能高枕无忧,如此内忧外患,都迫在眉睫。”李仲宣恨不得立即起身,但身体却受不了。 “好了,皇上您休息休息。”孙昭雪握着团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为李仲宣扇风,李仲宣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 看皇上睡着了,孙昭雪立即对丫头明兰吩咐:“去看看皇后娘娘到哪里了。”她算准了今日乔安势必会回来。 此刻,孙昭雪再一次进入屋子,将一枚香丸子丢在了熏香炉内,那香丸子很是厉害,正常人嗅一嗅就会昏睡过去。 但不要紧,孙昭雪自己已吃过了解药,熏香点了后,明兰那丫头也到了,“回贵人娘娘,皇后娘娘已进宫了,大概一刻钟前后就要到乾坤殿了,我们去迎接吗?” “既然她要来乾坤殿,我们还迎接什么?”孙昭雪进入屋子,将窗门都关闭了,而后靠近了李仲宣。 她盯着李仲宣,越看越是喜欢,情不自禁竟在李仲宣的嘴角亲吻了一下,“皇上,您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哎。”她似乎在叹息,但嘴角却分明有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涡。 很快那熏香就燃烧完毕了,唯恐乔安会嗅到不对劲,孙昭雪当即打开了窗户,接着她伸手将自己的发髻和衣裳浓浓的凌乱,而后才趴在了李仲宣旁边。 “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刚吃了药在休息呢。”看到乔安到来,明兰立即阻挠。 沈乔安也不想一回来就去找李仲宣,但她就奇了怪了,明兰这臭丫头怎么就这么紧张了?似乎那乾坤殿内蕴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乔安思及此,更决定一探究竟。 “你刚挡本宫之凤驾?”乔安是外冷内热之人,向来大家都知乔安的规矩,她这急吼吼的到来,让人不禁恐惧。 那丫头黯然失色,立即后退。 沈乔安已进入了乾坤殿,她这么一来,殿宇里的孙昭雪明显感觉到了,她惊慌的起身,似乎乔安是个凶手,自己就是她的追杀目标。 “沈乔安,你、你回来了?”她颤抖了一下,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铜壶,里头的冰块落在了李仲宣的手臂上,李仲宣一骨碌就醒了过来。 他也想不到会看到沈乔安,而更想不到沈乔安手中竟握着马鞭,那马鞭在颤抖,乔安的肩膀也在颤抖。 “安儿,你、你回来了?”一来是被迷迭香弄到了,他神智未尝全部恢复,二来看到沈乔安这凌厉的气势,让李仲宣有点不明就里,所以他的声音颤抖了。 沈乔安大步流星靠近了两人,她嗅到了他们身上一模一样的龙涎香气味,她的眼睛一扫视,那孙昭雪立即整理衣裳,且还欲盖弥彰的解释道:“乔安姐姐,您回来了,我和、我和皇上,没、没什么。” 这不是越描越黑是什么呢? 沈乔安有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也衣冠不整,这自然是李仲宣刚刚昏睡的过程中,某人有意为之的。 乔安一切都明白了,她用力的一马鞭抽在了铜壶上,那铜壶倾倒,里头的冰块全部都洒落在了云榻上,而后沈乔安狂奔出了宫。 刚刚到勤政殿门口,冷不丁撞在了孙昭茗的身上,孙昭茗被这一撞,当即头目晕眩,朝后面倒了过去。 “喂,沈乔安,你!”孙昭茗好半天起不来,七猴儿立即去搀扶。 而沈乔安呢,已气鼓鼓的回到了凤仪宫,芷兰看乔安这气咻咻的模样,想要安抚两句,但却不敢。 过了没有一刹那,孙昭雪就到了,她失魂落魄的跑着,进入了凤仪宫后,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 “皇后,您打我吧,您打我!妾身错了,妹妹错了啊。”沈乔安低眸就看到了她面上那嘲弄的诡笑,自然不可能下手掌了。 但就在此刻,那孙昭雪却一把将马鞭抢夺了过来,交给了背后的明兰。 明兰讶异的看向孙昭雪,“主儿,这是?” “看不出来吗?” 片刻后,李仲宣就到了凤仪宫,她看了看沈乔安,屋子里狼藉的很,马鞭就丢在地上,孙昭雪躲避一般的越开,明兰抱着娇弱的孙昭雪,乔安一脸的冰冷,乔安背后的芷兰却心知肚明。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李仲宣原本想宣乔安择日回宫,但外面闹起来了蝗虫,宫内又是忙碌的很,乔安身体不怎么好,他也就没让人去传召,哪里知道沈乔安竟自顾自的回来了。 回来也就罢了,沈乔安竟不分皂白就教训了一顿孙昭雪,这彻底点燃了李仲宣的怒火,李仲宣将地上的马鞭捡了起来,恶狠狠的瞪视着乔安, 沈乔安认识李仲宣已第九年,这九年之间,李仲宣从来不曾用这样诅咒的恶毒目光凝睇她,此刻李仲宣的眼神,让乔安不寒而栗。 “仲宣哥哥!”沈乔安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的墨瞳里阴翳了一层不可言说的冰霜,那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沈乔安,你让朕失望了。”李仲宣恶狠狠的丢开马鞭,而后温柔的靠近了地上那楚楚可怜的孙昭雪,孙昭雪的手臂上有明显的淤青,连薄纱的衣裳都被马鞭抽破了。 “仲宣哥哥是要相信什么呢?相信自己看到的呢,还是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臣妾没有责打她,这一切都是她的表演,表演给自己看,也表演给你看。” 李仲宣低咒了一声,乔安没有听到他咕哝了一句什么,他已抱着孙昭雪去了。等李仲宣去了后,乔安这才将马鞭捡了起来,她崩溃极了,握着马鞭抽打屋子里的东西。 屋子里能破坏的都破坏了,沈乔安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能这样!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这样!此刻她需要证明给李仲宣看,她身旁的宁馨儿才是一个表里不一的魔鬼。 她镇定了一下,准备去见李仲宣。 李仲宣抱着孙昭雪回到了乾坤殿,立即给孙昭雪包扎伤口,他的动作温柔细腻,小心翼翼,包扎完毕后,歉然道:“你以后不要去撩拨她了,也不要找、”李仲宣话没有说完呢,孙昭雪含泪道:“臣妾什么都没有说,她就教训臣妾。” “她向来对朕有控制欲,和朕亲密无间习惯了,难免会感觉你到来的不合时宜。” “但是臣妾仅仅将您看作哥哥啊,都说皇后娘娘是通情达理之人,她怎么就能这样对付臣妾呢,让臣妾惶恐!”孙昭雪呜呜咽咽的哭,李仲宣看到这里,只能拍她的后背。 她颓然哭了许久,倦怠的睡着了,李仲宣将孙昭雪放在了自己的云榻上。 晚间,乔安过来找李仲宣,本意是在一起吃东西,而后看看这孙昭雪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李仲宣却来了个避而不见。 这让沈乔安气恼。 第二日,乔安主动去找孙昭雪,孙昭雪看到沈乔安来了,格格格的笑了,“皇后娘娘来了?臣妾见过皇后。” “你这妖女,你靠近仲宣哥哥要做什么呢?” “既然都是妖女了,”她有恃无恐的一笑,起身到:“那自然是采阳补阴了,想要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的。”孙昭雪竟如此恬不知耻。 “限你离开他,立即回你叶钦国去。”沈乔安暴躁了,看向孙昭雪。 “姐姐这是要教训妹妹吗?看看妹妹这手腕,伤口都没有好呢,姐姐这一次选择什么工具,我这里都有!”孙昭雪将一根木棍递给了沈乔安。 “姐姐,妹妹给您负荆请罪了。”孙昭雪故意洋洋自得的跪在了沈乔安面前,沈乔安一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立即将木棍丢开。 “妹妹靠近皇上,还有更大的目的,那就是做中京的皇后啊,姐姐,你的位置燕巢幕上,风雨飘摇呢,怎么?姐姐不教训妹妹了?那是一笑泯恩仇了?” “你!”沈乔安这些年和形形色色的恶人都斗过,但唯独没有遇到这么一个外柔内刚诡谲莫测的女子。 “姐姐要打耳光吗?请!”某人将半张脸竟凑近了乔安。 沈乔安气血上涌,几乎没有昏过去,然就在此刻,皇上身旁伺候的老太监福生急急忙忙到了。 “传口谕和圣旨!”老太监福生看着宫内两个对峙的女子,很明显沈乔安已经威慑到了地上那可怜兮兮的孙昭雪。 孙昭雪看到老太监福生来了,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般的滚到了老太监背后,那福生急忙挡在了孙昭雪面前。 “娘娘,老奴是过来传口谕和圣旨的。”福生咳嗽了一怔,提醒一般的看向乔安。 沈乔安只感觉天塌地陷了,她预料到这圣旨将不一般! 乐文 第七百四十八章 孙昭雪笑里藏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旁边躲避在福生背后的孙昭雪立即给乔安绽放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那微笑只有沈乔安自己能看到,乔安跪在了厅堂内,“宣吧,本宫在听。” “贵人!”福生咳嗽了一声,安抚道:“口谕是给娘娘的,这圣旨是给您的呢,您也要下跪。” 在皇宫里,见圣旨如面君,谁人都不能不跪,孙昭雪并排跪在了乔安旁边,但眼神却有所忌惮,似乎注意力完全不在圣旨上,而在沈乔安身上。 就好像沈乔安会变幻成魔鬼忽然伤害她一般,乔安理睬都不理睬她。 “宣啊!”乔安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动着,该来的总要来,她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皇上口谕,着即禁足皇后沈乔安,请娘娘立即退出朝阳宫。”乔安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看着面前那地毯上缠绕交错的图腾,只感觉头晕目眩。 刚刚回来就被禁足了? 原来,他们的感情已经如此坚不可摧了,原来,这后宫里果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指甲刺入了掌心,那种尖锐的疼痛,让沈乔安心头雪亮,乔安缓慢起身,目光空洞的盯着福生。 “是要本宫面壁思过了?” “皇上说晚间会见您,与您畅聊,不希望您在这边,”福生斟酌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字眼儿,“不希望您在这边闹了。” 但这个“闹”字儿一开口,福生就发现沈乔安的表情发生了变化,那是让人多么恐惧的表情啊。 “本宫知道了。”乔安只感觉心口堵得慌,闷闷的起身,旁边的孙昭雪眼看乔安似乎体力不支,伸手要去搀扶。 但就在此刻,沈乔安凛冽的目光已警告的落在了孙昭雪的面上,那孙昭雪无辜的后退,胆怯的靠在了廊柱上。 沈乔安木呆呆的离开,但她很奇怪,为什么福生不立即传旨呢,她不走了,回过头盯着福生。 “娘娘,请娘娘回吧。”福生尴尬的指了指门口,乔安不走,“到目前为止,本宫还是皇后,对吗?” “这!”福生急忙点头。 “本宫要你当着本宫的面来宣旨!”乔安故作镇定,厉眸瞅了瞅福生,那老太监恐惧的点点头,将圣旨打开,乔安已做好了听天由命的打算。 她的指甲更用力的捏在了手掌心,那一份尖锐的疼痛,几乎通过手掌渗透到了心脏。 福生照本宣科,将圣旨念诵完毕,高高的举起来,“贵妃娘娘,您还不快谢恩,接了吗?”那福生谄媚的笑着。 乔安听了旨意,她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原来皇上已要晋升孙昭雪做贵妃了,三妃啊,距离皇后仅仅一步之遥。 而沈乔安呢,她在李营和成将军等人眼中是皇后,但天下人呢,其实并不怎么认可乔安。 毕竟她沈乔安是前朝遗孤啊。 沈乔安只感觉心锐利一疼,似乎被什么东西啃啮了一下,旋即,那疼痛感开始泛滥成灾,她回头,看到了孙昭雪脸上那踌躇满志的笑,“大总管,您、您可传错误了呢?我、我就要做贵妃了吗?” 她的喜悦是按捺不住的,任凭谁都可以看到。 “这白纸黑字的,老奴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呢,贵妃娘娘,十拿九稳呢!这是您的好福气到了,您可快乐点儿。”老太监福生笑着看了看她。 “真是天降横福,不知道父君和叶钦国人听了会多么开心呢,真是天大的好事。”孙昭雪面上顿时氤了一层淡淡的潮红,好像喝了酒一般。 沈乔安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朝阳宫走出来的,外面日光倾城,七月多的大毒日头,没了命一般的炙烤大地,但沈乔安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太阳的存在,她如坠冰窟。 原来他们的相濡以沫毕竟抵不过她初来乍到的惊喜。 其实乔安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为了抬举抬举孙昭雪罢了,二来也是就之前那事情,李仲宣给孙昭雪变相赔礼道歉。 乔安回到了凤仪宫,一个下午都病怏怏的,放也没有怎么吃,握着一卷佛经全神贯注的去念诵了,这让伺候乔安的丫头也着急。 大概到酉时前后,李仲宣到了。 “皇上终于肯过来看看臣妾了?”乔安讥嘲的扬了一下嘴角,讽刺李仲宣。 “朕是身不由己,那孙昭雪是孙昭茗的妹妹,又是叶钦国国王的掌上明珠,你也知道利害关系,朕就不多说了!朕和她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但朕和你却是真的。”李仲宣解释。 乔安点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想理睬李仲宣,李仲宣看沈乔安情绪不怎么好,又道:“你要包容她,你要理解朕。” “好。”乔安点头。 “安儿,朕,”李仲宣想要抱一抱沈乔安,此事连他自己也觉得对不起乔安,但沈乔安却闪电一般的躲避开了,似乎那温暖的怀抱是个亵渎。 “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朕知道你最近受苦受累了,但稳固了她,也就稳固了朝局,你知道了吗?”李仲宣知沈乔安向来通情达理,但现如今的沈乔安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她似乎变得那么小肚鸡肠,那么斤斤计较。 “皇上,她是个表里不一之人,您遇人不淑。”沈乔安就事论事。 她丢来了经文,她多么想要点醒他啊,多么想要让李仲宣明白啊,一直以来小肚鸡肠的、斤斤计较的不是她沈乔安,而是对方啊。 “安儿,朕已说了。朕情非得已,朕也不想让你难受,你最近就稍微休息休息,好吗?”他的目光温柔极了,煦暖的声音好像初春的阳光一样,是可以抚慰人心的。 “臣妾知道了。” 送别了李仲宣后,乔安陷入了沉思,难不成李仲宣果真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这凤仪宫似乎变成了冷宫,之前还有妃嫔过来谄媚她,此刻,树倒猢狲散,竟连一个过来看望她的人都没有,好在乔安是喜静不喜动的,即便是这样,也依旧生活的下去。 对她来说,除了李仲宣不经常过来,让她感觉空落落的,其余的地方似乎没有什么特大的变更。 沈乔沈乔安在等,希望李仲宣能来看看自己,她被切断了外面的联系,也毕竟不知究竟外面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 已三天了,自上一次李仲宣离开后,她就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之前被恶人囚禁的时候,沈乔安可以安之若素,依旧每餐饭都在吃,但现在呢?沈乔安已感觉到自己的落魄,她竟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每天除了念经,似乎已无所事事。 “凉风有意,秋月无边,你这是做什么?”半夜三更,有人含着一缕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乔安。 “梁上君子爬这么高做什么,不怕跌下来粉身碎骨吗?”乔安回头,看了看屋顶上的孙昭茗。 昭茗太子写邪佞的一笑:“过来看看你,但走正门似乎有对岸瓜田李下了。” “既知瓜田李下,还过来做什么呢?” 孙昭茗已降落在了沈乔安的对面,发觉乔安在看金刚经,不动声色的牵动了一下嘴角,而后惬意的将手掌枕在脑袋上。 “今晚的月亮好。”有意无意的说。 乔安看都没有看天,“中元节快到了,月亮自然好。”已十三号了,再过两天就是中元节,月亮自然好。” 沈乔安唏嘘。 过了中元节就是中秋节,哎,连牛郎织女都可以见面了,但她和李仲宣呢,却走入了死胡同。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大概,孙昭茗看穿了乔安的心,笑着睨视了一下乔安的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孙昭茗,那可是你妹妹?亲妹妹?你们真是薰莸异器,你是真君子,她呢,是假道学。”乔安这么说,一点都不怕得罪孙昭茗。 “她在我们叶钦国也如此,从小想要得到什么就势在必得,有一年竟让奴婢下井去打捞月亮,险乎要了人家的命。”听这么说,倒是个很有趣的丫头了。 其实,能有今日,沈乔安也并没有完全都怪责在她的身上。 两人聊了会儿,孙昭茗离开了,依旧是高老高去,看着她那雪白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乔安惆怅极了。 过了片刻,前面有人敲门,芷兰去开门,看外面走进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那女子叫杜秋娘,多年前做的婕妤,如今已五六年了,依旧还是个名不见精装的婕妤。 此女善妒,最会争风吃醋,因此在三宫六院里,委实吃不开,此刻她到来有什么好事? “臣妾送吃的给娘娘,这是臣妾特特给娘娘准备的呢,还请娘娘笑纳。” “就不必了吧。”乔安本能的感觉不好,大半晚上过来送吃的,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什么呢? “娘娘,这可是臣妾的一片心意。”而沈乔安暗暗觉得,这“一片心意”势必和孙昭雪有关系,而朝阳宫内的孙昭雪此刻却在笑。 是的,那愚蠢的杜秋娘的确是孙昭雪安排过去的,乔安现在已被禁足了,倒是到了该弹压的时候,此刻不动手更待何时呢? 但如何弹压?怎么个弹压?这不是她能正面交锋的,此事交给娥眉善妒的杜秋娘去做,才算顺风顺水。 杜秋娘将盒子重重的放在圆桌上,沈乔安点点头,指了指门口:“夜深人静的,你就早点儿回去吧。” 那杜秋娘简直要乔安打开盒子看看才走,芷兰气咻咻的靠近食盒,伸手就要打开。 沈乔安丢给芷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与此同时,她交叉在衣袖里的手已经火速的拧开了一个瓶子,将那瓶子里的粉末涂抹在了手掌上。 如此一来,就百毒不侵了。 但她依旧殚精竭虑,唯恐里头会有暗器什么的,杜秋娘看到乔安靠近盒子,嘴角的笑痕放大了一倍。 看乔安已掀开了盒子,笑痕更是放大了一倍。 “果是好东西。”乔安接受了这礼物,目光一闪烁:“上善之物,我就留下了。” “你就不怕?”杜秋娘送的礼物是毒蛇和黑蝎子,但她也唯恐伤害到了乔安,索性将黑蝎子的尾巴折断了,至于那毒蛇,都是拔掉了牙齿的。 但饶是如此,也够毛骨悚然的了,哪里知道沈乔安竟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甚至还抚摸了一下毒虫,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乐文 第七百四十九章 没有他她哪都不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哪里知道,沈乔安在取峰山上每天都要抓毒蛇,后经老庄主的教授,乔安早已经对这些玩意儿敬谢不敏了。 她连可恶的杜秋娘都不怕,会怕毒蛇? “劳你费心,这可都是大补的东西呢,蛇蝎妇人送蛇蝎,倒也是相得益彰了。”乔安又道:“那银环蛇是最滋补的,蛇胆吃了还能壮胆,至于黑蝎子,烹调的好,竟也是一道菜!” “秋娘,费心了呢。”沈乔安靠近了杜秋娘,鼻几乎都点在了杜秋娘的鼻子上。 那杜秋娘给乔安凛冽的目光一扫视,吓得心脏砰砰砰乱跳。 “你、你是个名副其实的疯子!”杜秋娘被乔安吓到了,急忙后退,哪里知道沈乔安在靠近他的时候已一脚踩在了她的裙幅上,此刻杜秋娘一恐惧,冷不丁后退,结果踉跄了一下,跌扑了下去。 “秋娘可小心点儿呢,仔细为人作嫁还落不得个好儿。”乔安讥讽的一笑,松开了杜秋娘。 杜秋娘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去了,等杜秋娘离开,乔安才干哕了一下。 是的,她不怕毒虫,但却恶心! 第二日,杜秋娘死在了宫里,尸体呈淡紫色,李仲宣去看的时候,一条雪白的毒蛇刚刚从杜秋娘衣裳里爬出来,显然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啊!啊!” 围观的人都面色苍白,李仲宣身旁的孙昭雪已大声啼哭起来,显然是吓坏了,李仲宣拍了拍孙昭雪的肩膀,孙昭雪虽然在浮夸的大吼大叫,但埋在李仲宣怀里的那张脸,表情却很愉悦。 经那杜秋娘身旁的丫头说,杜秋娘是去了乔安那边回来后就成了这模样儿的。 李仲宣不动声色,孙昭雪满以为李仲宣会为杜秋娘出气,哪里知道李仲宣完全不予理睬这些无头公案。 在这皇宫里,死一个女子就好像撕掉了一只蚂蚁一般,自然不会掀起惊涛骇浪。 事情很快就过去了,如一枚石头丢在了太液池里,激荡起来微微涟漪,而后一切都消失了,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众人一开始还津津乐道的去讨论,但很快就遗忘了皇宫里竟还有过杜秋娘这一号人。 “皇上,那毒蛇不是娘娘那边带回来的,只怕事情还有蹊跷呢,”夜深人静,老太监福生凑近李仲宣,说了这么一声。 “朕难道不知道有蹊跷,朕不说你也该将事情给朕调查清楚。”李仲宣不相信乔安有害人之心,毕竟沈乔安从来都是干干净净之人。 她如果真的厌烦谁,战斗一定是当年锣对面鼓来进行的,怎么可能抠抠搜搜暗中施为。 “朝阳宫那一位,最近也是无法无天,隔三差五过去就挑衅娘娘一次,皇上,要不要……”福生做了一个斩立决的动作,李仲宣却打了一下福生的手。 “还不到时候!”显然,她心如明镜,知道乔安在受委屈,而之所以将乔安禁足,也是李仲宣希望乔安能独善其身。 现在他不能过多的解释,两国已众志成城在寻找莫淮海了,一旦拔了莫淮海这大毒瘤,他才不会理会孙昭雪呢。 第二日,福生已汇报了具体情况,一并连杜秋娘等等都告诉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拧着眉毛冷漠的一笑,“既是委曲求全,就再等等吧,她想必也知朕良苦用心。” 这一晚,李仲宣去见乔安,两人聊的很不愉快,沈乔安看着团扇,不禁一笑。 “想不到秋扇见捐也是我沈乔安的宿命!”乔安凄凉的叹息,世事明如镜,前程暗似漆,她已舍弃了她,不是吗? “但凡人喜欢,也还有另外一说,即便是夏之炉冬之扇取舍也不过在人心。”李仲宣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喜欢的人即便是冬天也喜欢把玩扇子,并不会因为季节的转变而舍弃那一份爱怜。 乔安道:“只可惜,扇也有不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仲宣哥哥。”李仲宣大为震动,抱着乔安。 “乔安,朕有自己的安排,现如今你也该懂。” 乔安多希望自己能帮一帮李仲宣,对李仲宣,她还有诸多的不理解,但也都罢了,在李仲宣的安抚之下,乔安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莫淮海呢,已找到了点儿线索?”乔安问。 李仲宣听到这里,“已在按图索骥,此人狡猾极了,狡兔三窟,饶是我两国在努力寻找,终究不见痕迹。” “这是?”明媚的月光里,乔安拉住了李仲宣的衣领,发觉衣领上有一片胭脂红,那分明是烙印在领口上的勋章啊。 乔安是过来人,了悟的笑了笑,却不说话了。 “这一定是她弄出来的。”李仲宣蹙眉。 “是不是什么重要?”沈乔安似乎不感兴趣了,发觉李仲宣的手背上竟有一排月牙的痕迹。 “皇上喜欢这样的调调?”乔安苦涩的牵动嘴角。 昨日,李仲宣在午休,忽的孙昭雪去看他,而后故意咬了他一下,疼是不疼,但却肿了起来。 这自然是孙昭雪的安排了。 谁能解释清楚这个?乔安复又坐在月光里,安安静静看经文去了,从头至尾乃至到李仲宣离开,再也没有看李仲宣一眼。 又一日,是中元节,传说中的鬼节。今晚要“送枭獍”,皇宫里会巧立名目玩闹一时,送瘟神完毕后,有个宴会。 之前,沈乔安事必躬亲,自是要出席,但现如今呢,她已经被人们遗忘了,她只能听到丝竹管弦之声,间或被风吹过来一缕淡淡的柔嗓,唱的是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 乔安一听就知那是南方人的嗓音,除了她孙昭雪还能有谁呢? 她准备休息,芷兰关了门,念儿过来伺候,刚刚睡下,有人丢了东西打在了窗户上,乔安推窗一看,发觉某人坐在屋顶上,左手握着胡瓜在吃,右手握着一个盘子里的酸枣,噼里啪啦的丢过来打她的窗。 “做什么?”沈乔安凌空一跃,人已上了屋顶,施施然坐在昭茗太子对面。 “你武功不好,为何每次要攀登到这里来,真不怕跌断了大腿?” “思念你,就来了,”孙昭茗轻描淡写的说,将一盘酸枣给了乔安,“上一次过来看你,看你神情怏怏,知你最近不开胃口,所以摘了酸枣给你,这酸枣就要吃酸不溜丢的,成熟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你有心了。”乔安握着酸枣。 大部分人不将酸枣看作水果,但酸枣很容易打开味蕾,尤其是青黄不接的酸枣,乔安一口气吃了一把,倒是感觉饥肠辘辘。 “实话说,我是带你离开这里的,走不走?”孙昭茗指了指前面,前面的宴会依旧在进行,一股子热闹。 而这里呢,庭院中冷落极了。 “走!”沈乔安笑着上了屋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越过这宫殿,再走一会儿就到了永巷,孙昭茗已准备了马车,掀开车帘,“进吧,到坊间去。” 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坊间,外面竟也热闹非凡,大人小孩都带着鬼面,据说每一年的这一天出门来走走,就能赶走家里的瘟疫,乔安也买了面具,丢给昭茗太子一个。 两人笑着进入了人群,去客栈吃了东西,昭茗太子一面吃,一面道:“我们叶钦国靠近大海,海鲜可多了去了,但奇了怪了,一到中京,连鳝丝面都不如我叶钦国好吃。” “别挑肥拣瘦,”乔安压低了声音:“这叫南橘北枳,怎么可能一样?你看看老板,瞪圆了眼睛在看你呢。” “我是实话实说罢了。”昭茗太子喝了一口苦艾酒,“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 “大抵是没有的,我没有见过。”乔安摇了一下孙昭茗的手,“走吧,你喝醉了。” 两人从客栈下来,时间已不早了,但今晚是金吾不禁夜,依旧有一群人来来回回,孙昭茗下了楼。 “我要到叶钦国去,你去不去?” “将来会去,今日不去。”乔安感觉到了什么。 “明日复明日,终究成蹉跎,乔安,实话实说我是看上你了,想要将叶钦国送给你,我们到叶钦国去吧,不要在这里了,你生活的太痛苦了。”他感怀极了。 沈乔安一笑:“痛苦?这痛苦不也是你加诸在我沈乔安身上的?好好儿的你竟找了孙昭雪过来,念个妹妹可是了不起,日日谋算这怎么害我呢。” “我们能不能不聊这个?”孙昭茗岔开了话题。 “我从小就生活在小渔村,最怕海浪了,家里那时靠近大海,每常心惊肉跳,此刻才不要和你到叶钦国去呢。”沈乔安回身就走,却被孙昭茗一把拉住了手腕。 “我是王储,乔安!他对你好不好,现在你还没感觉到吗?亦或者说,你早已感觉到了,却非要自欺欺人?”孙昭茗打鼻孔里冷哼了一声,轻蔑极了。 “你怎么能喜欢这么一个滥情之人,你和我将是另外一派天地,海阔凭鱼跃,山高任鸟飞。”看得出,孙昭茗想要劝说乔安离开。 她敏感,早已察觉到了孙昭茗对自己的爱慕,孙昭茗要带走她,她不为所动。 而后,孙昭茗带着乔安继续玩儿,且不提这些事了。 这一晚,沈乔安并没有和孙昭茗离开,但沈乔安一回去,宫里却出事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乔安才刚刚到凤仪宫,就看到了冲天之火,她哪里知道孙昭茗今晚带自己出宫去,竟让自己躲过了回禄之灾。 她哪里知道,孙昭茗已暗暗的在观察孙昭雪了,他是料定了今晚孙昭雪会下辣手了,索性就带了乔安出来。 说来也奇怪,火势才刚刚起,就被人扑灭了,扑火之人自然是安排在凤仪宫附近的卫兵了。 李仲宣虽然明面上是禁足了沈乔安,但实际上却安排了数以百计的卫兵在这里,那些卫兵有的藏匿在假山石后,有的躲避在屋顶上,不一而足,这些人躲避的很绝妙,甚至于他们卫兵之间也不知道谁藏匿在哪里。 他们只有一个使命,在娘娘被禁足期间,竭尽全力的保护娘娘,因此火焰一起,就被扑灭了。 此刻,李仲宣已站在了凤仪宫外,太监们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宫女也跑的很频繁。 乐文 第七百五十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这群人长驱直入,暖阁里却不成个样子,宫女芷兰已被烧死了,看得出,她是准备寝殿里救皇后,结果被一块落下的横梁砸在了后背上。 这一切自然都是安排,李仲宣进入凤仪宫,眸色凝重,他在周边梭巡了片时,没找到乔安,问伺候的念儿:“你们主儿呢,这半夜三更人竟不在。” “我在!”沈乔安来的太是时候了,一声大喝,众人回头,李仲宣看乔安竟好好的回来了,心也放了下来。 “你这里举火不慎,以后注意点,那丫头为护你,也落了个死无全尸,朕会安排殡葬,以后注意点儿。”李仲宣简简单单说了几句,转身就走。 “皇上就不感觉这一把火来的奇吗?”乔安追在了李仲宣背后。 “奇?”李仲宣回目,不悦的盯着乔安:“有什么好奇的,宫人毛手毛脚罢了,回去吧,不要跟着朕!”李仲宣的神态不怎么好。 乔安望而却步,远处,撇着红色的斗篷的孙昭雪也到了,“皇上,这是怎么说?怎么好好的皇后娘娘这里起火了?” “与人无尤,是她自作自受,回去吧。”两人甜甜蜜蜜的去了,那一句“与人无尤”“自作自受”伤透了乔安的心。 沈乔安进入屋子,几个太监已将芷兰的尸体搬运了出来,芷兰始终保持着一个朝着内室冲的动作,那双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但她的手已被烧毁了,指节黑漆漆的,看来惨不忍睹。念儿固然是江湖人,虽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此刻泪水也充盈了眼眶,扑簌簌一下就滑落了下来。 看到这里,沈乔安哪里能开心起来?虽然她是逃离了算计,但转念一想,要是自己在的话,未必芷兰就会被烧死,这一切的阴谋都是围绕着自己展开的,芷兰不过是不小心造成的牺牲品罢了。 “好妹妹,我不会要你白白被人害死的。”乔安攥住了那干枯的手掌,她一点都不嫌弃尸体的臭味,甚至于还将自己最喜欢的意见衣裳让人穿在了尸体的身上。 一切都处理完毕,已是第二天了,乔安梳洗了后,从冬暖阁搬到了西暖阁,一切如旧,不同的是,少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终于,乔安问了一声,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念儿也不清楚。 她日日都在提防,但昨晚一刹眼,就出了这事,看念儿回答不上来,乔安又道:“你们平日里都非粗心大意之人,怎么能举火不慎?这定是有人在纵火。” “那一定是孙昭雪,这个妒妇,娘娘!”念儿跪在乔安面前。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这臭丫头不死,还不知将来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不如今晚就让奴婢杀了她。”念儿是江湖人,江湖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一般都是简单粗暴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要着急在这一时半刻为难她,只怕日子还长着呢。”乔安也知李仲宣有计划,更不情愿搅乱李仲宣的既定。 到底念儿愤愤不平,“乔安姐姐,皇上果真对您全心全意吗?现如今和他出双入对的是孙昭雪啊,我们已被皇上抛诸脑后了。” “他也有自己的隐衷,对她是轻不得,重不得,忍忍吧。”沈乔安深吸一口气,目光阑珊。 倒是今天,沈乔安睡得很好,她睡到了中午,起来吃了午膳后,孙昭雪就来了。 她开门见山道:“昨晚的一把火,怎么样呢?这火是我放的呢,我可不知你竟不在,哎哎哎。”如孙昭雪一般恬不知耻之人,真是少见极了。 “你害死了我的芷兰,这几年这丫头对我很好。” “丫头始终是丫头,凡鸟怎么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孙昭雪笑着,“你看看我,我从来不将丫头当一回事的,明兰,你过来。” 背后,一个小丫头怯生生靠近了孙昭雪,孙昭雪冷不丁就丢了一个耳光,还笑道:“这是赏你的。” 那丫头显已经被教训过几百次了,默默然忍受了,乔安起身,怒气已燃烧成了火焰,她几乎要忍不住大发雷霆了,但就在那刹那,却忽而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就不怕你将来做不得这公主了吗?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盛极必衰,周而复始,是不是这个理儿?”乔安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可以轻而易举的触怒她。 有时候报复一人,不需要给她残酷的耳光!沈乔安这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顿时让孙昭雪变了面色,“沈乔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叶钦国乃金城汤池,万众归一,怎么可能颠覆?你以为是你中京呢?” “中京也好,叶钦国也罢,盛极必衰,周而复始,难不成谁还能世世代代做天子不成?此刻你拥有的一切不过镜花水月罢了,说没有也就没有了,但愿你与人为善,莫要将来跌下来,连个搀扶你的人都要没有。” 乔安诅咒她。 “沈乔安!你已跌下来了,你竟还挖苦我?”孙昭雪怒火朝天。 她越是发怒,乔安越是平静,衬托的大呼小叫的孙昭雪像极了个跳梁小丑,“慢走不送啊,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那孙昭雪气坏了,伸手想要将桌子推翻,但试了试发觉那桌子沉甸甸的。 “这是花岗岩的,阿雪,你没有九牛二虎之力能推翻这个?”乔安忍俊不禁,孙昭雪气坏了,一边走一边怒骂。 才从乔安宫里出来,头顶就飞过一只乌鸦,那乌鸦不祥的越过她的头顶,孙昭雪急忙呸呸呸。 而近日,因了叶钦国的力量,李仲宣的盐铁也已经彻底稳固了下来,那些贩卖私盐的人都绳之以法,这里头还多亏了孙昭茗协助。 至于铜铁之类,朝廷也修订了部分条款和律法,坊间除了匕首和水果刀镰刀等日用的铁器可以锻造,其余涉及到兵器的,全权需要国家来做。 一切都弄好了,但就是不见莫淮海和庆公子,这一老一小俩狐狸,就好像彻彻底底消失了似的,让人百思不解。 这日,两人刚刚进城,有叶钦国的使节也到了,那使臣哭丧着一张脸,跪在了孙昭茗的面前。 “怎么?看你容色不好,敢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孙昭茗的心突突的跳动着。 “苟利国家生死以,微臣哪里有自己的家,此乃国中出了大事啊,太子,前日吾皇驾崩了。”这句话就好像一记重拳,嘭的一下打在了孙昭茗的心脏上。 这玩笑也是开的? 他爹爹今年才四十多岁呢,春秋鼎盛之年,怎么说驾崩就驾崩了?看孙昭茗站都站不稳了,旁边的李仲宣冷静的抓住了孙昭茗的手,瞟了一眼旁边的老太监福生。 福生心知肚明,送了金交椅过来,孙昭茗坐在上面后,气喘吁吁,咆哮道:“这怎么可能?你不要说梦话。” “卑职并不敢胡言乱语啊,我的世子爷。”那人跪在地上磕头,哆哆嗦嗦将一封信拿了出来,孙昭茗颤抖的手接过那封信,就如握住了滚烫的铁片。 “什么?”闻讯赶来的孙昭雪气鼓鼓的靠近那使臣,“我父皇怎么就驾崩了?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信口雌黄!”孙昭雪骄傲的抬起来下巴,怒目而视。 “小公主,您且看看这封信在说话。” 兄妹俩立即阅读,发现这是一封从叶钦国发过来的密函,但落款却只有一个字,字里行间充满了辛辣的讽刺和调谑。 “父皇怎么可能将皇位交给素不相识的庆公子和庆平,这里头有问题啊!”孙昭雪气坏了,转身就要走。 “哥哥,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世子爷,公主,叶钦已是庆公子的了,老臣建议你们不要以身犯险啊,之所以老臣可以平安到这里原是受了庆公子的托付啊,您们就不同了啊。” 孙昭茗听到这里,几乎没有当场就昏厥过去,父皇驾崩是第一重打击,皇位大权旁落是第二重打击,庆公子已按下了叶钦,乃是第三重打击。 他只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 孙昭雪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那衣裳上有华贵的刺绣,但此刻看在她的眼里,就好像太阳光一般在刺激人。 “那么说来,我就不是公主了?”让沈乔安一语成谶了,公主之位已没有了,那看不到的冠冕已被人拿掉了。 “吾皇临终前,的确按下了传国玉玺,不知道庆公子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但现如今世子爷和公主是的确已不能回转了,你们就留在这吧。”使臣擦拭了泪水。 “我要看爹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这一刻,孙昭雪发狂的吼叫,几个侍女上前去用力的抱着孙昭雪,但孙昭雪对他们拳打脚踢。 眼看着不可开交,李仲宣凑近了孙昭雪,点了她的穴道,孙昭雪只感觉倦怠,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就在此刻,当孙昭茗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世子的时候,立马从座位上起身,态度也不知道谦逊恭敬了多少,之前他还和李仲宣平起平坐呢,但现如今…… 太子?庶人!一切已经板上钉钉了。他来中京,不过带了几千人的兵马罢了,现如今他该当如何呢?回去看看?那自然是自投罗网了,然而不回去,就听之任之看着外人掌控朝廷吗? 他矛盾极了。 “冷静冷静,不要着急。”李仲宣拍了拍孙昭茗的肩膀,昭茗太子失魂落魄的点点头,他和孙昭雪一般,从小就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哪里遭受过这等翻天覆地的转变?以至于事情确凿了,他还感觉飘飘不可思议。 看着孙昭茗离开,李仲宣道:“解除皇后的禁足令。” 乔安不被禁足了,但却怏怏不乐的,那些后妃很快就“弃暗投明”,且到乔安这里说了不少关于孙昭雪的坏话,但叶钦国的内乱她们这些妇道人家是完全不清楚的。 沈乔安看了看这群女子,不觉冷笑:“你们也是会见风使舵,这是让我尝一尝什么叫世态炎凉人心冷暖吗?” “哎呦,娘娘!”一个妃嫔立即道:“那孙昭雪骄横极了,我们能怎么着呢?这一点点弄不好孙昭雪就要闹到皇上跟前去,大家也不得已,现如今皇上冷一冷她也是好的。” 乐文 第七百五十一章 大乱在远小乱在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可不是怎么说,娘娘毕竟才是天香国色金枝玉叶,那孙昭雪在娘娘您跟前,算是什么阿物呢?” “继续,继续!”不就是要谄媚吗?沈乔安将计就计:“别停下来,我爱听,继续,继续啊?” 众人哑然失色,知乔安在正话反说,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都起身重新跪在了乔安面前。 沈乔安却连理睬都没有理睬,进入了暖阁,李仲宣是已解除了禁足令,但乔安却哪里都不想去。 当晚老太监福生来了,送了一件大红猩猩的霓裳,乔安连看都没有看,福生宣旨:“娘娘接旨了。” 原来果真是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连这大总管太监福生也变了一张面孔,笑的一团和气,好像之前那个冷若冰霜的福生不是他一样。 “什么圣旨?”乔安瞅了瞅福生,老太监福生早已看过了,但却不说,卖关子道:“这也是老奴这下里巴人能看的东西吗?娘娘且听听就知道了,反正是雪中送炭的大好事。” 接着,福生就念叨了起来,乔安认真的听,原来是李仲宣要和乔安行周公之礼啊。其实,之前的一段暴乱期,沈乔安已得到过晋升,但不算是什么大动作。 现如今李仲宣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册封沈乔安做皇后娘娘,做这帝京里独一无二的帝王妻,乔安蓦地想起来了什么,一句话问到了福生的脸上。 “怎么?那孙昭雪是出了什么事?”乔安到底触类旁通,一下子就察觉问题的端倪。 “这个老奴似乎没有听说,老奴向来不会搬弄是非,对不知道的事还是三缄其口的好。”老太监福生规规矩矩的将圣旨送到了乔安手中。 沈乔安让念儿去打听,念儿回来后只说是孙昭雪闭门不出,已哭了一早上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乔安完全不知。 她去找李仲宣,李仲宣也没有透露这些,只是握着乔安的手:“这一段时间,你也受委屈了,所谓委曲求全,委屈的目的可不就是求全?朕也要杜绝悠悠之口,索性就册封你做皇后,让大家都看看。” 乔安自然是感激不尽,对这些事情她没有特别的兴趣,但她知道,自己一旦无名无份,总有后来居上者弹压自己,有个体面的品阶便于以后做事。 “朕亏欠你许久了,安儿,今晚就不要走了吧,留在朕这里。”李仲宣看向乔安,柔柔的伸手。 但沈乔安愈发感觉奇怪。 本拟第二日就行礼册封,原来为这一天的到来,李仲宣在多年前就隆重的安排过了,有关于整个流程内需要的礼服和金册等等,都做好了,但时间却不凑巧。 礼官告诉他,明天和后天都非黄道吉日,只能推辞到大后天,沈乔安没有异议。 李仲宣去打听关于叶钦国的一切,出去的探子回来后,却也说不上个子丑寅卯,那叶钦国自被庆公子和庆平夺权后,就搞的固若金汤,龙庭里的消息一点都不泄漏。 至于朝廷的百官,有被流放的,有被杀戮的,留存下的寥寥无几。 “很显然,他们是要大动作了!”狼王也是先驱者,他也带着一群狼去调查了动向,但却不能进宫,不过也算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些林林总总的消息,不外乎证明了庆公子即将采取大刀阔斧的行动。 “叶钦国人竟一点都不反对吗?” “皇上,古有指鹿为马一事,您忘记了吗?”李营凑近李仲宣,李仲宣听到这里,剔羽一般鸦黑的剑眉笔挺了起来。 “属下已打听过了,那庆公子做了国君后,竟开了国库,将存粮全部都发放给了老百姓,说是先帝悲天悯人之举。”狼王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手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紫檀木的桌面。 “很显然,这是慷他人之慨,收买人心呢。”旁边的李营插嘴。 “朕想,除了这个,还有第二个举动了,是也不是?”李仲宣继续问。 “皇上,除了开仓外,他还将银库也打开了,兑换了铜钱,挨家挨户都可得到五两银子,真是大手笔。” “这样一来,可就万众一心了。”李仲宣听到这里,竟笑了起来,“这庆公子和庆平果真是狐狸变的,什么乌七八糟的办法都能想得到。” “成将军!”李仲宣吩咐,“最近他们要攻城略地了,城外小心伺候。” “李营、莫少穹、莫少严、奉遇,你们呢驻扎在芙蓉关去,一旦敌国士兵到来,立即狙杀。”李仲宣做事情向来雷厉风行,顷刻之间就措置好了一切,单单等他们送上门来。 但实际上庆公子和庆平进入安乐窝后,竟一点都没打仗的意思,看起来多少有点文恬武嬉。 他们将库房里的粮食分发完毕,竟发觉孙瀛是个很会囤货的大仓鼠,银两也分发了下去留在库房里的不过十分之一罢了。 老百姓哪里会管谁是君王?他们需要的是真真切切的福利,需要的是从天而降的恩惠,哪怕这一切仅仅是帝王对他们偶一为之的善良。 在他们看来,庆公子做国君,竟还好过了孙天子不少呢,有口皆碑。 “接下来呢,还发送什么?” “现在,我们去监牢。”庆公子带着庆平去了监牢,他竟将罪犯赦免了,这些罪犯有不少是坐牢坐到天荒地老的,还有给人顶岗弄进来的,以及被冤枉进来的。 那些被赦免的罪犯都对天子感激不尽,在庆公子看来,这监牢里才真正人才辈出呢。 试想,一个人要是不聪明没有胆魄怎么可能会犯罪呢?那小打小闹的案件自然不会裁决到监牢内来,赦免后,庆公子也给了他们选择。 只要他们想留下,都可通过自身的成绩来加入中京的军队,众人先从小卒子做起,这一劳永逸的解决了他们的生活问题。 一开始,这群罪犯倒也是怕天子有什么阴谋,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皇上的确是无条件的赦免他们,这让他们喜不自胜。 庆公子大力提倡百姓参军,他一登龙,立即改变了之前的国风,老百姓自然是开心极了。 这么一来,庆公子的军队逐渐变多了,也有了蔚为大观的阵营。 这些消息很快经由探子传到了中京,李仲宣听了后,轻轻锁眉,庆公子的行动的确是他意料之外的,这么一做,自然而然收获了不少的支持和帮助。 至于孙昭茗和孙昭雪,孙昭茗日日长吁短叹,借酒浇愁,孙昭雪呢?前一段时间还时常过去挑衅乔安,最近这一段时间胆小如鼠,深居简出。 外面发生了地覆天翻的变化,唯独沈乔安偏安一隅竟一点都没有听到风言风语,倒是她很奇怪,为什么那傲娇的孙昭雪最近不过来挑衅自己了? 沈乔安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再不然是李仲宣教训过了孙昭雪,再不然就是昭茗太子规劝过孙昭雪了,但那小公主实在不像是个十分好说话的角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不好说了。 这一晚,李仲宣依旧到了乔安这边,他也想和乔安聊一聊叶钦国一事,但却希望略等一等,等大礼完成后在好好的聊。 “皇上最近心情不好吗?怎么愁眉不展?”他们两人在一起生活已九个年头了,这九年之间,他眉梢眼角透露出的讯息,乔安都能猜到端倪。 最近,他很郁悒,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思考什么,似乎有看不到的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 “朕哪里有不开心,只是为你伤感罢了,这多年来,你虽贵为皇后,但因你是前朝遗孤,他们总不认同你。”李仲宣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乔安听到这里,默然一笑,完全不以为意。 “脑袋在他们脖子上,这就叫言人人殊了,毕竟每个人有自己的看法!至于他们在后面说臣妾什么,臣妾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谁人背后无人说?那个人前不说人呢?” 她就是如此温柔,温柔到让他心疼。 “安儿,”李仲宣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乔安坐下,沈乔安款步靠近,坐在那里,将臻首轻轻落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抚摸了一下乔安的墨发。 “朕这一次一定会为你正名,以后,谁人都不会欺负你了,好吗?” “皇上有心安排,妾身喜不自禁。”乔安笑眯眯的。 李仲宣在乔安的耳后哈口气,倒是弄的沈乔安不自在,两人吃了东西,李仲宣依依不舍,这又是一个旖旎的夜晚,他并没有离开。 眼看着就要到大后天了,一切该准备的也都陆陆续续预备好了,但就在今日,城外来了一群一群的客商,这些生意人进城后很快就低价转卖了手头的东西,而后消失在了帝京。 帝京每天会接待数以万计的生意人,会成交不可计量的生意,因此,这一群人就如泥牛入海一般。 酉时前后,有一群飞檐走壁之人没入了皇宫,李仲宣正在批阅奏疏呢,忽然听到身后有风声,他急忙回头,几个黑衣人就靠近了他。 李仲宣本身武功就很好,看到黑衣人,他倒是没有什么慌乱,很快的外面的羽林卫到了,这群黑衣人溃败后立即逃离。 “抓活的,快!”此刻他手边能用的人都已经被差遣到外面去了,留下的一些都不是很厉害。 羽林卫去抓刺客了,哪里知道才消停了一小会,第二轮的刺杀又到了,今晚似乎没完没了了。 但这一群人很快就被拿下了,李仲宣居高临下盯着那打头的人。 他一把拿走了那人的面罩,面罩下,是一张端方的脸,男子约略三十岁上下,他正在用那双桀骜不驯的厉眸看着李仲宣。 “怎么?不服气?”李仲宣示意侍卫放开这男子。 此人抖了抖肩膀,站在李仲宣对面。 “刘飞洋,对吗?五年前因盗窃案被抓!你倒也是有些匹夫之勇,也对!你是光脚的,朕是穿鞋的,你孑然一身,朕自然该怕你了!对也不对!你们到中京来行刺朕,庆公子的命令,对也不对?” 原来李仲宣将一切都掌握了,他的探子也厉害的很,早就买通了叶钦国的刑部尚书,将卷宗转手了。 乐文 第七百五十二章 最终计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自庆公子赦免了监牢里的人,李仲宣就知道他定会起用这群人,而庆公子和李仲宣想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在挑选人才的智慧上,来个男人不谋而合。 首先,那些有家有室的,是不可能真正卖力,而敢死队成员,除了是个光棍外,还必须有弱点,抓住了他们的弱点,也就控制了他们的命脉。 “朕可说错了?”李仲宣冷冷的勾唇,“你这乱臣贼子,果真以为庆公子会放过你?” 那年轻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依旧保持着眼神的桀骜,“至少,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今日是我失败了,但也未必就是我们失败了,哈哈哈,哈哈哈。” 此人笑的丧心病狂,李仲宣想要追问下去,听他这意思,似乎他们还有计划,但他却一个字都没有问,他知道,一旦自己张口,对方的嘴巴就变成蚌壳了。 “朕要你留在中京,辅佐朕,怎么样?”那自然是骗他了,这等人,向来在李仲宣用人的挑选范围之外。 “休想!”那青年人索性闭上了眼睛。 “你好色,朕就给你女子,你好财,朕就给你黄金,朕只有一个要求,礼贤下士,延揽人才罢了,同样是合作,朕倒是希望你能选择个明君。”李仲宣不紧不慢的说,甚至在说话的同一时间,还在批阅奏疏。 两件事并行不悖。 那人很显然是被说动了。 “你们的那个计划,我已识破了,朕保证你们不会成功的,适可而止岸边,常言道回头是岸,你可想想清楚,弄弄仔细。”李仲宣淡淡的笑着。 “那计划,你怎么可能识破?” “朕能知道你是谁,你为何而来,怎么就不知道你们的计划呢?那计划固然也算天衣无缝,但百密一疏,和朕玩儿,你们还差不少呢!”其实李仲宣心急如焚,他们的末尾一个计划是什么? 难不成有大军压境?难不成还要进行第三轮的刺杀?李仲宣在旁敲侧击,那人的眉毛跳动了一下,怒道:“你休想要我开口。” “你们呢?”李仲宣阴狠的目光落在此人背后几个人身上,这几个人已被拿下了,分别是两个侍卫分左右看着他们的肩膀,众人齐刷刷跪在李仲宣的面前。 “朕向来悯柔,但此刻只怕不能继续下去了,你们既不情愿弃暗投明,在朕眼中你们就是敌人,”冷笑着说到这里,怒道:“找刑部尚书过来!” 少停,刑部尚书来了,李仲宣指了指那几个人,他依旧批阅手上的东西,那刑部尚书却知了他的意思,冷峻一笑:“皇上放心好了,他们开口就还有一线生机,这要不开口,老臣这里结果了他们就是。” “拔指甲!”那刑部尚书日来无事做,就在研究折腾人的伎俩。 几个手下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握着钳子,众人瑟瑟发抖,但此刻钳子已咬合在了他们的指甲上,所谓“十指连心”,这么一拔,众人死去活来的吼叫了起来。 但这群人却还不肯回答,刑部尚书笑了笑,掌心里拖着一个东西,“诸位可以看看,这是人的牙齿,埋有拔出来的时候,也就指头这么大小,担任的牙齿有九分之六都在口腔里呢,诸位只怕不想受这苦楚吧?” 看李仲宣没有明确表示停下来,那刑部尚书阴狠的命令下人继续,在拔牙的过程中,五六个人都死于非命,其余众人吓呆了,吓傻了! 但折腾了许久,竟果真没有人开口说话,那刑部尚书不得已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将水银灌入人的天灵盖,这么一来,其余几个人都完蛋了。 “皇上,微臣无能!”刑部尚书擦拭了一下汗水,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你已尽职尽责,”李仲宣批复完毕最后一字儿,看向刑部尚书:“不要难辞其咎了,起来吧。” 那刑部尚书诺诺连声,慢吞吞站了起来。 “这个人,也交给你问问,能问出来就好。”李仲宣的话说了一半儿,后面要说什么,他也心知肚明。 但此人比起来其余几个人,骨头还更硬一些,归根结底,他们都没有交代什么。 李仲宣目光微微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慌忙起身,“快,到乔安那边去!” 一想到之前庆公子和自己斗智斗勇的过程中,他那曾有过的举动,他似乎约略猜想到了什么。 沈乔安因不习惯宫内人伺候,有了念儿后,索性将这群人都打发了去,但想不到这竟成了灾厄的缘起。 前殿闹起来刺客的时候,一群刺客竟也跳入了沈乔安的宫里,乔安和念儿固然也会武功,但双拳难敌四手,有个握着降魔杵的喇嘛很是厉害,给她头顶一下,砸的乔安脚步踉跄,倒在了念儿怀内。 “啊!乔安姐姐!”念儿以为沈乔安被杀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握着长剑就和此人打起来,无奈此人武功高强,一个窝心脚踢了过来,念儿那轻盈的身体飞出去老远,撞在了墙壁上,滚了下来。 而沈乔安呢,已经被一群七长八短之人带走了。 这群人行动更飘忽,才一小会,就出了中宫。 而几乎是一前一后,李仲宣到底晚一步靠近了朝阳宫,众人推开宫门,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高手对决,怎么可能打的满地狼藉?所谓高招无形,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皇上,还好呢,您放心。”老太监福生笑着去推门,但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呻吟声。 “快,娘娘……娘娘被带走了,快!快啊!”念儿指着那群人消失的房檐,而后昏了过去。 众人立即去追踪,但哪里有一点线索留下? 乔安被带出了皇宫,这群人也并没有远离,她被丢在了一个客栈的客房内,从黑暗中走出了一人,此人笑的春风满面。 “三百人就回来了你们几个?”那人问,很显然,他一点都不关心其余人的生生死死。 “唐雎不辱使命,皇上!”喇嘛一笑,指了指云榻上的女孩。 沈乔安彻底昏死了过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庆公子一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沈乔安,想不到吧,今日我们玩儿的是声东击西,哈哈哈。” “你们退下,”庆公子脱掉了外衣,靠近了乔安。 众人知庆公子已迫不及待,立即离开,但就在此刻,外面有官兵闯了进来,挨家挨户查找皇后,庆公子只能熄了淫心,将乔安藏在了床底。 第二日,沈乔安被放在了一辆马车内,准备出城去了。 而第二日,李仲宣也加入了巡查的队伍,今日本是他册封她的日子,怎么这么巧,乔安就被人带走了。 那念儿昏迷不醒,口中嘟嘟囔囔,也不知究竟在说什么。 “喇嘛、喇嘛!”那老太监福生不敢怠慢,立即去找李仲宣,李仲宣也没能听清楚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什么妈?”李仲宣还要再问,念儿却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到城中去找,昨夜已宵禁,他们不可能飞过城墙的,此刻他们一定还在中京!”李仲宣下达了命令,开始在启夏门以及含光门设了关卡,人来人往需要盘查。 众人怨声载道,一听说是乔安被绑票了,众人更是厌烦,因为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且士兵检查的一丝不苟,进行的很慢。 “哎呦我说小哥儿,您到底快点儿,我出城去买药呢,家里有病人,如此人命关天,您可要快点儿啊。”人群中,一老者嘟囔了一句。 “吵什么?朝廷下达的命令,你们和我唠叨什么?” 就这么一来,有人又不平了,“哎呦我说,你们皇后的命是命,合着我们老百姓的命就是一张纸了,大家谁没有急事呢,您看看我,我这老实巴交的,像不像个凶手呢?” 这样的冲突比比皆是,盘查了一早上,城门后的队伍又长又粗。 看到一群摩肩接踵的人,以及马车已拥塞在了城门附近,李仲宣唯恐继续下去会出乱子,当即下了释放之命,是的,乔安的命是命,老百姓的命也是命啊! 众人乌央乌央的出城去了,李仲宣此刻就在箭楼内,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但却不能确定究竟什么人带走了乔安。 有几个带着鸡公帽的红衣喇嘛骑在马背上出城去了,他们似乎在护送马车,而那马车上挂着一张唐卡,上面是大日如来。 这群人慢吞吞的离开了启夏门,等他们出了芙蓉关后,念儿醒过来了。 “是喇嘛!是喇嘛啊!”念儿激动的从床上起来,“快!快让皇上重点盘查一下喇嘛。” 但消息没送出来呢,李仲宣也已想明白了,念儿说的“什么马、什么妈”一定是喇嘛了。 成将军得到命令后,立即飞奔出去,在一里外,将那一群喇嘛给包围住了,几个喇嘛面面相觑了会儿,一个胖头陀已口宣佛号靠近了成将军。 “将军这是做什么?我们是行脚僧啊,并没冒犯你们吧?” “查!”李仲宣指了指那马车,成将军粗鲁的上前去,暴躁的将悬挂在马车上的唐卡拿走了,众人的心跟随着成将军的动作,跳动的成了鼓点。 但成将军却失落的退了回来。众人都距离成将军有点远,饶是不知道成将军看到了什么,成将军沮丧的靠近了李仲宣,“皇上,这!?” 李仲宣亲自出马,一把掀开了车帘,而那几个喇嘛在此刻竟也靠近了李仲宣和成将军,其中一胖头陀手中握着一把黄铜的降魔杵,在日光之下,那降魔杵熠熠生辉,美轮美奂。 “还请大人认真的查一查呢。”那胖头陀诡谲的笑着,讥嘲的声音。其中另外几个红衣喇嘛也握着兵器靠近了李仲宣,虎视眈眈的很,倒是李仲宣满不在乎。 和成将军一样,李仲宣盯着那马车看了良久,终于,他愤怒的回过身。 “大人,我们可不知道您要找什么呢,格日勒!桑格日勒!”胖头陀眼神严肃的看向李仲宣。 乐文 第七百五十三章 被挟持到叶钦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皱眉,指了指空落落的马车:“人呢?” 那几个胖头陀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大人说什么呢,什么人不人的?” 向来士兵和宗教就秋毫无犯,今日李仲宣也不想激化之间的矛盾,竟没能找到乔安,经过三推六问后,也只能让这群喇嘛去了。而这群喇嘛呢,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用藏族的语言交流什么,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了庄严的暮色里。 李仲宣和成将军无功而返,路上成将军看李仲宣有点儿失魂落魄,道:“皇上,这群人眼神不对劲,有问题。” “朕看出来了。”李仲宣沉吟道。 成将军计息发言:“要不要继续跟下去?”但李仲宣却道:“如果果真和他们有关系,人一定已掉包了,暂时不要理论,且先回去。”李仲宣的情绪比刚刚还平静了不少。 两人回到帝京。 三天后,乔安在痛苦中苏醒了过来,那降魔杵击打过的位置形成了一个铜钱大小的疮疤,后脑勺上有纱布,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沈乔安抬头看了看头顶,藻井是复杂的蟠龙雕刻,龙取探骊得珠之意,桌上有铜鼎,里头有香烟袅袅,她想要起身,但却想不到自己已浑身无力。 她努力的挣扎了许久,非但没有起来,还折腾的满头大汗,她只能放弃了。 “啊!金铃响了?”外面有一声急促的女声,接着一个女孩提着纱裙跑了进来,那女孩凑近乔安,“姑娘,您可终于醒过来了,您感觉怎么样呢?奴这就为您找太医过来。” 当沈乔安看到这女孩服饰的时候就知道,糟糕!这里不是中京,在中京太监穿葛衣,丫头穿秋香色和藕荷色衣裳,但这奴婢穿的是一件淡红色的衣裳,这在品阶森严的中京,是是忌讳。 “这里是?”乔安努力的追想,但对自己是如何到这里的一节完全想不起来。 “姑娘,这里是叶钦国啊,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先喝口水,奴这就去找太医过来。”这女孩笑嘻嘻的将一碗水送了过来,里头还泡着一根西洋参,乔安饮了后,那女孩兴冲冲的离开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不到,走进来俩老成持重的医官,从他们的衣裳看,也和中京浑然不同。 糟糕!她怎么就到了这里? 那俩太医听了脉息后,一脸的轻松释然,“姑娘,现在您休息休息就好了,其余完好无损。”说完后,俩人笑着退下。 乔安自己就是医官,等他们离开后,她也为自己切脉,脉息是稳定,乔安这才放心了不少。 “姑娘也该吃点儿东西了,最近姑娘日日都是棒子面粥粳米粥,已连续七天了,今日姑娘想要吃什么,奴这就给御膳房去说?”那小丫头美艳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好意的问。 “七天?”乔安倒是没有感觉饥肠辘辘,她眼神惶恐,一把抓住了那丫头的手,“七天了?你是说我已经昏睡了七天了?” “然也。”那小丫头道:“您是大难不死,且说说您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奴这就去给您准备。”沈乔安黯然神伤。 她沉默了。此刻,她也发现了自己手腕和足踝上的铃铛,那铃铛显然有存在的妙要了,乔安褪下了手腕上的铃铛,一把用力的掀开了被子。 “我要、我要回去。”但她这一激动,当即就跌倒在了云榻之下,慌得那丫头急急忙忙赶过来就搀扶,好容易将沈乔安给搀扶了起来。 “我的姑娘,我们天子找您来做客呢,您怎么能说走就走,您也不看看您现在是什么模样了,是能走的了的吗?”那丫头变离开一张脸,刚刚还笑的春风澹荡,此刻已有点嘲弄了。 “你们天子是谁?孙瀛吗?她找我来做什么?还用这么下流的手段?” “孙瀛?”那小丫头古怪的一笑,凑近了乔安,嘴唇几乎贴在沈乔安的耳朵上,“那孙瀛已暴毙了,现如今我们的天子可不是孙瀛。” “让他来见我!”乔安暴躁极了,一把推开了那小丫头,那丫头也不以为忤,起身整顿了一下衣裙。 “姑娘不想伤口雪上加霜的话,最好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个儿。”那丫头一笑,再次去搀扶,这一次沈乔安并没有拒绝。 乔安起身后,躺在云榻上闭目养神,许久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裳的男子,那是个峨冠博带的男人,美仪容,修边幅,脸上却戴着白玉面具。 “你是?”乔安没有见过叶钦国的朝服,并不知道叶钦国的朝服和中京不同,中京乃是紫绶金章,挡在叶钦国变了。 看沈乔安狐疑不定的打量着自己,那人起身,在乔安面前转了个圈,“所谓离家三里远,别是一家风,沈姑娘,我乃叶钦国之天子。” “孙瀛呢?”孙昭茗和孙昭雪都那么大了,孙瀛怎么可能是个年轻人,这让乔安起了疑心。 “孙瀛?”那男子凄凉一笑,慢吞吞道:“孙天子年事已高,忽一日就暴毙了,原是准备传位给孙昭茗,奈何孙昭茗竟在中京那温柔乡流连忘返,你说这等乐不思蜀之人,焉能做帝王?” 沈乔安第一次见这么恬不知耻之人,明明是他篡位了,却还说的头头是道,算起来竟是孙昭茗的过错。 “吾皇自然是众望所归了,姑娘说是不是?”旁边那伺候乔安的女孩插嘴说了一句。 沈乔安看着他们一唱一和,不说话。那男子凑近乔安,微冷的手落在乔安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后,发觉正常,这才放了心。 “朕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小蝶,她会将你的诉求转告给朕。” “回来!”乔安瞪视了一下那人的背影,“篡位,对吗?” “什么?”他回头,眼神里有了戏谑之光。 “你篡位,你用手段得到了皇权!”沈乔安对一切都心知肚明,目光炯亮,看向天子。 那人笑着靠近乔安,凑近她的耳,“嗯”了一声,沈乔安抓着他的手:“放我走,快!” “休息休息吧,这里很安全,隔日你好一点,带你在城外去走走,外面更好玩。”那人毕竟还是离开了,沈乔安不知道他是谁。 但却知,他如果不是五官上有什么缺陷,那一定是和自己有交集了,但乔安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到究竟那人是谁。 她此刻看了看小蝶,“李仲宣呢,现在怎么样了?” “无可奉告!”小蝶依旧保持着笑。 “好个无可奉告!”乔安冷漠一笑,解开了全部的铃铛,恶狠狠的丢在了地上,这女孩一怔,急忙将金铃捡起来,“你做什么呢?” “无可奉告!”沈乔安也回敬了一句。她是习武之人,身体本就好过一般人,二来,当初在取峰山上学艺,老庄主让她吃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药,那些药已潜移默化变成了血液里的能量,此刻她苏醒后,已很快就好了。 沈乔安休息到下午,出了殿宇,这还是她第一次到叶钦国来,自然少不得要在外面看看了,其实皇宫也不外乎金碧辉煌富贵堂皇,这中京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民风民俗却有很大的差别。 “臭丫头,你给我过来!”乔安没好气的指了指小蝶,那小蝶笑嘻嘻靠近乔安:“奴知道您想知道什么,奴这就告诉您,这是勤政殿,往前走是保和殿和太和殿,我们目前当轴处中。” 那丫头介绍的很好三言两语就让沈乔安知道了自己此刻在哪里,她去了其余几个殿宇和广场,走了会儿感觉累了,找个花厅休息。 “你家皇上究竟是何人?” “好人一个,天大的好人!”那女孩儿眼神变得倾慕了,似乎跪倒在神面前的信女一般。 “这么个好儿?”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一时半会沈乔安也不能离开,索性就安居乐业,且生活在这里,等她伤痊愈了,有的是挣扎的机会。 而在此之前,还是知己知彼的好,经乔安这么一问,那丫头立即笑了,“我们天子可好极了,值钱的孙天子是个比较抠门的人,国库里的金银珠宝都快漫溢出来了,坊间有了困难也是不会理会的。”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沈乔安在中京的时候,经常提醒李仲宣要绝少分甘,人的利益是比一切都高的。 而李仲宣也的确在那样做,但周边的方国就不同了,诸如这孙天子,似乎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孙天子为给公主孙昭雪做一件素纱禅衣竟花费了九百两银子,而三年前地震,他才拨款六百两,丰取刻与,因此现如今我们的新君可不知道比孙天子好了多少呢。”这丫头笑了。 “丰功伟绩都是什么,且说说?”乔安问,那丫头将庆公子怎么样开粮仓怎么样开国库的事情都说了,沈乔安听了后,但是冷笑了一声。 “那是他根基不稳,这样做不过是小恩小惠来拉拢人心罢了,你哪里知道他的心?再说了,你刚也说过了孙天子是个喜欢储备的人,他这也不过是是慷他人之慨罢了。” 沈乔安可谓世事洞明,但这丫头却生气了,“我们天子光风霁月,可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在不了解他的前提下,千万不要乱说。” “好个光风霁月,竟光风霁月到将我绑到叶钦国来了!”沈乔安冷笑,那小蝶听到这里,竟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似乎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沈乔安最讨厌女孩哭,她又不会哄,只能等。 另一边,光风霁月的庆公子已进入了勤政殿,庆平在里头等着,他左拥右抱,又过上了温柔乡的生活,庆公子进来,略用恶毒的眼神瞪视了一下庆平怀里的女子,这俩女已灰溜溜去了。 “听说你去看她了?”庆平握着酒杯,眼神变得很复杂,“还戴着面具做什么?怕他知道此事是我们做的吗?” “她身体不好,一旦知道事情是我们做的,寻死觅活起来,我们岂非得不偿失?”庆公子看向庆平。 “我还以为你看上了这臭丫头,我可提醒你,栽在这臭丫头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不胜数,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呢,你好自为之。” 乐文 第七百五十四章 对庆刮目相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二叔见教的是。”庆公子笑了。 “接下来我们做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吗?”庆平看向庆公子,他们两人配合的很好,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天下。 “自然了,不过也不要着急。” 晚一点,庆公子过去看沈乔安,沈乔安轻轻的咳嗽着,听小蝶说乔安连下午饭都没有吃,庆公子有点心焦,凑近乔安看了看,“感觉怎么样?” “还好。”沈乔安有气无力的呻吟。 庆公子上前去担忧的看着乔安,声音不自禁的也温柔了些许,“想是你这一起来就水土不服了,我让人准备酸辣的东西,怎么样?” 乔安闭上了眼睛,庆公子看着她面上的嫣红,看着看着竟有一点神魂飘荡,不能自持了。她似乎也知道有不少人对乔安著迷的真正原因了,但就在此刻,沈乔安闪电一般的出手,一把拉住了庆公子的面积。 她用力一掀,面具已拿走,露出了庆公子的庐山真面,“哈!”乔安冷漠的一笑,讥诮道:“我们追你已许久了,还以为你窝藏在中京某个深山老林里当缩头乌龟呢,想不到你已做了这里的王。” “你真是卑鄙!”庆公子的伪装被撕破了,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的凝眸看着乔安。 “卑鄙?”沈乔安起身笑了,“谁能有你卑鄙,你趁虚而入,竟毒害了孙天子,你该当何罪。” “沈乔安,我是有谋朝篡位之心,但也是凑巧,我们潜入叶钦国后,的确赶上了孙天子生病,眼看着他不中用了,我们只能矫诏,事情就这样!” 这的确是事实,庆平之前为孙瀛倒卖兵器,因联络了莫百川,所以认识了皇族内不少人,这庆平原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因此当他们走投无路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过来找孙天子。 那孙天子也是倒霉,他多年来有隐疾,结果当日就复发了。 “我会相信你?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乔安柳眉倒竖,戟指怒目。 “随便你,”庆公子倒是闲散的一笑,完全不解释,“你觉得可信就相信,不可信就不用相信咯!我虽然是小人,但小人也未必没有一句真话,所谓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我可很快就要打你们中京了。” “中京固若金汤,就凭你?”乔安说着话,已靠近了桌子,开始吃起来,她向来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想要打败庆公子,就要保证自己的健康,庆公子冷笑,“你帝京固若金汤,说来也的确厉害,然我却将你带了出来,好笑不好笑,滑稽不滑稽?” “下流!”乔安继续骂。 吃了东西后,天黑了,沈乔安准备休息,庆公子又一次到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明日我准备了个小节目算是为你接风了,定要过来看看。” “节目?”乔安怒怼:“什么节目,没安好心!” “爱来就来,不情愿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庆公子轻蔑的一笑,沈乔安存疑,倒是想要去看看那是什么“节目”。 这一晚上,乔安没有休息好,一是心头有事,一是思念李仲宣,最主要的,她怕庆公子会趁虚而入。 但庆公子竟表现的很好,没有过来作难她,到第二日,依旧送了阿胶、燕窝和西洋参过来,这都是好东西,乔安也是来者不拒,检查过无毒后都吃了,不管怎么说,她需要保存自己的元气。 吃了东西后,庆公子那边来了人,邀请乔安去看节目,她上马车,到城外去了。马车停靠在菜市口,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文武百官也都到了。 唯独主角没有到。 沈乔安猜想,一定是要杀人了,不然来菜市口做什么? “你,过来一下。”沈乔安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闲聊的男子,这群人里就这个“长舌妇”聊的最起劲了,这男子聊的热火朝天,冷不丁给沈乔安这么一叫,倒是有点奇怪。 “姑娘是叫我呢?” “过来!”乔安从马车里勾勾手指,那人慢吞吞靠近乔安,在马车下给乔安行礼。 沈乔安问:“皇上要杀谁呢?” “魏大仁魏大人!”沈乔安怒了:“舌头捋直了说话,魏大人对不对?” “姑娘您有所不知了,这魏大人姓魏名叫“大仁”。此人可真正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他是最为富不仁之人,这多年来作恶多端,今日天子要杀他以儆效尤。” 那官吏看向乔安,沈乔安点点头,“找你们这么多人来观礼?”沈乔安倒是奇怪了,杀人就杀人,经刑部后直接杀就好,何苦来哉,竟然需要这么一群乌央乌央的人来观看? “可不是怎么说,吾皇有吾皇的妙用,反正小人官清书吏瘦,一点不怕的!” “去你的官清书吏瘦,意念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沈乔安才不相信他呢,那人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退下。 此刻,乔安看到一人坐在囚车里被赶了过来,那人头上有臭鸡蛋和烂菜叶子,还有牛粪,看起来可怜兮兮惨不忍睹。 “魏大人来了,打死他,打死他啊!”从民众那愤怒的叫声里,乔安已明白了什么,这魏大人是独夫民贼无疑了。 就在乔安晃神的时候,一辆普通的马车停靠在了她马车旁边,有人掀开了车帘,瞧了下乔安。 “你就要我看这个?” “这叫杀一儆百,很好看的,等闲还不见得有机会呢,你不见今日已万人空巷了吗?”庆公子抿唇一笑,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满意,这个变态! “你这是敲山震虎,投石问路来吓唬我吗?”乔安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 吓她?她才不怕呢,这一定是庆公子用杀戮来告诫乔安,“呶!你看吧,不听我的话,结局不外乎如是!”沈乔安见微知萌,似乎明白庆公子之意。 “何苦来哉?”庆公子一笑,“我要威慑你还不简单?此刻不过是希望你重新认识一个庆公子,这可是很别开生面的事。” 但沈乔安才没有重新认识的意思呢,对杀人的场景也一点不感兴趣。 过了会儿,午时到了,有人押解了囚车里的魏大人,魏大人跪在高台上,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握着刀的刽子手,那人肥嘟嘟的好像个肉球,头上绑着一条血红色的绷带。 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 “行刑之前,”就在此刻,庆公子却朗声对众人说道:“朕也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吏治,我叶钦国太乱了,此刻倒是需要整改整改!”庆公子说完,微微眯了一下危险的眼睛。 乔安倒是的确对庆公子你刮目相看了,从齿缝里蹦出一句:“你可真是狠毒。” “无毒不丈夫,沈乔安!”庆公子的口气很平常,瞳眸里隐隐约约荡漾一抹淡笑:“乔乔安,别说我,连你自己也是十恶不赦之人,这些年你不小心害死了多少无辜者,还要我说吗?” 他这一句话让乔安很不舒服,但她更清楚,他想要看的就是自己暴跳如雷的模样儿,索性就不表示出来。 看沈乔安无动于衷,庆公子朗然一笑,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想要做好人,你就要比这群坏人还坏,此乃好人之前提。” 这也是正解,但沈乔安却不想听了,她看向行刑的高台,有个瘦高个站了出来,握着一张卷宗开始念,听到后面,沈乔安后背发凉。 原来这看似品貌周正的魏大人竟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十宗罪都已宣布完毕,那瘦高个靠近了庆公子,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庆公子。 庆公子对万马齐喑的场景却已司空见惯,或者毋宁说,这一幕是他意料之中的,她看了看天,午时三刻已到,太阳笔直的垂落下金光。 “杀!” 庆公子吐出了这么一个字,那瘦高个得令,对刽子手挥了挥手,那人手起刀落,将罪犯一刀两断。 一切进行的很快,倒也大快人心,众人看到贪官污吏处决了,无不开心,场面竟热闹了起来。 “我叶钦国,别的不产,倒是贪官污吏一箩筐一箩筐的,今日就先杀一个,从明日开始,抓一个就杀一个,抓两个就杀一双!抓一群就杀一窝!绝不手软!”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庆公子又道:“朕今日杀了魏大人,且要抄家,至于抄出里的东西,那也都是民脂民膏,朕会发放给有所需要的人,诸位可以监督。” 这句话,让沈乔安的确对庆公子刮目相看。 而后,庆公子进入马车离开了,自然,也带着沈乔安!他们进入马车后,还能听到背后那雷鸣般的喝彩声。 沈乔安本以为庆公子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到这叶钦国不过是想要做个进身之阶,想要充盈自己,以便于早早让自己强大起来,好和李仲宣决斗罢了, 哪里知道,庆公子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下就闹了起来。 庆公子杀贪官污吏也很有值得沈乔安去借鉴,第一,他不是单纯的滥杀无辜,而必须是掌握一定的证据,且杀人,从上到下鸡犬不留,这给其余贪官污吏算是在敲警钟。 这第二,庆公子邀请朝廷的文武百官去观看整个过程,更是让人不寒而栗,第三,庆公子还要抄家,且将抄家的脏银分发下去。 乔安琢磨不透庆公子行为后面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到下午,钱财买成了米粮,全部都发散在了西市。 西市向来是穷苦的地方,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而庆公子呢,竟会惦念到他们,这也的确让乔安有点不可思议。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沈乔安才刚刚起来,庆公子就邀乔安到外面去。 “做什么去?”沈乔安一边净面,一边问。 “我在修筑护城河,要不要去看看?”沈乔安觉得很有意思。 少半个时辰后,帝王的驻跸已到了护城河旁边,乔安看到了远处是不少的帐篷,也看到了坍下去的护城河堤坝。 “走,我们去看看拦河大坝。”庆公子跳下了马车,将手给了乔安,沈乔安无视那双引诱自己的手,自顾自跳到了旁边,庆公子也不以为忤,默然一笑。 乐文 第七百五十五章 他的温柔如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到拦河大坝去了,乔安发觉那拦河大坝坍塌的很严重,就豪品香一条蛇的脊梁被人一截一截打断了似的,有几个老百姓在大坝旁边徘徊。 看庆公子去了,这群老百姓犹犹豫豫,似乎要过来,但又不敢,庆公子屏退了自己背后几个侍卫。 “你们不用在这巡防,只怕老百姓有话要说,且退。”那一群人离开。 沈乔安一心向善,当她看到护城河是这样的,不禁也有了去了解的念头,随后乔安蹲在了拦河大坝旁边,伸手敲一敲,发觉里头空落落的。 仔细一看,下面竟有一大堆垃圾和麦秸秆,看到这里,乔安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在偷工减料。 “此刻,你要做什么呢?” “听!”庆公子主动靠近那几个百姓,一面走一面关照一眼乔安,“听百姓的心声,不过等会儿你离我远一点,我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了,没准儿他们不是真正的百姓,而是有人冒充来偷袭我的刺客。” 尽管庆公子这么说,但依旧义无反顾朝着那远处几个农民去了。 “等我!今日我沈乔安多管闲事了!此事没有解决之前,你可不能稀里糊涂被杀了。”乔安一念及此,竟过去保护庆公子了。 是的,她是对庆公子恨之入骨,但她惦念老百姓。 已经七月多了,每一年的八九月会有山洪爆发,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帝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这工程距离竣工可就遥遥无期了,因此乔安也跟了过去。 “皇上,我们、我们检举父母官西门亮!” “说说,怎么一回事。”庆公子示意对面几个年迈的老人起身,那老人颤颤巍巍站直了身体。 乔安打眼一看,知这几个人是正儿八经的农民,也略略放心。 过了一会儿,庆公子传了口谕,让人将太守大人西门亮给找了过来,那西门亮一看东窗事发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竟将工部尚书也招供了出来。 “妙哉!”庆公子点点头,让人将工部尚书找了来,原来去年朝廷让加固堤坝的时候,的的确确发下来不少的银子,但哪里知道羊狠狼贪,这银子一下来,众人一哄而上就开始蚕食鲸吞。 到最后,已没有钱去采买石头和泥浆等物了,只能用麦秸秆等以次充好,庆公子听到这里,不过轻微笑了笑。 “这也没有什么,今年就让你们看看朕是如何治理水患的。”庆公子果然狠毒,下令让人将这一群贪官污吏填在了护城河的堤坝里。 此事的后果又是抄家,而后,庆公子几乎每天都过来看看,务必让工程按照原计划进行,沈乔安倒是想不到庆公子竟如此克尽厥职。 接下来,庆公子还整改了一系列漏洞,革故鼎新。不知不觉的,沈乔安就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自然了,这一月内,沈乔安无数次想要逃离,但眼线太多,她压根就不能。 这么一来,她被动的见识到了庆公子的铁腕,吏治清明,扼杀了不少歪风邪气,提高了商人的地位,不再闭关锁国,修筑了拦河大坝,帮扶了百姓等等。 一开始,坊间也有不同的声音,但伴随着一个月的见证,众人发现庆公子的确是个好君王,倒是众志成城开始抵制孙天子一脉。 但庆公子任人唯贤,并没有杀戮孙天子的孑遗,反而是将他们措置裕如都安排在了需要他们的位置上。 这日,庆公子再一次带着乔安去观看拦河大坝,那崭新的拦河大坝已修筑好了,并且比之前还要高峻。 “怎么样?”庆公子喜笑颜开。 “用你的话来说,妙哉!”乔安欣赏了一下庆公子的杰作,发觉这一段护城的拦河大坝修筑的明显比旁边的牢靠。 “我要做个好国君,要你知道我非欺世盗名之人。” “为何当初在中京做那么多坏事?”乔安现在已不怎么仇恨庆公子了,站在大是大非的角度看,庆公子的确彪炳青史,扬名立万。 他提倡简朴,而自己身体力行,先刻苦自己,磨折自己,然后去影响和改变其余人,这是沈乔安亲眼目睹的。 “这就是你的理想?”乔安看向庆公子。 “理想比这个大,此乃小试牛刀。”庆公子踌躇满志,乔安道:“中京与你叶钦国秋毫无犯,现在也是你完璧归赵的时候了,怎么样?”乔安指了指自己。 “朕做这一切,一来为证明自己,二来,也为你。” “为我?”乔安感觉荒唐,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哪门子的胡言乱语,竟为了她? 庆公子却冷笑,“你总是看不起我,我和李仲宣在一起,我就低人一等,是也不是?庆公子眸光迫视乔安。 “庆公子,你们是不同的人,你们都一样厉害。”乔安的看法。 “这叶钦国,是我的,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沈乔安。”庆公子看向乔安,沈乔安哭笑不得。 从外面回来后,乔安心情糟糕极了,她准备逃离!最近庆公子做事,她也时常出谋划策,因朝廷的事情层出不群,都是让庆公子忽略了对乔安的追求,此刻万事俱备,庆公子闲来无事,自然希望和乔安聊一聊。 而此刻,沈乔安怀揣的心思,似乎已被庆公子看穿了,她竟寸步难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概是昨天晚上开始,在乔安的馆阁外,多了一群侍卫。 这一群侍卫握着绣春刀走来走去,身旁沈乔安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乔安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眼看着月上中天,沈乔安一个飞身,已从窗口跳了出去,刚刚上高墙,就看到下面有一群人在烤火。 还有人在吃烤鸽子,几个人对美味赞不绝口。 “沈姑娘后半夜还不睡觉吗?这也不知道谁的鸽子,似乎要分飞鸽传书呢,被我们给打下来了。”那人一边说,一边将从鸽子身上没收的竹筒丢了起来,乔安一把握住了。 “沈姑娘可以看看那里头写的是什么东西,我们这一群大老粗,都不认识字儿的呢。”接着,那几个人哄堂大笑。 乔安打开竹筒一看果不其然里头是自己写给李仲宣的一封信。 此刻乔安只能退回去,思量其余的招数,到第二天早上,沈乔安终于有办法了,她假装呻吟了两声,一女侍上当了,进来查看,被乔安当即点了穴道。 “乖,冒充冒充我。”乔安将自己的衣裳穿给了那侍女,将之卷在了铺盖里,丢在了云榻上。 那女子被点了哑穴,已不能开口。 沈乔安也没有更换女侍的衣裳,她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太监衣裳拿出来换了,穿好后,朝着门口去。 结果刚刚从馆阁出来,一个大太监就走了过来,“你小子过来,快过来。” 乔安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道:“我?” “就你了,快来!”这老太监竟指派沈乔安去挑大粪,乔安自然不会干这个,也就暴露了。 闹腾了三番五次后,沈乔安发现这庆公子聪明极了,她倒是有点后力不济,无可奈何,只能缴械投降。 找庆公子去摊牌。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娶你,江山为聘,就这样!”庆公子言简意赅,说完后,外面走进来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几个女子要给乔安量体裁衣,气的沈乔安叽哩哇啦大叫。 “做什么衣服?” “哎呦,我的好姑娘,那自然是红嫁衣了,还能是什么?”红嫁衣! 而红嫁衣很快就做好了,庆公子要乔安试一试,乔安气坏了,说什么都不穿,“好女不吃两家饭,我怎么可能嫁给你,你做什么清秋大梦呢?” 庆公子迫近乔安,沈乔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拿出了一把刀,庆公子一看,那不是铁刀,而是一把石头打磨出来的刀具,且那刀的匕首乔安放在自己的腰肋位置。 庆公子大惊失色,“好,好,好,我不乱来,你我都消停会儿。”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乔安咆哮,庆公子知乔安不会自杀,知这是乔安的阴谋诡计,但也怕不小心伤害到了她,只能妥协。 事情耽搁了下来。 而沈乔安看庆公子不继续追求自己了,明显而已松弛了下来,隔三差五依旧还到外面去,但随后乔安每一次外出都将留下一些记号,这些记号有的是随便拍打在铅笔上的手掌印,有的是捆在树木上的红色绳。 庆公子是杜绝中京人过来的,满以为将乔安的秘密严防死守,但哪里知道姜国的一群红娘子已在这里安插了不少的眼线。 红娘子们发现了端倪后,立即破解,几个人将搜罗到的线索都合计了合计,终于发现了秘密。 “这是在告诉我们,她受制于人!”几个红娘子一商量,立即将线索汇报给了采薇,采薇唯恐破译错误,依旧还是不动声色的观察。 这日,乔安与民同乐,坐在马车上和老百姓说闲话,这在庆公子看来,是在听取老百姓的心声。 他哪里知道,老百姓里竟有沈乔安的内鬼啊,最近这几天,不但沈乔安丢下了线索,也得到了回复。 乔安和红娘子们有默契,而当年和红姐在一起乔安学会了她们用来交流的一些法门,别看简简单单的一些痕迹,在乔安他们的眼睛里,这些刻痕都代表着一些指令和特别的意思。 乔安看到人群中一个大胡子男人对自己眨巴了一下眼睛,她顿时明白了,按照此人的意思往前走。 “做什么去,这边都没施舍完毕呢,别左顾右盼!”似乎庆公子察觉到了乔安的诡异,伸手扳正了乔安的肩膀。 乔安从马车里拿出一把铜钱,朝着庆公子这边的窗口往外丢,老百姓开心极了,一哄而上就捡钱。 到前面去,有个门洞,过了门洞,忽然斜刺里一人伸手,将乔安从窗口里给拉了出来。 因采光的需要,马车的窗口一般都很大,沈乔安被这一拉,顿时跌扑了出去,“哎呦,皇上救我啊。” 这里处处都是老百姓,乔安一跌扑下去,被人就“挟持”走了,那大胖子自然不是真正的劫匪,而是红姐他们的人。 那人拉拉扯扯,将乔安拉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乐文 第七百五十六章 李仲宣闻讯赶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快走!”有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刻不容缓,间不容发,乔安来不及问许多问题,马车很快就出了巷口,但就这一刹那,她们两人已被人盯上了。 “不怕,我们还有后招。”那大胡子握乔安的手,在掐面跳车了,有人没有看清楚他们,还以为两人还在马车上,风驰电掣的追赶了过去。 而沈乔安才刚刚跳下车,又看到旁边出现了一群巡城的龙禁尉。 “喂!那胖子,不要伤害沈姑娘啊,否则要你好看!”龙禁尉看到那大胡子“掐着”乔安的咽喉,顿时慌了。 “都不要过来啊,否则她就要死翘翘了。”大胡子手上“用力”,沈乔安立即翻白眼,表演的惟妙惟肖。 几个大胡子的同伴也过来了,两帮人互相看了看,顿时打了起来。 “二掌柜,快!”一穿着男丁衣裳的女子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刚刚上马车,一飞虎爪就勾住了马车的车轮,“啪啦”一声,车轮折断。 “别管我了,你们快走,快!龙禁尉越来越多了。”原来,这边发现了沈乔安的踪影,那边一大群的龙禁尉都倾巢而动了,他们速度很快,风卷残云一般。 沈乔安看到这里立即催促红姐的人离开。 众人也不敢纠缠下去了,“要挟”了乔安后退。 后果是,沈乔安在和劫匪“打斗”的过程中“受伤”了,众人追赶出去,发现乔安已受伤,急忙去救助。 庆公子看乔安昏昏沉沉的倒在前面,哪里还顾得上去追赶“劫匪”啊,慌里慌张抱着乔安就到了就近的医官。 沈乔安发觉庆公子竟很担心自己,立即表示的痛苦不堪,医官过来看,听脉的过程中发觉乔安的脉息紊乱极了。 他可没有注意到乔安在控制自己的脉,她手指头在主脉上点一点,医官就听出了惊悸,立即去开药。 “哎,”庆公子此刻懊悔极了,“都是我不好,我真不该带着你出门去施舍,他们一定是冲我来的!” 庆公子竟果真以为那群人是有备而来的,挟持乔安有别样的用心; 乔安叹口气:“不怪你,怪我学艺不精。” “怪我!”庆公子苦恼的抱着头,看那神情难过极了,沈乔安看到庆公子这模样儿,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最近你就在宫里好好的休息,那群乱臣贼子!”庆公子起身,目光阴狠的瞪了一下外面,那目光几乎可以熄灭庭院里的光,“等我抓住后,势必挫骨扬灰!” “知道了。”乔安也不准备轻描淡写,却来个错误引导:“那是一群男人,身上有烤羊肉的臭味儿,这是我唯一知道的讯息了,你们按这个来找。” 烤羊肉?臭男人? 那可是一群野丫头,他们身上有的顶多不过是脂粉气。 追凶还在继续,而沈乔安呢,已入宫了,庆公子找了最好的太医过来给乔安切脉,那太医也感觉庆公子小题大做,但开的药水却比坊间的太医开的还要多,沈乔安深悔自己不该装病。 一连几天下来,药都洒在了屋子里的盆栽上,盆栽倒是绿油油的,庆公子每天过来看她,还送了吃的过来。 “我自己煲的汤,红白火腿是长白山佃户家里弄到的尝一尝吧。”沈乔安听到这里,就知自己的噩梦来了。 “我不吃,可以吗?”乔安最怕吃药膳了,食疗比药疗还没完没了。 “必须吃!”庆公子不容乔安置喙,握着瓷勺舀起来就喂,沈乔安苦兮兮的,吃了一小碗,差一点就翻脸。 “哦,我是知道了,安儿你是从小渔村来的,应该喜欢吃潮汕口味的朕明日送海参汤,桃花水母汤给你吃。” 第二天中午,海参汤和桃花水母汤果真到了,且浓香四溢,乔安闻了闻,不觉产生了莼鲈之思,目光湿润了。 “你做的未免太好了,这海蜇和口味就是我小渔村的啊。” “乔安,昨晚我披星戴月策马到你家乡去了,赶在天亮前采买了最新鲜的,那自然是正宗一些,你尝一尝!”庆公子亲手侍奉。 “不!不必!”沈乔安算是给了庆公子当头棒喝,庆公子点点头,示意乔安自己吃。 不得不说,庆公子的烹调水平很高,只怕让御膳房那些颠大勺的都望尘莫及。 从这日开始,庆公子日日都翻花样给乔安做吃的,什么桂花糕栗子糕枣泥糕,什么海蜇汤海参汤龙舌凤尾汤等等,三五天后,乔安终于决定严肃的隆重的和庆公子聊一聊。 “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以后你不要做了,你看看我,身体已痊愈了,哪里都好!”乔安站起身来,轻移莲步,在庆公子面前转圈。 看乔安仪态万方的转圈,庆公子笑了,“那是个悖论,你一定是从书本上看到的,所谓尽信书则无书,这些异端邪说,还是陈言务去的好!” “异端邪说?”乔安默哀了一声,“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您需要做的是治国安邦,富国强兵,您可不要大材小用了,从明日开始,您做的东西我一概都不吃。” “乔安,你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你太为被人着想了,朕不累。”他竟误以为乔安在担心他。 沈乔安无言以对,但从第二日开始,沈乔安果真拒绝吃庆公子做的一切,庆公子也没不开心,坚持了三天五天后,偃旗息鼓了。 而远在中京,李仲宣却吃不好睡不好,自从沈乔安被人弄走后,他已快一个月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平日里喜欢的东西,日日被太监送进来,但他味同嚼蜡,吃两口就丢开了。 “皇上,您这样下去,身体受不了啊。”成将军叹口气。 “对了,难不成还没有线索吗?”李仲宣看向成将军,成将军顿时低头,这动作已表达了结果,李仲宣沮丧的捶打了一下桌面。 但这日,红姐那边有人到了营房,暮色里,成将军出来一看,发现来人是采薇。 “你怎么到了?敢是客栈里有什么事了?” “非也,”采薇道:“借一步说话。” 采薇很快将事情说了,成将军听说了庆公子的丰功伟绩,听说了乔安逃跑失败的事情后,矛盾的皱了皱眉。 “庆公子果真做了不少利国利民之事?”他怀疑极了,在之前的明争暗斗里,他已了解了庆公子的为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怎么忽然就变了一个人呢? 实际上庆公子早有安邦治国之心,但却苦于没有机会来舒展,今次因利乘便得到了叶钦国,他自然是要扬眉吐气好好弄一弄。 庆公子又是穷苦人家出生的,看百姓啼饥号寒,不免心有戚戚,至于为何扣留沈乔安,据红娘子说,竟是庆公子对乔安有了非分之想。 一听到这里,成将军按捺不住了,“怎么办?我这就去叶钦国吗?” “叶钦国层层把关,你一旦过去,损失自投罗网了。”采薇道。 “我不怕。”成将说干就干,眼看就要点兵点将,采薇一着急,“老成,他们会查你的档,在城门口你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不允许你进城。” “我可以飞檐走壁。” “高手云集,我们已试过了,你不要着急冒险,此刻应该想慎终追远之法。”采薇知道成将军是风风火火的急性子,此刻听成将军要走,倒是有点后怕。 “他们听你们口音不对劲,也不让你们进城,将军,注意安全。”采薇转身去了。 她已将自己该说的要说的都说了,成将军看采薇离开,他立即回到城中去找李仲宣。 向来李仲宣都是智深勇沉之人,在这等情况之下,他一定会想到更两全其美的办法。 但哪里知道成将军这边一说,李仲宣顿时狂喜,他的眼睛里燃烧了喜悦的光芒,“果真?果真吗?” “您看看这个!”成将军将一封信递给了李仲宣,那是乔安飞鸽传书失败后交给红娘子带过来的,李仲宣打开字条一看,比刚刚还喜悦了。 “哎呦,这可是不是乔安的字儿是谁的呢?” “我尚好,困于叶钦国内苑,虎视眈眈不能逃离,君勿念,宜深思熟虑救我之法,不可贸然行动,慎之!”一贯的轻描淡写,是乔安的字迹,是乔安的口吻。 李仲宣大喜过望。 成将军看到这里,立即回头:“福生,快送吃的进来,快!”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胃口大开,在成将军的作陪下,两人吃了不少东西。 眼看着金乌西坠,李仲宣找了刑部尚书裴炎裴大人过来,对他和成将军道:“朕已找到乔安的线索,今听说那叶钦国已从衰微变为强大,朕拟明日单独行动去找他,你就继续坐镇吧。” 向来,裴炎是支持李仲宣的,但这一次李仲宣刚刚说完,裴大人的反对意见就接踵而至,“皇上,不可,不可啊!那叶钦国焉能是您单枪匹马去的,我们该从长计议啊。” “这就是朕的从长计议,朕冒充个商人就混入叶钦国了。”最近,李仲宣经常和孙昭茗聊天,对他们的乡音也有了一定的模仿,比中京的话温婉一些罢了,他是一样精,样样精,学起来东西更是不可思议。 “皇上,您三思后行啊!”看李仲宣毅然决然要走,激动的轮椅上的裴大人几乎要站起来。 “无需多言,朕意已决,帝京之事,都着落在你头上,朕回来后,还要看到安堵如常的模样儿,该警惕的是你,是你们!” “皇上!”成将军迫切的追赶在背后,但李仲宣已冷淡的出了正殿,朝着马厩去了。 马儿是千里两句,一昼夜的奔波,李仲宣已靠近了叶钦国,想不到这叶钦国在庆公子的治理下,的确不可同日而语。 在路上,李仲宣已发现了不少客商,还有一些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的,因李仲宣预先没有准备,所以只能在进城之前安排。 他看到有人卖刀,卖刀的是个哑巴,他不会随,但会表演,手中握着一截黑漆漆的乌木,那乌木是出了名的坚硬,但这哑巴手起刀落,只听清脆的“哗啦”一声,乌木已经飞出薄薄的一片。 乐文 第七百五十七章 沈乔安步步为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哑巴挑着担子,箩筐里还有一百把上下,李仲宣看了这哑巴的操作后,暗暗的明白了什么。 “卖给我!” 李仲宣买的不仅仅是刀,连那哑巴饱经风霜的破衣裳和帽子都买了,还有那一双草鞋,当李仲宣再一次出现在城门口,他已经成一个富家子弟变成了一个穷苦的赊刀人。 之前已经说过,叶钦国不出金银铜铁,尤其是刀具,简直是最炙手可热的东西,李仲宣挑着担子靠近了城门,那侍卫也没有怎么检查,就放过了李仲宣。 他进城后,且不着急立即卖刀,而是打听了皇宫的位置,凑近了后,找了个客栈休息。 他想要去找乔安,但当晚才一到宫墙就感觉情况不对,他立即退下,以策安全。他就这样耐心的潜伏,住最便宜的客栈,穿最破旧的衣裳。 这日,乔安和庆公子上街,“朕治理的叶钦和之前怎么样?” “之前怎么样?我可不知道,但和中京还差十万八千里呢。”乔安冷笑。 庆公子不以为意,沈乔安走着走着,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一看路边摊竟有个卖鳝丝面的,这鳝丝面在此间可不多见,而色香味俱全的鳝丝面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乔安略微一嗅,就被吸引住了,卖面的是个老大娘,她笑的一团和气。 “您小俩口要吃什么呢,我们这里有酥油糕有炸油饼还有春卷和南瓜饼,还有鳝丝面。” “划两碗鳝丝面给我们。”乔安坐在了空位上,忽然瞥目看到了墙角一个人,那人的目光也正在看乔安。 或者,他的外形可以千变万化,但他的眼神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转变的,那是一双凌厉的清眸,那双眼睛里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怎么?”庆公子看乔安晃神,竟伸手覆盖住了乔安的手。 “没、没事。”李仲宣到了,沈乔安察觉到后,不动声色的撇开头,唯恐庆公子看出端倪。 “你们小渔村人喜欢吃这个?”鳝丝面卖相不怎么好,尤其是里头的黄鳝,让人一看有点毛骨悚然,庆公子乍然接触这个美食,很有退避三舍之意。 “安心尝一尝吧,在你们叶钦国能有这么美味的东西,算是运气了。”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吃起来,庆公子百无聊赖,也只能去吃,这一品尝,顿时心旷神怡。 而此刻,乔安一面埋头苦吃,一面思量如何和李仲宣取得联系,是此刻跟李仲宣走呢,还是稍微等等?她的问题多多,但不影响吃面的动作。 吃过了一碗饭后,墙角已去了不少人。 “只赊不卖?稀奇,稀奇了,那一把我瞧一瞧。”路边一群人将李仲宣围拢了起来,一个挺胸凸肚之人指了指筐子里的菜刀。 李仲宣小心翼翼,双手举一把刀给了那人,那人拔掉几根头发试了试,发觉果真吹毛立断,当即就买了。 其余人也有观望的,也有好奇的,也有问问题的,李仲宣回答的不多,众人更感觉好奇了,生意竟很好。 “那边在做什么?”乔安想过去看看。庆公子在扒拉面条,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乔安靠近,果真就看到了李仲宣,她震惊于李仲宣怎么就到了这里呢?两人对望一眼,李仲宣忽然挑担准备走了,“今日不卖了,到此为止吧。” 沈乔安退回来,发觉庆公子依旧还在吃鳝丝面,似乎已品出了味儿。 “看到了什么?” “那边有个赊刀人,你说奇怪不奇怪,他的刀子可以免费让人先用,过一段时间在来收钱。” “不过商人的惯用伎俩罢了,世界上哪里有免费的买卖?”这毕竟只是个插曲,乔安也没有再提。 两人继续往前走,很显然,今天庆公子时间很充足,“你还要到哪里去?要做什么,且说说。” “随便走走吧,反正看你也有时间。”沈乔安道。 两人到郊外骑马去了,马儿如流星一般,跑了会儿,沈乔安看到前面有个庄园,笑嘻嘻的指了指:“你看,那边有个庄园,我们过去讨口水,怎么样?” “随你!” 两人很快就到了庄园,庄园里那一群人也很好客,他们全部都迎了出来,沈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指了指那一群大大小小的人。 “你认识?” “无巧不成书,这是我们的皇庄。”乔安知道皇庄是做什么的,不外乎是帝王避暑的地方,她累坏了,也不问三七二十一进入了庄园。 有人殷勤的过来伺候,那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那人生了一双美丽的瞳眸,安静下来,那双眼平平无奇,但一旦有风吹草动,那双眼顿时变得机敏和锐利。 那人为乔安和庆公子奉茶,还送了果蔬过来,沈乔安一看,全部都是自己喜欢的,且全部都是小渔村的特产,有杨桃、莲雾、无花果、芒果等。 “你今日非要让我思念家乡吗?” “这也是从你家乡快马一鞭送过来的,你尝一尝?”庆公子拿出一把锋利的蝴蝶刀,三下五除二就将一个芒果剖开了,切了花口后,将芒果送给了乔安。 沈乔安享用了后,赞不绝口。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目的呢?”乔安将手浸泡在温水里,一边揉搓一边问。 “对你好就对你好,哪儿这么多婆婆妈妈的问题?” “单纯的对我好?没有目的?”沈乔安才不相信呢。 这一晚,沈乔安道:“我想要在这庄园里玩儿一段时间,过几天再回去,怎么?” “让天涯随时伺候你,你要同意,就留下,你要反对!此刻和我回去就了。”乔安就知道,机关算尽的庆公子才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自己的安排呢,势必要找个什么人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天涯跟在我身边,我就不能去海角了,哈哈哈,就这样!”沈乔安点头。 第二日,天涯跟在了乔安背后,原来天涯就是昨日接待他们的那个年轻人,那人好像个雕塑一样,一脸冷冰冰的表情,沈乔安问了几个问题,此人一回答要么是乏味的“嗯”“哦”,再不然就是不屑的冷哼。 那些字眼儿让乔安不舒服,“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吗?” “沈姑娘此言差矣,我是奉命保护姑娘安全的,不是和姑娘谈天说地的,姑娘要是喜欢聊天,天涯这里也有玩意儿。”天涯一行说,一行指了指廊檐上的鸟笼。 鸟笼里有八哥,天涯摘下来送给了乔安。 “真是无聊!”沈乔安乍然讨厌了天涯,感觉他比庆公子还难对付。 今日,她也找其余的奴仆聊天了,那些奴仆胆战心惊,要么是不敢说话,要么就是天聋地哑。 乔安知道,今日晚一点庆公子还会过来,等庆公子过来之前,那些不善言辞的奴仆就被庆公子更换了。 她看向远处一个扫地的老头儿,那老头儿步态轻盈,握着扫把的手强有力,尤其是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哪里有一点儿年迈之人的血气劳损? 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庆公子从哪里弄的武林高手。 “那八哥有什么好玩的?” “可以和姑娘聊天的。”天涯打开了鸟笼,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那八哥刚刚还在打盹呢,此刻已跳到了乔安的肩膀上。 “给姑娘跳舞。”天涯吩咐了一声,那八哥果真跳了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沈乔安摊开手掌,那八哥憨态可掬的跳到了乔安的手掌上。 “会说话?”乔安问天涯。 天涯抚摸了一下八哥的头,那八哥驯顺的点点头,竟会说“你好”“做什么”等等,一开始沈乔安还感觉有意思,但逐渐发现这八哥颠来倒去就会说那么几句话,这不免丧失了趣味。 天快黑的时候,庆公子如约而至,打了个响指,有人已靠近了他,将沈乔安一天都做了什么,一滴不漏的汇报了。 乔安听了后,顿觉了无生趣,“我是真无聊,你不能这样和我闹,我要知道你这庄园这么无聊,我就不来了,今日我们就回去吧。” 沈乔安之所以选择在这庄园盘桓一段时间,是看上了这里的山形地貌,在城中她自然不能设法和李仲宣见面,即便是成功的会面了,然而可怎么逃离呢? 城中的飞骑卫比比皆是,他们的眼睛可锐利的很。 至于庆公子,他之所以同意沈乔安留在这里,实际上也有他的一番道理,他最近在调查城中的人,他怕有人浑水摸鱼进入了叶钦国。 安排乔安在这里,不过是避乔安之眼目罢了。 “你要不喜欢他们,我裁员就好,只是你开心就好。”庆公子说干就干,找了庄园里的仆从过来,一共是八八六十四个人。 那六十多个人站在乔安面前,沈乔安根据他们呼吸声就能判断他们的武功孰强孰弱,既给了她裁决之权,她可要把握好了,因此一溜下来,沈乔安将六十人都排除了。 “哦?这么大手笔呢?”庆公子倒没十分不悦,他对旁边的天涯吩咐了一声:“他们明天就不用来上工了,且回去休息。” 天涯安排那群人回去了,乔安听到马蹄声渐行渐远,这才得意洋洋一笑。 经过裁剪后,这里的人可就少了,一旦人少了,她和李仲宣会面风险也就会相对应的降低一点。 过了会儿,天涯回来了,乔安指了指天涯,“连他都不要。” “我做了妥协和让步,你也该有点牺牲,不要让我恼羞成怒啊。”庆公子轻描淡写的冒出这么一句,又道:“天涯武功好,人也好,你们三五个人住在这里,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呢?” “我自己也会武功,难不成不会保护自己?”乔安反唇相讥,但当即看到庆公子的脸色黧黑了,顿时道:“自我检讨!就留下我们几个人相依为命吧。” “很好,俩厨娘,一侍卫,一老苍头,你明日可不要让我找他们回来。”庆公子呷一口茶,起身道:“朝廷里还有事,朕还要早点儿回去,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乔安对庆公子挥挥手,等庆公子去了后,这几个人都忙碌起来,厨娘竟然会说乔安他们的方言,和乔安也算是无障碍沟通,最主要的是,这俩人做的菜很符合乔安的口味。 乐文 第七百五十八章 乔安也玩下三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姑娘今天吃什么呢,奴婢等给您去做。”胖一点的那个厨娘笑的一团和气,对乔安行了个礼。 “随便做点儿什么就好,我都喜欢吃。” “是。”这俩厨娘点头去了,乔安最会察言观色,她锐利的目光盯着那厨娘的步履,确定这两人都不会武功。 至于那个老苍头,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厉害的,真正筋头巴脑的是天涯,但沈乔安也有办法。 实际上沈乔安已在都来的过程中给李仲宣留下了记号,那种记号只有中京军队里的人才知道,李仲宣轻而易举就找到了这庄园,但他却不轻举妄动。 今日,他看到庄园里解散了一群乌央乌央的人,索性铤而走险继续靠近。 而庄园内呢,乔安依旧是乏善可陈的生活,她在门口看了看,看到了地上的痕迹,当即抿唇笑了笑。 李仲宣已和乔安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 乔安回去后路过一棵树,看到树上有一串一串美丽果子,叫了天涯过来,“这是金线吊蝴蝶,你给我采摘一串儿玩一玩。” 庆公子走之前吩咐过,只要沈乔安不放火烧了这屋子,她要什么就予取予求,很快的,他就飞了起来,扯下了一串金线吊蝴蝶交给了乔安。 本身庄园里就只有四个人,因此饮食上一视同仁,且还平起平坐,乔安反正也闲来无事,吃饭的时候让人讲笑话给自己听,这几个人也口齿伶俐,说了不少的俏皮话。 乔安听了后,付之一笑。 “喝茶吧,看你们都口干舌燥的,喝过后继续。”沈乔安亲手为他们斟茶,那茶里头丢了两片“金线吊蝴蝶”。 这金线吊蝴蝶中医入药,学名叫“乌桕”,乔安之前在取峰山上学习过不少本领,上九流下三滥都会。 用乌桕泡茶,这可是下三滥里面的下三滥,人喝了乌桕的水,很快就会上吐下泻。 这群人不疑有他,但喝过了后,一个个陆陆续续脸色都变了,匆匆忙忙的去解决问题了。 那天涯和乔安是寸步不离的,他此刻也感觉肚子疼,沈乔安看天涯的面色不怎么好,道:“我是医官,我给你看看脉息,这怕不是绞肠痧?” 天涯将手腕给了乔安,乔安听了脉息后,对症下药。 “不要紧,喝一点热水就好了。”继续斟茶给天涯,天涯还以为乔安是好心好意,多吃了两杯后,顿时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 “天涯,我可要走了,哈哈哈。”乔安点住了天涯的穴道,人已一飞冲天。 李仲宣已经在远处等着了,他们两人是如何交流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人会面后,李仲宣一把忘情的抱住了乔安。 “快走!快!” 乔安握着李仲宣的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远处去了,李仲宣随手从组筐子里拿出几把菜刀,两人进入了黑暗中。 在那庄园里,几个人频繁的去行方便,此刻忽然看天涯脸色不怎么好,顿时知沈乔安逃离了。 “我们先到城中去,在城中就安全了。”城中其实更乱,但在乔安看来,越发乱的地方就更利于他们隐匿,而越发危险的地方,实际上也是最安全的。 李仲宣赞同乔安的安排,两人出了哪条路,继续往前走,轻而易举就出了郊外,眼看着远处灯火通明,乔安笑了。 “那庆公子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她竟不知道我沈乔安是个鬼见怕。”乔安格格格的笑着。 李仲宣爱怜的摸一摸乔安的头发,两人很快来到了叶钦国的帝京,他们找了个客栈休息去了,是夜,说不尽的缱绻绸缪,两人如胶似漆。 夜晚也是平静的,飞骑卫并没有盘查客栈,可见他们逃离的计划已隐隐约约成功了一大半,到此刻,无论是沈乔安还是李仲宣,两人都平静了下来。 到第二日,他们准备出城,但今日也不知道是什么节日,街上民众很多,尤其是出城的青龙门之下,百姓数不胜数,万头攒动。 沈乔安有点焦急,只能排队等,但很快的他们后面也来了一群老百姓,接着,沈乔安他们的四面八方都来了老百姓。 “大爷,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我们叶钦国的倾巢而动了啊,看起来却也热闹。” “今天是抓两脚羊的好日子,姑娘。”乔安越听越感觉不对劲,按理说他们已经谨小慎微,实在是没有可能会暴露。 乔安回头看了看,朝前面看了看,不决定今日冒险出城去了,“现在天刚亮,庆公子只怕中午才到庄园去呢,至于其余几个人也都被窝坑苦了,赶在中午之前离开就好,此刻不要和他们闹了。” 乔安准备让人群先走一多半,看人群少下来他们再走,拉了李仲宣的手后退,但他们四面八方都是人。 “赊刀人!赊刀人!”此刻,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沈乔安!沈乔安!”那聒噪的乌鸦嘴又喊了一声。 乔安抬头一看,自己身旁的一棵柳树上竟有一只八哥,仔细一看,这八哥可不就是昨天在庄园里看到的那一只吗?看到这里,乔安心头一凛。 “糟糕,他们说的两脚羊是我们,仲宣哥哥,你快走。”沈乔安推了一下李仲宣。 庆公子是已将全部的人都撤离了,但却留下了一只聪明伶俐的扁毛畜生,原来这八哥可不是训练来给人取笑逗闷子的,而是一只追踪人的好鸟。 此刻沈乔安暗暗叫苦,偏那八哥大声的叫着,然后沈乔安他们四周围的人逐渐靠拢,将他们包围在了一个小圆圈之内。 接着,青龙门的箭楼上出现了一抹苍黑的剪影,那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穿着一件红色箭袖的衣裳,倨傲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切。 “沈姑娘,想不到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这不是她昨晚用来嘲笑他的话吗?怎么庆公子可以原封不动的骂回来? 难不成? 是的!庆公子早就秘密的查到了李仲宣的行动,虽然李仲宣这一次掩藏的很好,但并非天衣无缝。 时间往回退,就连那做鳝丝面的女子也是庆公子的人,叶钦国的大街小巷内,基本上都有庆公子的眼线,这叶钦国只有中京五分之一大,安排眼线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沈乔安决定留在庄园避暑,庆公子也欣然同意,而此刻,两人已在互相算计了。 至于庆公子为何不早早的出手,那不过是想要观察一下李仲宣有没有带来帮手罢了,事实证明,李仲宣并没有帮手。 他一点打草惊蛇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让官兵扮演了百姓,等他们自投罗网。 此刻,那八哥轻盈的飞落在了庆公子的手掌上,庆公子道:“这小玩意儿你可不要小觑了她,比地狱里的谛听还要耳聪目明呢。” 他轻轻的抚摸着小家伙,那八哥享受的闭上了眼睛,在庆公子的手掌心里哼哼唧唧。 “拿下!”庆公子笑了,“中京的皇上还不容易来一趟我叶钦国,作为叶钦国的国君,孤自然是要款待款待的。” 话间,那一群扮演了老百姓的官兵就蜂拥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庆公子嘴角已绽放了一抹诡笑。 乔安和李仲宣的确不该被算计,但乍然相遇,那种欣喜若狂已取代了一切的情绪,而他们两人一路上也都在观察,似乎很享受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倒是忽略了可能存在的危险。 此刻,一群飞骑卫已闯了过来,李仲宣很快和他们打了起来。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城头上,庆公子诡异一笑,轻轻的抚摸着八哥那纯黑的羽毛。 此刻,乔安也加入了打斗,但很快就被擒拿了,对方的人太多了,她一个弱女子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沈乔安被擒拿到了城头上,庆公子让人将乔安压在那犬牙交错的女墙上,而后轻蔑的将八哥放在了沈乔安的头顶。 那皇庄里肥嘟嘟的厨娘已到了,而二百斤的大胖子一屁股坐在了沈乔安的后背上,乔安被压得气儿都喘不过来。 这一幕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趴在沈乔安头顶的八哥,不安的嚷嚷着。 那厨娘却不动如山,沈乔安现在被控制住了,试了试反抗,但泰山压顶,她哪里能成功脱困。 “庆公子,你这卑鄙小人,你无耻之尤,你、你没必要这样戏弄我,士可杀不可辱,你!” 就在此刻,沈乔安头顶落在一把青铜钺,那青铜钺虎虎生风,将乔安的发丝给斩断了不少,一缕墨发轻盈的飘落了下去。 这一幕,李仲宣自然也看到了。 “无耻?卑鄙吗?”庆公子笑了笑,指了指握着青铜钺的天涯,指了指一屁股压在乔安身上的厨娘,还有那个诡异的瘦竹竿老苍头。 “你给人下巴豆,那就不无耻了,那就干干净净了。” 庆公子摸一摸沈乔安的头,“乖,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这叫什么来着?对着,这叫欺人是祸,饶人是福!天眼昭昭,报应甚速。” 看着楼下,庆公子叫了一声:“姓李的,你自己不要命了!也不要沈乔安的命了吗?” 李仲宣抬头,看到了一把青铜钺,看到了悠然坐在女墙上的庆公子,当然了也看到了被控制的沈乔安。 “仲宣哥哥,你快走,不要管我!他们不敢将我怎么样的。”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乔安发现了,庆公子是个实打实的坏人,但却不是彻彻底底的小人。 他今日这样做,不过是想要让李仲宣投降罢了,但却不想将乔安当牺牲品,否则此刻一根绳索捆绑了乔安,丢她下女墙,随随便便就威胁李仲宣投降了。 但他没有这样做! “快走啊,仲宣哥哥。” “走?”庆公子悠然自得一笑,“他能到哪里去?你们到来之前,我们就在守株待兔了,此刻周边都是我们的人。” “庆公子,你这卑鄙小人,你只能暗算人,算不得英雄好汉,你太不光明磊落了。”乔安气坏了,辱骂起来。 “哦?是吗?”庆公子照单全收:“鬼才要做好人,陈怀逸是好人,死无葬身之地!鬼才要做英雄豪杰,洛怀逸是英雄豪杰!他连自己喜欢的女孩都没有勇气去追,我效仿他们做什么?英雄本就不如枭雄来的洒脱。” 乐文 第七百五十九章 遭遇软禁寸步难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城头上的!”李仲宣忽然不打了,站在圈子中心,指了指庆公子,“不要为难女人,我束手就擒!”李仲宣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 高傲的李仲宣竟为了乔安甘心情愿投降,乔安看到这里怎么能同意。 “仲宣哥哥,你不要这样,你投降了我们就全军覆没了,帝京也不能保全了,你快走吧。” “苦情戏吗?”庆公子抿唇一笑,残酷道:“我很喜欢看,不过,这也是你们最后的表演了。” 就在此刻,庆公子肩膀上多了一把刀:“看戏吗?想不到公子也是戏中人呢,呵呵呵。” 乔安回头一看,握着狂刀的是红姐,后面是几个红娘子,他们虽然已靠近了庆公子,那把寒光闪烁的狂刀虽然就压在庆公子的肩膀上,但实际情况很危险。 采薇和采葛都挂彩了,他们后面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至于另一边,更的的卫兵已经到了。 庆公子并不怕,因为楼下有被包围的李仲宣,楼上还有受制于人的乔安,沈乔安抬头看了看那一把青铜钺,不禁胆寒。 而握着青铜钺的青年,他的眼神冷冰冰,一点感情都没有。 “姜国也要插一手吗?这是我们叶钦和中京的恩怨,我奉劝你,最好!”庆公子伸手准备打开狂刀,但红姐却冷笑。 “我脾气不好,乖,别闹。”说话的口吻像极了刚刚庆公子调戏乔安的口吻。 “让人放了李仲宣,我真的脾气有点暴躁呢。”红姐一面说,一面割开了庆公子的衣裳,那庆公子满以为运筹帷幄,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此刻的局面对他不利,他也没有同归于尽的意思,当即对下面吩咐:“开城门,放皇上出城。” 李仲宣从城门出去,眼看着李仲宣安全出城,红姐一刀斜刺里劈砍了过去,但却被一把青铜钺挡住了,玎玲一声,红姐后退了小半步,那青铜钺劈砍下去,铁一般的青砖应声而碎。 红姐早已经力倦神疲,自然不能继续恋战,道一声“扯呼”一群红娘子顺着那黑漆漆的铁索已飞了下去。 弓弩手快,红娘子更快,等他们拈弓搭箭瞄准目标,红娘子已经在红姐的率领下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看,但反飞蝗一般的箭簇让他对乔安望而却步。 “上床弩!快!” 看他们并没有走远,庆公子当即下令,那床弩的射程可比诸葛连弩远了不少,且力大无穷乔安听到这里,立即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 “李仲宣快走啊,红姐快走,他们要用床弩对付你们。” 其实,远处,李仲宣和红姐都没能听清楚乔安朝他们喊了什么,但二人都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们怏怏不乐的去了。 等众人都去了,那厨娘才起身,对庆公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庆公子摆摆手,让他们去了。 “怎么样,沈乔安?赊刀人?和我玩这个?” 庆公子打了一声口哨,那枝头的黑色八哥扑棱了一下翅膀,轻捷的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我想不到自己会败在一只扁毛畜生手中。”乔安怒瞪眼睛,瞅着那八哥。 那八哥嘶鸣了一声,好像很不满。 “回吧,回去好好儿和你算账。”庆公子带着乔安回去了,这一次因乔安闯了祸,失去了自由。 沈乔安讨厌被禁锢,而那庆公子也明白好,因此实质上的禁足没有,但却实行了软禁。所谓的软禁,让沈乔安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被控制。 她依旧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厨娘依旧每日送一日三餐过来,乔安想要睡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想要玩儿到月上中天亦不会有人阻挠。 但这等日子毕竟是无聊的,这日,乔安进入了勤政殿,庆公子和庆平正在聊天呢,庆平看沈乔安进来了,大喇喇起身,指了指乔安。 “你这小妮子,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也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你这鹊巢鸠占的恶贼,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你背信弃义,甚至于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当做了筹码来用,可真有你的!”沈乔安冷笑。 “少严怎么样了?”似乎这一句触动了他,庆平的目光抖颤了一下。 “他在等,不过他也等不到了!”沈乔安笑。 “等?等什么?”庆平怒气冲天,指了指乔安。 “等什么?你说等什么,等自己那独夫民贼的爹爹有朝一日能改邪归正,不要做鼠窃狗偷的事情。”乔安冷漠的笑着,她不是那种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但别人一旦挑战她,她也不甘示弱。 “好啊,好啊!你竟然这般污蔑我?”他怒气冲天,用力的拍击了一下桌面。 “起开,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乔安彻底忽略掉了庆平,庆平喘着粗气,看旁边墙壁上有一把辟邪宝剑,拔掉就朝乔安走了过来。 “恼羞成怒了?被我一句话说中了痛点?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你坏事做尽,也是该改邪归正的时候了。” 沈乔安一点都不怕。 “你!”庆平怒从心头起,握着宝剑就要杀人,旁边的庆公子轻咳了一声,语声硬邦邦的:“这里也是寻衅滋事的地方吗?” 那庆平毕竟还是怕庆公子的,被这么一提醒,手中的辟邪剑落在了地上,庆公子示意太监捡起来,那太监将宝剑重新悬在了墙壁上,整理了一下流苏离开了。 “过来做什么?”庆公子不软不硬的丢过来一句,依旧在翻看奏疏,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奏疏吸引了,手中的朱砂笔轻轻的移动着。 沈乔安也看了看奏疏,一把闭合,“我无聊。” “偌大个皇宫,你无聊什么?你没去的地方多了去了,且去玩儿。”庆公子脾气竟很好很好,要是庆公子和乔安骂起来也就罢了,但庆公子太有君子之风了,让沈乔安有点无所适从。 “我要出去走走。”乔安看向庆公子,“不是恳求你,是要求!” “知道和我讨价还价了,有你的!”庆公子丢一本册页给乔安,“处理了这个我们刚刚聊的难题,给个答案出来,就可以到外面去。” “你这是强人所难!”但沈乔安还是握住了奏疏在看,那是一个不怎么困难的问题,沈乔安哈哈大笑:“小聪明的人才不会解决,这要大智慧的人来解决。” “你想要填埋这一片湖来建造行宫,又怕事情做起来会半途而废,你真是傻到家了,你稍微疏浚一下水流,然后改水让水稍微冲一下下游的老百姓,但切记不要伤害到他们,切记你的行动需要秘密进行。” “接着呢?”庆公子就知乔安有奇思妙想,沈乔安又道:“老百姓一惊惶,自然会找工部治理水,你们不是人手不够,老百姓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淹没吗?显然是不能,于是他们就会和你们齐心协力来挖土改流了。” 庆公子听到这里,品出来了味儿,“然后我只需要让老百姓他们将土壤填埋到上游,事情就结束了,完毕后老百姓还会对我感恩戴德,却浑然不知他们被我利用,是也不是?” “这叫人心齐,泰山移。”乔安笑。 “不觉得做了坏事?”庆公子摸一摸眉毛,沉思了起来,朝廷人手的确有点不够用,而沈乔安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叫事缓则圆,智圆行方,我算是此道高手,以后遇到这样的问题你还请教我,势必要你事半功倍,还有呢?没有别的事情了?” 沈乔安问。 庆公子淡漠一笑,“就按照你的建议来。”准允了乔安到宫外去走走,但庆公子也有一定的要求和条件。 “我需要找个人保护你。”庆公子打了一个响指,乔安看了看天空,以为那八哥又要来了,此刻她可要谨小慎微,庆公子做事情可太面面俱到了。 但此刻,那八哥并没来,来的却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那是个穿着黑色衣裳的女子,浑身笼罩在一种万年不化的黑暗中。 沈乔安指了指那女子。 “让她监视我?”乔安不敢想象她们相处的气氛,总体来说,她是沉静内敛中有跳脱的性格,而这个女子看起来阴冷郁悒,好像坟墓爬出来的僵尸。 乔安有点好奇,掀了一下那面纱,看到的是一双清澈湿润的眼睛,但那双眼睛里却有一种诡谲而不友善的光。 那女子很不满,厉声道:“她窥我!” “你打她!”庆公子撇唇一笑,看乔安手没有远离,那女子啪的一声打在了乔安的手背上,一点不心慈手软。 “你!”乔安怒了。 “不是人人都和李仲宣一般怜香惜玉的,沈姑娘。”庆公子起身,指了指那黑衣女,“她叫落日,以后就指派给你了,主要是保护你的安全。” “你机关算尽,没安好心。”乔安看向庆公子,庆公子竟点了点头:“谁知道你会不会给谁下巴豆呢,我们五十步笑百步,一般一般。” 沈乔安不和庆公子纠缠了,也明白这黑衣女是庆公子安插的眼线,“走吧,和我到坊间去玩一玩。” 沈乔安已迈步朝着前面去了,那落日跟在乔安背后,出门来,乔安让落日去马厩找良驹,落日不言不动。 “怎么?你不服从我?”乔安转身要回勤政殿,得找庆公子更换一个好相处点儿的人。 “我和你说话呢。”沈乔安见过形形色色的怪人,但如眼前一般诡异的人实属罕见。 而庆公子呢,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来对付乔安,自然也无更换的可能。沈乔安太古灵精怪了,一旦和乔安有所交流的人,都将中圈套。 唯独这个落日,她生来性情孤僻,完全不喜和人说话,自然不可能被乔安算计。 “我是保护你安全的刀客,你将我当马夫呢!”话不多,但敌意不小。 “好,好,姑奶奶,我当你的马夫,我给你去挑马儿。”乔安气坏了,耸耸肩到了马厩,那落日站的老远,抱着长剑。 面纱之下,落日的眼珠机敏的转动着,不离乔安左右,生怕一个不小心沈乔安就会逃离似的。 乔安在想办法甩脱这个黑衣女,但思量了许久,却都想不到办法,落日看起来太难相处了。 乐文 第七百六十章 奇怪姑娘名落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城外,李仲宣再次准备进城,红姐却拦住了,“不可!现如今我们已经打草惊蛇,继续冒进,只怕会遭暗算!敌明我暗,他们可以逸待劳,我们就不能了。” 但李仲宣铁了心还要进城去,而庆公子呢,单在等李仲宣上圈套,故意撤离了守城的金吾卫,之前人们进进出出需要经过很多流程的盘查,但现如今大开方便之门,想要进就进,想要出就出。 李仲宣这一看,顿时后退,庆公子的战术五花八门,让人实在是防不胜防。 “我们可以混进去,我们有办法。”有几个红娘子这么说,李仲宣只能让红娘子先去探险。 至于他自己,那可真是度日如年。 另一边,乔安也很担心李仲宣,她在胡思乱想中挑选了良驹,一黑一白。 “黑色的是我的,白色的给你。”乔安将马缰绳交给了落日,落日冷漠一笑,将黑马的缰绳抢夺了过去。 她的动作粗鲁,隔着纱帘沈乔安似乎也看到了她嘴角那戏谑的诡笑,她对她看真是轻蔑。 “怎么?” “怕你捣鬼!”这就是落日过分小心了,沈乔安之所以挑选白马给她,是因为黑白配看起来比较正常。 试想想,一个浑身黑衣服的人,骑在一匹黑马上,那是什么景象? “随你便。”乔安知道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防她,两人出了皇宫后,一路往前走,市井之内也热闹的很。 乔安穿的衣裳花花绿绿,故意将自己打扮的明艳照人,好凸显目标,至于那落日,跟在乔安身旁,简直死气沉沉到了极点。这个奇妙而组合一上街,就吸引力不少人的眼。 “那是谁家的姑娘,和爷过去撩拨撩拨。”一登徒子一面说,一面将折扇插在衣领里,嬉笑着靠近乔安。 沈乔安正想说:“你的职责不是保护我?此刻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但那句话没有说出口呢,毒蛇一般的鞭梢已狠戾的教训在了那登徒子的手背上。 “你!你这恶女,你竟教训我!”那登徒子气坏了,翻白眼指了指落日。 乔安弯唇一笑,暗忖,该男一定要吃亏,且还是大亏!那男子挥挥手,背后那一群恶狠狠的家奴已准备好了,“我西门家看上的,哪里有弄不到手的腥,给我上,连这个恶婆娘一起带回去消遣。” 那十来个狗仗人势的家奴一哄而上,没有人看到他们是怎么挨打的,有人中了暗器,有人被马鞭打到了眼睛,有人吃了拳头,有人中了窝心脚,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雪雪呼痛。 那登徒子吓到了,喘口气后,急急忙忙躲到了人群里,显然这一群恶人平日里为非作歹习惯了,老百姓看到他们吃瘪,顿时哄堂大笑。 在众人那幸灾乐祸的笑声里,沈乔安和落日朝着前面去了。 “你这武功,不赖啊!”乔安赞许的一笑,竖起来大拇指。 落日姑娘如听耳边风,轻蔑的忽略掉了乔安的赞美。 沈乔安吃了软钉子,有点悻悻然,她顾盼了一下远处,看到了一家客栈,还没准备过去呢,落日已先一步和人交涉去了,丢给那小二哥一枚金饼,那小二哥立即清场。 等乔安进入,这客栈里已空落落的。 “这!”沈乔安其实比较喜欢烟火人间的生活,喜欢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吃东西的热闹,但此刻,客栈里安静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清晰可闻,沈乔安如坐针毡。 而很快的,后厨已送了水晶玲珑蒸饺和鳝丝面过来。 乔安愕然,回头看了看落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背!”落日丢下了这么一个硬邦邦的字儿,饭菜上来了,乔安却有点难以下咽,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邀请道:“我吃着你看着,我坐着你站着,这成怎么体统?你也坐下一起吃点儿,我还要玩儿几个时辰才回去呢。” “不!”回答又是冷若冰霜的一个字。 “我恨你。”乔安皱眉,想不到这女孩竟是如此油盐不进,而落日呢,竟微微的点了点头:“彼此彼此。” 乔安也不“强人所难”了,她更不敢细嚼慢咽,唯恐吃的太慢了会影响人家做生意,三两口解决完毕后,气鼓鼓的下楼去了。 落日无奈的摇摇头,疾风一般的跟在了沈乔安背后。 “你别跟我这么远,我不习惯。”乔安有自己一个安全的距离,人一旦打破了,就会让她感觉到危险。 但这落日呢,一再的忽略乔安的感受,沈乔安咬牙切齿,她再也不要保持自己的风度来迎合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侍了。 “刀客,我说话你到底听到了没有啊!你不要跟我太近!”沈乔安现在是有理言自壮,负屈声自高。 但落日压根就不理睬乔安,她依旧走在乔安身旁。 乔安气鼓鼓的握着马缰绳,翻身上马,朝着前面去了,那落日不紧不慢的跟在乔安背后,她生气也要,暴躁也好,落日依旧还是老样子,那双眼平淡的波澜不惊。 两人一前一后走,每当乔安需要什么,想要什么,落日就提前准备了,一切竟都是沈乔安喜欢的。 “都说了你不要跟着我,我自己走走。”乔安厌烦极了,落日打扮的好像个黑寡妇一般,她到的地方人人退避三舍。 沈乔安原本还想出来打听打听李仲宣和红姐等的下落呢,但此刻一看,希望彻底被扼杀了,那落日就好像如影随形的魔鬼一般,让乔安无言以对。 她说什么,她都嗯嗯啊啊的回答,实在是漫不经心,实在是糟糕透顶!沈乔安有了恶作剧之心,不如试着甩开她?她本就有武功,既下定决心,那就立即行动。 到前面的路口,乔安指了指一个铺子,“你给我买个糖瓜去,我在这里等你。”落日不疑有他,过去买糖瓜去了。 但她一进入铺子猛然一回头就看到沈乔安调皮的冲着她吐了吐舌头,糟糕!落日转身就走,风驰电掣。 “你可追不上我,走啦!”眼前是平坦的官道,沈乔安策马飞驰,她看着前面的山路,过了那山路后就进入了郊外,她分明是给自己创造了一个良好的逃跑计划。 但就在乔安靠山路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对面的马蹄声,接着她看到一大群苍黑的马儿冲向了自己,原来这里有牧场,这一群马儿是牧场里的马儿,马儿受惊了,因此狂飙电涌。 这倒是沈乔安没有想到的,她的马儿听到那壮丽的叫声,竟也亢奋了起来,摇头摆尾差点儿将乔安给摔了下来,就在此刻,一辆马车已冲了过来,乔安是下坡道,那马车是从上而下,此刻哪里能躲避的过去。 看到这里,沈乔安恐怖了。 然而就在此刻,斜刺里飞过一片黑影,乔安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了,然后她听到“啪啦”一声,接着后背着地,但竟是软软的。 一大群马儿朝她冲了过来,落日抱着乔安一翻滚,两人滚入了旁边的草丛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群马儿才走出,沈乔安这才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在翻滚的过程中,落日始终在用自己的身体在保护乔安,不然沈乔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这么一来,她自己就伤痕累累了。 “你没事吧?”乔安自认为是累赘,惭愧极了,拉落日起身。 “死不了。”落日的语声依旧冷淡到冰点,她气喘吁吁,此刻,头顶的斗笠滑落到了肩膀上,落日伸手准备将斗笠提起来,哪里知道右边的手臂疼疼痛不堪。 她又是坚强的女孩,倔强的咬着嘴唇,不让沈乔安看出来任何的痛楚,这么一来,乔安可感觉滑稽极了,噗嗤一声就笑了。 “笑,笑什么?”落日问。 “我现在可以逃走了,保证你将我没办法。”乔安揶揄了一声。 落日的回答是锵然一声拔剑,剑锋已放在了乔安的肩膀上,“想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别说的这么血腥的,你我之间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拿掉了那把剑。 “我给你看看伤口。”乔安一面说,一面悄然无声解开了落日的斗笠,将那斗笠好像飞盘一般的丢出去,斗笠挂在了河边的一棵大柳树上。 “做什么?”看到这里,落日大惊失色。 “别用斗笠了,我看你也是个大美人儿,要斗笠做什么呢?”乔安笑了,“我给你看看伤口。” 落日身上有不少的擦伤,幸亏不怎么严重,乔安袖子里向来准备有不少药材,随便拿出来一个药包看了看。 “我给你上药。”乔安好心好意,但落日却不相信沈乔安,她忍着剧痛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 “不需要!” “我想要逃走或者想要弄死你,现在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我并没有这样做,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为什么。”乔安一面说,一面拧开那珐琅彩的盒子,将里面的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一切都料理停当后,搀扶了落日起来。 “为什么这么拼命?”乔安嗟叹一声,难受极了,要不是自己刚刚贸然行动,落日就不会受伤。 但转念一想,要是落日不受伤,此刻受伤的且一定是自己。 “我答应了主人要保护你,仅此而已。”落日依旧冷冰冰的,起身后略微休息了一下,就用力的推开了沈乔安,乔安踉跄了一下。 “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依旧还是过去搀扶住了落日,落日用眼神警告乔安不要迫近她,但沈乔安却对那不怿的眼神视而不见。 两人掰扯了会儿,已回到了坊间,乔安找了一辆马车过来,两人上马车后,乔安又道:“你放心好了,我并不会逃离,现在我要买点儿吃的。” 落日鄙薄一笑,“你可真能吃。”她尖酸刻薄的挖苦她,但乔安呢,却不过淡淡一笑,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东西很快就送了过来,是火烧,丢给了落日,“刚刚我吃牛羊肉的时候,我看你的眉在抖,说明你不喜欢太腥膻的东西,吃吧,这个里面是兔子肉,摁扣细腻了呢。” “还有这个,喝吧。”那是一碗汤,清澈见底,有微醺的酒香味。 “米酒罢了,不会醉人,我也没有下毒。” 乐文 第七百六十一章 忠心不二的落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吃了火烧,喝了米酒后,神情终于轻松了不少,但眼神依旧很戒备,“已经玩儿了多半天了,现在回去吗?”落日问。 “还要做最后一件事,做完了我就回去。”乔安说,落日听到这里,忍着不发作,暗忖,沈乔安可真是个婆婆妈妈的坏女人。 她受伤后唯一怕的是此刻乔安去联络李仲宣和红姐他们了,就凭她这么个模样,不要说这几个强敌了,就是一般的小喽啰只怕都打不过,这么一想自然是要立即催促乔安回去了。 沈乔安傲慢的一笑,她自然知道在落日心目中自己是什么形象,马车来到了一处首饰店,乔安跳了下去,落日准备跟在乔安背后,但她尝试了一下,发觉自己浑身无力。 此刻,落日握着弩箭,瞄准了乔安,一旦乔安有什么自己意料之外的举动,当即射杀。 沈乔安在那铺子里挑选了会儿,买了单就出来了,落日看乔安自自在在的上了马车,这才放了心,将弩箭藏起来。 “我讨厌暗算。”乔安一面说,一面拿出刚刚选购的饰品,笑着摇晃了一下,有斑驳的日光落在了马车里,顿时眼前一片流光溢彩。 “这头面,怎么样?”乔安摸一摸饰品上的珠宝,那珠宝在日光里也有一种格外的色彩,看起来美丽极了。 落日不过微微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乔安爱不释手的端详了会儿,将那金步摇插在了落日的发髻里。 落日从来就没有装扮过自己,她是庆公子豢养的杀手,一般来说,为了行动方便,他连一点首饰都不会戴,但此刻沈乔安却硬生生将那金步摇给了她。 “做什么?”落日嫌恶的避让了一下。 “都是买给你的,装扮装扮就更美丽了。”沈乔安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大堆。 终于,落日也笑了,但她似乎也意识到在这个场合自己并不应该笑,于是冷了面庞,呵责道:“我可不要你破费,这些庸脂俗粉的东西我也不喜欢。” 虽然在谩骂,但却没有将头顶的金簪子拿走,看到这里,乔安知道,落日已接受了自己的好意。 “你啊,平日里笑一笑就更好看了,不要总是这样嘛,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容易短命。”乔安絮絮叨叨。 落日眼观鼻鼻观心,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沈乔安看落日这模样,也不理睬了,托着腮看向外面,马车不疾不徐走着,外面有不少做买做卖的老百姓。 乔安有点犯困,但就在此刻,她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李仲宣!看来今日还算有收获,可终于找到了,乔安并不敢立即去见李仲宣。 李仲宣尾随了他们的马车一会儿,看马车进入了奉天街,李仲宣退下了。 沈乔安不敢急功近利,毕竟之前已被算计过了,现在她需要循序渐进。 回到皇宫后,乔安推说自己累了,休息去了,那边庆公子也没有过来。最近庆公子也比较忙碌,一群朝臣才刚刚退下,此刻看到落日回来了,他倒是微微愕然。 平日里,这丫头总是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整个人都隐蔽在斗篷之下的,可以说他鲜少见到她的庐山真面,但此刻却看到了。 落日面色微红,有点局促,看到落日这拘谨的模样,庆公子撇唇一笑:“怎么样了,今日发现了尾巴?” “点子在西城一带活动,因情况比较复杂,属下怕打草惊蛇,并没追赶。”原来,今日连落日都看到了李仲宣。 “在西城?”庆公子轻轻抚摸了一下胡须。 “或者也不过偶然出现,但您不要着急,功夫不负有心人,属下早晚会抓他到您的这里来。”落日似乎稳操胜券。 听到这里,庆公子才靠近了落日,伸手将她肩膀上一片树叶拿了下来,落日明显感觉到了惧怕,身体后退了两步。 “你怎么受伤的?” “这!”落日一怔,“沈乔安。” “以后注意安全。”他们两人的交流直白而无趣,说完了这一句后,庆公子将一瓷瓶交给了落日。 内服外敷,很快就好了。”说完后屏退了落日,落日回去上了药后,果然感觉这药很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依旧还回到乔安这边听差。 沈乔安今天有点累,回来后在呼呼大睡,压根就没有理睬落日,而她呢,始终靠近乔安,好像个守护神一般。 沈乔安自然感觉不习惯,但又能怎么样呢。 她只能适应这些自己看不惯的,第二日,落日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到了一顶黑色的斗篷,那斗篷和昨天的一模一样,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头顶,让她重新寻找到了久违了的神秘感。 乔安看到这里,撇撇唇不说话。 最近,她们的关系依旧很紧张,但落日和乔安的交流也逐渐多了一些,一连很多天,乔安都不嚷嚷着出门了,只是在皇宫里走走,这让落日感觉奇怪。 沈乔安自那日见过了李仲宣后,就在担心,她担心李仲宣会忽然找自己,如此一来可谓功亏一篑。 她的身旁被庆公子安插了不少的眼线,因此越是现在,她越是看起来波澜不惊,她每天走那么一小块地方,回去后将地形图默默的画下来,以期将来丢给李仲宣。 “今日也还不出门?”果真,最沉不住气的不是自己,而另有其人。 乔安折断一枝锦葵,插在了落日的发髻上,微微一笑:“出去做什么?在皇宫里不好吗?外面危险极了。” “你以后别随随便便打扮我了,我不喜欢。” “人家,你说“人家不喜欢”,我就不打扮你了,哈哈哈。”乔安没心没肺的笑着。 隔一天,落日又问:“今天呢,也还在皇宫里吗?”乔安抖了一下手中的钓竿。 “今天我们去太液池钓鱼,比皇上的大鲤鱼都钓出来。”沈乔安也的确是厉害,果真就安安静静的钓了一天的鱼,夜幕降临,饭桌上有了清蒸鱼,剁椒鱼和红烧鱼。 并且还邀请了庆公子来吃,“这都是我做的,你尝一尝怎么样,这个里面下了鹤顶红,这里里面是砒霜,这个里面配料是断肠草。”乔安如数家珍。 那庆公子才不相信呢,尝了尝后,顿时喜上眉梢。 “想不到你竟如此厉害,做的出来这样好吃的东西?” “好吃就好。”几个人一起吃了东西,等乔安花枝招展的去了,庆公子狐疑不定的看了看落日。 “你不要告诉我,她这几天都在宫里玩儿?” “有时候到上林苑去走走,但大多数时候依旧还是在前面,抓鱼、抓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乔安知道他们在怀疑她,更知道他们时时刻刻都做好了跟踪的准备。 她索性就来一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他们防不胜防。 “没有招数才是最可怕的招数,也就还是跟近点儿,但也要多个心眼儿,不要被算计了还不知道呢。” “属下明白。” 但沈乔安就是按兵不动,好像已忘记了李仲宣一般,那庆公子表面看起来是对乔安放松警惕了,但实际上却不同。 这年的夏天热辣辣的,有点让人受不了,沈乔安虽然出生在南方,但却在中京生活了九个年头,早已变成了中京人,对叶钦国这潮湿的夏天她有点受不了。 这日,庆公子让人送了冰块过来,将冰块放在一个叫“冰鉴”的青铜器之内,然后将冰鉴放在窗口,风这么一吹,屋子里顿时就凉爽了。 庆公子来造访乔安,乔安笑道:“做啥?” “看看你罢了,最近生活的可好?”沈乔安睡眼朦胧,视线也是朦胧的,揉了揉眼睛,“自然是好,你知道我随遇而安。” “老百姓怎么样,过的可好?” “你倒是想的多。”乔安道:“朕昨日和陆德广已聊过了,会想办法周济周济老百姓,今年夏才开始呢,你也多注意点儿,不要伤风感冒就不好了。” “死不了。”乔安不冷不热的丢下这一句,闭目养神去了。 看沈乔安下了逐客令,庆公子也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囔:“赤日炎炎是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滚,公子王孙把扇摇。” 乔安假装没有听见,等庆公子一走,她立即来了精神,握着毛笔就画地形图,她的记忆力原本就好,几乎能精微到什么位置有太湖石,什么位置有一棵树,什么位置有一口井。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该记住的都记住了,画是一帧一帧的,衔接起来后,可见一斑,现在乔安在犯愁,究竟勇者们办法将这地形图给送出去呢? 另一边,李仲宣自从那日见了乔安后,也在想办法联系她,但皇宫里毕竟虎踞龙盘,他自然不敢冒进。 至于红姐和几个红娘子,她们已盘下了一家客栈,并不敢起鹤楼之命,全新的客栈叫做“凤凰店”。 李仲宣时常落脚在这里,红姐也安排了不少眼线,这些丫头在这不长不短的一条街上扮演了杂役、菜农、华农和乞丐的能角色。 皇宫里的人在观察他们,然而她们也在观察皇宫里的人。 “探子可真够快的,竟已注意到我们了。”这一晚,红姐和李仲宣聊起来。 “我会引开他们,你要注意安全。”李仲宣道。 “我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即便是他们查出来我是姜国人,他们也不会将我怎么样的。”红姐的处境还算平稳,但李仲宣就比较危险了。 他也时常观察,发觉周边果真有不少人在偷窥凤凰楼,有个算卦的老头儿,一天来无数次。 这一晚,李仲宣在一个陌生的酒店内休息,大概后半夜,忽然听到有女子的哭声,他睡觉本就警觉,当即趴在窗口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发现有一群人扛着一个麻袋。 那麻袋里有挣扎蠕动的物事,十有八九是人了,这不是强抢民女是什么?李仲宣本是古道热肠之人,当即飘然落下,追在了这一群人背后。 这一群人走街串巷,很快将那麻袋丢在了一辆马车里,而后催马离开了,李仲宣瞅准了机会,在一转角拦阻住了马车,打昏了驭手后,进入了马车。 乐文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三十六计釜底抽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呜呜呜,呜呜呜。”马车里,麻袋中,有个少女在挣扎,李仲宣解开了绳索,一个手脚被捆绑了起来的女子正在哭天抹泪。 “我不是坏人,我看他们挟持了你,恐姑娘有性命之忧,因此施以援手,姑娘家在哪里,我这就送姑娘回去?”李仲宣看了看那伤心欲绝的女孩。 他解开了捆绑女孩的皮绳,那女孩嘤嘤嘤的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哭了会儿,瞅了瞅李仲宣,竟发觉李仲宣很英俊。 “你送我到前面去就好,把我交给武侯,他们会送我回去的。”李仲宣点点头,策马带着那女孩到了前面朱雀门的营房,将女孩交给到了那里也给予离开了。 谁曾想,这偶一为之的善良解救,后来竟也帮助了李仲宣。 等李仲宣在叶钦国安然无恙扎根后,那孙昭茗也到了,七猴儿带着化过妆的孙昭茗,两人到了李仲宣这边。 “你们怎么来了?”李仲宣倒是有点后怕,这俩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一看到他们来了,明白自己有了更沉重的包袱。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这里是我叶钦国,我再不来只怕要倒霉了,我爹爹怎么就驾崩了?这些谜我都要解开,不然我可食不下咽。”孙昭茗唯恐李仲宣会怪怨自己的突如其来,尽量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李仲宣倒是希望昭茗太子不要瞎折腾,但此刻已只能逆来顺受,叮嘱了两句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话,昭茗太子道:“在这里,我可比你厉害多了,你是强龙,我是地头蛇呢。” 李仲宣还能怎么样? 第二日傍晚,李仲宣在奉天街外一条街道上翘首看远处,他准备到奉天街去走走,此刻由一辆马车飞速前进,简直横冲直撞而来。 他避让了一下,眼看着那马儿朝着远处去了,不禁想要救人,他几个起落已飞到了马儿旁边,骑在马背上,那马依旧在挣扎。 看到这里,李仲宣握着手掌,用力一下拍在了马儿头上,那马儿嘶鸣了一声,滚倒在了尘埃里。 马车一倾斜,里头的人连滚带爬跌了出来,李仲宣急忙去搀扶。 “爹爹,爹爹,您没事儿吧?”竟是个熟悉的女声,李仲宣和那女子将一个朝廷命官模样的人搀扶了起来,那姑娘这才发觉眼前人竟和自己有一面之缘。 “啊,恩公?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那女孩儿指了指李仲宣,给爹爹介绍:“爹爹,他就是前天晚上救我命的那个恩公了。” 那中年人听到这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李仲宣,“恩公,还请到家里奉茶,走,走。” 李仲宣也想不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救助的竟是叶钦国的冢宰陆德广,但李仲宣也想不到自己运气这么坏,才刚刚到陆德广家,就看到了不速之客孙昭茗。 孙天子一脉是被彻底的推翻了,但他们这一脉并没有枯竭,孙昭茗之所以从中京偷偷的溜回来,就是想到了陆德广。 这陆大人原本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辽东刺史,后来因建功立业硕果累累,被孙瀛器重,因此破格录用,让他到了内阁。 后来孙天子发觉陆德广为人清正廉明是个不错的好官儿,经过千锤百炼后,拔擢其做了冢宰。 当年,孙瀛时常和陆德广促膝谈心,“朕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如今他是太子,将来可就是帝王了,朕意欲让陆大人你做顾命大臣,这算是托孤给您了,还请大人将来照拂照拂。” 这些话,孙昭茗也都听到过,现如今他算是国破山河在了,自然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找陆德广商量。 那陆德广虽然也比较尊敬庆公子,但内心里更希望孙昭茗能回来,他盼望这一天都许久了,此刻看到庆公子竟冒冒失失来到了自己府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你怎么在这里?”庆公子和李仲宣都大惊,异口同声。 经过交流才知道,无巧不成书,世间之事竟如此妙趣横生,陆德广问了问孙昭茗和李仲宣的计划,李仲宣道:“我要班师过来,倒是要麻烦陆大人给想一想办法了。” “皇上您要班师多少人?” “数万。”李仲宣到叶钦国后,已观察过了庆公子的实力,想要打庆公子,就需在这帝京内安插一些自己的人,以便于将来里应外合。 但这数万人的到来,似乎难上加难,陆德广思考了片刻,道:“我可让你们渡江过来,先埋伏在护城河附近,而后陆陆续续从西华门进来,怎么样。” 那自然是比较旷日持久的事了,他可不敢一次性放这么多人进来,事情当谨小慎微慢慢儿的进行。 陆德广收容了孙昭茗,和孙昭茗也聊了聊,这陆德广的确是个好人,并且很热心帮助他们。 第二日,守令官换班的时间,陆德广让人赏赐东西下来,就在此刻,放进了不少的红娘子,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至于雄师渡江一事,也进行的很顺利,此事有哦成将军在,李仲宣自然心无挂碍。 大概距离乔安和自己会面已一个月前后了,这一晚,李仲宣好不容易混入了皇宫,叶钦国的皇宫布局,他已高下在心,地形图是孙昭茗提供的,分毫不差。 此刻李仲宣已潜入了皇宫,只可惜他不能以最快的时间找到沈乔安,李仲宣将重点盘查的目标锁定在勤政殿附近,在他看来,庆公子一定会将乔安放在身边,以便于控制。 他正在发愁呢,老远的看到了庆公子和一黑衣女,两人肩并肩走着,似乎这黑衣女的级别很高,夜风吹送过来他们交谈的几句话。 “那事情就交给你了,必须万无一失,至于盯梢的事,且暂缓一下,朕看这李仲宣只怕未必就进城了,至于那凤凰楼周边,该怎么安排还怎么安排。” “明日属下要做这件事,沈乔安那边呢?怎么办?”黑衣女问了一声。那庆公子闻声,微微一咳,“你明日就不管她了,朕看她最近也还安分守己。” 两人逐渐分开,那庆公子进入了勤政殿,李仲宣一看,发觉勤政殿有不少的卫兵,倒是让他望而却步。 他准备跟踪跟踪黑衣女,但发觉这黑衣女武功不错,且非常警觉,只怕会暴露自己,只能忍着。 就在那黑衣女出了勤政殿转弯的时候,乔安出现了。 “喂,做什么去?”沈乔安故意吓那黑衣女,但乔安冷不丁的冒出来并没有吓到落日,落日冷静的可以。 “下次不要这么玩儿,我会打人!”落日嗔怪的握着拳头,警告的看向乔安。 “你就是这么无聊,乏善可陈!”沈乔安埋怨道:“刚刚你们聊什么鼠窃狗偷的事情去了,别以为我没有听到啊,我可听的真真的。” “明日我有其余的公干,就不在你这边了,你可安分点儿。”她冷冰冰的说完就走,沈乔安情知落日不会回答,但还是追问道:“你明日做什么去?” 落日果真傲慢的转身去了,完全不予理睬乔安,沈乔安转动了一下眼眸,思量着回去了。 她心事重重,因此有的很慢,李仲宣看到乔安进入了玉照宫,顿时尾随了进去。 “谁?”乔安回头,看到了李仲宣,她吃了一惊,“仲宣哥哥,你怎么来了?”据乔安所知,这里有不少的眼线,李仲宣这是在铤而走险。 “到里头去说。”李仲宣进入内庭,乔安熄灭了烛火,两人聊起来,乔安将落日的事情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皱眉:“就是刚刚那座冰山?” “仲宣哥哥,连你都感觉到她冷冰冰的啊。”乔安靠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握着自己的头发在玩儿。 “我已画出了皇宫的地形图,连侍卫分布的位置都标注了出来,此刻就给你。”乔安将地形图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藏匿在了衣袖中,“怎么样?今晚我就带你离开?” “不!外面到处都是侍卫,前一次的事你莫非忘记了?我在这里还算安全,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说真的,自从乔安进入皇宫,李仲宣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 此刻看乔安生活的秩序井然,也就放松了不少,“他没伤害你?没有对你不好?” “我毕竟还有可利用价值,目前来说一切都好,仲宣哥哥,你就不要担心了。”两人聊了一些久别重逢的话,李仲宣本身要走,但不知道为什么,竟恋恋不舍。 乔安抱着李仲宣,两人说不尽的柔情缱绻。只怕庆公子做梦都想不到,李仲宣这个晚上并没离开,第二天一大清早,李仲宣溜走。 乔安也知那陆德广已是他们的人,找机会就和陆德广靠近。 今日朝廷内有点小事,庆公子委决不下,找了乔安来商量,沈乔安给出了他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你可真是朕的忘忧草,朕的樊哙。”庆公子竖起大拇指,赞许的笑着。 “我是你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乔安黯然神伤。 “朕总会让你生活的心安理得,你等着吧,就快了。”午膳是和庆公子一起用的,沈乔安需要有意无意的亲近一下庆公子,让庆公子放松警惕。 这一天,乔安没有见到落日,问庆公子,庆公子道:“她做另外一件事去了,怎么,你倒是难分难舍,朕看你们平日里关系也不怎么融洽。” “我们是见不得离不得。”乔安一笑。 这日,陆德广已帮助李仲宣将军队弄到了叶钦国的王都内,一切偃旗息鼓,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这陆德广原本就是刚正不阿的一张脸,任谁也不会想到他竟如此两面。 第二天,沈乔安见到了落日,问落日去了哪里,落日也不回答。 落日看起来很疲累。 晚膳开宴之前,庆公子让太监来找了乔安,约乔安到水绿南薰殿去吃东西,沈乔安本不打算去,但庆公子一次一次让人过来“请”,乔安实在是“盛情难却”,只能去。 宴会上,乔安看到了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子,这女子是乔安之前在宫里没有见过的! 乐文 第七百六十三章 母后娘娘从天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已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那双眼睛锐利的很,让人乍一看不是很舒服,她做事情一丝不苟,给你一种不怒自威之感。 乔安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却隐隐约约猜想到此人和庆公子有关系,果不其然庆公子开口了,为乔安做了介绍。 “安儿,这一位是朕的母后,以后你要多找母后聊聊。”庆公子这么一说,乔安骤然明白,原来今日之所以落日没有伺候自己,原是因为落日接太后娘娘去了。 太后娘娘姓云,原是个名门之秀,她也想不到命运会有朝一日眷顾自己,让她一跃变成了举世无双的太后娘娘,但云太后很快就适应了这一切安排。 她就好像在皇宫里已生活了若干年一般,适得其所,乔安看了看那双锋锐的凤眸,知这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女子。 “太后娘娘吃菜。”乔安招呼了一声,云太后微微点一点下巴,轻蔑极了,眼神还有点不耐烦。 庆公子道:“母后,她是乔安。” “知道!”云太后声音冷厉,滴水成冰,“食不言寝不语,是你们晚辈对哀家最起码的尊重,知道了吗?” 乔安和庆公子互望一眼,庆公子眼神歉疚,似乎在为母后的无礼在给乔安道歉,沈乔安不以为意一笑。 自然,接下来的时间,对乔安而言就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了,好不容易挨到了酒阑歌罢玉尊空,乔安准备撤离,对庆公子裣衽拜了拜。 她简直要落荒而逃,面对云太后那威慑的目光,乔安说不出的尴尬难受,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见她,哪里知道她刚刚一举步,云太后就冷哼了一声。 “怎么?要走吗?”云太后起身,站在乔安背后,那无形的压迫感好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乔安的胸口上。 乔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云太后跪安呢,一切繁文缛节都进行完毕后,沈乔安才离开了,从水绿南薰殿出来,果然轻松了不少。 “明早还要去请安呢。”看乔安病歪歪的,旁边的落日提醒了一声。 “知道了。”乔安少气无力的回答。 这一晚,乔安休息的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天亮后乔安立即梳洗,到云太后那边去请安,太后娘娘不咸不淡的问了几个问题,但这些问题要么刁钻古怪,要么冷嘲热讽。 让沈乔安顿时明白大祸临头,这云太后可一点儿都不好相与。 “你就是那哪咤闹海的沈乔安?帝京安歇翻天覆地的事可都是你做的?”太后娘娘握着盖碗,不着急喝茶,轻轻的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细究的眼神笼罩在了沈乔安身上。 “皇上在做,臣妾不过徒耽了虚名罢了。”沈乔安随机应变。 “你那些事情做的好,但女孩子,做好也还是安分守己更好!”太后娘娘看向乔安,“你来我叶钦国做什么?” 这句话问的很是无理取闹,乔安道:“娘娘以为是乔安想来叶钦国吗?我是被您的儿子绑过来的啊。” “荒谬!”云太后已将自己完完全全融入到了扮演的角色里,听乔安这么说,顿时一怒,“我皇儿怎么会做那等事情,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事实胜于雄辩。”乔安说了这么一句,她想要逃离这里,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这里忍受来自于云太后的侮辱与压迫。 “你不开心?”云太后老谋深算,已看出了沈乔安的心绪,蹙眉问了一声。 乔安低眸,不说话,她认为自不表达就是正确的,哪里知道云太后这里可不依不饶,“你这小妮子,真是目无余子,你眼睛里是没有我这个太后了,是也不是?” “你!”乔安想不到云太后竟是这么一个无理取闹之人,她和她之间的敌意就好像与生俱来的,是一串藤蔓似的。 乔安转身就走。 她实在是没有必要迁就她,看到沈乔安转身就走,那云太后怒了,让殿前武士来阻挠,乔安依旧往前走,理睬都不理睬。 “让开!”到门口,几个虎视眈眈之人已闯了过来,沈乔安怒吼一声,旁边几个人不寒而栗。 “拿下!”云太后起身,她眼角的青筋一根一根的突出,她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沈乔安是被庆公子扣下的,她怕沈乔安将来会改变了庆公子,甚至于颠覆叶钦国,因此准备触怒乔安,以便于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惩戒她。 沈乔安呢,冷冷的笑着。 “鼠辈安能阻我凤驾?”乔安厉眸里射出狠毒的光,那几个殿前武士都有哦迪昂惶遽,别看沈乔安个头没有他们大,别看沈乔安是个小女孩,但沈乔安却厉害的很。 “拿下!”太后娘娘自然不可能看着乔安在自己眼皮子下面走掉了,怒吼了一声。 “云太后,你不要欺人太甚。”乔安回头盯着云太后,刚刚的温柔和端娴呢,已不复存在了,现在的沈乔安看起来好像狼一般。 那双眼睛毒蛇一般的盯着云太后,让云太后不寒而栗,几个侍卫当先保护在了云太后面前。 “还不快给哀家拿下吗?”云太后再一次下令,沈乔安撇唇冷笑一声,接着和那几个殿前武士打了起来。 她师承洛怀逸,洛怀逸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英雄,他几乎将自己的毕生绝学都倾囊相授,而沈乔安又是那种聪明人,因此可以说沈乔安学会了洛怀逸一切的本领。 后来她还经过成将军、李仲宣以及红姐的点拨,自然武功高强。 那云太后眼睁睁看着沈乔安撒野,将几个殿前武士给打倒了,而后靠近了云太后。 她自然是怕极了,惶恐的后退,手放在心口上。 “从此以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切勿自作聪明来算计我,否则势必不客气。”乔安握着汝窑的茶具,嘭的一声丢在了旁边的廊柱上。 那茶具应声而碎。 云太后看到这里,惧怕极了,等乔安出门去许久,她才反应过来。 “妖女!妖女啊!”云太后颤抖的手指着门口,但她却没有真正听乔安的威胁,而是决定变本加厉的算计沈乔安,她已将乔安当做了祸胎,一旦留乔安在他身旁,只怕天下也会大乱。 一想到这里,云太后就不寒而栗。 乔安回去后,云太后就心绞痛了,这其实也是云太后的“老毛病”,一旦云太后“心绞痛”就是召唤庆公子的讯号,多年来屡试不爽。 眼看着庆公子不来,云太后的痛苦加剧了,从心绞痛变成了偏头痛,疼的龇牙咧嘴死去活来。 侍女报说情况给沈乔安,乔安冷笑:“医者惯会察言观色,早上我已看了太后娘娘,她绝对不是有病之人。” 乔安才不要过去关怀呢,这一定是云太后这老狐狸在演戏。 “姑娘,事情也不绝对,有的突发病是不可能看出来的。”旁边的侍女恳求的看了看乔安。 乔安冷漠一笑,依旧不予理睬。 云太后本来想要催庆公子出现,哪里知道今日庆公子比较忙碌,一过八月半,就要开始防洪了,而叶钦国是南方,这个季节是相当危险的,他唯恐自己稍不留神下错一个命令,情况可就不同了。 百姓的性命都维系在他的身上,他的手中。 中午,庆公子找了乔安来,和沈乔安交给了乔安,乔安向来爱民如子,倒完全不管这些老百姓是叶钦国的还是中京的。 “皇上不要着急,您这样处理比较暓乱,不容易抓住重点,这些事要专门的人去做,我们运筹帷幄就好,只要将适当的人放在了适当的事上就好了!有那贪污之人,此刻杀他一两个,众人也就万法归一了。” 乔安召见了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过来,将具体事情和他们聊了聊,这两人年年这个时候都在修筑堤坝之类,但从来没有如今年一般将事情看的如许之剔透。 一切都谈拢了,这两人退下了,当此刻,沈乔安看到庆公子昏睡了过去。 “皇上,皇上?”乔安伸手,推了一下庆公子,不见庆公子醒过。 乔安握着银针,眼看就要凑近庆公子的天灵盖,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庆公子却乍然苏醒了过来,她迷惘的眼神就那样吃惊的看向乔安。 “沈乔安,你要杀我?”庆公子没有反抗,只是用那双黑瞳看着乔安,眼神是如此不可思议。 “看你昏睡了过去,准备用针刺醒神大法来治一下。”乔安闪电一般将银针收了起来。 “朕日理万机,”庆公子捏一捏眉心,倒是很放松:“怎么可能不累呢?” 就在此刻,宦官慢吞吞走了进来,大概他已在外面偷窥了一程子了,此刻看庆公子已醒过来了,宦官缓慢进入屋子。 “皇上,太后娘娘偏头痛,找您过去看看呢。”这消息送的姗姗来迟,而庆公子听了后,也明显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 “臣妾就告退了。”乔安不纠缠此事。 “你也累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庆公子对沈乔安爱怜的挥挥手。 乔安离开,庆公子朝着太后娘娘的懿寿宫去了。 云太后等庆公子,几乎等的望眼欲穿,等的都有点不能表演下去了,但庆公子始终不过去,她等到了另外一个人,冢宰陆德广的女儿陆萱。 之前昭茗太子在的时候,陆萱时常到皇宫来,她和孙昭茗、孙昭雪的关系很好,而冢宰陆德广又是朝廷里不可或缺的一把手,因此,她到皇宫来就如家常便饭似的。 今日,其实是和丫头来采集玫瑰露的,但从御花园路过懿寿宫,却听里头说太后娘娘生病了,身体上不大妙,她停下了脚步。 “太后娘娘?”陆萱一怔,这太后娘娘是何人,之前的孙瀛已灭绝到孤家寡人的程度了,后宫空落落的,有的不过是几个苟延残喘的老太妃罢了。 等庆公子和庆平篡位后,庆平挑选了太妃里头比较年轻的自己享用,其余的或遣散或殉葬,一个不留。 这太后娘娘是何许人也。 “我去看看。”陆萱跟在那太监背后,经过这么一聊,陆萱知道了,原来所谓的太后娘娘乃是庆公子的娘亲。 乐文 第七百六十四章 救助太后埋祸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陆萱和一个太医一起到的懿寿宫,进入后,有宦官一溜小跑靠近了太后娘娘,为太后娘娘指了指陆萱,“娘娘,那是陆相陆大人的掌上明珠,叫陆萱。” 太后娘娘看向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亭亭玉立的女孩,那女孩瞬间就吸引住了她。 “萱萱?你过来,让哀家看看你。”陆萱很喜欢皇宫里的生活,之前她就经常做清秋大梦,梦想有朝一日能做孙昭茗的皇后。 但事与愿违,哪里知道孙昭茗现在不值一钱了?但听说庆公子已做了帝王,她那此类燃烧的心,再一次活跃了起来。 至于云太后,似乎在她身上有吸引她的东西,因此陆萱温柔的靠近了云太后,端庄的一笑,给云太后行了个礼。 云太后看到这里,哪里有不喜欢的呢? “萱萱啊,你是陆相的女儿,想不到相爷这么一个粗犷的男子竟有你这么个精巧的女孩儿。”太后娘娘顿时有了一种冲动,希望能将这女孩儿许配给自己的儿子庆公子。 庆公子日日都忙碌,眼看着已二十五六岁了,但却中馈犹虚,这算是什么体面? “太后老人家,您身上不得劲吗?”萱萱笑盈盈的靠近云太后,伸手握着她的手,“找个医官过来看看脉才是好的呢,臣女这就给您找。” 太后娘娘想要考验考验这女孩的办事能力,因此假装病入膏肓,且冷眼旁观,陆萱哪里知道太后娘娘的意思? 陆萱的娘亲生病亡故了,屈指一算已十来个年头了,陆萱缺少母爱,此刻看到云太后那双温和慈爱的眼睛,让陆萱感觉到了娘亲才能带来的温暖,顿时心头一片轻柔。 至于那云太后,她就庆公子这么一个孩子,对一个缺少女儿的人来说,陆萱的到来,完美的互补了她作为娘亲的遗憾。 两人一拍即合。 “萱萱啊,你还没吃东西呢吧?你要吃什么呢?哀家找人给你送过来?”陆萱本以为云太后是个诡计多端的老太太,哪里知道云太后竟似乎很温柔。 “臣女怎么好在这里捣乱,那是过意不去的。” “怎么能是过意不去呢,哀家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倒是希望找个人陪着哀家吃东西。”太后娘娘遗憾的叹口气。 陆萱听到这里,也不好拒绝,待到太医将脉息看过后,她这才笑了。 “要是臣女没有打扰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停,等庆公子到的时候,这两人已无话不谈了,庆公子和陆德广很熟,但从来不知道陆德广竟有这么一个解语花一般的女孩儿。 “娘娘,虽然螃蟹好吃,但阳澄湖里的大闸蟹可不能多吃,螃蟹生活在石头缝里,身上寒气重,吃的多了对身体不好呢,娘娘吃了这一块膏就的了吧,让臣女为您取出来。” 那女孩握着蟹八件,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手是那样灵活,螃蟹壳就打开了,露出了里面酥黄的膏。 “太后娘娘,您尝一尝。”小心翼翼放在金盘里送了过去,云太后欢喜极了,这女孩简直太完美了。以至于云太后不想让她离开了。 “你明日还来和哀家一起吃东西,可怎么样呢?哀家这老婆子可不知道能不能请到你呢?”太后娘娘唯恐她会拒绝。 “这个臣女也不敢现在就答应您,臣女还要和爹爹说一说呢,爹爹那边没有什么异议,臣女就过来,最近臣女家院子里的红荔枝也熟透了,臣女赶明儿过来就弄一盘子给娘娘吃,可比外面送进来的水头呢。” “好,好,哀家的好孩子。”云太后打心眼里喜欢上了陆萱。 她抱了抱陆萱。 两人正在吃东西呢,庆公子到了,那陆萱怎么可能认识庆公子?但一看到懿寿宫外走进来个玉树临风的富家公子,十有八九也猜想到会是今上了,她急忙单膝跪地。 “臣女恭迎吾皇万岁。” 庆公子听说娘亲身体不自在,急急忙忙赶过来,谁想这一过来竟看到懿寿宫里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而这女孩儿和母后聊着,他竟听到了母后那久违了的欢声笑语,一想到这里,他跟着也眉飞色舞了。 “你这没良心的,还知道来看看母后吗?”太后娘娘看到庆公子到来,没好气的别过头,理睬都不理睬。 但陆萱却看呆了,之前在她的想象里,这庆公子一定是一个三十多的人,一定不会很俊俏,但今日一见,彻底推翻了她之前固有的设想。 陆萱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看向庆公子,竟然忘记了起身。 “替我给你爹爹带个好儿,起来吧。”庆公子说完后,上前去搀扶了陆萱起身。 就在这一刻,他已彻底的吸引住了陆萱的眼神,陆萱也早已芳心暗许,云太后是过来人,她从陆萱的眼神已看得出陆萱在想什么,顿时喜笑颜开。 “哀家已疼了多半天了,你可终于来了,此刻还不舒服呢。” “药已吃了吗?”庆公子回头看了看伺候在旁边的侍卫。 “臣女刚刚伺候娘娘吃了,这会儿娘娘的状态还算好。”陆萱代为回答,庆公子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那云太后指了指陆萱:“也多亏了她细心,会讨我欢心,哎!哀家是老了,久病床前无孝子啊。” “母后,您折煞儿臣了。”庆公子是个慈孝之人,因此倒是感觉惭愧的很,看母后已逐渐好了,庆公子这才放心了不少。 从懿寿宫出来,庆公子笑了,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斗,“倒是难为你了,我母后这几年过来越发孤僻了,难得今日如此开怀大笑。” “不值什么,皇上就不要说了。”陆萱一笑,“太后娘娘敏锐还要臣女到这里来陪陪她呢。” “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朕倒也希望你多陪陪她,但母后脾气不怎么好,倒是希望你能迁就一下。”庆公子叹息。 脾气不好? 才没有呢,她和她相处的恰如其分,约定好了后,陆萱和侍女离开了,庆公子也回去休息了。 到后半夜,太后娘娘又一次头疼,但之前是假的,这一次却是真的,疼的太后娘娘死去活来,先是惊动了太医院,再是惊动了皇上。 庆公子到懿寿宫去,太后娘娘已经口吐白沫昏厥了过去,几个医官过去给太后娘娘请脉,有说是老毛病的,有说是吃错了东西,有说是受到了惊吓。 这么一来,众说纷纭,谁也不敢按照自己的判断给太后娘娘开药。 等庆公子到,自然大发雷霆,将他们都责骂了一通,内中有个中年医官,凑近了庆公子,“皇上,开药已刻不容缓,娘娘太危险了,不如找沈乔安姑娘过来看看?” “乔安?”庆公子当即摆摆手:“她怎么可能会看病?” “皇上,”旁边一宦官上前:“您之前让小人去调查乔安姑娘,小人发现她和取峰山上的老庄主是师徒关系,那老庄主在中京有老神仙的美誉,可起死回生,而沈乔安似乎已得了真传,此刻不如就让她过来看看。” 大家都不敢开药,同时,他们都聪明极了,唯恐继续耽误下去太后娘娘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另一人听到这里,也立即随声附和。 “皇上,即便是她不会开药,此刻让她过来我们一起参详参详,势必也有好处,聊胜于无嘛。”这群臭家伙自然是希望将风险转移到乔安身上。 庆公子有点犹豫,其实他也不怎么放心让乔安给母后开药,毕竟他们是对立面,沈乔安要是居心不良谋害了太后娘娘,这可怎么办呢? 庆公子犹豫不决,但扫视了一下云榻上奄奄一息的太后娘娘,顿时又觉得不敢耽误,“立即去找,快!快!” 沈乔安睡得稀里糊涂,被一连串急切的拍门声给吵醒了,不禁气恼,让侍女去开门。 已深更半夜了,谁有什么事情呢? 一太监披星戴月而来,进入屋子就哭诉了懿寿宫的事,沈乔安虽古道热肠,但一想到今日和太后娘娘闹的不开心,刚刚穿上了鞋子,就不决定去了。 “我可不会医,你们找错了人。” “沈姑娘,我们有人已调查过您,您是取峰山老庄主的关门弟子,您的医术高明,您还是和老奴去看看,老奴此刻要请不到您,焉能回去呢?”那宦官以头抢地。 沈乔安看向那太监,似乎感觉不像是在撒谎,排除了圈套的可能性后,乔安又道:“我问你,你家太后娘娘此刻是什么模样呢?” 那宦官描述,乔安听了后,当即起身。 “走,去瞧一瞧。”她一面走,一面回头,让丫头提医药箱跟随,到懿寿宫后,众人一筹莫展。 庆公子看沈乔安来了,歉然道:“这大半夜的也不该找你过来,抱歉的很!但母后危在旦夕,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余人了,你且给看一看。” 沈乔安目光凝肃,显然比这屋子里其余几个人都稳重的多,她上前去握着太后娘娘的脉门听了听。 “怎么样?”庆公子迫问。 乔安示意庆公子不要说话,等了会,她已经知道了病况:“太后娘娘脑袋里生了瘤,开颅拿走就好,也不算什么。” 乔安一面说,一面使用针刺醒神大法为太后娘娘治疗,一刻钟不到,太后娘娘就从昏睡的状态逐渐的恢复了过来,看那模样儿,似乎竟彻底好了。 但太后娘娘却一点都不感激沈乔安。 “哀家这是怎么样了?”太后娘娘瞅了瞅周围,一侍女胆战心惊上前,握着锦帕擦拭掉了太后娘娘嘴角的污秽,怯生生道:“娘娘,您刚刚昏厥了过去。” “哦,是吗?”太后娘娘似乎怎么相信,闭眸微微沉思了起来。 她想清楚了,嘴角顿时有了淡淡的笑,“是,是,哀家已想起来了。” “皇上,回去吧,哀家已好了。”太后娘娘对庆公子挥挥手,庆公子看母后已好了,这才松口气。 “还没好呢。”但沈乔安却插嘴了,“那毒瘤在您这里,时时刻刻都威胁您的性命,人的脑子里有错综复杂的血管,那毒瘤一旦膨胀起来压迫到了血管,您就命不久矣了。” 乐文 第七百六十五章 她们袖里藏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这臭丫头,你!”太后娘娘毒蛇一般的厉眸死死的盯着沈乔安,“你竟敢诅咒我?” “娘娘,实事求是,怎么就是诅咒了?”沈乔安一本正经看向太后娘娘。 “你手中我和斧头做什么?”太后娘娘看到了沈乔安手中的斧头,不禁感觉诧异,旋即,她瞪圆了吃惊的厉眸:“我知道了,我和你关系不睦,你是找机会要除掉我,对吗?” “娘娘这样以为吗?那可真是小人常戚戚了。”沈乔安想不到,自己的好心会被太后娘娘当做驴肝肺,轻蔑的一笑,用牛皮将那锋锐的斧头包裹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医药箱中。 曾经在军中,乔安也动用过这斧头,遇到的病例和太后娘娘的几乎一模一样,沈乔安轻而易举就解决了那人的问题,但此刻呢,太后娘娘却对她这么怀疑。 “你过来,给哀家看看脉象。”太后娘娘的确已不相信乔安了,指了指旁边一个太医。 那太医怯懦的上前,惶悚的看了看庆公子,似乎在征询庆公子的意思,庆公子点点头,那太医才从容靠近云太后。 经过认真的切脉,那太医发现,云太后的脉象已完全正常了,他放心的笑了笑,宣布道:“娘娘,您的脉已好了。” “听到了?”太后娘娘指了指沈乔安:“你非说哀家有什么毒瘤,此刻可听清楚了?他们这群太医可不比你差,你虽师出名门,难道他们就是混吃等死的吗?” 沈乔安哑口无言,遇到这般蛮不讲理的人,你还能说什么呢?看乔安沉默了,云太后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 “你竟想要用这斧头弄死哀家,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鬼蜮伎俩。”云太后怒气冲冲。 沈乔安靠近庆公子,行了个礼就走,无视太后娘娘的存在,她相信自己的诊疗,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最主要的,她即便是恨透了某个人,也不会乘人之危,但太后娘娘就完全不同了,她竟会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乔安感觉压抑,她向来也不喜欢雄辩,转身就走。 “沈乔安,你给我站住!”太后娘娘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乔安站在了懿寿宫门口,缓慢的回过头来。 “怎么?” “你休要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太后娘娘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掠庆公子,沉声道:“哀家已洞烛其奸,你不会成功的。” “娘娘非要如此针锋相对吗?” “哀家容不得你!”太后娘娘终于坐下了,乔安也没有理论,转身离开。倒是庆公子,她搞不明白究竟怎么搞的太后娘娘竟和沈乔安就决裂了。 等沈乔安离开后,一个医官凑近了庆公子,庆公子知那人有话要说,点了点头,“母后,儿臣就先走一步了。” “为何不杀了沈乔安,留下这么个红颜祸水可做什么呢?她早晚会要了你的命!”太后娘娘冷漠的呵责。 有的话一句两句说不明白,庆公子也不祥解释,转身去了,在那纯澈的月光里,那医官开口了,“皇上,老臣带过来一根金匮,在这要略中的确有这样的记载,您看看。” 今晚的月光很皎洁,两人站在明媚的月光下,那医官将一本书打开,凑近了庆公子,毕恭毕敬的跪在他的面前,举起来的书刚好凑近了庆公子的眼前。 他这一看,发现那一页的确描画了一把和乔安刚刚握着的一模一样的斧头,看到这里,庆公子算是明白了。 “开颅?人开颅后不会死?”庆公子认真的问,凝望着那医官饱经沧桑的眼睛。 “书上说,头皮内没有什么太粗的血管,且头盖骨是可以再生的,其实上古的医官有过这样的记录,微臣也都看过,但总感觉是夸夸其谈,今日看沈姑娘手中的斧头,微臣倒是觉得是太后娘娘误解了她。” “朕知道了。”庆公子点了点头。 第二日,有太医过来找了乔安,请教某些医学方面的问题,乔安冷笑:“你们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那毒瘤是人的眼睛看不到的,一开始自然没有什么疼痛感。” “但你想一想,成熟以后呢,增生以后呢?等逐渐变大后,情况可就不好说了呢。”沈乔安轻鄙一笑。 她不是看不起他们,而是觉得他们未免太没有眼光了,想不到偌大一个叶钦国,这群人学到的仅仅是医学之皮毛,还沾沾自喜呢。 乔安和这医官聊了聊,这医官很是虚心,她看这医官认真求教,倒是有了兴趣。 早朝后,庆公子毕竟不放心,到懿寿宫去看云太后,太后娘娘的状况比昨日好了不少,因看庆公子到了,旋即一笑。 “你来了就好,我等你已许久了。” 太后娘娘笑眯眯的看向庆公子,庆公子看太后娘娘神清气爽,昨日一事也基本算是过去了,“母后找儿臣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找你来无非是聊一聊大选的事,皇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情哀家不得不未雨绸缪啊。”她知道,庆公子作为一个帝王,实在是太忙碌了。 等他主动想起来谈婚论嫁云云,只怕黄花菜都凉了,“母后是要提醒儿子该大选了?” “母后知你忙,此事就交给母后,母后必然会找几个可人的女孩给你,当然了,你的事情还是你自作主张,母后不过给你物色物色!这样把,半月后,到了中秋节,邀请达官贵人之家的女孩儿来,宴席上你一睹为快。” 庆公子叹口气,谁给太后娘娘提的这个醒? 显然,太后娘娘将一切都思虑周全了,“有那瞧得上的,哀家自会安排,有那瞧不上的,也不过笑着送点儿礼物罢了,不伤谁之体面,也算欢聚一堂,怎么样呢?” 庆公子准备拒绝,但一想到太后娘娘一旦清闲下来谁知道还会出汗什么幺蛾子,既此事还要半个月的操办,至少能保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母后是忙碌的。 而最近他还要抽身去治理水患呢,因此安和一笑,“母后安排就好。” 太后娘娘闻声,当即笑了,“既如此,就交给母后了。” 不得不说,太后娘娘是人来心不老,她精力旺盛的很,当天就找了户部尚书过来,经过筛选和比对,谋求到十来家的讯息,且还暗暗的召见了不少的诰命妇人。 这些诰命妇人惴惴不安,见了太后娘娘后,却发觉太后娘娘笑的一团和气,原来要聊的仅仅是联姻一事,众人这才放了心。 对她们来说,能顺利进入王族的圈子,乃蛟龙得水彩云追月之事,做娘亲和爹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自然都开心。 至于实际上女儿进入帝京后会接受多少算计和倾轧,这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太后娘娘了解了那些女孩的品行和相貌,操守和技艺后,更觉开心。 其中最满意的还要属陆萱了,陆萱还没有参加评选呢,已是内定过了的胜利者,以至于最近这几天陆萱都在后宫。 关于懿寿宫内的事,乔安一概不知,不是不了解,而是兴味缺缺,不情愿去了解。 她闲来无事不过翻看翻看金匮,出门走走,那落日是个形影不离的家伙,三不五时跟在她背后,想要联络沈乔安已经没有可能了。 “听说太后娘娘准备为吾皇选妃。”之前是乔安话多,她沉默寡言,现在反过来了,沈乔沉默是金,落日倒是喜欢聊天了。 和乔安相处的时间长久,会被乔安吸引,毕竟她是那样一个独特的不同的女子。 “干我何事?”沈乔安冷冰冰的丢过去几个字。 “选妃啊,乔安姑娘。” “干卿底事?”乔安又道,气的落日一拳头落在了树木上,那树木抖颤了一下,云雀飞的到处都是。 选妃一事很快就展开了,那些女孩也都心知肚明太后娘娘宴会背后的目的,中秋宴,自然是要送不好的礼物过去。太后娘娘接受了礼物,笑着睨视来往的女孩,在她的心头,对这些女子已有了一定的批评判断。 宴会从下午进行,热热闹闹,沈乔安不在邀请者的名单内,自然开心,她才不要去参加那莫名其妙的宴会呢。 下午,庆公子送了月饼过来,“这个里头是莲蓉的,你尝一尝。”乔安是海边长大的,喜欢吃的口味他牢记在心。 乔安吃了一口,发觉很有假象的风味,笑道:“你定是抓了厨娘来给我做吃的,你可省省吧,逢年过节的,可不要造孽!让人家回去骨肉团聚去。” “你也未免太独断了,朕就是那样铁石心肠之人吗?这可是朕找了潮汕的庖厨虚心请教后自己做的,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这样贬损朕。” “果真?”乔安饶有兴味的看向庆公子,“你日理万机,已如此忙碌,今日你母后又要给你选妃,你竟躲避了她们,一人在小厨房给我做吃的?” 沈乔安感觉到的不是幸福,而是诡异,甚至于有点后怕,莫非这月饼里有哦什么毒药?乔安听说过一种蛊虫,一旦被人食用后,那蛊虫就会消灭人的心智,而后让她听命于下蛊之人。 乔安不寒而栗。 “别怕,自从你来到现在,我什么时候在食物里头动过手脚?我是喜欢你,但我更希望自己对你的追求是正大光明的,这东西你可以吃,我也可以吃,乔安,朕有自己的骄傲,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朕不屑于用。” 庆公子气鼓鼓的,解释完毕,将乔安掰开的一大半自己吃了,看到这里,沈乔安倒是有点惭愧了。 “既然如此,你当知爱一个人就该让她舒服,我在这里如坐牢一般,何苦来哉?不如你放了我出去?”乔安笑。 “朕会温暖你,何苦单恋一枝?”庆公子才不会放乔安走,这也是沈乔安意料之中的,她无奈极了。 吃了月饼后,庆公子道:“今日鹿鸣苑的女孩多了去了,一片姹紫嫣红,打扮的都珠光宝气的,那么多浓妆艳抹之人,朕怎么知道谁好谁孬?说不得邀请你过去给我掌掌眼,怎么样?” 乐文 第七百六十六章 意料之外的示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才不要去呢,她一没得到请柬,二不是叶钦国土著,这些联姻之事对她没丝毫兴致。 但乔安一想,如果帮助庆公子找到了一生所爱,没准儿庆公子就不那样渴慕她了,不如去试一试。 宴会已进行了半个时辰,太后娘娘催促宦官去找庆公子了,哪里知道皇上在沈乔安这边吃月饼。 但这宦官又不敢实话实说,只能站在乔安的宫外等,皇上一出来,宦官就迎接了过去,心急火燎的将情况说了。 庆公子听了后,冷笑道:“朕这就过去,让那群母猫安分守己。”听到这里乔安忍俊不禁。 太后娘娘还以为庆公子一人到来,哪里知道庆公子竟带着乔安来了,这不免让她愤怒,顿时面上出现了不怿之色。 “让皇上过来。”太后娘娘凑近旁边的侍女,耳语了一声,那侍女去邀请,庆公子不着急过去。 “庆哥哥,您来了?”耳边是一道元气十足的招呼声,庆公子和乔安同时看过去,陆萱从右手第一个位置起身,目光欢喜。 但那欢喜的目光很快就如同星火一般落寞了,那是看到敌人后才会出现的眼神。 她的目光重新锐利起来,盯着乔安,那可真是不友好。 “陆萱?”庆公子和陆萱有过数面之缘,而这几次的会晤实际上还是陆萱好生为自己安排的,至于庆公子,对她的名字已快忘到爪哇国去了。 “是呢,庆哥哥。”陆萱眉飞色舞,想不到皇上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乔安却觉得腻烦,她是比较讨厌这样娇嗲的女孩,她欣赏的是个性分明的女孩,如姜国那些红娘子,独立而自傲,上交不谄,下交不骄。 但这女孩呢,专注的眼神里盛放着恳求与谄媚,那“庆哥哥”叫出口,在旁人听来简直和“情哥哥”相差无几。 果不其然,沈乔安听到了人群里细碎的几声谩骂,有一女子道:“真是岂有此理,以为自己了不得了。” 另一个女子也尖酸刻薄:“只怕早已爬上过龙床了,真不知道究竟这样的货色怎么就入了皇上的法眼。” “哼!”有女子忌刻的冷哼了一声。 她们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被沈乔安听到了,她想,只怕连当事人也一定听到了,但她转眸一看对面的女孩,陆萱却一脸的淡然,完全忽略掉了这一群女子的碎嘴。 “庆哥哥,坐下吧。”那女子指了指对面,今日的宴会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因此主宾的位置上坐着太后娘娘,她那是个居高临下的位置,可以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乔安抬头看了看太后娘娘,发觉太后娘娘竟也在盯着自己看,但那双苍老的眼却让人呢不寒而栗,她似乎已将沈乔安当做了敌人。 倒是乔安自己有点郁闷,她做错了什么?或者说她哪里做的不好,竟让自己沦为了众矢之的。 “我是皇上。”旁边人忽然这么说,这一句无疑是在提醒陆萱了,那陆萱尴尬的一笑,但随机应变起来却也快的很。 “小女看皇上您亲切,一时间就忘乎所以了,说来自然是臣妾的过错,臣妾这就给皇上您行礼。”话间陆萱已盈盈然跪在了庆公子面前。 陆萱的表现,庆公子是相当满意的,问问一笑,“真是河狭水急,人急计生,起来吧,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去。” 陆萱听到这里,面色一白。 她最近时常到云太后那里去,她已竭尽全力在表现自己了,至于云太后,也已将陆萱看作了他的皇后,她是内定的不二人选,怎么庆公子一来一切就乱套了呢? “皇上说让臣妾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陆萱怀疑自己听错了,斗胆重复了一声。 “不然呢?”庆公子漠然一笑,已握住了沈乔安的手,将乔安拉到了刚刚陆萱的位置。 位置是按照左男右女来分列的,但实际上男人那一列除了庆公子也没有其余人,后面都空荡荡的。 但女子这一列就完全不同了,中京那些达官贵人之家的女子多了去了,他们大都是被太后娘娘精挑细选过的,这群人为位置,可谓挤破了头,但哪里知道沈乔安这初来乍到一人竟一跃坐在了她们的前面。 看到陆萱退后,竟坐在了最后最后的一个位置上,有人为陆萱打抱不平。 “萱萱姐姐,可真是运气不好呢,来了这么一个丧门星。”那女孩叫刘灵毓,她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她早就想要做庆公子的下堂妻了,即便是小妾也比随随便便嫁人就好,因此,云太后这边一发话,她立即打扮的整整齐齐就到了。 “萱萱姐姐,委屈就哭出来吧,憋着毕竟不好。”倒数第二个女孩叫做王艳,她冷嘲热讽了一句。 陆萱咬着牙齿,看起来冷漠极了,并没有理睬她们。 “说真的,让她做皇后,依照我们说竟还不如你呢,你只要答应将来做了皇后会多多照顾我们,不和我们为难,”刘灵毓诡异的一笑,手掌覆盖在了萱萱的手背上:“我们今日就帮你挤兑她。” “泥多佛大,众擎易举,”王艳插嘴道:“你一人不能将她怎么样,但我们众人的力量合起来,可就完全不同了呢。”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狡猾的眼神,诡秘的笑了笑,陆萱看到庆公子对沈乔安很好,自然心头火起。 “你们放心好了,”陆萱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已距离崩溃不远了,“假以时日,我做了皇后,诸位还是好姐妹!我们最好先对付对付她,否则皇后一位就要花落别人家了。” “只要萱萱姐姐有这句话,我们也就有的放矢了。”刘灵毓会心一笑,和其余几个女孩交换了一下眼神。 别看这些女孩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但奇怪的很,她们竟早已类聚群分,谁和谁是一起的,谁坚决不和谁说话,她们心里头都雪亮。 “哀家今日找你来,你当也知道是什么目的,带了沈乔安来做什么?”云太后看到沈乔安心头就不爽。 一想到沈乔安竟要开她的头,更是对乔安恨之入骨,沈乔安自然也知道云太后是怎么想的,因此也丢给云太后一个不怿的眼神。 “母后让儿臣来是什么目的,儿臣自然是心知肚明,但儿臣带乔安过来,”庆公子一把握住了沈乔安的手,“难道母后就不明白吗?” “这后宫里如果果真要有个当家作主之人,”庆公子无视沈乔安的挣扎,手紧紧的攥着她的手,“那一定是沈乔安了,就您给我找的这些个女孩,谁比沈乔安更厉害呢?” “皇上,哀家安排这宴会是为你好,倒是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考虑,沈乔安她不适合你。”云太后气恼的瞪视了一下乔安。 乔安终于挣扎开,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此刻庆公子却一脚踩在了乔安的脚面上,这分明是在提醒她,让她莫要轻举妄动。 乔安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庆公子的意思,只能气馁的坐下。 “沈乔安,你是李仲宣的皇妃,这个人尽皆知,你不会恬不知耻的要纠缠皇上的,对吗?”云太后之前准备含蓄的委婉的解决掉和乔安之间的矛盾。 但她很快就发现,庆公子对沈乔安的爱已越陷越深,此刻做娘亲的要还不快说两句,只怕要不得了。 “母后!”庆公子不悦的盯了一下云太后,云太后皱眉,一个字都不说。 但她却将眼神丢给了乔安背后那一群女子,刘灵毓勇敢的站起来,“皇上竟是要让沈乔安做皇后,我们也心服口服,不过这沈乔安,也需要找钦天监过来给算一算,莫不是乔安姐姐命硬?谁靠近她,似乎命都不好呢。” “之前的陈怀逸,还有穆宸轩,皇上,往事可不要忘记了啊。”刘灵毓想要用“血淋淋”的教训来提醒一下庆公子。 “这个菜,赏赐给刘姑娘。”庆公子指了指面前的一盘鱼唇,那自然是一语双关的了,暗示刘灵毓不要说“愚蠢”的话,一旦说了,她的嘴巴可就要和鱼唇一般了。 刘灵毓的手顿时颤抖了起来,面色铁青,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听说乔安姑娘是中京人,姑娘跟了李仲宣也多年了,竟没有个一男半女吗?”这女子在暗示庆公子,沈乔安压根就没有生育能力。 其实不是没有,在和李仲宣生活的九年之内,乔安怀孕两次,一次是刚刚嫁到皇宫去不久,但孩子竟胎死腹中,皇城里的阴谋多了去了,众人的算计让人防不胜防。 当年的乔安太简单了。 第二次就是三年前了,乔安小产。 此刻,听到这里,沈乔安攥住了拳头,这分明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王姑娘吗?我也想要赏赐你一道菜呢,就这条鱼吧,里面的剁椒可真多呢。” 多余! 有太监看了看庆公子,庆公子抿唇微微一笑,那太监立即见鱼盘送了过去,王艳也不敢说话了。 太后娘娘看到这里,道:“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起吃东西吧,你虽然是中京人,但我们也不会厚此薄彼,但你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毕竟是个质子,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说,心里头要明白。”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乔安笑着看了看太后娘娘。 那云太后原本就不是什么皇亲贵胄,她做太后不过是因了庆公子罢了,此刻乔安没有指桑骂槐,但那一句“自知之明”分明在提醒云太后,你可省省吧,你先搞清楚自己是什么嘴脸再来数落我。 果然,云太后的脸色不好看了。 乔安不想和这群头发长见识短之人讨论了,握着筷子吃东西,吃完离开算数。 但显然众人对她不依不饶。 “听说沈姑娘父母双亡,连哥哥和兄弟也死了?真是凄凄惨惨呢,又听说是李仲宣害死了您一家人,这典故我们都茫昧,今日看到了您,不如就请您说一说?” 提问的是陆萱,陆萱早就做好了功课,她知道乔安的软肋在哪里,知道什么样的话只需要一句就可让沈乔安溃不成军。 乐文 第七百六十七章 公子的救命之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攥着拳头,心头却明白,今日大庭广众之下,她们的目的不过是想要让她出丑罢了,她一旦火冒三丈可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她顿时一笑。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这有哦什么好说的?倒是我也听说了一些事,陆相原本是孙天子手下的不二之臣,哪里知道孙天子前脚一走,陆相后脚就、就、就、”乔安结结巴巴,似乎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胆怯的看向庆公子。 庆公子怎么可能让人欺负沈乔安呢,听沈乔安和这几个丫头唇枪舌战,对他来说,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就投靠了朕。”庆公子接话茬,这么说。 “可不是怎么说呢?”沈乔安笑睨陆萱。 陆萱的眼角抖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不发作了,接下来大家都安分了不少。 云太后发觉庆公子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沈乔安的身上,这让云太后不开心,她还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因此尽可能的将这群女孩留下。 宴会进行到一小半,乔安实在是不想等待落幕了,对着庆公子仓促的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她这一走,女孩们也有了骚动,一一行礼都去了,庆公子唯恐她们会欺负乔安,起身准备干预。 “哀家还在呢,皇上就要走了吗?”太后娘娘这是在提醒庆公子,切不可目中无人。 “你三岁的那一年,你爹爹就去了,这十来年里,我为你含辛茹苦,今日哀家终于等到你改换门庭了,哀家希望,你不要做让哀家痛苦的事。”太后娘娘皱眉,看了看庆公子。 庆公子沉吟道:“母后料理后宫之事就好,儿臣之事,儿臣自己会处理,毕竟儿臣是天子。” “所以,我就是老废物了?”太后娘娘不悦的锁眉,胡搅蛮缠,其实她是希望那些个女孩能杀一杀乔安的威风,所以故意留难庆公子。 倒是庆公子,她此刻已不怎么为沈乔安担心了,毕竟沈乔安会武功,而经过刚刚这么一看,他算是明白了,沈乔安也会“出口成脏”。 这么一来,就安心了。 “这些女孩儿都是好人家的孩子!”乔安去了,云太后怒瞪庆公子,庆公子自做了帝王后,表面上似乎依旧恭维她,但实际上已不怎么听她的话了,这让云太后有点恐惧。 她自然没有掌控他的欲念,但她却很讨厌乔安,料定沈乔安不是什么好人。 “儿臣知道。”庆公子握着酒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不耐之光。 “你是天子,现如今你需要他们的力量,历朝历代哪一个天子不和达官贵人联姻,这沈乔安算是什么?依照母后看,早点儿杀了她才是正经,将来早晚要在这里栽跟头。”云太后用力的拍了拍桌面。 “母后只看到了我在下政令,只怕并没有看到这政令的背后也有乔安的一份功劳,她很厉害。”庆公子实事求是。 云太后更是气恼,微微咬着下唇。 此刻,沈乔安已出了殿宇,外面凉风一吹,让她神清气爽。就在准备回去的刹那,那之前几个女孩儿都到了,打头的就是刘灵毓。 “刚刚了不得啊,沈姑娘,让我等刮目相看呢。”刘灵毓冷嘲热讽。 乔安不予理睬,她不是怕她们,而是不屑于和她们一般见识。 想要和她斗,她们还远远不够格呢。倒是这几个女孩,因看沈乔安不说话,还以为单枪匹马的乔安已惧怕了他们,王艳立即上前,指指点点道:“怎么,这就要回去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嘴脸,竟如此凶巴巴的。” 这两人已拦路虎一般的挡在了乔安的面前。 “怎么?不要我回去了吗?”乔安忍无可忍,她知道,今日不教训教训她们,来日她们对她的伤害还会更多。 “你快滚回你中京去,不要在这里祸乱,我们姐妹就饶了你,否则必定要你后悔!”刘灵毓冷笑。 “哦,是吗?”乔安用力一撞,俩女哎呦了一声,跌倒在了地上,乔安已飘然离开。 俩女起身,还准备尾随呢,但却有点怕,沈乔安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量,她的脸上有一种不符合年岁的违和的煞气。 “萱萱姐姐,我们可不能就这样认输了啊,这还没做皇后呢,就已如此跋扈,赶明儿做了帝王妻,你我岂非死无葬身之地?”刘灵毓浮夸的摸一摸心口。 旁边的王艳赞同的点点头。 她们的目光麇集到了陆萱的面上,陆萱道:“不要着急,稍安勿躁吧,我可不会让她做帝王妻。” 但众人也不见陆萱有什么举动。 第二日,女孩们都没有走,她们到了太后娘娘的懿寿宫,七嘴八舌的攻击沈乔安,在她们口中,沈乔安简直坏到了极点。 云太后只感觉脑袋嗡嗡嗡的,过了片刻那种痛楚再一次出现,距离云太后最近的陆萱先看到情况不妙,立即找了医官过来。 医官看了后,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开了镇痛之药,云太后服用后,稍感宽慰。 “娘娘,臣女让她们都去了,一屋子人叽里呱啦的罗唣,倒是影响到了您。”陆萱眼看就要泫然欲泣,似乎太后娘娘的痛楚也是她的痛楚。 太后娘娘对陆萱很满意。 但到下午,她的痛感超越了以往的每一次,以至于众人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去求助乔安。 沈乔安这一次可不处理了,束手冷笑:“现在你们知道找我了?我可不敢去开娘娘的头颅,那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呢。”沈乔安目光凉薄,下了逐客令。 那太监哭丧着脸去了,将此书汇报给了云太后,云太后此刻已疼的死去活来,哪里听清楚这太监说了什么。 “娘娘,娘娘!”旁边的陆萱却抓住了机会,那沈乔安不是吹嘘只需要开了太后娘娘的头颅,拿出毒瘤娘娘就会好起来?也不知道是信口开河还是真的。 此刻聊且找她过来试一试,要是弄死了太后娘娘,庆公子势必不会放过乔安,要是治好了,她是举荐乔安来的伯乐,来来回回自己不吃亏,计议已定,立即对那太监吩咐:“就说太后娘娘找她来的,让她不要见死不救。” “但是!”那太监一想到乔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有点怵头。 “什么但是不但是的,再不然你就找了皇上过来,一起琢磨。”陆萱盯着那太监。 “皇上?”那太监一怔,缓慢道:“皇上今日和工部尚书出去了,在外面修筑行宫呢,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回来?” 一刻钟后,这太监再一次来找乔安,沈乔安也打听过了庆公子不在,此刻不是她见死不救的时候,即便她很讨厌太后娘娘,但医者仁心,她不能袖手旁观。 等那太监道明来意后,乔安已让丫头整顿了工具和器械,赶到了太后娘娘这里。 娘娘已疼的死去活来,看乔安到了,瞪圆了吃惊的眼睛,“啊,沈乔安!你果真是想要哀家的命吗?” “要娘娘之命的是娘娘之病,乔安过来是为娘娘瞧病的,娘娘相信乔安的医术,可以姑且试一试,娘娘要是半信半疑,乔安就去了。”沈乔安实事求是。 在她看来,早点儿拿出毒瘤对谁都好,今日如果太后娘娘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庆公子回来后定会询问,她也未必能摆脱干系。 “娘娘,您就试一试吧,听她说的头头有道,只怕有点儿道行。”旁边的陆萱竭力的想要促成此事。 太后娘娘稀里糊涂的,思忖了片刻,咬了牙齿,恶狠狠道:“我今日一旦被沈乔安谋害了,立即杀了她,就地正法!” “是。”懿寿宫内的侍卫连忙点头。 沈乔安让点了蜡烛,将屋子里弄的如白昼一般,这才烧滚了麻沸散,娘娘吃了后,顿时昏死了过去。 开颅是很复杂的事情,容不得一点点的错误,乔安全神贯注,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太后娘娘脑袋里的毒瘤给拿了出来,是个小小的颗粒,但却足够要命。 她并不敢掉以轻心,缝合了伤口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要了毛边纸些了医嘱,譬如以后怎么护理啊,娘娘该如何用膳等等,一概都写过了后,交给了听差的宦官。 那总管握着,不放心的看了看云太后。 “一个时辰内就醒过来了,今晚就不要吃东西了,从明日开始让太后娘娘将养着,不要大喜大悲,很快就好了。”乔安胸有成竹。 众人哪里见过开颅啊,但试了试云太后的鼻息,呼吸很正常,也就勉强放了乔安。 乔安从懿寿宫出来,只感觉身心俱疲,在人家看来她仅仅是用柳叶刀划开了云太后的头,拿走了病原,解除了娘娘的痛苦。 但他们哪里知道,头脑内密布有错综复杂的血管和筋脉,一旦弄错一根,人必死无疑,乔安是冒着极大风险来处理问题的。 此刻,出了懿寿宫,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汗如出浆。 那小丫头收拢了器械,才从懿寿宫出来就不见了乔安,料定沈乔安是回去了,也放心的往回走。 乔安是在往回走,但走着走着只感觉胸口发沉,隐隐约约还有点恶心,看到前面有一块太湖石,不假思索就走了过去,坐上准备休息休息。 但她刚刚落座,有人就在后面用力的推了一下她,乔安一个踉跄嘭的一声钻入了太液池内。 太液池是死水,深不可测,乔安一踉跄跌落,一股凉飕飕的水冲入了口腔里,顿时清醒了过来,但身体却下沉了。 此刻,岸边的女子诡异的一笑,“都说你八面玲珑,此刻看来也不过尔尔,我跟踪了你这一路,你都没有发现,今日也怨不得我了。” “杀了”乔安后,陆萱唯恐惹人注目,索性退到了懿寿宫。 沈乔安极速的下坠,她虽然是生在小渔村的,但水性却不怎么好,此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下沉,立即屏息凝神用力蹬,乔安不知溺水后人只要不乱动水的浮力就会将人托举起来。 而此刻呢,她越发是挣扎下沉的就越发是快,她惊悚极了,待到想明白水的浮力后,人已触碰到了河床,下面有藤萝水草等物,那些水草缠绕在了乔安的足踝上,她越发焦躁,越发用力,水草就越发纠缠。 乐文 第七百六十八章 公子之心不可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救!救命啊!”乔安一张口,浑浊的污水就进入了咽喉。 就在她满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黑暗中有人靠近了自己,那人解开了水草,将乔安托举了起来。 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那人的手臂,那手臂有力的很,几个起落两人已冒了出来。 乔安剧烈的咳嗽,用力的呼吸,那人拖拽了乔安上岸,而后将她平放在了地面上用力的摁压肚子,几口污秽喷出来后,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顿消失了。 乔安抬眸一看,月光里,看不清楚究竟是谁。 等乔安醒过来,已半夜三更,衣裳也更换过了,发丝有一点潮热,但却有澡豆和迷迭香的气味,她知道,侍女已给自己更换了衣裳,清洗了身体。 “啊!姑娘,您可醒过来了,您吓死奴婢了。”伺候她的丫头听到了她翻动的声音,立即从外面冲了进来。 “没事!”乔安倒是镇定的很,要不是她今晚给太后娘娘开颅消耗掉了不少的力量,怎么可能遭遇这等低级的算计? “姑娘,究竟是什么人暗害您啊,也得亏是皇上路过感觉不对劲救了您上来,否则可怎么办呢?” “庆公子?”沈乔安倒是完全不相信,庆公子竟有这样的好心? “皇上自己也喝了不少的污水,说起来也算是运气使然,哎!”那丫头心有余悸,“娘娘您感觉怎么样呢?现在?吃点儿什么吗?” 乔安要了热茶,喝了两口就咳了出来,喉咙依旧疼痛,好像有看不到的刀子在脔割一样,心口也还疼痛。 挨到了后半夜,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不到五更天,庆公子就让太监召唤昨日的女孩,女孩们都到了,因看庆公子面色不豫,都有点胆怯。 熹微的晨光里,庆公子的眼锐利极了,“昨夜究竟是谁暗算了沈乔安,给我站出来!” 她锋锐的瞳眸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一群女孩,这些女孩连打扮都来不及呢,一个个看起来胆战心惊。 一片哀鸿遍野。 但女孩们很快意识到了危险,此事要不立即为自己洗白,只怕要倒霉,顿时有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申辩起来。 “皇上,昨日我退席的早,回去后就没有出来,路上还遇到了刘公公呢,刘公公可以作证。”一个女孩一面说,一面看了看御前的刘公公。 那宦官点点头,“确乎如此,但也不能证明你半晚上没有出来。” 庆公子势必要弄清楚这些事,找了一些奴婢和婆子过来证明,很快就排除掉了几个女孩,其余那十来个坐立难安。 刘灵毓立即磕头:“皇上,那沈乔安会武功,臣女等可不敢靠近她,昨天下午她还撞了臣女一下呢,臣女现在还隐隐作痛。”刘灵毓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旁边的王艳道:“皇上,这里深宫内院,臣女等也是第一次来,散了后就早早回去休息了,并不敢在禁苑内胡乱走。” 庆公子一听,似乎也的确这样。 “朕可不允许你们磨磨蹭蹭,”庆公子冷然一笑:“刘公公,昨日这群女孩在宴会上吃胡瓜,不小心中毒了,一个都没有活下来,是吗?” 庆公子知道女孩胆子小,故意这么恐吓,那刘公公面皮蜡黄目光阴鸷,点了点头。 “老奴当时还提醒贵人娘娘等,胡瓜虽然好吃,但有微毒呢,哪里知道贵人娘娘等竟如此贪得无厌,老奴也很惭愧。”听到这里,再愚蠢的女孩也知道再不将凶手找出来,皇上可就要对她们下手了。 皇宫里因各种事情死亡的人指不胜屈,这明显不是个好借口,但只要皇族一宣布,下面那些达官贵人能说什么呢? “事情发生在一炷香之后,刘公公。”庆公子懒得和这群女孩说话,转身的同一时间,从桌上的黄铜盒子里抽出了一根线香,就着狻猊香炉一点,插在了旁边的香插上。 缥缈的龙涎游丝一般的袅娜,几个女孩都吓坏了,而与此同时,外面果真送进来了胡瓜。 那胡瓜是番邦进献来的,因生长在一片盐碱地里,所以具有奇特的风味,但却不适宜多吃,多吃必定毒死人。 众女完全想不到为了乔安庆公子竟然不惜将她们都毒害了,盯着那线香一点一点的燃烧,女孩们都惊悚了。 “放我出去!此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一个女孩恐惧的起身,歇斯底里的吼叫了一声,刘公公上前去,一脚踩在了那女孩的手腕上。 “哎呦,贵人,您可必定知道是谁暗箭伤人了,这样吧,”那刘公公半蹲在了女孩面前,盯着女孩那俏丽的面颊看,但眼睛里却一点情感都没有。 “您只要说出来究竟是谁下的黑手,你就可以安全回家了,这您要是知情不举,胡瓜可就赏赐给您了呢。”那刘公公从后面一小太监手中接过一片月牙形的胡瓜,塞在了这女孩口中。 这女孩吓坏了,当即尿裤子。 刘灵毓忽然起身,恶狠狠的指了指旁边的陆萱,“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们谁还熟悉帝京的路,我们谁敢在皇城里害人,自己不要命了,难不成连家族都不要了吗?” “陆萱,你给我起来,快告诉皇上,事情就是你做的,快去。”王艳再也忍无可忍,一把将陆萱提了起来,陆萱冷冷的推开了王艳。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事情是我做的?”陆萱盛气凌人。 “你昨天晚上就准备毒害她呢,只因在懿寿宫内人多眼杂你怕暴露,所以你跟着沈乔安出了门,我是看着你们一前一后出去的,她出了事,不是你又是谁呢?” “真是含血喷人,不可理喻。”陆萱眼看着事情滚雪球一般的闹大了,自不敢承认,就在此刻,庆公子已去而复返。 “陆萱,朕问你,果真是你吗?”他的眼睛幽深而叵测,好像海洋一般,盯着看一会儿就会给人一种眩惑感,陆萱并不敢直视庆公子的眼睛,低着头沉默着。 “果然是她,皇上,就是她啊,她昨日宴会上就在调唆我们,让我们和沈乔安对着干,此刻东窗事发了,皇上,您审问她,非她莫属啊!” 这刘灵毓一叫,其余的几个女孩也都嚷嚷了起来,庆公子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他一把卡住了她的咽喉,剔透的目光好像罩了雪的梅,“果真是你吗?她是我的人,你竟连朕的人都不放过,看来胡瓜中毒的只能是你了。” 那陆萱被捏着咽喉,已痛苦不堪,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一刹那,庆公子劈手丢开了她,陆萱在地上打滚,才刚刚喘匀乎了气儿,刘公公那张苍老的马脸已靠近了她。 “陆姑娘,老奴伺候姑娘升天!”众女战战兢兢噤若寒蝉,明明是八九月的酷暑,但每个人感觉到的都是不言而喻的冰冷。 那胡瓜已被太监送到了陆萱嘴边,陆萱泪水涟涟,下巴却被卡住了,那双无情的手力量很大,用力一捏,陆萱的嘴就打开了,一片冰凉的胡瓜滑落到了她的口中。 就在第二块已要塞入的时候,懿寿宫那边来了人,“皇上,太后娘娘凤谕到了,让您不要随意伤害这些朝廷命官的女儿。” 他看了看陆萱,也知不可真正弄死了她,示意刘公公放过。 “朕知道了,母后情况可怎么样?”庆公子相信乔安的本领,所谓术业有专攻,没有见过的也不一定就不存在。 沈乔安毕竟得到过取峰山的真传,所以有点出神入化的本领也不足为奇。 “娘娘后半夜就醒过来了,情况好多了,连胃口都好了不少呢。”太后娘娘那边的丫头喜笑颜开。 “好,朕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母后,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往事不可追,朕就含混过去了!但下不为例,”他说到这里,目光遽然冰冷,如雪降临:“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朕可不会心慈手软。” “皇上肯网开一面就好。” 那丫头看危机已解除了,急忙回懿寿宫去复命,庆公子想到了昨晚自己看到的一枚红色颗粒,据说那是沈乔安从母后颅骨内拿出来的,那颗粒不怎么大,但看起来颜色诡异。 他见过刮骨疗伤的,自然知道医官有自己处理病灶的手段,对沈乔安,他有的是感激而不是怀疑。 一刻钟后,庆公子出现在了乔安的屋子,他的背后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这一群女孩到乔安这边就一溜儿跪在了她的面前,沈乔安看到这里,倒是有点无措。 “不用起身,朕带她们来,是给你赔礼道歉的。”庆公子看乔安很虚弱,上前去搀扶了一把。 沈乔安抵抗的推了一下他,庆公子急忙让开,示意身旁的丫头过去伺候,乔安这才安定了下来,她盯着地上那一群女孩看,“你们竟有这样的心?其心可诛!” “朕要不是看在他们是朝廷命官女儿的份上,此刻势必将她们碎尸万段,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么能在皇宫里如此卑鄙无耻的害人?”庆公子心疼的看了看乔安。 沈乔安并不知道这群女孩已被折腾过了一次,倒是感觉奇怪,昨日她们一个个不都盛气凌人桀骜跋扈的很,今日怎么就消停了下来,安静了下来呢? 乔安不准备追究了,一是她已获救,二是,她不想让矛盾激化。她冷漠笑了笑,目光落在了以陆萱为首的一排排女孩身上,“我昨晚赶着救人呢,让你们哟偶了可乘之机也是我麻痹大意,竟皇上已不决定细究了,都跪在外面去吧。” 真是眼不见心不烦,女孩们如蒙大赦,相比较于“吃胡瓜”,罚跪的刑罚已轻到不可思议,她们如释重负离开,庆公子这才靠近了乔安。 “你母后怎么样?”沈乔安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已逐渐好了。 庆公子屏退左右,目光熙宁,“母后已转危为安,这一次多亏了你,我早就该让你动手的,他们糊涂,连朕也糊涂。” “庆公子,我救了你母后。”一切还在意料之中,庆公子闻声,微微点头。 乐文 第七百六十九章 琉璃灯郎君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放了我吧,我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你。”乔安叹口气,她好像折断了羽翼的金翅雀一样,在叶钦国的每一天,每时每刻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痛苦的渊薮。 庆公子微微变了面色,“乔安,我欣赏你,仰慕你!现在你是我叶钦国有功之臣,我只想要留你在这里,并没有其余的奢望!最近你也看到了落日已不怎么为难你了,不是吗?” “难道这就是我要的生活?”乔安一激动,咳嗽了一声,庆公子看到这里,心也疼,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抱歉,并不是人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会对你好。”这算是承诺,但却不是乔安想要的。最近庆公子也的确不怎么监控她了,但沈乔安更希望远离波谲云诡的内宫之斗。 她望着头顶的藻井,只感觉自己的心绪也复杂的好像镂空的雕花。 “她们以后也不会欺负你了,你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就住在这里,朕是正人君子,昨夜你遇险了,是朕将你救上来的,朕并没有动你啊!你的衣裳还是落日给你换的呢。” 庆公子有自己的骄傲,从始至终没对乔安用过下三滥的手段,这也是乔安决定帮助庆公子料理国政的一个愿意。 “用人不宜刻,刻则思效者去,交友不宜滥,滥则贡谕者来!”乔安微眯眼,疲倦极了。 庆公子翕动了一下嘴唇,他还想要说什么,但却只能失落的离开。 沈乔安对他无意! 到门口,庆公子丢给落日一个眼神,落日迈着小碎步靠近了他。 “皇上!”落日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人,但只有靠近庆公子的时候,她会变得腼腆,温柔。 “好生照顾她,谁欺负她,你就给朕打出去!” “连陆萱也不例外吗?”那可是相府千金,陆德广的掌上明珠,她一个侍卫自然是要请示请示皇上的意思。 “任何人都不例外,自然包括她了!”庆公子强调,似乎想到了什么,转眸看了看后面,“也不要太拘束她,她喜欢做什么就让她去做,知道了吗?” “好!”落日微微点头,这一份殊荣大概是其余女孩梦寐以求的吧,但乔安呢,将庆公子对她的好却弃如敝履。 庆公子准备回去,但却发现落日始终跟在自己背后,不免奇怪,沉声道:“旅进旅退做什么,你势必有话要说了?” “皇上,奴婢是有话要说。”她有点胆怯,在庆公子那几乎可以将活人千刀万剐的冷漠目光里,落日慢吞吞开口:“奴婢看得出来您对她很上心,但奴婢这里毕竟还有一句话要提防您。” “但讲无妨。”庆公子握着的拳头逐渐松开了。 “您非要撩蜂剔蝎吗?还是?这是您一个计划呢?”落日胆怯的瞅了瞅庆公子,她发现自己不了解他。 他为什么忽然对沈乔安就放松了警惕呢?并且公然帮助乔安来对抗其余人,包括太后娘娘在内? “有的话不要乱问,有的事,该你知道的你早晚会知道。”庆公子回头,轻轻的拍了拍落日的肩,“先伺候她,一切都按我说的去做。” 落日只能点点头。 她从外面回到屋子,看乔安已昏昏沉沉的睡了,为乔安盖被子,沈乔安却呻吟了一声,微皱的眉心表示出剧痛。 “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落日鲜少说话,但此刻却不得已问了一声。 “还好。”乔安睁开眼睛,视线有点朦胧,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肢,只感觉隐隐作痛。 这一夜自然不好挨,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腰肢上的痛觉有增无已,沈乔安倒抽一口凉气,昨晚湖水冷,她又神志不清,痛感自然不怎么明显。 但今天不同了,她的状态比昨日好一些,那痛觉就分明了不少。 落日送了肉饼进来,乔安也没有吃多少,很快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落日看情况不大好,立即去找医官,另一边,庆公子已从懿寿宫出来了,他和母后好生的聊了聊。 云太后自然还是很讨厌乔安,但听了众人对乔安的描述,略微有了点儿好感,“哀家真是想不到,开颅后还能活。” 其实,在取峰山上,老庄主经常给人这样治病,中医内大都是温补为上,但有的病灶奇怪的很,的确需要开膛破肚或者开颅,之前云太后满以为这是乔安的手段,是准备弄死自己的伎俩。 哪里知道,沈乔安为自己开颅后,那偏头痛果真就不在了,她经常恍惚,但从前天晚上乔安为她开颅后,情况竟然在好转。 “儿臣有自己的安排,母后现在更应该帮一帮儿臣。”庆公子看了看云太后。 “安排?”云太后怒瞪庆公子,不悦道:“哀家是怕,怕你玩火自焚,起驾不情愿让你靠近他,你能走到今日已非常不容易了,莫将容易得,便作等闲看,知道了吗?” 不可谓不语重心长。 “儿臣知道,母后您放心好了。”庆公子絮聒了一程子,从懿寿宫出来了。 他准备到乔安那边去看看乔安,云太后看着庆公子走远,但是感觉到一种陌生,他还有什么计划呢? 才过了螽斯门,就看到了陆萱,陆萱似乎在等庆公子,看到后,立即靠近。 “怎么,你在这里看风景呢?”庆公子温和的笑了,被这笑一感染,陆萱也笑了。 “臣女是过来负荆请罪的,前天夜里的事情臣女也在调查,虽然事情不是臣女做的,但和这些丫头也分不开,臣女现如今为她们给您道歉。” 陆萱是聪明人,一旦看到庆公子对乔安好,立即开始示弱,但她不是真正承认了自己不如沈乔安,而是先准备获得庆公子的好感,而后欧再说其余的事。 庆公子瞅了瞅陆萱,“你也该去她那边道歉,知道了吗?” “臣女这就去呢,和皇上一起。”陆萱一点不将自己当外人,庆公子撇唇笑了笑。 两人走了一小会,距离乔安的宫很近了,有御前伺候的太监到了,手中捧着一个托盘,那托盘里是一盏灯,八宝琉璃之等。 上镶嵌有绿松石、石榴石,云母以及砗磲等名贵宝物,陆萱也见过不少美丽的灯盏,但如这个一般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皇上,这是送给沈姑娘的礼物吗?”陆萱口气酸溜溜的。 庆公子微微点点头,“你拿着吧,等会儿朕就说是你送的,为赔礼道歉,怎么样?”庆公子竟考虑的这么周全? 那陆萱听到这里,立即喜笑颜开。 在她伸手之前,庆公子又道:“这一盏灯是昆仑玉做的,那昆仑山连年都是大雪封山,找这么一块剔透的白玉可是难上加难,还要找能工巧匠去开玉板,切磋琢磨,真是煞费苦心,就连里面的灯芯草都是从闽南弄的鼠尾草呢。” “啊!真是华贵。”陆萱羡慕极了,灯是长久之意,这礼物自然是暗示他们之间要“长长久久”的了。 “陆姑娘,交给您了呢。”不知道怎么搞的,陆萱忽然发觉不对劲但她还是伸手握住了琉璃灯,哪里知道手刚刚一触碰就感觉到滚烫。 原来,灯油已燃烧殆尽了,那昆仑玉是极北之物,吸热快,散热慢,这么一来就烫到了陆萱,陆萱“啊”的鬼叫一声,那薄如蝉翼的琉璃灯嘭的一声就碎裂在了地面上。 飞溅起来的灯油弄到了陆萱的脸上。 “这!”庆公子当即皱眉,厉声道:“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啊!臣妾也想不到这么烫啊,臣妾该死,该死啊。” 庆公子无奈的叹口气,忽然凑近了陆萱,说了一句冰冷的话:“竟然如此,就好生思过吧。” 陆萱跪在了距离沈乔安凤仪宫不远处的广场上。 等庆公子离开了,陆萱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庆公子的阴谋。 而庆公子呢,已逐渐靠近了凤仪宫,旁边的宦官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庆公子回头道:“你也安排的好。” “吾皇的话是纶音佛语,老奴向来奉为圭臬。”他扯动嘴角,笑了笑。 很快,庆公子就到了沈乔安这里,刚好遇到了出门的落日,看落日急三火四的模样儿,庆公子道:“怎么一回事?” “姑娘身上不大好呢,不安的很,属下找医官过来看看。”庆公子伸手,示意快点儿行动。 他进入屋子,发觉沈乔安依旧昏沉着,乔安的手却捂着腰肢,庆公子掀开了被子,因看乔安穿着中衣,发觉到了腰肢上的一片淤青,顿时就明白了。 “安儿,让朕看看?”他不由分说伸手,掀起来点儿衣裳,看到了一点撞击的痕迹。 他立即吩咐宦官找消肿活络的红花膏去了,那宦官退下,同一时间落日带着医官也到了,落日也愁眉不展。 那医官看了看伤痕,开了药,因听说已去找红花膏了,也就安了心。 煎药的煎药去了,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伤痕是落水之前被石头撞击的,大概有两巴掌大小,庆公子从宦官手中将红花膏接过来,先涂抹在手掌心内,揉搓发热后,手掌触碰到了乔安的皮肤。 “啊!”沈乔安从浑浑噩噩之中立即清醒了过来,一个耳光就丢了过去,但那耳光堪堪停顿在了庆公子的面颊旁,距离脸颊不过微微一寸。 两人面面相觑,“你做什么啊?”其实,沈乔安已反应过来了,他是好意,但他正准备揉搓以便于药膏发挥药效的时候,沈乔安面色变红,接着转白。 “滚开!”她向来夏少爆粗口,但此刻残存的理智已占上风,她可不允许除了李仲宣之外的任何男人亲密的触碰自己。 “快滚开啊!”乔安低吼了一声,握着枕头就要丢。 庆公子只好罢手。 “为你好,在给你上药膏,你别不识好歹!” “滚、滚呀。”乔安有气无力,低喃了一声,庆公子只能将药膏丢给旁边的落日,“你来,朕这就滚。” 净手完毕就去了,沈乔安还唯恐庆公子会偷窥自己,过了一刻钟后,才将药膏拿过来嗅了嗅。 “是红花做的药膏,姑娘腰部浮肿了,您自己看看,别激动。”落日找到个水银镜给了乔安。 乐文 第七百七十章 撩蜂剔蝎朕无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躺着,将水银镜微微举起来,看到了腰肢上两巴掌大小的痕迹。 “你给我上药。” 落日给乔安均匀的涂抹了药膏,那药膏涂抹上后很快就不疼了,乔安额头上却有了汗水,倔强的咬着嘴巴。 “皇上对您可真是好极了,为了您,几乎将达官贵人家的女孩儿都得罪了,乔安姑娘。”落日道。 “他的狼子野心也是你可管窥蠡测的,你以为他是喜欢我?”乔安乜斜了一下落日,冷漠的笑了笑。 “皇上救了你,太液池深不可测,很多侍卫都不敢下去,但皇上去了。”落日的声音里带着点儿羡慕。 乔安也不好反驳,其实庆公子对她的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午膳是庆公子亲手做的,不丰盛,但却很干净,唯恐乔安会奇异,从今日以后,一概沈乔安用的餐具都换做了纯银的,一旦有什么不对劲,乔安自己就能试出。 吃过了午膳后,外面天气突变,风吹的很爽快,但却看不出下雨的迹象,沈乔安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 “菱莲开了?”乔安起身,憧憬的看了看窗口外。 “七月莲灿,这已经八月多了,自然是开了,娘娘要去看?”落日准备了斗篷和肩舆,一行人浩浩荡荡出门。 沈乔安看到了罚跪的陆萱,陆萱已跪了许久了,在她面前是那砸碎了的琉璃灯,沈乔安看了看陆萱,不解。 旁边的落日耳语了一声,乔安道:“你起来吧,别下跪了,回头你爹爹该错怪我了,去吧。” 女孩踉跄了一下,落日急忙去搀扶,她虚弱的起身,转过头去了,看到这臭丫头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乔安也有点烦躁。 “那是什么?”乔安指了指地面上的残片。 “琉璃灯,用鲸鱼油点的,用昆仑玉做的。”落日介绍,乔安立即来了兴趣,“可能修复?” “只怕要找个能工巧匠了。”落日将残片一片一片的捡起来,包裹在了锦帕内,灯座还好的,上面装饰成莲花花瓣的玉片碎裂了不少,看起来倒是让人心疼。 “就这个灯,赶明儿你我出宫去,找个人给修起来,怪可人意的。”乔安笑了笑。 落日将此事牢记在心。 沈乔安原本是习武之人,身体有别于常人,受伤后好的略快,握着那一盏灯看了看,面上浮现了一缕笑,“明天我们就出宫去,弄出来看看效果。” 落日已得到了命令,沈乔安要去哪里她跟着就好,不能抗拒,看乔安身体也好了,她只能点点头。 就在此刻,外面太监报说云太后来了,沈乔安黛眉微蹙,回头看了看门口,对落日吩咐:“你快去挡驾,就说我身体抱恙,在休息呢,快去!” “姑娘糊涂了不成,那是太后娘娘,奴婢有几个头敢去但挡驾?”落日可不敢,无动于衷。 乔安有点生气,“你不是他安排来保护我的,怎么就不能挡驾呢?”乔安说到这里,人已朝着后门去了,她懒得去见太后娘娘。 至于太后娘娘到这里将有什么目的,在乔安看来,也不是自己需要了解的。 乔安去了后门,拉开门闩后,就看到了一群浩浩荡荡的人,云太后! “哀家看这后院樱花草开的好,就过来了,怎么?沈姑娘这是要出门?” “不是,和娘娘一样也是过来看樱花草的。”沈乔安皮笑肉不笑,现在还能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之前我们之间有点儿误会,但说开了也就没有什么了,”太后娘娘温和的一笑,目光可亲,“我到你这里坐一坐,你不会就要出门吧?” “怎么会?”乔安无奈极了。 迎了太后娘娘进来,娘娘微微一笑,“你为哀家开颅,哀家是来感谢你的,之前哀家也是将你想的太坏了,你不会介意吧。” “不!不会!”但沈乔安可不相信太后娘娘是单纯过来看自己的,感谢自己的。 而接下来呢,太后娘娘的确纡尊降贵给乔安道歉了,聊了会儿,叮嘱乔安早早的休息,而后带着人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送了礼物过来,应有尽有,乔安站在一片珠光宝气里,沉思默想,搞不明白为什么。 “娘娘是大户人家出生的,事情一想明白就知投桃报李了,娘娘。”旁边的落日好像很明白云太后之心。 “有其子必有其母,”乔安冷笑:“他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呢。”这句话倒是让落日不悦了,皱着眉许久。 乔安腰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找了个好日子,和落日出门去了,落日依旧戴着斗笠,一派神秘莫测的模样,乔安随便走,找了一家客栈去吃东西。 那客栈里头的女孩很多,乔安一面吃一面说起来琉璃灯的事,旁边桌上有个客人道:“这个也好找,北城有个作坊,那老板是最能修补古玉的,你倒是去碰碰运气。” “北城?”乔安故意凑近那人,“具体位置呢,你老兄且说说?” 那人将具体位置说了,沈乔安丢了灯给落日,“我们分头行事,你去北城修补去,我想要一人在帝京走走,我来叶钦国已三个多月了,还没好好玩一玩呢。” “属下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你!”落日咬着牙齿。 乔安无奈,只能和落日一起到北城去,那掌柜的服务很周到,看了灯盏后,啧啧称羡,“真是好东西,好东西啊,修补是可以的,但却需要时间,姑娘着急的话,就不成了。” “三天做好就成了,我找我们丫头来拿,届时一并给钱。” “好。” 掌柜的爽快的点了点头,进入了柜台,沈乔安忽然看到了墙壁上的瓷板画,指了指对旁边的落日道:“落日你看,这是五子登科,那个男子是窦燕山,你认识不认识?” “这个是梅兰竹菊,倒是好看!还有这个,这个是礼佛图,几多有意思?”乔安殚见洽闻,看什么都能头头是道的介绍。 落日是个不学无术的人,除了武功高强,别无所长,她是个白字先生,听了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介绍,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我在外面等你,姑娘慢慢观赏。” “哎呦,一起一起嘛,我好给你介绍。”乔安拉住了了落日的手,落日挣扎了一下,不悦道:“姑娘放手,我可不要听这个。” 乔安弄走了落日,眼看着落日到门口去了,她一下子忘乎所以的抱住了那老板,“仲宣哥哥,怎么是你?” “你在客栈抖露琉璃盏的时候,我们就在安排了,这老板已被窝吗买通了,乔安,你最近可好?”李仲宣回身,一把抱住了乔安,亲吻了上去。 “好,好,一切都好。”又道:“仲宣哥哥,你们呢?已经安排的怎么样了呢?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仲宣是将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昭茗太子也到了,那相爷陆德广也是好人,让我们的万人士兵渡江,此刻已都安插在了城中。” “安儿你看……”李仲宣顺手扫开桌上的东西,将一茶壶放在了桌子正中央,“这是紫华城,我们的人分别在东西南北。” 他一边说,一边推动茶杯讲解,乔安听了后,立即点了点头。 “今日你就不要回去了,我这就找人杀了那臭丫头。”李仲宣恶狠狠的指了指门口,话间就要起身。 “仲宣哥哥,如果我现在就消失,会引起庆公子的怀疑,他立刻就要搜捕我,那时节一切不是完蛋了?”乔安担忧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一想,也是,他为安插军队到这叶钦国,可谓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总不能因为一点点的欲望就让一切都功亏一篑。 “仲宣哥哥,你还修补琉璃灯,我却不能常常到这里,你别看外面就这一个臭丫头,她背后还有我们没有看到的人呢,我先走了。”乔安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作坊里浪费太长的时间。 “这、这就要走吗?”李仲宣生出了浓郁的不舍之情,但乔安已决定要走了,“来日方长。” 等乔安出来,发觉地上一片死鸟。 “二十六个。”落日残忍一笑,手中的石头一高一低,原来她没事干竟开始打这些鸟儿。 “无聊!” 两人回去后,庆公子问了乔安的行程,乔安将一切事情都说了,唯恐庆公子会怀疑,将修补琉璃灯的作坊都告诉了庆公子,庆公子却笑了笑。 “不过一个小玩意罢了,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早知你喜欢,朕找人去昆仑山开采就是了。”乔安怕庆公子果真会这样做,立即蹙眉。 “物以稀为贵,一旦你弄出来十个八个的,那就毫无价值了,那老师傅说自己可以修补好,我们等等再看。”乔安笑了笑。 三天后乔安要找人去拿回来琉璃灯,她在想究竟找谁呢?这还没有想清楚呢,庆公子已心急火燎的找到了乔安。 原来,上游有山洪爆发了,东冲西决而下,很多老百姓都遭灾了,庆公子准备带领工部的要员去探看情况。 说了这些事情后,沈乔安一激动,要求尾随,庆公子道:“朕也有这么个意思,朕知道你是很厉害的,就和朕一起去看看。” 乔安和庆公子到受灾的地方,老百姓都蜷缩在一棵大柳树之下,看起来痛苦极了,乔安安抚了他们,让士兵过来转移老百姓,众人离开后,乔安和庆公子带着工部尚书和侍郎到了上游去看。 有不少的士兵已在修补残缺的漏洞了,乔安却建议疏浚,她握着地形图看了看,“泄洪吧,不然灾情还会蔓延下去,皇上您看呢?” 按照工部尚书的意思,依旧还是修补,但沈乔安却发现,此刻修补已没有什么效果,一袋一袋的泥沙填补了进去,简直杯水车薪。 庆公子看了看洪水,惊涛骇浪已席卷了过来,众人大惊失色,拦河大坝已摇摇晃晃,工部尚书和侍郎当即就跑,一边撒丫子往前跑,一边叫:“护驾!护驾啊!” 一个浪头汹涌而来,庆公子躲避不及,几乎被那潮头打飞,远处几个卫兵立即朝他们冲了过来。 乐文 第七百七十一章 赏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别保护朕,护着乔安!”庆公子对后面声嘶力竭的呼喊,众人逐渐靠近了他们。 几个卫兵分散在乔安和庆公子身边,兵部尚书单膝跪地,“皇上,快走吧,拦河大坝快要禁不住了。”不需要他说,众人也都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 乔安却超常的冷静,她不怕死吗?不!她和众人一般怕死,但此刻更需要的是上位者的决策,逃走?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拦河大坝一毁坏,整个叶钦国都要完蛋。 众人焦急的很,那工部尚书一心二用,眼睛瞄着远处,危险一到,他立即就怕。 士兵呢?他们也焦灼,齐刷刷都跪在了乔安的身旁,至于庆公子,他站在了浪潮旁边,为乔安遮挡住了风浪,乔安握着地形图认真的在看,终于,她的眼神扫向了对面。 “那个小山丘后面是什么?”此刻潮水已经快要和拦河大坝持平了,众人都惊恐万状,远处的老百姓不知道水势,只能翘首看着他们。 士兵已经在维持秩序,清理人群,乔安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听到了老人的感叹,还听到了天空滚过的霹雳声,那兵部尚书已吓傻了,他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直面死亡呢。 乔安的宠辱不惊与他们这群大男人的惊慌失措完全不同,她厉声问:“刘培,我问你话呢,那小山丘后面是什么?” “全部都是稻田,有个四五十亩,再下去就是河道了。”也就是说,为洪水打开一条必经之路,将山丘开凿,洪水就可以朝着东边去了。 乔安调整了一下方向,嘴角出现了一个笑痕,她已经观察过了,那不是石头之山,而是土丘,连日来经常下雨,想要弄开这土丘,应该不是什么困难之事情。 “速度成立敢死队,在土丘中间开凿一条二十尺河道,快!”乔安这么吩咐。 “啊,这!这个,这!这个!”那工部尚书看了看远处,有点拿不定主意,现在他早已经失去了智慧,都是吓的。 但庆公子就不同了,庆公子已知道了乔安的意思,怒道:“乔安安排什么就去做,此刻她的话和朕的话一般分量,都是纶音佛语!快去!” 那工部尚书刘培立即率领了一群年轻人朝着对面去了,拦河大坝再次摇晃了一下,好像一条摆动的乌龙,乔安踉跄了一下,庆公子立即搀扶住了。 远处众人倒是奇怪了,这么危险,为什么他们两人岿然不动呢?庆公子之所以不走,是不能让民众恐慌,乔安之所以不走,是因为自信! 对疏浚洪水,她胸有成竹,势在必得,此刻只要他们手脚快,一会儿洪水就改道了,那土丘是被雨水浸泡软了的,应该不会耗损多少力量就可开凿。 天空飘起来蒙松雨,庆公子呆呆的看着对面,乔安低语;“别怕,会成功的。” 对面,一群赤膊的年轻人已握着工具开始穿凿,和乔安料想的几乎一样,那土丘很快就被开出了一条壕沟,工部尚书也脱掉了衣裳跟着干起来。 此刻,上游的洪水已哗啦啦席卷了下来,轰鸣之声让人恐惧,污浊的泥水万马奔腾,又好像碎裂的褐色烟花,就在那最大的一波洪水到来之时,对面的河道被打开了。 那一股铺天盖地的洪水好像恶龙一般狂奔到了对面,顺流而下,恍如水银泻地一般,轰隆隆不绝如缕的去了。 众人看到洪水过来,爬上了土丘上的桥乔木上,不一时半会,水势已有所收敛,庆公子哈口气,为乔安擦拭掉了面上的汗水,沈乔安凄凉一笑,“没事,结束了,但拦河大坝依旧还要加固。” “那边的田地都舍弃了吧,不可因小失大。”乔安将地形图交给了庆公子,两人闲庭信步从拦河大坝上下来,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沈乔安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她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庆公子却开心极了,少见的雀跃,“朕要赏赐你,你喜欢什么朕就是赏赐你什么?” “还是琉璃灯,朕让人去昆仑山开采寒玉,做一百个给你,怎么样?” 看乔安不理会,庆公子又道:“朕还要赏赐你蜀锦,珠履,吃的玩儿的,怎么样?”庆公子顿时变成了乔安的小跟班,他早就知道沈乔安很厉害,但却想不到乔安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乔安之前在中京,也曾和洛怀逸学习过奇门遁甲,虽然学习的仅仅是皮毛,但她却知道一个道理,任何事都需审时度势,千万不可以卵击石 “你说啊,究竟你想要什么啊?”庆公子焦急的跟在乔安背后,抓耳挠腮:“你这一次救助了我叶钦国半个国家的人口呢,你是我们的有功之臣,是百姓的重生爷娘。” 乔安下了拦河大坝,庆公子站在了乔安对面,如斗红了眼睛的雄狮一般,“你到底要什么,朕赏赐给你啊?再不然就将这叶钦国的半壁江山给你,怎么样呢?” “自由,给吗?”乔安语声凉凉,目不斜视,那眼神几乎是愤恨的,是阴狠的。 你口口声声问我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诉求吗?庆公子想不到乔安会这样,“换,换一个,换一个朕能答应你的,可否?” “至当不易。”乔安继续往前走。 庆公子讪笑了一下,“你也是厉害,水利上的事情怎么也知道呢?” “这叫一处精,处处精。” “朕真是甘拜下风,朕是一无成,永无成。”庆公子聊以解嘲一笑,沈乔安却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继续往前走。 “我之前和洛兄学习过相生相克,洛兄说过一句话,你也该记住,山不来就我,我何不去就山?” 庆公子记住了这句话,也记住了洛怀逸的名字,回头从紧随在自己背后的太监手中将炭笔接过来,在自己的袍底写上了“洛怀逸”几个字。 他将敌人的名字都写在袍底上,洛怀逸名字上是李仲宣。 回到皇宫后,乔安依旧还是和之前一般作息,但很明显她的身份隐隐约约发生了变化,之前,她在深宫内院行走,侍女和婆子见到她都退避三舍,也没人行礼。 但此刻,众人老远看到她就喜笑颜开,这让沈乔安摸不着头脑。 “姑娘好。”一个女孩腼腆的笑了笑,将采摘的凤仙花送了过来,乔安盯着那女孩看,“你之前从来不理我的,谁现在给你上紧箍咒了,也如此快人快语?” “之前是奴婢有眼无珠,有眼不识金镶玉,现如今奴婢可知道了,您是名实相副的人,您简直是神明!奴婢家就是下落兽村的,您前日疏浚了河道,奴婢一家人都保全了,连田地都不曾损毁一丝一毫,您是奴婢的救命恩人。” “哦,原来如此。”乔安顿时没有兴趣了。 乔安可指了指他们,“你们也是下落兽村的了?你们以后也不要叽叽歪歪的了,我最怕这些繁文缛节,之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吧。”乔安依旧落落穆穆,似乎和这群人格格不入。 但她越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众人越是想要靠近她,亲近她。 此事过去了十天,乔安这才想起琉璃灯一事,问了落日,落日已收了回来,送给乔安看。点燃了灯芯草后,屋子里顿时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那老师傅说怎么保养?” “她说,三天后的申时前后,上点儿桃胶就好了。”落日将桃胶拿出来捏了一下,乔安研判的看向落日,她在落日嘴角看到了久违了的灿烂微笑。 那笑,几乎和之前那几个下女面上的笑一般无二,乔安揶揄道:“你也是下落兽村人?” “不,姑娘!我是您的人!您的仆人!您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落日欣喜的目光盯着乔安,乔安几乎有一种冲动,打算说服落日弃暗投明,但到底还是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乔安从落日的话里已琢磨到了李仲宣的意思,三天后下午申时,李仲宣就要攻城了。 但乔安却有点伤感,这一次大战,只怕有不少人要死于非命,但有什么办法呢?乔安想要联络李仲宣,但却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打看了一下火石,将火焰凑近灯烛,顿时氤氲出一片柔和的黄光。 她盯着那光晕看,在那光晕里看出了李仲宣英俊的脸,“仲宣哥哥!”她叫了一声,等那一声叫出后,她才发觉自己耽迷了,立即捂住了嘴巴。 另一边,李仲宣在孙昭茗的帮助下,已经将自己的兵力散在了皇城周围,东西南北都有,人数均等。叶钦国刚刚遭遇了洪灾,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因此打起来他们获胜的可能性很大。 “我带领西边的长缨卫,你们不要和我争。”孙昭茗也想要打仗,他从来都没有率兵过,但却执意要率领奉遇这一群英豪。 “你最后他们进城,安全点儿,别给我添乱。”李仲宣拍了拍桌子。 “不成,我怎么能走在红娘子背后,那多丢人啊,红姐,要不然我们合二为一?”孙昭茗谄媚的笑着,移动到了红姐身旁。 “乖,出门左转有一家卖的,快去!”孙昭茗被怒怼,气的干瞪眼。 “成将军率领东边军,西边依旧还是奉遇,南边是莫少穹和莫少严,北边是朕和李营,三天后申时,看朕号令!”李仲宣指了指手中的鸣镝! 众人一切都商量好了,撤退到了自己埋伏的地方,孙昭茗靠近李仲宣,戳了戳李仲宣的胳膊,“沈乔安前几天防洪,疏浚了河道,厉害极了,将这人间炼狱变做了太平码头。” “你究竟要说什么?”李仲宣皱眉,不悦的拉扯了一下衣袖,孙昭茗受伤的看了看李仲宣。 “希望你能三思后行,不管怎么说,百姓才是第一位,现如今你可不要伤害我叶钦百姓,他们已经不起你雪上加霜了。”孙昭茗原来也有心系百姓的时候。 “朕会相机行事。”李仲宣拍一拍孙昭茗的肩膀:“来日打下了这叶钦国,就是你的诸侯国,将来你对中京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就好,朕不会为难你,还会保护你。” 乐文 第七百七十二章 叙功之宴无好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胳膊拧不过大腿,双拳难敌四手,我还能怎么样?”孙昭茗自然不想做被压迫的方国,但形格势禁,只能忍气吞声。 第二日,李仲宣的军队厉兵秣马,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这天,也是叶钦国国内叙功的日子,沈乔安不准备参加,但庆公子却非要让她过去,“你中京人不是常常说什么“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这一次朕给你机会,这些朝廷命官遇到危险跑的比兔子还滑溜,朕意欲你教训教训他们。” 乔安的心一半在李仲宣身上,一半在老百姓身上,她倒是不想理会朝廷里乱七八糟的事。 但此刻却蓦地想到了爹爹和哥哥,他们二位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爹爹临死前还叮嘱她多多辅弼李仲宣呢,她一念及此,微微点了点头。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才是朕的良师益友,中午你切勿忘记了和朕的约定,宴开在金明池,到时间朕会让朕的御前大总管来找你。”庆公子欢欢喜喜的去了。 乔安盯着那琉璃灯看,明日就是李仲宣攻城的日子了,不知道他们已安排的怎么样了呢? 叙功之宴,乔安如约而至,等她去了后,还可拿到了云太后,自从发生了这桩桩件件之事,云太后对乔安有了不同的见地,看乔安到了,她和蔼可亲一笑,慈爱的目光落在了沈乔安身上。 “安儿来了?到哀家这里坐。”乔安无意和云太后起冲突,走到了云太后身旁,叩拜完毕,施施然坐在云太后身边。 “哀家对你感激不尽,之前哀家对你不好,真是妇人之见!你做了什么,哀家洞若观火,从今以后,再不厚此薄彼。”云太后苍老的手温暖的握着乔安的柔荑。 乔安只想要挣扎,但碍于文武百官都在,只能勉勉强强顺从,云太后轻轻笑着。 “哀家也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这清蒸鲈鱼,连鱼刺都剔过了,还有这个春卷,是鹌鹑肉做的,肥而不腻,你也要多吃点儿!哀家看你最近瘦多了,丰盈起来才好看。” 云太后转变的太快了,让乔安心头惶遽,她倒是习惯于云太后用冷冰冰的态度来对待她。 云太后握着玉著,将自认为乔安会喜欢的菜品夹在了金盘内,送到了乔安手边。 “干嘛?”乔安可没有受宠若惊之状,云太后异常的举动,带给乔安的是有不安。 一个向来喜欢诛锄异己唯我独尊之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变一张面孔? 沈乔安满以为自己态度恶劣一些,太后娘娘就会疏远自己,但她哪里知道,太后娘娘和庆公子有全盘的计划,今日她就是再怎么翻脸,太后娘娘也绝对不会责难她。 “安儿,难不成你真的要哀家给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道歉吗?哀家之前是不好,是误解了你,但现如今你已是帝京数一数二的人,哀家感激你为老百姓无私的付出和奉献!” “安儿,你不能让哀家寒心啊。”太后娘娘情真意切,乔安竟不能看出这一份“情真意切”究竟是发自肺腑还是伪装出来的,不禁产生了各种疑惑。 算了,算了!静观其变。 她握着玉著,漫不经心的尝了尝,显然,太后娘娘和庆公子也是一个意思,希望乔安不要误解他们,因此沈乔安的杯子和筷子都是白银的。 乔安放心的吃了点儿东西,准备离开。 但那工部尚书刘大人却握着酒杯走了过来,“沈姑娘,老臣敬酒一杯。” “我不胜酒力,”乔安拒绝的很干脆,那刘大人不是他看好的人,在那样的绝对危险中,刘大人竟两次逃离,这削弱了乔安对她的好感。 此刻一看,那刘大人挺胸凸肚,更让乔安不喜欢。 “安儿就以茶代酒吧,他也是真心尊敬你。”旁边的庆公子送过一杯酒,乔安只能点点头,喝过了后,用衣袖摁了下唇角。 “皇上,我就先退下了。”她不知道这庆功宴,对她来说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她往前走,却看到工部侍郎和众人都齐刷刷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们本身是要被杀头的,但因你救了百姓也救了他们,朕不但不杀他们,还让他们继续锻炼下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乔安。”背后,是庆公子的声音。 沈乔安回头,看向庆公子,她想要说什么,但却忍住了。 “他们这是真心实意感谢你。”庆公子道。 “那日也的确不能怪责他们,官儿不保护好自己,如何去保护民众呢?”在当日那危险的情况之下,有几个人可以不跑呢?乔安知道,她不能用自己的准绳来衡量他们,世界上毕竟贪生怕死之人比较多。 她不想继续下去了,转身准备离开。 “朕要你做女官,协理三省六部,怎么样?”庆公子看到乔安准备走,急促的离开了座次,朝着乔安走了过来。 她几乎要发愣了,心脏漏掉了一拍,蓦然回首,看到了急匆匆靠近自己的庆公子。他在说什么?做女官?协理三省六部? 那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吗?在叶钦国,真正可以协理三省六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冢宰大陆德广,她一个女孩儿竟要和他平起平坐吗? 听到这里,乔安心头发苦,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庆公子的阴谋。 他三两步就靠近了她,眯缝眼睛笑了笑,瞅着乔安看,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我何德何能,可以协理三省六部?你高看我了,恕难从命。”乔安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唯恐横生枝节。 甚至于,她几乎后悔,自己其实是不该到这里来的,这么一来,堕入了一个陷阱之内。 庆公子靠近了乔安,那双瞳眸里闪烁过一抹恳求的光,眼神是渴盼的,“安儿,你果真要拒绝朕吗?朕身旁连一个可以任用的人都没有,不是朕需要你,而是我叶钦国的老百姓需要你,安儿!” 说着话,庆公子已卑躬屈膝,沈乔安看到这里,心狂跳了一下,冷漠一笑,瞅了瞅庆公子。 “好,我做这女官就成。”她倒是想要看看庆公子接下来还要做什么,不就是这女官,她承接就是。 “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你感觉困乏吗?朕送你回去。”乔安一切听从庆公子,两人离开了金明池。 在众人一连串祝祷的声音里,两人渐行渐远,外面已有月亮了,但八九月的天还是湛蓝湛蓝的,依旧美丽。 有清澈的流云优哉飘过,乔安走在前面,庆公子跟在后面,走了一程子,乔安回过了头。 发觉那庆公子跟的很近很近,这猛然一回头,庆公子冷不防差点儿一鼻头戳在了乔安身上。 “皇上在想什么呢,心事重重?” “朕在胡思乱想,朕想,你也的确是厉害,国家之栋梁。”庆公子不管怎么赞美她,在乔安看来都是一种变相的讽刺。 “不过尔尔。”乔安道:“皇上会收回成命?” “朕聘请你做女官,是真心实意,乔安。”庆公子神情逐渐激动,面颊上有了醉酒才有的酡红,但很快那一抹红色就被苍白取代了,乔安只能等,看接下来庆公子还玩儿什么花样。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乔安冷嘲热讽,庆公子攥着拳头,一拳头落在旁边的乔木上,他的力量很大,以至于无数金灿灿的花儿都滚落了下来,地面上堆积了一片璀璨的姹紫嫣红。 沈乔安不理睬了,转身就走,她从来不和失去了理智的魔鬼聊天,但庆公子却不允许乔安走,一把拉过来乔安就要亲吻。 沈乔安用力一推,庆公子踉跄了一下,吃惊的看向乔安。 “放尊重点儿!”乔安锐利的目光瞪视了一下庆公子,转身就走。 回到宫里后,不见落日,这倒是稀罕事,乔安赴宴去之前还看到落日在呢,此刻就不见了。 乔安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还不见落日,到中庭去,抬头一看看到落日竟在屋顶上,她在看月亮。 月亮的清辉落下来,笼罩在落日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清朗,乔安咳嗽了一声,落日下顾,看到了乔安。 真是奇了怪了,乔安看到落日擦拭了一下眼角,哭了吗? 这钢铁一般的女孩也有柔情的时候? “怎么?”屋顶上的落日扯了扯嘴角,似乎有点不耐烦,准备飞下来,乔安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用荷叶包裹起来的食物,丢了上去。 “你最喜欢的鸳鸯双炙肉。”这鸳鸯双炙肉自然不是用鸳鸯做的,而是用鹌鹑做的。 取一公一母两只鹌鹑,那公的略微大一些,母的就小一些,先烘焙公的,待到火候差不多,然后将母的那一只改花刀,放孜然、蒜蓉、生姜等等,然后塞在那公的肚子里一起烤。 做这样一道匠心独运之菜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而火候掌握的更要绝妙,时间太长,肉会柴看,就不能吃了,时间太短,外面势必烧焦,里头必定是生的。 “你没下毒?”屋顶上,落日打开了荷叶,嗅了嗅,但却不敢吃。 “砒霜四两,吃了就毙命。”乔安笑着飞身上了屋顶,发觉落日在一人喝酒,笑道:“你是不是感觉无聊啊,再不然就是孤独了,怎么一人在喝酒?” 为了表示那鸳鸯双炙肉没有什么问题,沈乔安轻轻的撕下来一块吃了下去,从落日手中将酒壶拿过来,咕噜咕噜的喝了。 “我这酒里都是鹤,你喝了这多?”落日起身,笑了笑。 “那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咯,还能怎么样呢?”沈乔安笑着将酒壶给了落日。 落日喝了一口,吃了起来,那肉不是很多,落日很快就吃干净了,看了看脚边的骨头,落日陷入了沉思,许久许久后,她的手放在了沈乔安的肩膀上。 她的鼻息凝重,似乎是要说什么,乔安确信她有需要表达的东西。 “沈乔安,”落日转动了一下黑眸,“快逃,我给你一个机会!快!”乔安不知道落日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说,落日太激动了,颤抖的手指让乔安隐隐约约不安。 乐文 第七百七十三章 李仲宣放弃攻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被他威胁了,对吗?快告诉我,我能帮你吗?快说啊!”沈乔安急他人之所急,她从来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其余人,而总是将自己摆在第二位。 “你听话!快走吧,我等会儿就后悔了。” 沈乔安要是“听话”就好了,此刻彻底离开,将不会有后面预料之外的事情,但此刻她感觉到了她眼睛里散发出的求助和危机,彷徨和无奈,竟鬼使神差道:“我不走,至少暂时不走。” 落日笑了,哈哈哈大笑,然后将剩余的酒都喝了,几乎如唱歌一般叫了一声“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要天下人负我。” 说完后,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庭院里。 今日,每个人为什么都很反常呢?向来对自己冷冰冰的太后娘娘竟温和了起来,向来不希望自己靠近权力的庆公子竟情愿让自己做女官,最反常的还是她! 落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乔安感觉不安,难不成他们已知道了李仲宣将要下手的秘密吗?她不寒而栗,得准备告诉李仲宣,让他适可而止。 但联络李仲宣简直困难极了。 这一晚,沈乔安没有睡好,一闭上眼睛面前就是落日那凄凉的一张脸,她确定自己看到了她的泪水,确定落日今日在啼哭。 但反常的事情还在发展,第二日,皇上那边总了礼物过来,落日在清点,看乔安起来了,将一张纸送了过去,言简意赅道:“皇上送的。” “嗯!”乔安更比落日还言简意赅。 她决定将这些奇珍异宝卖掉,银子散给需要的人,片刻后,懿寿宫那边的嬷嬷也到了,“慢着点,仔细点儿,不要磕磕碰碰的。” 乔安一看,有人送进来一些陶瓷和古玩,几个太监抬着一张血檀的桌子进来,那桌子上雕镌了草龙,看起来华贵极了。 “慢着!”乔安喝了一声,众人齐刷刷看向了她,那懿寿宫的嬷嬷已笑逐颜开,站在了她的身旁。 “送这些过来做什么?”乔安问。 那懿寿宫的嬷嬷笑了,“姑娘,这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您可要笑纳,不然老人家会难过的。”乔安自然知道嬷嬷口中的“老人家”是谁了。 “为什么送我东西?”乔安越发感觉不安,那一脸笑容的嬷嬷先是将一张纸递给了乔安,又道:“您现如今拯救了不少的老百姓,太后娘娘是吃斋念佛的人,情愿对您好,说您是活菩萨呢。” 乔安不能拒绝这些礼物,只能让他们放下。 满以为这两拨人离开后,能消停会儿,哪里知道才一会儿,又来了一群送礼物的,“女官,这都是老百姓节衣缩食给您送过来的,我们也说了不要,但老百姓您也知道,哎!盛情难却啊!” 一会儿,有人送了蔬果进来,将乔安这本就不怎么大的院落里已堆积的满满当当的了,沈乔安只能让人将这些东西分给了阖宫里的妃嫔,一切都忙碌完毕,乔安出门,却看到了一群站在门两边的女孩。 这群女孩里就有陆萱,显然陆萱一脸的愤愤不平,但看乔安出来了,立即压抑住了自己内心的嫌恶。 “谁要你们来的?”沈乔安奇怪极了,她们来这里做什么?她们就每一偶自知之明吗? 她们是她最不欢迎的不速之客啊。 不等这些女孩回答,沈乔安已怒了,“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几个女孩鸟兽散,唯独那陆萱,她恐慌极了,似乎背后有毒蛇。 “沈姑娘!”陆萱差点儿没有下跪,乔安齿冷,原来那“毒蛇”竟是自己啊,她沉默点点头,观察了一下陆萱,陆萱浑身在瑟瑟发抖。 “我今日是来请求您原谅的,之前我做了一些对不起您的事情,伤害了您,从今以后是再也不敢了,还请您网开一面,求求您了。” 沈乔安不准备理会她,但奇怪的是,这陆萱始终都跟在她背后,好像得不到乔安的原宥,就要遭遇什么灭顶之灾一般,乔安在等,等她绷不住了,好坦白。 “沈姑娘!”陆萱几乎要哭了,但她这个人险恶的很,即便是伪装的楚楚可怜,对沈乔安来说,依旧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她就想远离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要求,但陆萱呢,吊起来一张苦瓜脸跟在乔安背后,乔安的方向是勤政殿,她要去找庆公子。 “乔安姑娘!” 沈乔安还是不理会,但陆萱已瑟瑟发抖,泪水扑簌簌滚落了下来,沈乔安回头,盯着那张脸看,这陆萱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忽然就收敛了戾气呢,好生奇异。 “安儿姐姐,你要帮一帮我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有人警告过我了,今日你不原谅我,我、我今晚就要失足落水了,我不想死在冷冰冰的太液池里啊!安儿姐姐。” 心高气傲的陆萱竟直挺挺的跪在了乔安背后,哀感顽艳。沈乔安知道了,一定是庆公子在作祟,她半蹲在陆萱面前,将一块锦帕丢给了陆萱。 “我原谅你了,别哭了,难看!”乔安的语声终于温和了下来,那陆萱顿时笑了,从地上起身,杀机抹脖子一般给乔安行礼,沈乔安叹口气,看着陆萱去了。 乔安到勤政殿去,还没有散会呢,庆公子和群臣聊到老百姓的话题,乔安已到了正殿门口,待要不进去,但庆公子已起身,他对众人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起身迎接沈乔安。 她要躲避,但庆公子已到了身旁。 “人都到了,聊了一程子了,只怕还要你讨论讨论,朕已想好了,你做这个女官,想要上朝就过来走走,不想要来也没有人将你怎么样,是老百姓需要你,外面受灾严重,你不可能一点都不理会他们啊。” “如今的朝廷羊狠狼贪,朕这边一开国库,银子去了哪里?朕都不知道,你还要给个建议,让这款项落实下去,怎么样?” 朝廷有多黑暗,乔安是知道的,别看中京那一群人都道貌岸然,但他们肚子里的黑水可多了去了,乔安也深恶痛疾。 对在节骨眼上趁火打劫之人,乔安也很痛恨,她进入了正殿,偌大的殿宇中,文武百官都回头,看乔安到了,无不毕恭毕敬的行礼。 庆公子看到乔安往前走,这才满意了不少,沈乔安靠近陆德广,叫了一声“陆相!” 谁也不知道乔安这是什么意思,陆德广却看到了乔安的手势,她想,李仲宣一定也已将手势传给陆德广了,她迅速的比划了一个“计划有变,立即终止”的动作。 腕底翻花,速度很快,显然陆德广已看明白了,他两手交合,表示明白,乔安这才站在了陆德广旁边。 “上来啊,到金銮来。”庆公子指了指自己旁边。 乔安无动于衷,一般说来,只有皇后娘娘才可以进入金銮,这是一份殊荣,但此刻却让乔安惴惴不安,气氛很诡异。 沈乔安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更明白表明的风平浪静往往催生的是湖底的汹涌暗潮,如此一来,更决定让李仲宣立即终止计划。 “我们快议吧。”乔安不上去,庆公子再三再四的要求,乔安还是站在下面,无可奈何,庆公子让老太监福生送了金交椅给乔安。 她他依旧坚辞不授。 议论的话题是,如何赈灾,如何解民众倒悬之急,乔安道:“既每一笔钱都有哦专门人负责,就让他们下发,找御史台大人做一笔账目,一旦账目出了问题,立即革职查办,绝不手软,事情就解决了。” 快刀斩乱麻,就这么容易。乔安目光微微一闪,发觉众人目瞪口呆,大概在朝廷里不是这么办事情的,大家都习惯了囫囵吞枣,也习惯了中饱私囊。 “朕知道了。”庆公子如拨云见日,“户部那边去统计统计受灾民众,至于刘大人,你带领工部一行人还继续清理,疏浚,朕这就任命御史台,今次之事,朕有言在先!谁贪污了一两银子,当即杀头,退吧。” 众人潮水一般的退下,乔安却没有走,“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她说了八个字。 “什么意思?”金銮殿上的庆公子起身,凑近了乔安,乔安微微苦笑:“你可以投降的,李仲宣要的不是叶钦国的国土,要的是两国的安全,中京原本就比我们大,我们现如今何不投诚呢?自然会有人解决问题。” “安儿,朕和李仲宣有血海深仇,怎么能投降呢?朕就算是肯将值钱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李仲宣呢?会不伤害朕吗?只怕会将朕碎尸万段啊。” 庆公子心有余悸。 “仲宣哥哥是好人。”乔安也知,说服他投降这是比较困难的事情,看庆公子陷入了沉思中,乔安又道:“不要让这群人来骚扰我了,我讨厌。” “朕知道了,那么说来你是原谅他们了?” “原谅!”乔安沉重的点点头,敢不原谅吗?一个不原谅,这几个人可要人头落地了呢,庆公子眼神逐渐清明。 “如圭如璧,如珠如宝,乔安,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是被人顶礼膜拜,而我是被人唾弃的了,我也想要流芳百世,还需你帮帮我。” 乔安沉默了,她不情愿帮庆公子,但却不能看着百姓遭殃。 话没有说很多,分开后,庆公子准备到懿寿宫去看看母后,出门看到了落日,叫过去落日说话,两人站在太液池旁边,她距离他们比较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片刻后,庆公子离开了,落日慢吞吞靠近乔安,因落日戴着斗笠,乔安看不到她面上的神情,“不怕,一切有我呢。” 她能感觉到落日和陆萱一样,被警告过了,她多么希望落日和陆萱一般,可以声泪俱下,可以恳求自己,可以和自己商量商量,但落日呢,始终冷冰冰的,想要靠近这个人,难上加难。 庆公子已进入了懿寿宫,太后娘娘在礼佛,看庆公子到来,指了指旁边的蒲团,庆公子可没有下跪,坐在了上面。 “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母后,我、”庆公子看了看头顶的佛像,那佛像一脸的悲伤,也俯瞰着他,庆公子深吸一口气,他只感觉自己心也在震动,且震动的那样厉害,好像那日洪水一般。 乐文 第七百七十四章 诛心之谣动君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云太后伸手摸了摸龙洗,里面有水珠飞溅了出来,黄铜的龙洗内,再也找不到她那张阴狠而老辣的脸了。 “儿臣舍不得!”庆公子跪向了母后,云太后看了看庆公子,安抚的手停顿在了半空中。 “她要是果真喜欢你,哀家会让你这样做吗?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之间不过镜花水月,昙花一现,就如这龙洗里的倒影一般,说散也就散了。”云太后轻轻抚触了一下龙洗,里头的水波剧烈的震动起来,荡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澜。 “母后!” “壮士断腕,操刀必割!母后没有什么说的了,你能有今日不容易,这一次你跌倒,将来想要做布衣都不可能!你才二十多岁!”云太后咬着牙齿很有点恨铁不成钢。 庆公子再次看向龙洗,里头的波纹已平静了,他的表情和云太后一般阴狠。 “儿臣知道了,为社稷百年计,儿臣不得不尔!”说完后,爽然起身离开,看到庆公子离开,云太后沉沉的叹了口气。 早朝完毕,陆德广更换了一件衣裳,让自己看起来灰头土脸不引人注目,去找李仲宣去了,此刻李仲宣也开始犹豫,叶钦国灾情严重,百姓丢在啼饥号寒,哪里经得起战乱。 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报回来的讯息都是一样的,处处都是可怜楚楚的老百姓,并且奇怪的是,老百姓已占据了城门,他们等会儿真的打起来,势必要穿城门长驱直入,这些老百姓……李仲宣瞅了瞅站在城门口晃动的人。 万头攒动,他们在等,等救济粮。 很快城门开了,出来个老态龙钟的宦官,那宦官道:“沈女官下令,送百姓救济粮,大家不要乱,每个人一斤黄米,一斤稻米,五文钱。” 说好了不要乱,但老百姓顿时蜂拥而上,这边一带动,后面那一群老百姓跑的比兔子还快,也都到前面去了。 救济粮一派送,众人都喜气洋洋,每个人只能领一次,且为了不重复或者作弊,领了救济粮后,有个太监会给领用过的人脸颊上画一条黑色线。 人们组合件靠近城门,简直要堵塞了,李仲宣他们也在伪装受灾者,如此一来他们显得好生格格不入,成将军东城那边已放了鸣镝。 嘭的一声,鸣镝炸裂在了空中,士兵却不敢立即上前,连成将军也有点后悔。 “皇上!” 有人靠近了李仲宣,用力的拉扯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李仲宣一看,发觉是冢宰了陆德广,陆德广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立即下令撤兵。 此时此刻,已万人空巷,都到东西南北几个城门之下领取救济粮和银子去了,他们和众人形成了名副其实的“背道而驰”。 到行营后,成将军也回来了,骂道:“难不成我们的计划已泄露了吗?怎么搞的,庆公子竟已知道了秘密不成?让老百姓做挡箭牌?” 另一边,奉遇和红姐也到了,红姐看向李仲宣:“怎么搞的,忽然下令撤兵,我们差点儿就暴露了。” 奉遇示意姐姐不要激动,且听听陆德广怎么说,那陆德广将今日在朝堂上见了沈乔安一事说了,且还说了乔安和庆公子治理洪水等等事,李仲宣听到这里,心情烦闷。 “她已做了叶钦国女官?这怎么可能?”沈乔安会帮助百姓,但让沈乔安叛国,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今日,皇后已上朝了,庆公子对她很好很好,看他们这模样,似乎,似乎,”陆德广已不敢说下去了,看陆德广磕磕巴巴的,成将军一怒,拍了拍桌子。 “你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啊?” “似乎他们已情投意合了,这也是奇怪。”陆德广说完,远离了成将军,唯恐吃拳头,成将军尴尬了,“这庆公子给乔安吃了什么迷魂汤啊?能让乔安这么死心塌地?” “喂,别乱说话!”红姐揪住了陆德广的衣裳,用力一推,那陆德广心广体胖又不会什么武功,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你这人胡说八道,说真的,我还在怀疑这秘密是不是你外泄给他的呢!”红姐脾气本身就不好,更兼她很不相信陆德广,手中的牛耳尖刀已拔出来了,放在了陆德广的咽喉附近。 陆德广被威胁,顿时脸色铁青,旁边的昭茗太子看到这里,急忙拉开了红姐。 “喂,你可不要乱来啊,他是我的人。”昭茗太子特别信任陆德广。 众人顿时闹了起来,李仲宣对众人挥挥手,大家逐渐安分了下来,他的眼神落在了陆德广的身上,转而将陆德广搀扶了起来,和陆德广共事这么久,他没有发现陆德广的两面三刀。 自然了,他也不会听陆德广一面之词就怀疑沈乔安,她凑近陆德广,将陆德广搀扶起来,“再去调查调查,不要闹这些空穴来风的虚文。” 沈乔安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她才不要相信。 “我去调查,这糟老头子不中用!”成将军是急性子,已朝着外面去了,看成将军离开,李仲宣示意让人去追。 但是此刻,他的心却疼痛了起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觉,好像有针在刺一样,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气馁与沮丧,“大家还按兵不动,且等我号令。” 但他即便是伪装的再怎么好,也还是被众人看出了端倪,有人想安慰他,但李仲宣已落落穆穆进入屋子。 此刻,庆公子上了青龙门的箭楼,乔安尾随在背后,青龙门是四九城内最高峻的一座城楼,从此间看出去,八百里川河尽收眼底,还能看到鳞次栉比的房屋。 很有君临天下的感觉。 两人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风吹拂的旗帜猎猎作响,庆公子好像很喜欢听那狂烈的风声,他嘴角有一个静谧的微笑,许久后目光移到了乔安的面上。 沈乔安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烟尘的尽头,有星星点点的的灯火,那是城外老百姓的家,她的拳头紧紧的攥着,感受到一种恐惧。这天下交给庆公子,他会被民众带来什么呢? 乔安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庆公子机关算尽,几乎在每一个城门附近都在施舍,军民看起来是那么的团结一心,乔安看到这里,心情略微有点紧张,她眺望了一下远处。 万人空巷,大家一窝蜂一般的靠近了城门,有老百姓的屋真的,她怕会有人作乱,但这么一看,李仲宣他们已撤离了。 “你说,”庆公子回身,狭长的桃花眼内绽放了一抹促狭之光,“此刻要是有人攻打进来,我们会怎么样呢?” “这个节骨眼上不会有任何人攻打进来。”乔安安之若素,回答。 “这是趁火打劫最好的时候,其实话说回来,老百姓也很喜欢朕,他们拥戴朕,情愿和朕对抗外敌。”庆公子笑了,凑近了乔安。 “你的功劳。”暧昧的在乔安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乔安颤栗了一下,好像大冬天被人从领口丢下了一枚雪球一般,那种彻骨的冷意,让她难受。 “下午看看。”乔安从箭楼走了出去,有人看到了他们,热烈的欢呼起来。 “皇上万岁,娘娘千岁,娘娘千岁!”也不知道究竟是带头喊了这一声,众人立即欢呼起来,人潮汹涌,乔安能看到他们都在盯着她看。 有卫兵立即过去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捣乱,不要吵吵嚷嚷,人人有份。” “哎呦我的头。” “妈呀,你推我干什么?” 众人一看到沈乔安顿时乱了,之前那紫色衣裳的老太监已宣布过了,之所以会给每个人五文钱以及救灾的东西,全部是沈乔安的安排,老百姓一看到乔安出来,哪里能不激动。 “娘娘千岁,娘娘千岁啊!”乔安只感觉耳朵都疼,伸手掏了一下耳洞,垂眸看着下面一群一群乌泱泱的人。 “娘娘千岁,娘娘千岁啊!” 众人还在高叫着。 乔安有点受不了,示意庆公子下去,庆公子却靠近了乔安,“你和他们打一声招呼我们再走。” “我不会打招呼!”乔安直觉不好,转身就走,但她人是走了,那些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却都在,乔安从外面回来,耳边依旧是热烈的虎吼。 赈灾一事,进行到下午才结束,国库差不多都要空了,庆公子索性将藏宝楼内的古玩字画等等都拿了出来,一点都不吝啬的送到了典当行,他也想不到,孙天子竟拥有这么多珍奇古玩。 乔安也听说了庆公子的义举,越发感觉庆公子是有道明君,但庆公子却没有回来,而是依旧带了一个女孩在楼头上观望,那女孩穿着和沈乔安一般的衣裳,仪态万方。 从下面看上去,能看到一男一女的丽影。众人已见过乔安,自然是继续高叫,他们哪里知道这城头上的乔安早已是另外一个女子了,两人动作暧昧,若即若离。 庆公子时而回过头给“乔安”擦拭一下汗珠,时而指指点点让乔安看下面的民众,成将军被阻隔在远处,此刻又是夕阳西下,城头上一片流光溢彩,他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身影,却看不清楚人脸。 “天呢,果真是沈乔安,沈乔安这是做什么呢?”成将军一激动大叫了一声乔安的名字,这声若洪钟的叫声,让旁边人立即回过了头。 “你这愣头青怎么能叫娘娘的名字呢?” “什么娘娘不娘娘,暗示怎么一回事啊?”成将军指了指城头,那老人朝着成将军努努嘴。 “你看皇榜去,就贴在青龙门下呢,一个月后他们就要大婚了,真是珠联璧合啊。” “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哈哈哈。”成将军只感觉五雷轰顶,他已不知自己是怎么样靠近城头,怎么样将皇榜拿走的了。 等回到行营内,他还在犹豫究竟该不该将皇榜拿出来,李仲宣却已看出来了,“你眼里藏着秘密,说吧。” “这!”成将军犹豫再三,将皇榜丢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看了看,顿时拍案,“这庆公子定是在胁迫乔安,乔安怎么会移情别恋呢?” “今日他们在城头上,老百姓礼拜了许久,末将看他们,似乎很亲密。”成将军斟酌了一个还算比较满意的词语。 “亲密?”李仲宣只感觉心口一疼,苦肉计?美人计?大美女也不见乔安送消息给自己啊,沈乔安就金要弄什么? 他只感觉胸口闷得慌。 皇宫内,沈乔安也惴惴不安,她完全不知道庆公子找人扮演了自己的事,更不知道庆公子已写了皇榜,宣布他要迎娶她! 乐文 第七百七十五章 众口铄金君自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多少人都知道了这事,唯独沈乔安一人蒙在鼓中。 乔安心烦意乱,准备出去走走,落日看乔安一行动,立即跟在了背后。 “为什么今日这群臭丫头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乔安问。 落日笑了笑,“他们的家属也在受灾啊,因了这个,所以他们比较欣赏您,崇拜您。” “不对!”乔安感觉不对,但也知道自己再怎么问她都不会说的,乔安在庭院里走了走,奇怪道:“今日皇城里的卫兵怎么寥寥无几?” 平日里,在这内院中,几乎是隔不远就一个人,但今日竟少了不少,落日指了指宫门的方向,“外面施舍呢,这群人都帮忙去了。” 乔安更是存疑,但却不说,径自朝着城头去了,落日知道乔安会武功,只能追赶在背后,一看外面,沈乔安果真看到埋伏在城池内部的士兵,他们严阵以待。 糟糕! 李仲宣此刻再进来那可真是自投罗网了,至于庆公子,此刻他一身戎装,站在城头上,他看着遥远的远方,似乎黑暗中潜存了一大群偷袭他们的士兵。 乔安故作轻松的靠近庆公子,庆公子回头,那双眼,在夜色里显得更明亮更深邃了,“做什么?”乔安问。 “有人要偷袭我们,朕刚刚得到了消息。”庆公子看了看落日:“为何不保护好沈女官,让她出来做什么?等会儿就要兵荒马乱了。” “皇上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因无稽之谈而排兵布阵吗?”乔安真是感觉奇怪,难不成李仲宣他们渡江的事已泄露了吗?再不然就是有人在金针度人,将这消息传到了庆公子耳边。 内鬼! 她心头油然冒出这两个字。 “相爷在帮助我们调查,他是独具只眼之人,多年来尽职尽责,再不会错的,即便是敌人不来,我们也权当是演练了,倒是你,快回去休息休息,朕不希望你担心。” 担心? 她才不会担心他呢,此刻能让乔安紧张的是李仲宣和中京的士兵她也看着如墨一般的黑夜,但却看不透黑夜中的秘密,乔安只能在内心祈祷,愿李仲宣不要贸然兴兵。 原来庆公子有各种准备,中午让百姓哄抢,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触怒李仲宣,而此刻,一切都过去了,她已安排好了所有。 沈乔安心情很复杂,埋头往回走,落日跟在背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们的敌人是中京的士兵,是李仲宣。” 乔安没有继续问,落日又道:“也好,他死了,你就安心了。” 听到这里,她狠狠的回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落日直视乔安的眼睛,“你何苦明知故问,沈乔安?” 城外,李仲宣的士兵已蠢蠢欲动,当知道乔安和庆公子决定成婚后,李仲宣心情就急转直下,她想要立即解救乔安,更想要弄明白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仲宣决定立即攻城,但这一次连最风风火火的红姐和最瞻前不顾后的成将军都建议李仲宣稍安勿躁,对方一定早已调查到了什么,他们贸然行动只可能换来失败。 李仲宣心情很糟,再三再四的思量,决定暂时安静下来。 另一边,沈乔安站在庆公子身旁,庆公子一身戎装,黄铜的铠甲在月色里闪烁出一种冷厉的光,他的眼睛直视前方,锐利的视线盯着远处。 乔安暗暗着急。 “有时候男人的心,男人做的事情你不会理解的。”庆公子回头,眼神惆怅的看了看乔安。 “我不需要理解。”乔安语声很平静,但握着的拳头却在暗暗用力,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里。 她逐渐感受到了庆公子的狼子野心,他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很多,他会安排、会算、最主要的他能揣摩人心。 两人就那样站着,沈乔安满以为李仲宣势必会杀进来,但等到了约略一个时辰,李仲宣竟没有出现,倒是庆公子他们的士兵逐渐的松懈了下来,众人倦怠了,夜已过去了一小半。 庆公子让人收兵,不再坚持,大部队撤离,留下的依旧还是寥寥无几的一群守令官,他可真是会神机妙算,李仲宣后半夜也依旧没有过来搦战。 “我知道你想回去,我知道你不想留在我身边,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比他李仲宣差什么。” “为何要攀比,你已将叶钦国治理的井井有条。”沈乔安实在是搞不明白,庆公子为何定要和李仲宣一较短长。 或者正如他的话,男人的想法女人是不能蠡测的,夜露有点凉,庆公子将自己的披风拿下来,罩在了乔安的肩膀上。 “你可以投降的,他不会为难你,我们两国可以继续做敦亲睦邻,为何定要鱼死网破呢?你知道的,中京大叶钦很多倍,一旦果真打起来,兵连祸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明明有兵不血刃的办法,但庆公子就是不选。 “所以说,”他清澈的眼睛幽冷极了,带着一种让沈乔安完全陌生的光,“男人的想法和女人不会类同,回去休息吧,乔安。” 沈乔安只能回去休息。 李仲宣想要潜到叶钦国皇宫看看乔安,但叶钦国的防备做的很好,一般人可不是想要进来就进来,他整天都在胡思乱想。 而逐渐的,李仲宣听到了更多的风言风语,他盯着皇榜看的时候,心情复杂到了极点,这难道是乔安心甘情愿的选择吗? 她为什么不联络自己呢?而据陆德广判断,沈乔安已归心于庆公子,两人已情投意合。 李仲宣只感觉难受,借酒浇愁愁更愁。 随后的几天,没有战乱的迹象,一切都是安全的。这日,庆公子找了乔安。 “坐吧,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为何总疏远我?”沈乔安已很多天没有到勤政殿来了,庆公子的眼神很受伤。 “朕在乎你。”他叹口气,说了这四个字儿。 乔安无聊的坐在庆公子对面,随手打开旁边的奏疏看,庆公子完全不阻挠,乔安发觉庆公子处理恶人绝不心慈手软,这奏疏里多得是刑部尚书和他互相往来的公文。 里头触目惊心记录了不少该调查或已被杀的朝廷命官,乔安呼口气,将奏疏丢开。 “有的人就该死,不是吗?”庆公子说了一句,乔安微微点点头。 “为什么非要和他决一死战?”乔安冷不防冒出来这么一句,类似的问题沈乔安已问过了多次,从来没有得到过庆公子准确的答复,就在她以为这一次庆公子依旧不会回答的时候,庆公子竟开腔了。 “我自卑,我自负,很奇妙对不对?我心里有魔鬼,也是神明,我要证明给天下人看,给自己看,我比他强!”庆公子道。 “陆德广是你的人?”乔安早就开始怀疑陆德广了,现在看来,李仲宣之所以暴露,原因有两个。 第一李仲宣的确留下了蛛丝马迹,第二,这陆德广在暗渡陈仓,要现实是后者,乔安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朕会自己调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乔安只感觉,自己和庆公子已没有办法正常交流了,两人之间有了梗阻。 “三天后,我的生辰,希望你参加。”看到乔安离开,庆公子低喃了一声,乔安回头看了看庆公子,他好像挺立的标枪一般,带着一种冷兵器才有的锋锐,纯澈的眼里盛放着渴求。 “会的。” 沈乔安吃了东西睡午觉,梦境凌乱而恐怖,时而梦到李仲宣被庆公子碎尸万段,时而梦到庆公子被李仲宣杀了,梦境里的血色让她胆寒。 醒来后,落日到来,“别睡了,张口闭口就在叫李仲宣的名,他的确怎么了不起吗?” 乔安倒是不知道她叫了李仲宣的名。 净面后,她更是心乱如麻,手浸泡在冷水里,只感觉热。那种不好的预感再一次降临,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究竟是什么,却又不能洞察。 外面来了个老嬷嬷,恳求乔安到太后娘娘那边去一趟,说太后娘娘今日身体不好。 乔安去了,看了后发觉也没有什么病,“不过是溽暑天气导致的,多喝一点绿豆汤就好了。” 那嬷嬷凑近太后娘娘,压低声音耳语了两句,太后娘娘听了,淡淡的笑了笑,目光慈爱极了。 “安儿,你过来。” 乔安靠近她,太后娘娘握着乔安的手,赞不绝口,说乔安蕙质兰心云云,沈乔安安之若素,太后娘娘留乔安吃了东西,完毕后,又道:“哀家一年比一年老了,现如今他的终身大事是我心头之患,燃眉之急。” 话都没有说完呢,乔安就起身,毅然决然道:“娘娘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做他的皇后吗?一女不吃两家茶,恕难从命!” 太后娘娘大概也没有想到,沈乔安会直截了当的抗议,她叹口气,“安儿,你误会了哀家的意思,哀家是想你在他耳边多提醒提醒,也希望你帮忙给物色物色。” 乔安听到这里,才算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太后娘娘让一默默拿过来一卷,交给乔安看。 这卷册中都是一些女孩的肖像画,全部是半身像,摊开来,左边的一页是模样,右边的一页是履历等等,一切一目了然,乔安水边一看,只感觉眼花缭乱。 “哀家感觉中意的,都在上面做过了标注,此刻你也帮忙物色物色。”太后娘娘将旁边砚台实验的朱砂笔交给了乔安。 沈乔安恭敬不如从命,在她看来,庆公子的心多少有点变态,他是排斥家庭与爱情的,但如果有一天庆公子有了一个健全的三宫六院,只怕性情就不会太凉薄,乔安奔着这个念头在看。 太后娘娘看乔安时而凝神静思,时而埋头认真翻阅,不禁喜上眉梢,其实她多么希望这个独一无二的女孩可以嫁给庆公子。 什么再婚不再婚,真是瑕不掩瑜,但沈乔安呢,竟会如此矢志不渝,如此从一而终。 “娶妻求淑女,哀家的意思,也不要总挑选旗鼓相当的。”太后娘娘道。 “我知道。”乔安从这册页中一共挑了五个人出来,这五个人都各有千秋,一切都挑选好了,交给了太后娘娘。 乐文 第七百七十六章 恶人自有善人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有两人是和太后娘娘的看法一致的,太后娘娘感慨的一笑,“三天后就是他的生辰了,哀家会安排这些女孩儿在宴会上和他见面,不过哀家怕热,明日准备到行宫去,安儿,不如你和哀家一同去?” 沈乔安自然不想留在皇宫里,欣然点头。 沈乔安从懿寿宫回来,看到落日坐在屋顶上喝酒,最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落日的酒瘾与日俱增,每时每刻手中都握着旧被子,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乔安从外面回来,抬头看了看落日,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从她这个位置看过去,落日就好像坐在圆月之内。 “举杯邀明月呢?”乔安嘲谑的扯了扯嘴角。 “风雨归故人啊?”落日一笑,酒坛子飞向了乔安,乔安她也喝了一口,“怎么是烧刀子?” 她比较喜欢梨花白,烧刀子哎辛烈,不是女孩的首选,但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落日似乎很热衷这个酒水,看乔安喝的比较狼狈,落日从屋顶飞下来。 “我在借酒浇愁。” 呵呵呵,终于肯说心里话了,但推心置腹不过一句而已,乔安还要问,落日就不回答了,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乔安,我可能不能保护你很久了,我没有办法,我不能选择。” 他的眼神很苦恼,很矛盾,好像是生与死的选择,沈乔安的心一疼,认识落日这么久,对她来说,落日好像个谜。 她几乎不说话,在一起几个月了,她对她形影不离,也的确保护的无微不至,她可以为她去顶撞那些达官贵人家里的人,是个忠犬一般的存在。 但最近落日奇怪极了,落日指了指旁边的池塘,里头有月,“乔安,这月好看的很,但两个月亮不是一个,天上的高洁美丽,一尘不染,一成不变。” 落日有点激动,乔安甚至看到了落日眼角的泪花,这怎么可能呢?落日别过头,不允许乔安偷窥,指了指池塘里的月。 “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都是假的,月亮落在池塘里,就变得不干净了,和我一样!小人永远不会是君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乔安就能感觉她的不安,但这些话显然是酒后的抱怨了,乔安不能彻底明白落日的意思,许久后,猜测一般的开口,“你喜欢他,对吗?” “是!”落日丝毫不忸怩,“和你一样,你愿意为李仲宣付出一切吗,我也愿意为他做一切,但李仲宣要你做的是好事,而他呢?在他的眼睛里,我是个冷冰冰的不名一钱的杀手,他让我做的都是十恶不赦的事。” “哎。”乔安还能说什么,还能安慰什么? “送你个礼物,这个金丝甲穿在身上刀枪不入,祝你好。”落日将早就准备好的金丝甲给了乔安,那是非常轻薄的一件衣裳,用最柔软的金丝做出来的,但看似轻盈实际上很有分量。 “穿着吧,我要看着你穿上才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其余人,知道了吗?”落日叮嘱了一声,她的眼神不怎么柔和了,恢复了之前的冷和凛冽。 乔安不准备穿,但落日的眼神是急切的,好像在她身边就有危险,这是一种暗示,她进屋更换了衣裳,出来后看到落日在看月亮。 “都是干干净净的,你也干干净净,像是那个月亮。”乔安伸手指了指头顶的月,落日凄凉一笑。 第二天,太后娘娘的别驾要到行宫去,那行宫在深山老林里,是个农庄的模样,沈乔安本以为庆公子不会允许自己远行,哪里知道庆公子让落日保护乔安和母后一起到行宫去。 这一路浩浩荡荡,倒也热闹,到行宫后,乔安发现有不少的仆从已先她们一步到了。 “娘娘下车吧,感觉怎么样呢?”乔安伸手,将太后娘娘给迎了出来,太后娘娘看着宫苑,多少有点不满意。 但还是笑了,这一天,沈乔安企图联络联络李仲宣,但却找不到办法。 而城中呢,关于沈乔安和庆公子大婚的消息已如火如荼,老百姓似乎很希望乔安和庆公子珠联璧合,这两人将叶钦国治理的也的确不错,之前的孙天子在位,老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 因是小小的方国,老百姓即便是被压迫也只能认命,但乔安和庆公子上位后,就完全不同了,这两人选择轻徭薄税,垂拱而治,老百姓自然快乐。 李仲宣在城外走了走,听到的都是这样的消息,他更气愤了,经过打听,了解到三天后就是乔安被册封的日子,这么一来,他更生气了。 找了陆德广聊,陆德广道:“皇上,您怎么还不明白,这事已板上钉钉了,沈乔安移情别恋了,不是老臣不给您联络她,而是老臣以为,乔安是个危险的人。” “成将军,你怎么看?”李仲宣转眸看了看成将军。 “事情很蹊跷,”成将军道:“不如灭了这叶钦国,且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是李仲宣的意思,李仲宣让成将军去调兵,一天之内,五万人已麇集在了外面,陆德广之前已告诉过李仲宣,叶钦国的卫兵加起来不过十万人左右,这么一来,他们就有恃无恐了。 李仲宣饬令士兵,不要伤害老百姓,活捉庆公子和庆平,“后天我们就攻城,打他个措手不及。” 众人按兵不动,且等李仲宣安排。 沈乔安到行宫的第二天,庆公子也到了,一路奔波,他才一到就感觉身体不适,先是有点发低烧,中午低烧就变成了高烧,且汗如出浆,情况有点危险。 庆公子身旁的老宦官福生恳求乔安过去看看,乔安过去一瞧,发觉是中暑了。 “是不是发疟疾呢,皇上在发抖?”福生担忧的拉了被褥,盖到了庆公子咽喉下。 “不是,中暑了,你早点儿薄荷和荆芥、甘草、柴胡、藿香来,我调配药。” 一会儿,这些草药找了过来,乔安煎熬后送到了庆公子身旁,庆公子很虚弱,乔安道:“现在好了,非要将自己浓浓的五劳七伤才算数,你总如此冥顽不灵。” 自从乔安到叶钦国,庆公子就没有生病过,连防洪那一段时间日晒雨淋他都好好儿的,但今天却感觉情况不怎么如意,庆公子连张嘴都困难。 乔安捏着他的下颌,灌药!一点不温柔,庆公子享受了这摧残一般的照顾,吃了一帖药后,下午情况好多了。 中暑本不是什么病,来得快去的也快,庆公子开窗,席地而坐,风吹过来,将他鸦黑的发丝吹的轻舞飞扬,乔安再一次过来看他,发觉他的额角有汗水,催促他再吃了一帖药。 庆公子吃过后,乔安将锦帕递给了他,庆公子握着锦帕,却不擦拭鼻梁上的汗珠,沈乔安无奈,只能拿过锦帕去擦拭。 “沈乔安,”庆公子多情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他鲜少连名带姓的叫她,乔安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他生病了,你也这样照顾他,对吗?”庆公子的声音竟有点争风吃醋,酸溜溜的。 乔安不知道怎么回答,记忆里李仲宣身体很好鲜少生病,她照顾他,多半是他被人刺杀了。 但她也照顾其余人,如玉莺和玉燕,洛怀逸等,一视同仁。 “你心不在这里,这叫身在曹营心在汉。”庆公子看了看乔安,乔安点点头。 “我决定放手,你回去吧,但离开之前,也还约法三章,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异议?”庆公子终于肯放过自己了,乔安伸手先摸了一下庆公子的额颅,确定不是高烧在说胡话。 这才笑了笑,“这第一,从今以后两国之间恩怨一笔勾销,中京和叶钦国还做敦亲睦邻,并且永远友好下去。” 沈乔安这么一说,庆公子满意的笑了,微微闭上了眼睛,嘴角是个熨帖的笑弧。 沈乔安得到了肯定,继续侃侃而谈,“这第二,我们不会伤害这里的百姓。” “这第三,也不会伤害你,但莫淮海作恶多端,如果不带走,只怕中京那边百姓也不会答应,你要遵守这个,我们就成交。”沈乔安看向庆公子。 “好事,为何不遵守?” 庆公子笑了笑,乔安点点头,一切都聊过了。 “击掌为盟,一言九鼎?”乔安伸手等待庆公子的一击,庆公子薄唇微勾,“好,击掌为盟,一言九鼎。” 两人的手掌嘭的一声击在了一起,沈乔安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事情已和你聊过了,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庆公子如释重负的舒口气,好像瞬间解决了一个特别大的事。 沈乔安又道:“你那个皇后我也给你挑好了,让落日做皇后吧,她比那群莺莺燕燕更厉害,你母后也说了娶妻求淑女,让我帮你物色,这就是我的意思。” 大概庆公子想不到沈乔安会这么说,但短暂的迟疑后,庆公子又一次爽朗笑了,“成交!” 沈乔安眼前的阴霾全部都散尽了,好像看到了光明,“我准备现在就走,实话说,我已归心似箭。” 乔安最近太思念李仲宣了,她这两年来鲜少和李仲宣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庆公子听到这里,眼睛闪烁了一下。 “乔安,你答应过我的,明日是我生辰,你要求了我这么多,我也要求你明日参加我的生辰,我率文武百官纳降,到时候也还需要你转圜,我听说红姐和成将军也到了,这两人似乎不怎么好说话。” 庆公子唯恐乔安会拒绝,又道:“那成将军也还罢了,毕竟还会听李仲宣的话,但红姐是姜国人,你又是名义上姜国的女王,倒是希望你能多多美言,我叶钦能有今日之实力,确乎难上加难。” “小事一桩。” 下午,乔安返回,一路上都很开心,但坐在她旁边的落日却一点都不开心,乔安掀开了落日的黑纱,那斗笠下的眼睛不悦极了,“你做什么?” 真是奇了怪了,落日这臭丫头是个忽冷忽热的人,对她好起来恨不得掏心掏肺,转瞬间变了表情,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好吧,念在她是个性格孤僻的江湖人,乔安不予计较。 乐文 第七百七十七章 生辰宴是册封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马车依旧在前行,落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纱,苍白的手,浓黑的绢纱,形成一种分明的对照。 “我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在我离开之前,为你做了安排,那是个惊喜,此刻不揭露给你,等我回去后,你可写信给我,怎么样?”乔安笑了笑。 “金丝甲呢,你穿着吗?”落日问。 “放心好了,我们已达成协议了,他不会暗箭伤人,我也相信庆公子。”和庆公子认识了一段时间,乔安也发现了,庆公子不是个表里不一一的伪君子。 他是坏,但他的坏始终维持在自己的底线和节操之内,不是和庆平那种魔头一般的坏。 “知人知面不知心,沈乔安,还是谨小慎微的好。”落日最近奇怪的话是越发的多了,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冷不丁再冒出来一句。 沈乔安惯会揣摩人心,但此刻也是有心无力,算了,不纠结这个,“以后你会知道我的好。” “以后,”落日叹口气,“你会知道我的坏!” 沈乔安回到王都,入宫后,老远就看到了陆德广,那陆德广急急忙忙迎接了过来,乔安一笑“有事?”其实,他们口上在聊无关痛痒的话,手指已在比比划划。 越是这样正大光明的会面,越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猜忌和怀疑,乔安看了看陆德广的手,“李仲宣调兵,准备攻城。” 乔安准备比划,落日却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尚宫局那边送了东西过来,你和我快去看看。”这也来的太巧了,乔安不能作茧自缚,只能唉声叹息跟她去了。 到宫里,果真看到俩和蔼可亲的嬷嬷,俩人送了美丽的霓裳过来,那是正宫红的料子,一片珠光宝气。 “娘娘且看,这是您明日参加宴会的衣裳,皇上让老奴等备办的,娘娘可以试一试。” 落日将霓裳拿起来,看了看后,一股脑塞在了乔安的手中,沈乔安握着那红色的衣裳,却感觉好像火炭一般,“怎么是正宫红色的?” 那俩嬷嬷对望一眼,一个嬷嬷嗫嚅:“这是皇上的意思,明日是您的……”这嬷嬷还没有说完了,旁边的嬷嬷已狠狠的白了一眼那个嬷嬷,“是这样,这是皇上的意思,取鸿运当头之意,您要走了,这也是皇上送您的礼物。” “他的一片心意?”乔安是可以笑纳他的所谓“一片心意”,但这衣裳太红了,太别致了。 “没有白色的?秋香色的也可以,再不然就藕荷色的了。”乔安说什么都不穿这一件惹眼的衣裳。 “我的娘娘,奴婢等都不容易,此事奴婢要做不好,皇上会杀奴婢的头!皇上日常念叨奴婢等,说奴婢“不是撑船手,休要提嵩竿”,奴婢这点小事情都弄不明白,可不是罪该万死了。” 那俩嬷嬷杀机抹脖子一般给乔安叩头,倒是看得沈乔安有点心疼,“罢了,就这个吧,退下。” 沈乔安离开之前还有事情要解决,找落日要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张方子,“这个是给老人家用的,都是温补的药膳,按照这个做就好。” “这个是给、”乔安发觉对面的落日似乎心不在焉,索性在药单上标注了名字,又道:“这个是给皇上用的,皇上脾虚,也需要适当的调理调理。” “这是给你的。”乔安将一切都安排停当了,负手离开,找庆公子去了,这一边庆公子似乎在写什么东西,看乔安来了,伸手用绢纱盖住了册页,乔安暗忖,自己也是该走的人了,大概他在写关于纳降的东西。 庆公子是个骄傲的人,自然不希望这些东西落入乔安手中,叹息道:“你怎么来了?” “那衣裳怪怪的,我不穿。”乔安提出来抗议,庆公子却料到了一般,“你总是这样,一件衣裳罢了,也能弄出三坟五典百宋千元。” “不是这么说,明日是你的生辰,我怎么能喧宾夺主。” “你们明日是主。”庆公子目光凄凉,手中的朱砂笔路在了绢纱上,以至于晕染出一团红色的墨猪,乔安也知庆公子心情不好。 “你还是你的皇上。”乔安温和的看向庆公子,庆公子却看着月亮,许久都没有说话。 “那是以后的事情,”庆公子转过身,脸上却有了淡笑,“最近你帮了朕不少,算是稳中求进,朕是名不正言不顺做了这帝王,多少人还准备暗箭伤人呢,不过你临走之前,对朕,对朕这叶钦国还有没有什么建议呢?” “已尽善尽美,还能怎么样?”乔安犀利一笑,“即便是有,你将来也会看出来问题的。” “那就亲朋无一字了,也罢。” 等沈乔安离开,庆公子连夜召见了陆德广,屋子已布置过了,是两人欢爱过的痕迹,地上有一件女性的衣裳,床单凌乱不堪,屋子里有一种淡淡的馨香。 冢宰大人到了屋子,目光被那凌乱的床铺吸引了,庆公子掀开了绢纱,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交给了陆德广。 “最近朕要册封她做皇后,你们也都知道了,宴会安排在明日,这个请柬从陆大人你开始,明日务必赏光吧。”陆德广颤抖的手将请柬拿了过来。 说真的,他是怕看里头的内容,但却不得不去看,烛光落在那绯红的请柬之内,笔走龙蛇,写的一清二楚。 陆德广看了后,跪在了地上,“老臣以为,沈乔安不能做皇后啊,皇上,您不会忘记了吧,她是李仲宣的皇后。” “李仲宣?”庆公子冷然一笑:“早晚也会被我拿下,至于她是谁的皇后,不是你说了算,是朕说了算!” 庆公子盛气凌人,站在陆德广对面,“陆大人还是操好自己的心,明日务必过来,见证见证吧。” 说完后,不客气道:“福生,陆大人日理万机已累坏了,还不快送客吗?”那陆德广被“推推搡搡”弄出去了,等陆德广去了,庆公子才笑了笑。 “找兵部尚书进来,快。”福生飞奔了出去。 “来人!”庆公子起身,吆喝了一声,外面立即进来个太监,庆公子指了指那些请柬,“都分发下去,务必叮嘱他们要来,去吧。” 这太监抱请柬小心翼翼离开。 庆公子等了一刻,兵部尚书来了,他一进入屋子,就关门闭户,连福生也不知道究竟皇上和兵部尚书聊了什么,直到月亮西斜了,那兵部尚书才从屋子出来。 得了请柬后,陆德广立即去见李仲宣,李仲宣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时间就安排在第二天,这是个漫长的夜,好像总也等不到天亮,约莫三更天左右,陆德广来了。 陆德广先是将此事告诉了昭茗太子,那孙昭茗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吗?我认识的沈乔安不是朝秦暮楚之人啊。” “女人心海底针,我的世子爷,这可怎么处呢?”陆德广焦虑极了,孙昭茗只能带着陆德广去见李仲宣。 李仲宣握着那请柬,看了看,当即撕成了碎片,“明日灭叶钦一国!”他是真的气坏了。 他握着兵器架上的长剑就挥舞,院子里一片刀光剑影,虎虎生风,天亮了,李仲宣更换了戎装,准备攻城。 红姐找了李仲宣,“这莫不是个阴谋,我总感觉事情不对劲,乔安不可能答应的,我们要不要再等等?” “等什么?等他们洞房花烛还是早生贵子?”李仲宣抖动了一下剔羽一般的眉,红姐也是急性子,被李仲宣这么一抢白,立即生气了。 “你去吧,我明日退后,看你如何抢亲。”李仲宣大手一挥。 红姐气鼓鼓的,她们这一群红娘子几乎都不相信乔安会移情别恋,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但一时之间却难解难分。 到五更天,李仲宣这边的卫兵全部都准备好了,而今日的叶钦国大家都热闹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 “今日吾皇要和沈乔安姑娘成婚了,指不定下午就给我们送铜钱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日子,我们哥儿几个也去紫华城外凑热闹去。” “算我一个。” “还有我!” 众人争相恐后,看他们这模样,是特别希望乔安能和庆公子成其好事了。成将军也感觉情况不对,他要说什么,李仲宣却截口道“口说不如身逢,耳闻不如目见,此事我总要看到才算。” 他们的军队早就埋伏在了紫华城附近,此刻城门逐渐打开,李仲宣示意陆德广先去赴宴,陆德广战战兢兢握着衣袖,进入了皇城。 那些看门的黄门官压根就没有看陆德广的请柬。 另一边,有丫头已靠近了乔安,为沈乔安束发,沈乔安感觉那丫头速度太慢了,随手拿起来一个金步摇,“就这个吧,非要浓浓的累累硕果不成?难看!” 那丫头握着金步摇,端详了会儿,将金步摇插在了乔安那一丝不苟的云鬓上,“小姐看,怎么样呢?” “还好。”乔安起身。 外面有太监过来了,迎接乔安,等沈乔安进入,众人已聊了起来,但他们看到乔安一来,立即闭嘴,诚然,今天沈乔安打扮的美丽极了,她本事仪态万方之女子,这么一进入会场,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她就好像绽放了的牡丹,那种国色天香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 等乔安到了后,庆公子起身,邀请乔安坐在自己旁边,那自然不被乔安同意,“我做下面吧。” “不,你还要帮我看看我起草的这个东西有没有什么问题,”庆公子将一张归降的东西给了乔安,乔安一看,上面有不少涂抹的痕迹,还有反反复复的修改。 她倒是有点奇怪,庆公子原本有倚马可待的文思,怎么写的这么乱七八糟,但转念一想,也是!也是!千万里的江山眼看就要拱手送人了,谁心头能舒服呢。 大家鸦雀无声,都在看他们,他们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且距离众人比较远,众人也基本上没有听到他们在聊什么。 那陆德广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面,身后的侍卫微微后退,转身离开,宴会本身就是乱的,来来往往几个人,谁会在意这个? 乐文 第七百七十八章 兵荒马乱大军压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里需要修改,你这句话文理不通,”乔安握着毛笔在纸张上圈点了一下。 “这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都需要修改。”乔安帮助庆公子做了修正,誊写在了另外一张纸上,写好后,凑近看了看,交给了庆公子。 庆公子将先前那一张丢在了熏香炉里,从乔安手中接过另外一张,看了看后,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 有太监送了酒水过来,庆公子握着酒杯,“安儿,祝你一路顺风,将来还请你来做客。” 乔安点头,握着酒浅尝辄止,此刻,堂下也有人祝祷了一声,乔安只能硬着头皮吃了一杯,庆公子将那张文书折叠好,放在了衣袖里。 此时此刻,瓜果等都送了过来,众人开始取用,但众人都心乱如麻,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这是什么宴会。 片刻后,有了隐隐的雷声,众人都吓到了,但抬头一看却万里无云,再听,却是滚木砸门的声音。 “皇上,皇上!”一个惊慌失措的太监冲了进来,跪在了庆公子面前,“不妙了,祸事了啊!李仲宣大军压境,此刻人已到了青龙门,眼看就要进来了!” 兵部尚书听到这里,拔刀道:“护驾!”一大群握着盾牌和戈矛的卫兵已保护在了他们面前。 “让我看看去!”乔安起身,准备到外面去,李仲宣不是这样狠毒的人,既已接受了人家的投降,却为什么还要对他们斩尽杀绝呢? “安儿,给朕坐下!刀剑无眼,朕不允许你去冒险!”庆公子一把狠狠的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挣扎不过,只能等。 此刻,那些官员已吓坏了,真是穷形尽相,有那钻入桌子下面的,有那大呼小叫,太监豕突狼奔,宫女慌手慌脚。 唯独庆公子显得很镇定,他背后的士兵阵容也很强大,兵部尚书也已披挂好了,且送了庆公子的戎装过来,在众人的保护之下,庆公子穿上了戎装。 乔安听到前面的呼救声,撞击声,惨叫声,这些声音汇集成了一条浑浊的河流,萦绕在了她的耳边,她两手紧紧的攥着,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 庆公子的手轻轻落在乔安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幽灵一般的蛊惑,“朕就知道,他是不可能饶恕我的,乔安,这才是你心目中的李仲宣,除了姜国可以独立存在,其余之国势必要大张挞伐。” “不!不!仲宣哥哥不会这样做!”乔安无力的抗辩,外面安全卫兵不是李仲宣的又是谁的呢,她焦虑的等着。 “纳降文书呢,快给我,快!”乔安害怕战争带来不必要的损失,立即伸手,庆公子恍惚在衣袖中找了找,但奇了怪了,刚刚那文书明明就放在衣袖中,此刻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他将刚刚脱掉的黄袍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但却始终没有找到。 “奇怪,奇怪啊。”庆公子愁眉紧锁,然而就在一刻钟之前,他示意落日将文书烧毁,此刻的熏香炉中,多了一把可疑的灰烬。 “哎!”沈乔安叹口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和我上城头,快降旗等待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乔安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却明白,如此这般继续下去,势必两败俱伤。 “砰砰砰!” “砰砰!” 擂鼓一般的撞击声,好像惊雷似的,庆公子死死的盯着最后的一扇门,朱雀门一破,事情就糟糕了。 沈乔安心情复杂,两手不停的揉搓,有那胆怯的官员此刻已瑟瑟,跪在了尘埃里,迎接李仲宣。 众人想不到,一个婚宴竟闹的如此不可收拾。 “乔安,李仲宣不会放过我的,更不会饶恕我,你不要有任何的奢望了。”庆公子看向旁边的沈乔安,“朕让人送你离开,朕来对付他。” “公子这是什么话,此刻、”沈乔安只感觉头晕目眩,眼前的庆公子身影也变得朦朦胧胧的了,她昏昏沉沉,不能自已。 她能看到庆公子在说话,嘴巴一张一翕,但却听不到庆公子在说什么。她能看到一群惊慌失措的人在庭院里狂奔,逃窜,却不能捕捉到任何声音。 “砰!” “砰砰!”外面沉闷的撞击声,逐渐的低沉了下去,沈乔安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昏厥了过去,她咬着舌尖,命令自己必须清醒。 但身体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 面前是庆公子那逐渐放大了的关切的脸,他张口在说什么,但沈乔安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只感觉脚下发软,而身体却沉甸甸的。 庆公子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肢,乔安想要挣扎,此刻才感觉自己的挣扎是那样的蚍蜉撼树,最后一声沉闷的撞击,终于打开了城门。 而此刻,庆公子的卫兵护了他和乔安火速撤退,潮水一般,李仲宣和成将军刚刚进入王都,就遭遇了弓弩手的偷袭,这里看起来仓皇极了,但却充满了陷阱和埋伏。 地上有不少请柬,一群达官贵人瑟瑟发抖,跪拜在泥土里,太监和宫女都吓坏了,噤若寒蝉。 桌上醇香的美酒散发出一种蛊惑人的魅香,李仲宣到了,他示意众人不必惊惶,他的到来本就不是为了屠戮这些做官的和下人,这么一来,众人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李仲宣安抚完毕,看向了那潮水一般撤离的卫兵,他看到了被拥抱的乔安,看到了乔安在危险到来竟然义无反顾要和庆公子逃难的背影。 而一群弓弩手已拈弓搭箭射了过来,旁边的成将军看李仲宣神情有点涣散,急忙过去一个驴打滚将李仲宣抱住了。 “皇上!” 李仲宣盯着那远去的队伍在发呆,而竟彻底忽略掉了危险的存在,得亏成将军眼疾手快,否则此刻的李仲宣已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刺猬。 “怎么?”李仲宣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远处的队伍,庆公子和乔安都穿着红色的衣裳,那是新婚的礼服啊,他们两人急切的后退,在一群卫兵的护卫之下,急急如律令离开。 他们是如此亲密无间,同进同退,这一幕摧毁了李仲宣,“你可看到了,前面那人的确是李仲宣和乔安?” 成将军不言不语,握着盾牌在躲避弓箭,红酒额也有点呆,那的确是乔安,她随手捡起来一张请柬看了看,急忙丢开。 那请柬千篇一律,邀请众人来参加册封典礼,“皇上,追吧。”红姐提醒了一声,在她看来,沈乔安一定是受到落实了控制。 此刻,李仲宣下令,“杀了城头上那些弓弩手,一个不留。” 他这么一下令,众人快如霹雳闪电,起起落落上了城头,那些放箭的士兵被割断了咽喉,被人从城头上丢了下来,艳红的血液好像绽放的火炮。 很快就杀光了这些放冷箭之人,而地上也相应的多了不少的尸体,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看到这里,浑身瑟瑟发抖。 “那逃走的,是你们的娘娘?”李仲宣凑近了一男子,轻轻皱眉,问了一声。 那男子吓坏了,哭丧脸,好半天才结结巴巴:“是,是!皇上,那确乎是我们未来的皇后。” “他们日日都在一起吗?”李仲宣继续问,那人咬咬牙,“之前沈姑娘到这里,也的确和我们天子不睦,但久而久之就日久生情了,两人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一般。” 这自然是庆公子表演给他们看的,奈何这些人本就鱼唇驽钝,哪里能看清楚现象背后的秘密? 但李仲宣听到这里,却气坏了,他用力的推开了那人,那人踉跄了一下,低伏在地上,“皇上,老臣愿意投降啊,老臣愿意。” “老臣也愿意投降!”旁边另一个人跪在了过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们都怕,怕李仲宣会绞杀了他们,各个都过来下跪,善后的事情交给了莫少穹和莫少严,李仲宣和红姐继续追赶。 出了仪门后,依稀可以看到望风而逃的卫兵。 婚礼本就是下午举行,此刻天色已迷迷蒙蒙,又是八九月之间,天气不怎么好。众人撤退的途中,天空惊鸿闪烁,雷电交加,雪白的霹雳撕裂在了众人头顶。 “不能继续前行了,皇上。”李仲宣好像一头雄狮一般往前走,一点没有停止的意思,红姐惯会作战,看了看这恶劣的天气,看了看前面那群若即若离的人。 她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战术,一切似乎在冥冥中被什么人操控着,搅动着。 真是恐怖极了,让人骇异。 红姐只能丢一个眼神给成将军,成将军道:“皇上,他们已败走了,不如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要继续到前面去了。” “朕是为追他吗?朕要的是乔安。”李仲宣一点停顿的意思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致密如天罗地网,眼前顿时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到了,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远处,沈乔安彻底昏厥了过去,没错,她的酒水里被下毒了,她昏睡了过去。 “你们退就好,记得路上多留线索,让他们不听的追过来。”雨水淅淅沥沥,庆公子任凭冷雨冲刷自己那张脸,他的发丝湿漉漉的,更显冷漠。 “皇上。”一人用力的抱住了庆公子,庆公子却无动于衷,甚至他的眼神里有点冷漠和疏离,他警告的看向环抱着自己的手腕,那女孩知难而退,慢吞吞的将手缩了回去。 “落日,你跟朕也有一段时间了,此刻你该知道怎么样,朕好不容易引诱了李仲宣到来,自不能功亏一篑,现在是你帮助朕的时候,朕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她听到这里,打了一个寒颤。 “快些行动,绝对服从!”庆公子恶狠狠的推开了落日,落日叹口气,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朝着远方去了。 庆公子看了看后方,并不能看到什么,也不能听到什么生声音,路上都是泥浆,污浊极了。 他在马车里,回头看着远方,他的眼神冷硬,是那种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冰凉。 “就在这里!”庆公子忽然轻拍了一下马车,屏息凝神的氛围中,那一下轻轻的拍击,让众人都感觉到了。 乐文 第七百七十九章 以逸待劳以少胜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立即停了下来,他走下了马车,紧锣密鼓的开始安排。 后方的李仲宣依旧穷追不舍,今日的雨好像幽怨的晚娘在哭,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越来越大,看队伍追的太远了,远近一片迷迷蒙蒙,红姐再一次靠近李仲宣。 “皇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适宜打埋伏,您看看前面,那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红姐的马鞭指了指前方。 李仲宣作战多年,一看前面是谷口,也知道危险,但此刻他一行都在惦念沈乔安的安全,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冲过去,且一探究竟。”成将军看李仲宣已如此不顾一切,只能自己请命,“皇上略等一等,让末将冲过去看看。” 成将军很快就冲入了谷口,后方的李仲宣顿时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叫声,红姐微微蹙眉。 “皇上,这是圈套,我们还要继续追下去吗?”红姐一面跟在李仲宣背后,一面冷静的分析。 “他庆公子已料定了和我们打下去会是以卵击石,所以,他变聪明了,用婚礼来欺骗您上当,看起来他是败走了,但却安排了不少的埋伏在我们追赶的路上,皇上,您三思后行啊。” “朕不怕死。”李仲宣只说了四个字。 “她说什么?”红姐问旁边的采薇,采薇嗫嚅道:“皇上说自己不怕死。” “我们怕!”红姐早不想跟李仲宣冒险去了,此刻看局势不明朗,下令自己红娘子收兵,她们姜国人原本就不听李仲宣的话,三两下走了个一干二净。 成将军遭遇了床弩的攻击,一切和红姐预料的一模一样,弩箭已准备好了,并且是力大无穷的床弩,幸亏成将军早有提防,不然此刻已被杀。 “李仲宣呢?”庆公子站在滂沱的雨水里,他那狭长的桃花眼里滚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眼睛死死的盯着成将军,“在后面吗?来了没有呢?” “你休想他会来,我们就足够你吃一壶的了!”成将军握着狼牙棒风卷残云一般的打了过去,庆公子淡定的一笑,道一声“上”,两边已簇拥过来一群握着戈矛的卫兵。 两班人马很快就交战在了一起,打斗的异常激烈,你死我活。李仲宣到了,但庆公子却撤退了,他好像并没有立即取胜的意思,连成将军都感觉到了,这是阴谋。 “皇上,他在诱敌深入,我们不能继续跟着他去了。”成将军惶悚,他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继续前进,只能损兵折将啊!”成将军叹口气。 但李仲宣已不理会这些了,他率领了那一群人依旧往前冲,成将军看李仲宣要一意孤行,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只能跟在李仲宣背后,他甚至于不敢下令让士兵减少一些,唯恐遭遇到重创。 前行的路上,但凡是可以埋伏的地方,庆公子一个没有错过,他想要以逸待劳,用山川和地理来决斗。 而李仲宣呢,他关心则乱,一考虑到乔安就会忘记危险,这一路上遭遇了不少偷袭。 大概到了后半夜,庆公子退到了一个险要的位置,“就这里,集中我们全部的兵力,和他决一死战。”听到这里,众人立即做好了埋伏。 他亲自督战,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李仲宣误闯入陷阱,遭遇了最悍勇的一次偷袭,这一场恶战直接打到了第二天。 凌晨后,树林里多了不少的尸体,而庆公子呢,早已神秘的不翼而飞。成将军让人护伤兵离开,有士兵开始搜寻战利品。 “皇上,撤退吧,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我们这是送上老虎口,让他们吃啊。”成将军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李仲宣眼睛里阴翳了一层阴霾,“撤退!”天知道,他是如此不情不愿,但又完全没有办法。 李仲宣让大部队撤离,自己留下了一小群卫兵。 “你和他们回去,朕一人留下。”李仲宣对成将军挥挥手,成将军情知自己不能违拗,只能带领伤员和卫兵撤离。 他让众人在树丛里休息,第二天继续追赶。 他们虽然顺利的拿下了叶钦国,但等进入皇宫后,问题才逐渐显露了出来,孙昭茗发现国库已空空如也,粮仓也没有一点余粮,看到这里不免触目惊心。 有大臣送了文书过来,孙昭茗一看,怒瞪了双眼,“一切的苛捐杂税都减免了?” 之前,孙天子在位期间也提倡轻徭薄税,但却从来没有一次性将降低到零的。 “这可怎么样呢?”孙昭茗愁眉不展,现在孙昭茗和孙昭雪兄妹俩是安全顺利的回来了,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难上加难了。 “怎么办呢?”孙昭茗一筹莫展,孙昭雪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建议恢复一些税收。 孙昭茗得到了李仲宣的准允,接下了庆公子的烂摊子,此刻国中一切都空空如也,甚至于连士兵都被带走了,真是国将不国。 现在再愚蠢的人都知道,一切自从庆公子到来就在安排,他唯恐自己龙床坐不稳,不停的将国库里的银子拿出来散财,接下来治理水患,变卖了国中一切能变卖的东西,连囤积在藏宝楼内不见天日的东西都卖掉了。 水患治理完毕,庆公子已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当之无愧是帝王,而他始终给老百姓营造了一种“富可敌国”的印象,老百姓哪里知道宫里已坐吃山崩? 此刻,孙昭茗回来了,做了帝王后,老百姓都不满,这才一天,军民之间就发生了冲突,“我们的皇上呢,你们将我们的皇上弄到哪里去了?此刻又要增加税收吗?还要抓壮丁?” “哎呦,我老汉不活了,不活了啊。”有人闹腾起来,一片乌烟瘴气。 孙昭茗初初君临天下,哪里会对付这些胡搅蛮缠的人,他没有沈乔安的智慧,没有李仲宣的英明。 明明他才是顺理成章的天子,倒是浓浓的民怨沸腾。 他准备找李仲宣商量,然而李仲宣又一意孤行找沈乔安去了。 “别找我聊这些啊,我一窍不通!”看孙昭茗张口要说什么,成将军立即推开了孙昭茗,不屑的摆摆手。 孙昭茗真可谓膏火自煎。 而李仲宣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 至于沈乔安,就更糟糕了,她不但不知道孙昭茗已归位,甚至于连李仲宣在后面追她的事都不清楚,乔安在马车里,马车翻山越岭已过了不少的地方,山峦重重叠叠。 乔安也不知道自己在路上奔波了多久,但马车丝毫没停止下来的迹象,等她醒过来,头脑依旧昏昏沉沉,向他要移动却发觉手软脚软。 “落日,落日,慢点儿,让我休息休息吧,我浑身麻木不仁。”乔安恳求的看了看落日。 “哦?”落日诡谲的笑了,“公子在你酒杯里放了软筋散,这种毒会逐渐要了你的命,现在即便是李仲宣找到了你,你也是个废人。” “他这么狠毒?”马车停止了,乔安看了看外面,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天空上绵软的白云,一团一团。 “对你?那算是好的了。”落日索性将庆公子一切的安排都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陈词道:“我们已是他准备牺牲的了,你我都不例外。” “所以我们不能一误再误,我们改变计划怎么样?”乔安发现,落日也变了,原来,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拿掉这面具后呢?每个人都是狰狞的,张牙舞爪的猛兽。 “一旦我成功了,他就会娶我,我就是他的人。”落日竟笑了,但眼神却逐渐涣散了。 乔安盯着落日看了看,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的金簪子,落日已看出了沈乔安的阴谋,索性将自己的脖颈子凑近。 “你可以试一试,你究竟能不能杀了我。” 乔安愤怒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却发觉自己的手腕完全不听使唤,嘭的一声落了下来,就好像骨关节自然折断了一般。 不要说杀人了,此刻连自保都不能,不能计划谋刺了,只能想办法。 “你们竟如此狠毒。”乔安木然闭上了眼睛,她的脑子在飞速的旋转,在思考究竟可能的一切,在绸缪逃跑的计划。 “上路吧。”她冷哼了一声,抽打了一下马背。 沈乔安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恶毒的计划,也不敢去想,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周边除了山峦就是山峦,层峦叠嶂。 乔安问道:“我们已在这里盘旋了多久了,我现在肚子饿了,你需要准备点儿吃的。” 沈乔安看向落日。 “从昨天傍晚开始到现在,已六个时辰了。”落日看了看前面,发觉有一条河,两人到河边去了。 落日提着沈乔安,将乔安老实不客气的丢了出来,地上都是鹅卵石,硌的沈乔安浑身疼。 乔安倒在地上气喘吁吁,落日冷笑了一声去找吃的了,落日对乔安很放心。 她不知道这软筋散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虽然她的袖子里也有各种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解药,但却不敢随便用,只能这么等着。 乔安看落日去得远了,疲倦的笑了笑,爬到了马车附近,她握着一块石头,敲敲打打,许久许久,一枚车轮上的铁钉才滚落了出来,乔安用沙粒给覆盖住了,背靠着车轮气喘吁吁。 “吃吧!”远处,落日丢了一只烤鱼过来,她的态度恶劣极了,这个落日和之前那多愁善感模样的女孩判若两人。 那鱼儿丢了过来,砸在了沈乔安的衣服上,乔安也不嫌弃,握着烤鱼吃了,趴在小溪里喝水,喝过了后,被落日提着后背丢在了马车里。 马车跑出去一段,忽然颠簸了一下,落日一怔,骂了一句什么下车去查看了。 乔安移动身体,挪到了马儿身旁,拼尽全力飞跃到了马背上。 落日哪里知道,她刚刚找吃的去了,沈乔安对马车动了手脚,此刻她还没有看出来个子丑寅卯呢,只见沈乔安已骑马扬长而去。 即便是死,也不能稀里糊涂死在落日手中。 落日拔足狂奔。 乔安吓到了,想不到落日这臭丫头爆发起来竟如此勇猛,眼看着就追赶上了她,迫不得已,沈乔安将铁钉握着,用力的刺了一下马屁股。 乐文 第七百八十章 民心不稳国难当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马儿吃痛,鸣叫了一声,朝着前面去了,沈乔安完全不知道究竟远方是什么,有什么在等自己。 乔安目光抖颤,只感觉气血上涌,又一次昏死了过去,说真的,要不她有先见之明将自己和马儿捆绑在一起,此刻在已跌落在了路上。 背后,李仲宣依旧在穷追,他看到了马车,但却没有看到乔安和庆公子任何一人,他们小心翼翼的追赶。 李仲宣只感觉心慌意乱,这里也不见了埋伏,情况比之前还诡异。 另一边,庆公子已到了行宫,这行宫本在深山老林之中,一般人哪里知道?庆公子在行动之前就将云太后给接到了这里,那云太后也对庆公子一切的计划了然于心,此刻看庆公子回来了,微微叹口气。 “母后!”庆公子倦怠极了,从外面进来一下子扑入了云太后的怀抱,轻轻的抱住了她。 老态龙钟的云太后伸手轻轻的拍庆公子的后背,语重心长道:“放下才能拿得起,有舍才有得,一切都会过去,痴儿!” “母后,我喜欢上了她,我知道这是不应该的。” “她不喜欢你,你喜欢她有什么用呢?”云太后也是个狠角色,阴狠一笑,阴测测道:“竟然你得不到,那么最好大家都得不到,让李仲宣继续兜圈子吧,你还要到帝京去呢。” “是,母后。”庆公子竟似哭了,云太后却铁石心肠的厉害,在她的心目中只有赤裸裸的皇权,而得到皇权的途径只能是荆棘载途,只能是不断的牺牲。 在她看来,当一个人牺牲到无可牺牲的时候,此人也就不会有丝毫的物念。 庆公子到底难以割舍乔安,他只能尽可能避免自己去思念她。 沈乔安呢,逃离了后并不敢回头,也不敢在原地做丝毫的停留,人已经往前冲。她不知道过了多少山头,更不知道此刻自己在哪里,等她实在是跑到精疲力竭了,才停了下来。 老远的,乔安看到了一群商旅,这群人牵着骆驼和驴子往前走,有点风尘仆仆。 乔安奓着胆子去求助,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向了她,沈乔安用力的抓着马缰绳,“我遇难了,你们这是要到叶钦国去吗?能不能带一带我?” 乔安的确是遭难了,鹑衣百结,面有菜色,她带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受,好在这群商旅也不是什么坏人,竟收留了她,乔安无以为谢,众人搀扶她下马后,她指了指自己的马儿。 “那是千里马,送给你们了。”众人欢欢喜喜,带着乔安进城,沈乔安竟因祸得福,但众人很快也看出了她身体不适。 问她怎么样了,乔安随便找借口撒谎,竟还自圆其说的很好,“这样吧,姑娘既是要到叶钦国去找人,还请见一见我们家主人,主人会帮姑娘的。” “好极了。” 沈乔安会见他们主人的时间安排在下午,乔安觉得这个主人很神秘,他始终坐在第一辆马车里,完全没有露头。 此刻,乔安进入了马车,发觉那马车里有不少的珍奇古玩,一样一样都熠熠生辉,那主人就坐在一片珠光宝气里,乔安调整了一下心跳,暗忖,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呢。 这等人其实最好谈事,你只要给他们银子,他们就会完成你的要求,,但她确信自己到了叶钦国可以给他们银子,她缓慢的抬头,视线落在了那人身上,当即手脚冰冷,她立即伸手捂住了面颊,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做梦都想不到,这群商旅的主人竟是庆平——莫淮海。 “姑娘这是?”庆平看了看乔安的眼睛,顿时一种熟悉感侵上心头,他一把拿开了乔安的手,“好啊,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沈乔安,为找你我可耗费了不少的功夫!哈哈哈。” 庆平奸佞的笑着,诡异的目光里升腾出一片胜利的火焰,乔安喂喂哦吃惊,但很快自己也笑了。 “我找你也找了许久了。”庆平抓着乔安,用力的推开,沈乔安的后背撞在了马车里,马车内有青铜器,她的后背硌在了上面,顿时一股痛楚传了过来,乔安咬着舌尖,依旧高傲的笑着。 “你找我做什么?” “你要逃走了,我也要逃走了,我们同病相怜,你不找个伙伴,只怕想要离开叶钦国不容易呢,你看看这马车里的东西,哪一个不是藏宝楼来的,就这一个九龙杯,治你个窃国者罪也不为过呢。” 沈乔安笑嘻嘻指了指一个绿玉的杯子,那杯子上面雕镌了九条龙,九条龙栩栩如生。 庆平的视线从杯子上移到了乔安的面上,“你有什么好主意可以离开?” “首先你要保护我,我不但可以离开,还能要你做皇帝呢,这才是长久之计!你现如今离开叶钦国能到哪里去?到中京去?再不然隐姓埋名做个富贵闲人,你就不怕做恶梦吗?李仲宣和庆公子会饶了你?” “啊,这!” 最近这一段时间,庆公子在计划整治李仲宣,倒是忽略掉了庆平,庆平伪装的老而无用,削弱了存在感,庆公子逐渐忘记了庆平。 他有什么事情已不找庆平商量了,但庆平呢,在这一段时间却偷偷摸摸的窃取了不少的宝贝,准备大乱起后扮演客商离开,要知道这里头任何一个东西都价值连城呢。 但他也是一边走,一边在计划,该怎么样离开叶钦国,孙昭茗已到了吗?他们会不会严格的盘查货物呢? “你这臭丫头,最好不要玩花样,说说吧,怎么带我安全离开。” “你护我安全,我也护你安全,这个你看看。”沈乔安将一块金牌递给了庆平,庆平一看那金牌,一面镌刻了“中京”,一面是“畅通无阻,百无禁忌”。 他当即哈哈大笑,抢夺了过来:“既然如此,我还要你做什么,我要它就足够了。” “二叔糊涂了吗?这金牌交出来后可是要对暗号的呢,你知道暗号是什么吗?” “这个……”庆平略微思忖了一下,笑了笑,眼神竟变得和睦了不少,“我自不知,但沈乔安你是知道的,对吗?” 他将乔安搀扶了起来,乔安微微点了点头,就在此刻,马车颠簸了一下。 庆平掀开车帘看了看,看到路中间一个戴着黑纱的女子,那女子握长剑,转身看向了马车,沈乔安临危不惧:“这个坏女人是来抓我的,你帮帮我。” “没问题。”庆平点了点头,从马车跳了出去,乔安拔掉金簪子坐好了偷袭的准备,那庆平靠近了落日,也不知道交流了什么,和落日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沈乔安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落日走在庆平前面,“她也是会找死,竟投奔到你这里了,需知苗从地发,树向枝分,我们才是一家。” “可不是怎么说?”庆平冷漠一笑:“你快结果了他,我还有其余的命令要去赶赴呢。” “放心好了,杀她易如反掌,她现在中毒了。”落日笑着靠近马车,一把将车帘掀开,她看到一股金簪子瞄准了自己的心脏刺了过来,接着她眼疾手快握住了乔安的手腕。 沈乔安并没有叫一声,闭上了眸子,听天由命。 “跑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此刻看你怎么样?”她用力一提,差点将乔安给丢了出来,但就在此刻,她的身体倒向了乔安。 沈乔安立即竖起来金簪子刺向了她的胸口,那落日狂怒,喷出了一口鲜血,一把推开了乔安,她不可思议的回头,盯着庆平。 “你这犬奴,你算计我?” “胜败兵家事不期,能诶我算计,也是你的运气,哈哈哈。”在任何人的记忆力庆平都不会武功,但其实他闲来无事也学一些算计人的伎俩,此刻他先骗取她相信自己,而后在后背给了这臭丫头一刀。 落日踉跄了一下,落荒而逃。 “追上去,杀了她,快!”乔安的意思自然是永绝后患,但庆平对自己那一刀很自信。 “你放心好了,她活不成了,那里是肺叶。”庆平冷漠一笑,回到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行,目标叶钦国。 在马车内,乔安只感觉那种昏眩再一次降临,庆平发觉不对劲,瞅了瞅乔安,“你中毒了,迹象看似乎是软筋散。只可惜我没有解药,你之前说会助我一臂之力,你让我做这帝王,我送你解药,两全其美,你看怎么样?” 乔安之前帮助百姓治理了水患,老百姓对沈乔安感恩戴德,她是穷苦人有口皆碑的女神。 之前,她在叶钦国朝廷的时候,还以为庆公子是个好人呢,毕竟可以将国库清空来满足百姓私欲的君王,自古以来就完全没有。 后来乔安终于明白了,庆公子竭泽而渔不过是为了坚壁清野,让李仲宣他们到来后得罪百姓,乔安一想到这里,唇微微弯了一下。 “我自会帮助你,我们很顺利就可进入紫华城,我们进城后联络到工部尚书刘大人就好,他很听我的话。”乔安自信满满。 那庆平早想过了,他能到哪里去?所谓时势造英雄,与其到外面的世界东躲西藏,倒不如拿下空虚的叶钦国。 他李仲宣现在的全部力量都在对付庆公子,两人狂战的结局只能是两败俱伤,这对他是前所未有的好机会,一想到这里,他信心百倍。 马车很快就靠近了城阙,例行公事的检查在继续,庆平唯恐乔安会出尔反尔,一把刀放在了乔安的背后,沈乔安只要轻举妄动,那一把刀立即砍下。 守令官过来了,掀开车帘看了看,乔安微微一笑:“我要见你们工部尚书刘大人。” “你这小妮子,你什么人啊,就要见工部尚书刘大人?他也是你能见的?” “小兄弟,你只需要告诉她,沈姑娘要拜会,他还倒履相迎呢,这个算酬劳你的。”乔安随便拿起来一枚红珊瑚给了那小卒子。 那守令官眼前一亮,嘴角含笑,“他今日在拦河大坝那边巡查呢,我我带你们过去。” 那小卒子已猜想到乔安非富即贵的身份,毕竟一枚红珊瑚价值几百两银子。 乐文 第七百八十一章 册帝不过移祸江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连眼睛都不眨巴就送给了他,这样大手笔的“小费”可见是富贵人家。 “一客不烦二主,那就谢谢了。”乔安诡秘的一笑,庆平唯恐沈乔安做鬼,刀子并没有离开乔安的后背。 一会儿就到了拦河大坝,那小卒子立即去找工部尚书刘大人,刘大人听说沈姑娘到了,倒是稀罕,“什么沈姑娘王姑娘的,竟来找本官?”骂骂咧咧过来,看到来人是沈乔安,大喜过望。 “乔安姑娘,您来了,您来了啊。” “陆德广呢,让他过来接驾,我回来了。”乔安看了看背后的庆平,“这位是新君,伺候好我们。” 那刘大人是个鲁直之人,并没有看出沈乔安和庆平之间的秘密,倒是感觉这庆平有点眼熟。 但此刻也不敢多问,毕竟沈乔安做事情向来有自己一套,过了没有一会儿,陆德广到了,连陆萱也到了。 陆德广看到沈乔安,立即作揖。 “起来,送我们到宫里去,我带了新君回来。”那陆德广一抬头,看到了乔安背后的庆平,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庆平寡淡一笑:“相请不如偶遇,陆大人别来无恙?” “还好,还好。” 迎接了乔安到叶钦国,立即有人准备给李仲宣传消息,但李仲宣却神秘的失踪了。 乔安更换了衣裳,邀庆平进入屋子,庆平一看,孙昭茗也在,这可真是不愉快的会见,“世子爷也在?” “不敢不敢,今日我退位让贤,还是由你来做帝王。”庆平不知道沈乔安之前和孙昭茗有过什么讨论,竟硬生生说服了孙昭茗。 要知道,孙昭茗是孙天子的儿子,他做帝王才是顺理成章天命神授,但孙昭茗已上前,对庆平行礼:“以后我就做个王,你才是皇帝,吾皇万岁。” 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到庆平没有准备好。 “今日就册新君吧,二叔准备准备。”庆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实在是说不上哪里不对,他迟疑了片刻,准备先推诿,然后退下后和自己的智囊也聊一聊商量商量。 但乔安却温和起身,用那双美丽的眸子看了看庆平:“二叔,仔细夜长梦多,等李仲宣回来了,您这帝王可就做不成了,现如今有孙天子的世子爷扶持您,还有我辅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听乔安这么一说,庆平立即点头。 他也怕极了,怕“夜长梦多”几个字儿,说好了择日不如撞日,第二天就是庆平登基的日子,作为孙天子的孑遗,孙昭茗是不会出面的。 一切的事情都是乔安在主持,现在的朝廷,文武百官都在,但侍卫却走了个大半,简直好像个空城一般。 沈乔安看了看冠冕,伸手摸了一下龙袍,叶钦国崇尚红色,龙袍也是一袭浓烈的深红。 “加冕吧。”乔安这么说,鸿胪寺官员立即进行加冕,仪式很简单,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删繁就简就好。 一切都弄好了,乔安笑了笑:“现如今,二叔您已是帝王了,您想要做什么都可为所欲为,但却要解决民众最基本的问题。” “知道,知道。”庆平哪里做过天子,更不知朝廷已如此坐吃山崩,才刚刚做皇帝几天就感觉不对劲了,拉了乔安来早朝。 沈乔安有点疑惑,“二叔找我过来做什么?” “现在国库空虚,朕这手中空空如也,连文武百官的俸禄都快拿不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呢?” 庆平是个贪财好色之人,将那五六马车的金银珠宝都藏了起来,说什么都不拿出来,乔安也知藏在了哪里。庆平稀里糊涂做了帝王,沈乔安早已经让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了。 他身旁的侍卫也都换做了乔安的人。 “二叔,您是天子!现如今国库为什么空空如也,您不比谁清楚?”乔安看向庆平,“之前您和庆公子开仓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现如今外面连一点税收都没有,自然穷苦。” 庆平做梦都想不到,天子竟这么难做。 “那!那、那究竟怎么办啊?”庆平声音颤抖,目光闪烁,他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但说到治国,简直太孬。 这也是沈乔安为什么赞同庆平做帝王的原因了。 “二叔,软筋散的解药你有没有?”乔安问了一声,庆平也知道软筋散,但解药他的确没有。 他气馁道:“那东西都是公子手中,你们也不知道,我之所以离开他,是因他在防备我,此人疑神疑鬼心术不正,我倒是怕将来会吃暗亏,就早早的走了。” “哦。”乔安观察了下庆平的面色,发觉庆平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儿,这才微微点点头。 “天下呢,可究竟怎么办吗?沈乔安?” 如今百端待举,需要做的事情简直太多了,庆平并不会在这些芜杂的事情里提纲挈领,需要个人帮忙。之前孙昭茗说好的会帮助他,但此刻呢?孙昭茗凭空里消失了。 至于沈乔安,这直接是个笑面虎嘛,自庆平做了天子后,乔安就这么笑眯眯的。 那笑是狐狸的笑,那笑,也是猎人的笑。 乔安“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庆平看到沈乔安对自己如此轻鄙,立即愤怒,“左右!还不将沈乔安拿下吗?”左右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了会儿,连一点行动都没,庆平吃惊的回头看了看后方。 “你们……你们这群羽林卫也不听朕的话吗?”庆平气急败坏,胸口震动,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结束后,面色却如熄灭了的白蜡,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其中一个老宦官立即靠近了庆平,“皇上,沈女官是万万不可为难的,您何苦来哉非要在窝里斗,刚刚沈女官已提醒过您了呢。”那老宦官慈眉善目的笑着,轻轻拍一拍庆平的后背,给庆平顺气。 庆平简直要气死了,但他愚昧极了,到现在为止竟都没有弄清楚自己是傀儡天子,而操控他的傀儡师是沈乔安。 “让朕增加赋税吗?” “皇上,”乔安再一次回头:“想要富国强兵,不增加赋税是不成的,中京那样的泱泱大国人人也还要上缴花红呢。” 乔安口中的花红,凡中京的士农工商都需按人头缴税,不多,但必不可少。 “哎!”庆平只能和鸿胪寺官员合计,去征收赋税,这号令一下来,老百姓都闹腾起来。 之前庆公子下的号令是永久性免除苛捐杂税,老百姓正在开心呢,哪里知道这么快朝廷就翻脸不认人了。 有一群愣头青知朝廷里头没太多士兵,带领了一群人去宣武门瞎胡闹。 闹到最后,庆平不得不出面,“朕以为,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如今朝廷空虚,朕有什么办法?之前治理水患,花费了不少的银子,现如今朝廷也捉襟见肘,说不得要委屈大家了。” 众人骂骂咧咧,军民之间很快掀起了口水之战,乔安静观其变,并不理会,情况实在是难解难分,才让老宦官去转圜。 “安儿,你没事吧?”躲避在城门洞内观看热闹的孙昭茗吓到了,搀扶住了乔安。 沈乔安最近精神头一点都不好,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醒过来也迷迷糊糊的,经常会站着站着就昏厥。 孙昭茗找了医官过来,但众人看了都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只能写信去蜘蛛洛怀逸,希望洛怀逸这江湖人能有什么办法。 “不用管我,先典当他那些金银珠宝为是。”沈乔安和孙昭茗早已将他藏匿的金银珠宝给窃取了出来,所谓盛世黄金乱世古董,这些东西在城中做了典当,也有一些送到了中京去。 钱财滚滚来,而庆平一概都不知道。 “你休息休息,快,休息休息。”昭茗太子搀扶乔安进入马车,喂食了一口藿香水后乔安容色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没事,不用理会我。”乔安推开了孙昭茗,“做你的事,快去!” 孙昭茗只能离开。 一天后,洛怀逸到了,他看了乔安,愁眉紧锁:“我找庆公子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了?连洛兄你都没有解药?”乔安看向洛怀逸,神情说不出的失落。 “我去找他,你等等!”洛怀逸夺门而出,但庆公子早已经藏起来了,谁能找到他呢? 陆陆续续还有医官过来给乔安看,但乔安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这一晚,庆平提着一口宝剑找乔安闹,乔安对旁边伺候的太监挥挥手,众人全部都退下,庆平的长剑已放在了乔安的咽喉上,“你这臭丫头,快帮我想一想办法啊,我征收不到税怎么样呢?” “放下武器。”乔安看了看寒光凛凛的宝剑。 庆平收回了剑尖,一屁股坐在了沈乔安床边的凳子上,乔安道:“我们中京,征收赋税都是硬碰硬,老百姓总是不听话,您要如此悯柔,这皇帝也不要做了,早早的回去种玉米。” “你!”庆平握着长剑,他发现沈乔安嘴角挂着一缕轻蔑的淡笑。 “中京征收赋税果是硬碰硬的来?” “朝廷是石,民众是卵,说来说去是他们以卵击石,你怕什么?朝廷日渐消乏了,空虚了,现如今还不来点儿硬的,只怕将来你这皇位岌岌可危呢。” 乔安咳嗽了一声,庆平虽然知道这是个烂摊子,但他确乎喜欢做皇帝的感觉,而眼看着乔安有点不中用了,他也不好继续冒犯下去。 抱着长剑起身。 “得罪!”丢下两个字就走了,第二日,庆平找了刑部尚书来,下了铁的命令,今日必须收到赋税,有人不听话就锁链捆绑带回来,这么一闹,第二日硬生生锁回来六百七人。 第三天继续上街,又是六七百人,朝廷的监牢也只能容纳一二千,这么一闹,倒是牢房有点儿紧张。 庆平非凡没能弄到一毛钱银子,还得罪了民众,最最最可怕的是,这些农民很能吃,按照每个人一顿饭吃三个馒头的最低伙食来算,一天就要九千多个馒头,就这还不算蔬菜汤。 被关押起来的民众一点不紧张,甚至还笑嘻嘻的交流,闹到下半天,庆平看情况欠妥,立即找了乔安商量。 乐文 第七百八十二章 国将不国再换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放了他们吧,让他们各回各家。”乔安道。 “那不是前功尽弃了?”说什么庆平都不放人,当晚沈乔安和孙昭茗到监牢去了,看过了民众后,让牢头放了他们。 “这庆平明日就要杀你们的头呢,他说要杀一儆百,你们要还是不交赋税,家人也吃挂落,真是不可思议。”孙昭茗苦着一张脸。 众人离开后,对孙昭茗和乔安感恩戴德。 这边一放人,第二日庆平立即上火,“你怎么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放了他们呢?” “二叔您要是知情了,还会允许我放掉他们吗?”乔安反诘了一声,庆平无话可说。 “但、但赋税可究竟怎么办呢?毕竟也该收回来不是?” “此事不可着急,如你一般眉毛胡子一把抓事情只能是越描越黑。”沈乔安道。 庆平无计可施,日日借酒浇愁。 而沈乔安呢,却在寻找李仲宣,民众已在被压迫,而孙昭茗等已换了银钱,但还不到最后的关头,乔安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李仲宣始终在寻找蛛丝马迹,他找到了被破坏掉的马车,但却没有找到马儿,走了一程子,找到了落日。 落日已昏了两天了,庆平那一下刺中了要害,要不是有无坚不摧的金丝甲在保护,此刻的她已命丧黄泉。 “醒一醒,醒一醒姑娘?”李仲宣摇晃了一下落日。 落日苏醒过来,看到面前是一张陌生的脸,顿时后退,满以为是登徒子之类,但一看自己衣裳完好如初,顿时明白了。 “你救了我?”落日现在在一个破庙里,李仲宣看着落日,眼神有点奇怪。 “姑娘是什么人,为何受伤?我打听个人,不知道姑娘您看到了没有?”李仲宣将乔安的模样描述出来,那落日听到这里,再一次看了看李仲宣。 发觉李仲宣模样儿周正,说话的语态和动作挥斥方遒,约略明白了他的身份。 “敢问尊驾是?”她料定李仲宣不会回答自己,索性猜想道:“是李仲宣了?” “你是?”果然,李仲宣是个谨小慎微之人,不但没有回答,还反问了一句。 “我是落日,我这一路上都在保护乔安的安全,但哪里知道有人偷袭了我,将乔安姑娘给带走了。”落日撒谎。 李仲宣也是关心则乱,哪里能发现这是个谎言,落日唯恐李仲宣识破,将庆公子的阴谋也说了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乔安之所以穿着大红色衣裳,不是要嫁给庆公子,而仅仅是为庆祝庆公子的生辰,乔安之所以离开,不是和庆公子做苦命鸳鸯去了,而是被胁迫的。 想到这里,李仲宣心情复杂极了。 “后来呢?她到了哪里?” “后来,我遇到了庆平,这老猪狗竟趁我不备偷袭了我马车,挟持乔安离开了,具体人在哪里,我也还一无所知。”落日这么一说,李仲宣将一切事情都弄清楚了。 他为落日疗伤,上了药后弄了吃的,落日看了看李仲宣,发觉他一表人才,俊逸出众,倒是有点儿神不守舍。 和庆公子比起来,李仲宣更正人君子一些,他的眼神是如此坦荡荡,心是如此善良,这无疑吸引住了落日。 “只怕沈、不,只怕安儿姐姐他们已到叶钦国去了,你放心就好,这庆平并不会将乔安怎么样的,她还需要乔安送他出城去呢。” 于是,李仲宣和落日约定,去叶钦国找乔安,但眼下是八月多,还不到中秋节呢,雨水就多了起来,他们两人没有马车,想到叶钦国去,实在是难上加难。 而落日受伤严重,需李仲宣时时刻刻照料,这里并没有什么草药,李仲宣唯一可以找到的不外乎一些茵陈罢了,这些茵陈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暂时性纾解落日的疼痛。 但他们这一眨眼就朝夕相伴了四天,这四天里,落日感受到了之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暖和甜蜜,这日李仲宣给落日换药的时候,落日道:“仲宣哥哥,你可以睁开眼睛给我换的,反正你我心头一干二净,怕什么呢?” 落日有两个伤口,一个在后背上,是庆平用匕首弄的,一个在心口附近,是乔安用金簪子刺的。沈乔安中了软筋散,那伤口不怎么深,几乎快好了。 但她后背上的伤口却很严重,最近这几天李仲宣都是闭着眼睛为其上药的,倒是时常弄的落日“大呼小叫。” 然落日也是铁打一般的女人,那叫声不过是为了提醒李仲宣,最好还是盯着伤口换药是好的。 李仲宣一想也是,他将落日看作了小妹,并没有什么邪念,而此刻落日是确乎需要自己换药,不如就睁开眼睛看着来,因此睁开眼睛为落日换药。 但哪里知道落日竟忽然转身了,于是,一切袒露在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起身。 “抱歉!”落日发现,李仲宣的确对自己无情无义,心头有了怨恨。 为什么他就能喜欢乔安,而对自己视而不见呢?一想到这里,心更是酸楚极了。 “仲宣哥哥,我们被人跟踪了,你看看那里。”落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堆石头,李仲宣眼前一亮,发觉那石头似乎是人为摆放出来的。 “今晚,我们合作起来杀他几个小狐狸,你看怎么样?” 夜幕降临,落日对李仲宣笑了笑,落日知道庆公子的伎俩,但她是一个充满了仇恨的人,她想不到自己昏厥了两天,庆公子竟都没有救自己一把,可见,计划的一开始,她就是那被牺牲的人。 因此,她也不会让庆公子得逞,点破了庆公子的人做的记号。 这一晚,他们合力杀了五六个“小狐狸”,抢夺了他们不远处的马车,两人朝着叶钦国去了。 而叶钦国现在一片乱七八糟,庆平终于知道自己不能治理国政,也终于明白,神仙降临也不能改变叶钦国的现状,萎靡了几天后,庆平准备逃离,这才一走,问题就来了,乔安已先一步让羽林卫拦阻住了庆平。 “皇上这是要到哪里去?要微服私访去吗?一旦出城去,皇上可就成了上街老鼠人人喊打呢。”那老宦官一点不怕庆平,甚至于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朕要去哪里,要你管?” “皇上要去哪里,都是奴才的本分事呢。”那老宦官上前去,一把扼住了庆平的手,将庆平硬生生从马车里拉扯了出来。 庆平正准备去自己藏宝的地方看看呢,哪里知道遭遇了这等意外,他本就膘肥体壮,这么一踉跄,嘭的一声滚落在了青砖地板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你这阉竖!” “你我都一般,狗一样的人!”那老宦官一脚踩在了庆平的手背上,庆平大叫了一声。 “带走!” 庆平被带走了,当日就捆绑在了宣武门之上,有人用马鞭教训庆平,打的庆平皮开肉绽,一根绳索捆绑在了庆平的脖颈子上,将庆平丢下了城墙,群情激奋,握着臭鸡蛋就打,庆平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沈乔安,沈乔安!你这妖女,我上了你的当!沈乔安,沈乔安啊!” 庆平被捆绑了起来,依旧骂不绝口,乔安哪里能听到他在骂人?庆平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身体不怎么样,二来民众也太狠毒,才折腾了一天庆平就奄奄一息。 乔安从皇宫出来,带领了孙昭茗,“世子爷也到了,诸位,就饶恕了这奸贼吧!庆平和庆公子二人狼狈为奸,祸害我叶钦百姓,现如今世子爷已回,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我们知道百姓需要钱,我回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你们散财,”他说到做到,将变卖典当的银钱都给了民众,老百姓热烈的欢呼,孙昭茗本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他一上台,老百姓都心服口服。 事情已告一段落,隔两日后,乔安依旧让孙昭茗恢复税收,尽管老百姓现如今已不想缴纳,但为保障国力,还是陆陆续续都开始缴纳。 从此后,五行八作正常的运转起来,中京来的士兵也开始驻扎在这里,逐渐的有了气象。 至于那庆平,灰头土脸,依旧对乔安骂不绝口,沈乔安哪里理睬这个,让人下了枷,将庆平丢在了监牢里,等抓了庆公子和落日后,一起审讯问罪。 但她的身体状况日复一日的糟糕,而李仲宣呢,始终不见人,这一晚,乔安心烦意乱准备在宫外走走,一人出宫出了,她走的很慢。 外面一片灯火阑珊,倒是烟火人间的热闹气象,乔安眷恋的看了看远方。 远处,灯笼之下有人在卖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选买了几样东西,准备回程,但才一回头,有一辆马车上就伸出了一只手,一把将她抓到了马车里。 沈乔安一怔,睁开眼睛一看,果不其然看到了庆公子。 “乔安别来无恙?” “还好。”沈乔安语声一点都没有变化和起伏,其实……她哪里是不小心出来逛街,再“不小心”被庆公子给拿下了啊,她经过千经万典的研究,发觉这软筋散必须得是一种独门的密宗解药。 而这解药归属庆公子所有,因此,她决定自投罗网,危险是危险了点儿,但势在必行。 “你可真是厉害,竟让庆平做了一次皇帝,又用庆平搜刮的银两收买人心,现如今我知道了!人人都说你是大好人,我却看你是个大坏人!只有坏到骨子里的人才能揣摩到一个好人会有什么举动呢。 他嘎嘎嘎笑了。 “你不也看出了猫腻?”乔安也笑了,反讽道:“我这雕虫小技和你比较起来,简直是井底之蛙,你当初开国库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会有这样的目的?” “你想不到的还有很多呢。”庆公子冷笑。 沈乔安也笑了,“是啊,我想不到的可真是太多了,我本以为落日是个好丫头,却想不到是哦个十恶不赦的奸贼。” “住口!”庆公子愤怒的捏住了沈乔安的咽喉,乔安闭上了眼睛,等待下一步的裁决,但庆公子的手却逐渐松开了,他的神情萎靡不振,声音悲怆极了。 乐文 第七百八十三章 坠崖之后九死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你害死了我的落日,是你!”看那激动的神情,是要责难乔安了,沈乔安已苦笑了一声,不予理会。 “你还有良心能想到落日吗?真是后知后觉,这丫头对你可真是好极了!”乔安咬着牙齿。 马车疾驰而去,庆公子一句话都没有说,月好像水银一般涂抹在庆公子的面上,让他看起来美丽如同玉雕。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乔安忍无可忍,骂了一句,庆公子不以为忤,嘴角凉薄的笑让人感觉紧张,沈乔安在提防即将到来的一耳光,但并没有。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和我在一起,就给你解药。”马车停靠在了路边,庆公子从一瓷瓶里倒出来一枚黑色的药丸子,那药丸子骨碌碌在他手中转动了一下。 庆公子丢起来,握在了拳头中,沈乔安识时务者为俊杰,蓦地露出一个柔情似水的微笑,关于庆公子的为人,她已知道的太多了,不需要继续了解。 “我情愿和你在一起。”庆公子听到这里,朗声一笑,“你真是下贱。”话间,将那药丸子掐开,一半丢在了车窗外,一般塞在了乔安口中。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和辱骂,让乔安咳嗽了许久,那干涩的一小粒药丸子才下了食道,沈乔安因咳嗽出现了泪花,眼睛雾蒙蒙的。 但却显得那么楚楚可怜,庆公子不敢多看一下乔安,唯恐自己会因她的一个眼神而改邪归正,那是一双具有魔力的眼睛。 “那叶钦已回到孙昭茗手中了。”沈乔安轻抚了一下胸口,此刻只感觉舒服多了。 “这叫风水轮流转,楚弓楚得罢了。”说的好像很不以为意,但从他那虬结的眉心可以看出,他的心情一定是非常复杂的,非常纠结的。 庆公子的目标是天下,理想是帝王,好不容易得到了视线目标的契机,好不容易真正做了几天帝王,但结果却是怎么样呢?分崩离析,死而后已! “归顺吧,这多历年所,你也亲眼目睹了!也亲耳所闻了!和李仲宣斗的人能有几个有好结果的?”乔安提醒了一声。 庆公子眼神慌乱,寂灭之光好像佛前的灯,这多年来李仲宣的确厉害极了,而和李仲宣斗争过的人,竟连一个还在人世间的都没有,这不免让庆公子不寒而栗。 马车加速了,庆公子没有说一个字,他用力的咬着后槽牙,面上的表情很冷漠,乔安多想问一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但也没有开口。 马车翻山越岭,越走越远,周边的景色逐渐陌生,一片荡漾在马车外的绿色,叠加起来的绿让人眼花缭乱。 沈乔安吃了那药后,感觉困倦,闭上了沉甸甸的眼皮,庆公子看了看乔安的脸,他几乎要伸手触摸一下却并没有。 乔安做梦了,她走到了一个黑漆漆的荒原里,面前是很多高个子的人,她恐慌极了,终于在那一群人里找到了李仲宣,但扳正李仲宣的面孔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那是一张庆公子的脸。 “不!”沈乔安惊醒了,身体颤栗了一下,再一次睁开眼睛,马车里的庆公子已不翼而飞,但乔安的身体状况却更不好了,她想要驾车厉害,天空却有惊雷,不多时就下了雨。 这里是个下坡道,马儿并不情愿冒雨前行,沈乔安只能靠着板壁休息,她能听到自己绵长的呼吸,有那么一会儿,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活不下去了。 但庆公子却在这马车里留了食物,这让乔安很是意外,她吃了喝了后,倦意袭来,已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庆公子并没有走,他就在不远处,他盯着乔安的马车。 霹雳照亮了一切。 另一边,落日和李仲宣已回到了叶钦国,李仲宣听说了乔安的安排和壮举,倒是开心的很,但进城后却不见了乔安,这让李仲宣郁闷。 倒是落日开心极了,沈乔安不在的话就人可以拆穿他了。叶钦国一切都步入正轨,李仲宣找了医官过来给落日看身体,她本事习武之人,很快身体就痊愈了。 李仲宣回来后事情繁冗极了,时常还要面对孙昭茗的请教,孙昭茗是的确想要做个好帝王,问题多了去了,大到治国的方略,小到日常该穿什么衣服,该如何巧妙的回答臣僚的问题等等。 李仲宣已做了九年的帝王,对这些问题都能给出让其满意的答复,一来二去的,他更跑的勤快。 看昭茗太子这样,李仲宣笑道:“治大国若烹小鲜,不要着急,总会好起来的,我现如今抽调我的人过来辅弼你。” 李仲宣飞鸽传书,从中京抽调过来一些能人异士,这群人都是平日里笼络到的,他们壮志未酬,谁不想大展宏图,他们到了叶钦国后,立即开始料理国政,孙昭茗对李仲宣感激不尽。 说好了要归顺李仲宣,因此李仲宣的一切安排孙昭茗都照办,他不以帝王自居,仅仅让人叫自己亲王,这么一来就暗示李仲宣,并没齐头并进之意,中京依旧还是李仲宣一枝独秀。 这么一忙,倒是忽略掉了落日的行动,落日时常到城外去玩儿,很快就联络到了庆公子。 “你倒是厉害,已混到他身边去了。” “不过机缘巧合罢了,公子现如今还有什么安排?”落日瞅了瞅庆公子,从头至尾这冷冰冰的人没有关怀她一句,这让落日很受伤。 “带他到这里来,”庆公子将一张地形图交给了落日,落日看了看,“这是天坑岭,是也不是?” 天坑岭是远方一个悬崖峭壁,据说下面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天坑之下的世界。 “记住了,一定要让李仲宣到来!不择手段!” “好。”落日逐渐对庆公子失望了,他也不想全心全意去帮助庆公子,回头就将此事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落日那原原本本的叙述后,不禁一怔。 “到天坑岭做什么?” “不得而知,但我们还是要去看看,皇上,还请您多派遣一些马队,一路上多多观察。”落日这么说,李仲宣闻声,微微点头。 第二日,李仲宣和落日等已率领了一群人到了天坑岭,他们一到,老远就看到了马车,那马车本是诱饵,此刻支着马车的石头竟被人拿走了,李仲宣看到车轮飞滚,片刻就朝着悬崖峭壁席卷而去。 “仲宣哥哥,我帮你。”临阵,落日竟倒戈了,她也追了出去,众人看情况不妙,都追赶了出去。 沈乔安极速飞驰的马车里,她想要跳车,但浑身哪里有一点力量,且这一段路坡度之大,匪夷所思,两边怪石嶙峋,树木茂盛。 一旦跳车,非死即伤,乔安瞅不到机会,过了许久,马车一颠簸,乔安被抖了出去,此刻山风浩荡,她已滚落在了悬崖旁边,那马儿吃惊的嘶鸣,想要拉马车离开,但马车的车轮飞旋,在马儿吃惊的叫声里,滚入了万丈深渊。 乔安眼睁睁看着马车飞落了下去,哪里能不怕?她额颅上顿时有了细密的汗水,乔安起身,却看到了落日和李仲宣。 “仲宣哥哥。”乔安朝着李仲宣追了过去。 但忽然脚下的土地沉陷了一下,原来这一悬崖旁边旁的泥土在八九月雨水的冲刷之下,已绵软了,形成了塌陷。 两人近在咫尺,但却不能靠近,脚下承载重量的泥土稳固了暂时的平衡,乔安感觉到危险后并不敢移动了,岿然站在那里。 两人对望着。 “我没有嫁给庆公子,”乔安看向李仲宣那深邃的眼:“那是个阴谋,是个陷阱,他要离间我们的感情。”现在不解释,只怕将来没有机会了。 “我知道,乔安。” 此刻李仲宣上前了一步,扑簌簌的泥土滚下了万丈深渊,乔安脚下已开始中空。 “安儿快过来,快。”李仲宣伸手,想要拉乔安过来。 他们面前是一条逐渐变宽的裂痕,无论谁只要稍微一上前,因为重量关系,裂痕都会增加,沈乔安将心一横,纵身一跃跳到了李仲宣身旁,他们的手眼看就触碰在了一起。 但沈乔安的瞳孔却惊悸的放大了,一股力量推开了她,她来不及去看推在自己小腹上的手究竟是谁的,人已经叫了一声跌落在了对面的泥土上,她无助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但对面轰鸣了一声,那一块炸裂的鸿沟变成了不可抵达的天堑,嘭的一声,和山体彻底的一分为二,滑落到了深不可测的峡谷之中。 “安儿,安儿啊!” 山谷里,回荡着李仲宣那撕心裂肺的吼声,他回头长剑刺向了落日,落日急忙后跃,但剑锋紧随而至,“是你!你杀了我的乔安,我要你血债血偿。” “李仲宣,你一败如水,哈哈哈。”落日桀桀怪笑,人凌空一跳,跳入了悬崖下。 “安儿,安儿啊!”李仲宣徒劳的伸手,成将军等看情况不妙,唯恐李仲宣想不开,又看地面还在继续开裂,急忙拉了李仲宣回来。 沈乔安飞速下坠,很快泥土就掩埋了下来,她只感觉心口一窒,人事不省。 她浑身冰凉,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迷离,她看到眼前剧烈晃动的泥土,看到颤动的树木,看到疯狂摇晃的石头,然后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等那地震一般的晃动终于过去后,李仲宣立即下悬崖去寻找,但这悬崖之所以叫天坑,也足以证明高度和深度,众人在搜救的过程中,依旧还有塌方,李仲宣唯恐大家葬身在这里,只能下令让人们撤离。 他一人还坚持寻找了许久,但到底还是无功而返,从峡谷出来后,李仲宣沉默了,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皇上,饭菜都凉了,您到底吃一口。”侍卫唯恐触逆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决定找成将军来动员。 那成将军也怕,胆怯的将碗筷送到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并没有一点胃口,声音却是温厚的。 “找、找到了吗?”他以为成将军等人依旧还在找,然而成将军早就放弃了。 “还、还在找。” 乐文 第七百八十四章 再世为人他人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概只有成将军敢欺君了,李仲宣终于点点头,将热了两三次的饭菜吃了下去,狼吞虎咽,一点滋味也没有品尝到。 偏红姐知道了这事,一到叶钦国就闹,非要和李仲宣见个你死我活。 “有本事的我们单挑,你让老成阻挠我做什么?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我们……我们!成将军你别碰我,我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红姐气的直跳脚。 李仲宣懊悔,他不该相信落日的话,但此刻悲剧已酿成,还能怎么样呢? 红姐也去找人了,但一看那天坑,顿时万念俱灰,那悬崖之深,让人不寒而栗。 最终,大家都放弃了。 沈乔安是在疼痛中逐渐醒过来的,后脑勺上的痛觉最为犀利,一波一波的震荡着,似乎有人在用铁锤敲打颅骨似的,至于手脚和身体上的疼,已让他麻木不仁。 她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窗开着,外面有沁人心脾的栀子花香味一股一股的吹送进来,乔安听到了脚步声,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凑近了屋子。 一人道:“解药已吃了,身体其余部位的伤口,会陆陆续续好起来,但后脑上撞击的比较严重,只怕需要许久的休息。” “那就将养着,劳烦您再看看。”这是一道让乔安熟悉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沈乔安想要回想这声音的主人,却不能将他和记忆里的面孔对号入座。 实际上情况很糟糕,假寐的乔安惴惴不安,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全部的记忆都铲除掉了。 她本是镇定之人,此刻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暂时的,她既然想起来自己遇险的事,其余的细枝末节也一定会连缀起来,只怕再休息休息就好了,而后,她听到了缓慢的脚步声靠近了自己,一人友好的握住了她的左手。 那另一人在给她切脉。 过了一会儿,切脉之人轻咳了一声,“倒是比昨日好了不少,但药还要按时按量伺候着。” 那人大概是个医官,叮咛了三五七句,诸如如何伺候,怎么吃药等等都说了,而后来个男人起步起来了。 等这两人彻底出门去后,沈乔安一骨碌爬了起来,这一起身才感觉到疼,各种锐利的疼,让她麻痒难受,她轻轻呻吟了一下,靠近了窗口。 戳破窗户纸看了看外面,外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打谷场,打谷场再外,有一圈花篱,上有茂盛的繁花儿,夕颜生长的如火如荼。 一根绳索上挂着蓑衣和渔网,这是农家小院,他看到一个个头高挺的男子送了那医官离开,两人在小路上分道扬镳。 看那人十有八九是要回来了,沈乔安有点紧张,急忙回到刚刚的位置,乖乖儿的躺了下来。 这么一折腾,已是满头大汗。并且还微微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果然引来了一连串经常的脚步声,乔安眯缝眼睛,让自己得以偷看到进来的一群人。 打头的是一个面容焦灼的女子,从她的衣裳可以看出,她一定是一个侍女,后面还跟着两个容色差不多的女孩。几个女子急忙靠近了乔安,“青竹沥呢,快送过来给夫人用。” 一女子从旁边抽屉内拿出了一管什么药水,大概就是所谓的青竹沥了,乔安被灌了后,只感口腔内发甜,咽喉也不发痒了。 那几个女孩这才笑了笑,再一回头,蓦地看到了那公子爷。 女孩们都福了福,让那公子爷到乔安身旁,沈乔安已能偷看到那男子,那是个面容俊俏的人,他的态度很是从容,一点这些女孩身上的大惊小怪都没有。 显然是对各种状况都司空见惯。 那温柔的伸手,从一侍女手中将锦帕接过来,擦拭掉了乔安的汗水,这才心疼道:“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真是让人痛心。” 乔安看向眼前人,能看到眼前人眼神里流露出的关切,能看到他的紧张,甚至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 但接下来,任凭沈乔安怎么去回想,总不能想到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她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没有“醒过来”的准备,且做好了等等再看的准备。 这两天,这人来的很频繁,侍女热情的称呼他为“少爷”,叫乔安为“夫人”,其余的事情沈乔安一概不知,就这样被伺候离开三天五天。 一来沈乔安发现他们对自己的确没有恶意,这二来,沈乔安发现自己继续妆模作样倒是难受的很,试想想丫头用汤匙天天喂食自己吃那粘乎乎的米饭,真是难受的紧。 因此,乔安表演了两天,也就醒过来了。 “哎呦,夫人醒过来了。”一女子欢喜的低呼了一声,唯恐吓唬到了乔安,其余几个女子立即闯了进来,她们各个都轻手轻脚,不过片刻之间已将沈乔安众星拱月围拢在了垓心。 “夫人,您感觉怎么样呢?” “还好。” 须臾,那贵公子也到了,他激动的靠近了乔安,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放在了他的面颊上。 “安儿,你醒过来了?”那贵公子对她很好,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了他。 “我醒了。”乔安轻柔一笑,尽可能让他们不紧张。 “你是?”乔安迟疑的开口,实在不是她笨,而是她总感觉既然是此人救助了自己,自然是要弄清楚这人是什么人,也好将来投桃报李。 二来,她是真正不清楚这人是谁了。 那人诧然看了看乔安,眼神古怪,不可琢磨,片刻后,那人从愣怔中恢复了神采,眼神敏锐。 “安儿,你竟忘记了我吗?”她痛心疾首,似乎被忘记是非常难过的事,同一时间,他让这群丫头都退了下去。 沈乔安认真的盯着他看,但无论怎么努力的去追想,这人的一张脸都是模糊的,她都不知究竟此人是谁。 “我看你很面善,但却想不到究竟是谁。”乔安算是实话实说了。 “安儿,我是你夫君啊。”终于,那人缓慢的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儿不能描述的悲哀和凄凉,沈乔安听到这里,眼神定定的再一次打量他。 全然不存在一点记忆,不要说他了,她想不起来自己认识的任何人,只感觉脑袋都疼。 看到沈乔安这样子,那男子轻微叹口气,眼神一刹那就表达呢宽容了不少,轻声细语道:“你想不起来这也没有什么,都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人去采药的。” “采药?”乔安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受伤和“采药”有什么区别。 “是啊,你采药去了,你遭遇了罕见的泥石流,都是为了那一朵悬崖峭壁上的霸王兰,不然怎么会遇到危险。都是我的错,我不好!”那男子竟自顾自的扇自己了。 乔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别乱说!”他也用那温暖有力的手回握住了乔安的手,两人都略微沉默了,在这一片寂静里,那男子又道:“你果真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了吗?” 乔安摇摇头。 “我是你夫君,你叫沈安儿,我叫沈庆年,人寿年丰的年!我们青梅竹马已多年,前几天我们准备成婚,但你一人非要去采药,结果遭遇了泥石流,你再想?” 沈庆年就是庆公子,乔安却变成了沈安儿。 乔安闭上眼睛微微思量了会儿,终于有一些记忆进入了她的脑海中,她想到了什么,悬崖峭壁,铺天盖地的泥浆,推开自己的一双手。 还有什么?思考到这里,接下来的一切算是彻底想不起来了,乔安认认真真打量眼前人,那种熟悉感显然不是与生俱来的,他们之间一定有故事。 看那男子对自己很好,乔安也就彻底相信了他的话。 “什么是霸王兰?”乔安问。 沈庆年指了指窗台上用一根绳索捆绑起来的一棵草,那一棵草看起来没有什么好看,甚至平平无奇,但那干枯了的草竟绽放了一朵淡蓝色的好像蝴蝶一般的花儿。 乔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更不要说什么记忆了,“那就是霸王兰?” “我们是中药世家,安儿你当知道,这霸王对跌打损伤有很好的疗效,本是枯木逢春之物。”沈庆年笑了笑。 “中药世家?”乔安反正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但闭上眼睛一嗅,发觉空气里的确迷漫着一种浓厚的中草药的香味,不禁笑了笑。 “我已快好了,但我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我这是健忘还是受伤以后导致的呢。我家人呢,我一直都住在你这里吗?” 乔安眼神困惑的打量眼前人,沈庆年却有点为难,“安儿,暂时性你不要问这么多,一来我怕你身体刚刚好,不能记住,这二来,也不要着急了解这些,略等等。”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乔安听出了况味,点点头不再追问。不得不说,那沈庆年是个不错的丈夫。 他对乔安无微不至,亲自伺候乔安吃药,甚至于连吃饭都要喂,乔安不习惯,但却不能拒绝。吃了东西后,乔安心情变好了不好。 根据庆公子说,沈乔安和他是青梅竹马,两人很早就在一起了,并且关系很好,如胶似漆。就在他们准备大婚之日,乔安却发生了意外,这里是他们的药庄,他们是药农。 这里是一个采购的点,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和他们有联络,乔安闲来无事看了看外面,庭院内有不少正在风干的药材。 麦冬肥嘟嘟的,何首乌晒成了小鱼干,乔安太喜欢这山峦里的小屋和小屋外的草药了,丫头对她也很好,一点谄媚的意思都没有。 乔安也问了这些丫头一些同样的问题,回答自然一模一样。 她逐渐闹明白自己和沈庆年之间的关系,过一段时间,药庄来了一些人,这些人都是附近的农人,他们背着背篓,里头都是药材。 “今年的黄芪价钱还不错,姑娘给过个秤,看看这成色,可好极了。”一人将自己背篓里的黄芪倒出来。 有丫头已过去过秤去了。 乔安含笑点点头。 “姑娘看我这个,这猪苓也不错呢。”另一人似乎在炫耀。 乔安倒是觉得这些人很可爱,等忙碌完毕,邀这几个人吃茶,乔安可不是闲聊。 乐文 第七百八十五章 奇奇怪怪的夫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凑近这几个人问了问自己的情况,自己的身世之谜,自己和庆公子之间的关系。 无论是谁,他们说的话几乎和庆公子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外乎“你们青梅竹马准备谈婚论嫁出了意外”等等。 她问过不少人,但这些人的回答都千篇一律,乔安也就让了心。 沈庆年拿了银子给那些人,打发他们去了,这才靠近了乔安,他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到沈乔安有点不习惯。 “还是在胡思乱想?”沈庆年攥着乔安的手,她本能的闪避了一下,但很快就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伤痛,“你不要总这样想,对自己不好,早晚会好起来的,知道了吗?” 他告诫一般的说,但语气依旧轻轻的,轻轻的……倒是让沈乔安不好说什么了。 “你最近心情不好,明日我带你到外面去走走。” 第二日,沈庆年带乔安到乡村里去玩儿了,乔安找到了一些乐趣,他们在农家吃了东西,回去的路上乔安逐渐放下了心,这个庆公子看来对自己很好。 “那是什么地方,云遮雾绕的?”马背上的乔安看到了中京,这里距离中京可远了去了,但即便是很远很远,也能看到小拇指一般大小的房屋一排一排的矗立在远方。 似乎从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一种扑面而来的热闹。 “那是中京,天下的首善之区。”庆公子在提到“中京”两个字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一下乔安,发觉沈乔安的眼神依旧是寻常的,并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他知道了,乔安是果真将之前的记忆一笔勾销了,他最近杜撰了不少自己和沈乔安之间的故事,以期让整个版本完美起来,让乔安明白,一切的一切都是合理的,都是发生过的。 “中京?” 乔安面上浮现了凝思的神色,那脍炙人口的称呼,明明是自己明白的,熟悉的,但此刻回想起来却有点奇怪了。 “你去过。” 沈庆年唯恐乔安会想到什么,索性坦荡荡这样说,乔安蓦地一笑,“怪道总感觉比较熟悉,原来是去过。” “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一起去游玩过,不过你要是想去,等我略微料理一下手头的事,就和你到中京去玩一玩,怎么样?”庆公子这么说,乔安更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她点了点头,来个男人只有一匹马,为难的是,沈乔安必须坐在前面,而庆公子胸膛几乎贴在了她的后背上,手握着马缰绳。可以说,这是暧昧的动作,是他在抱着她。 乔安感觉到他在试探性的靠近自己,她本是机敏的女子,明白此刻不可让他越雷池半步,否则将来情况更糟糕。 “不要。”她从他手中将马缰绳拿了过来,沈庆年一怔,抢夺了一下马缰绳,顿时让乔安知道了什么。 虽然他们是未婚的夫妻,但十有八九他们还是暗中发乎情的关系,依旧在恪守一定的礼节等等。 “我说了不要!” 沈乔安醒过来后第一次震怒,冷漠的眼神几乎在拒绝他一切的友善,庆公子看到这里,长长的吐口气。 算了,此刻也不能太着急,且让他们循序渐进。 两人回到了家里,各自忙碌各自的事,乔安找了个小本儿,看似在糊涂乱画,但却在匠心独运的记什么东西。 她将人家口中的自己写了出来,也仅仅是如此这般。 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沈庆年送了吃的过来,乔安来者不拒,吃了东西后,休息。 第二日,沈庆年履行约定,说是要送乔安到外面去走走,两人很快到到了叶钦国旁边的一个小镇。 那小镇因栽种了不少花卉,取名叫花间集,小镇很繁华,卖什么的都有,中午饭的时间,乔安和庆公子找了一家客栈去吃东西。 阳春面送过来后,乔安握着筷子开始吃,她看似对什么都不关心,但却没有遗漏掉任何一点讯息,包括两边人的交谈和笑闹。 沈庆年将牛肉片放在乔安的面上,乔安慢吞吞的吃,忽然听旁边几个人聊起来,一人道:“孙昭茗人是回来了,但和之前的皇上比较起来,到底不成啊,哎,我们家是真正家徒四壁,哪里有什么钱给朝廷?” “陆大哥,不瞒你说,兄弟家里也床头金尽,一毛钱都没,昨日那朝廷的皂隶来了,为收缴花红,将我老子娘捆了起来,我爹爹一把年纪,吃这一吓,身体越发不好了。” 那人愁眉苦脸。 沈乔安旁边一人又道:“你们这还是好的很,我家只有两头牛,如今都被拉走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都指望在这两头牛身上呢,哎,现在可好!好啊!” 众人越说越焦躁,说着说着竟开始骂人。 乔安忍不住看了看左近的人,发觉他们很粗鲁,但听他们的话,乔安也终于知道了什么。 庆公子准备起身,乔安伸手拉住了庆公子的手,她恢复了精明和睿智,也知庆公子要做什么去。 “庆哥,一动不如一静,自古来都是苛政猛于虎,你可不要强出头。”乔安唯恐沈庆年一个强出头会惹是生非。 “安儿,我们比他们条件好一些,怎么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呢?那些工署里的人你是没有见过,一个个都狠毒极了。” 庆公子靠近旁边那被叫做“陆大哥”的男子,“小弟这里还有十来两银子,先借给诸位去用,小弟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但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说起来小弟的药材生意能做的好,拖赖的都是庆皇爷,没有庆皇爷怎么可能有小弟?” “哎呦,是公子爷乐善好施了,我们愧不敢当啊。” “那也没有什么,助人为乐罢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呢?” 乔安是真的无意在听,那陆兄道:“我叫路莽,是个江湖人,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上马打仗,哎,真是没用极了!” “兄台何出此言?真是折煞了我……”沈庆年和这几个人聊的很好,聊过了后,靠近了乔安。沈乔安已吃过了东西,两人到外面去了。 乔安道:“庆哥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帮助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乔安总感觉那陆莽脾性不怎么好,早晚会出事情,因此希望庆公子不要没事找事。 沈庆年送乔安进马车,“外面太阳很大,到底还有秋老虎呢,你在马车里,自在点儿。” 庆公子牵着马,走在外面。 乔安出了客栈发现了两件事,第一,庆公子没有埋单,这第二,庆公子认识的人很多,走一路就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人缘很好。 等他们回家,有人送了不少吃的给乔安和庆公子,回到家后,乔安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记在了那个小本上,却不问庆公子一个问题。 她相信自己的调查可比庆公子的回答要可信的多。 她依旧还是那样绳索,显示出一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这日,沈庆年到乔安屋子。 “我找了个更高明的医官,准备给你再看看,怎么样?”乔安自然是希望有人能给自己再看看了,当下点点头。 那人靠近了乔安,切脉后竟然淡淡的笑了,“姑娘已经逐渐好了,不用担心的。”真是奇了怪了,所谓的“逐渐好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的记忆可一点都没有恢复呢,那人迫不及待和庆公子聊去了。 沈乔安感觉奇怪,真忍不住想要过去偷听一句。 这人和沈庆年到远处,庆公子道:“已看过了?究竟怎么样,为什么我总感觉她在演戏?最近她看上去疑神疑鬼,也不知真正是失忆了还是在伪装。” 这的确是个让人不好思考的答案。 那医官却笑了笑:“我刚刚已看过了,沈姑娘的确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后脑蝴蝶骨遭遇了撞击,恢复记忆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您大可捏造一些事情来欺骗他。” “谢谢了。”庆公子道:“你随我来,我给你银子。” 那医官和庆公子到了后殿,然后再也没有出来,一个月后,后院的曼珠沙华开了,颜色倒是缤纷的很。 传说,用人做花费,花儿总会开的鲜艳。 沈乔安感觉无聊,庆公子就找人送了金匮过来,乔安握着这些妙趣横生的书看了看,倒是觉得很解困。 这日,乔安鬼鬼祟祟出了门,进入了马车,但很快的一群女孩就追赶了过去,打头的那个女孩大概二十五六岁,她比任何人都紧张。 但掀开车帘一看,发觉沈乔安并不在里头。 众人都放了心,但却在疑惑,刚刚明明看到了沈乔安,为什么此刻不见了呢?众人还在猜想呢,却听到了背后冰冷的笑声。 她们这一回头,就看到了乔安。 “秋燕,你和夫人来一下。”乔安温柔的笑了笑,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样出现在众人背后的,明明刚刚她在马车里。 最近沈乔安察觉,这群丫头在盯她,并且盯的很紧,这已是监控了,毕竟她们让她产生了一种恐惧。 此刻,乔安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她们的反应,果真她们紧张极了。 那秋燕有点怔忡,并不敢跟乔安往前走,沈乔安漠然回头,啪啦一声将书卷丢在了秋燕脚边。 那秋燕被吓到了,惶悚的颤栗。 “要你来你就来,快!”命令完毕,沈乔安一马当先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那秋燕并不敢不去,她一边走,一边对其余几个丫头道:“快去找公子,快!”那几个丫头立即行动。 此刻,乔安已进入了屋子,背对着那丫头,秋燕进来了,跪在了乔安背后。 “监视我,跟踪我,注意我,对吗?”乔安并没有回头,但这丫头秋燕已能想象到此刻乔安嘴角的笑弧,那是一个冷漠的表情。 那丫头噤若寒蝉,什么都不敢说。 乔安回头,表情果真就和那丫头预料的一模一样,她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丫头,“是也不是?” 虽然沈庆年对自己的确很好,但沈乔安依旧在怀疑他,他对她不够放送,似乎唯恐一松手,乔安就会逃离,就会消失。 那丫头战战兢兢,并不敢回答。 乐文 第七百八十六章 对一切半信半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后院的花儿却开了,颜色倒也缤纷。”那日,乔安注意到了医官和庆公子到了后院,他是出来了,但那医官再也没有出来。 三天后,沈乔安闻到了一股恶臭。 “那是什么气味?”乔安记得很清楚,自己还打听了一下,一个握着花锄的独眼龙园丁走了过来,对乔安行了个礼。 “夫人,暗示尸香魔芋,就是这个气味儿。”那独眼园丁笑嘻嘻的,但沈乔安却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欺骗。 他们都以为她很好欺骗! “哦,原来是尸香魔芋。”当天,当时,乔安连一点都没表示出疑惑,但夜幕降临,乔安飞到了后院。 她握着花锄在绵软的土地上一扒拉,先是弄到了一只鞋,这是个男人的鞋子,挖到这里,乔安已明白了什么。 她干哕了一下,但为了秘密,还是强忍着一波一波的恶心感,继续挖掘,花锄很快就扒拉出了一条腿,一切进行到这里,乔安已明白了。 这沈庆年可未必是什么好人。 乔安挖到了秘密后,不动声色的掩埋了尸体,随后在这小花园内,发现了不少的骨头,还有一只凶狠的红眼睛的老狗,她将观察的一切都记住了,从那日开始,也不再接受庆公子喂药。 只要是庆公子留在她屋子里的药,庆公子一走,她都倒在了盆景里。 这日,一大清早庆公子就离开了,乔安要去追,几个丫头立即靠近了乔安,“夫人,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去?” “我看庆哥走了,做什么去了?我也要去。”乔安一面说,一面就找马儿。 “夫人!公子爷卖药材去了,临走前就告诉了奴婢等,要奴婢等伺候您,不要您到处乱走。”那几个丫头顿时跪在了乔安面前。 看她们这五体投地的模样,乔安立即上前去搀扶,庆公子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已更换了几个老面孔。 此刻伺候乔安的是几个小女孩,都在十六岁左右,看起来各个好像出水芙蓉似的,但却一问摇头三不知。 乔安也奇了怪了,庆公子从哪里找到这样标致又这样愚蠢的侍女?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琉璃,夫人。” “你呢?”乔安指了指后面那个女孩,这一群女孩里,似乎也就这俩看起来稍微精明一点,那一个女孩屈膝给乔安行礼,从善如流道:“奴叫砗磲。” 乔安记住了这俩侍女的名字,吃过了午膳,乔安说要罩着俩侍女消愁解闷,逗闷子的游戏是下棋。乔安是失忆了,但琴棋书画这些技能一个都没有忘记,才一会儿就杀的这俩侍女丢盔卸甲。 “哎呦,奴婢佩服的五体投地,夫人您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奴婢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这得亏是没有赌注,不然可怎么偿还呢?”俩丫头都在笑,但同时也发现了乔安的厉害,她们说什么都不敢和乔安玩儿了。 “我说过没有赌注吗?”乔安冷漠一笑,靠近了琉璃,“我这里有个问题,你要好生回答,我就放了你,你要忸忸怩怩胡乱找借口,我就要你到后院去做花费,今年的花儿开的可不景气极了。” “啊!”琉璃顿时手脚冰冷,面上的嫣红一刹那就抽走了,扑通一声软倒在了乔安面前。 那砗磲也吓坏了,腿脚变成了面条儿,止不住跪在了乔安面前。 “秋燕呢,就因和我多聊了两句人就不见了,到哪里去了?”乔安想到的是后院的花园,但之前已去挖掘过一次,那真是个噩梦。 不是说沈乔安怕鬼魅什么的,在乔安,压根就无视鬼魂一说,乔安是感觉恶心,又发觉不能经常去后院,以免会怀疑。 “秋燕姐姐身体不好,回老家去了。” “那可真是老家呢,今日琉璃你也身体不好,准备好回老家吧。”乔安上前去,一把卡住了琉璃的咽喉,她没有杀人的意思,她虚张声势,故意恐吓琉璃。 那琉璃顿时就吓到了,抽搐了起来。 旁边的砗磲看情况不妙,张开嘴巴就要呼救,但此刻乔安另一时候偶也卡住了砗磲的咽喉,两女受控于人,乔安丢开了琉璃,问砗磲道:“人是不是被弄死了,丢在了后院内,我们只问你一句,快说!” “姑娘,是,是啊!”得到了答案,乔安顿时丢开了砗磲。 “今日我什么都没有问你们,知道了?否则!”乔安什么都没有说,轻轻的握着一枚象牙做的棋子,用力一捏,已成了一片雪白的粉末,她将那粉末放在了琉璃的手掌心,琉璃顿时点头。 过片刻,沈庆年到了,他刚刚从客栈回来就听人说乔安带走了琉璃和砗磲,沈乔安是聪明人,沈庆年自然是要时时刻刻都提防着。 此刻立即到中庭去,却看到乔安用浆糊沾了纸条儿贴在了俩丫头的面上,“哈哈哈,琉璃,你这臭棋篓子,你真是了不得啊,哈哈哈。” “砗磲你笑什么笑,你乌鸦笑猪黑,啊哈哈。”乔安乐不可支,庆公子看到沈乔安仅仅是在下棋罢了,且仅仅是在玩儿,不免怒冲冲瞪视了一下那心急火燎来告状的丫头。 这丫头看到乔安竟只是在下棋,感觉奇怪,沈乔安一回头就看到了庆公子,笑着对他挥挥手。 “庆哥,你过来和我玩儿,她们可真是臭棋篓子,无用极了,你来。”庆公子也到了,但才坐在沈乔安对面,她就嗅到了一股子酒味。 这酒味叫“老白干”,是前日庆公子带乔安到花间集的客栈吃的,沈乔安嗅到了老白干的味道后,更奇怪了。 显然这俩丫头刚刚撒谎了,明明庆公子去了客栈,但为什么非说是去贩卖药材去了呢?有人一大清早就吃酒宴的吗?还喝了这么多? 庆公子很知道照顾乔安,一下棋竟也变成了乔安口中的“臭棋篓子”,一会儿脸上就贴满了纸条儿,沈乔安感觉无聊,打了个呵欠起身,准备睡觉去了。 她才出了中庭就看到了庆公子的马车,现在疑惑的地方更多了,因此掀开了车帘,她发觉这马车沉甸甸的,板壁是黑铁一般的木头,里面密不透风,这不像是运输药材的马车。 倒好像是用来装什么贵重物品的。 有了这前提后,乔安准备以后好好研究,她回去美滋滋的睡了一觉,再次看到了庆公子,他已更换了一件衣裳,在花园里濡墨写什么东西呢,看乔安到了,伸手压住了内容。 “写什么呢?” “吟诗作赋罢了。”沈庆年古怪的一笑,乔安也不要求看,但却不小心看到了桌上的一个信封,吟诗作赋?做好了文章后放在信封里?这怎么可能吗? 第二日,乔安说要买点儿饰品,沈庆年点点头,要求带乔安一起去,沈乔安故意在饰品店内溜达,挑选,磨磨蹭蹭。 不要说同行的男子了,就是个女人也感觉乔安太腻烦,倒是那老板,知乔安是个大主顾,照顾财神爷一般的忙前忙后。 “都太寻常了,来个奇特的东西。”乔安说,那老板立即带乔安到后院去,开了一个厢房,里头有不少精巧的东西,乔安挑选了后,笑道:“有时间来我们庆楼喝茶。” 那人连连点头,看那人高兴,乔安一面递银子,一面说:“孙昭茗这皇帝做的究竟怎么样?” “和之前的庆皇爷比较,那是差远了,哎,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两人正在聊呢,忽然听到了门口有马蹄声,似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什么人吵闹的声音。 乔安和掌柜的立即出门,老远就看到一群士兵,这一群士兵闯入了对面的酒家,挥舞了狼牙棒将人家的酒坛子打碎了,那酒家女哭丧了起来,“天爷爷哟,我哪里有银子给你们啊,你们今日也来明日也来,真是要了我的命。” “废话,这是朝廷要收钱,本将军能怎么样,你这臭娘们最好配合点儿。”那将军模样的人颐指气使,握着狼牙棒就要教训这女子。 那女子看到沉甸甸的铁棒挥舞了过来,惊悚的后退,但就在此刻,沈乔安却出现了,她手中的金簪点在了那狼牙棒上,所谓四两拨千斤就是如此。 那狼牙棒来势汹汹,但乔安知道怎么样来挡格,重任在还听到叮一声,狼牙棒已凝在了半空,那马背上的将军吃惊的盯着乔安。 “臭娘们,你找死。” “不许欺负人,不就是收税?我出了,替她。”乔安搀扶起来这可怜的酒家女,而后将一枚银子丢了过去,落在了那将军面前的一坨牛粪里,沈乔安是故意的,众人额也都看出来了。 众人忍俊不禁,乔安却一本正经:“捡起来就走,二十两银子呢,她五六年都不用上税了,对也不对?” 那士兵忍气吞声,本来要走,但看众人哄堂大笑,他面子上下不去,索性准备叫板。 但就在此刻,沈庆年到了,他看起来很卑微,重新拿出二十两银子给了那人,那将军满意的离开了,沈乔安也看到了庆公子,庆公子微冴。 “不是在挑选首饰品,怎么在这里?” “有人欺负人,我看不过,出来教训教训她。”乔安道,庆公子看了看那可怜楚楚的女子,安慰道:“你不要怕,银子已给过了,倒是收拢一下家里,看看多乱。” “谢谢沈公子,沈夫人。”那女子泪水涟涟,哭着回去了,乔安这才靠近了庆公子,指了指远处:“那孙昭茗是个暴君,只知道横征暴敛,老百姓哪里有这么多的钱吗?” “谁有什么办法,朝廷一声令下,哎。” “我们究竟除了药材还有什么生意,我看你很有钱。”乔安索性直来直往的问,那庆公子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之前的酒楼,远处的客栈,武馆,都是我们的生意,医馆是最主要的。”乔安点点头,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模一样,那客栈是他们的生意。 但沈乔安不知道庆公子还有这么多生意,“我想要到我们的医馆去看看,怎么样?”乔安算是心血来潮了。 她满以为庆公子会拒绝,但人庆公子却笑了笑,“之前就准备带你过来看看呢,但之前你身体不好,我也不好说,现在我们过去。” 乐文 第七百八十七章 他究竟在干什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上了马车,和庆公子一起到了医馆,那医馆内此刻有不少人在瞧病,沈乔安到了,有个医官立即出来迎接,并且推开了旁边几个人。 “别挡路,我家主人到了。” 众人一听庆公子到了,都欢快的回头打招呼。 “哎呦,公子爷您来了!?上一次您治了我二丫头的牙疼,今日您来了,就到我家里喝口水去吧。”一个肥嘟嘟的女子笑着说。 “公子爷,我大哥的腿已痊愈了,您可真是大好人啊。” 众人一派歌功颂德之声,倒是庆公子,他寻常一笑,示意众人不要这样。到了医官后,几个小伙计立即靠近了庆公子聊,众人看着乔安,眼神有点古怪。 沈乔安最近已习惯了这些奇怪的眼神,并没有表示出一点的异常,乔安此刻到了柜台旁边,她看到一个郎中在拨弄算盘,随口问了一句:“我们生意不错吧,是吗?” 那郎中抬头一看,发觉是乔安到了,知乔安和庆公子的关系,立即道:“夫人啊,如此这般下去,我们可要倒霉了!连日里都是入不敷出,公子爷给人瞧病,那有钱的给钱,那没有钱的不过随便给点儿小米儿罢了。” “我能看看账?”乔安小心翼翼的问,一般情况,账目可不是谁想要看就能看的,但那人却迫不及待似的将账本递给了乔安,且道:“也不是我说,您也该提醒提醒公子爷,好歹收点儿银两为是。” 那人还在苦口婆心,沈乔安已在全神贯注的看账目了,等她一目十行浏览完毕,顿时看出了端倪,就目前这些流水看,非凡没有赚钱,且日日都在赔钱。 乔安的心狂跳了一下,但却面不改色,将账本递给了那账房先生,那人握着山羊胡,“这一个月来又是折损了二百两,哎,公子爷太善良了,生意还怎么继续下去啊?” “我等会就说他去,你依旧操持你的事,不要怨天尤人。”乔安安抚了那人一句,转过身。 忽然看到一群人众星拱月簇拥了庆公子而来,他后面还跟了一群老百姓,众人盛情难却,似乎庆公子答应了谁下午要到他们家去“叨扰。” 过片时,庆公子到了乔安身边。 “到里头去,这里吵吵嚷嚷的。”看起来他自己也有点不习惯这种氛围,沈乔安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内室。 过中庭,有个窗明几净的屋子,两人才一进入,有小丫头就笑吟吟进来奉茶,“尝一尝,这可是最好的金骏眉了。” 乔安一面细品,一面慢吞吞道:“我刚刚看了你的账本。” “我们的。”庆公子纠正了一句,将茶盏放下了在沈乔安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乔安低喃:“是,我刚刚看了我们的账本。” “怎么?”庆公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乔安,乔安踯躅再三,还是开口:“在这花间集的医馆内,夫君您好像在赔。” “粗茶淡饭有真味,明窗净几居亦安,银子要多少才足够呢,实话告诉你,这医馆不是用来赚钱的,想必你也感觉到了。” “夫君在劫富济贫吗?长久下去,我们赔的起?”乔安变成了当家主母,这么问。她才不管赔钱不赔钱呢,她就是好奇,庆公子这钱究竟是哪里来的? “这个就不劳夫人你操心了,我惯会做生意,不过在拆东墙补西墙罢了。”庆公子这么说。 乔安思量了片刻,好像逐渐明白了,在这花间集,甚至于很有可能在周边一些地方,庆公子的生意已做到了垄断的程度。 众人都比较喜欢和庆公子合作,在众人看来,他是个童叟无欺之人,他的主顾太多了,以至于轻而易举就成了行业内的领头羊。 据乔安知道,庆公子还开设了医馆和私塾,孩子们读书是不要钱的,治病也不要钱。 他怎么可能这么善良? 沈乔安一旦想不明白某事,就会丢开不去思考,但不去思考也仅仅是存而不论,而不是彻底的忘记。 下午,庆公子到之前那农家吃饭去了,也带着乔安。那的确是个荜门圭窦之家,但为迎接他们的到来,主人翁已拿出来最好的酒菜,附近一些村民你出一只鹅,他出一只鸡,这么一来,席面就起来了。 更有那河塘里取之不尽的鱼鳖虾蟹,料理的手段算不得怎么高明,但却很好吃,调料寥寥无几,但却彻底突出了,食物应该有的味道。 乔安和庆公子两人鲜少吃这么简朴的东西,倒是提起了胃口,吃了不少。 那娘子看他们吃光了,开心的泪水闪烁,辞别了这群人,回去的路上,十里八乡的老百姓都过来送行,沈乔安他们的马车内,顿时多了不少农作物。 越是这样,乔安就越是感觉奇怪。 直到后面按一群人的轮廓逐渐模糊在了夕阳里,沈乔安才将视线收了回来,有些问题,她自己也知道不该问,但此刻却还是问了出来。 “我们已经做了多少年的生意了?”乔安瞅了瞅庆公子,庆公子摸一摸剔羽一般的眉,思量了片刻。 实话实说,他说道:“我们是两年前到这里的,生意已做了两年了老百姓都很喜欢我们,诚如你看到的。” 乔安只能“嗯”一声,她看到的东西可太微妙了。 “能不能到叶钦国去一趟,我想要去大都看看。”乔安总感觉叶钦国和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带着一种渴求去问。 庆公子点点头,“你一人去,我不怎么放心,那些酷吏你也都看到了,不是吗?还要等我抽时间和你去,你看怎么样?” 庆公子很照顾乔安,无论是什么事情,出发点都是从乔安那边来考虑的,沈乔安听到这里,蓦地点点头。 看乔安这么乖觉,庆公子也觉得省心,他知沈乔安是聪明人,所以将自己能告诉乔安的一切都说了。 这一晚,马车回到庄园内,天已逐渐暗沉,乔安奔波了一天,又是有不少的念头在脑海中浮浮沉沉,回去后就犯困,早早的去休息了。 等乔安睡了后,庆公子找了乔安那边伺候的丫头,“琉璃,砗磲,最近安儿可怎么样呢?” “安分守己,随分从事。”俩丫头都吓坏了,跪在了庆公子面前,人前人后,公子也是两张脸,这些奴仆一开始不知深浅,逐渐都明白了。 有谁不听话,庆公子也不会明着去责罚,但三五七天后,此人就消失不见了,谁也不敢去想那人的动向。 “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让她不要走太远,”庆公子起身,“外面坏人多。” “是。” 俩侍女退下。 第二日,庆公子到了庆楼,小伙计们看到掌柜来了,笑逐颜开过来迎接,庆公子点点头,前面的大堂内依旧热闹,依旧你来我往,但后面的院落里,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 “公子爷,是救了我,我陆莽现如今已家破人亡,但陆莽毕竟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要和孙昭茗决一死战!” 陆莽!就是之前因不能交税,而被朝廷痛打落水狗之人,如陆莽一般的英雄好汉多了去了,他们有的人是不情愿缴税,有的人是单纯仇恨孙天子一脉,更有甚者,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江湖上的人,经不起激,他们觉得庆公子对他们有知遇之恩,愿意报答庆公子。 “公子,我们眼中,真正的皇帝,只有您一人!连那李仲宣都不算。” “还提起那些事做什么?只因我上位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们就要摧毁我,现如今我已隐姓埋名,那些事情你们以后不要提起。” “我们会为公子爷您讨回公道的,您放心好了。”陆莽冷笑一声,“该准备的,我们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是篝火狐鸣,什么吃鱼儿从鱼肚子力持出来“庆公子为王”的纸条儿吗,什么千年的梧桐树之下挖出了土地老,什么瑞雪灵芝等等不可思议的“天降祥瑞”都在表示只有沈庆年才是当之无愧的帝王。 庆公子自己呢,置身事外。 他在外面安排这些事,乔安也没有闲着,她的直觉还算准确,今日庆公子果真因“某事”而离开了,基于此,沈乔安找了个医官来。 那医官是乔安昨日在医馆看到的,她将一张纸条儿和一枚金饼丢给了那人,那人就来了。 “夫人,奴才到了。”那医官进入了屋子。乔安让琉璃和砗磲把门,将手腕放在了枕头上,“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什么隐疾。” 沈乔安自己也是医官,但她却不能看出究竟自己哪里不正常,她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她猜想,自己之前的人生一定是丰富多彩的,而不是贫瘠而单调了,她怎么可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仅仅围绕在男人身旁就会满足的呢? 那医官上前去为乔安请脉,但切脉完毕,那医官却道:“夫人身体很好,并没有任何疾病。” “好,你退下。”乔安从那医官的眼神能看出,他没有撒谎。 医官离开后,乔安将自己疑惑的事情依旧写在那个小本上,丢开不提。 未来这几天,庆公子都比较忙,两头不见天,乔安倒是自得其乐,庄园不小,能去的地方很多。 但沈乔安还是感觉到了,无论自己去哪里,后面总有那么多偷窥者的眼睛,要是她果真是他一个值得信任的妻子,他不会有这么多暗门子的安排。 乔安向往着要去一趟叶钦国,当然了,在去之前她也打听了不少叶钦国的事情,为打听叶钦国的情况,乔安问了不少人。 这府上的人要么天聋地哑不会说话,要么就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乔安从这些小丫头入手,问这个一句,问那个一句,逐渐东拼西凑出了这么个情况。 首先,孙昭茗不是个太悯柔的天子,其次,人们不认可孙昭茗,时时刻刻有取而代之之心,再次,人们似乎比较忠诚于当年的“庆皇爷”。 乔安将这些调查都写在了小本内,但她唯恐这本会被其余人传阅,她自己想出了一套记录的手段和符号,即便是东西丢了,众人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最近,她掌握的线索越发的多了,也感觉到情况的诡异。 乐文 第七百八十八章 不见乔安终不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庆公子呢,日日早出晚归,一有时间就过来和乔安聊天,但每当沈乔安将话题牵扯到诸如“叶钦国”“中京”“皇族”这一类的话题上,庆公子立即道:“安儿,这些也是你一个女孩儿要知道的事情吗?” “天下何人做主,你我这些升斗小民难道能左右权贵吗?那些人,一字入公门,九牛拖不出,以后不要聊这些了!”庆公子一面“不允许”聊这些事,一面又热衷去了解,矛盾极了。 转瞬间一个月就到了,十月一开始,山谷里已天寒地冻,众人鲜少出门,但在叶钦国,却有一群士兵日日早出晚归。 按照李仲宣的安排,势必要将周边能寻找的一切地方都找一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成将军带领众人先到悬崖下面去寻找,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接着,去周边的村落寻找,依旧不见乔安。 但在寻找的过程中,也有一定的突破,这日,也算是冤家聚头,成将军竟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落日,落日戴着一顶黑纱。 她最近都在东躲西藏,她满以为自己被李仲宣逼落悬崖后势必死亡,哪里知道那日虽然发生了塌方,但却正因为塌方保全了自己。 等她醒过来,发觉自己的下半身好像萝卜一般栽在了泥浆里,已是后半夜了,冷月在头顶孤零零的悬挂着,她用力的蠕动,但无济于事。 此刻有几个除草的夜归人,这几人蓦地听到了呼救声,立即去救人,农户哪里知道救助的是个魔鬼?等他们安顿好了这女孩,治疗了伤口后,这女孩从人变成了野兽,竟一口气杀光了这农户一家人而后逃之夭夭。 她没有什么具体明晰的目的,落日终于看透了庆公子,原来庆公子从来将她当做的是武器,而不是红颜知己。至于更进一步发展下去,那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对她更是没有感情,她此刻既不能再一次投靠庆公子也不能去叶钦国,只能徘徊在这些村落里。 好在她武功高强,且机智过人,倒是混了一个月都没有暴露自己,但今日也算是运气不好,一碗阳春面都没有吃光呢,就看到了一群大兵。 众人很快就打了起来,寡不敌众,落日被擒,这也算是无数个坏消息里一个值得欢喜的好消息。 成将军将这消息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立即到监牢去,此刻的落日趺坐在一堆干枯的稻草里,视线落在远处一个点上,她看起来好像个雕塑,要不是眼睛在转动,睫毛在忽闪,真可谓行尸走肉一般。 李仲宣靠近了落日,落日竟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柔媚的笑了:“想不到,再一次见面了。” “当日为何要推乔安?”李仲宣怒不可遏,眼神冰冷,落日看到李仲宣震怒,却似乎很舒服。 李仲宣看向落日,落日沉凉一笑,“为什么要推她?此刻你竟还不知道吗?她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你可都是杀人凶手呢?这做罪魁祸首的感觉,不错吧?” 落日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目光一寒,“究竟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我们?计划?”落日默然一笑,一把用力的捏住了栅栏,“他的计划是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庆公子要的是江山,至于我的计划,此刻我几乎已得偿所愿。” 李仲宣看落日这油盐不进的模样,知她是一把硬骨头,只能让人下令先囚禁起来。 接下来,成将军和红姐等也分别来看审讯落日了,但要么落日缄口不语,要么夹七夹八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岔开话题。 众人也无计可施。 李仲宣让众人不停的寻找,似乎确信乔安还活着,最离谱的是,他竟让人开始清理塌方,士兵们叫苦连天,清理过塌方后,竟没有泥土中找到尸骨。 李仲宣亲自到了现场,他仔仔细细的听了清理之人的汇报,竟眉飞色舞,“没有尸体说明她还好好的呢,继续找,继续找啊!” 众人竭尽全力的找,周边十里八乡都找过了,能打听的地方也都一一打听了,转眼间到了十月多,竟一点线索都没有。 其实,连李仲宣自己都失落了,但却依旧要坚持寻找,没有一放弃的意思。 李仲宣日日早出晚归,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他在这两个月内,并没有回中京去,要不是中京有刑部尚书裴炎裴大人坐镇,只怕早已天下大乱。 眼看着李仲宣抽调的士兵越发多了,刑部尚书裴炎立即写信,不过劝勉李仲宣适可而止,但李仲宣哪里有始乱终弃之意? 到第二日,李仲宣思前想后,决定让中京士兵回城,留下少部分在此地周旋。 至于孙昭茗,他一直都站在李仲宣的身旁,也让自己的士兵帮助寻找。 但转瞬间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天寒地冻的十一月眼看就要到来,李仲宣还是没能找到乔安。 那孙昭茗也期望李仲宣能帮一帮自己料理朝政,而李仲宣呢,哪里有闲暇时间来多顾盼一下他?孙昭茗做帝王,不被众人拥戴,现在他连上街都不敢。 税收一事,直接导致了长远的负面影响,有老百姓不堪重负,已投靠了绿林,几乎隔三差五刑部那边就有诸如“劫富济贫”一事发生。 外面乱成了一锅粥,偏孙昭茗不具备处理的才能,将此事交给了几个遗老遗少。 这叶钦国是个小君主国,向来偏安一隅,万众归心,鲜少经历过“亦可覆舟”之事,这一群老大臣压根就不会处理,有人建议,不如将税收见面一半儿。 这无疑是好事,但这边厢政令一下达,百姓却没有热烈欢呼,也不知道谁在调唆,老百姓比之前还疯狂了,“既然一人征收这么一点银子就可以了,为何当初非要多收一半儿,朝廷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一人骂,众人沸反盈天,闹腾来闹腾去,连着一小半都收不到了,真可谓雪上加霜。 而他们还在竭尽全力的寻找沈乔安,乔安下落不明,老百姓不但没有一人协助朝廷,还故意捏造一些现象给他们看,倒是让他们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有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这情况之下,孙昭雪却开心极了,只因没有了八面玲珑的乔安,她可是李仲宣明媒正娶的和亲公主呢,此刻说不得要重拾起昔日的荣耀。 “仲宣哥哥,您一人喝酒呢?”月光下,李仲宣孤独的背影被挪移到了青石板上,倾斜的影子老长老长。 最近李仲宣一人独居,这让孙昭雪有了趁虚而入之意,好不容易找准了个风清月白的夜晚,她靠近了李仲宣。 “让妾身为您斟酒,怎么样?”话间,她已凑近了李仲宣,为李仲宣斟酒。 李仲宣心事重重,一点对饮的意思都没有,“让我一人安静安静,你去吧。” “皇上,过去的终究还是要过去,依照妾身看,是您和娘娘有缘无份了,此事您也要节哀顺变啊。”大胆的手已落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 连日来众人都在不计成本的寻找乔安,大家早就知乔安已死了,但却没有一人敢当着李仲宣的面告诉他,不用做无用功了。 唯独有孙昭雪,她竟如此大胆包天,将此事告诉了李仲宣。 李仲宣似笑非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孙昭雪落座,那孙昭雪恬静的笑着,坐在了李仲宣对面。 他那深邃的眼始终平静的看向她,“怎么?” “你深更半夜找朕做什么?” “皇上开心,臣妾就开心!”孙昭雪要起身,“皇上不开心,臣妾也愁眉苦脸,所以就过来和您聊一聊。” “雪儿,朕的一生算是结束了,但你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切不可自误。”李仲宣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转身回到了屋子,片刻后拿出了笔墨纸砚。 将笔墨纸砚铺陈开,他用杯中酒研墨,看李仲宣颀长玉白的手辗转研磨着,孙昭雪快乐极了,都说李仲宣冷冰冰的,最近更是不情愿和任何人接触,此刻却和她相谈甚欢,可见人和人之间毕竟是有距离的。 “皇上是要吟诗作赋吗?可需臣妾红袖添香?”孙昭雪看向李仲宣,此刻,在她看来,是修复他们情感最好的契机了。 然而李仲宣仅仅笑了笑,“你刚刚说的对。” “对?”孙昭雪将团扇丢下,看着李仲宣,“臣妾刚刚说了不少的话,哪一句对?” “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不可拘泥。”李仲宣道,孙昭雪听到这里,蓦地笑了,这一刻,她的笑绚烂好像春花一般。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李仲宣吟哦了一声,转瞬落笔,写好了一张纸交给了孙昭雪。 孙昭雪顿时笑了,她知李仲宣是文武全才,定是给自己写了什么诗词歌赋之类,伸手接过李仲宣送来的纸。 但就在此刻,她的目光牢牢的钉在了纸张上,那眼神好像火焰一般,几乎要将那张纸焚烧为灰烬。 她踉跄了一下,“皇上是认真的吗?联姻是两国之间重中之重的大事,您休书一封就要和臣妾一刀两断吗?” 孙昭雪今晚到这里来,其目的是和李仲宣修复关系,甚至于她刚刚开始就让自己表现的很放荡,如此搔首弄姿,连衣裳也挑选的是薄如蝉翼的羽裳,哪里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准备,在他看来竟是如此一文不值。 她并没有逐字逐句的看,目光越过字里行间,落在了最后那“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之上。 她的眼神逐渐寂灭,好像烟火缥缈陨落。 李仲宣已起身:“朕是一言九鼎之人,当初的联姻原本就不是朕想要的,此刻朕归还你自由,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从头到尾,他都知她靠近自己的目的,她的独幕剧变成了悲剧,孙昭雪握着那张纸哭哭啼啼的去了。 而孙昭茗却看到了这一幕,他抱住了几近于崩溃的小妹,温和的手轻柔的落在孙昭雪的肩膀上。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阿妹不要太难过。” “皇上木人石心,我要你替我杀了他,杀了他啊!” 乐文 第七百九十章 再回首是百年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里经常有人来瞻仰,红姐他们到这住宅内,竟看到门口还有人烧的香,人们坚信沈家会带给他们重生的希望和一辈子用之不竭的好运气。 红姐和成将军到庆公子的宅院,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幕。 “这是个凶宅,不闹鬼,怎么可能有人在这里烧纸钱呢?”红姐抱着长剑,站在凄迷的夜色里。 此刻已夜深人静,而庆公子家的老宅并不在繁华的地方。原来庆公子的娘亲和爹爹都是很喜闹中取静之人,因此卜居的地方看上去多少有点冷寂。 “到里头去看看。”成将军一面说,一面已飞到了宅院内,院落里花木开的很好,倒是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热闹。 两人在庭院内外走了走,里头没有陷阱,没有埋伏,屋子里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好像他们到来之前还有人在里头生活似的,但伸手一抚摸桌面,会发现上面堆积了一层沉甸甸的灰。 这至少说明,已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去年七月多,庆公子最后一次回来,找人接了老夫人到叶钦国去,从此后,这里就关门闭户了。”成将军道。 “后来国破家亡,老夫人呢?”红姐扬起来眉,看向成将军。 其实成将军也在调查老夫人的线索,但奇怪的是老夫人是怎么忽然消失在了后宫的,至今为止还是一个迷。 “不知道。” 两人在屋子里寻找了会儿,竟一点线索都没有,只能关闭了屋子准备离开,两人才刚刚从院落里出去,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那是女子痛苦的鸣叫,很显然,那女子遭遇了什么危险。红姐和成将军很快就循声找到了事发地点,地上有屠刀,一女子死在了胡同内。 女子的咽喉被斩断了,看起来死的很惨。 “回家!”红姐尽管已靠近了那女子,但就在成将军以为红姐会多看一眼的时候,红姐竟准备撤离。 “喂,你、你在怎么说走就走啊?不去看看吗?”成将军知红姐向来是古道热肠之人,但此刻却奇了怪了,竟对这些事视而不见。 “天黑了,回家睡觉,人都死了,我管她做什么?自己的事情还一箩筐呢。”红姐打呵欠离开了。 成将军凑近了那女子,扳正女孩的面孔一看,顿时吓得一个踉跄,听到成将军跌倒的声音,红姐还以为刺客没有远离,成将军遭遇了暗算。 “老成,你没事儿吧?”红姐急忙握着兵器靠近,成将军自然没事,他刚刚仅仅是被吓到了。 红姐看成将军无碍,转眸,目光落在了尸体身上,这一看也禁不住尖叫了一声。 “乔安,乔安吗?”那女子赫然被人毁容了,但刀锋也不能脔割掉女孩与生俱来的美艳绝伦,她的眼睛瞪圆了,瞪圆的眼睛宣泄着最后的怨气和恐惧。 那张脸太像乔安了,以至于让成将军大惊失色,让红姐六神无主。 “不是,不是安儿。”红姐检查了一下尸体,不从五官判断,就单纯看手掌和身体,乔安是习武之人,手掌内有厚重的茧子,但这女孩显然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 乔安后背之下,有一点猩红色的痣,但这女孩也没有。排除了可能性后,红姐看向成将军,“不是。” “得亏不是!”成将军一骨碌起身:“要是有人这么残忍的杀害了乔安,我定让此人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还在愤愤的低咒呢,已看到墙角有个黑影在发抖,红姐飘然降落在了黑影背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喂,你老兄看热闹要记得买戏票啊。”红姐拍一拍那男人的肩膀,那男人恐惧的尖叫了一声,转身就走。 同时那男人手中一把黑铁的刀子滚落在了月色里,红姐看到那黑铁菜刀上的血痕,顿时明白了什么。 那大呼小叫的男人怎么可能逃走,杀了人就想走吗?他已被成将军抓住了,先还在挣扎,但不知成将军点了一下他哪里,那男人顿时一动不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陌生人。 “老成,我倒是有个主意,这个尸体似乎我们可以用一用。” “来来来,你老兄和我聊聊。”红姐一把拉了那男人过来,勾肩搭背到远处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顷刻之间那男人就离开了,红姐看那男人离开,自己回到了尸体旁边,将尸体抱了起来。 两人一具尸体消失在了夜幕里。 天寒地冻,十一月了,庆公子为沈乔安准备了棉衣,冬衣的裁剪和模样儿都很好看,真正匠心独运。 沈乔安还是比较喜欢的,丫头琉璃将托盘放在乔安面前,“这都是公子爷最近给您买的呢,夫人看看怎么样?” 她随便抓起来看了看,笑着赞美了两句,但却不着急穿衣,下午,庆公子忙碌完毕回来,嚷嚷着要看看乔安穿衣后的模样儿。 沈乔安知庆公子的意思,也明白他要得寸进尺,“我还不冷。”她不咸不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安儿,我们已很久都、”庆公子想要说“都没有亲热过了,”但沈乔安却皱了皱眉:“我最近身上不好,你让我好生休息休息。” 庆公子自诩为君子,自然不能强求,只能听之任之。 好不容易打发庆公子离开,乔安却陷入了一种困扰之内,她迷糊极了,她和庆公子果真是情人关系吗?为什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为什么当他提出来肌肤相亲的时候,她会本能的排斥呢? 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状况? 乔安想不明白,找了琉璃和砗磲问,这俩丫头最近被乔安驯化了,知无不言,只可惜这些事情她们也完全不知道。 进入十一月后,村落里开始冷起来,竟有了雪花,这倒是比中京的雪来的早了不少。 这日,庆公子邀请乔安去踏雪寻梅,沈乔安也是闲着无聊,答应了请求,两人策马一路飞驰,到了荒郊野岭,梅是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个庭院。 这庭院处在一片婆娑的绿色里,竟与周边的穷山恶水有点格格不入,显然,这宅院是有钱人修筑出来避暑游玩的,庆公子叫了门,一会儿有人露出来半张脸。 那人显然认识庆公子,“是爷您来了,快里头请。” 庆公子究竟是个神秘人物,乔安也没有感觉诧异,他的生意、田产和地产、家产究竟有多少,此刻还是个迷。 乔安对生意经和这些都不感兴趣,今日奔波了许久,是有点困乏了。 “爷,夫人困了,要去睡觉呢。”琉璃代替乔安传达了意思,庆公子道:“安排你家夫人在吹花小筑休息。” 那吹花小筑是个花木扶疏的园林内,同一个别具匠心设计的吊脚楼,下面可看书,上面可坐卧。 因周边咋紫云英生长的非常茂盛,常年一推开窗户都可看到,大概随便吹口气就能吹到花儿,因此被命名为“吹花小筑。” 乔安进入这小楼内,燃起来蜡烛,她盯着远处看,发觉这宅院里的人都休息的很早很早,庭院内有一群家丁在巡逻,倒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这不像是个随随便便居住的地方,好像是个军事重地,乔安吹灭了蜡烛,以便于更好的观察远处,月出来了,地面上一片晶莹。 乔安捡起来一块石头打在不远处的杨树上,那杨树一反弹,石头回旋到旁边的柳树上,几个警觉的家丁已冲了过来,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却紧张的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方阵。 沈乔安看到这里,不觉得有了玩儿的心,握着石头七零八碎都丢了出去,那一群人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散开,好玩极了,她笑闹了会儿,因看到远处庆公子到了,急忙回到床上睡觉去。 庆公子靠近了那群人。 “闹什么呢?” “主上,似乎庭院里有什么人。”那家丁的首领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一行说,一行描述刚刚的声音给庆公子听。 这里是庆公子当初修筑的行宫,也就是庆公子在起事之前送云太后来的地方,修筑完毕这个宅院后,工匠全部都埋葬在了一个地洞里,奴仆是新买的,至于这些家丁,那都是之前就忠心耿耿之人。 此刻,庆公子指了指地上的石头,“只怕有人和你们玩儿呢,散了吧。” 众人纳罕道:“原来如此。” 散到了他们各自该去的地方,都消失在了夜色里,凄迷的冷露涓滴落下,的确有点冷。庆公子已靠近了小楼,乔安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糟糕!她有点震惊,有点惶恐。 为什么自己会很惧怕他呢,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安全,反而是和庆公子在一起有无穷尽的恐惧。 乔安用力裹着被子,片刻,庆公子到了,他靠近了乔安,伸手拉扯了一下被卷,果然发现一点儿都拉不动。 “我知你还没有休息呢,起来和我聊聊?”听到这里,沈乔安尴尬的起身,露出一个奇怪的笑。 尴尬极了。 乔安始终感觉奇怪,为什么自己和庆公子没有感觉呢?一点儿亲切的想要做那件事的冲动都没有,他们之间的陌生感该怎么解释呢? 乔安只能拼了命的保护自己,保全自己。 “做什么?”她一骨碌起身,盘膝坐下。 “你在疏远我。”庆公子受伤的嗟叹了一声,双手苦恼的抱住了头,看到庆公子这模样儿,沈乔安梁莽摇头。 “那为什么不和我亲密?”庆公子一针见血。 接着就靠近了乔安,沈乔安将计就计,暗忖,非要给庆公子个厉害,否则早晚,自己会在这事情上吃亏,一切考虑到这里,沈乔安也抱住了庆公子。 他准备吻她,修长的手指没入了她的云鬓,手掌已落在了乔安的领口上,他的动作很小心,但却让沈乔安反感极了,下一刻,庭院外的众人都听到了庆公子的叫声。 那绝对是痛苦的叫声。 接着,屋子里亮起了灯烛,再接着,庆公子踉跄了一下从小楼里抄家走了出来,说真的,并没有人知道究竟庆公子遭遇了什么迫害。 “主上没事儿吧?”那头儿一开始还以为两人在玩把戏,等庆公子面色铁青下楼来,那头儿才知事情不对劲。 “没事!”庆公子反感的挥挥手,屏退了那人。 乐文 第七百八十九章 起义者枚不胜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孙昭雪气坏了,恼恨的握着拳头,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砸在孙昭茗的胸膛上,孙昭茗一言不发,闭合的眼帘下,也有了清澈的溪流。 李仲宣哪里会顾虑孙昭雪的心情?亦或者说,是他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考虑过了,因此上才休掉了孙昭雪。 这何尝不是个美好的解决。 第二日,中京那边也下了圣旨,将此事广而告之,知情人都知李仲宣对孙昭雪没有任何意思,两人走到今日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知情之人却以为孙昭雪得罪了李仲宣。 舆论沸反盈天,孙昭雪羞于见人,日日躲在朱门绣户中嚎啕大哭,孙昭茗时不时的过去训导两句,但却被孙昭雪拒之门外。 孙昭茗才刚刚从妹妹那边出来,就看到了几个侍女唉声叹息的握着食盒和托盘过来送吃的,因不留心,倒是撞在孙昭茗身上。 “怎么搞的,走路不长眼睛的吗?”孙昭茗怒极,用力的推了一下那侍女,后面几个侍女井然有序的跟在这大丫头后面,被孙昭茗这一推,众人同时跌倒。 “哎呦”“啊呀”之声不绝于耳,看到这里,孙昭茗气恼了,转身就走。 “皇上,公主已两日滴水未沾了,可怎么办啊?”那大丫头伺候公主已多年,自然一损俱损,伤感极了。 “她自己不吃东西,饿死了也与人无尤,起开!起开!”孙昭茗嫌恶的推开了眼前一群女子,众人唉声叹息。 才刚刚出了西宫,一个太监心急火燎的冲了过来,再一次撞在了孙昭茗身上,孙昭茗无名火起,“什么事情?” “祸事了,皇上!有起义军偷袭了兵部!” “快,找皇上商量。”他自己就是“皇上”,但关键时刻却常常忘记自己的身份。 一刻钟后,孙昭茗大步流星进入勤政殿,兵部尚书和庶吉士乃至将军等等济济一堂都到了,李仲宣也到了。 “依照您看,此事当如何?”孙昭茗从来没有增压过反贼,对这些事情所知甚少,只能征询李仲宣。 李仲宣看向兵部尚书:“来人几何?” “五六百人,但却如狼似虎,倒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推波助澜一般。”兵部尚书已看出了端倪,但兹事体大,他不敢说空穴来风之话。 “朕知道了。”李仲宣走开一步,仅仅这一步,就做好了决断,“立即动手,剿灭他们,抓住匪首朕亲自审问。” “就、就这样?”孙昭茗显然不理解李仲宣,他满以为劳作仔细一定会有其余的安排,至少应该有一些出人意料的计划。 哪里知道,他宣布用武力解决。 “这事情有蹊跷,只能打败他们,为虺弗摧为蛇若何?”李仲宣这么说,孙昭茗面子上下不来,但此刻却也只能打哈哈。 “我算是坐井观天,时常只有一孔之见,今日找你来,可谓登高望远,方知天外有天,诸位听令!按吾皇的安排来,甘将军,立即围贼人!” 反贼很猖獗,但数量不是很多,五六百人再怎么势如破竹,和朝廷的士兵比较起来也小巫见大巫,战斗不过进行了两个时辰,起义军就被全部消灭。 一会儿后,起义军的首领被拿下了,刑部那边立即审讯,只知道此人是花间集来的,其余一切不得而知。 李仲宣亲自进入深牢大狱,提审人犯,那陆莽后背靠着墙壁,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向来求贤若渴,看那陆莽似乎不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他让人打开了监牢。 “皇上,让末将伺候在身旁,这陆莽老匹夫厉害的很,早上几乎让他偷袭了我们王。”此刻,皇上和王,分别代表了李仲宣和孙昭茗。 “不用。”李仲宣挥挥手,屏退了那好事者昂仁还要说什么,李仲宣已道:“为何要反?” 他太关心这些问题了,在中京几乎每三五年都有人造反,李仲宣第一个问的问题也是这个。 “孙天子失道寡助,大势所趋。”看来,这陆莽是个直来直去之人,李仲宣点点头,扛着模样是很认可。 而在此之前,其余人审讯的时候,这陆莽一旦开口“孙天子失道寡助,大势所趋。”迎接他的就是皮鞭和烙铁。 “一个税收闹得满城风雨。”李仲宣抓住了问题的核心,“谁要你来的?此事为人作嫁,不知道现在你想明白了没有,你做了他的一把刀。” “呵呵。”陆莽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就算有你李仲宣帮忙,孙昭茗依旧坐不稳这江山。” “很有气性,朕该为你鼓掌了。”李仲宣点点头,竟果真开始鼓掌,对面的陆莽逐渐睁开了眼睛。 李仲宣又道:“等孙昭茗回到叶钦国,叶钦国已是一盘散沙,且国库早已经空虚,庆公子为收买人心,不惜将皇宫里一切能腾挪的东西都弄走了,朝廷已空空如也,至于这税收,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朝廷需要豢养士兵,就小小一个叶钦国,雄兵百万,要是没有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戍边,现如今女真、匈奴、突厥、萨日、这群酋奴早已挥师南下,岂非唇亡齿寒?” “豢养士兵需要粮草,你叶钦国处渤海中段,稻米并不丰腴,你可知为采买粮食,为签订协议,孙天子当年给朕下跪过多少次?” “这!”可见陆莽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了,听李仲宣这么头头是道一分析,陆莽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但他是血气方刚之人,即便是明白自己做错了也不情愿立即就承认。 “海运也是朝廷的,朝廷如果不开漕运,士农工商一日都过不下去,你们只看到吃的喝的东西俯拾即是,哪里知道这些也都是船只从其余的国度运送过来的,没有朝廷,焉能有民?” 李仲宣不想继续分析利害关系了,至于陆莽,他改邪归正还是怙恶不悛,已不是李仲宣要关注的了,他的目光锐利好像匕首,落在陆莽身上。 “最后一个问题,他让你来的,对吗?此刻他在哪里?乔安呢?是否在他身边?” 这问题落地许久,得不到回应,李仲宣再看陆莽,陆莽闭上了眼,一股浑浊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难道说,我错了吗?”陆莽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李仲宣唯恐陆莽暴起伤人,一把将旁边的老太监拉到了自己身旁。 那陆莽已咬舌自尽了,一股湍急的热血喷在了那老太监的面上,那老太监瑟瑟发抖,急忙伸手擦拭,倒是李仲宣,依旧面不改色。 “埋了吧。”他指了指尸体,转身离开。 从监牢出去,就看到了孙昭茗,孙昭茗焦虑极了,在原地踱来踱去,看李仲宣出来了,急忙过去迎接。 “让你失望了,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匪首自杀了?”孙昭茗跟在李仲宣背后,李仲宣沉默的点了点头,孙昭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算了,死了就死了吧。” “后面有人在挑拨,这陆莽不过是个穷途末路之人,他自诩壮志难酬,哪里知道会泥足深陷,你还继续加强巡逻,依照朕看,此事不过投石问路罢了,将来还会继续发生。” 李仲宣所料不差,第二日就有另外一群人开始起义,士兵与之交战,众人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才消灭了他们,但那匪首和陆莽一般,是个“铁人”宁肯一头撞死也不将幕后摇鹅毛扇之人说出。 那事情过去了,但李仲宣却根据仅有的线索开始调查,他召见了户部尚书,与那人聊起来。 经过调查,这群人的户籍十有八九都在“花间集”。 “拿过来我看。”李仲宣伸手,旁边的户部尚书立即将调查到的线索送到了李仲宣面前。 李仲宣握着一看,发觉那一卷文档内,凡被红色圈点过的都是祸乱中死于非命之人,后面的籍贯一栏果真写的是“桃源县、花间集”,李仲宣将那张纸丢开,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击了一下。 “查——”他拖长了语声,“庆公子是不是桃源县人。” 那户部尚书当即将卤簿握着,认真翻阅。 “到了,皇上,沈庆年也是桃源县人,但他从小就背井离乡出门远行去了根据我们的走访,这二十年之内,他一共出现过三次。” “继续。”李仲宣的眸子浩瀚如同星河,那户部尚书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续道:“前面两次不外乎衣锦还乡,最后一次,也就是去年七月半中元节时候,他到桃源县带走了自己的娘亲。” 李仲宣一面听,一面在计算,“去年七月之间,那时候他在称帝,对吗?” “吾皇英明,是。”户部尚书点了点头。 “备马。” 李仲宣到桃源县去了,但红姐却比李仲宣还要快,自从知道乔安下落不明后,红姐就在叶钦国的各个村落里找寻,自然也杳无音讯,但有线报称那庆公子的原籍就在叶钦国的桃源花间集。 如此一来,红姐就有了兴趣,带领了一群红娘子来调查,这花间集,不过是个比较繁华的小集镇罢了,但和叶钦国其余的村落比起来,这里的民风更淳朴,人民生活的富足。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风俗,十里八乡之人都喜欢在这里做交易,以至于这小小的一个集镇,经过发展已经首屈一指,在这小镇子里,有各种吃喝玩乐的地方。 “你可没有骗我吧,这里果真是庆公子的家乡?”此刻,红姐和成将军进入了一家客栈,红姐一面吃一面问。 “自然不会错,我已经调查了许久了,难不成你会以为你庆公子是我中京人?”成将军在吃东西,但那滴溜溜的眼睛却在留意进进出出的人。 “吃了这个,我们到庆公子家里去看看。” 原来,庆公子的老宅还在呢。 虽然人去楼空,但红姐和成将军都觉得很有到里头偷窥一下的必要,几人住店,夜幕降临,更换了夜行衣朝着庆公子的老宅去了。 因庆公子是十里八乡的名人,而沈家又是这里的名门望族,所以即便是庆公子被视为“逆贼”,但民众心目中,庆公子依旧是有口皆碑的有道明君,所以,人去楼空,依旧有人将一切保护的很好。 乐文 第七百九十一章 冶游行宫为避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被浓浓的一头雾水,然后庆公子又莫名其妙的挥挥手,“回来,朕这里有句话要问你呢。”在这宅院内,庆公子似乎恢复了自己的身份,而那一群人张口闭口也叫庆公子为“主上。” “最近这里可都还安全,有人来查过我们吗?” “之前也来过侍卫,随便问了几句被我们打发去了,以后再也没有来过什么闲杂人等,前日有几个砍柴的人迷了路,我们收留了他们,今日一大清早他们也都去了。” 庆公子从来没有关闭过这行宫的门,白日里有佃户进进出出,他们唯一不能到后院的北厢房附近活动,其余的地方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 而在外人看来,这是个乐善好施的有钱人。 人们都知道这再远的主人姓云,叫云端杨,其余的一无所知,当然了,这云端杨也仅仅是个伪造出的人罢了。 一切都为了对付朝廷的人,云端杨确有其人,且就在这宅院内,但却不是真正的主人,这宅院的主人实际上是庆公子和云太后。 此刻,那人说过了后,看向了庆公子,“依照属下看,就不要总招待这些猎户和樵夫了,一来二去的,我们的机密泄漏了就不好了。” “你想要做什么?慢藏诲盗吗?我的安排自然别有用心,也是你能琢磨的吗?依旧还让他们来,一视同仁就好,日常怎么生活,大家还怎么生活,知道了吗?” 庆公子和很多人都打过交道,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真正欲盖弥彰的事情是做不得的,你越是闭门,众人越是知道这宅院有问题。 你越是表现的寻常,越容易削弱众人的怀疑,这大概也是朝廷来了人但却随便一检查就走的主要原因了。 听庆公子这么说,那属下惭愧的点点头。 “你跟我来,其余人依旧各就各位。”庆公子转身,带领那人往前走,到了不远处,有一棵树,庆公子站在了树木之下。 “我对你有个单独的命令,杀个人去。” “是,主上。”那人伸手,接过了庆公子递过来的一张纸。 上面写好了要杀人的一切资料,他看了后,转身离开。庆公子看那人去了,很是满意。 第二日,乔安起来的很早,起来后还在回忆昨晚的事情,庆公子竟对自己耍流氓。 乔安将计就计后,一口拉回庆公子的手,咬在了虎口上,那一下疼,是庆公子意料之外的。 等庆公子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后悔无及。 倒是乔安自己,对表现很满意,至少从今日以后,庆公子再也没有可能作乱了。早上,庆公子邀请乔安共进早餐,早餐做的很精巧,春卷外酥里嫩,乳酪雪白凝练,更有那凉拌的蕨菜等。 吃过了后,庆公子道:“和我去见一见娘亲。”沈乔安这才知道庆公子带自己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原来是为了见他娘亲啊。 乔安见云太后,此刻的云太后已不可同日而语,此刻的云太后已经不是太后了,而是一个年华逐渐老去的养尊处优的老妇人。 “庆儿安儿来了?”原来,乔安到来之前,庆公子已写过了书信,将自己的计划,发生过的事情都告诉了云太后,那云太后自然知道某些事情,笑的口角春风。 “娘亲,我们过来看看您。”庆公子将一份小礼物放在了桌上,“这是安儿送给您的。” “好,好!”云太后心满意足的笑。 但很快就看到了庆公子的手,虎口上那一派犬牙交错的痕迹,让云太后心头不爽,她就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能任人欺负呢。 中午饭是在云太后屋子里吃的,吃了后因庆公子还有事,早早的离开了留下乔安和云太后两人。 “安儿最近身体怎么样?听庆儿说,你失忆了?”云太后一面说,一面挥挥手,暗处几个医官靠近,不由分说就给沈乔安切脉。但失忆哪里是脉象上能看出来的,那几个医官看了后,丢给云太后一个眼神。 “安儿这是故意的了,在哀家面前装疯卖傻吗?”装疯卖傻?乔安不由得一愣,据她看,装疯卖傻之人是眼前的老太太才是呢,张口闭口竟然“哀家”上了。 “我最近的确忘记了不少的事,”乔安盯着云太后那干枯的眼睛看那是一双失去了色彩的灰扑扑的眼睛,但那眼睛内的视线却是冷漠而空洞的。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儿似乎不大明白?”乔安微微抬头,看向对面的老太太。 “你并没有失忆,对吗?”云太后冷幽幽的目光瞬息落在了乔安面上,沈乔安靠近云太后,不如就将计就计。 “也有部分失忆,但说真的,很多事情也还记忆犹新。”沈乔安这么说,云太后也起身。 “在这里最好不要乱来,哀家警告你。” “是,儿媳受教了。”乔安行礼,微微笑了笑。云太后看到沈乔安这模样儿,自然不放心,找了几个侍日日盯着看。 但也好生奇怪,发觉乔安和庆公子时常在一起,两人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但唯独庆公子知道自己的苦楚,暗中痛苦和绝望真是难以言喻,乔安看似和自己很亲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下午,云太后在西园看花,发觉庆公子在远处发呆,让人召了庆公子过来,“母后!” “还叫什么母后,很体面很光彩吗?”云太后冷漠的目光遽然落在庆公子面上,庆公子胆怯的垂头,并不敢说一个字儿。 “手上的伤怎么一回事吗?”云太后居高临下,苍老的眼有有了精光,那哪里是老年人该有的眼,那是一双冷漠的诡异的眼睛,那眼睛里放射出太多让人猝不及防的情绪。 “昨日玩儿、”庆公子还要扯谎,但见云太后嘴角已有了一缕寡淡的冷笑,不禁恐惧,只能实话实说。 “这女孩要不得,留不得!”云太后转身,丢给庆公子一个眼神,意欲让庆公子自己体会。 他从那眼神里顿时看出了诛锄异己的意思,“母后!她是我爱的人,我不能放弃。” “母后总觉得她的一切是伪装出来的,失忆,这怎么可能呢?”云太后琢磨了会儿,干枯的手放在了庆公子的肩膀上,慈眉善目道:“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提前行动,免得夜长梦多。” 庆公子闻声,后退了一步,离开了。 看到庆公子如此置若罔闻,气的云太后跳脚。 天气比之前还要冷,才刚刚十一月,雪花就漫天飞舞,乔安看着窗外那滚轮一般的雪花心思却飞到了远处,她想到了之前云太后和自己的闲聊,想到了云太后那诛锄异己和不信任的眼神。 她和云太后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和仇恨?云太后为何会自称为“哀家”呢,凡此种种,无不是沈乔安思量的问题。 她将这些疑惑都写在了纸张上,经过缜密的分析,沈乔安感觉到情况的诡异。 “砰砰砰”,有人敲门,乔安急忙将那小本儿收起来,含笑起身去开门,外面果然是庆公子,他玉树临风的站在楼梯口,后面是纷纷扬扬的雪花,看起来娇俏极了,美丽极了。 乔安暗叹了一声。 “怎么?”庆公子将手中的红梅递给乔安,沈乔安凑近鼻端嗅了嗅,微微裣衽,庆公子跟随乔安进入屋子。 聊了会儿,庆公子道:“也出来这么一段时间了,只怕花间集那边生意没有个妥当人照料,我们明日就回去,怎么样?”怪道庆公子会忽然到这里,原是想要回去了。 但更让沈乔安奇怪,之前的时候,来这里是个突然的决定,此刻,回去的决定更突然,这里头有没有什么乔安看不到的安排呢? 但她依旧言笑晏晏:“总是要回去的,明日就明日吧。”一定是庆公子知道了乔安准备下手调查云太后,所以提前邀请乔安回去。 而另一边,在庆公子离开的一段时间,成将军和红姐,乃至于李仲宣的人早已到了花间集,他们这一群人将这里里里外外都调查过了,经过调查发觉,这些声音的确是庆公子在做。 成将军已跟踪了一群人,这群人是批货商,今日约定了在沧浪亭和公子爷聊生意,众人到达后,李仲宣合成将军也到了。 庆公子大摇大摆坐在人群对面,他面上戴着一张面具,侃侃而谈,很快生意就聊成了,双方下了定金,签署契约,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那就恕不远送了,林老板,一路顺风。”庆公子含笑,对那林老板挥挥手。 林老板并不介意庆公子知否带着面具,他本是个生意人,看中的先是钱财后是人面。 “爷还请在里头宽坐,隔日我们的皮货就到了,保证是最好的货色,爷您放心就好,早早的给您送过来。”似乎和庆公子能达成协议是非常快乐的事情。 等这客商离开,成将军道:“下午还有一单,在蓬莱客栈聊,时间是申时,会见的人叫王雪楼,还是皮货生意。” “你的意思是,要我扮王雪楼?”李仲宣看向成将军。 “此刻,我们就可抓捕他,但似乎抓住了也于事无补,不如跟踪的好,至于那王雪楼,他是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无论相貌还是模样儿,与末将都相去甚远,不如您去扮演来的实在。” 想不到成将军逐渐也聪明了不少,竟知用计谋了,听成将军这么安排,李仲宣哈然一笑,“知道了。” 申时前后,李仲宣已先一步到了蓬莱客栈,这蓬莱客栈算是花间集内数一数二的客栈了,楼下客似云来,楼上却冷清清的。 能在楼上开一雅间的毕竟寥寥无几,这蓬莱客栈不这么大,但收的银钱却不怎么少,庆公子上了楼,在看到李仲宣第一眼的时候,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 “你是王雪楼?”庆公子并没有落座,那双精明的生意人的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上上下下的打量对面人。 李仲宣微微一笑,“自然是。”又道:“既来之则安之,公子喜欢喝什么,尽管开口。” 乐文 第七百九十二章 生意人遇生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一般的红茶吧,但你为何要带着面具?”原来,李仲宣怕庆公子识破了自己,索性也戴了一张奇形怪状的面具庆公子是精明人,当看到戴着面具的男子,立即回身。 旁边一丫头模样的女孩儿俏丽的脸色也有点微变,凑近秦公子的耳边嘀嘀咕咕,这个眼前的王雪楼和传说中的王雪楼似乎不能对号入座。 庆公子的生意都是别人介绍过来的,其实更有甚者都是他们自动送上门来,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和庆公子合作,想要和庆公子合作,还需经过不少的盘查,这个王雪楼的基本情况,庆公子已了解的一清二楚。 “此人不是……”那侍女一句话没有说完呢,庆公子已经料到了,用力抓着那女孩,将女孩丢向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把接住了女孩,那女孩楚楚可怜的眼睛里顿时落下了晶莹的泪水,但一把刀却出现在了女孩手中。 “还是听话点儿好,这玩意不是女孩儿玩儿的。”李仲宣握着刀锋,将那刀锋放在女孩的面颊附近,拉了一把女孩的发丝,就着那刀锋一吹,迎风而解。 这时候,那女孩顿时吓坏了。 一张脸比白纸好看不到哪里去,“公子爷,您、您究竟是什么人啊?饶命啊。” 李仲宣一脚踢开了那女子,他对恶人向来没有什么恻隐之心,那女子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对面,眼神变得恭顺了不少,李仲宣对这眼神很满意。 此刻,戴着面具的庆公子已经一步一步进入了屋子,“你们,你们做什么呢?”原来红姐和成将军早已埋伏在蓬莱客栈外面了,成将军就在窗口外,红姐在门口。 这庆公子一出门就给红姐逼退了回来,此刻,红姐抱着长剑步步紧逼,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表情,好像一点儿伤害庆公子的意思都没有。 但庆公子却怕到了极点,惴惴不安。门口掌柜的也追了过来,“哎呦,这是怎么说呢?买卖不成仁义在暧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那掌柜的准备做和事佬,结果被成将军一把提起来头发从二楼丢了下去。 成将军在后,红姐在前,等他们进入屋子后,三足鼎立一般,将那女孩儿和庆公子包围在了中心。 他们三个人都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对布阵都清楚的很,三个人悄然靠近他们,这两人已吓坏了。 “终于抓住了你们,说说吧,乔安在哪里?是生是死?” “乔安?”庆公子声音嘶哑,“我不知道乔安是谁,你呢?你又是何人,还有你们,你们为何要咄咄逼人?我好生做生意,从来童叟无欺,你们!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只怕他们要钱财呢,公子爷,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此刻还不快破财免灾吗?”旁边的丫头凑近了庆公子,提醒了一声。 “你错了,我可不是过来要钱的。”李仲宣的手缓缓地落在面具上,将面具拿下,丢在了桌上。 庆公子疑惑的神色攒聚在了眼睛里,“你又是谁?究竟你们找我、找我做什么呢?”庆公子惶恐的磕巴了起来。 “少装蒜!”红姐的长剑已落在了庆公子的肩膀上,庆公子一怔,惧怕的闭上了眼睛。 剑尖微微上挑,面具落地,因那面具是白玉做的,嘭的一声四分五裂,当那面具落地的一刹那,庆公子顿时大叫了一声。 旁边的女孩唉声叹息,神情很悲伤。 因红姐和成将军在庆公子背后,所以没能看到庆公子的面容,但此刻,李仲宣眼睛里的光芒却变的比任何时候都复杂。 “你是谁?”他看了看拿走了面具的男子,他决计不是庆公子,面具下的一张脸显得比庆公子年轻不少,是个陌生人。 听李仲宣这么问,成将军和红姐也上前,两人看到这里,都怔住了。 “你不是庆公子!?”成将军气馁的叹口气,他跟踪庆公子已十来天了,但却想不到这面具下的庆公子竟是个赝品。 “有人偷梁换柱不成?”李仲宣用力推开窗,朝着下面看,下面的市场依旧热闹如初,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红姐道:“没有人可以在我的眼皮下玩儿偷龙转凤,除非我们盯着的本就是个赝品。”既然是赝品,也没有必要刀剑相向,倒是红姐,此刻萌生了一种可怜他的感觉。 “说说吧,庆公子呢?”李仲宣也放松了,看向了对面男子。 男子一言不发,眼神里带着一种少见的孤独与伤感,“公子爷在半年前就失踪了,我是他最要好的一个仆人,公子爷在这叶钦国的生意多了去了,他失踪的消息怎么能被合作的人知道!” “坚决不能!”那男子叹口气,“我们在热切的等待公子的归来,这一段时间我来扮演他,好在我日日和他在一起,模仿他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倒是被你们这些好事者给识破了,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这笔账,不在你头上,看你也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去吧。”李仲宣知道,此人除了会扮演,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成将军看这人搀扶起那可怜楚楚的女孩准备离开,顿时提起来那男子的领口,“皇上要你走了,我这一关你还要过,快说,庆公子究竟在哪里。” “大爷不如竟一掌拍死我,公子的行动,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闭上了眼睛。李仲宣唯恐成将军继续动手,摆摆手示意此人离开,等那人离开后,李仲宣却陷入了沉默。 “他说的是真的、是,是假的?”成将军看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没有回答的意思,结结巴巴的问红姐,红姐气坏了。 “都是你,现在好了,打草惊蛇!我从来不会做这等稀里糊涂的事,怎么能跟踪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红姐转身就走,不准备和成将军继续合作了。 那成将军摸摸头,也无奈的离开了。经过更进一步的盘查,在叶钦国境内,除了桃源县等,附近庆公子的生意多了去了,且很是五花八门面面俱到,有米粮的生意,有绸缎的生意,有皮货和针头线脑的买卖。 他们经过调查,发觉庆公子的生意非但没有任何问题,反而还真正:童叟无欺”,这也就罢了,庆公子数年之间还开设了不少免费的私塾,而坊间一些小打小闹的纠纷,也都是庆公子给解决的。 怎么看,庆公子都是个好人。 人人都可做生意,既然人家生意没有任何问题,李仲宣他们也不能纠缠,且他们发现,这盘根错节的生意,实在是有点复杂,一旦没有人扮演庆公子,当场崩盘的后果会很严重,甚至于很可能波动到叶钦国去。 经和孙昭茗讨论,商量的决议还是不戳穿他们。 然后他们继续寻找庆公子本人,但却一无所获,诸多的坏消息里却夹杂了一个好消息,那日,有民众汇报说在雪山之下找到了一个僵硬的女尸,当地的县令立即报到了叶钦国朝廷。 听那人的描述,竟赫然是沈乔安的模样儿,不但衣裳是乔安离开前穿的,连首饰也是乔安的,这么一来,众人立即赶赴到雪山之下。 李仲宣太着急了,他策马飞驰,无数次跌倒在雪泥里,但无数次还是爬了起来。 等他们到了雪山后,那事发地点已围拢了一群人,红姐和成将军对望一眼,两人的眼神都是那样意味深长。 原来,那一晚两人在庆公子家宅内听到外面有女孩儿哭闹,出门去就看到了一男子屠杀了自己的妻子,经了解,这女子乃水性杨花之人,经常勾三搭四,那男子已忍无可忍,终于痛下杀手。 他们两人为那男子隐瞒了凶案,发觉那被毁容的女子竟有点像是乔安,因此伪装了这么个现场。 倒是县令和里正等人蒙在鼓中,叶钦国今年很冷,才十一月开头,就开始飘雪,此刻,那女尸已经冻僵在了雪地里,看起来有点恐惧,但面上的五官依稀可看出是乔安。 “皇上,这、这、这、这个……是不是,是、是不是、是皇后娘娘呢?”也不知道是惧怕还是天气冷,那县令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今日到现场的人十有八九都和起啊啊on过从甚密,他们这老远一看,也感觉尸体似乎是乔安,但却不敢说。 红姐和成将军对望一眼,红姐惊呼了一声,成将军低叹了一声。 “好妹妹,妹妹啊!你怎么就成了这样?”红姐的泪水止不住扑簌簌滚落了下来,看起来无比的伤感。 “乔安!”成将军也低吼了一声。 面容相似也罢了,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样相似度很高的人并非不存在,但众人这一看,发觉衣裳和配饰都一模一样,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巧合? 李仲宣痛心疾首,单膝跪在了雪地里,膝盖顿时感觉到一种近乎于刺痛的冰凉,他缓慢的将乔安搀扶起来,“安儿,朕带你回家。” 事情发生到这里,等同于已宣布了什么,这尸体是沈乔安,且是李仲宣鉴别过的。 此事,也该告一段落了,那县令看到李仲宣抱着尸体走向了自己,他胆怯的低头,捂住了鼻孔。 万马齐喑,没有人说一个字儿,大家眼睁睁看着李仲宣走远。 等李仲宣离开后,红姐道:“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了?” “没事,中京不可群龙无首,等皇上回去了,这边的事情我还会调查。”成将军大步流星跟在队伍背后,老实说,他刚刚也想哭一声,但他哪里有什么眼泪啊? “我也会调查,但你觉得乔安会活着吗?”红姐看向成将军,成将军点点头,咬着牙齿:“一定还活着,且不说沈乔安福大命大,要果真已死了,怎么可能连尸体都没有?” 其实红姐也料定了乔安还活着,但却不知道沈乔安在哪里,他们应该如何去下手。 李仲宣已悲痛欲绝,他不知自己是怎么样离开的,不知自己是如何从冰天雪地里回到工署的。 成将军等人已将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椁做好了,送了过来。 “皇上,让娘娘入土为安吧,您也要节哀顺变啊。” 乐文 第七百九十三章 哀莫大于心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跪在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看着木床上的“乔安”,心情郁卒极了,终于嗟叹了一声,“你说的是。” 他亲手将乔安放在了棺木内,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了那女子冰冷如铁的面上,还好,没有穿帮,成将军窃喜。 “起灵咯。”外头,有太监已高唱了一声,几个力士走了进来,将棺木五花大绑,扛起来朝着远处去了,人群浩浩荡荡永永无穷一般,片刻后,沈乔安被抬到了叶钦国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大家都去祭奠了,想不到李仲宣竟还不走,还要继续调查,非要查出究竟是谁杀害了乔安。 毕竟,凭借沈乔安的武功和智慧,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杀害?最为奇怪的还是毁容,那人这不单纯的动机背后有什么必然? 此刻也是他关心则乱,竟被沉寂安静和侍卫们说服了,众人送李仲宣回銮,按照李仲宣的意思,成将军依旧驻守在这里调查后续的事情,成将军巴不得如此,让人送李仲宣回去了。 红姐也不敢掉以轻心,料定乔安一定还活着,也开始在叶钦国打听。 那日,沈乔安也看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问路人道:“那是什么人家在送殡,怎么这么多人?” 送殡的队伍顾名思义也是要穿白色衣裳的,如此一来谁还能分得清究竟谁是谁吗? “夫人,据说中京的皇上到我们这里来了,她在寻找她那失踪了许久的娘娘。”这琉璃和乔安相处的时间逐渐长久,也知沈乔安不是个坏人。 其实,她哪里知道眼前的女子才是沈乔安,至于那棺材里的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皇后失踪了?”沈乔安感觉诧异。 那琉璃绘声绘色的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但其实十有八九都是道听途说或者猜测的,乔安这么一听,顿时明白了。 “那他们是到我叶钦国游山玩水来了?皇后娘娘也是命苦,竟客死他乡。”乔安对那没有见过的女子报以悲哀。 “夫人,这皇后娘娘据说是个风云人物,在叶钦国不怎么出名,但在中京却是有口皆碑的呢。”琉璃最近打听到了不少关于沈乔安的事。 她老早就想和乔安聊一聊了,但并没有什么时间和契机,此刻正准备张口呢,却感觉到了看来自于背后的凌厉目光。 她当即回头,然后就看到了庆公子,庆公子已靠近了她们。 琉璃乍然停顿了讲述,让乔安猖獗奇怪,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庆公子,她也不问了。 “飘雪了,回去吧,外面冷飕飕的。”庆公子也看着那送殡的队伍,伸手将自己的披风拿下来罩在了乔安的肩膀上。 沈乔安淡淡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两人往回走,这一路上乔安就更加浮想联翩了,为什么庆公子会突然出现,为什么庆公子要带自己离开一段时间,为什么庆公子的娘亲会那么奇怪,还有!为什么庆公子不情愿琉璃将一切和盘托出。 这里头都有什么秘密呢? 沈乔安困顿极了,庆公子送乔安上了马车,乔安闭目养神,庆公子将暖炉送了过来,乔安握着暖炉,轻轻的抚摸着。 “怎么?你心情不好?”庆公子问。 乔安睁开了眼,“大概是物伤其类吧,你想想,这么一个好好的女子说死就死了,我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毕竟我们与她素不相识。”庆公子摊开手一笑:“我倒是希望你不要为这事情伤感,一切也都会过去,不是吗?” 听庆公子这么说,沈乔安终于点点头,在马车上,乔安也问了一些关于中京皇后的事情。庆公子讲述了皇后娘娘的丰功伟绩,说了不少皇后娘娘的高明和智慧,乔安倒是佩服的很。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一类人只能按部就班生活,只知道相夫教子,而乔安这一类人竟能如此折腾呢? 回去后,沈乔安再一次找了琉璃来,准备问更多的话,但奇了怪了,琉璃竟闪烁其词,一聊到“沈乔安”,这琉璃就闪烁其词,再不然就前言不搭后语。 和早上那健谈的模样判若两人,乔安是聪明人,知琉璃一定是被人威胁了,也不再继续问。 她需要自己去调查。 然而尽管如此谨小慎微,庆公子依旧觉察到了乔安的怀疑,所以,乔安身旁的丫头,琉璃和砗磲、碧玉等,都受到了严厉的训斥,无论如何不能将乔安的秘密和盘托出。 众人也知庆公子手段,因此再次见到乔安,只能期期艾艾无辜极了,沈乔安更奇怪。 为什么这些话题是禁忌呢? 乔安知索求不到什么答案,索性也不继续问,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她却开始留意庆公子。 这一晚,乔安看到庆公子屋子里招待了几个人,那几个人一看就是江湖人,这群人离开的时候都很心满意足。 乔安奇怪的很,庆公子招待江湖人做什么?难不成要他们帮忙做什么事情吗? 另一边,李仲宣已离开了,孙昭茗送李仲宣到十里长亭,“皇上,您就放心去吧,这一件冤案早晚会落下帷幕,一旦幕后黑手落网,臣下和成将军会快马一鞭送消息给您。” 依旧还叮嘱什么“节哀顺变”云云,李仲宣点点头,众人分开。回转的路上,孙昭茗握着的拳头松开了,“老成,以后可怎么办啊?虽然他是回去了,但只怕每天都会催你我要凶手,这如何是好啊?” “所以,我需要每天都认真去找庆公子,找到后,一切迎刃而解。”听到这里,庆公子微微点点头。 最近,孙昭茗还需不断的和那些起义军纠缠,前前后后起义军竟有是十来部,那群人厉害的很,镇压的再怎么残酷,他们依旧命俦啸侣揭竿而起。 孙昭茗为这些事,也累的疲于奔命,关于乔安和庆公子的调查,只能彻底丢给成将军和红姐。 这一晚,有人潜入了刑部大牢,这人靠近了落日,落日在刑部大牢里已扣押了许久了,日日几乎都有人问一样的问题。 她选择“无可奉告”,就为这,也不知道究竟挨打多少。 “你是?”落日看着监牢外的人,那是个狱卒,但奇怪的是,那狱卒却逐渐的靠近了她。 落日想到此人身份不一般,腾的一声就拔地而起。 那人立即道:“随我离开,快!” 落日欣喜若狂,但刚刚靠近牢门,那人一把刀就刺向了落日的胸膛,距离如此之近,落日怎么可能会幸免于难。 鲜血喷射出去后,落日才恐惧了。 她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刺客!有刺客啊。”落日这么一吆喝,惊动了外面巡逻的人,众人一股脑儿都进来了,顿时围拢了那人。 那人没有跑掉,但等孙昭茗、红姐和成将军到来的时候,那人已奄奄一息。 “咬舌自尽?”红姐拍了拍那人的脸颊。 “落日呢?”孙昭茗问旁边的侍卫,侍卫已押解了落日过来,落日也还有一口气,孙昭茗立即凑近,“快说,乔安还活着吗?现在在哪里呢?” “活着……还、还活着。”落日这么一说,众人的心终于都落了地。 “人呢?在哪里?”眼看着落日不成了,孙昭茗一把抓住了落日的肩膀,用力的摇,落日咳嗽了一声,血液通过鼻孔喷了出来。 “庆、庆公子手中、花、花、”落日还要说什么,但却脖颈子一歪斜,死了。 “喂,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吗?”红姐气恼的看了看落日,众人从落日口中只获得了一个答案,沈乔安还活着,人在庆公子手中。 但具体他们在哪里,不得而知。 乔安自然还活着,并且还活的好好儿的呢。此刻已夜幕将来,庆公子也忙碌完毕回来了,两人一起吃饭,用膳完毕,乔安准备回去休息。 “我最近脑子里出现了不少的画面,凌乱极了,倒是好生奇怪。”乔安脑子一片空白,她故意这么说,视线落在庆公子身上,打量他骤然变化的眼神。 呵呵! 一切都没有逃得过乔安的预算,庆公子果真露出了警备的神色,沈乔安明白,他是怕她想到什么的。 “之前你去采药,遇到了泥石流,脑袋受伤不少,现如今逐渐的好了,大概也能想到什么。”庆公子握着乔安的手。 “明日,我找医官给你看看,怎么样?”庆公子微微一紧张。 “好。” 乔安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第二日,医官如期而至,当着庆公子的面为乔安看了脉息,斟酌了个药方,据他说,乔安的病也并非无药可治。开的药只要乔安按时按量吃了,情况也就会好起来。 琉璃将药送了过来,吹了吹,“夫人,吃药了。” 乔安回过神来,但面上却有了一缕非常奇怪的笑,“是他让你监督我吃干净,对吗?”乔安果真是聪明极了,顷刻之间就弄明白了。 “是爷让奴伺候您吃,但没有监督这一说。” “你此案尝一尝,我怕苦。”乔安说,琉璃只能喝一口,发觉这药非但不苦,且还有点儿莫名的甜味。 等琉璃准备将药碗放下,却发觉乔安已站在了自己身旁,而乔安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几乎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夫人这是?”任凭谁看到这一幕有不怕的,琉璃手中的药碗晃荡了起来,乔安道:“你听话就好,我断乎不会伤害你,继续尝。” “但奴婢吃光了,您……您吃什么呢?”琉璃唯恐自己吃太多,会让沈乔安没有吃的。 “你吃,我吃,都一样!”乔安嫣然一笑,那琉璃无计可施,只能在乔安的“监督”之下吃光了药。 乔安给琉璃准备了漱口水,琉璃漱口后,乔安让琉璃喝了一杯槟榔茶,以便于消除口腔里的气味。 琉璃无有不遵从的,下午,琉璃过去复命,庆公子得知是琉璃亲眼“看到”乔安吃了茶,心情也开心了,琉璃斗胆问了一句:“这药可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话真多!”庆公子怒吼了一声,琉璃急忙跪在了地上,但她也明白,这药和治病的药相去甚远,里头一定大有来头。 乐文 第七百九十四章 乔安自己在调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以后的十来天,琉璃日日过来送药,到药一送进来,琉璃也明白乔安不会吃,索性自己就吃,吃了后依旧还是吃蜜饯和槟榔茶,依旧还是要去庆公子那边汇报情况。 如此周而复始,十一月就这么过去了,昨日,琉璃送了药过来,还要吃药呢,乔安却止住了她的动作。 “今日就不必了。”乔安道:“你看看他是谁?”乔安指了指旁边一个堂倌模样的白狐儿脸。 那琉璃端详了许久,眼神里闪烁过一抹熟悉的光,她似乎很惊喜,但乍然一靠近那人,却顿住了脚步。 “这位小哥倒是面善的很,不知在哪里见过?”琉璃问。 乔安嘴角有了一抹嘲弄的笑,琉璃口中的“这位小哥”可不是别人,乃是他的本家哥哥,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此刻见面了,竟分辨不出。 琉璃难道也糊涂了吗? “琉璃,是哥哥,是哥哥啊。”那男子惊悚极了,小妹怎么忘记了自己,琉璃仔仔细细的打量眼前人,认认真真的思忖,但面上的疑云比刚还浓厚了,“哥哥?” 经过此事,沈乔安至少明白了一件事,庆公子并不希望自己想起来什么,不但不希望自己想起来,还开了让她可以忘掉事情的药。 “你别怕,我会给你妹妹治疗,你怎么来还怎么回去,不要走漏风声,去吧。”乔安给了那小哥儿一枚金元宝,那小哥看妹妹成了这模样,心情低沉,呜呜咽咽的哭。 看乔安出手阔绰,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如此哭哭笑笑,乔安道:“此刻你出去后,若还能为我打听一件事,我对你就更是感激不尽了,你凑过来点儿。” 乔安面授机宜,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那小哥儿顿时离开了,看到小哥儿离开,乔安却面若桃花一笑。 且等等看,庆公子还要做什么。 沈乔安并不着急。 过三五天,庆公子的花样儿继续来了,事情还要从那一晚的密报开始,那是十二月初的一天,天寒地冻,庆公子的暖炉内燃烧了不少的红萝炭,好像他很惧怕冰冷,好像他很喜欢热闹。 鲜艳的红色里,庆公子看了看免去爱你低眉顺目的男子,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用来扮演自己的那个傀儡。 “最近生意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人来查我们?”庆公子最怕被人起底,虽然自己已经在远方观望,但毕竟还是担心。 那公子道:“朝廷也经常有人过来,但来来回回查不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也就都无趣的离开了。” “这就是最有趣的事情,哈哈哈。”庆公子哈哈大笑,从那男子手中将账本接过来看了看,那账本不怎么大,上面不过随便用小红点点了点作为记录。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个小红点代表的就是五百两银子,生意好不好,且看手中的账目红不红。 庆公子对账目还是很满意,他现如今赚一半就捐一半,务必做到百姓归心,叮嘱完毕此事后,挥挥手屏退了那人。 那人离开。 等那人走出后,一宦官带领了另外一人进来,别看庆公子现如今已不是帝王了,但做派却和帝王没有任差别,一样都不少。 “皇上,杀客来了。”那老宦官一面说,一面闪开,顿时庆公子看到了出现在自己背后的一张脸。 “你来的正好,落日呢?” “昨晚亥时前后,去广陵王那边了。”杀客指了指地面,意思是,落日已去了十八层地狱。 那广陵王,是十大阎王之一。听到这里,庆公子满意的笑了笑。 “明日还是这个时间,朕安排你还有一事。”庆公子凑近广陵王,说了一句什么,那广陵王点点头,嘿然一笑,退下。 这一切沈乔安自然都不清楚,但第二日和庆公子见面后,乔安却再也不说自己想起来什么片面化的东西了,庆公子知是药起了疗效,不过淡淡的笑了笑。 乔安感觉无聊,恳求要到医馆内看书,庆公子的宅院内,本就有个草庐,里头的药草格外多,还有上古的金匮和一些非常秘密的书卷。 沈乔安之所以决定去看书,一来她要用琉璃做个实验,开点药让琉璃恢复过来,二来,她想要从书本里汲取更多的材料和智慧。 庆公子唯恐乔安闲着,索性将书本给了乔安,任凭乔安去阅,沈乔安一面看,一面研究,有什么心得体会立即写下来。 有什么突破立即记录,后来偷偷摸摸为琉璃调了一碗药,琉璃现在生活的浑浑噩噩的,乔安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好的是,做过后立即就忘,因此,乔安给琉璃吃了药,那琉璃并不会将此事告诉庆公子。 而乔安煎药的过程也比较隐蔽,等闲不会让庆公子知道。 琉璃吃了两顿药,效果还没有显现出来,晚上,依旧是沈乔安和庆公子一起吃饭。 今晚有西北风,乔安感觉冷,吃了东西后准备早早的回去休息,庆公子看乔安着急走,起身道:“你最近身体都不好,我倒是怕你不经常运动,身心俱疲会生病,今晚和我在花园里走走,怎么样?” 庆公子为什么会忽然邀请自己?乔安思忖了一下,没能想明白,但却从善如流的点点头。 “很好。”乔安点头。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乔安和庆公子在后花园行走,闻到了梅花的香味,“时间过的真快,一年又完了。”乔安感慨系之。 “总是如此,也算正常。”庆公子笑了笑,在前面带路,两人继续往前走,但刚刚进入梅园,一黑影闪烁了一下,握着匕首就刺向了乔安。 沈乔安立即躲避,那黑影如影随形,但乔安毕竟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发觉那黑影不过是为了恐吓自己,她一边鬼叫一边躲避,显得很力不从心。 此刻庆公子出现了,为英雄救美,竟让刺客给来了一下子,乔安看到这里,紧张的靠近了庆公子。 还好,伤的位置不过平时手臂罢了。 还好,伤口并不触目惊心。 乔安猜到了庆公子这样做的目的,也猜到了那刺客一定是庆公子安排出来的,先让她失忆,然后用英雄救美来靠近,软化她,取悦她。沈乔安知庆公子居心不良,但却也不拆穿,表示的很紧张。 庆公子最近时常都在乔安这边,沈乔安对他非常好,但也仅仅是好而已。 两人再也没有任何进展,庆公子那英雄救美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 这日,琉璃吃了最后一帖药,逐渐感觉神清气爽,就好像做了个诡异的冗长的梦一般,逐渐好了后,骇异的看向乔安,“奴婢最近好生奇怪,好像忘记了不少的事。” “记得那人是谁就好了。”乔安指了指旁边的人,琉璃一看,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人不是哥哥又是谁呢?当即开心的哈哈大笑,“哥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兄妹俩聊了会儿,乔安道:“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很多,来日方长吧,琉璃,你在外面看着点儿,我和令兄还有点儿话要说。” 琉璃立即离开。 乔安看了看那人,“我之前安顿你的事,你一定都做了,且还做的不错,对吗?” “小人是个无用之人,但在坊间也还有一群三教九流的朋友,小人随便一打听,事情就出来了。”这人的确是个老江湖,不但将事情打听出来了,且口才也不错,一会儿就将乔安想要弄明白的一切都说给了她。 乔安从她口中知道了不少李仲宣和沈乔安的事情,这人唯恐乔安会记不住,还做了一个图表,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见过沈乔安本人,这个图表上也没有画出乔安的面容。 但沈乔安已经很满意了,将那一张纸认真的看了看,浏览完毕立即焚烧,她这屋子里什么都都不能留下,一切都不安全。 乔安记住了一切后,又道:“后来呢?你盗墓去了,那棺椁里头的女子究竟什么模样儿,身上有什么配饰,拿来我一观?” 这琉璃的哥哥本是个无所不为之人,倒霉也是他发家致富的手段,听乔安这么一说,他有点为难,沈乔安顿时明白了,“你放心好了,我只是看看,这东西我不会要,也不敢要。” 那人一听,将一金簪子给了乔安,这是红姐从姜国带过来的,之前乔安经常用这个金簪子,这金簪子原本是一对儿。 另一只,乔安失联之前的确佩戴在发髻上,她握着金簪子看了看,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金簪子很眼熟,乔安确信自己见过,但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好,我知道了,这一次谢谢你了。”乔安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包碎银子丢给了那人,那人掂量了一下,笑逐颜开。 乔安最喜欢和有需求的人合作,这等人只要满足了他,他什么都会给你做,并且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倒是希望沈乔安可以做他长久的主人呢,有了这财神爷,他可吃穿不愁了。 就在此刻,乔安听到了外面有人在说话,是琉璃那结结巴巴的声音,“爷,您、您来了啊?” 事情怎么会这么凑巧啊?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庆公子到了,他是闻讯赶来还是不小心闯入。 乔安看到那人顿时变了脸色,一头就要钻入床底下,乔安却指了指八仙桌,那人只能进入桌子,乔安拉桌布盖住了桌子,神色如常继续看书。 书本就放在眼前,乔安在做笔记,庆公子和琉璃进来了,琉璃显得很吃惊,刚刚哥哥还在呢,这么一霎眼人就不见了? “看书呢?” “无事可做,有福才读书。”乔安笑了笑,面颊上的梨涡乍现,倒是吸引住了庆公子的目光,庆公子看了看乔安,又是卡莫纳了看床下,逐渐的靠近。 他盯着床下看了许久,然后冷漠的笑了,“出来!” 这一声暴喝,吓到了八仙桌下的男子,他满以为自己暴露了,眼瞅着就要出来,右手才刚刚出来,就被乔安的绣花鞋踩在了上面,而后轻轻的踢了回去。 那男子才老实了不少。 “出来!”庆公子靠近云榻,用力一掀,云榻之下空空如也,他这才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乐文 第七百九十五章 别有人间行路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您找什么呢?庆哥哥?”乔安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庆公子,庆公子立即打哈哈,“并没有找什么,似乎感觉你这里来了外人。” “外人?”乔安假装被惊吓到了,各处看了看,也认真的找了找,迟疑道:“您是说刺客了,对不对呢?” “或许是我多虑了。”庆公子唯恐吓到乔安,“没事的,话说回来这里也不可能有外人进来。” 庆公子自满的一笑,她哪里知道自己有策略,乔安就有攻略,他的人也未必是忠心耿耿之人。 庆公子向来比较认真,但却忽略掉了沈乔安最近的开销很大,还有一些他平日里送给乔安的礼物,都不翼而飞了。乔安知身旁这一群人都是唯利是图的瘾君子,因此不断的变卖这些东西来满足他们,让他们调查一些事情。 那群人也奇怪,明明是无关痛痒之事,为什么会给他们封口费?但好的是,他们喜欢领取乔安的外快,也就做了瞒心昧己之事。 沈乔安得到了不少回馈的消息,甚至于连李仲宣的近况也调查到了一些。 李仲宣从叶钦国回去后就萎靡不振,裴炎总揽大局,有大事小情依旧过来征询,但看李仲宣这模样,裴炎心情也不好。 “卿家,朕最近形与神俱灭,朝廷的事且交给你,你不要来找朕了。”李仲宣将裴炎拒之门外,残废的裴炎无计可施只能离开。 久而久之,裴炎也只能竭尽全力的稳固中京江山,好在李仲宣留下的旧部都忠心耿耿,期间非但没有出什么拨乱反正之事,且一切还处理的井井有条。 到了十二月,中京也一般冷,天寒地冻。李仲宣一人饮酒,有妃嫔看到李仲宣在买醉,她们窃窃私议了会儿,推了一个花枝招展的美娇娘出来。 那女孩儿柔柔的靠近了李仲宣,手中握着一把青花瓷琵琶,“妾身是李柔,皇上,让妾身给您弹奏一曲如何?” “福生!”李仲宣挥挥手,旁边的老宦官杀鸡抹脖子一般的冲了过来,李仲宣指了指那女孩,“带下去。” 那李柔哭哭啼啼消失在了李仲宣面前,这群围观的女子也知难而退,即便是乔安死了,她们也没有可能取代沈乔安。 众人看明白了这个症结后,都离开了。 李仲宣喝的浑浑噩噩,却遭遇了谋刺,那刺客显然孤注一掷而来,一点全身而退的打算都没有,刺伤了李仲宣后,也不着急离开,定要割下李仲宣人头才算数。 其实,大内高手如云,这边稍微有一点点动静儿,立即八方支援,这群人很快就围拢了杀手,此人缴械投降,但就在此刻,却咬舌自尽了。 众人唯恐这人有内应,急急忙忙盘查去了,太监福生立即召医官过来给李仲宣看,李仲宣受伤了,很快陷入了昏迷。 “乔安,乔安。”他向黑暗伸出手,似乎在眼前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伸手准备挽救,但却看到乔安逐渐放大的瞳眸,那停驻在乔安面上的恐怖神情,成了一把刀,割伤了他。 “安儿,乔安啊。” 李仲宣难过极了,在梦寐里也大呼小叫,有医官进来,伺候李仲宣吃了麻沸散后,李仲宣逐渐的昏睡了过去。眼瞅着李仲宣昏睡,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伤口不怎么厉害,但李仲宣最近喝酒太多,损耗的比较严重,倒是休息了半个月之久才逐渐好起来。 福生殷勤伺候,待李仲宣苏醒过来,当即将刺客一事说给了他,他听了后,不过微微叹口气:“成将军定会调查出结果的,朕拭目以待就好。” 他明白,有时候还是需要自欺欺人。而后,李仲宣更换了衮龙衫,珠履,王冕,进入了乾坤殿。 连日来羁押的奏章多了去了,赶上年底,坊间的朝廷的事情一股脑儿纷至沓来,倒是忙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李仲宣日日呕心沥血,也不提乔安,也不提叶钦,好像那些事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皇上,这样操劳,不宜与龙体安泰啊,还请皇上您养精蓄锐啊。”裴炎老泪纵横,目光恳挚而热切。 李仲宣对裴炎有知遇之恩,这多年来裴炎都铭感五内,日日思考如何报效李仲宣。 此刻,看李仲宣这么劳碌,裴炎知道,李仲宣是将感情上的坎坷化作了彻头彻尾的忙碌,只有全神贯注的忙碌起来,他才能排遣心头那滚滚而来的哀愁和对乔安的思念。 “卿家已老,朕年富力强,并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这是同谷那边来的公文,咱们一起看看。” 李仲宣现在已将三省六部内各种事情都抢了过来,有的事情芝麻绿豆一般大小,但李仲宣却非要认真去看看。 这么一来,下面那些官都惧怕极了,唯恐祸从天降,更是保境安民,不敢有丝毫的舛错。 中京本泱泱大国,一日之内发生的事情也多了去了,但经不起李仲宣这么废寝忘食的处理。 上面一行动,下面群臣积极响应,连多年前的无头公案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又是杀了一群贪官污吏,这么一来,群臣都忌惮李仲宣,三品左右的官员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朝廷的事情已处理完毕,李仲宣决定到坊间去走走,他向来是将民生疾苦放在心头的,众人一听要微服私访,只能苦苦劝谏,但李仲宣却不听这些,依然故我。 看帝王势在必行,成将军只能找了几个得力干将护卫李仲宣,这一路李仲宣也没有问起乔安的事情,成将军庆幸极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前走,眼看十二月就到了,外面一片冰天雪地。 “皇上,不如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这一路上您也都看到了,老百姓安居乐业,官员也都做得很体面,要不我们就打道回府?”成将军是怕有什么危险。 他这大张旗鼓一行动,谁人不知?闹腾会该轮到众人叫苦连天了,但李仲宣面无表情,还准备巡游。这一路上,地方的官员闻风而动,为李仲宣接风洗尘。 有那破格了的,当即查办,有那做的好却郁郁不得志的,李仲宣立即提拔。 忽然有一天到了中京和突厥接壤的地方,这里朝上是一片绵延不绝的大草原,朝下是一片戈壁滩,有人在逃难。 李仲宣指了指前面那一群人,问成将军:“这就是你说的安居乐业吗?且带那群人过来,朕要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一说,成将军立即行动,和那群人交流了会儿,带了他们过来,那领头的竟然是个貌美如花的丫头,大概那女孩儿自己也知自己打扮的太美艳会有危险,故意在脸上涂抹了一层黑色。 但即便是如此,那种与生俱来的美依旧不可阻挡。 “你们是?”那女子问,她背后那一群人看了看高头大马上的李仲宣,狐疑不定的目光梭巡了一下李仲宣的背后的一群人。 那都是一群人高马大之人。 “我们是过路人,”多少天来,李仲宣终于开口说话了,“姑娘呢,这是带着他们到哪里去呢?”在这丫头背后是一群无家可归的人,有老人,有小孩。 “听说往前走就到第三国去了,那里很好,而我们在家乡已不能生活了,带领他们讨生活去。”那女孩儿眼睛熠熠生辉,美丽的很,但无论在说什么的时候,这女孩的手都用力的攥着一个竹篮子,而她的眼睛始终都看向一耳光方向。 李仲宣断定这女孩是个盲人,但他就跟奇怪了,众人为什么情愿听一个盲人的话呢? “公子爷在看什么?”那女孩似乎已知李仲宣在看什么了,淡淡一笑:“是了,是了,公子爷一定在疑惑,我一个目盲之人怎么就能带他们到远方去呢?这不是在找死吗?” “公子,”这女孩叹口气:“我是翟家堡的人,我家是大户人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但今年颗粒无收,都是蝗灾闹的!我爹爹快不中用了,将不怎么丰厚的家产分给了大家,这方向是爹爹说给我们的。” “公子?难道我们走错了吗?”那女孩终于有了一点淡淡的紧张。 “不,你们非但没走错,还来对了地方。”李仲宣从马背上下来,“我们就是去第三国的人,你们跟着我们走吧。” 那女孩警觉道:“我怎么能相信公子爷您呢?” “我叫李仲宣,姑娘呢。” “富江。” 李仲宣自然不可能去突厥,这几年来突厥还算安顺,并不敢在边境线上扰乱,他准备带富江到翟家堡去。按照富江说的方向,他们很快就到了翟家堡,那是一个不怎么大的村庄。 但当他们到了后,还是让眼前的破败景象给惊呆了,想要在这里生存已没有什么可能,他们的逃难是正确的。 “成将军,此刻就去联系附近的县令,让他们收容这群人。”李仲宣立即指派,成将军立即去办理。 不多时,成将军带领了一个瘦高个县令到了,那县令看起来愁苦极了,想必日子也不怎么宽裕。 处理了这群人的去来问题后,李仲宣离开了此地,本以为这是个小插曲,但哪里知道,第二日他们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一群强盗在抢劫,被抢劫之人就是富江。 “这怎么搞的,姑娘如此命途多舛?”成将军救助了富江,将富江带了过来给李仲宣看。 李仲宣随口问了一句。 富江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大概那苦涩的笑拉近了李仲宣和这可怜女孩之间的关系,成将军似乎看出来点儿由头,大胆的建议:“皇上,翟姑娘是个盲人,可怜极了,不如就让她先跟随我们上路,到中京后给翟姑娘安排安排?” 李仲宣盯着富江看了看,发觉富江面容雅致,隐隐有书卷气,这种柔弱的女子一人踽踽独行,势必会被虎狼之人欺负,索性就点点头。 富江就这么跟在了李仲宣身边。 李仲宣倒是想不到,这富江竟不怎么难伺候,甚至于,她还很会伺候人,一路上也多了一些欢声笑语。 “会琵琶?” “公主琵琶幽怨多,不如不弹。”富江笑。 乐文 第七百九十六章 诸人各自有安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虽然说“不如不弹”但已伸手,李仲宣这马车里有不少的乐器,将一琵琶递过去给了她,女孩湿漉漉的目光似乎在看远方,左右手灵活的调动,将音调好了后,嘴角有了一抹淡淡的笑。 弹奏的竟是昭君怨。 “换一个吧。”李仲宣凑近琵琶,在上面弹出了几个音,而后连缀了起来弹了一次,那女孩认真聆听,等李仲宣的手指离开,她已可完美的演奏,这让李仲宣惊讶,这女孩拥有高超的天赋和记忆力。 对音乐简直有一种莫可名状的默契,换了一把古筝,富江又道:“七弦琴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 但话虽如此,却没有放弃演奏,依旧是李仲宣弹奏几个音律,然后连缀起来,这女孩很快就记住了,演奏完毕后,李仲宣骇异的瞪圆了眼。 “真好,真好。” “不如李公子多矣,公子更是厉害,但刚刚那音乐要是能有下半段就好了,小女子斗胆,就为公子创作下半段,怎么样?” 这富江说完就开始演奏,李仲宣那个乐曲是在情知乔安逝世后填写的,那种悲痛欲绝的心,他自认为没有人能理解。 但哪里知道这女孩竟很快就谱写出了下半段,且一切是那样天衣无缝,李仲宣听了后,道:“到最后,终究还是欢快了起来。” “公子,人生苦短。”富江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善言辞,但大概是她苦日子过的太多了,每一句话都那样有微妙的意思。 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李仲宣倒不是喜欢她,而是觉得旅途寂寞,而自己恰巧缺乏这么一个聪慧绝伦的知音,因此情愿让富江留在自己身旁。 但那成将军就会错了意,满以为李仲宣看上了富江,这一晚开客栈竟安排了富江和李仲宣在一个房子。 这让李仲宣不满,倒是富江满不在意。 “你我都是冰清玉洁之人,又能怎么样呢?”富江早早就睡了,李仲宣找成将军喝酒,不免批评了两句。 满以为成将军会改过,哪里知道第二日变本加厉了,连他和富江座位都安排在了一起,还让人带副将沐浴,采买了一系列美丽的衣裳。 李仲宣不免生气,说了两句成将军,成将军竟一气之下离开了他,哪里知道等成将军回来,却发觉遭遇了刺杀。 李仲宣还好好的,但身旁的侍卫好几个都受伤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用铁蒺藜打伤了他们,那铁蒺藜上还有剧毒,众人生命垂危。 “李公子,家父曾经就是做药材生意的,贫女学习过一点医术。”这是毛遂自荐了,但李仲宣一看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免有点忧愁,让一个盲人给一群中毒的人看病,这未免太滑稽了。 只怕病没看出来呢,倒是送他们上西天了。 “暗器呢,请一观。”倒是富江,她看起来很寻常,“李公子,能看好是他们的福分,也是小女子的福分,这要看不好也没有什么,他们已快死了,不如就试一试。” “也好。” 成将军送铁蒺藜过去,富江微微闭上眼睛,嗅了嗅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请预备笔墨纸砚。”老天,这瞎眼睛的女孩不可能还会写药方吧? 笔墨纸砚预备了过来,富江自己研墨汁,动作很慢,然后铺平了一张纸,手轻轻在那张纸上辗转,而后握了狼毫笔蘸墨,在纸张上写起来,果真是药方。 她的眼睛盯着远处,完全没有看着手腕和纸张,但当一切写好后,李仲宣一看,发觉这盲人女孩的字儿竟比一般的翰林院庶吉士写的还要周正。 她已汗流浃背,看起来是累坏了,众人都惊异极了。 “请速去抓药。”她提醒了一声,施施然起身,她做什么的动作都很慢,很慢,先是用左耳朵来听,断定声源,然后才迈开步子。 众人看到这里,都惊为天人。但却也不敢立即去抓药,李仲宣握着纸张看了看,咬咬牙。 “就去抓药,快去。”他知这女孩有什么厉害,但这女孩那独特的自信的眼神,让他产生了一种信赖感。 药煎了出来,众人吃了,竟逐渐的好了,李仲宣越发喜欢这女孩了,准备认了她做个小妹。 富江也李仲宣之意,索性将李仲宣叫“哥哥”,这一路巡游很快就结束了,回去后当富江知李仲宣实际上是帝王后,竟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倒是成将军,他已找了裴炎和莫少穹莫少严等商量,准备撺掇李仲宣迎娶富江。 在她看来,有富江这蕙质兰心的女孩在李仲宣身旁,李仲宣的日子当不会很寂寞。 但裴炎等却不敢贸然上表,只能静观其变。 那富江生活在后宫,她很快就入乡随俗,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但李仲宣也唯恐惹非议,到底还是送富江出宫,为富江租赁了一个院落。 富江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完全不需丫头伺候,反而是安排了丫头会伤富江的自尊心,因此李仲宣并没有安排任何人伺候富江。 一开始还怕她生活的一塌糊涂呢,哪里知道富江将一切都弄的井井有条,这女孩是个妙人,简直比李仲宣料想的还要厉害。 这一晚,半夜三更,有人进入了富江的屋子,“谁?” “我!”声音是熟悉的,富江含笑,“您来了?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来人是沈庆年,听这女孩和他寒暄,多少已嫩推论他们的关系。 “你已可以靠近他,择日不如撞日,明日就杀了他怎么样?”庆公子笑着靠近富江,将一把匕首送到了富江手中。 富江点点头,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匕首,那匕首锋利的很,“但却不知道刀子快不快?” “自然是吹毛立断,你可以试一试。”庆公子这句话刚刚说完,富江手中的匕首已刺向了庆公子。 两人距离很近,以至于庆公子压根就来不及躲避,锋利的匕首刺在了庆公子的腰肋上,要不是躲避的快,要不是穿着金丝甲,此刻早已死了。 “你!”庆公子悚然而惊,伸手指了指富江,踉踉跄跄准备后退,此刻富江却大喊了一声“来人啊,刺客,抓刺客啊。” 外面顿时涌入了一大群侍卫,庆公子腾空而起,好不容易才躲了过去,是的,富江是他的人。 是她培养了她,当年的富江仅仅是一个陪人丢弃了的孤女,此刻富江的武功和能耐十有八九都是他给她的,但副将却不知感激,甚至于,还反水了。 这让庆公子百思不解。 侍卫出来寻了一圈又一圈,但毕竟没有看到刺客究竟去了哪里,等李仲宣再一次和富江见面,富江就将自己的来历说给了李仲宣。 “为何不杀我?”李仲宣疑惑,现在想一想也还后背发凉,曾几何时,这丫头拥有刺杀自己最好的机会,可以说每天这种机会都如影随形。 谁会不放心一个连眼睛都看不到的人呢? “只因为您是个好人,富江能认识您,三生有幸。” “你不是翟家堡的人,对吗?”李仲宣的问题更多了。 “不!那是伪造出来的,但我爹爹您一定认识。”富江起身,含泪说了一个名字,李仲宣恍然大悟,那个人是自己多年前杀的朝廷命官。 那人犯罪太多,以至于不能豁免死罪。 “那一年你十一岁,那是朕做皇帝的第二年,对吗?”李仲宣想到了不少往事,在那一年里,自己党同伐异,和乔安结合了起来。 “现在想一想,我爹爹也该死,他不该对您的政令视而不见。” “朕不后悔杀你爹爹。”李仲宣道:“朕给你复仇的机会,你去吧。”李仲宣本是正人君子,他知道,这女孩儿心头有幽怨,一定要排解后才能。 但富江却道:“我也不后悔帮了你,现在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皇上,沈乔安并没有死。” “这!”这几个月李仲宣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乔安已死了,但现在呢,这丫头却告诉自己,沈乔安还活着。 “您想要问太多吗?说真的其余的秘密连我也不知道,庆公子严防死守,不少的秘密都是阻隔过了的,但料沈乔安应该是受制于人不能离开,但我却知道他们在哪里。”这女孩将一切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但也果真是可惜,她知道的讯息寥寥无几。 “快去安排吧,皇上,庆公子虽然受伤了,但却依旧能指派任何人为自己做事,一旦去的晚了,一切都变了。” 是的,庆公子的确厉害的很,他有一脑子瞬息万变的韬略。李仲宣听了后,点点头去安排了。 但他刚刚走开,就听到了嘭的一声,富江就倒在了地上。富江的嘴角有鲜血流淌,李仲宣看到这里震惊不已,恐慌的上前,将富江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我还有……还有一个秘密、皇上,我们计划一启动,他就给我吃了药、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皇上,你、你能否为我弹奏一曲呢。” “好好。”李仲宣将富江放在了地上,握着古琴弹奏。 富江去了,走的很安详,她的嘴角绽放了一个很好看的微笑。李仲宣立即安排成将军去调查,轻而易举成将军就包围了那个庄园,但李仲宣却不让他立即行动。 也有可能,连富江都是阴谋中的阴谋。 而远在花间集的乔安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她依旧看起来很闲,每天除了玩儿就是看书。 这日,那远走中京的琉璃表哥回来了,乔安倒是略微有点紧张“要你打听的事情,想必已打听明白了?快说。” 琉璃的表哥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中京的事情说了,李仲宣最近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等等,他调查的很细致,但却也奇怪的问了一句“您为什么要调查他呢?” “那自然是有必要了,最后问你,皇后的画像呢有没有?”乔安在中京已是名人了,想要弄一张画像,简单极了。 琉璃的表哥神秘的笑了笑,乔安不耐烦的丢了一枚金元宝,表哥才将画像打开,那是一张绢纱,上面画着一个娉婷袅娜之女,看起来眉清目秀。 乐文 第七百九十七章 不是他的下堂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揽镜自照,不免有点奇怪,“你看这皇后和我像不像?” 琉璃表哥收起来银子,盯着画像和乔安比照,对照完毕后,得出了结论。 “莫非姑娘以为自己是皇后吗?” “你不也说了,李仲宣是和自己的皇后一起巡游的,但回去的时候那皇后却被人害死了,我很好奇,那样一个聪明绝,不该被人算计。”乔安难以索解的问题多了去了,何至这些? 琉璃表哥又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我是什么时候采药去的,为什么要采药,期间还发生了怎么?你也帮着调查调查,但此刻你可以去了,你我之间的秘密,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人头落地。”乔安随手丢过去一枚金元宝。 那表哥喜的抓耳挠腮,快活的笑着,离开。 看琉璃表哥离开了,沈乔安起身在室内行走,已是下午了,外面的光线逐渐晦暗了下来,有凌冽的冷风吹了过来,很快,乔安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警觉的后退,然而门开了,庆公子手捂着伤口,踉踉跄跄倒在了乔安面前。 “公子!”沈乔安看到庆公子倒在自己面前,慌忙过去搀扶,她很快就看到了沈庆年腰肋之上的伤,虽不是致命伤,但也很危险。 乔安虽然疑惑庆公子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庆公子的身份,但她毕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看庆公子如此奄奄一息,乔安就地为庆公子疗伤。 她在取峰山学了不少本领,很快就缝合了庆公子的伤口,后半夜,他醒过来,却看到了伺候在旁边的沈乔安,“麻烦你了,安儿。” “举手之劳罢了,”乔安疑惑:“什么人伤到了您?”说起来庆公子武功也不错,什么人竟能伤害他,并且那一刀是如此之狠,让人防不胜防。 “仇家在找我,安儿,不如最近我带你躲一躲去,他们很厉害。”庆公子咳嗽了一声,乔安本准备拒绝,但看庆公子这苦痛的模样,那些拒绝的话毕竟还是咽了回去。 “我们的仇家?”乔安好生奇怪,最近和庆公子接触的时间更多了,发觉庆公子开药铺不为赚钱,开银号不为赚钱,开酒楼也不为赚钱。这么一个与人为善之人,怎么可能有仇家呢? 可见是撒谎。 但乔安也不着急揭穿,而庆公子已明白了乔安的意思,“那是父执辈的恩恩怨怨,非要算在我的头上,说起来这些算计与我而言,是不想干的,但我到底还是担心你,安儿。” “那就躲一躲去。”沈乔安点点头。 她不情愿东躲西藏,但从庆公子如临大敌的模样来看,似乎躲避是唯一可以应对的办法,而关于之前“父执辈”那些恩恩怨怨,沈乔安压根就不想知道,也不会去多问一句半句。 第二日,两人已到外面去了,他们并没有浩浩荡荡的仆从,只单独两人行动,很快就到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庆公子道:“这里倒也好的很,我们就找个人家在这里休息休息。” 乔安是彻彻底底服从庆公子的安排他说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他让自己做什么,乔安也不反对。 那是个穷苦人家,老人说他的儿女一年四季都在外面,不怎么回来,庆公子道明来意后,那孤苦无依的老人竟有点开心,双目里闪烁了泪花。 “公子,去年我这老寒腿就是在花间集治的,现如今好了,竟也遇到了你,可谓吃水不忘挖井人,不要说你在这里住几天了,你就是住一两年也是我们的造化。” “实不相瞒,我是遇到了仇家在追杀,也算是避祸了,但愿您真的可以将我看作您的儿子,将安儿看作您的掌上明珠,这么一来我们就安全了。” 那俩老人似乎对庆公子的到来求之不得,几人生活了下来,这里的生活很平静,除一日三餐外,庆公子和乔安日日都在外面走走,庆公子的伤口已到了复健期,每天走走反而对身体很好。 而乔安呢,她是很情愿在外面走走的。 这日,那老人要到集镇上去卖鸡蛋,回来却愁眉苦脸,告诉庆公子说他的一处宅院让士兵给出摧毁了,还抓走了一群仆从,庆公子闻言,立即要到花间集去看看。 “安儿,你先一人生活,老丈一家人会照料好你,我势必得回去看看。”沈乔安也知兹事体大点了点头,庆公子回去后,有家丁报说是李仲宣的人。原来,根据富江的线索,成将军等已将一座宅院给包围了起来。 但他们饶是耗尽了力量,到头来也不过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并没有任何效果。 成将军骂骂咧咧的去了,但人依旧还驻扎在花间集,庆公子的宅基地多了去了,并没有为院落而伤心。 此事无关痛痒,但庆公子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花间集的确是住不下去了。 在那小院里,乔安却想入非非,一面帮这看老太太给菜苗浇水,一面问庆公子的事,根据这老太太说,沈庆年就是当年叶钦国的帝王,就是那将孙天子赶走的人。 这么一来,沈乔安知道的讯息逐渐更多了,乔安准备一人到跌落的悬崖那边去看看,借了老农的马匹,但才刚刚出了谷口,她就一溜风的回来了。 乔安看到了一群马兵,这是一群很勇猛的人,从阵容就能看出来。 “将军,这可怎么办呢?我们这么空手回去,只怕皇上那边需不好交代啊?”一个副将策马追到了一个大将军旁边,说了一句。 “这不是在找吗?着急什么!”那大将军抢白了一声,副将急忙后退,众人很快就到了老农家门口。 那老农一看众人衣裳和装扮,知不是叶钦国人。 “讨口水喝,口渴。”大将军模样的人一步进入院子,将一枚碎银子丢在了旁边的桌上,动作很豪迈。 那老丈立即准备水,五个人一人一碗水,这群人的确走的累坏了,喝过了水后,那将军问道:“老丈,打听个路、”但话才一开口,只感觉眼前一黑。 再看时,那老丈已握着一把杀猪刀从屋子里出来了,对着那士兵就砍杀,沈乔安不知道这老丈哪里来的怨气,正准备阻挠呢,斜刺里飞出来了一根弩箭,射中了那老人。 那老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屋子里,一头白发的老太太尖叫了一声,冲到了门口,但很快就看到了远处一大群卫兵。 “连我们成将军都敢暗算,真是胆大包天!”那人策马而来,速度很快,老太太急忙拉了乔安就逃。 “快走,姑娘快走。” “怎么?”沈乔安也觉得这老丈今天做的太诡异了,好好儿的下手算计当兵的做什么,现在好,人家一窝蜂一般的到了。 “姑娘有所不知,这些中京士兵,他们坏极了,我们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沈乔安毕竟是个女子,她也听说过女人落入了士兵手中可能会遭遇的危险,也不敢考虑,从后门立即开溜。 “啊哈!”有人飞跃了起来,一下子就拦阻在了她们的必经之路上,“想要跑吗?真是不自量力!” 那人伸手就来抓,老太太哆哆嗦嗦求饶,那人的手刚刚伸出去,这老太太用力一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背上,那人呜呼哀哉了一声,乔安伸手拉着老太太就跑。 士兵放箭,为保护这老太太,乔安和她都中箭了,这老太太看沈乔安中箭了,别提多伤心了,立即为乔安包扎。 她们两人也没有走出很远,才刚刚包扎完毕,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又到了,这本是莫名其妙就挑起的战斗,此刻沈乔安裹挟在里头,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姑娘,不要管我,姑娘快走!快走!我一个糟老婆子,死不足惜,万不可耽误了姑娘!姑娘,您和公子爷对我们都有恩德,快去吧。”乔安可不是见死不救临阵脱逃之人,她也看到了刚刚那一箭。 知不带走这老太太,这老太太势必会被杀,无可奈何之下,沈乔安只能握着这老太太的手,“一起!一起!” 一人逃命自然简单,两人很快就暴露了目标,不过刹那之间,已被发现了,那士兵对他们穷追不舍,婆子为救乔安舍命与士兵周旋。 “杀人啦,杀人啦!”那婆婆本不想活了,撞在了几个追赶过来的士兵身上,那群士兵哪里想得到半路会杀出个疯婆娘?这婆子临死前竟爆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那积蓄起来的力量大如犀牛,撞的士兵踉踉跄跄。 沈乔安终于逃出了,但也明白这群中京的士兵的确不好招惹,乔安只能躲避,这一路忍饥挨饿不说,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连睡梦都恍恍惚惚,总感觉耳畔是士兵的马蹄声,她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现在,她并不敢靠近庄户人家,只能找安静的林荫小路走。 但这些历经显然更危险,一路上遇到的飞禽走兽数不胜数,乔安只感觉自己精疲力竭,几乎就要昏睡过去了。 “哎呦,这个臭娘们在那里呢,快追啊!”背后依旧有几个人在穷追不舍,乔安慢吞吞的走,她已一点力量都没有了。 就在此刻,旁边的树丛里伸出了一只手,用力一拉扯,沈乔安倒在了里头,她只感觉砸在了谁人的身体上,急忙回头,看到庆公子一脸痛苦的扭曲表情。 旋即,庆公子捂住了乔安的嘴。 “别说话!” 那一群士兵在那条路上徘徊往来,追追赶赶寻寻觅觅,没能找到沈乔安,只能放弃离开,等他们走远后,乔安立即准备起身,她唯恐自己压疼了庆公子。 “别!他们还会去而复返,中京的士兵惯会盘查,你待会儿就知道了。”显然,庆公子和中京的士兵斗智斗勇已有了一定的经验。 这么一说,沈乔安依旧还是躺着,大概过了一小会,那几个人果真回来了,左近看了看,骂骂咧咧去了。 等士兵去了,沈乔安才一骨碌起身,看乔安起身,庆公子苦笑:“怎么搞的啊,怎么遇到了他们?” “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乐文 第七百九十八章 山谷幽居动思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庆公子知,秘密逐渐在显露,不得不和盘托出:“我也不想做帝王,但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我那是不小心做了帝王!但你可以打听打听,我上位后的确做了不少好事情,当年的老百姓日日在啼饥号寒,但现在呢?” 庆公子唯恐乔安不相信,“我让人开垦良田,灾荒到来我开了国库,将朝廷里都快腐败的粮食全部都周济了众人,这些个事你可随便去打听。” “不用!”其实乔安已打听过了。 “孙天子不是我杀的,是庆平杀的,庆平也不是我二叔,他叫莫淮海,后来被中京人抓走了,据说三堂会审后在菜市口杀了,他们也要抓我,我就、我就逃离了。” 庆公子将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都说了,不过是随随便便轻描淡写,但却听的沈乔安有点莫名的恐惧,“你早就该告诉我的,我早就察觉你有秘密了,今日算是做了一回明白人。” 庆公子这才看到了乔安的伤口,“这群祸害,想不到他们不放过我也就算了,连你也不放过,现在还疼吗?” “你说呢?”乔安怒瞪了一下庆公子,他立即为她看伤口。 两人也不敢立即出去,最近他们只能在荒郊野岭凑合,就这么七八天过去了,那群卫兵也全部都撤退了,这日庆公子才道:“不远处我还有一庄园,此刻过去看看。” 沈乔安知庆公子手眼通天,点点头跟在了庆公子背后,两人到那庄园去,这庄园太偏僻了,外表又太破败了,不要说士兵了,连过路人都不稀罕到里头去歇脚。 “这是个庙子?”乔安打量了一下。 “神仙住的地方,走吧。”庆公子笑了笑,这宅院外表看起来很糟糕,但里头的环境清幽极了。 不日,琉璃和砗磲等已到了,依旧还伺候乔安,庆公子的身边人也来了一些,庆公子在这里依旧可以核算账目,运筹帷幄。当沈乔安知道庆公子是“好人”后,也时常过来帮庆公子。 庆公子发现乔安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算盘珠子打起来快如闪电,且奇思妙想还层出不群,两人真可谓旗鼓相当。 眼看着一个礼拜过去了,庆公子找人稍微修葺了一下庭院和屋顶,尤其将乔安的屋子装潢的美轮美奂。 沈乔安白日里帮庆公子料理账目,夜幕降临就一人休息,这一晚庆公子喝的醉醺醺的,推开了乔安的门。 “做什么?”沈乔安惶恐,不知为什么,她不习惯和庆公子太亲昵,更不要说某些事了。 外人眼中,他们情投意合,但乔安却心知肚明,她并不准备将自己全部都交给庆公子。在她的脑子里,依旧还有一些没有得到答案的谜团。 “过来看看你。”庆公子说着话就腻味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乔安,乔安立即推开庆公子。 “你喝醉了,看也看了,要送客了。”乔安指了指门口。 “你果真爱他一辈子吗?你心头并没有我,是也不是?”庆公子胡乱嘟囔了一句话,但恰就是这一句话,让乔安又有了一些古怪的念头。 他?乔安木然看向庆公子,静待庆公子继续说,但庆公子却忽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顿时闭上了嘴巴,沈乔安也不多问。 是夜,庆公子回去自己休息,他愤然极了,到现在位置,他并没有亲昵过她。沈乔安对他很好,但也仅此而已,这些好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一点儿另类的情感都不掺杂。 倒是乔安,因了沈庆年无意之间嘟囔出的一句话,让她有了防范,乔安在思量,要是能再一次见到云太后就好了,没准儿能套出不少的秘密。 但如何去寻找云太后,他会放心让自己去找云太后吗?问题还比较复杂。 一人计短,她只能联络琉璃的哥哥,却也不敢太放肆,唯恐被看出问题。最近这一段时间过的相对来说比较平稳,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这日沈乔安出门去走走,却遇到了危险,一黑衣女子靠近了她,那女子武功高强又是有备而来,乔安几乎没有来得及躲避就被那黑衣女带走了。 她并没有太挣扎,那黑衣女带乔安到一处僻静的河湾里,推乔安下马,她一踉跄,跌倒在了黑衣女面前。 “你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沈乔安问题很多。 “你说我抓你做什么?”黑衣女用力掀开斗篷,很显然她面上的伤痕是最近弄出来的,还没有彻底痊愈,那双利剑出鞘一般的厉眸,让人退避三舍。 “沈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做什么?你们的人想弄死我,我也想弄死你!”她朗声一笑。 “想不到啊,我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你已是他的妻子了。”说到“妻子”两个字儿的时候,很明显这黑衣女的面色黯然了下去。 “不过委曲求全罢了,我不爱他。”乔安哪里知道这黑衣女是落日?而落日呢,她也是运气好武功高强,饶是被成将军严刑峻法伺候,但依旧还是存活了下来。 沈乔安料定这女子一定知道自己很多的秘密,她故意引诱这女子说出来,但这女子却知乔安的心,故意点到为止。 “想要知道你的秘密,随我来吧。”落日笑了笑,很快的,她酝酿了一个计划,用乔安来折磨庆公子。 她对他那样情深几许,而他呢,反反复复将她当做杀人工具,在他的观念里,她顶多是一把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武器罢了,顶多是一把刀。 沈乔安倒似乎很配合,“接下来呢,我们做什么?” 那落日并不回答,“带你带中京去,让你想起来点儿什么。” 落日刚刚带走乔安,庆公子就知了沈乔安是失踪的事,当即差人各处寻找,但周边能找的一切地方都找过了,压根就不见乔安。 这么一打听,有人汇报了消息,说看到一黑衣女带着乔安离开了,从外貌打扮来看那黑衣女是落日无疑。庆公子立即让人搜寻,逐渐的有了些微的线索。 想不到那落日铤而走险竟带沈乔安去寻找成将军了,落日一路上沉默不语,乔安也不问。 一个始终沉默是金,一个始终沉默如哑,这也是一个奇怪的搭配,落日好像很缺钱,一路上先后典当了不少乔安的饰品。 沈乔安乐于奉献,将自己的发簪和手镯璎珞耳环等都慷慨的交给了落日,然而她们的生活江河日下,一蟹不如一蟹。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沈乔安发现落日并没有带自己到中京或者到叶钦国去,而仅仅是在叶钦国附近溜达。 “很快,你就知道了。”其实庆公子今日已探查到了她们的行动,但不着急立即下手。 真是个风清月白的天,乔安和落日来到了一家客栈,这客栈开在古渡口旁边,迎着落日的余晖,有一种说不尽的美丽和凄凉。 “别吃,有毒!”饭菜送了上来,但落日却警示了一声。 “蒙汗药?”乔安看了看菜,落日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言不语。乔安知那是在嘲弄,她也不吃东西,“买单走人吗?” “不!等!” 乔安不知道落日在等什么,下一刻,落日冷笑了一声,手暗暗的握住了剑柄。 “客官您嘞,这是您点的胡麻饼,来咯来咯。”一小二哥笑握着托盘靠近了她们,落日还是盘膝坐在沈乔安对面。 那小二哥很快就靠近了落日和乔安,并且很快将托盘放在了桌上,但就在下一刻,那小二哥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只取落日项上人头。 “跟我玩儿图穷匕见呢?”落日怒喝了一声,那小二哥已倒在了血泊里,其余众人看到这里,都围拢了过来。 落日下手很快,一片电闪雷鸣,众人都倒在了血泊里,落日满意的握着旁边的抹布,将剑锋上最后一滴血擦拭干净了。 她下手很快,但沈乔安呢,却没有被她的动作吸引,乔安正在全神贯注的对付胡麻饼。 乔安也奇怪,她的嗅觉很好,但凡是闻到一点不对劲,那食物势必有毒,但到此为止她并没有闻到一点奇怪。 “刚刚精彩不精彩?”落日的长剑落在乔安的肩膀上,乔安顿住了,将吃了一小半的胡麻饼握着,“精彩是精彩,但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满汉全席还在后面呢,对也不对。” “算你明白。”落日自得的笑了笑。 就在此刻,远处靠近了一群人,乔安一看,竟是成将军。之前无意中乔安看到了中京士兵的暴行,对这群士兵并没有什么好感。 成将军之所以能来这里,是因有路人汇报了消息,根据那路人的描述,被挟持的小娘子十有八九就是乔安了。 “你还没有死?”成将军看向落日,落日诡异一笑,“你都没有死我什么会死?” 此刻,乔安听到了马蹄声,他们的另一边,是庆公子。庆公子和成将对峙着,两人都骑在马背上,都仪表昂藏。 落日的余晖好像碎金子一般落在两人的肩膀上。 “我们见面了!”成将军说完,示意士兵依旧原地待命,自己却飘然飞起靠近了庆公子,但庆公子不恋战,策马后退。 乔安知这是落日的安排,她不过淡淡笑了笑。 “你看后面,谁来了?”乔安一惊一乍的指了指落日背后,落日握着长剑回头,发觉后面空空如也。 等她回头,对面的乔安已跑掉了,落日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什么,而此刻,两边的卫兵都朝着落日围了过来,沈乔安高叫了一声“打她”,一群人已一哄而上。 落日有恃无恐,并不怯懦,腾的一声拔地而起,再腾的一声,已经跌落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左右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绳索捆了起来,且绳索捆绑的还是“猪蹄扣。”这种猪蹄扣厉害的很,你越发挣扎越发牢固。 可想而知,戏弄自己的是沈乔安,原来她一路上在盘算怎么用乔安做诱饵来引成将军和庆公子自相残杀,乔安也没有忘记算计她。 沈乔安准备他们鹬蚌相争的时候,自己早早的离开,她现在已很怀疑庆公子挽留自己的动机了,而也不敢靠近成将军。 乐文 第七百九十九章 迷雾重重难调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未来的路,与其事事委曲求全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自己去调查。庆公子看到乔安靠近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心呢,沈乔安已飞身上马儿,挥舞马鞭离开了。 人群打不亦乐乎,乔安丢下一串银铃一般的笑,人已扬长而去。 此刻,有大刀挥舞了过来,险乎将落日的大好头颅给斩,落日一个翻滚,到了角落,立即用手中长剑斩断了绳索,一骨碌起身却已经被人包围住了。 她本就受伤了,二来,最近消耗了不少的体能,才几个回合就已被擒拿。成将军满意的打了一个悠长的呼哨,示意众人来围攻庆公子,这一次庆公子率领的人也很多,两军很快就打在了一起。 庆公子节节败退,终于在扈从的保护之下成功逃离,他离开后立即沿路去寻找沈乔安,但却不见乔安的人影。 这一战,成将军抓住了落日,夜半三更开始审问。落日是个恶女,油盐不进,有人恶狠狠的抽了落日耳光,落日的脸颊肿了起来,但却一个字都不说。 各种酷刑她都视若等闲,无奈之下,成将军只能用囚车将落日再一次送到了中京。 审问得不到答复,成将军只能明察暗访,但却没能打听到沈乔安的行动,此刻的沈乔安已到了叶钦国,她需要打听打听关于孙昭茗和庆公子的事,关于叶钦国和中京的事。 乔安惊讶的发现大街小巷内无论你找个什么人,关于孙昭茗的吏治庆公子的清正廉明,人尽皆知。 反正目前为止,在他们的比照里,孙昭茗是远远不如庆公子的,给乔安的错觉是,这庆公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好人。 沈乔安继续往前走,发觉一群人在凑热闹,她挤一挤进入了人群,看到了几个朝廷士兵正在查抄一客栈,里头的客人都被赶了出来,有的人连衣裳都没有穿好,垂头丧气的站在外面。 随后,掌柜和小伙计等陆陆续续被赶了出来,有人握着鬼头刀,那冰冷的刀锋放在掌柜的脖子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庆公子究竟躲在哪里?快说?” “官爷!官爷!”那掌柜的露出一张苦恼的脸,无奈的摊开手:“我等丢失小本买卖,求官爷不要这么欺负人,那庆公子是什么人在哪里我等一概不知,求官爷莫要如此啊。” “孤能来这里,就不是空穴来风,诸位街坊也给清楚知情不举是个什么罪,你等几人准备混淆视听吗?再不坦白,势必带走罪加一等!”说话的是一个纨绔模样的富家子弟。 乔安一看,发觉有点面善,但一时半会想不起究竟在哪里邂逅过。 有人已凑近了乔安,为其答疑解惑。 “那就是今上孙昭茗了,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呢。”听到这里,沈乔安不免多看了一眼孙昭茗,她发觉孙昭茗是个玉树临风的青年,但似乎做事情的确有点太过了。 “带走!” 看那掌柜不回答问题,孙昭茗恼羞成怒,侍卫上前抓走了这一群人,众人哭丧着脸被推推搡搡弄上了囚车。 “喂,天子也不能为非作歹啊,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生意人,皇上您不能仗势欺人啊。”人群里,顿时有了反对的声音。 “是啊,皇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带走他们呢?” “难不成真还要给你们个说法吗?”孙昭茗早已对百姓失去了耐心,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和他们磨合。 他们张口闭口都是庆公子,倒是他这正儿八经的龙裔成了飞来横祸,谁都不认可他,即便是他也做了不少大事。 就在此刻,那庆公子忽然用力的推开了眼前一人,朝着沈乔安的位置东张西望,乔安发觉不对,立即一矮身躲避过了那虎视眈眈的目光,一溜烟就去了。 孙昭茗和旁边一侍卫聊了一句什么,那侍卫嘀嘀咕咕了两句孙昭茗才满意的上马车离开了,等孙昭茗彻底走了,沈乔安这才放下了心。 当晚乔安孤身一人来到了叶钦国的皇宫,乔安藏匿在勤政殿外,发觉勤政殿内烛影摇红,这人人唾弃的君王孙昭茗竟在批阅公文,她戳破了窗户纸,发觉孙昭茗很是认真很是全神贯注。 旁边有几个作陪的老大臣,他们正在议论一些什么事情,有人道:“这群人虽然不齿,但圣上也不伤害他们,一旦闹腾起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孤还怕亦可覆舟?孤对他们已仁至义尽!”孙昭茗将一奏疏丢给那人:“斟酌斟酌,看该是这么做。” 那人“诺”一声,握着奏疏凑近灯烛研究了起来。 “今日那几人呢,带进来。”他手头上的事已处理的七七八八了,挥挥手让人带外面那群人进来,须臾,几个人被推推搡搡从外面弄了进来。 “皇上,皇上啊。”众人七零八落都跪在了孙昭茗面前,从他们破烂的衣裳和发红的皮肤看,似乎在监牢里已吃过了苦头。 “还不说吗?”孙昭茗不屑一顾,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的叩击桌面,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皇上,不是小人等不说,您让小人等说什么呢?小人等并不知道公子在哪里啊。” “孤给你两个选择,黄金万两还是流血五步,你自己选择。”孙昭茗鼓掌,旁边走过一太监,那老态龙钟的太监将一盘整整齐齐的金元宝放在了那人面前,掌柜的看到金子,顿时眼睛雪亮。 他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顿时喜笑颜开,伸手爱怜的抚摸了起来,那双手在金元宝上来来回回,十足的小心翼翼。 孙昭茗对此人的表现很满意,商人十有八九都唯利是图,一旦能让他们动心,只怕事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还有个选择呢。”那老太监阴阳怪气将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了他的面前,那人握着瓷瓶看了看,恐惧的瞪圆了眼。 但就在大家以为他会选择黄金的时候,此人却反其道而行之,一把握住了瓷瓶,咕噜咕噜将里头的毒药甘之如饴的喝了。 孙昭茗微微睁开眼睛,不得不说,这个选择让他措手不及,声音也很意外,带着不言自明的怜悯。 “值得你这么卖命?” “值!” 而后,那人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众噤若寒蝉,故作镇定,明明都吓唬到了,但却偏偏要伪装出一种什么都没有看到的状态。 他们都想置身事外,但都不要能置身事外,乔安看到孙昭茗握着锦帕轻轻擦拭了一下面颊上的汗水。 “其余人,放了吧。”许久,孙昭茗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松口气,其实皇上也没有那么怙恶不悛,那么不择手段。 沈乔安偷瞄了会儿,唯恐泄漏,早早的出去了。今晚很冷,西北风吹的很是熊烈,出皇宫后,沈乔安准备跟囚车去中京。 想要打开未解之谜,还需到中京去一趟,出了皇宫,乔安打听了路径朝着中京去了,原来现在的叶钦国已归顺了中京,是隶属于中京的一个小小方国,也难怪孙昭茗自称“孤。” 乔安很快就找到了那一行人,夜半三更并不敢太靠近。到五更天,众人押解了落日回中京去。 但沈乔安很快就暴露了,这是始料未及的,其实乔安之所以暴露还要从囚车里的女子说起,落日早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了,一路上只是噙着一抹冷笑。 “你笑什么?” “后方有尾巴,哈哈哈。”落日这么一笑,众人立即回身,他们哪里知道来人是乔安?还以为是庆公子安排来营救落日的呢,两方连个交流都没有,立即白刃相见。 乔安武功好,倒不难全身而退,现在她可不知道究竟到哪里去好了,该打听的事情听了一箩筐,但却没有个准确的信息。 现在身无分文,很是举步维艰,乔安无可奈何,只能倒卖了唯一的一匹马,就在乔安卖了马儿的当天下午,庆公子从天而降。 “找你许久了,可还安全?”庆公子靠近乔安。 乔安点头:“倒是你,被人围攻了,当日我是该帮一帮你的,但我可怕极了,只能临阵脱逃。”乔安立即为自己找理由和借口,尽可能让一切都看起来合情合理。 “你逃的好极了,否则落入他们手中,我良心不安,”庆公子又道:“话说回来,落日呢,究竟为什么找你,给你说了什么?” “要是说什么就好了。”乔安黯然失色,庆公子找到乔安,如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快快乐乐的带领乔安回到了庄园。 第二日沈乔安死活要去断崖看看,并要求庆公子将坠崖的事说了出来,尽管庆公子已说了一百次经过了,但沈乔安还是强烈要求。 庆公子被逼无奈,只能继续重复,这谎言编造的很好,几乎没有什么漏洞,但乔安一分析,发觉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乔安还发现峡谷之下有人挖掘过的痕迹,庆公子唯恐乔安起疑,唯恐乔安知这是寻找她的人,挖出来的,急急忙忙解释:“这里有不少药材,被人弄走了。” 乔安不置可否点点头。 依旧还是回到了那看似破败的屋子,生活一成不变,庆公子早出晚归,回来后对她嘘寒问暖温柔体贴。 但他越是这样,乔安越是有一种惶恐不安之心,那种心在时刻作祟。 她什么有用的东西都调查不到了,有点莫名的急躁。庆公子依旧忙碌那些生意,时不时和乔安料一些叶钦国的变化。 这一晚,沈乔安做恶梦了,在那梦境里,出现了断崖,重现了危险到来那一刻的紧张和刺激,有人一把推开了她,她惶恐的大叫了一声。 醒来后,琉璃已握着灯罩靠近了她,看乔安这模样,知是做噩梦了,“夫人,夫人,别怕,别怕。” 乔安哪里能不怕?那种失重感让她头晕目眩,脑袋里出现了嗡鸣之声,乔安呆呆的坐着,汗水将衣裳都弄湿了。 一会儿后,庆公子到了,因看沈乔安这模样儿,立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乔安陡然看庆公子到了,立即道:“我做噩梦了。” 乐文 第八百章 梦里有时终须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了。”庆公子待要给乔安擦拭汗水,但举起来的手却迟迟不能落下,乔安在闪避他。 他只能将锦帕交给乔安,她自顾自擦拭了汗水,眼神清澈好像流泉,“我梦到有人将我从悬崖上推了下去,好生恐怖!” “那毕竟是梦,你别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梦?是乔安疾病痊愈的征兆吗?庆公子百思不解,趁热打铁道:“我找人进来给你看看。” 医官进来看了,但却不能看出个所以然。 “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问,那医官的确不能断定乔安究竟是在恢复,还是仅仅是奇怪的梦。 “这样吧,我先开安神药给夫人,夫人一面用药,一面观察。”这是最保守的办法了,庆公子看向乔安,目光里有征询之意。 “良药苦口利于病,我也感觉很好。”既连沈乔安自己都没有什么意见,事情自然很快就敲定了。 乔安亲自检查了药渣,确信里头没有什么损毁人记忆力的虎狼之药,这才心安理得的吃了,就坠崖一事,乔安有过不少的调查,但问过了不少人,总没有丝毫答复。 吃了那安神药后,乔安逐渐不再心悸,但每常闲暇下来,她脑海中就会莫名浮现出一种图景,有美丽的虹桥,有高大崔巍的城楼,有一些素不相识的面孔。 乔安凭借梦境和记忆,描画出来不少的名胜古迹,一开始庆公子还以为沈乔安迷恋上了丹青,后来看乔安画出来的风景十有八九都是中京的,而后猜想是乔安逐渐可以想到什么了。 这日,庆公子从外面回来,乔安拿出几张纸给庆公子:“你看看,这是我今日的画。” 庆公子看了看,发觉全部都是中京,他的目光逐渐凝重了不少,乔安也没有哦遗漏掉秦公子的神色,“最近,我脑子里总会出现不少的场景,我意欲将这些都画出,但奇怪的是,似乎这些地方不是凭空想出来的,好生奇怪。 “这是永定门,这是含光门,这是漉水亭,这个是……”庆公子知乔安聪慧绝伦,此刻断不可胡乱隐瞒,索性都说了出来。 “但这些都不是叶钦国的,”乔安看了看旁边的琉璃,示意自己已要求琉璃鉴别过了,吓得琉璃慌张下跪,小鸡吃米一般的给庆公子叩头。 “起来。”庆公子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却没有料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这是中京,你看看这个,就这个大金葫芦顶,”庆公子指了指乔安画面正中央的一个葫芦状东西,“这是帝京的紫华城。” “原来如此。”乔安得到了解答,道:“我要去帝京。” “好是好,一来天寒地冻,二来你身体还没有彻底痊愈呢,三来我和那成将军有过节,此刻他还在虎视眈眈,倒也是四面楚歌不如就开春了再行动,怎么样?”庆公子看向乔安。 他只能尽可能的推迟,却不能推辞。 乔安兴味盎然的点点头,笑道:“那就明年吧。” 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沈乔安安安心心养病,依旧还画那些记忆中的玄妙风景,越发画的多了,也越发精细了,某日竟还画出了一张女子的脸,那是红姐,但乔安已不记得了。 乔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忽而闪现忽而寂灭的零零碎碎画面,她宣泄一般将一切都画了出来。 深山老林里的年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外乎是丫头琉璃悬了红灯笼,砗磲贴了桃符罢了,大年三十,庆公子要求大家一起用餐,宴会很丰盛,宾主尽欢。 往后,初一初二乃是到十五,大家都济济一堂,这段时间庆公子的铺子都在歇业,他也没有什么其余的事情,丢给乔安一本《中京梦华录》让乔安去看。 沈乔安津津有味的阅读,好像也孜孜不倦的学生一般,但对那些风景名胜她是记忆犹新了,发生在中京的事却一点都不记得。 而这个年,对李仲宣来说实在是无聊,最近这几年,中京管理的很好,国库里盆满钵满,到十五那天,李仲宣下令开仓,将米面等免费发散民众很快就围拢了青龙门,排起了龙一般的队伍。 大娘挤挤挨挨,热热闹闹。 十五之夜,李仲宣一人来到了刑部大牢,今晚连刑部内的罪犯都可得到两个元宵吃,李仲宣找到了落日,落日刚刚将一片石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墙角。 “九十多天了。”落日没有回头,似乎已知道脚步声的主人是谁,自言自语道。 “朕早想要放过你,奈何你非要自取灭亡。”李仲宣道:“乔安呢,究竟遭遇了什么?你们将她藏在了哪里?” “李仲宣,你问的都是我不知道的事。”落日不再看墙壁上密密匝匝的刻痕了,回头凝望着李仲宣。 “我喜欢他,他却将我当做了杀手,我就想做个寻常人,做他的下堂妻,做他的糟糠贱内,为他洗手作羹汤,但他呢?”女孩在控诉,眼神扑朔迷离。 “他怎么会爱你?”李仲宣叹息:“何苦还要执迷不悟? “你不也在执迷不悟,沈乔安如果爱你、”落日靠近李仲宣,隔着一条铁栅栏,阴测测道:“她早就回到你身边了,哈哈哈,哈哈哈。” 审问的结果差强人意,落日对酷刑视若等闲,一点投靠的意思都没有,当李仲宣提出愿意合作活捉庆公子的时候,落日又动了恻隐之心。 她矛盾极了,对庆公子深恶痛疾,但却不忍心真正去伤害。 李仲宣无计可施,而成将军那边一点线索都没有,成将军并没有回中京过年,而是在叶钦国和孙昭茗在调查关于乔安的事。 孙昭茗已在纠察不少的生意人,只要和庆公子沾边的,一概都起底,有不少生意都关张大吉。 他开始模仿庆公子,但无论他怎么发挥自己,怎么做贡献,似乎依旧得不到老百姓十全十美的赞誉。 庆公子不少生意都给破坏掉了,他此刻感觉岌岌可危,乔安也感觉到庆公子最近似乎很清闲,但却也没有特别问。 过了元旦节后,庆公子带乔安去见娘亲,云太后再见乔安,这才满意了不少。 “能跟着我儿,是你的福分,你倒是该知足常乐。”云太后拈香,一面礼佛,一面对乔安道。 沈乔安冷笑。 “怎么,还闹着要到中京去吗?”云太后问,乔安点点头。 本要继续问下去,但庆公子到了话题只能戛然而止,再后来乔安要求过来看看“娘亲”,不是云太后身体抱恙,就是人不在,总之五花八门的借口多了去了。 乔安再也没能和云太后谋面。 而后,庆公子让乔安和自己做生意,之前乔安就经营过酒楼,对酒楼的生意很熟,说了不少庆公子的弊端。 按照乔安的说法,庆公子逐渐安排下去,生意既逐渐起死回生,庆公子本就飘忽不定,那鲜少有人知道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 叶钦国内,孙昭茗已将一切的精力都消耗在了查庆公子的事情上,朝政料理的乱七八糟,还好有中京这泱泱大国在做后盾,否则叶钦国早已覆灭。 而庆公子逐渐开始做盐铁生意,青楼生意,以及雇佣杀手做刀头舔血的生意。这边孙昭茗在不断的起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朝廷已渗入了不少秦公子的人。 庆公子还不到大鸣大放的阶段,不过在和孙昭茗虚与委蛇,孙昭茗刚刚做了帝王,根基不稳,时常会有起义。 就这么,小半年过去了,乔安也知庆公子在暗暗的招兵买马,但却从来不问原因,甚至必要的时候还为庆公子出谋划策。 这日,孙昭茗成将军出来庆公子的影踪,逐渐进入了荒郊野岭,前面路上有老农回家,孙昭茗喝令士兵押解那农人过来,一打听发觉,庆公子果然在前面。 “只怕不能去了,”成将军建议:“荒郊野岭,半夜三更,这要遇到什么危险悔之无及。” “老成,我父皇是怎么死的,我如何身败名裂的?这些仇恨只有杀了他才能解脱,我已决定深入不毛。”成将军明知道有危险,甚至隐隐猜想到一切或是庆公子在安排。 但孙昭茗并不决定回去,成将军无计可施,只能回去搬救兵以备不时之需,当晚孙昭茗按照线索追赶下去,发觉了一座小屋。 他满以为庆公子就在那小屋内,也不及细想,立时靠近小屋,哪里知道一群人一哄而上,将他们顷刻之间给包围了,且周边山鸣谷应都是庆公子的人。 “贵客到来,无以为敬!”庆公子冷嘲,“你这么愚蠢,叶钦国自然不能交给你,此刻还请尊驾退位让贤。” 有人擂鼓,一群莽夫已开始攻击,众人保护孙昭茗,他也知落入了埋伏,只能后退。 要不是成将军的援兵从天而降,孙昭茗早已经完蛋,救助了孙昭茗后,成将军难免埋怨,“早就给你说他们有安排,现如今非要闹到焦头烂额就好了,此间荒郊野岭,你我人生地不熟,他倒是打了个以逸待劳之战。” 孙昭茗听到这里,连连嗟叹。 第二日早朝,垂落了珠帘翠幕,珠帘后,有太医为孙昭茗疗伤,饶是有人拼尽全力的在保护,但孙昭茗依旧遍体鳞伤。 他也烦躁的很,推开太医,医者诚惶诚恐跪在他面前,并不敢说一个字儿。 大清早的,有人送了战书过来,孙昭茗冷笑:“好啊!竟如此挑衅孤,孤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因看那太监手在发抖,将战书拿过看了看,发觉托盘里还有一朱红色的东西。 抖擞开来一看,竟是一女子的霓裳。 “这是何意?”孙昭茗怒冲冲看向来人,那太监吓得头都快贴在地面上了,浑身瑟瑟发抖。 孙昭茗自然知道,那是在嘲笑自己妇人之见,她气急败坏撕开了衣裳,丢了出去。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街头巷尾,当老百姓知道他们的国君被人这么羞辱了后,竟哈哈大笑,很显然,相比较于专横而跋扈的孙昭茗,他们更欣赏悯柔而易感的庆公子。 沈乔安也知庆公子最近不折不扣的挑衅了一把孙昭茗,更知道孙昭茗落败的整个过程。 乐文 第八百零一章 城战为下心战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多想告诉孙昭茗,其实庆公子最会故弄玄虚,你莫要心浮气躁总会胜利,但却不能。 战书已下,时间约在二月二,按照庆公子你的意思,自然是龙抬头耀武扬威了,战书上极尽挑衅之能事,气的孙昭茗头疼欲裂。 孙昭茗带领了一群人到了约定的地方,但却不见庆公子,他们漫山遍野的找,依旧不见。 要不是皇城内有成将军在把关,此刻庆公子声东击西已拿下皇城,等庆公子灰头土脸的回来才知道后方空虚,已被偷袭。 她惊讶极了,成将军却面沉如水,“兵者,诡道也,他本就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此刻他这么一做,无背信弃义之嫌,倒是让百姓觉得他比我们更神通广大。” 孙昭茗五内俱焚,大叫一声后昏厥了过去,孙昭茗气昏头,成将军却感觉是到了孙天子该好好儿休息的时候了。 这年的二月多,李仲宣再一次到了叶钦国,他日日都在思念乔安,当知沈乔安的确还活着后,迫不及待就到了叶钦国。 李仲宣到来后,大刀阔斧整顿朝廷,才发孙昭茗做了不少不利于百姓的事,李仲宣想要批评两句,却看孙昭茗似乎中风了,躺在那里痛苦不堪,只能闭口。 “最近怎么闹成了这样?乔安呢?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天子向来心浮气躁,多次上当后,威风扫地,此刻病倒了!至于皇后,那庆公子狡兔三窟,我们已寻访了多时候,到底不间隔踪影。” “你确定沈乔安还活着?”李仲宣是从成将军的书信里知道沈乔安的事,因此急急如律令的奔赴了过来。 “已见了,但乔安似乎对我们有无穷的敌意,末将很好奇,她为什么不情愿靠近我们?” 成将军这么说,李仲宣就更好奇了。 李仲宣和成将军一聊,发现乔安的确不知所踪,有点焦灼,而目前的一切事已证明,实际上乔安确乎和庆公子在一起。 而那庆公子也的确厉害,他拥有多少田产和地产,又有多少人转卖给了他,亦或者说,多少人的田产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庆公子的。 他的庄园也数不胜数,大家无论怎么查找,似乎都找不到沈乔安的踪影,这一晚李仲宣思考了许久,让成将军拿来了地图,成将军知李仲宣这一来就要大刀阔斧处理乔安一事,并不敢怠慢,凑近他,和他聊详细的过往。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个地方都是已找过了的,并没有踪影,至于这些、”成将军在地图上指指点点,为李仲宣做介绍:“是我们正准备继续去寻找的地方。” “皇上,”说到这里,成将军突发奇想:“您说他们有没有可能已迂回到我中京去了,中京地大物博,藏匿起来就如大海捞针似的,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选择。” “不!”李仲宣武断道:“庆公子还有不少的生意需要料理,你说的固然正确,但她实在不可能连生意都不做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朕料想,他只怕还在附近。” 是的,不但在附近,且是庆公子主动送上门来。李仲宣在调查他的时候,他也在调查他们,他可利用之人多了去了。 安歇砍柴的樵夫,那些狩猎的猎户,还有种田的佃户等等,这些人对庆公子忠心耿耿,他们日日盼望庆公子能“载誉归来”,因此,他们都在量力而行的帮助庆公子。 以至于李仲宣和成将军进入了被监视的范围而不自知,成将军愁眉苦脸,她感觉奇怪极了,为什么沈乔安不主动出现,主动联络他们呢?她明明是那样蕙质兰心的聪明女孩。 乔安在庄园内呆着,时间一长,也感觉乏味,庆公子向来活动频繁,答应带沈乔安各处走,乔安也乐得游山玩水。 这日,成将军查到了什么,让人盯着一个破败的庄园,立即传消息给李仲宣。 “在哪里?”李仲宣思虑了片刻,怀疑的问。 “已有人看到了乔安,末将请那人进来。”李仲宣是太思念乔安了,以至于乍然听到沈乔安的消息后,顿时生欢喜心,立即催促让人进来。 一共走进来三个人,俩佃户,一猎户,这三个人都证明沈乔安就在那个庄园内,李仲宣听到这里,热血沸腾。 他们立即去查,那庄园内的人抱头鼠窜,逃之夭夭,也不知道究竟要逃到哪里去,有人簇拥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被拉拉扯扯弄到了一辆马车上。 但她却在大喊李仲宣的名字,声音的确是乔安的声音,李仲宣快马一鞭追了过去,事发突然,侍卫们还在对付庄园内一群人,以至于李仲宣忽然的离开没有被人注意到。 李仲宣追了那马车往前走,一会儿就转过了山坳,就在此刻,马车掀开了,庆公子走了出来。 “还是不远千里赶赴到这里所谓何来?” “乔安呢?”李仲宣疾言厉色,庆公子却云淡风轻,“您的皇后,为什么要找我?” “马车里是谁?”李仲宣问,庆公子冷漠一笑,一把抓出一个陌生的女子,原来声音是模仿的,“我是个猎手,想不到这么快就抓到了皇上您您可比外界传闻的差了不知道多少呢,果真无聊。” 李仲宣跳起,劈砍向了庆公子,庆公子已有埋伏,一群人很快将李仲宣包围住了,放李仲宣发觉庆公子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斩尽杀绝的意思,索性不如束手就擒。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念及此,李仲宣开始表演,似乎果真不能对付这群如狼似虎之人,很快就被俘虏了,而等成将军等找过来,看的的仅仅是几个晚归的猎人。 成将军朝猎户打听乔安和李仲宣,猎户立即指了指东边,“您要找的俩人朝着东边去了。” 成将军不疑有他,哪里知道才刚刚到那个方向就遭遇了突袭,一群暗卫埋伏在树林里,一通乱箭齐发,要不是他们训练有素,此刻早已成了大刺猬。 成将军更知庆公子的厉害,退回来后从长计议,但等他退下,却发觉不见了李仲宣,而李仲宣的马儿竟还在一土丘上优哉游哉的吃草。 众人将周边的山洞、房屋、庙宇等都寻找了,依旧不见李仲宣,这不免让人着急。 而成将军并不敢将这消息告诉太多人,只能说给了孙昭茗,孙昭茗听了后,道:“皇上这是关心则乱,他哪里知道庆公子的厉害,此人心术不正,惯会利用人。” “你不要高高在上分析了,当日你这皇位还是我皇保的呢,现如今皇上遇到了危险,你也该首当其冲帮个忙找一找。成将军这么说,孙昭茗立即点兵点将去寻找。 但那庆公子简直好像滑溜溜的泥鳅,谁也不知究竟去了哪里。 李仲宣被带到了一个监牢内,全程都是用一个黑色的布口袋遮蔽了眼的,因此究竟这里是哪里,李仲宣完全不得而知。 这牢房黑漆漆的,一股子冷风从外面席卷了过来,好像是个地窖改良出来的,庆公子拿走了李仲宣头顶的布口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今日你我又见了。”庆公子皮笑肉不笑。 “沈乔安呢?”李仲宣问。 “会要你看到,但不是现在,乔安已和我约定过了,最近就拿下叶钦国,将来就到你中京去。” “你!”李仲宣很快就压制了怒气,接着哈哈大笑,庆公子听到李仲宣猖獗的笑声,狂怒道:“你笑什么?” “将来你势必知道。” 庆公子因存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所以并不着急伤害李仲宣,甚至于他对李仲宣很好,一日三餐都很丰盛。被关在天牢内的李仲宣隐隐着急,但却不能离开。 乔安感觉到庆公子行动飘忽,有时候也会看到庄园外的一些农民和官兵,她知道庆公子有不少的敌人,也发现这些人随时随刻都可能会危害她,所以她也帮助庆公子料理了一些孙昭茗的人。 一开始,庆公子仅仅是准备用乔安做人质,逐渐的,他被沈乔安吸引住了,现如今他倒是渴望和乔安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再中原逐鹿,但事与愿违,目前的势态愈演愈烈,已树欲静而风不止。 沈乔安在哪里都能随遇而安,她除了想要到中京去,没有第二个多余的念头。 最近的梦境,比之前还精彩丰呈了,在这梦境里有不少人,她几乎都要叫出他们的名字呢,但出现最多的场景还是被某人推下山崖的一幕。 越是想要看到那人的脸,就越是什么都看不到。 “不!不!不!”半夜三更,沈乔安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满头大汗,目光凄迷,琉璃和砗磲立即从外面进来,“夫人,夫人。”两人知乔安做恶梦了,立即定然了灯烛,屋子内灯烛荧煌,顿时雪亮。 “没事。”乔安虚弱的笑一笑,“不要惊动他,休息休息就好了。” 后半夜虽然没有做噩梦了,但情况也不怎么好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第二日,大概琉璃已将乔安的事告诉了庆公子,她这才刚刚起来,庆公子就到了。 他怜惜的看着乔安,发觉沈乔安的眼袋也明显了,且还有了黑眼圈,不禁叹息:“又是那个梦?” 乔安默然不语。 “这样吧,今日就启程,既你决定到中京去,我们这就走。”乔安想不到会梦想成真,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忧伤。 庆公子为远行做好了一切准备,这几乎让沈乔安以为,一切都是提前预备好的,而唯独自己做恶梦是个意外。 他们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路,五六辆马车首尾相衔,十来个仆从忠心耿耿,有人在前面探路不断的汇报前面的情况,根据庆公子的意思,这一趟自己还要到中京去见一见自己的某个好兄弟,因此为其准备了礼物。 一路上庆公子还不忘记做生意,他实在是独具只眼,在这个村收购了什么东西,立即倒下个村就去卖,明明是普通的东西竟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她可真是个多财善贾的商人。 “买进卖出罢了,之前你这一套比我还拿手呢,现在你生病了了,倒是忘记了不少事情。” 乐文 第八百零二章 机关算尽太聪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仔细回想,一次仿佛能想到自己做生意的点点滴滴,“我有个客栈,对吗?” 久远的记忆终于一点一点的跃入了乔安的头脑内,庆公子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何止是一个?是不少。” 庆公子也点到为止,好的是乔安从来不多问,之前她是将庆公子的回答作为标准的,但后来经过试探和验证发觉,庆公子说的话不但不是对的,往往和正确的答案还背道而驰。 乔安目前最为奇怪的是,明明是去中京,但他们为何要在这穷山恶水内徘徊?她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心平气静,不为所动,但实际上浮想联翩。 这一路上庆公子都很警惕,几乎是滴酒不沾,下午,庆公子和一侍卫到前面去了,让沈乔安和车队在原地休息。 “怪口渴的,你去弄点儿水我喝。”沈乔安吩咐琉璃准备水,琉璃到马车里找水囊和火炉去了,乔安此刻靠近了第二辆马车,掀开一看,发觉里头是绸缎。 后面的很多马车内都有商品,要么是五颜六色的瓷器,要么是奇形怪状的古董,再不然就是古籍和一些老物件。 乔安观察到个有趣儿的现象,隔一会儿会有人府看一看最后一辆马车,并且似乎还有人送了东西到里头去。 在这个当口她也到了那里。 那看守马车的人不动如山,看乔安靠近了也没有阻挠,乔安伸手要闲来车帘一探究竟,那人终于动容。 “夫人!不用检查了吧,一切都安好。” “既安好,看一眼能怎么样?”沈乔安用力掀开车帘,这才发现这个马车和其余的马车外观一模一样,但里头却不同,这马车里头是个大铁笼子,铁笼子里头躺着一个昏厥过去的男子。 之所以说是昏厥,只因那人一动不动,而这和睡觉的感觉毕竟不同。 “这是什么人?”乔安问了一声,料定那侍卫不会回答,那侍卫低垂头,果真一言不发。 乔安退回去,喝了茶水后,庆公子已回来了,“往前走不远就出了叶钦国,最近也辛苦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 乔安显得很乖觉,很听话,夜幕降临,有人给那人送了吃的,乔安看到了,却假装一概不知。 下午吃饭的时间,庆公子在唉声叹息,乔安感觉奇怪,“怎么?” 庆公子道:“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走了这么一条路?”乔安知道他们在舍近求远,但现在却假装一点都不知他们走了弯路,奇怪道:“怎么?难不成我们走错了?” 她必要的伪装对自己将来有用,她越发聪明,庆公子就盯的她也发紧,所以她要显得那么迟钝。 “安儿你看看这个。”庆公子拿出一张纸交给了乔安,沈乔安顿时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四个大字“海捕文书”,下有乔安的面相,写了某年月日沈安儿如何如何……总之,这是叶钦国国内的一张文书。 谁能拿下沈乔安,可得白银一千两。 “我可这么贵呢?哈哈哈。”乔安苦中作乐一笑,其实也感觉到了一定的恐怖和压力。 “可不是怎么说?”庆公子也力不从心一笑。 “所以我们宁可舍近求远?”乔安问,庆公子闻声,低垂头,“是我没用,竟不能明目张胆带你到中京去。” 既乔安要到中京去,他自然不好拒绝,而为免节外生枝,庆公子准备为乔安量身打造一些东西。 “别这样说。” 准备进城的这个夜里,庆公子吃了饭就早早的休息去了,其实乔安在他的饭菜里下了一点蒙汗药,剂量不怎么大,顶多让人昏睡一小会,就这刹那,她已到了马车旁边。 她轻轻敲击了一下,马车里顿时有了粗重的喘息,那人显然很着急。 “你是何人?”沈乔安与李仲宣对视,李仲宣一怔,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乔安怎么会问自己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沈乔安?”他的表情很滑稽,是那种乍然之间大悲大喜的模样儿,乔安没有点头。 “他为什么抓你?” 李仲宣不知道怎么回答,乔安以为李仲宣不回答,道:“我和你商量,我放了你,你告诉我这些怎么样?” “好。”达成了协议,乔安正准备放李仲宣呢,但钥匙才一插入锁孔,立即想到了什么。 “不,今日不能!”一旦庆公子醒过来,势必会知乔安的叛变,为自己的安全,乔安放弃了铤而走险。 庆公子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对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 吃了东西后,马车上路,才走了一小会竟遇到了劫匪,沈乔安听到了打斗声,琉璃和砗磲立即过来护卫,将乔安从马车里救了出来。 一群侍卫将她们保护在了里头,对方穿着朝廷的衣裳,是叶钦国的兵,他们如狼似虎,很快就迫近了乔安。 “夫人快退,这里不安全了。”砗磲和琉璃挡在乔安面前,那群人已杀了过来。 不巧的是,此刻乔安和庆公子的距离已逐渐拉开了,庆公子想要救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哎呦”了一声,砗磲已踢飞了,倒在了尘埃里。 一群士兵握着钢刀靠近了乔安,沈乔安败退着,怒瞪此人,那人哈哈大笑:“臭娘们在这里呢,哈哈哈,九百两白银信手拈来。” 那人笑嘻嘻的靠近了乔安,沈乔安看马车上有一把刀,也来不及想,一把拔了出来。 她什么事都忘记了,但却没有忘记武功,那是一种面对危险会产生的本能,乔安锵然拔刀。 “臭娘们,你可不是我的对手呢。”那人风卷残云靠近了乔安,乔安无惧无畏,找准了那人的弱点就下手。 两人打斗的很是凶猛,旁边的琉璃看的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几侍卫想要保护乔安,但却不能靠近。 乔安一个起落已善良旁边的树,那人也追了过去,沈乔安毕竟大病初愈,肩膀上的伤口也才刚好,这么一拼命,肩膀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只感觉痛苦不堪。 刹那,那人已迫近了自己,乔安手中钢刀给挑飞了,她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人虎视眈眈,哈哈大笑。 “你是叶钦国的将军?” “是!” “为何抓我?乔安总感觉事情有点儿莫名的奇怪,自己一个弱女子,按照庆公子的话仅仅是个与世无争的采药女,朝廷怎么就和她有深仇大恨呢》 “朝廷的命令,本将军敢去问皇上吗?”那人摸一摸鼻子,靠近了乔安,乔安笑了笑,表情很古怪。 “臭丫头,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死到临头也还知笑口常开。”那人嗤笑了一声,就在此刻,那人只感觉肩膀剧痛,而后一股非常庞大的力量将那人提了起来,丢到了远处的草丛里。 刚刚乔安看到了李仲宣,而在打斗之前,沈乔安就用啊买车上的狂刀斩断了李仲宣的锁链,她早就感觉事情不对劲了。 此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仲宣竟果真救助了自己。 “感激不尽。”这里已没有第三者了,乔安施施然对着李仲宣行礼,李仲宣盯着乔安看了看,蓦地辛酸。 “安儿,是、是我啊。”沈乔安也感觉奇怪,这人的语气太奇怪了,好像她必须知道他是谁似的。 乔安虚弱的笑了笑。 “跟我回中京,走吧。”李仲宣靠近了乔安,他想,一定是庆公子给沈乔安吃了什么毒药之类的,让乔安恍惚了。 乔安感觉此人对自己非但没有敌意,似乎还很好,蓦地笑了笑,跟在了那人背后,夜色凄迷,谁也不知究竟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路在何方。 李仲宣带乔安到了远处,“在这里先避一避。” “公子,你受伤了。”乔安看到了李仲宣手腕上的伤口,她虽然刚刚斩断了铁门上的锁链,但李仲宣手臂上还有链条,乔安不知李仲宣这个锁链是怎么解开的,但却对李仲宣产生了一种高山仰止的钦佩。 乔安靠近了李仲宣,从衣袖中拿出白药,将之洒在了锦帕上,然后厾点李仲宣的伤口,很快,李仲宣的伤口已被处理过了。 “公子是中京人?”乔安感觉,自己和这陌生人相处非但不拘谨,还很自在,而这种自在又好像是千锤百炼的过的,奇怪极了。 “是!”李仲宣不能深究究竟是什么让乔安连自己都不记得了,彷徨无计,只能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乔安问:“中京是什么样的?” “安儿,你!”李仲宣更伤感了,究竟庆公子对乔安做了什么,以至于让沈乔安连中京都想不起来了,李仲宣愤懑的吐口唾沫,忍着怒气,缓慢道:“那是个梦幻的地方,美丽极了。” 乔安点点头,“你知叶钦国人为什么抓我?” “不是抓,是护!”李仲宣叹口气。 乔安迟缓的点点头,但眼神已经开始质疑,似乎已不相信李仲宣的话了,李仲宣深吸一口气,化解心头的愤慨。 “他们来了,公子快走吧,被他们追上就了不得了。”乔安并不怕放了此人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但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了他,是刚刚他英雄救美?还是她对他已一见钟情了? “先躲他们,这些事情等会儿再说。”李仲宣靠近了乔安,一把抱住了她,乔安一愕,李仲宣已经拔地而起,两人飞身上了高峻的一棵树,那是一棵花树。 两人才刚上树,顿时一片落英缤纷,乔安看着落花后那男子复杂的神情,模糊的轮廓。 片刻,有人走了过来,士兵们检查了周边,不见乔安。在士兵背后,是庆公子。 “安儿!安儿啊!”不得不说,他是很担心乔安的,因此叫声穿云裂帛,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悲悯。 那呼喊,软化了乔安对庆公子的敌意与怀疑,等他们走远后乔安对那男子道:“他们还会来的,并且这崇山峻岭内毒死公子的人,一呼百诺,你不能带走我的。” “我必须带走你。” “别执迷不悟,此刻你我分道扬镳,去吧。”乔安已飘然降落了下去,李仲宣看着那翩若惊鸿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她。 他忘乎所以的,热烈的亲吻了她,乔安只感觉自己被侵犯了,不由分说就打起来,“跟我走!” 乐文 第八百零三章 报仇只争朝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低喊。 “起开!”乔安一招分花拂柳已打了过去,李仲宣完全没有躲避,别看乔安是个女孩,但经洛怀逸和李仲宣当年的指点,已练到了非常的修为,其内劲深不可测,让人望尘莫及。 那两掌砰砰落在李仲宣胸口,李仲宣顿时滚落在了地上,乔安也感觉自己太过了,她满以为凭借李仲宣的武功一定会躲避自己,哪里知道李仲宣竟硬生生承接住了这两掌。 此刻,她难过极了,上前去将李仲宣搀扶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准备放了你,你如此轻薄于我!”乔安瞪视了一下李仲宣。 李仲宣已抱住了乔安,他对她充满了渴望与思念,此刻一把抱住了她,乔安立即打斗起来。 就在此刻,打斗之声已惊动了那些远去的小卒子,有人耳朵尖,听到了动静儿。 “公子,这里有人打斗。”众人贝纳声音吸引,三下五除二就靠近了他们,李仲宣看人多势众,果然应了乔安那一句“他们漫山遍野都有埋伏”,此刻她只能拉着乔安。 “快走,来不及解释了。”乔安“哎”了一声,只感觉身体轻盈,已被罡风带了起来,李仲宣脚踩树木,几个起起落落,人已远离了他们。 但没很久,她们又惊动了附近埋伏的卫,这群小卒子立即追了过来,李仲宣只感觉危险,带着乔安起起落落,终于到了一个还算比较安全的地方。 “你究竟是什么人?”沈乔安跟疑惑了,这男子从头至尾没伤害自己,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解之缘。 “我是李仲宣。” “中京的皇帝吗?”乔安问了一声,李仲宣正要回答呢,忽然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当即捂住了乔安的嘴,乔安已开始配合李仲宣了,似乎,他可以解开围绕自身那些谜团。 士兵的确很多,处处都不是说话的地方,眼看着众人风卷残云而来,乔安道:“我知道怎么走注意安全,你跟着我。” 但沈乔安哪里知道,庆公子在她一消失就下令改变了这里的防备,以至于乔安反而是带着李仲宣进入了埋伏。 很快,一群人就包抄了过来,李仲宣固然厉害,但却挂彩了,乔安叹口气,“你一人走吧,我是你的累赘。” 她奇怪极了,既带走自己这么危险,此人为何孜孜不倦,再接着,李仲宣的小腿被人射中了,鲜血如柱。丛林内,出现了几个射手。 “李仲宣,快放了我们夫人,否则立即射杀你。”李仲宣闻声,丢给乔安一个莫逆于心的微笑,拉了乔安躲在了一棵树后。 乔安的半个身体露了出来,有一双手卡住了她的咽喉,乔安在竭尽全力的呼救,然而这不过是乔安和李仲宣的计谋罢了。 乔安用树做了遮挡,其实是自己在掐自己的脖颈子,而李仲宣已拔地而起,上了那棵树,众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却被从天而降的李仲宣偷袭了。 李仲宣剑尖在地上一荡,人已站稳,但却听到了一声敏锐的呼叫,接着刚刚站在树木后的乔安已消失不见。 “安儿!”李仲宣急忙追赶。众人看乔安不见了,也都诧异,一个个都追了过去,顿时一片红灯笼夹杂着火把,众人七零八落到远处去了。 一片茅草内,蹲伏了两人,一女子阴测测冷笑,声音好像夜枭,“沈乔安,不要大呼小叫,你已受制于人。” “你是?”沈乔安盯着那黑纱女,那女子兀自哈哈大笑,几乎笑的岔了气,“我是?沈乔安啊沈乔安,你果真吃了迷魂汤吗?你连我都不记得了,我是落日啊。” 是的,落日成功越狱了,她等机会已等了许久,她的体能和力量可比李仲宣他们料想的要厉害,最近这一段时间落日都在示弱。 她并没有全部食用他们送过来的食物,她从每天的口粮里节约一点久而久之的,就有了一大堆,她用破布做了一个简单的包裹,弄好了这一切后,落日移动了一下稻草,将稻草放在一方阳光之下烘烤。 等稻草差不多干燥了,落日拿出衣袖里的火折子点燃,有那干燥的稻草已灰飞烟灭,有那潮热的稻草立即浓烟滚滚,狱卒等做梦都想不到潮湿的地牢内会起火,立即进来救助。 落日瞅准了一狱卒,在烟雾中一把卡住了那人咽喉,将那人按倒在了地上,捏死了人后,拿走了钥匙。 她现如今恨不得杀了庆公子,知李仲宣已在寻找庆公子,她倒是想要从中作梗了。 庆公子越想得到什么,她就越去破坏什么,偏偏不然他得偿所愿。 “你要做什么?”乔安猝然发现落日眼瞳里诡异的冷芒。 “我也要带你走,但我们不去中京,哈哈哈。”落日看了看外面,发觉已绝对安全,拉了乔安就走,沈乔安踉踉跄跄,跟在了落日背后。 乔安只感觉小腿一疼,立即回头,看到草丛动荡,一条乌梢蛇已逃窜。 “我被蛇咬了。”乔安看了看自己的小腿,那尖锐的疼痛,让她已寸步难行。 “你以为我会给你治疗吗?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求之不得呢。”落日阴谋的一笑,拖拽了乔安就出。 而外面,李仲宣已去而复返。 他再一次看到乔安,沈乔安半个身子躲避在树后,有人掐住了她的咽喉,李仲宣看到这里,大步流星就往前走,道:“乔安,别伪装了,是我!” 冷不防一根绳索套住了他足踝,一个竖蜻蜓,李仲宣已被拉了起来,身体大头朝下给捆在了树木上。 原来,这是落日做的圈套。 落日看李仲宣中了埋伏,手中燕翎刀立即劈砍了过去,但哪里知道刀锋还没砍上李仲宣呢,只感觉手背一疼。 她回头一看,竟是乔安,沈乔安手中丢出了一枚小石子,打中了落日。 落日捡起来燕翎刀一脚发射了出去,刀锋瞄准乔安的咽喉,稳准狠,必死无疑。 “你这臭娘们倒是厉害的很,且结果了你!”落日冷笑一声,说时迟那时却快,一人从天而降一脚踩在了飞刀上,止住了飞刀的去势。 嘟的一声,飞刀插在了旁边的乔木上,再看沈乔安,已不翼而飞。 乔安只感觉小腿麻木不仁,而此刻的局面太危险了,李仲宣要对付落日,自己留在这里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此刻庆公子虽然来了,但乔安已逐渐对庆公子失去了好感,因此索性不如自己逃命去,思及此,她转身滚下了山坡。 乔安远离了打斗声,也不想知道究竟他们几个有什么恩恩怨怨,她看着天空的毛月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乌梢蛇的毒相比较于蝮蛇和蝰蛇其实稍逊一筹,担任被蛇咬后千万不可激动,更不可兴奋紧张,这些情绪都会加速血液,一旦毒药通过血脉侵入心防,一切到此为止无可救药。 天偏巧晦暗极了,乔安几乎不能分辨什么草是草药,她胡乱摸索了会儿,只感觉头晕目眩。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刻乔安却听到了几个人在说话,一人道:“这里的名山大川内都有人家,要是挨家挨户的找,只怕找到猴年马月去都找不到啊。” “有什么办法,只能如此。”另一人消极的叹口气,声音很萎靡,似乎不抱希望。 “娘娘最近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我们怎么找啊?”那问话的声音比刚刚还靠近了,乔安看了看小腿,时候偶撑在地上痛苦的移动,气喘吁吁一会儿,隐蔽在了一块石头背后。 一群人在月色里闲谈着靠近了这里,一将军模样的人正在和一富家子弟交谈,前者是成将军,后者是孙昭茗。 两人走累了,孙昭茗从侍卫手中将水囊拿了过来,对成将军道:“这里多有毒虫猛兽,我们叶钦国家家户户都会调配解药,这个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稀罕你这个?”成将军握着瓷瓶看了看,丢在了石头后,乔安伸手,差一点就够到了,但成将军却起身了,乔安唯恐惊动他们,只能按兵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远离。就在此刻,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山崖上,庆公子的一行人已到了,庆公子握着一把钢枪,冷漠的盯着落日,“你要卖主求荣吗?” “公子从来没有爱过妾,对吗?”都什么时候了,落日竟还过来胡搅蛮缠?庆公子听到这里,怒吼了一声什么。 落日看了看李仲宣,“姓李的,这里没你什么事,还不快滚?”李仲宣小腿和臂膀都受伤了,此刻巴不得离开,找准了乔安消失的方向,翻身就走。 “你!”庆公子立即去追,但却被落日挡了回来,落日双刀架在了庆公子的戈矛上,那纯澈的眼黑漆漆的,控诉的目光凶狠而委屈,无辜但辛辣。 “公子没有喜欢过妾,对吗?” “滚开,你这疯婆娘,你坏我好事!”现在他对她简直恨之入骨,落日听到这里,只感觉胸膛内的怒焰跃然,燃烧的不可一世,那火焰甚至于点燃了一双秋水一般的瞳眸。 “哈,哈哈哈!”落日笑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你!”当初培养落日就是为做杀手而使唤,因此庆公子找了不少江湖人和武学前辈指点,哪里知道今日落日会反噬自己。 而落日呢,她错误的以为庆公子对自己的照顾就是对自己的好,心存感激,因此也尽职尽责,竟学了个十全九美,此刻攻击起来,庆公子哪里是对手啊。 她手中的双刀齐刷刷斩落下来,庆公子来不及解释,只能翻滚躲避。 而此刻,月已经从云团里一点一点的出来了,下面的丛林里,成将军和孙昭茗听到了声响,几个起落腾空而起。 倒是完美的错过了李仲宣。 李仲宣又急又气又心疼,这深更半夜的,沈乔安去了哪里呢?他风卷残云一般滚下,老远看到一块白花花的石头后隐隐约约似乎有个人影,当即飞驰了过去。 等他到了后,才感觉臂膀和小腿火辣辣的疼,那钻心刺骨之疼,让他差点岔了气。 乐文 第八百零四章 有生之年狭路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安儿,安儿啊!”李仲宣抱着乔安摇晃,凄迷的月光里,乔安面如金纸,出息缓慢,似乎下一刻就会死,李仲宣急忙检查,发觉沈乔安并没有损伤。 “啊!”李仲宣惊异,发觉了乔安小腿上的四个小圆点,针眼一般大小,上有红色血珠,李仲宣知这一定是中毒了,撕开了乔安的裤管。 当即为乔安吸掉了脓血,乔安一疼,从昏沉状态中逐渐苏醒过,因看一黑乎乎的人影在“猥亵”自己,当即一脚,但那小腿却疼的更厉害了。 “安儿是我,是我,是我啊。”李仲宣一骨碌起身,抱住了乔安颤抖的肩膀,乔安昏昏沉沉,面红耳赤。 “这是解药,对吗?”李仲宣焦急的很,月光之下,乔安可以看到李仲宣头顶滚滚而下的汗水,一粒粒好像滚圆的珠子。 乔安能感觉到李仲宣的焦虑和惶遽,担忧和恐慌,但面对这张脸,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安儿,这是解药吗?”李仲宣也奇怪,沈乔安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变得连反应都迟钝了呢? 乔安迟滞的点点头,李仲宣看到她点头后,表情终于逐渐变的轻松了,他大喇喇上前去,准备为乔安上药。 但沈乔安对李仲宣的冒犯已心有余悸,就在李仲宣靠近她的同时,她握着一枚小石子就丢了过去,李仲宣预见到危险,急忙闪避,但那小石头还是砸在了鼻梁骨上,顿时一股热潮从鼻孔中喷涌了出来。 “啊,你!”大概,这一刻他的表情太凶狠了,以至于沈乔安被吓到了,转身就走,但她被乌梢蛇攻击过了,一旦跑起来毒液会比寻常时候还要运行的快不少,思考到这里,乔安委顿在了原地。 李仲宣的鼻子破了,有血液滚了下来,但他哪里来得及顾得上看自己怎么样了,甚至于他已经彻底的忽略掉了自己的痛苦。 沈乔安中了蛇毒,性命垂危,在这等情况之下,他需要救助她,追上了乔安后,李仲宣急忙一笑,那笑在沈乔安看起来可真是奇怪极了。 这魔君真是奇了怪了,她攻击了他,他竟还笑脸相迎,“别怕,你别怕,我上了药后,你很快就好了,安儿!你放松点儿,别怕!”李仲宣谆谆告诫,循循善诱。 乔安舒口气,只感觉眼前一黑,人已昏睡了过去,李仲宣上前,将药末涂抹在了乔安的伤口上,嗅了嗅那药,似乎没有什么奇特的刺激味儿,料定是可以内服的。 但毕竟还不怎么放心,只能自己尝一尝,而李仲宣并不知道“是药三分毒”这些苗疆密宗的解药,是专门为治毒药而发明的。 换言之,你要没有中毒,吃了解药会很难受。这解药用的是艾虎脑等炮制出来的,那艾虎脑不当可解毒还能有催情的作用,李仲宣吃了后,没有一小会就浑身难受。 等乔安再一次醒过来,看李仲宣正在抓耳挠腮,奇怪道:“你、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没、没事啊。”李仲宣没头没脑就朝着前面去,噗通一声就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中,沈乔安奇怪极了,暗忖此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他的举动如此异常。 等李仲宣从水中落汤鸡一般的上来,乔安已躲避在了一棵树背后。 “乔安!乔安,你快出来啊!这里很危险,你不要和我捉迷藏。”沈乔安暗暗的观察李仲宣,她先惊异于李仲宣那张脸,为什么那张脸会带给自己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那是一种描述不出的熟悉。 接着,她仔细看了看李仲宣的神态,这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李仲宣焦急的你,找寻了会儿只能一屁股坐在树桩上,“乔安,你不要躲着我了,你不想见我我不出面就好,但你也要小心点儿,千万不要动怒,不要乱走,这里毒蛇可多了去了。” “还有他们的陷阱,庆公子就在附近呢!你不希望见到我,我、我走就是了。”李仲宣左顾右盼了一下,其实,凭借他的武功,此刻他早已看到了乔安,但唯恐沈乔安会被惊吓到,所以并不敢过去。 乔安呢,她倒是没有发觉自己的暴露。 李仲宣起身准备离开,但却叫了一声,乔安冷笑,“你这家伙势必是在欺骗我了,想要我自投罗网吗?我就偏偏不!” 乔安不现身,她待要等李仲宣彻底远离才出现,但李仲宣却倒在了地上,乔安等了许久也不见李仲宣,倒是看到了几个庆公子的随从。 乔安认识庆公子随从的服色,看他们到来,他立即准备出去,但忽然听到他们聊了起来,一个说:“也不知道那沈乔安到哪里去了,好好儿的逃什么,我们公子爷为她也是操碎了心。” “今日也好生奇怪,落日怎么回来了?那李仲宣怎么会在这里,你说是不是落日这小妮子在引李仲宣过来,她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另一人猜测道。 “这等话也是你我该说的?”先发言的一人恐怖道。 两人很快就靠近了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已死了,只可惜这两人压根就不认识李仲宣,在李仲宣的“尸体”撒谎能够踢了一下,两人寻找了一圈,不见沈乔安影踪,折返回去了。 乔安等了片刻,万籁俱寂,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她这才惊弓之鸟一般的出去。 她一开始还以为李仲宣在假装,但当靠近后,吨是否阿仙并非如此,李仲宣已奄奄一息,嘴巴里还有白末喷涌出来,看起来怪吓人的。 “什么,什么?”听李仲宣临死之还在嘟囔什么,乔安凑近了耳朵,李仲宣的声音喑哑,断断续续,“安儿、安儿,快走,快走。” 要不是李仲宣刚刚吃了解药,此刻早已毒发,沈乔安思量了片刻,在救人和不救之间做取舍,片刻后还是决定救一救李仲宣,喂李仲宣吃了解药后,大概过了一刻钟,李仲宣苏醒了过来。 他看到面前人是乔安,顿时喜上眉梢。 “安儿,是你啊?”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乔安死死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看到了乔安握着的拳头,料定那拳头里一定是石头,此刻他明显感觉到乔安有什么问题,但却不敢将一切说出。 那么多的事情告诉她,她一定会感觉匪夷所思,结果就是,她非但不会相信她,还会更加怀疑。 “快说啊!” “我是个认识你的人,之前,之前我们认识。”李仲宣顺着乔安的思路来,乔安点点头,“你也是医者了?” “不是,沈姑娘,我是个患者。”从那一句“你也是医者了”,李仲宣至少能推理到,乔安自认为自己是医者,那么接下来就容易瞎编乱造了。 不管怎么说,先带乔安到中京去。 “姑娘几年前救助了我的性命,我对姑娘感激不尽,今日看姑娘遇难了,就奋不顾身想要救姑娘一把,这就是一报还一报了。” “原来如此。”乔安终于释怀,撕开了自己的衣襟,丢给了李仲宣,“你先擦一下你的鼻子,谁要你那么靠近我,我脾气可不怎么好。” 一般说自己“脾气不怎么好”的人,通常脾气都很好。 李仲宣握着衣襟,小心翼翼的擦拭掉了鼻梁骨上的血液,此刻才感觉到疼,“姑娘,我送您回去,怎么样?” 乔安才不要回去,“我要去中京,我有点事。”李仲宣听到这里,开心极了,正中下怀,“实不相瞒姑娘,我也准备到中京去,倒是希望能和姑娘结伴同行。” 乔安本来要拒绝李仲宣,但看了看周边黑黢黢的山,旁边的丛林里欸乃一声,似乎有野兽,绿光闪了闪,她当即怵头。 不管眼前人是好人坏人,多一个男人一起赶路,这也是很好的。乔安道:“一起是可以,但也要约法三章,你不可太靠近我,否则!” 沈乔安蹲下,缓慢的捡起来一枚石头,用力丢出去,石头砸在了旁边的山毛榉上,树木动荡了一下,石头已镶嵌在了里头。 就这力度,足足可以警告他,李仲宣似乎真的被吓到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在下不靠近姑娘就是。” 李仲宣捡起来一根木棍,自己握着一端,将另一端交给了乔安,“沈姑娘安心吧,这一路上我只有保护您。” “这还差不多!”乔安点头。 他们都中毒了,且李仲宣还要注意丛林里是否有庆公子的人,这么一来就走的很慢,从后半夜走到了五更天,天都快亮了,两人才逐渐找到了一条大路。 按照乔安的想法,在大路上走,实在是危险极了,她等了等,看到一群送亲队,看到这里,指了指人家的马车。 “我们混进去,安全点儿。”送亲队本身就很庞大,再来新媳妇嫁人本就是快乐的事,老乡们完全不介意他们去吃酒席,而李仲宣和乔安又是聪明人,很会讨好人。 “桃妹也是好福气,能嫁给这么个好人家,她和云桥真正是佳偶天成。”路上,有人这么说,旁边一老太太,大概是那个桃妹的娘亲了,她欢喜的点点头。 “好在两家也不怎么远,经常还可以回来看看我和孩儿他爹,真好啊。”听到这里,沈乔安靠近了新娘母亲。 “婶娘,我是桃妹的好朋友,从花间集那边赶过来的,昨夜还遇到了一群强人,真是危险极了,送的礼物也弄丢了,此刻到底赶上了时间,这个送给妹妹,也算是一片心意了。” 乔安将自己唯一的一根金簪子给了那夫人,那农妇也不管金簪子还是木簪子,“你能大老远的来,我就开心,瞧瞧你这风尘仆仆的。” 老夫人一面说一面让人准备了外衣给乔安,乔安穿上了衣裳后,随手在马车上的红色双喜上抚摸了一下,将那大红色弄在了脸上,娇羞的一笑。 “阿妹都嫁人了,我这做姐姐的却还单着呢,讨个彩头。”那老娘听到这,哈哈大笑。 “这几天天气不好,姑娘也是细皮嫩肉的,看看,头发又散开了,还要用手帕捆起来才好,等到了婆婆家,我找人送衣裳给姑娘。” 乐文 第八百零五章 金蝉脱壳到桃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老娘是个古道热肠之人,用手帕给乔安扎住了头发。 沈乔安回头对李仲宣笑了一下,此刻她已地地道道融入到了这一群“乡巴佬”之内,并且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对劲。 “姑娘怎么看起来郁郁寡欢?姑娘可不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说给大娘听,大娘只将您看做自己家孩儿。”这老娘一面说,一面握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絮絮叨叨将自己昨夜如何被贼人偷袭,如何被贼人抢夺了礼品,如何被追杀还要做压寨夫人等等都说了。 那老娘以为是真的,一来乔安本会表演,一面说一面流泪,二来,这穷乡僻壤里,的确多土匪,这老娘看乔安哭的可怜,立即抱住了她。 “好姑娘不怕,既来之则安之,大娘还是那句话,总是将你看作自家人的,你有什么困难给我们说就好。”乔安哭了一嗓子,众人都心疼。 送亲队还没有到要去的地方呢,路上李仲宣也更换了一件灰头土脸的衣裳,乔安回头一看,李仲宣露出个默契的笑。 鬼知道李仲宣是怎么样搞到这么一件衣裳的。 经询问才知夫家在县城里呢,而他们目前距离桃源县还有一段距离,大概中午才能到,乔安也不着急。 走了会儿,出了花间集,乔安老远就看到了一个黑衣女,那黑衣女抱着长剑,穿着斗笠,横亘在众人面前。 队伍里的知客看到这里,立即上前去作揖,“大姑娘哟,您还请让一让,让一让呢。”一般情况,送亲队伍遇到这种黑色衣裳的人都有忌讳。 在农人看来,此人可不是神秘的杀手,而是家里遭遇了丧事而热孝在身的人。 “停一停,我找个人!” 按说,落日也该发飙,但她可不想和这群人发生冲突,因此,落日只想要找一找沈乔安和李仲宣。 她龙骧虎视,进入了队伍,几乎在每个人脸上都看了看,最终靠近了大花轿,笑道:“大姑娘,落日给姑娘送祝福了。” 那大花轿里的女孩完全不知外面是什么状况,乔安看到落日一把蛮横的掀开了车帘,一把扼住了新娘子的手,用力一拉,新娘子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你!”俩女面面相觑,落日已追杀了半晚上了,料定沈乔安会走这条路,还以为这新娘子是乔安装扮的,这么一看,发觉并非如此,倒是有点失落。 “起来吧。”她搀扶了新娘子,送了新娘子进花轿,乔安发觉落日的视线扫视了过来,当即低头。 落日冷冷道:“你过来一下。” “俺不去。”乔安后退。 “滚过来!”落日拔剑,众人哪里知道落日是杀手,陡然听到这么一声,都吓到了,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唯乔安和李仲宣两人端端正正的站着。 “滚过来!快!”落日怒道,那大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挡在了乔安面前,“你找我女儿做什么,我女儿做错了什么事?” “令爱?”落日靠近乔安,盯着乔安看了看,模样儿倒是和沈乔安很像,但却是一个猥琐的臭丫头,落日知自己搞错了,点点头已飞走了,好像个大鸟一般,众人经过这一闹,都哭笑不得。 送亲的队伍继续往前,很快就离开了小镇子,进桃源县后,可就热闹了,此刻谁想要查找他们,就难上加难了。 那大娘还要邀请乔安去夫家喝酒呢,转身一看,乔安早已不见了,什么时候消失的,她压根就没有看到。而沈乔安这一走,顿时有庆公子的人已拦下了送亲的队伍。 又是一次检查,到底还是放过了他们,沈乔安此刻已脱离了危险,和李仲宣走在一起,两人肩并肩。 “这些家伙,不是我的对手。”乔安笑。 李仲宣警觉的看了看后面,“我们后面有人。”是的,他们后面有人,人虽然不怎么多,但却跟的很近。 乔安头皮一紧,暗骂了一声,拉了一把李仲宣,两人到另一个巷口,还没出去呢,就看到了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已阻挡在了巷子口。 “暴露了?”乔安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伪装的很好,李仲宣看了看乔安,那模样儿简直是个丑八怪,怎么可能暴露呢? 而之所以盘查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形迹可疑,他们两都是聪明人,但今日却闹了个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是他们直挺挺的走过去,那几个家丁也不会多看他们一下。 但他们东躲西藏,情况就不同了。 “这边!”两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已进入了一个十字胡同,三个方向都走过了,其余一个出口也势必有人,庆公子的人都在桃源县做生意,对这里的路可熟悉极了。 就在这当口,身后一群人已追了过去,进入巷口后,那家丁问一个身材魁梧的乞丐,“刚刚过去了两个人,你们可看到了?” 那乞丐口舌不利落,指手画脚了会儿,指了指远处,家丁急忙追赶。很快就抓住了那俩形迹可疑之人,扳正了一看,发觉是两个本地人。 “侬呀兮?搞么耶?”那人有一口本地话,这时候官兵才感觉不对劲,刚刚那乞丐个头很高,似乎就是李仲宣本人。 这群看似家丁之人,其实是庆公子豢养的官兵,他老早就让他们接触过李仲宣和成将军的画像,叮嘱众人一定要注意点儿,无论在哪里遇到他们,都要将他们抓住。 而等他们退后,俩乞丐早已逃之夭夭。 从巷里出来,乔安皱了皱眉,“怎么去中京?这桃源县内只怕都走不出去呢。”追查沈乔安的除了庆公子的人还有落日,除了落日还有孙昭茗的官兵和李仲宣的侍卫。 前者有什么目的,乔安心知肚明,后者有什么动机,乔安却不明白,所以此刻她有点后悔。 她不该这么快就准备到中京去的,而应该先不要着急,慢慢绸缪。 “别怕,既来之则安之。”李仲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握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此刻才感觉不对,立即撒开。 “走远!”翻白眼警告了一声,李仲宣讪笑了一下,跟在了乔安背后。 外面有了官兵,看衣服是孙昭茗的人,官兵和庆公子的家丁有了冲突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庆公子的人最不怕官兵,而之前庆公子已有过约定,哪一个家丁能杀一个官兵就奖励五十两银子,还可做统帅,这么一来,家丁嚣张极了。 对士兵和家丁之间的斗殴,大家也司空见惯,竟还有好事者在旁边鼓掌。 打斗结束后,乔安捡到了一把匕首,李仲宣捡到了弩箭,这弩箭是用柘木做的,短小精悍,并非拿在手中使用,而是捆绑在手腕上,距离越近,这弩箭的效力越大。 两人藏起来东西后,急急忙忙准备出城,哪里知道,家丁越来越多了,他们的衣裳有别于一般人,在他们的手背上有庆字儿的刺青。 还有醒目的铜牌,这铜牌上镌刻着家丁的职务和姓名等等,一清二楚。 这群人都是经过特别锻炼的,他们走走停停,不同的观察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只要是男女搭配的组合,立即过去看看。 大家都知道这群人是庆公子的手下,更知这是庆公子在找什么人,因此居很配合,乔安看家丁凑近了他们,急忙推开了李仲宣。 那几个人看乔安穿着乞丐的衣裳,不但不躲避还主动过来要钱,他们倒还赔了二两银。 庆公子对军队有严格的管控,不但不和老百姓发生冲突,更兼不能伤害城中的任何一人,这么一来,倒是让乔安钻空子了。 乔安知道庆公子这些规定,因此敢过去要钱。 二两银子已可以吃一顿好的了,乔安带李仲宣去吃东西,俩乞丐一到客栈,有人就轰赶,“别嚷嚷,吃了饭我们就走,我们不臭。” 那特别讨厌乞丐的两个人一面吃一面指指点点,李仲宣靠近了他们,点头哈腰过去赔礼道歉去了,等李仲宣回来,乔安翻白眼。 “你给他们道歉?” “非也,顺手牵羊去了,不义之财不取岂非可惜,再说了,等会儿我们还要变装呢。”李仲宣这么一说,乔安也笑了。 跟着,李仲宣将一玉牌拿出来看了看,将钱袋里的银子拿出来点了点,只多不少。 吃过了东西,那俩富家子弟准备买单,发觉钱袋丢了,大惊失色。而此刻,沈乔安和李仲宣已到了门口,但乔安冷不丁撞到了一人身上,落日。 “终于找到你们了,哪里走!”落日势必要抓走乔安,以便于让庆公子抓狂,她一伸手抓住了沈乔安的衣领,乔安“哎呦”了一声,当即假装被捏死了。 那掌柜的一看有人在这里撒野,竟还弄死了人,气愤极了,骂骂咧咧就让人抓落日。 这掌柜的唯恐死人的事追查下来自己拖不得干系,立即找人去围追堵截,落日已提起沈乔安上了屋顶,李仲宣看情况不妙,立即也飞去了屋顶。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几个人竟是如此深藏不漏。 “你这家伙,竟很是会装蒜。”落日将乔安用力一丢,丢在了屋顶上,沈乔安后背疼痛,瞪大了眼睛。 “你就是杀了我,庆公子依旧不爱你,你这恶毒的婆娘。” “你!”落日一刀斩了过来,瓦片都飞了起来,乔安被吓到了,“不爱就是不爱。” 落日将心一横,接连两刀落下,第三刀还没有降落,只感觉手臂一疼,一根弩箭已射中了手腕,她低头一看,李仲宣握着弩已瞄准了她。 “李仲宣?”落日诧异。 “你如何从天牢再一次逃走的,倒是厉害的很,在这里做什么?”李仲宣问,落日闭上眼睛不说话,乔安就地一滚准备靠近李仲宣。 此刻她已感觉到了,这李仲宣或者未必是什么好人,但李仲宣却知道保护自己,但乔安在屋顶上,李仲宣在屋檐的位置,上面比较高,乔安一滚,没掌握好力量,竟撞在了李仲宣的小腿上。 李仲宣被毒蛇咬伤的伤口隐隐作痛,两人抱在了一起滚落了下来,嘭的一声,一个压在了一个身上,一张嘴压在了一张嘴上。 乐文 第八百零六章 三家追兵不放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么惊险的情况之下让人亲了,她震惊极了,一脚踢在了李仲宣肚子上,李仲宣弹跳了起来,撞在了刚刚落下的落日身上。 他反手卡住了落日的咽喉。 “你这阴魂不散的魔女,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手一用力,落日闭上了眼睛,知道难逃一死。 但就在此刻,李仲宣看到了一群家丁已靠近,他忽然放开了落日,笑着拍了拍落日的肩膀:“乖,想要控制庆公子就要保护好自己,我们先走一步了,你殿后。” 李仲宣就地一滚,一把将乔安抱起来,巷子里有个独轮车,李仲宣跳上去后,摇摇晃晃,逃离了。 夜幕降临,结束了一天兵荒马乱,沈乔安的心还在突突的跳。 落日是追她的,但却不追他,家丁是追他们俩的,而孙昭茗的人追的也是乔安,这么一来无论他们遇到谁的人都很危险,乔安完全不信任孙昭茗,在庆公子的口中,那孙昭茗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皇帝。 “你究竟是什么人?”乔安坐在河边,依旧穿着单薄的乞丐衣裳,春寒料峭,这么一吹,只感觉一股子风从脚掌心进入了天灵盖。 “我是中京人,实话说,我到叶钦国为找我娘子。”李仲宣看向了乔安,那眼神已很明显了,但沈乔安毕竟不能立即反应过来,他的夫人又是何许人? “你娘子是什么人?叶钦国人吗?” “不,我几乎快要找到了,为找她,我已耗尽了不少的时间。”乔安听到这里,倒是有点心疼。 “今晚我们怎么休息?”乔安看了看李仲宣,她知李仲宣是有心上人的,也不怕了,就目前他们的患难来推理,李仲宣至少是个正人君子,排除会在睡觉时候被揩油的可能。 “那边有个石拱桥,在桥洞里睡一晚上,明日一开城门就出,怎么样?”李仲宣看向乔安,沈乔安点点头,两人到了石拱桥,那桥洞里潮湿极了,显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建议。 沈乔安有点难堪,放很快发觉岸边有个木兰舟,大概已停靠在这里许久了,里头没有人,两人进入。 到第二天早上,两人出来,发觉街道上出现了不少的家丁和朝廷的卫兵,大家都在井水不犯河水的忙碌,乔安想不到自己竟是个香饽饽,这么一群人都在找她。 “我想起来一个地方。”乔安带着李仲宣到庆公子一个宅院附近去了,庆公子道貌岸然,为伪装成一个好人,只要是路过的乞丐都会得到丰厚的赠与,乔安和李仲宣到了庆公子庄园外。 “你去叫门,他们会给我们窝窝头吃。”乔安在李仲宣前进之前,手在地上摸了一把灰,擦在了李仲宣的脸颊上,而后用力拍了拍李仲宣的双肩。 “你这趾高气昂过去一定会穿帮的,乞丐要有个乞丐的样子。”乔安这么一教导,李仲宣活学活用,气喘吁吁靠近了庆公子的宅院。 不出所料,乐善好施的庆公子下人已送了吃的出来,乔安和李仲宣吃了东西后准备离开,但府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来的竟是庆公子。 他一面雄赳赳往前走,一面气昂昂道:“真是一群废物,竟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爷,已在用力的寻找了,爷不要着急。”那家丁跟在庆公子背后,伸手为庆公子顺了顺胸口,庆公子冷冷回身,一脚踢在了那家丁的肚子上。 那家丁依旧在笑,但笑的很痛苦,沈乔安终于看到了庆公子残暴的一面,这可真是和之前印象里的庆公子完全不同。 “落日呢,也没有找到吗?” “截杀了一程子,那、那、那……”这个老家丁好容易才起身,“那落日很是厉害,剑法出神入化,刀法鬼斧神工,让人望尘莫及。” “好个鬼斧神工,好个出神入化,你总有这么多的说辞,这宅院只怕也不能留用你了。”庆公子靠近了那人,那老家丁惶恐极了。 “公子,看到小人伺候多年的份儿上,给条活路吧。” 庆公子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几个人将这老人拉扯到了府邸之内,会发生什么,谁人也意料不到。 庆公子厉眸扫视了一下乔安,竟完全忽略掉了乞丐,在乞丐的面前,他不需要表现自己的彬彬有礼,毕竟一个乞丐的话谁也不会相信的。 庆公子明目张胆出现在桃源县,好在知道庆公子的人多,但认识庆公子的人却少,即便是见到庆公子也不能将他和之前的皇帝对号入座。 搜查了一天,乔安和李仲宣蹲在这里晒了一天的太阳,他们两人就在他们的眼皮下浪荡,众人来来回回,没有一俄国人怀疑过他们。 下午饭送了出来,有点恶心,乔安看到饭菜是人家吃过的,自然不受嗟来之食,李仲宣更不可能吃了。 “我告诉你啊,这宅院里的伙食不错,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油泼鳜鱼,味道好得很。”乔安又道:“还有猴头菌呢,走走走,吃去。” 两人正准备混到里头去呢,忽然走出来一个家丁,那家丁抚摸了一下腰间的铜牌,笑了笑,对乔安和李仲宣“好心好意”道:“你两位还没有吃呢吧,里头有点小事情需要做,处理了后,日日给你们吃好的。” “哎呦,那可求之不得。” 一刻钟后,沈乔安和李仲宣级进入了宅院,所谓的“小事情”竟然是让他们处理尸体,尸体就是刚刚那个考家丁的,让他们两人挖坑将尸体埋在花丛里,还要求坑一定要大。 在挖坑之前,李仲宣开始讨价还价,得到了一盘沈乔安梦寐以求的“油泼鳜鱼”,两人吃了东西后,乔安笑了笑。 “我敢保证,这个坑也要埋了我们,我们不要挖坑了,到厨房去吃东西,闹他个鸡犬不宁怎么样?”乔安似乎感觉到了秦公子的狠毒。 就因这老头儿办事不利,说杀就杀。 乔安刚刚已检查过了伤口,未尝看到致命伤,但那老头儿的五官里却有血,大概是被下毒了。 “既然是要闹,就大大的闹一闹。”李仲宣对乔安道:“你去告诉那人,我们已挖好了,让他来检查。”乔安知李仲宣要怎么玩儿,一会儿后,就带着那人到了。 那家丁阴狠一笑,靠近了土坑,满意的看了看。 “埋了吧,发愣做什么?”家丁一笑,但此刻,家丁看到了自己肩膀上多出了一双手,那手上全部都是叫泥巴。 接着,乍然一会图就看到一张脸,死人的脸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大叫了一声,将那回头。 那尸体已拉住了家丁,当然了,实际上是土坑里的李仲宣站在尸体背后,一把拉住了家丁腰肢。 那家丁恐惧的大叫一声,只感觉头一疼,死在了洞穴里,乔安和李仲宣相视一笑,在也没比这一次配合的更默契,更天衣无缝的了。 “想要弄死我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嘴脸?”乔安冷漠一笑,一把土塞在了那人嘴巴和鼻孔里,外面有人拍门,等他们到后花园一看,发觉是死人弄死了大活人,真是夸夸其谈。 顿时府上“闹鬼”的传闻坐实了,此时此刻两只鬼已到了厨房,庆公子的厨房很讲究,尽管这仅仅是庆公子无数个宅院内的一个,但这厨房里却什么都不缺少。 大概庆公子还要逗留几天,因此时时刻刻有个颠大勺的做了不少吃的,那些吃的五花八门,全部都放在风炉上。 乔安和李仲宣到的时候,那颠大勺的正在呼呼大睡,沈乔安点住了那人的睡穴,两人坐在屋子里就开吃,连日来都没有这么好好的享用过,两人很快就吃饱了。 “时间还早呢,我们将孙昭茗的兵引过来,让他们打一打闹一闹。”乔安知道孙昭茗和庆公子之间有矛盾,而这些矛盾也是庆公子说给她的。 实际上多半都是庆公子在撇清自己,他挂口不提他和莫淮海弄死孙天子取而代之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做了多少好事。 而倒腾了多少金银财宝中饱私囊,那也是一个字都不情愿告诉乔安的,当然沈乔安也不是傻瓜,知庆公子的财产来历不明。 “我在这里,你找孙昭茗来,写封信告诉他他的死对头就在这里呢,让他从速过来。” 李仲宣叮嘱乔安注意安全,去找孙昭茗去了,本来想要顺道儿找一找成将军,哪里知道成将军这糊涂蛋竟早已离开了。 好在很快就找到了孙昭茗的卫兵,那李仲宣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那封信却掷地有声,卫兵一看,大叫一声“报!快报!” 有高人指点,庆公子自然难逃法网,众人八百里加急,不过一个时辰,孙昭茗亲自到了桃源县,他到了后,立即让人包围了这宅院。 乔安和李仲宣此刻已上了屋顶,那群家丁看孙昭茗来者不善,准备打,但得到了庆公子的号令,众人只能开门迎客。 “皇上竟然到我们庄园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请,请。”一家丁邀请了孙昭茗入内,孙昭茗带了一大群卫兵,完全有恃无恐。 “庆公子呢?” “您是说秦明月公子吗?秦公子在呢,您等等。”乔安在屋顶看的明白,庆公子此刻已准备烧毁房屋离开了,他和几个仆从躲避在马厩里,随时准备灭了孙昭茗,甚至于让一群人殉葬。 沈乔安看到这里暗暗着急,虽然她未必认定孙昭茗就是好人,但也不希望好戏一开始就结束,她得想办法提醒提醒。 那秦公子已从内室出来迎接了,但却被孙昭茗一把扼住了咽喉,他用力的丢开了那男子,“庆公子呢?朕已得到了线报,他就在这里,让他出来见朕!快!快!” 冲突立即就发生了,庆公子约定掷杯为号,乔安看到有人要丢酒杯,立即准备下去阻拦,哪里知道李仲宣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圆滚滚的蒲团丢出去刚好接住了酒杯,一点声音也没。 外面的庆公子等了会儿,也不决定等讯号了,示意家丁放火,一会儿火焰就燃烧了起来,孙昭茗气的暴跳如雷。 “查!快封锁!” 乐文 第八百零七章 你追我赶螳捕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火焰燃烧起来,李仲宣一把捂住了乔安的鼻孔,抱着乔安飘然离开,两人很快到了外面,被风这么一吹,顿时感觉凉爽。 “这算不算两世为人?”乔安笑着问,这一刻,她的笑竟是那样好看,完全的吸引住了李仲宣。 “此刻乱起来了,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就离开,这边一乱,飞骑卫会全部过来救驾,城门那边没有什么防备。”李仲宣提议,但沈乔安却不着急离开。 “不着急,慢慢来。”明明轻而易举就能离开,但沈乔安却不决定走了,而是宁肯留在这里。 需要了解的事情更多。 李仲宣本以为可以顺利带走乔安,发觉乔安一点离开的意愿都没有,自然有点生气,“你不走,机会就付诸东流了。” “为什么非要我这么快走,”乔安感觉李仲宣也不正常,“不去,我还有事。” 当晚的确很乱,沈乔安坐山观虎斗了会儿,看到有人将焦头烂额的孙昭茗给抢救了出来,他的衣裳都烧的不成个样子了,这边厢才一出来,那边立即有太监握着一桶水就泼了过去。 这才是早春,连清明节都没有到呢,那一下冷谁浇的孙昭茗再次暴跳,飞骑卫果真都来增援了,但打斗了许久,没能抓住庆公子,庆公子已在众人保护之下溜之大吉。 孙昭茗窝火,站在逐渐倾倒的府邸面前破口大骂,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冷笑,对李仲宣道:“这孙昭茗不怎么样,是个没能能耐的。” “何以见得?” “神闲气定才能智深勇沉,智深勇沉才能心想事成,他如此浮躁,不中埋伏已万事大吉!今日我们送了如此好的情报给他,他自己竟没能掌控好,怪怨谁?”沈乔安无奈的一笑。 闹到了后半夜,乔安也累坏了,看墙角有一群瑟缩的人在哭,各个披头散发好像个女鬼,这群“女鬼”是宅院里逃离出来的幸存者,她们这一出来除了哭就是哭,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那人发愁一声哭。” 乔安也哭,呜呜咽咽一唱三叹,“我的那个、那个、那个哟。”乔安语无伦次,和几个女孩抱头痛哭。 表演很快就结束了,躺倒在狼藉的铺盖卷之内,呼呼大睡,李仲宣在屋顶上居高临下这么一看,顿时惊诧。旁边一女子轻轻拍一拍乔安的后背,“这小丫头是哪一房的,为何我从所未见?” “哎,府上的苦命人多了去了,也不足为奇。” “到也不足为奇,但她怎么心这么大,说睡就睡了?”乔安心自然大,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了,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几个女孩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在发呆,乔安和女孩们道早安后,伸手指了指屋顶的李仲宣。 “她们无家可归了,你去隔壁银号弄点钱去。”女孩们目瞪口呆,最让女孩们难以置信的竟是李仲宣果真照办了,且一会儿就送了银票过来,一人一百两,大家哭哭笑笑去了。 乔安发觉李仲宣弄到的银票很多,决定和李仲宣去换衣服,一会儿后,两人变成了富家公子打扮,你们不是要找一男一女的搭配,就偏偏不让你们得偿所愿。 从衣服店出来,李仲宣道:“你该不会是要找落日算账吧?老实说,这恶婆娘我都打不过。” “找她做什么?我敢说你不找她,她还主动找你呢,我现在要造访一个人去,你要跟着我,我对你感激不尽!你要为德不卒离开我,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虽然和李仲宣仅仅是相处了两天半,但沈乔安竟感觉似乎经历了半辈子没哟偶经历过的各种惊心动魄。 此刻,忽然有点依依不舍,她话说出口有点怕,怕吗李仲宣会离开自己,但李仲宣呢,笑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和你在一起,也还不错。” 如此乌烟瘴气,竟说不错,看来李仲宣之心比乔安还要大,但李仲宣依旧不知乔安要做什么。 沈乔安东游西逛,李仲宣顺道儿给成将军留下了一些标识,下午,吃过了东西后,乔安雇佣了一辆马车,准备到郊外去。 “做什么去?”她的行为奇怪极了,让惯会揣摩人心的李仲宣也不可思议,乔安但笑不语,到郊外后,马车不疾不徐往前走,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农庄。 “做什么去?”李仲宣拦在了乔安面前:“继续闹他?何必呢?” “不!”乔安推开了李仲宣,过去叩门,有一个小童过来你为他们开了门,李仲宣才一进入就闻到了一股奇妙的香味,那是带着苦涩的药香味,而后,乔安看到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 那老者红光满面,正握着一本书在看。 乔安之所以到这里,线索还是庆公子提起的,据说这是庆公子和乔安的师父,按理说徒儿和师父一见面多少也会触动情感,但自乔安进入这院落到此刻,老人家就看了一眼她,可见完全陌生。 乔安在不断的拆穿庆公子的谎言,一旦一个谎言不攻自破,其余庆公子说过的一切话,在乔安这里都失去了可信度,均大打折扣。 “什么人?”老者终于看了看乔安和李仲宣,发觉两人气质出众,不禁多看了一眼。 “鬼医先生,我们冒昧来访,实在是迫不得已,但今患病在身,自不能瞻前顾后,见礼了。”乔安说的一头雾水,那鬼医抬头深沉的目光盯着乔安看了许久。 李仲宣看到这里,料定这鬼医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你就是前日和我小童商量过的那个女子?” “实在是冒昧。”乔安再次裣衽,那鬼医这才打量了一下沈乔安,又将狐疑不定的目光落在了李仲宣身上,待看过了两人后,鬼医道:“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一个屋子,鬼医为乔安看了脉息,问了一些问题,赫然一笑:“果真是失忆了。” “失忆?”沈乔安早就感觉奇怪了,她对很多事情明明有点模糊的印象,对某些人明明有点朦胧的感觉,但每当自己认真一思虑,脑海中那吉光片羽说消失就消失了,这可以说明自己有什么问题。 鬼医伸手抚摸了一下乔安的后脑勺,“这里,你自己可以摸一摸。”沈乔安之前都很听庆公子的话,对他的安排从来不抗拒,顺从到不可思议。 一切的一切都是庆公子说了算,此刻,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后脑勺,发觉上面有伤口,似乎茅塞顿开。 “滑坡、泥石流,我劫后余生,但脑袋遭遇了重创,因此我什么都忘记了,对吗?” “大概不外乎如此,”鬼医点点头,“但你以为我会救你吗?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救一人,就因此人可怜吗?” 李仲宣听到这里,顿时来气,保护在了乔安面前,“你需要什么,我们帮你,说吧。” 他决定了,只怕此人能救乔安,哪怕他信口开河要朝廷,他李仲宣也会拱手相送,现在还有什么比乔安的记忆更重要的东西呢? 沈乔安没说话,但她很快就就发现了,这是一个孤独的人,而在到来之前,乔安也打听过了,他哟偶什么诉求。 “我们会帮你,但如果让您得偿所愿,也希望你帮一帮我们。”乔安道。 她为打听这个鬼医,已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并且,在这一段时间里,沈乔安实际上已弄清楚了鬼医的需求。 那老者冷漠一笑,对家童挥挥手,那家童叹口气,迈步靠近了他们,“抱歉了,让您们白跑一趟。” “不妨事。”沈乔安和李仲宣被那家童“客客气气”的“请”了出来,出来后站在五月的阳光里,乔安感觉到一种莫可名状的温暖。 山里毕竟和外面世界不同,这里的太阳一点不灼热,李仲宣看了看乔安,倒是感觉乔安可怜,又道:“不如到中京去,中京地大物博人才辈出,没准儿很快就将你这问题解决了呢?” “没准儿我找到了自己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就不准备到中京去了呢?”沈乔安微微冷笑。 李仲宣多想要解释解释,但现如今他说什么都不会引起乔安的共鸣,反而是说的越多,乔安对他的怀疑越多,他只能顺着乔安,让乔安感觉到,他是可以带给她希望和梦的。 从鬼医这边出来,两人到一小镇子去,李仲宣在吃饭的时候打听了一下,一提到鬼医,不少人都竖起来大拇指,说他拥有如何精妙的本领,如何可以起死回生,倒是神乎其技无出其右的了。 李仲宣听到这里,一边吃包子,一边对乔安道:“看来此人并非浪得虚名,但想要让此人救人,那是难上加难,他不到山穷水尽不会救命,且索要的谢忱往往出人意料。” 前段时间,有个员外爷生病了求助鬼医,他竟要人家准备了一百二十盆踯躅花,这要求也奇怪极了,那员外爷无可奈何,只能让人去花市精挑细选了一百二十多盆踯躅花。 且亲手送到了一个宅院外,事情终于做成了,鬼医才给那人治病。 他向来分文不取,但却会开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条件,让人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吃饭吧,总会有办法的。”乔安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两人吃了包子后,乔安道:“要么你先回去,我可没有要你陪我。” “你一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李仲宣对乔安形影不离,且一点邪念都没有,这让沈乔安感觉奇怪。 又道:“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你从实招来。”听沈乔安这么一问,李仲宣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此刻却怎么表述呢? 他明白,只要他将秘密都说了,乔安就会翻脸,非但不会相信,还会彻底的排斥,还是旧调重弹:“你救了我的命,我现在也要救你。” 乔安从李仲宣的眼神就洞察到他在扯谎,但却不拆穿,“接下来呢,我们做什么?” 李仲宣心心念念想带乔安到中京去,他知道,一旦回到了中京,乔安恢复的可能性也就大了,但乔安呢,一点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她整天都在东游西逛,也不将后面那一群尾巴当一回事。 乐文 第八百零八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的是,这个小镇子比较荒僻,那些大尾巴竟还没有到来,乔安在外面走了走,发觉处处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将来,能在这里安家落户想必也是不错的事。” 李仲宣也想要和乔安在一起,至于在哪里安家落户,她说了算。 到第二日,乔安道:“他们还没有来呢,今日我带你去拜访一人,你去不去?” 李仲宣也不知道乔安要做什么,但却会全心全意保护她,自没有不去的道理,沈乔安带着李仲宣到了一个富户门前,叩门去了。 一会儿后,有个家丁开了门,嫌恶的皱眉,不悦的扫视了一下乔安和李仲宣,因看他们衣裳还算齐整,眼神微微变了变,当声音却还是那种不屑与睥睨。 “做什么啊?这里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 “我们找杜夫人。”乔安道:“忠人之事而来。”这几句话在李仲宣听来实在是奇怪极了,但这句话却变成了敲门装,轻而易举就让那家丁打开了门,且笑容也灿烂了不少。 乔安和李仲宣进入府上,发觉这是个不错的庄园,庭院内有不少的踯躅花,踯躅花的花期比较长,第一年的三月到五月会开一次,九月到十一月还会再开一次,现下正好是四月多,在这料峭的春寒里,花儿开的美轮美奂遗世独立。 一院子姹紫嫣红,美丽极了,有几个侍女在搬动花盆,大家在品评究竟什么花儿好看,什么算是一等品,忽而看到乔安和李仲宣到来,几个丫头都不说话了,眼瞅着他们进入了北房。 这北房是杜夫人的屋子,一般人可没有幸运能到里头去,几个丫头啧啧称奇,一人道:“这俩人到北房去了,你们说是什么事情?” “夫人是生意人,这自然是聊生意去了,还能怎么样?” “未必,我看这二人不像是什么生意人啊。”这三个丫头还要继续聊下去,但却有个仆人插嘴:“今日不要好好做事了吗?夫人聘请你们过来是找你们交头接耳啊?” “啊!”女孩们回头一看,一张马脸已映入眼帘,此人是府上最体面的一个大总管,他有生杀予夺之权,这群女孩是最怕他的。 大家恭恭敬敬,有条不紊继续忙起来,乔安在走路,但却也听到了那几个女孩的闲聊。 李仲宣天生就比一般人耳聪目明一些,自然一个字儿都没有遗漏,但奇怪的是,李仲宣并不知道究竟乔安到这里有什么目的,此刻他们不是应该在鬼医那边求助吗? 乔安被几个丫头带领着进入了屋子,北房是个佛堂,蒲团上跪着一个老妇人,那老夫人丰容靓饰,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 那老夫人礼佛完毕,回头看了看沈乔安和李仲宣,李仲宣发觉,这老夫人竟看起来很好看,固然岁月损毁了那张脸,但这老夫人保养得宜,面颊上并没有太风霜的痕迹。 而眼角几根微微的皱纹,非但没有让她看起来苍老,反而是有了一点自然衰退的舒适感,那老夫人一头的发丝都是鸦青色的,身材也很好,单单看背影,竟和亭亭玉立的小丫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沈乔安和李仲宣不知不觉都多看了一眼老夫人,那老夫人回头,“你们是?” “夫人,我们是来给您牵线搭桥说媒的。”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乔安会如此语不惊人死不休,顿时嘴巴惊讶的打开了,不可思议的眼神追随在了乔安面上。 “还不快打出去吗?”老夫人并没有生气,或者,这也是她之所以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一些的秘诀,当一个人对任何事情都宠辱不惊平常心对待的时候,她的确不容易被岁月吞噬。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已威胁一般的靠近了他们,炫耀着他们那沙袋一般大小的拳头。 李仲宣拉扯了一下乔安的衣袖,“走吧。”他准备拉乔安出去好好问问沈乔安究竟在闹哪样,怎么给这么一个老妇人说媒呢? 乔安却很镇定,轻轻推开了李仲宣的手,“那一年人面桃花,那一年的桃花开的可真好啊。” 听到这里,杜夫人怔住了,示意家丁不要动手,她那苍老的目光里有了生动的光,似乎眼睛逐渐的湿润了,衬在这佛堂里,竟有点莫名的不和谐。 按理说,她该是个宠辱偕忘之人。 乔安看这句话抛砖引玉有了效果,继续说下去,“那一年,陌上浊世佳公子已十八岁,少年策马过农庄,看那桃花开得真是鲜艳,也是这么个季节,他说:姑娘能赏口水喝吗?我太口渴。” 李仲宣更奇怪了,她不着急求药也就罢了,怎么还在这里讲故事了?但此刻,那老夫人却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人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老夫人一面吟哦,一面已泪流满面,李仲宣不知道是什么魔力,竟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忽然就放声啼哭了,且还哭的这么不雅观。 “小丫头,你果真是来说媒的?”那老夫人攥着乔安的手,沈乔安点点头,“自然是。” 事后,乔安终于告诉了李仲宣,事情是这样,某一年的某一月,当萧老爷还是萧郎的时候,他踏青路过一家人,因口渴去找水喝了,对那女孩念念不忘。 但但是萧郎一穷二白,即便是两人眉目传情,但高昂的礼金也让萧郎望而却步,到了第二年,萧郎终于准备好了钱,但当萧郎去找杜姑娘,那杜姑娘已做了他人妇。 杜姑娘命运一点都不好,才嫁给富商,那富商竟在拜天地的时候死翘翘了,于是婚礼变成了葬礼。 杜姑娘做了杜夫人,她开始操劳富商家天大的生意,逐渐的生意越发大了,她也越发忙碌了,她将萧郎连同值钱的一切都快忘记了,但大概是明艳也在冥冥中作祟,三十年后,两人在玄都观内再次相逢。 萧郎还是只身一人,但他已名扬四海,是非常厉害的医官,而她呢,已经做了三十多年的未亡人,两人匆匆一撇,然后就走开了。 他们早有了结合的意思,但碍于名声和体面,碍于一切的一切,只能假装若无其事,这几年过来,什么花儿开,他就找人送什么花儿给她,但爱,是一个字儿都不敢说的。 久而久之,萧老爷成了一个孤僻的人,而如杜夫人日日都在等,希望萧郎能开口求婚,就这么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几乎要心灰意冷了,乔安到了。 她知道,他们互相心里一定还有对方,但却没有人情愿早一步开口,那么,她就做这么个冰人有何不可? “桃花还在呢,再等下去,只怕就要花落人亡了,夫人,面子固然重要,但和自己终生幸福来比较,面子简直不名一文。”乔安看向夫人。 “我、我不敢。”杜夫人叹口气,有点伤感。 “夫人,不是您不敢,是您不够勇敢,您可以的,只需要您写一封就好,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你为什么帮助我们?”杜夫人终于看向了乔安,沈乔安道:“我病入膏肓,想要求救。” 杜夫人犹豫了许久,并不敢写信,甚至于还留乔安住了下来,她怕沈乔安走了,多年的一切都会变化成梦幻泡影。 就这么到了第三天,夫人终于还是写了一封信,这多年来她都想要找到他,和他在一起。 而找到他后,她也知道他还是一个人生活,她多么希望和他在一起,而他呢,竟没有一点行动的意思。 杜夫人老了,怎么可能挑破这个?乔安的到来,完美的点燃了他们心头枯寂的火,乔安看了看文书,笑道:“夫人等着吧,我想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您拜堂了。” “我也在等,也在等啊。”杜夫人有点方寸大乱,乔安看到这里,暗忖,自己成婚的时候是不是也将这样呢?亦或者说,自己的确已和庆公子拜堂过了呢? 沈乔安胡思乱想了会儿,将文书带着,到鬼医这边,萧老爷看乔安回来,没好气道:“我不会治你。” “你会的。”乔安将那封信交给了他,萧老爷看完后,顿时也热泪盈眶,“人面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婚礼上需要用的一切,早在三十年前他就准备好了,在外人看来这是一桩最为老不尊的笑话,完全失去了礼义廉耻,违背了伦理道德,但在乔安恶化当事人看起来,却并非如此。 他们迟到了三十年的婚礼终于落幕了,新婚第二天,沈乔安找了萧老爷,萧老爷道:“我这就给你治疗,你放心好了,我自然倾尽全力。” 乔安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也就留在了他们府上,别看这老夫老妻的,他们一刻钟都不情愿离开。 倒是羡煞旁人。 老夫人准备将自己的生意都交给萧老爷料理,萧老爷呢,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从他们结合后,老夫人开始变得乐善好施了,但凡是能帮助人的情况,总会慷慨解囊。 至于萧老爷,也情愿治疗任何一个求助者了,但据说资料乔安的病,还需一种奇怪的药材,乔安只能等。 这日,夫人道:“我们明日要到小镇上去,你们二位去不去?”乔安反正是闲极无聊,一来想要到处走走,二来也希望在小镇上去打听打听,看那群大尾巴到了没有。 李仲宣情愿陪同乔安,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小镇上,这日,杜夫人买了不少的东西,其中有簇新的鞋袜,有琳琅满目的珍珠翡翠,她装扮自己,也打扮萧老爷。 “安儿你看,这个扳指好还是这个好呢?这个是和田玉的,这个是蓝田玉的。”但在沈乔安看来,这俩扳指完全一模一样啊。 “夫人,您财大气粗,何苦来?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伤脑筋,两个一起买了不就是了?”杜夫人听到这里,茅塞顿开,“啊,是,是啊。” 看杜夫人采买东西去了,沈乔安准备去吃饭,两人到客栈后,点了吃的,却在这里看到了不少的家丁,这么快庆公子的人就到了,真是阴魂不散。 乐文 第八百零九章 落日追杀无间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帮我杀掉他们,一个不留,能吗?”乔安问了问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 他靠近了那几个正在吃饭的家丁,将一个家丁的饭碗拿起来泼在了那人头上,那滚烫的面条烫伤了那个家丁,他顿时大呼小叫起来,李仲宣已经到外面去了。 沈乔安躲避在柜台后,眨巴了一下眼睛,兴味盎然的盯着这群人看,不得不说李仲宣的武功很好,和这么一群人打斗竟也没有失败,等料理完毕,他到客栈里,发觉乔安还在,笑道:“怎么样?” “为什么我要你杀他们你就杀他们?” “不!”李仲宣道:“我并没杀他们,仅仅是打残了他们,还给了钱。”李仲宣刚刚一通摧枯拉朽,的确教训的众人差点气绝。 但李仲宣毕竟没杀人。 “这叫冲冠一怒为红颜了?”乔安笑。 “算是。”两人这边闹了会儿,去找马车,原来杜夫人比较着急,早回去了,乔安看了看天色,发觉已迟暮,倒是怕回去的路上出什么问题,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 小镇子不怎么大,两人错过了回去的马车,再也找不到下乡去的马车了,只能找客栈休息。 哪里知道就在开房的时候,李仲宣的钱袋丢了,乔安一惊,这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就发生了呢? “快找一找。”乔安回头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找了找,失落的皱眉,“不见啊,怎么办?” “哎。”乔安道:“好在我早有准备。” 李仲宣怎么可能丢钱袋?这也是预谋,他希望在外面和乔安如胶似漆的住一晚上,但沈乔安却认为,不住店就要露宿街头,那是不可以的。 在小二哥催促的目光下,乔安拔掉了自己的簪子给了小二哥,那也不是什么太名贵的宝物,小二哥拿给掌柜的看了看,掌柜的爱搭不理,“这不过是白银的,什么值钱,只能住个普通的房子。” “不碍事。”乔安点点头。 和李仲宣一起住进了普通的房子里,两人都比较发愁,晚上可怎么睡觉呢。 “我是正人君子啊,你放心好了。”李仲宣说着话靠近了云床,乔安看到这里,怒了。 “有正人君子这么先入为主的吗?” 李仲宣后退,“那怎么睡?” “桌子是你的,云床是我的,快去。”乔安丢一床被子给李仲宣,李仲宣无可奈何,只能憨笑一下睡在了木桌上,那感觉的确不怎么样。 在乔安眼中,李仲宣虽然是熟人,但却不是老熟人。且一男一女共处一室,难保李仲宣不会有什么野心,睡了才一小会,乔安就起身,飞扑到了李仲宣面前。 “干嘛?” “我投怀送抱来了,一人睡有点无聊,这孤枕难眠的。”乔安笑着抱了抱李仲宣,李仲宣欢喜,暗忖沈乔安倒是变了,莫非……就在李仲宣还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对劲,他的膻中穴一麻,浑身无力了。 “你点我穴!”李仲宣挣扎了一下,准备起身,乔安找到了一根绳索,将李仲宣手脚捆绑了起来,用的是军队里最常用的那种猪蹄扣,这等扣子不挣扎也还好,一旦挣扎,简直牢不可破。 沈乔安看控制了李仲宣,这才满意了,钻入了被窝里呼呼大睡。 睡了一小会儿,出门上厕所去了,这可苦了李仲宣。楼道上,掌柜的在和一人说话,只听一女子道:“他在不在这里,我一搜查就知道了,你滚开。” “姑娘,光天化日,你有什么权利来搜查我客栈里的客人?你没有权利。” “权利吗?”黑衣女一耳光丢了过来,打在了那老板的面上,那老板跌倒在地上,好半天还感觉晕晕乎乎的。 于是,落日有了搜查的权利!那群家丁在不停的打听李仲宣的下落,他们在前面追赶,落日在后面尾随,她在上一次和庆公子交手后原本就已经有点受伤,一路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在追赶。 此刻已到了这客栈内,根据观察,乔安和李仲宣一定在这里,她唯恐他们望风而逃,给了那掌柜的一拳头就自顾自的寻找起来。 于是,推开的客栈里有了大姑娘小媳妇的鬼叫声:“哎呦!你个色魔,你看什么看?”枕头丢了出来。 “啊啊啊啊!你做什么啊?” 还有那“姐夫,那个女的你认识不认识的”的话,落日理睬都不理睬他们,继续往前走,天字号的房子检查完毕,开始检查一般的屋子,那掌柜的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也不敢跟。 这一身煞气的女子只怕是来捉奸的。 普通的房子也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落日很快就闪到了一个屋子里,她看到了木桌上躺着的人。 “李仲宣?”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落日看到李仲宣直挺挺的睡在桌子上,反而是有点不敢靠近。 “来了?”李仲宣一点都不意外,一边寻常的问,一边在思考究竟用什么办法脱险。 心头毕竟焦躁,暗骂了一百零一次沈乔安,落日关门闭户,“沈乔安呢?” “在你背后呢。”李仲宣冷笑,落日回头看了看背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靠近了李仲宣,“你该不会是刚刚不守规矩乱来,被人点了穴道吧。” 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被识破后,李仲宣也不紧张,落日的仇人是庆公子,而落日抓乔安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要挟庆公子,折磨庆公子,她这一路上似乎没有十分和李仲宣为难,因此李仲宣也不怎么怕。 “我在练功,这是个非常奇妙的武功。” “啧啧啧,练功呢?”落日举着旁边的茶壶,将一茶壶的水倒在了李仲宣的身上,李仲宣一点反应都没有,落日嫣然一笑,“你这只怕是金鱼的武功,河豚的武功啊,皇上。” 落日一面说,一面解开了李仲宣的衣裳。 “皇上要是还不说沈乔安在哪里,落日就对您不客气了呢,落日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落日一面说,一面解开了李仲宣的外衣。 “我自会杀了你!”李仲宣闭上了眼睛,听之任之,他不知道吗落日这是要做什么。 落日笑了笑,竟抚摸了一下李仲宣的面颊,颤声道:“我等会儿会找几个青楼女过来,这丑闻一旦传出去了,皇上只怕要身败名裂呢,乔安呢,还不告诉我吗?” 落日一面说,一面凑近了李仲宣,月光下,落日发觉李仲宣的锁骨竟很好看,那下巴投下了一片美丽的暗影,而他眼神里有一种猝然的慌乱和惶惑,落日看到这里,有点被吸引住了。 “想不到,男人楚楚可怜起来,竟也吸引人的很。”落日一面说,拿出了匕首,“你要还不说话,我就挑开你的衣裳,在你的肚子上画一只张牙舞爪的大乌龟。” “你要那样做,他日我就连本带利偿还。”李仲宣冷漠的闭上了眼睛。 “啧啧啧,我好像怕极了。”落日竟亲吻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气恼极了,想要伸手擦拭一下额头,但力量却不够。 “一!二!三!” “三”字儿落幕,落日阴狠一笑,果真挑开了李仲宣衣服上的缎带,李仲宣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在无声的咒骂落日。 落日一言不发,但就在准备进一步挑衅的时候,忽然落日的手被钉在了桌子上,沈乔安到了,她放了一枚弩箭。 本事要射杀落日。哪里知道落日武功很高,竟躲避了过去,弩箭射穿了落日的手掌,将其钉在了李仲宣的上空,落日疼的龇牙咧嘴。 “沈乔安!我要杀了你!” “现在是谁杀谁还说不定呢。”乔安冷笑,弩箭上膛,再一次瞄准落日,落日也不怕,左手多了一把刀,刀锋抵在了李仲宣的咽喉上。 “好玩吗?沈乔安?”落日用力挣扎,手终于从桌上拔了出来,确定没有毒后落日笑了笑。 但乔安却不为所动,“你杀他,我就会听你的话?你这是在异想天开什么呢?” “你不会连李仲宣都忘记了吧,真是不该,这李仲宣可是你不该忘记的人啊。”落日格格格的笑着。 就在此刻,有人敲门,是掌柜的声音,“姑娘,姑娘,开开门啊。”掌柜的带来了一群皂隶,原来自掌柜的吃了拳头后,就让人报案去了。 这小镇子治安竟不错,最不妙的是,这客栈距离衙门不过一条街而已,此刻有人道:“我们是衙门里的公干,姑娘这屋子里是有怎么问题吗?” 乔安一愣,落日就地一滚,已躲避在了廊柱后,示意乔安去开门,沈乔安回身打开了门,掌柜的带着皂隶准备进入观察,落日手中的刀瞄准了乔安的后背,一旦情况有变,立即发射。 “姑娘,你们在做什么呢?”掌柜的揉了揉肿胀的眼睛,在室内看了看,发觉里头情况不对。 他看到了什么?天呢,他看到了一个男子衣裳的缎带给人割断了,旁边可疑的血迹,众人也看到了,还以为李仲宣被人开膛破肚了。 乔安为表示自己并没有杀人,顿时靠近李仲宣,轻轻一捏李仲宣的肩膀,李仲宣的穴道解开了,坐起来。 “我们夫妻……呵呵呵。”李仲宣还能说什么,结果那意味深长的诡笑已阐述明白了一切,那掌柜的横看竖看不敢相信李仲宣竟是个受虐狂。 但也只能离开。 皂隶离开后,在其余地方各个检查,然后脚步声渐行渐远。乔安握着弩箭,再次瞄准落日,落日手中的刀也对准了乔安,弩箭是快,但刀也慢。 两人对峙着。 就在此刻,竟又有人敲门。依旧还是掌柜的带领了那几个人到来,楼道上,有人道:“果真就在这和屋子里?等会儿我们闹起来,还请您老人家多担待,砸坏了什么桌椅板凳,提前索赔,笑纳,笑纳。” 一定是给了银两,接着屋子里的人就听到了外面掌柜的在笑。 “您自便就好,既是公子爷那边要的人,我巴不得帮帮你们呢。” 接着,一只举世无双的脚掌落在了门扉上,嘭的一声,门已碎裂,跟着,几个人冲了进来,但屋子里却空空如也。 乐文 第八百一十章 夫妻逃离有凶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他们已躲避了起来,此刻乔安在帐幔后,手已伸了出来,朝着对面的帐幔指了指,那里藏匿着落日,落日做梦都想不到乔安会用这群家丁来对付自己。 她压根就没有看到乔安的小动作,但下一刻,几个家丁就如狼似虎靠近了她,眼看着打了起来。 落日右手受伤了,左手只有一把刀,但这一把刀被舞动的出神入化,乔安和李仲宣只看到一片白光闪烁,刹那之间几个人已倒在了血泊里。 致命伤都在咽喉,不过一刀而已。 沈乔安指了指窗口,一枚弩箭射在了插销上,啪嗒一声窗户已打开,李仲宣抱着乔安一个飞旋,两人已出去了。背后是落日那气急败坏的叫嚷声,乔安和李仲宣落地后,她哈哈大笑。 但李仲宣就狼狈极了,衣裳的缎带都被割断了,此刻夜风这么一吹,一股子沁骨的寒意无孔不入,乔安伸手,将衣裳从肩膀的位置用力一撕,一根衣袖已裂开。 但显然长度不够,左右都撕掉,中间打个结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整理了一下衣裳,捆绑在了腰间。 “狼狈极了。”他身经百战,第一次这么狼狈,“怎么办?此刻我们找鬼医去吗?” “不成,会带危险给他,还躲避,不要着急!这群人你也看了,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沈乔安倒是感觉莫名的好玩儿,情愿和他们周旋。 李仲宣向来很尊重乔安的看法和做法,心想一时半刻既然不能安全撤离,不如就在这里和他们兜圈子。 两人还没有走远呢,就看到巷口出现了一片火把,等那火把逐渐靠近,沈乔安看到了来人,乃是一群家丁,乔安看到这里,急忙拉扯了李仲宣朝着另一边走。 哪里知道另一边也有人,也是一片通明的火把,但那一边来的却是皂隶,衙门里的。 “哈!找到了!拿下!”家丁大呼小叫,随后一窝蜂一般的追了过来,乔安拉着李仲宣就朝着皂隶的方向去,几个捕快看到背后来了这么一群人,竟在半夜三更追赶两个无家可归的男女,顿时迎了过去。 “官爷,官爷救命啊,我今日去孕璜寺烧香呢,路上遇到了一个纨绔子弟,那人发动了自己的家丁势要将我抓回去给他们公子爷做什么十三姨太,我是不去的,救命救命啊!” “官爷您看,这群人可厉害了,不但撕开了我的衣裳,连我夫家都被他们欺辱了,还请您主持公道啊。”乔安哭哭啼啼,表演的嗯逼真。 她本娇艳如花的美人儿,这么一哭,更是楚楚动人,犹如风摆杨柳,大家一看这女孩如此可怜,再一看旁边李仲宣的形容,顿时决定帮忙。 “对面的什么人?竟是要作案吗?” “官爷,还请行个方便,这两位是我们公子爷要的人!”一人一面说,一面送了两根金条过来,乔安看到这里,又开始胡说八道:“官爷,他们老爷贪污受贿,如今已被应天府拿下了,这是赃款,谁动这个?惹来晦气就不好了,您有命拿,是没命花的。” “沈乔安,你信口胡说什么呢?”对面的家丁怒了,指了指乔安。 “官爷,他恼羞成怒了,小女子是否信口胡说您拿下他们就知道了,不相信您过去试一试,他们一定教训的您满地找牙。”那家丁知乔安在挑拨离间,急忙陪笑看向对面那一群皂隶。 “官爷,这小女子的确是我们公子爷要的人,我们公子爷叫沈庆年,亲通融!”这人一点谄媚的意思都没有,而沈庆年的名头虽然响当当的,但这里已不是沈庆年通吃的地方了。 这个地界上,生意都是杜夫人来做,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沈庆年的名头显然不吃香。 “什么年不年的,大家有话好说,且让我们检查检查你们。”那皂隶靠近了家丁,原本是过去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份,那家丁也很配合。 但人没有靠近呢,乔安用力的推了一把那皂隶,那皂隶手中的绣春刀砍在了对方的手背上,当即见红。 “你!”那家丁火冒三丈,指了指皂隶,“你使诈,伙计们,杀啊。” 一片火光冲天,两边人马不分皂白就打了起来,乔安看到这里,拉了李仲宣就走,李仲宣跟在沈乔安背后,只感觉刚刚那依照移祸江东玩儿的太厉害了。 “三十六计啊。”跑出去老远,李仲宣才赞许的一笑。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稍微一挑拨,事情就成了。”乔安哈哈大笑,李仲宣又道:“现在呢,去哪里?” “过几天我们去找鬼医,今晚他们挨打了,明日一定会有大部队过来,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再说了,我也不想见那落日,我们这就到桃源县去,你去不去?”乔安征询的目光柔柔的落在李仲宣面上。 “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李仲宣轻轻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乔安的发丝。 “我不该忘记你的,对吗?”乔安盯着李仲宣,她是太想要记起究竟李仲宣是何许人也了,但无论怎么样追想,都完全不能想清楚。 这让乔安焦虑极了,李仲宣自然能明白那种苦楚,笑了笑道:“忘记了就忘记了,什么要紧?反正隔一段时间鬼医也会给我们治病的,现在就游山玩水去,走吧。” 两人在街巷内一棵大树下小憩了片刻,天逐渐亮了,他们二人看起来的确狼狈的很,不少人都在盯着他们看,虽然是早春,光膀子的沈乔安还是感觉到冷,牙关咬紧,瑟瑟发抖,祈祷太阳早点儿出来。 李仲宣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乔安身上,乔安抱着手臂往前走,忽然嗅到了一股子香味,原来是有人在做牛肉饼,那牛肉饼的香被炭火一烘焙,简直让乔安走不动路。 “我们没钱了是不是?”沈乔安盯着牛肉饼看了看,馋涎欲滴。掌柜的立即过来兜揽生意,“哎呦,姑娘,我们这可是天下第一炉的牛肉饼呢,色香味俱全,姑娘要几个呢?” 沈乔安想要三个,但已身无分文,只能求助的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也知乔安饿了,找了会儿,除了半块调兵用的虎符,身上别无长物。 那掌柜的看他们这捉襟见肘的模样,冷笑一声,将火烧放在了刚刚的位置:“原来是两个穷酸,没有钱?没有钱还吃什么牛肉饼?” “那掌柜!你这一大锅的碗没有洗对不对?他给你洗干净,你给我们六个怎么样?我们是落难了,但并非生来穷苦,怎么样?”乔安指了指李仲宣。 李仲宣顿时有了被出卖的感觉,他中京堂堂帝王竟沦落到要给人洗锅来换吃的这份上了。 “还要劈柴呢,就这一堆,”掌柜的嘬牙花子,“否则啊,门儿都没有。” “仲宣哥哥去吧,安儿真的是饿坏了。”下一刻,乔安坐在了客位上,双手握着牛肉饼吃起来,两张金黄酥脆的牛肉饼已下肚,最后一张给了李仲宣。 其实乔安从昨晚奔波开始就在饿肚子,客栈里的伙食不怎么样,他们昨天晚上住的又是最普通的屋子,一碗棒子面粥怎么能满足?此刻虽然在礼让李仲宣,但实际上并非真心实意。 李仲宣也从乔安的动作里看出来了,笑着挽起来衣袖:“你吃就好,我还要做事情呢。” “哦!”乔安惊喜的笑着,一把握着牛肉饼吃了起来。 吃过了后,去看李仲宣,一开始只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几个空碗,哪里知道这一大锅的碗数量很多,清洗起来很麻烦,乔安也要去帮忙。 李仲宣立即道:“请姑奶奶上座,观看就行了,不可参与。”乔安只能退后,托腮看李仲宣劳作,募得似乎想到了什么,多年前在中京的某个酒店内,似乎李仲宣也这样清洗过碗盏。 想到这,乔安一怔,但想要将那片面的记忆搜寻到整体的源头,却发觉完全不可能。 酒店?吃的?食客?刺杀? 那些朦朦胧胧的碎片在一起开始拼凑,但无论怎么拼凑,沈乔安依旧不能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围绕着自己究竟有什么故事。 她呆呆的默然的坐在那里,神情有点儿难言的寂寥和落寞,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仲宣终于靠近了乔安,“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乔安苦笑,“不知道。”她也不情愿说,转眸一看李仲宣已清洗干净了一锅的饭碗,旁边的木柴也劈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码放在灶旁,那掌柜的笑嘻嘻的,眼神很赞许。 牛肉饼味道很好,但李仲宣却不敢放浪形骸的去吃,他不过吃了一片罢了,将其余的两个用麻纸包起来,放在了衣袖里。两人正准备起身,忽然看到远处有官兵过来,沈乔安和李仲宣已是惊弓之鸟,无论哪里来的官兵都会让他们恐惧。 沈乔安只能假装喝茶,并不敢多看一下那群卫兵,李仲宣蹲在灶火旁边劈柴,看起来是个任劳任怨的学徒。 乔安很快偷瞥了一眼来人,官兵来的很多,就他们的服色看,乃叶钦国人。 “喂!”有个官兵靠近了他们,将一张纸压在桌上,一脚踩在了沈乔安凳子的另一边,乔安“大惊失色”以至于一骨碌就滚落在了地上,好半天还不能起身。 “兀那臭丫头,朝廷找人呢,这两人你可看到没有?”其实,他们要是跟这群卫兵去了,也就靠近了孙昭茗,实际上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 李仲宣几乎已决定和卫兵走了,但转念一想,不对!不可!沈乔安现在对一切朝廷的卫兵都充满了怀疑,她怎么可能跟他们去? 二来,已决定让鬼医为乔安看病了,此刻也不能因此事而乱了全盘的计划,因此,李仲宣埋头不说话,继续劈柴。 掌柜的倒是喜滋滋,乐得有这么个傻蛋为自己干活。 那卫兵盯着乔安的脸看了看,沈乔安早已将自己弄的和叫花子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了,那人也就看了一下,离开了。 等他们走开后,一群家丁也到了,同样咋咋呼呼靠近了他们。 乐文 第八百一十一章 险乎做了金龟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卫兵离开后,有个戴斗笠的黑衣女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了小镇上,众人都能感觉到此女身上那与众不同的杀气,有小孩儿的急忙将东奔西走的小孩儿抱了回来,有老人的急忙拉扯老人闪避,他这一来周围寸草不生。 掌柜的也感觉到了危险,准备撂挑子走人,乔安看她落日到了,急忙从袖口中拿出同一个珐琅彩的盒子,旋开后伸手涂抹了一点在手掌心,用力拍一下,面上顿时有了一片奇异的黑。 此刻,不要说落日了,只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连李仲宣也还看不出这就是乔安本尊呢。 “兀那掌柜,别乱跑,闪避什么?姑奶奶会杀人放火吗?”落日出手阔绰,一枚金元宝已丢在了桌上,掌柜的却不敢拿。 有的江湖人习惯出尔反尔,这一枚金元宝足够他们吃一辈子的,那掌柜的打躬作揖:“奶奶,您吃什么呢?” “随便弄点儿吃的,要干净的,色香味俱全的。”这要求竟是所谓的“随便”,掌柜的连连点头,一会儿后,一碗牛肉面新鲜出锅,两块牛肉饼也出来了。 掌柜的毕竟还是怕,对乔安努努嘴。 “我?”沈乔安真是命苦,还要跑堂,跑堂儿也就罢了,还要给冤家送吃的。 说真的,这一刻她想朝着碗中下毒,但落日是老江湖,一般的蒙汗药压根就不能将她怎么样,毒药?不成,落日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一旦闹起来,情况可不好了。 沈乔安乖乖儿的将吃的送了过去,“姑娘,俺们这也没有什么好招待您的,您担待点儿。” “无妨。”落日最近不是和沈乔安周旋就是和官府周旋,时不时还要教训一下庆公子的家丁,真是疲于奔命,她哪里有时间能这么清闲自在的坐下好好的吃东西? 此刻,发觉那牛肉面味道很是香,婚论吞枣就吃了一大碗,临走前还要了两张饼。 但就在万事大吉的此刻,落日的目光锐利了不少,冷冷的盯住了乔安沈乔安低估了她,这杀手的眼睛和其余人可完全不同。 她厉害极了,一下子就看出了乔安的伪装,尽管乔安已一口乡音,一身破烂了,但这不足以遮蔽美人的本质。 “什么?姑娘?”乔安非但没有逃离,反而是靠近了落日,任凭落日盯着她那张乌七八糟的脸研究。 一般情况,沈乔安自己是鲜少扮丑的,这在落日的认知里,已得到过了证实。此刻,她疑神疑鬼的目光在那丑八怪女孩面上兜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发觉是自己搞错了。 而落日并没有注意到,正在劈柴的李仲宣用力的握住了斧头,已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没事!”落日准备离开。 但就在此刻,那一群朝廷的卫兵去而复返,那老大盯着沈乔安看了许久,“不管了,先拿下再说。”他们得到的号令是带回沈乔安,目的是“带回”,方式自然多种多样。 几个官兵要为难乔安,乔安看到这里,顿时咳嗽了一声,一把拉住了落日,“落日,我情愿跟你走也不要跟他们走,快带我走。” 乔安这么一拉扯,落日急忙回身,冷笑了一声将乔安保护在了背后。 “好啊,今日可真是狭路相逢!落日,还不快缴械投降?”几个卫兵大呼小叫,围拢在了落日身旁,落日冷笑。说真的,她完全不将这些个小喽啰放在眼中。 “那就勇者胜吧。”落日握着长剑已开始攻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剑术,那一群卫兵顷刻惨叫成了一团,七零八落都跌跤了。沈乔安叹口气,真是惨不忍睹。 就在此刻,庆公子的家丁也到了,等落日将这群卫兵消灭的差不多了,那家丁冷漠一笑,靠近了落日。 “在这里相遇了呢。”那家丁皮笑肉不笑。 “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放马过来。”落日冷冷的睨视对面人,这一群人呼啸一声,全部都冲了过来,沈乔安看情况不妙,急忙躲到李仲宣面前。 李仲宣不动声色,但手始终都握着那一把劈柴的刀,随时可能对他们突袭,这群人完全忽略掉了李仲宣和乔安。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落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乔安在这里? 打斗的很激烈,落日也负伤了,但却越战越勇,“你这家伙,公子千辛万苦培养出来你,竟是要你反水的,我今就带回你,交公子发落。”说话的人长身玉立,飞到了落日身旁,来个男人也打斗了起来。 乔安拉了拉掌柜的,那掌柜的早已目瞪口呆,乔安道:“老爹,您还没看够吗?等会儿您的桌椅板凳就要遭殃了,这群人打架是不会有人赔偿的。” 那老爹终于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将桌椅板凳收了起来,他本是流动的摊位,一辆平板车已可将一切都放好。一切都弄好后,众人溜之大吉。 那落日感觉情况不对,一回头,乔安一把面粉撒了过来,顿时迷了落日的眼,落日飞身上了旁边的城墙,飘摇离开。 家丁顿时追了过去。 此刻,沈乔安和李仲宣已轻而易举躲过一劫,乔安帮掌柜的推车,问道:“老爹,您家在哪里呢?我和夫君目前已无家可归了,情愿到您家下苦力,给一口吃的就成。” “果真?”那老爹眉飞色舞,虽然今日受到了惊吓,但刚刚他也的确看到了,李仲宣力量很大,有这么个人在家做事,他也轻松。 “问你话呢。”乔安撞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压根就没有听到乔安和掌柜的说了什么,只能点点头。 那掌柜的指了指前面,“有槐树的第二家就是嘛。” 到掌柜的家里,事情果真很多,李仲宣忙碌极了,乔安也帮忙起来,打扫庭院,清理杂草,庭院逐渐弄好,已是中午。 掌柜的做好了吃的,食物很简单,但料理的过程一定很复杂,香味浓郁极了,乔安和李仲宣被邀一起吃饭,沈乔安此刻看到了这家的另外三个人,这三个人和掌柜的体态都不同。 当家主母是个肥嘟嘟的珠圆玉润的中年女子,她笑起来一团和气,她有个女儿,女儿也肥胖到不可思议,身体轻微一移,屁股下的椅子都在叫嚣,至于那个傻瓜一样的儿子,自乔安坐在他的对面开始,他就在流口水。 这可真是个热闹的组合,怪不得庭院里如此长林丰草,就他们这体格看,也不是喜欢劳动的主儿。 “这两位是我今日认识的朋友,李公子和沈姑娘。”掌柜的为自家人介绍,那珠圆玉润的女子立即搭腔,有意无意问道:“不知道李公子婚配了吗?我们家牵牛也没有嫁人呢,还在待字闺中。” 这么一说,那肥嘟嘟的叫牵牛的女孩儿顿时羞涩的一笑,轻嗔薄怨道:“娘亲,哪里有你这么直接的。” “不碍事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这女子说到这里,拍了一下自己的儿子:“你这是做什么?一嘴的哈喇子。” “好,好看。”那傻家伙盯着乔安看,咬着食指。 沈乔安看到这里,真的要崩溃,真的后悔到了这里,但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沈乔安踢了一脚李仲宣,示意李仲宣开腔。 李仲宣思索了一下,道:“我夫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指了指乔安。 那珠圆玉润女子却点点头:“这姑娘看起来瘦,屁股上也没有肉,不是生儿子的命,我家牵牛就不同了。”乔安心头咒骂,这不是分明说她尖嘴猴腮吗? 不管怎么说,算是安顿了下来,当晚乔安去见李仲宣,准备想办法离开这里,但才到李仲宣的屋子,就看到那胖女已在调情了,她坐在李仲宣旁边,不断的搔首弄姿,以便于更吸引人。 “您是眼睛不舒服吗?”看那女孩不停的眨巴眼,李仲宣问了一句。 “公子爷,您没有感觉到奴家的眼睛很美丽吗?”美丽?李仲宣可真没有感觉到一点。 乔安在门口看到这里,捂着嘴巴格格格的笑,偏不进去,看李仲宣怎么化解。最主要,他怎么能在人前介绍她是他的夫人呢? 目前,乔安还没有完全唤醒往事,对哥哥妹妹的关系勉强可以接受,对情侣关系就完全不能接受了。 “公子爷,我看上你了,今日我喝了酒,您闻一闻,”那丫头张开嘴巴,示意李仲宣闻一闻,李仲宣只感觉恶心,捂住了口鼻。 “我是过来……”那丫头已不言而喻,李仲宣道:“姑娘不要如此,我夫人在门口偷窥呢。” “哎呦,沈姑娘一看就是通情达理之人,多我一个又能怎么样呢?” 乔安听到这里,满意的点点头,“不但不会怎么样,就我说,我夫君向来无事可做,也的确该找个美人儿如您一般的伺候伺候他了。”看沈乔安这边单方面同意了,李仲宣立即思量对策。 他可不能让这花牵牛得逞了,那牵牛听到这里,立即笑逐颜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姐姐体贴。” “我本善解人意,今晚是个良辰美景,择日不如撞日,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乔安哈哈大笑,临走还不忘记关闭门扉。 屋子里,牵牛已步步紧逼,“公子,”她一边靠近李仲宣,一边脱外衣,“今晚好热啊,公子不觉得吗?公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我才不相信你没有别的念头呢,来吧!” 这厚颜无耻的臭丫头已靠近了李仲宣,乔安哈哈大笑,但就在此刻,忽然有人给了自己一棒,她当场就昏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听到了一连串憨笑,感觉有人拖了她的足踝,将她弄到了一个屋子里。 “救命啊!”对她下手的是那个傻里傻气的大胖子。 但沈乔安已昏。 李仲宣好不容易才推开了那丫头,出门一看不见了沈乔安,却听到对面屋子里有傻笑,“媳妇!嘿嘿嘿!媳妇,哈哈哈!” 李仲宣顿时感觉不妙,一脚踹开了屋子,果真就看到那大胖子准备欺负乔安,他一脚踢开胖子,抱着乔安飘然离开。 乐文 第八百一十二章 一分难倒英雄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外面夜深沉,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是个陌生的小镇子,看沈乔安昏睡了过去,他想,事已至此,倒不如带乔安回中京算了。但才刚刚到河边,沈乔安就醒了过来。 “你放开我,快放开。”乔安显然不情愿被控制,尽管李仲宣是好意,尽管,她知李仲宣不会乘人之危。 但她已完全不敢去相信身边的任何人了,李仲宣不敢执拗,落地后将乔安放在了沙砾上,原来他们已到了河塘附近,乔安坐在沙地上,气喘吁吁许久,才骂了一句粗话。 李仲宣想笑,硬生生忍住了。 “是你要去人家家里的,我当初就不同意。” “谁知道他们家有这么一群奇怪的人。”乔安起身,“今晚我们就在外面凑合凑合,明日且和士兵周旋,三天五天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影踪,也就回去复命了。”乔安揉揉头。 “教训过那个大胖子了?”乔安咬着牙。 “已赏赐了一脚。”李仲宣道,乔安略微满意。 李仲宣又道:“这附近一定有什么草庐或者船只之类的,我们找一找。”闻声,乔安点点头跟在了李仲宣背后,两人靠近了河边,这是一条咸蛋宽阔的河,夜色里,漫天的星斗都落在了河水中,看起来如梦似幻,美丽的很。 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条废弃的船只,李仲宣到里头试了试,发觉并没有危险,将绳索捆绑好了,握着乔安的受哦带乔安进入,因江边有浩荡的风,所以这船只里头竟一尘不染很是干净。 乔安进入乌篷船后,顿时咬住了牙齿,鼓起来腮帮,看起来似乎在忍受怎么巨大的苦楚,李仲宣吃惊,“怎么,你中毒了?还是刚刚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睡觉,不要问东问西。”沈乔安不但拒绝回答,反而态度很是恶劣,李仲宣却不敢,扳正了乔安的面庞,虽然在迷蒙的光线里,但李仲宣依旧可以看到沈乔安煞白的面色。 当他看到这里,他惊悚了,“怎么了啊?” “睡觉!”乔安抓起来船只里的莲蓬就丢了过去,噼里啪啦都打在了李仲宣的头上,干枯的莲蓬好像石头一般,打的李仲宣痛。 “你这样子,我睡不着。”李仲宣道:“究竟怎么了啊?” 乔安想不到李仲宣会这么刨根问底,看她手护着小腹,李仲宣莫名的焦急,竟伸手准备帮她揉一揉,乔安看到这里,虚弱道:“不要你管,我、我、我是……我是来、来葵水了。” 李仲宣顿时明白,他顿时尴尬了,刚刚确乎不敢那样追问,有点失礼,但明白了后,她道:“我找红糖水去,你等等。”这半夜三更的哪里有什么红糖水啊,且乔安一人在这里过夜她多少有点怕。 “李仲宣,陪着我,很快就过去了。”乔安面容扭曲,痛苦到不可思议,以前的每一次也不会这么难过,李仲宣道:“不成,我必须想办法。” 后半夜,也不知道李仲宣从那个铺子偷了一些红糖,弄了红糖水给乔安喝,第二日看乔安依旧萎靡不振,背着沈乔安去瞧郎中。 那郎中老远一看,还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急忙找小伙计搭把手将乔安送到了医馆内,经查看,那医官靠近了李仲宣,认真道:“得亏公子跑得快,不然啊!” “怎么?”李仲宣预感到不妙,心狂乱的跳动着。 “不然啊,那痛就过去了。”李仲宣听到这里,回味过来,“是我大惊小怪了吗?” “这也太正常了,不过尊夫人有点不调,开点儿药就成。”那医官开了药水,李仲宣摸一摸口袋,一穷二白,急忙指了指外面:“还请您给我家娘子找个干净的屋子休息,我这一次吓到了走的比较急,没拿钱,这就回去取。” “好说,好说嘛。”这医官料定李仲宣不是什么坏人,相信了他的话,李仲宣出门来东张西望,老天啊!他从小就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里,并不曾知道钱财赚取起来会这么困难。 他抓耳挠腮,看向旁边,有几个出苦力的,立即准备过去打下手,但那几个出苦力的却道:“你是哪里来的?今日份的活计就这么多,我们还要养家糊口呢,不要抢我们饭碗啊,不然我们揍你。” 说着话,几个人就蜂拥而至。李仲宣这才明白,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连出苦力都需要牵头之人,不是你想要出苦力就能。 他讪笑了一下,只能后退,蓦地看到街角蹲着几个破衣烂衫之人,“行行好吧,大爷行行好,今年一定发大财。” 有过路的达官贵人立即给一文钱,那乞丐开心极了,连连道谢,李仲宣此刻着急用钱,也不敢想太多,就他今日这形象,做个乞丐也没有什么破绽,但他才刚刚蹲下,就有人靠近了。 几个乞丐将他立即包围了起来,一人道:“你不是我们丐帮之人,谁要你在这里捣乱?” “我!” “你什么你,起开。”几个凶神恶煞的乞丐已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走开,他彷徨极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可以轻而易举就料理朝廷的大事,可以帅兵打仗,有那么多的才能,但却不会赚钱。 而沈乔安呢,她着急用钱,李仲宣准备找孙昭茗求助,这里还是叶钦国的境内,他朝着衙门去了,才一到,就见有人击鼓鸣冤,县太爷在断案,忙的不可开交,他怎么能去打搅人家? 再说了,他如何给孙昭茗开口?李仲宣退后两步,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巷子,带那巷子里正在发起一场比赛,李仲宣无心去观看,但听有公鸭嗓吼叫了起来,“我们武馆今日开业,为表示我们的能耐,诸位看看,这群人都是我们的学徒,他们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你们且打一下他们,他们不但纹丝不动,还不会感觉疼,诸位可试一试看。”李仲宣回头,发觉一个镖师模样的人大摇大摆在巷口走路,他指了指身旁那一行人,示意众人下手试验。 李仲宣本不情愿听这些,但无奈人们将巷口已包围了起来,里三层是外三层,他压根就不能闯出去。 这么一来,情况就糟糕了!就在此刻,一壮汉靠近了那人,握着铁拳在那小伙计肚子上给了一下,那小伙计果真不疼,调皮的笑着,但那壮汉却后退了很远,“哎呦,哎呦,好疼啊。” 老板看到这里,嘿嘿一笑:“今日我们开业,自然是要让诸君知道我们的厉害,谁还要试一试?” 自然有人不信邪,立即冲过去了,打了两拳,和那壮汉一般的退后,有个老汉上前去,用拐杖敲击了一下那小伙计的肚子,立即开始打假:“这是一群骗子,他们身上捆绑了铁板的,任凭我们怎打,他们总不疼。” “啊,原来是骗子啊。”众人发怒了,立即准备掀掉掌柜的招牌,一个开业大吉眼看就要弄成关门大吉了,李仲宣此刻已被看热闹的人簇拥到了掌柜的身旁。 有人道:“教训他们,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有人怒道:“说什么童叟无欺,一开门就如此欺骗人,将来更是不得了了!” 众人闹嚷嚷的,那掌柜的准备抱头鼠窜,李仲宣一把拉住了那掌柜的,“一百两,我帮你摆平。” “摆平再说吧,一百两就一百两。”那掌柜的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此刻,李仲宣对众人一笑,示意那些小伙计先回去,免得穿帮了,那一群小伙计立即离开。 李仲宣朗声道:“岳老板是真的厉害,昔年他在中京开武馆的时候,我学习过一招半式,不敢说可以修炼到什么金刚不坏,但寻常还是很抗揍的,诸位可以试一试,为保证公平起见,我脱掉外衣。” 李仲宣脱掉了外衣,露出了盘虬卧龙一般的肌肉,众人半信半疑,刚刚那铁拳之人已靠近,一拳头泄愤一般的砸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看李仲宣果真纹丝不动,手肘朝着他后背就是一下。 李仲宣忍着,接着上来了几个青年人,他们都打砸了李仲宣,事实证明,这武馆的师父的确有两下,调教出来的土地也不赖,当场就有人报名了。 李仲宣只感觉浑身都疼,刚刚他用了真气来保护身体,但也扛不住这么一群人紧赶慢赶的揍,那掌柜的偷偷凑近了李仲宣,直接给了二百两银票。 他正准备感谢人家呢,那掌柜的却笑道:“你被人揍了,与人无尤,这一百两是封口费,另外一百两是看病用的,快去看看身体。” “好!”李仲宣立即去了银号,兑换了铜钱和碎银子后出来,到了之前给乔安看病的医馆,他可不给自己看,买了一瓶二两银子的花油,然后和人算账去了。 这么一来,二十多两银子都落入了掌柜的口袋里,但好的是,这掌柜的告诉李仲宣,在乔安没有彻底好之前,可以收容他们在这里休息。 沈乔安已醒过来一会儿了,她最近和李仲宣形影不离,乍然不见了李仲宣,很是有点思念,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因小腹疼痛,连自己倒水都是个困难,因此,打碎了一个瓷碗。 等李仲宣进来,就看到了地上的狼藉。乔安面朝里躺着,手依旧放在小肚腩上,李仲宣急忙靠近,沈乔安闪电一般的回头。 “你到哪里去了,我疼!”乔安控诉的口吻咄咄逼人,李仲宣想要解释“我赚钱去了”,但却吞咽下去了那句话。 “我出去了一下。” “我疼。”乔安又道。 李仲宣立即去煎药,药上了火后,才回神收拢垃圾,乔安看向李仲宣,怒道:“你以后不准说我是你的夫人了,我不是你夫人。”看乔安有点愠怒,李仲宣点点头。 “要帮我,我们就在一起,要这样三心二意的,你就走吧,我稀罕你吗?”乔安每次这个一来脾气就有点暴躁,灯花出口了才有点后悔,暗忖,要是李仲宣果真去了,自己怎么可能抵挡朝廷的千军万马? 乐文 第八百一十三章 乔安不解仲宣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有出其不意、鬼魂一般的落日以及庆公子的家丁追赶他们。 好在李仲宣并没有为难她,而是点了点头。 看李仲宣如此,沈乔安才算满意。 一会儿后,药好了,李仲宣送了过来,他怕烫到了乔安,反反复复的吹,这才送到了乔安嘴边,沈乔安没好气的吃了,“你要不情愿就走吧!”她是的确看出了李仲宣的无奈。 “我不走。” 李仲宣只说了三个字。 乔安真的想和李仲宣吵一架,或者只有真正吵了,才能释放心头的愤恨与幽怨,但李仲宣呢,依旧一派君子如玉的模样,温吞极了。这让乔安孤掌难鸣,心头的怨恨更加多了。 “刚刚你做什么去了?空手回来啊?中午吃药度日吗?我嘴里寡淡极了,人家医馆可不管饭!现在已什么时间了,你这样照顾你夫人的?” 李仲宣认识沈乔安十一年,乔安做了李仲宣九年半的皇后,李仲宣这还是第一次见沈乔安弄性尚气。不过他也很是理解。 知道乔安心情不好的缘故,只能点点头道:“安儿想吃什么,我准备去?” “不吃了,吃饱了。”乔安转身就睡,不理睬李仲宣。 李仲宣只能忙前忙后去找吃的,那二百两还剩余一百多,完全经不起开销,因乔安身体虚弱,李仲宣买了不少诸如西洋参、虫草、龟苓膏、乌骨鸡、松茸之类的补品,银两很快告罄。 这么一来,李仲宣只能再一次出去赚钱。 一般的工地是不能去的,更不能乞讨,李仲宣还能去做什么?! 走着走着,看到有人在表演飞刀,因不够刺激,那师父准备找个看客来配合自己卖艺,只见那师父朗声道:“诸位,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啊,这等惊险刺激的表演,过了这个村儿就没有这个店了,大家伙还请踊跃参加,五十两花红,说一不二。” “二百两,我来!” 身后冒出个声音、 那师父回目一瞧,发觉是个蒹葭倚玉树一般的后生,立即道:“这二百两也无不可,但如果我成功了,诸位看客一人请给五文钱,怎么样?” 那人开始讨价还价。 众人回头看了看李仲宣,暗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真有不怕死的!他们倒是幸灾乐祸希望看到凶杀案现场,一旦表演失误,他们岂非免费看了表演? 万头攒动,有人忽然道:“不就是五文钱!这位兄台也是舍己为人了,来来来,我先掏了。” “这个命悬一线的表演,在下决计不能白看,算我一个。” 众人七手八脚都将银子拿了出来,丁零当啷的丢在了铜锣内,很快就硕果累累,大概已过了二百两。 就这,还有一小半人没有慷慨解囊。 有人鼓噪起来:“愣着做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上吧!” 那人推了一下李仲宣,他也是孔武有力之人,但却发现李仲宣纹丝不动。 李仲宣走出约略二十步左右,抓起来一个青果,放在了头顶站在了靶子旁边。 “请一击必中!”他闭上了眼睛。 他也想过会否失手,一旦有什么问题,他的武功脱险应该不难。 现在这个时间,睁开眼反而不好判断武器的来源与方向,闭上眼睛人可集中精力,只需用听力来辨别就好。李仲宣深吸一口气,静待飞刀。 那师傅握着一把小刀,在空中晃动了一下,让人鉴别是否货真价实,众人连连点头,那人揎拳捋袖,锵然道:“诸位可看好了!” 众人屏息凝神,大气儿都不出,就那样死死的盯着对面。 飞刀闪电一般出手,“嘭”的一声射中了青果,李仲宣平移脚步,指了指背后。 众人一看,当即喝彩。 有人丢了铜钱过来,大家虽看的意犹未尽,但李仲宣却不情愿继续参与了,拿了二百两就走。 刚刚他在众人面前作弊了! 那人的功夫并没有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要不是他适当的调整了一下高度,此刻飞刀一定插在了咽喉上。 拿了二百两出来,李仲宣去一酒馆买吃的去了,点了菜后对小二哥道:“对了,有窝窝头没?来五个。” 李仲宣饿坏了,但却不舍得吃为乔安点的任何一道菜,那小二哥倒是奇怪了,此人出手阔绰极了,竟要吃窝窝头? 小二哥送了窝窝头出来,满面堆笑道:“小店送给您的,这个分文不取。”李仲宣就着茶水吃光了窝窝头,然后打包了吃的准备出门。 沈乔安在医馆内已等了一程子了,左等右等都不见李仲宣归来,她有点难受还有点饿,病中身体羸弱,但胃口却逐渐好了,她总感觉饥肠辘辘。 “李仲宣!” 乔安叫了一声,不见有人回应。 她气煞,顿时起身,因起身的猛了,导致小腹隐隐作痛。乔安龇牙咧嘴,外面有人听到了声音急忙走了进来,因看乔安跌倒了,那丫头慌忙搀扶她。 乔安定睛一看,是医馆内的侍女。 那丫头尖酸刻薄道:“你那夫君也不知在做什么!你都这样了,他却不知道在哪里呢!要我说,这样的人不如和离了算了。”那丫头本就脾性不好,这一席倒是让乔安无地自容。 她待要解释他们不是夫妻关系,但要不是夫妻关系,两人何以如此亲厚,乔安只能叹息。 “我要找一找他。” 乔安尽管难受极了,但却还是决定去找李仲宣,那丫头好心好意送了拐杖给乔安,乔安拄拐出门去了。 小镇子不怎么大,但在这小镇子里找人,却真个是大海捞针。 乔安看到有玩儿杂耍的,众人正在讨论那飞刀多么厉害,有人道:“要说,还是那年轻人后生可畏,他是一身是胆啊,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我望尘莫及!。” “什么叫不怕,蝼蚁尚且偷生呢,此人不是不怕,不是缺心眼!而是缺钱花啊!哎。”另外一人看穿了什么,嗟叹了一声。 乔安也听到了这些话,但任凭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那又缺钱又“缺心眼”的竟是李仲宣。 她慢吞吞往前走,饶是如此,也感觉汗流浃背。 才走了没有一小会,有个登徒子就过来打招呼了。 “姑娘是一个人吗?” “是一大群人,都在你后面呢。”沈乔安咬牙切齿,不怒反笑。她正在气头上! 那人一回头,乔安当即一拐杖,打的那富家子弟落了马儿,还没等乔安逃走呢,他的家奴已过来了对其追追赶赶。 乔安奋力一搏,起身跳到了一乌篷船上,很快就到远处去了。 而此刻的李仲宣刚刚将店家包裹好的东装在褡裢内,乌骨鸡是用荷叶包起来的,透过荷叶都可闻到一股一股淡淡的香,真是让人馋涎欲滴。 李仲宣才刚刚准备走,看到一个精瘦的青年人过来了,拍了拍柜台:“掌柜的买单了!快!我还有事呢。” “大爷您等等!”那账房先生立即核算账目,刹那之间已算准了,报出了一个价目,这人点点头在身上摸索,一会儿后就拿出来了一张银票,那账房先生盯着银票看了许久。 “大爷,这似乎是冥钱啊,大爷只怕拿错了。” 原来此人并没有钱吃饭,不过拿来冥钱来滥竽充数。 当此刻,此人一把抱住了柜台上的木盒,转身就跑。 “抢劫!抢劫啊!” 那人会武功,且动作不慢,几个起落已飘然离开。 众人还云里雾里呢,李仲宣看到这里,将自己的东西放在桌上,道一声:“别着急,我帮你抓人。”然后尾随那人去了。 那木匣子里是酒店多半天的入账,银子本就沉重,那人抱着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哪里知道才一回头就看到了穷追不舍的煞星李仲宣。 “哪里走!放下银子。”李仲宣低吼了一声。 那人抱着木匣子横冲直撞进入了人群里,只听人们怨声载道,此人已跑出去老远。 李仲宣武功本就不弱,很快就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内抓住了那人的肩膀,此人准备弃卒保车,哗啦一声将木匣子丢了过来,李仲宣唯恐木匣子散开,那可就功亏一篑了,伸手接住了,一脚已落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跌倒了,李仲宣上前去反剪了那人的手。 那人气喘吁吁,“大爷,大爷,我今日算是自认倒霉了,您给条活路吧,您给条活路。” 两人还在纠缠呢,天空一张铁网落下,将两人都兜撘在了里头,李仲宣急忙起身,几个捕快不由分说就拖拽。 那几个捕快武功不怎么样,只能横拖倒拽,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弄到了衙门,那父母官是个糊涂官,捻起来一边飞翘的胡须,咋咋呼呼问道:“你二人真是厉害了,会飞檐走壁呢?本府今日就打烂你们下半截,看你们还为非作歹!” “来啊,大刑伺候。” 那府尹大人丢出令箭,让皂隶动手,几个皂隶握着水火棍就上前,正在此刻,无数的老百姓都过来围观了,沈乔安也恰巧路过。 虽然李仲宣在网内,但两人相处如日久,自然是能看出来他是李仲宣。 “李仲宣?”乔安讶异,当即冲入了大堂,那糊涂官一看,怒道:“还有从犯呢,来来来!一并拿起来,给本府好好的教训。” “大人,这里头有什么误会吧?我这位朋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偷窃呢?” “这个,这个嘛。”那府尹大人焦急的捏着飞翘的胡须,求助的看了看旁边的门子,那门子咳嗽了一声,“大胆刁民,什么情况啊!你就来喊冤了,我这里可没有六月飞霜之事,这二人狼狈为奸偷窃钱财,真大胆包天!” “人已拿住了,钱盒子也在,姑娘还要为他们狡辩吗?只怕姑娘才是幕后操控的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生气,火冒三丈道:“这怎么就成了我的事了,你未免糊涂。” “打!狠狠地打!” 府尹大人已怒了,用力一拍惊堂木,围观百姓惶恐的后退,一个个都缩脖子瞪眼睛,等待看县太爷的拿手好戏。 那几个皂隶得令,咕咕的笑着,凶神恶煞一般的靠近了李仲宣,乔安看到这里,已知道了什么。 李仲宣啊李仲宣,你竟在外面行窃,这和江洋大盗有什么区别呢,沈乔安也生气了,不情愿理睬他,赌气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一群握着水火棍的皂隶恶狠狠的靠近了李仲宣。 那水火棍一边是木制的手柄,一边却包裹了青铜,一旦落下,势必皮开肉绽,沈乔安唉声叹息,但却无能为力。 打吧,打吧!谁让李仲宣竟胡作非为? 乐文 第八百一十四章 千钧一发有人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在此刻,外面冲进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跑的气喘吁吁,打头的是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他一脚跨进来,当即噗通一声跪在了殿堂上。 随后是一个山羊胡的男人,看起来是个账房先生,再后面是个肥嘟嘟的肉球一般的男子,大概是客栈的掌柜的了。 好家伙!苦主都到了,此刻真正是人证物证都有了,乔安失落的看了看李仲宣,想不到李仲宣竟是这么个人。 府尹大人看向了堂下,捻须道:“你们是什么人啊?什么事情到这里来?没看到本府在办案吗?有什么案子?快去外面击鼓鸣冤。” 那山羊胡却瞥了一下李仲宣,赶在那小二哥说话之前开腔道:“老爷,老爷,您弄错了!这李公子是我们的主顾,日日都在我们蓬莱客栈吃东西,他不是小偷啊。” 话说到这里,乔安一怔,旋即对李仲宣的观念发生了转变,继续听下去,第一个飞扑进来的小二哥道:“这李公子每天都在我们客栈点单,他是个好人,可能是他家里有什么病人吧,他自己每天来这里就吃窝窝头。如此情深意重之人,怎么能胡作非为?” “啊,本府倒是看不出来,你竟是个二十四孝里的人物呢?” 也不知道糊涂官是在嘲讽还是在夸奖。 李仲宣冷冷的皱眉! 因看到沈乔安在这里,示意那小二哥不要继续说下去了。此事在他看来,可丢人极了。 但那小二哥口若悬河,真乃疑是银河落九天,一发不可收拾,续道:“这李公子的确是个卧冰求鲤的好人,只怕家里高堂生病了呢!他每天过来买了好吃的回去,却委屈自己吃窝窝头!今日也合该是我们不谨慎,竟让这小蟊贼钻了空子。” 这小二哥气急败坏,上前去就踢了一脚那小蟊贼。 乔安一怔,看向了李仲宣。 她想不到自己每天吃的东西竟是李仲宣为自己节约下来的,一想到李仲宣在吃窝窝头,一想到自己每天还嫌弃乌骨鸡不好吃,她难受极了。 李仲宣啊李仲宣,我仅仅救你一命,你就这样回报我吗? 乔安哪里知道,他们之间可不是李仲宣口中的“一报还一报”。 那账房先生上前去,对府尹大人打躬作揖道:“这李公子会点儿拳脚,刚看到外面的钱盒子给人抢夺了,立即决定帮助我们,买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拿走呢,老爷请看。” 那人一面说一面将一木盒举起来给老爷看,县太爷示意捕快拿过来,那捕快急忙靠近。县太爷打开一看,“哎呦,里头是糟鸭和乌骨鸡,这个肥嘟嘟的是什么,熊掌吗?” “是呢老爷,”那客栈的掌柜的道:“李公子的确是个好人,还请老爷为民做主,痛打这个落水狗,放过李公子啊。” 但事已至此,这县太爷总不好让众人知道自己糊涂,咳嗽了一声,声音异常的响亮,又道:“按理说,抓盗贼的事情乃是我们官府的本等,你一个外乡人,你这是做什么?抢我们的饭碗吗?” “老爷!”沈乔安怒火中烧,听到这里,知这县太爷是不会轻而易举放过李仲宣了,她见过一塌糊涂之人,却从未见过一塌糊涂到不可理喻之人,此等人焉能为民当家作主剖析冤案? “老爷,您何其糊涂!此事也是我们升斗小民力所能及的啊,怎么就是抢你们的饭碗了,诸位也不要胡乱猜测了,这一位李公子是我相公。” 乔安又道:“最近我身体不好,夫君日日在外面劳苦,今日夫君抓住了盗贼,您不奖励夫君就罢了,怎么能责备夫君呢?您这么一闹,将来谁还敢见义勇为?” 沈乔安到底伶牙俐齿,这么一说,那县太爷有点发愣,好半天回答不上来,立即咳嗽一声看向旁边的门子。 那门子道:“大胆刁民,你是什么角色?这里是你咆哮的地方,来啊,大刑伺候。” “哎呦,老爷啊,这女孩身体本就不好,您怎么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娃要大刑伺候呢,使不得,使不得啊!” 首先发话的就是那客栈的掌柜。 那掌柜的一说话,人群立即议论起来,有个愣头青指了指府尹大人:“还什么明镜高悬呢,怎么能这样,那姑娘你别怕,我们给你撑腰。” “姑娘,不要怕!有我们在呢!” 众人七嘴八舌,乔安自然不怕,直挺挺的站在堂下! “还不放了我夫君吗?我夫君已被你们虐待够了吧?” “这个!这个!这个嘛。” 那糊涂官不知道怎么做了,急急忙忙给旁边的门子丢眼色,那门子也发觉沈乔安不是好撩拨的。 他咳嗽了一声凑近了县太爷。 也不知在县太爷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明镜高悬的府尹大人旋即点点头。 就在此刻,门口走过来一个杂耍的,他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进入了堂内,“老爷,这李公子生活窘迫极了,前日为了赚二百两银子,还接了我一把飞刀呢,这是个苦命人,您就不要折腾他了。” “本府已调查明白了,这李公子的确是个好人,来啊,放了李公子,将钱盒子依旧交给孙掌柜。” 有人已解开了网,将李仲宣给搀了出来。 李仲宣立即靠近乔安,沈乔安似乎含着泪,李仲宣的心莫名一疼。 那账房先生立即和掌柜的过去点银子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掌柜的感激涕零,对着堂上就拜。 “掌柜的,依我说,此事到底该好生感谢感谢李公子。” 账房先生摸一把山羊胡。 “可不是怎么说?”那掌柜的立即给李仲宣行礼,一面打躬作揖一面从衣袖中拿出一百两:“区区不成敬意,还请公子爷笑纳,但事到如今我却奇怪,尊夫人究竟是什么病啊?需如此大补?” “这!”李仲宣皱眉,“哎,还需要治疗,至于银票您还是拿回去,我要果真看上您的钱财,我抱着那钱盒子逃之夭夭就是了。” “夫君,”眼看着那掌柜的喜笑颜开,准备将银票拿回去,乔安立即插嘴:“这是掌柜的一片心意,您不拿着!掌柜的该睡不着觉了。” 其实,拿下这掌柜的“一片心意”,他才更睡不着觉呢! 但沈乔安已经拉扯了一下银票,那银票轻盈的进入了柔荑。 掌柜的讪笑:“李夫人是个爽快人啊。” “比你爽快多了。” 乔安笑着转身。 李仲宣和乔安一前一后走,这才一小会,两人已成了大名人,以至于一出门就有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哎呦,这小两口就是抓贼的侠侣呢!真厉害极了。” 李仲宣不予理会,握着木盒子。 这木盒子里面是为沈乔安准备的吃的,他们两人上了虹桥,乔安终于开口了,“你就是这样赚钱的吗?” “抱歉,我、我除了这样赚钱,没有其余的办法,我真不希望你知道。” “太危险了,李哥哥。” 沈乔安心头流淌过一抹暖流,“李哥哥,现在我们已有了一百两,我们可以一起赚钱!对了,你的书法怎么样?” “金错刀书法还看得过去。” 其实何止是看得过去呢,简直是天下无双! 黄带子的功夫是日积月累学习来的,其间之辛苦自不待言。 乔安咳嗽了一声,面颊上顿时有了一片桃红。 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上前去轻轻的拍一拍乔安的后背,沈乔安道:“今日已感觉好多了,我本要带你去赚钱,但此刻一来是肚子饿了,二来也该吃饱了再说,李哥哥,我们就在这里吃东西吧。” 乔安将木盒子打开,里头只有一双筷子,但里头吃的东西却很丰盛,数量不是很多,但品种很齐全。 乔安拿起来熊掌,埋怨道:“也难怪你赚钱不够,我可不喜欢吃这些,昨天你出门去我就流鼻血了。” “这不过是女孩子每个月都经历的事情,你怎么能用太子参和虫草来泡茶,我昨日喝了不少,今天还心浮气躁呢。” 乔安是实话实说。 又道:“还是要细水长流,不然你这么糟蹋钱,我们将来可怎么样呢?” “糟蹋钱?”李仲宣也怒了,愤恨道:“我这是为你好,怎么是糟蹋钱呢,看到你吃了这些,我就是喝凉水心情也好。” “李哥哥,我们一起吃吧,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我没有责备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不能这样补,很容易补坏身体的。”乔安决定,从今以后不和李仲宣斗嘴了。 毕竟他为她那样无私的奉献,她再怎么不识时务也不能这样无理取闹。 李仲宣话出口就后悔了,明明乔安身体不好,自己又是何苦来哉,非要让乔安雪上加霜吗?思及此,竟恶狠狠的丢了自己一个耳光。 “对不起!”乔安和李仲宣几乎是异口同声。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又是异口同声,紧随而至的是一连串开心的大笑声,“好了,我们就不要互相道歉了,吃东西吧。” 乔安将鸡肉和糟鸭一分为二,一边吃一边将鸡骨头和鸭骨头丢在桥下,有鱼儿过来抢夺,乔安看着水中的鱼儿,感慨道:“我想做一只鱼儿,自由自在。” “安儿,你就是一条鱼,自由自在的鱼儿。” 吃了东西后,乔安起身,两人将木盒子送回到了蓬莱客栈,这掌柜的还很关心乔安的身体,介绍了一个医官给乔安。 沈乔安还是比较相信萧老爷的本领,意思等风声不怎么紧迫的时候还是去找萧老爷看病。 此刻,两人对望一眼,乔安面色苍白,李仲宣知道,女孩子那方面的痛其实比男人想象的还可能会剧烈一些,很显然乔安是不想做自己的累赘。 “我们是不是江湖儿女?”李仲宣忽然凑近了沈乔安,来了这么一句。 “是,怎么说?”乔安不知李仲宣这是什么意思,盲目的点点头,她发觉李仲宣嘴角出现了一抹很耐人寻味的笑。 她真是奇怪极了,为什么这个笑如此似曾相识呢? 这个笑让乔安开始回溯记忆,但她用力的回想,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甚至于继续追索下去,会感觉头隐隐作痛。 大概李仲宣也料到乔安在想什么了,“不要心事重重的了,我的意思,你要是果真难受我就抱着你,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也好。” 乔安不再执拗,倘或继续坚持走路,赶明儿又要躺下来让人伺候了。 李仲宣抱着乔安,两人来到了一家字画店。 乐文 第八百一十五章 困境生存靠智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采买了一些折扇,都是空白的,“李哥哥,现在是夏天,人们正需要折扇用,您的书法既不错,您就写写画画,我负责卖。” 李仲宣很快就画了一些扇面,乔安将一张纸铺在地上,把折扇放好,李仲宣的书画异彩纷呈,才一小会就有一群人聚拢来围观。 “这是谁的墨宝啊?笔法铁画银钩,山水布局开阔,花鸟活灵活现……我说姑娘,是多少钱一把啊?” 有人已感兴趣极了,扬起来笑脸问。 “五两银子一把,扇子是孟宗竹的,绢纱是贡缎,这已很便宜了,我家相公最近闲来无事才做这个生意,诸位还请照顾照顾。”乔安本就生的好看,这么一介绍,很快就吸引住了众人。 “那就五两银子!买了。”那人不吝啬,一会儿就买了五张,其余人也凑近了,不过半个时辰折扇已全部售罄,得银一百五十两。 李仲宣想不到,自己的书法竟如此抢手。 乔安却道:“也是有价无市!你这个书画远远不止这个价钱,但这些个地方开高价势必卖不动!权且如此。” 现在,他们已有了二百两,其中一百两是蓬莱客栈的掌柜送的。 沈乔安握着二百两,心想,她是着急到中京去,但一来身体不怎么好,路上势必困难重重,二来,追兵多了去了,现如今他们走投无路,不如就暂且安顿在这里,过段时间再说。 她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李仲宣连连点头,他只要和乔安在一起,就是快乐的,才不要管在哪里呢。 晚上回去,沈乔安见了掌柜的,拿出来五十两,“牛老爹,连日来叨扰了您,奈何我这身体还没有哦康复呢,倒是一回去唯恐生了病回头找您比较麻烦,意思租赁您这屋子住一段时间,等彻底痊愈了就走。” 那牛老爹怎么可能不开心,他在前面开药铺,一天也赚不到五十两呢,再说了,他这空房子多了去了,乐意租赁。 拿走了钱后,李仲宣道:“为什么不去客栈,要在这里委屈?” 要说这牛老爹家的环境,的确不怎么好,里头是个四合院,而乔安他们的屋子,是靠近西面的,在这五六月的夏天,早上他们不见光,下午屋子却正对着夕阳。 那种热,真是无以言表,但乔安随遇而安,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李哥哥,外面太危险了,现如今他们就算是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 “安儿真的好聪明啊。” 但这么一来,两人就要住在一起了,那牛老爹是个好心人,第一晚没有听见屋子里有动静儿,第二日早上一起吃东西,牛老爹讪讪的笑着:“你们昨晚可过的好?” “什么?”乔安有点懵,但从牛老爹古怪的笑容,他已彻悟,急忙扶额道:“老爹,您要说什么啊?我夫人身体不好。” 乔安当即面红耳赤,一咳嗽,一口稀饭卡在了咽喉里,李仲宣立即拍乔安的后背。 此刻,那牛老爹又道:“我如你一般大小,真如狼似虎,”牛老爹的话没有说完呢,再一看,沈乔安和李仲宣都逃之夭夭。 “哎,年轻人到底面子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吗?”牛老爹皱眉。 乔安从花厅回来,到自己屋子里,笑的花枝乱颤,“那牛老爹真是会乱说话,原来是个老不正经。” “他看我们相敬如冰,似乎有点怀疑。”李仲宣看向乔安。 乔安一愣,现如今他们的身份本身就很可疑,要是这牛老爹将此事抖露出去,将叶钦国的追兵招惹过来可就不好了。 “那怎么办?”乔安眼神凝肃,不笑了。 李仲宣伸手在太阳穴附近轻轻的敲击了一下。 “我有办法。” 当晚,牛老爹专门在屋子外听了听,忽然听到屋子里的床在摇晃,这才满意的去了,李仲宣和乔安都是习武之人,能听到远去的缥缈脚步声,等牛老爹彻底离开后,乔安才道:“这就是你的好办法,摇床吗?” “那牛老爷耳朵很好,不这样他要怀疑我们了。” 第二日,天一亮牛老爹就哈哈大笑,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她似乎不喜欢你啊,这个给你,年轻人,你要学一学。”李仲宣哪里知道那牛老爹给的是什么玩意儿。 他今日有事情,乔安有计划,李仲宣依旧要出去赚钱。说是赚钱,其实赚钱是一方面,打听消息是另外一方面。 李仲宣天一亮就和乔安结伴到护城河旁边去了,他倒是很奇怪,在浩荡的风里,问道:“到这里来做什么?” “寻宝。” “寻宝?”李仲宣感觉奇怪,但乔安却好像很寻常,一边低头寻找,一边观察,李仲宣感觉诧异,不过沈乔安经常给自己惊喜,大概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在他看来河滩上的石头千篇一律都一模一样,这些石头里也未必就有什么宝贝,但在乔安看来就完全不同了,两人走了一程子,沈乔安有点累了,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眼睛看向远处的云团。 朝阳已出来了,刺穿了云团,一片姹紫嫣红流光溢彩,好像烧红了的铜水浇灌了下来,这朝阳倒是很能带给人希望。 一片红霞落在了乔安的面上,让她看起来美丽极了,李仲宣竟萌生了一种亲吻的冲动,乔安也感觉到了李仲宣那意乱情迷的目光,“看我做什么?” “没!”李仲宣笑。 “那个石头,拿过来给我。”乔安指了指远处那乌溜溜的石头,那石头有点发黑,奇形怪状不说,还很沉重。 李仲宣觉得这一块石头是今日见过的所有石头里最其貌不扬,最难看的一个。 但乔安却爱不释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看过了后,满意的点点头。 “什么宝贝?”李仲宣挑眉问。 “这是天石,乃从天而降之宝,凡人哪里知道好处。”李仲宣这真龙天子被乔安一句话轰的外焦里嫩,说起来李仲宣在皇宫的藏宝楼内也见识过不少形形色色的石头,但如眼前这一块其貌不扬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个石头,”乔安拍拍,好像拍熟透了的西瓜似的,“你拿到集市上去卖,今日无论人家给出多少价钱都不要出手。” “果真是宝贝?”李仲宣再一次将石头拿起来,也学着乔安的模样敲击了一下,但一点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发现。 “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我回去休息,”乔安一面说一面起身,还不忘记叮嘱:“我昨天下午买了鸡,今日我们吃红烧鸡块,邀牛老爹一起!你早去早回,记住我的话!最重要一点,千万不要在外面吃窝窝头了。” “哦,好。” 李仲宣忽然发现自己的思想迟钝极了,完全跟不上乔安,但唯恐乔安路上遇到危险,还是护送了乔安回去。沈乔安回去后,看到了桌子上一本册页,那册页上包裹了一层缎,看模样是很陈旧了。 这不知道是李仲宣从哪里弄过来的。 乔安还以为是什么秘籍之类的呢,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沈乔安也概莫能外,握着那册页,徐徐的打开,才打开了一页,就赫然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那是两个不着寸缕的男女,在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不可描述的事,乔安急忙推开,暗骂了一句。 等李仲宣晚上回来再找他算账,我们乱七八糟的东西,竟也拿回来了。 另一边,李仲宣已抱着那黑漆漆的石头到了小镇的集市上,他们日中为市,很快就有一群人走过来了,大家看八哥的看八哥,看植物的看植物,压根没有一人看这一块其貌不扬的乌溜溜的石头。 那头盖骨一般难看的石头放在李仲宣脚边。 李仲宣只感觉胸口窒闷,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但一想,沈乔安不可能戏耍自己。 按理说,凭李仲宣的聪明才智完全不难搞明白这些事,但此刻李仲宣有点心烦意乱,自然猜想不明白,他还要时不时的看看周边有没有庆公子的家丁或者阴魂不散的落日。 旁边卖飞禽的老头儿哈哈大笑,“我说公子爷看,您疯了不成,随便找一块石头就过来卖钱吗?” 李仲宣不理会。 旁边卖植物的姑娘也格格格的笑了,“我说哥哥,您也真是第一次做生意,谁稀罕你这个黑石头啊,您就是卖石头,也最好找一个红色的,鲜艳一点的嘛。” 李仲宣不想说话,他这一沉默,两人都感觉诧异,蹲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石头,明明是个寻常的石头,但因了李仲宣的态度,似乎那石头果真不对劲。 几个人富家子弟过来了,他们谈笑风生,因看到几个人在观摩石头,都过来玩儿。 “我说,这公子,你这石头是卖的?” “是!” 李仲宣点头。 “一两银子卖给我,我拿走了。” 那公子爷本就无事可做,原本是调侃,但李仲宣却一把抱住住了石头,道:“休想!天石乃从天而降,凡人怎么知道绝妙,岂有此理!竟一两银子要买我天石,起开!” 那是乔安的话,李仲宣活学活用了,这富家子弟一听什么天石,一看李仲宣那转身准备离开的模样,料定这是个宝贝。 “哎呦,公子不要走,五两。五两怎么样?” 李仲宣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那公子爷一看,更知这石头是宝贝了,一口气儿出到了十五两。 旁边俩公子也不甘示弱,叫价叫到了五十两,惊的卖八哥的老头儿和卖植物的女孩目瞪口呆,这平平无奇的黑石头竟可以变卖五十两?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中京的三品官,一个月的俸禄才三十两呢。满以为李仲宣会丢下石头成交,哪里知道李仲宣抱着石头就走,三两步就消失了。 下午,李仲宣人已回到了医馆,将石头放下后,问乔安:“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这么值钱?” 李仲宣被乔安弄“傻了”,今日那几个富家子弟看到这一块石头,俨然是苍蝇看到了鲜血,恨不得立即拿走。 “都说了是活宝,明日你出门去,他们依旧会找你,还会找更多的人来围观,但无论出什么价钱,依旧不要出手,知道吗?” 乔安小心翼翼道。 李仲宣频频颔首,似乎已知乔安之意。 乐文 第八百一十六章 寄人篱下生情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起身,“我知你最近辛苦了,赚的钱都在我这里,这五十两给你,今晚你去做你该做的事。”乔安将册页递给了李仲宣,其实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牛老爹给了自己一个什么玩意儿。 此刻听乔安说的奇怪,将按册页打开看了看,这一看,顿时面红耳赤,原来沈乔安以为李仲宣有点如饥似渴了,这才给了五十两,让李仲宣去青楼。 “啊,安儿你误会了,这是牛老爹给的,你看过了?” “啊!”乔安六神无主,急忙狡辩:“那萨满脏东西,我怎么会看,你才看过了,既是牛老爹的怎么在你这类,还不快还回去?” 一面说,一面从李仲宣手中将五十两抢了回去。且还道:“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钱还是我保管吧。” 李仲宣搔搔头皮,不反对。 说好了今晚和牛老爹一起吃东西,乔安做了红烧鸡块,色香味俱全,还做了其余的几道菜,她倒是很奇怪,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吃的,但一进入厨房,好像有各种丰富的记忆跃入脑海。 以至于轻而易举就做出了不少的东西,乔安做好了吃的,倒是感觉奇怪,枯坐了许久,要不是牛老爹被香味给吸引了过来,只怕乔安还在发呆呢。 “我还有一壶好酒呢,今晚李夫人是准备邀请老朽一起吃吗?”那牛老爹已有点迫不及待了,乔安点点头。 “酬谢您的救命之恩呢,我最近可好多了。”乔安也会溜须拍马,这么一说,牛老爹急忙摆摆手:“哪里,哪里。” 但席间却多了一人,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黄毛丫头是从外婆家过来的。 乔安这才知道,原来牛老爹也是个苦命人,所谓医不自治这等悲惨的事就是发生在牛老爹身上的,牛老爹做了医官后,自己的夫人却染病而亡,奇怪的是到牛老爹的妻子痛苦的辞世,他都没能看出究竟妻子得的是什么疑难杂症。 妻子溘然长逝后,牛老爹一人拉扯小女儿,但现如今女儿逐渐长大了,他也就送了女儿到外祖母那边去,那小女孩也比较讨厌医馆里没完没了的中药味,因此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今日回来,却是有口福了。 “为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女儿,叫鲜花。”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名字,牛鲜花? 但乔安忍着没有笑出声,那牛鲜花瞟了一下李仲宣,目光就再也不能离开了,“这位李哥哥是我们家里什么人?” “哦,是爹爹的病人呢。”牛老爹指了指乔安,“确切的说,李夫人才是病人,李公子乃是陪床。” 这么一说,那牛鲜花点点头,有点失落,但却在胡思乱想,要是她也有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做相公就好了,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 乔安的东西做的很好,这让吃惯了凑合饭的牛老爹胃口大开,吃过了东西后,牛老爹和李仲宣喝酒,问了不少李仲宣的情况。 李仲宣一概都隐瞒,乔安倒是不情愿在这里了,夜晚起风了,她准备早早的回去。 这才一走,那牛鲜花就追在了背后,一口一个“安儿姐姐”,乔安发现,她没有叫她“李夫人”而是“安儿姐姐”,淡淡一笑:“外婆家好还是这里好?” “天上月亮圆还是水里的月亮圆?”牛鲜花笑了笑,乔安也难以回答,但却发觉这是个机灵鬼。 “姐姐,您介意李公子多一个贤内助吗?”牛鲜花说完后,唯恐乔安反应不过来,竟指了指自己,开始毛遂自荐:“就如我一般的。” “这。”乔安准备果决的拒绝这女孩,但转而一想,她有什么权利能为李仲宣做主呢?她是李仲宣的什么人啊? 一想到这里,乔安道:“这要看公子爷的意思,夫家没有什么异议,我也千好万好。” 听乔安这么通情达理,那牛鲜花开心的蹦跳了起来,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叹口气。 等牛鲜花去了,乔安却发觉心头有点酸楚,真是奇了怪了,她从来都将李仲宣当做哥哥看待的,为什么在这问题上会存在纠结呢?难道……乔安想,难道自己竟想将李仲宣据为己有吗? 这蓦地出现的思想,吓到了乔安,乔安急忙往回走。牛鲜花很快就回到了宴席上,盘子里空空如也,连最普通的一道油麦菜都吃的一干二净,牛鲜花看爹爹在和李公子喝酒,立即凑近。 “李哥哥,我敬你一杯?” “小孩儿家家的,吃什么酒,去去去。”牛老爹推开了牛鲜花,牛鲜花却笑了,“爹爹,从明日开始女儿就不到外祖母家去了,最近要在这里伺候您呢,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嘛。” 那牛鲜花一面说,一面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当即明白了什么,他握着酒杯喝了一口,牛鲜花满意了,凑近了李仲宣,“刚刚我问了您夫人的意思,李娘子说,如果您不介意我们可以相处相处,这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牛鲜花可主动极了,一面说还一面示意爹爹帮帮忙,牛老爹听到这里,先是大惊失色,不过很快就发现,如果有李仲宣这等人做自己的乘龙快婿,何乐不为? 最近李仲宣对乔安的好,他算是尽收眼底,要是将来李仲宣也能对自己的女儿这么无微不至,他就是死也可瞑目了,一想到这里,立即准备牵线搭桥。 “李公子怎么看呢?您夫人身体毕竟有点不好,我女儿可健康极了,赶明儿你们的事情成了,她一准给您生个大胖小子。” “啊,这!”意外来的太突然,李仲宣手中的酒杯滚落了下来,咣当一声,那牛鲜花已凑近了李仲宣,“李哥哥,怎么样呢?” “此事还要和夫人商量商量,再说令爱冰雪聪明,蕙质兰心,只怕做个小有点屈辱了她,倒不如另谋高就。”李仲宣一面说,一面逃离。 看李仲宣去了,牛老爹责备道:“现在好了,弄的人家屁滚尿流就走,果真看上了他?” “之死靡它,不可转也。”牛鲜花跺跺脚,回去睡觉了,牛老爹盯着桌上的盘子看了看,暗暗的想着,乔安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己的女儿过了门未必就会被虐待,这一桩婚姻,到底不错。 这个插曲,乔安是完全不知的,她回来后就躺下了,许久才听到李仲宣的脚步声,而后李仲宣靠近了自己,“睡了?” “没。”乔安回身,看向李仲宣,手肘压在脸颊之下,乌云一般的墨发垂落下来,阴柔而美,真是鬓云欲度香腮雪。李仲宣看的如痴如醉,有点不能移开目光,乔安却不知道李仲宣为何痴迷。 “你不要乱点鸳鸯谱了,我心头有所好,断乎不会要这个牛鲜花。”李仲宣道。 乔安一听,原来李仲宣心头已有人了,准备刨根问底,“那是谁啊?”李仲宣想要说“你”,但料定乔安会生气,最近这一段的相处,他们明面上是夫妻,但实际上是兄妹。 此刻他一旦一句话说不好,乔安势必愤怒,索性道:“那你不需要知道,反正我心头有人,不管怎么说,断乎不会选择这个牛鲜花。” “我知道了。”乔安点点头。 过片刻,李仲宣握着一根孔雀羽毛,“今晚牛老爹还要来偷听呢,这个等会儿用。”李仲宣道。乔安哪里知道孔雀的羽毛是用来做什么的,但只能点点头。 这牛老爹怀疑李仲宣和乔安不怎么和睦,因此时常过来偷听,倒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有隙可乘。 屋子里,乔安已准备睡了,上下眼皮在打架,李仲宣却凑近了乔安,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儿,他一把拉住了乔安的足踝,沈乔安大惊失色,怒斥道:“你干嘛啊?” 李仲宣指了指门口,示意乔安不要乱动,乔安只能顺从,接着,黑暗中李仲宣握着羽毛,将那绵软的羽毛放在乔安的脚掌心里晃动,乔安顿时痒的溃不成军。 “救命,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呵呵呵呵,李哥哥不要这样啊,救命!救命啊!”那牛老爹听到这里,满意的笑了笑,“李公子是个妙人啊,真是会风花雪月。” 等牛老爹离开,乔安气坏了,差点儿没和李仲宣翻脸,李仲宣也无计可施,乔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此刻才位置好转,倒是这一笑似乎连日来的阴霾和痛楚都消失了,很有身轻如燕之感。 这一笑,似乎也驱赶了病魔。 “以后你不要胡乱来了,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乔安怒气冲冲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微微点点头。 到第二日,一切还是按照计划执行,李仲宣一大清早就起来抱着那黑石头出门去了,乔安依旧休养生息,中午之前,她准备出门去采买点儿食材,给李仲宣做吃的。 李仲宣依旧还是到了昨天的地方,那卖八哥的和卖植物的人已到了,今日看李仲宣过来,他们不敢轻慢,立即过去观察那石头。 但奈何他们肉眼凡胎,再怎么看,石头也还是一块乌七八糟的劣等品,李仲宣也不解释,过了片刻,昨日那几个富家子弟已到了,其中一个就是和李仲宣讨价还价过的。 “诸位且开眼,我就说这里有人卖天石,这石乃是当年女娲补天用过的,只因为当年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唯独这一块没派上用场就被女娲丢下来了,诸位可一饱眼福。” 李仲宣还发愁该怎么自圆其说呢,他本做的就是投机倒把的生意,而此刻,那富家公子竟已瞎编乱造了这么一个传说故事,自然而然让那黑石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几个富家子弟更不敢轻慢,仔仔细细的看过后,都表示这石头很昂贵,有人给出了一百两,这已算是天价了,惊的那卖八哥的老头子几乎背过气去。 “怎么,公子爷还不出手吗?一百两不低了啊。”但李仲宣不予理睬,等价钱叫到三百两的时候,李仲宣抱着石头起身,推开了众人。 众人看到这里,尾随了一段,李仲宣武功好,早已将他们丢开了,她此刻也有点发愁,再莫名其妙下去,只怕最终的结果就无人问津,他此刻已彻底明白了乔安的意思。 乐文 第八百一十七章 权宜之计居小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中午回去,李仲宣才到医馆就看到了浓妆艳抹的小丫头牛鲜花,“牛姑娘这是?” “好看吗?”牛鲜花眨巴了一下眼睛,媚眼如丝的挑逗李仲宣,李仲宣尴尬的一笑,“还是清水出芙蓉的好,你这样有点过了头。” 那牛鲜花没有读多少书,自不知道这所谓的“清水出芙蓉”是几个意思了,只能回去请教老爹。 而李仲宣呢,人已进入了屋子,将石头放下后,对乔安说了外面的盛况,沈乔安听了,笑道:“明日一定会叫到五百两,差不对这么个数字就变卖了。” “好的。” 这一晚,李仲宣有点累,也不想和乔安聊天,早早的睡了。但沈乔安呢,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李仲宣朦朦胧胧醒过来,半夜三更,却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倒是吃了一惊。 “乔安?”李仲宣一骨碌起身。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乔安无数次怀疑李仲宣,他为什么会靠近自己? 救命之恩? 无数的巧合? 他对她的好,让乔安惴惴,这已超越了朋友之间的友情。 “安儿,我是李仲宣,好人!”他语声很平静,黑瞳内的光那么轻柔,乔安转身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切按部就班进行,李仲宣在一次到集市,那几个人已等得急不可耐,看李仲宣过来,一把将其拉住,唯恐他逃走似的,硬生生用五百两买走了一块顽石。 李仲宣回程的路上,通体舒泰,乔安到底冰雪聪明,连赚钱的手段都如此轻而易举。 但等李仲宣回去后,却没有见到乔安,问了牛老爹,他也没有见到,李仲宣丢下银票,直奔集镇。 乔安做什么去了? 他有点焦躁,最近乔安畏首畏尾,偏安一隅还怕危险从天而降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李仲宣出门寻找了许久,不见线索,却在准备回去的路上看到沈乔安在和一儒商聊什么,他气急败坏,真想要教训她两句。 沈乔安站在一个酒店内,那酒店门虚掩着,围绕八仙桌坐了几个人,一个油头粉面的牙行女子,一个精明干练的老板,还有一个老实憨厚的保人。 “租金三百两,还请三位过目。”乔安将银票拿出,端端正正放在桌上,那牙行的女子嫣然一笑,贪婪的手已迅雷一般将银票拿走。 她看过了后,满意的轩眉,暗暗点头,让人轮流看了看,三个人这才起身,那中年儒商起身,“那就不耽误姑娘开工大吉了,我先走一步。” “恕不远送。”乔安是的确没有送人的意念,等三个人陆陆续续离开,李仲宣就进入了屋子,乔安面前是一张图纸,她正在钻研怎么样施工,怎么样装修等等,因此翩跹的步履声也没能拉回乔安信马由缰的思绪。 李仲宣寻找她已经许久,外面又艳阳高照,他走的大汗淋漓,此刻进入屋子,自然火冒三丈,“安儿,你怎么在这里?” 乔安转眸,淡漠的一笑,“不做生意吗?我们已床头金尽,你不知道吗?”沈乔安嫌恶的皱眉。 李仲宣将五百两拿出,放在了桌上,声音没来由的惨淡,竟似在埋怨:“我不过担心你罢了。” “是你先大发雷霆的。”乔安将五百两拿过来,指了指对面,抿唇道:“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这个单子,你核算一下。” 乔安将算盘一转,发出一片美妙的琳琅之声,一张纸徐徐放在李仲宣左手边,李仲宣担任起账房先生之职,压着无明业火开始敲击算盘珠,乔安呢,知李仲宣有点火气,索性转身离开。 她当初盘下这个店铺的目的就是做酒店生意,而幸运的是这个店就是一个倒闭了的酒店,因此,内部的装潢能减免一概蠲免了就是,现如今需要做的仅仅是翻新和出尘,自花费不了很多。 乔安将里里外外都看了,这才下楼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回头一看,道:“已算出了,需要四百多两。” “那就行动起来!”沈乔安早想大干一场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别人的眼皮之下。 她有一种被束缚被监视的错觉,虽然那牛老爹的确是好心好意。下午,翻修的工人就来了,大家问明了乔安的意思,七手八脚开始忙碌。 沈乔安踌躇满志,开始招兵买马,很快应征者就排了一条长龙,乔安去芜存菁,挑选了几个机灵点的人留用。 厨师又是大问题,一连进来的几个庖厨手艺都欠缺那么一点火候,这饭菜乃是酒楼的金字招牌,乔安可宁缺毋滥。 因此,三天后万事俱备,小伙计已开始报道,但却唯独缺少一个颠大勺的,乔安思来想去,睨视了一下李仲宣。 “你可会做菜?” “啊,”李仲宣吃惊,“君子远庖厨,我堂堂正正一君子,怎么能做菜?” “没事,”乔安咬牙切齿,表情很愤怒,“我自己来。”说着话就进入了厨房,李仲宣看到这里,立即去阻挠。 沈乔安却笑了,正中下怀,于是一本正经道:“我不下厨可以,但你要认真做菜,这是我列出的菜单,你且看看什么是你会的,什么是你不会的。” 李仲宣毕竟是天子,在皇城里坐享宫廷筵宴多年,深谙其道,他不但很会吃,而且很会做。 “就这些,都勉强做的出。”李仲宣指了指菜单,乔安颔首,“我就坐享其成了,你去做吧。” 须臾,饭菜香馥馥的气味已飘出了竹帘,众人翘首以待,小二迫不及待进入厨房,笑嘻嘻将李仲宣做的菜端了出来,乔安一道菜一道菜都品尝了,发觉色香味俱全,让她准备了一席所谓的“美中不足”之言,也只能胎死腹中。 “真好吃!”乔安鼓掌,却感觉连饭菜的味道似乎都很熟悉,“既然如此,这大厨一职就非你莫属了。” 李仲宣叹口气,他可一点都不想做大厨,但有什么办法? 当晚,李仲宣和乔安到了医馆去面辞,那牛老爹与他们也算是相处日久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情,说什么都不放走他们,非要什么“一醉方休”。 乔安念在明日还要早起,婉拒了牛老爹的盛情相邀,但李仲宣就不同了,被牛老爹一把抓住了。 乔安唯恐李仲宣烂醉如泥明日不能上工,只能作陪,酒过三巡,牛老爹顿时滔滔不绝,“李公子,我就这一个女儿,他的终身大事是他自己决定了的,今日我就挑明了吧。” 牛老爹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纸拿出来,乔安顿时呼吸一窒,紧张的上前,瞧见那竟是一张合卺之文。 “聘礼什么的,我们也就一笔勾销,只你从今以后将对你夫人的好分一半给我闺女就好,李公子,签字吧!”那牛老爹将提前准备好的毛笔交给了李仲宣。 “终身大事,岂能如此一蹴而就,再说了,在下对令爱并没有非分之想啊!”说真的,李仲宣连多看一眼那牛鲜花都不曾。 那牛老爹气愤极了,“李公子,我家姑娘对您芳心暗许很久了,真可一见钟情,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尊夫人呢?我要和她聊一聊!”显然牛老爹已喝高了,她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脸诧异的沈乔安。 “李夫人,我想要让犬女做李公子的二夫人,你意下如何?”沈乔安是想不到会有这一回事,她思量了少顷,讷讷道:“小女子尊重夫家意思。” “我不娶。”李仲宣起身,简短有力道。那牛老爹脸上挂不住,顿时用力的推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冷不防被攻击,高大的身躯差点跌倒,乔安顿时生气了,眼疾手快上前搀扶住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没事儿吧?”她感觉那牛老爹实在是不可理喻,急促的转身,几乎是敷衍了事一般给牛老爹行了个礼,“牛老爹,您已酩酊大醉,事关令爱终生幸福,等您醒过来后我们再聊吧。” 乔安立即搀扶李仲宣准备离开。 她吃醋了,生气了! 两人从医馆出来,李仲宣也有点醉醺醺的,眨巴了一下迷离的眼,“乔安,你想起来了吗?”之前,她将他叫“李哥哥”,但在刚刚义愤填膺的情况之下,叫回了“仲宣哥哥”。 “想起来?”乔安看向李仲宣,月光落在他那冠玉一般的面上,让他看起来气度高华,但那双黑瞳却有一种压抑的忧伤。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你怎么也和他一样开始胡言乱语了?”乔安送了李仲宣回去。 到第二日,那牛鲜花已毛遂自荐过来做事了,李仲宣在大堂,她就跟在李仲宣背后,李仲宣进入厨房,牛鲜花就跟在厨房去。反正两人形影不离,看起来暧昧非常。 倒好像乔安成了局外人。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今日客人不算很多。夜幕降临,乔安整顿了酒菜,邀请诸位,大家济济一堂都到了,这一次的宴会,有联谊的目的。 乔安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而他们每一个人都开始给乔安斟酒,乔安敬谢不敏,倒是有一多半的酒都被李仲宣拦截了,众人夸扬李仲宣海量。 李仲宣吃了不少酒,准备早早的回去休息,此时此刻,那牛鲜花也跟在了李仲宣背后。 乔安看到他们这出双入对的模样,心内有火,但却不好发作,她拭目以待李仲宣作何反应。 “牛姑娘,夜深人静,请姑娘回家去。” “李公子,爹爹已做媒,将来我和您,和李夫人相濡以沫一起生活就好!您何苦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她胆怯的瑟缩着,目光意味深长。 “你我云泥异路,牛姑娘,回去吧。”李仲宣生硬的拒绝了牛鲜花,那牛鲜花痛苦极了,泪水扑簌簌就滚落了下来。 “李哥哥,你不能这样,还请三思后行。” 两人纠缠了许久,乔安只好上前去快刀斩乱麻,不悦道:“既夫家不同意,还请姑娘回去吧,不要在这里纠缠了。”那牛鲜花闻言,气的一张脸苍白,跺跺脚不情不愿的去了。 乐文 第八百一十八章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哪里知道,此事为将来埋下了不大不小的祸根,乔安看牛鲜花气咻咻的去了,他道:“李公子不要拈花惹草啊。” “我是全心全意之人。”李仲宣明亮的眼睛看了看乔安。 酒店很快就遐迩闻名,客似云来,李仲宣一人颠大勺已不能满足顾客的需求,乔安只能再次诚聘,这一次来的厨师技艺精良,李仲宣因材施教,将淮扬菜和潮汕菜以及西川菜教授给了不同的人。 就这么过了多半个月,酒店生意逐渐火爆,已不需乔安操心,这日沈乔安才一出门就看到了一群家丁,她对他们简直太熟悉了。 这群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已凝目盯着酒店许久了,乔安急忙退回去,拉了李仲宣上二楼,从这个角度居高临下一看,看到了一群游手好闲的家丁。 他们还看到了牛鲜花,牛鲜花对着酒店指手画脚,那家丁拿出来一张纸让牛鲜花辨认,牛鲜花看了看当即点头,“想不到他们竟是朝廷要的人,此刻他们就窝藏在里面呢,官爷,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里。” 乔安听到这里,无奈的叹口气,“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出去对付他们。”李仲宣道,转身就要走。 沈乔安却拉住了李仲宣的手,“我们生意才刚刚做起来,不可因此事而分崩离析,我倒是有个办法。”乔安凑近李仲宣,面授机宜,李仲宣听了后,赞许的点点头。 那群人很快就进来“吃东西”了,点单后发觉饭菜很粗糙,不是调料放多了就是调料放少了,吃的众人怒从心头起,一家丁怒冲冲起身,铁拳砸在了桌上:“找你们掌柜的出来,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在下是掌柜,客官有何吩咐?”一个男子起身,毕恭毕敬靠近了那人,那狐疑的打量了一下来人,“你就是掌柜?” “如假包换。” “你们李掌柜呢?”那家丁皱眉。 此人对答如流,“在下就是李掌柜,木子李的李,官爷,这穷乡僻壤的并没什么好吃的东西,还请您海涵海涵。” “给我搜!”这家丁拔剑,命令众人搜,众人七上八下,很快将酒店的人员都集中了起来,但也不见乔安也不见李仲宣,这让他们无的放矢,回头看了看牛鲜花。 “你举报的人竟不在这里。” “官爷,他们一定在酒店内躲避着呢,您认真找一找,再不然就是他们出门去了。”这牛鲜花已惶恐不宁,她终于感觉到对手的厉害。 众人再次搜查,但毕竟他们不是官府的人,闹了一程子就消停了下来,那掌柜的冷笑一声,“原来是牛姑娘,幸会幸会了,前日我们开罪了姑娘,今日姑娘就玩儿起来移祸江东,真是会举一反三,但姑娘如此愚弄这群英雄好汉,似乎不大好呢。” 那家丁听到这里,横眉道:“怎么?你这小丫头片子竟在欺诈我们?” “官爷,这小丫头最无理取闹,前几日过来吃鱼儿,被卡住了,从那以后就没完没了找我们计较,我们无可奈何只能理赔了二十两银,如今契约还在呢,请官爷过目。” 这一切自然是沈乔安和李仲宣准备好的,那官爷看到契约之下赫然有落款,竟果真是“牛鲜花”。 “你血口喷人,官爷,”那牛鲜花着急了,怒冲冲道:“您多方查找看看,您要找的人的确在这里。” “姑娘,您就不要挑拨离间了,官爷独具只眼能谋善断,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撩拨的吗?”牛鲜花想不到事情会这样。 “官爷,您可以看看他们和牙行签订的合文,看落款就知道了。”那掌柜的也将合文拿了出来,牛鲜花一看,当即后退。 沈乔安何等样聪明,怎么可能落下蛛丝马迹,因此当初签订的时候落款并非是她本人或者李仲宣,那牛鲜花呆呆的,诧异极了。 “谁耐烦和你无理取闹,这臭丫头。”几个家丁翻脸不认人,怒斥了两句,转身回去了。 等家丁全部都离开了,乔安和李仲宣施施然从楼上走了下来,乔安道:“黔驴技穷,可笑可叹!” “沈乔安,李仲宣,今日你们虽躲过一劫,但我们来日方长,拭目以待吧。”那牛鲜花气昂昂的去了,乔安只感觉好笑。 这牛鲜花压根就是个跳梁小丑。 因了这一场意外风波,乔安思前想后,觉得这里不能久留了,对李仲宣道:“我们这就走,客栈还交给他们打理,现如今我们去找萧老爷,这叫声东击西。” 乔安已引追兵到这里了,此刻玩儿一招釜底抽薪,追兵们势必措手不及。 两人到花间集去了,一路上果真风平浪静,两人找到了萧老爷,那萧老爷和杜夫人生活的很好,两人暮年婚配,倒其乐融融。 萧老爷有言在先,会为乔安瞧病,此刻看乔安到来,立即请脉,经过检查后,萧老爷道:“此间有一药,名“隔山跳”,吃了后姑娘势必好起来,我明日就去采。” “感激不尽。” 大恩不言谢,所以沈乔安还会用其他的办法来报答他们。 李仲宣看那萧老爷口气很自信,知乔安之病十有八九可迎刃而解,心情也舒畅了不少,两人就留在了这山谷的茅屋内。第二日,萧老爷出门去了,但直到下午也没有回来。 乔安比较担心,和李仲宣结伴儿去寻找,哪里知道才一出山谷就看到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两人只能躲避在树林里,那一群家丁一窝蜂一般朝着茅屋去了。 两人看他们远离,这才现身,李仲宣觉得这里太危险,建议乔安立即撤离,但乔安却道:“怎么能做这等事,灾厄是我们带来的!” 乔安往前走,看到谷口趴着一人,两人惊异,小心翼翼靠近,顿时五雷轰顶,原来此人竟是萧老爷,萧老爷手中握着一根蒲草,他后背中刀了,惨不忍睹。 乔安和李仲宣立即救助,好在萧老爷福大命大,好在那一刀没有伤到要害,半夜三更,萧老爷已醒过来了。 乔安凝眸看了看萧老爷,黯然神伤,自怨自艾道:“都是我不好,连我自己都不知究竟他们为什么想要抓住我。” 有时候沈乔安也在想,不如自投罗网,且看看庆公子还有什么花招,一但一想到生活在庆公子身旁,她会缚手缚脚,难免气恼。 “老人家,可找到隔山跳了?”李仲宣关切的看了看萧老爷,那萧老爷急忙将手中的蒲草藏在了衣袖里,他在迟暮之年终于和青梅竹马成婚了,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可不能被陌生人给毁灭了,因此,他决定出尔反尔,并且再也不帮助乔安。 沈乔安毫不知情。 “还没有找到呢,此刻我被人折腾的遍体鳞伤,只怕还要休息一段时间,倒是无能为力了。”萧老爷叹口气,乔安和李仲宣都知萧老爷已竭尽全力,看老人家如此气息奄奄,自不敢催促立即行动。 一天后萧老爷回去了,那一群凶神恶煞之人早走了,杜夫人看萧老爷负伤回来,心情沉郁,饭都吃不下去。 乔安看这里一片愁云惨雾看,也不好继续叨扰,只能回去。客栈的生意依旧很好,他们现在不需为钱犯愁了,但沈乔安却更迷惑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人心不古,乔安哪里会想得到自己撮合了萧老爷和杜夫人,他们将来会以怨报德呢? 此刻,乔安也不敢立即回到客栈,唯恐泄漏了行藏,和李仲宣两人住在别家的客栈。 李仲宣对乔安依旧呵护备至,早已忘怀,乔安的“病”已全好了。 这日下午,乔安和李仲宣出门,他们两人才走出去没有很远,就听到了一声急切的呼救声,那喊救命的女子显然被人控制住了,短促的求救后,消失了影踪。 乔安和李仲宣向来是好心肠,两人朝着声源而去,当此刻,背后追过来一个握着菜刀的男子,那男子跑的气喘吁吁,他几近于癫狂,“我要和你们拼命,我要和你们拼命啊!有种的,冲我来!” 那男子气急败坏,崩溃的大吼大叫,乔安和李仲宣发觉,竟是牛老爹。 “怎么是您?”李仲宣诧异,那牛老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事情的原委叙说了,原来有几个登徒子绑了牛鲜花。 “我去看看。”李仲宣朝着远去去了,乔安对牛鲜花已没什么好感,但却也不阻挠李仲宣救人,她看牛老爹力竭,搀扶牛老爹到旁边去休息。 等李仲宣离开后,乔安隐隐约约感觉不祥,那仅仅是一种厄运到来之前的奇怪预感,但那种症兆却好像鼓点一般敲击在了心头,沈乔安朝着左近看了看,发觉情况不对。 巷口不见一人,这有悖于常理,小镇子的街道虽不算人山人海,但寻常也熙来攘往,乔安转眸看了看后面,发觉另一个巷口更是安谧。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犬吠之,伴随着犬吠出现的还有一连串轻捷的脚步声,乔安一看,两边巷口都是黑压压的人。 带头那人手中握着一把钢刀,他猖狂的笑着,“沈乔安,此乃调虎离山之计,多亏牛老爹配合我们啊,不然怎么可能让你们分开。” “哦,原来如此。”沈乔安看起来一点不紧张,安之若素,甚至她似的嘴角还有一缕奇异的笑,似乎在嘲讽什么。 “拿下!”那人暴喝一声,顿时一群人如狼似虎靠近了乔安,乔安虽会武,但对付这么一群人到底左支右绌,很快就落了下风。 她仇恨的眼内燃烧起了一片火焰,想不到老实憨厚的牛老爹竟会如此和他们狼狈为奸,那牛老爹哭丧着一张脸,“李夫人,对不住了啊,鲜花被他们抓住了,我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同流合污。” “滚开,你这道貌岸然的恶贼。”乔安一边打斗,一边怒骂了一声,那牛老爹惭愧的后退,离开了人群。 人性本恶,在绝对的危险中,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可以选择牺牲乔安和李仲宣,而不能让人伤害自己的女儿一分一毫。 乐文 第八百一十九章 人性本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已几乎要被拿住了,但就在此刻,牛老爹的身体好像一口麻袋一般的飞了过来,撞的众人七零八落,那牛老爹尖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沈乔安回头一看,一个人高马大之人出现在了这群黑衣人背后,那人赤手空拳,抱着手臂,就那样睥睨众生一般的站着。 在这炎热的午后,这从天而降的人竟带来了一股莫可名状的寒意,乔安不知是敌是友,盯着对方看。 “何人?”一家丁怒骂:“不见大爷们在办事?还不快滚开?” 那人冷笑一声,风驰电掣一般已靠近了那家丁,没有人看到那人是如何出手的,但下一瞬,那及爱定龇牙咧嘴的飞了出去,明明仅仅是一拳,但那人却好像被发射出去的皮球一般。 众人不敢麻痹大意,更不敢掉以轻心,那汉子捡起来地上一根生锈了的铁链,在手臂上缠绕了两圈,而后大步流星靠近众人,众人当即迎敌,但不他们的砍刀不是砍在了铁链上,就是被那人用铁链教训的遍体鳞伤。 二十来个人竟一败涂地,那人靠近了沈乔安,乔安已看得目瞪口呆,“我跑不掉了,对吗?” “娘娘,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那人丢下手臂上的铁链,毕恭毕敬的跪在了乔安面前,态度谦逊极了,和刚刚判若两人。 看此人前倨后恭,乔安郁闷极了。 “你是?” 成将军不知乔安已失忆了,此刻心如刀绞,“乔安,你、你不认识我了吗?当年要不是你拔擢我,我还在火头军里头混日子呢,我是中京一品护国成将军啊!” 乔安和成将军颇有渊源,昔年两人合作过不少次,此刻乔安的眼神很盲目,显然成将军已被乔安从记忆中抹去了。 成将军心有不甘,郁愤的眼神似乎在控诉什么,“娘娘,您这是怎么样了啊?那沈庆年对您做了什么啊?” 乔安完全不理解成将军在说什么。 “娘娘,此间已不安全,沈庆年之人比比皆是,此刻末将要护送您离开,我们边走边聊?”成将军指了指旁边的马车,沈乔安向来警惕,自不可能随便答应和成将军离开。 “娘娘,请随末将到安全点的地方去。”那成将军口吻哀恳,目光炽烈,她转念一想,与其落在庆公子手中倒不如铤而走险跟这成将军离开,似乎成将军还可解她心头那不计其数的未解之谜。 马车不疾不徐往前走,乔安凝目看着外面,那成将军在赶车,他那高大的身躯遮蔽住了光,马车内虽然有点暗沉,但却带给乔安一种莫名的安全。 她此刻忽然想到了什么,“成将军,李仲宣救人去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们去看看他?” 成将军淡淡一笑,“皇上武功高强,寻常人哪里是他的敌手,当年,吾皇可在上万的士兵中取上将首级呢,这群跳梁小丑何足挂齿。” “那就好。”乔安点点头,马车继续往前走,乔安看到了远处多了一群家丁,那一群拦路虎已在路口霸占了许久,她此刻明白,跟这成将军在一起,的确是明智之举。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老成!再不放下我们的人,我们就要大开杀戒了。” 成将军骂了一声什么,伸手握住了一根狼牙棒,挥舞起来就靠近了众人,众人被打得七零八落,有人喊了一声:“老大,放火拦他们。” 那老大本是无恶不作之人,听到这里狞笑了一声,打了一个响指:“快去放火!”众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就近的商铺抢夺了里头的绸缎和桌椅板凳,丢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有人从酒店里扛着酒坛子出来,砸在了路上,有人丢下一枚火折子,顿时火焰腾空,不要说马车里的人了,连赶车的马儿也后退了两步。 成将军低咒了一声,“乔安,坐好了,看我飞过去。”沈乔安点点头,众人看成将军拨转马头,顿时哈哈大笑。 “你以为你能走吗?今日你插翅难逃。”原来,家丁们将成将军后面的路径也封闭住了,依旧是火色在肆意飞扬,就在此刻,成将军再次拨转马头,哟管理一拍马儿屁股,那马儿昂首挺胸竟人立了起来。 刹那,马腾空,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飞过了火焰,乔安重心不稳,嘭的一声,脑袋撞在了马车上,只感觉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这是一个绮丽的梦,她看到了中京的七重樱,她看到了帝京的山山水水,她似乎还看到了自己的婚姻,然后脑海中的画面陡然变成了一片昏黑的悬崖峭壁,在那犬牙交错的峭壁上,一张面庞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是李仲宣,她竟用力的推开了她,她只感觉脚下一空,瞬间跌落到了万劫不复的黑暗中。 “不,不!救命!救命啊!”乔安伸手胡乱抓,忽然听到一声温和的关切,“二掌柜,您冷静点儿。” 乔安从噩梦中苏醒,一骨碌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是个窗明几净的屋子,周边很安谧,有点置身事外的虚幻感。 她才一起身,又虚脱的平躺在了床榻上,刚刚那是个恐惧的噩梦,但噩梦里的一切却都历历在目,好像发生过一般。 李仲宣是在推还是在拉? “娘娘,您醒了?”她屋子里的动静儿惊动了外面的成将军,成将军冒冒失失进入了屋子,看乔安汗流满面,对那丫头道:“郁然,你给看看娘娘身体怎么样?” 那叫郁然的女子连连点头,示意乔安放松,将乔安的手握着,听了脉息后,郁然道:“回将军,不过惊悸罢了。” 成将军在才放松,他虎虎生风靠近了乔安,对乔安道:“末将需要联络皇上去,娘娘在这里休息就好,这小丫头是你们姜国人,能文能武还会医,就留在你身边。” 沈乔安刚刚苏醒过来,脑子一片乱七八糟,其实也没有听明白究竟成将军在表达什么,她虚弱的挥挥手,成将军退下。 他对她的态度毕恭毕敬,拘谨极了,他口口声声呼唤她“娘娘”,乔安郁闷,她是哪门子的娘娘。 等成将军去了,郁然道:“奴婢伺候二掌柜沐浴吧。”乔安汗如出浆,那种感觉自不舒服,顺从的去沐浴更衣了,一切停当后,那郁然送了吃的过来,乔安一看,连饭菜都是她喜欢的,诧异极了。 但她一个问题都没有问,这郁然不然文武双全,且对伺候人很有心得体会,她沉默寡言,但言必有中。乔安喜欢这样对什么都守口如瓶的女子,她料定这女孩不会说太多的秘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声:“你叫我什么?” “二掌柜啊。”郁然回顾了一下乔安,“怎么,您不喜欢吗?那奴婢叫您娘娘,怎么样?” “为什么是二掌柜?”乔安本以为这郁然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郁然很快就竹筒倒豆子一般道:“因我们姜国是您和红姐一手创起来的,那时候我们白手起家,您和红姐做生意,她是大掌柜您是二掌柜……” 这丫头口齿伶俐,乔安很快就将事情弄明白了,她指了指自己,“照你说,我沈乔安不是沈安儿了,我是你们姜国人?” 那丫头继续为乔安答疑解惑,将乔安如何创姜国,如何和李仲宣决裂,如何一气之下远走他乡等等都说,声音逐渐悲戚,“但不知庆公子究竟对您做了什么,您竟一点都想不起往事了。” “只怕是你们搞错了,也未可知。”乔安闭上了眼睛,对这郁然的话,她半信半疑。 初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乔安疑神疑鬼,看这丫头对自己无微不至,更是怀疑他们有什么叵测的居心和险恶的目的。 下午,乔安想要出去走走,郁然作陪,一路上郁然还聊了不少,乔安无心去听,看着外面的美景。 半夜三更,一风风火火的红衣女子闯入了乔安的屋子,沈乔安睡的稀里糊涂,蓦地看到这么一个女子,倒是吓到了。 那女子哭哭啼啼喜忧参半,“安儿,安儿!你可算是回来了!”那红衣女激动的攥着乔安的手,沈乔安却诧异极了,唯有躲避。 红衣女一怔,征询的眼神落在了旁边伺候乔安的侍女郁然身上,郁然皱眉,叹息道:“奴婢也不知二掌柜这是怎么样了,醒来后就这样,什么都不记得。” “连、连我都不记得了吗?”红衣女诧异的问,她的眼神变幻的很快,起初是担心,后来是焦虑,此刻是期待。 乔安知这女子十有八九是郁然口中的“红姐”了,但她却不情愿假装自己认识她,“我的确不记得你。” 乔安的态度是疏离的,甚至于有点莫名的冷淡,似乎他们在导一场欺骗自己的戏,她有一种提线木偶的感觉,而她最厌烦被人操控。 “红姐!我是红姐啊!”那红衣女为乔安指了指自己,凑近了面庞给乔安看。 旁边的丫头握着灯盏过来,一片明黄色暖光落在了红衣女面向,乔安盯着那张脸看,是有一点印象。 “这天杀的沈庆年,我定要杀了他!”红姐向来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她可没时间和乔安在这里纠缠,她狂风一般起身,怒喝道:“采薇、采葛!随我去找沈庆年,今晚就拆他一百零八间铺子,给二掌柜报仇。” 黑暗中出现了几个同样火红的身影,这一群女孩儿迅疾无伦,很快就集合,风卷残云一般的消失了。 那郁然唯恐红姐这一出门会捅娄子,急忙道:“姐,切不可鲁莽,皇上那边还有计划呢。” 红姐不耐烦听这个,驳斥道:“什么皇上不皇上,他即令是中京的皇上!可不是我姜国的王,此刻乔安被人弄成了这等模样,对付了沈庆年,我赶明儿还要到中京大兴问罪之师呢。” 那丫头还要好言相劝,但却被红姐用力一推,郁然无奈的叹口气,回到了屋子,乔安脑子更乱了,郁然的话是真的吗? 她看向了郁然,郁然心知肚明,慢吞吞道:“二掌柜一定要问的话很多很多了,您也不要着急,容奴娓娓道来。” 乐文 第八百二十章 魔女被救心感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郁然知乔安此刻迷惑,但她也明白,切不可一塌刮子将一事情都和盘托出,她需有条理的一桩一件读说出来。并且一次性不可灌输太多的事,以免乔安会心神不宁。 大略已告诉了乔安,她的身世之谜,她在姜国那至当不易的煊赫地位,她为何会沦落到叶钦国等等。 千言万语,最后总结陈词,郁然气愤极了,攥着拳头怒道:“那庆公子就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二掌柜,此人人面兽心,也不知对您做了什么,您竟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乔安回想了会儿,黯然道:“他这段时间对我很好。” 那已不是“很好”能形容的了,庆公子已拼尽全力在照料乔安了,但他的话却和郁然的话截然相反,一点重合的地方都没有。 此刻沈乔安头脑中掀起了一场风暴,究竟该相信谁呢?她思量了会儿,慢吞吞起身,看着庭院外骄阳下那萎靡不振的芭蕉,仲夏的蝉鸣声也声嘶力竭的传到了屋子,她攥着衣袖,“那李仲宣呢,是何人?” “他是帝王,”郁然慢吞吞道:“掌管中京的黎民百姓。” 沈乔安之前也观察过李仲宣,发觉李仲宣身上确乎具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气质,她猜测他是习惯于坐享其成而发号施令之人,但却不敢将他和天子联络在一起。 他口口声声,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事情又作何解释?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烦乱,让乔安更不能轻易却接触再多的讯息了。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终于,乔安感觉疲倦了,她屏退了郁然,郁然担忧的目光始终看着乔安,“我就在外面,您有什么事找我就成。” 乔安等那郁然去了,开始聚精会神的去想,但脑海中空空如也,并不存在郁然、红姐和李仲宣的一点点印象,她放弃了,心情却气急败坏。 吃了一碗茶后,悻悻然躺在了跋步床上,看得出,这群女孩儿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她逐渐放松,坠入了黑甜乡。 然后,那个梦境再一次出现了,在那梦境里,乔安看清楚了李仲宣的脸,他究竟是在救赎还是在毁灭? 他究竟是在拉自己还是在推自己呢?一种恐惧的失重感好像魔鬼一般吞噬了乔安,接着,漫天漫地的黑色包围住了她,沈乔安只感觉被一双手卡住了足踝,脚腕子痛楚极了,而后滚落到了深不可测的黑洞中。 “啊!救命!救命啊!” 伴随着那恐怖的梦,沈乔安逐渐苏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郁然那张担忧的脸。 “二掌柜,您做恶梦了?”郁然搀扶乔安起身,乔安力不从心点点头,另一个丫头进来,送了一杯茶给乔安。 她喝了后,心悸的感觉组合件平静了,俩丫头长吁短叹似乎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乔安道:“你们退下吧,不需要伺候在这里了,去吧。” 俩丫头去了,但她却不敢胡思乱想了,发觉书架上有一本书,当即打开前,自然是强迫自己阅读,以免胡思乱想。 乔安发现,那是一本关于中京的风土人情的著作,里面有不少中京的风景名胜,以及中京人喜欢玩儿什么,偏好的饮食云云。 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沈乔安诧异,难不成果真如郁然说的,她是中京人?她是豫王之女?再想要研究中京的事,就只能戛然而止了。 最近,她比任何时候还要疑神疑鬼,谁人都不情愿相信了。 另一边,李仲宣出门去后就知情况不对,他急忙折返,回到客栈内,看到乔安依旧在。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里,外面都是庆公子的人。”李仲宣轻轻关闭了门,目光看向了乔安。 “安儿,听到了吗?”李仲宣唯恐惊吓到了乔安,声音低沉极了,但当李仲宣靠近乔安后,乔安却暴跳起来,一掌打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 这一招让李仲宣踉跄了两下,没能逃离呢,女子的脚已落在了他的心口上。 “奉劝尊驾别乱动,否则就小命不保了。”李仲宣这才发现,客栈屋子里的人可不是乔安,而是乔安衣裳的落日。 落日向来都是夜行衣打扮,今日丢开了面纱,那张脸看起来竟楚楚动人,那飞扬起来的眉既不是柳叶眉也不是远山眉,而是男人才有的剑眉,但这高挑的浓眉却衬托出她一种无与伦比的独特气质。 李仲宣知落日不会真的杀自己,不怒反笑,指了指落日的脚。 “拿走!” 落日震怒,用力的踩踏,李仲宣闭上眼,“你这臭丫头,倒是狠毒极了,你可要弑君吗?” “不敢!”落日终于拿走了脚,但此刻楼道外却有了急骤了脚步声,他们两人都是老江湖,从脚步的声音已能判断来人的数量和身份。 “皇上,这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呢,为了拿下你,庆公子也真是下了血本。” “难道他们仅仅是为了朕吗?”李仲宣一骨碌起身,轻轻拍了拍胸口,凑近了落日,落日急忙后退,似乎唯恐李仲宣会调戏自己。 李仲宣终于知道了落日的缺点,这女孩最怕被人调侃,“他们既下了血本,我们酒肉岸他们血本无归,怎么样?” 一刻钟后,有个小二哥靠近了门扉,轻轻敲击了一下,“李公子,小人送茶水呢。” 室内安静极了,那小二哥回头为难的看了看几个黑衣人,当头一人眉毛扯成了一条线,示意小二哥继续叫门。 那小二哥也是吓到了,手中托盘内的茶盏好像青蛙似的在跳,背后那黑衣人的长剑已放在了小二哥的脖颈上,雪白的剑锋闪烁出一抹夺目的冷光。 “李、李、李公子,求求您开门啊,小人送茶水点心。” 不见李仲宣开门,那黑衣人冷哼了一声,目光梭巡了一下背后几个人,而后朝屋子努努嘴,众人悄然无声靠近,把门的把门,看窗的看窗,此刻李仲宣果真是插翅难逃。 那人从小二哥手中将托盘接过,对小二哥挥手,而后道:“李公子,小人送茶水。” “进!”屋子里不过飘出了一个字,那人的丢下长剑,左右受哦分别握着短刀,短刀就藏在托盘之下。 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不过电光石火一刹那,那人就被发射了出来,后背撞在了回廊的护栏上,跌落到了一楼。 “真是不自量力的鼠辈!”李仲宣冷然一笑,人已出了门,在他的背后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闲庭信步,意态很是悠闲。 “好啊!你们竟在一起!”一个首领模样的人瞋目切齿,吩咐道:“上啊,将他们都拿下。” 众人靠近了两人,这两人很能打,只听到丁零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再看时两人已飘然出了客栈,李仲宣出来后诡秘一笑,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等等我!”落日穷追不舍,眼看着落日靠近,李仲宣一掌落在了落日的胸膛上。 一般情况,他是不会打女人的,但今日除外,报仇不算!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会了。” 此刻,落日被人围攻了,李仲宣才不管她的死活,乔安已消失了,是被谁给拿住了? 他刚刚走出一段距离,蓦地看到长街上有人围拢了什么人在看热闹,大家七嘴八舌在聊什么,只听一女子哭哭啼啼,“爹爹!爹爹!这是怎么说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李仲宣听那声音好像是牛鲜花的,他靠近一看,看到牛鲜花在人群中将奄奄一息的牛老爹搀扶了起来,牛老爹口角流涎,看来凶多吉少。 “让我进去。” 李仲宣进入圈子,将牛老爹搀扶了起来,大概牛老爹也是良心发现,“成,成将、成将军、安儿、安。” 显然,他迫不及待要说什么,但后力不济,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爹爹啊!” 李仲宣自不好帮助他们,但他知道了一个讯息,乔安很有可能被成将军带走了,成将军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呢? 他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寻找成将军的踪影,但一无所获。 眼看就要到一客栈了,就在此刻,李仲宣听到了有人在打斗,站在巷口朝里面看了看,一群人正在围攻一女子。 那女子已力竭,几次都差点倒下,有人发出一枚金钱镖,打在了这女孩的膝盖上,女子单膝跪地,但依旧悍勇异常,众人展开了车轮战。 就在此刻,李仲宣逐渐靠近。 众人回目一看,发觉是李仲宣到了,那首领冷笑一声,“不得不说你我真是有缘,拿下!” 一群家丁狂飙电涌,已冲了过来,李仲宣看旁边有一堆草绳,他握着丢出,不偏不倚缠绕在了落日的腰肋上,用力一拖拽,落日踉踉跄跄靠近了李仲宣。 “你这临阵脱逃的狗贼,你竟回来救我了,算你有良心。” “你这口出狂言的魔女,竟被人打得如此要死不活,算菩萨保佑。”两人互相贬损对方,落日此刻膝盖疼痛难禁,娇。喘微微,懒得和李仲宣唇枪舌战。 那一群人握着长刀眼看就要靠近他们,李仲宣急中生智,将旁边一个笸箩内的黄豆撒在了地上,众人冷不防踩在了黄豆上,哗啦啦全部都跌倒了,后面那一群人哪里知道前面是什么状况?接二连三前赴后继都跌倒在了路上。 此刻,李仲宣拖拽了落日,两人已到远方去了。 “追,追啊!” 众人出了巷口,左顾右盼不见俩人,此刻,俩人就在他们正对面一个画舫内,只可惜他们舍近求远到远处去寻找了。 等众人都去了,天已黄昏,叶钦国属南,这个季节最是多雨,天空有乌云笼罩,不过片刻之间爆豆子一般的雨点已淅淅沥沥落在了水面上。 “合作吗?拿下庆公子?”画舫内。李仲宣幽幽开口,看了看旁边的落日。 落日在衣袖内找什么东西,右边的膝盖微微隆起,有鲜血滴滴答答混色裤管滚落,因是雪白的衣裙,那红色尤为触目惊心。 落日没好气瞪了一下李仲宣,“你如此不知怜香惜玉的吗?不见盟友已要死不活?”原来她在找刀伤药。 乐文 第八百二十一章 诱敌深入环环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行走江湖,几乎人手必备金创药,但刚刚打斗的过程中,落日的刀伤药丢了,李仲宣听到这里,才靠近了落日,但下一刻,却听到了落日一声恐惧的尖叫。 “你!”伴随布料被撕开的声,李仲宣已用力的拍了一下落日的膝盖,那铜钱飞了起来,只被李仲宣轻轻在空中一点,抓取到了手中,他凑近鼻孔嗅了嗅,确定无毒,“波”的一声丢在了水中。 落日那高举起的手,刹那之间失去了力,陨落了下来,“你这是在恩将仇报。” 下一刻,李仲宣的瓷瓶打开,白色的药末纷纷扬扬落在了落日的伤口上,那一刺激,让落日低低的呻吟了起来。 李仲宣倒是想不到,铁娘子竟会这么怕疼,做好了这一切后,李仲宣将落日那撕开的裤管上拉一下,缠绕在了伤口上,打了一个奇怪的结。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当落日知李仲宣是好意后,慢吞吞道:“谢谢!” “不杀我就高高挂起了,道谢,恶心!”李仲宣丢出一句硬邦邦的话,落日面色阵红阵白,萎靡闭上了眼睛。 有几个人对画舫东张西望,而后一人掀开竹帘,看向了他们,当那人看到地上的鲜血和女孩苍白的面以及李仲宣的坏笑后,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啊,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人慌忙离开了。 此刻,李仲宣道:“我们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乔安被成将军带走了,也一定很安全,此刻还不告诉我庆公子的据点究竟在哪里吗?” 落日闻声,抽口冷气,“谁知道你给我上的是什么药,我怎么能这么快就相信你,等我好利索了,自会感恩戴德。 “不敢当!” 李仲宣冷笑。 天逐渐黑了,两人都饿了,李仲宣买了东西回来,落日一看都是味道寡淡的食物,然而实际上她受伤了,痊愈的过程中需吃清爽的食物,落日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沈乔安会对李仲宣死心塌地了。 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谢谢。”落日赧然开口,李仲宣不声不响,继续吃东西,吃过了后,划船到远处去,两人在画坊内休息,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岸边来来回回的一群黑衣人。 他们在竭尽全力的找,但却没有一人多看一眼芦花荡,夜半三更,芦苇荡中聚蚊成雷,轰隆隆的一团黑。 李仲宣将自己腰间的一枚玉璧解开丢给了落日,那玉璧是经过特殊药材浸泡过的,一旦暖热了,会发出一种奇怪的臭味,蛇虫鼠蚁都不会靠近。 那臭味让落日窒息,但奇怪的是,蚊蚋逐渐远离了,落日知李仲宣是好意,听李仲宣在对面拍打蚊子,感觉惭愧,挪动了一下身体,“你过来吧,躺在这里就好了。” 李仲宣本是光明磊落的君子,而对落日,他可一点邪念都没有,安心的躺在了落日旁边。 这一晚,改变了落日对李仲宣那根深蒂固的看法,她倒是有点芳心暗许了,倒希望自己的伤不要那么快就痊愈。 第二日,李仲宣去药店买了止痛药等,为落日煎好后,伺候落日吃了,两人态度都淡淡的。 到第三天,落日已痊愈了,虽然不能健步如飞,但走起路来却比之前好多了,而李仲宣也联系到了成将军。 他原本准备立即去看看乔安,但听说乔安已被送到了白鹤楼,忐忑之心平复了下来。 回到画舫内,睨视了一下落日,“今日带我去找庆公子,怎么样?”说走就走,两人带着一群人很快就到了庆公子的据点,眼看着就要进入庄园了,落日道:“就在里头呢,你看看这个。” 落日靠近门扉,轻轻在木板上擦拭了一下,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手掌印,“这是他们的标识,有这个手掌印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是庆公子的地盘,屡试不爽。” “还有呢?”李仲宣回头,看了看落日,落日哆嗦了一下,为什么此刻李仲宣的眼神好生奇怪呢? “没、没了。”落日后退了一小步,李仲宣点点头,朗声道:“成将军,将落日收监,听候发落。” 落日回头,看看背后的千军万马,怒吼起来:“李仲宣,你这个骗子,你这是上树拔梯,你利用了我。” 李仲宣连理会都不理会,示意成将军快带走落日,落日不敢和他们硬碰硬,被几个侍卫带走了。 此刻,众人将这庄园团团包围住了,立即开始起底,庄园内果真有不少黑衣人,这群人武功不怎么样,顷刻之间全部败北,但找遍了里里外外,发觉庆公子早已望风而逃。 李仲宣有点遗憾,但也知庆公子不会轻而易举被拿下,只能悻悻然退下,回去的路上,和成将军聊天,“现在就到白鹤楼去,且看看乔安。” 成将军带领李仲宣到鹤楼,哪里知道,乔安和郁然都不见了。 今日已是沈乔安到鹤楼的第四天,这四天之内,乔安听了不少关于中京、关于姜国、关于自己和李仲宣的过往,非但没有云开雾散,反而是越发糊里糊涂了。 大概吃中午饭的时候,外面来了个人,那人竟找到了乔安,“怎么,你找我?”沈乔安看向对面,那是个戴着竹皮冠的年过半百之人,从此人的装束可以看,他是个忠心耿耿义仆。 “沈姑娘,是萧老爷差我来的,萧老爷耗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解药,我们这就去吧。” “解药?”乔安惊喜,欢呼了一声,“找到了?”此刻她开心极了,上一次为找草药,萧老爷几乎死于非命,但这萧老爷却是知恩图报之人,竟卷土重来继续找了。 且还卓有成效。 “二掌柜!”看乔安如此雀跃,旁边的郁然不放心的蹙眉,将一盘油炸花生米放在了乔安面前,那家老就在对面,她不方便提醒乔安“有诈”,希望通过举动来暗示。 但沈乔安最近时常都在思考自己的秘密,此刻不要说人家送上门来找自己了,就是“有诈”她也心甘情愿要去一探究竟。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乔安温和的笑了笑,点头。 “那老奴就告退了。”家老行了个礼,毕恭毕敬的后退,然后离开。 等这家老去了,郁然才指了指花生米,“二掌柜,您怎么能轻易就相信陌生人呢?仔细有诈,此事推敲起来可能性微乎其微,很明显这老头儿已被庆公子盯梢了,我们这是自投罗网。” “我知道有诈,但目前为止,我寻医问药多久了?”乔安眼神焦灼,声音悲怆,“真正带给我希望的只有他一人,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怕就不要跟着我了,我是横竖要创一创鬼门关的。” 郁然自然知乔安之心,安慰暗示都不成,只能顺遂了乔安之意,将一短刀交给了乔安,“防身之用。” 两人出了白鹤楼,郁然也不敢将这荒唐的行动告诉给采薇和采葛,唯恐这俩人会掣肘,她是准备早去早回。 乔安也预感到危险,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两人快马一鞭,不一时三刻,已到了庄园。 杜夫人老远就出来迎接他们了,寒暄完毕后,叹息道:“老爷已等你们很久了,自姑娘那日离开,老爷就在为姑娘找解药了,我们快到里面去吧。” 乔安不疑有他,跟在杜夫人背后进入了医馆,到北房后,杜夫人停顿了脚步,表情有点难言的黯然,“安儿,我们、我们对不起你了。” 说着话,鼓掌一声,果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沈姑娘好自在,竟在这里呢?今日我们狭路相逢,说不得要带姑娘回去了,公子望眼欲穿已等了许久了,姑娘可不要,”那黑衣人邪佞的一笑,冷漠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此刻,她们已北被全包围了,但沈乔安却不怕,也不着急,“小老爷呢,我要见一见他。” “萧老爷,开门迎客了。”那人准允了乔安的恳求,沈乔安登堂入室,进入北房后看到被人折磨的遍体鳞伤的萧老爷。 沈乔安看到这里,心口剧烈一痛,那萧老爷毕竟是风烛残年之老人,怎么忍受得了这般的苦楚,乔安是他们感情的救星,她来到这里后,将他们的婚姻问题给解决了。 但沈乔安也是他们的灾星啊,她到来后,却带来了无穷无尽棘手的事,此刻乔安阴狠的回头,警告道:“我跟你们走自然可以,但请你们不要滥杀无辜,萧老爷是造福一方的医者,你们这群奸贼点到为止吧。” “这个自然。”那首领标枪一般的立在门口。 沈乔安还有要求,“你们暂且退下,我要和萧老爷话别。”那黑衣人点点头,靠近了萧老爷,他将萧老爷的胸口衣袖等等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找过了,料定萧老爷不会给乔安解药,这才凑近了他。 萧老爷已被教训折磨过了,知那诡异的眼神是在告诫自己,但那人还嫌威慑不够,慢吞吞道:“老爷成婚后,日子当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断不会为一个外人来葬送了自己的生活。” “我们这群人,别的不会,石灰打打杀杀,老爷可好自为之呢。”那最后“好自为之”几个字,让萧老爷惶恐,他在病榻上虚弱的点点头。 沈乔安不耐烦道:“有完没完了,如此恃强凌弱吗?”她攥着拳头,火冒三丈。 看乔安浊气上涌,那人也知继续下去适得其反,笑道:“在下等这就在庄园外等您,给沈姑娘一盏茶的时间,只多不少!沈姑娘,我们公子爷还在等着您呢,莫要耽误了。” 那群人去了,乔这才将萧老爷搀扶了起来,萧老爷惭愧的无地自容,外面的杜夫人含着泪跪在了乔安面前,“姑娘,姑娘帮助了我们,我们本该感激涕零投桃报李,但万万想不到这群豪横之人到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我们是的确想要救助姑娘的,但你也看到了,”杜夫人高傲的头颅几乎要贴在地面上了,她颤声道:“我们倘若不答应他们诱骗姑娘到庄园来,今日他们就大开杀戒,我这府上一百多口人就都、姑娘!姑娘啊!” “起来,夫人快起来。”乔安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倒是背后的郁然气坏了,一张脸苍白如铁。 沈乔安怎么能原谅他们? 他们这群人也太可恶了,如此以邻为壑! 乐文 第八百二十二章 偏偏就要折腾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搀扶起杜夫人后,目光落在了萧老爷身上,“我今日本可不来,但我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要闹腾起来,势必斩尽杀绝,目前我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您的身上,我还会回来的。” “有两个请求,这第一,李仲宣来找我,请诸位道明事情原委以及我去向,这第二,还请老爷继续调配解药,等风平浪静后,我自会登门拜访。” “好,好。”老人连连点头。 乔安逗留了一小会,出门去了,外面已黑。马车预备好了,起啊啊on上车之前,道:“不要伤害这里的人,他们是局外人,我和你们回去就是。” “我们不会和他们一般计较,姑娘放心就好。”那人不放心的看了看郁然,乔安伸手握着郁然的手:“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回去吧。” 那黑衣人正在思考究竟如何处置郁然呢,乔安却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那黑衣人怎么能放郁然离开?一旦郁然联络到了李仲宣,他们这事情就办的有点糊涂了。 那人思及此,靠近了郁然,“这位姑娘想必是夫人您丫头了,既来之则安之,还请一并到府上去。” 那人倒聪明的很,却哪里知道中了乔安的圈套,乔安刚刚之所以那样说,不外乎是想要让他这样做罢了。 郁然一人离开,如何对付这么一群如狼似虎之人,有郁然在自己身旁伺候,她不但可随时随地问一些问题,甚至于在危险中还能求助她,何乐而不为? 沈乔安轻蔑的一笑,进入了马车,随后那家丁靠近,将马车外的帘子垂落,那是厚重的深黑色帘幕,一旦垂落,完美的阻挡住了外面的风景。 乔安也懒得去看,她知道庆公子的田产和房产多了去了,今日目的地是何方,一点都不关心。 倒是那郁然,她看起来郁闷极了,她伺候沈乔安的时间还很短,但从乔安办事的风格上,逐渐知道了她的悯柔。 “二掌柜,您不该对他们那么好。” “这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以为他们不想帮助我吗?”乔安握着马车内的折扇,打开来为自己和郁然扇风,“他们仅仅是怕好勇斗狠之人罢了,等这群人离开,那人会帮我的。” “何以见得?”郁然才不相信乔安的判断呢,但乔安已笑,不准备回答。马车还继续往前走,路面很平坦,说明是康庄大道,乔安闻到了淡淡的松香味。 “这里是松林,你感觉到了吗?”这里幽静的很,一进入松林内,光线变暗了,乔安能听到鸟儿清脆的叫声,片刻后还听到了几声朦朦胧胧的哭声,有纸钱被风吹了过来。 黑暗的马车中郁然一把握住了,只感觉晦气,立即丢开,乔安凑近郁然,又道:“这是个广袤的松林,但距离人家不很远,这里有不少的坟墓,这就是庆公子的障眼法了。” 乔安推测的百不失一,这里的确是一片松林,此刻远处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农妇在给谁扫墓,哭声惊天动地,悲伤极了。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才从这松林内出来,天光乍泄,眼前顿时明亮,乔安道:“这下不好分辨路径了。” 但遗憾的叹息刚刚结束,乔安感觉到马车在转弯,且已转过了两个山头,她又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倒是郁然,她一不知道外面的方向与位置,二不知道为何乔安被俘虏了竟还如此沾沾自喜,好像一切依旧胸有成竹。 再走,天黑了,但可以嗅到淡淡的荷花香味,香远益清。一刻钟后,乔安透过厚重的纱帘看到了外面飘摇的一片红色灯火,她顿时明白了什么,赶在黑衣人之前对郁然道:“我们到目的地。”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几个婆子已到了,将马凳放好后,伸手搀扶了乔安,乔安踩在了马凳上,很是宾至如归。 “公子爷等夫人很久了,这边走。”那几个黑衣人交差后,开开心心的去领赏钱了,几个丫头凑近了乔安,带领乔安往前走。 眼前是一片荷花池,里头有有曲阑干,对面是锦绣的水榭,过莲花池后,进入了水榭,乔安看到了庆公子,在这一刻,她立即表示出一种担惊受怕了很久的惶惑。 “相公,可苦了我了,那日被人绑架,我寻找了您许久,今日你我才夫妻团聚。”乔安变脸堪比翻书,以至于跟在背后的郁然目瞪口呆。 她几乎要以为沈乔安真正特别思念庆公子和这个陌生的庄园了,庆公子握着乔安的手,轻声道:“回来就好,朝廷那群人是讨厌的很,丝恩发怨总要放在心上。” 乔安敏捷的松开了庆公子的手,庆公子指了指远处,水榭高峻而美丽,“到里头去吃饭吧。” 乔安进入,庆公子为乔安准备了不少的饭菜,但竟都是沈乔安喜欢的,且不说食材了,饭菜的卖相和胃口都让人一看就喜欢,因夜深人静,乔安吃的很少。 “你今日疲倦了,就早点儿休息吧,我保证这里是最安全的,他们都找不过来。”庆公子温和的笑了笑,一点轻薄之意都没有。 这让郁然又奇怪了,都说沈庆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歹毒之人,但眼前的庆公子目光驯顺好像麋鹿一般,甚至于某些动作还带着女性化的色彩,这样一个阴柔之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就在此刻,池塘内有什么黑影闪了一下,乔安吃惊,靠近了庆公子,“那是什么?” “不过一只灰鹤罢了,安儿不怕。”沈乔安表现的很是小鸟依人,惶恐道:“我是怕鬼的,但却很喜欢灰鹤,你让人抓了来,我玩一玩。” 乔安本是玩笑话,哪里知道庆公子当真了,立即下令去逮捕,这么一来顿时闹得鸡飞狗跳,一刻钟后,那灰鹤被逼迫到了乔安面前,但越发受惊过度,灰鹤就越发敏捷,以至于众人无计可施。 庆公子握着渔网在后面紧赶慢赶,终于兜头一下将灰鹤给弄住了,但那灰鹤力大无穷,纵身一跃叫嚣了一声朝着池塘去了,庆公子想不到灰鹤竟如如此厉害,硬生生被拉到了泥潭里。 “哎呦!”家丁们看到这里大惊失色,庆公子爱干净是出了名的,此刻弄的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他们哪里能不去搭救。 众人下饺子一般进入了泥潭,老半天才将庆公子给弄上来,满以为庆公子势必勃然大怒,但他却笑嘻嘻的将灰鹤抓给了乔安。 乔安一看,那灰鹤乌溜溜的,不但不美观,还很丑陋,立即让庆公子放了。 “放了?”这可是千辛万苦抓来的啊,但乔安立即点点头,庆公子本想杀了回合泄气,此刻也只能听凭乔安之意,放走了灰鹤。谁知道那灰鹤才一上屋顶,乔安又道:“不对劲啊,我刚发现那灰鹤肚皮下有个七星连珠的图案倒是少见呢。” 她这一次可没有命令谁抓,但庆公子了悟,急忙去抓,为防止有刺客,这屋顶上是放置了不少皂荚刺的,那皂荚刺风干后坚硬无比,却木化后上五年之内都不会腐败,因此富贵人家经常放置一些皂荚刺来防备蟊贼。 庆公子在反反复复的逃离与被追杀之下,也逐渐学会了自保,因此给屋脊以及屋脊两边放了不少的皂荚刺,连那灰鹤都嚎叫了起来,此刻他一飞跃上去,刚刚落地就感觉脚掌心钻心刺骨的疼。 他急忙下溜,又忘记了,自己在下面的瓦片上让人涂抹了一层大漆,大漆一件露水乌溜溜的滑,啪啦一声,庆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落在了泥潭里。 乔安诡异的一笑。 郁然看向乔安:“你故意的?” “有的事,看破不要说破。”乔安压低声音,他不是渴望她回来吗?她这不是回来了? 乔安看庆公子跌落了,“急急忙忙”过去看,庆公子从泥潭里出来,还准备为她抓灰鹤呢,乔安却打了一个呵欠,“抱歉的很,我以为屋子上没有东西。” “我已很久没有练功了,不过明日白天我抓了来给你看。”庆公子竟还在笑。 乔安兴味缺缺,到屋子休息去了,半夜三更,郁然翻来覆去睡不着,沈乔安已呼呼大睡许久了,郁然靠近乔安,“你怎么这么心大啊?这里是虎狼之地,如此龙盘虎踞,你竟可以睡得着?” 沈乔安听到这里,继续打呵欠,“睡觉睡觉,老虎和狼都是守护我们的。” 到第二日,郁然顶着一双马车车轮一般的黑眼圈,乔安却因休息的很好而面红润,她更衣后,对镜梳妆。 用螺子黛画了眉后,准备起身,此刻却听到了外面一连串的鹤唳,郁然推开门,“我出去看看,吵吵嚷嚷,真是的。” 到外面去了,一会儿吃惊的回来了,后背贴在了门扉上,“哎呦,不得了了。”乔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推开门去看,看到外面阑干附近,绳索捆绑了不少灰鹤,大概田间地头的灰鹤都被抓来了。 人们正在不遗余力的找那“七星连珠”图案的灰鹤呢,哪里知道并没有找到,庆公子看乔安出来了,道:“只怕是吵到了你。” “不妨事。”乔安甜笑道:“怎么还在找啊,昨晚黑咕隆咚的,只怕我看错了也未可知。” “我们也就是找着玩儿。”乔安靠近了阑干,灰鹤一起鸣叫起来,她要了一把剪刀,给灰鹤胡乱剪羽毛,开心的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庆公子看到这里,神情也很愉悦,“看到你开心,我也开心。”在郁然看来,秦公子的笑竟傻乎乎的。 “那我们一起玩儿。” 可怜了漫山遍野的灰鹤,全部都变成了秃子鸡。闹到了中午,几乎每一只灰鹤都没能逃离被改造的命运,沈乔安倦怠了,也肚子饿了,到花厅去吃东西。 那庆公子早已准备好了,午餐和昨天的晚饭不重样,味道很好,乔安吃了后在庭院里散步去了,庆公子以及手下累的焦头烂额,有人靠近了庆公子,“公子爷,她如此无理取闹,您竟不阻挠还火上浇油吗?” 乐文 第八百二十三章 马场遇险庆吃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开心就好。”庆公子反正无事可做,又有时间和金钱来挥霍,只要乔安喜欢玩就好。 实话实说,他倒是怕和之前一样,沈乔安人是回来了,但却暮气沉沉,日日只读圣贤书。 乔安放了这些灰鹤后,实在是无事可做,在庭院内外散步去了,发觉这个庄园是围绕了一个修筑滚圆如明珠翠玉一般的湖泊搭建而成的,现如今是仲夏,暑气一上来,微风这么一吹,只感觉凉爽。 这宅院修筑的很精巧,建筑物都大同小异,乔安住的叫“翊荷居”,大概因门口都是铺天盖地之荷花而命名,至于乔安屋子的隔壁,以及周边那一连串的屋子,其外貌和内中都大同小异。 沈乔安知庆公子什么意思,不外乎想要混淆视听罢了,就如帝王驻跸一般,那浩浩荡荡的马车里,只有一辆车是真正有人的。 到夜幕降临,这每一个屋子都华灯初上,真是天上人间,旖旎缱绻不可言说。为迷惑刺客,庆公子安插了不少的侍卫每一个屋子外保护,还让丫头“伺候”那压根就不存在的人。 庆公子已成惊弓之鸟,经过多次和孙昭茗、李仲宣的交战,逐渐的养成了谨小慎微之心。 乔安也知,自己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东游西逛了会儿,开始无聊。今日的午餐是和庆公子一起吃的,菜品的花样日日都在变,但乔安却吃的索然寡味。 “怎么,不合胃口?”庆公子许久没有动筷子了,今日饭菜的规格就是皇城里的帝王也不过如此口福,但乔安呢?似乎对饭菜很不满。 “不好吃。”她丢下了这几个字,转身就走。 庆公子当下就去了厨房,莫名其妙大动肝火,发泄完毕后,命他们认真料理晚饭,这才气鼓鼓的出来。 沈乔安早已将刚刚那一节忘记了,此刻回去午休,睡起来后又开始思考逃离和折磨庆公子的花样,那庆公子还蒙在鼓中。 下午,饭桌上和庆公子聊,说无聊的很,庆公子道:“我在这里和附近有个马场呢,明日带你去玩一玩?”乔安一听,连连点头。 到第二日,乔安换了衣和庆公子去了马场,她也恍然大悟。原来庆公子的确并非游手好闲之人,他这一门生意主要是培训马儿,然后高价卖出。 帝京的王孙公子多了去了,时常找家奴物色千里马,而这里就是一个培训的场所。 两人到了马场,沈乔安一看,发觉这竟是个气势恢宏的草原,亦或者说,这草原是庆公子让人修筑出来的,在不远处有一排排毡房,有几个色目人在等他们。 看他们到了,这几个色目人急忙过来行礼,乔安知这些游牧民族之人对驯马有自己一套得心应手的法门,那色目人叫苏赫巴鲁,是马场内除了庆公子外第二个握着实权之人。 看乔安他们到了,那苏赫巴鲁作揖,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那是草原上的满语,乔安不大能听懂,还好旁边有个中原人,此人道:“苏赫巴鲁说,现如今有两匹马不错,希望公子过去看看。” “走,去看看。” 一会儿后,沈乔安和庆公子靠近了围场,木栅栏内圈养了很多颜色不同的马儿,有一匹白马,浑身一根杂毛都没有。同样,旁边一匹黑马,毛发乌油油的,极速闪烁出一种夺目的光彩,浑身上下也没有一根多余的杂毛。 旁边的是一只五花马,这匹马花色怪异极了,精悍的身体上一块明黄色,一块深棕色,真是好看极了,这匹马显然没有被驯服呢,打了打响鼻,对什么都不屑一顾。 “这个马儿牵出来!”乔安指了指。 那苏赫巴鲁急忙摇头,指了指对面,乔安这才知道,苏赫巴鲁准备为他们介绍的是那边的几匹马,诚然,那边的几匹马也都不错,但乔安已先入为主,她自己上前去,掀开了木栅栏上的插销,将马儿给牵了出来。 然后翻身上马,朝着远处去了。 “哎呦,不妙!这马儿脾性刚烈,夫人势必会受伤啊!”那苏赫巴鲁一面说,一面焦急的上自己的马儿,手中握着一根套马杆,嘟嘟囔囔朝着乔安追了出去。 庆公子一听这匹马尚且没有被驯服,也知危险,随便找了一匹马也追了过去。 “公子接着。”旁边的侍卫将套马杆丢给了庆公子,庆公子凌空握住了,朝着乔安追了出去。 此刻乔安还沾沾自喜呢,她发觉这大草原辽阔极了,要是可能,她真是想要飞到天尽头去,而这一匹五花马简直厉害极了,连奔跑起来的马蹄声都波澜壮阔的很。 “驾!驾!驾!” 乔安忘我的徜徉在了草原上,快乐极了,她回头这么一看,发觉背后一群人穷追不舍。饶是他们已竭尽全力,但那些马儿不是她这五花马的对手,都被远远的甩开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来追我,快!都来追我啊!”她更感觉自己独具只眼了,在芸芸众马里竟一下子就挑选出了一只如此出类拔萃的。 但跑出去一段距离后,沈乔安只感觉这马儿有点不对劲了,那马儿开始颠她,企图将她从马背上弄下来。 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是马儿和自己闹着玩呢,哪里知道这马儿气性大了去了,几个起落,差点将她给弄了下来。 刚刚还感觉紧张刺激好玩,此刻徒留的只是恐惧,她想要跳下,但这马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一旦跳下,十有八九会摔断腿骨。 乔安立即求救,用力的拉着马缰绳,哪里知道那马儿完全失控了,一点都不听人类的指令。 非但无视乔安的指令,反而是和乔安对着干,很快沈乔安就被摇了个七荤八素,差点就跌了下去。 “苏赫巴鲁,庆公子,救、救命啊!”乔安急忙回头,那苏赫巴鲁用套马杆套马儿脖颈子,那马儿显已知苏赫巴鲁的手段,无论苏赫巴鲁从什么角度套出去,那马儿总能躲避。 再往下,是缓坡,那马儿更是疯狂,前腿一矮,沈乔安差点就跌出去,她用力的攥着马缰绳,只感觉手掌心火辣辣的更,就如握着一把锋利的荆棘似的。 “安儿别怕,我来了。” 背后,是庆公子的声音,乔安火速回头,看庆公子距离她已近在咫尺,她急忙伸手,但庆公子却没能触碰到她的手,马儿已经再次起身,奋力的朝着远方去了。 庆公子只能追赶,在前面的坡道处,庆公子纵身一跃飞起来落在了马背上,从乔安手中将马缰绳给拿走了。 而后面那一匹马也追了过来,因不需负载人类,所以跑的竟很快,眼看就和他们的马儿齐头并进了。 “你快过去,快!”庆公子抱着乔安,将她丢向了对面,此刻日沈乔安是安全了,但那五花马却奔驰到远处去了,庆公子的身体摇摇晃晃,他毕竟不是驯马师,很快就跌在了远处。 乔安急忙过去看,庆公子躺在地上,腿骨已折断。谁也想不到会遭遇这样的凶险,苏赫巴鲁追赶上来后,跪在庆公子面前就赔礼道歉。 乔安靠近庆公子,她也愧疚极了,看庆公子面色苍白如铁,急忙寻找刀伤药。 她衣袖中本就有刀伤药,但就在按出来的间歇,却暗忖,庆公子受伤后自不能更好的控制自己了,要是……乔安细细的作想下去,要是他伤的严重,一时半会不能恢复,那可不是给自己创造了逃离的机会? 庆公子的意念乔安已完全感觉到了,他无非是想要将自己据为己有罢了,但这种被囚禁的生活,让人不安、惶恐。 “你没事儿吧?”乔安将拿出一小半的药包重新丢在了衣袖里,看似在关心他,但却是在实打实的幸灾乐祸。 庆公子疼的吱呀咧嘴,他毕竟是个生意人,怎么受得了这等剧烈的苦楚,但尽管如此,庆公子却一点都不责备乔安。 反而是吓丝丝道:“你看看多危险啊,得亏受伤的不是你!” 一会后,来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人,将庆公子抱起来送到了旁边的毡房内,庆公子很快就昏了过去。有个蒙医到了,握着瓶瓶罐罐到里头去给庆公子看伤口。 那蒙医老了,手颤抖的厉害,但却会说汉话,乔安要求到里头去看看,众人哪里敢阻挠? 到里头去后,那蒙医拿出了一个药包,里头是曼陀罗的花粉,这是用来去痛的,剂量越大,人疼痛的感觉就会越迟钝。 乔安也是医者,知这是去痛药,凑近嗅了嗅,打了一个喷嚏,“哈啾”了一声,结果那曼陀罗粉就少了一半儿,再一个“哈啾”一半儿的一半儿又是不翼而飞。 那蒙医老眼昏花,也不看剂量,上在了庆公子伤口上,过片刻就给庆公子正骨,骨头折断了,看来触目惊心。 那老眼昏花的蒙医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两下就正好了骨头,然后用绷带将两块木板固定在了庆公子的小腿上,庆公子疼的死去活来。 到第二日,乔安酝酿逃走的计划,结果才出门就看到了庆公子。 庆公子坐在了一张椅子上,那椅子是特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木轮,后面有推手,庆公子旁边伺候的小丫头在在照料他。 两人相遇了,明明乔安朝门口的方向去,但庆公子问,“你到哪里去”的时候,乔安却道:“准备看看你呢。” “昨日是我不好,好好儿的非要带你去什么马场,都怪我,你受惊了。” “我受惊了,但你受伤了。”乔安沮丧道:“你不要道歉了,该道歉的是我,是我罪该万死,竟非要去骑马。” “那也不怪你,我们该早早介绍什么马儿是已经驯化过的,哪里的是还在驯化的,你昨日骑的那一匹马,真正野性难驯,要不是看在你喜欢,今日那一匹马已成了你我的盘中餐。” 庆公子感慨系之,虽然才说了几句话,但却气喘吁吁,显然在忍受剧烈的疼痛了。 乔安看到庆公子龇牙咧嘴的模样,凑近他,“好心好意”敲击了一下庆公子的膝盖,“这里疼不疼?” “还好,逐渐就好起来了。” 乐文 第八百二十四章 按图索骥庄园被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哦。” 乔安下意识的轻哼了一声,起身的瞬间忽然踉跄了一下,一脚踢在了庆公子的腿上,那庆公子并不着急看自己,而是一把推住了乔安的肩膀。 “安儿没事吧?” “没,没事。”沈乔安倒是奇怪了,暗忖,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还是今日之事,乃至于昨日之事你都给我记了一笔账,等过段时间却便和我算呢? 乔安准备继续折腾下去。 无论怎么变花样,饭菜日日都偶不可口,众人也心力交瘁,私下里埋怨了不知道多少。 这一晚,乔安睡到后半夜忽然大吵大闹起来,原因是水榭里的蚊子太多了,让人不能安睡。其实也不过是一只蚊子在哼哼哼罢了,但起啊啊on非要小题大做。 这么一闹,残疾的庆公子只能过来转圜,“蚊子总是咬我,我难受死了。”乔安夸张的抓挠了一下后背。 庆公子一点没看出沈乔安是在演戏,道:“安儿你睡就好,有我在呢,保证没有蚊子咬你。” 这一晚,庆公子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折扇,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给乔安扇风,第二日一大清早,乔安神清气爽起来,却见庆公子就那样睡着在了椅子内。 这一晚上,他是在身体残疾的情况之下保持了这么一个动作维持到现在的,等郁然进来,看到庆公子这模样儿,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庆公子醒过来了,看乔安已穿戴整齐,赧然道:“我是要早早出去的,但还没有来得及回避。”庆公子立即为自己解释。 “没事。”乔安挥挥手。 中午,乔安要吃香椿炒鸡蛋,还要吃紫菜汤,以及剁椒鱼头,并且要求庆公子和自己一起吃。庆公子看乔安“盛情难却”,只好“却之不恭”。 他哪里知道,沈乔安是故意在折腾他。 这季节,想要找点儿香椿可是难上加难,仆人们掐掉香椿的嫩芽,将芯儿扒拉出来,先用滚水烫一烫,杀青后才送到厨房。 至于那紫菜汤和鸡蛋以及剁椒,这三样东西对痊愈期间的病人来说是最不合时宜的,鸡蛋是发物,对伤口没有好处还有坏处。 餐桌上,乔安还有幺蛾子,“你我都大难不死,今日就喝一杯算是庆祝了。” 庆公子怎么能喝酒啊?但不好拒绝,只能陪伴乔安喝了一壶,乔安看庆公子对饭菜兴味缺缺,不停的夹菜:“吃啊,吃啊,鸡蛋和鱼肉都是补品呢。” 庆公子吃了“补品”后,第二日伤口发炎,拆开了木板,用锋利柳叶刀割掉了息肉,又重新包扎了一次。 这些事情是郁然告诉乔安的,沈乔安听了后,不过淡淡一笑。 “二掌柜,您适可而止吧,您果真以他不知道您在折腾他吗?他不捅破不过是爱着您罢了。” “爱我?”乔安冷笑,虽然她不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但也知她的身份伴随着不少的秘密,“他不过是为了让孙昭茗和李仲宣上当罢了。” “二掌柜,依照奴婢看,事情只怕也未必就这样,他或者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您,却已好到了极点。” 乔安却不听这些,摆摆手示郁然不要说话。 另一边,李仲宣已联络到了红姐和成将军,知乔安再一次被抓走后,李仲宣心急如焚,急急忙忙组织人去寻找,哪里知道遍寻不获。 孙昭茗他们一路都在打听,倒是逐渐找到了乔安留下的标识,但这些标识到了一片松林内,就彻彻底底消失了,孙昭茗略一犹豫,示意众人继续深入,过松林,是一片不毛之地,再也不见任何线索了。 但就在此刻,他们看到了一大群灰鹤,这一群灰鹤鸣叫声凄楚极了,孙昭茗凑近一看,每一只灰鹤似乎都受伤了,让侍卫逮住了一只,观察了一下发觉是有人剪掉了灰鹤的部分羽毛。 “乔安!这一定是乔安放出来的讯号,大家定要小心,庆公子一定在附近。” 庆公子的庄园很多,且都在名山大川之内,有部分庄园看起来很盛大,有部分庄园看起来其貌不扬。 士兵们将周边都寻找过了,线索就此中断,没有了下文。他们也不能就此打道回府,七八月之间,本是梅雨季节很快没完没了的雨水就降落了下来,大家搭建了茅草屋。 找寻乔安下落的人络绎不绝,孙昭茗正襟危坐,不抛弃不放弃。 五六天的阴雨终于结束了,太阳再一次出来,熠熠生辉,美轮美奂。乔安开心极了,庆公子的伤也逐渐开始痊愈,可以拄拐了。 有个丫头寸步不离的伺候他,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乔安看那丫头伺候的未免太殷勤主动,这样下去庆公子康复起来也指日可待,她一整天对那丫头都很尖酸刻薄,晚间庆公子对那丫头道:“你明日还在外苑伺候,里头就不要来了。” 吓得那丫头一激灵,当时就跪在了庆公子面前,“奴伺候的不好吗?公子爷,为什么就要下放奴到外苑去呢?” 在内苑,是伺候人的差事,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但报酬却比在外苑丰厚极了。 而在外苑呢,不过修剪一下花木,扫洒庭除等事,报酬低廉不说,连身份也一落千丈。 虽然同样是个丫头,但能混到内苑来的都是心灵手巧却很会曲意逢迎伺候人的,这丫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以至于被“下放”了。 “不是这么说,要你出去那自然有我的意思,去吧,月例银子还是老样子。”那丫头这才放心不少,如蒙大赦起身。 她哪里知道庆公子那幽微之心,他是感觉到了乔安对这女孩的敌意,他还以为沈乔安已喜欢上了他了,倒是沾沾自喜。 第二日,换个个更殷勤的侍卫伺候他,乔安见了那侍卫,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庆公子只能让这侍卫也到外苑去了。 当庆公子孤身一人的时候,乔安才开心了,偏这日庆公子又要无风起浪,“前日你从马背上险乎摔下来,我看你很喜欢那五花马,让那苏赫巴鲁好生调教,那马儿此刻已温顺了,你还要去试一试吗?” 庆公子啊庆公子,你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沈乔安点点头,到马场去了,那苏赫巴鲁唯恐乔安再一次骑马会遇险,急急忙忙将五花马拉了出来。 “夫人,这马儿已调教出来了,你试一试?”沈乔安上了马儿,从苏赫巴鲁手中将马鞭接了过来,骑在那马儿上,发觉这马儿的确听话的很,不禁哈哈大笑。 跑了一段,折返了回来,到吃午饭时间,苏赫巴鲁做了手抓羊肉、糌粑和酥油茶马奶子酒款待他们,乔安吃了后,道:“我还要去找那马儿玩儿。” 也不管庆公子通怒意不同意,带着郁然就去了,才从毡房里出来,郁然就看到乔安嘴角的诡笑,急忙靠近:“您又要做什么呢?” “郁然,那边的马儿都是没有驯服的野马,你我将他们放掉,给苏赫巴鲁找点儿事情做。” “那可都是公子爷千辛万苦找来的良驹,我们就、就放了吗?”郁然不知道乔安有什么目的,但却觉得这样做似乎不妥。 “要你去你就去。”乔安将刚刚吃鸳鸯双炙肉时候藏起来的一把刀子给了郁然,郁然听命,一会儿就斩断了马缰绳。 那些马儿本就野性难驯,这一断了马缰绳,一个个仰天长啸都疯狂了一般,朝着远处就去了,片刻后,乌泱泱的一群马在头马的带领下就朝着远处去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满意的摸了摸下巴,她倒是不知道,头马是马队里的代表,这头马一行动,其余的马儿也蠢蠢欲动,才一时三刻,一群马儿昂首挺胸都逃跑了。 等苏赫巴鲁出来,为时已晚,立即去追赶,且找人将事情汇报给了庆公子,庆公子急急忙忙出来巡查,看马儿乌泱泱的走了,乔安和郁然大眼瞪小眼吃惊的面面相觑。 “啊,抱歉!” 沈乔安本是玩一玩的心,哪里知道马儿全部都豕突狼奔去了,急忙给秦公子道歉,庆公子料定乔安也吓到了。 “这有什么,你没有受伤就好了,没事的。”庆公子依旧好言相劝,倒是今日一下午乔安都不说话,惭愧极了。 庆公子却没话找话,竟信口开河道:“实不相瞒,我早想要试一试马儿最远能到哪里去了,这些马儿也不值钱,我们家也不仅仅是这么一个马场,走了就走了吧,你不要难过了。” “我不难过。”乔安说“不难过”,但表情却很痛切,庆公子只能好言相劝。 这马儿一出逃,哪里有回来的心?才多半天已逃跑到了山外,巧的是孙昭茗他们正好看到了一群马儿,他们急忙辟易,等马儿全部都从驰道上消失后,孙昭茗道:“真是奇哉怪也,哪里来的这么多马儿?” 他循着那座山走,翻山越岭后就看到了一个庭院,还看到了庭院外一群闹嚷嚷的人,孙昭茗冷笑道:“原来他们在这里呢!” 当晚,庆公子的宅院遭遇了突袭,尽管他们人多势众,但还是给杀的七零八落,乔安哪里知道来人是谁的人,急忙去寻找庆公子。 庆公子目色凝肃,“不要怕。” 两人在侍卫们的护送之下,很快就逃离到了安全的地方,但这一逃离庆公子的腿脚更是受伤严重。 乔安看到这里,真正愧疚起来,倒是那庆公子,竟自在的笑了笑:“你也不要担心了,这没有什么。” 两人在前面逃,孙昭茗的人在后面追赶,狼狈极了,庆公子早料定这里也不安全了,之所以筹建了荷花池,一来是杜绝火患,二来不外乎是为了更好的阻挡千军万马。 其实还有第三种考虑。 此刻乔安和庆公子已泛舟湖上,庆公子笑了笑:“追兵不会有船只的,等他们在崇山峻岭中搜寻两天,我们已到桃源县去了,水往低处流,这条河下游就是桃源县。” 真是巧思无穷,顺水行舟,那自然是快极了,不过才多半天,桃源县已遥遥在望。 乐文 第八百二十五章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道:“这雕龙舫内要什么就有什么,暂且就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过段时间我们再上去。” 沈乔安将自己和孙昭茗之间的交集忘记了个一干二净,此刻也形同惊弓之鸟,安分了下来,庆公子说什么她都不违拗。 乔安是小渔村长大的,倒是很喜欢浮家泛宅的生活,每天可以听着水流声入眠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但三五天后,有点腻烦了,还是要求庆公子驳岸,几个人准备到桃源县去买点儿东西。到桃源县后,郁然找个僻静的角落,对乔安道:“我联络红姐去,红姐就在附近。” “联络她做什么?” “我们离开这里啊。”郁然看向乔安,她也很奇怪,沈乔安为什么能将一切都一笔勾销呢,对红姐的记忆是涓滴不存了。 “她能带我到中京去?我需去中京。”在乔安看来,自己一切一切的谜团,只有到了中京才能得到解答,因此这么问。 “放心好了。”郁然离开了,但才走出去没有很久,她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她只能随便采买了一些东西,转瞬就回来了,乔安看郁然来去匆匆,笑道:“已联络到了?大姐头怎么说?” “有人跟踪我。”郁然皱眉,愤愤不平,乔安冷笑,“你总说庆公子是什么好人,此刻你可深有体会了?不过我有个办法让他不能跟踪到你。” 乔安的办法也不怎么难,她让郁然买东西去了,非说惦念哪一家的吃的,郁然慢吞吞的走,在那客栈里逗留了许久,庆公子的人满以为郁然和客栈里的人有秘密联络。 等郁然买了东西回来,当即一群人一窝蜂一般的进入了客栈,欢喜的掌柜眉开眼笑,还以为他们是来吃东西的,哪里知道这群人非善茬,竟是调查秘密来的。 “你们说那个丫头?我们也不知认识呢,那丫头健谈的很,东拉西扯的聊了会儿就去了。”众人怎么可能相信掌柜的一面之词,立即去调查。 事实证明,这掌柜的果真并非和郁然有染。 这掌柜的做了冤大头,次日,郁然到了另外一家,依旧如法炮制,等三天过去,后面那群人已完全放松了警惕,这日郁然进入了鹤楼,红姐却偏巧不在,郁然只能将此事转述给了采薇。 采薇当日找到了成将军,只可惜李仲宣已离开了。 昨日裴炎飞鸽传书,说有一群起义军逼近了皇城,正准备在天子脚下为非作歹,莫少穹和莫少严都是外乡人,他们两人虽已做了上将军,但老百姓并不认可。 李仲宣无奈之下只能先一步回帝京,和成将军约定,帝京事一了,当即回叶钦。成将军信誓旦旦道:“等你回来,一定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沈乔安。” 这倒是运气好了,李仲宣前脚才刚刚离开,后脚沈乔安的消息就接踵而至。 “在一艘船上?”成将军看向采薇,采薇将那艘船描述了一下,那是个大龙船,装潢的金碧辉煌,里面一应俱全,家奴和侍卫不计其数,更有不少通风报信之人。 当日成将军就开始盯梢,准备随机应变。但庆公子耳目很多,尤其是在桃源县花间集一带,很快就有人将消息传递给了庆公子。 他时常被盯梢,对临阵脱逃已有经验,船只依旧航行在护城河上,但不知什么时候,庆公子和乔安他们已到了另外一个庄园,这庄园很显眼,就在桃源县正街上。 庆公子撤掉了不少的防备,放这庄园看起来和一般的富贵人家没有任何区别,连乔安都感觉庆公子聪明的很。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整后,庆公子身体已逐渐好了。 这一晚,吃了晚饭后,郁然准备出门送消息去,哪里知道几个家丁围拢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带走了他。 郁然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索性决定宁死不屈。她被人套上了一个黑口袋推推搡搡弄到了一个屋子里,庆公子正抚琴,看郁然到了,示意众人拿走黑口袋。 俩门神一般高大的壮汉拿走了郁然头顶的口袋,一人一边压住了郁然的肩膀,力量之大,让郁然挣扎不得。 庆公子起身,长指落在了郁然的下巴上,端凝了许久,这才笑了笑,似乎对郁然已不屑一顾。 “自己坦白交代呢,还是要我大刑伺候呢?你这吃里爬外的贱奴,想必是李仲宣安插过来的了?” “公子爷,您可不要听什么谗言啊,奴婢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和李仲宣一点瓜葛都没有。”庆公子是察觉到自己被盯梢了,但还没能调查到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他日日都在观察乔安,可谓形影不离,沈乔安也的确在给某人留记号,但事后都被人销毁掉了。 “他们不是狗,怎么可能我一到桃源县,他们就嗅到了气味?”庆公子淡淡的起身,握着桌上的剪刀,慢悠悠的靠近了郁然。 郁然不知庆公子要做什么,胆寒的看着他,这一刻的庆公子,看起来诡异极了,他站在明灭的灯烛旁,好像来自于地狱的阿修罗。那白皙的手,握着剪刀,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冷笑。 好像,她的一切行动,他都了如指掌。郁然的心砰砰砰的狂跳起来,庆公子并没有靠近她,而是靠近了古琴,剪刀的刀锋轻轻一挑,古琴上的一根琴弦就断裂了。 庆公子握着琴弦,冷冷的笑着:“我知你在等什么,她不会到这里来的。” “公子爷,饶命啊!” “说吧,还不坦白的话,运气就不好了呢。”庆公子将琴弦交给了一丫头,那小丫头笑嘻嘻的握着,靠近了郁然。然后将琴弦套在了郁然的咽喉上,而后那丫头轻声细语道:“好姐姐,快坦白吧,小妹可不想看到姐姐您有什么血光之灾呢。” 那小丫头看起来已谙熟怎么用琴弦弄死人了,笑声里,郁然只感觉琴弦逐渐的收拢,琴弦很细很细,好像最轻薄的刀片没入了喉管似的,她顿时挣扎起来。 但却一点没有暴露自己会武功,庆公子示意停顿一下,“慢。” 那丫头后退,将琴弦抽走,郁然的脖颈上多了一条好像头发丝一般的白色痕迹,但很快的那白色痕迹就变成了红色,血液已潮涌了出来。 “公子爷,奴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奴遇到了夫人,夫人对奴恩重如山,奴就死心塌地跟在夫人身旁,奴一点都没有二心啊,至于您说的什么李仲宣之类,奴压根就不认识啊!” “公子爷,您要是不相信就请您处决了奴吧。”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庆公子暂时没能找到证明郁然背叛自己的证据,只能道:“那样最好了,吃里扒外的人结果可不会很好呢。” 那小丫头靠近了郁然,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抱过来了一只橘猫,小丫头的琴弦套在了猫儿的脖颈上,只见那小丫头深吸一口气,两手用力一拉,那猫儿顿时身首异处,一股湍急的热血喷在了郁然的脸上。 郁然急忙后退,魂不附体的了起来。 等郁然回去后,乔安发觉了异常,一边玩儿九连环,一边道:“你那红姐呢,怎么还不来找我,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二掌柜,情况有变。”郁然只说了这四个字,乔安再次看向郁然,看到了郁然脖颈上细细的一条线,顿时明白了什么。 “以后,你安安心心跟在我身边,知道了吗?”乔安凑近郁然,她不知郁然这是遭遇了什么,但那一根线看起来触目惊心。 “知道了。” 但庆公子却还是对郁然展开了监视,郁然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背后无数双的眼睛,她每天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乔安让她出门去买东西,她也责无旁贷。 三天五天后,跟踪郁然的侍卫告诉庆公子,郁然并没有异常的举动,庆公子这才放心了。 这日吃饭的时候,乔安道:“我要去中京。”仅仅是几个字而已,庆公子点了点头,“自然要去,但此刻外面风声鹤唳,我们已一动不如一静,等略过一些时候,孙昭茗的人去远了,就带你到中京去。” “一言为定?”乔安感觉庆公子很会打太极,因此强调庆公子必须承诺。 庆公子知乔安归心似箭,支行含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一开始,庆公子的确想要通过乔安来控制孙昭茗和李仲宣,但久而久之的,庆公子发现自己已逐渐爱上了乔安,且不可自拔。现如今,他想要全心全意的对乔安好,既乔安已失忆了,即便是到了中京又能怎么样呢? 庆公子的好,没能感动到乔安,倒是让乔安疑神疑鬼,但却感动到了旁观者郁然,郁然每常对乔安道:“此刻还不知皇上在哪里呢,依照奴婢看,这庆公子对您也太好了。” “可以免费打包送给你,我等会儿就和他聊。”乔安笑着羞一羞郁然:“你这黄毛丫头,知道情为何物,就芳心暗许了? 郁然唯恐乔安使坏,急急忙忙道:“奴婢可一点都没有为难那种意思,宁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啊。” 乔安只是一个劲的笑,笑的郁然心头发慌。 不过,沈乔安不过在吓唬她罢了,郁然看乔安没有乱说,倒继续规劝起来。她对李仲宣知之甚少,但却也逐渐发现真正对乔安好的是庆公子,愿意为乔安付出一切的竟也是庆公子。 她倒是希望他们两人可“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庆公子对乔安很是纵容,沈乔安真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们藏匿在这宅院里,等闲不会出门,而庄园里的家丁与婆子都比较今精敏,乔安需要什么,她们总能第一时间准备。 就消愁解闷的玩具来说,也是一应俱全,有什么九连环,什么壳牌什么孔明锁等等,吃的东西更是不计其数。 乔安什么都不缺,她也安分守己在这庄园里过活,毕竟她不知究竟孙昭茗抓自己是有什么目的。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李仲宣,他心情可糟糕透顶了,这日,李仲宣传令让成将军回来。 成将军返回后,两人聊关于乔安的事,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一切陷入了僵局。 乐文 第八百二十六章 孙昭茗穷追不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承诺会尽心竭力的找,李仲宣敦促了两句,放成将军去了。 对此事,成将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回到叶钦国后,开始了明察暗访,但所谓狡兔三窟,他哪里能找得到庆公子? 如今的庆公子一点花招都不玩儿了,褪去了这一切的阴谋诡计,反而让人无从琢磨。 这一晚,李仲宣提审了落日,那落日整日价被关押在天牢里,真是难受极了,而被关押在天牢的时候,她也在浮想联翩。 她陡的发现,自己恋慕的或许未必是庆公子,庆公子此人阴鸷极了,她在她的眼中,不过杀手罢了。除此之外,并没有是特殊的情感。 就在今晚,有狱卒打开了牢门,落日一怔,看向了外面,“怎么,最后一顿饭吗?我要上断头台了?” 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皇上要提审你,跟我走!”对落日的防范是日常严格的,在这监牢附近,五个人轮番巡逻,他们知她武功高强,自不敢掉以轻心。 落日跟着他们出了监牢,外面凉风习习,这么一吹,让人心旷神怡。那地下室因开凿在太液池之下,竟丝毫都不热,等落日出来,却发现外面溽暑极了,才走了一段路就汗流浃背。 有人在庭院里等她,那人面前的八仙桌上有一些吃的,他在喝酒,看那背影,孤独极了。 落日准备往前走,一人警告道:“最好不要乱来,我们已将你全包围了。” “不敢,不敢。”落日冷笑,表情看起来很调皮。 她靠近了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在喝酒,他寥落极了,目光似乎有点不可描述的痛楚。 他手边放了一个空荡荡的酒坛子,就这模样看,似乎已喝了一程子了。落日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到李仲宣。 “坐。” 李仲宣指了指对面,落日点点头,施施然坐在李仲宣对面,她再一次观察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眼神阴郁极了。 “你很难受吗?”落日问。 李仲宣一言不发,斟酒一杯放在了桌上,落日知那是给自己的,伸手接过来呷了一口,李仲宣看落日喝了酒,这才道:“怎么?还不情愿说吗?” “说什么?皇上已在调查了,您知道的呢,也是我知道的!他庆公子对我依旧有防备,我知道的秘密或许还不如你多呢。”落日准备斟酒,李仲宣却一把将酒壶拿走了。 他拔掉了瓶塞,一口气喝了多一半,似乎还感觉不过瘾,将剩余的酒水倒在了脸颊上,那酒水顺着发丝没入,闪烁好像珍珠一般。 落日看到李仲宣这模样儿,没来由的心疼,但奇怪的是,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李仲宣声音阴狠,一拳头落在了桌上,落日也不知说什么好,沉默了许久许久。 终于,她开腔了,“你果真非她不可,果真爱她爱到这样不可自拔吗?”落日玩弄着手中的酒杯,其实也在玩弄李仲宣的心绪。 “她是我的皇后!”李仲宣道。 这句沉着冷静,已经彻底的表述了自己的内心,落日听到这里,语声凄凉:“但庆公子想要的却是你的江山,在让他缴械投降之前,你不如索性将你拥有的一切拿出和庆公子做交换,怎么样呢?” “他是得陇望蜀之人,朕这一切如何能给他?他并不会真正对老百姓好,你明白?”李仲宣看向落日。 落日也不好说什么,沉默了良久良久,忽而又道:“或者,还有人也很喜欢你,不过你是不识庐山了。”她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李仲宣心绪暓乱,不想听,不想去分析,酒劲也逐渐上来了,握着长剑开始起舞。 看到李仲宣舞剑,落日更觉此人天下无双,恨自己竟一颗心都在庆公子身上,将李仲宣和庆公子在一起做比较,庆公子等而下之。 “霍如羿射九日落!”落日起身,击节赞赏:“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真是精妙绝伦,我被恨不能及!” 李仲宣悲伤极了,用力一掌落在一棵树上,那花树摇摇晃晃,很快两人就沐浴在了一片缤纷凌乱的花雨之中,缥缈的花就那样轻盈的落下,好像情人漫不经心的心事。 在这样的花树之下,她就那样盯着他看,忽然就产生另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如果未来的年月日里,她可以经常看到这一幕,可真是三生有幸!如果未来他的家国万岁里,能有她的足迹,此生足矣。 “我会帮你,但救不救的下沈乔安却全凭皇上您自己了。有一点,”落日黑瞳里闪烁过一抹冀盼的光,“一旦拿下了庆公子,你将他交给我,我哟偶一句话问他。” “好!” 爽快的成交了。 从这日开始,落日获得了一定的自由,她可以活动的范围不很大,她想起来什么就画出来,有老宦官找了地形图过来,为落日指指点点:“呶,落日姑娘就请看看,这就是叶钦国的堪舆图了,这一张是桃源县的。” 那老宦官拿出的堪舆图很具参考价值,落日毕竟是庆公子之人,对庆公子又是恨之入骨,竟果真开始标注,将庆公子的宅院和商铺一一都标记了出来。 然庆公子早就料定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起底,在此之前,已陆陆续续将商铺转手了,等李仲宣的人去查找,得到的不外乎是一些模棱两可的秘密。 他们并不能查到更翔实的消息。 另一边,已打草惊蛇,庆公子准备再一次带乔安离开,而沈乔安也感觉无聊透顶。 “每天都玩儿这些,真是沉闷极了,不相信你来试一试。”一开始,丫头将九连环给乔安的时候,沈乔安看那连环倒是感觉很有趣味,但哪里知道看似复杂的连环,在她这里轻而易举就能解开了。 至于其余的玩意儿,非要两人或两人以上才能参与,那郁然是个死气沉沉的丫头,从来不会和乔安玩儿这些东西,倒是让沈乔安感觉无聊极了。 这日,庆公子到了,乔安愤恨的将九连环丢了过去,庆公子一把从地上捡起来,“安儿,连我也知道最近委屈了你,但有什么办法呢?到底还需你海涵海涵。” “我想到中京去,中京一定更好玩儿,怎么样?”乔安提议去中京,而已不是第一次开口了。 之前是恳求!在沈乔安的猜想里,自己之所以会回想到关于中京不少的东西,十有八九自己和中京有不解之缘。 而庆公子呢,总感觉时机不成熟,不好贸然送乔安回去,此刻乔安已不算是恳求了,那凶巴巴的表情分明是在命令。 “明日我们出发,说到做到。”庆公子满足了乔安这无礼的要求,但沈乔安似乎还开心不起来。 在她看来,这或者是庆公子敷衍自己。而成将军的人已开始盘查了,那些无论是庆公子本人的商铺还是庆公子兜售出去的商铺都成了被盘查的目标。 经过认真的明察暗访,成将军惊讶的发现,无论他们做什么,无论他们怎么做,庆公子好像总比他们快一步。 这一晚,有人告密,并且愿意带领成将军去抓人,成将军兴冲冲跟在那人背后,等进入那屋子,也不知那人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触碰了机簧,嘭的一声,墙壁四分五裂,横梁分崩离析。 要不是成将军艺高人胆大,此刻已死在了一片断壁颓垣里,等他侥幸逃出来,门楼上却掉下了一个竹筒,竹筒一倾斜,滑落出一个卷轴,上面写了两个字:“哈哈。” 成将军却笑不出口。 乔安上路了,庆公子确乎一言九鼎。时令是盛夏,外面热辣辣的,马车里也不怎么舒坦,庆公子握着折扇不停的挥舞,又提议道:“不如白天就多休息,晚上我们赶路,怎么样?” 这提议得到了乔安的共鸣,从这天开始,白天他们躲避在树荫之下休息,只有夜幕降临在开始赶路。 庆公子本是谨小慎微之人,每天都会有人先去探路,前面没有什么障碍和危险,他们才前进。 马车已走了两天了,按照原计划,再走两天只怕就到帝京了,庆公子好像并不感觉惶恐,反而是安之若素。 他是生意人,他明白无论到哪里,只要周边有人,他都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到这里,有了一条岔路口,往前走有不少的小镇子,但只可惜沈乔安的记忆已一扫而空,她并不知道这条路上有什么,庆公子在等,等探路之人回来。 但这几个家丁却遇到了孙昭茗。 他们的装扮不外乎黑衣黑裤,而每个人脸上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想要从人群中找到他们,简直轻而易举。孙昭茗不着急将他们一网打尽,和部下商量了会儿,准备跟踪。 那群人却发现了背后的尾巴,两军很快就打了起来,家丁寡不敌众,几个人都被俘虏了。 有为数不多几人武功很好,已逃离。 此刻,古镇上,茶楼内,孙昭茗看了看旁边几个人。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沈乔安呢?庆公子呢?”他一边问,一边握着一根竹签子,在一笸箩内拨弄什么东西。 原来这小镇子靠近苗疆,苗疆人家家户户都喜饲养各种毒虫,一来二去形成了风气,孙昭茗路过,感觉好玩儿,就采买了一些虫子之类。 她此刻玩儿的是笸箩内一种叫“水蚂蟥”的小虫子,那虫子看起来其貌不扬,扁平而恶心,通体都是乌油油的黑色。 但这虫子却厉害的很,在它那几不可见的嘴巴上,有一个吸盘,吸盘之下是致密的牙齿,放在人的皮肉之上,可吸取人之血液。 众人一脸无可奉告的表情,孙昭茗看了看他们,冷漠的一笑,“那就一个一个开始吧。” 这群人虽然胆大包天,看似一切都无所畏惧,但其实人的总会惧怕一些什么。 “遵命!”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老宦官阴测测的笑了笑,握着镊子将笸箩里最干瘪的一些蚂蟥夹起来轻轻的放在了第一人的小腿和胸膛上。 乐文 第八百二十七章 局外人乱点鸳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哪里知这是什么东西? 而这种水蚂蟥非常厉害,它们在吸取人类血液的时候,会释放一种让人麻痒的毒液,然后才大快朵颐。此人一开始竟还感觉很舒服,过了半个时辰,他的嘴唇开始发青。 屋子落针可闻,孙昭茗并不着急,他明白,严刑峻法之下势必有人会招架不住,与其和他们讨价还价,倒不如让他们缴械投降。 “王,那人已奄奄一息,再折腾下去恐怕,”那老宦官靠近了孙昭茗,孙昭茗悠悠然起身,将茶盏递给了老宦官,“走,过去看看。” 进入那屋子,几个人都吓坏了,一看到老宦官靠近,一看到老宦官手中的镊子,几乎都魂飞魄散。 孙昭茗不去观察他们忽然变幻的脸色,他乜斜了一下第一人,那黑衣人已快不中用了,而吊在他胸膛上乃至于小腿上的蚂蟥,身体滚圆,呈现一种诡异的朱红色。 好像吹起来的皮球似的,那老宦官靠近,用刀片轻微一点蚂蟥的皮肉,那蚂蟥嘭的一声肚腹就炸开了,一股子鲜艳的红色就喷溅了出来。 那蚂蟥受伤后饱腹感顿时消失,更如饥似渴的牛饮起来,但蚂蟥已不能储备血液了,以至于血液一进入身体就流窜出来,看来触目惊心。 那受刑之人奄奄一息,鼻孔在轻轻的晃动,显然他已在努力的喘息了,但却无济于事。 孙昭茗笑了笑,坐在了刚刚的位置,他从霹落里用镊子将最干瘪的蚂蟥弄了出来,那老宦官笑了笑,凑近了第二人:“咱家也知道诸位是不会开口的,咱家更不会为难诸位,你们都是英雄好汉,死在了咱家手上,倒是有点窝囊了,但有什么办法呢。” “我愿意坦白,我愿意说,请公公网开一面留小人一具全尸吧。”终于,队伍里一人撑不住了,惶恐的大叫了起来。 看到这里,孙昭茗笑了,“你说说吧,他们这是去哪里?”此人当即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了,孙昭茗让他得偿所愿,留给了他一具全尸。 至于其余人,那就惨兮兮了,无数的蚂蟥丢在了他们身上,蚂蟥逐渐珠圆玉润,人却开始衰竭。 他弄死了这几个人后,将他们的尸体丢在了小镇路口,警示众人,千万不可与朝廷做对。 沈乔安在观看天边的流云呢,远处视线尽头一个家丁咋咋呼呼的到了,杀机抹脖子一般叫:“公子爷快走!快走!这里已不安全了。” 等庆公子和乔安了解了情况后,沈乔安倒是一愣,“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这么念念不忘?” 庆公子本来要隐瞒,但兹事体大,料定前一段时间乔安和李仲宣在一起,李仲宣一定也将事情说给了乔安,此刻他自不可胡乱编造,以免错漏。 急忙将事情说了出来,其实当初李仲宣并没有将庆公子和孙昭茗之间的恩恩怨怨告诉乔安。 此刻沈乔安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有国恨家仇啊,那现在呢?我们怎么办呢?退回去吗?” 显然,他们的行程已经暴露了,退回去更危险,而继续前进等于自投罗网,庆公子思量了片刻,依旧泰然自若道:“别怕,说好了护送你到中京去,此事势在必行,但却不可操之过急。” 就在此刻,良久沉默的郁然却忽然道:“公子,夫人,这条路奴是一清二楚的,我们不走这条路也能到帝京去,且走另外一条。” 听郁然这么说,庆公子倒是有点怀疑,乔安却点头:“不要坐以待毙了,走吧。” 接下来的路,是郁然在带,他们进入另外一条岔道口,朝着里面而去,那是一条比较荒疏的路,显然鲜少有人到来。 但诚如郁然所言,这是一条绝对安全的路,他们在这条路上并没有遭遇诸如埋伏和突袭的事,且这条路很凉快,但走着走着庆公子就感觉不对劲了。 他时时刻刻在注意方向,郁然带的路竟是反方向的,也就是说他们看似在一往无前,实际上仅仅是围绕着这座山在兜圈子,与中京背道而驰。 这一晚,乔安身体不适,早早的休息去了,庆公子落下了帷幔,让侍卫守护在旁边。 为避人耳目,这一次尾随他们的侍卫寥寥无几,但就这几个人已是他们的全部主力。 庆公子对自己似乎漠不关心,但对乔安的安全却很在意,时时刻刻让人看着乔安。 此时此刻,庆公子睨视了一下从马车上下来的郁然,郁然道:“我知你有话要说,我们到前面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远处后,郁然率先开口了,“我在帮你。” “原因?”庆公子向来疑神疑鬼,怎么可能相信郁然的一面之词。 郁然叹息道:“从那灰鹤和马场的事,我已看出了公子的心,公子是真心实意对我们二掌柜的,为男宾和她牵线搭桥,何乐不为呢?” “我们这个方向是?”庆公子瞅了瞅郁然,当明白郁然的心思后,对她的敌意也逐渐削减了。 郁然道:“这里我并没有来过,但前后一定都有追兵,我们另辟蹊径,他们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找过来,倒是这段时间公子该殷勤点儿,对她好点儿。” 庆公子想不到郁然竟有这个心。 辞别了庆公子,郁然回到马车,看乔安还在睡觉,她也嬷嬷的祈祷上苍,但愿沈乔安和庆公子能佳偶天成,不要遭遇什么变数为是。 到第二日子,大家都起来了,唯乔安还在睡,庆公子不允许人靠近,甚至也不允许郁然吵醒乔安。 很快就日上三竿了,还不见沈乔安起来,倒是听到了乔安的呻吟声,庆公子凑近看了看,发觉乔安嘴唇发青,有点触目惊心。 “中毒了?”他纵身一跃进入了马车,他怀疑沈乔安一定是被毒蛇或者什么动物给咬伤了。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郁然也感觉奇怪,乔安的体魄向来很好,这可究竟是什么状况呢? 两人立即检查,发觉乔安的足踝上多了一个肥嘟嘟的气泡,庆公子用力一拔,乔安顿时尖叫了一声。 两人一看,发觉那哪里是什么气泡,那是一只吸食了血液的蚂蟥,庆公子大惊失色,丢开蚂蟥后,抱着乔安跳下了马车。 “你在里头再看看,还有没有!” 庆公子吩咐了一声,郁然立即认真寻找,里头再也没有了第二只。原来这蚂蟥每当夜深人静就会从浅滩里上岸,贴在竹木和草丛上等那经过小动物。 乔安他们的马车在飞驰的过程中不小心招惹到了一只,等沈乔安熟睡后,那蚂蟥立即下口。此刻乔安逐渐醒过来,却听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 “安儿,安儿。”庆公子轻轻摇晃一下乔安,看乔安终于睁开了眼睛,立即将水囊递给了乔安。 乔安喝了两口后,庆公子又将一块方糖递给了乔安,沈乔安依旧昏昏沉沉,似乎连舌头都有点僵硬。 庆公子将乔安被蚂蟥吸血的事说了,乔安微弱的点点头,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他看乔安这模样儿,只感觉心如刀绞,自怨自艾,但在郁然看来,所谓患难见真情,此刻还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接下来,照料沈乔安的事交给了庆公子,这一天乔安都昏昏迷迷的,也没有吃很多东西,好不容易吃了一点干粮却呕吐了出来,庆公子无计可施,只能握着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他将划破的手腕凑近了乔安,沈乔安如饥似渴,浑浑噩噩的取用,哪里知道自己口中那咸涩的东西是什么,但血液毕竟卓有成效,才一小会,乔安已苏醒了过来。 “哈哈哈,你、你好了啊。”庆公子面色苍白,但很开心,笑嘻嘻的看向乔安。 “我是大难不死,”乔安哪里是“大难不死”,分明是“大言不惭”,“那蚂蟥就能弄死我啊?” 庆公子并没有告诉乔安,她是怎么样起死回生的,但第二日庆公子的身体却一点都不好了。 夜幕降临,有人采了木瓜过来,郁然用金错刀切开了木瓜,看了看乔安,一面将瓜子弄出来,一面朝庆公子努努嘴。 “我?”乔安瞬间明白了郁然的心,黛眉立即皱起来,拒绝的态度很明显:“他自己有手有脚有奴婢的,犯得着让我过去伺候?” “二掌柜,为了您他才成这么个模样的,您未免铁石心肠了点。”想,郁然竟碎碎念了起来,乔安道一声“怕了你了”,握着木瓜靠近了庆公子。 庆公子昏昏沉沉,失血过多后总是这样,看乔安靠近了,虚弱的扯了扯嘴角,“真是委屈了你,在这里连一顿烟火食都不能吃,要你吃这些。” “一点不委屈,你也尝一尝?”乔安将木瓜送到了庆公子嘴边,她不怎么会照料人,但庆公子却很欢喜,眼里盛放了惊喜的光,三两口将木瓜吃了,且还赞不绝口。 乔安看到了庆公子的伤口,一把将秦公子的手腕抓住了,“这是怎么搞的?” 其实,一切的一切郁然已都告诉了乔安,乔安心知肚明,庆公子看了看乔安,“昨日不小心跌跤了,一跟毛竹划破了手腕,仅此而已。” “沈庆年,你胡说八道。”乔安丢下了庆公子的手,转身朝着远处去了,庆公子看乔安生气了,立即靠近她好言相劝。 沈乔安一晚上都没有理睬庆公子,倒是让他来了个自讨没趣。 乔安休息去了,但她面朝里却在胡思乱想,倦意海潮一般的汹涌了过来,但脑子里却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庆公子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这样危险而伟大的牺牲,是真爱的表现还是居心叵测? 乔安比较倾向于后者,因此无论庆公子好信还是歹意,她都不为所动。看乔安在睡,郁然落下了帘幕到外面去了。 今晚,谷地的月亮澄澈晶莹,好像匹练一般柔和旖旎,庆公子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休息,好像个入定了的老和尚,郁然逐渐靠近,庆公子在那杂沓的脚步声里睁开了黑漆漆的茶眸。 “为什么这样做?”终于,庆公子问了一句,“目的呢?” “什么为什么?” 乐文 第八百二十八章 歧路亡羊入虎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郁然看起来有点颓废,也学庆公子的模样在旁边趺坐,庆公子道:“为什么撮合我和她?” “你喜欢她,情愿为她肝脑涂地,而此刻李仲宣在哪里呢?他依旧在料理朝廷李娜不计其数的事,再说了,当初要不是李仲宣穷追不舍,我们二掌柜会落到这步田地吗?”郁然的理由也很多。 “罢了,不细究也还可自圆其说。”其实,庆公子已相信了郁然这纯洁的想法,他点了点头,目光深情而认真:“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会报答帮助过我的人,你今日帮助了我,也概莫能外,说说吧,你需要什么?” “自然有需要!”郁然看了看马车,确定乔安没有醒过来,这才道:“你这一辈子都要对她好,否则我们姜国人可不会放过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乔安倒是不知道,自己已成了人家的协议的内容,第二日起来后,大家继续赶路,庆公子的确对沈乔安不错,以至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决定依旧还是带乔安到中京去。 乔安也感觉这几天的路越走越荒凉,似乎不是正确的方向,此刻大家再次按部就班开始行动。探路之人依旧首当其冲离开,其余人依旧原地待命。 前行的人走一段就回来报说情况,畅通无阻的时候,大家多走一些,不好走的时候,有人开辟道路,铺设石桥,倒是浓浓的沈乔安进进出出,怨声载道。 那庆公子温柔极了,看乔安如此,急忙道歉。乔安也不好十分发作,“算了,大家都如此含辛茹苦,我就不坐马车了也跟你们砥砺前行。” 家丁们一面往前走,一面开路,的确辛苦,乔安看大家挥汗如雨的干活,质问道:“是不是我们走错了呢,此间都是不毛之地,到中京去谈何容易?” “看看那是什么?”旁边的郁然朝着远处指了指,乔安极目远眺,视线的尽头,一片云山雾海之中似乎有不少的楼阁,那凤阁龙楼,不是中京又是什么呢? 乔安看到这里,心终于定了定,为早点儿抵达中京,她也不遗余力,找拉一把柴刀过来开路,两边都是毛竹,茂盛极了,大家每天可走二十里路,据庆公子推断,一个礼拜后就到了。 她值钱的记忆已全部都不存在了,并不知从叶钦国到中京,一般情况不过三天就可抵达。 行路难,多歧路。 今日晚间,晚餐有了炙肉吃,大家都吃的香喷喷的,乔安握着肉块感慨道:“我已许久没有吃肉了,这是什么动物,味道却好得很。” 有人神秘的笑了笑,“今日我们开路的时候,看到一个洞穴,找到了猞猁,就打了来给公子和夫人解馋。”乔安看着那猞猁,虽然动物是已烤熟了,但形状似乎不怎么像猞猁。 她也不细究,吃了东西后众人呼呼大睡。 有人半夜方便去了,就此再也没有回来,他们的人数本就少得可怜,这蓦地少了一人,众人立即去寻找,庆公子推理,一定是孙昭茗的卫兵到了,唯恐暴露,不但不回头去看,还加紧了前行的步伐。 众人很是迅疾,唯乔安心事重重,“你说,”她一把拉住了庆公子的衣袖,“那人该不会是遭遇了动物的偷袭?” “野兽吗?”庆公子笑了笑:“要果真是野兽,势必将我们一网打尽。”但说到这里,自己也感觉不对劲。 乔安摸一摸下巴,“要果真是庆公子来了,你以为他不会将我们一网打尽吗?要如此打草惊蛇吗?” 事实证明,的确是野兽,第二天露营的时候,一人遭遇了偷袭,等沈乔安他们循声去看,那人已倒在了竹林里,那人气息奄奄,身上多处擦伤,有动物爪子留下的痕迹,但却不见动物的蛛丝马迹。 “野熊?”庆公子为那人闭上了眼,倒是逐渐的放心了下来,毕竟只要对手不是神出鬼没的李仲宣和庆公子就好。 谁也不知究竟有什么动物尾随了他们,但却都人心惶惶,今晚临睡前庆公子让人员分开来守夜,点了篝火后,第一班守夜的人已握着戈矛在旁边巡逻了,乔安睡不踏实。 她倒是感觉奇怪,如果攻击他们的是大自然里的掠食者,为什么这动物不吃他们呢,而仅仅是伤到了众人,在乔安看来,这是别有深意的行为。 很有可能是一种警告!难不成他们不小心闯入了野兽的境地吗?再不然就触犯了什么野兽的忌讳?但乔安思来想去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究竟是什么缘故。 后半夜,两个家丁再次被偷袭,两人惊恐万状,倒地不起,他们压根没有看到偷袭他们的动物是什么,动物教训了他们,但却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这两人已是累赘了,庆公子向来凉薄,知带着这两人非但不能早点离开,还会葬送了自己,看他们痛苦,急忙刺杀了他们,遗憾道:“他们活不成了,与其这样苦痛,不如早点儿离开,逝者已矣,我们还要往前走,走吧。” 在他眼中,除了自己和沈乔安是值得被准尊重的,其余人都是被侮辱被损害的,乔安看的目瞪口呆,这行事作风可和喂食自己鲜血的那个谦谦君子判若两人。 究竟哪一个庆公子,才是真正的庆公子呢? 庆公子不想节外生枝,但自己的家丁陆陆续续都被野兽抓挠了,很快他们就陷入了绝境,这一次他带的家丁本就不多,此刻被野兽全部残暴的消灭了。 三个人,谁也不知道谁会沦为野兽算计的把柄,乔安不走了,坐在一截树桩上休息,一面休息一面道:“这样逃避不成,我们需要反击。” 郁然早想提出反击的建议了,此刻听乔安这么说,当即点头。 “我做木箭去。”郁然开始砍伐毛竹,很快就做好了木箭,但木箭和威力惊人的弓箭还是不能比拟,不过也聊胜于无。三个人握着木箭缓缓地往前走,一路上不见任何风吹草动。 好像前面那些生生死死不过是老天爷在和他们开玩笑,眼看着天黑了,三个人都紧张极了,并不敢睡觉,而看看前面,远方的帝京似乎还是维持在之前的那个距离之内。 望山跑死马,哪里能这么快就走到?沈乔安有点担忧,她现在开始追溯记忆,一般情况,野兽除非饿坏了才会攻击人类,但这群野兽攻击了他们却不食用,这分明是挑衅和示威了,乔安想到了那香喷喷的猞猁,不禁馋涎欲滴。 “沈庆年,”乔安看庆公子也在沉思,“你说,攻击我们的,会不会是猞猁呢?我们吃了它们的徒子徒孙,人家不同意了?” “乔安!”庆公子声音有点颤抖,在这黝黑的夜里,带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之前就想要告诉你了,我们那日吃的不是猞猁,而是一个洞穴里的小老虎,因怕你不吃,所以瞎编乱造说是猞猁。” 乔安一呆,“你为什么不早说呢?”老虎的报复心很强很强,一旦被它们盯上了,势必全军覆没,乔安埋怨的斜睨了一下庆公子。 “你要是早说,大家齐心协力也不是没有办法脱困,此刻我们还有三个人了,我们连陷阱都不能做。” 其实,庆公子想不到事情会愈演愈烈,看乔安愠怒了,庆公子立即好言相劝,这一晚,沈乔安没有休息,一闭上眼睛就是可怜的小老虎。 到第二天,他们眼看就要走出竹林了,眼前却出现了一群豺狼,豺狼围在竹林外鸣叫,对他们虎视眈眈,似乎在驱赶他们。沈乔安奇怪极了,超豺狼分明是在恐惧什么。 他们也不敢和豺狼对着干,到中午的时候,三个人吃东西,然而就在此刻,远处出现了一声铜钟一般的叫声,那叫声震动的远远近近树木都在摇晃。 那一声铜钟一般的叫声结束后,紧随而至的是一声沉闷的叫声,似乎是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发出的,一个声音磅礴澎湃,一个声音缅渺忧伤,但两个声音此起彼落,竟似乎配合的很好。 沈乔安一回头就看到了两只大老虎,其体形之庞大,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原来豺狼怕他们将老虎引到了竹林外!三个人都见过老虎,但如眼前一般壮硕的简直见所未见,那走在前面的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公老虎,它的肩膀好像耸立起来的山一般,伴随着走路的动作,一高一低的起伏。 他的头昂扬着,那圆溜溜的大眼睛是橙黄色的,黑漆漆的瞳仁内有一种属于野性的凶狠,至于后面那一只老虎,它看起来垂头丧气,显然沉浸在一种不可自拔的丧子之痛中。 但这一只的体形也不怎么小,它的颜色和前面一只一模一样,动作也一样,当这后一只老虎看到他们的一刹那之间,顿时似乎变得机警了,敏捷了。 郁然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她向来过的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对生生死死早看淡了,但此刻,当郁然看到眼前那两只庞然大物时,竟忍不住两股战战。 乔安看了看猛虎,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箭,这不是蚍蜉撼树是什么? 而此刻,郁然已靠近了乔安,耳语道:“左边有个山崖,这俩家伙看来如此愚笨,只怕不会下悬崖,我们找到葛藤就安全了。” 乔安想不到,此时此刻这么危险的景况之下,郁然竟还能准确的做出名字的判断,郁然又道:“你先走,我殿后,快!” 郁然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乔安看了看郁然,向来不曾婆婆妈妈的她,此刻却不情愿临阵脱逃了,她握着木箭,“怎么射老虎的眼,眼睛一定是最脆弱的地方。” “二掌柜,我来之前就答应过大掌柜,将你安全的护送回去,我因糊涂心思竟带您进入了这危险的地方,如今我死有余辜,您却还需要活下去,一切都是我的错,您快走吧!走!” 郁然用手肘用力的撞了一下乔安,乔安还要说什么,旁边的庆公子已站在了郁然旁边,对乔安道:“你快去找葛藤,不要管我们。” “你?你要做什么?你不会武功啊!”庆公子压根不会武功,但庆公子竟在此刻豁出去了。 乐文 第八百二十九章 他爱她真心实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安儿,我喜欢你,如今你知道了吧?快走!这里交给我们!”庆公子将木箭握着,瞄准了大老虎的眼,那两只老虎好整以暇的盯着他们,对他们手中的武器完全不怕。 两只老虎有恃无恐,前面一只回头看了看后面那一只,两只老虎呜咽了一声,分别朝庆公子和郁然扑了过去,此刻沈乔安急忙后退,背后果真有个悬崖,乔安心乱如麻,好不容易才找到几根细弱葛藤。 她还要将葛藤那四通八达的发达根系斩断才能用力爱救助庆公子和郁然,她手脚并用攀着葛藤一点一点的下去,那悬崖很高,的确是个躲避危险最好的地方。 乔安好不容易折断葛藤的每一条根须,他急急忙忙上去,此刻没拿大老虎在抱着什么东西在啃噬,乔安一看,是一件血淋淋的衣裳,她哀嚎了一声。 庆公子遇害了!庆公子罹难了! 沈庆年的确行为有点怪诞,在这一段密切的相处中,乔安也发现了沈乔安不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惯会做买进卖出之事,在生意场的抄手和作风上,他不算什么好人,但在对他的各种事情上,乔安却感受到了温柔和善良。 此刻看到那斑斓老虎正在吃东西,乔安大叫了一声,扑向了老虎。 然而靠近了才看到,那遇害的不是沈庆年,而是郁然,但那老虎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郁然武功不错,木箭射中了老虎的眼睛。那炯炯有神的眼已受伤了,鲜血滴滴答答的滚落了下来。 老虎无助的嚎叫着,以至于连沈乔安的靠近都没察觉到,乔安急忙后退。 “安儿危险!”此刻,乔安的背后传来了一声警告,她立即回头,发觉另一只母老虎已靠近了自己。 “接着!记住了,我沈乔安不亏欠你什么。”乔安将缠绕在一起的葛藤丢了出去,撒开在了庆公子的身旁。 庆公子看了看悬崖,顿时明白了沈乔安的计划,他并没有临阵脱逃,而是将葛藤捆绑在了自己的腰肋上。 刚刚在和老虎的战斗中,庆公子已逐渐了解到了,这老虎固然凶猛,但攻击起来仅仅是蓄势待发的一下,然后需要秀许许久才能进行第二轮的攻击。 老虎太庞大了,因了身体的局限,并不能接二连三的攻击人,当庆公子知道这个后,就明白,只需要引诱老虎消耗掉体能就好了。 乔安满以为庆公子已跳下去了,反而是无惧无畏,只可惜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可以用,只能肉搏。 “大块头,过来吧你。”沈乔安助跑了会儿,上了一棵树,那棵树足有人的手臂粗细,但却想不到竟被老虎用力爪子就打碎了,乔安顿时从树上落了下来。 她捡起来地上的石头瞄准老虎的头就丢了过去,那猛虎狂啸了一声,张牙舞爪就靠近了乔安,沈乔安在地上翻来覆去,反正就是让老虎抓不住。 才一小会那老虎就气喘吁吁了,而那一只大老虎也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沈乔安推断,落日虽然牺牲了,但却伤到大老虎,以至于让大老虎不能移动。 那就更好了,她对自己还算有信心,她不可能杀了这老虎,但却可以逃走。但显然老虎也知道了乔安的意思,每当沈乔安准备离开,那老虎就先一步扑了过去,轻而易举就阻挠住了乔安的去路。 当此刻,庆公子竟将刚刚老虎打断了的那棵树给抱了起来,乔安简直惊诧到了,这庆公子乃是白面书生一般的人物,想不到在紧要关头竟突然如此孔武有力。 “安儿快过来。”庆公子大叫了一声,与此同时,用力用折断的木头敲打了一下老虎的屁股,所谓“老虎屁股摸不得”庆公子哪里知道这个? 那老虎顿时回头,巨大的脚掌巨灵神一般踩在了庆公子的身上,另一只爪子已抬了起来,眼看就要落下,看不出那毛茸茸的指头上竟有那么锋利却长的指甲。 那指甲长而锋利,只需要一下,就可将庆公子开膛破肚。说时迟那时快,沈乔安硬生生冲了出去,扛住了这一下,那老虎之力大极了,以至于沈乔安单膝跪地,顿时感觉膝盖和肩膀同时传来了一种毁灭的剧痛。 “沈庆年!不要管我,快走啊!”乔安怒吼了一声,此刻再不走,只怕要全军覆没。 押着庆公子胸口的那一只爪子,并没有离开分毫,但乔安相信,只要庆公子用力,一定会成功脱逃。 此刻,只见那庆公子伸出腿,抖掉了靴子,脚掌放在老虎那毛茸茸的咽喉附近,他竟用脚掌轻轻的上下给老虎按摩了起来。 乔安看到这里完全不知道庆公子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在庆公子脚掌的作用下,那老虎顿时发抖了起来,似乎很愉悦,乔安才知道,原来老虎脖子之下竟有一块痒痒肉。 那老虎虽然不会说话,但却眯缝了眼睛,呼呼呼的叫着,似乎很享受又很惧怕,此刻庆公子的左手慢慢的移动,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将自己的手交给了庆公子。 此刻老虎已经不能一心二用,兼顾到乔安和庆公子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庆公子丢给乔安一个眼色,哑声道:“三个数,一起用力推开它。” 此刻,在绝境里,大概两人已没有想过还能生还,反而是滋生了无穷尽的默契,庆公子三声刚落下,老虎只感觉右掌以及咽喉被人用力的一推,再看时,那两个几个反卷,已经带着一片飘零的树叶滚落到了悬崖之下。 那老虎不能分辨究竟他们死了没有,疾步靠近了悬崖,用力的吼叫,生意震荡的好像惊雷,这可让乔安受不了了,但手却只用用来抱着庆公子而不敢捂耳朵。 那叫声招惹来另一只老虎的叫声,两只老虎在悬崖上徘徊了许久,有灰尘和小石头滚落下来,而残暴的叫声绵延不绝许久,终于逐渐落幕了。 两人就那样悬挂在悬崖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还好葛藤粗壮坚固,并没有折断的嫌疑,老虎的咆哮结束了许久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也不知多久,乔安挣扎了一下,“下面还有葛藤呢,我们只能下去,一旦上去,这两只老虎势必会弄死我们。” “你说什么就什么。”庆公子完全听命于乔安,沈乔安第一次到这里就发现了不计其数的葛藤,因悬崖之下水分比较充沛,而那铁线藤原本就是喜水的植物,因此竟好像一张网一般罩住了山体。 除了峭壁有点湿滑,并没有什么危险,绝处逢生的庆公子伤痕累累,但却不敢放弃,乔安已开路去了,等了片刻,沈乔安笑嘻嘻的上来了。 “下去吧,我还以为多么高呢,很快就到底了。”她说完,用匕首斩断了捆绑在庆公子腰间的藤条。 庆公子跟在乔安背后,两人浪费了许久的时间才下去,乔安是习武之人,这个高度对她来说真正不值一提,但对凡夫俗子庆公子来说,这高度就有点让人望而却步了。 许久后,滑落到了悬崖之底,乔安已香汗淋漓,下来后浑身的力量都消耗殆尽,手臂和小腿不停的颤栗,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再也不能说话。 至于庆公子,比乔安还狼狈,仰面躺倒在了绵绸一般的落叶上,气喘如牛,从涂抹着角度看上去,天变成了一条裂缝,好像是黑漆漆的峡谷中唯一的一道光似的。 “真是太危险了,哈哈哈。”此刻追想到刚刚的险情,庆公子竟在笑。 乔安被那欢快的笑声感染到了,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刚刚可真是危险啊,你哪里来的那样大的力量,让人不可思议。” 平日里的庆公子羸弱极了,但今日的庆公子却力大无穷。 “安儿!”庆公子逐渐靠近乔安,手轻轻握住了乔安的手,“我爱你。” 乔安呆愣住了,此时此刻不是表白的最好契机,尽管沈乔安知道庆公子对自己的情感,但却不能在这样盲目的状态下答应。她清眸里闪烁过一抹复杂的光,抽开了自己的手。 “安儿,我、我爱你。” 庆公子昏厥了过去,乔安已休息好了,之江南的时候洛怀逸传授过沈乔安一门吐纳的功夫,乔安立即学习,才一小会,浑身的力量就再一次凝聚,她靠近庆公子,将他搀扶了起来。 但奇怪的是,总感觉有股浓郁的血腥味,那血腥味就在鼻孔附近,但每当乔安搜索的时候,血腥味就消失了,这让乔安疑惑。 她将庆公子放在地上,此刻天光比刚刚还昏暗了,她哪里能看到庆公子心口的伤?乔安也不敢久留,抱着庆公子就走。 但才走了一小会,就乏力了,她只能斩断了木头和藤萝,做了一个架子,勉强将庆公子那庞大的身躯放在上面,然后拉扯了藤萝往前走。 很快天就黑了,沈乔安并不敢在这里久留,庆公子和她都伤痕累累不要说遇到野兽的再一次偷袭他们不能与之抗衡,就那些嗅觉敏锐的野兽也可能轻而易举就找到他们。 乔安恐慌极了,步履凌乱,她一面走一面看,才走了一小段,就发觉眼前有路,那羊肠鸟道踩上去很坚硬,至少说明在数年前的日积月累中,有不少人曾来过这里。 她累坏了,擦拭了汗水后继续往前走,并不敢休息,过许久才拖拽了庆公子从小路上出来,迎面可看到一条宽阔的大路,路两边盛开了不少花朵,这条路弯弯曲曲通到了远处。 今晚没有月亮,天黑的好像一口锅。乔安死了明的拖拽好不容易进入了小镇子,这个小镇子上的老百姓并没有休息,他们在庆祝丰收节呢,有热热闹闹的锣鼓声传递了过来。 一群盛装的女子载歌载舞,她们头上带着美丽的冠冕,身上穿着锦绣的衣裳,还有一群勇敢的后生在刁斗,有人握着火把表演喷火绝技,看起来有点吓人。 那吵吵嚷嚷的热闹声很快就弄醒了庆公子,有人发现了乔安和庆公子,那女孩张开嘴和他们说话,但耳边是一阵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沈乔安什么都听不清楚。 乐文 第八百三十章 身负重伤命不久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女孩拉了他们到一颗桑树之下,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位公子爷受伤了吗?” 乔安连连点头,她将自己如何不小心闯入了竹林,如何不小心吃了虎崽子,如何和老虎斗智斗勇等等都说了,那女孩听的目瞪口呆几乎有点不相信。 但仔细一看,无论是乔安还是那奄奄一息的公子爷,身体上都有深浅不一的抓挠痕迹。 那女对乔安道:“我带你们先去看大夫吧。” 沈乔安连忙道谢,那女孩看乔安力竭,从乔安手中将葛藤抢了过去,帮助乔安拖拽了两人朝着村口去了,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一个草庐前,那草庐里有个人在忙碌,长吁短叹了许久。 “也算是姑娘你福大命大造化大,你今日遇到了我,不然就没救了,这老虎的牙齿和爪子有剧毒,现如今先拔毒吧。”那老态龙钟的人一面说,一面咳嗽。 “王老爹,您在忙呢?”带领他们的女孩玩儿元气十足的叫了一声,过去和王老爹搭讪去了。 那王老爹的确在忙,一会儿后,小丫头出来了,“不着急,反正也是皮外伤,我先弄点儿吃的给你们。”那女孩儿一面说一面到隔壁去了,大概隔壁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家。 当他们老夫妻听说了乔安和庆公子遇到的险情后,立即烧锅做饭,一会儿后,一锅下午剩余的晚餐已出锅了,那老夫人赧然道:“只能给你卖弄一点残羹冷炙了,先用一用,招待不周!简慢了。” “有的吃已不错了,”乔安嗅到鸡汤味,开心的手舞足蹈,她现在,就是有人送她一口窝头她骨骸感激不尽呢,这美味可口的鸡汤真正是想都不敢想的。 “公子,喝汤了。”乔安也饥肠辘辘,但却不忍心丢开庆公子自己吃东西,搀扶了庆公子起身,庆公子非但状态没有好转,且还变得比之前更糟糕了,气喘吁吁,眼睛呆滞的看向乔安,瞳孔似乎在散光。 乔安看到这里,微微惊异。 想不到庆公子身体这么糟糕! 乔安伺候庆公子吃了老鸡汤,庆公子逐渐耳聪目明,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解脱了出来,他拒绝乔安喂食,指了指旁边那丫头,那丫头也指了指自己,“什么?要我喂你吃?” “你来!”庆公子好整以暇的躺在那里,在胸口随便一摸,摸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丢给了那女孩,那女孩不识时务,“这是什么?”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连碎银子都见不到多少,乍然看到银票,完全不认识庆公子笑了笑,“你这个可以卖东西。” “哦,以物易物我是知道的,我们这里日中为市,每天也可以采买东西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小丫头调皮一笑,从庆公子手中将银票拿走,轻轻的笑了笑。 她不怎么会伺候人,动作僵硬极了,还有一脑子的男女之防,庆公子才吃了一小碗,胸口就湿漉漉的了,要不是手掌被木片弄伤了,他才不希望这臭丫头虐自己呢。 乔安吃了小半碗后,只感觉身体逐渐好了,却不放纵自己多吃,做了小周天的吐纳后,拿出来白药涂抹在伤口上。 而此刻,庆公子感觉心口剧烈的疼痛,他一把推开了那小丫头,碗盏都打翻了,那小丫头翻白眼,“你这个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我伺候你呢,你这样恩将仇报。” 转身就走。 庆公子扒拉开衣裳看了看那疼痛的位置,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心口被抓挠过的地方白骨都露了出来,透过白骨能看到身体内部的脏器,看到这里,他吓到了。 以至于断定自己命不久矣,沈乔安不知庆公子在做什么,急忙靠近,庆公子怕乔安会担心自己,无所谓的笑一笑,指了指草庐。 此刻草庐里走出一个老人,那老人看向了他们,脚步也加快了,“哎呦,怎么又是两个让老虎抓伤的呢,我说你们也不小心。” 乔安转眸一看,笑道:“我还好,劳烦您给我哥哥看看身体。”那老太医点点头,凑近了庆公子,先是把脉,听了后目光就凝肃了起来。 “这是,死,死脉啊。” “死脉?”乔安想到了刚注意到的他的眼,瞳孔散光说明人已快不成了,但奇怪的是庆公子看起来似乎还很好。 “您不要开玩笑,还请您好好瞧一瞧。” “到里头来吧。”那人带着庆公子到里头去了,乔安也要尾随,隔壁的老妇人却道:“不要去,王老爹古怪的厉害,唯恐有人会偷窥自己草药的配房,我们这做邻居的十来年了都被拒绝到他那草庐里去,但姑娘放心就好,老王医术高超,势必会让令兄转危为安。” 一席话说的乔安明白了原委,连连点头。 一刻钟后,王老爹道:“你的督脉断了,这督脉是连接心脏输送血液的,一旦断裂,修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我要死了?”庆公子偷瞄了一下门口,唯恐沈乔安会进来似的,那王老爹也知庆公子在担忧什么。 他慢吞吞说了不少术语,最后总结沉思,“暂时可以脱督脉虽断裂了,但未完全断裂之前,尚且可以运行,不过就你这情况看!” 那王老爹竖起来三根手指头。 “三十年?”庆公子乐观的猜测,但王老爹很快摇摇头。 “三年?”继续摇头。 “三天?”庆公子一骨碌起身,这一冲动,心脏疼的更剧烈了,那种痛觉是不能忍受的,他很快散架一般的倒在了刚刚的位置,那王老爹却见惯了生生死死,一点看不出对患者的怜悯。 他舔舐了一下嘴唇,慢条斯理道:“你身体本就不好,脾虚加体虚,想必你自己也诊疗过,这督脉已断,可谓雪上加霜啊!你只剩下三个月前后了,还需要早早的安排后事呢。” 庆公子听到这里,一把焦急的抓住了王老爹那苍老的手,目光盯着王老爹那黑瞳,“您没有开玩笑,或者看错?” “我是铁口直断,不会有错误的,用人勿疑啊,小子。”那王老爹的声音柔和了些微,开始调制酱料一般的草药去了,一股臭烘烘的气进入了庆公子的鼻孔,庆公子躺在那里,整个人彻彻底底清醒了。 他想到了和沈乔安在一起的一切,想到了开心和快乐,想到了矛盾和尴尬,想到了危险和困惑。 但想到了最后,在那王老爹捣药的声音里,心似乎跟着锤子的声音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不要告诉她,好吗?她会担心。” “然也,然也。”那王老爹道:“此刻你不要说话了,我为你疗伤,皮外伤却是不敢马虎的。” 王老爹将臭烘烘的膏体涂抹在了庆公子的伤口上,庆公子疼的龇牙咧嘴,但那药膏一用,过片刻伤口就一点都不疼了,麻痒而舒服,庆公子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王老爹用纱布形同裹粽子一般将庆公子给包了起来。 乔安倒是不知道究竟内室有什么样的诊疗和交流,过了一会儿乔安感觉口渴,到水井旁边找吃的去了,她却看到了一个端坐的背影,那背影竟有点似曾相识。 那是个女孩,她似乎在看月亮,而今晚月色迷蒙,难以寻找,但她微微扬起来倔强的下巴,似乎不依不饶。 此刻,沈乔安拍了一下那女孩的肩膀,惊喜道:“郁然,是你!是你!你没有死吗?” 郁然回头,盯着乔安看了看,“九死一生,那大老虎不是我的对手,我从悬崖上跳了下来,本以为要完蛋了,但命不该绝,竟活了过来,我比你们下来的早,遇到了采药的王老爹就获救了。” “那不是喜上加喜,你还困惑什么伤感什么呢?”乔安握着马勺喝了一口,感觉井水沁凉可口。 她看着乔安在喝水,慢吞吞道:“公子也来了,对吗?” 乔安指了指屋子,示意正在治疗,郁然点了点头,“二掌柜,他很喜欢你。” 乔安点点头,这是毋庸置疑也毋庸讳言的,郁然长长的吐口气,“二掌柜,我刚刚听到了里的谈话,说庆公子他,他、”郁然还在犹豫不决呢,远处那王老爹的声音已温和的传了过来。 “兀那小丫头,该换药了,进来吧。”郁然咬着下嘴唇,跟王老爹到屋子去了。 这王老爹是乐意助人之人,完全不要任何报酬,似乎他们能健康起来,就是对他最丰厚的感激和恩惠。 王老爹为郁然更换了药,旁边的庆公子却醒了过来,他发觉郁然在呆呆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奇怪极了。 “郁然?” “我知道了,公子。”郁然被庆公子的欣慰感动了,她本就和李仲宣不熟,她只看到了庆公子的牺牲,却没有看到李仲宣十年如一日付出,满以为那李仲宣是薄情寡信之人,而庆公子才更应该是乔安的归宿。 此刻,她的心情糟糕了,眼乜斜了一下庆公子,声音是感同身受的悲切与凄凉,“我都知道了,公子。” 庆公子却释然一笑,“不要告诉她,这或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当初诱骗了乔安来,目的本就不单纯,但久而久之我发现自己被她吸引了,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让我们一起瞒天过海吧。”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郁然看了看庆公子的心口。 庆公子却一笑:“我要告诉你,当日是我设计了她,但她失忆的事却是我意料之外的,那时节我对她已爱到不可自拔,我早在悬崖下做好了接应的准备,但哪里知道有这飞来横祸。” “你不是坏人。”郁然感觉热泪就要汹涌了,说真的,她是羡慕乔安的,于乔安而言,已求仁得仁。 但沈乔安呢,一点都不喜欢庆公子,看得出来。 “我是!”庆公子语声很笃定,“但或许从今日以后我就不是了,郁然,感谢你这一段时间一如既往站在我这边帮助我,鼓励我。” “公子!”郁然更咽了,“将来怎么办呢?” “他要到中京去,我们就护送她到中京去,就这样吧。其余的事情,老天会安排。”庆公子从谋反的那一天开始就居无定所,也就料定自己会死于非命。 乐文 第八百三十一章 人生到此凄凉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即便是料想到了这一切,但却没能料想到这一切来的竟是这么突然,这么快,他深吸一口气,“好吗?” “好!” 隔壁的老大娘看夜深人静了,邀乔安到那边去休息,乔安临走前进入了草庐,看了看秦公子和郁然,庆公子在假寐,郁然却在发呆,很失魂落魄。 乔安看了看庆公子心口伤疤,暗暗在思忖,难不成庆公子果真和自己是夫妻关系吗?不然为什么他会这么义无反顾的保护自己,一想到那高举起来的木桩,一想到庆公子竭尽全力的救援,乔安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握住了,隐隐的痛席卷了过来。 他睡着了,眉宇之间坦荡如砥,大概在做一个平静而美好的梦,他的面容如此安详,鼻梁微微的黄盯着,乔安微微叹口气,准备离开。 “二掌柜。” “嗯?”乔安诧然回头,“怎么?”要是她没有看错,郁然这冷面杀手竟似乎在拭泪,郁然不忍心庆公子付出得不到回报了,清澈的目光兜转出一抹恳挚的请求之意,明澈极了。 “公子爱着你,你知道吗?” “看得出,感受得到。”乔安杜绝这话题继续,义无反顾朝着门口去了,“你早点儿休息,不要太晚睡。” 叮嘱完毕大步流星去了,郁然看向乔安,不知说什么好。 沈乔安心如明镜,她才不是懂装不懂的傻瓜,从草庐出来后,乔安跟林大娘进入屋子,那林大娘打扫了床铺让乔安休息。因了白日里的疲于奔命,沈乔安的头才刚刚落在枕头上就呼呼大睡了过去。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林大娘知乔安累坏了,并不催促她,且还下厨杀了鱼和乌鸡给乔安吃。 沈乔安醒过来后嗅到了厨房里那浓郁的香味,顿时口舌生津,但也有惭愧,他们对他一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这么好,她可怎么回报呢?就在乔安辗转反侧的时候,那林大娘已经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屋子。 “沈姑娘好睡,令兄,哦!不!你家公子已在外面等了许久了,看来很是焦急,姑娘洗漱了就出来吧,今日大娘要款待款待你们。”乔安一骨碌起身,心道庆公子啊庆公子,你可真是对我形影不离。 但沈乔安呢,其实是惧怕那种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感觉,倒不是说她厌烦,而是她怕,怕自己全身心的沦陷进去换取的不过是一拍两散,至于庆公子,他无限的付出,让乔安只感觉压力重重,却感觉不到真正的快乐。 这不是爱里应该有的舒服,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追逐与纠缠,她不爱他,总感觉他们之间缺少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乔安自己也说不上来。 洗漱的时候,一群山里人已咋咋呼呼的到了,他们的笑声戆直,一哄而上要看看虎口余生的几个人是什么模样,当他们看到郁然和庆公子后,顿时笑了。 一个佃户打量了许久,酸溜溜道:“感情这老虎吃人,它只吃那丑的皮糙肉厚的,如公子爷和小姐一般细皮嫩肉的俊的,倒是老虎不吃的。” “野兽都是饥不择食,哪里有这么多讲究?”回答的是沈庆年,他慢悠悠道:“要不是我夫急中生智做了一条锁链,此刻我们已被消化掉了。” 听庆公子说的风趣幽默几个人立即过来插科打诨,那庆公子本是生意人,口才自不必说,有人问整个经过,庆公子舌灿莲花,将事情说的比大鼓书还要引人入胜。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浮夸极了,但从庆公子口中娓娓道来,却有一种莫名的信服,那惊心动魄那破的故事里,竟是乔安在舍己为人。 “那么看来,尊夫人却是贞妇烈女了,公子爷能找到这么一个蕙质兰心的,却不是上辈子修来的又是什么呢?不像是我们没头没脑就成婚了,掀开盖头一看是个马儿猴。” 有个女子立即揪住了那人的耳朵教训了起来,院子里热闹极了,倒是让乔安不能出去。沈乔安只感觉心跳加速,她颓废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庆公子就这么想要和她做“两口子”吗? “沈姑娘,”一双手掀开了帘子,林大娘已施施然进来了,“你家相公一起来就过来了,等了许久了,连我们这些村民都想要看看你这巾帼不让须眉的花木兰呢,走吧。” “哦!”乔安下意识的点点头,她不是忸忸怩怩之人,只是不习惯于陌生的寒暄和陌生的热情。 但毕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救了她,对他们她是心存感激,且感激不尽。 才一出来,就看到了庆公子,庆公子似乎全好了,他穿着一件葛衣,那显然是不和尺寸的,但奇怪的是,穿在庆公子的身上依旧风流倜傥,竟好像故意量身定做的加大版一般。 她这一出门,昨日那女孩就笑着凑近,对众人宣布一般的介绍:“我早就说是个美人儿了,现在你们看,不是个冰清玉洁小姐是什么呢?” “啊,果真水灵灵。几多好看啊,这眼睛,这身条,好看,好看啊!”村民们少见多怪,将乔安给围住了,她毕竟和田间地头日晒雨淋的农人不同,她的肌肤是牛奶一般的白皙,腰肢虽然盈盈一握,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是健美的。 “你醒了?”庆公子看乔安出来,急忙起身靠近。 “夫君也醒了?”既然是演戏,乔安也配合的很默契,笑道:“你感觉怎么样呢?王老爹的医术高明否?” “已全部都好了,我现在健步如飞。” “我也身轻如燕。”乔安点点头,两人就这么聊着,有村民却开始起哄,“这劫后余生的,抱一个,抱一个嘛。”乔安无奈极了,只能靠近庆公子,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了一下,这就算是拥抱了。 有村民还不乐意呢,幸亏林大娘及时的出现为他们解围,“沈姑娘是大家闺秀,哪里经得起你们这么调侃,来来来,诸位也不要站这里,坐下吃点儿东西。” 众人笑着离开了,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林大伯不在家里吃,出门劳作去了,林大娘看了看他们三个人,“别愣着了,动筷子吧。” 乔安坐在郁然旁边,郁然加起来一块鸡腿放在了乔安碗内,示意乔安给庆公子,乔安一愣,半天才面红耳赤将一块鸡腿夹给了庆公子,庆公子开心极了,但旋即潮涌在心头的悲凉就好像炎炎夏日忽然落下的一场雨。 她是逐渐肯对他好了,但他呢,生命却进入了末尾。今日他一起来就过来了,不为别的,只希望最后的一段日子可以多看一看乔安,多和乔安相处相处。 他盼望乔安会爱上自己,如自己爱她一般不可自拔,但也怕,怕乔安真正某天对自己好了,不分分开了,得到的竟是一生一死的悲凉结局。 “你也吃。”庆公子投桃报李,夹一块给了乔安,林大娘看到这里哈哈大笑。 吃了东西后,庆公子和郁然去更换药草了,出来的路上,郁然看庆公子面色不好,道:“就不要硬撑着了,还要过去吗?” “爬都要靠近乔安。”庆公子显得那么孤注一掷,过了许久才到隔壁的院子。 人没有到呢,就听到乔安在和林大娘聊天了,那林大娘指了指远处雪白的一条大路。 “我们村子的人想要到桃源县就走这一条路,牛车两天才能到呢,姑娘切不可着急,您伤口还没有好呢,我们家虽然穷苦,但耐烦姑娘住十天半个月还不至于就吃穷了,再说了,能多听姑娘谈古论今,我乡下人也算是开了眼界。” “我是着急。”乔安的心结一日不能解开,就心急如焚,那林大娘哪里知道乔安的意思,道:“你夫家也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呢,今天早上王老爹和我说啊,你丈夫这骨头都露出来了,真是触目惊心呢。” 林大娘还要说什么,庆公子和郁然就到了,乔安看他们去而复返,笑了笑。 接下来的多半天,乔安和庆公子等坐在院子里聊天,庆公子自然知道沈乔安的焦虑,约定五天后启程,他决定了,在他临死前一定要将沈乔安护送到安全的地方。 乔安得到了准信儿后,别提多开心了,她知道庆公子的伤口比自己严重一些,但却没有料到已经威胁到了生命安全,这一段时间郁然自告奋勇来伺候庆公子。 庆公子督脉断裂后,不可大悲大喜,更不能剧烈运动,这些都需要注意,庆公子盯着乔安,看乔安快乐的帮林大娘整顿蚕茧,她也说不上的开心。 “公子,郎中说心如止水。”旁边的郁然提醒了一句,庆公子立即点头。反正闲来无事,乔安也有时间休息,她是习武之人,那日又有庆公子的保护,皮外伤不过几天就开始痊愈了。 她希望庆公子能早点儿好起来,早上到江边给庆公子捉甲鱼,晚上给庆公子打雉鸡,庆公子吓坏了,唯恐乔安落得个三长两短。 “吃吧,你吃了就好得快一些,反正还有四天的时间,这四天里,我们也不能总麻烦人家林大娘,林大娘还要织布呢,以后你的饮食呢,我来伺候,你的起居呢交给郁然,我们分工明确,怎么样?” 庆公子强烈不同意,但乔安强烈要求,甚至于要恳求她了,庆公子只能点点头,“好吧,但你不要劳苦了自己,知道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乔安大秀厨艺,这深山老林里,别的没有,但蔬菜等真正是数不胜数俯拾即是,乔安做的饭菜都很好吃,林老伯和林大娘都赞不绝口。 “还是你们县里人会做吃的,我们农户人家能做什么,惭愧啊惭愧。”林大娘自叹不如。 “我们姑娘是为了檀郎早点儿好起来才日日做吃的,这叫郎情妾意。”郁然笑了笑,乔安也不反驳。 她发现,自己做的吃的无论数量有多少到头来都有可以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她自然开心。她还发现,庆公子逐渐好了起来,除了走长路会气喘吁吁,其余的时候并没任何的异常。 乐文 第八百三十二章 他的爱自私无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乔安到了王老爹那边,王老爹和乔安一聊,发觉沈乔安竟很精通岐黄之术,甚至于在某些问题的见解上比自己还独树一帜,两人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沈姑娘,其实我也看得出,你对他毕竟不是真的,对吗?” “老爹如何看得出来?老爹有火眼金睛吗?”乔安一边调侃,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那王老爹点点头,笑嘻嘻道:“我是过来人,这点儿小心思我会不知道吗?” 又道:“姑娘,他是个值得你去等待去珍惜的人呢,所谓横看成岭,远近高低各不同,若说你不喜欢他,那也不过是“只缘身材此山中”了,过段时间你会明白我的意思。” 乔安不大明白也不情愿去追索,或者说,她习惯了在庆公子的事上保持旁观的态度,真正达到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 那王老爹真想要将秘密说了算了,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到第五天,大家还没有吃遍乔安的饭菜呢,沈乔安就和众人辞别了,农村人也厚道,竟送了一辆牛车给他们,乔安对他们感激不尽,从王老爹这里找了纸将自己做的各种菜的烹调方法描画了下来。 那林大娘感激不尽,喜滋滋乐淘淘的送他们上路了,牛车怎么可能何麻车比赛,怪道林大娘说这一去就要三天多才能到桃源县,三天的时间里,渴了就喝泉水,饿了就打一些飞禽和水禽吃。 这都是郁然的拿手好戏,路上颇不寂寞,庆公子好生休息,外伤已彻底痊愈,内伤却不被乔安知道,这日他们闹着玩,倒是被沈乔安一拳头砸在了秦公子的胸口上。 “怎么扭扭捏捏的啊?我知道你这里受伤了,但不是已好了吗?我们大家都受伤了啊,你不要和个女的一样,知道了吗?男子汉要有男子汉的风骨,再来。” 乔安老实不客气的再给了庆公子一拳头,庆公子疼的不成,但却要伪装的云淡风轻,看乔安还要继续,旁边的郁然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二掌柜,你怎么还要雪上加霜呢,其实……” 郁然恨不得将秘密说了算了,这秘密已折磨的她寝食难安了,五六天的时间里,她总在思量是不是改造一个合适的时间将这秘密和盘托出,但庆公子呢,立即丢出一个让她缄默的眼神,郁然只能叹口气。 “你们!”沈乔安是何等样冰雪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蹊跷,“你们一定有什么秘密隐瞒了我,快从实招来啊,不然一人一拳。” “二掌柜,冲我来吧。”郁然挺身而出,竟保护在了庆公子面前。 沈乔安看到这里,不过笑骂了一声。 她是聪明女子,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且这秘密不允许被自己知道,乔安揣着明白装糊涂,准备慢慢儿的调查。 因庆公子身体不如意,这一走走停停,眼看帝京遥遥在望,但走起来却需耗费不少的时间。 这一晚,他们依旧在野外露营,沈乔安去抓鱼了,庆公子看着月光之下在河边全神贯注抓鱼的乔安,听到乔安那清脆悦耳如铜铃一般的声音,那难舍难分的情再一次浮泛了上来。 郁然已点燃了篝火,烟雾起来了,阻隔了庆公子的视线,郁然道:“你放心吧,到中京去,地大物博能人辈出,赶明儿说不定就会遇到一个神医,你这病也就药到病除了。” “不会的,”庆公子摸一摸胸口,那种剧烈的疼痛只有自己心知肚明,“人是万物之灵,我能感觉到。” 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嗟叹了一声抓鱼去了,吃了东西后,在马车里睡觉,这马车内很宽敞,但庆公子依旧要求还是睡在外面。 乔安知庆公子身体很不好,唯恐遇到什么蛇虫鼠蚁的攻击,道:“大家就在一起吧,反正也都是规矩人。” 庆公子睡在乔安身旁,但夜晚河边聚蚊成雷,庆公子唯恐蚊蚋叮咬了乔安,挥挥手不停为乔安驱赶蚊蚋。 第二天早起,沈乔安睡得很好,神完气足。庆公子依旧失魂落魄,看起来精神萎靡。至于郁然,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事重重。 有件事压在心头,让郁然也不知道如何决断。 这一日,洗漱完毕后,他们继续上路,郁然决心继续带错路。但很快庆公子就知道了,午饭时间,庆公子为此事和郁然吵了起来。 还好,乔安捡拾木柴去了,并没有听到。 “为什么又要这样?”庆公子气鼓鼓的责备道:“说好的到帝京去,怎么能阳奉阴违呢?” “公子,我是希望你们能多相处一段时间,一旦到了帝京,你可想清楚了!”女孩的声音急躁,“她就再也不属于你了,而将回到另一人怀抱,这是你想要的吗?” 庆公子对乔安有不舍,有希冀,但如果事情的确如郁然所料一般发展,他也全盘接受。对此事,他不会从中作梗,更不会顺水推舟。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希望做一个好人。 乔安对回京之路已忘的一干二净,自不会注意到她士子们带路的。而拉回正道后,继续前行两天,到第三天下午,终于到了京郊。 这里有一排清碎的古槐,浓荫蔽日,乔安他们已人困马乏,驱车到古槐下休息去了。 郁然到前面去打探消息,一般情况这个时间是不好入京的,中京为天下首善之区,对人员往来有一定的规矩和限度,过酉时前后进入帝京,不怎么好找客栈休息。 这要没有落脚的地方,巡夜的武侯会将来人拿下,此人“范夜”,会有刑罚。郁然解释了此事后,一人到前面去了。 乔安一看,那高大的城楼上悬挂这一个招牌,上面的字熠熠生辉,“启夏门”。 她再看向庆公子,发觉庆公子目光凝肃,始终保持着一个支起来耳朵窃听什么的神秘动作,仿佛周边会处出现什么野兽之类的。 沈乔安看向庆公子,思量他究竟在想什么,而庆公子呢,不过淡淡笑了笑。 一会儿后,郁然回来了,手中好抱着一块切好了的西瓜,几个人吃了后,郁然道:“今日太晚了,咱们找个客栈休息休息,明天一早就进城去。”并且解释了为什么要推迟时间。 没有到来之前,沈乔安心头有不少的悬疑,好像这些未解之谜非要到帝京才能迎刃而解,但忽然来到帝京后,乔安发觉,那横亘在自己心头的迷局有增无已,当归心似箭之感消失殆尽后,乔安已随遇而安。 郁然是老江湖,这样说自然有必要性,她点点头,接受一切安排。 三个人在启夏门外找了客栈休息,半夜三更郁然离开,她需要打听一下红姐那边的动向,需要了解了解成将军在做什么,更需要探听李仲宣的事宜。 到中京后,沈乔安疲倦了,吃了客店送过来的东西,早早就休息了,连日来都在奔波,这片刻沐浴完毕,倦意好像海潮一般铺天盖地而来,才不过一小会,就睡了个四大皆空。 但才刚刚睡熟乔安就做梦了,依旧是黑漆漆的背景,依旧是模糊的轮廓,也依旧是某人推开了自己,乔安悚然而惊,豁然苏醒。 而这一晚,郁然并没有回来,她直到第二天一大清早才到客店,中京的一切她几乎都了解了,没有人知道她动用了什么力量,竟将如此包罗万象之事一刹那之间就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乔安也知郁然才刚刚回来,笑着给郁然端茶送水,和郁然打听一些事,郁然是百事通,能回答的都知无不言。 但乔安问到天子“李仲宣”的时候,郁然显然不开心,连眉都耷拉了下去,不怿之色溢于言表。 这让乔安心头笼罩了一层疑云,要么郁然和李仲宣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要么李仲宣的确不是有道明君。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此刻都不太好管窥蠡测。 进城的过程比较复杂,需登记和接受检查,乔安倒是不知道想要进入中京竟如此难上加难,实际上,最近这几年总有不少人冒充商旅等混入中京,动乱多了,如今也魔高一丈。 郁然示意乔安装哑巴不要说话,一切事情都是郁然在料理,一会儿后一个大兵模样的人掀开了车帘,看了看里头两人,眼神一点不友善。 只听旁边的郁然忙不迭的解释:“那就是我们公子爷了,另一位是我们夫人,您看了看了,是不是也。” 乔安看到郁然偷偷摸摸将一块银元宝送到了那守令官的衣袖里,那守令官连连点头,“那倒是要预祝你家公子药到病除了,去吧,去吧。” 一路上,郁然多方打点,终于进入了王都,倒是进入王都后,除了时不时会有武侯巡城,中京的市面上热闹极了,乔安一脚进入这陌生的繁华世界里,简直快乐极了。 而郁然呢,却唯恐他们到来的消息被成将军和鹤楼的人知道了,她一路躲躲闪闪,带乔安等到了一个客栈。 “最近,我们就在这里对付几天,二掌柜看怎么样?”郁然并没有带乔安到鹤楼去,她指给他们看的是一座装潢的精巧的小型客栈,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客栈看起来倒别致的很。 尤其是坐落的位置,左边隔着一条街就是帝京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右边隔着一条街就是九嶷大道,这客栈是老字号,且还当轴处中。 乔安看了看,满意道:“闹中取静,掌柜的是个很会做生意的,好了!就这里。” 进入客栈后,俩女一屋,庆公子一人一屋,不过选的都是天字号的屋子,且还是连在一起的两间房。 饭点可以到一楼大厅去吃,也可让人送过来,乔安打开菜谱看了看,那种熟悉感再一次扑面而来。 乔安心跳加速,丢开了手中的菜谱后,她看向外面,外面有来来往往之人,远处有隐隐约约笼罩在一片雾气里的山峦,紫气东来的方向有一片闪闪烁烁的景色光芒,简直美丽极了。 依稀仿佛可以看到乾坤殿那高峻的大金葫芦顶,乔安对这一切都是熟悉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探索之心。 乐文 第八百三十三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有人敲门,乔安回身一看,看到来人是郁然,郁然送了吃的过来,乔安取用了后,问道:“庆公子呢?” 郁然还以为乔安关心庆公子,倒是欢愉了不少,眨巴了一下眼,朝着隔壁努努嘴。 “已在休息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累坏了。” “真是无聊,在路上无聊也就罢了,到这中京来你看看外面,如此人声鼎沸,他就睡得早吗?”乔安埋怨的瞅了瞅郁然,郁然心头一片凉意。 沈乔安啊沈乔安,你竟果真不知道吗?要不是为了救助你,他的心口会受伤?督脉会断裂吗? “二掌柜吃吧,中午我们带你出去走走,您想要找到您那丢失了的记忆,就多走走看看,现在外面太阳太大了,请二掌柜也休息休息。” 郁然走了后,乔安吃起来,那美味很快就唤醒了熟悉的味蕾,她诧异极了,在庆公子早先的讲述里,她沈乔安压根就没有到中京来过,更不可能吃到这千里之外的美餐。 但沈乔安吃了这些东西后顿时推翻了庆公子的话,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庆公子怎么就这样撒谎呢? 乔安百思不解,亟待需要解答的问题好像潮汐一样。 好在郁然是言出必践之人,午休后过来找乔安,说是可以到外面走走,乔安去了不少名胜古迹,东城的城隍庙、漉水亭、女娲宫、月亮城,这些地方她的确来过,因为不需要郁然做向导,乔安就知道路径,这让三个人都大吃一惊。 看乔安似乎在恢复记忆力,庆公子那一份难舍难分之情又激荡了起来,在外面走了一程子,乔安累了依旧还是找客栈吃东西。玩闹后,买了不华而不实的东西。 下午,乔安去找郁然和庆公子,发觉这两人已不翼而飞。 此刻,两人已经出了客栈,郁然道:“既来之,也当找个妥当人给你看看,那王老爹未必就很权威,我找的医官在帝京也数一数二呢。”原来,郁然一心都在庆公子身上,她早上出门去就预约了一个很厉害的医官。 此人本领高强,门庭若市,但庆公子有的是钱,郁然在银号兑换了银子后,不惜血本买下了那医官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其实庆公子对自己的病已不抱希望,但此刻经郁然这么一说,她倒是快乐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搞不好这人有全新的疗愈方式呢? “既然舍不得,就留下。”郁然回头,深沉的目光睨视了一下庆公子。最近她是真正发现了,与其送乔安到李仲宣身边去,倒不如让乔安留在庆公子身边。 她想,她闹腾一阵子找不到什么记忆,也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将来他们可以在桃源县寻一处花红柳绿的宅院,过富贵闲人的生活,至于她郁然,也是挥手道别的时候了。 只要乔安好,庆公子好,她好不好无所谓。 一会儿后,到了医官,庆公子倒是惴惴不安,郁然一笑,鼓励的拍一拍庆公子的肩膀,“这里远近驰名,你放心的进去,且听听人家怎么说,最不济的结果也不过和现在一样,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郁然这么安慰,庆公子只能放下了一颗心,那老医官看过来庆公子的身体,嗟叹了一声,说了和王老爹几乎一模一样的话,治疗是不需要的,不过开了一些西洋参之内的东西。 “说是能延年益寿。”一刻钟后,庆公子出来了,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药。郁然不相信连神医都不能解决问题,多少有点气闷,竟直挺挺进入医馆,问了后,那医官大摇其头。 “要是早七八天来就好了,还有救,此刻他的身体已江河日下,老朽也无能为力。”郁然只能黯然神伤离开。 “依旧还是不要告诉她,知道了吗?”庆公子发哦是反过来安慰了郁然。 回去后,乔安也不见了。 原来,沈乔安早就感觉到庆公子和郁然有什么秘密隐瞒了自己,当下有点懊恼,气鼓鼓的出门去了,暗忖:等我抓住你们,势必好生拷问。 但出门去七拐八拐,才一小会而就沉醉不知归路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走着走着一红一女子,忽然靠近,叫了一声“沈乔安”乔安吓到了,一口气进入了人群,待那女孩消失在了视线中,才放松了下来。 这帝京怎么有认识自己的人呢? 而乔安哪里知道,那女子是鹤楼的,那女子原本出来买菜,却无意中撞到了乔安,但见乔安跑掉了,那女子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呢。 此刻沈乔安找人打听路,一女孩笑的花枝招展,“不但你回去的客栈,连你打听的两个人我都知道他们在哪里,姑娘要是相信我,我带姑娘到我家里去,略等一等,通知他们过来带您回去就是了。” 乔安自然不相信萍水相逢的路人,但听那臭丫头说的头头是道,不禁被说服了,怯生生道:“你家在哪里呢?” “这不是我家?”那女孩指了指后面一楼,乔安一看,那楼装潢的美轮美奂,廊柱上缠绕了不少五颜六色的轻纱,走廊上有不少鲜花,一股风吹过来,荡漾出一种醉人的清香,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她看到这里,点点头跟在那女孩背后进入了楼内,一中年妇女上上下下的打量乔安,笑的比那带路的女孩还愉悦,态度也是彬彬有礼。 “姑娘是来找人呢,到里头略等等,我这就找人到您居住的客栈去打听,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呢。”乔安也不怕,她武功高强,即便是这群人是坏人又能怎么样呢? 到二楼后,那小女孩和中年妇女嘀嘀咕咕了两句,然后两人离开了,有个小丫头过来伺候她,送了一杯玫瑰露,乔安喝了后,笑道:“你们这里的茶水也好喝,味道不错。” “姑娘,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快走!”那小丫头回头目光恐惧的看了看门口,似乎外面潜伏了一群野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乔安倒是不知道究竟她为什么会这样暗示自己,还要问,那女子已到了,笑嘻嘻打量了一下乔安:“姑娘是叶钦国人吧,姑娘也得亏是遇到了我们,您等一等,沈公子和郁然姑娘已赶过来了。” 乔安点点头。 眼看着黄昏了,那女子再一次靠近,“姑娘,沈公子已到,您可好生伺候着。”那妇人声音很古怪,嘴角有一抹讥嘲的笑。 沈乔安看到这里,木讷的点点头,但却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劲,一刹那,一男子进入了屋子,乔安定睛一看,“你不是沈公子!” “什么沈公子不沈公子,我是王员外的儿子,今晚啊,你是我的!”说着话,那人老鹰捉小鸡一般的就扑了过来。 乔安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也大略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哪里了,这是个青楼! 而眼前的王公子是来买笑的,知道了这些后,沈乔安依旧不怕,纯澈的眼里盛满了笑,“原来如此啊,那么我可要好好的伺候伺候公子爷了。” “来吧。”那王公子脱掉了外衣,就扑向了乔安。 众人只听到门扉嘭的一声,那王公子就被打了出来,撞破了阑干,倒在了长街上,手还在愤怒的指着二楼,“你!你!你!” 他“你”了好半天,没有下文,已然是昏厥了过去,乔安发力完毕,收回了脚,但就在此刻,她感觉头晕目眩。 糟糕,那玫瑰露里有毒。 乔安感觉眼前一片扑朔迷离,什么东西似乎都在摇晃,连走进来的老鸨和那之前的姑娘似乎也在摇晃,她咬着舌尖,愤恨的指着她们,“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姑娘可太不省事了,且收监起来慢慢儿调教调教,”那老鸨咬碎银牙,阴狠的攥着拳头,对乔安怒目而视。 “救命啊!” 沈乔安迷糊之前,发出了求救的喊声,但那老鸨已哈哈大笑,“真是不自量力,在我这里,日日求救的姑娘可多了去了,也不见哪个果真获救了,实话告诉你,连中京的女子我这里还弄过来一大把呢,你这叶钦国来的人,焉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老鸨哈哈大笑,几个男子上前,将乔安拖走了。 但就在此刻,他们在二楼看到了庆公子,庆公子看起来弱不禁风,攥着拳头在咳嗽,眼神却莫名的犀利,看得人不寒而栗。 “公子爷,您是过来玩儿的嘛,找谁呢?让妈妈给您找一找,”那老鸨笑嘻嘻的靠近了庆公子,庆公子也笑了。 这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笑,让老鸨发憷,然而就在此刻,一人一脚踢在了老鸨的背上,那老鸨恐惧的大叫了一声。 她压根来不及看看后面赏了自己这一脚的是何方神圣,只感觉身体贴着地面滑行到了庆公子面前,而后堪堪的停顿住了。 庆公子蹲在了她的面前,她的视线能看到庆公子那做工考究的鞋子。 “你动了我的人。”庆公子的声音冷幽幽的,好像地狱之门打开了,一缕凉意变成了镰刀,割在了她的脖颈子上。 那老鸨吓得颤抖了一下,她知自己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就在此刻,几个手下已一一被打倒在了楼下,郁然冷冷的靠近那老鸨,“人呢?” “姑娘,什么人啊?”老鸨还要装疯卖傻,郁然用力一脚踩在了老鸨面前的地板上,那花梨木的地板顿时碎裂,木料暴露了出来,她吓坏了,指了指旁边。 郁然将乔安给抱了出来,轻柔的放在了走廊上,此刻长街上已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对他们指指点点。 庆公子笑了,手中的刀贴在了老鸨的面颊上,那是一把吹毛立断的匕首,锋利程度不可思议,他的手稍微一移动,人起身就走。 那老鸨还在奇怪呢,怎么搞的,不惩罚自己就走了吗?她欢欢喜喜的起身,却发觉地上掉落了一块红扑扑的东西,抓起来一看,火速的抚摸了一下耳朵,才发现自己的耳朵被斩断了。 而此刻,迟到的疼痛让她牙关咬紧,大声疾呼。 “啊,啊!杀人了,杀人了啊!” 乐文 第八百三十四章 郁然送了假消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老鸨这么一高叫,郁然蹙了一下眉,“你先走,哪条路,快走!善后的事情有我呢。”郁然指了指楼梯口,庆公子死拖活拽,好不容易将乔安拖下了楼梯。 一会儿后,老鸨呼救的声音就吸引了一大群巡城的武侯,打头的就是成将军,郁然一看成将军到了,非但不怕,还笑了笑。 那老鸨捂着耳朵,啜泣着跪在了成将军面前:“护国将军啊,您来的正好,老身被这个女子给欺负了,她的人还割下了老身的耳朵,您可要为民做主啊。” 这老鸨哭丧起来,一半是心疼自己的耳朵,一半是疼。 听老鸨在哭,成将军嫌恶的皱眉,看到抱着长剑站在楼梯口的郁然,急忙靠近,“你怎么在这里?” “你问她咯,我今日回城,才路过这里就发生了案件,我算是越俎代庖了,这臭娘们竟拐卖了一个叶钦国的女子,人家的夫家找来了,来人将她耳朵斩了下来,我们帝京多年来没有倒卖人口的事了,倒是希望将军能起底,调查调查。” 中京的青楼楚馆很多,但里头的女孩有卖艺不卖身的,有卖身不卖艺的两种,但无论前者后者,都是女孩心甘情愿的,亦或者是家庭太差劲,再不然就是债台高筑无力偿还才出此下策沦落风尘,自甘堕落。 这倒卖人口一事,可是大罪,成将军知郁然不会乱说,他一把将那老鸨提了起来,丢给了旁边的几个卫兵,冷哼道:“带回去调查,女孩们散了,你们,还有你们,你们!都跟我走。” 一群家奴都带走了,那老鸨并不敢鸣冤叫屈,委委屈屈的去了。 等老鸨去了后,成将军这才和郁然叙旧。 “你不是在叶钦国调查乔安的事,怎么回来了?” “老成,借一步说话。”旁边已过来了一群人,郁然示意成将军不可逗留,二人来到对面一茶楼,进入雅座后,郁然思潮起伏,此刻到底该不该将乔安和庆公子返回的消息说给成将军呢? 而成将军是李仲宣的耳目神,一旦事情泄漏给了成将军,等同于将庆公子放在了危险的境地,思之再三,郁然准备撒谎。 “实不相瞒,乔安已被杀害了,我回京就是报告这消息,这是她的遗物,你看看。”郁然昨天给乔安换衣裳的时候,将乔安的耳环等都拿下来了,本准备今日给乔安送回去,哪里知道沈乔安最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问都没有问起。 因此,东西到此为止还在她身上,她这物证太具有说服力了,成将军握着耳环凑近灯光一看,顿时犹如五雷轰不出来。 “谁干的,谁干的!” 他的铁拳砸在了桌子上,力量之大,直接将那桌子砸出来一个大坑,以至于旁边几个雅间里都万马齐喑,一弹奏琵琶的女子琴弦也断了,嘭的一声。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郁然倒是想不到成将军会这么愤慨,后来一想,也是!也是!成将军当年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因有了乔安的提拔才有了今时今日的荣耀。 当郁然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她哪里知道成将军对乔安也存在爱,看成将军这模样,郁然慢吞吞道:“节哀顺变吧。” “什么人干的?”成将军看郁然要走,急忙起身,郁然也是聪明女子,知道兹事体大,成将军势必会刨根问底,李仲宣势必明察暗访,竟撒谎,自然要自圆其说,思忖了少顷,又道:“那群人都是无名小卒。” “他们已被我解决掉了,你不必找了,我亲眼看到了乔安的尸体现如今就埋葬在桃源县的杏花堂附近。”郁然唯恐成将军问东问西,倒容易穿帮,思及此,转身就走。 成将军只感觉头重脚轻,怒道:“店家!店家!上酒啊。” 军中是明文规定,上将军不可百日饮酒,但现在他再也不能遵守教条了,他多希望能酩酊大醉啊!几个卫兵进来,老远看道成将军在喝酒,急忙规劝。; “将军,白日里酗酒,会被杀头的啊。”那卫兵惶恐的靠近看来成将军。 “起来!” 另一边,郁然已下楼了。其实,自乔安出事后,庆公子就安排了一个衣冠冢,假乔安被埋在了桃源县杏花堂附近一片茂林修竹内。 而此刻,庆公子已带了乔安回到了客店,那蒙汗药对寻常人或者也有奇效,然沈乔安是习武之人,身体和常人自不可同日而语,才一小会,迷迷糊糊之感已烟消云散。 此刻她定睛一看,满以为会是陌生的环境,哪里知道竟然到了自己的屋子,还看到了一脸担心的庆公子。 庆公子目光婉转,声音轻柔,好像四月里吹过樱花树下的一股暖风。 “别怕,已安全了。”他的声音从来都是如此不愠不火,带着一种清淡。 “谢谢!”乔安缓慢的坐直了身体,炯亮的眸子在眼眶中转动许久,是想要回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什么都想不起来,依稀仿佛感觉到似乎是庆公子送自己回来的。 “抱歉。”乔安惭愧极了。 庆公子看向她,眼神一闪,“以后不要乱走了,你失去了记忆,那种感觉我感同身受,你有多心急如焚我就有多心急如焚,我们这不是已到了帝京,任何事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你瞧瞧你,今日多危险?” “要不是你,我恐怕……”乔安不安的看向庆公子,庆公子却一笑。 “中京坏人比好人可多多了,你要注意安全。”庆公子和风细雨的态度反而让沈乔安更不安了。 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此事过后,沈乔安一旦出门总会和庆公子一起,而郁然回来后,也约谈了庆公子。将那日事情的后续告诉给了庆公子,庆公子点点头,对郁然感激不尽。 “不为她,为我自己。”郁然说。 这么一来,他们可以心安理得的居住在中京了,至于那些桃源县的卫兵也陆陆续续返回了,他们哪里知道庆公子带乔安去了哪里?而另一边,郁然已放了假消息出来,成将军撤兵,也确是不得已而为之。 自那日李仲宣回来后,日日萎靡不振,他望眼欲穿在等乔安的消息,外面那一群卫兵以及红娘子还在大海捞针,连一点线索都没回馈过来。 而李仲宣离开这一段时间,中京又有起义军,又有暴乱,等将这一切都平复后,已过去了一个月,此刻稍微有了一点闲暇,成将军进入了乾坤殿。 成将军是循规蹈矩之人,尽管私下里他和李仲宣关系和睦,简直如难兄难弟,但明面上两人依旧恪守君君臣臣的关系,此刻成将军不请自来,势必有这么大消息。 老太监福生看成将军登堂入室,急忙过去迎接,成将军手中握着一锦盒,对福生摆摆手,“让这里伺候的人都规避一下,本将军有事情和皇上聊。” 福生颔首,靠近李仲宣嘀咕了一句什么,李仲宣当即回头,目光看向了门口,成将军已大刀阔斧进来了,而与此同时,一群卫兵整整齐齐列队离开。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李仲宣看众人都去了,淡淡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吧。” 私下里,他们两人关系不错,而李仲宣实际上最讨厌繁文缛节,因此成将军略行了个礼就欠身坐在了李仲宣对面,两人面面相觑,李仲宣道:“什么东西?”指了指成将军手中的锦盒。 “末将无能,将娘娘的遗物送回来了。”成将军这句话震惊到了李仲宣,李仲宣的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伸向了那盒子。 “你说什么?” 李仲宣自然不会听错,自然也明白成将军再说什么,此刻他甚至于看到了成将军眼角的湿润。 “末将无能!”成将军抽了一个大嘴巴,硬语盘空道:“娘娘已香消玉殒,这盒子里的是娘娘唯一的遗物,谋害娘娘的杀人凶手已被郁然就地正法,娘娘就埋葬在桃花堂。” 李仲宣听到这里,慌忙打开了锦盒,那锦盒里的明月铛,自是乔安的,看到这里,他眼前一黑,差点一蹶不振。 “皇上,皇上,您要冷静!您冷静点儿啊!”成将军一个起身,眼疾手快将李仲宣搀扶住了。 “朕如何冷静的下来,朕就说最近为何身边多了一些卫兵,原是你下令让他们回来了?” “一切于事无补,奸贼也死,善后的事有孙昭茗,中京也岌岌可危,末将就、就让他们回来了。”让士兵回来,实际上是成将军擅作主张。 “朕知道了,知道了。”李仲宣模模糊糊的嘟囔着什么,似乎陷入了噩梦里,成将军看到这里,心如刀绞。 “皇上!”还要说什么,但李仲宣却叹口气,挥了挥手,“退下!”成将军也知,这等时候,李仲宣更不能暴露内心的脆弱和伤感,他需要一个人舔舐伤口,一个人消化乔安亡故的噩耗。 他起身,“皇上,您随时要喝酒,老成都在,千杯不醉!”成将军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仲宣握着耳环,将耳环摊开在手掌心里,那冰冷的东西被暖热了,但他的心却逐渐凉了下来。 第二日,皇上罢朝,除了成将军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日下午,李仲宣来到了天牢,那密不透风的天牢里黑漆漆的,他的到来,为天牢里注入了一片少见的明朗。 落日看李仲宣到了,还很失魂落魄,嘲弄道:“你可终于知道来看看我了,我都要发霉了。” “放你出来晒太阳,喝了这杯酒,你我两清了。”李仲宣斟酒一杯,放在了地上,示意人打开锁扣。锁扣打开后落日倒是感觉奇怪,反而不敢出来了。 但旋即就冷笑了起来,“沈乔安找到了?我要上断头台了?”她惨烈的笑着,一屁股坐在了李仲宣面前,“然这最后一顿的确寒酸极了,你也真是一毛不拔。” “不!”李仲宣平静道:“朕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你虽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朕也知在乔安事上,你也被逼无奈受制于人,今乔安的骸骨已找到了,朕意欲送你离开,不过朕向来求贤若渴,何去何从是你自己的选择。” 乐文 第八百三十五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到这里,落日惊愕的瞪圆了眼睛,笑道:“李仲宣啊李仲宣,你可不是找错了吧,据我所知,庆公子那衣冠禽兽可比你还爱乔安呢,自没可能对乔安下手,此事只怕有什么误会。” “闭嘴!”李仲宣漠视她,酒杯放在了落日面前。 “我还要追杀庆公子问他个一清二楚呢,问他究竟为什么要欺骗我,要愚弄我,所以我可不会给你卖命。” “随便!”李仲宣道。 吃了两杯后,落日竟笑了,“后会有期。”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连日来,李仲宣心情都不好,简直笼罩在阴霾之下。裴炎和成将军看在眼泪,自要想方设法让他从苦楚中走出来。 这一晚,李仲宣从乾坤殿出来,就看到了几个老大臣,这几人以裴炎和成将军为首,众人劝谏李仲宣在民间大选采女,但却被李仲宣严词拒绝。 成将军也有自己的对策和花样,三五天后,乾坤殿外就多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这些女子模样儿俏丽,各个都毕肖乔安,有的女子眼睛像极了乔安,有的女子身量与乔安简直一般无二。 这群女子当初一听说可以到中京见李仲宣,更有机会做妃嫔,一个个喜的无可不可,她们都是从坊间来的,经过教习姑姑手把手的调教,经历过筛选后,将最得力的几个女孩送到了御前。 这群女子像极了沈乔安,但却从来得不到李仲宣的青眼,李仲宣只是感觉奇怪,为何皇宫里蓦地多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但对此事却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女孩们也不敢过分卖弄,但让人人都希望李仲宣可上钩。这一晚李仲宣因喝了酒,有点晕晕乎乎,从乾坤殿出来,眨巴了一下朦胧的醉眼,乜斜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那女子的背影宛然和乔安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李仲宣急忙靠近,一把扳正了那女孩的背影,一切都在那女孩的预料之中,那女孩开心极了,一脸从受宠若惊的表情。 凭良心说,这女孩不但背影像极了沈乔安,连面容也有五六分相似,按理说李仲宣该移情别恋,但李仲宣却嗤之以鼻的笑了笑。 那女子不甘心,奓着胆子跟在李仲宣背后,“妾身是成将军安排在这里的,皇上,您还情伤难愈吗?妾身希望您能敞开心扉和妾身聊一聊。” “你回去告诉成将军!”李仲宣回身,握着衣袖,表情有点阴狠,这表情就如一盆冷水泼在了那女孩的身上,那女孩顿时冒冷汗,只听李仲宣自说自话一般道:“让老成不要处心积虑在这些事情上做文章了,否则,朕严惩不贷!” 那女孩吓坏了,连连点头,怯生生的离开了。她将皇上的恶劣态度哭诉给了成将军,成将军听了后改弦易辙。 他和裴炎商量了一下,决心撤下那些莺莺燕燕,而李仲宣呢,始终是旁观者清,对那群女孩骤然的到来和猝然的离开,一点都不措意萦怀。 朝廷里的事很多,处理起来难上加难,等忙碌过了这一阵,李仲宣就着明媚的月看着手掌心里的耳环,看着看着,因触景生情伤感。 最终,他还是决定到桃花堂去看看乔安,早过了草长莺飞的节令,如今的桃花堂一点飞花都没有,安谧而肃杀。 陪同李仲宣是成将军和孙昭茗,孙昭茗惭愧极了,他自怨自艾:“都是我无能,在我这地盘上竟出了这等事,我实是罪该万死。” “死生有命,你不要这样。”倒是需要李仲宣反过来安慰孙昭茗,孙昭茗叹口气,靠近了墓碑,盯着那墓碑看,依稀仿佛能想见乔安的音容笑貌。 看着看着,孙昭茗竟落泪了。 而此刻,李仲宣已靠近了墓碑,他只说了几个字:“乔安,你泉下有知吗?朕来看你了。” 孙昭茗和成将军后退,出了竹林,孙昭茗道:“怎么闹到最后,闹到了这步田地?” “不知道!”成将军是真不知道,关于乔安死亡的事,十有八九都是从郁然口中得到的,其余一切,存在于猜想与臆测。 其实,他并不敢想象乔安被人屠杀的场景,他也恨不得将那刽子手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而事情也果真是凑巧,今日乔安和郁然上街去了,自经历过上一次的凶险后,郁然和庆公子都不放心乔安一人出门。 庆公子最近活动的很频繁,按照那医官的话,他需日日过去看一看身体,那人给他开了不少的药,他不想让乔安知道自己生命垂危一事,所以约定让那医官煎药,自己早晚两次过去吃药。 庆公子身体不见丝毫好转,吃了药后还需用柠檬水漱口,唯恐暴露。 他唯恐乔安会跟踪自己,叮嘱郁然好生照料,那郁然很尊重庆公子,将庆公子的话奉为圭臬。 这日,沈乔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郁然,两人出门去了,乔安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是曾几何时熟悉的,以至于压根就不需要郁然来带路。 郁然也几乎要怀疑沈乔安是否已痊愈,但问了不少关于中京的事情,乔安却是“一问三不知”。 郁然也不知乔安的目的地在哪里,还以为她在闲庭信步呢,哪里知道她已穿过了熟悉的奉天街,此刻站在了皇城外,这里哪里是一般人来的地方。 “二掌柜,走吧,”郁然隐隐不安,“二掌柜,这哪里是我们凡夫俗子来的地方?” “里头就四九城了,对吗?天子在里面,中枢也在里面?”乔安指了指,最近日日都到各处去,对帝京也很熟悉。 那郁然不好撒谎,只能点点头。 “那我知道了。”沈乔安点点头,看向郁然,“抱歉。”郁然被这两个字儿弄的莫名其妙的,接着沈乔安将自己的钱袋拿出来,交给了郁然。 郁然骇异的看向乔安,而乔安接下来的举动更奇怪了,她一把撕开了自己的发髻,哭哭啼啼歇斯底里的叫起来:“救命!救命啊!有强盗啊,不要追我。” 沈乔安也想明着到里头去看看,但刚刚和郁然一聊,乔安明白,中京守备森严的,里头的羽林卫成千上万,凭借她一个弱女子,想要在龙城内穿梭,只怕难上加难。 此刻乔安一呼救,几个卫兵立即出来看,顿时看到一个握着钱袋的女子在追赶另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那被追逐的女孩形同惊弓之鸟,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救命,救命啊!” “二掌柜,你做什么呢?”郁然哪里知道沈乔安的目的,但此刻,一群羽林卫已不由分说的将郁然围拢在了圈子里头,一个凶悍的总旗大人怒吼道:“这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你这女贼真是不要命了。” “不是,我们……”郁然想要解释什么“我们是朋友”或者“我们在闹着玩儿。” 但看乔安一脸担惊受怕的表情,但看乔安拉着大兵就躲避在了背后,神情是如此的楚楚可怜,她就明白了,今日自己被乔安算计了。 这一路上行来,沈乔安也算了解了郁然为人,知那郁然并非怎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很明显到了中京后,郁然将自己盯得更紧了。 至于郁然和庆公子之间,他们分明有什么秘密在隐瞒自己,在沈乔安看来,你们越是不想要我做什么,我就越叛逆越要做什么,你们越是不想要我到哪里去,我就越是勇往直前。 如此一来,秘密就迎刃而解了,不是吗?乔安很喜欢去探索这些,而刚刚,眼看着到天子脚下,郁然的神情紧张极了,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臭丫头平日里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此刻,一群卫兵将郁然给包围了起来,人证物证都到了,此刻自然要抓住郁然,不然他们还怎么在皇城里混饭吃? 郁然也感受到了危险,更明白自己不可和他们对着干,否则势必被捉拿。郁然落荒而逃,看郁然灰溜溜的离开,乔安急忙靠近那个总旗大人。 “感谢官爷为奴家赶走了这、这小蟊贼,感谢。”乔安话说到这里,踉跄了一下,翻白眼昏厥了过去。 吓得旁边的卫兵急忙将手抬起来,“我没有碰她啊,是她自己晕倒的。” 乔安“晕倒”在了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男子身上,她抬回分析形势也抬回观察人了,因此索性选择了一个最老成的人。 “总旗大人,这怎么办啊?”那人指了指猫儿一般的乔安。 “什么怎么办,找一找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此刻送回去。”但几个大男人也不好随便找,只能去找宫女。 一个宫女找了许久,不见任何能证明乔安身份的东西,那宫女立即将事情汇报,“大人,依照奴家看,这女孩是受惊过度昏厥了过去,此刻一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二不知道那蟊贼究竟和她有什么过节,倒不如先留下她,等她醒过来再说。” 沈乔安看起来本就楚楚可怜,此刻昏厥了过去,看起来更是可怜极了。那一群人靠近乔安,将乔安团团围住,开始商量。 “救人就到底,老大,我们不能为德不卒啊。”一个卫兵看向总旗。 另一个卫兵又道:“这丫头楚楚可怜,此刻已昏厥了过去,我们他要是不收容她,等会儿可怎么办呢?” “皇上快回来了,仔细被看到后说我们办事不利,连这点儿芝麻绿豆的事都处理不好。”另一个副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众人经过热烈的讨论,最终决定在乔安昏厥的情况下先收容她,让那一女子带乔安去休息,“春蕾,这可怜人就先交给你了,为避人耳目,不可让她在皇城里乱走,我这就通知太医给瞧瞧。” 一会儿后,一个太医院的学徒到了,沈乔安是根据脚步声来判断的,她毕竟是一个坊间来的女子,真正博学多才的太医怎么可能给她瞧病? 那学徒才靠近,沈乔安就点了点自己左肩,封闭了一条脉息,如此一来脉息上表现出来的反应是紊乱的,那学徒看了,说了两句等因奉此之类的话,回去开药了。 乐文 第八百三十六章 为查秘密险入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春蕾是个穷苦人家出生的丫头,看到乔安,不免同病相怜,而沈乔安也知道了,自己误打误撞靠近的这个丫头春蕾,竟是在乾坤殿附近伺候的。 那么如此一来,她想要靠近李仲宣就轻而易举了。 要是之前在叶钦国内遇到的那个男子是李仲宣本尊,要是那个男子没有撒谎,他们很快就要不期而遇了。 春蕾伺候乔安吃了点儿东西,过半时,又伺候乔安吃了药,沈乔安伪装的有点难受,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心情也不怎么好。 但为解开心头的迷局,她需要完成伪装。 大概下午申时前后,沈乔安听到了一连串整整齐齐的脚步声,然后听到一嬷嬷训诫道:“等会儿天子驻跸到来,不要东张西望,知道了吗?都乖乖儿的站在这里,好生迎驾。” 女孩们一叠声的点头。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有了清碎的马蹄声,那马蹄声敲击在地面上,但同时也敲在了乔安的心头,沈乔安迫不及待要一睹为快,一骨碌起身趴在窗口,伸手捅破了窗户纸,看着外面。 几个高头大马拉了一马车徐徐走了过来,外面是个宽阔的广场,几个太监并排跪在了地上,而刚刚那一群花红柳绿的女孩也陆陆续续跪在了地上迎接。 片刻,李仲宣在义老宦官的搀扶之下从马车内走了出来,乔安一看,两人本是一人,不免明白了什么。 从这里看出去,只能看到乌泱泱一群人悄然无声跪在了庭院内,只能看到李仲宣冷峻的下了马车,在太监搀扶之下离开。乔安还有心去调查,唯恐暴露,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等天子去了,众人热烈的议论起来,有的人早就见惯了李仲宣,不过撇唇笑一笑,有的女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李仲宣,心花怒放的闲谈。 她们聊着聊着就进入了屋子,那春蕾过来看乔安,摸了摸乔安的额头:“好可怜见的女子,真是命苦极了。” 那姑姑过来了,看这里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位姑娘,不免声色俱厉:“娘娘这是做什么?外面的人怎么能留在帝京,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吗?” 那教习姑姑咬牙切齿,怒目而视。 春蕾急忙解释是羽林卫千总让在这里暂时休息休息的,听到这里,姑姑才满意了点儿,但勒令第二日无论如何都要送乔安离开,沈乔安无奈极了,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混了进来,第二日就要被扫地出门。 当晚,乔安准备过去找李仲宣,但才一起身旁边一丫头就抬头,“哎,那新来的,你做什么去?” 乔安靠近了那丫头,道一声,“我起夜去。”那丫头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她哪里知道,沈乔安火速的出手,已点了她的睡穴。 乔安唯恐众人发觉自己的目的,一一为她们点了睡穴,女孩们呼呼大睡,沈乔安几个起落就到了乾坤殿。 最让沈乔安不可思议的是:这一般人不能涉足的乾坤殿,她沈乔安竟也很是熟悉,她知道哪里有不少的卫兵在把守,哪里压根不存在一人。 她知道卫兵什么时间交接班,她还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桩一瓦。种种迹象无不在表明,这地方她曾经来过,且还生活过。 沈乔安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对这里如此了解,继续走,进入了李仲宣的寝殿,李仲宣并没有睡觉,竟坐在桌前在写什么东西,大概是李仲宣太悲伤了,连沈乔安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但乔安也不敢贸然靠近。 “皇上,老奴求求您了,您休息吧,已半夜三更了啊。”一个老太监老泪纵横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李仲宣看起来很疲倦,很憔悴,语声有点难言的落寞,“不妨事。” 过了许久,李仲宣才休息去了,沈乔安靠近桌子一看,发觉桌上放着一张纸,写着“换我心为你心”之类的句子,乔安很是好奇,继续翻,纸张下有一画轴,乔安打开。 接着烛光一看,发觉画轴上竟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绝代佳人,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倾国倾城的美丽微笑,那么那女孩面上的笑容就一定是如此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芳华绝代,那女孩的神态就是最完美的写照。 沈乔安从来没有被一张画迷恋过,但今日却逐渐痴迷了一般,她感慨道:“你是何人,竟如此让帝王魂牵梦萦,还为你做御笔画像了,倒也是艳福不浅。” 乔安盯着那女孩的面容看了看,发觉这肖像似曾相识,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似的,但一时半会却也不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她偏过头看了看铜镜,顿时恍然大悟,那画像上的女子不是自己又是谁呢?乔安震惊极了。 就在此刻李仲宣却从后殿出来了,他最近就睡在乾坤殿内,因思念过度而时常失眠惊悸,此刻偷听到了外面翻动纸张的声音,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觉,急忙出来看。 顿时看到了烛光下一抹鲜艳的剪影,那女子回眸怒瞪了一下他,李仲宣看到这里,疾步靠近乔安。 乔安唯恐被抓住会被处决,一口吹灭了烛火,跳窗离开。等李仲宣颤抖的手再一次点燃火折子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乔安,唯一看到的仅仅是摊开在面前的纸张。 几个侍卫已从外面闯了进来,那刚刚的老太监也去而复返了,众人大眼瞪小眼看向李仲宣,浑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来过了,她来过了啊!你们看到了吗,她来过了!”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指了指窗口。 她竟以为乔安的灵魂到了,老太监急忙过去关窗户,众人万马齐喑,哪里有谁敢说乔安来过了? “你们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李仲宣死死的盯着一个卫兵,那一卫兵颤栗了一下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从那痛苦的神情可看,他压根就不相信乔安已来过了。 “你呢?你看到了吗?”李仲宣依次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过了片刻,李仲宣吐口气,瞅了瞅老太监福生。 “福生,你看到了吗?” “皇上!”福生跪在了地上,“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您是思虑过度了啊。” “是、是吗?”李仲宣颓败的坐在座位上,看了看飘摇的烛火,但刚刚他分明看到了乔安啊。 沈乔安吓坏了,急急忙忙回去,她忘记给这群女孩解开穴道了,第二日这群女孩全部都耽误了上工,那凶神恶煞的教习姑姑到了,疾言厉色的训诫。 沈乔安一想是自己的错,急忙从病榻上坐直了身体,“嬷嬷,都是我不好,您要责打要责骂冲着我来就好,她们奥不是轮流照顾我也不会起来的这么晚,还请嬷嬷您网开一面啊。” 那嬷嬷也心浮气躁,二来法不责众,她不可能一次性裁决这么多人,毕竟人人都有公干,她只能骂了两句,让她们各自做事去了,一会儿后,众人作鸟兽散,那嬷嬷道:“等会儿我找人送你出去,你且休息休息。” 乔安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可真一点离开的心思都没有,正在胡思乱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挽留自己,能自救呢,那嬷嬷起身后却忽然感觉晕眩,乔安一把握住了那嬷嬷,伸手在她虎口处一掐,那嬷嬷顿时清醒了不少。 “哎,老毛病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去追陪先帝。”那嬷嬷有点感伤,乔安已在不知不觉的状态下,听了那嬷嬷的脉息,一点病都没有,不外乎是不调之症外加起早贪黑积劳成疾罢了,哪里有她说的这么严重? 乔安道:“我爹爹忝为医官,小女也粗通一些岐黄之术,想要给嬷嬷看看身体。” 那嬷嬷大惊失色,“凭你什么人,也给我看病,去去去去。”乔安也不气馁。 一个时辰不到呢,有人就过来给沈乔安更换了一件宫女的衣裳,乔安万般不情愿,但却也只能做好离开的准备。 那嬷嬷并没有问她任何问题,叮嘱从人好生护送乔安离开,只要出了皇宫,这陌生女孩的生生死死就和她没有瓜葛了。 而此刻,这嬷嬷又头疼欲裂,很快牙关咬紧人事不省,有人急忙去找太医,然皇宫里的太医多了去了,却并非是给默默等人服侍的。 这嬷嬷虽然是御前伺候的,但充其量也仅仅是一个体面点儿的奴才罢了,因了这个,太医院施舍了一位学徒过来给看病。 那学徒连中草药还记不全呢,看嬷嬷昏厥了过去,握着脉息听了一下就面色凝重的宣布:“增胖是凶多吉少了,还要早早的处理后事呢。” 几个女孩听到这里,无不大惊失色,唯沈乔安镇定极了,她刚刚就给这嬷嬷看过了脉息,料定没有什么了不起,即便是昏倒了也不过是太累,她成竹在胸,倒是至于几个女孩已叽哩哇啦的哭了起来。 “姑姑啊,您含辛茹苦在帝京伺候了多年,临了临了竟如此不尽如人意,哎,你要我等将来依靠谁啊。” 这一女子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女孩本就是没有脚的螃蟹,一听那个体面的丫头哭了,其余人也哭。 那些刚刚下工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孩听到屋子里哭了一团,她连情况还没有搞明白呢,竟也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看大家都在哭的肝肠寸断,乔安道:“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春蕾靠近乔安,小姑娘,能有什么要说的?” “我爹爹是医官,我也粗通医术,我可以治疗她。”乔安指了指躺在云床上的嬷嬷,那嬷嬷奄奄一息,脸色苍白极了,看起来情况的确很晚很危险。 有人反对,有人支持,那春蕾认真问:“你果真能?” “现如今,人已成了这模样儿,反正已这样了不如让我试一试,这要好了算我洪福齐天,这要不好了你们要怎么裁决我,我毫无怨言。”乔安心道臭丫头们,千万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血液脉冲到头脑里,想要治疗都晚了。 众人看向春蕾,“春蕾姐姐,你怎么看?” “你可果真有能耐?人命关天,不是你信口开河的时候。”春蕾看向乔安,乔安连连点头。 乐文 第八百三十七章 抬头不见低头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接下来诊疗开始了,乔安对银针很熟悉,放在烈焰让炙烤了一下就扎,一会儿后这嬷嬷的太阳穴和百会穴上都中了银针,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拔掉银针后,嬷嬷逐渐醒了过来。 知是乔安救助了自己,倒是对沈乔安感激不尽。 但这一切也不能阻挡乔安的离开,午后,春蕾送乔安离开,乔安顿时哭鼻子,呜呜咽咽。 那春蕾道:“你哭什么呢?这就好端端的回去了,不像是我们,十年八辈子还不能出宫一次呢,你可高高挂起吧你。” 乔安委委屈屈的嘟唇,哭诉道:“要是往常,我何尝不想和父母骨肉.团聚,但去年我爹娘就去世了,如今我一人孤苦无依,爹爹还欠了一屁股阎王债,我这一出去等同于死无葬身之地啊,姐姐,你有所不知啊。” 这春蕾原本就是穷苦人出生,她本以为自己已悲惨极了,哪里知道乔安之命,竟比自己还悲惨了不知多少倍,顿时也哭了一鼻子。 “你要果真无家可归,我找姑姑商量商量,不如就留你在宫里,但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倒是个吃苦耐劳忍气吞声的地方,你如没有什么异议,我来帮你。” 今早,女孩们都挨骂了,要不是乔安挺身而出解救她们,她们只能可能幸免于难,对乔安,她们都心存感激,几个人找了教习姑姑,对那嬷嬷七嘴八舌描述乔安的惨状。 本是杜撰,然被这群女孩添油加醋一说,沈乔安只感觉自己惨不忍睹极了,泪水更是不由自主就滑落了下来。 女孩们看到乔安哭,她们也嗡嗡嗡的哭了起来,那嬷嬷也怕自己旧病复发没人治疗,竟勉勉强强答应了让乔安留下,一面准备为乔安解决身份问题,一面叮嘱乔安切不可乱走,只留在内苑伺候。 乔安能顺利加入她们已感激不尽,在她看,多靠近帝京,解开秘密的契机也多了,因此情愿忍气吞声。 女孩们唯恐乔安成为他们的负担,哪里知道她们做的事情乔安一学就会,甚至于比她们可得心应手多了。 乔安做的好,很快就分配到外苑修花木去了,乔安虽在面对这些花花草草,但心思却飞到了乾坤殿内,似乎,真正和她有不解之缘的那个人就是李仲宣。 但如何靠近李仲宣却是个大难题。 就在乔安胡思乱想的时候,不小踩到了一人的脚,那老宦官尖锐的叫了一声,用一推开,将乔安推倒在了一片月季花花丛内。 沈乔安不敢暴露自己会武功,倒是吃了不少的苦楚。 “你这瞎了眼奴婢,咱家也是你可冲撞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公公,实在奴婢有眼无珠竟不小心踩到了您,奴婢罪该万死。”乔安回身顾不得检查自己的伤,急急忙忙跪在这公公面前,小鸡吃米一般的叩头。 那公公还不肯善罢甘休,拳头变成了手掌,一耳光就丢向了乔安,沈乔安怒火中烧,想不到这么一太监竟如此狠辣,就在她准备还击的时候,凌空有人一把握住了老太监的手。 他的手固定在了半空中,乔安从日光之下的影子就看到出了情况,但却不敢抬头,她人微言轻,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什么时候该无动于衷。 “多大点儿事,竟如此不依不饶?”教训的声音来自于老太监福生背后的黑影。 那老宦官恐惧的颤栗了一下,回身嘭的一下跪在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看了看乔安,发觉乔安肩膀上有微微的红点,瞥目瞧了一下旁边的花丛,一切心知肚明。 他这一走开,乔安顿时松了口气,但就在此刻,李仲宣却退了回来,乔安冷不丁抬头,顿时和李仲宣四目交投,两人都将各自看了一清二楚。 “是成将军安排你到这里来的?”李仲宣问,他诧异极了,声音微微在发颤,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毕肖的两个人,无论从体型还是五官,乃至于神韵都如出一辙,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乔安也不知道点头好还是摇头好,木讷的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李仲宣。 大概眼前的女子让他想到了什么,李仲宣不忍道:“起来吧,以后就伺候在朕身边。” 之前,李仲宣是很反对这样的安排,但现在他明白了,成将军乃“贼心不死”之人,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安排一个和乔安神似的女子到龙庭来伺候。 有了这念头,李仲宣索性就将乔安给收留了下来。 沈乔安得以靠近李仲宣,完全是阴差阳错。接下来,乔安跟随李仲宣进入了正殿,李仲宣道:“脱掉外衣,朕给你看看。” 她想不到,传说中的魔君竟会如此心细如尘,乔安一愣,并不敢脱掉外衣,李仲宣已气恼了,用力拍了一下桌面,“朕难道会对各小丫头图谋不轨吗?朕也不过因了你想到了她,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乔安一想也是,她真是杞人忧天,李仲宣对皇后恋恋不忘,他怎么可能对乍然看到的一个女子就产生恋慕。 因了这年头,乔安脱掉了外衣,李仲宣握着乔安的藕臂看了看暗骂了一声福生,而后找了镊子过来,他小心翼翼的将刺入了乔安手臂上的刺儿都取了出来。 一排排大小不一的刺儿都拿了出来,乔安已疼痛的眉心有了褶痕,李仲宣握着一个珐琅彩的盒子,用指甲轻轻的挖出一点透明的膏体,揉捏了一下,轻轻的涂抹在了乔安的肌肤上。 说也奇怪,顿时那抓心挠肝的疼痛就烟消云散了,乔安感激不尽,“谢谢您。” 李仲宣连理会都不理会,从即日起,乔安伺候在了乾坤殿。李仲宣从来不怕乔安看奏疏或者在乾坤殿内翻阅东西,这日下午,李仲宣闲来无事,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笑睨了一下乔安。 “寻常也不见你过来红袖添香,只一味扫洒庭除,朕几乎要忘记问你,你也会写字儿吗?”沈乔安听到这里,心狂跳了一下。 “奴婢学过一点,简单的药名是认识的,但复杂的就不会了。” “来。”李仲宣温和的伸手,将一张纸和毛笔拿出来,“你在这里写、就写朕的名字,写出来朕看看。” “那怎么可以,那是、”乔安唯恐违法乱纪,但李仲宣已生气了,刚刚还柔和的笑,几乎顿时冰封到了嘴角,乔安看到这里,顿时不寒而栗,急忙乖乖儿的握着毛笔,开始写起来。 为表示自己的确没什么根基,乔安的字儿写的如墙头草一般,看起来软弱无力不说,还头重脚轻上大下小,可难看极了。 她含羞的将那张纸拿出来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握着那张纸看了看,倒是轻松的笑了笑,“毛笔不是你这么用的,要这么来。” 李仲宣示范,乔安学习,两人都忘记了他们这尴尬的主仆身份,乔安学习的很快,简直突飞猛进,而李仲宣发觉乔安是可造之才,问道:“对了,你到我乾坤殿伺候,朕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安儿。”乔安怯生生道。 李仲宣听到这类,震惊极了,他起身用那双饱经忧患的眼睛上上下下认认真真的打量沈乔安,吃味道:“连名字都这么像,真是好生奇怪。” 那眼神太炽烈了,他逐渐靠近乔安,沈乔安恐惧的后退,但已经退无可退,后面是僵硬的墙壁,她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已要和冰冷的墙壁严丝合缝了。 “皇上!”就在此刻,乔安叫了一声,这一声几乎如半空滚落的云雷,吓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颤栗了一下,急忙后退,他自认为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刚刚确乎意乱情迷了,要任凭继续发展下去,后果堪虞。 乔安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从乾坤殿跑了出来,她坐在太液池旁边许久许久,然而心上的涟漪却好像刚刚吹过太液池的一股风一般,不停的在荡漾。 她惭愧极了,似乎她对李仲宣也有奇妙的想法,这明明是不可能的。 乔安心情复杂,一人独坐了许久,今日秋老虎火辣的很,但沈乔安却似乎没有感觉到,片刻后,头顶笼罩了一片黑影,乔安急忙回身,看到了握着油纸伞的李仲宣。 “你不要误会,朕是因你而想到了她。”李仲宣居高临下,看向乔安,从她这个角度去看,发觉李仲宣下巴尖利极了,但那双眼神里柔柔的涟漪却激荡出一种和缓的,似乎那眼神可以安抚每一颗焦躁不安的心。 “我、我知道。”乔安急忙起身。 “以后朕不会如刚刚一样,你放心好了。”李仲宣说完后,有点惊讶,他难道需要对一个奴婢承诺什么吗? 乔安呆愣愣的点点头,但却不敢继续回到乾坤殿去了,她一人在这里徘徊了许久。 而宫外,郁然几次三番想要到里头偷窥一下究竟乔安怎么样了,但帝京乃龙潭虎穴,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有能力到里头去。 她可没有乔安急中生智之能,胡言乱语之智,她才一上屋,顿时被一群侍卫打落了下来,要不是跑得快,此刻已身首异处。 消息带不回去,她只能对庆公子撒谎,“最近,她已开始注意你了,我怕她知道了你的情况,安顿她到另一个客店去了,这样也好。” 庆公子最近萎靡不振,知自己药石罔效,因此对很多事情也失去了翘盼,听郁然这么说,只叮咛好生照料云云。 郁然点点头。 宫里的生活还在一如既往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乔安只感觉各处都熟悉,现实看到了熟悉的风景,再是看到六熟悉的面孔,进而找到了熟悉的心绪,但记忆还是好像深挖大埋的宝藏一般,无论如何都不能唤醒。 这让乔安略微有点着急。 这日午后,李仲宣午休的时候做噩梦了,乔安说服李仲宣为其针灸,李仲宣本不相信这女孩的手段,但试了试后发觉她针灸的本领也的确不赖,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乔安为李仲宣安神,李仲宣再次坠入了黑甜乡后,乔安拿下案头一本书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本书里头记载了十一年来帝后联手处理过的各种大事。 第八百三十八章 守口如瓶的秘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龙一年,陈东野聚众三万人公然造反,帝闻之雷霆震怒, 帅兵围剿,灭。” “安庆三年,洛怀逸买舟南下,花言巧语骗走皇后,帝灭其党,诛戮戴鸡犬不留。” 这每一句不足百个字儿的描述背后都是一桩一件血雨腥风,乔安看着看着,不禁心惊肉跳。 李仲宣翻了个身,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乔安立即凑过去,“皇上,您要喝水吗?” 她急急忙忙送了温水过去,一手抱住了李仲宣的肩,一手将水碗握着,小心翼翼的凑近了李仲宣。 但李仲宣却并没有喝水,而是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但嘟囔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乔安将耳朵凑近,却听到李仲宣竟在叫“乔安”,她听到这里,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据说,这皇后不小心落入了魔爪,竟死于非命,因此李仲宣日日浑浑噩噩。当晚,乔安到太医院去抓药了,都是一些温补之药,李仲宣吃了后,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到第二日,乔安伺候李仲宣吃了药,恳求李仲宣放自己回去看看,李仲宣向来体恤下属,准允了乔安的恳求。 其实,沈乔安发现皇宫太医院内的药五花八门很是齐全,却堆积多年未尝使用过,不少都已腐败变质,倒是坊间的药材比较新鲜,因此也准备给李仲宣去抓一点药材。 真是无巧不成书,乔安从医馆出来,却看到了前面巷子里的两个人,女子手中握着长剑,轻灵的长剑落在男子的肩膀上,那女子怒瞪着男子,而那男人呢,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 “我已问过了医官,你的病药石罔效,沈庆年!我陪伴在你身边多年,向来对你忠心耿耿,你竟果真只将我当做了你的杀人工具吗?”原来,威胁了庆公子的是落日。 落日阴鸷的眼冰冷极了。 “落日,你竟如此愚顽,我们之间何尝有过什么感情。”死到临头,庆公子反而不怕了。 “这是人之将死其言已善了?”显然,落日脸上还是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痛苦表情,她的声音在颤抖,手中的长剑也在颤抖。 毕竟主仆一场,如今短兵相接你死我活,这未必是落日真正想要做的事,她准备撤离长剑,庆公子却疯狂的靠近,“你倒不如给我个痛快的,杀了我也好过我日日受苦,还要提防你出其不意的偷袭。” “休想!”落日怒吼了一声,推开了庆公子。 她现在也很矛盾,究竟自己还喜欢庆公子吗?她对庆公子的纠缠,作何解释?是前情在作祟,还是自己不过画地为牢?她耿耿于怀的到底是什么呢? 看庆公子这么颓败的模样,落日冷笑:“我们的账到此为止了,你已是将死之人,何苦弄脏了我的手?”庆公子耷拉着眼皮,一个字都不说。曾几何时,她是他豢养来对付别人的杀手。 如今时移俗易,他竟要自食恶果。 她说完后,转身。 等落日离开后,沈乔安出现在了庆公子身旁,她并没有听到庆公子和落日聊了什么,此刻乍然的现身,倒是让庆公子有点愕然。 “乔安,你怎么在这里?”庆公子将药包藏了起来,乔安已靠近了他,“我还想问呢,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惭愧,前日我生了病,受风寒了,出来看看。”庆公子云淡风轻的解释,实际上沈乔安对什么风寒之类,完全充耳不闻,反正庆公子这一路行来向来身体糟糕透顶。 “好吧,我送你回去。”出了巷口,乔安怕再次遇到落日或者其余不必要的危险,雇了马车回去,路上庆公子闭目养神,许久不说话。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你最近在忙什么呢?安儿。” “瞎忙,到处乱走。”乔安微微笑冷笑。 回到客店后,郁然看到他们两人一起回来急忙过来迎接,庆公子将药包不动声色的交给了郁然,郁然藏在了旁边的抽屉里,一转身,闭合了抽屉,目光落在了乔安身上。 两人都有千言万语,但此刻却都无言无语。 “二掌柜,我们能不能聊一聊,让公子爷休息休息?”一来,她是的确想和乔安聊一聊,这二来,等她们出去后,庆公子也要便宜行事来煎药。 乔安总感觉这两人稀奇古怪的,举手投足都是秘密,她此刻点点头,到了自己的屋子,唯恐郁然会责怪自己不告而别,还结结实实的谋害了她一把,乔安一进入屋子,就抱着手臂,好像很理直气壮。 她想,要是郁然和自己闹,自己就胡搅蛮缠,但奇怪的是,郁然仅仅是叹口气,“你为什么要一人到皇宫去,那是很危险的地方。” “兵法有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无动于衷?我脑海中日日有一些片段在闪现,我敢说自己和中京的皇宫有不解之谜,你们都不帮我,我只能自己去调查。 乔安的解释的确很冠冕堂皇,听到这里,郁然点点头,“二掌柜一人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她也明白沈乔安的脾性,她是一个看起来很柔弱但实际上很坚毅的女子,她只要决定了去做的事,那就是板上钉钉。 而她更明白凭借自己的能耐,无论是斗智斗勇,似乎都不是乔安的对手。 “这么说来,你是支持我到皇宫去咯?”乔安喜上眉梢,凑近了郁然。 “前提是,你必须安全!最好还要经常回来看看我们,他那边我已找了一定的借口,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纰漏的。” “感激不尽。”乔安点点头,套近乎一般的靠近了郁然,一把拉住了郁然鬓角上垂落的发丝,“老实交代!你们还有什么秘密在隐瞒我,快说!” “秘密?”郁然笑了,“我是个男扮女装之人,二掌柜您相信吗?这就是我们的秘密。” “哈哈哈,”乔安笑的前仰后合,也知那秘密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让她知道的,“你是就是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夜半三更,乔安依旧睡不着,天空上有不少沉闷的黑云,看起来随时可能下雨,沈乔安坐在屋顶上喝酒,楼下的庆公子丢上一把伞给乔安。 “怎么?”乔安握着雨伞看向了下面的庆公子,庆公子站在天井内,圣泉一般的眼深邃而黑,瞅着他。 “你身体不好,出来做什么?”乔安道。 “看你。”庆公子端正的站着,嘴角绽放了一个美丽的微笑,乔安也嫣然一笑,“看我?我有什么好看?” 但一会儿后,就开始刮风了,风很大以至于沈乔安的雨伞才刚刚打开,就被一股旋风给吹走了,长街上人们忙碌的开始收拢自己的东西,做买做卖之人焦虑极了,乔安准备下去,忽然看到了郁然。 “现在感觉到了吗?”郁然哼了一声,“到底还是公子对你好。” “之前也感觉到了。”乔安道。 但这种好却和感情上的生死相许不同,沈乔安总感觉似乎缺乏了什么,那是一种说不上而又不可描述的怦然心动。 郁然说了不少庆公子的好,沈乔安不过一笑了之,再描述的厉害了,乔安又道:“要是你果真觉得他是个百里挑一之人,我就做了这月下老人,为你们牵线搭桥怎么样呢?” 气的郁然面红耳赤,捶胸顿足。 乔安看到郁然这轻嗔薄怨的模样儿,倒是开心极了,“好了,明日我要到皇宫里去了,我隔几天会回来一次。”乔安不由分说又道:“不许留我,更不许用手段留我。” 郁然还能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乔安走了。 李仲宣醒过来后不见了沈乔安,心情有点烦躁,“那个叫安儿的女子呢,今日怎么就不见她?” 众人鲜少看到李仲宣对什么人如此上心,此刻一群人急乎乎去找,但沈乔安告假过了,又没有明确说家在哪里,如此一来二去,只能将那教习姑姑找了过来。 被问起沈乔安,触动了那默默的隐痛,“到底是个可怜孩子,家道中落也就罢了,还父母双亡,父母双亡也就罢了,爹娘还债台高筑,闹的鸡飞狗跳的,仇人都追到了紫华城外来行凶。” 正说着话呢,外面报说乔安到了,沈乔安来的很准时,她知道中京的礼法,此刻回来后,报道完毕就到了乾坤殿这边。 “倒是说曹操,曹操到了,安儿过来吧。”李仲宣笑了笑,对那嬷嬷挥挥手,“你退下吧,让我和安儿好好聊一聊。” 乔安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问了乔安的家庭以及来路的能,乔安将编造的谎话说了出来,一点漏洞都没有,李仲宣点了点头。 从此后沈乔安被放在了乾坤殿内伺候,说是奴婢,其实已兼具了女官的身份。 李仲宣起早贪黑,乔安也只能跟着调整时间,皇族每天寅时就需起床,起来后还需闻鸡起舞,到五更天前后才上朝去,沈乔安跟在李仲宣背后,日日过陈陈相因的日子。 李仲宣是彬彬有礼之人,时常会和乔安说一些话,有的乔安能听懂,但有的乔安却完全不懂。 “您心里那个人一定是皇后了,对吗?”无论是做梦还是现实中,李仲宣时常表现出自己对皇后沈乔安的眷恋,这早让乔安自己注意到了。 “知道就成了,未必要说出口。”李仲宣将一把剑丢给了乔安,“安儿,你会舞剑吗?” “会一点,但不怎么精通,皇上要看?”乔安握着长剑跳上了梅花桩,说来也奇怪,她自从记忆力逐日衰减后,什么都快忘记了,唯独舞剑一招一式完全铭记于心,此刻舞弄起来,简直好如臂使指,轻灵曼妙极了。 那一招一式和乔安会的剑术完全一样,可真是让李仲宣大开眼界。 舞弄完毕后,乔安将长剑丢在远处,孤身一人靠近了李仲宣,在这帝京里,侍卫等不允许带着武器靠近天子。 李仲宣眼神有点呆,问道:“这剑术是什么人传授给你的?” 乔安哪里知道这个?思忖了许久,慢吞吞道:“我看这剑术似乎不错,但要说是什么人传授的,我是的确不清楚,大概是什么世外高人吧。”沈乔安是确乎不清楚剑术的派生和由来,以及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 第八百三十九章 聪明才智得以发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点了点头,暗忖,既然这安儿是成将军安排来的,只怕多少也会一些拳脚功夫,她不想告诉自己师承,不外乎是怕成将军会被责骂罢了,一想到这里,李仲宣淡淡的笑了笑。 “你留在朕身边,朕可真是开心极了。”其实,看得出李仲宣是很享受这种生活。 想想也是,帝京都是一群年高德劭的老头子,他们一开口就是忧国忧民的国家大事,这等人和乔安这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自然完全不同,因此带给李仲宣的感觉也不可一概而论。 “安儿,你可会骑马?”李仲宣问。 “不很精通,但也还好。”乔安点点头。 两人到了马厩,看到有个官员在调马,乔安感觉那官员也面善的很,但究竟那官员是何许人也,却不清楚。 “吾皇万岁。”那调马的官员急忙行礼,他身旁一群人也跟着行礼,李仲宣摆摆手,“起来吧,有什么好马儿,找两匹出来给我们。” “皇上,您看这个,这是乌云抱月驹,通体都是黑色的,唯独马蹄是月一般的白,真是赏心悦目。这个是的卢,叫声高昂,跑的也很快。” “婆婆妈妈,朕是来听你班荆道故来的了?”李仲宣有点不耐烦,看乔安在偷笑,严厉道:“你笑什么,你会挑选良驹吗?会的话,给自己挑选一匹,朕也要一匹,等会儿和朕出去走走。” “奴婢大概会点儿。”乔安靠近马儿看了看,一排排健马都在围栏内,有的在吃东西,有的木呆呆的站着,乔安经过这百十来马儿,竟一匹马都没有挑选到,这么反反复复走了几个来回,解开了马缰绳,牵了一匹棕色马儿和一匹白马出来了。 这两匹马看起来不算很上乘,李仲宣道:“这就是你挑选的马儿?” “皇上,这两匹马必须很轻柔,且不骄不躁,而奴刚刚已看过了,这马儿不过一岁左右,原本该是血气方刚的时代,但却有点蔫头耷脑,一开始奴也以为不过是它们在休息,但经过反复的观察发觉这两匹马天性如此。” 乔安的意思李仲宣已明白了,这两匹马坚朗着呢,且还不是急性子马儿,走长路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李仲宣满意的点点头:“朕要白色的,那金棕色的就是你的了。” 一会儿后,更换了衣装。李仲宣一看马背上的沈乔安,发觉乔安已十分俊俏,不像个女孩,倒好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后生。 两人正准备走,外面牵了一匹劣马进来,李仲宣指了指那马儿,“如果想要调教这马儿,当用什么办法?” “动物的世界和人类完全不同,他们顺从强权,要是让奴去调马,奴要三样东西就好,先用皮鞭,马儿不听话就抽打,还是不听话就用匕首,再不听话就用铁锤。” 李仲宣听到这里,恍惚想到了多年前乔安说的话,语言是不同的,但表达的意思却大略不过如此。 李仲宣听了乔安的话,不觉多看了两眼她,倒是沈乔安,依旧天真无邪的笑着。 两人出了皇宫,一路朝着郊外去了,出了启夏门以后,两人都汗流浃背,李仲宣道:“你对帝京似乎很熟悉啊?” “说来奇怪,连奴自己都不得索解呢,为何会对帝京这么熟悉。” 两人到郊外玩儿了一圈回来,李仲宣心情好极了,这几个月来他都沉浸在一种无边无际的悲伤里难以自拔,脸上鲜少看到生动的笑,但此刻呢,整个人表情明媚而乐观。 老宦官知道这一切都是乔安带来的,哪里能不开心,叮嘱乔安多多开解李仲宣,争取让李仲宣早点儿好起来。 还给了乔安一个责任,让沈乔安规劝帝王大选,乔安也难以启齿,但却在酝酿契机寻找机会。 这日晚间,乔安准备休息去,李仲宣却愁眉苦脸道:朕有件事,倒是想要你给朕看看。”想不到李仲宣竟也有“不耻下问”的时候,沈乔安点点,靠近。 “朕这里有个将军,日前请命要到边塞去,但朕的探子已报了消息,说此人有叛国之心,这一去自然不复返,你倒是出个主意,让朕顺遂了他的心意,但却不让他实现这个抱负,怎么样?” 说白了,也就是说李仲宣要冠冕堂皇的杀人了,之所以不能立即下手,不外乎是因为顾虑到此人的身份罢了。 乔安听到这里,思量了片刻,问了李仲宣那人的年龄行事作风等等,一切都问过了后,乔安道:“您答应了这一切就好,且要让他兵强马壮,等他离开的时候,奴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皇上可以听一听。” 李仲宣洗耳恭听,听过后,发觉这计谋确乎很好,微微笑了笑。 那将军叫韩琦,早些年为收复河山做过突出的贡献,但此人向来心术不正,李仲宣投鼠忌器,并不敢让他做三品的正官儿,他混来混去,不外乎是个从三品的小官。 那人也明白自己不尴不尬的处境,准备离开这里到外邦去,且已经得到了草原鞑靼人的许诺。 欢送的宴会安排在后天,那韩将军踌躇满志,哪里知道李仲宣竟识破了自己的阴谋诡计,作陪的与会者还有刑部尚书裴炎和一品护国将军成将军等人。 成将军今日也见到了乔安,他哪里知道,沈乔安是不请自来之人,而成将军还以为这外貌毕肖乔安的女子竟是李仲宣安排过来的。 酒会之间,李仲宣举杯,“祝将军一路顺风了,将军保家卫国,含辛茹苦, 如今西出阳关无故人,来来,喝一杯。” 萄美酒夜光杯,衬托的酒水更是美丽极了,如凝练的冰块,喝了酒水后,李仲宣伸手:“安儿,给诸位斟酒。” 乔安越过李仲宣,准备给众人斟酒去,缺不小心跌了一下,撞在了一个巨大的铜鼎上,那铜鼎碍手碍脚放在李仲宣背后。 “怎么搞的,这点儿事都做不明白?”李仲宣怒了,“要不是今日韩将军出京,不宜见红,朕势必处理了你。” “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乔安急忙道歉。 “成将军,朕看,这铜鼎似乎也有点挡路,你为朕扛走吧。”李仲宣指了指那铜鼎。 “这铜鼎还是先帝时候就放在这里的,重于千钧,朕听说你天生孔武,你今日要是能扛走这铜鼎,朕呢就分差五千人的飞骑卫给你。” 飞骑卫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真正是千淘万漉的将才,不要说五千人了,就是有五百人的飞骑卫,都强如三万人的散兵游勇,听到这里成将军当即笑了,在手掌心吐了一口唾沫,靠近了铜鼎。 乔安丢给李仲宣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那成将军双手落在铜鼎的双耳上,他用力的提,但那铜鼎纹丝不动,简直好像钉在了地板上。 李仲宣看到这里,诧异极了,重新下令:“再不然就让士兵过来弄走吧,这铜鼎重于千钧,看起来大概也不是一人之力能扛起来的。” “皇上,莫要小觑了臣下,且让臣下再试一试。”成将军后退两步,冲到了那铜鼎面前,用力抓着耳朵提,依旧纹丝不动,看到这里李仲宣面上有了不怿之色。 但就在此刻,那韩琦将军起身。 “皇上,适才您的话还算数吗?谁要是能扛起来者铜鼎,那五百人的飞骑卫就会赏赐下来?” “天子一言九鼎,掷地有声,怎么?你想要试一试吗?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戍边去,有这五千人的飞骑卫也算锦上添花了,你且试一试。” 乔安早就调查过了,这韩琦将军是贪得无厌之人,且鲁莽的很,至于成将军,他不是真正不能将这巨鼎弄起来,而仅仅是抛砖引玉罢了,此刻成将军不屑的冷笑:“你要是将这巨鼎举起来,我就叫你爷爷,也送你五百人,怎么样?” 那韩将军冷笑一声,三两步就靠近了铜鼎,他和成将军的动作完全不同,他的右手抓住了铜鼎,左手抄在铜鼎之下,大声吆喝了一下,铜鼎拔地而起,逐渐高过了头顶。 乔安和李仲宣都想不到,这韩将军竟如此力大无穷,两人料定这铜鼎一举起来势必出事故,哪里知道韩琦脸不红气不喘,很是寻常。 乔安左思右想,委实着急,但就在此刻,却看到旁边的水果上趴着一只臭虫,一想到这里,乔安计上心来。 她忍着恶心感将那臭虫握着,一面鼓掌道:“将军孔武有力,真是国家之栋梁。” 一面弹飞了手中的臭虫,这臭虫本就指甲盖一般大小,但却其臭无比,飞出去后,顿时贴在了那韩琦将军的鼻孔之下,臭虫受惊,眼睁睁看到面前俩黑窟窿,哪里有不钻入的? 那臭虫还没有进入韩琦的鼻孔呢,韩琦就受不了了,打了一个剧烈的喷嚏,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眼睁睁看着韩琦将军身体东倒西歪,料定会有危险,急忙道:“皇上!快躲开。” 那铜鼎哐啷一声落下,韩琦来不及躲避,铜鼎的一足砸在了韩琦的胸口上,一足砸断了韩琦的小腿,朝着李仲宣翻滚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预料到今日势必有血光之灾的时候,沈乔安却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那铜鼎。 她这一拍,在众人看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力量和角度却把握的恰到好处,那铜鼎本差点就砸下,但被乔安这么四两拨千斤一推,铜鼎的三个足稍微移动几寸,已经落在了实实在在的地上。 “皇上小心。”乔安声音很平静,对着一切的结果,她都心知肚明。 她笑了。 众人大惊失色,再看李仲宣,李仲宣竟也诡异的笑了笑,这一切本就是他们两人的计谋,但笑过后,李仲宣却火速靠近了韩琦。 “朕的韩将军!朕的将军啊!”他哭泣了起来,用力的抱着韩琦,韩琦奄奄一息,眸光迷离。 乔安唯恐韩琦死,伸手握着韩琦的手,将真力输送了一点,那韩琦感觉胸口的障碍似乎被移走了,略畅快了点儿。 但他却看到面前的女孩笑了笑,慢慢的摊开了手掌,众人距离远,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第八百四十章 对她刮目相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沈乔安手掌上赫然写着两个字“活该!” 韩琦气煞,硬生生喷出了一口鲜血,乔安“好心”的为韩琦拍一拍胸口,大惊失色道:“皇上,韩将军有后事交代呢,您且听他再说什么。” 李仲宣凑近了韩琦的耳朵,此刻,沈乔安手中的一根针早就落在了韩琦的咽喉之上,韩琦咕哝了起来,李仲宣认真的听,一面听一面梭巡面前酒桌上几个人。 “刘同先,张养浩,欧阳上方!”他每念诵一个名字就停顿一下,旁边的成将军已起身,做好了听命的准备,李仲宣阴鸷道:“拿下!韩将军说这几人已经撺掇好了鞑靼人准备攻杀我边境。” “是!”都说殿宇之内不允许佩剑,但今日也就奇了怪了,成将军他们竟似有备而来一般,成将军的人将那几个副将都拿下了。 那几个人立即喊冤枉。 李仲宣面沉如水,理睬都不理睬,接着,李仲宣继续“听”韩将军的话,大惊失色道:“朕知道了,你真是朕的好将军,朕定会料理好你的后事,将军安息吧。” 他一面说,一面捂住了韩琦的眼睛。 众人等了片刻,抬眸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朗声道:“韩琦将军真是朕的好将军,他临死前让朕将他的家产都用做军需,此等大义凛然之事,朕该彪炳千古,史官呢,记一笔。” 李仲宣全了韩将军的名誉,没收了韩将军的家产,还借刀杀人除掉了几个反叛者!真是一箭数雕。 这事结束后,连成将军对“安儿”也刮目相看了。 至于李仲宣,难免和这个类似于乔安的女子日久生情,他日日观察乔安,发觉这女孩很是厉害,从来不伪装自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她不知道这女孩究竟是成将军从哪里挖掘到的,但时间长久难免产生怀疑,发觉这女孩似乎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目的和用心,他对她时而疏远,时而靠近。 乔安也习惯了李仲宣的忽冷忽热,她在这中京组合件混熟了,也结交了一些三朋四友,其中之一就是老太监福生,这老太监是伺候在乾坤殿内的一把手,俗称“大总管”的太监首领。 之前李仲宣从叶钦国回来,茶不思饭不想,他绞尽脑汁,今日在饭菜汗变花样,明日在汤汁上做文章,但李仲宣总是兴味缺缺,每常也不过动动筷子就算数,不怎么去吃。 倒是这安儿到来后一扫李仲宣颓靡的生活,李仲宣恢复了精兵简政的作风,彻底变了一人。 今日,乔安和福生肩并肩朝着乾坤殿去了,乔安道:“我最近惴惴不安。”这句话说的太好了,任何人都会问:“那究竟是却为什么?” 那福生虽然是老狐狸,但不知不觉也上当了,“姑娘这有哦是何苦来哉?姑娘如今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这么靠近皇上的女子,除了姑娘一人,当初也就只有另一人了。” “那是何人?”乔安兴致勃勃。 那福生不准备说,乔安也不着急问,结果下午福生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琉璃杯,被李仲宣骂了个狗血淋头,第二日福生又闯了祸,接二连三的挨骂,乔安本可以说情,但却置之不理。 下午,福生吓得不敢到内院去了,在门口徘徊,等乔安出来后福生急忙迎接了过去,乔安道:“那琉璃杯是三年前皇上生辰时太后娘娘送的呢,大总管也真是会捋虎须,竟然打碎了这个?” “我的姑娘,还请您美言两句。” 乔安揶揄道:“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做?”福生听到这里,急忙将准备好的葱条金猥琐的递给了乔安,沈乔安哈哈一笑,“这些东西,里头多了去了,你相信不相信,我随便开口皇上就能给我一篮子。” “那姑娘想要什么?”福生皱眉,发觉沈乔安不怎么好对付,一想到那琉璃杯自己才一靠近就碎了,莫不是乔安提前动了手脚,不禁后怕。 躺在乾坤殿伺候了若干年,哪里出过这等错误?要以后这臭丫头故意为难自己,岂非让他防不胜防。 他也是审时度势之人,一想到这里后背顿时发凉,“姑娘到底想要什么吗?咱家有个哈巴狗,嘴巴这么长,送给姑娘玩儿?” “谁要你的哈巴狗?”乔安道:“你是聪明人,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好公公。” 乔安捏了一把福生的胡子,“事不过三啊,明日再出什么乱子,这乾坤殿可就不是您能来的地方了,您是果真要晚节不保是怎么着?” 听到这里,福生顿时明白了,连日来各种事都是乔安巧意在安排,当他知道这些后,顿觉五雷轰顶,因此也不急细想,就将事情说了。 乔安听了后,被帝后那一波三折的感情给触动了,但却有点迷惑,“皇后呢?到叶钦国就没了?” “找到后已经被杀,如今皇上还准备为皇后迁坟呢,此事你在他耳边提也不要提起,知道了吗?”福生吓丝丝的开口。 “他迁坟不迁坟关我什么事情?”乔安笑嘻嘻说完,又道:“这一对琉璃杯给你,其实那打碎了的是我前日在尚宫局让人捉的赝品,这个是真品,你送给皇上负荆请罪去。” “哎呦,我的姑娘,您这是环环紧扣啊。”福生发觉这臭丫头可了不得,从这件事情后,跟是尊敬乔安,对乔安的安排也言听计从。 他发觉,乔安不但掌控了李仲宣的喜怒哀乐,似乎还掌控了这乾坤殿内每个人的生生死死。 这日,乔安到了太医院,说是找人过来给李仲宣看身体,不外乎是想要找个神医过来为自己瞧病,那医官跟在乔安后面磨磨蹭蹭的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进入了一个房子。 乔安闪电一般回手,一把刀已放在了那医官的咽喉上,“要死要活!”那医官跪在了乔安面前。 从此后,他开始为乔安看病,但他医术不怎么高明,看来看去不外乎看准了乔安脑袋遭过撞击,但却不会开药。 后来沈乔安发现,想要疏通医官的关系,压根就不需要威逼。在这帝京里,想要谋求人办事,利诱的效果更好。沈乔安一拿出银子,那医官就上钩,但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都没能看出究竟乔安的病该如何治疗。 这日,李仲宣心烦意乱在后花园玩儿,忽然看到花木扶疏的远处,乔安在和一医官聊天,两人在聊什么,因距离关系不能听到。 他逐渐靠近,两人都有点震惊,同时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聊什么呢?”李仲宣居高临下看了看乔安,乔安对答如流,目前来说,她已成了名副其实的谎话精张口就来。 “奴婢那方面有点不调,不是来早就是来迟,找个医官问问。”一开始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那方面是“哪方面”但蓦地好像想到了什么。 “安儿?”他瞪圆了眼睛,顿时变得无限的惊喜:“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安儿你是安儿。” 旁边的医官忽然听到李仲宣这么语无伦次的说什么,顿时有点奇怪,但李仲宣却屏退了医官。 “一个月之前,朕在叶钦国也遇到了你,是也不是?”完蛋了,一切都瞒不住了,可怎么办呢? “原来你是皇上,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对吗?”乔安问。 李仲宣尴尬的一笑,“你不也说你是叶钦国人,如何又成了我中京的人了?” “这个,这个嘛。”乔安搔搔头皮,眨巴了一下慧黠的眼睛,“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先是您骗我,再是我骗您啊。” 李仲宣终于明白了,可能郁然看到的尸体未必就是乔安,可能眼前人才是沈乔安呢,至于她为什么会从叶钦国忽然跑到了中京,且还混到了自己身边,这就是李仲宣不得而知的了。 但李仲宣却一点责备乔安的意思都没有,他兴高采烈,简直快乐极了,“好,好,你骗的好啊!” 第二日两人关系亲密了不少,但这亲密却不是乔安能习惯的,她很快就找了李仲宣详谈,“皇上,奴婢是伺候您的,您这么又找了人伺候奴婢,好像奴婢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似的。” “那么你日日伺候朕,说明朕也是生活不能自理之人了?”李仲宣挑起来眉毛,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乔安。 乔安叹口气:“我收回那句话。” 晚上,李仲宣邀请乔安吃饭,乔安是说什么都不作陪的,但李仲宣立即愠怒了,“吓的”沈乔安心慌意乱,急急忙忙正襟危坐在李仲宣面前,李仲宣胃口很好,也非要让乔安多吃,沈乔安无可奈何,只能埋头苦吃。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两天,某日李仲宣竟找了个医官来,他们在乾坤殿交谈,乔安取东西,却蓦地偷听到了两人之间的闲谈。 “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用什么药,你给朕治好她就好,”完毕后,掷地有声补充道:“不惜一切。” “看娘娘这状况,光用药似乎还不能,依照老臣看,要是能触景生情,只怕好的更快一点儿呢。”那医官这么说。 “何以触景生情?”李仲宣问。 “皇上,过去的桩桩件件,只要是发生过的,都不会忘记!即便是忘记了,某些东西也会潜移默化在我们内部,有时候打通这个触媒,需要的不过是个成熟的契机罢了。” “你说明白点儿。”李仲宣有点儿懵懂。 那医官凑近李仲宣的耳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李仲宣连连点头。两人分开了,乔安进入了屋子。 李仲宣看乔安进来了,慢悠悠道:“如今朝廷里闲来无事,朕准备到叶钦国去看看孙天子,也带着你,明日就走。” “可以是可以,但奴要和朋友说一声,免得他们牵肠挂肚的。”李仲宣准允。 乔安盘算着究竟怎么开口呢?郁然会不会为难自己,庆公子呢,会不会不同意?就在这么胡思乱想着,人已进入了长街,日中为市,来百姓都忙忙碌碌的在兜揽生意,叫卖叫卖声让这烟火人间充满了温暖。 她准备抄近道儿回去,然而才刚刚过了棋盘街,就遇到了一个登徒子,那是个面如冠玉之人,他看乔安一人踽踽独行,急忙靠近。 第八百四十一章 长街巧遇庆公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兀那姑娘,我送送你。”背后响亮的调戏声让乔安顿住了脚步,她回头对马车里的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姑娘来吧。”那人示意仆从停下马车,将乔安抓上来,沈乔安本不打算多事,但一想自己今日要是临阵脱逃了,反而是助长了某人的歪风邪气。 一念及此,乔安笑了,“公子爷,奴家走的脚酸,倒是感谢您抬爱。”说完后丝毫不忸怩,人已经进入了马车。 这富家子弟一看有门儿,立即凑近乔安,“姑娘用的是什么香,好闻极了,让人心旷神怡呢。” “不过苏合香罢了,公子爷喜欢那是最好的。”乔安故意伪装出水性杨花的模样,一刻钟后,这富家子弟的火被撩拨起来了,凑近乔安就要欢好,结果被乔安从马车里扔了出来。 丢出来也罢了,然而在一刻钟之前,乔安特别要求马车提速,最为倒霉的是,这公子爷面部先着地,吧唧一声摔了个狗啃泥,顿时鼻青脸肿。 “哎呦,公子爷,这是怎么说?”几个家奴看情况不对,急忙过去搀扶,等他们将自家的公子爷挽救回来才发现,马车内早已空空如也,哪里有乔安的人影? 问赶车的驭手,那驭手压根就没有看到乔安。 “莫非白日撞鬼了不成?”那公子摸一摸眼角,眼角已皮开肉绽,一张脸也伤痕累累。 沈乔安早含笑离开了,她不想要看这富家公子狼狈的模样,她习武多年知道如何小惩大诫可以伤的那人体无完肤,却不会要那人之命。 乔安冷笑着离开,那富家公子心情郁闷极了,一群人骂骂咧咧朝着前面去了。 教训完毕他们后,乔安往前走,路过一家医馆,看到医馆内竟有两个熟悉的人影,一个是庆公子,一个是郁然。 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啊?就在沈乔安郁闷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背后几个黑影,然后一群刁奴已靠近了沈乔安。 “姑娘好生自在啊,欺负了人,这就要逃之夭夭了吗?” 一个刁奴一面说,一面握着鬼头刀大步流星靠近了乔安,马路上来往的人看到这里,急忙闪避,唯恐招惹到晦气。 另一个刁奴也靠近了乔安,豪横的狞笑着:“好啊!你这臭丫头,现在你可跑到哪里去呢?” 几个人很快就动手了,沈乔安武功不错,才不会三招两式,这几个人已滚落在了尘埃里,灰头土脸。 乔安踩着一人的手掌,玩味着那人面上的表情,许久后才离开。 她倒是好奇极了,为什么庆公子时常会出现在这附近的药店里,他在做什么?此刻,沈乔安狐疑的靠近药店。 但几乎也是同一时间,庆公子到了,“安儿,你怎么在这里?”乔安一回头,看到了庆公子,露出个梨涡。 “随便走就到了这里,刚看到你从里头出来,你生病了吗?”乔安问,旁边的郁然却轻咳了一声,“今早我扭了脚举步维艰,公子爷搀扶我过来看看。” 郁然一面说,一面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药包,乔安凑近,“我给你看看,治疗跌打损伤我可在行了。” 但郁然却闪电一般的缩回了脚,那速度之快,足可以证明足踝没有任何问题,乔安心头更是迷惑,这两人究竟在闹什么幺蛾子啊。 中午饭是一起吃的,吃过了中午饭后,庆公子道:“我看明日我们就不要住在这客栈了,到外面去租赁一个宅院吧。” 乔安知庆公子财大气粗,也知他不喜欢这鸽子笼一般的环境,其实凭良心说,这客栈已是中京数一数二的了,无论是配备还是菜品乃至于服务等简直都无可挑剔。 但庆公子呢,竟还感觉不尽如人意。其实,沈乔安也比较喜欢在外面生活。 租赁房屋的事交给了牙行去做,不一会儿一个媒婆一般女子已笑吟吟的靠近了庆公子。 “沈公子,您交代的事情已办好了,只您一句话就可以搬家了。”那牙婆笑嘻嘻的。 “我别无长物,直接走就好。”庆公子并没有退掉房子,一来可混淆视听,二来,他怕自己走的太突兀反而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到了宅院后,乔安一看,那屋子一干二净,坐落在一个不怎么繁华的街道上,乔安道:“这一定是某个贪官污吏的宅子,后来被查封了,再后来被人贱卖了,且一定是个凶宅,不然为什么这么便宜?” 听乔安这么说,庆公子哈哈大笑。 因沈乔安答应了到桃花堂去给先皇后娘娘迁坟,所以在这里不过做了短暂的淹留后,第二日依旧还准备回京。 但乔安才刚刚路过昨天的客栈,就发觉客栈里出了事,客栈外倒着几个横七竖八的尸体,场面触目惊心极了。 乔安本不准备多看,但却发觉地上丢着一根镶金的马鞭,而那马鞭分明就是昨日那富家子弟使用过的。 “让开!快让开!都让开!” 有人高门大嗓在吼,民众一边议论一边退开,接着一群卫兵到来,打头的人斥众人后退,然后点头哈腰迎接了一个将模样的人。 那是成将军,在朝廷里,沈乔安是认识的。此刻,成将军眸色凝肃,半蹲在尸体旁边在看,远处一个打扮的美轮美奂的中年妇女哭了起来。 听她那哭声,竟是在哭这被人杀了的贵公子了。 “我的儿,我那可怜的儿啊,你怎么就惨遭横死了呢?”那妇女哭声穿云裂帛,悲戚极了。 “带家属后退,本将军到里头去了解了解情况。”成将军完全可以理解死者家属的悲伤,这种事在帝京已屡见不鲜。 第一次成将军面对死者家属嚎啕大哭的声,动了恻隐之心竟好心好意让家属靠近了尸体,但那一次案件好不容易才侦破。原因就是死者家属搬动了尸体,破坏了现场。 客店里的掌柜的魂飞魄散的出来,浑身在发抖,颤声道:“将军,将军,您可来了,刚刚这里发生了打斗,真是惨绝人寰啊。” “少废话,过程呢?”成将军言简意赅。 掌柜的急忙将情况说了,原来是这一群人过来寻找一女子,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掌柜的话都没有解释完毕呢,一行人就打了起来。 “另外一群是什么人?”成将军摸一摸下巴,他在用力的思考,刚刚每一具尸体成将军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过了,死亡的致命一击都来自于咽喉。 斩断了咽喉后,每个人心口上还中了一刀,可谓惨烈。 乔安向来悲天悯人,她固然知道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蓦地看到有人这门课残酷的杀害了他们,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她蹲在尸体旁边看了看,一言不发。 “那另外一群,是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看起来凶神恶煞,就老朽看,只怕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公子爷和他们期间一句话的冲突都没有,说打就打了起来,那群人杀了他们后顿时逃之夭夭,等老朽等出来一看,悲剧已酿成了啊,此事和老朽没有关系啊,街坊邻里刚刚也都看到了。” 那掌柜的几乎哭诉了起来,旁边有个翘着胡子的商人点点头,“的确和刘掌柜没有什么干系,发生的事情也和刘掌柜描述的一样。” “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还请将军好生调查调查,此事和大家都没有干系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 “他们找什么人来的?”成将军凑近掌柜,那掌柜的立即拍了拍脑门儿,“是找沈姑娘来的,将军,我们去问问沈姑娘只怕就迎刃而解了。” 但等他们到沈姑娘的屋子去,却不见一人,乔安隐隐约约感觉奇怪,立即转身离开。 这群登徒子色胆包天,今日大白天的竟过来“找”自己!根据掌柜的那刚刚的描述,乔安推理,那一群富家公子只怕不是别人,乃是庆公子的手下。 她不可在这里继续淹留,以免被掌柜的认出来节外生枝。 乔安刚刚出了客栈,才走出一段距离,斜刺里的巷口中,一个惊慌失措的婆子就哭着喊着靠近了自己。 “啊!杀人了!杀人了啊!”那婆子受惊过度,叫声让人不寒而栗,乔安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一幕。 “杀人了啊,药店的王掌柜让人杀了,让人杀了啊。” 街上有巡逻的武侯,那婆子一面哭一面去找武侯,片刻后,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入了药店。乔安也紧随其后好奇的踮起脚尖看,几个大兵,将屋子里几个尸体给弄了出来。 乔安才看了一眼尸体,顿时呼吸一窒,被杀的手段和死亡原因和那富家子弟一群人一模一样。 乔安更不敢久留了,急急忙忙到皇宫去。 宫里,李仲宣没有看到乔安,总感觉心神不宁,大概等到了午前,乔安才翩然而至。她的姗姗来迟,让他有点生气,以至于一早上他对这乾坤殿内的太监横挑鼻子竖挑眼。 众人看安儿到了,七嘴八舌央告,让沈乔安到里头去安慰。乔安满以为这一行是捋虎须,哪里知道进入屋子后,李仲宣脸上绽放了欣喜之光。 “安儿,你可总算来了。”那是望眼欲穿的眼神,乔安看风暴已过去了,连忙可人的点点头,“皇上找奴呢?” “朕找你有点事,此刻却想不起来了,”李仲宣笑了笑,“对了,外面的事情安顿的怎么样了,可以随时和朕到叶钦国去吗?” “已马马虎虎处理过了,皇上什么时候走,奴婢就跟着您。”乔安看向李仲宣,发觉他的侧脸竟很好看。 明明,她不该这样盯着他看,但却似乎无形中有一股什么力量在牵引自己,让她不由自主要多看一眼似的。 “那就到桃花堂去,这就走把。”可真是说风就是雨,不过临行前沈乔安却建议多带一点暗卫过去,在她看来这一行一定不会怎么安全。 刺杀果真如影随形,他们才刚刚上路不久,有那么一群拦路虎就出现了,好在他们人多势众,对方势单力薄,才一小会就剿灭了他们。 沈乔安很奇怪,她隐隐约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人不希望自己和李仲宣在一起,似乎有什么人想要阻挠她到叶钦国去。 第八百四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买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大家提高警惕,一路上队伍首尾相衔,倒是安安全全,什么危险都没有。到第三天,乔安他们住店去了,这是个很大的客店,往来的商旅多了去了,大家在大厅内谈天说地不亦乐乎。 有江湖人聊到了沈乔安和李仲宣,“帝后才是真正厉害的风云人物,他们两人都是寻常出生,一个流落坊间多年始终默默无闻,一个仅仅是少将军,也算是籍籍无名,但他们两人这珠联璧合后,真是不同凡响啊。” “我中京历代帝王和皇后中,也就他们首屈一指了,当年的王皇后和独孤皇后,不过昙花一现,沈乔安就完全不同了。” “是,是。” 众人七嘴八舌的聊,乔安一会儿观察一下这群人的神态,一会儿观察一下李仲宣的神态。 他发觉李仲宣在笑,好像别人在炫耀属于他的锦上花一般,乔安用手肘撞了一下李仲宣,“黄公子,你听听。” “听到了。”出门在外,总是要多一个心眼儿,叫“皇上”,远不如“黄公子”来的恣意。 “你们果真这么厉害吗?”乔安早听说过皇后娘娘的厉害之处了,“要是她果真如此天下无双,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被人给害死了呢?” “朕觉得,”李仲宣的眼神笃定极了,落在了乔安的面上:“皇后好好儿的,并没有死。” “那我们去迁坟?” “那可能是个衣冠冢,有人在故布疑阵,朕的目的是解密。”李仲宣这么说,手却不知不觉握住了乔安的手,那温厚的手掌落在了乔安的手背上,吓到了沈乔安。 夜晚,乔安难以成眠,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了不少关于乔安和李仲宣的事。 那些传奇的事是真是假,杜撰的成分比较多,还是人们道听途说,已歪曲了真相呢?实际上怎么可能有这么默契的搭档,而又怎么可能在一个皇朝内会有这么多事情? 就在此刻,有人敲门,乔安一想就知是李仲宣,笑嘻嘻的去开门,但却看到走进来的是个素不相识的人。 “干嘛?” “姑娘远道而来,风尘碌碌,不如和我小酌两杯?一来可消愁解闷,二来……”那瘦削的男子毒蛇一般的手已放在了沈乔安的肩膀上,眯缝了一双诡异的眼,“二来,多认识一个人想必也是好的。” “好像也是呢,公子爷请进来说话。” 沈乔安邀请了那公子爷进来,那人走进来后,笑了笑:“凉风有信,秋月无边,姑娘一人到底无聊,让本公子和姑娘取乐吧。” “可不是怎么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呢。”起哦按靠近了那登徒子,那人开怀大笑,想不到沈乔安竟市政二水性杨花之人。 结果可想而知,她被乔安点穴,还用被子给包裹住了,丢在云榻上一个人去享受所谓的“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了。 乔安有点儿口渴,到外面找水喝去了,却蓦地听到了掌柜的在和谁聊天。 “天字号第一间第二间都是他们的,马队还在外面呢,大人要是行动可要快一点。” 沈乔安本能觉得古怪,这分明是有人要算计他们了,乔安喝了水后回来,看到走廊上有个人,那恶人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终于鬼鬼祟祟的靠近了李仲宣的屋子。 李仲宣的屋子是天字号第一间,而紧邻的就是乔安的屋子,两人不过是一墙之隔罢了。 此刻那男子握着一竹筒,朝着里头吹迷迭香,乔安看到这里笑了笑,不动声色的靠近了那男子。 她拍了拍那男子的左肩,那男子急忙回头,乔安却躲避在了那男子的右边,那男子朝着右边一看,乔安蹲在了他的背后。 本来是黑暗中,那男子并不能看到乔安,他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哪里知道刚刚一起身,乔安倒吹了一口凉风,一股子迷迭香就进入了那人的鼻孔和咽喉。 那人咳嗽了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乔安笑了笑,敲了一下李仲宣的门。 李仲宣今晚睡得比较好,一是卫兵在不远处把守,他相信卫兵的能耐,二是这客栈是百年老店,料定不会有什么蝇营狗苟之事,三来,他经这长途跋涉,已累坏了,因此倒头就睡。 才一小会就迷瞪了过去。 以至于人家吹迷迭香,倒是让李仲宣吸入了不少。乔安已进入了屋子,他看李仲宣睡得死气沉沉,摇晃了一下,不见李仲宣起来,拖拽李仲宣起身,将李仲宣从窗口给推出去。 此刻,乔安将那下毒的男子丢在了绵软的床铺上,然后带着李仲宣躲避在了走廊背后的花瓶背后。 一刻钟有,有人进入了屋子。 顷刻之间,有人用麻袋装好了两人,带两人离开了。屋子里黑灯瞎火,他们自然没有可能验明正身。 乔安想要跟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才一迈步,李仲宣的身体已沉甸甸的压了过来。 “呀!” 乔安被彻底压在了地上,用力推,但李仲宣纹丝不动,呵痒痒,李仲宣也没意识。 好不容易挣扎了起来,乔安看李仲宣昏昏沉沉的模样,只能搀扶李仲宣下楼,下了楼梯后,乔安将李仲宣藏在了一辆马车里。 然后跟踪了扛着麻袋的两个人,那两人将麻袋丢在马车里,驱车朝着远处去了。 乔安纵身一跃,人已坐在了马车的顶棚上,大半夜的,他们又做贼心虚,哪里知道马车上多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靠在了路边,这里距离客栈已很远很远了,马车停顿好后,两人合力将一个麻袋丢了出来。 原来,这里已等了一群人了。 “这里头就是李仲宣了?”有个人问。 那几个人连连点头,那人冷哼了一声,神情似乎很轻蔑很愤恨,接着他背后出现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众人手中握着武器,对着麻袋左右开弓,直接将麻袋里的人打了个惨不忍睹。 而后几个人将那人丢在了回水潭里。 接着,那几个黑衣人将另一个麻袋送到了一个马车旁边,马车里走出一个虚弱的男子,距离远,乔安不能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但他一开口,乔安顿时明白,庆公子。 “公子,乔安已到。”此刻,庆公子急急忙忙解开了绳索,随后大家都惊叫了一声,除了沈乔安自己外,其余人都不知她是如何金蝉脱壳如何李代桃僵的。 怎么会出这等偷梁换柱之事? “尽快去调查,安儿还在客栈内呢,快去。”庆公子急骤的跺跺脚,几个人作鸟兽散,乔安在黑暗中笑了笑,上了马车顶棚,朝着之前那客栈去了。 但到了后,生乔安却震惊了,刚刚她将李仲宣丢在了一辆空荡荡的马车里,原以为李仲宣还在,此刻一看,不要说人了,连马车也不见了。 “怎么办,这怎么办啊?”深更半夜的,乔安怎么知道马车去了哪里啊?东西南北路迢迢的,乔安蹲在地上寻找车辙的痕迹,只可惜四面八方的路上都车辙痕,让他完全不知道该选择什么方向。 乔安才找了一小会,就看到一双脚,那是一双穿着红绣鞋的女孩脚,鞋面上有精妙绝伦的刺绣,但奇了怪了,绣的却是两只活灵活现的猫头鹰。 乔安感觉不妙,还没有逃走呢,就感觉到一股冷意渗到了脖颈上,一把长剑已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哈,多日不见,落日你依旧风度翩翩呢。”乔安自然知道那是落日了,但却不知究竟落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找什么呢?”落日语声平静极了,好像静谧夜里吹过的一股风。 “没有找、”乔安还要撒谎呢,蓦地感觉长剑已经贴在了自己脖子左面的肌肤上,沁凉的冷意让她打了一个寒噤,乔安知道,落日是一个杀手,她可不是在开玩笑,急忙道:“找李仲宣呢。” “他不在了?”落日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同样是女人,乔安能感觉到落日的紧张。 沈乔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落日听了后,怒道:“这东西南北都是路,马车又是那样多,你怎么能随便将他丢在马车上?” “你杀了我事情也发生过了,不如和衷共济想想看?”乔安大胆的敲击了一下落日的长剑,落日将长剑收了起来。 “走东边吧,这边人最多,我料这些住店之人十有八九是到中京做生意的。” 乔安和落日有分歧,她想在反方向去找,但落日坚决反对,乔安只能跟在落日背后。 李仲宣在颠簸的马车上逐渐的苏醒了过来,眼前一片黑,马车却在驰骋,速度不慢。 李仲宣想要起身,发觉自己昏昏沉沉,手软脚软,料定是有人给自己下毒了,他也不知道究竟马车什么时候才会停顿,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到后半夜,马车到了一个屋子外,接着李仲宣听到有人靠近了自己,那人笑了笑:“哎呦,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堂倌呢,这白狐儿脸真好,五十两成交了。” “一百两吧,妈妈。”那催马的人和老鸨讲价,两人最终以六十两成交了,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竟会被卖到青楼去。 他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下,被人带到了一个干净整洁的屋子,内室有木桶,木桶内有香花。 有人伺候李仲宣沐浴,然后为他更换了一件新衣裳。 李仲宣刚刚到这里,精神头就不怎么好,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比刚刚还难受了,胸闷气短,逐渐陷入了梦寐中。 第二日,李仲宣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老鸨,那女人也不知在这里盯着他看了多久了,那双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的眼睛看的李仲宣心惊肉跳。 “娇客,你醒了?”那老鸨的手落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 “你做什么?”他挣扎了一下,一骨碌坐直了身体。但很快李仲宣发觉自己的真力不存在了,内功已散,如泥牛入海。 他惊骇极了,原来这老鸨为更好的调教李仲宣,每一次得到个不错的雏儿,就在熏香内大做文章,以至于此刻李仲宣心神不定,精疲力竭。 “手!不要乱动。” 李仲宣已感觉到了那双骚动的手要撩拨自己,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第八百四十三章 筹钱为皇上赎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呦,不动就不动啦,娇客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去。”李仲宣感觉恶心,不但不想吃,还想吐。 而沈乔安他们也已靠近了这个青楼,此刻天亮了,乔安和落日都累坏了,沈乔安一看这周边的峡谷,蓦地感觉熟悉,但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看什么?”落日发觉乔安异,冷冷的问。 “没!感觉这里风景独秀,真是大好河山。” 沈乔安说完,指了指背后的招牌,“那里有个洞壶春酒店,我们进去吃点儿东西可以吗?我饥肠辘辘。”乔安一面说,一面抚摸了一下肚皮。 落日没有异议,两人吃了东西后,准备离开,却有人靠近了乔安。 “两位,买单了呢,买单!”那是个青年人,那人拥有武将才会有的浓眉,那双浓郁而飞扬的剑眉之下是一双黝黑深邃的眼,他和气生财的笑着。 落日在剔牙,感觉今日这顿饭吃的很好,乔安摸了摸钱袋,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袋已不翼而飞了。 落日的笑顿时冰凉在了脸上,讶然道:“怎么,你没有带银子?你看我做什么,我江湖儿女从来身上一清二白。” 那好像不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那似乎是一穷二白啊。 落日朝乔安怒吼了一声,发觉掌柜的眼神很怪异,她起身,指了指对面一个肥嘟嘟的男子,那是个员外爷模样的人,那人正在吃一盘糕点呢,模样儿滑稽,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那个人,你给我们买单。” 那员外爷完全不理会落日,落日已靠近,“你听到了没有,今日给我们买单。” 那员外爷终于看清楚了旁边的女子,他用力的推了一把落日,落日纹丝不动,沈乔安看落日要打架,知自己逃离的机会到了,转身就走。 落日果然教训了那个员外爷,人家是给她买单了,但却不情不愿。成功买单后,落日发觉,乔安不见了。 她在周边寻找了许久,也不知道究乔安去了哪里,落日懊恼极了,跳脚大骂。 此刻,沈乔安坐在洞壶春二楼,居高临下看向街道,落日骂了一程子,转身离开了。 “感谢救命之恩。”乔安看向对面那人,原来那人已发现沈乔安遇到了危险,因此将乔安带到了二楼。 “应该的。”那人笑了笑,他盯着乔安看了许久,那眼神让乔安产生了怪异,“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乔安摸了摸脸,难不成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沈乔安?”终于,那人菲薄的菱唇翕动了一下,乔安很是奇怪,为什么 会有这么多人错认自己是当年那个风云变幻中的中流砥柱皇后沈乔安呢? “什么?”乔安扬眉。 “没事。”那掌柜做了自我介绍,起身道:“我叫洛怀逸,在这里开客栈的,姑娘一定是遇到难处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大可张口,能帮姑娘的,我不会袖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洛怀逸吃惊极了,当年的他是那样喜欢乔安,但乔安于他而言,是天边之皓月,宛在水中央的伊人,从来都可望不可即。 而现如今呢,这一定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安排了,竟有这么一个毕肖乔安的落难女辗转到了这里。 “您让我免费吃了一顿饭,我已感激不尽了。”乔安说完就要走,洛怀逸也不阻挠,但却道:“似乎那臭娘们还没有走呢,你可不要自投罗网,据我看,她武功不错。” “这!”乔安看了看门扉,咳嗽了一声,求教道:“尊驾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招数?” “自然没有,但也不敢贸然劝谏你铤而走险,她还在外面守株待兔呢。”的确如此,落日并没有走,她也不相信沈乔安走了。 路过的女子都被落日好生检查了一番,一时间天怒人怨,落日向来蛮横不讲道理。 乔安等了多半天,有点儿不安,她还在记挂李仲宣呢,后悔自己离开之前没有将李仲宣安顿好。 “姑娘在想什么呢?” “胡思乱想。”乔安托腮看着远处。 洛怀逸听乔安是中京口音,料定是中京来的,但其余的 问题却不好冒昧的问,乔安道:“我夫君昨日遇到了危险,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不能待在你这里了,我走啦,一饭之恩将来自会报答您。” 一面说,一面转身朝着前面去了,洛怀逸听到那“我夫君”几个字儿,不禁难受,她满以为老天爷赐予了他们一场美丽的邂逅,势必也会安排他和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功德圆满,哪里知道,不如意十常八九,这女孩竟已经罗敷自有夫。 “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你说就好。” “大恩不言谢,你对我已很好了,并不敢有其余的奢望,再会了。”乔安出了客栈,她就那样胆战心惊的走,唯恐再一次遇到落日。 走了一程子,乔安看到了青楼门口的一辆马车,那马车眼熟极了,沈乔安急急忙忙迈步跨入青楼,还没来记得查勘呢,一个龟公就握着一根木棍冲了过来。 “哪里来的女子?到这里找教训吗?”乔安被那凶巴巴的人一吼,只能后退。 但她的确看这马车眼熟。 乔安被轰走了,才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落日,落日料定沈乔安在捉弄自己,此刻憬悟过来气的火冒三丈,在街道上大喊大叫:“沈乔安你这藏头露尾的臭狐狸,死狐狸,你给我出来,你滚出来,看我不杀了你!” 乔安一听落日要将自己大卸八块,急急忙忙进入了后院,那龟公上前一看,怒骂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来的吗?” “我父母双亡,如今手头拮据床头金尽,眼看就要坐吃山崩了,索性准备贱卖了自己,不知道你们这里还要不要人呢?” 那龟公听到这里,满面堆笑,“我这还是头一次见姑娘自甘堕落的,你这臭娘们有点意思,等等,我找老大过来和你聊。” 那老鸨一看乔安,就问琴棋书画学的怎么样,沈乔安含笑:“愿意一试。” 那老鸨找了古琴过来,乔安立即演奏了一曲“幽兰操”。那老鸨听了,赞美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你是要卖艺不卖身了?” “自然!” 那老鸨收容了乔安,乔安还觉不够,此刻已有了借刀杀人之意,指了指外面叫嚣的黑衣女落日,“那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她今日也突发奇想要卖掉自己,只因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进来,因此在外面大呼小叫。” “那可不成,姑娘以为我们这里是救助流离失所之人的地方吗?就令姐那模样儿,只怕还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呢。” “我姐姐人是不怎么好看,但你看不到的好处可多了去了,”乔安暧昧的一笑,握了握老鸨的手。 那老鸨顿时明白了,眉飞色舞点点头,对旁边几个龟公道:“带了她进来,快去。”结果是“姐姐”对龟公们大打出手,乔安惋惜了一回,跟着妈妈到二楼去了。 沈乔安很快就打听到了李仲宣在哪一个屋子里,她发现有人在给李仲宣送吃的,且吃的比她还要好呢。 乔安靠近屋子,好像一条鳝鱼一般,闪电进入。李仲宣躺在木床上,一脸任人宰割的无奈。 “皇上!”乔安压低了声音,急忙靠近,李仲宣想不到会在此情此景之下看到乔安,他挣扎了许久才坐直了身体。 “安儿,怎么是你?” “说来惭愧!”乔安三言两语将当日事情交代了,李仲宣非但没有责怪乔安,还对沈乔安感激不尽。 乔安看李仲宣萎靡不振,知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状况,问了后才知,原来李仲宣内力尽失,已不能逃出。 “都怪我,我这就想办法要你离开,你不要着急,在这里你也要顺从顺从他们,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免得遭皮肉之苦,知道了吗?”乔安安抚了两句。 外面有人敲门,大概是送吃的给李仲宣,沈乔安唯恐露馅,打开窗户出去了,她的行动之快让人匪夷所思。 下半天,不见了落日,谁也不知落日去了哪里。而网上,这之美颈椎的销金窟掀开了最热闹的帷幕,一群达官贵人竞相往来,众人推杯换盏,开心极了。 老鸨介绍了沈乔安给他们认识,自然了,用的是化名,乔安化名“白牡丹”,众人趋之若鹜,才一小会乔安就赚了不少的银子。 她一展歌喉,众人如饮醇酒醉醺醺,她一跳舞,众人也恨不得跟她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她一娉一笑都可以吸引住每个人,有人终于按耐不住了,和老鸨商量梳拢的事宜。 事情本身已聊的差不多的,但乔安却靠近了老鸨,凑近那老鸨的耳朵道:“我以后和你二八开,你八我二,只求让我在此间安身立命,想妈妈也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在这青楼内的女子,一般开账都是五五,乔安提出的条件简直诱人极了,那老鸨当即点头说什么都不同意梳拢了。 半夜三更,沈乔安去看李仲宣了,却发觉李仲宣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原来是那老鸨,老鸨笑嘻嘻道:“公子爷还没有想清楚吗?我的耐心已快消耗完了呢,公子爷非要见识一下泼妇的手段吗?” 那老鸨早对李仲宣馋涎欲滴了,此刻一面说一面就要用强,乔安在外面听到一声裂帛,吓得腿脚一软,急忙凑近窗户去看,老鸨已坐在了李仲宣面前,“你还要宁死不从呢?” 就在此刻,沈乔安丢出一枚铜钱,打在了蜡烛上,屋子里一团漆黑,她本意是帮一帮李仲宣,吓唬吓唬老鸨。 哪里知道,这老鸨完全没有感觉到杀气,冷笑道:“刚刚我还以为东风不与周郎便呢,如今一看,到底是铜雀春深锁二乔了,哈哈。” 乔安无计可施,只能推开窗跳了进去。 李仲宣从来想不到,作为一个真龙天子,竟有朝一日会被人稀里糊涂变卖到青楼,还要在这青楼楚馆中伺候这么一个半老徐娘,他想要反抗,但没有力量。 而那如狼似虎的女子已靠近了她,浪荡的笑着。 第八百四十四章 美丽和魅力的代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乔安已进入屋子,她握着桌上一个蒜头瓶就砸在了老鸨的头上,这一砸下,实在是用力过猛,沈乔安顿时感觉到手腕剧烈的疼。然后那老鸨嘭的一声倒在了李仲宣面前,乔安用力推开她,搀扶了李仲宣就走。 “不能走前面,有危险。”青楼和其余的场所不同,这里的夜晚比白天还要热闹呢。 “那怎么办?”沈乔安的瞳孔死硬了黑暗,蓦地看到了李仲宣胸口的一片猩红,她顿时面红耳赤。 “她弄的?我还是来迟了?”乔安瞅了瞅他的胸口,李仲宣一面拉衣裳,一面道:“不要胡扯,那是掐的,不是亲的。” “原来是、是掐的呢。” 乔安忍俊不禁,李仲宣焦急的很,“不要笑,快想办法逃离这里,快!” 一刻钟后,一个白面书生搀扶了一个醉醺醺的体格高大的从青楼离开了,他们走过众目睽睽的人群,大家都在追欢买笑倚红偎翠,谁会在意谁带走了谁? 这本身就是乱上加乱的地方,但等他们离开许久,一女子才嘟囔了一声“我们这里似乎没有这么个亭亭玉立的姐姐。” “这等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也来光顾生意。” 俩女调笑。 但说到这里,顿时感觉不对劲,不约而同惊叫了一声,等两人发现老鸨被整治的半死不活、两人化妆逃离,急急忙忙差遣人去找他们。 那老鸨气炸了,“什么,什么?娇客已走了吗?” 她立即到衙门告状去了,能开青楼的女子,背后多多少少有一群做官的亲眷,那县太爷也是他们这青楼里的常客,至于这老鸨,乃是县太爷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一看这老鸨哭哭啼啼,县太爷立即立案。 沈乔安他们这边才一走,后面抓捕的公文就下来了,虽然他们已换回了之前的衣裳,但杀机却如影随形。 乔安此刻渴望找到落日,但也真是奇了怪了,寻她的时候,她又消失了。 她看他精神头很不好,“你莫不是中毒了?” “不,休息休息就好。”话虽如此,但却似乎一点都不好,沈乔安又不想将自己的担心明确的表示出来,两人才走出去没有多久,有公差就到了。 乔安准备硬碰硬,但在李仲宣看来,那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在我体能没能恢复之前,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一般计较。” 沈乔安点点头。 几个捕快已靠近了他们,“那马车里的,让官爷检查检查。” 一刻钟后,沈乔安和李仲宣已到了衙门内,那县太爷看这么快就结案了,笑的不可收拾。 “说说吧,你们俩都是红月楼的,怎么要背信弃义逃走?” “小人等错了。”李仲宣和乔安跪在了堂下。 “错了?”那县太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才一回头就看到了跪在旁边告状的老鸨,那老鸨响亮的抽噎了一声,这啼哭声分明是在提醒,县太爷怒极,拍一拍惊堂木。 “光简简单单认错就完毕了吗?你们是卖身为奴的,就要知道人的不得已!真是岂有此理!”那县太爷道:“刁民就该大刑伺候,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违法乱纪。” 一面说,一面让人准备了刑具过来,这县太爷和那老鸨同气连枝,他这边搬出了虎头铡,那老鸨急忙抽噎,他明白了意思,更换了不少的刑具。 最后将马鞭拿了出来,沈乔安看向李仲宣,真想要问问李仲宣现在身体情况可怎么样了,已足够和他们斗智斗勇了吗? 有人将皮鞭浸泡在了铜盆里,那皮鞭是用牛皮编织成的,浸了水后牛皮膨胀,每一个缝隙都鼓了起来,这一下要是结结实实落在人的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乔安看到这里,急忙凑近了李仲宣。 “到底怎么样啊?”然而李仲宣的真力还没能恢复,他没说话,似乎要以不变应万变。 “来啊,伺候着。”那县太爷起身,将牛皮鞭交给了旁边一个皂隶,那皂隶最喜打人,平日受了一肚子的冷遇和糟践,此刻得以发泄,怎么可能适可而止。 “这男人看起来受伤了,先从那个娘们开始,好生打她一顿。”祥泰也冷哼了一声。 那皂隶将皮鞭在空中抽打了一下,只嘭的一声,水花四溅,可想而知那一下要是落在人的后背上是什么感觉。 皮开肉绽! “慢着!”就在那人准备靠近乔安的一刹那,李仲宣冷道:“此事是我出的点子,和沈姑娘有什么关系,既是要打人,也请县太爷您明察秋毫,我才是主犯,她是从犯。” “哦?”那县太爷糊涂的厉害,“你的意思,竟是要从轻发落了吗?” “自然是。”李仲宣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来吧。” 那仵作靠近了李仲宣,狞笑了一声,一马鞭丢了出去,但那马鞭却纹丝不动了,真是奇哉怪也。 那人回头一看,发觉背后站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那不是沈乔安却是谁,“你做什么?阻挠本官吗?” “大人,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到底是我拐带了公子爷出来,即便是有错,也是我大错特错,还请打我吧。” 李仲宣身体本就不好,这皮鞭要果真加诸在身,势必皮开肉绽遍体鳞伤,这对真力有损,一念及此,乔安顿时挺身而出。 “也是,也是啊。”那县太爷盯着行刑的皂隶看了看,“打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怎么能带堂倌离开呢?真是色胆包天。” 那皂隶一马鞭就丢了过来,沈乔安闭上了眼睛,但就在此刻,李仲宣却出手了,他一把拉住了那皂隶飞扬起来的马鞭。 那皂隶一回头,蓦地看到这里,顿时气急败坏,他一个窝心脚踹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李仲宣踉跄了一下,倒在了旁边。 “去你奶奶的,大爷要行刑呢,也是你能推三阻四的么?”那人手中皮鞭挥舞出去,这一次的确落在了乔安的后背上,沈乔安硬生生忍住了。 那县太爷看乔安细品嫩肉,不禁动了怜爱之心,“好了好了,小惩大诫就好,人也抓回来了,就到此为止了。” 那县太爷瞅了瞅李仲宣,“今晚暂且将他们收监,此事明日还要继续审问审问才好裁决。” 那县太爷罢了诉讼,让人送了老鸨等出去。 乔安和李仲宣被收监了起来,牢房里头黑咕隆咚的,即便是外面有月,但那月光如何能穿透墙壁呢? 雪上加霜的是,这地方一到夜里聚蚊成雷,嗡嗡嗡,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李仲宣道:“别怕躺倒我怀里来。”今晚,两人之间势必有人做牺牲,外面的蚊子已经无孔不入,乔安卷起来衣袖,将拳头藏在了里头。 李仲宣看沈乔安无动于衷,急忙凑近,抱住了乔安。那不过是男人在险境里对女人保护的本能,李仲宣的衣袖罩住了乔安的脸颊。 两人躺在这黑漆漆的监牢里,乔安蜷缩在李仲宣怀抱中,竟还安安心心的睡了过去,倒是可怜了李仲宣。 这委委屈屈的一晚过去了,李仲宣被叮咬的浑身都是鼓胀起来的大包小包,鼻子也比平常大了一些,乔安看着李仲宣那严重失去了比例的一张脸,又是心疼,又是忍俊不禁。 早上,有人到了,乔安一看,是那摇曳生姿的老鸨,那老鸨轻蔑的一笑,“就你们这俩雏儿?能逃出老娘的手掌心吗?真是自不量力,你们还以为今日果真重新提审你们呢?可真是想多了,老娘带你回家。” 那老鸨让人开了锁扣,将李仲宣从里头拖拽了出去。 然后有人锁住了沈乔安,乔安一怔,“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将我一人关押在这里?” “我找县太爷将李公子好不容易才救了回来,那自然是要有谢忱的,就委屈沈姑娘做青天大老爷的姨太太了。”那老鸨冷冷转身,和李仲宣一前一后的去了。 李仲宣想要反抗,但一来真力没有完全恢复,二来对方人多势众,且这里是监牢,高手如云,只能忍气吞声离开。 过了一会儿,有人再次过来,打开了锁扣。 一刻钟后,沈乔安出现在了县太爷的华堂内,那县太爷笑嘻嘻的靠近了乔安,“姑娘算是因祸得福了,老爷我对姑娘你青眼有加,此刻只需姑娘一句话,做龙做凤,吃香的喝辣的,用不完的金银、” 沈乔安连理会都没有理会,那县太爷感觉无趣,但也知不可操之过急,“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呢。” “所以,你要用强了?”乔安冷目看向那县太爷。 “非也非也,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县太爷还要说什么,乔安已愤怒了,“你是君子?你可不要亵渎君子这两个高华的字儿了。” “那么说来,”那县太爷的耐心也消磨殆尽了,厉声道:“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吗?” 他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微微一哂,并不退避。 “敬酒是什么,罚酒又是什么滋味儿,还要请教!”乔安步步紧逼,倒是吓到了那县太爷。 “你!你这臭丫头,你要做什么?” “老爷,让我们聊一聊,到里头聊一聊嘛。”沈乔安暧昧的一笑,已当先一步进入了屋子。 那县太爷并非胆大包天之人,但料想乔安一个小女子不会将自己怎么样,于是进入了屋子。 但众人却听到了县太爷杀猪一般的叫声,等他们进去看,发觉县太爷已被沈乔安捆绑在了横梁上,身体摇摇摆摆。 众人七手八脚好不容易才将县太爷拆解了下来,沈乔安刚刚已几个起落飞到了外面,长街外,安安静静的,清冷的月高悬在头顶,衬托出人心的悲凉。 沈乔安准备去救李仲宣,哪里知道会在巷口看到落日,落日似乎已等了许久了。 “好久不见啊,落日姑娘。”乔安挤眉弄眼一笑。 “贱人胆敢骗我,现如今可不是被窝抓住了?”落日长剑出鞘,月色比那剑芒逊色不少,明媚如匹练一般的白光熠熠。 长剑水银蛇一般的架在了乔安的咽喉附近。 第八百四十五章 他山之石可为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杀我做什么,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沈乔安摸一摸剑尖,好像在研究这长剑是什么材质。 “李仲宣呢?”落日问。 “放下屠刀我就告诉你,你用凶器威胁我我怎么能告诉你?”沈乔安拧着眉毛。 落日的武功本就比乔安厉害一些,此刻她锵然一声已将长剑抽回,目光透过缥缈的黑纱看向乔安,分明在催促她快说。 乔安道:“李仲宣被人卖到青楼去了。” “皇上要做堂倌?” “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先去救人,如何?”乔安看向落日。 落日睨视了一下沈乔安,面容微微变色,“你可不要玩儿花样,否则立即将你碎尸万段。” 两人进入了那青楼,乔安找到后院去,为落日指了指路,落日风卷残云一般靠近,一脚踹开了朱门,里头几个家奴握拳冲了出来,他们哪里知道落日的厉害? 落日三拳两脚就将这一群人都放倒了,等乔安进入,就看到一群龇牙咧嘴的人,有人抱着胳膊连连躲避。 “干得漂亮极了。”沈乔安竖起来大拇指,落日却不予理睬,乔安指了指正前方的屋子,“就是那个屋子,快去。” 落日也不犹疑,飘然靠近,一脚踹开了门扉,屋子里,李仲宣仰面躺倒在一张雕工精美的跋步床上,手脚被捆了起来,一女子靠近李仲宣,也不知在絮聒什么。 那徐娘半老的女子袒露着肩膀,诱惑的坐在李仲宣的身旁,落日突如其来,吓得那老鸨起身,“你这小王八羔子,怎么进来的?” 回答是一个迅疾的耳光,那老鸨飞了出去,脸刺溜一下着地,顿时失心疯一般哭叫了起来。 沈乔安眼睁睁看着老鸨被丢了出来,那老鸨刚刚落在自己面前,乔安一脚踩在了老鸨的手背上,暗暗的用力转转脚跟,让疼痛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那老鸨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乔安天真无邪的蹲在她面前,“安慰”道:“妈妈是怎么了吗?不舒服吗?谁打了你,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去。” 乔安恶作剧的踩着那女子的手,凌迟一般的痛苦笼罩住了她,那女子大声疾呼,乔安摸了摸她的脸。 “妈妈乖一点,不要乱叫。”伸手一拔,旁边花丛里一坨带着新鲜泥土的麦冬已经塞在了这老鸨的口中。 乔安皮笑肉不笑起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屋子里,落日解开了李仲宣的绳索,看乔安进来了,她大惑不解的问:“皇上这是怎么了?” “之前受伤了,筋脉受损,后来被囚,真力受损,此刻好想是,”乔安盯着李仲宣,发觉李仲宣面红耳赤,呼吸比平常还要凝重一些,她急忙试了试体温。 “似乎发烧了。”乔安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到洞壶春那边去,找我们的人。” 那落日点点头,抱着李仲宣施展了轻身功夫,飞出了庭院,院子里,一片七零八落,乔安出去后,落日也不知从哪里已弄到了一辆马车,乔安进入马车,却感觉李仲宣呼吸比刚刚还急促了。 “找个凉爽点的地方去,落日。”沈乔安在马车里低呼了一声,那落日未经人事,哪里知道李仲宣实际上不是发烧了,而是被人灌了和合散。 马车风驰电掣,一会儿就到了河滩,马车速度之快,以至于坐在马车里的沈乔安东倒西歪,一脑子车毁人亡的场面。 好在安全抵达,乔安和落日将李仲宣给弄了出来,晚风一吹,将困意吹的一干二净。 乔安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远处藏蓝色的护城河,“我找点儿水给皇上喝。” 一会儿后,乔安回来了,她刚看到了什么?她竟看到落日亲吻了一下李仲宣的脸颊。 但不知道为什么,乔安有点吃醋,手中的老马勺一偏斜,一股子沁凉的冷水灌入了落日的后背,落日颤栗了一下,骂道:“你做什么呢?” “失误了!”乔安道:“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来,哎。” 落日喂李仲宣喝水,哪里知李仲宣牙关咬紧,一点喝水的意思都没有,落日无计可施,将马勺给了乔安。 “你来,快!”乔安想要看落日吃瘪,因此皱眉道:“他自己不喝水我有什么办法,我怕来不来她也不喝水。” “少废话!”落日拔剑,阴沉沉的盯着乔安,乔安古怪一笑。 她喂李仲宣喝水,但李仲宣也没有喝,乔安回头道:“还是你来,只怕是水太凉了,我弄点木柴点火烧水。” 乔安刚刚看了,这马车里有炊具,听沈乔安如此这般说,落日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此刻,沈乔安已到远处去了,但刚刚走开又逐渐靠近落日。 只听落日对昏昏沉沉的李仲宣道:“李仲宣,现如今我是沦陷了,我已不可自拔,什么庆公子沈公子,他连你一根汗毛都不如。” 落日情难自已,就在她低头准备偷吻一下李仲宣的同时,乔安闪电一般的出手,点住了落日的穴道。 落日震惊,想不到沈乔安会去而复返,更想不到沈乔安还会偷袭自己,此刻她已不能移动了,她心跳加速,“你这小魔女,你要做什么呢?” “这里太凉了,落日姑娘既喜欢这里,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姑娘在这里还可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呢,我们可要分道扬镳了呢。” 乔安一面说,一面给落日摆出个伸展肢体的动作,落日此刻单膝跪地,右腿和肩膀持平,打开好像绷紧了的弓弦,左手做飞雁状,脖颈子朝着右面扭曲,犀利的目光毒蛇一般的盯着乔安。 “你!”落日怒吼道:“你不要太过分啊,恩将仇报的家伙,刚刚还是我救了你们出来!” “此一时彼一时也。”乔安才不解释这么多呢。她将落日放在了一块显眼的石头上,务必让今早赶海之人能看清楚这个美丽的雕塑。 落日破口大骂,乔安不以为忤,托腮盯着落日那平沙落雁的动作许久,略微蹙眉,“鸟儿是好鸟儿,就是话太多。” 说完后,一个起落,上前去点住了落日的哑穴,可怜落日一代枭雄,竟被如此戏弄折辱。 做完这一切后,乔安从礁石上跳下,靠近了李仲宣,看李仲宣情况似乎不怎么好,乔安搀扶他起身。 “到底怎么样?” “热!”李仲宣只感觉浑身都好像点燃了一般,五脏六腑的热聚合了起来,一点一点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乔安搀扶李仲宣,将他那高大的身躯倾斜在了自己的身体上,两好不容易才到了马车内。 “这就到桃源县去,前面应该会很安全。”沈乔安充当驭手,晨曦熹微,淡紫色的瑰丽光芒从东边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眼看就要上大路了,也远离了危险,乔安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钻入了马车里去看李仲宣。 她也不知道究竟李仲宣怎么样了,竟会是这等模样。她思量的目光凝聚在李仲宣的面颊上,他的脸红扑扑的,好像氤氲了一层绚烂的日光。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李仲宣忽然抱住了乔安,乔安一怔,惶恐道:“你干嘛?” 她挣扎了一下,惊怖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二话不说已亲了下来,他和她左右手十指紧扣。以至于这节骨眼上乔安不能反抗,李仲宣潮热的呼吸让乔安心神凌乱。 “不!” 终于,乔安推开了李仲宣,从马车里滚了出来!她唯恐李仲宣会疯狂,连滚带爬到了路边,蜷缩在了一块大石头旁边。 过了会儿,李仲宣从马车里出来了,乔安急忙别过脸,朝霞落在她的面上,为其涂抹上一层酒醉的酡红,她心跳加速,竟感觉自己似乎爱上了他。 “我不是野蛮人,我、我、”李仲宣语无伦次的解释:“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我知道。”乔安皱皱眉,理解而宽容。 “走吧,到桃源县去。”乔安重新振作了精神,靠近了李仲宣,她竟握住了李仲宣的手。 就在那一瞬间,记忆翻江倒海,沈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慢着!”她几乎是喝令了一声,李仲宣被她这一拖拽,重心不稳,一个蜻蜓点数的吻已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乔安的面颊上。 那记忆很快就消失了,她似居住在屋子里的人,偶然之间看到了窗外另一个世界,她看到了自己和他的曾经,看到了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与不离不弃。 然而,这一切是真的吗? 她感觉冥冥中似乎有天意在安排,而越发靠近桃源县,距离内心秘密开启的过程也更进一步。 乔安压抑着胡思乱想,跟在李仲宣背后。她期望到了桃源县后,可解开那么多不解之谜。 前面的路坦荡如砥,驰道两边有茂盛的轻松翠柏,也不算很热,不到下午两人已进入了桃源县境内。 在这桃源县,虽还属于叶钦国的管辖,但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真正的主人已是庆公子了。沈庆年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他的生意五花八门,又是童叟无欺。 因此老百姓很乐意和沈家人合作,即便是如今沈庆年已经消失不见,但老字号却已巍巍然。 两人到桃源县,已是当日的下午,随便用了晚餐后,李仲宣开客栈了,经询问发觉目前只有一间房。 乔安面红耳赤,强烈拒绝和李仲宣住在一起,两人陆陆续续去了其余几家客栈,发觉十有八九都人满为患,无奈之下还只能到这客栈。 问了后,小二哥还说只有这一间房,乔安再一次犹豫了,那小二哥看他们这优柔寡断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去去去,你们是无理取闹来的,真是会消遣人。” “开给我们。” 李仲宣拿出银子,因他此刻看到了后面走进来的另外一男一女,这两人一旦捷足先登,他们两人今晚可连投宿的地方都没有了。 天字号客店,里头应有尽有,沐浴用的香汤已准备好了,澡豆和香料已经浸在了水中,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 乔安可不要沐浴! 她有点困倦,准备去睡觉。 一看只有一床被子,顿时尴尬坏了,“我找小二哥给我们加一床被。” 这小二哥可不将他们当做贵宾,听说要加被子,连忙道:“我们客栈里哪里有多余的被子,如今还是梅雨季节呢,姑娘好赖就将就一晚上,再说了!您盖着被子,您是让那一位望梅止渴吗?” 第八百四十六章 假冢灵柩被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听到这里,扶额长叹,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夜雨说下就下,叶钦国本靠近渤海,海风一吹,冷的乔安牙关咬紧,虽已有了一床被子,但饶是不够。出去要火炉,结果小二哥早就休息了,差一点对他们破口大骂。 李仲宣看乔安发冷,急忙凑近:“我暖一暖你?” “如、如何个暖法?”乔安朝着手掌哈气,似乎隐隐约约可见绵白的霜花,她之前没有在海域附近居住过,不知这里一日三变的诡异天气,此刻自然有点吃不消。 “我抱着你。”李仲宣靠近乔安。 她自然不同意,但冷风似乎无孔不入,且靠近海域的房间潮湿极了,营造出一种冰天雪地的错觉,乔安手指雪白,身体轻颤。 “你、是真君子是、是、是伪君子?” “自然是真君子。” “好、好吧。”事已至此,不得不尔!李仲宣抱住了乔安,乔安感到一股沛然的热气已包围住了自己,才一小会那让人颤栗的寒凉之气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源源不断被释放的温煦。 她竟也不知不觉抱住了李仲宣。 第二日天大亮,沈乔安反而是被热醒的,醒来后却发觉李仲宣坐在云榻旁边在凝视自己,那是一双多情而柔和的眼,那眼里没有帝王将相的生杀予夺,更多的是儿女情长,涟漪荡漾。 她奇怪与李仲宣为什么会这样盯着自己看,而这样炽烈而多情的眼神已不是第一次了。 “皇上?”乔安一骨碌起身,李仲宣从失神的状态中逐渐恢复了,轻点点头。 “今日我们做什么去?” “去桃花堂。”桃花堂是一处山坳,这山坳碧水潆洄,栽种了不少桃花,这个季节早已花谢花飞,但茂盛的桃林里却很幽静。 两人拾级而上,乔安走到这里,不准备到前面去了,他是过来凭吊的,自己呢?又是什么身份呢? 那桃花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些坟墓,如今已颇具规模,一排一排黑漆漆的墓碑,好像无言的灵魂在讲述一辈子的辛酸与波磔。 乔安望而却步,不觉恐惧,只感神秘。李仲宣站在最上面的一抬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了看乔安,乔安强颜欢笑:“皇上,节哀顺变, 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伤心了。” “知道。”李仲宣靠近了沈乔安的墓,但他们来晚了,乔安的墓穴空空如也,灵柩已被人弄走了。 沈乔安等了许久不见李仲宣下来,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一去,本是准备去安慰安慰李仲宣,哪里知道会看到那瞠目结舌的一幕。 “这……”乔安也觉得丧心病狂,暗忖,莫不是什么盗墓贼之类的将灵柩给弄走了?但转念一想立即否决,盗墓贼一般只拿陪葬品,断不会无聊到连棺椁都弄走了。 “这怎么办?”乔安看着黑洞,刚刚还准备了一席话来安慰李仲宣,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那千言万语也只能变成无言无语。 一股风吹过来,凌乱了李仲宣的黑发。 两人面面相觑,乔安知李仲宣伤心,“我帮你找尊夫人就好,放心好了,此事想必也不怎么难调查。” “她还活着。”李仲宣眼睛里有了纠缠的藤蔓,他从来不相信这个噩耗,而眼前的女子才应该是乔安。 但只可惜沈乔安自己完全不知道。 看到李仲宣这悲恸的模样,听着李仲宣这心如刀绞的声音,乔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只能靠近李仲宣,轻轻的拍了拍李仲宣的肩膀。 两人从桃花堂出来,都心事重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乔安道:“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帮助你找尊夫人的灵柩,怎么样?”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什么人偷窃了一女孩的尸骨? “好。”李仲宣陷入了低潮,以至于两人到了桃源县的某家客栈吃东西的时候,李仲宣依旧无精打采。 乔安去买单,一路上还在思考究竟找什么说辞来安慰安慰李仲宣,但才刚刚退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大鸣大放而来。 “吾皇微服私巡路过此地,请诸位匕鬯不惊,天子光降,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太监拿腔拿调的喊了一声,他这喊声刚刚完毕,在柜台后面打盹的掌柜一骨碌起身,率领了自己的仆从跪在了当地迎接。 吃东西的食客也灰溜溜的跪在了地上,乔安看出去,外面有一群肃穆的仪仗队正在迤逦靠近,一边走一边依旧有太监在重复那一句——“吾皇微服私巡路过此地,请诸位匕鬯不惊,天子光降,万岁万岁万万岁。” 乔安忍俊不禁,既说好是“微服私访”那么本应悄然无声,他们怎么还这样?天子眼看就要进入客栈了,有一个太监扛起来一卷红色的地毯轻柔的铺设在了地上。 远处,明黄色的曲柄伞之下站着一个月白色衣裳的男子,孙昭茗到了。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沈乔安依旧还是感觉到一种熟悉。 她心跳加速,站在门口竟然忘记了下跪,一个大太监已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正中央的桌子上,巧的很,李仲宣此刻正占用了这一张桌子。 他们才刚刚从桃花堂出来,路上有荆棘载途,以至于划破了李仲宣的裙幅和衣袖,此刻看来多少有狼狈,而失落和打击让他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他沉闷的在喝酒,对外面的热闹充耳不闻。有人已经议论纷纷,一人对仪仗队指指点点,“哪一个是孙天子,哪一个啊?” “白色衣服黄色衣袋的那个,好生标致。” “不要乱说话。”众人窃窃私议之声,已从外面飘到了客店内,唯独李仲宣充耳不闻,置若罔闻,好像天子来不来完全和自己无关。 “大胆刁民,天子光降,还不快下跪?”打头的大太监握着拂尘就要击打乔安,乔安急忙躲避。 “李仲宣,”沈乔安动如脱兔,人已闪电靠近李仲宣,她仅仅叫了一声李仲宣的名字,李仲宣就回到了乔安的意思。 “怎么,有人欺负你了?” “那个老公公仗势欺人,教训教训他。”乔安向来有容人之雅,对这些磕磕碰碰她是准备一笔勾销的,但转念一想,这猖獗的狐假虎威的家伙今日可以目中无自己,来日就可目中无他人,倒不如现发落的好。 李仲宣淡淡一笑,斟酒一杯,依旧在喝酒。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乔安坐在了李仲宣对面,且拭目以待看看李仲宣怎么教训那老太监。 “兀那公子,姑娘,天子光降,你们这是要霸占当心儿的一张桌子吗?真是岂有此理,给我起开。”那太监说着话就要教训李仲宣。 乔安出溜起身,躲在了李仲宣背后,李仲宣一把抓住了那太监的拂尘,用力一拉,那狐假虎威的老太监只感觉见啊不能够剧痛,乔安看那老太监身体前倾,她故意使坏,用力一勾,那老太监嘭的一声完成了一个劈叉。 “哎呦,公公您上了年岁,当注意点儿脚下,湿滑着呢。”乔安假意过去拉,但实际上不却“踉跄”了一下,用力的摁压了一下那公公的肩膀。 那老太监顿时爆发出一串惨绝人寰的叫声。 那一连串长啸,也能惊动了孙昭茗,孙昭茗不走了,不悦的盯着鸣锣开道的侍卫,“怎么一回事,日日都好好儿的,今日吃个饭还附送个表演吗?” “有个刁民在闹事。”那侍卫抱歉:“皇上您稍微等一等,让奴才去处理。” 那属下当即靠近,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等孙昭茗再次看那张桌子的时候,看到的竟是一左一右二龙戏珠正在劈叉的人,一花枝招展的女孩正在哈哈大笑。 接着孙昭茗看到了李仲宣,在看到李仲宣的一刹那,他简直如临大敌,迈着小碎步靠近了李仲宣。 “皇上,什么风将您老人家给吹来了?”孙昭茗谄媚的靠近,惊怖极了,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明白孙昭茗是怕李仲宣的。 “以后不要这么闹,否则。”李仲宣起身,魅惑的声音灌入了孙昭茗的耳朵,“这天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是,是。”孙昭茗唯唯诺诺,他正是一肚子火气没地儿发泄呢,喝令地上两人起来,那公公和侍卫在几个人帮助之下起身离开了,孙昭茗这才发觉了沈乔安。 “乔安?你怎么也在?”他眼内怒放出喜悦的光,说着话就凑近了沈乔安,要不是李仲宣咳嗽了一声作为提醒,只怕孙昭茗该激动的抱一抱乔安了。 沈乔安一看对面的孙昭茗,那种是似曾相识之感更是强烈了不少,但她完全不知究竟自己曾几何时在哪里见过他。 “昭茗太子?”乔安一愕,本能的叫了一声,连她自己都不知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叫。 他们之前认识吗?他们之前什么关系呢? 听沈乔安惊喜的叫了一声“昭茗太子”,李仲宣的脸色顿时变了,他骇异极了,乔安将自己彻底从记忆中清理了出去,但对这孙昭茗却记忆犹新,真是奇哉怪也。 “现如今已经不是太子了,而是天子。”孙昭茗炫耀一般的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 “原来如此。”乔安看孙昭茗是好相与的,又是一团和气,不知不觉就有了亲近之意。 李仲宣看他们两人这“情投意合”的模样儿,很不是个滋味儿。 “坐吧,坐吧,这里已是叶钦国地界了,您二位翻山越岭远道而来,就吃我这东道吧,让我来略尽地主之谊。”孙昭茗笑。 但客栈的掌柜却掉着一张苦瓜脸靠近了他们三个人,“还请三位点单。”既说好了吃孙昭茗的东道,点餐一事自不需乔安和李仲宣费心。 而那孙昭茗对沈乔安喜欢的几道菜也是记忆犹新,至于李仲宣,只好客随主便,一会儿后饭菜已上来了,香馥馥热气腾腾。 李仲宣心事重重,握着筷子迟迟不肯落下。 另一边,孙昭茗的仆从已送了了一个非常精巧的盒子过来,那盒子精妙绝伦,外雕镌有不少飞禽走兽,乔安要求看看,孙昭茗一推,盒子轻巧的滑到了乔安面前。 第八百四十七章 不期而遇孙昭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哪里知道这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孙昭茗却笑着让店家送了一碗滚水过来。 “打得开?” “这是九宫算数,”旁边的李仲宣轻咳了一声,准备提醒,“这需要……”话还没有说完呢,沈乔安已丢给李仲宣一个不怿的眼神,嫌恶的皱了皱眉。 李仲宣气馁,握着筷子的手轻颤了一下,乔安发觉这盒子做的独具匠心,盒子正上方有从一到九九个数字,数字呈凌乱的状态排列,上三、中三。,下三。 乔安很快就搞明白规律了,一面用纤纤素手拨弄,一面请轻启朱唇,“一定是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了,是也不是,哈哈哈。” 只听到啪嗒一声,那盒子已打开了,但却出现了九个锁孔,乔安傻了眼。 “这又是什么?” “这叫九九归一,孤身旁九个太监每一人握着一把钥匙,他们合作起来,才能打开孤的宝贝盒子。” “开来看看。”乔安道。 几个太监慢悠悠的过来,每个人从钱袋中拿出一把钥匙,你开你的锁扣,我开我的锁扣,等最后一老态龙钟的太监拧动了一下后,那盒子才彻底打开了。 沈乔安还以为里头是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宝,结果一看,原来不过是一双汉白玉的玉著和银针并一口银碗罢了,乔安看到这里,轻咳了一声。 “皇上这是做什么?” “孤怕人给孤下毒,因此做了这个一个天衣无缝的盒子,里头的餐具孤一人可以触碰到,安全极了。”沈乔安听到这里,苦笑不由得。 毕竟孙昭茗的爹爹孙瀛就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他对入口的东西,乃至餐具都有一套严格的掌控。 孙昭茗将乔安碗口旁那楠木的筷子拿过来,用刚刚那滚水反反复复的烫,直到自认为一干二净,才交给了乔安。 沈乔安以为李仲宣对女孩子已足够热情足够小心翼翼足够温柔体贴了,哪里知道孙昭茗更胜一筹。 “谢谢。”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孙昭茗笑着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已动了动筷子。孙昭茗就在等他这一下,否则自己可不敢僭越。 看李仲宣动了筷子,她挑选乔安喜欢的菜品给乔安夹,沈乔安吃了饭后,和孙昭茗的关系更好了不少。 “对了,皇上怎么忽然想到到我叶钦这穷乡僻壤来了?”吃了东西,孙昭茗睨视了一下李仲宣。 “朕来找乔安的灵柩。” “这!”孙昭茗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她满以为沈乔安已被庆公子毒害了,所以擅作主张将乔安的灵柩给迁走了,甚至于在落葬之前,还让人做了一件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 “如今,皇后娘娘在泰陵呢。” “泰陵?”李仲宣斜睨了一下孙昭茗,知是孙昭茗捷足先登做了“好事”,“朕要去看看。” 结账后,掌柜的点头哈腰送了他们一行出来,那孙昭茗已让人为乔安准备了一匹小红马,那小红马驯顺极了,乔安信马由缰跟在他们背后。 两男人往前走,朝着一闹市去了,李仲宣越走越是忐忑,惴惴道:“泰陵不该在崇山峻岭中吗?” “我以为皇后偶喜欢热闹,所以大兴土木,将陵墓修筑在了叶钦国的轴心。”李仲宣听到这里,差点跌跤。 倒是孙昭茗,他娓娓道来:“皇后娘娘劳苦功高,这多年来我江山社稷的确付出不少的努力,人走了,占据个得天独厚的阴宅也理所应当,不是吗?” 一句话倒是说的李仲宣无言以对。 知道沈乔安被害的噩耗后,孙昭茗第一时间就去了坟墓,作为一国之君,他知道自己不该哭,但却泪水滂沱不能自已。 他心乱如麻,压根就没有开棺验尸就将“乔安”给迁到了泰陵。今日,在客栈巧遇了乔安和李仲宣,孙昭茗才算是明白过来,乔安的坟墓大概是庆公子设的局。 此刻众人进入了泰陵,还有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在陵园内,看帝王的驻跸到了,顿时浩浩荡荡过来迎接,一面牵衣顿足往前走,一面还哭哭啼啼,如丧考妣。 “今日什么时候开始哭丧的?”乔安感觉滑稽,忍俊不禁。 她策马先走,老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土丘,土丘外有不少的鲜花,几个人正在打理,那跟在孙昭茗背后的太监凑近守墓的人问。 只听那人道:“我们从三更天起就开始哭了,时断时续已持续到了现在。” “妙。”那太监竖起大拇指,赞许的一笑,回头将情况告诉了孙昭茗,孙昭茗满意的笑了笑。 “皇上这边请。”李仲宣进入了泰陵,发觉陵墓修建的很是宏丽,地理位置优渥极了。 “此事,老百姓怎么看?” “此事是官家的事,老百姓自没异议。”孙昭茗大手一挥。 “可开棺验尸了?” “不曾。”孙昭茗伤感道:“那是我形与神俱灭,悲伤到了极点,不忍心和皇后娘娘诀别,就稀里糊涂将娘娘给下葬了。” “乔安还活着,如今你也看到了本尊,此刻朕要叮嘱你,她失忆了,朕看她对你很好,你得想方设法帮乔安找到记忆。”这算是李仲宣的请求,然而其实也是李仲宣的命令。 “臣下知道了。”他顿时点了点头。 沈乔安已去参观了,发觉这孙昭茗很是荒唐,不但将陵园修筑的很华贵,而且还找人做了一个雕塑,那白玉雕镌出来的女子栩栩如生,乔安越看越是面善。 “哎呦,定是皇后娘娘死而复生了,娘娘千岁啊。”有人看到乔安靠近了雕塑,惊魂未定,急忙匍匐在地上行礼。 “请娘娘保佑叶钦国风调雨顺,保佑国泰民安,保佑我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啊。”那人杀鸡抹脖子一般的叩头,乔安看到这里,吃吃的笑了。 “你快起来,我可什么都不能保佑,你做个向导,给我带带路。”乔安下了枣红马,让那人带领自己参观一下陵园。 那人知乔安乃孙昭茗的贵宾,并不敢怠慢,一行在前头走,一行口沫横飞的介绍,原来孙昭茗为纪念沈乔安,竟还在陵园之内修筑了“泰陵八景”。 “你们那孙天子究竟和沈乔安是什么关系?”乔安的疑惑更深了一层,循循善诱的问。 “之前,原本中京的皇帝李仲宣是要打我们叶钦国的,后来也不知娘娘对皇上说了什么,反正娘娘是晓以大义之人,等娘娘说过后,皇上肌肉放下屠刀了,而据说天子和皇后娘娘私交也不错。” 那人这么说。 但沈乔安却感觉实情只怕不会这么简单,但她此刻却不追问了,从坟墓上走了一圈下来,在路口看到了孙昭茗和李仲宣。李仲宣建议孙昭茗捣毁这里,但孙昭茗却固执己见,要保存下来。 乔安听到这里,道:“不如就撤了这群守墓之人,让老百姓可长驱直入观瞻你这泰陵八景,怎么样?” “也好。”孙昭茗点了点头。 沈乔安的到来,给叶钦国的皇宫也注入了新鲜活力,她本是左右逢源之人,才初来乍到就认识了不少人,众人也喜欢这个喜气洋洋的女孩。 因李仲宣叮嘱孙昭茗,让孙昭茗多多帮助乔安回忆往事,孙昭茗立即三不五时去找乔安,两人很快重新建立了友情。 两人时常早出晚归,这日在外面,乔安道:“你感觉究竟李仲宣是什么人?” “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你呢?”乔安指了指孙昭茗,孙昭茗说“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几个字的时候,掷地有声硬语盘空,不存在一点儿拖泥带水。 但被乔安一句话问到自己头上,他顿时犹疑了,片刻后才苦笑:“天下第二玩世不恭酒池肉林之人。” “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都要改一改,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如今他能让你做帝王,已算是烧高香了,你怎么还能如此玩世不恭呢?”乔安提醒道。 “沈乔安,你以为我不想励精图治吗?你以为我想浑浑噩噩度日吗?我唯恐自己崭露头角后,会被杀掉啊,乔安,你不懂!”孙昭茗说到这里,大放悲声,竟崩溃的哭了起来。 这是沈乔安没有想到的,原来孙昭茗日日都在演戏,他并不敢大展宏图,只能不停的韬光养晦,唯恐一点不好被李仲宣忌刻,成为李仲宣那眼中钉肉中刺。 “我理解,现如今我已到了,我倒是提醒你,不要触怒了他,做点儿大事出来,以免朝不保夕。”乔安拍一拍孙昭茗的肩膀。 “沈乔安。”孙昭茗泪光闪烁,伸手用力的擦拭掉了,咬着牙齿感激道:“你知我,你知我!” 李仲宣最近的确生气极了孙昭茗这天子做的实在是不成气候,朝廷里各种弄大事都处理的差强人意,他好像很是心血来潮,就简简单单赋税一事来说,孙昭茗今年和去年,去年和千年征收的点数大相径庭。 朝廷言出法随,自然不敢恣意妄为。 还有对盐铁的控制,在中京,盐铁的贩运和销售全部都是朝廷的事,坊间并没有权利接触,但在孙昭茗这里,他很放心将铸造兵器的事交给了坊间一些作坊来做。 至于朝廷,也是文恬武嬉,不少皇亲贵胄都在花天酒地,说白了,要不是有中京在背后撑腰,现如今的大启只怕早已分崩离析了。 能撑到今天也真是奇迹中的奇迹,当李仲宣翻阅过皇考后,顿时火冒三丈,他决定今晚好好的教训教训孙昭茗。 而等到半夜三更,孙昭茗和乔安却笑嘻嘻的回来了,一个在吃鸡翅膀,一个在吃鸡大腿。 “这叫化鸡是用芦花鸡做的,味道怎么样呢?乔安?”孙昭茗一面说,一面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鸡爪子。 乔安还在吃,嘟囔道:“原来流浪汉也这么会吃啊,味道真是好极了。” “你要是喜欢,孤明日买一百只过来,单给你吃鸡翅膀,怎么样?”孙昭茗一面说一面靠近沈乔安,轻轻伸手就要擦拭沈乔安嘴角的油腻。 乔安也不避让,在她看来,孙昭茗是自己最难能可贵的蓝颜知己,两人本就是冰清玉洁的关系,随意的关心她自然不会拒绝。 第八百四十八章 寻找记忆难上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在李仲宣看来,味道就彻底变了。 李仲宣攥着拳头,目光冷厉,死死的盯着他们。乔安也感觉到了那一束冷峻的目光,她才一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冷哼了一声,转身进入了勤政殿,勤政殿内灯火辉煌,少停,那辉煌的灯火中走出来一个老宦官。其人靠近孙昭茗,阴阳怪气道:“天子回来了?皇上找呢。” “乔安,我命休矣!”孙昭茗预感到危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沈乔安闻声却淡淡一笑,“你别怕,我或者已想到他要做什么了,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哎!”孙昭茗苦恼的嗟叹一声,如上断头台一般进入了正殿,殿内,李仲宣坐在烛火旁,霏微的红色烛火在背后摇曳生姿,他那黑漆漆的眼死死的盯着孙昭茗。 “皇,皇上。”孙昭茗惶遽的打量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微眯凤眸,那双黑漆漆的瞳眸,在冕毓后射出一抹不悦的厉色。 “你还知道回来?瞧瞧这些!”李仲宣鲜少震怒,他本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此刻大手一挥,面前桌上的册页等一股脑儿都被扫落到了地上,熏香炉内还有没燃烧完的熏香,香灰落在孙昭茗的衣裳上,孙昭茗顿时大惊失色。 “皇上!” “朕当初要你世袭罔替,是要你鱼肉百姓的?是要你宴安鸩毒的?”李仲宣攥着拳头起身。 他烦躁的皱眉,手在眉心轻轻捏了一下,道:“着即革除孙昭茗天子之位,明日还不思进取,贬为庶人。” “皇上!”孙昭茗靠近李仲宣,伸手准备拉李仲宣的衣袋求情,哪里知道李仲宣铁面无私,冷冷别过身,“朕给你一个月时间,这些事情给朕处理不好,立即贬为庶人,朕说一不二。” “皇上。”孙昭茗跪在李仲宣面前,用力的叩头。 满以为责骂完毕,一切就结束了,哪里知道一个铁面无私的官员竟已经写好了刚刚李仲宣口述的东西,送了过来。孙昭茗握着看了看,惊怒焦急,如五雷轰顶。 接着李仲宣靠近了孙昭茗,她握着一把戒尺,“伸手!”孙昭茗好像犯了错的小娃娃一般,将手怯生生伸了出来。 李仲宣霹雳啪嗒打了下来,孙昭茗疼的吱呀咧嘴。 而此刻,沈乔安已进来了,她自然不是大摇大摆进来的,她穿了一件太监的葛衣,慢吞吞走了进来。 “做什么?”那老宦官靠近。 “奉、奉茶。”乔安看了看托盘里的杯子,那老太监掀开嗅了嗅,发觉是乌龙茶,然后用银针试了试,觉得没有问题,这才接了过来,朝着李仲宣走了过去。 “逢蒙杀羿,羿也有错。”沈乔安看向孙昭茗,只见孙昭茗垂头丧气的跪在李仲宣面前,哪里还有人前的一点点威风。 她多么想要挺身而出为孙昭茗请求,但却毕竟忍住了,乔安暗暗的咬着牙。 “回来!”李仲宣听那声音好像沈乔安的,指了指面前,乔安一把拿掉了头顶的帽子,转身疾步靠近了孙昭茗,正要搀扶,李仲宣的火气不知不觉又一次燃烧了起来。 “做什么?” “我要讲道理。”乔安还是将孙昭茗搀扶了起来,“上有错,下也有错,上上更有错。”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且看看这些日子他这皇帝都做了一些什么,朕今日要姑息养奸,明日这大启就要灰飞烟灭了。”乔安也不辩解,伸手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看了看。 里头都是一些无头公案,乔安不过看了几张纸,就完全理解李仲宣为何会生气了。 别说李仲宣了,作为一个局外人,且还是中京的局外人,沈乔安也有点气恼。 “皇上,现如今您惩戒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事情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依照我的意思,最好不如小惩大诫,让他改过自新。” 又道:“皇上,我相信他并非一无是处,他只是不希望功高震主罢了,自古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数不胜数,他怕。” “抬起头来,”李仲宣蔑视的看向孙昭茗,他对孙昭茗已很失望了,孙昭茗抬眸与李仲宣对视,“你可真的怕朕?” “皇上有毁天灭地只能,今日能扶掖我,明日也能毁灭我。” “朕险要毁灭你,需要明日?”李仲宣反诘了一声:“朕随时就能毁了你,不过安儿所言也是,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这一个月后,要朝野还是一片鸡飞狗跳,可就不要怪怨朕了。” “是。” 孙昭茗叩头,缓慢起身。乔安看向孙昭茗的手掌,那一双手浮肿了起来,手掌心里还有血色,看孙昭茗暂时性被赦免了,乔安心疼不已,跟在了孙昭茗背后。 “安儿留下。”李仲宣看到这里,吃醋极了。 乔安和孙昭茗同时顿住了脚步,乔安回目怒瞪了一下李仲宣,“有何贵干?” 李仲宣道:“明日开始你和朕在一起,朕明日要带你去个地方。” 李仲宣希望通过触景生情的方式可以追溯到乔安的记忆,说白了,他希望走一走之前和乔安去过的地方,故地重游一定可以触发乔安的情感。 但沈乔安呢,看了看李仲宣,拒绝的干脆极了,“外臣明日还有事,就不耽误皇上您励精图治了。”分明是冷嘲热讽的口气,李仲宣听到这里,愠怒的火燃烧在了瞳眸中。 而后,两人到外面去了。 今晚有月光,但却不是很明媚的月,孙昭茗执拗的好像一头牛,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他踩碎了一地的月光。 “我们是不是朋友?”乔安看孙昭茗这气鼓鼓的模样,“朋友就是要为对方两肋插刀的,如今你有坎坷了,我就要帮你,你为什么不能在你朋友面前示弱呢?” “乔安,他更需要你。”孙昭茗叹口气。 “他需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此刻你很需要我,听我话,手给我,给你上药。”孙昭茗闻声,回头将手被了乔安。 乔安才一看孙昭茗手掌心里那触目惊心的红,神情顿时就变了,“皇上也真是心狠手辣,竟如此折腾你。” 自取峰山学医后,乔安下山后总是随身携带不少的药材,她拿出一瓶白药,将之洒在了孙昭茗手掌心,孙昭茗因为疼,微微拢住了眉。 “好了,今晚你早点儿睡,明日开始我帮你处理那些事,你让太监将公文送到我这边。” 乔安看向孙昭茗,孙昭茗听乔安这么说,嗟叹了一声,缓缓道:“倒是辛苦了你。” 乔安莞尔一笑。 这一晚,乔安并没有休息,几乎是忙到了第二天,她整理出了不少需要变更的法度,准拟完毕后,涂涂改改,最终确立了一些,删除了一些。 眼看着天亮了,她还在忙碌,为每一个大的条款之下,批注了小的字字目,务必可以让人一目了然。 但这可不是让李仲宣看的,而是交给孙昭茗看的。等这一切都忙碌完毕,已是下午申时前后了。 这时,孙昭茗那边有太监送了圣旨过来,直接任命乔安为知制诰女官,所谓“知制诰”,一来可参议朝廷内各种政务,二来可弹劾官员,三来可直接和天子商议法令。 可以说,孙昭茗将最高权力交给了乔安,真是遗大投艰,沈乔安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依旧还是倒头就睡。 再睡了一个时辰,到酉时,乔安才起来。她这一起来就看到门口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儿走了进来,乔安一面打哈欠一面问:“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奴婢是皇上那边来的,皇上说让您和他一起吃晚饭呢。”这女孩滴溜溜的眸在乔安脸上转动了一圈儿,又道:“还说,您不能不去。” 乔安知道,即便是不去,她也有自圆其说的借口和理由,但却想要过去会一会李仲宣。不是想他了,而是就朝廷里的某些事,她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和手段,需要得到李仲宣的支持。 那女孩看乔乔安蓬头垢面,立即善解人意握着龙纹玉掌梳,“奴婢为您梳头?” “不用,”乔安指了指窗外那桂花,“已八月多了,桂子飘香,我就用那桂花随便挽住头发即可。” 沈乔安说着话,笑睨了一下那丫头,那丫头吞吞吐吐,“这怕是对皇上不尊重了,皇上要怪的。”丫头的声音越发的低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就算是怪责下来也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采花去,快。”那丫头靠近了窗口,她挑选了一枝非常稠密的花儿,乔安和她的审美截然不同。 “这个太鼎盛了,你站在那边,用裙子兜撘,我自己采摘。”乔安用左手将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右手撕掉一片纸张的一角,丢了出去。 那柔软的纸张,竟顿时变成的好像钢刀一般,哗啦一声将头顶一枝花给削落了下来,恰落在了那女孩手中。 整顿完毕后,到了水厅,李仲宣已等了片刻,看乔安到来,指了指对面。 乔安落座,一言不发,李仲宣也不找话题,吃了一口粳米饭,示意乔安可以下著了。 乔安旁若无人的吃,无何时何地,沈乔安几曾在饮食起居上委屈过自己?但显然,沈乔安拒绝和李仲宣交谈,她吃的很快,几乎是牛嚼牡丹一般,吃过了后,站起身来就要走。 “怎么?”看乔安要走,李仲宣嘟囔道:“你很介意和我共进晚餐。” “唯恐欲加之罪,”乔安神态怏怏,“毕竟伴君如伴虎!” 李仲宣自然知沈乔安这是在挖苦自己,他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如海一般的眸盯着黑暗中的远处,“我知你在怪怨朕,在你看来朕是没有容人之量了,但你想过!继续如此放任自流,结果会怎么样?” 乔安是很同情困境中的孙昭茗,但实际上却没有体会到李仲宣的良苦用心,听到这里,她的心紧紧拧着。 她缓慢抬眸,在逐渐昏黑的目色里与李仲宣对视,那是一双充满了无奈的眼睛,“朕要他世袭罔替,之希望他能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而不是让他胡作非为,乔安,你该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他总以为,他怎么做、做什么,已完全不需要和沈乔安解释了,他们同气连枝,他每一个行为展开的过程也定是乔安能一眼望穿的。 第八百四十九章 若即若离若疏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那经年累月培养的默契竟剥蚀掉了呢,李仲宣有点心寒。 当年的沈乔安“对事不对人”“帮理不帮亲”,是那样黑白分明的人,但现在的沈乔安呢,她竟逐渐开始和他倒戈,几乎要剑拔弩张了。 他一想到乔嘴角荡漾的美丽微笑,一想到孙昭茗自如伸出手为乔安擦拭嘴角的动作,一想到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靠近乔安,握住了乔安的肩膀,他豁然一靠近,惊异到了乔安,乔安急忙后退,但李仲宣钳制她的力量如此之大,让她并不能逃离。 “安儿,你是朕的。”他似乎在警告。 “你放开我!”乔安冷哼了一声,威武不能屈,李仲宣的耐心已逐渐消失了,他捧着乔安的下巴,疯狂的吻已雨点一般的落了过去,乔安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明明该当机立断的推开他,但那熟悉的感觉却蓦地唤醒了潜伏在乔安心头的某些东西,在这一横征暴敛一般的缱绻中,乔安脑海中的闪烁过一片电光石火的画面。 他们之间发生过的点点滴滴,他的温柔和狠戾,最后,乔安似乎看到罡风浩荡的悬崖,他就那样步步紧逼靠近了自己,那邪恶的手推向了她。 然后,失重感导致她极速下坠,记忆的魔盒一瞬间关闭了,乔安用力一推,一把将李仲宣推开了。 “不,不!” 沈乔安离开了宴会,李仲宣追赶了两步,终究还是退了回来。他明显感觉到了,他这一追,她跑的比刚刚还快了。 乔安从夜宴上退下,感觉心烦意乱,她难受极了,痛楚极了。她拔足狂奔许久,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耳边李仲宣的呼唤声消失了,李仲宣追赶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她累积了,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太湖石上。 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都粉墨登场,然后都悄然无声的消失了。 “喂。”身旁有人轻拍了一下乔安的肩膀,乔安一慌,急忙起身,哪里知道眼前一黑,竟一头栽倒在了碧波粼粼的鲤鱼池内。 乔安刚刚跑过来并没有注意周边的环境,而最近秋雨绵延,让鲤鱼池内的水暴涨,已接近了乔安那块石头。 她受惊了,惶惑起身,重心不稳栽倒在了污泥浊水中。一股淤泥的臭味让乔安恶心,她回目一看,发觉来人竟是孙昭茗。 他已奋不顾身的靠近了她,朝她伸出了援助之手,乔安本能的将手交给了孙昭茗,他用力拉拽,好容易才将乔安给拖了出来。 沈乔安被“拔萝卜”一般弄到了岸边,孙昭茗眼神创痛极了,“你怎么一人跑到这里来了?” 好像她一切的痛苦,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灵上的,他都可感同身受。这么一问,乔安定定的看向孙昭茗,“问你个问题,我果真是他的皇后吗?” “这!”这问题想要回答真是难上加难,孙昭茗短暂的迟疑,讷讷道:“你是,但我不知你为什么失忆了。” “之前的记忆,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乔安想要从孙昭茗这里获得答案,孙昭茗转动了一下瞳眸,轻轻吸口气,“那可真是一言难尽,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开心和不开心旁人很难说。” 话虽如此,但孙昭茗还是将李仲宣和沈乔安之间一波三折的感情经历言简意赅的叙述了一般,这是一个粗略的梗概,但虽仅此而已,乔安也发现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引人入胜的故事。 “我知道了。”她转过身往前走。 孙昭茗追在背后,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毕竟还是缄默了。沈乔安没能想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现在是矛盾的,既希望找到那残缺不全记忆的拼图,也希望彻底将一切都忘个一干二净,索性做个稀里糊涂的人。 那记忆果真是美好的吗? “你别跟着我了,”沈乔安回头,孙昭茗点了点头,但脚步依旧不停止,乔安终于笑了,“或者仅仅是外貌相似罢了。” “最近你帮帮我,不然我这帝王算是到头了。”孙昭茗恳挚的目光可怜楚楚的看向乔安,沈乔安淡淡一笑,“放心好了。” 这几天,李仲宣日日想要靠近乔安,但沈乔安却特意在疏远他,发展到后面,乔安老远看到李仲宣到了,急急忙忙就躲避。 李仲宣郁闷极了,翻来覆去的想,竟然也想不清究竟怎么搞的,自己就成了沈乔安心目中的洪水猛兽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乔安频繁往来后殿,日日和孙昭茗商量朝廷和民间的事,两人在很多事情的看法和裁决意见上,往往可以一拍即合。 “我中京的贵族太多了,他们食日万钱,对国家却一点贡献都没有,当拿掉他们的头衔。” “好!” 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情,在叶钦国,所谓的贵族都是什么人?这是一群几百年前在尸山血海中和开国皇帝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叶钦国已建国一千年了。 这一千年中,经历过很多个朝代,但无论怎么更迭,每一个帝王诞生,都伴随着另一个帝王的陨灭。 这起起伏伏的过程中,贵族越发壮硕,他们获得了贵族的头衔后,住店比一般人便宜一半儿,吃东西可以赊账,皇族为了满足他们的日常所需,竟将最好的稻田给了他们。 他们是一群富贵闲人,而一旦他们有钱后就欺压百姓。 这是沈乔安第一个决议,孙昭茗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之前他就想要削爵了,但唯恐这大刀阔斧一弄,立即遭遇到大家的抵制,甚至于可能会短兵相接。 但现如今他一点都不怕了,此事已有李仲宣在安排了,即便是再怎么弄的天崩地裂,到底也没什么好惧怕的。 “这第二件事情,是处理整顿军队。” “这第三件事,是老百姓息息相关,但从明日开始,我们就削爵吧。”毕竟李仲宣留给孙昭茗的时限不过是是一个月罢了。 这一个月的期限,想要完成很多的事就必须提纲挈领,从小到大。 但削爵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执行下去的,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因了这个,乔安出了一个主意,天子微服私巡,让众人来迎接。 而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处理这些事,这边乔安的计划才一展开,那边就有哦耳报神告诉了李仲宣。 李仲宣也在等沈乔安和孙昭茗的行动,但奇怪的是,这两人在前面七八天之内,完全岿然不动,不见丝毫的动作。 这已是第九天了,二人终于决定行动了,那探子将消息报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剑眉紧缩,“明日他们做什么去?” “不,不知道。” 第二日,乔安和孙昭茗在坊间开始巡游,说什么微服私访,其实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那些贵族们巴不得迎接一下天子,银子花费的好像流水一般。 有人迎接了他们,那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人,此人家里装潢的美轮美奂,其宅院之大,简直是个小王国,而在这宅院内,一切一应俱全。 宴会上,吃的菜品琳琅满目,简直是沈乔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吃过了宴会,招待乔安和孙昭茗去休息。 贡缎在这里就好像一钱不值,到处都是,这是一个多么锦绣的屋子啊,老天! 乔安反而是睡不着了,后半夜找了手下过来,这手下是最近在西局内挑选的一个公公,叫高成。 “我要你做的事,你可都提前安排过了。”乔安的手指轻轻的叩击了一下桌面,发出一种有节奏的声音。 高成点了点头:“明日一大清早,您就拭目以待吧。” “甚好。” 其实乔安一点都不困,但她强调自己,一定要好生休息,否则明日需要处理的事情更多到数不胜数,自是难以应对。 而另一边,有人将沈乔安和孙昭茗今日去某贵族家胡吃海塞的事情已经传报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只感觉奇怪:“怎么?他们就吃东西去了?玩儿了一天,这可是第九天了啊,剩余的二十一天难不成也这么过?” “这个还真不好说。”讲真的,李仲宣是越发不能琢磨明白沈乔安要做什么了。 孙昭茗和乔安都休息的很好,第二天一大清早,老爷早就起来了,各种吃的也是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 “这可以吃?”乔安指了指盘子里的查头鳊,这种查头鳊生活在溪涧中,渔民对查头鳊敬而远之,查头鳊有剧毒,又被叫做河豚鱼。 “皇上,知制诰大人放心好了,此乃经过特殊料理的,我府上的庖厨是个了不起的角色,您二位放心食用。” 看那老爷吃了一口,乔安才放心了,握着筷子也不情不愿的吃了起来,反角这查头鳊肉质鲜嫩到了极点,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香。 两人吃了查头鳊和其余的东西后,准备道别,乔安道:“叨扰了。” 孙昭茗摆摆手就走,才刚刚出了府门,乔安就看到一个老头子跌跌撞撞走了过来,那老头子手中握着一个铜盆,老爷嫌恶的皱眉,对家丁道:“你怎么做事的,今日吾皇在府上呢,外面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那老人握着铜盆在府外走来走去,好像夜游神一般。 沈乔安指了指那老人,“敢是你有什么事呢?” “大人啊!”被乔安这么一问,那人立即靠近,铜盆翻转过来,盆子底部竟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冤。” “小人有天大的冤情啊,大人,大人啊!”那老头子当场就跪在了乔安面前。 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女子,那妇女也哭哭啼啼,“皇上,大人,小妇人也有冤情啊。” “皇上,半年前我媳妇出门买糕点,被柳老爷抓走了,如今生死未卜啊,还请大人处理小人的事情。” “去去去,”另一人声音更高,“小人是个泥瓦匠,小人的朋友阿吉也是个泥瓦匠,前今日因给老爷修筑摘星楼,老爷克扣了工钱,我们找柳老爷去理论,那柳老爷竟找人打断了我这朋友的手脚,想他一个可怜人, 日后可怎么生活呢?” “大人,这柳老爷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啊,我也有冤情!” 第八百五十章 盛世嫡后来辅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些人都有冤情,而这些人都不是突如其来,但却好像被怎么力量约束了一般,他们同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 告状的声音此起彼伏,赫赫扬扬。 乔安轻咳一声,“诸位不要骚动,且请列队,今日吾皇微服私访就是为诸位处理难题来了,诸位不要担心一个个来。” 乔安让人找了桌椅板凳过来,自己也坐在了旁边参与审问,那柳老爷想不到自己多年来竟做了这么多作奸犯科的事,而众人不然言之凿凿还有证据,这么一来柳老爷就百口莫辩了。 而当柳老爷进入监牢后还不明白这究竟是谁的安排,当晚,乔安去见了柳老爷。 “都是本大人的安排,旨在削爵,当初你们的先祖无数次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赢得了名誉,如今你们竟这么不爱惜羽毛,真是暴殄天物!来之前我已调查过了,你是贵胄里首屈一指的,所以只要拿你开刀了。” 那柳老爷大惊失色,立即跪地求饶,沈乔安道:“你这多年来作奸犯科,谋害人命,我们不杀你,百姓也不会轻饶!老三样,你自己选吧。” 乔安鼓掌,外面黑暗中走出一个老太监,那老太监轻轻的将一个托盘放在了铁栏杆外。 那柳老爷一看,托盘里依次是鱼肠剑一把,鹤顶红一瓶,白绫三尺。 没有人知道柳老爷做了什么选择,但第二日叶钦国上上下下都知柳老爷在监牢里畏罪自杀了。 他的家产自然要充公,抄家后,得钱粮银票不可胜数,乔安看看卤簿大人的册页,冷漠一笑。 “这些银子,我有大用处。” 这是乔安革新的第二件事,成立商会,在中京生活了多年,乔安深深认识到了一些露骨的现实!士农工商里,真正尾大不掉的是“商”,就她看,叶钦国的皇族一点都不注意商贸。 所以,乔安成立商会,这两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李仲宣耳中,李仲宣沉吟不语。 到第十一天,乔安做了两件更奇怪的事情,这日,他和孙昭茗“微服私访”到一贵族之家,那贵族王老爷因知道了柳老爷的悲惨遭遇,所以并不敢随便有异动。 因此这王老爷给皇上安排的接风洗尘的东西实在是太寒酸了,满以为皇上会满意,哪里知孙昭茗才吃了一口,就大发雷霆。 “是小人不好,是小人不好,小人这就让厨房给您做。” “做什么做?你今日就是做了龙肝凤髓,朕也没有什么胃口,朕最近才成立商会,你是知道的,朕还需要这个数。”孙昭茗伸出了五根手指。 “好说,好说。”王老爷急忙对一下人耳语片刻后,那人送了一张八百两的银票过来,“还请皇上笑纳,您要五百两,但小人这里给足凑够了八百两。” “甚好!”其实,他要的可不是五百两,而是五千两,不但是五千两嘿不是“白银”而是“黄金”。 孙昭茗让人将八百两收了起来,瞳眸色眯眯的看向了那老爷的女儿“这一对解语花不错呢,朕缺个枕边人,今晚就……” “啊!”那王老爷除了头衔和金银珠宝,就是这俩掌上明珠了,此刻听孙昭茗这么一说,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您开开恩啊,小女已许配给刘家做新娘了,婚期就在下个月啊。” “皇上,下个月才到婚期呢,不碍事的!”乔安在旁边煽风点火。 听到这里,孙昭茗当即哈哈大笑,“可不是怎么说!你和你姐姐,今晚就到朕的屋子来。” 那俩女吓坏了,顿时灰头土脸的跪在了孙昭茗面前磕头,那王老爷知孙昭茗一身的纨绔子弟习性,一旦自己的女儿落入了他手中,清白势必毁于一旦,前程算是彻底毁了。 他权衡到这里,急忙叩头:“皇上,五千两!五千两啊!” 但孙昭茗已一言不发的去了,等孙昭茗去了后,乔安凑近王老爷,在王老爷耳边提醒道:“是黄金,不是白银呢,老爷。” 等沈乔安也离开后,那王老爷当即就昏厥了过去。 孙昭茗和乔安聊天:“这样做会不会太狠毒了,朕总感觉自己在与虎谋皮,哎。” “皇上,对他们就要宽打窄用,竭泽而渔,不然可怎么样呢?”乔安倒是成竹在胸:“你放心好了,那五千两黄金明日势必给您送过来。” 当日,王老爷典当了自己的房契锦儿地契,东拼西凑终于弄到了五千两,等这五千两送到孙昭茗手中,王老爷已从一个赫赫扬扬的贵族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平头百姓。 利用这等方法,沈乔安和孙昭茗陆陆续续摘走了不少人的头衔,有那不听话或者不怕事的,当晚就家宅不宁。 第二日,会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版本传出,有人说某某家婴灵作怪,弄死了一家人!也有那被强盗土匪洗劫的,有举火不慎将一切都烧毁了的。 才三天,贵族几乎都土崩瓦解,有哦那识时务者,唯恐自己倒霉,早早的将家产都捐了出来。 但这群贵族里有不少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这么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但沈乔安也有办法,算了算人头,还有三十多家贵族油盐不进,不肯散万贯家财。 这一日,乔安他们到了一个村子,那村子是叫城隍村,村内有一座巨大的城隍庙。沈乔安下了请柬,说要在这庙里聚会,务必请贵族之家的代表人物都过来。 众人胆战心惊,全部都到了。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宴会上乔安强调了商会的事,希望大家可以踊跃的捐赠一部分银钱,有那胆小如鼠的,立即将提前准备的真金白银拿出来,有那胆大包天的,不然不捐钱,还自己一个劲儿的叫苦连天。 乔安基本上已调查过了他们的家产,她发现,并不是每一个贵族都坏到不可思议。这些个贵族里头也有心甘情愿帮衬乔安的,所以她放过了一些好人。 但其余的三十来个人,说什么都不肯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沈乔安大动肝火,他们依旧什么都不怕。 孙昭茗看情况不妙,和乔安到后面一空屋子详谈,孙昭茗道:“这群人据我所知,也是一损俱损吗,一荣俱荣,今日我们适可而止吧,再不然就要想其余的妙招了,切不可将他们逼上梁山。” “夜长梦多,此刻哪里是我们示弱的时候,坚决不可以。”乔安一点示弱的打算都没有! 但当晚,孙昭茗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沈乔安再一次强迫他们将银钱拿出来的时候,有人挟持了乔安。 “皇上,这妖女在蛊惑圣聪!难道您就没有感觉到嘛?这妖女胡言乱语挑拨离间,皇上啊!我们的祖祖辈辈为创立叶钦国丢掉了宝贵的性命,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独享荣华富贵呢!我们多年来从来没想过和您做敌人啊!” “皇上,您答应我们吧,杀了个妖言惑众的女子。” 一个人气愤填膺的押着乔安,乔安挣扎了一下,发觉此人竟会武功,却还是不错的那种功夫。 “你将人放了,我们好好聊。”孙昭茗有点忐忑,他非常担心乔安。 那人已将乔安丢到了庙宇中,“皇上,还请您考虑考虑我们的利益啊,否则沈乔安今晚就要和这城隍老爷同归于尽了。” 众人一点放过乔安的意思都没有,而沈乔安已被作为异端丢在了城隍庙内,此时此刻,贵族的卫兵都到了。 原来,他们早就感觉到了危险,因此提前准备了队伍,这么多人同时来赴宴,自然七零八落耗费了不少的时间,而这些时间已足够他们来安排了。 被捆绑了起来,有人将一桶酒打开,疯狂的泼在了庙宇里,庙宇里酒香扑鼻,有个壮汉握着火把靠近了乔安,他在等外面一声令下。 沈乔安这一路行来并没有发觉这群人竟也这么厉害,所以算是掉以轻心了。 此刻被捆绑了起来,她才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杀了这个魔女,杀了她!”人声鼎沸,那些狰狞可怖的面容逼近了乔安。 外面的孙昭茗想要和贵族们决一死战,但她哪里有更多人?而众人要的显然不是孙昭茗的承诺,而是乔安的性命。 “老孟,夜长梦多,下手吧。”旁边一个人看了主持这阴谋的首领,那被叫做老孟的人连连点头。 他朝庙宇门口的力士点了点下巴,那人已明白了什么,将火把丢在了地上,他才一后退,背后就是一片汪洋大火。 “不!不!不不不!” 孙昭茗想不到自己会断送了乔安,他失心疯一般的大吼大叫,但火焰已疯狂的席卷离开过来,众人只能拉住了孙昭茗。 “皇上不要乱来。”孙昭茗疯狂的挣扎着,喝骂着。 李仲宣几乎料定乔安今日要出事,但却没想到冲突会这么快就发生,以至于他基本来不及救护,庙宇就遭了回禄之灾。 众人看到火焰吞并了庙宇,知沈乔安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大家沾沾自喜,为胜利而喜悦。 但就在此刻,一人飞马进入了庙宇中。 “乔安!乔安!”那是李仲宣的声音,沈乔安委顿在地上咳嗽着,她想要起身,但却不能。 她被捆绑住了,绳索的另一端却在廊柱上,而那摇摇晃晃的廊柱险乎要滚落了下来,真是惊心动魄。 就在这汪洋大火中,沈乔安看到了李仲宣,他从马背上跳下来,一把抱起来乔安就要走但也是在此刻,李仲宣才看到乔安足踝上绳索的另一端竟缠绕在廊柱上。 他并没有称手的兵器,心慌意乱之下才用力一拖,那巨大的廊柱已摇晃着滚向了他们。 当此刻,李仲宣用力的推开了乔安,那廊柱嘭的一声砸在了李仲宣身上。 李仲宣立即将沈乔安保护在身体下,头顶的瓦片和各种东西都压了下来。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孙昭茗满以为他们已死,哪里知道当他镇压了这一群贵族们,过去找人挖掘,却发现李仲宣和乔安躲避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三角。 他立即找人将他们拖拽了出来,李仲宣后背有哦烧伤,看来触目惊心,但他一点不在意自己,而是将乔安小心翼翼的从废墟中扒拉了出来。 “快!快!快看看乔安怎么样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铤而走险救佳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抱着乔安,好不容易才将乔安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一会儿后.进来了一个医官,经检查后发觉乔安不过是小腿上多了几个皮外伤外加足踝脱臼,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医官为乔安还了卯后,这才将烧伤药交给了伺候乔安的侍女叮咛那侍女如何用,那侍女一一悉心听了,这才退后。 “皇上,并无大碍,倒是您!”这医官这才凑近李仲宣去看,发觉李仲宣受伤很是严重,立即为李仲宣开药。 一切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等药膏涂抹完毕李仲宣更换了衣裳后,他还是进入了乔安的屋子。 此刻孙昭茗已自怨自艾许久了,垂头丧气的很,看李仲宣进来了,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此事有惊无险,也不用太自责了!说起来真正该自责的是朕才是,朕给你们的时间太短了,不过一个月而已,但你们目前做的已很不错了。” 李仲宣安抚了一下,将孙昭茗搀扶了起来。 孙昭茗难过极了,看乔安微微皱眉,似乎沈乔安身体内部的痛楚,他也能感觉到似的。 沈乔安在做恶梦,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重复一模一样的悲剧,她后背隐隐作疼,翻了个身醒了过来。 她才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梦境里那张恐惧的脸,“出去!你出去,出去啊!” 准确的说,乔安的恐惧来自于噩梦,而并非现实,但他是却认定了李仲宣是个坏人,李仲宣张口结舌。 “我救了你,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我过来看看你,”李仲宣大步流星靠近乔安,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你竟要将我驱逐出境吗?” “出去,出去啊。”乔安拼了命的挣扎,李仲宣只能气馁的离开。 看李仲宣去了,乔安这才躺好,她这么一回想,似乎想到了李仲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也有一份愧疚,但却不准备道歉。 在没能彻底搞清楚梦境之前,她不准备去了解李仲宣。 “感觉怎么样?”孙昭茗凑近乔安,“还疼吗?”他也一样担心乔安,暴乱发生的时候,他恨不得代替乔安去受苦。 他多么想要力挽狂澜,但敌我悬殊,他只能静观其变,此刻乔安已经醒过来了,她却一点责备孙昭茗的意思都没有“那些人呢,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们准备弑君,乃本国独一无二的大罪,朕一声令下,将他们给抓了。”早这样不是没事了? 乔安听到这里,笑了笑,她彻底忽略掉了那些惊心动魄的事,“好,没收了他们的家产,快去。” “已做好了。”孙昭茗温和道:“你好好休息就是了,不找着急。” “市场上有什么东西滞销了,我们全部都买过来。”这句话简直好像发烧的人说的胡话,哟之余孙昭茗不得不伸手摸一摸乔安的额头,沈乔安嫌恶的打开了孙昭茗的手。 “这也是成立商会的主要原因之一,滞销的东西未必会永远滞销,这叫囤积居奇,这些东西现如今很便宜,对不对?”乔安看向孙昭茗,发觉孙昭茗眼神懵懂,好像个小孩子。 她只能继续解释:“我们可以用最便宜的价钱买到最称心如意的东西,当我们将这些东西都采买了后,这些东西会不会物以稀为贵呢?” “啊!”孙昭茗兴奋的红光满面,“是,是!是啊!” “去做吧,快去。” 当日,乔安拿出了商会里的部分钱财买了一些让老百姓几乎可笑掉牙齿的东西。 但沈乔安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譬如雨伞!他们才刚刚买光了城内的雨伞,第二日就大雨倾盆,作坊里做一把雨伞需要耗费不少时间,真正供不应求。 沈乔安嫣然一笑,将雨伞批给了各地的商户,一时间利市三倍,孙昭茗顿时对乔安刮目相看。 乔安道:“滞销的东西不是不好的,而是数量太多的,你要知道这个,进来还按照我的说法来进行就好。” 孙昭茗俯首帖耳,唯唯诺诺。 乔安又道:“商会竟已成立,还需拉拢一些有志之士过来帮忙,去芜存菁,从他们之中找更厉害的人做会长,这事你去办。” “好。”孙昭茗和乔安分开做事,沈乔安又有了其余的念头,这日分别召见了叶钦国的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 谁也知道具体他们聊了什么,但从第二日开始,沈乔安人这后背的剧痛,去探望戍边的士兵去了。 那些戍边的卫兵做梦都想不到,玩世不恭的孙天子竟会过来看看水深火热的他们,众人看孙昭茗到了,立即列队去迎接。 乔安看到队伍里不少年迈的老者,她找了千总过来,那千总单膝跪地:“大人有何吩咐?” “朝廷有了全新体例,为你们行伍之人量身定做的,从今日往后,但凡是五十岁以上的士兵,就可退役回去了。”乔安这么说。 那千总迟疑的点了点头,但他向来是直脾气的人,顿时又道:“知制诰大人,这群老兵回去后就要忍饥挨饿了,在行伍之中还能混口饭吃。” “不,朝廷会优待他们,他们为国家 死而后已鞠躬尽瘁,之前是我们忽略掉了他们!”原来,沈乔安已下修正了一些条例,这些老兵退下后,每个月可以领一定份额的银子。 这么一来,老兵们都老泪纵横。 “至于军队里品阶的晋升,不再身份,只看军功。”之前,没有一个尊贵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是你立功了,这功勋也都算在长官身上。 所以导致庸人居于高位,倒是不好能能征善战之人淹没在了历史之中,沈乔安这是在激励大家,众人对她的安排都很赞同。 接着,乔安到了坊间,他在郊外四处游荡,似乎对农田里长势喜人的庄稼很感兴趣,找了当地的里正过来打听情况。 那里正是一个村子里最年高德劭见多识广之人,里正相当于一村之长,他们一年四季都要将村子里的收成汇报给县令,然后县令会征赋税。 赋税在叶钦国国内是完全统一的,也就是说无论你家哟偶几口人,都按人均有多少地来征收。 乔安早就看出问题了,尤其是今日的走访让她更明白,别看都是叶钦国国内的土地,有的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山环水绕,土地肥沃极了,缴纳一定的赋税轻而易举。 但有的土地干旱而贫瘠,不生庄稼只生石头,但就这样的土地,竟也要征收和前者一样的赋税,也难怪老百姓举步维艰了。 乔安有关于土地也下了政令,根据“天地人和”来评定土地的优劣,那优等良田收缴的赋税相对来说高一些,至于那低级的劣等的自然等而下之。 这么一来,老百姓几乎没有大逆不道称知制诰大人为万岁了。 乔安发现了不少的问题,而这些问题竟都是之前孙昭茗一点都没注意到的。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沈乔安利用的很好,已将叶钦国革故鼎新,做了不少的改变。 李仲宣发觉孙昭茗和乔安做的不错,只能让孙昭茗官复原职。 他亲手将冕毓戴在了孙昭茗的头顶,谆谆告诫了两句,让孙昭茗退下了。 等孙昭茗离开后,李仲宣找了沈乔安过来,“明日朕准备回中京去。” “恭送皇上,祝皇上一路顺风。”听乔安这意思,是一点没有离开的打算了,李仲宣有点生气,“朕要和你一起。” “恭敬不如从命!”乔安一点表情都没有,看到沈乔安这模样李仲宣深吸一口气,慢吞吞道:“现在你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乔安摇摇头,李仲宣又道:“也不着急,回中京再说。” 说真的,乔安是一点儿都不想到中京去,那个梦境似乎在反反复复的提醒她,李仲宣不是表里如一的人,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当晚,李仲宣难以成眠,将满腹的牢骚说给成将军听,成将军道:“皇上,您放心好了,她就算是不回去,末将给您绑都要绑回去。现如今,我们不如就去找他师父,且看看看老庄主有没有什么办法。” “算是你一语点醒梦中人了,朕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将老庄主给忘记了呢?”李仲宣笑了笑。 第二日一大清早,乔安才刚刚洗漱完毕,就听到了庭院里的打斗声,因昨晚听了成将军和李仲宣的交谈,沈乔安知道,只要合适他们俩在玩儿双簧。 不外乎是想要让李仲宣英雄救美,然后自己对她死心塌地以身相许云云,院落里打斗的很厉害,有卫兵准备保护乔安离开,但沈乔安却大喇喇一笑。 “坐在这里嗑瓜子看跟热闹。”那小丫头战战兢兢回去将瓜子送了出来,乔安竟一点都不怕,好像对面是一群猴在戏耍。 甚至于对方的刀剑都放在了乔安的脖子上,乔安也一点惧怕的面色没有露出。 “和我们走,快!”那人将长刀放在乔安的咽喉上,沈乔安做出一个配合的投降动作,却依旧笑的不可收拾。 “走走走,你们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一群人带着乔安很快出了永巷,外面有马车,他们将沈乔安送了进去,乔安正襟危坐,一点怯懦的表情都没有露出,真个是随遇而安。 马车带乔安进入一庄园,有人将乔安推推搡搡弄到了一个屋子里。 沈乔安扯扯嘴角,不屑道:“接下来呢,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的主人要和你见面了。”那带领了乔安来的人冷笑了一声,出门去了,乔安闲来无事,感觉无聊极了,发觉桌上有一本书,拿起来就看。 这是一本记录了不少往事的书,譬如某年月日中京出现过的天狗吃月啊,某年月日叶钦国出现过的什么天相云云云,乔安津津有味的读,发觉后面全部都是奇技淫巧和江湖骗术。 她阅读的速度本身就很快,而记忆又比一般人强悍不少,不过随便一看,已过目不忘。 “你们家主人呢,快让他出来,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我都迫不及待了。”沈乔安看向对面人。 那人狞笑了一声,回头为某人掀开了门帘,接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富家子弟就出现了,乔安一看这人竟有点面善! 第八百五十二章 一切并非仲宣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虹桥上遇到过的,”那人笑了笑:“我们又见面了,沈姑娘。” 沈乔安想不到,李仲宣竟从中京找了这么一个和自己有过节的破落户来参演,不禁哈哈大笑,“好好好,你要做什么呢?” “听说姑娘等在下,已等的迫不及待了,在下也思念姑娘许久了,如今楚弓楚得,在下可要好好疼惜疼惜姑娘。”终于辣手摧花的戏码要上演了,然没有猜错的话,李仲宣就要从天而降了。 乔安自认为看穿了李仲宣的伎俩,也不过淡淡一笑。那富家子弟本是色中饿鬼,此刻早已急不可待,饿虎一般的扑向了乔安,为了配合,沈乔安一面推拒一边大喊大叫。 “你已羊入虎口,此刻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那富家子弟哈哈大笑。 沈乔安发觉并没人来救助自己,当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和李仲宣什么关系?” “什么宣?什么什么关系?”那富家子弟瞅了瞅乔安,沈乔安明白了,这戏码当不是李仲宣安排的。 但她是随机应变之人,很明白此刻审时度势做出正确的决策是多么的重要,于是,那富家子弟看到沈乔安吃吃的笑了媚眼如丝道:“这庭院里的人太多了,你能否让他们退下,我们两人就好。”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那富家子弟笑着摸一摸嘴角狰狞的笑,“自然是你我两人的事。” 他果真下令让庭院外的一群英雄好汉离开了,等这群人离开后,沈乔安绽笑,“你过来,快过来。” 乔安靠近了云榻,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那富家子弟哈哈大笑,“姑娘真是个妙人儿。” 然而,他刚刚一靠近云床,乔安就吹灭了蜡烛,烛火熄灭后,那富家子弟只感觉咽喉一疼,他惊悚的瞪圆了眼睛,用力的喘息。 一根从天而降的套索稳准狠的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接着他的身体逐渐腾空,而沈乔安呢,却笑嘻嘻道:“舒服吗,大爷?” “你!你!”他口里发出一连串嘶嘶声,好像毒蛇。 “我怎么?怎么我?”乔安冷笑:“大爷一定还不够舒服。”他一松手,那穿过横梁的绳索已滑落了下来,那富家子弟一骨碌滚落在地上,顿时知道沈乔安的厉害。 “大爷,吃了这个,以后就无坚不摧无往而不胜了呢,乖。”乔安掰开了那富家子弟的嘴巴,将一枚药丸子丢在了那人口中。 此刻她握着油灯,将灯油灌入他口,那人狠命直脖咽下了乔安的药丸子,他用力的抠咽喉,瞪眼睛,对沈乔安指指点点。 “你!你做什么啊?你!” 沈乔安不过笑了笑,“这药是好药,现在你还不知道效力呢,将来你自会对我感激不尽。”那种药吃了,男人变太监,那是之前洛怀逸送给乔安的。 多历年所来,沈乔安利用这等药也不知究竟惩戒了多少臭男人,此刻看那富家子弟吃了药,乔安娇俏一笑,“我们就此别过了。” 她出门,一个起落已上了屋顶,屋子里的他只听到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而后再也不见了沈乔安。 乔安从屋顶下来,看了看周边,这是一个荒郊野岭内的宅院,这宅院距离大路比较远,半夜三更,她也不敢造次,只能权且找个地方安身。 这些年东奔西走习惯了,乔安也知道在困境中怎么样生存,她上了一棵树,攀登上去后用绳索将腰肢捆绑在了树干上,呼呼大睡。 已经是十月初了,露似真珠月似弓,才刚刚睡着,沈乔安就被冻醒了。她看了看远处,黛色的山峦被明月一照,真是美丽极了。 她也不敢继续睡觉了,就那样干等天亮。 而在叶钦国的皇宫内,当人们将沈乔安失踪的消息汇报给李仲宣和孙昭茗后,两人都大惊失色,阖宫武士全部骚动,各处去寻找沈乔安。 这么忙乱了半晚上,并没有人知沈乔安去了哪里,而第二日天亮后,乔安起身准备离开,早晨还有点冷,但相比较于夜里却好了不知多少。 沈乔安从树上下来,唯恐那富家子弟埋伏在附近呢,并不敢轻举妄动。她观察了许久,发觉那宅院内并没有任何声息,料定他们只怕还没有起来了,这才准备上路。 但就在此刻,她听到了背后有什么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人,等那声音逐渐靠近,她才看到一只云豹跟在她背后。 云豹通体雪白,矫健极了,一步一步的靠近了她,乔安哪里知道云豹这是要做什么,她急忙逃窜,但无论她到哪里去,那云豹似乎都如影随形。 而让沈乔安更诧异的是,那云豹压根就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倒好像是求助她。 此刻她也不怕,认真盯着云豹看了看,这才发觉那云豹右后腿竟然拖在了地上,再看,乔安发现了云豹右后腿上有一根箭簇,此刻她自然而然明白了。 原来那云豹是求助自己救命啊,乔安半蹲在了地上,将手掌心摊开,展示给云豹看。 一边翻转手掌,一边指指点点,“我,救、救你!别怕!”她缓缓地靠近了云豹,那云豹咆哮了一声,接二连三后退,甚至于扑向了乔安,沈乔安并没有被吓到,到底还是蹲在了云豹身旁,她三两下就为云豹处理了伤口。 那云豹狂啸了一声离开了。 乔安喜滋滋一笑,寻找山路往下走,才走了一小会就气喘吁吁,她饥肠辘辘只能找吃的去,已经是秋天了,山里的果实几乎都成熟了,想要找到吃的轻而易举。 乔安吃了果子后,寻找路径下山,那宅院已远远的被丢在背后了,此刻沈乔安往前走,看到一片云海中有一座小阁楼,那阁楼看起来精巧极了,好像人间仙境一般。 乔安准备过去问路,却老远看到了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在采花,她急忙靠近那女子。 那女子一回头,左手的花篮和右手的一朵花儿同时掉在了地上两人面面相觑,乔安发觉那女孩有点面熟。 那女孩眼神很吃惊,旋即靠近了她。 “姑娘,我迷路了,想要离开这里。”乔安不解的看向那女孩,那女孩却笑了,“算是你因祸得福了,我们家就在前面呢,今日爹爹正要出门,倒是可以带姑娘您一起。” “那真好,还请带领小女子去拜会老大人。”乔安进入那楼阁内,发觉远看这楼阁很小,近看竟是个非常庞大的院落,且里头还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 阁楼外有不少的田地,乔安羡慕的叹口气,抓着那女孩的手:“你们这里的生活可真好。” “不如帝京好,”那女孩道:“粗茶淡饭的,想要出门去玩儿,左近不过这些大大小小的山峦,到底无聊。” 乔安倒是比较喜欢这清幽的山峦,这萦怀的绿水,但这姑娘似乎已经很厌倦了。到底人各有志,乔安也不好多说什么。 在那丫头的带领之下,沈乔安进入了院落,内院的北房内,有一个中年人,他拥有古铜色的肌肤,高鼻深目,眼睛好像流沙一般深陷在眼眶里,鼻梁笔挺而高峻,竟是个色目人。 他的瞳孔有别于中原人的,中原人的瞳孔十有八九都是茶黑色的,但他的瞳仁有点淡淡的蓝,那男子看到沈乔安顿时也感觉吃惊。 “沈乔安?”他丢下正在阅读的一本书,乔安倒是忽略掉了这男人吃惊的表情,发觉这男人手中握着的书封皮上写的是“六韬三略”,她倒是赞许的一笑。 “您认识我吗?”真是无巧不成书。 “你果真是沈乔安吗?”那男子起身,声音激动,表情有点慌张,他三步并作两步靠近了乔安,用那双略带着淡蓝的眼盯着乔安打量。 那被探究的眼神,让沈乔安有点不舒服,乔安微微后退,那男子却步步紧逼。 “我不是沈乔安。”乔安明显感觉到了危险,准备逃离,但她才一回头,就看到了背后一群色目人虎视眈眈的靠近了她。 老天,她一人之力可不能和这么一群人对垒,那人已靠近了乔安,也不怎么听乔安的解释,微微叹口气,“抱歉了姑娘,你和我一个朋友像极了,我看到你,不免就想到了她。” “哦。”乔安点点头,所出了自己的诉求。 那中年人一听,嗟叹道:“这座山,没有个好向导,是不能走出去的,况此刻又是十一月前,有瘴气!巧的是,我今日要到叶钦国去,倒是可以送一送姑娘。” “感激不尽!” 沈乔安比较怀疑这突如其来的好意,但这一家人的确对乔安很好,他们看乔安疲累,为乔安做了吃的。 饭疏食饮水,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吃起来却原汁原味。 “这是八鲜汤,用鸡腿菇和平菇野山菇做的,姑娘且尝一尝我山里的味道。”那女孩为乔安盛了一碗汤。 乔安感激不尽,喝了后只感觉滋味儿好极了,赞美了两句。中午,那中年人要到叶钦国去,套了马车来,几个家丁从外面进来,“老爷,都备办得了,老爷此刻就上路吗?” “就走!就走!”那男子带领女儿和乔安进入马车,沈乔安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在马车内才稍微一颠簸就困倦的闭上了眼睛,看乔安在打呵欠,旁边的女孩嫣然一笑。 “姑娘,要是你困倦了且躺在我这里休息休息,一会儿我们到了叫你。”乔安从来没有这么犯困过,不知不觉将头靠近了那女孩,然后睡了过去。 等乔安的呼吸逐渐均匀,她伸手将沈乔安的发丝轻轻撩到了前,而后欧吃惊道:“爹爹,这是沈乔安。” 那中年男子眼睛里燃烧起了一种火焰,声音兴奋到颤抖:“红玉,爹爹等了两年多了,现如今终于等到了机会。” “但我很好奇,沈乔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竟假装不认识我们。” 原来,这父女不是别人,乃是梁超雄和梁红玉,当初事情败露后,他们豕突狼奔急急忙忙逃离了是非之地。 那张擅被乔安诛杀了后,梁超雄立即和梁红玉转移,草原已经不能立足,父女俩人辗转来到了这里,他们从来没有停止对外面世界的关注。 第八百五十三章 遇到不该遇的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灭了值钱的党派后,更比之前还要厉害,至于中京,已一跃成为了普天下最厉害的国都。 但关于沈乔安的事情,他们却不知道。 “杀了她!”梁红玉握着匕首,“当初她答应过我的,说将来一定会撮合我和成将军,如今成将军早将我忘记了,此事都怪她。” 梁红玉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哭声时断时续,而后握着一把刀就要杀乔安,旁边的梁超雄急忙喝令住了她。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啊!等爹爹做了中京的皇帝,天下的好男儿你想要哪一个就找哪一个,即便是成将军,也不过是爹爹一句话就为你指婚了,你今日杀了她,真正是于事无补,与其这样,不如静观其变,且看我如何安排。” “爹爹,女儿心里苦啊。”红玉蜷缩在了马车里,放声啼哭。 沈乔安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死?当梁超雄和梁红玉怀疑乔安身份的时候,他们就被八鲜汤内加入了一些 曼陀罗的花粉,乔安饥不择食这一顿又是吃的太多了,很快就昏了过去。 而另一边,李仲宣的人也在到处寻找,他们并没有什么线索,整个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哪里能找到乔安? 此刻的李仲宣气急败坏,亲自到叶钦国内寻找,孙昭茗也着急上火,但无济于事。成将军已几乎将叶钦国内乔安可能去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 什么客栈、酒楼、茶馆等等都找过了,但却始终不见沈乔安究竟在哪里,大家一筹莫展。 而另一边,马车出了群山后,看到了那富家子弟一行人。 “红玉,我怎么听他们在说什么乔安不乔安的,你将那纨绔子弟带过来我问一问。”梁超雄这么说,梁红玉回身和他们打了起来,才一小会,那富家子弟就给带了过来。 而那富家子弟身边的几个人却横七竖八都倒在了血泊里,那富家子弟吓坏了,跪地求饶道:“大爷,大爷!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您想要银子,我马车还有五百两呢,这就给您奉上。” “我要银子?”梁超雄冷笑,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严厉,“我问你,你刚刚嘟囔什么乔安不乔安的,是怎么一回事,你将此事说了我就放了你。” 那富家子弟思忖了片刻,暗忖好汉不吃眼前亏,何苦和这群恶汉一般见识,不如就将事情说了算了。 于是,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沈乔安的一切都说了,将李仲宣和乔安如何分开,如何决裂,庆公子如何将乔安据为己有,乔安如何失忆等等都和盘托出。 听到这里后,他已了然于心。 “多谢。”梁超雄对旁边的侍卫吩咐,“苏赫巴鲁,给米公子松绑。” 那苏赫巴鲁体会到了梁超雄的眼神,主仆两人是心意相通的,自然明白老爷的意思,非但没有松绑,还将一根捆绑在马车上的绳索给抽出来捆在了那米公子的手腕上。 前面马车疯狂加速,那米公子肉体凡胎,哪里经受得住这等折磨,被石头磕的遍体鳞伤,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梁超雄看已看灭了此人之口,解开了绳索也就朝着远方去了。 沈乔安进入叶钦国,已是当天下午了,她这才一回来就发现不少人在寻找自己,这倒是让乔安有点不敢回去了。 “姑娘,您看看这个,这上面要找的人似乎是您呢。”梁红玉将一张文书递给了乔安,那是图文并茂的文书。 左面画了乔安的肖像,右面写了悬赏的公告,原来沈乔安这一消失,已闹得满城风雨了。 沈乔安不敢回去了,有点怵头。 “姑娘,他们找您做什么呢?” “不、不知道。”乔安似乎已看到了李仲宣暴跳如雷的模样以及来自于孙昭茗的责备。 之前沈乔安在叶钦国皇宫内已感觉到了李仲宣对孙昭茗的敌意,而那敌意是因为自己找造成的,乔安也一清二楚。 “我们先到客栈去吃东西,姑娘怎么办?”看乔安犹豫不决的模样,梁红玉提醒了一声。 她自然不敢立即回去了,只能道:“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吃东西?” “自然可以了。” 他们进入了一家客栈,吃东西的时候,有几个人公差进来了,嚷嚷着要找文书上的人,乔安有点胆怯埋头苦吃,但那两人却逐渐靠近了她。 就在乔安在准备逃走的时候,忽然脸颊啪的一声,被红玉掌掴了一下,疼是不疼,但乔安感觉奇怪。 愕然一抚面颊,发觉左脸颊上多了一张狗皮膏药,那狗皮膏药很大,很好的修饰掉了乔安的五官。 俩人已靠近,他们盯着梁红玉看了看,目光追踪在了乔安面上,沈乔安并不敢回头。 “这两位是我女儿,”发话的是旁边的梁超雄,那俩公差点点头,瞅了瞅梁超雄。 “官爷,且请过来吃茶。”梁超雄鬼鬼祟祟将一块狗头金送了过去,两公差笑眯眯的拿走了金块,梁超雄问道:“敢问,朝廷找沈乔安姑娘做什么呢?” “大爷病有有所不知了,那是中京皇帝的意思,他怀疑沈乔安皇后……”那人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梁超雄,在梁超雄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 梁超雄逐渐明白了什么,讶然起身靠近了红玉和沈乔安,“快走!快走!” 乔安哪里知道梁超雄什么意思,但看梁超雄如临大敌的模样,只好跟在他们背后,进入马车后,梁超雄依旧愁眉不展。 “姑娘,朝廷找您有大事情呢,您此刻一旦回去就身首异处了。” “身首异处?”乔安想要笑,但却无论如何笑不出口,而从梁超雄的眼神里,乔安也发觉不到一点幽默,她只能认真的询问:“此话怎讲呢?” “姑娘,朝廷在找沈乔安皇后,乔安乃是中京的皇后,当年可是中京的风云人物,后来因豫王和穆宸轩一事,逐渐和皇帝有了隔膜,再后来,皇帝为控制乔安,竟将沈乔安留在了身边,可怜皇后娘娘一点都不喜欢他,却要被迫同床共枕多年,哎。” 乔安听到这里,奇怪道:“豫王?穆宸轩?”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呢? “姑娘,只怕姑娘和那沈乔安形似,因此被误会了也是情理之中。”梁超雄说到这里,微微叹口气:“实不相瞒,姑娘,在下是豫王最好的朋友,当年得豫王一粥一饭只助,才有了今日。” “但因豫王一事,李仲宣却对我恨之入骨,我无计可施只能隐居在群山内。” 乔安听到这里,有点不理解“豫王一事”究竟是什么事,因她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沈乔安”,所以那梁超雄自不会回答某些疑难。 “姑娘,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为姑娘好!爹爹和豫王关系不错,如今看姑娘和乔安相似,不免想要帮助帮助姑娘,姑娘要是相信我们,就请跟我们到安全的地方去。” 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他们,但她明白,一旦自己继续留在叶钦国国内,势必引起巨大的灾厄,倒不如暂且远离风暴的核心。 她懵懂的点点头。 下午,梁超雄的队伍出城,遇到了官兵的围追堵截,对这等事,梁超雄显然已料理的烂熟于心了,那些官兵,不少都唯利是图,给点儿金银珠宝就可免除这一次的搜查。 这一路过来,她都是这么办的,倒是屡试不爽,到城门这里的卫兵检查的尤其比较认真,每个人都要排查。 很快就到梁超雄这里,红玉过去送银子,却被那人一荡,银子险乎落在了地上。 “姑娘可不要妨碍我们办公务,马车里是何人?” “我姐姐,姐姐身染重病,我们准备出城去找人瞧病。”梁红玉语声悲戚,那官兵自然不相信。 “我女儿得了霍乱,日日上吐下泻,官爷非要检查我们也只能配合,且请官爷看看。”梁超雄大大方方的车帘掀开,俩官兵凑近一看,发觉马车里一个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的女子在发癫痫。 她口中喷出不少乳白色的末子,看起来恶心极了。 “真是晦气,滚吧,滚吧。” “官爷还是认真检查一下,再不要回头出了什么乱子可不好了。”梁超雄欲擒故纵道。 那俩官兵已被恶心到了,说什么都不会看第二眼。 然而乔安怎么可能生病呢?那不过是情急之下在表演罢了,道具是早上没有喝光的豆浆,梁超雄催马离开,到了安全的城外,红玉摸一摸心口,“姑娘可看到了,真是要多危险就有多危险,姑娘还跟我们到外面去吗?” “我不知道。”沈乔安鲜少彷徨迷惘,但此刻却拿不定主意了。 “爹爹!”红玉靠近梁超雄,“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索性带乔安到我们朋友那边去可怎么样呢?” 红玉恳求的看向梁超雄,梁超雄迟疑了片刻,“那怎么可以,我们这一行还凶多吉少呢,万一讲来带累了姑娘,岂非悔之晚矣?” “还有比现在更危险的吗?哎。”乔安倒是情愿和梁超雄他们一起去避祸。 而今日下半天,成将军和李仲宣已找寻到了郊外,他们看到了路上被杀的一群人,成将军检查过,发觉每个人都是一招毙命。 “皇上,致命伤在咽喉上,一道切开咽喉,这不像是杀人的手段,倒好像是、是、是草原人用来杀马儿的手段。” 成将军将尸体排列在一起,下了断语。 两人还在议论呢,忽然听到草丛里有人在痛苦的呻吟,二人急忙靠近,哪里知道乍然看到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血肉淋漓的尸体,尸体手肘磨破了,小腿和膝盖惨不忍睹,那人的手掌伸出来,求助的对李仲宣摇了摇。 恶心! 恐怖! 什么人对他下手了,竟使用了这么残暴到不可思议的手段?李仲宣和成将军急忙靠近,那人气若游丝,“救命、救命啊!” 然而,但凡有一点眼力见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怕大罗金仙都不可能救回此人了,成将军和李仲宣交换了一下眼神,李仲宣问道:“究竟怎么说,谁将你弄成了这模样?” “沈、沈乔安、乔安啊!”终于有了乔安的线索,但这人说完后,倒在了草丛里。 第八百五十四章 道观偶遇世外高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用力摇晃那几乎要散架了的尸体,“做什么呢?你倒是把话说完再死啊。” “皇上,死了!”成将军看援救已没有希望,问道:“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 “寻找乔安。”李仲宣诧异极了,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沈乔安竟将这人弄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样。 另一边,沈乔安跟着梁超雄和梁红玉来到了位于叶钦国和中京之间的一座山里。 乔安只能随遇而安,有人迎了他们进入一道观,那道观里安静极了,梁超雄跟一小道童到后院去了。 红玉陪乔安在前面随喜,有个小道童带领他们在园林内观赏风景,乔安发觉,这道观里万紫千红,美轮美奂。 虽然已是十一月多了,但依旧有月桂和芙蓉木槿在开放,美丽到不可思议,沈乔安那浮躁的心似乎也得到了净化。 “老神仙最近可安好?我和爹爹到来,只怕叨扰了师父清修。”乔安走在他们背后,听到梁红玉对那小道童这么说。 那小道童却道:“道长时常念叨你们呢,总也不见你们来,如今你们到了,她也快乐。” “这龙虎山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梁红玉又道:“依照师兄你看,我爹的病总不碍事?” 乔安听到这里,逐渐明白了什么,原来梁超雄父女到这龙虎山的黄花观目的是为了给爹爹瞧病,大概这老道长是个很厉害的世外高人了。 沈乔安的记忆有缺失,之前也不知寻找了多少大夫看,但没有一个能否给所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听说这里有个得道的高人,不免支起耳朵多听了一句。 那小道童笑道:“我师父的医术你小姐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当年连一个死人还被我师父给救活了呢。” “那死人、”梁红玉准备说什么,但发觉乔安在靠近,适可而止道:“罢了,还说这个做什么?他最近呢,可怎么样呢?” “人在中京呢,也还好。”这一句说完后,两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巴。 那小道童因还有事,作陪了一会儿就去了,乔安跟在梁红玉背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一个羊肠鸟道,路不怎么宽绰,两边杂草丛生。 乔安在浮想联翩,许久后,梁红玉回过头来,“姑娘就不要怕了,和我们在一起是安全的的。” “令尊大人生病了,可究竟是什么病?能否见告?”乔安看向梁红玉。 红玉闻声,唉声叹息道:“爹爹老了,时常想不起来发生过的事情,肠胃上最近也不好,你也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医官,那些大夫没有一个能让爹爹药到病除的,爹爹和卜算子道长有旧,如今姑且过来试一试。” “原来如此。”沈乔安听到这里,却想要见一见这个卜算子道长,同样是记忆力减退,大概也有可能这卜算子道长能帮一帮自己。 但她却怎么好开口呢? 这一天过去了,第二日,乔安才一起来就看到了梁超雄,梁超雄看起来眉飞色舞,快乐极了。 梁红玉看爹爹神清气爽,也快乐。 “爹爹是无病一身轻了?”梁红玉靠近梁超雄,梁超雄点点头,“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我总感觉自己老迈不中用了,但吃了道长的药后,才一帖药就彻底好了,我几乎能想起来六年前你生辰那日穿了什么衣裳,吃了什么东西。” “爹爹在开玩笑吗?六年前的事情可以想起来?”梁红玉诧异的看向梁超雄。 那梁超雄却拍一拍胸膛,“那一日,你五更天就起来了,给爹爹做了长寿面,你那日穿着一件鹅黄色的上衣,一件红色的褶裙,还穿了一双中京人的珠履,对吗?” “其余都对,但不是褶裙而是留仙裙。”梁红玉纠正了一句。 “那也八九不离十,哈哈哈,哈哈。”梁超雄不羁的笑,乔安听到这里,倒是吃惊了,什么人的医术竟这么高明,连五六年前的记忆都能恢复? 而梁超雄呢,此刻依旧在赞美,说了不少老道长的好话。 乔安逐渐留了心,这日到后山去采蘑菇,因和梁红玉走散了,乔安去高地准备眺望一下红玉,哪里知道小山上有个木亭子,木亭子里头有个中年人。 那人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道袍,她正在抚琴。 乔安听到这里,鼓掌道:“是高山流水了,尊驾真是厉害。” “小姑娘知道什么高山流水?”那人显然不愉快,抱着古琴就走,乔安对音乐有非凡的造诣,她母亲夏圆荷当年苦苦思恋豫王,老殿下多年也没有回到小渔村去,夏圆荷日日用琴棋书画来消愁解闷,对古琴有高深的研究。 乔安看那老道长似乎很看不起自己,当即摘下几片落叶,含在口中轻轻的吹了吹,吹的就是刚刚的曲子,那老道长竟三两步就走了回来。 “你吹的是什么?高山流水吗?” “你知道什么高山流水?”乔安傲慢的抬起来下巴,转身就走,那老道长却涎着脸跟在了乔安背后,“这古音是谁教你的,你能用古琴演奏吗?” “能是能,但我可不演奏给不太懂的人。”乔安感觉这老道士很有意思,笑了笑。 那老道士急忙道:“有那个几个调子,贫道总找不准,还请姑娘赐教呢。” 乔安点点头,看路上有一块大石头,盘膝坐在了石头上,握着古琴试了试音,演奏了起来,但才演奏到一小半,沈乔安就将那古琴朝着悬崖丢了下去。 “你!” “你!你!”那老道长气坏了,盯着飞出去的古琴,他几乎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陪葬。沈乔安却笑了笑,“你这古琴要不得,我为你做一个,保证比这个好。” “你这臭丫头,少信口开河,我这古琴是当年司马相用过的。”那老道长嗟叹了一声,默哀着。 “那也未必就是好东西,我明日就送你一把。”乔安当年在皇宫里见识过的古琴多了去了,此刻聊起来古琴倒是行家里手。 她介绍了古琴的制作流程和工艺,“那龙池是一定要挖空的,至于那玉珍,需要用马鬃毛,很多人用马尾做琴弦,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好。”乔安这么一说,那老道长倒是心服口服。 说说笑笑之间两人已到了后院,有几个小道童在劈柴,大家在热火朝天做大锅饭,沈乔安因好奇凑过去看。 此刻一小道童将一块桐木丢在了灶台下,火焰立即燃烧了起来,乔安本来是去看大锅饭的,哪里知道忽然听火焰里爆出了一片嗡鸣,她急忙靠近,将那一块桐木抢了出来。 然后不顾危险用衣袖将火焰给扑灭了,好在那一块木头还没有损毁,沈乔安敲击了一下上一段,道:“这个太轻。” 一面说一面用柴刀将上一段给斩断了。 又轻轻的敲击了一下下一段,“这个太重。”依旧还是斩断了下一段,此刻那桐木木板已被乔安掐头去尾过了,她轻轻叩击了一下中间那一段,满意的笑了笑。 “道长,您听一听。”沈乔安轻轻一叩,那木板就发出一种鹤唳似的清越之声,老道长听到这里,目光骤然发生了变化,“好,好,就这个。” 第二日,沈乔安为老道长做了一把古琴,因这一把古琴是抢救出来的,还烧毁了一多半,所以取名为焦尾。 焦尾之琴,很快就成了老道长的心头宝。 “我叫卜算子,有什么可以帮助到姑娘的地方,姑娘开口就好,至于这个……”那老道长敲击了一下焦尾,“我也还要请姑娘不吝赐教呢。” “好说,好说呀。”沈乔安笑了笑。 因了音乐结缘,长三天五天,乔安就和卜算子做了忘年交。 沈乔安问:“听说你医术高明,比古之华佗扁鹊,比现之取峰先生,究竟谁略胜一筹?” “他们都故步自封了,我却不。”那老道长说着话,指了指前面一条银环蛇,“都说这种蛇咬了人人必死无疑,对吗?” “你要做什么?”乔安感觉到了他眼内的狂热。 “我就试一试!”那卜算子竟过去撩拨毒蛇了,那毒蛇回头就给了他一口,卜算子也不着急,回去调配解药去了。 夜晚,乔安听到了古琴的声,知卜算子没有死,到后山去找他了。 此刻的后山,一草庐之内,有三个人。三个人三足鼎立一般坐在三个位置上,古琴美妙的音乐停顿了,梁超雄眼睛变得晶亮,“这一段十面埋伏,隐隐约约有杀机啊。” “梁兄是解人。”卜算子笑了笑,目光落在旁边一后生身上:“你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这一次下山去,一定也调查到了什么,师父好不容易才救了你性命,真不希望看到你此刻这等模样。” “师父!”那青年跪倒在了卜算子面前,竟哭泣了起来,“师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好孩子,师父自然知道你做不到,但你想一想你的家,你的爹爹和弟弟,你的妹妹,好孩子。”那老道长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青年的黑发,那青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哽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卜算子点住了那青年的睡穴,“你该休息了,好孩子。” 有小道童送了青年到内室去休息,卜算子和梁超雄聊了会儿,看着天色向晚,梁超雄匆忙道别。 而此刻,乔安却摸索到了这屋子里。 “师父,我来看看您。”乔安道。 “进来吧。”卜算子安和的笑了笑,起身迎接,乔安进来后,先和卜算子讨论了一些古琴的演奏本领和技法,后来乔安将自己的遭遇告诉给了卜算子,卜算子点点头,“我给你治疗就好,你放心,总会要你将一切都想起来的。” 第二日,乔安开始接受治疗,乔安和梁超雄毕竟不同,梁超雄的失忆仅仅是年深日久人老了,自然而然的失忆。而乔安却是脑袋遭遇了重创才形成的失忆,这自然需要长时间的疗治。 而梁红玉和梁超雄似乎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道观里。 每天卜算子会给乔安扎针,并且开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 第八百五十五章 恢复记忆乔安悲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很配合,他开什么,她就吃什么,虽然不见记忆力有回溯,但精气神却比之前健旺了不少。 沈乔安也不着急。 这日,梁超雄找了卜算子聊天,偶然说起乔安失忆的事,卜算子道:“她来晚了,要是刚刚昏迷过去就来找贫道,轻而易举就可疗治,此刻已距离失忆半年之久,之前那人处理的欠妥,我也只能量力而行。” “这么说来,是无计可施了?”梁超雄失落的叹口气,目前为止,只有他和梁红玉知道沈乔安的身份,他固然也怕乔安会彻底治疗好,但也担心治疗遇到障碍。 “不是这么说,”老道长卜算子起身,沉吟道:“只能尽我所能,但求无愧于心,只怕全然恢复记忆是没有可能的,但恢复个一鳞半爪却轻而易举。” “还请道长竭尽全力,此女乃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梁超雄激动极了,听到这里竟很是窃喜,最好乔安的记忆力是凌乱的,是片面的,这才更可以方便自施展接下来的阴谋。 乔安和卜算子已成了忘年交,卜算子欣赏这个女孩,她在琴棋书画上的本领无人能及,而且还做的一手好菜。 山居的日子本就无聊,有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为自己做吃的,卜算子自然开心。 “今日这又是什么花样呢?”卜算子看了看菜,“我们道观里也有清规戒律啊,只能吃素的,不可吃荤啊。” “道长乃超然物外之人,修行乃修人之心,何苦拘泥于形式?如按照道长的意思,那做和尚的日日苦修自己,不吭声己为人将来就可做金身罗汉吗?” 卜算子倒是想不到,沈乔安这么厉害,几句话就颠覆了自己的观念,只能点点头。 乔安将筷子擦拭干净给了卜算子,“今日这第一道菜叫二踢脚。”卜算子诧异,怎么有这么奇怪的菜名。 乔安轻轻敲击了一下一个竹筒,那竹筒轻微炸裂,发出炮仗一般的声音,里头竟是一条烘过的鱼儿,顿时香味扑鼻。 “这第二道菜叫翡翠白菜,是素的,您放心吃就好!这第三道菜是松茸,我看你们这里松茸实在是太多了,不吃到底可惜,就做了来,您尝一尝,是用鹌鹑的油膏做的呢。” 卜算子也是名副其实的老饕了,但握着筷子品尝了两口也感觉非同一般,“好吃,好吃极了。” 乔安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去讨好她,他知道建立起来友情是很困难的,而卜算子是一个值得深交的长辈。 嗣后,乔安几乎每天都为卜算子做吃的,明明是简简单单的食材,但沈乔安却能做出千滋百味的东西,真正让人刮目相看。 忽然有一天,卜算子和乔安聊起来,“那梁超雄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当年我遭遇了算计,是他无意中救助了我,昨日他再三再四的恳求我为你治一下病,今日贫道就为你看看。” 乔安倒是不知道,为自己这失忆症,梁超雄竟还恳求了卜算子多次。卜算子为乔安看了后,开了药,叮嘱了用法用量,乔安一一铭记于心。 这一晚,梁超雄见了卜算子,“托付仁兄的事,也不知仁兄您处理的怎么样了,权且问一句。” 两人在吃茶,梁超雄恭恭敬敬抱着拳头,含笑问了一声。 卜算子握着茶盏,呷一口后,淡淡道:“情况似乎还比我料想的好不少呢,贤弟放心,沈姑娘吉星高照。” 接下来,卜算子依旧日日给乔安开药,那些五花八门的搭配是沈乔安从所未见的,沈乔安吃了药后,逐渐想起来了不少的事。 她想到了自己十三岁之前生活过的小渔村,想到了夜半三更的海潮,想到了每天趴在窗口对着夜空唉声叹息的娘亲夏圆荷。 她还想到了娘亲叮嘱自己的话:“你一定要找到你爹爹,他会回来的。”但孤苦无依的娘亲,到底还是死在了等待中。 乔安想到了相爷,想到了豫王,也逐渐想到了小皇帝和哥哥,还想要了陈东野的暴乱,南王的造反等等! 她想到了李仲宣错杀了自己的爹爹,不小心断送了小皇帝,也想到了哥哥从关外回来,被拒之门外,然后屠戮等等。 一切想到这里,乔安准备继续想下去,但奇怪的是,之前还很舒畅的思路到这里就打了一个死结,再想继续想下去就完全不能了。 她焦急的很,找了卜算子,将自己目前的状态说给了卜算子听,卜算子听了后,又看了看乔安的脉。 “我已竭尽全力,究竟将来会怎么样,那就是姑娘你的造化了。”乔安只能叹口气。 在道观里修养了一段时间,梁超雄和红玉准备走了,这日一大清早乔安就看到梁红玉在唉声叹息,过去问问,梁红玉道:“有的事情你是有所不知了,李仲宣始终在追杀我们。姑娘就不要多问为什么了,到中京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这怎么可以?”乔安本来就很有哦正义感,“我们现如今是朋友,竟是朋友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不,沈姑娘!”梁红玉讷讷:“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了,不是你能想象的那种,你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乔安叹息了一声。 本来准备今日就离开龙虎山,哪里知道梁超雄的人遭遇了伏击,连同梁超雄和梁红玉在内都受伤了,那些士兵疼的哭爹喊娘,卜算子和沈乔安为他们包扎伤口。 “李仲宣现如今的手段是比之前还毒辣了,哎。”卜算子道:“这五六年之间,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们已陌生了!遥想当年,贫道和他关系也还可以,现如今怎么就……” “道长,物是人非事事休,还请节哀顺变。”乔安明白,人和人之间不是每一段关系都能善始善终,该珍惜的时候珍惜,该放手的时候放手,这才是最明智而正确的。 想不到卜算子这等神仙一流的人品,竟也会为了人际关系的崩裂而伤感。 有人在嚎啕大哭,乔安循声看过去,发觉那人被人斩断了手臂,立即去诊疗,已没有时间和卜算子抚今忆昔了。 忙碌了多半个下午,伤员终于算是全部都包扎好了,乔安看向对面的梁超雄和梁红玉,梁红玉在闭目养神,但看得出神情很委顿。 她倔强的咬着下唇,即便是也受伤了,但从头到尾没有哀嚎一声。 至于梁超雄,他也受伤了,愤恨的攥着拳头,“我们早就不准备扎招惹他了,我们草原人也投降过了,但皇上并没有饶恕我们的打算,对我们穷追不舍,斩尽杀绝。” 沈乔安听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面卜算子忽然道:“你们连夜离开这里吧,不是贫道非要赶走你们,而是现如今你们已暴露了,就李仲宣的残酷来说,他势必不会轻纵了你们。” “我们这些臭道士向来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即便是来了,不过你死我活算数,但你不同!你身上还有使命,贤弟,去吧!”卜算子是好心好意,沈乔安也明白。 这卜算子倒不怕惹祸上身,而是怕全军覆没,要是果真强敌环伺,此刻最好的办法的确是弃卒保车,乔安想要发言,但自己算是什么立场呢? 她只能沉默。 “这!”那梁超雄思量了许久,语声逐渐变得沉痛:“都是我不好,我非要过来找兄长您给我瞧病,如今却将大魔头给招惹了来,我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这位沈姑娘无缘无故被卷入了杀戮中,是我惭愧的。” “你放心就好,先帝!”卜算子道:“你走后我会亲自送沈姑娘离开。” 梁超雄听到这里,这才放心了不少,然后出门去整顿兵马了。梁超雄和女儿梁红玉逐渐走远了,两人距离卜算子和沈乔安已太远。 此刻,梁红玉才道:“爹爹,我们这样做果真好吗?过去了这多年,您怎么还在执迷不悟。” “红玉,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梁超雄用力攥着拳头, 发出了一种恐怖的声音,“一切今非昔比了,我们只要有了沈乔安就有了一切,放心好了。” “哎,”梁红玉叹口气:“要是让士兵知道偷袭他们的是自己人,他们作何感想呢?” “红玉!”梁超雄迫近梁红玉,“一不做二不休!开弓哪里有什么回头箭?二来,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会出卖爹爹的,不是吗?” “爹爹放心好了。”说到底,梁超雄毕竟是欲壑难填之人,而梁红玉呢?她实在是不希望爹爹为非作歹,当年要不是李仲宣动了仁善之念放过他们,他们只怕早已和张擅一般身首异处了。 但爹爹才消停了不到两年,又准备反扑了,且这一次安排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完善。 等梁超雄和梁红玉离开后,屋子里只剩卜算子和乔安,沈乔安看卜算子心情不怎么好,急忙道:“师父老人家,我做吃的去。” “沈姑娘,今晚不用,现如今我们已大敌当前,我怎么可能有胃口吃东西?”卜算子嗟叹了一声,“沈姑娘,你呢,何去何从?你要是走,此刻我就送你离开,保证你安全。” “我要和红玉他们一道儿走,路上或者还可以帮一帮他们。”沈乔安对梁超雄和梁红玉感激不尽,要不是巧遇了他们这父女,她的失忆症只怕并不会这么快就好。 卜算子听到这里,欣慰极了,“看得出,你是知恩图报之人,沈姑娘最近吃了贫道的药,记忆力可恢复的怎么样了呢?” 听卜算子这么问,乔安道:“我已知道自己是谁了!” 卜算子没有问,乔安已道:“我叫沈乔安!我是豫王之女,皇亲贵胄!我表弟是前朝的皇帝,只可惜被人给杀了,我还有一个哥哥,她本在一道观内修习,哪里知道回京去却被拒之门外,然后被人残忍地杀害了。” 听到这里,卜算子表情变化的很夸张,“乔安?老天啊!你果真是沈乔安吗?” 卜算子抓住了乔安的胳膊,认认真真的去看她,就好像之前他们并不认识似的。 “怎么?”乔安狐疑的看向卜算子。 第八百五十六章 来自世伯的安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说的可是真的吗?你可对天发誓?”卜算子神情激动,乔安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变了表情,急忙起身,对天发誓道:“我是豫王之女沈乔安,如假包换,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豫王!豫王啊!”卜算子顿时落泪,这让乔安更奇怪了,“道长,您、您哭了啊?” “乔安,想不到我们在这里会相逢!豫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当年穆宸轩在龙虎山修道,来的就是贫道的黄花观啊。” “啊!”乔安倒是不知会有这些因果,她对着卜算子急忙行礼,“多谢道长您对哥哥的栽培以及对乔安的帮助,安儿铭感五内。” “乔安快起。”卜算子将沈乔安搀扶了起来,且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他告诉沈乔安,当初是豫王将穆宸轩送到这里的,还告诉了乔安他和豫王之前那高岸为谷的深情厚谊。 乔安听了后,立即改口,换“道长”为“世伯”,卜算子开心极了,笑的眼都成了一条线。 “乔安,既然如此,你跟梁超雄他们去,我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此刻我叮嘱你一件事,要是那昏君果真惨无人道,你用这把匕首斩来了他的头送到我座下,让世伯也开心开心怎么样?” 说着话,卜算子将一把匕首送到了乔安面前,沈乔安打了个寒噤,“您要我弑君吗?我怎么可能靠近李仲宣,再说了,李仲宣是个大魔头,我、我一个弱女子,我何德何能?” “乔安,必要的时候龙虎山的人都会帮你,更何况,实际上还有梁超雄和梁红玉帮你,你会成功的!” 那卜算子神情凝重,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让沈乔安压根就不能拒绝他的安排。 乔安只能小心翼翼将那一把冷飕飕明晃晃的宝剑拿出来,那是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可随身携带。 她拿下剑鞘看了看,发觉宝剑明锐好像烈日骄阳,但这一刻,沈乔安脑海中却逐渐浮现出了李仲宣的那张脸,她的记忆力虽已逐渐的恢复了,但却有多一半都缺失了。 此刻的沈乔安,脑海中能想起来的仅仅是多年之前的一幕,她和李仲宣之间的纠葛和爱慕等等都想不起来了。 “答应世伯,好吗?”卜算子盯着乔安,乔安迟疑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但、但、”乔安又道:“但要李仲宣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乔安该当如何?” “带他过来,世伯有几句话要当面问一问他,好了安儿,你起来吧。”卜算子靠近了乔安,将沈乔安拉了起来。 乔安心乱如麻,但既已决定和梁红玉她们到中京去了,也只能早早和卜算子道别,外面,梁红玉的马队已准备好了。 他们需要扮演商人,以便于混淆视听跟容易进入中京,他们的马车上都是大包小包的桐子和山楂等等。 沈乔安出门去帮忙,梁红玉却对乔安摆摆手,示意她不要靠近,乔安仔细一看,发觉每一辆马车内都有不同的干果,但无论是核桃还是灰枣,里头都放了不少的冷兵器,以至于马车都压得沉甸甸的。 那些受伤的卫兵暂时留在龙虎山疗伤,其余人离开。 梁红玉看向乔安,对乔安道:“我们走一走?”沈乔安自然从命,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不知不觉就到了龙虎山后山,这里有一条飞珠溅玉的瀑布,在夜色里,那瀑布好像匹练一般洁白,而泉水的哗啦声,震动的人心潮澎湃。 在那鼓点一般热闹的声音里,沈乔安默然回头看向梁红玉,她发觉梁红玉也在看瀑布。 “你们中原人经常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梁红玉目光落在瀑布上,乔安不知道她为何感慨,但却点了点头。 她苟同她的看法和想法,可不是吗?时间就好像这瀑布似的,是永远都不会停止的。 “你果真是沈乔安?”梁红玉睨视了一下沈乔安,虽然是在夜色里,但乔安依旧感觉的到,问了这句话后梁红玉的手逐渐落在了剑柄上。 她很紧张,但乔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却知梁红玉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乔安靠近了梁红玉。 红玉将视线收回来,盯着乔安,发觉乔安面上有一只蚊子,用力一拍,到是沈乔安,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耳光”打的有点儿懵。 “你!”乔安脾气也不怎么好,愤怒的皱眉盯着红玉。 “我打蚊子。”梁红玉将手掌凑近乔安,沈乔安一看,果然看到了梁红玉手中的蚊子。 “乔安,你多看看这蚊子,多想一想自己该何去何从,不要贸然跟着我们。”梁红玉说到这里,惊悚的回头看了看背后。 似乎在她背后潜藏了千军万马似的,一旦她一个字说不好,那些危险就接踵而至了。 沈乔安感觉到她的紧张,看她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乔安有点儿奇怪。 “好了,你自己思考吧。”红玉不情愿继续说了,转身离开,乔安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但却搞不清楚究竟梁红玉在暗示自己什么。 红玉才从后山回来就看到了梁超雄,梁超雄看红玉这磨磨唧唧的模样,怒道:“每一次都磨磨蹭蹭的,不知道兵贵神速吗?非要爹爹教训你?” “爹爹!入京后哦凶多吉少,女儿还希望您三思而后行!”梁红玉看向梁超雄。 梁超雄苦笑了一声,缓缓道:“红玉,大概你是不会理解爹爹的,但爹爹依旧希望你能理解爹爹,爹爹等这一天已灯笼两年了,这两年里爹爹在做缩头乌龟,包羞忍耻,现如今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手中了,怎么能知难而退呢?” “爹爹知难而进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当年他饶恕了我们,竟养虎遗患了吗?”梁红玉不解的看向梁超雄,质问了一声。 “你个死丫头,快说!你要做什么?你怕我带累了你,你就早早的滚开,不要碍手碍脚的,但沈乔安我这一次势必要带走,你休要从中作梗,起开!”梁超雄用力推开了梁红玉。 乔安从后方过来老远就看到这一对父女在争执,急忙靠近,梁超雄看乔安到了,叹息道:“沈姑娘到了,哎,姑娘越发长大越发不听爹爹的话了,要是她能和你一般就好了。” 乔安在完全不明就里的情况之下解劝了两句,梁超雄回头训斥了一句红玉,上马车朝着远方去了。 乔安知梁红玉还没有原谅爹爹,只能让红玉和自己坐在一起,以便于更好的解劝。 她握着红玉的手,梁红玉一言不发,泪水却变的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 到中京这一路,其实还比较漫长,而从龙虎山到中京,下了盘旋的山路后还要入关,正好是十月多,众人的马车到了芙蓉关后,正是那芙蓉花开的最美丽的节令,远远近近一片绯红绝艳。 有丫头在采摘芙蓉,一边采摘一边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乔安听到这里,掀开车帘看了看。 “真好看。”他们到芙蓉关已是下午了,这时节进城去对梁超雄来说比较危险。 中京虽然从来不限制小商小贩,但夜幕降临,亥时以后他们必须离开如果有那无家可归之人,势必被巡夜的武侯拿下,范夜也是一个特大的罪。 因此,沈乔安他们到芙蓉关后,梁超雄从前面让人送了话来,说要到附近露营,家丁准备帐篷去了,撑起来后有人要乔安到里头去休息。 梁超雄是草原人,搭帐篷的速度很快,并且在他们的马车里还有绵软的垫子可用来隔潮,乔安和红玉组在一个帐篷内。 看得出梁红玉还没有到帝京呢,心情就急转直下了,乔安不知道梁红玉为什么会这样,而红玉也不说。 休息了一刻钟,外面有个家丁敲了一下他们的帐篷,点头哈腰道:“老爷让两位点餐呢,那边有个白鹤楼酒店,据说里头的酒菜还不错。” 乔安道一声“客随主便”,而后靠近了梁红玉,梁红玉却点了不少吃的,好像对鹤楼的饭菜情有独钟。 鹤楼的掌柜是红姐,她之所以可以将酒楼开在得天独厚的启夏门门附近,那也是李仲宣的意思,这里人来人往,向来比较复杂,这酒楼的存在,一方面是为远道而来之人送上最好的菜肴,一方面也是为李仲宣采集某些坊间的消息。 譬如什么动.乱啊,什么起义造反之类。 饭菜送了过来,乔安一吃,顿觉熟悉,但她哪里知道这酒楼内不少的饭菜还是自己改良出来的呢,红姐是个暴脾气,让钻研菜品那是不可能的,乔安杂糅了宫廷的菜系和家常菜,既降低了制作的成本,又获得了丰厚的利润。 至于口味,鹤楼的酒菜味道都比较清爽,比较淡。 乔安吃了东西后,和红玉去采摘芙蓉花,红玉指了指面前烂漫的一片红,慢吞吞道:“关于这芙蓉花,还有个荡气回肠的故事,高宗皇帝的爱妾比较喜欢芙蓉,所以他栽种了这许多的花儿给她,但没等那爱妾做皇后呢,就死于非命了。” 这故事,乔安似乎也在哪里听过,沉默的点点头,为什么一个好的缘起总不能葆有一个好的结局? 两人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梁红玉拉了一下沈乔安两人躲避在了花丛里,一群马队缓慢的进入了芙蓉关,马儿明显放慢速度似乎他们也想要欣赏欣赏这两边成百上千的芙蓉花。 “阴历已十月初了吗?”马背上是李仲宣,乔安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伸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而一旦看到李仲宣,乔安面前就浮现了爹爹被误杀、弟弟被他杀、以及哥哥被暗杀的一系列场景,最后的画面竟是他用力推自己跌落悬崖的一幕。 马儿已逐渐的靠近了,李仲宣似乎在自言自语,背后是成将军,不知道怎么搞的,成将军一出现,梁红玉顿时紧张的往前走了一大步要不是有哦茂盛的芙蓉花遮蔽住了她,她立即要原形毕露。 “刚刚九月二十八,皇上。” “朕本不该回来。” 第八百五十七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叹口气,语声凉薄:“但朝廷太忙了,朕必须要回来。”李仲宣遗憾的叹息。 “皇上,皇后娘娘的事交给末将,末将一定将娘娘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好,朕知道了。”李仲宣盯着芙蓉花看,就在此刻,沈乔安握着匕首飞了出去,变故斗生,先是梁红玉吓了一跳,接着成将军奋不顾身保护在了李仲宣面前。 而乔安已照准李仲宣刺了过去,就在这时候,成将军一脚提了过来,要不是梁红玉一把拉住了乔安的足踝将沈乔安给抓了回来,此刻沈乔安势必被踢飞。 因了这一抓,俩女重心不稳,嘭的一声滚落在了泥地里,乔安一个鲤鱼打挺已起身了,此刻天逐渐黄昏了,是行刺最好的时间。 而周边有这么多的芙蓉花,更容易躲避,但就在沈乔安第二次靠近李仲宣的时候,却有个女子闪电一般的飞了出来。 那女子似乎在李仲宣背后埋伏跟踪许久了,等李仲宣一遇险,她就出现了,乔安只感觉手腕一疼,已被那女子给拉住了。 她一脚踢过去,那女子早预料到了方位,竟硬生生一拳头打在了乔安的脚底,沈乔安顿时飞了出去。 那女子速度更快,一脚踩在了乔安的胸口上,她一抬头,吃惊的看向她。 “你!” “什么人,谋刺吾皇?”女子半蹲下,但踩在沈乔安胸口上脚掌却没有减少一点力度,反而是比之前更力大无穷了。 她凑近乔安一看,吃惊道:“怎么是你?沈乔安?” “落日?”乔安还记得落日,但只知道落日是自己的仇家,却不知两人是如何结怨的。 “那李仲宣是我的人,你不要觊觎了,倒是让人奇怪,你们向来伉俪情深,今日却反目成仇了?” 乔安语塞,实际上那一双脚踩在胸口上,她也不能说话,那女孩咯咯咯的笑了,笑的泪水都快出来了。 “我今日就杀了你,这芙蓉花就算作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黄泉路上,且好生看看。落日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乔安,沈乔安情知不可躲避,少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只要落日不折磨羞辱自己,乔安已满足。 但落日剑尖距离乔安咽喉还有一寸,却忽然停顿住了,接着落日被一股大力拉扯的飞了出去,乔安压根就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就地一滚藏在了旁边花丛中。 外面有了打斗声,一个蒙面的中年男子和落日打斗了起来,那男子也不恋战,卖个破绽飞入了花丛。 乔安气喘吁吁,见那男子靠近,急忙准备远离。 “是我,沈姑娘!”乔安感觉那声音熟悉,而那声音的主人已一把抱住了乔安,两人朝着远处去了,消失在了花丛中。 落日追赶了一程子,站在花丛外大喊大叫,“出来!沈乔安,你给我出来!滚出来,老娘要杀了你!” 落日是聪明人,而乔安也不笨,自然不会回答,落日不能找到乔安,只能气馁的后退。 然而沈乔安距离落日并没有很远,看到落日后退,李仲宣微微松开了捂再乔安嘴巴上的手,喑哑道:“那落日是叶钦国天字号的杀手,厉害以及,你我都不是对手。” “谢谢你救我。”乔安回头看了看梁超雄,梁超雄却淡淡一笑:“不过偶然之间路过罢了,沈姑娘不用如此。” 在梁超雄看来不过小事一桩,但在沈乔安看来,可的确是梁超雄救了自己,此刻李仲宣他们还在外面呢,乔安也不敢贸然出去。 梁超雄看向乔安,眼神逐渐变得邪佞起来,其实之前他就对乔安有邪念了,不过引而不发罢了,但此刻,在这幽香的花丛里,那种欲念简直好像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 此刻,两人听到了马蹄声和脚步声,先是看到落日退了回来,接着一群卫兵策马追赶了过来,将落日包裹在了里头。 “你这阴魂不散的臭娘们,你竟还要谋杀吾皇,当日若不是皇上放了你现如今你早就死在了深牢大狱中。”说话的是成将军。 成将军狂怒,冷漠的盯着落日。 “刺杀皇上?真是胡说八道,我刚刚是在保护李仲宣,若不是我,沈乔安那一刀就刺在他心口上了。”落日嘟囔,一面将双手合拢送到了成将军面前,投降。 “你说什么?沈乔安?”背后,李仲宣到了,急切的问了一声。 落日靠近了李仲宣,淡淡一笑,“是啊,沈乔安,怎么了?我刚刚几乎杀了她,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爱管闲事的狗拿耗子将沈乔安给救走了。” “乔安怎么可能在这里?”李仲宣问,他之所以会选择从叶钦国回来,那完全是因为在叶钦国已找不到任何关于乔安的线索了,而朝廷里也有来了不少的事,因此他不得不打道回府。 到游戏花丛,却是兴之所至。 至于在这花丛里的谋刺,却是李仲宣意料之外的,落日一说沈乔安当即就开始注意李仲宣,这么一看,发觉李仲宣对乔安很感兴趣,她顿时拿捏到了李仲宣的心,微微的甜笑。 “这样吧,你呢!”落日调皮的点一点自己的脸颊:“亲吻一下我,我就告诉你乔安到哪里去了?” “你过来!”李仲宣也笑了笑,落日靠近李仲宣,李仲宣一马鞭就抽了过来要不是落日躲避的快,此刻脸上势必多一条火辣辣的痕迹。 “你!”落日气急败坏,诅咒道:“我要杀了沈乔安,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等我将沈乔安人头给你踢过来了,你就知道她来了没有。” 落日死死的盯李仲宣,李仲宣冷漠道:“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乔安听到这里,几乎吓到了,李仲宣竟会对一女子这么狠毒,至于旁边的梁超雄,只是唉声叹息。 “皇上,后军遭遇了偷袭。”杜边从后面追赶了过来,汇报了一声。 李仲宣拨转马头,理睬都不理睬落日,援助去了。气的落日叽哩哇啦胡乱谩骂,而沈乔安肯李仲宣离开,也和梁超雄离开了。 从花丛里走出来,梁超雄看乔安在发抖,急忙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沈姑娘,你披着吧,我怕不碍事。” “梁大人,不,不可!”不知道为什么,乔安拒绝了梁超雄的好意。 这一晚,李仲宣和落日究竟是如何收场的,乔安不得而知。她回去后的确感觉冷极了,帝京坐落在群山环绕的北方,气候比叶钦国冷多了。 不巧的是,乔安是南方小渔村的水乡姑娘,这么一来,她完全吃不消。梁红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后抱着枕头就哭,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梁红玉怎么样了并不敢去安慰。 她抽噎到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发现眼睛成了一条线,梁超雄看梁红玉成了这模样,出发之前叫红玉到马车里好好的教训了一通。 等一切都整顿好了,梁超雄让人送了吃的给乔安,乔安当面去道谢,其实也是想了解一下究竟梁红玉这是怎么样了。 “梁大人,我可没有欺负令爱啊,她昨天晚上回来就一直在哭,好生可怜。”乔安是冰雪聪明女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本以为梁超雄不会回答,哪里知道梁超雄叹息道:“算是你红玉姐姐遇人不淑,早前差一点就嫁给了一个男子,连我也看好他们!我将自己偌大的家业都……都、”说到这里,梁超雄想到了往事,要不是自己那么信任成将军,他能有今日吗? 他将偌大的基业都给了成将军,满以为成将军会投桃报李好好儿的对待自己的独生女,哪里知道他才一出门,成将军就里应外合联系到了李仲宣的人,且一下子就捣毁了他若干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一想到这里,梁超雄心如刀绞,口中好像噙着黄连一般苦,“反正这是个狼心狗肺的臭男人,他不但毁了我,还硬生生毁了我家红玉啊!” 乔安本来想所以然,但听到这里,明白事情的复杂程度一定超过了自己的预料,而揭伤疤的事情是不道德的,她可不敢继续下去。 一行人入京,梁超雄已打点好了一切,经过检查后准备放行,但就在此刻,一个卫兵握着一个铁盘走了过来,那铁盘看起来和吃饭的家伙没有什么区别,但却是黑漆漆的颜色。 沈乔安看到这里,目光一凛,那人笑了笑:“从今日开始,进城的商贾,都要检查检查东西,货物呢?快送过来。” 李仲宣叫声苦,这铁盘是什么?乃一块磁石,所谓“磁石召铁”,一旦这磁石贴在马车板壁上,里头的铁具势被吸引,他们一旦在这露馅,必死无疑。 “来来来,快点儿!别磨磨蹭蹭。”那大兵摇晃了一下磁石就靠近。 就在此刻,几个卫兵和几个行路人发生了冲突,冲突来自于一个小娃娃,那小孩儿手中的肉饼被官兵不小心打落在了地上,那小孩儿不依不饶,骂骂咧咧。 “小毛子,快回来,不要和丘八吵架啊。”那小孩的娘亲立即介入,咋咋呼呼的冲到了城门口。 那小孩朝着官兵吐口水,那官兵忍无可忍一耳光丢了过去,打的小毛差点背过气去,那妇女一看孩子被人欺负了,一头撞在官兵的肚子上,大哭起来:“你杀了我儿子,我也不活了,我也不活了啊!” 就在此刻,李仲宣将一枚银元宝送到了那人衣袖中。 “官爷,山不转水转,方便方便。” 那卫兵摸了摸银子,发觉分量不小,笑道:“检查过了的还不快走?后面的都跟上,快点儿。” 众人首尾相衔,迤逦进入了启夏门。 到中京后,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乔安东看看西看看,发觉眼前的景色美丽极了,而叫卖之声和讨价还价之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我们到哪里去?” “我们到棋盘街走,去穆家皮货。”梁超雄对乔安道。 沈乔安是帝京里的风云人物,因此老百姓见过她的也不在少数,此刻乔安感觉热闹,非要在路上行走,梁超雄唯恐不好,丢一个眼神给梁红玉。 第八百五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重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红玉会意,也怕惹祸招灾,对乔安道:“沈姑娘你上来,在马车里坐,这到棋盘街还有一段距离呢,我想要和你聊聊。” “要单纯走路,我是不怕的,反而感觉新奇好玩,但要是聊天,我就和你一起。”乔安笑着回身,进入了马车。 看乔安进来了,梁红玉将锁扣落下,用插销在里头别上了环,“外面冷飕飕的,吵吵嚷嚷的,今日我们就不看热闹了,我心情不好,想要和你聊聊。” “我早想要和你聊一聊了,但看你哭哭啼啼,我也不好说什么,说吧,你最近究竟怎么了吗?”乔安一把将梁红玉的手握着,炯亮的目光落在梁红玉的脸上。 “沈姑娘,我被一个无情无义的浪荡子给甩了,我满以为这一辈子我们都不会见面了,但真是想不到,昨日我们不期而遇了。”话才说了一小半,梁红玉就泣不成声了。 乔安听到这里,心头也难过,鼻孔一酸涩,“你不要哭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依照我说,你不如再找一个和自己登对的,舍了也就罢了。”乔安安慰的轻拍一下她的手。 “沈姑娘可曾爱过一个人?”梁红玉目光定定的看向乔安,沈乔安哪里知道自己有没有爱过谁? 她残余的宝贵的记忆里除了李仲宣就是庆公子,要说谁对自己好,似乎这两人也不相上下。 但这种呵护,果真就是“爱”吗?乔安沉默了,此刻那梁红玉又道:“我爹爹有偌大的家业,爹爹对他很好,将一切都交给了他,也将他看作了乘龙快婿。” “但、但、”红玉啜泣了起来,表情很悲伤,“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我们以为他会留下来帮助爹爹的时候,他和人里应外合竟毁了我爹苦心孤诣多年的经营,沈姑娘知道我有多难受了吗?” “这!”乔安自然能感觉到,她的确难受极了,连表情看起来都相当的无助和可怜,奈何沈乔安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沉默的坐在她的身旁,听她絮聒,听她诅咒。 “当初是我瞎了眼睛,怎么会相信他?怎么就会看上他呢?是我瞎了眼睛啊。”她从一开始的诅咒变成了自怨自艾,沈乔安听到这里,看了看她那宝光四射的大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别走!”看乔安准备走,梁红玉伸手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乔安只能默默无闻的忍受梁红玉絮叨,终于一切过去了,梁红玉愤恨的握着酒杯:“来,喝酒!” 这一晚,乔安喝了酒,睡眠比平日里好了不少,倒是睡到了大天亮才醒过来。 乔安醒过来后,梁超雄已差遣人过来找乔安了,沈乔安只能到梁超雄的屋子,梁超雄看乔安到来,屏退了身旁的其余人。 她一看,这屋子除了梁超雄就是梁红玉,气氛有点非比寻常,到底还是梁超雄打破了沉默:“沈姑娘,现如今我们已护送你到中京了,明日开始我们有自己的计划,接下来的事就不适宜姑娘参与了,就此别过吧。” “沈姑娘,”梁红玉起身,语声婉转,“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比较危险了,在这里和姑娘分道扬镳,这也是对你好。” 梁红玉一面说,一面鼓掌。 门口走进来几个握着托盘的男子,托盘里都是金银珠宝,乔安道:“我不要这个。” “姑娘是嫌少了吗?”梁超雄叹息:“我们也想做给姑娘一些为姑娘践行,但如今我们也举步维艰呢,姑娘好歹就笑纳了吧。” “我想要帮一帮你们,和你们在一起。” “我要对付的是天字号的大魔头,姑娘和那大魔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苦牵涉进来,沈姑娘,还请您仔细思考清楚。” 乔安已恢复了部分的记忆,脑海中时常浮现出李仲宣暴戾的一面,哥哥的意外,爹爹被误杀,小皇帝上断头台以及自己被推下悬崖,这一切的一切让沈乔安难以忘怀。 说真的,自恢复了一些记忆后,沈乔安恨不得将李仲宣碎尸万段,此刻她约略知道了他们的计划,自然希望参与进去。 “我已考虑过了,一切一清二楚。”沈乔安挥挥手,让人将金银珠拿走了。 她几乎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形格势禁,毕竟还是忍耐住了。 且再等等。 “姑娘,今晚我们要见一个重要的人,他也是我们的得力干将。”梁超雄笑着摸一摸下巴,乔安点点头。 梁超雄又道:“介绍他给你认识,未来在中金你倘或遇到什么问题什么事,他也能帮助你一把。” “感激不尽。”真正是拓展圈子,乔安倒是求之不得。 而另一边,李仲宣已回到了帝京,迎接他的依旧是数不尽案牍,他忙碌起来连吃饭都会忽略掉,此刻成将军从外面进来,吓到了,急急忙忙移开了李仲宣手边的砚台。 “皇上,皇上,您怎么用点心蘸了墨水吃啊?”成将军急忙找锦帕,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面擦拭嘴巴,一面道:“朕倒是也感觉有点松烟墨的味道,还以为是御膳房做的独特口味,此刻看来并非如此了。” “对了,你到这里做什么?” “皇上,城中最近出现了一群赤眉军,他们时常聚众闹事,还设定了总舵和分坛,有盟主、香主、堂主等掌事,蛊惑百姓,末将特为此事而来。” “赤眉军?” 其实,在此之前李仲宣就听说过赤眉军,这群反叛者厉害的很,但九年前的赤眉军统领是陈东野,自灭了陈东野那一脉后,赤眉军彻底消失。 “如今屈指一算,已七八年的光景了,怎么?他们这是卷土重来了吗?”李仲宣倒是没有将赤眉军放在心上。 “是!” “能招安就招安,不能招安就斩尽杀绝,这样的事也要兴师动众闹到朕这里来吗?”皇城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什么人闹篝火狐鸣的事,李仲宣多年来司空见惯。 而成将军这多年也处理的游刃有余,鲜少会叨扰到李仲宣。 “皇上,今日不同,百姓“赤眉出,天下乱”,坊间还有不少的童谣,人心惶惶!有人说,说、”成将军吞吞吐吐,“说那陈东野复活了,准备和我们决一死战。” “齐东野语!”李仲宣冷笑:“他一个死了八九年的人怎么就复活了呢?” “皇上如今帝京地平天成,谁想要造反总要有哦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吗?这赤眉军也需要有一层所谓仁义道德的面具啊。”成将军倒是看得清楚。 “交给你了。” 当天下午,沈乔安和梁超雄梁红玉来到了一个宅院,那宅院坐落在棋盘街内,占据了一个非常不错的位置,一边是人来人往的长街,商铺林立,一边是喇嘛庙,另一边是一条巷子。 乔安一到,就看出这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暗暗的佩服此人的布局,她走马观花的看了看,而后.进入了宅院内。 梁超雄让红玉和乔安在这里等一等,立即有一个老苍头过来给两人送了茶水点心,乔安神秘兮兮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爹爹的同盟就在这里,有了此人,我们才可名正言顺。” “赤眉军?”不得不说沈乔安的消息太灵通了。 “沈姑娘真是八面玲珑,得亏你是我们的人,否则就活不成了。”她撇唇笑了笑。 “陈东野是谁?”乔安刚刚路过长街就听到几个小孩儿在唱歌了,童谣的主要内容乔安已记不清楚了,但大概意思就是陈东野复活了,陈东野才是天命神授之人云云。 “庆王的嫡子,现如今死而复生了。”梁红玉诡谲的笑了笑,乔安从哪笑容里已明白了什么。 复活?那不是过某种闹剧和手段罢了,他们的伎俩可真多啊。 一会儿后,北房内的老仆到了,对梁红玉耳语了一句什么,红玉起身道:“我有人要接见去,我是白虎堂的堂主,此刻分身乏术,你一人先在这里等一等,等会儿爹爹会安排你做事。” 乔安红玉急匆匆去了,无聊的盯着庭院里的花木看,此刻已是黄昏时候了,一股子夜来香的气味被风吹了过来,倒也心旷神怡。 乔安感觉无聊,而周边连个说话之人都没有,那更是无聊到了极点,她看了看北房,里头安静的很,似乎没有人。 又是嗅到了一股莲花的香味,乔安寻找去了,发觉这宅院内有一个偌大的池塘,池塘里头的莲花齐头并进,绰约极了。 她才在看呢,忽然听到了屋子里两人的交谈,乔安好奇,本能的凑近。 她看到那屋子上有一面匾,上镌“翊荷居”几个字,结构严谨,古朴大方,她看到这,心微微一动。 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久远的小渔村,母亲也有这么一个“翊荷居”,寡居的沈夫人闲来就观看池塘里鲜艳的荷花,乔安乍然看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现如今也还有一桩心事,你是知道的,哎。”屋子里,飘出了一声苍凉的浩叹。 乔安凝神继续听,那是个陌生的声音,但那声音很醇厚,很动听,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镇定。 接着,回答的声音来自于梁超雄。 “殿下就不找着急了,乔安姑娘是您唯一的女儿,小弟自会好好的找一找,并不敢不重视。”梁超雄如此说。 乔安听到这里诧异极了,怎么和自己有联系了?她凑近后门,第一个说话的男子缓慢的开口:“我那可怜的女儿,她现如今已被李仲宣这衣冠禽兽荼毒的厉害了,哎,作为父亲,我怎么能坐视女儿如此水深火热。” “哥哥不要如此唉声叹息,起事之前也该保重您的身体。”大概是梁超雄靠近了那说话的人,轻轻的拍了拍那人的后背。 那人咳嗽了一声。 沈乔安准备离开,但唯恐自己这一挪动脚步被人听到了声音,只能忍着看,结果屋子里有开始交谈了。 “那陈东野呢,已找到了吗?” “不过一个赝品罢了,我还没到五湖四海去呢,就找到了一个形貌几乎一模一样的,而且这个人很听话,给他两个女子,他就心甘情愿做傀儡为什么抛头露面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阴谋诡计死而复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好。”那人连连点头。 “令爱的事情,老千岁就不要太焦虑了,忧心忡忡的也不好,到底也请大哥您将养好身体为是。”梁超雄一面说,一面再次拍那人的后背。 乔安急忙后退,准备离开,但才一后退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声音,“谁在外面呢?” 沈乔安一怔,她已足够小心翼翼了,怎么他们还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到里头去,而后门已打开。 梁超雄握着一把刀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仪表昂藏的中年人,那中年男子眼神倨傲,神态不怒自威。他背负着双手,黑亮的眼死死的盯着外面的女子。 “千岁,这是我新近认识的一个小友,这姑娘姓沈,聪明绝顶。”梁超雄站在两人之间为他们介绍。 “沈姑娘?”那中年男子咳嗽了一声,骤然将黑亮的眼落在了乔安的身上,沈乔安愕然,眼前的男子竟和自己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叠了起来。 那是自己的爹爹——豫王。 但乔安记得一清二楚,豫王死在了多年前的宫廷刺杀中,也就是豫王的死造成了历史的转折,在那血雨腥风的一天结束后,猎猎作响摇身一变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变成了皇帝。 而那一天,豫王和小皇帝都被杀了,两人死于非命,尸体是乔安亲自收敛装裹的,爹爹怎么就死而复生了呢? “乔安?”显然那中年男子也认出了乔安,语声激动而高亢,几个起落就靠近了乔安。 “爹爹?”沈乔安大惊失色,这原本是老天爷给她的惊喜,但哪里知道惊讶的成分竟比惊喜还要多。 父女两人的手自然而然握住了,看的梁超雄奇怪,“怎么?沈姑娘原来就是我们千方百计要找的人吗?” 他看向豫王,豫王连连点头,一切不言自明。 “天呢,一切竟是如此这般?”梁超雄怔住了了。 “安儿,你怎么到了这里,你和他又是怎么样认识的呢?”豫王有千言万语要问,乔安也有千言万语。 她怀疑自己做梦了,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但剧烈的疼痛却让她明白,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爹爹,您是如何死而复生的?”乔安的问题多了去了。 豫王叹息:“说来话长,那日你埋葬了爹爹后,有个盗墓贼听说本王死了就去盗墓,他将我从坟墓里扒拉了出来,巧合的是按时候我遇到了赶夜路的梁兄,他们草原人有密宗之术,一位达.赖救助了我。” 这怎么可能呢? 但乔安一看,面前人的确是自己的爹爹,她欢喜极了,也陆陆续续将自己如何先从叶钦国过来,如何半路上遇到了追杀,如何躲避追杀并如何和梁超雄认识等等都说来了。 豫王听了后,当即老泪纵横,说了不少感激梁超雄的话,乔安问:“爹爹,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赤眉军是我们的人,陈东野也是我们的人,我们要将李仲宣赶下来,乔安!”沈乔安能理解爹爹的仇恨,点了点头。 父女两人还要说什么,梁超雄笑了笑,“如今大哥和乔安久别重逢,害怕没时间来叙旧吗?且不要在这里絮聒了,到花厅去吃东西吧。” 乔安和豫王都很高兴,而这一顿乔安也吃的很多,吃过了东西后,沈乔安还在胡思乱想,这一切的巧合真是发生的太猝不及防了。 沈乔安从庭院回到自己的屋子,依旧在想爹爹,今日见了豫王,但乔安却感觉蹊跷,之前,爹爹固然也喜欢她,但从来不会和今日一般热情。 今日她看到的豫王,似乎和记忆中的爹爹有点儿不同,但具体是哪里有差别,一时半会却不能索解。 另一边,梁超雄已进入了豫王的屋子,此刻夜深人静,那豫王顿时变了一张面孔,似乎他怕极了对面的梁超雄。 “你刚刚差点儿就露馅了,我将你从教坊司挖出来,给你一日 二十两银子可不是要你敷衍塞责的,这沈乔安聪明绝顶,你以后尽可能减少和他的会面,知道了吗?” 原来,这个豫王是假的! “大爷,大爷,我要知道您让我做这等事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到您这里来的,请大爷到底给一条活路,小人不敢冒充豫王了,这是杀头之罪啊,我的好大爷。” “晚了!”眼看着豫王狗一般的爬到了他的面前,李仲宣老实不客气的一脚将豫王发射了出去。 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委顿在了远处。 “这个是之前豫王府上一个丫头口述的,你自己看看怎么琢磨怎么表演,下一次要模仿的不像,我立即要你死!”梁超雄要挟完毕后,将一沓纸丢在了豫王面前。 那豫王魂不附体,爬起来后立即去研读了,看到这里,梁超雄哈哈大笑,举步离开了。 豫王是假的,连陈东野也是假的,但沈乔安却是真的,豫王和陈东野不过是战斗里的棋子罢了,他要发动的是皇后和皇上之间的战争。 沈乔安哪里知道这些? 她才睡下就听到一女子在哭,她最近很敏感,一听啜泣声就料定是梁红玉,乔安急忙出门去。 他这屋子距离外面不过一墙之隔,乔安听那哭声似乎是从外面传过来的,她飞身出了庭院,飘然降落在外面。 月光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哭的不可收拾,清澈的泪水好像溪流一般从女孩的瞳眸里落了出来,冲刷的那张脸雪白雪白,女孩看其拉力很憔悴,她手中握着一个窝窝头,一边吃一边哭。 “你饿了?”乔安温言软语靠近那女子,“你等下,我弄点吃的给你。、” 乔安飞身进入庄园,从自己屋子拿一盘糕点给了那女子,为避人耳目,乔安拉扯那女孩到远处去了,那女孩狼吞虎咽后,这才对乔安磕头作揖。乔安看到这落难女,就如看到了十三岁投奔相爷的自己一般。 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了心头,她轻轻摸了摸那女孩的头。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乔安握着那女孩的手,那女孩挣扎了一下,“我哪里都不去,我等我哥哥,我哥哥被这家人抓走了,我不知道哥哥面临着什么危险,但我却知道他们要造反,那是要杀脑袋的啊!” 那女孩震惊极了,一面说一面惶恐起身。 “你哥哥是?” “我哥哥是春禾盛戏班里的一把手,最会扮演的角儿,如今被他们抓走了,他们强迫哥哥扮演什么陈东野。”乔安听到这里,动了恻隐之心。 “你不要在这里哭丧了,他们这群人吃人不吐骨头,我为你租赁一个小屋子就在这附近,你权且盘桓着,关于你哥哥的事,我来探听,你看怎么样?” 那小丫头一定当即就笑了,但表情很快就委顿了下来,又道:“那啥,我怎么感谢姐姐你呢?” “暂时、”乔安想要说,“暂时不需要感谢。”但一想,她一个陌生人这么殷勤的去帮助另外一个陌生人,对方一定会起疑,与这样,不如让她做点儿事情。 “我换衣服换的比较勤,你要经常给我洗衣服鞋袜什么的,知道了吗?” 那女孩笑了笑,“中!”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沈乔安为那女孩租赁了一个距离他们宅院不远的小屋子,屋子紧凑的很,小是小了点儿,但那女孩一点不嫌弃。 “春丫,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一日三餐你自己想办法,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姐姐放心好了,我春丫会的本领多了去了,混口饭吃还不成问题。”那春丫本是戏班子出来的,别看年纪轻轻,但求生的本领却学了不少。 乔安也不知春丫是怎么生活的,当天夜里来看春燕,春燕拉乔安的屋子去,沈乔安一看,桌上大鱼大肉什么都有,她是真的饿坏了,在豫王老爹爹面前,乔安表现的很乖巧,吃东西都是小口小口的。 那其实是在约束自己,而到春丫这里,就完全不同了,乔安和春丫吃了牛肉烧鹅和鸡腿,还喝了米酒,乔安躺在春丫的床上哈哈大笑。 “春丫,你真有一套,你果真厉害了,竟会赚钱?”又一骨碌起身,摸一摸小肚腩,“这怎么赚钱的,且告诉我来?” “沈姐姐,我们戏班子里头有不少杂耍,也有不少的旁门左道,姐姐你看这个!”那春丫将一条绳索随便丢在了乔安面前,一圈一圈的缠绕在地上,乔安一看,绳索的形状呈现出阴阳两条鱼。 “沈姐姐,你将手指头放在鱼儿的眼睛里,我拉扯绳索,要是套取住了您的手,我给您五两银子,要是没能套取到,您给我五两银子。” “能套取到才怪呢!”沈乔安不玩儿了,怒道:“我还以为你生财有道呢,原来你在偷奸耍滑骗人啊,这要被将军抓住了是会抓起来的。” “我的好姐姐,这怎么能是偷奸耍滑呢,您试一试玩儿一把。”乔安无奈,只能陪着春丫玩。 乔安很会分析,两次都赢到了银子,到第三次的时候春丫忽然赢了,到第四次第五次的时候,乔安再也没有获胜过。 “这不是骗术是什么?” “这种美能是骗术呢?这是谋生的手段,不然您让我怎么赚钱呢?即便是这是骗术,沈姐姐,这也是高明的骗术啊。”春丫倒是理直气壮,“再说了,他们不利欲熏心,我怎么可能骗到他们的银子?” “反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春丫倒是觉得乔安有哦迪昂多管闲事了,嘟囔到:“我一天赚五两银子就足够了,这天寒地冻的,我还能怎么样呢?沈姐姐就不要纠结了。” 沈乔安还能怎么样? 结果到第二天,春丫就出事了。 事情还要从民众的举报开始说起,春丫已接连三天在这里玩儿同一个骗术了,她骗人和一般的骗子完全不同,春丫先让人赢一把,那人尝到了甜头就不走了,等明白自己上当受骗,早悔之无及了。 而这日,也合该是春丫运气不好了,她刚刚准备收拢道具离开,就看到了成将军和李仲宣,这俩人是微服私访来的,成将军主要是过来抓骗子。 第八百六十章 究竟谁才是好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李仲宣,刑部尚书的一个得力干将昨日告诉李仲宣个秘密,他是过来调查秘密的。 有人发现喇嘛庙子其实就是赤眉军的一个分坛,李仲宣装作善男信女的模样,过来找证据。 “那小丫头也可怜,算了吧。”李仲宣富有同情心,倒是不希望成将军过去作难。 “我的乖乖啊,”成将军搓牙花子,“这些人还可怜,皇上您哪里知道,他们一天要骗一百两呢,我们朝廷三品的大员一个月才拿三十多两,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骗钱呢?” 成将军上前去,一脚踩在了那绳索上。 “小丫头,我们较量较量。” 春丫抬头一看成将军,发觉那是个大块头,先是有点儿怯懦,“我们?我们有什么好较量的,况且天黑了我也要回去了。” “这要不较量,只怕姑娘走不得呢。”成将军说着话蹲在了那丫头面前,春丫一看就知成将军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也不好直接就走和成将军玩儿了两把。 李仲宣居高临下在看,他本聪明人,才看了两把就看出门道儿了,但笑不语。 “爷,倒是奇怪了,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骗术呢,此刻一看竟不是。”成将军输了五两银子,完全没感觉自己被骗了。 “我来!”李仲宣一出手,骗术立即被拆穿,春丫吓坏了,道具也不敢要了,拔足狂奔,到才刚刚到屋子,才刚刚推开门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莫道君行早!”李仲宣笑。 成将军盯着春丫:“更有早行人。” 春丫吓坏了,出溜一下就跪在了二人面前,看春丫下跪,李仲宣笑了笑,“别怕,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从今日开始,我交给你个事做,你只需要做了这件事,武侯都不敢为难你。” “那什么事情?” “喇嘛庙里有赤眉军,你多盯这喇嘛庙看看,给我们送消息就好。”李仲宣看向春丫,那春丫连连点头。 乔安再来看春丫,发觉春丫依旧有吃有喝,完全不需要自己担心,乔安吃了东西也就离开了。 过三五天,乔安再一次到春丫这里,才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李仲宣和成将军,沈乔安竟会到这里,这让他们吃惊不已。 “乔安?”两人异口同声,看向沈乔安。 沈乔安再也想不到会在春丫的屋子看到李仲宣和成将军,而此刻,李仲宣已出来了,靠近了沈乔安,“你怎么在中京?” 他还以为她在叶钦国呢。 “这才叫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呢。”成将军文绉绉的,沈乔安准备逃离,但却不能,李仲宣已先发制人拉住了乔安的手。 “我到中京已有一段时间了,我就住在这棋盘街。”乔安看向李仲宣,她发觉李仲宣的眼神是温柔的,是和煦的,这眼神怎么也和杀人狂魔没有关系。 但自己记忆中的李仲宣,却的确是个魔鬼。 “朕最近也要在这棋盘街调查事,”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已许久不见你了,我们好生聊聊。” 乔安后悔极了,今日就不该出!两人聊过了,李仲宣道:“既然你住在这喇嘛庙附近,朕倒是要恳求你,帮助朕好好的调查一下这喇嘛庙里有没有什么秘密。” “人家都说赤眉军在里头聚义呢。”乔安小声低喃。 沈乔安也是今日才知,原来春丫已成了李仲宣的探子,别看春丫早出晚归,竟是在为李仲宣卖命。 最近乔安从梁超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今日喇嘛庙会开朝会,会推选新一代的盟主,乔安传消息给春丫,春丫也是快的很,很快消息就传到了李仲宣耳朵里。 这一晚,李仲宣和成将军已朝着喇嘛庙去了。 至于乔安,她有特权,她和红玉等已从后门进入里喇嘛庙。庙子前面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不少人已到了。 这群人都是善男信女,庙子里放出话去,说今日是伽蓝菩萨的诞辰,众人哪里有不来的?然而实际上内部却有另外的文章。 外面热闹外面的,后院却是完全不同的,这喇嘛庙大了去了,后院里有更多的人,有个长老将一朵蓝莲花放在了祭台上,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些祝祷的话。 乔安也不怎么能听明白,那长老是色目人,用的本不是中原的语言,旁边的梁红玉对乔安翻译:“很快,我们的盟主就到了。” “那是什么人?” “是爹爹和长老会以及豫王等选举出来的,具体是什么人等会儿拭目以待吧,连我也还蒙在鼓中呢。”大家丢在屏息凝神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有人发言,抛砖引玉后,豫王站在了祭台上也开始发言,“现如今我们赤眉军亟需这一个统帅,他也是我赤眉军众望所归之人。” 众人热烈欢呼起来,为了烘托气氛,有人表演喷火的绝技,有一群士兵握着戈矛,组成了一个刀门,接着从里头走出一个男子。 乔安早将自己亲手除掉的陈东野面貌给忘记了,多年过去了,不少人都忘记了陈东野的长相,因此这个滥竽充数之人的到来,顿时吸引住了每个人的眼睛。 “我陈东野复生了,此刻我们欢迎新一代的盟主。”众人翘首以待,接着从刀门里头走出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乔安看到这里,身体踉跄了一下。 “哥哥?” 来人竟是穆宸轩,乔安震惊过度,暗忖梁超雄为这一锤也是下了血本,他不但找到了“陈东野”还找到了了“穆宸轩”,而这些人都是已死了的。 “你哥哥来了。”看到穆宸轩出场,旁边的红玉笑了笑,只有梁红玉和梁超雄清楚,这个穆宸轩是真的,而其余几个人就是演员了。 当日穆宸轩和一群道士入京,道士们为保护穆宸轩一一被杀,但穆宸轩却幸免于难,他逃到了师父卜算子身旁,卜算子安排穆宸轩留下,并且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 现如今,豫王也到了,穆宸轩自然更心服口服情愿为爹爹报仇。真正的豫王和穆宸轩关系也不怎么亲密,因此即便是这豫王是假冒伪劣,他穆宸轩一时半会也不能看出问题。 响亮的喝彩声中,穆宸轩上高台,他说了几颠覆皇权之类的豪言壮语,然后退了下来,沈乔安终于找准了机会,靠近了穆宸轩。 那穆宸轩早听豫王说沈乔安回来了,此刻看到乔安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惊小怪。 而沈乔安却怀疑穆宸轩是假的,连带豫王也纳入了怀疑的境地。 “安儿,你回来了?”穆宸轩看起来很高兴,乔安点点头。 “我和你说话,哥哥。”乔安往前走,出月洞门,后院也有一群人,这让沈乔安懊恼,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的话我们将来再说,现在你还不能走。”穆宸轩看向乔安,乔安倒是奇怪了,指了指自己:“我为什么不能走?” “爹爹他们推选我做了盟主,但却还要你做总盟主呢。”沈乔安只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中。 她开始恐慌,“为什么是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真正了解猎猎作响的人,非你莫属。”这是穆宸轩给出的理由。 一会儿后,梁超雄那边果真来了人,他们为乔安戴上了一顶冕毓,还为乔安戴上了一张面具,那青铜面具沉甸甸的,乔安想要拿走。 但豫王却靠近了乔安,乔安一看,发觉这群人都用油彩染红了自己的眉毛,各个看起来都杀气腾腾的。 “这个不能拿下来,一来你年纪轻轻又是女子不怎么好服众,他们势必不会很听你的话!这二来,你面容娇好,看起来一点都不能威慑人,因了这个你也需戴着面具,假以时日,爹爹会将你的一切都公布给大家。” 沈乔安倒是想不到,自己阴差阳错竟成了他们的盟主,而按照爹爹和梁超雄的安排,沈乔安只需稍微一亮相就好,而众人也心知肚明乔安那尊贵的身份,并不会问东问西。 乔安有模有样的上了高台,然后走了下来远处的穆宸轩看到这里,往事一一都侵袭到了心头,当年的他是那样倾慕乔安,那样喜欢乔安。 他几乎要和沈乔安在一起了,却被李仲宣捷足先登,而李仲宣竟不分皂白就要杀掉自己,他一想到这些,对李仲宣的仇恨也多增加了不少。 乔安准备和穆宸轩聊一聊,哪里知道没有靠近穆宸轩呢,耳边就多了一双手,那双手的主人武功不错,一把卡住了乔安的肩膀,提着乔安飞了出去。 众人急忙追赶,却给那人踢过来的火把打了回去,几个起落,昂仁抓着乔安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沈乔安,想不到你在这喇嘛庙里装神弄鬼?要是让李仲宣知道,原来是赤眉军的盟主竟是自己的皇后,你猜一猜他会怎么样?” “放开我!”乔安挣扎了一下。 “我可不会怜香惜玉!”那落日本就狠毒,她用力一捏,乔安只感觉疼,明显发觉肩胛骨似乎脱臼了,落日又用一般的手法捏了乔安另一个肩膀。 沈乔安顿时双手无力,委顿了下去。她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落日将乔安的面具拿了下来,盯着乔安看了看。 “真是好看的脸蛋,就不知道我在上面刻一只肥嘟嘟的猪猡,他李仲宣还会喜欢吗?”落日阴测测的笑着,手中匕首已经出鞘。 沈乔安看到这里,惶遽的颤栗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你这盟主,哈哈哈。”但她的匕首毕竟没能落下,远处的晚风里,河道上,停靠了一辆马车。 马儿是白马,马车精巧而华丽,成将军上前去掀开了车帘,李仲宣从里头走了出来目标就是河岸。 落日点住了乔安的哑穴,将沈乔安端端正正放在一块大石头面前,这才去迎接李仲宣来了。 李仲宣从远处走了过来,乔安透过青铜面具能看到李仲宣,而成将军已靠近了乔安。 “这是?”成将军伸手准备掀开面具,落日也不阻挠,冷笑道:“我刚刚混入了喇嘛庙,看他们在选举什么劳什子的盟主,就带了这盟主回来。” 第八百六十一章 急难何曾见一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成将军凑近李仲宣,在李仲宣耳边低语了两声,李仲宣微微点点头,“人我就带走了,回去还严刑拷打呢,今次算是你帮了朕一个大忙。” “好说,好说!”落日不屑的一笑,复又道:“竟然是严刑拷打,怎么能少得了我,我如今已弃暗投明了,还请皇上您给一条生路,我这就将刚刚在喇嘛庙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您。” 其实,成将军和李仲宣都知,落日喜欢上了李仲宣,因此倒也乐得让落日为他们调查这些事。 “一起回去吧,以后你做朕的侍卫。”自从上一次释放了落日后,李仲宣就料到了有朝一日他们会从敌人变朋友。 落日听到这里,欢喜不已,尾随在成将军和李仲宣背后.进了城。 乔安被丢在了庭院里,她一看,周边出现了不少的黑衣侍卫,这是李仲宣的玄甲卫,人人都力大无穷。 这是经过遴选过的侍卫,各个盖世无双。沈乔安想要动,但被落日点住了穴后,压根就不能移动一分一毫,她想要说话,但声音却不能传出,众人就那样将乔安包围在了里头。 他们并没有对乔安下手,也没有靠近她。 沈乔安想到之前在小渔村抓住落日后将落日点穴丢在礁石上让她自生自灭的事,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落日因抓住了乔安,反而是因祸得福了,倒是沈乔安,她此刻难受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仲宣和成将军一前一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那喇嘛庙里果真有人在聚义,现如今您一声令下,末将直捣黄龙,将他们都拿下。” “朕看,那也不过是他们一个据点罢了,此刻不要打草惊蛇,先去审问审问这盟主。”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乔安,李仲宣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看,因乔安戴着面具,所以李仲宣也不能立即看出面具下的女子是谁。 “朕问你,你们这群人究竟意欲何为?” 乔安无奈极了,她也想说话啊,奈何身不由己,她张口结舌了一下,最终还是颓废的闭上了嘴巴。 “不说?”李仲宣愠怒,懊恼道:“成将军,大刑伺候。” 那成将军当即凑近了沈乔安,她本就身轻如燕,被成将军这么一提起,顿时丢在了李仲宣面前。 “皇上,末将有办法让众人开口!”成将军阴鸷的靠近乔安,乔安不知他有什么阴谋诡计。 但就在此刻,李仲宣止住了成将军的动作,“不要伤害她。”他已然看出来了,乔安十有八九是被人封闭了脉息和穴道,就连她的呼吸都这么轻盈,这么虚弱,足以证明这些。 他靠近沈乔安后,一把将面具拿走了,两人面面相觑,李仲宣眼里吃惊的神色猝然放大了。 他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之下找到乔安,他踉跄了一下,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 “怎么是你?”月光落在乔安的脸上,他可以看的很清楚,眼前人的确是乔安。 倒是乔安的眼神很坦然,即便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沈乔安也没有太意外。 她唯一能转动的就是眼睛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而后盯着心口的位置看。 李仲宣顿时了悟,点了点乔安的胸口,一股麻痒从胸口被点过的血穴道位置逐渐震荡开来,片刻后血液流畅了,乔安的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怎么还不说话?”李仲宣琢磨了会儿,解开了乔安那被封闭住了的哑穴,沈乔安能说话了,先是剧烈的咳嗽了一小会儿。 李仲宣耐心的拍一拍乔安的后背,“怎么是你,你怎么时候到中京的呢?朕日日在找你。” “这叫相请不如偶遇,我听说你回京了,就准备带到帝京来找你,结果路上遇到了一群歹人,被他们抓走了,他们非要我做什么劳什子的盟主。”这谎言自圆其说都难上加难。更不要说欺骗人了。 但李仲宣的眼神很认真,竟完全相信了乔安的话。 “朕看,是他们要找替罪羔羊了,那喇嘛庙里现如今有多少人呢?” “不知道。”其实,不是“不知道”而是“无可奉告”。 沈乔安的部分记忆已恢复了,但在乔安的印象中,这李仲宣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一次会见是意料之外的,乔安倒是想要好好儿的了解了解李仲宣,能如此靠近,对她来说就更好了。 他的一言一行将是她考量他的准绳,而想要将当初的事情解答,就必须靠近李仲宣。 “你肚子饿了吗?”乔安做梦都想不到,李仲宣会冒出来这么一句。 “还好,皇上这里有吃的吗?随便什么都可以。”沈乔安星星眼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爱怜的轻抚了一下乔安的脑袋。 “朕准备鳝丝面给你。”乔安是小渔村来的,对鳝丝面情有独钟。而在北方出生长大的李仲宣对这口味独特的鳝丝面却敬而远之,但之前还是花费不少银子雇了这么一个潮汕来的厨师。 庖厨那边一得令就开始烹调,才一小会一碗热气腾腾的鳝丝面就送了过来。 乔安看着面汤上那嫩绿的葱花和脆生生的芫荽,顿时馋涎欲滴,吃了个欲罢不能。 乔安整个吃东西的过程,李仲宣都在盯着她看,他的眼神平静,目光温和,等沈乔安吃过了后,李仲宣握着锦帕轻轻为乔安擦拭了嘴角。 乔安道:“我很好奇,皇上您是中京人,您为什么喜欢这个口味。” “朕一口也没有吃,何以喜欢?”那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她喜欢的一切,也将是他喜欢的。 “哦,也是啊。”乔安有点莫名的失落,刚刚那一碗鳝丝面做的地道极了,可谓色香味俱全。 “我以后能经常到你这里吃面吗?”乔安看向李仲宣。 “他们每天都在上工,朕也每天都在等你你,你想来就来吧,朕给你这个。”只要乔安回来就好,他不能急功近利立即让乔安回想到什么。 这熟悉的环境,一定会激发乔安的思绪,让乔安回忆到之前发生的一切,李仲宣说着话将一枚金龟给了乔安。 “小乌龟吗?” “这个可是万应灵丹,你只要想入宫,将这个给黄门官一看,他们就送你进来了。”乔安听到这里,开心的笑了。 “对了,朕现如今倒是想安排个事给你,既他们在预谋,朕想要你做朕的探子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跋来报往,朕给你报酬。”固然有点危险,但李仲宣会时时刻刻让侍卫注意乔安的一静一动。 一旦有什么特别的危险,立即救援。 沈乔安现在迷糊极了,她既不相信穆宸轩他们也不相信李仲宣,此刻既可在两方之间游刃,何乐不为呢? 沈乔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好,他们一定已在找你了,朕送你回去。”李仲宣这么说,沈乔安闻声,连连点头。 送乔安的事交给了成将军,成将军一看面具之下的女子竟是沈乔安,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是你?怎么能是你呢?”成将军丈二和尚一般问。 “我为什么要给你解释?反正你也愚笨,一句话两句话你能弄明白我在说什么?”乔安肆意调侃。 那成将军也不以为忤,憨厚的笑着:“你不说我也知道了,是皇上要你做探子,对也不对?” “知道举一反三了,哈哈哈。”乔安拍一拍成将军的肩膀,“不错不错,理该如此。” 穆宸轩他们已找了许久了,他们是在一群卫兵手中将乔安给“解救”下来的,沈乔安回到喇嘛庙,穆宸轩已着急的好像热锅上蚂蚁。 “你没事儿吧?” “你看。”乔安转圈给穆宸轩看,百褶裙打开,美丽极了,看到这里,穆宸轩心驰神往,目瞪口呆。 他虽然是豫王的儿子,但亲生父亲却是贤王,他和乔安虽然兄妹相称,但两人却并没有什么血脉关系。 四年前,豫王几乎要为让他们主持婚礼了,但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猝不及防的悲剧,导致他们各奔东西,如今终于见面了,而那些当年的情谊也蠢蠢欲动。 看乔安安然无恙,穆宸轩踏实了不少,“回去休息吧。” 回去的路上,乔安问了不少关于自己,关于穆宸轩之间的问题,那穆宸轩也对答如流,乔安从穆宸轩这些话语中逐渐勾勒出了什么,她明白了他们之间那暧昧而微妙的关系,明白了他们即将展开的恐怖而磅礴的计划。 但乔安却感觉奇怪。 这一切都真实可信吗?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呢,她想要找个帮手来看看,但一时半会却找不到合适的人。 这一晚,沈乔安翻来覆去都睡不好,第二天起来眼睛都肿了。 今日,他准备到外面去走走,而无论是豫王、梁超雄还是穆宸轩等人都不限定乔安的人身自由。 她走了一路,发觉似乎背后有尾巴,进入一茶楼后躲了会,等她出来,那群跟踪之人已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跟我玩,啧啧啧。”乔安冷笑。 她继续往前走,看到对面医馆里走出来了两个人,两人走的很慢,右边那人是庆公子,左边那女孩是郁然。 “公子感觉怎么样?”之前在逃离中庆公子遭遇了暗算,如今他的生命进入了疯狂倒计,三个月已过去了三十天。 他打听了不少医官,本以为这群人里势必有一个可以妙手回春,哪里知道每个人的话都千篇一律,让他准备后事。 乔安倒是想不到会在这里和庆公子他们不期而遇。 “郁然,你们怎么在这啊?”乔安惊喜的低呼了一声,急忙靠近了郁然和庆公子。 “我受了风寒,过来看看。”庆公子咳嗽了一声,与此同时丢给郁然一个莫逆于心的眼神,乔安是聪明女子,他们这眉来眼去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出她的观察? 她料定来了事情不简单,但却不去拆穿。 “你最近到哪里去了?”庆公子已很久都没有看到沈乔安了,问话的声音有点责备,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答,千言万语如同骨鲠在喉。 “我最近早出晚归,遇到点儿麻烦事,倒是想要和人商量商量呢,此刻竟然让我遇到了你们。” 第八百六十二章 长袖善舞做间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二掌柜!”郁然丢给乔安一个责备的眼神,“公子病了,你该多陪一陪公子。” 乔安还能说什么?下半天,乔安回到了客店,她连日来都不在帝京,也是愧疚到了极点,她伺候庆公子吃了药,庆公子昏昏沉沉的。 乔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庆公子要挣扎,但却被沈乔安一记眼刀瞪了回去,乔安在取峰山学过不少本领。 她才一握那手腕,就感觉到庆公子的脉息太异常了,那是死脉! “你已如此病入膏肓了吗?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呢?”乔安叹口气。 庆公子本打算瞒天过海,哪里知道已被沈乔安识破了,他只能惭愧的低下头,“当日我们遇到了猛虎,我心脉受损了,早就命不久矣了,你说你要到中京来,我就想着,在生命最后关头带你到中京来。” “而你最近东奔西走,我虽没有看到但我也知你一定在调查关于自己的历史,围绕在自身的问题和秘密,我想要帮你,但心有余力不足,毕竟这里不是桃源县。” 沈乔安听到这里,感动极了。 而庆公子是真爱乔安的,那种爱温暖绵长,当初能孤注一掷为乔安付出一切,此刻他也希望凭借一己之力能恢复乔安的记忆力。 “安儿,”庆公子叹息了一声,神情很悲苦,声音好像绷紧了的琴弦似的,依旧撩人,“你想过没有,那些缺失了的东西,未必就是开心的,未必就是你想要的。” “但我这样活着,浑浑噩噩,我连好人和坏人都快逐渐分不清了,我还有什么意思呢?即便那记忆不是很好的,但我想要知道啊,你不能理解的,不!你不能!” 乔安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我会帮你,从现在开始,你可以问我问题了,我回答的都是真实可信的,只因为我爱你。”庆公子破釜沉舟了,当初他健康的时候,他徐哦么希望和乔安双宿双栖。 他希望两人就留在桃源县做生意,一辈子都不出来了,但事与愿违,现如今的他只希望护乔安周全,完成乔安每一个慎重或者微小的愿望。 为他,他愿意倾尽一切。 而他,也成了更好的人。 “李仲宣究竟是有道明君还是暴君,那成将军究竟是助纣为虐还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你且说说看?”沈乔安的问题很多。 “今日不好回答,明日用事实说话,你就明白了。” 乔安不知究竟庆公子这里会用什么手段,第二日,李仲宣和成将军在喇嘛庙附近闲逛,有卫兵靠近了成将军,压低声音道:“很多赤眉军都在后院,此刻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而就在此刻,喇嘛庙的一角着火了,李仲宣急忙找人去救火,火势逐渐变小,逐渐熄灭,老百姓都夸皇帝有仁爱之心。 倒是李仲宣本人,不过淡淡一笑。 这一把火是庆公子找人放的,当沈乔安看到李仲宣这“人民为重,社稷次之”的概念后,逐渐开始怀疑豫王他们对自己说的某些话。 “你现在已能靠近中枢了吗?”庆公子问。 “我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自然是可以靠近中枢。”乔安笑了笑。 “你可以找近年来一本齐民要术看看,这要术前一半是名言警句等等,后面属于年鉴部分,你恶意认真研读研读,他是好人坏人,不言自明。” 沈乔安听到这里,当即就要走,现在,关于自己的秘密就好像一大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口上似的,这些事是重中之重需要解决的难题。 乔安当日到了中京,李仲宣看沈乔安到了,微微笑了笑。 两人聊了聊,乔安发现李仲宣很关注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朕是明知道那喇嘛庙里有秘密,但却不敢将他们怎么样,他们也聪明,知朕悯柔,不会伤害老百姓!故此,怙恶不悛用老百姓做保护。” “皇上何不壮士断腕,未必这些老百姓也都一干二净,或者毋宁说,等这些老百姓也同流合污后,皇上您想要将他们怎么样,事情可就难上加难了。”沈乔安提醒。 在喇嘛庙里,大家都说李仲宣是十恶不赦的大奸贼,此刻乔安倒是想要看看他李仲宣究竟是什么人,究竟会做什么? 她这自然是故意的了,但李仲宣却语重心长道:“他们反朕,说明朕也有做的不是的地方,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朕倒是想要和他们当头对面的聊一聊,谈一谈。” “皇上也有做错的时候?”乔安看向李仲宣。 “不但有,”李仲宣走在金交椅上,目光看着远处,“还有很多,治大国如烹小鲜,本就难上加难,所以朕更要谨小慎微,至于这些老百姓,朕不会伤害他们一根毫毛。” “赤眉军都在里面,皇上明明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朕不想竭泽而渔,误杀一个老百姓,朕都难辞其咎,朕怎么能将成百上千之人都杀了,他们也是无辜的,即便是他们造反,也是被人蒙蔽了心,朕在等,等他们迷途知返。” “乔安愿帮皇上灭其党羽,但希望皇上也能帮一帮乔安。”李仲宣再追问究竟沈乔安要自己帮助她什么,但乔安却但笑不语,卖关子。 晚一点,乔安打听到李仲宣已回乾坤殿休息去了,猫着腰进入了帝京的档局内,这档局内存放了很多的资料,有一年之内皇上治理的天灾人祸,有反动之人谋刺帝王的记录,还有地方上送过来的某些文书。 根据本朝的条例,譬如地方上出了什么不能处理的棘手之事,他们可越级直接写文书给天子,一般来说李仲宣都会不厌其烦的阅读,给出安排和指导。 这些乱七八糟层出不群的事情处理完毕后,也会记档封存在档局内。这档局距离藏宝楼很近,里头没有烛光,采光用的是帝京的晶石。 “天一生水”。沈乔安看了看头顶的招牌知道自己来对了地方,外面有一群人在巡逻,乔安躲避了他们,几个起落就进入来了屋子。 沈乔安满以为档局内的东西很好找,至少也一定一目了然,哪里知道进入后才发觉里头有不少的橱,这些拔地而起的橱柜高峻极了,旁边有木梯,乔安看到一个精巧的屋子,急忙进入。 这屋子门口悬了一块柏木的牌子,上写“庚辰”二字,按照天干地支的推算,这庚辰就是去年,乔安随手打开几个橱柜,拿出一些本子看。 文书看起来很老旧,似乎被反反复复打开阅读过,乔安随手看了一本,上面有批文,那批文是朱砂红的,所以在晶石的照耀之下,很是触目惊心。 “据朕看,裹脚一事乃有悖于人伦之举,万年县县令竟独具只眼提出放足,朕心甚慰,着即去办。” 时间是去年的秋天。 乔安想不到李仲宣竟对妇女放足也有裁定和安排,她唯恐弄乱了这里的东西,关了这个橱柜后,打开另一个去看。 随手打开一个,拿出一本看了看,下依旧有批语:“朕要你先斩后奏,立即杀了九门提督,他焉能知法犯法?” 笔力雄健豪迈,可想而知当初写这个批复的时候,李仲宣心情是何等样的沉重,乔安囫囵吞枣的看,倒是对前文有了一定的兴趣。 她翻阅了前面的内容,发觉是一个芝麻官弹劾九门提督的东西,里头列举了不少此人的斑斑劣迹,李仲宣于是让下级裁决上级。 乔安看到这里,倒是暗暗的赞叹,老主持从来都对事不对人,并且不拘泥于什么君君臣臣,别人说的是对的,他可以立即改变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而别人说的是错误的,他可以苦口婆心去说服他们,但却不会用强权来压制他们。 乔安发觉那批文后面似乎还有什么,打开来一看,后面果真另有乾坤“朕可真是糊涂了,此事处理的过于潦草,朕当初还以为朕挥泪斩马谡乃明智之举,看来朕一点都不了解此人,遗憾!” 按照李仲宣这个批文,说明李仲宣对此事还有过一定的调查,以至于发觉自己之前处理的太草率、错误了。 乔安一口气看了不少的文书,竟发觉李仲宣为给民间救灾,甚至于勒令阖宫上上下下之人都节衣缩食,他自己还吃了两个月的白面馒头。 她一开始对李仲宣的认知是错误的! 乔安颤抖来了一下,脚下一软坐在了书橱背后,这些文书怎么可能造假呢?且李仲宣对待事情很认真,往往闲来无事还会继续看之前处理过的卷宗。 一旦有问题,会第二次处理,这才有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批文。 就在此刻,她看到一本厚重的书。上面有封皮,写了“齐民术”三个字,这大概就是庆公子说过的齐民要术了。 乔安踮起脚尖将齐民要术拿下来,打开一看,这一本沉甸甸的书卷,前半部分装订的内容是历朝历代的帝王的丰功伟绩,这是实事求是的记录,有的帝王做的事情会比较多,占据了不少的篇幅。 至于有的帝王,他做的事情太少了,不过薄薄的一张纸,但到李仲宣这里尤其是平乱一事,就有八页多,而除了平乱,他修筑大运河,破除贵族承袭等等,简直有一沓。 乔安的心噗通噗跳动,打开那后面的年鉴,乔安发现去年一年之类,李仲宣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史官记录的口气都不过三言两语一笔带过,但也写了一百多页。 也就是说,三天左右李仲宣就需要处理一桩疑难杂症,乔安知道,这年鉴是最没可能造假的,这些是留给宫廷里皇族后代去看的,并非可以广而告之的秘密。 沈乔安看过了这些,闭上眼睛,她再一次想到了李仲宣将自己从悬崖上推开的画面,究竟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按理说,他这么一个好人,不应该做这等对她、对她家族斩尽杀绝之事,但乔安的记忆却鲜活的很。 她有点迷惘。 就在此刻,乔安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是从走廊外传进来的,她心慌意乱,准备逃离,但却发觉这屋子里头白光炽烈,一旦行动就会有暗影落在窗棂上。 第八百六十三章 抽丝剥茧破迷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将那本齐民要术丢在了原本的位置,躲避在了一个柜子里。 等了片刻,李仲宣已从外面走了进来,背后是他那忠心耿耿的老奴福生,福生握着拂尘站在李仲宣背后。 “朕随便看点儿东西,你不要扰乱朕,磨了朱砂墨就去吧。”李仲宣叮嘱。 那福生急忙靠近,研磨好了一砚台的红色朱砂离开了,李仲宣进入“辛未”年的屋子,拿出一本文书看了看,批复道:“朕不忍百姓伤亡,坐视赤眉军壮大,假以时日,朕必诛之!” 李仲宣批复完毕离开,乔安等李仲宣走了,这才蹑手蹑脚从书橱里出来,当乔安看了某些触目惊心的东西后,更肯定李仲宣是好人了。 她和他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乔安一人呆呆的在这档局内打待着,过了许久才失魂落魄的离开,她开始怀疑自己恢复了的记忆,难不成那些记忆错误的,是被人篡改过的吗? 但记忆却是鲜活的。 沈乔安从皇宫离开,到坊间去了,穆宸轩似乎已等了许久来了,看乔安回来,穆宸轩立即笑了。 “怎么?哥哥等我?”乔安道。 “吃了东西吗?”穆宸轩嘘寒问暖:“要是没吃,我找人送吃的给你?” 乔安是真的没有吃,但因心头有事,胃口也大打折扣,笑道:“已吃过了。” “我们出去走走?”穆宸轩邀请。 沈乔安点点头,穆宸轩的轻身功夫很好,带着乔安飞出老远,这里安安静静的,乔安一看,断定他们在帝京中心的沧浪亭附近。 这沧浪亭附近有不少的梅花,此刻已十一月多了,早梅陆陆续续开了,绿成了一片。 乔安抬头看看绿梅,笑道:“哥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安儿,我要带你走!” “走吧。”乔安笑,拉住了了穆宸轩的手,“快走,这里阴森森的。” “不!”穆宸轩道:“我们离开中京,离开这里!我感觉一切都有问题,这几年我都在盯李仲宣,发觉历代帝王中,他是最精明强悍的,之前的事都是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此刻我就想带你离开这里。” “爹爹要我们报仇呢,还有、”乔安拿出卜算子交给自己的匕首:“龙虎山的你师父也要我们报仇。” “这个爹爹有问题,乔安,这个爹爹有问题。”穆宸轩早就发觉豫王不对劲来了,“将来我们势必要作茧自缚,安儿,和哥哥离开。” “不!不要着急离开!既然这个爹爹有问题,我们就去取证,你不要着急。”乔安拍了一下穆宸轩的肩膀,穆宸轩只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第二日,梁超雄见了乔安,聊了一下关于盟主的事,“这盟主要是交给其余人做,只怕难以服众,但交给你就完全不同了,安儿。” “大家都会听我的话?”沈乔安指了指自己。 梁超雄连连点头,“杀李仲宣,大家都会听你的话,你是盟主。” “要是那李仲宣是好人呢?我们还杀不杀来了?”沈乔安问。 梁超雄斩钉截铁道:“乔安,你爹爹、你哥哥,我都可以证明那李仲宣并不是什么好人,杀他我们志在必行,怎么?你要动摇吗?”梁超雄逐渐靠近乔安。 从他的动作和表情里,乔安已预感到了,自己一旦“动摇”,只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思及此,她急忙道:“此事不可一蹴而就,我们还谨慎安排,从长计议。” “那就好。”梁超雄发觉乔安并没有打退堂鼓,欣慰的笑了笑。 接下来沈乔安和梁红玉见面了,红玉到中京后,一心一意想要见一见成将军,而很显然,那成将军已彻底将梁红玉给忘记了。 当初认识红玉的时候,成将军就和红姐打得火热,此刻更是不可能记得起那露水姻缘。 因此,梁红玉愤懑的很,她毕竟是女孩儿,对什么王权富贵不怎么感兴趣,而梁超雄也怕女儿做事情不牢靠,因了之前家贼引外鬼的事,梁超雄对红玉并不是很放心。 红玉对乔安的印象不错,当年乔安曾给她和成将军牵线搭桥过,虽然两人最终还是曲终人散,但红玉实际上对乔安还是心存感激,而沈乔安本就比一般的女孩睿智一些,倒是一个不错的聊天对象。 红玉将自己对成将军的思念说了,沈乔安听了后,慢吞吞道:“人生苦短,依照我说,你就直接去表白算了,就这样,用力的抱一抱他。” 梁红玉向来知道沈乔安的思想比较离经叛道,但听到这里还是吓了一跳,尽管他们是不拘小节的草原儿女,但让她去拥抱一个男子,并且将自己的心事和追求倾吐出来,似乎还有点办不到。 “怎么能这样呢?只怕他已将我忘记了,要是他果真忘记了我,那多尴尬啊!再说了,即便是他没有忘记我,他一定也不喜欢我,要是他喜欢我,这两年之内为什么不找我呢?” “红玉姐姐,你可真是个问题小孩!”乔安道:“这些都是你在胡思乱想,都是你在猜测啊,说真的,与其这样,依照我说不如你就过去好生问一问,有的话你问过了才能知道根究,不是吗?” “我可不好意思。”梁红玉吐口气,还没有去问呢,已面红耳赤了。 “我脸皮厚,这事你交给我好了。”反正沈乔安想要见成将军也有的是机会。 红玉嘟囔了一声什么,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是同意还是反对,乔安看了看红玉,“你也不要这样忸怩了,你更不要管我是怎么过去问的,反正我到跟前给你个答复就好。” “果、果真吗?”梁红玉激动极了,似乎下一刻乔安就要宣布秘密了。 乔安看到这里连连点头,“所谓君无戏言嘛,但现在我也有事情恳求你,你抓一条鲥鱼给我,我还要一筐大闸蟹。” “鲥鱼是比较好抓,现在就给你能弄到,那桃花树下多了去了,此刻天寒地冻,鱼儿可都在石头缝里呢,一抓一个准儿,但这个季节哪有什么大闸蟹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你帮帮我嘛。” 自然不好找大闸蟹,但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才下午,鲥鱼和大闸蟹就都到了。这两样东西被送到了小厨房中,沈乔安亲自操刀,将鲥鱼做好了。 这鲥鱼是娘亲的最爱,只可惜现如今沈霜华夫人再也没有可能品尝一口了,而根据娘亲口述,当年爹爹豫王也很希望吃鲥鱼,并爹爹在小渔村生活,还学会了当地人吃鲥鱼的手段。 那手段也是沈乔安的拿手好戏,找一根鳗鱼的骨头,先压一压鲥鱼的,然后将鱼骨插入鲥鱼的后脑抖一抖,顺着那流线的身体下滑,再朝着尾巴一分,鱼的皮肉就和骨头完整的分开了。 想试探试探这豫王是真是假,倒不困难。 至于那大闸蟹,不是用来吃的,乔安还有大用。 此刻鲥鱼已经做好了,香馥馥的,乔安邀请了豫王和穆宸轩一起吃,豫王盯着那鲥鱼看了看,竟白目道:“安儿做了鳜鱼给我吃吗?都说桃花流水鳜鱼肥,将那三月半的鳜鱼才好吃呢,十一二月只怕味道不怎么样。” “爹好不晓事,今日是娘亲的忌日,您竟然忘了吗?至于这鳜鱼,”乔安转眸看了穆宸轩一下,示意穆宸轩不要太惊讶。 穆宸轩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尽管早前就感觉这豫王有问题了,但却没有试探过一次,但沈乔安不同,她已经成功的睁眼说瞎话将豫王千岁给带上了贼船。 “原来是你娘亲的日子,该死!该死!我都忘记了。”豫王嗟叹了一声。 乔安将鲥鱼送了过去,且看爹爹怎么吃。 豫王用筷子挑开了鱼儿,夹起来一筷子就大快朵颐,豫王本是北方人,不会吃鲥鱼也是情理之中,但毕竟他在小渔村住过两年多,这两年多的时光彻底将一个北方的汉子潜移默化成来了江南的土著。 而此刻的豫王呢,吃东西的流程和步骤完全是陌生的,果然,才吃了一口,豫王就咳嗽了起来。 乔安着急道:“哥哥快找老陈醋过来。” 豫王喝了白醋后,急忙将鲥鱼推开了,“我算是无福消受这个了,呵呵呵。” 乔安料定会是这么个结果,也不意外,却调侃道:“爹爹的口味变的可也真快,多年前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候,爹爹是最喜欢吃鲥鱼的,还会这么吃。” 乔安一面说,一面用鱼骨按照上述的方式一挑,那鱼儿皮肉就分开了,泾渭分明,看的欲望目瞪口呆。 而此刻穆宸轩的手已握住了剑柄,“今日是我们三人的聚会爹爹不会以为是鸿门宴要临阵脱逃吧,爹爹年迈了,口味变了也是有的!我们做儿女的只能顺从。” 那豫王盯着穆宸轩的手看了看,胆寒道:“爹爹现如今胃口不怎么好,因思念你娘亲过度,已很多年没有吃鳜鱼了。” “爹爹,那是鲥鱼。”旁边的穆宸轩强调了一声,顿时豫王便变做了大花脸,急忙纠正:“是啊,是啊!是鲥鱼,瞧瞧我这记性,老咯,老咯!” “老爹的记忆力衰减的可真是快,不如找卜算子给您瞧一瞧,”沈乔安巧笑倩兮已靠近了豫王,柔荑落在了豫王的肩膀上,“爹爹,娘亲是阳春三月登仙的,现在是农历的十一月半,爹爹连娘亲的日子都忘记了吗?” “这!” 豫王求助的看了看外面,似乎希望梁超雄能金拉力解救自己。 穆宸轩笑了笑:“他今日不会来了,我给他制造了点儿小麻烦,爹爹,我们三个人就好好心平气和的吃点儿东西吧。” 豫王无可奈何,无计可施!他只能硬着头皮吃,乔安丢给穆宸轩一个眼神,穆宸轩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的手边,沈乔安用那鱼骨扎了一下自己的食指,一股浓郁的血珠落入了酒杯内。 她不动声色从旁边的笼屉里将大闸蟹拿出来,“爹爹,这螃蟹最近吃起来可好了,瞧瞧这个头,爹爹不要推辞呢,当年爹爹也很喜欢吃大螃蟹。” 乔安这么一说,豫王已感觉到了危险,也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 想要活命,必须顺从! 第八百六十四章 识破阴谋心胆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伸手将一只大闸蟹接了过来。 然而,这豫王竟接二连三上当,豫王本尊是最讨厌吃大闸蟹的,豫王本是节俭之人,当知道一个大闸蟹竟要一两银子的时候,当即将大闸蟹从食谱中蠲免掉了。 这已是五年前的事,但此刻的豫王呢,竟将大闸蟹接了过去,就在此刻, 那大闸蟹忽然一钳子夹住了豫王的手指头,一股鲜血从他的手指头滑落,乔安眼疾手快,将杯子已承接了过去。 她才不管豫王疼不疼呢,当即将杯子放在了穆宸轩面前,这兄妹俩盯着那两滴血,谁知道这两滴血竟格格不入,乔安锐利的眼落在了豫王身上。 “说!你是何人?” “姑娘,我说、我说啊!” “豫王”顿时变了一张脸,惶恐而胆怯,可见刚刚的不怒自威都是伪装出来的。然而不得不说这家伙伪装术之高明,几乎将穆宸轩和乔安双双欺骗过去了。 要是没有沈乔安安排这一场闹剧,他的阴谋将伊于胡底? “还不快坦白吗?”穆宸轩已亮出了手中武器,冷厉的眸光让人不寒而栗,那戏班里的演员冒充豫王本就提心吊胆,被沈乔安这疾言厉色一吓,白穆宸轩这暴跳如雷一吼,哪里能不胆怯。 “我非豫王。”那人恐惧的声线都在颤抖,乔安听到这里,轻蔑的冷哼了一声,那人又道:“我是纯和盛戏班子里的净,那日梁超雄挟持了我和我的师兄弟,这泯灭人性的匈奴人他竟将其余人都杀了。” “所以,只留下你和那扮演陈东野的人了?” “人死不能复生,沈姑娘!穆世子!小人叫杨沅,出此下策实在是被逼无奈,小人一旦不按照他们的本子来演戏回去后非打即骂,最主要小人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中,小人不敢不听他们的安排啊。” 说到最后,杨沅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竟啼哭了起来,沈乔安看他哭的可怜,道:“以后你阳奉阴违就好,他要你做什么,给你有什么指令,你还答应他,但却要想方设法告诉我们,我和哥哥保你一家良贱。” “沈姑娘,小人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鞠躬尽瘁吧!”那杨沅顿时涕泪交流跪在了乔安面前。 乔安急忙将杨沅搀扶了起来,“吃东西吧,不要让人看出了破绽。” 乔安将剔了鱼刺的鲥鱼送到了杨沅的盘子里,杨沅津津有味的吃了,从宴会上退下来后,杨沅依旧扮演好豫王的角色,看起来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等杨沅离开,乔安将蒸熟了的大闸蟹给了穆宸轩,“这个可不是给他做的,我知哥哥你最喜欢吃这个,这是给你准备的。” 穆宸轩感动极了,沾了酱料开吃,螃蟹也不过老样子,但因珠玉在侧,似乎风味也格外不同,吃了大闸蟹后,沈乔安送穆宸轩离开。 “之前的事,你果真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吗?”路上,穆宸轩回头看向乔安,他苦恼的搔搔头皮。 “之前的事情十有八九都记得,如今难以索解的是目下发生过的事,爹爹的死亡是个意外,此事我倒是记忆犹新。”乔安这么说。 “小皇帝呢?”那事情发生的时候,穆宸轩还在龙虎山呢,等他回到朝廷,一切已尘埃落定。 那暴乱的整个过程,以及发生了什么,还是旁人口口相传告诉穆宸轩的。而那时候的穆宸轩已躲起来了,并不敢出面,甚至于也并不敢去祭奠爹爹。 但连也知,豫王是的确死亡了,这是毫无悬念的事。 他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一进芙蓉关就遭遇了围追堵截。 “小皇帝?”乔安一想到古灵精怪的幼弟,心骤然一疼,这小皇帝的性格最为毕肖自己,那日的杀戮是个意外,她实事求是道:“小皇帝死亡一事,的确和李仲宣没关系,他已倾尽全力在保护天子了。” 可以说当日发生的一切都是陈东野和郡王擘画过来了,大家并没有在最早的时候洞察到什么,而一旦急转直下,再杜渐防萌已来不及了。 穆宸轩从来都很相信沈乔安,听了乔安的讲述后,目光凝肃,“别人的话,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但你的话,我都相信。” “兹事体大,我并不敢撒谎。”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穆宸轩悠长的叹口气,陪伴沈乔安往前走,两人都心事重重。 “你想办法联络一下杨沅的家里人,既是你我已经答应了保全他们,可不能言而无信。”乔安停住了脚步柔柔的目光哀恳的看向穆宸轩。 穆宸轩颔首。 “这些年,我都很思念你,很想你。”穆宸轩看向乔安,那一刻,他的眼神炽烈极了,让沈乔安隐隐不安。 她的心忐忑极了,“我也很想念哥哥您。”她和穆宸轩完全不同,她用的“哥哥”来界定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想”字儿,变成了“想念。” 但穆宸轩却窃喜,他并没有反应过来乔安这句话背后的玄妙,沈乔安再往前走,指了指屋子:“我要回去休息了,哥哥,明天见。” “乔安!”穆宸轩看沈乔安要走了,激动道:“要是爹爹没有暴毙,那一年你就嫁给我了,现在你该是我的下堂妻才是。” 沈乔安听到这里,苦笑道:“哥哥不要胡思乱想,你我是兄妹,哪里有哥哥娶了妹妹的?”乔安娇嗔道。 “安儿,你是我哪门子的妹妹?”但这句话,沈乔安已不听了,她胆战心惊的回到了屋子。 但更让沈乔安胆战心惊的还在后头呢,她才一进入屋子就感觉到屋子里似乎有人,那人一动不动坐在黑暗中的一把椅子上。 乔安急忙开门准备离开,那人幽幽道:“是我。” “你是?”其实乔安从声音就分辨出来了,那忧伤的语声还能是谁的呢?一定是梁红玉的了,红玉微微起身,“我等你许久了,现如今看到你一家人都团聚了,我也为你开心。” “都要感谢你爹爹和你,不然我几乎以为我爹爹和我兄长已死了呢。”乔安笑着靠近梁红玉,她知红玉不会伤害自己。 “乔安,你说得对。”梁红玉道。 乔安一愣,这都哪里跟哪里啊,“是啊,正因为了你们襄助,我们才得以兜兜转转相认了,四年多了,这四年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挂念我爹爹和哥哥。” “我们帮了你,”红玉缓慢起身,“你也帮一帮我,我要见一面成将军。” “立刻么?”乔安黛眉微蹙,这事情只怕还需要处心积虑的去安排呢,说真的,她也不敢立即答应她。 “你去安排,好吗?”梁红玉表情里露出了祈求的神色,乔安点点头,想要说什么,但毕竟忍住了。 她想要告诫红玉,不要与虎谋皮了,不要在作奸犯科了,但梁红玉会听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第二日,乔安为红玉安排之前,再一次见了“爹爹”,豫王在庭院内看到了乔安,等沈乔安行礼后,两人聊了起来。 “什么时候你见了卜算子,将事情转告给他,好吗?他和我爹爹关系很好,我不想因了此事发生什么意外,怎么样?”乔安不是命令式的。 又道:“这几天我会解救你家里人,并且将他们安排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你也帮帮我?” 乔安知道这杨沅胆小如鼠,但恳求他也是无奈之举,作为阴谋的 参与者和当事人,沈乔安觉得只有这杨沅真正将事情对卜算子交待明白,卜算子才能明白梁超雄的阴谋。 那杨沅慢吞吞的点了点头。 等和杨沅分开后,乔安离开了宅院,走出来后发觉外面冷极了,他去找了庆公子,庆公子依旧在吃药。 乔安是知庆公子生病了,但却不知他已病入膏肓了,看庆公子打着寒颤,乔安道:“我为你号脉。” 自离开了取峰山后,沈乔安的医术与日俱增,前段时间她还在 帝京偷看了两本金匮,可谓截长补短。此刻乔安握着庆公子的脉息听了听,道:“你这脉如滚珠一般,几乎要找不到了,但也不要担心,我开药给你。” 沈乔安开了太子参给他,将药方给了郁然,郁然看了看药方,讶异道:“就一味药吗?” “这太子参可遇不可求,必须要全须全尾的,还要五年生的,你去帝京找一找。”郁然和庆公子日日在一起,对庆公子早有了爱意,此刻一听说这太子参可能会救命,忙不迭去寻找了。 但事与愿违满以为带着银子就能买回来草药,哪里知道这太子参可不是轻而易举能得到的。 一个时辰后,将太子参送了进来,沈乔安不跪随便看了看就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怪不得他的病始终不能好,这样的太子参怎么能用啊,这是渣人参,你仔细看看,这里有刀口呢。” “二掌柜,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分为二来了?” “你倒是孺子可教,”乔安将那太子参举起来介绍道:“这一株少说也要一百两银子,那些黑心人就将一株剖开,你想一想啊一百两顿时变成来了二百两,谁不开心?” 乔安才说到这里,郁然就诅咒起来。 “算了,算了,”乔安道:“你求助一下红姐,且看我姜国之内有没有,再不然就去找老庄主。” 郁然听到这里,顿时气馁,红姐差遣她过来是保护乔安的,而不是让她和庆公子腻腻歪歪的。 其实,当初红姐还给了郁然一个任务,必要的时候杀了庆公子,但郁然对庆公子已情根深种了,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此刻她去求助红姐,红姐不教训她才怪呢,至于找老庄主,那老庄主原本是漠不关心之人,最近这一年内又是有了孩子,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几乎都忘记自己是医官的身份了,他更不可能救助一个陌生人。 “缓不济急,还请二掌柜您想一想办法嘛。” “现在去挖人参也来不及了,我来想办法,但大家也要集思广益。”乔安也没有什么特好的办法。 至于集思广益,依旧还是郁然去打听去买,一天之内倒是弄了不少赝品太子参回来,有的是用萝卜干冒充的,还有的是用黄芪做的,反正看起来惟妙惟肖,吃不死人,也救不了人。 乔安只能言传身教,告诉她怎么来甄别好的和坏的,真的和假的,倒是庆公子,他对自己的命运已满不在乎。 他知道,他的命不是一根太子参就能治疗的。 第八百六十五章 正邪原来可两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郁然再一次风风火火离开,庆公子靠近了乔安:“最近你总到喇嘛庙去,那边有赤眉军,朝廷也紧盯着,一点都不安全,我让我的人保护你。” 庆公子道。 “你的人已到帝京了?”怎么沈乔安完全没有看到呢,听到这里,庆公子点点头:“我那些家丁你都认识,如今,我将他们都交给你。” “这么多。”庆公子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百?”乔安猜。 庆公子立即摇头,乔安认真了,表情也变得严肃了不少,“那就是两千人了?”但庆公子依旧在摇头,乔安继续朝着上限去猜,但庆公子依旧摇头。 “二十万人?”沈乔安恨不得自己掐一下人中穴,庆公子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这二十万人都给你,但目前活动在中京的不过九牛一毛,安儿,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朝廷的事,坊间的斗争你不要参与了。”沈乔安奇怪极了,之前的庆公子是那么的急功近利,日日想要将孙昭茗赶下台。 现在怎么了呢? 乔安哪里知道,庆公子乃是人之将死其言已善,他现在唯一的目标是保护乔安。 她的安全是他唯一的使命,乔安懒得去深究,既有这么一群人归属自己,她可要认真想一想什么调配他们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乔安道:“你改邪归正了,为什么?” “为你!”庆公子倒直言不讳。 沈乔安听到这里,心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她不敢继续去追问了,而庆公子最近的行为也太蹊跷太古怪了,之前他总希望将她据为己有,但现在却不这样了,他甚至于放开了她,任凭她去做想做的事。 且连问也不问一声,这让沈乔安疑惑。 看乔安准备离开,庆公子又道:“你还没有问我怎么支配他们呢,他们可不怎么听话,我这就找首领过来来与你相见。”乔安想不到庆公子会玩儿真的。 “我能拒绝率领他们吗?” “你不能!”庆公子疾言厉色,眉毛朝着眉心攒聚,“再说了,他们也为了你好。”沈乔安还能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出现了四个人,这四个人都穿着家丁的衣裳。 这些衣裳乔安之前就司空见惯,黑色的粗布衣裳,完全其貌不扬,在帝京任何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里都能找到这么一群人。 他们每个人腰带的颜色都不同,庆公子咳嗽了一声,威严道:“风雨雷电,从今以后,沈姑娘就是你们的二主人了,一旦将来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是她的人,对她要和对我一般,知道了吗?” 乔安看向那四个人,那四个人看起来憨厚老实,从左边到右边,第一个人的腰带是土黄色的,第二个人的腰带是雪白的,第三人的腰带是宝蓝,最后一人的腰带是血红。 那风雨雷电四个人点了点头,连一个多余的问题都没有。 “好了,最近谁的人在这附近,就负责保护乔安,其余人该回去的回去,该做生意的做生意,退。” 雨雷电都退下了,那“风”依旧站在乔安面前,沈乔安一看,风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属于那种乍一看不起眼,但仔细一看却很耐看的中年人,他眼角眉梢的每一根皱纹都是历经磨难的一条路。 那双和蔼而明亮的眼睛带给人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老成持重,乔安道:“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不要见面,那喇嘛庙附近的色目人很多,他们准备造反呢,尤其是赤眉军,一个也赛一个厉害!” “是。”风点点头,退下了。 沈乔安看看时间,发觉已天黑了,“我今晚和人还有约定,不可耽误了,我们就此别过。” 乔安以为庆公子至少会问一句“你约了谁”。但哪里知道庆公子完全不感兴趣,坐在原地握着郁然买回来的萝卜干在看。 “果真不好奇?”倒是轮到沈乔安讶然了。 “李!仲!宣!”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倒是让沈乔安略微羞窘,但她也不解释,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庆公子入京一事,李仲宣和成将军也知道了,当成将军准备将庆公子一网打尽的时候,李仲宣却制止住了成将军,他不希望成将军这么做,他觉得最大的敌人并非庆公子,而目前庆公子别无动作,倒不如集中精力去对付喇嘛庙那一群人。 今晚沈乔安到了帝京,李仲宣已在吃东西了,忙碌了一天,沈乔安还以为李仲宣在吃什么来龙肝凤髓,这么一看,发觉猎猎作响吃的仅仅是简单的家常菜,不禁诧异。 “天子就吃这个?”乔安发觉,这一顿饭还不如庆公子随便吃的一顿早餐呢,但看得出,却是李仲宣一日之内最重要的一餐饭了。 “吃东西的目的是果腹,不是满足口腹之欲。”李仲宣笑了笑,“坐吧,这烧鹅味道不错,你尝一尝?” 乔安也的确有点饿了,和李仲宣一起吃东西,那种熟悉感再一次回来了,她是忘记了不少大事情,但却不能忘记某些芥豆一般的细节,譬如一起吃的一顿饭等等。 简单的东西经过特殊的料理,味道也不错,吃过了后,猎猎作响道:“之前你说过,可以让那群喇嘛庙内的善男信女出来,有什么妙招呢?” “信仰这个东西,其实最靠不住,但却糟糕极了,最能改变人心,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办法,不过装神弄鬼罢了。” 乔安神秘兮兮的一笑,李仲宣知乔安已有来了鬼点子,“他们现在准备做什么呢?盟主?” “自然是打你了,还要打败你。” “九年前就有人准备打败我了,朕这九年来不还好好的,他们能将朕怎么样呢?”李仲宣笑看向乔安,想到了他们在一起的九年,点点滴滴都上心头。 这九年里,风波多了去了,但有沈乔安帮助自己,也的确顺顺利利的处理来了不少的事。 看他笑的有点沧桑,乔安道:“皇上不要着急,我还有事情需要调查呢,调查完毕就会帮您。” “朕要是着急,早将他们一网打尽了。”李仲宣道。 沈乔安瞅着李仲宣看了看,慢吞吞道:“我有个朋友生病了,现如今需要一味药,我想到你太医院去找一找。” “小事一桩也要告诉朕吗?你就是想将太医院搬走,也是你的事。”李仲宣大喇喇一笑。 乔安也笑了。 在太医院找了找,乔安没能找到很好的太子参,她才知道了,原来这太医院内冷清极了,因门可罗雀,而一般的贵族又不能让太医给瞧病,倒是这里的药材十有八九都腐败了,有问题了。 她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回。 乔安从太医院出来,本能地愁眉苦脸,李仲宣还没有休息呢,一边批阅东西一边道:“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喜气洋洋的,此刻就耷拉了眉,朕最怕看你这样,说说吧!朕能帮你呢,就帮你。” “我要个东西。”乔安克炅安想李仲宣。 “你要朕的心朕也给你,说吧,要什么呢?” 乔安想了许久,这才道:“我想要太子参,我那朋友性命已危在旦夕了,唯这太子参或许可以救命,皇上有没有呢?” “福生!”李仲宣挥挥手,一老太监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殷勤的靠近了李仲宣,将耳朵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吩咐了两句,让那老太监去了。 大概过了一小会,那老太监回来了,将一个镶嵌琉璃的锦盒拿了过来,乔安透过那薄如蝉翼的琉璃依稀仿佛能看到里头的内容,在那锦盒内,装有一锦缎,明黄色的软缎上躺着一枝“婀娜多姿”的太子参。 “给我的吗?”乔安微冴,才不管李仲宣给不给呢,一把从福生手中抢了过去。 她将太子参的木盒放在了桌子上,盯着看了看,确定一点伤口都没有,这才开心的笑了起来。 “朕能给你的,都是最好的。”李仲宣道:“不要损毁了,给你那朋友用吧。” “感激不尽。”沈乔安开心极了,抱着太子参就要走李仲宣看到这里,心头却有点微酸,或者他已猜想到了,沈乔安那朋友一定是庆公子。 “夜深人静,成将军送一送沈姑娘。”李仲宣命令。 乔安倒是求之不得呢,和成将军从皇宫里出来,她看看成将军,发觉成将军后面并没有士兵跟随,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洗耳恭听。” 乔安道:“我有个朋友倾慕你很久了,我想安排你们今晚见个面,怎么样?” 成将军听到这里,觉得有意思,立即点点头。 沈乔安回到了棋盘街进入宅院后对红玉耳语了一句什么,梁红玉激动极了,欢欢喜喜的出门去了。 沈乔安自己进入了庆公子的屋子,他发觉庆公子在做账,凑近一看,庆公子还要遮遮掩掩。 “做啥见不得人的事呢?”乔安瞅了瞅桌面,桌子上有不少的地契和房契,庆公子在更名,誊写过的地契和房契上都是沈乔安的名字,乔安赫然看到自己的尊姓大名出现在了这么多的地契和房契上,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咯?”她想不到庆公子会对自己这么好,但因了这厚礼,乔安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危险,似乎、好像、可能庆公子已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了,所以尽可能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你要是不拒绝,每一年每一个月份风雨雷电他们都会将账单送给你,每个月月底会有丰厚的银子存入你的户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乔安摸一摸眉毛,一边将太子参放在桌上,一边捏了一张地契看。 庆公子很快就将目光落在了那锦盒上,按照当前的局势和规定,只有天子才能用明黄色的东西,而那错金流彩的盒子上雕镌的是二龙戏珠的图腾,这让庆公子刚刚燃烧起来的快乐,一刹那之间就熄灭了。 “你去皇宫了?告诉我,他怎么你来了,才给了你这么个东西?我可不吃,你用什么换来的?”庆公子起身,几乎是在大呼小叫。 第八百六十六章 求完人参去肇祸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满以为自己千辛万苦将太子参找过来庆公子一定会感激自己,哪里知道庆公子竟如此大呼小叫,这让乔安百思不解。 “你疯了吗?我好不容易才给你找到的啊。” “你做了什么,才让他将这给了你,你快说?” “李仲宣是君子,他听说我有所求,就给我了,这是准备下个月送给太后老人家的礼物!公子,我好不容易才找给你了。” “我要杀了李仲宣!”庆公子起身,从墙壁上拔掉了辟邪剑,说着话踉踉跄跄就往外冲,乔安想不到庆公子竟会这么激动,她气坏了也不理睬。 但就在这时候,庆公子踉跄了一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公子!”乔安急忙将庆公子搀扶起来,他的心脉受损的厉害,最怕大喜大悲,如今这一生气,身体更是大不如前。 乔安倒也冷静,将庆公子搀扶躺在云榻上后,为其煎了太子参,那太子参的确药效卓著,庆公子才吃了一顿,就感觉好了不少。 “你找死!”乔安道:“真不要命了!我最近不想见你了,你让郁然伺候你吧!”乔安伤心极了,转身离开。 她对他心存感激这才求了太子参给他,而这一枚太子参是从长白山来的,又是下个月太后娘娘生辰宴上李仲宣给娘娘的礼物,实在是来之不易,但他庆公子呢,竟以为她是用什么龌龊的手段才弄到的。 乔安唯恐庆公子和自己闹别扭,看庆公子醒了过来,索性就走了。 而另一边,成将军看到宅院里走出来一个娉婷女子,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乔安,但一想,沈乔安怎么这么快就更换了衣裳?等他靠近那女子,顿时五雷轰顶。 “怎么是你?” 他看到来了谁?梁红玉? “怎么就不能是我,将、将军!”梁红玉一见到成将军,表情顿时变了她紧张极了,越是提醒自己不要紧张,就越是紧张到手足无措。 “不可能你爹爹也到了吧?” “赤眉军,老成,我的!我们的!”梁红玉看向成将军,成将军从来不知赤眉军竟和梁红玉等拥有千丝万缕的怜惜,他靠近了红玉,用力一推。 “当日皇上放过了你们,你们就如此恩将仇报吗?” “当日你说要娶我为妻,如今的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吗?”梁红玉控诉起来,成将军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答,他毕竟也还是爱过梁红玉的。 “快回草原去,别闹了。”成将军甩下这么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转身就走,看成将军离开后,梁红玉泪落如雨。 乔安从屋子出来,乍然看到这一幕,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心里只有家国天下,只有铁马金戈,哪里有我?”梁红玉啜泣起来,一把抱住了乔安,沈乔安也不知说什么好,微微的叹了口气。 乔安回去休息了,但心情也一点都不好。 到第二日,梁超雄和豫王见了乔安,“今晚,群豪都要在喇嘛庙聚义,你作为盟主还需要煽动一点大家的情绪,让他们做好反叛的准备。” “我知。” 夜幕降临之前,乔安已飞鸽传书将消息传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和成将军联络过后,两人决定冒充赤眉军,成将军早搞到了赤眉军的衣裳,也搞到了一瓶红油漆。 两人到喇嘛庙的时候,一群男男女女已到了,他们的数量很多,他们两人都不清楚究竟这喇嘛庙中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么容易吸引人。 原来,这喇嘛庙内免费施舍东西,而且有一群传教士每天会讲一些东西,他们讲述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故事,最能扭转人心,且众人一旦可以多带进来一人,还能提一提身份。 那些人被蛊惑住了,一时半会哪里知教义是正确的是错误的呢? 众人来的很多,但根据乔安的说法,到后院后只要有人看到他们的赤眉,对上来了口号,他们就能堂而皇之到内院去了,成将军心浮气躁,李仲宣却心若冰清。 两人到了小门附近,果看到几个戴着鸡公帽的喇嘛:“喂,檀越做怎么呢?这里可不能随便进来,里头乃佛门子弟清修的地方。” 李仲宣说了一句什么,那喇嘛当即笑了,邀请他们到里头去,内院已热热闹闹,群豪的数量很多,早超过了李仲宣和成将军的统计。 众人根据位分盘腿坐在了蒲团上,李仲宣和成将军最靠后,接着李仲宣看到来了梁超雄,之前成将军说梁超雄已到,李仲宣还不相信呢,此刻看到了梁超雄,他意外极了。 “世伯,我这就上去吗?”沈乔安指了指高台。 “你知道你上去说什么吗?”梁超雄笑了笑,乔安道:“不就是篝火狐鸣之事,侄女儿心知肚明。” 乔安上了高台,众人欢呼了起来,过了才一小会,有人开始咒骂李仲宣,听的成将军差点拔地而起,接着有人连同成将军也咒骂来了起来,成将军气的一拳头砸在了地上。 “稍安勿躁,这帝京里骂朕和你的人还少吗?且听一听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李仲宣这么说。 接着沈乔安在高台上滔滔不绝起来,煽动人们造反,众人听的热血沸腾,成将军指了指乔安。 “她怎么能这样?” “邪不胜正,你听你的。”李仲宣的表始终如一,这多年来,别人赞美他,他反而有点不喜欢。而一旦有人骂他,他倒是需要认真听一听,骂声里也一定有需要改正的错误。 看李仲宣完全不动怒的模样,成将军却不理解,几次三番要起身,李仲宣忍无可忍,唯恐成将军暴露,一巴掌打在了成将军的手上声音很响亮。 那一巴掌后,成将军果然老实了不少。 “外面要你安排的事,你可安排好了?”此刻,李仲宣将一根针竖在了地上,看了看银针的影子。他将银针当做了日晷,确定了时间后,他问了一声。 “那花蕊姬亥时前后就行动呢,已说好了的。”成将军道。 “你的人呢,什么时候过来,一共过来多少人?”李仲宣轻咳了一声,断断续续的问,他们周边每个人距离另一个很近很近,缝合风吹草动都会在不经意之间被旁边人听到。 “好人走了,我的人就到了,皇上不要担心,一切万事俱备。” “朕就看你这东风吹的怎么样了?”李仲宣说完后,看向来了高台,沈乔安已从上面下来了,有人似乎很崇拜,靠近乔安讨教传教的经验,其实不过是想要问问如何能慷慨激昂的胡说八道罢了。 既然胡说八道,沈乔安也有自己一定自圆其说的借口,随便说了两句,那人听了后,简直开心极了,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跟屁虫。 沈乔安不管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心头对好坏有自己的认知和甄别,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外院中上当受骗的可怜人。 此刻的外院中,有了些微的骚动,一人道:“刚刚有人说京城第一红粉花蕊姬竟在朱雀大街脱光了衣裳在洗澡,我们要不要去大饱眼福?” “那水性杨花的女子有什么看的?”一个男子一面说一面急急忙忙往前走,“我现在想起来我家里的衣裳还没有收呢,我要回去了,来日再会。” “我还在煮粥呢,也要走了。” 几个男人莫逆于心的笑着,其实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大家都一清二楚。这煮粥的男人和所谓收衣服的男人刚刚抬脚走开,背后就出现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管家婆。 一个丢下了一本吐火罗文的经书,一个从墙角拿走了一根晾衣杆,追赶那俩男子去了。 “姓刘的,你别不知好歹,那浪荡女有什么好看的。” 俩管家婆闹得很起劲,众人才一小会都知京城第一红粉花蕊姬在朱雀大街洗澡了,想要一亲芳泽的有之,想要偷窥者比比皆是,还要厚一部分是去凑热闹的。 毕竟一个美人儿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沐浴,的确是个好玩的新闻,才一小会。众人都走了,喇嘛庙外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那小沙弥一看情况不对,急忙到里头去汇报。 哪里知道他跑得快,有人比她还更快,那人一脚落在了门板上,完美的拦在了那小沙弥的面前。 “女施主这是做什么?我要到内院去见师父。” “你这秃驴,见什么师父?我是御前行走的,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这里头都是赤眉军,如今大家都去看花蕊姬了,你这龟孙不去吗?”那女子一口江湖上的黑话,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御前行走的。 那小沙弥急忙叫:“师父”,结果那“师”字儿才一出口,咽喉就塌下去了,一双珠履已踢在了他的咽喉上,那小沙弥骨碌碌飞出去老远,竟死了。 那女孩咯咯咯的笑了,捂着殷虹的嘴唇,漫不经心道:“我还没有出手呢,你就翘辫子了,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说话的女子是落日,落日杀了那通风报信的小沙弥,然后点燃了手中一枚鸣镝,那鸣镝爆破在来了口中,顿时一片姹紫嫣红。 而内院之人几乎没有察觉外面已走空了,还有个人拉扯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我说兄台,你就没有两句诅咒吗?那李仲宣乃独.夫民贼,你竟不骂两句泄愤吗?” 李仲宣一本正经开始骂“李仲宣”,看的旁边的成将军目瞪口呆。 那人满意的笑了笑,“你老兄这舌头上是有砒.霜啊,一句比一句还毒。” 正在热闹的时候,李仲宣起身靠近了乔安,沈乔安正在和几个人瞎起哄呢,蓦地手腕被一双手拉住了,乔安一怔,定睛一看竟是李仲宣。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我们慢慢儿聊,此刻给我透口气吧。”乔安推开了潮涌过来的几个人,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想不到梁超雄到了。” “不但梁超雄到来了,陈东野都死而复生了,还有那龙虎山的道士都指名道姓要对付你,李仲宣,现在我只问一句,你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三十六计谁算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是个坏人,但相比较他们,我却好极了,你跟我走不走。”李仲宣想要带走乔安,当他得到沈乔安的消息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部署起来,准备将他们一锅端。 他的御林军和龙禁尉已埋伏好了,那鸣镝一炸,当即冲进来。 “走!先出去再说。”乔安当机立断,唯恐优柔寡断下去会被误伤,李仲宣一笑,拉了乔安腾空而起,两人很快就上了屋顶。 “盟主被人挟持去了,快救盟主!”梁超雄喊了一声,握着一把保安腰刀就跟了上去,李仲宣回头一看,冷笑道:“朕未尝灭你突厥,如今你倒是居移气养移体了,敢到帝京来撒野了。” “李仲宣,你我不共戴天,我要你血债血偿!”梁超雄已飞扑了过去,李仲宣袍袖挥挥,“你这喇嘛庙已姓李了,朕灭你突厥,将来连你突厥也要姓李!” “我杀了你!”梁超雄风卷残云一般靠近李仲宣,李仲宣抱着乔安已飞落,梁超雄冷不丁落下屋顶,发觉眼前大街小巷内都是龙禁尉,他们握着火把已靠近。 他大惊失色,看向了乔安。 沈乔安嘿嘿一笑,“你看我干什么?”乔安向来是一本正经之人,鲜少这么古里古怪的笑,梁超雄看到这里,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她颤抖的右手指了指面前的李仲宣和乔安。 李仲宣也笑了,但他的笑很平静,似有若无。 至于乔安,乔安的笑靥在逐渐放大,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越是看到梁超雄惊慌失措,乔安就越是想笑。 “你们是什么时候勾连起来的?你们……这怎么可能呢?沈乔安,你在伪装,你在骗我!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是也不是?” “什么伪装,什么骗你?”乔安道:“我难道会为人作嫁吗?我可没有那么愚蠢,从头到尾是你想要造反,可不是我沈乔安!如今我越发感觉你危险,所以就找了皇上,将你这乱七八糟的计划告诉皇上咯。” 乔安依旧在笑。 “你!你!”梁超雄的确想不到自己会画虎类犬,浑身止不住的颤栗,惶悚不宁,“你这个小魔女,你这个小妖怪。” 乔安却一点不生气,她的目光柔柔看向李仲宣,指了指旁边叫嚣的梁超雄,那梁超雄如跳梁小丑一般,乔安问李仲宣:“他欺负我呢,你到底管不管?” “诛之!”李仲宣后退,一群羽林郎已冲了过去,那喇嘛庙后门打开了,群豪很快和他们打斗在了一起,成将军用力揉了揉眉毛,大喊一声:“将那红眉毛的都拿下。” 众人一听,也都开始揉眉毛,豕突狼奔,抱头鼠窜。李仲宣看到这里,吩咐道:“后院聚义的人都拿下,名单在朕手中,少停还要一一审问,老成,这里交给你殿后了。” “沈乔安,你!”那梁超雄比刚还火冒三丈,暴跳如雷道:“你连我们的名单都给李仲宣了?” “名单还是我好不容易自己整理的呢,鬼知道正确错误,有挂一漏万的地方,等会儿还需甄别甄别,老梁,你我就此别过了。”沈乔安笑着离开。 此刻,已月上中天,朱雀大街被围来了个水泄不通,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正在街心的一个木桶中沐浴,她好像个灵活的锦鲤似的,月光落在那瓷白的肌肤上,让无数男子魂牵梦萦。 朱雀门已关闭,青龙门也已关闭,启夏门和含光门都落了锁扣,以至于阻隔了梁超雄的援兵。 沈乔安和李仲宣已从喇嘛庙出来了,两人路过朱雀大街,乔安老远就看到了一木桶,也看到了那木桶里搔首弄姿的女子。 “皇上倒是会想办法,这是在警戒众人色字当头吗?” “朕可不好色,这不外乎是想要告诉众人,他们的信仰不怎么牢靠。”李仲宣说完,挥了挥手,一群龙禁尉已从城头上整整齐齐的下来了。 “保护好花蕊姬,朕去去就来。”老百姓想要靠近花蕊姬,哪里知道官兵到了,他们只能远距离的看一看,却看得比刚刚还心痒难搔了。 李仲宣跟在乔安背后,“今日大获全胜,还要感谢你,没有你这一臂之力,朕想要对付他们,也是难上加难。” “我为百姓,不为你。”乔安实事求是。 当她知道梁超雄聚义一事后就隐隐约约感觉不妥,她是失去了部分的记忆力,但却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人揉圆捏扁? 她决心帮李仲宣输导一下那些所谓的善男信女,至于阻击梁超雄的事情,她是一点不感兴趣的。 此刻看很乔安大步流星往前走,李仲宣微微愕然,“你这是到哪里去?” “去我该去的地方,皇上呢,跟着我做什么?”乔安蓦地回头,盯着李仲宣看,李仲宣走的气喘吁吁,似乎唯恐追不上乔安的脚步。 “我走啦,你不要跟着我了,以后我们联系。”乔安急于要拜托李仲宣,李仲宣也知沈乔安的意念,他万不可做忤逆乔安之事,让她生气。 于是退下一步,但目光依旧灼灼,“那好,你去吧,我看着你走开。” 到此刻,乔安倒是感觉熟悉,那惆怅的凄迷眼神,那压抑着激动的心,她忽然鬼使神差的靠近了李仲宣,问了一句连自己都大惊失色的话。 “你为什么推我?”乔安问。 但反应过来不该这么问的时候,已驷不及舌,周边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她在静默中等李仲宣的回答,两人四目交投。 “什么?”显然李仲宣没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没事。”乔安兴味缺缺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不远处的浴桶内,那花蕊姬早就蠢蠢欲动了,似李仲宣这般风流俊秀人物,她怎么可能擦肩而过。 要知道,男人喜欢猎艳,女人也一模一样了,那花蕊姬随手将浴桶上的意湿衣服穿上了,慢吞吞起身,银白色的月光下,她的步履轻盈而优雅,好像一只狐狸。 她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倒是没有注意到,“皇上,贱妾给您行礼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蕊姬?”李仲宣回目,看着这女子。 乔安也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看,不得不说花蕊姬的确是个美人儿,但属于那种“美则美矣,毫无灵魂”的类型,她的皮囊的确很好看,但骨相轻浮,算不得一流之人。 “哎呦!”也不知道“谁”在背后推了一把花蕊姬,花蕊姬娇嗲的叫了一声,双手已放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皇上,地上好湿滑,贱妾站不稳了,这寒冬腊月的,贱妾在朱雀大街洗澡,真是苦楚极了。” “皇上真是艳福不浅,如今该抱得美人归了,就此别过。”乔安笑了笑,离开了。 似乎在她转身后,依旧可以听到背后李仲宣的低喃,他在叫她呢,是也不是?但乔安已不准备回头了,非但没有回头,还走的比刚刚更快了。 出了朱雀大街后,乔安看到来了庆公子的家丁留下的记号,按照记号去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首领中的风。 风看到乔安,立即给沈乔安行礼,乔安拉起来风,“找公子爷去。” 两人七拐八拐进入了一客店,在里头找到了庆公子,此刻庆公子已睡着了了,郁然坐在旁边垂泪,因看到沈乔安等到了,郁然急忙伸手擦拭掉了泪花。 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沈乔安向来是聪明人,也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郁然压低了声音,怕吵醒了庆公子,乔安靠近看了看庆公子的脸色,嘴角荡漾出一抹柔柔的涟漪。她握住了郁然的手,“不要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哪里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已在痊愈了。” “果、果真?”郁然看起来很激动,诧异极了。 “不要在这里说话,出来。”乔安大步流星出了门,郁然跟在了乔安背后,外面有毛茸茸的月,将庭院里的一切都笼罩着,在这毛月亮之下,乔安依旧能看到郁然那湿漉漉的眼。 “你哭了?”乔安早看出郁然喜欢庆公子了,倒是有心撮合他们在一起。 “怎么可能啊?”听到这里,郁然急忙狡辩:“我怎么可能会哭,我是最近眼睛不舒服,今日又是有沙子迷了眼睛。” 郁然的声音逐渐的低哑了下去,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笑了笑,“你还要胡说八道呢,大家都是女子,你有什么心事竟是我不能看穿的?” “那太子参是好药,求之不得!”乔安慢吞吞道:“他吃了就逐渐好了,你不要担心了,你也要休息好你自己。” 安慰了会儿,沈乔安打了个呵欠,准备去休息。 郁然紧赶慢赶追在了乔安背后,话语也比较急,“你到喇嘛庙做什么去了?喇嘛庙里的事也是你能瞎掺合的?” “去掉那个瞎字儿。”乔安的确累了,“我们明日再说,今晚我有点累了。” 回自己的屋子,乔安很快就呼呼大睡了,也不知道是今日做的事情太多了太累了,还是今日太困倦了,头才刚刚放在枕头上就睡着了,而最近这几个月来乔安时常做恶梦,唯独今晚他睡的很安稳。 第二天,李仲宣和成将军商量抓梁超雄的人,他们虽然捣毁了喇嘛庙的据点,但也知梁超雄这一次是有备而来。 那喇嘛庙不过是参议事情的地方,他们的大部队还不知凡几呢,乔安之前和穆宸轩有过约定,因此今日找到了穆宸轩。 穆宸轩在这中京也有自己的宅院,并且还有豫王留给他的旧部,他将这群人组合起来,建成了一个“飞骑卫”,这群飞骑卫也厉害的很,虽然人数不怎么多,但武器精良,且都是择优录取的。 乔安进入院落中,穆宸轩已迎接了出来,要不是沈乔安的出现,要不是沈乔安的拆穿,在穆宸轩本人的判断里,他还以为豫王是真的呢,而也稀里糊涂准备和梁超雄来造反了。 但沈乔安让他在关键时候悬崖勒马了,也让穆宸轩明白梁超雄居心叵测,其真正目的竟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第八百六十八章 记忆在蠢蠢欲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穆宸轩和豫王本是皇亲贵胄,有他们支持和引导造反,自然事半功倍,此刻穆宸轩已明白了,索性疏远了他们。 看乔安道了,穆宸轩笑了笑,“今日看你神色倒是欢愉的。” “自然了,我出门就捡到了二十两银子,能不开心吗?”乔安调侃的一笑,捡钱的事情自然是杜撰的,之所以她会开心,完全是因为其余的事情。 “我带你出去走走,你已很久没有到中京了,帝京啊,真是日新月异。”穆宸轩看向乔安,心头的爱再一次死灰复燃。 他多么希望豫王还活着啊,豫王临死前一段时间正准备将乔安许配给自己呢,虽然这么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但对沈乔安的爱依旧有增无已。 乔安点点头,“我也很多年没有和哥哥出门走一走了,我们去哪里呢?” “去吃喝玩乐。” 穆宸轩笑了笑,“等我换一件衣裳。”穆宸轩进入内室,更换了一件寻常的衣裳,看起来泯然众人,这才道:“走吧。” 乔安点点头跟在穆宸轩背后,两人先买了香蜡纸表,先去了泰陵给爹爹扫墓,接着才辗转回到了帝京,乔安一面走一面问:“爹爹的事,你究竟怎么看?” “朝廷对爹爹很好,当初李仲宣也不是故意的,我们要实事求是,不能栽赃。”乔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那齐民术里面的年鉴记录是真的还是假的。”乔安的问题很多,这些话本应该去问李仲宣本人或者去问庆公子。 但目前来说,乔安对李仲宣的话半信半疑,而庆公子虽然手眼通天,但毕竟中京的秘闻,只怕他知道的还不如自己详细。因了这个,沈乔安问向了面前的穆宸轩。 “那个不会胡乱杜撰编写,也是真的。”乔安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穆宸轩脱离了梁超雄后,只感觉阴霾已云开雾散,全新的生活好像一条拔地而起的阶梯,正在迎接自己的脚步,所以心情也很好。 带领乔安在大街小巷内吃喝玩乐,那些熟悉的美味佳肴,让乔安馋涎欲滴,每当沈乔安吃东西的时候就会想到一些事,一些之前发生过的片面的事。 和穆宸轩一起吃了东西后,又被穆宸轩带着去玩了玩,走过一条街巷,乔安看到了一个酒楼,那酒楼已很陈旧了,在店铺林立的长街内,看起来实在是灰头土脸,不怎么样。 但奇怪的是,就这么一家灰头土脸的酒楼竟引起了乔安的注意,乔安三两步就靠近酒楼,“洞壶春?中京也有洞壶春吗?” 沈乔安哪里知道,这一家洞壶春才是源远流长的滥觞呢,这一家洞壶春是早些年自己陈怀逸等修筑起来的,后来陈怀逸为救自己脱困,舍弃了自己的性命。 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但此刻看到这酒楼,沈乔安脑海中有点东西在若隐若现,她靠近了酒楼。 一个身上穿着脏兮兮衣裳的年轻男子迎接了出来,那人打量了许久,发觉竟是沈乔安到了,那人大惊失色,“掌柜的,您是掌柜的啊。” 乔安盯着那年轻人看,看了许久,她只感觉熟悉,但却不知道究竟这年轻人叫什么名字。 “掌柜的,我是刘明星啊,哎,掌柜的,您是贵人多忘事了。”乔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当年自己和洛怀逸等在这里开了酒家,因人手不够,这才找了几个帮手。 那刘明星和哥哥是第一个过来应聘的,至于刘明星的哥哥,后来在回禄之灾中死于非命,而刘明星他本不是很会做生意的人,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惨淡经营,当初的洞壶春风采如今已不复存在。 “我想起来了,你怎么变老了这么多?”乔安盯着刘明星看。 “岁月如飞刀啊,”那刘明星欢喜的瞅了瞅乔安:“掌柜的倒是和七年前一般,可见老的只是我一人啊。” “我到里头去看看。”乔安迈步进入,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乔安进入客房,问道:“你这里生意怎么样?” 一看就知生意不怎么样,几个跑堂的还在打瞌睡呢,一个算账的山羊胡已喝了五六分了,昏昏沉沉的。 刘明星无奈的摊开手,“真是惨不忍睹,自公子去世后,我这生意是一年比一年还萧条了,哎。” “不妨事,你照我说的来做,就日进斗金了。”乔安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回头,“哥哥,你借给他五百两银子作为改造费。” “好。” 穆宸轩随手拿出一张银票给了刘明星,那刘明星开心极了一边拭泪一边给两人磕头,乔安从整个的装潢和设计给了一些建议和要求,接着进入客房,提出另外的改造方式和办法。 这一切都弄好后,沈乔安又道:“菜系和酒水也要认真点儿,你看看这里头,苍蝇都在飞,谁会吃你这些东西?” 那刘明星立即嚷嚷起来,骂了两句厨师,那厨师也不会是善茬,很快就顶嘴,乔安从客房出来,看到悬挂在柱子上的一根晶石。 那晶石是经过打磨过的,三棱柱,乔安站在这里,忽然将那三棱柱拿了下来,“哥哥,你相信你可以握着彩虹吗?” “嗯?”穆宸轩不知古灵精怪的乔安要做什么,沈乔安示意穆宸轩张开手,然后她将一条“彩虹”投影在了手掌心。 这还死之前陈怀逸送给自己的礼物呢,时过境迁,陈怀逸已尸骨无存,但这小礼物还在,乔安依旧记得起当初自己离开陈怀逸时候,陈怀逸那可怜巴巴的眼神。 她依旧记得起,那漫山遍野绽放的山毛榉花,以及陈怀逸晚归的白马。 乔安倒是有点伤心了,穆宸轩知乔安是触景生情了,笑道:“好了,我们到别处去走走。” 乔安本对李仲宣已逐渐有了好感,但一想到连陈怀逸也是李仲宣误杀的,再一次产生了不可言状的恶意。 乔安哪里知道,今日那梁超雄竟躲避在洞壶春酒店内,当梁超雄看到沈乔安到来后,惊诧极了,还以为乔安是闻讯而来抓自己的,哪里知道沈乔安在外面指指点点了会儿竟离开了。 他算是捡回来了一条老命。 吃了中午饭,因乔安还记挂庆公子的身体,买了点儿糕点带回去给庆公子吃,将那太子参的疗效很显著,庆公子虽然还是很疲倦,但气色整个儿好了不少。 连胃口也好了。 三个人吃了东西后,乔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嘱托庆公子养精蓄锐,自己在一次离开,庆公子倒是怕沈乔安危险,意欲让风雨雷电寸步不离的保护乔安,乔安以“男女有别”作为借口拒绝了庆公子的好意。 从这里出来,乔安到皇宫去了,之前李仲宣已给了她金龟,可长驱直入,进入皇宫后,李仲宣正在和成将军讨论什么,她也不好靠近。 偏那李仲宣非要让乔安过来讨论,沈乔安一听,竟是中京有了案件,有一些富家子弟被杀了。 “王谢两家虽大不如前了,但家底还是很厚,谢喻还算有爵位的呢,他竟被杀了,还有王文信,朕要不早点儿结案,只怕帝京也将人心惶惶。” “我们明日去实地调查就好,依照我说现如今是立即下令去保护这些贵族,不过我今日来,也有另外一件事。” “你说。” 李仲宣看向乔安。 “我要你保护一家人,我已让我的人送他们到帝京了,这一家人的性命很重要,将来你就知道了。” “让他们进来。”李仲宣对沈乔安的请求向来都不会拒绝,乔安点点头,让自己的家丁带了一家人进来。 那是一双老夫妻以及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那姑娘背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丫头,但李仲宣的视线看向那小丫头的一瞬间,顿时移不开了。 也不怪他会如此,这小丫头和沈乔安太相似了,尤其是那双大眼睛,至于这丫头的下巴,却又好像继承与李仲宣。 反正般般入画,美丽极了。 “小小荷,别怕,这位是皇上,你们住在这里就安全了,我明日就接了你爹爹过来。” “哦,好的呢,沈姐姐。”那叫小小荷的丫头急忙靠近。 乔安让李仲宣安顿了他们休息,等这家人离开后,李仲宣靠近了沈乔安,“乔安,为什么那小小荷好像你我的孩子,她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士呢?” “中京万年县蛤蟆陵下人,怎么了?”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屈指一算,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也顿时惊喜了不少。 乔安倒是不知李仲宣这是怎么一回事,“乔安,那是我们的孩子吗?我们的?” 沈乔安有点儿崩溃,实际上这小小荷乃是刘恒的孩子,她之前答应过刘恒,一定会保全他这一家人。 此刻,所以将小小荷给送到了中京,沈乔安想要说“那自然不是了”,但转念一想,这家人初来乍到的,只怕在帝京也不好讨生活,索性就笑了笑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你说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当即心花怒放,七年前乔安是怀孕过,但后来小产了,具体过程和经过李仲宣没有亲眼目睹,后来也曾追问过此事,还是成将军告诉她乔安小产的事,她也怕揭疮疤,索性没有再问过。 但当他看到小小荷第一眼的时候就顿时明白了,这小小荷确乎是自己和沈乔安的孩子。 乔安在皇宫里用了晚膳,吃过了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庆公子还站在门口等她呢,看她回来立即嘘寒问暖,倒是让乔安有点儿招架不住。 “这大冷的天,你怎么在门口呢,”乔安一面说,一面将兜风的斗篷给扣住了,“到里头去,冷飕飕的。” 庆公子和乔安双双进入客店,吃了东西后,沈乔安准备休息,但风却会来了,急急忙忙拍打门扉,乔安知有什么大事了,拉开门让风进来。 “怎么?”她已百炼成钢,即便是天塌地陷,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变化。 “主儿快走,公子爷呢,也快走!孙昭茗的人到了,他们已找到了我们的踪影,此刻我们已交手过了,他们的大部队朝着这边来了。”他看起来很紧张。 第八百六十九章 前事逐渐冰消雪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带公子爷撤离,我和孙昭茗多少还有点儿交情,我殿后,对了,不要告诉公子发生了什么,去吧。”乔安和庆公子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当庆公子心甘情愿将风雨雷电交给乔安后,沈乔安就彻底明白了庆公子的心。 他或者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对她,一点都不坏。 但庆公子也料定是大祸临头了,反而是希望乔安离开,自己殿后,“你走!快走!这里有我呢!” 庆公子强迫沈乔安离开,乔安语重心长道:“那孙昭茗和我有交情,她不会将我怎么样的,倒是你,你现如今是我的累赘,我们要是一起走势必被一举拿下,你快走,我殿后。” “我是你的负担?乔安?” “不然呢?”沈乔安太会说服人了,等庆公子上马车逃走后才知道沈乔安的良苦用心,什么累赘不累赘,不过是希望他能早早的离开罢了。 一想到这里,庆公子心情郁闷极了,郁然道:“公子!开弓没有回头箭,掌柜的说的也对,我们不分头行事就要被一网打尽了,你放心好了,掌柜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哎。”庆公子嗟叹一声,掀开车帘看看远处,而刚刚那客店已被包围了,沈乔安也不着急逃走,甚至于风雨雷电都要求她走,她也安之若素。 孙昭茗的人将客栈团团围住了,那掌柜的一看到官兵到了,不由分说下楼去就叩头,一看官兵又不是中京的,又是大启的,他急忙让小伙计去通知城中的武侯。 “安静点儿,别到处乱走,我脾气不好。”孙昭茗瞪视了一下那小伙计,那小伙计看了看卫兵手中的刀枪,急忙后退。 “大爷,您……”这掌柜的哪里知道孙昭茗的身份啊,张口就乱叫。 “叫我亲王,皇上御封的!”孙昭茗亮了亮手中的金牌,看到这里,那掌柜的只能点点头。 “搜!”孙昭茗挥了挥手,一群羽林卫二话不说就上楼,熟睡中的人都吓醒了。 被盘查的过程滑稽不已,乔安听到隔壁的女子道:“姐夫,不好了,快起来啊,你怎么睡得好像野猪似的?” “表妹,今日我们人赃俱获啦。” 闹腾了会儿,有人撞开了乔安的门,沈乔安盯着那人一看,“做啥?” “查人,姑娘一人吗?”那武侯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屋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一种恐惧。这一路查过来几乎每个人都吓得哭爹喊娘,唯独这屋子里的女孩一点恐惧感都没有。 她看起来是那么置身事外。 “废话不是?我自然是一人了,让孙昭茗别闹了,后半夜的如此扰民,等会儿左邻右舍到了举报给皇上了,他吃不了兜着走,这亲王还要不要做了?”沈乔安回眸看看那人。 “大胆,你是什么人你胆敢连名带姓叫我们天子?” 一会儿后,孙昭茗进入了屋子,看沈乔安在玩儿指甲,诧异极了:“你怎么和庆公子在同流合污?” “你爹爹孙瀛的事,和庆公子无关。你不要不分皂白伤害人家了,在你来之前,我已让庆公子走了。”此事,沈乔安连撒谎都没有。 庆公子听到这里,表情顿时变了变,“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是一丘之?” “你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一丘之貉,你父王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他不是被人害死的,你怎么还不明白?”沈乔安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究竟从何说起。 “算了,人既也走了,我暂时就不追究了,但我想问你,你们怎么还在一起。” “他生病了,病入膏肓,我陪陪他!”乔安一句谎言都没有:“之前他救过我,此刻我也要帮帮他,力所能及嘛!你呢,你不远千里到这里就是为抓他?事情调查清楚了吗?这就风风火火来了?李仲宣知道你来了吗?” “这个,这个!”孙昭茗嗫嚅道:“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他不需要知道。” “我看你这王侯是不想爵位了。”两人闲磕牙的时候,庆公子早逃之夭夭了。 这一晚,梁超雄的人靠近了龙虎山,此刻,他有了另一个恶毒的计划。 那刘恒已到了后院,小道童邀请了刘恒进入禅房。 “豫王,贫道有失远迎了。”卜算子起身,作揖。 “山下有变,如今想要带道长到个安全点儿的地方去。”他看向卜算子,卜算子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怀疑眼前的豫王是个假冒伪劣,听他说了具体情况后,竟果真跟着豫王离开了。 等受制于人,他悔之晚矣,卜算子被带到了一个偌大的宅院内连同伺候他的几个小道童也到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梁超雄的人,这群突厥人完全不讲道理,有谁准备突破防线,他们立即杀之。 等穆宸轩发觉师父被人绑走后,已是事发的第三天了。 他找沈乔安商量此事,乔安也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她准备让自己的风雨雷电几个部去找找,但也知这群大启人势必不会尽心竭力,思之再三,杜绝了这念头。 “找皇上去。”乔安拉住了穆宸轩的手,“一起,这多年来你也太辛苦来了,我要让他知道你还活着,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就这样,乔安带着穆宸轩进入了皇宫。 且说,自那日沈乔安离开后,李仲宣就对小小荷格外上心了,那小小荷的娘亲是个聪明人,知一切都要顺着李仲宣。而那小小荷已六七岁了,又是个人小鬼大的姑娘,自然知道顺着李仲宣。 “你娘亲是哪里人?”李仲宣摸一摸小小荷的头,抱着小小荷问。 小小荷一面吃盘子里的糕点,一面笑:“娘亲是小渔村来的。” 李仲宣听到这里,心“咯噔”了一下,“好孩子,你和沈乔安是什么关系?” “沈姐姐吗?她在帮助我们,是很好的关系。”小孩子不怎么会回答,但这“很好”两个字儿,让李仲宣反而是明白了什么。 “很好,很好。”李仲宣笑了,“你愿意做我的帝姬吗?帝姬就是小公主。” “做这劳什子的帝姬,可以每天吃驴打滚、糖果和点心吗?要是有这些,我就做了你的帝京,要是没有,我还是做小小荷。” “自然是有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听到这,小小荷开心极了,“你低头,快低头。”李仲宣不知小小荷这是什么意思,一低头,小丫头竟亲了一下李仲宣的脸蛋,这可开心坏了他。 宫人已很少在李仲宣面上看到如此灿烂的笑了,至于那小小荷,很是会说俏皮话引李仲宣开心,两人从早当晚都在一起,李仲宣越发看越发感觉这小小荷竟是自己的孩子。 他现在是糊涂的厉害了,问福生道:“七年前,乔安怀孕了,那孩儿至今朕都没有见到,成将军后来告诉朕,说这孩子已夭折,朕不怎么相信,就你看,这小小荷究竟是不是朕的骨肉?” “这!”福生做梦都想不到,他李仲宣竟会有这胡思乱想,而李仲宣连日来都在嘟囔要册封小小荷做帝姬,此刻福生明白自己的话举足轻重, 一旦说错了,不但会断送了自己,很可能还会断送了小小荷一家人。 看李仲宣开心,那老太监竟笑呵呵道:“皇上何不滴血认亲呢?” “可以吗?”李仲宣又有点怕:“这要认出来不是朕的孩子,这!”他自己也存在这些顾虑,攥着拳头愁眉不展。 “皇上,是的,一定是的。” 福生去安排了。 到客寓中,将此事说给了夫人,夫人和老夫人都大惊失色,这对她们来说不是什么天降洪福,乃是飞来横祸啊,“能不能不要滴血认亲啊,这小小荷是我的骨肉啊,怎么就成了你们皇上的孩子?” “哎呦,”那福生阴阳怪气道:“最近几天你们吃的是什么用的都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头没有一点想头吗?这样的日子好不好,想不想要啊?多少人梦寐以求呢,你们却不想要,非要闹得鸡飞狗跳才满意。” “公公啊,但是这孩子的确不是皇上的孩子啊。” “他是,咱家说是就是,皇上说是也就是。”这么一来,那几个人哑口无言了,事情自然需要福生去转圜安排,福生还杜撰了一个故事,“七年前,皇后娘娘为躲避仇人追杀,在你们家生下了这孩儿,后来被你们抚养长大了,知道了吗?” 几个人唯唯诺诺,提心吊胆。 滴血认亲安排在明日,而傍晚,沈乔安带着穆宸轩进入了龙庭, 穆宸轩已七八年没有到皇宫来过了,如今的皇宫和当年的比较起来,规模宏大来了不少,他一面走一面看。 但看着看着,却有一点悲凉,问乔安:“他会不会杀了我?当年他就差一点杀了我。” “我想那是误会,你别怕。” “乔安,你不是骗哥哥过来上当的,对吗?”越是靠近龙庭,穆宸轩就越发怕,当年从龙虎山入关的事记忆犹新,他几乎死于非命,此刻哪里能不恐怖? 李仲宣正在看卷宗,帝京出了一群打家劫舍之人,他们专一的去对付贵族,在本朝最有名望的贵族倒不是木子李,反而是王谢两家。 这王谢两家之前是做生意白手起家的,在先帝时代,每一年闹饥荒王谢两家都会心甘情愿拿出库存的粮食赈灾,真是不可思议,这两家豪富的厉害,他们库房里的粮食好像长流水一般,竟似拿也拿不完。 后来灾荒逐渐过去了,皇上钦赐了“德厚流芳”的牌匾给他们,王谢两家名噪一时,先帝还赐了他们爵位。其实也不过白衣卿相罢了,算不得什么,但他们在民间却很吃得开。 而经过源源不断的开枝散叶,现如今的王谢两家人口总量已相当多,且人才辈出,多年来为朝廷立下不少的功劳。 最近,不少王谢贵族被杀,早已震动了朝野。杀手究竟是谁,潜伏在哪里,却还是个迷。他们下手不留余地,杀人后截了人家的金银珠宝,然后就消失。 一时之间,帝京人心惶惶。 第八百七十章 帝京诡案圣心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进入内庭,福生看乔安到了,急忙迎接了出来,“沈姑娘到了?”他可不敢叫乔安为“娘娘”,唯恐乔安会怪责。 “这位是?”福生只感觉眼熟,当明白来人是穆宸轩后,他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不安的后退。 “你别怕,不是幽灵,皇上呢?我们要见他。”乔安踱步朝着殿宇内去,大概李仲宣也听到了声音,他起身朝着门口走来,看到了乔安,同时也看到了穆宸轩。 他是完全不敢相信穆宸轩还活着,当日穆宸轩入关,因被守令官拒之门外,两方发生了冲突,后来穆宸轩神秘的消失了,根据李仲宣的调查,穆宸轩之所以失踪,完全是因为被一群冒充帝京武侯的人诓骗了。 后来事情不了了之,但各种消息都显示穆宸轩十有八九是死了,且这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今日,穆宸轩却到了,李仲宣不知道沈乔安这是什么目的。 “皇上。”乔安给李仲宣行礼,李仲宣拉乔安起身,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穆宸轩身上。 “穆将军?” “皇上,是末将!”穆宸轩单膝跪地。 “今日得见你,朕心甚慰,朕以为七年前你就、”李仲宣惆怅的叹口气,自怨自艾道:“朕当日不该让人阻挠你,那些带走了你的人并非朝廷的,想必后来你也都知道了?” “当日有疑惑,但九死一生后再也不敢到帝京来来了。”穆宸轩其实还是怕李仲宣,其实李仲宣也都能感觉到,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都有千言万语,但都忍住了。 有的话不言自明,有的事不攻自破,有的情感不言而喻。 乔安看他们逐渐冰释前嫌了,嘴角也漾出了一抹甜笑,“好了,我们是来陪皇上您共进晚餐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君臣齐心协力去做呢,之前的一切就都一笔勾销了吧,我们重新来过。” “好,好。”李仲宣激动不已。 他是的确没有下刚刚过穆宸轩还活着,并且也的确没有想过,沈乔安会有这样的安排。 他们这君臣一见面,李仲宣激动极了。吃东西的时候,穆宸轩还是比较拘谨,那双警觉而敏锐的眼时不时的看看左右,好像旁边埋伏有不少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 而乔安就不同了,沈乔安本是随遇而安之人,她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送上来什么就吃什么。 李仲宣将他们二人的表情与动作都看在眼里,他想要说什么,但翕动了一下嘴唇,却毕竟还是忍住了。这一餐,对穆宸轩来说,实在是吃的有点难堪,他从来没有一刹那比此刻更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李仲宣看穆宸轩神不守舍,知他在胡思乱想。吃过了东西后,李仲宣也不挽留,看着他们去了。 乔安走在穆宸轩身旁,“怎么?你不开心?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现在我们急于要和梁超雄他们撇清关系,我们自动站出来澄清一切,这可比被李仲宣误会的好,不是吗?” 其实穆宸轩完全理解沈乔安的良苦用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如何他对李仲宣都存在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与嫌恶。 虽然杀父之仇已抛诸脑后,但他明白,他们两人也只能是如此这般了。沈乔安道:“我还想你做个他身边的得力干将呢,哥哥。” “飞鸟尽,良弓藏。”穆宸轩一拳头落在了旁边的树上,“狡兔死,走狗烹。” 乔安听到这里,知穆宸轩是没有可能在朝廷任职了,“但你这一身文武艺,就这样蹉跎掉了吗?帝京最近也有很多事情,我觉得你也该帮忙调查调查。” “帝京日日都有事,调查?”穆宸轩显然不开心了,“我为什么要调查,当日我被冤枉被陷害被侮辱的时候,谁在后面调查过了?倒是有不少人落井下石。” 她想不到,他竟已成了这么个人,一时之间她不知究竟说什么好,停顿住了脚步,看着扑簌簌滚落下来的叶子。 大概他也感觉自己刚刚的一些话有点过了,慢吞吞道:“我会帮忙调查,一有结果就告诉你。” “嗯。”乔安点头,不想和穆宸轩继续肩并肩走下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 穆宸轩也能感觉到沈乔安不开心,“最近我很久没回去看师父了,明日我们回去看看师父老人家,怎么样?” 乔安点点头。 其实穆宸轩之所以准备去看师父,其原因有两,第一,希望师父能看看乔安的病,师父向来有妙手回春之能,经他看的病,没有不痊愈的。 第二,他希望师父能帮助自己证婚,作为长辈,为乔安和自己牵线搭桥。就沈乔安目前的状况来说,他是太需要个男人保护了,他可不希望他们永远是这么若即若离的关系。 但沈乔安呢?她还以为多年来穆宸轩还一成不变,还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君子呢,真是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跟梁超雄在一起时间长了,他竟也成了一个工于心计之人。 沈乔安心情比较郁闷,慢吞吞往回走,到之前的客店后,发觉郁然倒是喜笑颜开,忙问道:“你笑什么呢?” “掌柜的,您那个药很有疗效,公子爷已好多了,如今能吃能睡。”郁然的一颗心都在庆公子身上,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 她进入屋子去看庆公子,庆公子的确看起来比之前还好了,他竟在看书,看沈乔安从外头进来,庆公子嘴角浮现了一抹悠然的笑。 “今日做什么去了?” “玩儿,”乔安一笔带过,“我找到了我哥哥,现在我准备调查调查帝京贵族被杀的事。” “让风雨雷电帮你,我也帮你。”庆公子道,旁边的郁然听到这里,眼神里有来了责备,低喃道:“公子,您才刚刚好了一点儿,怎么就要折腾了。” “不妨事。” 庆公子让人送了吃的进来,全部都是沈乔安喜欢的,乔安为庆公子的贴心而感动,尽管不怎么饿,但也吃了不少。 半晚上,乔安有点失眠,从屋子出来,他们租赁的房子是有单独庭院的。不怎么大,但却栽种了不少的植被,此刻倒是欣欣向荣好看的很。 乔安才一出来,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石凳上的郁然,郁然是心事重重,很显然是在想什么东西,以至于沈乔安靠近,郁然都没有听到脚步声。 这是一个杀手的禁忌,当一个杀手对耳边的各种声音开始迟钝后,她的生涯也算是到了头。 “郁然?”她低低的叫了一声,郁然点点头诧异的看向乔安,乔安发觉郁然竟在哭,她伸手准备帮郁然擦拭泪水,哪里知道郁然倔强的笑了笑,一把胡乱将泪痕拂拭掉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乔安坐在了郁然身旁,开口的还是郁然,询问道:“依照您看,公子爷的病究竟怎么样呢?” 乔安待要回答,但看郁然似乎过分担心,倒不好心直口快,迟疑了少顷,淡淡道:“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不是已在好转了吗?” “但我更担心了,您说,哎。”郁然有千言万语,其实沈乔安不要需要说,一切也已不言自明了。 “不要瞎操心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乔安笑了笑。 话说到这里,沈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惊喜的站起身来,激动道:“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卜算子一定可以治好他的,明日我们去龙虎山拜访一下。” “卜算子,何许人也?”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郁然压根就没有听过。她最近在帝京生活,为寻找名医,什么“赛华佗”啊,什么“何仙姑”啊,都登门拜访过了,唯独听也没有听过“卜算子”这么个人。 “他是龙虎山黄花观内的道长,向来深居简出,你没有听说过也情有可原。” “那我这就告诉公子爷去。”郁然开心极了。 看郁然要走,乔安一把拉住了郁然的手,“不要着急,希望如果变成了失望就不好了,等明日就说带他去踏青,一起去就好。” 郁然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行李。”乔安看郁然花蝴蝶一般的飘走了,暗暗的叹息,庆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只可惜庆公子并没有留意到身边的郁然对自己的爱情。 最近心事重重,以至于后半夜乔安也没休息好,转瞬到了第二日,第二日天大亮后,乔安倒是犯困了。 但郁然却叽叽喳喳到了,一把将沈乔安从被窝里拉了出来,非要去找卜算子,“公子爷那边已说好了,如今就等你了。” 一刻钟后,马车已出门了,昨天和穆宸轩也约过了,因此乔安的马车兜转了一圈靠近了穆宸轩的府门。 穆宸轩已等了许久了,看乔安到来,欢喜道:“你才来啊,我等了一个时辰了。”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如今也需让师父老人家给看看,所以耽误了时间,走吧。” 一行人迤逦朝着龙虎山去了,那龙虎山还在芙蓉关外,走到下午这一行人才到了,但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昔日香火鼎盛的黄花观,此刻已徒留一把灰烬了。 有几个小道童在哭,其余人不知所踪,乔安看到有几个受伤的小道童,急忙过去问情况,那几个小道童七嘴八舌的说,沈乔安终于短时弄明白了。 他们晚了一步,有人在他们之前带走了师父,然后烧毁了道观,这群小道童为保全道观,和那群人大打出手,无奈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师父到哪里去了,方向呢?什么人能带走他,他那样武功高强?”乔安一肚子的疑惑。 “早上豫王来过了,也不知说了什么,师父和豫王就走了,但师父前脚才走,就有一群色目人到了,他们不由分说进入道观就点火,我们要抢救,但已来不及了。”那小道童哭诉给乔安听,且一把将沈乔安抓住了。 “师姐,你要为什么主持公道啊。” 此刻,马车内的穆宸轩也听到了,跳下马车靠近了乔安,“怎么?” 他立即了解情况,依旧还是刚刚哭诉的小道童,一五一十将情况说了出来,穆宸轩听了后,愤怒极了。 “乔安,他是要用师父的命来要挟我们,威胁我们,操控我们。” 第八百七十一章 单刀赴会她怕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言自明,不是吗? 沈乔安倒不怕被操控,目前最怕师父遇害,虽然和卜算子的交情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他恢复了自己一部分的记忆力,最主要的,卜算子和穆宸轩师徒情深。 乔安靠近马车,丢给郁然一个眼神,郁然从马车里出来两人到远处去了,她将事情说给了郁然,郁然听了后,道:“怎么办呢?如今?” “我们先回去,如果真的那梁超雄要用师父的性命来威胁我们,势必会主动联系我们,但具体情况就不要公子知道了,免得他忧心忡忡的。” 沈乔安就是这样的人,遇到各种危险和状况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整个人平静极了。 郁然折返回去,强颜欢笑说了两句,庆公子听了后,咳嗽了一声掀开了马车车帘,他的脸色苍白极了,尤其是被晚霞这么一照,那种羸弱就藏不住了。 乔安靠近,“你出来做什么呢?冷飕飕的?” “我不要治病,你不要为我煞费苦心了。”庆公子语声沉重,她本聪明绝顶之人,而一个人生病后最是喜欢胡思乱想,在他看来,沈乔安坐着一切的背后,目的是为自己治病。 “回去里头休息,我们打道回府。” 那边,穆宸轩已靠近,这是庆公子和穆宸轩第一次见面,一路上他都没有注意前面的马车,不知道乔安有这么一个伟岸的朋友,此刻看向穆宸轩,发觉他七尺昂藏身材,目光神采奕奕,走路的姿态大刀阔斧,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男子。 至于穆宸轩看向他的眼神,那就不言而喻了,多少有点儿敌意。 “这位是?”穆宸轩看庆公子。 “我最要好的朋友,沈庆年。”乔安为两人介绍,她满以为这两人一定可以做朋友的。 庆公子看起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而穆宸轩呢,他喜欢交朋友,但次恶口竟想不到两人的眼神都很古怪。 那是情敌之间的。 “你也是乔安的朋友了?”庆公子面色不怿,最近沈乔安早出晚归,一开始她还以为乔安在李仲宣身边,他反正是将死之人了,占有欲也伴随着病情的不断恶化在衰减。 他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一命呜呼后,沈乔安可以回到更好的人身边去,至于李仲宣,这多年来李仲宣为沈乔安做了什么,为沈乔安有过沈沐阳的付出和贡献,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倒是想不到沈乔安竟有这么一个朋友。 “我可不是他的朋友,我是乔安的哥哥。”穆宸轩抱住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也没有抗拒。 “我哥哥,庆公子。”乔安嫣然一笑,但庆公子的心却有点难受,好像平整的地基,忽然塌陷了一角似的。 “什么哥哥不哥哥,是未婚夫。”穆宸轩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乔安愕然,还要说什么,穆宸轩已转身离开了。 乔安皱眉,“你不要听他乱说,没有的事。” 从中京回来,沈乔安在等,等梁超雄那边来人。梁超雄也狡猾的厉害,第一天第二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他是“邀请”卜算子到“家里吃茶”,卜算子和豫王、梁超雄都有一定的交情,他自然不会怀疑他们的目的。 “这茶杯是用盔犀鸟的头骨做的,等会儿吃茶的时候,你让他用这个,他会中毒,虽我也知他是百毒不侵之人,但也会让他难受上一阵子,知道了吗?” 李仲宣将一酒杯不客气的丢在了刘恒面前,命令刘恒这么做,刘恒吓到了,战战兢兢将那酒杯拿起来,“我的大爷啊,这盔犀鸟的头骨是有剧毒的啊,这等事我怎么能做呢?” “依照我说,这等事你自然不能做,这盔犀鸟的杯就一个,今日的宴席也就一次,他不用就你用,你自己掂量掂量吧。”那刘恒自然不能舍己为人,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将这有毒的酒杯让卜算子用。 那盔犀鸟生活在云南,不吃五谷杂粮,喜吃银环蛇和穿山甲、蚰蜒、蜈蚣等,偏一物降一物,要是其余鸟儿吃了这些昆虫和动物势必中毒,但这盔犀鸟吃了后,不但不会中毒,反而还会将毒据为己有。 经年累月,那些剧毒会凝聚在盔犀鸟的嗉囊中,鸟儿又喜反刍,以至于毒蔓延到头骨中,逐渐染红一整个头颅。 刘恒握着那盔犀鸟头骨做的酒杯,双手在剧烈的颤抖。 宴会开始了,因卜算子是道观里来的,所以并没有什么荤菜,三个人推杯过盏,席间,卜算子问梁超雄和豫王邀请自己到这里的目的,那扮演豫王的刘恒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倒是李仲宣,他舌灿莲花胡言乱语。 “来,道兄喝一杯?”梁超雄斟酒一杯,示意旁边的刘恒劝酒,那刘恒本是胆小如鼠之人,二来也为保全自己,只能频频劝酒。 至于卜算子,他虽对一般的毒有敏感的洞察力,但他此刻之所以放松警惕,不外乎因为和自己饮酒的是多年来的朋友,哪知道喝到了后半夜,忽然感觉自己手软脚软。 一开始还以为上了头,马上预感到不对劲。 “豫王,你、你竟暗算贫道吗?” “道长,对不住了,我哪里是什么豫王!我叫刘恒,我是个假的,是个冒牌货,至于今日为什么要给你下毒,原是他想要将你作为诱饵,欺乔安和穆宸轩,让他们到来啊!” “那么你为什么不提前去找乔安和穆宸轩呢,你竟和他同流合污谋害我。”卜算子皱眉,怒目瞪视眼前人。 “对不住了,道长。”刘恒一揖到地,“我一家老小都在他手中呢,我不能不照办。” 其实,刘恒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家老小早就被乔安保到皇宫里去了,如今还都乐不思蜀呢。 至于那梁超雄,他自己做了亏心事,自然不会来看卜算子,卜算子没有解毒的药,他即便是有武功也难以施展,整个人委顿极了。 好在那梁超雄也不怎么为难卜算子,一日三餐还是会送过来,并且还开辟了一个专门的院落让他居住,食物中也放了少许的解毒药,保证卜算子不会死亡。 当卜算子明白这些阴谋后,心情糟糕极了,但也只能望洋兴叹。 乔安最近魂不守舍,以至于今晚到了内庭,李仲宣问了两句什么,乔安压根就没有听到。 李仲宣自然不知沈乔安今天下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看乔安这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倒是有点气咻咻的。 “朕今晚准备到案发现场去看看,而朕也料到今晚他们要在哪里行动了,你去不去?” “我不去。”沈乔安向来是所谓的“好事者”,各种事情都格外喜欢参与,但此刻却忽然变了模样,这让李仲宣猝不及防。 “为什么不和朕去调查调查?” “今天我要早点儿休息。”乔安嘟囔了一声。 “那就调查完毕去休息,”李仲宣回身,对老宦官福生道:“准备准备夜行衣,朕和安儿今晚要到奉天街去。” “我、”乔安不想去,但李仲宣已不由分说去安排了,她只能唉声叹息,而李仲宣也看出沈乔安心头头有事,一问,乔安又不说,倒是急坏了李仲宣。 亥时前后,宵禁开始了,帝京热闹的一天也落下了帷幕,乔安和李仲宣穿了夜行衣,两人来到了奉天街。 奉天街距离四九城很近,是皇亲贵胄居住的地方,在这奉天街,大白天家家也关门闭户,户户也门可罗雀,更不要说夜幕降临后了。 “你说他们今晚会对这一家下手吗?”乔安和李仲宣此刻趴在墙头上,乔安指了指远处那一家宅院。 “朕连日都在督查,成将军说三天来这一家门口多了一些小商小贩,这群人看起来很奇怪。” 乔安倒也相信成将军的眼力见,这成将军只要说“奇怪”,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了。 她就那样盯着远处,毛月亮之下,那宅院看起来阴森森的,倒是李仲宣,已八爪鱼一般的靠近了沈乔安,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 “呀,你做什么啊?”沈乔安吃惊,讶异的看向李仲宣。 “什么做什么?”李仲宣道:“这里不安全,我抓着你的手。” “你靠的太近了。”沈乔安感觉李仲宣已无限度的靠近自己了,这种亲密几乎让她本能的面红耳赤,也本能的排斥。 她用力的推了一把李仲宣,李仲宣涎着脸靠近,反正是在夜色里,小“色”一把有何不可?正在两人闹腾的时候,几个浑身黑漆漆的人靠近了那宅院,乔安缴械投降,任凭李仲宣揩油。 “别闹了,鬼到了,抓鬼去。” “等等,不要着急。”李仲宣等那一群人飞檐走壁彻底进入屋子,这才笑了笑。 两人后一步也进入了宅院,乔安压低声音问:“这是谁家院?” “三品的翰林院编修大人之家,”李仲宣言简意赅:“他这几年倒也是积攒了不少的钱。” “原来是贪官污吏啊?”乔安调侃了一声。 两人靠近了卧室,那是北房,大概睡觉的人也感觉到危险了,顿时点了蜡烛,乔安看到烛光亮堂堂的,有一个中年男子警觉的起身了,一小妾惊慌失措的抱着被子。 “老爷,怎么感觉屋子里有人呢?” “什么感觉不感觉,爷们已到了。”接着,俩男子的身影靠近了云榻,只听那丫头“哎呦”了一声,当即倒了下去。 “你们!你们!”老爷吓坏了,“来人啊,救命啊!” “你那些人吃了蒙汗药,早被我们杀了,实话告诉你也要你去个明白,我们是突厥王的手下,汗王梁超雄要我们来取你狗命的,快将银子拿出来。” 那人指了指墙角:“都在下面了,挖一下就出来了。” 接着有人出门寻找锄头了,李仲宣也不答话,闪电一般的靠近那人,用力一拧,那可怜虫的脖颈子折断了,倒在了月光地里。乔安随后过去,这一看,发觉那死不瞑目之人有点恐怖,急忙道:“别看我,姓李的下的手,你看我做什么?” 接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屋子,沈乔安和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简直亵渎了他们的聪明才智。 第八百七十二章 落入贼窠仲宣被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一进入屋子,一个靠近了云榻上的人,一个去打那男子,结果后窗一开,一群五大三粗的黑奴已跳了进来。 乔安很快被包围住了,李仲宣眼瞅着情况不对,拉了那云榻上的人就走,一手过来扯乔安的手,三个人踉踉跄跄到门口去。 但还没有出门呢,李仲宣就感觉自己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接着整个人窜了出去,要不武功好,面颊早惨不忍睹。 乔安被李仲宣拉着,自然也跌跤了。 刚刚那力道很大,可想而知是那王大人在推他们,乔安回头怒骂:“王大人,我们来救你,你怎么恩将仇报?” 才说呢,头顶一张天罗地网就落了下来,将沈乔安和李仲宣都包裹在了里头,乔安用力挣扎,这才看到那哪里是什么“王大人”,那人是恋恋春熊本尊。 “怎么是你?”乔安终于明白了过来。 “安儿,你还要装蒜呢,明明是我们商量好的要欺骗李仲宣到包围圈来,如今你也不需要演戏了。”一面说一面上前去看向了乔安。 “不是我啊,李仲宣,我没有!”沈乔安回头给李仲宣解释,李仲宣却在笑,他似乎并不怕。 而这一刻,他也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惧怕,一旦露出惶悚之色,情况顿时就变了,他要让对方看出自己莫测高深。 然而实际上那仅仅是表演。 “沈乔安,原来是你!”李仲宣的手已冷冰冰的卡住了乔安的咽喉,嘴唇却凑近了乔安。 “他们不会杀我们,不然我们可以直接射箭而不必用网,配合我,不然我们势必完蛋。” 李仲宣的语速很快,声音很低,乔安奇怪的很,为什么她就听明白了他的每个字呢,要是提前没有演练过,这一份独到的默契可是这么培养出来的呢? 李仲宣已慢吞吞站了起来。 “梁超雄,你这奸贼,你坑害我,我要杀了你。”乔安骂。 “还不开网吗?非要我捏死你这俏佳人不成?梁超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沈乔安是你从戏班子里找来骗朕的,而朕也要告诉你,这宅院外,朕也埋伏了千军万马。” “千军万马?”梁超雄哈哈大笑,“你倒是让你那千军万马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朕的人不会轻易出来,倒是可怜了你这个臭丫头的狗命。”李仲宣的手暗暗用力。 “牛眠功。”李仲宣在乔安耳边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儿轻描淡写,除了沈乔安其余人一定不可能听到的。 乔安微微点了点头,接着李仲宣的手逐渐用力,竟硬生生将沈乔安给“捏死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乔安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再也没有了动作。 “你!”梁超雄想不到李仲宣会这么毒辣,“你弄死了沈乔安?” “什么乔安不乔安,乔安早就坠崖死了,还不快开网?朕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无非是想要让朕给你写个禅位的题本罢了,对也不对?” “你怎么能杀了沈乔安?”梁超雄靠近了乔安,其实梁超雄对乔安也有糊涂心思。 他早想要将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据为己有了,但沈乔安从来没有多看他一眼,此刻乔安死于非命,他苦恼的靠近。 但就在脚步还有一步之遥的刹那,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李仲宣啊李仲宣,你竟以为我不能闹明白你在搞什么鬼,你们还要在我这里演戏呢。” 他可不敢轻易靠近乔安,唯恐乔安是在表演。 但此刻李仲宣用力,已撕开了网,从里头钻了出来,依旧的风流倜傥,依旧的君临天下。 “这个贱物,说起来也的确和乔安比较相似,但凡鸟终究是凡鸟焉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他恶狠狠的踢了一脚乔安,那一脚看起来狠毒极了。 但实际上李仲宣的脚尖在靠近乔安身体的时候,卸下了力道,不过推了出去,乔安嘭的一声落在了梁超雄面前。 梁超雄蹲下试探了一下沈乔安的呼吸,早断了。 “你!” “怎么?你要和朕玩儿吗?朕倒是奉陪到底了。” “李仲宣啊!”梁超雄悲痛的叫起来,“她可是真正的沈乔安,独一无二的沈乔安,如假包换的沈乔安啊!” “朕也是如假包换的李仲宣啊,快说,究竟怎么样才能放了朕?” “我要你写禅位的圣旨,否则今晚就杀了你。”李仲宣挥挥手,旁边的侍卫将李仲宣里三层外三层已围拢在了里头,他只能认栽,遗憾道:“我这中京的万里河山竟要拱手相送给草原人了。” “你也可以不送!” 讨论的结果是,李仲宣必须写禅位的圣旨,李仲宣很爽快的答应了,但也有要求,吃好喝好睡好,别人还不能逼迫他。 如今乔安已死,穆宸轩已背离,那豫王刘恒势必被拆穿,这么一来,他即便是造反也名不正言不顺,而有了李仲宣的圣旨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三皇五帝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禅让的,至于李仲宣,他没龙裔可继承皇位,自然到头来会大权旁落。 当晚李仲宣竟得到了礼遇,但却有不少人包围在他这宅院外,吃的东西送来了过来,李仲宣让旁边人试了试,发觉都无毒无害才畅快的吃了,简直将梁超雄玩儿的团团转。 至于乔安,她看起来是死了,但实际上用了牛眠之功。这是密宗里一种功夫,和龟息功一般,这等内家功夫一旦使出,呼吸会减缓,体温会骤降,蒙混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仲宣的意思乔安也明白,让她早早逃离去搬救兵,但事与愿违,那看梁超雄是个色字当头的老厌物,因此竟对乔安的尸体有了色心。 “沈乔安,就让我们做一回夫妻吧。” 梁超雄已将沈乔安放在了云榻上,乔安唯恐被威胁,右手大拇指将戒指脱了下来,然后瞄准了蜡烛,嗖的一声发射了出去,蜡烛顿时熄灭。 梁超雄倒是有点惊悚,回头看了看蜡烛,再一回头,乔安就不见了。 “沈乔安!”这不是白日见鬼吗? 乔安也没有走远,此刻就蹲在李仲宣背后,所以梁超雄左右回头都看不到乔安,他焦躁的起身靠近蜡烛,手才刚刚给握着火折子,就感觉到了脖子一疼。 接着,握着火石的手颤抖了一下,火镰滚落在了桌上,嘭的一声擦亮来了夜,但光火转瞬即逝,很快夜复归一片黑寂。 “老梁,抱歉的很,我也要威胁你了!”乔安道:“我这金簪子上面有毒呢,伤了您老一点儿皮肉,就完蛋了,所以啊,奉劝您老人家可不要轻举妄动。” “你要做什么?”梁超雄怒吼了一声,但旋即就镇定了,该怕的其实不是他,毕竟乔安被包围住了。 而沈乔安是聪明女子,并不会做那等两败俱伤之事,因此梁超雄断定沈乔安的目的仅仅是威胁。 “放我离开这里,否则同归于尽。” “来啊,抓女贼。”梁超雄竟喊了一声,气的乔安蹙眉,跺脚:“我看你是真的活腻味了。” 结果,门口已多了几个黑漆漆的木头一般的男人,他们手中的武器却雪亮,在夜色里好像水银闪烁出一种嗜血的光。 “都来了啊,吃流水席吗?来这么多人?”乔安看了看门口,逐渐后退,一脚踢开了后窗,起落之间已撒谎能够了屋顶。 那梁超雄恼羞成怒,吼叫一声“追啊!”众人已追了出去,乔安上了屋脊,回头一看一群人追了过来,摘掉金簪子、手镯、耳环就打人,一边动手一边道:“看暗器。” 半夜三更的,众人只看黑漆漆的东西发射了过来,谁知道是暗器还是什么金银珠宝,大家都一个劲儿的躲避,沈乔安一个起落,飞出了院落。 外面是长街,此刻空寂的很,且连个躲避的位置都没哦有,桥阿玛尼有点焦躁。 结果就在此刻,两个醉汉走了过来,两人正在抱头痛哭,一个到:“我的小桃红啊,你怎么说变就变了,我空有一膀力量,却不能将你拉回来,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啊,我的小桃红。” 另一个人也哭了,“娟娟啊,当初我们说要在一起的,如今你已孔雀东南飞,难不成要我自挂东南枝吗?” 乔安听到这里,回头看看两人的体格,笑了笑:“郎君,此事哟普误会啊,你的小桃红被人欺负了,你快出手救命啊!” 对另外一人道:“哥哥,我是娟娟,救命啊!” 这俩醉汉听到这里,一看对面果真来来了一群色目人在追赶这丫头,他们两人早喝高了,不撩拨的情况下还没事找事呢,焉能看着众人欺负一个女孩。 结果俩醉汉和众人打了起来。 沈乔安此刻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立即到中京去,立即联系成将军,但成将军夜巡去了,谁也不知究竟成将军去了哪里。 乔安无计可施,只能闯入帝京,要知四九城内白日里进去还需提前报说呢,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深更半夜就要到里头去。 沈乔安刚进入仪门,看到老宦官福生握着个“庆生平”的灯笼带着一群太监巡夜,拉着福生的手就道:“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啊,李仲宣被人拿住了,快救命去。” 她因着急,一把将福生拉住了,这老太监听到这里,急忙道:“姑娘是要搬救兵吗?那老奴不能做主啊,且要见一见裴炎。” “什么颜?” “姑娘跟我来。”那裴炎是刑部尚书,当李仲宣不在的时候,总是他在代理国政,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二把手了。 居然抓人救人,乃至调兵遣将一事,裴炎都可擅作主张去安排,乔安心急如焚,唯恐李仲宣会遇害,急急忙忙跟在老宦官福生背后.进入了屋子。 那裴炎之前被囚禁,敌人将膝盖骨给挖掉了,如今年迈又不能移动,整日价都坐在轮椅上,性格孤僻极了,且又是个生性多疑之人,听乔安将事情说了,裴炎竟一点不着急。 “所以,你找我是搬救兵救皇上了?”裴炎冷峻的问。 “那不然呢?”乔安认为自己将实际情况已描述的相当清楚了,实在是不需要继续说。 第八百七十三章 救人不成反被囚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裴炎听到这里,笑道:“沈乔安,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要能回答上来,我此刻就发兵。” 乔安欲哭无泪,盯着裴炎的残腿看了看,叹息道:“老人家,您快问吧,速战速捷,皇上落在梁超雄手中,性命不保。” 裴炎微微冷笑:“好啊!连梁超雄和陈东野都到了,真好。”乔安也不和他纠结,裴炎道:“嘉定二十一年,豫王南下,路过穿云关发生了什么事?” 乔安还以为他会问最近发生的事呢,哪里知道这裴炎一开口竟问到了十来年前的事,那嘉定还是先帝的国号呢,乔安哪里知道,连忙摇头。 “成龙五年,潘太史造反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乔安也记不得成龙五年的事了,李仲宣登基后该国号为“成龙”,而成龙五年恰巧是个多事之秋,潘太史造反的事,不过是诸多惊涛回廊里的一个小浪花,乔安哪里能想起来。 沈乔安也是聪明人,知道这裴炎不轻易发兵不外乎是在怀疑自己,她本初来乍到之人,而对多年前的事一点都不记得,这难免让多疑的裴炎产生了疑窦。 这么一鉴别,裴炎更没有可能发兵了。 乔安听到了甲胄摩擦的声音,透过纱帘看到了一群黑影,糟糕!龙禁尉到了,乔安转身就逃走。 也不知道那裴炎什么时候手中竟多了一把连弩,早瞄准来了乔安的后心。 “你这臭丫头,不用想也知你定是那纯和盛戏班子里的粉头了,如今半夜三更你披头三方而来,竟要我发兵救天子,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 乔安看看面前,一群黑压压的龙禁尉已到了,回头再一看,裴炎手中握着一把强弩,瞄准了自己,她知自己稍微轻举妄动,势必被杀,咳嗽了一声,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 “裴大人刀下留人,我们有话好说。” 一刻钟后,沈乔安被扣押在了天牢内,那裴炎也是清官,因此在没能找到证据证明的情况下,并没有伤害乔安,沈乔安坐在监牢里,真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哎!”沈乔安郁闷极了,再也想不到事情竟会如此恶性发展,她看着铁窗外投射进来的一小片光明,心情糟糕极了。 “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乔安大声疾呼,片刻,有凌乱而杂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沈乔安急忙靠近牢门。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啊,李仲宣被抓了,梁超雄逼迫他写禅位的圣旨呢,你们快去救人啊。” 那看守牢门的狱卒是个金鱼眼,此人一面打哈欠一面嘟囔道:“半夜三更不睡觉!你仔细我抽你!” 那人手中的马鞭已扬了起来,乔安怵头,只能安静下来。在这冰冷的冬夜里,她只能蜷缩在角落来取暖。 而另一边,李仲宣关于禅位的东西已写好了,下人将之转角给了梁超雄,梁超雄握着,冷静的看。 “怎么写的这么乱七八糟的,这是什么啊?”一张纸上到处都是涂鸦和墨猪,字体也歪歪扭扭,和牙牙学语的蒙童写的没有任何区别。 “走,去看看。”梁超雄气鼓鼓的带着几个人去“看”李仲宣,李仲宣听到脚步声,一骨碌起身。 “怎么,还不放了我吗?我已足够听话了,你让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可不要出尔反尔啊。” “这个东西能骗过裴炎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认真点儿,重新来过。”梁超雄愤慨极了,反手将那张纸丢在了监牢里。 李仲宣看也不看,“这本是我打的草稿,自要等你过目完毕才誊写,怎么样?内容还可以吧?” “那就誊写!”梁超雄标枪一般站在栏杆外,死死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伏在木桌上,一会儿就写好了,字儿周正极了,内容也无可挑剔。 梁超雄看过后,找了自己的使臣,让此人和裴大人去谈判。 那使臣才进入帝京,才刚刚将那题本拿出,裴炎就勃然大怒,让人落了一面五十斤的铁叶枷,将那人打入天牢。 沈乔安正在打盹呢,忽然看到一群人将一个摇摇晃晃的男子丢在了对面,嘭的一声,那男子跌在了干枯的稻草上。 她瞅了瞅对方,似乎那男人已昏死了过去,乔安捡起来一枚小石头丢过去,不偏不倚正中该人的后脑勺。 那人“哎呦”了一声,急忙起身,乔安轻咳一下,凑近铁栏杆。 “你是谁,做什么的?怎么也被关押起来了?” “姑娘,姑娘,救命啊,救救我。”这人开始给乔安诉苦,说自己叫“元宝”,因做外交官被扣留等等,还说了李仲宣的遭遇,乔安听了后,急忙问:“他现在怎么样?” “还勉强过得去,我们主儿想要皇位,在没得到之前并不会将他怎么样的,姑娘放心好了。”乔安听到这里,心略定了定,唇畔荡漾出一抹淡淡的笑。 “我救你,但你也要帮帮我们。”沈乔安继续问问题,在元宝看来,那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一一回答。 一切都了如指掌后,乔安要求见一见裴炎,那裴炎日理万机忙碌极了,倒是天快亮之前才来看了看乔安,“我早就说李仲宣被人俘虏了,你总不相信,此刻元宝来了,你总算明白了?” “那又如何?”裴炎握着拳头,紧抿嘴唇,真是铁面无私极了。 “我们要去救人。”乔安道:“顺藤摸瓜,将梁超雄等一网打尽。” “他这片言只语你就相信了?”裴炎有点生气,沈乔安叹息道:“我们可以诱骗梁超雄入京,等他到了中京,将其党羽斩尽杀绝。” 乔安也不知道废了多少口舌,终于说服了裴炎,那裴炎让人将沈乔安放了出来,两人密谈了一个时辰,他感觉沈乔安很是聪明绝顶,思想完全与众不同,料定此乔安确乎是本尊。 但让裴大人奇怪的是,沈乔安怎么就忽然失去了记忆力呢? 讨论的结果是:放了那元宝,让他回话去。元宝回去的路上已被人跟踪了,但梁超雄不知道,等元宝将帝京的消息反馈回来后,那梁超雄倒是弄了个猝不及防。 “这就同意了?” “主上且看这个,这是裴炎写的圣旨。”元宝将圣旨递给了梁超雄,梁超雄打开看了看。他不是中原人,因此不会辨伪存真,于是将圣旨交诶旁边一人,“你且看看,真的假的?” 那人握着圣旨,靠近了烛火,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朗读了一遍,指了指那九叠篆,“汗王您看,这是九叠篆,镌刻的是“既寿永昌”没问题,是真的。” 李仲宣大喜过望,准备按照约定去继承皇位,圣旨上已说的很明白了,要到帝京去才能顺利继承。 那梁超雄并不敢遽然离开,让人扮了自己,然后押解了李仲宣到帝京去了,李仲宣一点恐慌感都没有,人家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很快就到了中京,裴炎热烈而隆重的迎接了他们,等菜过五味后,李仲宣道:“哪一位是汗王梁超雄,今日要将锦袍玉带和紫绶金章都交给他。” 又道:“还请将李仲宣归还给我们。” 那冒充来了梁超雄的人立即从酒会上站起身来,他倒是想不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我是,我是。” “哦,甚好!果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他赞美了一句,笑眯眯的将龙袍和玉玺交给了其人,那人按照原计划,让人将李仲宣放还。 裴炎道:“从今日以后,你就是帝京的皇帝了,言出法随,一言九鼎。” “果真吗?”那人开怀大笑,“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是!” 裴炎点点头,那人起身,用力一把将紫檀木的桌子给掀翻了,接着指了指旁边一个侍女,“我今日放刁了,我还要那女孩今晚伺候我,怎么样?” “连帝京都是您的,遑论一个丫头?”裴炎点头:“皇上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且不需要告诉臣下。” 那色鬼哈哈大笑,抱着一侍女就进入了后殿,等他离开后,李仲宣和裴炎对望一眼,“让梁超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你怎么知道那人不是梁超雄?” “此人尖嘴猴腮,目光诡谲,不像是个上位者该有的模样,至于那梁超雄,他本生性多疑之人,没道理会自投罗网。”裴炎道。 李仲宣要求去见乔安,沈乔安倒还被关在天牢里,她刚吃了晚餐,还正在想李仲宣的事呢,乍然看到李仲宣从外面进来了。 “仲宣哥哥?”几乎是一种本能,她激动的站了起来。 李仲宣指了指锁子,“快打开啊。”那狱卒上慌里慌张将锁扣打开了,两人用力的拥抱在了一起,这也是一种本能。 他们就好像久别重逢的夫妻,患难与共的情侣,“仲宣哥哥”,乔安除了不停的低喃李仲宣的名字,并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李仲宣抱着乔安,轻轻抚摸乔安的发丝,过许久后,乔安才诧异的后退,用吃惊的眼看向李仲宣,“你回来了?” “回来了,安全,安全!”李仲宣转圈给乔安看。 “我也安全。”乔安学李仲宣的模样儿也转圈,李仲宣哈哈大笑。 至于那梁超雄,他倒没有想到裴炎会答应让自己继承皇位,此刻那演员已黄鹤一去不复返,在帝京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至于梁超雄自己,他也不知道究竟李仲宣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而李仲宣和乔安已经逐渐摸索到了他梁超雄的据点在哪里,这日倒是偷袭了一次梁超雄,将之打的措手不及。 梁超雄在帝京东躲西藏,乔安和梁超雄穷追猛打,倒是不亦乐乎,至于那假皇帝,被他们稍微利用了一段时间,也打入了天牢。 此间之事一了百当,乔安忙碌完毕后去见庆公子,发觉庆公子的病情反反复复,更是着急,准备带庆公子去圣医谷让师父老人家给看看。 庆公子料定自己命不久矣,说什么都不去,旁边的郁然言三语四,说了不少鼓励的话,如此一来庆公子才决定到圣医谷去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 投桃报李被误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向来神出鬼没,这一次行动完全没有通知李仲宣,等乔安上路后, 李仲宣才知道沈乔安不在了。 他懊恼极了,真恨不得安插个探子在乔安身边,倒是成将军,宽慰道:“事已至此,可见娘娘是移情别恋了,再不然此乔安非彼乔安,是您先入为主认定了她就是乔安本人,不然可怎么样呢?” 李仲宣立即下令去寻找乔安,但此刻的沈乔安早出了启夏门,到圣医谷去了。 圣医谷距离中京也不是很远,大概需要走半天的路程,但人算不如天算,沈乔安他们途中遭遇了梁超雄的偷袭,好在乔安有风雨雷电等众人狙击,倒是有惊无险。 眼瞅着到了圣医谷,乔安道:“我找师父去,你稍事休整。”将水囊递给了庆公子。 进入屋子,发觉山庄里空无一人,这可真让人措手不及,师父走就走吧,连个书信也没有留下,乔安里里外外寻找了一圈,失落极了,回到马车旁,嘀咕道:“我师父老人家今日不在,我们先去投宿,明日各处找一找。” 乔安对师父不算了如指掌,老庄主本是孤僻之人,思想和寻常人不可同日而语,谁也不知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乡村的夜静悄悄的,乔安握着毛笔将最近发生的事言简意赅的记录了下来,这算是她关于自己的一本大部头的研究了,从这零零碎碎的记录里,乔安可以掌控三个线索,且这三个线索已非常明晰。 首先,李仲宣是个好人,外界如何抨击他,如何诋毁他,实际上丢失胡说八道,他是有道明君!至于爹爹和哥哥的事,乔安已了解过来了,这是个误会。 而小皇帝当年暴毙,此事也与人无尤,李仲宣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做了帝王的,当年急切需要一个能人异士来安邦定国,可以说李仲宣是应运而生。 至于沈庆年,从他将“风雨雷电”交给乔安的那一刻开始,沈乔安就知道,为了自己庆公子是什么都情愿牺牲的,那他也是一个好人了。 最后,穆宸轩也是好人。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梁超雄,这一切的阴谋都是梁超雄酝酿出来的,乔安胡思乱想了会儿,只感觉疲倦,睡去了。 到第二日,打听师父老人家的行迹,有个经常给药庄送蔬菜的农户告诉乔安,老神仙可能到取峰山去了。 那取峰山是中京和姜国毗邻一处层峦叠嶂,距离他们目前的位置真是太远了快马加鞭的走也差不多要三天半呢,乔安怕庆公子吃不消,说出了此事后,庆公子却道:“不着急,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儿走就好了。” 乔安也无琐事,现在她是将庆公子的不好都忘记了,至于庆公子,他知自己的病是回天乏术了,之所以答应和乔安去找老神仙,一来是顺从乔安的安排,二来,是希望垂危的最后关头能让乔安多陪一陪自己。 两人每到一处,就吃喝玩乐,庆公子日进斗金,花钱如流水,乔安从来不是抠抠搜搜之人,见庆公子高兴,也买了不少华而不实的东西。 第三天,已靠近了取峰山,沈乔安道:“我的记忆很多都缺失掉了,但我却没有忘记师父和师娘,我也小半年没有见他们了,但愿师父妙手回春能治好你。” “先让老人家看看你,恢复你其余的记忆力。”庆公子一颗心都在乔安身上,早将自己忘到爪哇国去了。 沈乔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今晚不能上山了,半夜上山容易遇到昼伏夜出的野兽,乔安伺候庆公子休息。 “这里没有什么客店,只能委屈委屈,”乔安将被褥铺在马车里,“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吧。” “我出去守夜。”郁然知情识趣,准备离开,情愿将私人空间留给乔安和庆公子。 庆公子却按住了郁然的手:“我下去吧。” “你怎么能去折腾,这深更半夜的,外面冷飕飕的,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吧。”乔安建议。 她知郁然对庆公子那引而不发之心,决定撮合撮合两人,索性让郁然坐在两人中间,那马车里很大,三个人睡觉倒绰绰有余。 乔安看到了郁然嘴角甜蜜蜜的笑痕,索性起身:“我方便一下去,少停就回。” 她准备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休息休息去,这一晚这俩孤男寡女也该有点故事,她笑嘻嘻离开马车。 不远处有一棵树,乔安纵身一跃就上了高大的乔木,树木之大,其叶牂牂。 她已具备野外生存的经验,找了葛藤将腰肢与枝桠捆绑在一起,以免不小心跌落。 但沈乔安却不知,他们的马车其实已被人跟踪了,那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马车,待他们确定马车里是庆公子后,急急忙忙回转,将这秘密转告给了一个白衣的男子。 那男子正坐在一堆篝火前取暖,他的手也雪白好像凝脂玉,地上的火光在跳动,他眼里也有跳动的光火,看起来那双眼机警而诡异。 “王,那马车里的确是庆公子,还有一个杀手,此刻他们已人困马乏,下手吗?” “看清楚了?”孙昭茗回目,冷冷睨视了一下回话的人,那人瑟缩后退,“看、看清楚了。” “拿下!父皇之仇,今日得报,快哉快哉!”孙昭茗立即下令去抓庆公子。 那庆公子身体原本就不好,连日来都在马车内颠簸,更是糟糕透顶,此刻懈怠了下来,轻而易举就被孙昭茗抓住了。 郁然仅一人而已,如何能抵挡孙昭茗的千军万马,孙昭茗将郁然给捆绑了起来。 “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小丫头。”庆公子挺身而出,公然无惧。 “你如何药鸩了我父皇?从实招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孙昭茗拿下庆公子后自然要当即问清楚弄明白了。 “你父皇本就五劳七伤,当年过分勤勉,宵衣旰食!他在位十三年,批阅了四万本奏疏,一万两千题本,起早贪黑,早已五劳七伤!他是暴毙,与人无尤。” “真是冠冕堂皇,来人,掌嘴!”孙昭茗本准备给庆公子个痛快的,但显然一刀两断没有零敲碎打的折磨有意思,他旋即明白了过来,嘴角多了一缕阴狠狰狞的笑。 有几个人靠近,左右俩人压着庆公子的肩膀,背后一人抓住了庆公子的发髻,第三人笑嘻嘻的过去,左右开弓就打他。 庆公子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逐渐麻木不仁失去了痛觉,接着鼻孔里有一股湍急的血液流窜了出来,看庆公子已不中用了,孙昭茗示意周边人放开。 庆公子栽倒在了地上,孙昭茗靠近他,用手背轻轻抚了一下庆公子的脸,柔声道:“我爹爹、他究竟是如何被你们药鸩的,我偌大一个叶钦,爹爹会莫名其妙禅让给你?你痴人说梦呢,乖!坦白从宽,抗拒的话,却不好说呢。” “你爹爹的确是暴毙,你还要我说多少次呢?”庆公子狂吼了一声。 “拔掉他的膝盖骨!”孙昭茗冷然起身,吩咐了一句。 “皇上,皇上啊!”郁然挣扎了过来,“求求您了,您不要伤害公子爷啊,想要膝盖骨的话,您拔掉了我的吧。” “哦?”孙昭茗残酷一笑:“那就拔掉你们两人的膝盖骨了,沈庆年,你也艳福不浅,如今这节骨眼上,还有人为你挺身而出呢,妙哉,妙哉啊!” 庆公子咬着牙,“郁然,你不要管我了。” 就在这时候,沈乔安似乎听到了响动,因为她距离他们本就不怎么远,乔安从树上飘然降落,老远就看到了一群卫兵。 “喂,你们做什么呢?”乔安鹤立鸡群,人已进入了一群卫兵中,他看了看周边那些陌生的脸,以及郁然那惊恐的眼神。 倒是庆公子,唏嘘道:“你快走!快!” “哦,安儿来了啊,你也来的恰到好处,且撕掉这狐狸的面具给你看看。”孙昭茗完全不给沈乔安面子。 “孙昭茗,他不会骗你的。” 乔安选择相信一个将死之人,庆公子的确不能算是什么好人,但却也不是那等胆小如鼠之人,他敢作敢为。 “也不知道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来啊,将沈乔安给我——拿下!”乔安想不到,孙昭茗竟连自己都不肯放过了。 几个人靠近来了乔安,很快就打了起来,孙昭茗看情况不妙,握着一把刀就靠近了庆公子。索性杀了庆公子一了百了,免得乔安掣肘。 沈乔安看到孙昭茗盛气凌人的靠近了庆公子,知孙昭茗势必动了杀心,怒吼道:“孙昭茗!冤有头债有主,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这是我国内的纠纷,你靠边站,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借你们三言两语我就会相信你们,那被荼毒了的是我的父皇,我的爹爹!”孙昭茗一刀斩了下去。 但此刻,旁边的郁然竟愤怒的挣开了枷锁,挺身保护在了她的面前,刀嘭的一声砍在了铁链上,火花四溅。 沈乔安急忙准备去营救,哪里知道包围了自己的几个人也不是善茬,他们用软钢丝缠绕住了她的脚,拽住了她。 “孙昭茗,你不要乱来啊。” 孙昭茗第二次靠近庆公子,那郁然已力拔山兮的站在了庆公子面前,为保护自己爱的人,她已舍生忘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天而降一脚踢飞了握着软钢丝的几个人,那几人飞了出去,此人抱着乔安起身,轻盈的站在了树冠上。 乔安从那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松香的气味,可见那人在此间也隐蔽了许久了,那人的声音平静极了,“乖,别怕!谁欺负你,都不得好死,刚刚哥哥已记住了他们。” “是何鬼魅!”孙昭茗抬头,树冠上的穆宸轩已飞鸟一般的降落,鹰隼一般敏捷的袭击了好几个人,那几个人顿时缺胳膊少腿,滚到在血泊里大声疾呼。 乔安看到这里,心难受极了,他们这群人都变坏了,而变化的肇端很可能是因为自己。 第八百七十五章 穆宸轩也变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后方打起来了,穆宸轩已抱着乔安到远处去了,沈乔安被放在了绵软的草丛上,穆宸轩小心翼翼将套在乔安足踝上的软钢丝拿走了,“瞧瞧你,多危险啊。” “帮一帮沈庆年,求求你了。”乔安道。 “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跑,尤其是半夜三更,更不要到荒郊野岭来!”穆宸轩语声低沉,却好像压抑着怒气。 “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乔安看孙昭茗没有救庆公子的打算,急忙转身准备离开。 “沈乔安,你给我回来,我话都没有说完呢!”穆宸轩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孙昭茗的怀抱里。 “听话!”孙昭茗竟点住了乔安的穴道,沈乔安大惊失色,她最怕受制于人了,怒吼:“你做什么啊?” “哑穴也要点吗?”孙昭茗低眸,喝了一声,乔安乖乖儿的闭上了眼睛,许久后,慢吞吞的用喑哑的语声询问:“师父老人家在哪里了,找得到吗?” “还在找。” 这一晚过的的确不如意,沈乔安没有休息好,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穴道就可解了,她暗暗的计算时间,准备逃之夭夭。 或者哥哥也的确是好意,但他却不理解她,不支持她。 天亮后,穆宸轩做了点儿吃的给乔安,不外乎烤鱼兔子之类,乔安吃了后准备起身,但穆宸轩又点住了乔安的穴道。 “你、你做什么啊?”顿时半边身体麻木不仁了,沈乔安大惊失色,穆宸轩这是做什么? “我们不能靠近皇权了,安儿,我只想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和你在一起,就这么一辈子。” “我不想啊!”桥按照感觉到穆宸轩对自己那不言而喻的感觉了,但她仅仅将穆宸轩看作了自己的哥哥。 “不允许你想不想,我已做好了决定。”穆宸轩将沈乔安抱起来,“爹爹去世之前还在谋划我们的婚姻,如今也是我们珠联璧合秦晋之好的时候来了。” 慢着慢着!什么“珠联璧合”什么“秦晋之好”?他穆宸轩竟有这么奇特的念头吗?乔安只感觉胆寒,但此刻也明白,最好还是顺着点儿穆宸轩。 然后找机会溜之大吉,有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念头后,乔安撒谎道:“哥哥哥,我也倾慕您,喜欢您,但求您不要这样折磨安儿了,您解开安儿的穴道,安儿听您的话,您说什么就什么。” “果真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可怜巴巴的盯着她,其实她提出的要求是很合情合理的。 其实……就算要求不合理,面对那双眼,他也会英雄气短。穆宸轩鬼使神差解了乔安的穴道,沈乔安可以自由活动后,也不敢立即逃走,只能道:“我们去哪里?如今师父还在梁超雄手中呢,我们还是救师父吧。”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将师父怎么样,你我还是先成亲吧。”沈乔安堕入了梦魇中,这几年没有见穆宸轩,想不到穆宸轩竟变化这么大,这么快张口闭口也要和自己成亲了。 乔安还不能逃,只能委委屈屈的点点头,跟在穆宸轩背后。 而那一边,郁然竟带着苟延残喘的庆公子逃离了。 孙昭茗虽人多势众,但刚刚被穆宸轩一捣乱,卫兵有点方寸大乱,且那郁然料定必死无疑,凭空里竟生出了一种刚猛之劲,带着庆公子从包围圈里出来了。 两人也没有走出多远,依旧还是躲避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孙昭茗的卫兵已明火执仗到了,那将军模样的男子膀大腰圆,怒喝道:“还不快出来,我可已看到你们了,出来!出来啊!” 那巨灵神一般的男子在外头怒吼了许久,期间郁然始终握着庆公子的手,两人都以为他们要暴露了,但奇怪的是,这群人来来回回无数次,竟完全没有留意到他们。 等他们彻底离开,郁然和庆公子如释重负,都哈哈大笑。 “对了,还要去救乔安,乔安可到哪里去了呢?” “有个黑衣人带走了,身份不明!”郁然眼观六路,早看出那黑衣人是好意了,但却不知究竟那黑衣人是谁。 “我们去找她。”庆公子早忘记自己到这里的目的了,能让他挂怀的始终是沈乔安。 “公子,稍安勿躁,明日我们就上取峰山,且让老神仙看看你的病。” 第二日,郁然和庆公子上了取峰山,他们顺顺利利见到了安谕,但安谕却道:“昨日是二号,师父老人家义诊完毕就云游四海去了,如今师父喜添丁,和师娘游山玩水乐不可支,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庆年白跑一趟。 “你这小丫头,空口说白话!”郁然愤怒了,上前去差一点抓住了安谕的领口,那安谕负责接待药庄来就诊的人,这七八年来什么角色没有领教过? 因此即便是她愤怒极了,但对安谕来说,并没有一点惧色,反而是继续好言相劝,“既你们不相信,就随我来吧。” 安谕冷笑,“到这里来求医问药的,谁不是说自己是乔安姑娘介绍来的,乔安可比大罗金仙都忙了。” “我们真正是沈乔安介绍来的啊!”郁然气炸了肺。 但她仅仅婉转一笑,带他们继续往前走,到一转弯的地方,安谕一转身就没入了花丛中,庆公子和郁然当即就迷路了,且不说找老神仙了差点性命不保。 庆公子退下来后,也不着急看病了,倒是那郁然好言相劝,审时度势道:“这老神仙每个月的二号会下山去义诊,那日一定盛况空前,还有一个月呢,我们可以等到。” 要是没有什么差错,庆公子还能活两个月。 目前,他们需要在周边找一找乔安,庆公子联络到了风雨雷电四部,着即让人去寻找,倒是郁然,她感觉庆公子不该继续在这里了,毕竟孙昭茗也可能活动在附近。 然而孙昭茗没能找到他们,早准备回叶钦国去了。 另一百,皇宫里。 因李仲宣连日来都没看到乔安,不免忧心忡忡,让众人去寻找,且都不知究竟乔安去了哪里。 众人都比较焦躁,成将军也焦急好像热锅上的蚂蚁,调查了好几天才有了一点雪泥鸿爪的线索。 “出芙蓉关了?”成将军将此事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倒是郁闷极了,好好儿的,她出芙蓉关做什么去了? 然而一旦出了芙蓉关,想要调查一人的行踪就难上加难了,毕竟芙蓉关外东西南北关山迢递,谁知道谁到了哪里? “朕要去找一找。” 成将军还以为李仲宣决定明日早行,哪里知道李仲宣说风就是雨,半夜三更就要走,且这是十二月之间,马滑霜浓,外面朔风铺面不说,倒霉的是今晚还有哦雨夹雪。 “皇上,让末将先去探听探听,如今这天气哪里是找人的天儿?”成将军和一行人都沐浴在了冷冰冰的雨夹雪里,倒是李仲宣,他看起来好像没事人一般。 “皇上,那梁超雄这豺狼还在帝京呢,他对我们虎视眈眈,这节骨眼上也是您走的时候吗?不成啊!”成将军终于说了一句顶顶要紧的话。 李仲宣还在沉思呢,帝京方向,老宦官福生到了,“皇上,上一次您让滴血认亲,如今已找了小小荷到来,可试一试了。” 这还是裴炎的意思,这句话倒是留住了李仲宣的脚步。 那小小荷早已被福生叮嘱过了,让她好生冒充李仲宣的孩子,至于夫人那一家人,他们都知最好遵从福生的安排,都一口咬定小小荷是七年前收养的孤儿。 凄风苦雨的夜里,李仲宣回到了龙庭,小小荷等了许久不见李仲宣回来,早困乏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李仲宣一看,她肥嘟嘟的脸颊下还压着一块点了红点的胭脂饼,那可怜兮兮的饼子已碎成了一软,小小荷在流哈喇子,李仲宣想,她的睡梦也一定很香甜。 她本就有先入为主的念头,而乔安只让小小荷寄养在龙庭,从头至尾没有说出为什么要保护她,这让李仲宣有了呆想,竟怀疑小小荷是自己的掌上明珠。 “荷主子,荷主子?”老宦官福生轻轻摇了一下小小荷的肩膀,小小荷睡眼朦胧,迷瞪的大眼睛瞅了瞅对面的男子,李仲宣温柔的笑了。 “怎么在这里睡了?”李仲宣低声问,似乎唯恐自己会吓唬到她似的。 “困乏了,”小丫头伸懒腰,好像慵懒的猫儿一样,伸手要李仲宣抱一抱,李仲宣柔情满怀,送给小小荷一个温煦的笑以及一个拥抱。 “说是要滴血认亲呢,我好紧张,我怕极了,要是小小荷不是您的孩子,您还亲我吗?”小小荷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笑了,“是不是都无所谓,我明日就册封你做帝姬,你看怎么样?” “就是那种可以随便吃香的喝辣的的公主咯?”小小荷的理解力毕竟有限。 “是。” 第二日,太医魏恒在碗盏内做了鬼,因此两滴滚圆的血竟融合在了一起,密不可分,逐渐变成了一团绯红的水雾,散在了茶杯里。 李仲宣看的目瞪口呆,激动的抱住了小小荷,还问了问夫人这孩子的来历,这夫人也是会见风使舵之人,看李仲宣对孩子关爱非常,索性瞎编乱造。 尽管漏洞百出,但大概李仲宣太开心了,以至于忽略掉了她的谎言,这日后,李仲宣多了一个开心果,夫人一家多了一座靠山。 那小小荷稀里糊涂被册封了公主,因其心思玲珑,又是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选了号“玲珠”二字,这玲珠公主很会来事,小小的人长袖善舞,不但和李仲宣裴炎等关系不错,连粗暴如成将军,卑贱如芷兰等等都成了好朋友。 但每当夜深人静,李仲宣依旧愁眉不展,他不能停止对乔安的思念,到目前为止,也不知究竟乔安到哪里去了。 经成将军坚持不懈的调查,乔安的线索若隐若现,还没有找到呢,这日他在巡城的时候竟遇到了孙昭茗。 “孙天子怎么在这里?” “大年下的,已十二月了,我们番邦药朝贡,倒是老成你贵人多忘了。”孙昭茗的确是来朝贺的,礼物有七八马车之多。 第八百七十六章 孙昭茗挑拨离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饶是如此,成将军依旧需检查,打开马车,有花卉、珍珠、蜀锦、字画古玩以及各种东西,他亲自送了孙昭茗入宫,路上两人闲聊,那孙昭茗也是见微知萌之人,因看成将军愁眉不展,料定是帝京风云变幻,出了什么事情。 “可还是梁超雄作妖的事?”孙昭茗闲闲的问。 说真的,他倒是希望帝京日日有暴乱,如此一来李仲宣的注意力将全然都集中在其余人的身上,以至于彻底的忽略掉自己。 他是最怕李仲宣的,他目前的处境和身份岂是“尴尬”二字可形容的?说他是帝王,他不可和李仲宣平起平坐,说他是凡夫俗子偏偏有那偌大一个叶钦国需要统筹兼顾,真乃无可奈何不得不尔。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从心直口快的成将军话语中,孙昭茗知道了,原来沈乔安竟还没有回来,而按照时间去推算,正好乔安失踪的时间是那日被黑衣人救走的时间。 这么一来,孙昭茗有了邪恶的念头,既乔安没有回来,那么自己满可以凭一面之词来栽赃陷害庆公子了,他笑了笑,带了礼物去朝觐。 李仲宣今日无事可做,该处理的都处理过了,正在和玲珠公主玩儿呢,公主握着一枚夜明珠在看,旁边还放着李仲宣的玉玺,公主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好奇的摸一摸玉玺上的九条龙。 “这是什么赖皮蛇,为什么有脚丫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李仲宣只感觉和小公主在一起,自己开心极了,乐于瞎掰,“赖皮蛇需要渡劫,躲避了雷公后就可变成这么个模样,这叫龙,龙呢有五个爪子,朕这中京有九条龙在拱卫,因此朕是九五之尊。” “啊呀呀,这里头有这么多故事呢。”小公主握着玉玺,将之贴在脸颊上,“但为什么玉玺的边角上缺少了一块呢,这就是所谓的金镶玉了吗? 那传国玉玺流离转徙,真可谓“命途多舛”,高祖皇帝三十二年,有一王姓男子聚众闹事,后竟杀到了紫微宫,但是高祖皇帝正在南巡,那男子想要篡位,皇后怒极,丢玉玺去砸他。 把玉玺落地后,一个边角被磕掉了,后经能工巧匠修葺,就成了这模样,李仲宣看向玲珠,发觉玲珠握着玉玺正在盖章,那动作竟和乔安有八九分的相似。 “啊,朕的安儿。”李仲宣激动了。 正在此刻,老宦官进入内庭,报说了事情,李仲宣因要召见孙昭茗,示意福生抱走玲珠,玲珠离开后,孙昭茗进来了。 李仲宣将这等天大的喜事告诉了孙昭茗,孙昭茗倒是感觉奇怪了,要知道乔安要是生孩子,按照时间来推算,那一段时间乔安正在对付庆平呢,她人还在叶钦国呢,孙昭茗该是知情人才是。 他作想到这里,知那玲珠十有八九是太监在做鬼,但却看破不说破,还道喜起来。 “此乃楚弓楚得,失而复得之事,诚可谓喜上加喜。”孙昭茗一脸与有荣焉的辉光,看到孙昭茗这模样儿,李仲宣连连点头。 “贤王今日送了什么礼物给朕?”李仲宣点一点下颌,看向远处,马车已停靠在了院落里,玲珠也好奇的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转动了一下狡黠的黑瞳。 “父皇,孩儿可以到门口去看看吗?”玲珠笑着问。 “一起吧。”李仲宣抱着玲珠,随后几个人来到了庭院内,马车里各种奇珍异宝并没有引起李仲宣和玲珠的兴趣,中京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倒是某些水果之类已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什么果子?”玲珠抱着一个两头一般大小,看起来好像冬瓜一般的东西嗅了嗅。 “此乃木瓜。” “我北地目光是香料,硬邦邦的,你南方的木瓜怎么这么大?”李仲宣笑着摸一摸问。 孙昭茗急忙道:“在我叶钦国,木瓜是用来吃的,公主不妨尝一尝,很好吃呢。”一行说,一行殷勤的靠近,用到剖开了木瓜。 一股清甜的气息飘散在了周边,连小太监和宫人也都馋涎欲滴,接着,他利落的将木瓜子儿弄在了地上,将木瓜递给了小公主。 玲珠吃了起来,李仲宣又道:“其余这些水果呢,新奇的很,给朕介绍介绍。” 那马车里,有李仲宣见过的,自然也有闻所未闻的,他远道而来,带来的水果可多了去了,也奇怪了去了。 他介绍了许多,也用金错刀剖开了一些给李仲宣吃,“这个是芒果,这个丑八怪。” 李仲宣自己尝一尝,感觉味道很好的立即挑出来几个给玲珠做零嘴儿,感觉不好的,自己心知肚明,赏赐给旁边的太监和宫人。 闹了会儿,眼看着到下午饭时间了,李仲宣自然而然邀请远道而来的孙昭茗共进晚餐,餐桌上,李仲宣问道:“朝廷里最近可怎么样呢?” “四海升平,”孙昭茗一笔带过:“要不然外臣也不敢在这大年大节之下到中京来。” “那就好。”李仲宣点点头,那孙昭茗已不问自答:“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些水果在你们这里是一种模样,在我们叶钦国又是另外一种模样儿,依照我说,要是玲珠果真喜欢倒不如皇上您抽时间到我叶钦国来走走。” 他自然不会希望李仲宣真的到叶钦国去,他这一去,势必整顿整顿,而他最怕的就是李仲宣的“整顿。” “朕最近心乱如麻。” 外臣明白了,到底还是乔安的事,对吗?”孙昭茗道:“前段时间庆公子挟持了乔安,外臣和庆公子打斗了许久,他也是人多势众,且那一群人厉害的很,末将倒是吃了苦头。” “哦?”李仲宣倒是奇怪,似乎这才是庆公子今日要说的唯一一句话,但他奇怪在,为什么庆公子这时候才将这句话说出来。 看李仲宣沉吟,孙昭茗继续道:“那是十一月多,后来那庆公子只怕已逃回来了,谁知道呢?皇上,皇上!您抓住了他吗?” 孙昭茗看李仲宣在发愣,急忙提高了语声,又道:“这孙昭茗也是厉害极了,闹腾起来真可谓没完没了。” 李仲宣掐指一算,乔安被庆公子挟持的时间就是上月的月末,那么是否可以肯定,沈乔安依旧还在庆公子手中呢? “上一次你见到他,他们在哪里呢?” “已出了芙蓉关,大概在姜国附近,”孙昭茗说到这里,自悔失言,唯恐李仲宣责备自己什么“游手好闲”云云,当即又道:“我那边有生意,我去看了看。” 然而当李仲宣听到乔安的时候,一颗心都在沈乔安身上,彻底忽略掉了他其余的话。 “姜国附近?”李仲宣摸一摸下巴,“年下想必你也没有什么事情,这庆公子也是心腹大患,你也帮朕多找一找,务求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才是孙昭茗做梦都想要的结果啊,一听到这里,孙昭茗高兴极了,“外臣一定照办皇上您放心就好。” “此事就交给你了。”李仲宣点点头。 两人聊到这里,似乎已没有什么好继续聊的了,让人送了孙昭茗去休息,然而李仲宣伤感极了。 白日里也罢了,一来有公务需要处理,那些公务一旦处理起来真是许久也不会完毕,如此一来,倒是排遣了内心对乔安的思念与冀盼。 但每当夜幕降临,情况就不同了,在这孤冷的夜里,李仲宣非常难受,一颗心砰砰砰在跳,始终不能停止对沈乔安的思念。 此刻一听说沈乔安十有八九在庆公子手中,他几乎迫不及待要处理这些事情了。 到第二日,李仲宣早起,处理了三省六部的奏疏和外面送过来的题本,已午后了,要是平日里,福生早带了玲珠公主过来,但今日倒是奇了怪了,已这个点儿了,也不见玲珠公主过来。 李仲宣道:“我玲珠呢,为何不来?” 他早将这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孩子,而也逐渐习惯了玲珠的存在,每天这个时候玲珠都会来,但唯独今日不见玲珠,他自然有点担心。 那福生急急忙忙进来,一面擦拭额颅上的汗水,一面胆怯道:“公主早上一起来就浑身起了一层风湿,倒是看起来有点儿怕人,奴才已找了太医过去看。” “什么,起风湿了?”李仲宣急忙起身,连龙袍都来不及更换,急急忙忙到公主宫里去了。 在这宫里,刘恒的夫人哭哭啼啼,她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了这般模样,埋怨极了,“都是你们,死活要我孩子去冒充什么公主,现如今好的很,天不假年了,这是、这是老天爷在报应我们啊。” “我们都是无福消受之人,哎,连公主都做不得。”背后的老夫人也在着急。 “不要着急,且等医官发言。”此刻的玲珠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肌肤上有一片一片大面积的疹子,要是一般的疹子也就罢了,但她这疹子连绵不绝,从脖颈子下去皮肤青紫几乎没了好处。 而小孩儿受不得这一份麻痒,只能伸手不停的抓挠,抓挠过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太医盯着看了看,倒是不知究竟这是什么病。 众人忙的团团转,以至于李仲宣到来后勃然大怒,“你就说说具体怎么了?你要说不上也罢了,该怎么用药呢,快处理啊,这么下去可如何是好?” “皇上,”那太医开始掉书袋,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李仲宣自然不喜欢听,等那太医说完了后,李仲宣总结陈词:“既是小孩儿不敢用药,怕留下伤疤,就按照你说的,煮了蒲公英来热敷吧。” 方案一旦定下来了,接下来的一切也就快了,这几个人忙前忙后去找蒲公英了。 和蒲公英也中医入药,是用来化瘀消肿的,但在帝京里,人们不将蒲公英当做一回事,药库里倒是少之又少。 这冰天雪地的十二月,想要找一些也没有可能,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去坊间采买,这一来二去又耽误了时间。 那玲珠也聪明,看李仲宣愁眉不展,笑道:“父皇,儿臣很好呢,您不要担心了,会好起来的呢。” 第八百七十七章 为寻乔安到取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父皇不担心,不担心。”李仲宣握着玲珠的手。 玲珠眨巴了一下眼,咂摸了一下嘴,“父皇,儿臣嘴巴馋,此刻想要吃东西呢,您给儿臣弄点儿孙天子送过来的青芒怎么样?” 李仲宣听到这里急忙让人去准备,一盘青芒送了过来,李仲宣亲自将其一分为二,然后改花刀,送到了小孩儿身边。 玲珠握着青芒就吃,开心极了。大概一个时辰前后,蒲公英煮的药汤已送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夫人了,李仲宣临走前,对夫人叮嘱了不少。 那夫人看玲珠成了这模样,料定是凡夫俗子不能做“公主”,看李仲宣要走,她三两步就追赶了过去,准备将福生的阴谋拆穿,不准备让自己的孩子做什么公主了,以免适得其反。 一开始的新鲜感和福利都过去了,现如今她已失去了丈夫,唯一的希望就是照料好自己的女儿,哪里知道女儿竟成了这等模样,真让人伤心极了。 “皇上!”夫人已追赶在了李仲宣背后。 “怎么?”李仲宣回头,看向夫人,夫人一脸的欲言又止,正要说话呢,旁边的福生阴阳怪气道:“夫人还是好生照料玲珠公主,今时不同往日了,玲珠已是独一无二的公主了,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是夫您吃罪不起的。” 福生的眼神狠狠的盯着那夫人,夫人一想,将来还要在福生手头下讨生活,倒是不敢胡言乱语。 “你有话说?”李仲宣回转身,目光灼灼看向夫人。 那夫人见风使舵,嗫嚅道:“农妇就是担心罢了,除了担心没有什么好说的。” “会好的。”李仲宣向来带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那“会好的”三个字丢出来后,人已朝着远方去了。 看李仲宣离开,众人跪安。等李仲宣去了,当即有个太监过来警告,“我说刘夫人您是不要命了吗?皇上既认定来了玲珠是公主,那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明日里秘密一旦泄露了,你们一家都要人头落地。” “我知你是一点都不怕的,咱家可不能和你们瞎闹腾。”那太监气鼓鼓的盯着刘夫人。 夫人也怕,只能道歉。 热敷了后,玲珠的情况可比之前好多了,那些红疹子逐渐的消失了,但玲珠却时不时的发烧,情况一点都不稳定,太医们唯恐出什么乱子,完全不敢将此事告诉李仲宣。 至于李仲宣,他准备到姜国附近去找一找沈乔安,临行前还要好生做个安排,找两刑部尚书裴炎来。那裴炎已是帝京的二把手,忠心耿耿的他,是李仲宣最放心的人。 别看裴炎已残废了,但却一点都不像个残废之人,他机敏极了,聪明极了,一会儿就李仲宣的意思。 “皇上您去就好,这里就交给卑职了。”裴炎道。 李仲宣点了点头。 准备第二日一大清早就离开,李仲宣临走前,将批阅奏书和题本的事一股脑儿都交给了裴炎,临走前到公主宫里去看了看玲珠。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皮肤上的红疹子逐渐好了,但玲珠却昏昏沉沉的,要么就是盗汗发烧,情况并不好。李仲宣唯恐玲珠会有三长两短,攥着玲珠的手说了不少的话。 玲珠已病得很厉害了,小孩儿不怎么会伪装,虽然露出来了个大大的笑脸,但一看就知情况一点都不好。 李仲宣看玲珠成了这模样,心也揪住了,倒是难舍难分。 “父皇为海尔切一块芒果吧,孩儿要吃。”她还和之前一般撒娇,李仲宣急忙切了青芒送了过去,吃了芒果后,玲珠又要吃什么木瓜、莲雾什么山竹之类的。 李仲宣看玲珠胃口很好,也逐渐放心来了,更换了衣装后,从仪门出来,他需要个得力干将,成将军一听说李仲宣要去找沈乔安,立即毛遂自荐。 至于帝京,依旧交给杜边奉遇等等人,众人就这么离开了,但还没有出关呢,杜边那边来了消息,告李仲宣找到了冒充陈东野和豫王的一群人。 大家去抓,李仲宣也跟在了众人背后,据点里人不是很多,很快就一网打尽了,那“陈东野”吓坏了,立即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要不是你今日冒充的是陈东野,朕这就杀了你!你们这群草寇也是厉害的很,闹事闹到天子脚下了,拿下!” 李仲宣言外之意是,如果他仅仅是这一群草寇的王,事情也就一笔带过了,但他需要好好儿的调查一下,处理处理这事。 “皇上,豫王也抓住了。”这么一来,李仲宣振奋来了,有人将刘恒已经送了过来,推推搡搡。 李仲宣盯着那刘恒看,他震惊不已,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相似的人,两人无论是从五官还是从外貌看都一样,连高低胖瘦都完全一般,当李仲宣看到这里,表情顿时发生了变化。 “怎么竟有这么一模一样的人?”他几乎以为是豫王死而复生了,倒是旁边的成将军满不在乎。 “普天下去找,不要说豫王了,还能找到和您和我一般的人呢,这都是那梁超雄在安排,倒是皇上需要好生审问审问究竟那梁超雄在哪里呢?” 但除了陈东野还能说话,至于这豫王,竟是天聋地哑之人。 问了许久,那刘恒胆战心惊跪在地上,什么都不说,旁边的卫兵似乎看出了门道儿。 “皇上,那一定是吃了什么药了,此刻倒不如先带回去让太医给瞧一瞧。”李仲宣愧对豫王,其实事情已过去了七八年,但“误杀”豫王一事也是李仲宣的噩梦。 此刻蓦地看到一人顶着一张和豫王一般的脸,那种惭愧和负罪感,让李仲宣难过极了,他不忍心继续看了,让人送了刘恒离开。 那刘恒因知了梁超雄的计划,梁超雄也是不放心刘恒,这才对刘恒下了毒手,刘恒被带走了,李仲宣忧心忡忡离开。 等李仲宣上路后,约略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自己却说不上来。 “我每次遇到什么事情都带着你,今次朕总感觉心烦意乱,似乎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要发生,你这一次就留在中京和杜边奉遇一起保家卫国吧。” 李仲宣希望成将军留下,防患于未然,但成将军呢,一点留下的意思都没有,“那一定是末将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以至于迁怒了您,末将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了,哎。” “可见是你胡思乱想,朕是怕帝京发生乱子。”那成将军也逐渐明白了李仲宣的意思,点点头笑道:“只怕也未必会有什么乱子,这一次反正也是明察暗访,皇上要果真怕乱子,倒不如就留下我们的军队,你我二人去找皇后就好。” 这算是最中庸的解决办法了,实际上李仲宣也很希望这么做,因此同意了。 李仲宣出关后,人没有到姜国附近呢,就“巧遇”了孙昭茗,他哪里知道孙昭茗早准备好了一切,“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找人,外臣也造人,那人和外臣有杀父之仇呢。”孙昭茗理所应当道。 他一看,发觉孙昭茗带了一群为数不少的卫兵,就这些卫兵的模样看,李仲宣也知,他们非同一般。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前走,快到姜国的时候,成将军似乎想到了什么,醍醐灌顶,立即去找李仲宣。 “皇上,末将好像明白了,末将好像明白了啊。”看成将军这激动不已的模样,李仲宣道:“你明白了什么?” “当年的丘蛮啊。”成将军激动,“当年在取峰山,您安排末将和杜边奉遇等消灭了大魔头丘蛮,灭掉了那丘蛮后,取峰山的老神仙就情愿给末将瞧病了,末将猜想,皇后是来找老神仙看病了。” “这话不通,乔安早将往事都忘记了,怎么会忽然来找老神仙呢?再说了,那老神仙已迁居到中京去来了,她怎么可能到这里?” “打听打听就知道了,皇上,你奴不要着急。”孙昭茗一心一意要找到庆公子,一心一意要拿下庆公子的狗命,因此很配合李仲宣和成将军的一切行动。 成将军一听说要打听,指了指不远处几个人,那是一个小家庭,他们的平板车上躺着一个年迈的老婆婆,那老婆婆之叽里咕噜说什么话,年轻人在推车,旁边一行人跟在背。 推的推,拉的拉。 成将军当即要靠近,那孙昭茗道:“将军,你这模样儿!你大喇喇在这里一出现,他们该闪避了,怎么可能回答你?我来吧。”孙昭茗靠近他们。 这群人倒友好的很,而孙昭茗也似乎很关心老大娘,杞人忧天的慨叹,那年轻人告诉了孙昭茗,昨日是农历的二月二,老神仙在山下义诊,他老娘得到了治疗,但此刻还在痊愈,不可下地走路。 听到这里,孙昭茗明白了,将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连连点头:“那就到取峰山去。” 李仲宣还记得当年取峰山付之一炬后,老神仙就走了,安谕死心塌地要跟在老神仙身边,姐妹里杜若是个经商的奇才,带了一群小姐妹开来了一家客店,客店就在这附近。 李仲宣他们很快就到了,欣喜的是,那杜若竟还记得他们,和他们吃了东西后,杜若道:“你们放心好了,今晚我就让人到取峰山去传话,明日里就可带你们上去了。” 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才刚刚睡下,外面就走进来了一女子。 那女子戴着斗笠,进来后也不吃东西,嚷嚷着要见杜若。不少人都知杜若是取峰山来人,因此有什么病也经常找杜若看,倒是将杜若弄了个不厌其烦。 此刻杜若下楼来,看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穿着红衣,戴了一顶斗笠,披风是黑色的。 那女子看杜若到了,一把将斗笠拿下,“是红姐要我来的。” 取峰山距离姜国比距离中京还要近,而这些年,这群女孩儿开客栈也不容易,经常有不少人生事。期间,乔安照拂不到的地方,红姐和红姐的人十有八九都在帮忙料理,因此杜若对红姐感激不尽。 第八百七十八章 三人行几遭荼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们这一群女孩在这里做生意的确不容易,因此也都学了不少的手段。而这些手段也都是红姐的红娘子传授给他们的,听这女子自报家门,杜若又看了看这女孩的衣装,点点头。 “怎么?姐姐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不敢!”女孩道:“红姐调查到最近有一群人冒充李仲宣和成将军等到附近来了,目前还不知他们酒精是什么目的,要是你遇到了这一群人,要早早的下手,他们的头目就是那容貌毕李仲宣的人。” “但也仅仅是毕肖,你莫要信以为真了,其余两人杀了就好,至于这个李仲宣,红姐说她要带走去审问审问,最近你多注意注意,我们那边也来了姑娘帮你。”女孩一面说一面鼓掌,从外面走进来结果穿着红衣服的女子。 听到这里杜若眼睛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一切已不言自明了,“今日倒是来了几个客人,听你的形容,再这么一比对,似乎倒是红姐要找的人了。” “我们,”那戴着斗笠的女子道:“借一步说话,此间哪里是谈天说地的地方,当心隔墙有耳。至于这几个红娘子,让她们入乡随俗,你要给她们更换你客栈里的衣裳,以免被人看穿。” “我省的。”那杜若很快就安排人给这几个红娘子换衣服去了,一会儿后,两人到了后院一个屋子,那屋子安安静静的,杜若奉茶后,继续问端的,那戴着斗笠的女子道:“既然如此,今晚就灭掉他们,否则后患无穷。” 两人商量了会儿,准备用迷迭香。 那孙昭茗和成将军乃粗枝大叶之人,更兼他们对这些把戏都不怎么明良,倒是中了招儿,唯李仲宣经常在外面行走,倒是心知肚明。 当一股子熏香飘入李仲宣鼻孔后,李仲宣立即屏住呼吸,且看看究竟是何许人要算计他。 跟着一亭亭玉立的女子进来了,她并没有靠近,她将手扬起来,轻轻的将两手腕上的手镯撞击了一下,那手镯当即发出绵延不绝的声,那声音不怎么大,但绝对可以吵醒一个熟睡的人。 杜若淡笑,对背后的女孩道:“洛姑娘,已成了,昏死过去了,其余两人怎么处理还请姑娘示下,这一位是送到马车里让姑娘带回去吗?还是怎么着?” 李仲宣在假寐,将一切都听清楚了。 他微微眯缝眼,瞅了瞅那跟在杜若背后的女孩,竟是落日!落日到了!也不知落日对杜若说了什么,好好儿这杜若就翻脸不认人了。 “那两人,就杀了吧,至于这个李仲宣,他是我的!”落日笑嘻嘻靠近李仲宣,伸手抱住了李仲宣。 但下一刻,她的笑容立即凝聚在了脸上,恐惧的颤栗了一下,“你!” “我怎么可能会中你们这雕虫小技?”李仲宣手中多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锋已放在了落日的咽喉上,那落日颤栗了一下,恐惧极了。 她虽然经常杀人,但也怕死。 “杜若,你上当了。”李仲宣的刀锋挑开了落日的外衣,里头黑色的夜行衣暴露了出来,李仲宣言之凿凿:“此人乃是庆公子的杀手,她可不是什么红娘子,你看看她的衣裳也就明白了。” 杜若也不知究竟相信谁好,落日冲着李仲宣古怪的一笑,对杜若道:“杜若,此人妖言惑众,你拿下他,你如若不相信我的话我们到红姐跟前去一切不言自明。” 杜若听到这里,示意群女上前。 “将李仲宣给拿下!”这几个女子上前去一下子将李仲宣给包围住了,一女子手中的鬼头刀就要落下,李仲宣看到这里,怒道:“连天子都不认识来了吗,当年要不是我助你们灭丘蛮,让乔安调配了药水给你们,你们一个个脸上还有刀疤呢。” 要是其余的话被李仲宣说出来,杜若未必会相信眼前人就是李仲宣本尊,但此刻,李仲宣竟说出了她们那些秘密。 这群女孩是离开取峰山之前用了乔安调配的药才弥合了伤口的,这些事一般人哪里知道?听到这,她们顿时明白了,杜若道:“还要信口雌黄巧言令色吗?看剑。” 那落日开心极了,几乎忍不住要哈哈大笑。 但就在此刻,那剑已经刺向了自己的后背,落日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她行走江湖多年,身上时常穿着金丝甲,因此即便是被一剑刺了过来,也没有受伤,到时吓了一跳。 “你这臭丫头,你竟然对我下手!”落日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还没有起来呢,一群女孩已围攻了过去,落日手忙脚乱,跳窗而逃。 “救救我那俩朋友,我追她去。”李仲宣纵身一跃,出了屋子,杜若惭愧极了,急忙去援救成将军和孙昭茗。 这两人被弄醒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要不是李仲宣精敏,他们此刻已被人谋害了。 李仲宣追的很快,一会儿就赶上了落日,落日看李仲宣到了,笑嘻嘻道:“沈乔安也在我手中呢,你快来,我将沈乔安还给你。” 他很快,在前面竹林里将落日给拦住了,落日嬉笑:“皇上果真是快极了,这一套武功让人瞠乎其后,望尘莫及。” “乔安呢,交出来。” “我说什么你就相信吗?哈哈哈,哈哈哈,李仲宣,你是傻子不成?我落日的话你都敢相信,哈哈哈。”李仲宣自然不傻,他很快就偷袭了过去,落日急忙躲避,但他毕竟不是李仲宣的对手,很快被李仲宣给卡住了咽喉。 他并没有用力。 “乔安呢?” “我怎么知道?”落日承认了自己刚刚在撒谎,李仲宣却没有为难她,他发现其实落日很聪明,很厉害!要是可以利用落日一把,或者寻找沈乔安也轻而易举。 “落日,朕其实也倾心你,朕答应你,来日你找到了乔安,朕就迎娶你做朕的妃嫔,怎么样?” “我要做独一无二的人,什么妃嫔不妃嫔?我要杀了沈乔安。”落日咬牙切齿,李仲宣道:“你不这样做就算了,从今以后,我不要见你了,而沈乔安一旦受伤都算在你身上!我也不要和你说话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落日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偏执下去,似乎要得不偿失了,咳嗽了一声:“算了,我帮助你找乔安就是了,找到后就交给你,但你一定要迎娶我。” 这就是女人,善变极了。 李仲宣立即点头,打发落日离开,回头却看到了成将军,成将军急忙道:“末将刚刚到来,什么都没有听到。”李仲宣才不相信成将军什么都没有听到呢,顿时有点愤怒。 “我这是无奈之举。”李仲宣解释,又道:“昭茗太子呢,可好多了?”虽然孙昭茗早不是太子了,但在李仲宣眼中他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毛孩子。 “吃了解酒汤,此刻在调戏杜若呢。”听到这里,李仲宣笑了笑。 又道:“没事就好。” 成将军瞅了瞅李仲宣,“您将寻找乔安的事委托给了落日,这臭娘们会好好的找人?而一旦这毛丫头果真找到了沈乔安,您可怎么办呢?迎娶了她?” “她欺骗过朕多少次?朕偶尔欺骗她一次,有何不可?”但其实,落日欺骗从来不是李仲宣的感情。 成将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第二日,众人迤逦来到取峰山,那杜若将乔安一事说给了安谕,安谕看了看李仲宣他们,“沈乔安没有来这里。” “果真?”李仲宣诧异极了。 “果真!”安谕点点头。 安谕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会欺骗自己,李仲宣失落极了,回头看看成将军,成将军没有开腔呢,孙昭茗却不相信:“我们按图索骥而来,沈乔安她就消失在了这附近,她脑袋受伤了,人一定就在这里。” “的确不在,今日是五号,连日来师父老人家也比较忙,要是乔安姐姐到了,自然会帮助师父,她的确不在。”安谕这么说,几个人都有点震动,就在离开之前,安谕又道:“昨日师父接待了一个人,这人也说是沈乔安的朋友。” “今日师父准备给他治病,我准备他身体略微好点儿就问问关于乔安姐姐的事情,你们既来之,也不如到我取峰山盘桓几天,师父重新修整了取峰山,一切已不同凡响。” 李仲宣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人形貌如何?” 安谕描述给李仲宣听,李仲宣听到这里,立即道:“糟糕!此人就是沈庆年,你们怎么能放沈庆年到里头去?此人心怀叵测,势必会偷袭老神仙,哎,快去看看他老人家的安全。” 昨日,郁然和庆公子到了取峰山,自乔安被黑衣人带走后,庆公子并不敢轻举妄动,一路上不断的催促郁然去打听乔安的下落。 一开始他猜想这黑衣人一定是帝京来的,但逐渐发现这黑衣人似乎和帝京没有关联,他不免紧张。 郁然见人就问,但哪里有人知道黑衣人带着乔安到哪里去了,两人到了取峰山,郁然道:“先不要找沈乔安了,取峰山的老神仙医术高明,依照我说,陷治你病比较好。” 按照之前医官的话,庆公子已还能存活两个月了,这两个月的时间已在飞速的消逝,当郁然这么提议的时候,立即得到了了庆公子的赞许。 到取峰山后,庆公子一说是沈乔安的朋友,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会见,那老神仙一开始还怀疑,但问的问题多了,庆公子都能回答上来,甚至于知道乔安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庆公子都知道。 采信了庆公子后,他为庆公子听了脉息,约定明日一大清早就治疗,郁然高兴坏了。 “老神仙没有说你还有两个月的光阴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安歇人都是庸医,他们本领不高嘛。”郁然心花怒放。 “也不会很快就药到病除,且等明日再说。” 很快到了翌日,老神仙让庆公子和郁然过去,正在给庆公子号脉的时候,忽然之间李仲宣和成将军等闯了进来,郁然和庆公子做梦都想不到,这紧要关头会和冤家死对头狭路相逢。 第八百七十九章 取峰山上追庆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老人家,劳烦您给我们公子看病,这几人我来料理。” 那老神仙一看,来人是李仲宣和成将军几人,他倒是奇怪了,他们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远道而来出现在这里,目的是什么?阻挠自己给庆公子看病吗? 他虽然看似还在听脉息,但左手已握住了一把银针,他武功不怎么样,但却也有自己的办法。 “老人家,此人诓骗来了乔安,将乔安软禁了半年,此刻中毒了竟找你来救命,您不要上当啊。”说话的是孙昭茗。 孙昭茗一说,成将军立即道:“此人丧心病狂,您仔细他对付你。” 李仲宣和郁然在搏斗,来不及说话,那郁然为保护庆公子,日日夜夜都在练武,尤其是在危难关头,郁然的武功让人颤栗。 她太厉害了,以至于李仲宣几乎不是个对手。 “李仲宣,我们公子爷对乔安也千好万好,求求你不要无理取闹了,离开这里吧!让老神仙看看我们公子爷,沈乔安一点都不喜欢你。”郁然气急败坏。 成将军立即围攻过去,“对付这等江湖上的败类,还不能以少胜多吗?” 成将军一脚踢在了郁然的心口上,郁然的身体飞出去老远,撞在了庭院内的照壁上,缓慢的跌落了下来。 庆公子看到这里,急忙起身,“李仲宣,成将军!你、你们!你们杀了我可以,怎么能如此为难一个小丫头?” 他这一起身,李仲宣就靠近了,而救死扶伤的老神仙显然也感觉出了什么,这庆公子的确是李仲宣的仇人。 他左手的银针立即飞出,一下子射到了庆公子的眼球上,庆公子伸手捂着左眼,在地上打滚。 众人看到这里,都感诧异,成将军哈哈大笑,“这就叫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李仲宣倒是不忍心去看了,孙昭茗握着一把刀上前,靠近了庆公子。 远处跌在地上的女孩一寸一寸的攀爬,靠近了庆公子,两人面面相觑,时候偶终于握在了一起。 “公子爷,今日我们同生共死,是郁然无能,竟不能保护您周全,是郁然无能啊。” “好郁然,是公子无能啊。” 就在此刻,郁然不知哪里来了一股诡异的力量,她本是趴在地上的,此刻右脚微微一用力,在地面上一蹬,身体诡异的翻滚了一下,一股旋风一般的席卷到了照壁的旁边。 这一幕也看得人眼花缭乱,原来郁然早料定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俘虏,这一招是提前学习来的,为学习这一招,她不惜折断了足踝,且任凭足踝骨折过的地方野蛮生长。 他右脚的足踝有别于其余人的,因此点一点地面用巧妙的力量就可逃生,之所以郁然靠近了照壁,是因为在刚刚郁然就看到了照壁上的机簧。 她落在了照壁旁,伸手点了点雕刻在石板上的鲤鱼眼,顿时飞蝗一般的箭簇朝着众人射了出去,原来这照壁内装有弩箭,那些弩箭用一根皮带控制着,那皮带一旦折断,弩箭当即飞出。 众人看到这里,急忙躲避,等弩箭发射完毕,郁然和庆公子已不翼而飞。 “老夫几乎上当了,”老神仙擦拭了一下额颅上的汗水,“这人竟如此狠毒!都说相由心生,我看此人一张脸也还和善,竟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就相信了他。” “此人坏透了,只可惜没能结果了他。”孙昭茗愤愤然丢下长剑,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每一次自己眼看着就要将庆公子一刀两断了,却要发生意料之外的事? 这让孙昭茗火冒三丈,那弩箭发射完毕后孙昭茗立即命令自己的卫兵去追赶,但那庆公子和郁然早就逃离了,谁能追赶上他们? 郁然在来之前就做过一定的观测,以备不时之需,她发觉这老神仙庄园附近有不少茂盛的植被,不要说躲避一人两人了,就算藏匿千军万马,有何难哉? 当危险到来,郁然奋不顾身立即抢救,电光石火之间,已救他脱离了危险,两人躲避在毛竹林内,外面来来往往之人不可胜数,但他们始终美元后寻找进来。 郁然并不敢轻举妄动,她怕庆公子的呻吟声会吸引外面那一群人,因此急忙捂住了庆公子的嘴巴。 “这边!都跟上!”外面的大兵高门大嗓,怒吼了一声,背后那一群小喽啰首尾相衔,很快就到远方去了。 老天! 他们距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郁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满以为他们会回来,孰料他们竟在这紧要关头离开了。 “公子,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郁然看向庆公子,庆公子本就不是习武之人,身体大不如他们这些会武功的。 此刻,他看起来惨不忍睹,右边的眼肿胀了起来,骨突了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的脸颊也扭曲变形了,竹林里的光线本就幽暗,这么一看,庆公子恐怖极了。 郁然想,要不是他们认识已一年多了,就现如今庆公子这面貌,自己都不敢去相认。天光一寸一寸的暗下去,因为躲避在竹林里,所以不到黄昏呢,看起来已快伸手不见五指了。 “公子,天黑了他们就不会过来了,我们就安全了,您放心吧。”郁然看庆公子病歪歪的躺在落叶上,她也不知不觉靠近了庆公子,轻轻的躺在了他的身旁。 庆公子的呼吸很缓慢,仿佛随时可能顿住似的,郁然已为庆公子做过了简单的包扎。 诚如郁然所言,夜幕降临后,家丁和士兵都休息去了,即便是有那尽心竭力在寻找他们的,最终也都放弃了。 半晚上,气温骤降。庆公子面上凝聚了一片凄冷的寒霜,看起来情况一点都不好,郁然只能抱着庆公子,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公子!”郁然也感觉到了钻心刺骨的冷意,她一张开嘴巴,白色的雾气就迷漫了出去,“郁然会一直一直的陪伴在您身边,公子。” 郁然垂泪。 他齿缝中蹦出了一个字儿——“走,走!”然后推开了郁然,但郁然坚决不肯临阵脱逃。好不容易煎熬到了第二日,天亮后庆公子的状态逐渐好了不少。 郁然看向庆公子,她顿时开心了,“公子,您好了?” “我的眼睛!”庆公子抚摸了一下脸颊,昨晚那里肿胀的很明显,骨突的部分脉络清晰,一根根经络分明。而现在呢,那部分已塌陷了下去,好像流沙,好像陷阱。 “没事的,您还有一个眼睛,最主要的……”郁然怕庆公子难过,起身靠近了庆公子,鼓励道:“郁然就是您的眼睛,郁然就是您的眼睛啊。” “好郁然,谢谢你了。” 两人在这竹林里逗留了一天,也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出去,到第二日,料定追兵是再也没有可能搜查了,郁然这才带庆公子离开。 而李仲宣和孙昭茗呢,他们两人已将沈乔安的遭遇告诉了老神仙,他听了后,急怒攻心,“想不到我那徒儿竟如此命途多舛,幸亏二位及时来到,否则我岂非上了当?” “可不是怎么说?”孙昭茗凑近老神仙:“那庆公子厉害了去了,长袖善舞,耳听八方,今日您也不可懈怠,您这边有什么线索,或者说您如果拿到了他,还请您通知我们一声。” “那是,那是。”老神仙点点头,他早感觉到了,孙昭茗早想将庆公子抓住了,至于李仲宣,她似乎还有别样的看法。 聊到沈乔安,老神仙告诉李仲宣和孙昭茗,沈乔安压根就没有到过这里,两人悻悻然退下,出了取峰山,到杜若的客栈去。 那杜若也说并没有见过沈乔安,他们在前面一客栈吃东西,这客栈算是附近数一数二的了,这里已远离了取峰山。 在这穷乡僻壤之中,能找寻到这么一个客栈也不容易,孙昭茗走的气喘吁吁,他本是富家子弟,哪里受得了长途跋涉。 当初为了掩人耳目,三个人都没有带很多的侍卫跟随。李仲宣本就习惯了长足,至于成将军,你让他连续走个三天三夜他都不会犯困,倒是他不理解究竟孙昭茗为什么会叫苦连天。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走了会儿靠近了那客店。 “皇上,我们到那杏花村去小酌两杯,休息想休息吧,我这条腿都要断掉了。”孙昭茗一面说,一面咳嗽了一声。 看孙昭茗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李仲宣立即点点头,三个人进入客栈,忽然一个穿着葛衣的家丁没头没脑的冲了出来,撞在了他们的身上。 那人也不道歉,起身后继续朝着远去去了,李仲宣笑冷笑,不予理会,倒是那孙昭茗,已暴跳如雷,指着那人的背影道:“真是有钱王八大三辈,宰相家奴七品官,瞧瞧这神气活现的模样儿。” “不要惹是生非,我们是来吃饭的。”李仲宣怕孙昭茗招惹那人,提醒了一声。 所谓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就此人那颐指气使的模样看,只怕也是十里八乡一个有钱人家里的奴才。 “到里头去吧。”成将军早看惯了世态炎凉,一面说一面已迈步跨入了客栈。 “哎哟喂,两位、哦!不对,三位,今日我们打烊了,不做生意了,抱歉了您嘞。”三个人才刚刚进入客栈,一个小二哥就客客气气的靠近了他们。 李仲宣朝着里头一看,客栈里的桌椅板凳都整整齐齐的放好了,除了这个小二哥,其余的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后厨似乎很热闹,有蜩螗沸羹之声。 柜台后,站着一个山羊胡的账房先生,那人左手翻看什么东西,时不时的敲击一下算盘,再时不时的握着毛笔记录点儿什么。 他的动作很快,但似乎自我感觉还是太慢了。 “大爷我有的是钱,怎么,看到银子都不要了?”孙昭茗拿出来一枚银元宝,那小二哥立即满面堆笑的过来,“今日的确不方便,不是钱不浅的问题,三天后穆少爷娶亲呢,已预定了我们酒店给他们做菜。” 原来果真是被一才财大气粗之人包场了,听到这里李仲宣拉了一把孙昭茗,“走吧。” 那孙昭茗依旧愤愤不平,骂骂咧咧。 第八百八十章 无价宝和有情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这家客栈出来,两人七拐八拐到了另一个客栈,发觉接连好几家都被穆少爷包场了。 他们只能去一个不起眼的茶馆内要吃的,不过一些点心之类,孙昭茗气坏了,吹胡子瞪眼睛。 “那穆少爷究竟何许人也,娶亲就好好儿娶亲吧,非要闹得这么个模样?” 茶馆的老板娘到了,“这位公子爷有所不知了,这穆少爷可有钱了,又是乐善好施之人,我们这里修桥铺路的钱都是人穆少爷出的,他这一次成亲,基本上我们这里每家每户都被邀请了,自然大家都要好生配合。”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想要吃点儿好吃的都没有。”孙昭茗要闹,那茶馆的老板娘为息事宁人,洗手作羹汤,做了几道菜给他们。 三个人都吃了,算了银子出来,李仲宣睨视了一下成将军:“让你的人过来查一查,据我所知乔安一定就是在这附近走失的。” “您放心就好,末将这就去安排。”成将军点点头。 “回去吧,不回去难不成还准备参加人家的婚礼吗?”李仲宣嗤笑了一声,转身准备走了。 那孙昭茗却疾步朝着远处去了,他似乎看到了什么。 “慢着,慢着啊!”他一面追,一面嚷嚷,李仲宣和成将军什么都没有看到,但看孙昭茗手舞足蹈朝着前面去了两人唯恐出乱子,急急忙忙追在了孙昭茗背后。 一刹那之间,孙昭茗就和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李仲宣急忙过去帮忙,成将军也当仁不让。 “你们这是要聚众闹事吗?好呀,好呀,别以为你们武功好就能欺负人,你们这一位公子打翻了我们的礼盒,如今我们不索赔就罢了,你们倒是要和我们叫板了。” 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声若洪钟,一面怒吼,一面攥着拳头警告的看向他们。 “黄公子,我是不小心打翻了他们的东西,但他们也太得理不饶人了啊。” 到底还是李仲宣赔礼道歉,而那群家丁看起来也忙碌极了,懒得和他们计较,此时才算是一了百了。 “怎么你每次总喜欢脑闹事呢?今日也好,有朕和成将军在,要是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呢?”看那豪横的家丁一溜风去了,李仲宣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训教训孙昭茗。 那孙昭茗灰头土脸,垂着眼睛一个字都不敢说。等教训完毕后,孙昭茗才道:“您也舍本逐末了,您就不问一问我为何要和他们起冲突吗?” “还能为什么?”李仲宣翻白眼,不准备问。 “我刚刚看到一个女子,那女子简直太像乔安了,我追随了那背影就过来,哪里知道就撞在了这几个家奴身上。” “果真?”李仲宣听到这里,一把将孙昭茗的手握住了,孙昭茗连连点。 他二话不说就到远去看,但哪里有沈乔安的人影呢,眼前游人如织,但却不见乔安。 但好的是,李仲宣看到了一群家丁,打头的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此人干练极了,拥有一双机灵鬼一般的眼。 “公子爷说了,这一排排生意人要邀请的,告诉他们,份子钱是不要的,邀他们过去坐一坐,一来算是地主之谊,二来也是热闹热闹。”那家丁说完,示意后面人将请柬拿过来。 那人抱着一沓厚重的请柬,那发言的家丁点点头,将请柬发送给了旁边几个人,示意他们从东西南北的方向去发送,小镇上一时之间热闹了起来,关于穆少爷大婚的消息,成了街谈巷议。 而此刻的沈乔安在穆宸轩的陪伴之下,正在游玩,当沈乔安知道穆宸轩竟要将自己据为己,她也很矛盾很郁闷,劝说了多少次,但穆宸轩并不听,且还说这是豫王老人家的遗愿。 乔安只能假意顺从,然后选择合适的时间和场所逃离这里,哥哥穆宸轩已变了,一切今非昔比。 “怎么?走累了吗?”穆宸轩看乔安不断的回头张望,问了一声。 乔安看到一棵树下有桌椅板凳,才一凑近,家丁就上前来将桌上的落花和椅子上的灰尘给拍打干净了,乔安坐在了那里,却心神不宁。 她不断的回头看着后面,“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穆宸轩道:“不是说好了要隐姓埋名在这里生活吗?再说了,现在的你叫沈安我叫穆宸,一切都变了,怎么会有人叫你的名字?这里可不是中京啊。” 但沈乔安还是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这让沈乔安奇怪。 穆宸轩打了一个响指,有人送了点心和茶水过来,“不要胡思乱想了,吃点儿东西。”不得不说,穆宸轩对她很好,但正因为那种好让乔安产生了恐惧和慌张。 这些东西倒也可口的很,但对目前的沈乔安来说,却有点难以下咽,乔安味同嚼蜡一般的吃了,吃过了东西后,她怏怏不乐的靠近马车。 有个家丁已过来了,将手臂放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踩在那家丁的手臂上,进入了马车。 “开心吗?三天后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只可惜这一份开心独属于穆宸轩。 乔安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懊恼极了,要是当初知道穆宸轩会强迫自己,会让自己如此这般,她真不该靠近穆宸轩。 “我是李仲宣的人,也是李仲宣的妻子。”乔安还要说什么,穆宸轩已截口道:“这没有什么,我不嫌弃你,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并且!将来更不会嫌弃。” “你在自食恶果。”乔安叹息。 “甘之如饴。”奉送了四个字。 沈乔安在外面游玩了会儿就回去了,那孙昭茗没能找到乔安,心情有点烦躁。李仲宣和成将军都说他看错了,但唯孙昭茗自己认为自己具有火眼金睛,一定看的很认真,很清楚。 “明日就回去吧,不要在这里逗留了。”李仲宣看孙昭茗,寻找沈乔安的卫兵已朝发夕至,此刻成将军已到杏花村外去迎接了,等这群人到来,李仲宣也要回去了。 孙昭茗听到这里,叹息道:“事情都没做好呢,就走了?我不走,我总感觉上一次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沈乔安。” “哦?”李仲宣古里古怪的笑了笑:“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听话呢?” “啊,不!”孙昭茗顿时感觉自己岌岌可危,狡辩道:“我明日就回去。” 孙昭茗最怕李仲宣瞪眼睛,他做这天子也做的窝囊极了,随时需要迎接了知道的考核。 约定好明日离开,李仲宣已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两人去吃东西,李仲宣忽然看到一人在看请柬,那人距离自己很近很近,李仲宣瞥目一瞧,发觉请柬上留白的地方写的是“穆宸”和“沈安。” 但他看到这里,有点焦躁,为什么这两个人的名字好生古怪,穆宸加一个字儿就是穆宸轩,而沈安加一个字儿就是沈乔安!难不成那日孙昭茗看到的果真是沈乔安吗? 看孙昭茗在吃胡麻饼,李仲宣道:“我问你个事。” 孙昭茗看李仲宣目光凝肃,早被吓到了,连连点头,顺道将口中的胡麻饼吐了出来。 “你确定你那一天看到的果真是沈乔安吗?” “这能有假的?据我判断,那的确是沈乔安。”孙昭茗点点头,摸一摸下巴。 “你明日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逗留几天。”李仲宣想要去看看这婚礼,想要去看看穆宸和沈安的庐山真面。 现在,孙昭茗已不敢和李仲宣对着干了,他说什么,他只能点点头,明日就明日吧,走就走吧。 两人吃了东西,住在了客店里。 李仲宣想找成将军看着孙昭茗,自己去穆宸府上一探究竟,但哪里知道成将军并没回来。 今晚,有人递过来消息,说他们准备逮捕的庆公子已露馅了,人就在这附近呢,成将军不敢怠慢,立即带了一群人去寻找,找到那指定的地方后,成将军一面敲击门,一面示意卫兵分开。 这一群人很快就将宅院包围住了,不见人来开门,成将军料定庆公子和郁然已逃走了,他一脚踢开了门,带领了一群人风风火火的进入了庭院。 后院还有灯火,他示意众人后退,一人举步进入那屋子。 他才一进入,那屋子里的灯就熄灭了,接着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从后面抱住了他,成将军用力想要分开那人的手,孰料那双手的力量跟异乎寻常的大,以至于让他完全无计可施。 那手的主人用力抱着成将军,成将军只感觉有点窒息,接着那人面朝成将军,用力的亲吻了他。 “你是、”成将军忽然推开了那女子,那女子还要再接再厉,成将军已怒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口气一点都不好,狂躁极了,接着,他握着火石将灯烛点燃了,眼前出现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女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裳,里头竟然……不着寸缕。 成将军看到这里,别过了脸。 “庆公子呢,你怎么在这里?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们在搜捕他呢。”成将军皱着眉。 “老成,我拉这里不外乎是想要找你聊聊,说说话!你不要在这里耽误了,快回帝京去吧,帝京要乱了。”女孩开口了。 来人是梁红玉,红玉早想要和成将军聊一聊了但苦于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此刻梁红玉到来,想要将某些秘密告诉成将军。 那成将军被穷追猛打的久了,又是想起来之前对她的利用,心情有点糟糕,再以后每一次遇到她,他都选择逃避或是视而不见。 但他想不到,她追自己竟然从帝京追到了这穷乡僻壤来,成将军烦闷极了,“帝京怎么了?” “皇位我爹爹势在必得,他知道你们离开了。”显然梁红玉有难言之隐,成将军更知,要是某些话她方便说,一定不会如此吞吞吐吐。 成将军要是拥有李仲宣的智慧就好了,此刻已举一反三,然而成将军非但没有她的智,反而还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并没告诉李仲宣,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你爹爹要做什么!?快说!”成将军狠戾的目光笼罩梁红玉身上,梁红玉一怔,“你这是在审讯我。” 第八百八十一章 风月无情人暗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什么都不愿回答,转身准备离开,但才一开门就看到了外面那么一大群如狼似虎之人,她恐惧的后退,胆寒的瞅了瞅成将军。 “沈乔安还在这里,我们的人也都到了。”自说自话,她听到这里也不问,转身一屁股坐在了云榻上发呆。 无疑,这是一次非常不愉快的会面。 第二日,梁红玉走了,孙昭茗也被李仲宣打发掉了,唯成将军和李仲宣两人留在这里,成将军道:“帝京来了信,裴炎说一切都好,希望我们早点儿回去。” “我知,李仲宣点点头,“明日再逗留一天,后天就回。”他想要参加他们的婚礼,他实际上已辗转弄到了他们婚礼的请柬,就等明日去一探究竟了。 成将军哪里知道李仲宣的安排,“你还在周边巡逻一下,务必保证安全。”成将军连连点头。 到第二日,李仲宣怀揣了圣旨朝穆宸家里去了,今日的婚礼很热闹,很盛大,以至于不少人都蜂拥而至,大家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家丁笑道:“公子爷拜堂后就要入洞房了,大家自己个儿找位置坐,不要拘束了你们。” 过了会儿,穆宸到了,因李仲宣来的太晚了,只能远距离的观看,因此只能依稀仿佛看到一男一女在成亲,至于这穆宸是谁,沈安是何许人也,他并不能看清楚。 刹那之间,一切已结束了,新人入洞房去了。说白了,众人都是来吃酒席的,他们早对面前桌上的饭菜垂涎三尺了,众人专心致志在对付饭菜,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对新人格外的感兴趣。 新郎官往前走,手中握着一把红绸子,那红绸子中间是一个团花,新娘子头顶红盖头亦步亦趋,两人距离很近。 此刻,李仲宣已飘然降落在了后院,他靠近了那新娘子的背影,他越发看越发感觉这新娘子就是乔安。 当此刻,他用力拿走了新娘子的红盖头,那女子惊慌失措回过头,看向李仲宣,李仲宣这才发觉,原来是自己闹出了乌龙,这新娘子除了体格和乔安一般燕燕轻盈,莺莺娇软,五官是完全不同的。 诚然这也是一个灵气十足的女孩,但和沈乔安比较,却缺少点儿什么。 “这位、你做什么呢?”穆宸急忙回头,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忙道:“我来送祝福的,并无恶意。” 一面说,一看折断了旁边花坛内的一朵花交给了穆宸,穆宸握着,而此刻李仲宣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转身飞走了。 看着李仲宣那大鸟一般飞走的背影,穆宸笑了笑:“真是莫名其妙。” “不!这或许就是我们公子等的人了,他走了就好。那女孩笑了笑,将团花和红绸都丢在了地上,两人肩并肩朝着新房去了。 此刻的新房内,穆宸轩道:“为免节外生枝,外面已有人在代替你我成婚了。”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非要娶我?”乔安疑窦丛生。 “只能是你,永远!”穆宸轩说着话就要靠乔安,沈乔安颤栗了一下,“哥哥,你是我哥哥啊。” “什么哥哥妹妹,我是穆宸轩,你是沈乔安,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血缘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穆宸轩一面说,一面凑近了乔安。 沈乔安哭笑不得。 另一边,李仲宣已回到了客店,此刻他准备回去了,找了成将军来商量,也就还是留下成将军和成将军的人,“朕早该回去了,你在这里好生查一查,无论是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都要告诉朕,让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 “末将明白!” 婚礼完毕的第二日,李仲宣离开了这小村,成将军的人依旧在十里八乡寻找,但一点雪泥鸿爪都没有,那乔安究竟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 李仲宣一路都在胡思乱想,回中京后,只感觉心烦意乱,到皇宫,有人迎接了他。 回乾坤殿,李仲宣却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平日里这里并没这么多的龙禁尉,但今日这里的龙禁尉空前绝后的多,他看到了裴炎,裴炎背后的丫头推了轮椅过来,两人逐渐靠近。 他盯着他看了看,“怎么,帝京出刺客了吗?安排这么多的龙禁尉?” “不!”裴炎道:“我们这是在欢迎您。” 裴炎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但他的眼却出卖了他的内心,李仲宣往前走,在众人簇拥之下进入了乾坤殿,殿宇里竟也有一群人。 这不像是欢迎自己,倒是让李仲宣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李仲宣握住了拳头,“裴炎,你这是要做什么?” 而此刻,裴炎早和他拉开了距离,“乱臣贼子,你竟胆敢冒充帝王!好在皇上早就料到你会如此,因此我们不动声色迎了你到这金銮殿,你且看看你背后是谁吧。” 裴大人声若洪钟。 李仲宣闪电一般回头,顿时看到了坐在龙椅上的一个男子,那人和他简直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衣裳和动作,一模一样的眼神和表情。 “来了?”那人笑了笑,讽刺道:“扮朕的感觉不错吧,竟敢长驱直入到朕这金銮殿,你也有点儿胆魄。” 连声音都一样。 这让李仲宣胆战心惊,此人一定是梁超雄安排来的了,之前的梁超雄找到了“陈东野”和“豫王”,此刻的李仲宣竟在天下芸芸众生里也找到了一个还是李仲宣一般的人。 那人的声音都和李仲宣一模一样,这么一个赝品自然可以以假乱真,以至于连老奸巨猾的裴炎都蒙混过去了。 “梁超雄呢,人在哪里?” “他的人?”对面的男子自信满满地起身,笑着道:“朕悯柔,最近会找人去招安,不动一兵一卒,他就会归降。” “你可真是厉害!”李仲宣怒道:“你要将我怎么样呢?” “这里也是你能滥竽充数的地方吗?冒充帝君会被杀头的,来啊,将这乱臣贼子给朕拿下。”此刻一群龙禁尉已将李仲宣包围了起来,好在李仲宣熟悉他们的武功,好在李仲宣险象环生的逃走。 等李仲宣离开后,皇帝看了裴炎一下,“这人连武功都和我一样,可见其厉害,以后要当心点儿。” 说完后,屏退了旁边的御林军,那些龙禁尉一一离开后,皇帝道:“裴大人,你上前来,朕这里有事要请教请教。” 那是多么彬彬有礼的一句话,裴炎如沐春风,被侍女送到了他的面前,皇帝道:“朕准备招安这突厥人,你感觉怎么样?朕和他们已打斗了多年。” “依照微臣看,”裴炎缓缓地道:“这群草原人向来数量很多,他们就好像苍鹰一般盘踞在草原上,他们将草原叫做长生天帝国,将自己看作日不落的子孙,我们也的确不能彻底将他们消灭,招安倒可取。”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向来觉得纵虎容易缚虎难,既是要招安,朕倒是想要留用这梁超雄,给他个什么职务,整日价留在朕的身边,朕也好观察,好管理,却比放他回到草原要好不少,你意下如何?” 这的确是李仲宣和裴谈话的口吻,裴炎一点都不怀疑眼前人的身份,连连点头。 “就依皇上的意思,今晚卑职就草拟一张和解书,让他们归降。” “老裴,乍暖还寒时候,又是夜深人静的,你要休息好,明日且再说。”裴炎立即点头。 当晚,李仲宣作为被打假的对象赶了出来,他郁闷极了,竟完全想不到梁超雄会这么对付自己,他竟找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他这么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准备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而这日,是乔安新婚的第二日,昨晚一晚上他们秋毫无犯,虽然共同在一个屋子里,但乔安睡在床上,穆宸轩却在打地铺。 今天早上乔安才刚刚起来,穆宸轩就让人送了吃的进来,乔安心情郁闷,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胃口,哪里知道竟吃了不少,穆宸轩盯着乔安看,似乎在研究沈乔安的喜好和偏向。 发觉乔安喜欢吃莲蓉和桂花的点心,当即牢记在心,看沈乔安噎着了,立即送了一杯水过去。 “喝吧。”乔安就着水将口中的食物狼吞虎咽,吃过了后,乔安道:“你不用在我这里,我自己可以。” “我就想多看看你。”穆宸轩深情款款,但沈乔安却一点不想看穆宸轩,又不好疾言厉色轰赶,只能叹息。穆宸轩也算知情识趣之人,看乔安心情似乎不怎么上佳,离开了。 从这日开始,沈乔安的屋子里多了一盘点心,那点心是桂花和莲蓉做的馅料,色香味俱全。 但沈乔安却一点都不喜欢吃了。 这日,李仲宣依旧在帝京徘徊,终于,他到了鹤楼,采薇和采葛迎接了他,两人听了李仲宣的描述后,都悚然而惊,咬牙切齿,“这怎么办啊,皇上您说怎么办?只要是我们红娘子能帮助您的,我们都责无旁贷。” 李仲宣有点感动,想不到这一群红娘子果真义薄云天,但目前可怎么样拆穿此人呢,连他自己也想不到更好的手腕。 “您也不要着急,先等等,我们大家来集思广益。”几个红娘子这么说,李仲宣只能点点头。 她们商量去了,一会儿后采薇进来了,“皇上,我们已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仲宣起身,“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绑了您回帝京去,等交接的是时候,我们制造混乱,您先混入内庭,然后掩杀了这个傀儡人,事情就成了,不过此刻要委屈委屈您。” 李仲宣一听,目前似乎的确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因此他竟点了点头采薇找了绳索过来,将李仲宣来了个五花大绑。 但旋即,一群红娘子靠近了他,就好像在看被俘虏的什么奇珍异兽似的,采葛道:“世界上竟有这么相似的人,真是罕见极了。” 旁边一个胆大的女孩已掐着李仲宣的脸,准备拔掉那一张“人.皮面具”,李仲宣只感觉钻心刺骨的疼。 “小妹你不要闹了,这是梁超雄找的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且不是人.皮面具呢。”采薇咳嗽了一声。 第八百八十二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几个女子都后退,但却同时在吃吃的笑着,好像很喜欢看某人困兽犹斗,李仲宣简直难受极了,采薇靠近了他,“就你这糊涂虫也能混入帝京去,我都替你悲哀,你怎么能和李仲宣比,我们才一出主意你就说好,愚笨。” “现下我们也不会将你怎么样,依旧通知了内宫,送你回去,要杀要剐,看皇上的意思。”采薇将一个黑口袋套在了李仲宣的头上。 “采薇采葛,我是真正的李仲宣,不是骗子啊,那皇宫里的才是假的呢,你们被骗了啊。”他不叫就好了,他这一叫,连同采薇采葛在内的十来个女孩蜂拥而至,对着李仲宣就是拳打脚踢。 李仲宣有苦难言。 他想要单独和采薇聊一聊,或者如果可能,他需要见一见红姐,红姐自然会辨伪存真,但都不能!她们料定这赝品李仲宣不怎么会武功,将李仲宣丢在了一个柴房里,外头拴了一条老狗看着。 众人依旧在酒店内忙碌,有丫头已到帝京回话去来了,准备将赝品皇帝被俘虏的事情告诉真皇帝。 她们哪里知道,她们俘虏的才是真正的皇帝。 半夜三更,李仲宣挣扎了许久,但那捆绑在柱子上的绳索牢靠记录了,二来他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感觉浑身乏力,挣扎了许久不见成效。 转念又一想,不如就按照采薇说的,先混入大内去,且再见机行事。他不挣扎了,但就在这时候,外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音色的月光内,走进来一个美人儿。 “仲宣哥哥,别来无恙吗?”说话的是落日。 李仲宣蹙眉:“你是谁?我也不是李仲宣,我是个赝品。” 想不到,落日听到这里,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笑的前仰后合,眼睛里朦胧了一圈水雾,“李仲宣啊李仲宣,现如今你可自食恶果了,我昨日就知那皇宫里的李仲宣是假的了,我潜入到大内去不小心听到了他和几个太监在聊天。” “太监?”李仲宣挣扎了一下,“你快告诉我,是几个太监,聊天?都在说什么呢,你告诉我!” “我若告诉你,我就是傻子了。” 落日施施然靠近李仲宣,然后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本要抗拒,但忽然想到了什么,这落日武功高强,竟嗯呢轻而易举闯入鹤楼,且还知道大内的某些秘密,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将计就计呢? “好落日,我也想抱一抱你,你解开了我的绳索吧,我抱抱你。”李仲深情款款道。落日听到这里,激动了,“李仲宣,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要求,好哥哥,我就给你解开绳索。” 但落日的手刚刚放在绳索上,却哈哈大笑:“李仲宣啊李仲宣,我是落日你以为我是芷兰呢,我一旦解开了这绳索,你可就六亲不认了呢,我现如今可以好好儿的抱一抱你,倒也是老天爷给的机会。” 李仲宣自认为已很了解女人了,但此刻落日诡异的举动让他乍然明白,他是完全不了解女人的。 李仲宣咳嗽了一声,笑道:“落日,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放了我也好,你不放我也罢。” 结果是落日非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是大叫一声“来人啊,李仲宣要逃跑了。”她这么一喊叫,远处一群红娘子立即风风火火到了,而落日呢,飘然离开了。 李仲宣看红娘子到来,调侃道:“深更半夜的,你们还要过来看看朕是怎么睡觉的吗?” “登徒浪子!哪个要你如此嬉皮笑脸,刚刚你那同盟呢,到哪里去了?”采薇知道这李仲宣是个赝品后,完全不将之放在眼里,才一刹那踢了好多脚,李仲宣忍着剧痛,不发一言。 同盟? 落日? 李仲宣垂头丧气,落日那臭丫头要是肯帮一下自己也就好了。采薇看问不出什么名堂了,也就悻悻然去了。 这一晚上,他被五花大绑,睡得一点都不好。到第二日昨日通风报信去的红娘子已回来了,且将结果说给了采薇听。 “那么说来,这果真是个赝品了,我们送到中京去,让皇帝去打假吧。”采薇摸一摸下巴,目光沉思的看向旁边几个女孩。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大家的赞同,倡议完毕,有人进入了李仲宣的屋子,用黑口袋将李仲宣的头罩住了,李仲宣什么都不能看到,只能闷在里头吴牛喘月。 他感觉得到有人将自己推推搡搡弄到了一辆马车附近,有人拉了自己进入了马车,然后感觉马车风驰电掣朝着远方去了,当他受制于人的那一刻开始,就逐渐明白了,前途凶险莫测。 但有的事却只能直面而不可规避。 马车风驰电掣,速度很快,大概行走了一顿饭的时间,李仲宣听到了耳边甚嚣尘上叫卖叫卖声,热闹极了。根据这些生意人的喊声,李仲宣推理,目前他们所处的位置一定是九嶷大道或者朱雀大街附近。 马车稍事休整,有人掀开了车帘,大概是为了确定究竟李仲宣是否还在里头。 他自然不会神通广大到轻而易举就离开,那人检查完毕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好好儿的送到里头去,等会儿会有人接应你,完了后还有赏金呢。” 听到这里,那人嬉皮笑脸的点点头,涎着脸谄媚了两句什么,一会儿后,李仲宣听到那人咕噜咕噜喝水的声音,接着马蹄声得得得,继续一鼓作气往前走。 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逃生,但他遗憾的发现捆绑自己的那个结是“猪蹄扣”,这是坊间杀猪匠用来捆绑猪猡而发明出的一种结,这个结看似稀松平常,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个结,你要不挣扎,就会维持原样,你一旦挣扎,这猪蹄扣就会剧烈的收缩起来,且捆绑他手腕和足踝的绳索是柔韧性十分好的荨麻做的。 当他明白这一切后,只能偃旗息鼓,既来之则安之,且看看他们会将自己怎么样。 马车继续往前走,但速度却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说明这里一定视野开阔,且这里明显没有什么人。 这里一定是紫华城附近了,帝京之内,真正空寂的只能是这里,才一小会马车再一次停了下来。有人野蛮的拉开了车门,粗暴的将李仲宣给拉扯了出来,哗啦一声丢在了地上。 李仲宣似乎不以为忤,一句责骂的话都没,接着,几个人嘀嘀咕咕了会儿,有两个太监靠近,押解了他到前面去了。 “已到皇宫了吗?”李仲宣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凭借耳边听到的声音和鼻孔中嗅到的气味儿,他已能推理出目前的位置。 这里有一股淡淡的莲花香味,说明这里距离太液池也不很远,最近的天气正好是荷花绽放的节令。 他们的目的地是乾坤殿。 “少废话,你这败军之将,跟咱家走。”说话的声音很熟悉,竟是福生。福生是大内第一个总管太监,明面上不过是个稀松平常的职务,但实际上福生可一点不简单。 福生乃西局总管,手底下也有一群能征善战之人,难不成那个李仲宣连火眼金睛的福生都蒙混过去了吗? 那究竟是何等样人物? 李仲宣怀揣着无数的疑问朝着远处去了,眼看距离乾坤殿咫尺之遥,福生咳嗽了一声,“走吧,你这假皇帝。” “福生,我是真的。”李仲宣冷不防冒出了这么一句,“九天前,你打破了我那王羲之的砚台,这笔账我还没有和你算呢。” “啊!” 府上向来老成持重,但这句话却让他惊诧极了。李仲宣乾坤殿内用的砚台都是名人留下来的,那王羲之的砚台古朴大方,向来是李仲宣最喜欢的,九天之前,他因不小心磕破了那砚台的边角,当时李仲宣不过一笑了之。 这事,除了皇帝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究竟是何人?”福生一把将黑色口袋拿走了,盯着李仲宣看。 “天子。”李仲宣道:“他们才是假的,朕去了姜国附近找乔安,朕那边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没有回来呢,就鹊巢鸠占了。” 李仲宣的声音不怎么大,但福生却每个字都听到了,福生忙道:如今可怎么办呢?” “便宜行事,一般来说他们不会立即杀了朕,朕敢说,裴炎已开始怀疑他们了,裴炎手下那一群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都不会等闲视之,如今,你也要竭尽全力来保护朕。” “皇上果真是真的?”福生听到这里,一切豁然开朗,但毕竟兹事体大,他不敢轻易答应投靠,反而是小心翼翼的问了问。 李仲宣道:“成龙二年,朕起用了你,朝臣极力的去反对,说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是先帝跟前得心应手之人,他们要朕流放了你,朕没有那样做。” 李仲宣情见乎辞,福生讶然变色。 “到成龙四年,朕将西局整顿了一顿,让王刚听你调遣,成龙四年,刘将军权势滔天,为杯酒释兵权,朕让你去药鸩了他,成龙五年……”李仲宣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福生的脸皮在抽动,手也跟着颤动了起来,这些都是他们主仆两人做过的事情,福生虽年老体衰但记忆力还很活跃,其余的事,不需李仲宣继续说了,福生听到这里,压低声音道:“老奴知道了,皇上,您放心好了。” 两人不知不觉已到了乾坤殿,福生让押解了李仲宣的人松开他,自己带着李仲宣进入了乾坤殿。 乾坤殿内,皇帝正襟危坐,目光犀利冷然,看李仲宣到了,他嘴角有了邪佞的微笑,“甚好,甚好。拿掉那黑口袋,让朕看看他的脸。” 那皇帝一声令下,福生急忙凑近李仲宣,一把扯掉了蒙在李仲宣眼前的黑口袋,那皇帝早靠近了李仲宣,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时哈哈大笑。 “死到临头有什么好笑的?我们可抓住你了。”那皇帝一笑,用力的拍了拍李仲宣的肩膀。 “来啊,给我拖出去枭首!”那皇帝怒吼了一声,几个龙禁尉已风驰电掣进入了正殿,他们七手八脚押解了李仲宣就要离开。 第八百八十三章 不做你的夫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此刻,福生却插嘴了,凑近皇上道:“吾皇不可操之过急,这假皇帝说不定还有同伙呢,您将他一刀两断了,背后的事情可不是就……”话说到这里,福生微妙的顿住了。 那皇帝一听,顿悟一般的点点下巴,“是,是啊!朕怎么就忘了这一茬!既然如此,且先收监。” 就这样,李仲宣被莫名其妙的关在了监牢里,后半夜福生差两人过来送吃的和被褥,李仲宣倒休息的不错。 那福生是大内总管,向来脾气不怎么好,他安排下来的事情,下人们只能唯唯诺诺忙前忙后,却不敢有任何的疑问。福生要他们多多关照这“假皇帝”谁敢去欺负。 到第二日,福生到乾坤殿去伺候,更换了砚台,墨汁弄好了后,连同砚台送到了皇帝面前。 那皇帝面色不怿,恼恨道:“你这是做什么?朕这乾坤殿内没有更好的砚台了吗?给朕个破的砚台用?” “皇上,您忘记了吗?这砚台乃您最钟爱的呢。”听福生这么一说,他立即对那破砚台产生了兴趣,爱不释手的握着,“朕之前是爱的很,但今时不同往日,你看看这砚台,已实在没有什么可喜的了,还是更换了吧。” 这一天,福生试探了不少,从各种器皿乃至于口味和之前的各种事情,福生一一都问了,旁敲侧击。 皇帝一一都回答了,轻描淡写。但有一些明明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当福生绘声绘色这么一说,皇帝竟连连点头。而有一些明明发生过的事,皇上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当此刻,福生心知肚明,这皇帝有问题,他拿走了那破砚台,出宫去了。 而等福生离开后,乾坤殿后殿李仲宣走向了皇帝,皇帝看梁超雄到了,毕恭毕敬的跪在了梁超雄面前:“主上,您来了?” “今日感觉怎么样,已能适应了吗?”其实,他一点不喜欢扮演李仲宣,在众目睽睽之下需要一丝不苟的走路、吃饭、做事。 连笑一下都不能太放浪形骸,而模仿一个人的同时,自己总是提心吊胆,那种恐惧感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已完全适应了。”皇帝连忙点头。 梁超雄满意极了,“稍微等等,等我将裴炎的人和成将军的人剿灭了,你也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是。”那皇帝唯唯诺诺,一点儿王者之气都没有。 此刻,福生将那砚台已交给了裴炎,裴大人握砚台看了看,端详完毕后道:“这是皇上三年前过生辰的时候,微臣送给皇上的礼物啊?怎么?” 福生事情原委说了,裴大人勃然变色,“怎么?这么说来竟是我们抓错了人吗?” “可不是,监牢里的才是真天子呢。”福生几乎要哭了。 “你也不要惊慌失措,且等我来安排。”那裴炎唯恐他们过从甚密会被有心人告诉了皇帝,早早的让福生离开了,那福生回去后依旧按部就班生活。 今日,福生问了皇上不少的问题,虽然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之下漫不经心的问出口的,但实际上问出口后,福生也明白,自己试探的太频繁了会遭怀疑,因此,确定皇帝身份后,第二日福生再也不旁敲侧击。 但裴炎却不同了,两人聊过了水患问题后,裴炎闻起来去年治理水患的事,抚今忆昔,看似在忆苦思甜,但却问出了不少的破绽。 这个酷肖李仲宣的人,对去年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一旦和此人聊起来,裴炎发现此人的眼光和境界,格局等都远不如李仲宣。 这让他逐渐的明白了什么。 接着,李仲宣监牢里的生活就舒服多了,但囚禁的第二天,有人到了监牢中,那人到来后屏退了两边人。 监牢内黑漆漆的,虽然头顶有晶石照亮,但这纯然的黑似乎可以吸走周边的一切光线似的,屋子若地窖。 李仲宣还是看到了,朝着自己铿锵迈步而来的是突厥人梁超雄,梁超雄左右跟着几个力大无穷的色目人,梁超雄背后是天子,那人对梁超雄很尊敬,连走路都有主次分明。 李仲宣胡乱将自己的铺盖卷藏在了角落,躺在了干枯的稻草上,口中叼着一根稻草,翘起来二郎腿在等。 “怎么?老梁你终于知道来朝觐一下朕了?”李仲宣玩世不恭的笑着。 梁超雄用力震了一下衣袖,冷漠道:“外臣叩见天子了。” 李仲宣起身,哈哈大笑:“不用不用,你这老狗,快起来吧。” “休要牙尖嘴利,如今你在我手中,我随时可以将你碎尸万段!”梁超雄恶狠狠的攥着拳头。 “朕可太怕了。”李仲宣“吓”的发抖了,“你们要将朕怎么样呢,快说吧。” “成将军的虎符呢,给我们。”梁超雄步步紧逼。 他哪里知道成将军和李仲宣配合了多年,这成将军是听调不听宣,而李仲宣呢,从来不需要用虎符来命令他。 “那东西被我吃了,在这里呢。”李仲宣摸一摸肚子,看李仲宣一本不正经,梁超雄气的吹胡子瞪眼睛,“来啊,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接着,几个皂隶从外面蜂拥而至,他们打开了锁扣,将李仲宣给拉了出来,李仲宣靠近炭火,举起来烙铁,将那半透明的烙铁在嘴上吹了吹,“我的天子,您可想清楚了,不交出来会被弄死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朕给你就是,但那虎符且不在朕手中,在乔安手中呢,但你即便是找到了沈乔安,那沈乔安也不会给你,毕竟她怎么可能会相信你呢?你找到了她,带她来见朕,朕让她将虎符给你就好。” 那梁超雄向来聪明,但这一次竟信以为真了,听李仲宣这么说,梁超雄竟点了点头。 “最近,还要辛苦你批阅奏疏处理朝政,你中原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我们都心力交瘁。” 于是,从第二日开始,李仲宣在监牢中开始办公了,他们增加了不少晶石,监牢里亮堂堂的,李仲宣除了不能到外面走动,然而也并没有什么格外的不同。 之前怎么样生活,现如今还怎么样生活。 他处理政务早的得心应手了,因此速度很快。那梁超雄想要让假皇帝彻彻底底冒名顶替,因此当李仲宣批阅了奏疏后,他立即将奏疏都整顿起来丢给皇帝看。 那皇帝是玩物丧志之人,好不容易从戏班子出来,乍然看到帝京的豪富,早沉溺在了灯红酒绿中,是以梁超雄盯着他的时候,他会认认真真看看奏疏,而一旦梁超雄去了,立即丢开手去玩儿。 “来来来,继续,继续啊。”皇帝荒淫无度,竟和宫娥开始玩儿起来看,宫娥用纱绢蒙住了他的眼睛,他笑着追她们,乱作一团,热闹极了。 宫娥也都奇怪,多年来李仲宣都是一个冷冰冰的人,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等模样?她们的疑问更多,但禁欲之人一旦变了性格,众人都恨不得投怀送抱。 一来二去的,那李仲宣就夜夜笙歌。 这么一来,破绽百出,唯梁超雄以为皇帝很勤勉,倒不怎么批评。 李仲宣日日批阅奏疏,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太全面了,他知道自己不敢再奏疏上玩儿什么花样,因此该怎么还是怎么。 但李仲宣却暗暗的和裴大人接榫上了,裴炎提出了不少消灭梁超雄和皇帝的办法。 两人倒也商量出了不少的阴谋诡计,但却不着急施展开。因了皇帝荒淫无度,晚睡早起,是以精神头大打折扣。 看皇上无精打采,众人并不敢问问题,朝堂会议已形同虚设,但让众人奇怪的是,李仲宣看似很累,但却能完美的出处理完毕各种棘手的问题。 而李仲宣呢,已让裴炎联系到了成将军,成将军一听李仲宣被俘虏了,焦躁的大喊大叫:“走走走!我们这就杀回去,救皇上去。” 裴炎差遣的人看到成将军如此风风火火,立即阻挠道:“裴大人说皇上乃是自投罗网,他们还有计划,请将军您稍安勿躁嘛。” “哇呀!” 成将军几乎跳了起来:“皇上都被俘虏了,你要我稍安勿躁,我如何能安静的下来?即便是自投罗网这也太危险了点儿,我不放心。” 那代表将虎符一事说了,成将军牢记在心,经过全面的聊,他决定偃旗息鼓静观其变。 话分两头,且说另一边,婚后的沈乔安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开心,那穆宸轩将乔安据为己有后,日日都心花怒放。他似乎从来不去考虑沈乔安的感受,亦或者说,她明白乔安在想什么,但却选择无视和忽略。 乔安心情自然不好,屋子里也待不住,日日在庭院内乱走,穆宸轩却不管这么许多。 他还以为自己给乔安的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呢,这日,沈乔安准备到庭院外走走,实际上是准备逃出去。 她一点不想和穆宸轩一起生活了,但穆宸轩似乎洞穿了她的的想法,已找了人在外面追陪,乔安又不好立即逃离,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且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留的。 在外面走了片刻,乔安道:“我脚酸,在这里休息休息。”她坐在一块石头上歇脚,因看到不远处有个老农在卖西瓜,道:“这才几月份啊,西瓜就下来了,你买一块我尝一尝。” 她对旁边的侍卫说,那家丁已得到过了穆宸轩的命令,只要是乔安想要的,能满足的要立即满足,不能满足的要想办法满足。 那人过去买西瓜,瓜农笑了笑,挑了一个,“给大姑娘吃这个,其余的就便宜点儿卖给你们了,大家都过来吃。” 那西瓜的确很便宜,家丁也的确太口渴了,他从瓜农手中接过来了一个,剖开后给了沈乔安,乔安才咬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乖乖! 西瓜里头下蒙汗药!沈乔安看人不注意,将瓜瓤捏碎,丢在了草丛里,而那一群人已过去抢着吃了,那瓜农握着草帽,憨厚的笑着:“大爷们,还有得多呢,不要你争我抢的嘛。” 他一面调侃,一面为众人切西瓜,众人吃了后都感觉手软脚软,才一小会就都昏厥了过去。 第八百八十四章 入京见识假皇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里距离穆宸轩的庄园很近很近,沈乔安做梦都想不到有人敢在穆宸轩家门口算计穆宸轩。 她看众人都昏了过去,急急忙忙靠近了那瓜农。 “快走!” 沈乔安才不管这瓜农是好心是歹意,是何许人也呢,说走就走!那瓜农让乔安进入马车,两人朝着远方去了,大概过了一个小山包,乔安忽然下马车,将耳朵贴在了地上。 她认真一听,表情顿时变了。 “糟糕,穆宸轩的人到了。”听到的是马蹄声,且数量不少。 那瓜农跳下了马车,一马鞭抽在了马背上,指了指前面:“我们走这边。” 一会儿后,穆宸轩的人果然到了,但他们却没有找到乔安和瓜农,两人躲避在麦田里,等众人离开后,沈乔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穆宸轩此人做事格外谨慎,刚刚已在附近搜查了许久了,以后当不会去而复返,乔安明白了事情后,面上神情也格外放松。 但此刻她近看像对面的男子,却吃惊了:“你是刘恒?” “是我啊!”那刘恒道:“我不该冒充豫王,我真不该!但那梁超雄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来要挟我,我不得已。”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助纣为虐了,就不分皂白的害人了?”沈乔安“天真无邪”的问,那双星眸看起来让人沉醉。 这句话戳中了刘恒的痛,刘恒咬着牙齿,一个字都不说!乔安调侃的差不多了,扯掉了刘恒嘴角贴的假胡须,“你那一家人都没事儿,我让他们到帝京去了,人在李仲宣身边呢。” “乔安,事情的复杂可能超过了你的想象。”刘恒将关于假皇帝的事说了,乔安一听,“这才是梁超雄的阴谋?” “他可厉害极了,竟寻找到了这么多相似的面孔。” “皮相是略微有点近似,但骨相差远了,明眼人还是会看出。” “他要消灭成将军和裴大人的人,这才是我们的燃眉之急。”刘恒叹口气。 “哈,你改邪归正了。”乔安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声,不过看刘恒那低垂了眼的模样,乔安也知刘恒是的确迫不得已。 “我们去解救你家人,但你也要多帮帮我。”乔安道。 “姑娘,我们现如今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我自会竭尽全力。” “那就说明都不要说了,齐心协力吧。”乔安准备离开这田地,但到底觉得不放心,指了指远处那灯笼火把,“现在出去真可谓自投罗网,且等一等吧。” 两人看到远处有农家,且那农家还有灯火,立即过去。 而与此同时,郁然搀扶了庆公子从那一家逃了出来,庆公子不但身体不成了,而且还瞎了一个眼,此刻彻底成了郁然的累赘。 郁然抱着庆公子走出去老远,两人都精疲力竭,郁然悲愤的想要大喊大叫,“公子爷,您还好吗?是郁然无能,他们的人都近在咫尺了,郁然却不能带着您安全逃离。” “郁然,你没必要为我这么付出,我已是将死之人,你这是何苦来也?”庆公子累坏了躺倒在麦田里,看着头顶的月光。 那清辉美丽极了,粲然耀目。 “郁然,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官兵就在附近!” “公子,您说的哪里话!”郁然将水囊拿出来,拧开后凑近了庆公子,庆公子急促的喝水,呛到了,郁然为庆公子拍胸口,顺一顺气儿,庆公子转危为安,呼吸逐渐平顺了下来。 郁然这才就了庆公子刚刚喝过水囊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好人难当。”庆公子忽然叹息了一声,然后坐直了身体,语声惆怅:“我一直是个坏人,当初我做坏人的时候,从来、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最近只顾着逃难,衣袖都撕裂了,而此刻有月落在旁边,庆公子起身慢吞吞靠近池塘,他盯着那池塘里的一张脸,看到这里顿时五雷轰顶。 他的一个眼睛流沙一般的塌陷了下去,枯竭了的位置看起来恶心极了,而因损坏了一只眼,庆公子半张脸狰狞极了。 “恶鬼!恶鬼啊!”她抓起来一块大石头砸向了水面,水面顿时荡漾出一片涟漪,但那涟漪很快聚合了,那张恐怖的鬼脸再一次出现在了河面上。 “有鬼啊。” 庆公子倒在了地上,郁然却一点都不嫌弃庆公子,“不怕,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时间!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看庆公子心智失常,郁然也不知道该什么安慰,她想了想,将匕首拿了出来,割断了旁边的芦苇,将三根芦苇插在了地上。 “沈庆年,我一软今日撮土为香,愿意和你结为夫妻,你要我吗?”红娘子都这样,虽然有点意外。 “郁然,你不嫌我?” “嫌你做什么?”庆公子不知郁然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自己,他盯着那插在地上的芦苇看了看认真的点了点头。 接着,郁然将那把刀提起来,毫不留情的在自己左半边的脸颊上划了起来,庆公子要阻挡,已来不及了。 而最后郁然一把将刀子插在了自己的左眼球上,然后她压抑的吼了一声。 为了让他不自卑,这可怜的小丫头竟然毁灭了自己,“做佛有什么意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们做魔吧,杀了李仲宣,杀了梁超雄,怎么样?” “郁然!”庆公子一把抓住了郁然的手。 人是会变的,而每当周边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的时候,人变的更快,更极端。 “我这就去杀了那家人,永绝后患。”郁然说完后起身,庆公子却道:“不要去了,深更半夜的,我们先跑路。” 其实,庆公子不想做忘恩负义的事,再不济,那一家人也救了他们的性命,怎么能恩将仇报了。其实,郁然也知道庆公子的心。 两人在这麦田里躲了许久,第二日经观察不存在什么危险了,才朝着帝京去了。 是的,他们变了! 而沈乔安呢,当沈乔安求助那家人的时候,那主人就客客气气的收留了他们,乔安和刘恒都是谎话精,那刘恒是戏班子出生的,骗人更是天衣无缝。 “哎,真是说来话长了,我们原本是叶钦国的客商,昨夜遭遇了悍匪,不但抢夺了我们的茶叶,还杀害了我夫人以及家丁,我和小女准备去报官哪里知道他们一路尾随,几乎将我们斩尽杀绝。” 听到这里,那老丈倒是唏嘘了好半天,老太太做了面条给乔安吃,色香味俱全,沈乔安吃了后,忽然看到地上有纱布,那纱布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痕,好奇的问。 那老人家说了某人受伤投奔一事,又说两人惊慌失措的离开了,那老两口也是寂寞的很了,因此将郁然和庆公子当做了自己的儿女,此刻道:“他们也是一对金童玉女,但要那男子眼睛没受伤可就天衣无缝了。” “那姑娘对那公子很好,依照我看,那公子倒是个有造化的。”老年人总喜欢婆婆妈妈,即便是沈乔安不问,他们也会絮聒,乔安听完后,倒是感觉这两人好像是庆公子和郁然。 但明明他们已走散了,也实在没有可能会在这里重逢。 乔安描述了庆公子和郁然的模样给她听,那老两口听了,连连点头。 “是他们无疑了,但我很奇怪,庆公子眼睛怎么样了?”乔安看刘恒。 刘恒也大惑不解,但他不怎么关心。 两人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山里人是很热情好客的,第二日乔安临走之前还被他们殷切的送出去老远,沈乔安再一次上路,依旧还疑神疑鬼。 为方便,她还是扮他的女儿,而这一路上负责赚钱的都是刘恒,别看刘恒有点儿微胖,但刘恒却有不少能耐,尤其是变脸的戏法,快到目不暇给。 老百姓最喜欢看这些,乔安却只能躲避在后面唱皮影戏,不敢出头。 等他们逐渐靠近芙蓉关,一切已安全了,乔安道:“卜算子呢,他怎么样了?想要推翻梁超雄和假皇帝还需要他呢。” “乔安,据说梁超雄将他关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等沈乔安和刘恒找到卜算子的时候,卜算子的手筋脚筋已被梁超雄挑断了,梁超雄还给卜算子吞了炭火,以至于此刻他不会发声了,只能喘息。 从岩洞中将卜算子给救了出来,乔安对梁超雄就破口大骂,筋脉一旦断了,第一时间没能接上,往后就无济于事了。 筋脉萎缩的会很快,等乔安为卜算子诊疗的时候只接上了右手的一根,“师父,您不要着急,一切交给安儿,安儿会手刃了他们给您报仇,安儿这就带您到帝京去。” 但卜算子好像要在这里休息,对乔安微微摇摇头,刚治疗过的身体也的确不适宜走动,乔安耐着性子带卜算子到安全点儿的山洼内,三个人艰难困苦的生活了几天。 那卜算子身体逐渐好了,但除了右手能微微移动,脖颈子可以移动,简直成了一个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废人了,还好那刘恒也不嫌弃。 在这一路上,刘恒依旧卖艺赚钱,他不在的时候,乔安就伺候卜算子,很明显卜算子要对乔安说什么,但乔安实在是不知究竟他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等那刘恒回来,刘恒一面伺候卜算子吃东西,一面比比划划,“他大概的意思是说,那岩洞里有什么东西,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 乔安累惨了,才不要到岩洞去一探究竟,但她不去,卜算子就不吃饭,要挟了许久,沈乔安只能和刘恒带领了卜算子到岩洞里去。 “这里能有什么?”这是个天然的洞穴,但却也是梁超雄关押某些罪犯的地方,这岩洞很隐蔽,虽然外面赤日炎炎,但在这岩洞里却凉爽极了。 那卜算子指了指头顶,沈乔安飞起来去看,发觉石头缝中似乎生长过什么东西,大概是草药之类的,但已被人采摘掉了,她拔掉了那植物的根须拿下来给卜算子看。 卜算子遗憾的叹息,用那唯一能活动的右手死死的抓着乔安,大意是想让沈乔安在周边再找找看还有没有,乔安也不好拂逆这可怜人的意思,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这么一来,道:“已没有了,这是什么好阿物?” 那卜算子急切的要说话,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拼了命的指乔安,沈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你说,这草药可以治我的病?” 听到这,卜算子眼神顿时焕发出生动的光,乔安叹息道:“好了,早被人捷足先登弄走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 第八百八十五章 为复辟乔安入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岩洞内出来,乔安送了卜算子到中京去。 才刚刚将卜算子和刘恒给安顿好,乔安就遇到了成将军。 “真是狭路相逢了,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乔安笑:“我们吃一杯去?” 两人到了凤鸣客店,那成将军道:“你究竟是真的乔安还是假的乔安?” “假的。”沈乔安嬉皮笑脸。 “帝京的假人已经比比皆是,只怕将来那梁超雄也要找一个假的我来败坏我的名头了,不过我也不怕,我们卫兵的某些手势,他们是完全不会知道的。” “这是冲锋陷阵,对吗?”乔安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动作,伸出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用右手包裹住了左手其余的几根手指头。 “这是鸣金收兵。”收回了左手的手指头,右手捏住了左拳,又道:“这是鸣号,这是掩杀,这是殿后,是也不是?” 成将军看到这里,再也不怀疑沈乔安是假的了,这些手势是李仲宣和乔安、成将军三个人独创的,运用在某些特殊的场合大多数动作的含义卫兵都清楚,但极少数的,却只有他们三个人烂熟于心。 当初发明了这手势后,成将军一开始嫌不方便,但用习惯了后,却觉得对作战有很大的帮助。 “你说我该不该到皇宫去。” “我给你建议之前,希望你给我真相,不然我为什么要操心这个?老百姓生生死死,你们死死生生,和我沈乔安什么关系?” 沈乔安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着实让成将军吃味,成将军顿时觉得面前的米酒寡然无味,“沈乔安,你怎么能这样?” “我向来如此,事不关己己不劳心,我一个女孩难不成还管帝京的血雨腥风吗?”乔安理所应当的笑了笑,听到这里,成将军更不悦了,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你、你、” 但“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你是要恳求我力挽狂澜了,那么还请你将李仲宣和沈乔安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我可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你要有半句虚言,我就走了。”乔安并没有打听到太多的东西。 关于自己和李仲宣的故事,还是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在杜撰,但那太复有传奇性色彩了,乔安压根就不相信,历史怎么可能如此浮夸? 乔安看准了成将军不会撒谎,此人什么都好,一旦让他撒谎,他立即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成将军为请乔安出山,不得不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乔安一听,竟和茶楼里的故事没有太大的出入,“好吧,暂时就相信你,我们到中京去,不过临走之前,我的人你也要保护好了。” “那残废和那糟老头子?”成将军气愤的很,“一个教坏了穆宸轩,一个导演了喇嘛庙之乱,两人和我不共戴天,你要我倾心吐胆去照顾他们啊?” “那算了,谈崩了,就此别过。”乔安作揖,起身要走。 “沈乔安,我同意了。”成将军急忙道。 当晚,乔安见了刑部尚书裴炎,那裴大人看乔安到了,简直如大旱望云霓,他将帝京的事情都说了,也说了最近是李仲宣在批阅奏疏,而那假装李仲宣的皇帝竟在花天酒地。 乔安知道了这些后,点点头:“我要见一见李仲宣,立刻!” 第二日午后,乔安伴随到地牢去送奏疏的福生一起见了李仲宣,她站在监牢外盯着李仲宣看了半晌,终于缓慢靠近了他。 “皇上别来无恙?” “身陷囹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日子过的可真好。”李仲宣惨烈一笑,但他的表情好像很享受,在这等艰苦环境里能苦中作乐的,除了李仲宣,不会哟偶第二人。 乔安道:“我回来了,我会帮你复辟,但你要帮助我找到我那丢失了的记忆,现在我有一个问题,你告诉我当初你为何要推我?” “乔安,推你的是落日,我原本准备拉你。”李仲宣道,乔安想不到更多的细节,又不好在这发呆,沉吟了片刻,“好,暂且相信你。” “君无戏言!” “我这就去会一会那梁超雄和皇帝。”乔安从地牢出来,更换了小太监的衣裳,和福生交代了两句,就早早的离开了。 第二日裴大人见了皇帝,说了乔安被成将军带回来的事,那假皇帝对沈乔安又是好奇又是胆怯,乔安是风云人物,她可比千军万马还厉害,她的到来势必水拆穿他,他更要谨小慎微。 沈乔安也是帝京最美丽的女子,他是久闻其声不见其人。 在裴大人的撮合之下,两人见面了,乔安假装恢复了记忆力,“仲宣哥哥,我回来了。” 皇帝欢喜的无可不可,他发觉外面人的言论是言过其实了,沈乔安也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罢了,从她那久别重逢后激动的神态就能看出来,他准备拿捏住乔安。 “你回来了就好,中京如今百端待举,事情可多了去了,朕焦头烂额,有了你,朕也宽慰。”接着,按照梁超雄的意思,为了不让沈乔安对他们起疑,皇帝将一些事按需分配给乔安,乔安胜任愉快。 这日,皇帝喝了酒,在后殿陪几个女孩儿玩闹,蒙着眼睛躲猫猫,一把抓住了乔安,沈乔安笑:“皇上您做什么呢?” 皇帝听是乔安的声音,急忙拿走了眼罩,“怎么是你,这早晚你过来看朕?” “今晚是臣妾侍寝的日子呢,臣妾再不毛遂自荐,皇上您就要将臣妾忘到爪哇国去了。”乔安竟会投怀送抱,这是他不理解也不可思议甚至于难以置信的。 但毕竟是天大的好事,皇帝开心极了,拉着乔安到后殿,自沈乔安回来,他就想一亲芳泽了,哪里知乔安竟如此这般。 到后殿后,乔安道:“你让她们都散了吧,我们两人玩儿一点儿别开生面的东西?” 那皇帝心痒难搔,一听说有游戏玩儿,开心的手舞足蹈,一并连梁超雄留给自己的侍卫和影卫都撤离了,沈乔安诡异的一笑,从衣袖中拿出一根绳索,“皇上您之前最喜欢玩儿这个,今日您就乖乖儿的就犯吧。” 沈乔安色眯眯的看了看皇帝,皇帝开心不已,立即让沈乔安将自己捆了起来。 “接下来呢,怎么玩儿?”皇帝想不到,乔安竟是个妙人儿,会玩儿这等把戏。 乔安斟酒一杯:“您先喝一杯酒,马上就要好戏连台了。”皇帝任凭沈乔安摆布,当即饮酒两杯,但喝了两杯酒后,顿时肚子烧灼起来,痛楚的差点打滚。 乔安将他的臭袜子脱掉,塞在了嘴巴里,眼神顿时也变了,“你这不要命的伪君子、假道学,竟来帝京捋虎须了,你可不是李仲宣。” 她盯着他看,暗忖,梁超雄啊梁超雄,你倒真是厉害,如何在这大千世界找到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那皇帝看乔安用这么奇诡的眼盯着自己,不免方寸大乱。 就在这当口,门外出现了一个老太监,那老太监还兀自奇怪,皇上的屋子为什么黑灯瞎火呢,乔安的声音就从里头飘了出来。 “半夜三更,你不睡觉到这里打秋风吗?”闻声,那太监急忙正色道:“娘娘,梁大人要到了,老奴是来提醒的。” “好的,你告诉他,皇上马上出来。”沈乔安倒是不知道,自那梁超雄到了中京后,早离地为王将自己看作独一无二的翘楚了,他是从来不会将假皇帝看在眼里的,因此乾坤殿之内,他长驱直入,并没有一点阻碍。 沈乔安靠皇帝,用力的丢给他一个耳光,那一耳光打的他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以至于很久很久过去了,皇帝耳边依旧嗡嗡嗡不绝如缕,镇定了下来,皇上瞅了瞅乔安,他发现,沈乔安是个语言寡味面目可憎之人,简直值得憎恨。 乔安和假皇帝面面相觑。凉声道:“我说你听,你可记住了,想要活命就必须听我的,否则你必死无疑。” 她已发现了,这皇帝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和李仲宣完全不同,因此凑近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这家伙要搞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要没事找事,更不要随随便便就下政令,知道了吗?” “知道就点头,不清楚就摇头。”乔安看向他,皇帝此刻已被折腾的稀里糊涂,连连点头。 乔安看他已被征服,眯缝眼睛诡异的一笑,解开了缠绕在他身上的绳索,“我们从长计议,现在就到此为止了,你还去会见梁超雄,知道了吗?” 那假皇帝被折腾的够呛,对沈乔安彻底言听计从,乔安看到这里,满意极了。 说时迟那时却快,沈乔安已听到门口有了脚步声,她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因此连侍卫和太监等都不知道她已到了,而梁超雄呢,她来自于广袤的草原,从小就耳聪目明,习武后更是五官敏锐,因此似乎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沈乔安示意皇帝不要乱说话,握着帐幔一个起落,人已腾空上了廊柱,坐在了横梁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 那皇帝惊慌失措,而此刻门已被从外面用力的撞开了,接着梁超雄走了进来。 “皇上还没有睡吗?”李仲宣一点尊敬皇帝的意思都没有,声音带着一种没来由的轻蔑与不屑。 “朕正准备休息。” “皇上不点灯吗?”梁超雄一面说,一面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火折子,划亮后,点了蜡烛,屋子里顿时明澈了不少。 他来之前就感觉到古怪了,但却说不出究竟哪里古怪,此刻点了灯烛后,梁超雄躬身在各处都寻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闲杂人等,倒是明白是自己杞人忧天胡思乱想了。 退到皇帝身边,“没有来其余人么?”倒是奇了怪了,皇帝不断的伸手在抚摸脸颊。 原来,刚刚吃了乔安那一耳光,他的脸颊还在麻木不仁,又怕露出点儿行迹被梁超雄发现了,所以伸手轻轻抚摸着脸。 “其余人?”皇帝道:“就我一人。” “那就好。”说着话,梁超雄已抬起了头,吓得皇帝六神无主,唯恐暴露,却哪里知道,横梁之上空空如也,谁也不知究竟乔安逃遁到哪里去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 仲宣入狱乔安为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梁超雄叮嘱了两句什么,就离开了。完全没有说皇族之内的什么事情,不过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显然,他不希望这个赝品皇帝知道的太多,以免将来会反噬。 等梁超雄离开了,皇帝还在纳闷呢,沈乔安究竟到哪里去了,还没能观察到呢,就看到沈乔安出现在了自己背后。 “哇!”皇帝见过绝妙的武功,但未尝见过如此厉害的,吃惊的眼变成了星星,“你神出鬼没啊你。” “不然早完蛋了,我明日要正大光明的出现,你呢,做好迎接我的准备,从明日开始我就是皇后了。”乔安的话不容置辩,具体怎么操作,她交代完毕就是了。 “我、我。”皇帝叹口气,攥着的拳头逐渐松开,“我就是个窝囊废,帝京里很多事情我都不能参与,不能做。” “你不是!”乔安死死的盯着他的眼,“你不是窝囊废。” 也不知怎么搞的,那双眼会带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那力量好像永永无穷,盯着那浩瀚如星辰大海一般的眼,他忽然获得了一种几近于重生的力量。 “现在你投靠我,将来我们也不会将你怎么样,你还继续为虎作伥,将来的命运就不怎么好了。”乔安盯着他,皇帝叹息一声:“连我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你以为我过的很好吗?” “处境堪忧,但自己要想办法去改变。”沈乔安淡淡的笑了笑。 “我走啦,我犯困。”乔安终于露出了不冷峻的一面,孩子气的打了一个哈欠,准备离开。 “听说你生病了,我找人给你看病,我要看好你,怎么样?”皇帝看乔安要走了, 小心翼翼的靠近,胆怯的问。 乔安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虎豹一般的靠近了他,鹰隼一般的抓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将皇帝提起来,用力将他丢在了一张金交椅内,动作多少有点野蛮粗暴。 “别乱说话,小心我教训你!”说完后,飘然离开了。 到第二日,沈乔安大鸣大放进入帝京,乔安的到来,对梁超雄来说是威胁,他唯恐沈乔安会逐渐做大,这皇帝本就没有用武之地,倒是不能给沈乔安更多的权利。 然而到皇宫后,乔安也不怎么经常到乾坤殿去,她除了一天玩儿就是玩儿,似乎一点事情都不操心。 这一晚,乔安去看李仲宣了,将前朝的事情告诉了李仲宣,“怎么?”李仲宣大惊失色,瞪圆了眼:“你竟到他身边去了,这是与虎谋皮,你知道不知道?那梁超雄随时可能会识破你。” “我明目张胆到了皇宫,说真的,我才不怕他会识破我呢,我又没有做抵抗他的事情。”乔安闲闲的道。 “你想办法让我出来。”李仲宣抓着铁栏杆,求助一般的看向乔安,沈乔安一笑:“我可爱莫能助,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你出来?” “我可以和你一起调查真相,我可以为你治病,你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是吗?”李仲宣急切起身。 “我自己会调查到,不需你多言多语。”乔安睨视了一下里头的李仲宣,“好了,你依旧还在里头做傀儡,我隔三差五会过来看看你,这地牢里的人我已和裴大人商量过了,从明日开始就更换成他的人,你也就安全了。” 李仲宣只能唉声叹息。 “莫学龙钟虚叹息了!我明日再来。”乔安说完就要走,李仲宣却道:“你回来,回来。” 乔安不知李仲宣要做什么,回头诧异的盯着她,李仲宣那碧波一般的黑瞳凝视着她,这样的眼神的确是所有女孩都梦寐以求的,的确可以让人心慌意乱。 老天啊!为什么赏赐给她这样一双深邃而美丽的桃花眼呢,那眼神里有让沈乔安心悸的光,有让沈乔安熟悉的东西。 但真正就那一点东西思想下去,却好像什么都追索不到了,他们之间果真发生过不少的事情吗?那些事果真和外面说评书之人说的一般脍炙人口跌宕起伏吗? “怎么?” “你靠近点儿。”李仲宣乞怜一般的道,他的声音低哑极了,好像一根丝线似的,缠绕在了两人之间,乔安慢吞吞举步逐渐靠近了李仲宣。 倒是在靠近的一刹那之间,沈乔安有点紧张,周边的一切好像都消逝了,此刻眼前只有他们两个人,黑暗中开出了一千朵一万朵美丽的玫瑰。 “怎么?” “你这头上有落花,我为你拿掉。”李仲宣伸手,隔着铁栏杆轻轻捏起来乔安头顶的一片花瓣,乔安看李仲宣有点吃力,凑近了点儿。 她个头本身就比较低,只能稍微半蹲,李仲宣的手移开后,乔安面红耳赤起身,结果才刚刚一起来,自己的后脑勺就被李仲宣双手组成的一个契合的圆圈给包围住了,接着李仲宣的嘴落在了乔安粉嫩的菱唇之上。 天! 沈乔安想不到自己被人吃豆腐了! 沈乔安想不到!他竟从一开始就图谋不轨,她急忙挣扎,然而那熟悉的感觉如影随形,她几乎要被那铺天盖地的吻给征服掉了,终于乔安还是一把推在了李仲宣的胸膛上。 李仲宣踉跄了一下,站不稳,蹲坐在了地上,但却在傻笑。乔安脸颊骤然红了,她立即用手去冰一下脸,“你、你这登徒子,你怎么能这样?” “安儿,我盼望你早点想起来什么。” “我明日再也不要来看你了。”乔安跺跺脚,转身要走,然而就在此刻,走廊尽头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光芒,一群人到了,他们众星拱月一般簇拥了一个人到了。 乔安急忙躲避,蜷缩在了拐角处的黑暗中,接着,杂沓的脚步声到了,那脚步声靠近了李仲宣的监牢,李仲宣鄙薄的笑着,一点不怕。 “皇上,外臣给您行礼了。”乔安一看,来人果真是梁超雄,话间梁超雄握着衣袖抖了抖,这就算是三叩九拜了。 乔安继续看,监牢里的李仲宣落拓不羁,“有什么乱七八糟你处理不了的事情了,非要半晚上来找朕,朕不睡觉的吗?” “也不是非要干扰您,也不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而是……”那梁超雄靠近了李仲宣,“沈乔安回来了。” “乔安到了?”李仲宣表示出了震惊的模样,梁超雄满意的点点头,“她来了后,势必天下大乱,因此外臣是来讨赏的。” “你要什么?”李仲宣咳嗽了一声。 梁超雄道:“写个圣旨,要我做摄政王,等那沈乔安来了就不敢和我公然叫板了。” 李仲宣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我要你做摄政王,裴大人会同意吗?不带怀疑你的吗?” 现如今老裴和吾皇关系可亲密了,这个你放心就好了,我也出面了几次,谅那裴炎不会将我怎么样。”梁超雄不情愿继续说,示意侍卫送笔墨纸砚。 满以为李仲宣会拒绝,但李仲宣却文不加点写了,一把从铁栅栏中丢了出来,那太监急乎乎过去捡起来,认真一看,发觉并没有任何问题,才交给了梁超雄。 那梁超雄唯恐李仲宣玩儿什么文字游戏,也认真的看了一遍,发觉并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满意了,撇撇唇笑道:“那就谢谢了。” “不用,滚吧。”李仲宣挥挥手,烛火之下,李仲宣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但毕竟还是飒然离开了。 看梁超雄离开,乔安这才从黑暗中回到了李仲宣身旁,和李仲宣面面相觑了会儿两人都笑了。 “他要做劳什子的摄政王。” “位高权重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乔安道,不知道怎么搞的,他逐渐的似乎原谅了李仲宣,不和李仲宣一般见识了。 李仲宣点了点头。 乔安准备走开,但李仲宣却忽然叫住了她,乔安回头,“怎么?” “我们的孩子,照顾好她。”李仲宣冷不防冒出来这么一句,关于玲珠公主一事,沈乔安完全不清楚。 她当初为保障刘恒一家人的安全,让人送了刘恒的夫人和双亲到了帝京,但玲珠公主的事,乔安蒙在鼓中。 此刻一听,诧然道:“什么孩子,你我的?我们有孩子了?”这不是晴天霹雳吗? “乔安,你果然忘记了,那玲珠公主就是你我的孩子,她最近这几年太苦了,你要好生照料,等我出来。”李仲宣要言不烦。 乔安也不祥继续问了,半夜三更的。 这一晚,卜算子已逃离了,他几乎成了个废人,但在逃离的路上却遇到了从姜国回来的郁然和庆公子,庆公子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和卜算子狭路相逢。 “你可以救我家公子吗?”之前郁然陪伴乔安去过龙虎山,对沈乔安这仙风道骨的师父记忆犹新,所以当他们的马车经过一处山路,当郁然看到一个乞丐的时候,立即感觉眼熟。 “能!”卜算子点了点头。 郁然道:“我们也知你被人利用了,此刻我们救你到中京附近去,然后在联络乔安。”郁然也是说到做到的人,带了卜算子离开,三个人在中京附近租赁了房屋。 那卜算子先让郁然去买了药,因他自己的筋脉被人挑断了,需要复原后才能资料庆公子,因此,郁然也跑的比较勤谨。 卜算子是医道高手,竟果真连续上了自己的筋脉,那筋脉连续上后,还需好生运动才能自如,在这一段时间,卜算子为庆公子看了脉象,反角庆公子的身体并没有十分糟糕。 而按照倒计时来算,庆公子的生命已到了最后的阶段,到了紧要的关头,他当即为庆公子开药调理,药都很昂贵,甚至于让财大气粗的庆公子也瞠目结舌。 不过,他在桃源县有不少的生意,需要钱总有人会送过来,日子就流水一般的消逝着,那三个月的最后一天正好是初春的三月月末,本以为庆公子必死无疑,郁然吓得不敢去睡觉。 哪里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庆公子还是老样子,不见很好,但病情也没有怎么恶化,初步的控制住了。 郁然开心极了,更相信有哦卜算子的帮助,庆公子答应会药到病除。 庆公子却还在思念乔安,当知沈乔安孤身一人竟闯入帝京后,他恨不得立即也到帝京去守护沈乔安。 每当露出这等焦虑的神色,郁然立即过来安慰,而庆公子一看郁然那瞎了的眼,倒是感觉愧对郁然。 第八百八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玲珠公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日日都在服药,郁然日日都在鞍前马后的伺候,一点不敢马虎大意,瞎了眼毁了容的庆公子和郁然竟因祸得福了,他们在帝京里行走,带给人们的除了惊讶没别的什么。 之前还有人逮捕他们,但现如今已完全没有人将他们看在眼里了,充其量,他们两人也就是两个残废,谁会对残废多看一眼呢? 郁然得以和庆公子在中京闲逛,两人日日都在一起,其实庆公子哪里知道,自己和郁然已日久生情了,而沈乔安仅仅是他心头的白月光。 另一边,沈乔安见到了小小荷,此时小小荷已是玲珠公主了,她安全想不到自己和李仲宣竟有这么一个孩子,而当乔安第一眼看到玲珠公主的时候,一切就不言自明了。 这玲珠公主和自己脸型简直一模一样,而五官,有的像李仲宣,有的像自己,反正玲珠公主一定是他们的孩子。 此刻的玲珠身体不怎么好,蜷缩在被窝里咳嗽呢,看乔安到了,和乔安聊了起来。 那玲珠自从冒充了公主后,小日子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而母亲也叮嘱过她,这秘密不可被拆穿了,一旦拆穿了就吃的喝的都没有了,还会牵连到老太监福生。 如此一来,玲珠更对号入座,不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给告诉任何人了,那秘密随着时间被掩埋,倒是现在的玲珠公主她逐渐的疏远了自家人,倒是亲近起来李仲宣和乔安了。 至于那夫人和老夫人等,一来他们胆小怕事,这二来,女儿长大后早晚要单飞,她们发现玲珠做了公主后他们的日子也过好了,可以披金戴银了,早不去想玲珠了,各安天命。 “我是谁的孩子?”乔安握着玲珠的手,欢喜的问。 “我爹爹叫李仲宣,是帝京的真龙天子,我娘亲叫沈乔安,是帝京叱咤风云的人物,我刚刚出生,我娘亲和爹爹就分开了,因我是生在坊间的,娘亲唯恐我被人毒害,就将我寄养在了一穷苦人家,我也是去年冬天才回来的。” 玲珠公主适应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怎么撒谎,乔安在很多时候也会撒谎,但都是善良的前提,她这“谎话精”遇到了眼前人,竟是如此小巫见大巫,沈乔安被骗过去了! “我就是沈乔安。” “啊,母后!”七岁的小小荷大惊失色,急忙跪在了乔安面前,展开了乃父刘恒的表演本领,顿时哭的泪水涟涟:“原来您就是我的母后啊,我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呜呜呜,呜呜呜。” 乔安看玲珠哭的伤心,自己也哭了起来,到底是触动了心怀,“从此以后,皇娘娘就对你一人好,好么,玲珠?” “那好,玲珠要吃蟹酿橙,要吃地软做的包子,要吃鱼唇和果子狸怎么样呢?”沈乔安想不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竟这么能吃,竟这么会吃。 然而,才和玲珠相处了一两天,乔安和玲珠就闹矛盾了,原因是玲珠的铺张浪费。 玲珠喜欢吃的都是奇形怪状的东西,真是让人想都想不到,什么鱼唇了,什么鹅肝了,乔安知道玲珠之前受苦太多,倒想不到一个受苦的孩子忽然之间做了公主后竟变成了一个如此铺张浪费之人。 一切的菜都是好不容易千辛万苦才烹调出来的,那玲珠吃一口就推开了,还说做的不好。 一开始她一顿饭只是六个菜,后来到了二十二,现如今已五十八个菜了,乔安目瞪口呆,要是皇亲贵胄都这么吃,老百姓哪里有什么活路。 因此,沈乔安蠲免了一些,再一日,玲珠饭桌上的菜已变成了四菜一汤,玲珠用筷子加起来青菜看了看,怒道:“本公主就吃这个吗?这是本公主的午膳,本公主还在长身体呢,给本公主还是上前日的五十八道菜。” “回公主的话,这是皇后的意思。” “皇后?”玲珠怒气冲天,起身要去寻找乔安讲道理,她这才一回头发觉自己身旁的太监恶化宫女也都成了生人,那些熟悉的面孔已不见了,当看到这里,玲珠比刚刚还生气了。 “黄全和恭叔呢,小云子和大云子呢,都不见了?” “他们不会伺候公主您,人已到辛者库去了。”那辛者库是皇城里最辛苦的地方,去了辛者库就等同于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奴隶。 “罢了!”玲珠翻白眼,“预备肩舆啊,本公主要去看看母后老人家。”看她这盛气凌人的模样,众人却无动于衷。 乔安知玲珠如此铺张浪费,那定是被坊间那一对儿父母给穷养出来的,一个女孩生活的环境太痛苦了,总会带着点儿穷人气,将来即便是她再什么条件优渥了,也是看什么都想要,看什么都想吃。 “娘娘说了,这里距离凤仪宫很近,不需要肩舆!”老太监对乔安言听计从,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沈乔安的信任被安放在这里。 “反了,你们不听我的话了!好啊,有你的!真有你的!”玲珠气坏了,暴跳如雷。 “来啊,给公主败败火。” 那老太监道,玲珠看到几个老嬷嬷已靠近,那几个深宫老嬷冷漠的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玲珠被俩嬷嬷卡住了肩膀,老鹰捉小鸡一般的提走了,玲珠吓得大吼大叫。 “你们,你们这些贱婢,你们要将我怎么样呢?”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宫内的危险与恐惧,不宁的挣扎,忐忑的求救。 那俩嬷嬷理睬都不理睬,接着,他们拉了玲珠,将玲珠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那屋子只有一个小小的门,窗户都堵死了,屋子里一点光线都没有。 那玲珠再怎么说也仅仅是小孩儿,被吓坏了,失心疯一般的吼叫,嘶吼了会儿,开始胡言乱语的骂,大概被关押了半个时辰,老太监过去才将门打开了。 玲珠魂不附体的出来,一张脸雪白,“你们,你们欺负我,我要去告诉父皇。” “走吧。”老太监带着玲珠去乾坤殿见皇帝了,皇帝很会表演,嘘寒问暖后,握着玲珠的手,安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玲珠。 玲珠嗡嗡嗡的哭着。 “刘洋,这是怎么说?娘娘怎么能欺侮朕的小公主呢?”皇帝瞅了瞅带头的太监,那太监倒是很平静,他缓慢的迈动滞重的步伐,朝着前面走。 “皇上,此乃凤仪宫那边的意思。” 刚刚皇帝还握着小公主的手嘘寒问暖呢,当听说是凤仪宫那边的意思后,立即见风使舵,怒道:“要朕说,也是你不体面,既然是皇后的意思,该怎么还是怎么。” 那玲珠想不到平日里对自己万般疼爱的父皇竟一刹那之间就变了表情,且那表情里竟似乎有一层对沈乔安的恐惧,她当即懵住了。 “这等小事情以后不要来找朕,还不快退下吗?”李仲宣挥挥手,众人急急忙忙退下,并不敢在这里做丝毫的逗留。 那玲珠也是聪明丫头,唯恐到乔安那边去会被责罚,出了乾坤殿立即准备回去,哪里知道那老太监却不依不饶:“主子不是刚刚说要去见皇后娘娘要个说法吗?可不要忘记了啊。” “我可没有说。”玲珠和乔安见面的次数少,满以为沈乔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此刻一看竟完全不是,从内心里生出了一种胆寒,说什么都不去见乔安了。 但实际上这老太监却不同意,“主子要说一是一,不然又是事。”那玲珠唯恐老太监去告状,连忙道:“我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玲珠到凤仪宫,沈乔安正在吃东西,旁边伺候的丫头悄然无声站在背后,好像个雕塑一般,屋子里鸦雀无声。 “儿臣、儿臣见过皇娘娘。” “起来吧,”乔安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可能还没有吃饭呢,一起吃点儿。”玲珠一看,沈乔安的饭菜也不怎么丰盛,说起来还不如一个稍微有钱一点的官宦人家吃的东西呢。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知道了吗?玲珠!不要受享的太过分了。”乔安这么说,玲珠连忙点头,坐在乔安身旁不咸不淡的吃了点儿东西。 从这日开始,玲珠和乔安的关系就名存实亡了,而那玲珠也是心肠歹毒之人,面上是很在意很喜欢这个“皇娘娘”的,但实际上却存了另外一份蛇蝎心肠。 沈乔安不在意这个,她希望可以更好的调教玲珠,让玲珠成为独一无二之人。 一切的事情顺利的在进行,那梁超雄在皇帝的提升之下竟做了摄政王,一时间权势滔天,梁超雄开始笼络自己的力量。 这日,半夜三更乔安从乾坤殿退下,准备休息,却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落日?” 死对头来了,乔安一面问,一面伸手迅速果决的握住了衣袖内的银针,这银针是提前准备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二掌柜,是我。”声音是郁然的,很是疲倦,乔安知是郁然到了,手这才逐渐松开了银针。 “你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求见,我给你个金牌吧。”乔安靠近郁然,将一金牌放在了郁然面前的桌上,郁然回头,沈乔安却看到了郁然的左眼竟塌陷了下去。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乔安吃惊,一把拉住了郁然的手,郁然表情淡淡的,“已许久了,二掌柜,你乐不思蜀!” 郁然起身,眼神忧郁,“自我们分开后,我带着公子爷到了取峰山,我们遇到了成将军的人,你那师父竟弄瞎了公子爷的眼睛,我们负伤逃离,好不容易才离开取峰山,一路上遭遇了不少的杀戮,真可谓九死一生。” “我师父?成将军?”乔安想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和成将军会对庆公子如此恨之入骨。 “都是李仲宣的安排,都是啊!”郁然嘶吼了一声,乔安道:“你不要激动,你慢慢儿说,慢慢儿说。” 郁然慢吞吞的说,说过了后,乔安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和经过,也长叹了两声。 到第二日,乔安出城去找庆公子,庆公子不停的在咳嗽,但他却没有埋怨乔安的背离,没有谴责李仲宣,乔安看庆公子如今成了这模样,心情也不好。 第八百八十八章 帝京群英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卜算子已给我看过了,还能撑持一段时间,现在我最担心你,你在与虎谋皮,安儿,回来吧。”庆公子拉住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武断的掰开了他的手,“怎么能回来?帝京内忧外患,梁超雄他已在绸缪如何控制天下了,眼看就要生灵涂炭了。” “乔安,这些事交给高个子去做,回来吧,你太危险了。” “公子,抱歉,我不能回来。”乔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留在中京冒险,其目的是为保护李仲宣,还是为保护黎民百姓。 有的事不能去想,越想越感觉错综复杂,越想越感觉乱七八糟。看沈乔安这模样,庆公子道:“你还是为了他,对吗?” “不,不是!”乔安狂乱的挥手,“你不要问了,你好生养病,我走了。” 乔安心烦意乱往前走,从沈庆年他们的屋子出来后,乔安只感觉心头压着一块大石头,李仲宣果真是睚眦必报之人吗?为什么要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沈庆年呢? 庆公子早改邪归正了,为什么李仲宣不放过他呢?乔安胡思乱想,却没有想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她刚刚上马车,就发觉那跟踪了自己的人竟已正襟危坐在马车里。 乔安咋还让抬头,蓦地看到的马车里的人,“哟,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马车里的女子是落日,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小会了。看到沈乔安的笑,落日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在这里相遇也是情理之中,上来聊聊吧。” 乔安不敢不上去,她自认为武功已很好了,但和落日一交锋才知天外有天,这落日是庆公子豢养的职业杀手,可厉害极了。 沈乔安并不敢掉以轻心,她坐在落日旁边,调笑道:“你不要绷着一张脸,开心点儿,我看你笑一笑也很好看。” 落日丢给沈乔安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的乔安不寒而栗,心道:“你还是不要笑了”。但脸上却拉出了一条笑弧,“找我做什么呢?” “那皇宫里的李仲宣是个假冒的,真的呢?你知道在哪里吗?”落日喜欢李仲宣,乔安早就知道了,听落日这么说,乔安嘎声一笑,“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你日日在皇宫里,你会没有察觉这李仲宣是假的吗?”落日一句话问到了沈乔安的脸上,乔安哈哈笑:“你以为我很想在皇宫里生活似的,我这不是走投无路嘛,他们非要我做这劳什子的皇后,其实我我想要做皇帝。” “女帝?”落日的神情有点崩溃,她承认,自己的思想完全不能和乔安合拍,也承认乔安很会巧妙的转移话题。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那李仲宣是个赝品,我们要拆穿他,你帮我找一找真的李仲宣在哪里。”落日看向乔安。 “好吧,我一定会帮助你。”乔安道:“你也想到宫里去吗?我这马车目的地是皇宫。” “我才不要去皇宫,我们就此别过吧。”落日跳窗而走,那窗口只有一点点大,沈乔安若非亲眼目睹,简直不敢相信落日竟如此厉害,能从这么个小口中飞出去。 马车往前走,乔安也不理会,马儿是识途老马,驭手是帝京里的老太监,乔安才打了个盹,马车已停顿住了。 黑暗中,那太监掀开了车帘,将手交叉手掌朝上当做了上马石,乔安一看,周边的环境有点陌生,摸一摸后脑勺,沉思的目光盯着那太监,“这里是哪里?” “娘娘,这里是……”那太监嗟叹了一声,沈乔安一看,发觉那太监背后站着一个握着刀子的男人,那男人表情狰狞,神色恐怖,同样开口道:“这里是贝勒爷之家,沈姑娘请了。” 乔安是最能随机应变之人,一听那贝勒爷几个字当即明白了,这里一定是穆宸轩暂时居住的地方,乔安是在新婚燕尔的时候逃离的,此刻一想穆宸轩竟找到中京来,真尴尬又紧张。 穆宸轩站在马车外,做出一个迎接的动作,乔安宾至如归,“哥哥,您怎么在这里呢?” “还叫哥哥吗?”穆宸轩怒了,“我可是你的夫君。” “相公,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前日我和您开玩笑呢躲到庄园外面去,哪里知道遇到了危险,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到帝京,如今看你也安然无恙,我可放心极了。” “你真是会伪装!”穆宸轩一句话戳穿了乔安的矫饰,乔安无奈道:“夫君此言差矣,安儿的确是遇到了危险。” “现如今,我到了!我们还好好生活吧,你不要东奔西走的了。”穆宸轩一针见血,乔安才不要和“哥哥”“好好生活”呢,听到这里,心情有点窒闷,但不敢违拗,唯恐穆宸轩会囚禁自己。 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小黑屋,乔安就不寒而栗。 对穆宸轩,她只能阳奉阴违,巧笑倩兮,时时刻刻伪装出一种纯良无害的模样。 她逐渐发现,这穆宸轩虽对别人有点冰霜可谓不近人情,但对她,他还是百般的包容和忍让,这让沈乔安很满意。但今日在这里遇到了穆宸轩,也的确是乔安意料之外。 穆宸轩态度很坚决,沈乔安跟随穆宸轩到了所谓的贝勒府,这是一个很大的宅院,乔安顾盼了许久:“在这帝京也有这么大的宅院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不屑的撇撇嘴,乔安点头,但也知自己霉运当头,想要逃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乔安只能随遇而安,他们叫她“夫人”也好“福晋”也罢,反正都是当家主母的意思,乔安担负起了“女主内”的责任,这贝勒府的内务也很多,大大小小,每天需要处理很久。 她看起来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穆宸轩逐渐放了心,而他也知道,将沈乔安留在这里,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要是可能,还需带乔安到安静点儿的地方去。这日,穆宸轩找了乔安:“我要到乡下去。” “你去就好,不用和我商量。”乔安一面和一管家婆说什么,一面回头,穆宸轩道:“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要与你同行。” 本以为沈乔安会拒绝,哪里知道乔安立即露出心花怒放的表情,快意道:“那就一起咯。” 她需要服从,一旦违拗了他的意思,势必苦不堪言。穆宸轩带着乔安离开帝京,他的庄园和生意有很多,他们来到了一个穷苦的小县城之内。 这多年来,沈乔安已鲜少看到这么穷苦的老百姓了,一开始沈乔安还以为是国家在施压,他们才如苦不堪言,但做了他们左邻右舍一段时间后,沈乔安发现,他们是那么好逸恶劳,游手好闲。 因此也没有救民于水火之心了,见他们啼饥号寒,不过淡淡一笑,施舍都没有。 而到了这小县城后,穆宸轩的狼子野心也暴露了出来,他成天价见一些江湖上的人,这些人都是大名如雷贯耳的绿林好汉,每天迎来送往,不知疲倦。 乔安隐隐约约感觉不好,穆宸轩对他们简直好到了极点,以至于每个人下一次来的时候都要推荐更多的人来给穆宸轩认识。 逐渐的,他这里已成了一个聚贤庄,来来往往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这一晚,穆宸轩喝酒了,薄醉的情况下,踉踉跄跄来到沈乔安的屋子,看得出,他很开心。 “乔安,做一个好人太累了,我要做个坏人!”他靠近了乔安,大舌头道。 乔安知他喝醉了,也不一般见识,哄道:“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好人坏人其实也不过一线之隔罢了。”乔安还能说什么。 “好人太累了。”穆宸轩越发靠近乔安,乔安胆战心惊,瞪一眼穆宸轩,她发誓,穆宸轩再靠近自己,她就要动手了。 但穆宸轩显然没有注意到沈乔安那警告的眼神,“乔安,你现在已是我的妻子了,你也将是我的王牌,我的后盾,你给我吧。” 穆宸轩一面说,一面就要脱沈乔安的衣裳,乔安顿时愠怒,“哥哥!你到底是糊涂了,你要做什么啊?” “乔安,哥哥知道你矜持,但啊呸!”穆宸轩立即改口:“但你也不是我妹妹,我也不要你做我妹妹,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乔安,我心仪你多年了,如今你我就在这里、就在这洞天福地,世外桃源、天上人间、”穆宸轩还要说什么,乔安手中握着的蒜头瓶已打在了穆宸轩的后脑勺上。 “乖!”看穆宸轩倒了过来,乔安抱住了穆宸轩的头:“哥哥快睡觉吧,安儿要走了。” 这是逃离最好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沈乔安将醉酒的穆宸轩丢在木床上,一个燕子三抄水,人已到了庭院外,这庄园外的情况沈乔安几天前就摸排的一清二楚了。 从庄园出来后,乔安左顾右盼,找到了白日里穆宸轩用的马车,催马离开了庄园。 此间内穷乡僻壤,地广人稀,以至于沈乔安上路后发现很是萧条,风这么一吹,地里茂盛的荆棘张牙舞爪,让人一看恍惚产生一种来到了地狱的错觉。 乔安马不停蹄的赶,终于在天亮之前到了芙蓉关,入关后,沈乔安先去找庆公子,此刻在庆公子这里看到了卜算子。 卜算子遭遇暗算后,几乎九死一生,但如今在庆公子的帮助之下,他找到了不少的灵丹妙药,吃了后,精神也逐渐矍铄了不少。 乔安想不到还能再一次见到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开心极了,嘘寒问暖。卜算子准备再一次给乔安诊疗,沈乔安也很配合,卜算子为乔安开了药。 乔安按时按量服用,但可以说并没有什么效果,药没有少吃,但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再想,脑袋会隐隐作痛。那卜算子鲜少遇到难以解决的疑难杂症,因此日日废寝忘食的研究竭尽全力的去思索。 乔安看到卜算子这呕心沥血的模样,也有点懊恼,既希望早点儿能有个结果,又希望卜算子放弃。 就在这依违两可之间,卜算子进入了走火入魔的状态。 在庆公子身边待了一段时间,乔安还是感觉自己必须到皇宫去,梁超雄还在帝京呢,鬼知道梁超雄会发生什么政变。 第八百八十九章 看似风平不浪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现如今一定找了不少色目人到中京了,而一个摄政王,他想要做什么都如鱼得水。 等沈乔安再一次到帝京,裴炎连忙道:“娘娘最近做什么去了啊,老臣日日在等娘娘。” “最近遇险了,好容易才回来。”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沈乔安总能轻描淡写说出来。 那裴炎听到这里,道:“朝廷在增加赋税,老百姓苦不堪言。”沈乔安听到这里,就知一切一定是梁超雄在捣鬼,长驱直入到了梁超雄的屋子。 那梁超雄在乾坤殿后殿生活,至于皇帝,形同虚设。其实,皇上也是需要仰人鼻息的,他本就是胆小如鼠之人,做什么事情都需看梁超雄的眉眼。 乔安怒极,拍案道:“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增收赋税呢?如今帝京什么都好,你非要闹一闹,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我现在需要银子。” “你可以做生意。”乔安皱眉。 “很需要!” “策反?”乔安叹息:“你已位高权重,可以说应有尽有了,非要闹到天怒人怨才算数。”她有点不理解这些男人,为皇权,他们前赴后继,任何事都会去做。 沈乔安知道,三言两语不可能打动他,更不可能说服他,只能去想其余的办法,哪里知道赋税一事,民怨沸腾,老百姓开始抗议。 人们不但不交粮食,还将农具都丢到了紫华城的城墙根下,有那跑得慢的卫兵,险乎吃了一镰刀。 “我们要见沈乔安,让沈乔安出来!”民众都很聪明,当他们知道梁超雄顺顺利利做了摄政王后,料定李仲宣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之下才增收赋税的,因此他们强烈要求见一见沈乔安,和沈乔安聊一聊。 乔安也乐得和民众见面,但梁超雄却要雪藏乔安,非要自己去见老百姓,哪里知道他才一上城头,各种污言秽语的谩骂就接踵而来,当卫兵将遭遇描述给乔安和裴大人后,俩人乐不可支,笑的合不拢嘴。 结果事情还是落在了乔安头上。 那梁超雄来找乔安,要求沈乔安出去平事,乔安也知此事的重要性,更知自己转圜起来需要点儿手腕和技巧。 她不能三下五除二,说处理就处理说解决就解决,这些事情非要一发不可收拾江河日下,她沈乔安才可力挽狂澜。 不然梁超雄府老百姓的盘剥一定还会变本加厉。 帝京士农工商都开始抗议,大家平日里什么都不做,就坐在四九城外面,和乞丐一般等太阳,等朝廷的人出来。 梁超雄实在是无计可施,开始恳求沈乔安:“我的个姑奶奶,您好歹让他们离开吧,不要继续闹下去。” 其实梁超雄哪里知道,激化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沈乔安,这一切都是沈乔安和裴大人的安排。 乔安只能“勉为其难”的去处理事情,乔安谈判的结果是:帝京必须退还今年的赋税。 李仲宣向来是精兵简政之人,他从来没有征收过太多的赋税,因此朝廷的国库时常都空荡荡的。这也让梁超雄感觉,自己虽然把控了龙脉,但却也是个烂摊子。 退了老百姓的赋税后,日子就更举步维艰了,且今日东边来一群山贼,明日西边来一群悍匪,大后天有人起义,大大后天有人造反。 帝京真可谓乱上加乱,梁超雄频繁的约见沈乔安,沈乔安经常也在出主意,但似乎也不怎么高明。 梁超雄终于明白这皇帝也不怎么好做了,倒是他膏火自煎,难受极了,且今年是个遭难之年,过了三月的春汛后,护城河附近的老百姓遭遇了水灾,不少人葬身鱼腹。 河堤需要加固,百姓需要救赎,这这桩桩件件都是钱,梁超雄不会开源节流,只能去找裴炎。 那裴炎平日里很健谈,也很聪明,但唯独最近,裴炎卧床不起,病的似乎很严重。 他问问题,裴炎要么左耳进右耳出,要么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再不然就是胡说八道。 梁超雄这才发现,朝廷里能用的官员少的如同凤毛麟角,大多数都在尸位素餐,说不得还要涎着脸来求乔安。 看梁超雄“心系百姓”乔安道:“我明日就去探看探看情况,这事情还需我来处理。” “那好极了。”梁超雄已算是三顾茅庐了,但沈乔安这边也有条件,“你要给我一些卫兵,成将军是一品将军,向来和我面和心不合,他脾气不怎么好,我也不敢用他的人。” 梁超雄嘬牙花子,“你这意思竟是问我要人了?” “可以不给的,但我独木难支,事情也不能解决,您自己看着办。”梁超雄无计可施,一想到皇城外人山人海,他就头皮发麻。 梁超雄心情糟糕,思前想后许久,竖起来个手指头。 “一百人?” 沈乔安不满意。 “一千。”梁超雄道。 乔安起身就走:“我是正儿八经想要为你处理问题呢,但你这算是什么态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走了。”看沈乔安准备撂挑子,那梁超雄急切之间只能挽留,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腕。 “一万人,就给你一万人。” “一万五,我还要修筑堤坝呢。”乔安据理力争,那梁超雄暗忖,如今燃眉之急是救一救老百姓,让老百姓脱离危险,而沈乔安一定已想到了治理的办法,如此一来,将来胜利后,老百姓也会看到他梁超雄对他们的“好。” 从大局上看,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至于这群突厥人,他统领起来众人还有点不怎么驯良呢,更不要说一个小丫头了。 草原人和中原人不同,中原人从上到下,都有个“世袭罔替”的原则,但草原人,他们是拳头下面出政权,谁更厉害,部落里的人也就更情愿听凭谁的指派和安排。 他们的领袖是角逐中的胜利者才能担任,而乔安是个小丫头,又是地地道道的中京人,那群突厥人怎么可能会听乔安的话。 一想到这里,梁超雄倒是放心了不少。 “我给你一万五千人就是,”梁超雄道:“但我草原人血气方刚野性难驯,这一万五千人他们听不听你的话,那且要你自己去安排。” “放心好了,他们绝对死心塌地都听我的话。” 那一万五千人交给了沈乔安,他们的统领叫割风,割风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体强状如牛,头上打着突厥人惯有的发辫,从中间一分为二,脏兮兮的发辫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清理过了。 割风喜欢吃腥膻,以至于一靠近乔安,沈乔安就能嗅到来自于割风身上那不可描述的腥味。 梁超雄有四个部下,和沈庆年交给乔安的家丁一般同样是分为“风雨雷电”,割风就是风。 但之所以割风排列在其余几个统领之前,不是割风有什么突出的贡献或者能耐,而是因为割风年纪最大。 而梁超雄是个嫉贤妒之人,他口口声声说求贤若渴,而一旦有贤德之人果真投靠了他,他会仔细的去观察。 那人要的确是可造之才,且比自己还聪明,那人就完蛋了,一辈子不可能得到重用。而那人要是马马虎虎,平平无奇,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梁超雄会安排个职务给他们。 割风属于前者,壮志难酬。 他虽然是大首领,但多年来各种大事情都没有参与过,他也不怎么喜欢听梁超雄的调遣和安排。 沈乔安看了看这割风的队伍,发觉这些人对割风很是服从,好像他们与生俱来就是割风的奴隶一般,这让乔安隐隐约约觉得割风可能不简单。 黄昏,沈乔安约见了梁超雄和裴炎,推杯过盏之间,乔安将自己的计划说了,想要处理战乱或者水患等等问题,就需实地考察亲力亲为,闭门造车那是绝对要不得的。 所以乔安决定带着假皇帝出门去,梁超雄一想,反正也有自己的割风在盯着乔安,她还能飞了不成? 因此竟举杯道:“那就提前祝福你旗开得胜了,来日你凯旋,我们还迎接你。” “快哉,快哉!” 大概是今晚吃多了酒,乔安有点昏沉,人还没有到凤仪宫去呢,就哇哇哇的吐了,她已很少这么喝酒了。 只感觉胃袋里似乎埋了一座活火山,一股一股的液体蜂拥而至,从口腔里不可遏止的喷了出来。 乔安羞于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推开了握着自己手的俩丫头。 “你们回去吧,我看今晚月亮也好,一个人在那边坐一坐就回。”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朝着太液池去了。 那太液池是能工巧匠修筑出的湖,据说下通海眼,因此深不可测,此刻湖面宁谧极了,有丁香花落在池面上,风一吹,一片颤动的涟漪荡漾出惊心动魄的波纹。 乔安靠近一块太湖石坐了下来,池塘里的菖蒲也长了出来,菱莲也齐头并进,清甜的气味冲入鼻孔,舒服极了。 乔安就那样闲闲的坐着,忽然听到背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回目一看,却发觉有个人似乎躲在了太湖石背后。 “谁啊,鬼鬼祟祟?”乔安本是习武之人,耳力比一般人敏锐不少。 这一问,那太湖石背后出现了一抹娇小的身影,她定睛一看,笑道:“原来是玲珠到了,你怕我做什么,母后是大老虎吗?过来一起吹吹风。” 四月的风,已不算料峭,但天已黑,风就比白日里硬一些。沈乔安柔柔的挥手,玲珠已怯生生靠近了她。 自从上次乔安折腾了一把玲珠后,这小丫头就心有余悸,没事的时候老远看到了沈乔安都要绕道走。 “坐下吧,最近功课做的怎么样呢?黄带子也不好当,起早贪黑,策论和韬略都看的怎么样呢?”沈乔安的问题比较多。 玲珠怕乔安会抽查,早将不少东西都记了个滚瓜烂熟,乔安这边一提问,玲珠立即对答如流。 今晚有月,朦胧的月光落在玲珠的脸上,让她看起来美丽极了,而这玲珠的确和乔安神似,连沈乔安自己都诧异。 她就那样目不斜视的盯着玲珠看,玲珠任凭乔安打量,也不说话。许久后乔安笑了,她发现玲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好了,我们回去吧。” 第八百九十章 偷龙转凤真假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玲珠嗅到了乔安身上的酒味,料定沈乔安今晚喝了不少,她搀了乔安,“皇娘娘,让儿臣送您回去吧,您喝酒了,这里又黑灯瞎火的。” 沈乔安看她是好意,将手给了玲珠,她哪里知道,那玲珠自前一段时被她训诫后就对她怀恨在心了,以至于时时刻刻想着报复。 而此刻,玲珠已尾随了她许久了,料沈乔喝醉后手无缚鸡之力,何不就在这里结果了她呢? 乔安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去了,但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被一小丫头算计,因此毫无一点戒备之心。 那玲珠搀扶了乔安起身,她看了看碧波粼粼的太液池,顿时拼尽全力推了一下乔安,满以为沈乔安势必会跌到里头去,哪里知道沈乔安岿然不动。 她武功底子好,而一个七岁的小孩儿能有多大的力量,因此她一个铁板桥就站稳了脚跟。 但饶是如此,她依旧不可思议的盯着玲珠看。 “你这小小的人就知道杀人灭口了吗?将我推到这太液池内,可真是一举两得,还顺便毁尸灭迹了呢。”乔安疾言厉色。 那玲珠一看暴露了,怒道:“我恨你,沈乔安,你不是我的娘亲。” 乔安难受极了,对玲珠的来历她本不十分清楚,而这玲珠分明又是李仲宣的心头宝,至于相貌,简直杂糅了李仲宣和自己的优点。 这女孩狡黠,聪慧,机警,敏锐。懂得审时度势,在她身上,既有属于李仲宣的阴鸷与精明,也有沈乔安的冷静与果决。 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乔安和李仲宣的骨肉呢? 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刺心极了,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胸口上,那玲珠眼看情况不对,转身准备逃离,却被沈乔安一把拉了回来,用力一个耳光丢在了玲珠的面颊上。 “跪下!”乔安几乎在怒吼。 这个小孩太需要教育了,而她如果将她教育的好,将来的玲珠一定出人头地了不得,而一旦放任自流,这小孩儿就废了。 乔安忍着剧痛,呵责了一声。 那玲珠只能跪在地上,乔安凑近,“你连我也开始谋算了,真是成何体统?” “孩儿,孩儿错了。”玲珠哭哭啼啼。 看玲珠这么楚楚可怜的哭,乔安也动了恻隐之心,而一想到自己很可能是玲珠的娘亲,而在玲珠的成长过程里,自己几乎从来都是缺席的,这小孩儿没能长成自己要求的模样儿,也确乎是她的错了。 “罢了,起来吧。” 但是当沈乔安再一次靠近,那玲珠竟出其不意又一次偷袭,一个扫堂腿几乎让乔安跌倒,玲珠看乔安还好好儿的,这一次真的吓坏了。 她大声疾呼,“糟糕了,皇娘娘喝醉了!皇娘娘发疯了!皇娘娘竟要杀了我啊,不得了了。” 伴随着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玲珠已惊慌失措的去了,看玲珠离开,沈乔安的心更是难受极了。 她艰难的从鹅卵石中走出来,踩在了龟背路上,此刻一股风吹过,头顶的金急雨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分外凄凉。 她回到凤仪宫后,凤仪宫内已安安静静的了,乔安有点伤感,慢吞吞进入内殿。 她才一进入,就看到了皇帝,也不知皇帝等了她多久了,乔安眼神一愕,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说呢?朕自然是来看看你咯。”假皇帝理直气壮,逐渐靠近乔安,沈乔安唇畔绽笑,好像在看跳梁小丑。 那假皇帝盯着乔安看了看,蔑视的一笑,他断定喝醉了的乔安已不可能反抗自己了。 一来酒可乱性,二来,喝醉了的她难不成还能对自己大展拳脚不成? “好香啊,皇后。”皇帝握着乔安的手,沈乔安点点头,“你想要做什么?” “琴瑟和鸣,莫不静好,”皇帝文绉绉的:“安儿,你我还能做什么呢?今晚是良辰吉时,不要耽误。” “哦,好!”乔安顺从的往前走,那皇帝迫不及待靠近乔安,没头没脑就亲了过来,乔安伸出手掌,抵在了两人之间,倒也是奇怪,她一个弱女子的手腕哪里来的那么大力量。 以至于他被完全抵挡住了,但皇帝之心如千军万马在跳,“安儿,这节骨眼上你就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是皇上您先开玩笑的。”沈乔安冷笑:“我本来还准备多留你一段时间,但现在看来,是我太仁慈了,今晚你就到监牢里去将李仲宣给换出来吧。” “什么!”皇帝栗栗危惧:“你要我去坐牢?” “这可比他要你去死好多了,这也是将功折罪,将来等我们灭了梁超雄,你还有一条生路。”乔安规劝的是,但皇帝早享受惯了荣华富贵,此刻让他去坐牢还不如让他去死,他冷笑着推开了乔安。 “来人,拿下!”乔安轻启朱唇,门口几个卫兵冲了进来。 “你们!你们做什么啊?”当此,皇帝震惊了,拂袖抗拒道:“朕是真龙天子,你们竟胆敢为难朕,你们要将朕怎么样啊……啊!轻一点,疼!” 那真龙天子被几个侍卫拿下了,丢在了暖阁内,乔安看了看时间,已月上中天,朦胧之月转为明艳,皎洁之光熠熠生辉。 “李仲宣,是你出来的时候了。” 沈乔安带了假皇帝去置换真皇帝,李仲宣一点也不意外,笑着摸一摸下巴,盯着那被推搡进来的皇帝,“简直和朕一模一样了,天下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事,这么形象的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也没有什么,皇上今日大难不死,明日且和乔安治理水患去。”乔安邀请。 李仲宣点点头,锁门后离开了,出了监牢后,乔安道:“你不要和我出双入对的,梁超雄会看出端倪。” “最近内忧外患,我日日在批阅奏疏,他才不会看出问题,他鲜少到监牢里看我。”不知道是因为惧怕,还是难堪,梁超雄自从关押了李仲宣后,拢共见面三次。 前两次是问计,后一次是聊天。 问计没能问出个子丑寅卯,聊天没能聊出个所以然,从那以后梁超雄几乎不过来看李仲宣了,因此偷龙转凤后,暂时不会暴露。 乔安早有此意了,但却没有“贼胆”,要不是今日那假皇帝对自己动手动脚,触怒了乔安,这计划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进行。 “我和你还有好几笔账要算呢,但暂时一笔勾销,明日先去救苦救难,此刻分道扬镳吧。”乔安和那假皇帝聊天的时候时常颐指气使,这等口吻用习惯了,此刻看到真正的李仲宣一时半会竟也不去纠正。 李仲宣却不着急走,看看左近没有什么人,李仲宣一笑,一把拉了乔安入怀,一口吻在了乔安的嘴角上,沈乔安立即躲避,但李仲宣简直是情场老手,竟很好的控制住了乔安。 且开始攻城略地,那疯狂的吻似乎唤醒了乔安沉睡的情欲,似乎让她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不该去想的。 “李仲宣!”乔安推开了意乱情迷的李仲宣,瞠目道:“不要乱来,我恨你。” 李仲宣摸一摸嘴唇,调侃道:“刚刚你应该还不恨,你回应我了。”乔安微冴,眸色一黯,“别乱说话。” “我是李仲宣,我可不是那个假冒伪劣,你和我这样说话?”他步步紧逼,乔安后退。 退无可退,后面是花篱,有蔷薇花开的如火如荼,几近于燃烧的红,那花儿在夜色里摇曳着,乔安的心也摇曳着。 “那是什么?”沈乔安指了指李仲宣背后,李仲宣急回头一看,发觉上当,沈乔安已笑着跑远了。 偷龙转凤一事,知情人除了乔安、李仲宣和裴炎、成将军外,其余人一无所知。至于李仲宣,明面上依旧对沈乔安言听计从。 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李仲宣和乔安离京的第二天,那小公主玲珠跑到了监牢内肝肠寸断的哭。 “你都不知道她多可恶,呜呜呜,呜呜呜。”玲珠的眼泪就是武器,当她知道李仲宣真心实意将自己当做了女儿的时候,就将李仲宣当做了靠山。 而之前之所以没有想起来李仲宣,也不过是因为乔安没有“欺负”她,此刻一委屈,顿时一脑子都是李仲宣,因此不顾太监和侍卫的阻挠,长驱直入来到了监牢。 她哪里知道,这监牢里的才是赝品皇帝。 “我受够了,父皇,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呢?我看那沈乔安简直要做女王了,您出来吧,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呜呜呜。” “父皇,儿臣在和您说话。”黑暗中,皇帝呆若木鸡的坐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和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了。 平日里,玲珠撒娇或者求助,李仲宣总会立即回应,但今日的李仲宣可奇了怪了,如此无动于衷。 “父皇!”看李仲宣不予理睬,玲珠靠近两步,用力的摇晃了一下铁栏杆,“孩儿在和父皇您说话呢,您怎么还如此木讷呢?您找裴大人来您倒是商量商量怎么对付她啊,只怕不等您出来,孩儿就被她弄死了。” “我那狠心绝情的母后啊,我这可怜的命。”玲珠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玲珠,你看看清楚了,我可不是李仲宣。”监牢里终于有了一声回应,玲珠目瞪口呆,盯着里头看了许久。 “那你是谁?” 玲珠无意中知道了狸猫换太子的秘密,别看她仅仅是七岁的女孩,但对很多事情的看法和想法都超越了一个小女孩应该有的范畴,“哎呀,真是让人不可思议,这么说来皇上到外面平乱去了?” 里头的男子默然点点头。 “我要你下令,你找人对付对付他们,怎么样?我设法救您出来,您做我父皇怎么样?”七岁的玲珠想法恶毒,工于心计。 “你找梁超雄来。”皇帝瓮声瓮气。 “不成,梁超雄不会相信你的。”但这皇帝非要坚持,玲珠也无计可施,果真找了梁超雄过来,当皇帝告诉梁超雄自己其实是真的皇帝,而李仲宣已和乔安今早离开帝京平乱去的事情后,李仲宣当即勃然大怒。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我真的是假的,真的已经走了。”他解释不清楚,说不明白,这么一说倒是成了绕口令,梁超雄听到这里,冷笑两声就离开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 因祸得福收服统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别走,别走啊,我有办法证明自己。”皇帝焦急的很,梁超雄停住了脚步。 皇帝看看桌上有笔墨纸砚,写了一行字给梁超雄看,梁超雄握着看了看,凝视了一下监牢里的人。 梁超雄日日都在看李仲宣批阅的奏疏,对李仲宣的字儿已有所记忆,此刻一看,这家伙的涂鸦的确不像是黄带子应该有的端方馆阁体,“老天,他竟已经逃离了,我这就放你出来。” 皇帝大喜过望,李仲宣握着钥匙就要开锁扣,看皇帝凑近,梁超雄却哈哈大笑,“李仲宣啊李仲宣,我让他们平乱去了,你以为你的机会就到了吗?真是痴人说梦,你以为你学习了他的字儿我就会相信你,你可省省吧。” 梁超雄不相信有人能在自己眼皮之下做偷龙转凤一事,要知这监牢的钥匙只有自己一人保存着,谁想要打开都不能。 但他有所不知,沈乔安开门只需要一根头发丝就成了,这独门绝技还是江湖人洛怀逸传授的。 气的皇帝暴跳如雷,等梁超雄离开后,玲珠哈哈大笑,指了指皇帝:“你未免太愚蠢了,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家伙。” 当玲珠发现皇帝很愚笨后,倒是决定放他出来了,愚笨有愚笨的好处,她甚至可以控制他,何乐而不为? 而另一边,沈乔安已和李仲宣到了坊间,四五月之间,水患层出不群,去岁的冬天,一条护城河全部都冰封住了,这个节令是朝廷修筑堤坝最好的时间,但梁超雄是草原人,不知道这些。 至于此刻,需要改造水道,开山取石,凡百的事情多了去了,乔安找了那割风聊。 “我这一次带了你一万五千人出来,这五千人,你让他们就近去开凿花岗岩和大理石,其余五千人转移民众,再五千人随我修理河道。” 那割风并不走,似乎还要听安排,乔安奇怪道:“我安排完毕了,目前就这些,你去办啊。” 乔安哪里知道,割风这“二把手”,他在梁超雄身边的时候,梁超雄嫉贤妒能,并不调遣割风做大事,因此割风等同于是被架空闲置了。 他满以为梁超雄安排自己到沈乔安这里,不过是走过场罢了,孰料沈乔安竟对他这色目人很放心,一切都交给了他去做。 “姑娘就不觉得我会做不好吗?” “做不好就做不好吧,你毕竟是草原人,但连做都不做,怎么会好?既然做不好,那就好好的做,反正我最近找了钦天监看过了,一个月之内不会有雨水,我们有的是时间。” 割风从来没有被人赏识和器重过,此刻听到这里,泪水都涌现了出来。 乔安倒是一笑:“你大惊小怪什么呢,这些事你还要学习着来,错误也在所难免,毕竟人无完人,去吧。” 那割风感激不尽,大步流星去了。 等割风离开后,旁边如木雕泥塑一般的李仲宣终于起身,“我能开口了?” “他去了你就可以说话了,说吧。”在任何人面前,乔安都压着李仲宣一头,她需要让人知道,这个李仲宣就是纯和盛戏班子来的演员,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生。 “这个割风已被你拿下了,那梁超雄疑神疑鬼,大概从来没有安排割风做过大事,此刻你信任了他,他定会义薄云天报答你,和当年的成将军一样。” 当年的成将军? 往事已十有八九烟消云散,连一丁点记忆都不复存在,但关于自己拔擢了成将军一事,乔安还是记忆犹新。 甚至于,一切清晰如昨,至于这割风,其实也是壮志难酬。 “他们都很不一般,但瓦釜雷鸣,他们却落在了一般人手中。”乔安感慨,“真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千里马重要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复之间。” “现在不怕了,你就是他的伯乐。”李仲宣挑眉凝望着乔安。 乔安倒也没有感觉自己是谁的伯乐,就他看来,自己不过做了分内的该做的事罢了。 “等会儿去沿河看看?李仲宣邀请乔安,沈乔安自然求之不得,只要是民众的事,乔安都放在心上。 且今年的灾情十万火急,刻不容缓,两人计议已定,一会儿后带来了几个贴身侍卫到护城河边去看了,那侍卫分别是莫少严和莫少穹,杜边和奉遇。 这几人都是沈乔安的心腹,但乔安只能凭借他们那熟悉的面容想到一点点熟悉的东西,但具体而全面的记忆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 两人到了河岸旁,有老百姓在啼饥号寒,成将军正在安抚他们,那群人喝着清澈见底的面糊,看乔安和李仲宣到了,众人急慢行礼。 那老人虽没有见过天子,但看众人七零八落都下跪了,也急急忙忙躬身要给李仲宣磕头,李仲宣急忙止住了他的动作。 沈乔安看的一清二楚,他似乎对老百姓很上心。 “皇上,皇上啊。”那老人已泣不成声,似乎有千言要说,但这些话在见到李仲宣的时候全部都咽下去了,他什么都没有说。 李仲宣攥着那双黑漆漆的脏兮兮的手,责备的目光看向了背后的成将军,怒道:“怎么能让老百姓吃这个呢?” 乔安过去一看,发觉那碗内的面糊糊稀薄极了,简直可以照镜子,碗内飘荡着一星半点的荠荠菜。 这怎么能果腹吗? 那老人在哭天抹泪,看起来很痛楚,李仲宣一责备,成将军等人都齐刷刷跪在了背后,成将军急忙解释:“不光光是老百姓,皇上,现如今要动工了,没有、没有银子了啊。” 李仲宣凝思了片刻,道:“我来想想办法,不要着急。” 接着,沈乔安和李仲宣退下,乔安一直感觉李仲宣是在演戏给民众看,但回到了行辕后,侍卫果真送了清澈见底的面糊糊过来,那还不如老百姓吃的呢。 李仲宣一点不嫌弃,叽里呱啦就吃了一碗,有人也送了一碗给乔安,沈乔安的那一碗似乎比李仲宣的略好一点,有人送了窝窝头过来,李仲宣也都给了乔安。 “我们入不敷出了吗?”乔安看着窝窝头,有点不可思议。朝廷怎么可能入不敷出? 但很快乔安就想到了,之前穆宸轩让自己翻看过齐民要术,年鉴里头的确记载了李仲宣轻徭薄税的政策。 按照一户人家一人一年一两银子的比率来计算,的确一年到头朝廷没有多少钱,这些银子需要作为三省六部的薪俸以及皇宫内各种开支来使用,不紧张就已不错了。 且李仲宣和历朝历代的天子都不同,在李仲宣这里,一旦哪一年收成不怎么好,他就会减免这一年的赋税,很有一些开源节流的办法。 如此一来,国库里头怎么可能有闲钱来着? 乔安吃了这些东西,转动了一下眼,“我们这样下去,工事没能开始呢,自己就坐以待毙了,我得想想办法去。” “不要着急,还有办法。” 当日李仲宣回到了家里,李仲宣做了皇帝后,老夫人名义上是太后娘娘你,但实际上老夫人和司马老爷并没有到皇宫去,因此还在之前的宅院内居住。 李仲宣到了家里,问老夫人要了一些地契,这些地乃中京之外一些良田,每一年这些良田都在栽种,而栽种的粮食每一年都全部原原本本的封存在家里,遇到荒年拿出来救济老百姓。 此刻李仲宣不但要求将粮食全部都捐献出来,还要求将这些地全部都低价抛售出去。 老夫人一听,这怎么可以? 这些地一来是为老百姓栽种的,二来其实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活来源,“全部都变卖了吗?” “变卖了吧,等过了这个节骨眼,再买回来就是了。”那还不如到当铺去抵押了算了呢,但他们的地很多,也没有个这么财雄势大的当铺来做活了这一盘生意。 只能卖掉。 李仲宣开了司马府,将粮食全部都捐献了,沿河两岸的老百姓数不胜数,真是僧多粥少,运气好的人吃到了救济粮,那运气不好的,压根连看都没有看到影子。 到下午,乔安去找了庆公子,开门见山就借钱,庆公子一笑,塌陷下去的眼也拉出了一条横线,“要银子做什么?要多少呢,你需要银子直接找风雨雷电日月星辰他们就好了,怎么还如此见外。” 他说到这里,又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本就不分彼此。” “这一次借的比较多,我怕一时半会还不上,所以还特别写了这个。”乔安打了一张欠条给庆公子。 沈庆年淡淡一笑,握着欠条看了看,但顿时表情就变了,“一万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一个三品的文官一个月才三十两的俸禄,乔安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怎么?”沈乔安看庆公子有点为难,叹息了一声。 她相信庆公子有钱,之前在桃源县,她亲眼看到了庆公子那生生不息正在运转的生意,庆公子的生意做的广博极了,各种产业都有下手,什么古玩字画,什么客店茶铺当铺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牙行米行银号之内,数不胜数。 但庆公子也有点为难,毕竟乔安要的不是个小数目。 “我给你准备去,但大概也要三五天的时间,你要的太多了。”庆公子沉吟道。 她需要豢养三万人的军队,这三万人现如今虽然已交给了乔安,但粮草还是庆公子在提供,光这就是他最大的开销了,除此之外,那些生意每天虽然日进斗金,但小伙计的钱,分舵掌柜的钱,运转途中耗费的银子都需花费。 一万两白银也罢了,黄金万两对秦公子来说的确有点困难了,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下来,甚至于压根就没有问沈乔安的用途。 “我要救命去,谢谢你,等过段时间我总会还给你的。”乔安道,庆公子不过淡淡一笑,握住了沈乔安的手。 乔安感觉自己对不住庆公子,当初说好了要带庆公子到取峰山去救命,结果却让师父弄瞎庆公子的眼睛。 期间产生了什么误会乔安已不能深究,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坑害了庆公子,这才让庆公子走上了不归路。 第八百九十二章 乔安筹款公子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庆公子呢,在面对这么庞大的开销之前,竟一点问题和疑惑都没有,急急忙忙为沈乔安去准备了。 第二日,乔安告诉了李仲宣自己已在筹备银子了,但没有说究竟筹备了多少。 到下午,乔安出现在了皇宫内,她到太医院看书去了,她需要找个治疗眼睛的办法,还要为庆公子整一整容貌,如今的庆公子看起来太狰狞了。 皇宫里别的东西没有,但古籍却多了去了,乔安一面做笔记,一面废寝忘食的读,到夜幕降临,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人还有黑眼圈。 出去后遇到了梁超雄,梁超雄急忙靠近,扯住了乔安。 “做啥啊?”乔安差点跌跤,回头看了看梁超雄。 “你不好好儿的治理水,你在这里做什么?” “管我啊?”乔安推开了梁超雄,才走出去两步就看到握着长刀的侍卫们,那侍卫已虎视眈眈,沈乔安急忙后退,“我在找救命的办法,你不要阻挠我,让你的人退下。” “退下!” 众人都走了。 梁超雄打量了一下乔安:“你有什么计划,你快说出来,如今听说灾情挺严重的。” “都怪你,你当初一门心思要做皇帝,你这草原人哪里知道我中原的厉害,每一年二三月河道结冰,这是修筑拦河大坝最好的阶段,错过了就要等一年,如今天气回暖了,开采石头是个困难,开采完毕后又要各种安排,紧锣密鼓的,朝廷钱也不够。” “那怎么办啊?”梁超雄吓到了。 他对老百姓的生生死死一点都不在意,在意的是每当外面一乱,就会有人找朝廷的事。 换言之,老百姓一旦得不到诉求或者一旦在朝廷这里看不到希望,他们就会起义。 从成龙一年开始,到现如今成龙十三年,这十三年之间几乎每一次有特大的灾情,老百姓都会乱那么一阵子,他担心的是自己的位置。 沈乔安早看穿了梁超雄的心,道:“我有的是办法,你坐享其成就好了,此刻我还有其余事呢,就不和你聊了。” 乔安说完就走了,那梁超雄虽然知究竟沈乔安有什么鬼点子,但却对乔安心悦诚服。 他其实很欣赏这个小丫头,也很喜欢。 两人分别后,乔安出宫去了,本来准备找庆公子聊一聊,但转而一想,似乎天太晚了,也不好立即去找。 到第二日,李仲宣这边也弄到了一些银子,而变卖的田产也都送了银子过来,李仲宣专款专用,全部都买成了粮食,老百姓按照人头,一人可领用二两。 才一早上全部都发散完毕,眼看着又是手中空空了。 当沈乔安知道李仲宣竟连自己的田产都变卖了后,顿时肃然起敬,之前她觉得李仲宣是个坏蛋,但此刻这么一看,却发觉李仲宣是个有道明君。 不过这改观的看法也仅仅是放在心头,不说出来罢了。 下午,有人带话给乔安,说是庆公子找,乔安跟在那侍卫背后,急匆匆到远处去了,李仲宣将这一切也都看在眼里。 到一棵大槐树之下,沈乔安顾盼了左右,并没有看到躲避起来的李仲宣,问那人:“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的银两半路上遭人抢了,不过还在损失的不是很多,如今一切都准备好了,在小苑呢。结果下午有人到了小苑,袭击了公子,郁然为保公子,受伤了,还奄奄一息。” “公子他怎么样了?”这消息怎么就不胫而走了呢?沈乔安想不明白,但焦急的很,急忙跟在那人背后。 那人一面走一面道:“公子爷也受伤了,看起来情况也不好,乔安姑娘,这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那侍卫看向乔安。 沈乔安发愣,知接下来的话举足轻重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说就好了。” “那些偷袭我们的人是朝廷的卫兵啊,就服色看,不是龙禁尉就是金吾卫。” 这金吾卫又叫做“武侯”,是成将军统领的,他们主要做的事情就是巡城,城内有什么事情他们需要除暴安良。 至于龙禁尉——龙禁尉数量不很多,但各个都非常厉害,他们的卫兵,只听命于李仲宣一人。 这么说来,李仲宣竟在偷袭庆公子了?乔安也想不明白,说不清楚,只能先去看看庆公子。 伤情可比自己料想的严重多了。 乔安看了看庆公子的伤口,庆公子的左胳膊连皮带骨都受伤了,那人砍过来的一刀,几乎削开了庆公子的皮肉,能看到白骨。 变故斗生,当时也来不及找很厉害的医官,不过自己人处理就草草了事,乔安看了看他们这包扎的手法和治疗的水准,跌足长叹。 “检查了骨头吗?这要是骨折了,按照这方法包扎,情况会很危险。”看了看庆公子。 “并没有怎么检查,不过好的是万两黄金毕竟保全了,你明日快拿走吧,所谓财不外漏,大概我们这一路上来招惹到了不必要的人吧。” 庆公子并没有诬告谁,甚至于没有告诉沈乔安偷袭他们的是龙禁尉,乔安顿时感觉到了庆公子的伟大。 “我找麻沸散来,你吃了后我还要割开你伤口给你检查,否则一旦 出现了病变,到时候会很难处理。” 乔安在取峰山学医,知道人体骨折会分为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最司空见惯的,骨折后当即痛楚到大呼小叫,这种的反而不怎么恐怖,很好处理。 这第二种,骨折后一点都不疼,不过骨头上因外力的撞击形成了裂缝,那裂缝并没有什么好疼的,但随着皮肉的愈合,裂缝会扩张,等外面的肌理全部都长好后,糟糕!里头有问题了。 根据侍卫的描述,庆公子很有可能是后者。 乔安需要检查,但糟糕的是竟没有买到麻沸散,“那只能委屈你忍一忍了,看还是需要看看的,不然我不放心。” 这一路上沈庆年对乔安的确很好,可以说沈庆年的好从去年秋天乔安苏醒过来就没有改变过。 在桃源县,他对乔安嘘寒问暖,沈乔安可以说要风得风,乔安后来要求到中京来,庆公子也没有多说一句闲话,直接带了乔安过来。 如今,庆公子遇到了危险,他对她的好,就好像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转动,触动了她。 “我不怕疼。” “那真的会很疼。 没有麻沸散可怎么办呢?沈乔安也无计可施,但治疗需要继续,只能硬生生去开刀。 那庆公子并没有叫苦连天,全程都在忍,额头上的汗水泉涌一般,沈乔安看到这里,心情糟糕透顶。 好在半个时辰后伤口处理完毕了,乔安为庆公子固定了伤,用一根绳索捆绑了隔壁,绳索的另一边搭在脖子上。 “这是做什么?” “废话少说,为你好。”乔安也累坏了,准备早早的回去休息休息,还没有离开庭院呢,看到有人丢了一枚小石子出来,那小石头落在了乔安脚边。 乔安急忙顺着丢石头的方向看了过去,当即看到了安排在窗口的郁然。 郁然瞎了一只眼睛,此刻正在用另一只炯炯有神的眼看着乔安,沈乔安一笑:“做啥?身体怎么样,今日你们遇刺了,听说你舍命救了公子?” “都是你带来的灾厄。”郁然盯着乔安。 “抱歉!”乔安态度很诚恳。 “你害了他。”郁然谴责乔安。 乔安低着头,“我知道是我不好,但事情……”郁然截口道:“沈乔安,公子没有问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们为朝廷筹了万两黄金,那李仲宣竟找了龙禁尉来对付我们,其心可诛!沈乔安,你连是非曲直都看不到了吗?” 郁然是个铁娘子,向来情绪都很稳固,但今日看起来很激动,泪水也涌了出来。 “我们的钱也是钱啊,是大风吹过来的树叶子吗?为筹备这些钱,你知道公子爷变卖了多少东西,现如今我们竟被狼心狗肺的李仲宣给偷袭了,沈乔安,你也真是时候和他化清界限了,他是个权利的野兽。” “他不是!”乔安怒吼了一声。 郁然瞪圆了吃惊的眼,“沈乔安,你无可救药,你看看我们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你,我们遍体鳞伤,你竟还在掩护他,我难道连龙禁尉都不认识了吗?你看看这个吧。” 那龙禁尉穿玄甲,腰带上系着一条明黄色的缎带,这缎带就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此刻郁然交给乔安的就是龙禁尉的缎带,明黄色的,这种明黄色只能是天子用,一般人造不出这等绚烂的色彩。 乔安看到这里,心情郁闷,将那缎带放在了衣袖里,哑口无言。 “沈乔安,你辜负了他,你也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我们九死一生送了银子过来,却遭遇了这等暗算!暗算我们的要是山贼土匪也就罢了,却是李仲宣安排的人,乔安,我和他不共戴天!你早点儿回到我们身边吧。” “郁然,我!”乔安无言以对。 “沈乔安!”郁然对乔安微微摇摇头。 这一晚从庆公子这里回去,沈乔安对李仲宣的态度明显恶劣了不少,整个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要是李仲宣赞同的事,乔安就反对,李仲宣反对的事,乔安就赞同。 李仲宣也不知沈乔安这无明业火是哪里来的,过去安慰,手才刚刚放在乔安的肩膀上,沈乔安就大怒,一把推开了李仲宣。 “你这是做什么?” “少碰我!”乔安的态度恶劣极了,李仲宣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日,李仲宣去视察水患,上了小舟,乔安本不准备去,但却鬼使神差的和李仲宣坐上了同一艘船。 看乔安主动到了,李仲宣道:“百年修得同船渡,你坐过来点儿,我们也好去看。” “娘娘,靠拢点儿,今年的水患比往年还要厉害点儿。”那摇橹的是个老年人,声音却很洪亮,乔安知人一到了这个年岁就比较碎嘴,一会儿看乔安不和李仲宣亲近,那人叽里呱啦说起来。 “哎呦,看看你们这都是什么模样儿啊,夫妻两口子床头吵架还床位和呢,娘娘,更何况您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不管皇上有什么不好,您也都原谅了吧。再不然就是您做的不好了。” 第八百九十三章 视察灾情夫妻遭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最讨厌这稀里糊涂的劝说,最厌烦婆婆妈妈的人,因此急忙凑近李仲宣,“皇上,我们暂时到里头去。” 两人进入了棚子内,外面淅淅沥沥的下雨了,李仲宣道:“你最近究竟怎么了啊,我找你惹你了吗?” “你这伪君子,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头雪亮,非要我将你那龌龊的勾当说出来吗?如今我要不是为了老百姓,我会含垢忍辱坐在你身边吗?我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表里不一之人。” 李仲宣被训了,但却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皇上,皇后,你们可坐稳扶好了,前面就是燕子矶了,这燕子矶危险的很。” 燕子矶是上游一处比较危险的海滩,这里暗流涌动,水中有很多冲天而起的石头,那些石头十分锋利,怪石嶙峋。但只有一点点石头的尖儿冒出了水面,因时常有燕子降落,所以叫做燕子矶。 往来的客船是最怕走这一条路的,不少船只都葬送在了这里。 倒是沈乔安不急不忙点点头。 李仲宣探头看了看外面,神情有点紧张。 中京属于西北,中京人从小生活在平川上,都不怎么会水,李仲宣虽然会洑水,但那种骨子里对水的恐惧还是深沉的烙印在了脑海中,此刻一看外面的惊涛骇浪,顿时感觉恐惧。 乔安看李仲宣被吓到了,幸灾乐祸道:“你放心好了,且不说艄公本领怎么样,即便是翻船了,还有我呢,断不会要你遇险的。”李仲宣听到这里,胆怯的点点头。 她鲜少看到李仲宣这“胆小如鼠”的模样,看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李仲宣呢,却一点都笑不出口。 “二位,坐稳扶好啦。”眼看着船进入了燕子矶,那艄公冷笑一声,扑通一声扎猛子跳入了水中。 那人是个浪里白条,水下的本领强悍的很没入了手中后,乔安顿时警觉,拉李仲宣到了自己的身旁,她倒是凭空里有了保护的欲望。 “那人做什么去了?”恐惧让李仲宣的思想也大打折扣,听李仲宣问到这里,沈乔安示意李仲宣不要随意开口问问题。 “别吵!”乔安的目光凝注在脚下,忽然只感觉一股大力撞在了脚下,木板震动了一下,一个圆形的大木塞被水冲击了起来,顿时冰冷的河水咕咕涌入。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道:“快逃,撑不住了。” 李仲宣完不知所措,只能被乔安导引,原来那船只是早被人都能过手脚的,某人旋开了一个木塞子,等他们上去后,在最危险的时候暗算他们。 李仲宣试图去堵塞,但乔安是小渔村出生的人,知水的冲击力很大,这样的确无济于事。 “走吧!”乔安拉了李仲宣纵身一跃,两人已跳入了冷冰冰的护城河内,还好水不是很浑浊,在下面依稀仿佛可以看到尖锐的石头,乔安屏息凝神,判断方位。 她好像一条鱼似的,拉了李仲宣往前游,李仲宣怕水,几乎是抱住了沈乔安的腰肢,乔安不能自如摆动身体,游动的很慢,有惊无险,两人从燕子矶游了出来。 但两边的河岸都很远,且惊涛骇浪之间何以能游到对面去,乔安和李仲宣冒头出来,李仲宣已不知喝了多少污泥浊水。 乔安瞅了瞅李仲宣,“你可以放开我了,水是有浮力的,只要你不随便乱动并不会有危险。” 乔安这么说。 此刻天也暗下去了,周边黑黢黢的,李仲宣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沈乔安那模模糊糊的轮廓以及那星星一般的眼。 “果、果真?”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乔安冷笑,想不到李仲宣也有吃瘪的时候,料乔安不会欺骗自己,李仲宣组合件放松,想不到果真好像一块木板似的漂浮了起来。 “啊哈哈,真的啊。”李仲宣笑的好像个小顽童。 “我们到下游去,有人会救我们的。”其实,按照乔安的本领,她轻而易举就可脱险,但现在有个累赘李仲宣在,情况就不言而喻。 飘荡了会儿,水流比较平坦了,速度也减缓了不少,忽然李仲宣大叫了一声,乔安看到了一条大鱼朝着他们游了过来,那大鱼的速度很快,背脊好像刀锋似的。 “糟糕,想不到护城河内有食人鱼。”上游是燕子矶,因每一年在这里丧生的人有很多,因此久而久之的,燕子矶下游就麇集了一群食人鱼。 所谓的食人鱼,其实也不怎么大,但很凶狠,乔安幼年见过这个,此刻一看形状,立即明白。 乔安来不及多想,抓了李仲宣就朝岸边游去,那一群鱼儿尾随在了他们背后,摆动着举世无双的尾巴,好像旋转的陀螺,风驰电掣的马车。 沈乔安的速度也不慢,一边游动一边道:“脱衣服!” 哪里来得及解释,那食人鱼的嗅觉很灵敏,乔安的意思,脱掉了衣服后将衣服丢给他们,食人鱼就会追气味去咬衣服,自然能为两人逃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李仲宣的手缓慢的伸向了乔安的衣领,剥香蕉一般的一拉。 “李仲宣,是脱你的衣服!”李仲宣这才明白了乔安的意思,急忙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那群鱼儿嗅到了人类的气息,翻滚起来对付衣服去了。 眼看着到了岸边,乔安手脚并用救了李仲宣到江边去,她这一路游过来朝筋疲力尽,上岸后四仰八叉倒在了草丛里。 此刻就算是草丛里有毒蛇,乔安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但沈乔安上岸后,却不见李仲宣动作。 “怎么?水里面很舒服吗?就不怕食人鱼会追过来?”乔安啧啧。 “我。”李仲宣站起身,珠圆玉润的水珠从李仲宣的身上滚落了下来,滴滴答答,淅淅沥沥。 原来李仲宣刚刚脱光了自己的衣裳,那衣裳已被鱼儿吃掉了,此刻不着寸缕,得亏没有月,不然乔安就要大叫一声了。 “啊!”还是惊愕到了乔安,“你蹲着,蹲在里头,不要乱动,我想办法。”乔安也没有什么办法,想了许久,只能选择牺牲自己的衣裳,将外衣撕开,按照目测的尺度为李仲宣做了一个裙围。 “李仲宣,给你吧,这个遮羞布凑合着用一用,等会儿我们找人家去。”这周边黑灯瞎火的,哪里有人家啊? 李仲宣羞窘极了,他一辈子没有遇到过这样难堪的事,他的手抖抖抖,好不容易才从沈乔安手中将“遮羞布”拿了过来,将裙围戴好后,缓慢的从水中出来。 “君似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也。”乔安忍俊不禁的打趣,然李仲宣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非但没笑意,那表情还很痛楚。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们找人家去。”周边一片荒郊野岭,又是夜幕降临,不要说人家了,连个鬼都没有。 乔安走了一圈,看到有一片茂盛的松柏,“那边有人家,过去问问。” “那边有墓地,我敢保证。” “没事的,他们、”乔安笑嘻嘻指了指李仲宣的遮羞布,“他们什么都看不到。”因刚刚过了清明节,所以墓地里有不少的祭品,乔安看到有哦香蕉,抓起来丢给李仲宣。 “这点心也可以吃,还有米酒呢。”沈乔安用银针试了试,发觉都没有毒,就是不怎么新鲜了,两人此刻还有什么选的?狼吞虎咽就开吃,一会儿后吃光了一切的东西。 乔安还要去找,但却找不到吃的了,她指了指一块墓碑给李仲宣看,手抚摸了一下墓碑上镌刻的文字,对李仲宣道:“这是个可怜女孩,她才一过门自己的丈夫就染病身亡了,这女孩只能守寡,大概是被公婆折腾,女孩也早早的香消玉殒了。” 那墓碑比周边的几个墓碑都庞大一些,看起来有点吓人。 “李仲宣,你是皇帝,你赞同一个女孩从一而终吗?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嫁鸡随鸡呢,我觉得既然丈夫已死了,女孩也就自由了,该有自己的全新生活和未来。” “朕也这样觉得。” “回去后你修订一下政令吧,不要让这些可怜虫前赴后继死于非命了,什么贞洁烈女,都是女孩的耻辱。”乔安说完后迷信的对着那女孩的墓碑行了个礼。 接着,乔安听到了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她和李仲宣不约而同移动脚步,越到了墓碑后去看,结果发现那墓坑被人打开了,接着棺木里伸出来一只手,那手很是泥泞,恐怖极了。 “闹鬼!”乔安也不怕,倒是感觉新奇,甚至于还笑了。 李仲宣就更不怕了,结果棺材里发出了一声求救:“舅舅,你人在哪里去了?你拉我一把啊?” 一听“舅舅”,乔安知道了,是盗墓贼。一般的盗墓者都是舅舅和外甥搭配起来的,此刻那舅舅大概是看墓碑旁边有人而逃之夭夭了,结果落下了那外甥。 乔安好心好意过去拉人,那人欢欢喜喜起身,也不看乔安,将明器放在了旁边,喘着气道:“这小丫头死得其所,娘家人有钱,县里看她自缢身亡,倒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他说到这里,不见舅舅回应,抬头一看,乍然看到了穿着遮羞布的李仲宣和衣衫褴褛的乔安,大半夜看到这么两个人,那人吓得舌头都打了结。 “哎呀!闹鬼了!”那人逃窜之前还不忘记拿走自己的战利品,等那人去了,沈乔安哈哈大笑:“我们也顺手牵羊去,看看里头有没有衣服什么的,你看看这土壤,说明人刚刚埋葬。” 乔安才靠近,刚刚的一幕重演了,棺木里又伸出来了一双泥泞的手,那双手相较于之前的稍微纤幼一些,乔安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不禁吃了一惊,后退。 李仲宣一把抱住了乔安。 接着,一个少气无力的女孩孤零零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那女孩双眼迷惘,看到沈乔安和李仲宣也不吃惊。 “我是到地狱了吗?你们是牛头马面吗?” “非也,姑娘大难不死,这里还是人间,我们是路过的人!刚刚听有盗墓贼在偷东西……”乔安指了指地上的黑驴蹄子,“就过来看看,因是看到了姑娘您。” 第八百九十四章 兜兜转转到花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哦。”那姑娘咳嗽了一声,缓慢的站起身来,一起来就嚎啕大哭:“我怎么就没死呢?我要是死了就好了,我那可怜的丈夫啊。” 老天! 在沈乔安看来,可怜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自己啊!那女孩哭了一嗓子后,茫然的看看周边,朝着护城河去了,一开始李仲宣和沈乔安还以为这女孩一定是找水。 哪里知道这女孩一到河边,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乔安眼疾手快,急忙救助。 那女孩上来后,依旧生无可恋,死活要上吊。李仲宣和乔安看到这里,都大惑不解。 “我今日要不死了,我们两家人都完蛋了,知县大人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来抚慰家里人,他们都说我是贞洁之人,还有贞节牌坊呢。” “去你的贞节牌坊,人活着不好吗?” “姑娘啊,你有所不知啊。”那女孩荡气回肠的哭,哭过了后,这才似乎感觉不对劲,盯着乔安看了看,问乔安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衣衫褴褛,沈乔安将事原原本本说了,那姑娘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么说来你们是远道而来的朝廷命官,钦差大臣了?” “封疆大吏呢,金千镒,万户侯。”乔安拍一拍胸膛,那姑娘听到这里,顿时喜笑颜开:“有你们证明就好了,我可不是假死。” 那姑娘回答乔安,说自己是十三年前的夏天出生的,因出生的日子是迎春花开的春天,而爹爹又姓夏,所以起名叫夏迎春。 夏迎春前一个月准备和指腹为婚的新郎成亲,结果才一过门那新郎官就害了痨病,死翘翘了。 夏迎春说这里是桃源县,自己是花间集的人,沈乔安听到这里,乐不可支,桃源县明里是朝廷的,但暗中谁都知道这桃源县乃沈庆年的地盘,乔安之前在这里盘桓过三个月,认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 此刻算是故地重游了。 三个人约定第二日回去,这一晚可冻坏了李仲宣,倒是沈乔安和夏迎春,这俩人一拍即合,什么话题都聊。 李仲宣完全不知道女孩哪里来的这么多话题,一个道:“姐姐你国色天香美不胜收,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一个道:“妹妹你不遑多让,比姐姐更胜一筹。” 完了两人讲解如何用桃花做唇蜜,如何用凤仙花做染指甲的染料,如何去除脖颈上的皱纹,听的李仲宣肃然起敬,原来这也是一门学问。 这来臭丫头几乎一晚上都在絮聒,第二日起来后精神头还很健旺,那姑娘看李仲宣这模样,问:“这位公子是您的、您的、您的什么人?” “哦,他啊,是、是、”乔安也不知道怎么介绍,说哥哥吧,似乎不大容易被人取信,说好友,但太牵强附会。 “是我的下属,臣僚臣僚啊。”乔安胡诌,那夏迎春完全不怀疑。 几个人回到了桃源县,沈乔安满以为夏迎春的父母和公婆看到夏迎春死而复生会很开心,哪里知道人家四个人都气急败坏,好像夏迎春身上有什么瘟疫,完全不让夏迎春回家。 沈乔安和夏迎春一般,饿得前胸贴后背,只能去找庆公子的作坊,找到一家酒楼,三个人饱餐一顿。 那酒楼的掌柜早认识乔安,看乔安回来了,开心极了,单独找乔安料。 “夫人您怎么回来了,也不见公子爷回来?”那人继续斟茶,乔安道:“中京那边有事,公子找了个世外高人在疗伤,只一时半会不怎么能回来。” “原来如此,那也不妨事,夫人回来我们也很开心。” 他们的确很开心,甚至于很殷勤,为乔安和李仲宣等准备了最好的天字号卧房,乔安和夏迎春一间,李仲宣一人一间房。 这俩女相处的融洽极了,简直让李仲宣羡慕。李仲宣因悬念帝京的灾情,第二日就和乔安商量准备回去,沈乔安却翻白眼了,“我早上就给成将军飞鸽传书了。” 说到这里,偏巧就不说了,看乔安戛然而止,李仲宣道:“下来呢?没有下文了?” “我让成将军维护治安,让割风的人运送花岗岩、大理石,大家按部就班在上工,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这几日折腾的够呛,我可不要这么快就回去,再说了,夏姑娘的事情没能处理完毕呢,我怎么能无情无义的离开?” “夏姑娘什么事?”李仲宣气恼极了。 “为夏姑娘正名,她是个好姑娘,不能这么被人毒害。”乔安的意思,一定要让夏迎春的家里人接受她,但李仲宣却感觉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李仲宣到隔壁去给成将军写信了,乔安找人去联络桃源县的县令大人,见面的地点就在这客店内,那县令大人哪里知道沈乔安和庆公子的裙带关系。 要说这县令大人,其实还要仰庆公子之鼻息才能坐安稳呢,庆公子一年也没少孝敬他。 那县令睨视了一下沈乔安,颇有点目中无人,敲击了一下桌面,“就你这臭丫头找本府呢?本府还以为是什么名不见经传之人,说吧,你要做什么?” “那迎春姑娘是个好姑娘,她死而复生了,我路过墓地救了她,你现如今要让她家里人接受她,不可排挤!”乔安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要知道,这穷乡僻壤的县令不过是九品芝麻官,沈乔安和裴大人这等二品的人说起来话也就这态度,但那县令听到这里,霍然起身。 “此事爱莫能助,她诈死也就算了,家里人还找了本府要本府立了一块贞节牌坊,如今出了乌龙!本府也还颜面扫地呢,至于她家里人什么态度,本府怎么能琢磨,怎么能左右?” 那县令大人说完就走。 沈乔安哪里允许他说走就走啊,眼看着那人离开,乔安低吼道:“仲宣哥哥,有人欺负我。” 鬼知道刚刚李仲宣在哪里在做什么,此刻风卷残云已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那县令大人面前。 他见过出神入化的功夫,但如李仲宣一般迅疾的,简直从所未见,此刻微微诧异,但手腕已被李仲宣扼住了。 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啧啧啧,”沈乔安不轻不重的嘲谑声已传到了县令大人耳中,“但将冷眼看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现在呢,迎春姑娘的事情可以处理了?” “你这胡搅蛮缠的恶妇,你待要将、将本府怎么样?本府可以朝廷命官,九品呢!”那县令大人真是那拿着一根鸡毛当令箭。 沈乔安听到这里,莞尔一笑,逐步靠近了他。 她脸上的笑容有增无已,正因为这古里古怪的笑,让人不寒而栗,县令大人想要后退,奈何手腕被李仲宣擒拿住了,他只能怒冲冲的,色厉内荏的盯着乔安。 沈乔安打了一个响指,好像说大鼓的人一般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总结陈词:“所以,”她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那县令大人的胡子,“你以为人家迎春姑娘想死而复生啊,你以为迎春姑娘想一过门就死了丈夫啊?” 那县令大人见过野蛮的,但未尝见过如此野蛮的。 见过古灵精怪的,但未尝见过如此古灵精怪的。 乔安多管闲事也就罢了,但做的事却是他完全都想不到的,他完全不知究竟做什么好,任凭乔安和李仲宣仲裁。 “我的话,你老人家可都听到了。”沈乔安拖拽了一下胡须,将县令大人的胡子当做了玩具。 那县令大人向来是吃硬不吃软,此刻早被乔安和李仲宣折腾的半条命都没有了,至于人家李仲宣,李仲宣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有说,一句话都没有表达。 但正因为如此,更让人感觉恐怖。 “怎么样呢?”乔安笑嘻嘻的,似乎他还要不答应,事情就不好结束了, 那县令大人本是个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人,眼瞅着情况不利于自己,急忙咳嗽一声。 “我说,我说姑娘,你放了我吧,我们有话好说。” “那就说吧,怎么办呢?”沈乔安双手叉腰,死死的盯着县令大人,那县令大人想要逃之夭夭都不能,李仲宣一人就如铜墙铁壁一般,他惶悚的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坐在旁边吃茶,眼神很是漫不经心。大概这县令大人也很会侔色揣称,多年来观察的人多了去了,因此从李仲宣的寻常里顿时感受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不寻常。” 无论是他的眼神还会动作,目光还是神态,看起来都不如何简单。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那县令大人立即道:“此事,我找他们两家人去说就成了,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说完,离开了。 乔安还唯恐那县令大人会阳奉阴违,但李仲宣是完全不这么想的,在李仲宣看来,他并不敢! “仲宣哥哥,这混蛋会不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呢?”是在不是沈乔安上赶着去多管闲事,而是乔安比较从来都比较喜欢乐于助人。 为什么女人家死了丈夫就只能茕茕孑立一人生活一辈子呢?为什么女人家要做男人的点缀,而不能独立自主呢? 明明女人才是被侮辱被损害的,但为什么在大众看来,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改嫁或者侥幸存活了下来就是伤天害理伤风败俗的事情呢,这在沈乔安简直是难以理解的。 至于这些莫名其妙的教条,乱七八糟的女德之类,真正让乔安反感极了!沈乔安打算从这一小事开始改变点儿什么,将来、以后,中京的政令也要变一变。 无形中,乔安已在推演历史,但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等那县令大人去了,李仲宣将手中一杯茶递给了乔安,“喝一口吧,这茶味道不错。” 沈乔安刚刚在胡思乱想呢,倒是没有注意茶水,从李仲宣手中接过来,呷一口后,感觉清甜极了。 一股子荡气回肠之感油然而生,乔安笑了笑,一口气将一碗茶都喝光了,回目定定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就坐在窗口,看起来玉树临风,倒也是一表人才。沈乔安回想不到很多和李仲宣的之间发生的事情了,诸如他们是在什么因缘际会之下相遇的,诸如他们是在什么情况下成婚的。 第八百九十五章 情不知所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诸如——怎么发展到最后,两人曲终人散劳燕分飞了,其实这些事沈乔安自己比谁都感兴趣,但却琢磨不到。乔安比较伤怀,也不敢考虑太多。 在她的猜想和接触里,时而感觉李仲宣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但时而感觉李仲宣是个好人,就好像个不平衡的托盘,摇摆不定的秤砣似的,她自己也闹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李仲宣有这么多奇怪的念头。 至于李仲宣,倒是没有感觉到乔安的注目礼。 “你怎么知道这茶好喝?”乔安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李仲宣不咸不淡,眼神平和极了,闷声道:“我刚刚吃了一口,感觉味道好,就邀你吃了。” “所以,我吃的那一半是你吃过的了?”乔安诧异,“你这该死的,诱骗我。” “不知道谁刚刚说好吃来着?”李仲宣眼神暧昧极了,乔安听到这里,丢下茶盏就要和李仲宣打架。 李仲宣也来者不拒,两人你追我赶,跑的气喘吁吁,倒是变成了小孩儿,乔安跑不动了,被李仲宣一把抓住了。 “哎呦,我、我、我算是怕了你了,我不玩儿了。”沈乔安气喘如牛,脸颊上滚下了一串晶莹的汗水。 李仲宣看到这里,撇唇一笑,“迟了,都迟了。” “你要做什么?”乔安惊恐,但奇怪的是,她好像知道李仲宣是有分寸的人,那恐惧是本能的。 就好像人进入了山洞,对黑暗形成了一定的恐惧,但那本能的恐惧真正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那恐惧就消失不见了。 甚至于,乔安还有点期待。 “别动!”糟糕!乔安明显感觉到李仲宣动了情,他压着她的手,她就那样躺在床上,接着李仲宣低头,牙齿咬在了乔安的纽扣上,那布纽扣很快就迎刃而解了。 糟糕! 李仲宣在挑逗自己,乔安顿时面红耳赤,“哎呦,你!”李仲宣还要继续动作,乔安已急忙推开了他。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乔安保护好了自己的胸口,急忙后退,好像刺猬必须保护自己身体最柔软的部分,而在受到攻击后必须将自己的刺儿一根一根的挺起来似的。 沈乔安变成了那一只刺猬,“不要!”乔安几乎在恳求,她低眸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的眼内蕴了一抹受伤的光芒,气馁极了。 但同时也发现李仲宣的眼美丽极了,他的眼里有星辰大海,乔安想,这可真是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 “你出去,我们别闹了,好不好?”乔安惶悚的摆摆手,李仲宣知情识趣,起身笑嘻嘻离开了。 不着急! 情况还很好,至少沈乔安没有过分难为自己,不是吗?乔安此刻的表现已足够让李仲宣快乐了,他感受得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在一点一点的修复。 其实,他们能在一起就好了。 等李仲宣离开了,乔安狐疑的看了看门口,唯恐那李仲宣在偷窥自己,看过了后发觉李仲宣的确已走远了,这才急急忙忙将自己的纽扣扣住了,抓起来旁边的铜镜看看里面的自己。 “沈乔安啊沈乔安,你可真是有哦能耐极了,你怎么能沦陷呢?你不能!你不能啊!”乔安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喊话。 接着把镜子丢开了。 她知道,自己隐隐约约已喜欢上了李仲宣。要是对李仲宣全无感觉,她怎么可能在危险到来的一刹那之间就选择义无反顾的救助李仲宣呢,她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去照料李仲宣呢? 乔安不敢胡思乱想了。 “安儿姐姐,你做、做什么呢?”看沈乔安一人坐在床上,还没有脱鞋子,夏迎春愕然的问。 “我玩儿游戏呢,别问这么多,我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这个做什么?”女孩低垂粉颈,不好意思极了。 乔安盯着她看了看,嘿嘿一笑,“我是朝廷命官,我这一次到你们这花间集来就是处理事情的,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人,我就撮合了你们在一起,怎么样?” “那人、那人、”夏迎春结结巴巴,“那人是我青梅竹马,就是家里比较穷苦,但我是一点都不嫌弃的。” 乔安点点头,“那有什么好嫌弃的啊,所谓“手里有,别得意,手里无,别丧气”嘛,钱财本就身外之物,那有的人腰缠万贯,娶妻后对老婆一点都不好,是个反铁公鸡。” “那有的人呢,一天赚俩烧饼钱,但他就将来烧饼都给夫人吃了,自己情愿饿肚子。”沈乔安这么说。 “我喜欢阿牛哥,阿牛也喜欢我,怎么两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奈何我父母不同意,非要我嫁给那个痨病鬼,安儿姐姐你就没有看,那人瘦削的好像一根竹木,害怕极了,呜呜呜。” 女孩痛哭流涕,乔安虽然没见过她前夫,但从她的表情里已知她的痛楚与绝望,乔安道:“生命还可以重新来一次的,我会帮你。” 其实,沈乔安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也在帮助自己。 夏迎春在寻找自己的爱,乔安呢,也在寻找属于她的爱啊。 下午,成将军的书信到了,李仲宣和乔安一起看,发觉一切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一声令下了。 目前成将军和割风各行其是,两人还没有协作起来,李仲宣道:“那割风最听你的话,你写一封信告诉他,让他和成将军协作起来,他是粗中有细,有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才好。” 李仲宣已将沈乔安当做了贤内助,一面说一面拿出一张纸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毛笔,沉吟了会儿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 首先,她要让割风和成将军明白利害关系,在这抗洪抢险做拦河大坝的公干中,两人不要争名逐利,目的是做好能做的,做好必须做的。其次,他们要配合起来,尊重对方。 再次,这是一次对他们全新的考验,所以自己和李仲宣不出现。 乔安为自己和李仲宣的失联失踪给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这封信送过去,两人看了后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乔安唯恐成将军这大老粗不明白自己要表达什么,写的内容都很白话,一切都写好了后,丢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在下面也写了几个字,乔安凑近一看,是奏疏上常用的一种特殊文字。 “那是什么,鬼画符吗?” “不是。”那一长串文字是用来证明真伪的,这多年来朝廷里人都知李仲宣的习惯,也知道李仲宣看过公文后会批注一些东西。 写好了东西后,飞鸽传书。大概三个时辰之内,这封信就到他们手中了,乔安踌躇满志,打了一个呵欠。 “到外面去走走?”处理了这棘手的事情后,两人都比较舒畅,好像压在心上的大石头被搬走了一般,目前说来,这些事情都不怎么好处理。 但乔安知人善任,提拔了割风,割风算是比较细腻的男子,至于成将军,成将军虽然是个糙汉子,但做事情雷厉风行,一点不含糊。 这两人配合起来,截长补短,倒也是很好。 乔安和李仲宣到小镇子上去玩儿,这里民风淳朴也开放,满大街红男绿女,一男在给自己的夫人买耳环讨价还价。 乔安倒是羡慕极了,有这么一个贴心的男子,那女孩也一定很幸福吧。 一女在教训自己的孩子,提着孩子的小耳朵,那孩子叽哩哇啦的哭闹着,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反正很是热闹,李仲宣知乔安喜欢吃什么,过去买了不少东西,一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了一个鳝丝摊子上,那妇女做的鳝丝面很是地道,吃的乔安满头大汗。 “怎么样,这生活?” “好极了,但愿再也不要回京了,一会去啊,需要面对的事情就数不胜数了,真是烦躁。”沈乔安打了个饱嗝,急忙捂嘴巴,但显然已来不及了。 “我不够淑女,抱歉。” “我似乎也不君子。”李仲宣也打了一个饱嗝,两人相视一笑,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不知不觉已亲密了不少,问道:“我在中京的皇宫里,看到并没有几个妃嫔,你也没有孩子,怎么说?” “宁缺毋滥。”李仲宣握着酒杯,喝一口。 “你果真喜欢我?”乔安指了指自己,不知道这算幸运还是不幸。 李仲宣点点头,“奈何明月照沟渠。” “明月也照心,不过啊,时候未到。”乔安笑嘻嘻起身,李仲宣听到这里,跟在了乔安背后,他欢快极了。 沈乔安已答应了他的追求,不是吗? 两人回到客栈,那县里大人已到了,笑嘻嘻的道:“事情给你们已经处理好了呢,那迎春姑娘大难不死,算是因祸得福了,本府已找人将贞节牌坊给推翻了,那姑娘家里人还请您二位过去喝酒呢。” 乔安倒是半信半疑,但转念一想,愚民还是比较多,而这穷乡僻壤内的愚民似乎就更多了! 他们或许很习惯于听命于人,乔安和李仲宣到迎春姑娘家里去,婆家人和娘家人都已齐聚一堂了。 众人都感慨唏嘘,娘家人退还了彩礼,婆家人将文书也递了过来,老夫人看了后交给了乔安,“到底还是沈姑娘转圜的好,如今我女儿和令郎也算是都过去了,这东西就请姑娘当着大家的面儿烧毁了。” “点火。”乔安站起身,李仲宣从下人手中接过来一个火折子,哗啦一声点燃了那一张纸,迎春姑娘看着那一张纸一点一点灰飞烟灭了,顿时哭哭啼啼。 乔安抱着迎春姑娘的肩膀,笑道:“你恢复自由了,你喜欢谁,还可以去追求。” “是,是呢。”众人表示了一定的同情后,围绕了乔安问长问短,当大家知道李仲宣和沈乔安是中京来的人后,大家又是问中京的皇帝和中京的皇后。 有人竟问道:“中京的冬瓜是正方的吗?人是不是都比较斯文呢?我们也想去。” 乔安听的哈哈大笑,好像在他们眼中,中京是一个特别奇怪特别奇怪的地方。 事情处理完毕了,因今日开心,李仲宣和沈乔安都喝了酒,两人从屋子出来都有点昏沉沉的,看他们离开了,大家也都散会了。 “安儿姐姐。” 第八百九十六章 鸿门之宴无好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乍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急忙回头,发现是今日的主角她在叫自己呢,顿时一笑。 “怎么?”站在月光里看夏迎春,那夏迎春因处理了这等事,整个人也欢快了不少。 “安儿姐姐,剩余的事情就交给和阿牛哥自己,你们早早的回去吧,刚刚您喝多了,只怕有的话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对你们不好。”那夏迎春刚刚就想要阻挠乔安了,但沈乔安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或者说错了什么话。 “没事的,你们这里山明水秀,人也好,我还要玩儿几天才回去呢,最好能吃上你和阿牛哥的喜酒就更好了。”沈乔安笑了笑。 她靠近了李仲宣,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李仲宣温和的笑了笑,两人互相搀扶着到客店去了。 李仲宣已很久没看到沈乔安这么开心了,笑嘻嘻的摸一摸乔安绸缎一般光华的发丝,乔安也不抗拒,“手怎么这么冷?”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沈乔安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往前走,还没有到客店呢,路过一片高粱地,乔安忽然听到有个女人在呻吟,料定那女子被人欺负了,酒都醒了。 “仲宣哥哥,你听。”李仲宣也听到了女子那压抑不住的喊声,这声音里还有男人的命令,“不要吵,三娘,不要叫,不要叫啊。” 但那男子不命令也就罢了,一命令,那“三娘”简直不得了了,乔安和李仲宣靠近,却看到高粱地里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在晃动,看到这里,沈乔安大惊失色。 “哎呦!”她顿时明白人家在做什么了,原来这是偷情的野鸳鸯啊。 那两人吓到了,恶狠狠的看向沈乔安,乔安尴尬极了,“你们继续,继续,我啥都没有看到。” 李仲宣随后也到了,看到这一幕,比乔安还尴尬,从高粱地里出来,沈乔安心有余悸,“我还以为他在欺负她呢,哪里知道好心好意的赶过去,他们竟在、在这个。” “那也是一种欺负,哈哈哈。”李仲宣哈哈大笑。 乔安却笑不出口。 回到客店后成将军和割风的书信到了,乔安从白鸽脚下拿下来,一看眉眼都舒展开了,“倒是不错呢,他们两人已配合起来了,一切都很好。” “那就等他们旗开得胜吧。”沈乔安笑了笑。 转眼间到了第二天,这一日万里无云,已是五月多了,外面的百卉千葩都绽放了,这桃源县的花卉更比一般的地方还要多,乔安准备和李仲宣出去看看。 李仲宣似乎对花花草草很了解,介绍了不少的花卉给乔安认识,乔安也都记住,玩儿回来的路上,乔安遇到了县令大人。 那县令大人显然是在等他们了,站在一座桥上,李仲宣走在乔安面前,那县令大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们面前,“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啊,卑职、卑职竟、竟险乎就得罪了吾皇和皇后啊,卑职如今负荆请罪来了。” 乔安唯恐被更多人看到了,急忙用眼神暗示县令大人起身,那县令大人慌忙起身,站起来后,沈乔安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木亭子。 “到里头去聊,这里人多眼杂的,本宫和皇上到这里的消息你怎么知道的?” 那县令大人急忙和他们到旁边去了,在那木亭子中后,县令大人再一次行礼,李仲宣道:“以后不要见到我们就动不动行礼,朕这一次微服私访,不想更多人知道。” 李仲宣唯恐惹是生非,毕竟这里是庆公子的地盘。 “是,是!”这县令大人急忙点头,几个人来到木亭子内,乔安盯着那县令大人:“你不要怕,谁告诉你,我们到这里的?”乔安问了一声。 她必须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弄清楚,自她和李仲宣在一起后,两人遭遇的危险多了去了。 “是道台大人,我桃源县的道台大人啊。”那县令大人眼看着又要卑躬屈膝,乔安狐疑的瞅了瞅李仲宣。 谁知道李仲宣记忆力竟很好,“欧阳剑,对也不对?”一个道台大人也不过七品官罢了,竟能让贵为天子的李仲宣记住。 一来是李仲宣的确记忆力非凡,这二来,因桃源县近年来的贸易乃是是周边几个县城内遥遥领先的,因此李仲宣对桃源县有了一定认识,一并连桃源县内的官员都有过联系。 “卑职罪该万死啊。” “你再下跪一次果真就罪该万死了。”乔安慢吞吞道:“我们就随便走走,玩儿一玩儿,你不要兴师动众的了,闹腾什么呢?” 听沈乔安这么说,那县令大人连忙点头,乔安又道:“最近不要骚扰我们,我们后天就启程了。” “是,是。” 但这县令大人依旧跟随在乔安和李仲宣背后,几乎是穷追不舍了,乔安厌烦的回头,“是还有什么事吗?” “卑职想要邀皇上和皇后到舍下吃点儿东西,一来是赔礼道歉,这二来也是地主之谊,还请两位赏个脸。”沈乔安本来不准备去,但一来人家真心实意在邀请,这二来,乔安也明白,自己这一趟要是不去,这县令大人得做噩梦了。 李仲宣倒是想要去吃酒,其实根本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鱼肉百姓罢了,别看简简单单的一顿饭,这一顿饭内可大有乾坤。 两人跟着那县令大人到他家里去了,桃源县本就比较富有,这县令之家也比一般九品芝麻官的家要富丽堂皇不少,乔安进入庭院,看到了池沼看到了假山石,看到了不少拔地而起的屋子。 也看到了……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看那县令大人回来了,夫人急急忙忙冲了过来,似乎欲言又止。 “老爷。”那夫人是个苦瓜脸,她紧随其后,一步都不离开县令大人。 那大人点点头。 “老爷!”夫人又叫了一声。 那县令大人又点点头。 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这不是跟屁虫是什么?拉扯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你看看人家这老夫老妻,都拉帮结派一辈子了,还蜜里调油呢,哈哈哈,有意思极了。” 李仲宣也笑了。 “老爷啊!”那夫人很明显是要说什么,但那老爷打官腔赶走了夫人,回头看看李仲宣和乔安,毕恭毕敬道:“我这夫人啊,真是一点都不能离开我,到底让您看了笑话。” “不妨事,不妨事。” 两人跟着到了内庭,院子里有不少的侍卫,老爷也都屏退了他们,酒席很快就整顿好了,席面上的东西不怎么名贵,但却很丰盛,从酒宴就能看出老爷的殷勤,也能看出他的确为这一顿饭煞费苦心。 人人都知李仲宣和乔安是比较勤俭的,某一年,乔安和李仲宣微服私访到了一县令之家,那地的老百姓吃的很清苦,人人穷困潦倒,唯独县令富得流油,准备了熊掌和名贵的菜肴来邀请他们。 连茶里头都是西洋参和虫草,乔安和李仲宣吃的很欢畅,结果当天下午那县令大人就锒铛入狱,一并倒霉的还有他的顶头上司。 那事情当年也是闹的沸沸扬扬,有了先例,众人都知李仲宣和乔安的操守以及品行,这么一来,他们也都会揣摩了。 乔安和李仲宣吃了东西,准备离开,那县令大人的夫人急急忙忙从外面冲了进来,她一把就拉住了乔安,“皇后啊,快走吧,你们上当了,我们老爷是老糊涂了,他联合了人对付你们呢,庭院外可都是杀手啊。” 乔安刚刚就感觉不对劲了。 此刻,那县令大人急忙让人带走夫人,李仲宣问沈乔安:“刚刚吃的东西有毒吗?” “并没有!”乔安还在笑,但心头思考的东西却和面上反映出的表情完全不同。 “那朱正文,你竟谋刺朕吗?你也该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呢,真是不自量力,自取灭亡。”李仲宣冷笑,沈乔安已一把拉住了那县令大人。 “老夫子,来来来,喝一杯啊喝一杯,嘿嘿嘿。”沈乔安一点都不怕,她遭遇的埋伏和危险多了去了,她明白,任何情况之下都不可自乱阵脚。 “起开!”那县令大人恶狠狠的推了一把乔安,沈乔安却纹丝不动,内家功夫可不是白白学习的。 “做啥,好生吃酒呢,又下什么逐客令?”乔安用力握着他的手,一捏,咔吧一声,手腕骨折了。县令大人做梦都想不到沈乔安如此力大无穷,他顿时大叫一声。 “大人啊,快动手,快!” “啧啧啧,原来是鸿门宴呢?”李仲宣一把将桌子推开了,沈乔安一脚将县令大人给发射了出去,他的身体撞在了照壁上,软塌塌的滚落了下来,好像个麻袋。 接着,一群黑衣服的人进入了庭院,沈乔安一看这群人的衣裳服色,这分明是阴魂不散的庆公子的家丁。 “沈庆年的人?”沈乔安有点意外,但李仲宣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快走。”李仲宣抱住了乔安,两人飞了起来,但那黑衣人怒吼道:“儿郎们,给我拿下了!” 接着,这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已追赶了过来,将他们包围住了,这群数量可观的人手中都握着武器,月光之下,人人眼神都很凶残。 乔安想不到他们会被庆公子的人给包围,两人和这群人打斗起来,奈何对方人多势众,险乎就将他们拿下了。 “你先走。”李仲宣推了一把乔安,乔安一看后门近在咫尺,哪里顾得上许多,钻了出去,外面也有一群人,但外面安歇虾兵蟹将显然是愚蠢的多。 “快过来,小心暗器啊。”乔安挥挥手,做出一个丢暗器的动作,那一群人抱头的抱头,蹲下的蹲下,等预感到上当后,沈乔安已逃之夭夭了。 他们急忙去追赶,发觉乔安没有远离,主要是沈乔安不知道该朝着什么方向逃,这黑灯瞎火的。 沈乔安感觉自己逃不掉了,心头一想,既人是庆公子的,何不将计就计让庆公子拿下自己算了。 索性她抱着手臂盯着那一群人,“来吧来吧,我投降了。” 奇怪的是,沈乔安选择投降,但这群人却丝毫不敢靠近,你推一把我,我看一下你,乔安等的不耐烦,“我都做好了束手就擒的准备,你们怎么还在哪里叽叽歪歪?” 第八百九十七章 桃源遇险逃桃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上前一步,那几个人已稀里哗啦逃走了,“哎呦,真是一群蠢猪!” 沈乔安平生第一次投降,却想不到那群人急如星火逃走了,乔安在一次到院子去,迎头就撞上了李仲宣。 李仲宣看乔安还在,怒道:“你怎么不走啊,我自己可以逃走,带着你倒是成了累赘了。” 乔安愠怒,一时半会竟不知说什么好,两人逃出,后面那一群人还在追,后面是宽阔的道路,路边有一群樵夫,这樵夫内有个看起来面容周正的,那人明显发觉沈乔安和李仲宣在逃亡。 那人二话不说用扁担扛起来两捆木柴,后头几个樵夫也有样学样,彻底将一条路给堵死了。 “兄台让个路,我们玩儿猫抓老鼠的游戏呢,我夫君死猫儿,我是老鼠。”那男子星眸一闪,淡笑一下,让开了一条路。 等沈乔安和李仲宣出来后,那人却挡住了一群家丁。 “哎呦,不要冲撞,我的柴。” “我的脚丫子啊!走路不长眼睛吗?”一片蜩螗沸羹声中,乔安和李仲宣已去得远了,后面是山路,两人马不停蹄的跑,约略跑出去一里路,料定家丁不会追到,沈乔安才坐在一块白花花的石头上喘气。 李仲宣也累坏了,坐在乔安旁边。 沈乔安看了看天边月:“我想不到那县令大人是个小人,竟谋算你我,幸亏那酒水中无毒,不然此刻你我岂非完蛋?” 李仲宣也心有余悸,“庆公子的人。” “可不是!”乔安看看远处,那群人并没有追赶过来,但李仲宣的表情却顿时变了。 原计划后天才回,但因了这凶险,乔安转变了计划,“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可太危险了。” 李仲宣深以为然。 这一晚他们露宿在荒郊野岭,虽然已五月了,但山里的夜很冷,乔安任凭李仲宣抱着乖乖的蜷缩在李仲宣的怀抱中。挨到天亮,李仲宣忽然道:“我们不能走。” “为什么?”乔安诧异,遭遇了之前的凶险,任谁都想溜之乎也,倒是李仲宣,竟没有逃离的意思。 李仲宣有自己迷惑的地方。 “之前,你想一想!”他的眼神刚刚还很混沌,但此刻已卓然,雪亮好像星斗,明锐好像火光,“我们之前投宿的客店也是沈庆年开的,而我们每晚回去,那人都会提醒我们有人飞鸽传书,很显然那人十有八九已经知我的身份了。” 其实,李仲宣不需要说话,单纯的站在那里,明眼人一看也能感觉到王者之气,与众不同。 一般的男子举手投足不会带有他那斩钉截铁的狠劲。 被李仲宣这么一梳理,乔安也恍惚想明白了什么,微微摸一摸眉毛,“你的意思,”她推测:“那些人很有可能不是庆公子的了?但若不是,他们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穿庆公子家丁的衣裳?” “这等黑色衣裳随便找个裁缝铺子都可定做,不是吗?”李仲宣道:“因那桃源县的县令大仰沈庆年鼻息存活,所以沈庆年要的人,他必须竭尽全力帮忙拿下,这就让人有了可乘之机,是也不是?” 推理到这里,一切不言自明。 “那是一群假冒沈庆年的人。” “目前这样说还为时尚早了,且不盖棺论定,我们不要着急离开,将事情弄清楚。”天逐渐亮了,李仲宣到河边去汲水,乔安净面后觉得神清气爽,暗忖,其实和李仲宣在一起也不错。 都说男人是粗枝大叶的,但当李仲宣将烤熟的第一条鱼儿剔骨后交给乔安的时候,就彻底颠覆了乔安对男人的既定看法,至少李仲宣是个变数,是个异类,他对自己好到了极点。 两人看向远处,茅檐低小,远处有人家,乔安道:“已大天亮了,那群人也未必知道我们到了这里,既要了解情况,不如到前面去问一问。” 两人到了那庭院,却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昨晚帮助过他们的樵夫,那樵夫对县太爷也深恶痛疾,“昨夜我看公子和姑娘逃命就知你们得罪了猪扒皮,哎!” “猪扒皮?”乔安对这绰号很感兴趣。 那樵夫道:“可不是猪扒皮是什么?公子,姑娘想必也都看到了,他的庭院修筑的是何等样的富丽堂皇,何等样的了不起,但老百姓呢?老百姓还在啼饥号寒呢,他最喜公器私用,哎。” 此人一张口就倒苦水,可见其余老百姓的牢骚也不会少,乔安听的入垄,倒是问了不少问题。 诸如那猪扒皮平日里如何鱼肉百姓,如何冠冕堂皇作践人,而这群樵夫为什么出现在那边,等等都问了。 这阿牛是个看似老实巴交,实际上心直口快古道热肠之人,一面送了吃的给他们,一面逐条去回答。 乔安发现,此人思辨能力很强,且聪明绝顶,很是厉害,几乎每个字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 旁边的李仲宣看似在漫不经心的吃东西,然而实际上也在认真思考问题,他贵为天子,乃一国之君,此刻怎么能溜之乎也呢? 两人下定决心将这县太爷朱老爷给拿下!那阿牛说了不少猪扒皮的坏事,直听的乔安牙根痒痒。 “你倒是不应该住在这茅屋之内,你胸怀天下。”乔安看了看那人,那阿牛不过淡淡一笑:“宦海浮沉有什么好,好的过我这粗茶淡饭吗?日日案牍劳形,上要对付督查,下要折腾百姓,中间还要平衡夫人姨娘,真是猪一般的生活。” 听到这里,乔安人俊不禁,李仲宣早就大大方方的笑了。 “你是明白人!”李仲宣鲜少赞美谁。 在他没有做帝王之前,他也感觉做皇帝一定是恣意之事,真龙天子啊!多少人会梦寐以求呢?哪里知道真正做了皇帝后,每天需要三更天就起身日日忙不完的家事国事天下事。 因此,古往今来,帝王都比较短命。 看阿牛闲闲的坐在他们对面,乔安道:“你成家了吗?你这?” 按照一般人的看法,这样一个胸无大志之人,只怕成家立业会难上加难,乔安这么一说,阿牛笑了笑,笑容有点疲倦。 “我知道了,你太绝妙了,以至一般的女孩都看不上你。”乔安道。 “世人?”阿牛嗤笑了一声,哼声道:“都是一群只见皮相不见骨相之人,他们哪里知道,功名利禄对我来说探囊取物一般,我可不屑于罢了。” 他轻拍了一下衣袖上的白月光,好像月光也是尘埃一般,乔安看到此人这么洁癖,这么高傲,但是很适合自己的脾胃。 “来来来,我们再聊聊。” 但就在此刻,李仲宣却忽然介入了两人之间,“适可而止吧,安儿,你吃的怎么样呢?” “酒足饭饱,果然粗茶淡饭的味道好。”乔安是的确许久没有享受到粗茶淡饭了。 日日大鱼大肉,间或吃一下山肴野蔌,倒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看乔安淡淡的笑着,李仲宣点了点头:“出去走走吧。” 乔安再看了一下面前人,那人握着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凑近一看,竟是“难得糊涂”四个字。 “难得!难得啊!”乔安翘起来大拇指。 和李仲宣从阿牛家里出来后,李仲宣怨声载道:“那阿牛胸无大志,你怎么和他聊的这么热火朝天,你几乎忘记我了。” 李仲宣的声音多少有点幽怨,沈乔安一笑:“怎么?委屈了?” 李仲宣不说话。 两人往前走,已黄昏了,荞麦也开花了,风一吹荡漾出一种沁人心脾的幽香,这种感觉到是很不错的,在和李仲宣散步的时候,乔安可以什么都想,但也可以什么都不去想。 那是一种清欢,一种生命格外的馈赠。 “我们要改变改变这里的现状,依照我说,这个阿牛比那个猪扒皮还要适合做县太爷。” “他饱读圣贤书,世事洞明,但却没有考取功名,如何能做县太爷?你不要看县太爷仅仅是芝麻绿豆一般的官儿,那也是进士及第后才可以做官。” 沈乔安自然也明白,但却据理力争:“刚干我们吃的菜。” 乔安的话显然说了一半,分明是欲言又止,李仲宣忍不住问下去:“你究竟要说什么啊,什么叫刚刚我们吃的菜?” “那菜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口味却好得很,我们在宫廷里家宴上吃的菜呢,卖相很好,但味道怎么样呢?” 不言而喻。 中京逢年过节都会有家宴,虽然乔安和李仲宣杜绝铺张浪费,但国宴在所难免。 在国宴上出现的种类繁多的菜品,看起来琳琅满目,精彩丰呈,但实际上也仅仅是色泽靓丽罢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李仲宣思及此,似乎触类旁通明白了什么,而乔安本意就希望李仲宣能举一反三。 “这八股文不过是用来对付你的罢了,他们希望欺骗过你的眼睛,然后能出将入相,然而你掰手指头算一算,在你做皇帝这十一年来,有几个进士及第之人做了了不起的事?” 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思索了一下,嘴角漾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依照你说,这科举制是不需要的了?”每一次和沈乔安讨论,乔安总有那么多别出心裁的看法。 这科举制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朝廷选用人才的时候,都在沿袭,所谓习焉不察。 作为选拔人才的主宰者,多年来李仲宣压根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倒是此刻被乔安这么一说,好像哪里哪里都数之不尽的存在鼻端。 乔安也不敢一棍子就打死了:“也不是说都有问题,我举例说明,你洗耳恭听,怎么样?” 她没有发现,和他相处的时间逐渐久了,两人是越发的融洽,越发的和睦了。 “愿闻其详。” 李仲宣探寻的眼神落在了乔安面上,沈乔安见微知萌,早感觉科举制对人的荼毒是非常严重的,笑道:“莫少穹和莫少严饱读诗书了?” “狼王和他弟弟从来也不看书。” “杜边和奉遇呢,也是考的武状元咯?成将军呢?也是武状元咯?”经起沈乔安这么一分析,在目前朝廷里,真正占一定比重的人都是“白手起家”的。 第八百九十八章 帮人却误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杜边奉遇、莫少穹莫少严都是一步一步干起来的,能有今日的飞黄腾达,和抛头颅洒热血分不开,而那些所谓的武状元呢? 他们学习的本领不过是用来欺骗皇帝的眼罢了,他们可以百步穿杨,但只能射中靶心,一旦那靶心变成了活生生的物体,一切就另当别论。 他们可以坐而论道,然一旦这些计谋真正落实下去,一切都糟糕了——纸上谈兵。 以莫少穹为代表的一群人,压根没什么机会阅读策论,兵法之类,但他们实践的经验却很多。 就目前朝廷里的栋梁之才中,真正饱读诗书的只有一个裴炎罢了。 李仲宣不得不深思熟虑这科举制的弊端,两人不知不觉已走了很远了,乔安倒是比较喜欢这你田园风光以及黄昏时候那赏心悦目的夕阳。 “当日你为何要推我?” “那是个误会,乔安!”李仲宣伸手,左右手落在乔安的双肩上,急切的解释道:“那本不是我做的事,一切都源自于落日。” “你是个好人了?”乔安又问。 “你心知肚明!”李仲宣不想解释了,无力的低垂了手,乔安倒是对李仲宣逐渐有了好感,竟主动的伸手握住李仲宣的手。 李仲宣窃喜,终于打破了禁忌,两人在外面游玩了一小会,回到了阿牛家。 阿牛在傻笑,乔安道:“阿牛哥,你心仪的女子来过了?” “没、没有。”阿牛还在傻笑。 “那么,”乔安有证据,指了指桌上一女孩叠出的纸船,“这个呢?谁做的,还有这些花儿,自己跑到你桌子上来的吗?” “你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实不相瞒,我最爱的女孩今日来过了,我很开心。”看得出,阿牛的确很开心。 乔安有心撮合他们在一起,但此刻却不说破。沈乔安和李仲宣已脱困了,眼瞅着危险已过去,乔安给成将军飞鸽传书,老成那边也很快就回了过来。 因怕飞鸽传书被人截获了,因此乔安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语言,此刻都用上了,沈乔安也不怕被人偷窥,大大方方的拿出来在那边看。 “采石江边一推土,鲁班名声高千古,”那人竟然在出口成章,乔安继续听下去,吃惊的发现,此人随便偷偷瞄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文书,已可做打油诗将文书的内容说出来了。 乔安哪里能不吃惊? 要知道,他们这文书里头的文字是经过很多人反反复复的推敲和斟酌最终决定采用的,这些“文字”,包罗万象。 但在外人看来,也不外乎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能看懂这个?”未免太聪明过人了,起哦按感觉到危险。 “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阿牛笑了笑。 “你可真是厉害,那县太爷的位置非你莫属了。”乔安这么说,下午和李仲宣聊,李仲宣也吃惊。 “那是什么见微知著的聪明人,能推敲出文书的内容?” 乔安的意思,在他们离开之前,让此人做了这桃源县的县令,李仲宣向来求才若渴,连日来这阿牛哥的作风他也是亲眼目睹,知此人一旦做了官儿,势必胸怀天下。 但奈何,人家对做官一点兴趣都没有。 过了两三天,沈乔安知道此人接待的神秘来客是谁了,且还给抓了个正着。 “怎么是你?”乔安想不到,这个阿牛心仪的女子竟是死而复生的夏迎春,而当乔安看到夏迎春的时候,恍惚也想到了什么。 似乎之前夏迎春告诉过她,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原来她口中的阿牛哥就是“这头牛”。乔安倒是感觉夏迎春的眼光不错,情愿为他们牵线搭桥。 晚上,乔安到屋子去,发觉夏迎春在抽噎,“怎么了,哭哭啼啼的?” “没事,沙子迷了眼。”明明在哭,但却还要找个理由借口,沈乔安听到这里,道:“他不求婚,你怕自己成了老姑娘,对吗?” “我是弃妇,我不配。”说着话,夏迎春抱头痛哭,乔安倒感觉夏迎春可怜了,按照她的意思,应该杜绝包办婚姻。 这样的婚姻是没有幸福可言的,两个陌生人被强扭在了一起,非要同住屋檐下。 “我找他去说,你放心好了,此事一定功德圆满。”乔安本就乐于助人,实际上也看出了阿牛对她的喜欢。 她就直接多了,见到阿牛后一针见血道:“人家女孩隔三差五过来找你,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你要不喜欢就让人家找其余人去。” “沈姑娘,我怎么能不喜欢呢,打你你也看到了,我这屋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外面晒太阳,里面也暖洋洋,我身无长物,又不想摧眉折腰事权贵,我哪里有钱娶亲,她嫁给我也是活受罪。” 沈乔安看了看那屋子,“人家看上的是你的人,从头到尾就没有多看一眼你这破房子。” “但、”阿牛顾虑重重,乔安冷笑:“你是嫌弃人家这是梅开二度,对也不对。”要果真如此,阿牛的形象在乔安心目中就要大打折扣了,沈乔安此刻就选择离开。 但那阿牛道:“怎么可能?我这一辈子能和她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幸运和幸福,但只怕她即便是再婚,家里人也不会将我纳入考虑的范畴之内。” “会的,听我说!”乔安凑近了阿牛,在那阿牛耳边嘀嘀咕咕了会儿。 第二日,阿牛戴着大红花到夏迎春家提亲去了,夏迎春的爹爹也是名门望族,看阿牛人虽然不错,但毕竟一无所有,索性干干脆脆的拒绝了他。 “莫欺少年穷啊,人家阿牛哥有的是本事。”乔安撇唇。 回去的路上阿牛情绪一点都不好,一面走一面唉声叹息,终于下定决心:“我要做官儿,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 “早这样想就好了。”乔安笑了。 此刻李仲宣买东西去了,约定在村口会和,乔安左等右等都不见李仲宣,两人正准备先走一步呢,夏迎春的老爹满面堆笑再一次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怎么,这一次过来准备好好儿的商量了吗?”乔安瞅了瞅那老爷。 那老爷点点头:“适才和犬女已聊过了,虽你家里穷困潦倒,但小女情愿嫁给你去吃苦耐劳,我们这做长辈的,也就这样吧。” 看老爷竟忽然之间变的开明了,乔安鼓励的拍一拍阿牛的肩膀,“你可真是运气好,还不快拜见你那泰山老丈人。” “且不用!春儿还在家里等我回话呢,如今邀请你们到家里去略盘桓盘桓,一来老夫今日高兴,这二来婚姻大事,需要安顿的事情多了去了,且就到舍下去详谈详谈怎么样?” “打铁趁热,老牛!”乔安拉了阿牛,两人到了夏迎春家。 李仲宣原本是看到了零嘴,准备买给沈乔安解馋的,有个人在做糖人,他急忙凑近。 “麦芽糖做的糖人咯,不甜不要钱,客官,您做个什么?”那做糖人的立即兜撘生意。 李仲宣道:“做一对金童玉女来。”那做糖人的立即给李仲宣做,就在此刻,李仲宣却感觉背后多了一个人。 他回头一看,看到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落日到了。李仲宣后退一小步,“你真是神出鬼没,为什么你一出现就有血腥味?” “刚刚杀人了。”落日的声音很平静。 好像杀人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李仲宣摸一摸胸口:“定是杀了几个坏人?” 落日点点头,手中长剑出鞘,在李仲宣完全想不到的情况之下,落日这变态竟杀了对面那做糖人的男子,然后她优雅的将长剑收了回来,手轻轻敲击了一下,长剑上一缕嫣红悄然滑落。 “你疯了吗?”李仲宣警告的盯着落日,“如此草菅人命?” “他准备害你,你还蒙在鼓中。”落日抓起来半成品的糖人,吹了一声口哨,旁边冲过来一条癞皮狗,那癞皮狗叼着就吃,但才刚刚舔了两口,鸣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李仲宣是的确没有发觉自己身边有危险。 “那是你家公子的人了?”能在这里谋算李仲宣的,除了沈庆年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你看看前后左右,你被包围了,之所以他们没有下手,是因为他们想要跟着你去找沈乔安。”落日低喃。 李仲宣竟感觉落日很聪明。 他准备去找乔安,但才刚刚跨步,落日就道:“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可厉害的很。” 落日道一声“你随我来”李仲宣跟着落日进入了一家客店,等他们出来,李仲宣却似乎吃多了辣椒,不同的咳嗽,一面咳嗽,一面用衣袖捂着嘴巴。 等众人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追到李仲宣后,发觉李仲宣已不咳嗽了,他一人坐在客店里喝酒。 看起来心事重重。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家做好擒拿的准备,有人上前去拍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等李仲宣回过头来,众人当即骇异,那可不是李仲宣! 那是个唇红齿白的女子,且那女子表情凶残的很,她的长剑就放在手边,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长剑,犹如在抚摸情人的烈焰红唇,动作缠绵极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穿着李仲宣的衣裳。” “不要靠近我,警告你!我这把剑,一出鞘不见血可不成!”那人还在调笑,大好头颅已陀螺一般滚落在了泥土里,其余人一哄而上打斗了起来。 而此刻,李仲宣早逃之夭夭去找乔安了,但他不知沈乔安和阿牛已被邀请到夏老爷家里去了。 夏老爷看沈乔安和阿牛到了,安顿他们坐在后花园内,乔安看了看天边的月亮,感觉气氛有点诡异。 “你会武功吗?”沈乔安冒出来这么一句。 “不会!”从来没有人将“不会”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好像“不会”才是天经地义。 乔安咂摸了一下嘴,“花影里有人呢。” “感觉到了。”阿牛道:“原来是鸿门宴呢。” 果真是鸿门宴,乔安他们并没有等到菜,而是等到了一群家丁模样的黑衣人,这一群黑衣人很快就和乔安打了起来,沈乔安到底武功高强,周旋了一小会,已逃走了。 可怜那阿牛空有力量,但无招数,三下五除二就被拿下了。 第八百九十九章 意外之惊真相如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夏老爷家里出来后,乔安慌不择路一个劲儿的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到哪里去,才出了巷口,一群人就追了过来,乔安向来狡猾,七拐八拐已逃离。 李仲宣哪里知道沈乔安和阿牛去了哪里,找路人问,结果路人一看他这装束,急忙闪避。 他此刻心急如焚,牵念沈乔安,早忽略掉了自己穿的是什么。也不知为何众人看到自己后,都急急忙忙逃生,各个如丧家之犬。 眼看不能找到乔安,只能到约定的地方再一次去看看,结果又扑了个空。 李仲宣决定先到阿牛家去,结果好巧不巧,在前面竟看到了沈乔安,乔安逃离后,一面走一面胡思乱想,间或回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这一看,旋即看到了背后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再看,大毒日头之下,乔安发觉来人马不停蹄的追赶着自己,她竟是落日。 “天!不是冤家不聚头!” 乔安看落日在追赶自己,急忙躲避到一家客店里,那客店的小二哥是个殷勤的人,点头哈腰靠近乔安,“姑娘,姑娘您要点什么?” “随便上点儿吃的,又没有包房,我要到里头去。” “有的呢,姑娘随我来。”那小二哥也料定乔安非富即贵,哪里知道乔安钱袋里一文钱都没有。 进入包房后,沈乔安嘿嘿一笑,“好了,你做吃的去,我一个人休息休息。” 那小二哥知情识趣,转身就走。 那小二哥走了后,乔安趴在窗口居高临下一看,顿时看到了在人群中穿梭的落日,落日找了会悻悻然去了,饭菜上来,沈乔安本不想吃,奈何这酒家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她这老饕竟也有点倾心。 吃了东西,小二哥送了牙签过来,“姑娘,我们这红烧蹄膀怎么样呢?还有那烤鸭,酱汁也是现做的,严格把控食材,那老姜是今天下午才送过来的呢。” “好极了,好、好、好极了。”乔安摸一摸钱袋,发觉手中空空如也,不免沮丧。 “你先等一等,我等会儿就付款。”乔安假装的很镇定。 “姑娘敢是没有钱付款吗?既没有钱,姑娘何苦来哉竟到我们这慕食斋来了,这还要白吃白喝吗?”那小二哥顿时变了一张脸。 前前后后几乎是两个人,乔安急忙道:“哪里没有钱了,我有的是钱,你先退下,我等会儿就给你。” 那小二哥冷漠一笑,嘲弄道:“那么小人就退下了,还请姑娘早点拿银子出来。” 那小二哥去了后,乔安准备临阵脱逃,钱还是要给的,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身无长物,能怎么样? 她推开窗户看了看,发觉那小二哥已笑嘻嘻的站在长街上,显然是防患于未然,乔安推开门,走廊口也站着几个小二哥,同样讳莫如深的笑着。 她从来没如此捉襟见肘过,钱财对她向来是身外之物,如今这阿堵物却可以救命! 就在此刻,沈乔安忽然听到旁边的屋子里有人朗声大笑,“这多年来,不都在拖赖公子爷?要是没有公子爷,我焉能有今日?指望朝廷的俸禄生活吗?笑死个人。” 从声音判断,里头吃饭的人似乎是县令大人猪扒皮,乔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对方的门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果真是朱大人,那朱大人对面坐着一个美轮美奂的青年人。 从服饰看得出,那青年似乎是庆公子的手下。 “沈姑娘?” “朱大人!真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呢,呵呵呵。”乔安干笑:“我遇到点儿困难,您给周济周济。” “好呀,你还敢闹腾到这里来,左右,给我拿下!”乔安没有想到这朱大人吃饭竟还带着几个保镖,背后俩侍卫手中握着竹筒,那竹筒里有套索,一左一右套住了沈乔安的手腕。 “哎呦,这银镯子真正是给我量身定做的。”乔安咕咕的笑着,一点不怕。 她竟一屁股坐在了朱大人面前,那县令大人瞠目结舌:“本官要发落你,此刻就发落。” “此刻你先会钞去,我吃了九两银子银子呢。” “九两银子?”朱大人瞪圆了眼睛,“去外面这一桌子要了清蒸鹿尾,油炸鲤鱼唇,红焖熊掌也才多少钱?你就吃了九两银子?” “没奈何啊!” 那朱大人只能勉为其难的为沈乔安买单,完毕后准备离开,乔安被后面那两人推了向前走。 那竹筒挺括,里头的绳索是小羊皮混合了苎麻揉搓的,羊皮柔韧,苎麻牢固,再怎么力大无穷之人也不能逃离,看来这是他们特别为自己定做的刑具了。 生乔安此刻才感觉到恐惧。 “你们不要强抢民女,我会叫的。”乔安一面说一面果真大叫起来,结果并没有什么人理会,有几个小孩看乔安在“哭”,他们站在远处竟也惟妙惟肖的模仿起来。 沈乔安心头发苦,一时之间转动了不少的歪门邪道,她丈量了一下长度,在下一刻拐角,身体腾空,飞起一脚就踢向了那俩人的手腕。 结果这二人纹丝不动,因距离的关系,乔安并没有伤到他们,她再一次飞起,踢向了这俩人的头。 那两人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乔安诧然。 “你可省省吧,再不听话,本官要你好看!沈姑娘是中京人,这细皮嫩肉的,本官也舍不得大刑伺候呢。” 乔安一听到这里,料定那表里不一的恶魔要折腾自己,尽管他们已在扮演小乖乖的角色了,奈何此人睚眦必报。 到前面去,有护城河,还有一座虹桥。 那朱大人嘿嘿冷笑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阑干上,“本大人困乏了,在这里休息休息,那沈姑娘想必也已累坏了,给姑娘提神醒脑。” 乔安大叫一声,结果那俩人用力一推竹竿,乔安的身体不由自主就被压倒了水中,她大声疾呼,倒是吃了不少污秽。 路人被县令大人镇压的厉害了,料定这是家务事,大家行色匆匆谁会理会这个?得亏沈乔安水下的功夫不错,不然此刻早完蛋了。 乔安被反反复复的灌水,狼狈极了,她向来是狐狸一般狡猾,虽然伴随着他们的动作在屏气换气,但却表示的很惊悚,还哇哇哇的吐出了不少的污水。 那朱大人眼看将乔安折磨的筋疲力尽了,这才惬意一笑:“带回去。” 乔安到了朱大人的家里。 那朱大人前日被乔安折腾的厉害,此刻有了报复的机会,立即小人得志,他找了人点了火盆,火焰窜起来后,让人压着乔安去靠近那炉火,以便于震慑这小丫头。 乔安大呼小叫,倒是听的朱大人心血来潮,闹腾了会儿,眼看着月上中天乔安昏迷了过去,朱大人凑近试了试呼吸,笑道:“这就放了吧,料她今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俩人解开了套索,假寐的乔安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看到了逐渐凑近的朱大人的脸。 哇的一口口水,喷射在了朱大人的脸上,那朱大人非但没有气恼,竟还伸手擦拭了一下。 “好,好的很。” 接着,俩侍女将摇摇摆摆的沈乔安搀扶到了一个香馥馥的屋子,乔安立即准备逃离,那朱大人已从外面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她刚刚是在表演,但也地的确被折腾的有点难受,此刻进入屋子,俩手臂疼痛难禁。 “丫头,今晚你可是老夫的人了。” “大爷不要着急,让妾给大爷宽衣解带。”乔安笑眯眯的凑近朱大人,那朱大人嘿嘿嘿笑着躲避了一下,一把推开了乔安。 “你还要弄鬼呢,我实打实告诉你,这屋子里有迷迭香,你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你此刻已吸入了不少,至于老夫!”那朱大人得意洋洋起身,眸色一黯:“老夫是提前吃了解药的,因此,今晚老夫可要聊发少年狂了。” 老色鬼已一步一步靠近了沈乔安。 乔安此刻才明白,这屋子里那香气扑鼻的东西竟是迷迭香。这迷迭香是专门用来做安眠药的,剂量稍微大一点,人会昏死过去。剂量小,人不过感觉头晕目眩,筋疲力尽。 最主要的,这迷迭香竟有催情的作用,乔安此刻口干舌燥,一股火焰从身体内部摧枯拉朽燃烧了起来。 救命啊! “沈姑娘到底还是栽在了老夫手中,现如今姑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那朱老爷一面说,一面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他上前去一把将沈乔安抱住了,丢在了旁边的软塌上,乔安一口咬在了朱大人的手掌上,那猪扒皮大叫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你!” 大耳巴子就要伺候过来了,沈乔安可一点都不怕。 那朱大人竟斩钉截铁将手收了回来,怒道:“你这臭妮子,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然后压了过来,乔安用力的蹬,但哪里有什么太大的力量? “你这臭妮子,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看你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给了我吧!老爷疼你。” 但就在此刻,朱大人忽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那朱大人诧异的回头,“什么人,不见老爷在办事吗?十万火急的当口也是你们能捣乱的?” 那朱大人这一吼,急忙回头,顿时看到了来人,来人竟是一个峨冠博带的富家公子,朱大人从来没有见过此人,盯着那人狐疑的看了许久。 乔安被折腾的够呛,刚刚她在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此刻浑身的力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气喘吁吁的躺在原地。 “你是什么东西,还不快滚出去吗?”朱大人恼羞成怒,盯着来人。 乔安迷迷糊糊的眼瞅了瞅门口,男子人高马大,似乎是李仲宣。 “仲宣哥哥!”浑浑噩噩中,她也没能看清楚究竟来人是不是李仲宣,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紧要关头竟会叫出李仲宣的名字。 那恶毒的朱大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来人,声音顿时颤抖,结结巴巴道:“你是李仲宣么?” 世界上重名重姓之人多了去了,在中京,如李仲宣这般平平无奇的名字,至少也有一百个。 而眼前的男子,他富贵气逼人,一看就非同一般。他似乎暗夜里最璀璨的一颗星,似乎是杂乱色彩中最明艳的一笔,实在是别具一格。 第九百章 救她之人不速之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男子唇畔出现了一抹玩味的笑,魅惑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冷厉的光,然后凑近了朱大人。 那朱大人就犹如看到了老虎的老鼠一般,恐惧到浑身都在颤栗,惶悚不宁:“你是天子吗?” “算是将来的天子阿,朱新山,你今日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说完后,那男子轻蔑一笑转过了身。 “你们、慢你们要干什么啊?”伴随着朱大人的哀嚎,那人逐渐靠近了乔安,接着,一双温和的手分别捂住了乔安左右的耳洞,似乎他很怕朱新山的咆哮声会吵嚷到乔安似的。 乔安感觉舒服极了,浑身的倦意一点一点释放,然后她闭上了眼,缓缓地沉睡了过去。 宁谧极了。 等乔安再一次醒过来,却感觉周身一片冰凉,她牙关咬紧,被刺激的顿时睁开了眼,接着就看到了眼前那张脸。 不! 不是李仲宣! “怎么是你?”乔安惶恐极了,她看了看他,又火速的看看自己,发觉他们两人此刻浸泡在一个木桶里,木桶内有花香,水中有炼乳,散发出一种醇厚的香味。 男子嘴角挂着美丽的笑弧,人畜无害的模样,这个形象和刚刚又是截然不同了。 刚刚他是那么盛气凌人,那么凛然、凛冽。但此刻,他温柔极了,左右手轻轻的交扣着乔安的手,两双手扭合在一起,暧昧极了。 他们的身体距离很近,他的呼吸让乔安嫌恶。 看沈乔安抗拒,男子愠怒,责备道:“上一次你已不告而别,现如今我好容易才找到了,我跋山涉水而来,在那老虎口中搭救了你,你还要对我不理不睬吗?” “哥哥,您别闹了成不成?”乔安盯着穆宸轩的脸,一声哥哥,叫的穆宸轩神情顿时变了,他暗暗用力,捏的乔安指骨痛不可挡,沈乔安咬着下嘴唇,眼中窜过一抹惊澜。 乔安的表现,是他满意的。 “我们已拜堂成亲过了,哥哥?”穆宸轩盛怒,手迅速的抽出,一把摁住了乔安的后背,将乔安压到了自己的胸膛上,乔安顿时感觉恐怖。 这不是避坑落井? 她以为的救赎原来是另一种变态的伤害!乔安知道,穆宸轩还没有完全变坏,至少,他需要借穆宸轩那一星半点没有泯灭的人性开大做文章。 思及此,沈乔安抽动了一下嘴角,温柔道:“哥哥不要欺负安儿,安儿今日可难受了。” “我会要你好受的,那药已过去了吗?”他低眸,看向乔安,沈乔安的衣裳湿漉漉的,自然而然勾勒出了应有尽有的美丽弧线,她那湿漉漉的发丝紧紧的贴在面颊上,带着点儿凄艳的美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哥哥,我冷。”乔安瑟瑟发抖,迷迭香的药效的确在消失,但那种奇怪的难受的感觉却很鲜明。 “不妨事,很快就过去了。”他薄唇微勾,凑近了乔安。 被冷水这么一刺激,沈乔安逐渐清醒了不少,但受制于人,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任凭别人主宰。 “不要乱动。”穆宸轩似乎很享受这种独处的氛围,那鹰隼一般邪魅的 黑瞳内闪烁过一抹复杂的光,乔安知自己万不可违拗穆宸轩的意思,只能曲意逢迎。 过了也不知多久,穆宸轩看乔安彻底清醒了过来,这才将沈乔安从木桶中抱了出来。 他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的触了一下,乔安浑身颤栗,心情很微妙。 他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一点都不期待。 目前来说,乔安也在分析,究竟穆宸轩、李仲宣、沈庆年,自己对谁更有好感?穆宸轩太诡异了,他神出鬼没,做事情总是剑走偏锋,让人始料未及。 至于李仲宣,他对她始终如一,无数次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李仲宣除了保护她,似乎对她无欲无求。 至于沈庆年,庆公子向来身体不好,但却也知默默无闻的付出,并不是沈乔安的累赘。 唯独穆宸轩,他对她,多的是索取,少的是付出。从头至尾,他想要将自己据为己有,从来也不不曾死心塌地的对她好,取悦她。 沈乔安完全料不到穆宸轩下一步会做什么,他的每一个举动看似寻常,然实际上都很反常。乔安并不敢考虑很多,只能随机应变。 穆宸轩抱着她,将她轻轻的放在了云榻上,他眼神很平静,但正因了那波澜不惊,让沈乔安更是不寒而栗。 恐惧好像阴霾一般笼罩在乔安的头顶,他似乎很欣赏自己的杰作,尤其是当看到沈乔安浑身湿漉漉被丢在云榻上那一刹那之间面上错愕的表情。 “我给你换衣服。”穆宸轩道。 要换的何止是衣裳? 穆宸轩义不容辞一般的声音,让乔安紧张,她握着拳头,指甲逐渐嵌入了手掌心里。本能的想要拒绝,但却也知自己寄人篱下,并不好直来直去的说“不要。” 且这“不要”两个字会让穆宸轩发觉她内心的变化,之前的伪装也算是烟消云散了,因此,乔安只能弱弱的点点头。 穆宸轩想不到沈乔安会如此顺从,面上逐渐有了淡淡的笑弧,为乔安脱掉了外衣后,沈乔安才胆战心惊一般凝视着穆宸轩。 “我、能不能自己来?”接下来的事情,她可不能任凭穆宸轩主宰。 那穆宸轩也明白任何事情需要循序渐进,他的手从她的衣裳上落下,纯澈的眸里闪烁过一抹熙宁的笑痕,“也好。” 一切都弄好了,但乔安却睡意全无。这些年,她时常东奔西走风餐露宿,一点都不认床,到哪里都可倒头就睡。 但今晚,那种紧张感却挥之不去,就好像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而和自己关在一起的还有一只活跃的大老虎。 这老虎随时可能发起进攻,而乔安弱势到不能抵抗。 第二日早起,有丫头过来伺候,发觉沈乔安“生病”了。乔安“病”的适逢其会,微弱的咳嗽着,小脸上的色彩苍白极了。 其实这一场病是乔安的手段,她明白,自己若不“生病”,穆宸轩可要对自己下手了。 “哎呦,”来了个医官听了乔安的脉息,震惊的连连跺脚:“夫人,您这脉象非比寻常,这是老夫从来没有见过的脉啊。” “是吗?”乔安的左手不经意之间从右手的某一处落下,刚刚她在自如的控制脉搏的跃动,自然听起来与众不同。 “夫人,好生奇怪,好生奇怪啊。”那人反反复复切脉,最终得出结论,沈乔安是心悸后复发的症候群。 倒是开了不少的药,乔安将这药当做赖以生存的宝贝,日日都在“喝。”那穆宸轩一天到晚也不知在忙碌什么,早起过来看一次乔安,午饭的时间会和乔安一起吃东西,晚上再来看看她。 其余的时候,从来不露面,乔安找丫头打听,那丫头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 这里的生活诡异极了,但沈乔安想要离开却万万不能,她发现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蕴藏了不少的风波。 穆宸轩安排有不少侍卫在盯着她,她有轻举妄动,那些耳报神立即汇报,她只能假装对一切都视而不见。 这日,沈乔安终于找准了逃离的机会,她解手的时候偷偷更换了小丫头的衣裳,人已火速到了后院。 正准备离开呢,沈乔安忽然听到后院穆宸轩在骂人,对方也不甘示弱,同样在对骂。 “你这厚颜无耻的人,你竟准备起兵造反!” “闭嘴!”穆宸轩长身玉立,用力的捏着手指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心头的怒火,才能让自己彻底的镇定下来。 “我才是正儿八经的龙裔,”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我爹爹是王爷,叔公是皇帝,他李仲宣是什么人?现如今也做了多年的帝王,能有我名正言顺吗?” “名正言顺?”对方的声音让乔安熟悉,奈何沈乔安这个角度看过去,不能看清楚。 那声音似乎是阿牛哥的声音,乔安一心一意准备离开,此刻却要凑热闹看个一清二楚。 原来,那穆宸轩竟准备造反了,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啊。 “你被人家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惶惶然,名正言顺?是足够名正言顺的,哈哈哈,哈哈哈。”被捆绑起来的人一点都不怕,揶揄穆宸轩。 穆宸轩早恼羞成怒,一耳光用力的丢了过去,响亮的声音结束后,穆宸轩怒道:“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要不是太公兵法在你手中,我才懒得和你周旋。” 沈乔安也不知那太公兵法是什么武功秘籍,她差一点就暴露了,只能急急忙忙后退。 回到屋子后,几个丫头如获至宝怨声载道。 一个气冲冲道:“夫人,您到底到哪里去了吗?让奴婢等好找。” 另一个幽幽道:“奴婢还以为您不告而别了,您可不能乱走,您这一走奴婢等就糟糕了。” 还有一个丫头用浮夸的演技来表示乔安的重要性,一面呜呜咽咽的哭着,一面叫一声“乔安夫人”,乔安急忙道:“我刚刚迷路了,这庭院这么大,我初来乍到的!以后你们跟紧一点就好,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众人连连点头,他们可不敢将乔安“失联”了一小会的事告诉穆宸轩。 晚上,穆宸轩循例过来看乔安,发觉沈乔安气色比之前还不好,一脚踹开了正在为乔安请脉的太医:“你这糊涂虫,你也真是老糊涂没本领了!安儿的病究竟怎么了,不见一点好倒是每况愈下。” 那医官跪在地上并不敢说话,沈乔安愈发看的恐怖。 自从死而复生后,穆宸轩就喜怒无常,经常无缘无故就责骂鞭笞身边的奴婢来解气,大家看穆宸轩怒了,一个个都卑躬屈膝立即跪在穆宸轩身旁。 那穆宸轩也不十分责备,摆摆手道:“都滚开。” 众人鸟兽散。 等众人都去了,乔安娇.喘微微,“你也不要用他们置气了,我这身体究竟怎么样,我自己也一清二楚,所谓三年之病还需七年之艾,哪里是一蹴而就的?总还需循序渐进。” “他们不学无术,看到你这样,我着急。” “也不需着急。”乔安温言软语道:“最近这一段,夫君你都在做什么呢?看你日日披星戴月的忙,我实在是想要帮助你。” 第九百零一章 众人齐聚各怀鬼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乔安。”穆宸轩显然不情愿去回答,跟不希望乔安参与到自己的阴谋里头来,但这一切,他盯着她看的眼神是那么奇诡,那么复杂。 沈乔安知道,穆宸轩乃世事洞明之人,当年她帮助李仲宣平乱,六韬三略信手拈来,厉害极了。 他不是不想草船借箭,而是怕沈乔安不情愿帮助自己,乔安自然也明白穆宸轩的意思。她选择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赐予他一些关怀与问候。 总的来说,穆宸轩也不是非常坏,至少并没有胁迫乔安,伤害乔安。 沈乔安在这宅院内生活的提心吊胆小心翼翼,那种感觉确乎不好受,而李仲宣眼巴巴看着乔安消失了,心情郁闷极了。 到现在为止,他尚且不明白究竟抓走了沈乔安的是沈庆年的人,还是其余什么人。 但很显然,他们这几天被人盯梢了,他竟一点没有察觉。 这里是桃源县,强龙压不住地头蛇,李仲宣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立即飞鸽传书,成将军调兵遣将,这日,狼王兄弟到了。 莫少穹和莫少严到了后,喜气洋洋汇报了中京正在进行的工程,大家齐心协力,连民众也都自发性的加入,眼瞅着就要竣工了。 这可比李仲宣和乔安料想的要快一些,这个进度很是鼓舞人心。 但听说沈乔安竟再一次失踪后,众人都一筹莫展,狼王本是野性难驯之人,道:“皇上,你们还在这里寻找,我到别处去!这里处处崇山峻岭,我找狼群也都看看。” 至于莫少严和李仲宣,他们两人只能在桃源县内搜查,没有乔安的帮助,想要在这固若金汤的小县城内找个失踪了的人,真正是泥牛入海。 李仲宣和莫少严只能假装客商,和软有一天,李仲宣道:“莫不是庆公子已将乔安给带走了吗?” “皇上的意思,皇后早就不在这桃源县了?”莫少严跟谁在李仲宣背后,李仲宣点点头。 乔安消失的太离奇了,事情背后好像有人在不断的安排,不断的安排。一切似乎那人都了如指掌,沈乔安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他立即号令成将军带领杜边奉遇等也在中京附近找一找,但乔安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了。 此事也惊动了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几个首领,自庆公子将自己这三万人的卫队交给了乔安后,这群忠心耿耿之人就时常都隐没在乔安背后。 乔安一般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和事情是不会主动和他们见面的,但已有一程子两方没有会面了,这不免让众人焦灼。 他们也在各处寻找乔安。 众人几乎找遍了小小的桃源县,始终不见沈乔安,只能通知庆公子。庆公子一听乔安失踪了,哪里能安安心心吃药,立即催促郁然准备离开。 郁然日日都伺候在庆公子身旁,他满以为庆公子已将自己看做了不可或缺的贤内助,但现如今算是明白了,她是他那可有可无之人。 “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好了,你看看你身体成了什么模样。” “所谓树高千尺,落叶归根,我这一去要是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也算是死在了自己的家乡,有何不可?你要随我去就最好,你要不去,我强求你什么?” 庆公子一面说,一面招呼了其余的侍女进来,那侍女喜笑颜开,立马整顿东西。 “算了算了,谁让我是你的管家婆呢?这就走吧。”他们一行人很快就上路了,眼瞅到了桃源县。 “到我们自己家客店去休息,很快就有人来迎接了。”庆公子回来的消息已被传递到了客店。 这些老板听说庆公子生病了,一个比一个还焦急,他们在桃源县能如此风生水起旗开得胜,离不开庆公子的栽培与帮助。 别看他们是见利忘义的生意人,然实际上在他们心目中庆公子也是顶顶重要的人。 大家又都知李仲宣也在附近,并不敢麻痹大意,因此到了桃源县后,来了十来人迎接庆公子,一口气将其带到了客店里。 那客店的掌柜看庆公子瞎了一只眼,淌眼抹泪:“公子爷,您向来注意仪容仪表,怎么就将自己弄成了这样?呜呜呜。” 那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人,这一嚎啕大哭,让人感觉滑稽,但庆公子知道,他不是在表演,而是真正触动了心怀。 大家都哭了起来,过许久后,庆公子指派众人去找乔安,他在桃源县生意做的很大,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生意人其余私下里有个商会,头目们每隔一段时间会见一次面。 如今庆公子回来了,众人知公子爷这边有命令,无不殷勤行动,热烈响应,不一会儿集腋成裘来了一群人。 又是一会儿,众人借做生意之故,处处寻找,但也没能打听出个子丑寅卯。 “这附近似乎有朝廷的人。”找寻了两天,没能找到雪泥鸿爪,倒是找到了一群朝廷的卫兵,有人立即将事汇报给了庆公子。 庆公子这一听,急忙让人结束行动,朝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也都在寻找乔安吗? 沈乔安被藏匿的太好了,以至于这么一群人拉帮结派去寻找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而李仲宣这一来,穆宸轩立即知道了。 一开始,他是想要调拨李仲宣和庆公子的人打斗打斗,放很快发觉庆公子的人已都消失了一般,料定庆公子这是故意在躲避李仲宣。 他只能想办法制造矛盾。 他处心积虑的思考,而李仲宣呢,已明文规定过,让莫少穹等人不要在附近惊扰生意人和民众。 这桃源县的贸易遥遥领先与其余几个县城,在叶钦国乃首屈一指的,李仲宣自然不想开罪任何人。 而这里鼎盛的经济也促进了不少事情的发展,因此李仲宣三令五申,让卫兵不要招惹生意人。 至于庆公子,他也有这一份默契,远离朝廷的士兵。 “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皇上您说是不是果真已到中京去了?” “此事朕前日给孙昭茗写了信,他正在紧锣密鼓的盘查,似乎乔安还在这里,而那控制乔安之人,势力似乎覆盖在这一块,什么人会舍本逐末带着乔安到中京去?那岂非是自投罗网吗?” 听到这里,莫少严连连点头。 “二位爷,吃点儿什么呢?小店有招牌小菜,还有十里八乡闻名遐迩的杏花村酒,两位爷看看。” 两人旱灾闲聊呢,一小二哥已靠近,李仲宣点了菜,等菜的时间依旧压低了声音和莫少严在聊。 二楼上,庆公子也在吃东西,这客店本是他的产业,他随手推开窗本是要看看外面的风景,哪里知道低眸一看,就看到了李仲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立即让小二哥去偷听,那小二哥有意无意过去端茶送水,间或送免费的甜点之类,倒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立即将自己偷听到的告诉了庆公子,庆公子一听,咂摸出了味儿。 “这么说来,他们也没有找到乔安了?”那么奇哉怪也,沈乔安落入了谁的手中? 再不然,乔安是自己遇到了什么危险受困在什么地方了?但也不对,这桃源县的地界,他都一清二楚,任何困难与危险的地方他们都去寻找过。 庆公子还在嘀咕呢,外面忽然飞奔进来一个彪形大汉,那人虽然更换了短打,打扮的好像个穷苦人,但从他对李仲宣的态度,从他脚上那一双鹿皮的军靴就完美的出卖了身份。 那人大步流星进来,看清楚李仲宣和莫少严的位置,急忙过来单膝跪地,李仲宣怕他引人注目,咳嗽了一声。 此人起身,接着凑近了李仲宣,在他我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什么话,李仲宣大惊失色,急忙起身离开了。 “哎呦!”那小二哥看李仲宣他们要逃单,放下手中的油泼鳜鱼,三两步就追了过去,一把将李仲宣的衣袖抓住了。 “客官!您这是到哪里去!小店本小利薄,您不能如此消遣我们,您要的菜我们都做好了,怎么能说走就走。” “哎呦!”李仲宣挣扎了一下,心急如焚动:“少严,你快给人家银子。” 那小二哥哪里是真正出来要银子的,看李仲宣行色匆匆,那小二哥料定李仲宣是得到了乔安的消息,因此股权以掣肘,以便于为庆公子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安排。 等李仲宣等人风驰电掣离开,庆公子的人也尾随在了背后。 原来,莫少穹那边果真有了消息,此刻,将那消息传给了李仲宣,等李仲宣和莫少严赶到,却发觉周边一片荒郊野岭。旷野内,有个古庙,古庙内,乔安昏迷不醒。 但等李仲宣到了后,扳正那女孩看了看,却失落道:“这不是乔安啊。” 这女孩形貌和乔安很是毕肖,尤其是那熟透了的樱桃一般的嘴以及完美无瑕的脸。 “末将也知她不是乔安,但这么一个形貌和娘娘毕肖的女子忽然出现在这古庙之内,到底引人遐思,不是吗?” 那的确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李仲宣凑近了那女子,发觉那女子牙关咬紧,遍体鳞伤。 “这是野兽的抓伤,皇上。”莫少穹从小就生活在长白山上,对野兽如数家珍。 李仲宣点点头。 众人经过施救,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陌生的女子睁开了眼。这女子的脸型和乔安的确很是相似,但这女子的眼神和神态,眼睛和动作,和乔安完全不同。 沈乔安的眉毛之下是一双大而炯炯有神的眼,那双眼蕴藏了风情万种,蕴藏了智慧和思想。但眼前这女孩的眼却小的多,这样一张脸配上这么一双不怎么讨喜的眼睛,让她看起来平庸了不少。 这女子神态有点木讷,带着一种刚刚大病初愈的迷惘,她大惑不解的盯着眼前几个人。 “姑娘醒了?”莫少严看李仲宣对这陌生女孩毫无反应,又怕自己的狼王哥哥会唐突佳人,索性上前去笑着看了看她。 “哦,哦。” 那女孩下意识的点点头,竟也不知说什么的样子。她也不道谢,起身就走。 第九百零二章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姑娘!”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女孩身上,莫少严哪里能允许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离开,“外面天黑了,姑娘这是着急去哪里?让少严送姑娘一程吧。” 莫少严本就一表人才,其音色也很低沉华丽,这么一个善良而热情的邀请,势必不会被拒绝。 “公子,公子!”那姑娘眼神研判的盯着莫少严,又看了看莫少严背后那一群人。 “姑娘放心好了,他们都是在下的朋友,都是好人。”莫少严解释,那姑娘终于迟疑的点点头,嘟囔道:“公子要果真想要帮帮我,能不能送我到叶钦国的皇宫去?” 桃源县距离叶钦国本就不远,人家又提出来了,莫少严怎么好拒绝?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肯定的眼神,他当即对那女孩答复:“这就去吗?姑娘敢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此刻不去,我叶钦危在旦夕。”那姑娘沉痛的叹息了一声,好像肩膀上担负了什么重于千钧的责任。 本是来找乔安的,但却找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李仲宣不免失落,指派了几个人送这女孩出门。 哪里知道,这女孩才刚刚一跨出古庙的门槛,哗啦一下就再一次昏厥了过去,莫少穹过去看了看,拿出自己喂马儿的方糖塞在了女孩嘴巴里。 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将这女孩搀扶到了马车内。 马车往前走,后面那一群人上马的上马,步行的步行,很快和马车拉开了距离。 “皇上说她要到叶钦国的王宫去做什么?” “朕哪里知道这个?”被莫少穹一问,李仲宣尴尬的搜搔头皮,“大半晚上找过来,朕还以为你果真找到了乔安呢。” 莫少穹也不知说什么好。 回到桃源县后,李仲宣困乏极了,倒头就睡。而另一边,莫少严的马车才刚刚出了桃源县,就遭遇了伏击,伏击他们的是一群葛衣的人,这群人看起来老实巴交,各个都似乎是任劳任怨的家丁。 不错! 这是庆公子的人! 庆公子原本不想理会此事,但众人这么一描述,他略微感觉情况不对,当即准备抢下乔安。他们速战速捷,眼瞅着马车到了,有人射出了一根戈矛,那戈矛刺入了飞旋的轮毂之内,马车顿时跌扑,以至于里头的两人都跌了出来。 莫少严想不到会遭遇暗算,更感觉这姑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来头,“姑娘,没事儿吧?” “还好。”那女孩跌落下来,手掌都破了,但似乎身体发肤已是身外之物,竟不感觉疼。 “有埋伏!”莫少严将她保护在了背后,那女孩这才感觉到恐惧。 庆公子就站在对面,他自从瞎了一只眼睛后,另一只眼睛似乎比之前还要明亮了,隔着这么一段距离,竟可以看到那女孩的五官有别于乔安。 旁边的郁然提醒道:“公子,这不是乔安!那个青年人我倒是在帝京见过,他是骠骑将军。” 庆公子本不想招惹朝廷的人,此刻听郁然这么说,点点头做了一个“止”的手势,众人依旧埋伏在原地。 那莫少严行走江湖多年,也知绿林好汉劫富济贫一事,看他们并不过来,料定不过是一群不想为难行路人的小喽啰罢了,他朝着他们的方向行了个礼,将自己的钱袋放在了一块雪亮的石头上。 “马车内别无长物,今日着急赶路,没有孝敬大王的东西,不成敬意,还请笑纳。”他说完,急匆匆护送那女孩再一次进入马车,检修了一下轮毂,发觉问题不大,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庆公子的人并没有贪图那些微银子,也就早早的散会了。 回去的路上,庆公子精神头依旧很健旺,回目看了看旁边握着马缰绳的女孩,“郁然,你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公子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未必和我们就没有关系。”看郁然不情愿分析,庆公子嘟囔了一声。 对乔安,郁然是羡慕嫉妒恨,半夜三更的,才听到一点似是而非的消息,他沈庆年就跋山涉水到这边来找乔安了。然而,那失踪了的人换做自己呢,庆公子也会找一找吗? 她这么细细的想下去,倒是悲伤了起来。 庆公子看了看郁然的侧脸,月光下,能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洼陷下去的眼,塌陷的很严重,丑陋而狰狞。 好像她务求要将自己弄的和他一样难看似的,好像只有这样,他们才真正可以平等,他经历的痛楚,自己也才能感同身受一般。 庆公子就算是木人石心也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他什么都没有说,愁眉苦脸,发觉庆公子在看自己,郁然道:“此刻我的确想不到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困乏了。” “你日日照料我,焉能不困乏?”庆公子意有所指,这句话刺伤了郁然,“我是多余的吗?” 其实,庆公子身边的奴仆多了去了,庆公子失去了右边的眼睛后,非但没能让人疏远他,反而那些女孩跟趋之若鹜了。 他本是一个成功的人,对千帆过尽的、有见识的女孩来说,他们会舍弃对外貌的狂热追求转而去寻找他身上其余的优点。 他不怎么说话,习惯于沉默寡言,但却言必有中。他看人的时候,眼神很专注,让人获得一种平起平坐的安心感,他和人相处,让人舒适,安然。 这大概也是吸引郁然的主要原因。 但这句话毕竟还是伤害到了郁然,郁然握着马鞭用力的抽打了一下马儿,“我本将心照明月,是!是!一切都是我郁然在自作多情了。” 看郁然这气愤,庆公子急急忙忙追赶,倒是因为跑的急咳嗽了起来好容易才追赶上了郁然。 他一把握住了郁然的手,“我的心,你是明白的。”那郁然诧异回头,眼睛晶亮,有泪水扑簌簌弹落了下来。 依旧是半夜三更,沈乔安却难以入睡,她在庭院外徘徊了片刻,决定到后院去走走。 “夫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吗?”屋子里那伺候乔安的丫头出来了,手中握着披风。 乔安穿上了披风,任凭那姑娘为自己系上了扣子,“你看看后面,那是什么?流星啊!” 那丫头尚且不知乔安古灵精怪,乍然回头,但就在此刻,她只感觉脖颈子一疼,踉跄了一步,吃惊的闭上了眼,软倒在了乔安的怀抱。 “哎呦,春妮,你快过来看看,你杨姐姐怎么样了?”紧跟着,廊檐下一个女孩手忙脚乱的赶了过来。 一刻钟后,俩女子都昏了过去。 乔安已辗转到了后.庭,这里她之前来过一次,她发觉后院很大,她一面躲避巡逻的卫兵,一面朝着前天看到那男子的方向而去。走了刹那,已到了那地方,乔安看到一栋黑漆漆的屋子。 那屋子连个门窗都没有,只有一个巴掌大洞口,月光流泻到了里头,沈乔安逐步靠近,她还在思考,一个没门窗的屋子,人是怎么样进去的? 乔安哪里知道,这屋子并非没有门窗,而是那人进入后,有人堆砌了砖木,封闭了门窗,那人也是能工巧匠,高的严丝合缝。 只可惜,那工匠当晚就一脚踩空掉入了枯井之中,再也不能离开了,他活儿做的太好了,所以反而不能留下。 既然屋子已如此牢靠,自然没有人看管,沈乔安咳嗽了一声,那里头的人纹丝不动。 “侠士?公子?”乔安拔掉旁边一根菖蒲,探入里头,戳了戳那人的脖子,那人大概是躺在小小的洞口看月光呢,然后睡着了。 乔安感觉有人非常恶霸的非常不友好的拉扯了一下菖蒲,怒骂了一声什么,等那咒骂声结束后,乔安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地酱牛肉,丢了进去。 穆宸轩是什么人?她清楚极了,穆宸轩此人看似恪守君子之礼,然实际上两面三刀的厉害,他折磨人的酷刑也很多,料定此人没能吃好,乔安提前准备了一份酱牛肉。 那酱牛肉味道不怎么样,但却很扛饿。 那人讲起来酱牛肉,发觉乔安已走了。 等沈乔安回去,那俩丫头已醒来了,俩丫头盯着乔安看了看,一个道:“夫人,您到哪里去了啊?您怎么能偷袭奴家呢?” 另一个也不说话,转身要找穆宸轩告乔安的黑状去,沈乔安轩眉,“你这一去就要一去不复返了,不相信我们拭目以待,我之当家主母,我要你活着你就可以看到明日的光,你要果真自寻死路,休要怪我心狠手辣。” “以后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和我对着来,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乔安向来看起来温柔和睦,鲜少弄性尚气,这么一发火,一警告,倒是吓到了俩丫头。 这俩丫头是穆宸轩特别安排到乔安身边的,一来期望这俩丫头能日日汇报乔安的行住坐卧,等同于他的眼。二来,其实也是在辖制乔安,奈何我们这一位最讨厌的就是受制于人。 这俩丫头思前想后,她们竟发觉,表面上看起来乔安最好说话,但实际上似乎都比穆宸轩这大魔头还要难以应对。 二来,乔安无论到哪里去了,但毕竟还是回来了,且没闯祸,这俩丫头也只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到第二日,不见东窗事发,乔安料定这俩丫头对自己心服口服了,找个由头赏赐了两人一点东西,这些金银珠宝对她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心情好的时候随便抓起来一把金瓜子就赏给人。 这俩丫头得到了赏赐,默许了乔安各种奇奇怪怪的行为,诸如乔安最近很能吃,诸如半夜三更乔安重要到处乱走。 接连三五个晚上,沈乔安几乎每天都去看那人,“安儿登门拜访来了,公子爷,接着。” 那人一骨碌起身,一把将酱牛肉接住了,他此刻才看向外面,顿时看到了一张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笑脸。 “姑娘何许人也?连日来对我照料有加,在下感激不尽。”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也是被他囚禁起来的,看你受苦受难,我也感同身受,是以想要帮帮你,不用感谢我。” “姑娘!”那人忽然叫住了乔安:“你是哪里人?” “中京。” 第九百零三章 滴水之恩涌泉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中京可还是李仲宣在做皇帝?”那人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别说他对乔安好奇,沈乔安对他也是一肚子的好奇,不禁微微一哂,“是,中京依旧还是李仲宣在做皇帝。” “你明日来,我有话给你说。” 第二日,乔安到了,那人吃了东西却死活不说究竟自己找乔安到这里有什么目的,沈乔安也感觉无聊,早早的回去了。一连三天,那人今日让乔安明日早点来,明日让乔安后日晚一点来,乔安都按照时间去了。 她感觉好奇,也感觉好玩儿。 这日,那人终于笑了:“我吃了姑娘二十斤酱牛肉和三只鸡,十二只烤鹅了。” “那都是穆小贝勒的,我不过顺手牵羊再借花献佛罢了,公子爷不需要道谢。” “我叫郑丙。”那人道:“我还有个哥哥,叫阿牛。” “阿牛!”乔安一怔,“你凑近我看看,快!”那人凑近乔安,沈乔安一看,发觉那人的一张脸和阿牛哥的确有异曲同工之妙,“你那阿牛哥是不是住桃花堂后见大槐树左拐的第二家?” “是也,是也。”郑丙激动不已:“怎么,姑娘您认识我兄长吗?” “何止是认识,我还为你兄长和你嫂夫人牵线搭桥了呢,如今我倒是好奇,你怎么在这?你想必是得罪了他了?是也不是?” “不是的,姑娘,您尊姓大名呢?”那郑丙问,乔安道:“我叫沈乔安。” “沈乔安?”这可是一个传奇的名字,那郑丙诧异的看向眼前女子,乔安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的头前一段时间受伤了,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我却记得这个穆小贝勒是我哥哥。” “哎呀,你果真是乔安。”那郑丙比刚刚还激动了,“好乔安姑娘,你可知这穆宸轩抓我来做什么?他准备对付李仲宣,如今在处处寻找帮手,我有个师父叫邓九公,他很是厉害。” 邓九公此人,乔安之前也听说过,他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神仙,据说邓九公出生就是个神童,五六岁上就惊才绝艳,到二十多岁已名满天下,先帝还三顾茅庐过。 但是,先帝正在对方北方的蛮子,那蛮子的首领叫婆罗门,是个黑奴,厉害的可以!先帝见了一次邓九公,那邓九公也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主意,一个月不到婆罗门就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至于孙瀛,他之所以能掌控好叶钦国,据说也和这邓九公有关系,这邓九公是个奇才,什么巫卜星相排兵布阵都门儿清,他闲暇时候喜欢做紫砂壶,他做的紫砂壶价格昂贵,而他的书法更是洛阳纸贵。 “师父老人家桃李满天下,如今你中京朝廷里的刑部尚书裴炎裴大人就是邓九公的大弟子啊,我师父去年云游四海去了,临走前留下了一本太公兵法,那东西……” “在你手中,是也不是?”乔安之前就在想了,穆宸轩好好儿的抓这么个人来折磨是什么目的,如今却猜到了。 郑丙沉重的点点头,乔安闻声,笑道:“那是你师父皓首穷经的著作,怎么能轻易就给心术不正之人,不管怎么说,你不要告诉他那东西放在哪里就好。” “沈姑娘,你我一见如故,我准备将那东西放在你这里!你替我保管好,我命不久矣!他日日来审讯我,我真怕有朝一日自己连同那东西一并都遭殃了。” 沈乔安想不到,自己一粥一饭的恩惠,能换取这么一个宝贝,要知道,即便是穆宸轩日日这么折腾他,斧钺加身的威胁,郑丙都不舍得将其交给穆宸轩啊。 “我、我不能要,我受之有愧。”乔安惶恐的躲避,这等宝贝,她不好据为己有。 “沈姑娘,我是将死之人,这东西你不能便宜了他啊,这太公兵法很是厉害,奇妙无穷,有不少地方我钻研不透,还需请教姑娘。” 但沈乔安还是拒绝了。 当天晚上,乔安心事重重,穆宸轩来找沈乔安,乔安道:“你果真要造反了?” “乔安!”穆宸轩恼恨的盯着乔安,愤怒极了,要是眼前的女子不是自己钟爱的那个,她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此刻他早下手结果了她。 但眼前的沈乔安是他喜欢并且将一直都喜欢下去的人,他压抑住了燃烧的怒焰,慢吞吞道:“我们才是正经八百的龙裔,乔安,你我本是天潢贵胄。” 是啊,天潢贵胄。 他是贤王的儿子,她呢?是豫王的掌上明珠。 因此,就这身份,他们就可为所欲为,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吗?沈乔安真想点醒穆宸轩,但穆宸轩却一根筋的厉害,乔安思量了片刻,微微咳嗽了一声,“如今这个季节,距离汛期也快到了,朝廷的人都在忙碌着修筑堤坝,清理河道,你在招兵买马。” 乔安并没有讽刺,不过是实事求是、就事论事。 “哥哥,”乔安盯着穆宸轩那深邃的眼睛:“不要乱来了,凭借您的力量,您应该帮助李仲宣,救民于水火,他们需要您!” “乔安,我才是你的夫君,他李仲宣算是什么人?他的荣耀,他的身份,他的尊贵!这可都是我们的啊!我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哥哥!”乔安才不承认穆宸轩是自己的夫君呢,她气鼓鼓的:“什么叫属于我们的东西,那已是昨日黄花了,你如果肯帮一帮百姓,那该有多好啊!” “哥哥,属于我们的东西是良知,”乔安几乎咬牙切齿:“但你弄丢了,哥哥!我们那最宝贵的东西,你弄丢了啊。” “沈乔安!” 穆宸轩一个耳光就抽了过来,乔安并没有躲避,她甚至于没有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哥哥!” 乔安据理力争,凭借穆宸轩的才能,要是他果真能归附李仲宣,果真能为朝廷出一份心力的话,何愁大事不成?乔安很迷惑,为什么有这么多男人都对皇位如此狂热。 这些年来,前有穆王、陈东野、钟庆郡王,后有庆公子梁超雄,他们难道都不知道,皇位是有德有才之人才能匹配的? “乔安,明日开始,你好好反省反省吧,你不该给我说这样的话。”穆宸轩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沈乔安被穆宸轩关押了起来,且就关押在郑丙监牢的隔壁,郑丙想不到乔安也被关押了,嗤笑了一声。 “果然是天涯沦落人,我们都可以义结金兰了。” “如今我也生死未卜了,你那太公兵法在哪里,拿出来玩嘛一起研究研究,反正常日无聊。”乔安靠近郑丙。 这监牢周边并没有什么看门狗,安静极了,郑丙闻声,笑道:“穆宸轩想要的东西,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了,那些东西我早记了个滚瓜烂熟,师父早料定那兵法不可写在纸张上,因此口述给我,让我一一记住了。” “口述吧,我洗耳恭听。” 沈乔安不过是感觉无聊,这才准备听一听,哪里知道那兵法竟是如此包罗万象,她才听了一点点,就参悟到了不少东西,“怪道我那哥哥如此想要得到这东西,这可真是宝典。” “最厉害的还在后面呢,沈姑娘继续听。”那郑丙滔滔不绝的背诵,但越发到最后,内容越发古里古怪,以至于聪明一如沈乔安竟也不能解答。 很多的疑惑环环紧扣,越发研究越发有意思,以至于乔安和郑丙都废寝忘食了。 实际上,最近也没人格外照料他们,送过来的不过窝窝头小米粥罢了,两人也不嫌弃。 乔安被关押的第三天,穆宸轩找了侍卫来问:“她就一点诉求都没有?一点也不抱怨吗?” 他故意让乔安吃最腌臜的东西,以便于让乔安明白他的重要性,故意将沈乔安关押起来,以便于让乔安明白,他才是她的主宰。 哪里知道,沈乔安处在绝对的困境之中,竟一点抱怨都没有,对一切都逆来顺受,甚至于好像也没有思念他。 那侍卫也不知究竟怎么回答,踯躅再三,道:“夫人倒是随遇而安的性格,最近属下看夫人和那郑丙似乎也聊的很好,属下这里有个主意,依照属下看,不如让夫人攻克一下这郑丙。” “哦?”穆宸轩早已黑化,对这个提议竟很是感兴趣:“继续说说。” 那人凑近了穆宸轩,说了一句什么,穆宸轩淡淡一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过两天就按照你说的来。” 乔安被关押了五天,这五天之内,除了吃的不怎么好,休息的不怎么好,其余的好的不好的她都接受了。 这五天,她和郑丙反反复复的钻研求证,竟将太公兵法后面最难的一些都融会贯通了,“真是博大精深,但依照我看,我们应该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弄对,还需慢慢儿的研究一下。” “不着急,师父说过,实践起来更容易检验。”郑丙闭上了眼睛,这几日他都没有好生休息。 乔安看郑丙睡去了,默诵了起来,她的记忆力本身就特别好,如今反反复复一念诵,将那一切都记住了。 可怜穆宸轩还以为太公兵法势必是写、或者镌刻在什么东西上保存的。 而另一边,等那逃难的女子醒过来后,李仲宣已道:“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你且说说吧,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你果真是李仲宣,天之骄子,人中之龙,那个李仲宣?”那女孩瞅了瞅李仲宣,并不敢将秘密和盘托出。 “我是!”李仲宣点头。 “怎么证明?”那女孩越发认真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咳嗽了一声,“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皇上,我相信您了!”那女孩将穆宸轩如何抓了附近郑丙,如何招贤纳士准备起兵造反等等一一都说了,李仲宣听了后,气愤填膺。 “朕知道了,你且休息休息,不要怕。”李仲宣安抚了这女子。 “不成,我已打听到了穆宸轩的庄园在哪里,此刻我要带你们去找他将那边夷为平地。”这女孩攥着拳头。 倒是李仲宣,她有点质疑这女子,也因了这质疑,生出了后面不少的事。 而另一边,沈庆年也到了,这里毕竟是桃源县,说白了,乃是他沈庆年的地方,沈庆年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穆宸轩在这附近屯兵的事了。 第九百零四章 乔安因利而乘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唯恐穆宸轩会找自己结驷连骑,然而穆宸轩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三五天后,有人报说发现了穆宸轩的据点,庆公子牢记在心,“我们不管这个,我找人带消息给皇上,让皇上看着办。” 接着庆公子果真找人到皇城里去了,但此刻一来帝京正在修筑拦河大坝,谁人会留意他这消息?二来裴炎年迈,又是疑神疑鬼谨小慎微,竟打发掉了那前来送消息的人。 那人告贷无门,只能回去。 看李仲宣那边不准备行动,庆公子无计可施,找了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几个人商量,“我们要想一个绝妙的好办法来营救乔安,诸位集思广益吧。” 到底人多力量大,一会儿后就定下了一个计谋。 而乔安哪里知道,沈庆年和李仲宣都在附近?她将那太公兵法全部都背诵下来后,旁边的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你可真是厉害,这叫过目成诵吗?” “不知道。”乔安笑。 “当年,我都是死记硬背。”郑丙尴尬的笑笑。 “现在你也算是我的师父了,师父在上,受我一拜。”乔安叩拜了一下,郑丙道:“你也不要拜我了,这兵法很是厉害,我希望你能将之发扬光大,这东西不可落入了坏人手中,知道吗?” “你是在交代后事吗?”乔安诧异。 两人还在聊呢,穆宸轩那边的卫兵到了,硬生生将沈乔安给带走了,乔安无计可施,丢给郑丙一个艰涩的笑。 她跟在那人背后,走了会儿进入了屋子,穆宸轩已等了许久,看乔安回来,穆宸轩回头,眼神带着歉意,但声音里却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 “最近,你辛苦了。” “还好,就是蚊子比较多。”乔安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上面有不少被叮咬过的痕迹,穆宸轩旋开一个珐琅彩的盒子。乔安一把抢夺过来自己给自己上药,那药膏凉飕飕的,很是舒服。 “你最近和那郑丙相谈甚欢?” 糟糕! 穆宸轩这么问,一定是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了,沈乔安也不怕,“是啊,怎么样?”她几乎在挑衅了。 穆宸轩却道:“我抓了郑丙来,其实目的不是囚禁他,更不是伤害他,他身上有个宝贵的兵书,我许久之前就想得到了,但他就是不肯交给我,那等东西落在了俗人手中,有什么用?” 好像他果真很高贵,果真很不可一世似的。 “也是,也是。”乔安依旧笑眯眯。 “你负责将这个东西弄给我,怎么样?”乔安想不到,穆宸轩已如此坏,开始利用自己了。 自穆宸轩离了龙虎山后,整个人坏到不可收拾,乔安听到这里,淡淡点点头,“我可以给你,怎么交换呢?” “你是我夫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将来我要你做皇后就是了,怎么交换?”穆宸轩靠近乔安。 乔安明白,自己一旦抗拒,又要遭殃了。 她本是聪明的女子,自不会吃眼前亏,颔首道:“那人吃软不吃硬,也难怪你们不能弄到秘密!交给我吧,但我有一个条件,我做什么你们都不要干预,怎么样?” “你做事情总是自出机杼,我拭目以待就好,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你告诉属下,有人会帮你。”穆宸轩看向乔安。 沈乔安立即点点头。 第二日乔安去见郑丙了,送了不少吃的东西,两人聊的很愉快。 第三日,乔安要了钥匙,将郑丙给放了出来。 第四天,两人到外面去玩儿了,吓得穆宸轩以为沈乔安要出什么幺蛾子,找了不少的卫兵跟随在背后。 沈乔安这一出来,立即做记号。但愿李仲宣就在附近,再不然沈庆年在也好。 行伍之中有不少的手段,其中做记号就是一种,这些记号在常人是看不出所以然的,但同盟可以看出乔安在表达什么。 她在求救,并且在透露这么一重讯息:穆宸轩在招兵买马,他要造反了,且人就在附近。 这一天就这么偃旗息鼓了,晚上乔安去见穆宸轩,穆宸轩已暴跳如雷,“你搞什么呢?我要你要那个兵法!兵法!你和人家游山玩水!” “我是在要兵法啊!”乔安道:“你真是愚昧,我不要和你说了。” “我明日也不帮你害人了,你自己弄去吧。”乔安气恼的转身,眼看就要消失在穆宸轩的视线。 那穆宸轩哪里知道沈乔安要做什么,又暗暗觉得好像乔安有什么更好的计划似的,追到乔安背后。 “我反正是不理解你了。” “你当初也对他大刑伺候过了,人家将秘密给你了吗?”乔安反诘,回头看看穆宸轩。 穆宸轩搔搔头皮,“并没有。” “我有我的办法,你不要着急,众人疑心病很重,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首获得他的信任,明日我们放了他,他喜欢去哪里就让他去哪里。”乔安竟会这么说。 “那怎么可以?”穆宸轩当即拒绝。 “穆宸轩,现在对他来说那太公兵法比家里人的命都值钱的多呢,我们表面上是放过他,但实际上却找人偷偷的跟踪,然后……”乔安不说了,穆宸轩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沈乔安的意思。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我终于明白了。”穆宸轩哈哈大笑。 “好了,明白就好,明日我还和他去玩儿,都说了此事你不要担心,你要相信我。” 第二日,乔安继续和郑丙游山玩水,下午乔安送郑丙离开,郑丙果真回去了,按照乔安的“安排”。他们的士兵紧随其后,哪里知道人家郑丙压根就没有回家。 而这两天,乔安早找了人打点好了一切,郑丙的家里人都迁居到中京去了,他们在也拿不到郑丙的任何把柄了。 这群人跟在郑丙背后,发觉郑丙陆陆续续去了不少的地方,他今天去一家客店,明天去一家当铺,三天五天之内,竟去了桃源县不少的地方,后来郑丙来到了一个岩洞内,鬼鬼祟祟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众人看到这里,立即准备趁火打劫,但乔安却让他们稍安勿躁。 郑丙再一次进入一家客店,众人立即准备下手。 “客官,送洗脚水。”门口,假扮了小二哥的人已在敲门了,屋子里不见任何回应。 穆宸轩丢给此人一个眼神,那人一脚将门踹开了,桌上还放着那个包袱,但郑丙却不翼而飞。 他们哪知道,根据乔安的安排,郑丙最近正在和庆公子搭线,他日日去的地方都是庆公子的产业,无非是想要找一找庆公子罢了。 他很快带着乔安写的东西找到了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这几个首领也很是厉害,将事情汇报给了庆公子。 如今,看起来还是穆宸轩在追赶郑丙,实际上穆宸轩已被反调查了。 “人不在,贝勒爷。” 他们哪里知道,就在他们上楼的时候,郑丙已在屋子里更换了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小二哥的衣裳,和他们打了个照面然后优哉游哉的下楼去了。 穆宸轩一把将那包袱打开,找到秘笈后立即去看,发觉果真手到擒来,开心极了。 “看吧,到手了没有?”乔安摸一摸下巴,“你好生研究,我最近太累了,略休息休息。” 乔安坐在八仙桌旁边,点了吃的,小二哥去准备了。 他们的人还在各处寻找郑丙,哪里知道郑丙已辗转来到了庆公子身旁。 乔安看起来的确很累,胃口也很好,她不但自己吃,热情洋溢的邀请穆宸轩一起吃,乔安鲜少这么快乐,以至于穆宸轩还以为她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两人吃东西耗费了一个时辰,今日乔安好像很偏爱吃鱼儿,且喜欢溪涧里的红鲤鱼,刺儿很多,穆宸轩为犒劳乔安,为乔安剔除了鱼刺,她细嚼慢咽,浪费了不少时间。 吃了东西后,乔安道:“你那个能不能给我看看?” “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穆宸轩虽然得到了兵书,但不见得就能看懂,且里头不少内容是乔安颠来倒去胡编乱造的,她一看,顿时给穆宸轩解释。 “这东西南北,不是地理上的方向,而是五行八卦,哥哥你看,太极生两仪,按照周易来分析,这个战应该这么来!”乔安真正是信口胡说,但即便是胡说八道还能说的有鼻子有眼,以至于骗到了穆宸轩。 “这个呢,这个吃大便是什么意思?” 乔安看到书页内赫然有“吃大便”几个字,暗骂一句郑丙,解释道:“那是吃,大便!吃掉对方的军队,占了便宜的意思。” 穆宸轩折服了,“到底还是乔安你厉害,你饱读诗书,这些咬文嚼字的东西还是交给你来看,你整理整理,过段时间给我,怎么样?” “要的!” 沈乔安笑了笑。 另一边,庆公子带着风雨雷电和他们的人已经潜入了穆宸轩的庄园,乔安那几天日日和郑丙在一起,早将庄园内的一切都画出来了,此刻有了地形图,庆公子的人长驱直入,将庄园里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众人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等穆宸轩回去,才知乐极生悲,倒是好生教训了一身边人,她怎么可能知道今日乔安吃鱼,不过是在为庆公子争取时间罢了。 庆公子他们不算大获全胜,但也攻杀的穆宸轩的人胆战心惊。奈何穆宸轩压根不知道是谁偷袭了他们,还以为是李仲宣。 但这个据点不敢久留了,急忙转移。 等那姑娘带领了李仲宣到这据点后,李仲宣发觉这里不过是个荒芜的庭院罢了,更是不相信这姑娘了。 这姑娘在庭院里穿梭,找到了监牢,立即去寻郑丙,哪里知郑丙早不见了,她哭的肝肠寸断。 李仲宣只能暂时退下,继续查找。 而最近沈乔安因得到了秘笈后,日日给穆宸轩讲解,穆宸轩本读书不多,任凭乔安天南地北的侃大山。 过了三五天,沈乔安实在是编不出来更奇怪的东西了,道:“这个兵法已经研究纯熟了,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啊!”穆宸轩诧异极了,白目道:“传说中神乎其神的东西就这么简单吗?” “哎呦,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事你见的还少吗?”乔安道。 “似乎也是。”之前没有得到太公兵法的时候,穆宸轩葆有很大的期望,当得到后一看,失落极了,倒是觉得自己傻里傻气,为了这么个稀里糊涂的东西,竟折腾了小半年。 第九百零五章 坏男人穆宸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过两日,穆宸轩要奖励乔安。 “前段时间,你身体不好,这段时间我看你逐渐好了,我们今日还要好好儿的洞房花烛,时不我待,就今晚吧。” 沈乔安想要逃离,但却不能,真可谓难受极了,穆宸轩知乔安不会就犯,竟在熏香里下了毒。 乔安比较敏感,开了窗户任凭风吹,但也避坑落井,那窗户外栽种了不少的蛇床子,悲愤一吹,灌入了屋子,两种催情的气混合在一起,很快乔安就感觉难受。 她踉踉跄跄急忙出门,几个侍女却拖拽了乔安回来,且关闭了门窗。 “夫人,今日是您的好日子,在庄园内多少女孩儿巴不得上龙床呢,倒是您非要逃走。” “夫人,您听话点儿,不要让大家受累。” 那来个男人还觉得不放心,将沈乔安给五花大绑在了床上,乔安挣扎扭动,但这两人已笑嘻嘻的去了。 “夫人,吹熄了蜡烛吧,这样更好玩一点。”那侍女裂开嘴露出一口的大板牙,笑嘻嘻的去了。 没一小会,穆宸轩到了,看乔安被捆绑了起来,穆宸轩很满意。 “之前我们已拜堂过了,如今终于可以洞房花烛,你不要紧张,我会、”穆宸轩凑近了乔安,“很温柔的。” 说着话,他的手已解开了乔安的第一枚纽扣。 但就在此刻,有人叩门。 “贝勒爷,外面有个人,此人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您。”此刻,还有什么事情比和乔安圆房更十万火急呢? 穆宸轩挥挥手,“去去去,不要理睬他。” “贝勒爷,那人说我们得到的太公兵法是假的。” 这句话就好像一桶水似的泼在了穆宸轩的头顶,穆宸轩急忙起身,“安儿,我去去就来。” 一会儿后,穆宸轩回来了,能听到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两人在交谈,一个道:“太公兵法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孤早就在怀疑了。” “那东西还在郑丙手中,贝勒爷,之前我也看过一些,倒是想要请教请教。” 接着,那人被穆宸轩带到了屋子,两人这么一交流,沈乔安的秘密几乎被那人看穿,就在此人和乔安聊天的时候,刚刚那侍卫又到了。 “贝勒爷,又来了一个人,那人也有十万火急的事。”听到这里,穆宸轩只能再一次离开。 等穆宸轩离开后,乔安瞅了瞅那人,“你这个叛徒,师父老人家怎么会收你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徒儿?” “师父偏心,并没有将兵法给我,而是传给了郑丙!那郑丙和他弟弟一般,是个胸无大志的樵夫,这样的人得到了兵法也百无一用,倒是你,你如何知道我是什么人?” “你要不是被师父逐出门墙,你焉能知道这么多?你要不是叛徒,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丢人现眼了?真是寡廉鲜耻。”乔安怒吼。 “你这小妮子,你反了天了。”那人靠近乔安。 沈乔安等那人靠近,道:“其实真正的宝贝在我手中,你解开绳索,我给你便是。” 那人一想,沈乔安人毕竟还在这里,逃是没有可能的,急忙凑近,解开了绳索。 乔安活动了一下手腕,“你看这是什么?”乔安攥着拳头。 那人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是拳头!”乔安一拳头打在了那人的太阳穴上,一时之间那人只感觉头晕目眩,沈乔安卡男人倒在了面前,笑了笑用绳索将他捆绑了起来。 然后一个翻身,离开了。 另一个屋子,穆宸轩已接见了一个陌生人,那人拿出一本书交给了穆宸轩,“所谓兵法就是鏖战,这里头图文并茂,贝勒爷一看就知。” 穆宸轩怀疑的将书卷拿过来,打开一看,竟是春宫图,“你从哪里得到这个脏东西,今日也来消遣我了?” 穆宸轩震怒,“来啊,还不快叉出去?” 那老人家连同自己的“太公兵法”被丢了出来。 此人自然是庆公子安排的。 沈乔安此刻已过了庭院,但劈面就看到了怒气冲冲而来的穆宸轩,她急忙躲避在旁边一颗芭蕉树后,那穆宸轩心情一点都不好,一面走一面埋怨:“也是你们有眼无珠,什么人都放进来,刚刚那人呢?也赶走吧,都是江湖骗子。” “是,是。”侍卫急忙进入乔安的屋子。 那屋子里黑灯瞎火的,早不见了刚刚那人。 侍卫战战兢兢出来,讷讷道:“人已走了,此刻只夫人一人在。” 穆宸轩冷笑一声,“你退下吧。” 穆宸轩进入屋子,二话不说就靠近捆绑起来的人,那人越发挣扎穆宸轩的力量越发大,乔安就躲避在窗外,蓦地听到了穆宸轩的声音:“你不要扭动,我会对你好!” 接着穆宸轩在屋子里大叫了一声。 “和尚!哪里来的和尚!?沈乔安呢,哪里去了?”刚刚乔安将那人捆绑了起来,抓起来匕首,为其斩断了烦恼丝。 此刻听到屋子里惊慌失措的叫声,乔安哈哈大笑。 她也怕穆宸轩会找到她,急急忙忙朝着后门而去,但穆宸轩的人已围拢了过来。 几个五大三粗之人站在了乔安面前,“夫人豕突狼奔,这世道哪里去啊?” “今晚月色皎洁,我看看月。”乔安靠前一步,脚尖瞄准了一枚小石头,那人冷笑,“月在哪里看都一样,既然如此,请夫人和我们回去吧,免得我动粗。” “哦,也好。”乔安踉跄了一下,慌得旁边侍卫急忙去搀扶,但那侍卫一靠近,顿时感觉胸口剧烈一疼,乔安的手已轻描淡写的移开了,那刚刚问话的侍卫发觉情况不对,待要凑近一探究竟,哪里知道眼前飞过一枚小石头,那小石头打在了眉心,疼的他飞出去老远。 “再会了呢,呵呵呵。” 乔安已飞上了高墙,朝着外面去了。 外面,庆公子的家丁和穆宸轩的侍卫已打斗在了一起,庆公子握着鸣镝,点燃后一片姹紫嫣红,乔安直奔那五光十色的地方,两人顺利会和。 “快走,只怕我们要寡不敌众。”庆公子可不敢冒险和穆宸轩纠缠,目前来说,穆宸轩的卫兵数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不少。 乔安也不恋战,进入马车,朝着远处去了。 两人在夜色里飞驰了许久,眼看着安全了,庆公子看乔安面色潮红,道:“你看起来不对,怎么了,需要休息吗?” “前面!”乔安指了指远处,那是一条波光粼粼的河,“停靠,我要沐浴去。” “半夜三更沐浴?” “快!”乔安几乎是命令一般,庆公子也不好违拗,快马一鞭送乔安到了河边,已是五月多了,过了春寒料峭的日子,气温逐渐升高,河水逐渐煦暖,乔安纵身一跃已跳入了水中。 庆公子在岸边观看,不禁着急,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钻入了水中,这水很.深,倒是差点遇险。 乔安从下游逆流而上,拖拽了庆公子到岸边,庆公子浑身湿漉漉的,好不狼狈。 “现在我不难受了,”乔安的下巴放在手臂上,星眸看向高远的天空,皓月明朗,熠熠生辉,他看着她的的眼,乔安又道:“我们休息休息就离开这里。” “他们也快来了,之前有过约定,会和后就到中京去。” 其实,沈乔安也想回中京,对中京,乔安有一种莫名的眷恋,似乎有什么看不到的力量才牵引她,让她不得不靠近。 而后方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等庆公子那一伙人逃遁后,穆宸轩大发雷霆,还没整顿好散兵游勇呢,又有一群人杀了过来,穆宸轩在夜色中一看,发觉是叶钦国的卫兵,不敢与之一较短长,带领了扈从逃走了。 “乔安留下的标记指明的地方就是这里,走!到里头去看看!”李仲宣和孙昭茗到了,但他们来晚了一步。 等他们到庭院内检查后,沈乔安早和庆公子离开了。 后半夜,风雨雷电伤痕累累而来,乔安急忙为他们包扎,闹到天明,经过清点,发觉不少人都挂彩了,但好的是,战死之人不怎么多。 众人也不敢遽然就到中京去,他们来到庆公子就近的宅院养伤,三天后,大家朝着帝京开拔。 而李仲宣孙昭茗,两人依旧在叶钦国附近寻找,但却不见了穆宸轩。 当穆宸轩决定起兵造反的时候,就已开辟了不少的据点,此刻正如金蝉脱壳,已迁徙到了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在崇山峻岭之内寻找一群人,这等同于.大海捞针,李仲宣寻找了许久,无果。 孙昭茗又怕继续下去会出乱子,劝李仲宣从长计议,决议的结果是孙昭茗依旧寻找,李仲宣暂且回中京。 这一路,李仲宣心事重重,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叶钦国距离中京不是很远,乔安比李仲宣早一天到中京庆公子为安全起见,过芙蓉关后对乔安道:“暂时不要到内城去了,四九城内鱼龙混杂,我们也人多势众,很是引人注目,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乔安也不想立即入京,点点头跟庆公子去寻找落脚的地方去了,庆公子但凡出门必定带不少金银珠宝,才几个时辰就买到了一家员外爷的庄园。 起初那员外爷死活不肯,说了不少诸如安土重迁之类的话,当庆公子的筹码开到三倍的时候,那员外爷立即在房契上签字画押,欢欢喜喜的去了。 庆公子连同这庄园内的仆从都买了下来,众人迎接了全新的主人,按部就班生活。 乔安有点累,倒头就睡,日上三竿才起来,发觉庆公子在吃药,过去检查了一下,重新增添或减少了某药。 庆公子对她依旧无微不至,日日几乎都和她在一起,乔安自然知道庆公子倾慕自己,希望和自己这样生生世世在一起,但奈何明月照沟渠,乔安对庆公子只有感激之情,兄妹之情,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你这个病,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 庆公子新买受损后,找了各种三教九流的医官看,日日都在吃药,什么西洋参、太子参、老人参吃了不计其数,原本破罐子破摔,其实也没有想过会好,但吃的药多了后,身体却比之前刚强了不少,倒似乎药到病除了。 第九百零六章 玲珠公主遭绑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怎么,好多了吗?”庆公子含笑看向乔安。 其实不需要沈乔安说,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也心知肚明,如今体虚和脾虚已不复存在了,仅仅是胸闷气短,这足以证明身体在渐入佳境。 而时间已经过了之前被医官判定的三个月之期,这段时间他在不停的奔波,身体竟似乎在好转。 真是因祸得福。 从叶钦国死里逃生回来后,沈乔安就和庆公子在一起,现如今,对很多人很多事乔安都有点恐惧,他们在不断的颠覆她对他们的看法,刷新她对他们的认知。 明明该是百里挑一的大好人,但到头来竟变得如此恶贯满盈,明明坏到不可思议的坏人,在关键时刻竟会忽然做出意料之外的牺牲,人性之复杂,也可见一斑。 这一段时间,沈乔安和庆公生活在一起,一有时间就为庆公子请脉,连她自己也吃惊,崩裂的心脉竟逐渐在弥合,他似乎真的要痊愈了。 乔安隔三差五更换一次药方,她喜欢研究这些疑难杂症,偏巧现在时间又很是充裕,这日因要到中京去买药,乔安准备去看看拦河大坝修整的怎么样了。 她老远的看了看,就听有人在赞美自己:“哎呦,还是我们娘娘统筹兼顾,我们娘娘可厉害极了,这拦河大坝能修筑的如此雄伟壮观都和我们娘娘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不是怎么说?”另一人眼神变得很是崇拜:“我们娘娘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豪杰!” “最近也不知娘娘在做什么?许久没有看到她了。”几个人聊的很起劲,乔安的部分记忆消失了,但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乔安也推敲出来了,之前的自己一定很亲民。 看那拦河大坝已修筑的差不多了,乔安优哉游哉的离开,她哪里知道,李仲宣竟在日日寻找自己。 此刻的李仲宣和成将军就站在拦河大坝附近,眼瞅着一切就要竣工了,他们在做最后的部署。 “皇上,您且过目,”成将军哈腰,将一张地形图送了过去,交给李仲宣去看,那地形图上已有不少的标注,哪里是哪里,什么线条代表的是什么,一目了然,“您且看看,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我们重新来过。” 李仲宣握着地形图,参照面前的工程看了看提出了几个整修和改动的计划,一切都天衣无缝,这边一竣工后,老百姓夹道欢迎。 老百姓很拥戴他们,这一路回去“笑纳”了不少土特产,等众人回去后,李仲宣遇到了梁超雄,“回来了?” 李仲宣点点头,他离开这一段时间,但愿俩皇帝之事没有暴露。梁超雄似乎也没有怎么怀疑李仲宣的身份,第二日依旧按部就班的生活。 他是想要消灭梁超雄,但却不知究竟怎么下手,或者说,忌惮梁超雄背后的武装,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阳奉阴违,韬光养晦。 等他麇集到更多的力量,那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和梁超雄叫板了,梁超雄依旧对李仲宣很是放松。 李仲宣回来的消息,已人尽皆知,百姓欢声雷动,送了不少的礼物到中京来,李仲宣也照单全收。 这日,玲珠公主来找李仲宣,这个七岁的小孩儿很是思念李仲宣,看李仲宣回来了,立即抱着他哇哇哇的哭起来。 “瞧瞧你,多大了,你竟还哭鼻子吗?”李仲宣抱着玲珠,轻轻的拍一拍玲珠的后背安慰。 “父皇,您可回来了,儿臣思念您。” “回来了,回来了啊。”李仲宣轻拍一下玲珠的后背,玲珠沉溺在这一刻的温暖之中,哭的比适才还肝肠寸断。 “那个人在冒充您,我们要不要杀了他啊?”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竟出口就要“杀人”了。 但一推想,这小孩儿毕竟是自己和乔安的孩子,有点凶残也无可厚非。 甚至于,李仲宣时常感觉到悯柔带给自己的不好,他也的确善良到没有锋芒了,而这小孩就不同了,她这么笑,就能如此当机立断的下一个郑而重之的决定。 假以时日,势不可挡。 李仲宣对她很是欣赏,暗暗的决定调教调教。 “暂时先留着他吧,毕竟也没有什么威胁。”这傀儡是梁超雄找来的,目前来说,还有用。 “父皇,孩儿思念您。”其实,李仲宣也很思念玲珠。 “皇娘娘呢,怎么没有跟着您一起回来呢?”玲珠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思忖了一下,不觉悲从中来,“父皇还在找她呢,怎么,你想念她了吗?” “自然是想念,孩儿希望母后能早一点回来。”其实,她这都是正儿八经的唯心论,她才不希望沈乔安回来呢。 李仲宣轻轻抱着玲珠,说了不少掏心掏肺的话,从头至尾没有想过这玲珠和自己压根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第二日,拦河大坝竣工后,梁超雄准备到外面去看看,他需要收获民众的信任,这样国家才可长治久安,民众才能拥戴自己。 李仲宣作为傀儡,自然需要陪同,他显得很沉默,坐在马车里翻书看,出了皇城来到河堤附近,老百姓夹道欢迎,热热闹闹精彩丰呈。 因刚过了清明节,皇城里还比较热闹,众人肩摩毂击,都争着抢着来看天子,李仲宣也不吝啬,站在拦河大坝上和护卫巡查,任凭众人围观。 他们窃窃私议,对李仲宣指指点点,从拦河大坝上下来,这里竟有了一群哭丧的人,那群人披麻戴孝,哭的肝肠寸断。 “不要理会,上马车。”旁边的梁超雄提醒了一声,李仲宣还没有靠近马车呢,那一群哭丧的人就抽出了武器和他们打斗了起来。 “父皇,父皇救命啊!”这群人似乎不是冲着李仲宣来的,他们竟抓走了马车内的玲珠,李仲宣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抓走了,也顾不得许多,立即指派人去追。 那群人跑的很快,显然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出了转弯后,他们分为很多个方向逃离,等他们上了四通八达的路,官兵立即去追赶。 然而歧路亡羊,在前面还有岔道口,那群披麻戴孝之人逐渐分散开,倒是后面追赶的卫兵,有点方寸大乱。 在人前,李仲宣可听话了,完美的扮演着一个做小伏低的角色,但避开了人之眼目后,李仲宣就完全不同了,他暴露了自己的武功,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抱着胡乱挣扎的玲珠没头没脑就跑,他已累坏了,气喘吁吁的,但却不情愿将玲珠放下。 那玲珠也吓坏了,用力的抽搐、扭动、挣扎,但都无济于事。 “救命!父皇救命啊!成将军,救命啊!”玲珠撕心裂肺的叫,李仲宣尾随而来,那黑衣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抢夺了公主,这也就罢了,看那人逃离的方向竟是准备出关去。 “别怕,别怕,是爹爹,是爹爹啊!”是刘恒的声音,这孩子自然不是李仲宣的。 之前乔安怕梁超雄伤害刘恒的家人,委托了成将军护送了小小荷和娘亲等几个人到了中京,看李仲宣对这一家人呵护备至,乔安心情也好。 但哪里知道,李仲宣竟先入为主,将小小荷当做了自己掌上明珠,这可真是滑稽极了。 此刻,孩子的亲生父亲想要看一看她,都没有可能。他已多次求见了,但成将军却找了不少的理由和借口来推三阻四。 成将军自然知道李仲宣对小小荷的爱,从册了小小荷为“玲珠”,且后来滴血认亲后,李仲宣就认定了这小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更是对玲珠呵护备至。 此刻,乔安被穆宸轩绑票了,李仲宣感情空窗,要是蓦地连精神寄托玲珠也被人带走了,李仲宣哪里受得了。 所以成将军无数次的拒绝了他的会面,那刘恒本是江湖人,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也想方设法给夫人写了一封信。 夫人乃是胆小怕事之人,二来她早习惯了皇宫里炊金馔玉的生活,谁还情愿出宫来遭罪呢,因此每一封信都石沉大海。 这不免让刘恒胡思乱想,难不成他们受制于人,已连一丁点儿的自由权都没有了吗? 亦或者说,他们已遇害了呢? 他在胡思乱想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于是找了一群英雄好汉,准备和李仲宣他们叫板,这才导演了清明节哭丧一节。 “是爹爹,是爹爹啊!”刘恒现在也跑的有点疲累,上气不接下气,别看玲珠仅仅是个小女孩,但抱着这么一个小女孩拔足狂奔,时间长久也是体力活。 “啊!”听刘恒的声音熟悉,玲珠立即道:“原来是爹爹啊,爹爹,您不要跑了,帝京有千军万马在追我们,依照我说,您就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也好,也好啊。”刘恒不放心的看看后面,唯恐李仲宣的千军万马果真 山呼海啸而来,眼瞅着前面有客栈,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 结果刘恒这一进去就看到了沈乔安,原来,中京启夏门附近的生意不怎么好做,这客栈已经亏本许久了,老板忍痛割爱,准备将客店盘出去。 乔安入京后,日日无事可做,庆公子准备将这客店给盘下来。一来,可让乔安大展拳脚做生意赚钱,二来客店本是人来人往的场所,可以作为他调度手下们的据点。 “哎,我当初买这个客店花费了三千五百两银子,真是寸土寸金。”按照这个计量来核算,眼前这客店的确有点儿太贵了。 在帝京最繁华的地段买一个住宅,大概也不过这么个价钱,乔安和庆公子坐在那人对面,听那人诉苦。 等那人倒苦水完毕,乔安狠狠的杀了一刀:“说真的,您的故事都感动了我,但一码归一码,我最多只能给到二千八了,多一毛都没有。” “哎呦,姑娘您再加一点。” “一厘都没有,您觉得值我们这就签订合约您要感觉亏了,我们就此别过,我和公子再去别家看看。” 乔安之前和陈东野、洛怀逸以及红姐经营过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客栈,对一切都门儿清,她给出的价钱是合理的。 第九百零七章 安富尊荣变了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求助的看向庆公子看,然而庆公子不过淡淡一笑,一切的主权都交给了乔安。 “别看我,我是个妻管严,我们家可不存在什么男主外女主内,我们家一切都是夫人说了算。” 那人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敲定了后,乔安笔走龙蛇很快签署协议,他们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刘恒和玲珠。 那刘恒和玲珠都认识沈乔安,两人推开门看到沈乔安和庆公子在里头那刘恒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 待到看明白果真眼前人是乔安的时候,刘恒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乔安姑娘,救命,救命啊……” 刘恒指了指外面。 乔安已明白了什么,收留了刘恒,送他们到二楼休息去后,刘恒这才惊慌失措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乔安听了后,道:“李仲宣已回来了?你怎么能如此铤而走险,你将实情和盘托出就成了,他不会为难你的。” “他已让小小荷做公主了,如今怎么可能会让我将小小荷带走呢?”刘恒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自己的孩子。 “他在皇宫里太无聊了,而巧的是你这孩子又古灵精怪,能歌善舞,自然得到了皇帝的喜爱,这样吧,你权且在这里休息休息,等风平浪静了,我找成将军且聊一聊,送你夫人等出来和你团聚。” 那刘恒对乔安感激不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恒和自己的女儿小小荷住在乔安这里,小公主被人挟持了,一时之间竟也成了中京不大不小的新闻。 李仲宣已在悬赏了,花红开到一千两白银,无论谁绑票了玲珠,只要此刻将玲珠好端端的送回去,这一千两白银唾手可得。 且只要某某人提供了线索,也可得到二十两银子的奖励。 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一个小二哥一个月也才有五两银子的收入罢了,看朝廷有了皇榜,众人前赴后继去寻找,一时之间大家都在解这未解之谜。 而乔安的客店也在装潢了,庆公子的人在客店外搭了临时棚子,在这里,依旧做买做卖。 乔安不出面,她即便是人在内庭,外面那些个热闹的事也都知道了,但乔安也为他们父女担心。 这就意味着最近这风口浪尖,他们不能轻易走动,刘恒还好,无论你让他在这里独处多久都可以,但小孩儿本就活泼好动,这么一来等同于被圈养了起来日日都愁容满面。 乔安教小小荷做算数,这日,小小荷暴躁了,一把将乔安推开了,然后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才不要在这里做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呢,父皇对我可好了,同样是爹爹为什么父皇就对我这么好,而我这个爹爹就要带着我东躲西藏呢,皇后,我要怎么办啊?” “我实话告诉你,娘亲和外祖母等,我们在皇宫里其乐融融,谁稀罕爹爹带我们离开啊?” “玲珠!”乔安听到这里,怒了,“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这样想?那李仲宣不过是同情你可怜你这才收容了你,给你一点甜头你就不知进退了,且好生和你爹爹在一起。” “沈乔安,你到底是不是皇后啊?” 乔安闹不懂究竟玲珠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缓慢的点点头,这小丫头本就人小鬼大,哭着道:“那皇宫里是什么生活,你也知道,你也知道啊。” “什么生活?”在沈乔安的印象里,皇宫里不过枯燥乏味勾心斗角自相鱼肉罢了,一步一小心。 “那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我喜欢。”她嘴角漾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痕。 看到这里,乔安嗟叹了一声,却不好说什么。 “沈乔安,你送我回去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玲珠用力摇晃乔安的手。 “由奢入俭难,但玲珠,你始终也是小小荷,你当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一份尊贵是李仲宣给的,李仲宣也能随时随地就剥夺掉,这叫伴君如伴虎。” “和你们在一起才是伴君如伴虎啊,我还以为你沈乔安是个有求必应的好人哪里知道你竟是这样的!我不要理你了。” 那玲珠说不理睬她果真就不理睬她,甚至于杜绝和任何一个人见面,送进去的吃的也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 那玲珠准备用绝食来要挟乔安,偏偏沈乔安就不吃这一套。这日乔安好不容易约到了成将军,他们一见面,乔安就将小小荷的事情说给了成将军,成将军一听,立即道:“人在哪里呢,我带她回去。” “老成,连你也糊涂了?”乔安立即教训:“这玲珠当初入宫也是无可奈何的权宜之计,如今一切都风平浪静了,怎么还要让玲珠回去?我希望你能保护夫人和老夫人等出来,让他们一家人骨肉.团聚。” “骨肉.团聚?”成将军乜斜了一下沈乔安,放声大笑:“好个骨肉.团聚,只怕你想要让他们团聚,他们还未必会这样想呢。” 乔安气鼓鼓的回到客店,那小小荷压根就没有吃东西,刘恒焦急极了,他看起来很颓唐。 看乔安回来了,刘恒顶着蓬乱的头发立即过来,“这可怎么办呢?一口东西都没有吃啊,这怎么办啊?” “小孩儿还是三分饿的好,让她吃这么多做什么?既然不喜欢吃,那就什么都不要送到里头去了。” 乔安一面说一面看了看侍女送出来的盘子,里头的东西的确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但乔安还是发现了异常。她从盘子中拿起来一个馒头,轻轻一捏,那馒头就碎了。 玲珠处处都在玩儿心眼,她早饿坏了,但却不能妥协,她用筷子在馒头下方开一个小眼,然后搅动筷子,那馒头的碎屑就从小眼里出来了,她不动声色的吃了,不动声色的将馒头放在原来位置。 如此一来,骗过了不少人的眼睛。 “看到了?”乔安将另一个馒头给了刘恒,“放心好了,她不是真正要绝食,不外乎是不想和你走罢了。” 但刘恒毕竟不清楚,究竟一个小孩儿在中京有什么好留恋的东西。 这日,刘恒送了一个巨大的棒棒糖给了玲珠,玲珠吃都没有吃,握着棒棒糖看着,许久后将棒棒糖丢在了地上。 “爹爹,我不要做你的女儿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 刘恒听到这里,大吃一惊,他们父女曾经是那样亲密无间,如今呢?却要穷途末路,分崩离析了。 “女儿,你怎么能说出让为父这么寒心的话?” 其实,玲珠还能做出让他胆战心惊的事呢,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李仲宣依旧还在紧锣密鼓的寻找玲珠,乔安完全不知“滴血认亲”的乌龙,此刻倒是竭尽全力在促进玲珠和他老爹之间的关系。 这日乔安的客店终于整顿完毕了,庆公子让风雨雷电带了桃源县的一群小伙计过来,很快就开门营业。 乔安也不避讳,营业之前好生放了一整天炮仗,远远近近乃至左邻右舍都来了,大家围绕了沈乔安说了不少锦心绣口的话,乔安也都给他们送了礼物。 “以后我们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还请王掌柜李老板郭大爷等提携提携。” “哪里!哪里!” 客店已几乎一切都弄好了,玲珠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终于和刘恒和好如初了,乔安建议他们先离开这里,她可以安排他们父女到桃源县去,至于夫人等,她随后也会陆续安排。 但玲珠显然不情愿就这么离开,意欲在中京走走,玩一玩,而那刘恒也还牵挂自己的丈母娘和媳妇,这么一来乔安只能出钱为他们租赁了一个屋子。 至于他们如何生活,这就不是沈乔安能理会的了。 那刘恒人是穷苦了点儿,但小小荷是他唯一的孩子,因此从小就娇生惯养,现如今的小小荷真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这么一个小公主一般的女子,哪里知道米珠薪桂?很快刘恒就床头金尽撑不下去了,她一个大老爷们也不好时时刻刻跟在乔安后面吃救济粮,因此动了歪门邪道竟抢劫去了。 帝京附近的治安很好,劫匪即便是侥幸成功作案,早晚也会被揪出来,因此刘恒过的提心吊胆。 偏小小荷早忘记自己是刘恒的女儿了,她做公主的时候是什么规格的享受,如今打回原形后竟对之前的一切也还念念不忘,以至于依旧各种享受。 那刘恒哪里知道自己的女儿已今非昔比?倒是看到小小荷开心,他也开心。 这日,终于还是出了事,不知道怎么,刘恒和小小荷暴露了,帝京一群飞骑卫正到处捉拿刘恒,那刘恒只能再一次抱了小小荷逃窜。 此事要是他们告诉乔安,或者乔安也有好的办法为他们排忧解难,但他们压根就没有理会而是自己去逃命,这才逃出没有很久,一群卫兵就追在了背后。 这让刘恒心头恐惧。 “爹爹,快点儿,再快点儿,他们已追上来了。” 那刘恒也是聪明人,知自己这么跑下去,早晚会完蛋,不如去投靠乔安,眼瞅着靠近了乔安的客栈。 今日,是乔安做生意的第六天,这里的生意不怎么好做,乔安算了算,竟赔本了,顿时想到了接手这烂摊子时候那前一个掌柜的苦楚。 启夏门附近,虽然有不少的农民,但他们省吃俭用,是不会过来消费的,就算是买酒,他们买的也是一般的玉米酒,而不会多花费一个铜子儿来买乔安的谢村黄酒和汾酒,这让她的如意算盘敲不响。 至于往来的客商,他们腰缠万贯,反而不习惯在陌生的旅店内休息,唯恐被谋财害命。 这么一筛选,乔安他们哪里有什么客源啊!沈乔安为这事着急上火,找了庆公子来聊,庆公子一面吃药,一面嬉笑:“不就是赔本了,来来来,我看看究竟赔了多少钱?” 庆公子握着账目一看,哈哈大笑。 “不过十五两银子罢了,我少吃两顿饭也出来了,什么啊?就如此大惊小怪。” “这不过是几天之内的亏损,现如今我们要防萌杜渐!不然会聚少成多的,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我桃源县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有的是银子,在中京我们玩玩闹闹就好了,难不成还指望这生意来发财不成?” 第九百零八章 又做生意又查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想不到,庆公子竟会这么说! 乔安瞅了瞅屋子,客店内,账房先生在打盹,小二哥倒是勤劳,已将里头整顿了很多次了,却不见一个客人。 “我有办法了。”沈乔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准备一些拿手好菜,然后让人们随便点,吃一顿是三两银子,这些菜随便吃管饱。” “那才是真正赔钱的呢,不过你想要试一试,就试一试吧。” 其实乔安也算过,一天他们有五十两的毛利润就不会赔钱,以后自然还要有更好的手段来维持,但现如今需要做的是口碑。 乔安还精打细算过,她挑选了红烧鲤鱼等拿手好菜,然后张贴出“平价客栈,老少咸宜”的招牌。 很快有人就到了,那人起初还不相信,“就这招牌上的菜,都可以点?只要二两银子就成了?” “自然,但我们也有前提,这菜单上的菜一百零八道呢,您老人家不可能每一道都尝一口,因此为杜绝铺张浪费,我们也有罚款的制度,您看着点就是了。” 那人点了几个菜,乔安的庖厨是从西川来的,做菜做的炉火纯青,很是厉害,此人用二两银子享受了一把不折不扣的贵宾服务,开心的手舞足蹈,离开了。 连小伙计都觉得沈乔安在赔钱,三天过去了,客店的生意逐渐好了,乔安这才道破了其中的秘诀,“不会赔钱的,他们一进来就嚷嚷着要荤素搭配,又怕吃不完会被罚款,都很节制自己,从来都是卖家比买家精明,人们都是进来占便宜的,但实际上都在吃亏。” “有的人比较能吃,自然吃的东西超过了二两银子,但有得人吃得少,中间就出现了均衡。” 众人很快就发现,果真如此,客店逐渐步入了正轨。乔安再一次去找成将军,提出让成将军送刘夫人和老夫人出宫的事,成将军道:“她们乐不思蜀了,如今不会出来的,安富尊荣的生活习惯了,谁还出门来遭罪呢?” 乔安想不到,人心竟如此变化多端。 那人不同意出来和刘恒会和,乔安也不好强扭那瓜,只能偃旗息鼓,成将军又道:“帝京最近出了乱子,你只怕还不知道呢,有人明目张胆在中京抢劫,你说可怕不可怕?” “可怕极了,怎么个抢劫?”乔安对案件表示出兴趣,笑眯眯的看向成将军。 “怎么说呢?”成将军思忖了会儿,道:“那人胆大包天,看人如果孤身一人或者携带了包袱,抓起来就走。” “有这等事?”见过猖獗的,没有见过在天子脚下这么不要命的!乔安和成将军还在聊天呢,忽然听到隔壁街道上有个妇女在哭啼。 “哎呦,那是我的救命钱啊,你这杀千刀的!你还给我啊,那是我老伴儿的棺材本,是救命钱啊!” 那女子哭喊的很动情,沈乔安和成将军很快就到了,俩人了解了情况,果真是有人明目张胆在抢劫。 “送老夫人回去,本将军去追凶。” 乔安抬头看了看头顶,这长街两边是一些古旧的屋子,有人大概为了晾晒衣服方便,在自己家和对面人家之间牵出了一条铜丝,那铜丝缠绕在两家人的相对应的门楼上,乔安判断抢匪就是在上面居高临下观察。 等锁定目标后,立即从天而降……当她将一切都梳理完毕,不禁笑了笑。 “最近是不是总有不少人在附近失窃?”乔安不着急,胸有成竹的笑着,表情很淡。 “都在附近,”成将军又道:“该排查的都排查过了,似乎附近并没有什么可疑人物,那人身轻如燕,武功还不错。” “不!”乔安武断道:“那人是个三脚猫功夫,初出茅庐罢了,但他身轻如燕是真的。” 乔安还发现,此人的目的仅仅是钱并不会在抢劫后伤害苦主。 “今晚她不会再次行动了,明日我抓了他和老大娘对质,今晚你早点儿休息。”成将军不知乔安哪里来的自信。 但是他选择相信,这多年来,沈乔安总有那么多出人意表的行动,而事后证明,乔安的确很是厉害,她那些看似稀奇古怪的行径,竟都可以完美的处理问题。 乔安在外面走了一圈,不知不觉来到了为玲珠租赁的屋子附近,她是个有心人,准备到里头去看看刘恒。 一来了解了解他们的近况,这二来,乔安也想暗示刘恒,没有必要等了,这孩子的娘亲是个见利忘义的狼心狗肺的人,希望他能早早的为后一步谋局。 才刚刚进入屋子,就听到了屋子里那热烈的笑声。 “爹爹,玲珠过了今日就七岁了呢,这长寿面是爹爹您做的,真好吃!想不到爹爹您竟会做这个?” 想不到的多了去了。 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总是什么都会去做的,玲珠欢天喜地的吃了长寿面,对面坐着的男子从衣袖中拿出两只米白色的仓鼠来。 “你前几天就在嚷嚷着要这个了,我今日赚钱为你买了来,这两只老鼠非同一般,你好生饲养。” 那玲珠抱着米白的老鼠,开心的合不拢嘴。 乔安看到他们这么愉悦,也甜笑了一下离开了,他们好就好,她也不准备到屋子去了。 从这边出来,乔安很快回到了客店。 乔安才刚刚到客店,客店里也迎来了一群奇怪的客人,有人立即来回报,说来人是穆宸轩。 穆宸轩到了,势必带来了千军万马,而帝京之乱也迫在眉睫,乔安准备明日联络李仲宣,将此事告诉李仲宣。 到第二日,沈乔安去找了成将军,将穆宸轩下榻在他们酒店的事情说了,成将军立即警觉。 晚上,成将军巡城,乔安紧随其后,“我知道他今晚在哪里作案,根据你之前提供的线索,此人在一个地方作案后会立即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今晚我扮演那腰缠万贯的富家女,你留意、掩护。” “好!” 夜幕降临,沈乔安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一人穿过一条黑漆漆的老街道,结果和乔安预料的一模一样,那人将毛巾缠绕在铜线上,然后好像个蝙蝠一般的降落,一把抓住了来人的包袱,然后通过那铜线上墙,从而逃走。 那人从天而降,一把将沈乔安的包袱给抢走了,但奇怪的是,乔安一靠近他,包袱好像会听话似的,竟滴溜溜一转,再一次回到了乔安的臂弯。 “老兄,抢劫呢?我可是这一门的老祖宗呢!” 沈乔安没有说假话,红姐就是土匪出生,当年和红姐在一起,她确乎做了不少打家劫舍的勾当。 那人眼瞅着沈乔安不好对付,当即转身准备离开,乔安慢吞吞蹲在地上,将包袱打开,里头是一根绳索。 “还不快束手就擒,找死呢?”她抖动了一下绳索,丢了过去,此人一看情况不妙,握着缠绕在铜线上的毛巾荡了荡,脚在墙壁上踩了一下,准备逃离。 但沈乔安的我那个也不弱,一脚将那人踢了下来。 “老成,看花鼓戏呢?不过来帮忙?” 成将军急忙追了过来,乔安说的不错,此人武功不怎么样,但耐力非常之好,体能也比一般人强悍,最主要的,此人身段柔软,行动起来一股风一般。 饶是两人武功高强,但却也被这家伙给抛在了背后,眼看着前面是岔道口,那人进入了左边,乔安道:“里头是死胡同,我们分开。” 那人显然对帝京的地形也很熟悉,两人殊途同归,追赶到一个位置,眼前出现了一堵墙,乔安笑嘻嘻的将绳索丢在了地上。 “别跑了吧,你做了那多的案子,如今还到哪里去?” “站住。”成将军暴喝了一声,那人缓慢跪在了俩人面前,乔安越发感觉那人熟悉,但却不知究竟那是谁?电光石火之间,她脑子里闪过不少的念头,脑海中形成了不少的画面,但最终没搜索到究竟此人是谁。 “饶命!饶命啊!” 那人急忙叩头,身体蜷缩在了地上,乔安丢给成将军一个眼神,成将军立即靠近,结果就在此刻,那人竟后退,然后钻入了身后一个狗洞之内。 那狗洞小极了,俨然不可能通过一人,但在乔安和成将军目瞪口呆的表情里,那人轻而易举就过去了。 “白日见鬼!”成将军纵身一跃,上了墙头,那人出去后,朝着黑暗去了。 “之前洛怀逸告诉过我,说江湖上有一门奇怪的武功,叫缩骨功,刚刚那似乎就是了,只今日你我打草惊蛇,没抓住狐狸还弄了一身骚,明日他只怕要偃旗息鼓了。” “不妨事,我看此人很缺钱,今晚失手了,大概明日还会行动,你我明日还在这里会和,时间也不早了,娘娘回去休息吧。” “我到中金的消息,你已告诉了李仲宣吗?”看成将军要走了,乔安嘟囔了一声。 之前她已提醒过成将军,希望成将军将自己回归的消息转告给李仲宣,不为别的,只希望李仲宣放心。 “乔安,相见不如不见,你们、罢了吧。”在他旁观,这两人是典型的相爱相杀,最好还是杜绝一切见面的契机。 乔安倒是有点思念李仲宣。 那盗贼没能捉拿归案,乔安有点惆怅,回去的路上依旧在胡思乱想。还没有到客店呢,就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在追什么人,乔安还以为官兵在追庆公子或者穆宸轩,不禁来了兴致,偷偷的悄咪咪跟在了背后。 那群官兵跑的很快,乔安眼瞅着前面似乎有什么人,急急忙忙上了一棵树远眺。 前面是茂盛的田野,一个彪形大汉抱着一个小女孩在逃,那小女孩在大声呼救“父皇!父皇!父皇救命啊!” 接着,人群中一人握着一把圆月弯刀已追了出去,从那人敏捷而熟练的动作,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人是——李仲宣? 李仲宣! 乔安从树上一跃而下,脚尖在稻穗上一踩,人已借着一股巧劲飞到了李仲宣背后,那李仲宣全心全意在追赶前面两人,接下来那人躲避在了茂盛的稻田里。 第九百零九章 阴鸷的小孩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月光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片金灿灿的稻穗在摆动,好像舞娘,但那人和孩子已彻底消失不见。 李仲宣眨巴眼,四周围盯着看,目光梭巡了许久,最终落在了一个点上。 “皇!”黑暗中有女孩惊叫了一声,李仲宣已靠近。 那人立即狂奔,但跑出去没有很久,此人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面上的面纱立即掉了。 沈乔安也拉进了距离,这么一看,发觉那人是刘恒。 至于那被胁迫了的公主,自然是玲珠了,乔安看到这里,意欲帮助几个起落就追了过去。 李仲宣和那人已扭打了起来,玲珠在旁边大呼小叫,那人时而靠近李仲宣,时而靠近玲珠,刀光剑影斩断了熟透了的稻穗。 乔安距离他们已很近了,但此刻她却不知道究竟帮助谁好,就在此刻,那人大鸟一般的手已经抓住了玲珠。 玲珠锐叫了一声,被那人提走了。 李仲宣紧随其后,那人眼瞅着不能脱身,索性埋伏在了污泥里,等李仲宣这么一靠近,那人立即偷袭,双刀已斩了过来,李仲宣救人心切,关心则乱,夜色中乌光一闪,他急忙后退。 “父皇小心啊!”幼女叫了一声,挡在了李仲宣的面前。 “啊!玲珠!” “小小荷!” 此刻,几个人都同时叫出了声,乔安因距离比较远,也不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预感到一定是那歹徒错伤到了玲珠。 玲珠歪歪的倒在了地上。 “孩儿,孩儿啊!”刘恒痛哭流涕,抱着孩子左摇右晃,旁边的李仲宣看到这里,早已怒不可遏,“好个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孽障,起开!” 他飞起一脚踢了过去,那刘恒武功本就不怎么样,之所以逃生的速度这么快,一来是接住了地理环境,二来,他从小就在戏班子里长大,身体柔韧极了,而耐力也好得很,因此丢开了许多人。 此刻蓦地看到“宝贝女儿”受了伤,李仲宣怎么可能罢休?一脚踢在了他的下颌上,刘恒已飞了出去。 他那庞大的躯体压倒了一大片金灿灿的稻谷,李仲宣紧随其后,一把将刘恒给拖拽了起来,量人扭打在了一起。 现在的李仲宣,看起来多少有点疯狂,他哪里还有什么招数,哪里还有什么方寸,不过是胡乱握着拳头打人罢了。 两人渐行渐远,偶尔可以听到男子狂乱的叫声,沈乔安坐山观虎斗了会儿,暗忖不如上前去看看玲珠究竟怎么样了? 她发觉后面那一群人也逐渐在靠近,几个起落,没入了茂盛的稻谷之中,一会儿后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玲珠。 玲珠痛楚的在抽搐,那双宝光四射的大眼睛始终盯着远处,好像在期盼李仲宣能得胜归来似的,乔安凑近,玲珠蓦地回头。 冷幽幽的月光里,沈乔安和玲珠对视了一下。 她的眼神冷峻,凛然,而玲珠的眼神呢?也同样是冷厉的,不可一世的,这哪里是小孩儿的眼睛?这是一双饱经忧患的,沧桑而疲倦的只有大人才有的眼。 就好像看到了一只被猎人打断了脊梁骨的老狐狸似的,沈乔安倒是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救助了。 玲珠自然认识乔安,但却不知究竟什么缘故,她沈乔安竟也到了这里,募得感觉有点奇怪。 “你怎么在这里?”玲珠握着胸膛受伤的位置,大概伤口也不怎么要命,不然此刻她早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 血液好像凝胶一般从指缝中一点一点落下,染红了少女那玉白的手指,乔安目光盯着她,只感觉那双眼睛太诡异了。 “小鬼,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乔安说着话靠近了玲珠。 玲珠轻声道:“我受伤了。”但却一点没有求助乔安的意思,沈乔安半蹲在玲珠的面前,月光落在玲珠那凄冷的脸颊上,让她的眼显得比平常看起来还要冷厉,深邃。 天呢,这哪里是小孩儿的眼? “我看到了。”乔安一面说一面拿出一枚药丸子,“我总感觉你是苦肉计,所以就不处理你的伤口了,吃了这个吧。” “好。”玲珠从乔安手中将药丸子接了过去,咀嚼了一下吞咽了下去。 但沈乔安却一把扼住了玲珠的手腕,“你不要和我玩儿花样,我是好心可不是驴肝肺,快吃吧你!” 原来玲珠不放心乔安,刚刚不过是假动作蒙混过关,药丸子还藏在手掌里呢,那攥着的拳头被乔安打开,玲珠尴尬一笑。 “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不知你天生就如此,还是进入皇宫后,你才变了!”乔安本就不熟悉玲珠,说完后又道:“我走了,不要让李仲宣知道我来过这里,给你吃的药是用来调息的,我知你希望给你疗伤的人是李仲宣。” “沈乔安,”玲珠站起身来,警告一般道:“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插手。” “警告我?”乔安回头,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小毛孩子“警告”了,那种感觉,那种况味可真是难以描述。 玲珠眼神好生奇怪,“算是吧,我不过喜欢、习惯于帝京的生活了,我在争取,你不要做我的绊脚石。” 乔安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太后娘娘,她也在做了各种毒害人的事后理直气壮道:“我不过在据理力争,为自己争取属于自己的。” 什么叫属于自己的,那产物就一定是伤害了不少人的权益得到的东西吗?心安理得吗? 乔安不予理会,转身准备离开,但远处却出现了一大群的飞骑卫,他们有的策马,有的狂奔,黑压压的一大片。 乔安不想让李仲宣知道自己在这里,更不想见成将军,因此朝着远处去了,那群人逐渐靠近玲珠。 玲珠她……竟“昏厥”了过去,飞骑卫里头有军医,一个年轻的军医立即走了过来,他三下五除二为玲珠包扎伤口,很快,一切就都弄好了。 包扎完毕后,那一头的李仲宣也出现了。 乔安慢悠悠朝着前面去,她的动作很快,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在了众人眼前,乔安忽然看到了躺在污泥里还在挣扎的尸体。 她急忙靠近,发觉那人正在缓慢的蠕动,但实际上那人已活不成了,她是习武之人,从那人的伤口就能推理一切。 “别乱动!”沈乔安好心靠近,从衣袖中拿出一枚药丸子丢在了那人口中,那人吞咽了下去。 这自然不是什么救命的灵丹妙药,不过是玉露丸罢了,可以暂时让那人减少一定的痛苦。 “我就知道你是刘恒,你在帝京作案,如今算是自取灭亡了。”乔安目光冷冷,“你本正人君子,真正是近墨者黑,你学了梁超雄多少东西?“你这伪君子,咎由自取。” 乔安一想到那些被偷窃被伤害的人,心情一落千丈,对着刘恒就破口大骂。 “我、我、我活不成了。”刘恒气喘吁吁,“沈乔安,我托付你一件事,这个、这个、” 那被鲜血染红了的手慢吞吞的伸出来,握着一个棒棒糖,那棒棒糖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今天一早上,她就说想要吃这个了,我,我买给她,你交给她。” “刘恒,事到如今你竟还在糊涂,算计了你的可不是朝廷的人,而正是你这宝贝女儿,她已习惯了帝京的生活,压根就不想和你离开。” 乔安还要说什么,但却怕自己说的太多了让刘恒难过,对一个死到临头的人来说,还是不要粉碎他最后的幻想比较好。 乔安缄默了,刘恒的眼神有点儿痴呆,“沈乔安,你帮我将这个送给她啊。” “好。”乔安点了点头,刘恒用力的喘息了一下,胸膛起起伏伏,好像秋风吹过的田野,乔安不人性看刘恒死亡。 等刘恒那最后一口气终于消失后,沈乔安这才靠近,轻轻为刘恒闭上了眼,就让这一片茂盛的庄稼来陪伴刘恒吧,乔安转身去了。 另一边,李仲宣早狂奔到了玲珠的面前,那玲珠原本想借李仲宣之手消灭刘恒,如今刘恒已灭,她遽然闭上了眼睛。 她看起来痛楚极了,眉心有了无数的褶皱,情况糟糕极了,李仲宣用力抓着玲珠的手。 “珠儿,朕的珠儿啊。”他崩溃了,几近于大呼小叫,众人哪里见过李仲宣这么崩溃? 成将军急急忙忙靠近,“皇上,军医已看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您起来吧,会好的。” “军医呢,军医!”李仲宣怒吼了一声,旁边一个年轻后生急忙跪在了他的面前,李仲宣深吸一口气,喉音才颤抖:“究竟怎么样,究竟怎么样啊?” “皇上,皇上不要过分忧伤,没有什么大碍!索性那一下没有刺到要害,还好还好呢。” 李仲宣这才放了心,抱起来玲珠,将玲珠放在了马车之内,众人朝着帝京去了。 此刻,沈乔安看马车都走远了,这才准备回去,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每当乔安想到玲珠那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睛,都感觉不寒而栗。 那哪里是小孩儿该有的眼? 月上中天,乔安出了城,回到了客店里,因这客店开在启夏门附近,所以生意不怎么样。虽然乔安已在整顿了,但依旧有点萧条。 沈乔安从外面回来,老远看到自家的小伙计在和一人聊天呢,乔安看到有人竟在客店门口支起来了一架帐篷。 那帐篷外还悬挂了一个罩着琉璃的马凳,月光之下,一群飞蛾不停的在撞击火焰。 那人似乎心疼极了,一面抚摸琉璃灯罩,一面道:“乖乖,飞蛾扑火呢,那可是一场空啊,起开!起开!” 那飞蛾不停的被打落然而前赴后继又不停的撞击在灯罩上,看乔安回来,两人逐渐分开,小伙计点头哈腰,“掌柜回来了。” “回来了,弄点吃的给我,我累。”乔安一点架子都没有,笑着拍了一下那小伙计的后背。 小伙计离开之前,凑近了那书生模样的男子,“那个谁,你别在这里闹腾了,我们这是做生意的地方,你这不是存心在捣乱吗你?” “阁下真是不近人情,难不成要在下到荒郊野岭去睡觉吗?不就是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你看看你,你真是话多。” 那小二哥被抢白,皱眉看向那人。 第九百一十章 看病途中的遭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也知那人意图,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那人,此人做落魄书生的打扮,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白色衣裳,腰间还悬挂了一把佩剑。 说他是个书生,但看起来好像有点杀手的气质,但说他是侠客,又和侠客的感觉格格不入,乔安鲜少见到这么奇怪的人。 进启夏门就是中京,但半夜三更皇城已宵禁了,除了巡城的武侯,一般人没有天子的宣召是不允许到处走动的。 至于客栈,本就是收容人的地方,有的人嫌住店花费多,在客店门口打铺盖卷的,沈乔安也不是没有见过。 看那人竟有帐篷,且那帐篷还不小,乔安笑了笑。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 “算是。”乔安回答的模棱两可。 “你呢,江湖人?” “我叫玉隋,不过滥竽充数罢了,算什么了不得的江湖人?”玉隋笑了笑,乔安靠近玉隋,一把将悬挂在他腰间的那把剑拔了出来。 那把剑普通极了,是早就过时了多年的老款,但拔出来后,青光闪烁,好像封闭住了漫天的星光和月色,乔安认识洛怀逸后,洛怀逸经常讲一些鉴赏冷兵器的话,乔安也对这些东西有了一定的研究。 此刻这么一看,发觉这把剑竟是少见的锋利。 “姑娘看什么呢,不过废铜烂铁罢了。” “杀人的好东西,是巨阙吧?”乔安早感觉这人的宝剑奇怪了。 “姑娘好眼力见。”玉隋笑了笑。 “为什么不住到里头去,非要在外面人忍饥挨饿?”乔安道。 玉隋无奈的叹口气:“里头去?我没钱啊,哎,穷哦。”一面说,一面大喇喇坐在了地毯上,乔安也坐在了男子旁边,伸手抚摸了一下地毯。 那地毯是波斯国来的,乔安毕竟在皇宫里生活过,发觉那地毯的纹路和乾坤殿的一块简直如出一辙,“啧啧啧,用这样地毯的人还说穷,这地毯是用小羊的羊毛和金线做出来的,昂贵极了。” “姑娘不要挖苦我,我前日路过奉天街,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姑娘要是喜欢,送给姑娘。” “你慷慨解囊,我还不敢要呢。”乔安一面说,一面看了看琉璃的灯罩,发觉那灯罩里头的不是蜡烛,而是一枚夜明珠,且那夜明珠哟偶拳头一般大小。 “你是个富豪,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乔安笑了笑,回头一看,又看到了帐篷里一张竹木的桌子,桌上放着一把铜壶,旁边有精巧考究的茶具,还有一本半新不旧的古籍。 里头的陈设历历在目,大概随便拿出来一个也可以买下乔安这酒店了,“你是个好奇怪的人。” “奇怪吗?为什么我感觉世人才奇怪?”玉隋叹了一口气,“对了,姑娘是帝京人吗?我要打听个人,且不知道姑娘见过她没有呢?” “帝京九千万人口呢,找人?那可不容易,不过我们开酒楼客店的,一日也要见不少人,你且说说看,找的是男人女人,什么人?”沈乔安问。 “我在找我那贤妻啊,她叫白蕊姬,画像在这,姑娘且看看。”乔安从玉隋手中将一张画像接过来,盯着看了看,发觉画像上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 那女子花容月貌,真是美不胜收,但她相信自己并没有见过这样让人过目不忘的女子。 “她的眼睛好大,好有神啊,但只可惜你那天生尤物我可没有见过。”但沈乔安却也准备给他出主意。 “这也不要紧,你明日到应天府去,花五两银子,府尹大人会让人帮你找一找,他们找人有一套呢,五两银子对你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我要还找不到她,我明日就到紫华城去,让皇上帮我找找。”玉隋握着纸张看了看。 乔安笑,“皇上一天需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会帮你找人?你可省省吧,还是按我的办法来。” 说完后,那小伙计已笑嘻嘻的凑近了乔安,“掌柜,吃的已弄好了,在里头吃呢,在外面?” “公子呢,吃了吗?”乔安问。 “大爷已吃了,早早休息了,今日气色不怎么好,连小人等都吃了,如今就您了。”小伙计满面堆笑。 “月亮好,就在这里吃,你搬一张桌子出来,对了!再准备一副碗筷,我要邀请他一起吃。” 一刻钟后,沈乔安和玉隋坐在庭院里开吃,客店的仓库里,日日都有用不完坏掉的食材,因此这一顿饭做的很丰盛,乔安也吃的很畅快。 吃过了后,那玉隋连连道谢,“要是有美酒就更好了,这枸杞汤喝起来是对胃口,但还是酒更好一点。” “你倒是会吃,行家啊?”乔安到客店里,为玉隋拿出一壶酒,“喝吧,梨花白,一壶二两银子呢。” 玉隋也不道谢,稀里糊涂的喝光了一壶,好像个大仓鼠一般进入了自己的帐篷。 到第二日一大清早,玉隋就起来了,他一收拾,那帐篷竟不翼而飞了,连同竹木的桌椅板凳都不见了,看的乔安好生奇怪。 “这些东西是天工开物里头的宝贝,用的时候撑开,不用了就折叠起来,灵便极了,臭丫头,我到中京找妻子去了,我们有缘再会。”他一面说,一面笑嘻嘻的转身。 乔安也没有想到,自己果真将来和玉隋“有缘再会”了。 等那玉隋去了,乔安安排小伙计打扫卫生,她追忆到当初和红姐一起开客栈的时候,那时候她需要起早贪黑,一晚上也就休息两个时辰左右,如今这客栈生意不怎么样,倒是天亮后才开始打扫卫生。 尾声一整顿,大家都闲了,大眼瞪小眼。 乔安道:“再这样下去,要关门大吉了,还要想一想办法才是。”大家集思广益,但都想不到很好的办法,乔安有点忧愁。 她在生意场上从来没有败绩,这烂摊子可不能砸在自己手中。 倒是沈庆年,他完全不在意,“着急上火做什么,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入不敷出了。” “还说风凉话?”乔安靠近庆公子,“今日你做什么去?似乎到你看病的时间了。” 屈指一算,今日的确到复查的时间了,庆公子这病也罕见。她这病奇怪极了,虽然沈乔安当日在取峰山上学习了不少的本领,但对这个疑难杂症却还是束手无策。 唯一能调剂这病的是卜算子,而今日也的确是他们见卜算子的时间。 乔安也许就没有见师父老人家了,准备和庆公子一起。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方向是郊外。自龙虎山遇险后,卜算子老人家就到郊外卜居了,他讨厌帝京嘈杂的环境。 两人很快策马到了郊外,“说起来还是师父老人家有眼光,你看看这里,这里山环水绕的,是个不错风水宝地。”乔安咯咯咯的笑。 她指了指面前的青山绿水给庆公子看,庆公子微微点点头。 两人到里头去,庭院很宽敞,但里头却空无一人,乔安搀扶庆公子进入庭院,才到天井的位置,她就感觉到了杀意。 她急忙用力捏了一下庆公子的手腕,别看庆公子身体弱,但正因为他体质不好,让他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善于胡思乱想的人。 大白天的,不应该这么安静,且这宅院附近竟连一声声鸟鸣都没有,说明了怎么?周边一定埋伏了不少人。 但两人还没有离开呢,门就“吱呀”一声关闭了,乔安再回头就看到了穆宸轩。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穆宸轩皮笑肉不笑,目光湛然:“安儿,庆公子许久不见了呢。” “啊,是夫君啊!” 乔安审时度势,知穆宸轩已在这里埋伏了千军万马,不然周边这么会莫名其妙静悄悄的? 她更明白,穆宸轩一定也知他们今日要到这里来,所以提前做好埋伏。 就穆宸轩的安排,乔安明白,自己实在是没有可能逃离,索性不如投怀送抱。 “安儿,我可等你许久了,你总喜欢不告而别。”穆宸轩也不生气。 “哪儿啊,我上一次是遇到了危险,朝廷的人作难我呢,我也是无计可施才逃离的,夫君,真危险极了。” 沈乔安现在最怕两个人,一个是神出鬼没的落日,她的出现和离开都让你意外!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穆宸轩了,她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行动还是被穆宸轩知道了。 且还了如指掌。 沈乔安的鳄鱼眼泪眼看着就要滚落下来了,穆宸轩笑了笑:“罢了,到我府上去吧,带着你家庆公子。” 乔安点点头,示意庆公子不要大惊小怪,那庆公子只能顺从,几个人到了穆宸轩的宅院。 穆宸轩是什么时候靠近帝京并且买了宅院的,乔安完全不知,此刻进入这深宅大院,乔安却郁闷极了。 “师父老人家也在这里,安儿,你们不是来给庆公子看病的,就到里头去吧。”乔安愈发感觉奇怪,穆宸轩和庆公子向来都势不两立,今日怎么搞的啊,竟准备款待他们吗? 无事献殷勤,这……非奸即盗啊。 乔安瞅了瞅穆宸轩,穆宸轩却笑了,“晚上我们聊,此刻你先带公子看病去。” 乔安硬着头皮拉庆公子到后院去了,卜算子果真在后院,他吹胡子瞪眼睛一早上了,要说卜算子和乔安,其实他不过传过乔安一招半式,这师徒关系是有名无实的。 但卜算子和穆宸轩,那是真正的师徒,三年之间,他传授了不少本领给穆宸轩。 而穆宸轩呢,学习的也很快。卜算子的学问厚积薄发,什么巫卜星相,奇门遁甲他都会,而穆宸轩也都有所涉猎,在他看来穆宸轩的“前途不可限量”,但现如今穆宸轩却要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遭遇了梁超雄的偷袭后,卜算子也逐渐看清了梁超雄和穆宸轩的真实面目,不免有点怨恨自己。 当初慷慨到倾囊教授,此刻只希望收回传授过的一切,穆宸轩是越发的心术不正了。 他今日才一早起,就发觉不对劲了,庭院里空落落的!那些乔安安排来伺候他的仆从都不见了,他才一推开大门,就看到了外面的千军万马,也看到了跪在千军万马前的穆宸轩。 第九百一十一章 穆宸轩的千机之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穆宸轩赤裸了上半身,旁边放着一把荆条,看到这里,卜算子明白了什么。 “轩儿,你!你!” 他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看了看漫山遍野的卫兵,目光沉痛。 “师父,轩儿负荆请罪而来,轩儿错了。”穆宸轩握着荆条,高举起来送到了师父面前。 卜算子颤抖的手握着荆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徒儿请师父出山,慈父给李仲宣所害!我那幼弟死于非命,我药味他们讨回公道,此乃不共戴天的仇恨!除此之外,梁超雄已做了摄政王,他一个酋奴怎么能在帝京耀武扬威,成佛作祖。” “师父,徒儿已调查过了,那中京的天子是个赝品,是梁超雄找到的替代!真正的李仲宣被关押在了天牢之内,不日就要人头落地!徒儿不希图做皇帝,但徒儿想要弄明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滔滔不绝说下去:“徒儿要解救李仲宣,究竟问一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要让成将军将徒儿拒之门外,我那一辈子为朝廷鞠躬尽瘁的爹爹豫王是怎么稀里糊涂死了的,都是疑窦啊!” “如今,还请师父理解徒儿,帮助徒儿。” 穆宸轩字正腔圆。 其实,对当年的事,卜算子也有点迷糊!但后来他着实好生观察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虽然的确有鸠占鹊巢之嫌,但那时候他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不那样做。 李仲宣做帝王已经十一年了,这十一年之内,他大刀阔斧的整顿了朝政,杯酒释兵权,搞走了不少尸位素餐之人,除此之外,还轻徭薄税,实在是有口皆碑。 这数年之内,李仲宣蚕食鲸吞了周边的不少方国和诸侯国,如今的中京比十一年之前的版图扩张了一倍有余,而如今政通人和,一切也有目共睹。 “那事情,是个误会。” “师父!”穆宸轩的头垂落了下来,“孩儿自然知道是个误会,但即便是误会,中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起承转合,关乎到爹爹的命运,孩儿的声誉,孩儿怎么能不理不睬?” 他已激动极了,从“徒儿”变成了“孩儿。” “轩儿,师父已行将就木,如何能帮你?”卜算子手中握着的荆条落在了穆宸轩面前。 “师父,您老人家可以力挽狂澜,您老人家需要帮一帮您这可怜的孩儿啊。” 卜算子并不敢违拗他,唯恐他反噬,只能权且答应了下来,至于“负荆请罪”,连卜算子都知道,这是阴谋的一部分,他还能怎么样? 接下来,卜算子被人“邀请”到府上盘桓去了,然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了的软禁。 回到穆宸轩的府上,卜算子见到了乔安和庆公子,更明白穆宸轩的狼子野心。 乔安带庆公子去见卜算子,卜算子依旧还庆公子开药,但庆公子的病时好时坏,时而严重到朝不保夕,时而又好到不可思议,让他也不好下手。 “吃了这个,且再看看。”卜算子开了一些药给庆公子,乔安接过,庆公子表示感谢。 “安儿,你和我单独聊一聊。”卜算子回身,进入后面的屋子,这屋子里很安静,垂落了一重纱帘,让本就不怎么明亮的屋子,变的更幽暗了。 在那暗影里,卜算子缓慢的回过头,“安儿,你现在要怎么做?” “他们都想要帝位,也想要我。”乔安明白他们的意思,庆公子之所以现在看起来对帝位已无关痛痒,那不外乎因为庆公子生病了,如果他的身体彻底好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乔安正在感化庆公子,并且已有了一定的效果,她不希望看到庆公子乱来。 “穆宸轩变了。”卜算子道:“现如今的穆宸轩和之前的穆宸轩已今非昔比,安儿,你要小心谨慎。” “我知道,多师父您提醒。”乔安也叹了一口气。 “他还有更大的阴谋,但我现如今尚且没有看透,走一步看一步吧,至于庆公子的病,我也不可药到病除,希望你理解。”乔安自然理解,“会好的。” 从卜算子这边出来,乔安去找穆宸轩,发觉穆宸轩一人在喝酒,似乎他料定沈乔安会来,已在等她自投罗网了。 乔安想要笑,但笑容却僵硬极了,连自己都感觉到表情恨不到位。 “看过了?”身后有落花,不疾不徐的坠落,好像凄美的一场梦,而穆宸轩呢,早不是梦中的少年了,他的鹰眸亮闪闪的,有点难以掩饰的阴狠。 他的确变了。 “看过了,快好了。”乔安一面说,一面观察穆宸轩的眼。 “真正的李仲宣被人囚禁在了天牢之内,梁超雄如今是摄政王了,我想要好生问问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 “陈谷子,烂芝麻。”乔安说了六个字,又道:“哥哥,你要造反了,不需要找什么光面堂皇的理由,我知你心。” “到底安儿和我心意相通,今日找你们来,我也不祥伤害你们,安儿,我知你心头没有我。”穆宸轩一面说,一面颓败的叹口气,喝了一口酒。 乔安看到这里,有点心疼。 但很快不再怜悯穆宸轩,他是个了不起的枭雄,要是他不造孽,他蛮可以活的很好。至于当年那些事,早时过境迁了,乔安虽然有很多的记忆已消散了,但这不妨碍她对现状正确的判断。 她逐渐发觉,李仲宣的确是有道明君,之前她翻看了“齐民要术,在年鉴的部分认真研读过,古往今来,在这中京的广袤热土上,在紫华城内,再也没有比李仲宣还具有丰功伟绩的帝王了。 他开凿了运河,提高了商人的位分,轻徭薄税,减免了不少负担,还重新审理了前朝不少无头公案。 而朝廷,如今朝廷三省六部之内,不少人都更换过了,几乎没有什么尸位素餐之人。至于坊间,也是野无遗贤。 李仲宣废除看来科举,有贤良之人可直接到四方馆内毛遂自荐,虽然梁超雄已把持了半年多的朝政,他稀里糊涂的处理事,然而朝廷依旧固若金汤,那些外邦依旧对中京刮目相看,不敢随便找乱。 倒是穆宸轩,他逐渐开始折腾了起来。 乔安一开始也盲目的以为穆宸轩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但逐渐发现,穆宸轩有自己不为人知的阴谋,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想要江山也想要美人。 “哥哥,罢手吧!放下布袋,何等自在?”乔安看向穆宸轩。 “哥哥想要一个真相,一个真相就足够了。” 乔安知不能说服,只能点点头,然而下一刻穆宸轩做出一个让乔安感激不尽的举动,他慢吞吞拿出了一张纸,丢给了乔安。 沈乔安一怔,并不敢贸然拿过来,穆宸轩已道:“看看吧。” 她这才缓缓地好像捏着一只随时可能会咬人的毒蝎子一般将穆宸轩的那张纸握住了。 “和离?” 乔安做梦都没有想到,穆宸轩会“放”过自己,他的举动太异常了,反而让她更奇怪,那和离休书上穆宸轩已落款了。 “你以后可以不用躲避我了,我对你已没非分之想。”穆宸轩将一切的过错再一次推到了豫王身上,“当年,到底也还是爹爹的意思,爹爹希望你我能在一起,我竟稀里糊涂做了让你伤怀的事情,不过以后不会了。” “至于我为什么让师父到了这里,那山庄已不安全了,我保护他老人家吧。”每件事情都有冠冕堂皇的借口,沈乔安听到这里,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但和离毕竟是正确的,有了这东西,他们两人的夫妻关系算是告罄了,乔安拿走了和离书,“这个我就拿走了。” “你人也可以走,”穆宸轩起身,“你们还都没有吃东西呢吧?一起吧,让沈庆年也来,我和他并没有深仇大恨,虽不至于可以做朋友,但也不会做敌人。” 乔安更不知究竟穆宸轩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但显然自己不顺从他,会有变数,乔安笑了笑。 “你准备点儿潮汕菜,什么白灼望潮啊,什么油泼鳜鱼上面龙舌凤尾汤之类,我去去就来。”乔安找庆公子去了。 庆公子也不敢不同意,一刻钟后,三个人回到了餐桌上,穆宸轩为乔安准备了地地道道的鳝丝面,至于其余的开胃菜也都很考究,的确是潮汕的口味。 吃了东西后,穆宸轩道:“今日就不留你们了,大家都有事情,且都很忙,我送一送你们。” “送我们离开?”一开始,庆公子还以为这是鸿门宴呢,此刻吃了东西后,他竟准备送他离开,这不免让沈乔安奇怪,庆公子讶然。 “不然怎么?在我这里过年吗?我目前就希望你小子能珍惜我妹妹,走吧。” 穆宸轩果真送了庆公子和乔安出门,两人回到了客栈,心还在突突的跳动。 “你那哥哥今日好生奇怪。”庆公子也算是聪明人,但却想不通究竟穆宸轩这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是好心,但其实是驴肝肺,要是他果真想要对我们好,为什么不送师父也出来,他知道我们隔一段时间就要去瞧病,因此留下师父就等同于留下了我们。” “因此呢?”庆公子摊开手。 “沈庆年,你驽钝了吗?他想要和你结驷连骑来对付梁超雄和李仲宣啊。”乔安一句话说完,庆公子的眼皮跳了跳,干笑道:“我、我如今闲云野鹤一般,除了还对金钱有点欲望,对一切已全然都失去了兴趣,他找我拉帮结派算是错了主意。” 但愿如此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乔安比较忙碌,生意不好,这让乔安品尝到了挫败感,她总以为自己能很好的运转这个客店,哪里知道一日里投宿的人少,吃饭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这么一来,连小伙计都懒散了。 乔安只能降价,至于安歇昂贵的菜品彻底撤下,但生意还是不怎么样,庆公子也过来出点子,两人集合了智慧,好不容易才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李仲宣依旧在帝京扮演傀儡,而真正的傀儡却在监牢内扮演李仲宣,他将自己的秘密和遭遇都说了,奈何每一次要求见一见梁超雄,换来的都是毒打。 第九百一十二章 生意人遇生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以至于现在的他已经不敢说自己才是梁超雄的人了,灰心丧气的生活着。 至于李仲宣,他有时间就出来寻找乔安,沈乔安没能找到,某日倒是遇到了一群唱童谣的小孩儿,“荞麦花开一片白,李花姗姗来…” 李仲宣听到这里,道:“这群人唯恐天下不乱,荞麦说的自然是前朝的事,至于李花,那是荞麦花开过后,四月左右开的,说的自然是我了。” “呀,皇上真是胡思乱想,小孩儿不过胡诌两句,里头有这乾坤?” “乾坤大了去了。” 接着,城东有人建造房屋,挖掘出了一只活蹦乱跳的乌龟,那乌龟乃吉祥物,龟壳上却有“积丘山子善而庆余年”之类的话。 接着城东的城隍庙内一夜之间生出了灵芝草无数,城隍庙内也有了这么一句话。 “积丘山子善而庆余年!”李仲宣嘟囔:“庆公子来了,乔安想必也到了,我们好生找一找。” 成将军其实早知道乔安在启夏门外开铺子的事了,甚至于还光顾过两次,但乔安勒令他不可将事情告诉给李仲宣,他多年来看着他们相爱相杀,自然不希望乔安的线索被李仲宣知道。 他以为,时间会磨灭一切,会磨灭掉李仲宣对乔安的思恋,他哪里知道,有的感情就好像发酵过的美酒,时间越长,越历久弥新。 这日,穆宸轩到客栈来了,乔安和庆公子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待,乔安让庖厨将菜做的一塌糊涂,满以为穆宸轩吃一口就再也不会来了,哪里知道穆宸轩竟吃的很好。 “乳鸽好吃极了,外焦里嫩,要是没这么多的葱花,味道也就大打折扣了,但既有了葱花就中和了腥膻之味,不错不错。” 那一锅汤做的缺盐少醋的,穆宸轩竟睁眼说瞎话,赞美完毕还吃光了。 “这个油炸松茸软糯可口,我平日里吃的远不如这个,真好吃,真好吃啊。”油炸松茸想要提取到最鲜美的味道,需选最新鲜的松茸,且还要小火热油一片一片的油炸。 乔安用的是大火,且一丢进去就捞出来,可谓暴殄天物,不但损毁了松茸自然的香味,还没能让松茸挺括起来,这是个最失败的菜品,想不到穆宸轩竟也吃了个津津有味。 吃过了东西后,穆宸轩也就去了,乔安和庆公子大眼瞪小眼,“你感觉好吃吗?” 乔安夹起来一筷子喂给了庆公子,庆公子尝了尝,伸长脖子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这叫红酥手黄藤酒,有你红袖添香,自然好吃,但要说起来,真是难吃透顶了,她怎么就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呢?”庆公子笑,乔安也笑。 也算是奇怪,自穆宸轩离开后,沈乔安这酒楼的生意逐渐好了,真正是客似云来,沈乔安逐渐明白了,他们料理的越发精巧,老百姓愈发不喜欢吃。 反而是胡乱做,老百姓会登门,而沈乔安和秦公子不知道的是,这些客人有多一半都是穆宸轩找人雇过来的,他们在乔安这边吃免费的饭菜,完毕后还可到穆宸轩那边去报账。 乔安也没能看穿。 这日午后,大家忙碌完毕都昏昏欲睡,客店里却来了一个商队,商队的领头人是个大胡子,人看起来肥嘟嘟的,但动作却很干练,大概是走的累了,急吼吼进来要吃东西。 “不拘什么,快弄点儿给爷们吃,我们累坏了,银子有的是。” 那商队的头领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背后,齐刷刷进来了二十来个人,这二十来个人看起来都很凶狠,要不是外面的货运车内是他们的土货,乔安还以为是抢劫的土匪到了。 他们形象狰狞猛恶,大大咧咧出现在了庭院,沈乔安盯着外面看了看,心不禁突突的跳了跳。 “外面那群,”乔安乜斜了一下外面那群人,凑近小伙计,秘密的切切的叮咛:“小心伺候,看他们是生意人,但我总感觉他们是江湖人。” 沈乔安阅人无数,观察力很敏锐,也很正确。 她知道某些人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实际上一点不好说话,知道某些人表面凶狠,内心却很柔软,更知道某些人看起来凶狠,实际上行为举止比样貌狠戾的多。 店内的几个小伙计交头接耳了会儿,到外面去迎接人了,这个点儿不尴不尬的,吃早饭已太晚,吃午饭已却还早,他们就那样大喇喇进来了。 沈乔安盯着那带头的人,那商队的首领是个络腮胡的中年人,或者他的实际年龄并不很大,但因了那旺盛的胡子,老成持重的语声,大刀阔斧的模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 他笑的一团和气,手中握着两个黄铜的丸子在玩儿,手指异常灵活。 这群人一进入屋子,乔安就推到了柜台后,她看似在翻阅今日份的账目,然而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一瞬不瞬都在看他们。 “大爷,到这边来,这边。”一小二哥殷勤的招待,带领他们到窗口的位置。 “哎呀,好说,好说嘛。”那人依旧在笑,后头那一群人也笑眯眯的,他们的眼神很是纯良,这让沈乔安也放下心来。 几个人已落座,小二哥继续招呼:“大爷们吃什么呢?小店以后家常小菜,生猛海鲜,招牌菜就有……”那小二哥舌灿莲花的介绍,那人听了后,笑着点了几个小菜。 乔安嘱托后厨定要做的干净利落,唯恐惹是生非,开客栈的最怕遇到这种奇怪的人。乔安这多年来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一定的观察,知这群人未必如自己眼看的那样简单。 少停,饭菜已整顿齐备,小二哥送了过来,众人当即开吃。乔安看他们没有挑事的意思,这才从柜台离开。 “今日怎么不见公子?”从早起到现在,许久的时间了,乔安还没有见到庆公子,不免疑窦丛生。 “刚还在后面呢,此刻不知所踪。”一小二哥一面说,一面打帘子准备到后面去找。 “你还在前面伺候,我自己个儿去找。”她到后.庭转了一圈,然而并没有看到庆公子,但也不知究竟庆公子做什么去了。 若说找卜算子去了,然而距离诊疗的周期还有两天。她又担心庆公子的身体,又担心庆公子的安全,外头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人可多了去了。 沈庆年之所以同意到中京来,那完全是在迎合乔安,她可不能印字机疏忽大意而葬送了他。 乔安左思右想,兀自感觉恐慌,“我出去一趟。”她拍打了一下衣裳,将揶在腰带上的裙摆放下,急急忙忙出门去。 乔安是聪明人,知最近外面的童谣以及什么“祥瑞”都是穆宸轩安排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拉拢庆公子,而庆公子并没有造反的念头,如此一来,他们莫名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顺着长街走了一圈,到底没有看到庆公子,继续走,看到不远处开了一家牙行,有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对着众人作揖。 “以后咱们就是左邻右舍了,还请互相知照,来来来,诸位到里头喝一杯。”乔安听那声音熟悉,回头一看,果然发现邀请人饮茶的不是别人,乃是穆宸轩。 原本牙行是很赚钱的生意,乔安之前也准备下手,但经营起来牙行就难上加难,一来需要不少的讯息储备,二来还需不停的奔波,往往一桩生意背后牵涉到不少的事,倒不是上好的最佳选择。 这牙行本就是一个整合讯息,调拨讯息,用来吃中保之钱的地方。 但为什么在这里开牙行呢,这个地理位置并不是最佳的,那些左邻右舍,有的是给马儿钉掌的手艺人,有的是铁匠,也有一些三教九流不知道做什么名堂的人。 此刻,众人笑嘻嘻,进入了对面的牙行,沈乔安还在疑惑呢,却看旁边走过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那人之前就伺候在穆宸轩的府上,因看乔安到了,眯缝眼睛微微一笑,一双眼笑成了美丽的月牙儿。 “乔安姑娘到了,也倾倒里头喝一杯茶水,用口点心?” 这世界上有一类人天生就是做奴婢的,他们说的话恰到好处,他们的态度温存亲厚,整个人散发出一和蔼的感觉。 眼前之人,当是管家里千挑万选的翘楚。 他的邀请,不算殷勤,到却让你有点不好拒绝。乔安笑了笑,“沈庆年来了没有?” “沈公子吗?”那管家露出凝思的表情,轻轻抚摸了一下下巴,良久后才道:“昨日我们贝勒爷还念叨你们呢,但却没有邀请你们,原因就怕沈公子身体不适,我们的人已过去知会洞壶春了。” 那就是没有来了。 乔安一想,今日也没有什么大事,既来之则安之,进入牙行后,发觉穆宸轩的确是大手笔,他这牙行推开门竟已打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庭院。 外头是商铺,里头是个四合院的格局,此刻高朋满座,且还座无虚席,这群人在高谈阔论,聊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很显然,他们的话题都离不开沈庆年,似乎那庆公子才是当之无愧的帝王,乔安听到这里,有点怵头。 那管家邀请乔安单独坐,然后偶急匆匆将消息传递给了穆宸轩,穆宸轩已朝乔安走了过来,坐在了乔安对面。 “你在这里开牙行?这里是做这一门生意的地方,你本末倒置,舍近求远呢。”沈乔安耸耸肩膀,嘴角露出个古怪的笑痕。 “和你一样啊,”穆宸轩打开一张泥金的折扇,笑道:“我开牙行不过是为整合各种讯息罢了,为将来做铺垫。” “我们只想做生意人。”乔安拒绝和穆宸轩同流合污。 “哥哥,罢手吧,你也看到了,现如今的中京政通人和,那李仲宣的确是个好皇帝。”乔安早想要奉劝穆宸轩适可而止了。 但穆宸轩呢,他听到这里却不过淡漠的一笑,神态顿时有点冷峻,“安儿,你不是男子,你毕竟和哥哥隔膜,你不知道哥哥的心,哥哥的意!那是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要拱手相送了吗?” “哥哥!”乔安握着酒杯,喝了一口,“话不投机半句多。” 第九百一十三章 帝京有难皇帝当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就走吗?”穆宸轩看向乔安的背影,乔安回头,发觉穆宸轩的手用力的抓着桌子,手背上的青筋也一根一根的暴了起来,显然他在生气。 乔安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离开了穆宸轩后,乔安准备回去,但却在这里看到了朝廷的卫兵,一开始她还以为朝廷是闻风而动过来抓穆宸轩或者庆公子的,但旁边的民众却告诉乔安,朝廷是赈灾来的。 乔安好生讶异,最近有什么灾情呢? 正在胡思乱想呢,忽然听到有人在吃东西,嘎嘣的一声脆响,安儿回头一看,一个握着竹签的人站在吃一串黑咕隆咚的东西,那东西有点奇怪的恶臭,但这不妨碍其人的胃口。 那人握着竹签一面走一面,竟笑容满面,自得其乐。 接着,沈乔安看到远处有人点了篝火,都在吃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她好生好奇,凑近一看发觉人们在烤蝗虫。 看到这里,她只感觉恶心,干哕了一下。 “这怎么能吃?”乔安问。 “哎呦小姑娘,一看就知你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今年老天爷要灭绝我们老百姓嘛!谷雨那一日不下于,清明节前后也不下雨,如今干旱了几个月了,我们没有等到雨水,却等到了一群蝗虫。” “它们吃我们的庄稼,我们吃他们的肉嘛,还能怎么样?别说,还很好吃呢。” 几个人蹲在一起吃,有人抓起来一根竹签给了乔安,沈乔安凑近鼻孔嗅了一下,只感觉一股让人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 自取峰山回来后,乔安对饮食比较注重,此刻嗅到了一股奇怪的臭味,急忙用银针试了试,发觉银针顿时变黑,她也来不及解释,急忙举起来银针给众人看。 “快!快丢开蝗虫,这蝗虫不能吃,不能吃啊!” 众人一看乔安手中的银针也顿时明白了什么,急急忙忙去催吐。 紧跟着,不远处刚刚那握着竹签咀嚼的男子已倒在了地上浑浑噩噩,沈乔安急忙凑近,不远处有士兵也策马飞驰了过来,乔安一看马背上的男子是成将军,急忙对成将军喊话,将蝗虫有毒的事说了。 成将军一面搀扶起来那口吐白沫的人,一面让人立即去传消息,劝阻众人胡作非为。 今日,因吃蝗虫中毒的人很多,成将军也很焦急,而李仲宣呢,按照原计划,李仲宣今日需到郊外去视察灾情。 他这一行动,梁超雄和裴大人等都紧随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因李仲宣扮演的是假皇帝的角色,所以话不多,人也显得很愚昧。 李仲宣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去违拗。 成将军错后了一些,有卫兵将民众中毒一事报说到了前面,梁超雄倒是不理不睬,许久后冷哼了一声,“让他自己解决,我们还要到远处去呢。” 驻跸在前面稍微休息了一下,有哦民众看到天子的銮舆到了,争先恐后的靠近,有那状告县太爷强抢黄花大闺女的,有那因邻里纠纷过来打官司的,梁超雄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 那李仲宣立即过去了解情况,李仲宣带着裴大人,必要的时候,他会表现出自己的愚昧和驽钝,尽可能让裴大人来处理这些事。 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梁超雄完全不参与,不理论。他相信裴大人的办事能力,知他能将一切都处理的尽善尽美。 他虽然是造反之人,但也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问题,在没有彻底拿下帝京兵权的前提之下,收买人心是一定要做的功课,因此,当应天府报说蝗灾后梁超雄第一时间准备力挽狂澜。 今日他们一来是巡查,二来也确乎是为老百姓来解决问题的。 帝京也不是第一次闹蝗灾,但今年的灾情相比较于多年之前严重得多,当年的蝗灾简直小巫见大巫。 梁超雄坐在马车内休息,外面蝉鸣阵阵,让人心浮气躁。 李仲宣和裴大人走在前面,两人神情都很凝肃,李仲宣伸手握着轮椅的把手,两人靠近一片粟米地,今年粟米本就欠收,眼看还有个把月就要收割了,但此刻,那粟米上爬满了不计其数的黑压压的蝗虫。 李仲宣抓起来那蝗虫看了看,交给了裴炎。 裴大人腿脚不利索,握着蝗虫看了看,道:“皇上,您看,这不是的蝗虫。” “何以见得?”李仲宣蹲在粟米地前,远处的蝗虫好像一群大雁似的,往往来来,密不透风。 这些蝗虫一会儿飞到远处,一会儿聚到眼前,她们疯狂极了,起起落落几个回合,已将眼前的庄稼作践了个七七八八。 蝗虫吃光了粟米后,立即一股风一般的迁徙,其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给。 因远离了梁超雄,两人也不需扮演,裴炎捏着那蝗虫给李仲宣看,“皇上您看,这蝗虫头上有两个小白点。” 李仲宣抓起来一看,果然看到了蝗虫头顶的小白点,“确乎如此,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除掉这些?” 让裴大人查案,那是没有任何问题,毕竟科班出身。但让裴炎来处理这些灾情,就隔行如隔山了,看裴大人缄默,李仲宣也有点灰心丧气。 接着,卫兵急吼吼到来报说有人因吃了蝗虫而中毒的事,李仲宣急忙准备到后面去一探究竟,接着,有个卫兵又喜气洋洋赶回来。 “皇上,成将军已在处理了,到底天降洪福,已找到了解药,都解救回来了。” 李仲宣这才放心不少。 成将军因看那人昏厥了过去,立即和乔安搀扶了那人坐到了路旁的大石头上,成将军掐了一下那人的人中,昂仁逐渐睁开了虚弱的眼。 另一边,乔安已去测验蝗虫的毒性了,那蝗虫到底是吃五谷杂粮的,身体内部的毒素不十分猛烈,她拿出解毒丸给此人吃了,那人很快就好了起来。 根据更进一步的了解,目前,蝗灾主要集中在西城,而大胆吃蝗虫的人也都在附近,乔安立即让成将军下令将众人都集合起来。 那成将军一声令下,百十来号人被卫兵带了过来,众人都面如土色,当他们知道蝗虫有毒后,立即去催吐,有些人已逐渐好了,有些人却惨不忍睹。 最近闲来无事,乔安在客店抽空做了不少的解毒丸,此刻立即回去找。 他们的客店本就开在启夏门附近,距离西城不过咫尺之遥,乔安很快就到了。 客店里的人看乔安回来了,立即去迎接,沈乔安匆匆忙忙到后面屋子,一面走一面问:“公子呢,回来了吗?” “出去走了走,适才刚回来。”其实庆公子的消息比较灵通,一早就知穆宸轩在附近开牙行了,因此提前去看看究竟。 乔安听到这里,点点头到后面的医馆去了,这医馆不对外,是庆公子为乔安私人开的,里头的草药多了去了,乔安的解毒丸都在这里。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来筐子就装,正准备临走前,忽然听到后院有人尖叫了一声。 “哇呀,不好了,公子昏过去了,快找沈姑娘来。”目前,应对这种突发状况的最佳人选就是乔安。 每一次庆公子昏厥过去,乔安总会第一出现,众人奔走相告,却哪里知道沈乔安就在医馆内。 乔安丢下竹筐,从高脚凳上下来直奔后院,哪里知道她人没有到呢,却惊动了外面那一群客商,那大胡子的客商已带领了几个随从进来了,看庆公子昏厥,那人二话不说将庆公子搀扶仰躺在自己的怀抱内施救。 看那人不紧不慢的救治,且手法和技巧都和自己一般无二,乔安才放了心。 行走江湖之人,总有自己疗伤的本领。 “公子,公子!”接着是丫头元气十足的喊声,兴奋极了,显然庆公子已醒过来了。 看庆公子死里逃生,乔安急忙准备带了药去救那些中毒之人,才举步,顿时听到抱着庆公子的那男子竟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场面尴尬极了,几个侍女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公子爷,公子爷啊!”那人哭的捶胸顿足,一面小心翼翼的拉扯了庆公子起身:“想不到竟是你啊,有生之年我管丘山也还能再见到您啊。” 听到“管丘山”三个字儿,庆公子一怔,眼定焦在了那大胡子的脸上,看了会儿,激动道:“丘山贤弟,竟是你,是你救了我?” “公子啊,你我已多年不见了,当年我们那庄园被人烧了后,丘山苦苦寻觅,再也不见您!丘山还以为您已被一把火给……”那管丘山竟是个性情中人,哭的稀里哗啦。 “公子爷,我们是梅山兄弟啊!”那管丘山背后几个也都跪在了庆公子面前,一一给庆公子叩头,“公子爷,掐指一算已三年半没有见面了,我是龅牙林恩,当年负责您的马场,他是蒋祖山。” 几个人做了介绍,庆公子开心极了。 “经年不见了,你们怎么在这里呢?”庆公子一骨碌起身,那管丘山唯恐庆公子会因为激动再度昏厥,手掌握着庆公子的手,将自己的真理源源不断的是输了过来,庆公子只感觉一股沛然之气通过手掌心一点一点的攒聚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身体也逐渐轻快了,连五官似乎都感觉敏锐了不少。 “实不相瞒啊,自那日和公子您分别后,我们东奔西走都在做生意,一开始不过做一些针头线脑的生意,后来逐渐组合了商都,现如今已有了我们自己的字号。” “好,好啊。”庆公子感慨系之,用力的拍一拍他的肩膀。 “公子,丘山这里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啊。” 那管丘山搀扶了庆公子回到客室,希望庆公子能问鼎中原,东山再起,但庆公子却哈哈大笑。 “丘山,你也是糊涂。”庆公子撇撇嘴,“你看我现如今成什么模样?已是一条腿踏入坟墓的人了,且说什么东山再起,对朝廷、家国我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 那管丘山看庆公子灰心丧气,说了不少鼓舞的话,庆公子不过一笑了之。 此刻,乔安握着竹筐已出了门,小伙计看乔安急三火四,料定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急急忙忙追在背后,“掌柜的有什么事情,让我等效劳。” 第九百一十四章 风流巾帼不让须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备马去,多余的话问都不要问。”乔安摆摆手。 那小伙计对她言听计从,不需要了解的事向来不多问一个字儿,片时,一千里马已送了过来。 乔安接过了马缰绳,“告诉公子,我今日要晚一点回来,我到西城去了,让他注意休息,不要来找我。” “是。” 乔安策马狂奔,一小会已到了西城,成将军东张西望,看沈乔安回来了,喜上眉梢,一面让士兵接过竹筐,一面笑道:“我还以为你一走了之了,我是不会治病救人的,真是吓到我了。” “将军也会怕?”沈乔安哈哈大笑,一面告诉众人解毒丸应该如何用。 众人从卫兵手中接过一定剂量的药丸子,吃了后,坐在原地休息,乔安也跑累了,见有人送了一张小杌子过来,也不客气,大喇喇坐在了一棵树下。 那些人很快吃了解毒丸,民众本就热情,一一过来道谢,起啊啊on不过挥挥手,示意他们切不可如此。 等众人离开,成将军却一筹莫展。 “言归正传,还要说一说蝗灾的事。”成将军向来心系百姓,对这蝗灾一事也焦急上火。 “已多久了?” “才三天,”成将军道:“但西城六百万亩的粟米却毁于一旦,国库已空,老百姓都在忍饥挨饿,将来可怎么办呢?” “国库怎么就空了?”最近这几年虽然轻徭薄税,但老百姓安居乐业,如今日蝗灾一般的重大灾情已多年没有发生了,而李仲宣又精兵简政,国库如何就空空如也了。 看沈乔安在思索,旁边的成将军道:“梁超雄在招兵买马,花费了不少的钱,粮草又是大数目,一来二去的国库就入不敷出了,现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先救老百姓吧。”乔安道:“我们来想一想办法。” 当日,沈乔安回去后,发觉庆公子在发呆。 “怎么发呆呢?”乔安笑了笑。 看乔安回来了,庆公子喜上眉梢,推开了面前的粳米粥,“我今日遇到了之前在我牧场内负责的管家,我们已三年多没有见面了,如今他也富甲一方了,是个不错的生意人。” 乔安已知道了这些,但却要假装懵懂不知的模样,同时还要配上一个“愿闻其详”的探究眼神,那庆公子看乔安在听,叙说道:“可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永远一成不变。” “心变了,一切也就都变了。”乔安笑,似乎也品味到了庆公子的失落,“沈庆年,你也没虚度光阴,你生意可比你朋友做的风生水起多了。” 听乔安这么说,庆公子淡淡笑了笑。 “我已胸无大志。”他看向乔安。 “在桃源县有那么多的生意,在这里生活的也顺风顺水左右逢源,还心高气傲做什么?依照我说,先治你的病才是紧要的事。”乔安笑。 其实,她现在非常迫切的要和庆公子谈一谈。 庆公子盯着乔安看了看,从其表情已窥视到了内心,淡淡一哂,“我且知道你要说什么,玄武说你到西城去了,如今西城受灾严重,你看不过去,准备和我商量送点儿米粮给老百姓,是也不是?” 沈乔安想不到,庆公子竟然这么聪明,这么举一反三。 “我、”乔安有点心疼,和自己在一起后,庆公子总在牺牲,她内疚极了,但有的事情还不得不做,正色道:“我不是找你商量,是恳求,希望你能帮帮我。” “我才不要帮你。”庆公子伸手,清冷的食指刮了一下乔安的鼻梁,“我要帮助老百姓,如今我也没有很多,就五百石吧,怎么样?” “五百石?” 这个结果远远的超过了乔安的期望,一石是二百斤,五百石,那是一个异常庞大的数量,以至于让沈乔安对庆公子肃然起敬。 “我、我代替老百姓谢谢你,你放心好了,我早晚会还你的。”一斤小麦是五文钱,五百可不是千两黄金? “我在帮他们,证明我不是个恶贯满盈之人。”庆公子笑了笑起身,“或许我之前做的坏事也太多了,如今就捐赠一些吧,也好心安理得,此事,还是你去筹备着做。” 乔安听到这里,激动极了。 第二日,乔安去找成将军,将五百石的捐赠说了,成将军也想不到这紧要关头,庆公子会如此慷慨激昂,他兴奋极了,“我几乎恨不得立即奔走相告,将此事告诉皇上。” “沈庆年最怕招灾惹祸,你也不需将这些告诉皇上,大家各自安好就是,我调了米粮过来,届时你去安顿就好。” 成将军连连点头。 乔安不想让李仲宣知道自己到中京来了,即便是哟偶这么一大笔丰厚的馈赠,乔安也不愿意留名。 “看起来已很多了,但其实还杯水车薪。”乔安道:“你还要想一想办法。” “我?”成将军抓耳挠腮,“我有个什么办法啊?” “你凑近点儿,我告诉你一个最好的办法。”乔安勾勾手指,成将军立即凑近,乔安说了三个字,成将军顿时面色苦楚:“这怎么好啊?” “危难关头,试一试吧。” 接下来沈乔安需要做两件事,且两件事并行不悖,需妥善的去安排,时间上也刻不容缓。这第一件事,乔安需要调拨米粮,第二件事,需要办朝廷想办法来处理蝗虫一事。 最近她忙前忙后,倒是荒废了客店的生意。 自那日庆公子再一次与管丘山重逢后,那管丘山隔三差五就过来喝酒,每一次到来几乎都要劝两句“东山再起”的话。 逐渐的,那管丘山也知道庆公子为朝廷捐赠五百石粮食的事,他这一听,也慷慨激昂道:“我如今也在中京做生意,所谓取之于民也要用之于民,我也捐一百石。” 那管丘山竟是很有能耐的生意人,他这边一捐赠,不少人也都捐赠,但毕竟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捐赠得到的米粮数量有限。 这日,梁超雄也焦急了,找朝廷里的官员聊此事,人们都知国库已空虚,聊来聊去也没能聊出个子丑寅卯。 到底还是李仲宣聪明,道:“摄政王,朕看,他们这些生意人有的是钱,想要救助老百姓还非要和他们捆绑起来。” “你说的轻巧!”那梁超雄满以为这个“李仲宣”,乃是自己在纯和盛戏班子找的演员“李仲宣”,因此不怎么将子放在眼里。 但李仲宣却道:“所谓观千剑而识器,我虽是个戏班子里的小生,但你也不要辱没了我,我如今有一个办法,一日之内就可凑到剩余的米粮。” 那梁超雄冷笑:“又是大言不惭,你如此愚昧一人,你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办法?” 李仲宣一笑,“此刻我就有办法,摄政王您看着就好。” 梁超雄拭目以待,下午,李仲宣已有了办法,找了成将军来,“你到尚宫局去,让他们做一些牌匾过来,要长,要大。” 听李仲宣这么说,成将军顿时迷糊,“皇上,都什么时候了,做牌匾做什么?” 李仲宣用眼神制止了成将军的疑问。 国家到底有搬山填海的能耐,才一小会,不少的牌匾已做好了,那国库里的紫檀木、鸡翅木、黄杨木以及罗汉木比比皆是,每一年都被虫蛀,此刻经打磨雕镌,已是很好的牌匾专用材料。 李仲宣握着毛笔,开始题写匾额,“德厚流芳”什么“厚德载物”什么“名至实归”,写了一大堆。 “你将这些送出去,一路上找礼部的人吹吹打打,定要操办的热热闹闹,下午粮食就到了。” 李仲宣和乔安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做生意,他最了解一个生意人的心思,当一个人的钱财多到不计其数的时候,那人就开始寻求名声。 尤其是生意人,一个爱惜羽毛并且八面玲珑的生意人,在帝京很是吃得开,有人为和某个贝勒爷吃一顿饭,竟不惜花费九百两银子。 而今日,李仲宣不费吹灰之力给他们写了颂扬的匾额,这么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送出去,那些富户自然开心,且根据捐赠数量的多少,匾额也会变大。 如此一来,众人无不开心。 下午,捐赠的粮食果真到了,梁超雄看的目瞪口呆。 但尽管粮食在源源不断的捐赠,但今年又是旱灾又是蝗灾,且蝗虫还在肆无忌惮,这些米粮也不过维持了三天五天,李仲宣和成将军再一次犯难。 乔安那边实在是拿不出来了,乔安写信联络了洛怀逸,洛怀逸也捐赠了二百石。 他本是个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生意人,因此二百石对他来说已是天文数字,乔安募捐不到了,只能偃旗息鼓。 另一边,那管丘山却为庆公子打抱不平,因说道:“我那边皇上还送了一块德厚流芳呢,公子爷您是第一个捐款的,且数量如此之巨大,竟一点名头都没有吗?” “我不要浮名虚誉,丘山,我能安安然然度过这一段,我就很开心了。” 那管丘山哪里知道,之所以没有送匾额过来,不外乎是成将军怕暴露了庆公子和乔安的讯息罢了,这里头有另外一重意思。 至于其余的米粮从何而来,成将军可只能按乔安的安排去做,他今日见了见梁红玉。 红玉已许久没和成将军单独的见面了,今次看成将军到来,自喜出望外,“我日日看你率羽林郎各处巡逻,想要和你打招呼,但也都退了下来,如今你的倒是有时间找我?” “红玉,我是有求于人。” 梁红玉一听,眼神一闪,怒道:“我就知你没安好心,如今找我定是为了米粮一事,我哪里有米粮?” “你不能见死不救。” 成将军软磨硬泡,日日纠缠,那梁红玉毕竟倾慕成将军,接着奉劝了两句梁超雄,那梁超雄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说什么都不情愿捐赠。 此刻红玉道:“爹爹,你我是突厥人,如今你做了这摄政王本就名不正而言不顺,天下悠悠之口何以杜绝?这不是你最好的契机和时间吗?你为何非要如此?” 梁超雄不拨款,红玉就纠缠梁超雄,红玉那边没结果,成将军就纠缠红玉,这么过了三天,梁超雄最终撑不住了,下了五百石的粮,老百姓勉勉强强的度过了难关。 第九百一十五章 治蝗期间狭路相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段时间,蝗虫依旧在西城外铺天盖地的飞,肆无忌惮的搞破坏,沈乔安已经想了不计其数的办法,但却总不能处理个一干二净。 这日,乔安和庆公子吃东西呢,一群蝗虫从窗棂外飞了进来,庆公子倒是神态自若,一筷子夹起来蝗虫丢在了旁边,依旧笑吟吟握着粳米粥在吃。 “还吃的下去?” “外面许多人连一口粥都吃不上了,你我该珍惜眼前一粥一饭。”庆公子倒是吃的很可口。 闹蝗灾以后,客店的生意每况愈下,米粮蔬果都在涨价,他们除了勉强能吃饱自己,已不再经营了。 沈乔安懊恼极了,找卜算子去聊,卜算子给了乔安几本书,其中就有如何治理蝗灾的,乔安本事过目成诵之人,一小会就将一本书看过了,“原来古往今来,我们和蝗虫的战斗竟如此多吗?” “人总是会胜利的,人定胜天嘛,乔安,此事还要交给你。” 沈乔安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至于帝京内,李仲宣也找不少人聊了治理蝗灾的事,但这蝗灾乃是李仲宣登基为帝十一年来唯一遇到的一次,之前没有先例去循,他们只能摸石头过河。 一开始是找人扑打,但后来成将军道:“我昨日遇到个人,她是有眼力见的,她说蝗虫死了后肚子里的虫卵还会存活,扑打死亡,不算根绝,想要永绝后患还要想其余的办法。” “你那朋友倒是有见地,联络联络,让朕见一见?”成将军一听李仲宣要见乔安,为难道:“见是可以见,但我那朋友最近生了病,且还要做好一定的保护。” 乔安最近“生病”了,还是最要人命的麻风病,李仲宣倒满不在意,他们在一个宅院内见面,沈乔安穿着一脏兮兮的衣裳,脸上贴着一张狗皮膏药,声音也比平常时候要难听不少。 “尊驾会治理蝗虫?”李仲宣早知成将军有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但如眼前一般奇怪而落魄的人,还是李仲宣平生仅见的。 他才看了一眼那人,就感觉不舒服,成将军顿时了悟李仲宣的意思,拉了一面刺绣的屏风遮蔽在了两人之前,此刻,无论是沈乔安还是李仲宣,两人能看到的仅仅是绢纱之上那艳丽的牡丹花。 “小人也不会治理,但小人最近在疯狂的研究,且已小有所成,皇上,小人希望今晚聚合羽林卫和龙禁尉以及西城的老百姓。” “然后呢?”李仲宣还以为对方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什么奇思妙想,但一听,卑之无甚高论。 “然后,”乔安抿唇一笑,“然后就交给我了,小人会想办法的。” 李仲宣和成将军辞别了沈乔安,成将军不停的怂恿,意欲让李仲宣按照乔安的办法来。沈乔安具体会做什么,其实连成将军自己也不清楚,但成将军相信乔安一定会有一个绝妙的好计谋。 看成将军这么急切,李仲宣越发感觉奇怪,“你这朋友很厉害吗?” “的确很厉害,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不如让她放手一搏,这要做得好,岂非千好万好?这要做的不好,也罢了,谁还没有个失败?” 李仲宣犹豫不决,但架不住成将军撺掇,成将军还在李仲宣免去爱你大吹法螺,说了不少朋友的好话,如此一来,李仲宣只能将此事说给了梁超雄。 那梁超雄叽哩哇啦就骂:“此刻这节骨眼上,朝廷的人都成了锯了嘴巴的葫芦,坊间好不容易有个人毛遂自荐,好不好你也该赞同赞同,是你为我排忧解难的时候,你去做就好,何苦非要问我?” 目前,为治理蝗灾,那梁超雄也想尽了一切奇奇怪怪的办法,但完全不奏效。 李仲宣当晚和成将军等去见了乔安,沈乔安越发将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和个乞丐没有什么区别,李仲宣看到这里,反胃极了,恨不得不和沈乔安走在一起。 乔安看了看背后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笑道:“皇上,飞蛾扑火,昆虫都会趋光的,如今我们将剩余的粟米都割下来点燃,那蝗虫嗅到香味,看到光也就到了,蝗虫可不会分辨什么是光什么是火,然后我们再扑杀。” “常言道水火无情,烧了它们,看它们还有什么下一代吗?” 沈乔安笑嘻嘻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一听,顿觉这是个绝妙好计,立即让人施展。 乔安早做过实验了,蝗虫和蝈蝈一样,的确会趋光,但老百姓啧有烦言,一听说要烧他们那硕果仅存的一点点粟米,都心疼的不得了。 李仲宣怕大家不情愿配合,这边也开始胡说八道:“这一次我帝京来的蝗虫和之前的不同,这些蝗虫都有毒,即便是它们没有完全吃光我们的庄稼,如今这些庄稼也有毒了,倒不如销毁的好。” 众人一听蝗虫竟如此歹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粟米连根拔起,丢在了火焰里。 那蝗虫果真被稻香吸引了过来,一刹那之间,前赴后继都跳到了火坑里,场面很是壮观,很是惨烈。 一大群蝗虫全部都死于非命,而后面那一群竟还在英勇无畏的奔赴过来,沈乔安站在近旁,听着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心头略宽。 李仲宣的嘴角也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容,蝗虫一事早萦怀许久了,处理了多日,一点不见效果,如今也终于算是有了果报。 乔安看灾情已基本结束了,只感觉轻松了下来,她准备离开,成将军已迎了过来,凑近道:“到底还是你有办法,可真是厉害极了。” “顶呱呱吗?”乔安踌躇满志一笑,又道:“将来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情,也还请你找我,倒不是说我多么厉害,所谓集腋成裘,聚少成多嘛。” 乔安的意思,一个人看不到的东西、一个人处理不好的疑难杂症,一旦找一群人剖析起来,其实也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事情几乎已圆满,沈乔安准备离开,能为老百姓做贡献,说真的,她自己也开心。 但她才刚刚走出去两步,背后就有了李仲宣那铿锵的脚步声,成将军急忙回头,看到李仲宣急吼吼的赶了过来,他是爱才如命之人,如今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蓦地看到乔安这么个人物,哪里能平白无故就放了她离开。 “姑娘,姑娘!”李仲宣这么一叫,乔安顿时紧张,吞咽了一口唾涎,急忙朝着前面走,不管后面怎么叫,自己只硬着头皮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李仲宣对成将军道:“你那朋友、找回来啊!快喊回来,如今他为朝廷做了巨大的贡献,于情于理朕也该感谢感谢她,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呢?” 听李仲宣这么说,成将军急忙道:“此人家里有事,刚已和末将说过了,准备回去呢。其实,她时最怕抛头露面的,皇上有什么赏赐,给了末将,末将送过去也就罢了。” “那算什么真情实意?”越发看沈乔安慌忙逃离,李仲宣就越发想要追过去。 乔安急忙往前走,走出去老远才回头看向了后方,视线内已不见了李仲宣,看到这里,乔安满意极了,淡淡的笑了笑。 继续往前走,过前面哪条路后直走,就可彻底离开这里了,她本侍卫老百姓而来,处理完毕灾情后自然要离开,她一点不希图这些感谢之类。 沈乔安急急忙忙远离了人群,老远却看到几个将军模样的人围拢了一人在聊什么,几个人高谈阔论,时而爆发出一连串欢快的笑声。 乔安还没有凑近呢,就看到人群里的女子竟是落日,当她看到这里,不禁一怔。 落日眼力见好得很,属于那种过目不忘之人。一切的杀手都有这种能耐,但落日显然比他们这一切人都要厉害不少。 乔安唯恐被识破了,急忙后退,这才一后退,又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也找寻了会儿乔安,蓦地看到乔安去而复返,笑吟吟靠近,“姑娘帮助朝廷做了这么一件功德,怎么说走就走了,朕还要感谢你呢。” “感谢我?”沈乔安急忙摇摇头,摆摆手:“我看也不用了吧,我不过做了分内的事。” 乔安推辞。 “金银珠宝姑娘要是不感兴趣,吃一顿饭的时间总是有的,”李仲宣是真心实意想要邀请乔安,又道:“况朕这里还有不少的问题希望得到索解,朕一人思前想后都弄不明白,希图你能帮忙给分析分析。” 沈乔安听到这里,也只能点点头,从小镇上回去,已半夜三更了,虽然是五月多,但天气依旧有点冷飕飕的。 李仲宣回到朝廷后,并没有惊动梁超雄,那梁超雄是草原人,作息时间比较稳定,这么个点儿早呼呼大睡了。 至于李仲宣,他想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被允许做什么,只要不侵害他的利益,不损毁他,他都不予理睬。 宫宴已安排好了,裴炎和诸位劳苦功高之人一一都邀请了过来,按照年龄,沈乔安应该坐在最后一排。 按照辈分和大小,乔安也该坐在背后。 但按这一次的贡献来说,乔安却是要坐在第一位的,沈乔安落座后,被李仲宣重新邀请到了自己手边。乔安只能硬着头皮,她多么希望这宫宴早早的结束啊。 “姑娘,还没有请教您的尊姓大名呢,家住在哪里呢?家里还有几口人,可都在朝廷做官?在外面做生意么?” 李仲宣似乎对乔安很感兴趣,这是胡诌的时候,沈乔安深吸一口气,胡言乱语道:“目前家里就我一人,我们都是生意人,对做官不感兴趣。” “哦?”他微微点点头,半晌这才道:“那可真是可惜极了,朕还以为你家里人都在朝廷做事情呢,看姑娘冰雪、”李仲宣想要赞美一下乔安,但看沈乔安一点都不“冰雪”,急忙道:“聪明,还以为姑娘家里人也都在朝廷做事情。” “之前也不乏有人在朝廷,但后来陆陆续续都回家了,还是家里好。”乔安不情愿回答了。 “你叫什么名字?”李仲宣斟酒一杯,凑近了乔安。 第九百一十六章 可见帝京人心不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握着酒杯,“我叫乔宝女。” 不是“乔安”是什么呢,但李仲宣一时半会怎么能反应过来呢?她硬着头皮吃了一口酒,李仲宣看乔安吃了一口,顿时笑容满面。 “朕这里其实还有另外的事情邀请姑娘给帮帮忙,倒希望姑娘能出个主意。”李仲宣的星眸亮闪闪的,盯着乔安。 乔安一哂,“愿闻其详。” 但李仲宣却不说了,他的表情骤然变得沉痛了不少,他握着酒杯,逐渐起身,那双深邃的眼死死的盯着头顶的一轮月,“我要找一个人,一定要找到她。” 糟糕,沈乔安要帮李仲宣寻找“沈乔安”,这可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姑娘一定要帮帮我。”李仲宣苦楚的目光让人一看也心头难过,乔安只能木讷的点点头,下一刻,李仲宣靠近了乔安,他冷不丁伸手,将乔安面颊上的狗皮膏药拿掉了。 乔安急忙去保护,大惊失色道:“皇上你做什么呢?” “你!”李仲宣已有点醉醺醺的了,他今日太开心了,因此不免贪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你!”李仲宣指了指乔安,几乎已断定这“乔宝女”其实就是沈乔安了,但就在此刻,背后的成将军在李仲宣脖颈上来了一下,李仲宣昏睡了过去。 看李仲宣栽倒在桌上,乔安急忙去搀扶,成将军道:“我已准备好了马车,夜深了,乔安你早点儿回去吧。” “哦。”乔安点点头,准备走开,指了指旁边的李仲宣,“他呢?没事儿?”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成将军道。 这一边沈乔安离开,那一边成将军已送了李仲宣到乾坤殿去休息,路上遇到了玲珠公主,那玲珠看成将军背着李仲宣,叽叽喳喳的和成将军说话,“你们到哪里去啦,玲珠想父皇一整天了,听说外面有蚂蚱在吃庄稼。” “不是蚂蚱。”成将军纠正道:“那是蝗虫,你怎么不早点儿休息呢?” “我可睡不着啊,”玲珠又道:“那蚂蚱你们都抓住了吗?也不带两个回来给我玩一玩?” 玲珠跟在成将军背后,成将军笑着解释了蝗虫的破坏,言下之意已很明白了,那玩意儿哪里是能抓回来玩儿的? 玲珠尾随成将军进入王殿,安顿了李仲宣后,两人从王殿里出来。 乔安本想要早早的回去,但却发现自己丢了一面手帕,这手帕还是之前在丞相府上季巧慧送给自己的,上面是季巧慧的刺绣,有“乔安”两个字。 她此刻开始腹诽自己,沈乔安啊沈乔安,为何一见到李仲宣你竟方寸大乱了呢? 她感觉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要是丢个其余的什么东西也就罢了,偏偏就丢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东西。 从前面退下,急忙原路返回去找,乔安募得看到了玲珠,那玲珠正在水绿南薰殿旁边徘徊呢。 因看侍女在收拢残羹冷炙,她靠近。 有几个侍女在交头接耳,一个道:“这手帕好看,你看这牡丹花,真是天香国色美丽极了,一看就让人欢喜。” 另一个一把将手帕拿过去,“栩栩如生,连手帕也是全新的呢。” 听到这里,玲珠靠近,假装在寻找什么东西,这俩侍女急忙将手帕给了玲珠,玲珠接过来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手帕上那“乔安”两个字的刺绣。 难怪李仲宣今日喝多了,原来是沈乔安回来了啊! 之前,乔安回到宫里就对她不好,那一次乔安折腾了玲珠一次,事已至此,玲珠还记忆犹新呢。 此刻蓦地看到这手帕上的刺绣,她不寒而栗,将那手帕拿起来后, 一侍女道:“今日小公主也过来参加宴会了吗?听说外面在闹蝗虫呢,要不是有个姑娘家家的鼎力相助,只怕灾情还不会这么快就过去。” “我自然过来参加了,我可是父皇唯一的公主呢。”其实,玲珠非但没有过来参加,反而是老太监福生过去提醒了一声,要玲珠不要到处乱走。 有了这警告后,玲珠还能怎么样呢? 玲珠一想,暗忖道:一切都是因为沈乔安,沈乔安这才一回来,李仲宣就不重视自己了。要是让李仲宣识破了自己压根就不是他的女儿,将来呢?自己难不成还要回到民间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吗? 玲珠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看到了手上那价值连城的护甲,看到了自己美丽的衣袖,那衣袖上有各种美丽的刺绣,简直巧夺天工。 而一旦自己回去了,这一切的一切岂非都没有了?一想到这里,玲珠方寸大乱。 而沈乔安呢,虽然距离比较远,但却将这一切都看清楚了,她想要过去将自己的手帕给要回来,但却也知,自己此刻即便是过去了,那玲珠也断乎不会给自己,不如且看看玲珠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好便宜行事。 一想到这里,乔安镇定了下来,躲避在了芭蕉树背后。宴会上,人人都看到了乔安,也都知这个女孩不简单,此刻有侍女和奴婢经过,看到乔安躲在这,还以为乔安好奇心大,在看什么东西呢。 毕竟坊间来的人对皇城都很有兴趣。 那俩侍女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过夜色,竟到前面去了,她们手中握着托盘,一个道:“怎么这时候了宴会还不结束,这么多的菜,皇上吃得完吗?” 显然是在抱怨。 “吃不吃得完,难不成还有你我的份儿,且好生送过去吧。”旁边一女子打了一个呵欠。 这俩侍女还以为前面在开宴,竟送吃的过去了,这俩侍女才进入殿宇,就看到了玲珠,两人急忙给玲珠行礼。 玲珠看了看她们托盘里的肉菜,笑道:“宴会都结束了,怎么还送东西过来?倒是我有点饥肠辘辘,送了来我吃吧。” “哎呦,奴婢听孙公公说要送过来,奴婢就送了过来,哪里敢多问一句半句的?” 那侍女将吃的送到了她面前,玲珠也不吃,自己举起来托盘准备离开,乔安跟在玲珠背后。 她知道这臭丫头心术不正,手帕一旦落在了这臭丫头的手中,将来一定有危险,索性尾随在后面。 那玲珠已朝着远处去了,找个没有人的位置,玲珠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折断了一根竹木握着,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纸包,将纸包里的粉末洒在了食物中,接着用竹木搅拌了起来。 沈乔安看到这里,顿时瞠目结舌,好小鬼,你竟准备给什么人下毒呢?那玲珠弄好了这一切后,将竹木丢开了,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奇怪的笑。 接着,她抓起来一只活蹦的青蛙,伺候那青蛙吃了一口,许是青蛙已死,乔安听到了竹林内玲珠那吃吃的笑声。 等那玲珠去了,乔安靠那圆桌,看桌上还有粉末,乔安点一点嗅了嗅,发觉竟是一种罕见的毒药,又看了看那变了颜色的青蛙,乔安不寒而栗。 这臭丫头今晚疯了吗?她下一刻目标是什么呢?是谁给了她这些见血封喉的东西? 沈乔安本来不准备跟过去了,但到底是感觉奇怪,鬼鬼祟祟跟在了那玲珠背后,玲珠进入了一个院子,乔安唯恐暴露,飞了起来上了屋子。接着,乔安从屋顶上看下,顿时看到了玲珠笑容满面的进入了屋子。 “娘亲,外祖母,吃东西了呢。” 接着,屋子里走出了一个老头儿和一个老太太,走在这俩人前面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妇,那几个人靠近玲珠,玲珠急忙道:“如今外面闹蝗虫呢,想必你们也许久没有吃的这么好的东西了,我一得就送了过来,快吃吧。” 众人欢喜,都准备吃,乔安看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这怎么能让他们吃呢,一吃就要命,一想到这里,乔安握着一片琉璃瓦,丢向了盘子。 嘭一声,盘子被打碎了,里头的东西都洒落在了地上。 一切看到这,那玲珠顿时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急忙道:“这么就不要吃了吧,已经弄脏了,我重新弄了好的来。” 众人都感觉莫名其妙,但玲珠却慢条斯理将食物恶化碎了的盘子都整顿了起来,而后一人离开了。 等玲珠出门,乔安从天而降。 “手帕呢,快给我!” “什么手帕不手帕的,你放开我啊,不然我叫了。”玲珠一点不怕乔安,说完就大吼大叫。 “刺客,抓刺客啊!”那皇城里的侍卫比比皆是,一听玲珠叫,几个人从黑暗中已冲了出来,沈乔安唯恐被人当做刺客给抓住了,没能将手帕弄到手,只能闪电一般的离开。 乔安也不能继续在皇城里了,朝着永巷去了,成将军为乔安准备的马车就在这里,他们已等了一程子了。 看乔安到来,杜边立即凑近:“掌柜的怎么才到啊,走了。”那杜边是红姐身旁做事的,当年因了乔安的抬举,才逐渐的进入中京,逐渐从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变成了如今的骠骑将军。 沈乔安对很多事情都忘记了,然而也能想起来之前一些事情。 譬如她是如何器重杜边的,在什么情况之下认识了奉遇的,以至于莫少穹和莫少严究竟都是这么一回事,都牢记在心。 “回去吧,快走。” 乔安唯恐侍卫追了过来,倒是解释不清楚了。杜边看乔安急吼吼的,急忙送乔安进入马车,马车风驰电掣,很快就出了永巷。 离开了永巷后,外面的世界,似乎连月亮都美丽滚圆极了,杜边一面赶马车,一面道:“皇上日日都思念您,您就回来吧。” “杜边!”乔安不怿,杜边什么都没有说,只能三缄其口。 到客店后,乔安准备休息,竟发现庆公子还没有睡。她看到了庆公子屋子窗口内的光然后急忙靠近,庆公子身体不好,根据医官的预言,也就是最近这几天了。 乔安怕庆公子出意外,她站在窗外,人还没有靠近屋门呢,就听到了里面两个人在聊天。 两人的声音乔安都熟悉,一个是管丘山的声音,他道:“公子,您这么做果真是在自取灭亡了,这里是中京!是中京啊!” 第九百一十七章 他无反心她无和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道:“中京怎么样了,就不允许我做生意了不成?我安分守己做自己的事,不侵害任何人的利益,这都不成吗?我沈庆年行的端坐的正,并不怕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庆公子看向管丘山。 那管丘山激动道:“公子爷,当年要不是您,能有我的今日吗?”那管丘山叹息道:“公子爷,我管丘山已今非昔比了,如今您还是听我一句,您不起义,我们就要完蛋了呢。” “现在!”看庆公子不怎么理睬自己,那管丘山急忙绕到了庆公子面前,“现在,连穆宸轩都在支持我们,在帮助我们,这天时地利人和要什么都有什么了,怎么就不能造反呢?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公子爷。” “丘山,你不要怂恿我了,我是说什么都不会造反的,你!你去吧,以后你还要说这些,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去吧。” 庆公子就想要好好的守护在沈乔安身旁,至于什么造反什么做皇帝云云,他早就失去了兴趣。 那管丘山也怕触怒了庆公子,急忙道歉离开,乔安听到脚步声,躲避在旁边的芭蕉树后,等那管丘山去了,屋子里却有了剧烈的咳嗽声。 咳嗽声完毕,又是一连串急切的哮喘,听到这里,沈乔安急急忙忙进入屋子,庆公子咳嗽的浑身都在颤抖,看着情况已是很危险了。 乔安急忙送了旁边的水给庆公子,沈庆年喝了水后,伸手轻轻摸一摸胸口,乔安看庆公子情况不好,伸手为庆公子拍了拍后背。 直到他彻底的平静了下来,沈乔安这才安心了不少,但也不敢麻痹大意,先是责备道:“已一更天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外面冷飕飕的,如今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糟糕极了。” “一更天了吗?”庆公子看了看外面的明月,幽幽的叹口气,“你不也没有睡觉吗?” “我们能一样啊?”乔安责备完毕,对庆公子翻白眼,看旁边有小火炉,握着火折子将里头的红萝炭点燃,她准备为庆公子做一碗枇杷膏。 “你今日已帮助他消灭了蝗虫吗?”庆公子的消息灵通极了,乔安并没有隐瞒,不但点点头,还辅助性的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说了,沈庆年听了后陷入了沉思中。 李仲宣是什么人?会看不出乔安在装扮?还什么“乔宝女”,他会猜不透吗? 看红泥小火炉里的水已热了,乔安将枇杷膏倒在了里头,丢了一把枸杞,等沸腾了后找个药碗,倒在了里头。 她不需要回答庆公子的问话,因庆公子早知道了事情的发生与发展。 看庆公子吃了枇杷膏后,乔安道:“你早点儿休息,我回去了。” “安儿!”许久了,他不曾这样称呼她,乔安急忙看向庆公子,发觉沈庆年目光沉郁,表情有点忧伤,“怎么?” “我想要带你到其余的地方去走走,树大招风,最近你那哥哥总过来找我,希望我造反,我可没有那个心。” “我们去哪里呢?”其实,穆宸轩对他的死缠烂打以至于胡搅蛮缠,乔安都看在眼里了,她也希望暂时可以离开。 “反正我会安排。” 沈乔安点点头。 “刚刚你没有回来的时候,管丘山也到了,竟也在劝说让我造反,真是岂有此理!”庆公子苦笑了一声,沈乔安闻声,微微点点头。 庆公子的确没造反的意思!乔安回去休息,才进入自己的屋子,却发觉天都快亮了,东边有朦胧的曙光,她抱着手臂在窗口看,倒是不决定睡觉了。 昨天的一天过得很充实,这让沈乔安很快乐,而忙碌过后,已一点都不感觉困乏了。 乔安准备看看今日的朝阳,结果却看到了朝着远处而去的管丘山,那管丘山平日里一旦行动都是一群人,今日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乔安感觉诧异,这大清早的管丘山做什么去呢?管丘山的出现也让乔安感觉奇怪,此刻她想了想,决定跟在管丘山背后,且看看他要做什么。 有了这心后,沈乔安果断下楼,跟在了管丘山背后,那管丘山七拐八拐,动作很敏捷,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背后,确定没有什么人后,这才进入了前面的牙行。 乔安意外极了,她也跟在了背后。一大清早,穆宸轩还没有开门做生意呢,这里也比较萧条,她到内室去,并没有什么人发觉。 接着,看到管丘山进入了穆宸轩的屋子,屋子闭合。 乔安不敢太靠近,毕竟穆宸轩是武功很好!他可以轻而易举就捕捉到身旁的风吹草动,片刻后,两人交谈了起来。 “贝勒,这可怎么办啊?我也说不动他,今日还差一点被赶了出来,狼狈极了。” “他究竟怎么个态度?如今连我都准备扶持他,他实在是没有道理裹足不前。”除非……庆公子已看穿了他的目的和居心。 然而庆公子果真这么聪明吗? “是沈乔安在旁边提醒他了?”穆宸轩摸一摸眉毛,在屋子里踱来踱去,颀长的身影落在了窗棂上。对面那人不过略微一笑,摇了摇头。 “那就继续软磨硬泡,反正卜算子还在我们手中,他三天后还要过来看病呢。”穆宸轩说完靠近了管丘山。 “你以后不要总过来找我,被什么人看到就不好了。” “也好。” 那管丘山并没有从正门出来,而是从后门一人悄然无声去了,看管丘山去了,乔安也不敢轻举妄动,依旧躲避在屋顶上。过片刻,外头开门做生意了,有人已在扫地,而穆宸轩也出门去了。 这才是乔安离开的最佳契机,她翻身从屋顶飞下,朝着远处去了,从这屋子出来,乔安五味杂陈。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庆公子?庆公子会多难受呢?他还满以为他和管丘山的重逢是一种机缘巧合。 哪里知道,不过是来自于穆宸轩那巧手的翻云覆雨的安排。 乔安从穆宸轩的牙行出来,索性也不回客店去了,她进了启夏门,老远就看到了巡城的成将军。成将军精神头很好,即便是昨晚操劳了多半夜,但此刻看起来依旧神完气足。 成将军也看到了乔安,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索性主动靠近了她。 “我有话说,找个地方吧。”乔安看了看旁边,发觉有一个客栈,此刻才一大清早,客栈里自然没有什么人。那客栈的老板看乔安和成将军到了,吓坏了,急忙打躬作揖。 “将军,将军啊!小店本小利薄,从来也没有欺行霸市,哪个该死的举报了小老儿啊,哎。” “你忙你的,煮一壶茶给我们。”乔安吩咐,那老板这才知道,原来不是过来调查他的,而是过来吃茶的,欢天喜地给他们烹茶去了。 等茶水的时候,成将军看向乔安,“怎么说?” “帮我抓一个人,将此人丢到一个他自己不能回来的地方,且不要让人知道是你下的手!”乔安有这样奇怪的要求,成将军哭笑不得。 “那人得罪了你?”成将军笑。 “不!”乔安道:“那人要是果真得罪了我,我自己就解决了,那人目前准备造反,他是个说客!是个阴谋的发起者!我已调查过了,但我不好行动,此事还要你做才干净利落。” 是啊,官府的人决定不追杀一个失踪的人,事情也就翻篇了。 “能详细说说?” “不,不能!”乔安不想让庆公子沦陷了,毕竟庆公子也很委屈,说到这里又道:“注意西城,一定要注意。”乔安这么一说,成将军连连点头。 当日下午,有几个人主动找管丘山谈生意,这是一笔大买卖,对方并没十分讲价,不过随口一说事情就成了,约定到对方家里去拿定钱,管丘山才一进入马车,就感觉情况不对。 这马车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马车毫无二致,但里头大有乾坤!这马车里头是一个铁笼子,他才一进入,卡啦一声窗户从外面锁住了,顿时眼前一片乌七八糟,黑咕隆咚。 “救命救命啊!你们要做什么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啊!” 此人声嘶力竭的吼叫,用力的拍马车,这马车内是货真价实的铜墙铁壁,任何人都没有可能撞开,甚至于他在里头随意的闹腾,外面连一丁点儿的声音都听不到。 马车里有干粮有水,足够他吃三五天了,至于目的地是哪里,管丘山压根就不知道。 等那管丘山被送走后,成将军下午再一次见到了乔安:“事已做好了。” “第二件事接踵而至,依旧需要你帮忙。”乔安求助于成将军,那成将军本喜为乔安鞍前马后做事,且也知沈乔安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有必要性。 其实,乔安让他做的某些事情,他不完全理解,但却会彻底顺从,乃至于各种不遗余力的帮忙。 此刻成将军点点头看向乔安,乔安又道:“还有求于你,这次的事情不怎么好做,且只能告诉你一人。” 乔安正在说话之间,忽然看到那掌柜的到了,且还在偷偷咪咪的盯着她看,成将军起身,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那掌柜的吓到了,急忙凑近。 “官爷、官爷,您的茶到了。” “滚出去!不要再进来了。”那老板怕极了,几乎抱头鼠窜,乔安更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恳求了。 两人具体聊了什么,只有沈乔安和成将军知道,法不传六耳。 从客店出来后,乔安回去,发觉庆公子也起来了,鬼知道他昨天晚上睡了几个时辰,客店里忙碌了起来,庆公子坐在柜台后在看账目,发觉乔安回来了,庆公子笑了笑。 “三天后我要找牙行那边去,再看一次病,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在桃源县玩儿一段时间且在回来,怎么样?” 一来,李仲宣已快识破她了,且李仲宣日日在寻找她,这里自然不是什么久留之地。二来,那穆宸轩时时刻刻想要让庆公子造反,继续留下,到底也危险,沈乔安立即点头。 “最近你也不要操心这里的生意了,我来吧。”反正他们在这里开客店,不赔钱就可以了,这里本没有什么生意。 第九百一十八章 乔安安排天衣有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点了点头。 乔安看庆公子气色略好,倒是有了奇思妙想,“到叶钦国之前,我还准备带你到取峰山去,到底让师父老人家看看。” 之前庆公子已被老神仙暗算过了,此刻听乔安还要带自己到取峰山去,不免有点怕。 “他误会了你,这一次我们一道去,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总感觉我师父会彻底瞧好你,他的岐黄之术在帝京也首屈一指。” 沈乔安并没有吹牛,老神仙的本领的确无出其右,之前本就是误会,现如今乔安还需带庆公子到取峰山去碰碰运气,庆公子能为乔安付出而无欲无求,沈乔安也知投桃报李。 在他有生之年,应该得到最好的治疗和护理。 另一边,眼看着一天已过去了,成将军回到了皇宫。因昨日太忙碌了,以至于到了今日李仲宣还感觉犯困,下了早朝后,早早的休息去了。 成将军来见李仲宣,说了西城该加强戒备一事,李仲宣点点头,示意成将军可以告退了,但成将军才一转身,李仲宣顿时挥挥手,一群龙禁尉已将成将军给包围了。 老成奇怪极了,目光愕然,“吾皇这是做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和刘恒、陈东野可都是梁超雄安排来的演员,你们纯和盛戏班子里的角可多了去了。”昨晚他暴击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可没有忘记。 成将军哭笑不得,“皇上,末将不是演员啊。” “昨日的事,你以为朕忘记了吗?”李仲宣靠近成将军,“你要不是赝品,可为何偷袭朕?” “啊,这!”成将军的思想本就简单,又不会撒谎,已汇总与好半天都找不到个可以说服李仲宣的话,李仲宣看到这里,冷漠的挑起来眉,等待成将军的回答。 “这个,这……”成将军支支吾吾,说不上个所以然。 “我想不到,连你都准备背叛我,那个女子是沈乔安,对吗?”李仲宣昨晚拿下了乔安面上的膏药就看出来了,但是正准备留下乔安,结果吃了成将军那一下当头棒喝。 “皇上,她看起来有点儿像是乔安,但并不是皇后啊。” “还要狡辩,你向来不会扯谎,你且看看你紧张成了什么模样,乔安人呢?此刻到哪里去了?朕早就感觉奇怪,你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朋友?这女孩儿可厉害极了,朕后来一想,在朕这中京,除了沈乔安哪里有第二个这么出类拔萃的女孩?” 成将军料定不能继续隐瞒了,但之前也答应过乔安,无论怎么都不能泄露了她的消息,此刻他跪在了李仲宣面前,紧紧的咬着嘴唇。 “朕也知你们的关系,朕但凡是去找她,都不会让她知道是你泄漏了秘密,不要跪着了,起来吧!朕刚刚不过是吓唬你罢了,你跟随朕多年,朕一眼就看的出你是真的假的。” 成将军还没有起身呢,门口一女子已率领了一群羽林卫进来了,“李仲宣,你要做什么?” 李仲宣一看,来人是梁红玉,那梁红玉满以为这个李仲宣是赝品,对他动不动就大呼小叫。 此刻,她听说李仲宣和成将军发生了冲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带领了一群羽林卫就到了。 “我们没有什么事,红玉,你别瞎胡闹?快带你的人离开,这里也是你闹事的地方?”成将军急忙起身。 梁红玉一看成将军的确不怕李仲宣,凑近道:“到底怎么说吗?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你先退下,我晚一点会找你给你解释,这里不要闹。”那梁红玉虽然倔强,但一来看成将军的确没有被威胁,二来也情愿听成将军的话,率领了一群人灰溜溜的去了。 看红玉走了,李仲宣道:“带我去见她,快。” “皇上,”成将军终于整理出了一套说辞,“不是末将不带你去见她,她向来神出鬼没,你是知道的!之前要不是蝗灾,她能现身么?如今连末将也不能找打她,但末将一旦有什么消息,就立即告诉您。” “好吧。” 李仲宣也不可强求,但却决定找人跟在成将军背后,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他现在已不疲困了,从屋子出来往前走,不知不觉到了朗润园,他忽然看到了小公主玲珠,那玲珠坐在一口井旁边,眼神痴呆,看起来忧伤极了。 “玲珠?做什么呢?”李仲宣叫了一声,那玲珠慌忙回头差一点还没有掉到古井之内,李仲宣飘然靠近,将玲珠抱了回来。 “我昨晚做梦了,梦到我干娘掉入了这个水井里,今日我过来看看,但父皇您看,这古井井口这么小,里头黑黢黢的,孩儿什么都不能看到。” 关于玲珠干娘一事,李仲宣也知道,之前这么一家人就在帝京得到了优待,但久而久之的,李仲宣也几乎忘记了他们,要不是今日在这里看到玲珠,他似乎已全然将他们一家人给抛诸脑后了。 那刘恒的婆娘是个愚昧人,满以为自己的小小荷被李仲宣错认后,自己就可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衣食无忧了,竟隐瞒了小小荷的真实身份,这也是小小荷灭她口的主要原因。 当年在坊间,家境困难的时候,娘亲曾准备将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做童养媳,那事情最终没能让夫人得偿所愿,但从那事情后小小荷就对娘亲恨之入骨,此刻刘夫人因怀揣了这个秘密,所以被灭口了。 李仲宣低头,盯着那古井看了看,一股寒凉之意油然而生。 这古井已废弃了许久了,当年的用途也不过是用来灌溉植被罢了。他打量着幽深的古井,似乎看到水面上飘浮着什么。 “朕找个侍卫过来看看。”李仲宣疑心那漂浮在水面上的是人,亦或者是类似于人类的什么东西。 总是要一探究竟才好。 接着一群侍卫到来,他们找了绳索,有人攀在绳上下到了古井之中,顿时外面围观的人听到了里头的叫声。 那古井之内不但有尸体,并且还是三具尸体。李仲宣经历过千奇百怪的事多了去了,俨然镇定自若,听到那人失声尖叫,道:“都打捞上来,快。” 那古井里的侍卫急忙打捞,人是已死,弄到外面后,玲珠放声大哭。 “老天,这是我干娘啊!”玲珠摇晃了一下尸体,“干娘!干娘啊!” “这是我外祖母,我外祖父啊呜呜呜。”玲珠肝肠寸断,大放悲声。她本是小孩,声音本就尖锐,这么一哭,真正让人可感受到一种痛苦的迸发。 李仲宣蹲在旁边看了看,发觉尸体衣裳齐整,就这死亡的状态,似乎不怎么好像是他杀,他准备去调查。 但玲珠却呜呜咽咽道:“皇上,前日我干娘见孩儿的时候就说这皇宫里的生活她不适应,当时我还安慰干娘,如今安富尊荣就好,这到底是怎么说吗?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玲珠痛哭流涕。 李仲宣对仵作的事不是很在行,此刻他先将啼哭的玲珠给拉起来,这才吩咐羽林卫让他们检查一下尸体。 成将军检查完毕,听取了几个卫兵的意见,交头接耳了会儿,凑近李仲宣。 “皇上,末将已认真看过了,尸体并没有什么致命伤,也排除被人下毒的可能,只怕不是他杀。” 不是他杀,那自然是自杀了,但李仲宣倒是很奇怪,这一家人好好儿的生活在这里,为什么就稀里糊涂自杀了呢? “呜呜呜,呜呜呜。”一时之间,玲珠哭了个肝肠寸断,李仲宣看玲珠大放悲声,唯恐继续下去会伤到玲珠身体,急忙过去安抚。 那玲珠其这才起身。 李仲宣的视线忽然看到了不远处一块白色的什么东西,那东西就落在井口旁边,他急忙靠近,一把捡了起来。 那是一张锦帕,上面有国色天香的牡丹,背面也有精美的刺绣,这显然是女子使用的。 因在夜色里,所以李仲宣也没能细细的去观察,但回到正殿后,他这一看才方寸大乱,这锦帕上竟有乔安两个字。 那势必是乔安的私人物品了,但奇怪的是沈乔安的手帕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乔安和命案……李仲宣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但如果乔安果真最罪魁祸首,那么为什么要灭这几人之口呢,其理由和居心呢?让人百思不解。 因了这锦帕,李仲宣召见了成将军,成将军看了东西后哦,低垂了头,“这似乎的确是沈乔安的东西。” “她竟在宫里吗?朕不相信你们竟没有见面,朕不相信!”李仲宣握着拳头,目光有点凶狠。 “皇上,”成将军委顿在了地上,“末将和娘娘的确没有见面啊!” 李仲宣也不好太为难成将军。 这日,成将军巡城的时候进入了穆宸轩的牙行,这牙行本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但他借故过来巡查,却发觉人家在正儿八经做生意,一点破绽都没。 知是朝廷来人盘查,那几个小伙计也忙碌起来,将账目给了成将军看,生意不温不火,勉强过的去。 “官爷您看,这是本月月初的单子,下面这些就是月末的了。”那小伙计很殷勤,几乎是马不停蹄将东西送了过来,成将军略看了一眼,将之丢给了背后的奉遇。 奉遇是红姐的弟弟,之前在鹤楼专门负责账目,他握着账本浏览完毕,发觉账目一目了然,异常清晰。 一笔一笔都有批注,每一个生意也的确都童叟无欺,这么一来,让人无计可施了。 奉遇凑近成将军:“将军,没有问题。” 成将军丢给奉遇一个眼神,大意也就是“没有问题就给我找问题啊”,但奉遇也的确找不到任何的破绽,成将军起身,打官腔道:“本将军倒是奇了怪,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开牙行。” “哦,将军问的好,只因为这是我们的分店,我们在中京还有两家大的门面呢。”那小伙计唾沫横飞,将他们其余店面的方位说了,也说了经营的模式。 就他解释,这个小店主要是做一些小生意,因这里的房租便宜,所以主要适宜于解决人员的食宿问题,这也是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第九百一十九章 查抄牙行寻找师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帝京寸土寸金,别看人人都在做买卖,但夜幕降临各回各家的时候,别提多心酸了。 不少人都选择在启夏门附近租赁房子来住,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你们掌柜的呢,是哪一个?”成将军起身,威风凛凛的盯着那小伙计。 “掌柜的今日一早就到中京去了,他一般下午才能回来,别看我们这一家店铺凄凄惨惨戚戚的,其余的可盆满钵满,日进斗金呢。”那人完全不避讳的告诉了成将军,他们掌柜的行踪。 成将军也是聪明人,知继续调查下去也无济于事,那“掌柜的”即便是抓住了,也未必就可能是穆宸轩本尊。 众人到内庭去盘查,找遍了也不见要找的人。 原来,沈乔安恳求成将军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救卜算子出来,但穆宸轩似乎已推测到了他要做什么,竟将卜算子给藏了起来。 “官爷,官爷,”那小伙计跟前跟后,好奇的眨巴大眼睛,“您这是做什么呢?看官爷这模样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起开!”成将军用力推开跟在旁边的小伙计,那小伙计也并不敢凑近,唯唯诺诺,低首下心。 一会儿后,成将军发现了什么,指了指后院,“那后院为何上了锁呢?” “将军,实不相瞒您说,那是我们的库房,里头有重要的东西在呢,因此上了锁。”看成将军要去检查,那小伙计急忙去开锁。 成将军等人进入内庭。 “那是个什么人?”成将军看到不远处的庭院内趴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而人,那是个老人。 “回将军的话,这是恭叔,他是盘库的。”成将军凑近那人看了看,他从来没有见过卜算子,也不知卜算子究竟是什么模样,倒是疑心此人就是卜算子。 他还没有问问题呢,那人就一把拉住了成将军的手腕,大声疾呼道:“将军,救命救命啊!” “将军,恭叔时常疯疯癫癫的,您可不要靠近,他有羊癫疯呢。”那小伙计急忙介入,挡在了两人之间。 “这个人,我要带走。”成将军也不解释,找人带了恭叔离开。 自他进入庭院,这老人就在请求救援了,带此人上了马车后,此人一揖到地,矍铄的眼神采奕奕,“将军,感谢您救命之恩,我可不是什么恭叔啊,你不要听他们张冠李戴了,我是龙虎山的老道士,我叫卜算子。” 成将军并没有立即带卜算子到乔安他们的客店去,他联络了乔安,约定在芙蓉关碰头。 乔安本是准备和庆公子到桃源县去,而那芙蓉关也是他们的必由之路,时间约在下午,成将军为庆公子和乔安饯别,“来,都喝一杯,这一去山长水远的,见面又是遥遥无期了。” “也难说,搞不好明天就又见面了。”乔安嬉笑了一下。 吃了酒水后,成将军带了乔安去见卜算子,乔安倒是惊讶于成将军办事的能耐,不动一刀一枪,轻而易举将卜算子给弄了来,倒也是快得很。 “师父。”乔安叩拜了一下,那卜算子低着头背对着乔安好像睡着了一样。 “师父?”乔安凑近。 就在此刻,那人闪电一般的出手,手中的匕首已分别刺向了乔安和庆公子庆公子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成将军立即去保护乔安。 电光石火之间,他看到无论是沈乔安还是庆公子,两人都没受伤。 原来,洛怀逸之前送了乔安两件金丝甲,这金丝甲是江湖上人专门用来护体的,乔安唯恐庆公子和自己遇刺,早穿上了。 那人也想不到沈乔安一个肉体凡胎之人竟会刀枪不入,偷杀了一刀后,急忙准备逃离。 但周边的卫兵已包围了过来,成将军看到这里,知那人是个假的卜算子,懊悔极了! 得亏沈乔安和庆公子有预见,不然岂非被这么老家伙杀害了? 乔安专心致志去对付这人,庆公子身体原本就不好,跌倒后好半天都爬不起来,成将军握着狼牙棒也靠近。 那老人武功竟很好!乔安并不敢麻痹大意,但那人已靠近了乔安,一把匕首放在了乔安的咽喉上。 “哈!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轻举妄动!都给我退后,快!” 成将军急忙后退。 “武器!放下你们的武器!”众人也只能将武器丢在原地。 “准备马车,我要离开这里!你们统统都不要跟我,到前面路口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了沈乔安。”那人死死的盯着成将军。 “我只有一个问题,卜算子呢?” “无可奉告!”那人才不会回答。 沈乔安也想不到此人的武功竟如此高,她受制于人后,急忙示意成将军等稍安勿躁。 老成已准备了马车,那人上马车之间还围绕马车认真的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这才进入。 马车很快朝着远处去了,成将军唯恐乔安有三长两短,急忙吩咐卫兵包抄过去,这人策马飞驰一会儿已过了一小山丘,马车颠簸的很厉害,乔安唯恐不小心被那人给杀了,急忙道:“你放慢点儿速度,我们已甩开他们很远了。” 但那人并不听,到前面山头后,那人停了马车,搬运了几块大石头丢在车厢内,抽打了一下马儿,那马儿已离弦之箭一般的去了。 接着,那人拔掉了一些藤萝,将沈乔安的手腕给捆绑了起来,掏出了两个麻核桃塞在了乔安嘴巴内。 沈乔安有苦难言,那人拖拽了乔安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内,乔安眼睁睁看着成将军带了一群人风驰电掣一般离开了。 等成将军走了,那人才拉了乔安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 “沈乔安,你这狼心狗肺的贼人,你竟找成将军来暗算我们,如今我要带你去见贝勒爷。” 乔安并不能说话,而他显然也没有给乔安说话的机会。 那人一路推推搡搡,一会儿后沈乔安已和那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宅院,那人将乔安送到一个屋子内后,用绳索将沈乔安给捆在了一张官帽椅上。 “你这臭丫头!给我老实点儿。” 那人警告完毕,大步流星离开。 乔安看那人去了,急忙扭动身体,纹丝不动!那官帽椅本是鸡翅木的,沉重的很,至于绳索捆扎的方式也很是独特,以至于乔安稍微一用力,那麻绳就锁紧一些。 她听天由命的坐在官帽椅上,满以为片刻后穆宸轩就到了,但今日也合该有事,穆宸轩并没到来。 沈乔安等了会儿,只感觉疲困,浑浑噩噩的昏睡了过去。这一晚就这么过去了,到第二日,也还不见有人来救自己。 乔安看到了旁边桌子上的东西,有铜镜,有瓷瓶,就是没有剪刀,她失落极了。 她发现,只需要缓慢的移动椅子,椅子还是可以前行。 她一面听外面的动静儿,一面移动,一会儿后靠近了桌子,她用肩膀撞击了一下桌子,那瓷瓶摇摇晃晃,砸落了下来。 乔安唯恐瓷瓶炸裂的声音会吸引到外面的人,那样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于是眼看着瓷瓶滚落,伸出脚,用脚背接住了瓷瓶,让其轻盈的自由落体。 接着地上有了碎瓷片,乔安将一片弄到了脚背上,用力一挑,瓷片飞了起来,她叼在口中,用力去锯咽喉上的绳索。 那绳索本就因受力而紧绷,此刻被锋利的瓷瓶一割,嘭的一声就断裂。乔安活动了一下手腕,跳窗而逃。 外面并没有侍卫,但乔安也不敢掉以轻心,她料定卜算子也一定被关押在这里,急忙去寻找。 但荒郊野岭的宅院很大,屋子也数不胜数,沈乔安完全不知卜算子在哪里。 至于昨日带自己到来的人,似也消失了一般,这是个一潭死水的宅院啊!乔安回到之前的屋子,嘲弄的一笑,早知外面没有侍卫,她可不会那样委委屈屈的在里头闹腾。 此刻,乔安大喊一声:“来人啊,沈乔安逃跑了。” 这一句话倒是有作用,一会儿后一个女子已急匆匆进入了屋子,乔安就躲避在屋子背后,那侍女一脚迈入,被乔安偷袭,软软的栽倒了下去。 “抱歉了。” 一刻钟后,乔安已更换了那女子的衣裳,从关押自己的屋子出来,沈乔安东张西望,他发现这宅院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不少,且里头的格局是按照五行相生相克来设计的。 要是不懂周易,在这宅院内,就是兜一天也不可能出去,只因你明明看到前面是相通的甬道,却会发现走入后是迷宫的入口。 但沈乔安就另当别论了,洛怀逸和老神仙都是个中高手,当年乔安学了不少五行八卦,走这么个迷宫,还算轻而易举。 “那个丫头,你过来!”沈乔安还在往前走呢,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威严的命令。 她回头一看发觉是个膀大腰圆的卫兵,她还以为露馅了,毕竟她这一路都在鬼鬼祟祟的寻找卜算子,一举一动鬼魅极了,被人看在眼里也算情理之中 此刻被人一招呼,乔安非但没有回去,反而朝着前面拔足狂奔。 结果才到旁边一路口,那人膀大腰圆之人已出现在了面前,沈乔安认栽,“大爷您有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情?”乔安背后出现了那一道责备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发觉这俩人是双胞胎,从五官到神情,再到个头与衣裳,一模一样。 “你是个丫头,看你聪明伶俐,此刻有个差事交给你。” 乔安得到了个差事,那就是奉劝准备绝食的卜算子吃东西,她想不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进入屋子后,卜算子看乔安到了,也大惊失色,乔安却笑着指了指外面,示意卜算子不要开腔。 “你这小丫头倒是厉害了,这牛鼻子已两天都没有吃一口东西了,你究竟说了什么?他这么乖乖儿的就吃了东西呢?”那人追在了乔安背后问。 沈乔安笑道:“那自然是秘密了,不过你要讨教,我就告诉你一人,这个手段百试百灵,无论谁不吃东西你给他说这一句话他就都有胃口了。” 那人听到这里,显然不相信,乔安道:“你耳朵送过来,我且告诉你。”那人耳朵靠近的同一时间,乔安的左手攥成了拳头劈在了那人的脖颈上,那人当即无知无觉昏厥了过去。 第九百二十章 帝京诡变师父遇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就是……不要随便取信于人啊,容易倒大霉的。”乔安怕此事泄漏,拖拽了那人,将之藏在了一个隐蔽的位置。 此刻她进入屋子,背负了卜算子出门。 那卜算子之前酒杯挑断了手筋脚筋,虽然已康复了,但恢复的不怎么理想,被穆宸轩这么一囚禁,身体更大不如前。 “安儿,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否则我们一个都走不了。”卜算子又道:“你哥哥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欺师灭祖,安儿,你听我说。” “师父,今非昔比!现在的穆宸轩是个没有感情的恶魔,他随时可能杀掉您,我不放心您一人在这里。”乔安一面说,一面背负了师父往前走。 “乔安,你听我说,庆公子的病也并非无药可救,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日日在研究,已有了心得体会,接下来你听好了,记住我说的药方。” 卜算子料定自己这一把老骨头没有可能离开了,他急切的将药方说了出来,沈乔安也很快将药材和剂量都记住了。 “安儿,去吧!不要管我了。”后背上,卜算子用力的挣扎了一下,但沈乔安并没有放他下来。 眼看着两人到了门口,结果惊动了一群侍卫,众人包抄了过来,左冲右突,好不容易从宅院里出来。 “乔安,放我下来吧。”卜算子担忧的回头看了看卫兵,那一群侍卫已如狼似虎追了过来。 乔安只一个劲儿的朝着远处跑,忽然一脚踩空和卜算子一起跌落到了山坡之下,她还想要起来,但却浑身酸痛,竟一点力量也没有了。 她逐渐的昏了过去。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只感觉后脑勺隐隐作痛,漫山遍野已被纯澈的月光照亮,她发现卜算子就躺倒在自己不远处,她一点一点狼狈的爬到卜算子身旁。 “师父,师父!”沈乔安伸手用力的拖拽卜算子,许久后那卜算子才睁开了眼,乔安就着月光一看,发觉卜算子足踝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不要管我了,走吧,快走。”卜算子催促乔安离开。 “不,不!师父!不!”乔安执拗的要带卜算子一起离开,但就在此刻,追兵已到。 乔安手无寸铁,她摇摇摆摆起身,看着逐渐靠近的灯笼火把,一群人已逐渐靠近。 沈乔安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但等他们靠近后,乔安一看却傻了眼,这群人是龙禁尉,服色和穆宸轩的人截然不同。 接着乔安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的到来,不可谓不及时,乔安放松了不少,“李仲宣,救命啊!” 一刻钟后,李仲宣搭救了乔安卜算子,有人带卜算子上了马车,李仲宣牵乔安起身,和乔安也进入了马车。 沈乔安死里逃生,心情却一点都不好,她担心卜算子的安全。 此刻他带着她准备回宫去,沈乔安很顺从,与其在外面世界东躲西藏,还不如和李仲宣回宫去,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安全保障。 到了皇宫内,乔安立即去了太医院,按照剂量调配了药材乔安恳求道:“能不能让庆公子也进来?” “不能!”李仲宣武断的挥手。 “我能不能回去?”乔安询问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比刚刚还武断,斩钉截铁道:“也不能!”看乔安愠怒了,在她发怒之前,李仲宣又道:“我会找妥当人送药给庆公子,如今你安心在这里生活就好,他那边有什么反应,良性的也好不良的也好,立即会有人转告给你。” “你要控制我!”乔安愤恨的盯着李仲宣。 “算是吧。”李仲宣皱眉,瞅了瞅乔安。 沈乔安气坏了,也只能按部就班生活。她将药材调配好,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交给了杜边,杜边一笑:“不如找庆公子到皇宫来,他和皇上本没有什么过节啊。” “有你看不到的过节。”那是爱情上的,一句两句自也说不明白,乔安嘱托杜边务必将药安全护送,那杜边也是妥当人,送药去了。 “他自会问我最近在哪里在做什么,你就说我在取峰山,在和师父老人家探讨问题,让他不要记挂我。”乔安这么说,那杜边连连点头,转身去了。 吃了药后,第二日杜边就到了,描述了庆公子的症状给乔安听,其中有一半儿是庆公子口述的,乔安听了后,找卜算子去讨论。 那卜算子死里逃生,一条命还有多半条,如今已半身不遂躺在了宫殿里,好的是,一日三餐会有人按时按量送过来。乔安和制伏继续讨论,继续斟酌,更改修正。 这一日,乔安和李仲宣又一次吵架了,原因是李仲宣要乔安明日上朝,这在之前也是家常便饭,但自乔安失去了记忆后,就不承认李仲宣,遑论和李仲宣去面对衮衮诸公了。 “为什么不可以?”李仲宣愤怒极了。 “就因我有聪明才智?但说一千道一万,我到底不是你那个皇后,你不要胡搅蛮缠了,我不去金銮殿。” 吵闹完毕,乔安也感心力交瘁,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喜欢一人到处走走。且这皇宫里的各处都是了如指掌的,因此乔安随意游玩去了。 这么一来,乔安听说了皇宫里发生的事,“哎呦,你别说!可吓人了,我昨天晚上深更半夜经过那口井,就听到井里有人在喊救命。” “哎呦,姐姐!”几个侍女在交头接耳,这等三姑六婆皇宫里多了去了,她们造谣生事,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小女孩拉着前一个女孩,畅谈起来:“姐姐,我今天早上看到井口站着几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可怕极了。” “果真吗?”众人询问的看向那小丫头,那小丫头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乔安听到这里,不禁诧异。 但也从他们的话语里逐渐闹明白了,有人跳井了!她靠近那几个女子,那几个女子看乔安盛气凌人,顿时捂住了嘴巴。 “别怕,我就是随便问问。”乔安凑近那几个女子,温和道:“你们说谁跳井了。” 沈乔安感觉奇怪,这几个女孩一看连皇后娘娘都如此八卦,急忙找个巧舌如簧的女子来讲述,旁边几个添油加醋,很快乔安就知道了,小小荷的娘亲以及外祖母和祖父竟跳井了。 这事情太值得琢磨了,难不成是畏罪自杀?然而就李仲宣的品格来说, 自不会对他们这几个手无寸铁之人大动干戈。 自杀?是什么在压迫他们吗? 乔安想要去看看尸体,她具有仵作之能,根据尸体就能判别死亡的时间和具体的原因,但尸体已被处理掉了。 乔安心烦意乱,总感觉事情不简单,还没有到正殿呢,听到后面有一串笑声,她急忙回头,发觉背后竟是小小荷。 “你娘亲跳井了?” “不是跳井,是有人将他们推下去了呢。”玲珠叹口气,表情很哀恸。 “推下去?”乔安盯着玲珠,忽然感觉不寒而栗,这七岁小女孩的笑容太诡谲了,好像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 “是啊,被人推下去的呢,你就不想知道是谁下了这么狠的辣手吗?”玲珠靠近乔安,乔安看到她头顶的冕毓上有珍珠在晃动,摇摆的珠串美丽极了,衬托的小孩肌肤光洁好像冰雪。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乔安,乔安顿然明白了,凶狠的靠近玲珠。 “我想起来了,上一次还是你毒害了你爹爹,那么你娘亲他们也一定是你弄死的了?”乔安这么一推理,顿觉胆战心惊。 她才是个小女孩罢了,竟如此心狠手辣,连至亲之人都不放过。 “你想明白了真好啊,不过此刻我也要劝你一句,你快离开吧,我现如今已是公主了,我可不想让皇上知道你不是我的娘亲。”玲珠貌似遗憾的叹口气。 “娘亲?”乔安不寒而栗,冷厉道:“我可没你这么阴险狡诈机关算尽的孩子。”她用力的推了一把玲珠。 玲珠跌倒在了地上。 “沈乔安,我喜欢帝京!”玲珠的声音清冷好像九秋之露,苍穹之雪,乔安回头,盯着女孩看。 她发觉,她对她而言简直陌生极了,“我喜欢帝京!”玲珠继续侃侃而谈,“既然喜欢,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机关算尽也要留下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活,至于其余人都是我的绊脚石。” 说真的,乔安真想要教训教训玲珠,她握着的拳头变成了手掌,几乎忍不住要帮九泉之下死于非命的刘夫人掴这臭丫头的耳光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沈乔安,你走吧,你到来后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你身上了,他会忽略掉我的。” 乔安不予理睬,跺跺脚离开了。 看沈乔安离开,玲珠不过漠然一笑。 第二日,乔安准备出宫去看看庆公子,结果被卫兵识破了,将她扭动到了之前的宫殿里,乔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露馅了,气鼓鼓的。 下午,李仲宣到了,哈哈大笑道:“你扮个小太监就能出去吗?这宫里的太监谁不认识谁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你是生面孔也不会要你离开。” “还有,乔安你的脚,这三寸金莲怎么可能和男人的一样,你破绽百出还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呢。” 翌日,乔安更换了一件侍女的衣裳,结果再一次被识破了,乔安就奇怪了,怎么总能被人看穿行藏,李仲宣道:“你再怎么扮演,你身上那无与伦比的气质也昭然若揭,让人一目了然。” 果然帝京这群人的眼力见很好,乔安也不准备出宫去了,反正杜边也将消息带了回来,这一次卜算子开的药是有史以来开的最具有效果的,庆公子吃了后,身体逐渐恢复,如今已几近于神完气足。 这日晚间,李仲宣握着乔安的锦帕在看,他左思右想闹不明白为什么乔安的手帕会落在古井旁边,难不成那三口人是乔安杀害的吗? 但一切的行动都是为目的做准备,乔安有是吗杀人动机,目的呢?想要获得什么? 他百思不解,只能反反复复去推敲。 夜深人静,有人到了卜算子这边,她动作很快,好像一只灵猫,卜算子如今昏昏沉沉,手无缚鸡之力,已是半死不活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 玲珠公主挑拨离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身影幽灵一般鬼魅的进入了屋子,接着用一块涂抹了迷迭香的手帕压在了卜算子的鼻孔上,那迷迭香很是厉害,吸入了鼻孔中,也不过刹那,卜算子就昏死了过去。 紧跟着小女孩拿出了一根最长的银针刺入了卜算子的鼻孔,那银针只需从鼻孔没入,另一端就可穿到脑子里去,表面上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是如何死亡的。 之所以预备了迷迭香,也是她怕他忽然反抗,事情就不好了。 做好了这一切后,小女孩阴测测的笑了笑,很快就离开,第二日,人们去送饭,发觉卜算子已硬邦邦的了,犹豫再三,且将实际情况汇报给了李仲宣。 那卜算子乃是乔安的半个师傅,如今莫名被毒害,事情哪里能说的清楚?但也不能瞒天过海。 沈乔安当日正好去见卜算子,因看到卜算子的宫门外聚拢了一群人,霎是感觉奇怪,过去一听,这群人竟在为李仲宣出谋划策,究竟如何掩盖事实真相。 乔安怒不可遏,和李仲宣大打出手,不远处,玲珠看的正起劲,嘴角有了一抹古怪的笑。 她自然不是李仲宣的对手,很快就落败,李仲宣道:“你师父究竟是怎么死的,且还是未定之天呢,朕一旦调查出什么结果,立即告诉你。” “结果?”乔安目光幽怨,“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结果!他死在了中京,死在了皇宫里,没有你安排,谁敢下手?” “乔安,你理智一点,朕为什么要杀害他呢?朕和你师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怎么能含血喷人呢?”乔安刚刚说的多一半其实也是气话,如今一想,似乎李仲宣和卜算子之间也确乎没什么深仇大恨。 一个是名满天下的耆老,一个是名至实归的帝王,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摩擦和碰撞。 “都是因为庆公子,不是吗?”乔安火冒三丈,“你下手害死了我师父,庆公子就得不到治疗了,李仲宣,你心肠歹毒竟一至于斯吗?” 乔安怒吼。 李仲宣也气坏了,大步流星靠近乔安,一个耳光差一点就丢了过来,他几乎也忍无可忍,他挫败的看向乔安,“沈乔安,我在帮你!穆宸轩的人日日如狼似虎在追赶你们,我给怕你安全,给了你最舒适最好的生活,你……你竟因你师父的死,构陷我,不分皂白!你!” 乔安气急败坏。 李仲宣又道:“我要是对你师父有什么歹心,当日就不需救他回来,在外面结果了他,岂非一干二净?” 乔安也不能辩驳,抚尸痛哭,看乔安创痛的在落泪,他急忙上前去拍一拍沈乔安的肩膀,但乔安却鹰隼一般狠毒的回头,一口咬在了李仲宣的手背上。 “你就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假惺惺做什么?” 好的是,乔安已得到了药方,不然此刻卜算子一命呜呼,连同庆公子也无药可救。看沈乔安如此悲痛欲绝,李仲宣也难过极了,他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最终只能叹息一声。 卜算子是德高望重之人,却死在了宫廷的算计里,沈乔安鲜少哭的肝肠寸断。卜算子和豫王平辈,当年两人关系就很好,后偶来当乔安认识了卜算子后,两人几乎一拍即合。 在医学上,在政论上,他们有那么多的看法竟不谋而合,可真是忘年交啊,沈乔安也想不到,竟有一个这么理解自己扶掖自己的长辈。 然而现在呢,因自己麻痹大意盲目相信李仲宣,这才建议卜算子到中京来,如今满盘皆输,让卜算子还死于非命。 沈乔安难受极了,李仲宣在旁边看着,也无力回天也无力去安抚乔安,最终乔安还是站了起来。 “娘娘。”成将军不知什么已已赶到了,看乔安在哭,他并没有上前。此刻悲剧已酿成,一切安慰的话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助,他还能说什么? 作为一个好朋友,最好的做法就是站在她的身边,默默无闻的陪伴她。 “你来的正好,”乔安擦拭了一下水汪汪的眼,指了指旁边的尸体:“你帮我将我师父背着,我们离开这里。” 乔安哭的方寸大乱,早没有力量去背负一个人了,成将军的到来也恰到好处。成将军心甘情愿去帮助乔安,是以上前一步将卜算子抱了起来。 “我、李仲宣看他们要走了,料定沈乔安会一去不复返,心情烦闷,急忙跟在他们背后,“我帮一帮你。” “走开!”乔安好像吃了炮仗一般爆发出一声怒吼,她从来没这样暴躁过,更不会这样对他,以至于李仲宣如遭雷击,就那样呆愣愣的看着乔安。 一时之间,她的眼内幻灭了不少的情愫,最终一切都消失了,那双眼变得无比的空洞,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我!”李仲宣真的想要帮助她。 “我要你走开啊!”沈乔安推向了李仲宣,李仲宣趔趄了一下,重心不稳差一点就跌倒在了地上。 “啊!父皇!”远处的玲珠急忙追了过来,用自己瘦弱的小手一把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神态颓靡,眼神挫败,“玲珠,我没事儿。” 玲珠顿时落泪,哀伤极了。 她立即靠近乔安,看沈乔安准备离开,玲珠已三下五除二凑近。 “沈乔安,你想不到吧,你师父老人家是我送上西天的呢。”玲珠古怪的笑了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沈乔安愕然回头,不可思议的盯着玲珠,玲珠不过一个七岁的小孩儿罢了,更兼她和师父之间哪里有什么过节,如今竟莫名其妙就毒害了卜算子老人家,她竟还坦白了! “你?”乔安震惊,“为什么?你为什么啊?” 之前那一句话除了玲珠和乔安,并没有第三人知道,即便是成将军就在他们附近,那些话他也没能听到。乔安恶狠狠的靠近玲珠,凶巴巴的问。 “为什么啊!” “母后,什么、什么为什么啊?”玲珠立即开始演戏,“母后,您说什么啊?孩儿百思不解?” 她一面恐惧的问,一面胆怯的后退,好像乔安是个张牙舞爪的猛兽! “母后?” 沈乔安已哀恸极了,早失去了理智。她早看不惯玲珠了,此刻气愤填膺,伸手一把卡住了玲珠的咽喉,用力将玲珠提了起来,玲珠的身体逐渐腾空,她恐惧的叫着,声音嘶哑极了。 “母后,饶命、饶命啊,母后……母后饶命!” 李仲宣看到这里,一个箭步靠近了乔安,急忙去抢救,幸亏出手比较快,不然玲珠势必被捏死,滚在了李仲宣怀抱里的玲珠哭哭啼啼,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 “母后,您,咳咳咳,”玲珠剧烈的咳嗽着,“您这是做什么啊?母后!” “小小荷,”乔安知道,自己没有可能在这里杀了这孽障,他只能狠狠的盯着玲珠,“我们来日方长吧。” 说完后,迈步朝着远方去了,看乔安和成将军等离开,李仲宣问玲珠:“你没事儿吧?” “母后伤心欲绝,难免会乱来,孩儿理解。”玲珠一咳嗽,有泪水立即汹涌出来,看玲珠这么哭,李仲宣也心如刀绞。 他让侍卫过来带玲珠去休息了,玲珠才一转过头,嘴角就浮现了一抹狰狞的诡异冷笑。 论挑拨离间暗箭伤人,她拍第二,谁是第一呢?她用心的安排了这一切,等结果终于出现后,却任何人都不能看出事情竟是玲珠做的。 一切几近于完美,一切竟是如此天衣无缝,她才不要让乔安继续留在中京呢,乔安在皇宫里,不但会剥夺了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温暖和爱,还会侵害到她的权益,既然如此,何不用计送乔安离开呢? 沈乔安失魂落魄的往前走,远处,成将军挥挥手,已有人送了马车过来,成将军小心翼翼的将卜算子的尸体放在了马车上。 乔安回头看了看中京,只感觉天空的乌云变成了沉甸甸的铁砧,就那样悬挂在众人头顶,只感觉难受极了,一种不能形容的悲伤笼罩住了她。 她再也不要来帝京了。 或者毋宁说,这一次压根就不应该到帝京来,她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她一个不成熟的看法竟葬送了江湖一代耆老。 成将军也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比乔安还感觉奇怪,怎么好好儿的,竟有人毒害了沈乔安的师父呢?其人是什么居心,什么目的。 他不相信那事情是李仲宣做出来的。 “走吗?娘娘?” “我不是什么娘娘。”乔安看成将军伸出了手,上前去准备靠近,但就在此刻,李仲宣却先一步到了。 “沈乔安,我觉得我们必须好好的谈一谈。”李仲宣介入他们之间,愤怒的盯着乔安。 “谈?”乔安冷笑,“谈?我们谈什么?” “你过来!”李仲宣用力,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乔安已不那么狂躁了,跟李仲宣到了旁边一棵树下,李仲宣指天誓日:“我问心无愧,你师父到这里后,我日日找人送好吃的,嘘寒问暖,该伺候的都伺候到了,我也没有给你师父下毒。” “那我师父是自然死亡了?”乔安冷笑,她本就有仵作之能,她一眼就能看出师父的死亡有点蹊跷。 李仲宣自然不能辩驳,他咬着下嘴唇无奈道:“我自然会给你调查清楚,事情也总会水落石出。” “那就等事情水落石出后我们再见面吧。”乔安怒吼了一声,转身离开,看沈乔安离开。 “沈乔安!既然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你也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李仲宣疾步靠近乔安,一把再次抓住了乔安的手腕。 稳准狠! 几乎有点疼,沈乔安回头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手中握着一张锦帕,这锦帕正是乔安的,沈乔安诧异极了,伸手就要抢夺。 这锦帕已丢失了许久,之所以千方百计要找回来,倒不是这锦帕有多么名贵,乃因这是季巧慧当年大婚之日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他们姐妹之情的纪念。 “这事情也解释不明,不是吗?沈乔安?”李仲宣将锦帕虽给了乔安,但气色却一点都不好,他好像生病了一般,脸色苍白如铁。 第九百二十二章 月亮的背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哪里知道玲珠竟用这手帕栽赃陷害,她可没有去凶案的现场,压根就不知究竟李仲宣是什么意思,此刻也不解释,转身就走。 上马车后,成将军回目看了看后面,发觉李仲宣木呆呆的站在骄阳之下,正在“目送”他们。 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到郊外去吧,我要找个风水宝地埋了师父。”乔安看了看卜算子,她难过极了,看乔安悲痛欲绝,成将军急忙安慰:“你也不要难过了,毕竟事情已发生了,这也是你师父的劫难。” “当初是我一意孤行安排了师父到中京来,如今他死于非命,罪魁祸首是我,一切都因我而起。”沈乔安伤感极了。 “或者,”成将军慢条斯理,几乎一个字一个字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你师父不是被皇上害死的,当日你昏了过去,如果他果真要对你师父下手,可以、可以早早的弄死他。” 刚刚乔安是有点迷糊,但现在逐渐的清楚了点儿,认真听成将军去分析。 李仲宣也是聪明人,事情追溯回去,无论李仲宣想要毒害卜算子还是庆公子,岂非都易如反掌。 “他怎么可能做如此瓜田李下的事,乔安,这事情里头有误会,还希望你明白。”成将军也不知究竟怎么解释,黝黑而深邃的眼看向了乔安。乔安痛定思痛一想,确乎感觉事情有点儿问题。 “此刻我心情烦乱,且不说这个,我总会调查清楚。”乔安握着锦帕擦拭了一下泪水。 这锦帕怎么会落在李仲宣手中?是上一次自己治理蝗灾后不小心遗落在这里的,但为什么就落入了李仲宣手中? 乔安有点迷惑,她盯着手帕看了看,“不对,这东西怎么会在李仲宣手中?” “锦帕?”成将军一面催马,一面回头看了看。 李仲宣似乎刚刚也很生气,他为什么会生气呢?乔安现在后悔了,刚刚她就该问一问的。 “怎么?”成将军准备停靠。 “不,没、没事,我们继续赶路。”一个时辰后,沈乔安和成将军到了郊外,这里安静的很,民居散乱,也没有什么规矩,家家好像占山为王的土匪一般。 乔安和洛怀逸学习过巫卜星相奇门遁甲之类,此刻自己登高望远,已找到了风水宝地,这里山环水绕景色优美,埋了师父老人家后,乔安还哭了一鼻子。 “节哀顺变嘛,不要难过了好不好?”成将军想要安慰,但千言万语却不知究竟从何说起。 沈乔安抗击打的能力还是比较大,自愈的能力也很强,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悲剧,并且很快就消化掉了。 “依照我说,这事情也未必就是皇上做的。”成将军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乔安不置可否,等他们上马车,天已逐渐的黑了,暗夜里,能看到马车内有一抹亮光,那光一闪而没。 成将军已准备催马,乔安却一把将那东西握住了,“慢着,慢着!” 他立即回头去看,乔安捏着的是一根针,那银针上黑漆漆的,有血液的凝结物,除此之外似乎还有毒液,乔安凑近鼻孔轻嗅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什么。 “我误会了他,”乔安认识李仲宣已十一年了,虽然这期间不少的记忆都消失了,但沈乔安相信李仲宣是个君子,有正直不正直,妇科还存而不论,但李仲宣绝对不会阴险毒辣的去暗算一个人,这不符合李仲宣的品行。 成将军说的很对,想要弄死卜算子,李仲宣有一百种办法,他怎么可能用一根银针淬毒后去刺卜算子呢? 这手段太低级了。 沈乔安想到这里,准备回去仔细调查一下,究竟谁下午这一段时间去了卜算子的屋子,她这才一回头,成将军已似乎预感到乔安要做什么了。 “十万火急,我们必须回去。”乔安眼神笃定。 但成将军却不准备带乔安回去,乔安和李仲宣都在气头上,难免会发生龃龉,再别大打出手,他帮谁呢?倒不如杜绝他们见面。 “已快宵禁了,此刻就不到皇宫去了吧,你师父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会好生调查,有什么线索立即会告诉你,乔安,你不要悲伤了。” “事情不对啊!”乔安将那银针拿出来:“有人对我师父下手了,师父一定不会想到那人竟会毒害自己,以至于一点没防备,那人一不做二不休……”乔安给成将军推理,描述。 成将军这一听,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但此刻他还是希望乔安能稍微冷静冷静。 讨论的结果还是乔安暂且回去,毕竟沈乔安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那庆公子的安全问题也是重中之重。 乔安回到庄园,看庆公子竟还没睡觉,目光闪了闪,庆公子正在喝酒,他这才一回头就发现乔安哭过,哪上纯洁的眼湿漉漉水汪汪的。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庆公子紧张极了,起身看向乔安。乔安知庆公子的意思,急忙在庆公子面前转了个圈,“你不要担心了,我很好,我没事。” 庆公子看乔安的确很好,这才放心,乔安心平气静将师父的事情告诉了庆公子。 庆公子也难过极了,倒不是怕自己将无药可救,而是担心师父老人家死了以后,沈乔安会更尽心竭力的寻求解药,那岂非累坏了她? “我明日还要到中京去,师父可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死了。”乔安起身,她今日累坏了,此刻需要个热水澡,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看沈乔安准备离开,庆公子起身,“不要到帝京去了,不是说好了要到桃源县去吗?” “那可不成!”乔安做事向来善始善终,鲜少虎头蛇尾。师父和庆公子目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早将他们潜移默化成了不可或缺的亲人,此刻师父死于非命,作为弟子,乔安怎么可能让坏人继续逍遥法外。 “我快不中用了,乔安,不要拖累更多人了!算是我求你了,我们到桃源县去吧。”庆公子一来有了落叶归根的意思,二来,他知乔安一旦入宫,后面的事情会没完没了。 卜算子已死了,不管能不能将凶手揪出来,对现实已经无济于事,退一步讲,其实他是希望乔安永远都不到帝京去的。 他那样喜欢乔安,怎么会放心要沈乔安到皇宫里去遭遇暗害和算计,那王宫里的明争暗斗可多了去了。 乔安是准备一意孤行,但当她看向庆公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脆弱和恳求,她只能点点头。 第二日,两人上路之前,乔安到了药铺,买了一些师父给自己提说的药材,那抓药的郎中是个老先生了,大概一辈子都在做救死扶伤的事,对药材了如指掌。 他一面抓取,一面称量,乔安默写了一张药方给了那人,那人盯着看了看,不禁深吸一口气。 “这个不成,不成啊!姑娘你不要在我这里买药了,按照您这个剂量去调配,吃了后会要人命的,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那患者死亡啊,二来,你从我这里抓药吃死了人,我是负担不起的,负担不起啊。” 沈乔安之前也看过了,师父开的药里不但有砒。霜,还有断肠草,混合了其余一些草药,的确吃了后会要人命。 但乔安相信,这药一定是经过师父研究并且实验过的,等闲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给我抓就好,吃了人命,算我的。”庆公子还在等呢,乔安也不准备和此人讲道理。 但此人是个食古不化的家伙,一听到这里,更不情愿给庆公子抓药了,一把将抓出来的也扫了回去,乔安看到这里,一拳头砸在了柜台上。 “我最近心情不好。你少来撩拨我,快!”那人被乔安吓到了,只能忸忸怩怩将药抓了,乔安离开之前,那掌柜的还要求乔安写了一份手续。 大意就是“这药材是我强迫主人家抓的,吃出问题后果自负”云云,沈乔安相信卜算子的能耐,回去后熬药。 庆公子相信乔安,压根就不看药,接过来就吃,喝了药后也没什么排异或者不好的反应,乔安这才放心不少。 “你在服药,暂时就不要着急到处乱走了,且略微等等。”乔安这一帖药是一个疗程。 大约需要煎十二次,每日早中晚一次,这一帖药需吃四天,过四天后,且看结果。 庆公子吃药,逐渐感觉舒服极了,连睡眠也好了,乔安认真去研究,终于让她发现了师父的良苦用心。 原来这药材内有很多种中和起来后,会产生一种全新的具有强悍药效的药,乔安准备明日还依旧抓这么一帖,路上给庆公子吃。 今晚夜凉如水,乔安准备到中京去,之前的事情可不能这么就过去了。 到皇城,也算是熟门熟路,其实,即便是被侍卫发觉了,当他们一看来人是沈乔安,也会大开方便之门。 乔安已进入了乾坤殿后殿,但却没看到李仲宣,这让乔安诧异,一般情况这个时间李仲宣一定在休息,忽然她听到了外面的笑闹声,急急忙忙出去。 原来是几个女子在跳舞,一个舞娘很是漂亮,也不知道是谁安排过来的,那女子口中叼着一朵玫瑰,一面扭动腰杆,一面靠近了李仲宣。 本是盛夏,本是酷热的季节,那女子裸露出了大部分雪白的肌肤,舞蹈也很具有挑逗的况味,她的腰肢上悬挂了不少白银打造的亮片,这么一跳,真让人眼花缭乱。 旁边作陪的是梁超雄,梁超雄道:“你看这女孩怎么样?” 那女孩忽然跌在了地上,但她巧妙的化解掉了失误,继续跳动,沈乔安在远处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何苦来?就为能靠近他吗? 乔安感觉无聊,准备回去,但就在此刻,乔安看到那女子的手逐渐没入了衣袖,再一次出手,手指中已握住了银针。 那自然是暗器了,也不知道这女子要暗算谁,乔安看向那银针,似乎想到了马车里的那一枚,索性按捺住了,就那样等着。 那女子几次三番靠近梁超雄和李仲宣,但却最终还是罢休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一针的阴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宴会结束了,梁超雄和李仲宣各奔东西,乔安看李仲宣进入了暖阁,急忙追了过去,却原来李仲宣早注意到了乔安,他低垂了眼帘,目光有点严厉。 “那事情果真不是你做的,我调查到了。”乔安握着银针。 “而那一件事情却是你做的,乔安,你为何要杀了玲珠的家人?” 什么和什么? 玲珠的家人?她沈乔安杀了谁了?乔安懵懂的目光呆呆的看向李仲宣,她保护玲珠的家里人还来不及呢。而她也是此刻才明白,玲珠的家里人被人暗算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明日要走了,今日来告辞!师父的事虽然没能找到真凶,但我相信这和你没太大的关系,我走了。”乔安临走前回头。 “对了,刚刚宴会上那个女子图谋不轨,你注意点儿。”乔安说完,准备离开。 “你关心朕?”李仲宣一动不动,站在台阶上,乔安已走出两步,被李仲宣这么一问,蓦地回头。 “你关心朕?” 他站在月色里,继续问。 乔安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她怎么可能会关心他呢? “你既怕朕被人暗算了,既如此放心不下,为什么不留下来呢?”李仲宣从台阶上走下来,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急忙推开李仲宣,“你别闹,我必须走。” 乔安已做好了远走高飞的准备,说什么都不情愿逗留,李仲宣也无计可施,看乔安远去了。 他的心却在滴血,他多么希望沈乔安能留下,多么希望乔安能和自己共渡难关!现在,朝廷内忧外患,他上要控制野心勃勃的梁超雄,下要稳固老百姓,中还要注意虎视眈眈的反叛者,真可谓左支右绌。 他太需要沈乔安了,需要乔安的帮助与支持,但乔安呢,却将自己全部的温柔和好意都转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沈乔安准备离开,但蓦地看到远处一条黑影消失在了月色里,一来她本有猎奇之心,二来也闲来无事,却追过去玩一玩。 乔安尾随那黑影,那黑影是个轻身功夫不错的主儿,她几个起落靠近了监牢,然后腾云驾雾一般已进入了。乔安知这监牢里关押的是谁,乃是那个扮演了李仲宣的人。 因这监牢是开凿在地下的,且那人上了手铐脚镣,被完全捆在了监牢之内,因此外面看管的很是松懈,此刻几个狱卒喝醉了酒,在呼呼大睡,几个太监在插科打诨,熬过这漫漫长夜。 那黑影已靠近了牢门,乔安也不慢。 “流云,我来了,我来了。”那女孩跪倒在了监牢外,压低了声音颤抖的叫着,监牢里那毕肖李仲宣的男子顿时一骨碌起身,急切的看向外面的人。 “立夏吗?你来了?你来看我了?” “还带了流云哥哥你最喜欢吃的糟鸭,快吃吧。”那女孩打开了一卷荷叶,将里面的糟鸭拿出来送到了里头,那叫流云的男子满心欢喜的接过,准备吃,掰开了鸭腿送到了女子嘴边。 “立夏,你也吃,你不吃我怎么吃的下去?” “流云,你吃吧,我找吃过了!我今日在宴会上吃了不少的东西呢,你快吃,我和你说会儿就走!这里不怎么安全。”乔安听到这里,知是一对儿苦命鸳鸯,准备离开,但就在此刻,外面一个大太监来巡查了。 那大太监鲜少到这边查夜,此刻蓦地一来,众人都吓到了,醉醺醺的起身,有人大舌头道:“王公公您老人家到了,来吃一杯,吃一杯黄酒呢?” 那太监怒了,示意左右上前:“来给他醒醒酒,快!” 几个人拖拽了那人离开,在皇宫里,值夜的太监和侍卫是无论如何不能喝酒的,否则就要“醒酒”了。 那醒酒的办法很独特,脱掉外衣,用一个钢刷在后背梳理,一会儿 醉酒之人就清醒过来了,严重的,三魂七魄都顿时出窍。 沈乔安很快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叫声,接着,乔安看到一群太监已朝着她们这方向来了。 那立夏慌忙准备逃离,监牢里的流云也吓到了,惊慌失措。 “快藏起来吃的,立夏,过来!”乔安吩咐了一声一把拉住了立夏的手,那立夏急忙跟在乔安背后,乔安一个“玉女登梯”等已拔高不少,手撑在了廊道之上。 此刻,下面那一群人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她们的。 那老王带了一群人检查完毕,气咻咻离开了,看老太监离开,人群起了骚动,又恢复了平静后,乔安拖拽了立夏的手,两人从监牢里出来。 外面月光匝地,已是半夜三更了,沈乔安道:“我也不问你究竟是谁,不问你究竟为什么到这里来,但我奉劝你一句,你可不要乱来,帝京里能人辈出,莫要自取灭亡。” 乔安倒是可怜这个女孩,女孩哽咽了一声,擦拭眼角的泪,“我今日差一点就得手了,就差一点!” “不!你差的太多了,你以为李仲宣自己不会武功吗?你以为梁超雄是个废物吗?你以为宫廷宴会上,能靠近天子的太监和侍女都不会武功吗?你以为纱帘后没有人埋伏着吗?” 宫廷内的宴会,都是经过无数处心积虑的安排!这小女孩武功虽然很好,但毕竟初出茅庐,阅历还是个零鸭蛋呢。 乔安这么一说,立夏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呢?” “好了,不要问东问西,快找个地方休息去,这里龙盘虎踞,可比你想的要危险多了。”沈乔安提醒。 那立夏急忙点点头。 “对了,姑娘你是?”立夏回头看了看乔安,乔安没有回答呢,那姑娘已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是沈乔安!你是皇后沈乔安,对吗?” “你怎么知道?”乔安确定,自己住在皇宫这一段时间,并没有抛头露面过,那么究竟是如何暴露的呢? “我在御书房看到过你的画像,那御书房内,你的画像可多了去了。”立夏吃吃的笑着。 乔安却笑不出口。 “沈乔安,有件事情我正准备告诉你呢,前几天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看到了一件荒唐事,那时候没能想明白,此刻逐渐触类旁通,也就告诉你。”乔安点点头。 原来玲珠谋刘夫人的事并非没目击者,“她丢下了你的手帕,这本是要栽赃了,我之前哪里知道这小丫头有这么歹毒的心,也没能帮到你。”立夏言若有憾的样子。 “不妨事,不妨事。”乔安知道了来龙去脉,也准备离开了。 这一晚并没有调查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却结交了一个好朋友,乔安本不准备问这女孩究竟和流云什么关系,但立夏却谈锋正健,告诉了乔安他们的关系。 原来他们两人早有了婚约,但就在举行婚礼之前,被梁超雄的人抓走了,这立夏从小被人叫做“女土匪”学过不少的武功,此刻也就单枪匹马到了帝京,故事很触动乔安。 乔安再次叮嘱,也就回去了。 下来的两天,乔安按照师父的叮嘱去抓药,她依旧还是去了之前的药店,那掌柜的看乔安到了,“姑娘您怎么又来了,现如今您那个朋友可还好吗?人还在吗?” “废话!”乔安嘟囔,挑起来一边眉毛:“你可不要乌鸦嘴啊,我那朋友好好儿的呢。” 听到这里,那医官笑了。“这一次可还是按照上一次的剂量给姑娘抓药吗?” 乔安点点头。 药材抓好了,乔安握着那鹤顶红嗅了嗅,“假的!你为什么要糊弄我呢?”乔安奇怪极了,第一次就可以买到真的鹤顶红,这一次来就变成假的了。 “姑娘,实不相瞒,如今您在帝京已买不到鹤顶红了,您有金山银山,我们也爱莫能助,朝廷前日来销毁掉了,那鹤顶红虽是剧毒,但剂量小却也是好药,如今我们都没了。” “为什么呢?”这节骨眼上,配药不够了?这让乔安奇怪。 “武官村出乱子了,前几日某个晚上,有人给水井内下毒了,经太医院来人检查尸体,发觉是中了鹤顶红之毒,得亏那武官村的井是个活水井,下连暗河,否则此刻一村子男女老幼岂非都完蛋了?从那后,朝廷就收缴了我们的鹤顶红。” “每一家药店都被朝廷检查过了吗?”乔安问,她是感觉奇怪极了。 “不但药店,几乎是每家每户都在搜查,我是心甘情愿送出的,一单被查出来,小老儿这一条老命就算是交代了。”那医官说着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沈乔安听到这里,不觉冷笑,一把将药材丢向了老头儿,“我要不问一问,你岂非就这样蒙混过关了?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你竟也是很厉害呢!”乔安冷漠起身,到外面去了。 才走了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叫救命,乔安急忙拔足狂奔,到前面去后,看到一个人倒在了地上,旁边有几个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围观,有人一边嗑瓜子一边问:“这人怎么样了?羊角风吗?” 那“羊角风”学名叫“癫痫”,是个很厉害的疾病,没发作之前一点症候都没有,然而一旦发作起来,人立即滚落,蜷缩好像刚出锅被油炸的虾米一般。 “哎呦,”有人靠近准备去救命,那好事者急忙拉扯了一下好心人的肩膀:“我的大爷,你家里可有钱了不是?这等人也是你能救的,别一口咬到了热萝卜,可丢不掉了呢。” 乔安看到这里,恶狠狠的靠近,“人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说风凉话,我来!” 她才不怕呢,靠近一看,发觉那人并不是什么癫痫,是中毒了,乔安随身携带有解药,一枚丢在此人口中,那人休息了会儿,将口中的白沫擦拭掉了,“哎呦,感谢、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一面说,一面逃出二百两银票。 众人羡慕极了,恨不得时光倒流,要是知道此人是个知恩图报的君子,他们也会救人,但沈乔安就不同了,她冷漠一笑,“我是为了这个才救你的?” “那姑娘要什么?”那人追加了一张,料想乔安一定是嫌给的少了。 “收起来,我问你,你是武官村的人?” 那武官村是中京一个大村,因是城中村,所以一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富得流油,他们家家户户都在做生意,有钱!阔气! “是,是啊!” 第九百二十四章 鹤顶红而人心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让那人带自己到武官村去。她检查了井水后,立即解毒,众人忙碌起来将生石灰装在沙袋里丢在了井下。 一切都忙碌完毕,乔安准备回去,那村子里的男女老幼却不情愿让沈乔安离开了,说什么都要设酒杀鸡作食,乔安只能留下。 吃饭的时候一问才知道,这武官村的水井被人投毒了,因此朝廷下令收缴鹤顶红,等沈乔安了解了情况去找成将军的时候,成将军却道:“我怎么知道你需要鹤顶红,朝廷不是收缴,是销毁,你看看这个。” 成将军指了指自己背后一个侍卫,那侍卫手中握着一个铜鼎,该铜鼎上有一个盖子,那盖子严丝合缝,只需要将鹤顶红倒在里头,点火,毒药就灰飞烟灭了。 因此,连成将军也并没有鹤顶红,更不知沈乔安竟需要鹤顶红。 “朝廷可能还有呢,我去找一找。”成将军乐于助人,立即答应乔安,自己会到太医院去找。 沈乔安只能点点头。 四天,庆公子的身体已逐渐的好了起来,但就在第二疗程的时候,没有了解药,乔安也不好告诉庆公子这个。 庆公子道:“我最近已经好多了,还是到桃源县去吧。” 乔安一想,没准儿叶钦国还有解药呢,欣然一笑:“最近这几天你就不要吃药了,所谓固本培元,吃的太多反而是不好的,到叶钦国去后,我依旧找药给你。” 庆公子只能点点头。 到叶钦国后乔安也不着急立即去桃源县,此刻她来到了叶钦国的王宫内,孙昭茗已热情洋溢的迎接了她,孙昭茗是乔安认识的最后一个人,因此对孙昭茗的记忆犹新。 “还请你帮忙找个药,我可能要的还多。”一般情况,无论是中京还是叶钦国,每一个药店内的鹤顶红只能存五两,就这五两一旦被有心人弄去了,也能毒害不少人。 人们都很避忌,至于想要买鹤顶红,需要朝廷的批文,手续上比较复杂,因此乔安也不去舍近求远,直接找了孙昭茗来聊。 那孙昭茗是很乐于助人的,听说乔安要找鹤顶红,笑道:“你要几年的?岸鹤顶红一年左右的,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非要三年的才好,我到太医院给你去拿。” “一起,我也开开眼界。”乔安本就对医馆很感兴趣,听孙昭茗这么说,立即决定去医馆内看看。 那孙昭茗很是喜欢和乔安在一起,如今有求必应,带领乔安过了一重重殿宇,过了一重重回廊,终于看到了太医院,乔安老远嗅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她一马当先已进入了太医院。 里头几个人正在忙碌,忽然看到闯进来一个女子,他们顿时垮了脸要骂,结果一看,发觉这么女孩怎么看怎么好看,顿时有几个年轻人靠近。 “我找鹤顶红!”乔安看向众人。 那几个人里一个道:“你找何红?他在后院呢,我带你去。”那人听差了,其实人人都听差了,好好的一个大姑娘怎么可能找毒药? “不是何红,是鹤顶红。” 有个年高德劭的太医已诧异的盯着她许久了,此刻听她语出惊人,立即走向了她。 “姑娘,那鹤顶红是毒药、”这中年医官瞅了瞅乔安,乔安不过淡淡一哂,她难道不知道鹤顶红竟是毒药吗? 孙昭茗跟在乔安背后,他对众人吩咐道:“帮沈姑娘找一找。” 众人也不敢违拗,带领乔安进入一窗明几净的屋子,那屋子里一干二净,正中央有个红色的木柜,乔安的视线立即锁定在了上面。 一个老太监已抖擞了一下,逐步靠近那木柜。 但沈乔安此刻却看到地上有殷虹的粉末,不很多,然而看起来触目惊心。她本机敏之人,看到这里急忙蹲下伸手点了点地面上那一抹红。 奇怪,鹤顶红怎么会洒在地上。 看乔安大惊小怪的模样,不远处的孙昭茗莞尔一笑,“过来吧,都在里头了。这毕竟是毒药,都封存在一个特定的地方。” 孙昭茗知乔安找鹤顶红的用途并非是毒害人,也不问三七二十一,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可能去帮助乔安。 乔安有点惴惴,既然是毒药,怎么就洒落在了地上?她还要找其余的蛛丝马迹,那孙昭茗已笑眯眯的靠近她,“好了,过来吧。” 她起身,靠近了木柜。 “却不知沈姑娘要多少呢?”那医官握着钥匙,回头征询的看向乔安,沈乔安道:“要许多呢。” 那医官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柜,慢条斯理拉开了木柜,那木柜上的匣子好像一个一个的方阵一般,排列的整齐划一。 他那苍老的手将木柜拉出的同时,锐利的大叫了一声,以至于让乔安误以为老医官遇到了什么危险,急忙奋不顾身过去保护。 孙昭茗立即后退,并且伸手示意七猴儿等靠近,那七猴儿背后有一群卫兵,众人蜂拥而至。 乔安敢为天下先,已朝着抽开了的木匣子瞥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顿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沈乔安怔住了,那木匣子内并没鹤顶红。 “不要看!”孙昭茗看乔安表情怔忡,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朝着木匣子里看了看。 以至于沈乔安要阻挡已来不及,孙昭茗这一看,顿时面如土色。 他看到了什么?那木匣子里一片血肉模糊,竟是一个被肢解了的残骸,至于鹤顶红,哪里有一星半点。 原来,有人比他们先一步行动了,乔安看孙昭茗面色苍白,急忙示意七猴儿带孙昭茗离开。 孙昭茗捂着胸口,跌足长叹“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倒是沈乔安,她镇定极了,她将每一个木匣子都打开了,里头的残骸拼凑起来的确是一个人,很快有人从尸体的细节已经认出了那究竟是谁,乔安怕里头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会引起众人不快,急忙一一闭合。 “好了,这木柜就当做二郎的棺木给一起埋了吧,现在要追查一下凶手。”乔安镇定极了,刚刚看到了那么惨烈的场面,此刻竟波澜不惊。 孙昭茗也算见多识广之人,但从所未见这么残忍的碎尸案,他此刻闻到了一股特别辛烈的臭味,急忙捂住了鼻孔。 “快抬走,抬走。” 几个人进来,硬着头皮将木柜抬走了,孙昭茗看向乔安,“我已让人追凶去了,这里非久留之地,我们离开吧。” “孙昭茗,我已被人盯上了,此刻我就要离你而去,免得带给你危险。”乔安似乎感受到了暗中的那双眼,她甚至于神经质的回过头看了看。 但无论哪里,似乎都不是那双眼主人藏匿的地方。 但孙昭茗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冷笑道:“这节骨眼上我焉能放你离开,你且在这里好生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不!我还有其余的事,暂时就不在这里叨扰了,就此别过。” 孙昭茗知沈乔安一旦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看乔安执拗要离开,他只能让侍卫护乔安到了宫门。 “这么匆匆一来就要走了?” “还有其余事。”乔安也不解释自己的行动,很显然,她说的越多,将越危险。 不但自己危险,连孙昭茗也一并都陷入了危险之中。看沈乔安离开,孙昭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出了皇宫后,并不敢立即去客店找庆公子,唯恐后面有尾巴,七拐八拐了许久,终于会到客店,那庆公子看乔安回来,欢喜起身,露出浅笑的梨涡。 “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我刚刚做了荷花鸡给你。” “客店里有吃的,你何苦费心?”乔安有点不怿,但还是循着香味靠近了桌子,庆公子谄媚道:“那客店里的怎么可以?照我说,这些东西也还是亲自做的好。” 乔安感激庆公子亲力亲为,吃了东西后,停留了许久,这才道:“沈庆年,我有件事情必须和你说说。” 乔安将一路上的奔波告诉了庆公子,庆公子也当即知道了乔安为自己的付出,知道了药材的短缺与危险。 但庆公子却道:“你不要找这些药材了,人生苦短,我已日日都在吃药,太苦了!” “你的病渐入佳境,为何不找?除非你真的不想活了,既然人生苦短,为什么不追求自己想要的?”乔安立即用庆公子的观点来反驳他。 那庆公子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沉默了一下后,目光落在了远处。 乔安唯恐他们的行踪已暴露了,第二日一大清早就邀庆公子起身,两人此刻已进入了颠簸的马车。 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的风景,那是一片茂盛的绿色,葳蕤极了。乔安收回了视线,将帘子垂落。 “我这就到桃源县去,没准儿在那边还能找到解药。”乔安看向庆公子。 庆公子面如死灰。 叶钦国距离桃源县本就咫尺之遥,马车颠簸了多半天两人已经到了,之前庆公子已飞鸽传书过,因此他们才一到,就有几个家丁过来迎接了。 到自家的宅院,外面有重兵把守,沈乔安这才放心不少。 这群人对他们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他们始终认定了乔安就是他们的当家主母,一口一个“夫人、夫人”。 沈乔安这夫人可做的悲催极了。 到桃源县后,庆公子已投入到了水深火热的生意场中,日日处理一些残局,众人也知庆公子身体不怎么样,但有的事情还非要庆公子来处理处理。 如此一来庆公子可谓从早忙到晚,两头不见天。乔安去搜刮鹤顶红,幸运的是在这里竟找到了一点,但剂量不是很多。 其余的药材找起来就轻而易举了,才一小会,沈乔安已为庆公子调配出了解药。 下午,庆公子吃到了药,说真的,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日日几乎都需要药材养着,一旦某天不吃药,身体一定受不了。 沈乔安送了药给庆公子,庆公子感慨万端,“好好儿的,你也不要为我东奔西走的了,需要什么你吩咐下人去做吧。” “有的事他们还可以,有的事他们不中用。”乔安道。 第九百二十五章 重要人物的消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乔安看庆公子吃了药,道:“你明日不要起早贪黑的了,最近你要好好的休息。” “这里有不少的事需要做,我怎么好尸位素餐。” “有我呢。”乔安拍一拍胸膛,第二日乔安帮助庆公子整顿客店和商铺,她之前和红姐早经营过不少大大小小的生意,处理起来这些事情也不算什么。 一整天被紧锣密鼓的事塞满了,但一闲下来乔安就在想庆公子的伤,究竟如何能一劳永逸彻底解决掉庆公子的问题呢? 这么胡思乱想着,一天过去了,回家后,乔安和庆公子共进晚餐,吃了解药的庆公子身体状况好了,餐桌上也顿时有了欢声笑语。 乔安看庆公子逐渐好转,心情却很焦虑,按照之前卜算子的叮咛,这种药不能停下,吃一帖后需紧锣密鼓趁热打铁抓第二贴,第三贴。 这么紧赶慢赶着吃,效果才能好起来,然而此刻,庆公子这一帖药已经吃了后,就无以为继了,倒是庆公子自己蒙在鼓中。 这几天,因了配药一事,乔安日日焦虑,愁眉苦脸。 但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沈乔安以为走投无路的时候,成将军竟到了,为乔安送了一小盒鹤顶红。 这些分量远远不足让庆公子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但此刻疗程却还要进行下去,一点不敢马虎大意。 看成将军风风火火到来,乔安感激不尽,“这早晚你怎么到了这里,如今赶回去势必会挨骂,都是我拖累了你。”沈乔安伤感的看向成将军。 要说她的狐朋狗友,成将军算一个了,乔安记得清楚自己是如何从矮子里拔将军让成将军脱颖而出的。 这多年来,成将军是乔安最为忠心的一个朋友,就这些药材,也不知道经过多么复杂繁难的过程才送了过来,而成将军从来不问乔安究竟找这些药材的目的是什么。 沈乔安对成将军感激不尽,洗手作羹汤,为成将军料理了一桌好吃的,成将军吃了后也开心不已,说道:“最近已要秋收了,我从帝京到叶钦国来不着急回去,帮忙抢收来的。” 乔安恍惚想到了什么,骤然明白,这叶钦国现如今已是中京的一份子了,关于叶钦国的庄稼,收割后自然有哦大部分要送到中京去。 之前蝗灾一事,国库早落了亏空,而同样是在一片天下,中京的庄稼已惨不忍睹,而叶钦国就完全不同了。 因叶钦国靠近渤海,水稻倒是饱满的很,一年四季也很是风调雨顺。 成将军的确没有回去,第二日开始就带领了卫兵帮忙收庄稼去了,一切也进行的很有条理。 隔三差五成将军就会来看乔安,乔安一肚子的牢骚和委屈,一遇到成将军就倒苦水,那成将军也乐得聆听,时不时的还会给乔安出主意,不过大多数都是馊主意。 吃了晚膳后,乔安道:“最近可忙碌的怎么样了,稻田里已风卷残云弄干净了吗?” “叶钦国到底风调雨顺,稻可比我们中京要丰盛多了,朝贡的粮食也都装载好了,不日就要送到中京去。” “路上注意安全。” 辎重需要跨越千山万水,而沿途不乏有响马和土匪,这些人最喜欢恶化朝廷做对。 “我们假扮成客商回去,分开很多路,并非一哄而上说走就走。”成将军笑。 乔安倒是想不到,这成将军已修炼的如此聪明了,赞许的笑了笑。 这日,乔安准备去见一见成将军,一来是道谢,二来是饯别。哪里知道她到将军驻扎的地方等了小半天也不见,倒是遇到了梁红玉。 红玉和乔安之前关系就不错,红玉将乔安看作了自己的良师益友,生活方面的问题经常请教乔安,而感情方面的问题,也张口就来。不管怎么说,沈乔安是乐于去回答的。 “今日还是他的生辰呢,眼看着就二十六岁了,我还做了这个。”梁红玉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寿桃。 中京人比较流行送寿桃,这寿桃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奇特,但里头有一层酥油,酥油之下是炼乳,味道很不多。 最主要的是,这寿桃做法很玄妙,蒸熟了后,用小勺子轻轻一敲,顿时炸裂开,露出里头香馥馥的炼乳。 那寿桃已放冷了,但却不见成将军回来。 “他啊,巡城的时候总是忘乎所以,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呢?今日是他的生辰,他自己记不得了,但那些侍卫却都记得,只怕还在外面喝花酒呢,不如你先到我那边,等会儿他回来了,我邀请他到我们客店去。”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梁红玉抱着寿桃,哭笑不得的跟在乔安背后,两人到了客店,见到了庆公子,乔安看庆公子在做木雕,累的气喘吁吁。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沈庆年。” “沈庆年?”对梁红玉来说,庆公子就是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存在了,梁红玉盯着庆公子瞅了瞅,发觉庆公子脸颊上有伤,一只眼睛敏锐而明亮,一只眼睛却晦暗而诡异。 她也感觉自己这么盯着陌生人看比较唐突,急忙垂眸,看梁红玉低垂粉颈,乔安笑了笑。 “好了,已是下午饭时间了,弄点吃的。”现在这一段时间,只要沈乔安抽的出空,就亲手为庆公子做吃的,她的厨艺很不错,吃的东西送上来后,真正是一扫而空。 吃了东西,梁红玉抱着寿桃还在等。 “我们的人就在那边呢,他回来了就送消息,你要是困倦你休息就好,我等会喊你?”乔安看梁红玉实在是困倦的厉害了,安抚了一声,轻轻拍一拍红玉的肩膀。 那终于只感觉上下眼皮都在不住的打架,很有点体力不支,料定不能强撑着了,将寿桃放在旁边,“那我休息去了,有消息你喊我。” “会知照你的,放心好了。”沈乔安嫣然一笑。 但那边并没有送回成将军的消息,到第二日,梁红玉起来后讶然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呢。” “不成啊!”红玉焦躁了,眉峰都在抖动,“那一定是有什么危险了,我之前和他说过的,这个生辰我要为他庆祝。” 成将军虽然是草莽出生,但其人一言九鼎,只要是答应过的事,势做善始善终,鲜少放人鸽子。 此刻听红玉这么说,乔安只能道:“最近要送粮食回去,一路上也千辛万苦,最辛苦还要算前期的安排,哪里能一蹴而就,只怕他还在忙呢。” 乔安还要说什么,梁红玉早拔足狂奔离开了,连寿桃都忘记了。 “这是一对儿苦命鸳鸯。”背后是庆公子意味深长的声音,乔安回眸一看,发觉庆公子已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接着,他将一块木雕给了乔安,她一看,那是个小肥猪,“怎么是个猪猡?” “快乐的猪猡。” 是啊,真正快乐的动物都是愚蠢的,狗子和猪猡快乐,因他们不会多思考其余的各种事,索求度很低。至于狐狸和老虎,他们怎么快乐的起来? 沈乔安握着那猪猡,“那就算是我的礼物了,哈哈哈。” “本来是准备雕你的,结果做成了这个。” “这!”乔安的表情很怪异。 下午最后一帖药也调配好了,最近乔安发现庆公子对这药已有了依赖性,她忽然感觉到这药未必就是万应灵丹,她想要去早早师父,又怕师父云游四海,又怕沈庆年路上会有三长两短,只能惆怅的思考,不可当即去行动。 然而庆公子依旧不知药材已缺乏。 乔安煎药的时候,梁红玉已急吼吼的回来了,“沈乔安啊,糟糕了,糟糕了啊。” “怎么?”乔安握着团扇,一面小心翼翼的吹风,一面笑嘻嘻看向红玉。 “成将军不见了,消失了啊!” 乔安听到这里,先是一愕,接着皮笑肉不笑道:“他一个大活人,都快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消失呢?行伍中又是那样忙,左不过是昨晚的多吃了两杯,寻花问柳去了。” 乔安也知,部队里的男人都有哦风花雪月的毛病,但梁红玉却很焦急,“我说,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乔安架不住梁红玉的软磨硬泡,药才刚刚煎好,就被迫不及待的红玉抓着手腕带走了。 到行辕内,乔安看到了杜边,两人打个照面,乔安立即问情况,这一打听,顿时傻眼了,原来成将军一天前就没有回来了。 一开杜边还以为成将军昨日生辰所以放浪形骸找乔安玩儿去了,此刻两人一交流才发现,成将军前天下午别过了乔安后,人就再也没有回来。 如此一来,成将军失踪的事已确凿,乔安也还临危不乱,当即找人去追查,众人紧锣密鼓忙碌起来,找了两个时辰,连附近的酒馆和青楼都找了,发觉并没成将军的行迹。 这么一来,情况就糟糕了。 成将军是一品护国将军,实在是位高权重,在行伍之中有不少事需要处理,这突兀的一消失,大事小情都堆了起来,杜边一人哪里处理的了,弄了个手忙脚乱。 沈乔安只能过来帮忙,好在她处理这些事也有自己的一套。 到第二日,杜边八百里加急,将成将军一事立即送到了帝京,李仲宣一听,拍案而起,决定到叶钦国来一探究竟。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成将军虽然消失了,但运送米粮的队伍却一路上畅行无阻,并没有遇到什么悍匪。 等李仲宣到来,红玉已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急急忙忙将自己的推理说给了李仲宣。 “皇上,您不远千里来,您可一定要好生找一找啊,成将军是栋梁之才,不可或缺啊。” “朕知道,你也不要着急。” 成将军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乔安在负责处理成将军手头的事,原本今日沈乔安听说李仲宣到来,她是要早早离开的,规避两人的见面。却哪里知道,终究还是狭路相逢。 “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是我不好,他的失踪和药有关系,我不该朝他打听。”乔安知道,不但自己被人盯上了,且连成将军也都被人盯上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 穷途末路和衷共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沈乔安这么说,李仲宣神情有点难言的懊丧,“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要是被人绑票,绑匪会送上门来。”只有这一种可能,成将军并非玩忽职守之人,她实在没有可能自己躲起来。 李仲宣点点头。 下午饭的餐桌上,李仲宣和乔安红玉一起,三个人一面吃一面聊,各自有各自的看法,哪里有什么不谋而合。 在李仲宣看来,成将军一定是遭遇了地头蛇的扣押,红玉认为是穆宸轩在捣乱,而乔安感觉事情很蹊跷,依违两可。 这么一来,谈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梁红玉本是武将,看聊不出个子丑寅卯,率领了一群人自己找去了,乔安准备离开,李仲宣却道:“朕不远千里过来,你没有什么给朕说的吗?” “没有。” 当晚沈乔安回到客店,才一推开门就嗅到了血腥味,这让乔安警觉,她立即握住了暗器,然后小心翼翼靠近屋门。 “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乔安看到了四仰八叉倒在血泊里的人,客店里的人都被杀了,乔安大声疾呼庆公子的名字,急忙到后.庭去找,哪里有庆公子的人影? “夫人,夫人!”角落里,有个人朝乔安摆了摆手,那人已奄奄一息,能做出这么个动作已了不得了。 他还想要爬到乔安的身旁,却已是非分之想。 沈乔安急忙靠近,将此人的手握着。 “恭叔,恭叔?快告诉我究竟是谁,是谁啊?”那恭叔是他们府上一个得力干将,这多年来始终如一的料理琐事,已是德高望重的了,想得到,这么一个尽心竭力付出的人,到头来竟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孙……来了……孙……” “恭叔啊!” 乔安猛烈的摇晃了一下恭叔的身体,恭叔已闭上了眼,乔安起身立即去联络风雨雷电几个人,那几部人马很快就到了,追风气的咬牙切齿。 “真是丧心病狂,竟鸡犬不留,等我抓住他们,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不要着急调查,先埋了这些人吧。”乔安吩咐。 几人行动了起来,乔安却愁肠百结,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下了这毒手。 第二日,李仲宣来找了乔安,看乔安愁眉苦脸,诧异道:“你怎么了?你看起来气色一点都不好。” 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气色怎么好的起来?她揉了揉黑眼圈,“李仲宣,你昨天一来庆公子府上就遭遇了大屠杀,人人都死于非命。” “哦?”李仲宣清冷一笑,“依照你说,那是我做的了?” “但为什么呢?”乔安起身,靠近了李仲宣,朝着李仲宣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李仲宣,究竟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不是我!”李仲宣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只说了三个字。 乔安心烦意乱,不停的让风雨雷电去打听,但奇怪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风雨雷电一致都怀疑事情是李仲宣做的,甚至于准备去偷袭李仲宣。 但乔安却发觉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她立即制止住了风雨雷电的行动,大家一筹莫展。 至于成将军,他是被人围攻,然后沦陷的。那日晚间,成将军巡城完毕准备回客店,路上遭遇了敌手,那一群人很是生猛,将他很快就包围住了。 打斗的过程也不怎么长,顷刻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成将军被一张网网住了,拖拽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庄园内。 而至于庆公子,有人传信说沈乔安在某个地方等他,他向来聪明,但一听到乔安两个字,顿时跟随那人去了。 但当他抵达后,却被人一麻袋就抓走了。 此刻,成将军和庆公子同病相怜,都被捆在了一黑漆漆的屋子里,这屋子唯一的光源是桌上的一盏灯。 有一只肥头大耳的老鼠在灯台上吃灯油,一点都不怕他们,成将军睁开眼就看到了那一盏灯,也看到了旁边捆绑着的庆公子。 庆公子虚弱极了,朦胧的视线看向了成将军,两人均不约而同苦笑了一下。 在李仲宣看来,庆公子当是自己恨之入骨的敌人,而成将军并不这样认为,他和庆公子有交往,并且眼睁睁看着庆公子为乔安各种付出,心头对庆公子有高山仰止的钦佩。 “谁抓我们来的?”成将军问。 现在,他们两人一个体力不支但脑子很活,一个力大无穷但智计远不如另一个。 庆公子道:“我被骗去的地方荒无人烟,在那里下手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和线索,他们并没有杀我,十有八九是孙昭茗了。” “孙昭茗为什么要抓我?”成将军百思不解,他从来没有得罪过孙昭茗。 甚至于两人还合作过,尤其在稻田一事。 “嫁祸罢了,他的真正目的不是你,而是我!当年孙天子一事,昭茗太子始终对我耿耿于怀,今日他杀了我也杀了你,将之移祸江东给穆宸轩,事情就成了。” 推理的似乎很合理,但在成将军看来却漏洞百出,他认定了囚禁他们的是穆宸轩而并非孙昭茗。 不远处的黑暗中,几个几乎恶化黑暗混为一体的人交头接耳了起来,聊了三句两句后,众人作鸟兽散。 过一刻钟不到,正主儿到了。 果然是孙昭茗。 孙昭茗早想灭庆公子了,但奈何庆公子是沈乔安的朋友,他自不能明目张胆去伤害他,一旦乔安追查起来,事情就糟糕了。 至于成将军,他并没有伤他之意,然此刻一旦强拿了庆公子,作为乔安的左膀右臂成将军,他自不会不帮忙。 这几个人一旦联合起来,摧枯拉朽,有的他受。 一想到这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成将军看到来人果真是孙昭茗,他一脸的诧异,“果真是你?” “抱歉!”孙昭茗一揖到地,显得很是彬彬有礼。 “你要果真道歉,就放了我,有本事的和本将军单打独斗,这样偷袭我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我本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孙昭茗指了指旁边的庆公子,示意手下带出来,他要问话。 几个人立即靠近庆公子,庆公子闭目养神一般,看起来很是听天由命,一点点表情的变化都没有。 “喂!”看众人要拖拽庆公子出去,成将军立即聒噪起来,“你们做没什么呢?有本事的冲我来,不要为难一个将死之人。” “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成将军,这是私人恩怨,你可不要胡搅蛮缠。”孙昭茗已朝着远处去了。 庆公子被带到了斗室内,孙昭茗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如此说来,我爹爹果真是你们下毒害的了,你是从犯还是主犯,梁超雄呢,他那时在做什么?”孙昭茗的疑惑多多。 庆公子将一切都大包大揽,明明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在他,却将一切都承认了。 孙昭茗越听越感觉不对劲,终于了悟了过来,他握着皮鞭就抽,别看那庆公子是病怏怏的身体,但无论怎么下手,他都横眉冷对,岿然不动,甚至于连一声呻吟都没有。 责打完毕,孙昭茗只能送了庆公子回去。 等那庆公子回去,成将军看了看庆公子那遍体鳞伤的模样,一时之间心情也很难受。 大概这里很是安全,因此孙昭茗命人解开了成将军和庆公子的手铐脚镣,成将军用力一推,门纹丝不动。 “别瞎子点灯白费蜡了,我们这是一个地下室,四面八方都是花岗岩,你我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想要离开,难如登天。” 成将军用力拍打石门,那石门纹丝不动,门严丝合缝,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乔安依旧在找寻成将军和庆公子,她很快就联络到了孙昭茗,孙昭茗积极主动的帮忙调查,很是废寝忘食。 “真是奇怪了,他们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不见就不见了。”乔安纳闷极了,她现在有点朦胧的猜想,料定成将军和庆公子一定是被同一人给绑架了,但此人是谁,究竟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事关成将军的生命安全,李仲宣也不敢怠慢,日日都在寻找,他和成将军相处日久,中京各种大事一旦下达都是成将军去做,李仲宣招呼成将军已算是朗朗上口了,张口闭口就是“老成”。 此刻习惯成自然,但再叫哪里有偶成将军回应,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看似云淡风轻但实际上比谁都焦虑。 这日,孙昭茗那边找到了线索,乔安和李仲宣急忙奔赴,两人到目的地后,没能找到成将军倒是遭遇了偷袭。 乔安跌到了小腿,痛不可挡,又是早秋,眼瞅着山雨欲来。 “你快走吧,不要管我,那穆宸轩是我哥哥,即便是我落网了,他也不会将我怎么样。”钻心刺骨的疼正在折磨着沈乔安,她的额头上,汗水一股一股的流淌下来,李仲宣想要帮乔安,但却无能为力。 “先包扎。”李仲宣蹲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推开了他,“你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乔安,想不到你竟还是如此担心我。”李仲宣只感觉有暖流从心田上流了过去,那一份惬意真是不言而喻。 “我并不关心你,你要沦陷了,成将军呢?庆公子呢?我呢?中京的百姓呢?大家都要遭殃了,因此必须保全你。” “那也要听话,先看看伤口。”李仲宣凑近乔安,乔安气恼,抓起来一把泥沙就丢了过去,哪里知道李仲宣也不躲避,任凭泥沙俱下落在衣裳内。 沈乔安忽略掉了,自己在下风口,这泥沙多一半是打在了李仲宣的身上,少一半是被风吹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张口要骂李仲宣,哪里知道一张口吃到了沙土。 眼睛里也有了尘埃。 李仲宣急忙去给乔安吹,乔安面红。 李仲宣抱着乔安往前走,靠近一棵树,两人正在休息呢,天空有了霹雳,乔安急忙道:“快走,雷雨天不可在这里躲避。” 二人继续往前走,看到不远处有个瓜田,瓜田内有个草棚子,此刻还有什么选择?毫不犹豫直奔那草棚子,里头有床有被褥,看来是周边人家临时搭建用来看护西瓜的。 第九百二十七章 落难于野领荒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要乱动,骨折后需要好生料理。”李仲宣摸一摸乔安的小腿,乔安早忘记自己和李仲宣有过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了,此刻被李仲宣的手一抚触,浑身的毛栗子都起来了。 “你丢开手,走开啊!”乔安的左脚已踢向了李仲宣的心口,李仲宣并没躲避,“安儿,听话!” 他这几个字很威严,很冷漠,那鹰隼一般的眼锐利的盯着乔安,乔安不敢不服从。 李仲宣看了看乔安的小腿,一把一撕,将裤腿整个儿撕掉了,露出了血污染红了的小腿,他的手轻轻的在伤口附近摩挲,以便于确认究竟哪一块骨头折断了,折断的程度,以及如何来矫正。 “你、李仲宣,你怎么色眯眯的啊?”乔安错误的以为李仲宣在变法调戏自己,怒从心头起,委屈的泪水都快下来了。 李仲宣看乔安如此泫然欲泣,急忙道:“别乱动。” “手!你手不要上来了!”乔安讶然瞪圆了眼睛,这一切的一切已超越了她能接受的范畴,她这么一鬼叫,李仲宣也烦躁了,唯恐再一次拉伤,他的手压在了乔安的肩膀上。 沈乔安顿时不能扭动了,而李仲宣的一只手已经握着刚刚准备好的破布缠绕在了她的伤口上。 刚刚他就看过了,伤口不算很严重,乔安如此执拗,哪里可能接受消毒和消炎等等一系列琐碎的事,乔安发觉李仲宣的确是为自己好,拍了拍李仲宣的肩,“放开我,我可以挺得住。” “别乱动,很快就好了。”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单膝跪在乔安面前,手上的动作很快,破布一层一层的缠绕在了乔安的伤口上。 外面已大雨倾盆,屋子里一片潮热,乔安刚刚反对的很强烈,以至于此刻汗水前赴后继的滚落了下来,至于李仲宣,他已将最后一段缠绕在了乔安的小腿上。 就在此刻,外面有个老农提着马灯靠近了草棚子,他看到里面有两人正在“欢爱”,尴尬的离开。 雨还在淅淅沥沥,乔安已精疲力竭,开始闭目养神,李仲宣看乔安这模样,讪笑:“还是你这样子好,安安分分的。” “天黑之前我们要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乔安睁开了眼,明媚的眼好看极了,好像浸润在水中的黑玛瑙似的。 李仲宣见过形形色色的眼睛,但如星辰一般璀璨,如河流一般浩瀚的,除了沈乔安的眼,再也没有第二双,他被那眼内的神气儿彻底吸引住了,竟有点移不开目光。 “我脸上有东西吗?”面对李仲宣那痴迷的眼神,乔安有点手足无措,伸手在面颊上轻微抚摸了一下。 李仲宣急忙收回视线。就在这一失神的瞬间,李仲宣一用力,乔安只感觉足踝痛不可挡,竟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但这一声结束后,足踝也好多了,他早发现她不仅仅是骨折了,因此还需要正一正错位了的骨头。 外面的雨水也停了,沈乔安看着外面空蒙的远山,看着山涧里朦胧的水雾,一时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夕,到了这里,心头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也都该放下了。 找什么成将军?找什么庆公子?此刻他们能安全,已是意外之喜。 眼看着夜幕降临,外面那淅淅沥沥的雨声也逐渐消失了,李仲宣去点火了,乔安在草棚子内盯着他的背影看。 说真的,她倒是有点怕李仲宣会乘人之危。 还好,从自己落难遇险到现在这一段时间,李仲宣还很正人君子,过了会儿,李仲宣道:“我抓兔子给你吃?你等等。” 一面说,一面唯一的一把匕首给了乔安,乔安只能握着点点头,荒郊野岭内,兔子倒是很多,李仲宣身手敏捷,不但抓住了兔子,也抓住了雉鸡。 乔安却听到草棚子外面有什么动物在叫,叫声很是奇怪,让人毛骨悚然。 过了许久,李仲宣才到了,烤肉很香,乔安大快朵颐吃了个不亦乐乎,李仲宣找了个瓦罐为乔安弄了一些泉水。 乔安吃饱喝足,有点犯困,看乔安小鸡吃米一般的打盹,李仲宣指了指外面:“你安安心心睡吧,我会在外面巡逻,看护你。” 她自然当仁不让,闭上了困乏的眼。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感觉眼皮上跳动着一片炽烈的光,乔安顿然睁开了眼,结果就看到了李仲宣。 他凑近了自己,距离近到不可思议,这可打破了她的安全范围,乔安一拳头砸了过去,李仲宣来不及躲避,被打中了鼻头。 “啊!你!”李仲宣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很快鲜血如柱。 “你这登徒子,你做什么呢?你说好了不乘人之危的,你骗我。”乔安也顾不得足踝上的疼了,起身就要走,但才一抬头,发觉一块热烘烘的什么东西跌落了下来。 李仲宣捂着鼻孔,“你昨天晚上发烧了,我忙前忙后为你降温,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却招呼了我这一下。” 乔安这才顿悟,原来李仲宣是好心好意啊,但即便是如此,也不低头认错。 “你不服气,你也给我一拳头就是了,你降温就降温,怎么还色眯眯的看着我?”原来,沈乔安也有无理取闹的一面。 李仲宣洗了鼻血,为乔安弄了一瓦罐水回来,草棚子里却空空如也,不见了乔安。 “沈乔安,乔安!”李仲宣紧张的大呼小叫,真正可牵连到李仲宣神经的,只能是乔安了。 他丢了瓦罐就到外面去,走了许久才看到乔安,沈乔安一瘸一拐的回来,“你别吵了,我方便一下去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乔安有点面红。 李仲宣闹明白了状况后,这才笑了笑,“给你找了水来,你净面吧。”乔安就着瓦罐看了看倒影,发觉自己头发蓬乱,看起来好像个女鬼。 净面完毕,解开了发辫,重新用手梳理然后扎起来,李仲宣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折了一朵旁边的月季花,丢给了乔安。 乔安将月季花当做了发簪,轻轻掼入发丝,李仲宣看乔安做好了这一切,蹲在了乔安面前。 “怎么?” “背着你。” 乔安道:“男女授受不清。”但也无计可施,趴在了李仲宣的背上,李仲宣背着乔安往前走,老远有个村落,两人准备到村子里去。 眼看村子已近在咫尺,乔安却感觉奇怪,“这里太安静了。”非但是安静,而且安静到不可思议,连鸟兽的声音都没。 李仲宣将乔安放在原地,准备去探路。 “一起。”乔安捡起来地上的一根竹木交给了李仲宣,两人一手握一边,朝着那村子去了,却原来是个多年前就荒废了的村子,怪道静悄悄的。 但人的恐惧来自与未知,当俩人在这村子里徘徊的时候,想的东西就更多了。 这村子空落落的,好像一夜之间走空了一般,而人们离开的时候一定很仓促,以至于晾衣绳上的衣裳都没收,衣裳上生出了霉斑,看起来恶心极了。 “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不!离开这!”乔安也感觉恐怖,她可以一个人在坟墓里徘徊,但却不能两个人在空落落的屋子里待一段时间。 两人从村子出来,继续往前走,发觉这里荒无人烟,更不敢随意走动了。 而外面的世界,孙昭茗各处寻找他们,但却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但他也不敢放弃。 乔安和李仲宣只能回到之前那村子,他们并不敢到村落里头去,看村口有个不很破败的屋子,也就勉强在这里凑合凑合。 李仲宣不敢走远,采摘了果子来给乔安吃,乔安忽然看到了一块石碑,邯郸学步一般出门,在日光里清理了一下,阅读了碑文后,乔安这才强颜欢笑。 “这是孙瀛的家乡,那孙瀛做了天子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将这里的人都迁到叶钦国去了,因此这里空荡荡的。”乔安知道这秘密后,也不感觉怎么恐慌了。 两人吃了东西,李仲宣去远处瞭望了,他才一走,沈乔安就盼望他早点儿回来,此刻他们相依为命,似乎他已成了她不可或缺的部分。 “既然如此,这里距离叶钦国也不会很远了,我们明日好生找一找路径。”李仲宣一面说,一面采摘水果,做第二日的干粮。 乔安也不和李仲宣斗嘴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李仲宣为乔安找水去了,乔安将干果和水果分装在不同的褡裢内,这本是挂果的季节,各种水果都有,至于干果,不过是去年的红枣,今年的核桃之类。 弄好了这一切,乔安就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惊喜的抬头,却看到来人不是李仲宣,而是落日。 “好、好久不见啊。” 落日和乔安关系最糟糕,她已追杀了她多半年了,沈乔安想不到,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会看到落日。 “李仲宣呢?”落日冷声问。 “在、在你背后呢。”乔安指了指,落日回头一看,乔安已跳窗而逃,她可不要坐以待毙。 落日怒吼了一声握着长剑就追,乔安躲避在草丛里,一点点动作都不敢有,那落日吼叫了一会儿,似乎看出了门道儿,笑嘻嘻的靠近了乔安藏匿的位置。 “沈乔安,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落日握着一把泥土丢了过来,乔安急忙保护了头趴在了地上,落日气急败坏大吼大叫:“沈乔安啊,你给我出来!出来!” 闹腾了会儿,落日气急败坏的去了,说真的,落日武功是很好,但就是有点太愚笨。 乔安特别喜欢看落日那气急败坏的模样,那表情,那神色,真正是好玩儿极了。 落日回到那屋子,发觉乔安整顿了不少吃的,料定沈乔安不是一人在这里,但也不见有人来接应,暗忖,倒是让他们会合了,晦气晦气! 他才从屋子出来,就看到李仲宣连连后退靠近了屋子,转而也看到了李仲宣面前一群鬣狗。 那鬣狗数量很多,大概已和李仲宣搏斗过了,他一边后退一边还在观察屋子里的乔安。 落日想不到自己竟等到了“美救英雄”的好机会,吐出口中的草叶,嬉笑道:“李仲宣,要我帮忙吗?你答应娶我!不要说这些鬣狗了,将来风里来火里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九百二十八章 落日是狗皮膏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落日半开玩笑半认真。 “落日,你怎么在这里?这个事我们随后商量,乔安呢?”李仲宣回头,落日道:“你那沈乔安是个缩头乌龟,看我来了,她就逃走了。” 落日一面说,一面躲避在了土炕背后,伸长脖子尖锐的叫了一声,那一叫,鬣狗顿时逃窜。 她硬生生模仿了一声狼的嚎叫,那一声尖锐的叫,顿时吓退鬣狗。 此刻,落日从屋子出来,大喇喇靠近李仲宣。 李仲宣已受伤了,“你来帮帮我,我走不动路了。”落日哪里知道李仲宣的心? 看李仲宣求助,她急忙靠近。 结果被李仲宣反手捏住了咽喉,“一句话,乔安呢?” “逃走了!我能将她怎么样?这臭丫头古灵精怪的。”落日回。 李仲宣这才点点头,他刚刚不过在虚张声势,此刻疼痛极了吗,委顿在了地上,而远处的草丛内,一大群鬣狗已靠近了他们。 刚刚那一声狼的叫声,吓退了几只,但鬣狗是聪明动物,它们没有看到狼群,自然明白有人在作妖,去而复返。 “李仲宣,你到树上去,其余交给我。”落日抓了一下李仲宣的衣领,用力一提,李仲宣被丢到了树杈上。 别看那落日是个女子,但却是十足十的女中豪杰,他的力量可大了去了。 李仲宣居高临下,看到落日很是凶猛,将那些鬣狗打的节节败退,其余的鬣狗看情况不妙,一一都去了。 此刻落日搀了李仲宣下来,为其疗伤,发觉李仲宣的伤口里竟有哦雪白的犬牙,拔出了几枚后,为李仲宣用桑树皮包裹了伤口。 “我带你离开这里,我知道路。”落日诚恳极了,这一次轮到李仲宣上当了,他竟以为落日果真会好心好意送自己离开。 “还要找乔安,她还在这里。” “你放心好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为你寻找沈乔安。”落日满口答应。 李仲宣要不是受伤了亟需个人关照自己,他才不会和落日拉帮结派呢,两人在周边找了找,没找到沈乔安,也就到远处去了。 这一路上落日对李仲宣很是照顾,到吃饭的时间她会为李仲宣准备好吃的喝的,看李仲宣先取用了,自己才吃。 但走着走着李仲宣就感觉不对劲了,眼前的路径似乎并不是朝着叶钦国去的,他存疑,但却也没有问。 落日才不要带李仲宣离开,她希望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和李仲宣拜堂成亲一辈子都在一起呢,从此后男耕女织,再也不离开。 两人到了一个村子,这村子里的人也还热情好客,招待了两人,李仲宣这一问才知,自己距离叶钦国已经十万八千里。 他准备回去,但一来碍于落日在监控自己,二来身体受伤了路上还需要人照顾,三来没有个向导,自己焉能离开这里? 依旧还只能在这里生活。 但李仲宣却逐渐感觉奇怪,“你们这村子难道是个女儿国吗?男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男人?”一个少妇笑嘻嘻,捂着嘴唇道:“客人是不知道了,我们这里的男人都做生意去了,他们都在叶钦国呢。” 李仲宣这才明白,他们都做生意去了,不但这村子里的男人很会做生意,连女人也都是做生意的好手。 她们也采摘桐子和山茶贩卖,一年内也无数次往返于中京、叶钦国等等地方。 李仲宣自然不可能留在这里,她看了看不远处的落日,对旁边那少妇道:“我准备和你谈一个买卖,这生意不知道你感兴趣吗?” “您看起来一穷二白,可有本钱?做生意都需要本钱的,客人。”那少妇轻鄙的一笑。 “自然有了,这个玉带钩怎么样?”李仲宣将自己的和田玉玉带钩拿出来,“还有这个金牌,怎么样?” 这东西自然名贵,那少妇一把握住了。 “公子爷要做什么买卖?” “那个人看到了吗?”李仲宣指了指远处的落日,“那人武功高强,她将我打成了这模样儿,如今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们帮我摆平她,然后送我到叶钦国去,我还给你们五百两白银,怎么样?” “签单,就成交了。”那女子嫣然一笑,将一张纸已送到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签了姓名,几个女子已藏起来字据。 “想要对付这个人,那也简单极了。” 当晚,一群女孩和落日喝酒,那些米酒喝起来并没什么了不起,但实际上后劲很大,等落日醒过来,发觉自己的双手给捆绑了起来,绳索穿过马肚子,左右手距离有点远。 好像乌龟王八一般趴在马背上,她挣扎了许久,并不能解脱,结果那马儿还是个野马,一口气跑到了陌生的山区。 “李仲宣!我要杀了你!” 落日气急败坏, 但也料定是李仲宣谋算了自己,也不知挣扎了多久,她终于挣开了绳索,气鼓鼓的下了马儿。 那马儿也变成了下午饭的一部分,落日乃是睚眦必报之人,焉能让一孽畜霸凌自己。 但吃了马肉后落日傻眼了,眼前的群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一模一样,她没有了老马儿带路,想要离开却难上加难。 另一边,天刚亮就有人送了一瓶药过来,“客,你用一用这个药,专门治疗动物咬伤的,一来可拔毒,二来可消肿止痛,用了这个才好上路。” 李仲宣用了那药膏,只感觉沁凉沁凉,竟果真舒服了不少。 到中午,有人汇报说落日已被送走了,但李仲宣依旧心有余悸,他可清楚的很,这落日是个厉害人,哪里会这么轻而易举就离开? 挨到了中午,李仲宣恳求这女子送自己离开,旁边几个人也撺掇起来,“管二娘,送了这客人出去吧。” 那娘子点点头,送李仲宣上了马车。 李仲宣这才知道,这婆娘排行第二,因夫家姓“管”,因此叫管二娘,穷乡僻壤之内的女子,和乔安可不同,她们早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夫家叫什么,他们就是“某”夫人。 那管二娘知道这一趟的买卖可赚不少钱,对李仲宣道:“我家里穷,我今日做成了你这买卖,我就不要夫家在外面东奔西走了,我时常思念她。” “昨天我还以为他会回来呢,我等啊等,等到茶都凉了,我才知他是不会回来了,你说懊恼不懊恼?”李仲宣哪里知道什么是闺怨?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眼看着快到叶钦国了,那女子也开始打听自己的夫家,李仲宣眼看着城镇也比之前规模大了,人数也比之前多了,料定这里距离叶钦国近在咫尺。 那管二娘去打听自己的夫家,李仲宣也打听乔安。 眼看着到叶钦国了,但管二娘却不走了,对李仲宣道:“我夫家在这里做生意,今晚我们只怕不能到叶钦国去了,就在这里随便凑合一晚上。” 李仲宣焦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点点头。 半夜三更,李仲宣却听到管二娘在哭,他现在伤口也好了不少,原本准备去安慰两句,但转念一想,何苦来哉,他们不过点头之交,萍水相逢罢了。 但那管二娘显然听到了李仲宣的脚步声,她急忙回头,摁压了一下湿漉漉的眼,不自在道:“让公子爷看笑话了,我最近心情一点都不好,我今日没能见到夫家,却发觉夫家似乎在做坏事,是以悲痛。” “人各有志,你所谓的坏事,在他看来兴许是好事呢?”李仲宣看向管二娘。 其实他早看出了,这管二娘是个要强的女子,一般强势的女子,情场上都不怎么如意,她们千方百计想要控制自己的夫君,但她们的夫君呢,焉能受制于人? 结果可想而知,不是婚姻破裂两人一拍两散,就是夫君寻找了第三者,大概管二娘遭遇的就是后者了。 “也是,也是。”管二娘依旧哭哭啼啼。 到第二日,李仲宣准备离开,却听说昨天晚上管二娘的夫君回来了,俩人大打出手,管二娘打不过,此刻遍体鳞伤惨不忍睹。 那做生意的男子也听说了李仲宣欧五百两白银的报酬,急忙来找李仲宣,并且所出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在老管看来,是自己的妻子不尊重自己,在搞小白脸,至于他们俩人也不是真正在打,不过是对边推拉了一下。 李仲宣才不管他们的私生活呢,上马车后安安静静休息去了,眼瞅着到叶钦国了,李仲宣打了个盹,醒了过来正准备下车呢忽然听到那老管在何人秘密的聊什么东西。 “贝勒爷,您怎么不远千里到这里来来了,您需要什么情报,告诉小人就是了嘛。” “听说李仲宣也到了,我现在很是疑惑,究竟监牢里的李仲宣和这个李仲宣谁才是真的,因此过来看看?对了,前几日要你调查沈乔安,你可查找的怎么样了?” “没能找到呢,最近这几天,漫山遍野都是叶钦国的玄鸟卫,倒是让属下百思不得其解,莫不成沈乔安走丢了不成?他们也在寻找?” “孤要证据,那捕风捉影的话不要乱说。” 李仲宣赫然听到,那被叫做“贝勒爷”的人,声音和穆宸轩一模一样,他掀开车帘偷瞄了一下,果真看到那人是穆宸轩。 “还有一事,管丘山,你也找庆公子好好儿的聊一聊,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你好歹是他的部下,我挖你出山是希望你有所作为,你可不要耽误了自己。” 说到这里,那管丘山似乎看到了前程似锦,急忙点点头。 “这里怎么有一辆马车?”穆宸轩向来是心思敏捷之人,顿时发觉那马车不对劲了。 “此乃小人一个远房亲戚,让小人带了到叶钦国来,小人也是菩萨心肠,就、就、”但显然,管丘山的话穆宸轩是不相信的,他已大步流星靠近了马车。 糟糕! 李仲宣想不到穆宸轩这家伙如此阴魂不散,竟在这里呢!他此刻不但受伤了,且连个兵器也没有你,不是坐以待毙可是什么? “君上!爷!我的好亲贝勒哟。”那管丘山也怕穆宸轩看到了马车里的李仲宣。 第九百二十九章 造反之秘逐出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虽然不知究竟李仲宣是什么人,但却明白自己瞒天过海做生意这是会被责打的,因此显得很紧张。 李仲宣看了看自己的小腿,罢了罢了,此刻九死一生,还需早逃离。 但就在此刻,马车前却从冲出了一个泼妇,那女子大呼小叫,一把揪住了管丘山的头发,用力朝着穆宸轩推。 “老管啊老管,你坑苦了我,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我做个柴米油盐的妻子我容易吗我?你成日家在外面勾三搭四夜不归宿,我杀了你,你这杀千刀的啊。” 那管丘山本是个妻管严,二来,就李仲宣看,这河东狮子也的确强悍的过了,管丘山力量上不如夫人,动作上也不如夫人,竟被治的死死的。 管丘山立即求救。 “贝勒爷,救命!救命啊!疼!疼死我了。” “这、”穆宸轩也有点忌惮管二娘:“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后院起火还要前院灭火,老管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孤还有其余的事,就先行一步了。” 穆宸轩才不要趟浑水呢,笑眯眯的离开。 “哎呦,夫人啊,你今日势必要送我下地狱!”那管丘山鬼哭狼嚎,闹腾了一程子,管二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管丘山好言相劝,但管二娘“王八乌龟”的胡乱骂,竟是一句话都不听。 闹了会,管二娘靠近了马车,她骨碌碌的眼滴溜溜的转动,好像一只老鼠发现了食物一般,接着靠近了李仲宣。 “皇上,不得已才演戏给皇上看,如今穆宸轩已走了,您安全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李仲宣皱眉,同时掀开了车帘。 那管二娘将金牌摇晃了一下,“上面有既寿永昌几个字儿,奴看出来了。” “为什么要帮我?” “皇上啊,”管二娘痛哭流涕:“我那夫君疯魔了,竟准备帮助穆宸轩来游说庆公子东山再起,这么一闹我们可就要身首异处了啊,当年的陈东野那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吗?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如今希望您能规劝两句,让他改邪归正啊。” 一开始,李仲宣以为管二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接着,李仲宣以为管二娘是个天才的演员,此刻李仲宣才发现,她是一个很会持家并且很有卓越见识的女中豪杰。 “你今日搭救了朕,朕会记得你的好,朕现在还请你帮忙找找乔安。”李仲宣放心的将此事交给了管二娘。 那管二娘在附近做生意也算是远近驰名,找个人只怕也不很困难,最主要的是管二娘很乐意帮助李仲宣。 “还有,你以后经常联络我,朕要打入他们内部去看看究竟他们还要做什么。” 那管二娘和管丘山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管丘山自私偏狭,一身上下都是生意人的狡狯,至于管二娘,她知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下午管丘山送了李仲宣到叶钦国去,李仲宣准备联络一下孙昭茗,却发觉孙昭茗还在之前那地方找人呢,她只能到红姐的客栈去。 在那客店里却遇到了奉遇。 奉遇点了五百两白银的票子给了管丘山,那管丘山一看奉遇大大方方,急忙涎着脸要小费,李仲宣又给了十两银子这才将管丘山给送走了。 “皇上,您可真不该助长他那不正之风,以后他做任何事情中想着捞便宜,这如何是好?”奉遇握着拳头。 “他本生意人,且我们需要这个生意人的帮忙。”管丘山在做大生意,那可是天翻地覆的事情。 此刻,李仲宣委派了一群人去寻找乔安,自己想办法联系了管二娘,那管二娘早想在叶钦国内安家落户了,此刻得到了李仲宣的资助,开了个胭脂水粉的铺子。 那管丘山看管二娘竟不走了,立即去讲道理,管二娘道:“老娘做生意用的是自己的雪花银,没有拿你一文钱,此刻你要掣肘万万不能。” 两人吵了一架,管二娘踢了一脚管丘山,那管丘山落败回去了,这管二娘自做了胭脂水粉的生意,人似乎也年轻了不少,二娘被人叫着叫着索性改口成了二姐。 前面的鹤楼就是红姐的,距离管二娘这里很近,鹤楼的女子时常过来打听消息,谁人能知道他们是来买胭脂水粉的还是来做什么的? 那管二娘有心去调查,而管丘山在生意场上精明极了,生活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大哈,不许久管二娘就调查到了不少的秘密,一一都送到了李仲宣这边。 “皇上且看,我夫君是要被杀头了吗?”管二娘将一封信交给李仲宣,李仲宣看了看笑道:“你放心好了,你夫君早晚会浪子回头,此刻不要着急,朕也不会杀他。” 那管二娘听到这里,才笑靥如花的去了。 另一边,自沈乔安被落日伏击后,她就躲在了草丛里,一点都不敢移动,唯恐落日去而复返。 落日是杀手出生,本比一般人耳聪目明,乔安等落日走远了,这才慢吞吞起身。 “姑娘!” 背后出现了一道询问的声音,乔安的心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发现背后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 说他是书生,但腰肋上却悬了一把古剑,那古剑看起来精巧的很,说他是侠客,后背上却背着一个书生专用的背带,手中还握着四书五经在津津有味的看。 乔安感觉那人面熟,但一时半会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 那人却鼓掌:“你是沈姑娘吗?” “你是?”乔安指了指背后那人,那人笑了,嘴角的笑在不停的放大,开心的好像个孩子一般。 “你忘记我了,我是玉隋啊,前一段时间还光顾过你家的客店呢,那时候你家的刁奴狗眼看人低,到底还是姑娘知道我是真材实料的有钱人,姑娘还给我吃了肉饼呢。” 乔安认真一想,顿时想起来了,这白面书生就是前一段时间在客店门口搭帐篷的人,想到这里,乔安咯咯咯的笑了。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借萤火之光读书呢,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乔安听到这里,知此人在扯谎,哪里有大白天在荒郊野岭“借萤火之光读书”的? 乔安乜斜了一下对方,笑道:“之前听说你在找你家夫人,尊夫人如今可找的怎么样呢?” “隐娘如今在哪里我是的确不知道,哎,哎,哎。”玉隋说到这里,竟吧嗒吧嗒的落泪了。 那眼泪的颗粒很大,和一般人不同,一般人伤心到极点,泪水和鼻涕双管齐下,哭起来顿时方寸大乱,但这家伙一哭,竟然有点女孩的楚楚可怜。 “原来是没找到啊,那也不要紧,我会帮你。”其实,玉隋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其目的就是为了找自己那走失了的娘子。 “姑娘为什么在这里?”玉隋咳嗽了一声,指了指乔安,乔安看着玉隋睫毛上那大大的滚圆的珍珠一般的眼泪水,只感觉此人奇怪极了。 说他是性情中人,似乎不怎么像。 “我受伤了,你看不到吗?”乔安指了指足踝。 那傻里傻气的玉隋看到这里,急忙将自己的藤条箱子从背上拿下来,放在了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姑娘,我背着你吧。” 乔安也实在是不想走路了,刚刚靠近谁知道那玉隋却忽然直起来腰板儿,“姑娘,我要是背着你了,谁来背书箱呢,这里头的都是古籍善本呢,一百两银子买不到一本,还是我前日在叶钦国的王宫内拿到的呢。” 乔安听到这,哭笑不得。 “拿”? 他竟去过叶钦国的王宫了吗?先天子孙瀛是个爱书如命之人,据说收藏了不少绝版的古籍,这么一看,竟全部被某人顺手牵羊了呢。 “那是偷。”乔安倒佩服的很,这呆头鹅看起来傻乎乎的,实际上却厉害的很,叶钦国的皇宫高手如云,他是用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将书偷走的? “读书人的偷也能叫偷吗?”玉隋皱眉。 “那你不要背我了,我自己走吧,你给我做一根手杖,”乔安唯恐玉隋不会做,在手中比划了一下长短,那玉隋点点头到旁边去了。 乔安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休息,随手看了玉隋的书,那一本是四书五经,果然有“天一阁御藏”几个字,上面还压着几个文人雅士鉴赏过的图章,再看里头是孙瀛和孙天子的玉玺。 朱砂在日光里闪闪烁烁,看的沈乔安心也在跳,这玉隋是个扮猪吃老虎之人啊,看起来蠢得很,其实很精明。 就在此刻,落日朗然一笑,人已飘然靠近了乔安,沈乔安微冴,“你怎么神出鬼没啊?” “和我走!”落日一把抓了过来,沈乔安躲避不及,落日那鹰爪一般的手已卡在了乔安的肩膀上,乔安故意尖叫了一声,不远处的玉隋听到这一生惨叫,急忙冲了过来。 沈乔安还以为玉隋要英雄救美,哪里知道玉隋一把捡起来乔安丢在地上的四书五经就看,心疼的好像那书是自己的儿子,“哎呦,老兄,差一点损毁了你。” 扩日瞅了瞅这呆头鹅,也不禁笑出了声,“那玉隋,我走了啊。”乔安在落日的威逼之下,准备离开。 “你这疯婆娘,你怎么能抢夺我的书呢,我和你拼了。”玉隋将书丢在了书箱里,冲向了落日,动作和泼妇一般,一看就没任何的武功基础,这也就罢了,眼瞅着玉隋要靠近落日了,他竟然“吧唧”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俩女都目瞪口呆。 急着落日哈哈大笑,但因玉隋一跌跤,却踢飞了一枚小石头,那小石头当即打中了落日的手臂,也不知什么搞的,被打中的位置当即疼痛难禁,那落日也是刀头舔血之人,但想不到自己竟疼的几乎打滚。 “你!你!”落日后退了两步,再也不敢小觑这个傻乎乎的人了,那玉隋看落日要跌倒了,急忙过去搀扶,结果脚下一拌蒜,啪啦一声竟将落日直挺挺的放在了地上,落日的嘴唇已触到了玉隋的脸颊。 落日还没有怎么样呢,玉隋已失声尖叫,接着左右开弓抽自己的脸颊,看的沈乔安目瞪口呆,原来这玉隋是个神经病啊! 第九百三十章 江湖豪客玉怪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准备离开,那玉隋却一把将落日搀扶了起来,骂骂咧咧,“你怎么能亲我呢,我们非亲非故的,你欺负我啊。” 接着,玉隋将落日搀扶了起来,要落日给自己赔礼道歉,落日感觉玉隋不经意之间触碰了自己的无数血脉,紧跟着浑身都僵硬了,任凭玉隋拿捏。 “沈乔安啊,你快来评评理啊,她侮辱我。”乔安没能走远呢,玉隋就朝着她的背影吼了一声,意欲让乔安来裁判。 沈乔安知自己无论如何是走不了了,只能后退。 “落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说话这怎么让我仲裁啊!” 乔安最喜欢看落日恨自己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了,于是将落日抱起来放在了一块高高的石头上,摆出了一个平沙落雁的造型。 “我走啦,落日,上面风大,一个时辰后你记得下来喝口水啊!”乔安实在是忍不住要笑了。 旁边的玉隋一面摸自己的脸颊,一面捡起来地上的书本,委委屈屈的朝着前面去了。 “她为什么不动了,看起来好诡异啊。”两人往前走,玉隋忽然回头看了看乔安。 乔安看他一本正经的请教,笑道:“那是点穴神功咯,就这么一点啊!”乔安的手指落在了玉隋的穴位上。 本想要点住玉隋,“人就不会动了啊。” 沈乔安笑嘻嘻,但玉隋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轻鄙道:“沈乔安你瞎说,人要是不会动了,我为什么可以动呢?” 乔安盯着玉隋,的确看到玉隋在动,她诧异极了,她也明白,这扮猪吃老虎的玉隋是个世外高人,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玉隋一边走一边拍打书,乔安抓住他的书,“你不要孜孜不倦了,你这么看书,我一人可玩儿什么呢?” “那你诲人不倦吧,”玉隋笑了笑,问了几个问题,沈乔安一一回答,原来乔安从五岁开始就在咬文嚼字了,这些三坟五典四书五经对乔安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看沈乔安竟如此厉害,那玉隋也目瞪口呆,乔安道是不以为然。玉隋又道:“此刻我们到哪里去呢?” 乔安回头看了看背后,远处的骄阳之下,落日正婀娜多姿的站在石头上,好像亘古以来就存在的多情望夫石似的,不禁开怀大笑。 “到叶钦国去吧,你不是在找人,我也在找人,我们拉帮结派一起去找人吧?”沈乔安发现这玉隋很是厉害,要是能和玉隋在一起,寻找庆公子和成将军只怕也轻而易举事半功倍。 那玉隋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需要去做,听乔安这么说,他连连点头。 两人朝着叶钦国进发。 这一路上玉公子都在哭穷,乔安可不管这么多,无论走到哪里客店是必须要住天字号的,美轮美奂不说也格外安全。至于吃的东西,玉隋发现沈乔安简直太能吃,也太会吃了。 乔安知道什么季节的螃蟹膏最肥美,知道哪一家的鱼味道最好,玉隋苦哈哈的为乔安买单,等两人终于到叶钦国,玉隋老人家也身无分文。 “那就是叶钦国了,我们可终于到了。”两人跋山涉水,终于下了马车,玉隋已有点疲累了,伸手擦拭掉了头顶那淋淋漓漓的汗水。 沈乔安也累坏了,只感觉腰杆都直不起来了,跳下了马车后,气喘吁吁的看着王城那恢宏大气的建筑物,一时之间也感慨万千。 “要是孙昭茗在就好了,他可以带我们到叶钦国玩一玩。”乔安憧憬的笑着。 那玉隋点点头,又道:“你连孙天子都认识呢,可真是八面玲珑呢。” “那有什么啊,好了,我们回去吧。”沈乔安拉了一下玉隋,这玉隋急忙躲避,好像乔安的手会污染到自己一般。 他似乎对那个正在寻找的隐娘很是倾慕,以至于除此之外,任何一个女孩儿对她来说都无趣极了。多少人想要亲近沈乔安而不能,如今是乔安亲近他,哪里知道他老人家倒看起来一点不乐意。 到王都后,乔安累了,找了一家客栈去休息,这客栈是庆公子名下的产业,乔安到里头后,才睡了一个时辰,风雨雷电就闻讯赶来。 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乔安做梦了,梦见了不计其数的人,梦见了黑沉沉的乌云,也梦到了将自己推到了悬崖下去的李仲宣等等,她几乎是从惊恐中被吓醒的。 沈乔安起来后,只感觉脸颊上的汗珠子都争先恐后的落下,她那空茫的眼盯着纱帘外的风景看,这是小二楼,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远处青色的山峦,绵延起伏美不胜收,好像一条卧龙。 她盯着看了会儿,这才起身去喝茶,就这当口,风雨雷电几个人到了,乔安立即去了解庆公子的下落。 哪里知道,到此为止,沈乔安竟一点庆公子的线索都没,庆公子去了哪里?究竟这失踪是人为的,还是自己藏起来了? 有没有可能是遇害了呢? “你们等等。”沈乔安找了对面屋子的玉隋过来,那玉公子正在看书呢摇头晃脑滑稽极了,被乔安这么一邀请,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沈乔安将玉隋介绍给了风雨雷电,也将庆公子失踪了的事告诉了玉隋,希望玉隋能助一臂之力。 玉公子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武断道:“那庆公子一定遭遇了绑架,此刻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呢。关押他的人一定权势滔天,所以一切都遮盖住了,且那人很聪明,事情处理的花团锦簇,以至于你们无迹可寻。” 虽然听起来是废话,但不得不说,玉隋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沈乔安本就擅长于去听取这些不同的声音,不尽相同的话。 听到这里,她犹如拨云见日一般,但顿时又好像坠入了一片迷雾之中,产生了不真切的虚幻感,“还有呢,你说话说一半,说完啊? “还有啊,”那玉隋握着书卷,“那个人一定很熟悉你们,熟悉到完全了解你们的作息,知道你们做事情的策略,因此才能明目张胆的去诓骗庆公子,而他也知道庆公子离开后,你们会千方百计的找,就这样。” 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感觉他说的话正确极了。 “我会想一想究竟那人究竟是谁。”乔安之前很忙碌,她是在找,在打听,但却忽略掉了在身边人内找,以至于有点彷徨,此刻这么一想,似乎逐渐明白了什么。 她需要好生筛选筛选,过滤过滤,当沈乔安陷入沉思的时候,玉公子靠近了她,拍一拍她肩膀。 “一切的行动,都是给目的做服务的,你先推理,将庆公子拿下后谁的利益最大,真相也就浮出水面了。” 但乔安也感觉奇怪啊! 这庆公子最近两年乐善好施,不但不做坏事,而且还在乐善好施在做各种好事,这么一个人,几乎没有得罪任何人,有什么人竟丧心病狂要加害于他呢。 让乔安百思不解。 “算了。即可来之则安之,你不也要找人,我帮你找。”乔安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说。 反正也是找人,让风雨雷电多找一个有何不可,那玉隋盯着风雨雷电看了看,似乎还不怎么相信他们的实力,乔安解释道:“你不要小看了他们,这多年来我们的生意做的如此顺风顺水,都多亏了他们收集情报。” 这群人打探消息的本领可厉害了,譬如中京现在什么东西价格最昂贵,而那东西在其余别的地方俯拾即是,譬如叶钦国什么东西拿到了中京会利市三倍。 譬如什么东西是万万不能收购的等等,这些疑难杂症,都是风雨雷电在调查,简直百不失一。之前他们也寻找过失踪的人,但任何事情加起来似乎都没有日前面对的障碍要大,要困难。 最主要的,庆公子的生命已接近于尾声,一个即将油尽灯枯之人,一个行将就木的灵魂,谁能从他身上摄取什么东西呢? 乔安也百思不解了。 那玉隋却好像已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似的,但却故意不说,看玉隋笑的古里古怪,乔安道:“好了,说说你的故事,我也帮帮你寻找你那隐娘啊?” 玉隋说了一个荡气回肠的缠绵悱恻的故事,但那故事在沈乔安听来,简直是一本书上抄下来的,迷幻、魔幻、梦幻。 乔安听了这故事,只感觉奇怪极了,其实这故事一点没能触动乔安,真正让沈乔安感动的是玉隋的心,玉隋专心致志的寻找隐娘两年半了,竟一点线索都没有。 他都去了什么地方? 中京千山万水都去过了,这还不算,跋山涉水到了叶钦国,他寻找起来不放过帝国任何一个犄角旮旯,连那山洞背后一个小小的五六家人组成村落玉隋也都去了。 这两年之间可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乔安情愿帮助玉隋,“好了,尊夫人是什么模样,我们画出来,将消息送出去,一天两天就有好消息了。” 这是笨办法,但却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那玉隋在翰墨上竟也不遑多让,握着毛笔噼里啪啦就画起来,才一小会就画出了一个娉婷袅娜的女子,但在沈乔安看来,按照这么个模样去找,只怕一辈子都找不到该人。 那女子拥有绸缎一般的黑色发丝,星星一般美丽的眼睛,多情的红唇,妖冶的衣裳,脖颈上戴着琳琅满目的翡翠,整个看起来是个大美人儿。 “这,你确定是尊夫人吗?”乔安见过好看的人,见过各种好看的五官,但这么好看的五官凑起来的,却是沈乔安从所未见的,因此乔安有点奇怪。 这么一个几近于完美的人,怎么可能找的到吗?这分明是个雕塑啊! “在我眼中,她就是最美的。”玉隋道。 乔安立即反驳,“但如果这么下去,你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这样!你描述,我来画。” 沈乔安笑吟吟的看向玉隋,玉公子点点头,沈乔安在笔墨上也有一定的基础,才一小会就画出了一个女子,但这一个女子和刚刚玉隋笔下诞生的却是完全不同了。 很显然,这一个女子的嘴唇没有那么饱满了,脸蛋没有那样美丽了,就连鼻也不那么笔挺了,经乔安这么一修饰后,玉隋盯着看了看,竟满意的笑了笑。 第九百三十一章 他是好人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呦,我说你都没见过隐娘,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模样啊,就这样啊!简直一模一样。” 听玉隋如此拍案叫绝,乔安立即点点头。 “风,你找人做雕版,一定要一模一样,印刷个五六千。”乔安吩咐,那风上前,将那张纸小心翼翼拿走了。 乔安看还有剩余的墨汁,握着毛笔将庆公子也画了出来,画出来后让人也做雕版去了,如此一来二去,事情就算步入了计划。 “怎么?”看玉隋呆愣愣的,乔安笑。 “也不怎么,就是感觉你可厉害了,手眼通天,竟认识不少狐朋狗友。” “他们是我的下属。”乔安笑,“至于这个客店,还有你之前住过的那个,乃至于桃源县的一大部分当铺,酒楼都是我的。”乔安得意洋洋。 “哎呦,想不到你生意做的这么好。”那玉公子倾倒极了,乔安却道:“不要让人知道了,我可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好了,现在你就安安心心等一等,日常想要吃什么,让人送过来就好。” 乔安发现,这玉隋一点不难养,他吃家常菜就好,并且每天会到前台去记账,夜幕降临之前会将自己一天花费的钱财都送过去。 一开始沈乔安感觉此人未免古板,他大方起来可以随便送一枚夜明珠,而小气起来,会因一文钱和账房先生雄辩一个时辰,真正是个奇怪的人。 乔安也怕伤到了玉隋的自尊心,他给钱,她也让帐房来者不拒。 依旧还在寻找隐娘和庆公子,也依旧在寻找成将军,但这几个人石沉大海了一般,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这让沈乔安也心浮气躁,但还要想方设法不表示出来。 传单每天都在发,但不见效果,倒是某天将孙昭茗给引了过来,那孙昭茗进入客栈就找乔安,众人皆说不认识但孙昭茗却不依不饶。 僵持了起来。 沈乔安急忙出现,“你闹什么闹,好好儿的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呢?”乔安知道孙昭茗是纨绔极了,唯恐他这边不出政绩,将来李仲宣会责罚。 而孙昭茗似乎已满不在乎,“朕也想帮助你找一找。” “那就少废话,找就是了。沈乔安嬉笑了一声。 第二日,孙昭茗果真开始帮忙寻找,但也没有任何结果,倒是苦了监牢里的成将军和庆公子了。 那庆公子身体一点都不好,日日还要被鞭笞,被毒打,被折磨,三魂七魄都要烟消火灭了。 至于成将军,每当他看到众人过来折腾庆公子,立即挺身而出。 “你们有本事就冲我来!我皮糙肉厚是什么都不怕的,何苦折腾一个文弱书生?” 这日,孙昭茗让人将沈庆年从监牢里抓了出来,成将军叽哩哇啦大吵大闹,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才一小会,庆公子已被拖拽到了外面。 “抬起头来看看,是谁抓了你,也好死而瞑目。”孙昭茗坐在一张紫檀木的官帽椅上,神情冷峻的盯着庆公子。 庆公子身体已很不好了,但他竟没抬头。 其实,他自从被拿的第一时已明白一切都是庆公子在运转,甚至于当他知道这一切后也没很意外。 “你抓了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抓了成将军呢?” “他在找你,让他找到了你,孤岂非完蛋了,不得已只能将他留下。”孙昭茗喝了一口茶,“怎么样,我父皇究竟是如何被你和梁超雄毒害的,此事难不成还没完没了了吗?说说吧。” “我们到叶钦国,你爹爹就不中用了,仅此而已,我早有了篡位之心,一切都是我们的运气。”庆公子颓败道。 “运气吗?”孙昭茗起身,握着茶杯将一杯茶轻轻洒在了庆公子的头顶,“那你们的运气未免太好了,死到临头你还要狡辩,今日我就杀了你。” 庆公子早想为夫报仇了,一面说一面从侍卫手中拔掉了长刀,靠近了庆公子。 庆公子早听天由命闭上了眼等待,他一步一步一步靠近,但就在此刻,有人慌忙闯了进来。 “皇上不妙了,宣室殿起火了。”孙昭茗一听,急忙去救火,让人依旧还带了庆公子离开。 乔安因没能找到庆公子和成将军,只能到皇宫来找孙昭茗,之前孙昭茗给过沈乔安一个金牌,凭借这个金牌,叶钦国的皇宫内,乔安可长驱直入。 沈乔安到的时候,看到一群太监和侍卫在扑火,还好火势已得到了完美的控制,乔安看一群焦头烂额之人退下,不免感觉奇怪,“怎么就着火了呢?” “鬼才知道,这叫火烧财门开,哈哈哈。”看已没有火星子了,孙昭茗也开始开玩笑。 “我的意思,”乔安嗫嚅道:“大概是有什么人在放火,你就不调查调查吗?” “正在调查。”但似乎,对调查结果孙昭茗已一点都不担心,乔安和孙昭茗到了清凉殿,这清凉殿坐落在太液池之上,四面都是水源,风这么一吹,大殿内凉飕飕的,很是舒爽。 “我要你帮忙找的人,如今有线索了?”沈乔安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有难才到龙门前。 “你那两人我都没能找到,我还在找呢,一旦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告诉你的,你放心好了。”孙昭茗说着话将一盆冰块移到了窗口,以便于降温。 乔安却感觉有点昏昏沉沉,她几乎要睡过去了。 “哎,算了,我还是休息休息。”沈乔安困倦极了,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反正在你这里睡觉我也是放心的。” 看乔安在打盹,庆公子的手已鸟爪一般的落下,但却蓦地听到了沈乔安背后的那句话,终于,他那伸出的手逐渐的收了回来。 现在想一想,他竟只有沈乔安这么一个朋友,也的确是悲哀,他对乔安已没有了非分之想。 唯一想要做的不外乎恪守两人的关系,继续保持下去,以便于将来自己得罪了李仲宣,乔安可以帮自己说美言两句。 沈乔安一会儿就睡着了,大概睡了一个时辰才醒过来,醒过来后已是下午了,孙昭茗道:“看你睡得香甜,我真不忍心吵醒你。” “不冷不热的,有利于睡眠嘛。”乔安笑了笑。 孙昭茗已准备了吃的,他这叶钦国本就靠近渤海,各种物产丰饶,至于吃东西的口味,那和乔安也几乎一样,乔安吃了东西,准备离开了。 孙昭茗送乔安出门,看乔安走远后,这才回去,有人已汇报了关于火灾的研究。 似乎排除了纵火的嫌疑,“大概是倒了一根蜡烛,皇上,不过虚惊一场,但说起来都是臣下等的过错,臣下等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啊!” 那人慌里慌张跪在了孙昭茗面前,孙昭茗大而化之,“这和你们也没有什么关系,退下吧。” 众人如蒙大赦离开了。 乔安却去而复返,她之所以让孙昭茗帮助自己找一找庆公子,其原因不外乎是想要利用朝廷的力量。 他们风雨雷电已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了,结果让沈乔安意外极了,朝廷这边已竭尽全力,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之前,她和风聊过,风道:“要说我们和谁有仇,左不过朝廷罢了,有没有可能是朝廷将我们公子给扣下了。” 可谓一语点醒梦中人,沈乔安今日前来主要的目的是“观其所言,察其所安”,当谈到庆公子的时候,孙昭茗显得很积极。 这和之前完全不同,之前乔安也找孙昭茗解释过庆公子当初篡位一事,虽然时过境迁,但孙昭茗的态度是愤慨的,他几乎恨不得将庆公子给茹毛饮血。 但此刻呢,孙昭茗似乎将一切都一笔勾销了,这太不合理了,人对人的看法和认知是会转变的,但转变的如此之快,让人不免疑惑。 乔安顿时产生了两种猜想,一个念头是庆公子已被孙昭茗或直接或间接杀害了,这第二个念头是,庆公子给孙昭茗囚禁了起来。 因此风雨雷电等找不到庆公子也情有可原。 但至于成将军究竟为什么也会消失,这让乔安百思不解,此刻她已去而复返,使用轻身功夫上了殿宇,居高临下的看向宣室殿内的孙昭茗,别看白天的时候孙昭茗看起来是个小顽童,到了晚上处理朝廷政务的时候,他俨然是老谋深算的人。 “这是户部送过来的账目吗?朕让他们每一笔钱都落实,如今哪里来的亏空,该是九万一千九百五十两白银如今怎么就成了九万七千九百五十两?户部尚书呢,找了来!” 原来这其余的钱被贪污了,他们真是会自作聪明,看孙昭茗向来很好说话,竟欺负到头上来了。 孙昭茗大怒,拔剑当场将那户部尚书和庶吉士给杀了,侍郎吓得瑟瑟发抖,孙昭茗却道:“朕知道,此事你也蒙在鼓中,人人都在贪污,唯独你清者自清,那户部尚书一位,朕今日就给你了。”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啊。”那侍郎立即叩头。 乔安赞许的一笑,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手边的琉璃瓦响了一下,她一回头,看到屋脊的另一边,一个男子已凌空跳了下去,乔安一笑,“闹什么闹?敢是老熟人了?” 她一点都不怕,一来她的武功本就比一般人好一些,二来,反正这公里的人他都认识。 乔安追在了那人背后,那人带领她一路到了后面的庭院,庭院内阴森森的,沈乔安不准备去了。 那人却还在不依不饶的丢石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只螃蟹,乔安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伸手去捏,被螃蟹夹到了,顿时疼的吱呀咧嘴,怒吼了一声,“好家伙,你暗算我呢,看我不抓住你。” 两人一前一后,前面那黑影快的好像闪电,乔安追啊追,到了一个僻静而荒僻的庭院,那黑影消失了,此刻月光也出来了,沈乔安盯着远处一看,看到几个侍卫竟似在站岗放哨。 这可奇了怪了,这古旧破败的宫殿里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她提口气靠近,有几个老太监在打瞌睡,几个侍卫看起来也很困乏,有人在交谈,一个道:“皇上现在还执迷不悟,此事继续闹下去,等李仲宣知道,我们就要脑袋搬家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线索全在叶钦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成将军是好撩拨的吗?哎。”乔安听到“成将军”三个字儿,顿时头皮发麻。 难不成成将军和庆公子都被孙昭茗给抓了起来,囚禁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吗?她不敢太靠近,唯恐有什么危险。 过了一小会,到交接班的时候,几个卫兵到营房去了,几个太监打哈欠握着灯笼过来换班,乔安看机会到了,捡起来一枚小石头丢了出去,那小石头嘭的一声打灭了引路太监的灯笼。 那太监怒道:“哎呦,半夜三更的麻雀撞到我灯笼了,岂有此理。” 那人找火折子去了,乔安小镇进入了监牢,那监牢是个地下室,此刻人人都在忙碌交接班,那站了一天的卫兵早精疲力竭,恨不得早早的离开。 那接班的人简直好像来扫墓的,叽叽歪歪浪费时间,就是不肯让前一班之人早点儿离开。 乔安已闪到了甬道内,很快就看到了庆公子和成将军,这两人也没有睡觉大概是庆公子生病了,成将军将庆公子放在自己的膝上正在给庆公子顺胸口。 “想不到,你竟果真古道热肠,我沈庆年对你没齿难忘。” “死不了,死不了,你要是死了,我一人在这里也无聊的很。”成将军将真力通过手掌源源不断的输送了过去,那庆公子感激不尽。 在这种环境之下,真力本就损耗的厉害,成将军算是在铤而走险了。 “我沈庆年要是能出去,能、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我就帮助你们,帮助李仲宣。”沈庆年感动极了,几乎有泪水落下。 成将军听到这里,不过淡淡一笑。 乔安已经看到了他们,“老成!庆公子!” 她这一叫,成将军立即转动脖子寻找,而沈庆年已盯住了乔安,他那幽暗了许久的眼终于雪亮了起来,那黑漆漆的目光犹如需哦那个沙粒之下逐渐被风吹过的夜明珠一般,晶亮极了。 “乔安,你怎么到了?” 几个人还要说话呢,走廊的另一边已有了声音,沈乔安听到这里指了指里头,人已消失在了拐角。 成将军和庆公子极力的装出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感觉,成将军依旧骂骂咧咧,骂孙昭茗也骂伙食不好。 庆公子奄奄一息,似乎病情严重极了。 “老实点儿,不要咆哮。”以后各老太监握着马鞭抽打他们,结果马鞭被成将军一把拉住了,他一个饿虎牢门,那老宦官“哎呦”了一声,顿时跌在了地上,成将军和庆公子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孙昭茗靠近了监牢,冷幽幽的目光盯着庆公子:“怎么,还不坦白吗?死到临头还如此?” “你要我说什么?我说的每个字你都不相信,你还问什么?”庆公子对其怒目而视。 “真相,我要的真相!”庆公子狂怒,一拳头砸在了铁栏杆上,成将军叽哩哇啦骂起来:“你这弱不禁风的皇帝,你仔细打破了自己的手肘,我们可不管你这个啊。” “来人!”孙昭茗声音很平静,乔安看到他指了指监牢内,转而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割了成将军的舌头,让他不要胡言乱语。” “诺!” 一人已打开了锁扣,孙昭茗噙着一抹菲薄的冷笑好像在看马戏一般,那人在监牢里头追赶,成将军一边跑一边打,场面一度很热闹。 就在此刻,乔安看到外面冲进来了一人,那人战战兢兢跪在孙昭茗面前。 “皇上,祸事了,祸事了啊!” 孙昭茗面色不怿,他最讨厌大惊小怪之人,那人急忙汇报:“皇上,宣室殿又一次起火了。” 孙昭茗听到这里,气急败坏出门,急忙去宣室殿扑火去了,看孙昭茗和一群太监侍卫离开,乔安慌里慌张靠近监牢。 她将衣袖中早预备好的玉露丸和给沈庆年解毒用的药丸子放在了他们面前,叮嘱了用法用量后,指了指外面。 “今日不能救你们了,我们来日方长,我就先走一步了。”他们也知乔安不可久留,点点头目送沈乔安离开。 乔安从监牢出来,结果被几个卫兵看到了,那几个卫兵吆五喝六,“好啊!有个贼人在这里,哥儿几个,给我上,上啊!” 那众人急急忙忙追了过去,乔安上房揭瓦,见人就打,众人骂骂咧咧握着火把追,看乔安跑得快,一个侍卫命令射箭。 乔安一躲,有人将火把丢了过来,一根火把打在了后背上,将她打的身体偏了一下,眼瞅着差一点就要够到对面的房檐了,结果就此失了力,只一手握住了屋檐。 “好家伙,拿下。” 一群卫兵已包抄了过去,就在此刻,一条白色的缎带已从空中丢了下来,沈乔安无暇多想,一把抓住了缎带,一男子飞在她头顶,两人轻盈好像白鹤,已飞了出去。 乔安正准备道谢,那男子冷漠一笑,声音也好像冰珠一般:“不用。”说完后,丢下缎带离开了。 乔安一看后头,士兵还在追赶,她提口气朝着远处去了,才刚刚出了宫门就看到了玉隋。 玉隋桌子马背上读书呢,读的津津有味,“还是孔夫子好,克己复礼,好,好。” 乔安看玉隋在前面,急忙靠近:“书呆子,快飞马离开,我闯祸了。” 乔安正要进马车,那玉隋却用力推开乔安,“哇呀,上一次你闯祸了,害我几乎人财两空,如今我说什么都不要你。” 两人拉拉扯扯,玉隋用力一推,乔安“哎呦”一声,跌落到了一个枯井里,玉隋却弄破了乔安的衣服,他将那衣服悬在了马车的车窗上,继续挑灯夜读。 什么“君子周而不比,泰而不骄”了,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云云,接着就看到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到了。 “那个呆头鹅,你可看到一个女孩了吗?”卫兵握着绣春刀,指了指马车上看书的家伙。 那玉隋沉浸在自娱自乐中,竟一点没有感觉到危险,也不理睬那几个人,那卫兵看到这里,愤怒的骂了一句“他姥姥”,靠近了玉隋。 “问你话呢,你这傻了吧唧的书呆子。”结果,他一靠近就看到玉隋那挂在窗口上的衣裳,顿时要搜,玉隋也气坏了,“我一个读书人,你们搜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脱掉自己的鞋子丢了过去,那羽林卫千总是身经百战之人,看着那鞋子滴溜溜的丢过来,他立即躲避,哪里知道这鞋子好生刁钻,竟似乎通灵了一般,吧唧一声就打在了脸上。 “老大,他用臭鞋子打你。” “好个呆头鹅,你这是挑衅本将军。”那人才一上前,另一只臭鞋子继续丢出来打在了另一边脸颊上,疼的他眼冒金星。 接着,四书五经也丢了过来,那几个卫兵握着书一看,“哎呀了不得!这是我们藏宝楼内的古籍啊。” 众人立即去追,那玉隋吓到了,一路大呼小叫,“大家都是读书人,老实本分,可不要乱来啊。” 眼看着是玉隋在逃离,但实际上逃离的过程中不少人都遭殃了,有人跌到了臭水沟里,有人被马鞭打带了眼睛,有人摔断了门牙。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乔安握着绳索从里头爬了出来,盯着外面看,发觉连一个卫兵都没有了,接着,乔安看到了枯井旁边一棵树下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似乎靠的很近,接着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你让我能怎么办呢?他始终这样,我这颗心,哎。” “管二娘你也不需难受,事已至此,我们还从长计议。” 乔安一听,这声音不是李仲宣的声音是谁的声?李仲宣怎么在这?她从井口中爬出来,看到李仲宣正在和一个陌生女子在聊天,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李仲宣在对面安慰。 此刻,乔安竟莫名有点吃醋,咬着下嘴唇用力的盯着他们,两人聊了一小会,离开了。 乔安也没尾随。 那管二娘自和李仲宣到这里后,千方百计泄漏管丘山和穆宸轩的计划与秘密,她多次恳求管丘山不要乱来,那管丘山疯了一般作案,哪里会管二娘所思所想。 管二娘只能找李仲宣不停的汇报情况,此刻两人正在聊呢,却被乔安不小心听到了,但也不过听到了只言片语,究竟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究竟他们要聊什么,乔安也没能听出个子丑寅卯。 两人离开了,乔安气鼓鼓的起身。 回到客店后,玉公子老人家也回来了,但却搞的好像落汤鸡似的,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 “我落到井里还好好儿的,你怎么就成了这模样?” “我哪里知道,那群官兵不要命的追我,我无计可施只能跳江,他们看我自杀了,终于离开了,吓死我了,沈乔安啊!我那三坟五典四书五经你要赔偿,这笔账我要和你好好儿的算一算。” “不妨事。”乔安点点头。 这一晚,乔安睡得一点都不好,她在思考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庆公子和成将军给解救出来,明目张胆的去拆穿庆公子的伎俩吗? 到第二日,乔安起来后眼袋黑漆漆的,力倦神疲,吃了东西告诉小伙计自己要到皇宫去,那小伙计也不敢多问,准备了车架送乔安离开,沈乔安到皇宫后,发现孙昭茗还在忙碌,只能在水亭内等。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孙昭茗才忙碌完毕,更换了一件家常服过来见乔安。 “怎么这早晚过来,看看我这一天忙的焦头烂额?”孙昭茗拍一拍脑门,笑嘻嘻的靠近了乔安。 乔安忍着尽量不去问那些心头雀跃的疑惑,“我最近得了一点线索,准备找你分析分析,我几乎已知成将军和庆公子在哪里了。” “哦,说来听听?”孙昭茗坐在了对面,乔安胡说八道,暗示孙昭茗自己已约略知道了线索,庆公子依旧甜笑,答应乔安会帮她寻。 沈乔安此刻想到了自己昨日竟胆大包天在这里睡觉,真是不寒而栗。两人聊了会儿,乔安道:“李仲宣似乎也回来了,你我抽时间去找找他。” “那好极了,我现在一肚子的问题一要请教呢。”庆公子真是会伪装! 乔安点点头。 另一边,李仲宣已知穆宸轩在招兵买马了,他的人数不够,智囊也不够,此刻他不但准备策庆公子造反,还准备游说一下孙昭茗。 第九百三十三章 拯救沈庆年和成将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消息依旧还是管二娘告诉李仲宣的。 “过段时间,我也要加入你们。”李仲宣丢下了这么一句。 穆宸轩的确已到了叶钦国,他也的确听说了庆公子失踪的事,其实在这节骨眼上他是很情愿拉扯一把庆公子的,但找遍了三山五岳就是不见庆公子的踪影。 接着,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孙昭茗身上,那孙昭茗是个纨绔子弟,按理说不会有什么精明的头脑,而叶钦国也是泱泱大国,如果有叶钦国帮忙,谋反一事才可如鱼得水。 因此,穆宸轩准备约见孙昭茗,那孙昭茗到酒楼后,急忙行礼:“贝勒爷大名如雷贯耳,真是久仰久仰,今日能和您吃点酒菜,乃朕躬三生有幸!” 穆宸轩看向孙昭茗,他在笑,眼睛蕴了阳春白雪,但那笑是客套的,是“不得不”的,就好像带着一张伪善的面具。 他的态度也是可亲而热情的,但却好像也仅此而已,穆宸轩乜斜了一下他,旋即叹口气,“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皇上您。” “哦,”孙昭茗研判的目光盯着穆宸轩,好像他是什么稀有物种一般,“来来来,吃菜。” “皇上!”穆宸轩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朗声道:“我今日来这里和您见面,难道就是为一口吃的吗?” “难不成?”孙昭茗忽而诡异一笑,身体前倾,凑近了穆宸轩,“还有其余的事情吗?” 穆宸轩暗骂了一句孙昭茗啊孙昭茗,你这小兔崽子可真是会演戏,我找你来要没有其余的目的,那怎么可能? “皇上,如今你果真安安分分要做这叶钦国的帝王,不去瞻仰一下中京了吗?”穆宸轩的意思表达的很隐晦,但实际上孙昭茗早听出穆宸轩的意思了,却非要装作懵懂模样。 “朕可并没有得陇望蜀之心,再说纠正看来,朕归顺了中京,竟是很好的事情。” 想要策反他吗,他就偏偏不为人作嫁,穆宸轩在没有见孙昭茗之前,猜想孙昭茗是个红衣搞定的人,此刻这么一看,发觉孙昭茗才是个狠角色。 扮猪吃老虎,厉害极了。 看似愚昧到不可思议的背后,往往蕴藏了另一种东西,他也明白三言两语没有可能游说他,且等一等再说,于是压下心浮气躁,两人推杯换盏开始吃吃喝喝。 吃过了后,孙昭茗告别,穆宸轩气急败坏,等孙昭茗去了,他用力一把将桌子给推翻,“好个孙昭茗,你竟如此目中无人吗?” 而此刻,那目中无人的孙昭茗早离开了,他下楼后,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七猴儿道:“盯着穆宸轩,我今次要让李仲宣灭了他。” 怎么说呢? 那孙昭茗其实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自做了叶钦国的国主后,无论是表面上还是实际上都看得出来,他对中京还是很顺从的。 而他将李仲宣已看作了良师益友,那李仲宣哪里是轻易能撩拨的呢?他还要敬而远之呢。 如今,他已拿下了庆公子和成将军,如若这么一挑拨,让李仲宣和穆宸轩交锋,自己从中渔翁得利,岂非绝妙。 一想到这里,他几乎心潮澎湃,至于穆宸轩,他也不是什么愚昧之人,会过了孙昭茗后,蛰伏了起来。 究竟人藏在哪里,不得而知。 最近乔安频繁到皇宫去,当她在监牢内看到了庆公子和成将军后,更想要救助他们出来。 但这地宫壁垒森严,她想了不少的办法,竟不得其门而入。如此一来,事情逐渐复杂了不少。 最近又是夏季,叶钦国本就处渤海旁,夏天的潮汐很多,渔民也苦不堪言。 地方上有了灾情,立即汇报到中枢来,孙昭茗一听,立即带了乔安去视察,此刻皇宫内空虚,蛮可以找人趁虚而入将两人给救出,但一时半会却找不到个合适人选。 两人到海滩旁边,潮水已褪去了,一群衣衫褴褛之人痛哭流涕,看的乔安心头很不是滋味儿。 “他们浮家泛宅的,都是打鱼为生,如今灾情严重,他们的打渔船都被海水带走了,这可如何是好?”有个小卒子靠近了乔安和孙昭茗,将事说了。 乔安靠近那几个哭哭啼啼之人,“起来吧,朝廷会管你们的,放心好了。” 那众人哽咽了一嗓子,听乔安这么说,顿时点点头。 乔安到远处去,看到海岸上有不少的螺蛳和搁浅了的鱼鳖虾蟹,盯着看了许久许久,然后默然朝着远处去了。 孙昭茗目光凝肃,跟在乔安背后。 今年的灾情很严重,不少人的打渔船都被海水吞没了,有人身手矫健,已死里逃生,有那运气不好能力差的,全部都被龙王爷请去喝茶了。 乔安看了看海水,晶莹剔透,带着一种眩惑人的蓝,孙昭茗虽然从小是在海边长大的,但一点都不喜欢海水,甚至于还能讨厌。 前面有一棵散尾葵,乔安过去休息,孙昭茗靠近,“如今,怎么办呢?” “说好办也好办,说不好办也不好办,找李仲宣就好。”乔安摊开手,嘴角是个笑眯眯的弧度。 “怎么能找他呢?”孙昭茗对李仲宣由衷的恐惧,“他又该批评我了,说这些事我处理不好,我可没有颜面去撩拨他。” 孙昭茗连连摆手,大摇其头。 “那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灾情还在蔓延,你怎么处理?之前又是怎么处理的?处理到什么时候去?这些事情你一旦做不好,等他主动找你,你老兄!”乔安古里古怪的一笑,“可就要人头落地了。” “啊!”孙昭茗胆怯的后退,仿佛眼前是万丈悬崖一般,“沈乔安,你可帮帮我吧,不要见死不救。” “好说,好说嘛。” 乔安的意思,约李仲宣见个面,当面聊一聊这些事,现如今李仲宣在叶钦国扮客商,想要见一见,真是难上加难。 他们通过小卒子联系到奉遇,通过奉遇才千辛万苦找到李仲宣,会见的场所在红姐的白鹤楼,乔安在隔壁旁听,至于孙昭茗,他按部就班背乔安之前给的那些台词云云。 李仲宣听了后,道:“要是乔安在就好了,她自可帮助你,朕如今还分身乏术呢。” 李仲宣是日理万机,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似乎处理起来也不困难。 最主要的,这样的灾情对生活在海边的人来说,处理起来确乎比他要容易,“我找奉遇帮一帮你,此事不要耽误了,再遇到什么障碍立即找奉遇通知朕。” 孙昭茗颔首。 事情已基本板上钉钉,等李仲宣离开,乔安从隔壁过来,“我都听到了,奉遇来了也好,现在也就是给他通个声,走吧。” 乔安和孙昭茗下楼,孙昭茗显得忧心忡忡,他总在胡思乱想,乔安看他这模样儿,忍俊不禁。 她在中京遭遇的天灾人祸可多了去了,有什么雪灾!什么地震!什么旱灾!什么水灾!不计其数多了去了。 沈乔安处理的很好,以至于现如今听到这些灾情都不会很触动,在她看来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既然发生,那就要调动最大的资源,拿出最强的力量去应对。 倒是孙昭茗,愁眉苦脸。 “这灾情之前没有发生过吗?” “之前也有,但没有这一次严重,这一次可真是不好处理。”孙昭茗叹息。 乔安却在笑。 回到皇宫后,沈乔安找了孙昭茗详谈,有问题呢就找孙昭茗问,孙昭茗答疑解惑,两人聊了一个时辰,乔安对现状已了如指掌。 她也翻看了一下比年来灾情处理的历史,乔安可真是感慨系之,这叶钦国可真是得天独厚,物产丰饶极了,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百姓从来不会为生计发愁。 “这第一,以后我们不要让他们自己出海去了,我们做商船给他们,每家每户的人可以申请领用,不要钱。” 孙昭茗听到这里,立即摆手,“不要钱?我们叶钦国有五千万人口呢,其中渔民就有三千万,哪里能有这么多的渔船啊?” “会有的,中京和我们密不可分,我们找中京求援就好,这是第一,第二,统一收购贩卖!鱼类不好存储,但叶钦国的气候很好,适宜于做鱼干,中京的老百姓富得流油,但他们吃的都是富春江里的鱼,至于海水里的鱼儿,他们早心向往之了。” “我是做客栈生意的,我们自己就有商会,让他们过来批发就好了,里头有的是红利,一旦一切都步入正轨,这红利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隔一段时间我还要发明一个东西,尽可能将活鱼送到中京去。” 中京自然不是没鱼类,但淡水鱼是淡水鱼的味,海水鱼是海水鱼的味,那是截然不同。 沈乔安丢抖了一下纸张,“如今有五百六十个家庭受灾严重,就打造五百六十个牢固的渔船,不要拖延!今日就开始吧。” 这可真是宏图伟业,孙昭茗做天子后,从来没有做过这等大手笔的事,一想到这里,他惴惴不安。 但去看沈乔安,沈乔安简直平静极了,超然物外的模样。 当天,工部就开始运作,对朝廷来说,做五百个船只,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才六天,全部都竣工了。 乔安督查后,让人在船只上雕凿了一个飞龙在天的图腾,意思简单明了,这打渔船看起来是坊间的,实际上却和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接着,乔安让孙昭茗下圣旨,政令一下,老百姓都到了,众人前呼后拥,伸手抚摸那船只,乔安要言不烦,将自己的计划说了,那些老百姓有时候也发愁鱼类不好卖,听乔安这么说,哪里有不开心的,各个热情洋溢。 接着,沈乔安让孙昭茗将计划说给奉遇,奉遇辗转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拍案叫绝。 “谁给出的主意?”这样的决断太别开生面了,李仲宣似乎看到了沈乔安。 孙昭茗能有这思想吗? 那奉遇道:“左不过一群遗老遗少在内阁商量出的计划,皇上看这计划实施起来可怎么样呢?”奉遇只感觉这计划要崩盘,但李仲宣却道:“让他们按照原计划进行就好,有任何障碍我们立即施以援手。” 第九百三十四章 如鱼得水生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五百渔民很快就开始劳作,他们开始做熏鱼、鱼干等等副产品,做好了后,按照规格和大小送到朝廷来,有专门的人员检查,分“天地人和”几个级别,甄别三六九等后,全部都送到中京去。 乔安早先一步到中京了,商会的头目也到了,红姐也到了,大家看了看马车,沈乔安将天字号的鱼干拿出来,众人眼前一亮。 乔安撕开一块,“这和我们的牛肉干一样,大家不要客气,都尝一尝。”既然是要怂恿他们销售,那自然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地人和”,味道都怎么样。 中京人特别喜欢吃鱼,就好像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大海的人对大海心向往之,吃了小鱼干后,一个部下已摇头晃脑。 “这一马车我要了,我这边有七个客店,先试一试。”一人领了一马车,乔安已算好了账目,那人签字后,带走了货品。 至于红姐,她的客店和茶楼可多了去了,简直是满地开花不计其数,红姐有点担心不好卖,弄走了一马车,结果还没到鹤楼呢,已被红娘子们一扫而空。 至于其余人,他们也都领用了部分,下午,沈乔安就回到叶钦国去。 今年前半年,李仲宣修了驰道,这驰道笔挺宽广,打通了了一条中京和叶钦国之间最近距离的路,马车风驰电掣,不过一天就可往来与两个国家。 乔安晚上回来,将银票给了孙昭茗,孙昭茗立即斟茶给乔安,“我的乖乖,这天方夜谭一般的事,你做成了?” “还要供不应求呢,你快让渔民都行动起来,造船只一事莫要停下!前面一千的船只是白送,后面就要购买了。”乔安这么说。 孙昭茗当即下令让工部紧锣密鼓的造船只。 第二日,雪片一般的信已被绿衣使者送了过来,乔安一看,里头都是订单,丢给孙昭茗看,孙昭茗眨巴了一下眼睛。 “我们这些小鱼干之前都是用来喂猫的,如今竟然这么值钱吗?” “还是平价收购,至于督查那边,还是要把控好,就这样。”沈乔安没一点意外。 第二次,马车已不计其数,货物送到中京和姜国去,中京有九千万人口,器重富户就有多一半,这群人向来挥金如土。 乔安知他们喜欢吃地地道道的东西,因此算是抓住了他们的心也抓住了他们的胃,其余的五百船只还是免费发放给了百姓,至于后面想要加入商会的,那可要等价来购买了。 但很显然,有了朝廷来收购他们的鱼,渔民开心极了。大家热火朝天,忙的不亦乐乎。 乔安也喜上眉梢,再一次从中京回来,乔安带了不少精美的陶瓷,在南国,陶瓷是奢侈品,这么一来,陶瓷立即成了炙手可热之物。 沈乔安每一次到来都可带回不少的东西,这些东西在本国都俯拾即是,但换一个国土后,却成了昂贵的东西,大家都信仰朝廷,很是喜欢购买朝廷的东西。 至于李仲宣,她也听说了商会一事,此刻倒是准备加入乔安,他去见孙昭茗,将事说给了孙昭茗。 那孙昭茗虽然也是天子,但和李仲宣比较起来就次一等了,因此还需有求必应。 乔安一听孙昭茗竟在自己不知情的条件下答应了让李仲宣加入商会,一时之间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这么一来,他们两人怎么可能不会面? 李仲宣化名“李客”,开始做生意,他之前和乔安等经常经商,当知道乔安的招数和套路后,很快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了。 有孙昭茗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一小段时间,李仲宣已出名了,倒是沈乔安,她这无冕之王逐渐被人们给遗忘了。 她也不想和李仲宣接触,退下来依旧准备去救成将军和庆公子,当李仲宣出名后,那管丘山就联系到了李仲宣。 按照管丘山的话,他的主人要见一见李仲宣。李仲宣也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但却道:“我如今生意已做得很大了,走出门去唯恐被人暗害,因此不以真面目示人,你们要是没异议,我们就继续往下谈。” 那管丘山不过是过来办事情的,并不敢把说死了,至于穆宸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造反不但需要一群枭雄来助力,更需钱财! 这也是他喜欢生意人的主要缘故。 因此,对李仲宣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在穆宸轩,他是完全宽容的。这么一来,穆宸轩就和李仲宣见面了,李仲宣故意变了变嗓音,那穆宸轩哪里不能看穿面具背后的那张脸? 两人顿时合作起来,这生意链一形成,大家互惠互利,从朝廷到坊间,从集体到个体,谁不好? 李仲宣还以为成将军和庆公子是被穆宸轩扣留了呢,这一晚谈过了生意后,借故在庄园内内走走,各处都查勘,但不见风吹草动。 沈乔安却明白究竟他们在哪里,而此刻她已准备行动了。 但到监牢后,却不见了庆公子。 “人呢?”沈乔安骇异,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是前天下午,那会吃会面后中间隔了两天,怎么庆公子就不翼而飞了呢? “我打晕了一个小卒子,让他更换了衣裳,逃之夭夭了,哈哈哈。”成将军道:“其实那沈庆年也不是皇上想象的那样坏,我情愿帮他。” “他是不坏,但此刻你可危险了。” “不怕!”成将军并不怕被关押,也不怕被毒打,沈乔安决定救成将军出来,但自庆公子逃离后,这里的守备比之前要多了。 这一晚,乔安从地牢出来后,闲庭信步到后.庭去了,才走了一小段路,树上飞下一人,那人握着长剑,此刻冰冷的剑锋已抵在了沈乔安的咽喉上。 “落日?”乔安看了看对面的女子,黑色的斗篷,白色的长剑,这不是落日是谁。 “沈乔安,是我!”声音的主人一把将都斗笠拿走,丢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一看竟是梁红玉,喜欢道:“你来了啊,你……” 乔安还要说什么,梁红玉已了冷道:“你不要嬉皮笑脸的,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能和孙昭茗联合起来将成将军给关押?” “我百口莫辩,但也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让我为自己说一句话!他是我的朋友,我也准备搭救。”乔安道。 “呵呵呵。”有一声古怪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好像从地狱黄泉里飘出来似的,听起来在左边,但再一听好像又到了右边,接着,红玉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梁红玉一回头,看到了一个握着长剑的女子。 “沈乔安是我的猎物,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口中抢吃的了?”落日这么一说,乔安立即指了指梁红玉的长剑。 “落日姐姐,有人欺负我。”乔安心头在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很纠结,很痛苦。 “乖,我们不怕!”落日笑。 “放了沈乔安!快!”落日讨厌乔安,时常想将乔安置于死地,但却不能假手于人!如果乔安死在了别人剑下,这将是她杀手生涯最大的败笔。 “放了沈乔安,快!”落日抖了一下长剑,那长剑锵然一声发出龙吟虎啸之声,梁红玉更不能放乔安了,委屈道:“她抓了我夫君,我找她讨回公道,你算是哪根葱啊?” “沈乔安,你抓他夫君做什么?”落日意态悠闲,“你总是很缺乏男人。” “落日,你糟糕了,你看看你后面!”乔安笑嘻嘻,落日一回头,发觉一群羽林卫已逐渐靠近,落日也不为难梁红玉了,身体瞬移到了乔安身旁,一把抓住了乔安的衣领。 “王牌还在我手中呢。”落日笑,乔安也笑,一边笑一边将一瓶痒痒粉洒在了落日的衣袖中。那落日虽是杀手,但行为却光明磊落,不然这两年之内,早将乔安给暗害了。 沈乔安虽看起来落落大方,是个正人君子一般的女流,但关键时刻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会用。 这也受益于洛怀逸和红姐的传授,红姐总骂她不学无术,乔安后来好生学了一些折腾人的鬼把戏。 那落日飞身上了乔木,冷笑一声抓了乔安就走,两人才刚刚起身,一群羽林卫就到了。 “呀!”乔安故意大叫一声,显得很窘迫很惶恐。 “呀!”一旦落日移动,乔安就“呀”一声。 目的不外乎为了吸引羽林卫罢了,此刻黑灯瞎火的,她这是给他们暴露方位,落日也明白乔安的意思,怒道:“你不要玩儿了,我找你有事呢,李仲宣现如今在和穆宸轩做生意,你帮我看顾看顾他。” “为什么要看顾他?”乔安骇异。 “我喜欢他,但我又不能靠近他,只能找你了。”落日说这样难为情的话,竟好像一点都不难为情,声音平静极了。 “你以后别喜欢他了,他一点都不好。”乔安皱眉,落日一言不发,差不多准备极爱给你沈乔安从这里丢下去。 乔安却抱着手臂,好像一点不怕。 远处的羽林卫已逐渐靠近,“喂,那个恶霸!你已被包围了,将沈姑娘好好儿的放下来,负责我们禁卫军将你碎尸万段。” 一个高门大嗓之人一面说,一面握着火把指了指树冠上的两人,落日皱眉,“那是什么东西,竟这么和我说话,真是没礼貌!” 话间,落日已摘落一片树叶,丢了过去,那树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震在那长剑上,那长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怕极了,恐惧的后退。 “落日,你快下来,快!”不远处,孙昭茗到了,他本不会什么武功,此刻这么快赶过来,早跑的气喘吁吁。 “哟,孙天子您老人家来了啊?”落日古怪的笑着,“你跪下吧,你下跪我就放了乔安。” “好说,好说啊!”孙昭茗弓腰,示意背后的卫兵都下跪,众人目瞪口呆,沈乔安瞠目结舌。 “孙昭茗,跪天跪地跪父母,你这是做什么啊?”乔安惶悚的大叫了一声,她可不想欠孙昭茗太多。 但孙昭茗已跪下了,后面那一群人乌泱泱的也都跪下了。 第九百三十五章 生意得意复失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孙昭茗这才看向落日,“好姑娘,放了乔安吧,你要什么你就开口,我都给了你,只求你不要伤害乔安。” “叫姑奶奶!快!”落日变本加厉。 “姑奶奶,姑奶奶,姑奶奶啊!”落日看到这里,却不得不放下乔安,就在此刻,乔安已目瞪口呆。 她其实早就知道孙昭茗喜欢自己,但却不知道他竟这么喜欢她,她难过极了。 “还不够,你不要做这皇帝了,将你皇帝老儿的位置让给我玩一玩。”落日的要求比刚刚还过分了。 “快,快呢!传国玉玺啊,快拿过来!”孙昭茗伸手,招呼旁边的太监立即行动。 那太监呆愣住了,“皇上,传国玉玺不能给这恶女啊。” “朕要你快,快!”那太监一溜风去了,大概过了一刻钟,传国玉玺到了,孙昭茗捧着,高高的举过了头顶,“落日,拿走吧,叶钦国从此更名改姓。” 落日一呆,忽然丢开了乔安,倒不是她同意了,而是此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痒,一抓挠,乔安就安全着陆了。 “孙昭茗,你快起来啊。”沈乔安立即靠近。 那落日在树冠上胡乱抓挠,将后背搭在树木上用力的摩擦,看到这里,众人都诧异,乔安指了指落日:“你今日太过分了!不瞒你说,我刚刚给你下了蛊,未来的一个月,你七窍流血而死,结局惨不忍睹。” 乔安恫吓。 “蛊!”落日发狂道:“沈乔安,你卑鄙。” “是啊,”乔安抱着手臂,嘿嘿嘿的笑,“我是卑鄙啊,我还下流呢,怎么样呢?羽林郎,给我拿下。”众人早要一雪前耻扬眉吐气了,拈弓搭箭就射。 那落日急忙闪避,险象环生,乔安看向孙昭茗,为孙昭茗拍一拍膝盖上的尘埃。 “你这是做什么啊?怎么能给她下跪?” “权宜之计罢了,不然我会受这胯下之辱吗?”他叹息,沈乔安听到这里,感动极了。 两人准备到前殿去,乔安却道:“庆公子呢,你抓住他了?” “什么庆公子?”孙昭茗嗫嚅,脚步也不靠近了,胆怯的疏远了乔安,沈乔安道:“我早知道你抓住了庆公子和成将军,你没有立即杀他们,说明你还有一点良知,如今庆公子呢?” “放了他吧,他已是废人了,你何苦来哉?” “他杀了我爹爹,此仇不报非君子。”孙昭茗狂怒,胸口在起伏。 乔安也想要解释那是误会,但却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而至于孙昭茗,他对庆公子的仇恨已深入骨髓根深蒂固,改变?怎么可能改变? “他逃走了,算是运气好,但假以时日我还要抓住他。”庆公子咬着牙齿。 “成将军呢,你扣了他做什么?放了他吧。”乔安索性直来直去。 孙昭茗犹豫了片刻,“他总是调查我,我怕他将秘密泄漏了,索性就、就一不做二不休了。”沈乔安听到这里,懊恼极了。 “别乱来,他可是我中京的一品护国将军,其实私下里还是李仲宣的拜把子兄弟,这些事你哪里知道?他一旦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真正自取灭亡了。” “我这就放了他,但他扬言要将我挫骨扬灰。” “不怕,有我在呢。” 乔安和孙昭茗到地牢去了,两人才刚到地牢口,就嗅到了一股烟熏火燎的臭味,“糟糕,纵火!” 沈乔安武功好,早拔足狂奔到里头去了,迎面看到一人,那人穿着黑衣,戴着面具。 乔安现在关心的是成将军的死活,且不和此人冲突,等她到监牢内,那监牢里的火已蔓延的不可收拾,虽然是地牢,但也有通风管道,那男风一吹,里头的烈焰呼噜噜的燃烧起来,张牙舞爪耀武扬威。 乔安只感觉面颊滚烫,“老成,成将军啊!” 其实,成将军和乔安也是好朋友,也是超越了生生死死的友情啊,乔安捂着鼻孔,一面剧烈的咳嗽,一面靠近关押成将军的监牢。 那地牢内的木头不是很多,但稻草却随时可见,那些稻草潮热,燃烧的不完全,挥发出一种臭味,整个地牢内浓烟滚滚。 “成将军?”乔安靠近监牢,但就在此刻,她都都不能看到了,眼前爱你的烟雾裹挟在了一起,又是在暗夜里。 不见成将军回应,后面,有人一把拉住了乔安的足踝,“走,咳咳咳,快走啊!” 沈乔安和那人好不容易才出去,一看,灰头土脸者,果真是孙昭茗。早有太监和侍卫过来扑火了,灭火的过程也很短暂,大概一顿饭的时间,里头的烟雾已被风吹散了。 沈乔安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靠近,但那监牢里空空如也,火焰烧灼的木头开了花,地上有几具尸体。 侍卫们前赴后继,将尸体搬了出来,每个人都面目全非。 这些男人都身材长大,又都成了焦炭一般的模样儿,沈乔安哪里能分辨谁是谁,她翻看了每一具尸体,感觉每一具尸体都好像是成将军,而每一具尸体又都好像不是。 “哎,这 如何是好?”乔安叹口气,颓败的坐在尸体旁,这些年她经历的惨案多了去了,接触过成百上千的尸体,早麻木不仁。 其余人还感觉惧怕,“先埋了他们,让他们入土为安吧。”乔安准备找信物,以便于证明成将军的死活,但什么都没能找到。 “乔安,”此刻,孙昭茗知道害怕了,“这火不是我让人放的啊,你看我虽然囚了成将军,但一日三餐并没有委屈过他,我也从来没有陷害忠良的意思啊,你要为我证明。” “证明?”乔安冷笑:“你要我怎么去证明,成将军是我中京栋梁之才,平日里李仲宣还给他三五分面子呢,如今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就死在了你这里,你要我怎么去证明?” “乔安,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就这么年纪轻轻死了啊。”孙昭茗握着拳头,“我还要做更多的事,我要让叶钦国繁荣昌盛和中京并驾齐驱啊。” 乔安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孙昭茗。 “晚了。” 沈乔安回到自己的客店里,早筋疲力尽,奉遇看乔安回来,还以为是最近生意场上的事闹的,找人送了果品和点心进去,乔安也没有吃,早早睡了。 偏是祸不单行,第二日,孙昭茗登门拜访,乔安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放心好了,他那边我要彻底调查清楚才会报给李仲宣,一旦成将军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需不好说。” 后续的事情,乔安不敢去想,但又不得不去想。 那尸体里面究竟有没有一具尸是成将军的?在火灾到来之前,成将军是逃离了,还是任凭火焰吞噬呢? “我找你,不是这事。”孙昭茗道。 “如何?”乔安眨巴了一下眼,“你的事情可真多,麻烦精吗?” “最近我们的商会遇到困难了,那些和我们合作的民众忽然之间要求抬高收购价,不然就不和我们合作了,我虽贵为天子,但也不能镇压他们,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嘛。”孙昭茗深吸一口气,摊开了手。 “这点儿小事情非要我兴师动众不成,大家都耗着不就成了,难不成还有其余人会收购他们的东西,批量这么大,除了朝廷谁还要?”乔安倒是处之泰然。 “有个叫海和尚的,如今已在和我们抢生意了。”孙昭茗握着拳头,看孙昭茗这焦虑的模样,乔安啧啧,“不要怕。” 当天,乔安心烦意乱,一人到渔民家去走访,闲庭信步到了一家,那家人正在垂泪呢看起来很辛酸。 乔安问了才知,这海和尚哪里是收购啊,分明是巧取豪夺,而渔民也并非不想和朝廷合作,而是迫于无奈。 那海和尚警告众人,谁还和朝廷合作,就杀他全家,愚民都怕,料孙昭茗不会为他们仗义执言当家作主,只能委曲求全。 “姑娘,我们这还有一大家口需要养活呢,日后我该怎么办啊?”那女子倒苦水,发牢骚。 “海和尚呢,在哪里呢,我去会会他。”乔安问。 “那人其实也不是和尚,海和尚不过是他的诨名罢了,行走江湖之人,谁没有个绰号呢,姑娘!他就在不远处的海神庙内。” 乔安朝着那女子手指的方向走去,老远就看到了一座庙,那庙宇金碧辉煌,少见的光彩夺目,乔安知海神庙里头供奉的不过是妈祖或者龙王爷之类,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发觉这庙宇很大,围墙高峻而坚固,里头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诵经声。 乔安感觉奇怪,莫不成这个点儿和尚出门化斋去了吗?就在此刻,乔安听到了一个告诫的声音。 “我们海神庙是有求必应的,你丈夫是无能之辈,你们生不出孩子才来找的我们,如今你回去自然要梦熊有兆生一个大胖小子了!这些秘密,你我心知肚明,不要说起大家都不好,回去吧。” “师父,师父,你们不能如此欺侮小女子啊,小女子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呢。”接着是一声哭啼。 乔安感觉诧异,躲在门口听,过了会儿,一个女子被推推搡搡了出来,那女子哭哭啼啼,乔安靠近。 “姐姐,你求什么呢,怎么哭着进去哭着出来啊,吓得我都不敢进去了。” “你要是求姻缘就罢了,你要是求孩子,我奉劝你还是到此为止,那里头,”这女子眼神很惶遽:“真是人间炼狱。” 乔安也不知道这女子遭遇了什么,但总感觉奇怪。 从海神庙出来,乔安沿途去打听,听人说这海神庙内的妈祖最灵验,任何一不孕不育女子在此间一烧香,投宿在寺庙上天,回家后自然会有个大胖小子,已是屡试不爽的了。 乔安回去,孙昭茗又到了。 “他们还是不肯和我们做生意啊,如何是好?” “找李仲宣,李仲宣有办法。”乔安已不想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孙昭茗去找李仲宣,李仲宣听了来龙去脉后,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民众逐渐恢复了生意。 这日,李仲宣听说了点儿消息,庆公子露面了,最近庆公子找人去某个药店抓药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公子君子世无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立即安排调查,很快就跟踪到了庆公子,庆公子闭门不出,日日吃药,奉遇跳入宅院,发觉有个门紧闭着,倒是感觉奇怪。 他戳破了窗户纸,这一看就看到了这上了锁的屋子竟有人,木床上躺着一个男子,他还要一探究竟,却发现庆公子带了几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庆公子背后的几个人手中握着托盘和医药,纱绵等物一应俱全,靠近门后,沈庆年亲手将锁扣打开。 “将军,感觉怎么样了?”庆公子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庆公子之所以能顺顺利利从监牢中出来,多亏了成将军。 因此,他也决定救助成将军一把,他对监牢的地形一清二楚,如同手掌心里的脉络一般,自他顺利逃离后,就在策划用怎么办法救助成将军了。 那一晚庆公子的人刚刚靠近监牢,监牢内就起了火,百忙中庆公子的卫兵冲了进去。 他们打砸了不少东西,好不容易才将成将军救出来,但成将军人还好,受伤却很严重,以至于沈庆年日日过来看护。 奉遇掀开屋瓦盯着里头看,发觉成将军气色一点不好,但他的手却感激的握着庆公子的手,不住的嘟囔“谢谢,谢谢。” 奉遇不敢打草惊蛇,更不知究竟这是什么情况,立即回禀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也感觉奇怪,“如此说来,他们两人竟合作起来了?” “末将百思不解。”奉遇并非闻一知十之人,又不敢妄下断语。 第二日,乔安早起,见到了庆公子身旁的家丁张富,这张老大从十三岁开始就在沈家做事了,如今他已年过半百,那老主子下世后,张老大兢兢业业伺候庆公子,俨然是家丁的首领,他最会审时度势。 乔安看张富在卖草鞋,笑着挑选了一双:“您老人家转行了不成,在这里练摊呢?” 那张富憨厚的笑着,说了一个方位,乔安也知张富之所以卖草鞋不是没钱花,而是为了更好的联络自己,知庆公子已安全回归后,乔安也开心了不少,约定了会见的时间,早早的回去了。 漕运的事一塌糊涂,孙昭茗想要处理,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乔安一个劲儿的建议孙昭茗去找李仲宣,她自己哪里有时间折腾? 到约定的时间了,沈乔安顺着张老大给的方位寻了过去,才一小会就找到了一座庭院。 这庭院看起来不怎么大,但乔安知道,这庭院内一定有乾坤,步入庭院,几个黑衣服的家丁已陆陆续续迎了过来。 看到这隆重的欢迎礼,乔安哭笑不得,片刻后,已进入了屋子。庆公子看乔安到了,喜笑颜开。 “已许久不见你了。” “彼此彼此啊,还不是也许久没有见你了?沈乔安笑了笑。她看向庆公子,发觉庆公子气色还可以,但脾虚之状一览无遗,那双眼毕竟还是憔悴的,他的手在发抖。 为让自己镇定下来,乔安留意到他在用力攥着拳头,但身体好像不听话似的。 其实,他有点兴奋,有点莫名的激动。两人往前走,过花木扶疏的天井,终于进入了中庭。 “最近可好吗?”乔安没话找话,庆公子点点头,轻微咳嗽了一声,他们之间有点陌生,有点恰到好处的拘谨。 “还、还可以。”庆公子微微点点头,看这状况也知道情况危殆,进入屋子,两人对面而坐,有家丁送了乌龙茶过来。 乔安一面吃茶,一面瞅了瞅庆公子,“我为你号脉,总感觉你还是没有好。”庆公子自然很乐意了,乔安为庆公子听了脉息,发觉庆公子的病情好生奇怪,总在反反复复,却推不出究竟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循环。 乔安思虑了片时,口咬着毛笔,开始写药方,单子已经写好了,但看这里也不合适,似乎那里也不对劲。 经过涂改和增加,最后拟定出了一张,但也不敢让人照方抓药。 “我飞鸽传书问问师父老人家,看有什么建议。”乔安立即飞鸽传书。 其实庆公子没能坚挺到今天已发生了奇迹,按照之间那医官的判定,三个月时间罢了,如今早超过了三个月。 看乔安喝了乌龙茶,庆公子面上才浮现了灿烂的微笑,这一笑,竟很是好看,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庆公子赞许道:“你倒是好看多了。” “是吗?”乔安倒是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好看的,甚至于还感觉自己有点邋里邋遢。 “一天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我连个妆都来不及上。”她是实话实说。 庆公子听到这,微微含笑,“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有时候铅华弗御才是最好看的。” “还是淡扫蛾眉的好看。”乔安笑了笑,庆公子道:“对了,我带你去见一人。” 带领了乔安进入后院,乔安对沈庆年格外的放心,他们相处日久,她发现沈庆年是表里如一的真君子。 也是除了李仲宣外,第二个可以将后背给他的盟友,两人进入一屋子,屋子里安安静静,间或可以听到一声剧烈的咳嗽冲破这原本的安谧。 两人往前走,进入屋子后,乔安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云榻上正在呻吟的成将军。 成将军遍体鳞伤,此刻有一根绷带绑住了他的小腿,他并不敢任意的活动,乔安看到成将军,目光讶然。 “原来是你救了他?” “现在,我们是朋友。”成将军和庆公子几乎异口同声,乔安听到这里,开心极了。 她早想要让他们联合起来了,庆公子是数一数二的生意人,知奇货可居,而李仲宣和成将军呢,也同样是独一无二的豪杰英雄。 他们的交融和碰撞,一定会擦出非凡的火花,一定会改变历史。 沈乔安开心极了,“我来为你看看。”成将军不外乎是被火烧的伤口罢了,这点伤对成将军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烧伤和跌打不同,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修养。 乔安看了庆公子为成将军准备的药,发觉庆公子安排的很好,药材都很名贵,“只怕让我来开药,我还开的不如这个呢,但如今也不可掉以轻心,该注意的还要注意注意。” 她将注意事项给说了,什么东西要多吃,以便于伤口更快的弥合,什么东西啊哟杜绝云云,成将军记不住,但旁边一家丁却在摇头晃脑,不但记住了,而且很快就对乔安重述了一遍。 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笑了笑。 看成将军状况不很好,乔安从后院退下,“将来呢,有什么打算呢?” “将来?”庆公子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说展望了,“我是没有将来的人,只希望自己走的不那么痛苦,只希望你们能好好儿的,我就可以闭着眼睛去了。” “别乱说话!”听到这里,沈乔安立即呵责了一句。 “我隔段时间还会过来,你们最近不要乱走,孙昭茗还在各处寻找你呢。”乔安说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庆公子连连点头。 他很会明哲保身,其实,保护自己的同一时间也是在保护乔安,他让家丁送了乔安出来,乔安优哉游哉的去了。 另一边,那孙昭茗也的确还在寻找庆公子和成将军,但他错以为成将军已死于非命,毕竟那么多尸体的残骸,连他自己都见到了。 他自然忧心忡忡,李仲宣调查案子的本领独一无二,这些年来多少无头公案只要丢在李仲宣手中,不一时半会就会水落石出。 一旦李仲宣调查到线索,他可就要完蛋了,他哪里能不怕呢?孙昭茗在殚精竭力的情况下,过了一天又一天。 沈乔安回去后,已在考虑其余的事情了。 她需要恢复一下这里的漕运,需要让老百姓的商业逐渐恢复正常。 而另一边,李仲宣也绞尽脑汁在处理这事,李仲宣和乔安已许久没有见面了,沈乔安经常去想李仲宣,连自己都诧异,为什么会时常想到他呢? 至于李仲宣,如今需要找的人可多了,既需要找得力干将成将军,还要找庆公子,又要找沈乔安。 她就不同了,除了穆宸轩的下落,其余人她都一清二楚。 这日,李仲宣通过管二娘得到了一个消息,穆宸轩在附近招兵买马,打造作战用的兵器,这消息一出,他立即调兵遣将让奉遇和杜边去调查,人手不够,还从中京调遣了莫少穹和莫少严到来。 众人明察暗访,终于将据点给找到了。 “就在这里呢,这里之前是个煤厂,后来荒废了,此刻他们在里头弄的如火如荼的。”莫少严一面说,一面指了指里头。 李仲宣眼神很复杂,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立即下令查抄这里,穆宸轩的力量已大到不可思议,他的手下已多的不可计算。 此刻一旦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继续盯梢,不要着急,且看他们的兵器运到哪里去了。”李仲宣将盯梢的事情交给了莫少严和莫少穹。 狼王本就在荒郊野岭生活,这里地形复杂,对其余人来说也就罢了,但对他来说,他的记忆力完全足够自己将一切都记住。 两人按兵不动,日日在观察。 而另一边,那管丘山却在找李仲宣,看李仲宣从外面进来,笑道:“贤弟你可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原来,那管丘山准备运送农具到帝京去,正准备让李仲宣帮助自己呢,李仲宣自然来者不拒,但他的问题可多了去了,农具? 从这里运送到中京?按照这个概念来核算,那是赔本生意,中京本的制造业本就繁荣,哪里还需要从这里运送农具云云。 他的问题很多,但却尽可能表现的云淡风轻,竟答应了下来。 为安全起见,那管丘山还要求李仲宣明日必须去见一见他们的大主顾,李仲宣自然知道这大主顾就是穆宸轩了。 他还准备伪装伪装呢,哪里知道那管丘山道:“我们大爷只是想要和你聊一聊,我们大爷身份特殊,向来不喜和面对面说话,我准备一屏风,将你们分开。” 李仲宣听到这里,暗暗一笑,这不是正中下怀是什么? 到会见的日子,穆宸轩在屏风背后看了李仲宣,那屏风是织锦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轮廓,这也是穆宸轩要的效果。 第九百三十七章 冤家与矛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说李客里很是厉害,最近那漕运的生意就是你弄起来的?”屏风后,是穆宸轩赞许的声音,他很看中人才,尤其是李仲宣这样有胆略并且有经商头脑的人。 “那也不过运气好罢了,最近却遇到了点难题,不过也不着急,先跑您这一单。”屏风背后的人听到这里,朗然一笑。 “你放心好了,这一趟要你净赚六百两,不会要你吃亏的。” 李仲宣点点头,“那可太好了,路上需要注意什么?” 穆宸轩道:“你在前面运送,我们在后面会尾随,你走你的就好。”李仲宣听到这里,也不多问,协议就算口头达成了。现在的李客是生意人,一个生意人通常都是将钱财放在第一位的。 李仲宣这么一问,那管丘山已拿出了三百两,“这一趟也不怎么远,我们不过五辆马车的东西,这三百两算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额外的奖励。” 李仲宣欢欢喜喜拿下了银子,到第二日,李仲宣去检查,那马车是专门用来货运的马车,比一般的马车要长一些,里头的容积也要大不少。 他随便看了看里头的东西,发觉果真是农具,检查完毕后,笑道:“可以上路了,我们就先走了。”李仲宣带领的自然是自己的一群人。 那穆宸轩压根就没有见过狼王莫少严和莫少穹,因此,即便是他在暗中观察,也未必能看出什么破绽,众人打起来商号的旗帜,几乎是耀武扬威一般的去了。 其实,之所以让李客来接单,一来穆宸轩是想要看看他的本领,能否成功而平安的将这些冷兵器运送到他在中京的库房,二来如果路上发生了什么危险,那自然和自己没有关系。 李仲宣这边一走,穆宸轩也找人跟在了后头,那人发觉李仲宣很聪明,已提前上下去打点过了。 以至于他无论到哪里都没有什么人检查,可谓畅通无阻,送到库房后,李仲宣让人卸货,自己远观。 兵器毕竟和农具还是不同,那兵器看起来沉甸甸的,上面还包裹了不杀的稻草,一来便于保存,二来掩人耳目。 那库房也很大,这么多的东西不过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罢了,回叶钦国去,穆宸轩已让管丘山额外多送了一百两过来。 李仲宣来者不拒,但等李仲宣离开后,却暗暗的将库房的位置告诉了在你中京的裴大人。 那裴大人本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知了这秘密却不说,忍着! 回到叶钦国后,穆宸轩越发倚重李仲宣了,交给了李仲宣不少的事情去做,想不到李仲宣都能顺利解决。 接着,又是一趟运送兵器的苦差事,经过前面的事,李仲宣也驾轻就熟了,此刻上路后,也不东张西望,一路进发。 但才走出没有多远,就遭遇了朝廷亲兵的袭击,穆宸轩本是聪明人,一看对方人多势众,他们的人立即撤退,将烂摊子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很快被包围了,接着,远处的出现了两个策马过来的人,一是孙昭茗一是沈乔安。 他们两人早发现有人在做兵器了,兵器只有朝廷才有权利做,如此一来,自是要一探究竟。 很快,众人酒杯包围了,沈乔安一看,对手竟是莫少穹和莫少严,她顿时傻了眼。再接着看到了马车里探头的李仲宣,这么一来轮到孙昭茗傻眼了。 但李仲宣唯恐自己会被盯梢,手掌心写了个“演”字儿,孙昭茗立即让人狂战,一会儿后,马车里的货物成了战利品,而李仲宣等人也成了俘虏,带李仲宣到朝廷去,孙昭茗立即让人解开了绳索。 “皇上,怎么是您啊?”他吓到了,“还请您恕罪啊,今日是卑职大不敬了。” “今日你做的很好,我就是要让他们看戏。”李仲宣将穆宸轩要做的事以及穆宸轩目前的兵工厂在哪里,兵器在哪里加工运送到哪里去等都说了。 那穆宸轩哪里知道,自己将兵器运送一事交给了李仲宣去承办,算是找错了人,最主要的,中京的卫兵也很需要兵器,真是羊入虎口。 李仲宣看向乔安,“你怎么在这里呢,我日日在找你。” “你别找我了。”乔安拒绝的摆摆头,“我还日理万机呢。” 他想要和乔安合作起来,但却发觉沈乔安对自己的态度很冷漠,当晚吃了酒席,孙昭茗早早的退下了,留乔安和李仲宣两人在一起,面面相觑了会儿,乔安道:“不到中京去吗?” “不着急,最近你过的怎么样?” “明知故问!”乔安求生,逃离一般的走开,李仲宣跟在乔安背后,没话找话。乔安困了,准备找个屋子去休息,哪里知道这些屋子一个个都上了锁扣,翻了院墙出来,外面的殿宇也一样。 “这水榭还可将就一下。”李仲宣指了指对面的水榭,那水榭修筑的美轮美奂,完全坐落在太液池上,里头的和荷花都生了出来,一簇一簇美丽极了。 周边还有蛙鸣,乔安感觉委屈极了,躺在了宽大的美人靠上,李仲宣凑近了乔安,沈乔安瞪圆了眼睛,“干嘛?” “陪一陪你,你不要紧张。”李仲宣伸手摁住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抱着手臂当枕头,看着天空的星星。 天空的星星可好看极了,李仲宣却盯着乔安在看,他喜欢这样的陪伴,但也希图得到更多。 但他才一靠近乔安,沈乔安就拼了命的躲避,好像他是什么蛇虫鼠蚁似的,李仲宣心情一点都不好。 他躺在了乔安的另一边,睡了会儿乔安睡不着了,一边拍打蚊虫一边靠近了李仲宣,“商队的事情还迫在眉睫呢,我们去解决解决。” “自然。”李仲宣点头。 乔安低眸研判的盯着李仲宣看,她发觉李仲宣拥有一个好皮囊,但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她感觉奇怪,为什么人们对他依旧趋之若鹜?为什么不少人都那样喜欢他呢? 这一晚过去了,第二孙昭茗一大清早就在等乔安,乔安一晚上没有休息好,抓挠脖子上的红色瘢痕。 孙昭茗还以为他们已成了事,笑道:“我安排的怎么样?”乔安看孙昭茗嘴角那狎昵的笑,顿时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你啊!”她一把愤怒的几乎将孙昭茗提了起来,“你可不要乱点鸳鸯了,我和他没有可能,一点都没有!” 一会儿后,李仲宣也出现了,水榭里的蚊蚋比较多,李仲宣被叮咬的更厉害,脸颊上也有肿胀的痕迹,看乔安和孙昭茗在玩闹,他立即凑近。 孙昭茗知好信做了坏事,吓坏了急忙要尿遁。 “朕也没事儿,今日那货物还给了我,我依旧要送回去。”李仲宣送货,沈乔安也准备到中京去走走。 一来是她有点思念帝京,二来是想要去看看库房,然而等他们送了东西到库房,那库房里已经空空如也。 穆宸轩是何许人?这边李客一被擒,那边立即飞鸽传书让人转移,很快库房里就空落落的了。 李仲宣只能将货物寄存在另外一人身边。 沈乔安和李仲宣下午才回到叶钦国,李仲宣找了不少人才联络到了管丘山,那管丘山却道:“你怎么还能回来?朝廷没有将你怎么样吗?” “朝廷?”李仲宣笑了笑,“我一个贩运农具的朝廷能将我怎么样,说真的他们还以为我贩运的是兵器呢,但经过一检查发觉是农具,就赔礼道歉放我离开了,还给我一张通行证呢。” 中京是个贸易大国,而中京附近星罗棋布存在的都城,什么月俄国,什么叶钦国,这些国家都是做生意最厉害的地方。 因此,大一些的商会可以得到朝廷的支持,因为商人每一年给朝廷的赋税是最多的,朝廷鼓励他们投机倒把。 李仲宣将一金牌交给管丘山看,管丘山一看,那是一面鎏金的铜牌,上有“纵横无阻”几个字,他开心极了,因为这样的铜牌他已找寻了许久了,但却总没能得到。 有了这金字招牌后,朝廷就不怎么检查他们的马车了,管丘山拿了牌子去见穆宸轩,穆宸轩更是对李客刮目相看。 李仲宣继续探他们的消息,那管丘山只负责兵器这一门,其余招兵买马云云,他都完全不懂,也不去理论。 李仲宣不能道到更有用的秘密,有点心浮气躁,而乔安呢,已安排莫少严等人跟踪穆宸轩了,那穆宸轩神出鬼没,跟踪起来真是煞费苦心。 狼王只能调遣狼群,这些狼群嗅觉很敏锐,很快就有了更进一步的线索。 而他也没有闲着,始终在寻找成将军。 逐渐的,有秘密浮出水面,奉遇等找到了疑似成将军出现过的地方,几个人立即到了庆公子的庄园,这庄园本不怎么大,李仲宣的人很快将庄园被包围住了。 “里面的人听着,乖乖儿投降吧,你们已被全包围了,大爷们如今先礼后兵,你们只要投降,大爷们就饶恕了你们狗命,你们还要负隅顽抗,不要怪怨大爷们手下无情了。” 那人喊话完毕,瞅了瞅李仲宣。 庄园内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李仲宣盯着庄园看了许久,“杀!” 众人握着戈矛冲到了门口,原来里面也准备好了迎敌,两方人马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有人为李仲宣开路,一小会李仲宣已进入内庭。 那成将军早听到外面有人在混战了,要是寻常时候,他也会参与,但今时今日,他的身体一点不好,连走路都不成,怎么可能去打仗。 接着,有几个家丁急匆匆进入屋子。 “糟糕,孙昭茗的人到了,小人等护送将军离开。”几个人慌里慌张过来护送成将军。 “不要着急,我们还能抵抗一会儿,让我来。”说话的是庆公子,庆公子蹲在了成将军面前,有人送了成将军过来,庆公子拼尽全力将成将军背负了起来。 接着,一群人到了地宫,这是之前就修筑的一个甬道,从这里能逃到外面去,他们这才一进入,外面浩浩荡荡的卫兵就到了,杀的家丁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乔安恰巧在这个晚上过来看庆公子,蓦地看到了这情况,这还了得!沈乔安才不管偷袭的人是何方神圣呢,她立即召集了风雨雷电。 第九百三十八章 根深蒂固的看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们带着各自的人马去和他们决一死战,不能将你们主儿救出,提头来见。” 众人哪里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杀了个天昏地暗,乔安在后面督战,这一群家丁武艺高强,那一千年朝廷之卫兵也不遑多让。 两军势均力敌,打斗了会儿,沈乔安已靠近了对方的主将,因看到是李仲宣,不禁发愣。 “怎么是你?” “沈乔安?”李仲宣也奇怪,立即让人罢战,但两军已经杀的红了眼,谁会退下来?一片刀光剑影。 乔安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众人逐渐撤离,但也都伤痕累累。 “主儿,”家丁张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指了指对面:“还要决一死战吗?”至于旁边的风,他早怒不可遏。 “不,不了!”乔安道:“你们去找一找公子和成将军去了哪里,速度来报。” “是。”那几人转身离开了,看他们陆陆续续离开,乔安靠近了李仲宣。 “为什么你总不放过他呢?你真正的敌人不是他。”乔安想要解释,但有的东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他看着地上不少痛苦挣扎的人,她走向了几个人急忙为他们包扎。 在她眼内,此刻不存在敌我,只有伤员,李仲宣看乔安在忙碌,道:“他抓了成将军,自然是我敌人,这多年来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早将他碎尸万段了。” “一个人做了一件坏事,一辈子都要被捆绑在耻辱柱上吗?一个人!”乔安起身,怒吼道:“做了很多的好事,他以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好的,正确的吗?李仲宣,你怎么能如此偏狭,时过境迁,他早就改邪归正了,那心术不正之人是你。” 乔安朝李仲宣咆哮。 李仲宣攥着拳头,盯着地面。 “你从来不会给他们机会,从来不会!”乔安转身就走,在这一瞬间,沈乔安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小皇帝的死亡,想到了豫王被误杀,想到了被拒之门外的李仲宣。 换一个角度,换一个立场,难道李仲宣果真一点错误都没有吗? 她看了看这庄园,昨日到来,这庄园还一片喜气洋洋呢,此刻已破败不堪,而“改造”这一切的就是眼前人啊。 乔安只感觉疲惫,她无精打采的往前走,看沈乔安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李仲宣急忙追在了乔安背后,“沈乔安,也不知他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竟这么悖逆我亲近他?” 乔安不予理睬。 “精彩,精彩极了。哈哈哈,哈哈哈。”武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酒鬼,那人将酒坛子丢向了乔安,乔安一看,真是冤家路窄。 她一把误了酒坛子。 “落日姑娘也在呢,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折子戏了,可看到沈公子和成将军到哪里去了?”沈乔安笑着将酒坛子举起来,凑近嘴巴大口的饮用,动作和落日一般豪迈。 “上次的账今日就算一算吧,沈乔安。”落日从天而降,一招长虹贯日已飞到了乔安面前,沈乔安将酒坛丢了出去,两人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 乔安武功远不如落日,旁边的李仲宣想要去帮忙,但却不能插手。 “哎呦!” 那一声“哎呦”结束后,另一个男子从武丁上啪啦一声滚落了下来,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人显然也看热闹许久了。 李仲宣想不到,这庄园内竟埋伏了这许多人,急忙抬头看,发觉此刻才算没有了一个偷窥者。 “拿下!” “哎呦,你们不能为难小生啊,沈姑娘快救命啊,小生可打不过他们呢。”那人拔足狂奔,好像个鸵鸟一般用手抱着自己的头,几个卫兵追赶在了背后。 “沈、沈姑娘啊,快救命啊。”沈乔安听到呼救声急忙去看,发觉来人是玉隋,“你来了?快来和我对付这恶婆娘。” 乔安后退,那落日一看竟是玉隋到了,这玉隋看起来疯疯癫癫,但实际上厉害得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哇呀,救命啊。”玉隋冲向了落日,明明可以躲开的,但奇怪的是落日躲到哪一边去,玉隋就倾到那一边。 只听到“嘭”的一声,落日已被玉隋撞到了一个水缸里。 “哎呦,落日姑娘,笑声可搬不动石头帮您司马光砸缸啊,这可怎么办呢?”众人明显看到是玉隋不小心将落日给撞到了水缸里。 旁边的李仲宣蓦地看到这么一个疯疯癫癫之人,立即让人拿下,那几个人很快将玉隋给包围住了,玉隋喜爱的大呼小叫,“沈姑娘,你不是会轻身功夫?快带小生离开这里啊,这厢有礼!这厢有礼了。” 那玉隋已靠近了乔安,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腕,乔安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沛然之气冲入了自己的脉息,接着背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上了屋顶,再接着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夜色中。 等到了安全点儿的地方,乔安才道:“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分明是你带我来的。” “玉隋!”乔安黛眉微蹙,用力跺跺脚,那玉隋看乔安似乎要生气,急忙道:“那是是非之地,已不能久留了,危险!你放心好了庆公子和成将军都很安全,如今还是不要让皇上和他们见面的好。” 也是,一见面就你死我活,谁也不听谁解释。 两人站在花树之下,乔安惆怅极了,“我不知我还能做什么,该保护的人我保护不了,保护我的人惨不忍睹。” “走一步看一步嘛,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的了。”沈乔安哪里有“哭哭啼啼”啊。 “百姓还在受罪呢,依照我说,明日我们先解决一下小鱼干的事。”那玉隋一面说,一面拿出一用琉璃做的罐子。 那罐子看起来精巧极了,还配了一个珐琅彩的盖子,里头是香馥馥的小鱼干,落日已吃了起来,乔安看落日在吃,自己也忍不住要了一块,吃着吃着,悲伤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庆公子和成将军在地穴中凑合了一晚上,第二日早起,两人都浑身酸痛,这地穴很是隐蔽,但因是夏天,所以空气不能流通,且里头褥热极了,等他们从另一个出口出来,只感觉两世为人。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成将军对庆公子彻底改观了,危险到来的时候,明明庆公子可以转身就走,但他并没有,而是选择护送她,坚守在他身旁。 “分明是你先救了我,哎。” 好在庆公子的庄园很多,好在这里是叶钦国,两人很快就转移到了一个略安全的地方。 “你放心好了,我会让皇上知道你是个好人。” 但庆公子不抱希望,李仲宣对他的看法如此根深蒂固,他能怎么样呢? 两人安全转移后,第一个联络的就是乔安,但他们又是找不到沈乔安了,谁知道沈乔安在哪里去了?这叶钦国境内,庆公子的生意做的很广,酒楼也遍地开花。 沈乔安随便到哪一家去都可生活一段时间,风雨雷电已回来了,乔安看他们都遍体鳞伤,让他们权且修整修整。 眼瞅着到了第二日,乔安和那玉隋见面,“你今日一大清早就去找隐娘了,找到了吗?” 说真的,乔安几乎要怀疑这隐娘是确有其人还是神神叨叨的玉公子杜撰出来的角色了。 他日日在找,但却日日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三五七年之间为寻隐娘他一人踏遍了五湖四海,千山万水。即便是大海捞针,也不可能一点点的线索都没有。 “自然是没有消息了,没有消息也是最好的消息。”玉隋的形态很好。 乔安也友好的一笑,“我做了点心,你吃吗?”一面说一面将点心拿出来分享,乔安做的点心品种很多,有莲蓉的有五仁的,各种口味各种风味都有,吃了点心后,玉隋道:“不说我了,且说说你,小鱼干的事情怎么解决呢?” “听说那古庙有求必应,我们就去玩一玩。” 一刻钟后,乔安已和庆公子到了报恩寺,那报恩寺内有不少和尚,但他们都没诵经,一看到女子进来烧香,都笑逐颜开。 “我求个姻缘。”跪在乔安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很美丽,但却是来求姻缘的,乔安忍俊不禁。 “我也求个姻缘。”另一个声音从右边出现,乔安看向右边,顿时看到一个丑八怪,那女子龅牙,雀斑,还有一双镰刀一般长的嘴巴,笑起来真是恐怖极了。 以至于乔安都想要代替神明告诉这女子,快洗洗睡吧。 好不容易到了乔安,那和尚眨巴了一下眼睛,殷勤极了,为乔安整理了蒲团,将燃烧的香送了过来,“姑娘呢,您求什么?” “求个麒麟送子,”乔安摸一摸肚子,“听说你们这住持大人是得道高僧,通灵了的,还请大和尚引荐引荐,也好让我得偿所愿。” “姑娘,公子,这边。” 乔安早调查过了,这海和尚是个坏蛋,他专一的做坏事,竟用卑劣手段来抢朝廷的生意,真是岂有此理。 乔安到后面的禅房去,果看到一个正襟危坐的和尚,那和尚看起来竟很是英俊,他的眉骨比一般人要高一些,眼也如碧波粼粼的湖泊,鼻梁高耸,樱唇饱满。 要是这人留头发,一定是风流倜傥的公子爷,但这人剃光了头,看起来竟一点也不丑陋,反而有一种禁欲之美,乔安看到这里,完全不能将此人和 那恶霸混淆在一起。 “海师父,小女子有礼了。”乔安双手合十。 那海和尚在弹琴,手轻轻的移了一下,目光定焦看向乔安,乔安也盯着那多情的眼一瞬不瞬的看,那眼似乎具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人心甘情愿沦陷。 乔安急忙摇摇头,拉会自己凌乱的思绪。 乔安一看,此人的古琴压根就没有琴弦,看到这里,她倒是感觉奇怪。 而此刻,风吹过,树木园上的露水吹了下来,露水弄到了古琴上,那人咳嗽了一声,“人能脏水,水不脏人,奔流来去,其质无尘,哎。” “海师父,他们是来求子的。”旁边的和尚急忙指了指乔安。 “这也简单,姑娘沐浴更衣后,在海神庙内睡一晚上,也就有孩子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 帝京商路坎坷崎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这么、这么简单?”乔安不相信的看向眼前人,海和尚微微点点头,乔安和玉隋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那就这样吧。” “但这位相公,施主可就要自便了,尊夫人祷告的时候,不需要其余人在旁边。” “好说,好说。” 当晚沈乔安沐浴更衣后.进入了海神庙,祷告完毕,只感觉力倦神疲,上旁边的云榻休息去了,结果她才刚刚躺下,就听到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老鼠,紧跟着就看到几个和尚出现了。 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乔安依旧能凭借轮廓看清楚他们的模样儿,看到这里,乔安诧异极了,“你们?” “姑娘,我们是来给姑娘麒麟送子的,好姑娘,哈哈哈。”那几个麒麟送子之人已靠近了乔安,乔安也送了他们礼物,让他们断子绝孙。 那几个人捂着裤裆哇哇哇叫了起来,乔安笑着踹开了门,月光下,看到了海和尚。 “沈乔安,我知道是你,那事情不是我在操控,是穆宸轩!”海和尚说了一句,忽然身体朝着乔安这边倾了过来。 沈乔安急忙伸手,结果触感……好奇怪,这海和尚莫不是个女人? “你没事儿吧?”那海和尚还要说什么,结果中了一箭,那射箭之人看他倒在了乔安面前,已逃之夭夭。 看那人离开,乔安抱着海和尚飞上了屋子,玉隋看到沈乔安竟救了个和尚上来,奇怪极了。 “你做、做什么啊?”这一次,他差一点从屋子上滚落了下去,瞠目结舌。 “救命要紧,哪里有时间解释?”玉隋殿后,乔安已抱着那人到远处去了,两人跑了会儿,遇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早准备解决商会的事了,他今晚做好了擒拿寺庙首领一事,结果却看到了惊慌失措的乔安,两人见面后沈乔安也来不及解释,带了这和尚到客店去了。 九死一生,但毕竟人还是活过来了。 “都是穆宸轩干的,他可真会闹。” 第二日,老百姓陆陆续续送了货物过去,依旧和李仲宣乔安等牵线搭桥。商队依然故我,他们解决掉了这事情,乔安这才安顿海和尚住在了客店里。 那海和尚竟是个女子,到底也是意料之外,按李仲宣的意思,此事必定和该女难逃干系,但乔安却以为,她之所以待在古庙内,那是无奈之举。 那伪装了和尚的女子脱掉了姜黄色的僧袍后,竟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乔安还要问什么,那女子也就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了。 乔安只能好言相劝,且留那女孩在客店生活。 她唯恐自己太抛头露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将一切事都交给李仲宣。李仲宣对这些生意也熟门熟路,生意继续做下去,牟利也越发多了,李仲宣逐渐得到了穆宸轩的器重。 这日,管丘山找了李仲宣,“我们贝勒爷要见一见你,你也可看看他的庐山真面。” 见,自然无可厚非,但他们两人是冤家对头,这一见面势必穿帮,而他还没有做好抓穆宸轩的准备。 现如今的穆宸轩早今非昔比,他攒聚了不少江湖豪杰绿林好汉,数量巨大,让人不可思议。李仲宣准备拔茅连茹,一劳永逸。 但很显然,想要拿下穆宸轩难上加难,李仲宣找了沈乔安,两人聊了未来的会面,乔安淡淡一笑:“既然早晚要见面,早比晚好,抓一个是一个,抓两个是一双,非常情况之下只能用非常之举。” 但此刻李仲宣能调遣到的卫兵不过是奉遇、杜边以及他们的玄甲卫。飞骑卫,人数不怎么多,且武艺参差不齐。 过两日,李仲宣去见穆宸轩,有人将屏风撤了,穆宸轩盯着李仲宣打量了下,怒道:“原来你就是李客,我找该想到的。” “你也早该想到的,你被包围了。”李仲宣勃然大怒。 两人很快就打斗了起来,工.力悉敌,伯仲之间。那管丘山一看情况不好,急忙钻到了桌子底下。 冲突一起,外面的家丁侍卫和朝廷的卫兵已短兵相接,院落中一片刀光剑影,接着沈乔安一身戎装也到了,场面火爆激烈,惨不忍睹。 一会儿后,沈乔安就进入了屋子,才一脚踏入就看到了一个正在扭动的肥大屁股正准备钻入一张八仙桌下,只因那人体型庞大因此被卡住了。 但此人乃坚持不懈之人,蠕动着肥嘟嘟的身体分外想要进入,乔安从另一头已钻了进去,鼻几乎戳到了管丘山的鼻梁上。 “哇,外面杀的好恐怖啊,昏天黑地的呢。” “可不是怎么说,今日学的乌龟法,得缩头时且缩头,嘿嘿嘿。”管丘山满以为自己藏匿的很好,因为已许久了,并没有卫兵靠近自己。 他哪里知道,自己那肥嘟嘟的臀部早暴露无遗了,之所以没有人过来,不外乎因为沈乔安暗示众人不要伤害他罢了。 关于穆宸轩的一切,管丘山知道的跟多,他还有那么多不计其数的秘密需要乔安等去探听呢。 那管丘山之前日日唆使怂恿庆公子,但沈庆年却将乔安保护的很好,是以管丘山压根就没有见过乔安。 “我知道一条路可以从这里安全逃离,你我在这里学乌龟时间太长也容易暴露,走吧。”乔安好心好意的建议。 那管丘山也知自己在铤而走险,更知打斗结束后,会有侍卫过来检查,立即同意。 乔安走在前面,管丘山走在后面,一哭险象环生,到底还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沈乔安道:“在这里我们就分道扬镳吧,今日后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以后见面且多多关照呢。” “自然,自然。”管丘山一揖到地,“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日后回报。” 乔安也没有想过让他回报,此刻她玩儿的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他这边明面上是放过了管丘山,但实际上却有一群人追踪了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那管丘山在这里有自己的庄园和产业,今晚魂不守舍的回来一头扎入了屋子就再也没有出来。 至于穆宸轩,眼瞅着情况不对,早逃之夭夭了。等沈乔安再一次和李仲宣会和的时候,李仲宣正在检查他们的账目。 原来,穆宸轩生意已做的大鸣大放,那账目也是一目了然,乔安盯着看了看:“果真是日进斗金,到底造反还需生意人来。” 说到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伸手捂住了嘴巴,然而李仲宣却不予计较,面上不过露出一点淡淡的笑。 当晚,那管二娘到了,将穆宸轩逃离到据点的事情说了,乔安和李仲宣立即行动,很快将那庄园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果真在里面吗?”沈乔安有点诧异,指了指庄园,按照穆宸轩的套路,没有可能坐以待毙。 他是困兽犹斗,负隅顽抗之人,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但管二娘的眼神却认真的盯着将那宅院,“的确在里头,这里荒无人烟,宅院内也没有几个人伺候,他就躲在了里头,皇上,快抓,事不宜迟!” 李仲宣让杜边奉遇等进入,里头的卫兵的确寥寥无几,但一个个却很厉害,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这些人为保护穆宸轩,已齐心协力,饶是杜边和奉遇之人已找遍了犄角旮旯,但就是不见穆宸轩的踪影。 “人呢?”杜边气坏了,一把提起来俘虏的头发,那俘虏露出个听天由命的痛苦表情,灰败的眼睛闭上了,说什么都不泄漏一个字儿。 “快说啊,我家掌柜的呢?你们将二爷弄到哪里去了?”管二娘凑近,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那人,见那人死活不说,一耳光丢了出去。 那人吃了这一耳光,不怒反笑,乔安凑近了那人,对杜边奉遇打了一个响指,两人知乔安的办法很多,顿时松开了俘虏。 乔安笑着道:“你老兄还是早点儿坦白的好,我们呢,非但不会为难你,还会对你很好,说到做到。” “是。”李仲宣点点头。 乔安蹲在那人身旁,研判的目光打量着那人,盯着看了半晌,幽幽道:“其实你不开口也罢了,我们有一百万种的办法可以让你开口,但不希望你去尝试。” “譬如啊,用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你天灵盖这里将你的头皮切开一点痕迹,然后灌入水银,那水银沉甸甸的!不但可渗透到你奇经八脉之中,还可在你皮下大做文章,届时你就“金蝉脱壳”了呢。” 那“金蝉脱壳”是什么意思,不言自明。不说肇事者了,旁边众人听到这里也都惶恐不宁,大家一脸的恐惧。 那人不动如山,似乎也没什么感觉,乔安起身,再接再厉道:“我们还可以用你做人彘,就是那种斩断了四肢百骸,但你还苟延残喘的那种,你自然是没有见过的,当你很快就要经历了。” 乔安看那人安之若素,一口气列举出了不少的酷刑,那些刑罚变态而奇诡,真厉害极了,让旁听之人也不寒而栗。 看那铁汉子不为所动,乔安笑着睨视了一下杜边,“老杜,着即去查一查此人有没有什么亲眷。” 那杜边抱拳,锵然离开。 此刻,俘虏面如土色,“沈乔安,我愿意坦白,求求你放了我吧。”乔安点了点头,那人缓慢起身,目光肃杀的在庭院内瞟了缥缈,终于锁定在了沈乔安的面上。 就在大家以为那人会说出答案的时候,那人却锐叫了一声张牙舞爪就靠近了乔安,沈乔安也想不到那人会来这么一出,她急忙躲避,哪里知道李仲宣已闪电一般的出手,卡住了那人的脖子。 乔安眼睁睁看着那人死于非命,李仲宣丢开了尸体,“不要和一个废人说这么多。” “他不是废人,我似乎已知道他藏在哪里了。”乔安踱来踱去,手托着下巴,“第一,我们突如其来,穆宸轩瞬息就消失了,这说明什么?这里有密道或者有一个很大的可以藏匿的处所。” “这第二,这些人都视死如归,显然他们在保护这个秘密。” 第九百四十章 金蝉脱壳调虎离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分析盗贼,咬着下唇:“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我问问题的时候,他的眼神有意无意落后.庭,我们且过去看看。” 乔安分析的鞭辟入里,众人也心悦诚服,李仲宣让杜边奉遇等人散开,大家依旧在每一个不起眼的犄角旮旯寻找,乔安来到了后.庭,并不造景立即下手。 她丈量了一下庭院,一步一步丈量完毕,咳嗽了一声还回到了原点,李仲宣让人翻箱倒箧,那庭院里头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搬运了出来。 她却凝立不动,李仲宣靠近乔安,“这石狮子有什么不对劲吗?” “奉遇,你过来一下。”乔安不能回答李仲宣的疑问,对奉遇招手奉遇三步并作两步靠近,乔安指了指面前的石狮子。 “你且看看,这石狮子有什么不对劲?” 那奉遇是江湖人,知道很多宫廷人不知的东西,他盯着那月洞门旁边的石狮子看了看,娓娓道来:“皇上,皇后,这不是什么石狮子啊,这是喷水兽。” “什么叫做喷水兽?”乔安扬起来眉毛。 “据说,普天之下有个地方叫金沙滩,那金沙滩长年累月都在燃烧火焰,经久不息!天帝看一方黎民百姓苦不堪言,不忍坐视不理,就差遣了喷水兽下凡,因此这就是喷水兽了。” “刚刚那人始终盯着这里看,这里除了两尊形态可疑的喷水兽并没有什么其余的东西,你们且再研究研究。” 乔安说完,后退了一小步,却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丫头身上,那丫头手中的玉镯落在了地上,嘭的一声碎裂了。 那丫头花容失色,乔安却听到了幽眇的回音,说明地下是中空的,“好丫头,你帮了我们,这个赏你了。” 乔安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玉镯给了那丫头,那丫头自然欢欢喜喜。 乔安蹲在地上用手指头呢轻轻叩击了一下石板,隐隐约约可听到下面空洞的回音。 而另一边,杜边和奉遇也有了研究的结果,“娘娘,这喷水兽果真有问题。” 两人用力转动了一下庭院外的喷水兽,庭院内部的青石板降落,形成了一个陡峭的阶梯,原来是匠心独运的密道入口,乔安从杜边手中将火把拿过来,朝着里面丢了下去。 那地道入口黑漆漆的,但就在光明乍现的那么一刹那之间,乔安看到一条黑色的身影用最快的速度已闪到了远处。 “穆宸轩在里头!”乔安叫了一声,但此刻,那火把已组合件熄灭了,同一时间看到穆宸轩的人有不少,众人跃跃欲试,都想将这奸贼拿下。 要知道,现在的穆宸轩乃是中京天字儿第二号的坏蛋,第一号的是梁超雄。 乔安也想将穆宸轩拿下,她已知那穆宸轩是再也没有可能改邪归正了,但有不少的问题乔安要当面的问一问他。 她无暇多想,握着墙壁上的一根火把,人已朝着台阶去了。 “哥哥,哥哥!”乔安的语声低柔,婉转极了。 “哥哥,你出来吧!你只要投降,我们就不会伤害你,哥哥,这些年苦了你了。”乔安相信,李仲宣会赦免穆宸轩,而乔安更愿意感化穆宸轩。 时势造英雄,她希望转变他的思想,让穆宸轩变成一个有利于朝廷和家国之人。 奉遇看沈乔安已没入了黑暗,对旁边的小卒子低低的耳语了一句什么,那小卒子立即去了。 “乔安,回来!”背后,是李仲宣的声音。乔安茫然回头,眼神有点迷惘,一片黑暗中唯独她手中的火把在发光,那绯红的光笼罩在沈乔安身上,让她看起来圣洁极了。 “皇上,你会饶恕哥哥的,对吗?” “是!穆宸轩南征北战,为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这岂是可抹杀的功绩?将来只要他能改过自新,朕既往不咎。”李仲宣的声音很大,很沧桑。 他是在提醒地下室内的穆宸轩。 但那穆宸轩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乔安无计可施,只能继续朝着黑暗而去,那一片黑暗几乎要吞噬掉她和她手中飘摇的烛火了,在地下室口,风还很大,眼看手中的火把就要油尽灯枯了。 李仲宣怕乔安遇到危险,握着一根火把走向了乔安,另一边奉遇已啊刘了一条狼犬过来。 “皇上,这个给你。”在甬道内,狼犬的作用很大,一可以追踪, 人可以为他测验一下洞穴内部危险不危险。 乔安和李仲宣自然不会拒绝奉遇的好意,奉遇将狼犬交给了李仲宣,自己从刀鞘中拔出匕首,严阵以待跟在李仲宣背后。 “奉遇,虽然人已追到这里了,但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在外面留意着,朕和乔安到里头去。”李仲宣这么说。 两人握着火把已进入了甬道,奉遇和杜边也知李仲宣的意思,杀一个博学多识之人,不如让那人“为我所用”。 一小会,两人已没入了无穷尽的黑暗。 “哥哥!”乔安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头的人并没出来的打算,乔安听到了脚步声,急忙往前走。 就在此刻,外面有了一声急躁的劝谏:“不可以!沈乔安快回来!” 乔安能听到,那是玉隋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回头的意思。而与此同时,有什么机簧发动的声音,轧轧之声结束后,一块巨大的石板从天而降,将内外阻隔住了。 众人都想不到会这样,杜边奉遇急忙靠近,他们寻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机关。 而沈乔安也不着急,“哥哥,哥哥。” 狼犬显然嗅到了什么,狂犬警觉的拉了李仲宣和乔安去寻找,接着,沈乔安也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等一犬两人靠近后,乔安看到一人倒在了黑暗里,那人的脖颈上依旧有一个血洞,血洞内的血液在汩汩流淌。 “哥哥!” 原来穆宸轩竟是这么一个宁死不屈之人,沈乔安急忙冲过去将穆宸轩搀扶了起来,“哥哥,哥哥啊!你怎么能如此糊涂。” “乔安!快放开!” 旁边的李仲宣后一步赶到了,手中的火把照耀的周边明晃晃的,他顿时看到沈乔安抱着的那可不是穆宸轩,而是一个陌生人。 那人和穆宸轩的身材体形几乎都差不多,甚至于还穿着一件穆宸轩最钟爱的披风,乔安诧异的丢开那人。 那人已再垂死挣扎,他是用利器斩断了自己的咽喉这才死亡的,那种痛苦可想而知,那人临死前伸手用力探入咽喉,两根手指都染红了,将血液用力的涂抹在眉毛上。 赤眉军! 那是造反之人惯用的妆容。 “李仲宣,沈乔安,此乃、乃调虎离山!你们上当了,我们用管丘山的性命来威胁他夫人,她、她、她、就……就上当了,引你们到这宅院来送死,这个地道将变成你们的坟墓,出、出不去的。” “喂,喂!”乔安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呢,但此刻那人已死了。 乔安为那人闭上了眼,她惆怅极了,真是避坑落井!他们竟被一个最拙劣最愚昧的伎俩给诓骗了,乔安这才到了门口,她用力的拍了拍石头,“是断龙石,李仲宣。” 李仲宣也知道断龙石是什么,在修筑皇陵地宫的时候会反反复复用到这一类的石头,这一类的石头是花岗岩,厚重极了。 想要破开这样的石头除非红黑火.药,然而一旦用了黑.火药地宫势必坍塌。 外面那一群人也在发愁。 “那里面的人压根就不是穆宸轩!”玉隋一拳头落断龙石上,“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沈乔安下去而不理不睬呢?” “没事,没事!你们跟我来,这个地道还有出口呢,我带诸位去。”背后,是管二娘的声音。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重燃了希望,跟随管二娘离开。 地道中,乔安枯坐在石门旁,她想不到自己一个麻痹大意竟将自己和李仲宣围困住了。 其实,让沈乔安更想不到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穆宸轩如此机关算尽,利用了自己的善良。 “不要着急,”看沈乔安愁眉苦脸的模样,李仲宣凑近:“杜边和奉遇会找出口的,一旦他们找不到出口就会打地道,我们就可出去了。” 李仲宣很乐观,甚至于他有点幸灾乐祸,虽然没能抓住穆宸轩,但此刻却和沈乔安单独相处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两人几乎分崩离析,哪里有这么相依为命的时候?乔安不知李仲宣的心曲,“我们出不去了,这地道和你想象的不同,石板上下都是流沙,且地道的方位是不断向下,一旦石门洞开,泥沙俱下!” 乔安之前看过天工开物,对地道的构造也算了如指掌,李仲宣听到这里却也不着急,“你放心好了,我总会带你平安回去。” 两人修整了片刻,李仲宣将地上的火把捡起来,那火把还在熊熊燃烧,说明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至于那狼犬,它依旧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怖。 两人继续往前走,发觉一切和乔安预料的相同,那地道的确是朝着下面去的,坡度很大。 现在他们可不能在地道口坐以待毙了,一旦杜边奉遇撬开断龙石,外面的流沙一定会涌入,届时危险降临,他们想走就来不及了。 继续往前走,眼前这一段逐渐平顺了不少,但甬道笔直,并没有任何石门之类的。 在黑暗中走路,谁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谁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现在,他们已不能回头。 “谁在叶钦国开凿了这么一条甬道?”乔安诧异的问,曾几何时,工匠开凿这甬道的目的是什么? 李仲宣也认真观察过,但却看不出究竟这甬道存在的必要性和目的性是什么。 地道内空空如也,但仔细一看,地面上似乎有秕谷等颗粒。 “粮道,我知道了,这是粮道。”李仲宣捡起来秕谷看了看,乔安低头将秕谷颗粒以及粟米等都捡了起来,一手提着衣裙的下摆跟在李仲宣背后。 李仲宣倒是不知乔安捡拾这些做什么,他心在比较担心的是他们手中的火把快油尽灯枯了,再一会儿一切将重新归于黑暗。 第九百四十一章 天有绝人之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这黑暗中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这地道很长,但宽度有限,仅仅只能容纳两辆鸡公车并驾齐驱,且周边空落落连一躲避的位置都没有。 一旦有什么危险,自是束手无策。 “在这里休息休息。”李仲宣将衣裳脱掉,放在了地上。 沈乔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只感觉累坏了,此刻两人都饥肠辘辘,乔安笑了笑将秕谷拿出来,而后她捡起来一块略大的鹅卵石,将粟米和秕谷放在光洁的地上一打砸,顿时有一股淡淡的麦香。 李仲宣不得不感叹乔安的聪慧与未卜先知,那秕谷在这地道内也不知存在多少年了,但地道内很干燥,所以秕谷风干后并没萌芽。 很轻而易举就可砸成粉末,两人吃了粟米和秕谷,都困倦的闭上了眼,而此刻,那火把也逐渐熄灭了。 沈乔安虽然闭着眼睛在养精蓄锐,但依旧可“看”到眼皮上那跳动的霏微的红色光点儿。 那点儿乍然熄灭了,沈乔安大惊,睁开眼睛一看眼前一片黑咕隆咚。 她本能的靠近了李仲宣,几乎是躲避一般的,李仲宣一把握住了乔安那发抖的柔荑,温言道:“不要怕,我在!我在!” “怎么办,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来想办法。”李仲宣起身各处看看,乔安忽然指了指背后。 “人!有人!”有个黑影在肆无忌惮的移动,因是在黑暗中所以沈乔安也不知那黑影是在靠近他们,还是在远离他们,依稀仿佛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可不是幻觉。 “快走!”乔安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李仲宣拉着乔安拔足狂奔,但这甬道似乎还没有到尽头,在这无穷尽的黑暗中,时间也变得缓慢了,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走到尽头。 实在是累坏了,继续休息。 李仲宣却警觉多了,他不允许自己放任自流,这甬道内还有其余的东西存在。 乔安和李仲宣轮流休息,李仲宣假寐的时候,乔安就在周边寻找麦穗和秕谷等可充饥之物,他们哪里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可能知道时间。 饿了就吃东西,渴了就寻找水源 几个接缝处有滴滴答答的水,虽然很少,但聊胜于无。 乔安将自己的外衣脱掉了,浸湿后捏在手中往前走,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有好运气可找到水源,在这种窘境之下,此乃保存水源最好的办法。 果真,一个有储备习惯的人是可以在危难关头救助自己的。 这日,乔安在打砸粟米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立起来的动物,那动物乌溜溜的绿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似乎很好奇。 要不是奉遇的狼犬已变成了乔安的盘中餐,此刻乔安几乎会以为对面那小动物就是狼犬了。 那动物盯着乔安看,乔安也在打量那动物,距离太远,只能依稀仿佛看到一个流线的轮廓,那好像是一个大的仓鼠似的。 “李仲宣,那是什么?” 乔安见多识广,李仲宣也殚见洽闻,但两人都没有见过这么大体型的仓鼠。 “大概是孩子肥头大耳的老鼠了。”李仲宣很会节省力气,“那动物不会伤害我们,不然早扑过来了。” 那动物不但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甚至于似乎还想要亲近亲近他们,乔安怀疑那动物是被麦香味吸引来的,她慷慨的握了一把砸碎了的粟米和秕谷,靠近了那动物。 那动物慌忙逃窜,乔安也不追赶,将手中的食物堆积在地面上,为黑暗中的动物指了指,接着再一次回到了李仲宣身边。 等他们走远后,那动物到来了,津津有味的吃着。吃过了后,还继续跟在李仲宣背后。 两人继续往前走,乔安一路走一路留那动物一份吃的,时不时可以听到唼喋之声。 相处的时间久了,动物而已通灵,知乔安和李仲宣并无伤害之意,逐渐靠近了乔安,最主要的是那动物为了表示感谢,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用金丝捆绑了晶石的火炬。 那“火炬”的杆儿是熟铁的,显然已被岁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乔安举起来“火炬”,顿时眼前亮堂堂的。 她抚摸了一下那动物,发觉其并没有皮毛后背有龟裂痕,那动物好像一只穿着铠甲的卫兵,甲胄坚固极了。 但乔安的确不认识这是什么动物。 继续走,终于到了尽头,地上的食物已所剩无几,尽头依旧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想要打开的确难于上青天,就在沈乔安和李仲宣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动物竟刨开了一片流沙,然后.进入了一个洞。 乔安一看,那洞不这么大,到却能看到外面的光,外面也有沙砾,乔安抓起来只感觉沙砾冰冷极了,一股风吹过来,飞沙走石,很快将那洞穴挡住了。 “可以出去了,仲宣哥哥。”那洞很小,但他们手中有工具,用铁棒不停的敲打,石头逐渐瞧有了裂痕,敲开了裂痕,人的头已可探出了。 李仲宣和乔安都一样好奇,两人看过后都感觉奇怪,那外面是一片绵延不绝的沙粒,有热辣辣的阳光落在沙粒上。 这里是哪里谁也不知道。 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两人终于出去了,外面一片黄沙,头顶是酷烈的阳光,远处有一些高大仙人掌之类,不见一人。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已九死一生活下来了,再怎么不好也好过了被困在那幽闭的地道内好多了。 乔安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粮道会开凿在地底下了,这里很热,他们才出来一小会就感觉汗流浃背苦不堪言。如果在这种情况之下长途跋涉,人势必体力不支,因此有人修筑了粮道。 沙漠里没有吃的,也没有水源,两人只感觉筋疲力尽,甚至于在这沙漠里连一个树荫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片胡杨林,乔安已累坏了,随时可能长眠不醒。 李仲宣摇晃了一下她的肩膀:“沈乔安,不可以睡觉,走!走!” 乔安浑身都没有力量了,人可以不吃东西,但绝对不能不喝水,此刻乔安的身体已逐渐开始浮肿,并且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天无绝人之路,乔安和李仲宣看到了远处有集市,两人立即赶了过去,哪里知道才一到,刚刚还人声鼎沸灯红酒绿的地方,此刻已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蜃楼,这是蜃。”乔安急忙后退。 两人在这里苟延残喘了两天,第二天下午一群商队路过,乔安和李仲宣立即凑近,可惜那群人不情愿带他们离开。 乔安和李仲宣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了他们,这群人也不要,“我要你这么多金银珠宝做什么,能吃?能用?去去去。” “你何苦欺人太甚,真是岂有此理。”看人家推了一把沈乔安,李仲宣顿时不同意了。 “仲宣哥哥。” 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乔安唯恐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他们两人手无寸铁,人家想要在这里毁尸灭迹轻而易举。 李仲宣也懒得求助了,后退两步,靠近了胡杨木。 就在此刻,乔安忽然看到一辆马车靠近,那马车里有了咳嗽声音。 “啊!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接着是一连串来自于丫头的惊慌失措的叫声。 跟着,车队停顿在了沈乔安面前。 “机会来了!”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就乔安观察,那马车内的女子已病入膏肓了,要是自己能救人一命,别人势必会感激自己,带他们离开这困顿之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乔安立即靠近马车。 “那姑娘,我是个医官,你让我给你瞧瞧啊。”沈乔安毛遂自荐。刚刚骂过了乔安的家丁此刻已经靠近乔安,愤怒的咆哮:“你做什么?幸灾乐祸吗?” “我是个医官,我是医官啊,我为你们姑娘看看病。”乔安一把拉住了那男子。 那家丁还要呵责,李仲宣已掀开了车帘,乔安看到一个面如金纸东倒西歪的女子,那女子面色煞白,嘴唇乌青,看起来无精打采。 之前已说过乔安会时常随身携带一些刀伤药和救急药,这些药都被碾压成粉末或者团成了药丸子。 此刻沈乔安将玫瑰玉露丸拿出来给了那女子,“姑娘,我是好心好意帮助您,这药丸子是用四月间的玫瑰和六月的枇杷川贝做的,用上好的蜂蜜团成的,您试一试,求求您试一试吧。” 那女子娇滴滴的伸手,不情不愿的握着药丸子,正准备吃呢,家丁模样的男子斜刺里一把从小姐手中将那药丸子抢夺了过去。 “这不是胡闹?小姐,您怎么放心吃陌生人的东西?” 沈乔安也理解,他们对他们而言,的确是陌生人,一想到这里,沈乔安微微一笑自己吃了一枚,那少女看乔安没有中毒,这才取用了另外一枚。 吃了玉露丸后,那女孩逐渐平静了下来。 这玉露丸止咳平喘的效果很好。 “我要请脉!”乔安看了看那要死不活的少艾女子,大概这些沙漠内的人并不知道“请脉”是什么意思,乔安比比划划,那少女终于明白了,她面上有了一抹娇羞的嫣然之色。 “姐姐,你来吧。”沈乔安含笑,丢给李仲宣一个“大功告成”的动作, 李仲宣心知肚明,跟在了乔安背后。 乔安为这女孩看了病,发觉这女孩已病的很厉害了,但一时半会却不能看出这病究竟是什么。 她观察了症候,又问了两句这丫头的饮食起居,完全吃不准。说是一般的风寒,但这女孩却不发烧不盗汗不流鼻涕,说不是风寒,但这女孩的咳嗽声却源源不断。 生乔安唯恐会错过商队,故弄玄虚道:“姑娘,这个病我可以治疗,很快就可药到病除,但我手上没有猪足够的药材了,倒是要委屈您到中京去,我给您买药材。” 那女孩听到这里,淡淡一笑,“不瞒你说,姐姐!我今日目的也是到中京去,我爹爹是透鬼方的汗王,叫我乌日更达.赖,我是达.赖王的好女儿,我叫哈玛娅。” “我记住了,我叫沈乔安,我们结伴而行,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乔安信心十足的样子,但实际上到此为止她一点没能分析出症候。 第九百四十二章 天无绝人之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们都说,我快不成了,连我自己都知道我不久于人世,但也没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人来这世界一次,早晚要离开。”那女孩倒什么都看得开。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治疗好你,你带我们到中京去吧,那位是我的我的、这……”乔安看向李仲宣,实在是不知究竟如何介绍好。 哥哥? 年龄是达到了指标,但任何人从李仲宣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里也都能看出,李仲宣对乔安的关切不是友情,而是朦胧之爱。 夫君? 乔安才不要让李仲宣做自己的夫君呢。 看沈乔安踧踖不安,旁边那女孩已善解人意笑了,“那一定是您的丈夫了,你们真正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我送你们回中京就好,但丑话说在前头,姑娘可一定要治好我。” “放心好了,一定一定!” 乔安鲜少信口开河,此刻她之所以胸有成竹的答应下来,是因为她衣袖中还有一些固本培元之药,这些药虽然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对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一定的疗效。 眼前一望无际都是晶莹的沙粒,那些沙在日光里放射出一种闪闪烁烁的光芒,让人晕眩极了。 此刻,沈乔安坐在第一辆马车内,旁边是那娇滴滴的哈玛娅,马车轻微的颠簸她都会咳嗽。 但这哈玛娅却好像灵敏。 “我本是圣女,我出生后就有别于常人,汗王对我进行过一定的训练。”那哈玛娅虚弱的一笑,伸手将一枚金币丢出,看那金币滑落,她摁住了。 “我可以根据声音来判断很多事,譬如这金币落体后究竟哪一面在上面。”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沈乔安奇怪极了,她也遇到过不少的能人异士,但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我会看风,沙漠里有各种风,最可怕的就是龙卷风,所以姑娘和尊夫遇到了我们,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但姑娘却未必能看出我究竟是什么病,对吗?” “你真是太厉害了,哈玛娅。”乔安表面上在赞美,但那颗心却在狂跳,这哈玛娅比实际看起来精明不少。 “不要玩儿花样,不然我们还依旧将你们丢在沙漠里,要你们自生自灭。”乔安听到这里,心一凛。 “你放心好了,我总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乔安承袭了老神仙的衣钵,老庄主的本领本就高深莫测,她又得到了最严苛的教诲和最系统的指点,因此她的医术的确很厉害。 他今日观察了一天,也逐渐的适应了这沙漠里的酷热,每天的饭都很单调看,单调到不可思议。 早中晚一日三餐全部都是鸡蛋加胡麻饼,那胡麻饼是放在一个木箱子里的,沙漠本就炎热,那胡麻饼经风干后,简直比木头还硬。 吃之前需要用小刀切开,浸泡在热水里,李仲宣和乔安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想不到我们相依为命到这里来了,更想不到,那地道竟这么长。”乔安一面吃,一面看着天空。 今晚有最好看的星星,稠密的星星就好像悬在天鹅绒上的宝石一般,“沙漠什么都不好,唯这星星美丽极了。”乔安苦中作乐,嘴角依旧有春风一般的笑。 李仲宣却开心不起来。 “那丫头究竟是什么病?”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帮助陌生人,且这陌生人还是落难者。 “我不知道。”沈乔安哈哈大笑,以至于她这猖獗的笑声让旁边几个人也注目,乔安发现了,这些皮肤漆黑的男子完全听不懂中原的话,所以就算她此刻在骂人,他们也未必就知道。 李仲宣担忧的看向乔安,“明日他们会丢下我?” “不如你牺牲一下色相,将就一下这臭丫头,她没准儿啊就对我们好了。”沈乔安竟还能笑得出口。 马车都是高贵的人才能用来休息,因了乔安要为哈玛娅看病,所以人家才“勉为其难”的在大白天让乔安在马车内。 但此刻夜幕降临,乔安就被驱逐出境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都从来没有到沙漠来过,之前对于沙漠的了解不过是某些道听途说的故事,有人说沙漠中有一种叫“蜃”的虫子,这虫子口中会含着一口沙粒,等人靠近后对准人影只需这么一喷,那人就人事不省了。 沙漠中还有会移动的山丘,一会儿在,一会儿消失,沙漠中还有龙卷风和流沙,这两种灾害都是毁天灭地的。 她推理,为什么会选择在地下运输五谷杂粮,一来是考虑到酷热的天气,二来是考虑沿途的强盗,三来是要规避自然灾害。 但沈乔安和李仲宣都不清楚,为什么这粮道会开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宅院之下,为什么现如今停止了使用? 胡思乱想着,沈乔安已闭上了沉甸甸的眼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 的头放在李仲宣的大腿上,李仲宣伸手轻轻抚摸乔安的发丝,那双手好像具有安抚人心的魔力一般,在那轻柔的抚摸里,乔安被催眠了。 但很快一股冷风就席卷了过来,沙漠的天候很极端,早晚冷到不可思议,中午却炽烈极了。 此刻冷空气席卷了过来,李仲宣唯恐乔安受冷,自己躺在了了乔安身旁,他侧卧着,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沈乔安保护在了里头。 乔安的身体本就娇小,这么一来,被保护了个完全。李仲宣脱掉了外衣,将那业已破烂的衣裳披在了乔安的身上,为防止晚风的呜咽会吵醒到乔安,李仲宣撕掉碎裂的布,堵住了乔安的耳。 夜风呼啸,冷! 乔安咬紧牙关,不住的蜷缩,她哪里知道背后是墙壁还是人体,李仲宣已抱住了乔安。 等第二日沈乔安起来,发觉李仲宣半张脸上全部都是尘埃,至于李仲宣背后,黄沙已经堆积到了和肩膀持平的高度,他就这样保护了她睡了一晚上。 “啊!”沈乔安的意识逐渐清晰了,惊跳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定是该死沙子灌入了耳朵,她哪里知道李仲宣为她塞住了耳朵,那布料绵软极了,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我聋了!”乔安焦急的准备掏耳,李仲宣却一笑,“没事儿的乔安。”他帮沈乔安拿掉了耳朵上的布。 乔安这才放心了。 “谢谢!”乔安伸手擦拭了一下李仲宣的面颊,此刻的李仲宣就好词昂从古墓里爬出来的陪葬之俑,灰沉沉的,暗哑极了。 “沈家丫头,快来给我们主儿看病。”马车内,一女子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乔安急忙靠近。 马车内,那哈玛娅已闭上了眼,她牙关咬紧,看起来痛苦极了, =嘴唇被咬出了鲜血。 沈乔安的确不能判断究竟哈玛娅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病。 她想要开药但却不敢,将瓶瓶罐罐拿出来,仔细的思忖了许久,依旧还是将玉露丸给了哈玛娅。 那哈玛娅吃了后,并没有好,才一刻钟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接着情况危险了。 “来人!将沈乔安拿下!这沈乔安定是敌国的细作,竟要毒害我们主儿了。”那伺候在哈玛娅旁边的丫头怒吼一声,外面顿时出现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这几个男子不由分说就要对乔安下手。 看情况不妙,李仲宣二话不说保护在了乔安面前,此刻对方人多势众,且他们从小就生活在沙漠中,因此习惯于这里恶劣的气候与环境,已算是很强悍的了。 而李仲宣呢,而李仲宣和乔安呢,他们两人虽然也武功高强,但和沙漠土著比较起来,他们却自叹不如。 最近的生活太单调太凄苦了,损耗了不少真力。 很快,李仲宣就和他们打斗了起来,李仲宣此刻想要抢一匹骆驼,让乔安先逃走,至于他自己……他并没有想太多。 此刻,对方拿出奇怪的兵器和他们打斗,李仲宣赤手空拳,被一一个长木杆上装了拳头一般大小的铁锤打在了肩膀上,顿时手臂瘫了下去。 “仲宣哥哥?”乔安看到这里,急忙靠近。 那铁拳来的太快了,一下子打在了乔安的咽喉上,沈乔安被打的飞了出去。 李仲宣扑向了乔安,接着那一群人已靠近了他们。 “快拿下!快!”那侍女已傲然出现,目光阴狠的盯着他们,卫兵似乎很听这侍女的话,急忙冲了过去将乔安他们给包围了起来,一张网从天而降,将他们已包在了里头。 但奇怪的是,沈乔安竟不怕,之前她中不理解李仲宣,现如今发生了危险,李仲宣的表现却证明他是一个好人。 证明他对她那样好,这一份舍生忘死的挣扎后,乔安似乎看到了他们的友情在升华,就如冉冉升起的阳光似的。 沈乔安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是对着李仲宣笑了笑。李仲宣也已彻底投降,他的手攥住了乔安的手,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遗世而独立。 “杀掉这个中原男人,带了那中原女子到马车来,主儿要问话。”那女子阴谋的一笑,人已转身离开。 一个人握着锋利的戈矛靠近了李仲宣,沈乔安他们早没有力量了,网罗的四个角上有人脚踩着,那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柔韧而坚硬。 “仲宣哥哥,都是我害了你。”乔安伤感极了,这一刻,她觉得只要人家可以放了李仲宣,让她做什么都无所谓。 她还不很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这么义无反顾。 “吉米玛!”乔安挣扎了一下,“你放了仲宣哥哥,我再给你们主儿看看,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沈乔安,你蓄意谋害我们主儿,你们都得死!”那叫“吉米玛”的侍女目光冷厉。 “乔安,不要求这个恶女。”李仲宣抱住了乔安,两人坐以待毙,但这一刻,一切竟是温暖的。 那人握着戈矛已凑近了李仲宣,手高高的举起来,刹那就要落下,乔安也知他们气数已尽,没有任何办法去挣扎。 但就在那戈矛即将降落之前,马车内有了一声虚弱的命令,那声音很轻很轻,就如天空飘落的羽毛一般。 “暂时不要伤害他们。” 第九百四十三章 夺命流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一生声来自于哈玛娅,那女子的声音是权威的,她说完后昏了过去,当人们却照办,他们并没有伤害乔安,而是将李仲宣给捆绑住了,让乔安再一次回到了马车内。 那女佣吉米玛对乔安一点都不好,催促道:“快看看主儿究竟怎么了?” “你退下,我给她看。”乔安命令。 那吉米玛显然不情愿退下,和乔安对峙着,旁边的哈玛娅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吉米玛,你退下!” “主儿!”这吉米玛担忧极了,“奴怎么能退下呢,这丫头要是对您图谋不轨!” “要你退下你就退下。”哈玛娅慢吞吞道,吉米玛无可奈何,嘟唇道:“主儿,我就在马车外不远处,您有什么危险,您找我就好。” 等吉米玛离开,哈玛娅将手中一枚黑色的糖拿了出来,“沈乔安,你看看这是什么?” 乔安盯着看了看,她从来没有见过纯黑的涂糖,那糖看起来色彩有点儿诡异。 “可以打开看看?”乔安问。 “随便。” 乔安敲开了糖,闻到了里头一股馥郁的甜,乔安经过仔细的检查,道:“有毒。” “吉米玛为我准备的。”哈玛娅闭上了眼,乔安道:“这是沙漠里的毒,我不能分辨究竟是什么。” “我吃的不多,不会死,找解药的事就交给你了,你找到了解药,我依旧还送你到中原去,不会为难你。”那女子虚弱极了,一面说,一面剧烈的咳嗽。 乔安只能点点头。 片刻后,吉米玛进来了,骂道:“你看出个所以然了吗?究竟怎么办啊?” “自然有办法,但也不能着急。”乔安伺候哈玛娅喝了水,马车继续往前走,但为了催促乔安立即拿出救人的方法来,他们将李仲宣给捆绑了起来,拴在马车后。 烈日之下,李仲宣备受煎熬。 乔安过一小会就出来给李仲宣送一次水,李仲宣头发蓬乱,看起来可怜极了,乔安也不情愿一人独享清凉了,下了马车,撑开一把伞罩在了李仲宣的头顶。 “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李仲宣让乔安回去,但乔安死活不肯,无奈之下,只能允许乔安和自己步行。 很快,夕阳西下,逐渐冷了起来,地上的人影也逐渐变短了,乔安跟在李仲宣身旁。 到休息的时间,乔安送了吃的给李仲宣,伺候他吃了后,那吉米玛冷笑:“你治不好我们主儿,自身难保!更不要说他了!” “我会让他转危为安的。”乔安冷道。 晚上,吉米玛感觉身体不适,从衣袖中拿出了一瓶药,还没有吃呢,就被沈乔安劈手抢夺了过去,乔安一看那瓷瓶内竟有不少的黑色药丸子。 “沈乔安,你!” “你看看后面!”乔安笑,吉米玛回头,看到李仲宣搀扶了哈玛娅走了过来。 “我们早识破你了,你竟如此坏,我将这糖在烈日下暴晒,然后涂抹在了胡麻饼上,你刚刚吃的就是。” “你!”吉米玛怒吼,咆哮道:“解药给我啊!” “休想!”乔安将解药丢出去,李仲宣一把握住了,倒出一枚给了哈玛娅把哈玛娅服用后,转身进入了马车。 乔安点住了吉米玛的穴道:“这沙漠里有不少的动物,就留给你吧,你们好好儿玩儿,我们走啦。” 哈玛娅吃了解药后,逐渐感觉好了,但却没能彻底的恢复。 沈乔安继续跟在马车里,到第二日,她认认真真观察了一下哈玛娅,发觉那哈玛娅有个特殊的习惯,她喜欢吃瓜子,并且因吃的太多,大门牙都已出现了一个三角的小豁口。 乔安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津唾消失的太多了,这才是你不舒服的主要根源,我有办法了。” 经过询问才知,这哈玛娅从小就很喜欢吃瓜子。 还会将瓜子做成各种口味的,她日日吃瓜子已成了癖好,成了一种不可更改的习惯,这也是她病痛的主要来源。 乔安发觉,连日来她吃的瓜子壳都没有丢,放在一个麻袋里,她煮了这些瓜子壳,九九归一后将一碗药送到了哈玛娅面前。 那哈玛娅也不抱希望,但吃了这一碗药,被乔安劝阻少吃或者不吃瓜子后娘,身体竟逐渐的好了。 这一晚,哈玛娅隆重的感谢乔安,并且承诺如果沈乔安遇到什么事需要求助自己,她一定会帮忙。 乔安唯一恳求的就是希望哈玛娅能带自己离开这里,那哈玛娅欣然点头。 众人往前走,眼瞅着就要离开沙漠了,却遇到了沙尘暴。那时哈玛娅正在马车外休息呢,她忽而急忙起身:“糟糕,东南方有沙尘暴,快到马车里去。”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谈虎色变,气氛很是凝重,乔安并不知这沙尘暴有什么厉害的,但从大家那恐惧到几乎浮夸的表情能看出,这沙尘暴的威力一定很大,可以摧枯拉朽。 “李仲宣快来。”乔安招呼了一声,李仲宣距离他们略远一点,沈乔安叫喊的声音他并没听到,但眼看众人都趴在了地上,他也立即趴下。 乔安一看,这群趴在地上的人手牵手,簇拥再一次,而那娇弱的哈玛娅竟也用力拉住了一个马夫的手。 “李仲宣,快过来啊!”乔安招呼了一声,李仲宣也明白了,但距离已很远,并不能立即过来。 乔安顾不得许多,急忙转身就要去拉李仲宣。 “沈乔安,你快回来!你疯了不成?”看乔安要走,哈玛娅一把将沈乔安拉了回来,接着乔安听到天空有鹰隼翱翔的声音,再接着一股黑云遮蔽住了地面。 接下来让人恐怖的现象发生了,她感觉一股飓风席卷了过来,其力量之大,已不是人类可抗衡的了,饶是他们互相拉扯在一起,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再分开他们。 乔安不敢掉以轻心,用力抓着哈玛娅的手。 李仲宣感觉情况不对,看旁边有一只骆驼,立即靠近抓住了骆驼的蹄子,那骆驼早习惯了沙尘暴。 它一来皮糙肉厚,二来并不畏怯,闭着眼睛索性装雕塑,李仲宣抱着骆驼的蹄子,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的飞了起来,连同骆驼都再风眼里旋转。 但很快的,缓慢的跌了下来,他这才看到远处一股黄色的旋风接连了天和地,朝着乔安他们去了。 沈乔安一手握着吉米玛,一手却空荡荡的,此刻被狂风一吹,一根折断了的木头打在了乔安和吉米玛的手上,不知谁吃痛丢开了手,接着,沈乔安扶摇直上,已进入了狂沙之中。 李仲宣看到这里毫不犹豫上前,一会儿就抱住了乔安。 “乔安,乔安!”他一张开嘴巴,就吃到了沙子,他用力的抱住了乔安,两人只感觉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栽倒在了地上。 等沈乔安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下恢复了过来,就发现沙粒已掩埋到心口了,自己旁边就是李仲宣。 “仲宣哥哥。”乔安才稍微一移动,已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身体极速的下滑,下降了不少。 李仲宣的手在她的腰上撑了一下,乔安这才逐渐起身。 看到这里,乔安明白了,他们已陷入了流沙中。 “不要乱动!”李仲宣命令一般的开口。 乔安立即点头,这和沼泽一般,在不随意晃动的前提之下,暂时性不会被吞噬掉。 但死亡早晚会来临! “乔安,踩在我身上出去!”李仲宣道,乔安听到这里,顿时五味杂陈,她现在更明白了,李仲宣为她,什么事都可以做!甚至于可以牺牲掉宝贵的性命。 “李仲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当日你又为什么要推我下悬崖?”乔安百思不解,一开始,他以为李仲宣不外乎是想要蒙蔽她,利用她那前朝遗孤的身份罢了。 但逐渐的,生乔安发现,李仲宣对她的好是单纯的,没有算计和居心。 “那!”李仲宣想要解释,但转念一想,他既都决定牺牲了,何苦让乔安明白真相而耿耿于怀? 以后的若干年内,让生还者沈乔安日日都被灵魂拷问吗?一想到这里,李仲宣道:“沈乔安,我现在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靠近你,追求你,不外乎是为了平步青云罢了。” “你爹爹是豫王,我为做这皇帝,势必要拉拢一两人,后看我杀了他们,对!都是我干的!” 要是寻常时候,李仲宣这么说乔安没准儿就相信了,但今时今日,李仲宣对她那样无微不至的保护,他们一起经历过了那样多的生生死死,如今沧海桑田,他的谎言已不能欺骗到她了。 “我之所以推开你,那是我不喜欢你了,我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此刻你去吧,我救你也没有其余的念头,不外乎是良心发现罢了,你一家人都被我算计全了,我不能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下手,去吧。” 李仲宣说完话就要送乔安上去。 他明白,时间就是生命!他明白继续等待下去他们两人都完蛋了,要是此刻触怒了乔安,那沈乔安可一怒之下踩在自己身上逃出,这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但沈乔安呢,竟不相信李仲宣会是个坏人。 “仲宣哥哥,要是在前一段时间你这么说,我自深信不疑,但这一段时间我自己已有了判断力,事情我还会去调查,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 办法? 这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此刻,沙窝外有了一声古怪的笑,那笑彷如从幽冥界扶摇直上一般,恐惧极了,那笑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沈乔安看到蹲在沙窝外的女子,吉米玛!之前她一年之仁没有杀吉米玛,此刻吉米玛已靠近乔安,且表情奇怪的盯着她。 沈乔安也笑了,“老吉,你来了?快救命,你的解药还在我手中呢?” 那吉米玛中毒了,但她还留一手,乔安点穴后封闭住了吉米玛奇经八脉,因此毒液走势变慢,等解穴后,吉米玛立即找到了备用的药吃了。 但那药解毒的速度却很慢,且因伎俩之小,让她此刻还难受。 听说乔安有解药,吉米玛立即靠近。此刻乔安手中攥着一把沙子,“就在这里,你拉我上去,我就给了你!” 第九百四十四章 种德施惠冰释前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吉米玛信以为真,逐渐靠近乔安,沈乔安的手顿时松开,一把灰蒙蒙的沙粒丢了出去,顿时吉米玛什么都看不到了。 乔安哪里有什么解药啊?此刻不外乎是诓骗吉米玛罢了,与其牺牲李仲宣,还不如牺牲这个恶贯满盈的女子。 李仲宣和沈乔安心意相通,两人连一句话都没有交流,但却早明白了对方的心。 当沈乔安手中的沙粒飞出去后,李仲宣立即伸手准备将吉米玛拉扯下来,哪里知道那吉米玛也是精明人,顿时朝着沙窝外躲避,如此一来,两人希望落空了。 “好你个卑鄙小人,你竟有这等居心,今日我活不成了,你们也都不能活下去!”那吉米玛擦拭了眼,手脚并用开始刨沙土,李仲宣一把抱住了乔安,将沈乔安的眼耳口鼻保护在了衣袖之下。 他自己默默的承担了这一切。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那吉米玛忽然不动了,乔安看到她后背出现了一点红,那殷虹的一点逐渐变大,血液汩汩流淌了出来。 原来,吉米玛被什么人暗杀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沙窝外出现了哈玛娅的笑脸,“沈乔安,接着绳索。” 一根绳丢了过来,乔安和李仲宣握着,众人将他们从沙窝里拉了出来,两人上来后和众人面面相觑,都哈哈大笑。 “刚刚那龙卷风厉害极了,现在这流沙也不简单,大家死里逃生,真快哉极了,哈哈哈。”众人死里逃生,笑不可抑。 那哈玛娅一脚将吉米玛的尸体发射到了土坑内,接着目光看向了远处,“沈乔安,我们已快到中京了,我们扯平了,在这里我也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人?”乔安嗤笑,指了指旁边的李仲宣:“我看是你误会了,这个人和我无情无义。”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李仲宣指了指乔安。 关于沙漠的离线到此为止,下午,商队的马车已进入了启夏门,大家分道扬镳,乔安现在饿坏了,身上除了破衣烂衫与银票一无所有,拿了银票去买衣裳,接着和李仲宣吃东西。 两人正在吃呢,外面一群皂隶已吆五喝六到了。 那掌柜的急忙去迎接,踧踖不安:“诸位,督军大人!大人们!官爷!小人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并不敢窝藏您要的人,还请您手下留情。” 那掌柜的显然很惧怕卫兵。 那卫兵偷偷咪咪拿走了掌柜的送过去的一两银子,转身笑哈哈的带领了一群人去了,乔安看他们手中还握着海捕文书,不禁感觉奇怪。 那海捕文书上画影图形,因距离远,隐隐约约能看到是什么人。 乔安最讨厌公器私用仗势欺人之人,看那人准备离开,丢起来馒头丢在了此人脚下,距离和角度都算计的天衣无缝,以至于那人一脚踩在了光溜溜的馒头上。 “哎呀”了一声,在客店门口来了个不折不扣的劈叉,旁边的皂隶急忙去搀扶。 “该死,谁人算计我。” “自己走路不长眼睛跌倒了也是人在算计吗?”乔安冷笑,那卫兵盯着乔安看了看,再看了看,而后对旁边的皂隶嘀嘀咕咕了两声。 因李仲宣背对着他,他并没有看到李仲宣,而是看到了沈乔安,沈乔安本是不世出的美女,这张脸又如此与众不同。 那人盯着乔安看了会儿,认真又看了看纸张,比照了片刻,嘶哑的一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岂非就是沈乔安!拿下!” 吃饭的食客顿时也看向了乔安,有人握着海捕文书看了看,“老天!刚刚怎么就没注意到呢,黄金万两就在身边,嘿嘿嘿!” 那众人已围拢了过来,李仲宣用力一拍案,“你们这群金吾卫且看看我是谁?” 李仲宣起身站在众人面前,那卫兵有认见过李仲宣的,而百姓里头也有见过李仲宣的,几个人顿时聊起来。 “你这冒牌货乃是纯和盛戏班子里头的杂耍,还要给本将军装神弄鬼不成,来啊!拿下!” 众人前赴后继靠近。 “大家一起上,拿下冒牌李仲宣赏格一万两黄金,拿下沈乔安也是一万两,快!”不要说官兵了,连吃茶的江湖人以及寻常的老百姓谁不面红心跳。 一万两黄金啊!在那个三品文官一个月三十两雪花银的时代,这一万两黄金,简直是想象都想不到的数目,众人立即围拢了过去,李仲宣拉乔安跳窗,两人都身手敏捷极了。 但才一下楼,顿时看到下面一群羽林卫,那一群羽林卫拈弓搭箭,等他们这一出来,乱箭一起发射。 李仲宣急忙丢乔安到远处的屋顶,自己却中箭了。 “快走!快!”中京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此刻他们已成了大家的公敌。 乔安并不敢计息逗留,那一群羽林卫的箭簇已经接二连三的射了过来,乔安躲避不及,胳膊上也中了一下。 她站立不稳一下滚落在了对面的长街上,众人目瞪口呆,有好心人过去搀扶,一看竟是沈乔安,抓着沈乔安的胳膊就不放。 “啊,我的!我的!黄金啊!” 更多人包抄了过来,乔安没头苍蝇一般的乱走,进入一小巷子,顿时看到眼前有一辆马车冲了过来,这巷窄小极了,乔安火速躲避,那马车内却伸出了一双救援的手。 乔安呆了一下,再看时竟是哈玛娅。 “快上来,不要发呆!”哈玛娅用力一拉,乔安已进入马车,哈玛娅垂落了车帘,指了指后面。 这马车是经过改良的,后靠背的位置是空的,在长途跋涉的旅途中,人们会将炊具和衣裳等放在里头,此刻乔安哪里顾得上许多,钻入了那里头。 不一会儿,一群卫兵就到了,哈玛娅握着手帕在咳嗽,卫兵一把掀开了车帘。 “那丫头,刚刚一个朝廷的通缉犯闯到这里来了,你可看到那通缉犯到哪个方向去了?” “什么犯?”哈玛娅其实是知道汉语的,但此刻非要胡搅蛮缠。 “通缉犯。” “通缉什么?” 那卫兵狂怒,要不是眼前的女孩生的好看,此刻早被踹飞了,他们的首领已靠近了马车,乔安一怔,似乎感觉到了杀气。 她握着一个铜鼎,做好了反抗的准备。 “那姑娘,你、”那首领眼尖,看到了马车内的血迹,滴溜溜的眼骨碌碌的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血是哪里来的?” “小女子最近受了风寒,大人,咳咳咳,咳咳咳。”那哈玛娅我这锦帕捂住了嘴,用力的咳嗽,将早沾在手帕上的血凑近那卫兵看了看。 那大首领一看,骂了一句“晦气”,让马车离开了。 哈玛娅也知要露馅,到前面的路口,稍微停顿了一下马车,乔安已滚落下去,哈玛娅继续前进。 果真那群卫兵去而复返,他们将哈玛娅拉扯了下来,有人进入马车去检查,但却什么线索都没有。 那哈玛娅顿时得理不饶人:“我们色目人来一趟中京不容易啊,我身患重病,医官说是不治之症,你们这些卫兵怎么能如此雪上加霜折磨我呢,我真不如、不如一头撞死啊!” 别看哈玛娅是女流之辈,但也义薄云天,因乔安救过自己,所以她随时准备帮一把乔安。 她故意虚张声势,这边一闹腾,乔安逃离的机会,生还的可能性就大大的提高了,一群卫兵围拢了过来,有几个色目人经过这里,真可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我说金吾卫大人,这就是你们不对了,这丫头身染重病已不久于人世,你们怎么能欺负她呢,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啊!” “我们中京是泱泱大国,官爷,您高抬贵手啊,欺负个小姑娘做什么?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众人七嘴八舌,热闹极了。 此刻负伤的沈乔安已抱着胳膊到了远处,她得计很清楚,这里有个客店是庆公子开的,眼看就到了。 但想不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前面又出现了八九个卫兵,那几个卫兵老远就看到了乔安,急吼吼追赶了过来。 接着几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人已靠近了他们,“官爷,上好的阳春面啊,好吃着呢,里面请!” “官爷要吃什么?”两个小伙计握着托盘出来了,连账房先生都出来了,他抱着个铁算盘。 “哎呦,大人们,进来吃东西啊,上好的板刀面!” 众人闹嚷嚷的,那几个官兵怒了。 “滚开,谁耐烦吃你们的东西,快滚开,爷们办案呢。”此刻,乔安被某人抓住了手,已拉扯到对面的当铺去了,一进入当铺,他们就不做生意了。 沈乔安回头一看,竟是庆公子。 “沈庆年?”乔安感动极了,“这当铺也是你们的吗?” “这条街都是我的,也真是巧合。”庆公子道:“我找人给你看看病。” “对面怎么办?” “那几个人嘛?”沈庆年道:“这几个人坏透了,日日过来欺压良民,苛捐杂税牛毛一般,我早想处理他们了,今晚他们就会便成为卖客店里的招牌羊肉包子。” 乔安透过门缝一看,对面已打了起来,那卫兵满以为这几个人是过来胡搅蛮缠拉客的,哪里知道这几个人竟偷袭了他们!那七八个卫兵顿时身首异处,有几个丫头已出来将他们拖拽到了后堂。 众人面目表情,配合的天衣无缝。 才一小会儿,已有官兵过来巡逻,因看到地上血迹斑驳,立即到客店里去问,掌柜的出来点头哈腰:“官爷,我们刚刚杀了羊驼,肉可新鲜了,后面地方小,不很好腾挪。” 那官兵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看了地上的血液,狐疑不定。 众人到后面去突击检查,但一无所获,急着那一群人挨家挨户出来询问,字画店的老板,绸缎庄的掌柜,以及乔安藏身的当铺小伙计丢一口咬定对面刚刚在杀羊驼。 这么一来,那群官兵才离开了。 “还是到对面去,这里不好容身。”等官兵离开后,庆公子几乎带着乔安大摇大摆回到了对面,乔安认真一看,这几家商铺内的老板都很面善,原来是风雨雷电的手下。 到隔壁后,庆公子立即找了医官过来给乔安看伤口,那伤口不很厉害,拔掉了箭簇后,血如泉涌。 第九百四十五章 乔安公子做好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庆公子一面握着纱绵为乔安处理伤口,动作温柔而细心,就如当年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一样。 “求、求你一件事。”乔安看向庆公子,从她这角度看出去,能看到庆公子低垂的半张脸,眉如剔羽,睫毛很长,但一只眼睛却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 他脸上的伤已整过,但逆光依旧能看到皮肤上不平整的纹路,看到这里,乔安难受极了,庆公子未卜先知,早料到乔安要恳求什么了。 他道:“最近不要碰水,很快就好了,我会让人将一日三餐送赶过来,药膳也要用。” 就这点儿伤口,哪里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沈乔安的话已到了咽喉处,最终没有说出口。 “我去煎药。”庆公子兀自离开,乔安难受极了,她发现现在自己已对李仲宣恋恋不舍。 她居然很担心李仲宣的安全!现在李仲宣到哪里去了?李仲宣已联系到了杜边奉遇吗?一旦李仲宣失手被擒,将会有什么酷刑在等着他? 一想到这里,乔安心烦意乱。 很显然,庆公子已为乔安擘画好了一切,接下来的将来,无论沈乔安做什都将在某种力量的驱策之下进行。 沈乔安固然也明白,这不是庆公子要将她据为己有,而是外面太危险了,遭遇的凶险太多了,他不得不谨小慎微。 接着,沈乔安过上了养尊处优的荡检逾闲的日子,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庆公子会为她做好一切的一切。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沈乔安只需按部就班的生活。而每当她想要出门,庆公子就让人跟在背后,以至于乔安寸步难行。 好像,一离开他的视线,外面就有不计其数的坏人在等她,沈乔安明白庆公子的心意,只能委曲求全,逆来顺受。 他对她太好了,时常让她感觉无以为报。 而庆公子,病情依旧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他和一个健康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做什么就肆无忌惮的去做。 但不好的时候,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他随便吃点什么东西就会干呕出来,随便走走也会头晕目眩。 乔安反正闲来无事,准备就庆公子的病情做深入的研究,她对庆公子格外关注,甚至于将庆公子的饮食起居也做了一定的安排。 但他毕竟是个生意人,一个生意人的正常生活就和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分不开,不得不说庆公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业奇才。 他最喜买空卖空,买进卖出!别看这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贸易行为,但做得好的人却寥寥无几,这或者也是很多人不敢将庆公子杀掉的某一个因素。 有一些毫不起眼的东西庆公子将这些买了,过段时间就会涨价,庆公子手下依旧经营了不少的客店。 每一家庆公子经营的客店都叫“广大客店”,这广大店遍地开花,而谁人知道“广大”其实就是庆。 他从来不缺银子,甚至于钱多到不可思议,至少在沈乔安认识庆公子后,从来没有什么时候看庆公子因钱财一事而愁眉苦脸,捉襟见肘。 乔安下定决心要治好庆公子,为此,她日日到坊间的某个旧货市场去淘一些古籍善本,那些丢弃在角落里不为人知的落满灰尘的书内,隐藏了不少的秘密。 乔安最会举一反三,经过各种研究,开始为庆公子开另外的药,实乃曲径通幽。 而她也恢复了和师父老人家的联络,书信往来的密切极了,讨论庆公子的病情,老庄主会给出相应的建议和看法。 乔安将书卷内的知识和老庄主建议融会贯通,但无论怎么样努力,庆公子的病情依旧没能立即好起来,但却奇妙的维持在了“不再恶化”的阶段。 其实,这已是最妙的结果了。 别看庆公子仅仅是生意人,但他真正是不吃一堑不长一智,在做生意的同时,他的人也都在留意周边的一举一动,他并没有中原逐鹿之心,不然将会是李仲宣最大的敌人。 这日,伺候庆公子吃药后,午后,庆公子带乔安到一个小镇子去了,这个小镇子内有不少的孤儿,庆公子经常都过来,小孩儿热情洋溢。 “庆哥哥,是庆哥哥到了。”看庆公子下了马车小孩儿们立即凑了过来,庆公子早为他们准备好了礼物。 什么糖果啊玩具啊书本啊一应俱全,那些小孩儿也快乐极了,哄抢完毕过来给庆公子和沈乔安行礼。 有人邀请他们到他家做客,乔安欣然点头。 那是个荜门圭窦之家,据这女子说,自己的丈夫多年前参军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她还在等他,但却明白十有八九丈夫是不可能回来了,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辛酸。 “前段时间,我这生活真是无以为继,”这女子显得很是忧愁,但话说到这里,嘴角逐渐绽了一抹淡淡的熙宁之笑,“后来啊庆公子到了,帮助了我,真是个好人。” 那女子一面啜泣,一面说。 面下锅了,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碗阳春面罢了,但沈乔安却吃的很快乐,乔安也是乐于助人之人。 “这里叫武官村,这个村子出武将,以至于无论男孩还是女孩,人人一出声都喜欢练武,然后去投奔朝廷。” 庆公子看着庭院外的月,这村子有点孤寂,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 乔安在帝京生活的时间久了,习惯了的红酒绿车水马龙,更习惯了那种嘈杂,忽然之间回到这么一个安静的地方,有点别开生面的感觉。 “喜欢的话,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也想要休息休息。”其实,沈乔安也惧怕了帝京的生活。 好像自己非要快马一鞭的去迎接一般,若不如此,将会倒地不起。但在这里就不同了,可以用一个早上的光阴来做一顿甜美的料理,可以登高望远,可以归去来兮。 庆公子似乎对农村这种生活很向往,而远离了帝京的生活,他从一个商人变成了一个邻家哥哥。 他商量友好,对武官村的每个人都很好,解衣推食无微不至。而朝廷呢,现如今的朝廷已黑暗极了,那梁超雄识破了李仲宣后,已再一次位高权重。 他最会敲骨吸髓,而百姓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样一来,中京那些富户生活的苦不堪言,而穷苦之人就更不言而喻,至于如武官村一般的村落简直数不胜数,在这村落中穷苦人更比比皆是。 这群人好像被遗忘在了某一个犄角旮旯内某一样东西,越活越不起眼。除了他们自己会怀念自己那一上战场就再也没有回来的夫君和亲人,其余人完全不会想起来他们。 朝廷更不会抚恤他们,以至于他们生活的更是苦不堪言。 而庆公子的到来,简直好像天神降临一般,他们有求必应。 沈乔安很快活,从早到晚日程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她每天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为庆公子和自己洗手作羹汤,自食疗开始后,庆公子的身体比之前还好了,而沈乔安自己呢,逐渐变胖了不少。 接下来沈乔安会给那些孩子讲课,让孩子们明白古往今来的历史,让孩子们咬文嚼字,让孩子们看到书本外还有另外一个天和地。 再接着乔安会帮助农妇们采桑叶织布等等,一切她们会的事情沈乔安也一上手就会,众人太喜欢他们了,俨然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至于庆公子,他从来不隐姓埋名,尽管他知道自己在朝廷的眼中已经“臭名昭著”过街老鼠,但他无论到哪里都情愿用真名实姓来交换友情。 和之前在桃源县一模一样,庆公子尽管时常都在暴露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并没有什么人会算计他,甚至于人们在齐心协力的保护他。 他可比朝廷的官员对老百香好多了,庆公子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有成衣店,有药材店,有客店,等等不计其数。 农民栽种的粮食果蔬等都可贩卖给庆公子,在庆公子的收购的时候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至于女子们做的布匹等等,也都可卖给庆公子。 庆公子还会安排他们做很多其余的事,但都不会让他们白白去做,而他自己呢,作为他们最大的主顾,竟一点架子都没有。 现如今,人们倒是希望庆公子能长命百岁。 这武官村的田地太少了,沈乔安一来是穷极无聊,二来的确感觉人民生活的尖酸。 这么一来就萌生出了一种带人去垦荒的念头,这多年来乔安认识的人很多,有熟悉奇门遁甲的洛怀逸,有精通医学的老庄主,有武功高强的成将军,这么一来,沈乔安博采众长,在很多方面都有卓越的见识和看法。 如今,沈乔安带领了庆公子在后山走路,那武官村的里正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别看年岁已经一大把了,但身体矍铄,不亚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当乔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这里正后,里正当即老泪纵横。 他带领了他们到后山。 乔安一看,后山的土地贫瘠到了极点,而真正肥沃的土地却在河道下游,那河道下游是个山峰,山峰是土山,上有参天大树和各种茂盛的植被。 沈乔安在里正的带领之下,从山顶到山脚下,采集了不同的土壤来观察,沈乔安惊奇的发现,情况不如自己想象的糟糕。 这些土壤实际上都很适合农作物的生长,下山的时候,乔安和庆公子商量:“不如平了这里,你看怎么样?将那如小山削掉,填埋了不远处的河道,我们将至少有八百亩的土地。” 沈乔安畅想着。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庆公子当即决定按照乔安说的去做,第二日开始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参加了活动。 武官村那些剩余的男子日日都过来忙碌,他们分文不取,尽管他们自己都很怀疑这样做的目的,但他们情愿相信庆公子和沈乔安。 至于沈乔安,她也找了风雨雷电过来,他们班部内就更是人多势众了,大家砍掉木头你贩卖到中京去。 而此刻的梁超雄正在大兴土木秀煮什么昆明池之类,他们的木料才一送到中京就被朝廷采买,而这山上的木头很多,种类也很多。 第九百四十六章 巧遇玉怪逢凶化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用来做房屋栋梁的白皮松、香椿树等也不计其数,朝廷采买起来更是大手笔,一会儿将他们的木材就全部弄去了。 沈乔安他们这一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那河道已完全被填埋了,八百亩的土地平整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沈乔安快乐极了。 接着就是分配与承包,武官村的人都缺乏土地,这么一来人们都开心,等乔安做好了这些事情后特别叮老百姓切不可将自己和庆公子的行踪暴露了。 老百姓对他们也很友好,等他们离开后,就将他们给“遗忘”了,但沈乔安他们回去后,时常有人送果蔬过来,据说那些果蔬就是他们开垦的土地中生出的。 庆公子也知沈乔安无聊,做生意的时候经常带着乔安出门,收购药材的时候和乔安一起,乔安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倒是一来二去帮了庆公子不少的忙。 至于庆公子,只要你沈乔安不闹着回中京去,不闹着找李仲宣,他怎么都好。 接着乔安和师父一般开始义诊,周边的村落每个月的某一个特定日子都是乔安义诊的时候,从早到晚看病之人络绎不绝,且都是一些疑难杂症,沈乔安从来分文不取。 其实,庆公子在坊间已大名鼎鼎,但凡有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习惯过来恳求庆公子,百试百灵。 乔安将自己的日子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她满以为这样就会忘记李仲宣,忘记和李仲宣在一起的一切。 但每当夜深人静,沈乔安依旧可以想到和李仲宣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在那流沙之内,他不顾自己的安全,硬要护送她离开!在那铺天盖地的龙卷里,李仲宣可以牺牲自己来保护她。 成年人都知道,这是爱,沈乔安能真切的感受到。 她实在是太思念他了,但庆公子却不情愿乔安去找他,在他看来,越发远离李仲宣才是好的。 就这么过去了多半个月,沈乔安再一次和庆公子回到了中京。 话分两头,且说李仲宣,那日李仲宣救乔安离开后,自己却陷入了绝对的危险之中,那群人并没有放过他。 一时之间一群金吾卫靠近。 “这就是李仲宣了,拿下!”一个总旗大人哈哈大笑,给众人指了指李仲宣,一群人立即扑向了李仲宣。 就在这千钧一发,不远处的巷口却冲进来了一群马儿,跑在那一群马儿前面的是一个惊慌失措的白面书生,那白衣公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边正在抓人呢,他蓦地冲了过来,喊了一声“糟糕啊糟糕,今日可真是流年不利呢,官爷快让一让快让一让。” 他就那样风风火火的冲了过来,一脚进入了包围圈,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个金吾卫破口大骂。 “你这穷酸是瞎了眼睛吗?看不见我等金吾卫在做什么呢?”那人这么一骂,那白面书生立即生气了,乜斜了一下卫兵。 “你怎么骂人呢你?” “我还打人呢!”那金吾卫说着话靠近了穷酸书生,那书生气坏了,反手就打,就在此刻,远处一群马蹄声已此起彼伏过来了。 “哎呦,吓死小生了!当兵的,隔壁是个马场,里头的马儿都疯了此刻正在齐头并进而来,可真是吓死小生了。”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以为这白狐儿脸在胡说八道呢,等他们这一回头,顿时看到一群疯癫了一般的马儿朝着他们风驰电掣而来。 那金吾卫的总旗大人看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哎呦,快走啊!” 众人七零八落,顷刻之间走了个一干二净,远处那一群奔马也到了,白面书生却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手。 “哎呦李公子,还不逃难去吗?”两人扶摇直上,已上了对面的屋顶。接着,她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至于那一群金吾卫,他们却被一群马儿包围住了。 走远走,李仲宣笑嘻嘻。 “啊呀,李公子真是没心没肺,”那白面书生一面挥舞衣袖,一面也跟着笑,但却笑得提心吊胆:“真是吓死我了,小生向来胆小如鼠,哎。” 李仲宣盯着那“胆小如鼠”的人看了看,不禁一笑,这玉隋才一点不胆小呢,李仲宣知道,这个装疯卖傻之人实际上本领高超,厉害极了。 “谢谢。”李仲宣坐在屋顶上转眸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肩膀中箭了,看起来情况不好。 “那也不用谢。”玉隋看起来傻乎乎的,人已靠近了李仲宣,似乎此刻才发现李仲宣肩膀上的箭簇,“这是?” 玉隋已一把拔掉了,疼的李仲宣眼前一黑,“你!” 一般情况中箭后并不能这么急切就拔掉,毒药冷敷以便于减缓血液流通之速度,接着吃破伤风的药,再接着吃麻沸散,这才拔掉箭簇做一定的处理。 但这玉隋竟一把将箭簇拔掉了,看李仲宣似乎很疼,那玉公子不紧不慢冲衣袖中拿出一瓶药。 “哎呦,抱歉的很!不过我有一种药,这药材不错呢,前几日小生听一个江湖豪杰在吹捧自己家的金创药好,小生就顺手牵羊了,发觉这金创药的确不错呢。” 他将金创药给李仲宣用了,那金创药比一般药还要刺激人,直疼的李仲宣龇牙咧嘴,但奇怪的是才用完一小会,那剧烈的痛觉就逐渐消失了,接着一点都不疼痛了。 “到我那边去休息休息吧,李公子。”玉隋一面说,一面看了看下面。 “哇塞,好高啊这么高我们怎么下去呢?”好像他一点武功都不会,好像的确从这里下去会粉身碎骨。 李仲宣再也没有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了。 他伸手推了一把玉隋,那玉隋“啊呀”了一声连滚带爬的掉了下去,下面有人在逛街呢,忽然看到一个穷酸从天而降,立即躲避。 “好疼,疼死我了呢。”玉隋挤眉弄眼,揉一揉屁股。 李仲宣已轻裘缓带的降落在了玉隋旁边,用了玉隋那刀伤药后,李仲宣的伤口一点都不疼了,依旧还身轻如燕。 “你为什么总要装呢?”李仲宣进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压低了声音问。 最近帝京到处都在逮捕他,李仲宣这张脸的出现,代表了一万两的黄金,不少人此刻已什么都不干,日日都在寻找李仲宣。 “什么装啊,小生可不会装,小生从来都如此驽钝,可怜小生年年寒窗苦读,竟不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小生真是怀才不遇壮志难酬,可怜楚楚啊。” 一面说,竟还一面旁若无人的“哭”了起来。 要是李仲宣不认识玉隋,不知这玉隋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此刻几乎被他这惟妙惟肖的表演给蒙混过去了。 但李仲宣认识玉隋已经很久。 两人继续往前走,玉隋却顿族了脚步,一瞬间眼神变得很复杂,很莫测高深。 “糟糕!”玉隋咳嗽了一声,“我几乎忘记了,前日有人说这条街上有个人在卖苏东坡的砚,那砚台可好玩极了,我今日要买了。” “有银子?”李仲宣笑着伸手,准备酬谢一下玉隋。但这一摸,发觉自己的钱袋早不翼而飞了。 再看玉隋,他慢悠悠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钱袋,那钱袋和李仲宣的一模一样,李仲宣叹口气:“你妙手空空啊,什么时候我的钱袋就到你那边去了?” “什么妙手空空,此乃小生之钱袋。”李仲宣也不分辨,两人到了一个卖砚台的地方,那玉隋张口就要苏东坡玩儿过的砚台,那掌柜的指了指旁边一个最大的砚台。 那砚台足足有两米长,里头还有墨汁,“哇呀,据说这一块砚台注入水后,会呈现雨过天晴的颜色,掌柜的,来试一试。”玉隋拿出了一两银子,那掌柜的喜滋滋乐淘淘的握着,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接着给了玉隋一马勺的墨汁,玉隋握马勺将墨汁倒在了砚台里,认认真真研究极了,好像砚台里会开出一朵花似的。 就在李仲宣满以为玉隋会敲诈这砚台的时候,玉隋缓慢起身,一双黑乎乎的手已压在了李仲宣面上,“好你个王公子,你今日竟企图和我抢夺这砚台,这砚台乃是我妻,这毛笔乃是我子,王公子是要我断子绝孙吗?” 李仲宣完全不知道这玉隋究竟怎么样了,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一群卫兵已靠近了他们,那玉隋和他拉拉扯扯。 并且还主动拉了一个金吾卫过来讲道理,他对那金吾卫指了指对面的李仲宣,“快!快将这个王二小拿起来,这王二小日日霸凌我,今日竟和我抢夺砚台,我命苦啊!官爷帮忙啊!” 刚刚那几个金吾卫就注意到了李仲宣,但等他们靠近才发现原来是两个穷酸为一方砚台而大打出手,金吾卫气鼓鼓的离开了。 “王公子我们找个可以说理的地方去。”玉隋拉拉扯扯,将李仲宣给拖走了。 众人一看这闹剧,明白不过是俩书生在胡闹罢了,李仲宣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街巷,那玉公子一点不怕金吾卫。 非但不怕,一看到金吾卫还哭哭啼啼让人家为自己评理,“官爷!官爷啊!你们把他抓起来啊,这王公子恶贯满盈,总是欺负我,你们也欺负我啊。” 众人都在忙着找李仲宣呢,谁会理论俩书生之间莫名其妙的决斗,所以,玉隋很轻而易举就带李仲宣到了自己的屋子。 李仲宣也想不到,玉隋竟然有一个相当不错的屋子,这屋子精巧极了,大是不大,但处处都彰显着品位。 屋子里焚香的铜鼎是西周的,桌上那一张朴素的毛毯是波斯国的,就连地面上的木地板也来历不俗,在这午后的阳光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随便坐吧,刚刚倒是委屈了你。”大概也就此刻,那玉隋看起来还算一本正经。 他一面说,一面为李仲宣弄了一盆水,装水的盆子竟是暗红玛瑙的,看起来美丽极了。 第九百四十七章 终于打听到消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可以说这屋子里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东西都价值连城。 李仲宣净面后,玉隋到对面客店要了吃的,握着托盘送了过来。 “你果真是天子?”玉隋将筷子在滚水中烫了烫,这才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不咸不淡的点点头,“怎么,一点不像?” “像极了,哈哈哈。”玉隋古怪一笑。 “为何落魄?” “朝廷内有动.乱,鹊巢鸠占,你说我为何落魄?”李仲宣吃东西,发觉这玉隋采买的菜品味道都不错,明明是看起来很一般的菜,但味道却非常不一般。 “皇上暂时就在这我这里委屈委屈。” 这日后,玉隋就收容了李仲宣,李仲宣闲来无事,但也不敢每天都出去,至于玉隋,他就不同了,她日日早出晚归,似乎很忙碌。 有时忙碌完会到屋子里和李仲宣闲聊,说一说外面发生的事情,说真的,李仲宣讯息的渠道都来自于他。 这几天,李仲宣深居简出,哪里都不去。玉隋道:“过几日,我找成将军和杜边他们过来。” 原来玉隋早和龙禁尉杜边、奉遇等做了朋友,那日乔安进入地下室后, 杜边和奉遇上了管二娘的当,跟随管二娘差一点就进入了穆宸轩的埋伏圈。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玉隋赶到了,他那一次并没演戏,也没胡搅蛮缠,三下五除二就拆穿了管二娘。 那管二娘痛哭流涕:“非是小妇人要骗您,杜将军啊,小妇人的夫君被他们抓住了,他们随时准备弄死他,小妇人担心啊。” 杜边和奉遇念在这管二娘留下还有用,也没杀他,但从那事情后杜边和奉遇却已将他看作了朋友。 至于落难的成将军,他也差一点被穆宸轩的人给毒害了,那时节多亏了“疯疯癫癫”的玉公子救助了他。 此刻他已调养的差不多了,略等等就会复原,玉隋并没经常过来陪伴,但却也没有疏远,日日找了心腹之人过来伺候,成将军的日子过得很好。 这日玉隋从外面回来,表情显得很困惑,伤感,李仲宣从他手中将一张纸拿过来,他看了看,发觉那张纸上画着一个面容娇好的女孩,那女孩美丽极了,他拥有一双灿烂的眼,樱桃一般的唇。 “哪位?我日日看你在发呆,盯着这画像一看就是半个时辰,这上面的是你什么人?”其实,不需要玉隋说,李仲宣已彻底明白了,能为这一张画伤感落泪的,除了玉隋的心上人还能有谁呢? “她叫隐娘,是我的妻,多年前走失掉了,我日日在寻找她,这几年啊!”玉隋伤感的叹息,“我几乎走遍了千山万水,叶钦国的角角落落,帝京的犄角旮旯都找遍了。” “她死了,你找不到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造化弄人,这隐娘早死了。 另一种,这隐娘故意藏起来自己,不让玉公子找到。 根据李仲宣的推理,前一种的可能性似乎略大一些。那玉隋似乎也猜到了隐娘的种种结局,但却不敢去深究。 “但!”玉隋站起身,几乎是在和李仲宣雄辩了,声音如雷贯耳:“但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李仲宣。” “我也在找人。”李仲宣在找乔安,那一次的凶险中,他舍命救乔安离开,而自己和乔安就此分开,此刻屈指一算,大半个月过去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乔安呢? 落网了?但依照乔安的聪明才智,似乎不可能!那么说来,她也在这样寻寻觅觅找自己了? “我们一起找,总会找到她们的。”李仲宣握着拳头。 第二日开始,玉隋带李仲宣出门去了,李仲宣跟在玉隋背后,为避人耳目,玉隋让李仲宣扮演了自己的哑仆,很显然,他们两人都不会易容术,所以不过随便在脸上贴了一些毛发之类。 两人日日寻找,转瞬间一个礼拜过去了,他们要找的人并没有出现。 这日,李仲宣和听玉公子回家,李仲宣看到庭院里多了一群皂隶,他拉了玉公子就走。 “不!”玉隋稳住了李仲宣,“那是我的人。” “足下的人?”李仲宣奇怪,“你难不成是朝廷人吗?” “非也,为便宜行事,我的人扮了朝廷人,他们日日在帮助我寻找隐娘,最近也在寻找乔安。” 玉隋靠近这一群人,这几个人立即行礼,玉隋点点头,问了几个问题,众人一一回答。但依旧没有两人的线索,这让玉隋也无言以对。 送别了他们,他对李仲宣道:“还有希望,不要着急!”在李仲宣看来,这玉隋简直在自欺欺人了,那隐娘十有八九已死了,但他却一点没有放弃。 至于乔安就李仲宣判断,沈乔安似乎被穆宸轩给抓走了,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黄昏时候,小屋迎来了几个客人,成将军、杜边奉遇几个人到了,李仲宣开心极了,众人聊了起来。 过两天,玉隋笑着进入李仲宣的屋子,看李仲宣在看策论,洋洋得意一笑:“我今为你找到了乔安,怎么感谢我呢?” “哪里?在哪里啊?”李仲宣激动极了,兴奋的起身,握住了玉隋的手。 “在广济街的广大客店内。” “广大客店?”这客店的名称简直太奇怪了,李仲宣太想见乔安了,第二日一大清早就到广济街去了。 而第二日沈乔安是在睡梦中被丫头叫醒的,那丫头总是没大没小喜欢和乔安开玩笑,看乔安睡得稀里糊涂的,伸手捏住了沈乔安的鼻孔。 “小姐啊,您这么还在睡啊,快起来了嘛。”那丫头嘟嘟囔囔:“您说好的要奴婢今日一大清早就过来叫您,您要去芙蓉关看花花草草呢,怎么还在睡啊?” 乔安一骨碌起身,拍一拍脑门子:“哇呀,我差点忘记了,快快!”一面穿衣服,一面道:“公子呢,今日有什么安排,我们一起吗?” “公子爷早起来了,连马车都备好了。”那丫头指了指后门,乔安看到了一辆马车,也看到了庆公子。 沈庆年斜靠在马车上,在看书,大概是感受到了乔安的目光,闪了一下星眸。 庆公子笑了,乔安也笑了,他继续沉浸在书本的海洋里,而沈乔安呢,已腾腾腾下楼了。 “小姐,早点啊!您没有吃早点!”沈乔安如此雀跃,怎么会吃早点啊?三马车后,庆公子将竹帘拉起,垂落一层烟罗,驭手送了两人离开。 “我们今晚不用回来,我已联系了万寿寺的和尚,可以在他们寺庙里玩儿,但前提是你不要捉弄他们出家人就好。”他一笑。 “没问题!” “据说,前几日万寿寺开了牡姚黄魏紫也好看的很,倒是奇哉怪也,已是九月多了,明明牡丹该是三月开才对。”庆公子摸一摸下巴。 “我们也去看看,反正最近日日在客店里,如今可以出门去走走,我哪里能不开心呢?”沈乔安惬意的笑了笑。 两人从前门刚刚离开,玉隋和李仲宣就进入了客店,这客店叫“广大”,李仲宣百思不解,问了小二哥,那堂倌一笑,“您点几个招牌菜我就告诉您。” 反正李仲宣和玉隋是过来吃东西的,自然不会错过一饱口福的机会,点了菜后,那小二哥笑道:“广大不过就是广大的本意罢了,我们掌柜的比较喜欢做广大的生意,仅此而已。” 李仲宣听到这里,瞠目结舌。 “你们掌柜的呢,能见一面?”李仲宣放下了筷子,那人又强迫李仲宣点菜,李仲宣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点。 且那小二哥推荐的菜很是昂贵,过了片刻,那广大客店的掌柜已出现了,是一个娉婷之女,那女孩袅袅娜娜靠近李仲宣和玉公子。 玉隋是得到了线报,有人说沈乔安在这里,因此玉隋才带了李仲宣过来,哪里知道掌柜的压根不是乔安。 “公子爷找奴家?”这掌柜的一点架子都没有,竟自称“奴家”,李仲宣打量了许久:“果真你是这里的掌柜?” “怎么?女掌柜少见吗?公子爷不要看不起奴家,这帝京女掌柜可多了去了,女人做生意总比男人吃得开。”那掌柜的似乎不情愿见李仲宣,一面说话一面漫不经心的玩儿手指甲。 李仲宣看到这里,又道:“除此之外,你竟没有各合伙人吗?” “公子爷想要和奴家合伙吗?再不然和奴家搭伙过日子也要的,瞧瞧拧着细皮嫩肉的!” 那掌柜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之前是皇帝,三宫六院内有七十二妃嫔,这些女子都如饥似渴的在等他。任何一个女子见到他都会投怀送抱,因此,他对这样主动的女子,热情泛滥的女子都拒之门外。 这女子回答了李仲宣几个问题,也就回去了,倒是让李仲宣奇怪,难不成他们的线报出了问题不成? 回去的路上,消息接二连三送了过来,几个官差模样的人靠近了马车。 “公子,东城那边有消息了,有个女孩儿竟和隐娘姑娘一模一样,您要不要去看看?”玉隋找寻隐娘已多年了,这样似是而非的错误,以及美丽的误会比比皆是。 按理说,对一个过尽千帆皆不是的人来说,早习惯了上天不怀好意的捉弄。但玉隋呢,依旧葆有最恳挚的热情,说什么都要亲自去看看。 哪怕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啧啧啧,才这么点儿消息就了不得了,我看那隐娘还是不要出现的好,你就是个大老虎,准备吃她呢。”李仲宣菲薄了一句,对玉隋翻白眼,那玉隋听到这里不禁一笑,对下属打了个响指。 那下属已上前一步,弓腰对李仲宣行礼,“今晨,东城那边的兄弟报说有个独眼龙和一貌美如花的女子到芙蓉关去了,观那女子相貌,十有八九是沈乔安姑娘,李大爷要不要去看看。” “啊!乔安!”李仲宣雀跃的起身,头差一点没有撞到车篷上。 “快走,走啊。” 李仲宣这么焦急,庆公子哈哈大笑,“才这芝麻绿豆一点点的消息你就了不得了,我看真正的大老虎是你才对呢。”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笑了笑。 第九百四十八章 万寿寺结识朋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玉隋自己找马车去了,将这一辆马车车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心砰砰砰的跳,开心极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芙蓉关,但那芙蓉关也很大,以至于李仲宣一时半会不能判断究竟沈乔安在哪里,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要到芙蓉关来? 此刻,秋老虎已一竿子了,乔安感觉有点累,从中京到芙蓉关,期间需要一个时辰的奔波,等乔安汗流浃背到这芙蓉关后,早一点看花儿的心绪都没有了。 “哎呦,还是去万寿寺吧,热辣辣的呢。”尽管庆公子已经在给乔安扇风了,但沈乔安还是感觉天气热。 庆公子从来都尊重乔安的意见,既然沈乔安选择去万寿寺,那么庆公子只能先让人去联络了,少停,乔安和庆公子就进入了寺庙。 那万寿寺坐落在郊外,是一个不错的景点,据说万寿寺内的菩萨千手千眼灵验极了! 今日,两人来到万寿寺,有和尚已迎接了过来。 “施主,这边请。”知客僧带乔安到寺庙内游历,乔安看了不少的美景,那万寿寺的庭院之内有个景观池,里头有不少姹紫嫣红的鱼儿,赏心悦目极了,最主要的,那泉水是自己涌出来的。 虽然已历经千年,但源头活水依旧清澈如初。 沈乔安也闲来无事,盯着那鱼儿看了会儿。 “走了,施主。贫僧给二位安排斋饭和住所!”乔安跟在那人背后,两个人进入后院,原来这万寿寺非但不小,且还很大呢。 后面是客寓,挨后山修筑的,不远处是苗圃,里头有姹紫嫣红的花儿争奇斗艳,风一吹,一股沁人心脾的清芬。 虽然知客僧不断的误会庆公子和乔安的关系,但在寺庙之内,男女还是不能混住的,因此乔安的院落和庆公子的院落一墙之隔。 吃饭的时间会有小沙弥过来招待,乔安今日翻山越岭实在是累坏了,本来还准备在周边看看风景,但已精疲力竭,倒在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另一边,庆公子已和小沙弥到了前面的大雄宝殿,大雄宝殿内,知客僧在和一个肥嘟嘟的和尚聊天。 这和尚就是万寿寺的主持了,那老和尚一双眼睛贼溜溜的,不像是个好人。 “沈乔安?你可看清楚了?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也比较多,可不能弄错了,这庆公子是我们寺庙里的常客,哪一次到来不捐个二百两香油钱,且再看看吧。” “师父,您仔细看看。”那小沙弥将朝廷的通缉令拿出来递给了师父,老和尚握着那张纸看了看,露出了凝思的神情。 他记忆力很好,“好个沈乔安!你这恶魔你毁了我师兄的孕璜寺,如今祸害到我这里来了!” “师父,朝廷也在找她呢,”那小沙弥笑嘻嘻,压低了声音,一面为老和尚锤肩膀,一面慢悠悠道:“一万两黄金呢,等那一万两的黄金到了,谁还做和尚啊,我们也跟着师父您老人家花天酒地去。、” “此事,徒儿情愿下点儿功夫,多的还是不敢要,要一百两黄金,师父您老人家还是会慷慨的不是?” “说什么黄金不黄金,我要给师兄报仇啊!”那肥嘟嘟的胖和尚用力一掌落在了沈乔安的画像上。 原来,之前乔安处理的孕璜寺案件,被诛戮的罪魁祸首竟和这个老和尚是个同门。 此刻乔安不是误打误撞送上门来了? 庆公子已到了大雄宝殿之外,叩门道:“佛子在家吗?叨扰了?” 那老和尚立即将那张纸丢在了香炉里,示意小沙弥去开门,那小沙弥三下五除二靠近门扉,他调整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欢欢喜喜为庆公子开了门。 庆公子一看,老和尚正襟危坐在不远处的蒲团上,上前去给老和尚行礼,那老和尚也回礼,两人一来一去。接着,庆公子果真捐出了二百两的香油钱,那老和尚也喜笑颜开,招待庆公子饮茶。 下午,沈乔安被邀请到前院来吃东西,那老和尚盯着乔安看了许久,沈乔安是警觉之人,倒是感觉不对劲,顿时也提高了警惕。 回来的路上,乔安和庆公子慢吞吞的走呢,当沈乔安发觉到那不怀好意的视线后,顿觉饭菜也不好吃了,这里的风景也不好看了。 倒是庆公子,他似乎很喜欢这里,唏嘘:“我经常会心情不好,但每当我到这万寿寺后,就会平静下来。” 乔安也有这心理,人一进入寺庙,世间一切的压力与迫害似乎都远去了一般,那种真正的放松,的确让人心情很好。 “我们今晚不要在这里搅扰人家了,毕竟这里是寺庙,能不能找个农家去借宿呢?”沈乔安总感觉不放心。 “乔安,今晚他们要讲经说法呢,我还准备邀请你去看看。”庆公子靠近了乔安。 他快死了,所以也四大皆空,之前他是很讨厌佛家的这些哲学和理论,说来说去不过一场空。 但他生病后,身体每况愈下,倒是很喜欢听这些东西,对佛家的某道理也上是轻而易举就能融会贯通了。 “我不去,你要注意安全,”乔安索性实话实说了,“我和李仲宣都是被朝廷通缉之人,你也知我是最怕抛头露面的,就这样吧。” 沈乔安回去了。 晚间,庆公子果真去听人家讲经说法了,半夜三更才回来,乔安等庆公子回来,等对面的烛火熄灭了,自己也才吹灯拔蜡休息。庆公子自然能感受到沈乔安对自己的担忧,他进入了甜蜜蜜的梦乡。 但沈乔安去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来她认床,二来,这里太安静了,她已习惯了在车如流水的环境里生活,此刻听不到马车的声音,倒是不能入睡。 折腾了会儿,乔安心烦意乱,因想起白日里看到的一条河,准备到外面走走看看。 乔安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动作很轻,唯恐吵醒了对面的庆公子。她很快就到了河边,但却看到河对面有一盏灯,那一盏灯就好像鬼火一般飘摇。 一时之间沈乔安倒是想到了不少恐怖的传说,难不成世界上果真有妖魔鬼怪不成? 就在沈乔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那灯却晃动了一下,只听哎呦一声,似乎握着灯笼的人跌倒了。 乔安从那声音里听出了伤感,她一个凌波微步,飘然到了河对面,这河因是雪山融化之后形成的,并不很长,也不很深,乔安顺顺利利到了对面。 “啊,老丈?”黑暗中,沈乔安看到一人在蠕动,很显然,那人跌倒在了黑暗中,那纸灯笼也破碎了。 沈乔安看那人可怜,急忙过去搀扶。 “老丈,您没事儿吧?” “还,还好,还好啊,老骨头咯。”那人咳嗽了一声,乔安搀扶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那老丈道:“你从对面过来的,姑娘的武功可真是出神入化啊。” “一般般。”沈乔安可不敢吹牛。 “姑娘啊,我女儿前几日在万寿寺的后山采药,今日都没有回来,我听说这万寿寺的和尚不好,是以今晚过来探看探看,那对面就是万寿寺了,我还打听打听你,你有没有在里面看到我女儿啊。” “我女儿相貌也好,亭亭玉立,个头和你一般,模样儿却不如你好看,她的眼睛要是能再大一点就完美无瑕了,姑娘要是有什么消息还请知照一下,感激不尽啊。” 一开始,乔安还以为这老人在胡说,但此刻看这老人擦拭眼角的泪水,不禁点了点头。 “你放心好了,此事就拜托给我了,我带你到对面去,你先在我屋子里休息,怎么样?”乔安早观察过了,那些和尚送餐的时候仅仅是轻微叩门,不会唐突的进入客寓。 所以,即便是让这老丈藏在里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沈乔安的饭菜?她本身就吃的少,节约出来一部分给这老丈,也没有什么不可能。 那老丈几乎没有给乔安叩头,“姑娘,您真是个活菩萨,好人啊。” 乔安甜笑,“什么好人不好人,什么菩萨不菩萨,菩萨可在对面呢,走吧。” 生乔安带着那人到对面去了,安顿那老人住在自己的屋子里,第二日一大清早,庆公子起来后就过来找乔安。 他是心细如发,早看出乔安坐立难安了,也看出乔安昨天晚没有休息好,“今日到别处去,吃了早餐就走吧。” “不!”乔安笑:“我看这万寿寺很好玩儿,且居留几天,反正早早的到中京去也没有什么事情。” 是啊!在中京除了生意就是生意,能好生在这里休息休息,也是很好的光阴。 那庆公子自然希望和乔安日日在一起了! 这一日,乔安和庆公子去了很多地方,看了摩崖石刻,看了佛骨舍利,还看了不少前朝的老古董,那小沙弥一路都在赔笑,下午饭是和老和尚一起吃的。 那老和尚问了不少帝京的事情,乔安和庆公子都一一回答。 到下午,从前院回来,到后山的路上乔安看到一和尚举着托盘进入了一个石洞,那石洞上垂落了不少的藤萝,似乎里头大有乾坤。 那小和尚到岩洞门口左顾右盼了许久才贼眉鼠眼的进去了,这岸乔安多了个心眼儿。 等夜幕降临且过来一探究竟。 回到屋子,乔安将自己在宴席上藏的馒头给了老人,那老人吃了,乔安道:“我此刻休息会儿,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究竟那岩洞里有什么秘密。” 那老丈很安静。 乔安累了倒头就睡,其实睡眠也还有另外的目的,保障晚上行动的时候可以保持精神饱满。 庆公子看乔安这边没有动静儿,知乔安十有八九在休息,也不要过来捣乱。 到晚上,乔安约了老人,进入了那岩洞,但两人一进去却看到那岩洞很浅,里头什么都没有。 “姑娘,这里能有什么啊,走吧。”那老人失落极了,转身就走。 “不对!你先不要着急走!”乔安记得很清楚,那和尚送了吃的过来,没道理这里头没有人,沈乔安划了火折子,顿时眼前一片明亮。 再看时,看出不对劲了,乔安伸手敲了一下,发觉里头空空。 第九百四十九章 万寿寺冤家路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结果,她这边一叩击完毕,对面也有了声音,声音还很清晰,可想而知,这里有机关暗道,乔安也不敢掉以轻心,“那里面的,你是什么人?” “那外面的,你又是什么人?”里头人瓮声瓮气回应了一声,因隔着墙壁,声音不是很真切,但乔安依旧能听出,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而站在沈乔安背后的老人已老泪纵横,靠近了墙壁,他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来打开这墙壁,但这石壁光溜溜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要说他了,连熟悉机关的乔安也束手无策。 “明心啊,是爹爹啊,爹爹来救你了。”墙壁外,是老人惆怅的声音。 “啊!”石壁内,女孩惊讶道:“怎么是爹爹您呢,爹爹,这里是万寿寺啊!这里的恶人多了去了,爹爹,您快走,您报官去!千万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明心啊,你还好吗?”那老人完全没离开的意思。 乔安唯恐继续下去会被人察觉,道:“明心姑娘,我是你爹爹的朋友,我们明日且来救助你,你不要着急也不要怕。” 从这岩洞出去,老人跟在乔安背后,他用力咬着下唇以便于平静内心激荡的情感,沈乔安暗骂和尚不正经,恶贯满盈。 两人回到屋子,都困倦极了,沈乔安尊老爱幼,让这老人睡了木床,她自己随便好凑合。 到第二日,乔安白日里依旧和庆公子在各处游玩,吃下午饭的时候,沈乔安却推辞道:“我今日不舒服,就不吃了吧,先走一步。” 她比较无礼,那庆公子却似乎很尊敬这些老和尚,竟一人赔礼道歉去了。 乔安急忙到了那岩洞附近,此刻那老人已早躲避在岩洞里了,乔安尾随在那小和尚背后.进入了岩洞。 那小和尚在墙壁上某一个位置拍了拍,急着石门旋转了一下,乔安看里头有微弱的灯光,灯光下是一个被捆绑了脚镣的女子。 那女子容色不错,大概是被关在黑暗中,一张脸显得格外的白,那女子也留意到了沈乔安。 沈乔安此刻本要偷袭那小和尚,但一看这女孩脚镣上的铁链很粗,上面还有锁扣,知自己如若没有钥匙是绝对没有可能放明心离开的,只能等那臭和尚靠近。 “小娘子,你现如今还不答应吗?你最好早点儿答应,不然明日等我们的客人离开了,我就在外面排队,一个一个和姑娘欢爱,届时就不会是姑娘想要抗拒就可抗拒的了,哈哈哈。” 沈乔安听到这里,气的七窍生烟,想不到和尚竟如此胡作非为。 “你这臭丫头,真是一把贱骨头,如今谁能救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莫不如乖乖儿的投降吧。” “爹爹,救命啊!”明心大叫了一声,看向了后方,那小和尚却一点不怕,“爹爹?就是天皇老子到了,你也没办法离开我的手掌心,好丫头,今日爷们心情好,你就和我先来一次吧。” 那臭和尚已靠近。 沈乔安再也忍无可忍,迈步进入岩洞,刚刚的机关她已记住了,也不怕会被关在里头。 她这前脚一进,后面那老人也进来了,乔安武功好,一点声音没有,那老人不会武功,窸窸窣窣弄出了不少的动静儿。 那小和尚急忙回头,再看时,沈乔安已站在了他的旁边,“你这!” 他准备骂人,准备下手,但忽然感觉肚皮一疼,低头一看,地上有鲜血滴滴答答,乔安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恰到好处的刺破了和尚的衣裳,那和尚胆怯极了,连连后退。 “哎呦,小和尚不是喜欢和大姑娘玩儿,本姑娘也花容月貌呢,我们不如就玩儿一玩儿?”乔安步步紧逼,笑的不可收拾。 那小和尚吓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就给乔安下跪。 沈乔安冷怒:“钥匙呢,快放了她,否则我要了你的命!”那和尚吓到了,踉跄了一下起身,蹲在那锁链旁边,慢吞吞打开了锁扣。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解开了后,那和尚恳求乔安饶恕,乔安淡笑一下,挥挥手表示自己才不会计较呢,孰料那和尚一到门口顿时大呼小叫,乔安早有先见之明。 如若这和尚就此一走了之弃暗投明,她沈乔安就给这和尚个生路,毕竟他还有你一丁点儿良知。 但很显然这和尚准备召唤伙伴过来对付她,因此他才叫了一声,就感觉脖颈剧烈痛楚,一根从天而降的紫藤已捆绑在了他的咽喉上,沈乔安的手微微用力,许久后,丢开…… 那和尚身体顿时软塌塌的。 “啊,姑娘!你杀人了?”明心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是紧张碍事错愕,一张脸上的表情万花筒一般在变化。 “我可没有,他今日起来的太早了,现在瞌睡了,在睡觉。”睡觉?鬼才相信。 沈乔安一本正经的胡胡说八道。 那老丈一把拉住了女儿,端详了片刻发觉女儿略有点皮外伤,其余并没什么,立即笑了。 “爹爹,他们竟让我作陪这老和尚去,女儿宁死不屈,那等龌龊事怎么能做?爹爹!”父女两人抱头痛哭。 乔安道:“别哭了,此刻想办法离开是正经。” 她将那“睡着了”的小和尚关在了岩洞中,而后带领了这父女两人离开,到后山,乔安送他们过了河,那老人跪在了乔安面前。 “姑娘,还未请教请教尊姓大名呢,我叫明德春,这是我的犬女,她叫明心,你是知道的。” 乔安急忙将那老丈给搀扶了起来,介绍道:“我的名字也不好说,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我也不需你们感激不尽,快回去吧。” “我家就在前面那小山包后的十八里铺,姑娘要是想到我们家来做客,您随时来就好了,我们倒履相迎。” “妙哉妙哉,去吧去吧。”乔安想,我没事儿到你家做客干嘛? 那两人欢天喜地的去了。 等他们离开,沈乔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第二日,准备和庆公子离开,老和尚知道他们要走,做了不少好吃的,沈乔安一看是山肴野蔌,来者不拒,吃过了后,乔安和庆公子准备离开。 “公子爷,听说您是来看九月牡丹的,昨日这牡丹就开了,今日您要走了,倒是可一饱眼福。”那老和尚一面送庆公子,一面邀请。 庆公子瞅了瞅乔安,“安儿,要去吗?” 沈乔安从来没有见过九月牡丹,其实不要说见了,连听也没有听过,如此一来,倒是有了兴趣。 两人到后院去了,老远就看到了牡丹花,那牡丹花的花蕾迎风招展,美丽极了,乔安兴奋的靠近,结果一群人哗啦一声从牡丹花从中跳了出来,这群人都是和尚,他们手中都握着冷兵器。 “好个沈乔安,你这朝廷命犯竟躲到这里看牡丹花来了,要不是我们连夜用红纸做了牡丹花,今日你岂非要逃之夭夭了。” “原来是假的啊。”沈乔安向来临危不惧,对付这些臭和尚,她一点不怕,就是担心庆公子的危险。 “少废话,拿命来!” 几个和尚握着长剑靠近,乔安想要靠近庆公子,急切之间却不能,那老和尚已用力一下打在了庆公子的脖颈上。 那庆公子当即就昏了过去,一来他本不是习武之人,二来,庆公子身体本就不好,哪里经受得住这一下当头棒喝。 “沈乔安,你放心好了,我们可不敢对沈公子怎么样,他是我们寺庙里最稳定的客源之一,七八年来已为我们修筑了这藏经阁和摘星楼,我们对他感激不尽,绝对不敢对他下手,但至于你!” “那就恕我无情了,那孕璜寺是我师兄挂单的地方,竟被你给一窝端了,如今我们且好生算账!”沈乔安听到这里,怒极。 一群人已打斗了起来,这群和尚很是厉害,老和尚道一声“天罡北斗”这外面几个和尚已叠罗汉似的一个踩在了一个肩膀上,众人将乔安包裹在了内心。 接着雪亮的长剑伺候了过来,沈乔安急忙躲避。 这天罡北斗确乎厉害,很快竟将沈乔安给拿下了,老和尚立即准备了囚车,准备送沈乔安到中京去领一万两。 话分两头,且说成将军已得到了消息,带了李仲宣到这万寿寺来,但两人到万寿寺后,却发觉乔安并不再里头。 他们也是运气不好,送乔安的囚车刚刚从后门离开,他们就从前门进入了。 几个和尚正在收拢长剑,看陌生人到来,知客僧已笑不可抑过去迎接。 “施主,施主里头请。”李仲宣盯着那一群和尚看,发觉这一群和尚怎么看怎么奇怪,虽然他们都是秃头,都穿着清一色的杏黄色衣裳,但这群人的动作完全没有出家人的从容和端凝。 “师兄弟们在习武呢,不瞒您说,”那知客僧道:“我们这寺庙不怎么安全,毕竟方圆之内,就我们这一家。” 李仲宣理解的笑笑,他也不知究竟乔安在不在,因此和成将军决定在这里小住两日,这知客僧立即倒苦水,李仲宣知道这是要银子,给了二百两香火钱后,那知客僧消失了的笑容逐渐恢复。 当日他们被安排在了后面的客寓,但却并没有找到乔安。 而此刻,沈乔安已上路了,那一群和尚押解了乔安,但他们才刚刚出了寺庙,老远就看到了远处的一群卫兵,探路的回头报说给带路人,那带路的和尚摸一摸眉。 “似乎这不是朝廷人,罢了,我们还是小心点儿,从十八里铺那边走。” 乔安一听十八里铺,顿时想求助明德春,此刻她大呼小叫起来,“我肚子疼,我要方便方便。” 几个和尚送乔安去“方便”了,沈乔安准备逃,但却发觉这和尚们很是精,他们分别站在他四面八方不同的远处,乔安也是习武之人,知这方位易守难攻,只能再一次被关在囚车内。 此刻的明德春和自己的女儿明心正在不远处的山岗上采药呢,两人低头这么一看,竟看到恩公被关在了囚车里,那明德春也是好人,立即让明心去报官。 “此事怎么可能不管一管,你快去,不可耽误了,快!” 第九百五十章 避坑落井仲宣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明德春让女儿去了后,自己从山岗上下来,带领了一只大狼狗拦在了路上。 “和尚哟,我受伤了呢,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且救助我一下啊,你看看我这一条腿,走都走不动了啊。”明德春的到来,让乔安看到了希望。 明德春故意阻挡,似乎在拖延时间,乔安没能看到明心,知明心一定是搬救兵去了,且拭目以待明德春的表演。 “和尚啊,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日日到你们万寿寺去烧香礼佛,你们倒是救命啊!” “快起开,老人家不要胡搅蛮缠,如今我们押送人犯到中京去呢,快闪避闪避。” 那明德春就是不避,闹腾了一小会,远处有了马蹄声,几个皂隶已策马飞驰了过来,那几个皂隶看向和尚。 “好个和尚,光天化日之下竟将一个女孩儿给囚起来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啊?”这群和尚最怕皂隶,毕竟他们手头不怎么干净。 那捕快交流了两句,一个握着水火棍的头目已靠近了他们。 “人交给我们,你们原路返回。”那几个和尚一听,一万两的黄金眼看就要不翼而飞了,谁情愿将沈乔安给他们?立即两方就火拼起来,明德春想要救乔安,但一片刀光剑影却不能靠近。 一会儿后,和尚落败了,一一逃窜,那皂隶盯着乔安看了看,对那明德春道:“这姑娘还由我们护送到中京去,你们回去吧。” 那明德春和明心还以为乔安已获得了自由,但只有沈乔安知道,他是从一群土匪手中挣扎到了另一群“土匪”手中。 她多么想恳求明德春再施救,但却不情愿将灾祸带给他了,只能顺从的靠在囚车内,朝着远处去了。 不远处是个县城,当晚沈乔安就被关押在了此间。 那县太爷复姓慕容,是个尖嘴猴腮之人,此人半夜三更还握着火把来看了看,发觉囚车里头的果真是沈乔安,放心极了,张开嘴哈哈大笑。 “橄榄吃多了吧,牙黄。”乔安嗤笑。 “沈乔安死到临头还如此胡说八道,明日你被送到中京去,且看你如何嚣张。” “你想要一万两黄金?”乔安笑。 “怎么?”那慕容默然一笑,捻须道:“人人都想要!我要有了这一万两黄金,我日日花天酒地卜昼卜夜,想要做就做什么。” “我给你两万两黄金,但有个条件,你不可将我送到梁超雄手中去了。”乔安准备做生意。 “你哪里有两万两?”慕容半信半疑。 “我做了多年的生意,你是知道的,若连两万两都没有,也果真是穷苦!”沈乔安瞅了瞅那县太爷。 慕容警觉的靠近:“你只要给我两万两,我怎么可能不放了你,快说,钱在哪里呢?” “那钱我藏在一个比较稳妥的地方了,目前一小半放在万寿寺,一小半放在了孕璜寺,那孕璜寺虽然被付之一炬,但地下室却还完好无损,真金白银可不怕火,明日你还送我到万寿寺去,我找那老家伙将一半先给你。” “你沈乔安只怕不会这么简单,这么好心吧?” “我实言相告,那老和尚竟准备独吞我的钱,我怒不可遏,昨日和他起了冲突,这老秃驴竟准备将我送到中京去,真是岂有此理了。”沈乔安气坏了,瞪圆了黑漆漆的眼。 “你可不要骗我!” “要一万两是与虎谋皮,你以为那梁超雄果真会给你一万两?再说了,你这一路上到中京去耗时一天多呢,路上你以为不会有人和你抢夺吗?到时候得不偿失你可不要赖我。”沈乔安冷笑。 那慕容思量了片刻,“成交!明日我们就带兵先去万寿寺拿银子。” “今晚且让我吃个饱肚子吧,我饿了。”乔安一面说,一面摸一摸肚子。 那慕容也不想饿死乔安,送了吃的过来,到第二日,沈乔安竟果真颠簸到了万寿寺,那慕容想要银子自然还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到万寿寺后立即找人去打门。 那一群开门的和尚正好是昨夜那几个和他们恶斗过的,两方一见面立即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哎呦,你这笨驴,人家要攻你下盘了,注意那地堂刀啊!” “右边第二排那个,那和尚要打你的肚子了,你快给他一脚。”沈乔安虽然没有动手,但却酣畅淋漓的复仇了。 她的武功放在高手内,不过中等偏上,但她观察力敏锐的可以,因此随时可以去指点调拨他们,众人打了个血雨腥风,乔安坐在安全的囚车内,嘻嘻哈哈大笑。 哪里有人在知道他们上当了呢。 “慕容老爷,快过来,让你的人快到大雄宝殿去,掀开那地藏王菩萨,我的金银珠宝都在里头呢,不要迟疑。”那老和尚此刻就在大雄宝殿呢,眼看着慕容率领了一群人到大雄宝殿去了,急急忙忙迎战。 “好个老秃驴,竟准备独吞一两万黄金,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那老和尚一听什么“独吞一万两黄金”,料定那“一万两黄金”是代指沈乔安了,两人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此刻,李仲宣和成将军还一筹莫展在后面聊天呢,忽然听到前院在打斗,两人急忙到了前面,他们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要插手却不知道该帮谁好。 “皇上,那囚车里似乎是皇后啊!”成将军指了指远处,李仲宣急急忙忙靠近,发觉囚车内果真是沈乔安,他一刀落下,哪里知道这木头是千年不腐的沉香木。 他又去开所困,这锁扣也牢不可破,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上马车先送乔安离开,众人看沈乔安被挟持了,一一上马追赶了过来。 以至于李仲宣稍一回头,顿时看到一群和尚和一群皂隶,成将军的人就在不远处,看李仲宣带乔安离开,成将军立即招呼人过来奋战。 三群人打斗了起来,一片刀光剑影,鬼哭狼嚎。那庆公苏醒过来找不到乔安,满以为老和尚已送乔安到中京去了,他从庭院内出来,看了看外面打斗的人群,不管三七二十一放了一枚鸣镝。 那鸣镝是庆公子的求救讯号,他的风雨雷电几个部都埋伏在附近,那风雨雷电看到公子爷连鸣镝都用上了,知此刻一定凶险异常,众人前呼后拥哗啦啦就到了。 大家打的热烈极了。 庆公子向来是活菩萨,最是悲天悯人,但此刻一想到沈乔安被他们抓走了,早怒从心头起。 “风雨雷电,给我杀,杀个一干二净!” 众人很快就杀在了一起,有人护送了庆公子离开,那成将军一看庆公子来者不善,唯恐自己的御林军被斩杀殆尽,又还悬心乔安的安全,急忙下令撤离。 至于那慕容老爷,他此刻已疯癫了,果真一脚将大雄宝殿内的地藏王菩萨给踹飞,结果一看下面底座,顿时目瞪口呆 里头空空头也。 而就在此刻,风雨雷电等已进来了,他们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皂隶也杀,见和尚也不放过,闹嚷嚷一下午,众人都毙命在风雨雷电这群人手下,大家才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而庆公子并不知道沈乔安其实已被李仲宣给救走了,其是沈乔安早在自救了,但奇怪的是这锁扣的机簧有别于其余,他用了不少之前洛怀逸传授的本领,但都不济事。 此刻马车在奔波,后面还有那么一群人,乔安被颠的七荤八素,真是眼花缭乱不可描述。 李仲宣不可兼顾乔安和后面那一群人,马车一会儿撞在石头上,一会儿撞在树木上,至于那马儿,它看到后面那一群如狼似虎之人,也吓得到处乱窜。 过了一个小山岗后,地势在下降,李仲宣感觉不对劲,立即去拉马缰绳,哪里知道下坡的坡道已跌宕极了,眼瞅着情况不好,李仲宣急忙斩断马儿和马车之间的绳索。 那马儿早疯狂了,几个起落竟跌落到了山崖之下,而乔安的囚车下还有车轮,此刻也朝着下面去了。 几个皂隶居高临下一看,人人腿肚子发软,各个面色苍白,那是个悬崖峭壁,一个不小心就有去无回了,众人哪里敢靠近? 李仲宣发狂了一般,一把将绳索握住了,囚车内的乔安只感觉马车已朝着悬崖去了,但却无能为力。 “乔安!”李仲宣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他的手一把抓住了两根被斩断的绳索,远处的一群人看到这里顿时目瞪口呆,他们想不到一个血肉之躯的人,哪里有如许大的力量。 “乔安!” 李仲宣用力,众人眼睁睁看着马车的车轮一点一点上移,此刻,他们竟生出了一种想要鼓励的心,竟忘记了李仲宣和乔安是他们的对手。 “仲宣哥哥!”乔安并不敢移动,她的眼神惆怅而复杂,她盯着李仲宣的手看,发觉李仲宣的手早已被磨破了,血滴滴答答顺着伤口落在了囚车上。 “乔安,不要乱动。”李仲宣用力咬着牙齿,两手拔河一般交互,车轮继续上移,李仲宣已挥汗如雨。 他一点放弃的感觉都没有。 “继续用力啊!”不知道谁竟为他在喝彩,那些平日里恶贯满盈之人,此刻看到这里,竟绷紧了心弦。 难道,他们被他的真情给感动了吗? 李仲宣无暇他顾,继续用力,眼看着乔安的车轮已上来了。此刻众人也松了一口气,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慕容老爷到了。 他站在悬崖上大呼小叫,污言秽语的咒骂,一面咒骂一面丢石头,眼看着一块鹅卵石就瞄准乔安打了过来。 沈乔安在马车里并不能躲避,她知道,自己任何一个微微的动作都可能改变重心,且为李仲宣的拯救增加一定的难度。 李仲宣眼看着石头就要打在乔安身上了,他移动了一下身体,那石头嘭的一声打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乔安只听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接着那石头落入了悬崖。 许久你,才有声音回荡上来。 “仲宣哥哥,放手吧,快放手!”最近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这许多的事情都在改变乔安对李仲宣的看法。 她逐渐掀开了蒙在穆宸轩脸上那一层伪善的仁义道德的面纱,看透了穆宸轩的本质,她组合件明白了,李仲宣并不会和梁超雄同流合污鱼肉百姓。 她也看得出,李仲宣为了自己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牺牲,这一切让乔安感动极了。 第九百五十一章 明德春投桃报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放手吧。” 沈乔安右脚用力在囚车的底板上一踩踏,李仲宣的身体被这一股重力带着下移了不少,但是他依旧咬牙坚持,锲而不舍要将乔安拉扯上来。 “李仲宣,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我们到此为止吧。”乔安重复了一下刚刚的动作,这一次,众人眼睁睁看着李仲宣手中的绳索好像灵蛇一般摆动,接着马车翻滚了下去。 “不!不!” 那慕容老爷披头散发,看乔安已滚落下去,幸灾乐祸哈哈大笑,李仲宣回身,谁也想不到他的速度竟会如此快,动如脱兔一般已靠近了慕容老爷你,手一把卡住了他的咽喉。 “你杀了我最爱的人,陪葬去吧。”李仲宣简直好像老鹰抓小鸡,轻而易举就扼住了慕容老爷的咽喉,将之丢下了悬崖,顿时一声短促的惊叫消失在了悬崖之下。 看马车已跌跌撞撞滚落了下去,李仲宣并没有放弃,他思考过,那马车是沉香木做的,牢靠极了。 在中京,沉香木价格昂贵,但在这荒郊野岭却俯拾即是,这沉香木硬朗如石,只要没有锋利的石头或者树木等,乔安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沉香木的囚车,实际上也可保护乔安。 思及此,他纵身一跃跳到了悬崖下一棵歪脖子松树上,接着寻找安全的落脚之处,一点一点下跳。 李仲宣本是习武之人,飞檐走壁习惯了,危险是危险,但却有信心能安全着陆。至于悬崖上那一群人看到这里,无不耸然动容。 人人都道李仲宣是殉情去了,哪里知道李仲宣是救人去了。 沈乔安满以为自己会死,但哪里知道那沉香木做的囚车很是牢靠,她在那马车内只感觉天旋地转,七荤八素,最后就昏了过去。 她昏厥之前看到了高远的藏蓝色天空,看到了两边拔地而起的树木,接着,这些色彩凝聚成了记忆里最后的画面。 乔安只感觉头疼欲裂,先是她的手指头微微动了动,接着,浑身那剧烈的痛楚侵袭到了心脏,撕扯一般的苦楚让她一用力呼吸都感觉难受。 “爹爹,爹爹快来!”乔安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呼唤,接着她睁开了朦朦胧胧的眼,而后看到了眼前一个欢快的黑影直奔门口。 那女孩消失在了面前。 她几乎以为一切是个幻梦,缓慢的闭上了沉甸甸的眼,眼帘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似的。 四肢百骸的痛依旧在折磨着她,她握着拳头,与那痛楚做抗争。她现如今有气无力,也不管自己是在哪里了。 过了一刻钟不到,外面有杂沓的脚步声,乔安顿时听到了一老一少两人在说话,那年轻点儿的声音是个女声。 “咦?”她似乎很惊讶,“怎么搞的,刚刚还看到乔安姐姐睁开了眼睛,此刻竟又睡过去了。” “我说,”后面那声音道:“你倒是看清楚点啊,我还在午休呢,这闹的?” 沈乔安发觉这声音是熟悉的,她急忙再一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这两人竟是明德春和明心。 乔安大喜过望,以至于这么一开心,心头剧痛。 “呀!”明德春是被明心抓过来的,他还在午休呢,一只鞋子也没有穿好,此刻乔安逐渐苏醒了过来,明德春开心极了。 “安儿,你可果真好了,你感觉怎么样呢?” “原来是明前辈,明心,是你们救了我,乔安感激不尽。” “哎呦,一家人也还说两家话呢?”明心看乔安如此见外,笑着握住了沈乔安的手,“乔安姐姐,当初要不是你帮助我从万寿寺逃离,此刻我还在奸贼手中呢,如今我们能救助你,那真是一报还一报。” “这里是?”乔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是一个整洁的屋子,这屋子外有花香,一股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气味儿已被微风吹了过来。 乔安还能嗅到花香味里混合的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她之前在取峰山学医,对这种气息很是敏感。 “沈姑娘,”明德春那苍老的脸映入乔安的眼帘,明德春慢吞吞道:“这里是舍下,我是个医官,也算是我们运气好,昨日出门采药呢,忽然看到了姑娘。” “乔安姐姐,你那时候看起来可惨兮兮极了,真正是血肉模糊,我和爹爹还以为你、以为、”明心说到这里,有点难为情。 乔安却虚弱的一笑:“姐姐才没有那么容易就死呢,你放心好了,我还好好儿的呢。” 两人都笑了笑。 乔安这一次受伤比较严重,后背和前胸都有伤口,明德春开药,明心日日过来给乔安更换。乔安发现,这明德春竟也有妙方,那药闻起来臭烘烘的,但效果却很好。 她的伤口痊愈的很快,至于需要入口的药那就更多到不可思议了,沈乔安几乎日日一睁开眼睛就要吃药。 就这么过去了三天,乔安的身体状况好转了一些,“你搀扶我起来走走吧,我这连日来一动不动,后背可太疼了。” 沈乔安敲击了一下后背,那明心立即过来搀扶,明德春早为乔安做好了一个拐杖,沈乔安握着拐杖随同明心出了门,外面是一片田地,里头有庄稼和菜蔬。 远处是群山,乔安一看,视线的范围内只有这么一个茅草房,她顿时放心了不少。 “咳咳,咳咳。”乔安指了指蜀葵旁边的石头,他搀扶了乔安坐在石头上,为沈乔安轻轻顺一顺胸口。 “你放心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那些追兵一辈子都不会找到这里来的。”明心笑。 “姐姐,他们都说带着您到中京去,那梁超雄会给一万两黄金,这一万两黄金得有多少啊?只怕我们的小房子都放不下呢。”明心笑嘻嘻的看向乔安。 “自然是放不下。”乔安却紧张了,唯恐明德春他们会送自己到梁超雄手中去。 但明心却大笑不止,许久后嘟囔道:“您说,那么多黄金弄回来可有什么用呢,花不完也就罢了,知道的人还会过来抢劫,这不是给自己找祸端吗?哈哈哈,哈哈哈。” “明心,谢谢你。”沈乔安对明德春父女感激不尽,这明德春是了考试憨厚之人,明知沈乔安就等同于黄金一万两,但一点不为所动。 乔安住到第三天,身体逐渐好了不少,按照明德春的意思,强烈要求乔安每天尽可能稍微锻炼一下,乔安闲来无事,帮助明德春炮制药材。 她握着剪刀去修柴胡,眼前的笸箩内纷纷扬扬全部都是柴胡干,乔安做这些事情很认真。 明德春再一次为乔安诊疗,道:“先祖也是做药材的,去世之前,昏聩极了,有一年竟将一种毒药误以为是解药开给了人,那人吃了后顿时就死了,我先祖从那时候就不决定做医官了,于是举家搬迁到了这里。” “我先祖认认真真研究,发现附近有一种很好的草药,那草药吃了后,人的记忆力会恢复,真是好生奇怪也。”明德春的先祖因错误而惩罚了自己,也因错误而认真起来,竟找到了一种可用来提升记忆力的东西。 生乔安听到这里,倒是感兴趣极了。 “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你那先祖的药方是什么,且让我看看?” 明德春误打误撞一句话,竟让乔安感兴趣,他滔滔不绝说下去,愿挨在这附近有一座山叫夕山,那夕山上有一种草药千年生的茯苓,这茯苓加上淫羊藿吃了后,人的记忆就会恢复。 沈乔安自然也知道茯苓的功效,“祖宗只怕在骗你呢,这茯苓有什么好厉害的,随便在深山老林里找个老松树,下面都有。” 茯苓是松树的松香凝聚的,一百年的才有功效,但松树本是寿命特变长的植被,因此找到百年生的茯苓轻而易举。 然而千年的茯苓,那可真少之又少,凤毛麟角。 “我们这里只有一棵树上才有一千年的茯苓,可遇不可求啊。” 乔安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她日日还依旧养伤,不过她已经能和小丫头一起下地干活去了,身体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李仲宣从悬崖上下来,他看到了血迹,看到了破的囚车,但却独独不见沈乔安,这让他感觉奇怪。 难不成有什么野兽吃了乔安不成?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结果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团血迹,那血迹里头还有头发,再看,竟还能看到人的骨头。 而那血迹距离乔安的囚车不是很远,这足足可以证明沈乔安被野兽吃掉了,李仲宣气恼极了,蹲伏在这里等着,夜半三更,伴随着一声嚎叫,李仲宣看到了一只独角兽一般的动物。 那动物疯狂的叫着,似乎在召唤自己的伙伴,而后那动物躺在了之前那有哦血迹的地方,竟打盹去了。 李仲宣怒不可遏,真想立即杀了这动物给乔安报仇,但急切之间却不能下手。 而另一边,慕容老爷已被杀了,他的尸体从悬崖上滚落了下去,许久才到底了。 至于庆公子,他追赶众人到这里,却不见了沈乔安,想要去打听,但却找不到目击者,只能权且找个地方落脚,还日日在周边探听。 消息很快就反馈了回来。 沈乔安并没有回去,李仲宣也并没有回去,这两人再一次神秘的消失了。 大概再过了五六天,沈乔安的身体已好的差不多了,她本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好的比一般人快,看伤口已逐渐弥合,乔安准备辞别明德春。 结果就在今日,外面谷口却来了一群人。 “我们和他们拼了!”明德春也想不到,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会追到此间来。 “爹爹,这怎么能硬碰硬呢,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才三个人啊!依照女儿看,不如让乔安在远处躲一躲,他们找不到也就走了。”明心看向明德春。 那明德春盯着远处看,发觉的确人很多,只能对乔安道:“沈姑娘,不是我们见死不救,此刻我们焉能和他们硬碰硬?我小老在这里等着他们,你快和我女逃命去吧。” “不!”沈乔安捂着胸口:“这屋子里本有女子用的东西,官兵眼睛里不揉沙子,等会儿势必会问,倒是危险了,你们还和他们周旋,我自己去躲避。” 第九百五十二章 各路人员寻找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姑娘,委屈你了。”明德春将一头小毛驴交给了乔安,乔安骑驴朝着山林去了。 后面一片崇山,不要说躲避一人,就是躲避千军万马,谁人能找到呢? 沈乔安进入丛林,也放心了不少。 那群人搜查了明德春家,发觉明德春这里并没有窝藏,只能悻悻然离开,但他们却推算错误,竟硬生生跟在了沈乔安背后。 沈乔安要骑驴,那驴子却尥蹶子,不情愿被驾驭,乔安唯恐泄漏,只能放驴子去了。 那一群人已包抄了过来,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朝最高的山去,她满以为上了群山后就安全了,哪里知道才刚刚到山上,就看到不远处也有一群人,那是一群绿林好汉。 “老大,您说沈乔安果真从这里跌落下来了?既然是坠谷了,那即便是我们找到了只怕梁超雄也不会给银子的,还大费周折做什么呢?” “周老二你可不要这么说,朝廷要的是沈乔安,并不是定要大活人沈乔安,我们送了尸体回去,没有一万两还没有一千两了吗?既有一千两,我们也可以吃一辈子呢。” “也是,也是。” 前面是一群绿林,后面是朝廷的人,沈乔安此刻站在最高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两边人已逐渐的靠近。 就在这时,乔安却忽然听到了一串轻捷的马蹄声,接着一个人的声音洪亮极了,“吓死小生了,那边打劫的土匪,那么说奇怪不奇怪,那边有个囚车,里头有个血肉模糊的人,吓死小生了。” 这几个绿林听到这里,急忙打听。 那小生道:“顺着这棵树往前走,走到最前面左转,左转后右转,右转有朝前看,过一条河,然后后退,接着就看到了。” 众人信以为真,竟果真去了,沈乔安看到他们离开,顿时松口气。 “乔安,快下来,我送你离开这里。”那口口声声“小生”的男子,自然是玉隋了。 玉公子已靠近乔安,将乔安拉到了马背上,两人到远处去了。 “他们已找了你半个月了,如今不但朝廷的人在找你,还有哦附近的捕快和皂隶,一些愚蠢的老百姓都在找你,我刚去了明德春家,打听了详细才来的。” 在马背上,玉隋这么说。 “你也可以送我到朝廷,将有一万两黄金。” “呸!小生穷疯了吗?会送自己的朋友到刽子手手中去?”玉隋冷漠一笑,到前面的山岗附近,玉公子将自己的包袱交给了沈乔安。 “这里头都是吃的东西,你最近省吃俭用,我过段时间还会找你,那后面一群捕快带着猎犬呢,很容易就找到你了,我给你还有个礼物。” “什么啊?”乔安看向玉隋,那玉隋将一个褡裢交给了乔安,沈乔安一看,里头有一只黄鼠狼,看到这里,乔安立即捂住了鼻孔。 这黄鼠狼会发出一种特殊的臭味,奇怪的是这种臭味不但可以混淆周边的气味,还能起到震慑动物的威风,因此不少动物嗅到黄鼠狼的气味都会栗栗危惧。 “快走,他们要来了,快!” 玉隋推了一把乔安,沈乔安只能感激离开。 那一群人早步步紧逼靠近了,玉隋握着个木棍在地上敲打,有人看玉隋这模样急忙过来问道:“那白衣公子,有个女子你可见过吗?” 一面说,一面将画像给了玉隋,他握着看了看顿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官爷,官爷,前面一群绿林好汉刚刚救助了个姑娘就是这模样,那姑娘奄奄一息的,看起来好生可怜啊,那群绿林就在那边。” 玉隋指了指刚刚那一群绿林好汉去的方位,大概一个时辰后,两军莫名其妙就打了起来。 但玉隋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边躲避一边欺骗各路的“神仙”,因了玉隋的帮忙,沈乔安已安全了。 但她却不敢到外面去,只能依旧徘徊在丛林内,带了一只臭鼬也有好处,猎犬也跟就无济于事。 最主要的,那玉隋为乔安弄了不少的干粮, 足够沈乔安吃一段时间了,乔安夜宿晓行,到处观察。 这日,乔安到了一个小山上,却忽然听到动物咆哮的声音,从那声音判断,似乎是动物在打架。 沈乔安急忙准备逃离,但头顶树木颤动了一下,一个什么东西被丢了下来,沈乔安凑近一看,竟是奄奄一息的一个人。 “喂,你醒醒,你醒醒啊。”此刻自然不好多管闲事,但乔安向来悲天悯人,她扳正了那人,一看面孔,大惊失色。 “李仲宣?”沈乔安想过和李仲宣重逢的各种场面,但却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她看李仲宣昏厥过去了,又看到李仲宣心口上的伤痕,断定李仲宣是在和野兽搏斗,急忙拖拽了李仲宣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仲宣哥哥!”乔安揉了揉李仲宣的心口,李仲宣逐渐醒了过来。 她也想不到沈乔安会在这里,还以为是个梦,“安儿,我找你许久许久了,安儿啊。” “仲宣哥哥。” 李仲宣感觉到乔安的泪水滑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热量,顿时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并且在发生的。 “乔安!”李仲宣已快乐极了。 “我们离开这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寻找我们的人。”李仲宣拉着乔安的手,沈乔安只能点点头。 两个人逃离,的确好过一人。 从土丘上下来,那野兽也追赶了过来,乔安一看,那是个四不像,头顶有个独角,身体好像麒麟一般,两人都见所未见。 “我之前看过古籍,说世界上有一种动物叫辟邪,大概这就是辟邪了,只是你为什么和它打斗,如今它追赶我们,我们怎么是对手?”乔安问题多多。 那辟邪追在沈乔安他们背后,若即若离。乔安盯着那辟邪看了会儿,发觉那动物似乎在求助他们,两人奓着胆子跟在那辟邪背后,原来辟邪的小崽子不小心落入了石头缝中。 两人想尽了不少的办法,将那辟邪的小崽子给浓浓了出来,那辟邪开心极了,在他们身旁兜圈子。 “好了,好了,不用感谢,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去吧去吧。”乔安拍一拍辟邪的肩膀,那小辟邪也不走,在沈乔安身旁磨磨蹭蹭,乔安乐不可支哈哈大笑。 过了会儿,大的辟邪回来了,口中叼着一块半透明的东西,硬邦邦的好像一块水晶,乔安知这是动物在感谢他们,也不好拒绝,将那东西捆绑起来悬在了腰间。 下午,两人误打误撞再一次到了明德春家。 沈乔安想不到自己兜圈子又到了这里,明德春也想不到会会遇到乔安和李仲宣,立即邀请他们到屋里坐。 因最近日日有人过来调查,所以明德春也苦不堪言,吃了东西后,明德春道:“前几日来的人很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朝廷的人和绿林的人见面就掐架,如今两败俱伤,他们也不怎么过来了。” “明日我送你们出山去,这里还是不安全。”乔安对明德春感激不尽。 明明,他只需要扣留下她,将她的消息告诉给朝廷就可得到一万两的黄金,但明德春呢,一点不贪图金银珠宝。 吃了晚饭,闲来无事乔安将那透明的石头拿出来,找明心要了工具准备做个玉佩玩儿,那明德春却眼前一亮,竟大喇喇的跪在了乔安面前。 他看起来很激动,“沈姑娘啊,这茯苓你从何处得到的,这就是先祖曾几何时找的千年茯苓啊。” 一般的茯苓是乳白色的,不但不透明,色泽还很浑浊,而一千年的茯苓是汲取了日月精华的,自身可净化脏东西,所以一干二净。 沈乔安此刻才知道自己竟无意中得到了茯苓,“那么说来,我是可以用这个做药了?” “姑娘啊,这是最有灵性的药,我先祖也就得到过一小块,如今我看到茯苓就如见到了列祖列宗一般的亲切,姑娘不是有点疾病,我炮制药材给您。” 那明德春有点癫狂,乔安却一笑:“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什么宝贝东西,哈哈哈。” 当晚,明德春就用茯苓和淫羊藿为乔安做了药,沈乔安吃了后,起初也没有感觉什么异常,但紧跟着就想到了不少的东西。 “我想到了,我地区也想到了啊!”乔安想不到这药竟如此厉害,她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甚至于想到了李仲宣推自己的内幕,“落日,那是落日啊!”沈乔安攥着李仲宣的手。 “仲宣哥哥,我都想起来了。” 乔安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但就在此刻,有人拍门了,“明先生在家吗?我们查个人。”听到这里,明德春示意乔安和李仲宣暂且躲避躲避,两人只能上了房梁。 接着,乔安看到外面走进来了几个县内的人,这几个人牵着一头牛一般的大黄狗,那大黄狗已进入屋子就吠叫起来。 几个人态度也还算客气,查过后,离开了,乔安唯恐自己继续逗留会连累到明德春父女,准备第二日离开。 一样,她也担心自己会连累到李仲宣,所以第二日一大清早说是和明心出门去采药,但却一去不复返了。 中午,明心一人回来,李仲宣急忙靠近打听,明心道:“乔安姐姐说怕连累我们和你,唯恐告诉爹爹,爹爹会挽留,因此一人去了。” “糊涂,糊涂啊!”听到这里,明德春跺脚,也不知道在说沈乔安“糊涂”还是在说自己的女儿“糊涂”。 “不成!”李仲宣当机立断:“我要去找她,她一人离开这里太危险了,不成!” 李仲宣转身就走,但之前受伤了,此刻才一行动,顿时倒在了明德春面前。 “哎呦,公子爷,您这是何苦?沈姑娘是聪明人,目前官兵也一一都回去了,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您需要好生休息休息。” 明德春唯恐李仲宣出问题,送了李仲宣到屋子,他发觉李仲宣受伤的程度比自己料想的还要严重一些,自是不能怂恿李仲宣离开。 他们收容了李仲宣,为李仲宣看病,过三五七日,李仲宣也感觉好一点了,看明心在忙前忙后,问道:“你说我怎么样才能挽回她?” “不要着急嘛,仲宣哥哥,乔安姐姐之所以选择一人离开,不外乎还是担心我们,为什么她会担心我们?喜欢啊,在乎啊!” 第九百五十三章 云泥异路分道扬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明白了!” 李仲宣坚持要离开,明德春看他去意义绝,自不能挽留。他为李仲宣做了一些吃的,让李仲宣路上带着,众人话别。 李仲宣上路后,各处打听寻找,但却不见了乔安。 话说,那日沈乔安一意孤行准备离开,结果下午就遇到了一群捕快,这些人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安,他们可开心极了。 “啊呀,沈乔安,你竟还活着呢,和我们走一趟。”一人已靠近了乔安,企图去拉扯。 乔安急忙逃窜,那人哈哈大笑,挥挥手,一群捕快已对沈乔安围追堵截,沈乔安被包围在了里头,此刻真正是无计可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救命啊!”沈乔安之前在这里遇到过玉隋,所以希望玉隋还在附近。 “哎呦,你这小娘!在这里呼救呢,谁回来救你,你做梦呢吧,哈哈哈,啊哈哈哈。”捕快哈哈大笑。 “玉隋,救命!”乔安连名带姓的叫,但玉隋毕竟没有出现。 她刚刚痊愈,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对手又是如此人多势众,乔安已不能和他们硬碰硬,未免以卵击石的结局,沈乔安只能投降。 那捕快看乔安不反抗,让人过来捆绑。和之前一样,沈乔安再一次进入了囚车,这一次真正是糟糕透顶。 平日里乔安时不时会遇到拦路虎落日,“傻了吧唧”的玉隋,但今时今日她连她们一个都没有遇到。 到了鱼盐县,已是半下午了,那县太爷听说沈乔安已被俘虏了,急急忙忙出来,捕快等都到了。 “那堂下的,你就是沈乔安咯?”县太爷挑起来一边眉毛,咳嗽了一声。 乔安理睬都不理睬,那县太爷咳嗽了一声,变了一种腔调:“沈乔安,别来无恙吗?” 这一生问候,让乔安顿时抬起了头,她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堂上那人竟是庆公子……沈庆年。 “还过得去,将来只怕要渐入佳境了。” “明日送你到中京去,一万两的黄金唾手可得,哈哈哈,来人!钥匙呢,给本府。”有人送了钥匙过来,庆公子握着钥匙,洋洋自得一笑。 “今晚本府就送沈乔安到中京去,免得夜长梦多,走啦。”沈乔安一百个心甘情愿。 是啊,再不走可真正夜长梦多了。 乔安从县衙出来,笑道:“你怎么成了这里的老爷?” “冒充的,昨晚过来杀了本县的老爷,那人日日在找你,真是坏透了!至于那些捕快的首领不过是风雨雷电几人罢了,为干净起见,风雨雷电已给你他们开庆功宴去了,后半夜,这县衙就要被汪洋大火吞并了。” 庆公子笑。 乔安也笑了,“真好,半夜起火也不会伤到老百姓。” 等庆公子他们前脚离开,风雨雷电后脚就开始做法,那县城很快就燃成了一片火焰,好一片花开红艳艳。 沈乔安他们的确是朝着帝京进发的,在庆公子看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依旧还是到了广大客店,沈乔安也不知道庆公子有多么神通广大,反正他们的车进入启夏门,那些卫兵压根就没有过来检查。 至于路上,乔安也看到来一群色目人,很显然这一群色目人是梁超雄的走狗,但他们竟也忽略掉了她的马车一般。 回到客店乔安累的够呛,一头睡下再不肯起来。 第二日,乔安起来后,庆公子已带了一个医官进来,那医官为乔安做了检查,发觉沈乔安身体很好,这才放心。 庆公子随后.进来,“从今日开始,你就在这里生活,为安全起见,这五六条街我都买了,遇到危险或者调查,你随便找哪一家铺面就去就可躲避,都是我们的人。” 乔安听的瞠目结舌,“你何以这么厉害,这么有钱?” “没办法,钱多的花不完啊。”庆公子的钱的确是多,也的确舍得为乔安下血本。 乔安知道,此乃天子脚下,一旦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她实在是不想给庆公子带麻烦了,顺从庆公子一切的安排。 她回来后开始整顿生意,让人做了账本过来,这一看,乔安才知庆公子多厉害,“我们的广大银号就有十二家?胭脂水粉铺有哦二十六家?客店五十家?” 这简直是地头蛇啊。 “还忘了告诉你,奉天街的几个宅院也刚刚买到,如今已是在装潢了,过段时间就带你住到梁超雄眼皮下去。”庆公子奸邪的笑着,好像老狐狸。 过了半个月,那奉天街的宅院已装修完毕,乔安上马车,陪同庆公子到了宅院,从这里可以将乾坤殿的大葫芦金顶看个一清二楚,也就是说,他们此刻距离皇宫已一墙之隔。 这是名副其实的富人区,奉天街都是达官贵人,家家户户虽然是毗邻的,但谁都不认识谁,谁也不会和谁打招呼。 据说有一年陆大人被人洗劫了,尸体悬挂在了衡量上,还是发臭了才被隔壁的老王大人闻到报了官。 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在朝廷内他们就比较疏远,下了朝堂后,更是人人互相假装不认识,毕竟“植党营私”几个字是会要人命的。 乔安能玩儿的地方多了,今天在奉天街,明天在棋盘街,后天到朱雀街,这日,是下元节,今晚中京不下锁,人山人海。 沈乔安和庆公子戴着面具,两人在人群中穿梭,热闹了许久,两人都筋疲力尽了,到护城河旁边去。 乔安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顿时愣住了。 庆公子一看,发觉那背影竟是李仲宣,她唯恐乔安会靠近,急忙走到了她身旁。 “既决定远离,就不要过去了,藕断丝连有什么好?” “我不过去,就看看他们在做什么。”乔安发现陪在李仲宣身旁的是明心,明心第一次到中京来,第一次参加下元节的盛会,开心极了,一张笑脸红扑扑的。 “这许愿池许的愿望果真会实现吗?”远处,明心握着一枚铜子儿,双手合十将铜子儿放在手掌心内轻轻的摇晃着。 “那自然!”李仲宣含笑。 沈乔安当年也以为自己在许愿池许的愿会实现,但到头来一个都没能实现。 乔安发觉李仲宣朝着自己这方向在看,急忙转身离开。 “你等等,我似乎看到了她。”尽管这是暗夜,尽管乔安站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但李仲宣还是从模糊的轮廓看到了乔安,他急忙靠近,而沈乔安已躲避在了一棵树背后。 “乔安?”李仲宣凑近一个女子,此刻他太激动了,以至于看错了。 “乔安,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李仲宣上前去,将那女子的面具掀开,那女子嫣然一笑,娇滴滴道:“公子,奴家找你找的更苦,今晚闲来无事,这清风明月的,奴家想要和公子爷在诗情画意的曲院风荷内走走。” 李仲宣听到这里,急忙致歉。 回头,许愿完毕的明心已到了,她跑的气喘吁吁,“哥,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啊?我们回去吧,今晚太乱了,我们明日继续找吧。” 原来,李仲宣已将她认做了哥哥。 沈乔安回望李仲宣和明心,她能看到他们,但他们两人却绝对看不到她。 “走了,哥哥。”明心拉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唉声叹息离开。 看两人离开,沈乔安在才从大树后出来,沈庆年已等了一程子了,看乔安出来,道:“最近这风口浪尖的,你不要主动去找他了,如若你果真想要见他,我设法让你们见面,为你安排,怎么样?” “可以吗?”乔安抬眸,看向庆公子。 庆公子那样喜欢她,自然会为她安排一切,他立即点点头。 乔安看向庆公子,但庆公子又道:“这多年来你也都知道了,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你们在一起哪里会有将来?他是自命不凡之人,算计他的人比拥戴他的人还要多,安儿,但你不同!我希望你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你!”庆公子靠近乔安,温厚的手掌轻轻落在乔安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该休息休息了。” 李仲宣自从离开山谷后,日日都在寻找乔安,他这一离开,也唯恐捕快和官兵会去骚扰明德春,索性带了明德春父女到中京来生活一段时间,明德春早准备和中京的郎中讨教一二了,因此有这机会怎么能放过? 至于明心,她毕竟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山里的生活对乔安来哦说奇妙无穷,但对明心这土生土长的人来说,那实在是太枯燥乏味了,因此李仲宣提出带他们出来走走,两人都欣然点头。 “哥哥,回去了,你总如此神不守舍,如何是好吗?”小丫头上前,拉扯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 李仲宣茫然回头,目光有点涣散,其实沈乔安距离他并不远。 乔安黯然神伤,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要冲出去了。但庆公子的话言犹在耳,是的!何苦藕断丝连,他们在一起的磨难已如此多,何苦百上加斤。 “哥哥!”明心又叫了一声,催促一般的恳求:“走吧,走吧。” 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乔安的视线,等他们彻底走远,沈乔安这才慢吞吞走出来,看乔安如此这般,庆公子上前。 “安儿,回去吧。” 这一刻,周边的热闹好像空寂了,李仲宣这么一走,似乎带走了繁花似锦,留下了荆棘载途。 乔安木呆呆跟在庆公子背后,她一面走一面还依旧东张西望,似乎冷不丁李仲宣还会冒出来,看到这里,庆公子又好气又好笑。 “你还是喜欢他。” “没、哪里有。”乔安矢口否认。 庆公子知道,在这帝京,乔安早晚会和李仲宣见面,索性准备做这顺水推舟的人情。在他的安排里,这一次见面是诀别,从今以后泾清渭浊。 想要联络李仲宣,其实也不是很困难,但李仲宣想要主动去找庆公子,就困难多了。 一来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二来,他的生意遍地开花,谁也不知道庆公子今日会流连在哪一个铺子里。 三来,这多年来庆公子到处躲避危险,对藏匿已有了一定的心得体会。 第九百五十四章 红颜蓝颜非爱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知道大隐隐于市,也知小隐隐于野,并且会在各种场景与情况之下,藏的天衣无缝,即便是朝廷日日通缉他,又能怎么样? 他实在是多财善贾,收购了不少的铺面,如今已是厉害极了。 这一晚沈乔安从外面回来,看庆公子在梨花树下喝酒,笑眯眯道:“举杯邀明月独酌无相亲呢?” “你不是回来了,来和我一醉解千愁。”庆公子笑吟吟将酒樽递给乔安,说真的,沈乔安并不想喝酒。 但看庆公子似乎满怀的愁绪,只能和庆公子推杯换盏,喝过两杯后,乔安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你看起来不开心,很不开心!” “人人都不开心,光我吗?你不也不开心?”沈庆年不咸不淡一笑,“他日日都在找你,说真的,我也想要安排你们见个面。” 沈乔安知道庆公子的意图,“谢谢。”乔安理智极了,她已决定远离李仲宣。 他陪伴她走过了最坏的一段旅程,所以她总是希望将他送到更好的人身边去。 他们的会面是个“巧合”,但实际上一切却都在秦公子的安排之下进行的。 李仲宣想不到自己日日寻找乔安遍寻不获,如今竟会在这里找到她,“乔安?” “李仲宣。”沈乔安已将大多数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如今对李仲宣的坎坷和磨难都理解。 她还想到了自己的爹爹,兄长以及幼弟,这群人都因了李仲宣而万劫不复。 如今,她只有穆宸轩一个亲人了,但穆宸轩也因了李仲宣而改变而黑化。 “乔安,跟我回去,走吧。”李仲宣激动极了,伸手就来拉扯,但乔安却决定远离。 “我们不要拉拉扯扯的了,李仲宣!”乔安慢条斯理道:“这几年来,你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经历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事情我也想起来了,从今以后,你的皇图霸业和我沈乔安没有任何关系。” 李仲宣听到这里,如遭雷击。 这不是晴天霹雳是什么?他等啊等,竟等到的是这样一个结局,他不能接受。 “这几年,我爹爹、弟弟都因靠近了你而万劫不复,我若不是有人救助,如今还浑浑噩噩呢,李仲宣,求求你放了我吧。”乔安说完,转身就走。 “沈乔安!”李仲宣低吼了一声,云豹一般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乔安抱住了,他的情绪很激动。 而沈乔安呢,却平静极了,“乔安,你不要如此冷血,我需要你!” “不!”乔安推开了李仲宣,在李仲宣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闪电一般的离开了。 她的武功本就登峰造极,此刻几个起落已飘然消失,等李仲宣从天而降各处去寻找,却早不见了乔安。 沈乔安躲避在一棵大树背后,等李仲宣彻底走远后,她才从树后闪了出来,不远处,庆公子的马车已到。 他在马车内伸手,乔安握着那苍白的手进入马车,她发觉最近的庆公身体已好多了。 他的皮肤白里透红,健康极了。乔安也很欣慰,料定了庆公子要说什么,沈乔安当先道:“最近感觉怎么样?” “还好。” “中京还是忙,到外面去走走散散心,好的更快一些。”沈乔安建议,庆公子点点头。 他早想带着乔安离开了,之前他也想过将沈乔安依旧还送到李仲宣身边去,但逐渐发觉他们在一起充满了各种危险与算计。 他不能放心将沈乔安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因此在尽可能可以保护乔安的前提下,依旧还照料沈乔安。 乔安也完全理解庆公子。 两人商量后决定到翠微山去,那翠微山是中京风水宝地,达官贵人很喜欢在这里游玩,乔安和沈庆年到了一宅院,乔安诧异:“你已经租赁了这个?” “买的。”庆公子笑。 “大手笔。”不但买了宅院,还第一时间更换了家具,有人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一切,他们更换了全新的地毯和窗帘,里头的家具也都搬运了出来更换了另外适合乔安审美的。 “先到后院去,那边凉爽点儿。”两人到了后院,这里有个景观池,此刻虽然已九月了,按理说也该露似真珠月似弓,但今年的秋老虎可比任何一年都厉害。 沈乔安蓦地想到了去年的旱灾和蝗灾,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其实她还是比较挂念老百姓。 “看看这里怎么样?”眼前是一个走廊,庆公子说完已先一步进入,乔安知这走廊内一定大有乾坤,紧随其后.进入,庆公子掀动了一下一个廊柱上的机簧。 “呱嗒”一声,旁边的水车都旋转了起来,在这一片千军万马的躁动里,水已源源不断输送到了屋顶,然后哗啦啦全部都落了下来,顿时滋生了一片凉爽之意。 “啊!如此别具匠心,真好啊。”沈乔安早知道庆公子有无穷尽的奇思妙想,但蓦地看到这让人惊艳的设计,还是拍案叫绝。 “到里头来吧,这个也没有什么了不起,还是几天前我找人设计的。”沈乔安带着“大开眼界”的表情跟在了庆公子背后,刹那之间两人已进入了一个木亭子。 那木亭子上也有水在翻滚,接着晶莹剔透的水形成了帘幕,将这木亭子的四面八方都笼罩住了,人坐在里头只感觉心旷神怡。 “这里好,真好啊。”乔安大喜过望,她逐渐已快要忘记李仲宣了。 “你认为好那就好。”庆公子握着折扇为乔安扇风,沈乔安将折扇拿过来,仔细的欣赏。 “此乃吴门画派的墨宝,你怎么得到的呢?” “这也简单,你要是喜欢,明日我们去拜访他就是了。”沈乔安想不到庆公子认识的人竟如此多。 等他们从水廊到前院去,前院的一切都更换了,细节到花坛里的花卉,一片姹紫嫣红,鲜艳夺目。 这是个赏心悦目的地方。 沈乔安喜欢这里的生活,而这里的生活远离尘嚣,距离帝京不远不近,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 夜幕降临,乔安看向远处的万家灯火,“那是中京,是也不是?” “是。”庆公子斟茶,呷一口后,闭上了眼睛。似乎他对中京一点不感兴趣! 沈乔安只要在庆公子身边,总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日,两人在外面玩儿,乔安看到一家人在犁地,那年迈的老人充当了牛的角色,伸手用力拉扯犁,板结的泥土逐渐破开,但这一幕却让人心酸极了。 真正是汗珠子落地摔八瓣。 乔安于心不忍,和庆公子过去帮忙,一会儿后,那一家人忙碌完毕,已是夕阳西下了,乔安问起来他们的情况,发觉这一亩地要产粮五百斤呢,按照当时的量,已算是多的了。 “但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吃的呢?” “我们这个府尹大人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贪官,我们欠了他的粮食,日日在涨利息,如今一家人扎着裤腰带过日子,还要再干百八十年才能偿还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怒不可遏。 怎么竟会有这么鱼肉百姓的他贪官污吏? 沈乔安向来喜欢打抱不平,此事今日没有处理,心情郁闷极了,半夜三更睡不着觉,索性溜出到那县太爷府上去看看。 那县太爷正在花天酒地呢,桌上摆放着老百姓一年到头都看不到的荤腥,旁边一条老狗都吃的肥头大耳的,乔安看了看狗盆,里头是晶莹剔透的大米饭,雪白雪白。 沈乔安混入了宴会,今晚也不知是什么宴会,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都频频给县太爷斟酒。 “慕容大人,又到了秋天了,硕果累累,又是您的生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呢,小女子就借花献佛斟酒一杯庆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了。”一个女子一面说一面斟酒。 那县太爷来者不拒,哈哈笑。 饮酒后,几个女子已依偎到了这县太爷怀抱中,这几个女子都穿绫罗绸缎,丰容靓饰。 真是荒淫无度极了。 “那个女子,你也过来,伺候爷。”慕容大人指了指沈乔安,沈乔安将计就计,回身那一笑,和那一群女孩一起凑近了县太爷。 “慕容大人。”乔安道:“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慕容大人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也祝你永远貌美如花。” 这慕容大人带领了一群女子到内室去了,乔安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真是一言难尽。 到第二日,沈乔安再一次出门,看到那慕容大人竟在外面游玩,在田间地头看见个女孩就拉拉扯扯,乔安气不过,立即过去救援。 那女孩已视死如归,“姑娘就不要多管闲事了,我心甘情愿。” 那姑娘被带上了马车,沈乔安的确气坏了,“你什么都不要说,这破事我管定了。” 乔安往前走,飞奔到马车前面,看马儿风驰电掣靠近,一把拍在了马背上,那马儿吃痛,昂首挺胸嘶鸣了一声。 接着慕容大人从马车里滚了出来,沈乔安一把从驭手手中将马鞭抢夺了过来,勒住了慕容大人的咽喉,那慕容大人抽搐了会儿,已一动不动。 “姑娘您杀了人?”马车里,是女孩惊慌失措的声音。 “哪儿有?他困倦了,在睡觉呢,瞌睡嘛。”乔安指了指那县太爷。 那姑娘也天真无邪,竟果真以为其睡着了,指了指自己:“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去吧,我和这县太爷是好朋友呢,我的话也就是他的意思。”乔安放走了那姑娘,那姑娘笑嘻嘻,感激不尽。 接着,沈乔安一脚将慕容大人踢飞了,那驭手也不是什么好人,准备算计沈乔安,却被沈乔安扔到了悬崖下,乔安将马车也丢了下去,伪造出一种坠崖的凶案现场。 一切都弄好了,沈乔安拍拍手离开。 但她哪里知道,那慕容大人竟还有一口气,他被沈乔一脚踢到水里,那水冷极了,一刺激,此人就醒过来了。 那慕容大人越发回想越发感觉情况不对,接着他急急忙忙起身,找路回到县城去了。 第二日,沈乔安在外面玩耍,郁然跟在乔安背后,“我发现你怎么非常喜欢狗拿耗子。” “我发现你怎么总是杞人忧天,总是在担心什么?” 第九百五十五章 可怜之人有可恨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反诘了一声,郁然道:“他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不要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朝廷日日都准备捉拿我们,如今这些公差也是你能得罪的吗?再说了,这天下的穷苦人多了去了,你怎么可能人人都要帮助。” 沈乔安听到这里,连忙点头:“是啊,我怎么可能人人都帮助?所以就要见一个帮一个了。” 乔安嬉笑。 郁然想不到沈乔安竟如此冥顽不灵,只能唉声叹息,两人继续往前走,乔安看到地上有板栗子,捡了一些丢在衣裙内,旁边的郁然也帮忙。 两人捡了不少,准备回去的时候,沈乔安听到了呼救声。 “有人在求救,你听?”乔安竖起耳朵听了听,“你听到了没有?”其实郁然早听到了,但却不希望乔安去“狗拿耗子”。 “哪里有什么救命声,快走吧,天都要黑了。”郁然催促了一声,沈乔安将板栗子都丢给了郁然。 “只怕有人遇到了野兽,我去去就回。”乔安几个起落已到了那求救声发散的源头,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小腿骨折了,在地上大声呼救。 乔安看那女孩大声疾呼,自也心如刀绞,急忙过去营救,那女孩已苦楚极了。 “你没事儿吧?”沈乔安靠近那女孩,她才一伸手还没有触倒霉那女孩呢,知他感觉脚下一空,她急忙后退,结果一张网将她兜住了。 至于那女孩,她却好好儿的。 乔安现在有点后悔自己多管闲事,那女孩已经惭愧极了,不住的给乔安叩头,“抱歉了沈姑娘,我也是被逼无奈,我要不诓骗你过来,我全家都完蛋了,您是活菩萨,您是好人,您就到中京去吧,我们一家人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接着,网放了下来,慕容大人已到。 他抱着手臂,幸灾乐祸的眼神瞅了瞅乔安,旋即哈哈大笑。 “沈乔安,你看我面熟吗?”沈乔安盯着对面人看了看,“哎呦,原来是死而复生的周扒皮啊,您这是做什么呢?我们有话好说啊。” “我今日就送你到中京去,那一万两就是我的了,昨日你没能弄死我,今日就该我弄死你了,这叫一报还一报。” “看来我只好听天由命了。”沈乔安也不惧怕,索性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了网内。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那县太爷古怪的笑了,“我哥哥为抓你,连自己都搭上了,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如今一看也不过尔尔。” 远处,郁然的那个了许久不见乔安回来,她料想除了什么意外,急忙狂奔到那声源的位置,哪里知道并没看到沈乔安。 此刻沈乔安已被塞住了嘴巴丢在了马车背后,她就那样蜷缩在里头。 马车颠簸了许久,路上有过停顿,但已是月上中天了。这九月的秋天,天气一点不凉爽,乔安被丢在密不透风的马车内,真是遭罪极了。 到了一处,众人休息,大家在吃东西,那慕容大人握着水囊靠近了乔安,沈乔安还以为那慕容大人是过来给自己送水的,哪里知道那慕容握着水囊,将之大头朝下,咕咕将水洒在了乔安面前。 沈乔安这么一看,不过菲薄一笑。 “沈乔安,我兄长在天之灵可以安歇了。” 沈乔安想说话,但却不能说话,可真是难受极了。那慕容大人凑近乔安,拔掉了乔安嘴巴上的布。 乔安用力喘息,夜风吹过来,比之前可凉爽多了。 “想要喝水,吃东西?门儿都没有,哈哈哈。”那人开始折磨乔安,虐待乔安。 从这里到中京的路并不是很远,按理说一晚上也就到了,但那人却一点不着急。 到傍晚,乔安疲倦了,闭上眼睛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今日被关在了马车里,潮热极了,她此刻有点中暑,才一闭上眼,就感觉整个人都散架了。 沈乔安是被冷水激醒的,她睁开眼睛,那水流已泉涌一般进入了嘴巴里,她这才知道,自己被人连同这网丢在了水里。 那水流湍急,来势汹汹。 好在她十三岁之前在小渔村长大,暂且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过了许久慕容大人才将沈乔安给拉扯了上来,乔安立即假装呛住了,否则那慕容一定会变本加厉。 “慕容老狗,我要杀了你。”沈乔安警告。 那慕容大人被沈乔安冷厉的眼一盯着,顿时气坏了,怒冲冲命令手下人将沈乔安继续丢在水中,如此周而复始许久,一晚上过半。 最后一次,乔安只感觉自己胸闷气短,几乎要受不了了,终于有人将她拉了上来,沈乔安难受极了,许久许久才恢复了过来。 再看时发觉慕容大人和几个随从就那样保持着一个个奇怪的表情站在自己的对面。 乔安看到这里,有点吃惊,他们这是怎么样?中邪了不成?一个个都一动不动? 就在此刻,沈乔安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笑。 “哎呀,我到了呢。”那笑声是从后面传过来的,乔安急忙回头,立即看到了背后的女子,落日到了。 “落日姑娘,真是狭路相逢呢。”看到落日,沈乔安就知道了,那几个人之所以一动不动,是被落日点穴了。 “可不是怎么说?”落日嬉笑一声,靠近了乔安,伸手轻拍了一下沈乔安的面颊。 “我是来救命的呢,沈乔安,我放你出来,你等等啊。”乔安知落日不会有什么好心。 她解开了绳索,沈乔安却不敢出去,她还尊卑偷袭落日呢,落日已接二连三点住了乔安的穴道。 接着落日将沈乔安摆出个金鸡独立的姿态,还将乔安的领口下拉了两寸,这才哈哈大笑离开了。 沈乔安欲哭无泪,果然是一报还一报。 一个时辰后,慕容大人等已恢复了知觉,他们这群人虽然会武,但却想不到世界上竟会有如此这般出神入化的点穴神功,实际上他们压根就没有哦看到点了他们穴道的是谁。 而此刻网内的乔安已不翼而飞。 沈乔安正在旭日东升下金鸡独立。 “啊,人在这里呢!”慕容大人立即上前去指了指乔安,“沈乔安,你在这里装神弄鬼呢,你给我下来。” “我练功呢,等会儿就下来。”乔安嘴硬,她用自己的内力已冲开了一个穴道。 但胸口的穴道却是无论如何都冲不开的,他不敢坚持,一旦继续用力,反逆上来的力损毁心脉,届时自己将庆公子一般。 “拿下!”尽管人人已靠近,但沈乔安无动于衷,被从石头上“请”了下来,乔安腹诽落日不做人事,心头早将落日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沈乔安的去向,是庆公子完全不知道的,庆公子和郁然率领了风雨雷电在后面寻访,但却一无所得。 乔安已再一次被丢在了潮热的马车内,还被塞入了嘴巴,中午的时候,进入了中京。 乔安能听到马车外川流不息的脚步声,很听到众人做买做卖的声音。 “上好的白玉哟,水头好!自产自销,您看得上眼的大小店内挑选,便宜啊。” “卖炊饼,炊饼啊。” “好吃不粘牙的驴打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在这一片蜩螗沸羹的喊声里,乔安的马车已进入了皇宫。 紫华城内安静极了,梁超雄得知有人送了乔安回来,立即要求验明正身。 解开了网,梁超雄盯着看了看,“你果真是沈乔安?”因了那悬赏的花红,日日都有人送“沈乔安”进来。 几乎每一个“沈乔安”都面容毕肖,以至于梁超雄此刻有点不敢相信。 “俺是下川口村的农妇,俺夫君和俺在田间地头做事呢,忽然来个几个官爷,将俺拉拉扯扯弄到了马车里。什么沈乔安不沈乔安的,俺是完全不知道。” 沈乔安的乡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那梁超雄气愤的瞪视了一下慕容大人,“这怎么是沈乔安?你弄错了吧。” “王,她这一路上都在和我们斗智斗勇,她真的是沈乔安啊。” “罢了,真真假假我还需好生甄别一下,你退下吧。” “王,不是说有一万两的黄金吗?”慕容大人跪在了梁超雄面前,梁超雄怒了:“什么黄金不黄金,人都没证明呢,退下!” 那慕容大人顿时明白了,梁超雄准备空手套白狼,但目前的梁超雄已是摄政王了,他的话也是金科玉律一言九鼎。 “还愣着做什么,退下啊!”梁超雄怒极,喝令了一声,那慕容大人忍气吞声离开了。 等慕容大人走开,梁超雄凑近沈乔安,一面解捆缚了乔安手腕的绳索,一面道:“还装吗?” “老梁,想不到还是落入了你手中。” “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从明日开始,你就垂帘听政吧,这中原人的事情可真多,本汗有点左支右绌,那假皇帝是个窝囊废,一切还依凭你做主张。” 乔安想不到梁超雄竟不为难自己。 梁超雄让沈乔安进入一个屋子,那屋子是经过特别修葺过的,窗被钉死了,只从墙壁上开了几个通风口,屋子里也不见多余的家具。 乔安进入,门口走进几个面无表情的少女,一个个冷森森的做自我介绍,简短有力,“我是春,负责沈大人您的衣装,从明日开始,我要沈大人您穿什么,你就穿什么。” “我是夏,负责沈大人饮食。” “秋,这住所内的一切事,大人可以找我。”那秋姑娘神态冰冷,说着话一脚踩死了一只从沈乔安脚下爬过去的蟑螂,全程面无表情。 “我是冬,负责沈大人您外出和内务。” 好极了,衣食住行都有了,一切被安排的头头是道天衣无缝。 乔安的酷刑开始了,这几个女孩寸步不离的跟在乔安背后,他们是草原上来的色目人,体能和耐力都很好,即便是大晚上也不放松对乔安的看管。 譬如今晚是春夏来值班,明晚就更换做秋冬。 生乔安完全不能习惯,至垂帘听政一事,倒是乔安一天的乐趣来源了,但她只能在背后指点江山激昂文字,但却不能抛头露面,实际上也苦不堪言。 到午前,沈乔安到乾坤殿去批阅奏书,她还需要模仿李仲宣的笔迹,好在沈乔安模仿起来也惟妙惟肖,并没有被什么人看出破绽。 第九百五十六章 珠帘翠幕烛影斧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在乾坤殿内,沈乔安准备游说一下对面的“李仲宣”,其实,他老人家过的还不如乔安。 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虽然贵为天子,但却一点真正的权利都没,甚至于连如厕的时候身旁还跟着一个老太监。 乔安批阅了东西,看看周边发觉没有什么人格外注意她,等太监将文书拿走了,乔安压低了声音:“我想要和你聊聊,你这样下去不成啊。” “沈乔安,聊什么?” “我们造反,离开这里。”沈乔安道。 那假皇帝认真的思考起来,大概过了一刻钟,那假皇帝起身,对旁边的老宦官挥挥手,他指了指乔安,“这沈乔安心术不正,竟准备策反朕,你找摄政王过来。” 那梁超雄一会儿就到了,梁超雄依旧笑眯眯,但乔安可受罪极了,接下来的一礼拜,乔安“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这也就罢了,玲珠公主也过来欺负她。 “沈乔安,你将我君父弄到哪里去了?现如今这个是冒牌货,你这祸国殃民的女子,我要杀了你。”这玲珠对乔安咬牙切齿。 沈乔安看到这里,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眼珠,从这玲珠身上,她看到了希望。 “你父皇和我关系可好了,他特地让我给你说一说他在外面的故事,要你不要担心。”沈乔安的话点到为止。 “他要你告诉我什么?你快说啊?” “我今天没有吃好吃的,没有力气说。”乔安闭上了嘴巴,好像随便说一句话都可消耗不少的力量。 “这还不简单吗?”那玲珠自己也是个冒牌公主,但却早忘记自己的履历了,当日送了吃的进来给乔安。 沈乔安吃了玲珠送过来的东西,给玲珠说李仲宣在外面发生的事,每一次说到津津有味的时候,沈乔安就不说了。 如此扫兴,让玲珠气愤。 第二日第三日玲珠依旧来,到某日某时,沈乔安道:“你下午来吧,我下午有时间和你聊。” 那玲珠虽然讨厌沈乔安,但却格外喜欢打听关于李仲宣的故事,毕竟李仲宣已将玲珠当做了亲生女儿,他对她的好,她心知肚明。 下午,玲珠兴冲冲跑来找沈乔安,结果没能找到沈乔安,还被梁超雄给骂了一顿。 这玲珠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她发觉自梁超雄到了皇宫后,自己的好日子几乎到了头,这梁超雄完全目中无人,从来不将自己看在眼里。 外面吵了起来,乔安立即出去帮玲珠说话,结果被梁超雄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玲珠被罚抄书去了,梁超雄劝阻玲珠不要任意寻找乔安,杜绝了她们的见面。 乔安导演了此事,那玲珠还蒙在鼓中,过几天玲珠在外面遇到了乔安立即凑近,给乔安手中塞入了一个纸条儿。 “我要杀了梁超雄,你帮帮我。” 沈乔安等的就是这个,她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两人依旧分开,什么话都没有多说,这日,到了丰收节,每一年的丰收节帝后都要到宗庙去祭祀。 一来是感谢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风调雨顺,二来期望明年一切更上一层楼,其实说白了那不过是瞎胡闹罢了。 三个人一起上马车,乔安在玲珠耳边嘀嘀咕咕了两句,那玲珠心领神会,下车后,在宗庙祭祀,玲珠闹肚子疼,回去休息了。 回去的马车上,玲珠让人采摘了不少的紫色炸酱草,看起来美丽极了。 过了大概有三天,裴炎那边送了一些墨锭过来,乔安研磨好了,在纸张上挥毫,这墨水就是用紫色的炸酱草做的,刚写纸张上还有痕迹,一会儿就什么都没有了,神妙极了。 乔安一天和假皇帝会面的时间多,而这些时间里,假皇帝陪伴在乔安的身旁,盯着乔安批阅东西,打下手。 他们旁边有人盯着,但距离比较远,乔安握着毛笔在纸张上写了一句话,“当日为何要检举我?” “我检举你一次,他就知我们不会有什么关系了,如此一来我们就可明目张胆来策反了,岂非一举两得?”沈乔安看着纸张上淡紫色的字儿逐渐朦胧,逐渐消失。 “你见裴炎的机会多,和裴炎这样说……”想要策反,自然需要裴炎的力量,乔安对具体的事情已有了大略的安排,但还需和裴炎好生交流交流。 那假皇帝早受不了约束了,做梦都想逃离这虎踞龙盘的中枢。 乔安已结驷连骑,梁超雄哪里知道这些?乔安这边有什么话,通过假皇帝传给裴炎,那裴炎立即去联络成将军,消息一旦到了成将军这里,就可顺利通传给李仲宣。 李仲宣在郊外盲人瞎马的寻找了许久,哪里知道沈乔安已回到了帝京,且还是被人绑回去的。 他逐渐发现了庆公子的狼子野心,她想要将乔安据为己有,一辈子不让沈乔安靠近自己,但却没有足够的能耐来护乔安周全。 之前他尚且忍无可忍从头再忍,但此刻却对庆公子有了杀心,从郊外回中京后,李仲宣懊恼极了。 “查,庆公子究竟在中京还有多少铺面,不分皂白,一律让他们关门大吉。” “这、”成将军沉吟道:“这只怕不好吧,沈庆年的生意已遍布五湖四海,在帝京有不少老字号都落地生根多年了,也都被沈庆年收购了,如今这么一闹,只怕商人不会同意。” “朕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有了李仲宣的金口玉言,成将军立即去调查,发觉凡一切有“广大”两字儿的几乎都是沈庆年的生意,其数量之大,工种之齐全让人瞠目结舌。 成将军一口气查抄了十来家,尽管他们已在风风火火的进行了,但对庆公子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此事一出,商会那边自然不会同意,日日到天子脚下去闹,连梁超雄也惊动了。 商人们一出事,大家联合起来抵制朝廷,皇宫里也需出来采买东西,后来逐渐的米面粮油都跟不上了,梁超雄大感意外,调查的讯息一反馈,一切糟糕透顶。 李仲宣回来了。 他立即警备起来,但李仲宣究竟出现在哪里,又准备做什么事,却是梁超雄不能想象的。 接着到了年底,天寒地冻,太监出宫去已采买不到煤炭了,帝京人心惶惶,成将军依旧在拆“广大”的商号。 庆公子知李仲宣竟如此蛮横,早气坏了,不等李仲宣这边来拆,他们早蠢蠢欲动,该退租退租,该变卖的变卖,一夜之间,帝京的“广大号”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逐渐的,帝京有了“广发”和“广荣”等,很快又是风生水起,简直如猫鼠游戏一般。 至于乔安的下落之谜,庆公子算是后知后觉,但他知乔安已到中京后,义不容辞就回到了帝京,一手去料理生意场上的事,一手打听乔安的消息。 鬼知道庆公子动用了多少银子多少力量,竟单枪匹马到乾坤殿来了,他老远就看到了沈乔安,但却不能靠近。 春夏秋冬那几个婆娘寸步不离的跟在乔安背后,沈乔安走一步,她们就走一步,沈乔安站在原地,他们就站在原地。 大概是乔安之前太跳脱太闹腾了,这几个女子手中还握着明黄色的缎带,一人捏着一边,沈乔安总在她们那缎带的包围圈内。 沈乔安烦闷,但无计可施。 大概只有回到自己宫里的那么一刹那之间,才能略休息休息,她最近深居简出,鲜少出去。 在屋子闲坐的时候,乔安就深谋远虑,冥思苦想,怎么样让李仲宣回来对付梁超雄,怎么样在不动声色的前提之下,动用更多的力量。 想着想着,乔安就想到了庆公子,要是商人的力量都可荟萃起来,那也不同凡响。 庆公子虽然混到了皇城里,但却不敢靠近乔安,几次三番想要暗示乔安,但也不敢。 帝京的太监成千上万,沈乔安并不能在这千千万万之中看出哪个是庆公子。 至于李仲宣,他也到了帝京。 这一晚,李仲宣已经来到了皇宫,这里本事他的地方,他知哪里守备薄弱,轻而易举就到了乾坤殿,西厢房内灯烛荧煌,李仲宣知乔安在里头,凑近一看,果真看到了一个女子在批阅什么东西。 沈乔安累坏了,趴在桌上已呼呼大睡,李仲宣打昏了门口几个侍卫,人已进入屋子。 “乔安,快走。”李仲宣拉扯了一下那女子,但顿时感觉不对,那女子狠戾的抬头,李仲宣发觉那并非是乔安,而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此刻,有一个铁笼子从天而降,将李仲宣已网在了里头。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李仲宣,你今必死无疑,摄政王快到了。”那女子握着一根绳索用力一拉扯,这绳索上全部是铃铛,只需要拉扯,铃铛就会全部响起来。 而铃铛的另一边就悬在梁超雄的屋子里。 半夜三更,李仲宣急急忙忙带了一群人朝着西厢房来了,而乔安早迁移到后院去了,她虽不知道究竟前面发生了什么,但凌乱而杂沓的脚步声却吵到了她。 她一骨碌起身,胡乱穿了一件衣裳,“不成,我要出去看看。”沈乔安要行动,这几个婆娘也不阻挠,和之前一般,她们前前后后护卫了乔安到前面去。 才准备出月洞门,一个老宦官就到了。 “还请娘娘回宫,前面闹了贼,还在审呢,娘娘就不要去了。”那老太监将骨瘦如柴的身体挡在了乔安面前。 “让开!”沈乔安才不会听话呢,对着老宦官怒目而视。 “娘娘!”那老宦官加重了语声,“老奴请娘娘三思后行,前院的确不是娘娘该去的地方!” 乔安与之僵持不下,只能退后。 梁超雄已风风火火进入了西厢房,李仲宣看梁超雄到了,真可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哟!”梁超雄目光锁定在了李仲宣面上,嘿然一笑,慢条斯理迈动脚步逐渐靠近李仲宣,“这是谁啊,您怎么大驾光临了?” 第九百五十七章 千钧一发急难救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梁超雄,放我出去。”李仲宣用力拍击了一下铁栏杆,梁超雄哈哈大笑,“我为捉你已智尽能索,今日你自投罗网,却不能怪我了,弓弩手!” 梁超雄一挥手,后面顿时出现了一群男子,众人齐刷刷靠近,手中握着利箭。 梁超雄小人得志一笑,正准备下令呢,意外发生了,屋顶上竟滚落了一个人,那人不偏不倚就砸在了梁超雄的身上。 “哎呦!”那人一骨碌起身,惊恐万状的盯着四面八方那虎视眈眈的人:“小生真的没有偷东西啊,小生是在上面看风景呢,都说紫禁之巅的风景很好看呢。” 那口口声声“小生”之人,自然是玉隋。 玉隋的出现,让严峻而紧张的气氛多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滑稽,他起身拍一拍屁股上的灰尘,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羽林卫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个人已靠近了玉隋,那玉隋就如后背有眼一般,已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哎呦,小生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求求你们了,不要步步紧逼的嘛,笑声错了,这就负荆请罪。” 玉公子一面说,一面果真要下跪,但接着靠近了玉隋的两人忽然感觉膝盖一疼。 原来,就在玉隋躬身的那一刹那之间,他手中那如牛毛一般的银针已发射了出去,专射对方的膝盖骨。 那两人哪里知道看似软塌塌的文弱书生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计他们,他们两人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小腿一疼,跪在了玉隋面前。 “啊!啊!” 玉隋大惊失色,“我看实在是不需要负荆请罪,小生担当不起啊。” 旁边几个卫兵看情况不对,立即过来救助那跪在地上的俩男子,哪里知道他们这一来,玉隋又开始出幺蛾子。 不知道怎么搞的只要靠近了玉隋的男子,竟不约而同的一一都跌倒在了地上,众人都诧异极了。 “哎呦,可吓死小生了,小生怕极了,李公子您怕不怕呢?”那玉隋气喘吁吁,他的手在锁扣上用力拍了拍,李仲宣骇然,那精铁做的铁将军,在玉隋的拍击之下,竟逐渐打开了。 不远处的梁超雄看到这里,怒喝一声“不好!快拿下!” 但一切已来不及,很快这两人已消失不见了,羽林卫各处寻找,都找不到。 “为什么到这里来?钻狗洞?”李仲宣平生第一次钻狗洞,玉隋推推搡搡将李仲宣给弄进来的。 越过这黑漆漆的狗洞,是个黄皮的庭院,那庭院里能看到外面黑咕隆咚的人影,众人巡查了一圈,消失不见了。 “别说话。”玉隋捂住了李仲宣的嘴,两人蜷缩在一起,这亲密无间的动作让李仲宣反感。 就在此刻,外面有人说话了,一人道:“放心好了,他们哪里知道沈乔安在北面的屋子啊,至于他们到哪里去了,且让本将军找一找。” 众人散开,各处寻找去了。 李仲宣这才用力一推,玉隋倒在了不远处,他也不介意,拍了拍脏兮兮的衣裳,之前他的衣裳是雪白雪白,现在已不堪入目了。 但玉隋一点都不生气。 “老实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李仲宣皱眉,剑眉之下,那双黑漆漆的眼用力的盯着对面人。 那是多么不怀好意的视线啊,玉公子冷笑:“我刚刚救了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现如今还拷问我,你可小心点儿啊!我只需要大叫一声,他们就来了。” 认识玉隋到现在,李仲宣完全捉摸不透这究竟是个什么神兽,唯恐他果真会叫,心平气和道:“我就是好奇,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搭救我?” “沈乔安是我的朋友,你是沈乔安的朋友,仅此而已。”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理由。 “罢了,那就帮人帮到底吧,和我去找乔安?” “不!”玉隋立即道:“今晚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再说。” 那玉公子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看卫兵稀稀拉拉离开了,他非常艰难的爬上了一棵树,登高望远了会儿准备跳到对面去,但却“啊”“嘭”的一声跌到了对面。 看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李仲宣忍俊不禁。 乾坤殿附近已手背森严,危险极了,此刻到里头去等同自投罗网,两人俩到了御膳房。 这御膳房是十二时辰都不关门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天子什么时候会感觉肚子饿,什么时候会和软心血来潮要吃的,因此小火炉上热着各种菜,色香味俱全。 御膳房内有几个太监在值夜。毕竟上了年岁不中用了,他们一边握着灯笼各处查看,一边低声的交流。 “听说啊,乾坤殿那边有人放走了李仲宣,那人可真是厉害极了呢。” “噤声!”另一个太监急忙提醒:“不要命了吗,这些个事情也是你我能聊的?” 两人走到了李仲宣和玉隋旁边,玉隋早拉李仲宣躲避在了桌子下,但两人刚刚饿坏了,都在狼吞虎咽,以至于桌上狼藉极了。 “咦!”一个太监拉长了语声,“好生奇怪啊,这里难道有老鼠吗?” 那太监立即转眸各处寻找老鼠的踪影,就在此刻,玉隋捡起来地上的玉米粒发射了出去,打在了这俩太监背后不远处的架子上,那架子上有不少的坛坛罐罐,全部都丁零当啷作响起来。 看到这里,俩太监急忙去抓老鼠,玉隋却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等那两人闹腾了会离开,玉隋和李仲宣继续吃东西。 这一晚,两人随便找了个宫殿进去就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玉隋看到李仲宣趴在窗口看什么东西,急忙也凑近。 戳破了窗户纸一看,看到乔安正朝着乾坤殿去了,四个肥嘟嘟的女子手中握着明黄色的缎带,将乔安“保护”在里头。 “她们在做什么?” “这叫画地为牢,如今谁想要将沈乔安救走,或者沈乔安自己想走,都没有可能了。”玉隋叹息了一声,李仲宣也不知说什么好,等乔安到乾坤殿去了,李仲宣这才道:“你今日好歹帮帮我,我们要带走沈乔安。” “你也要帮帮我,户部的人头卤簿在哪里呢,找出来我看看。”所谓的“人头卤簿”乃是一个册子。 原来朝廷每一年都会进行一次人口普查,人口普查的过程中会对迁徙过的,或者遭难的人做一个总结。 之前,玉隋已在叶钦国偷看过迁徙的人口了,里头根本就没有隐娘,那么十有八九那隐娘一定在中京,他只要看看卤簿就能搞明白究竟隐娘去了哪里。 “随便看,那动作朕知道在哪里。” “我要看五年内的。”玉隋希望得到最确凿的证据,其实他在寻找隐娘的这几年内,无数次的怀疑隐娘已死于非命了,但她并没有放弃对隐娘的寻找。 或者说,他已不算是在寻找隐娘了,而是将此事当做了生命中一种习惯与流程。 人生一世,未必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意义的,都是有结果的。 “已找了五六年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你还继续找?”李仲宣不理解玉隋,说玉隋傻吧,但玉隋却很精明,说玉隋精明吧,但却痴情到几乎愚蠢的程度。 “这几年内你不也在找沈乔安吗?”玉隋丢了这么一句。 李仲宣无言以对了。 乔安早朝去了,今日需要处理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一进入夏天,经常性遇到的事就是旱灾,中京是西北,河流虽然很多,但都在皇城外,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人企图将大江引流到庄稼地里去。 此刻沈乔安正在聊此事的可行性,众人都在反对,且还强烈的反对。 “那你们反对好了,总有你们栽跟头的时候,民众如今水深火热,日日在等朝廷救助他们,如今我们尸位素餐,这样不可以!那样不成!你们尽管掣肘好了,将来一定会出问题的。” 乔安说完,趴在桌上睡觉。反正她在珠帘翠幕之后,所以任何人也不能看到沈乔安在做什么。 下朝后,假皇帝陪同乔安往回走,一面走一面不停的问:“果真要兴修水利吗?这可不是简单的事。”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绝对简单的事?”乔安默然一笑:“放心好了,这个事情还必须要做。” 梁超雄比较喜欢权利和金钱,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做摄政王的主要原因。之前和李仲宣斗争,耗费了不少的银两,以至于如今的梁超雄虽然已南面为王富甲一方,但依旧渴慕金钱。 且这些搜刮到的金银珠宝是一点都不会花费在民众身上。 第二日第三日依旧风平浪静,到了我第四日,李仲宣坐立难安,找了沈乔安商量,乔安不过淡淡一笑:“怎么?找我聊什么呢?” “最近外面出现了不少的起义军,我们日日都在镇压,这边的好不容易镇压住了,那边又是异军突起,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梁超雄盯着乔安看。 “老梁,你说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造反呢? “我怎么知道?” “你真可谓懂装不懂,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们正因为生活太辛苦了缺衣少食才会造孽啊,还是水利的问题!”乔安对一切似乎都看的很清楚。 她已经做了多年的皇后,对民众她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物极必反,狗急跳墙。 自梁超雄做了摄政王后,帝京已糟糕透顶,他从来不会理会百姓的生死存亡。 “拭目以待吧,以后的起义军还会更多,朝廷呢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能丰取刻与,老百姓又不是瞎子!他们啊,是什么都看的一清二楚。”沈乔安笑了笑。 那梁超雄唯恐老百姓果真闹起来,第二日再一次找到了乔安,要求乔安和假皇帝下旨修水利去,沈乔安反正也无事可做,第二日开始就出城研究山形地貌去了。 那工部尚书跟在背后,一面走一面指指点点,沈乔安一看,发觉护城河是彻彻底底围绕在中京外面形成了一个圈儿在运动的,而根据地势来看,中京是东高西低,如此一来,自然是水往低处流了。 沈乔安和工部尚书商量过后,决定开五百口的水井,然后将护城河引流到某一些指定的位置,这些位置都经过测量和筛选,也就是说,大大的提高了护城河的利用率。 不能保证每一个良田都能享受到水源,但却可以保十里八乡都能到这边来取水,且距离对等。 第九百五十八章 走投无路且反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民众看朝廷已在兴修水利,哪里有不开心的,什么起义不起义,还不如安分守己帮助朝廷处理处理这些事。 乔安很快就联合起来了民众的力量,她日日也出门,民众对沈乔安很信任,乔安一天去很多个地方看,发觉大家都做的热火朝天。 这日,乔安刚刚视察完毕准备回来,路上御林军却遭遇了狙杀,一群人带领了乔安落荒而逃,才刚刚今日山谷,第二轮的狙杀到来,不一时半会,情况急转直下,十有八九的卫兵都被杀了。 乔安几乎是单枪匹马,可糟糕的是,这马车里连个匕首或者可以利用的武器都没有,这让沈乔安郁闷极了。 那一群人说到就到,“出来!沈乔安,你给我们出来。” “是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谁知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情况呢?所以沈乔安准备和平解决,掀开车帘后双手举起来,战战兢兢靠近对方。 “和我们走。”那几个人要挟了乔安离开,沈乔安全程都很乖巧,完全和传说中巾帼不让须眉的模样大相径庭。 一会儿后,沈乔安被带到了一个庄园内,然后沈乔安见到了自己最头疼的对手——穆宸轩。 “修水利呢?”穆宸轩靠近乔安。 “我修水利你修心,穆宸轩,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乔安盯着他看。 “自然是要带你走了,你日日在皇宫里怎么可以?”穆宸轩靠近乔安,沈乔安急忙后退,但却发觉后面一人已拔出了长剑,长剑的锋芒已几乎刺向了乔安的后背。 沈乔安怯生生的向前:“何苦来哉,你我定要闹到如此难分难解嘛?如今民众在受灾呢,您可不要乱来。” “少废话!”穆宸轩一把拉住了乔安,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跟在背后。 接着,乔安被塞入了一辆马车内,她也不知究竟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只感觉烦乱极了。 大概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多,耳边有了蝉鸣的声,接着马车停顿了下来,有人打开了车门,乔安一看,眼前是一个大大的宅院,门口还张贴了不少的红双喜。 “谁人成婚呢?”乔安其实也知这是穆宸轩准备折腾自己了,转身就走:“不沾亲不带故的,我们不要在这里闹腾了,走吧。” “不,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日。”穆宸轩强迫乔安到里头去,沈乔安只能顺从。 再一次的拜天地,再一次的喝合卺酒,再一次穆宸轩带了沈乔安进入婚房。 “沈乔安,我多希望你能帮帮我。” “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乔安也不怕穆宸轩,穆宸轩怒了,“我总有办法要你帮我的。” 乔安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但那穆宸轩却并没为难乔安,这让沈乔安也感觉奇怪。 到第二日,成将军已获悉乔安昨日修水利的过程中“一去不复返”了。谁也不知究竟沈乔安是借故逃离了朝廷的控制,还是被人攫走了。 成将军和李仲宣私下里寻找,但却不见线索。 而玉隋已得到了工部那边的卤簿,经过研究后发觉九年前隐娘离开家乡后辗转来到了中京,后来有一段时间在广济街卖酒,在后来就彻底没有了线索。 再想要往下看,就再也调查不到了,而这些讯息还是三年前的,如今一千个日日夜夜已过去了,她去了哪里?究竟在做什么,已是未解之谜。 那玉隋根据线索和轨迹去寻找隐娘了,留下李仲宣和成将军两人寻找乔安。 乔安再一次和穆宸轩成婚后,她已摸索到了穆宸轩的内心,只要她不到处乱跑,穆宸轩就不会很为难她。 知道这个后,乔安也就安心了。 这日,两人出去玩儿,乔安指了指山巅上一个木亭子,“到那里去登高望远,去不去?” “走。”两人上了木亭子,沈乔安眺望了一下远处,从这里竟能看到芙蓉关,一片红红白白的芙蓉花开的美艳绝伦。 下山,沈乔安看到地上有人摆出了一个军中的讯号,“三叉红一边”,意思让乔安诓穆宸轩到某个方位去。 沈乔安倒是好奇,这军中的讯号除了自己和李仲宣、成将军外还有谁知道的这么详细呢? 此刻两人朝着一条路去了,进入那条路后,出现了一群过路的商人,这群人一面走一面声嘶力竭的吆喝。 “他们是卖米酒的,我们过去享用一杯?”乔安建议,那穆宸轩看乔安有兴致也就过去了。 哪里知道那人握着马勺,一马勺米酒就泼了过来,穆宸轩躲避不及,急忙后退,那几个客商已将乔安保护在了背后。 “啊哈,原来是风雨雷电到了,你们来的恰到好处,谢谢咯。”沈乔安笑了笑,原来这几个客商不是别人,乃是风雨雷电扮演的。 “沈姑娘快走。” 几个人保护了乔安离开,沈乔安依旧上马车,那马车朝着中京驰骋去了,在半路上,马车停顿了下来,再一次更换马车的时候,乔安看到了庆公子。 “沈庆年,你在这里等我呢?”乔安惊喜极了,笑嘻嘻看向沈庆年。 “走吧,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远离中京,你却趋之若鹜,看看这次多危险?”庆公子上前,带着乔安往前走。 沈乔安也感觉危险,跟在庆公子背后。 两人很快进入了他在郊外的宅院,进入这屋子后,乔安只感觉安全极了。她对庆公子又是那样放心,顿时躺倒在了庆公子的屋子里休息去了。 在庆公子身旁,她很安心,只感觉庆公子和李仲宣一般,是可以交出后背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乔安去找庆公子,哪里知道庆公子遭遇了偷袭,地上有血迹,那风雨雷电几个人还在和穆宸轩纠缠,倒是一个都没有回来。 “怎么一回事?说!快说啊!”沈乔安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男子,急忙搀扶那人起来。 那人伤势很严重,已是八九不离十要死的了,“说啊!公子呢?”乔安用力摇晃了一下那人。 “李仲宣来了!李仲宣!”乔安听到这里,心头一怔,他还以为算计庆公子的是穆宸轩呢,哪里知道竟是李仲宣。 “哪里啊?在他们?他们在哪里啊?” “那边,快,快啊!”那人给乔安指点了一个方向,沈乔安丢开那人,朝着远处去了。 包围了申请年的的确是李仲宣,李仲宣的人来势汹汹,已彻底将庆公子给包围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他不能前行,眼前有成百上千的人在虎视眈眈。 他不能后退,背后是悬崖峭壁。 “李仲宣,你究竟要做什么?”庆公子放开了握着的拳头,李仲宣步步紧逼,曙光照亮了这周边的一切,那红艳艳的光,照亮了一切,也染红了两人的衣裳。 李仲宣的眼内蕴出了一抹嗜血的红。 “你差一点就弄死了她,现如今你还有什么目的呢?她跟在你身边可真是太危险了,沈庆年。”李仲宣将庆公子但做了仇人和对手来看待。 而庆公子呢,他是曾经不可自拔的爱恋过乔安,但最终还是选择保护,而并非据为己有。 但李仲宣就不同了! “自杀吧,我不想动手。”李仲宣丢出一把匕首,那匕首锋利极了,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火花四溅。 庆公子后退两步,咳嗽了起来,他盯着那匕首看了许久。 “公子!”人群外,出现了一声急切的呼喊,人们不约而同回身,看到了郁然,郁然拔足狂奔已靠近了庆公子。 “皇上,我们有话好说啊,还请皇上您收回成命。”郁然将匕首捡起来,托举送到了李仲宣面前。 就在此刻,郁然却对李仲宣发动了攻击,招招致命,李仲宣本就讨厌他们,此刻一来,顿时将仇恨的怒焰点燃了,郁然哪里是李仲宣的对手,顿时被李仲宣打倒在了地上。 “李仲宣,你怎么能对一个女子下杀手?”庆公子搀扶起郁然,他发觉郁然受伤很是严重。 “公子,不要和他说这么多。”郁然依偎在庆公子怀抱里,身体因疼痛而蜷缩起来,庆公子准备保护郁然,但李仲宣却怒道:“今日,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那庆公子一来身体不好,二来本身就技不如人,李仲宣一掌落在了庆公子的胸口上,庆公子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而这一幕已被乔安看到了。 她想过李仲宣对沈庆年的仇恨,知道他们两人关系不睦,但却想不到一切竟是如此糟糕。 “公子!”乔急忙靠近将庆公子搀扶了起来,他哪里受得了这个,面色顿时苍白如一张纸。 “乔安快、快、快走,他已不是之前的李仲宣了。”庆公子用力的推乔安,希望沈乔安能逃走。 “公子。”旁边的郁然苟延残喘,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庆公子的身旁,他们三个人相依为命。 李仲宣手掌低垂,要是乔安不在这时过来他定会杀了庆公子,但沈乔安到了,且已对自己怒目而视。 “李仲宣,我求求你了,放了他们吧,他们这多年来并没有胡作非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啊。”乔安恳挚的目光动容的看向李仲宣。 她一面说,一面将衣袖里固本培元的药拿了出来,伺候庆公子和郁然一人吃了一枚。 两人靠在一块石头上,都要死不活。 “你真的想杀人,还请你杀我一人,放过他们吧。”沈乔安差不多要跪在他的面前了。 “乔安,你为他向我求情,你的骄傲和自尊呢?” “相比较他的安全,我沈乔安的骄傲和自尊不值一提,他是我的朋友。”乔安指了指庆公子。 “我呢?”李仲宣不该问,但却不得不问。 “你?”乔安冷笑,“朋友的敌人是敌人!” 这句话比任何锋利的武器还伤人,李仲宣只感觉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他差不多要昏厥过去了。 胸口如被人打了一拳头似的,乔安那毒蛇一般的眼死死的盯着李仲宣。 “乔安,”不远处的庆公子已缓慢的起身,“乔安,不要恳求他!” “公子!”乔安看庆公子已奄奄一息,她难过极了,为什么每一次她准备接纳李仲宣的时候,李仲宣就故态复萌了呢? 第九百五十九章 误会加深两不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是说,她对他的认识本身就是浅薄的,片面的,他本是个冥顽不灵的恶魔? 一刹那之间,那些曾几何时发生过的事都复活在了乔安的脑海中,被杀的幼弟,被李仲宣错杀的爹爹,被拒之门外的穆宸轩。 等等,等等。 “乔安,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加害他们,你和我走吧。”李仲宣说完转身就走,但乔安却无动于衷。 看沈乔安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李仲宣恍惚明白了什么,那心疼的感觉更是无以复加,他回头几乎是恳求的看向乔安,“沈乔安,你不和我走吗?” “李仲宣,不要咄咄逼人,否则我沈乔安只有死路一条,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们已过去了。”乔安盯着悬崖看,已一步一步靠近悬崖。 “不,不!”李仲宣慌忙阻挡,“乔安,我走就是了,你切不可乱来。” 李仲宣已无计可施,他知道想要让乔安回心转意,已不是三言两语能转圜的了,挺无奈的盯着乔安看了看。 李仲宣离开后,乔安这才靠近庆公子和郁然,两人吃了药后身体已好了不少。 “我们回去吧,这里不安全。”乔安站在中间,左边搀扶庆公子,右边搀扶郁然,索性这里距离他们庄园不很远,一会儿后,已回到了庆公子之家。 乔安看庆公子的状况更不好了,自己一听脉发觉庆公子的脉息已微薄极了,似有如无。 至于郁然,还需好生治疗,乔安喂郁然喝了麻沸散,郁然昏昏沉沉,穿不多要昏睡过去,但还在悬望庆公子。 “乔安不要管我,我没事的,你去看看他,快去,快去吧。”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模样,乔安早想为他们牵线搭桥了,但庆公子比较轴,并没有那种意思,乔安也不好乱点鸳鸯。 “他的情况可比你好多了,闭上眼休息休息。”沈乔安伸手,闭上了郁然的眼,郁然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呢,却被呢一股疯狂席卷过来的倦意给包围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乔安为郁然缝合了伤口,发觉这傻妞竟然为庆公子挡了一刀,她已皮开肉绽,伤及到了骨头,但一心一意还悬挂着庆公子。 沈乔安为郁然缝合了伤口,包扎完毕,这才到隔壁去看庆公子。 沈庆年已从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看乔安出现在面前,唇畔上顿时浮现了一抹淡笑。 “她已经好了,我来看看你。” “不用,我的身体我知道。”庆公子拒绝一般的摆摆手,但沈乔安却执拗要为庆公子看看,听了脉息后发觉庆公子状态略微比刚刚好了一点儿,这才快乐了。 接着侍女送了吃的进来,乔安累垮了,胃口很好,手挥目送,桌上的菜被风卷残云吃了一干二净,看乔安这“狼吞虎咽”的模样,庆公子满足的笑了笑。 有时候,看自己喜欢的人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一种幸福。 夜幕降临,这一天庆公子都陪着乔安,似乎他更能感知命运的无常,似乎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我找人送账目给你。”冷不丁的庆公子竟冒出来这么一句,乔安黯然神伤,“我看着这个做什么?” “黄泉路上无老少,”庆公子语声很淡,是那种漠视了一切的、四大皆空的感觉,沈乔安想要说什么,但却只能语声喑哑的点点头。 这一次重创后,让原本已好转的庆公子身体更大不如前,乔安也预感到了什么。 接着,有人送了账目过来,同来的还有一群人,老老少少都有,个人列队过来报账,沈乔安才知庆公子最近又开了不少的客店。 尽管李仲宣在消除它存在于中京的客店和商铺,但他更多的商铺和客店依旧拔地而起,俨然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乔安有点心不在焉,她不想继承他任何的东西,那些账目一直看到月上中天才看完,半夜三更乔安疲倦极了,一言以蔽之:“我相信你们。”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吊臂离开,看乔安回身,那些没能报账的面面相觑,那些已报备完毕也互相玩味着同侪面上的表情,真是奇妙无穷。 乔安到后院去,发觉郁然已好多了,此刻她竟出现在了她的屋子里,乔安看到郁然,急忙过去搀扶,“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吗?” “心口还疼,但已的确好多了。”郁然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的靠在罗汉床上,乔安看郁然这模样,再次为郁然诊脉,发觉脉息已稳定了,斟茶一杯送了过去。 郁然呷一口,无力的闭上了眼,低垂了手,她的胸口在起伏,许久后睁开了木呆呆的眼睛:“树大招风,乔安,我们不能继续在这里了,他为你吃了不少的苦,你也都看到了,要是可能。”郁然恳求的望着乔安,乔安攥着郁然的手,温柔的暗示,大意为你想什么就直抒胸臆吧。 究竟庆公子为她做了什么,她心知肚明。 说真的,要不是庆公子,她沈乔安岂非早被穆宸轩玷污了,要不是庆公子,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逃离中京。 “要是可能,我们还是到桃源县去吧,二掌柜。”她的声音悲伤极了,乔安咬着牙齿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好生休息,我知道该怎么做。”沈乔安说完后,送与但到了隔壁。当晚,她就决定和李仲宣斩断关系,带沈庆年到桃源县去。 郁然说的很是,树大招风,距离中京越近,危险就越多。 风雨雷电跟在背后,距离他们不远不近,而沈乔安呢,他选择了一辆破败的马车,这其貌不扬的马车,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在路上,乔安又要照料气息奄奄的郁然,又要照管庆公子,庆公子尽可能不去给乔安添麻烦,但乔安呢,却无微不至的伺候着他们。 眼看着快到桃源县了,乔安立即让风雨雷电去打听消息,这里大概是最后的乐园了,这里也没有李仲宣的士兵,也没穆宸轩的人。 回到庄园里,乔安困倦了,但却没有去休息,到医馆内寻药去了,开了方子后叮嘱了丫头去煎药,这才休息去了。 一路车马劳顿,她睡得很好。 乔安在取峰山学医,早炉火纯青,知用什么药材克服什么病症。 第二日,乔安早起,发觉庆公子也早起来了,人竟就在屋子外面,似乎在等她似的,乔安一笑,伸懒腰道:“早上好啊,你竟起来的这么早呢?” “还好。”庆公子唇畔荡漾出一缕淡淡的笑痕。 “吃东西吧。”饭菜也准备好了,三个人在一起吃东西,一切都沈乔安喜欢的菜,庆公子吃的很少郁然胃口也不怎么样,大部分的东西只乔安自己享用。 吃过了菜后,乔安再一次为庆公子和郁然请脉,发觉郁然已逐渐好起来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恢复能力好过庆公子。 但庆公子的病情虽然恶劣,但却没有反复,庆公子身体太羸弱了,日日都有病,然这些病却并不能彻底毁灭他。 “我还需要重新斟酌药方给你。”听了她的脉息后,乔安开始思虑药到病除的手段。 “至于你,我们还是去找卜算子看看。”乔安建议。 庆公子虽已萎靡不振,但却没有彻底放弃自己,当他并没有被这疾病毁灭后,她就明白了,毁灭不了自己的,反而会让自己变的更强大。 他积极的接受了乔安的一切安排。 第二日上路之前,乔安对郁然道:“我们这一去,路上有天没日的,你身体已经如此不堪,还在庄园内养精蓄锐就好,快回来之前会写信给你。” 那郁然坚持要跟随乔安,但沈乔安却拒绝郁然跟随。 龙虎山早毁灭了,卜算子重新卜居的地方距离乔安他们的庄园不是很远,驼铃声阵阵,不过多半天的路已经到了卜算子的庄园。 他们已许久没见面了,卜算子看乔安到来,喜不自胜,安顿他们吃了东西后,为庆公子看了看脉息,拟定了一个药方。 乔安本准备留在这庄园,但这庄园小极了,完全不适合这么多人叨扰,二来庆公子最近哮喘的厉害,势必会打扰到师父老人家休息,退而求其次,沈乔安只能选择在庄园外休息。 附近有民宅,农人也客气,情愿让出两间房给他们居住,这里还是桃源县境内,谁人不知庆公子鼎鼎大名? 他们的茶叶,桐油乃至于菜蔬都会贩卖给庆公子,庆公子收这么多的蔬菜实际上并不赚钱,甚至于在很多时候菜蔬没能运送到县城就腐败了,但他从来不介意。 老乡们都知庆公子对他们好,愿意帮庆公子做一切事情,甚至于只要庆公子一声令下,他们情愿揭竿而起。 因要更换卜算子的药,为避免药物的冲突,最近这几天庆公子停用了乔安的药,乔安日日带庆公子闲逛。 农庄附近风景如画,处处都是小园林,据说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很多病竟会不治而愈,尤其是呼吸方面的疾病。 庆公子因远离了中京的生意场,病倒是逐渐稳定住了,那哮喘已平复,乔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日,是外面送账目进来的日子,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事,乔安怕雷到了庆公子,只身一人到桃源县去了。 在广荣客店,乔安见了中京那一群送账目过来的人,她之前和红姐经营过酒楼,客店里的一切账目她只需一看就知道哪里有问题,倒是查到了几个糊涂账。 “这个不对,重新核算再来报。”乔安讨厌弄虚之人,刚刚那人送过来的账本上内容不对卯,他希望那人实话实说,毕竟用公款且数额庞大本是一目了然之事。 但此人却不肯承认错误,到下午,乔安已经不耐烦了,“刘兴贵是吗?你卸任吧。” “为、为什么啊?”不但刘兴贵本人诧异,连他背后那一群人也感奇怪,盯着他在看。 “这是一本糊涂账,之前的就一笔勾销了,我上一个月就发现你有问题了,但希望你能改过自新,想不到你竟还在用公款,公器私用,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第九百六十章 树欲静风不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刘兴贵脑瓜子灵,不然早被庆公子打落马了。但此人浑身都是毛病,他已老大不小,但却从来不顾家,客店里发的银两,按理说也不少,随便维持七八口之家的口粮不成问题,但这刘兴贵每常不到月末就弄的一穷二白。 他有两个恶习,一是嗜酒如命,逢酒必喝,喝酒必大醉酩酊,回家就打孩子骂夫人!还有一个恶习,刘兴贵喜欢赌,经常将自己赌的一丝不挂被人从赌坊里丢出来。 那赌坊的掌柜要不是看在庆公子的面子上,早将刘兴贵拒之门外了。 此刻那刘兴贵死死的盯着乔安,沈乔安怒了,“我解雇你了,去吧。” 要说好,沈乔安已仁至义尽,她非但没有难为刘兴贵,反而还送了五十两银子,那刘兴贵拿走了银子后,喝了个稀里糊涂,然而也并没有回家。 他提着个酒壶,一边跌跌撞撞的在巷子里走,一边污言秽语的咒骂沈乔安。 乔安早回农庄了。 今晚的月亮很明媚,好像情人的眼波在脉脉含情的诉说着什么,那人踩在破碎的月光里往前走。 “一更那个里啊,月照花墙啊啊啊啊,二更那个里啊,井梧零乱啊啊啊……五更夫人知道了……” 那人哼唱着,但口中的喉音忽然顿住了,他看到前面有一群穿黑衣握长刀的男子阻挡住了去路,那刘兴贵也感觉不对劲,急忙后退,哪里知道后路竟也被封住了。 “大爷,大爷们饶命啊。”刘兴贵得罪的人太多了,以至于蓦地观察到这么一群人包围了自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对方是哪一路神仙。 “刘兴贵是吗?我们大爷找你聊一聊。”有人靠近了他,同时一把刀也放在了刘兴贵的脖颈上。 那刘兴贵连忙后退,脚下一软就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发觉自己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黑漆漆的屋子里,那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屠宰场才会出现的工具,各种刀悬挂在头顶,即便是在暗夜里,那刀锋也依旧放射出一种骇人的光。 “救命啊,救命!” 刘兴贵呼救,一桶冰水浇灌了下来,他已醒了,恐惧的目光盯着对面人看,那人已步步紧逼靠近了刘兴贵。 “问你几个问题,回答的好,还有一线生机,这要是说错一星半点, 情况就不好了呢。”说话的是穆宸轩。 谁也不知穆宸轩为什么在这里,而刘兴贵也不认识他,接着穆宸轩问了几个问题。 之所以庆公子迟迟不解雇刘兴贵,也不处罚刘兴贵,那原是妇人之仁,在商会中,刘兴贵负责运输,这么一来,庆公子在帝京的生意,在桃源县的生意,那刘兴贵都了如指掌。 而此刻,穆宸轩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些,那刘兴贵已全部都回答了给他,结果换来的就是一刀两断。 “拖下去,带走!”穆宸轩冷峻的摆摆手,几个卫兵从外面进来,面对血淋淋的一幕,他们早习惯了,不过睥睨一笑。 穆宸轩立即去调查,而另一边呢,沈乔安已快马一鞭到了农庄。 庆公子正在吃药,旁边伺候他的是郁然,郁然道:“公子,依照我说,关掉一些门店吧,这么下去您怎么受得了啊?我们现在还缺银子吗?” 现在的庆公子已腰缠万贯,说难听点儿,他一旦将自己户头之下的银子全部都从帝京的银号中拿走,有的银号就要关张大吉了。 乔安看小账,而每个月的某一个固定的日子,也有人会送大的账目过来给庆公子过目。 庆公子看过后,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他一面说,一面握着毛笔:“这五百两还捐献给西城那些可怜的老百姓,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帮助了他们。” “这五百两捐到桃源县去。”庆公子分门别类,从总收入中拿出十分之一做了贡献,中京那些人或许不会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每个月都在帮助他们,但桃源县那一群人却明白的很。 “公子,”屋子里,郁然的声音憔悴而凄然,“您果真不告诉她,您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吗?生命苦短,譬如朝露,公子,有的话不说只怕将来就没有机会了。” “等等吧。”庆公子并不着急诉说自己的爱,他对乔安最大的奢望就是沈乔安能留在自己身边。 “公子,您为她吃尽了苦头,哎。”郁然握着大氅披在了庆公子的身上,庆公子微微咳嗽了一声,“他为我也做了很多,如今我只想保护她。” 沈乔安听到这里,进去也不是,离开也不是,她就那样靠在墙壁上,任凭思绪好像一只蝴蝶一般飞来飞去。 她自然知道庆公子喜欢自己,希望和自己白头偕老,她也喜欢庆公子,但“喜欢”仅仅是乍见之欢,她明白自己对他仅仅是亲情一般的感觉。 是的,沈乔安将庆公子看作了蓝颜知己,看作了哥哥。除此之外没更多的情感,但庆公子就不同了。 乔安回去休息,已半夜三更。 过三天,是庆公子复查的时间,沈乔安和庆公子去见卜算子,卜算子这里似乎刚刚招待过什么人,桌上还有残羹冷炙,沈乔安微微笑了笑。 “师父,还请您继续给看看。”乔安旁观,也准备学点儿东西。 卜算子看了庆公子的脉息,眼神逐渐变了,她诧异极了,“恢复的太快了,真好,真好啊。” 庆公子也想不到,自己到翠微山后身体会逐渐恢复,乔安唯恐卜算子看错了,“师父,您可再看看,之前有个医官下了断语,说他活不过两个月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卜算子问。 沈乔安回想了片刻,“多半年之前的事。”卜算子闻声,哈哈大笑:“危险期已度过了,这翠微山本是风水宝地,泉也好,气也好,最有益于身体,而你们吃的滋补的药也很多,现如今几方面凑合在一起,已逐渐好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庆公子。 倒是庆公子本人,他并没有什么好激动的,一切平常心看待。经历过大起大落而后大风大浪后,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两人拿了药方离开,乔安上马车后还在认真看,“怎么说好就好了,我感觉好生蹊跷啊。” 沈乔安认真看着药方,里头的药材也没有什么奇特,说真的,这药方里的药和之前那一张比较起来,已减少了剂量等。 倒是庆公子,笑道:“你今日怎么好像个小孩儿似的?” 两人回去的路上,忽然听到远处有打斗声,庆公子道:“走吧,不要惹是生非。” “不成,过去看看,没准儿是我们的人在闹呢。”沈乔安下马车一路往前走,他们此刻在一个制高点,可居高临下看到一切。 一群士兵正在和一群绿林好汉打架,地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旁边一群绿林好汉都显得很气愤,几个人将奄奄一息之人搀扶了起来。 “正一,正一,你还好吗?”那叫正一之人,指了指对面的卫兵,嗝屁了。 沈乔安看过去,发觉那些卫兵穿着中京羽林卫的衣裳,就他们服色来判断,似乎这群人是李仲宣的龙禁尉。 看到这里,乔安倒是奇怪了,龙禁尉和这群人在这里闹什么呢?一开始乔安还在猜想,在嘀咕,而很快沈乔安就看到了成将军。 “成将军,你何必咄咄逼人,当年她放了我们后我们就改邪归正了,如今我们虽然在做土匪,但实际上一直都是劫富济贫,我们处理的是那些为富不仁之人啊,你、你怎么能杀了藤原正一呢?” “当日放过你们真是我的错,要没后遇到你们也就罢了,今日遇到你们,本将军怎么能视而不见!少他妈废话!” “成将军,您手下留情啊!”对方的首领恳求的看向成将军。 “御林军,给我上。”成将军挥挥手,背后一群人已经攻杀了过去,两军很快打了起来。 “你看那可是成将军?”因为距离远,所以乔安并没有看清楚,指给沈庆年看。 请充值看了后,顿时点点头。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乔安指了指下面,庆公子却一把扼住了乔安的手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定要去撩拨他们?” “我喜欢多管闲事。”乔安分开了庆公子的手,沈庆年无计可施,只能趴在原来的位置看,乔安下山,靠近了成将军。 “你怎么在这?”沈乔安想不到成将军竟会出现在这里,成将军看向乔安,“我追这么一群人到这里来,乔安,他们是多年前赦免释放的囚犯,如今竟做起来坏事,说什么杀富济贫。” “前段时间我听说有个草上飞被人杀了,只怕就是他们下的手,成将军,我在这附近也生活了一段时间了,我看只怕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呢,这群人安分守己的很,的确是劫富济贫之人。” 成将军也不想和他们纠缠了,听沈乔安这么一说,似乎逐渐明白了,淡淡笑了笑。 他收兵了,那群人的首领却看了看乔安,惊喜道:“沈乔安,是你吗?”沈乔安这小半生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什么五行八作三教九流都有,此刻那人一叫,乔安哪里知道谁是谁。 她可不能将此人的面庞和记忆中任何一张面孔对号入座,但乔安却很会交际,笑道:“已许久没有见你了,你怎么在这里做这生意呢,这也是长久之计吗?得亏今日你们遇到了我,要不然打起来非要两败俱伤不可。” “哎,我也没有办法讨生活啊,乔安你看看我的脸。”沈乔安发觉那人并没有恶意,凑近去看了看,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留着长长的刘海儿了。 那刘海儿之下是一枚金印。 这是鲸刑,某人犯罪后处决关押,就会有人烧红了一个特制的金印在那人脸颊上打烙。 这一打烙,此人的一辈子也就完蛋了,他即便是能被赦免或者刑满释放,但出去后人人都知他有前科,一般人是不敢用他们的,所以他们只能重操旧业,做这些不要命的事。 第九百六十一章 唯一希望破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不管你们怎么谋生,反正以后不要这样了。” “哎。”那男子叹了一口气。 沈乔安唯恐等会两军还要斗,对他挥挥手,“今日成将军给了我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你们就走吧,我们后会无期了。” 那首领也很感激乔安,拜了拜后带着自己的扈从转身离开,乔安准备回去,临走前对成将军道:“此刻你到哪里去?不如到我们客店去休息休息。” “不了,我还有事。”成将军收拢了地上的武器,帮卫兵去搬运死人了,这小小的战斗却也死了不少人。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乔安准备上山,但成将军却追在了背后。 “他也来了,乔安。”终于,成将军开口了,乔安早料定李仲宣到了,不禁一笑:“你们向来是形影不离,我看你在这里也知他一定在这里。”乔安果真冰雪聪明。 “乔安,远离他吧,朝廷现如今是什么状况,你也一清二楚。”成将军盯着乔安。 “这几年,为了你,他也弄得五劳七伤身体糟糕极了!朝廷还乱七八糟呢,乔安。”成将军欲言又止,乔安全然都明白。 她拍了拍成将军的肩膀,“你不要告诉他你在这里见过我不就好了,他找一找找不到我也就早早的回去了。” 乔安回到原来的位置,发觉沈庆年已不翼而飞,大概庆公子也在避免和城将军等见面吧。 这里距离他们的庄园已很近很近了,乔安一人在乡间小路上哼唱着歌谣慢慢儿的走。 说真的,在这翠微山生活,让乔安畅意极了,这里的生活和中京的生活比较起来,简直舒坦。 庆公子准备在远处等等乔安,马车别过乔安后,才过了一个转弯就看到了风雨雷电几个人,为保障庆公子和乔安的安全,风雨雷电众人r日日都埋伏在翠微山附近。 “咳咳,咳咳咳。”被夜风这么一吹,庆公子只感觉胸膛内有什么东西好像热流一般在翻滚,而咽喉顿时有了不适感,忍不住咳嗽起来。 风急忙送了热水过来伺候庆公子喝了,沈庆年喝了后,斜靠在马车内休息,忽然他看到一群人朝着他们这边来了,那群人来势汹汹,而那群人背后还有一群人。 有人在追杀他们。 那群人策马狂奔,很快就要进入翠微山了。 “老大,是官兵在追,管不管?”风站在高处眺望了一下,一般情况沈庆年是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的。 “将马车藏在远处,我且看看。”有人拉了马儿,将马车藏在了密密匝匝的茂盛林木之中,怕庆公子在里头会危险,几个卫兵护送了庆公子出来。 庆公子站在远处看,发觉朝着他们来的这一群人就是刚刚沈乔安搭救了的人,而至于他们背后那一群士兵,从容貌和衣裳的颜色看,当是帝京的玄鸟卫。 “公子?”风拔出了长剑,他倒是不准备救他们,但却也不允许这一群人进入翠微山。 庆公子将左拳头握着推出,右手已变手掌,一把包裹住了左拳,这个动作是个号令,指派风雨雷电将他们包抄。 那朝廷的卫兵来的不是很多,左不过三五十人,而埋伏在这翠微山内庆公子的人就不计其数了。 众人很快被包围了,庆公子讨厌朝廷的人,但对江湖人却惺惺惜惺惺,因此,他的人和那逃难的人合作起来,一会儿就杀光了这一群朝廷的人。 然后将尸体丢在了远处,夜幕降临,会有豺狼来清理战场的,且一干二净。 “尊驾是?”庆公子握着衣袖,手轻轻捂住嘴。 “伊雄次郎。”那人做介绍,听那人的话比较生硬,庆公子恍惚想到了什么,之前那被杀的男子叫“藤原”什么,而这个男子叫“伊雄”,可不是中原人的复姓,这是来自于东瀛扶桑岛的名字。 “你们已无家可归吗?”庆公子看向众人。 那一群人沮丧的低垂了头,“不单单是我们,当年朝廷放出的罪犯都无家可归,我们时常有联系。” “我可安排事情给你们做。”既然这群人是沈乔安的朋友,那么庆公子很乐意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恩公!”那伊雄次郎感激不尽,跪在了庆公子面前。 等乔安回去就看到了伊雄巴郎等人,那伊雄看乔安回来了,肃然起敬给乔安行礼,庆公子将伊雄如何被追杀,自己如何帮助等等都说了,那伊雄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朝廷都是出尔反尔,刚刚说放我们,但我们才一离开,他们就对我们下手了。” 就沈乔安推测,那群偷袭他们的人才不是李仲宣的人呢,十有八九是穆宸轩的人!但乔安却不能说穿。 从那日开始,伊雄带领了自己那一群人留在了庄园,这伊雄见乔安也如如见了恩人一般,恨不得日日行礼。 沈乔安逐渐想起成龙八年的事,成龙八年是个多事之秋,那时候帝京的乱子多了去了。 乔安处理了暴乱后,建议李仲宣放过监牢里的囚犯,让他们自力更生改邪归正去。 其实,朝廷早入不敷出了,这些囚犯虽然吃的少,但却从来不创造价值,所以沈乔安当时的决定是英明的。 但乔安想不到,那群人远离了帝京后,竟找不到合适的事情来做。 伊雄加入了商会,平日里负责采购一事,他在江湖上也有点势力,为庆公子推荐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厉害极了,有他们鼎力相助,秦公子的店铺又是多开了一些。 到五六日后,庆公子的一帖药已经吃光了,乔安和庆公子去找卜算子。 这日,卜算子那最身份特殊的客人到了,李仲宣! 上一次李仲宣和卜算子见面后,他刚刚离开乔安等就到了,此刻,李仲宣已跟随卜算子在学医。 他知道沈乔安经常带庆公子过来看病,也知庆公子是不治之症,更知若能治疗好庆公子的病,乔安一定对那人感激不尽。 他想要和乔安和好,想要说服庆公子回头是岸。 庆公子不算是多么强悍的对手,但实际上庆公子一旦造反,其力量甚至比穆宸轩还要厉害,所以李仲宣选择求和。 但等了许久了,也还不见乔安和庆公子到来,她也恳求卜算子告诉他究竟乔安住在哪里,但卜算子这老狐狸不过一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就打发了他。 这翠微山的山脉长极了,里头的人家也不计其数,想要在翠微山中找人,真可谓大海捞针,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守株待兔。 至于学医,这也需要慧根,李仲宣如此心浮气躁,自不能学出什么名堂。 他学了几天,连西洋参和太子参还在混淆呢,卜算子也知李仲宣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禁哈哈大笑。 大概也是运气使然,本该在今日见到乔安和庆公子,哪里知道李仲宣却遇到了事要离开,等他离开后乔安就到了。 卜算子为庆公子切脉,诊疗后告诉乔安,庆公子的身体已渐入佳境,很快就彻底好了,沈乔安自然开心。 最后一帖药给了乔安,乔安道:“其实不瞒您说,来之前弟子也给他看过了脉息,的确发觉比之前好多了,但愿啊吃了这一帖药以后就斩草除根,不到你这里来了。” “师父也但愿如此。”卜算子抿唇一笑。 乔安和庆公子回去,马车内庆公子却愁眉不展,“你师父有客人,最近这一段时间每一次我们过来总能看到他好像在招待谁,而那人行色匆匆,你就没有问问究竟是谁吗? “我是师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除此之外不会有其余人了,这里荒郊野岭内,师父老人家也没有朋友。”沈乔安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对,不对啊!” “怎么个不对?”庆公子看向乔安,乔安一面拨转马头,一边慢吞吞道:“之前我们到农庄去,总能听到鸟鸣,但今日偌大一个农庄竟安安静静的,岂非奇怪吗?” 庆公子也感觉哪里不对头,此刻被乔安点破了,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快走,师父只怕遇到了什么危险。”在沈乔安看来,卜算子之所以放桌上两个残茶的茶杯,不过是在暗示他们什么。 沈乔安回头路走的很快,但有人比他还快。 穆宸轩的人早进入了农庄,他们已经埋伏了许久,等乔安和庆公子离开后,立即进入屋子。 卜算子上一次已领教过穆宸轩的厉害了,一想到自己那折断了的手筋脚筋,再看看穆宸轩那阴狠的神情,卜算子有点胆寒。 “又是你?你来做什么?”卜算子攥着拳头。 “你这老家伙,老老实实告诉我究竟那沈庆年的病怎么样了?”穆宸轩步步紧逼。 “老夫岂会告诉你这个秘密,你越想知道,老夫就越不会告诉你,哈哈哈。”卜算子宁死不屈,百折不挠。 “杀!”穆宸轩挥挥手,一群人已进入,卜算子一人之力如何能和这么一群人抗衡,死于非命在所难免。 等卜算子死了后,穆宸轩将一块玉佩塞在了卜算子手中,伪造出一种被谋杀后扯断了对方玉牌的动作。 “撤!” 穆宸轩再次发号施令,一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沈乔安和庆公子道来,却听到了鸟鸣,不过今日的鸟鸣太奇怪了,吱吱喳喳,好像一群乌鸦似的。 乔安看师父的门还禁闭,轻轻推了推,对庆公子道:“你在外面,我一人到里头去看看。” “一起吧。”庆公子才一点不怕危险呢。 “不!”乔安道:“你身体不好,届时果真有危险我救你还是自救,你将是我的累赘。” 听乔安这么说,庆公子也无计可施,只能守护在门口,为以防万一,乔安将自己唯一的一把匕首拔出交给了庆公子,而自己呢,捡起来一根打狗棍已朝着内室去了。 她才刚刚给进入,庆公子就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师父!师父啊!” 听到这里,庆公子恐惧了,三步并作两步进入屋子,卜算子已被搀扶了起来,致命伤在咽喉上,地上的鲜血好像盛开了一朵庞大的红色花朵。 第九百六十二章 穆宸轩巧技靠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安儿,不要哭,你不要哭了!”庆公子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他缓慢的掰开了他的手,发觉他手中攥着一块玉佩,玉佩被湿漉漉的鲜血染红了,但依稀仿佛可见玉佩上的纹路。 二龙戏珠。 “这是、这是皇族的东西啊!”乔安痛哭流涕。 就在此刻,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了,敌人来了!乔安就地一滚,拉了庆公子是躲在廊柱背后,她依旧在流泪,师父啊师父,你还没能让庆公子药到病除呢,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死了呢。 乔安看到黑暗中进来了一人,那人鬼鬼祟祟,动作很快,移形换位的本领炉火纯青,屋子里此刻很幽暗,但沈乔安从那人的轮廓还是看出了什么,刹那之间她心跳的快了不少。 李仲宣! 竟是李仲宣这恶魔来了!杀了师父后还去而复返准备过来验收一下结果吗? “师父啊?”李仲宣悲啼了一声,也迈步靠近了卜算子,就在此刻,沈乔安风卷残云的靠近,一脚踢在了李仲宣的手上,力量之大,让李仲宣顿时踉跄。 “乔安?”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和沈乔安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 “李仲宣,你杀了我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杀了我师父。”乔安似乎在提醒李仲宣,你今日杀了我师父,而多年前你却残忍无情的杀了我的爹爹,这笔账今日要算一算了。 “不是我!”李仲宣道:“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实话告诉你,你师父也是我师父,前几日师父收徒,我是他最后一个徒儿。” “李仲宣,你还要信口雌黄,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怎么能牵涉到师父老人家呢?我今日要和你决一死战。” 乔安蓦地想到了多年前的战斗,宫闱之内,一片血红,自己的幼弟和爹爹一天之内接二连三死亡,想到这里,起哦按心如刀绞。 再看看地上白发苍苍的卜算子,乔安更是难受,李仲宣竟是如此狠毒,竟将这么一个年高德劭的长辈给杀了。 李仲宣看乔安来势汹汹,知不可解释,现如今还说什么?他无论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 他准备离开,等危险过去了再找时间和乔安好生聊一聊,但此刻沈乔安不依不饶,一会儿挡在了门口,一会儿挡在了窗口。 看李仲宣要临阵脱逃,乔安气坏了,将烛台丢在了窗帘上,刹那之间一片火焰已吞噬了过来,屋子里顿时升腾起一片诡异的红,庆公子怕乔安遇险,急忙过来照应。 但沈乔安却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指东打西,眼看着屋子燃烧了起来,横梁已滚落。 “危险!” 李仲宣推开了乔安,自己却重心不稳跌在了乔安身旁,乔安一刀刺中了李仲宣的胸口,李仲宣瞠目,盯着火焰中的刀锋。 “我要杀了你,给师父报仇!”乔安拔出匕首,准备第二次刺下,但李仲宣已准备逃离,捂着胸口踉跄到了门口。 “你这杀人狂魔,你给我站住!乔安依旧追了出去,李仲宣拼尽全力上了高墙,几个起落消失了。 乔安气急败坏,好像个杀红了眼的女魔头一般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庆公子看火已蔓延,唯恐出现危险,急急忙忙拉扯了乔安出来。 到了路上,已星月满天。 乔安哭的肝肠寸断,哽咽道:“当初我就不该求助他,沈庆年,你我害死了师父老人家。” 庆公子拉了乔安跪在地上,朝着那火焰的方向用力叩首,“乔安,你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定会为师父报仇。” “师父啊!”乔安用力捏着那二龙戏珠的玉佩。 她鲜少哭,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乔安哭。但如今呢,沈乔安却哭了个肝肠寸断。 庆公子想要安慰,但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两人回到农庄后,庆公子将药给了丫头让丫头去煎熬,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不见那丫头送药过来,乔安生气了,到花厅去看,发觉那丫头倒在地上。 “沈姑娘,姑娘!”那丫头声音很小很小,已几乎听不到了,好像几不可见的叹息。 “你怎么了?”乔安靠近那女子,将其搀扶起来,那丫头已七窍流血。 “药、有毒啊!乔安!”那丫头痛苦极了,一把用力的抓住了乔安,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起来,抽搐了两下,手软塌塌的滚了下去。 乔安急忙将那丫头放在脚下,自己到旁边去看,药还在火炉上,煮沸后还在腾腾腾的翻滚,乔安用抹布包着拿下来,凑近嗅了嗅,从气味不能分辨究竟有毒无毒。 乔安一人闷闷的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将一顶披风罩在了他的肩膀上,沈乔安回头一看,发觉是庆公子道了,她疲倦极了,自然而然将头靠向了庆公子。 如果说刚刚在卜算子那边看到李仲宣是个意外,是个巧合,那么这么药呢,该怎么解释呢? “有毒,秋香尝了一口,见血封喉。”乔安语声淡淡,那秋香跟随庆公子多年,她的家里人都因了庆公子的照料而找到了体面的事做,秋香的哥哥和弟弟都在庆公子的商号里听差。 为保障药的安全,秋香亲手煎药,并且还要尝一尝,大概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这最后一帖药竟毒死了她,庆公子看向秋香,发觉秋香一张脸已惨不忍睹。 “秋香,是我不好,我害了你。”庆公子上前,为秋香捂住了眼。 她死不瞑目! “这药不能吃了。”乔安将药渣倒在地上,用筷子白的拨弄了一下,发觉里头多了一只蜈蚣,那蜈蚣血红,毒液旺盛。 乔安照方抓药,一切都弄好了,自己去煎,有人将秋香人拖走了,倒似乎没有什么人怜惜秋香,更多人关心庆公子。 吃了药后,风雨雷电到了,伊雄那一群人也到了,众人聊起来刚刚擦肩而过的危险都感慨系之,伊雄道:“公子爷,且等这一帖药吃了看看效果,你如好了,依照我的意思,竟还是招兵买马做个准备的好。” “那李仲宣欺人太甚,明道明抢干不过我们,就开始暗箭伤人了,他怎么能杀卜算子呢?那是个好人啊。”风握着拳头。 “诸位都不要轻举妄动,且等等。”李仲宣对众人摆摆手,众人作鸟兽散。 这一帖药吃了后,庆公子的状态已好多了,之前失眠、盗汗、咯血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吃了这药后,身体彻底康复了。 乔安再次听庆公子的脉息,那滑似走珠的感觉已不复存在,虽不如正常人一般雄浑有力,但却已恢复。 庆公子知自己已好多了,召见了风雨雷电,让大家招兵买马,众人早开始行动,庆公子恢复了精气神后,日日埋首处理生意场上的事,如今更是更上一层楼。 乔安却耿耿,时常握着那玉牌在发呆。 十月末的一天,沈乔安见到了成将军,说是巧遇,其实乔安自然明白,一切都是成将军的安排,乔安强颜欢笑,“我已许久不见你了,你们现在还在这里盘桓,帝京已没有什么事了吗?” “帝京日日有事情,只皇上不想回去罢了。”乔安听到这里,自然紧张,为什么关于他的事,他才一听就感觉心痛。 乔安准备岔开话题,指了指对面的客栈,“到里头坐吧。” “不,乔安。”成将军道:“他受伤了,情况很不好,这半个月来他日日闹着要出去,伤略微一好就长途跋涉,如今每况愈下,我希望你过去看看他。” “今年的龙井不错,我给你打包一点,你走的时候带着吧。”沈乔安瞅了瞅成将军。 “乔安,你不会如此铁石心肠吧?”成将军上前,几乎冲动到要拉乔安去看看李仲宣了,沈乔安咬着牙齿,无数次的告诫自己切不可动摇,切不可胡思乱想。 她当机立断转身就要走。 “老成,你以后不要因为他的事情来找我了,我现如今恨不得他早死,他杀了我师父。”沈乔安背对成将军,黯然神伤。 “那事情我想是个误会。”成将军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你自己看看吧,误会?哪里有那么多的误会,他要毁掉庆公子,毁掉我!我们在启夏门外的店铺、中京的客栈不都是他下令让你毁掉的吗?误会?”乔安嘲讽。 成将军握着那玉佩看了看,“这是皇上的玉佩,但你觉得皇上做事情会这么粗心大意吗?杀了人会留下证据让别人顺藤摸瓜吗?”成将军看向乔安。 “你既不要茶,就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了。”沈乔安劈手从成将军手中将玉佩抢了过来。 成将军木呆呆的站在原地,神情沮丧到了极点,乔安不想看他,“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被乔安一吼,成将军转身去了。 但成将军在回去的路上却遭遇了伏击,那群人似乎也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竟放过了他,他回去后倒是弄了个遍体鳞伤。 他自然将这笔账算在了庆公子头上。 乔安心情不好,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到农庄后,发觉里头静悄悄的,那种安静让她蓦地想到了卜算子前段时间遭遇的意外。 “沈庆年!” 乔安用力推开门,朝着正厅跑了过去,庆公子正在看书,油灯将他的身影拉扯的很长,落在黑漆漆的檀木桌上,合二为一,密不可分。 “你没事就好。”乔安盯着庆公子,“我们不要在这里了,再换一个地方吧。”乔安预感到了危险一般,她这么一说,庆公子却莞尔一笑,将一张堪舆图放在了她的面前。 他站在乔安背后,语声清凉,“这些标注了广大钤印的位置,都有我们的生意,你看看你想去哪里?” 她盯着看了看,意外到瞠目结舌,一直以来乔安都知庆公子很是厉害,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遍地开花,但却想不到竟是如此厉害,乔安找到他们的位置,道:“到这个点去,怎么样?”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庆公子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在乔安看来,无论她要做什么,想要什么东西,庆公子都会倾尽全力送到她的面前。 他太好了,好到让乔安有点惭愧,她却不能给他任何东西。第二日,两人带领了风雨雷电以及伊雄藤原他们离开,那个点距离这个点不过咫尺之遥,但真正付诸行动,却需要在路上浪费很长的时间。 第九百六十三章 日月星辰山川地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已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了,乔安担心庆公子会旧病复发,一路上休息的很频繁,有客店或者驿站的时候,两人就去投宿,一开始一人一间房,后来沈乔安觉得不方便照应,索性就要了同一间房。 庆公子对她很好,让乔安更情愿回报她,待人接物,两人也依旧还是彬彬有礼恪守着君子之交。 那些见到他们的人都羡慕极了,这日乔安和秦公子吃东西,两人点了鱼,沈乔安和庆公子很有默契,他们两人都为对方择鱼刺,一刻钟后将小盘内的都送给了对方。 看的旁边桌上的女子羡慕极了,埋怨自己的男人是个蠢猪。 “你快看看人家啊,人家的丈夫才是丈夫,你是什么啊?”那女子暴跳如雷,俨然变成了个母老虎。 被误会后,沈乔安也不解释,随便他们怎么说,她依然故我,这一晚,路上不见客店,只能在河滩附近其搭帐篷,庆公子夜读,乔安做点儿针线活来打发时间。 忽然帐篷外有白色亮光闪了一下,庆公子皱了皱眉,乔安已双手托腮在看天空了,“那是流星。” “哦?”庆公子自大病一场后,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完全宠辱不惊,眼神里一点波澜都没有,“那是可以许愿的。” “许愿?”乔安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憧憬,倒是庆公子,他虔诚的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嘀嘀咕咕了起来,完毕后,继续看书去了。 “你许的是什么?” “秘密。”他的秘密就是乔安,自秦公子身体逐渐好了后,已决定东山再起了,他做了多年的老好人,但有什么回报呢?朝廷日日在追杀他,李仲宣日日在算计他。 做一个好人太累了。 而太早习惯于一来沈乔安了,现如今的他其实真正的精神状态比乔安看到的还要好不少,但却故意要假装难受,以便于乔安时不时的嘘寒问暖,她需要她,尽管他们之间是一清二白的友情。 庆公子已在招兵买马,且数量已很庞大。 他也将此事告诉了乔安,但不过一言以蔽之:“之前我不过招了风雨雷电几个部,但最近我们常常遇险,刺杀对我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所以我目前准备组建日月星辰和山川地理。” 这“日月星辰”和“山川地理”分别是八个部,而每个部参照风雨雷电来统计,至少需要融合万人. 庆公子是生意人,多财善贾、长袖善舞。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在庆公子这里,招兵买马竟比朝廷还快,人人也希望做庆公子的卫兵。 他们知道,真正的赢家一定是庆公子。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乔安完全不知,她只看到庆公子比之前还忙碌了,日日都起早贪黑。 乔安尽可能的去帮助他,好在,在料理生意方面,沈乔安的确是奇才,厉害到不可思议。庆公子可以放心的去发展自己的人,但沈乔安却感觉无聊极了,她不知道何去何从。 一想到以后若干年的光阴似乎也要如今日一般过去,只感觉生活失去了让信仰和希望。 庆公子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看他回来,乔安立马去迎接。庆公子身后跟着几个人,那几个人压低了声音在交谈什么。 “你回来了?”乔安靠近。 “今天有点忙,抱歉的很,才刚刚到家。”这已是庆公子最近的口头禅了,忙忙忙,日日都忙! 沈乔安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一起吃了晚膳庆公子又道:“明日我们到别的县城去,怎么样?” “好。”最近他们的生活流离转徙,日日去不同的地方,乔安已习惯。但沈乔安毕竟是聪明人,她奇怪极了,为什么庆公子最近活动会这么频繁? 找了风雨雷电来问,几个人支支吾吾,更让乔安疑窦丛生。 第二日离开了桃源县,到其余的县城去了,乔安也闲不住,到外面去游玩了,庆公子指派了几个侍女和集合侍卫跟在乔安背后,沈乔安最喜欢独来独往,最讨厌人多势众。 此刻一出门就乌泱泱的一大群,这让她受不了,按照庆公子的规定,非广大号的客店,沈乔安不能轻易进入。 至于吃东西,有丫头先尝,乔安后吃,出行的路上就更需注意了,恨不得坚壁清野,让沈乔安一人离开。 这日,乔安看到有人招兵买马,下车去问,那人也不是朝廷的人,但给出的月例银子却是朝廷的两倍,这让沈乔安感觉奇怪。 回去后,还不见庆公子回来,乔安看“风”在自己门口徘徊,显然是有话要说了,她笑着对风摆摆手:“进来吃茶。” 那风看了看左近,大步流星靠近乔安,沈乔安研判的目光落在风的脸上,“最近你们都在做什么啊?一个比一个还要忙?” 忙也就罢了,却不见店面有什么大的扩充,而每天有一大笔一大笔的钱被庆公子拿走,却不标明用途,这让乔安诧异极了。 “沈姑娘,你还是劝一劝我们公子爷,公子爷最近在招兵买马呢。”风的目光有点紧张,沈乔安听到这里却淡淡一笑。 她之前就建议过庆公子招兵买马,但万万想不到庆公子已在进行了,“那是好事啊,我为什么要反对?” “他、”风惶恐的看看后面,好像有个厉鬼跟在他背后,“他准备造反啊,沈姑娘!大家都瞒着你,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古往今来造反的人哪里有什么好结果,之前的陈东野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姑娘,您是我们公子爷的红颜知己,您要好生劝一劝啊。” 乔安冷静的问:“我就说最近他早出晚归,日日迁徙,原来在招兵买马,我们现如今已有多少人了?” “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山川地理,还将发展“五湖四海”呢,姑娘!”乔安屈指一算,“这么说来,我们已有五十万人了?”这的确不是个小数目。 帝京也不过百万雄师罢了。 “沈姑娘,哎。”风沉痛的叹息,“公子爷变了,最近变的很厉害,沈姑娘,您不要让他走不归路了,我们会完蛋的。” 风从来都很欣赏乔安,也知乔安不会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看着庆公子和朝廷短兵相接。 “你退下,我知道了。”乔安对风挥挥手,他气馁的离开了。 当晚,沈乔安就此事和庆公子聊了聊,庆公子表示是风误会了自己,他满口答应不可能去造反,而集合起开的卫兵数量也远不如五十万那么庞大,让乔安放心。 沈乔安这才丢开话题。 但谁知道第二日风就被调遣到桃源县了,为此事,乔安有点儿生气,和庆公子一聊,庆公子竟告诉乔安,是风自己情愿调离的。 乔安就造反一事聊了很多,希图让庆公子莫要胡作非为,那庆公子却阳奉阴违,第二日依旧招兵去了。 沈乔安也不做乖乖女了,等庆公子离开后尾随在背后,过大街小巷,看庆公子进入一宅院,那宅院外一群人排着队在应招,乔安看到这里,当即大怒。 她一马当先闯入了宅院,庆公子哪里知道沈乔安会来,立即去解释。 “骗子!骗子啊!” 乔安愤怒极了,转身就走,她再也不要和庆公子在一起了,为什么他身体一痊愈后就准备做坏人呢? 从那宅院出来,沈乔安憋了一肚子的气儿没处发泄,她策马狂奔了许久,连自己也不知究竟到了哪里,眼看着天已迟暮,乔安也饥肠辘辘。 那边有个客店,乔安准备去吃点儿东西,等进入客店却发现自己手中空空如也,没银子可怎么处呢? “姑娘是来打尖的还是住店的,姑娘想吃点儿什么呢?”那小二哥涎着脸过来伺候,乔安下意识的摸一摸钱袋,荷包里空空如也。 她是过路财神,日日手中流过的钱不计其数,但从来不会拿一文钱,这么一来,就苦兮兮了,那小二哥是最会察言观色的,看沈乔安这表情,料定是来吃白食的。 “没钱你来客店做什么,去去去。”那小二哥已经不耐烦了,用力挥手。 “我请她。”背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乔安回头一看,冤家死对头落日到了。 落日嘴角挂着个冷冷的笑左脚踩在长凳上,右手的长剑也丢在桌上,指了指位置。 “看到了?我有个财大气粗的朋友呢,你可不要狗眼看人低了,她有的是钱。”乔安笑嘻嘻。 其实落日比沈乔安还穷,但落日吃了东西是不会给钱的,乔安肚子饿,也不祥在此刻和落日打斗,坐在落日的对面,一面要菊花茶过来润嗓,一面笑道:“不要打架,吃饱喝足再说。” “等会儿出去,”落日笑嘻嘻,“我卸了你!” “你有那本事还金鸡独立吗?”乔安一提起“金鸡独立”落日顿时怒了,“你要将此事说给其余人,我现在就杀了你。”落日手一抖,长剑已亮了出来,乔安摸一摸剑锋。 “不要乱来,会吓到旁边客人的。”两人全程都在笑,好像许久不见面的朋友忽然见面一般,一点敌人的感觉都不存在。 吃东西的过程也很和谐,乔安还给落日夹菜,落日也不拒绝,吃饱喝足后重头戏来了,落日果真没钱,那小二哥抱着落日不让走,被落日硬生生从窗口丢了出去。 噗通一声,落入了池塘。 “我吃饭!”落日指了指自己的鼻梁,“从来不会给钱的。” 好像吃饭“不给钱”才是天经地义的事,而给钱倒成了错误了,乔安笑着出了门,落日还抢了谁的一辆马车,邀乔安在里头去。 沈乔安“欣然”接受,进入马车后才问:“到哪里去,回中京?” “找李仲宣去,你必须帮他。”落日倒是有了正义感,乔安笑着摸一摸落日的脸。 “哎呀呀,这算是什么,还没过门呢就说一家话了吗?只怕你的好心还会被李仲宣看作是驴肝肺呢,啧啧啧。” “从前有个人也喜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后来那人被我杀了。”落日的眼看着长剑。 乔安安分守己,靠在马车上休息,马车颠簸,穿行在夜色里。 到第二日,沈乔安静中思动准备逃离了,她才不要去中京呢! 第九百六十四章 招兵买马鲁难未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结果她才一行动,落日就看出了乔安的心思,杜绝了一切逃离的可能。 到第三日,已靠近了芙蓉关,沈乔安千算万算想不到自己竟再一次回来了。 两人准备入关,乔安却在前面看到了几个老熟人,那群人都是叶钦国往来的客商。 “喂,救命啊,有人……”乔安还要说话,被落日一把捂住了鼻孔,一股浓烈的迷迭香气味灌入了鼻孔,她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乔安完全不知,等她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在皇宫内,她挣扎了一下起身,旁边的侍女已施施然靠近。 “落日呢?”乔安发问。 “那恶婆娘已被我们王给打跑了,生姑娘放心好了,”那姑娘知乔安要问什么,“这里是叶钦国的皇宫,沈姑娘。” “孙昭茗呢?” “在!”门口,是孙昭茗的声音,乔安惊喜的回头,发觉孙昭茗峨冠博带出现在门口,他看来是如此玉树临风。 “你救了我?谢谢。”沈乔安知道,落日这恶婆娘厉害极了,从她手中救了自己,一定大费周折。 “不用。”孙昭茗靠近乔安,伺候乔安起身。 沈乔安休息了会儿,浑身都自在了,两人一起吃了东西,漱口的时候乔安看到了紫檀镶嵌螺壳的痰盂,不禁道:“你未免太骄奢淫逸了点,会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啊。” “放心好了。”孙昭茗笑了笑。 乔安本不想到帝京去,也不想回到庆公子身边,如今到了叶钦国,倒是适得其所。孙昭茗是个头脑简单的人,陪伴在让他身边,她可以肆无忌惮胡言乱语,也可以安安静静三缄其口什么都不说。 但沈乔安哪里知道,连孙昭茗也变了,她并不是被孙昭茗从落日手中抢夺过来的,而是“要”来的。 原来上一次落日受伤后被孙昭茗救了,因此落了孙昭茗一个人情,昨日孙昭茗刚好在客商的队伍内,因看沈乔安在马车里,索要了乔安回来。 他并没有送乔安回中京,而准备用乔安做诱饵来引蛇出洞,目标自然是庆公子。 虽然孙昭茗已做了三年的天子,但他一点都不开心,孙瀛究竟是怎么样被庆公子和梁超雄毒害的,这里头的秘密究竟是怎么样的。 此刻消息已放出去了,而庆公子的人也闻风而动,众人很快就来攻城,孙昭茗好整以暇。 他哪里知道,今时今日的庆公子已不可同日而语,庆公子的人很快将王宫就包围了。 那孙昭茗本是夜郎自大之人,如今归顺了中京,他是一点对兵戎不操心了,多年来都没有扩充士兵,现如今才略一撩拨,庆公子班部里的人就来了,才几个时辰,就劈开了叶钦国的城门。 “哎呦,糟糕,糟糕啊!” 主将已抱头鼠窜,刚刚将前线的奏报告诉庆公子,后脚那一群人已到了,庆公子坐在一辆马车内,走马观花一般进入了王都,叶钦国的人哪里管谁和谁打架呢,老百姓也不会理会谁做帝王。 庆公子这一来,立即让人下了一场铜钱雨,稀里哗啦的铜币从天而降,被一双双饥渴的手抢夺了过去。 “这叶钦国的帝王要更名改姓了,孤做了这帝王,从今以后我叶钦国不再纳税。”庆公子有的是钱,哪里会在意老百姓的三瓜俩枣? 叶钦国因物产丰饶,所以老百姓一年缴纳的税务可比中京的百姓多多了,这也是庆公子为什么骄奢淫逸的主要原因,百姓们一听沈庆年到了,哪里有不开心的。 结果更滑稽的事情发生了,沈庆年的龙禁尉竟倒戈了,他们将沈庆年给抓了起来,打开了紫华城的宫门,送了庆公子进来。 事情一发生,有个宫女立即起了歹心,她想如果自己能将沈乔安捆起来交给沈庆年,只怕庆公子也不会亏待自己,那宫女铤而走险,说干就干。 她也怕沈乔安不好对付,为乔安准备了一碗下了蒙汗药的饭,并且眼看着沈乔安吃了。 乔安将那晚饭吃了个一滴不剩,咣当一声就昏了过去,那侍女笑嘻嘻靠近乔安。 “沈姑娘好生安睡,沈公子就要到了,如今我送了姑娘出去,却是个一本万利的大买卖。” 那女子才刚刚靠近乔安,就被沈乔安一把扼住了手腕。 “做买卖也会折本的,快说!你要做什么外面发生了什么?”那宫女哪里知道沈乔安这么厉害,明明已吃了蒙汗药,竟还好好儿的,岂非怪哉? 她面如死灰,好像看鬼一般盯着乔安,乔安拔出匕首,在这女孩脸上挥舞了一下,“再不说,我就在你脸上画猪了。” 那宫女立即将事说了,沈乔安将其捆绑了起来,丢在了被窝里,人已更换了那女子的衣裳离开了。 “快迎接沈公子进宫,沈乔安在凤仪宫内睡觉呢,快,快啊!”乔安大喇喇冲了出来,一面传播错误的讯息,一面急匆匆的准备去找沈庆年。 她找到了庆公子一个部下,将乔安的下落说了,那部下率领了一群人到凤仪宫去了,沈乔安已大摇大摆正大光明从宫门口——出去了。 外面已月上中天,有老百姓笑嘻嘻的捡铜钱,“嘿嘿,又是一枚,哈哈哈。” 乔安不敢逗留,唯恐自己的衣裳太引人注目,她进入人群,蓦地听到众人在聊庆公子和孙昭茗的事,不禁心痛。 他们两人毕竟还是打起来了,多年来乔安担心的噩梦已成为了现实。 她到了远处,正准备出城去呢,日月星辰那一群人已如狼似虎的过来了,乔安硬着头皮往前走,不管三七二十一。 哪里知道这群人眼睛很好,老远就看到了沈乔安,那群人急忙凑近,“喂,那个宫女,半夜三更的你到哪里去? “我,我吗?官爷?”乔安指了指自己,月将军已靠近乔安,沈乔安闪电一般的出手,一拳头打在了岳将军的眼窝上,打的岳将军仰面跌倒,在她跌的一刹,乔安脚踩岳将军的肩膀,纸鸢一般的飞了起来。 众人想不到一个宫女竟如此武功高强,等沈乔安上了城头后,才大吼大叫。 “叫吧叫吧,我可要走了。”沈乔安笑着脱掉了外衣,将外衣搭在了连接地面的铁链上。 那铁链很长,一段已过了护城河,另一头拴在铁桥上,如果有战争,城头上的卫兵转动轮盘,可将铁桥抬高,如此一来敌军就不能轻而易举进城了。 乔安将衣裳搭在了上面,抓着衣裳就下滑,才刚刚滑出一点点距离,忽然感觉有人跳过来抱住了自己,此刻身体猛然一下坠,乔安用力踢那人。 “哎呦,沈姑娘不要暴躁,救一救小生啊,是小生。” “玉隋,你怎么在这里?”乔安想不到玉隋竟在这里。 “沈姑娘啊,好高好快啊,您慢着点,这怎么比坐马车还快啊?沈乔安早知玉隋武功高强了,这人非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乔安欲哭无。 下降到护城河附近,远处一群士兵已追了过来,那玉隋眼看着卫兵到了,竟问道:“沈姑娘啊,啊,小生、生,你这是带着小生到哪里去啊,笑声恐怖极了。” “别说话!”乔安忽然感玉隋在“爬树”,他的手已伸到了自己的腰间,还故意呵痒痒,乔安一笑手顿时松开了,嘭的一声,两人滚入了护城河内。 分明玉公子是故意的,不是吗? 下游,沈乔安气鼓鼓的洗濯头发,“你做什么呢?你闹腾别人去,非要闹疼我,这要被他们抓住了,好玩的很?”乔安气坏了。 “沈乔安,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之前孙昭茗救过你,此刻你见死不救。”玉隋瞪圆了眼睛,似乎沈乔安天底下最大的大坏人。 “玉隋,孙昭茗已多年没有好生经营国家了,要不是叶钦国民众自力更生,要不是李仲宣拿下了叶钦国,这叶钦国早一盘散沙了,他不思进取,才有了今日。” “庆公子已有了八十万人,孙昭茗哪里是对手?”听到这里,沈乔安起身步步紧逼靠近了孙昭茗,虎视眈眈的盯着孙昭茗的眼睛。 “闹了半天,你竟是李仲宣的人,你还其骗我你在寻找你的隐娘,你这个罪大恶极的骗子。” “不是,我不是啊!乔安,不能打仗啊,隐娘很有可能就在叶钦国境内啊,这一打仗流离失所,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要完蛋了,沈乔安,你看看这个。” 玉隋倒是痴心绝对,他一面说一面将自己整理出的关于隐娘活动轨迹的一个册子拿了出来,那册厚重极了,乔安随便看了看。 旁边的玉公子已解释道:“目前我在排查,酷似隐娘的人一共有九个,三个已排斥掉了,还有六个都在叶钦国呢,不能打仗啊。” “哦,不能打仗啊。”乔安闲闲的将手中的册子丢了过去,玉隋好像抓宝贝一般握着,小心翼翼放在了心口。 “你以为我是大罗神仙啊,我让人家不打仗人家就不打仗啊,我没那个本事。” “沈乔安,你去感化庆公子,用爱,广博的爱。”玉隋竟这么说。 乔安听到这里差点跌倒。 玉隋纠缠乔安,让乔安一晚上不能好生休息,第二日出于无奈,沈乔安终于决定和玉隋到叶钦国王宫去了。 王宫内,天牢里,沈庆年已鞭笞过了孙昭茗,那孙昭茗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被一顿马鞭教训的死去活来。 “我解释过一百次了,你那倒霉的父王不是我弄死的,你从来不肯相信我,如今竟用沈乔安做诱饵来钓鱼,现如今我告诉你!”沈庆年残暴的提起来孙昭茗,将孙昭茗用力一丢,他的身体撞在了墙壁上,翻滚了下来。 “我不要做好人了,连一次好人都不要做,你爹爹虽然不是我杀的,但你今日必死无疑,孙昭茗,是你们让我变坏的,抱歉!”沈庆年一把抓住了孙昭茗的头发,用力的提着。 孙昭茗气喘吁吁。 眼前是个板凳,庆公子将孙昭茗的头放在了板凳上,一脚踩在了孙昭茗的侧脸上,旁边一个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送了一把鬼头刀给庆公子。 第九百六十五章 咸鱼翻身兴风作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孙家今日断子绝孙了,孙昭茗,当日你苦心孤诣要除掉我,我有的忍让,一次一次的纵容,但今日!抱歉了!” 手起,就在刀落的一刹那,地道内忽然一黑,庆公子之感觉头晕眼花,一种恶心的感觉让他几乎呕吐了,接着有人救了孙昭茗。 “快走,小生来救你了。” 两条黑影拉扯了孙昭茗离开,那孙昭茗已遍体鳞伤,人好像从锅里捞出来的面条似的,趴在玉隋的后背上就下溜。 “你们先走,我殿后吧。”乔安将飞虎爪给了他们,玉隋一点不担心乔安,知乔安有能耐离开,背着孙昭茗上城墙离开了。 结果远处一群人已包抄了过来,乔安一看,数量太多,只能躲避,就在此刻,黑暗中一人靠近了乔安,将一根马缰绳递给了她。 “快走,沈乔安,快!” “风?风!是你吗?风!”急难的关头,风竟出手相助了,乔安感激不尽,朝着远处去了。 至于头顶,玉隋御风而行,瞄准了出了城门的乔安就定点降落,两人砸下来差一点没将马儿的脊梁骨给打断,那马儿顿时跑不快了。 “算了,你们先走吧,我来殿后。” 乔安无可奈何。 好在追兵还在城内徘徊呢,等这群人出来,沈乔安他们已离开了叶钦国,黑暗中,乔安将自己的披风罩在了孙昭茗身上。 那孙昭茗已遍体鳞伤,但却嗫嚅道:“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啊!” “他说什么?”乔安指了指孙昭茗,玉隋凑近一听,对乔安翻白眼,“不是我,他说不是我。” “不是我?”乔安狐疑,凑近一听,“是“不是他”不是“不是我。” 那玉隋哈哈大笑。 乔安却笑不出口:“皇上也给你救出来了,我该走了。” “沈乔安,我们要送他到中京去啊,你怎么又要撂挑子了。” “那李仲宣杀了我师父,我发誓不要见他,你去吧,我们分道扬镳。”乔安说走就走,天大地大,她无论去哪里都不要和他们在一起。 结果才刚刚走开,玉隋就追赶了过来:“你还要帮我找隐娘,还要送孙昭茗到中京去,让李仲宣过来对付庆公子,否则就要天下大乱了,那时节我怎么找隐娘呢?” “我不管。”乔安径自往前走。 “求你?”玉隋靠近乔安:“算我求你了,可以吗?其实,乔安!未必你师父就是他杀的,就凭借一块玉牌来断定杀人凶手,你也太草率了。” 乔安也想索解这里头的秘密。 “不是他,不是他啊!”乔安再一次听到了孙昭茗的嘟囔,那孙昭茗已经误会了庆公子多年,如今这迷局眼看着是解开了。 连孙昭茗这等旷世的误会还有解开的一天,更不要说自己的推理了,她想到这里,精神一震。 再怎么说,她也要到中京去弄清楚究竟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眼见为实,乔安!就我所知,李仲宣不是那样的人,只怕我们被有心人给利用了。”说到这里,玉隋打了一下沈乔安的脸颊,疼是不疼,但却让人猝不及防。 “你!”这玉隋未免太讨厌了。 “我刚刚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攻击了你?”玉隋忙问了一句,沈乔安哪里看清楚了,这么一来,乔安更是恍然大悟了,玉隋在点拨自己,企图让自己明白有的事情不是推理可以证明的。 约定好了后,众人立即上路。 而另一边,庆公气坏了,等孙昭茗被人救走了,他才看到地上一个冒着烟的药丸子,那药丸子只需点燃就会发出一种迷惑人的诡异烟雾,好在吸入的不是很多。 但忙碌了大半晚上,几个人还是顺利逃走了,日月星辰这一群人将消息送到中宫后,庆公子勃然大怒。 “什么人这么猖狂?什么人!” “似乎是一男一女。”月将军皱眉,胆怯的回了一声,最近庆公子脾气可怪了,阴晴不定,完全让人琢磨不定。 “继续查啊!” 第二日,趁热打铁,在老百姓大鸣大放中,庆公子已黄袍加身,做了皇帝,改年号为广荣。 称帝后,庆公子更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立即准备去寻找李仲宣,然而李仲宣却不抛头露面。 这日,乔安他们离了叶钦国,一路迤逦朝着中京进发,那孙昭茗身体一点都不好,胃口却好的不可思议,吃鱼就要吃西湖的鲤鱼,吃螃蟹非要鄱阳湖的。 乔安身无分文,那玉隋是个江湖人,身上不过一把刀一把剑一把玉屏箫,全部折变了银两给孙昭茗买吃的了,就这,孙昭茗老人家似乎还不开心。 聊起来叶钦国的变数,孙昭茗似乎也不悲伤。 “不做皇帝就不做,谁稀罕做似的?”孙昭茗道:“倒是现在让我明白了,我父皇果真是寿终正寝,高祖皇帝活到了五十岁,太宗皇帝活到了六十岁,到我爹爹,他才是十二岁,做皇帝有什么好?” “也难过你叶钦国一片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我当日真该早早的提醒李仲宣裁决裁决你。”乔安骂了一句。 接下来就不容易了,路上玉隋骗吃骗喝,专门找有钱人家的黄花闺女下手,那些女孩以貌取人,一看玉公子好看到天崩地裂,立即慷慨解囊。 到中京后,乔安安顿了孙昭茗在鹤楼休息,红姐和乔安已多时不见,两人这一见面,真是说不完的千言万语。 但到中京后,他们却联系不到李仲宣和成将军。 红姐也动用了不少的力量,这李仲宣就好像神秘兮兮的失踪了一般,难以寻觅踪影。 乔安也不着急,依旧明察暗访。 至于庆公子那边,他还没有宣战,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但庆公子做了叶钦国帝王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梁超雄想不到庆公子会拔地而起,此刻倒是有点担心,庆公子和他之前决裂后他经常暗害他,那庆公子也是厉害人,总能死里逃生,如今庆公子做了帝王,只怕他的苦日子也到了。 至于李仲宣,他的确想不到庆公子竟会这么厉害。 “乔安呢?”李仲宣的第一个问题果真还是关于沈乔安的,听到这里,成将军一皱眉,他哪里知道。 “第一件事还是找找乔安。”李仲宣果然将沈乔安的下落当做了重中之重的事来做。 其实,他哪里知道,沈乔安也在找他呢? 乔安找不到李仲宣,只能去找落日,那落日向来和李仲宣联系的紧密,一般来说,可找到落日就能找到李仲宣。 找落日可简单极了,随便一打听抱着一把宝剑吃饭不给钱的那个货色,十有八九就是落日。 沈乔安找到落日,落日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今日我就带你去见李仲宣。” “我要杀了李仲宣,你最好不要带我去。”沈乔安看起来怒不可遏。 李仲宣在西市一个很不起眼的屋子里,他看到落日带着沈乔安到来,简直不可思议。 “皇上,沈乔安已给您抓来了。”落日用力一推,一点不怜香惜玉,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看。 “你、你来了?” “被抓来的,”乔安的声音很平静,大拇指指了指背后的落日,“这女魔头欺辱我。”乔安告状。 李仲宣愠怒,狠狠的瞪视了一下落日,落日想不到沈乔安非但没和李仲宣掐架,看起来还相见恨晚。 “落日,这里没有你的事了,退下!”李仲宣命令,落日哑口无言,许久后用力跺跺脚离开。 “你那师父不是我杀的,但上一次你给我的玉佩的确是我的,那玉佩我已多年没有用过了,放在藏宝楼一个盒子里的,那是敌人在挑拨离间。”李仲宣也知凭借自己三言两语的确不可能说服乔安。 “我、我知道。”乔安半信半疑,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检验李仲宣的人品。 “帝京要暴乱了,你从叶钦国来,那边的事情我不说你也都知道。”李仲宣道。 乔安点点头。 其实,作为李仲宣,他已不需要参与帝京这些乱七八糟的斗争了,他可选择那种富甲一方腰缠万贯的生活,但他却非要投入到水深火热的战斗中来。 “帝京会生灵涂炭,如今我也不知究竟梁超雄会和谁联合起来,那假皇帝是不怕的,但如若梁超雄和庆公子或穆宸轩联合起来,事情就糟糕了。”李仲宣锁眉。 他的心里不但装着乔安,也装着帝京九千万的黎民百姓。 “他是个好人,但却被你们逼上梁山了,你们日日在追赶他,从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这叫物极必反。”当一个好人最终变成坏人后,她会比坏人坏一百倍。 乔安明白这个道理。 就如一只无数次被丢弃掉的流浪猫狗一般,它们不再友好,在它们心头活跃的更多的是冷漠与无情。 “乔安!”李仲宣靠近乔安,抱住了她,沈乔安没有拒绝,但也不主动。 “最近你也东奔西走辛苦了,既来之就在这里休息休息。”李仲宣休息的地方很清苦很简陋,但李仲宣却得到西市穷苦人的爱戴。 西市是帝京最贫困的地方,这里有流离失所的忘记了自己是谁的乞丐,这里有小偷有强盗,但这里更多的还是好人,以至于李仲宣藏在这里并没有一人将秘密泄露出去。 乔安坐在李仲宣对面,吃了东西后,乔安将庆公子的事情说了,其实想要瓦解庆公子,最好从贸易那边开始。 乔安也算半个生意人,知道大鱼吃小鱼的道理,那群生意人心头并没有什么道义,他们唯利是图,想要瓦解他们其实也不是很困难。 她已在暗暗的筹措。 李仲宣也很忙碌,带领了成将军、杜边、奉遇这一群人想方设法招兵买马。 他也有了除龙禁尉更多的卫兵,这群人数量很是庞大,但和庆公子比较起来,却九牛一毛。 她也明白,这一次的战争将会很困难。 李仲宣愁眉不展,乔安看到这里,道:“我有两个办法,你要听?”李仲宣日日都在想克敌制胜的办法,一个都没有想到,沈乔安这一开口就双管齐下,不免勾起李仲宣的兴趣。 第九百六十六章 三家求和乌龙闹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愿闻其详。”李仲宣的眼锁定在乔安面上,乔安慢条斯理道:“其实也简单,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并不是梁超雄,也不是穆宸轩,最让我们头疼的是庆公子,不是吗?” 李仲宣点点头,乔安这是要说什么啊,离题万里,让他有点不明就里。 “我们担心庆公子打进来,梁超雄也担心,穆宸轩也担心,所以庆公子变成了大家的敌人,仲宣哥哥,你铤而走险去投降。”听到这里,李仲宣横眉。 要不是提出这个建议的是沈乔安,他真该将此人乱棍打出,乔安看李仲宣不悦,急忙又道:“仲宣哥哥你不要忘记了,那梁超雄上一次也不过是将你关押了起来,他需要个治国的人才,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让我垂帘听政了。” 乔安是从皇宫里兜转了一圈出来的,他早将梁超雄的一切都看清楚了,梁超雄是个喜欢坐享其成之人。 而他之所以篡位到“摄政王”就再也不敢往前,其原因也是怕民众会反对,毕竟他是草原上来的色目人。 乔安还发现,梁超雄的确需要个理政之人。 “仲宣哥哥,这是个馊主意,但却好过眼睁睁看庆公子打进来了,沈庆年和梁超雄是敌人,我们正好可利用利用。” “罢了,我明日去投降。”看起来是个绝对的馊主意,但实践起来却未必如此。 乔安听到这里,淡淡笑了笑。 “我到底还是不放心你。”李仲宣眼睛一亮,“你呢,也和我一起?”但乔安却立即摇摇头,“仲宣哥哥,你一人在他身边他是放心你的,一旦我们珠联璧合,他势必又要出幺蛾子了,你去吧。” “你呢?” 李仲宣似乎能感觉到沈乔安的那一份蠢蠢欲动,乔安黯然一笑:“我去对付穆宸轩,我多希望他能改邪归正,是时候靠近他了。” 沈乔安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此刻生死存亡的关头,牺牲在所难免,李仲宣叹息一声:“想不到我竟不能保护好你,哎。” 百姓是手背,乔安是手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属实让李仲宣心头难过。 而今日庆公子的书信已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中京,此刻,那书信被一个太监高高举起来拿到了乾坤殿。 “什么阿物?”梁超雄打了一个哈欠,推开了旁边的两个女子,俩女轻嗔薄怨,哼哼唧唧出门去了。 “求和的书,沈庆年从关外送来的,万岁。”虽然梁超雄明面上是摄政王,但皇宫里人人都心知肚明,他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是什么,因此大家情愿张冠李戴,而每当梁超雄听到“万岁”两个字,就优越极了。 “呈上。”梁超雄旁边一个力士咳嗽了一声,迈步靠近太监,这力士负责保护梁超雄的安全。 力士从太监手中将求和书拿了过来,递给了梁超雄,梁超雄一看开头就笑了,丢在了旁边的桌上。 “从叶钦国我们分道扬镳后,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如今我怎么可能接受他的求和,等他到我中京,鬼知道他会做什么。”梁超雄到底还谨小慎微。 他拒绝了来自于沈庆年的求和。 “随我来。”梁超雄看了看背后的太监,那太监跟在他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后.庭,几个妖冶的女子载歌载舞,她们在练习舞蹈以便于将来可以在李仲宣面前崭露头角。 那梁超雄指了指领舞的女子,“你过来。” 那女孩笑容满面靠近,羞人答答的模样。 “万岁,您找奴婢呢?” “脱掉你的衣裳,快!”梁超雄这么说,那女子大惊失色,但却不敢抗拒,急忙将外衣脱掉,还要继续动作,梁超雄已摆摆手示意到此为止。 “这一件衣裳,送给庆公子!就说是我送的礼物,哈哈哈。”那众人却不理解梁超雄为什么会这样做。 其实梁超雄不过在污蔑他罢了,暗示他庆公子是个 只知道藏头露尾的家伙,和女流之辈没有什么区别。 那跑腿的人也很快,一会儿就出城将女衣送给了外面等候的人,那人大惊失色,骇异的将女衣丢在了地上。 “你们万岁这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们万岁的意思,”太监抱着拳头,“谁敢问一问?”大家面面相觑,那人气急败坏,只能将女衣拿走。 第二日,那一件女衣出现在了庆公子面前,庆公子盯着那衣裳,他的面容变了又变,众人噤若寒蝉。 “好个梁超雄,这草原来的獒犬竟如此戏弄本公子,待本公子京城,第一个杀他。”庆公子愤恨的握着拳头。 乔安和李仲宣都不知究竟庆公子那边怎么样了,半夜三更,沈乔安迎接了一个客人,此人是御前伺候的老太监。 那人拿掉笼在头顶的斗笠,一双乌溜溜的眼落在乔安身上,他旋即看到了旁边的李仲宣。 “啊,皇上!” 这太监是之前兢兢业业伺候在乾坤殿内的老宦官,自那梁超雄进入王都,一口气大换血,将不少的人都更换了,唯独喜欢这老宦官老成持重。 因此,更换筛选了多次,他依旧还是帝王心尖尖上的人。 “帝京究竟怎么样了,快说说吧。”李仲宣获取中京消息的通道有两个,一是寸步不离伺候在假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高成,另一个就是裴炎了。 在中京,裴炎没有十分重大的事情不会被起用,因此裴大人的作用实际上还不如这个太监来的快。 高成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求和的事情说了,才听到多一半,沈乔安就笑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化解的,这样却也好。” 送了那太监出门,乔安喜上眉梢:“如今我们也要排队了。” 两人彻夜未眠,商量未来的计划,写了投降和求和的文书,天快亮的时候,沈乔安终于扛不住了,她丢开毛笔,头落在胳膊肘上睡去了。 李仲宣脱掉自己的外衣罩在了乔安那瘦削的肩膀上,朝阳从窗口照了进来,一片光灿灿的,那光落在乔安的身上,让沈乔安看起来更显得瘦削了。 这两年过来,乔安东奔西走东躲西藏,之前的丰腴早不见了,如今清减极了,李仲宣看到这里没来由的心疼,昨晚又是忙碌了一整夜,乔安此刻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他多么想抱着她将她放在云榻上啊,但毕竟还是忍住了,怕弄醒她。 沈乔安做梦了,大概梦境里也是获胜的喜悦,她嘴角的笑弧一点一点再放大。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梦呓里都是他的名字。 李仲宣出门去,嘱托人做好吃的送进来,别看他们这里一片乱七八糟的,但这破败的表象之下其实是一个完成的团体。 而中京呢,一片金玉其外,实际早败絮其中。 卯正后,沈乔安醒了过来,吃了东西依旧去休息。 而今日,梁超雄那边接到了来自于穆宸轩的求和书,梁超雄哈哈大笑,“最近怎么搞的啊,他们都要来投降了吗?” 自然了,他不接受庆公子,也不会接受穆宸轩。之前他就和穆宸轩合作过,且不说穆宸轩的狼子野心了,就穆宸轩那诡谲多变的心已不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他太唯利是图了。 李仲宣驳回了穆宸轩的请求,穆宸轩气的发狂,但也无计可施。 傍晚,乔安找了成将军来,“如今我们已弹尽援绝了,这是最稳妥但也是最危险的办法,你向来不会表演,我要你说的话也不是很多,你且温习温习。” 成将军和乔安在做什么呢? 夜幕降临,成将军靠近了王都,他双手高举了起来,“我是来投降的,我要见梁超雄。” 一群羽林卫从天而降,他们将成将军老实不客气的来了个五花大绑,送到了乾坤殿。 梁超雄握着一把刀靠近,虎视眈眈的模样:“好啊,可真好,你今日终于自投罗网了,我要杀了你。” “万岁大人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呢?实不相瞒,我是过来投降的,我们皇上也愿意投降,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这是李仲宣写给您的东西,你且过目。” 一行说,一行将书信递给了他,梁超雄接过来一看,一刹那脸色变了,“怎么?连李仲宣也要投降吗?” “您也在找他,穆宸轩也在找他,现如今庆公子东山再起也在找他,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了,还请您成全。”梁超雄早在寻找帮助自己的人了,他比谁都明白,不管穆宸轩、庆公子还是李仲宣,这三个人里总有一个他必须去接受。 接受一个,就会减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这是很简单的算术题。 “收监!”李仲宣大手一挥,让人先将成将军拿下,成将军到来之前乔安已猜想过一切了! 果然剧情和乔安想的一模一样,就连台词几乎都没变化。 成将军迈步到门口,心头却在数数。 “一!二 !三!”第三声的时候,梁超雄开口了,果然和乔安推算的又一模一样。 “不要苛待他,好吃好喝伺候着。”虽然是“伺候”,但依旧还关押在监牢中,成将军随遇而安,因乔安已说过了,她只需要等就万事大吉了。 一旦梁超雄不折腾他,事情已成了十之八九。 那梁超雄思前想后,后半夜竟失眠了,立即去找了成将军,“你们皇上果真情愿投降?” “情愿做一个与世无争的王,不要做天子了,我们现如今已没有很多卫兵了,只能出此下策,还请您给个弃暗投明的机会。” “我现在就放了你,你明日让李仲宣来,但我们有言在先,他要帮助我对付庆公子和穆宸轩,知道了吗?” “自然!”和乔安料想又一模一样,成将军果真被人给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乔安还说送他出来后一定会有人跟踪他,让他不要担心,依旧还到西市去。 成将军早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了,他一点不着急,回到李仲宣这边后,立即道:“皇上,汗王已经答应了,我们明日就可归降。” “好,好。”自然,有人在偷听他们的谈话,一切也都被乔安算计到了。 那跟踪的人去了,沈乔安这才一笑,“好极了,仲宣哥哥,明日你就到中京去,且走一步看一步,不可以卵击石。” 第九百六十七章 各安天命各怀鬼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李仲宣顺利到了中京,而那假皇帝就命苦了,真皇帝一到,假皇帝立即被送到了监牢里开始了不见天日的囚禁生活。 李仲宣到来后,接手了假皇帝的事,虽然梁超雄不会他太大的自由,但他的确已获得了梁超雄的部分信任。 李仲宣无论做什么都会请示一下梁超雄,梁超雄批示完毕他才行动,一切到目前为止,还在梁超雄的“掌握”之中。 而李仲宣离开后,乔安就去找穆宸轩了,想要找到他,其也不难。 毕竟穆宸轩也在找她。 两人很快就见面了,穆宸轩道:“如今你倦鸟归朝了。” “哥哥,安儿累了,安儿真的累了。”乔安再一次回归,人变得温柔了不少。 却说那庆公子,她见不能和梁超雄求和,立即准备联络穆宸轩,这日,穆宸轩得到了来自庆公子的书信。 乔安也看到了,笑道:“现如今他在诓骗我们上当呢,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杀他个措手不及!”反正尽可能去损耗庆公子和穆宸轩的兵力,这叫四两拨千斤。 “怎么个将计就计?” 乔安凑近穆宸轩的耳朵,将自己的计划说了,那穆宸轩听了后,诧异道:“这怎么可以?” “可以不可以,哥哥您自己看了,但独木难支!如若哥哥不早早的有个计划,情况会更糟糕。”乔安明知道穆宸轩的求和已遭到了梁超雄的拒绝,此刻却建议穆宸轩给梁超雄写信。 穆宸轩只能支支吾吾点头。 沈乔安留在穆宸轩身边,倒安心的很。这几天过的都很平静,按照约定的日子,穆宸轩要和庆公子见面了! 这日,沈乔安也出现了,她的出现让庆公子诧异极了,乔安在给他们斟酒,表情却楚楚可怜。 她给庆公子倒酒的时候将一封信塞给了他,夜半三更庆公子回去后一看,发觉竟是求助的信,原来穆宸轩为了控制他沈庆年,竟将乔安给抓过去了,看起来乔安和穆宸轩的关系很好,实际上不过是穆宸轩在逢场作戏。 庆公子明面上答应了穆宸轩的求和,但背地里却有自己的阴谋,这日,庆公子和乔安见面了。 “我找他要你,你还跟在我身边,怎么样?”庆公子看向乔安,沈乔安啜泣道:“你以为他这么好说话吗?他可不会将我交给你。” 庆公子越发感觉乔安楚楚可怜。 庆公子越发靠近乔安,穆宸轩就越发嫉妒,他几乎日日都忍无可忍,但日日又要从头再忍。 “哥哥,你说的很对,我们才是王族的后裔,如今怎么能让李仲宣和梁超雄等人做帝王,我辅佐您,定要让您扶摇直上九万里。”乔安星眸闪烁,激动的看向穆宸轩。 穆宸轩颔首。 接着,乔安建议穆宸轩攻庆公子,庆公子哪里比较薄弱,乔安早了如指掌,才几个回合,两人就决裂了。 其实,真正掀翻了庆公子客店的并非是穆宸轩的飞骑卫,而是朝廷来的龙禁尉,这些龙禁尉分别被奉遇和成将军带领,他呢穿着飞骑卫的衣裳,见广大号就动手,一路折腾的天怒人怨。 庆公子也开始对付穆宸轩,这一晚穆宸轩落荒而逃,乔安写信给庆公子,告诉了他穆宸轩逃离的方向。 她还不慌不忙打了标记,让李仲宣来个渔翁得利,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 “那沈庆年果真是两面三刀口蜜腹剑,说好了要和我联合起来,如今却让我腹背受敌,乔安,你快想一想办法。”穆宸轩盯着乔安。 “往前走就是香炉沟了,这里易守难攻,我们就在这里屯兵,那庆公子固然厉害,料定了也不敢到深山老林里来捋虎须,我们苟且偷安,闲喘口气再说。” 带领了一群人到香炉沟后,庆公子果真不敢进来,但初秋的凉意已侵袭了过来,乔安身体不适,一开始不过是风寒罢了,后来逐渐发高烧,看乔安状态不好,穆宸轩也忧心忡忡。 他找了军医过来给乔安看病,那军医是个糊涂蛋,错将风寒当做了风热去治疗,倒是用了不相干的药,乔安的病情被耽误了,日日还是穆宸轩过来伺候。 这一晚,穆宸轩才靠近乔安的屋子就看到一条黑影从院落中离开了让穆宸轩奇怪。 他让侍卫悄然无声的去追赶,自己却进了乔安的屋子。 “感觉怎么样了?”穆宸轩送了药汤过去,乔安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吃了汤药后,目光木讷的转动了一下。 “已经好多了,”乔安道:“你不用操心我,倒是要注意注意危险,不要让庆公子的人趁虚而入。” “我知道。” 从那日后穆宸轩更比之前还措意,但黑影消失后再也没有来过,而沈庆年的卫兵却长驱直入,乔安的目的不过是消耗折损两军罢了,所有并不建议穆宸轩逃离。 那穆宸轩将乔安的话当做纶音佛语,一点不阳奉阴违,但沈乔安的身体却比之前还不堪,这日,乔安昏昏沉沉,梦魇中竟然不停的在低喃“仲宣哥哥”“仲宣哥哥”。 他听了许久,不见沈乔安叫自己的名字,不禁怒火中烧,用力将药碗放在了桌上,要不是沈乔安口口声声要帮助自己拿下天下,他此刻早和乔安决裂了。 庆公子的人包抄了过来,穆宸轩的卫兵渡河,到了对面。 河对面有个卧佛寺,那寺庙之大,可容纳千军万马。 众人躲避在里头,庆公子的人并不敢贸然过来,隔着一条河与之对峙,第二日,庆公子那边送了书信过来,只要穆宸轩将沈乔安交给他,一切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这书信被乔安看到了,沈乔安哭哭啼啼,“哥哥,如今为了保全你小妹也只能选择自我牺牲,但哥哥一定不要忘记皇图霸业,只有我们才是正统的皇族啊。” 自从穆宸轩知道自己是贤王的骨肉后,整个人都变了,他觉得真正造反有理的该是自己,而真正有权做帝王的也一定是自己。 如此周而复始的胡思乱想,几乎要癫狂了,如今他怎么能舍弃乔安呢?而沈乔安呢,已写好了一封信,如果顺利的话,这封信今晚会通过某人之手送到中京去。 梁超雄会和李仲宣前后夹击,既不能灭掉庆公子,就先瓦解掉穆宸轩。 乔安的线人是个和尚,这和尚自然不是真的和尚,而浑水摸鱼进来,那和尚和乔安见面了,看乔安身体这么糟糕,立即嘘寒问暖。 “我不要紧,这个立即送到李仲宣身边去,今晚就去,迟则生变。”到底也是合该出事,那和尚才一出门就遇到了落日。 落日向来神出鬼没,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当落日挟持了书信后,顿时恍然大悟。 “沈乔安,原来你在闹这个调调呢,真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呢,嘻嘻嘻,不过你倒霉了,你落到了我手中!” 落日看乔安缠绵病榻,不禁好笑:“你前几天还说要给我脸颊上用匕首画出个卷尾巴的猪猡呢,如今就轮到我作祟了,真是天道好循环啊。” 说时迟,那时快,落日果真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二话不说就要给乔安脸上画猪猡。 “这细皮嫩肉的,我都不忍心下手了,啧啧啧。”落日说“不忍心下手”,其实已经下了杀手,要不是乔安躲避的快,那一刀已刺在了沈乔安的脸上。 沈乔安一闪,踢翻了灯座,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 “沈乔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落日当然不知道沈乔安在哪里。 她是习武之人,只需要根据一点点的声音就能判断乔安的方位了,她引逗乔安说话,但沈乔安早洞烛其奸。 她抱着一个香炉丢在了门口,落日闪电一般的冲了出去,等意识到上当,乔安已飞出了窗口。 那外面有个和尚在诵经,乔安砸在了和尚身上,气的和尚握着木鱼就打。 “别吵!”沈乔安一把拉扯了和尚躲避在草丛里,“女魔头来了,你小心点儿。” 那和尚立即点点头,沈乔安盯着窗口一看,果然看到落日飞了出来,黑暗中她好像个蝙蝠似的,手掌遮住了燃烧的灯烛,别看人动作很快,但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而捂着灯烛的手好像铜墙铁壁一般,竟一点风都没能泄入。 “沈乔安,你这贱人,你快给我出来,快!”落日咆哮。 看乔安一点反应都没,落日怒道:“再不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这卧佛寺,快出来!” 乔安依旧不为所动,月光落在和尚光溜溜的头上,乔安却似乎嗅到了一种属于女孩独有的魅香,低头一看,发觉这和尚竟是自己的老熟人海和尚。 之前在孕璜寺中被自己救助过的那个。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海和尚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乔安,出来!快出来啊!”落日狂躁的吆喝着,乔安却不理会,她盯着那和尚的后背看,晚风一吹,将她宽大的僧袍吹起了边角,乔安看到了海和尚肩膀上的一个刺青。 那是一个暗蓝色的“玉”字儿,乔安看到这里不免感觉奇怪。 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骇异了,心跳骤然加速。 那落日还在闹呢,远处冲过来来一群卫兵,大家靠近了落日,看落日江湖人的打扮,众人立即握着武器靠近。 “什么人,半夜三更来卧佛寺做什么?” “啧啧啧,做你的头!”落日向来粗鲁,啐了一口后将手中的一张纸扬起来,“找穆宸轩过来,快!不然他就大祸临头了。” “沈乔安,你这死丫头还不出来吗?我此刻就拆穿你的伎俩!”众人也不知道落日是谁,也不知道落日要做什么。 但他们显然很关心落日手里的那张纸,几个人嘟囔了一声,有人去找穆宸轩去了,另外几个人却戒备的盯着落日。 落日哈哈大笑。 “你这死丫头,你以为你不出来我就没办法了,你现如今和我玩儿捉迷藏呢,等会儿大家和你躲猫猫,看穆宸轩找到你不将你碎尸万段。”落日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她一点不将旁边一群侍卫看在眼里。 在落日的眼睛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活人,一种是死人。 有的人活着,但对落日来说已是个死人! 第九百六十八章 误打误撞找到隐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落日自顾自的喝酒,看到这里,沈乔安一紧张,这要等会让穆宸轩拿到了自己的书信,一切不是功亏一篑了。思及此,落日凑近了海和尚。 “隐娘,求你帮个忙。”那海和尚顿时回过头,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眼神震惊不已。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隐娘。” “你不也知道我是沈乔安,我实话实说,我是过来策反的,我是李仲宣的卧底,此刻你去捣乱,快去。”乔安说完,也不管海和尚通怒意不通怒意,用力一提,将海和尚朝着落日丢了过去。 距离很近,落日在喝酒,她压根没有想到乔安会使坏将一个和尚朝自己丢了过来。 她急忙准备拔剑,那和尚已嘭的一声压倒了她,与此同时,何尝绵软的嘴巴已亲在了落日的樱桃小口上,那落日虽平日里伪装的大而化之,但实际上是个守身如玉之人。 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来没有被人亲过,此刻被这和尚一亲,顿时呆愣。 “你!你做什么?”落日手足无措,惶恐极了。 “姑娘穿上衣裳就不认识小僧了呢。”海和尚伸手抚摸了一下落日的脸,落日急忙将海和尚推开。 此刻,穆宸轩已到,他看到两人在地上打滚,还看到那和尚笑眯眯的和落日谈天说地。 他原是一本正经之人,此刻看到这里,不免感觉晦气,“落日姑娘也到了?这里有什么热闹吗?” “自然有。”落日拉远和那和尚的距离,将手中的那张纸递给了穆宸轩。 “贝勒爷,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你,那沈乔安是个细作,如今潜伏在你身边目的不过是为了挑拨离间,让你和庆公子短兵相接,等你们你死我活的时候,李仲宣就到了,你看看这个吧,一目了然。” 乔安在草丛里准备逃离。 老天啊!她的秘密啊!她苦心孤诣好不容易安排的局面,被落日死丫头搞了个覆水难收。 此刻再不跑,只怕要完蛋,好在有夜色做掩护,乔安并没有立即暴露。 “哦?”穆宸轩视线落在那张纸上看了看,又是看了看背后的和尚,那和尚好像在吃什么东西,呱唧一声吞咽了下去。 接着那和尚凑近了落日,从背后一把抱住了落日,落日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拥抱过,如今这一下温暖的接触让她迷醉了。 她想要将这臭和尚一刀两断,但伸出去的手却迟迟不情愿掰开那和尚的手。 “落日姑娘,感谢你来找我,我们走吧,不要闹腾了。” “谁、谁来找你啊?我是来找沈乔安的。”落日结结巴巴,她回头这么一看,发觉那拥抱着自己的和尚非但不难看,且还是一个优雅的面庞,那眉毛一字一般平,似乎和尚的内心也波澜不惊。 最好看的是和尚的大眼睛,那双眼睛一眨巴,好像全世界的灯都打开了。 但分开去看,这和尚五官的每一个部分都不怎么好看,而一旦组合起来就惊为天人,她伸出的手掌差不多要落在这和尚的天灵盖上了,但却顿时萌生了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竟硬生生将手掌收了回来。 好生奇怪啊,和尚竟也会有这么非凡的魅力。 “我们走。”落日忽然感觉自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一个出家人,且还心甘情愿准备和这个和尚离开,但两人才一抬脚,穆宸轩就冷笑了一声。 “想要走吗?到哪里去?你落日半夜三更也来消遣本世子了,拿下!” 落日一回头,看到一群人握着武器已包抄了过来,她气坏了,怒称穆宸轩,“你这不可理喻的蠢猪,你看看你手里头的好东西,那可是沈乔安写给李仲宣的文书,一旦落日李仲宣手中,你就全军覆没了。” “大言不惭,你是说这个吗?”沈庆年将那张纸丢了过去,力量灌入纸张,纸张斜斜的飞了过来,一下子落入了落日手中。 落日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纸已被人给掉包了。 “金刚经?”落日自己也想不到谁这么厉害,竟在她这老江湖面前玩儿了妙手空空。 这怎么可能啊? “可不是金刚经!”穆宸轩狂怒,“你是要提醒我一切如露亦如电吗?” 落日气坏了,她几乎怀疑自己刚刚看错了,“沈乔安,你这贱人,你都做了什么啊?” “乔安呢,你将她弄到哪里去了?快说!” 穆宸轩步步紧逼。 旁边的和尚已准备后退。 “你也不能走,臭和尚。”有个卫兵握着戈矛瞄准了海和尚的后背,和尚不敢说话,将手中的书卷丢在了地上。 谁也不知道刚刚玩儿了掉包的是海和尚,她看起来那么无辜,那么置身事外,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与世无争的看着俨然要打斗起来的人。 落日知自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气急败坏的推了一把眼前的卫兵,众人握着戈矛就叉,落日指东打西,等她一脚踩在书卷上的时候,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一把将和尚提起来,飞到了远处的扶桑花内。 沈乔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但却不敢出去。 “左不过是个偷情的暧昧事罢了,去看看乔安。”穆宸轩冷笑一声,率领了一群人到乔安屋子去了,沈乔安等他们离开,急忙去追赶。 那和尚可不是别人,那和尚是玉隋找了七年的结发妻子隐娘啊。 落日提溜了隐娘躲避在花丛里,刹那后带了隐娘离开,乔安闻风而动,追在了背后。 落日只感觉隐娘是个累赘,要不是这臭和尚生的好看,她早对他下手了。 “你这贱骨头,你竟在我眼皮子下面偷梁换柱呢,拿出来!” “什么啊?”隐娘不苟言笑。 “你!”落日气坏了,看着隐娘的确不可能自己交出来,她伸手就去搜,这一抹把性别给摸出来了,当即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隐娘的脸上。 “你这臭娘们,你冒充个和尚躲在这里做什么?”落日气坏了,几乎咬碎银牙。 而一想到刚刚这臭娘们抚摸了自己,以至于她心花怒放,她更是怒不可遏,握着匕首凑近了隐娘。 隐娘视死如归,闭上了好看的眼睛。她不小心卷入了纠纷中,其实也可以化解,但却放弃了分辨的机会,如此听天由命。 “落日,放开她。”沈乔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出现在了背后,落日看乔安到了,更不情愿放开隐娘。 “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两人在弄鬼!放了她也可以,你用什么交换呢?” “尊严,我用自己的尊严。”乔安靠近,落日冷厉的呵责,“沈乔安,我要你的尊严做什么?” “这是你梦寐以求了很久的东西,不是吗?” “那好,下跪吧。完事后我呢也将你来个金鸡独立,丢在这卧佛的脑袋上。”落日越想越感觉好玩儿,回身好整以暇的看向乔安。 “你放了她吧,她是局外人。”沈乔安不见兔子不撒鹰,她知道落日不会要她的命,但却会侮辱她,作践她。 毕竟之前的很多次,乔安也将落日“玩儿”的太过分了,她们两都是心高气傲之人,知用什么办法可以轻而易举就摧毁对方,击败对方。 让乔安下跪可比杀沈乔安更好玩。 “我落日是江湖人,虽然是个女子,但拳头上也走得马,肚子里也撑得船,自然说一不二不会为难她,下跪吧。” 乔安跪在了落日面前,落日目瞪口呆,看了看隐娘,又看了看乔安,“算你狠!给你了。”她一把将隐娘丢了过来,隐娘早感激涕零。 其实,她之所以躲避庙宇中就是为了避免被玉隋找到,他们分别后,她还嫁了人,后来那短命的夫君暴毙,她成了被家族内众人千夫所指的祸害。 那家人要求她做尼姑,隐娘怎么能忍受这屈辱,她剃度当晚就丢了一把鹤顶红在那家人的水井里,第二日,那一家人死翘翘了,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隐娘,多了一个海和尚。 她情知杀人后不可躲避在尼姑庵中,早晚会落网,反正也剃度过了,倒因利乘便做了和尚,和尚和尼姑看起来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落日,不要捣乱了,庆公子的八十万卫兵很快就要兵临城下了,届时生灵涂炭怎么是好?如今先瓦解掉穆宸轩,再下手处理庆公子,这是我们的计划,是我们浪费了多久的安排,你不要捣乱了。” 此刻,穆宸轩已到了,但沈乔安却没注意到。 穆宸轩本是心狠手辣之人,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此刻听乔安这么说,早怒不可遏。 她冷冷的伸手,“弩!” 有人送了一张黑漆弩给他,穆宸轩瞄准沈乔安的后背,一箭射出,乔安眼前爱你黑影一闪,倒在地上的不是她,而是落日。 沈乔安越发不理解落日了,说她是个坏人,她经常做匪夷所思的好事,但说她是个好人,她却经常冷眼旁观他们的决斗,从来不会帮任何人。 此刻,落日竟为乔安挡了这一下。 “落日,落日!”乔安急忙搀扶落日,落日浑身颤抖。 “沈乔安,快走,快!” “不,要走一起走!”乔安站起身来,“哥哥,你还要执迷不悟吗?哥哥,既然你认定了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皇族,你为什么不能去保护老百姓呢,你非要让大家覆巢无完卵才善罢甘休吗?” 乔安已破釜沉舟什么都不怕了,她挺胸抬头靠近了穆宸轩。 “弩!” 穆宸轩面无表情,伸手,有人再一次送了黑漆弩过来,他不要决定放过乔安了。 “沈乔安,你这吃里爬外的孽障!当日我从龙虎山回来,成将军将我拒之门外,我如不是命好,如今骨头都腐败了!你要我和他握手言和,你真是做梦!” 穆宸轩箭已射出,忽然有人拉了一下乔安,那乌光在她眼前一闪烁,沈乔安已翻滚在了地上。 “快走,你疯了吗?非要与虎谋皮和这个魔鬼讲道理?”说话的是落日,落日握着一枚红丸子丢了出去。 那红丸子一落地,对面立即烟雾腾腾,三个人相辅相携朝着远处去了。 一来更深露重夜色黑沉,二来此间乃是荒郊野岭,且还有四通八达的道路,谁也不知究竟乔安等去了哪里。 第九百六十九章 歧路亡羊危险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们跑出去许久,乔安这才看向落日。 “怎么样?”乔安问。 落日已拔掉了箭簇,恶狠狠道:“滚开,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我果真想要舍命救你,我不过不想你死在别人手中罢了,你戏弄过我多次,我还要变本加厉奉还。” “落日,你还嘴硬什么?让我看看。”但落日抗拒,沈乔安看落日如此执拗,道一声“得罪”瞬间点住了落日的穴道,落日已气息奄奄,还要伤口不致命,但也危险极了。 乔安摸一摸衣袖,日常她都会准备一些刀伤药,但今日也是倒霉,偏巧衣袖内空空如也。 落日痛苦的闭着眼睛,用力咬着下嘴唇,情况糟糕极了。 “你看着她,我回去找药。”乔安将落日交给了隐娘,隐娘一把拉住了乔安。 “回去?沈姑娘你疯了,你回头就再也回不来了!”乔安无计可施,只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事,没事的,李仲宣一定就在附近,我之前就给他传递过消息,没事的,没事的。”乔安自我安慰,一面说,一面将落日搀扶了起来。 三个人狼狈极了,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安全的地方,眼前的河水拍打出一片惊涛骇浪,对面有万家灯火,她们三个人却寸步难行。 不远处,有一群人握着灯笼火把过来了,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有了希望,急忙起身。 “你们等等,我去去就来。”沈乔安转身就走,她还以为那是李仲宣的人,等靠近一看,发觉那依旧还是穆宸轩的人,此刻她急忙后退。 “主上有言在先,今晚不能将沈乔安和落日带走,大家玉石俱焚!所以多的话本将军也不说了,自己掂量掂量。” 那发话的是个将军模样的黑胖子,黑胖子策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握着马缰绳的手肌肉盘虬卧龙,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 他那一双冷漠的厉眸闪电一般的扫视了一下,乔安急忙后撤,而那黑将军后面还有一群如狼似虎之人,这群人一旦全部都过来,情况更不可思议。 乔安急忙后退。 就在这危险关头,乔安却踩在了一个人的脚背上,“哎呦,疼死小生了。” 乔安听到这里,急忙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玉隋,你在这里呢?真是无巧不成书,我正准备到中京去找你呢。” 玉隋明媚的眼眨巴了一下,“别说话,先躲一躲。”两人都会飞檐走壁,所以当玉隋指了指头顶,乔安已纵身一跃和玉隋一起肩并肩站在了树上,两人居高临下可看清远远近近之人。 但他们懵懂不知,一个劲儿朝着黑暗进发,等这群卫兵首尾相衔离开后,沈乔安已站不稳了,刚刚飞腾上来已耗损了真力,最近她身体很糟糕。 “喂,你!”眼看着乔安后跌,玉隋眼疾手快急忙拉,堪堪在落地之前将乔安给拉住了。 “你怎么了啊?” “最近总是头晕眼花,”乔安故作轻松一笑,“哈哈,没事的,你可不要担心我,死不了。” “沈乔安,坐好了。”玉公子搀扶了一下,让乔安正襟危坐,他似要宣布什么大事一般,那双炯亮的眼内.射出一抹非比寻常之光。 看玉隋这模样,沈乔安微微一笑,“说什么啊,还如此煞有介事的,你不要吓到我了。” 玉隋神情依旧激动,那不安分的手摁住了乔安的肩膀,眼神豁亮,“我找到隐娘了。” 啊! 应该是她找到隐娘了才是!怎么他倒找到了隐娘? “在、在哪里?”乔安想要拆穿那个冒牌货,玉隋笑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到这卧佛寺来,我打听到了之前那海和尚其实就是她,我就说为什么那样面善,这几年她变了,变胖了不少,不过珠圆玉润的她更是好看。” 陈锦瞳听到这里,闪电一般拉住了玉隋的手,“哎呀!真是无巧不成书!此刻她和落日在一起,且过去看看。” 乔安欢喜极了,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功德圆满,玉隋听到这里,心花怒放,两人立即往前走。 没能走到目的地呢,乔安道:“你也要理解她,这多年来她一人经历着风风雨雨也的确辛苦极了,之所以不去找你或者不现身那原是因为她已嫁过一次人了,且还夭折过一个孩子,因此觉得自己已配不上你了。” 乔安提前将隐娘的事情说了,以便于得到玉隋的理解,满以为玉隋知道了这么多就不前去了,哪里知道玉隋竟欢喜道:“嫁人就嫁人,这有什么?但是她的确以为我已死了,乱世中一个女子想要苟活,不嫁给男子又能怎么样呢?” “哎,倒是可怜了她的孩子。” 沈乔安目瞪口呆!倒是看不出来玉公子竟是这么个人,他完全理解她,最主要的是,玉隋一点都不嫌弃她。 乔安朕希望他们这有情人能立即见面,过了会儿,带领了玉隋到之前的地方去,当然乔安傻眼了,不但隐娘不见了,连伤痕累累的落日也不翼而飞。 地上有血液,似乎是野兽偷袭过的痕迹,土壤上有抓挠的模样,乔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此刻的落日已半死不活,这里又是荒郊野岭,不但需要提防追兵,更要注意野兽,她们两人一定是遇险了。 但究竟遭遇了什么,乔安却不得而知。 “这里,你看。”玉隋找到了不远处遗落下的破布,那是一块僧袍,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乔安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他们一个人去探路的,哎。” 落日受伤了,而隐娘压根就不会武功,她们两人一定已凶多吉少,乔安难受极了,懊恼极了。 “应该没事,我们这一路上并没有听到求救或者呼喊的声音。”玉隋道:“这里随便一出声都可传递出去,她们有可能不过是躲避起来了,你看看地上,也不见尸体,不是吗?” 倒是换做玉公子来安慰她了,乔安苦笑了一下,闭上了眼。 两人决定寻找她们,但天已逐渐变黑了,再走下去连他们都要遇险,东张西望了会儿,沈乔安指了指山洼内的一家人。 “到那边去问问究竟,走。”看起来距离不很远,但走起来却非常遥远,大概走了半时辰两人才到,那是个猎户之家,家里只有两口人,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华已逐渐老去的女子。 二口之家。 但这两人却很殷勤好客,招待乔安他们吃了兔子肉后,猎户道:“姑娘说的那两人多半是迷路了,这卧佛后面的山看起来不怎么大,但这里邪门的厉害,不是本地人不可能走出去的。” “这怎么可能,不过一座山罢了。”沈乔安依旧很讶然,一想到落日和隐娘很可能迷路了,心顿时坠入了冰窟。 “这山峦路径可复杂了,姑娘不相信的话明日可以一人去走走,指不定就走回来了。”那人也不分辨。 沈乔安今日走累了,有点困乏,在自责中进入了梦里。 到第二日,她的状况略微好一点立即提议玉隋和自己离开,两人在崇山峻岭中寻找了许久,不见任何蛛丝马迹,“这里距离中京也不远,我们找成将军去,让他过来帮忙。” 现如今还能怎么样?这即便是最愚笨的办法,但也只能如此。 玉公子很赞同,两人走了约略有一个时辰,乔安冷笑:“他还说我们没有向导不可能走出去呢,此刻看看?我们不是走出来了,哈哈哈。” 眼前的路逐渐宽阔起来,沈乔安自然开心,但才转过这山头乔安就傻眼了,他们……竟果真走回来了,那猎户的房子就在不远处,他们仅仅是从另一个方向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乔安吞咽了一口唾涎,“你知五行八卦?”其实乔安自己就学过,她料定这山是被什么高人做过手脚的,但经过仔细的观察,一点都找不到痕迹。 “金木水火土,水克火,走这边应该不会错。”乔安一面推理一面和庆公子过河,过去后走了会儿,乔安又笑了。 “也不见得有多困难,这不是出去了。”顺着那条路记住走,才走了一小会,乔安再一次目瞪口呆。 他们!又一次回到了猎户之家,那猎户一点不奇怪,“我早说过的,姑娘就是不相信,此刻知道厉害了? “好生、好生厉害啊!”沈乔安领教到了大自然的神威,有点肃然起敬,她自诩为聪明人,但却一点都不能化解。 “今日天晚了,不能带姑娘离开了,明日我们带姑娘出去。” 到第二日,那猎户决定带乔安出山,乔安也喜不自禁,一面走一面打听路径,那猎户也说不上究竟怎么样才能离开,指了指手边的小叶紫檀,“姑娘记住这些树就好,遇到这小叶紫檀就转弯,朝着右边走,保证能走出去。” 原来连土生土长的猎户也不知究竟怎么离开。 走了会儿,进入了跟复杂的环境,乔安和玉隋寸步不离的跟在那猎户背后,但就在他们眼看着快要离开的时候,眼前的大路上出现了一群人。 那是一群穆宸轩的人,当头的男子抱着手臂,手臂内是一把没有出鞘的狂刀,那男子是个刀疤脸络腮胡,眼神凶狠,彪悍。 他虎虎生风靠近他们,玉隋已挡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心急火燎回头,发觉背后是一棵被焚烧过的橡木,伸手胡乱摸,将黑漆漆的碳灰涂抹在了脸颊上。 “过路的,做什么的人?过来接受检查。”那大兵怒吼了一声,等玉隋再一次看向沈乔安的时候发觉乔安已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丑八怪,走起路来还颠簸着。 这么一看就放心了不少。 “我们是附近的村民,家里牛丢了,过来找一找。”在面对这群人的时候,沈乔安顿时变成了谎话精。 那大兵指了指乔安的脸颊,“你这脸是这么一回事啊?” “回官爷的话,我脸上生了一些痘痘,说是用木炭灰可以祛痘,就涂抹了一些,官爷,要洗掉吗?”乔安一面说一面朝着旁边的湖泊走了过去,果然那武侯笑了。 “不用,要是本地人就放了你们,去吧。”乔安脱险了,跟在那猎户背后离开,才走了一小会,沈乔安他们又遇到了一群人,这次乔安遇到了庆公子。 庆公子这一群人看起来有点狼狈,他们是过来寻找沈乔安的,结果才渡河过来就遇到了瘴气。 第九百七十章 最不美妙的相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丛林内的瘴气多了去了,有一种野蘑菇会生一种臭烘烘的气体,这种气体和腐败的树叶气体混合在一起,加上此刻是多雨的黄梅季,各种水雾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奇特的瘴气。 有的瘴气有毒,人轻微闻一闻就要命,大多数的瘴气会引起人类的不适感,但却不会要命。 庆公子那一群人好不容易从瘴气中出来了,但眼睛却刺痛,一时半会不能看清楚眼前的路径了。 沈乔安几乎准备束手待毙了,但却发觉庆公子似乎没能认出来自己。 “那边过路的,是本地人吗?”一个黑衣服的家丁走了过来,指了指他们,那家丁乔安也认识,但此刻那人一面走一面揉眼睛。 他哪里知道啊,瘴气熏蒸到了眼,只需要用清水洗一洗休息休息就好,千万不能揉捏,一揉捏眼睛就在肿胀起来了,且没有三天五天不可能好起来。 这等瘴气在北方是没有的,南方的乔安却对其一清二楚,此刻那庆公子也看向了他们,但奈何他是北方人,也不知究竟用什么方式才能疗愈眼睛,竟也在揉搓。 这么一来,情况就糟糕了。 乔安发觉众人都这样,不禁一笑,此刻要是引了庆公子去找穆宸轩,情况会怎么样呢? 旁边的玉隋还要暗示乔安小心点儿呢,沈乔安已笑着靠近了那家丁,“那老丈,我是个本地人,你们要去哪里?” “废话,自然是出山了,能去哪里?”家丁看到了希望。 乔安点点头,“跟在我背后就好了,很快就能出去,但你们似乎遇到了瘴气,此刻需要喝酒,喝了后瘴气就逐渐好了,那酒是最能清洁人的。”乔安自然是胡说八道错误引导了。 人中毒后怎么能喝酒?酒可促进血液循环,喝的越多眼睛肿胀的越是厉害。 那群人哪里知道沈乔安在弄鬼?竟握着酒壶喝了起来,喝过了后也没有察觉异常,乔安道:“你那个卫兵,你的帽子给我,我敲一下,你们根据声音跟着我走就好了。” “要的,要的啊!” 一个卫兵将帽子拿下来交给了乔安,乔安捡起来一根木棍敲击了一下,声音清脆极了,她回头对众人嫣然一笑:“你众人跟在后头啊,首尾相衔不要走错了,要跟紧一点,仔细大烟泡。” 乔安说的大烟泡又是另外一种存在于山林里的危险了,树叶经年累月落,落在污泥里,一时半会不要腐败,最后变成了一种沼泽,在山林里遇到这个,性命就挂钩了。 众人往前走,走了会儿众人发觉自己更迷瞪了,几乎寸步难行。 “在这里休息休息。”乔安已经带领了他们进入包围圈,刚刚她记住了猎户说的话,看到小叶紫檀就右转,一定会找到正确的路。 此刻她只需要左转就好,他们已来到了刚刚遇到穆宸轩队伍的位置,但遗憾的是穆宸轩的卫兵已消失了。 乔安正在分辨究竟他们去了哪里。 而玉隋回头看了看,发觉庆公子背后只有二三百个人,大概是和大部队走开了。 “你搞什么啊?”玉隋凑近乔安,“这瘴气的毒一个时辰就过去了,等会儿他们好了我们可怎么逃走呢?” “一个时辰,够了!”乔安决定不计一切也要带庆公子进入穆宸轩的包围圈,今日就让他们鱼死网破。 “那穆宸轩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原来玉隋可看出了乔安的伎俩。 “铤而走险吧,不要担心。”沈乔安反安慰了一下玉隋,玉隋跺跺脚。 修整了会儿,乔安靠近了众人,“诸位感觉好多了吗?要还是没有好,就再喝一口,不要着急,这瘴气原本就很厉害。”众人还深信不疑,继续喝酒。 喝酒的作用不过是为了延长瘴气的效果罢了,沈乔安看作用人喝了酒,还不放心,抬头一看发现了一棵皂角树。 那皂角已成熟了,悬在头顶,乔安让玉隋帮采摘,两人弄了会儿,一大堆已弄到了,乔安敲打成了粉末,交给了众人。 “这是一种解毒的好东西,你众人用一用,等会儿就好了。”那些人不疑有他,硬生生将皂角的粉末涂抹在了眼帘上,接着眼睛更是痛苦不堪。 但沈乔安却有言在先:“诸位要是感觉发痒或者是微微疼痛说明快好了,不要担心,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一切弄好后,乔安继续带领他们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沈乔安回头,盯着众人看了看,发觉众人前仰后合,显是痛苦不堪。 而这里距离卧佛寺已很近很近了,那长官似乎嗅到了危险,凑近庆公子说了一句什么,庆公子起身。 “姑娘,前面这一段路劳烦姑娘你搀一下我。”沈乔安不好拒绝,只能靠近,那庆公子也彬彬有礼,轻轻将手握住了乔安的手腕。 继续往前走,眼看着能看到卧佛寺里的灯火了,也能看到驻扎在寺庙背后的穆宸轩的卫兵,那群人显然也发现了庆公子,距离很近,让人目瞪口呆。 “哎呦,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啊!”几个飞骑卫策马飞驰了过来,差不多要将他们包围了。 此刻沈乔安还在故作镇定,那一群人已乱了阵脚,“公子,公子,有埋伏,前面有埋伏。” 庆公子的听力很好,闭着眼睛分辨了一下,已准确的判断出了敌人的方向,他索性冷静的闭上了眼睛,“弩!快!” 沈乔安暗忖,你疯了吧,你们眼睛都看不到了,要弩做什么?庆公子蹲在了地上,他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从地上捡起来了一把小石头,乔安诧异极了,庆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那马儿即将靠近他们的时候,庆公子手中的石头准确的丢了过去,丢向了那群人冲过来的方向。 顿时几根弩箭射出,弹无虚发,马背上的骑士栽倒在了黑暗中。 乔安看到这里,目瞪口呆。 “弩!”庆公子依旧冷静的发号施令,也就丢小石头来暗示众人,百发百中,倒是穆宸轩那边的人不敢贸然前行了。 就在两军僵持的时候,玉隋准备过来救助乔安,他丢给乔安一个眼神,一把拉住了乔安的左手,但此刻庆公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的动作异乎寻常的敏捷,一把将沈乔安的手腕握住了。 “还请姑娘不要轻举妄动,我还需要姑娘帮忙,我在找人,姑娘今日帮我们离开,银子好说。”庆公子并没有放开乔安的意思。 沈乔安也不好挣扎,“那边是贝勒爷的人,我不想招惹他们,公子我们都是一般的平头百姓,还请公子放我们离开吧。” “我找个人。”庆公子固执的很,“必须找到。” 沈乔安还能说什么?就在此刻,穆宸轩的卫兵已经再一次潮水一般的包裹了过来,庆公子依旧在丢石头,但那边的人也便聪明了,他们似乎发现了庆公子他们的问题,等石头一丢过来众人立即吼叫。 这么一来,顿时混淆了声音,谁还能射箭? “公子,快走,末将护送您离开!”那家丁靠近了庆公子,一把拉住了庆公子的手腕,庆公子依旧很冷静,只是寻常的点了点头。 “公子快走!” 众人立即保护,他们硬生生站在了庆公子的面前,用身体阻挡住了千军万马,乔安看到这里辛酸极了。 庆公子和李仲宣、穆宸轩都不同,他和卫兵的关系不是金钱和奴役,而是朋友。 众人情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卫庆公子安全,一群人倒地不起,另外一群人继续站起来,以至于穆宸轩的兵马一时半会不能冲破防线。 乔安看到这里,忽然生出了恻隐之心,就让这群人去厮杀吧,她决定救助庆公子一把。 两人之前生活在一起,昔日那点点滴滴,庆公子对自己的好悉数都涌上心头,沈乔安拉着庆公子的手朝着远处去了。 “玉隋,走了!”乔安招呼了一声,玉隋也不敢恋战,跟着乔安往前走。 这里是小山最险要的地方,沈乔安拉了庆公子往前走,才刚刚翻阅过去,嘭的一声,两人就栽倒在了一片绵软而潮热的稀泥里。 一开始乔安也没有预感到危险,甚至于没有恐惧,但等她准备起身的时候发觉身体在下坠,那绵软的泥土臭烘烘的,比稻田里的泥巴还让人恶心,她顿时明白了。 糟糕! 大烟泡! “公子不要乱动,扬起来脖子,快。”乔安当即示警,那庆公子虽然不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到了侵袭而来的危险,按照乔安的指令缓慢的将脖颈子抬起来,松开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看看周边,竟发觉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隐娘一个是落日。 那落日中了一剑,身体原本已不堪,但落到这大烟泡中却因祸得福了,这大烟泡是腐败的植物形成的,里头不乏有中药材,彷如给伤口涂抹一层金创药。 此刻她看到黑暗中两个人没头没脑的栽倒在了泥土里,不禁看到了生的希望,她的眼早就适应了黑暗。 “臭丫头,你是何人,怎么也落到这里头了?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落日向来心大,她是江湖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跌入沼泽已许久,但落日一点不惊惶。 她刚刚就在想各种求生的办法了,不得其门而入,此刻逐渐看到有人滚落,不禁哈哈一笑。 “我是个村姑,不小心滚落下来的。”乔安自然在胡说八道了,她盯着旁边的隐娘看了看,隐娘距离乔安很近,她脸上的表情万花筒一般在变。 她早看出来一脸黑漆漆的女子是乔安了,乔安对隐娘微微眨巴了一下眼,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 乔安还做出了一个拍落日头的动作,意思已在明显不过了,将落日当跷跷板,两人就可离开了。 这落日是坏,但毕竟刚刚还救过沈乔安,乔安也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她只要顺利上去了,就会立即将落日拉上来。 “你这臭丫头在动什么歪脑筋呢?”落日显然已经看穿了乔安的想头,怒道:“我可会武功,信不信我拍死你?” 手掌已扬起来了,沈乔安假装被吓到了,连连点头。 第九百七十一章 皆大欢喜不欢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给我喊救命,快!”落日自己为什么不呼救,因为人一旦呼喊,自然会消耗体能,二来呼喊起来身体很可能会下降。 “我不!”沈乔安咬着嘴唇,别过头,找死的事情她才不做呢。 “那我们都会死,你没有选择。”落日轻轻摁了一下乔安的肩膀,沈乔安只感觉身体下坠了一点,急忙就犯。 “别乱来,我喊就是了。”但就在沈乔安准备呼救的时候,旁边的庆公子却开口了。 “那姑娘,你不要喊救命,我们自己想办法出去,等我们出去了,我给你最好的荣华富贵,我在中京有一百多家的铺子,真正r日进斗金,我都给你。” 庆公子自然不希望沈乔安喊救命了,这一叫嚷没准儿穆宸轩就到了。 “哎呦,我好生委决不下。”沈乔安看看落日,又看看庆公子,那落日眼瞅着就要压乔安的肩膀了,乔安慢吞吞道:“你压我肩膀啊,你自己也在用力,我死了后,你也快了,来吧来吧,我可不怕。” 落日一想,也的确如此,下压的时候自己也在用力,何苦来哉?此刻即便是下降一寸,都会很危险。 毕竟污泥已经吞并到她的心口了,落日顿时心平气静。 “那声音怪熟悉的,那任你回过头来,让姑娘我看看。”落日认识庆公子,且落日之前就是庆公子的杀手,他们之间曾几何时是主仆关系。 此刻庆公子回头,蓦地发觉黑暗中的女子竟是落日,不禁骇异。 “怎么是你?”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怎么就不能是我?”又一次异口同声。 落日冷笑:“想不到我们要在这里同归于尽了,真是倒霉,死还要和你在一起。” “落日,你可找到沈乔安了?”庆公子此刻竟还在惦念乔安。 落日听到这里,哈哈大笑,但笑着笑着就顿住了语声,用一种平静到波澜不惊的口吻慢慢道:“你倒是准备石榴花下死,那沈乔安定了奸计,将自己当诱饵欺你靠近穆宸轩,然后穆宸轩就会将你一网打尽。” “这臭和尚吃了文书,不然我要你看看沈乔安都给李仲宣写了一些什么。”落日恶狠狠的目光凶巴巴的盯着旁边的隐娘。 姨娘看起来好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有一包泪水要滚落:“我没有啊,姑娘何苦含血喷人。” “有没有你自己心知肚明!”落日再一次气恼,她这一生气不要紧,每一生气势必大动肝火,然后……身体会下降一点点。 仅仅是一点点已足够要命。 沈乔安刚刚跳下来的时候,发觉污泥刚刚到落日的肚脐眼上,此刻已经吞并到心口了,她断定,落日再发火两次就要去见阎罗王了。尽管落日也在提醒自己不要生气,但怎么可能? “我知道啊。”旁边是庆公子冷静的声音。 “她引逗我过来无非是想要让我和穆宸轩斗一斗,最好的结果,我们全军覆没最不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然后李仲宣就可坐收渔利了。”之前,沈乔安还以为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但此刻发觉自己的安排竟是早就被人洞烛其奸了。 “就这样,你还自投罗网来送死了?”落日感慨系之,继而哈哈大笑。 “你这个蠢猪,蠢猪啊。” “我知道她在,我就到了。”庆公子的口气很寻常,“落日,今日我们既遇到了还请你顾念一下主仆之情,我送你出去,你帮我救一把乔安,安顿她桃源县去,让她以后不要回来了,怎么样?” 沈乔安就在他们之间,她却搞不明白庆公子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她迷惑了,怅惘了。 “你能送我离开?真是大言不惭,你自己还泥菩萨过江呢,怎么送我离开。” “肉身。”庆公子凉声道:“你武功高强,找个支点离开不在话下,但你切勿杀害你旁边的女孩,这姑娘知道路怎么走,你们去吧。” “我,”久违的良心蠢蠢欲动,她深吸一口气,“我就这么离开,你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将你的一切都交给我?” “多年前我就知自己势必会死于飞来横祸,我写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就在我们一言堂牌匾后,你只需要拿出来那个,他们就知道我的意思了。”庆公子这么说。 她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你倒是对她痴心绝对,好得很,我就借你之力离开了!只可惜那沈乔安未必会明白你用心良苦。” 说完,落日果真伸手准备摁庆公子的肩膀,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候,乔安道:“不要着急,我们还有救,何苦如此泯灭人性?” “你这臭丫头倒也是个机关算尽之人,你放心好了,我既已答应了公子会救你,自不会临阵脱逃,我落日是什么人你接触一次就会知道。”这落日亦正亦邪,忽然变好的一刹那之间正气凛然,总能做出两件让人拍案叫绝的事。 而一旦有了坏念头却也让人不寒而栗,此刻乔安可不希望落日弄死庆公子离开。 “有什么办法,说说看!他是我的前主儿,我也不好斩尽杀绝。”落日毕竟还有恻隐之心。 “再略微等等,我找人过来救你们。”乔安道:“我们为保障各自的安全,每个人呼救一声,等卫兵到了我们就可离开了。” “放屁!”落日狂怒,恨不得一掌将沈乔安打入十八层地狱,“这么一叫穆宸轩到了我们全军覆没了。” “此刻要是他们果真在这里我还求之不得呢,没有我他们会迷路的,这里的山路十八弯,环环紧扣,再厉害的人都要栽跟头。”乔安又道“我让卫兵不伤害你们就好,那样也好过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再说了,”乔安冷漠一笑,戏谑道:“未必她就会按照你说的去办事,公子。” 说完后,按照乔安的建议每个人呼救一声,大概一个时辰后,众人的高度比刚刚还下降的厉害,落日只感觉污泥已吞并到了咽喉,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她就完蛋了,此刻圆瞪了那双怒火冲天的眼睛,“你这臭丫头,你莫不是穆宸轩的人?” “不,别着急,会有人来的。”乔安似乎充满了希望。 但其实她自己比谁都紧张,污泥也吞并到了她的喉咙上,刚刚呼救的时候,她别他们任何一人都卖力。 心跳逐渐剧烈起来。 就在此刻,一条黑影闪电一般的到了,一开始众人还以为那是猿猴,但乔安分辨出那是个大活人。 “玉隋,救命啊!” 那熟悉的轮廓,果真是玉隋,听到乔安呼喊,玉隋顿时顿住了脚步,他盯沼泽看了看,皮笑肉不笑:“乔安,你、你们在做什么呢?” “我们在玩游戏呢,但奉劝尊驾一句,你望而却步吧,一旦下来就后悔无及了,此刻你找根树藤过来拉我们出去。”这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沈乔安这么一说玉隋立即去行动了,因为他刹那之间又看到了乔安旁边的隐娘,他们已多年没有见面了,但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 玉隋找树藤去了,乔安却感觉到某人的手用力的摁压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沈乔安,原来是你啊,你倒是很会冒充村姑呢,现如今你可还记得金鸡独立吗?” 乔安只感觉污泥已蔓延到了下巴上,玉隋啊,你老人家可快一点! 但同一时间,李无奈一双手却将乔安拔了一下,乔安上升到了刚刚的高度,再看时庆公子可危险了,污泥已吞到了鼻孔,乔安伸手急忙庆公子鼻孔处挖了一下。 庆公子却在笑。 “能在这里遇到你,可真是太好了,我倒是怕你被穆宸轩抓起来了,乔安。”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一成不变的醇厚。 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好像飘飘洒洒的春雨一般,带给沈乔安一种暖意,但这暖意很快就化成了一块荆棘,似乎从胸口在生长。 “抱歉,我不该这样诱骗你,但沈庆年,我真不希望你继续错下去了。”乔安想说大道理,大美女却发觉自己没有立场来规劝。 她看向庆公子,看到了庆公子被弄瞎了的眼,她想到了之前的一切!他是被损害的人啊! “我做了多久的好人?!乔安,我如不反抗,我早死了一百次了,我知你不会理解我,但我如不强大,你呢?只怕去年就被人在桃源县给毒害了,乔安!” 沈乔安听到这里,心如刀绞。她只感觉难受极了,惭愧极了,她慢悠悠道:“中京那九百万人安居乐业,你为什么要打过来?庆公子?” “中京?安居乐业?”庆公子惨烈一笑,接下来的每个字都好像火辣辣的耳光,“乔安,我得罪谁了!我做生意童叟无欺!别人不知道莫非你也不知道吗?凶年饥岁我慷慨解囊,荒时暴月我出粮赈灾,我要了什么?朝廷给了我什么?” “我那广大号招牌可都是被成将军搞垮的,你们市安居乐业了,我呢?我们呢?”庆公子反诘,这些话让乔安无言以对,她黯然神伤看着远处。 有一只蜘蛛顺着蛛丝爬上了落日的耳坠,落日微微一摇头,那蜘蛛哗啦一声就滚入了万劫不复的淤泥里。 他的力量不也和这求生的蜘蛛一般吗?他是想要苟且偷安隐姓埋名,但朝廷几曾放过他呢?乔安不能想了,微微闭上了眼。 大概庆公子也感觉自己说的太言重了,同样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树藤已经丢在了众人面前,第一个救助的自然是隐娘,隐娘精疲力竭,抓着树藤折腾了许久才算安然无恙。 第二个是落日,落日早迫不及待了,一把抓着绳索两个起落就上了旁边的乔木,但出溜一声又滚落了下来。 她浑身酸软,且泥块板结在了头发和衣裳的褶皱内,让她失去了平衡,落日栽倒下来,躺在草丛里气喘吁吁,看状况一点都不好。 树藤到了乔安身旁,乔安丢给了庆公子,庆公子怒了,语声凉薄:“你先上去,谁要你在意我的死活?” 第九百七十二章 郁然救兵从天而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不识好人心!”乔安也火冒三丈,抓着树藤上了岸,一上去顿觉浑身舒泰,但那种酸麻的感觉让她浑身乏力。 最后一个拉扯上去的才是沈庆年,庆公子气喘吁吁,咳喘了许久,众人休息了许久才准备离开。 “隐娘,我可算找到你了。”旁边是玉隋激动的声音,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真大大快人心。 玉隋找了好多年了,满以为再也没有可能找到她,哪但却哪里知道此刻竟找到了隐娘,他自然开心极了,那双眼也被重逢的喜悦点亮了。 乔安想要祝福两句,但却发觉他们已亲密无间抱头痛哭,此刻她还能说什么。 她看向落日,落日凝注着他们那一对儿,眼神悲切而动容,似乎还有点儿嫉妒和羡慕,乔安戳一戳落日的肩膀。 “奉遇你认识吗?我看你们挺合适的,我给你们牵线搭桥,怎么样?”沈乔安自然不会真的做冰人了,不过是为了挖苦一下落日。 下一刻落日果真横眉怒目,“你以为我和你一般水性杨花朝秦暮楚,你这三姓家奴,起开。”落日推了一下乔安沈乔安早习惯看落日这暴跳如雷的模样儿了,嗤笑了一声躲开。 落日本就孤僻,此刻自然独来独往要一人离开了,但沈乔安却邀请其余三个人同行。 “她就那样,咱们不管她,反正她也喜欢神出鬼没。”看落日走远,乔安笑了笑。 “到那边去洗一洗。”庆公子指了指不远处一条波光粼粼的河流,其余人赞同,尾随在背后。 他们还没能靠近河流呢,就看到落日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的脸色苍白,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落日向来临危不惧处变不惊,此刻她怎么换做了这么一张面孔。 “怎么?”乔安盯着落日的眼睛,落日也有结结巴巴的时候,指了指背后,期期艾艾道:“穆宸轩的人到了。” 众人一看,漫山遍野都是火红,穆宸轩的人全部都到了,且将他们铁桶一般包围在了里头,接着,穆宸轩清越的语声伴随着诡笑飘入了众人耳中,中夜听来,如敲骨吸髓的恶魔。 “都在呢?一客不烦二主,只好将诸位都倾倒贝勒府去喝茶了。”说真的,连穆宸轩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如此好运,他本在巡逻,但却听到了远处有人呼救。 那声音错落而凌乱,他饬令众人过来搜寻,但到了声源扩散的地方并没看到一个人,就在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落日。 穆宸追赶了过来,蓦地看到了乔安等人。 “哥、哥哥。”乔安惶恐的后退。 “你是?”穆宸轩研判的目光在乔安面上兜转了片刻,眼神是那样陌生,似乎眼前女子已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许久后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来是沈乔安啊?还叫哥哥呢?”穆宸轩的声音遽然变冷,让人莫名感觉到杀机,“不必兄妹相称,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如今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负隅顽抗呢?” “沈乔安,我现如今抓了你,直接送你到李仲宣身旁,我要的一切可就唾手可得了。” 皇位?尊严?报复? “哥哥,收手吧,你会遗臭万年的,非要身败名裂吗?”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穆宸轩冷怒,眼神邪邪的越过乔安,对身后的卫兵打了一个响指,“都拿下!” 他们这几个人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从沼泽地里出来,早力尽筋疲,此刻不要说这些强悍而数量庞大的对手了,就是一般的侍卫,想要收拾他们也不在话下。 乔安选择束手就擒!但就在此刻,庆公子却挺身而出,青松一般的身体保护在了乔安面前,卫兵的戈矛差不多要刺在庆公子的心口了,“今日我沈庆年在这里,我且看谁敢动一下沈乔安。” 他这么一说,卫兵回目,征询穆宸轩的意见,穆宸轩冷笑,示意卫兵莫要轻举妄动,几个人依旧退回到了刚刚的位置,庆公子挺身而出,将自己那并不高峻的身体挡在了乔安面前。 此刻,乔安感动极了。在这一场血雨腥风、烛影斧声的阴谋内,庆公子完全是被逼无奈,他之所以造反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保护乔安,此刻危险降临,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乔安看着庆公子那凛然无惧渊渟岳峙的背影,一时百感交集,竟有点不知所措,她这一生已亏欠庆公子太多了。 庆公子的无私和大爱让乔安想到了七年前为自己而死的陈怀逸,“不!”悲剧不能轮番上演,乔安靠近沈庆年,“公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庆公子的声音很沉静,是那种饱经忧患后才有的静,是那种看破了生生死死才有的安详。 “穆宸轩,我愿意用我一切的东西交换乔安的安全,我在桃源县有八十多家铺子,田产不计其数,囤货车载斗量,帝京有一百多家商号,这些都给你。” 只要能救下乔安,一切在所不惜,沈乔安实在是想不到庆公子会这样说,一股暖流在胸臆之间横冲直撞,她感动极了,那些产业是庆公子的一切,是庆公子苦心孤诣无数磨难后才有的成绩啊。 此刻轻而易举就拱手相送了。 庆公子的产业是不能估算价值的,故而在帝京也有富豪,甚至于帝京人闲来无事还排出了一个富豪榜,大家满以为某老爷某公子已厉害极了,哪里知道真正厉害的却是无冕之王沈庆年。 那些富豪和庆公子一比较,他们的钱就如九牛一毛。 “我稀罕这些?”穆宸轩冷笑,步步紧逼,“你早晚也会是我的敌人,我今日就先消灭了你!” 穆宸轩那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庆公子,接着梭巡了一下庆公子身旁的几个人,落日已力尽筋疲,但那双诡冷的眼却还毫不客气的瞥着穆宸轩。 至于久别重逢后的隐娘和玉公子,这俩已彻底的“情投意合”“遗世而独立”,竟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 “放了他,这些如果你不要,我的命你拿走吧。”庆公子一步一步靠近穆宸轩,他闭上了眼睛,一点都不怕。 “你以为,我不想?”穆宸轩闪电一般的靠近,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乔安已闪到两人之间,她闭上了眼,冷静的保护在庆公子面前。 “要杀他,先杀我。”沈乔安将庆公子的当做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最好的朋友,除此之外并没有第二种念头。 她亏欠庆公子太多了。 在乔安看来,沈庆年要是没有遇到自己,他将大有作为,也不会被卷入到这复杂的波谲云诡的战斗中来。 “要杀她,先杀我!”庆公子也站在了乔安面前,看到这里穆宸轩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他的眼神比刚刚还凛冽了,为什么他这一辈子就不能有这可一个红颜知己呢? 为什么之前他也那样为乔安付出过了,然而沈乔安却对自己未尝刮目相看过? “哈,真是找死!”穆宸轩的手掌用力劈下,他彩页不要看到他们在他面前叽叽歪歪你侬我侬了。 但就在此刻,他们背后的天空忽然变得五光十色,这灿烂的光芒让众人一呆,连沉浸在恋爱中的玉隋和隐娘也如梦初醒了。 “那是什么?有人在放烟花吗?” “哈哈哈哈哈!”乔安笑了,那可不是什么烟花,那是鸣镝。这鸣镝是乔安找洛怀逸的一个朋友做的,此鸣镝一炸裂,天空万紫千红,鸣镝是召唤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等人的。 穆宸轩也知鸣镝的作用,他紧张的后退了一步,挥挥手准备让人围攻乔安众人,但就在此刻,背后似乎出现了一声诡异的轻蔑的冷笑。 说“似乎”,完全是因为那声音太细小了,细小到让人有点怀疑是否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错误或障碍。 “何方高人,尊驾见不得人吗?躲避在后面偷窥?” “哎呦!”背后出现了一声不悦的叹息,接着一个女子从天而降,原来这女孩就在他们背后的树上,此女带着一顶斗篷,模样儿有点像是落日,她落下来后,一丢,斗篷已轻盈的飞走了,露出了那张雪白的脸。 以及、那一声炭火一般红的鲜艳衣裳。 “来迟了呢,贝勒爷这是要对我们公子爷大刑伺候了吗?” 乔安一看,大喜过望,来人是郁然。郁然吹了一声口罩,庆公子惊惶的回头,发觉后面多了一圈火焰,就那火把的数量和位置来判断,真正被包围的可不是沈乔安,而是穆宸轩自己。 “真是贱,不请自来。”穆宸轩气煞。 “贱不贱,不是贝勒爷说了算,怎么样?谈个交易?”这等紧要关头,谁也不想打仗,毕竟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 乔安看向郁然,她认识的郁然向来是温吞的,甚至于没有什么存在感,但今日的郁然却表现出一种特别超群绝伦的能耐,她自信满满,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乔安本来也想要说话,但看郁然已隐隐约约主宰了全局,自己实在是没必要参与了,只能靠近沈庆年。 “公子,你感觉怎么样?”庆公子身体向来不怎么好,如今又是刚刚从沼泽地里出来,且还熬到了这大半晚,势必体力不支。 她立即靠近庆公子,然而哪里知道真正体力不支的是自己,她眼前一黑差不多要昏厥。 庆公子眼疾手快,拉住乔安的同一时间,微微道:“我们来日方长,我定会杀光他们。”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庆公子感觉乔安的手掌在发抖,这很反常,刚刚沈乔安看起来还盛气凌人呢? 他哪里知道,乔安为安排今日卧龙寺的“巧遇”,已耗损了不少的心力和时间,以至于五劳七伤。 沈乔安想要和庆公子保持距离,但却不能,她已经没有力量站稳了。 她此刻用力点点头,“你去帮一帮郁然,不要管我,我不会有事的,快去!”毕竟穆宸轩不怎么好对付,乔安唯恐郁然吃亏。 庆公子看了看背后的落日,落日状态也不怎么好,毕竟落日后背的伤口还没愈合。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可不伺候半死不活的人啊,等会儿沈乔安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又要找我要人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绚烂至极归于平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落日是个暴脾气,看庆公子似乎在恳求自己,表情顿时变了。 落日虽然在骂骂咧咧,但还是靠近了乔安,一把扼住了乔安的手腕,看模样很凶狠,但沈乔安却感觉到落日的力度一点都不大。 “算我落日倒霉,遇到你们这一群丧门星。”落日搀扶了乔安,让沈乔安坐在地上。 接着,乔安感觉两人手掌之间形成了一股沛然的热气,那热气横冲直撞,轻而易举就进入了自己的脉息。 这落日其实也是个好人,就是非要伪装个十恶不赦的模样儿,相比较于庆公子的诡谲和穆宸轩的狠戾,落日已算好到家了。 乔安难受的很,昏头转向的,此刻只能接受落日的帮助,落日倒是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嫌恶。 乔安盯着庆公子的后背,那惯常做生意的庆公子开始为他们的性命博弈了,开始谈论一生中最大的一门生意。 “难不成你要玉石俱焚吗?此刻你虽然包围了我们,但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和山川地理都不会饶恕你的,大不了今晚同归于尽。”庆公子的话不多。 他很病弱,甚至于每个字从口中出来都在微微的颤抖,一点气势都没有,但就要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带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让他个人不寒而栗。 众人面面相觑,乔安却发觉穆宸轩在后退,后退…… 庆公子乘胜追击,“今日,你放了我们,我们也放了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大家的耐性都有限度,再等一等,只怕李仲宣就要来了!等李仲宣和梁超雄到了,你我统统完蛋。” 前面那些话不过是寻常的铺垫罢了,后面这一句话才是重点里的重点,这一句话让穆宸轩的眉峰耸立,刹那之间穆宸轩退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今日就到此为止,我们得过且过吧,但若有来日,自不会轻纵了你们,我们撤。”穆宸轩冷漠的挥挥手,带领了一群人去了。 那一群人离开后,乔安也感觉身体好了,她急忙靠近郁然,郁然却咳嗽了一声,捂住了胸口。 “怎么,你受伤了?”乔安准备为郁然看看,郁然急忙道:“沈乔安,公子,快走!我们的人并没有到来,那些握着火把的人是和尚,我让风雨雷电抓了和尚过来冒充,快走!” 她知道,郁然一定也被穆宸轩的人偷袭了,此刻她多么希望为郁然看一看啊。 “快走啊,大家怎么都愣着啊,我们的人还在对面呢,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过来!即便是过来了,数量也远远不及穆宸轩,走啊!” 庆公子这才安排众人离开,一群人出了树林,朝着远处去了。 这边的路径很复杂,要没有正确的导引谁都没有可能离开,沈乔安往前走,带领众人朝着安全的地方去。 那穆宸轩就苦兮兮了,在没有向导的前提下,想要离开这树林,简直难于上青天。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他们已离开了后山,落日看向乔安:“此刻大家都脱困了,你沈乔安也不是非要将我落日斩尽杀绝,是不是?” “公子!”乔安看向庆公子,她是不准备将落日怎么样,但庆公子那边的行动,他可不好左右。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将她怎么样,至少今日不会。”庆公子盯着落日看了看,“你我主仆一场,我固然对你不好,但你对我就很好吗?今日你我分道扬镳,来日是敌非友,你好自为之吧。” 落日也不理会,转身就走。 等落日去远了,乔安这才靠近玉隋,“你呢,到哪里去?” “我哪里都不去,就在我夫人身边。”玉隋找了七八年,今日可终于得偿所愿,他自然情愿哪里都不去,就那样守护在隐娘身边。 隐娘也开心极了。 “和我们一起吧,安全点儿。”庆公子说完,朝着前面去了。 乔安并不想和庆公子在一起,但此刻已箭在弦上,她的身体也不怎么好,还需找个地方休养生息,只能跟着庆公子去了。 庆公子的庄园不计其数多了去了,沈乔安进入庄园,倒是宾至如归。这一晚,庆公子睡得很早,并没有和乔安交谈。 到第二日,乔安去找庆公子,发觉庆公子身体不怎么好,为其诊脉后开了药就离开了,郁然日日伺候庆公子。 这日,郁然道:“公子,我们不回桃源了吗?” “等等吧。”庆公子在等乔安回心转意,即便是乔安不能和自己做情人了,但做个一般的朋友应该没有什么。 他真的不希望乔安继续留在这里了,一切都危险极了。 “奴婢知道您在等她,她是不会和您到桃源县去的,如今我们已看穿了李仲宣的阴谋,何苦非要和穆宸轩闹,非要和李仲宣闹,现如今是急流勇退的时候了。” 郁然夜香一辈子守护在庆公子身边,就那样看着他就足够了。 她和庆公子出生入死多年,也算是刎颈之交,但庆公子的眼睛里,她郁然仅仅是郁然,不可能滋生出更多的情感了。 郁然见催不动庆公子,只能去找乔安,沈乔安给庆公子带来了不少的困扰,此刻自然希望早点儿离开,“我等会儿找你们公子会好好儿的聊一聊何去何从的问题,你不要在这里暗示我了,反正我不会和你们到桃源县去。” 那桃源县的生活固然很好,但乔安总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尤其是自己的记忆力逐渐恢复以后,缺少的东西就更多了。 她不敢相信,她竟时常会想到李仲宣。 “二掌柜,你会害死他的,早晚有一天。”郁然气鼓鼓的离开了,该说的道理她都说了,沈乔安无动于衷。 过了会儿,天黑之前乔安送了汤药过去,庆公子已好多了,竟还在看书,看乔安到了,庆公子欠身,“怎么还亲手送了药过来?” “这是我为你调配的鹤顶红,快吃了吧。”乔安绽放一个无与伦比的大笑。 庆公子甘之如饴,在他感觉,这一碗药明明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但吃起来味道却大不相同。 “甜的。”庆公子笑了。 “那就好。”乔安盯着庆公子,“我有件事情想要求求你,帮一帮帝京的老百姓?” “是帮一帮李仲宣。”庆公子果然聪明,“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看啊!现在我们已有百八十万人了,此刻我们在帝京外闹一闹,闹的凶狠一些,以便于引蛇出洞,那梁超雄势必会围剿我们,接着呢,我们的人和李仲宣的人联合起来将梁超雄给消灭了,你看怎么样?” 乔安算是畅所欲言了。 庆公子笑了一声,与其说那是笑,倒不如说那是轻蔑的不屑一顾的冷哼,他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落日,黄昏天,落日已好像一块融化掉了铜块,就那样染红了远处。 他盯着落日看了许久,这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 这一刻,乔安感觉到了尴尬,庆公子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但此刻乔安不敢去想了。这几年来李仲宣和陈酿军也的确对她庆公子太过分了,他们差一点就彻底毁灭了庆公子。 如今李仲宣需要人了,秦公子能否会摒弃前嫌帮助他呢。 “算了,我、”乔安结结巴巴:“我、我其实、其实我是开玩笑,对!我是开玩笑,你要不同意也没有什么,我走、我走了。”乔安面颊滚烫,现在一想,自己真不该提出来那样的恳求。 如若有人那样算计过自己,伤害过自己,她只怕也会和他一般吧! “慢着!”看乔安准备离开,庆公子缓慢从衣袖中将虎符拿了出来,交给了乔安,“现如今,风雨雷电已不需我说了,他们总是很听你的话,至于日月星辰和山川地理乃至于十二生肖,这个虎符都可调动。” “我就借用一下。”乔安咬着下嘴唇。 借用? 她借用的可是百万人的性命,用百万人去博弈百万人,老百姓是安全了,但卫兵势必牺牲不少。 但这已是乔安能想得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乔安难受极了,握着那虎符只感觉是滚烫的烙铁,“你放心好了,等战胜了梁超雄后,我就让李仲宣表彰你,以后你可以在中京随便做生意,怎么样?” “我要的是表彰?”庆公子冷笑。 “你不要,但我们也会给你,给你一切你想要的,给你大开方便之门,以后你可以正大光明做生意,再也不会有人催你到桃源县去了,你以后就留在中京,我、我、我隔三差五会和你聚会,和你玩儿。” “我相信你,如若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就不到桃源县去了。”庆公子点头。 乔安笑了,“这几天我给你开药,务必让你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我就去找李仲宣。” 庆公子点点头。 乔安对庆公子加倍的好,经历过生生死死后,她看到了庆公子的心,他对她的好已是如此不言而喻,她既不能生生死死都陪伴在他身边,但也要尽可能温存温存,让他不那么形单影只,不那么孤单。 而庆公子也逐渐在矫正自己对乔安的感情,他也希望他们之间是君子之交,是一干二净的。 大概过了七八天,有消息已经送了进来,穆宸轩煎熬不住了,撤离了,但具体去了哪里,如泥牛入海,无迹可寻。 乔安听到这里自然开心,虽然没能让庆公子和穆宸轩两败俱伤死于非命,但这个结果也不怎么糟糕。 得到这消息后,沈乔安也笑了,似乎连饭都吃的多了。 这日,郁然知道庆公子将虎符交给了乔安的事,听到这里顿时目瞪口呆,思量了会儿立即找庆公子去交涉。 “究竟怎么一回事啊,公子,您怎么能轻而易举将侍卫交给沈乔安?我们会被李仲宣一网打尽的,到时候我们都完蛋了,我是姜国来过,实不相瞒,之前李仲宣连红姐也都算计过。” 在郁然这里,李仲宣又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了!但庆公子却还在看书,等郁然说过了该说的,他这才平静一笑,“乔安不会看错人,我也不会!” “哎!” 郁然还能说什么? 第九百七十四章 说服公子内外夹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找乔安去了,乔安在抓药,口中还叼着一枚甘草,看郁然到了,笑道:“你咋咋呼呼过来做什么,你也生病了吗?我给你看看。” “一个人生病还不够啊,我也要生病?人人都昏聩了,好让你在这里乱来,是也不是?”郁然一把将乔安手中的药材打翻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郁然生气,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郁然咆哮,以至于让乔安有点难受。 “你以为,”沈乔安蹲在地上准备将药材捡起来,她尽量克服自己的脾气,“我为的是什么皇权富贵吗?我为的是帝京内九千万的黎民百姓,一旦你们和中京打起来,老百姓又要流离失所了。” 乔安还没能捡起来一部分呢,郁然两脚就踢开了药材,她竟一把将沈乔安的领口握住了,用力一提。 要是对面是陌生人,此刻头也被乔安打掉了,但对面的女子却偏偏是红姐的部下,偏偏是沈乔安在意的朋友,乔安深吸一口气。 “那兵符呢,给我!快!”郁然要兵符,乔安从衣袖中将兵符拿了出来,待要不要给,郁然已一把将兵符拿走了。 但就在此刻,郁然却感觉到了危险,后面有人!且那人准备偷袭她,一把长剑已放在了郁然的肩膀上,郁然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但无论怎么闪避,那长剑就是如影随形。 “玉隋,你不要乱来,我们有话好说。” 乔安一看,偷袭郁然之人是玉隋,玉隋冷笑,“有话好说?她和你有话好说了吗?她喜欢动粗,我也喜欢。”玉隋冷漠的盯着郁然。 “兵符快给她,否则我就杀了你。” 玉隋此人,不正经起来让人怀疑他是个智障,但一旦正儿八经,却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 接着门口有了一声悠然的叹息,“沈乔安,我支持你,这些年我和夫君本该早早见面的,但战乱让民不聊生,我们算是幸运的了,毕竟还是见面了,那死于非命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团聚,郁然,你想一想吧。” “你是姜国人,在没有姜国之前呢?你是为什么才投靠了红姐的,你扪心自问啊。”这夫妻倒是会说话,一唱一和。 乔安听到这里,发觉郁然有点动摇了,但就在此刻,远处有了一声悠长的咳嗽,接着沈乔安等人听到了脚步声,大概这边的打斗惊动了庆公子。 玉隋立即将长剑收起来藏在了门背后,回身一把抱住了隐娘,那隐娘笑眯眯的,好像很满足。 急着庆公子到了,他明显感觉气愤诡异,但又不知究竟哪里异常,就那样盯着众人看了看。 乔安计上心头,“郁然,你说吧,不要不好意思。”乔安靠近郁然,郁然倒是一脸懵,“说?说什么?” “你不说我们就代替你说了,”沈乔安开始恶作剧,“公子,刚刚郁然找了我们,和我们商量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现如今情窦初开了,对某人一见钟情了,说是要表达的,但怕被拒绝,要我们给像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庆公子垮了的脸逐渐恢复了正常,“想不到你也要花落人家了,是好事情啊。” 郁然做梦都想不到古灵精怪的沈乔安会这么损人不利己,她想要解释,旁边的隐娘已经上前一步,“你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代替你表白就好了,那沈庆年,她喜欢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非你莫属。” “我?”沈庆年吞咽了一口唾涎,“为什么是我?”视线却落在了郁然身上。 “你英俊帅气,你本领高强,能耐大,独一无二,你身上的优点可数之不尽呢,因此就是你了。”沈乔安如数家珍一般翘起来手指头。 郁然听到这里气坏了,她跺跺脚急忙离开,看郁然去了,庆公子笑了笑,“不要玩了,一点不好玩。” 半夜三更,郁然到了,她怯生生将虎符交给了乔安,“还是给你吧,我也相信你一次,只要你不伤害我们公子,我也会帮助你,你说的对,我当初正因为战争才家破人亡,正因为家破人亡无处可归才投奔了红姐。” “妙哉!”乔安抱住了郁然,“帝京就是你第二个家,你等着吧。” 乔安开心极了。 过了几天,乔安去找了李仲宣,两人私底下见面,李仲宣太担心乔安了,看乔安安然无恙,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这段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啊,朕日日都在找你。” 仿佛,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找她,找她,不断的找她。 “现如今庆公子的人已是我的人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驱赶色目人,等草原人滚蛋了,中京依旧还是你的。”乔安将自己的建议说了,李仲宣一听,伸手要看兵符。 乔安将虎符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那是个白玉老虎,雕镌的栩栩如生,一分为二后里头有各种复杂的挖槽,但合并起来却严丝合缝,东西是真东西,但庆公子是不是真心就不好说了。 “他有多少人?”李仲宣咂摸的看向乔安。 乔安起身,“可比你想象的多了去了,他之前只有风雨雷电,此刻已多了日月星辰和山川地理,还有了十二生肖,现在已过百万。” 这的确让李仲宣吃惊,帝京的卫兵其实数量也很多,但羽林卫、龙禁尉、御林军、长缨卫全部加起来也不到百万人,更多的人不是戍边去了,就是勤王之兵。 那些在蛮夷之地南征北战之人是不可能回来的,至于勤王之兵,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回来,因此两军已旗鼓相当。 换句话说,如若庆公子果真想要谋反,打起来未必会输,李仲宣不由得深思熟虑,片刻后,目光瞅了瞅李仲宣。 “我已和庆公子谈拢了,他也告诉我了,如若以后战争胜利了,他愿意解散日月星辰、山川地理和十二生肖,甚至可以举荐他们来为国争光为国效力,但他必须在中京正大光明做贸易,你们不要和他做敌人了,就这样。” 其实,这是乔安在为庆公子争取。 “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这事情只怕有诈。” “李仲宣,你不相信我还是你不相信他?”乔安生气了,她起身准备离开,看沈乔安要走,李仲宣急忙起身,“朕相信你们,乔安,朕愿意试一试。” 接着,周边的起义军就到了,遍地都是陈胜吴广,这么一闹,梁超雄也坐不住了。 “报,有一群悍匪在启夏门闹事,已砸碎了城门啊!王爷!” “报!一群酋奴在含光门闹腾,说他们是天兵天将,要打到帝京来啊。” 一开始,梁超雄还不担心,依旧抱着美人吃着美食,但外面的状况越发多了,越发乱了,这才引起了他的警觉。 “报!”来人的声音很低很低,几乎是从地缝里发出来的,梁超雄一把将怀抱里花蝴蝶一般的女孩给推开了,他整顿了一下衣裳,正襟危坐,“日日都有奏报,孤也不知道是你们小题大做还是他们果真如此厉害,且说说今日又怎么了?” 这个小卒子是成将军的部下,是巡城营里头的,此人有备而来,他缓慢的、胆怯的抬头,目光几乎不敢迎视梁超雄的眼。 “怎么?”梁超雄剧烈的咳嗽了一声。 “有一群反贼已攻入到城外了,说、说、说、”这人结结巴巴,李仲宣抓起来一把折扇就丢了过去,“说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 “王爷,您恕了小人之罪,小人才敢说,那是大逆不道的话,小人不、不敢!”小卒子恐惧极了,恨不得钻入桌子下面以策安全。 “日日骂我的人还少吗?你说就好了。”梁超雄冷笑。 那小卒子嗫嚅道:“他们说今年猪吃羊,明年种田不纳粮,还说要到宝华殿来,睡,睡……睡您的妃子,斩您的头,用您的头盖骨做尿壶!”那人说完急忙叩头:“王爷,您有言在先的,您说过您不追究小人,小人才敢说。” “好啊,好啊!”李仲宣气坏了,要不是刚刚答应了此人会饶恕他,此刻手中的熏香炉已砸在那人头上,他气鼓鼓的将香炉丢在了旁边,那绿衣服的女孩也花容失色。 “王爷,妾怕极了,妾不要陪庆公子,臣妾是您的人啊,王爷,还请您教训教训他们啊,他们也委实太猖獗了。”梁超雄听到这里,怒不可遏。 “找李仲宣来,快去!” 一会儿,李仲宣进入宝华殿,梁超雄的气儿已经消了多一半,看李仲宣进来,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李仲宣虽贵为天子,但自从“归顺”了梁超雄后,已谨小慎微,“万岁找臣下做什么?” 他很知道如何来谄媚,如何来讨好,跟知道如何让梁超雄削弱对自己的怀疑。 “外面那群人闹起来了,你这皇帝怎么做的?不围剿吗?” “日日在围剿,只您的人不怎么听臣下的话,臣下的人除了龙禁尉一切都被您更换过了,臣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他们闹了起来,倒是万岁您该给他们当头棒喝,让他们知道您的厉害。” “万岁,这是您御驾亲征的好时候呢。”李仲宣竟这么建议。 梁超雄听到这里顿时冷笑,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好啊李仲宣!”他打量着李仲宣,一下暴跳起来拔掉了墙壁上的辟邪剑,剑锋已落在了李仲宣的脖颈上。 李仲宣几乎来不及躲避。 “万岁这是做什么?”李仲宣瞠目结舌,表示的很惶恐。 “做什么?”李仲宣冷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哦什么鬼点子,你啊你!你无非是想要让我去送死罢了,等我梁超雄果真有问题了,你就可平步青云顺理成章做你的帝王了,只可惜被我洞烛其奸,你以为我是傻子呢。” 听到这里,李仲宣汗流浃背,表演的比刚刚还形象了,几近于完美的诠释出了一个胆怯的角色应该有的一切演技。 “万岁,您额也是聪明一世,您这摄政王可以做一辈子吗?如今您年富力强,自然大把大把的人听您的话,等您老了呢?那群人就会离开,就会反叛,届时您可怎么办呢?” 第九百七十五章 似是而非的大道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到这里,梁超雄一骨碌起身,他将长剑拿走了,深吸一口气:“继续!” “您是草原人,中原浩浩荡荡两千年的历史,从来没有一个色目人做帝王,您以为城中的老百姓果真对您心服口服吗?但您这一次镇压一下他们,等您回来后一切就都不同了。” 李仲宣眼看着就要说服梁超雄了,梁超雄早想做皇帝了,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他怕和庆公子一般才做了几个月的皇帝就被叶钦国的百姓给驱逐出境了,闹到最后搞的身败名裂,有国难奔。 这也是他为什么做了摄政王而无论如何都不做帝王的主要缘故了。 “继续!” “万岁,那都是一群无关痛痒的小蟊贼罢了,您镇压了他们至少有三个好处,这第一,”李仲宣一面观察梁超雄的面部表情,一面揣摩梁超雄的内心,“您可以得到民心,民心可比什么都重要,他们会看出您是一个心系天下的有道明君。” 不得不说李仲宣是个谈判高手,他一流的口才一表现出来,顿时吸引住了梁超雄,梁超雄虽然感觉有道理,但却表示出一种不这么赞同的表情。 他可不能让李仲宣看出来,自己被李仲宣牵住了鼻孔。 “这第二,那群生番以后就不敢到帝京了,这第三点,等您回来了,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位给您,一举三得,不是好事吗?如今我已只有成将军这一脉了,您难道还怕我会造反不成?我有心无力啊,万岁。” 最近这一段时间,梁超雄也让人细细的纠察了李仲宣的动作,一开始他还在怀疑李仲宣是否果真走投无路了,等观察结束,那人汇报说李仲宣早无能为力了,如今不过希望找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他梁超雄这才放心了。 此刻听李仲宣这么一说,确乎有道理。就李仲宣如今的能耐,他是完全不怕他和自己叫板的,听到这里,梁超雄也觉得需要镇压一下那群反贼。 “你且退下,容孤想一想。”梁超雄不耐烦的挥挥手,其实他哪里是在想啊?等李仲宣离开后,梁超雄急忙召集了自己的智囊过来,这一群人都是聪明绝顶的。 这多年来跟随梁超雄出生入死不但立下了汗马之劳,还为梁超雄出了不少的鬼点子,他们可谓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听梁超雄将李仲宣刚刚说的转述给了他们,众人这么一听,七嘴八舌开始建议,多一半都倾向赞同李仲宣的建议,梁超雄听到这里也感觉自己宝刀未老需要去打一打这些反贼。 因此,他做出了一个真正昏聩到家的决定,他竟果真将李仲宣和成将军留在了皇宫,自己带领了千军万马去讨伐乱贼去了。 在他的线报和调查里,李仲宣现如今只有一千人左右,且这一千人还有五百人是在都城外的,他怎么可能策反。 为了保险起见,梁超雄出门后还让自己的卫兵盯着李仲宣,一旦李仲宣有移动,可先斩后奏。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梁超雄披挂了戎装离开了,等他这边一离开,李仲宣立即飞鸽传书给乔安,沈乔安看了后,喜上眉梢。 “好!仲宣哥哥,你可这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这老顽固,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安儿来做吧。”沈乔安召了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山川地理以及十二生肖各部。 “风雨雷电,你们带领本部人马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门,切记,到玄武门为止,不可到内城去。”过玄武门就有百姓了,乔安的目的点到为止就好,可不能祸害了老百姓。 “山川地理,你们埋伏在启夏门外,等梁超雄的人一出来,立即和十二生肖加攻,那梁超雄毕竟是草原人,他方寸大乱势必会出芙蓉关到草原去,裴大人的人已在芙蓉关等我们了,日月星辰,你们就埋伏在芙蓉关。” “好!”众人当晚就开始行动,乔安安排完毕这一切,只感觉浑身舒泰,多年的痼疾如今真正要铲平了,她哪里能不开心? 因此,这一晚沈乔安的睡眠也是香甜的。 到第二日,梁超雄前脚一离开,李仲宣就上朝了,这让文武百官感觉奇怪,自李仲宣回来后已许久没有早朝过了,众人满腹狐疑,但却只能聚合到乾坤殿。 乾坤殿内,李仲宣已严阵以待,成将军站在旁边,纱帘后埋伏了不少的刀斧手,众人到,行礼如仪。 李仲宣点点头,“朕不在的这一段时间,有人在办好事,有人在办坏事,有人早叛国了,有人却忠心耿耿,如今梁贼已被朕诓骗送死去了,此刻也是孤给诸位算账的时候了,刘大人,三个月前你让人打造的铁笼子不错,以至于皇后娘娘从悬崖上跌落下去人还好好儿的呢。” “朕,朕犒赏你什么好呢?”李仲宣敲击了一下额头,忽然一笑:“朕想到了,朕的万牲园有个虿池,里面的昆虫和动物可多了去了,你去享受一下。” “皇上,皇上!”那刘大人终于闹明白了,李仲宣可没有表面看起来的简单,他惶恐不宁,惴惴不安。 “大人有话要说咯?”李仲宣诡异的一笑,黑瞳里闪过一抹探究的光,那刘大人用力叩头。 “皇上,建议梁超雄到桃源县去捉拿乔安的是王大人和顾大人,至于督造这阴沉木铁笼的乃是刑部的庶吉士慕容安,卑职哪里知道锻造铁笼之术,还请皇上您明察啊。” “哦?”李仲宣露出个歉意的神情,急忙上前去将刘大人搀扶了起来,那刘大人浑身软趴趴的,好像刚刚从热锅里打捞出来的面条。 李仲宣立即道歉:“到底是朕冤枉了你,朕就说朕的刘爱卿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刘大人,你检举了他们,朕非但不会责罚你还会奖励你,你免罪了,朕赏赐你白银一百两,别怕,别怕。” 李仲宣很温和,并且是真正的犒赏,随后成将军举着一个用红布罩着托盘已靠近,那刘大人诚惶诚恐,笑纳不是,婉拒不是,呆愣愣的盯着。 “这是你应得的,刘大人毕竟是聪明人,本将军这就让人送到府上去。”成将军今日的态度也很温和,那刘大人知道,风暴是过去了。 “王毅!慕容安!欧阳靖!拿下,从重发落!”一声令下,成将军带领了几个雄赳赳的刀斧手已靠近,这几个大人就地伏法,血溅三尺。 众人看到这里大呼小叫,有人已准备逃离,才刚刚到门口,一群卫兵已杀了那人。 远处有一群色目人急忙靠近,这群人是梁超雄离开之前安排来监察李仲宣的,他们感觉不对劲,才刚刚靠近,结果背后出现了一群龙禁尉,二话不说就和他们开战,很快尸横遍野。 乾坤殿内,阴谋还在发酵。 那几个人被屠杀了,身首异处,李仲宣蹲在地上,将被砍掉的手臂拼凑到了尸骸上,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那笑让谁人看了都不寒而栗。 “其余人呢,非要朕一一点破你们都做了什么,没有做什么吗?朕这里可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呢,诸位也该明白朕是什么人。”李仲宣这边一暗示,旁边一群人都吓到了,急忙跪地求饶。 很快出现了“狗咬狗”的情况,接二连三不少人得到了奖励,不少人被屠戮,血雨腥风,惨不忍睹。 众人这才知道了李仲宣的厉害,合着之前都在表演啊? 那些被诛戮的人早在裴炎交给李仲宣的名单上,至于忠心耿耿的不二之臣,多历年所来他们和李仲宣之间早形成了一种莫逆。 杀过了那些人后,龙禁尉和刀斧手已风卷残云干掉了皇宫内的色目人,梁超雄完全低估了李仲宣,这一次梁超雄“御驾亲征”去了,留守在紫华城内的卫兵不是很多。 李仲宣异军突起,很快将他们杀了个一干二净。 而梁超雄出城后也杀了个天昏地暗,他想不到贼众的数量竟是如此庞大,且竟是如此训练有素。 实际上,真正打起来李仲宣未必会输,但如今的梁超雄已经大不如前,他做了两年摄政王,马放南山,早将文治武功丢到爪哇国去了,他一上战场才知道自己多么的不堪。 这几年酒色财气早将他的身体淘碌坏了,如今才打斗了一小会就气喘吁吁,累坏了。 “汗王,西边上来的人不是悍匪啊,竟是奉遇的人。”先锋官拨转马头,将此事告诉给了梁超雄。 梁超雄几乎难以置信,此刻他只感觉到动.乱来了,但却不理解怎么个乱,为什么乱。 “好个不知其死的奉遇,想不到他竟也有占山为王的意思了。”梁超雄怒火中烧。 “杀了这奉遇,快!拿下他的头,快!”梁超雄气坏了,一面恶狠狠的说,一面用力攥着拳头。 众人急忙追赶过,但就在此刻,一个小卒子慌忙靠近梁超雄,“糟糕了,东边是杜边啊!” “啊!”梁超雄此刻还不明白,“那杜将军是个憨厚老实之人,今日怎么也要造反了吗?” “汗王,成将军也到了啊。” 东西南北,每一个方向都是李仲宣的人,此刻梁超雄终于明白了一切,是李仲宣安排了这一切,她舒口气,轩眉道:“快拨转马头,到中京去,快!” 说时迟那时却快,李仲宣这一拨转马头好死不死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已更换了戎装,他的背后是一辆马车,成将军握着马车内的东西丢了过来。 那是个滴溜溜的球儿一般的物事,梁超雄一把握住了,看了看发觉那东西竟是人头,且就是自己留在都城内的将军,他气坏了,而成将军接二连三将色目人的头丢了过来。 两军很快就打在了一起,李仲宣的人数远不如梁超雄,梁超雄此刻已方寸大乱,李仲宣也知对峙下去并不会胜利,只能让梁超雄去了。 梁超雄败走,终于知道了李仲宣的厉害,可以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给欺骗了出来。 此刻,李仲宣班师回朝,老百姓也夹道欢迎,帝京欢天喜地张灯结彩,等李仲宣回去后,已是夜幕降临。 宫门口,裴炎率领了一群旧部在迎接,老远看到李仲宣到来,众人七零八落急忙都下跪,李仲宣看向众人,满意的笑了笑。 第九百七十六章 斩尽杀绝做帝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裴炎激动极了,颤抖着身体缓慢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大人!”看培养如此激动,李仲宣唯恐出乱子一把将培养的手握住了,裴炎一言不发,也用力的握着李仲宣的手。 两人面面相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乾坤殿后殿,那假皇帝已准备悬梁自尽,三尺白绫都准备好了,李仲宣叹息道:“这又是何苦来哉,你也是被逼无奈,去吧,朕放了你。” 那假皇帝竟想不到自己竟有被无罪释放的一天,感激涕零。 “父皇?”背后是玲珠的声音,李仲宣欢喜的回头,将玲珠抱了起来,玲珠今年已八岁了,看起来是个亭亭玉立的模样。 “父皇,您可算回来了,玲珠日日夜夜都在想您,那梁超雄终于被您打败了,父皇!您英明神武极了。”玲珠对李仲宣赞不绝口。 “都是你母后的功劳,父皇不过照办而已,要说厉害,非他莫属啊。”李仲宣笑着将玲珠放在了地上。 那玲珠早被乔安识破了,她是最讨厌沈乔安的,甚至于她发觉只要沈乔安一回来,李仲宣的全部注意力都会被沈乔安吸引,他简直会将自己抛诸脑后。 因此,玲珠也做好了和乔安持久战的准备,但她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笑面虎,听李仲宣这么一说,她欢喜极了,“玲珠也在思念母后,母后已和玲珠一年多没有见面了,什么时候让母后回来啊,父皇?” “就最近,最近啊!”李仲宣和玲珠聊了会儿,让人送玲珠休息去了。 另一边,乔安也说定了让庆公子投降,今日城内的暴动自然都是乔安和李仲宣安排的,风雨雷电日月星辰等都不辞辛劳才有了这结果。 夜幕降临,乔安犒赏三军,发觉这群人的确悍勇,数量依旧没有减少许多。 她开心极了。 “你还依旧做你的生意就好,你放心好了,他不会将你怎么样了,我们早就说好了。”乔安一面说,一面整顿庆公子的账目,这一本账目内标识了庆公子的每一个字号。 从桃源县到中京,他的店子可多极了,沈乔安翻看了会儿,“我明日就和朝廷聊这个,他们会给我们赐予一定的封号,这么一来生意就更好做了,而有朝廷做靠山啊,其余人也不会欺负我们了呢。” 沈乔安笑嘻嘻的。 庆公子却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看庆公子这样,乔安道:“怎么,你不相信我吗?还是你不相信李仲宣?你放心好了,他真的不会伤害你。” 沈乔安这么说,庆公子依旧愁容满面,他起身看着中庭外的月,许久许久后眼神变得柔和了,“沈乔安,现如今穆宸轩和梁超雄两败俱伤,真正可以和他抗衡的就是我沈庆年了。” 庆公子这么说。 乔安不理解庆公子为何这样,她也起身,“所以,你以为他们的遭遇会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了?” 在归降这一点上,沈乔安是非常信任李仲宣的,她和李仲宣合作过很久,见识过不少李仲宣的仁义之举。 更不要说他们还做了李仲宣的同盟,将李仲宣的敌人给驱逐出境了,但看庆公子惆怅的模样,似乎他一点都不相信李仲宣。 “你和李仲宣之间没有仇恨,那些鸡毛蒜皮都过去了。”庆公子和李仲宣之间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甚至于他和孙昭茗之间的一切也都真相大白了。 “乔安!”庆公子回身,一把抓住了沈乔安的肩膀,“怕只怕你遇人不淑,我总感觉我这是在自投罗网,其实我愿意让你调遣他们并非真的为了帝京的老百姓。” 是啊,老百姓的生生死死和他庆公子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了你,你需要他们,我就将他们交给你了。”沈乔安其实也明白,她缓慢的拿开庆公子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深吸一口气道:“有的话你不说我都知道,我恳求你相信我一次,再说了,即便是有什么危险,我也一定会保护你。” 看乔安打包票,庆公子只能同意归顺。 帝京之内,李仲宣就庆公子归顺一事也展开了讨论,时间很快就敲定了下来,本月的十一号,也就是下个礼拜的第二天。 很快日子到了,但庆公子却比之前似乎还犹豫不决了,乔安道:“好了,不要愁肠百结了,走吧。” 庆公子只能强颜欢笑,一群人已朝着帝京浩浩荡荡去了,李仲宣对庆公子的恳求表示出接纳,毕竟他要的仅仅是风雨雷电几个部分,其余的人都愿意拱手相送给李仲宣。 而可以被朝廷收编,其实也是卫兵的幸运,且李仲宣还根据之前的功绩一一的表彰了他们,大家哪里有不开心的。 这群人分别散布在了杜边、奉遇以及成将军的龙禁尉之中。 接着庆公子带领了风雨雷电入城,一路上凤将军都愁眉紧锁,其余几个将军也表情凝重,似乎大家都感觉这是一条不归路。 唯沈乔安感觉他们弃暗投明,这样做是很好的。 到皇宫,乔安看到迎接他们的老宦官,那老宦官看乔安到了,急忙双膝跪地。 “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上呢,我们归顺来了,他在哪里?” “归顺的话,带着沈公子和诸位到乾坤殿就好,此刻皇上在五凤楼呢,倒是想要和娘娘您单独聊一聊。”沈乔安听到这里回身对沈庆年道:“你们在乾坤殿去吧,我先单独去看看他。” “乔安!”沈庆年忽然叫了一声,乔安回身,视线落在沈庆年身上。 “最近几天你到底这里有了啊,总是一惊一乍的?”乔安轻松一笑:“好了,去吧。” 在那太监的带领下,乔安和他们分道扬镳,但沈乔安才走出去两步,就听到了背后的争执。 “做什么?我可不会将武器给你,我是个将军,这把刀就是我的手臂,比我手臂还重要,乖乖!我可不能将武器给你。” 凤将军用力推开过来检查的太监,原来进皇宫以后都需要检查武器,没特别的准允,任何人都不可携带武器。 乔安急忙回身,“公子,这是例行公事的检查,每个人都不留情面,如若我携带了危险的利刃,也都会收缴的,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们会按照顺序放在一个盒子里给你们认真的小心翼翼的保管着,等你们出来就会还给你们。” 乔安可真是苦口婆心,九十九拜都过去了,如今就差这一哆嗦了,可不能出问题! 那几个将军回头看了看沈庆年,庆公子叹口气,“就听乔安的话。” 众人将武器和暗器都放在了托盘里,几个太监收拢了起来带走了,大家这才到乾坤殿外去等候。 而沈乔安已到了五凤楼,李仲宣也在等她了,看乔安到来,李仲宣一笑:“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今日不会来了。” “怎么可能?” “皇上您在这里做什么呢?”乔安倒是好奇,距离会见沈庆年的时间已很近很近了,为什么东道主却在这里看花儿。 “不着急,我让他们到这里来就好了。”李仲宣道。 乔安只能点点头,李仲宣又道:“这一次多亏了你。” “不!”乔安大摇其头,“这一次和我关系不大,要是没有庆公子那一群人,我们也不会旗开得胜,你要感谢就感谢他吧。” “朕自然会感谢他。”李仲宣的语气很奇怪,乔安也懒得去琢磨了,“好了,我们到乾坤殿去。” “乔安,不着急,我想要你看个东西。”李仲宣道,乔安倒是感觉奇怪,诧异道:“看什么?” 李仲宣用一段黑色绢纱蒙住了乔安的眼,片刻后送乔安到五凤楼最高的一层上,“乔安!现在可以睁开眼看看了。” 乔安点点头,一把将自己眼前的黑布拿走了,此刻,她看到了远处带色的南山和周边美丽的风景,就在此刻,乔安也看到了从远处过来的庆公子。 “乔安!快下来,危险!”庆公子看乔安站在最高处,他急忙给沈乔安挥手。 她却一笑,“没事的,我很快就下来。” “乔安,乔安啊。”庆公子始终在低喃乔安的名字,这让沈乔安感觉奇怪。 接着那一群人逐渐靠近。 “沈庆年吗?”李仲宣居高临下,意态很是悠闲,“你可终于来了,你在朕的帝京,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很是厉害呢。”为什么李仲宣这句话听起来如此阴阳怪气呢,几乎是在冷嘲热讽了。 “承蒙皇帝抬爱,也是臣下运气好才有了今日。” “不,你运气一点都不好,如今你的人都变做我的人了。”李仲宣竟会这么说。 “我的人却差一点成了你的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意味深长,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乔安的后背上,乔安越听越感觉不对劲,“李仲宣,你要做什么啊?” “乔安,你快下来。”庆公子感觉到了危险,他哦立即提醒。 李仲宣已站在了乔安背后,距离很近很近,乔安也的确感觉有点危险,她回头看向了李仲宣。 “我们下去吧。” “乔安,抱歉的很,他们帮了朕,朕却要恩将仇报了。”李仲宣竟冒出了这么一句,沈乔安目瞪口呆,好半天不能恢复正常的表情。她只感觉自己脸颊僵硬,就好像被什么人丢了一个耳光似的。 “仲宣哥哥,你、你说什么呢?” 李仲宣能原谅冒充了自己一年多的假皇帝,他怎么就不能原庆公子呢?且最紧要关头都是庆公子在驰援他呢。 “乔安,这个人比其余每个人都危险,抱歉,我不能留下他。”李仲宣指了指沈庆年。 “庆公子,快走!快走啊!”乔安想不到李仲宣竟会如此丧心病狂,竟会这么出尔反尔,记忆中和印象李仲宣都不是这么个人啊。 沈庆年并没有走,而成将军的人已从外围出现了,原来李仲宣已安排好了一切。 “李仲宣?”乔安回头看向李仲宣,这一刻,李仲宣的那张脸好像顿时变成了一页看不懂的书。 “沈乔安,你还在天真呢,你以为他能做这么大的生意手上就一干二净吗?前日为收购一家老字号的商铺,这群人硬生生将人家逼得自杀了,至于在桃源县,他做的坏事就更多了,如此一人,焉能留下?” 第九百七十七章 李仲宣杀公子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一面说,一面将一本册页给了乔安,乔安也没有看,李仲宣又道:“庆公子,你做买做卖怎么连杀人放火也算做了一门买卖?” “有得人,本该死。”庆公子咬牙。 他之所以崛起的如此快,能有今日的万丈光芒,手上自然不怎么干净,乔安能看到的铺面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但庆公子还有日进斗金的秘密。 逼人雇凶杀人,风雨雷电这一群人就会下手,至于倒卖情报,捐官等等事,更是做的游刃有余。 “朕昨日刚刚杀了几个四品的官员,今日有几个不中用的就又来了,这些人都是你沈庆年安排来的。”李仲宣挥手,背后的老宦官将几张纸送了过来。 乔安一看,那是文书,契约上有条款,下有落款,中间有担保人。约定某年月日送某某人到朝廷做某某官,只需要那人送白银若干就好。 “如今,这几个人也被朕杀了,乔安。”李仲宣冷笑一声。 沈乔安只感觉心脏疼痛极了,她想不到自己会糊里糊涂将庆公子送到了风口浪尖。 做生意的人有几个手上一干二净?乔安也都知道,但捐官一事情古已有之,至于那雇凶杀人,她更相信沈庆年杀的是十恶不赦的人。 在桃源县那几年,老百姓都很尊重沈庆年,甚至于庆公子大名鼎鼎早超过了孙昭茗。 “乔安,你回头看看你喜欢的是个什么人。”庆公子攥着拳头,沈乔安居高临下,她能看到庆公子一瞬间咬紧了的牙齿,坚毅而狠毒的目光。 要是他们真正凭借实力来一致决生死,庆公子未必会输,他选择相信乔安,心甘情愿帮助李仲宣,这才有了今日之结局。 而李仲宣呢,一口咬着他那些暗门子生意不放,他是在做捐官的事,但他送到朝廷的都是一些壮志未酬的能人,至于杀人放火,庆公子也供认不讳!但他杀的都是朝廷的通缉犯,那些独.夫民贼与土霸王啊。 沈乔安缓慢回头,“你早就计划好了,我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对吗?”乔安不可思议的盯着李仲宣,李仲宣看向乔安,默认了。 是的,庆公子的确需要消灭掉,他太强大了,强大到需要自己去提防。 “乔安,你相信朕的判断,他一旦进入朝廷,会做更多作奸犯科的事,朕为百姓,不得不壮士断腕!”说真的,庆公子也未免太优秀了,优秀到让李仲宣不能放心将朝廷的事交给他去做。 “李仲宣,我看错了你。”乔安一掌落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李仲宣并没有后退,那一掌却震到了乔安的手腕,她身体嘭的一下撞在了曲阑干上。 那五凤之楼已老化的厉害了,只听“嘎巴”一声,沈乔安已下跌,李仲宣急忙伸手去抓,沈乔安却连理会都不理会。 庆公子示意他的人急忙去营救,结果凤将军才刚刚上前,有人一飞虎爪就抓在了凤将军的肩膀上,他咆哮了一声被几个人弄走了。 花丛里冒出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手快的很,早将凤将军乱刀分了,其余几个将军急忙肩并肩保护住了庆公子,但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焉能抵抗朝廷的雄兵。 弩箭疾风骤雨一般射下,众人一圈一圈倒地,最终庆公子暴露了出来。 “乔安!” 他叫了一声,无数的弩箭从天而降,很快庆公子就变成了一只刺猬,沈乔安吃惊极了,她哗啦一声从五凤楼的琉璃瓦上滚落了下来。 “公子,公子啊!”乔安急忙冲向了尸体,但却被成将军一把拉了回来。 “娘娘,不要闹了,庆公子这几年兴风作浪厉害极了,今日也是自食恶果,还请娘娘节哀顺变吧。” 沈乔安立即回头,一口用力咬在了成将军的手背上,顿时疼的成将军龇牙咧嘴。 “公子!” 乔安终于靠近了庆公子,庆公子的身躯这才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已什么都不能说了,鲜血如柱,从每个伤口渗透出来。 “恨、恨、你!”唇舌最后的震动,将这几个模模糊糊的字眼从口中逼了出来。 庆公子死不瞑目,乔安伸手为庆公子捂住了眼睛。 “凤将军!雷将军!雷将军啊!”风雨雷电一行人和乔安向来关系不错,此刻沈乔安亲眼目睹自己热朋友被他们一一消灭了,真是说不尽的辛酸,她多么希望今日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一个噩梦。 等梦境结束了,睁开眼还是全新的世界,还能回归到最初的美好。 他们这群人手无寸铁,被诓骗到了中京,就那样死无葬身之地,乔安为风雨雷电闭上了眼。 她脱掉了自己的外衣,罩在了庆公子的身体上。 “沈庆年,你放心去吧,我不会要你白白死的,今日一切都因我而起,都是我害了你,公子去!”乔安抚尸痛哭。 “拉回来!”李仲宣看向乔安,心疼极了,沈乔安大概一辈子都不会为自己如此痛哭流涕吧。 其实,他杀庆公子她也不乏有私人恩怨,他太靠近乔安了。 成将军再一次靠近乔安,“娘娘,一切都结束了,庆公子为乱多年,他和穆宸轩、梁超雄并没有什么区别,您不要为他伤心了,留下他,早晚是个祸端,您有时间可以看看我们的调查。” 沈庆年身体痊愈后,的确有谋朝篡位之心,要不是乔安的奉劝,他怎么可能悬崖勒马? 但最终庆公子还是选择投降了,却落得这么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我知道了。”沈乔安擦拭了泪水,一步一步靠近李仲宣,李仲宣看乔安已恢复了过来,唇畔也绽了一抹笑。 “安儿,你能理解朕那是再好也没有了。”李仲宣伸出手迎接乔安,乔安靠近他那温暖的怀抱。 “皇上,您做的太好了,现如今我也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怪你,只你为何不早早通知我呢?哎。”沈乔安的手探入了衣袖。 她这衣袖里有一把匕首,她怎么可能理解李仲宣,即便庆公子有反叛之意,但到底也帮助李仲宣围城打援了啊。 看乔安额角发丝凌乱,李仲宣为乔安整理了一下,“从今以后你也不要东奔西走了,就陪在朕的身边吧。” “那是自然,您是我的仲宣哥哥啊。”就在那仲宣哥哥几个字出口的同一时间,乔安手中的匕首也闪电一般的拿了出来,但就在此刻,成将军已一把握住了乔安的手。 他力大无穷,几乎要捏碎乔安的手腕,那匕首轻而易举就滚在了地上。 “皇后,您怎么能暗箭伤人呢?”成将军瞪圆了眼,刚刚要不是他距离比较近,沈乔安几乎就得手了。 “暗箭伤人?”乔安讥讽的一笑,语声逐渐嘲谑:“那也是和你们学的啊,我是活学活用呢。” “乔安,你让朕好生失望。”李仲宣气坏了,“带走!” 乔安被李仲宣的人带了下去,送乔安到未央宫后,众人离开,转而进来了几个花枝招展的丫头,这几个女子凑近乔安,一一介绍。 一个道:“娘娘,奴是春兰。” 一个续道:“奴是秋菊。” 乔安只记住了春兰秋菊,其余几个人她连看都没有看。 当日,李仲宣让人将沈庆年的尸体悬在含光门世上,让来往的人都看看造反的下场,众人盯着那尸体, 指指点点窃窃私议。 内中也有梁超雄和穆宸轩的人,等这两拨人看过后,不动声色离开了,晚一点,梁超雄已得到了这消息。 他此刻在一个草庐内休息,外面的色目人遍体鳞伤,他自己也受伤了,有个军医在给他肩膀上药,“什么,你说什么?那沈庆年被李仲宣杀了,尸体都悬在了含光门?” 这无疑是最大的消息,除掉了沈庆年,其实自己也少了一个顽强的对手,梁超雄自然开心。 “你可看清楚了?” “末将看的一清二楚,万箭攒心而死。”接着,那人将乔安和李仲宣如何诓骗庆公子纳降等等都说了,梁超雄听到这里,叹息道:“这沈庆年当初要是不要和我分开,如今早成就了大的功业,怎么可能身首异处?” 而另一边,也有人将消息送到了穆宸轩那边,同样的,穆宸轩也很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与真实性,“这怎么可能,看起来沈庆年和乔安不分彼此,好到极点,如何就沦落到这个结局?” “千真万确啊,贝勒爷。” 自然,发生了这悲剧,有人欢喜有人忧。梁超雄和穆宸轩都欢天喜地,乔安却忧愁烦闷,她在这未央宫内始终在考虑究竟如何复仇。 黄昏,李仲宣忙碌完毕准备到未央宫去看看乔安,赶上裴大人过来,裴大人知李仲宣要到未央宫去,急忙道:“皇上,此刻娘娘还不理解我们为何会消灭他,到底他们是朋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李仲宣一想,也只能如此。 这一晚乔安没能等到李仲宣,复仇的计划只能搁浅,她已假装过一次了,此刻怎么伪装矫饰丫头们都不相信乔安转变的这么快,自然也不会去找李仲宣过来。 这一晚乔安等的很辛苦,始终不见李仲宣,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乔安心口疼,她起身找了那春兰,“我最近身体不好,昨晚熬夜后这里隐隐作痛,你能不能找个医官来给我看看。” 那春兰立即点头,但才刚刚走到门口,就火速的退了回来,好像一只战败的老狗,夹着尾巴躲避在了乔安背后。 尽管乔安心口疼,但依旧还是保护在了春兰面前,乔安朝着春兰视线看出去,看到走进来一个老态龙钟的宦官。 “姑娘这是到哪里去呢?皇上有命,娘娘最近可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随意见皇宫里的任何人,委屈娘娘了。”那太监眼神全无歉意,好像是为说话而说话。 在这帝京,如此“狗眼”之人多了去了,乔安也屡见不鲜,“我谁都不见,你能不能到太医院去给我抓几个药,我身体不好。” 乔安恳求的看向这老宦官,背后的春兰急忙上前帮腔,那老太监脸色逐渐柔和了,“娘娘要什么药,告诉老奴就好,老奴为娘娘其采办。” 乔安知道自己的病态,说了几个药希望这太监去找,但这太监点点头,“您放心好了,奴才就给您去找。” “你倒是去啊你?” 第九百七十八章 幽闭未央遇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太监答应了,和善了不少,但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表示。 “奴才这就去。”那太监依旧不动如山。 见过敷衍人的,但沈乔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敷衍人的,她怒极,伸手就要拍这太监的天灵盖,这太监狡狯的笑着,诡谲的眼翻动了一下。 “娘娘想要老奴的命,拿走了就是,只杀了老奴一个,自有后来人。”那老宦官俨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边说,一边硬生生将头送到了乔安的手掌之下。 “呸!” 沈乔安气愤,啐了一口,哪里知道那老宦官竟阴测测的笑了笑,完全不以为忤。 这日早上开始乔安就心绞痛,她全段时间就感觉身体不好,后办李仲宣绸缪策划看,驱了梁超雄,打败了穆宸轩,昨日又杀了庆公子,这些事一一都处理完毕,乔安的病痛也逐渐在增加。 她难受极了,春兰和秋菊都看出乔安不对头,俩丫头要去觐见,但几个太监就是不肯放她们,急躁的春兰秋菊给那太监下跪,那太监却阴阳怪气道:“娘娘就不要表演了,以为这样就能找到毒药自杀吗?” “老奴可不能让娘娘在老奴眼皮子下面自杀啊,这事情皇上会纠察的呢。”那老宦官冷漠一笑。 乔安忍着剧烈的痛楚,故作镇定上前,伸手将春兰秋菊拉了起来,“春兰秋菊,不要给这样的人下跪。” 那老宦官不过冷漠一笑,依旧懒洋洋的闭上了眼睛。 “滚出去!以后没有我准允,你不许进来!”乔安指了指门口,她鲜少动怒,但这一发火,也雷霆万钧,那老太监哪里能不怕?急忙到门口去了。 “娘娘,您没事儿吧?”俩丫头急忙过来搀扶。 沈乔安胸口疼,食物也难以下咽,索性就不吃了,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这可吓坏了丫头,俩丫头将事情汇报给了太监,那老宦官却冷笑:“娘娘是绝食之人?你们对娘娘的理解也太肤浅了,且等等吧,明日娘娘就要狼吞虎咽了。” 第二日,送进来的食物依旧原封不动的送了出来,到下午这老宦官慌了,急忙去找李仲宣,将一切情况添油加醋的汇报了。 “娘娘一点不体惜老奴,娘娘寻死觅活,前几日找奴才要鹤顶红要砒.霜呢,奴怎么能给啊?昨日到今日娘娘对奴婢横挑鼻子竖挑眼,竟一口都不吃,要、要绝食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气愤的丢开手中的奏疏,“你说什么?乔安要绝食?” “哎呦,可不是怎么说?还请皇上您过去看看呢,老奴苦口婆心的说了几次了,如今和娘娘关系比较僵,老奴一去娘娘就啐老奴,老奴也是苦不堪言啊。” 李仲宣也知伺候乔安是个苦差事,倒信以为真。跟着那太监到了屋子,偏巧沈乔安身体略微好了点儿,此刻她也开了胃口,谁知道正准备吃东西呢,李仲宣风风火火的到了。 “沈乔安!”李仲宣一把将乔安的手腕握住了,他的墨瞳燃烧成了血红色,带着嗜血的光,好像个野兽一般。 “你怎么能绝食呢?就为了一个叛贼吗?你醒一醒吧,沈乔安!”李仲宣用力的摇晃乔安,乔安最近身体本就不好,早被摇的七荤八素。 等李仲宣冷静了下来,看乔安眼神扑朔迷离,知自己太过分了,用力抱着乔安,恨不得将沈乔安摁压到胸膛里去。 “乔安,拜托你不要自残了,好吗?” “娘娘,庆公子的尸体都快成咸鱼干了,人都去了许久了,也请娘娘您节哀顺变啊,看到您这模样,奴才等也难过。”这老太监自然是故意的,他和乔安之间有点儿过节,此刻到了激发仇恨的节点,他怎么可能不报复。 这一句话却比最锋利的匕首还凶残,沈乔安以为李仲宣至少会尊重死者尸体,至少会让庆公子入土为安,即便是不能埋葬在家族的坟墓里,至少也该将庆公子丢在乱葬岗吧。 “咸鱼干?什么意思?”乔安的太阳穴跳动了一下,她仿佛听到血液在逆冲,在耳廓内横冲直撞。 “什么意思啊!?”乔安提高了语声,她回头盯着春兰秋菊,那春兰原本就胆小如鼠,此刻被乔安悍勇的视线一看,顿时扑腾到了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至于秋菊,秋菊也四平八稳的跪在了乔安面前,她却什么都不敢说。 话语权还是被那老太监拿走了,那老太监咳嗽了一声,理直气壮道:“那庆公子是谋反叛逆之人,自然需要裁决,如今尸体已经悬在含光门上三天了,不过以儆效尤。” “李,李仲宣?”乔安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这么狠毒,征询的目光落在李仲宣面上,希望李仲宣能给出个答案。 “是!”李仲宣用力点了点头,“穆宸轩、梁超雄、沈庆年!这三个人里头最厉害的就是沈庆年了,如今朕已杀了他,自然要让老百姓知道不可效仿他,怎么样?” 乔安用力的捶打李仲宣,拳头好像疯狂的雨点,李仲宣不闪避,任凭沈乔安发泄,乔安也没有力量了,泪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了下来。 “公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我怎么如此糊涂竟相信了他啊,庆公子。”乔安气坏了,用力的将额头在桌面上撞击了一下,她这是在自我惩罚,情绪失控后人总会做各种莫名其妙的举动。 乔安这么一闹,在李仲宣看来无疑是在和自己宣战了,无疑是在自残了,怒道:“春兰秋菊,朕要你们做什么来?还不快将娘娘拉开。” 乔安被拉了起来,但依旧失控的大喊大叫。 看乔安这样,李仲宣怒极,“为一叛贼,成何体统,你还是朕的沈乔安吗?”李仲宣心疼极了,之前他不理解沈乔安,现在他更不理解了。 春兰秋菊噤若寒蝉,看都不敢看李仲宣,那老宦官却还要挑事,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娘娘,您还是看开点,不要伤害自己个儿才好,吃点儿东西吧,您可两天都水米未进了,这样会出人命的啊!” 这老宦官这么一说,李仲宣阴鸷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盘子里的菜品原封未动,珍珠一般的粳米硕果累累,还是盛放在碗盏内。 “来人,伺候娘娘吃东西。”李仲宣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乔安不吃东西死亡,这么一叫,门口进来了一个小丫头,玲珠公主到了。 玲珠到来,急忙给李仲宣和乔安行礼,面对李仲宣的时候,玲珠脸上是一个悲戚的神情,但一转身那张脸凑近乔安后,沈乔安却分明看到玲珠眼睛里的幸灾乐祸。 “母后,”玲珠欲语泪先流,“您就不要闹腾了嘛,孩儿伺候您吃东西。” 沈乔安自然不同意了,愤怒的推开了玲珠,那玲珠跌倒在了地上,再接再厉趴起来。 “不要靠近我!”乔安的反应很剧烈,李仲宣自始至终以为玲珠是自己和乔安的亲生骨肉,之前滴血认亲,那血是动过手脚的,但当事人老太监福生已被玲珠灭了口,谁知道当年的阴谋诡计? 此刻看乔安竟对自己的孩子也不留情面,李仲宣顿时气煞,“乔安,难不成你要朕伺候你吃吗?” “出去!”沈乔安浊气上涌。 “刘嬷嬷王嬷嬷,伺候娘娘用膳。”李仲宣自然是好意,接着俩嬷嬷齐头并进迈入屋子,俩嬷嬷背后还跟着几个太监,众人七手八脚控制了乔安。 乔安固然武功高强,但“强敌环伺”,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一较高下,那俩太监分左右压住了乔安的肩膀,一太监扳正了乔安的头,几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将吃的灌入了乔安口中。 乔安来不及咀嚼只能吞咽,李仲宣看乔安吃了一点,示意几个婆子离开。 “得罪,”一个婆子临走前率领了众人跪在乔安面前,“娘娘,皇上也并无恶意,不外乎想要提醒您好好爱惜自己罢了,奴婢等粗手笨脚原不是伺候娘娘的料,娘娘只要明日好生用膳,奴婢等再也不会相惊伯有。” 沈乔安被这一折腾,顿时感觉喉管剧痛,她趔趄了一下,急忙后退,躲避在了墙角。 李仲宣看乔安瑟缩在了墙角,依旧还步步紧逼,“他们也都是为你好,沈乔安,你就是想要为沈庆年报仇你也该填饱肚子,不然你哪里来什么力量和我斗?” “不,不!”乔安不是不吃东西,而是身体不适不能吃东西,此刻那众人虎视眈眈盯着她,她只感惶惑,“不,不。” 乔安准备冲出去,但却一下子撞在了李仲宣身上,李仲宣稳住了乔安,“安儿,切不可如此,朕希望你好好儿的。” 乔安用力推了一把李仲宣,李仲宣重心不稳,跌倒后打翻了旁边的博古架,上面彩绘的瓷器,青铜的制品,乃至和田宝玉的摆件稀里哗啦全部都砸落了下来,倒是弄伤了李仲宣的手掌。 有个小太监急忙过来搀扶,李仲宣气咻咻的,摆一摆衣袖准备离开,乔安眼疾手快捡起来地上一片碎玉就丢了过去,李仲宣只感听耳畔有金铁之声,闪电一般回头,一枚锋利的玉片已划破了咽喉。 要不是躲避的速度快,此刻已命丧黄泉。 “以后不要折磨我!这是警告!”乔安自然知道,凭借李仲宣的武功,轻而易举就能躲避过那“暗器。” 李仲宣拈花一般握着玉片,“好,好!真好!”他趔趄了一下,此时此刻似乎有成百上千的蚂蚁在啃啮心脏一般,那种剧烈的疼,真是无以复加。 李仲宣退出来后,依旧还叮嘱众人伺候乔安,他大步流星往前走,回乾坤殿去了。 等李仲宣去了,几个丫头搀扶了乔安,让乔安到后殿去休息,众人七手八脚在前面收拢残片和垃圾,更换地毯、氆氇等物。 乔安进入后殿,玲珠也到了。 “母后这是想自杀吗?”玲珠瞪圆了雪亮的眼睛,她瞅了瞅周边,确定并没人偷听,这才露出一个超越了实际年龄的阴狠诡笑。 乔安看向玲珠,被那恐怖的笑容吓到了,她想不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竟会有这样诡异的表情,“你要做什么?” 第九百七十九章 长门尽日无梳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母后,儿臣是母后的心肝宝贝,自然任何事情都为母后着想了,儿臣刚刚偷偷的捡了一片这个,母后您看。”那是一片薄如蝉翼的琉璃,边沿锋利极了。 “母后想要自杀?这可是最好的东西了,割脉还是割喉,都好用呢,只一点要提醒母后,母后下手后要将这东西丢找外面的草丛里吗,否则吾皇查到了大家都不好看。” 这恶魔一般的女孩儿这么说。 “我想,还有其余的东西吧,你也是有备而来?”乔安已恢复了精明,温柔的笑着,好像真的很认真的在和玲珠讨论自己何去何从的问题。 “向来知道母后聪明过人,如今母后竟已知举一反三,玲珠也就只能将东西拿出来了,母后!”玲珠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那盒子短小精悍,不过两寸长短,但里头却大有乾坤。 “这里头有木炭和朱砂,还有一些其余的东西,母后捣碎这些,就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了,但依旧还要将盒子丢掉,以免这几个丫头受牵连。”玲珠笑嘻嘻的,似乎的确在帮助乔安。 “好孩子,你费心了,母后爱你。”乔安一把握住了玲珠的手,下一秒玲珠却疼的吱呀咧嘴。 “好孩子,母后的好公主,好帝姬。”乔安可没有自杀之心,她用力的攥着玲珠的手,玲珠疼的死去活来,当即告饶。 “母后,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后适可而止啊,是孩儿糊涂了。”玲珠跪在了乔安面前,但因为疼痛,身体却好像一条鳗鱼一般在用力抖颤,看到这里,乔安冷寂的笑了一声。 等玲珠回去后径直到了乾坤殿,李仲宣面对一桌子的题本和奏疏,只感觉索然寡味,他已经许久没有朱批了,目光盯着桌上那一寸一寸消逝的红烛。 “儿臣叩见父皇。”玲珠那元气十足的声音拉回了李仲宣的思绪。 “是父皇失态了,过来,过来。”李仲宣创痛极了,亟需有人来温暖自己,玲珠来的恰到好处,李仲宣将玲珠拥在怀抱,轻轻的抚摸玲珠那黑黝黝的靓丽发丝,却一言不发。 “父皇就不要伤心难过了嘛,儿臣有个念头转了许久了,如今倒是希望分享给父皇。”玲珠看向李仲宣。 “说说看,张愿闻其详。”李仲宣的手低垂,眼神多少有点凄苦。 他想要和乔安、玲珠团聚已多年了,如今赶走了穆宸轩,打败了梁超雄,杀了庆公子,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去发展了,但乔安却一点和他们和好的念头都没有,这让李仲宣难过极了。 “儿臣觉得,母后这才刚刚回来,您固然是接纳了她,但母后却还没能接纳您呢,不如就让孩儿在未央宫伺候母后吧。”玲珠这么一说,李仲宣喜欢的抱着玲珠。 “珠儿,那就辛苦你了,明日开始朕就要你伺候你母后,不过你母后性格比较刁钻,你倒是要注意点儿。” “孩儿会的。” 第二日,乔安的日子从苦不堪言变成了苦上加苦,玲珠到了后,屏退了全部侍女和侍卫,一人大摇大摆进入了未央宫正殿。 沈乔安看玲珠到了,自然没好气。 这臭丫头狠毒极了,但做事却天衣无缝,以至于多少人竟还以为这臭丫头是个好人呢,“帝姬过来了?” “来陪伴娘娘,实不相瞒娘娘说,儿臣已搬家了,东西就在暖阁内,今晚就要和娘娘抵足而眠呢。”玲珠嘴角有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是他让你来的?”乔安起身,凶巴巴的盯着玲珠。 “有个故事叫毛遂自荐,母后一定也知道!儿臣看母后一人独处比较可怜,就过来伺候伺候母后,给母后打发辰光。”玲珠咯咯咯的笑了,一面笑一面用手帕捂住了嘴。 乔安看到这里,冷冷的指了指门口。 “出去。” “母后不要这么生气嘛,我们还来日方长呢,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母后妖总是这样可不好。”玲珠笑嘻嘻的去了。 第二日,乔安的两个得力干将春兰秋菊挨打了,原因是没能伺候好乔安,这的确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借口。 沈乔安从太监手中将皮鞭抢了过来,丢在了旁边的池塘里,“本宫人还没有死呢,你们就如此目中无人了,真好生让本宫心寒,躲开。”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离开了。 但春兰和秋菊可惨兮兮了,两人遍体鳞伤,此刻她们非但不能伺候乔安,还要沈乔安反过来照应她们。 乔安增加了累赘后生活的更是惨不忍睹。 “饭呢,今日我们大家都要饿肚子吗?”乔安生病了,本没有什么胃口,但挨打了的春兰秋菊却不能不吃饭。 过了许久,有个太监送了两碗稀饭进来,那稀饭里头仅仅有一点米粒,清澈见底,乔安看到这里怒不可遏。 她已经忍了许久了,此刻再也忍无可忍。 她一出门就遇到了玲珠,玲珠笑:“母后这是要做什么?” 乔安气冲冲往前走,理会都不理会玲珠,玲珠却也不追赶,打了一个响指:“抱歉了母后,父皇有言在先,您牛气冲天的时候,孩儿有权利让人将您带回来。” 旁边假山石背后顿时出现了几个五大三粗的人,他们将乔安给包围住了,沈乔安和他们打了起来,一时半会难解难分。 玲珠看到这里,皱着眉回头,对跟在自己背后的小侍女道:“你看到了什么就原封不动告诉皇上,催促皇上立即过来,快!” 那小侍女立即去了。 一会儿后,远处的玲珠已靠近乔安,顿时跪在了乔安面前,“母后,您身体不好您还要保重您自己个儿啊,您不要和他们打斗了,算儿臣求您了,母后。” 玲珠激动不已,跪在地上叩头,逐渐膝行靠近乔安。 沈乔安可不理睬,和众人打的难解难分,就在此刻,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们看到了什么? 在这肃然的处境里,沈乔安看到了李仲宣,他那阴沉沉的目光黑云压顶一般盯着她,乔安靠近李仲宣,“李仲宣,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惩罚我的奴婢。” “奴婢办事不利,朕没有杀了她们,已给足了你面子。”李仲宣的声音空洞,冷漠。 “母后,您不要闹腾了,孩儿为您和她们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您怎么还要闹腾啊,孩儿也要心力交瘁了,母后!”玲珠哭哭啼啼,恳求的看向沈乔安。 乔安道:“你可真会表演。” “母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儿不明白来了,难不成孩儿准备的饭菜母后都感觉不好吗?要果真如此,孩儿重新让人准备就去,母后犯不着和儿臣急眼啊。”玲珠看起来很委屈。 “娘娘,玲珠公主今日在这里讨好了您一天了,您好歹吃一口东西吧。” “东西?在哪里呢?”乔安怒目而视,玲珠委屈极了,等众人到正殿,乔安傻眼了,桌上放了不少的饭菜,一样一样都美味无穷。 李仲宣看到这里,自然狂怒,“乔安,你让朕失望了,你身体不好就要好生休息,下人们再怎么不好,你告诉玲珠,让玲珠禀报了朕就好,你一个皇后怎么能和他们大打出手,刀剑无眼!这要不小心伤到了你,朕心该多么疼?” “李仲宣,明日我不要她在我这里了。”乔安起身,愤怒的指了指玲珠:“她会害死我的,会的!” “安儿,不要乱说话,公主怎么会害你?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朕陪你一起吃东西。”沈乔安一点胃口都没有,但她不得不吃,今日这一顿饭吃饱喝足后谁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送进来呢? 吃了东西后,李仲宣离开了,出门来玲珠已在黑暗中等着他了,看李仲宣靠近玲珠急忙下跪。 “父皇,都是孩儿不好,孩儿无能。”玲珠看起来那么可怜,“这几个丫头都不得力,她们不但不能为母后排忧解难,还让母后为她们担心,儿臣闲着母后如今心情不好,左不过是这几个丫头在调唆母后,不如更换了算了。” 李仲宣此刻心乱如麻,竟感觉玲珠所言极是,连连点头。 走出来后,李仲宣回头看了看清冷的未央宫,门口的艳红色纸灯笼好像两只野兽的眼睛,而那未央宫的宫门竟变成了野兽的血盆大口。 他几乎已开始讨厌进入这里的感觉了。 “你怎么受伤了?”李仲宣看到了什么,一把掀开了玲珠的衣袖,玲珠憋着嘴,“没、没事的,母后最近心情不好,不小心伤害到了儿臣,儿臣都理解母后!儿臣会用一颗真心来感化母后。” “让朕看看。”李仲宣掀开玲珠的衣袖看了看,发觉玲珠的伤口很多,面积也不小,看到这里心疼极了,立即带了玲珠去上药。 第二日下午,春兰秋菊被带走了。 “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俩女都知她们落入玲珠手中会是什么结果,惶恐的颤栗起来。 乔安难道不想救命吗?但此刻她动辄得咎,“春兰秋菊,你们先出去,不要闹,等会儿皇上来了你们可就死于非命了,我会想办法救你们,去吧。” 那俩丫头也知厉害,只能哭哭啼啼离开,一个时辰后,玲珠让丫头送了托盘过来,里头是春兰秋菊的手指头,“沈乔安,我的母后!人都是有十个手指头的,我呢,一天就斩断一个,二十天后,她们就完蛋了,哈哈哈。” 听到这丧心病狂的笑声,乔安眼前一黑。 “我要杀了你。” “母后请动手吧,儿臣可不敢反抗。”玲珠将脖子伸出来,身体前倾靠近了乔安,乔安学聪明了,“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 到第二日一大清早,俩嬷嬷来报道了,这俩嬷嬷是乔安的噩梦,一个是李嬷嬷一个是王嬷嬷,这俩嬷嬷就是之前给乔安“喂饭”的人。 “奴婢李嬷嬷,叩见皇后。” “老奴王嬷嬷,见过娘娘。” 乔安的饭菜数量在缩减,她身体本身就不怎么好,吃了这些东西后身体就更不好了,那玲珠是准备消耗他。 乔安心知肚明。 但她此刻一点不反抗,过了几天,落日从外面进来了,“我来看看你,如今听说你过的很不尽如人意,我也开心。”落日一面说,一面拿出一块牛肉干,丢给了乔安。 第九百八十章 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藏起来吃,免得被发现。”乔安饿坏了,但却保持着矜持。 “沈庆年的东西都给你带过来了,自己看看吧。”落日将庆公子的遗物放在了乔安面前,有束发用的簪子,有钱袋香囊等东西,一切都沾满了血腥。 乔安抱着这东西,一股脑儿到了后院,将之埋了起来。 “他要是不认识你就好了,依旧还和我在桃源县做生意,此刻一定身体很好,人也活的好好儿的,沈乔安。”落日感慨系之。 “我的错,我难辞其咎。” “沈乔安,你为什么不自杀呢?你毒害了他,你该自杀的。”乔安就知落日没安好心,但她并没有生气。 落日谴责过后离开了,第二日依旧还来,再一次见面,乔安道:“你护送我出去,我要去见一见他。” “人我已为你埋了,你既有这要求,我送你一程就是。”落日笑嘻嘻,指了指偏殿,“那小魔女已睡着了,迷迭香至少让她昏到明天早上,我们抓紧时间。” 乔安跟在落日背后,两人到了郊外,落日指了指路边一个坟墓,“他是被朝廷处决的,我还是苦苦哀求成将军才将他埋在了这里,朝廷的规矩,这样的反贼是坚决不允许立个排位的,你祭奠祭奠吧。” “我们也是主仆一场,今日看到他去的那么痛苦,我这颗心……”落日的表情很悲戚,但下一刻她却变态的笑了,“好舒服啊,乔安!还有,看到你沈乔安为他难过,为他伤心,我竟也更舒服了,哈哈哈,哈哈哈。” 乔安不理睬落日的冷嘲热讽,他跪在了沈庆年的坟墓旁边,缓慢的从衣袖中将虎符拿了出来。 “这白玉老虎是那日你信托给我的,我却辜负了你,公子,都是我不好,落日说的很对,我羞惭到自杀的,但我没能杀掉李仲宣,没能处理了穆宸轩和梁超雄,我怎么能含笑九泉,你放心好了,我杀了他们就会自杀谢罪。” 乔安哭了。 她本是坚强的女子,但此刻却泪流满面,是她一手造成了这结局,庆公子的死因他而起,要不是她,庆公子如今还好好儿的呢。 “公子!”乔安握着一把黄土,“我不会要你白白死亡,不会的!” 祭奠完毕,乔安准备回去,落日倒是诧异,“你不准备逃离啊?” “没有他的命令你才不会送我到这里,我怎么逃离,远处势必有千军万马在等着我。”乔安的推理能力真是太强大了,落日的确是在李仲宣的准允之下才送了乔安出来祭奠。 而按照一般的流程,朝廷的反叛者被杀了后是不可能入土为安的,这一切也都是李仲宣在安排。 “你真是聪明,只可惜却不能对付毛丫头,哈哈哈。”落日送了乔安回去。 等他们进入王都,李仲宣率领了一群人也回去了,果真李仲宣有埋伏。 “她情绪不怎么好,看来似乎有点生病。”落日将情况汇报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微微点点头。 “最近你多看顾一下她,朕就拜托给你了。” “好的呢。”落日甜笑,逐渐靠近李仲宣。 她其实很喜欢李仲宣,但李仲宣呢,却不屑一顾,此刻的李仲宣凝望着落日,眼神分明在警告她适可而止,落日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皇上。” 李仲宣投袂而起,“注意你的身份。” 两人分道扬镳。 这天,乔安的日子还过得去,也不知道小魔女到哪里去了,做什么去了。乔安吃了东西就早早的入睡,最近她的身体更糟糕,在这大夏天里竟有点畏寒,她已经为自己开了药,好不容易才被落日送进来。 此刻她蜷缩在云榻上,闭目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豫王和穆宸轩,想到了卜算子和老庄主,想到了一切的人。 就在胡思乱想的关口,忽然看到外面一片的灯笼火把,众人似乎在急切的寻找什么,乔安才不管,继续睡觉。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李仲宣到了,他一把蛮横的将乔安从被窝里抓了出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什么好事坏事?”沈乔安怒冲冲起身,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指了指背后,有人搀扶了玲珠进来,玲珠看起来精神萎靡,脸上黑黢黢的,额头还有伤口,衣裳也不干净。 “你不喜欢她也就罢了,怎么能将玲珠丢在枯井里,那是会要人命啊,要不是李嬷嬷知觉,挨到明天早上去!朕的公主岂非死于非命。” “哦,是我干的啊,你能将我怎么样呢?”沈乔安才不解释,这臭丫头厉害极了,既已出此下策,想必将一切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她沈乔安百口莫辩。 既然如此,那就干干脆脆承认了算了,玲珠却拉住了李仲宣的衣袖:“母后,儿臣是不会怪责您的,母后。” “还不道歉吗?天底下有你这样的母亲?”李仲宣气话了,他的确想不到乔安会这么“狠毒”。 那玲珠可是她的孩子啊。 “母亲?”乔安冷笑,指了指玲珠:“我可生不出这么恶毒的机关算尽的孩子,李仲宣,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李仲宣伸手,一个狠戾的耳光堪堪停顿在了乔安面上,他冷静了再冷静,终于缓慢道:“黄全,明日开始让娘娘迁居到后殿去,多找一些人看着娘娘,知道了吗?” “玲珠,你最近身体不好也不要在这里闹腾了,你也听到了!”李仲宣盯着乔安扫视了一下,“人家心头压根就没有你,走吧。” 玲珠跟在了知道背后,哭哭啼啼的去了,走到门口却回过头来,声音还在啜泣,但面上的表情却很是幸灾乐祸,分明在给乔安宣战。 沈乔安对付过不少的枭雄、衣冠禽兽,但如这臭丫头一般的毛孩子毕竟没对付过,以至于乔安不知该怎么做。 第二日,沈乔安被囚禁了起来,那偏殿窄小极了,只有一间房,院子里有两个雕塑一般的男子,这俩伟岸的男子除了乔安如厕的时候不跟随她,其余任何时候都寸步不离,至于那李嬷嬷和王嬷嬷等几个人恶毒妇人更是将乔安看的紧紧的。 至于玲珠,她也三不五时过来看看,多半时候乔安是视而不见的。 三五天后,乔安酝酿了个出逃的计划,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疯掉。在崩溃之前,需要想一个完美的韬略。 乔安主动要求见一见成将军,那成将军也早想要和乔安聊一聊了,当日建议杀了沈庆年,这也是成将军出的主意,如今他们夫妻决裂,自然有成将军在推波助澜。 “那庆公子,该死!”成将军举杯。 “我也该死,天下该死的人多了去了,我却还在这里苟延残喘。”乔安握着酒,喝了一口。 她没有喝多,她的确感觉自己生活的太痛苦了,太辛苦了,从十三岁以后她就在和形形色色不同之人做斗争。 这难道就是她生存的主要意义吗? “我也该死,哈哈哈!”成将军笑了,“只可惜战场上那些人都不能杀了我,其实一个将军能死在战场上是很开心的。” “老成,咱们不开玩笑了!我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找郁然过来,我想要和郁然聊一聊。”乔安道。 “什么时间?”成将军并没有许诺。 “明日。” 第二日,成将军再来看乔安,带了一个小卒子进来,那小卒子不是郁然又是谁呢?乔安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郁然,郁然握着乔安的手腕听了听脉息,她们都是习武之人,郁知道乔安的身体状况,惋惜道:“当日你也不知在想什么,竟说服庆公子归顺,如今连你自己也被囚禁了,哎。” “那时节我日日劝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就是不听,以至于今日身败名裂,乔安,你错了。” “我罪该万死。”乔安咬着牙齿。 “我们还有希望,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你放心。”郁然已在酝酿计划了,乔安将这屋子内外的地形图画出一张交给了郁然,且将哪里守卫比较密集哪里守卫比较薄弱都告诉了郁然,郁然心知肚明更好操办。 这日,乔安心绞痛,在屋子里呼救,李嬷嬷王嬷嬷急忙进入屋子,结果两人被点住了穴道。 乔安冷笑一声,飘然移到了门口,她继续呼救,外面俩侍卫还以为闹刺客,急忙拔剑冲入了屋子,结果两人被门背后的乔安算计了,双双栽倒在了地上。 看他们昏睡过去后,沈乔安更换了一个侍卫的衣裳,将自己的衣裳穿在了那侍卫身上,她大叫一声:“有刺客!”然后急急忙忙抱着手臂到了门口。 此刻一慌乱,谁会管你到哪里去了?下一刻乔安已经出了偏殿,迎面就看到了郁然,郁然也更换了侍卫的衣裳,两人很快就逃离了。 等李仲宣和玲珠等到来,扳正“乔安”面庞一看,顿时都明白了什么,李仲宣气坏了,“还不快去找!” 众人忙前忙后的去寻找,并没有蛛丝马迹,而沈乔安呢,人已离开了皇宫,此刻策马飞驰在一条驰道上,旁边是郁然。 “谢谢。”马蹄声轻捷,沈乔安道谢。 “下一步呢?”郁然看向乔安,“到哪里去?” “桃源县。我们还要联系联系他的旧部,快走。”乔安知自己身体不好,唯恐拖下去会发生危险。 那郁然很理解乔安。 但乔安才过了前一个路口就跌下了马儿,幸亏路上是绵软的梭梭草,不然惨不忍睹郁然只能找客店伺候乔安,等生乔安醒过来已是第二日了,郁然调配了药过来,乔安吃了后状态略微好了点儿。 “必须走,这里不安全!快!” 看乔安如此安排,郁然也无计可施,两人才到芙蓉关就被一群人包围住了。 不远处的马车内,李仲宣看向玲珠,“你怎么知道你母后今日会在这里?” “母后生病了,最近日日在吃那个奇怪的药,之前在皇宫里孩儿日日伺候母后吃药,后来怕人会被母后的药中下药,孩儿就看了看药渣子,记住了部分。” 第九百八十一章 医不仁心出手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如此!”李仲宣怜爱的抚摸了一下玲珠的头,他哪里知道,玲珠为乔安备药且做一定的检查可并非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乔安,而是她想知道究竟沈乔安是在装病还是果真已病入膏肓。 至于为何论断乔安会出现在这里,不外乎是按图索骥外加一个推理罢了,此刻沈乔安的马车已被团团包围住了,郁然拔出长剑准备作战,乔安却摁住了郁然的剑柄。 “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你我已如此颓败,投降吧。”沈乔安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不计其数,从来没有投降的欲念,但今时今日却主动提出了投降。 郁然将长剑从车窗丢了出去,长剑砸在了地上,接着郁然道:“我们投降,投降!” 她缓慢走了出来,将乔安也搀扶了出来,乔安老远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旁边是玲珠,两人守株待兔许久了。 才一小会,乔安就被带回去了,但她的身体不好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连李仲宣也看出来了,他找了医官过来看。 几个太医围绕在云榻旁边许久,众人面面相觑,推了一个年高德劭的出来,那老太医急忙叩头,说了一些等因奉此的话,李仲宣怒了,“你们这到底是在敷衍朕还是在撩拨朕,再不然就是在讽刺朕了,谁要你们掉书袋,就说究竟如何下药。” 他靠近乔安,乔安已昏睡了过去,看情况并不好。 几个太医争论了起来,看他们喋喋不休,李仲宣指了指旁边,“且到那边去议论。” 他握着乔安的手,将真力通过手掌输送了点儿,乔安逐渐苏醒了过来,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朦胧的一条人影,才看到人影,顿时恐惧。 “李仲宣?”她急忙蜷缩住了身体,防御的状态!眸光胆怯极了,李仲宣看到这里才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很远很远了,他唯恐乔安被吓到,急忙后退。 “你病了,我找人给你瞧病,你配合配合。” “啊,我病了!”乔安冷笑:“我是今日才病吗?我早前就说自己病了自己浑身难受,谁在意过我?如今你终于知道我病了,哈哈哈,哈哈哈。”乔安苦笑。 “朕前段时间比较忙,疏远了你。” “我也忙,慢着算计你,坑害你,你就是不上当,我能怎么样呢?”乔安一醒过来就怒怼李仲宣,李仲宣只能十二万分好脾气的应对,接着,那几个议论纷纷的医官已到了。 “娘娘的病,似乎要温补,按照老臣的办法,该这样。”那医官呶呶不休将自己的建议和治疗的方式说了出来,李仲宣听了后,满意的点点头,准备宣布采用的时候,旁边一男子道:“不可!不可!按照您的药来,势必凶险,还是按照我的来。” 几个人争论了起来,看他们这针尖对麦芒的局势,李仲宣只能屏退他们,让他们继续去讨论。 乔安只感觉头晕目眩,撑持不住自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 李仲宣并不敢离开,他焦躁极了,“继续找医官过来,让大家再看看,快!”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沈乔安仅仅是风寒之类,离开的医官也屈指可数。 但很快气氛就凝重了,而当那几个医官无计可施爱莫能助后,陆陆续续还来了不少的医官,这些医官平日里也都很厉害,各个有妙手回春之能,但面对神乔安娜奇怪的病症,似乎人人都陷入了猜想。 一来乔安乃金枝玉叶,谁人敢下药?二来,乔安的病本身就离奇,内中郁结不可纾解,三来,沈乔安的病已经许久了,即便是有人看出了端倪,为保险起见也不敢贸然开药。 这么一来,情况凶险了。 成将军也到了,推荐了自己认识的几个医官进来,那几个郎中是看出问题了,但意见却出现了两级的分歧,李仲宣虽然不懂中药之学,但也知是药三分毒,在没能统一看法的前提下,并不敢开药。 挨到了第二日,乔安的状况更有增无已,下午,不远千里外的洛怀逸也到了,他看了乔安的状态后,倒似乎有了门道儿。 “皇上不要担心,外臣倒是认识一人,只可惜此人听调不听宣,您亲自跑一趟那人没准就过来了。” “那是何人?” “此人叫徐妙春,在江湖上不算很有名,但经过他手的疑难杂症没有不迎刃而解的,此人家庭小富,从来不缺银子,平生最喜欢医学,拜师学艺后刻苦钻研竟获得了内家功夫,只此人脾性古怪的厉害,还请皇上您自己去看看。” 此刻箭在弦上,李仲宣哪里能考虑那许多,连忙点头。那徐妙春是个年轻人,平生喜欢琴棋书画美女娈童,更喜治病救人,听之所以名气不大,完全是因为救人以后不允许那人散播关于他的秘密。 而他有钱极了,因此一般人想要攻击他的弱点那是很困难的。 第二日,李仲宣已经找到了徐妙春,那徐妙春正在和几个丫头玩儿捉迷藏呢,看起来是个非常不正经的人,李仲宣几乎要怀疑他会不会治病救人了。 “美人儿,来来来,快过来啊。”徐妙春一把抱住了美人儿,正要胡来呢,互访摸到了一手罕见的冰凉,他诧异的后退,一把将蒙眼布给拿掉。 “啊,你是哪里来的大块头,我的美人儿呢?” “我是朝廷来的,邀请公子到皇宫去给皇后娘娘看病。”成将军盯着徐妙春,那徐妙春冷笑,“哎呦,好大的口气,要我去我就去吗?” “当然你也可以不去。”成将军是个火爆脾气,话间长剑出鞘,沉甸甸的剑锋已压在了那徐妙春的肩膀上。 “那你杀了我吧,嘿嘿嘿。”徐妙春是的确不怕。 李仲宣示意成将军不要粗鲁,迈步靠近徐妙春,“公子,我们的确需要您去给病人瞧病,您要什么,就要开口吧。” “我要李师师,就醉春楼那个头牌花魁,你找了她来和我喝酒,明日你要我头我都给你。” 李仲宣道:“明日还是这个时间,此人一定送到。” 没有人知道李师师是如何被李仲宣说动的,此刻李师师已出现在了徐妙春的庭院里,李师师握着酒杯,“公子爷要和我喝酒呢?还请喝一杯吧。” “哎呦,光喝酒怎么可以满足我,吹拉弹唱你都会,且一样一样的表演,一晚上的时光不可错过,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嘛。”那李师师本事名妓,各种莫名其妙的人个莫名其妙的要求都见过,此刻也不为难,立即表演绝学。 第二日一大清早,李师师手指头都给弦索给勒出了伤痕,她终于忍无可忍,“徐公子可掂量清楚吧,此刻是天子在恳求你,你要还如此装腔作势,当心血溅当场。” 李师师离开了。 等李师师去了后,李仲宣到了:“春宵苦短日高起,如今你可能和我走一趟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并没说满足了一个要求就能答应你啊,皇上,我还要昨日那恐吓了我的成将军给我脱靴。” “你!”李仲宣还没说话呢,成将军已勃然大怒,他向来顶天立地,从不肯摧眉折腰,要不然当年也不会郁郁不得志,此刻他竟要求他脱靴。 这已经算是挑衅他了。 “朕命令你为他脱靴。”李仲宣也无计可施。 “皇上,此人乃招摇撞骗之人,您不要昏聩了,让他玩儿的团团转。”成将军气咻咻的瞪圆了眼睛。 “朕要你去脱靴,快!”这等同于是胯下之辱了,成将军叹口气,凑近了徐妙春,那徐妙春已笑嘻嘻翘起来二郎腿,“脱靴咯。” 成将军依次脱掉了徐妙春的鞋子,徐妙春哈哈大笑。 “如今可以随我入京了?”李仲宣靠近徐妙春,成将军和李仲宣的想法自然不同,在李仲宣看来,此人如若没真本领断乎不敢这么折腾自己。 “是可以答应你了,但昨晚我玩儿的太过了,今日精疲力竭,即便是到了你中京也不怎么样能治疗她,不如就明日五更天你来接我,我们一起!说到做到。”徐妙春看了看李仲宣。 李仲宣点头,率领了成将军等离开,那成将军瓮声瓮气道:“皇上,此人油腔滑调,明日势必不会同意和我们到中京去,届时又要怎么样呢?” “按照他的要求来就好,我看他不像是个胡言乱语的。”第二日李仲宣五更天就到了,结果徐妙春还在睡觉,他自然不同意和李仲宣去了。 “明日你来晚一点,这里距离中京不很远,几个时辰就到了,何苦来哉定要折腾的我早起?”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蛮不讲理之人。 “你可不要胡搅蛮缠了吧!”成将军比李仲宣还生气,反观一下李仲宣,好像他早知道情况会如此,他倒是气定神闲一笑:“那就卯正上路,你看怎么样?” “您是帝王,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日我们就上路。”那徐妙春笑了笑。 到第二日,李仲宣取得比较晚,他是生怕去的早了会适得其反,结果人家徐妙春已整装待发了,看李仲宣到了,徐妙春一声冷笑,人已大步流星进入了屋子。 “好个皇帝,我好心好意起早贪黑准备为皇后看病呢,你全然不当一回事,你自己的病人自己都如此不上心,我何苦为你操劳?”那徐妙春说什么都不去了。 李仲宣想不到徐妙春是这么个可恶的人。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人,此人完全油盐不进,是个顶顶难以应对的人。 此刻,成将军已进入徐妙春的屋子,她拿着桌上一个大西瓜,一拳头打碎了,捏起来就吃,“这西瓜是沙瓤的,徐公子要不要来块?本将军听说人的脑髓和西瓜也一样,明日倒是想要看看呢。” “小可不才,不知西瓜和脑髓有什么相似。”徐妙春冷笑一声:“明日是你们最后一次会了,让你家主儿不要慢待我,去吧。” 成将军出来了。 翌日,徐妙春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李仲宣,原来李仲宣并没有离开,而是连夜在等,好在夏天的夜不很冷,看徐妙春出来,李仲宣脱掉了自己的披风,准备为徐妙春披,“现在可以上路了吗?” 第九百八十二章 衣不如新人如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外面冷,外臣已为您准备了斗篷,皇上,走吧。”那徐妙春简直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这几日他都在表演,目的不过为了考验考验李仲宣。 他早听说李仲宣是个爱民之君子,但却也怕自己这一进宫会一去不复返,索性破罐子破摔准备检验一下李仲宣,哪里知道无论他怎么撩拨,那李仲宣就是不生气。 他也明白,今日再闹腾下去势必身首异处,索性就答应了李仲宣的恳求。 马车轻捷,很快就到了中京,一路上徐妙春都安分守己,他认真而急切的询问了不少患者的问题,李仲宣将自己看到的症状说给了徐妙春听,也将自己的猜测恶化分析都说了,徐妙春听完后,沉吟了许久竟一个字都没有说。 “皇上,有的动物被孤立了也会生病,症状彷如霍乱,娘娘这病和动物之病一样,是抑郁导致的,您真不该这么疏远她啊。”徐妙春责备李仲宣。 “喂,你怎么说话呢?”马车外的成将军顿时不悦了,高声提醒了一句。 “实话实话罢了,不然怎么药到病除,还有,成将军你肾虚。”马车内轻飘飘的一句话顶的成将军面红耳赤,讶然无声。 进入未央宫,那徐妙春将乔安的病已了解清楚了,此刻听了脉息后立即开了药。 李仲宣让人紧锣密鼓去安排,那徐妙春入宫后真正变了一个人似的,态度变得彬彬有礼,人也不轻佻了,饶是中京女子成千上万,但他连偷窥一下都没有。 他日日来往太医院,不是翻开古籍就是倒腾中草药,倒是废寝忘食,席不暇暖,吃了这药后乔安逐渐康复了,但心情却很低落,她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除了看病时候必要而简略的回答,其余时候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一整天的时间就这么打发过去了。 之前李仲宣看到乔安和自己决裂,看到她恨不得杀了他,那时候他难过极了,但此刻看到那个曾几何时叫嚣要为庆公子复仇,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女孩忽然安静到不可思议,那一份难过更比之前还沉。 他坐在乔安床边,握着乔安的手,“乔安,你感觉怎么样?” 沈乔安面无表情目无神色,任凭李仲宣攥着她那冰凉的小手,李仲宣看到这里,心如刀绞,他低头亲吻了一下乔安的嘴唇,乔安竟也不抗拒,不迎合。 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愤慨极了,索性上了乔安的床,但乔安依旧不理不睬。 这哪里是有血有肉的人,这分明是个行尸走肉。 李仲宣难受极了,他也心灰意冷。 乔安日日吃药,一开始确乎在好转,但她意志消沉后,药效明显大不如前,徐妙春也束手无策,他疗愈过不少疑难杂症,但如乔安一般复杂繁难的病毕竟还是少见。 他只能不停的加大药效,以至于隔三差五有那么一天乔安显得很兴奋,食量大增,也喜欢玩儿。但过了那一天后,乔安的状态一落千丈,第二日昏睡一整天,不吃不喝。 这样下去,会出人命! 徐妙春急忙找了李仲宣聊,“外臣的确在对症下药,但乔安姑娘并不想要好起来,如今病情还在加剧,微臣已不敢斟酌增减了,倒是怕不小心毒害了她,微臣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听徐妙春说到这里,李仲宣急忙催促,“只要能治好她,龙肝凤髓朕都给你找了来,你快说。” “她讨厌皇宫。”徐妙春一点不含蓄,直言不讳,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叹口气,沉默的点了点头。 “她更讨厌您。”徐妙春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朕都知道。”李仲宣继续点头,这一刻那种锥心刺骨之疼更让他受不了,他仿佛猜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你是让我和她分开了,对吗?如果这样她会好,朕!同意。” 自徐妙春进入皇宫,他就看到了李仲宣对乔安的照顾,不得不说李仲宣对沈乔安很好,他日日嘘寒问暖,时时不忘记关怀。 他不知究竟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过多么仇深似海的误会,但在他的立场,发觉李仲宣的确是个无微不至之人。 有一日,李仲宣下朝后已疲倦极了,竟还不顾文武百官的阻挠要过来看看乔安,他这着急竟然跌跤了,但到底还忍着疼痛去看了乔安。 在沈乔安看来,这不过是苦肉计罢了,她才不会屈从这样的鬼蜮伎俩。 徐妙春听李仲宣这么说,他道:“中医讲究个居移气养移体,这皇宫的环境她不喜欢自然会影响到内心,耽误了疗愈,如今也不好继续下去,我建议让她到我庄园去。” “你那边也安全?” “皇上,臣下有一个宅院,安全极了。” “这就启程,快!你们先走,切莫让乔安知道我也要尾随,去吧。”李仲宣摆摆手,此事着落在了奉遇身上,奉遇催促乔安起身,倒是被乔安骂了一句“一丘之貉”。 徐妙春的庄园距离帝京不是很远,周边山环水绕,是个世外桃源,庄园很大,外面有稻田和旱田,里头有花圃和苗圃,此刻到了奇葩异卉绽放的季节,庄园内一片姹紫嫣红,但沈乔安几乎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到了这庄园后,乔安依旧昏昏欲睡,状况一点都不好,但当沈乔安发现李仲宣并没有追赶过来,她逐渐改变了态度和观念。 这日忽然问徐妙春,“李仲宣呢,不来吗?” 徐妙春自然知道乔安的意思,解释道:“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过来,你的病交给我就好了,自然会手到擒来药到病除,放心好了。” “他不来,我或许就好了。”乔安端凝了一下自己的手掌,这一段时间她体态变得丰腴了不少,都是食疗和药疗起作用了,但那是一种虚胖,彰显着极度的不健康。 她自己也难受的很,一想到庆公子,记忆就会回溯,乔安当即会想到死于非命的陈东野。 当年的陈东野不也是间接被李仲宣害死的吗?只要靠近他的男子一一都死于非命,她想要保护他们却是无能为力。 徐妙春早看出沈乔安为何不能痊愈了,一方面的确来自于疾病,但更重要的一方面却来自于心理。她在抗拒,在消极的应对这一切。 徐妙春再一次提醒李仲宣不可轻举妄动,李仲宣日日还在探听乔安那边的消息,消息一一都送了过来,他发觉自己疏远了乔安后,乔安的状态却比之前还要好了。 这日李仲宣召见了玲珠。玲珠到正殿,老远就给李仲宣行礼,李仲宣急忙道:“起来吧,不要行此大礼,没有人的情况下你我自自在在就好。” “礼不可废嘛,父皇。”玲珠看李仲宣愁眉不展,急忙凑近,“父皇看起来心神不宁,最近定侍卫诶母后一事殚精竭力了,孩儿惭愧极了,在这节骨眼上竟不能帮助您,哎。” 玲珠叹息了一声,口气很是心酸疲敝。 “不要伤感,珠儿,父皇今日找你到此间,就是为了你母后一事情,你母后如今已到郊外去修养了,父皇想着此时此刻,你也该陪同一下,怎么样?” 乔安知道玲珠太多的秘密了,以至于被玲珠看作了眼中钉肉中刺,此刻玲珠听说要自己去照料沈乔安,正中下怀。 她冷然一笑,且看我如何折腾她,但表面上却露出一种关切而担忧的表情,“娘亲一点都不喜欢珠儿,哎。” “时间长就好了,你到庄园去后要时时刻刻都急着你娘亲,知道了吗?父皇等你好消息。” “那庄园内的人都不怎么听话,儿臣既要去,还要提前和父皇您老人家约法三章呢,怎么样?”玲珠到底古灵精怪,她这么一说,李仲宣也笑了,完全不以为忤,“你说说看,只要父皇能答应你,左不过点点头的事儿。” 玲珠的要求接踵而至,第一,到庄园后,她负责伺候乔安的饮食起居任何人不得干预,包括李仲宣在内;第二,到庄园后她说一不二,任何人都必须听她的安排。 按理说她也无可厚非,李仲宣点点头答应了,下午就是用了玲珠离开,那玲珠倒的确恋恋不舍,她不是舍不得李仲宣,而是舍不得金碧辉煌的帝京。 要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攀龙附凤到了帝京啊,如今就要一刀两断了吗? 她哭的泪水哗啦啦的,那蕾虽然让李仲宣和群臣都感动。 玲珠到庄园,沈乔安的苦日子接踵而至,说是伺候乔安饮食起居,但玲珠到了后立即勒令众人不可给乔安吃荤腥,沈乔安只能吃棒子面粥,窝窝头之类。 那徐妙春是个医官,平日里只关心沈乔安的病况,对沈乔安的生活是一笔带过点到为止的,看玲珠到了,他反而是放心了不少。 那伺候乔安的几个侍女也感觉乔安辛酸,但无计可施。 这日玲珠过来看乔安,发觉沈乔安气度依旧,好像这一段时间的安排一点都没有损毁到她,玲珠气急败坏。 “你不能回宫了,你将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 “回宫?我才不要回去,能一辈子无忧无虑生活在这里也是好事情。”乔安最近很抑郁,而人一旦陷入了忧郁中,对外界的抵抗也就逐渐消极了。 因此沈乔安完全不理睬玲珠。 玲珠只能变本加厉,后来竟给乔安的饭里放了一些脏东西,沈乔安一看,也不吃了,当即要求见一见玲珠。 那玲珠笑嘻嘻靠近乔安,“母后要见儿臣呢?” “玲珠你过来,快。”乔安笑嘻嘻的,玲珠哪里知道沈乔安在想什么,当她这一靠近,乔安一耳光就丢了过来,打的玲珠眼冒金星找不着北,她刚刚起身,另一耳光接踵而至,玲珠毕竟是个小孩子,顿时吓到了。 “你、你!” “明日还折腾我,我就要你碎尸万段,你现在快去告状吧,我可不怕。”乔安咬牙切齿,玲珠捂着脸庞离开了。 到第二日,饭菜逐渐恢复了,徐妙春过来给乔安号脉,听了脉息后胆战心惊道:“沈姑娘啊,您再这么下去就要旧病复发了。” 第九百八十三章 落入贼巢也情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不怕。” 乔安真的一点都不怕,她生活里唯一的一点光已收敛了,现如今对她而言眼前一片不可预测的,不可穿透的黑,生活在这样的隐晦里,乔安哪里开心的起来。 这也不是难过,而是一种强烈打击后出现的不适。 徐妙春将乔安的状况立即反馈给李仲宣,李仲宣也心急如焚,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做什么,下午,他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计。 “你去告诉乔安,朕追沈庆年为异姓王,快去!”这事情就大了,将一个人尽皆知的叛贼追封为异姓王!这事立即引起朝廷的议论,当先发话的是裴炎。 “皇上啊!那沈庆年是乱党啊,一个乱党怎么能做异姓王,您不可贸然乱来啊。” “老裴,朕要保护乔安,朕不能让她太难过了。”李仲宣当即下令:“此事已板上钉钉,大家不要议论了,快去安排。” “皇上,这样一闹这不是在提倡老百姓造反吗?不成啊!”成将军反对的很强烈,但李仲宣却道:“此事就交给你做,快!不可出任何问题。” 成将军膏火自煎,只能去安排。 第二日,沈庆年那豪华的陵墓就开始修筑了,朝廷毕竟有搬山填海的之能,工匠夜以继日的劳作,不过三天五天,墓穴已经开凿了出来,里头装潢完毕,为沈庆年做了衣冠冢。 这日,有人送乔安过去参观,沈乔安嘴角终于浮泛出一抹淡淡的熙宁的微笑。 “真好。” 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如此一闹,反而是人人都在讥嘲李仲宣。倒是李仲宣完全不在意,这日,乔安听到庭院外有打斗声,推开窗看了看,发觉几个侍卫惊慌失措的保护在玲珠面前,玲珠大呼小叫,而玲珠对面是几个五大三粗之人,那几个人显然是要抓玲珠。 乔安知道这是玲珠的阴谋诡计,不过淡定的看着,不参与。 那侍卫远不如黑衣人厉害,刹那之间黑衣人已将玲珠抓住了,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冷笑,玲珠啊玲珠,何苦来哉表演者鬼把戏给我看?然而就在下一刻,玲珠的头发被用力砸抓住了。 “哈,公主殿下,和我们走一趟吧。”几个人提溜了玲珠就走。 “救命,救命啊!”玲珠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乔安依旧不为所动。 但随后那几个黑衣人进入了乔安的屋子,一人目光炯炯盯着乔安,“想不到这屋子里还有个红粉佳人呢,大哥。” “带走。”那大哥挥挥手,有几个小弟已冲了过来,但就在此刻,乔安爆发了,将这几个人打的满地找牙。 众人不敢撩拨,立即离开,庭院内骤然风平浪静,其余人急忙过来寻找玲珠,玲珠却不翼而飞。 但众人寻找了一个时辰后,乔安知道了,这不是表演,而是现实。 过了会儿,李仲宣也到了,大家都在寻找玲珠,李仲宣站在窗口外看向乔安,发觉乔安也在看自己。 “那边去了,听口音是本地人。”乔安一面说,一面指了指歹徒逃离的方向,众人和李仲宣一起去追凶。 乔安倒是睡了个好觉,到后半夜,将林祖冲歹徒手中赎了下来,玲珠吓坏了,浑身瑟瑟。 “父皇,母后见死不救啊,见死不救。” 也不知道消息如何不胫而走,似乎总有莫名其妙的人过来偷袭他们。 这日,郁然被释放了,李仲宣道:“她目前身体一点都不好,时时刻刻不能玩忘记沈庆年,你找她去聊一聊,多开解开解。” 郁然死里求生,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运,他立即去找乔安,沈乔安看郁然道了,终于嘴角有了笑弧。 “你到了?” “乔安,你、你怎么成了这样?”此刻呈现在面前的乔安是个顶着苍白面庞的人,她的眼窝流沙一般的凹陷了下去,颧骨因此看起来比较高耸,她的发丝蓬乱,看到这里连郁然都有点心疼。 郁然为乔安洗濯了头发,将胭脂水粉拿出来为乔安化妆。 “你被忙碌了,我们聊聊庆公子?”乔安握住了郁然忙碌的手,郁然只能停顿下来吗“您说吧,您想要聊什么。” 关于庆公子,乔安这里也有不少的疑惑,郁然一一回答,庆公子为乔安的付出可比之前还多了去了,乔安听到最后,微微叹息,“是我对不起他。” “但也都过去了。” 从这天开始,郁然就伺候在乔安身边,沈乔安依旧没什么胃口,且状况比之前还不堪,庄园内的药材也逐渐快用完了,治疗乔安这种病需要到中京去采买一种特别的草药,徐妙春只能暂时离开。 离开之前,叮嘱了不少的事,郁然将注意事项都记住了,目送了徐妙春离开,为乔安诊疗的这一个月之内,徐妙春看起来也瘦削了不少,可见心力交瘁。 徐妙春离开的这晚上,乔安他们庭院起火了,火焰一起来郁然立即来帮助乔安,哪里知道沈乔安竟似乎不准备逃离,要不是郁然救助,乔安只怕已葬身火海。 到后半夜,郁然倦怠极了,呼呼大睡,而沈乔安却遭遇了危险,之前那一群土匪再一次到了庭院,他们和乔安打斗起来。 最近这个把月来乔安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早将武功丢到爪哇国去了,如今面对这一群彪悍的男子,她还没有出奇制胜呢,已被人给绑走了。 那群人带着乔安回到了山寨里,土匪头子瞪圆了眼,“你这臭丫头怎么不怕我?” “我向来什么都不怕的。”乔安的态度看起来很冷淡。 “我丢你一个耳光,你这臭丫头。” “那我也丢你一个耳光,你这酋奴。” 那个时候,夷狄被骂做“酋奴”,这酋奴两个字的侮辱性远超了“禽兽”,那老大听到这里,眉毛都变成了一条线,他指了指自己,“你可知道我是谁,你竟然这么污蔑我,我可是方圆最臭名昭著的人,我叫石文龙,我会杀了你。” “什么屎?”乔安起身,眼神认真极了,“是屎壳郎的那个屎吗?” “老大,不如杀了这女子,这女子一张嘴不干不净。” “不,让李仲宣过来赎人,我们飞黄腾达岂非指日可待?”那石文龙冷笑一声。 “带下去,好生伺候着,不要折腾她。”被囚禁,乔安却发觉这山贼的饭菜不错,她已很久没有饥肠辘辘的感觉了,那石文龙看乔安吃的香甜,竟也开怀大笑。 “你这臭娘们有点儿意思,寻常女子看到我都怕,可以尿裤裆!你这臭娘们一点都不怕,真是心大。” “你有什么怕的,本就是屎壳郎吗?”乔安在激怒他,但这石文龙一点都不愠怒,涎着脸道:“被美人儿骂,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乔安可没有插科打诨的意思,吃了东西也不出去遛弯,瞥一眼石文龙,“”我困意上来了,我要睡觉,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吵醒我,我脾气不好。”一面说,一面打哈欠伸懒腰。 石文龙的确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女子,到贼巢后竟一点都不怕,“好家伙,你沈乔安是个女中豪杰,来啊,安排沈姑娘去睡觉。” 乔安的屋子是单独的,里头的东西也很多,吃穿用度都有,沈乔安自从生病后就开始嗜睡了,身体明显大不如前,而且是那种睡一觉也不能补足元气的困乏。 到第二日,石文龙和下属商量用什么办法勒索钱财,乔安听到了,对那石文龙挥挥手,“屎壳郎你过来,你写一封信将这个放在信封里头,他一会儿就到了。”乔安将自己的香囊拿了出来。 “什么?”石文龙攥着香囊看。 “别打开!会要命!”乔安吼了一声,那石文龙急忙将香囊丢在了地上,乔安小心翼翼捡起来,轻轻的拍一拍香囊,将上面的尘埃吹了,这才慢条斯理道:“里头是个好宝物,会要人命的呢,送给他吧。” 当日,土匪将东西送到了宫里,成将军立即将那封信和香囊送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信,顿时起身。 “这的确是乔安随身携带的香囊,不错不错!”对沈乔安的东西,李仲宣向来记忆犹新,这么一说,成将军也点了点头。 “皇上,那香囊怎么在动?”香囊里头似乎有什么东西。 李仲宣也感觉差异,轻轻解开,结果就在这一刹那之间,一根黑漆漆的蜷曲的尾巴已刺在了他的手指头上,李仲宣倒抽一口凉气。 “老天,是个黑蝎子。”成将军拔剑,将黑蝎子一刀两断,李仲宣一看,道:“不妨事,是个黑寡妇。” 那黑寡妇是黑蝎子的诨名,这黑寡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毒物,被蛰了后,过段时会自己好起来。 “成将军,朕这就去救人,你跟着吧。”李仲宣带领了成将军去救乔安,他也投鼠忌器,唯恐打草惊蛇后对方会杀了乔安,所以他谨小慎微,并不敢闹出一点大的动静儿。 他们要的金银珠宝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马车内。 李仲宣到了山寨,双手举起来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山寨内中走出几个人,迎了李仲宣和成将军进入,石文龙点了银子,发觉一个不少,此刻她倒是害怕了。 毕竟他敲诈的是皇帝。 “人呢,交给朕。”李仲宣索要乔安。 沈乔安已施施然到了,但却不靠近李仲宣,她笑眯眯凑近了石文龙:“屎壳郎我告诉你,之前庆公子和皇上谈拢了条件,庆公子办皇帝灭敌,皇上赦免庆公子之罪,口血未干呢,城下之盟已变,那庆公子饭菜死于非命,哎哎哎。” 乔安这分明是在暗示石文龙一不做二不休了。 石文龙犹豫不决,“算了,你是天子,我相信你,你给我写个圣旨,今后不为难我,我石文龙就让乔安和你走。” 李仲宣点头:“有何难?笔墨纸砚伺候。”他写了圣旨后,石文龙握着看了看,满足的一笑。 乔安凑近了石文龙,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石文龙的眼角跳动了一下,接着指了指李仲宣。 “你今日如果果真是来救乔安的,就多少要表现一下自己,这样吧,” 石文龙叉开双腿,指了指裤裆:“你心甘情受胯下之辱,我就相信你了。” 第九百八十四章 相爱相杀相折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难以置信,成将军破口大骂。 “皇上,怎么能给一个山贼下跪呢?”成将军也知道是乔安在出馊主意了,他一把将李仲宣拉住了,但李仲宣救心切,竟果真给石文龙下跪了。 石文龙想不到李仲宣会给自己下跪,他脚下一软也栽倒在了地上。 “别怕嘛,如今我不还在你手上。”说时迟那时却快,乔安凑近石文龙,她用脚一踢石文龙手中的刀,那刀口已经砍向了自己。 石文龙措手不及,急忙后退,哪里知道沈乔安扑向了自己,她自然不会自杀,不过是为了激化两方的矛盾罢了。 此刻,李仲宣已拔地而起,一脚踹向了石文龙,石文龙趔趄了一下,乔安已握住了石文龙的刀,她竟出其不意就偷袭李仲宣。 李仲宣距离她太近了,乔安又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此刻要不是成将军使出一招空手夺白刃,李仲宣就被开瓢了。 “啊,仲宣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乔安看起来很忧伤,那表情任凭哪一个男子看了都会心疼。 “没、没事儿。”李仲宣挣扎了许久才起身,乔安过去搀扶李仲宣,李仲宣只感觉手上一疼,发觉一条黑漆漆的什么物事已窜入了乔安的衣袖。 最近闲来无事,沈乔安抓了不少的黑寡妇,她将这黑蝎子培养的很听话,一只放在了香囊内,还有一只放在衣袖中。 她跟洛怀逸学过不少月亮门的古彩戏,跟老庄主又是学了不少的本领,这些毒虫猛兽对乔安来说,一点不可怕,甚至于还有一些亲切。 正真可怕的是人心。 “仲宣哥哥,你没事儿吧?”乔安担忧极了,李仲宣已经倒在了地上。 那石文龙的目的仅仅是勒索钱财,可不想谋财害命啊,且谋天子那是要诛九族的,此刻看李仲宣牙关咬紧已气喘吁吁,急忙找了个郎中过来看。 “中毒了呢,老大,需立即调配解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郎中看起来很紧张。 “快,快去准备解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解药做好了,但李仲宣吃了后非但没有好,状态比刚刚还糟糕了,乔安在李仲宣昏迷的时候,还用那毒蝎子“照顾”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此刻只感觉从舌头到手掌心都是麻痒的。 “仲宣哥哥,你醒了呢,呵呵呵。”乔安看李仲宣睁开眼睛,她顿时笑了,杀掉一个人可不是最好的报复,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好的报复。 “乔安,你怎么能这样?”李仲宣难以置信,她竟要毒害自己。 “仲宣哥哥,安儿爱着你啊。”乔安将那黑蝎子握着,放在了李仲宣的眼皮上,李仲宣惊恐不已,“你要做什么啊?” “仲宣哥哥,您不是喜欢算计人,背叛的滋味儿如何呢?”乔安笑眯眯。 “那庆公子必须死。”李仲宣气坏了,怒冲冲的握着拳头,生气啊懊恼似乎也不怎么生气,“那么皇上您也必须死了呢。” 李仲宣闭上了眼。 “乔安,我是来救你的。”李仲宣叹口气,那种麻痒的感觉已一寸一寸侵蚀到心脉了,真苦不堪言。 “我需你救吗?李仲宣,”乔安低眸看着李仲宣,她眼睛里硕大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滴在了李仲宣的面上。 就在此刻,石文龙到了,带了那郎中过来,乔安轻轻一弹,那黑蝎子已不翼而飞。石文龙看乔安哭的泪水涟涟,还以为沈乔安对李仲宣动了真感情,乔安起身让出位置。 “你二位给看看,可究竟怎么样呢?”那郎中靠近李仲宣看了看,发觉状态比刚刚还厉害了。 他再次去开药,乔安看医官离开,却笑了笑。 “他究竟怎么搞的啊,如今要是死在了我这里,我可给众人作何解释呢?”石文龙怯懦的叹口气。 “这需要解释什么,你们已得到了金银财宝,早早的离开就好了,从后山走,那边没有几个侍卫的。”乔安竟给出了这么个建议。 石文龙丢下李仲宣和乔安立即找人商量去了。 看人都去了,乔安笑睨李仲宣,“仲宣哥哥,还有我们两个人了呢,我以后要照顾好你,毕竟你那样爱我呢。”乔安笑着将一个盒子拿出来,里头还有毒虫,她将蜈蚣丢在李仲宣的胸口上。 那蜈蚣狠狠的给了李仲宣一下。 沈乔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狠毒了呢? 山寨里发生了什么,外头人都不知道!落日和郁然已一前一后.进入了山寨,落日发觉沈乔安竟让毒虫咬了李仲宣,她简直难以置信。 “沈乔安,你好恶毒啊。”落日看向乔安,乔安回头,“你到底神出鬼没,如今武功也比之前厉害的多了。” 乔安一面说一面慢条斯理掀开熏香炉,将一枚香丸子丢在了里头,她月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熏香炉上镂刻的花纹,看起来似乎在全心全意把玩熏香炉,而此刻,乔安的眼神似乎在涣散。 “人我带走了。”落日靠近李仲宣,但就在此刻,落日忽然感觉手脚酸软,紧跟着一头栽倒在了李仲宣的身上,乔安看到这里,淡淡一笑。 “我用软筋散做了药丸子,你看看,就这样的呢。”乔安从衣袖中拿出来一枚滚圆的香丸子摇晃了一下,落日看到这里,狂怒道:“你要做什么呢?” “落日,你倾慕他已经许久了,而他讨厌你也许久了,今晚我就要你们好事成双,不要太感谢我呢。”乔安抱起来落日,将落日丢在了李仲宣身旁。 “落日,你等会儿就清醒过来了,你会如饥似渴的,你为所欲为吧,我就不捣乱你们春宵一刻了。” 总之,李仲宣恶心什么讨厌什么,沈乔安就为李仲宣安排什么,接下来会如何演变已不是乔安理会的了。 她从这屋子退下,已感觉筋疲力尽,才一出来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二掌柜!”斜刺里飞出一条黑影,乔安一看来人是郁然,急忙道:“不要出现在这里,周边壁垒森严,你看不到的地方都是杀手,快走。”乔安用力的推了一下郁然。 庆公子已死,对郁然,乔安几乎将其看作了庆公子的遗孀。 “我是临阵脱逃之人吗?实不相瞒,二掌柜!公子之前病重的时候就嘱托我有朝一日遇到危险即便是舍弃了自己也要救您离开,快和我走。”郁然拉了乔安就走。 乔安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太强的求生欲,只怕辜负了庆公子的寄托,怕辜负了郁然,这才跟在了郁然背后。 郁然带乔安飞了起来,两人在瓦面上走了片刻,一群黑影已经迫近了她们。 “沈乔安!还不快束手就擒吗?”石文龙到了。 “晚上月光好,天气也好,诗情画意的!我出来走走,马上就回去呀。”乔安自然是扯谎,那石文龙冷冷道:“你要不投降,我可不客气了。” 他缓慢伸手,解开了缠绕在腰间的软鞭,他挥舞了一下,软鞭好像鞭炮一般发出了连续的嗡鸣,接着灵活如毒蛇一般的软鞭已打了过来。 啪啦一声,屋檐不翼而飞,乔安也知这不过是警告罢了,她咬牙切齿,“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留下!”石文龙矫健的跑了过来,乔安回头看了看郁然,“郁然,你快走,我对你感激不尽,如今我身体也不好,我也的确不像逃,你一人去吧。” “二掌柜,走吧。”郁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了乔安就要走,那鞭梢已经席卷了过来,一下子缠绕在了郁然的腰肢上。 郁然被丢出去老远,身体嘭的一声撞在了白果树上,以至于那白果也噼里啪啦的滚了一地。 “她是我朋友!”看着郁然飞落了下去,乔安恶狠狠的凝视着石文龙。 那石文龙看乔安对李仲宣冷血,还以为沈乔安天生凉薄,此刻竟发觉乔安很关心郁然。 “你伤了我朋友!你该死!”乔安飞下了屋顶,她看到庭院内有兵器架,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一把九节鞭就冲了过去。 石文龙此刻才知道乔安的厉害,她的武功简直出神入化,那九节鞭一下就打在了石文龙的脸上,疼的石文龙龇牙咧嘴。 两人打斗起来,旁人只看到一片刀光剑影,哪个敢上前去帮忙,两人退下后,互相都后退了很多。 乔安丢开九节鞭,选择了其余的武器,势要杀了石文龙的模样。 另一边,屋子里,灯烛旖旎,烛影摇红之下,香料的气息已从浓郁到淡薄,鬼知道沈乔安这药丸子是用什么调配出来的,吸入了后李仲宣也有点春心萌动,这药丸子似乎对女性尤为厉害。 此刻那落日已忍不住了,伸手解开了李仲宣的衣领。 “落日,你做什么?”李仲宣警告一般的盯着落日的手,落日却不怕:“今晚,你是我的,沈乔安已将你送给我了。” “你还下流,朕就将你碎尸万段。” “横竖我是不怕的,皇上,让我们干柴烈火燃烧一次吧。”落日已经扑向了李仲宣,但就在此刻,有人给了落日一瓷瓶。 落日昏睡了过去,李仲宣一看竟是玉公子到了,他浑身不能动,玉隋搀扶起李仲宣,他盯着李仲宣敞开的衣裳看了看,“皇上的锁骨好深啊。” “皇上的腹肌,”玉隋故意吓唬李仲宣,手已差不多要探入李仲宣的衣裳了,李仲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是无福消受了,哈哈哈。” 知道玉隋不过是恶作剧,李仲宣顿时放心不少。 “我救你离开这里,我们夫妻都到了,她在外面料理敌人呢,我来的可是时候?小生最喜欢破坏这花前月下比翼双飞的事了,嘿嘿嘿。”玉隋一脚踢开了落日,落日此刻昏昏沉沉,任凭玉隋宰割。 “皇上,我杀了她,免得她以后回味无穷还胡说八道。”玉隋拿出匕首就要杀人,李仲宣阻挠道:“不,她还有用。” 玉隋带了李仲宣离开,会和隐娘逃走了。 此刻乔安还在和石文龙打斗呢,两人很有不死不休的势头,那石文龙见过厉害的,几曾见过这等的拼命三娘? 第九百八十五章 危机四伏有人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的属下也怕有什么闪失,一个个都跃跃欲试,石文龙受伤了,此刻乔安手中的狂刀已经落下,但蓦地听到有什么声音,乔安低头一看,有两根粗麻绳飞出来捆在了自己的足踝上,背后俩黑铁塔一般的汉子用力一拉扯,乔安顿时倒在了地上。 她刚刚一鼓作气准备杀了石文龙,此刻一泄气,顿时感觉真力一泻千里,浑身倦怠。 “杀了这个女人,快!快!”石文龙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众人握着武器七手八脚靠近,就在他们的武器全部招呼下去的一刹那之间,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人,那人站立在屋顶上,道一声“且慢”。 伴随着声音,人已靠近了乔安,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降落下来的。 “尊驾是何人?石文龙盯着那男子,乔安满以为来人是玉隋,这一抬头发觉来人陌生极了,那是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墨瞳如同一泓秋水一般,寒凉里带着一点沁人心脾的暖。 那人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乔安从所未见那样奇怪的东西,就好像背着两根齐肩高的木棍一般。 但这样的造型不影响他的整体。 “我本是准备翱翔五湖四海,才到你们这里就看你们在恃强凌弱,这个这个、那个那个,这小丫头我虽素不相识,但见死不救的事情我却不能不做呢。”一开始,众人还以为此人一定气度高华,是个神秘莫测的主儿。 但从这人谈吐看,他就是个无事生非的混混儿罢了,石文龙怒道:“快滚开,不要搅扰大爷做事,否则要送你下十八层地狱了。” “哎呦,有话好说嘛,动不动就血糊糊的,怎么继续聊嘛?”那人搀扶了乔安起身,乔安却感觉那人的手掌很有力量。 扮猪吃老虎! 此人让乔安想到了玉隋,他们两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好像潜伏在草丛里的笑面虎,发动攻击是那样出其不意,等你反应过来,他的獠牙已经优雅而准确的刺在了你的喉咙上。 “那几个人欺负我,一开始是单打独斗,后来他们发狂了,以多胜少,公子爷你既是要路见不平,就帮帮我教训教训他们。”沈乔安虽然不认识这男子,但此刻却太需要驰援了。 她看这男子面善,立即恳求。 “那个大胡子打了你,还是独眼龙打了你,再不然就是那个天残地缺的残疾人了?”这山寨里收留的高手都奇形怪状。 “他们都欺负我了,真是一言难尽啊。”乔安摸一摸鬓角。 眼前白光一闪烁,乔安似乎听到有金铁在撞击,刹那之间“啪啪”两声,接着那公子已经回答了乔安的身旁。 沈乔安几乎要鼓掌了,她见过武功高强的,但如此快速的从所未见,只怕连洛怀逸看到此人也要甘拜下风。 对面,刀疤脸和独眼龙都愣住了,两人不约而同捂住了右边面颊,接着不约而同的后退,他们被人打了耳光,但却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靠近自己,怎么出手的。 “好了,教训完毕,我送姑娘回去吧,这里腌臜极了!你看看他们,相貌是猥琐的,心也脏兮兮。”那公子指了指对面一群人。 “你!”石文龙怒不可遏,颤抖的手指控诉一般的指了指那公子。 “我没有针对任何人,你诸位都这样啊,不然怎么好好儿非要欺负一个小丫头呢,走了,黄毛丫头。”那公子清越的一笑,手伸拉出去,乔安竟很放心,将手交给了他。 那人脚尖在地面轻点了一下,顿时扶摇直上,如鲲鹏一般飞了起来,乔安在一次听到了金铁之声,好像有一本用铁片装订的书本被人打开了一般,声音清越妙不可言。 她回头一看,那男子竟展开了一双浅灰色的翅膀,那翅膀是用精铁锻造出来的,用的时候撑开,不用的时候可合拢,背在后背好像圆滑的木棍。 也不知道是谁有这高妙的设计,乔安很有点羡慕。 那人轻身功夫本就不错,外加有翅膀做助力,刹那之间已经飞出来庭院,到安全的地方,那人放下了沈乔安。 沈乔安欣喜极了,伸手摸一摸他的翅膀,“谁给你做的,好厉害啊。” “昨日看武侯遗书,发觉有这个记录,就自己做了一面,怎么样?”他志得意满的笑着,乔安抚摸了片刻,喜悦道:“你可真是厉害啊,你是玄门的吗?不懂奇门遁甲怎么可能做这么出神入化的翅膀。” “我是什么都一知半解然而什么都不会,哈哈哈。”那人盯着乔安看了看,打了一个响指,“变出”了两个灯笼,那灯笼里头放射出一片暖意融融之光,乔安看到这,立即道:“这也是武侯遗书里的咯?” “不是,这是简单的戏法,你别看这灯是悬浮在空中的,其实里头都是萤火虫,我刚刚无聊的时候抓的,此刻就送给你了。”那人慷慨极了,乔安一看灯罩,那是用薄如蝉翼的绢纱做的灯罩,里头果真有不少蠕动的萤火虫。 “放了萤火中吧,怪可怜的。”乔安也不征求同意,解开了绳索,那萤火虫铺天盖地的飞了出来,朝着广袤的天地去了,一刹那之间竟美丽到不可思议。 他盯着他的脸看,那被萤火点亮了的肌肤看起来莹润可爱,竟彻底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不小心得罪了山贼?” 那公子摸一摸下巴,饶有兴味的盯着乔安问,沈乔安笑道:“我是心甘情愿被他们绑票的,就他们那群人还不足齿数呢,我最近心情不好,懒得和他们计较,有人总欺负我。我叫沈乔安,你呢?” “我叫许渊,从今日开始,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将他的名字记下来,我隔日就给你打他其去。” 许渊一面说一面回身用力一拳头砸在了一棵树上,那棵树瑟瑟发抖,顿时折断。 “啊!你手没事吧?” “这叫金钟罩铁布衫,沈姑娘大可放心。”许渊将拳头交给沈乔安看,乔安一看,那拳头果真完好无损,而那棵树已奄奄一息倾塌到了地上。 “这叫冲冠一怒为红颜。”乔安笑。 他也笑了,“你说什么就什么,左不过如此这般。” 夜半,他问明了乔安居住的地方,送了乔安回去,眼瞅着快到庄园了,许渊却说什么都不去了,“前面的路,就请姑娘一人独行,这里头有个缘故,我师父也住在这里,去年他要我周游列国学习本领去,如今我虽回归,但还没有联络他老人家呢,这要是遇到了岂非尴尬?” 乔安从他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就看出了,他可不是怕尴尬,而是怕师父,乔安一针见血道:“你怕你师父,他是什么人,也和你一般好玩儿有趣吗?” “他可一点都不好玩呢。”从许渊的表情沈乔安也看出他师父不好相与了,既然如此,何苦百上加斤。 “好吧,我算是纵虎归山了,以后我们见面你可要感谢我放你一马。”乔安已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他可真是个风趣幽默的君子。 “这样吧,我最近做了不少的手工,送你个礼物。”话间他从衣袖中抚摸,抽出一根竹筒,那竹筒一边嵌了一片雪亮的琉璃,“这叫万花筒,里面有不少的花儿草草呢,你回去无聊的时候可以玩儿。” 乔安见过万花筒,因此也不稀奇,但念在毕竟是友人赠送的礼物,立即笑,“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珍藏好的。” 等许渊离开,沈乔安凑近那竹筒一看,发觉这沉甸甸的竹筒内设不少机簧,里头的花卉变化多端,竟还有笑脸迎人的美女和各种珍禽异兽,乔安从没有见过这么巧夺天工的宝物,不禁喜上眉梢。 心情好了后,似乎就连夜路走起来都格外舒坦,她往前走,很快就靠近了庄园,成将军早在外面巡逻了,看沈乔安面带喜色的回来,立即迎了过去。 “你还笑呢,人没事儿吧?” “还好。”乔安的声音很消沉,她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看,似乎有什么意犹未尽的东西在牵引她的视线。等乔安再一次回过头来,目光已迟钝了,眼神逐渐木讷,她轻轻推开挡在面前的成将军。 “抱歉,我要回去休息了。” “沈乔安,你这一次太过分了。” 李仲宣是被玉隋送回来的,那状态的确惨不忍睹,此刻还丢在一木桶内熏蒸呢,毒虽然不是很剧烈,但中了毒蝎子的毒后浑身麻痒,许久许久那种麻木不仁之感才能消失。 “我过分?”沈乔安回头,雄辩道:“他杀陈怀逸的时候就不过分了,他杀沈庆年的时候就不过分了,我过分?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让他早早的回帝京去,否则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沈乔安,你只看到了片面,没有注意到全面,皇上对你多好,你竟忽略掉了。”乔安不要听这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实际上她很厌烦这个。 两人分开,乔安一点去“看看”李仲宣的意思都没有! 此刻李仲宣被浸在一个木桶内,旁边的徐妙春手忙脚乱将各种药材都丢在了里头,成将军叩门,胆战心惊进来,“可怎么样了呢?” 徐妙春做出个噤声的动作,成将军点点头逐渐靠近,李仲宣好像在沉睡,面上的颜色却苍白的很,让人一看胆战心惊。 “皇上可果真没什么大问题吧?”成将军吃惊极了。 “快好了,什么人这么狠毒,竟用毒蝎子咬了他,蛰了他。” 接下来李仲宣咯血了,口腔内吐出一股浓郁的黑漆漆的血液,那血液是淡淡的黑,看到这里成将军吓到了,“这是怎么说?”他盯着地上的潮红在看。 “毒罢了,此刻皇上休息休息就好了,没什么大碍了。”徐妙春终于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看到徐妙春这模样儿,成将军也放下心来。 到第二日,李仲宣已经彻底好了,听说乔安回来了,他迫不及待要去看乔安,却被沈乔安给拒之门外。 “不要让他进来,立刻赶走他,快!” 第九百八十六章 他们关系江河日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气恼极了,一听到李仲宣在外面吼叫,恨不得将李仲宣一刀两断。 伺候负责乔安的是郁然,她是李仲宣留在乔安身边用来“将功折罪”的,此刻郁然将一盘不知火放在了桌上,嘟囔道:“人家是帝王,真龙天子!我是个什么人啊,我就能赶走人家?” “你去不去?”乔安不忿的盯着郁然,她用力一拉桌布,桌上的东西顿时散落在了地上,噼里啪啦。 要不是郁然搭救得快,那一盘不知火也报销了。 “我的好姑奶奶,您等着,让奴婢去赶走皇帝。”郁然将那一盘不知火交给了乔安,乔安握着盘子跟在了郁然背后。 郁然急忙出门也不知道对李仲宣说了什么,李仲宣唉声叹息,他非但没有离开还反其道而行之,竟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皇上,娘娘正在气头上呢,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奉劝您不要到里头去了啊。”郁然急忙追赶在了背后,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且那种预感伴随着李仲宣脚步的前进,比刚刚还厉害了。 李仲宣才不理会呢,三两下就进入了屋子,乔安“埋伏”在门口已经许久了,看李仲宣过来,二话不说握着盘子里那金灿灿的不知火就打,盘子里滚圆的不知火一一丢出来,一一砸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 李仲宣也不躲避,甚至于一枚不偏不倚打在了李仲宣的头顶,李仲宣也依旧不避让。 不知火砸在身上顿时碎裂开,有明黄色的汁水染到了他的衣裳上,乔安已累了,转身就走。 “沈乔安,你到底闹够了没有,要早知道杀了庆公子你会如此一蹶不振,你会如此疏远朕,朕倒是情愿留下他。”李仲宣看着乔安的背影。 “出去!”不提庆公子也就罢了,一提庆公子,乔安顿时火冒三丈,她能感觉到炽烈的一团火焰在胸膛内一点一点的燃烧起来,她咬着牙齿,“出去啊!” “你不要生气,我走就是了。”最近乔安身体不好,根据徐妙春的建议,乔安不要大喜大悲对心脉好,此刻看乔安雷霆震怒,李仲宣准备离开。 但他才一转身,乔安脚下一软就跌了下去,要不是李仲宣眼疾手快此刻乔安已栽倒在了地上。 “乔安!”李仲宣锐叫了一声。 “走开啊!”尽管乔安已有气无力,但居还是用力的推开了李仲宣,李仲宣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底还是抱住了乔安。 她将沈乔安放在了云榻上,眼睛锁定在乔安的面上,二人面面相觑。 “走啊!”呼喊是爆发的沉默。 “好,朕走!”李仲宣急忙起身,结果这一起身不小心将许渊送给乔安的万花筒给弄到了地上,那万花筒上镶嵌的本是一块薄如蝉翼的琉璃片,此刻那琉璃片嘭的一声就炸开了,四分五裂。 李仲宣不小心损毁过的名贵物品多了去了,他怎么会在意这个?且这竹筒看起来平平无奇,确乎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他轻描淡写的将万花筒放在了桌上。 “万花筒!”乔安一看,自己的万花筒竟被李仲宣弄坏了,这可是她无聊时候用来打发时光最好的东西呢,那里头的内容多了去了,她还没有领略完毕呢就这样被李仲宣给弄坏了。 她心口剧烈的抽痛,一把将万花筒抢夺了过去,里头不少纸片纷纷扬扬滚落了出来,坏了。 原来,之所以可以看到万花筒内的各种图景,不外乎是因为里头放了不少纸片,而在纸片上描画了不少的美丽图景,如今一切都完蛋了。 乔安再也不要面对李仲宣了,她抱着万花筒,面朝里啜泣起来。 她生病后比之前脆弱了不少,看到乔安肩膀在抽搐,李仲宣自责极了,“你那个什么东西给我吧,我要宫里的工匠给你修一修,怎么样?” 李仲宣皱眉头,讨价还价。 “修?”乔安冷漠一笑,“你宫里的人就如此了不起吗?他们能修补这个?”乔安之前也见过万花筒,但如这个一根神秘好玩儿的还是生平仅见,她也会一点机簧,当这万花筒碎裂她看到里头的内容后,不禁明白了什么。 老天,这样复杂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修的。 “他们要不能修理,朕亲手给你修。”李仲宣知道这万花筒对乔安很重要,但却不知道究竟来历是什么,要是他知道来历,此刻早丢出去了。 “给我吧。”看乔安没有什么反应,李仲宣急忙伸手去拿,就在此刻,沈乔安已经一口用力的咬住了李仲宣的手指,一点不放松,力量很大。 眼看着就要流血了。 接着乔安将李仲宣的手松开了。 “给我吧。”李仲宣忍着剧烈的痛楚,平静的伸手将沈乔安手中的东西拿了过来,乔安也不理睬,依旧面朝里在休息,经这么一折腾,李仲宣也感觉心口疼,昨日诊疗后他看起来是好了,实际上还没能好起来呢,此刻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乔安看到这里,露出了惊骇和关心的表情,“仲宣哥哥,你、你流血了呢?” 他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他了,李仲宣立即点点头,但沈乔安却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也不知谁会熬得过谁呢,我们谁先死呢,你说?” 李仲宣听到这里,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别胡说八道,朕去了。”从乔安屋子出来,郁然靠近了乔安。 郁然告诉李仲宣,这个万花筒是乔安目前最喜欢的东西了,沈乔安几乎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这万花筒在一起,但具体这万花筒是从哪里来的,却是郁然完全不知情。 两人聊了会儿,李仲宣道:“庆公子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此难分难舍吗?” 郁然将庆公子这一路上如何帮助乔安,如何为乔安付出,心甘情愿保护乔安,为乔安舍生忘死等等都说了,倒是让李仲宣羡慕嫉妒恨。 他竟在她生命中有过这么一个存在,存在过这么一个过去,真是不可思议,李仲宣心情烦闷,“你照顾好她,我去去就来。” “放了她吧,皇上。”郁然追上了李仲宣的脚步,恳求的看着李仲宣的背影,李仲宣并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表示,他握着万花筒的手力量更大了,步履也比刚刚急促了不少,朝着远处的黑暗去了。 第二日,李仲宣小心翼翼将万花筒交给了工匠,“诸位且看看能不能修补这个?”他满以为这等小玩意儿谁人都会,却哪里知道这万花筒可厉害极了,这万花筒内奇妙的设计和古怪的原理和一般的万花筒截然不同。 众人看了又看,甚至于还认真的研究讨论,但毕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将万花筒归还给了李仲宣,大家唯恐更进一步破坏掉了万花筒,动作更是小心翼翼。 “微臣等都无能为力,这些奇技淫巧只怕还要在民间去找人看看,民间也高手如云,皇上,微臣等是工部的,主要修筑的是房屋之类,这样的小玩意确乎不算能手。”那人倒是说了一通大道理。 李仲宣也不强人所难,只能下令到民间去找,陆陆续续也还来了几个人,但众人看了那万花筒后都连连摇头。 到此刻李仲宣才终于明白,这万花筒可复杂极了,复杂到不可思议。 “武侯遗书呢,给朕找过来,朕自己看看。”有人将武侯遗书送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发觉这本书里头图画多文字少,对一个对机簧一窍不通之人来说,这和无字天书并没有任何区别。 看到这里,李仲宣只能找工部尚书过来,那人翻译给李仲宣听,李仲宣思考,然后联合起来动手,从修补到打磨镜面,浪费了三天三夜才做好,他握着万花筒一转动,发觉里头出现了不少风景和人物,花鸟和山水,看到这里,欢喜极了。 隔日,李仲宣将万花筒送给了乔安,乔安转动了一下机簧,发觉已经修补的完好如初,这才笑了笑。 “朕好不容易才、”李仲宣话没有说完呢,乔安已经不客气的截口道:“所以说我竟还要感谢你了不成?” “朕不是这个意思。” 乔安回头,发觉李仲宣黑眼圈很浓重,知李仲宣的确耗费了不少的心力,但她却一点都不惭愧,她有了万花筒就彻底忘记了李仲宣,好像这个玩具已经是她的一切。 她想到了那惊鸿一瞥的男子,想到了他的一娉一笑。而每当想到许渊的时候,乔安在心头总会将玉树临风的许渊和李仲宣做个比照,发觉李仲宣一点都不如许渊。 李仲宣不理解乔安为什么对这万花筒如此狂热,他只感觉无聊,“最近天气热,我让人送了绿豆汤来,你要按时喝一点。” “还有你的药,不要忘记,听郁然说你最近不听话,多大的人了,还要人一件事一件事都提醒你吗?”李仲宣不悦极了。 乔安一句都没有听,只将李仲宣的话当做秋风过耳。 “沈乔安,我和你说话呢?”李仲宣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怒意变做了一声长长的咆哮,乔安已不能被威慑到了。 “掐死我!来啊!掐死我!”乔安将脖颈子伸出,身体前倾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却出其不意的亲了一下乔安,下一刻,乔安咬住了李仲宣的舌。 李仲宣做梦都没有想到会这样,且乔安一点挑逗一点幽默的意思都没有,她在暗暗的用力,以至于让李仲宣痛苦难当。 郁然送了杨梅进来,看到他们两人在亲吻,急忙放下杨梅捂着眼睛狂奔去了,成将军从外面进来,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也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悲伤。 李仲宣为乔安是什么事情都肯去做的,但沈乔安呢,她作为一个受害者的立场,任何事情都似乎不情愿接受。 乔安放开了李仲宣,警告道:“没有下次。” “非礼”失败了,最终结果是李仲宣舌头受伤了,一闭上嘴巴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但他也依旧不怪怨乔安。 乔安平日里睡觉的时候多,出门的时候少,以至于身体每况愈下,李仲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却无计可施。 第九百八十七章 内心也有所期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只能将自己的意思不断的传导给郁然和成将军等,成将军和玉隋时常过去劝说乔安,让乔安闲来无事多出来走走,但沈乔安兴味缺缺依旧还是休息。 过了大概一个礼拜,徐妙春找了李仲宣,两人进行了一次单独的谈话,徐妙春道:“娘娘要旧病复发了,最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要知道,为了恢复乔安的记忆力,李仲宣真可谓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如今竟落得这么一个糟糕的局面,他哪里能开心的起来? “娘娘生病了,抑郁!她情愿活在曾经也不情愿回归到现实里来,她从来不配合治疗,也不按时按量吃药,病情反反复复,失去记忆这已经是好的结果了,外臣这次告诉你这些,不过是希望皇上能提前有个心理防备。” 李仲宣难受极了。 “外臣已经调配了汤药,这汤药不然可调节身体,还对人肌肤有好处,娘娘不肯吃药,如果日日能用药来沐浴,熏蒸,效果还比汤药更好呢,倒是希望皇上能奉劝两句。”这才是徐妙春的本意。 李仲宣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只要是有益于乔安的事,在他,没任何困难和障碍。 接着,按照药方,李仲宣让人到中京去运送药了,各种珍贵的草药通盘都送了过来,车载斗量不计其数,只要是能改善乔安状态的,一一都送了过来。 一来是进入夏天了,的确需要每天洗濯一下汗津津的身体,二来乔安也不想死于非命,因此逐渐开始配合。 一切似乎已渐入佳境,这日,徐妙春对李仲宣道:“我最近想到了很好的一味药,只怕对娘娘有所裨益,那药生长的悬崖峭壁上,一般人也不认识,只能我自己辛苦一趟,最近还需皇上多照管一下乔安。” 徐妙春竟还有灵丹妙药? 李仲宣听到这里,连忙点头,且还让成将军那边出了几个人过去帮忙,徐妙春已开过不少的药给乔安,什么时间吃什么药,什么药需要用文火还是武火来煎,一切都写的很详细,李仲宣伺候乔安已不在话下,其实也不需要如何安排。 要煎好了后,送到了乔安手中,乔安一看是李仲宣,立即暴跳起来,要不是她身体不好,此刻两人已大打出手了。 固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李仲宣也屏退了郁然和成将军等,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替代李仲宣来伺候自己的人了,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倒是李仲宣,他已逐渐荒废了朝廷里那一档子事,已完全不予理会了,这让成将军着急上火。 好在朝廷有裴炎在把持,不然那些大事小情可怎么样呢?朝廷的事多了去了,眼瞅着李仲宣已将乔安看作了生命的中心,成将军不免啧有烦言。 但李仲宣却一意孤行,听都不带听的。 沈乔安依旧吃药,但状况不怎么好,这一晚郁然伺候乔安药浴,她抗拒极了,最近这一段时间几乎日日都在药浴,那种状况真难受极了,乔安苦楚。 “我鼻子里都是中药的味道,今日是最后一次了,明日开始你更换清水给我,我不要药浴了,真是难受极了。”沈乔安摆摆手。 “那怎么可以?”郁然道:“那是徐妙春的意思,他说您身体不好,这叫对症下药。”郁然一面说一面为乔安梳理云鬓,乔安也不理会,但表情却懊恼到了极点。 “我反正不药浴了,你明日还折腾我我就将你压在这木桶里,要你喝一口。”乔安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郁然听到这里,也生气了。 “要是公子还在,他看到你这样,他也会生气。”如今,庆公子已是乔安心口上不能掀开的伤疤了,她日日提醒自己忘记吧,忘记吧,但总有不少的人不少的事在暗示自己,那一段过往并没有真正过去。 乔安募得想到了庆公子悲惨的死状,她恐惧极了,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个。” “那个万花筒究竟是谁给你的,你太爱不释手了。你移情别恋了吗?”郁然今日hauler比较多,而今日恰好乔安脾气不好。 “你怎么口口声声总要提说一下公子,出去,出去啊!”乔安用力拍打水面,水花四溅,郁然只能忍气吞声离开。 出了门,看到李仲宣到了,李仲宣凝望了一下郁然,知郁然是受委屈了,“如今连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我说话百无禁忌,说了她不怎么喜欢听的,自然就被赶出来了。”郁然苦笑。 “今晚姑奶奶也不耐烦伺候她了,”郁然将乔安要更换的衣裳以及鞋袜等交给了李仲宣,“都在这托盘里呢,我也出去走走。” 说真的,最近乔安对郁然也一点不好,以至于郁然也烦闷的厉害,看郁然远去,李仲宣又看了看门口的托盘,里头是锦绣的衣裳,华丽极了。 但这样的锦衣华服也不能让乔安嘴角上扬一点点。 李仲宣自不可能到屋子里头去,他在庭院外徘徊了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毛丫头,“那个侍女你过来,等会伺候娘娘更衣。” 那女孩最怕沈乔安,嘟唇道:“娘娘最近脾性不好,前几日奴婢伺候娘娘不小心将一个茶杯给打碎了,娘娘打发了奴婢出来,说奴婢再靠近她一次,就要将奴婢嫁给二虎子,那二虎子是个瞎眼的人,七老八十了还讨不到老婆呢,十里八乡都怕他,奴婢可不要嫁给他,皇上。” “罢了,你退下。” 李仲宣锁定的第二个目标是一个中年妇女,那女子一听说要伺候乔安,也找了一个奇葩的理由作为拒绝的借口。 大概乔安要沐浴完毕了,此刻李仲宣唯恐再不进去个人,乔安会大发雷霆,他也顾不上多想了,急忙迈步握着托盘进入了屋子,乔安已经沐浴完毕,左等右等不见郁然,不免气恼。 “你到哪里去了啊,这时候才进来,快来伺候我更衣啊。”非是乔安娇生惯养连更衣都要人伺候,而是乔安最近身体糟糕极了,二来生病后她逐渐转变了性格,因此才凡事都比较依赖别人。 屋子里有水雾在迷漫,李仲宣立即凑近乔安,乔安伸手,李仲宣将乔安从木桶里搀扶出来,旁边还有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木桶,乔安再次清洗,这才要了锦帕过来。 擦拭干净后,李仲宣过去伺候更衣,他本不谙熟这个,一件亵衣也不会为人穿,乔安一把揪住了李仲宣。 “你是何人,在这里滥竽充数吗?”乔安定睛一看,伺候自己的竟是李仲宣,她用力一推,李仲宣本不想伤害乔安,所以卸下了全副武装,也不警备,一下子就被推到了水桶内。 “你!”乔安害羞极了,急忙捂住了胸口,蹲在地上。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李仲宣捂住了眼睛,乔安抓起来东西就打人,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只能任凭乔安招呼。 乔安自己更换了衣裳,蜷缩在云榻上,李仲宣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个落汤鸡。 “你偷窥我,你是色魔吗?” 李仲宣想要解释,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从这日以后,李仲宣发现乔安穿的衣裳多了,即便是夏天也非要裹粽子一般弄个里三层是外三层,衣裳也相对来说中规中矩了不少,除了脸是露在外面的,其余每一个部分都包裹的很是严密。 如此一来,倒是生了不少的热痱子。 而乔安逐渐失忆的迹象也开始显著了,她先是想不起来桌上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叫什么名字了,这一日郁然将鳝丝面送了过来,乔安挑起来里头的鳝丝看了看,不禁涮了一下红油,“这是什么,是一条蛇吗?我可不吃蛇类。” “娘娘,这是您最喜欢吃的鳝丝面啊,你日日必不可少的呢,今日怎么了这是?”郁然的声音逐渐降低,盯着乔安看了看,目光疑惑极了。 但很快,郁然就想到了徐妙春离开时候的叮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沈乔安很有可能会失忆,一开始的症状一点都不明显,但久而久之,就会一点一点将所有的东西都忘记。 最可怕的猜想是:沈乔安的将来很有可能会忘记一切,甚至于连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当郁然看到这里,立即明白乔安是生病的迹象。 “娘娘要是不喜欢吃,以后就不送过来了,但这的确不是蛇肉,这是鳝丝面。”乔安听到这里,嗅了嗅那飘散了葱花和芫荽的香汤,似乎唤醒了胃袋里 蠢蠢欲动的馋虫,挑起来一筷尝了尝。 “好吃极了,你明日还让人送了这阳春面给我吃。”乔安道。 “啊,”郁然急忙纠正,“娘娘,是鳝丝面不是阳春面,二者不可混为一谈呢。”乔安听到这里,微微一怔,“我记住了,鳝丝面。” 吃了鳝丝面,郁然收拢了碗筷,乔安却指了指床头上那个万花筒,“那是什么,你拿过来我瞧一瞧。” “啊!”这一次郁然更惊讶了,乔安这记忆分明是一落千丈,竟刹那之间连别人送给她的万花筒都忘记了,“这是万花筒啊,娘娘。” “娘娘?”乔安起身,盯着自己看了看,“什么娘娘不娘娘,我是哪门子的娘娘,我究竟、究竟、究竟是谁啊?”乔安这么一问,顿时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啊!我究竟是谁?”她陷入了沉思,郁然小心翼翼将万花筒交给了乔安,乔安握着万花筒完全不知道怎么玩儿,郁然手把手的教授,乔安终于学会了,深吸一口气道:“原来如此,这里面几多好看,应有尽有,这是谁做的?” “奴婢哪里知道啊,娘娘!哦!不!姑娘日日在玩儿这个,奴婢还想要问问究竟这是谁送给姑娘的礼物呢。” “啊哈!”乔安眼神惊喜极了,快乐的神采笼罩住了她,“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他送给我的。 “他?”郁然骇异的瞪圆了眼睛。 “他是许渊啊,许渊啊许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第九百八十八章 乔安失忆遭坎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在嘟囔什么啊,但郁然却通过尴尬把那句话了解到了万花筒的来龙去脉,她准备立即去见一见李仲宣。 如此一来就要安排个丫头伺候乔安,带了外头那丫头进来。 “这丫头叫葵姬,奴婢不在的这一会儿葵姬来伺候您,您看看她的面相,将她记住了!葵姬是个好丫头呢。”郁然推了推葵姬。 葵姬胆怯极了,她就是成绩何时打破了酒杯被乔安赶出去的那个倒霉鬼,沈乔安向来不喜欢人太靠近自己。 因此在这庄园内养伤的一段时间内乔安的侍女屈指可数,除郁然外其余寥寥无几,看那葵姬胆战心惊的模样,乔安不免生气。 而此刻,郁然已经出了门儿,快马一鞭去找李仲宣去了,今日也真是凑巧,李仲宣偏偏到中京去了。 “皇上到皇宫去了?”郁然找到了李仲宣留在这里的一个太监,那太监指手画脚半天终于让郁然搞清楚李仲宣去了哪里,李仲宣回宫去了。 怎么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却不见了,这让郁然比较烦闷,她打听清除后只能策马飞驰朝着皇宫去了,她一定要尽快的将乔安的遭遇说给李仲宣,此刻才是乔安最需要李仲宣的时候呢。 郁然前脚才刚刚走开,后脚落日就到了,她和乔安有点过节,日日在寻找乔安,前段时间不见了乔安的影踪,此刻竟无意中打听到乔安出现在了这里,于是顺藤摸瓜找了过来。 沈乔安刚刚吃了东西,还在研究那永永无穷变化的万花筒呢,忽然看到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女孩。 “你是谁,是伺候我的婢女吗?”乔安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她能记住房子的布局,庭院内有什么,但却唯独对人,对事失去了记忆,好像有一双神奇的手探入了脑海中将不少的东西都拿走了。 落日听到这里,不禁冷笑,“沈乔安,你又搞什么鬼呢?你少给我装蒜,又要算计我了吗?” 落日想到了金鸡独立,她并不敢靠近乔安,沈乔安却冷笑:“我认识都不认识你,我好给你装蒜吗?你也太自作多情了,我要找我夫君去,我夫君叫许渊,你认识他吗?” “你不是沈乔安?”落日诧异极了,她刚刚已经抓了个太监打听过了,说是乔安在这里治疗,徐妙春亲手操刀,但情况看起来好生奇特,好像沈乔安将一切都忘记了似的。 “我自然是沈乔安了,我不是沈乔安是谁?”乔安转动了一下眼睛,看乔安那骨碌碌的黑瞳在转动,落日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顿时哈哈大笑。 “是了,是了,你的确是机关算尽的沈乔安,不过今日你倒是倒霉了,你已……哈哈哈,哈哈哈。”落日就是不肯将那省略掉了的话说出口。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乔安更迷惑了,白目道:“你笑什么呢,我很好笑吗?”乔安虽然想不起来什么了,但武功却一点没有忘记,她已暗暗的用力的攥住了拳头,警告的盯着落日。 “乔安,我和你是朋友,你锁骨上有个痣,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将你囚禁在这里就是不让你见你的夫君,我可认识许渊,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如今许公子也在满世界的找你呢,一样的心急如焚,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啊,那太好了,姐姐,你人真好。”乔安哪里有什么戒备心,她本就武功高强,因此什么都不怕。 她会随机应变。 落日看沈乔安这模样儿,也嘎嘎嘎的笑了,两人才到门口,一群侍卫就包抄了过来。 “落日,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带我朋友离开这里,你们折腾乔安也有一段时间了,姑奶奶今日找了过来,你们那一位姑奶奶也不耐烦在这里了,好生让我们离开大家好聚好散,否则,我杀光你们。”落日瞪圆了眼,众人看到这里哪里有不骇异的。 但大家很快就会和了起来,落日打这些小喽啰实在不在话下,三拳两脚就教训的他们满地找牙了,众人也不敢靠近,只感觉落日比洪水猛兽还厉害。 一个侍卫一边握着被打断了的下巴,一边靠近木桩准备拉响绳索,这绳索上有铜铃,一旦拉响,外面的人就会到来,沈乔安看到这里顿时生气。 “我不要住在这里了,我要和落日姐姐离开这里,你们不要作难我们了,否则我会教训你们的。”她现在也分辨不得究竟孰好孰坏,只能警告一声。 “娘娘啊,您怎么能离开呢,皇上吩咐了下来要奴才等好生看住了您,您这一走奴才等都要倒霉了,娘娘啊,您可不要跟落日去了,这是个坏丫头。”一个太监从地上爬起来,逐渐靠近乔安。 落日也知道乔安聪明,她指了指的地上那横七竖八之人,大意是“我要是个坏丫头我早将他们杀了”,乔安是聪明人,盯着地上看了看顿时明白了什么,“我情愿和落日走,你们不要为难我们了,走了。” 乔安靠近落日,两人轻身功夫都不错,一会儿就飞走了,等那群太监和侍卫追出去,两人早不翼而飞了。 上路后,落日在想该不该杀了乔安,要是对乔安下手,自己有没有胜算呢。 “我先带你去看沈庆年,走吧。”落日看向乔安,乔安一听沈庆年几个字,只感觉熟悉极了,两人到了王陵。 为让乔安欢喜,李仲宣毕竟还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庆公子给追封了,现如今的庆公子才能在王陵里埋葬,进入王陵后,落日将几块晶石拿出来放在了棺材周边。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被李仲宣杀了,悬挂在城头上,真是苦不堪言,我也想要救助,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如今你到了,我们合力将棺椁打开,且看看里头。”落日这么提议,沈乔安点点头,两人合力将棺木打开。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那尸体自然惨不忍睹,沈乔安盯着尸体看了看,恶心极了。 “他是我朋友吗?我每周末一点记忆都没有,我没有印象啊?”乔安只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无穷尽的黑洞之内,那黑洞深不可测,里头都是秘密。 “自然是,你可以忘记沈庆年,你怎么能忘记桃源县的铺子,广大!广荣!广发!这都是你们的,你仔细想一想啊。”但沈乔安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开始落日还以为乔安在表演,但很快就发现沈乔安是的的确确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逐渐明白过来什么,沈乔安又一次失忆了。 且在沈乔安失忆的瞬间遇到了自己,如此说来那些被遗忘了的东西就可以任凭自己来杜撰了? 想到这里,落日目光从庆公子的残骸上移动了一下,“李仲宣呢,你且忘记了吗?这个人你可真不应该忘记。” “李仲宣?”乔安只感觉这个名字简直太熟悉了,熟悉到不可思议,但具体和李仲宣之间有什么过往,围绕了李仲宣这个名字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故事,却是沈乔安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 乔安只感觉难受。 “那是我们的冤家对头呢,就是他将你囚禁了起来,他一定日日要你吃药了,然后让你将一切都忘记了,他疯狂的喜欢你,想要得到你,但你不喜欢他,你拒绝了他!他恼羞成怒了,不免出此下策,此刻你可都想起来了?” 乔安蓦地想到了早上的汤药,蓦地想起来内室的浴桶,也想到了屋子里弥漫着的淡淡的药材气息,她恐惧极了,“那个李仲宣杀了我的朋友沈庆年,对吗?” “哎呦,你都忘记了,但你看看这个,或许能想起来什么。”落日靠近沈庆年的尸体,拿出一枚玉佩,那是镌刻了鸳鸯戏水的玉佩,一面有阳文“广大”两个字,那两个字不怎么紧凑,但依旧可看出是庆的拼写。 “啊,庆公子。”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乔安这样,落日笑了:“你也不要难过,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呢,他叫穆宸轩,此刻我带你去找他,你还需要知道什么他都会告诉你,走吧。” 乔安不疑有他,跟着落日离开了,穆宸轩在哪里落脚,落日自然是一清二楚,到中京附近,沈乔安却不走了,“我有点头晕,我要休息休息,姐姐。” “我搀你。”落日靠近乔安,但她的手才一触碰到乔安,立即闪电一般的抽了回来,沈乔安竟让衣袖中的黑寡妇给了落日一下,落日当场后退,“你!沈乔安,我好心好意帮你你竟算计我,真是岂有此理。” “落日,你可不是我的朋友!”言多必失,聪明的人并不会说太多无聊的话,仅此而已。 落日讶异,“好你个沈乔安,你竟利用了我,你利用我将你救了出来,你也太聪明了。” “这也没有什么,哈哈哈。” 乔安哈哈大笑,她什么多余的话都不需要说,什么疑惑都不需要问,落日会不打自招。 乔安准备擒拿了落日,胁迫落日来回答自己的问题,落日已然恐惧,连连后退。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不过你的话漏洞百出,我认真思考仔细观察,推测你压根不是我的朋友。” “你!”落日实在是不知自己怎么就“漏洞百出”了,此刻也明白乔安委实是鬼见怕,乔安踌躇满志一笑,对落日步步紧逼,目光凛冽:“你要果真是沈庆年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在离开的时候提醒我盖上他的棺材?” “他没暴尸荒野已经不错了,要非今上仁爱,能有他今日的荣耀?”落日这么说,乔安才不听,上前就打,落日自然不能攻杀。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一旦下手打起来,血液会比寻常流通的快,毒会侵入心肺,届时势必命丧黄泉,她只能逃跑。 沈乔安却不准备放过落日! 想算计她,可没有这样简单呢! 乔安也不追赶,此刻还没能将很多事情闹明白呢,更兼不知究竟落日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且放过这臭丫头。 第九百八十九章 瑕瑜互见桃源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此刻乔安却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左右看了看,有点担忧。 乔安的记忆力已大不如前,她越是想要想起来就越是头痛欲裂,她本医者,知不可太损耗真元,立即悬崖勒马。 此刻她倒是想回去看看庆公子,虽然庆公子已经是一团血肉模糊的骸骨了,但奇怪的是沈乔安竟一点都不怕。 乔安原路返回,等她一人摸索到王陵的时候已半夜三更了,好在那王陵内是用晶石照明的,倒不幽暗。 进入王陵后,乔安靠近棺椁看了看,她想要分辨出尸体的本来面目,但已不能,一股少见的恶臭让人恶心,乔安只能上前去将棺椁盖住了。 她从甬道出去,蓦地看到一人在墓穴外烧纸呢,那是两个人,一个高一个低,一个胖一个瘦,两人如丧考妣一般的哭着,哭的似乎很是肝肠寸断。 他们的脚边放着冰镐和铁锹等物,一个道:“大哥,里头果真有东西吗?公子爷不是王侯而是被追封的呢,此刻我们该不会扑一场空吧?” “不会不会,公子爷生前也是好人,且让我们长歌当哭,等会儿再说。” 原来那是俩盗墓贼,这俩盗墓贼也受过庆公子不小的礼遇,他们固然是要偷窃了,但盗亦有道。 乔安却不知道究竟这二人在坟墓外哭什么,她此刻已经出现在了墓碑后,那瘦竹竿已看到了沈乔安,一开始他还以为看花了眼睛,揉了揉眼后,“妈呀”叫了一声,人已跌倒。 “啊,舅舅啊,您怎么一回事?”那个外甥吓到了,立即给舅舅去掐人中穴。 “让我来,不过是闭气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乔安早明白是自己突兀的出现吓到了这个瘦竹竿,她这么一说话,那矮冬瓜连忙点头,结果回目一看,自己也“闭气”了。 乔安救醒了两人,笑道:“你们是公子爷的朋友吗?这深更半夜来祭奠他?” 有道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的就是这个状况了,沈乔安看到他们在烧纸,满以为他们是庆公子的朋友,先入为主了。 那瘦竹竿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姑娘,您也是过来祭奠的吗?” “是。”虽然这是两个獐头鼠目之人,但正因为他们是庆公子的朋友正因为从他们身上可以了解到庆公子的为人等等,沈乔安才情愿和他们聊一聊。 “我们是过来祭奠他的,公子爷被李仲宣算计了,可真是可怜极了,哎。”沈乔安一听,更认定这两人和庆公子关系匪浅,问了不少的问题。 这俩本是油腔滑调之人,两人拉拉杂杂说了会儿,沈乔安也都记住了。 “我们要回去了,”那瘦竹竿盯着乔安看了看,建议道:“大晚上的姑娘一人在王陵内也不安全,这里阴气重,不如我们带姑娘到附近找个客店去休息休息,怎么样?” 乔安不疑有他,倒是感觉这两人是好人,那俩交头接耳了会儿,瘦竹竿舅舅笑着送乔安上了马车,一会儿后他们到了一个小县城,已入夜了,这里安安静静的,乔安被带到了一个客店后门。 “姑娘您略微等等,这店家是我一个朋友,今晚倒是委屈姑娘住个不怎么华贵的屋子,明日我们送了姑娘到中京去,姑娘可看怎么样?” 沈乔安本不是挑肥拣瘦之人,自然点点头。 那人进入了客店,接着带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胖女人,那胖女人和瘦竹竿站在一起看起来好生不协调。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咯咯咯的笑了笑:“乔二哥,这个不错,我们过来聊。” 那二哥挤眉弄眼了会儿,两人到远处去了,少停,那二哥过来对乔安道:“被褥等已准备好了,毕竟男女有别,这个客店都是女孩子居住的地方,我们明日早上就过来看您,就先告别了呢。” “好的,明早见。”乔安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被卖到了青楼。 接着,那老鸨从后门出来,热情的握着乔安的手进入了屋子,沈乔安跟在背后,虽然感觉气氛诡异,但竟也没怎么怀疑。 “姑娘以前做过吗?技巧可怎么样呢?听二哥说你很是厉害,姑娘到这里就随遇而安,只要姑娘听话,披金戴银的日子还在后面呢。”那老鸨笑嘻嘻的。 “做过什么?” “哎呦,我的姑娘!”这老鸨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似的,“姑娘要这么聊,就没意思了,可见姑娘是都知道的,我这就为姑娘安排,怎么样?” “他们是公子的什么人?”乔安问。 “他们自然是公子的牵线人了,至于姑娘您啊,是公子最需要的人。”乔安口中的公子自然是“庆公子”了,至于这老鸨口中的“公子”那是名副其实的恩客。 老鸨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一刻钟后,一个尖嘴猴腮之人进入了乔安的屋子,那人乜斜了一下沈乔安,表情顿时变了,欢愉极了。 “姑娘,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做什么?”乔安反诘一声,越发感觉奇怪了,那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男子已经凑近了乔安,结果被乔安丢了个耳光,她怎么可能让人侵犯自己,那公子一开始还以为乔安在和自己玩儿,笑嘻嘻道:“你是个好玩儿的,公子爷在家里可不能如此放浪形骸,姑娘要是喜欢,等会儿好好的打我。” 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自己的处境了,看床头竟有你皮绳,她笑了,不慌不忙:“你过来,我好生教训教训你,保证要公子爷您皮开肉绽,舒服极了。” “哎呦,还请姐姐赐教。” 下一刻,杀猪一般的哀嚎已响彻云霄,再下一刻老鸨率了一群人浩浩荡荡进来,这一群人都是打手。 “给我上!”众人已靠近了乔安,沈乔安自然临危不惧,她可一点儿都不怕这群人。 众人包抄了过来,乔安握着皮绳挥舞了一下,那柔软的皮绳竟直挺挺的好像变成了钢鞭,但一挥舞出去,又变成了灵活多变的蛇,众人吃亏不小,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给我好好的打,打死她作数!快!快啊!” 那老鸨见识过厉害的女子,但未尝领教过如此厉害的悍妇,他们这一群人固然也厉害,但和沈乔安比较起来就差远了! 就在此刻,外面出现了一群官兵,接着有人靠近闹事的地方,乔安回头一看,看到了李仲宣。 她是健忘,但却还记得李仲宣,甚至于也还记得李仲宣的名字,此刻她求助道:“仲宣哥哥,有人欺负我呢,快帮我好好的教训他们。” 李仲宣向来关心乔安,此刻看有人竟果真在欺负乔安,他哪里看得过去,骤然行动起来,那群打手立即满地找牙,乔安看到这里哈哈一笑,已经从窗口飞了出去。 “喂!” 李仲宣伸手,结果什么都没有抓住,看乔安跳下去,他也跟着跳了下去,乔安看李仲宣跟着自己,回头一笑。 “你该不会也不怀好意吧?” “我要保护你,外面太危险了。”李仲宣看了看周边,仿佛沈乔安旁边有不少的毒虫猛兽似的,乔安不过笑了笑,两人肩并肩往前走,乔安感觉困倦了,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前面有个广大客店,我要过去休息,你有银子吗?你借给我一点,我明日还给你。” 明日? 还? 她沈乔安现如今身无分文,也没赚钱的途径,还钱不过是个噱头罢了,赶明儿她会忘记这些事情。李仲宣也没有银子,他想了想,将自己腰间的金龟拿掉,“最好金龟换酒,哈哈哈,就这个了,要是还不够!” 李仲宣将自己的发簪拿掉,“还有这个。”这两样东西都是贵重物品,且象征一种尊贵的身份,但李仲宣一点不吝惜,两人到广大客店去,乔安登记了一间房,结果到李仲宣这边,那小二哥却道:“鄙店已人满为患了,还请客到对面去看看。” 李仲宣也不以为忤,毕竟已经天黑了,客店人满为患才正常,更兼如今的“广大”“广荣”和“广发”的确已如日中天,此刻找不到个屋子的确情有可原。 两人还没有上楼呢,小二哥又道:“客人,您能不能去对面呢?”李仲宣就奇了怪了,回头怒目道:“为什么总让我到对面去,我是得罪了你们吗?” “客,里面请,天地人和的屋子都有,您要哪个?饭菜丰俭由人,您选什么?” 掌柜的在兜揽生意,小二哥为难的目光死死的落在李仲宣身上,乔安也回头看了看,外面走进来一个江湖人,那人将包袱解开找了许久才找出了五文钱,显然是不够了,但掌柜的和那人却热络的聊了起来。 当掌柜的知道此人老家是桃源县的后,立即道:“我们广大客店前身就是桃源县的,客在桃源县不做生意却在中京附近晃悠什么,想必是遇到困难了,您先住下来,将来有哦银子再算还一样的,我们桃源县的人都是好人呢,我相信你。” 那江湖人感动极了,随着小二哥上了二楼。 乔安和李仲宣目瞪口呆,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为什么要招待这么一人?乔安大惑不解,李仲宣气坏了,一把揪住了那小二哥。 “为什么我开房就没有,他就有了?” “客人,大爷!客官!您先放下小人啊,我们广大、广发和广荣都不接纳李姓客人的,您就是有钱我们都不赚您的钱,至于他们,他们随便住,我们也不缺这个。”李仲宣听到这奇葩的理由,真是不知所云。 “为什么会这样?”乔安也诧异,盯着那小二哥。 “只因为我们公子爷就是被皇上害死的,就这么一个理由。”那小二哥气极了,咬着牙齿:“赶明儿我学会了武功我就杀到中京去,奶奶个熊的,我将李仲宣的人头拿下!” 看那小二哥顿时变的凶狠了起来,乔安也无言以对,可见李仲宣和庆公子的关系很糟糕。 乔安也会说话,聊了会儿,勉强让李仲宣进入了屋子。 第九百九十章 桃源路上多歧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休整了一下,小二哥送了吃的进来,乔安吃了后发困,睡觉去了。 李仲宣在桌上躺着,有无数次他都想靠近乔安,但却不能。到第二日,乔安起来后和李仲宣一起吃了东西,“我要到桃源县去,你还有银子吗?你借给我,我过几天一起还你,怎么?” 沈乔安太好奇了,究竟庆公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和庆公子之间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桃源县是什么地方,很美丽吗? 这些迷局似乎都需要身临其境才能得到结果。 “我们一起,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外面不安全,至于那桃源县,我经常去。”听李仲宣说自己情愿做向导,乔安哪里有不开心的,顿时哈哈大笑。 李仲宣陪在乔安身旁,他也开心透了,沈乔安最近记忆力减退的很明显,但此事有利有弊,利在于乔安忘记了和他之间不堪的过往,忘了他是如何弄死庆公子的。 而弊在与他不可太亲近她,而沈乔安也是生性多疑之人,这一点比较让李仲宣懊恼。 李仲宣也不着急早早的送乔安到桃源县去,这一走就挑选山路十八弯的位置去,两人到了芙蓉关,乔安看着眼前红艳艳的花,笑道:“这里为什么叫芙蓉关,有什么说道吗?” “芙蓉关多芙蓉,当年皇爷爷喜欢皇祖母,皇祖母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真可谓百里挑一的好人儿,她还御驾亲征过,她最喜欢的花儿就是芙蓉了,因此皇爷爷在这里栽了芙蓉花。” 乔安听了这故事,倒是有点仰慕故事里的女主人公了,“皇爷爷是谁?” “高、”李仲宣想要说“高祖皇帝”,但他实在是太怕了,怕乔安听到这里会怨恨自己,疏远自己,急忙改口道:“皇爷爷是个很好的人。” “他一定很有钱,能买这么一块地,哎。”乔安看着远处的芙蓉,还不到九月呢,但芙蓉花已经陆陆续续都开了,色彩鲜艳极了,好像波光潋滟的一条河似的。 “可不是怎么说,自然很有钱了。” “能到关隘上去看看吗?我想去。”乔安指了指关隘,李仲宣点点头,“你等等,我去和官兵聊一聊。” 还用聊吗?那守令官是莫少严的属下,此人看到皇帝竟和皇后在这里,急忙率领了小卒子过来迎接,差不多都要下跪了,幸亏李仲宣劝阻的及时,那群人才偃旗息鼓了。 一切都聊好了,李仲宣凑近了乔安。 “那官兵也很好说话,我给了他们一点钱他们就让我们上去了,走吧,乔安。”沈乔安和李仲宣上了关隘,从关隘上居高临下一看,乔安才瞠目结舌。 她在下面的时候仅仅看到了一片芙蓉,此刻这么一看,发觉芙蓉已灿烂极了,一朵一朵都炸裂开了,好像铺设的锦毯一般,美丽极了。 “啊,好看啊!李仲宣,你觉得呢?” “还好。”李仲宣自然看不出什么心得体会。 两人下了关隘,乔安上马车后李仲宣道:“我看你身体不好,我找他们要吃的过来,你要吃什么呢?”乔安点了几个菜,完全不拿李仲宣当外人,李仲宣也快乐等,将乔安要吃的全部都说给了卫兵。 卫兵很快入关去采买了,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卫兵去而复返,带来了吃的,同时也带来了成将军。 成将军并不敢靠近,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沈乔安和李仲宣这么情投意合了,他倒是为他们开心。 李仲宣也发现了成将军的视线,乔安指了指那边的成将军,好奇道:“那个大块头始终盯着我们看,你认识他吗?要不然你过去打个招呼去,怪尴尬的。”李仲宣求之不得呢,点点头离开了乔安。 成将军盯着他们看了许久,此刻看李仲宣过来,急忙迎接。 “皇!”成将军待要行礼,李仲宣微微摇头示意不必,他迈步往前走,成将军尾随其后,两人进入一片芙蓉花丛,借那千朵万朵压枝低的花儿遮挡住了身影,李仲宣这才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帝京的事情可处理的怎么样了?” “啊!啊!好,好!”成将军傻笑,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好。” “问你话呢?” “皇上放心好了,帝京还有裴大人坐镇呢,一切都好好儿的!”成将军又道:“对了,皇上您怎么到这芙蓉关来了?” “朕要到桃源去。”李仲宣心向往之,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和沈乔安在一起他就快乐。 “需要末将差人保护您吗?要是需要,末将义不容辞。”成将军如此说,李仲宣却淡淡一笑,“耳朵过来,我给你说句话。” 乔安也不知道李仲宣和成将军聊什么去了,等了许久不见李仲宣回来,他看着残羹冷炙,将一碗饭握在了手中,看李仲宣回来了,乔安笑嘻嘻将这一碗饭送了过去。 “怎么?”她的眼神有点儿说不出的惆怅和幽怨,“不带我到桃源县去了吗?” “那将军我的确认识,刚刚聊了聊,他说在去桃源县的路上有悍匪,建议我们走一条远一点的路,那条路是比较远,但说起来却安全。” “那就走远的,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只耽误了您,我有点过意不去。”乔安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却一笑,“我是个生意人,也不需要着急赶路,实话实说我也想去桃源县考察一下,现如今与你同行也算是好事。” 乔安一听,正中下怀,哪里有不开心的,这才将自己手中的一碗饭递了过来,“我怕冷了,用手给你保温呢,快吃吧。”乔安夹菜给李仲宣,李仲宣越发迷恋她也越发喜欢两人在一起的状态了。 上路后,李仲宣专挑选平日里鲜少有人去的地方走,乔安也不知道这是李仲宣的安排,第二日他们就遇到了土匪,那土匪要对付乔安,李仲宣立即英雄救美。 “啊,真是想不到李公子你如此武功高强呢。”刚刚李仲宣的三拳两脚的确让乔安瞠目结舌,他厉害极了。 “不过平日里刻苦学习了三拳两脚,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李仲宣淡淡一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有客店就投宿,李仲宣表示有点窘迫,乔安就建议两人住在一起,李仲宣自然快乐。一开始乔安还担心李仲宣会不会夜半三更对自己图谋不轨,后来发现李仲宣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真正的君子之风,顿时放心了不少。 但她仅仅将李仲宣当做了好人,当做了朋友,却并没有将李仲宣看作.爱人,这一点连李仲宣自己都心知肚明,在这一路上,他竭尽全力的表现自己,尽可能让乔安看出自己的好。 沈乔安呢,也全然都感觉到了。他可以徒步很远去找干净的泉水给乔安喝,可以将本就不富足的烤肉分多一半给乔安,也可以自己饿肚子却让乔安吃饱。 乔安也习惯了李仲宣的照应,很快桃源县就遥遥在望了,李仲宣终于松口气。 眼看就到县城,却遭遇了一群悍匪,那是后半夜,沈乔安倒是没有想到那群人这么厉害,他们捆绑了她,抓着就走。 那绳索打结手法用的是猪蹄扣,这猪蹄扣乍一看没有什么厉害,但稍微一用力就会紧三五分,再一用力更紧,乔安可不敢反抗了。 过片刻,沈乔安被带到了一个屋子,这里倒好像似曾相识,接着一群人靠近。 乔安盯着那眼前人看,似乎也发觉这几个人自己竟记忆犹新,那黑衣服的模样儿似乎是管家的人凑近了乔安,他激动极了,一下子跪拜在了乔安面前。 “主儿,您可回来了!那李仲宣委实可恶,我们终于救了您回来,如今安全了,安全了啊。”那黑衣服的管家一面说一面上前解开了乔安的绳索,沈乔安看到这里目光一呆,“你是?” “张富,小人是张富啊,主儿。”那人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伤感的跪在了乔安面前,乔安只感觉张富面善,但却想不明白究竟在哪里见过张富。 “主儿啊,您是怎么了啊,我的主儿啊。”张富和众人都跪倒在了乔安面前,众七零八落的哭着,哭的沈乔安心烦意乱。 那张富断定了是李仲宣给乔安下药了,说什么都要去算计李仲宣,乔安打听李仲宣的事,张富将李仲宣如何毒害了庆公子等等都说了,乔安实在是不能将故事里的大魔头和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君子联系在一起,实在是不能将这二人对号入座。 而乔安被挟持离开后,李仲宣已调了一群人各处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据点,他立即让人将他们包围住了,众人打斗起来,那群人誓死保护乔安,但李仲宣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两军格斗了会儿,各奔东西了。 乔安再一次回到李仲宣身边,李仲宣却自责极了,低喃道:“都是我不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悍匪罢了,索性我毫发未损,没事的呢。”乔安也不怪责李仲宣,但逐渐的,她感觉到了李仲宣的不同凡响。 李仲宣可不是个寻常人。 到桃源县后,乔安是“宾至如归”了,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很新鲜,但又似乎和乔安记忆形成了一份连接,他自己也不知究竟为什么自己会对这里的一切都记忆犹新,总感觉好像接触过。 包括某些店铺里的人,众人对她也很和善,乔安完全不准备回去,而李仲宣就更情愿陪伴乔安了,这三年来他聚少离多,即便是见面了也要吵架,如今乔安虽然失忆了,但却促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也未尝不好。 “要不然我们也在这里做个生意,怎么样?”乔安也喜欢做生意,李仲宣点头,“你想要做什么生意?” “我还不知道呢,容我想一想。”乔安也不知道做什么生意好,他们是外地人,和软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对商业行情以及贸易的种类还不很明晰,却什么事情都需要银子,做起来都比较困难,因此乔安选择做牙行。 她已调查过了,桃源县一家牙行都没有,这里生意人如此之多,自然需要牙行了。其实生意人最怕和生意人打交道,因为都一肚子坏水,交流起来障碍数不胜数。 第九百九十一章 桃源落足接连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举例说明,一人生意做不下去了准备将店铺打出去,一人盘进来,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很简单,但如若没有中保,甲方的钱是很难要回来的,而乔安向来喜欢和胡搅蛮缠之人打交道,因此选择了做牙行。 这才第一天生意就上了门,乔安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问题,左邻右舍看乔安这么厉害,都目瞪口呆。 “沈姑娘是个奇才啊,这案件府尹大人都处理了小半年了毫无进展,如今事情经你手,就迎刃而解了,姑娘厉害啊。” “小事一桩,何足道哉?”乔安每天都处理“小事一桩”,很快就出名了,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有很久不少人都找到了她,她这牙行开起来不需要去寻找讯息和客源,有不少人会来寻找她,乔安的生意太好了,以至于半夜三更还有人在外面排队等她开门。 李仲宣唯恐乔安劳神,立即帮忙,这么一露面,那张富等人满以为乔安被李仲宣挟持了,当即找了一群人过来准备帮助乔安逃离。 这日生意又到了,一个老人哭哭啼啼,“说什么都要沈姑娘和我走一趟啊,我那儿子不赡养我啊,我命苦,命苦极了。”一个老太太涕泪滂沱。 众人看到这里,知这老太太是跑错了地方,一女孩急忙凑近对那老太太道:“老夫人,您是走错了地方,状告儿子是要去衙门的,这里是牙行。” “牙行不是衙门吗?呸!你们这一群狼心狗肺的孽障,我恨死了你们,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那沈姑娘,你帮忙不帮忙啊,你不处理我就不走了!我不走了啊。”那老太太忽然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沈乔安看到这里,心情难过极了。 “沈姑娘不管吗?果真不管吗?那是姑娘您见死不救了,我给您挂个血.头羊啊。”众人还不知道那血.头羊是什么,只见这老夫人已经抽掉了自己的裤腰带用力一丢,眼看就要在乔安的面前悬梁自尽。 “啊!老夫人,我管,我管还不成吗!” “那我不上吊了。”这老夫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众人看此人胡搅蛮缠,也只能退后一步,乔安和这老夫人到他们家里去,那老夫人却将其余人拒之门外,“大家就不要到我家去了,家丑不可外扬啊,我儿子还要洗心革面做人呢。” 众人不能进去,李仲宣也被拒之门外,等了半个时辰,李仲宣有点不耐烦了,说什么都要进入屋子。 而乔安进入屋子后立即遇到了张富,张富看乔安到了急忙叩头,“乔安啊,主儿!快走,快走,来不及解释了。” 乔安刚刚就感觉情况不对劲了,此刻看张富面容冷峻,知外面那哭号的老太太是张富阴谋的一部分,她明白了这个后,问道:“外面去哪里,做什么去?” “主儿,找个医官给您看看病,您果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在您身边的那人就是李仲宣啊,当初就是她惨绝人寰的杀了我们公子爷,这也是广大客店不接李姓客人的主要原因了,主儿啊,您还蒙在鼓中呢。” 乔安盯着那张富看了看,“那么说来,李仲宣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 张富连连点头,他瞅了瞅外面,听了听动静儿,“主儿,快离开这里,张富今日就是豁出去老命不要也要送您离开,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乔安也懵懂,但看张富不像是表演,二来张富的确不存在坏心眼,跟着张富到远处去了,后门有马车,张富送了乔安上马车,自己充当了驭手。 “主儿,您坐稳扶好了,张富送您到安全的地方去。”马车的速度很快,等李仲宣进入庭院内,乔安早和张富不翼而飞了。 李仲宣立即出来找那老夫人要人,那老太太顿时哭了起来,抓着李仲宣就不撒手,“诸位给过来评评理啊,这位李公子竟要找我要人呢,我可怎么办呢?老天啊,老天!” 他不好继续逗留,料定有人送乔安离开了,急忙出了后门。 后面路径竟很复杂,且还车来车往,以至于李仲宣一出门就发觉情况不对劲。 “大碗茶,一文钱啊!老前门的大碗茶咯。” “炊饼,炊饼!大郎炊饼哟!” “狗不理包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后面是个小巷子,李仲宣一脚进入就看到来来往往的马车和做生意的人,这小巷子里连个人都没有,竟有这么多生意人,可见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都怪他疏忽大意了,竟让人诓骗了乔安。 “乔安!乔安啊!” “让开!你们让开啊!” 众人簇拥了过来,挡住了李仲宣的路,等李仲宣从小巷子出来,沈乔安早不翼而飞了,此刻的乔安已来到了另一个宅院,在这宅院内,有人迎接了她。张富道:“此人是十里八乡最出名的郎中,叫赛扁鹊,赛神医,您给我们主儿看看,这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张富带乔安往前走,沈乔安抬眸一看,眼前一个人高马大的老者,此人背着一个医药箱,他的眼袋松弛,目光疲倦,显然在这里已等了许久,此刻看乔安到来,那人打了一个呵欠,示意乔安落座。 两人对面而坐,那人听了乔安的脉,问了几个问题,乔安对答如流,那人沉吟道:“沈姑娘,您这是失忆症啊,现如今已经很严重了,请姑娘回想一下一个礼拜前发生的事,我洗耳恭听。” “你可不要开玩笑,一个礼拜以前……”乔安说到这里,顿时卡住了,她搜检了一下记忆,发觉自己已完全忘记了一个礼拜之前发生过什么,她恐惧极了,“我、我想不起来了。” “六天前?五天前,四天前呢?姑娘都想不起来了不成?”那医官提醒,乔安聚精会神的去思忖,但想了许久依旧想不起来,她追溯到的记忆都是三天左右的,她能说出三天前自己在哪里,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东西,玩儿过什么。 听到这里,那赛神医道:“这还需要好生休息休息呢,如今吃药是一方面,还要找其余的线索来刺激刺激沈姑娘,这就归功于您了。” 乔安懊恼极了,她几乎自惭形秽,记不起来什么了?那么说来,她是个不健全的残废了? 她自己也是医官,所以更比一般人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那张富看乔安神情不好,找了笔墨纸砚过来,“主儿,这本书给您!今日开始您记录一下一天内发生的主要事情,过段时间印证,一来看看药的疗效,这二来也检验一下您的记忆是否的确在衰退。” 乔安自然不欢喜,但为检验自己的记忆力,乔安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一天之内需要记录的东西其实也不是很多。下午,赛扁鹊送了药过来,乔安翻看了一下发觉这赛神医的确有两下子,开的药确乎难能可贵。 吃了药后乔安开始记录,这一晚乔安就做恶梦了,梦到李仲宣将自己推下了悬崖,梦到李仲宣将庆公子诓骗到了帝京,梦到天空乱箭齐发,庆公子死于非命。 她梦到自己看到的一幕,还梦到了自己未尝看到的画面,诸如庆公子已被高悬在城头等等,等乔安醒过来,再准备仔仔细细回想记录的时候,忽然之间记忆退潮一般消失了,好生让人百思不解。 那些梦里的一切历历在目,是发生过的吗?亦或者没有发生过,臆想? 乔安感觉恐惧,究竟李仲宣是什么人?在自己的生命里曾几何时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醒来后,乔安找了笔墨纸砚,在张富交给自己的册子上开始记录梦境,她觉得那些梦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里头势必有个因果。 但刚刚还清晰无比的梦,此刻果真要付之笔端,却无论如何都写不出了,乔安只感觉难受。 张富看乔安起来了,找了人过来伺候,那几个丫头很显然和乔安很谙熟。 “姑娘,这件衣裳怎么样,奴婢为您挑选的襦裙颜色可还好?”一个叫明兰的丫头笑吟吟的将衣裳送了过来。 乔安可郁闷极了,她对衣裳的色泽和款式有一种奇异的青睐,太炸的颜色她向来敬而远之,然而这丫头挑选给自己的竟是那样一件符合她审美的。 “很好!” “姑娘,这金缕鞋还有璎珞腰带呢,也都中意?”那丫头送了其余的东西过来,乔安一看,发觉一切都合乎自己的心意,看那丫头忙前忙后,乔安道:“你坐下来,我们聊一聊?” 那丫头很听话,握着珠花在乔安鬓角比比划划,片刻后,微微一笑,“这个好。” “我和庆公子是什么关系?”乔安太想弄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她是庆公子的遗孀吗?单纯的朋友? 很显然,她之前在这庄园生活过!很显然,他们对她很是谙熟!那么她是以什么身份和庆公子生活在一起的呢? “这个说来话长了,姑娘您是我们公子爷的红颜知己,这广大的店铺有不少还是姑娘您成立起来的呢,成龙十三年,也就是去年的秋天,您还开了我们的仓库救助了不少的老百姓呢,后来、后来、这、”那丫头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好了。 “如何?你直抒胸臆就好,不要藏着掖着,我问你这些问题都有必要,快说。”乔安盯着对面女子看。 “后来,”明兰叹口气,好像胸口压在一块石头似的,“后来啊,我们公子爷和您到中京去了,我们公子爷将虎符给了你,然后您率领了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山川地理和十二生肖去对付梁超雄和穆宸轩了,他们一败如水,您胜利了。” “再后来,我们公子爷被诓骗到中京皇宫去了,他满以为自己会和孙昭茗一般坐享其成,哪里知道李仲宣在宫里已埋伏了刀斧手和弓箭手,然后就,就,就,”这丫头说到这里顿时情绪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乔安听到这里,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急忙书写,唯恐自己会忘记这些事,到下午,乔安还打听了一些其余的事情。 第九百九十二章 旧部照料感恩戴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过,都是和其余人不同的人打听的,打听完毕后,乔安发觉庆公子是不错的人。 “我要到外面走走,无聊。”乔安恳求一般的看向明兰。 “按理说奴婢不该跟着您,但奴婢要不跟着您,您最近身体不怎么好,且容易遇险,奴婢还是跟着您吧。”明兰看向乔安。 乔安点点头。 两人出去走了走,乔安发现了一座坟茔,那坟墓规模很大,已黄昏了,乔安有点好奇,指了指那远处。 “这里怎么会有帝陵,好生奇怪,我能到里头去观瞻一下吗?”沈乔安好奇极了。 “那不是帝陵呢,沈姑娘,那是大家筹钱为我们公子爷修筑的陵园,公子爷做了不少事,这里的百姓如今富得流油,对公子爷也真正是感恩戴德,之前我们这小渔村可穷苦了,公子爷到了后桃源县就真正变成了世外桃源。” 其实,沈乔安已经知道了不少事,从街面上的上的商铺招牌看已经能看出庆公子很是厉害,他是生意场内的翘楚,天之骄子。 一个人究竟做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大事,才能获得这么一座巨大的陵园?且这陵园还是人们自发的修筑起来的? 乔安朝着里头去,发觉有人竟刚刚祭奠完毕,还在淌眼抹泪,此人看乔安到了,大放悲声,一下子就跪在了乔安面前:“沈姑娘,我的好姑娘,姑娘啊!” 那人情绪也很崩溃,等那人去了,乔安问明兰:“此人怎么样了,他好奇怪。” “姑娘,”明兰皱眉,“您之前帮助过他,他看到您来了本能想到了什么,您倒是玩了个一干二净。” 继续往前走,乔安看到了一尊雕塑,那是用一整块巨大的玉雕镌出来的,栩栩如生,乔安一看那雕像,立即想到了棺椁内腐败的尸体。 “沈庆年,是沈庆年啊!”庆公子的坟墓里自然会有他的雕塑,但乔安此刻的惊喜已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朗不知乔安为何会这么激动,“您是想起来了什么吗?沈姑娘?” “不,不!”乔安也想不起来更多的东西了。 回去的路上,乔安反反复复在巩固自己的记忆,但一切都消失了,她怕极了,怕明日连今日的一切都会忘记,握着册子看了许久,乔安惆怅了起来。 “姑娘,夜深人静了,您休息嘛。” 乔安在这里休息了多日,那老管家日日过来和乔安聊天,让赛神医竭尽全力的救治,是药乔安就来者不拒,她也依旧还在记录一些东西。 而此刻,李仲宣已找了孙昭茗和成将军来,众人正在叶钦国境内寻找乔安呢,成将军牢骚满腹,好像“寻找沈乔安”已成了他们的日常一般。 不是沈乔安主动躲了起来,就是沈乔安被动被绑票或者挟持,中京的事情多了去了, 虽有裴大人在处理,但毕竟裴大人已年迈,帝京交给一个即将油尽灯枯之人,成将军自然不放心。 “皇上,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孙天子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们再过来,如今盲人瞎马一般的寻找,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成将军焦急的很,李仲宣却不过摇了摇头。 孙昭茗一听说乔安到了叶钦国境内,他可开心极了,他本就喜欢和乔安在一起玩儿,此刻听说乔安在这里,他是竭尽全力都希望找到乔安。 但找寻了许久,到底不见。 他们几个只能在每一个小村落都寻,但还不能格外的暴露,一旦暴露的厉害了,情况将会更糟糕!对孙昭茗来说再也没有游山玩水更有意思的事了,但对李仲宣来说,他焦虑极了。 孙昭茗很喜欢饮食,且是那种很会吃的老饕,每常到一个地方先不着急去找乔安,先邀请李仲宣去吃名品,李仲宣哪里有胃口啊? 他们找了八九天,一点线索都没有。试想想那张富也不是简单人,他提醒过乔安无数次千万不要乱走,而沈乔安完全相信张富,因张富对她一点伤害和要求都没有,且她要什么就送什么过来。 但随着沈乔安知道的讯息越多,疑点也就越多,这日乔安和明兰出来玩儿,两人回去的路上乔安看到了远处的马车,指了指道:“那马车好生华贵啊,是谁的马车?” “快走,快走!”显然明兰比较紧张,等到了个僻静的位置明兰才压低声音怯懦道:“那是天子的马车,上面镌刻有龙雀图案,我们要避着点儿,孙天子和我们公子爷关系可不好。” “究竟是不是你们公子爷杀了孙天子的老爹孙瀛?”乔安已知举一反三了。 “不可能的!”明兰矢口否认:“我们公子爷是两袖清风光风霁月之人,怎么可能暗箭伤人呢,是他们胡乱闹腾,罢了罢了,我们聊这个做什么,回去吧。” “我找孙天子聊一聊,你先回去。”乔安转身就走,几个起落已进入了客店,明兰焦急的要了命,气的连连跺脚。 乔安进入客店,发觉里头人满为患,已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履舄交错。有人看乔安进来,立时三刻过来让点菜,乔安对吃也很有心得体会,点了名吃后等起来。 接着她看向不远处的一桌子,一个将军模样的大块头在喝酒,那人好像在借酒浇愁又好像满腹的心事。 此人看起来戆直,是个莽夫的模样。 他的正对面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那男子穿的衣裳很华贵,上面有各种精妙绝伦的刺绣,刺的是洁白的玉兰花以及淡蓝色的飞鸟。 那将军模样的人斜对面是李仲宣,乔安记忆在衰减,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李仲宣。 “皇上,我们该回去了,您怎么能日日都在这里呢?相信我吧,您找她的时候她偏偏就不再,您不找她的时候她自己就出现了,我们还何苦来哉非要劳神?” “你不懂!”显然李仲宣已很愤怒。 “哇呀!”成将军起身,“我们怎么就不懂了呢,您随我回去吧,我求求您了啊,求求您了!帝京需要您,老百姓需要您啊!”成将军叽哩哇啦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不少的视线。 乔安自然也看了过去。 李仲宣背影孤傲,似乎一点没有听进去成将军的所谓建议,倒是正对面的孙昭茗有点坐立难安。 “我能不能到那一桌去,你们慢慢儿讲道理。” “孙昭茗!”成将军拍案,他的力量很大,以至于桌上的东西都弹跳了起来,菜汤差一点飞溅到了孙昭茗的衣裳上,孙昭茗急忙撒丫子准备离开。 “都是你在调唆皇上,你怎么能这样呢?”成将军竟和孙昭茗打了起来,孙昭茗武功不好,急忙躲避,一下子差点撞翻了小二哥,那小二哥一面保护菜一面怪叫。 眼看着一盘菜就飞向了乔安,沈乔安倒是临危不惧,她轻轻伸手,那一盘沉甸甸的菜被乔安一把握住了,轻轻的放在了桌上,一点汤汁都没没飞溅出来。 乔安的另一只手已轻轻撑了一下那小二哥的腰肢。 “仔细脚下。”那小二哥只感觉身体找到了重心,舒口气急忙将菜放在了乔安面前,这么一闹,那成将军也没适可而止。 “皇上,您就听末将一声,您回去吧,回去吧,求求您了,天下要乱了,您走吧!” 接着乔安看到成将军跪在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急忙去拉,成将军却要长跪不起,这么一闹,李仲宣气了,转身离开。 乔安优哉游哉吃东西,也不理会,等这两人离开了,她飞快靠近孙昭茗。孙昭茗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安,大喜过望。 但就在他张开口准备招呼李仲宣的时候护法发觉自己身体有点儿麻木不仁,乔安的声音已进入了他的耳朵。 “要死要活,想要命就不要声张,今晚我要和你谈一谈,地方你来约定,时间是亥时,我会跟着你,现在你去吧。”乔安说完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孙昭茗急忙转身离开。 乔安偷偷摸摸跟在他们背后,成将军和李仲宣走了一路,这两人走走停停,李仲宣走在哪里稍微一休息,成将军立即跪在原地,李仲宣气坏了,跑了起来,成将军也风卷残云追了出去。 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但又想到这成将军也是个忠君爱国的人,竟为了能唤回李仲宣而不惜长跪。 走了会儿,眼看着孙昭茗进入了一个客店,乔安也跟了进去,之间刚到亥时。 “沈乔安,你怎么在这里?我今日可好奇极了,我们日日在找你,你却在我们背后做跟屁虫,哈哈哈。”孙昭茗胜利的一笑,那表情愉悦极了,两边的眉毛飞翘了起来,真个是乐极。 “我们认识吗?”看那孙昭茗似乎要熊抱自己,乔安怒瞪了一下。 “你开玩笑呢,我们自然认识啊,三年前要不是你规劝我投降,如今我坟头草都一大把了,沈乔安你何苦来哉?” “好吧,我认识你,你是这里的天子,对不对?我找你聊庆公子的事情。”其实,自从孙昭茗了解到自己的老爹的确不是庆公子给毒死后,他早放下屠刀了,也丢开了和庆公子之间的矛盾和成见。 孙昭茗将自己和庆公子之间的一切矛盾都说了,乔安听了后,倒是逐渐明白了什么。 乔安黯然神伤,原来庆公子竟这么命苦,而压低骆驼的随后一根稻草竟是自己放上去的,她惭愧极了,“那么说来看,之李仲宣杀了他的咯?” “嘘!” 孙昭茗似乎很怕提起来这个话题,上前去一把捂住了乔安的嘴巴,乔安推开了孙昭茗,踉踉跄跄回去了。 原来,想要解开内心的谜团还以为需要去找李仲宣,原来,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的愉快和甜蜜,但最终却曲终人散各奔东西。 后半夜乔安才回去,张富看乔安回来,急忙挑灯过去迎接,他可找人探听了许久了,此刻终于看到乔安回来,那一份喜悦张富无以言表。 “我的姑奶奶,您可回来了。”张富盯着乔安看了看,顿时发觉她神情沮丧、萎靡不振。 “张富,我明日要走了。”乔安突兀的说,张富认识乔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乔安有很多突发奇想,此刻倒是很平静,他的金鱼眼盯着乔安,担心道:“姑娘到哪里去呢?” 第九百九十三章 再回庄园恍如一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已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我找赛扁鹊已聊过了,我痊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如到外面去闯荡,闯荡,我忘记了不少的事,真的好难受,我需要自己找回来那一份记忆。” 乔安有自己的行动,她这么说。 “二来,”又开始条分缕析,“我在这里你们也提心吊胆,还要席不暇暖照顾我,我明日准备回京!一来寻找自己的记忆,二来调查庆公子的死亡真相。”乔安已做好了决定,自然不会为任何人更改。 张富为保护乔安也的确尽心竭力,他其实更明白,孙天子和李仲宣强强联手,这两人果真闹腾起来,事情势必不简单,找寻到乔安不过在“早晚”而已,此刻乔安深明大义不想负累他们,他实在是感激不尽。 “姑娘这一去,老奴也担心,不如老奴也跟姑娘到中京去,风里来火里去,老奴豁出去了。” “不!这么多的生意还需要你料理,其余事你不要理会,都有我呢。”沈乔安不解释了,一切到此为止。 第二日,乔安果真上路了,他比李仲宣等人回去的要早、要快,乔安回到了徐妙春的庄园,那徐妙春还没回来呢,但几个弟子看乔安从天而降哪里有不开心的,他们急忙八百里加急让人去给李仲宣送消息。 李仲宣哪里能想到乔安已经回京? 听到这消息他夤夜马不停蹄往回赶,人一到庄园马儿已经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听到急骤的马蹄声,内室的医官立即出来迎接。 “皇上,皇上到了。” 一连串的此起彼伏的朝拜声里,李仲宣已登堂入室,不知道是奔波的辛苦还是快乐,他的脸上看笼罩着一层喜悦的潮红,他看向乔安,上前去就抱住了她。 沈乔安哪里有一点久别重逢的喜悦,但却不得不演戏给他看,“皇上,您回来了呢,真好啊。” “你如何回来的,他们对你怎么样呢?有没有伤害你,快说?”李仲宣的问题太多了,几乎问的语无伦次,乔安被这颠三倒四一问,顿时有点烦。 “你不要为难他们了,那是几个我的旧相识,他们想要和我单独聊一聊,是以将我骗到了那老太太家,其实并无恶意。”乔安可不想李仲宣将他们“斩尽杀绝”了,李仲宣怎么可能听不出乔安的弦外之意。 “好,朕让人撤兵就好,绝对不会为难他们。” 下午,龙禁尉陆陆续续回到了帝京。乔安回来后,郁然依旧负责照看,看乔安半晚上还不睡觉在画什么东西,郁然握着油灯凑近,一面为乔安关窗一面道:“姑娘又在这里呕心沥血了,白日里没多少时间看书,此刻劳神?” 沈乔安闻声也没有理论,依旧还在画图,她在画一张人物关系的表格,她现在有点弄不明白自己和很多人的关系,她问过不少人,也得到过不少的提醒和纠正,此刻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张逐渐明晰起来了的图表。 “这是什么啊?”一开始郁然还以为乔安在看医术,毕竟那也是乔安的爱好,乔安一旦研究起来疑难杂症,真正是废寝忘食。 但此刻凑近这么一看,她发觉乔安面前摆放着一张纸,上面是奇形怪状的图,“那是啥?” “郁然,我失忆了,如今每况愈下。”乔安并没有伤感,实事求是道:“我和很多人的关系我都忘记了,你看看我这个有没有错误,如若有,还请你纠正一二。” 闻声,郁然握着那张纸看了看,发觉乔安有自己整理的一套法门,“二掌柜,您整理的已尽善尽美了,您是聪明女子,只可惜,哎。”郁然欲言又止。 乔安道:“但说无妨。” 郁然将乔安和李仲宣以及庆公子的关系说了出来,乔安听了后将自己的看法写在了那本书上。 到第二日,乔安是被蚊虫叮咬醒来的,才一醒来摸了摸脸颊,就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乔安揽镜自照,看到了一个肿块。 郁然送了药膏过来,但乔安却不敢在面上涂抹。午前,李仲宣过来看乔安,乔安掐指一算,发觉此刻的时间按理说李仲宣还在早朝,但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李仲宣一看乔安的脸,顿时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受伤?”乔安好笑,疑惑了一程子才明白过来,李仲宣误以为她蚊虫叮咬是“受伤”,不禁怪笑。 “这怎么能是受伤呢,蚊蚋咬了两口,很快就好了。”李仲宣凌厉的目光顿时扫视到了乔安背后,郁然吓到了,另外几个伺候乔安的人已胆战心惊跪在了地上。 “真是不像话,你们连人都不会伺候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好好儿的,却让娘娘被叮咬了,此事下不为例。” 虽然他没有说“否则”会“怎么样”,但众人都心知肚明,一旦乔安还被叮咬,他们可要人头落地了。 “李仲宣!”乔安是失去了不少的记忆力,但怜贫惜老之心丝毫没有变,“你未免小题大做了,我不过是被蚊虫叮咬罢了。” “今日是蚊虫明日就该是毒蛇猛兽了,怎么可以掉以轻心?”李仲宣的眼神内含着清澈的责备,乔安无言以对,只能生闷气。 午后,郁然带领了一群人进来,那是花匠,那群人搬了不少的驱蚊草进来,乔安看人多势众,对李仲宣道:“好得很,你要将我这屋子装点成花园了,对不对?你想要让我住在苗圃里。” “那都是驱蚊草,放心好了。”众人七手八脚将驱蚊草摆放在了乔安的屋子,沈乔安去而复返,进入屋子后发觉屋子里已一大片葱绿,高低错落的架子上丢失驱蚊草,这屋子果真从很了名副其实的苗圃。 李仲宣看乔安在观赏,笑道:“一天更换一次,这些驱蚊草的药效毕竟也有限,不过你放心好了,他们会挑选你不在的时间更换。”乔安听到这里,心情一点都不好。 都说李仲宣是个勤政爱民克勤克俭之人,这可不是在玩儿“金屋藏娇。” 乔安想要“却辇”,但很显然李仲宣不同意,“就听凭朕的安排,对你好。”李仲宣情愿为乔安铺张浪费。 睡午觉,外面有蝉鸣,有吵到了乔安,乔安翻来覆去睡不着,李仲宣立即率领了侍卫们过来解决问题,乔安更睡不着了,推开窗一看,外面一群人飞来飞去。 “他们,”轮到沈乔安目瞪口呆了,她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只感觉迷迷糊糊:“他们在做什么呢?” 郁然从大毒日头下走过来,挥汗如雨,“皇上还说这里的蝉鸣太多了,要侍卫们抓一抓,本来是要砍掉这些槐树和垂柳的,皇上怕您生气。” “你不如告诉李仲宣,让李仲宣砍掉我的头罢了。”乔安实在是不理解李仲宣,动不动就兴师动众。 一整天乔安心情都不好,导致傍晚乔安食欲大减,她并没有吃很多东西,当晚伺候乔安饭菜的厨子就被解雇了,此事也延宕到了第二日早餐时候乔安才知道。 她本是想要滴蛋花汤,结果发觉这一道蛋花汤怎么都口感不好,厨房那边也手忙脚乱更换了两次,但味道就是不对。 “是不是王大叔在做啊,他做的蛋花汤味道最好,怎么一回事吗?”乔安也气坏了,一道蛋花汤都做的这么困难! 到中午,乔安饭桌上多了一碗蛋花汤,乔安似乎想通了什么,她这一次算是雨露均占,每一道菜都品了一口,以至于提醒李仲宣,我没有十分嫌恶的。 “你找王大叔过来,我要和他聊聊。” 乔安和老王一聊才知道果真是李仲宣因了昨晚自己食欲不振一事解雇了王大叔,而今日一早自己非要吃王大叔做的蛋花汤,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找人将王大叔弄了过来。 那王大叔也苦不堪言,跪在了乔安面前:“沈姑娘,以后您可多少都吃一口吧,您如若不吃,我们这脑袋就要搬家了啊。” “李仲宣真是小题大做!”乔安生气极了,“我要到帝京去,紫华城,谁送一送我?”乔安回头看了看众人,众人如临大敌,一个个瑟缩在了背后。 “我自己去。” 这庄园距离紫华城不远,乔安很快到了乾坤殿,九龙城内的格局乔安道是一清二楚,她不需要引导,很快就到了乾坤殿。 早朝刚刚结束,乔安站在日光里等李仲宣出来,有太监早将乔安到来一事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也并不敢怠慢,三两下就出来了,看乔安在等自己,他欢喜极了。 他一面走一面将冕毓摘下来交给了太监,那碍手碍脚的和田玉“约步”也被摘了下来,后头的太监急忙小心翼翼的接过,等李仲宣靠近乔安,他将衮龙衫也脱掉了,背后一太监急忙送了家常服过去。 李仲宣披着一件常服,深邃的眼盯着乔安。 “我要和你聊一聊,”乔安这么说,此刻文武百官已逐渐靠近他们,有人看乔安到了急忙行礼,倒是成将军面有不忿之色,好像乔安是什么不速之客似的,乔安也不理睬他们,催促道:“我们到太液池那边去聊一聊,走吧。” 她一马当先,李仲宣忐忑,也不知究竟乔安要聊什么。 两人到太液池附近,乔安盯着湖水看了看,忽然回头,“你不要责难庄园里的每个人了,从上而下,从管家到小丫头人人都胆战心惊,我处在那样的环境里你知我多难受?” “朕为你好。”李仲宣叹息。 “不需要!”乔安气坏了,大概是今日太生气了,她这一前行,忽然感觉浊气上涌,顿时眼前一花,跌了下去。 “乔安!” 李仲宣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最近徐妙春人不在,乔安作为一个医官并不敢擅作主张为自己开药,因她不能扰乱徐妙春的下一步计划,一旦吃错了药,可能徐妙春之前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所以吃完了徐妙春预留的药后,乔安就没有吃了。 她不会预料到自己的病况在加剧,因最近身体向来都很好,但却忘记了这病之避忌,此病不可大喜大悲。 乔安稍微一怒,顿时眼前一黑,李仲宣急忙去搀扶,发觉乔安已昏厥,他立即将乔安放在美人靠上。 第九百九十四章 行宫养病他和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安儿,你还好吗?”看乔安状态不妙,李仲宣急忙伸手揉了揉乔安的心口,一股绵延不绝的沛然之气侵入了乔安的心脉,顿时一股融融如春阳的暖意激荡在了内心,乔安从昏迷状态中逐渐苏醒过来。 她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李仲宣和自己面对面,而此刻李仲宣的双手正压在自己的心口上在、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怒不可遏。 “你这登徒子,我都昏了你惊骇趁火打劫,你!”乔安一个耳光丢在了李仲宣的面颊上,李仲宣是可以躲避的,但刚刚并没有躲避。 那响亮的耳光打的李仲宣眼冒金星,面颊上火辣辣的,乔安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急忙朝着远处去。 “乔安!”李仲宣的声音和脚步一起追了过来,乔安听到这里急忙回身,发觉李仲宣在追自己,她拔足狂奔。 她今日实在是误会了李仲宣,大概还以为李仲宣一旦追上了自己就要将她怎么样一般,结果心慌意乱之间已哗啦一声跌落在了太液池里,一头栽倒后,旁边水花飞溅,李仲宣已义不容辞跳入了水中。 乔安虽然是在小渔村长大谙熟水性,但此刻体力不支,焉能游出来,更兼太液池边儿上有淤泥,内中深不可测,还有水草等物。以至于乔安才一跌落就被水草缠住了足踝,她这么一挣扎,顿时发现更陷的深了。 “救、”乔安才叫出一个字已感觉水流猛烈的横冲直撞的灌入了口腔内,她急忙闭气,此刻旁边水花茂盛,乔安一看朦胧的蓝色水雾中一人矫健的靠近了自己,那人好像一条蛟,他游到了自己身体下方,拔掉了缠绕在自己足踝上的水草,然后带领自己扶摇直上。 这太液池内的水是死水,浮力小于一般的水,此刻两人都精疲力竭,李仲宣唯恐乔安呛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吻在了乔安的嘴上为乔安度气,过了刹那,两人才冒出了水面。 此刻已黄昏,这里又缺侍卫,李仲宣辨认了一下方向,指了指夕阳西下的位置,“到那边去,那边是朗润园,走吧。” 乔安浑身难受,已没有力量,只能听凭李仲宣安排。 此刻天逐渐昏黑,远近只只能看到婆娑的树影在摇晃,李仲宣泅渡到了对面,那是一片假山石,他将乔安放在了地上,“安儿,感觉怎么样?” 沈乔安被冷水一激,此刻已神志清醒,那双美丽的眼盯着周边黑黢黢的石头看了看,剧烈的咳嗽了一声,“这里是哪里啊?好多的树?” “朗润园。”李仲宣抱乔安起身,“不要怕,很快就可离开了。”乔安哪里有力量抗拒。 两人过了那假山石后,李仲宣忽然看到远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动物,乔安就更迷惑不解了,捶打了一下李仲宣,“怎么,不走吗?” “那是什么?”李仲宣问,指了指那草丛里蠢蠢欲动的物事。 乔安定睛一看,也发觉了异常,但却不能断定究竟里头是什么,下一刻,一只野猪咆哮了出来,李仲宣手一紧,抱着乔安立即躲了回去。 “野猪?”深宫内院怎么可能会有野猪这等动物?但他们的确看到了。 乔安诧然,“你不是说这里是朗润园?朗润园内哪里来的野猪?” “我判断失误了,这里似乎是万牲园。” 皇宫内的花园多了去了,后宫有颐和园、万牲园、畅春园、朗润园等等,格局和大小一般无二,但里面的木本植物却大相径庭,在朗润园中多的是七叶树和菩提树,这等树木茂盛壮硕,栽种在里头可形成一片暗影,因此朗润园做避暑之用最为适宜。 至于万牲园,此乃方国进贡了珍禽异兽后将它们圈禁起来供人观赏的园林,一般会有太监过来给野兽投食,也有那罪不可赦之人会被丢在万牲园内祭野兽的五脏庙,万牲园是唯一一座四面都有水源的小岛。 暗夜中,李仲宣只看到了茂盛岿巍的七叶树,满以为这里就是朗润园,孰料并非如此。 那野猪警觉的厉害,早察觉了他们,很快就摇头晃脑的凑到了他们身边,乔安看到这里,指了指假山石,“快上去。”石头上有藤萝,李仲宣攀藤揽葛好不容易才爬到了顶峰。 那野猪乍然看到大活人,也不知是想要和他们玩儿还是想要吃他们,顿时咆哮了起来,这一生叫嚣,远远近近一群野猪都驰骋了过来,大家昂头对着假山石上面的两人示威鸣叫,声音之大,让人不寒而栗。 “你是故意的!明知道这里是万牲园你却带我到了这里,你居心何在?”乔安怒冲冲推了一把李仲宣,李仲宣此刻百口莫辩。 “我们怎么回去啊?”乔安回头看了看远处的黑暗,“你快呼救!快!” 李仲宣只能呼救,但他的叫声很快被野猪的咆哮声给淹没了,那群野猪蠢蠢欲动,乔安惴惴不安。 野猪们炯亮的眼瞪圆了,死死的盯着他们,甚至有那厉害的还跳起来偷袭他们,得亏两人已经爬到了制高点,否则死于非命。 度过了一晚上惊心动魄的恐惧时光,野猪在天亮之前一一散开,乔安已力倦神疲,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已被李仲宣从假山石上抱了下来,沈乔安用力的挣扎,但李仲宣却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放开啊!放开我。”她不喜欢被人挟持,他那样用力的抱着她,她实在是太难受了。 “乔安,别闹。”李仲宣才不管她怎么挣扎。 沈乔安一把掐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痛苦难当,倒抽一口冷气。 李仲宣只能将乔安放下,两人互望一眼,乔安体力不支,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李仲宣心明眼亮,过去搀扶,哪里知道不远处多了一双手,那双手的主人轻灵凑近,已将乔安搀扶住了。 李仲宣回目一看,这千钧一发之际出现的竟是郁然,乔安盯着郁然看了看,求助一般道:“郁然姐姐,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走吧。” 郁然搀乔安离开了。 到单独的屋子,乔安依旧心有余悸,回头看着门口,唯恐李仲宣会从天而降,然而其实李仲宣折腾了昨天大半晚上今日也力倦神疲。 “你该休息休息了。”郁然冷冰冰的,相比较于其余红娘子,她属于铁石心肠而完全不乐于助人之人,之所以帮助乔安,一是因乔安是红姐一个头磕在地上的表妹,二来,庆公子之前多次请求她多多照料乔安,此刻她不过是尽所能的在帮助乔安罢了。 乔安其实也比较喜欢冷冰冰的人,但凡冷冰冰的人都有一颗和自己外貌不匹配的红心,沈乔安困顿极了,睡觉去了。 郁然看乔安已安睡,到了李仲宣这边,李仲宣果然没有休息。 “怎么样?”看郁然过来,李仲宣几乎有点儿激动,“她怎么样?” “一切也还好。”郁然语声很平静,慢悠悠道:“皇上,放了她吧,也放了您自己,她即便是留在您身边也不会开心的,如今不开心,将来也不会开心!您害死了公子,纸包不住火,事情早晚会败露的,皇上。” 郁然唉声叹息。 “现如今她已经这个模样,今日想不起来昨日的事,朕怎么放心让她离开朕?就是一步半步都不成,不成啊!”李仲宣看向郁然。 “该说的奴婢都说了,您自己思考吧,这样下去对您对她都没有好处,皇上,长痛不如短痛啊。”郁然的确已说完了自己能说的一切。 听到这里,郁然点了点头。 郁然离开后,成将军到了,李仲宣是真的在犯困,成将军却生气了,“皇上,您已经二十多天没到中京去了,您是忘记我们的对手梁超雄和穆宸轩了吗?他们可还都潜逃在外呢,还请您跟随末将回中京去啊。 成将军唉声叹息。 “不!乔安没有好转之前朕都不会回去,中京的事情有你!有裴炎已足够了,不是吗?”李仲宣已完全不理睬中京的朝政了。 成将军好说歹说都不能奉劝李仲宣离开。 另一边,他只能去找乔安,沈乔安是被成将军从暖融融的被窝里拉出来的,“我协助你逃跑,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去,能到哪里就到哪里,怎么样?”乔安带着起床气,不悦的瞅了瞅成将军,不悦的抱着被子面朝里睡去了,压根不理会成将军。 成将军有点挫败,“我在和你说话呢?” “你是谁?你没安好心!你给我出去!”乔安已完全想不清楚成将军是谁了,此刻戒备心伴随着记忆力的衰减已大打折扣,成将军并不知道沈乔安的病况已如此糟糕,愁眉苦脸道:“沈乔安你还和我伪装呢,你会不知道我是谁吗?” “尊驾是何人?我离开不离开和尊驾有什么关系,尊驾这是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乔安对谁都不放心,说着话已在寻找武器了。 “你不走就算了,但你也不要勾引李仲宣。”成将军怒了。 乔安也怒怼:“我从来不喜欢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乔安气坏了,以至于下半天都没能睡着。成将军转身离去,除了门红藕喝闷酒去了。 成将军这边一走徐妙春也回来了,徐妙春回来后一马当先就去看乔安了,乔安嗅到了徐妙春身上的草药气味,倒是感觉安心极了,妙目在徐妙春身上兜转了片刻。 “你回来了?快看看我怎么样了?”乔安主动的、友好而积极的将手腕交给了徐妙春。 之所以能记住徐妙春这里头也还有个缘故,乔安在那小本内记录过之前的日常,她今早刚刚翻看过,知此人是自己的医官。 徐妙春听了脉息,望闻问切后,目光凝肃,他倒是不敢随便开药了。 “我去去就来,你略等等。”徐妙春转身就走,倒是让乔安诧异,难不成她果真病入膏肓了吗? 沈乔安也精通岐黄之术,但唤醒记忆一事,他从来没有学习过,而老庄主也从来没有教授过,如此一来她想要自我求助都不能。 一刻钟后,徐妙春从李仲宣的屋子出来了。 第九百九十五章 该忘的该记住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他们有了这样的交流,徐妙春道:“沈姑娘的病情日益严重,如今她只能想起来一天前发生的事,其余的都会陆陆续续忘记,彻彻底底的忘记。”尽管徐妙春已经自认为表达的很明晰了,但李仲宣似乎还带着疑惑。 徐妙春咳嗽了一声,“皇上您不明白臣下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乔安只活在今日和昨日两天内,这两天外的记忆都不在了,对也不对?”他听到这里,立即点头。 李仲宣摸一摸下巴,许久不知说什么好。 “那么更需要人全心全意照顾她了,对吗?”是啊,此时此刻更需要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了。 徐妙春听到这里,字斟句酌道:“皇上,其实也是微臣无能为力,这等失忆之事原本就比较复杂,真正治疗的办法微臣也还在摸索之中,但微臣相信,唤醒记忆的不是药而是一颗真挚的心,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朕才是救命的药?”尽管李仲宣也讶异,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是肯定的答案。 一刻钟后,徐妙春出了李仲宣的屋子,此刻他已进入乔安屋子,沈乔安看徐妙春回来,微微一笑。 “你从明日开始要恢复药疗,药浴是不可或缺的,我会酌量增加和减少药材,你定要配合我。” 乔安知道徐妙春是个好人,而徐妙春从事的是和自己一般的职务,这让沈乔安对徐妙春产生了一种除惺惺惜惺惺之外的亲切。 所以,她全心全意配合。 药浴自然需要人伺候,偏巧郁然今日有事不能伺候,有个毛遂自荐的丫头过来照应,那丫头笨手笨脚,一会儿将毛巾弄脏了,一会儿跌跤了,乔安不忿,骂了两句那丫头竟还哭哭啼啼。 “算了,我看你还是出去的好,我也用不起你。”乔安摆摆手,那丫头哭哭啼啼离开,沈乔安去找衣服,但却发觉准备好更换的衣服被那丫头弄湿了,她只能到外面去寻找。 但还没有到门口呢,就看到李仲宣进来了。 “什么人?”目前乔安的记忆力只能维持一天,昨日没有见李仲宣,今日她就不知究竟李仲宣是何许人了。 “安儿,我过来送衣服。” 这么一说,乔安才面红耳赤,“出去!快出去!”衣服最后还是李仲宣送进来的,但李仲宣却被乔安给打了出去。 乔安最近信任的人只有徐妙春,而她闲来无事也不会看看医书,她自己也感觉自己在忘却什么东西,她怕极了,怕有朝一日自己会忘记镜子里的自己,会忘记医书内的内容,还会忘记文字。 但这一切都是多虑的,乔安发觉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学到的知识以及自己的面庞。 隔日,李仲宣邀请乔安到皇宫里走走,乔安再一次将李仲宣忘记了,“你这人好生奇怪,你我素不相识,如何邀请我到皇宫里去?” “安儿!”旁边的徐妙春搭腔了,“你到皇宫里去走走,如今你什么状况你自己也心知肚明,所谓触景生情,你经常到之前去过的地方走走看看,没准儿就彻底好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徐大哥要我去安儿就去。”但乔安离开之前依旧握着自己的书,她想要将自己感觉熟悉的情景以及涌上心头的画面一一记录下来。 乔安已经不满足与记录了,她自己也发现了文字的弊端,文字是浮光掠影的东西,表现的比较片面,不如图景来的实在,因此乔安将忽然之间想到的一切都画了出来。 一开始李仲宣还以为沈乔安爱上了画画。 其实,可以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未尝不是好事,乔安的画技本就很了不起,此刻描摹出的东西也很多。 李仲宣一看,有桃源县的风景,有广大的商铺,还有一些林林总总的东西。 到皇宫后,乔安一点不依赖李仲宣,她发觉很多地方都是自己熟悉的,她就那样来来往往,宫人看到她,都会礼让,谦逊的行礼叫一句“皇后娘娘。” 乔安却不知他们为何将自己叫做“娘娘。” 这日下午,一个花枝招展的妃子靠近了她,那女子叫努尔花花,是科尔沁草原上来的契丹人,为联姻的目的才到了中京,此刻身份是李仲宣的妃嫔,但实际上却和李仲宣保持着冷漠的关系,貌合神离极了。 但努尔花花其实也很喜欢李仲宣,希望李仲宣能回来,甚至于她恳求过很多次成将军,让李仲宣不要在外面风花雪月了,让他早早的回来。 但李仲宣呢,从来没有回头的意思,此刻努尔花花看到乔安,自然将沈乔安看作了敌人。 “你可回来了,妖女。” “你骂我!”乔安将手中的册页丢开,握着拳头就要打人。 “妖女就是妖女,我骂你怎么了,你不该骂吗?你日日勾引天子,狐媚极了,皇上为了你已经荒废了朝政,妖女!” “你!”沈乔安凶狠的瞪视了一下这女子,这女子冷漠勾唇,诡异一笑:“你这妖女也有今日,真是天道好循环呢,你此刻已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我想,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你想起来什么,有胆量的就跟我来。” 那努尔花花白了乔安一眼。 乔安接受了她的挑衅,试问她沈乔安从小到大有什么惧怕的?乔安跟在努尔花花背后,也不知道那努尔花花会带着自己到哪里去。 刹那之间努尔花花已经除了永定门,乔安也无所畏惧,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玄武门,努尔花花站在玄武门之下。 她微微抬头,看着高大岿巍的玄武门,“沈乔安,你可想起来了吗?”要知道,沈庆年就是在这里被处决的,要知道沈庆年的尸体是从这里丢下来的。 绳索的痕迹似乎还历历在目呢,死亡的哀嚎也好像还盘桓在耳边,那努尔花花看乔安依旧没任何过激的反应,料定乔安还没能想到什么。 她古怪一笑,鼓掌一声,城楼上顿时有人丢了一个捆绑了绳索的稻草人,那稻草人就那样在风里摇曳生姿,看起来让人胆战心惊。 “还没有想起来吗?”努尔花花冷峻的视线落在乔安面上,沈乔安逐渐想到了什么,但那浮光掠影的画面很快就消失了。 “沈乔安,要不要我提醒你呢,沈庆年你总还记得,对吗?”乔安听到“沈庆年”三个字儿顿时胸口窒闷,一股痛楚迷漫到了全身。 好像有一把戈矛刺在了心头,“啊!沈庆年,沈庆年啊!” 乔安失心疯一般后退,努尔花花看乔安这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桀桀怪笑,都说沈乔安是后宫屹立不倒的无冕之王,今日她和乔安一交锋,发觉乔安也不过如此嘛。 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呢。 就在努尔花花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脖颈子一疼,不知道谁将套索已经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她用力的挣扎,结果身体却被丢了出去,悬在了沈庆年之前悬挂的位置。 努尔花花用力的挣扎,她手脚并用企图爬上去,但手指甲都折断了,身体也没能上升一寸一毫,过了许久许久,就在她垂死挣扎的当口,一双手伸出,将绳索拉扯了上去。 “以后!”那是个面容周正端方的将军,那将军是狼王,他来晚了,否则断乎不会让她来欺负乔安,“以后!不要欺负乔安,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努尔花花吓坏了,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乔安失心疯一般冲入了屋子,郁然看乔安这么惊慌失措回来,料定是想到了什么,“画,掌柜的您画出来,快,快画出来,您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郁然急匆匆将册页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册页,急忙找了笔墨描绘,将沈庆年被杀的一幕画了出来。 “啊!真可怕,真可怕啊!” 乔安无助的伸手,看样子是的确被吓到了。 下午,李仲宣闻讯赶来,乔安已经睡着了,她是知沈庆年已死,但却忘记了谁将沈庆年给弄死的,等她醒过来发觉李仲宣在身旁,不禁笑嘻嘻。 李仲宣已经多时没有看到乔安的笑了,此刻蓦地看到了那久违了的笑,真是一言难尽,他觉得让他用全世界来交换乔安一个微笑,他都可以做到。 “你来了?”乔安眯缝眼睛乜斜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被这一凝望,倒是感觉到了乔安的温暖和善良。 “我为你做了一个小礼物,今早做的,你看怎么样?”乔安知李仲宣是天子,知李仲宣日理万机,但却不知道李仲宣今日压根就没有早朝,她为沈乔安做了一圈套的彩笔。 “这是什么啊?”乔安好奇的盯着锦盒。李仲宣打开,乔安一看里头是一块一块和墨锭一般大小的东西,五颜六色光彩夺目,她好奇的拿起来一块在纸张上涂了一下,发觉会有相对应的颜色。 “什么嘛?”乔安依旧很好奇,还凑近鼻孔嗅了嗅。 李仲宣看乔安爱不释手,也欣慰的很,慢悠悠道:“这是朕为你做的东西,按照墨锭的方式做的,朕找了工部侍郎一起研究,你不是喜欢画画吗?你用这个试一试,也不用你走到哪里都带那多的坛坛罐罐了。” 画画的每个颜料都放在不同的瓷罐内,乔安出行一次至少要带着十二个,因此比较复杂。 李仲宣按照制作墨锭的流程为乔安做的,在色彩里加入了桃胶和明矾,明矾可以让颜色历久弥新,而桃胶是凝固粉末必备的东西,至于那颜色,可都是矿物质里头人提出来的,因此比一般的色彩鲜艳不少。 乔安也感觉到了李仲宣的贴心,笑道:“那么这个万花筒也是你做的了?” “这个?”李仲宣立即摇头,“我还一直想问你呢,你这万花筒究竟是谁做的啊?”那做万花筒的人一定很厉害,之前万花筒有了点儿故障,李仲宣拿到工部去,大家集思广益各种研究竟都不会复原,那可真是巧夺天工的东西。 “算了,那一定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要保护好。”乔安忘记了许渊。 第九百九十六章 乔安抑郁日复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李仲宣,此刻也懒得去打听。 乔安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坐立难安,回头对郁然道:“郁然姐姐,你将我今日的画拿过来给仲宣哥哥看看,徐老兄说我到中京一定会想起来什么,我是想起来不少,也都画出来了呢,仲宣哥哥。” 乔安对李仲宣的态度亲切了不少,柔柔的目光春水一般落在他的身上,接着她将几张纸摊开在李仲宣面前。 李仲宣握着第一张,发觉这是一对伉俪背影,男子修长挺拔,女孩娇俏玲珑,两人肩并肩站在一起,周边是燃烧到天堂去的芙蓉花,远处的花树下有一匹马,很显然这是他们两人的坐骑。 “这是我忽然想到的画面,我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乔安人畜无害的笑一笑,但李仲宣的心却痛楚极了。 她都病到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竟没能忘记沈庆年。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几乎恨不得将这张纸揉碎了! 第二张依旧是这一双人儿,不同的是两人站在广大客店外,两人似乎都很高兴,有小伙计将红灯笼挂起来,那红灯笼上写着“庆升平”几个字,时令应该是岁末年关。 下面的一沓纸张,上面几乎千篇一律都是这两人,李仲宣看到这里难过极了,他不情愿继续看了,因为沈乔安连一张自己都没有画出来。 连一张他们的过往都没有付之笔端,沈乔安十三岁和他相识,如今已十一年过去了,这十一个年头内难道说就连一丁点儿的记忆都没有留存在乔安的心头吗? 李仲宣想都不敢想。 他愁苦极了,“这个我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你慢慢儿想吧。”说完,李仲宣转身离开了,乔安急忙追出去,还要说什么呢,李仲宣的背影已经走远。 “郁然,还有另外一些画呢,你怎么不拿出来啊,只拿出了这个?”其实,乔安是画出了李仲宣的,也画出了不少自己和李仲宣之间的过往,但刚刚郁然不知怎的只是将关乎庆公子的图画拿了出来。 乔安盯着纸张看了看,“这个是沈庆年对不对?” “乔安,不要乱想了。”郁然不情愿和乔安聊天了,吊臂离开,乔安感觉好奇怪,每当自己想要从郁然口中了解更多关于沈庆年的事,郁然要么避而不谈,要么顾左右而言他,再不然就彻底离开。 究竟这是个什么故事啊,凭借自己七拼八凑的图画似乎也不能满足想象,乔安有点难过。 她握着一张一张的画面在看,但就是不能将这一切连缀成一整个故事,她倒是越发难受了,说什么到了帝京会唤醒自己沉睡的记忆,倒是让她更难受更耿耿于怀了。 乔安决定明日就辞行。 而李仲宣回京后压根就没有早朝,这引起了裴大人和成将军不满,两人几乎差不多要将李仲宣给围攻了,“皇上,您怎么能这样呢?在这么下去,我中京就要毁于一旦了。” 旁边的裴大人却不敢和成将军一般犯言直谏,老人家握着一本书,左一句“寡人有疾”右一句“寡人好色”,李仲宣听到这里,气儿不打一处来。 这一晚将两人给打发掉了。 翌日乔安到乾坤殿找李仲宣,并没有看到,乾坤殿门口稀稀拉拉有几个人,那几个人峨冠博带,似乎已做好了上朝的准备,他们显然也发现了乔安,几个人探头探脑看了看乔安,交头接耳了会儿,目光终于落在了乔安面上。 一个老大臣已凑近。 “皇后啊!”那老大臣跪在了乔安面前,今日天一亮沈乔安几乎连李仲宣是谁都想不起来了更不要说这个老大臣,这老大臣其实是季巧慧的爹爹,也是乔安的继父。 看季大人跪在了面前,乔安也受到了惊吓,同时跪在了季大人面前,“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您吓到我了呢。” “皇后啊,皇后!”季大人盯着乔安,“您走吧,离开这里,走吧,不要再出现在皇宫内了,众人所指无病而死啊。”沈乔安并不清楚,自己已经和“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等等词汇联系在一起了。 “我会离开,今日就走,此刻就走!老大人不要为难了,我就走。”乔安惶恐起身,急忙闪避。 “安儿,是爹爹啊!”旁边的季淮舟靠近乔安,乔安一愣,怔忡道:“什么爹爹?” “他是爹爹啊,安儿。”季淮舟靠近乔安,“爹爹,我们的爹爹,我是你哥哥季淮舟,你看看我。”但沈乔安已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不!”她不想面对这个,转身就走。 看乔安豕突狼奔一般去了,季淮舟和季大人面面相觑,都要叹了一口气。 至于其余的老大臣,谁的心情都不好。辞别了那些人,乔安一人跑到太液池湖边静默的坐着,她不想回去了,也不想离开这里,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过了许久,一缕轻盈的脚步声让乔安回过了头,乔安一看,迈步靠近自己的不是别人,乃是郁然。 “你来了?”乔安皮笑肉不笑,“他们说什么你也都听到了。” “他们放屁!”郁然身上本就带着土匪气,“只怕他们目前在打压你爹爹和你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吧,不要在这里碍眼了。” “那果真是我哥哥和爹爹?” “确乎是令尊大人,掌柜,您十来岁就家破人亡了,您的娘亲叫夏圆荷,她是个生意人!后来您被季大人收养了,那季淮舟是您的哥哥!您上面还有个姐姐叫季巧慧,有个妹妹叫季清柳。” 对乔安的历史,郁然也算是了如指掌,沈乔安听了后,微微点点头,“我知道了。”但她却丧失掉了记录的热情和欲望。 郁然唯恐乔安会想不开,说了两个笑话给乔安听,沈乔安听了后哈哈大笑。 乔安是的确决定离开了,李仲宣听说乔安要走,也不收拾任何东西,送了乔安出来,人才到含光门成将军就到了,成将军竟将李仲宣的车架给拦了下来。 “皇上,您才回宫三天就又要走了吗?您这是去哪里啊,到庄园去还是到行宫去,您不能执迷不悟冥顽不灵了啊,末将恳求皇上回宫啊。”成将军将盔帽也拿下了下来,礼貌的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背后的卫兵排山倒海一般的跪在了对上,“末将等恳求吾皇回京。” 这边一闹,老百姓看大家都跪下了,他们不明就里稀里哗啦也全部都下跪了,“草民等恳求皇上留下。” 这么一闹,李仲宣不留下似乎都不成了,他烦躁的跳下了马车,差一点给了成将军一通马鞭,“你回去吧,朕有朕的安排,天下不会乱的。” 成将军苦苦哀求,李仲宣义无反顾,闹到最后实在是没有个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仲宣离开了。 “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人群挤挤挨挨乌泱泱的,那些见过李仲宣的希望再见一次,那些没有见过李仲宣的人都雀跃的上前希望一睹真容,很快就水泄不通了。 倒霉的是这含光门外一边是朱雀街,一边是九嶷大道,这两条街都是中京最富庶繁华的,人人都知天子在附近,一传十,十传百,可真是热闹极了。 沈乔安在郁然的护送之下好不容易才走出了人群,但刚刚从人群里出来,就听到有人在谩骂。 一个说:“都是沈乔安和小魔女在蛊惑圣聪,据说吾皇已经两个月都没有回宫了,这样下去怎么可以?我们也要过去请求一下啊。”说着话,几个人陆陆续续靠近人群,也吆五喝六起来。 “哭!哭什么呢?看不到就不看了,哭有什么用?要我说沈乔安这九尾狐有什么好看的呢,不看也罢了。”一个女子拉了自己的小孩儿准备回家。 乔安听到这里,一把推开了郁然,她踉跄到了那母子身旁,那中年妇女蓦地看到一女子出现在了面前,也有点猝不及防,急忙将小孩儿保护在了背后。 “您刚刚说什么呢?为什么人人都在骂沈乔安呢?”乔安尽可能让自己表现的心平气和。 那夫人嗟叹了一声,知沈乔安是不小心冒犯了自己,这才娓娓道来,“姑娘一定是外地人了,您有所不知,这沈乔安是个妖精,她嫉贤妒能,只希望皇上对她一人好!朝廷现如今乱成了一锅粥,沈乔安却要和皇上日日粘在一起,吾皇已经昏聩,哎,哎,还说什么呢?” 乔安这一路打听出来,发觉说自己好话的人寥寥无几,听过了众人的话,乔安气坏了。 “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情,他们这样群起而攻之?”从远处退下,乔安盯着比碧绿的湖水,得亏她是内心强大的女子,不然此刻早投河自尽了。 沈乔安难受极了。 “轻徭薄税,您提出来的!杯酒释兵权,您提出来的!废除科举制也是您提出来的!就这……”郁然指了指远处的商船,“这漕运也是您提出来的,七年前您米勒陈东野,三年前您捣毁了东.突厥,都是你!五年前您和红姐创了姜国。” 要说乔安做了多少利国利民之事,那真真是掰手指头都数不清,但乔安呢,听到的却都是负面的辱骂与中伤,他们早将乔安做的好事情一笔勾销了。 “为什么他们都记住了不好的呢?” “蠢驴罢了,知道什么?”郁然冷漠一笑,“我此刻倒是很思念姜国的姐妹,在我们姜国人人都平起平坐,大家都齐心协力,怎么可能因为某一些事情就影响到众人的判断力呢?那是不可能的。” 此刻不要说郁然了,连乔安对姜国也心向往之。两人聊了会儿,走到远处去了,一会儿后李仲宣也靠近了他们,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 “你是皇上,我是皇后?” “这!”李仲宣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征询的目光落在郁然的面上,郁然怒道:“盯着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算是。”李仲宣好脾气的一笑,“走吧,我们到其余的地方去,不要在这里了。”乔安闻声,朝着远处去了。 目的地依旧是庄园,看乔安回来徐妙春笑了笑,去给乔安看脉息去了。 第九百九十七章 他的到来有改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有点犯困,休整去了。 这片刻,成将军已急如星火进入了乾坤殿,而必成将军还快的是裴炎,此刻的裴大人早握着李仲宣留下的东西在看了,那是一张圣旨,圣旨上面压着九叠篆,玉玺就放在旁边。 托盘内是熠熠生辉的龙袍,裴炎也不知道看到了圣旨内的什么内容,竟吓得昏死了过去。 “裴大人,大人!大人啊!”看裴炎竟昏厥了过去,成将军立即过去掐人中,忙乱了一程子裴大人终于苏醒了过来,“快看,看、看圣旨啊。” 成将军立即一把将圣旨抓过来,他一看发觉上面写的是禅让两个字,而内容竟和自己有关,李仲宣已将皇位让给了自己。 “皇上啊,末将何德何能啊,皇上。”成将军哭笑不得,裴炎唯恐此事泄漏,“成将军,你可不能做皇帝,这皇帝要文武全才,你怎么可以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还要继续瞒天过海啊。” 李仲宣简直是丢了一个特大的谜题给他们,这两人却还要认真的谨小慎微的去解决。 下午,徐妙春给乔安诊疗,两人在屋子里待了会儿,徐妙春发觉乔安很低迷,问就回答,不问就呆愣愣的坐着,她不禁想到了古书里头的某些病症。 他在一次找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徐妙春的话,如坠冰窟。 “什么?你说她很可能会自杀?”这是抑郁的一种表现,乔安已经对周边的人失去了兴趣,逐渐的这种感觉会扩大,她还会对其余人失去兴趣,再以后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一旦到这一天,很有可能会自我了结。 这是一种推论,但也十有八九会发生,徐妙春眼神里有一种危机降临,缓慢道:“这样的事情在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皇上您还要慎重点儿。” “我知道了。”等那徐妙春走到门口,李仲宣又道:“对了,有件事还需告诉你,我已不再是天子了,皇上两个字让他不翼而飞了吧,以后你见我也不需朝拜了,就这样。” 徐妙春如坠五里雾中,待要问,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李仲宣也不解释。 到第二日,徐妙春也比平日里殷勤了不少,一会儿就过来看看乔安,乔安就好像布偶一般失去了生命力,也失去了七情六欲,她就那样任凭他给自己看病,一点不抗拒。 看到沈乔安这样,徐妙春莫名紧张。 乔安耳边依旧回荡着别人对自己的谩骂,那些乌泱泱的话汇集成了一条河,流入了她的脑海,她多么想忘记这一切,但却一点都不能。 徐妙春加大了药剂量,这么一来乔安吃了抗抑之药后会很开心,一旦这药材断了后乔安立即萎靡不振,甚至于程度比没用药之前还看起来难过。 她已经彻底不开腔了,之前还和一软聊一聊,对一切似乎也还感兴趣,但现如今已沉默寡言了,几乎要忘记了郁然似的。郁然主动和乔安聊,乔安要么心不在焉的回答,要么郁然一问、乔安就给出个离题万里的答案,真是糟糕透顶不可思议。 郁然更担心乔安的身体,惆怅极了。 李仲宣日日还过来,隔一天乔安立马记不起来李仲宣是何人,悉心的郁然为乔安准备了册页,看李仲宣一过来,郁然立即打开册页。 “这是李公子,木子李,李仲宣。”实际上李仲宣比较喜欢和她们平起平坐的感觉,听了郁然这么介绍,乔安迟滞的眨巴了一下眼,睨视了李仲宣许久,声音竟有点难言的委屈。 “你怎么才来啊?”那软糯的声音顷刻之间就可摧毁李仲宣的心防,李仲宣几乎要缴械投降了。 乔安又回头征询了一下郁然,“李哥哥是我的朋友吗?” “这!”他们之间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可真是让人一言难尽,郁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不如你们慢慢儿相处慢慢儿接触,你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哦,也好。”乔安迟疑的点点头跟随在李仲宣背后,李仲宣带领乔安各处玩儿,庄园内乔安是早熟悉了,如今就率乔安到外面去玩儿。 今日钓鱼明日打猎,各种游戏层出不群,完全不给乔安悲伤和独处的时间,他满以为只要这样沈乔安的心情就会好起来,但看起来乔安的状态并不好,玩儿的时候依旧笑嘻嘻的,一旦回去了乔安就意志消沉,好像遭了霜打的茄子。 李仲宣看乔安这样,心情也不好。 他离开了皇宫后,彻底不予理睬中京之事了,饶是裴炎和成将军几次三番差人过来,但李仲宣都没有去而复返的意思,他们只能日日过来软磨硬泡。 这日,乔安在庄园内垂钓,看外面走进来个太监,那太监看到乔安在垂钓,立即屁颠颠过去行礼。 “我们认识吗?你行此大礼?” “哎呦,娘娘是贵人多忘事了,”这太监刚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已驷不及舌,急忙左右开弓抽打自己,乔安看到这里倒是感觉莫名其妙,“是老奴口不择言,还请娘娘责罚。” 此刻,李仲宣已从屋子出来了,手中的托盘里是给乔安准备的吃的,都是自己做的,色香味俱全。李仲宣送到乔安手中,那太监急忙跟在李仲宣背后,显然是有话要说。 李仲宣就是不理会那太监,简直无视那太监的存在,那太监跟前跟后,欲言又止,终于找到了机会,将一封书信送了过去。 “裴大人思念您,成将军也恳求您回去主持大局,朝廷一团乱麻,官员们一盘散沙,皇上,您可不能如此放任自流啊。”那老宦官着急的很,几乎要落泪了。 但李仲宣却理睬都不理睬,将那封信丢在了池塘里,乔安看到这里,问旁边的郁然,“你说那阴阳怪气的老人是不是在欺负李仲宣,我们要不要帮一帮?” 郁然这边还没开口呢,乔安已经钓到了一只螃蟹,那螃蟹举起来锋利的大鳌在挥舞,螃蟹竟是前所未有的大,乔安指了指背后的宦官。 “那个阉竖,你过来,你刚刚冲撞了我,你盯着这个大闸蟹我就饶你那“大不敬”了,来吧。”虽然乔安自诩是个寻常人,但到底宫里人都知乔安的身份,此刻那太监欢欢喜喜屁颠颠的靠近。 “娘娘啊,您也说道说道两句,如今老奴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老奴怎么可以回去啊,回去后成将军又是一耳巴子。”那老太监看起来很伤感。 “别怕嘛,顶着这个。”乔安将大闸蟹拿下来,将螃蟹的大鳌卡在老太监的耳朵上,让他硬生生将螃蟹顶了起来,那螃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还很配合,乔安看到这里开心的手舞足蹈。 那太监被打发掉了,李仲宣压根没有回去的意思。 “没有鱼饵了,你回去拿鱼儿。”乔安一回身,将一个汉白玉做的盒子撞翻了,捧的一声四分五裂,乔安道:“这碎声倒是很悦耳呢。” 结果李仲宣找了不少的器皿送了过来,鼓励乔安砸碎,旁边的郁然看他们如此暴殄天物,忙前忙后的阻挠。 “掌柜的,您不要乱来啊。” “哎呦掌柜的!” 郁然不阻挠也就罢了,郁然越发阻挠,乔安就越发折腾,地上很快就是一片晶莹的碎片,乔安看到这里哈哈大笑,李仲宣也乐不可支。 “那个留下,掌柜的,那是我吃饭的饭碗啊。”看着乔安将自己吃饭的家伙举了起来,郁然急忙恳求,乔安道:“这个嘛?我还偏偏要砸掉。” 乔安哪里知道这一折腾,几十辆银子已打了水漂。 沈乔安还玩儿的方兴未艾呢,看郁然恨铁不成钢的瞪视自己,乔安催促郁然去找鱼饵,“现在我连你也使唤不动了,我要钓饵呢,快去快回嘛。”乔安推了一把郁然,郁然气鼓鼓的去了。 “李仲宣,还有没有可以打砸的,都给我送来,我还没有玩儿舒服呢。”乔安笑嘻嘻。 李仲宣去准备搜罗了,乔安看李仲宣去了,目光盯着水面看,看着看着发觉水面上有了一人之倒影。 “庆!庆公子!沈庆年?”乔安最近有点抑郁,时常会胡思乱想,而一日服用的药物过量总会产生微妙的幻觉,此刻她竟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倒影着沈庆年的人影,看到这里蓦地一怔,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就朝着池塘去了。 那池塘是不怎么深沉,但里头的污泥却了不得,乔安踉跄了一下,失声呼救。 说时迟那时快,一人已蜻蜓点水靠近了乔安,乔安听到了熟悉的沙沙声,接着有人抱着她,将她放在了对面的干岸上。 沈乔安恢复了过来,雪亮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那人面上,旋即乔安笑了,“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回来了?”来人是许渊,乔安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她的记忆力向来不好,但却难能可贵的记住了许渊。 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许渊的“翅膀”或者毋宁说乔安记住的是许渊的翅膀,“怎么搞的,你这是自寻短见吗?”许渊不悦的锁眉,乔安神情有点惫懒,“我刚刚听到个熟悉的声音似乎在叫我,还看到了一个熟悉人,他的面庞就映在这湖光山色里,我好奇,就、就、” 她这么解释,听了乔安自圆其说,许渊急忙摸一摸乔安的额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沈乔安,你没事儿吧?”乔安微微蹙眉,眼神里有了迷惑之光,但很快就笑了,她伸手摸了摸许渊的下巴。 “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里是我家,你说我怎么在这里?”许渊这么说,乔安微冴,“你们总是欺负我,我果真就什么都忘记了吗?我会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怎么可能是你家?这是徐老兄的庄园。” “徐老兄?”自然是徐妙春了。 “哦!”许渊搔搔头皮笑了笑,“你说的徐老兄他是我师父,我是他的徒儿啊,如今我周游列国回来了。” 许渊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夸夸其谈,但实际上却是真的,许渊的确是徐妙春的徒儿。 第九百九十八章 第三者和第二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许渊目无余子,完全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徐妙春教授过许渊不少的本,但许渊融会贯通的却寥寥无几,许渊实在是聪明绝顶,但在徐妙春看来,他还缺乏千锤百炼的磨折和毅力,因此让许渊出门。 许渊在外已一年半载,最近刚刚回来。 “好了,起来吧,你还不相信我了吗?”许渊笑了笑。 看许渊这自来熟的模样乔安自然也相信了,她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万花筒,笑眯眯:“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对也不对?” “对!” “我也准备送你个礼物呢,只可惜我是身无长物。”乔安嗟叹了一声,寄人篱下的生活一点都不好,她现如今发觉她连一个狐朋狗友都没有,最好的那个朋友当是郁然了。 但郁然呢,她又是那种不喜和自己闲聊的人,乔安心情一点都不好。 如今许渊回来了,她才开心。 另一边,李仲宣和郁然来了,因看乔安已经和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了对面,李仲宣急忙冲过去,两人的动作和姿态都有点莫名的暧昧,看到这里,李仲宣怒道:“你是何人?” 那许渊没来得及回答呢,背后一道威严但却温和的声音已介入。 “猴儿崽子,你可回来了,过来吧。”众人回头,发觉来人是徐妙春,徐妙春说完后,许渊毕恭毕敬的靠近徐妙春,给徐妙春行礼,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许渊并非信口开河,原来这徐妙春的确和许渊是师徒关系。 当知道了这些后,沈乔安更开心了。 当晚,大家在一起吃东西,乔安凑近许渊,好像他说什么,他做什么乔安都非常感兴趣似的,她眨巴星眸就那样饶有兴味的盯着许渊。 “师父您说好笑不好笑,那人竟说自己是灯神,要我许愿呢。这么低级的骗术,我怎么可能会上当嘛?”许渊笑的前仰后合。 “所以说,你果真没有上当了?” “非也非也,我听他说的有意思,就试了试,结果一百两银票不翼而飞了,哈哈哈。”许渊口沫横飞,讲了不少千奇百怪的事,乔安听的饶有兴味。 她当晚就为许渊画像,等吃过了晚饭后,众人散开,李仲宣准备送乔安回去,乔安却拒绝,甚至于连李仲宣的衣裳都不要了。 “怎么?”李仲宣究竟闹不明白乔安这是几个意思。 “我要到许哥哥那边去,你不要跟着我了好吗?”乔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李仲宣就是不分开,依旧跟在许愿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乔安不悦的回头,“我要你不要跟着我了啊,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那许公子初来乍到,我倒是怕他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心肠,我这是为你好。”李仲宣气咻咻的。 “那李公子不用为安儿好了,安儿心甘情愿靠近他,他就是吃了安儿那也是安儿的荣幸,和你李公子没有任何关系。”乔安摆摆手,李仲宣听到这里,真正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乔安已靠近了许渊的屋子。 今日许渊长途奔波而来,天气又是如此炎热,许渊早汗流浃背,正在沐浴呢,蓦地听到敲门声,他急忙道:“我在洗澡呢,外面是何人?今晚不方便见,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不成,怎么能明日再说?”乔安生气了。 许渊听出了乔安的声音,胡乱擦拭了一下身体,包裹在了被子里走了出来,乔安看到许渊这模样,竟也不要嫌弃。 “我想要找你聊聊,许哥哥,不能拖到明日,过了明日我就什么都忘记了,那多不好,我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的。”乔安伤感极了,几乎要落泪。 “好吧,你要说什么,说就是了。”许渊抱着棉被,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乔安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嗫嚅了好半天竟完全说不上个所以然。 看沈乔安这模样,许渊倒是有点不耐烦。 “我回去休息呢,明日再说吧。”许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希望乔安能看出他很困很困了,沈乔安却不准备放许渊离开。 “你再陪陪我,好吗?我想你许久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但许渊却拒绝了乔安的恳求。 看许渊休息去了,乔安怏怏不乐的起身,李仲宣早在对面看了许久,此刻乔安凑近李仲宣骂道:“都是你不好,许哥哥如今可不和我聊了,都赖你。” 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李仲宣送乔安回去休息,乔安依旧骂骂咧咧,到第二日,乔安起来后却兴高采烈去找李仲宣了。 自到了这里后,李仲宣已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他在宫廷里日日励精图治,需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但自到了这里后生活简单而单调,需要做的事情屈指可数。 他醒来后被乔安拉到了院子里。 “我要你帮个忙,你不能拒绝我。” “做什么?”李仲宣倒是奇怪了,沈乔安怎么一大清早就来找自己了,乔安犹豫再三,终于拉了李仲宣的手到后院去,在后院有个破败的屋子,屋子的房檐下有一个马蜂窝。 那是出了名的葫芦豹蜂,又被叫做胡蜂。 葫芦豹蜂体形狭长,飞起来速度很快,闪电一般,蛰人后毒液会要人命。但这葫芦豹蜂却有个优点,它们酿造的蜂蜜很甜,比蜜蜂的蜂蜜还要耐人寻味。 沈乔安咳嗽了一声,伸手指了指那蜂巢,“你给我将葫芦豹蜂的蜂巢摘下来,我要蜂蜜。” 这无疑是铤而走险了,乔安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李仲宣听到这里,唯恐出危险,立即转过身,“我不!” “哦,那算了。”乔安一点不强求,说着话已经自己飞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摘了。 李仲宣看到这里,一把拉住了乔安的衣裙,乔安跌落了下来,笑嘻嘻道:“就知李哥哥不是见死不救之人,好了,你给我摘嘛,摘嘛,怎么样?” 乔安失忆后连性格也逐渐发生了变化,她摇晃李仲宣的手臂撒娇,这谁受得了啊?李仲宣只能点点头。 乔安早躲避在一棵梧桐树下了,李仲宣寻了一个口袋过来,飞起来就去摘落葫芦豹蜂的蜂巢。 老天! 他活了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摘过蜂巢,如今这是头一次,他哪里知道这葫芦豹蜂的团体好像人类一般是有站岗放哨之兵的,此刻天师成功将蜂巢给装在了口袋里,但那工蜂立即召唤了一群马蜂飞了过来。 李仲宣拧紧了口袋,转身就逃,看李仲宣落荒而逃,而那一群马蜂也被李仲宣吸引去了,乔安游手好闲靠近了布口袋。 “啊呀,有了蜂王浆就可以给他许哥哥做蜜饯了,奇异果都切好了呢。”乔安今早一醒来就切了奇异果,将奇异果切了出来准备给许渊做果脯,但做蜜饯需要蜂王浆,乔安就想到了这个。 此刻的李仲宣却惨兮兮了,他哪里知道葫芦豹蜂竟这么厉害,那一群麻烦势要将他咬一口才罢休。 此刻他头皮发麻,无论是飞起来还是地上打滚,马蜂都穷追不舍,一开始是几只,后来变成了一大群,嗡嗡嗡,真是不绝如缕。 李仲宣好不容易甩开了胡蜂,急急忙忙靠近乔安,哪里知道沈乔安正在解绳索准备拿出蜂巢。 “不要啊!” 尽管李仲宣已经在示警了,但乔安却依旧还是解开了绳索,那一群蜜蜂顿时将乔安给包围了,乔安急忙飞起来,蜜蜂们依旧在追,李仲宣过去保护乔安,倒是中了两下。 “皇上?快躲在水中,快啊!”听这话就知郁然小时候没少调皮捣蛋,李仲宣拉了乔安跳入了旁边的池塘里,那群蜜蜂已找不到目标,盘桓了会儿灰心丧气的离开了。 等蜜蜂彻底离开,乔安才冒出了头,“哎呦,终于走光了,我也要走了。”乔安看都没有看李仲宣。 而此刻的李仲宣已成了个大胖子,那葫芦豹蜂的毒厉害极了,很快就可让人浮肿,很快就可让人昏厥。 李仲宣只感觉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就倒在了水中。 乔安已笑嘻嘻离开了,从头至尾忽略掉了李仲宣的存在,“忘记”了李仲宣对自己的保护。 上岸后,乔安再一次打开口袋,那些葫芦豹蜂已全部都散了,乔安取蜂王浆做蜜饯去了。 另一边,郁然救助了李仲宣,发觉李仲宣被蛰了,急忙找了解药过来,这葫芦豹蜂蛰了人后一时半会不会消肿,情况会恶化许久,得亏李仲宣是武功高强之人,不然此刻早死翘翘了。 过了三天,李仲宣还没有消肿,日日上吐下泻,情况愈演愈烈,郁然焦灼坏了,急忙找了许渊过来,许渊为李仲宣涂抹了药膏,准备离开。 “休息休息就好了,算你福大命大,不然今日可真是凶多吉少,一般人中一下就命丧黄泉了,这胡蜂也是招惹的吗?”离开前,许渊不解的看向李仲宣。 说真的,他的确不知道李仲宣为何要摘人家胡蜂的蜂巢。 “你果真是徐妙春的徒儿?” “你怀疑我?”许渊回头,怒目而视。 “不,你既回来了,你且看看究竟乔安怎么样呢?”都说青出于蓝,那徐妙春日日为乔安调理,但此刻的沈乔安能想起来的东西不过还是昨日和今日两天内容的叠加!李仲宣希望得到更多的回答,许渊沉思默想。 许久后,他开口:“会好的,但需要一个很长的跨度,她目前心情不怎么好,这才是万恶之源!人一旦快乐起来,也就情愿去积极的配合治疗,情愿去回忆之前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意思?” 李仲宣自然明白,他点了点头。 下午,乔安怯生生进入李仲宣的屋子,手中还握着一个食盒,打开后里头是蜜饯,果脯上沾了一层明黄的蜂蜜,李仲宣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原来乔安是做蜜饯去了。 乔安送了蜜饯给李仲宣,“这是我做的蜜饯,你尝一尝,我果真不知道这马蜂这么厉害,我差一点害了你,是我的错,我给你负荆请罪赔礼道歉来了。”乔安一面说一面摁压眼睛,似乎有泪水要落。 “说这个做什么,让我尝一尝你为我做的蜜饯。” 原来是为了做蜜饯啊! 第九百九十九章 对你蠢蠢而欲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只要是乔安做的东西,在李仲宣看来就是极好的!他吃了两块蜜饯,忍俊不禁:“如今一饱口福后倒是感觉那几天的苦没有白白的吃,真是好极了。”看李仲宣吃的开心,乔安也心领神会。 但她却不吃一块。 李仲宣捏着一块递到乔安嘴边,乔安急忙躲避了一下。 李仲宣的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中午,午饭的时候餐桌上多了一盘果脯,那果脯可比早上乔安送过来的色泽艳丽块头硕大不少。李仲宣指了指,问郁然:“这是哪里送来的。” “啊,天气好,好。”郁然顾左右而言他。 “我问你蜜饯,这果脯是哪里来的,几曾问你天气了吗?”李仲宣丢一个白眼给郁然,郁然也不回答,准备去添饭。 等郁然的饭送过来,谜底已经揭晓,因为许渊过来给李仲宣换药了,许渊启唇道:“今日乔安做了果脯过来,我看还不错,到底不好独吞,让郁然送了一盘过来给你,可感觉味道怎么样呢?” 李仲宣顿时明白,原来沈乔安那蜜饯并非是为自己做的,乔安送过来给他吃的蜜饯明显是劣等品,无论是颜色还是大小和这一盘比较起来都等而下之。 而沈乔安几乎是在监督他吃,吃的过程中乔安还不断的问味道怎么样,这分明是让李仲宣测评一下口感。 李仲宣想到这里,气坏了。 郁然连忙给他摆手,哪里知道那些话已驷不及舌,等许渊离开了,李仲宣才微微叹口气。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这也是能瞒天过海的吗?”李仲宣叹息。郁然没说话,闷声不语的在扒拉饭粒,吃了会儿,沉默的将一面铜镜丢给了李仲宣。 “皇上,现如今您看看您成了什么样子,您难道就没有感觉到吗?她已一点记不起来你是谁了。” 之前,因了庆公子一事,郁然耿耿于怀,对李仲宣也的确有点儿反感。但和李仲宣相处的时间长了,郁然逐渐发现了他的铁汉柔情,逐渐发现了他对乔安是那样的好。 现如今,她倒是对李仲宣动了恻隐之心,李仲宣啊李仲宣,你放弃了王权富贵一国之尊,就为了这么个水走鹅飞的结局,你可后悔?可惧怕吗? “皇上,回去吧。”郁然的千言万语如骨鲠在喉,也不知究竟怎么去表述,而看李仲宣这模样儿,似乎竟没有回去的一点儿意思。 李仲宣丢开铜镜,忽略掉自己肿胀起来的那张脸。 中午,乔安再一次来找李仲宣,李仲宣假装自己不知蜜饯一事,乔安寒暄了两句,讶异道:“你这脸是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呢?”看乔安的表情,分明不像是假装的,她眼神内有隐忧。 李仲宣也明白,理解。 都忘记了!乔安目光闪烁了一下,从自己衣袖中拿出瓶瓶罐罐给李仲宣上药,她衣袖内大有乾坤,药可多了去了。 消肿止痛之药涂抹在肌肤上后,有点冰冰凉凉的麻痒之感。 “你休息吧,我就先走一步了,以后也要仔细点儿,何苦去挑弄马蜂?”乔安那大惊小怪的眼神,分明笃定的认为李仲宣是个游手好闲的“不争气的小孩。” 李仲宣百口莫辩。 “不要走。”他缓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有话要说,不是吗?我看你欲言又止许久了,说吧!直抒胸臆就好。” 李仲宣这么一提醒,乔安眼内燃了神采,轻移莲步靠近李仲宣,“我想要抓鲈鱼去,就在后山就有,我昨日已踩点了,但奈何我一人怎么可能抓得住。” 鲈鱼一般都是用渔网抓的,但鲈鱼是深水鱼,抓起来需要耗费九牛二虎之力,而新鲜的鲈鱼从抓回到烹调一般要维持在一个时辰内,如若鲈鱼死掉,肉质就会僵硬,口感就会大打折扣。 “那还等什么?”李仲宣一骨碌起身,不要说乔安想吃鲈鱼了,就是沈乔安想要吃龙肝凤髓,李仲宣也义无反顾会帮乔安。 两人准备了东西到后山去,后山比较阴冷潮湿,到处都是参天大树,乔安莲步翩跹,已经带了李仲宣到昨日观察过的寒潭附近,她指了指。 “李哥哥你看,里头不少呢,我们下吊钩。”乔安指了指,李仲宣一看发觉水里有点浑浊,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刚刚兴风作浪过。 一般情况,这些寒潭内的鱼儿都是土生土长的,鱼类的捕猎能力非同一般,因此鱼饵对他们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李仲宣也准备速战速捷,这里太冷了,他怕乔安受风寒。 “我下去抓鱼,你等等。”李仲宣扎猛子进入浑浊的水中,他水性本就不错,这么从天而降进入寒潭内,徒手就抓到了两条鱼,水下的鱼儿远远没有李仲宣想象的活泼,整个儿萎靡不振,这让李仲宣也大惑不解。 抓了鱼儿后一寸一寸上升,但就在此刻,水下似乎席卷其了飓风,李仲宣明暗的意识到了危险,他急忙将鱼儿丢到岸上去,此刻乔安已一网打尽,笑嘻嘻的走了。 是的! 某人笑嘻嘻的走了! 她压根就没理睬李仲宣,李仲宣却没有好运气上岸,此刻有什么东西缠在了他的足踝上,一开始李仲宣还以为是水草,紧跟着肩膀抽搐一般的剧痛,他回头一看竟是一条森蚺。 显然这寒潭乃是森蚺的禁地,森蚺是水里猛将,拖拽了李仲宣朝着幽深的水下世界而去,李仲宣潜入水中和森蚺搏斗。 那森蚺已用力勒住了李仲宣。 “啊,皇上!”岸边一声紧张的呼喊,随即郁然握着匕首跳入了水中,郁然是闻讯而来,他听说乔安和李仲宣带着渔具到后山来了,他就感觉没好事,此时此刻她打了后山老远就看到李仲宣在水中和什么动物搏斗,身体载沉载浮。 她握着匕首沉入了水中,偷袭了一下那森蚺,那森蚺才放开了李仲宣,郁然拖拽李仲宣上岸。 “皇上,您肩膀受伤了。”郁然用匕首将森蚺那折断在李仲宣肩膀内的牙齿挑了出来,牙齿已被鲜血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好在森蚺是无毒的,因此不需要担心危险,李仲宣被搀扶到旁边,郁然道:“皇上,您到底是九命猫啊!她要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明日她想要吃犀牛您是不是还要去抓犀牛啊?” 郁然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李仲宣,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李仲宣对郁然的情感是特殊的,至当不易的!在这一刻,郁然和李仲宣彻彻底底化敌为友,而郁然对李仲宣的敌意也已消失了个荡然无存。 她看到了每一天李仲宣为乔安的付出,也看到李仲宣一切行为都出自于真心实意。 “皇上,回去吧。”郁然真希望能规劝李仲宣放手。 乔安早回去了,她一回到庄园就进入了小厨房,今日的鲈鱼来之不易,她需用最快的时间来料理干净整顿上盘,略微一腌制就上了蒸锅。 等乔安忙碌完毕这一切,终于想到了李仲宣。 “啊!李仲宣呢,是不是没回来啊?”但她也仅仅是“想到”了而已,却一点不担心。 等清蒸鲈鱼做好了,李仲宣和郁然才姗姗来迟,郁然没好气,见乔安之面就要责备乔安忘恩负义,哪里知李仲宣却一把将郁然的手拉住了,“别乱说话!”他低低的提醒,在那醇厚的嗓音之下,郁然缴械投降。 “这个呢,是你们的,李哥哥,你今日辛苦了。”乔安送了鲈鱼和筷子过来,郁然口舌生津,已当仁不让吃起来,李仲宣看乔安大汗淋漓却有点不忍心食用。 “你呢,也不过来吃吗?”李仲宣招呼。 “不了,我还要送这一条给许哥哥去呢。”乔安握着托盘就要出门,但走到了门口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缓慢的将托盘放在了李仲宣他们面前。 郁然存心要破坏乔安的计划,筷子已朝着乔安那一盘而去,旁边的李仲宣眼疾手快,一筷子夹住了郁然的筷子,两双筷子在较劲,郁然发觉李仲宣力大无穷,只能抽回。 接着,李仲宣对郁然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郁然不要乱来。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李仲宣瞅了瞅乔安,乔安踯躅再三,慢吞吞道:“我准备将这个送到许哥哥那边去,但我毕竟是女孩子。” 哈,话才说到这里,乔安已面红耳赤,李仲宣点点头:“我可代劳。” “感激不尽。”乔安对李仲宣礼貌的福一福,李仲宣握着托盘到了书斋,鬼知道许渊在做什么。 李仲宣道明来意,许渊却不予理睬,还在摆动手中的木屑,一面振振有词道:“如果按照这么来,似乎行动不起来,对!对!肚子里一定要有齿轮,还要有、对,对,重量!是的重量!” “什么啊?”李仲宣靠近,拿起来一张纸看了看,发觉那是个草稿,上面画了一只蛮牛造型的木结构东西,看的李仲宣一头雾水。 “什么?”李仲宣一屁股坐在了木牛的轮廓上,那牛是搭龙骨做成的,竟很是活灵活现,李仲宣这么一屁股下去,折断了两根柘木的龙骨。 这一来许渊就不同意了,骂骂咧咧,差一点大打出手。 “快吃了这个!”李仲宣才不管人家苦心孤诣在做什么呢,将鱼儿送了过去,他正在心烦意乱,李仲宣突兀的到来不但损毁了他的东西还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可真是气坏了,哪里有心吃鱼儿。 “不吃不吃!”他生硬的拒绝。 李仲宣知道许渊为什么神奇了,暗忖:她对你那样好,你却将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不排斥你不伤害你已是我海纳百川,怎么你老人家看起来还气鼓鼓的? “必须吃,这是乔安做的!”李仲宣不怒自威盯着许渊,许渊对李仲宣了解很少,但那目光却让他恐惧。 无奈之下,他只能投降,握着筷子慢条斯理吃鱼儿去了,吃鱼儿的过程,李仲宣帮他复原,许渊发现李仲宣的奇思妙想不比自己少,很快就解决了机械方面一个千古之谜,他钦佩极了。 两人废寝忘食的研究了多半天,到下午,一头木牛流马已做好了,内腔里装了一个风轮,石头打在风轮上,重量交替,木牛流马就会行动。 第一千章 心甘情愿为其理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功告成后,两人将木牛流马放在了院子里,那木牛流马神气活现的在走动,动作憨态可掬,两人还准备改造一下,此刻沈乔安却到了。 乔安盯着那活动的木牛流马看了看,诧异极了,赞许道:“到底还是许哥哥你离开,用一大堆废铜烂铁和木片就做成了一个自己会走路的动物,好厉害啊。” “乔安,厉害的可不是我,是李仲宣啊,她可比我厉害多了。”沈乔安闻声,瞥目不悦的瞪视了一下李仲宣,倒好像李仲宣是不速之客。 “抱歉,我先走一步。” 李仲宣道歉完毕,大步流星离开,也不知道乔安和许渊究竟聊了一些什么,等乔安离开,李仲宣去而复返,他盯着木牛流马在看,眼神却很惆怅。 “我对你们的故事感兴趣,超过了研究这木牛流马,皇上,说一说你们的事吧。”李仲宣看向背后,一人已靠近。 再一看,竟是许渊。 “怎么?”李仲宣怒目而视,“你已经抢夺了她的心,竟还要羞辱我挖苦我吗?”李仲宣的确羡慕嫉妒他。 “您误会了,乔安对我是什么意思我不好说,但我对她是真切的兄妹之情啊,皇上。”听到这里,李仲宣诧异,然愕然了须臾,嘴角却有了淡笑。 是的,他可能误会了他们,至少从他对他的认识来判断,许渊是比较喜欢发明东西的,对异性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所以乔安的付出也一一打水漂了。 李仲宣将自己和乔安之间的点点滴滴,那荡气回肠的过往说了出来,当许渊听说李仲宣为了乔安甘心情愿放弃皇位准拟做个寻常人的时候,不免扼腕叹息。 而最近李仲宣对乔安的好,他也一一尽收眼底,此刻竟有了撮合之心。 “我要让你们重归于好,我要让她明白你的心,想起来过去。”这是比较尴尬而艰难的任务,但他并没有一点担忧。 “许渊,她现如今已失忆的厉害了,只能想起来一天前的事,长此以往下去怎么办?我意欲你来冒充我,讲之前发生的事情给她,让她重想起来什么。” 那许渊看不出也是古道热肠之人,竟很快就点了点头,故事抛砖引玉,一一都讲了出来,沈乔安听到这里,道:“你竟是李仲宣吗?为什么又叫许渊呢?” “乔安,你记错了,许渊是他啊。”什么是错误引导?什么是错误纠正!此刻的许渊竟指了指旁边的李仲宣告诉乔安那才是“许渊”本尊。 乔安本就记忆混乱,听到这里急忙致歉。 “已经是七月多了,如今夜幕降临就有萤火虫,乔安最喜欢这个,七年前在桃源县附近躲避贼人追杀,乔安和我不小心进入了芦苇荡,那个里面都是萤火虫,今晚你们就去抓萤火虫怎么样?” 李仲宣自然也会去。 乔安听说要出去玩儿,欢喜的无可不可,夜幕降临,许渊带了乔安去芦苇荡,一会儿后就抓了不少的萤火虫,那些熟悉的往事在心头死灰复燃,形成了一片一片琉璃一般的星星之火,然后那星星之火燎原一般燃烧起来,乔安蓦地想到了不少的东西。 但记忆中李仲宣的面庞却若隐若现,不能清晰的还原,乔安盯着对面的许渊看了许久。 “李仲宣,我知道了,你是李仲宣啊。” 许渊倒是帮乔安恢复了部分记忆力,但乔安却误以为许渊是如假包换的李仲宣,她一把将许渊抱住了,许渊自然要拒绝,他为难的回头看向了李仲宣。 李仲宣站在芦苇荡内,手中的萤火虫一簇一簇的飞起来,这是他刚刚捕捉到的即将送给乔安的礼物,此刻一切不翼而飞。 “仲宣哥哥。”乔安抽噎了会儿,在黑暗中踮起脚尖,她在寻找许渊的嘴唇,许渊为表清白,尴尬的举起双手,回头无奈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潜藏在芦苇荡中,他轻轻在乔安后背点了点,沈乔安逐渐昏睡了过去。 “我带她回去。”李仲宣看向许渊,许渊青玉案帮助他,而许渊也的的确确是正人君子,许渊点点头,但却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背后。 “这样下去也不成,她会误以为我是你,更容易产生错误的联想。”许渊拍了拍李仲宣的肩膀,“治标不治本,要是可以征得同意,应该带她故地重游,到中京和叶钦国走走,到桃源县走走。” 其实乔安潜意识里也不想回想起来某些丧失了的记忆,毕竟那是心如刀绞的东西啊。 李仲宣送了乔安回来,郁然看李仲宣将乔安放在了罗汉床上,立即点了艾草熏蚊子,“如今是一天比一天还热的了,蚊虫多了去了。” 很快艾草的烟雾就迷漫到了屋子里,乔安在睡梦中也咳嗽了起来,李仲宣一脚将艾踩灭,“怎么不用熏香呢?” “这穷乡僻壤您还以为是金堂玉马的中京呢,哪里有熏香,您不做帝王了您怎么知道百姓的苦楚?” 熏香?那可不是平头百姓想要用就有的。 李仲宣第一次知道了做皇帝的“好处”。看郁然没好气,李仲宣咳嗽了一声,“我也还有办法!” “您能有什么办法?”蚊蚋多了去了,时令是仲夏,眼前一片嗡嗡嗡,吵嚷极了。 李仲宣自然有办法,他将乔安放在了蚊帐内,接着闭合了蚊帐,将四个角都坠了东西,这样蚊虫就没办法进入了。 但也还有漏网之鱼,李仲宣脱掉了外衣,坐在了屋子里。 “怎么?您要做什么啊?”郁然看到这里不禁疑惑,然而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李仲宣不外乎是想要用肉身来饲养蚊虫罢了。 他这一晚并没有回去,就那样赤裸了上身在这里休息,到第二日,乔安起来后看到李仲宣这模样,倒是吓了一跳。 “那是谁啊,出去,给我出去啊!”乔安的忘性总比记性好,饶是李仲宣已经回眸看向了他,但沈乔安依旧想不出究竟那是何人。 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只能灰心丧气的离开,从屋子出来,郁然紧赶慢赶追在了李仲宣背后,“皇上,这里有药呢,您涂抹点儿药膏。” 李仲宣拿走了药膏。 郁然进入屋子,乔安倒是还记得郁然,“郁然,刚刚我屋子里那是谁啊?”乔安的心依旧在砰砰砰,左手捂着心口,眼寸步不离的盯着门口,好像李仲宣随时可能会去而复返。 “那是个傻蛋,他怕蚊虫叮咬您,所以脱掉了上衣让蚊虫叮咬自己。”郁然这么解释。 “哦,活宝!傻里傻气。”乔安一点感谢的意思都没有,只感觉好笑。 这日,乔安依旧自己做吃的,做好了后让李仲宣送给许渊,许渊正在摆弄东西呢,面前放着不少的木块,看李仲宣送了吃的过来,一时之间真是无以言表。 “我日日都在吃,现如今倒是想要吃一点简单的东西,罢了罢了,你让她明日不要特别为我做吃的了好不好?”那许渊已有点厌烦乔安了。 李仲宣将许渊的话说给了乔安,沈乔安一听,眼神也挫败了,灰溜溜的转身去了,原来自己千方百计苦心孤诣变着法给许渊做吃的,那许渊竟一点都不领情,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乔安灰心丧气,一整天都不说话,李仲宣过来找乔安聊天,“我带你去抓萤火虫玩儿,怎么样?” “我不去,无聊!” “出去走走嘛,没准可以遇到好的食材呢?”李仲宣这么一提醒,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终于有了淡淡的笑靥,两人出了屋子到外面去了,庄园外不远处就稻田,李仲宣已观察过了,夜幕降临这一段时间会有不少的萤火虫。 两人坐在田埂上,乔安道:“黑漆漆的,萤火虫呢?”她一点不喜欢李仲宣,自然也不喜欢和李仲宣在一起。 “等等,就来。” 话间李仲宣已跑到了稻田内,他跑了一圈后,将草丛里埋伏的以及出来觅食的萤火虫都赶了出来,远远近近一片灿亮,沈乔安看到这里,开心极了。 “真好,真好看啊。”乔安陶醉的笑着,过了也不知多久,萤火虫都飞走了,远远近近还是一片黑。 等李仲宣从稻田里上来,已拖泥带水,看起来惨不忍睹,发觉乔安怏怏不乐,李仲宣也愁眉不展,萤火虫也看过了,她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已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乔安嘟囔了一声,李仲宣听到这里心跳加速。 “那是、是谁啊?”他一屁股坐在了乔安旁边,目光看向远处,乔安伸手扳正了李仲宣的脸,两双炽烈的视线交汇在了一处,乔安道:“那就是你啊,我怎么说自己的心?” 李仲宣难以置信,但旋即喜上眉梢,“怎么想就怎么说。” “李哥哥,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你要是能每天抽一点儿时间来陪一陪乔安,安儿会很开心的。”沈乔安唇畔多了一抹笑弧。 李仲宣盯着她那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乔安看李仲宣走火入魔一般,旋即起身哈哈大笑。 “我就这么说,对吗?” “对。”李仲宣起身。 “那么。”乔安吸口气,拔掉了一根菖蒲,“他一定会接受我的,对吗?”李仲宣这才明白,他永远都是他的替补,原来乔安并非在和自己表白。 到底是他自作多情了,沈乔安在做演练,李仲宣黯然神伤,但却还要强颜欢笑。 “那个,你抓回来,那个可以做菜。”乔安指了指旁边一只青蛙,李仲宣凑近去抓,那亲王顿时跳了起来。 那活蹦乱跳的青蛙身体一蹦达,体内就有一簇明艳的光火在闪烁,看起来奇怪极了。 “快抓嘛。” 李仲宣看到这怪异的生物,料定是有毒的,但乔安已发号施令,他也不去理论,追追赶赶,将那青蛙好不容易追到了一个坡道上,李仲宣一把将青蛙抓住了。 “哈,那是莽牯朱蛤呢,可好吃了。”乔安馋涎欲滴的看向青蛙,伸手摸一摸青蛙,结果那青蛙一口咬在了乔安的手背上,乔安只感觉麻痒,急忙抽回手。 “不要管我,快抓住莽牯朱蛤。” 第一千零一章 混淆视听孰好孰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好不容易将莽牯朱蛤抓住了,但自己也被咬伤了,当时只感觉头晕目眩,这种眩惑之感对一个身强力壮而武功高强之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李仲宣运功后,将莽牯朱蛤丢在了口袋里准备打道回府。 两人回头一看,眼前都是茂盛的庄稼,“我们是从哪里下来的?”到处的风景都一模一样,那么他们是从何而来的呢? “不知道。”李仲宣蹲在乔安面前,“我背着你,不要着急,慢慢儿的寻找路径。” 乔安趴在李仲宣的后背上,两人一面东张西望一面往前走,但选择错误了路径的,傲视盲人瞎马走错了。 “那边有个破旧的屋子,我们到里头去休息休息。”李仲宣指了指不远处,乔安连连点头。 两人进入那屋子,发觉是个月老庙,大概之前这里也香火鼎盛,但此刻已成了荒郊野岭内被人遗忘的存在,只有月老手中的红绳还没有褪色。 乔安看到月老面前的地上摆放了不少的红绳,那红绳将两个小泥人捆绑在一起,缠缠绵绵密不可分。 乔安准备去玩儿,哪里知道忽然感觉手臂酸痛,“李仲宣,我手臂怎么没力量了,好生奇怪啊。” 李仲宣也感觉奇怪,因为那种失去了力量的感觉也笼罩住了他,他才一躺在这里,就怎么都起不来了。 乔安惊悚极了,用力的掐了一下手臂,只感觉麻木不仁。 “糟糕,一定是中了莽牯朱蛤的毒了,如今可怎么办呢?”乔安担忧极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此刻,有人到了,那人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乔安急忙靠近李仲宣,两人一看,发觉来人竟是落日。 落日最近在寻访李仲宣的下落,如今可终于看到了两人,“啊,真是巧遇啊,在这荒郊野岭的月老庙内竟也能遇到故人?” “你是哪个?”乔安的记忆力毕竟有限,她已将落日忘到了九霄云外。 “沈乔安,你少装蒜,金鸡独立你忘记了吗?”乔安的确不知道自己和落日之间有什么过节,那“金鸡独立”又是什么典故。 “你别过来啊,我让仲宣哥哥打你。”乔安一把将李仲宣推到了落日眼前,李仲宣瞪视了一下落日。 “呱呱呱,呱呱。”李仲宣衣袋里的莽牯朱蛤在叫。 李仲宣靠近落日:“我们秋毫无犯就好,你不要挑事。” “啊呀,我今日还就要挑事,沈乔安和我之间的账可多了去了,现如今就要一笔一笔的去算呢。”落日格格格的笑着,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禁生气。 “仲宣哥哥,你要保护我。” “放心好了。” 李仲宣和落日打斗起来,乔安看李仲宣有点落败的趋势,从落日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似乎能看出情况不对劲,在李仲宣冲锋陷阵的时候,乔安临阵脱逃了。 鬼才陪他呢!乔安往前走,慌不择路的走,但走着走着就感觉头晕目眩,原来那莽牯朱蛤是有毒的青蛙,而人经过运动后毒液会扩散,因此乔安才会晕眩。 “那个人,救命,救命啊!”沈乔安看到远处有几个影影绰绰的黑影,急忙朝着那黑影摆手,那黑影似乎也听到了乔安的求救,立即一个箭步靠近了她。 “沈乔安?” 那人抱住了乔安,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直视着乔安那美丽的面容,沈乔安已昏了过去,那人发觉乔安的臂膀呈现一种诡异的黑色。 “军医呢,让过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会儿,一个胖头陀一般的人晃荡了过来,他握着乔安的手看了看,回道:“贝勒爷,是中毒了,似乎是莽牯朱蛤之毒。” 听到这里,穆宸轩一把将沈乔安给丢开,旁边一侍卫上前,一把将乔安搀扶住了。 “有解?”穆宸轩摆了摆手,他怀疑那毒已经通过接触传染了自己。 “有,但此间还没有药材,不如带沈姑娘回去?”那军医问。 穆宸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在寻找李仲宣,他的细作早将李仲宣不在朝廷的事说给了他,穆宸轩先是找到了神出鬼没的落日,顺着落日这条线,发觉了乔安和李仲宣的踪影。 “带到我马车里来。”穆宸轩阴险的一笑,有人送乔安到马车,穆宸轩意欲不轨,但转念一想,今日机会实属难得,然谁也不知究竟沈乔安中的是什么毒,因此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 他硬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兽欲。 李仲宣和落日打了会儿,发觉乔安不见了,他立即罢手,落日的长剑已优雅的刺向了他的咽喉,但就在一寸位停顿住了。 “乔安不见了,落日!我要去找她。” “你真是冥顽不灵,爱美人不爱江山吗?”落日抽回了长剑,“中京需要你。”她说了一句转身去了。 李仲宣各处寻找乔安,没能找到乔安,但却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顺着痕迹追了过去,看到了一辆马车。 “哦?”马车内的穆宸轩已笑了笑,摸了摸肆意的眉,“皇上你来了呢?此刻你家沈乔安可不干不净了,我已、”穆宸轩说到这里,微妙的停顿住了,“现在你还想要她吗?” 穆宸轩握着乔安的下巴,那精致的下巴带给他一种很好的手感,说真的,他此刻想要用力将瓷娃娃一般的乔安给捏碎。 乔安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放了她,快!”李仲宣言简意赅。 穆宸轩不为所动,“等你准备了传国玉玺和其余的东西就来找我吧,我要都是什么你从来都一清二楚。”穆宸轩冷酷一笑,示意驭手策马,马车飞驰了出去。 李仲宣只能追在背后,好在背后却出现了一群人,李仲宣回头一看竟是成将军到了,原来成将军也在附近,“皇上不要着急,末将到了。” 成将军飞马而来。 “追上前面那马车,快!要快!”李仲宣指了指前方,暗夜里,成将军跑的很快,但那马车还是很快消失了踪影。 等静下来,李仲宣要了成将军的马儿一人追到前面去了,此刻的乔安已经逐渐苏醒了过来,她看向眼前的男子,发觉素不相识。 “你是?”乔安一骨碌起身,看向穆宸轩。 穆宸轩也好奇,好好儿的沈乔安这是做什么?装疯卖傻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穆宸轩还不能判断个所以然呢,沈乔安已淡淡笑了。 她是一点都不畏怯。 “我们这是去哪里?”乔安问,穆宸轩一笑,“带你到我那边去,我找个医官给你看看身体,你中毒了,你看看你的手臂。”乔安低眸一看,果真发觉手臂乌黑,且一用力就感觉力量被神秘的吞噬掉了,她有点恐慌。 走了会儿,穆宸轩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庄户,“到里头去。”他的人无礼的推开了门,一群人将主人家拖拽了出来捆绑后丢在了院落里,乔安看到这里已料定这穆宸轩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过了会儿,有人过来给乔安看病,只可惜沈乔安的病他也爱莫能助,看乔安精神头也还不错,穆宸轩找了乔安聊。 听了乔安的话穆宸轩隐隐约约明白过来,原来沈乔安果真忘记了一些什么东西,至于具体的过程,乔安自己也说不上来。 “我是你哥哥,明日带你离开这里,我带你到小渔村去,你会想起来一切的。”穆宸轩这么说,他忽然发现乔安是最好的棋子,一旦利用的好,胜过了千军万马。 有了乔安就可胁迫李仲宣。 当晚医官为乔安开了一般的解毒丸,这种解毒丸其实治标不治根,乔安吃了后症状略微减轻了一些。 “我们果真去小渔村吗?那是哪里,怎么去呢?”乔安的问题很多,其实对陌生而全新的生活她是充满了向往的。 她希望通过更多的人去全面的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自己,穆宸轩不过淡淡一笑,“你跟着我就好。” 乔安只能跟在穆宸轩背后,从这里到小渔村,其实还比较远,光路上就耽误了三天,到第四天乔安已经到了小渔村,她十三岁之前一直都生活在这里,下了渡口,乔安看向后面茫无涯际的大海,看向惊涛骇浪,竟一点儿不感觉恐惧。 这里!带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但还想要想更多的线索,一切却好像彻底消失在了脑海中。 乔安和穆宸轩投宿在一家客店里,两人促膝谈心,穆宸轩早调查过乔安之前的生活了,包括沈乔安喜欢吃什么,喜欢用什么,之前是住在哪里的云云都说了个一清二楚。 满以为乔安会记住,哪里知道过两天乔安又变成了问题儿童,眨巴了一下眼睛困惑的盯着穆宸轩,“你是何人?” 穆宸轩终于知道了,这个沈乔安依旧聪明绝顶,但却失去了储备记忆的能力,乔安只能想起来一点点的微末。 “这里是小渔村,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穆宸轩陪乔安在海边散步,乔安捡起来贝壳看,竟能轻而易举就叫出贝壳的名字,还能分出那五花八门的种类,但继续想下去,就不能了。 “那李仲宣杀了你爹爹和你弟弟,你一家人都死于非命,乔安!我是齐王的儿子,也是你的哥哥,你我要联起手来对付李仲宣,知道了吗?” 这是乔安每天早起都会听到的一句话,穆宸轩日日都在重复,以至于沈乔安不可或忘。 李仲宣啊李仲宣,敌人啊敌人! 到第五天,李仲宣也找了过来,他到达小渔村后刚刚到客店投宿就有人叩门,李仲宣诧然,握着一把刀靠近了门扉,外面走进来的是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者,那老者一脸饱经忧患的沧桑。 “尊驾是?”李仲宣的确不认识这个人,他几乎以为这是一个走错了屋子的孟浪之人。 但那老者却一骨碌跪在了李仲宣面前,急着推金山倒玉柱就下拜,慌的李仲宣急忙拉他起身。 “皇上,老奴三年前和您有过一面之缘,老奴是张富,小渔村内上落兽村的,前主儿是夏圆荷!”听到这里,李仲宣明白了。 第一千零二章 相请偶遇求人求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是乔安的老管家?真是相请不如偶遇了。”李仲宣这么说。 那老管家立即求助,将沈乔安被穆宸轩带过来的消息说了,他们已调查到了穆宸轩落脚的地方,但此时此刻他们并不敢下手,毕竟穆宸轩人数众多。 了解到穆宸轩的具体情况后,李仲宣立即准备偷袭,当晚半夜三更,李仲宣闯入了庄园,穆宸轩已经睡了,乔安却睡意全无。她依旧握着那小本儿在记录什么,一笔走龙蛇,一面回忆。 穆宸轩的脸庞已跃然纸上,但关于穆宸轩的记忆却寥寥无几,乔安抓这毛笔迟迟不能落下。 打开全新的一页,乔安蘸墨写:“李仲宣是敌人。” 写过后吹了吹纸张,闭合。 就在此刻,她听到了窗口的脚步声,她急忙不动声色的将本子收了起来,“谁?” “我!是我!”李仲宣已在宅院内埋伏了许久,他千方百计才找到了乔安的藏身之所,沈乔安靠近窗户,一看外面是李仲宣,蓦地又想到了今日穆宸轩提醒过自己的“李仲宣是坏人”那句话。 她联想到自己失忆的种种,又因自己奇特而独树一帜的身份,顿时恍惚明白了什么,十有八九是李仲宣在给自己下毒了,还用说吗? 乔安却不表现出来,巧笑倩兮靠近李仲宣,“仲宣哥哥,你是来带我走的么?”闻声,李仲宣立即点点头,沈乔安顿时跟李仲宣背后。 “这庭院内的守备我都一清二楚,我们走这边,这边比较安全。”乔安指了指后院,李仲宣观察了一下。 如若他是穆宸轩,他一定会在后院埋伏很多官兵,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但乔安竟说没有官兵,这可奇哉怪也。 李仲宣向来不怀疑乔安的判断,此刻不禁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动如脱兔一般到了后院。 “仲宣哥哥,走这边。”乔安指了指旁边的路口,眼看着过了夹道就要出去了,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乔安却叫了一声,“哎呦,有侍卫啊,仲宣哥哥。” 李仲宣回头一看,果看到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已靠近了乔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抢夺过一把长刀就挥舞,乔安被完全保护在了背后,那刀光舞弄的花团锦簇密不透风,四面八方之人似乎都不能攻杀过来。 沈乔安被完美的保护在了背后,凭直觉她依稀仿佛判断到了什么,看李仲宣为自己拼命的模样儿,似乎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且再试一试。 “哎呦。”乔安故意后退,让一个卫兵抓住看了自己,她锐叫了一声,跌倒在了地上,“仲宣哥哥,您走吧,不要管我了。” 沈乔安软弱的叫着,李仲宣回头立即攻杀过来,但还没能靠近乔安呢,穆宸轩就到了,他鹰隼一般的禄山之爪已提住了乔安的衣领,微微用力将沈乔安抓提了起来,“皇上到了呢,如今是要持盈保泰呢,是要弃卒保车呢?” 穆宸轩阴测测的笑着,看得出,辖制之下的乔安很痛苦。穆宸轩示意卫兵不要为难李仲宣,李仲宣对其怒目而视,“用女子说钓饵,算是什么光风霁月的手段,快放开她。” “在我这里,”穆宸轩一步一步靠近李仲宣,“从来没有什么手段不手段伎俩不伎俩,为达目的我向来是不择手段的,这一点还是从你身上琢磨来的呢,最后一个机会,你把握的好,依旧可以抱得美人归。” “你要把握的不好,”穆宸轩嘬牙花子,轻蔑的冷笑,声音好像蹦断了的弓弦一般,“那可就一切都适得其反了呢,我是很希望和你谈合作的,要心诚则灵啊,李仲宣。” 乔安始终在观察李仲宣,她从李仲宣那坚毅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屈不饶之光,从李仲宣那跃跃欲试的动作里看出了他那锲而不舍的本性。 “怎么个心诚则灵?”李仲宣打算屈从,穆宸轩笑弧在加深,他发觉李仲宣的视线时不时落在自己手上,时不时落在乔安的肩膀上,好像随时都可能毁掉乔安似的。 “我说什么,你言听计从就好,我吩咐什么,你不抵触就好,否则你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就要吃亏了呢。”穆宸轩的眸子里闪烁过一抹阴狠的冷光。 “我知道了。”李仲宣果然选择服从,他毫不犹豫将手中的钢刀丢开了,看到李仲宣这大刀阔斧的动作,穆宸轩满意极了,眸内荡漾过一抹欣慰之光。 “算你还识时务。”但穆宸轩的侮辱接踵而至,“跪下吧,你跪下来求我,我自然会达成协议,乔安也毫发无损,你不亏。”穆宸轩桀桀怪笑,势在必得。 李仲宣犹豫了片刻,在穆宸轩看来,他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会变成一只所向披靡的张牙舞爪的野兽,他会毫不犹豫的靠近自己。 但哪里知道李仲宣瞳眸内凌厉的光在一点一点消失,紧紧的攥着的拳头竟也松开了,他没有挑战,没有挑衅,竟果真扑通一声跪在了穆宸轩面前。 如今,为了乔安,他什么都心甘情愿抗下。 沈乔安看到这里,目瞪口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而如今的李仲宣竟为了保全自己给一个邪佞之人下跪了,她一想到这里,心头好像被人放上了一块重于千钧的铅块,沉甸甸的。 “哦?”穆宸轩也愕然,“真是意料之外呢,万万想不到,为了乔安你是什么都肯做的,好极了!” “笔墨伺候。”穆宸轩挥手,背后那老太监是办事情办老了的,早将文房四宝准备好了,大喇喇送到了李仲宣面前,墨汁已研磨的恰到好处,一股麝香味扑面而来,纸张凝结雪白,“那就委屈吾皇写一张禅位的文书了,这契约写好了,还请吾皇找成将军八百里加急送到中京去,我们见了九叠篆和传国玉玺后,您就可以安然无恙了。” “嗣后,你是隐姓埋名生活在中京,还是你要找山山水水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孤呢都会为你去安排,这不算为难你,对吗?”穆宸轩诡异的眼内燃烧了一团红色,那红色的光芒顿时摧枯拉朽,炽烈的欲望之花催开了地狱门口的红莲。 乔安盯着李仲宣看,李仲宣却很平静。 “想要我禅位,放了乔安就好,不要我为难一个弱女子,这是男人之间的交锋和较量。”李仲宣闭上眼睛,看都不看纸张。 “历史都是男人的,”穆宸轩爽朗一笑,“但改变历史的往往都是女人,李仲宣,我穆宸轩一辈子言而无信,但今日我准备做个诚实守信说一不二之人,只要你同意我的安排,你和她就有将来,有保障!” 乔安分析事物的能力本就非比寻常,此刻这么一听,乍然明白了孰优孰劣,谁好谁坏! 李仲宣已经握着毛笔开始写起来,笔走龙蛇文不加点,看李仲宣在写东西,穆宸轩笑了。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笑好像被雕刻在了面颊上似的,他的面颊僵硬了,他缓慢回过头,阴鸷的目光狠戾的盯着乔安,乔安那纯澈的眼也在睨他。 “沈乔安,你做什么?”穆宸轩低喃了一声,缓慢的低眸,发觉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一把匕首。 乔安什么时候拿到的匕首?沈乔安意欲何为。 穆宸轩的疑惑太多了,乔安已开始解答,“这第一,我生性多疑,所以不会相信任何人,这第二,你昨日到今日连篇累牍讲了不少东西,但其中有一些却驴唇不对马嘴,抱歉的很,我找到了不对应的地方。” “这第三,”乔安嫣然一笑,身体前倾,锋利的匕首已划破了穆宸轩的衣裳,那穆宸轩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沈乔安竟会这么折腾自己,他用力咬着嘴唇,紧张到无以复加。 “最重要的一点,我是失忆了,你却以为我是傻子,”乔安瞅了瞅李仲宣,“那李仲宣是好人坏人我不清楚,但你穆宸轩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你昨日铺垫了那么多不外乎是想要让我帮你做什么罢了,此刻我却要告诉你,你最好听话点儿,刀剑无眼呢。” “沈乔安,”穆宸轩强颜欢笑:“不要开玩笑,我可是你哥哥。” “虎毒不食子呢,哥哥竟这么牺牲妹妹,妹妹只好大义灭亲了。”乔安再也不相信穆宸轩了,任凭他口口声声解释,乔安也无动于衷。 那锋利的匕首冰棱一般触到了他的后腰,一股冷厉的寒气几乎冻住了他。 “仲宣哥哥,撕掉你那个东西,站起来。”乔安的声音很平静,李仲宣哈哈大笑,一把将纸张撕掉了。 “放我们离开这里,否则格杀勿论!”乔安的语气很轻,轻到不可思议,但正因这一份独到的轻盈让人产生了恐惧。 她的眼内寻找不到一分一毫的幽默,那穆宸轩急忙下令让人打开后门,李仲宣找了绳索将穆宸轩捆了起来。 说真的,他此刻真希望将穆宸轩给一刀两断。 “委屈贝勒爷和我们走一走了。”李仲宣一把抓起来穆宸轩丢在了马背上,穆宸轩的人哪里敢轻举妄动,竟眼睁睁看着他们去了。 “乔安,你误会了我,我真是你哥哥。”马背上,穆宸轩在呐喊,在解释。 “我知道!”乔安的声音很笃定。 两人到了远处,后面那一群人保持着距离但却穷追不舍,乔安和李仲宣自然也明白他们不能杀穆宸轩,在前一个路口一脚将穆宸轩踹飞了下来,接着两人策马离开。 马颠簸的很,又是在夜色里,乔安只感觉心脏都跳到了咽喉上,她气喘吁吁疲于奔命,李仲宣也不敢回头,穆宸轩那些卫兵可都是千锤百炼过的,他们个顶个的厉害。 过了两个山洼后,乔安实在是感觉难受,“你慢点儿,我已被摇的七荤八素了,慢点儿。”乔安后仰,将自己天旋地转的头靠在了李仲宣墙壁一般的胸膛上。 那种熟悉而温暖的感觉再一次回归,李仲宣感动极了,他急忙降低了速度,他抱着乔安,发觉沈乔安面颊潮红,目光涣散,情况似乎一点都不好。 第一千零三章 艰难险阻遇救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没事儿吧?”他问话的时候,轻盈的一个吻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了乔安的面颊上,沈乔安少气无力的点点头。 “要不要下来走走。”李仲宣看了看左近,发觉两边都是崇山峻岭,在夜色里一片黑黢黢的,要是后头的人果真追了过来他们只需要舍弃马儿随便躲在里头就可避祸。 一想到这里,倒是感觉下马比较安全。 乔安滚动着和李仲宣一般的思想,二人下马后,躲避在了一片赤松林内,那马儿本是识途老马,李仲宣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已拔足狂奔扬长而去。 看马儿朝着来路回去了,李仲宣这才搀扶了乔安坐在石头上,“现在我们安全了,安儿,你不要怕了。” 李仲宣安抚了一声。 其实危险如影随形,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安全? 乔安只感觉五脏六腑内有一股气流在翻江倒海,她身体倾斜靠在了李仲宣的身上,面颊是运动后的滚烫,咳喘道:“李哥哥,我好难受,这里好难受。” 李仲宣为乔安揉了揉,天知道,如果可以代人受过,他是毫不犹豫愿意忍受那一份痛。 乔安还是感觉难受,恨不得变小蜷缩在李仲宣的怀抱内,她身体抱恙后日日都在吃药,药吃得多了,自然身体每况愈下。 “安儿,安儿,朕的安儿啊。” 李仲宣憔悴的大喊,用力揽着乔安的身体,仿若不这样做,下一刻乔安就会变成太阳下的泡沫会消失似的。 “安儿!”他将额头贴在了乔安的额头上,乔安并没有抗拒,她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斩不断理还乱的东西,但只可惜那些千丝万缕的过往已经注定了是个过往。 “我衣袖中的书,你、你给我拿出来,还有炭精条。”乔安咳喘的比刚刚还明显了,但面色却逐渐恢复了正常,眼神也明澈了不少。 李仲宣急忙将乔安衣袖中的书拿了出来,至于那炭精条还是之前李仲宣为乔安发明的,用黑曜石磨成粉末加骨胶和明矾搅拌,凝固后就形成了一截黑漆漆的油亮的东西,那东西落在纸张上会形成毛笔一般的柔软轨迹,但却不会沾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沈乔安竟还要这个? 李仲宣急忙将乔安要的东西交给了她,沈乔安气喘吁吁坐直了身体,“搀我到月光下,李哥哥。” 李仲宣哪里知道乔安要做什么,但对乔安,她向来是有求必应,李仲宣搀扶乔安到月光之下,乔安颤抖的手在全新的一页上一笔一划的书写“李仲宣,是好人”,此刻她力尽筋疲,以至于每个字都写的很慢。 写好了后,乔安抱住了那本书,将那本书放在了胸口。 “你果真是皇帝吗?”乔安诧然看向李仲宣,李仲宣身上的确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气质,但乔安却不能肯定他就是帝王。 刚刚的风波里,她看出了他的取舍和选择,看出了李仲宣的崇高和伟大,她想,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李仲宣睨视乔安,发觉乔安累坏了,鸦黑而蜷曲的睫毛好像两只黑天鹅一般安静的栖息着,“我是。” “李哥哥,你果真愿意我可以舍弃一国之君的位置。” “乔安,”此刻,他多么冲动啊,多么想将他们之间点点滴滴的过往说给乔安听,但很快那兴奋就被另一股作祟的力量压制了下去,他本该开心的,但却不想让乔安思考这些问题而头痛欲裂,“好了,安儿,今日不要考虑这个,我们来日方长。” “三天,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乔安紧紧的咬着下唇,“三天啊,我只能记住三天的事。” “安儿,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李仲宣抱着乔安。 就在此刻两人听到了马蹄声,那马蹄声急骤好像奔雷,李仲宣拉着乔安一骨碌翻身,两人已经躲避到了青石之后,乔安警备的瞪圆了眼,眸中有厉色,打量着那一群在月光里来来往往之人。 马背上的骑士雄赳赳气昂昂,他居高临下的搜寻着目标,云豹一般的眼死死的盯着远处,各处都查勘完毕,诧异道:“难不成他们果真逃走了吗?” “这深更半夜的,他们能去哪里呢?将军,末将建议在这里找一找。”一个副将握着拳头,靠近了将军。 那将军点点头下马,威严的目光在周边梭巡了一圈,“好,查,快!” 众人已靠近了青石,乔安指了指自己的裙摆,那裙摆似乎暴露在了外面,李仲宣急忙一拉,对面一卫兵揉了揉眼睛,握着匕首就靠近。 “呜呜呜,呜呜呜。”远处有了唢呐声。 “呜呜呜,呜呜呜。” 对面也有了唢呐声。 众人倒是感觉奇怪,远处一行人如丧考妣一般的哭着,那哭声撕心裂肺极了,官兵看向左边,一群人披麻戴孝靠近了他们。 “我那苦命的儿子啊,我那苦命的好儿子。” 原来是奔丧呢!听到锣鼓的声音组合件靠近,而此刻他们的脚步也齐头并进,乔安示意李仲宣带领自己逃离,李仲宣将乔安打横抱起来,朝着赤松林里头去了。 但两人也并不敢跑的太快,更不知穆宸轩在周边还有没有什么埋伏,因此两人冷眼旁观这一幕的发生。 那哭灵之人已靠近了他们,“官爷,官爷哟。” 那男子握着纸钱洒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那将军,“我那苦命的孩子啊,官爷,官爷啊。” 那长官看此人哭的昏聩,怒冲冲就推开了那人,那男子索性在地上撒泼,“官爷啊,我那孩子可怜、可怜极了啊。” “老爷,人死不能复生,公子爷油尽灯枯了,您就起来吧。”几个人立即围拢了过去规劝,乔安看到这里忽然笑了笑。 “怎么?”李仲宣发觉了乔安的微表情,人家都哭成这模样儿了,安儿怎么还没心没肺在笑? “那哭灵之人是我的管家张富,真好,我竟还记得他。”乔安一面说一面打开了册页,在第六页赫然找到了一张画像,乔安将那一页摊开递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看,图文并茂,画下果真有批注“张富,年五十有二,沈府管家,精谋略。”批注不很长,但却鞭辟入里,将张富的每个优点都写了出来。 “我们不着急走了,张老大会过来的,他们这棺材里可不是什么死人,且看看张老大如何消灭官兵。”沈乔安笑了笑。 就在这哭丧之人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对面来了一群迎亲队,一个脸上涂脂抹粉的 肥胖女子扭动着水桶腰已靠近了官兵。 “哎呦,官爷,官爷我们家午夜娶新娘呢,竟是遇到了你们,来来来,大家喝酒一杯。”那媒婆笑着给诸位斟酒。 “看出来了吗?一生一死,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乔安笑了笑。 “那是张老大的夫人了?” “聪明!” 那媒婆果真是张老大的夫人,两人一唱一和,一黑一白。自乔安出门在外,张富就没少操心,他谁庆公子的旧部,当年的张老大是个籍籍无名之人,如今已富甲一方,这确乎和庆公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庆公子入京投降之前,张富苦劝不听,庆公子道:“我若能回来,那是最好也没有了,我若不能回来,有一些礼物却要送给你。”庆公子将自己不少的房屋和地契都更名为张富,张富一看户头,更是感激涕零。 “以后替我照顾好乔安,用你的命,你一家牢门小之命!”那张富本是正人君子,当即就爽朗的答应了下来,此刻乔安遇险,张富也是无计可施才扮演了哭丧之人。 “官爷,请诸位喝一口喜酒,驱寒,驱寒呢。”有人送了水酒过来,官兵不疑有他,人家这是在讨彩头,众人吃了酒水后顿时天旋地转,接着有人掀开了棺材,棺材里面可不是是人,而是冷兵器。 喋血之战一触即发,两群人将官兵包裹在垓心,激战了半个时辰,官兵全部被消灭了,媒婆丢掉了头顶的绢花,“夫君,快去找掌柜的,这里交给我。” 那媒婆带领了众人搬运尸体,远处就是悬崖,众人将尸体横七竖八丢了下去,很快野兽就会吃掉尸体,张富急忙去寻乔安。 此刻乔安看张富到了,笑吟吟起身。 “我过去和张老大说两句,你等等我。”乔安激动极了,张富一揖到地,两人什么hauler都没有说,但一股浓烈的情意却滚动在两人的胸口。 许久,张富才开口。 “夫人,回去吧。”乔安嫣然一笑,因了短暂的兴奋,那沉甸甸的困意已经不翼而飞。乔安的记忆可保存三天,巧的是三天前乔安刚好做好了一份关于张富的东西,此刻乔安已经笑了。 “对了,张老大你为什么叫我夫人?” “此事说来话长了,哎。”张富想要将之前的事情说一说,但也怕给乔安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缄默了。 “你等等,我还有个朋友呢,带他一起回去。”乔安笑着回头,但才一回头就傻眼了,刚刚李仲宣还在呢,此刻那松树旁人影已不翼而飞,乔安急切的呼喊,“仲宣哥哥?李哥哥,李仲宣?” 但竟没有一人回答自己,“仲宣哥哥?” “哥哥?” 黑暗吞噬掉了乔安的呼喊,沈乔安失落极了,回头看张富,“刚刚我这里有个朋友,你可曾看到了?” 张富瞅了瞅乔安,却如在看无字天书一般,“夫人,并没什么人啊?那人看我们到了,想必也就走了。” “哎,我还想带他和我们一起回去呢。”乔安准备去找寻一下李仲宣,张富却一回头,背后靠近了一群他们的家将,众人经过这一场残酷而长久的喋血,一个个看起来也惨不忍睹。 张富恳求的盯着乔安,“夫人,周边还可能有哦穆宸轩的人呢,我们回去吧,一旦他们到了,我们就无计可施了。”这也的确是乔安需要考虑的,她只能退回来,“罢了罢了,回去吧。” 张富送乔安进入一辆坚固的马车,那马车是经特殊打造的,在里头可防备外面一切的袭击,乔安人是坐在马车里,但视线却始终都瞥向后面。 第一千零四章 不告而别有苦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啊李仲宣,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你走就走吧,却不说一声,哎。” 乔安好不容易收获了李仲宣的情感,此刻那情愫还在心头潜移默化呢,李仲宣人就不见了,这多少让沈乔安难过。 乔安终于垂落了车帘,她也困乏极了,趴在桌上就呼呼大睡。 一刻钟之前,乔安靠近了张老大,那媒婆装扮的肥嘟嘟女子却靠近了李仲宣,“是李公子吗?”那媒婆笑的春风得意,她虽徐娘半老,但却风韵犹存。 她这么一笑,好像让人很容易就可放下戒备心,李仲宣点了点头。 “如今周边不太平,亲李公子移步和我们一起回去在庄园休息吧。”媒婆道。 “好。” 李仲宣点点头,结果那媒婆一靠近一把匕首也靠近了,“请!” 李仲宣哭笑不得,“看来女人无论大小,总是口是心非,我竟信了你的邪。” 他从另一个方向去了,所以乔安回头李仲宣已不翼而飞,乔安回去后就休息去了,但此刻李仲宣却被带到了地下室,这地下有个秘而不宣的斗室,墙壁上悬挂了密密麻麻的刑具。 有的是李仲宣见过的,有的是李仲宣耳熟能详的,每一样刑具上都有可疑的凝固了的黑色斑点。 张富已到,“欢迎欢迎!皇上光临此间,真是让我这庄园蓬荜生辉呢。” “你要做什么?”李仲宣拔地而起,一点不怕。 “也不做什么,”那张富握着拳头,狠狠的目光盯着李仲宣,“不过了解一件事情罢了,我们公子爷帮皇上您铲除了不少乱党,为何到头来竟落得个身首异处呢?” “他有反心。”李仲宣一言以蔽之,“你是要报仇了?” “老夫可没有反心,但老夫有个坏心。”那张富对庆公子忠心耿耿,听说庆公子被杀后,他恨不得立即率领家将去复仇,想不到事到如今李仲宣竟自动送上门来,他哪里能不开心。 “抱歉。”张富伸手握着铜盆内的马鞭,那马鞭已经在水里浸泡了许久,柔韧性更是不可思议,他雨点一般的鞭梢毒蛇似的落在李仲宣的身上,李仲宣也并没有躲避。 第二日,乔安醒了过来,她发开昨夜记录的东西看了看,上面罗列有今日需要做的事,第一件就是“找李仲宣”。 张富那边已让人送了吃的过来,乔安看张富到了,笑道:“张老大,如今还要麻烦你帮我找一找他,今日就行动起来。” 张富握着纸张看了看,连连点头,然而他准备阳奉阴违,他才不会为乔安去找李仲宣。 “夫人,您已经能记住张富了吗?”乔安目前的记忆力只三天,第四天又是全新的一天,她将会将一切脑海中的东西都清零,此刻她看到张富竟元气十足的叫出了张富的名字,不免让张富讶然。 “我有自己记事的不二法门,你放心好了。”乔安笑嘻嘻的,张富闻声,竟也笑了笑。 乔安今日闲来无事,张富送了一些书卷过来,其中有经卷,有账目,有医书。其中大部分都是乔安感兴趣的,因此沈乔安废寝忘食就读诵起来,到下午只感觉眼睛疼,出门去看到了张富。 “我要你找的人呢,不见雪泥鸿爪吗?” “夫人放心,老奴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找了,您不要着急。”张富看起来不像瞒心昧己的样子,乔安只能点点头。 到下午,乔安却不开心了,陷入了之前一般的情绪里,好像什么对她来说都失去了情兴趣一般,看乔安这模样,张夫人笑嘻嘻过来和乔安拉家常,但乔安兴味缺缺,很快就打发掉了她。 到第二日,乔安自闭了,索性不和任何人聊天,沉默寡言。看乔安如此沉默是金,张夫人也感慨系之。 第三天开始,乔安嗜睡,似乎对生活失去了兴趣。大白天睡觉的结果就是后半夜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乔安翻来覆去。 就在此刻,有两个人靠近了乔安的屋子,一个说:“倒是老大好心,竟还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给他。”那人馋涎欲滴,差不多要偷吃托盘内的食物了。 乔安听他们话说的蹊跷,打开窗户看了看,月光明朗,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一个人托盘内是酒水,一个人提溜了个食盒跟在背后。 “谁知道这是不是断头饭呢?” 乔安跟在他们背后,蹑足潜踪不被他们知觉,一会儿后两人已经进入了地下室,乔安尾随,等进入后就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李仲宣。 那俩人送了吃的过去,李仲宣已经被他们折磨的厉害了,此刻看到吃的,自然明白他们别有居心。 “李公子,我们送了吃的过来。”那两人将吃的拿出放在了监牢内李仲宣触手可及的位置,李仲宣冷笑一声,不予理会。 那两人也不解释,转身去了,乔安看他们走远,这才出现。 “李哥哥,你在这里呢?”乔安还是诧异,李仲宣看乔安到了,一骨碌坐直了身体。 “你来了?”他呢有千言万语要说,指了指自己,“安儿你可还认识我?” “是,是!”乔安的眼神笃定,“你是李仲宣,如假包换的李仲宣。” 李仲宣连连点头。 乔安拔掉一根头发,靠近了锁扣,这是江湖上妙手空空的决计,头发丝开锁!这还是洛怀逸传授给她的本领,虽然不是什么上九流,但却多次帮助乔安死里逃生。 她行动到这里,忽然想到了纸张上的记录,纸张上光说找李仲宣,但却没有提醒自己找李仲宣的目的。 那是要做什么? 思及此,乔安的动作凝滞住了,张富作为自己的心腹之人为什么会将李仲宣关押在这里,其目的是什么?乔安被这一连串的问题击败了,她自然不会相信李仲宣的一面之词,因此不过淡淡笑了笑,将手收了回来。 “安儿饿了,安儿要吃东西。”乔安一面说一面蹲在了铁栏杆外面,聪明一如李仲宣,自然知道饭菜里头大有文章。 但他却不知古灵精怪的乔安才测验自己,沈乔安眼疾手快已握住了酒壶,她举袖捂住了嘴唇,做出了一个一饮而尽的动作,连贯极了。 “啊!乔安!”李仲宣还被捆绑着呢,一根锁链捆绑在他的镣铐上,当她看到乔安竟喝了酒,整个人都惊呆了。 “来人!来人救命啊!救命啊!”李仲宣被关押到现在,并没有大呼小叫过,唯此刻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众人骇异,探头探脑的看了看。 乔安早隐蔽起来了,以至于那群人进来后提起来马鞭就“孝敬”李仲宣,打的李仲宣痛彻心扉,“乔安,救命啊!救一救乔安啊!”李仲宣看起来很焦躁。 “做梦呢你!什么乔安不要乔安,那也是你该叫的名字,大爷还要睡觉谁耐烦和你玩儿,滚开滚开!”好那几个人骂骂咧咧而来,气急败坏而去。 接着,乔安出现了,她咕咕一笑,很快将锁扣打开。 “李哥哥,我可没有吃这个,我们走吧。”乔安进入了监牢,她轻而易举就将锁扣打开了,李仲宣遍体鳞伤,看起来狼狈极了。 “走啊。”乔安瞅了瞅李仲宣。 “这样就成了,轻而易举。”乔安靠近李仲宣,将李仲宣的走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上,李仲宣顿时了悟,这里也的确不是久留之地,李仲宣索性将计就计。 众人做梦都想不到沈乔安怎么就落入了李仲宣手中,大家投鼠忌器,只能安抚李仲宣那“狂躁”的情绪。 “给我准备马车,否则你们主儿就性命不保了,快!”李仲宣会演戏,乔安也不甘示弱,同样会表演! “我好疼啊,咽喉疼,诸位快去准备马车,快啊!”众人并不敢怠慢,一时半会马车已准备好了,乔安和李仲宣进入马车,沈乔安哈哈大笑。 李仲宣也笑了。 等张富知道李仲宣要挟乔安离开后,他暴跳如雷,点兵点将带领了一群人追了过来,沈乔安他们的马车风驰电掣,他们瞠乎其后追赶了许久都没能靠近。 眼看着东边有了鱼肚白,乔安困倦极了,手抱着李仲宣,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呼呼大睡,李仲宣一手握着马缰绳,一手轻轻抚弄乔安黑漆漆的墨发。 此刻背后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已到了,张富是本地土著,知哪条路是终南捷径,因此率了一群人拦阻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李仲宣一看,四面八方已经都被围住了,众人恶狠狠的,各个凶神恶煞。 “交出我们主儿,放你走。”一个大将军模样的人挺胸凸肚,已拦路虎一般出现在了马车不远处,此人对李仲宣戟指怒目:“快!” 李仲宣看了看周边准备出去和他们讲道理,此刻乔安身体不好,尚且需要马不停蹄回到庄园接受徐妙春的治疗呢,但他却不能解释,唯恐越描越黑。 就在此刻,黑暗中出现了两个吵架的男女,那两人直奔张富,“大爷啊,您给评评理,小生怎么就瞎了眼睛娶了一个河东狮呢,这女子可厉害极了,笑声的脸蛋都被她抓破了,救命救命啊。” 那口口声声“小生”之人,自然是玉隋了,玉隋哭哭啼啼,追赶在背后的女子是隐娘,那隐娘也骂骂咧咧。 “我还后悔嫁给你这中山狼了呢。”两人转在张富面前,将张富闹了个眼花缭乱,就在此刻,一把刀已经放在了张富的咽喉上,“不要为难他们,否则要你陪葬。” 乔安和李仲宣获救了! 回到庄园后,乔安对李仲宣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连她自己都感觉奇怪。乔安不情愿和李仲宣分开,这一晚睡在李仲宣身旁,这大概是沈乔安有史以来最粘人的一次。 但悲剧在第二天早上降临了,乔安一声穿云裂帛的叫声,将李仲宣硬生生从美梦中给拉了出来,李仲宣愕然,“安儿,安儿,你做噩梦了吗?” 她这么一靠近,乔安顿时狂躁的挥手,李仲宣被推开了,还接受了疯狂的拳打脚踢,但李仲宣都没有躲避。 “你这登徒子,你这伪君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 第一千零五章 对不起不如在一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是被误会了啊,看乔安这大发雷霆的模样,李仲宣真正哭笑不得。这一日,乔安避免和李仲宣见面,吃了午膳后就一人到自己院落去了。 昨晚的她和今日的她截然不同。 李仲宣想要见一见乔安,但乔安却不给李仲宣好脸子,李仲宣也只能知难而退。 到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乔安早将某些误会抛诸脑后了,此刻再次见面,倒是笑靥如花,她已“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 当乔安回来后,显示出对许渊的讨好,似乎许渊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这让许渊很苦恼,许渊是个称职的工匠,一心一意做木工,乔安送的吃的他哪里有时间品尝? 倒是李仲宣,他羡慕极了。 过三五七天,许渊有点厌烦,对李仲宣道:“你要创造你们在一起的机会,不要让她总是围着我打转,这成什么样子?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真正能让乔安恢复记忆的非你莫属。” 李仲宣听了许渊的建议,决定陪乔安在外面去走走,许渊的话很直白,多创造两人在一起的独处机会,乔安十有八九就想起来了什么。 这日,许渊邀请乔安出门去玩儿,乔安自然欣喜若狂,还打包了不少的东西,李仲宣做苦力,背负了三个人的行囊。 他们两人看起来俨然金童玉女,而他李仲宣呢,苦不堪言。 “水囊啊,呆头鹅。”乔安走累了,伸手说要给养,李仲宣立即将水囊送过去,乔安拧开后自己却不饮用,非要先让许渊喝一口。 许渊不尴不尬,只能喝。 乔安看许渊喝了,才沾沾自喜喝了起来,一会儿后一水囊的水已一饮而尽,留给李仲宣的却是一个干瘪了的皮袋。 路上李仲宣不但要将后勤做的风生水起,还要留意山形地貌,有一次没有正确,乔安回头就责骂,李仲宣只能涎着脸道歉。 接着,李仲宣还要料理三个人的膳食,幸亏是分手季山林里的食物很多,李仲宣采摘了野果,烘焙了鱼鳖,乔安饭来伸手衣来张口,许渊也感觉不好意思,游历到下午,乔安已困倦了,睡觉去了。 “她好生精力旺盛。”许渊无奈的耸耸肩,“明日我打一声招呼就先回去了,我可没有耐心和她消磨。”许渊说完倒头就睡。 守夜一事又需李仲宣操心,山林里多得是昼伏夜出的动物,那些啮齿类的动物很嗜血,李仲宣点了篝火,发觉不远处出现了一群虎视眈眈的鬣狗,他唯恐鬣狗过来捣乱,握着竹木过去驱赶。 哪里知道这一群鬣狗一个比一个还凶残,大家跳起来挑衅他,等李仲宣对付它们,鬣狗们又一哄而散,折腾的他筋疲力尽。 哪知道自己这一回到营地,就看乔安在埋怨他,“你这家伙到哪里去了?你看看许哥哥,他被蚊虫叮咬了,我也好冷,我的鹤氅呢?”李仲宣急忙去找药膏和重裘,乔安十分心疼许渊,立即过去为许渊涂抹药膏。 动作小心翼翼,羡煞旁人。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日,许渊道:“我去探路,你们略等等,我去去就来。”昨日许渊和李仲宣已商量过了,今日他会离开。 两人已经心照不宣,乔安听许渊要去探路,有点愠怒:“为什么是许渊哥哥去探路,仲宣哥哥呢?” “我!”李仲宣准备找个借口自圆其说,哪里知道没开口呢,乔安就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怎么一回事?你什么你?你好吃懒做,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出来玩儿?” 李仲宣哭笑不得,乔安自生病后性情大变,要么平静着心如止水着,要么活跃到不可思议,许渊及没那个解释:“我是这里的土著,探路一事自非我莫属,乔安,这连日来他已含辛茹苦,你怎么视而不见?” 沈乔安自不是“视而不见”,而是故意不去理论。 许渊进入前面的松林,走了一程子发觉距离两人已很很远,悄然无声回去了,这里是深山老林荒郊野岭,一定可以很好的培养他们的感情。 许渊自认为做了顺水推舟皆大欢喜的事,哪里知道乔安左等右等不见许渊回来,竟开始拿李仲宣置气,“你找了许渊回来啊,许哥哥到哪里去了呢?” 两人很不和谐,因了许渊的不告而别,李仲宣痛苦不堪,接下来的多半天乔安丢与在数落李仲宣。 好在这已是乔安出门的第三天,从明日开始记忆重启,李仲宣将不再被魔音灌耳。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这是个天高云淡的日子,天空一碧如洗。 沈乔安快乐极了,连日来的不愉快好像烈日驱赶了的阴霾一般不翼而飞,而很显然乔安记忆重启后已忘记了还有许渊这个人的存在,她表示出了对李仲宣的眷恋和依赖,虽然乔安什么都想不起,但却认定了李仲宣是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伴侣。 李仲宣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在他口中,他们两人是野游过程中迷路才到了这穷山恶水之中的,乔安忽然变得温柔贤惠了不少,安慰李仲宣让其不要着急,李仲宣自然不着急,他还想要文火煮红豆呢。 两人继续深入不毛之地,这里的风景独特极了,苍翠的群山美不胜收,碧莹莹的湖水灿灿烂夺目,更有那数之不尽的奇花异卉,还有那色彩斑斓的小动物。 乔安一开始还心慌意乱,但远离尘嚣的时间长久了,竟对野外产生了一种锲而不舍的热爱,李仲宣早将朝廷和臣民抛诸脑后了,此刻只想和乔安相濡以沫,遗世而独立。 为了将这一份独特的情感维持发展下去,李仲宣还不辞辛劳在此地修筑了一个只要和风避雨的茅草屋,乔安也在帮忙,新鲜的生活已在他们眼前打开,沈乔安真是快乐极了。 这日,两人野餐的时候李仲宣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靠近远处一颗小灌木,在菟丝花上缠绕着一条碎裂了的布帛,李仲宣一看,发觉那正和许渊衣裳的布料如出一辙。 许渊难不成在此地遇到了野兽的攻击吗?李仲宣浮想联翩,乔安发觉李仲宣在沉思默想,早明白李仲宣手中握着的东西非同一般了。 “那什么,拿出来我看看。”乔安示意李仲宣交给她。 李仲宣将碎布交给乔安,乔安盯着看了看,沉吟道:“这里有人来过,你看他的衣裳被荆棘给刮破了。” “很可能是我们的朋友许渊。”李仲宣还以为乔安听到许渊这名字会有过激反应,但哪里知道乔安面沉如水,一点表情上的转变都没。 “我要去找一找他。”李仲宣握着拳头,乔安闻声,连连点头并且很是配合,两人往前走,远离了他们的小木屋一里地,乔安看到地上有血痕,李仲宣心乱如麻,“许兄啊许兄,我当日怎么就没有留下你呢,哎。” 在李仲宣看来,许渊势已成为野兽的盘中餐,乔安看李仲宣这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禁笑了笑,她此刻对许渊已经一点不关心了。 失忆症也有失忆的好处! 这一晚,乔安躺在木屋内休息,半夜三更却听到了野兽咆哮声,那咆哮声已靠近了他们的小木屋,乔安日日沉睡,今晚却浅眠。 而李仲宣时时刻刻都在提防危险,朝乾夕惕之下晚晚都睡得很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让他一骨碌爬起来,但最近这几天一来不分昼夜照料乔安的饮食起居,消耗了他的体能与精力,二来连日来也没有什么危险,以至于李仲宣掉以轻心,所以野兽已靠近,他才悠悠醒转。 “仲宣哥哥,哥哥。”乔安怯懦的语声显示出内心的惶恐,她不怕看得到的对手,但就怕那些潜伏在黑暗中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野兽。 李仲宣急忙起身去找武器,哪里知道武器还在院落中,等他翻身出门发觉两只黑漆漆的野熊已靠近了庭院。 “乔安,快走。”那两只野熊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彷如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李仲宣看着那凶残的眼神顿觉不安,拉了乔安就走。 沈乔安很难冷静下来,自生病后她日日都被人照顾,早削弱了自己敏锐的辨别力和认知,此刻她求助一般拉着李仲宣,倒是成了李仲宣的累赘。 李仲宣拔足狂奔,结果旁边路口又出现了一只野熊,那野熊蹲踞在这里已许久了,似乎在守株待兔。 野熊和狗熊不同,狗熊吃菌类和蜂蜜,但野熊是肉食动物,追逐捕猎弱小动物已是家常便饭,它们天生一副凶巴巴的贪婪面孔,打斗起来力大无穷精力旺盛,一般在野外遇到野熊,需全力以赴周旋,稍有不慎就会成为野熊的盘中餐。 野熊嚎叫了一声,肆无忌惮的冲向了他们,三头熊一般凶狂,似乎它们经常合作,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攻守之间如同盟。 野熊朝着乔安扑了过去,乔安立即闪避,哪里知道那野熊再接再厉,疯狂的熊掌胡乱挥舞,几乎将乔安毁于一旦。 李仲宣急忙过去帮忙,其中一只野熊已疯狂挥舞手臂,另外一只显然也决定先解决掉李仲宣。 两只野熊齐头并进,李仲宣毕竟是血肉之躯,很快胸膛上就鲜血淋漓。 “快走,乔安,快走!”李仲宣命令的开口。 乔安怎么能让李仲宣一人在这里硬抗,她立即靠近了李仲宣,只可惜两人手无寸铁,想要对付这些野兽真是难上加难,那第三只野熊已扑向了乔安。 “乔安,小心啊!”李仲宣挡在了沈乔安面前,那野熊咆哮一声,巨灵神一般巨大的手掌打在了李仲宣的身上,李仲宣哀嚎了一声已和乔安双双滚倒在了远处的蒿草中。 “仲宣哥哥,你、”沈乔安急忙凑近李仲宣,李仲宣却一把握住了乔安的嘴巴,乔安诧然,但却不能问为什么。 接着那三只野熊已风卷残云一般的靠近了蒿草,那野熊在蒿草旁嗅了嗅知难而退,一只勇敢一点的准备到里头一探究竟,但鼻孔才一触到蒿草,顿时喷嚏连天。 第一千零六章 熊伤寻到血玲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三只野熊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等他们摇头摆尾晃晃悠悠离开,李仲宣这才舒口气,乔安嗅到了一股浓郁的扑面而来的臭味,而刚刚她滚入这里却没有嗅到。 “什么啊?”乔安立即捏住了鼻孔,“茵陈罢了,成熟的都有臭味儿。”沈乔安这才明白,之所以他们会躲过一劫完全是因了植物的敏感臭味。 “都说熊瞎子,看来果真名副其实。”沈乔安哈哈大笑。 但李仲宣却难受极了,“啊!仲宣哥哥,你没事吧?”乔安立即凑近李仲宣。 “找个地方休息休息。” 哪里知道两人才刚刚从蒿草中出来,野熊竟去而复返,或者说野熊有自己的套路和战术,它们相信自己的对手并没有离开,当此刻,那野熊扑向了他们,李仲宣一力挡在乔安面前。 野熊庞大的手掌推向了他,两人都昏厥了过去。 得胜的三只野熊已凑近了他们,但两人却昏厥了过去。一只野熊已站了起来,类人猿一般狂叫,接着猛烈的扑向了乔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野熊却忽然斜刺里倒在了地上。 月光里,一男子拈弓搭箭靠近了野熊,野熊也聪明绝顶,看一只死,其余两只没了命一般的逃离,少停走了个一干二净。 等李仲宣醒过来,却发觉自己已经脱险了,这是个熔岩洞,上悬熠熠生辉的钟乳石,有那五光十色的宝石在熠熠生辉,发出五光十色。 “乔安。”李仲宣意识逐渐恢复,一骨碌起身。 “皇上!”旁边一道警醒的声音提醒到了他,李仲宣深吸一口气,看向对面,“许渊?” “乔安呢?”李仲宣眼神暓乱,他回头搜寻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乔安,发觉乔安在熟睡他的心情才逐渐平稳,而那疼痛感也剧烈而明显了不少。 “她没事儿,暂时需要休息休息,倒是你比较危险,”许渊靠近李仲宣,“你们都受伤了,这里缺医少药的,我看你伤口在溃烂,所以将随身携带的药大多数都用给了你。” “我们都受伤了,你竟全部将药用给了我?不,不!许渊,乔安才是我的一切,我自会大难不死,你将药全部都用给她,从现在开始!对,对!”李仲宣虽然感觉伤口疼,但却不稀罕用许渊的药。 “我知道怎么做。”许渊点点头。 “乔安,你没事儿吗?”李仲宣抱起乔安。 “别乱动,她还在昏睡。”旁边的许渊显得有点激动,喝阻住了李仲宣,他也不明就里,但却还是乖乖儿的将乔安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两人面面相觑,“怎么?”疑惑的眼神写满了紧张。 “李仲宣你过来,”许渊道,李仲宣急忙靠近许渊,许渊指了指旁边一块石头,那石头晶莹剔透,里头蕴藏了一朵好像花蕾一般的红色斑点,那红色斑点似乎凝聚在湖泊内的生灵一般,看起来诱人极了。 许渊看李仲宣疑惑,也不再打哑谜,慢吞吞道:“李仲宣,我在野熊的窝里发现了这个,我抢夺走了,因此野熊对我怀恨在心,结果你们又来找我,野熊一看到人类索性就扑了过去。” “抱歉!”许渊垂了眼帘,“事情已发生了,我难辞其咎。” 李仲宣生气了,他自己受伤他从来不当一回事,但乔安的伤口却是他最关心的,此刻几乎要对他横眉怒目了。 “你招惹野熊做什么?”李仲宣一想到沿途他们是找许渊才不小心闯入了野熊的境地,顿时气愤。 “你过来,”许渊将那快透明的石头放在李仲宣面前,李仲宣到底不知那石有什么秘密,许渊娓娓道来,“这不是石头,这是玄冰,玄冰内封存的东西是一味中药,叫做隔山跳,也叫血玲珑。” “血玲珑?”李仲宣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这个血玲珑是治疗乔安病最好的解药,但这玄冰却不好破开,你想一想办法。”李仲宣闻声竟开心极了,他一把将玄冰接过去。 才一接过去顿时明白为什么许渊嘴唇发白了,这玄冰的确很冷,是那种让人不可思议的冷,他已感觉自己能接受的极限被挑战。 “为何不砸在石头上?”李仲宣举起来玄冰就准备丢下。 “砸落后,血玲珑就损毁了。”许渊示意李仲宣放下,“也不能用热水融化,那样会毁掉血玲珑,唯一的办法是用体温去孵化,未来的几天,你就抱着这玄冰吧,我已抱了五天了,真苦不堪言。” 解药找到了,李仲宣也不去问究竟这解药对乔安有没有什么疗效,只要是有利于乔安病情的,只要是对乔安有益的,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李仲宣也一定会去尝试,去努力。 玄冰的确很冷,但根据许渊的说法,要昼夜不停的抱着,李仲宣牙关咬紧瑟瑟发抖,简直一点都不能放松,几次三番被冻醒,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冰封住了。 五天就这样过去了,起初大块的玄冰此刻已融化成了一小块,小到里头的花蕾已可完全看清,接下来许渊为乔安调理,吃了那血玲珑后乔安逐渐清醒了过来。 而连日来李仲宣都很累,更兼玄冰损毁了身体,等乔安醒过来,李仲宣却昏了过去 。 等李仲宣痊愈,今年的夏天也接近了尾声,三个人好不容易摸索才回到了庄园,回去后乔安似乎再也不情愿和人见面了,她日日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外面各种声音乔安都不情愿去听。 “吃东西了,开门。”郁然送了吃的进来,乔安如常去吃,沉默寡言。 “你吃了血玲珑,应该想起来什么了?”郁然一面为乔安布菜,一面漫不经心的问,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口吻看起来稀松平常,乔安缓慢的放下玉著。 “那可真是噩梦!” 是的,血玲珑的药效的确很厉害,乔安是逐渐想起来了什么,那些记忆一恢复后乔安顿时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沉默寡言了,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沈庆年死了,被李仲宣杀了啊。”多日来她都很安静,此刻却一反常态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他死了啊,对不对?” “事、事出有因。”郁然起身准备离开,她也很抗拒这个话题,对一切很逃避。 诚然李仲宣对乔安很好,诚然乔安也感激不尽,但一想到李仲宣对沈庆年做的一切,她就心力交瘁。 她不能原谅李仲宣。 而接纳李仲宣,这分明是背叛了庆公子!当初为了保全自己,庆公子东奔西走甚至于为自己伤痕累累,此刻那些往事就能一笔勾销吗?她一开始怀疑李仲宣居心不良,但却发现现实和自己推理的并不同。 李仲宣放弃了难免为王的机会,竟准备和自己长相厮守。 “我不能、也不会接受他,郁然。”乔安眼神很笃定。 看乔安如此,郁然知乔安已想到了一切!踯躅再三,乔安还是决定离开。 “不告而别?” “不!你如情愿我们去姜国吧,我想念红娘子了,我希望和红姐在一起,你如不情愿,你留下就好。”郁然是土生土长的姜国人,早想要回去了,听乔安这么一说正中下怀,欢喜的无可不可,哪里可能不同意。 沈乔安和郁然上路,临走前两人并没有携什么贵重物品,她们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借口是出去走走,但到中午李仲宣还没有等到乔安回来。 到下午,李仲宣依旧在痴痴地等,夜幕降临,李仲宣心头也笼罩上了一重浓雾,“乔安遇险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他也不去认真思考,从站岗的侍卫手中拿过一把刀就追。 “李仲宣做什么起了?”看李仲宣去了,许渊摸一摸精致的下巴问旁边被抢夺了刀的卫兵,那卫兵哪里知道李仲宣做什么去了? “朝那边去了。” 许渊看了看远方,他从另一个侍卫手中拿走了另一把刀,转身就走,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俩人在闹什么。 乔安早走出了十里路,她们俩人才一出庄园就到了小镇子,到小镇后乔安采买了两匹马,去姜国的路径乔安一清二楚,两人谈笑风生,关山度若飞。 大概到下午,乔安发现了李仲宣和许渊,这两人也在策马,时不时的交谈什么。 “到哪里去找,你怎么知道她们到这里来了?”许渊和李仲宣齐头并进,勒一下马缰绳,他们今日已经策马十里路了,此刻许渊精疲力竭。 “她们很好打听的,一定还在这里。” 的确在这里,乔安和郁然就在一个叫“太白遗风”的酒楼上,此刻两人在二楼居高临下这么看着,距离不远,能听到他们在聊什么。 “你找吧,我可困倦极了,我要找个地方休息。”看得出,许渊的确是累坏了,一面说一面朝着旁边客店而去,李仲宣一时半会也不能找到乔安,只能尾随。 看他们进入客店,乔安回头,“郁然,更换衣服,我先走一步,你后面来。”郁然早归心似箭了,听从了乔安的安排。 两人分道扬镳,到第二日,乔安的线索逐渐露出水面,郁然按照乔安的意思一路走一路招摇,必要的时候还按照乔安说的摆列了一些军中才用的路标。 那些看似简单的石头无一不再放射讯息,大概过了二十天,许渊和李仲宣终于找到了乔安,这一晚乔安坐在一块石头上吹风,眼前是开阔的池塘,里头齐头并进都是莲蓬。乔安握着个莲蓬在剥,看李仲宣等到了,不禁回头。 “乔、”李仲宣满以为他们耗费了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沈乔安,哪里知道这么一靠近发觉那竟是个天衣无缝的伪装者。 坐在石头山的女子是郁然。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许,呵呵呵。”郁然笑着拨弄了一下水,李仲宣顿时生气,朝着郁然怒吼,甚至于一把抓住了郁然的手。 “人呢?她人呢?”李仲宣咆哮,一点不怜香惜玉。 郁然冷笑,警告的盯着李仲宣的手,李仲宣气馁的丢开,“抱歉。” “她已不决定留在庄园了,我们在十八里铺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们在跟踪,二十天之前我们已分道扬镳了,至于乔安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第一千零七章 治病救人蜗居小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作为朋友,她舍生取义罢了。 “你!”李仲宣怒不可遏。 看李仲宣这狂怒的模样,旁边的许渊急忙拉扯了她回来。 两人继续去寻找,李仲宣还寄希望于郁然,哪里知道郁然就在附近游山玩水。她是个江湖人,行侠仗义的时候多,路见不平的时候更多,一路上没少惹是生非,气的李仲宣连连跺脚。 “我没钱了,铃儿响叮当,嘿嘿嘿。”郁然将自己的钱袋拿出来丢给了许渊,“你们谁施舍呢,不救助我我可就浪迹天涯去了,想找沈乔安就给钱。”郁然理直气壮的要钱,李仲宣和许渊无计可施,只能将钱给她, “这臭丫头,你节约一点啊,要知什么是开源节流。”其实许渊和李仲宣也面临床头金尽的窘迫了,两人这一路哪里赚钱了?都在寻找乔安,且在穷乡僻壤之中,哪里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郁然大手大脚习惯了,屡教不改,李仲宣和许渊终于入不敷出也终于知道郁然这是在戏弄他们,她才不会带他们去找乔安呢。 “没有了,没有了,去去去。”李仲宣和许渊赶走了郁然,郁然苦兮兮。 两人找遍了周边的千山万水,不但不见乔安,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许渊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吊起来一张苦瓜脸,“那啥,我要回去了,如此大海捞针也不是个办法。” 许渊知乔安之心,她一旦有所安排势必天衣无缝,怎么可能露出蛛丝马迹给他们顺藤摸瓜? 李仲宣惆怅极了,在外兜转了一个月有余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庄园。 发觉李仲宣和许渊离开,郁然选路回姜国去,她一路上也在寻找乔安,但任何消息都没有,乔安也想留下点儿线索给郁然。 但李仲宣的侦查力实在是耸人听闻,她倒是怕将李仲宣给引来了! 乔安打听了一下,距离姜国还有三百里之遥,而她也遇到了和郁然、李仲宣等一般的窘迫,没钱了! 好在乔安之前拜师学艺过,用医术来换银子,乔安去一家医馆应聘,那医官内的老医生看是个女子自然轻慢了不少,翻了翻死鱼眼,“你会医术?” “略知道点儿岐黄之术。”乔安不吹嘘不卖弄。 那医官冷漠一哼,“我从来没见过女子如此信口开河的,你莫不是来招摇撞骗的吧?”说真的,要不是这医馆是附近比较大的一家,乔安才不会忍着白眼呢。 “我不是骗子。” 乔安的声音不卑不亢,既然你不相信,我只能给你露一手。沈乔安谢绝了小伙计送来的一杯茶,她就那样等着,他距离那大夫很近,大夫开过了药后乔安笑着靠近去纠正,“这个药不加干草中和一下,将会变成虎狼之药,会要人命的。” 乔安将自己的建议和盘托出。 那医官皱眉思忖了一下,急急忙忙找小童呼回那人,加入了一定量的干草,接着乔安又道:“前一个病人,大红枣不能用,不如将三年的红枣换做七年的陈皮,她咳喘的如此厉害吃了红枣也是毒药。” 那医官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乔安非同一般,他看了一辈子病,几乎已远近驰名,但想不到每一道药经乔安一提点多少都有点儿小问题。 “你真是讨厌!”大夫怒了。 “没有你讨厌,你学艺不精就出来祸害人,我纠正了你你该感谢我才是,医者仁心几个字你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沈乔安的好脾气已经告罄! “你这臭丫头,你骂我呢?” “是!”乔安不甘示弱。 那老医官气的吹胡子瞪眼,缓慢起身,“这个古月轩老,病已多年,你给瞧一瞧。”乔安知这是医官准备考核自己,她将古老搀扶进来,那古老看起来如同风中烛火,差不多要熄灭了。 这么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却是个了不起的古董商,那古老一进来就找医官看病,医官朝着乔安努努嘴,“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女先生,才学不在我之下,你找她看看。” 乔安当仁不让,为古老看了后开了一帖药,那古老欢天喜地的去了,等古老去了,医官板起来一张面孔,“好家伙,你竟开出了这么一副药,这一帖药会要人命的。” “拭目以待就好。”结果那古老第二日就到了,反神采飞扬精神矍铄,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乔安看到这里对老医官耸耸肩。 “哎呦,姑娘乃医道高手,厉害厉害!今日邀请姑娘到府上一叙,要是可以,请姑娘做我们府上的医官可成?”乔安最近太缺钱了,她今早吃的是白面馒头,下午就要吃窝窝头了。 阮囊羞涩只有自己明白,乔安当即就答允了,和古老到了府上,发觉这古老果真是个腰缠万贯之人,但唯一美中不足在这古老膝下荒凉。 他这一辈子无儿无女,是个将生意永远放在第一位的人,等一应有尽有后真正愿意和他在一起的都是看上了他钱财的,这古老也心知肚明,因此宁单一辈子都不肯稀里糊涂就娶媳妇。 到府上后,有人送了一张画卷来,“哎呦,古老您可回来了,这是您前日要的千里江山图,此乃王希孟十八岁时候画的,如今九百两银算是捡漏了呢。” 古月轩听说有人送了十大名画之一过来,不禁两眼放光,立即去观瞻,乔安虽初来乍到但也不怵头,她的记忆力已完全恢复了,暗忖,明明当年天子将王希孟的真迹从石渠宝笈中拿出来赏赐给了爹爹,后来家破人亡后这名画也被销毁了,焚烧过的画轴乔安都记忆犹新呢,此刻怎么就闹出来另外一张? 乔安凑过去看,发觉那千里江山图基本和自己见的一样,但却有几个地方不对劲,古老准备点银票去,沈乔安嗤笑了一声,“这是假的。” “黄毛丫头,这是对面祁少爷花重金从中京收购来的,你看看这金题玉躞,在看看这多年前的印章,这还是青花瓷的画轴,你怎么就完全不清楚呢?你真是个门外汉,古老,您给点银票,快。” 那人几乎在催了,乔安却冷笑一声,“真正的千里江山图我见过,上面并没有人物,至于石桥和水源的画法也不是这样的,江山图主要描画江山,你这个里面全部都是人物,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再看这印章,你可知是用什么来作假吗?辰州的朱砂可不是这样的。” “当年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是用西川的纸张画出来的,但你这个纸张绵白有颗粒,显然不上乘。”乔安一口气指出了不少的错漏,那人听了后,气坏了。 “不卖了,不卖了。”乔安点破了他的阴谋后,古来对乔安刮目相看,感激不尽。 沈乔安却伸手要钱:“以后我帮你鉴定东西,一次五两银子,百不失一。”后来沈乔安果真帮古老鉴定起来,也的确没有一次错误,为古老挽回了不少的损失。 古老和乔安相处的时间久了,忽然有一天要认了乔安做干女儿,他是太喜欢乔安了,沈乔安听到这里目瞪口呆,但古老已吃了秤砣铁了心。 从那以后,沈乔安变成了古小姐,乔安只感觉莫名其妙。本来要走,但那古老身体却不什么好,二来到了下元节山中的天气已冷,乔安也只能蜗居在这里。 一面为府上人看病,一面为古老鉴定古董。 下元节这一天,乔安看人人都在贴桃符,自己也写了一张贴在了门口,上联是“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 古老的屋子对面的确有竹木,风一吹“沙沙沙”声音可曼妙极了,结果下午那侍女就冲了进来,“哎呦不妙了,古小姐啊,对面的祁少爷将竹木给砍了不少。” 乔安知道对面有个神出鬼没的祁少爷,那祁少爷比较糟糕,因生意上的事和古老时常有摩擦,此刻自然是做给乔安看的。 结果乔安也有办法,乔安大笔一挥在每一联下添加一字儿,变成了“门对千竿竹短,家藏万卷书长。” 那祁少爷暴跳如雷,当天将竹木连根拔起,对面一片血雨腥风很是狼藉,小丫头将消息再一次告诉了乔安,乔安继续在每一联下添加一字儿。 “门对千竿竹短无,家藏万卷书长有。”据说那祁少爷气的七窍生烟。 这日乔安出门闲逛,却忽然看到对面一男子进入了府邸,她盯着那背影看了许久,忽然大叫了一声。 “庆公子,沈庆年?”那人的确是沈庆年,乔安熟悉庆公子的动作,一开始她还在怀疑,等她盯着那人看了许久终于断定那人就是庆公子,她急切的呼喊起来。 那男子似乎也听到了呼喊,三两步就进入了屋子,结果是乔安被驱赶了出来。 沈乔安自己也感觉奇怪,难不成世界上果真有这么奇特的人不成?庆公子死了没有?那棺椁内的尸骸究竟是不是庆公子本人?被悬在宣武门上的呢? 一时之间问题多到不可思议。 乔安只感觉奇怪,她于是开始留心对面,但哪里知道对面那熟悉的背影再也没有出现过,乔安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忽然有一天,乔安正在逛街,发觉有官兵在追赶什么人,那人已风风火火冲入了人群。 “抓小偷啊,扒手,快!快!”一群皂隶吆五喝六而来。 乔安好奇的看过去,发觉对面那男子异常矫健,饶是后面那一群人对他穷追不舍,但他临危不乱,他抓起来布匹就丢,打的后面那一群官兵落花流水。 那卖布的掌柜气急败坏,抓了官兵就索赔,一时之间狼狈极了,乔安越看越感觉那人背影熟悉,再看时发觉那就是庆公子! 她着急坏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很快就到了对面,那公子靠近乔安将一个什么东西丢在了乔安的衣袖中,沈乔安只感觉沉甸甸的。 “走!快走,卫兵来了。”沈乔安也不怕,后面那一群人早追了过来,但他们却走投无路了,前面横亘了一条河,那条河还比较宽阔。 “官爷,官爷,误会了误会了啊,你们可以过来检查,我什么都没偷。”那公子忽然投降一般的举起双手,自己将衣袖反卷过来给卫兵看,一个卫兵笑着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铁链。 “你偷窃没有,我说了不算,到衙门里走走吧。 第一千零八章 治病救人遇庆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呦,一字入公门九牛拖不出,不去不去我不去!”那公子连连摆手,同时还示意乔安逃离,沈乔安也没有逃离的意思,嫣然一笑,“别怕,有我。” 那公子微微点点头。 就在官兵靠近之前,乔安施施然将衣袖里的赃物给拿了出来,那是一个九龙杯,雕镌的精巧绝伦,上面镌刻了不少的花纹,杯子薄如蝉翼美不胜收。 “哇,你、你怎么能九龙杯拿出来。” “公子,那本不属于我们,走吧。”乔安拉住了公子的手,朝着湖泊跳了下去,众人还以为沈乔安要带着那公子跳水呢,哪里知道乔安的脚尖轻轻落在水面上,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到了对面。 众人目瞪口呆。 那公子更是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到对面后官兵依旧在骂骂咧咧,沈乔安已经笑了,“你怎么在这里啊?偷人家东西做什么?”乔安的眼神里有清澈的责备。 那公子叹口气,“这九龙杯是县太爷的宝,哪里来的?不还是民脂民膏,你别说这九龙杯看起来的确非比寻常,就那色泽和水头,真是无可挑剔呢。” 那公子馋涎欲滴,眼神朝着左上角瞥,陶醉极了。 乔安熟悉庆公子的一举一动,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真君子,鲜少露出狐狸一般狡猾刁钻的表情,他的眼神看起来有点男性不该有的狐媚与魅惑,初初一看会觉得调皮有趣儿,但仔细一看会发觉恶心,避之惟恐不及。 她怀疑自己找到了庆公子,此人不但外貌和庆公子一模一样,连声音和形态都如出一辙,要是他也拥有美好的眼就好了,“你不是庆公子?” “什么庆公子?”那公子爷拍一拍衣袖上的尘埃。 “你自然不是沈庆年了,”乔安黯然神伤,很沮丧的叹口气,“算了,都是我在异想天开,庆公子已经死,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是啊,并非相貌毕肖就是一个人呢! “你说的庆公子是那个做生意的沈庆年,在桃源县闻名遐迩的儒商吗?”原来庆公子的鼎鼎大名已人尽皆知?乔安听到这里肃然点点头,疑惑的眨巴了一下星眸。 “你认识他?”沈乔安激动了,胸口也在起伏,那人观察了许久,动如脱兔一般闪避,似乎怕沈乔安会抓自己去朝廷领赏一般。 而这样的事情之前在他身上就发生过,他和庆公子太相似了。 “你是?”那公子再一次露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他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乔安盯着那蠢蠢欲动的腿,“你逃不掉的,我是沈乔安,回答我上一个问题。”无论是武功还是智慧,乔安都比眼前的公子爷略胜一筹,想要从她生乔安手中逃离,真是难上加难,乔安就那样好整以暇的盯着该公子看。 那公子气馁,愁眉苦脸道:“我自然认识庆公子了,我是沈庆年的表弟,我叫祁希。”那人坦白了,乔安确定此人不是庆公子,再也不去关注他。 乔安矜持的点点头,“以后不要偷官兵的东西了,他们不怎么好招惹。”那公子闻声,连连点头。 “沈姑娘怎么在这里?”祁希跟在乔安背后,沈乔安这一路都在隐姓埋名,要不是因了人自称是庆公子的表弟,乔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将真名实姓和盘托出的。 “不要问东问西!”沈乔安愠怒,手已经用力扼住了那人咽喉,祁希习惯性的将手举起来,再次投降。 “不要纠缠我!不要告诉任何任我在这里出现过!”乔安警告的收拢了手腕,祁希乃不会武功之人,血肉之躯如何扛得住乔安如此力大无穷的摧残,他一面剧烈的咳嗽,一面疯狂的点头。 乔安威慑的差不多了,飘然离开。 那祁希发觉乔安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尾随在乔安背后。 “沈姑娘和我到府上去坐一坐吧,那官兵还没走远呢,一旦有什么问题就不好了。”祁希看似好意,乔安不厌其烦的回头,祁希急忙蹲在地上。 “你不去就算了,我不叫你了。” 看祁希忽然蹲在地上,乔安蓦地想到了沈庆年,他双眼里猝然绽放出一种悲悯的几乎是恳求的神采,沈乔安看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起来吧,起来!”乔安伸手将祁希搀扶起来,祁希吓到了,怵头的后退,随时要开溜。 “反正闲来无事,到你府上去走走。”乔安这么说,祁希顿时心花怒放喜上眉梢,走在了乔安面前,“沈姑娘,我府上可好玩儿了,人也很多,你一定会喜欢上的。” 沈乔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祁希已大步流星朝着前面去了,不出所料,古老宅院对面的府邸就是祁希的屋子,乔安一脚进入,扑面而来一种暖意,这府上一没有巡逻的卫兵,二没有风风火火的丫头侍女。 这是一个失去了礼教的净土,处处彰显着人人和平、平等。 看祁希回来了,几个人立即凑过来,祁希笑着从衣袖中摸了摸,丢出一把麦芽糖,“今日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些给孩子们分了吧。” “祁哥哥,你也吃。”有个小鼻涕虫将麦芽糖送了过来,祁希立即吃了起来,他一面津津有味的吃着,一面埋怨沈乔安,“上一次我让人画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千里江山图,准备到对面去坑蒙拐骗呢,遭你识破了,哎哎哎,真是倒霉!” “之前我还不相信你见过真迹,如今听你说你是沈乔安本尊,我骤然明白了,那真迹你的确见过。”祁希带领乔安朝着后院走,后院的屋子更多,但显然是经过改建过的。 一个一个的小屋子都很紧凑,每个屋子里都有人居住,每当祁希路过,总会有不少人出来打招呼,“公子爷您回来了啊,快过来吃饭,诸位姑娘是您的朋友吗?来来来。” 几乎祁希路过一处就有人招呼,祁希一笑,得意洋洋的拍一拍自己的肚皮,炫耀道:“你们吃你们的吧,今日我去了县太爷的府上,偷吃了不少佳肴美味,只可惜不能带回来和你们有福同享了。” “少爷,吃点吧。”到底是盛情难却,祁希拿下了一人送过来的馒头,他似乎对粮食很珍惜,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沈乔安感觉奇怪极了,这祁希到底是个什么人?他明明很有钱,但却很喜欢刻薄自己,这些人对祁希过分热情,祁希笑了笑,“我这宅院你看大不大,七十二家的房客呢,可热闹了。” 祁希满足的笑着。 “原来是个收租子的。”乔安鄙薄一笑,“一个月收不少吧。”乔安也终于知道了,这些人之所以对祁希这么好,其原因也很简单,他们还要仰人鼻息生活呢,祁希嗤之以鼻一笑:“那自然是要收不少了,不然我吃什么喝什么呢?” 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后院,后院也有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精巧的屋子,乔安这还是第一次到祁希家里来,满以为这内室也不过尔尔,哪里知道这庄园面积之大,让人不可思议,里头房间之多堪比迷宫,之一围墙和花圃等等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祁希的院子里栽种了一些天竺葵,有人浇过水,土壤还湿漉漉的,晾衣绳上有一些粗布衣裳,祁希收取了后带领乔安进入屋子,乔安倒一点不怕祁希有歹心,进入屋子后看到里头的家具都很破败,简直要用不成了。 折断了一个角的书桌,有缺口的碗盏,倒在地上的烛台,但这屋子却非常干净,似乎有人精心收拢过似的。 回到屋子,祁希将抽屉打开,拿出几个窝窝头和冷茶开始吃起来,“好吃,好吃极了,你要不要来一块?”祁希看向乔安。 乔安此刻更诧异了,这人看起来如此精明,但头脑莫非有毛病,为何要吃这么寒酸的东西,住的屋子华贵极了,但为何里头的东西一律都如此不堪。 难不成这窝窝头里头有什么秘密不成?乔安接过一块,咬了一口后发觉很硬,不但不好吃,还比一般的窝窝头更粗劣,“你吃的下去?你就吃这个?骗的钱呢?不犒劳自己?收的租呢?” 乔安的问题很多,祁希一笑了之,全部不回答,祁希好像很心疼粮食,不但吃光了自己手掌里的渣滓还将乔安吃了一口的也吃干净了。 “你啊,最好不要暴殄天物。”反而是教训了乔安一句,沈乔安哭笑不得。 “我这房屋比较多,你就不要到对面去了,那老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乔安不到对面去的主要原因是那古老太让她烦腻了,日日要认乔安做个“干女儿”,乔安并无居留之意,索性一刀两断来的痛快。 祁希安排乔安住在一个相当宽敞而华贵的屋子,里头的跋步床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精品,至于鸡翅木的博古架,紫檀木的书桌以及酸枝木的桌椅板凳无不价值连城,连被褥都是绫罗绸缎。 乔安本不着急立即到姜国去,因看祁希说自己是沈庆年的弟弟,乔安也乐意在这里留宿,但她又是闲不住的人到第二日就静中思动,看祁希出门去,乔安也跟在了背后。 “你又要作奸犯科去了?” “是啊,还杀人放火作案呢,不然人活一世有什么意思?”祁希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理,乔安听到这里道:“我要和你一起出去。” 这日,祁希带了乔安出门去,两人到了一个叫琉璃厂的地方,这里有不少杂耍之人,众人看到祁希到了也都过来问好,就乔安目前的观察,这祁希是个八面玲珑之人,什么五湖四海的人他都认识。 一会儿后,有几个达官贵人到了,祁希对乔安道:“我的独门决技要表演了,你拭目以待啊。”祁希说完扭动了腰肢,到前面去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咯。”祁希说着话用木棍在地上点了点,地面上顿时多了一枚铜钱大小的坑,众人好奇的凑过来,祁希将瓜子丢在了小孔内,接着振振有词的念诵了起来,好家伙,才他一小会儿地上就生了藤萝,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乔安却早发现了机关,这哪里是什么绝技啊,不外乎是障眼法罢了,祁希早将藤萝放在了衣袖之类,她作弊的速度太快,手法太刁钻古怪了,所以无论如何不会被人识破。 第一千零九章 招摇撞骗的祁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地上出现了茂盛的藤萝,接着祁希蹲在了藤萝旁边,口中再三再四的念,忽而一颗大西瓜应运而生。 这是绝对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此刻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众人看到这里无不哗然,有好事者立即走了过来研究。 “尝一尝,老爷,尝一尝。”祁希握着切开的西瓜送了过去,那过路的老爷实在是有点抵挡不住诱惑,他捏起来一片尝了尝顿时笑逐颜开。 “哎!” 沈乔安看到这一幕,顿时感慨了一声,这个大老爷有点糊涂啊,上当了不是? 接着祁希将西瓜分给了众人,众人都吃过了,连连称赞,但就在此刻果然不出意料之外祁希开始要钱了。 “大爷,这就走吗?”祁希眨巴了一下星眸,嘴角荡漾着一抹古怪的笑,他的动作很快,已追在了那群人背后。 “怎么?还不走做什么,看你变其余的东西吗?”那几个大爷已回头疑惑的皱眉看向祁希。 祁希道:“大爷等都是朝廷命官,小人日日在这里变戏法,老百姓是知道的,我这一口瓜要一两银子呢,表演是免费的,刚刚你们每个人都吃过了,每个人也不多算你们的,就一两银子吧。” “这小子,你怎么不去抢钱啊,一两银子?真是岂有此理!”那众人拂袖离开,祁希也不追赶,“那瓜好吃是好吃,不给银子吃了瓜是会要命的,那是无根水长的西瓜,吃了后会登仙的。” 沈乔安距离祁希不是很远,听到这里却忍俊不禁,那瓜本是一般的西瓜,如今竟要吃出“人命案子”了。 内中一个人一把扯住了祁希的衣袖。 “什么叫登仙?” “腾云驾雾而去,腾云驾雾而来,简单点儿说您到了西方极乐世界,再简单点儿说,您死了啊。”祁希指了指那人,那人伸手就要教训,结果手掌却硬生生停在了祁希的脸颊上。 “罢了罢了,不就是一两银子,给你了。”那人一面说一面心不甘情不愿的将一两银子给了祁希,祁希照单全收。 众人也都一一过来给祁希给银子,很快祁希就满载而归,得到了银子后,有人问:“我可不想登仙,有什么办法能解除魔咒吗?” 闻声,祁希目光一闪,指了指旁边的一匹马,“需要马兜铃呢。”众人还在疑惑“马兜铃”是个什么东西,刹那之间祁希已用一个空牛角接了一牛角的马尿让众人喝尿。 那众人半信半疑,唯恐果真“登仙”竟全体喝尿去了,喝了后据祁希说他们很快就解除魔咒了,因了这个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了。 乔安准备靠近祁希,却发觉那祁希转身就走,可能他并没有发觉她就在不远处,到了僻静的地方,祁希将银子拿出来点了点,足足有三十两呢,而这一个西瓜顶多能卖五文钱。 祁希用巧妙的方式坑骗到了不少,乔安看到祁希到了对面的银号,她很快就扛起个沉甸甸的布口袋出来了,他从屋子出来后眼睛骨碌碌的转动,发觉周边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笑了笑朝着西市去了。 那西市是穷苦人荟萃的地方,大家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辛苦极了,乔安看祁希到了西市,他先将一半的银钱存放在某人家里,接着将半袋子铜子儿装在了一辆马车内,他本人就坐在马车上,当马车床过大街小巷的时候,祁希将布口袋搭在马车上,用匕首划开。 急着铜子儿就丁零当啷的滚到了地上,再接着一群人就冲了过来,大家大呼小叫捡了起来,但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只拿走两文。 过了丁字路口,祁希的马车被人拦住了。 拦着马车的人自然是乔安,乔安托着下巴,瞅了瞅祁希,一脚踢在了车轮上,祁希还在吃窝窝头,手中的窝窝头已滚了下来,“看不出来啊,你竟如此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祁希大笑不止,“那是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乔安你上来吧,和我坐马车。”沈乔安上了马车,马车往前走,后面一群人却追了过来要给祁希送吃的。 祁希一概都婉拒了,等马车远离了众人后,祁希这才一笑,“这叫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他们那些达官贵人哪里有银子,说来也不过是从老百姓身上得到的。” 祁希说的一本正经,但乔安却暗暗的为祁希捏了一把冷汗,祁希啊祁希,这些人也是能得罪的吗?然而祁希满不在意。 到府上后,祁希挨家挨户过去送铜子儿,有人感激涕零跪在了祁希的面前,“少爷,前几日给的还有呢,怎么又给我,你给其余人嘛。” 乔安发现,居住在祁希这里的穷到铃儿响叮当,但竟很是谦和,祁希依旧吃窝窝头喝白水,倒是给乔安送了不少好吃的。 沈乔安吃了东西后,提醒了两句也就回去休息了。 祁希说自己是庆公子的弟弟,但在沈乔安看来,他和庆公子完全不是一类人。庆公子一脑子的生意经,赚钱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这祁希就不同了,他除了会坑蒙拐骗似乎并不会其余的东西,但这俩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两人都嫉恶如仇且都聪明绝顶,拥有一颗慈悲为怀之心。 到第二日,祁希又道外面骗人去了,昨天变了西瓜,今日却变了雪梨,那雪梨自然也是提前放在衣袖内的,乔安也会变戏法,但和祁希比起来,那真是被甩了八条街。 今日沈乔安在街面上闲逛呢,因看到一行车架似乎是叶钦国的,她准备去一探究竟,哪里知道才这么一错眼再一次回来就不见了变戏法的某人,看到这里,沈乔安可奇怪极了。 而此刻的祁希已经被几个人捆了起来丢在了马车内,那是一群公差,打头的总旗大人是个彪悍的男子,这几年祁希总作奸犯科,已不是第一次落日此人手中了。 “老实点儿!不要乱扭动!”看祁希不安分,那总旗大人一脚就踢了过去。 祁希疼的龇牙咧嘴,“沈乔安,救命!救命啊!沈乔安!” 一路上他都在嘟囔,希望能将自己的呼救讯号给传递出去,然而众人即便是听到了,也不过是哼哼声。 这群皂隶押解了祁希到府衙,那府尹大人叫高昌剑,此人是个独.夫民贼,三年前卖官鬻爵做了这里的县太爷,他平生第一大爱好就是折腾老百姓。 谁家的小孩儿晚上哭啼,只需要说一句“你还哭,高大人就来抓你了!”那小孩儿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来了?”祁希被推推搡搡带到了县太爷的面前,高昌剑冷笑,稀疏的眉毛在黑漆漆的眼睛下抖了抖,眼神狠戾极了。 “大爷我自然来了,怎么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哎呦,口气大,好!”高昌剑立即让人送了夹棍过来,手脚一起夹,很快祁希就不嘴硬了,稀里糊涂就昏了过去。 乔安一路过来打听,见人就比比划划,想那祁希也是出了名的人,很快就有人告诉乔安祁希被谁弄走了,沈乔安连忙去寻。 祁希已经被关押在了水牢之类,水淹到了祁希的咽喉上,手上却有绳索将之捆绑起来,在祁希的头顶上有个铜壶,里头的水滴正在滴滴答答的落在天灵盖上。 这是个酷刑,叫水滴石穿。 莫要先看了水的力量,那水滴一天一天聚少成多,一开始犯人只会感觉头皮发麻,接着头发丝就会剥落,再接着水会打穿人的头盖骨,在万分痛楚的情况之下人就死了。 那可真是酷刑! 乔安很快就到了监牢内,祁希早被折磨的要死不活了,看乔安到了激动的他几乎要大喊大叫,沈乔安唯恐祁希这一叫起来情况糟糕,立即示意祁希不要叫。 乔安轻而易举就将祁希给救助了出来,祁希对乔安感激不尽。 “看你以后还偷九龙杯不?这些东西是县太爷准备送给皇上的,这也是你惦念的?”乔安气鼓鼓的盯着祁希。 “孙昭茗才不要这个东西,倒不如便宜了我呢。”祁希还煮熟的鸭子嘴巴硬,乔安也不理睬,让人为祁希包扎伤口,自己回去了。 到第二日,众人都过来看完祁希,很快祁希的后院就水泄不通了,人们送了各种吃的和用的过来,祁希让他们拿回去,但众人坚辞不就。 等乔安过来,外面已堆满了不少的东西,乔安这才明白原来祁希是个好人,她再一次进来为祁希更换了药后这才说道:“原来你是个好人,抱歉!我还以为你是个坏蛋。” “我才不是好人,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我是名副其实的祸害。”祁希哈哈大笑。 过两日,乔安出门去却遇到了郁然,郁然将自己浓浓的活像个乞丐,看起来狼狈极了,乔安带了郁然到这大家庭,郁然左看右看,“这里是哪里啊?怎么这么多的人,你就生活在这里吗?” “这个容我以后和你慢慢儿说,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乔安拉了郁然去见祁希,郁然的目光落在祁希面上神情顿时变了,她骇异极了,“公子?” 郁然说着话就要下跪,“你还活着啊?” “我、”祁希知是郁然认错了,但也不去纠正,“好久不见啊。” 到晚上,祁希将自己那颠沛流离的命运说给了郁然,郁然一听,这长相毕肖庆公子的人压根就不是庆公子,不但不是甚至于和庆公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但祁希呢,却非要假装成庆公子的表弟。 “我可警告你,我们掌柜的最讨厌被人欺骗了,你好自为之吧你。” “以后再告诉她真相,此刻不要着急。”祁希也想要将实情和盘托出,但总感觉还没有到时间。 郁然这边一到,李仲宣和许渊也到了。这小镇子人口本就不多,以至于他们两人一到郁然就要打听到了,俨然将此事告诉了乔安,乔安道:“要不是祁希身体不好,还有仇人在追杀我早就走了,如今也无计可施且在这里将就将就。” 乔安知道李仲宣到了后,也不着急,深居简出。 第一千零一十章 露出行迹就被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到了这地界,忽然就发现了这县太爷高昌剑不是个好人,此刻他多么想除掉他,但却不能动用权利。 那高昌剑也不知李仲宣大驾光临,依旧胡吃海塞鱼肉百姓,这日李仲宣已经潜入了县衙内,夜幕降临高大人刚刚进入自己的卧房就魂不附体尖叫了一声,他虽然是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官员,但毕竟多年前也曾见过李仲宣。 如今看李仲宣到了,他吓坏了。 李仲宣是什么时候到的?什么时候进入自己屋子的?一切竟好像个诡异的梦。 “回来了?”李仲宣阴鸷的冷笑,高昌剑明白自己完蛋了,一下子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卑职罪该万死啊!” 那高昌剑吓坏了,跪在李仲宣面前瑟瑟发抖,李仲宣道:“朕也不知你究竟做了什么现如今朕会找人押解你到中京,且看刑部尚书那边怎么裁决。”李仲宣捆绑了高昌剑,那高大人痛哭流涕被人带走了。 当晚,高昌剑家地窖里的银子不翼而飞,这是让李仲宣疑惑的,按理说这高昌剑该是独吞了不少的民脂民膏才是,但查抄的时候却发觉高昌剑的库房内空落落的,众人都感觉奇怪。 “皇上,看这个。”许渊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李仲宣这才知道十万雪花银是被人偷窃了,且就在他审讯的当晚被人偷走的。 接下来他们按图索骥,找到了盗宝贼的线索。 当乔安知祁希是个大好人,并且偷窃的是贪官污吏搜刮到的百姓的金银财宝后,已决心帮一把,当晚两人到了宝库,子夜前后,这府上一切的财富已不翼而飞。 什么古玩字画也都被抢夺一空,但这小镇子本就不怎么大,因此乔安和庆公子作案后很快就被李仲宣查到了线索。 这日,乔安刚刚布施完毕准备回来,路上却遇到了李仲宣,李仲宣三下五除二靠近了乔安,沈乔安愕然回头,当她看到来人是李仲宣后,拔足狂奔。 但李仲宣已竭尽全力的追在了乔安背后,沈乔安缴械投降,“你什么人?追我做什么?”乔安故意假装不认识李仲宣。 乔安不告而别之前,谁也没有印证究竟那血玲珑的药效怎么样,此刻乔安回目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急忙靠近。 “沈乔安?” “什么安?”乔安本就会演戏,微微一咳,李仲宣也不说话,一把拉开了乔安的肩膀,他对她记忆犹新,知乔安的锁骨位置有个痣,得到了确定后,李仲宣冷笑了一声。 “你就是沈乔安。” “你做什么啊?你动手动脚,我不认识你!”乔安转身就走,李仲宣自然穷追不舍,沈乔安转找偏僻的犄角旮旯去,但回头看看李仲宣依旧还在背后。 沈乔安真正生气了,此刻他们已经到了一片陌生的丛林,乔安看前面有个汉子在饮马,过去买了马匹。 那汉子因看乔安和祁希出双入对,知沈乔安和祁希的关系非比寻常,因此并没有索要什么不合理的价钱。 沈乔安策马飞驰,洋洋自得,她一路走一路回头看,发觉李仲宣并没有跟踪,这才放心了不少。 她也不着急立即回去,到一家客店去投宿,结果人才一到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安儿你到了呢?” “怎么你也在这里?”乔安看了看自己的马儿,其实她采买的马儿很一般,而李仲宣旁边却站着一匹神骏之马,那马儿马蹄雪白,浑身黑炭一般。 乔安伸手抚摸了一下马儿后背,发觉后背的汗水湿漉漉的红艳艳的,当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明白此乃“汗血宝马。” “啧啧啧,也难怪你能追上我。”乔安微微一笑,从李仲宣手中将马缰绳抢夺了过来,“更换吧,这个瘦骨伶仃之马才适合你。” 李仲宣好笑又好气,只能点头。 到客店后,乔安点了吃的,李仲宣立即凑过去,“你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我是李仲宣。” “什么李仲宣不李仲宣?我应该认识你吗?”乔安一边吃东西一边不胜其扰的皱眉,李仲宣点点头,为乔安夹菜。 “你自然需要认识我。”不声不响吃光了东西,乔安睡觉去了,她为防止被李仲宣跟踪,五更天就开溜了,但哪里知道她的方向和位置都被李仲宣给算准了。 乔安先听到的是音乐声,接着看到夜色里一人在吹箫,曙光已逐渐染红了东边的天,灿烂的云霞在天空形成了一条五光十色的河,那万丈霞光已落在了男子的身上,沈乔安倒是感觉李仲宣俊朗极了,颇有遗世而独立之感。 李仲宣听到脚步声,笑吟吟的将玉屏箫收起来,“你到了?”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嘛,你老人家都到了,我自然也到了。”乔安发觉李仲宣又有了一匹马,且这一匹马比自己的马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乔安将自己的马缰绳给了李仲宣,“我要这一匹马。”李仲宣一点不以为忤,不要说马儿了,必要的时候连自己的命他都心甘情愿奉献出来。 “可情愿和我回去吗?”李仲宣唇畔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的声音轻盈好像羽毛,简直是在恳求了。 乔安也知李仲宣鲜少这样和人说话,但她却严词拒绝,“我不认识你是谁,也不情愿和你走,现在、将来都不会和你走,你不要让我为难了,我走了。” 乔安转身就走,李仲宣苦笑一声却并没有追赶,背后是李仲宣的笛声。 凤求凰。 沈乔心烦意乱,一路继续往前走,她早忘记留意旁边的山形地貌了,此刻她已出了丘陵,眼前是跌宕起伏的群山,那绵延不绝的绿蔓延到了视线的尽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人靠近了乔安,那是一群劲装疾服之人,显然那群人已尾随了她许久,乔安回头。 “我都说了不会和你到中京去,不去就不去。” 那些人也不和乔安说话,上来就动手,且武功高强,要是放在平日里乔安自然还可对垒,但自乔安失忆后鲜少苦练绝技,一来二去荒疏的厉害了。 一会儿后,乔安被到了一个帐篷内,内中一人已等了许久,乔安看到的是那人高大的背影,接着,那人缓慢的回头。 梁超雄! 这里接壤于西突厥!沈乔安竟不小心闯入了禁地,此刻她盯着梁超雄看了看,脑海中转过一百零一个念头! 糟糕! 冤家路窄! “沈乔安!本汗可跟了你许久了呢,当日你合纵连横,结合了穆宸轩和庆公子让他们将我从金銮殿赶走如今屈指一算已五个月了呢。”不得不说梁超雄的确很厉害,才五个月而已,他已再一次强大起来。 “汗王?你想必是草原的王了?怎么称呼?”乔安扭动了一下肩膀,她不习惯于被人桎梏,李仲宣对那辖制了乔安肩膀的人挥了挥手,两人急忙后退,乔安这才舒服了点儿。 “找我来做什么呢?”乔安眨巴了一下眼,态度很是桀骜不驯肆无忌惮。 梁超雄看到这里,对旁边一谋士悄咪咪的说了一句什么,来个男人交头接耳了会儿,梁超雄笑了笑,“你最近就住在这里,我不会伤害你,你能想起来什么就想,想不起来就罢了,但切不可乱走?” “为什么?”乔安立即伪装失忆,“那沈乔安是我咯?李仲宣呢,是谁?” 梁超雄听乔安这么说,顿时明白沈乔安是确乎已失忆了,不觉哈哈大笑,“这个你也不需知道,从明日开始你就做我的谋士,怎么样?” “有什么好处?” “用不尽的金银珠宝,穿不完的绫罗绸缎。”梁超雄自认为开出了一个天大的福利,乔安假装思考了一下,许久才点点头。 第二日,梁超雄找了乔安,问乔安自己元气大伤后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尽快的恢复过来,沈乔安不回答,朝着背后俩雕像一般的人瞅了瞅。 梁超雄知道乔安的意思,立即屏退了这俩人,乔安道:“这还不简单,你昨日不是说我是皇后?我居然是皇后,我的话就举足轻重了,我想要联系地方官是不是轻而易举?地方官想要谄媚我是否顺理成章,我们只需要大张旗鼓的横征暴敛就好。” 沈乔安给出这个一个建议。 起初梁超雄感觉实在是荒唐,但到第二日梁超雄就决定试一试,下午,李仲宣要求乔安写了文书,乔安虽然失忆了,但那文书却写的很好。 夜幕降临,远远近近的地方官已经送了黄金白银过来,有了金银财宝就好招兵买马,乔安继续为梁超雄擘画,其实乔安之所以搞这么大的动作不外乎是为了吸引正派人的关注罢了。 她希望李仲宣可以过来救自己。 李仲宣很快就得到了乔安的消息,那新上的府尹是成将军从中京差遣来的,此人一面安排人给梁超雄送金银珠宝,一面将乔安的书信送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看乔安的书信顿时明白了什么,看是乔安在索要东西,但实际上每一个句落都是斟酌过的,李仲宣一看就知道了梁超雄目前的兵力。 “他们的中军在西北方,有六千多人,如今准备扩张士兵。”众人只能看出乔安字里行间的贪婪却不能看出沈乔安每个字儿背后的秘密,李仲宣解读完毕,立即飞鸽传书给成将军。 成将军一听梁超雄竟准备反扑了,率领了杜边和奉遇过来,众人群英聚会,李仲宣略问了问朝廷之事,朝廷有裴大人一夫当关,一切都开展进行的很好。 第二日成将军就率领了龙禁尉过去搦战了,梁超雄要不是熟悉山形地貌,早被处理掉了,此刻一群丢盔卸甲之人已经躲避到了荒郊野岭,他们还不忘记挟持沈乔安。 乔安看他们这模样,开始出主意,“自古来草原都易守难攻,如今他们来了我们也不需害怕,从这个是地方修筑一条可瞭望的烽火台就好了,而后将烽火台联系起来,这就是古长城了,有敌情可立即示警。” 乔安的构想是神秘而恢宏的,梁超雄却不赞同:“都什么时候了,你要我修长城?” 第一千零一十一章 上天安排的邂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情愿修就修,不情愿还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吗?”沈乔安嗤笑了一声。 听乔安这么说,梁超雄暗暗的去思考了。 到底梁超雄愚昧,满以为修筑了万里长城后李仲宣就不能侵略了,竟果真开始忙碌。 这段时间乔安看大家挥汗如雨的劳作,不禁微微一笑,闹吧闹吧,很快就要天怒人怨了。 成将军通过瞭望,将对方的异动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就知是乔安在出馊主意。而为了修筑长城,李仲宣已经开始到各处抓壮丁,周边十里八乡的青年都被梁超雄给抓了过来。 长城已一层一层的修筑了起来,这日梁超雄邀请乔安登高望远,乔安但笑不语,。 下午休息的时间,乔安看到了李仲宣,修筑长城乃千秋的工业,因此日晒雨淋是家常便饭,也不知李仲宣在这里潜藏了多久,此刻双臂看起来粗壮了不少,皮肤看起来也黝黑了不少。 两人匆匆一会面,谁也没有理睬谁,但到第二日乔安就不见了,自从乔安做了梁超雄的入幕之宾后梁超雄就开始放松警惕,乔安逃离的过程甚至于很简单,此刻乔安和李仲宣已经到了距离梁超雄很远的地方。 “谢谢,我几乎以为你不会来了。” “安儿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李仲宣笑着揉了揉乔安的头发,乔安起身看着远处,视线的尽头还是连绵起伏的丘陵,还是耀目的绿色。 “为什么杀庆公子?”乔安回头,空灵的黑瞳内燃烧了一片愤怒的火焰,她的动作也不慢,不等李仲宣回答,人已飘然凑近了李仲宣。 “他存心不良,仅此而已。”是的,李仲宣是个沈庆年已冰释前嫌了,但对皇朝有威胁的人,他都会除掉。 “仲宣哥哥,我做梦都想不到你会杀了他,城下之盟口血未干,你倒戈了,我不能原谅你!”乔安眼眶内蓄满了泪水,她疼惜的不仅仅是为自己无私付出过的沈庆年,脑海中还浮现出了因自己之故而被围追堵截、死于非命的陈怀逸。 她不清楚她和他,究竟谁对谁错。 “我不会和你道中京去,我不会!”乔安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声,“我们到此为止,分道扬镳吧,我要到姜国去,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中京和叶钦国了。” 李仲宣视线呆呆的盯着乔安,乔安已靠近李仲宣,用力在李仲宣的手掌心击了一下,“一击割袍断义。” “二击你我之前种种一笔勾销。” “三击!今日一别穷途末路,往后老死不相往来。”沈乔安说完,朝着远处去了。 “安儿?”李仲宣终于恢复了过来,他拔足狂奔,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了乔安。 “朕不允许。” 沈乔安已不能原谅李仲宣,她才不管李仲宣说什么,她明白自己的内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塌陷,她怕极了,怕李仲宣的温柔攻略会再一次征服自己,她回身用力一推,李仲宣已跌在了草地上。 “覆水难收!”这是乔安丢给李仲宣的最后四个字儿。 乔安往前走,李仲宣依旧在追,乔安对李仲宣视而不见。到了第二天,乔安混入了一群牧民当中,等李仲宣再一次寻找的时候,乔安已不翼而飞,李仲宣知乔安定要去姜国,打听了路径就去寻。 大概是他们分别的第三天,李仲宣在一个小镇子上寻找到了一家鹤楼酒店,他一脚踏入果真看到了不少花枝招展的红娘子,按照时间和旅程来算计,沈乔安一定就在这个酒楼歇脚。 李仲宣也不好打听,只能静观其变。 到夜幕降临,李仲宣看到一红衣女子进入了马车,接着那马车缓慢的行驶,离开了他的视线,他从二楼窗口飘然飞下,蹑足潜踪跟在背后,那马车停靠在了百米外一棵树下。 马车里头果真是沈乔安的声音,“这里到姜国约略还有多少里程,他日日在背后追我真是不厌其烦。” “掌柜的,还朝着东边走,不过一天半就到了。”旁边一淡淡的女声在回答,接着李仲宣听到了一声幽眇的叹息。 乔安心事重重。 “吁”的一声,马车内瓷白的手伸出,抽打了一下马背,轻捷的滚轮声已经渐行渐远,李仲宣尾随其后,到前面一个恰当的位置,他健步如飞已撩开车帘进入,结果却让李仲宣大跌眼镜。 他诧异极了,乔安并没有在马车里,马车里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还有一群握着武器的男人,李仲宣一进入,迎接他的就是寒光凛凛的匕首。 饶是李仲宣身经百战,此刻也出了一身冷汗。 “红姐要你们来的?”他问了一声,遏制不住眼角的跳动,一滴汗已滑落在了刀锋上,此刻那几个人笑了。 一人声音冷如飓风,“贝勒爷让我们来的、你做梦都想不到吧,贝勒爷和汗王已经联合起来了!” 李仲宣被一口气带到了草原,有人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老实点儿,快给贝勒爷和达.赖王行礼。” 他抬眸一瞧,果然看到了穆宸轩和梁超雄,两人正在谈笑风生,因看李仲宣到了,二人都笑了。 “皇上到了可真好,之前答应过的诺言,如今也该兑现了吧。”穆宸轩靠近李仲宣,斟酒一杯。 “还禅位吗?”李仲宣一饮而尽。 穆宸轩阴测测点点头,旁边的梁超雄已哈然一笑,眸色一黯,“李仲宣,快将禅位的圣旨写出来,本汗这就送到中京去,让裴炎和三朝元老准备十里锦绣迎接我等。”梁超雄早想成佛作祖了。 李仲宣听到这里不过淡漠一笑,秋水一般的厉眸放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芒,“你们两人,皇位一个,给谁?” “这个、这个嘛,这个!”梁超雄是危险迫近后才忽然想到联络穆宸轩的,实际上并不知道究竟炙手可热的皇位花落谁家。 被李仲宣这么一提醒,梁超雄有点盲目,旁边的穆宸轩却笑了,“如今我们三足鼎立,削除你一脚,其余的事就不需你操心了。” “僧多粥少,也是也是,贝勒可可听说过二桃杀三士的典故?”李仲宣这是分明在羞辱他了,听到这里穆宸轩用力的咬着牙齿,嘴角有了纵向的皱纹。 “快写!不写立即要你人头落地,你想要挑拨离间吗?我们的关系可还牢不可破呢。”穆宸轩恼羞成怒。 但李仲宣看到他这神情后就知他们的关系远不如自己料想的和睦,让写就写,他毫不犹豫开始写起来。 写好了后有人送过来给梁超雄过目,那梁超雄是个草原人,唯恐李仲宣抠字眼,在字里行间做什么埋伏,示意让人将禅位文书交给旁边的穆宸轩看,那穆宸轩一来是中原人,二来是皇亲贵胄,所以这里头有什么秘密他总嫩望眼欲穿。 穆宸轩捧着文书看了看,确定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才冷笑一声,交给了旁边的侍卫,那侍卫过去接,却被一刀斩断了发丝,穆宸轩道:“这发丝也原封不动送到中京去,让老裴看看,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啊! 服从他们的安排,一切到此为止,如若不服从,下一次割下的可不仅仅是发丝了,有可能是整个头颅。 很快这封信就送了出去。 但他们密谋的时候却忽略掉了蒙古包外的一个女子,梁红玉!这多年来红玉无数次奉劝爹爹不要为非作歹,那梁超雄起起落落,一旦有点儿人权立即准备东山再起,折腾到现在其实已是最好的安排,但梁超雄对皇位依旧乐此不疲。 此刻,她听了这消息后转身就走。 另一边,乔安已经过崇山峻岭,被梁超雄用计抓了一次后乔安有点惶恐,一路上走了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沿途有逃难的人,乔安混合到他们里头去,一边走一边打听讲过的方向。 那些人中有个积古的老人道:“沈姑娘,你走错了啊,你走反了方向,如今你距离姜国渐行渐远了,距离中京却是咫尺之遥了,我们这群人都是到中京去求助的啊。”乔安听到这里恍如一枚石头丢在了心湖中似的,顿时一呆。 “老丈,您可没有开玩笑吧,我走错了方向?”乔安的方向感一般都很强,但这一次竟莫名其妙就走错了,她盲目的起身迷惘的看了看周边。 姜国附近也有无数的崇山峻岭,根据山形地貌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接着有人七嘴八舌给乔安解说,沈乔安终于明白自己的确是走错了! 她立即离开了人群继续找正确的方向,但哪里知道才到下午,乔安就看到了一群草原人,有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率了一群骑兵过来,众人狂奔了过来,沈乔安总感觉那马背上的骑士似曾相识,结果等那人靠近乔安才发觉,来人竟是梁红玉。 红玉看起来很焦躁,闯入人群后和老百姓打听乔安的去向,众人唯恐草原人会对乔安不轨,都胡说八道。 “天呢,你们不要误会我啊,我今日找不到沈乔安!明日帝京就完蛋了,等裴大人开了芙蓉关,中京就毁于一旦了啊!” 大家都知中京乃金城汤池,多少年来多少兵燹都没能损毁一分一毫,所以当梁红玉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都不甚了了。 但红玉的神情的确很焦急,以至于牵引了乔安心头埋葬许久的良知,争议和邪恶在她的心头天人交战,许久后,乔安心头的正义感击败了邪恶。 是的!不管怎么说,她依旧不能对此事视而不见,她虽然早已离庙堂之远,处江湖之无忧,但对中京百姓的生死存亡依旧还挂怀。 “红玉!我在这里!”乔安朝着梁红玉挥挥手,红玉策马飞驰,终于到了乔安身旁,红玉目光里绽放了一抹少见的温柔。 “快!快,乔安!截获禅让文书,千万不要让文书入京,一旦文书到中京百姓就要毁于一旦了。”红玉将穆宸轩和梁超雄连起手来逼迫李仲宣“矫诏”的事情说了。 沈乔安听到这,目光一缩,“我知道了,红玉,还请你照应李仲宣。” “快去。” 乔安哪里知道文书已经到哪里了?她急忙下山,结果看到了郁然和许渊,许渊已经找到了郁然,此刻两人正在聊天呢,他们也不知道乔安和李仲宣去了那里。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倾盖如故的友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突兀的出现吓到了两人,当乔安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后,许渊立即去中京搬救兵,乔安和郁然策马飞驰,两人朝着远处去了。 “祁希很惦念你,老是问长问短,张口闭口都是你,如今我们又要到中京去吗?”郁然一点不关心帝京百姓的生生死死,甚至于一点也不理解乔安。 她本姜国人,对中京的事惫懒也情有可原,但乔安却是土生土长的帝京人,“我们过段时间就回来,让他不要担心。” “要说你自己去说。”郁然夹一下马腹拉开了和乔安之间的距离,气的沈乔安骂了一句“臭丫头。” 到芙蓉关后,乔安已和成将军会师,乔安安排了队伍去阻击,果真抢夺到了禅位文书,乔安将文书看了看撕了个稀巴烂。 “他们还会让皇上继续写,怎么办?” “不要着急,来一次就销毁一次,万不可让这些东西进城,裴炎对仲宣哥哥忠心耿耿,一旦看到这个势必自乱阵脚。”乔安抓起来发丝挥舞了一下,成将军其实也心急如焚,此刻要是没有乔安出现力挽狂澜,就凭裴炎主持大局,只怕也会同意草原人和穆宸轩进宫。 “你依旧还护卫在这里,一旦文书来就销毁,我去想办法。” 乔安说完转身走了,这使命交给了成将军。 看乔安的方向似乎不是到姜国去,旁边的郁然却生气了,“听说你要回去啊,红姐那边再三再四的写信过来,真可谓千叮咛万嘱托,我们如今可不到姜国去了啊?”郁然不理解乔安。 不! 或者毋宁说郁然从来就没有理解过乔安,沈乔安看郁然这模样儿,忙道:“你知道我爹爹是什么死的?” “被人害死的!”郁然冲口而出。 “不!我爹爹保护的何止是皇权,他想要用一己之力托起江山啊!”乔安知道一句半句不可能解释清楚,“郁然,我不能不管中京的百姓,你要想留下来帮我我会很开心,你要和我分道扬镳,我没有意见。” 沈乔安拨转马头朝着远处去了,郁然看乔安如此执迷不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还依旧追在了乔安背后。 下一步,沈乔安也有自己的计划,她马不停蹄赶到了祁希这边,祁希正在做吃的呢,看乔安到了,笑道:“最近几天你做什么去了,我到处找你。” “我请你帮忙。”乔安也不知从何处启齿,“为天下。” 祁希听到这里却笑了,“为你沈乔安,或许我祁希可以试一试,为天下吗?那就算了,来来来,叫化鸡。” 祁希将叫化鸡撕开给乔安,沈乔安却难以下咽,他一把抓住了祁希的手,祁希硬生生被带到了外面,“我要你冒充一个人。” “滥竽充数的事我可不去做,少来啊,少来!”祁希推了一把乔安。 “冒充庆公子,帮我救一救李仲宣,中京危在旦夕。”乔安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李仲宣目下的遭遇说了,祁希听了后倒是同情的很,但一想到曾几何时李仲宣对乔安不好还算计过庆公子,祁希那燃烧起来的热情逐渐熄灭了。 就如一盆冷水兜头盖脸泼了下来。 “他会害死我的,李仲宣最喜恩将仇报。”祁希仿佛对李仲宣的一切行为已心知肚明。 “我会保全你,现如今只有你能帮我。” 祁希架不住沈乔安的恳求,只能点头。 而另一边,穆宸轩和梁超雄没有等到帝京的回信,两人也明白了什么,转而继续找李仲宣,李仲宣可好说话了,让写多少就写多少,一沓禅位文书已不约而同从监牢内送了出去,但这些经过无数双千辛万苦之手送出的文书多半都石沉大海了。 有的送入了芙蓉关之内被人劫掠了,有的尚且没有到芙蓉关呢已遭遇了兵燹,反正没有一件是顺顺利利送到朝廷去的。 这让穆宸轩和梁超雄也无计可施。 李仲宣在监牢中吃好喝好,就差没找几个美娇娘来陪伴了,梁超雄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到下午,两人得到了个马路消息,庆公子来了,这可吓到了他们!处决庆公子的现场惨烈极了,众人都闻风丧胆,梁超雄那日还特别去看了看,哪里知道庆公子如今尚在人世。 两人商量着见一见庆公子,乔安唯恐穿帮,将梁超雄穆宸轩之前的事说给了祁希,祁希倒也聪明绝顶,一点就通。 他本会演戏,今日更将不遗余力。 接待“庆公子”的过程中乔安始终站在庆公子背后,她今日装扮成了一个苦头陀,脸上皱纹可以夹死蚊虫,一脸茂盛的胡须早将本来面目遮蔽住了。 这么丑陋的一张脸任凭谁多看一眼都不会想要研究,乔安耷拉着眼站在庆公子背后。 “你这算是什么?死而复生?九死一生?” “勉强算财可通神吧,那日我买通了狱卒,找遍了中京终于找到了一个和我面容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他死了,我沈庆年还好好儿的。”祁希的讥讽的笑,笑容里带着点儿漠然。 单从行为举止和模样来看,祁希装扮的庆公子的确天衣无缝,精妙绝伦。好在穆宸轩、梁超雄已许久没有和庆公子联系过了,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分辨出? “我要见一见他。”庆公子道。 “好是好,但切勿折腾他,我们留着他还有用。”穆宸轩提醒了一声。 “怎么会?” 李仲宣正在枯坐,监牢里的生活压制了他跳脱的习性,他难受极了,他刚刚丢下一块瓷片,那瓷片是用来划可恨记录时光的,八天了!他在这地牢之内已关押了八天! 此刻,外面有了脚步声,李仲宣一骨碌起身,众人已陆陆续续到了。 “哦,都来了?”李仲宣的笑容很快竟然凝固住了,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小步,原来他这等人也有恐惧的时刻。 “沈庆年?” “是区区不才,小可给吾皇请安了。”祁希冷冰冰的声音好像匕首似的,接着祁希靠近了铜盆,那铜盆内浸泡了一根马鞭,祁希抓起来就教训监牢内的李仲宣。 一切真噩梦一般。 “公子,小惩大诫,适可而止,留他还有用。”旁边的乔安咳嗽了一声逐渐靠近了庆公子妻子,乔安的声音伪装的很好,他从他的手中将马鞭拿了过来。 众人唯恐继续逗留庆公子还会怒火中烧,毕竟穆宸轩和梁超雄有更诡秘的计划,于是打哈哈带祁希离开。 等众人离开,李仲宣一脚踩在了一个蜡丸上,真好生奇怪,刚刚那抢夺马鞭的老人竟掉落了一枚蜡丸。 这蜡丸十有八九是遗落给自己的了,李仲宣看了蜡丸上的字儿终于明白了,是乔安来救自己了。 但那沈庆年……他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李仲宣百思不解。 沈庆年顺利的打入了内部,加入了他们,庆公子和他们聊起来,发觉穆宸轩和梁超雄已智尽能索,他却笑道:“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直接押解了李仲宣去中京,等那芙蓉关上人一看是李仲宣到了,消息也就到了中京。” 算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穆宸轩和梁超雄都连连点头。 第二日酒足饭饱后,众人上马车,他们已三足鼎立,但却谁都不放心谁,上马车后祁希一门心思在翻看账目,看起来的确很有庆公子的做派。 那梁超雄压根不会做生意,看庆公子日进斗金,简直羡慕极了。 至于那穆宸轩,他一开始可讨厌生意人了,但随后发觉真正厉害的确乎是生意人,只要有钱就招兵买马,只要招兵买马就可强大。 人一旦强大,造反一事十有八九就成了。 路上庆公子道:“以后你们突厥的草料包在我身上,以后贝勒爷的兵器都在我身上。”听到这里,两人更不知庆公子深浅。 眼瞅着芙蓉关到了,梁超雄示意让人将李仲宣给弄出去,守令官一看是皇上到了,吓得魂不附体,再一看三巨头都到了,顿时点了烽火狼烟。 一时间城头上翻滚着黑滚滚的乌云,很快就惊动了朝廷内的大臣。成将军和裴炎已到了。 “你们要做什么?”这边差出一个代表去问,裴炎已让人推轮椅凑近他们,梁超雄冷笑,“我们是来继位的。” 穆宸轩一刀将囚车的锁链斩断,示意李仲宣出来,接着手中的长刀已架在了李仲宣的脖颈上,任凭谁都能看出,这是要挟。 “吩咐裴炎让将传国玉玺给我们,快。”穆宸轩怒了,凛然的冷光秋水闪烁了一下,李仲宣看了看裴炎,“此刻朕还是皇帝,朕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了,将传国玉玺拿过来交给贝勒爷,贝勒爷要做皇帝了。” “放了我们皇上,有话好说,不就是想要传国玉玺,给了你就是。”裴大人让太监将玉玺捧着送了过来。 穆宸轩看到玉玺包裹在黄绸缎中,打开来看了看,没能鉴定出真伪,但却满意的笑了笑。 “安排禅位。” “你们有三个人,自古来家无二主,什么时候天空会有三个太阳。”此刻,李仲宣这么说。 这分明是挑拨离间了,穆宸轩喝令道:“住嘴!什么三个两个,天下给了我们就是。”李仲宣只能点点头。 就在此刻,庆公子忽然笑了笑带领乔安靠近了李仲宣,他问穆宸轩:“李仲宣禅位后是否就是一般人了,这个凡夫俗子能交给我吗?” “自然可以!”穆宸轩知道李仲宣和庆公子之间有血海深仇,沈庆年一定不会轻纵了李仲宣的。 “那好,请皇上写禅让文书吧。”祁希催促了一声,“恭叔,你去帮忙。”乔安立即点点头,老态龙钟的靠近了李仲宣。 墨已调好,乔安沾了朱砂墨将毛笔交给了李仲宣,“我说你写。”穆宸轩手中的长刀终于丢开,但眼神依旧警备的盯着李仲宣。 他说的很浅显易懂,直白到不可思议,李仲宣文不加点,一会儿后就写好了,交给了太监,那太监就着大太阳看了看,立即转给了裴大人。 此刻,文武百官差不多也都到了,万头攒动,大家低低的在议论,都不知究竟李仲宣写了一些什么。 “好,放了他吧,天下从今以后是你们的了。”裴大人看了文书后,惆怅的叹口气,差不多要老泪纵横了。 “这个人留给我了。”祁希靠近了李仲宣。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远离尘嚣富贵闲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耸耸肩跟在了祁希背后,两人逐渐靠近裴炎。 “梁兄、沈兄,进城去。”穆宸轩俨然已有当家作主的意思了,一马当先准备进城,就在此刻,情况发生了转变! 裴炎忽然缓慢的站了起来,他残废的厉害了,因此动作很慢很慢,“龙禁尉,给我杀!” 此刻李仲宣已经靠近他们,而一群早埋伏在周边的龙禁尉已跃跃欲试,但穆宸轩却不为所动。 “朕现如今是中京的天子,朕倒是要看看你们谁敢放肆。” “玉玺在朕这里,你们还不退下吗?” 穆宸轩将玉玺拿出来托举在手掌心里,他竟一点不怕,大摇大摆往前走,如入无人之境,哪里知道裴大人忽然冷笑起来。 “怎么?” “你看看下面写的是什么?”裴炎提醒,穆宸轩火速翻转了玉玺去看,下面镌刻着“自作孽不可活”几个字。 他的表情顿时变了,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裴炎,“你这老狐狸,你真机关算尽,我要杀了你!” “自作孽不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哈哈哈。”裴炎冷笑,他才一点不怕被“杀”呢。 接着乔安拔掉了面上的伪装,“穆宸轩,你看看我是谁。”乔安一回头,梁超雄和穆宸轩差不多魂飞魄散。 “这、这怎么可能?” 而此刻胆小怕事的祁希已经躲避了起来,风云变幻一事他不想参与,他只想要安分守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很快埋伏在芙蓉关附近的兵丁都打了起来,那穆宸轩准备来继位,梁超雄也十拿九稳,因此并没有带许多卫兵过来,倒是让中京之兵教训了个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一切很快结束,他们落荒而逃。 等李仲宣反应过来再一次去找乔安,发觉沈乔安又不见了,有情还似无情,相见不如不见。 李仲宣回到中京,依旧怠工,他发现中京哪里有成将军说的那么糟糕啊,裴大人将一切都安顿的井井有条。 当看到一切都井然有序进行的时候,李仲宣更是决心去找乔安了。 从那风波后,乔安和祁希的关系更好了,回去的路上乔安道:“你明明和庆公子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为什么欺骗我说你是她的表弟?” “胡说八道而已,并没有什么为什么。” “我们到我那边去吗?”祁希笑了笑。 乔安道:“本来准备到姜国去,但你那一大家子人你走了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家口太大了,就不到姜国去了,我也在此地盘桓一年半载。”乔安也有自己的计划。 一开始祁希以为乔安是在意李仲宣,才让自己去扮庆公子,但很快发现事情并非如此,乔安的确是为解民众倒悬之急才让自己扮演。 两人回去后,中京那边的赏赐也过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去了,乔安对这些一点不感兴趣,能变卖的都变卖,全部都分发给了众人。 祁希还继续解救贫苦人,在祁希的大杂院内有被儿女丢弃了的耄耋之年的老人,有出生就没有了爹娘的孩子,有被人嫌弃的不能生育乃至和离的寡妇,还有一些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残疾人。 这群人虽然不属于游手好闲之人,但这么一大家林林总总几乎有一百口,百十来口人人人都要张嘴吃饭,沈乔安终于也知祁希为什么日日都吃窝窝头喝白水了。 乔安需要整顿整顿这府上的内务,首先她挑选了一群青壮年,这些人负责种田和生产,乔安用李仲宣给的赏赐采买了庄园附近的农田,至于那些居家的妇女和儿童,能织布的织布没能养蚕的养蚕,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一份工。 连那些残废都要到外面去卖艺,逐渐的条件就好了。 “致富还要先从思想开始,开辟了思想,一切就都好了。” 乔安准备为大杂院内的人扫盲,这群人甚至于连铜子儿都数不清,以至于不少人出门去卖牲畜被人欺骗,众人都知乔安是好心好意,跟着学习起来。 她和祁希配合的很好,在众人看来,他们可真正是人人羡慕的神仙,但沈乔安却明白他们的关系和处境。 乔安喜欢这种远离尘嚣的生活,一天面对一些胸无城府的小孩儿,看着他们那天真无邪的眼,对她来说本就是一份享受。 庆公子依旧还早出晚归,他的本领多了去了,下九流的厉害!乔安发现庆公子最喜劫富济贫,而最喜欢折腾的就是贪官污吏,他总有办法将他们折腾的七窍生烟。 这日,乔安出门去采买学具,脸上遇到了李仲宣,但李仲宣显已打听到乔安最近在做什么了,因此轻而易举就拦阻在了乔安的必经之路上。 “沈、”李仲宣张口准备叫乔安,发觉乔安压根就没有理会自己,而是飘然从自己身边过去了,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李仲宣蓦地伸手一把拉住了乔安,“沈乔安?” 乔安被这一拉,手中竹筐内的学具落在了地上,她准备嫁妆自己不认识李仲宣,她露出被惊吓到了的表情,峨眉颤动,“公子爷,您这是做什么?” “乔安,你、”李仲宣盯着乔安的眼看,她眼内盛放出无辜的光,让李仲宣这么一看几乎也错以为乔安再一次失忆了,李仲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打翻了她的东西,李仲宣立即帮忙,乔安捡起来东西后回去了。 进入宅院却发觉里头一片狼藉,有人在鬼哭狼嚎,这里似乎遭遇过一场浩劫,有几个小鼻涕虫已走了过来,一一凑近了乔安,“沈姐姐,不妙了,来了一群官兵,他们将公子爷抓走了。” “抓了他做什么?什么样的官兵,穿什么服色,多少人?”这些小孩儿哭哭啼啼交代不明白,说不清楚。 旁边一个痛哭流涕的女子告诉乔安,早上她离开去采买学具的时候来了一群穿着玄甲的官兵,他们不由分说就抓走了祁希,乔安听到玄甲两个字儿,蓦地想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啊李仲宣,他竟还以为祁希是庆公子呢,乔安的心情复杂极了,但她一出门却不见了李仲宣,真是奇哉怪也。 乔安为保障其余人的安全,当日就找了风雨雷电来,此刻乔安后悔极了,当日帮李仲宣克服了中京之围后自己真不该突发奇想将日月星辰以及山川地理等一群人解散,此刻她想要组建一支阵容庞大的战斗力无坚不摧的军队已难上加难。 那些卫兵潜伏在庄园内,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料理,乔安去找庆公子,放发觉庆公子已不翼而飞。 而今日,李仲宣才刚刚找到了落脚的客店也同样遭遇了偷袭,偷袭他的乃是一群黑衣家丁。 之前在叶钦国桃源县内李仲宣经常被这群人围追堵截,早知他们是庆公子之人了,但他此刻却迷惑极了,那日明明是自己处决了庆公子,怎么到今时今日庆公子反而好好儿的呢? 难不成是自己出错了,但他的手段向来高明,怎么可能出这么乌龙的纰漏? 那群家丁大概是想要除掉李仲宣,然他们却并没有这样的本领,不过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李仲宣准备调查一下究竟他们是否和乔安有关系,庆公子如今再一次屯兵多少,而他为什么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问题多到不可思议。 很快李仲宣就发现了异常,但当她准备再一次调查的时候那群人似乎也发觉了他,一一都消失不见。 这日乔安顺藤摸瓜找到了玄甲人落脚的地方,她惊讶的发现这群人似乎和朝廷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有一个偌大的庄园,这庄园就在一个山洼内,这一晚沈乔安已潜入,夜深人静后,乔安发现了穆宸轩。 穆宸轩在一群扈从带领之下进入了一个屋子,屋子里有各种琳琅满目的刑具,穆宸轩握着一个和手臂一般粗壮的圆弧形刑具,那刑具里头是犬牙交错的钢钉,两边只需用力一捏,顿时让受刑之人痛入骨髓。 那刑具是很要人命的。 “你当初答应了我们的东西不要忘记呢,我正在屯兵,你要帮助我,我给你兴风作浪的机会,否则我今日牛弄死你!”穆宸轩知道庆公子是文弱,将那刑具上在了祁希的手腕上,他这么一用力,只听祁希撕心裂肺的吼叫了一声,转眼就昏厥了过去。 乔安明明就在不远处,但却爱莫能助。 她盯着远处看,眼瞳内中逐渐燃烧了熊熊的火焰,沈乔安关心则乱倒是没有注意背后有人已靠近,那两人握着飞虎爪,一左一右已卡住了乔安的肩膀。 一股钻心刺骨之疼,让乔安不寒而栗,但就在此刻,有人出现在了黑暗中,那人斩断飞虎爪之锁链,乔安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地上。 “快走!”那人已靠近自己,凭声音推理必是李仲宣,乔安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几个起落和李仲宣滚入了旁边的金雀花丛内。 侍卫来来回回,眼看着一次次靠近,这里本不是躲避敌手最好的地方,看着侍卫靠近,李仲宣跳出,一把捏断了一人喉骨。 乔安只听到骨头粉碎的声音,不寒而栗。 “快走!”李仲宣捡起来地上的飞虎爪丢出去,那飞虎爪一下子卡在了墙头上,用力一拉两人已经腾空。 “射杀!” 恰在此刻,背后有人怒吼了一声,一时之间乱箭齐发,李仲宣挥舞手中的武器挡格,“快走,不要管我!” 乔安几个起落翻滚到了外面,外面竟还有一群家奴在等,看乔安到了立即下手。 他们手起刀落,一刀一刀紧随而至,地上发出一片雪一般的白色痕迹,起哦按凶多吉少,众人狂追不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再一次出现,那人握着黑漆弩射杀了不少包围乔安的家奴。 众人慌忙躲避,此人却有哦百步穿杨之能,弹无虚发,刹那之间死伤无数。 “二掌柜,快走!”来营救乔安之人竟是郁然,郁然搀扶了乔安到远处去,前面有马车,主仆二人进马车后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还在,怎么办?” “管他做什么?沈庆年的仇不报了啊?”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三人行必有一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郁然对李仲宣的态度发生过不少的逆转,她逐渐冰释前嫌,后来再一次发觉李仲宣乃语言乏味面目可憎之人。 他的目的不过是帮乔安脱离苦海,至于李仲宣是生是死,和她郁然有什么关系? “祁希还在里头,我们说走就走啊?”乔安焦躁了。 “红娘子都义薄云天,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放我下马车!”乔安要跳车,郁然气鼓鼓,“我负责送你到姜国去,红姐他们想你了。” 到下一个路口,乔安借口去休息,再也不要上路了,她可以不救李仲宣,但却不能不救祁希。祁希是伟大的、高尚的,和祁希生活的那一段时光她真正看到了小人物的不平凡。 “先给你疗伤吧。”看乔安愁眉不展,郁然拿出了刀伤药,乔安双肩上的伤口看来触目惊心,刚刚还不怎么疼,此刻痛觉好像涨潮一般覆了过来,乔安只能听之任之,郁然小心翼翼为乔安疗伤,折腾了一个时辰后眼看着到下午了,郁然提议去休息。 进入客栈,乔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了个唇焦舌敝,郁然终于顽石点头:“说好了,救祁希就一起走!一言为定。” “击掌为盟!” 才刚刚入夜,一群玄甲卫就到了,楼下一片灯火辉煌,乔安胆战心惊,她微微推开窗口,透过那一条缝儿盯着外面看,一群玄甲卫已簇拥了一个长官到了,那长官挺胸凸,愤怒的八字眉朝着两面打开,一双铜铃大眼瞪圆! “线报说朝廷要的人窝藏在了你们这里,且配合我们查房!”那长官自说自话一般,完全不管人家的态度。 掌柜的也知来者不善,此刻急忙迎接出来,他稍微露出点儿不配合的情绪就吃了醋钵儿大小一拳头。 掌柜的顿时昏迷不醒。 “还有没有王法了啊,真是岂有此理,我和你们拼了。”一个小二哥愤怒的攻了过去,几个官兵很快将那小二哥给拿下了,乔安看到他们将小二哥丢了出去,她顿时怒不可遏。 “走!我们出现吧,何苦让人家代我们受过?”乔安和郁然下楼,那一群家丁瞅了瞅他们,抖索出一张纸看了看,确定来人是沈乔安和郁然,当即就动武。 乔安和郁然和他们打了起来,要是放在平日里乔安并不会落败,但今时不同往日,一来她不辞辛劳的在奔波损耗了体能,二来伤口还没痊愈,稍动一动肩膀就隐隐作疼,更不要说和他们打斗了。 郁然侥幸逃离,回头准备帮乔安。 “快走!不要理会我。”乔安朝着郁然喊了一声,郁然丢下乔安准备搬救兵去,那长官一把抓住乔安的头发将乔安提了起来。 “这就是人尽皆知的沈乔安了,好!带回去后贝勒爷一定重重有赏!”他踌躇满志的笑着,乔安实在是没有力量了,既已经落败她也不叫嚣,好在那一群玄甲人并没有凌辱俘虏的意思,将她丢在囚车后就朝着庄园去了。 一路上乔安左思右想,但却想不到个绝妙的好计,还不到半个时辰乔安已被丢到了穆宸轩的屋子。 屋子里很安静,乔安砸落在地毯上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哼声,她细致的远山眉因痛觉而形成了一道波澜。 “你到了?”穆宸轩蹲在乔安面前,伸出的手一把卡住了乔安的下巴,乔安一点不回避那邪恶的眼神,二人目光一触,乔安轻蔑的笑了笑。 “你还是和之前一般不怕我。”穆宸轩盛气凌人的盯着她,户口逐渐收拢,好像一个顽童准备捏碎自己厌弃了的布娃娃一般,收拢的手腕之下一股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在形成,乔安只感觉腮帮骨都要错位了。 穆宸轩嗜血的笑着,眼看着乔安到了人类承受的极限,这才松开了她。 沈乔安气喘吁吁,倒在了锦毯上,“今日!”穆宸轩回身靠近八仙桌,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酒,接着靠近了乔安,将那杯酒水洒在了乔安鲜血淋漓的肩膀上,“本是你我的好日子,之前豫王在世的时候,是我穆宸轩配不上你,如今换做你沈乔安配不上我穆宸轩了。” “你永远都配不上我!”乔安缓慢起身,骨节剧痛,身体发肤无一不痛。 “带下去!”穆宸轩狠戾的锁眉,攥着拳头。 乔安被关押在了监牢中,真是无巧不成书,她牢房的左右两边,一边是祁希,一边是李仲宣。 两人都身负重伤,沈乔安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是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之下见面。”乔安强颜欢笑。 永不言弃,永不言败!这就是沈乔安。 “你没事儿吧?”左边祁希捂着肩膀,右边的李仲宣抱着手臂,烛火幽微,但乔安还是看出了,他们两人都受伤很严重。 “看什么看,滚到里头去。”背后的皂隶恶形恶状,虎啸了一声将乔安推搡到了里头,乔安打了个趔趄,锐利的目光变成了冰冷的匕首。 “你叫什么名字?”乔安询问那肇事者姓名,那人冷道:“我叫崇黑虎,你要将我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随便问问。”乔安的“随便”,可吓到了那人。 有人威慑别人的时候喜欢用声音和威严的动作,有人直接下手,但唯独乔安不同,她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已让人恐慌。 怎么说呢? 她的眼空洞极了,一点儿情绪都没有,好像被风吹过的荒原一般空寂,好像海洋一般平静,但却可以吸纳掉任何比她本身更强大的东西。 那人恐惧的颤栗了一下。 等此人离开,乔安浑身发抖,好像发了疟疾一般。 “安儿没事吧?”李仲宣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他的手用力撑开在钢铁铸造的栏杆上,那简直好像一只激愤的云豹,乔安冷漠勾唇。 “李仲宣,要不是为了你的皇权,我和他会落到这步田地吗?” “我、我、”乔安误会了李仲宣,一开始她误以为那群玄甲人是李仲宣用来杀庆公子灭口的“杀人工具”。 但实际上李仲宣是为调查庆公子一事更兼为保护乔安彩落网的,此刻他百口莫辩,辛酸、委屈。 “白药。”乔安将药瓶拿出摇晃了一下,粉末洒落在了手掌心,一半儿给了李仲宣,一半儿给了祁希。 祁希虽是个招摇撞骗之人,但武功却不怎么好,因他经年累月克扣自己,身体更不好。所以祁希拿到了药后立即给自己用,但这却是乔安硕果仅存的最后一点药末。 李仲宣自然知道白药不会很多,握着药末却舍不得用。 祁希用了药后握着筷子吃阳春面去了,他老人家还沾沾喜喜呢,在监牢里的伙食竟赛过了他平日里吃的,此刻祁希唯一担心的就是大杂院内那些人了。 其实那群人也颠沛流离习惯了,他们有自己的逃生技能和生存技能,乔安也担心他们,但她担心的却不是他们会吃不饱穿不暖,而是他们可千万不要不自量力过来救祁希和他,那样大家要全军覆没了。 看气息在吸溜面条吃,乔安睫毛弯弯笑了笑,此刻的他,看起来好像个少不更事的小孩儿。 李仲宣看向乔安,发觉乔安咽喉上有淤青,发觉她精神萎靡不振。 “你过来,沈乔安。”李仲宣道。 “不去。”乔安被靠早冰冷的栏杆上,这一股沁凉之感好像源流一般渗到了肌理之中,乔安微弱的闭上了眼。 “安儿,快过来。” 乔安闭目养神,组合件进入睡眠,但显然疼痛在作祟,她嘴角在猛烈的抽搐,表情狰狞极了。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微微吸口气。另一边,祁希已倒在了稻草堆里睡着了,李仲宣却浮想联翩。 “他怎么还活着?”终于,他开口了。 “命运。”乔安掀唇,两个字从齿缝中蹦了出来。 李仲宣沉默了,有人送了吃的过来,乔安想到刚刚祁希那狼吞虎咽的满足模样儿,将自己碗盏内的白面馒头和青菜汤分给了祁希,祁希还在呼呼大睡。 李仲宣看乔安在舍己为人,立即将自己碗隔着栏杆送了过来,乔安看到这里,非但没有感谢,反而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你以为你这样之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了?” “我!”李仲宣哑口无言。 “怎么?”乔安起身,扶着栏杆,慢吞吞往前走,目光却控诉的盯着李仲宣,“理屈词穷了,无话可说了?” 他沉默了。 乔安也沉默了,她背靠着冰冷的栏杆,身体逐渐的委顿了下去,她距离李仲宣已近在咫尺了,李仲宣忽然伸手点住了乔安的穴位,乔安乍然回头,结果嘴唇却不动声色的落在了李仲宣的脸上,形成了一个浮光掠影的吻。 “你!”这显然是李仲宣故意的了。 “抱歉,我只能如此。”李仲宣也不解释,左右手通过栏杆一左一右越过了乔安的耳朵,长指落在了乔安的心口上,接着解开了乔安的第一枚纽扣。 对面监牢内的祁希在饭菜的“香味”召唤下逐渐的睁开了眼,他忽然看到对面这一幕,忽然看到乔安眼神里的恐惧与求助,无奈与紧张。 “喂!”祁希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碗瞄准了李仲宣的头就丢了过去,李仲宣躲避不及,嘭的一声碗盏应声而碎在了头顶上,祁希跳脚:“你这趁火打劫的伪君子,你放了沈乔安啊,不然我、我、我!” 祁希想要帮乔安,但却爱莫能助,虚张声势道:“我就杀了你!” “我好怕!”李仲宣微微挥手,“不要乱看,你这色厉内荏的家伙。” 乔安一开始也以为李仲宣心存不轨,但很快就明白李仲宣要对自己做什么了,他连忙点头,“他是好意,你转过头去。” 祁希只能转过头,李仲宣将手中的药末涂在了乔安的伤口上,沈乔安只感觉疼,她缓慢的闭上了眼睛,背后李仲宣撕了自己的衣襟,轻轻缠绕在乔安的伤口上。 沈乔安蜷缩在地上休息去了,她真的困极了。 另一边祁希看这边没了动静儿,急忙转身看,发觉乔安已昏睡了过去。 “我们要逃离这个,哎。”祁希一拳头砸在了栏杆上。 “自然。”李仲宣点点头。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困兽犹斗三人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要你想办法,不如你将中京给了他们吧,我们也好离开。”祁希也想了不少的办法,但无论什么奇思妙想都感觉对方不怎么容易能上套,一想到这里,不免心浮气躁。 李仲宣从未停止思考,但却没能想出个十拿九稳的办法。 在监牢内,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儿,此刻是什么时辰,他睡眠的时间变长了,但却还是感觉很累。 有人送了饭菜进来,祁希大口大口的吃,他可不要做饿死鬼。 至于乔安,她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李仲宣也吃的很少。饭都没有吃完呢,穆宸轩带了一行人就到了,“哟,这是在开会呢?”穆宸轩调侃了一声,他挥挥手,有人送了金交椅过来,他落座后闲闲的笑着,目光睥睨着乔安众人。 “可想到对付我的办法了?”穆宸轩冷漠的勾唇,“我啊!想要弄死你们简直易如反掌,但此刻我却不想那么快就要你们寿终正寝,我想要从庆公子身上得到金银财宝,从你李仲宣身上等到皇权,然后我就带着沈乔安去登基。” “我不是庆公子啊,您搞错了,贝勒爷。”祁希急忙分辨。 “那你是何人?”穆宸轩显然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即便是有,此人是怎么和乔安混到一起的?里头的迷可多了去了。 “我是个小偷。”祁希苦着脸介绍。 乔安叹口气,穆宸轩是阴鸷之人,一旦知祁希并非庆公子,情况可就糟糕极了,急忙丢给祁希一个眼神。 那祁希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你还要嘴硬呢,来啊,给我打他一顿。”穆宸轩握着锉刀轻轻的修自己的指甲。 有侍卫已握着马鞭靠近了祁希,手中的鞭梢挥舞如毒龙,乔安道:“他是个文弱书生,你们对付他做什么?有什么就冲我来。” 穆宸轩看乔安如此关心祁希,冷漠一笑,示意那刽子手对乔安“行刑”,那人我这马鞭抽了过去。 “对弱女子下手吗?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的冲我来。”这不是在活学活用?乔安一看,说话的是李仲宣,穆宸轩已起身指了指李仲宣。 “拖出来。” 几个侍卫到里头去将李仲宣给拖拽了出去,很快他们将李仲宣捆在了木桩上,穆宸轩握着马鞭就抽,但任凭李仲宣多么用力李仲宣都无动于衷。 马鞭就好像抽在了麻袋上似的,唯一能让人看出他在经受痛楚的细节,也不过是那微微颤动的眉峰罢了。 那马鞭是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但一下一下也都落在了乔安的心上。 看李仲宣一点反应都没有,穆宸轩恼羞成怒丢开了马鞭,示意众人将李仲宣送回去,李仲宣再一次被丢到监牢内,人已毫无力量。 “李仲宣,你、你没事儿吧?”乔安难受极了,但却要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意李仲宣,一点都不关心李仲宣的模样。 李仲宣笑了笑,摇摇头。 “还、还好。”他缓慢的、着急的爬到了铁栏杆附近,那伤痕累累的受哦伸向了乔安,乔安握住了李仲宣的手。 到第二日,穆宸轩依旧来了,他一走进来乔安就站起身来:“我想通了。” “哦?”穆宸轩一笑,“想通了什么,情愿和我做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乔安立即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此刻的乔安更需要宝贵的自由。 身陷囹圄,她还能做什么? “那就在这里拜堂成亲吧。”穆宸轩已喜气洋洋一笑,他一挥手外面走进来一群,太监和侍女都应景的穿着正宫红的衣裳,有哦个喜娘握着一件红色披风送了过来,有个太监将龙凤蜡烛已经点燃。 “沈乔安!”监牢内的李仲宣起身,“天下给他吧,我不要了,你快回来!”李仲宣这一次真正情愿做出最大的让步和牺牲。 天下? 乔安可就是他的天下啊! 但沈乔安却知穆宸贪得无厌的狠心与为人,他要的仅仅是自己吗?穆宸轩想要的可多了去了,天下和乔安只不过是他运筹帷幄计划中的一部分。 “拜吧。”乔安已靠近了穆宸轩,男左女右,两人面向大红猩猩蜡烛,也面向李仲宣和祁希。 “沈乔安!”祁希也气坏了,攥着拳头示威一般的摇晃。 “拜啊!”乔安几乎在催促。 按照约定俗成的礼仪,乔安和穆宸轩很快就拜堂成亲了,接着沈乔安扬长而去,没有人知道她回头的瞬间泪水也夺眶而出。 “你的,就是我的,永远!”穆宸轩离开之前冷笑指了指李仲宣,李仲宣气的咬牙切齿,目光冷峻。 回到院落,穆宸轩笑了笑,“接下来还要洞房花烛。” 乔安没有说话,她沉默了许久许久,“他们两人能放掉一个吗?” “他们两人能给我我想要的吗?”穆宸轩反唇相讥,乔安只能代替他们回答,她思量了少顷,“桃源县和中京的生意给了你,怎么样?” “也好!”穆宸轩爽然一笑,“但此刻,相比较于生意,我更想得到你。” 乔安黯然神伤。 祁希、李仲宣,我是为了你们才舍弃清誉的,一切都为了你们。沈乔安已破釜沉舟,她决心从今日开始不停的酝酿计划,无论如何要杀了穆宸轩。 “走吧,和我入洞房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进入屋子,穆宸轩拿到了乔安的披风,看乔安愁眉不展的神情,穆宸轩冷漠一笑,“最好给我开心点儿,否则!” 穆宸轩冷笑一声,门口那忠犬一般的奴仆已冲了进来,穆宸轩语声淡淡,“否则我这就让人教训他们,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听到这里,乔安颤栗了一下,她露出个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笑容,穆宸轩抱着乔安,将她放在了跋步床上。 乔安闭上了眼睛,屈辱的泪已从眼角滑落。 然而就在此刻,屋子里骤然一黑,显是有什么人打灭了蜡烛,伸手不见五指,明明沈乔安的机会来了,但投鼠忌器,她却不敢逃离。 算了,同甘共苦吧。 一条黑影好像暗夜中的鬼魅一般靠近了穆宸轩,很快两人就打了起来,那穆宸轩南征北战习惯了,武功比沈乔安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不要说在他的屋子里遭遇偷袭了。 那人很快败下阵来,等侍卫到来,郁然手中的长剑已被穆宸轩拿走了,此刻菲薄的剑尖已放在了她的下巴上。 “拿下!” 一群人拖拽郁然离开。 糟糕!唯一的救援被截获,这可如何是好?乔安本只需救助两人,此刻倒是多了一个负担。 带走了郁然后,穆宸轩笑了笑,但就在此刻,蜡烛又黑了。 “我来闹洞房。”窗户打开,一条倩影出现在了窗棂上,女子手中握着白玉杯,闲闲的喝酒,好像果真是来闹洞房的。 “落日?”乔安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落日,落日冷道:“沈庆年呢,人在哪里?李仲宣呢,是放是不放?”落日一人却似乎千军万马一般,连问话都问的如此不羁。 “过来闹洞房,不如下来喝一杯?”穆宸轩邀请。 满以为落日不会下来,哪里知道落日施施然落在了屋子里,一点都不惊惧,甚至于从穆宸轩手中接过酒杯也面无表情。 “鹤顶红吗?来来来,喝一杯。”落日握着酒杯一饮而尽,穆宸轩道:“为何不帮我?” “好处?”落日耸耸肩,“好处呢?白干?” “你要什么,给你什么。”穆宸轩信口开河。 落日指了指乔安,“这个人借给我两天,不白借,这个给你。”落日一面说一面从衣袖中拿出一沓地契,看到这,穆宸轩两眼放光。也不管落日是从哪里弄到的,他现在太需要这些东西了。 得了地契后穆宸轩笑了。 “我借用借用。”落日又道:“给我个屋子,我要和沈乔安聊聊。”那穆宸轩早想拉拢落日了,落日是个亦正亦邪之人,时常神出鬼没厉害极了。 此刻落日救走了乔安,两人进入一个屋子,乔安感激道:“谢谢。” “我为我自己。”落日沉吟道:“庆公子呢,果真还活着?” 乔安将庆公子一事说了出来,落日明白那监牢内的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罢了,落日没有帮助乔安的意思,她之所以会来这里是想李仲宣了。 和乔安在一起两天后,落日投靠了穆宸轩,穆宸轩不太清楚落日究竟是好心还是歹意,明面上开心,但实际上一点不放心。 穆宸轩要求乔安将桃源县的生意都交割给他,乔安道:“我人不去他们不会将生意给任何人的,你要信得过我,我们到桃源县去就好。” 此刻不由得穆宸轩不去。 到桃源县后,沈乔安去料理生意,将房产和地产都拿了出来,交给了穆宸轩,穆宸轩早知庆公子的生意多了去了,如今拿到各种证明后,简直合不拢嘴。 “每个月你可过来清点一次账目。”乔安处理完毕这一切,恳求道:“放了庆公子,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他是个与世无争的生意人。”穆宸轩和庆公子的确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同意放了庆公子。 祁希从监牢里出来却不情愿走,他去看了看乔安,料想一定是穆宸轩欺负了乔安,气的祁希咬牙切齿。 “去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这本和你没关系。”乔安的确不希望将祁希牵扯进来,祁希到底担心大杂院内一群人,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在穆宸轩看来,祁希已算净身出户了,也没有加害。 这日,乔安见李仲宣,要求李仲宣禅位,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仲宣也不情愿继续看乔安一人做牺牲了,他答应了禅位一事。 一辆囚车拉了李仲宣这亡.国之君进入帝京,一切都悄然无声在进行,过两天穆宸轩会接过李仲宣送来的冕毓,成为帝京之主。 穆宸轩自然喜气洋洋,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李仲宣将诏告天下并且当着众人之面禅位给穆宸轩。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弄巧成拙贝勒大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终于那天到来了,上了城头居高临下这么一看,黑压压都是脑袋,帝京可真是钟灵毓秀的地方,从这里看出去可以看到无穷尽盘虬卧龙之山。 但谁也想不到禅位一事出现了状况,原来朝廷已不承认李仲宣是皇帝了,目前的皇帝在他们看来已是成将军了,结果还打了起来。 乱斗之中,有人救了乔安和李仲宣离开,跑出来后,乔安一看那人是祁希,开心极了。 祁希为安排今日也耗损了不少的力量。 “帝京已乱,我们到桃源县去吧。” 乔安连忙点头,“之前我给穆宸轩的地契房产都是假的,真东西还在我们手中呢,走吧。” 到桃源县后,庆公子的旧部张富已来迎接,张富看到庆公子竟和李仲宣在一起,他吃惊极了,他跟了庆公子已二十多年,他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人,此刻不同的揉眼。 沈乔安也许久没有到桃源县来过了,之前庆公子被杀一事早闹到满城风雨,而她许久不来照管生意,这群人也有了二心,唯恐节外生枝,乔安凑近祁希。 “别说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他们的主人,知道了吗?”祁希向来都是农奴,如今咸鱼翻身做了主,哪里有不开心的。 夜幕降临,吃了东西后乔安离开了,管家张富安顿众人住宿,夜深人静,但沈乔安一点都不瞌睡,她想的问题可多了去了。 帝京,是她梦寐以求要回去的地方,中京,是无论如何不能落入穆宸轩和梁超雄等人手中的。 李仲宣也没有休息,他将自己的斗篷罩在了乔安的肩膀上,“怎么还不休息?” 乔安没有说话,转身就走,态度有点果决。李仲宣看到这里,追在了乔安背后,他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乔安。 “李仲宣,放开我!都结束了。” “不!”李仲宣执拗的抱着乔安,乔安回身就反抗,结果被李仲宣摁在了墙上,他的吻是征服她的武器,乔安刚还在虚张声势,此刻已缴械投降。 “不!”李仲宣心头的火种似乎被点燃了,明显还要继续,沈乔安用力推开李仲宣,李仲宣趔趄了一下,乔安已离开了。 远处,一人已靠近乔安,“那李仲宣欺负你了?” 说话的是祁希,祁希现如今早适应了庆公子的角色,其实他和庆公子素未谋面,但他很羡慕、崇拜庆公子。 庆公子的生意做的遍地开花,如今他伪装成庆公子后竟发觉他的产业被自己严重低估哦了,他此刻无论是做派还是行为都和庆公子没有两样。 看祁希站在旁边,乔安走过去将他的手握住了,两人靠近了李仲宣,乔安让李仲宣看他们十指扣,“看到了?” 李仲宣气坏了,转身就走,看李仲宣走远,祁希却认真了,“刚刚是真的假的?” 乔安道一声“表演”而已,人已离开。李仲宣是外来人,自然得到不少的排挤,在桃源县,他生活的很是不尽如人意。 这日,张富找了祁希,带了一群人来见他,经介绍祁希发现原来庆公子的确在屯兵,且数量和穆宸轩不相上下,这分明是要造反! 乔安找希望李仲宣能早点儿回去,她故意和祁希很暧昧,但李仲宣似乎对乔安的逐客令视而不见,他们在哪里他也尾随到哪里。终于乔安忍无可忍了,决定离开。 而在他们离开之前,穆宸轩竟果真来清点账目了,真是个胆大包天之人。现如今的桃源县明面上看起来还是叶钦国一个县城,但实际上县主大人也在仰沈庆年之鼻息的存活,因此这里可以说已是庆公子的王国。 穆宸轩的人一到,沈乔安等就闻风而动,很快将他们包围了,庆公子的卫兵的确很厉害,没有很久就将穆宸轩之人驱逐出境。 “我们的机会到了,走!一雪前耻去!”看穆宸轩落荒而逃,乔安立即决定去追讨,祁希也饱受其害,此刻看机会来了,怎么可能会失之交臂? 众人很快将穆宸轩给围困在了一处峡谷内,那穆宸轩的人也多了去了,日日和他们骂战,好勇斗狠的结果是两军都伤亡惨重。但唯一好的是乔安他们完全不发愁给养,至于穆宸轩就完全不同了,他们被围困后已没有了食物,只能就地取材。 很快就闹了个千山鸟飞绝,有人出来投降,乔安等照单全收,众人一看投降可免除一死,陆陆续续都出来投降,依旧是来者不拒。 此际,穆宸轩眼看大势已去,只能让一群卫兵保护自己逃离,一来是那群卫兵的确凶猛彪悍,二来也归功于穆宸轩的运气,竟让穆宸轩轻而易举逃离了。 眼前是崇山峻岭,找寻那么三五个人实在是难上加难,乔安他们深入不毛之地,很快她的旧病复发身体开始难受了,如此一来祁希只能日日照料,乔安昏昏沉沉,但对沈庆年却始终念念不忘。 这日,他们终于找到了穆宸轩的线索,一路追下去却无迹可寻,李仲宣和祁希看乔安身体似乎不好,只能到附近去借宿,桃源县的人都认识庆公子。 此刻错把冯京当马凉,一看祁希到了,人人慷慨解囊,解衣推食,日子倒不怎么艰难。 乡间的生活是简单的,闲散的,李仲宣白天去狩猎,夜晚回来做吃的给乔安,乔安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和祁希在一起,这让李仲宣在抓心挠肝的难受。 乔安比较喜欢远离尘嚣的生活,虽然没能找到穆宸轩,但最近的生活很轻松,李仲宣还日日打猎,沈乔安喜欢什么她就做什么给她吃。 有时候乔安也吃一点,但大多数时候不过兴味缺缺的尝一口,李仲宣也不气馁。 这日乔安和祁希商量得找个由头送李仲宣回去,两人思前想后不能有什么办法,馊主意倒是层出不群,“不如我们就成亲,他难道还会继续惦念你不成?” 乔安明知是个馊主意,但竟还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一来穆宸轩已元气大伤,此刻是消灭穆宸轩最好的阶段,不可坐失良机!而李仲宣呢,他似乎心心念念的全部都是自己,以至于将帝京抛诸脑后了。 她不能看着李仲宣就这么颓败了,而也不能说服自己将庆公子的死亡看作风轻云淡的过往,因此沈乔安只能如此。 从这穷乡僻壤中离开,乔安让风雨雷电等部依旧找寻下落不明的庆公子,自己则是和祁希回到了桃源县。 张富早得到了乔安的飞鸽传书,看乔安回来,他满面堆笑,“府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 “东风也到了。”祁希笑了笑。 他不知自己究竟喜欢还是不喜欢乔安,但却习惯了乔安的存在。无论是演戏还是假戏真做,他都很开心。 李仲宣回庄园一看,处处张灯结彩,一派普天同庆的欢愉,他倒是奇怪极了,“这是要做什么?” 乔安听到这里,道:“明日这个时间你就知道了,不要错过。”回到庄园后,李仲宣依旧照料乔安,乔安已将吃的拒之门外。 这倒让李仲宣有点难过。 到第二日,人人斗气观礼了,对乔安和庆公子,他们都乐见其成,因此当消息传过来后,众人都喜上眉梢,然而李仲宣却七窍生烟。 “你穿喜服做什么?”看乔安做新娘装扮,李仲宣已预感到了什么。 乔安指了指另外一边,祁希也出现了,他同样打扮的喜气洋洋,乔安扯了扯嘴角,不耐烦的声音:“我们同甘共苦能走到今日已分外困难,你快祝福我们吧。” 听到这里,李仲宣却一把将乔安头顶的凤冠拿掉了,用力丢给了旁边的祁希,“走!和我走。”李仲宣抱着乔安飘散上了屋顶,消失在了夜色中。 乔安只听耳边一片风声,她也不知究竟李仲宣会带自己到哪里去,风骤然停了,李仲宣道:“你果真喜欢他吗?” 乔安不言语。 “喜欢吗?”李仲宣卡着乔安的手腕。 “放开我!”乔安往前走,李仲宣已追在了背后,两人一前一后走,此刻夜幕降临了,李仲宣刚刚气急败坏抓了乔安就走,她压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乔安对桃源县很熟,但这块地方却没有来过。 乔安准备回去,但却不知道究竟怎么走。 远处有灯火,乔安准备去问路,在李仲宣看来只要乔安不离开自己就好,具体她去哪里,她要做什么,自己尾随就好。 距离灯火已经咫尺之遥,原来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这里是哪里乔安已完全陌生,路上有散尾葵和剑麻,还有铁树以及拔地而起的椰树,村口站着两个低垂了头的人,夜色中看不清那二人在做什么。 “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倒是有个部落,过去瞧瞧。”沈乔安倒是感觉新奇,但靠近那两人后乔安却嗅到了血腥味,李仲宣的嗅觉也很灵敏。 “这位、”乔安伸手拉扯了一下那人的衣袖,那人身体已直挺挺朝着乔安翻滚了过来,饶是沈乔安大胆,但当他知道这是两个死人后,她也吓到了。 那是两个中原人,死亡后被钉在木桩上,此刻乔安才看出,那两人是穆宸轩的人,大概是他们不小心私闯到了这里得罪了部落内的长老或者酋长之类这才给杀了放在门口以儆效尤。 乔安急忙和李仲宣后退,但两根莹白的削尖了的毒箭木已放在了他们背后,乔安想不到他们两人会落入埋伏。 夜色里那握着毒箭木的是两个皮肤黝黑健壮的男子,他们凶狠的要求他们到部落里头去,乔安和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进入部落。 他们被捆绑了起来,一根柔软的黑色藤条将两人背靠背捆绑在了一起,两人后背之间是一根滚圆的木桩,乔安被捆的难受,自然怨天尤人:“只要我遇到你就有坏事发生,如今可怎么办呢?” “你放心好了,他们不喜欢吃女人。” 杀人生番? 吃人狂魔? 沈乔安瞥目看了看不远处,果然有堆积成品字形的骷髅,一簇一簇,那无数黑洞洞的眼眶无情的盯着他们,乔安不寒而栗。 “怎么逃走才好。”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部落生番让人恐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看了看周边,把守的卫兵已到远处去了,巡逻的卫兵似乎完全不在意他们,就在沈乔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另一个人被从屋子里丢了出来,乔安一看,竟是穆宸轩。 “你怎么在这里?”乔安微微起身,但皮绳似乎受到了控制一般,差不多要勒到皮肤内了,那可真是疼! 穆宸轩显然被毒打过,看起来萎靡不振,饶是如此,也有人将其捆绑了起来,乔安看穆宸轩浑身在抽搐,手掌上鲜血淋漓,在看,穆宸轩的右手两根手指头都被斩断了,乔安猜不透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概过了一刻钟,屋子里走出一个人,那人皮肤黝黑,体格健壮,她靠近了沈乔安,“你来!” 沈乔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那人已靠近了她,他解绳索后拖拽了乔安到远处去,推推搡搡已将乔安弄到了屋子里,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灯如豆,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躺着一个垂垂老矣的人。 那人显是病入膏肓了,从他那萎缩了的肌肉看,似乎已半身不遂多年,有个披头散发好像魔鬼一般的男子在铜鼎中烹什么东西,黑暗中有乳白色的雾气升腾起来,屋子里顿时笼罩上了一股辛酸而浓郁的臭味。 “做、做什么?” 人的恐惧来自与未知,乔安经历过千奇百怪之事数不胜数,但如今日一般让她毫无头绪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还是第一茬。 那黑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一木棍戳在了沈乔安的后背上,乔安踉跄了一下身体已经扑向了前面,她本可以站稳,但此刻她不希望过早的暴露自己的武功,因此“哎呦”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给汗王、看、看、看。”背后那推搡了乔安的敌人张口结舌,好半天说不出完全的句子。 “看病?” 自然是看病了,不然还能怎么样?乔安倒是感觉奇怪,他们怎么知道她会瞧病来着?她往前走,马上就要靠近汗王,旁边那半蹲半坐的男子手中和软多了一条黑乎乎的彷如戒尺一般的东西,那物“啪啦”一声打在了乔安跃跃欲试的手上。 沈乔安不免生气,那木板打的沈乔安很痛,“你们还这样,我就不给你们汗王看了,让他自生自灭。” 其实,这等病也不是乔安能看的,起死回生吗?医者做不到,病入膏肓的状态下,医者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少病人的苦楚。 “看这个!”那汗王缓慢从手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的文字早模糊的不成个模样了,沈乔安唯恐戒尺会毒龙一般出现,胆怯的看着那人。 “看我做什么?”那人低咒了一声,乔安打了个哆嗦,伪装的很怕,接着那封信已经摊开在了她面前。 沈乔安松口气,还没有看完呢,旁边汗王已咳嗽道:“是什么,宣战的文书吗?”沈乔安逐渐猜透了,这些人压根就不懂中京的文字。 乔安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眼睛,顿时那眼也比刚刚黑了不少,“您老人家不要着急,且容我仔细看看。” 乔安握着那皱巴巴的纸张看了许久,依稀仿佛辨认出几个字,有“毒箭木”“父王”“讨教”等等字儿,但却不能将这些词汇排列成一个完整的句式,沈乔安也有点惆怅。 “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乔安笃定的点点头。就在此刻她翻过那张纸看了看,发觉了孙昭茗的九叠篆以及钤印一枚,钤印上有个小篆的“昭茗”。 闹了半天原来是孙昭茗写给他们的书信。 “整顿、整顿起来,打,打。” 乔安看那老人已气喘吁吁,看到这里倒是有一点同情,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开口:“这是叶钦国那边的书信,他们要你们的王到叶钦国去。” 乔安的语速很慢,尽可能表达清楚全部的意思,为让那群人彻底闹明白,沈乔安再说到“走”的时候指了指紫气东来的方向,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点在桌上轻轻的移动,众人恍然大悟。 有个侍卫模样的人哗啦一声跪在了汗王的面前,“胡马,怎么办啊?” 那被叫做胡马的人已气喘吁吁,但那枯竭了的眼睛里逐渐燃烧起来了恐惧的光芒,他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好不容易起身,一股气流震荡在胡马汗的胸膛之间,许久许久,胡马汗才平静了下来。 “打。”胡马汗只说了一个字就气喘吁吁,显是一切的力量都消耗殆尽了。 乔安看到这里,为胡马汗捏了一把冷汗,少停,乔安施施然凑近胡马汗,目光里闪烁过一抹凄凉,“我可以治病,让你不这么痛苦,至于打仗一事还要从长计议三思后行。” “臭丫头你会治病?”从乔安的形貌看,的确和“医官”毫无瓜葛,因此那侍卫模样的男子问了一声。 沈乔安微微点点头,“你们的汗王是脾虚,操劳过度罢了,适当的休息休息就好了。”乔安一面缓慢的措辞,一面观察他们的表情。 那胡马汗已闭上了眼睛依旧还倒在刚刚的位置,至于其余几个人,美俄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带下去!”终于汗王胡马汗挥了挥手,远处走过来几个皮肤黝黑体格健壮、面颊上涂抹了油彩图腾的男子,这几个男子押解了乔安就走。 沈乔安依旧还被带到了之前的位置,看乔安到了李仲宣扭动了一下身体,他激动不已,似乎想要起身,但捆绑了他的绳索是如此力大,以至于他任何一个扭动都让身体痛楚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乔安忽然指了指李仲宣的鼻头骂了起来:“你这采花蜂大淫贼,你坑苦了我,你真正害死我了。” “沈乔安,你是个悍妇,你是个魔鬼。”想不到李仲宣也反唇相讥,乔安越发骂人越发嚣张,看旁边有一桶水,抓起来就全部泼在了李仲宣身上。 李仲宣目瞪口呆。 “都是你害了我,如今可怎么办呢?”乔安用力踢了一脚李仲宣。 “闹什么闹,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里也是闹的地方吗?”那背后的侍卫面色不怿,狠狠的推了一把乔安。 “做啥?我自己会走。”乔安趔趄了一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她将委落下的绳索捡了起来,而后交给了那侍卫。 她本准备看看那侍卫是怎么样来捆绑自己的,哪里知道那侍卫动作之快让人匪夷所思,等乔安反应过来,自己已再一次和李仲宣背靠背捆绑在了一起。 “你轻一点,你弄疼我了。”乔安只感觉被绳索捆绑了的位置疼痛不已,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本能的叫了一声。 “你这个小卒子,你轻一点。”李仲宣唾了一口那人,那人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乔安和李仲宣看那人去了,李仲宣这才笑了笑,“那部落首领怎么样了?” “五劳七伤,看起来还有一口气,情况不怎么好。”乔安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言以蔽之,李仲宣听的认真,乔安又道:“叶钦国那边来了书信,具体内容不清楚,但我猜想孙昭茗还没能调查明白自己爹爹的死因,他在找害死孙天子的毒药。” 听到这里,李仲宣微微点点头。 等了许久,终于入夜了,有侍卫送了水过来给乔安和李仲宣喝,那人就那样将一碗水举起来一手捏开他们的嘴巴,一手用力的灌。 乔安跟不上那人喂睡的速度,以至于水弄到了鼻孔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那人也不理会,但旁边的李仲宣却咒骂了起来。 等那人离开,这里逐渐安静了,沈乔安笑了笑,“仲宣哥哥,我们可以逃走了,快!” 乔安是聪明女子,她之前被捆绑以后就想过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开皮绳,想的办法故而很多,但真正可行的却寥寥无几。 刚刚乔安从屋子出来骤然看到了地上的一桶水,她忽然福至心灵想明白了,皮泡了水后会膨胀,并且表面会光滑,一旦如此,解开就轻而易举了。 沈乔安在咒骂的时候将一桶水大喇喇的泼在了李仲宣的身上。 接着,乔安在踢李仲宣的时候将一块骨片踢了过去,这是个茹毛饮血的民族,他们这里骨头和骨片俯拾即是。 此刻李仲宣挣扎了一下发觉绳索果真比刚刚容易解开了,稍微有点缝隙李仲宣就握住了压在大腿下的骨片,而后慢慢儿的脔割,这是慢工出细活,一点不能错。 乔安看向对面的穆宸轩,穆宸轩看起来似乎已死了,他也被绑在了拦阻上,他整个人看起来痛苦不堪。 “喂,穆宸轩?”乔安叫了一声,穆宸轩缓慢睁开眼睛,他盯着乔安看了看,似乎已对乔安不感兴趣,慢悠悠闭上了眼睛。 沈乔安微微一笑,也不理会。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现如今他可舒服了。”乔安幸灾乐祸,冷嘲热讽。 李仲宣也不理会,好不容易李仲宣这边才解开了绳索,他急忙起身,他这微微一行动,对面的穆宸轩却警觉了。 好家伙,李仲宣要逃走了。 “来人啊!抓人啊,李仲宣要逃走了。”穆宸轩大吼大叫。 李仲宣想不到穆宸轩会这么坏,他上前去捡起来一块骨头塞在了穆宸轩嘴巴里,接着用乔安那骨片将乔安的绳索斩断,两人朝着远处去了。 才刚刚跑出去一段,乔安就道:“你放开我,我自己有手有脚会行动。”李仲宣唯恐乔安气恼,只能将乔安放下。 乔安整顿了一下衣裙,“你走吧,我还要到姜国去,我不和你一起的。”李仲宣想不到乔安会这么坚持。 “到姜国去做什么,做女王?”李仲宣气鼓鼓的跺跺脚,他不决定放乔安走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将乔安抱了起来。 “你放手啊你!李仲宣,放开我!”但李仲宣已拔足狂奔,结果还没跑出去两步忽然倒在了地上,乔安一口咬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趔趄了一下。 “你做什么啊?”李仲宣只感觉疼,他看看后方,那群如狼似虎的敌人就要到了,偏沈乔安似乎满不在乎。 “放开我!”乔安警告的指了指李仲宣。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穆宸轩的良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只能丢开乔安,认识沈乔安已十二年了,这十二年足够他去了解一个人了,乔安想要做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横加阻挠,而乔安拒绝的事一切人都不能左右,“那么,你此刻要做什么去?” “我要回去,找汗王去,穆宸轩还在他们手中呢。”听到这里,李仲宣气急败坏,他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怎么?”李仲宣靠近乔安,“听你的意思你还要救穆宸轩了,他千方百计的谋害你,你此刻竟准备救他?” “不!”乔安怒,“我要亲手杀了这个不良人。”李仲宣看乔安表情阴鸷,还想要提醒什么,只见远处一群人已经如狼似虎的到了,沈乔安推开了李仲宣,“你快走,找成将军来消灭穆宸轩的残渣余孽,他们的散兵游勇都在附近,我很快会让梁超雄也上钩的,你快去。” “你呢?”李仲宣偏执了,“你不走我也不走。” “狗拿耗子,谁要你管我来?”沈乔安怒了,李仲宣也只能朝着远处去。 乔安不能原谅李仲宣,她刚刚有过一种犹豫,产生了一种激动。但不管怎么说,沈乔安依旧不情愿和李仲宣一起离开,和李仲宣靠太近他总会想到死于非命的沈庆年。 李仲宣的背影消失了,乔安急忙朝着部落去,她一边走一边抓开了自己的发辫,将衣裳也撕破了,看这模样就好像和李仲宣刚刚大干一场似的。 “人走了,那边去了,我不跑,我和他不是一丘之貉!不是一伙儿的,你们不要误会,我还要给你们汗王治病呢。”乔安不跑,反而是朝着他们部落去了。 这群人中多一半都是会汉文的,他们听到这里都明白了乔安的意思。继续押解了乔安回去,沈乔安再一次进入那屋子,汗王已起身,“你这臭丫头,你怎么不跑啊。” “汗王只手遮天,我这臭丫头能到哪里去?”乔安叹息。 “倒是古灵精怪!会看病?给我看看?” 乔安之前已看过了汗王的状态,心里多少有点明白,连忙去开药,只可惜这里缺医少药,乔安只能提出到叶钦国去取药,那汗王起初不同意,但发觉乔安似乎的确没有什么歹意,指派了几个人尾随。 乔安朝着叶钦国去,很快进入了王宫,孙昭茗看乔安到来欢喜不已,听说乔安要找药材,大开方便之门,挑选了药材后乔安准备离开。 “沈乔安,”看乔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孙昭茗追了出来,乔安回头看了看,孙昭茗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多少次,我就这样看着你走远!我等的心都疼了!” 孙昭茗说到这里,乔安冷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我不够强大不够厉害不够惊世骇俗你才选择了他吗?我本不想做默默无闻之人,乔安!”孙昭茗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沈乔安冷漠一笑。 “不要高自标置,我当你为弟,从始至终。” 乔安转身就走,但忽然想起来什么,“我这个药材要送到蒙族去,你不要轻举妄动,我会问问那件事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孙昭茗追了两步,乔安上马车离开了,在她眼中孙昭茗始终是个孩子,他们之间的确一点花火都没有。 回到蒙族后,乔安为胡马汗开药,那就马航的身体每况愈下,痊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乔安还要尽可能用力去疗愈。 效果不显著,但汗王已比之前好多了,他可以和人正常交流了,经此事后也将乔安看作了朋友。 乔安索要穆宸轩,胡马汗立即将穆宸轩交给了乔安,沈乔安多么想杀了穆宸轩啊,但伸出的手却毕竟还是缩了回来。 毕竟他也是豫王一手栽培起来的啊,毕竟他是自己一个胞兄啊。 “心慈手软真是要害死我!”乔安嗟叹了一声,“去吧,我放你离开,但我沈乔安对天发誓,如果你下一次落入我手,我必送你上西天。” 那穆宸轩冷漠一笑,转身就走。 看穆宸轩离开,沈乔安终于叹口气。 到下午,乔安闷闷不乐,胡马汗握着拐杖从屋子出来,乔安强颜欢笑迎了过去,响亮的叫了一声“阿布”,在蒙语里“阿布”和“阿汗”都是爹爹的意思。 乔安老早就没有了爹爹,满以为和豫王相认后会得到关怀,但哪里知道和豫王相认后不过两个月多豫王就被杀,此刻他看到一个年级和豫王相当却位高权重不怒自威之人,自然更多想到的是豫王。 “乖,你难受什么呢?” “我可没有难受,阿布,您感觉好一些了吗?”乔安笑握住了他的手,胡马汗连理阿妹你点头,“我有个好巴郎,明日要来找我,那叶钦国对我国虎视眈眈已经许久了,我的意思,你和我那巴郎合起来将叶钦国给消灭了吧。” 可真是一根毒箭木引发的血案。 乔安听到这里不寒而栗,他说“消灭叶钦国”几个字儿的时候语气是那样平稳,那样处变不惊,简直寻常到不可思议。 但就是这样的口吻,屈屈辱让人不寒而栗。 巴郎在蒙语里是“兄弟”的意思。乔安倒想要看看胡马汗的好巴郎是何许人也,她此刻想要借用胡马汗的军队来消灭梁超雄,如若能有这么个好巴郎来帮助他们,一切还可能会事半功倍。 下午,胡马汗的好巴郎到了,那人戴着一个巨大的斗篷,落座后胡马汗邀乔安过去伺候,等那人将斗篷拿掉后,乔安瞠目结舌。 两人面面相觑,来人竟是梁超雄。 乔安知冤家路窄,但却不知道会窄到连一个脚面都放不下,她立即假装不认识梁超雄,而那梁超雄呢,竟也很是会表演,同样表示自己完全不认识乔安。 “这位是我小友沈安姑娘,聪明伶俐又是会岐黄之术,我这多年的老病根就是她给我拔掉的,照料人是无微不至,我说要给她点儿什么,她也无欲无求!现如今我已将沈姑娘看作女儿一般,如今你到了,你们聊聊,且想个办法消灭了叶钦国。” “这叶钦国的孙天子日日过来挑衅,早晚会出大事。”他说到这,剧烈的咳喘起来,乔安急忙去拍后背。 “阿布,您没事儿吧?” “老毛病了,不要紧,不要紧!”胡马汗的声音很平常,他握着锦帕擦拭了一下嘴角,“你们聊聊,我这身子骨儿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哎。” 胡马汗唉声叹息的去了,乔安看胡马汗渐行渐远,转眸用凌厉的眸子盯着对面的梁超雄。 “好个沈乔安,你更名改姓在我哥哥这里招摇撞骗呢,我今日要不是为商讨消灭心头大患孙昭茗,我却不会饶了你。” “我没有利用他,我是真心实意救助了他。”乔安还要解释。 “少他妈的废话,我们如何去消灭孙昭茗?”梁超雄之所以选择消灭孙昭茗,一来草原距离叶钦国比较近,一旦合纵连横比较好管理。 二来,一旦有了叶钦国,想要和中京叫板也机会简单一些,基于此,所以才急功近利来讨论克敌制胜的办法。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消灭他?” “碍眼!” “那是理由?”乔安自感觉心口窒闷。 “优胜劣汰,物竞天择!需要什么正儿八经的理由?”梁超雄起身,“既然是表侄女儿,此事就慢慢儿的去聊,我今日远道而来困乏了,我要休息休息。” 乔安点点头。 回到屋子的胡马汗笑了笑从侍卫手中将藏红花接过来,胡马汗其实也是草原来的人,如今虽然在叶钦国附近称王称霸多年,但多年未尝回去,不免有莼鲈之思,此刻看到藏红花几乎血泪满腮。 他用手帕摁压了一下眼角,丢开手怕去看藏红花,那藏红花也是非常好的中草药,吃了后可抗寒,胡马汗揪了一片就咀嚼。 “汗王!”旁边的侍卫大惊失色,将胡马汗用过的锦帕递给了他,那胡马汗一看但是也大惊失色。 “我咯血了?” 是的,胡马汗咯血了。 一刻钟后,心事重重的乔安被召到了胡马汗的屋子,汗王正襟危坐,看乔安进来,他深吸一口气,板着脸责问:“沈乔安,我是不是快不中用了,是也不是?” 乔安这么回答?她只能选取最微妙的答案来掩饰现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你还瞒着我!”胡马汗将锦帕丢在了乔安脚边,“你看看,你自己看。” “汗王,您已病入膏肓!但未必就会死于非命,您现如今只需要丢开这些事情到深山老林里去休息休息,身体就逐渐好了,何苦来哉定要这样?您不要操持这些事,身体会不药而愈。” 这是乔安一个合理的建议,胡马汗太忧国忧民了。 胡马汗叹息了一声,“乔安,帮助我灭掉叶钦国,和梁超雄连起手来灭掉叶钦国。” “胡马!”乔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为什么还冥顽不灵,他仅仅是调查个线索罢了,没有挑衅的意思,非要斩尽杀绝吗?” “干掉他,我的安儿,你就可以做女王了。”胡马汗激动了起来,眼睛因兴奋而产生了一簇红光,沈乔安看到这里,心情一落千丈。 “汗王,我走了,您再思考思考。”乔安可不想与虎谋皮,和梁超雄联起手来消灭叶钦国?推翻王权,此乃万劫不复自投罗网,沈沈乔安宁肯不去做。 乔安离开,当晚胡马汗撒手人寰,那梁超雄主持大局,当即将乔安给抓了起来,乔安有苦难言。 一边在处理殡葬的事,一边已有人来游说乔安了,大意也不过希望乔安能归顺梁超雄,但乔安就是不。 “最后一次,”梁超雄气坏了,握着火把,熊熊燃烧的火苗抽搐着,那火苗距离梁超雄的脸颊很近,似乎能看清楚太阳穴附近一根一根笔挺而暴凸起来的青筋一般。 那青筋被晕染上了一层嗜血的红,梁超雄的眼在熊烈的火光里,也有毒蛇一般的凶光。 “快说,你帮不帮我!” “你过来!”乔安勾勾手指,梁超雄凑近,结果被乔安啐了一口,梁超雄下令将乔安焚烧掉。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顺势而谋逆理而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听天由命,那火已经逐渐燃烧起来,哪里知道就在此刻一盆水却撒了过来,“不能烧!” 乔安想不到有人会抱打不平,她一看发觉那人是胡马汗的老部下。 “我们汗王早就有,如今意外死亡也是情理之中,不能烧乔安啊。”结果按仗义执言之人反而被梁超雄丢在了火海中,乔安内疚极了,急忙示意众人不要乱说话。 再一次点起了火焰,但状况又发生了,刚刚还晴好的天儿此刻竟乌云罩顶,两个响亮的霹雳后开始下雨,夏季的雨声势浩大,一会儿乔安脚下的火焰全部都熄灭了。 看来是沈乔安命不该绝。 半夜三更,乔安被丢在了监牢中,身体也没有什么损伤,但却有点儿疲乏,其实她还有一脑子的事情需要考虑,一肚子的决定需要决断。 但此刻她太困倦了,闭上眼就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乔安准备醒了过来,甬道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乔安看到一人走了进来。 那人竟是穆宸轩。 穆宸轩握着一把钥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三下五除二将乔安的锁扣给打开了,他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腕,以至于让沈乔安猝不及防。 “快走,快!”两人铤而走险出来,有侍卫已吆喝着过来包围他们了,那穆宸轩丢下一枚烟丸,而后带领乔安飞檐走壁离开了。 出了庭院后,乔安道:“你帮我?” “一报还一报,你之前没有杀我,我有机会也要救一救你,沈乔安,你只看到了我的残忍但你没有看到李仲宣的坏!想要镇压一群坏人,就必须比坏人更坏!算了,我现如今说什么你都不理解,那就这样吧,我们分道扬镳。” 说完后穆宸轩朝着幽眇的夜色去了,背影逐渐消失,哎,苦难果真是磨练一个人最好的试金石,如今的穆宸轩已变好了。 沈乔安也不知自己何去何从,她准备去找孙昭茗,此刻的孙昭茗已被纳入了消灭的名单,乔安倒是为孙昭茗捏一把冷汗。 等沈乔安马不停蹄到叶钦国的时候,乔安却发现孙昭茗竟不见了,据伺候孙昭茗的太监介绍,头一天晚上孙昭茗临睡前还召自己送了梅子酒呢,第二天三更天这太监去催皇上早朝却发觉孙昭茗不翼而飞。 “这怎么可能?”好好儿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乔安来的也恰如其分,她握着酒杯嗅了嗅,里头还有半杯。 “连老奴都感觉没有可能,但的确是发生了啊。”老太监摊开手。 乔安思前想后问了不少问题,发觉孙昭茗消失的离奇古怪,说是绑票,然而一天了也不见有人来了勒索什么东西,说是自己出去玩儿了,然而也竟杳无音讯。 众人都在等着,“找!先在皇宫内找,快!” 很快大家就找遍了皇宫内外,接着卫兵去外面找,没能将孙昭茗找到但却找到了祁希,乔安带了祁希到宫里。 “你不是回去了吗?东奔西走到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乱走很危险吗?”两人久别重逢,沈乔安部件是好热情洋溢倒是问的祁希无言以对。 “我是看你危险,我来救你了。”祁希摸一摸额头上的汗水,乔安嘟囔:“就你一人?” “日月星辰,风雨雷电,这段时间我在召旧部,他们都情愿和我干一票。”祁希伪装了一段时间庆公子,这些事除了沈庆年身旁的老管家张富知根知底,其余人哪里知道? 看庆公子回来,不需要召唤,风雨雷电也都集合起来了,沈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思量了片刻。 她的心一疼,似乎感觉到锋利的匕首快速的划了一下,接着乔安厉声道:“快解散了他们,快!”从目下祁希的举动,乔安似乎推理到了祁希的命运。 她可不希望看到祁希身首异处,陈怀逸和沈庆年的悲惨结局,乔安一想就不寒而栗。 祁希非但不解散他们,反而还洋洋自得。 乔安做好了迎战草原人的准备,过了三天,李仲宣也到了,李仲宣力道叶钦国发觉孙昭茗玩忽职守,人都不见了,心情自然糟糕。 曾几何时,他几次三番想要更换了孙昭茗,如今发觉孙昭茗的确不能完美的子承父业,当下决定寻觅更合适人选,乔安将梁超雄一事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也竟没有感觉到什么,他早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两军打了个平手,那梁超雄眼看不好立即躲避,很会用麻雀战术。 乔安呢,将这群人丢给了李仲宣和成将军,她一人准备去找一找孙昭茗,孙昭茗果然没什么存在之感,作为叶钦国举世无双的王者,他人失踪后竟没能一石掀起千层浪,众人不过应景一般的找了找就主动而果决的放弃了。 要非孙昭茗是乔安的好朋友,大概连她自己也不会担心,乔安一路打听,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倒是祁希始终跟在乔安背后,祁希会坑蒙拐骗,但却不会赚钱,好在庆公子的产业多了去了,他们无轮到哪里都不需为银子而操心,两人依旧可住最好的客店,吃最可口昂贵东西。 祁希学会了腐败和享受,但也学会了分享和大度,他每个月会拿出一些收入来救助穷苦人,这一点得到了乔安的支持。 两人翻山越岭也不知走了多久,祁希无数次的劝乔安放弃,但沈乔安却没有知难而退的念头。 这日两人到了一个小村庄,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乔安上吐下泻,祁希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下好,自己也闹的五劳七伤的了,沈乔安啊沈乔安,他对你果真这么重要吗?”祁希问。 “你不懂!”乔安向来尊重友情,她的朋友多了去了,但知心朋友却凤毛麟角,而如孙昭茗一般可以互捧互损的朋友就更是寥寥无几了,乔安一句“你不懂”让祁希很尴尬。 但祁希还是决定照料好乔安,前面有医馆,祁希带了乔安去医馆看病,那医官是个年迈之人,看过后笑道:“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这也不需要什么药材,有故乡的一掊土轻轻的一烘焙,嗅一嗅就好了。” “莫不是开玩笑,这是解药,我看沈姑娘日日萎靡不振,倒好像是霍乱。”祁希的问题很多。 “走吧。”乔安和祁希离开了。 两人去找客店休息了,这穷乡僻壤客店本就少,而他们去的也不是个时候,此刻已经入夜了,客店里并没有多余的空房间,沈乔安只能和祁希在一起。 他们两人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乔安对祁希很放心,此人虽喜坑蒙拐骗,但实际上却对自己好得很,乔安完全不需要担心。 乔安只感觉头晕目眩,她想要吃东西,但任何可口的食物进入口中都感觉清苦,即便是略嗅一嗅也有点恶心。 沈乔安难受极了,进入客店就去休息。 但让乔安奇怪的是,两人才刚刚进入客店就看到桌上有个托盘,托盘内放着一个锦囊,那锦囊里头有烘烤的焦黄的泥土,乔安嗅了嗅顿觉神清气爽。 “李仲宣!一定是李仲宣!仲宣哥哥。”沈乔安料定此事是李仲宣安排的,开心的手舞足蹈,推开窗户去看。 但乡间的夜是如此静谧,外面黑黢黢的,哪里有李仲宣的半点儿影子,这屋子隔音效果不怎么好,乔安这边一叫,倒是引的隔壁两边开始骂娘,怨声载道。 而在沈乔安没来之前有人已经进入他们的屋子偷偷摸摸将锦囊放在了这里,但那人却不是李仲宣。 李仲宣其实一路都跟踪在乔安背后,他们这一路上安安全全,其实和李仲宣也功不可没,李仲宣倒是铲除了不少的虾兵蟹将和拦路虎。 今日李仲宣看乔安东倒西歪好像是生病了,尾随他们到一医馆,问了那医官他才知道,原来沈乔安有喜了。 “怀孕?”李仲宣哑然失色,孩子是谁的?是穆宸轩的还是庆公子的呢?怪不得乔安这么疏远他。 “是啊,怀孕咯。”那医官耷拉着眼皮,不情不愿道。 李仲宣不免想入非非,而第二日乔安并没有出门,一整天都和庆公子在一起,李仲宣冲动极了,多少次想要去找乔安聊一聊。 最近,祁希始终陪在乔安身旁,乔安也确乎需要个体己人来照料,倒是夜深人静会想起李仲宣,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情愫,让人百思不解。 沈乔安心情烦闷,吃什么吐什么,吐的昏天黑地。夜半三更,乔安还不见祁希回来,不免有点焦急,她开始胡思乱想,莫不是祁希出了什么乱子? 果然也是祁希出了问题,这日祁希去银号兑银子的时候遇到了强盗,这群人不但抢了祁希的钱还将祁希给抓走了。 祁希是有点三脚猫功夫,但和这群强盗比较起来可等而下之了,这群强盗很快就抓走了祁希。 沈乔安是聪明人,她也知道祁希是自律之人,更知祁希其实也喜欢自己,而她生病期间他并不会在外面逗留很久。 因此推测十有八九祁希遇到了强盗,乔安去最大的银号一打听,那银号里的人果真指手画脚说给乔安今日来了个模样儿和乔安要找的一般的人,沈乔安听到这里,急忙追问去向。 那人指了指外面一个方向,乔安急忙出门,逐渐打听到更多的线索,但此刻乔安却感觉体力不支,差一点倒在了地上。 斜刺里却伸出一只手搀扶住了她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乔安面对陌生人的善意,礼貌的道谢,但那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仲宣?”那显然是李仲宣的背影。 她这么一叫,李仲宣走的更快了,几乎是闪电一般的消失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才一迈步就汗流浃背,差一点就跌跤。 “仲宣哥哥?”其实,病中的她是脆弱的,需要找个可以依赖的肩膀,也希望可以和李仲宣聊一聊,但哪里知道才一招呼李仲宣就闪电一般的离开了,这不免让乔安生气。 看错了吗? 第一千零二十章 阳谋阴谋滚雪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当她从长街出来,不见了李仲宣,却看到一个面容和善的婆子,那婆子微微一笑,凑近了乔安,因看沈乔安身体不好,过去搀扶了一把。 “姑娘休息休息。”乔安哪里知道这婆子是李仲宣在路口偶然间遇到花费了五两银子雇过来伺候乔安的,婆子送了乔安回去,乔安倒是感激不尽。 这一晚沈乔安睡得一点都不好,她左思右想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绑了祁希,到第二日郁然到了,乔安诧异:“你怎么来了?”说真的,乔安已经弹尽援绝,她祁希出门,祁希依旧克扣自己,但对乔安却是无微不至的好。 在她看来,一切美好的东西乔安都可独享,所以乔安吃穿用度都尽可能昂贵华丽,风雨雷电那一路目前都在和祁希联系,倒是疏远了乔安,如今也不见他们送银子过来,她这是床头金尽、饥寒交迫。 此刻看郁然到了,真是犹如看到了雪中送炭的大恩人。 “你怎么来了?”乔安欢喜,郁然看乔安嘴唇苍白,知是气血两亏的症候,眼眶顿时湿润,“你这一走好歹也要个人照应,我一面走一面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 “郁然,谢谢你来看我。”乔安感动极了,郁然和她之间也有哦矛盾和误会,但一切伴随着温暖的靠近已经冰消雪融了。 何其有幸? 乔安哪里知道,郁然可不是“突如其来”,李仲宣通过飞鸽传书找了成将军,勒令成将军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将郁然送过来,此刻郁然能来,又不知成将军用了什么办法。 “还到姜国去吗?”郁然搀扶乔安坐在旁边,乔安迟缓的点点头,“祁希不见了,孙昭茗也不见了,真好生奇怪。” “孙昭茗?”郁然提到这个名字,微微露出险恶的表情,眉峰有了褶皱,看起来很不开心,似乎希望立即打住这个话题。 在她看来,孙昭茗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要说治国安邦他孙昭茗连李仲宣十分之一的才干都没有,这叶钦国要非有李仲宣在导引打理,此刻早摇摇欲坠如风中之烛了。 其实除了乔安能看得起孙昭茗,其余人多少都有成见和偏见。 “你自己病成这模样儿了,竟还在千方百计的找她?”郁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了一下黑漆漆的眼,探究的意味明显极了。 “这算是什么病啊,已快痊愈了。”乔安笑着摸一摸手背。 “什么时候的事?”郁然从李仲宣口中得知乔安“怀孕”了,但他们都不知道那医官是孙昭茗买通了故意胡说八道的,孙昭茗的目的也不外乎让乔安和李仲宣疏远罢了,他喜欢乔安,而多年来乔安和李仲宣在一起真正是各种受罪,因此有了这等心肠。 包括孙昭茗的消失,其实也是某种阴谋。 乔安以为他说的是生病一事,笑道:“已经小半年了。” 郁然的表情顿时变的古怪极了,“你这大半年的时间都祁希在一起。”郁然在沉思,沈乔安微微点了点头。 “你喜欢他?”郁然问。 这可真是个猝不及防的问句,乔安哭笑不得,“是啊,喜欢他坚毅的性格,喜欢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喜欢他在逆境中战天斗地的品格。”沈乔安如数家珍。 “那就好。”郁然却有点失意。 “最近我来照顾你吧,找他们的事交给我就好了,不碍事的。”郁然道。 其实郁然到了对乔安来说多少也是个安慰,她有很多必不可少的事情也可逐渐省略,郁然很会伺候人,一切都料理的天衣无缝。 最让乔安感觉意外的是,郁然竟会每天为自己煲汤,各种不同口味的,最近这两年来乔安四处奔波,身体每况愈下,真正是气血两亏。如今得到郁然的调理,已好了太多。 这日两人出门去打听祁希和孙昭茗的下落,然而天大地大,祁希和孙昭茗究竟去了哪里,一点线索都没有。 乔安不免生闷气,郁然看在眼里,心情有点莫名的糟糕。每天白天郁然都在乐此不疲的伺候乔安,夜幕降临后郁然都会去寻找李仲宣,然而李仲宣其实就在他们附近。 每天李仲宣都会打听乔安的现状,衣食住行,乃至于一天吃了什么,一顿吃的多还是少都是他关心乐此不疲的话题。 他日日打听,让人哭笑不得。 一开始郁然还以为李仲宣不过偶一为之,哪里知道他日日丢不停的去问,不停的去打听,让人实在是忍俊不禁。 连续观察了多提,终于郁然看李仲宣这样,笑道:“依照我说,您既一点都不放心还不如早早儿的自己靠近她算了。” “她怎么可能会允许?”李仲宣叹口气。 “我来想办法。”其实郁然看他们冷战,自己也感觉别扭。乔安这半年来病情时好时坏,在这样的时间里她是很需要个人照料的,但李仲宣呢,却不能靠近她。 郁然决心给他们创造机会。 第二日,乔安继续出门去打听消息,结果遭了一群悍匪的偷袭,郁然打不过,保护了乔安落荒而逃,两人逃到远处去了,这是个小村落。 那群人还在背后穷追不舍,乔安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子,“不要到村子里去,免得将灾厄带给他们。” “知道!” 两人躲避在蒿草内紧紧的盯着身边的人,那群如狼似虎之人眼看着就要到村子去了,乔安暗道一声糟糕。 天已逐渐黑了,夜色中依旧可以看到那群人雪亮的刀片,只要让这群人进入村子,村子立即鸡飞狗跳危机四伏。 “我们要阻挠!”沈乔安忽然起身。 “二掌柜,你我两人都伤痕累累如何去阻挠他们,您以为我们是大罗神仙呢?”郁然只感觉自己可没有那样的力量。 但沈乔安却从蒿草中出去了,对着那群人喊了一声“来啊,我在这里!”这一声召唤提醒了众人,众人急忙回头握着长刀就追了过来。 乔安和郁然豕突狼奔,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期间乔安还跌跤了,眼看着众人到了,结果李仲宣也到了。 他握着弩箭射杀,这群人很快就溃败了,乔安看向远处,黑暗中出现了一条冰清玉白的影子,你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 “多谢!” “四海之内皆兄弟,谢谢两字儿实在是受之有愧了。”那人自然是李仲宣了,而好好儿的为何今日乔安遭遇了偷袭?那不外乎是郁然在玩儿苦肉计,她早打听到周边有一群悍匪了,偏向虎山行。 此刻郁然表现的很痛苦,峨眉微微弯曲,状态看起来糟糕极了,看郁然这模样,那男子提议到前面去休息,李仲宣带领乔安等进入不远处的一个村落。 最近这一段时间李仲宣都在这里居住,所以他很熟悉,进入屋子后,乔安只感觉筋疲力尽。 “我叫李胜,你们呢?” 李仲宣化身为李胜,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他需照料好乔安,只能换另外一种身份和为地位。 乔安看李胜戴着面具,似乎不想和他们过分亲近,乔安自不会回答真名实姓,毕竟准备到处寻找“沈乔安”的人比比皆是。 她的名字已和金银财宝、花红等挂钩了,据说穆宸轩悬赏了一万两黄金来寻找乔安。 如若有人提供乔安的线索,也会给那人一百两白银。 “我叫沈安,她叫郁然。”乔安指了指郁然,李仲宣点点头,他为她们准备了吃的,两人酒足饭饱后,乔安道:“你说奇怪不奇怪,此人为何戴着面具?” “江湖人都是如此,洛兄之前不也这样?他们行侠仗义,自然得罪的人很多,这么一来情况就不好了嘛,一旦被什么人认出来,都是事。”郁然慌忙解释,好在乔安不深究。 两人借宿在这里,郁然依旧负责照顾乔安,到第三天,郁然有了突发奇想,“我们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我准备回去找红姐帮忙。” “我最近也准备这么提议,快去快回。”乔安对郁然摆摆手。 当日郁然就走了,至于“快去快回”那是没什么可能的。 乔安和李仲宣生活在一起,越发感觉这李胜好像李仲宣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那李胜孑然一身生活在这里,似乎完全不问世事,乔安和李胜在一起也不感觉尴尬。 李胜似乎对烹调很专业,日日会做各种吃的,这一点沈乔安就望尘莫及了。乔安每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竟被伺候的很好。 眼看着七八天就过去了,乔安和李胜日复一日的熟稔了,她似乎很喜欢这种搭配,至于李胜,他似乎是个古井无波之人。 “李公子没有成婚吗?”某日,吃过了东西的午后,乔安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李仲宣听了后,淡淡一笑,面具下的声音有点不明所以。 “现如今去哪里找合适的人,天大地大,宁缺毋滥吧。”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沈乔安笑了笑。 “怎么,是姑娘要毛遂自荐吗?”李仲宣也喜欢和乔安开玩笑了,他其实比较珍惜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这一份情感是不为人知。 “不,郁然你感觉怎么样?我的意思是,让郁然做你的结发妻?”乔安准备给李仲宣牵线搭桥,但李仲宣却哈哈大笑。 下午,他找了个医官过来给乔安调理,那医官道:“药浴一下也是好的,我东面有个叫竹峪的地方,竹峪有温泉,泡一泡对身体很好。”听了建议,李仲宣决定带乔安去竹峪泡温泉。 乔安本是随心所欲之人,她暗忖,既找不到他们几个人,何不就略在此地等一等?那竹峪有数不尽的温泉,温泉下接海口,趵突出灼热的气流,水中有硫磺等物,对皮肤有格外的好处。 为让乔安可更好的治疗,李仲宣在温泉附近租赁了一个房子。 乔安自然会问李仲宣为何会对自己这么好,李仲宣也有回答,说是郁然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不少的银子。 但郁然是的确一去不复返了。 乔安日日泡温泉,身体的确比之前好了不少,这日从温泉出来乔安却发现自己的外衣不见了,各处寻找,发现不远处的乔木上站着一个猴子,那猴子竟穿了她的衣裳在“跳舞”。 “喂,泼猴!” 乔安丢了一块石头打那猴子,那猴子已逃窜到远处去了,乔安抱着手臂郁闷极了。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敌营内有群英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外面李仲宣已等了一程子了,总不见乔安出来,此刻终于忍无可忍买不到里头去寻了,发觉乔安抱着光膀子正在发呆。 “回去吧。”李仲宣将自己的外衣丢给了乔安,乔安只感觉李仲宣心思细腻极了,两人才走了一段路,没走到他们的屋子呢,就看到一群大兵模样的人在拍门。 “开门开门开门呀,快开门!”李仲宣和乔安在不远处冷眼旁观,也不予理会。 那群人料定里头没人,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但不管怎么说,沈乔安却明白了,这里不能居住了。 “抱歉,我真是个霉运王,我到哪里哪里就跟着倒霉,我带来了官兵,哎哎哎。”乔安沮丧的眉毛耷拉在了眼皮上。 “没事儿,这是租赁的房子罢了。”李仲宣翻院墙到里头去了,将乔安和自己的衣裳一股脑儿装好,从里头跳了出来。 但此刻李仲宣跳出来后院却找不到沈乔安了。 沈乔安去了哪里? “安儿,安儿啊!”李仲宣大呼小叫,他没能听到乔安的摄影,却听到幽冥的夜色里有孩儿哭啼的声音,那声音短促极了,好像被人捂住了嘴巴似的,那是压抑极了的一种悲凉,李仲宣猜想乔安大概是循声去了。 的确如此,乔安听到了让人揪心的哭声。 她之前和李仲宣也有过一个孩子,但那孩子没能出生呢就夭折了,此刻乔安听到惊心的哭声,她急忙去寻找。 等乔安到那哭声的发源地后,看到那是个凌乱的庭院,家具被打翻了,一个受伤很严重的老人俯卧在地上,乔安一看,老人的小肠都从肚子里出来了,料定此人没救。 “老丈!”乔安蹲在那人身旁,那老人指了指对面的屋子,显然他在用力的攀爬了,他想要靠近的目标是屋子。 乔安心知肚明,她进入了同样凌乱的屋子,看到一个摇篮中有个小孩儿,那小孩儿受惊过度已瞪圆了恐惧的眼睛,乔安抱着孩子亲了一下,“别怕,有我呢。” 那孩子似乎能听懂乔安的声音,从屋子出来,老人还有一口气,他告诉乔安最近朝廷在抓兵,他的三个儿子都被陆陆续续抓走了,如今只有他和老伴儿、大儿媳妇和小孙子相依为命。 今日抓壮丁之人又到了,他作为家庭里唯一一个劳动力,所以提前跑掉了,结果那丧心病狂的一群人竟连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也要抓去充火头军,至于貌美如花的儿媳妇,命运可想而知。 “你放心好了,这孩子我抚养了,定会视如己出。” “好姑娘,我死了如若果真能变鬼,我在幽冥界一定会加持您,庇佑您,保护您啊。”那老者说完,缓慢的闭上了眼。 乔安为那人闭合了眼睛后抱着孩子起身,门口,李仲宣已进来了。他看到庭院里一片乱七八糟,看到乔安抱着孩子遗世独立一般站在月光里,心头暓乱极了。 “我们收养这个孩子,明日去诶调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在抓兵。”这抓兵的人似乎和朝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朝廷的卫兵是会新陈代谢的,每个当兵的年满三十六岁后如若没有任何功勋就可回家了,他们回家后还可领用不少的抚恤。 而至于为国捐躯之人,也可得到不少的东西,但乔安却发觉这一家人生活的很艰难,这至少说明情况诡异。 李仲宣看这家人状况凄苦,也想要了解了解。 “就收养了这孩子?”李仲宣诧异的盯着乔安,他其实想要修复一下和乔安之间的关系,而一旦收养了这小孩儿,情况就不同了。 “是!” 这孩子是个名副其实的夜啼郎,乍然到了个陌生的环境,他哭的撕心裂肺,而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两人压根就不知这孩子为什么会哭的如此肝肠寸断。 弄了吃的,孩子也不怎么吃,第二日李仲宣买了一只奶羊,孩子依旧不怎么快乐。 乔安竟也有点后悔。 日子还要继续!过三五七天,孩子逐渐习惯了生活,情况略微好转。乔安听说被招走的人都去后山操练了,如此一来她更明白这群人并非是朝廷的人。 他们两人辗转到了后山,老远就看到了练武场,里头不少人正在挥汗如雨的操练,乔安将孩子给了李仲宣,“我混到里头去看看。” 她很快就混入,这里的人很多,密密麻麻,且很乱。有哭啼的女子,有淌眼抹泪的少年,有那唉声叹息的老人。 不远处有人握着马鞭走了过来,乔安立即站在了一群女子中间,那一群女孩各个灰头土脸,人人胆战心惊,接着有一个长官握着马鞭走了过来,那马鞭老实不客气的落下,不少人都被打中了。 疼! “你,你!还有你,到红帐篷去,其余人到后厨,那个臭丫头,你也到后厨去。”长官用马鞭指了指乔安。 沈乔安假装很恐惧,急忙点点头,一群人在慌乱中被送入了各自需要操劳的位置上,乔安和一个老太太到了后厨,那老太太已哭干了眼泪。 大兵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挨了鞭笞也绝对不会反抗,简直比绵羊还绵羊,那是一个被生活剥夺了生机活力之人。 那是一个人还活着但心死透了的人,那婆子倒是很照顾乔安,才到后厨就抓了一把锅底灰涂抹到了乔安的脸上,“扮丑!不然会被人糟蹋的!我那儿媳妇!” 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顿住了语声,沈乔安顿时明白了什么。 这婆子叫王婆,和乔安很合得来,两人一边做事一边聊天。 李仲宣在外面等了许久还不见乔安出来,她不免焦躁,孩子偏偏不怎么听话,他只能抱着孩子等,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乔安出来,他可真是心急如焚。 夜幕降临,乔安唯恐李仲宣等急了,急忙准备离开,这围墙很低,对乔安来说想要翻过去实在是简单极了。 沈乔安就郁闷了,为什么明明看守他们的人不是很多,这群人为何就不逃离呢?难不成他们已习惯了压迫吗?乔安在临走之前想要了解亦喜爱这练武场的规模和人数,她朝着中军帐而去。 那里一定有机密的文书在,要是能偷看一眼就好了。 沈乔安距离中军帐很近很近,就在此刻,背后一个人出现了,“那小妮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人?” 乔安急忙回头,笑吟吟道:“是给长官送点心来的,可好吃了呢。”那人听到这里看了看乔安手中的托盘里头几个点心的确看起来美不胜收。 “去吧。” 她进入屋子,看到屏风后有两人,她准备去看看究竟那两人是谁,结果一声严厉的呵责声已让乔安胆寒。 “做什么呢,不要命了吗?”背后出现了一个雷公嘴的丫头,那丫头丑陋极了,硬生生是一张男人的脸。 她这张脸顿时能让军营里的男人清心寡欲,乔安结结巴巴道明来意,那丫头一把从沈乔安手中将托盘拿走,然后用力推乔安。 “去去去。”几个去字儿后,乔安只能转身离开,但才刚刚到门口乔安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所以,沈兄你也要考虑考虑,我都是为你好。” 另一道声音似乎很激昂,“我已考虑的够清楚了,贝勒爷!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咄咄逼人。” “只因为你就是沈庆年!” 乔安却不知道室内在闹什么,但依稀仿佛似乎听到是沈庆年和什么人的声音,她从里头退下也并没有走太远。 乔安还在偷听,但远处有人握着弩箭已瞄准了她,这军营内远远超过了乔安的想象,那人的黑漆弩已瞄准在了乔安的后背心,但就在此刻,那人短促的叫了一声。 他的脑袋血流如注,脑浆子都喷了出去,他的背后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太太,那老太太且就是和乔安一起帮厨的,那老太太面无表情,许久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恐怖极了,接着她健步如飞靠近了乔安,沈乔安一回头就看到了那风风火火的王婆,王婆一把拉扯住了乔安的发辫,蛮横的一扯,疼的沈乔安龇牙咧嘴。 “要你过来给长官送吃的,你人也不见盘子也不见了,在这里愣怔什么呢?厨房里的事情还一大堆呢,快走。”那王婆先还很用力,但随后就雷声大雨点小了。 等送了乔安回去,王婆这才道:“沈姑娘,你死里逃生啊!刚刚有人盯着你许久了,哎,你也不小心点儿。” 看王婆将一个令牌拿出,乔安这才明白王婆也不是个善茬,她老人家竟荼毒了一个当兵的,“姑娘,拿了这令牌离开吧,我老了走不动了,但你路过十八里铺妇岩家,你且带给我那老头子个安好吧,去吧,去吧。” 在没有东窗事发之前,带这令牌是可以顺顺利利离开的,但沈乔安却心头一凛,“您就是十八里铺那家人的家属?” 乔安将自己救助孩子的事情说了,王婆泪水涟涟,“那是我的孙子,我的妇犀啊。” 她听到这里,一切都明白了,真是想不到起哦按无意中救助了那孩子,而这婆子却机缘巧合之下救助了乔安。 “您的几个儿子也还在行伍之中,我要想办法将他们都救走,如今还不到您和我自暴自弃的时候啊,与其这样浑浑噩噩倒不如八面玲珑的活下去,解决掉对手,处理好一切事。”乔安算是在给王婆加油打气。 王婆明白了过来,也说了不少肺腑之言。 到第二日,乔安继续过去送点心,昨日那态度很差的女子看乔安来了,态度也好了点儿。 “我们君上吃了你做的东西,倒是赞不绝口,你以后变着法儿做,有你的好。”那女子的手指头用力的戳了戳乔安的头。 简直好像将乔安当做了雕像,疼! “对了,你去看看这个人,这人一口都不吃,你开解一下。”那女子指了指屏风背后,乔安一看,那背后坐着一个颓唐的身影,乔安一看,顿时瞠目。 这可这也很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此人就是自己千方百计寻找的祁希啊!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谁言人初性本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逐渐平静了下来,“你放心好了,让我来,你先规避。” 那女生男相的女子点点头握着盘子里一块点心去了,看这女子离开,乔安急忙靠近祁希。 “祁希,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呢?”祁希愁眉苦脸,此刻因听到了乔安的声音,简直开心极了,“是我,是我,安儿,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对了,君上是谁?” “穆宸轩啊!” 乔安终于知道了,原来是穆宸轩准备拉祁希做坏事,一时之间乔安也心乱如麻。两人并不能继续聊,一刻钟后乔安出来了,“他说他要吃酸菜鱼,吃了就开胃了。” “那就去做!” 乔安做了酸菜鱼过来,祁希果真吃了个一干二净,当天晚上祁希找了穆宸轩将自己的选择和盘托出,穆宸轩听了后几乎不可思议。 “果真要和我合作了?” “是!”祁希点了点头。 穆宸轩还以为祁希是庆公子,此刻他开心极了。 隔三差五乔安就送吃的给他们,但沈乔安逐渐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今日乔安还见到了梁超雄,而他们这一群人似乎也有首领。 前一段时间穆宸轩已落败,按理说他不会这么快组建一个武装部队出来,但奇怪的是穆宸轩的队伍就硬生生扩建了出来。 在他们背后出现了一个更厉害的,本让人叹为观止的龙头老大,可以说现如今的梁超雄和穆宸轩在给那人做狗腿。 乔安在军营里已很多天了,这日准备带消息给李仲宣,她将那人的铜牌交给了守令官,那守令官检查了一下,送乔安离开,但沈乔安才走了两步,背后出现了一人。 “沈乔安?”是穆宸轩的声音,乔安急忙回头,而众人听到“沈乔安”几个字的时候顿时将视线锁定在了乔安面上,一般情况乔安都将自己折腾的灰头土脸,所以并不好辨识。 在军营里的女子都情愿将自己弄成这模样,毕竟这是个狼多肉少的圈子。 穆宸轩倒不敢肯定眼前人就是乔安,老远他看到了背影,顿时有点迷糊。 “君上!” 呵呵呵!真倒霉。 乔安回头给穆宸轩行礼,那表情里有诠释不出的无奈和不可名状的辛酸,乔安将一个受制于人的穷苦女孩形象诠释的淋漓尽致。 “沈乔安?”穆宸轩凑近后,眼神很快凝注在了乔安面上。 “君上,奴婢是王家女,不是沈乔安,您看错了。” 那穆宸轩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伸手!乔安大叫一声,疼是不疼,但表演还要继续下去,乔安是镇定的,遇到一切凶险都安如磐石,但她王家女就不同了,她遇到危险就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大呼小叫。 远处有个水缸,穆宸轩好像按皮球一般将乔安的头压在了水缸里,乔安好像咸鱼翻身蛟龙出水一般反抗,折腾了片刻,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乔安脸上的锅底灰已一干二净,此刻庐山真面出现了。 穆宸轩盯着乔安看了看,“好呀,你果真是沈乔安。” “长官,您什么意思啊?”背后是王婆的声音,那王婆老母鸡一般保护在了乔安面前,“长官,她是我女儿王巧云啊,您是认错了吗?” “王巧云?” 乔安对王婆感激不尽,其实王婆识破了乔安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将乔安送出去,一旦检举, 她有可能得到黄金万两,而有了黄金万两她就可以为自己的儿子赎身了。 但、这或者仅仅是一种结果,另外一种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甚至于完全相反的。 她很可能会被官兵杀了,毕竟他们的凶残与言而无信她都领教过了。此刻“王家女”立即躲避在了王婆背后,惊慌失措的叫“娘亲。” 这么一闹,穆宸轩明白了,这女子是一个相貌酷似乔安的人,她叫王家女!但穆宸轩心头转了一下也顿时有了主意。 “明日开始,你不需要在厨房了,我安排其余的公干给你。”沈乔安知算是蒙混过关了,哭哭啼啼的点点头。 从军营出来,乔安去找李仲宣,但天大地大哪里能找到李仲宣呢? 她只能盲人瞎马一般往前走,而运气使然,乔安竟不经意之间在地上看到里面用石头累起来的土堆,这土堆上的石头按照某一个特定的规律在陈列,一般人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沈乔安一看却一清二楚。 成将军到了! 这是行伍之中才有的讯号! 乔安沿着那方向寻过去,走了一程子后,看到了更明显的记号,沈乔安发现了隐藏起来的大部队,她开心到忘乎所以,靠近辕门,和众人聊了两句就得到了放行。 她朝着中军帐而去,才刚刚靠近就看到了一个丰容靓饰的女子。 不!那丰容靓饰之人逐渐回头,沈乔安盯着她一看,竟是玲珠公主到了,玲珠倒没有看到乔安,她从一侍女手中将汤药接了过来,而后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什么,那侍女凑近玲珠说了一句什么,玲珠点了点头。 乔安距离她们很近,但也没能听到他们在聊什么。 但毕竟她是心思缜密之人,就刚刚一段观察,让乔安暗暗感觉诧异,那女孩和玲珠交流了两句后,那侍女朝着立一个方向去了。 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个阴狠的狡狯的诡笑,那笑让人不寒而栗,乔安跟在了背后,那女爱一转弯,只感觉脖颈子一疼,才一回头一双手已卡住了她的咽喉。 “要死要活?”乔安嘴角噙着一抹诡冷的笑,而此刻那被偷袭的女子早笑不出口了,她也认识沈乔安,表情当即发生了变化,“沈乔安,你怎么在这里?” “我问你回!轮到你问我了?”乔安用力一耳光丢了过去,那女子还不老实,准备叫,乔安左右开弓打的那女孩花枝乱颤,整这种女子,沈乔安有的是手段。 她不喜欢教训人,但教训恶人却会没完没了。 “姑娘问就是,只不要打奴婢的脸了。” “你们在商量什么呢?要害人吗?”沈乔安怒冲冲,眼睛几乎在喷火。 “玲珠公主给成将军送药去了,成将军生病了。”那丫头眼泪汪汪的,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放心了,转身就走。 但就在此刻她却闪电一般的回头,“撒谎!” 乔安这一回头的目的就是为观察这女子的表情,结果发现这侍女顿时笑了,“是毒药去了,是也不是?” 一刻钟后,乔安进入了中军帐,木床上成将军在休息,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楚,似乎受伤的格外严重。 那玲珠握着瓷勺吹了吹,准备给成将军喂药。 “叔叔,起来吃药了呢,吃了药可就好了。”玲珠诡异的笑声让乔安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玲珠准备弄死成将军。 但乔安就奇了怪了,玲珠一个八岁的女孩儿为何要弄死成将军?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他们两人压根就没有交集啊。 乔安深吸一口气继续观察。 成将军听到玲珠的呼唤,逐渐睁开眼睛将僵硬的身体缓慢的抬起来,后背直挺挺的靠在了墙壁上,“谢谢帝姬。” “父皇要本公主叫您叔叔,您是中京最位高权重的人,本公主伺候您,您高枕无忧心安理得就好,却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玲珠真是八面玲珑之人。 而成将军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蛋,他竟那样放心的准备享用药,一点都不怀疑。 乔安躲避在暗处,将一切都尽收眼底,那玲珠的每个表情与动作乔安都看在眼中。 “慢着!”乔安忽然出现,玲珠和成将军都缓慢的回过了头,玲珠诧异极了,暗骂乔安阴魂不散,在此刻破坏自己的阴谋诡计。 她之所以要杀了成将军,原因不外乎是成将军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至于乔安,她是她天字第一号的仇人。 那时节乔安怀孕濒临分娩却失忆了,那一段混乱的记忆乔安自己都不清楚,因此她从来没有解释给李仲宣关于玲珠的种种。 此刻乔安已大步流星靠近,她盯着药碗看了看,“珠儿,你既是到叔叔床前尽孝来的,也应该知道药亲尝的道理,你来喝一口。”乔安从玲珠手中硬生生将瓷勺拿走。 她从刚刚那侍女口中已得知,这药内加入了剧毒,见血封喉。乔安握着瓷勺几乎将瓷勺探入了玲珠口中。 自乔安亲眼目睹这臭丫头杀了自己的爹后她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杀人就如狗咬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且第二次乃至于以后的若干次都会更天衣无缝,安排的精妙绝伦! 那双深邃的眼内滚过一抹惊澜,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玲珠泪水哗啦一声就滚落了下来,她看起来委屈极了。 “吃啊?”乔安步步紧逼,眼瞳因愤怒而变红。 “吃!” “母后!”玲珠寻求庇佑一般靠近了成将军,成将军一骨碌起身,“乔安,你未免是对孩子太严苛了点儿,她有什么错你也和软点儿说,况她并没有什么错。”成将军倒是有大动干戈的意思。 在皇宫里,沉寂安静很同情这个孩儿,知玲珠命途多舛。而他呢,本是个独孤求败的人,到现在为止也并没有妻妾与子女,因了这个缘故,倒是将这孩子看作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老成,你真是笨!”这还是沈乔安认识成将军十二年来第一次骂成将军,刚刚要不是自己来得快,此刻成将军已死于非命,但老成呢,竟没能看出乔安让剧情发生了逆转。 而一个布愚笨之人是最怕人攻击弱点的,成将军一生气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接着玲珠就哭了起来,扑向了成将军,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动作。 “你走开啊,你不是我的母后,你这妖后。”玲珠一脚踢向了乔安,乔安向来武功高强,躲避这样的小招也轻而易举。 她手中依旧握着那黑漆漆的一碗药。 屋子里一闹腾,外头顿时闯进来一群人,走进来的是杜边和奉遇,莫少严和莫少穹,他们看到乔安回来了,顿时喜上眉梢。 狼王莫少严的婚事是乔安解决的,莫少穹之所以能和莫少严相认,这之间也都是乔安在斡旋。至于奉遇,曾几何时他是个土匪,但如今已是骠骑将军,这也都是乔安的功劳。 杜边五年前是穷乡僻壤的县令,如今也成了御前行走,众人对乔安的一份情不言而喻。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乔安仲宣两决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们看向乔安,发觉乔安面色苍白如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大家寒暄的时候,李仲宣到了。 他将孩子交给人照料,自己拿掉了面罩,已大步流星进入了营盘,他才一到,目光就锁定在了乔安身上。 “安儿,你来了?” “来了。”乔安掀唇,完全不想回答。 “父皇!”一声穿云裂帛的喊声从小公主玲珠咽喉内爆发了出来,接着玲珠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乔安面前,一系列的表演行云流水天衣无缝,这也就罢了,接下来玲珠的一句话彻底将乔安推向了万丈深渊。 “父皇,母后回来了,母后要让儿臣尝药,儿臣怕苦!母后就大发雷霆,父皇,您要救一下儿臣啊,儿臣并没有生病!一旦吃了药,就会毒死儿臣啊,母后存心不良。”玲珠仗自己是小孩儿,索性来个“童言无忌。” “这药是你煎的,里头有没有问题你自己不清楚吗?”沈乔安用力将药碗放在了桌上。 “这药是我为叔叔煎的,但却到了你手中,谁知道母后您有什么心?父皇,”玲珠立即回头,泪水涟涟,“这多年来母后从来不喜儿臣,饶是儿臣已竭尽全力讨好母后,但母后都不喜欢儿臣,儿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珠儿!我的好珠儿。”李仲宣万分不理解,玲珠分明是乔安的孩子,但为什么乔安对玲珠会如此冷漠无情。 “珠儿啊。” 玲珠啜泣起来。 “我没有下毒。”乔安向来不喜雄辩,但玲珠却不依不饶,好不容易找到了扳倒了乔安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失之交臂。 “母后,您刚刚让儿臣尝一口,如果您、您、您、”玲珠的声音期期艾艾,好像蚊虫在哼哼,“如果您果真没有在里头下药,您,您,您自己怎么不尝一口呢?” 沈乔安顿时怒发冲冠,隐忍了许久的怒气彻底爆发,“你这牙尖嘴利口蜜腹剑的小黄蜂,明明是你下了毒药,如今你将我一军要我喝?” “父皇啊,儿臣不如一死了之!”玲珠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廊柱。 “有没有毒药,朕会甄别。”李仲宣目光凝肃,乔安从来没有接触过李仲宣这么阴狠的眼神,他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相信自己!他以为她才是他的无价之宝,但此刻的一切完美的证明了她的臆想。 李仲宣握着瓷勺,将药喂给了笼子里的鹦鹉,那鹦鹉吃了后顿时扑棱了一下翅膀,死在了笼子里。 “沈乔安!”李仲宣将药碗一把扫落在了地上,“你果真以为是我打不过穆宸轩吗?我多次放过你哥哥,多次放过庆公子,难不成果真是我没有能耐消灭他们吗?你一点不知朕的良苦用心,如今你做了他们的细作,你来谋害老成了,乔安!你让朕失望了。” “杜边奉遇!”乔安也生气了,“狼王、莫少穹,这等糊涂官你们跟着他做什么?跟我走。” “谁敢动一动脚,朕今日和他割袍断义。” 乔安回头,发觉杜边奉遇等明显瑟缩了一下,众人都想要劝说两句,但乔安却气馁了沮丧了,“谁敢奉劝我一句,我也和他割袍绝义。” 乔安说完后,扭转身体,朝着门口去了。 李仲宣刺激乔安离开,此刻才明白自己做错了,这黑灯瞎火的,乔安又是喜欢胡思乱想之人,她等会儿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她还要回到练武场去吗? 此刻一系列的问题全部都浮出水面。 “杜边奉遇,”李仲宣的声音软了不少,“去保护乔安,去吧。”这两人急忙跟在乔安背后离开。 倒是沈乔安,等她走出去很远这才看到杜边奉遇,不禁冷笑:“刚刚我要你们跟我,你们寸步不离跟在他背后,如今连我也不要你们了,你们不是喜欢他,那么就早早做个选择吧。” “皇后,我们是相信你的啊,如若果真有毒药,那毒药一定是臭丫头下的,这臭丫头狠戾极了,末将等几次三番暗示皇上让皇上废黜了这臭丫头,但吾皇从来都不理会,如今可培养的她羽翼丰满了,哎。” 乔安刚刚真的很想责备两句他们,但此刻已没有那种心了,毕竟不管怎么说,杜边和奉遇还是理解自己的。 她看了看远处,苍穹的尽头已有启明星在闪烁,长夜刚刚开始,但长夜似乎已将近,杜边和奉遇不决定离开乔安了。 三个人走在了一起。 沈乔安回去后左思右想只感觉心头难过,她是好心好意去找李仲宣通风报信的,结果到头来却闹到如此不可开交。 天亮后,乔安找到了帮自己照应孩子的男子,她将昨天的事情说给了他,面罩下顿时有了一声叹息。 “你们还是不理解对方。” “他不理解我。”乔安叹口气,是的,李仲宣的确不理解自己!但乔安却忽略掉了自己的处境,其实自己又何尝理解过李仲宣呢? “那练武场中究竟是怎么个状况啊?”他问了一句,乔安这才想起来自己竟落跑了一晚上,她焦急的了不得,“那是一群赤眉军啊,糟糕!我还要到里头去卧底,孩子就交给你了,你照料好点儿。” 乔安再一次回到练武场,满以为会引人注目,但却想不到一丁点意外都没有发生,或许这练武场中本就人多势众,谁也不会注意到其余人的存在或者消失。 乔安到后厨去了,王婆看乔安到了立即笑了笑。 “我那孩子,”王婆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还好吗?” “我那朋友照顾的孩子很好,放心好了。”乔安一面说一面开始劳作,面案上乔安是个好手,但今日王婆看起来却愁眉不展。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们啊。”王婆终于哭诉起来,原来王婆已从很多人口中证实到了,自己的三个孩子都被杀了,至于自己的儿媳妇如今也被人作践的不成模样了,她的泪水吧嗒吧嗒滚落在了面团中。 “不要着急,且等等!”乔安难道不想消灭了穆宸轩这一脉?奈何他们已根深蒂固 一发不可收拾,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消灭的。 下午王婆竟到中军帐中去给人送点心了,乔安越想越感诧异,好好儿的她过去送点心做什么? 莫非? 乔安紧赶慢赶,却还是慢了一步,王婆已送了点心进入内室,“娘!”乔安叫了一声,王婆回头,但那双眼却没有任何生机,那是一双秋风过境后万籁俱寂的湖,好像发生什么都不会牵引到内心的情绪了。 “娘,回去吧。” 好在中军帐中并没有什么人,然而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穆宸轩和祁希一左一右走了进来,穆宸轩得到了庆公子的帮忙,似乎很开心。 “有沈兄你与我共襄盛举,事情可就事半功倍了,今日你我风云际会,原是不可思议的好事。”看得出穆宸轩很兴奋。 “我们背后那个神秘人是谁?我能见一见?”祁希听了乔安的话,一边阳奉阴违,一边打听消息。 说白了,他在打太极! “幕后?你想要见一见他?大概还需略等等,说起来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呢,不过他的生意可大了去了。”穆宸轩顾左右而言他。 两人从外面进来,迎头就看到了沈乔安和王婆,众人四目交投,自从来到这里乔安就日日装扮的灰头土脸的,她又是在伙房内上工的,因此脸上不干不净其实也可理解。 “你们做什么来?”穆宸轩看向王婆和乔安,乔安求助的偷瞄了一下穆宸轩背后的祁希。 两人的眼神很快触碰了一下,眼神已代替了不可能张口的话完成了情感的触碰和转达,那王婆蠕动了一下嘴唇准备说什么,结果被祁希拔头筹了。 “贝勒爷,我昨日吃的点心感觉味道好,让她们过来送点心的,这婆子记性不好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就带了自己的女儿过来。”祁希硬着头皮扯谎,在外面他是很喜欢撒谎的。 基本上每一次撒谎都可轻而易举蒙混过关,但面对的是穆宸轩,每一个谎言都需要斟酌的恰到好处,一点点的问题都不能有。 那穆宸轩微微笑了笑:“罢了,原来是你要的糕点。” “可不是。”祁希笑了笑,转而又道:“王家女,你记住了:我比较喜欢吃甜食,栗子糕和桂花糕是首选,其余的都不要,记住了吗?退下吧。” 祁希准备让她们离开,但实际上连祁希自己都明白,王婆和乔安同一时间到了这里,只怕是有什么状况。 乔安拉了王婆一把,给穆宸轩行了个礼,丢给祁希一个感激不尽的眼神,朝着外面去了。 但乔安才刚刚一举步,状况来了,“留一下!”沈乔安听到穆宸轩的声音,心剧烈的跳了一下,慌忙回头。 “贝勒爷还有什么事吗?”乔安做出一个保护王婆的动作。 “也没有什么事情,最近总有人想要对我们下毒,真是防不胜防,如今入口的东西要检查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既是送了吃的过来,可做的干净?” 穆宸轩分明是一语双关,话里有话。乔安听到这里,连忙点头。 穆宸轩再接再厉,他靠近了盘子,从品字形的糕点上随便捏了一块,咄咄逼人的视线紧迫的落在了乔安的面上,嘟囔道:“既然是一干二净,那还请王家女你尝一尝。” “这!”乔安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王婆一定给糕点内下毒了。 说白了,王婆之所以选择过来送吃的给穆宸轩和祁希,完全是没安好心!完全是破釜沉舟而来,她甚至想要亲眼目睹他们一个两个都毒发在自己面前。 她太想要为孩子复仇了,以至于利令智昏,此刻乔安不能判断究竟王婆在里头下了什么毒,自然也不敢去吃。 看乔安这边一迟疑,王婆自告奋勇,“我来,这糕点都是我做的。”王婆从穆宸轩口中拿过了一块,眼看就要丢在口中。 就在此刻,旁边的祁希却完美的解围,他笑着从王婆手中将栗子糕拿过来,“我吃吧,自己和都是我的,你们怎么和我争抢了起来,我可喜欢吃了,明日还送一盘子过来,但此刻我们要聊事了,去吧。”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贼巢内左右逢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祁希一面说一面津津有味的吃掉了小半块糕点,看祁希已吃了东西,穆宸轩这才挥挥手让两人离开了。 从屋子出来,王婆还以为乔安势必会责骂自己,哪里知道乔安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以后不要企图伤害庆公子了,庆公子是我们的人,此刻快告诉我究竟那里头放的是什么毒药?” 王婆说了两个字,乔安拔足狂奔立即嵌入了药房,很快找了解药出来。 祁希也料到这糕点里头有问题,因此并没有吃很多,但此刻胸膛有点窒闷,味蕾开始翻江倒海,说真的,对面的穆宸轩在侃侃而谈一些什么他听都没有听清楚。 “你很热吗?”看祁希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对面的穆宸轩好奇的问了一声。 “还好,有点犯困了,要不我们今日就到此为止了。”祁希其实很难受,他一面说一面靠近窗口,夜风吹进来,带来了一股淡淡的凉意。 祁希只感觉舒坦多了。 “罢了,那就到此为止,沈兄早早休息吧。”穆宸轩只是感觉好奇,但却不知道究竟祁希是怎么样了。 他是那种特别能伪装的人,其实此刻剧烈的痛楚已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了,祁希用力咬着牙齿,等那穆宸轩离开后,他嘭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许久不能起身。 就在此刻,乔安已从黑暗中翻身进入了屋子。 “快服下,不要说话。”乔安将一枚药丸子丢在了祁希的口中,祁希吃了后,躺倒在地毯上,乔安立即更换了盘子里的糕点。 一切处理完毕,乔安再看祁希,发觉祁希的表情逐渐好了,目光逐渐恢复了狡黠和纯澈,“那王婆竟准备害死穆宸轩!哎,那穆宸轩也是能下手毒药的人吗?” 乔安这样聪明绝顶之人都不能将穆宸轩怎么样呢,更不要说王婆这半路出家的“杀手”了。 “这是乌桕,吃的少不会要命,但上吐下泻是少不了的,你也不要怕。”沈乔安安慰的拍一拍祁希的肩膀,祁希微微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我留在这里多有不便就先走了,你多喝点儿水,对了,盘子里的糕点已更换过了,可以吃。”但经过刚刚那一波剧烈的痛楚,祁希是再也不敢去随便吃东西了。 乔安才刚刚准备出门,但却看到外面来了一群人。 “糟糕!穆宸轩去而复返,走后门。”祁希拉了乔安到后面去,哪里知道后面也是人,此刻祁希看了看庭院里的荷花池。 她折断了一根芦苇,丢给乔安:“已经没任何办法了,要生要死就看天意了。”乔安从祁希手中接过了芦苇。 一刹那,穆宸轩果真到了,他有点儿怀疑祁希和什么人往来了,而刚刚现报说的确看到有人到了祁希这屋子。 穆宸轩从外面进来,看祁希一人在吃糕点,笑道:“味道怎么样呢?”看起来好像是路过。 “还好,贝勒爷要吃一口吗?” 穆宸轩接过来嗅了嗅,丢给了旁边的侍卫,“你吃。”那侍卫吃了一块糕点,穆宸轩在等,但过了许久也不见那侍卫有异常,此刻他准备离开。 “贝勒爷去而复返是有怎么事情要交代吗?” “刚刚倒是想到忘记给你说句话了,此刻回想了起来,但我这一走到又忘记了,左不过是什么不要紧的寻常事罢了,明日想起来就告诉你。”穆宸轩笑着起身。 “我送送你。”祁希起身。 穆宸轩转身走出去两步,忽然变了表情,“来啊,给我起底,将荷花池内的人给揪出来。”这话一说,穆宸轩一把扼住了祁希的手腕。 祁希是个骗子,但却不是武功高强的骗子,此刻被穆宸轩一把拿住了手腕,他只感觉疼,立即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一群赳赳武夫已跳入了池塘,他们围绕在那芦苇附近折腾,但池塘内并没有人,穆宸轩发觉自己太疑神疑鬼,打哈哈离开了。 穆宸轩走后,祁希自己也找了起来,沈乔安到哪里去了?沈乔安做什么去了?祁希找了许久不见乔安的人,他想,乔安一定早早的离开了,不是吗? 就在此刻沈乔安从旁边水缸里逐渐冒了出来。 “呀!你玩儿出水芙蓉呢?” “臭!”乔安说了一个字,喷出了一口脏水,祁希哈哈大笑。 不管怎么说,躲过一劫就是好的!但乔安也不敢在哦这里逗留太久,她还要回去换衣服,叮嘱了祁希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出门去了。 乔安从祁希这边出来,她继续往前走,走了一程子乔安听到了一个屋子里有苟延残喘的叫声,她加快了脚步离开。 不管! 不管! 不要管!说好了不管就不管,但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实在是让沈乔安难过,她走出去一段距离疾步回头,三下五除二就进入了旁边的红帐篷,一般来说红帐篷里面是军妓,这些女子任人宰割的命运好像水上的浮萍。 她们没有钱财可以拿,她们需要没日没夜的去满足那些卫兵,此刻乔安趴在窗口一看,梁超雄一边脱外衣一边靠近一个失声尖叫的女子,那女子握着手边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朝着梁超雄没了命的丢过去。 “你叫吧,你不叫也就罢了,你越发叫我就越发兴奋。”梁超雄魔鬼一般靠近一个女子,他的身影落在墙壁上,看起来好像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一般。 沈乔安看到这里,一溜烟就进入了屋子,她逐渐靠近了梁超雄,捡起来一把板凳就砸了过去,那梁超雄就如后背有眼一般,轻而易举就躲避了过去,乔安吹灭了蜡烛,躲在了角落里。 “谁!谁啊,坏我好事?”梁超雄气鼓鼓的。 乔安才不上当呢,你越发叫我越安之若素,那梁超雄已靠近了烛台,握着火折子准备点,但忽然尖叫了一声火折子滚在了地上,他的手残废了,乔安本想要梁超雄的命,哪里知道一剑挥舞过去那梁超雄竟用手阻了一下,于是右手的手指头被齐刷刷斩断了。 梁超雄失声尖叫,乔安抓了那女孩就走,那女子已吓坏了,看悲剧发生了,也不知道是乔安杀了人还是将那草原人怎么样了,被乔安这么一拉扯,跟着乔安就跑。 但外面已经来了一群人,他们听到了红帐篷内梁超雄的叫声,一个一个都冲了过来,乔安一看情况,急忙道:“你别怕,我要送你离开。”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大言不惭送人家离开啊? 那一群人已包抄了过来,沈乔安气定神闲站在他们对面,接着从衣袖中拿出几个灰包,此乃名副其实的草木灰灰包,大家凑近的一刹那之间,乔安撕开了灰包扔了过去。 晚风这么一吹,灰包里的草木灰变成了暗器,一下子弄入了那些人眼睛内,那些人滚跌到了草地上大呼小叫。 乔安抢夺了一匹马,“走吧,前面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沈乔安指了指旁边的门,那女孩用力抓着马缰绳,她看起来怯懦极了,完全不会策马。 乔安再一回头,看到一群人已包抄了过来,她也准备逃跑,但此刻却找不到绝妙的好机会,就在这片刻,眼前的几个人却陆陆续续栽倒在了地上,看众人倒地,乔安也不管是谁啊暗算了他们转身就走。 远处有一棵树,乔安准备到大树背后去避避风头。 至于那梁超雄,老梁是个名副其实的狠人,他右手已受伤,左手却还提着一把清风剑追了出来,“臭妮子,臭丫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乔安忍俊不禁,就你这模样杀人?杀鸡都难! 就在此刻,乔安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接着有人抱住了她的腰肢,“喂!”乔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已经“腾云驾雾”一般朝着远处去了,接着那人带了乔安离开。 乔安笑着伸手在夜空中想要拿掉那人的面罩,结果挨打了。 “神秘极了,你是江湖人吗?那么你一定认识洛怀逸了?”乔安在怀疑此人乃是什么门派的。 落地后,两人相视一笑。 “救命呢,谢谢你。”乔安坐在石头上,“孩子呢,还好吗?” “好。”那人一面说一面送了吃的给乔安,乔安吃了一口,纯澈的眼内荡漾出一抹满足的笑,“以后注意点儿。” 两人聊了会儿也就去了。 乔安深更半夜回家,王婆在等她,看乔安回来,王婆立即给乔安磕头,吓得乔安差不多也要卑躬屈膝了。 “巧云,那是王巧云,我的儿媳妇啊!沈姑娘,你救走的是我三儿子的儿媳妇啊。”乔安想不到无意中竟促成了这么一桩事。 “起来起来,我们从长计议,”乔安将幕后黑手的事情说给了王婆,那王婆听的咬牙切齿,决心帮乔安到底,乔安还告诉王婆一定要珍惜性命,因为她孙子还活得好好的呢。 那王婆感动极了。 沈乔安第二日一大清早借口出门去买菜结果开溜了,反正她是在伙房里打下手的,反正伙房里的一把手是王婆。 乔安给军校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一出门杜边奉遇早将乔安要的菜准备好了,几个人碰头后,沈乔安将自己最近的调查说了,让他们一定要告诉李仲宣,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在梁超雄和穆宸轩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力量,那力量可让人不寒而栗,杜边奉遇带走了消息后,乔安上平板车吆喝马儿回去了,乔安和王婆搭配的不错,做的菜都是卫兵喜欢吃的,很快就左右逢源。 这日,那男生女相的丫头已到了,说是要乔安去开解某人两句,乔安乐意走一趟,进入了屋子后乔安一看,需要自己开解的女子竟是王巧云。 王巧云看到来人是乔安,谈判还没有开始呢,两人都怔住了。 “怎么、怎么回事啊?”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王巧云耷拉着眼皮,“我被他们抓走了,我命苦极了,沈姑娘,我不如一死了之!但我有孩子,我有孩子啊!我那孩子才刚刚一岁呢,我有孩子啊。” 王巧云哭了。 “别哭,不要怕,帮一帮我们,你有用!”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长袖善舞也失前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提醒! 那王巧云听沈乔安这么说,顿时喜上眉梢。 接着乔安让王巧云送消息给杜边奉遇,那王巧云做事情也还干净利落,下午,王巧云再一次见到了梁超雄,她刚从伙房出来,人还在蹦蹦跳跳呢,看到梁超雄后顿时失声尖叫。 那梁超雄咒骂了一句脏话飞起来就给了王巧云一脚,王巧云倒在了地上,“汗王不要啊,汗王!求求您饶了我,饶了奴婢吧。” 那梁超雄是个野蛮人,一面亲王巧云,一面道:“饶了你?那怎么可能,我今日要将你就在这幕天席地生吞活剥了,美人啊大美人,你就心安理得的好好享受吧。” 那梁超雄一膝压在王巧云的小腿上伸手就去撕王巧云的衣裳,王巧云用力的掴梁超雄耳光,哪里知道梁超雄是个皮糙肉厚之人,竟是一点都不怕的。 此刻,乔安从伙房出来,手中握着菜刀正准备切菜呢,蓦地就看到了这一幕。 说真的她是想要将梁超雄给一刀两断,攥着菜刀的手暗暗的用力,但此刻背后一双苍老的手却摁住了乔安的肩膀,硬生生将沈乔安给拉到了屋子。 乔安目光呆滞。 这是她第一次见死不救,第一次啊!外面的哭声好像绵延不绝的潮水一般覆盖了过来,王婆也呆愣愣的在落泪,不知过了多久,哭声结束了。 王巧云踉踉跄跄离开,路上遇到了祁希,祁希也知王巧云是他们的人,听说梁超雄竟在草地上……祁希立即赶过来,然而已晚了。 “王姑娘!”祁希过去搀扶。 “脏!公子不要动奴婢,脏,会烂掉。” “说什么呢?不会的!”祁希只感觉王巧云可怜,搀扶王巧云到自己的屋子,祁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王巧云留在自己身边。 夜晚,祁希联络了乔安,两人去了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祁希将事情说了,“这样一来可免除大家对她的荼毒,这二来,我们也更好的能送情报出去,何乐而不为。” “祁希,王巧云是个复杂的人,远远没我们看起来的简单,你要提防点儿。”不知道怎么搞的,沈乔安总感觉这王巧云不怎么简单。 祁希点点头。 晚上吃了东西后,乔安开溜,出来后见到了李仲宣,李仲宣正在庭院里给孩子喂奶呢,他现如今已学会了怎么做炼乳,而也知道炼乳是什么温度才适宜小孩儿去吃,他手中握着一个绝对不会伤害到小孩口腔的木勺,一木勺雪白的炼乳凑到了孩子口中。 此刻,无限的柔情蜜意就在那动作里暴露无遗了。 乔安距离比较远,笑冷笑举步靠近了李仲宣。 “哥哥,你看起来真好像个做爹爹的人。”乔安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眼前人就是李仲宣,而李仲宣讳莫如深,并没有拿掉面具。 “要是我的孩子还在,可比他大多了。”喂饭的木勺停顿在了孩子的嘴巴上,孩子也吃的差不多了,乔安接了过来,左手点了点孩子的鼻梁骨,笑了笑。 “你那孩子后来——”乔安斟酌了许久,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夭折了?” “是。”李仲宣情绪低落,他是将对乔安和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孩子之爱嫁接在了这陌生的孩子身上。 乔安哄孩子睡了,将孩子放在了摇篮里,手还在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摇,李仲宣看向乔安,“沈姑娘呢,你也老大不小了,花落谁家了呢?” 李仲宣问。 乔安摇摇篮的手微微顿了顿,眼闪了一下,良久良久才笑了,“那个人和我相爱相杀,算是什么命?”沈乔安难受极了,一想到李仲宣她就耿耿于怀。 “哦?说说看?” 乔安将自己和李仲宣之间的事情说了,那人不予置评,他的手落在面颊一侧,显然是准备掀开面纱,但手却忽然停住了。 何苦呢? 他知道,他只要露出庐山真面,情况就糟糕了,他们之间还继续如乔安说的“相爱相杀”下去。 沈乔安回到了军营内,此刻已夜深人静了。 翌日,又是个艳阳天,穆宸轩邀请祁希去外面玩儿,因两人都吃不惯那些东西,索性带了王婆、王巧云和乔安等人,众人到另一个庄园后,王婆和乔安到厨房备菜去了,穆宸轩带领了祁希去见他们的顶头上司。 那人隐蔽在一张绢纱的屏风后,他的声音很柔软很轻慢,这是一种中和了男人的阳刚和女人的阴柔才有的声音,单纯凭借声音完全不能推断究竟那屏风背后人的性别。 “既然已经在准备,那就继续准备,务必方方面面都做好,万不可功败垂成,有什么需要,请讲!”屏风后面的人道。 “我需黄金万两。”穆宸轩朗声道。 “准。”有人送了银票给穆宸轩,穆宸轩退后。 “庆,你呢?”屏风后的人笑了笑,祁希一怔,思量了片刻,慢吞吞起身,幽幽道:“目前别无所求。” “不!”似乎屏风后的男子已料定了庆公子会离开,他起身,“贝勒,这里没你事了,你可自行离开,带你的人都离开。”穆宸轩不是好事之徒,听说要自己撤离,他急忙走开。 其实到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那屏风后的人究竟是男是女,是多么厉害。 此刻穆宸轩离开了,那屏风后有了一声温暖的笑,“撤!沈庆年,你可看看我的庐山真面了。” 没有人知道祁希看到了什么,而祁希退下来后整个人成了惊弓之鸟,这一晚乔安再一次和祁希见面,祁希道:“沈姑娘,你能安排我离开吗?我已不想继续下去了,我们的对手很强大,强大到不可思议。” 乔安知祁希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看祁希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乔安急忙追问,但祁希就是不说。 “我会给你安排,但不是现在,现在你乍然离开他们会带走他们不少的秘密,他们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就放过你?”沈乔安问,祁希闻声只能黯然失色点点头。 到下午,乔安他们的马队回去,到庄园后乔安已累坏了,但下人都命途多舛,即便是已累到不可思议,但沈乔安依旧还需去给人做吃的。 从竹林出来,乔安看到王巧云从穆宸轩的屋子走了出来,这让乔安郁闷极了,闹什么闹?王巧云难不成已被穆宸轩给收买了吗? 从这日开始乔安决定不让王巧云给自己做事了,大部分运送情报的事还自己去做。 过三五天,乔安找准了个机会去见李仲宣,李仲宣看乔安到了,问道:“那庄园里的事情都摸索清楚了?” “还不算一清二楚,但也八九不离十,他们还有后台,具体那人是谁目前还在调查之中。” 李仲宣看乔安似乎很着急,似乎随时准备离开,但他却多么希望乔安能多待一会儿,所以尽可能去找不同的话题去问。 乔安和穆宸轩只要不了情感,她发现,他们实在是没有可能会吵架,而一旦聊到感情方面,三言两语就吵的面红脖子粗。 李仲宣送乔安离开,看沈乔安背影远处,他的心微微一疼。 背后是玲珠的脚步声,李仲宣一回头,看到了玲珠脸上那眷恋的神情。 “父皇。”玲珠看向李仲宣。 “怎么?” “孩儿思念娘亲。”玲珠抱着李仲宣,李仲宣摸一摸玲珠的头,安慰道:“你娘亲向来如此,习惯了就好。” 乔安刚刚从李仲宣驻扎的庄园出来,才走了一小段路就发觉周边有异常,她的耳力本就比一般人好不少,她看到两边的蒿草在晃动,但却不知道里头是猛兽还是人,难不成自己暴露了? 她“哎呦”一声说跌跤就跌跤,然后手握住了一枚铜镜,就着月光一看,蒿草内可都是伏兵,大概他们在等最合适的位置然后下手弄死她。 乔安一想,自己刚刚到庄园去没有见到玲珠,这玲珠莫不是算准了自己会到哪里去然后提前做了安排? 乔安收回铜镜,然后找了一条最僻静的小路进入,后面那一群人顿时骚乱,全部都追赶了过去,沈乔安急忙往上跑,这是个不怎么大的小山,一会儿后乔安就上了山顶。 此刻朝着下面看了看,能看到不少黑影朝着自己靠近,万头攒动,似乎人数还很多,因距离还比较远,乔安也不着急,她需要在他们到来之前想到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就好。 她爬到了最高处,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刹那后乔安灰心了,糟糕!这是个孤立无援的地方,这里危险极了。 那群人已包抄了过来,随后乔安听到了急骤的马蹄声,接着响遏行云的马蹄声消失在了耳边,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出现了,距离乔安很近。 “哎呦,母后,您走的这是什么路径啊,可辛苦了孩儿,孩儿追您追的含辛茹苦。” “玲珠?”乔安盯着那彪形大汉手腕上抱着的玲珠,说真的,要不是沈乔安知道玲珠是刘恒的亲生女儿,她此刻机会要以为这玲珠是侏儒人了。 她的思想一定很诡异,但玲珠的思想却更诡异。 “他们都是我的家将,这一年多来,”玲珠示意那汉子将自己放下,旋即道:“这一年多来,皇上对我是很好的!这些家将是皇上为了保护体弱多病的公主专门驯良出来的。” “你配吗?你是公主?”乔安一句话问到了玲珠脸上。 她是小小荷,她是刘恒的孩子啊!此刻被乔安这么一问,玲珠的嘴角不自在的抽搐了一下,声音异常的冷,“是我鹊巢鸠占的,但今日之前你是皇后,今日之后你就不是了,你是不小心死在了这山头的阿猫阿狗!” “沈乔安,你不要以为你拖延时间就会有人来救你,我给皇上吃了蒙汗药,李仲宣今晚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杀了你后,我还要杀了成将军,你说我配不配做这小公主呢?” 乔安用力攥住了拳头,她想不到李仲宣为自己培养出了这么一个恶魔一般的对手,最让人讽刺的是这臭丫头竟还是自己一手带到了皇宫里去的。 “下手!” 那疯丫头回过头用力的敲击了一下一个太监送过来的铜锣,顿时漫山遍野的卫兵已包抄了过来,沈乔安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打,但对方人多势众,她很快就被包围了。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缘在天定分在人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群家将只听玲珠的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群狼从远处咆哮了过来,狼群的到来让众人猝不及防,那一群狼嚎叫了一声靠近了乔安,乔安一看趴在石头上的头狼,那是一只浑身银白色的狼。 那母狼好像狐狸一般优雅,好像女人一般风情万种,她蹲踞在石头山,竟用爪子轻盈的扒拉自己的头,好像在梳理头发一般。 接着,那狼伸长脖子叫了一声,一群狼很快就偷袭了过去,乔安却认识这一头狼,莫少穹到了。 “莫家将军在哪?” “在这里。”莫少穹和莫少严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乔安翻身上狼,白狼驮着乔安离开,沈乔安已经逃出去很远了,那玲珠看乔安要走了,怒不可遏。 “家将,还不快射杀吗?”玲珠低吼了一声,那群家将怒冲冲组队策马追赶了过去。 “杀不死沈乔安,你们提头来见。” 众人策马飞驰,风卷残云一般追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白狼也感觉到了危机,用力一跃,一脚踩在了树上,弹跳了一下一个侧翻,躲避了黑暗中的箭簇,一声短促的嗡鸣,嘭的一声一枚羽箭已射在了木桩上,嗡嗡嗡之声不绝如缕。 接着更多的弩箭射了过来,白狼明显有点体力不支,沈乔安翻身下狼,她握着藤条纵身一跃已上了乔木,众人的弩箭不约而同放出。 但万籁俱寂,乔安似乎已消失了。 后面那彪形大汉已跑的气喘吁吁,他抱着疯丫头玲珠,玲珠也累坏了,小脸上有湿漉漉的汗水在流淌,“怎么?” 她才一到,就骂起来:“你们这群窝囊废,人呢?人呢?沈乔安呢?如今一旦沈乔安活着回去将此事告诉给了皇上,大家同归于尽!还不快找沈乔安?本公主勒令你们去找啊!” 众人噤若寒蝉,但乔安就好像凭空里消失了一般,去哪里找,怎么找? “沈乔安可真是神出鬼没。”玲珠咬牙切齿低咒了一声。 接着,那彪形大汉忽然后背一疼,栽倒在了地上,玲珠跟着被抛了出来,结果滚入了仇人臂弯。 “啧啧啧,沈乔安可是个神出鬼没的人呢。” “你!”玲珠想不到乔安已迂回到了她背后,更想不到乔安的偷袭了那大胖子,此刻她握着拳头就要打乔安,哪里知道乔安轻而易举就截住了玲珠的拳头,玲珠恐惧极了。 “沈乔安还武功高强呢,小鬼,如今我可要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了。”乔安抱着玲珠,众人也不敢靠近。 “家将们,不怕我会捏断她咽喉的都给我过来。”沈乔安高声一叫,众家将投鼠忌器,“皇后,您要将小公主弄到哪里去呢?她可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这是做什么?” “亲生骨肉?”乔安冷笑,“手心还是手背啊,这亲生骨肉一点没继承到我的好,倒是旁逸斜出学了不少的下九流,如此旁门左道之人倒不如我沈乔安大义灭亲的好。”乔安恶狠狠的将玲珠朝着悬崖丢了出去。 其实也不过为恐吓一下。 那玲珠吓得脸色苍白,差点尿裤子,她算是知道了,沈乔安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你、你做什么呢?” “母后,虎毒不食子,儿臣求求您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儿臣了,儿臣知错能改,刚刚是儿臣、儿臣和您老人家开玩笑呢,您老人家息怒,您息怒啊。”看得出,那玲珠是的确吓到了。 她的手轻轻落在乔安的胸口上,顺顺气儿。 乔安冷笑:“走,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什么公主不公主,你完全德不配位,你这公主做的可太失败了。” “所以母后要送儿臣到哪里去呢?”玲珠平静了下来。 “哪里来,哪里去。”乔安翻身上马,朝着远处去了,背后是李仲宣的叫声,“乔安,手下留情啊。” “还手下留情呢,要不是你如此纵容她能有今日?如今知道要我手下留情了?”乔安回头怒吼了一声,作势又要将玲珠丢下悬崖,玲珠听到黑暗中李仲宣的呼喊,顿时回头大呼小叫。 那李仲宣特别钟爱玲珠,因念在玲珠毕竟是自己唯一一个孩子的份儿上,对玲珠好到不可思议,此刻看乔安要毒害玲珠,不免生气。 “沈乔安,你不要害我孩儿。” “你孩儿,你哪门子的孩儿,不要追了啊李仲宣,让他们都退后!我要找个可以管教这臭丫头的地方让这臭丫头学一学规矩。”乔安第一个想到的是落日,落日也是个诡谲之人,要是将玲珠交给落日,不出一个礼拜就调教出来了。 第二个让乔安想到的是红姐,反正乔安也准备去姜国,顺道儿将这臭丫头带到红姐那边去,倒是做了好事。 但李仲宣却穷追不舍。 “母后,母后!母后啊!儿臣知错了,儿臣错了啊。”乔安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听玲珠哭的肝肠寸断,也有点动容。 她想,莫不是这孩子是被人带坏的?这孩子本质上也不坏,莫不是?乔安一时之间思考了很多的东西。 此刻,她认认真真盯着玲珠:“告诉我,以后可悔过?” “不要以后,儿臣不要以后!”玲珠恐惧的目光盯着乔安,承诺道:“儿臣今日后就改过,以后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不丧心病狂就好,等着你老爹带你回去做你老爹的小乖乖吧。”乔安将玲珠推了一把,玲珠却不松开乔安的手。 “娘亲!”刚刚还是“母后”,此刻竟叫了“娘亲”,而乔安回头一看,看向了那张泫然欲泣的脸,看到那双眼内蕴出的情愫,一时之间心情也激动了。 玲珠本是会演戏的女孩,而这么一叫,喊出的是柔情、渴盼,也是对乔安的喜欢,“母后,爹爹很思念您,回来吧,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母后。” 玲珠激动极了,抱住了乔安,乔安任凭玲珠抱着,玲珠一个腕底翻花准备偷袭乔安,但转念一想沈乔安是何许人也?穆宸轩那南征北战的将军都不能将乔安怎么样,自己何苦不自量力呢? 一想到这里万念俱灰,想要打败乔安但却不能,不喜欢乔安却非要抱着她,无数种奇怪的情绪就好像百川一般灌入了心湖内,好生五味杂陈。 “好了,我不送你到远处去了,只要你保证以后改过自新就好。”乔安到底可怜她,她想要分开那抱着自己的手,结果小孩儿嚎啕大哭。 “母后,母后我的好母后啊。”玲珠一面哭一面将衣袖中一片麦芽糖贴在了乔安的后背上。 她这么做的目的很阴险。 在中京附近的丛林中有一种叫狼蛛的蜘蛛,这种狼蛛身体内有剧毒,偏这种剧毒可治偏头痛,玲珠当年家庭寒微,和刘恒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刘恒晚上去戏班子唱戏,玲珠闲来无聊就去抓狼蛛。 这狼蛛经特殊的炮制后会变成有益于病患的中成药,捉这狼蛛的钓饵就是麦芽糖,而这狼蛛一旦咬人一口那人就要昏迷许久,身体逐渐腐败。 玲珠自然还是想除掉乔安,虽在这丛林中压根就没有看到狼蛛,但玲珠就是想要试一试。 “母后,母后啊。” “好了,哭成大脸猫了,难看极了。”乔安扳正了玲珠,伸手擦拭掉了玲珠面上的泪水,玲珠笑了笑,“皇娘娘,我们回去吧,回去。” “也好。”乔安原谅了玲珠。 玲珠带了乔安往前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乔安只感觉这里的路径很是复杂,而玲珠却道:“皇娘娘放心好了,您抓着玲珠的手玲珠就能带您走出这里,这里我小时候经常来,熟门熟路的。” 乔安想不到自己会着道儿,点点头跟在玲珠背后,两人走了会儿,玲珠看到有山泉,提议过去喝水,此刻已月上中天,一轮诡异苍白的明月悬挂在头顶,月下有蝙蝠翱翔,让这夜显得恐惧极了。 乔安取了水来吃,玲珠蹲坐在石头上洗手,忽然乔安听到沙沙沙的声音,她这一回头就看到成群结队的黑色动物朝着自己过来了。 乔安并没有见过狼蛛,那狼蛛个头之大,比成年人拳头还大呢,长腿这么一撑,好像一把在地上匍匐前进的小伞一般。 “快走!”沈乔安直觉不好,朝着玲珠前去,那玲珠早撒丫子朝着前面去了,一边跑一边还招呼乔安:“皇娘娘快走,后面有狼蛛啊。” 乔安健步如飞,结果才跑出去两步狼蛛就弹跳了过来,她后背一疼,顿时倒在了地上,那狼蛛的毒是剧毒,但却非辛烈之毒,进入血管后还需许久的时间扩散才能损毁人体,乔安爬起来竟感觉那疼痛在减轻,接着遽然消失了。 就如做针线的时候不小心被针尖刺了一下,此刻乔安急忙靠近玲珠,抓了玲珠的手就跑:“珠儿,快走,这里有蜘蛛呢。” 两人豕突狼奔,狼狈的从丛林里跑了出来,期间玲珠无数次的去看乔安,倒感觉沈乔安似乎很关心自己,无论乔安怎么跑她始终将自己保护在前面,玲珠看到这里泪水都滑落了下来。 她无数次的后悔,无数次的冲动。她后悔自己做了诡计多端之事,冲动到几乎要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但话到嘴边毕竟还是吞咽了下去。 玲珠满以为乔安中毒后会死,但想不到乔安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此刻更不敢将自己用麦芽糖引逗蜘蛛的事说给乔安了。 到大路上后,乔安这才放心了,“好了,我们已安全了。”人是的确安全了,但眼前的路径很是陌生,这里是哪里,乔安从来没有来过。 但玲珠却知这里的路径,她暗忖:此刻自然不能让乔安走回头路,一旦李仲宣到了,自己的部分阴谋就会暴露!而乔安和李仲宣一印证,自己这“公主”之位也岌岌可危。 为了保全自己那弥足珍贵的一切,臭丫头顿时道:“这里儿臣也没来过,哎,不如母后和儿臣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等安全点儿再出去怎么样?”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荒郊野岭遭遇狼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看周边,夜深人静,除了虫儿在喃呢再也没有其余的声音,她看向旁边的玲珠,发觉玲珠目光萎靡不振,衣裳也划破了,脸颊也划破了,看到这里倒是心疼极了。 乔安本喜胡思乱想,其实这也是女子的通病。 她想这玲珠是被李仲宣认准了的帝姬,既已经认准,那自然是李仲宣不可或缺的了,玲珠坏是坏了点儿,但还轮不到自己裁决。 倒是如若能将她从邪路上给拉扯回来,乔安也一定会很开心,思及此,乔安笑了笑,“好了,母后也不怪你,此刻你休息休息吧。” 乔安抱着玲珠,玲珠是真的困乏了,而玲珠也明白,乔安是不会丢下自己一人离开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等!等!等! 等那毒液进入乔安的血管,等乔安被彻底毁灭! 玲珠放心的闭上了眼。 过了会儿,看玲珠睡着了,乔安唯恐玲珠冷,她脱掉了外套罩在了玲珠身上,自己也开始休息,但才刚刚闭上眼远处那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了,乔安没称手的武器,因此只能捡起来一根木棍。 接着,不计其数的狼蛛就到了,她哪里是这群狼蛛的对手,因此才打斗了没有一小会一只狼蛛已跳到了玲珠的胸膛上,玲珠惊醒了,顿时发出一声惨烈的吼叫。 沈乔安已发觉那狼蛛咬伤了玲珠,玲珠急忙起身,“母后快走。”乔安捡起来衣裳动如脱兔一般过去抱住了玲珠,两人拔足狂奔,好不容易才逃离了危险。 但后半夜乔安就不敢休息了,她瞪圆了乌溜溜的眼,始终在听周边的一举一动。 “咳咳,咳咳。”乔安后背一疼,她本能的伸手敲击了一下,满以为这一下会缓解疼痛,哪里知道手落在后背上,那受伤的位置竟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麻木不仁! 糟糕!想必这狼蛛有毒,之所以一开始没能感觉到,那不外乎因为这毒并不会快速的损毁人之心脉,这是慢性毒。 乔安瞅了瞅玲珠,发觉玲珠面颊火红,伸手一抚摸才知道玲珠已高烧。 糟糕! 乔安摸索到河边去,立即给玲珠降温,她此刻活动量逐渐加大了,后背那麻木的感觉也在一点一点的扩张,等乔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手臂都酸楚了,沈乔安急忙闭上眼睛。 她心乱如麻,暗忖:难不成今日就要将自己交代在这里了不成? 乔安又感觉诧异,怎么好好儿的蜘蛛就过来了?蜘蛛为何会追寻他们?这里头想必也有个缘故了。 但沈乔安一时半会却想不明白。 她盯着毛月亮看了看,目光逐渐落在了衣裳上,她顿时明白了什么,拉了那衣裳嗅了嗅,看到了那一坨形迹可疑的东西,再闻,竟是麦芽糖。 老天! 沈乔安顿时明白了,她心心念念都在这臭丫头身上,这臭丫头竟用这么卑鄙龌龊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如今可怎么办呢?乔安学习过解毒之术,但一切毒药的解药都需根据毒物的本身来调配。 她从来没有见过狼蛛,如今算是第一次看到狼蛛,那么这狼蛛的解毒之物是什么?乔安就那样平静的考虑着,她不敢让自己有丝毫的焦虑,以免血液流窜的太快,会将毒液输送到心脏。 想到这里,沈乔安抱着玲珠朝着旁边的河水去了。 两人都浸在了水中,冰冷的泉水让玲珠逐渐醒了过来,乔安冷漠的盯着玲珠:“自作孽,不可活,现如今还不快告诉我究竟解毒药是什么?” 玲珠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说。 乔安知玲珠是吃硬不吃软之人,她二话不说将玲珠的头压在了冷水中,过会儿拉起来再压,玲珠呛住了,魂不附体,泪水涟涟。 “我说,我说!”玲珠道:“狼蛛活动的范围内有一种叫紫花地丁的植物,吃了这个就会解毒。” 乔安听到这里半信半疑,抓了玲珠起身,“快和我去找。” 乔安刚刚从水中出来就体力不支了,不要说去找紫花地丁了,连走路都成问题,那玲珠看乔安已少气无力,不禁撇唇笑了笑。 她毕竟是小孩儿且还休息的很充沛,因此体能恢复的也很快,玲珠捧起来一块大石头已朝着乔安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沈乔安慌忙躲避,那大石头已落在了面前。 “你这贱种,你要害我?”沈乔安慢慢儿的拿掉了金簪子,“你相信不相信,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不,不!母后!”玲珠急忙转身,但却一头撞在了一人的肚子上,她踉跄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举眸一看,急忙逃窜到了乔安怀抱中。 “落、落日?”这落日可是帝京最诡谲的杀手,她老人家不但神出鬼没而且还是个鬼见怕。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落日靠近乔安,“庆公子呢?果真还活着吗?那人是不是庆公子,我要见一见我的主人。” 乔安冷笑,“你要果真认定他是你主人也就罢了,只可惜你阳奉阴违,你是从来不会听你主人的话的。” “在这里做什么呢?”落日靠近乔安,沈乔安闭目不说话。 落日的长剑已落在了乔安的下巴上,厉声道:“我在问你话。” “我们招到了鬼,你穿一穿我这一件衣裳你就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了,真可怕啊真可怕。”乔安将衣裳丢给了落日。 此刻她不能让落日知道自己的状况,只能引诱落日来上当,一旦同病相怜,落日一定会想办法。 而当落日知道她和玲珠中毒后,落日一定会冷嘲热讽,还会目送他们到天国去。 那落日从来是不怕的,握着衣裳就穿,穿好衣服后乔安指了指远处,“你到里头去走走,一切不言自明。” 落日哪里知道里头有没有危险,但在里头走了一圈,落日却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左手压在右手的手背上,“沈乔安,你害我!” “你武功比任何人都好,快逼毒!然后去找这个。”乔安刚刚从玲珠的口述中已了解到了毒药的形貌。 乔安在石板上画出了模样儿,落日盯着看了看怒骂了起来,“沈乔安,你这贱人,你害我!你让我金鸡独立就算了,如今你还蒙骗我让我被蜘蛛咬伤了,我要杀了你这贱人。” 反正乔安和落日一见面就掐架,乔安当“贱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此刻乔安扯了扯嘴角淡漠的笑着。 “大喜大悲可不好,毒液会比之前运行的快。” 落日是江湖人,这些道理哪里还需乔安去说,落日立即逼毒,刹那后感觉耳聪目明了,握着乔安丢给自己的石板看了看。 她记忆力好的很,才一看就记住了,微微一笑,“我就是找到了也不会先救你,我难道不会自己服用吗?” “傻了不是?”乔安冷笑,“中药材都需要配着用,还有一定的炮制方式,你以为吃一口紫花地丁就能解毒啊?”落日听到这里正准备生气呢,乔安已怒:“你要帮我就帮,你不帮我我也有办法。” 落日冷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了远处。乔安看落日离开,不禁哈哈大笑。 落日消失了许久不见回来,乔安盯着衣裳上的麦芽糖看了看,“真该要你爹爹看看你是什么人。” “沈乔安,我喜欢中京,我和你不同!你从小就自命不凡,你眼高于顶!有多少人为你保驾护航?你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伸手就可得到!就连那天空月你只要说你要,皇上也会给你,你是多么好运的女子!但我们就不同了啊。” 落日哭了起来,“我们有什么,我们能有什么?我们想要的东西都需要自己千方百计的去谋求,去争取,你一辈子不会了解我的,你总以为我的贪欲比较大,其余的呢,你哪里知道?” “你还只是个孩子,而且我向来运气不好,玲珠,你不要耽误了自己。” “一万年太久了,我只争朝夕,沈乔安,你不会懂!你永远都不会!”她说完后用力的抽噎,乔安想拍一拍她安慰安慰,但却不知道究竟怎么说。 沉默了会儿,乔安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马蹄声,此刻她可紧张极了,策马之人是谁?成将军还是穆宸轩的人,再不然就是那幕后了? 究竟隐藏在穆宸轩背后那讳莫如深之人是谁?是谁啊?沈乔安只感觉心力交瘁。 “商量一下,我躲起来,你做人质,我去找解药,找到后第一个救你怎么样?”乔安唯恐来者不善,提前绸缪。 玲珠是聪明绝顶之人,顿悟乔安的意思。她也明白不可坐以待毙,目前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她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睛,研判的视线落在乔安身上。 看玲珠好半天不吭声,乔安本以为玲珠会拒绝,但玲珠竟非常配合,微微点点头:“放心好了!我虽然是个恶人,但你沈乔安却是个好人,我知你不会骗我,去吧。” 乔安缓慢起身往前走,走出去两步路却退了回来,她拿住玉露丸靠近了玲珠。 “张嘴!” 玲珠咬住了乔安的药丸,一面吃糖一般的咀嚼一面冷漠的笑:“鹤顶红吗?” “对!” 乔安将自己的金簪子给了玲珠,“握着这个,以策安全。”乔安真是好,她不但将可以当做武器的金簪子给了落日而且还捡了一些柴禾棒子点了篝火。 忙碌完毕这一切,那臭丫头竟淡淡的笑了笑,“沈乔安,我们再谈一谈你看如何?如若你可以带着解药活着回来,我吃了解药万无一失,从今以后我们就化敌为友,你做我的娘亲,我做你的孩子,对付什么穆宸轩什么庆公子,你看怎么样?” “你可不要小瞧了我这女孩,我可比他们千军万马厉害多了。”沈乔安自然知道玲珠的厉害。 “臭丫头,等着吧。” 乔安揉了揉玲珠的头,转身去了。说真的她是比较担心玲珠,但真正担心的仅仅是周边的野兽和神出鬼没的狼蛛,至于人类……乔安完全不为玲珠担心。 夜色深沉,如泼墨一般,地上黑咕隆咚的,哪里有什么紫花地丁?那落日满以为乔安会坑害自己,又怕自己找的紫花地丁分量不够,她看到远处有一家人,顿时窜入了人家屋子,顿时庭院里一片鸡飞狗跳。 “我要紫花地丁,帮我找找,不然碎尸万段。”落日的命令很简短,那众人不敢违拗,只能立即去找。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爱情友情断舍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也在找,但却没能找到,那紫花地丁其实也不是很稀罕的中草药,但这紫花地丁不好保存,且和一般中草药完全不同。 那一般的中草药采摘下来风干后年深日久药效就越发好,唯独这紫花地丁,一旦采摘下来离开了土壤,一个时辰之后就一点药效都没有了。 沈乔安没能找到一枚,此刻她已在暗暗的计算中毒的时间等等,毒药侵入肺腑需要多久,杀人灭口需要多久。 她还在推算呢,蓦地看到了远处的灯火,此刻她是病急乱投医了,无论对面是坏人还是好人,她都需要去求助。 “救命!救命!” 乔安一边叫一边握着一块石头在树干上敲击,远处一群卫兵已经听到了乔安的求救声,接着急急忙忙寻了过来。 沈乔安一看,来人竟是成将军。 “快,帮我找紫花地丁。”乔安描述了植物的模样给成将军,成将军本是大老粗,哪里知道乔安口中的“紫花地丁”是什么,众人有明白的,有糊涂的,反正都在寻。 乔安只感觉身的麻木感在不断的侵袭,她已经困乏极了,“老成,抱我起来,快,快!” 这算是命令,成将军迟疑了一下急忙将沈乔安抱了起来,乔安握着火把低头寻找,但这一片山头几乎都找遍了就是不见紫花地丁。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非但沈乔安没能找到紫花地丁,等她到刚刚和玲珠分手的位置,此刻连玲珠也不翼而飞了。 过了半个时辰,李仲宣到了,因看成将军竟抱着乔安,不免勃然大怒。 “你们做什么呢?”李仲宣急忙靠近,乔安听是李仲宣的声音,急忙要求成将军放下自己。 “仲宣哥哥,你抱着我吧。”乔安道,李仲宣不明就里,但还是将乔安打横抱了起来。 沈乔安咳嗽了一声,“找紫花地丁,快!”李仲宣这才知乔安中毒了,但找寻了许久却都没有找到,那麻痒的感觉已彻底吞并了她,她已不能动了。 “仲宣哥哥,放我下来。”乔安指了指草地,李仲宣将乔安放在了草地上,他痛苦极了,恨不得那遭罪的是自己。 乔安躺在地上仰首看着天,星星稠密极了,好像编织在藤萝上的某些东西,美丽到不可思议,“我已许久没有看过这么美丽的星空了,仲宣哥哥,你肩膀借给我靠一靠,让我看看星空吧。” 累了! 不找了。 大概这就是天意,只是沈乔安也耿耿于怀,自己却不小心让落日跟着受罪了,众人依旧在翻山越岭寻找,但乔安心头希望的火苗却一点一点的熄灭了,她看着星空,看着那一份独享的美丽,只感觉今日平静而安详。 终于可以停一停了,终于不需要考虑太多的太复杂的事情了。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对吗?”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点点头。 “庆公子始终张在外面这一边,他是卧底,梁超雄和穆宸轩已再次勾搭起来,其余人其余秘密还在调查。”乔安说到这里,继续坦白:“我早在很久之前就恢复了记忆。”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仲宣攥着乔安的手。 沈乔安微微点点头,她咳喘了一声,抱住了李仲宣,此刻什么都不需要说了。 他们在一起,就很好,很好。 “喂!”背后出现了一声牢骚,乔安和李仲宣急忙回头,他们看到了黑暗中朝着他们跌跌撞撞靠近的落日,“怎么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呢,不要命了吗?” “落日,抱歉。”乔安叹息,“我不该利用你。” “你利用我的时候还少吗?”落日似乎满不在意。落日是江湖人,她自从跑江湖的头一天开始就知自己不得善终,所以她的心态一度都很好。 乔安倒是欣赏落日这一份随和和从容,“大概是老天爷今日要我和你沈乔安同归于尽了,死就死吧,这有什么?”落日席地而坐,看着远处。 “李仲宣,说件事。”落日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点头,落日吞咽了一口唾涎,“如若不是我中毒了,如若不是我快死了,我是没有勇气和你说这些个的。我喜欢你,对!我落日喜欢你李仲宣,不然当日庆公子安排我刺杀的时候我早将你杀了。” “我讨厌你,那也是大实话。”李仲宣道。 “知道。”落日的眼神有点落寞。 三个人枯坐在这里,都看着远处的苍穹。 此刻,穆宸轩他们也找了过来,众人没能找到乔安却找到了玲珠,穆宸轩消失的多年并不知帝京发生了什么,而人人都叫玲珠为公主,穆宸轩先入为主满以为玲珠就是乔安的亲生骨肉,此刻在这里和玲珠狭路相逢,真是让他好生迷惑。 “公主在这里做什么呢?”穆宸轩并不敢靠近,玲珠身旁有一团篝火,显然周边还有其余人。 玲珠一笑,“烤火呢,夜深人静的王叔还在东奔西走呢?怎么?还没找到我母后和父皇啊,要我说王叔就不要找了,也过来和我烤火吧。” “那边我就不去了吧,王叔可不冷。”穆宸轩压根就不敢靠近,彷如玲珠身旁有不少的 陷阱和埋伏。 “我在这里坐着一样暖和。”穆宸轩退避三舍敬而远之,玲珠却也不要求穆宸轩上前。 两人僵持了会儿,穆宸轩毕竟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对众人挥挥手,众人已追了过去,那玲珠压根就不跑,束手就擒。 穆宸轩也略吃惊,“你果真一人在这里?” “还有一群大蜘蛛呢,王叔。”玲珠哈哈大笑,穆宸轩哪里知道什么蜘蛛不蜘蛛,只感觉抓住了玲珠就可“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一把将玲珠的手攥住了,玲珠淡淡一笑,“王叔,你要完蛋了。”接着玲珠用力的咬在了穆宸轩的手腕上,穆宸轩气急败坏用力一掌打在了玲珠的头顶,玲珠才松开嘴巴。 一开始穆宸轩不过生气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穆宸轩感觉玲珠咬伤的位置开始发麻,且那种麻木感在一点一点的侵吞过来,穆宸轩顿时找了军医来看。 那军医看了许久竟然看不出个所以然,到底还是穆宸轩聪明,“她刚刚喃喃自语说什么蜘蛛不蜘蛛,这莫不是什么大蜘蛛的毒吗?” 那军医犹如醍醐灌顶,急忙后退,且还捂住了嘴巴,他的表情看起来惶恐极了,“小人听说附近有一种剧毒无比的狼蛛,那蜘蛛啃啮一下,毒液就会麻痹身体,从伤口开始,逐渐进入五脏六腑,等侵入心脉!人就、就、就、” 那军医已经不敢说了。 “如何?我会死亡?我可不是蜘蛛咬伤的,我是这手丫头咬伤的啊。”穆宸轩摸一摸月牙一般的伤口。 “君上,都一样啊,这是剧毒!”那军医说完准备离开,穆宸轩却笑了笑:“所以说,连个解药都没有了?” 那军医自然不知解药是什么,回头却看到穆宸轩表情很诡异,接着军医跪在了穆宸轩面前,“小人这就去研究,但在此之前希望您不要大喜大悲,一旦情绪激动,毒液就侵入心脉了。” “孤怎么会大喜大悲,来,过来。”穆宸轩勾勾手指,那军医不敢不靠近,结果一颗头颅落在了地上。 另一边,乔安依旧靠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已经下令让到附近各处去寻找紫花地丁了,也号召起来了民众,这些老百姓都寻起来。 只可惜此地连年兵燹,人数稀少极了,人们一看到卫兵到来竟起拉仇恨,他们明面上是在士兵寻找,但实际上他们看到紫花地丁后就销毁掉,结果闹腾了半晚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乔安,你感觉怎么样?”李仲宣看向乔安。 沈乔安淡淡一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乔安感觉嘴角僵硬,说话的时候似乎嘴角的肌肉已经不听使唤了。 万籁俱寂中有了一声兴高采烈的汇报,“皇上,找到了两株,找到了两株啊!”听到这里,李仲宣急忙起身,他几个起落已凑近了那人,那人送了花蕾过来。 李仲宣一看,那紫花地丁看起来就好像怒放了的四叶草一般,草叶之间噙着一朵淡淡紫色的花,要不认真观察,的确会忽略掉。 “安儿,这个怎么用?”李仲宣将花儿已经送到了乔安手中,沈乔安之前在取峰山上学习过不少甄别药效的方法,她也轻而易举就能弄明白草药最珍贵的部分是哪里,而毫无效力的在哪里。 乔安握着花蕾嗅了嗅,然后揪掉了花蕾,她缓慢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落日。 “干嘛?” “答应我一件事。”乔安对落日行了个礼,这简直让落日束手无策,她们每一次见面就掐架,沈乔安始终技高一筹,折腾的落日苦不堪言。自然了,也有乔安稍逊一筹的时候,但从来落日没见乔安如此彬彬有礼过。 落日斜睨了一下乔安,沈乔安道:“帮助我找玲珠,救救她。” “我!”落日才张开口,乔安手中的花蕾已经丢在了落日口中,落日只能吞咽,乔安已道:“吃了这个略微休息休息就好了,你是我明三个人里最后一个被咬的,间隔的时间最短,玲珠失踪了,此刻你要帮我找一找她。” 落日正在调息,唯恐分心,并不说话。但却没有漏掉乔安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过许久,落日道:“为何不自己服用。” “来之不易,先给你们吧。” “所以你以为经过此事我依旧就不对付你了?我落日依旧恨你!”落日一把将紫花地丁从乔安手中拿走,沈乔安道:“等等。” 落日回头。 乔安解开香囊,将里面的木瓜和杜若等都弄了出来,抓了一把土壤然后将紫花地丁丢在了里头,再一次交给了落日,“这样可以延长药效,去吧。” 落日点点头转身去了。 李仲宣诧异极了,“你们?” “我们是朋友,化干戈为玉帛总是好的。”乔安道:“我还能坚持会儿,我已吃了师父之前给我的解药。”其实,在取峰山的时候老庄主经常给乔安吃各种药,一般的毒是不能将她怎么样的。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因果循环膏火自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仲宣哥哥,你陪着我吧,让他们继续去找。”乔安深吸一口气,头轻轻的落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乔安昏了过去,李仲宣急忙摇晃乔安,却发觉沈乔安的鼻孔里有血液滚了出来,那湍热的血液好像融化了的岩浆一般,“乔安,乔安,乔安啊!”李仲宣声嘶力竭大声吼叫。 他天真的用手捂着乔安的鼻孔,似乎要阻挡血液,但那血液却豕突狼奔比刚刚还多了。 “乔安,乔安啊!”李仲宣用力抱住了乔安,她的鼻血已弄在了他的衣裳上,他却满不在意,“乔安,乔安。” 他已没有任何办法了。 “冰、冰块。”沈乔安道。 李仲宣立即明白了乔安的意思,现在他们不但要找紫花地丁还要找冰块,或者毋宁说要找个比较冷的环境,乔安只需要在那冷冷的环境里休息会儿,血液就会降低输送的速度,就可最低限度的压一压危险降临的时间。 李仲宣抱着乔安将乔安放在了泉水里,被这泉水一刺激,乔安逐渐清醒了过来。 “当日,你为何要杀庆公子?”乔安不想将这个疑惑带到坟墓里去,她多么希望听到来自于李仲宣的最真心实意的回答,李仲宣思量了许久,“不是因为仇恨,他在屯兵,他会造反。” “何以见得?” “我有证据!安儿,你快好起来,我会给你看证据!”李仲宣还要说什么,乔安已再一次昏睡了过去,而李仲宣发觉自己抱着乔安,乔安的体温会攀升,他思前想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脱掉了乔安的外衣。 然后将乔安放在了溪水中,旁有芭蕉树,李仲宣采了巨大的芭蕉叶盖在了乔安的身体上,乔安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这一段时间她做梦了。 都说人在临终之际会对人生做一个回望和总结,乔安刚刚的梦从小时候开始直到现如今,与其说那是梦,还不如说那是可贵的回忆。 “仲宣哥哥。”乔安想要抱一抱李仲宣,但已没有力量了,李仲宣明白乔安的意思,却不敢去拥抱。 他几乎发狂一般的怒吼,勒令成将军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紫花地丁,众人也都一一离开了。 另一边,玲珠已醒过来了,穆宸轩看玲珠睁开眼睛,不禁狂怒。 玲珠却在笑,“想要解药吗?想要解药就对我好一点儿。” “解药在哪里?” “在!”玲珠咳嗽了一声,她只感觉一股滚烫的液体从鼻孔里涌动,接着喷了出去,她僵硬的小手抚摸了一下鼻孔,“就在附近呢,找紫色的花儿吃、吃了就好了。” 穆宸轩本还准备带玲珠离开,但此刻看玲珠情况在恶化,立即准备舍弃。 军医已告诉了他,那狼蛛的毒药会分解人体,一天之内人会腐烂掉,穆宸轩单想一想就感觉恐惧,他看都不看玲珠,转身就走。 “有什么中草药是紫色的花儿?”穆宸轩一面走一面回身看看军医,那军医苦思冥想,说出了不少开花紫色的中草药,听的穆宸轩一头雾水。 “竹子开花也是紫色,贝勒爷。”那军医追赶在了穆宸轩背后,穆宸轩其实已经火冒三丈,但却不敢大悲大喜,“除此之外有什么办法可以降低人的血液流通?”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心脏,他仿佛已看到一股浊流侵入了血管,正在横冲直撞朝着心脏而去,恐惧让他颤栗了一下。 “快说啊!”穆宸轩怒吼。 “贝勒爷,不可暴躁啊!”那军医提醒了一声,穆宸轩顿时换了和风细雨的态度,“快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孤不能死!孤这里一死,覆巢无完卵,你们这些依草附木都要完蛋了。” “是,是!”那军医立即思考,许久后转动了一下慧黠的眼眸,“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贝勒爷,可以找个冬暖夏凉的山洞,洞穴内潮冷,血液就会降低,您在里头休息,我们去找紫花地丁。” 穆宸轩听到这里,立即下令去寻找。 但今日也就奇了怪了,平常时候紫花地丁很多,但今日大家翻山越岭一寸一寸的摩挲大地,竟连一点都没有找到。 穆宸轩狂怒,咒骂当地的佃户,抓了不少药农,那些药农只能糊弄他,将板蓝根给了他,反正也吃不死人,穆宸轩盘踞在洞穴内摘了花儿吃。 但吃了不少,依旧感觉肩膀麻木不仁,到后半夜,凉气到了,这洞穴成了一个冰窖,穆宸轩的精气神倒是逐渐起来了。 寒气一上来,乔安也感觉舒服了不少,她立即要求去找玲珠。 “安儿,大家已在找,一有什么线索就会告诉你。”但乔安依旧还是决定自己行动。 “不!我答应过她会救她的,我不可言而无信。”她还记得清楚呢,玲珠也答应了她,将来她躲过这一劫,会和乔安一起对付穆宸轩等人。 李仲宣看乔安已这模样竟还要去折腾,不免心力交瘁,“安儿,我背着你。” 两人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李仲宣感觉乔安喘息声比刚刚还明显了,湍热的气息也濡湿了自己的后背,他急忙将乔安放下,看得出乔安难受极了。 “找到紫花地丁了吗?”李仲宣看向成将军,此刻他已不抱希望。 “回皇上,已在附近打听了,这附近有不少药农。”成将军讷讷,他看向李仲宣的后背,发觉李仲宣后背上有不少的血痕。 “皇后,您没事儿吧?”看乔安已如此这般,成将军紧张极了。 “死不了。”乔安依然故我。 大家继续往前走,但却到底没能找到紫花地丁和玲珠小公主。 另一边,一群玄甲人已靠近一个男子,那男子玉树临风,站在黛色的雾气中,他就好像从天而降的神祇一般,“可都销毁掉了,佃户自己栽种的呢?也都销毁掉了?”那人的声音清越极了,如微风振箫。 在夜色里,朗然的柔嗓带给人一种莫名的温暖,他是个谦谦君子啊!有人靠近了他,大概是想要看看他的面庞。 他也明白了那人的意思,他拿掉了面具,“看清楚了吗?”那长官模样的人几乎吓到了,他后退了两步,谁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接着,他只感觉心口一凉,复一热,一股石榴红的血液已喷在了草地上,染红了一片草地。 “看到我面容的人,可都死了呢,你越级了!连你家主儿穆宸轩都未尝见过我庐山真面呢,所以!”他刹那之间回过头,背后那一群人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他们宁肯看脚下的草地,宁肯看自己的脚都不敢去探寻那张诡异的脸,“大家好好奇吗?”众人不好奇了,真要命。 他们疯狂的销毁掉了这山峦上每一株紫花地丁。 乔安他们始终走在这群人背后,因此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就刚刚那两株惨不忍睹的紫花地丁,其实还是他们的漏网之鱼呢。 “天君,这是最后一株了,属下已经打听过了,这种紫花地丁只有这片山上有,其余地方的药效远不如这里。”那人并不敢抬头,他缓慢而恭敬的将最后一株举了起来。 面具下有了一声淡淡的诡笑,他伸手准备捏碎那花儿,但不知道为何,白玉一般的手停顿在了花儿附近。 “带回去吧,一定要养活了,否则!”他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也没有继续表达的欲望了,人们自然也不敢去追问。 那否则背后有什么了不起的结果,当真不是他们敢去猜测的。有人送走了花儿,玉树临风的男子伸手摸了摸下巴,那下巴露出了白玉面具些许,那是一个精致的下巴。 他的手轻轻抚触了一下,目光已扫视到了远处,“附近是不是有个医官早草鬼婆?” “是。” “寻她,去拜访拜访!”一行人在夜色中消失了。 另一边,好运气也接踵而至,落日找到了玲珠,她找到玲珠后立即将紫花地丁喂食给了玲珠,玲珠毕竟是不会武的小毛孩子,因此痊愈起来很慢,玲珠睁开疲倦的眼睛,胡须也衰弱极了。 她的眼睛肿胀成了一条缝,她几差不多要看不到对面人了,落日眼神却很慈爱,落日今年已三十岁了。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自己儿女双全玉堂富贵,但事与愿违,自和庆公子合作后她过上了朝不谋夕的生活,她盯着玲珠看了看,暗暗赞赏:到底是美人胚子,到底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的亲生骨肉。 “玲珠,玲珠。”远处,两人呐喊着玲珠的名字急切的靠近了玲珠,玲珠一骨碌起身,大概是起的太猛了,顿时天旋地转,而此刻李仲宣的手已握住了玲珠的手,乔安的目光也笼罩在了玲珠的身上。 “珠儿,我的好孩子。”乔安已经原谅了玲珠,玲珠点点头将手掌交给了乔安,乔安捧着玲珠的手,将那滚烫的小手烙印在了面颊上。 “儿臣要、要给父皇坦白一件事。”玲珠看向李仲宣。 乔安也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此刻终于找到了玲珠,顿时感动极了,他的手用力的握着玲珠的手,激动、兴奋、紧张,各种情绪汇集成了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 “珠儿!”乔安立即给玲珠摇了摇头,她之前之所以不喜欢玲珠,不外乎是玲珠太坏罢了,如今的玲珠已改邪归正,而如今的李仲宣身旁的确需要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乔安明白,自己快不中用了,因此倒是希望玲珠能保留这个秘密一辈子。 “好珠儿。” 玲珠做梦都想不到,她之所以要除掉乔安,其目的不外乎是怕乔安会道破自己的秘密让自己无地自容,哪里知道在自己即将将现实和盘托出的时候,乔安竟提醒她悬崖勒马。 一切的情况都出于意料之外。 “你娘亲将唯一的解药给你和我,我虽然讨厌你母后这个贱人,但我落日也有自己的法则,谁帮助了我我就会帮助她。”落日看了看躺在面前的玲珠。 “母后?”玲珠认识乔安已很久了,之前她总听说乔安舍己为人云云,唯今日乔安为了自己竟舍弃了姓名,这让她一个小孩儿怎么能不感动。 第一千零三十章 苗裔神医五毒建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娘亲,那穆宸轩看来抓我,被我欺骗竟也上当被狼蛛咬伤了,我听说他们要去什么岩洞躲避,我们为何不去找一找?”乔安此刻已无计可施,只能疲倦的点点头。 那玲珠也不能自如活动,虽已吃了解药,但恢复期还很长,所以她进入了马车,马车在盘山路上颠簸,乔安坐在玲珠旁边,许久后她才没话找话一般道:“你也不用感谢我,我之所以帮助你,是因仲宣哥哥离不开你。” 是啊! 李仲宣已将玲珠看作自己的亲生骨肉了,这里头还有什么辨伪存真的秘密?乔安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我之所以舍弃自己的那一份给了看落日原是因为我欺骗了落日,你母后一辈子光风霁月,怎么可能做这等事?”乔安闭上了眼睛。 “母后,皇娘娘。”这是第一次玲珠真心实意感谢乔安,真心实意叫了一声,乔安却没有感觉什么,不过淡淡一笑。 “我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来你可要将你的智慧都用在人间正道上,不要总是邪门歪道,好吗?”乔安看向玲珠。 玲珠连连点头,乔安又道:“一旦要我知道怙恶不悛知错不改,我九泉之下变厉鬼都不会饶恕你,明白了吗?”乔安鲜少去警告人,但这一声恫吓却让她明白了一切。 “母后放心就好,母后您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这分明是自欺欺人。 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乔安和玲珠讲了一些什么,聊了多少话题,但她看到她们母女如此情投意合,真是说不出的欢愉,但只可惜乔安中毒了。 如若是一般人中毒,情况自然比乔安凶险不少,但乔安就不同了,沈乔安因之前和老庄主在一起的时候吃过不少草药,因此身体状况的确有别于常人。 但颓势也逐渐显露了起来,看乔安成了这模样,李仲宣急忙让玲珠不要去叨扰。他愁眉苦脸日日在寻找解药,这一晚李仲宣得到了消息,说在前面一个叫“川口村”的村子有人挖到了紫花地丁,他和成将军等立即去寻找。 大家到川口村后,很快就联络到了那人,那人赞誉李仲宣,这多年来李仲宣的确做出不少丰功伟绩,这是有口皆碑的。 一切人尽皆知。 赞美完毕,那人笑了笑,“皇上,既然是娘娘生病了,而恰巧草民这里也有解药,就给了您吧。”那人从后院拿出一个花盘,晃晃悠悠走向了李仲宣。 李仲宣盯着那花儿看,顿时也心花怒放,找这么个紫花地丁可真是困难极了。 “皇上,花盆给您了,您拿好了。”那人笑着将花盆递了过来,孰料李仲宣刚刚握着花盆那人手中已闪烁过一抹寒霜,接着那人“着”了一声,秋水一般的刀锋已刺向了李仲宣的咽喉。 “皇上小心啊!”若不是成将军一马当先冲过来踢飞了那人,李仲宣的咽喉已被戳穿。 李仲宣倒在了远处,但手依旧还保护在瓦盆上,瓷片划破了他的手,艳红的血液肆意流淌。 “皇上。”成将军急忙过来搀扶。 “药!快!不要管我!”李仲宣小心翼翼的捧着紫花地丁,他朝着盘改变努努嘴,成将军看到栅栏盘改变还有一叠花盆,他急忙过去将花盆拿过来,将那紫花地丁丢在了里面。 李仲宣这才起身,成将军看到他虎口受伤了,旺盛的血液扑簌簌的流了出来,惊心动魄。 “皇上,您包扎一下啊!” 但李仲宣压根就没有听到成将军的嘱托,他拔足狂奔一会儿就离开了这个宅院,尽管李仲宣已明白一切都是恶人的圈套,但他已经不去考虑这么许多了。 到他们落脚的农庄,李仲宣将那花儿摘落了下来交给了乔安,但沈乔安却难掩失望之色。 “仲宣哥哥,这不是紫花地丁。”沈乔安叹口气,“这是寻常的板蓝根啊。” 李仲宣听到这里,直如五雷轰顶,“果真是板蓝根吗?”乔安看向李仲宣,这才看到李仲宣受伤的虎口,也知李仲宣为了得到这个“紫花地丁”已经耗尽了一切。 此刻乔安难受极了,她立即过去为李仲宣包扎伤口,李仲宣失落极了。 那的确不是什么紫花地丁。 “好了,仲宣哥哥。”乔安早看开了,她最近泯灭了七情六欲,“我就想要安安静静读过这一段,圣人还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呢,大概安儿的敏感也就到这里了。” “圣人放屁,真是胡说八道,朕的安儿一辈子当长命百岁。”李仲宣激愤不已,起身用力抱住了乔安。 他过于用力了,乔安已的呼吸都不顺畅了,眼看着李仲宣就要亲吻自己,乔安急忙避让。 “仲宣哥哥!”乔安提醒了一声,李仲宣恍惚明白了什么,默然后退。是的,他不能撩拨乔安!每一次情感的迸发实际上也是在激发毒性的侵蚀。 看李仲宣开始保持距离,乔安这才平静了不少:“仲宣哥哥,日后我走了你不要难过。” “不,不!不会的,不会!”李仲宣捧着头,用力的摇晃。 “仲宣哥哥,会的!”乔安讥讽的一笑,“人都会死,我不过提前了一点,仲宣哥哥,既然安儿不能陪你终老,安儿也要护你安好啊。” 李仲宣心情很复杂,莫名的躁动。 他也不敢在这里待太久,以免会影响到乔安的情绪。 乔安的状况还在恶化,这日李仲宣却打听到了附近一个很出名的鬼医,那鬼医叫草鬼婆,是苗寨里一个数一数二的医官。李仲宣为见草鬼婆也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此刻,蜷缩在黑暗中的婆子阴测测的笑了笑:“现如今地面上的紫花地丁都被销毁掉了,想要为你爱人解毒,只有一种办法。” “快说!快说!”只要有办法,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无论可行还是不可行,李仲宣都义无反顾会试一试。 “狼蛛之毒需要以毒攻毒,你看到我这个笆篓了吗?你只需要让自己百毒不侵,染红用你的血液做药引,我为你开药,乔安吃了后就好了。” 李仲宣凑近那笆篓看了看,蹙眉道:“如何让我百毒不侵?” “自然有办法。”草鬼婆索性掀开了笆篓,她那干枯的手掌移开后李仲宣顿时看到了笆篓内的东西。 那笆篓内有正在吐信子的五步蛇,有哦摇头摆尾的蜥蜴,有一只五彩斑斓的蟾蜍,还有疯狂蠕动的蜈蚣…… 他看到这里,只感觉胃袋变成了活火山,一股湍热的液体横冲直撞已翻滚了起来,简直难受极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李仲宣只感觉头晕目眩。 “你啊!”那草鬼婆起身,干巴巴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只需要将手探入里头,然后让五毒俱全的虫类啃啮一下你,接着用你的血液做药引子就成了呢。” 那草鬼婆嘴角噙着一抹冷峻的笑,眼神很复杂,看来很是莫测高深。 “我会死?” “相生相克罢了,您不会死,乔安也不会。”草鬼婆将笆篓给了李仲宣,笑声诡异凉薄:“您情愿的话,就试一试,您要不情愿,那就算是自我放弃了。” 听草鬼婆这么说,李仲宣反而决定试一试。 他将头转过,手已义无反顾的探入了笆篓中,那些毒虫早等的急不可耐,看到有人投食自然都开心,摇头晃脑靠近了李仲宣。 白咬噬后,李仲宣的手指上出现了不少的伤口,他顿时倒在了地上,似乎有一股一股的气流通过那受伤的位置传到了心脏内。那受伤的位置火辣辣的疼,手指头整个儿好像包裹在烧红了的火炭中似的。 接着浑身开始浮肿。 若是什么单独被一种毒虫咬伤,那必死无疑,然而多种毒虫的毒液都荟萃在了一起,倒是形成了一种安全。 他倒在地上抽搐,草鬼婆看在眼里,不过淡淡一笑。李仲宣翻来覆去吼叫着,咆哮着,也无数次的清醒,又无数次的昏厥。 “真是个痴情人啊,只可惜,哎。”草鬼婆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视线竟变得柔和了不少。 等李仲宣醒过来,草鬼婆喂李仲宣吃了一个药丸子,据她说这药丸子可解毒,有了这药丸子保护,他就可以在身体内培养血毒。 这一晚李仲宣回去,乔安已等了许久了,蓦地看李仲宣回来,乔安急忙去迎接,一把握住了李仲宣的手。 在生命最后的关头,她放下了很多,也已看透了不少,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自己和李仲宣还能珍惜眼下。 所以今日乔安做了不少吃的给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怎么了,你的手?”乔安很快发觉了异常,将李仲宣的手握着在烛光下看,“你受伤了吗?” “小事一桩,何足道哉,安儿不要紧张。”在李仲宣看来,这的确是“小事一桩”。 乔安心疼极了,要为李仲宣重新包扎,但李仲宣却坚决不允许,“那算了,仲宣哥哥,请你尝一尝我为你做的吃的。” 乔安为李仲宣做了阳春面,清汤挂面上飘着一些嫩绿的青葱和香菜,卖相好极了。 李仲宣也饿坏了,就着乔安做的小菜吃了起来,吃过后他唯恐乔安会看出端倪,转身离开。 他这么一走,倒是让乔安感觉诧异,沈乔安漫不经心的扒拉饭菜,此刻她却在胡思乱想,越发想愈发感觉情况似乎不对劲。 李仲宣今日怎么看起来萎靡不振?他为什么要躲避自己呢? 正在胡思乱想,乔安看到玲珠从庭院外施施然走了进来,她一人握着红灯笼而来,婆娑的脚步慢悠悠的往前走。 二人面面相觑了会儿,乔安笑了邀请玲珠过来吃东西,玲珠却哇啦一声哭了起来,玲珠将李仲宣为乔安寻找解药而上当九死一生逃回来的事情说了,乔安听你了后大为震动。 “哎,都是我不好。”听了那事后,乔安只感觉胸口上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明日我到别的庄园去,但愿他好。” 第二日乔安不告而别,但唯恐李仲宣会担心,依旧还泄漏了行踪给他,李仲宣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乔安。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鬼婆幕后的黑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的他看起来状态更不好了,乔安准备给李仲宣请脉但李仲宣却坚决不允许,“我今日比较困乏,我先走一步。” 他说完就走,乔安看李仲宣准备离开,她飘然靠近,一掌刀落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已倒向了她。 乔安早感觉李仲宣状况不对,此刻轻轻抱着李仲宣,将李仲宣放在氆氇上,乔安三下五除二就解开了李仲宣的纱布,看到李仲宣手指上的伤痕,不禁让沈乔安诧异。 “仲宣哥哥,这是被什么咬了啊?”乔安想到了之前的“莽牯朱蛤”事件,只要是有益于自己的,哪怕是空穴来风,李仲宣都会去试一试。 乔安一想到这里,浑身不寒而栗。 现如今明知是李仲宣中毒了,但却不知究竟怎么解毒,“安儿,药已预备妥当了,过了明日我的血毒就炼成了,就可为你解毒了,朕的好安儿。” 李仲宣在说什么? 血毒?那是什么东西?他最近在做什么呢?乔安还要问,李仲宣已再一次闭上了眼,乔安不能从伤口来分辨究竟李仲宣吃了什么药,自不能对症下药。 而李仲宣呢,已昏厥了过去。乔安枯坐了会儿用李仲宣的血液去分析,发觉有人已为李仲宣吃过了一种药,她因拿捏不准究竟该不该继续喂李仲宣吃药,只能闷声不语的坐着。 到第二日,乔安准备追踪李仲宣,眼瞅着李仲宣到了荒郊野岭内一个宅院,乔安立即追了过去。 李仲宣走在前面,他也很警觉,一路上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背后,沈乔安蹑足潜踪,自然不会被李仲宣发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刹那后乔安看李仲宣已进入屋子,乔安并不敢尾随,上了屋顶掀开了瓦面,接着她看到一个干枯而瘦削的老太太竟调唆李仲宣用身体练毒,乔安准备阻挠,唯恐自己乍然一出现那草鬼婆会伤害李仲宣,所以她只忍气吞声。 过刹那,乔安看到李仲宣将手从笆篓内抽了出来,而那饱餐过的毒虫窸窸窣窣都回到了自己应该去的位置,李仲宣浑身忽冷忽热,在地上不断的翻滚,整个人看起来状况一点都不好。 乔安从天而降,飞鹤一般轻盈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飘然降落在了草鬼婆身后,那草鬼婆准备暗算她,衣袖中的毒蛇刚刚探头就被沈乔安完美的捏住了七寸。 毒蛇抽搐了一下,正要咬乔安手臂的头颅软塌塌的降了下来,沈乔安冷笑,“如此雕虫小技我多年前就玩儿过了,如今用它来对付我么?” “你是谁?” “我是你的煞星,还不快将解药给我?”乔安伸手,那草鬼婆自然不怕,乔安也不多话,用力的捏住了草鬼婆的咽喉,那草鬼婆挣扎了一下顿时面如死水,乔安知这等人该怎么对付,索性不松手。 过了许久,草鬼婆这才被赦免,她气喘吁吁,身体蜷缩了起来,恨不得变成一个隐形人消失在乔安的面前。 “我不会杀你!给仲宣哥哥解药,炼什么血毒不血毒,这是会要人命的。” 刀锋已抵在草鬼婆脖颈上,那草鬼婆忽然胆怯了,她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但和乔安一较量顿时等而下之,她立即掉起一张苦瓜脸,“沈乔安,你不要伤害我!我用一个天大的秘密来换取自己的性命,怎么样?” “快给仲宣哥哥解药!否则必杀你!”乔安才不要什么“天大的秘密”,那草鬼婆慌慌张张伸手从衣袖中将药丸子拿了出来,乔安准备喂给李仲宣,但药丸子触到李仲宣嘴巴的时候,她却回目观察了一下草鬼婆的眼神。 而后一个耳光猛的落在了草鬼婆的脸上。 “你!”被这一耳光打的晕头转向,乔安已卡住了草鬼婆的嘴,将一枚药丸子丢在了草鬼婆口中强迫她吞了下去。 过片刻未尝发觉草鬼婆有中毒的迹象,乔安才胆战心惊将药丸子喂给了李仲宣。 其实,她依旧很怕! 但现如今李仲宣的状况已太糟糕了,压根就不允许乔安过多的去思量,喂李仲宣吃了药后,乔安这才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调唆你折腾他?” 乔安心头有隐忧,刚刚这草鬼婆分明要说什么话,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秘密。 “沈姑娘,”适当的时候讨价还价已成了这婆子的必杀技,此刻草鬼婆的声音低哑了下去,“沈姑娘,我情愿将一切嬷嬷和盘托出,只要你饶恕我就是,怎么样?” “我沈乔安是说一不二之人,你说吧,究竟有什么秘密?”沈乔安最近推理到不少的东西。 首先,在穆宸轩、梁超雄背后一定有一个更强大的统领,他的力量异乎寻常,可轻而易举拉拢这几个人。 其次,此人野心勃勃,贪婪的欲望不比梁超雄和穆宸轩小。 再次,那人太熟悉他们了,以至于可轻而易举拿捏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此刻乔安想到了刚刚被自己捏死了的毒蛇。 “沈乔安,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你们会被天君给算计,他老人家其实就是你一个老熟人啊,沈乔安。”那草鬼婆决心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沈乔安听到这里略感诧异。 “说吧。”她看起来不动声色,但内心却也焦虑。 “沈乔安,你听好了,那人就是、”乔安的确做好了聆听的准备,但却哪里知道一枚羽箭硬生生射中了草鬼婆的心脏,接着同一个方向有羽箭继续射出,目标是李仲宣和乔安。 乔安已躲避不及,道一声“抱歉”,将草鬼婆的尸体举了起来,羽箭没入,乔安将尸体猛的丢出,等那人反应过来,乔安已抱着李仲宣躲到后院去了。 后院很宽敞,乔安跑了两步却蓦地感觉心疼,不成了,毒侵袭到心脉了,她一跌倒李仲宣顿时从怀抱里滚了下来。 “仲宣哥哥,不要管我,你快走!快!”乔安看向背后,屋顶的金葫芦顶上一人已飘然降落,那人拈弓搭箭瞄准了李仲宣。 乔安蠕动身体,缓慢的靠近了李仲宣,她的手差不多要触到李仲宣的手了,但就在此刻一枚响箭已射到了这个方向,但这并能阻挡两人相聚的兴趣。 “仲宣哥哥。”乔安料定自己不可能活下去了,有了这想头,反而是平静了不少。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早万念俱灰,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着乔安的手,他的手伸出,握住了乔安的手。 两双手已枯藤缠树一般“生”在了一处,那屋顶上的男子将瞄准了李仲宣心脏的箭簇移动了一下,准星瞄准了乔安和李仲宣的手。 嗖的一声! 箭簇钉在了乔安和李仲宣交握的手上,乔安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李仲宣的眼神凶狠极了,怒瞪屋顶那人。 那人再一次拈弓搭箭。 他似乎很讨厌他们在他面前卿卿我我似的,箭已瞄准李仲宣心脏。 乔安和李仲宣的手被钉在了地上,倾斜的箭簇透过乔安的手刺穿了李仲宣的手,两人的鲜血好像绽放了一朵凄艳的曼陀罗。 乔安伸左手握着李仲宣右手,“仲宣哥哥,你好傻啊!你怎么能相信那婆子?那恶婆娘是别人的走狗,是个骗子啊。” “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安儿。”李仲宣亲吻乔安的手。 尽管这段时间乔安和李仲宣相处的一点不融洽,甚至于还经常会发生龃龉和冷战,但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冰释前嫌了。 乔安明白,这人世间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如李仲宣一般对自己真心实意了,他宁肯舍弃一切也要保全她。 乔安怎么可能不感动? “只是可惜,我们到底没能调查出天君究竟是何人?”李仲宣叹口气,沈乔安也气愤。 “天君?他老人家是谁你们再也没有可能调查到了,受死吧。”那人狂怒,百步穿杨的箭已射了过来。 但就在此刻,箭簇却偏离了准星,乔安和李仲宣分明看到有人偷袭了一下那人,黑暗中有白光闪烁,乔安看到一人展开了雪白的羽翼,看到这里她顿时欢喜。 “那翅膀是许渊做的,许渊到了!”乔安多想和李仲宣去帮一帮许渊,但他们两人此刻都凶多吉少,谁也不敢上前去。 许渊是个了不起的工匠,但若说到武功其实也不怎么样厉害,乔安为空自己成为了许渊的累赘,用力拔掉了手掌上的箭簇。 “仲宣哥哥,先躲!”两人相辅相携黑暗中也不知道哪里是正确的道理,庭院深深,乔安看到前面有一片假山石,立即拉了李仲宣往前走。 那定是个易守难攻的位置,但两人却一脚踩空,跌入了一个洞窟之内,地上有绵软的落叶,乔安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李仲宣也晕头转向,等两人彻底恢复过来,乔安举眸一看,发觉那是个废旧了的枯井。 “我太困了,仲宣哥哥,或许我今日要走了。”乔安的头靠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深吸一口气,轻轻拥抱着乔安。 乔安只感觉幽冥界似乎有鬼魅在召唤自己,而她浑身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要不是李仲宣在摇晃她,乔安早昏死了过去。 “安儿,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下去。”但任凭李仲宣怎么摇晃乔安的精神依旧很不好,她的目光涣散,眼神萎靡。 李仲宣蓦地想到了草鬼婆的话,血毒可解乔安狼蛛之毒,如今也不知是真是假,且实验一下。李仲宣一口咬破了自己的皮肤,血管已破。 “安儿,你先吃这个,快!” 李仲宣将草鬼婆之前给自己的“解药”拿出来给了乔安,乔安下意识的咀嚼,吞咽下去后,李仲宣将血管凑近乔安。 沈乔安已倦怠极了,哪里知道入口的是什么东西,只感觉粘稠滑腻,一口气喝了不少,接着依旧还是昏死了过去。 这枯井不深,对他们来说想要从这里出去其实也易如反掌,但李仲宣并没有这样做,他决定了,一旦乔安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就永远在这里陪着乔安。 他靠近乔安,轻轻攥住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做梦了,一时之间梦到了不少的东西,有熟悉和陌生的面孔,有追赶和打斗,有她和李仲宣亡命天涯的片段记忆。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绝处逢生情归何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只感觉胸口窒闷,许久后从幻梦中挣扎了出来。 “仲宣哥哥。” 她的声音饱满极了,元气十足,李仲宣惊喜的靠近,乔安这才发现原来李仲宣握着自己的手,他们就那样亲密的躺在一起。 虽然在枯井之内,但乔安依旧可以感受到面颊上滚烫的红,那火烧云已蔓延到领口去了,乔安明白,让情感放任自流会毁了自己,她默然闭上了眼,将头轻轻放在李仲宣的胸口,耳边是擂鼓一般的心脏跳动声,她安心极了。 看乔安似乎已度过危险,李仲宣也闭上了眼睛。 而外面,打斗还很激烈,那以玄甲男子很是厉害,许渊武功本就稀松平常,不过一刹那已倒在了地上,精铁的翅膀打断了曲阑干,他的身体狼狈的倒在了水里。 “斗啊,继续啊?”面具之下是魅惑的声音,不像是挑衅,倒好像是情人之间的挑逗,他手中的黑漆弩已瞄准了许渊的咽喉,他右手的食指已微微弯曲,只需轻而易举一下,许渊顿时死亡。 一股冰凉掠过许渊的心,他微微闭上了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漂亮!优秀!精彩!”背后有人赞美,那面具男回头,黝黑的眼盯着背后的人。 落日来了。 “我好像知道你是谁了,哈哈哈。”落日手中的缎带已经飞了出来,一下子缠绕在了玄甲人手中的弩箭上,用力一拉,弩箭不翼而飞。 玄甲人也不和落日一般见识,转身离开了。 等那玄甲人离开后,落日回头朝着背后笑了笑,“珠儿出来,看姑姑刚刚怎么样?” “姑姑好生厉害,玲珠学到了。”玲珠一溜儿小跑凑近了落日。 自那日乔安而二人解毒后这落日和玲珠的关系好极了,一个是江湖撒谎能够亦正亦邪的奇葩,一个是皇宫里时好时坏的魔头,两人都心狠手辣,两人也都改邪归正,虽然年岁相差很远,但却俨然已成了忘年交。 玲珠扑入了落日的怀抱。 落日斜睨了一下倒在池塘里的许渊,许渊挣扎了好半天还不能起来,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只感觉损毁了翅膀心头难过。 “你死了嘛?”落日冷冰冰的问了一句,气的许渊咬牙切齿,“要不是你刚刚救了我,我真想将你碎尸万段。” “那就!”落日后退,笑嘻嘻的在许渊的额头上敲了个脑瓜崩,“来吧!” “你!”许渊气急败坏起身,结果才一起来,嘴唇不小心触到了落日的菱唇,这还是落日这臭丫头第一次被人亲吻,顿时气煞,一个响亮的耳光丢了过去,“你个王八蛋。” 骂过后,落日回头,发觉玲珠正在偷笑。 “你个小王八蛋!” “姑姑,珠儿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两人到后院去找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李仲宣和乔安,落日看后门开着,带了玲珠回去。本来他们都以为李仲宣和乔安逃离了,但哪里知道两人还在枯井之内? 翌日,乔安醒了过来,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她开心极了。 “仲宣哥哥?”乔安摇晃了一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一动不动,她惊悚极了,“仲宣哥哥,你没事儿吧?” 哎! 要是李仲宣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她可不希望亏欠李仲宣啊,沈乔安扳正了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只是昏睡了过去。 而乔安听了李仲宣的脉息,发觉心脉依旧雄浑有力,知那毒已得到了克制,她弄醒了李仲宣,两人盯着头顶看了看。 “这真是个洞天福地,乔安,我们重归于好了,是也不是?”李仲宣浑然没有感觉到坐井观天的难堪,竟还感觉情况很好。 “我们已经和好如初了,仲宣哥哥。”其实,他们矛盾的这一段时间,乔安日日夜夜都想靠近李仲宣,想听李仲宣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想拥抱李仲宣,想和李仲宣说自己的遭遇,但却因了庆公子一事,让他们的感情打上了一个解不开的连环。 而现如今,乔安从成将军口中已得知,那庆公子真正是咎由自取,所以乔安原谅了李仲宣。而真正促进了他们并事前向的主要原因是乔安看到了李仲宣对自己那绝对的、赤诚的心。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枯井里爬了出来,一出来李仲宣就喂乔安吃药,乔安也感觉自己体力不支,坐在阴凉处休息。 他们两人并没有火速撤离,而是在这宅院内寻找蛛丝马迹,乔安和李仲宣都认定了昨夜那人是他们熟悉的,但却不知道究竟那面具后是怎么样一张面庞。 两人在这庭院内徘徊了许久,竟连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触目所及都是药材,这还是个医馆。 等两人回到庄园,已是下午了,玲珠看乔安和李仲宣安然无恙回来她开心极了,抱着李仲宣和乔安就亲,倒是将两人弄的蛮不好意思。 自死里逃生后,李仲宣对乔安就更不离不弃了,这一点倒是让乔安无所适从,实际上乔安是希望李仲宣多去调查调查天君究竟是何人。 这一晚,乔安终于打发走了李仲宣,落日从外面进来了,她手中握着糖人,将糖人交给了玲珠,朝着旁边指了指,“去玩儿,我和你皇娘娘有几句话要说。” 玲珠飞奔而去,乔安看落日到了,微微一笑:“找我做什么?” “自然无事不登三宝殿,送个东西给你玩。”落日一面说一面凑近乔安,沈乔安也不知道落日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伸手握住了。 “黑漆弩?”乔安眼内放射出狂热的光,实际上沈乔安也很喜欢冷兵器,尤其是弩箭。她见猎心喜,握着弩箭上了一枚箭簇,瞄准前面的树射了过去。 那驽匣内还有二三十根箭簇,乔安发射出两根,忽然想到了什么,停顿住了动作,将弩箭瞄准了落日,“做什么?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别庸俗了,我落日会求你?”落日轻蔑的冷笑,将弩箭从乔安手中拿过来,瞄准了乔安。 这俩人可真会玩。 “沈乔安,这弩箭是叶钦国的,我找能工巧匠已看过了,这弩箭不是我中京人能做出来的,用料很考究,弩是用柘木做的,箭是用沉香木做的,谁会用这么考究的箭簇?” “再看这个弦,用的是马鬃,但又不是一般的马鬃。”落日本就喜欢冷兵器,那偷袭自己的人弩箭落地后落日就感觉那弩箭非比寻常了,此刻认真一看发觉弩箭做工考究,制造精良,从所未见。 乔安握着那弩箭端详,翻来覆去的打量了会儿依旧还是丢给了落日,“你喜欢就留下吧,你的意思是,那天君是叶钦国人?” “不但是叶钦国的人,而且身份地位一定很高,且有钱。”落日将黑漆弩在手中掂了一下,嘴角荡漾出一抹宁谧的笑:“这个弩可不是一百两银子能做出来的,这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落日逐渐靠近乔安,“沈庆年。”庆公子是落日的前主儿,只有庆公子那样有钱的人才会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他本就生活的精致。 “落日,我一直有个秘密想要说给你听,早早晚晚找不到个机会,此刻我就坦白告诉你,沈庆年已死,那个形貌毕肖的是个替代,是我们的卧底,他叫祁希。” 落日一直以来都误以为沈庆年还活着,而被这黑漆弩偷袭后,落日本能的将这黑漆弩和沈庆年联系在了一起,此刻听乔安一说穿海底眼,不免震惊。 “庆公子果真已死于非命?” “那是祁希。”沈乔安将自己和祁希是在什么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巧遇的,是以一种什么契机而成为朋友并且祁希为什么同意帮自己做卧底等等都说了,落日听了前因后果,顿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落日啧啧,“怪不得你沈乔安对他们的一切情况都了如指掌,竟原来如此。” “我没有亲眼看到庆公子死,那日乔安你昏迷了自然也没有看到,你说有没有可能……”落日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黑漆弩上,她自然不敢肯定究竟庆公子还活着没有,但如若真的有人如此覆雨翻云,且在叶钦国境内如鱼得水,那人一定非沈庆年莫属。 乔安思量了片刻,她现如今也不能肯定究竟庆公子死了没有。 他是胸有鳞甲之人,面对强敌环伺也可游刃有余,当年的梁超雄、穆宸轩以及李仲宣都在千方百计的寻他,但庆公子依旧可保证安全。 这么一个聪明绝顶之人,怎么可能那样轻而易举就被杀了呢? “明日我们到泰陵去看看,怎么样?”乔安邀请。 “要是其余人开口,我才不会去呢,但你这么说我就去定了,那就说死了,我去休息。”落日笑着离开。 是夜,李仲宣又过来嘘寒问暖,他日日过来关心她,乔安逐渐腻烦。 “外面那么多的事你不去处理,你日日都纠缠我,什么意思?”乔安背对着李仲宣,其实李仲宣也在处理在调查,但现如今他们的关系好不容易得到了修复,李仲宣自然要趁热打铁了。 哪里知道乔安却希望文火煮红豆,慢一点,再慢一点。 “怎么,你竟还在想他吗?”看乔安八风不动,似乎对自己的追求完全无动于衷,李仲宣自然想入非非。 “他?”乔安黛眉微蹙,其实已想到了,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沈庆年了。 “算是吧。”乔安不想和李仲宣争执,李仲宣听到这里却气坏了,他一拳头用力的砸在了桌上,乔安指了指门口,下了逐客令。 “半夜三更的,你不要在这里发飙了,出去吧。”李仲宣想不到乔安竟要将自己“请”出去,顿时难过极了,他赖着不走。 乔安也不是好脾气,而自生病痊愈后乔安的脾性比之前还乖张不少,看李仲宣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乔安握着扫把就要将李仲宣扫地出门。 “好好好,”李仲宣一面躲避一面保护自己,“我走就是,我走就是。” 第二日,乔安唯恐李仲宣还来纠缠自己,一大清早就到了落日的屋子,落日正在梳辫子呢,她沉浸在自己的欢愉里,嘴角挂着得意洋洋的微笑。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生离死别还有情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眼痴情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竟看到了镜子里的另一个世界。 好像她那镜子里的容貌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接着,落日看到了许渊那张俊逸的脸,之前她怎么就没有发觉许渊竟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呢。 此刻睁眼闭眼总想到许渊,她几乎冲动到要去找许渊聊一聊了,但落日其实也是个脸皮薄的人,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单相思的好。 “呀!”向来警觉的落日今日很迟钝,此刻才听到了乔安那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而其实沈乔安靠近之前已发出了敲门声,落日诧异回头,“你这神出鬼没的贱人,你要吓死我啊?” 落日嘴贱极了。 “贱人骂谁?” “贱人骂你啊!”落日上当,仔细一思考感觉不对,立即捂住了嘴巴,看落日将梳子丢开,乔安微微笑了笑,“想就去追啊,追回来就是你的人了,你千里追凶的本事哪里去了?” “要你管?”乔安和落日一见面互损的时间多,和睦的时间少,一开始沈乔安一点不习惯,现如今倒是落日不挖苦一下她,她不调侃两句落日,两人都不习惯。 乔安道明来意,两人朝着泰陵去了,之前庆公子被杀后,李仲宣看乔安郁郁寡欢,知乔安心头在思念庆公子,无奈人头落地一切覆水难收,他只能尽可能将最好的福利带给他,所以庆公子死了后背册封成异姓王,且还埋葬在了皇陵之内。 进入泰陵,两人沿着墓道往前走,那棺椁之已被破坏掉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心骤然一疼,庆公子的尸骸已变成了白骨,时间过的可真快。 时间可真无情! 乔安半蹲在尸骸旁边认真观察,落日倒是感觉恶心,也不去靠近。 “你可果真能凭尸体就看出他是不是庆公子?”落日捂着鼻孔,她经常杀人,但却对尸体有一种奇怪的讨厌的感觉。乔安一言不发,认真的去看,很快乔安就推翻了之前的猜想。 “你来帮帮忙将尸体弄出来,快!”乔安命令式的口吻,落日皱眉,眼神不悦,“你说什么呢?你指派我弄尸体啊?” “自然是你,不然呢?”乔安道:“我们一起。” 尸骸放在地上,乔安先是看了看头发,发觉尸骸的头发依旧光鲜亮丽,再看骨头,顺着脖颈子往下,“他的下颌骨错位了,你看!”不得不说沈乔安的观察很到位,落日闻声,微微点点头。 乔安继续往下看,手落在了尸骸的左小腿上,“公子,公子啊。”乔安没来由的哭了一声。 “如何推断是庆公子?” “三年前我和他在桃源县遇到了恶霸,逃跑的途中我们不小心进入看来瓜田,那里头有捕兽夹,就这样啊!”沈乔安嚎啕大哭,自知庆公子死亡后乔安还没有这样哭过。 上一次她和落日也到了这墓穴内,但那次乔安的记忆力还没有回复,自然无关痛痒。 “哎,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什么用?”话虽如此,但落日也哭了一嗓子。 两人从墓道出来,外面有习习谷风,吹的人心旷神怡,乔安擦拭了泪水,看向落日:“你是他的杀手,他这多年来究竟有没有谋反之心,你能告诉我?” “难说。”落日吐出两个字。 两人往回走,路上遇到了追赶而来的李仲宣,当李仲宣知道乔安和落日到了这里,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满以为自己早已取代了庆公子,哪里知道自己仅仅是个附庸,沈乔安的一颗心依旧还在庆公子身上。 乔安落日和李仲宣不期而遇,落日自然不想在这里搅局,笑道:“许渊今日和我有约,我就八百里加急走了,你们慢慢儿聊。” 落日笑了笑离开了。 “啊!落日,你带一带我。”乔安自然不情愿和李仲宣相处,她追了出去,结果落日不但骑走了自己的马儿,还将沈乔安的马儿也弄走了。 乔安倒是差一点吃了落日一马鞭,看落日扬长而去,乔安回头瞅了瞅李仲宣,“满意了?开心了?” “安儿,你怎么到了皇陵?” “你自然知道我怎么到了皇陵!”乔安也不理睬,昂首阔步往前走,她是准备原谅李仲宣了,但就在刚刚给她亲眼目睹了庆公子的尸骸后,就不决定原谅李仲宣了。 归根结底他是一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之人!今日太阳太大了,乔安才走了一小会就感觉头晕。 她看到前面有个茶肆,急忙准备过去喝茶,茶肆内有一群人,大家谈笑风生已霸占了最好的最阴凉的位置,茶肆旁是一棵参天大树,那槐树的阴影诱人极了。 乔安和李仲宣来迟了,两人不能独享那清凉,掌柜的也有点抱歉。 “喝杯茶就走,就一般的粗茶就好。”乔安擦拭了一下汗水,此刻李仲宣已经靠近了阴影, 鬼知道他和众人说了什么,一个男子急忙搀扶了自己那身怀六甲的夫人起身,并且还邀请乔安过去休息。 沈乔安靠近李仲宣,“你别捣乱,都是过来喝茶休息的,你凭什么让人家起来?” “不碍事的,我也怀孕了,姑娘也怀孕了,怀孕的女子怎么能长途跋涉呢?”那女子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竟很理解乔安。 “怀孕?” 沈乔安摸一摸肚子,朝着李仲宣怒吼“李仲宣!”那众人看他们这“小夫妻”似乎要吵架了,有个好事者竟还过来询问,准备做和事佬。 乔安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刚刚给那孕妇坐的位置,她喝了茶水后对李仲宣道:“你别乱说话,我可没有怀孕。”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啊。” 天气太热了,走了多半个时辰乔安准备去买一匹马,但却囊中羞涩,在马厩内挑选了会儿,乔安的确看上了一匹。 那掌柜的过来兜揽生意,为乔安介绍,乔安回头看了看李仲宣,示意李仲宣掏钱,李仲宣正准备买单,有另外一人也看上了那一匹马。 乔安情愿割爱挑选另外的,但李仲宣就不同意了,两人聊着聊着竟大打出手,对方是个王矮虎一般的角色,怎么可能和李仲宣对抗?因此轻而易举就被李仲宣给打倒了。 那人从地上见血糊糊的两枚牙齿捡起来,“啊!好家伙!你这泼皮无赖破落户,你打掉了我的门牙,我要干.死你!”那人瘦削的厉害,才起身被李仲宣一脚发射了出去。 “拿着这个去看看。”李仲宣从钱袋中拿出两片金叶子丢在了那人面前,那人见钱眼开,笑眯眯的去了。 看那人离开,李仲宣要乔安上马,乔安震怒:“巧取豪夺啊?我可不要这马儿,我骑马也不会开心。” 李仲宣才不管乔安开心不开心呢,一把抱起来乔安就将乔安丢在了马背上,沈乔安只感觉屁股疼,羞愤极了。 那马场的老板捂着嘴巴大笑,李仲宣找路准备到叶钦国去,正午的阳光很炽烈,不能骑马前行了,到前面的位置乔安发困准备休息休息。 “前面有一棵大树,还有村落,我们在那边休息。”李仲宣指了指远处,沈乔安此刻已累坏了,同意。 乔安又怕李仲宣到村子里会兴师动众,倒在那石头上休息,石头冰冰凉凉,乔安贪恋这一份凉意,微微闭上了眼。 李仲宣看乔安疲累,道:“我找点水来给你,还有吃的东西。”乔安唯恐李仲宣又去抢什么东西了,忙道:“你随便抓条鱼或者兔子就可以了,我们不要到村子里去。” 他点点头。 从大槐树出来,李仲宣看到一张告示,上面写某某人作案,本地县衙悬赏多少花红,望知情者举报云云。 海捕文书上还画着图形,李仲宣倒感觉那人似曾相识,仔细一追想那不是今日和自己马儿的人又是谁呢? 他一把将海捕文书拿掉,认真看了看然后丢在了衣袖里,暗忖,等会儿看到乔安一定要和乔安掰扯掰扯这事。 远处有溪,李仲宣喝饱了后卷了树叶给乔安取水,水中还有鲤鱼,李仲宣立即去抓鱼,才刚刚给抓到鱼儿李仲宣就听到了一连串脚步声,接着几个人已对其指指点点,“哥儿几个,今日我们要发洋财了,这人有个口袋,里头都是金叶子,杀了他可比我们杀成百上千的清苦人强多了。” 李仲宣定睛一看,那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果真是今日在客店里不期而遇的男子,那男子贪婪的笑着,率了一群人走向了李仲宣。 众人很快就打斗起来,那几个人哪里是李仲宣的对手,落败后一溜烟就逃走了,李仲宣将海捕文书拿出来对比了一下。 “王长林!你竟是个无恶不作之人,今日我可不能饶了你让你继续逍遥法外。”这人的确是朝廷寻了三五年的悍匪王长林。 “我的爷爷啊,您饶命,小人不敢了!以后也不敢了!” “来,过来。”李仲宣自然存了替天行道之心,一把捏住了这王长林的咽喉,暗暗用力,那王长林的身体被逐渐提了起来,而后双腿用力一等蹬,死了。 对这一类人,李仲宣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握着尸体就丢在了草丛里,结果才一回头就看到了乔安。 “你又杀人了?”乔安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仲宣,杀人的手法都如出一辙,先是用力捏着某人的咽喉,然后将某人提起来。 乔安一想到这里,心如刀绞。她在草丛中将王长林的尸体扒拉了出来,看了看,人已经死了。 她起身就走。 李仲宣也不能解释,也说不明白,只能跟在乔安背后。 两人走了会儿,乔安恶狠狠回头指了指李仲宣,“拜托你不要跟我了,我们分道扬镳吧。”李仲宣知乔安在气头上,因此并不敢说什么,只能听之任之。 两人拉开了距离,乔安骑马走了会,眼看天要黑了,而眼前的路径也逐渐熟悉了起来,大概明日就可到叶钦国了。 然而就在今晚,李仲宣又杀人了。 那几个强盗从王长林口中知道李仲宣有不少的金银财宝,他们早眼红了,他们跟踪了李仲宣许久,终于选择下手。 “月黑风高,杀人放火,妙极!妙极!”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嫌隙暗生天君安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坐在一棵柳树上笑嘻嘻的看着下面那一群人,那几个人顿时发现了李仲宣。 “银子交出来就饶你不死,否则,嘿嘿嘿。”打头的刀疤脸冷漠的笑着,握着鬼头刀指了指李仲宣。 “否则怎么样呢?”李仲宣飘然降落在了那人身旁,众人再看时发觉李仲宣的刀已落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你们这群恶霸,平日里可没有少为非作歹,今日撞在了我手中,算是你们倒霉了。”李仲宣一一杀了这群人。 结果也真是太巧,又一次被乔安目睹了全过程,乔安气愤填膺,“你怎么每天都要杀人你?即便是他们不好,你也应该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啊!”乔安一面说一面翻来覆去的检查尸体。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一息尚存之人,那人用力抓着沈乔安的手,“救命,姑娘救命啊!” 乔安看到这,心情一点不好,看了看那人,发觉那人肚皮被李仲宣打破了,肠都翻滚了出来。 “抱歉,我不能救你了。”那人在经历撕心裂肺的痛楚,而乔安明白,这痛会持续很久很久,乔安索性在那人脖颈上给了一下,那人翻白眼死了。 但笑容却是安详的。 “你不也杀人?”李仲宣皱眉,“光说我?” “我是为他好,不然他会很痛苦。”乔安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闻声,唇畔噙了一抹冷峻的笑,“我也是为他们好,你自己看看吧。” 李仲宣将海捕文书拿出来,乔安一看,这几个人手头都有人命官司,且都杀人放火多年,如今正在各处作案,于情于理哦于公于私李仲宣都做了为名除害的事。 乔安知道具体情况后,倒是有点歉然。 “睡吧,明日还要好好儿赶路呢。”这里没客店,连个马车都没有,就幕天席地露营,这对乔安和李仲宣来说都比较艰辛。 夜露很快涓滴而下,李仲宣脱掉了衣裳披在了乔安身上,沈乔安已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到第二日起床后两人往前走,前面是个叫万年县的县城,想要从这里到叶钦国去,那万年县就是必经之路。 其实沈乔安也不情愿到万年县去,但此刻她发觉自己中暑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如若继续赶路势必会很危险,思及此,乔安只能取路到万年县去。 此刻的万年县内,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已出现,他的背后跟着几个奇形怪状之人,这几个人模样儿像各种动物,怎么看怎么不像人。 那万年县的县令找了皂隶来捉拿,结果这群人很厉害,他们压根就不能靠近,有人擒拿了县令,将其一脚发射在了白衣男子面前。 那男子淡淡一笑,闭合了折扇,用折扇的一边微微抬起对面人的下巴,两人面面相觑, “要你做一件事,做不成小命就没有了。” 那人拿出一面玉牌给县令看了看,那县令顿时不寒而栗,他急忙后退,惶遽的声音始终在颤抖。 “天、天、天君?你是天君?” 一刻钟后,白衣男子率领了一群人离开。接着那县令立即让人去寻找李仲宣和乔安,想要找到他们,其实也很简单。 乔安和李仲宣被邀请到县城去做客,那县令让人给乔安看了看病,用藿香、茵陈、柴胡和陈皮为乔安开了药。 沈乔安吃了后准备休息,那县令带了乔安到后院,“这里叫翊荷居,平日里卑职在这里读书,今日贵客登门,皇后要是不嫌弃地方窄小,今日就在里头胡乱凑合一晚上。” 她进入屋子一看,发觉环境清幽雅致,古色古香,乔安今日服药比较多,那药喝多了容易犯困,到翊荷居乔安就休息去了。 但李仲宣却不同,李仲宣似乎感觉到了危险。 果不其然他才刚刚睡下,就有人敲门送洗脚水了,李仲宣来者不拒,接了那人进来,一把刀就放在了那人的咽喉上,“刚刚给才送过洗脚水,此刻又来一盆,老实交代,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皇上不要误会,小人忘记刚刚给已送过了。”那人一面说一面后退,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人丢开了木盆,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吹毛立断,那人武功也很高强,以至于斩断了李仲宣鬓角一缕发丝。 两人才一打斗,外面埋伏的众人也都一一偷袭了过来,李仲宣想不到自己竟落入了贼巢中,打了个酣畅淋漓。 好在这小县城内并没有十分杰出的高手。 李仲宣急忙去找乔安,哪里知道沈乔安已经出门了,那打斗一起,万年县的县令秦武宇就催乔安离开,借口是今晚来刺客已是意料之中,他们撒下了天罗地网专门在等刺客自投罗网。 “娘娘,让卑职护送您到叶钦国去,您放心好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秦武宇又道:“卑职带娘娘到安全点儿的位置就去救皇上。” “不!谁要和他走一路,我们不用管他,各自走各自的。”乔安倒是不喜欢和李仲宣一起。 众人带乔安离开万年县,乔安发觉方向的确是叶钦国,这才放了心。 结果路上遭遇了李仲宣的偷袭,李仲宣差点打翻了乔安的马车。那秦武宇急忙护送乔安,乔安也厌烦李仲宣,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李仲宣这一路总在杀人呢? “娘娘快走,卑职护送娘娘离开。”结果没有走很久,李仲宣已追在了他们背后。 天快亮了,曙光熹微,灿烂的霞光落在了李仲宣的身上,他手中的长剑放射出一种嗜血的红光。 “放过安儿,告诉我天君是谁,我也放过你!我们一言为定。”李仲宣的手握着一块白布,他在缓慢而优雅的擦拭长剑。 “天君?什么天君?”秦武宇躲避在了乔安身旁,胆怯道:“娘娘救命,娘娘救命啊!” “你别怕,有我在任何人不敢伤害你。”乔安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李仲宣,“你到底要做什么?” “海捕文书你是忘记了吗?他们和这秦武宇是一丘之貉,如今准备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呢,沈乔安!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李仲宣几乎在责备了,他希望乔安能立即回到自己身边。 “海捕文书?什么海捕文书?”那秦武宇瞪圆了怪眼,眼白丢要翻上天了,“什么海捕文书啊?” “你演戏!”李仲怒不可遏。 “皇上,您为什么总要针对我们呢?您杀了那几个人也就罢了,您怎么还要杀了卑职呢?那几个人形貌是难看了点儿,但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您一道我们万年县就大开杀戒呢?” 乔安看看秦武宇又看看李仲宣,此刻她不知道究竟这两人谁说的是真的,谁在演戏。 每一次她在不能做明确判断的时候都会远离他们以策安全,乔安一把伸手将李仲宣丢过来的纸张握住了,这么打开一看,发觉那的确是海捕文书。 “皇后,这海捕文书不是我们县衙发出去的啊。” “何以见得?”乔安现在也不相信县令了,那县令轻咳一声,从衣袖中将钤印拿出来,他轻轻将印章落在空白处,沈乔安这么一比照,果真发觉两枚印章大同小异。 “娘娘,这只怕是皇上杀了人后怕不好解释让人家准备的啊,您仔细看看印章就知道了。”乔安盯着印章看了许久,怒火中烧。 “李仲宣,你还有什么托词!” “我百口莫辩,乔安,这一切都是别人的安排啊。”李仲宣几乎气急败坏,沈乔安冷笑:“从来只有你去安排人家,什么时候有过人家来安排你?” “李仲宣,我们分道扬镳吧。”乔安转身就走,李仲宣却在那秦武宇的脸上发现了一抹讥讽的笑。 他伸手准备抓住秦武宇,却哪里知道他的背后有人放出了一把铁蒺藜,这铁蒺藜全部都打在了秦武宇身上。 秦武宇哀嚎了几声一动不动。 乔安自然错以为这一切都是李仲宣安排的,她再也不要理会李仲宣了,她跌跌撞撞下山朝着马匹而去。 乔安策马,很快消失在了李仲宣的视线内,李仲宣回头看看背后,那偷袭了秦武宇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一日后,乔安回到了庄园。 李仲宣比乔安晚一步回来,落日看他们这模样,不禁冷笑。郁然立即过去了解情况,乔安自然不情愿回答。 到傍晚,乔安到穆宸轩他们的庄园去,她准备联系联系祁希,两人很快就见面了,祁希这卧底做的不错,已完完全全取得了穆宸轩和梁超雄的信任,一切都进行的天衣无缝。 只是祁希此刻还没能弄明白究竟梁超雄和穆宸轩背后那人是谁,“那人神出鬼没,穆宸轩也不能主动联系他,只能是他联系我们。” “那人我们一定认识,至少也见过面,但究竟是谁就不好说了。” 乔安和祁希正在聊呢,忽然听到了窗口有脚步声,乔安示意祁希噤声,很快乔安就到了外面。 “啊!”外面是一声短促的叫声,那叫声消失后乔安拖拽了一女子进入庆公子的屋子,两人一看,发觉竟是王婆的儿媳妇王巧云。 那么他们之前聊的内容岂非都被王巧云知道了? 乔安将王巧云弄醒,那王巧云竟说自己无奈之下答应了穆宸轩帮助他调查乔安和祁希,还好一切及时的被乔安发觉并且阻挡住了。 乔安让王巧云将一个假消息带给了穆宸轩。 而自己却在私下里准备军队,那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都是庆公子的卫兵,他们已将庄园包围住了。 在乔安看来,不成功便成仁,既然不能调查到更多的线索,且祁希也已逐渐暴露,在此之前他们只能和穆宸轩他们打斗。 那风雨雷电与日月星辰已逐渐靠近了庄园,穆宸轩和梁超雄还蒙在鼓中,此刻乔安一声令下,一群人已冲锋陷阵靠近了庄园。 两军顿时打在了一起。 那祁希武功本就不好,暴乱一起顿时六神无主,他准备逃但又怕暴露,准备等,但又怕乔安一时半会不能过来,真是好生心急如焚。 乔安自然不会将救助祁希一事假手于人,在凤将军的掩护之下,乔安已进入了庄园,两军打的昏天黑地,乔安找了许久却不见祁希。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绚烂至极归于平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掌柜的,走吧,这里不安全!”凤将军跟在乔安背后,他只感觉危险极了,周边人时不时的放冷箭,乔安却视若等闲。 “走吧,掌柜的!” 凤将军连连催促。 “去库房,要是祁希也不在库房内,我们就火速撤离。”这是乔安最后一个指令,那凤将军只能跟在乔安背后,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库房,库房外已一片乱七八糟,二人好不容易才进入。 结果才刚刚到就看到八仙桌下蜷缩了一人,那人在瑟瑟发抖,看起来状态一点都不好,“祁希,快走。” 乔安拉了一把,祁希从八仙桌上趔趄了出来,乔安一看,发觉祁希后背扛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口袋,而祁希衣袖和胸口内都装满了东西,那些东西参差不齐撑在他的衣裳之下。 “走啊,这些身外之物就这么重要吗?”乔安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祁希竟还不肯舍弃这些金银珠宝。 “自然是重要极了。”祁希始终抓着那布口袋。 此刻哪里是讲道理的时候,乔安只能基接应一把,哪里知道那布口袋里头都是金银铜铁,乔安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口袋提起来。 “这时候我不能顾你了,你自己大摇大摆到后门去,我先带这东西离开,你衣裳内的都掏出来,快!”沈乔安命令,祁希只能割爱。 一边从衣裳里将田黄石拿出来,一边痛心疾首的嗟叹:“真是的,倒霉极了,哎哎哎。” “沈乔安你知道吗?”祁希气喘吁吁,“这些都是他们从附近搜刮来的,什么天君不天君,什么汗王不汗王,都是将老百姓敲骨吸髓呢!我今日好不容易到了他们的宝库内,怎么能宝山空回?” “我那大杂院内收留的人多了去了,这些都折变了会得到不少的钱,不少啊!”祁希叹口气,百般不舍的将东西丢开。 “你还没完没了了,这是煽情的时候?”乔安道:“你丢在这里,我找人进来搬运,你快逃。” 祁希听到这里,不倒苦水了,嘻嘻嘻一笑,“那好得很,我这就走。”祁希按照乔安的安排大摇大摆从内室走了出来,外面一片骚乱,但的确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继续高视阔步,很快就到了后门,祁希想不到自己会这么顺利,就在他沾沾自喜推开后门的时候,发觉外面站着一群人,穆宸轩抱着手臂盯着他,眼神冷峻极了。 “贝勒爷?”显然祁希没有料到穆宸轩会在外面挡着,他有点六神无主,因为穆宸轩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匕首在阳光下放射出一抹璀璨光芒。 “好个该死的祁希,要不是天君今早送了消息,我还果真以为你是庆公子呢,如今你到哪里去,还不拿命来?”穆宸轩手起刀落,一刀就砍在了祁希的胸口,但却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 祁希转身就跑,他适才看上了一面非常不错的铜镜,实在是不忍心将铜镜丢开,索性就放在了胸口,此刻倒是因祸得福。 看祁希往前走,穆宸轩已怒,接过下人递过的黑漆弩瞄准了祁希的背心,弩箭射出,却嘭的一声又遭到了金铁的撞击,那弩箭折断在了地上。 墙头上是笑嘻嘻抱着手臂的乔安,乔安手中握着一条缎带,此刻那缎带已捆绑住了祁希的腰杆,她用力一拖,祁希已上了墙。 祁希胆子小,而那墙高,祁希浑身瑟瑟发抖,乔安手中握着一个铜鎏金的烛台,那烛台本是对称之物,一把在必要的时候丢出救了祁希之命,一把还在手中握着。 看乔安嬉皮笑脸坐在墙头上,穆宸轩冷笑,率了一群人已包围了过来。 “老祁是我的人,你不要欺负他,否则啊,”乔安用力攥着烛台差不多将烛台给捏碎了,“我就杀了你!” “好个沈乔安,你倒是很会螳螂捕蝉,只可惜天君已洞穿了你的阴谋,此刻还不下来受死吗?”穆宸轩虎视眈眈盯着乔安。 “你要我下来我就下来啊,啧啧啧。”乔安啧啧连声,一面轻轻推了推祁希,压低声音命令:“你先走,快!” 乔安一开始还以为祁希恐高,所以死活赖在自己身边,但哪里知道祁希竟变了一个人一般,“你快走,带走这些金银珠宝,这里我来殿后,快!” 乔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竟在关键时刻会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 “快走。”祁希解开了腰际的缎带,乔安怔忡,还没能反应过来呢,只见身旁的祁希已经跳下,转而一把抱住了穆宸轩。 那穆宸轩也始料未及,“乔安,你快走,不要管我,走啊!”乔安怎么能见死不救一走了之?她也跳了下来,众人很快乱作一团。 “你这疯狗,我要杀了你。”穆宸轩竟硬生生被祁希咬下了一块肉,他一发狠一拳头砸在了祁希的胸口。 那祁希本非习武之人,身体自然扛不住,跌跌撞撞倒在了穆宸轩面前,乔安还以为穆宸轩杀了祁希,顿时火冒三丈。 “穆宸轩,你拿命来!”所谓哀兵必胜,乔安此刻已化悲愤为力量,手中的缎带挥舞过去,别看那缎带轻柔,被乔安贯入了真力,一招一招厉害到极点。 穆宸轩急忙后退,骂一句“恶婆娘。” 乔安手中的缎带飞舞的更快,打在穆宸轩脸上生疼生疼,竟如同铁扫把落在面颊上一般。 穆宸轩节节败退,乔安凑近祁希看了看,此刻发觉祁希竟还有一口气,抱着祁希就走,降落到对面,莫少穹的等人也到了,大家一哄而上将祁希给架起来弄走了。 沈乔安看了看众人,“许渊,你和我将财宝弄出来,莫少严,你和杜边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 众人听命,各司其职,乔安将财宝弄到手却不情愿离开,她此刻越发想将穆宸轩碎尸万段,穆宸轩在内庭豕突狼奔,眼看着浓烟滚滚。 “跑?你能到哪里去?”乔安从天而降,怒冲冲的盯着穆宸轩。 “沈乔安,你怎么能和李仲宣他们狼狈为奸?李仲宣杀了你弟弟,杀了豫王!爹爹生前说什么?爹爹说我们以后要喜结连理要互相照应,沈乔安,你将爹爹的叮嘱都抛诸脑后了,他一个外姓人怎么能做中京之主?” “少废话!”乔安引逗的穆宸轩大发雷霆,那穆宸轩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看着就要靠近乔安了,那种眩惑之感却比刚刚给还明显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乔安冷笑:“你中了狼蛛之毒,如今那毒已侵袭到心脉了,世上再也找不到紫花地丁了,穆宸轩,你慢慢等死吧。” 如若可能,乔安此刻就想消灭了穆宸轩,但穆宸轩背后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已靠近,乔安衡量了一下实力,又记挂祁希,只能离开。 院墙外,他们的人早将金银珠宝弄走了,杜边和莫少严等也丢了一把火炬到庭院内,很快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乔安死里逃生出来,到并没有找到李仲宣。 而李仲宣已追赶了梁超雄到远处去了,李仲宣带领了一群卫兵一面掩杀一面逃离,李仲宣丝毫不松懈,在前面一个谷口终于拦阻住了李仲宣。 “为何不束手就擒,再往前就是死路一条!”李仲宣怒冲冲的呐喊,那梁超雄显然也已看出了危险,他缓慢的回过头来,缓慢的伸手拿掉了头顶的斗篷。 李仲宣一看,诧异道:“梁红玉?” 原来危险到来后红玉当机立断穿了梁超雄的衣裳逃离了,此刻李仲宣虽已拦阻住了,但却发觉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仲宣哥哥。”红玉百感交集,眼瞳里的泪水已滚落了下来,李仲宣看到这里朝着红玉挥了挥手,“去吧,当我今日没有遇到你,去吧。” 红玉哭哭啼啼去了。 等李仲宣和成将军奉遇回来,发觉那庄园已变成了火场,一片金蛇狂舞,景象壮观极了。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建议到里头去查找秘密有人建议打道回府休息。 此刻李仲宣最关心的自然还是乔安,他立即去打听沈乔安的下落,沿途遇到了杜边和莫少穹等,他们口述乔安已到庆公子的大杂院去了。 李仲宣只能追赶,那地方他之前就知道,此刻八百里加急,才一个时辰就追上了乔安。 乔安已进入屋子,祁希已昏迷,眼看着庄园到了,乔安摇晃了一下祁希。 “公子,到了,我们回来了。”但祁希痛苦的皱着眉,表情很痛切,胸口的钝痛在蔓延,难受极了。沈乔安也难受,祁希本是个游手好闲的小偷,一个富有正义感的宵小。 要是祁希没有遇到她或者命运纯粹一帆风顺,但却因了自己怂恿祁希去做卧底而导致祁希成了这模样,乔安可内疚极了。 她宁肯受伤的是自己,宁肯躺在这里要死不活的是自己。 看祁希奄奄一息,乔安急忙握住了祁希的手,急忙将真力一点一点的灌输到祁希的手掌心内,祁希逐渐苏醒了过来。 乔安微微一笑,“公子你醒了?我们已回到大杂院了,你看看大家,你快看看,他们都到了。”祁希缓慢起身,用那梦游一般的眼神盯着远处,他逐渐看到了一群人,那是一群苦大仇深的正在经受着无穷尽磨难的人。 他们曾几何时流离失所,但正因有了祁希,他们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庭,如今祁希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却成了奄奄一息的模样,众人都伤感极了。 “祁大哥,沈姐姐,究竟是谁欺负了你们,我要为你们报仇!”说话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他是这群孩子的头儿。 孩子王从小就被父母丢弃,三岁多就被祁希救助收养,连祁希也不知道究竟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因此起名祁不丢,本意是希望这孩子从今以后告别那种生活。 祁不丢虽将祁希叫“哥哥”,但实际上却认准了祁希就是自己的父亲,如今看祁希成了这等模样,哪里能开心的起来。 “少爷!” “公子!” “哥哥,哥哥。”众人乱作一团,乔安看大家忧心忡忡,忙道:“不过是心脉受损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听我说!大家不要担心!” 乔安振臂一呼,让众人准备吃的和用具。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保护祁希仲宣吃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呼百诺。众人急忙点头,刹那之间已走了个一干二净,乔安为抠门笨手笨脚的奴才会不小心二次伤害到祁希,索性抱着祁希往前走,进入了屋子。 乔安前脚刚刚到庄园,李仲宣后脚就到了,当他听说乔安对祁希竟那样的好,他难过极了。 庄园内的人都到了,乔安推开门一看,外面一群人准备了各种吃的,“沈姑娘,您远道而来也饿了渴了吧,您先吃,身子骨儿要紧。” 乔安实在是难以下咽,她将自己开的药方子交给了扈从,“快,不要耽搁,不管跑多远,不管花费多少,都要将药材送过来,多抓一些,快!”乔安有点怕,一来这里是穷乡僻壤,药材本就稀缺。 这二来,他们的对头天君太强大了,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将紫花地丁全部都销毁掉,他也同样能以最快的速度将祁希需要的药材全部都销毁掉。 好的是药竟全部都采买到了,乔安大喜过望,问:“可花了不少钱吧?” “不,不。”那扈从洋洋自得,“我们少爷种德施惠多年,周边的老百姓和商铺都知我们公子是好人,且不少人还得到过我们的照应,如今是投桃报李的时候,因此他们不要一个子儿。” 他们的确没有要一文钱,不但如此,而且乔安需要的药材已源源不断从外面送了进来,好多麻袋,沈乔安看到这里,对祁希的认识再一次改观。 他不但是个好人,还是个得到人人敬仰之人呢。 乔安为祁希调配了药,为保祁希心脉,乔安叮嘱道:“从今日开始,你切不可大喜大悲,知道了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上火,你的心脉受损的很严重,以后做任何事情都不可亲力亲为,丰富我就好,未来的一个礼拜最重要,我将十二个时辰都寸步不离的伺候在你身边。” “那多不好意思啊,呵呵呵。”其实祁希可太希望乔安始终都保护在自己身边了。 “那既然不好意思,就算了,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乔安眯缝眼一笑,人已转身准备离开。 “别!”祁希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 他们两人是纯粹的友情,但落在别人眼中就非比寻常了,许渊是站在李仲宣这边的,每常看到祁希和乔安“打情骂俏”,他急忙介入,“绿,好绿好绿啊。” “什么绿?”乔安哪知道许渊的意思,许渊嗤笑,“我说池塘里的绿毛龟,都绿出头顶的毛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真是一言难尽。 一开始郁然是乔安的人,但逐渐的连郁然和落日都站在李仲宣这边了,郁然时不时的暗示乔安不要“水性杨花”,乔安也不予理会,至于落日,如今的落日已和玲珠成了忘年交。 那两人的关系好到不可分割,竟让乔安还有点儿羡慕。 这日,落日过来看乔安,发觉沈乔安正在给祁希喂药呢,立即过来捣乱,“沈乔安你这贱人,你放着李仲宣不要你竟在这里折腾呢,真是岂有此理。” “落日你这贱人满嘴喷粪,胡说八道什么呢?” “贱人,我要拔掉你的舌头。”落日不下手不行动,仅是虚张声势,乔安听落日这么说,立即反唇相讥:“落日你这贱人,我要打掉你的大门牙,还要用你的头做板凳!” “哟呵,你还来劲了不成?” 外面,乔安忽然听到头顶有什么声音,彷如一只大鸟刚刚给飞过似的,她好奇极了丢下药碗和落日携手到外面去看。 两人看到祁不丢从屋顶跳了下来。祁不丢后背有一对儿木头做的翅膀,在屋顶上,许渊站在旁边,“听我说啊,双臂呢要打开,要目视前方,千万不要看其余的位置,不然很容易会跌倒!一个接一个来啊,注意了捆绑好一些。” 原来是许渊在教小孩儿练武功,乔安本想要阻挠,她是唯恐这群小孩儿有损伤。 说真的,乔安早将这些小孩儿视如己出了,众小孩也看到了乔安,那祁不丢是个聪明的小孩儿,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他扇动翅膀,那双精妙绝伦的翅膀已能带祁不丢到远方去了。 祁不丢在乔安头顶盘桓,吓得乔安心跳加速,“不丢快下来。” “安儿姐姐,我会飞了,我会飞了啊!”祁不丢才不下来呢,玩儿的不亦乐乎,一会儿后另外几个小孩儿又尝试飞行,有那很快就“飞了”起来的,洋洋得意,哈哈大笑。 有那尝试了许多次都不会“飞起来”的,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沈乔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毛子你下来啊,你怎么也跟着他们凑热闹去了。” “那个谁也下来!” 但小孩儿玩儿的太愉快了,他们已完全不听乔安的话了,平日里都很听话,今日一旦脱离了乔安的管制,小孩儿们似乎都很开心。 有那“飞”不起来的,立即去找李仲宣,李仲宣教他们玩儿竹蜻蜓,空竹,皮影和木偶戏之类,院子里杂七杂八的玩具堆积如山,小孩儿都有猎奇心理,他们很快就和李仲宣打成一片了。 “玩儿这个,这个叫飞树叶,才有意思呢。”李仲宣折断一根棕榈树的树叶开始现场教学,这棕榈树的树叶飞起来射程有三十米,只要准头不错,是可以杀人的暗器。 乔安和成将军洛怀逸等都会这一手,唯独这些小孩儿不会!一来这些小孩儿的确穷极无聊无事可做,二来,他们很需要一个除了乔安和祁希外的精神偶像来膜拜,玩儿李仲宣又是“应运而生”他们怎么可能不快乐。 李仲宣还让玲珠和他们玩儿,那玲珠也是个疯丫头野孩子,两人带领了祁不丢和一群小孩成日家练武,说一些报效朝廷之类不切实际的话。 乔安倒是喜欢安静,因祁希最近在疗伤,这个阶段也需要绝对的安静,因此沈乔安带了祁希到宅院后面一个小屋去。 那小屋也是祁希早些年采买的,乔安和祁希万事不关心,其实祁希的身体早好的差不多了,但逐渐的习惯了沈乔安的照顾,倒是伪装起来。 乔安还以为祁希这文弱书生身体果真如此不堪,日日做了各种吃的给祁希,祁希也的确来者不拒。 乔安看孩子们在学习技能,也就放任自流不去理睬他们了,祁希和乔安聊起来,祁希道:“当初你我不也和他们一样?大家都是从泥土里摸爬滚打起来的,你担心什么?现在他们受罪啊将来可就苦尽甘来了,你看看我?” 祁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要是当日但凡会点武功,我会成这模样?我会躺在这里要你照顾吗?”祁希笑。 “也是,也是啊。”乔安深以为然。 这日,乔安做了鸡汤给祁希,路上遇到了李仲宣,两人这一狭路相逢,李仲宣立即跟在了沈乔安背后。 “这又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锅里还有呢,你想要吃自己去弄,不要烦我。”乔安避开李仲宣,转身就走,李仲宣已追在了乔安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 “你这个给我,我觉得这个应该好吃点儿,再说了,祁希的身体已好了,你还非要做给他吃?”李仲宣显然很郁闷,他就搞不明白了,乔安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精力去照应另外一个人。 他几乎想要受伤一次了,沈乔安对祁希的好,是让他羡慕的。看李仲宣一把将托盘抢走了乔安自然生气,“你祸害祸害小孩儿就够了,你怎么还刁难我了,给我啊!” 乔安是真的生气了。 在不处理国事的时候,李仲宣简直有点孩子气!乔安一抢夺,李仲宣抱着那一锅汤就走,他武功很好,一会儿就到了对面,一屁股坐在太湖石上后伸手就打开那鸡汤。 “啊,一看都好吃!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色香味俱全呢!”李仲宣赞誉,伸手抓起来乌骨鸡,拧断了鸡腿,顿时哈哈大笑。 “李仲宣!”乔安站在原地伸手解开了腰带上的九节鞭,啪啦一声就丢了出去,那鞭梢好像毒龙一般缠绕在了李仲宣的手腕上,她用力了拉扯,李仲宣手中的瓷罐已应声而碎,落在了地上。 乔安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煲的汤此刻被打翻了,顿时火冒三丈,追了李仲宣就去教训,李仲宣在前面狂奔,很快就到了村口,结果有牧人归来,他们这一跑惊到了牛羊,成群结队的牛羊嘶鸣起来,乔安一看闯祸了,立即飞身去找头牛。 一般动物的团队里头都有一个代表,譬如雁阵内有头雁,狼群中有头狼,就连牛羊力推都有龙头老大,只需制伏了老大,一切也就轻而易举。 乔安路在了青牛的后背上,那青牛发狂了一般的扭动身体。 乔安用力一拖,那头牛发狂朝着前面奔逃,倒是将乔安从牛背上给丢了下来,虽那牛不伤人,但踩踏是在所难免。 “乔安小心啊!”李仲宣刚刚不过是随便玩一玩,他哪里知道乔安会如此穷追不舍,更预想不到他们会遭遇牛羊的攻击,此刻悔之无及。 乔安眼睁睁看着一群巨大的牛蹄已靠近了自己,想要逃但却逃不掉,就在此刻,李仲宣已从天而降,他一掌用力的打在了牛的胸口上,那老牛被李仲宣这一打,顿时咆哮起来,周旋了不知道多久,李仲宣这才抱着乔安逃窜。 两人到了安全点儿的地方,沈乔安怒了,“我今日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我对谁好是我的权利,你要是看得惯你在这里住下就好,你要是看不惯,你赶快离开。” 乔安起身准备回去。 “沈乔安!”李仲宣叫了一声,乔安诧异回头,但这一回头已被李仲宣抱住了,并且滚烫的菱唇已经凑了过来,下一刻李仲宣没能得到缠绵悱恻的亲吻,倒是被乔安硬生生在嘴唇上咬了一口。 “乔安,你!” 李仲宣疼的气喘吁吁,乔安是真的下口了,并且还在持续用力,心头翻滚着沮丧、失落、难过和辛酸等等情绪,真是凡百的情绪都海潮一般一哄而上。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紫花地丁做诱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如果真的想吃我做的东西,从明日开始我给你多准备一份就是,别恶叉白赖的,我讨厌你这样!”沈乔安骂骂咧咧,咒骂完毕才松口,李仲宣抚摸一下嘴唇,明显已肿了起来。 乔安看了看地上摔碎了的瓷罐,气鼓鼓的去了。 院落中,几个孩子还在模仿李仲宣的飞行绝技,在李仲宣的讲述中,首先孩子们需要借助翅膀来飞,等时间长久丢开翅膀也就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了。 其实这也是训练轻身功夫的一种途径,但孩子们哪里知道厉害,在他们的理解里,先用翅膀飞,后来不需用翅膀人也可以飞,所以几个孩子上了屋顶开始跳跃。 噗通一声,俩小萝卜头已滚入了一个水缸中,此刻大家惊慌失措奔走相告,好在有孩子王祁不丢和玲珠公主,两人找了石头砸破了水缸,顿时水流奔泻,孩子从破口中出来。 乔安看到这里,胆战心惊,回头就去责备李仲宣,李仲宣也有口难辩。 因了这飞行失败,李仲宣再也不敢教授孩子学习鸟渡术了,而是脚踏实地让他们从扎马步开始,这群孩子有的喜欢文有的喜欢武,李仲宣因材施教。 乔安本是博学之人,因此日日也捧着圣贤书教授孩子一些大道理。 日子行云流水一般过着,但祁希和李仲宣却各自看不顺对方,这日,祁希出门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正在纠正孩子的动作,祁希道:“今日乔安用沙参炖了老鸡汤,美味无穷,等会儿就送过来了。” “少在这里显摆,她昨晚可和我在一起呢。”李仲宣回头看了看祁希。祁希哈哈大笑,“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乔安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呢。” “你们练,我过去和公子聊一聊。”李仲宣丢下一群孩子,靠近了祁希。 这群小孩儿都是祁希救助的,当他们发觉李仲宣很有可能会伤害祁希的时候,每个孩子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祁希看李仲宣虎视眈眈的靠近,立即后退,他是怕极了李仲宣。 一边后退,一边胆怯道:“你要做什么呢?我看到打不赢你,等会儿乔安看到又该不开心了,都赖你。”祁希死死的盯着李仲宣。 “你就是个小偷,你以为你偷走了乔安的心,就能让她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吗?”李仲宣握着拳头! “你呢,你不就是个落魄的皇帝,一个失败的追求者吗?”祁希一句话戳到了李仲宣的痛处,以至于李仲宣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就在此刻,远处走过来一个山羊胡,那山羊胡将一沓账本交给了祁希,口中嘟囔道:“二掌柜且看看,这是最近的流水,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下午就到银号去兑换了。” 祁希摇了摇手中的账本,“今日没时间和你掰扯了,我还要点一点钱去。” 李仲宣瞥一眼账本,发觉账本的抬头都是“客店”“酒店”“茶肆”等等,倒是感觉郁闷,“你开店了?” “一十八家呢,怎么样?” 其实,店也不是祁希开的,之前祁希和乔安千方百计好不容易从穆宸轩他们的宅院内弄到了金银珠宝,那些银钱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花完。 所以乔安和祁希商量了一下准备开店,祁希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然早钱生钱去了,这些店铺之所以交给祁希,不外乎是因为祁希会开源节流勤俭节约罢了。 这一点乔安就不成了。 祁希有明确而严格的奖罚制度,他是最叩门的掌柜,但却叩门的众人都肃然起敬!门上的锁扣坏了,十文钱的东西,祁希死活不去买,非要自己去做,自己去修理!但每个月月底银子到手后,祁希却一点不吝啬的赏赐给其余人。 在这一点上,祁希又奇葩又矛盾!他自己穿的衣裳还是从穆宸轩庄园内弄到的,他并不会给自己花钱买衣裳,但这大杂院内的每个人每个季度都会得到一件全新的衣裳。 如此一来,祁希自然众望所归,大家看李仲宣和祁希闹起来了,那祁不丢带领了几个人握着戈矛就冲了过来。 “啊呀,兄弟们!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啊!我们认贼作父了,这李仲宣竟敢欺负我们的干爹,走走走,我们赶走他。”这群小孩儿立即围拢了李仲宣,李仲宣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么一群小孩儿给驱走。 但事实是,这群小孩儿的确厉害极了。 无可奈何之下,李仲宣只能在外面去采买庄园,不许久,乔安他们庄园左近的一个庭院被李仲宣买了。 当李仲宣知道祁希竟是这么奇葩的好人后竟也逐渐帮助起来他,祁希这边救助民众,李仲宣这边也施救。 李仲宣和许渊开了免费的医馆,李仲宣的医术不十分高明,但祁希却厉害极了,两人很快在坊间就闯出了个名头。 许渊这给人瞧病是分文不取的,老百姓络绎不绝,但如若有恶霸或者土匪等过来看病,十有八九他们就有来无回了。 沈乔安也听说了李仲宣的医馆,闲时间也过来帮忙就诊,因这医馆分文不取,因此来的患者可多了去了,且都是一些特别穷苦的人。 忽然有一天,有个老太太送了一朵紫花地丁过来,沈乔安看到紫花地丁,真是百感交集,“这可是了不起的好东西呢,谢谢您了。” “吃,吃,快吃啊。” 那老太太满以为乔安的毒还没有解除,所以第一时间找到紫花地丁就送了过来,但沈乔安实际上早好了。 他要用紫花地丁做诱饵去引穆宸轩上当,因此和李仲宣聊了聊,“将这消息散出,很快穆宸轩就来了,一旦他来了,我们就!”乔安做出一个下手拿捏的动作,李仲宣和乔安恢复了高度默契,连连点头。 另一边,暗室中,面具人已到,“穆宸轩,你如今感觉怎么样?” “天君,属下只感觉朝不保夕,还请天君一定要想一想办法啊,天君!”看得出,穆宸轩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很是担心。 但实际上穆宸轩的身体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好,他本不是弱不禁风之人,他从十三岁开始就征战沙场,南征北战归来,身体自然强悍,不然早完蛋了。 “我会好生为你找,最近你也不要着急,还在雪洞里吧。”那雪洞顾名思义是冰天雪地一般的洞窟了。 这和雪洞是前段时间天君让人给穆宸轩挖的,那洞不怎么大,但却很深,洞穴内四面八方都放了不少的冰块,冰块冷幽幽的,穆宸轩身体内的毒液逐渐得到了遏制,情况倒不很糟糕。 那穆宸轩其实也着急的抓耳挠腮,虽然天君已说了他会想办法,但穆宸轩毕竟不放心。 这日,许渊的医馆来了个男子,那人进来后就倒在了地上,“救命救命啊!狼蛛,狼蛛咬伤了我啊,真要命!要命啊!” 许渊立即带领那人到内室去了,经过检查发觉那人的手掌上果真有两个针孔一般的对称孔洞,那孔洞内有血珠不停的渗透出来,从血珠的颜色来判断,的确是狼蛛之毒。 “你不要激动,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着急!我找药去。”许渊安抚了一下那人,转身准备离开,沈乔安情知有鬼,等许渊离开,乔安和玲珠靠近了那人。 那人看起来的确是老实巴交的佃户,一张被风吹日晒的脸,真是个苦大仇深之人。沈乔安看那人痛苦,拉了玲珠过来甄别。 “珠儿你看看这可是狼蛛咬伤了,我们也好对症下药啊。”那一晚天太黑了,乔安几乎没注意伤口的模样。 而玲珠就不同了,之前玲珠就亲眼目睹过狼蛛袭击人,而狼蛛袭击后留下的伤口玲珠也都见过。 玲珠盯着那人伤口看了看,点了点头,并且叮嘱那人不要着急,乔安点住了那人的穴道,她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人的面颊,发觉并没有伪装,但乔安也知此人一定是帮助穆宸轩过来偷紫花地丁的。 一会儿后,许渊那边送了紫花地丁过来,那人感激不尽,但是却不吃,“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那人抱着花盆就走,乔安搀扶了那人送那人出门的瞬间,乔安将一片杜若片丢在了昂仁衣袖中。 那人不会走很远的!狼蛛之毒很要命,剧烈运动后可能当场就会死,所以穆宸轩一定就埋伏在周边。 那人从医馆离开,四下里东张西望,发觉没有人跟踪,他踅到了一个小巷子内,顿时黑暗中出现了一人,穆宸轩到了。 “贝勒爷,小人死不足惜,但还请您放过小人的家里人啊。”那人跪在穆宸轩对面,在穆宸轩未尝答应的前提下,那人并不会将紫花地丁交出。 “哦?”穆宸轩笑了笑,靠近那人,“你放心好了,只要我好,大家都好!”听到这里,那人才将紫花地丁交给了穆宸轩。 “喂!”黑暗中有人招呼了一声,那声音来自于屋顶,穆宸轩来不及抬头,他一把揪住那紫花地丁就狼吞虎咽,吃了后哈哈大笑,这才抬头看向屋顶。 “沈乔安,你果真到了,你好快啊。”穆宸轩哈哈大笑,握着长剑就要杀乔安,沈乔安优雅的坐在屋顶上,一点都不怕。 穆宸轩人已飞了起来,长剑已落在了乔安的咽喉上,但沈乔安依旧不为所动。 “哥哥,现在让我告诉你你吃的是什么。”乔安起身,锐利的目光中含着一点淡淡的笑,“哥哥,炸酱草是什么你知道吗?你要是不知道,就多看看那花盆。” “沈乔安你!你!你这卑鄙无耻的小魔女,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穆宸轩简直要崩溃了,大呼小叫,歇斯底里。 乔安乜斜了一下穆宸轩,“哥哥,你只需要告诉我天君究竟是谁,我就无条件将紫花地丁交给你,你吃了就好了,以后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快给我!”穆宸轩的长剑凑近一些,凛冽之气让乔安浑身发冷,但越是在这等时候,乔安就越是处变不惊,临危不惧。 “哥哥这么不礼貌,妹妹可不会将宝贝交给您,哥哥难道果真不肯泄漏他的身份吗?妹妹得不到秘密,这紫花地丁啊,就让它自生自灭咯。”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天君究竟是何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咧唇一笑,穆宸轩看乔安完全不怕死,震惊极了。 他悲凉的叹口气:“沈乔安,好了!你赢了,你赢了啊!” 乔安看穆宸轩这模样,料想难不成穆宸轩也不知天君的身份吗?她盯着穆宸轩看了许久,发觉穆宸轩的表情很怪异,“怎么,你也不知天君究竟是谁?” “乔安,我是你哥哥,你如今要将我你置之死地而后快!你可真是个好妹妹!”穆宸轩阴狠的眼内.射出一抹冷厉的光,那是让人嫌恶的厉色。 “哥哥?穆宸轩你摸一摸良心吧,你几曾将我真正当做妹妹了,你想要将我弄死的时候还少吗?”沈乔安冷嘲热讽,目光落在穆宸轩的长剑上。 刚刚,是他先动手的啊。 “还是不说吗?”乔安追问。 “不要问了,我真的不知道!”天君究竟是何人,穆宸轩的确不知道,他也蒙在鼓中,乔安盯着穆宸轩看了少顷,接着缓慢的道:“两条路,第一,你自生自灭去吧,第二,追随我们,我给你紫花地丁就是。” “我选第二,快给我,快给我!”穆宸轩疯狂的摇晃乔安的手臂,乔安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株草,就在此刻,黑暗中毒龙一般的鞭梢已席卷在了那一一株草上,顷刻,那草儿就不翼而飞。 乔安看向对面,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站在屋脊上,月光水银一般落在男子的身上,让她那一袭白衣看起来比平常时候还要白,根据沈乔安目前掌握的一切线索至少能断定,这天君当是自己熟悉的人呢。 但此刻盯着天君打量了一下,乔安却发觉这个人自己完全不认识,他大概也知乔安在打量自己,索性一动不动。 “哦,天君来了?小女子可等了许久了呢。”乔安笑嘻嘻的看向对面,实际上她的手已握住了衣袖中滑落的锥子,乔安也知就自己和天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本能的还是会选择对付他。 其实,自从穆宸轩下圈套给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反下了一个圈套,明面上是许渊找草药去了,但实际上许渊确定那患者是狼蛛之毒后立即到后院找李仲宣去了,此刻的李仲宣已埋伏在了这附近。 而乔安负责周旋与再次甄别。 “你这臭丫头,为何不加入我们呢?”天君面具后流泻.出一缕淡淡的笑,乔安只感觉这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好像他说什么你都会点头。 那是可以给人带来信任的声音。 乔安做出了一个干呕的动作,旋即笑道:“小女子也想加入你们呢,但小女子可怕极了,一个人连自己的顶头上司是男是女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这怎么可以。” “那何不过来摸一摸?”听到这里,大概每个女孩都会面红耳赤吧,但唯独沈乔安竟大大方方的靠近了天君。 那魔鬼收敛了鞭梢,静悄悄的站在原地,等乔安的靠近。乔安笑着靠近天君,肆无忌惮的伸手,在天君的胸口上抚摸了一下,天君表情微变,“是男人是女人?” “好像是个不男不女呢。”乔安咯咯咯的笑,她低眸看看屋檐之下,“仲宣哥哥,天君到了,你怎么还不动手?” 乔安说话的同一时间,人已朝着他们之前埋伏的地方跳了下去,结果天君手中的鞭梢毒龙一般的席卷了过去,一下子勒住了乔安的咽喉,用力一丢,沈乔安已被丢在了他的脚边。 “哎呀,君子动口不动手,天君你老人家怎么如此不怜香惜玉呢?”乔安说着话手中的锥子已发射了出去,天君连躲都不躲避。 那人要不是有横练功夫就是穿着金丝甲,锥子刺在他的身上,他轻微晃一下身体,锥子应声而落,他伸手一把将锥子握住了。 “女孩儿用的东西,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沈乔安用过的东西,却臭烘烘的。”天君调侃了一声,地相爱一群人已握着黑漆弩瞄准了天君和穆宸轩,那穆宸轩死死的盯着日天君手中的紫花地丁。 他不怕乔安的人,因他知乔安悯柔,即便是落入了乔安手中,最最惨烈不过关押个一辈子,但即便是在监牢中他也可苟延残喘。 然而一旦没有了紫花地丁,谁也不本预料他还能存活多久,因此这等恐惧让他浑身难受。 “天君!求求您了,花儿给我吧。” “想要花儿,过来取吧。”天君冷笑,穆宸轩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健步如飞靠近了天君,此刻李仲宣倒是比较担心乔安,眼看着乔安身体在后退,李仲宣急忙吩咐:“将他们一网打尽!” 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契机了,众人拈弓搭箭就射,那天君却抱着穆宸轩几个翻滚到远处去了,乔安急忙下令让众人停止。 “不要着急,从昨日开始这里就布置了边防,此刻他们能到哪里去?况穆宸轩拿走的仅仅是炸酱草,怕什么?今晚月圆,穆宸轩中毒已十五天了,今晚将最难受,他们需要找冰块,我们就在护城河旁守株待兔。” 众人想不到乔安竟还有这么一连串的安排,大家都笑了笑,接着大家开始巡逻,这里不是中京也不是叶钦国,这里仅仅是一个小县城,边防起来倒简单的很。 但小县城的布局和环境都是让乔安感觉陌生的,因此搜寻起来比较困难,成将军一人一队,杜边奉遇是个组合,莫少穹和莫少严殿后,乔安和李仲宣自发走在第三组。 众人在周边寻找了许久,就是不见天君和穆宸轩。这县城的路径很宽阔,环境很复杂,人多势众也无济于事,毕竟这里太大太陌生了。 乔安和李仲宣下令找,半时辰过去了,依旧毫无斩获。 “他们拿走的果真是炸酱草?”李仲宣感觉奇怪。 “不然呢?”乔安没好气的瞪了一下李仲宣,李仲宣也不敢问了,悄然无声跟在乔安背后,大概在思量什么东西,刹那之间两人都有了倾诉的欲望,“你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我们排除一下,就知那幕后究竟是何人了!”乔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既不是梁超雄,又不是穆宸轩,也不是庆公子,那还能是谁?” “难不成陈东野果真复活了吗?”李仲宣随口一说,听到这里乔安怒了,嗔怨道:“为什么我每次和你一本正经聊天的时候你重要胡说八道呢?” 李仲宣还没开口解释,乔安已截口道:“我不要听!” 李仲宣发现沈乔安变了,自从那失忆症结束后,乔安似乎丰富了七情六欲。两人继续往前走,发觉波光粼粼的河边坐着一个人,那人戴着白玉面具,玉树临风。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仲宣哥哥快看。”乔安指了指前面,李仲宣也看到了天君,此刻两人都有点激动。 一刻钟之前天君带了穆宸轩已到此地,这里静谧极了,天君将那一株草拿出来看了看,揪掉了草儿上的花蕾交给了穆宸轩,穆宸轩虔诚的接过,如掌控了破茧成蝶的全新生命一般。 但下一刻穆宸轩的表情就变了,沮丧、颓败,无言以对。 “怎么?”天君居高临下看向穆宸轩,穆宸轩轻咳一声,“天君,这不是紫花地丁,这和我刚刚给吃掉的是一个东西,沈乔安说这个是炸酱草啊!”穆宸轩气坏了,用力将炸酱草丢了出去。 “穆宸轩,想要得到紫花地丁也不是没有办法。”天君笑了笑,凑近了穆宸轩,两人也不知道究竟聊了一些什么,穆宸轩的眼睛逐渐亮了,重燃起生命的星星之火,那火燎原之势一般蔓延。 以至于让他心口灼热。 “天君,属下能看看您的庐山真面吗?” 穆宸轩实在是太好奇了,自他倒台后遇到天君的扶持到现如今,他压根就没有见过天君的真面庞,他也知道天君其实是他们熟悉的人,但他和乔安一般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盘查和筛选过了,总也不能界定准确究竟天君是何若人。 “这张脸看过后,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死人。”他白玉一般晶莹的长指落在了面具上,他的动作很缓,接着那张脸露了出来。 穆宸轩看到这里恐惧的后退了小半步,他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怎么是你?”显然是匪夷所思了,他构想过百千万次,猜测过无穷尽数,但怎么都想不到天君竟会是他? “起来吧。”天君拿掉了面具,缓缓靠近了穆宸轩,“很吃惊吗?再吃惊也不要表现出来啊,我们还要算计他们呢。” “是,是,天君。”穆宸轩已面如死灰。 一刻钟后,乔安和李仲宣逐渐靠近天君,李仲宣见乔安要冲到前面去,立即拉扯了一下,乔安一愣,“怎么?” “有问题,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李仲宣蠕动嘴唇,一切都有点诡异,但却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寻常。 他盯着远处看了许久,拉了乔安准备离开。 “不过去了吗?”好奇心驱使下,乔安下意识往前走,李仲宣一把扼住了乔安的手腕,“他这么神出鬼没的人怎么可能会忽然出现在前面?” “他正因为神出鬼没才更有可能出现在前面,仲宣哥哥。”两人发生了分歧,在乔安看来即便是有问题也要一探究竟,但在穆宸轩看来却完全不同。 就在此刻,背后出现了一条毒龙一般的白光,李仲宣伸手一把拉住了那鞭梢,他用力一扯,天君踉跄了一下,诡异的笑了笑。 “想不到你还真厉害。” “你想不到的可多了去了,我现如今几乎已猜到了你究竟是谁。”李仲宣自然不知道天君是何人,此刻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抛砖引玉。 但天君也不上当。 乔安看准了机会立即偷袭,袖口中的锥子接二连三发射出去,那天君的武功可比他们强太多,锥子又被发射了过来。 “小心啊!”黑暗中,斜刺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人,那人用身体做盾牌挡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准备救助,但已来不及,那人倒在了乔安面前。 “祁希,你没事儿吧?”乔安抱着祁希,祁希的身体摇摇欲坠,那黑漆漆的眼内.射出一抹即将熄灭的光,他的手用力的抓住了乔安的手,“安儿,我、我刚刚看到了他是谁,我看到了啊。”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公子祁希不慕乔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快说!他是谁啊?”乔安去问,但当乔安的耳朵凑近祁希嘴唇的时候,祁希却蓦地昏了过去。 沈乔安也不理会对面的天君了,她急急忙忙抱着祁希,将祁希拖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成将军他们也到了,乔安是眼睁睁看着穆宸轩落荒而逃,但却不能追赶。 “祁希,你还好吗?祁希?”乔安的锥子有毒,好在她也有解药,此刻立即为祁希服用,吃了解药后祁希陷入了昏迷。 乔安将祁希抱起来朝着黑暗中而去,太危险了,此刻坚决不能在这里久留。等乔安离开后,那天君也逃走了,他本人很厉害,他的那些卫兵也不遑多让。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乔安终于回到了屋子,再看祁希,他的状况依旧一点都不好,乔安立即为祁希包扎伤口。 大概过了片时李仲宣到了,他映入眼帘的就是祁希那刚刚被包扎过的伤口,伤口全部在后背,脏器没有受伤,骨头也很好,不过是一般的皮外伤罢了。 但祁希之前旧伤就没有痊愈,此刻蓦地受伤,真是雪上加霜。 “真是不自量力,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这么不要命的去闹?”李仲宣怒火中烧,越发看到乔安对祁希好,他的心情就越糟糕。 “怎么就不自量力了?”乔安黛眉微蹙。 “那锥子你本能躲避,需要他英雄救美啊?”李仲宣愤慨极了,祁希接二连三受伤,乔安需不停的为祁希疗伤,看的李仲宣快要发狂了。 “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出去!”乔安指了指门口,李仲宣顿时横眉怒目,“沈乔安,你让我出去?” “出去!” 乔安可不留情面,李仲宣被乔安扫地出门了,一个人的时候,乔安在思考究竟那天君是何许人也。显然那天君她是认识的,至少,那天君对他们已了如指掌。 乔安他们的后背已逐渐暴露在了天君的面前,但他们却对天君一无所知,这是个神秘者。 她思量了许久想不到答案,而眼前爱你还有个病人需要照料,各种复杂繁难之事纷至沓来,瓦解掉了乔安的思想,她敲了一下太阳穴,提醒自己:“沈乔安啊沈乔安,你就不要意马心猿了,且将此事叫给其余人去做,此刻你更应该照料祁希。” 她停止了无止境的胡思乱想,此刻祁希翻了个身,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乔安急忙凑近。 他每一声痛苦的嘶鸣都让乔安也浑身难受,沈乔安只感觉心头剧烈一疼,伸手将祁希的手握住了,“祁希,你感觉怎么样?” “那人、那人、乔安!那人是、是、”祁希胸口震荡,但声音逐渐衰微了下去,乔安还要迫问,看祁希这模样儿,只能戛然而止。 “罢了,你且好好儿休息休息,现在不要东想西想的了,休息休息。”沈乔安这么说,祁希只能点点头。 第二日,李仲宣也过来看祁希,他每一次来就要冷嘲热讽两句,李仲宣非但一点点不感激祁希,反而认为是祁希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至于大杂院内的其余人,他们都过来看祁希了,连向来冷冰冰的落日都准备了一份玲珑蒸饺过来,“这个是他喜欢吃的,沈乔安你这贱人等会儿喂给他,我笨手笨脚的就不捣乱了。” “落日你这贱人你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吗?”乔安反唇相讥,落日也不责备,两人笑的不可收拾。 接着,祁不丢带了一群小孩儿进来,玲珠站在祁希面前看了看,发觉祁希状态一点不好,小声嘀咕道:“祁哥哥会不会死呢,皇娘娘?” “快闭上你的乌鸦嘴不要乱说话,”乔安握着玲珠的手,让玲珠去感受祁希胸口那微微的起伏,玲珠的手下一片潮热,这才让小丫头放心了不少。 众人从屋子出去,祁不丢恶狠狠的推开了玲珠,“都是你爹爹,你爹爹害了我爹爹。” “怎么能是我爹爹呢,要怪就怪你爹爹自己武功不好,真是岂有此理。”几个小孩竟吵了起来。 下午,祁不丢说乔安要见一见李仲宣,李仲宣兴高采烈准备到后院去看看,结果祁不丢又道:“在另外一边呢,说有一个秘密要告诉您,跟我来。” 李仲宣跟在祁不丢背后,不丢带着李仲宣到了另外一个庭院,“皇上,在这个屋子呢,您自己进去吧。”祁不丢嘴角含着一缕古里古怪的笑。 李仲宣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陷阱,他大摇大摆往前走,一把用力推开门,头顶一个捆绑在横梁上的水桶已经滴溜溜的砸了过来,裤裆位置已有一个用木头做成的拳头。 那拳头孔武有力,准确极了,李仲宣急忙后退,结果却听到了孩子们的哄堂大笑,他的脚刚刚落在地上,顿时感觉不妙,地面怎么软塌塌的呢?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已经滚倒在了陷阱内,原来这群小孩儿将陷阱挖在门口,李仲宣进去的时候他们不发动机簧,单等李仲宣出来这才拉扯机簧,如此一来李仲宣简直避无可避。 罢了,陷阱就陷阱吧。 “皇上,”陷阱外是祁不丢的声音,不丢道:“现如今您想必也知道我们的厉害了,我们没有其余的要求,从明日开始您离开这里就万事大吉,不然我们还要不停的不停的不停的算计您。” 三个“不停的”,让李仲宣不寒而栗。 陷阱内虽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李仲宣一头 栽下后却嗅到了臭烘烘的气味,粪便! 真是气坏了李仲宣。 “喂,一定是沈乔安要你们算计我的,对吗?”李仲宣已怒不可遏。 “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是我祁不丢要算计你,和乔安姐姐有什么关系?”祁不丢用力拍了拍之胸膛,背后几个小屁孩立即起哄:“李仲宣,你不走就会带来杀戮,那些人可都是冲着你来的,我们的罪过他们吗?我们可没有!你快走吧,你走了后我们就不欺负你了。” “是啊,你走吧,这里不属于你。” 还有个弱弱的声音如冉冉升起的太阳,“那个李仲宣,乔安姐姐喜欢的是祁希哥哥,永远不会移情别恋的,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去吧去吧。” 李仲宣真是郁闷到了极点。 这坑还不小,两边都是污秽,以至于李仲宣从土坑里出来就如刚刚给从粪坑里出来没有任何区别。 另一边,祁希已逐渐苏醒了过来,乔安看祁希睁开了微弱的眼,开心不已,“祁希,你可终于算好了,我担心极了,此刻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祁希示意乔安搀扶一把,乔安忙不迭将祁希搀扶起来,让祁希的身体将自己当做支点来依靠,祁希喘息了许久,这才指了指盘改变的水杯。 乔安急忙送水杯过去,祁希喝了水后,缓慢道:“沈乔安,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那穆宸轩要求天君拿掉面具,那时节我就躲在他们不远处,月亮也真是太耀目了,我看到了天君的本来面目。” “谁人?”乔安早想知道天君究竟是谁了,她有点莫名的紧张和激动,祁希似乎还在酝酿情绪,许久后这才缓慢道:“乔安,接下来我说的每个字都可能会震惊你,但每个字都是真实可信的,你可听好了。” 闻声,乔安立即点点头。 “那人是、”但就在此刻,成将军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笑嘻嘻的给乔安行礼,“皇后,孙天子到了,您说奇怪不奇怪,我们已多久没有见他了,各处寻找他还以为他遇害了呢,他此刻却到了!” “哦?”乔安听说孙昭茗到了,嫣然一笑起身,准备去迎接。但转念一想,何不先问出个所以然再走,顿时靠近了他,“怎么?你说说,究竟天君是谁?” “以后再说吧,你先去迎接孙天子。”祁希缓缓地闭上了眼,这一瞬间乔安发觉祁希的面色苍白极了,整个人的状况一点都不好,看祁希已经如此这般,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罢了! 她和孙昭茗也许久不见了,此刻她起身到外面去迎接,而才刚刚给出门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的衣裳脏兮兮的,闻起来一股不可描述的臭味。 乔安立即捂住了鼻孔,“李仲宣,你做什么去了,臭烘烘的?”分明是掉在了茅坑里,李仲宣却苦笑了一声,走在李仲宣背后的祁不丢一本正经道:“刚刚给我们去茅房,发觉李哥哥已跌到了化粪池里,真是好奇怪啊。” “是真的奇怪极了,他一个大人连上厕所都不会。”几个小孩对着李仲宣就翻白眼,李仲宣真是奇怪了,打不得骂不得。 “我先去换衣服。”李仲宣也不解释,他一张嘴怎么能和七嘴八舌来雄辩?再说了,沈乔安向来心疼孩子,再再再说了,他李仲宣是那样聪明之人,怎么可能被一群孩子莫名其妙就算计了呢? 说出来乔安也不会相信。 沈乔安皱眉转身出门去了,才刚刚给到花厅,就看到了孙昭茗和七猴儿,七猴儿喜鹊一般吱吱喳喳的叫,孙昭茗还是之前一般衣冠济楚,彬彬有礼。 他也许久没有见沈乔安了,此刻看到乔安,不禁大喜过望。 “安儿你在这里呢,我为找你可真是千辛万苦,听说你们到叶钦国来了,我日日都在打听,大概你们善后的事做的好,我竟连一丁点儿线索都没有探听到。”孙昭茗拍一拍脑门。 “别胡说八道满嘴喷粪了,分明是我们在千方百计的找你,如今倒成了你找我们了,现下我问你,之前你在哪里躲着呢?”乔安问。 “我遇到点儿小状况,不过一个小意外罢了,如今已解决了,且不要聊这个。听说你已差不多掌握了天君的来龙去脉,那祁希呢,他将天君是谁已说出来了吗?”孙昭茗笑。 “刚刚给准备一吐为快你就到了,岂有此理,你坏了我的计划,他身体还不好呢。”乔安这么说,孙昭茗叹口气。 “走,一起去看看。”孙昭茗可以原谅曾莫朝篡位过的沈庆年,自然也能轻而易举就原谅绑架过自己的祁希,跟在乔安背后两人很快到了屋子,祁希听到脚步声却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了起来。 第一千零四十章 秘密永远秘而不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乔安和孙昭茗进入,祁希竟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似乎看到了毒虫猛兽一般。 “祁少爷,我是孙昭茗我们又见面了呢。”孙昭茗笑了笑,“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真是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露相,想不到你和那庆公子是两个极端,他是害人的人,你是救人的人,这大杂院里竟有七八十人呢,之前也不见你提醒提醒朕,朕足不出户竟还错误的以为朕的治下已人人都吃饱穿暖了呢。” “祁希,是孙天子到了,你不要怕。”乔安知祁希和孙昭茗之间有过节,这两人的关系也不怎么和睦。 但乔安也看得出来,孙昭茗已在竭尽全力的讨好祁希了,甚至于他情愿和祁希一起来照顾这大杂院内的每个人。 “祁希,你怕什么呢?昭茗太子也是好人。”乔安认识孙昭茗的时候,孙昭茗是太子,如今的孙昭茗早水涨船高做了帝王,但乔安还是不能忘却他的曾经。 “算了,我斟茶去,你们聊。”乔安和七猴儿去准备茶水和点心了。 两人才一离开,孙昭茗就靠近了祁希,“祁少爷可真是神出鬼没啊,竟已看到了天君的本来面目,那天君究竟是谁呢?”孙昭茗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祁希,祁希好像见鬼了一般,他的面颊比刚刚给还苍白了,体若筛糠一般。 “要是你果真看清楚了还请你告诉我呢。”孙昭茗凑近了祁希。 祁希恐惧的蜷缩在被窝里,顿时疯魔了一般,语无伦次道:“求求你别问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别问了,别问了啊。” 看祁希这模样,孙昭茗却遗憾极了,“等会儿李仲宣和沈乔安到了,你也这样回答他们吗?” “求求你们不要问了,不要问了啊。”祁希抱住了头,表情相当痛苦。 此刻乔安和七猴儿已从外面进来了,乔安将茶水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今天只有碧螺春,但凑合着嘴边喝一口吧,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你能找到这里来我们都很开心。” “对啊!吃什么喝什么是次要的,主要是和什么人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孙昭茗爽朗一笑,握着一杯茶递给了祁希。 “祁少爷,用一杯?”祁希显然还很恐慌,握着茶水喝过后将茶杯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乔安,我今日不舒服,我就不和你们聊了,我要休息了。” “哪里不舒服?”乔安听祁希这么说,急忙凑近他伸手握住了祁希的手腕,乔安发觉祁希脉络紊乱,显然是受惊过度了。 但乔安却不明白孙昭茗和七猴儿有什么好怕的? 看祁希这明显是要将他们驱逐出境了,乔安急忙示意孙昭茗和七猴儿后退,“算了,他刚刚好起来,状态还没调整过来呢,我们到外面去聊。”几个人刚刚给回身就看到了李仲宣。 李仲宣也是过来探望祁希的,他已沐浴更衣过了,整个人玉树临风,让人看一看就过目不忘。 孙昭茗看李仲宣到了,立即行三叩九拜的礼节,李仲宣也知道孙昭茗惧怕自己,然而孙昭茗虽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政绩,但叶钦国和中京却做了敦亲睦邻,而叶钦国境内这两年的确没有兵燹,因此李仲宣也没有责备孙昭茗的意思。 “起来吧,这是做什么?”李仲宣伸手将孙昭茗拉了起来,再次询问了孙昭茗之前为什么忽然失联等等,孙昭茗将刚刚对乔安说过的话说了,李仲宣不过一笑了之。 “李仲宣,你不要过来捣乱,他的情况本就不好。”乔安挡在了祁希和李仲宣之间,李仲宣气鼓鼓的,“你别无理取闹,朕是那种随便捣乱的人吗?” “你是!” 乔安一锤定音,李仲宣真是有苦说不出,他不能靠近祁希,但却看了看祁希的手掌顿时脸色就变了。 “走吧!我们走。”乔安催促了一句。 “这是谁的茶啊?”李仲宣分明瞅准了那个位置的茶水是乔安刚刚给喝过的,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将乔安的茶杯拿了过来,茶盏边沿上似乎还有沈乔安的唇印,李仲宣就着那位置喝了起来。 乔安自然知道李仲宣的意思,骂一句“你真无聊”,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几个人寒暄完毕,小厨房那边送了吃的过来,母鸡汤是乔安精心为祁希做的,火候很不错,鸡汤色香味俱全。 乔安来不及吃东西,将母鸡汤装好去伺候祁希了,祁希的状态看起来一点都不好,乔安再问关乎于天君的秘密,祁希就摇摇头不说话了。 下午饭也吃的很好,但乔安为其看了看,发觉并没有任何不舒服,她也感觉奇怪,可太扑朔迷离了。 到夜幕降临,孙昭茗已经去休息了,乔安在一次为祁希检查了身体,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准备离开。 “你从明天开始就不要过来看我了,乔安,我希望你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起来,然后帮助我照应一下他们,怎么样?”祁希似乎在恳求。 “他们本就是我分内需要照顾的人,你看看你客气了不是?”很明显,祁希不对劲,但乔安却也不知究竟怎么去探究。 收拢了碗筷后,乔安感觉困倦,休息去了。 而等沈乔安离开,黑暗的庭院中却多了一条鬼魅一般的黑影,那人已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祁希的屋子,祁希看那人到了,顿时抖擞精神。 “皇上,您可来了。” “究竟你要说什么?”今日,李仲宣靠近祁希的时候,看到祁希手掌写了一行字,“三更天来见我”,因此李仲宣到了,祁希今日一天都吞吞吐吐,事情势必和天君有关系。 “皇上,天君到了,天君到了啊!”祁希话刚刚给说到这里,忽然听到隔壁庭院一个老大娘惨叫了一声,就如被斩断了尾巴的狼狗一般,那撕心裂肺的叫声很短促,很快就消失了。 “糟糕,天君到了,他要杀人灭口,皇上!他来了,您不要管我了,您快去看看隔壁!我现如今关于他的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他将用这大杂院内每个人的性命来威胁我,抱歉了皇上,线索还只能你们自己去找!我!我!” 祁希的表情很为难,“我要保护好我那需要保护的人,抱歉了皇上。” 李仲宣一溜烟就到了隔壁,那老大娘已被人杀了,尸体悬挂在了一棵柳树上,尸体在风中摇摇摆摆,李仲宣急忙将尸体从树上解下。 另一边乔安也到了,她仅仅比李仲宣来晚了一点点,“不是我!沈乔安,这不是我做的!”李仲宣唯恐引起误会,立即解释。 “这自然不是你,但天君却来了。”乔安悲悯的眼神落在那老大娘身上,“真是个无恶不作的败类,连一个无辜的老人丢不会放过。” “乔安,你相信我就好。”李仲宣向来和乔安之间有不少的误解和矛盾,但却想不到此刻已和乔安和好如初了,更想不到乔安一点都没有误会自己。 “哎。”两人心情都不好。 过片刻,乔安陡的想到了什么,“糟糕,快去看祁希。” 此刻两人急忙到对面去。 而在李仲宣刚刚给到老大娘屋子后,就有人到了祁希的院子,那人从天而降,动作轻盈,他手中银白色的鞭梢好像一条毒龙一般,那鞭梢已经席卷在了祁希的咽喉上,他的动作很快,用力一拉,祁希已倒在了地上。 “救、救命啊!”祁希的呼救声很低,简直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 “救命!” “谁会救你,你这乌鸦嘴,你既然很喜欢说话,我就杀了你,要你到阎罗王面前去告状。”鞭梢逐渐用力,用力……就在祁希感觉意识逐渐消散的时候,两条黑影一前一后降落在了庭院。 “哎呦,天君老人家到了呢,这周边我们可都做好了边防,此刻正准备守株待兔呢,您老人家就自投罗网了,啧啧啧。”乔安冷笑。 “你究竟是谁?”李仲宣一把拉住了鞭梢,他用力抖了抖,鞭梢应声而落,成将军急忙过去救助祁希。 至于握着鞭的男子身体岿然不动,他是个少见的武学高手,乔安回头看了看背后的祁希,发觉祁希气喘吁吁,状况还好。 “仲宣哥哥,拿下天君我就和你和好如初,不然我就和你永远决裂了,快!”乔安低吼了一声,李仲宣急忙起身握着武器攻杀了过去,那天君武功不错,丢起来一张瓦片用力一打,那瓦片已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的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再会了!” 天君偷袭完毕,丝毫不恋战,转身就走。沈乔安看天君要走,冷笑道:“你果真以为我们没有准备吗?莫少穹,放狼。” 乔安声音刚落,五六头凶狠的狼已跳上了屋顶,接着白狼踩在了群狼后背上跳跃了起来,再接着,那白狼已跳上了天君的后背,用力一压,一人一狼滚倒在了对面的庭院。 狼凄惨的鸣叫了一声,显然是被偷袭了,等乔安他们到对面的时候,白狼已在流血,身体上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那白狼还要追,乔安立即让莫少穹去给狼做包扎。 接下来乔安和李仲宣拔足狂奔追在了天君背后,天君纵身一跃跳到了孙昭茗的客寓中,安静了下来。 一刻钟后,孙昭茗的客寓内有了打斗声,等乔安和李仲宣到,孙昭茗已倒在了地上,他指了指头顶的香樟树,那香樟树的树杈还在晃动,“走了,到外面去了,快去追啊。” “别!不用了!”乔安看了看孙昭茗,“你受伤了,先为你疗伤。” 其余的侍卫已经追了出去,到外面黑灯瞎火的,他们连一点儿线索都没能找到,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折返。回来后,乔安和他们到了祁希这边,祁希的状况更糟糕,已有点要死不活。 “沈乔安,求求你保护他们,保护他们啊。”祁希用力抓着乔安的手腕,用力的摇晃。 “是,是!”乔安急忙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们。” “我明日要到许渊那边去,乔安,不然我会死的,你帮帮我吧,救救我!我还不想死。”祁希楚楚可怜的恳求,乔安看祁希这模样,急忙点头。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重操旧业乔安济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接着李仲宣走了进来,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看,“仲宣哥哥,你怎么看?”他们两人之间虽然有掰扯不尽的矛盾,但当危险降临后两人都会将各自之间的“矛盾”放一放过,暂且去应对其余的事。 “天君就在附近,我们的一切他也了如指掌。”这是李仲宣的推理。 “说了等于没说,”乔安摆摆手,已经不想听李仲宣这无聊的话了,又道:“明日里交给你一任务,你送祁希到许渊那边去,然后我们让人埋伏在许渊的庄园附近,一有什么情况就下手!” “正有此意。”李仲宣点头。 第二日,乔安看了孙昭茗的伤口后和李仲宣送祁希到许渊的药庄去了,许渊本是徐妙春的在传弟子,他医术高明不在乔安之下,他这悬壶济世又是免费的,因此这边的人多了去了,等乔安到来,却看到一群正在排队的人。 许渊示意众人略等等,走向了乔安,乔安道:“最近祁希就在这里养伤了,我们会差遣卫兵保护他,他是见过天君面目的唯一一个人,天君日日准备算计,你也多留个心。” “让他来吧,我这里也准备了不少的陷阱。”许渊冷笑。 “那就好,去给人看病吧。”今日的病人很多,多到超过了乔安的想象。乔安看许渊人手不够,立即调兵遣将,最后不得已,她自己也赤膊上阵。 人流很快就一分为二,一半依旧还在许渊这边,一半已经到了乔安这边,两人料理停当此事,李仲宣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许渊已累坏了,一边擦拭汗水一边苦笑,小童关门闭户。乔安和许渊对视了片刻,“看起来人还是不够,我明日写信到师父那边,让师父安排人过来,怎么样?” “求之不得!”许渊抱着拳头。 天晚了,乔安也懒得走动,在许渊这里借宿。这宅院本身很大,但许渊却告诉乔安最近正在翻新某些屋子,因此只有几间屋子可以睡觉。 其实这也是许渊想要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罢了,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明白许渊的意思,两人只能面和心不合的到了一个小屋子里。 还是夏天,屋子又不怎么大,最关键的这屋子里头只有一张床,可真是简陋极了。乔安进入屋子,扫视了一下内室,道:“你随便凑合一下就好,这张床是我的,怎么样?” “好!”李仲宣点头。 “那你出去。”乔安指了指门口,李仲宣忙道:“不要让许渊的努力付诸东流了,你没看出他想让我们在一起吗?我们虽不怎么情投意合,但也不要让人家为我们瞎操心了,就在一起凑合凑合有何不可?” 李仲宣道。 乔安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好心好意建议李仲宣睡在地上,李仲宣也不介意,但睡到后半夜沈乔安却感觉身旁有人,用力一推,发觉李仲宣竟一把抱住了自己。 “安儿,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谁和你闹?下去!快下去!”但李仲宣用力抱着乔安,很快两人都跌在了地上,乔安在下,李仲宣在上,地上有地毯,疼是不疼,但这动作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李仲宣,你做什么?”乔安皱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笑了笑,“还能做什么,我们!” “不!”沈乔安反客为主,已换了位置,李仲宣看着乔安,“原来你最近学主动了不少,怎么都好,呵呵呵。”乔安盯着李仲宣看,月光水银一般落在李仲宣的身上,能看到李仲宣那精致的下巴和精致的锁骨。 乔安已许久和李仲宣没有肌肤相亲了,此刻盯着李仲宣这么一看,竟不由自主有点心猿意马。 “我出去吧,你不要这样盯着我,床给你了。”乔安起身朝着外面去了,她这一走,李仲宣也跟在了背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半夜三更的越走越清醒,前面有个木亭子,沈乔安步履匆匆进入,结果木板上落满了水汽,乔安哪里知道这个?冷不丁脚下一打滑,哎呦一声跌落在了池塘里。 李仲宣看乔安遇险,扑通一声也跳入了池塘,乔安的水性还算可以,但夜深人静,湖水冷飕飕的,她这一掉小腿就开始抽筋儿,顿时身体好像捆绑了铅块一般的下坠。 “哎呦!” 乔安急忙扑腾,李仲宣抱着乔安的腰肢将乔安推了出来,两人弄得好生狼狈,只能回去。那小屋子里连一件衣裳都没,李仲宣怕乔安受凉,忙道:“你去换衣服,完了后用床单包起来自己,我为你浆洗一下,早上就干了。” 乔安看李仲宣眼神认真,恳挚,选择相信。李仲宣也的确为乔安浆洗衣裳去了,但一会儿后就进入了屋子,乔安听到李仲宣的脚步声急忙跳窗。 她包了床单往前跑,这药庄背后有个秘密花园,乔安躲避在了远处的大树背后,李仲宣已急三火四的追了过去,他很快就发现了乔安。 “你做什么?”李仲宣追在了乔安背后,一把将沈乔安“裙摆”拉住了,乔安一反抗,床单已下滑,露出了凝脂一般的肌肤,月光里看来竟格外晶莹诱人。 “沈乔安,你完蛋了。” 没有人知道这一晚沈乔安和李仲宣发生了什么,但第二日后乔安就再也不理会李仲宣了。 起来换了衣裳,那边庄园里过来了人,乔安让人送了换洗的衣裳过来,“我最近就不到那边去了,我要和许渊给人看病。”乔安感觉那边庄园已没意思了,看许渊忙前忙后,乔安想要去帮忙。 李仲宣可不希望乔安抛头露面,但又不能说服乔安,他也只能在这庄园内徘徊,只可惜他对医学一窍不通,因此丧失掉了不少的话题。 乔安和许渊聊,一开始是一本正经,后来许渊道:“昨晚你们究竟做什么了啊?衣裳都弄湿了,天亮了人还在外面,我很好奇。” “许渊,我要打掉你的头!”看乔安和许渊调侃说笑,李仲宣总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立即去偷听,一听乔安又和许渊聊起来中药材,李仲宣不得其门而出。 他无聊透顶,只能去找祁希,他想要从祁希口中探听到线索,但祁希对天君一事闭口不谈,无论李仲宣怎么旁敲侧击,祁希都免开尊口。 到下午,乔安准备了药膳过去伺候祁希吃东西,吃了东西后,祁希早早的休息了。他受惊过度,以至于一晚上噩梦连连,乔安也知祁希有难言之隐,并不敢继续追问。 傍晚之前,因孙昭茗有事找李仲宣,李仲宣离开了药庄。而老庄主那边早推荐了几个女孩过来,乔安一看安琪也在里头,两人久别重逢都开心的了不得。 这么一闹就闹到了后半夜,结果是乔安第二天昏昏沉沉,不敢去接诊,继续睡觉。这一天过得兵荒马乱,老庄主那边来的女孩儿很快就做的顺风顺水了,乔安也可将不少的事情丢给她们。 下午下了雨,众人早早的收拾了回去吃东西,山里面和外界不同,山里头一下雨气温骤降,大家很快添了斗篷和披风,就在众人准备休息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谁啊,这半夜三更过来看病?明天一早过来不好吗?”看门的管家叫张富,他老年人本就睡眠浅,这么一惊扰后半夜的梦算是无疾而终了。 那敲门声依旧在响,张富只能去开门,门口站着个落汤鸡一般的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衣裳,乍一看就如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魅似的,张富打量了一下脑明了那人来意。 原来那人生了重病,心口痛楚,张富去找了乔安和许渊,两人发觉此人的病好生稀奇古怪,斟酌了许久才商量出一个对策。 “你要开刀,我们断定有个虫子在你的心头,拿出来就好了,不然那虫子会蚕食鲸吞你的五脏六腑,届时大罗金仙也不能救你的命!”那人听到这里悚然而惊,“虫子,这怎么可能?” “你可以选择信不信,做不做,这里是医馆,不是四方馆,没人和你辩论。”有很多东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明白说清楚的,因此沈乔安不准备解释。 “那就做!做!” 一刻钟后,乔安喂那老人吃了麻沸散,那人麻醉过去后,乔安为其开膛破肚,两人忙了会儿果真将一只头发丝一般细弱的黑色的虫子给弄了出来,那虫子还在活蹦乱跳。 后半夜,那老人醒过来了,夸许渊和乔安医术高明,第二日竟送了不少金银珠宝过来,沈乔安和许渊也是来者不拒,虽然他们号称是分文不取,但医馆的开销也很大,所以但凡是有人送银子过来他们都不会拒绝。 那人送的礼物很新奇,乔安握着一个铜鼎看了看,“许渊,你看这铜鼎上的图腾,好生奇异。”许渊一心一意都在研究医学,对于铭文是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此刻还是凑近了铜鼎看了看。 乔安从许渊手中将毛笔拿过来,在铜鼎上稍微一涂抹,将许渊的手压在铭文上,据诶这拿起来看,发觉那铭文是个很奇怪的动物,说是飞马,但却少脚,说是飞雁,但怎么看都感觉奇怪。 “你还喜欢研究这个?”许渊倒是对这图腾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等会儿李仲宣到了,你问问他,他对这些东西深有研究,自然能答疑解惑。” 沈乔安倒不是莫名其妙就想要研究这个图腾,她感觉有点奇怪,这图腾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具体什么场合见到过,她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我和他最近闹矛盾呢,我问他他才不会告诉我,你去问,我不管!等会儿你告诉我们答案。”乔安也有弄性尚气的时候,那许渊听到这里嘎声一笑,无奈道:“好好好,我问给你就是。” 从前面退下,乔安静下心来仔仔细细的想了一轮,终于触类旁通,“对!对!”她站起身来,有黝黑的眼瞳似乎比刚刚给还深邃明亮了,“是了!国宴,国宴啊!” 乔安追想到,自己和李仲宣在中京某异常国宴中看到过类似的图腾,但方国数量之多,乔安一时半会也不能将一个简单的铭文和一个国家来正确的对号入座。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山乡医馆奇遇奇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只可惜那老人离开了,不然倒可顺藤摸瓜。 接下来的小半天,乔安是在焦虑的等待中度过的,她心情有点复杂,那边听诊完毕后,许渊到了,人一来就对乔安到:“已问过了李仲宣。” “所以呢?”乔安起身,目光明澈。 “他说!”许渊露出个忍俊不禁的表情,“他说,除非沈乔安亲自过去问,不然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给我个标准答案,所以我过来是传达他的意思。”乔安听到这里,怒火填胸。 “好个该死的李仲宣,该死的李仲宣啊!” 乔安的咒骂声恰巧让李仲宣听到了,李仲宣从外面走进,睨了一下乔安,乔安攥着衣袖,“你到底说不说?” “那个图腾除了我没有人更清楚了,不然你就要到中京去查档了,我离开之前就通告过裴炎,任何人都不能查朝廷的文档,没有我的书信,连皇后娘娘沈乔安也不能!”李仲宣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当年万国来朝,朕呢记忆犹新,将每一个国家的图腾都记住了,叶钦国呢是虎豹,鬼方呢是曼陀罗,第三国是盾牌,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可都在这里呢。”李仲宣指了指脑袋,踌躇满志的很。 乔安上前去双手叉腰:“快告诉我。” “要挟?”李仲宣居高临下盯着乔安,乔安立即放过软了声,“怎么能是要挟呢?皇上知道就告诉我,我有事研究。” “研究这个?” “你!”乔安生气了,恨不得给李仲宣脸上来一拳头,为什么每一次她想要求他个什么事就如此难上加难?李仲宣看自己完美的刺激到了乔安,不觉掩唇微微一笑。 当晚,乔安对李仲宣亲密了不少,做了酸菜鱼过去,“这个是黑鱼,黑鱼没怎么骨头,吃起来味道也好,这是我为您一人做的晚餐。”乔安笑眯眯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也淡淡的笑了。 他知乔安这是在恳求自己吐露那个秘密呢,他就是不说,非要让沈乔安心痒难搔。 “酸菜鱼未免太酸不溜丢了,沈乔安,你这厨艺是有点倒退呢。”乔安已准备好了怎么开口,怎么去试探,怎么去旁敲侧击,哪里知道李仲宣来了这么一句。 这始料未及啊! 乔安真的好生气好生气,但却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她魅惑的笑着,上前去将手搭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仲宣哥哥,您就告诉我好不好嘛,仲宣哥哥!”被乔安这么一“骚扰”李仲宣非但没有拒绝,反而还将计就计。 “安儿,你最近好主动啊,你让朕有点儿不知所措。”李仲宣一面说一面伸手搂抱住了乔安的腰肢,沈乔安的表情顿时变了,后背也在一瞬间挺直了! 算了算了,只要能得到秘密,就牺牲一把色相吧,反正她也不怎么讨厌李仲宣。 “仲宣哥哥,”乔安纵身一跃已坐在了李仲宣的身上,这一次真的让李仲宣意外极了,他咳嗽了一声,一把握住了乔安的发丝,目光痴痴呆呆的盯着乔安看,“乔安,你是要我吃鱼呢,还是要我吃你呢?” “都可以啊,仲宣哥哥。”乔安适当的笑着,黑漆漆的眼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哈哈大笑,却一把推开了乔安。 这等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要这么快就结束嘛,他还准备来日方长呢!说真的,这样的沈乔安,李仲宣竟很是喜欢。 乔安就是不能套取这么个秘密,心情烦闷极了,第二日乔安又做了清蒸鲈鱼,结果李仲宣又挑三拣四,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话。 沈乔安只能点点头照单全收,第三天第四天乃至于第五天第六天,沈乔安还日日给李仲宣做吃的,李仲宣来者不拒。 眼看着一个礼拜过去了,乔安美人计也用了无数次,李仲宣就是不上当,这日晚上乔安有邀请李仲宣来吃东西。 李仲宣欢欢喜喜到了木亭子里,乔安嫣然一笑,很是贤妻良母。 “今晚的饭菜比较特别,仲宣哥哥自己打开盘子看看吧。”的确足够特别,因为到目前为止李仲宣没有嗅到香味,而沈乔安是个烹调高手,随手这么一弄,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已出现。 “那是什么吃的?”李仲宣狐疑不定的咬着筷子,缓缓地将盘子打开,结果大惊失色。 盘子里一片雪白,要什么没什么,接二连三打开了许多个盘子,里头都空空如也,李仲宣生气了,习惯性的丢下筷子。 “沈乔安,你玩儿我呢,盘子里都是空的你要我吃什么吃?” “你这家伙吃白食也吃了一个礼拜了,我沈乔安就问你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到你这里怎么就这么难?快告诉我那究竟是什么图案,不然我就!我就、就、就。”说真的,乔安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到用什么办法来裁决恫吓李仲宣。 而李仲宣呢,他好整以暇的盯着乔安,等待乔安那“就”后面的一句话。 “我就将你捆起来。”乔安说干就干,一条早准备好的套索将李仲宣已捆绑住了,李仲宣一言不发,许久后哈哈大笑。 他太喜欢看沈乔安吃瘪的模样了,“然后呢,你要吃掉我吗?最近你也太豪迈奔放了,来来来,朕就做好被吃的准备。” 沈乔安气坏了,“你别自己,我的确会吃掉你。”乔安将李仲宣放在了床上,将李仲宣的双手和双脚捆绑了起来,李仲宣受制于人,一点不感觉恐惧,反而是哈哈大笑。 说真的,他太想要知道乔安会要将怎么样了。 “仲宣哥哥,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接下来——”乔安才说到这里,李仲宣已似乎思心知肚明了,“接下来我家乔安要将夫君吃干抹净呢?还是屈打成招呢,再不然就是严刑峻法了,你放马过来就是,我李仲宣可一点不怕呢。” 气的乔安横眉怒目,但却什么都不能表现。 “仲宣哥哥,那请你先闭上眼睛。”乔安笑了笑,让李仲宣闭目,李仲宣乖乖儿的将眼睛闭上,乔安用一张黑色纱巾蒙住了李仲宣的眼,她的声音在李仲宣耳边响起:“仲宣哥哥,接下来安儿就要吃您了呢,您忍着点儿。” 李仲宣还以为乔安果真要美人计用到极致,果真要“吃掉”自己。 哪里知道沈乔安可并没有如此,乔安解开了李仲宣的纽扣。 “仲宣哥哥,最后一个机会哦!” “果断放弃最后一个机会!”李仲宣笑:“你要做什么就做吧。” 沈乔安气恼极了,怒道:“那就不要怪安儿了,是李仲宣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乔安说完后握着一瓶痒痒粉洒在了李仲宣的咯吱窝和脚掌心上,一开始李仲宣还不知乔安在使坏,等一刻钟后,那麻痒的感觉已让李仲宣浑身难受。 他开始抽搐,扭动,挣扎。 人可以忍受痛苦,但痒却是人人都不可忍受的,看李仲宣这样,乔安坐在床边,手中的一根狗尾巴花在李仲宣的胸口划拉一下,“李仲宣,仲宣哥哥!皇上哥哥!您感觉怎么样呢?究竟舒服不舒服吗?” 舒服? 李仲宣难受到想生无可恋,“哈哈哈,嘿嘿,呵呵呵!啊哈哈哈!”李仲宣笑成了神经病,乔安还要火上浇油,用那狗尾巴花不停的在李仲宣的胸口扫,李仲宣可难受极了。 但李仲宣到底一个字都没有泄漏,倒是沈乔安有点心力交瘁。 “算了算了,不和你玩儿了,你是个金钟罩铁布衫,不玩儿了。”乔安丢开狗尾巴草朝远处去了。 等郁然进入屋子看到李仲宣被扒了,且场景有点暧昧的时候,真是一言难尽。 沈乔安失败了,她从屋子出来遇到了许渊,“怎么,你过来偷窥吗?” “非也,我今日有点儿难受,准备休息休息。”乔安听到这里,急忙为许渊听脉息,这一听顿时听出了门道儿。 “你是积劳成疾了,一定是晚睡早起了,我说!你也要休息好才是,不然可怎么悬壶济世呢?”沈乔安急忙为许渊开药。 许渊也想持盈保泰,且他逐渐发现了弊端,一旦不要钱的义诊开始后,人群就非常多,一开始是十里八乡的人赶过来,逐渐的连东瀛人都漂洋过海到来了,一时之间真是无言以对。 乔安叮嘱许渊去吃药,许渊也不违拗,“最近这几天我准备闭馆休息休息,有点累了。”连许渊自己都感觉累得慌,一面说一面轻拍了一下脑门。 乔安自然理解许渊,如今看病的人可多了去了,昨日还有一个妇女是过来专门看许渊的,“许公子果真一表人才衣冠济楚,是个百里挑一的妙人儿,不知公子爷您婚配了吗?” 气的许渊翻白眼。 除了过来看许渊的,还有不远千里过来看乔安的。 许渊休息去了,乔安接了许渊的事来做,此刻乔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取峰山上师父的义诊放在每个月的前三天了,要不如此,真是一言难尽。 乔安也有了规定,义诊每个月进行三次,三次加起来为期十天,不多不少。但饶是如此,这十天之内也人山人海。 这么过了三五天,祁希带着祁不丢和几个小孩儿来了,说是过来玩儿,其实也是变着法过来给乔安帮忙的,祁希虽然不会看病,但却会管理,他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来处理复杂而凌乱的事,约束人人必须预约排队等等。 这么一来,病情的轻重缓急也界定出来了,有那必须早早治疗的,放在了最前面,有那出疹子或者风寒感冒杂七杂八的小病,已放在最后面。 祁希到来后,李仲宣就不安了,他总将祁希看作假想敌。尽管,李仲宣自己也知道祁希和庆公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乔安因李仲宣不告诉自己那个答案,还无数次的吃自己的饭菜和自己的“豆腐”,此刻等祁希到来,乔安立即刺激李仲宣。 “祁哥哥,你吃了中午饭吗?我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祁希早吃过了,且已吃撑了,但乔安不管这个,她的眼神让祁希不寒而栗,仿佛在说:“你老人家还没有吃呢,让安儿给你做点儿吃的。”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一群奇怪的人驾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做好了红烧肥肠,沈乔安握着筷子凑近祁希的嘴,“祁哥哥,你最喜欢吃这个了,且看看安儿做的怎么样?”乔安的目的已完美达成,坐在她对面的李仲宣早横眉怒目不成个模样儿了。 李仲宣用力咬着嘴唇。 “郁然、成将军、许渊!我们到外面去吃,给他们腾地方让他们卿卿我我。”李仲宣实在是太看不管了,嘟囔了一声,乔安也不理睬。 看李仲宣到外面去吃饭,沈乔安也立即出去,且就坐在李仲宣的对面,“祁哥哥,你怎么不抱一抱安儿呢,安儿希望你抱一抱安儿啊。” 祁希听到这里,浑身的汗毛都不寒而栗,他可不敢抱一抱乔安,终于李仲宣发火了,“沈乔安,你还没完没了了不成?祁希,你今日若敢抱一抱乔安,我将你碎尸万段。” 李仲宣怒吼完毕,祁希碗都来不及抢夺,抱头鼠窜,旁边几个人都作鸟兽散,郁然将那一句“你有话好说”几个字咽了下去,许渊拉扯了一下还在埋头苦吃的成将军。 “哎,我的饭团子啊!”成将军骂骂咧咧。 终于众人都离开了,沈乔安瞪视了一下对面的李仲宣,“做什么啊?将他们都驱逐出境?” “他们早该滚蛋了。”看得出李仲宣很愤怒,用力的咬着牙齿。等他们都“滚蛋”后,乔安也准备“滚蛋。” 但却被李仲宣一把拉住了,“有件事也还和你说道说道,这个图腾我告诉你她是什么国的。” 李仲宣握着筷子沾了一点酒水在桌上画出了那好像马儿好像飞雁的奇怪东西,乔安盯着看了看,“到底是什么?” “吴国人崇尚龙雀,这就是龙雀,他们的信仰。”李仲宣终于说出了这秘密,乔安听完后哈哈大笑,“你可终于说出来了,原来是龙雀啊,我就说怎么似曾相识呢?” “龙雀。” 因了这解释,乔安对李仲宣的态度重新变回了之前的温软。 许渊休息到第九天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好了,要去义诊,乔安同意,结果今日可奇了怪了,一个患者都没有。就在乔安关门闭户的时候,外面冲进来了一个愣头青,那年轻人脸色苍白,看那形容,显然是受惊过度。 乔安收留了这惊弓之鸟,从郁然手中将一杯茶送了过去,那年轻人握着喝了一口,眼神逐渐恢复了,“沈姑娘,许公子,糟糕了!祸事了啊!” “如何?”沈乔安问。 “下面来了一群玄甲人,他们已包围了过来,他们还驱赶了我们,真是可怕极了,他们浑身都包裹在玄甲之内,每个人露出的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啊,吓死我了。” 乔安心头一凛,回头一看,李仲宣也已走到了自己身旁,乔安瞅了瞅那人,从那人的表情她可以判断出究竟那人是在撒谎还是实情,“眉毛!你有没有注意他们的眉毛?” 这模样的人只能是赤眉军了,穆宸轩的赤眉军来了! “姑娘什么意思?”那愣头青问,乔安将赤眉军的模样说给了那人,那人听了后沉吟道:“他们和我们一样,并没有用红油漆涂抹眉毛,当不是赤眉军。” 但沈乔安还是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过了一刻钟,那群人果真到了,为首一人穿着雪白的霓裳,真可谓鹤立鸡群。那人也带着面具,但依稀仿佛可以看到此人精致的下巴,他那深邃的眼是碧蓝色的,看起来和中原人不同。 他的汉语似乎也不怎么好。 几个人交流了会,一个种田的老人做了翻译,过来对乔安道:“他们过来找人,找这个人,姑娘如若见到了就快告诉他们这姑娘的下落,他们已找了许久了。” 那老农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纸拿过来给乔安看,沈乔安抖动了一下纸张,盯着纸张上的面容端详了许久,发觉那是一个面容周正而美丽的女子,但画像的功夫不怎么高明,她只看出了这是个美丽的女子,但却不能看出这女子身上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 实际上每个人五官上或多或少都有不同的特点,这也是人类区别人类的一个途径,但这个画像上的女子拥有最好看的鹅蛋脸,最完美无瑕的嘴唇,最好看的眉和最明媚的眼,如此之多的“美”凑合在一起,简直让人有点分不清这是画像之人的失误还是老天爷故意造出来这么一个完美之人。 “你们都过来看看,有知道情况的给他们答疑解惑。”乔安问,郁然那一群人受到了吸引,急忙凑近,大家都认认真真看过了,发觉眼前毕竟是个陌生的面孔,“我们都不认识,你们相信的话就走,不相信的话就搜,没关系的。” 这义诊的医馆一年四季都不关门,经常收留患者和过路人,因此里头一点秘密都没有,那老农为难的靠近了白衣男子,对那男子缓慢的道明了沈乔安等人的意思。 那男子点点头,提了提马缰绳,乔安看他这一转身脚上露出了一双猫头鞋,不禁暗暗好笑,这男子气度高华,彷如皇亲贵胄,谁知道竟穿着这么一个小孩儿才会穿的猫头鞋。 “回吧。” 那男子轻咳了一声,带领一群人离开了,等那男子离开,乔安才回头问李仲宣,“为什么穿猫头鞋?” “那是胡斯国的人,皇族才能穿猫头鞋,在我们中原地区猫儿是驯化的宠物,但在他们那边就不同了,他们生活在靠近沙漠的地方,沙漠内有不少的猛犸,那些猫儿会驱赶老鼠去对付猛犸。” “老鼠对付猛犸?”乔安只感觉奇怪。 “洛兄没告诉过你吗?”背后的郁然缓慢开口,“那猛犸是大象的近亲,一旦老鼠进入猛犸的鼻孔,猛犸就会死亡,而只有猫才能对付老鼠,不至于让老虎泛滥成灾。”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群人离开了,乔安等早将这事忘记了,大概过了半个月,月末的一个义诊上,沈乔安看到了一群奇怪的人,那群人保护了一辆车架过来,那车架富丽堂皇,大极了。 一个少年将军靠近了医馆,“韩卫月求见沈姑娘,拜会许公子。”韩卫月抱着拳头站在门口,很是彬彬有礼,郁然低头看了看,两人四目交投,她发觉这少年将军一点没有生杀予夺之气,倒是有无穷尽的书卷气,这和一般的将军似乎完全不同。 “略等等。”郁然到里头去了,此刻内室的义诊已告一段落,乔安和许渊在讨论某些病,李仲宣作为小白鼠坐在两人之间。 “要我说,气脉上还需要用银针来治疗,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许渊一面说一面伸手用银针刺在了李仲宣的手上,乔安却反对。 “要我说还是用汤药来得快。”她一面说一面将药油涂抹在李仲宣的手背上,接着用火镰将火点,哗啦啦一怔,火焰燃到了银针上,一股子钻心刺骨之疼已让李仲宣暴跳如雷。 结果乔安和许渊却哈哈大笑,俩人正在笑呢,郁然说了外面韩卫月求见一事,许渊起身:“你让他们进来好了,吴国到这里也十万八千里了,让他们来吧,看的好,这不也是我们的福报?” “慢着!”乔安道:“搞清楚状况没有就让其余国家人过来?”乔安威严的喝了一声,那许渊向来是比较听乔安话的,她也知道乔安这句话不是责备自己,而是在提醒他,不要什么人都弄到这里来。 旁边的李仲宣已咳了一声,“朕去看看。” 几个人到了门口,李仲宣站在乔安背后,他居高临下盯着那韩卫月看了看,沈乔安回头,压低声音询问:“可真的是个将军?” “是!” “可真的是韩卫月?”这韩卫月其实也是个风云人物,别看年纪轻轻,但在吴国的历史上可是非常赫赫有名的,他出生入死多年,据说从十岁开始就能斩敌人之头了。 李仲宣示意乔安将耳朵给自己,乔安不疑有他,将耳朵凑近李仲宣,李仲宣暧昧的亲了一下乔安的耳垂,这才慢吞吞道:“九年前,我去过吴国,那时候吴王要我上凌烟阁去,我见过他的画像,是本人。” 乔安听到这里,颔首,这才靠近韩卫月,“韩将军不远千里而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你是沈姑娘?”韩卫月抬头,认真打量沈乔安,乔安暗骂一句,我不是“沈姑娘”谁是“沈姑娘”呢,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果然将军都和成将军一个德行,看起来聪明绝顶,实际上笨笨的。乔安点点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怎么?有什么病要我来看?”乔安问。 那李仲宣还怕韩将军是敌国差遣来偷袭他们的,他看了看后面巨大的马车,看了看跟在韩将军背后那一群侍卫,看过后到底还是不放心,凑近了乔安。 沈乔安知李仲宣这是过来保护自己了,胆色比刚刚给还要正。 “哎!”那韩卫月也是胸无城府之人,盯着乔安看了看,开始倒苦水:“这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来。” 乔安听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故事,吴王的女儿三年前十二岁,吴王在附近的方国和诸侯国内准备物色一个乘龙快婿,结果胡斯国的太子婆罗门策雀屏入选,婚期放在三年后的今日。 结果从三年前那婚礼一锤定音后,吴国的莫西公主就昏睡了过去,一开始仅仅嗜睡,并没什么异常,逐渐的睡眠比之前还要多了,再逐渐的就长睡不醒了,吃喝拉撒都有个侍女专门伺候。 如今眼瞅着婚礼要举行了,那胡斯国的人也到了吴国,吴王并不敢将小公主的事说给任何人,只能让韩卫月带小公主来找许渊和乔安两位神医给看看。 那胡斯国的太子婆罗门也感觉事情不对劲,因此到处在找那莫西公主,乔安和众人一听,老天的!之前那拿着通缉令来找人的白衣男子可不就是胡斯国的婆罗门吗? 沈乔安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她不想接诊这莫西公主,但却感觉好奇,“你们这一路过来,猫城那边的人也注意到了?”问话的是李仲宣。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莫西公主奇怪的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猫城又叫月亮城,是沙漠附近古国胡斯国的都城。 “本将军本没有带几个随从,他们焉能知道本将军的行踪?” “进来吧,她会给你们看病。” 李仲宣已将此事代替乔安大包大揽了,气的乔安连连跺脚,打了一下李仲宣的肩膀,“谁要你胡乱答应啊,我们才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如今你又要闹起来了。”乔安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感觉这种奇怪的事情最好不要参与。 他们光对付梁超雄和天君已有点左支右绌了,如今治那莫西公主,治的好了万事大吉,这要治的不好,怎么善后呢? 但李仲宣才不管这个呢,带了一群人进入了医馆,医馆内安安静静的,韩卫月靠近了大马车,掀开了车帘,将自己的右手臂微微抬了起来,接着一个肥大的脚掌落在了韩卫月的手臂上。 那是一个穿巨无霸绣花鞋的肥嘟嘟脚掌,接着乔安看到一个肥头大耳非常丑陋且还一脸麻子的女子虎虎生威的从马车内下来了。 乔安和李仲宣等人都担心的看了看韩卫月的手臂,这“上马石”会不会有点脆弱啊?但好的是,韩卫月的手臂足够坚硬结实。 那肥嘟嘟的女子还抱着一个小女孩,那女孩大概就是韩卫月口中长睡不醒的莫西公主了,那女孩面容周正,竟果真和画面上的一模一样,这还是沈乔安第一次见到如此美到让同性也可心惊肉跳的女子。 那张脸上线条很柔和,眉很美,唇也很美,乔安倒是想要看看那双美丽的眼睛了。 那胖女已靠近了乔安,似乎非常不情愿给沈乔安行礼,“沈姑娘,许公子,你们是闻名遐迩之人,且给我们公主看看!我们公主之前找了不少出名的人,他们这群人都很厉害,然而也都没能看出究竟我们公主这是什么病。” 那胖女不理睬乔安,自说自话:“我叫绿绮,负责伺候公主的饮食起居吃喝拉撒,从现在开始到以后,你们治疗的一整个流程我都要参与,此刻,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情感开始吧。” 乔安想不到有这么狗眼看人低的人,心情不免有点复杂。 许渊和乔安为莫西公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但却没能立即下结论,“明日还要看看饮食才能决定,还请诸位在庄园内委屈一晚上。” 其实也不能算“委屈”,乔安他们这药庄规模也很大,庄园内人虽然少,但却房屋却很多,韩卫月带了公主休息去了,他则飞到了武丁,稳如磐石一般的坐在了房梁上。 晚上去送吃的,看韩将军竟座山雕一般骑跨在屋脊上,乔安也是一言难尽,丢了酱牛肉和白酒给韩卫月,韩将军赖着不急,乔安此刻已进入了莫西公主的屋子。 那莫西公主呼吸很均匀,看起来的确睡着了,绿绮要伺候公主吃东西了,看乔安不走,立即下逐客令。 沈乔安你不长眼睛吗?我们公主要吃东西了,你在这看什么看?” “是,是是!我走。”乔安出门,对墙角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墙角的黑影也对着沈乔安回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而后两人在黑暗中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乔安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老韩,他吃东西你就在这里等着啊,她睡觉呢,你也在这里等着吗?”乔安站在韩卫月面前,声音大大的问。 同一时间,黑暗中的李仲宣已悄然无声进入庭院,那韩卫月被乔安一捣乱,自然不可能看到进入公主客寓中的李仲宣。 “公主睡觉,末将自然要在这里等着,对了,沈姑娘忙前忙后许久了,我们公主酒精是什么病,姑娘可看出来了?”韩将军忧心忡忡,一面说一面看了看天边的月亮:“婚期就在下个月,公主却还没有醒过来,我们王是不能失信于人的啊。” 听韩卫月这么说,乔安也知他的责任,缓慢道:“不管怎么说,此事你也不要着急上火,我告诉你,我能治好这个病?” “果真?” “比珍珠还真。”乔安自然能治好,乔安今日和许渊可以说给莫西公主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乔安发觉那莫西公主的皮肤弹性很好,并且大小腿上的肌肉一点没有萎缩,最主要的那双眼睛依旧乌溜溜的,牙口也很好。 综上所述,乔安和许渊都惊诧的发觉这是个假象,换言之,那公主在演戏!此刻之所以让李仲宣到里头去一探究竟,其目的也希望能看出究竟莫西公主是在自己吃东西还是被绿衣这丫头伺候着吃东西。 李仲宣已进入屋子,这屋子环境他很熟悉,轻而易举就躲避好了,结果那绿绮将食物陈列好好,先用银针试探了一下毒性,发觉每一样吃的都没毒,这才微微笑了笑,“公主快起来吃东西,老韩在头顶呢。” 那韩卫月资格忠心耿耿之人,平日里又是吃了不少礼教的亏,知公主在下面,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偷看偷听的,因此韩卫月日日夜夜丢在守护公主,却一点不知公主究竟情况怎么样。 此刻李仲宣却看了个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李仲宣看到公主上前去坐在了食物旁边,异常生猛的吃了起来,大概是饿坏了,那动作如狼似虎。 旁边的绿绮看到这里,心疼极了,一面将一杯茶送过去,一面轻拍莫西公主的后背:“奴婢的好姑奶奶!您慢点儿!您倒是慢点儿!慢点儿啊!” “绿绮姐姐,装病可真难受,这几天你们还可以活动活动呢,你看看我?我成天价都在被窝里,真是难受极了,至于最近吃的东西也不好,全部都是芝麻饼,今天有好吃的了,我可要当仁不让了。” “公主,奴婢也是为你好,您吃慢点儿,不够奴婢再去找都可以。” 李仲宣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来,不动声色的去,乔安在屋顶上和韩卫月聊了会儿,猜时间也差不多了,道一声“韩将军不辞辛劳过来今晚也当好生休息休息,安儿就不叨扰了,失陪,失陪。” 话说到这里,乔安飘然落下,人消失在了月色里,很快她就到了和李仲宣约定的地方,李仲宣已经等了许久,看乔安过来,急忙凑近。 “怎么,果真是装病吗?”沈乔安好奇的看向李仲宣,他们刚刚的安排是高度默契而天衣无缝的,自然李仲宣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掌握。 “除非沈姑娘亲一下李公子,不然李公子不会给答案的。”李仲宣涎着脸凑近乔安,乔安想不到会这样。 “又来?”亲一下是不会了,给他一拳头倒是完全可能,乔安攥着拳头凑近,李仲宣急忙躲避,乔安一拳没打上,踉跄了一下,结果嘭的一声砸在了李仲宣的胸膛上,李仲宣只感觉胸口一疼,而又感觉嘴唇一热,两人已亲吻在了一处。 乔安还没来得及躲避,黑暗中李仲宣的手已抱住了她的腰肢,她本苗条女,在李仲宣面前更是显得弱不禁风,因此被李仲宣朝他一拉,乔安已就犯。 这是个短暂但却缠绵悱恻之吻,结束后乔安已红了脸,李仲宣盯着乔安看,唇畔漾出一抹得意洋洋之笑,乔安跺跺脚:“你阴谋得逞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你倒是告诉我究究竟是这么一回事啊?” “那莫西公主比我们玲珠还会演戏,她果真在表演,但也只怕是有什么苦衷在,明日里我们要不要拆穿她?”李仲宣摸一摸眉毛。 “那韩卫月看起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乔安嘟囔道:“但你也知道越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人其实越是难说话!因此明日且静观其变,不成的话我和许渊再拖一拖就是。”乔安这么说,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 第二日,乔安继续给莫西公主看病,这日是在私下里进行的,那韩卫月始终等在外面,他是个非礼勿视之人。 “现在这里没有其余人,我知你们有苦衷,绿绮!说说吧,难不成还要我问了你,你才开口吗?”乔安盯着绿绮看了看。 那绿绮想不到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竟还是被沈乔安看出了端倪,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撒谎,“沈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能瞧好我们公主,那是你的能耐,你要不能!你早早儿的送我们走就是了,这么闹究竟几个意思?” “那是我看错了?”乔安冷笑。 “许渊,你将你的见解说出来。”乔安道,那胖嘟嘟的绿绮听到这里顿时心惊胆战,这一路过来为了伪装不被识破,绿绮想尽了一切办法。 绿绮跟随莫西公主已八九年了,这两人说起来是主仆关系,但实际上却远远的超越了主仆,她们有独到的深情厚谊。 当莫西公主知道自己三年后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并且还要和婆罗门到月亮城去生活的那天,她就哭干了泪水。 她三个姐姐都是和亲公主,每一个命运都不好,有一个被虐待死了,还有一个水土不服折腾的五劳七伤,多少年了还需国内送医药过去续命,唯有二姐算是和亲公主里头命运给最好的,那王子对二姐也的确好到了极点,但好景不长,和亲的第二年那王子就死于非命。 所以说,单这么想一想她都感觉恐怖,再不要说和亲了。从那时候开始小公主就决定装病了,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病不起后国王就会取消婚约,哪里知道两个国家之间的婚约一旦落在了纸上就算是她莫西死了,冥婚都要举办,真是不可思议极了。 现如今距离婚期一日迫近一日,吴国上上下下都着急,都想要处理处理此事,只能催人去打听,期间什么赛扁鹊什么赛华佗都找过了,这些浪得虚名之人压根就看不出小公主是伪装。 至于那医术略微高明点儿的,好不容易看出来了,但却被绿绮几两银子封口费封闭住了秘密! 如今看来,这许渊和沈乔安是的确医术高明,才略微一看就看出了她们苦心孤诣多年的伪装,沈乔安看那绿绮准备出门去求救,她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 李仲宣上前一步已挡在了绿绮面前,想不到那绿绮竟会会武功,别看人胖嘟嘟的,但敏捷极了,要不是李仲宣武功高强,此刻还会遇险。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主仆情深深伪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这臭丫头到哪里去?”李仲宣已点住了绿绮的穴道,那绿绮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闭上了眼。 乔安冷漠一笑,“许渊,你且给绿绮和她的下属说说我们的判断和推理。”乔安这么一说,许渊来精神了,他上前一步,郑而重之的伸手摁了一下莫西公主的手臂,目光锐利的盯着旁边的绿绮。 “肌肤的弹性和正常人没有一点区别,”接着抓起来发丝看了看,“发丝不干枯不毛糙,和正常人也没有区别,指甲上的月牙饱满,说明脏器健康!面颊红润,体态丰盈,大小腿肌肉健全不萎缩,一切都很好,她这可不是病!” “绿绮,究竟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们可以告诉我们,如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自己考虑吧,我们规避一下。”乔安这么说,说完后李仲宣和许渊跟在乔安背后出去了。 过了片时,众人回来,那绿绮竟道:“许公子,沈姑娘,你们是果真看错了,之所以我们公主身体好那是老奴为公主保养的好,至于肌肉的事,老奴日日给公主在活动。”说着话,绿绮还专门为莫西公主活动了一下腿关节。 乔安看到这里,微笑了一下,对许渊道:“看来的确是我们疑神疑鬼了,我再去看看。” 这一次乔安靠近了莫西公主后伸手拔除银针一枚,她迅速果决的翻开了莫西公主的眼皮,然后手中的银针照准了瞳孔就刺了下去,那莫西公主看到这里再也不能继续伪装了,大叫一声一骨碌坐直了身体。” “绿绮,绿绮啊!” 莫西公主哭了起来,“此事再也不能伪装下去了,这多年来谢谢你了,绿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莫西公主一面说,一面从云榻上敏捷的起身一把抱住了肥嘟嘟的绿绮,绿绮顿时声泪俱下,跪在了莫西公主面前。 “公主,是奴婢无能,是奴婢无能啊!”绿绮声嘶力竭:“奴婢竟不能保护公主您,现如今婚期已到,奴婢也无能为力,公主,那嫁给番邦的生活不是您能过的,奴婢最近日日都在思量,不如、不如、” 主仆二人视线逐渐交.合在一起,两人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单纯用眼神来传达了一定的意思。 “好!好!我的好绿绮。” 乔安看到她们这主仆情深的模样,蓦地竟如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和玉莺玉燕似的,她大概也已明白了她们要做什么,果不其然下一刻这主仆二人已撞向了廊柱。 “仲宣哥哥。”乔安刚刚给还在胡思乱想,想要救助已来不及。 李仲宣距离两人比较近,他伸手一把将莫西公主和丫头绿绮的后领拉住了,那主仆二人顿时瞪圆了眼睛,两人逐渐回头。 “李仲宣,你这是做什么?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要害我?”现在,她们主仆二人是想要一死了之,对他们的救助才是对她们的伤害。 李仲宣看到这里,也不知说什么好,“反正你们不能死在这里。”他松开了两人,绿绮嘟囔道:“公主啊,如今我们也太可怜了,连死都如此困难重重呢。” “绿绮啊。”莫西公主哽咽起来。 沈乔安看着这一幕在发生,看着这一幕在发展,一时半会她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会儿,乔安靠近了莫西公主:“蝼蚁尚且偷生呢,你才经历了什么就如此看破红尘了,我爹爹和我弟弟都死于非命,我十三岁娘亲就去世了,我是如何过来的?我可比你惨多了,我也没有寻死觅活啊!” 沈乔安这么说的目的不是让莫西公主感觉到自己多么的强悍,而是希望莫西公主明白,一切不好的都会过去,一切障碍都会迎刃而解。 那莫西公主委顿在地上,泪水哗啦啦的流淌,看起来可怜极了。 的确,让一个女子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素未谋面的男子是对这女子沉痛的打击,但在乔安看来,事情还远远没有到用死亡来逃避的程度上,乔安决定帮一帮她们。 “别哭了吧,难看!”说话的是许渊,许渊将自己的锦帕递过去,“说得轻巧,要嫁人的不是你你自然高高挂起了,是我!是我莫西啊,我要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了,婆罗门那么坏啊,我不去,我不去啊!” “起来吧,我会保护你的,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许渊盯着莫西公主的眼,说真的,当他第一眼看到莫西公主的时候,他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此刻这些话行云流水一般从口中吐出。 那莫西公主听到温暖的允诺,眨巴了一下眼,眼神顿时变得如此不可思议,这些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一群监控他的男人。 这些男人以韩卫月为首,大家不舍昼夜在盯着她看,注意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他们从来和她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交流,有的仅仅是皇命这个纽带罢了。 她几乎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关心和保护,此刻被许渊这么一说,莫西公主愣住了。 “起来啊,地上凉。”许渊将手给了莫西,莫西公主抓着许渊的手,缓缓地起身。过了片刻,莫西公主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不会将我的秘密泄露给她们,对吗?” 许渊做了自我介绍,拍一拍胸脯道:“你放心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将这些秘密泄露给不相干的人?”听许渊这么说,莫西放心极了。 “仲宣哥哥,”乔安道:“我们帮一帮她,让那婆罗门主动放弃婚约怎么样?” “乔安姐姐,那样的话我情愿一辈子做你的奴婢,你们都以为公主好做呢,我做了这多年的公主,可真是痛苦极了,我情愿做一个寻常的普通人,我情愿啊。”原来果真有人心甘情愿舍弃了荣华富贵,过那种布帛菽粟的生活。 “照我说,那也仅仅是你的想象罢了,真正过上了这等生活的,情况又完全不同了。”乔安不想就此事解说,转移话题道:“我们会帮助你们,尽可能让那边解除婚约,但你们也要配合我们,不要顶不动就寻死觅活,好吗?” “好,那我们就感谢您了。”莫西泪水涟涟。 “仲宣哥哥,我们去想办法。”乔安对李仲宣挥挥手,李仲宣自然希望和沈乔安在一起了,笑着点点头。 等她们离开,许渊准备了吃的给莫西公主,道:“你看看你,你瘦弱极了,你要好好儿吃东西,争取啊和绿绮一模一样,那样才健康呢。” 莫西这两三年过来尽量折腾自己,让自己看起来灰头土脸,但一个天生的皇亲贵胄再怎么闹腾,那张脸依旧国色天香。 至于婆罗门,他太需要得到吴国的帮助了,他们这两个国家近在咫尺,只要能大臣联姻的目的,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乔安了解了这些掌故,不禁有点丧气,“婚约是下个月举行,我们怎么去破坏呢?” “不知道。”李仲宣此刻是的确不知该怎么做。 而另一边,许渊和莫西已相谈甚欢,许渊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喜欢的女孩儿,他发觉莫西是一个和乔安一般古灵精怪之人。 这多年来日日夜夜都躺在床上,真是压制的她有点过了头,许渊也想帮莫西脱离苦海,但却一时半会想不到很好的办法。 莫西已逐渐喜欢上了许渊,她从没有遇到一个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的男子。 两人都快乐极了。 但乔安却忧心忡忡,找了祁希去商量,祁希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们不如就放出去风,让婆罗门知道公主已醒过来了,等婆罗门真正到来后我们就设定埋伏干掉他,神不知鬼不觉,一干二净。” 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馊主意,祁希竟还自以为得计,那双眼骨碌碌的转动,完全的一本正经,沈乔安看祁希这模样,丢了无数个白眼。 接着乔安找了许渊来聊,许渊也给不出任何更好的建议。 最终还是李仲宣开口:“我今日去会一会那婆罗门。”乔安提醒李仲宣小心在意,想要寻找婆罗门,其实简单极了。 他是月亮城人,异域之人拥有和土著完全不同的紫罗兰色眼睛,那瞳孔就是区分她们主要的特点。 这日,乔安和李仲宣商量了一下,两人装扮成了胡斯国变戏法的去会婆罗门。 “王,外面有两个胡斯国的人求见,说他们有一只异瞳猫送给您。” 那婆罗门是最喜猫儿的,异瞳猫对他来说更具有吸引力,实际上这半年来他在中原地区已经得到了不少的猫儿。 乔安和李仲宣到客寓的时候,婆罗门已等了她们一小会了,他盯着二人看了看,让人翻译自己的话。 婆罗门是沙漠人,语言和中京自然有莫大的不同,他背后一个笔帖士已走了过来,对乔安和李仲宣道:“那异瞳猫呢,拿出来给王看看?” “是。”李仲宣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异瞳猫,那猫儿一只眼睛是血红色的,一只眼睛却是纯净的蓝色,蓝的几乎好像天空和湖泊一般。 乔安将这猫儿抱着送给了那太监,婆罗门眼前一亮,从太监手中将猫儿接了过去,顿时,他的动作轻柔了下来,他对猫儿爱不释手,但那猫儿却时时刻刻似乎都不安分,看得出猫儿是准备逃走。 “这异瞳猫已弥足珍贵,但也不算什么,我家里还有一只九尾猫,这九尾猫罕见极了,他日也送给您。” 翻译立即将李仲宣的话传递给了婆罗门,婆罗门顿时一怔,手中这一只异瞳猫已让他不可思议极了,想不到除此之外竟还有一只九尾猫。 传说中的九尾猫是祥瑞之物,据说对着九尾猫可以许愿,并且最神奇的是,对着九尾猫许的愿望,每一个都会陆陆续续实现。 “那九尾猫在哪里,你们给了我,我奖励你们。”婆罗门开心的笑着,轻轻的抚摸膝盖上的异瞳猫。 “过三五天我们就送九尾猫进来,那九尾猫是有灵性的,王不要着急,总会送到您身边。”那人这么说。 婆罗门送了乔安出门,乔安道:“在姜国附近有个九尾山,那九尾山上的确有九尾猫,如若他果真能答应我们什么条件,我们不如就送他一只九尾猫,怎么样?”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浅情几许深情几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能抓住吗?”李仲宣问。 “难说,我写信先问一问红姐。”乔安也走累了,其实她们送异瞳猫不过是为了打通让他们和婆罗门的关系罢了。 毕竟不找个合理的由头,想要见一见婆罗门就比较困难。 红姐和乔安同气连枝,她一开始也感觉乔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在信上骂骂咧咧了两句,竟立即去帮助乔安找九尾猫去了。 乔安和李仲宣在客店吃阳春面,李仲宣看乔安胃口不怎么好,道:“我买杏仁膏来,怎么样?”那杏仁膏是开胃的。 “你去吧,我等你。”乔安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阳春面,李仲宣离去后,乔安点了红烧蹄膀,一面吃一面等。 没等到李仲宣,却等到了祁希,原来祁希在跟踪她呢。 “过来啊,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就你那三脚猫的武功,你不会果真以为我没有发现你吧?来来来。”乔安将红烧蹄膀撕开,放在铁盘内,送到了祁希手边。 祁希看到这里,心情很复杂,嘟囔道:“我怎么能吃这个?我已许久没有吃肉了,要是大杂院的每个人都能吃到蹄髈就好了。” 祁希张口闭口就是大杂院的人,乔安自然很欣赏他的品格,很崇拜他的个性,但也仅止于此,“你可得了吧,快吃,快吃!” 祁希吃了两块后,有点不好意思了,“乔安,我们究竟用什么办法来帮助莫西公主啊?” “不正在想吗?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此事的确有点困难,且时间上太紧张了。 李仲宣出了门,只感觉头晕目眩,他抬头看了看太阳,今日的太阳很大,好像个滚轮一般,火辣辣的炙烤地面。 流金铄石的夏天到来了,他看到对面有个糕点铺,正准备过马路呢,一辆马车已飞驰了过来,要不是那预售欧眼疾手快拉住了马车,李仲宣当即会被撞飞。 “真是不长眼睛,不要命了吗?”那驭手骂骂咧咧。 李仲宣回头看了看那人,只感觉眼线的一切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他踉跄了一下,回头靠在了廊柱上。 “公子,您没事儿吧?”一个女孩凑近李仲宣,搀扶了他一把,李仲宣盯着那女孩看。 糟糕! 他只能依稀仿佛看到那女孩儿的轮廓,只能根据声音来判断对方的性别,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模糊了。 “没、没事。” 但饶是如此,李仲宣还是在这女子的帮助下到了对面为乔安买了杏仁膏过来,那女孩一口气将李仲宣送到了对门,这才离开了。 李仲宣进入屋子,视线逐渐清楚了一些,他发现就自己走的这么一瞬间,祁希已经见缝插针到了,李仲宣自然生气,怒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客店是你家的?菜是你家的?桌子是你家的吗?” 三个问句问的李仲哑口无言。 乔安唯恐这俩人在这里吵起来会不好看,忙道:“你们不要吵了,吃东西。”乔安将蹄髈推到桌子中间,李仲宣一看蹄髈已被祁希吃过了一些,再一次火冒三丈。 “我不要吃人家吃过的东西,乔安,我们走。”李仲宣说着话就拉住了沈乔安的手,那一边祁希看李仲宣暴躁了,唯恐李仲宣不小心伤害到乔安,他当仁不让拉住了乔安的另外一只手。 “安儿,我们走!我们不要在这里了!”沈乔安看看两边,说真的,她既不情愿和李仲宣走,也不情愿和祁希走。 “仲宣哥哥,你先出去,我面上就来。”乔安唯恐被人看笑话,准备甩开李仲宣的手,但李仲宣却不同意了,“乔安!你怎么能和他这样呢?” “祁希,你听话,我和仲宣哥哥有话说,你先出去吧。”平日里祁希是非常听乔安话的人,但唯独今日祁希执拗极了,说什么都不走。乔安自然气急败坏,她用力一甩衣袖,刺啦一声,左右两边的衣袖分别让祁希和李仲宣给撕开了。 众人哗然。 大家议论纷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已源源不断的进入了三个人的耳朵,一个人也不吃面了,笑嘻嘻起哄:“家务事就回去闹嘛,这么热闹的戏码在这里上演,多不好啊。” “谁说不好?”旁边一人哈哈大笑:“我却觉得很好呢,让人欲罢不能,继续!继续继续啊!” 这么一说,有人哈哈大笑:“看起来这是个有故事的家庭呢,老朽一把岁数了,只见过男人有哦三妻四妾,却没有见过女人竟也这样,哈哈哈,哈哈哈。” “乌鸦嘴!”李仲宣气坏了,握着拳头靠近了那人,一拳头打在了那人的口中,两颗大门牙已不翼而飞。 “你!我要报官,你真是欺人太甚!”那人生气极了,浑身都在颤抖,众人忍俊不禁,李仲宣靠近了刚刚给胡言乱语的几个人,一人一拳头打的他们东倒西歪,等他教训完毕这些人回头去看乔安,却发觉沈乔安已不翼而飞。 乔安看李仲宣动手,拉了祁希出来,乔安有点生气,抱着手臂准备离开。 “看到了吧,你找了一个野蛮人。”祁希幸灾乐祸。 “要不是你他也不会这么野蛮,究其根本不还是你在催化?”乔安气鼓鼓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听到这里,他立即不同意了。 沈乔安唯恐李仲宣出来闹,看记里鼓车已经到,纵身一跃上了记里鼓车,到下一个路口才下去,祁希寸步不离跟在乔安背后,倒是闹的乔安心烦意乱。 她回头,他在!再回头!他依旧在!乔安与祁希对视了一下:“你怎么还不走啊,你一直都在我背后做什么呢?我真是服了你了。” 祁希就是不走,但也不说话。 乔安不想回去,在外面玩儿到黄昏才回去,结果刚刚到庄园李仲宣就来了,两人掐架了,祁希过去保护,被两人夹在中间,你推一把我推一把,倒是将祁希弄成了出气筒。 的等她们长脑完毕,莫西公主和许渊到了,许渊过来询问乔安有没有什么帮助莫西公主脱困的办法。 而莫西公主呢,看乔安愁眉不展,她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我还是和韩卫月回去罢了,我不想给你们添乱了,抱歉了沈乔安。” “此事是我和李仲宣的私人恩怨,和你莫西有什么关系?”乔安叹口气,她唯恐莫西公主会多心,将自己和李仲宣多年来的恩恩怨怨都说了出来。 莫西一听,这是一个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气回肠的故事,忙道:“这简直比我看的公子无心的话本还要有意思了,既如此,您到底喜欢祁希多一些呢,还是喜欢李仲宣多吗?” “不要问东问西!”乔安愠怒了,对莫西公主摆了摆手。 莫西在韩卫月不监视的前提下会起身和乔安聊一聊,全程有绿绮在盯着韩卫月,好在那韩卫月是个中规中矩之人,从来不会到莫西公主的屋子里来。 但莫西从乔安的口中也知道了,她们虽然在竭尽全力的思考究竟怎么样帮助莫西脱困,但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这日,红姐那边来了一封信,告诉乔安在九尾山的确有九尾猫出没,如若乔安需要,她们那边会万众一心去逮捕,乔安让红姐暂且不要着急。 “真是越不想见谁越是要见一见,”乔安感慨系之,“罢了,我去看看李仲宣。” 乔安进入李仲宣的屋子,李仲宣看乔安到了,冷笑道:“真是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你会来看我?” “你还没完没了了,我最后一遍解释给你听,我和祁希是一清二白的朋友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去猜测了好不好?” “不好!”李仲宣抱着手臂,乔安只感觉李仲宣欠揍极了,“帮我处理莫西的问题。” 其实李仲宣也知不可玩儿的太过了,适当性的生了一小下闷气后,淡淡的笑了笑。 傍晚,乔安去找莫西,她想要告诉莫西,她们已想到了一个办法,至于结局会怎么样,既需看天意还需看造化,但才到莫西这边,就发觉莫西不见了。 绿绮告诉乔安莫西在后院和许渊聊天去了,沈乔安自然知道那是她们在约会,但还是兴高采烈准备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莫西。 莫西果真和许渊在一起,“许公子,在你这里绳索就是好,无忧无虑,和你在一起也好!莫西可以什么都不想,也可以怎么都去想。” “我不也一样?”许渊坐在池塘旁,他的眼盯着池塘里自己的倒影,那一双俪影美丽极了,他总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要可能遇到真爱了,但现如今却遇到了莫西。 “你放心好了,我才不要你嫁给婆罗门。”许渊抱住了莫西。 “许公子,莫西以后要嫁给你,要给你生儿育女啊,这一次如若莫西可绝处逢生,下一刻就是你的人,就要嫁给你!”莫西也酸的厉害了,听的沈乔安反胃,结果更变本加厉还在后面。 “莫西这一辈子非你不嫁,你放心好了,如若他还寻我、还逼迫我,我就自杀,我莫西活着是你许渊的人,我死了就是你许渊的死人,你放心好了。” 花前月下,含情脉脉,真让人说不尽的黯然神伤。 乔安随手捡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儿丢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在了两人面前,一波一波震动的涟漪扩张到远处去了,许渊刚刚还和莫西拥抱在一起,此刻惊悚的回头,在黑暗中寻找恶作剧的始作俑者。 “谁?谁啊?究竟是谁?” “是我。”乔安看向莫西和许渊,两人一看是乔安到了,许渊顿时不怕了,笑道:“你都知道了?” “我是瞎子吗?”乔安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做出一个胡乱抓摸的动作,许渊一脸歉意。 “你们倒是好,你们在这里商量着怎么殉情呢,我和李仲宣已在商量怎么让那婆罗门退避三舍了。” “有、有好办法了吗?” 婚期是一日比一日还要迫近了,最近莫西忧心忡忡,说真的,她想要逃离,但她也知道,自己一人逃离虽会成功,但却让爹爹失信于人了,这是两个君主国之间的矛盾,一旦矛盾升级,就是明道明抢的战斗了。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千方百计成全他们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毕竟是知书识礼的女子,自然不能做这等稀里糊涂的事,所以莫西矛盾极了。 她认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自杀,只要世界上没有她了,一切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但乔安可不这样认为,沈乔安遭遇的算计多了去了,她从来不曾有过自杀的念头。 那也不是什么好办法,比馊主意强一点点,乔安将自己的意思说了,莫西一听,顿时大摇其头,大概是吓到了,他恐惧的连眼色都变了。 “我不去!我不去啊,我坚决不会自投罗网!”乔安大意思很简单,借送猫儿之名,让莫西主动去接近婆罗门。 她之前也算见过了婆罗门,知道这婆罗门是何许人也,发觉婆罗门似乎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且这婆罗门有个致命的弱点,他很喜欢猫儿。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陈情他怎么知道你讨厌他还是喜欢他,有的事还是当头对面说清楚的比较好,这是我和李仲宣的意思,然而除此之外你也可随便去想,竟还有其余更好的办法吗?” 莫西仔细听了听,嘟囔道:“好似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乔安给莫西一晚上考虑的时间,第二日如若莫西已做好了决定,其余的事情乔安会因势利导,如若第二日莫西依旧不同意,那么她算仁至义尽,只能撒开手。 许渊陪莫西在湖边坐了半晚上,直到萤火虫从芦苇丛中出来,直到月上中天,莫西终于下定决心。 “乔安姐姐在千方百计的帮助我,此刻我不能退缩,我明日就去见他。”莫西咬着下嘴唇,黑溜溜的眼盯着许渊。 “你放心好了,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一旦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会苟活。”既然有了许渊这样郑而重之的决定,莫西还有什么怕的呢? 到第二日,一大清早莫西和许渊就来找乔安了,她们将他们的计划说给了乔安,沈乔安听了后点点头,“你们放心好了,照我说真正不好对付的才不是婆罗门,而是煞星韩卫月。” “也是,他在我爹爹面前立了军令状,说什么都要将我带走,哎。”一说起来忠心耿耿的韩卫月,莫西也愁眉苦脸。 “今日我们时间不多,我找个丫头假扮你,依旧还让绿绮伺候那个假扮你的丫头,我们不动声色去找婆罗门,你做好准备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希望你思考好你见到他以后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他打消那娶你之心?” 乔安只负责牵线搭桥,至于两人见面后会聊什么,会怎么聊,这不是乔安能左右的,她只能提醒莫西,这婆罗门是不好相与之人,想要和婆罗门打交道,最好提前打好腹稿。 “我会告诉他,我已做好了一切的决定,我遇到了真命天子,我和他只能形同陌路,不可能殊途同归。”莫西激动极了,那双眼始终盯着许渊。 许渊攥着莫西的手,给莫西加油。 李仲宣已经到,他准备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外面罩着一张红布,他道:“这是我经过改良的,我们走吧。” 半个时辰还不到,众人已经来到了客寓,馆阁内,婆罗门听说上一次送猫儿的俩江湖人到了,这一次还要送他一只九尾猫的时候,他开心极了。 “让他们进来,快宣啊!” 婆罗门正襟危坐,目视前方,那紫罗兰色的眸子里闪烁过一抹兴奋的光。门口几个人带了乔安和李仲宣进来,还没有等二人进入,婆罗门已迫不及待,“那九尾猫一定在这马车内了,是也不是?” “对!”李仲宣上前一步,“那九尾猫还需要王您自己拎出来看看,可还符合您的心意?” 乔安和李仲宣告退,婆罗门唯恐九尾猫会逃窜,让人关闭了门窗,看众人忙碌完毕这一切,婆罗门满意的笑了笑。 “好得很,如今你们可退下了,这里交给我。”他说完,款步靠近马车,掀开了包裹在马车上的红布,他依旧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和雀跃,一把将马车的插销拔掉了。 左手小心翼翼的慢吞吞的拉开了门,但下一刻,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场景,手中的插销顿时滚落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婆罗门后退了两步,死死的盯着马车内的一幕。 莫西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动作趴在地上,她浑身都在颤抖,“婆罗门,我是莫西公主。” “莫西?”婆罗门研判的眼死死的瞅着莫西,“公主?你可是吴国的公主?” “是!”莫西勇敢的抬起头来盯着他,乔安叮嘱过的那些话已回荡在了耳畔,幸福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而不幸也可以规避!她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是让婆罗门明白她们的政治联姻是错误的,这样捆绑式的姻亲,她们两人都不会幸福。 “王子,”莫西从马车内跳下,“我不要嫁给你,三年前父王让我和亲,我知道这消息后心胆俱裂,我哭过!苦苦祈求过!哀求过!但父王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装病!” “我这一装就是三年,我总以为我病入膏肓了,我连正常人都不是了,这婚姻也就走到终点了吧?但父王却不这样想,父王不这样想也就罢了,如今连你也不这样想了,你竟千里迢迢找了过来,如今我无计可施只能求饶了,求婆罗门你解除婚约吧。” “我要说个不字儿呢?”婆罗门愤怒了,想不到那送异瞳猫的人竟是两个演员,竟是帮助这小公主来解除婚约的。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莫西,但此刻他看到莫西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蓦地柔软了三分,这女孩竟是他喜欢的类型。有中原女孩的娇弱与阴柔,但也不失沙漠女孩的刚猛与悍勇。 这样的女孩岂非是他追寻了多年的吗?思及此,他顿时对她有了别样的情。 “求求您了,莫西在这里求求您了,求求您啊!”莫西已开始叩头,她明白,作为一个公主她本不该如如此卑躬屈膝,但时间紧,她除了这样做再也不可能有第二种办法。 看莫西用力叩头,婆罗门深吸一口气,用力攥住了拳头。 “求求您了,婆罗门!高贵的王子,求求您解除婚约吧。” “莫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婆罗门愠怒了,他胸膛起伏的厉害,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从那狭长的紫罗兰色眸子里放射了出来,那光,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莫西!你以为婚约是我一人就能解除的吗?我们月亮城的人等了你三年了,三年是九百多个日日夜夜啊,你如今轻而易举一句话就要将一切都一笔勾销吗?我们两国的信誉呢,这是君主和君主之间大臣的协议啊。” “那么说来,”莫西后悔自己刚刚给婆罗门下跪了,她缓慢起身,一板一眼道:“那么说来,是没有可能解除婚约了?” “此事,关乎两国的声誉,还有你的名声,你如若果真不喜欢我,果真要和我解除婚约,你找你父君去聊吧,他那边会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退吧。”婆罗门只感觉心力交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万般想不到这女子竟要和自己分道扬镳。 更让婆罗门想不到的是,这女子三年来一千个日日夜夜竟是在伪装中度过的,可见她对和亲是多么的反感!他不能去想了,拂袖准备离开。 “婆罗门,你再考虑考虑吧,我还想活下去,因为我已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啊。”莫西的声音苦楚凄凉,婆罗门回头,目光却冷峻的可以让周边的一切都蒙上一层冰霜。 “孤不考虑,此事孤也不能解决,你不要脸,我们月亮城还要脸呢!”婆罗门说完后傲慢回身准备离开。 但马车里却冲出了一条人影,那人握着一条月白色的皮鞭只取婆罗门的咽喉,结果皮鞭刚刚给飞过,就被婆罗门一把拉住了,他用力一抽,握着皮鞭的男子已飞到了他的身旁。 他的左手暗暗蓄力,指头变的好像锋利的匕首一般,已没入了该人胸膛内,只疼的许渊大吼大叫。 他是个医官,原本武功就不怎么好,今次偷偷跟在莫西背后,本就没有准备活着离开!此刻莫西和婆罗门聊了什么,婆罗门是什么态度,莫西是什么决定,一切已尽收眼底。 此刻他哪里顾得上许多,握着早准备好的马鞭就抽了出来,连他自己都知道他的微末伎俩实在是不能与之抗衡。 “真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婆罗门的手卡住了许渊的咽喉,虎口逐渐收拢,暗暗的、暗暗的用力,许渊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儿人事不省。 “婆罗门,我和你拼了。”看婆罗门捏着许渊的喉管不松开,莫西公主健步如飞靠近了婆罗门,她一口咬在了婆罗门的手背上,婆罗门用力一推,莫西已倒在了地上。 内室打斗了起来,声音立即传导到了外面,那些侍卫等还没能进入呢,沈乔安已感觉到了异常,从那奇怪的声音里,她嗅到了危机。 “仲宣哥哥。”乔安叫了一声李仲宣,李仲宣急忙靠近。 “我到里头去,你阻他们,就是来千军万马你也不要让她们闯进来了!”乔安的声音很低,语速很快,那群人压根就没能闹明白乔安是什么意思。 乔安靠近婆罗门的屋门,对那翻译道:“你让我进去,那九尾猫是我抓的,只怕不怎么听王的话,我需驯服一下。”听婆罗门这么说,那翻译急忙拉开门,送了乔安进入。 “诸位不要怕,是九尾猫在里头闹腾,诸位退后点儿,那九尾猫有灵性,可以感觉到人气儿,一旦感觉到气味就紧张,一紧张就上蹿下跳,且情感诸位退后点儿。”那众人不知道端的,听李仲宣这么说,急忙后退。 另一边,沈乔安已进入了屋子,她老远就看到了被捏在婆罗门左右手中的两人,一边是许渊,一边是莫西。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两肋插刀百折不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许渊通过什么途径来的,乔安也不得而知,但此刻看那婆罗门似乎在发狂,乔安飞起一脚招呼在了婆罗门的后背上,那婆罗门手一松,两边被挟持的人同时滚落在了远处,婆罗门回头一看,发觉这是送猫儿的人,冷漠道:“想不到你暗算孤?” “您非要越描越黑吗?人家姑娘已告诉你了,她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苦苦纠缠?你看看她们,她们情比金坚,她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你成全了他们吧?”与其说沈乔安是在恳求,不如说沈乔安是在要求。 乔安不想动手,但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和眼前人决一死战。 婆罗门一步一步狠狠的靠近了乔安,诡异的眼瞳似乎变的比寻常时候色彩更炽烈古怪了,“我成全了她们,谁来成全我们?你这骗子,她就是我要的九命猫吗?” 婆罗门指了指不远处倒在地上的莫西,莫西只感觉浑身都疼,此刻她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更知婆罗门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收回成命了。 既然势必不能改变残局,那么不如在最后关头和自己的意中人死在一起,他缓慢的伸出手,“许渊,许公子,是我拖累了你。” “莫西,莫西!”许渊蠕动身体,一点一点、一寸一寸靠近莫西,两人的手逐渐触在了一起,明明是生离死别,但她们两人似乎一点都不怕了,乔安看到她们两人这么靠近,心也剧烈的一疼,她被感动了。 “婆罗门,那才是真爱啊,你们不是!”乔安驳斥道:“你们是捆绑起来的,为两个国家的利益牺牲掉的替罪羔羊,婆罗门,你清醒点儿,你成全了他们吧。”乔安盯着婆罗门。 “刀斧手!”婆罗门语气遽然变冷,“给孤拿下!”窗口外跳进来几个身手矫捷之人,他们三下五除二就将莫西和许渊给拿下了。 婆罗门往前走,一脚狠狠的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孤平生最讨厌弄虚作假!”婆罗门冷冷的眼盯着他们两人,“你们想杀我,就让我先杀了你们,这姻亲你既完全不同意,当初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君父?如今板上钉钉,你竟然发觉了问题,我也只好抱歉!” 婆罗门阴鸷的冷笑,伸了伸手。 旁边有人送了一把狂刀过来,婆罗门握着长刀……手起刀落。 莫西和许渊竟一点都不怕,莫西哭道:“许渊,是我害了你!我们还没成亲呢,我竟要要害死你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啊!” “傻丫头,你说什么呢?”许渊咳嗽了一声,“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们能有今日,我许渊已足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乔安和李仲宣已杀了进来,“刀下留人!”乔安怒吼了一声,婆罗门回头,因看发声的是乔安,轻蔑冷笑,“你来的正好,你这卑鄙小人,你们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婆罗门,你不要滥杀无辜!”乔安说着话将手中的武器丢在地上,她一步一步靠近婆罗门,“她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她,你们就到此为止吧,王子。” “普天下,你要找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竟非要为难她吗?婆罗门?”李仲宣的声音追在了乔安背后。 婆罗门气的浑身发抖,怒吼一声“拿下”,已闪电一般去进攻乔安了,李仲宣看到这里蓦地怒吼一声,保护在了乔安面前。 “仲宣哥哥,以德服人!”此刻,那两人已经被拿下了,乔安明白,如若继续僵持下去,情况将会更难解难分。 李仲宣闻声,将武器也放在了地上,那婆罗门手中的长刀已落在了李仲宣的头顶,一股沁凉如泉的冷空气已笼罩在了李仲宣头顶。 “你们是何人?”那婆罗门听乔安叫李仲宣为“仲宣哥哥”,而李仲宣叫乔安为“安儿”,他不免骇异,诧然瞪圆了眼问。 “李仲宣?”他的刀逐渐移开,研判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仲宣,似乎不能将传说中叱咤风云之人,和眼前人对号入座一般。 “沈乔安?”他的刀锋指向了乔安。 “我是!”乔安狠狠的皱眉:“那么李仲宣和沈乔安的面子你也该给,对是不对?” 婆罗门思量了少停:“孤给了你们面子,谁给孤面子,这婚姻大事已不是一日两日,如若公主原本不同意,为何不早早儿的告诉吴王?如今板上钉钉,她忽然反悔了,吴国不要脸了我月亮城还要呢。” 看得出,此事让他心浮气躁,乔安想安慰,但急切之间却不知究竟用什么办法和说辞来安慰。 “和亲已不能取消,但却也未必就要进行下去,如今你也看到了,许渊和小公主情比金坚,你就算将小公主迎娶又能怎么样呢?将她捆绑在你身旁有什么好?”李仲宣这么说。 “不进行下去?”他皱眉,“你且说说怎么样不进行下去,孤听听。”听他有点松动只意,李仲宣继续道:“如若小公主暴毙,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我们不如就安排个假象出来,两全其美,怎么样?” “两全其美,”婆罗门冷笑,“我的美在哪里呢?按照你们这个安排,我是跑了夫人又折兵,我的美在哪里呢?” 其实李仲宣来之前已准备了大量的说辞,但此刻却有点一言难尽,毕竟他的口才和乔安相比较实在是等而下之,李仲宣急忙偷瞄一下乔安。 他的眼神在催促,仿佛在说“你倒是说啊”,乔安看李仲宣焦急,看婆罗门略有动摇,上前一步,“婆罗门,你联姻是什么目的呢?” 乔安竟会这样问?李仲宣有点目瞪口呆,他盯着婆罗门看,那婆罗门待要不回答,但思量了须臾,却终于还是开口了。 “要是别人问,我势必不会回答,但你沈乔安问,我就回答这个问题给你。”婆罗门感慨一声,喟叹道:“我们是沙漠人,边境线上年年有匪患,他们虽然不敢到月亮城来捣乱,但日日在外面生事 也足够我们头疼的!” “如今我们需要邻国的帮助,就这么简单!”婆罗门将实际性的问题说给了乔安和李仲宣,李仲宣是皇帝,对这些“合纵连横”“结驷连骑”之事一清二楚。 中京也一般,如若没有其余列强的帮助,中京也独木难支。 乔安转动了一下乌溜溜的大眼睛,下一句话简直和白痴一般,这让婆罗门几乎要怀疑眼前的女子究竟是不是沈乔安了。 乔安缓缓道:“如此说来,你们需要的不过是稳固边防罢了,一旦边防得到了稳固,和亲不和亲就是次要的了?” “废话!”婆罗门不悦的皱眉。 她听到这里,却不以为忤。 乔安往前走,看到悬挂在后墙上的一张堪舆图,地形图一目了然,上面用一颗耀目的宝钻来代表沙漠,周边的国家都用不同的图腾来代表,那巨大的龙雀附近是一只犀牛,一把剑,以及红色的点。 “这个是什么国?”乔安发觉和月亮城版图接壤的是一个红点代表的国家,她抱着手臂问,婆罗门似乎很不情愿去回答,“还用说吗?那自然是姜国了。” 婆罗门只知道沈乔安是中京的皇后,但却不知沈乔安还是姜国的女王,他如此一说,乔安却笑了,“以后你不需要找吴国来帮你做边防了,你找姜国就要,我这就给红姐飞鸽传书,姜国是很仁义的国家。” “她会听你的?”其实在之前,婆罗门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红姐,但婆罗门听说姜国都是一群女子,他倒是怕这群女子会言而无信。 二来,月亮城和姜国多年来秋毫无犯,那边不见个使臣过来,这边也不见个使臣过去,真是糟糕透顶。 他大喇喇的过去恳求人家帮助自己,实在是太冒昧了。 “她会,红姐是我姐姐。”乔安不想将之前她和红姐如何认识,如何情投意合乃至于义结金兰之事告诉婆罗门,她将飞鸽丢出,道:“我要去看看莫西和许渊,还请求你不要伤害她们,至于我这边,你很快就看到好消息了。” 那婆罗门闻声,点了点头,沈乔安到后院去,许渊和莫西已被关押在了一个囚车内。看沈乔安到了,莫西松开了被许渊抱着的拳头,她的手抓住了栏杆。 “乔安姐姐,你、你来了?都是我不好,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没能说服他也就罢了,如今我还将自己搭进去了,还有许渊,我的许渊啊!”莫西眼瞅着就要落泪了。 乔安看到这里,伸手握住了莫西的手,“我和仲宣哥哥已说服了他,但他一时半会还是不会放你出来,不过你们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着急!事情会很快就解决的。” “安儿姐姐,仲宣哥哥,”那莫西也不知说什么好,不停的给他们叩头,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拉了莫西起来。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你是金枝玉叶,切不可如此。”将莫西搀扶起来后,乔安回头看了看李仲宣。 李仲宣一言不发,说真的,他倒是比较羡慕许渊和莫西的感情。虽然他们结识的时间是短暂的,但他们两人早倾盖如故。甚至于,他们两人的情感在他看来早超越了自己和乔安的。 刹那后,婆罗门从外面走了进来,乔安看婆罗门面带喜色,道:“事情已成了,对吗?想必是红姐那边来了书信?” 这里距离红姐的客店不远,红姐之前已告诉每一个鹤楼的掌柜,只要是沈乔安到的地方她们都要尽可能去支援,而只要是沈乔安的要求,哪怕是看似不合理的,他们也要去满足。 如今,书信很快就到了,乔安握着看了看,虽不是红姐亲笔,但也是鹤楼那边来的,“好了,既已达成了协议,那还请你放了他们。” “放了许渊可以,至于小公主莫西,那就委屈她跟我到月亮城去走走了,如今我日日在找莫西,那吴王想必也听说了,莫西莫名其妙失踪了,吴王找到我头上来,你要如何去解释?” 也的确如此,但乔安听到这里却有点气结。 背后的李仲宣已狂怒:“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他们的爱她们的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皇上是深明大义之人,单就凭借这一纸空文您要我就相信你们吗?那怎么可能?再说了,吴王那边果真查起来,我这里可不好交代。”他皱着眉头靠近了囚车,一挥手有人过来已经打开了锁扣。 “许渊,你是中京人,你在江湖上多少有点名气,我如今放过你出来,你去吧。” 许渊并不准备离开,还是坐在原地,“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同生共死!”莫西听到这里大为感动,但却不情愿让许渊陪自己画地为牢。 “许公子,你去吧,去吧。”监牢内,莫西推了一把许渊,许渊非但没有走,他还用力的抱住了莫西。 “莫西,我不会离开你,你前面的人生我没有参与,但你后半辈子我不可缺席,如今最坏的结果不过一死了之!你不怕,我也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么,在哪里都好。” 看到这里,李仲宣和沈乔安都知道,他们两人是不会分开了,乔安回目,恳求道:“我会尽快通知红姐,让他们那边时时刻刻都做好帮助你的准备。” “很好。” 婆罗门满足的一笑。 “接着,我们会安排公主假死,到时候即便是吴王查下来也没有什么,你放心好了。”乔安企图说服婆罗门。 但那婆罗门生性多疑,且从来不会相信陌生人,因此,他的回答不过是凉薄的一笑。乔安看婆罗门一点没有放莫西和许渊的念头,皱眉道:“你究竟要我们做什么你才能放掉他们,你一吐为快吧,不要折磨我们这一群人了。” “沈乔安,你答应我的九尾猫还没有送过来呢,为表示你是个诚实守信之人,还请你送了九尾猫过来!否则我会以为这是个空手套白狼的勾当。”婆罗门一点都不让步,乔安还准备讲道理,但李仲宣盯着婆罗门看了会儿,逐渐也明白了婆罗门的心。 “好!给我们个期限,我们送那九尾猫给你就好。”李仲宣从乔安背后走了出来,在他看来,最好还是不要和婆罗门掰扯了,有的事本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乔安也顺从李仲宣的意思,那婆罗门缓慢靠近囚车,将铁将军还是锁住了,缓慢道:“我就给你们七天时间,这七天之内如若可以送了九尾猫过来,我就归还了小公主莫西和许渊,如若不能,我就要带公主到吴国去拜堂了,至于这个许渊,哪里来的还是回哪里去。” “这七天的期限内,我会善始善终,饮食起居都不会刻薄他们,但沈乔安你和李仲宣你可不要忘记了你们答应了我什么,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可以退下了。” 乔安倒也相信婆罗门是个一言九鼎的真君子,她靠近莫西和许渊,许渊已视死如归,他用力的抱着莫西,仿佛不这样下一刻莫西就会如骄阳下的泡沫一般烟消云散。 至于莫西,她也用一般的力量抱着许渊,两人情投意合,难舍难分。但看到他们这一段纯洁可贵的感情时,蓦地刺激到了乔安,乔安抽瞅了瞅站在自己身旁那玉树临风的李仲宣。 她的心疼痛极了,李仲宣啊李仲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他们一样呢? 而李仲宣此刻也在想:沈乔安啊沈乔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一般? 协议成交,乔安从庄园出来,马不停蹄就到了外面,“你有钱没有,我们买马车到红姐那边去,九尾山上就有九尾猫,此刻你想办法联络莫少穹和成将军。”乔安已开始部署,在她看来抓一只九尾猫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前面有当铺,我当东西去。”李仲宣看对面。 斜对面有个当铺,偌大的“当”字儿明晃晃的,耀目极了。李仲宣向来身无分文,乔安倒是日进斗金,她出门也都会带钱,只可惜每常出门乔安见到穷苦人就解衣推食,这么一闹,倒是两袖清风的时候多。 此刻她抓了一下自己的荷包,里头空空如也。看李仲宣到当铺去,乔安也只能跟在背后,李仲宣已经身无长物,他将发簪和外衣都脱掉了让那老板估价,那老板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冷漠一笑,报出一个让乔安目瞪口呆数目。 “怎么?就这点儿?”沈乔安震惊了。 “爱当就当,不当滚蛋。”那老板也是在做关门生意,乔安听到这老板竟还辱骂人,拉了李仲宣的手就走,看他们毅然决然的模样,老板只能加筹码,最终还是以一个很低廉的价钱收下了李仲宣的衣裳、扳指和发簪等等。 两人一路风驰电掣,到后半夜已经到了红姐这边,红姐看乔安来了,自然开心,“真是邪气极了,说风就是雨,我刚刚给还恶化采薇采葛念叨你呢,你这就来了。” 乔安哪里有时间开玩笑,她将自己遇到的困难和障碍说了,红姐一笑,“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边防一事交给我就好,如今这不是互惠互利吗?我早想要打一打那些人杀一杀他们的锐气了,如今有婆罗门帮忙才好呢。” “那就好。”乔安怕就怕红姐刚愎自用,不情愿和婆罗门交际,哪里知道红姐倒是爽朗极了。 此刻红姐又看了看李仲宣,笑道:“我们这里可不欢迎中京人,这位公子远道而来如有事就请说,如没事,就请离!”红姐不怎么喜欢李仲宣,她总感觉李仲宣和乔安相爱相杀。 有李仲宣的情况,乔安的命顿时比黄连还苦。 “我是、”李仲宣还没有开口呢,红姐已道:“好了,我们恕不接待,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们送你走呢?”红姐不情愿理会李仲宣。 李仲宣哭笑不得。 “罢了,我住客店去,安儿,明天见。”李仲宣起身离开,乔安知李仲宣已身无分文,如今还怎么去住客店呢?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仲宣离开。 乔安睡下后辗转反侧都难以成眠,一脑子都是李仲宣,不巧的是姜国的天气说变就变,下午还万里无云呢,此刻几个惊雷结束,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乔安更担心李仲宣了,她索性披衣而起也不睡觉了,翻墙后,到外面去找李仲宣了。 李仲宣是想要住店,奈何身无分文,他可受不了店小二的白眼,因此只能蜷缩在红姐皇宫外的一棵树之下,那是一棵百年老树,中间已腐败。 她一边走一边叫李仲宣的名字,风声雨声很快将自己的声音给吞并了,“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安终于看到了李仲宣,两人二话不说就拥抱在了一起,冰冷潮湿的夜雨里,李仲宣如饥似渴的寻找乔安的菱唇,漫天的雨早将他们那不堪的过去清洗的一干二净了。 第二日,已是约定的第二天,乔安一大清早就让红姐写了协议,这协议八百里加急让人特特的送到了婆罗门这边,婆罗门甄别鉴定,发觉的确是红姐的亲笔。 另一边,莫少穹和成将军等已到了,当李仲宣道明让他们去抓九尾猫后,成将军目瞪口呆:“九尾猫?中京那样忙,末将几乎分身乏术,皇上让末将不远千里到这里就是为了抓九尾猫?” 倒是狼王莫少穹,他什么都不问。 下午,沈乔安李仲宣和众人已进入九尾山,那九尾山很大,里头的植被旺盛的很,自然灾害也比较多,之前听人说九尾山有九尾猫出没,但也仅仅是道听途说。 众人搜寻了多半天,不要说九尾猫了,连狸猫也没。其实那九尾猫并不是什么祥瑞之物,也不能用九尾猫来许愿。 之所以九尾猫会有九条尾巴,一来是环境所致,二来是一种病变,这九尾猫性情狂暴,它最喜欢吃动物的脑髓,必要时候裣衽的脑髓都不放过。 乔安等哪里知道厉害? 眼看着两天已过去了,乔安开始思量计谋,“仲宣哥哥,我们要引蛇出洞。”乔安确定丛林里有九尾猫,根据是脚印和粪便。 其实此刻那就九尾猫就趴在他们头顶的树上盯着他们在看,九尾猫听不懂人的话,但却明白这一群人是来折腾自己的。 第三天一大清早乔安他们终于看到了九尾猫留下的痕迹,那九尾猫朝着远处去了,乔安率了众人去寻找,果不其然在一处山崖附近找到了九尾猫。 那猫儿居高临下盯着他们看,它似乎一点都不怕人类的靠近,乔安也感觉奇异,难不成大自然的野物没和任何人交锋过,竟不知道人类残酷的手段吗? “你们略等等,我去召唤。”乔安距离那九尾猫很近很近了,她伸手咩咩咩的叫,那九尾猫理睬都不理睬,索性转过了身体,将九条尾巴露给乔安看。 李仲宣总感觉不对劲,立即靠近乔安,就在此刻,那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接着叫了一声,从李仲宣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发觉这猫儿在使坏,它用锋利的指甲割断了高处一根紫藤。 乔安还没有感觉到危险呢,李仲宣已推开了她,“安儿小心!” 那紫藤断裂后,绷在紫藤藤条上的一块石头已滚了下来,朝着他们碾压了过去,原来那猫儿有阴谋诡计,李仲宣虽保护住了乔安,但那巨大石头已砸向了他,他用双手用力的撑着石头。 那石头依旧在下坠,猫儿嘶鸣了一声却逃窜去了。 乔安看到这里急忙过来帮忙,但那石头太大了,凭他们两人之力完全不能移动,“乔安,你快走,别理我!快!” 李仲宣命令。 沈乔安怎么忍心在这节骨眼上离开,“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乔安用力推石头,李仲宣也用力,后面那一群人急忙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推开了巨石。 她立即去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的受伤了,急忙为其包扎伤口。 接下来的几天,那九尾猫依旧和他们斗智斗勇,到第五天的早上,乔安终于用欲擒故纵之计抓住了九尾猫,第六天,距离约定的时限还有一日,乔安送了九尾猫给婆罗门。 那九尾猫放在笼子里,看起来蔫头耷脑的,似乎连毛色都远不如之前了,它已一点不活泼,更不要说吃东西了,那九尾猫在等死。 “猫儿给你,人呢?快放了我的朋友!” 第一千零五十章 帮人到底投桃报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将猫笼子放在地上,婆罗门靠近猫笼子看了看,确定那笼子里的生物的确是九尾猫后,他这才看了看乔安和李仲宣,来个男人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乔安的脖颈上有擦伤,李仲宣的手臂有扭伤,看到这里,婆罗门立即让人将囚车送了过来,打开锁扣后,将莫西和许渊交给了乔安。 “好,你也算一言九鼎之人,那我们就此别过。”乔安对婆罗门拱拳,唯恐婆罗门还会有什么“不情之请。” “沈乔安,多谢你,但这九尾猫似乎萎靡不振,我可不能让她死在了我手中,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们一言一行让我刮目相看,你放了九尾猫吧!我明日就回月亮城去,无事不会到中原,就你这九尾猫一事我已知道你势必会让红姐帮助我,就此别过。” 那婆罗门带领了一群人归置东西去了,看婆罗门准备离开,乔安打开了猫笼子,轻轻抚摸一下猫儿,“老九,出来玩儿,对不住了。” 那九尾猫也感觉到了乔安的好意,蹦蹦跳跳从猫笼子里出来,乔安抚摸了一下猫儿,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方糖。 那猫儿跳到了乔安面前,憨态可掬的蹲下,舌头小心翼翼的落在方糖上,吃了几口后兴奋的大叫起来,就这一块糖,猫儿和乔安已化敌为友。 吃了一块方糖后九尾猫离开了,一切回归平静。 婆罗门果真离开了,悄然无声回到了月亮城。经历了生生死死后,许渊和莫西的感情更是牢不可破,一开始莫西还以为许渊和其余人一般喜欢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份罢了,现如今却明白了过来,他对她的爱是如此赤诚而单纯。 脱困后,莫西跪在了乔安和李仲宣面前,乔安向来乐于助人,且帮助了别人从来不要求回报的,蓦地看到莫西这么大喇喇下跪,急忙伸手去搀扶。 “大家都是朋友,你这样就生分了,以后没准我们还用到你呢,起来!快起来嘛。”沈乔安抓住了莫西的手。 “安儿姐姐,”莫西落泪了,感激之情全部变成了纷纭之泪,“我不决定回宫了,我要做个和你一般的人,我说什么都不要回宫了!君父将我当做博弈的棋子,当做反败为胜的道具!我不要回去了,乔安姐姐,我要、我要和许渊在一起。” “许渊,我不再是公主了,你嫌弃我吗?”莫西回头看向许渊,许渊急忙凑近,同样跪在了乔安和李仲宣面前。 “莫西,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公主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攥着莫西的手,莫西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要在一起!”许渊几乎之掷地有声的宣布,沈乔安祝福道:“你们在一起吧,不要怕,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安排。” “谢谢乔安姐姐。”两人跪在乔安和李仲宣面前不停的给他们叩头,经过此事后,莫西和许渊的感情好极了,两人坐在最后的马车内你侬我侬去了。 倒是沈乔安和李仲宣,似乎他们的感情依旧在原地踏步,亦或者说他们两人已老夫老妻,无论生活是暗流涌动还是一潭死水,再也不能激起内心的甜蜜和喜悦,乔安上了马车,她将纱绵从衣袖中拿出。 “手臂还好吗?”她伸手握住了李仲宣的手,掀开李仲宣的衣袖看了看,发觉李仲宣的伤口已结疤了。 “乔安,”李仲宣涎着脸恳求,星眸明亮极了:“他们都在一起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我们?有情人?”乔安冷笑,正话反说:“谁和你是有情人,我可不喜欢你,我心头有爱慕的男子,他才是我的有情人。” 李仲宣听到这里追问那男子是谁,那自然是乔安信口胡诌的,此刻被李仲宣这么一问,立即各种敷衍。 李仲宣听到这里,微微的笑了笑。看李仲宣但笑不语,乔安握住李仲宣的手臂检查了一下,她用摸骨之术发觉李仲宣手臂的骨头没有长好,大概是撑石头的时候不小心骨裂,然后掉以轻心放任自流,此刻位置有点偏离。 “仲宣哥哥,你之前说过你爱我对吗?”乔安摸着李仲宣的骨头,含笑问。 “是!如今你可柔情似水了。” “所以说安儿无论做什么,仲宣哥哥都会原谅安儿的,对吗?”乔安一面说一面从马车角落将医药箱拿出来,这医药箱是乔安之前丢在马车内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李仲宣看乔安陆陆续续拿出来了纱绵滑石粉和木板等,有点莫名其妙。 “你做什么?” “仲宣!哥哥!”说时迟那时却快,乔安右手的手肘用力一撞,将李仲宣的错位的骨关节已打开,接着乔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重新为李仲宣拼合,刚刚给那猝不及防的一下,疼的李仲宣死去活来。 “你!你折断了我的手臂?”李仲宣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想要将手腕收回来,乔安却笑了,“之前仲宣哥哥说安儿做什么他都喜欢安儿,还说他很喜欢安儿握着他的手,此刻怎么就出尔反尔了呢?安儿最讨厌说一忘二的人了,哎。” 乔安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受伤,李仲宣抽了一半儿的手只能堪堪停顿在乔安怀抱,乔安握着木板与纱绵绷带等三下五除二将伤口固定住了。 刚刚给李仲宣还以为乔安是在恶作剧,此刻一看顿时明白,定是自己上一次骨裂后没能得到矫正,此刻她在为自己正骨呢。她的动作看起来凌厉、野蛮,然实际上却温柔极了。 众人再一次回到庄园,祁希看他们安然无恙回来,急忙拉乔安到僻静的角落去告诉他最近庄园内发生了什么,沈乔安连连点头。 祁希看乔安头上有花瓣,他伸手准备为乔安拿掉,哪里知道这才一伸手,自己的手就硬生生挨了一下,李仲宣的手“啪啦”一下打在了他的手掌上,疼的祁希龇牙咧嘴。 “那是你该做的事吗?”李仲宣左手变成了拳头,右手还在绷带内,人都这样惨不忍睹了,但态度却依旧强硬。 “不、不、不是。”祁希起身准备离开,乔安看李仲宣仗势欺人,怒火填胸,但她也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更好的刺激到李仲宣,她伸手将祁希的手握着,“祁哥哥到哪里去嘛,等一等安儿。” “啊,不!这!”祁希豕突狼奔,唯恐被李仲宣教训。 等祁希去了,乔安板起面孔,对李仲宣怒目而视:“好好儿的你重要欺负他,他也是可怜人。” “谁是可怜人,我才是可怜人,莫西的事我原本可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要不是因为你,我会铤而走险吗?”李仲宣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乔安听到这里,火冒三丈!其实李仲宣本是古道热肠之人,即便是此事没有乔安推波助澜,他也一定会想一个绝妙的办法来帮助莫西脱困,但他总以为经历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后乔安会对自己改观。 哪里知道沈乔安竟还是如此这般模样,这让李仲宣百思不解!是他和她分开的时间太长,以至于疏远了关系,还是女人都善变,以至于当初的爱时过境迁后,沈乔安已变成了另外的一番模样? 他不敢去想了! 两人还在审对方的闷气,忽然庭院外有了脚步声,乔安急忙回头,陡然看到韩卫月走向了自己,韩将军叉手单膝跪地,“沈姑娘,我有件事情想要求一下您。” “哦?是韩将军,起来吧!我何德何能,你行此大礼?真是折煞我了。”乔安急忙靠近,韩卫月起身,眼神顿时变得很惆怅,那复杂的视线已落在了乔安的身上。 “最近公主不对劲啊,这眼看着婚期逐渐到了,我若还不能将公主治疗好安安全全的送回去,这么一群当兵的就完蛋了。”韩卫月跺跺脚,叹口气。 乔安一想,自从上一次让人冒充了莫西公主后,真莫西就和许渊在一起了,他们两人在后院生活,莫西唯恐暴露,自然是深居简出。 至于许渊,许渊他除过给人看病,其余的闲暇时间都在了莫西文火煮红豆,两人早遗世独立将外界的纷纷扰扰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公主究竟怎么样了?”乔安思索着开口,暗忖:韩卫月,你果真是中规中矩之人,竟也不到里头去辨伪存真?不过正因为韩卫月戆直愚忠,这才让乔安更好为莫西擘画安排。 “不好说,还是老样子,但似乎开了胃口。”之前韩卫月就守护在外面,现如今也还依旧守护在外面。 不但万不得已,韩卫月不会贸然进入屋子,冲撞了公主这也是罪过。至于许渊那边,因许渊日日要给人看病,韩卫月也不好去搅扰,所以对这偷龙转凤一事完全不得而知。 “我回去看看,你不要着急,韩将军。”乔安爽朗的答应了下来。 当天,沈乔安就到了绿绮这边,绿绮愁眉苦脸,陪在绿绮盘改变的丫头也在嗟叹,两人似乎对前程和命运都很担心。 看两人在颦眉,乔安指了指外面,示意她们不要开口,两人狐疑不定的瞅了瞅外面,乔安压低了声音,“韩卫月在外面呢,我们想办法骗一骗他。” 几个人商量了一小会,乔安再一次出来,韩卫月依旧四平八稳给乔安行礼,并且立即追问公主的近况,沈乔安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撒谎,但此刻只能鬼话连篇,“公主她最近情况可比前一段时间好多了,有许渊给公主操刀看病,你放心就好了。” “您说,公主她会好啦?”看得出,韩卫月对莫西公主的病况很关心。 “此刻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且略等等,总会好的。”乔安只能顺水推舟,好在那韩卫月是个有勇无谋之人,乔安随便找个借口他竟都不会怀疑。 这一晚,乔安来到了后院,许渊和莫西在一起,两人亲密拥抱着,眼一瞬不瞬盯着桥下的流水。 “我要做那水。”莫西鬼使神差冒出了一句。 “你要做那水,我就做那水中鱼儿,一辈子和你缠缠绵绵,一辈子和你相濡以沫,一辈子不分彼此。”乔安骇异的瞪圆了眼睛,认识许渊也有许久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许渊这么说话,这酸溜溜的肺腑之言让人反胃极了。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莫西脱困感激不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善后啊,事情就那样摆着不管了?”乔安的声音飘入了两人耳中,二人同时回头,讶异的瞅了瞅乔安,还是莫西反应灵敏,看乔安到了,立即笑:“安儿姐姐到了,您怎么到这后院来了?” “看你们恩恩爱爱,我自然是过来泼冷水搞破坏的。”沈乔安找个位置坐下,盯着他们两人看,责怪道:“今日韩卫月找我了,韩卫月已开始怀疑公主一事了,如今你们之坠入爱河了,可知事情还没解决呢。” “哎呦!”莫西闻声,惊悚的一叫,似乎这才想起来善后一事,急忙跺跺脚,“该死!该死!我该死!都是我不好,我竟几乎将此事忘记了。” 不是几乎,而是彻底忘记了。 乔安闻声,瞅了瞅许渊:“怎么?这段时间就没苦思冥想吗?下月十五号就是婚期,连皮带骨的算也就二十二天了,这二十多天内你若还不能将事情处理的天衣无缝,你们也别想什么花好月圆了。” “月亮城那边依旧会来人,他婆罗门是答应了我们不为难你们,成全你们,但他自命不凡,如若要退婚,对他来说岂非奇耻大辱?因此事情还需要我们更进一步的去处理。” “我想一想,乔安,不要着急。”此刻只能自我安慰,乔安起身:“好了,你们继续,我也就过来提个醒。” 第二日,那韩卫月果真疑窦丛生,逮住乔安就问情况,沈乔安引了韩卫月到僻静的地方,正准备下手呢,发觉只要和韩卫月从头至尾都是好心,如今她怎么好伤害一个如此好心好意之人,基于此,乔安放弃了。 “究竟公主怎么样了,沈姑娘?” “我保证婚期之前处理好这事,放心。”乔安拍一拍韩卫月的肩膀。 记住了,她允诺的仅仅是“处理”,至于怎么个“处理”,用什么手段去“处理”那就不好说了,韩卫月向来比较相信乔安,看乔安如此,他连连点头。 乔安也知,此事需急忙去处理。 此事已经成燃眉之急,乔安到后院去,发觉许渊这边还灯火通明,准备到许渊屋子里去聊一聊,意欲让许渊带莫西公主先躲避躲避,自己来善后。 一灯如豆,许渊对面坐着的是李仲宣,李仲宣缓慢开口:“为今之计,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千万不要将秘密说出来,算是我求求你了。” “不成!我必须说出来,不然她将来会多难受啊?”许渊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乔安向来比较讨厌李仲宣。 在李仲宣的世界里,似乎任何人都要无条件的服从他,竟一点点反逆都不能有,鬼知道李仲宣和许渊在哦争论什么呢,乔安立即介入。 “讨论什么呢,瞧瞧你们热闹的。”乔安蓦地进入屋子,许渊脸色顿时白了白,他维护很激动准备靠近乔安。 “沈乔安,我告诉你、”但话刚刚给出口,盘改变一双手却威严的拉住了许渊的手,许渊回头,发觉李仲宣的眼内有乞怜之光,他那已经上升到咽喉的一句话最终还是滚落了下来。 他叹息了一声。 “怎么?”乔安心知肚明许渊要说什么,“你要说什么?” 许渊接二连三的叹息,看起来好像很苦恼,在乔安看来,许渊就如被确诊生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他焦躁不安。 “咳咳!” 李仲宣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微妙的咳嗽声,却恰到好处的阻挠了许渊的行动,许渊顿口无言,乔安也懒得猜他们俩大男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她施施然坐在两人对面,李仲宣在盯着她看,那眼神奇怪极了,乔安有点烦躁。 两人面面相觑,乔安道:“眼看就要到婚期了,我们也要想个办法啊。” “我做了这个,你看看。”许渊一面说一面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乔安展开人.皮面具看了看,许渊将铜镜给了乔安,乔安顺着脸颊随意的贴上,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好吧,但我还是觉得一切事情得说清楚闹明白的好。” “必须让吴王知道公主暴毙了,否则他老人家非要找个水落石出,那样一切也完蛋了。”这是乔安最后的安排。 从他们这边出来,乔安去找公主去了,莫西一个人在傻笑,喝一口茶傻笑一声,傻笑一声喝一口茶。 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沈乔安的到来完全没能让她注意到,乔安轻咳了一声,莫西才起身,“哎呦,是乔安姐姐您来了。” “笑什么呢?甜蜜蜜的?”乔安自然知道莫西为什么而开心,她一面问,一面将人.皮面具拿出来:“从今以后你要改头换面了,我会让韩卫月早早的回去,这个给我,留给你父王做个念想。” 乔安一面说一面从莫西头顶将金簪子拿下。 其实吴王的小公主多了去了,莫西并非他不可或缺的那个,甚至于也不是小公主内最让吴王骄傲不可忘却的,她仅仅是“之一”罢了。所以她即便是暴毙了,王也不会太伤心。 莫西将乔安送过来的人.皮面具戴上了,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完全改头换面,之前他是那样好看,但现在呢,脸上的皮肤也粗糙暗哑了,鼻梁也塌下来了,嘴巴也成了厚墩墩的,五官都很难看。 “哎呦,许渊看到这样的莫西怎么可能喜欢吗?”莫西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看,不免自惭形秽。 “还是他让我送过来给你用的,现如今且哄韩卫月回去是正经事,等他走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乔安摁住了莫西的手。 她为莫西在摁了一下人.皮面具的边边角角,这人.皮面具很是贴服人类的肌肤,每一个棱角都顺溜极了。 看一切都弄好了,乔安推开点儿莫西,她发觉这人.皮面具做的可好了,一丁点儿褶皱都没有,简直是为莫西连身定做的,那面具贴在面颊上不会很难受,莫西很快就习惯了,乔安叮嘱莫西最近这几天一定要注意点儿言行举止。 莫西唯唯诺诺。 接下来的几天,韩卫月比之前还焦急了,乔安终于展开了自己的终极计划:“韩将军,实不相瞒,小公主已暴毙,很多天了,我都在思考究竟告诉还是不告诉你,但兹事体大只能和盘托出了,您跟我来。” 那韩卫月跟着乔安进入了莫西的屋子,绿绮看韩卫月进来,顿时肝肠寸断的哭起来,一面嚎啕大哭,一面手舞足蹈:“我的好公主啊,您怎么能丢下奴婢就撒手人寰了呢?您今后让奴婢一人可怎么活啊?奴婢难受极了,奴婢心如刀绞啊。” 乔安盯着绿绮这臭丫头看了看,暗忖,绿绮啊绿绮你老人家可真是太会表演了。 韩卫月盯着床铺看了看,云榻上有隆起,很显然被褥之下有个死了的人,韩卫月看到这里顿时心如刀绞,“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韩将军,已三天了,我们本准备秘而不宣,但很显然此刻已纸包不住火了,因此还只能告诉你你送一送她吧。” 乔安一面说,一面靠近了床铺,她一脸戚容,伸手将云榻上的被褥掀起来,韩卫月猜疑靠近就明白自己上当了,被褥之下可不是楚楚可怜的莫西,而是李仲宣,李仲宣一跃而起,动作快到不可思议。 韩卫月只感觉后脖颈子一疼,顿时半边身体麻木不仁倒在了地上,再接着投头晕目眩一蹶不振。 “好了,仲宣哥哥,起来吧。”乔安笑了笑。 一刻钟后,韩卫月已被丢在了渡口中的一条船内,那船只在荡漾,船只内的几个人都被绑了起来,他们都是韩卫月中心耿耿的下属。 每个人的手都反剪了起来,嘴巴里都塞了东西,他们用力的扭转身体,愤怒的挣扎,但无济于事,那猪蹄扣不挣扎就罢了,越发挣扎越发牢靠。 韩卫月在迷迷糊糊中逐渐的睁开了眼,他盯着眼前众人可看,视线逐渐清晰后,一张脸靠近了他。 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庞,但女子的声音却是韩卫月一清二楚的,他再也不能比这更熟悉了,“韩将军,三年来辛苦了你,你不用疑神疑鬼了,我是莫西。”莫西一面说一面轻轻揉搓了一下脸颊边角,那人皮.面具逐渐展开了。 接着露出了莫西的真实肌肤,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韩卫月呆住了,莫西昏迷的三年内,九千多个日日夜夜是韩卫月在守护她,但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她醒过来,且神志清醒的和自己聊天。 “我是在伪装,韩将军!对不住了。” 接下来莫西将自己为何要伪装等等事情说了,也将乔安看穿了她的伪装且情愿帮自己脱困,以及乔安悲天悯人不情愿伤害韩卫月等事都说了,韩卫月听了后,逐渐起身。 莫西对着韩卫月拜了拜。 “风正一帆悬,韩将军,我们后会无期了!婆罗门那边我们已说好了,朝廷无论和亲不和亲他都不会大动干戈,其余的事情就仰仗韩将军和诸位将士们周旋了,”莫西激动不已,恳求的开始叩头。 那韩卫月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多历年所来莫西遭遇了什么,莫西有什么心绪,其实韩卫月都一清二楚,莫西恳求完毕,跪在众人面前叩头。 “我早不是公主了,我也不情愿做什么公主不公主,今日以后,大家分道扬镳,彼此不要顾念了。”莫西叩拜完毕,上前去为众人割断了绳索。 那韩卫月也没有抓莫西,一刻钟后离开。 莫西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比这还勇敢的事,此刻看韩卫月的船只离开,她急忙回头漫天的星斗之下,站着许渊。 许渊看起来比平日还玉树临风了,他眼内的光炽烈而璀璨,熠熠生辉。许渊盯着莫西看了会儿,“韩将军已启程?” “各奔东西,从此以后连这个都不需要了。”莫西将人皮.面具丢开,那人皮.面具在水面浮浮沉沉,荡漾到远处去了。 “许渊,许渊。”莫西落泪了,用力的抱着许渊,许渊也用力抱着莫西,他们两人能走到今天也的确不容易。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数不尽青山离人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下游,乔安看韩将军的船只已走远,也看到顺流而下的人皮.面具,她笑了笑,只感觉心头轻松极了。 如一块石头从心口上拿走了一般,那种舒畅之感不言而喻,她回目看了看旁边的李仲宣,李仲宣的眼神惆怅的盯着远处。 “谢谢。”这一句发自肺腑,乔安道谢完毕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向了乔安,大概是太黑了,他差点就跌跤了,吓得乔安急忙过去搀扶。 “不用,你我之间也要谢谢这两个字吗?”李仲宣对乔安摆摆手。 两人回去后莫西和许渊准备了一桌子吃的来感谢他们,说真的,此刻已经很晚了,乔安不敢吃太多,怕对肠胃不好。 李仲宣却吃了不少。 乔安去休息了,许渊和莫西却难以成眠,莫西似乎在思考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看莫西那凝思的表情,倒是让许渊有点难受,他叹息道:“我备马这就送你回去,我知你后悔了。” “许渊,我怎么会后悔呢?我早不想做这劳什子的公主了,此刻我就是想撮合一下仲宣哥哥和乔安姐姐,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他们两人闹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我能撮合他们?”许渊倒感觉这是个大工程。 “不要自不量力望洋兴叹嘛,我们试一试。”莫西握着拳头,胜利的甜笑。 到第二日,一切回归了正常,因了莫西的到来,庭院内也有了欢声笑语,乔安看莫西在放风筝,自己也感觉开心。她想到了十来岁的自己,大概十三岁之后是她一辈子的分水岭,之前她也是无忧无虑啊,但现如今呢,一切已乱。 风筝,风筝啊! 沈乔安还在胡思乱想呢,莫西却靠近了乔安的院落,她笑嘻嘻对乔安招手,示意乔安一起出来玩儿,今日也没有什么病人,乔安感觉无聊,索性出来和莫西一起玩儿。 莫西道:“此刻我累坏了,我要喝口水去,乔安姐姐你帮莫西拿着风筝,莫西很快就回来。”乔安哪里知道莫西有什么鬼点子?她拉住风筝线后,莫西一溜烟就走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不见莫西回来,乔安才知自己一定是上了这小丫头片子的当,接着,乔安看到了李仲宣。 “他们都走了,如今这庭院内只有你我。” “所以呢?”乔安开始收线,李仲宣靠近了她,“安儿,我有千言万语要和你说,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那就不要说,让我用心去感受。”乔安笑了笑。 当天,他们的确都走了,经历过了那些事后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好多了,今晚两人抵足而眠,再过一个月就是沈乔安的生日了,李仲宣在提前为乔安准备礼物。 但到生日那天,人人都到了,唯独李仲宣不见,这可让乔安诧异极了,因李仲宣缺席,乔安的生日也过的无滋无味。 宴会结束了,沈乔安有点烦闷,早早回去休息了。 夜半三更,乔安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她激动极了,来不及穿衣服就到外面去了,“仲宣哥哥,仲宣哥哥,是你吗?” 其实哪里是李仲宣啊,那声音也不是脚步声,而是雨声,乔安发觉并没有李仲宣,失落的回到了屋子,蜷缩了起来。 结果第二日,沈乔安发烧了,这可吓坏了众人。乔安鲜少生病,她的身体向来很好,这一病,众人都忙前忙后。 “许哥哥,究竟怎么样啊?”莫西看许渊为乔安号脉,终于问了一句。 许渊握着莫西的手,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风寒罢了,很快就会好。”莫西为乔安开了药,乔安也不好好吃,倒是十天半个月过去了,身体不见一点好。 她身体不好也就罢了,且还日日给人看病,这么一来,情况更糟糕,三天后祁希从他们庄园到来,人一到药庄立即去找乔安。 她呢,还给人在听脉呢,祁希终于等乔安送走了病人,这才送了一杯茶过去,乔安略定一定神,盯着祁希看了看。 “最近你在忙什么呢?我许久都没有看到你了。”祁希自然在忙行侠仗义之事,他最近救助了不少无家可归的人,但逐渐的因救助的人数量在累加,他的负担也比之前还要重了。 祁希忙碌不堪,听说乔安最近状况不很好,急忙过来探看,这一看立即发觉端倪。 “你最近瘦了不少,眼窝都塌陷下去了,到我那庄园去休养几天怎么样?”其实,祁希是希望乔安能和自己在一起,希望沈乔安能从阴霾中走出来。 在乔安的生日宴上,李仲宣消失了。 她等了许久,等李仲宣送自己最独特的礼物,或者,不需要什么礼物,他能到来就是最好的礼物啊!但李仲宣呢,彻底消失了! 其实,当沈乔安处理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后,她就做好了决定,只要李仲宣说出他的恳求,只要李仲宣希望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就情愿舍弃现有的一切和李仲宣到中京去。 但李仲宣却一人消失了,连口信都没有留下。 这让沈乔安怎么开心的起来?乔安愁容满面,心情也糟糕透了。看祁希到来,乔安不过虚弱的笑了笑。 “他走了。”乔安终于开口。 听到这里,祁希缓慢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但只有沈乔安知道,自己日日虽然在刺激李仲宣,但实际上这也是爱啊。 之前她无数次希望李仲宣能远离自己,如今李仲宣是远离了自己,但乔安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她愁容满面,目光涣散,眼神迟滞极了。 最近祁希始终陪伴在乔安身旁。 这一晚,许渊鬼鬼祟祟来到了一个庄园,今日农庄后,他学了一声布谷鸟的叫,内室郁然走了出来,“许公子,这早晚您怎么到了。” “我过来给皇上再看看。”许渊一面说,一面进入内庭。 屋子里满目狼藉,郁然一脸的歉意,“真是抱歉,要你来竟是看这个。”郁然将地上的狼藉踢开,带了许渊到里头去,李仲宣气喘吁吁,好像刚刚结束了战斗的疯牛一般,他坐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皇上。”许渊叫了一声,跪拜在了李仲宣面前。 郁然道:“你们聊。”她奉茶完毕就离开了。 李仲宣要喝茶,但手一伸出却不小心将自己的那杯茶给打翻了,许渊看到这里急忙将自己的茶水送过去,李仲宣喝了一口,虬结的眉心逐渐展开,“我废了!我再也没用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从那一次客栈中李仲宣眼前一黑到现在已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之间李仲宣尽可能的避免和乔安的会面,她逐渐发现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一开始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什么。 但直到一个礼拜之前,某天早上李仲宣醒来后忽然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了此事,李仲宣急找了许渊来看。 许渊治疗过大大小小的眼病不计其数,但如眼前人一般的病却从来没有经历过,他为李仲宣认真的检查过,发觉李仲宣失明是个奇怪的症候,一切的症状都和之前有机可查的历史完全不同。 一开始许渊以为李仲宣失明是被人下毒了,但逐渐的他发现并非如此,李仲宣眼睛上的病早就有预兆了,但从来没有得到过重视。 他此刻重新为李仲宣看了看,开了一帖药,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门口,郁然一人枯坐,她时而看看新月时而看看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她此刻在想事,但却想的是完全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郁然想到了李仲宣和乔安,这两人真是命途多舛,眼看着繁华落尽要在一起了,但却遭遇了也想不到的飞来横祸。 她还在这里胡思乱想呢,却蓦地看到了庭院外有人影。 “谁?”郁然疾步靠近,那门外东张西望之人没能走远,被郁然一脚踢在了后背上,那人立即投降,“我,是我!我啊!”郁然一看,来人是祁希。 “祁希?”郁然诧异极了,瞪圆了眼盯着祁希看,祁希叹息道:“想不到皇上在你们这里,更想不到皇上已经看不到东西了,究竟是什么病,怎么前段时间还好好儿的,说失明就失明了呢?” “不知道,也不会知道!”郁然叹息:“皇上已经不决定回去了,如今你多陪一陪乔安,免得二掌柜胡思乱想,我们这边且慢慢儿来给皇上看身体。” 又道:“带乔安到你庄园去吧,皇上之所以躲避就是怕成为乔安的累赘和负担,许渊经常过来为皇上看病,要一旦让二掌柜知道就不好了。” 他们聊过后,知道李仲宣秘密的又多了一人。 再一次回到庄园,祁希看乔安在放风筝,倒是感觉奇怪,“大夏天的,你放什么风筝呢?” “前段时间我放风筝,李仲宣就出现了。”乔安收线,其实放出的哪里是什么风筝不风筝啊,不外乎是吸引李仲宣的道具罢了,但一整天了,李仲宣并没出现。 看乔安表情颓唐,祁希也不知说什么好。 但第二日,就在祁希准备商量让乔安暂且和自己到那边庄园去的时候,乔安已开口:“这里太无聊了,我和你去走走,我想念大杂院的人了,我想念祁不丢和其余的人了。” 乔安到了祁希的庄园,大家热烈欢迎,日日送吃的过来,乔安照单全收,真是盛情难却,很快她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看是很快乐,但心头却郁闷极了,他找了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来,让他们帮助自己去寻找李仲宣。 一开始乔安以为李仲宣回中京去了,但风雨雷电回来却告诉乔安,李仲宣并没有后回去。 后来乔安在药庄附近多次的寻找,但日月星辰却告诉她,大家都许久没有见李仲宣了,这么一来乔安甚至于要疑心是不是李仲宣遇害了呢? 泥牛入海,再也找不到。 这日乔安准备自己去找一找,祁希自然要尾随,两人就在庄园附近找,沈乔安蓦地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她和祁希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起来,“你说,穆宸轩和梁超雄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都说庆公子复活了,但怎么可能呢?”祁希冷笑,其实他也考虑了许久许久,他也在想究竟穆宸轩背后的人是谁,但一点答案都没有。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古渡寻找意中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祁希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他顿住了,好在乔安并没有注意到祁希那忽然诡异起来了的神情。 他想到了一个人! 是的,除此之外再也不可能是第二个人了,祁希一想到那人的名字,顿时感觉恐怖!原来天君竟会是他? “前面是什么驿站,我们要到前面投宿去吗?”乔安握着马鞭指了指不远处,天已经快黑了,两人非但没有到打听到李仲宣的线索,还跑的饥肠辘辘。 “人倒是无所谓,马儿却有点受不了了,走吧,去休息休息。”两人策马飞驰,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已经来到了驿站门口,凑近后乔安才看到这驿站有个风流的名字,竟叫鸳鸯驿站。 小二哥看他们到了,急忙过来迎接,沈乔安笑了笑:“为何叫鸳鸯驿?” “小姐您有所不知了,这里有个渡口叫桃叶渡,后来本名没能叫出去,倒是因桃叶渡多鸳鸯,被人以讹传讹叫做了鸳鸯渡口,这么一来我们桃叶驿站也就变成鸳鸯驿站了呢,姑娘上二楼登高望远就知道了。” 乔安上了二楼,打赏了小二哥后打听李仲宣,那小二哥忙道:“就姑娘说的这样品貌的客人,我们这里一天也要接待五六十个,姑娘这样找真正是大海捞针了,不如姑娘报官去,让官府给找一找。” “不,不!”那才是个馊主意呢,官府帮去找?李仲宣是最怕身份泄漏的,如若让官府掺合进来,情况就不好了。 “倒也不用,不是什么大事情,你去吧。”乔安挥挥手,那小二哥去了。 祁希从外面进来,“沈乔安你看看这是个黑店吗?不会在做人肉包子的买卖吧?”祁希胆战心惊,乔安知祁希武功不好,此刻也不敢去吓唬,“人家是一干二净的店铺,都开到渡口了怎么可能有问题,你吃什么,你点了没有?” “已稍微点了几道菜,都是你喜欢吃的,我呢就客随主便了。”祁希听乔安说这是个好店,抱着绣墩坐在了窗口看风景。 夕阳西下,渡口旁有几个渔民在钓鱼,有樵夫带着大黄狗回家,看起来一派田园牧歌的生活,沈乔安自然也喜欢这样的风土人情。 曾几何时,乔安也想过,如若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奇怪的身世和秘密,而李仲宣也不是皇亲贵胄,他们两人就这么生活在一起,会不会别有滋味呢? 菜上来了,果真是乔安喜欢的,但祁希却不停的盯着渡口看,看着看着表情变了,竟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好啊好啊!乔安你快看,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强抢民女呢,他们将一个女孩子押到船舱里去了,我们要不要去管一管啊?” 乔安起身朝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只是看到一艘很大的雕龙舫,里头并没有什么女孩子,“你敢是看错了?哪里有什么女孩子男汉子?快吃东西吧。”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摇摇头,但祁希坚决认定了自己看到了有人欺负女孩。 他本是在众人的霸凌之下长大的,因此最见不得有人霸凌女孩,一旦看到有人恃强凌弱,他恨不得立即去教训那人。 但乔安的确什么都没有看到。 “吃吧,就算是去救人,也要吃饱肚子。”乔安为祁希夹菜,她倒是吃的洋洋得意,祁希呢,吃一口停顿一下,停顿一下吃一口,一顿没吃完呢,祁希已狂怒起身。 “死沈乔安,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人人都说你巾帼不让须眉,你这家伙到必要的时候就不成了,那群人押解了几个女孩儿到客舱里去了,你不闻不问,你不去就算了,我救人去了。” “你救人,瞎子点灯白费蜡,我平日里时常要你练武练武,你从来都不练武,如今你咋呼什么?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乔安也恼火的很,自李仲宣失踪后,乔安日日很担心,如今竟还不见李仲宣回来,这不免让乔安难受。 祁希看乔安的确见死不救,撇下乔安就走,但才一出门就“从心”(怂)了,转身回来盯着乔安看了看,“这样吧,我说那边有人在抓女孩你不相信,此刻我穿你的衣裳我扮个女孩让他们去抓,我如若遇到了危险,你来救助我怎么样?” “妙哉,妙哉。”乔安不但将自己的外衣给了他,还用桌上的酱油给祁希画了好看的眉毛,将自己的金钗也插在了祁希的头上,打扮的几乎和女子没有什么两样了,乔安这才笑了笑。 “好了,你揽镜自照,真是比女人还女人。”祁希翘起来兰花指端详了一下自己,满意的离开了。 看祁希转身离去,沈乔安唇畔的笑弧逐渐增加,她倒是准备去看看祁希。 但乔安刚刚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了楼梯口有骚动,接着一群江湖人模样的男子将一个头顶罩着麻袋的男人给推推搡搡到了自己的隔壁,乔安只感觉好奇,偷瞄了一下。 他们那群人里头有个刀疤脸,看乔安在偷瞄他们,那刀疤脸顿时怒了,挥舞了一下沙袋一般大小的拳头。 “滚开,你丫的看什么看?想死啊。”江湖人做事情奇怪极了,乔安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刚刚给握着茶杯喝了一口,就听到了对面的人在问问题。 大概是有人一掌落在了桌上,接着那人道:“你最好老实点儿,我说你是李仲宣你就是李仲宣,你不是也要是!明日我送你到天君的跟前,大家论功行赏,不然我今晚就糟蹋了你妹妹。” “红线呢,人在哪里呢?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帮……”那人还要骂人,结果顿时一片拳打脚踢之声,乔安只听的心惊肉跳。 “在你爷爷这里最好老实点儿,”那刀疤脸将男子抓了起来,用力的推开:“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乖觉点儿。” 然后几个人吃东西去了,那头顶套麻袋的男子已被悬在了横梁上。 沈乔安等了会儿不见祁希回来,对面也没有了声音,她怀疑那男子已被虐待死了,准备过去看看情况,结果乔安人没出去呢,就听到墙根之下有人在嘀嘀咕咕。 一人道:“这臭丫头人还挺标致的,现在只怕要睡觉了呢。”乔安也是江湖人,之前从洛怀逸那里学到了一种特殊的本领,她可以听到很低微的声音,此刻早将两人的窃窃私议听清楚了。 为了配合他们,乔安急忙吹灭了蜡烛,两人看屋子里黑咕隆咚的,刀疤脸起身从矮个子手中拿过一根竹筒,将那竹筒插破了窗户纸,用力这么一吹,一股绵白的毒烟已喷了进来。 乔安反口一吹,那烟顺竹筒又飘了出去,某人自食恶果,竟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哎呦,老大!老大啊!” 刀疤脸滚在了地上,沈乔安笑了笑,接着那矮个子竟从刀疤脸手中将竹筒握住了,照旧还是吹了一口白烟进来。 沈乔安人已经出了屋子,绕到了那刀疤脸背后,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大兄弟,做什么呢?” 那人回头一看,乔安又是反口一吹,一股白烟顺利进入那人鼻孔,那人昏睡了过去,乔安靠近两人,手背在两人脸颊上来回的打,“就这本领还走黑道呢,比洛兄可差远了,好好睡觉是正经。” 乔安将两人腾挪到了角落,两人睡觉去了,沈乔安笑来了笑来到了他们的屋子,那男子还挂在横梁上,乔安解了绳索,她盯着那男子的面庞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啊!仲宣哥哥!” 沈乔安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李仲宣,会在在合纵机缘巧合之下救助李仲宣,她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人,那人似乎很痛,许久后才开腔:“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但我不是李仲宣,我只是比较相似罢了,他们都在找我,准备将我送到天君手中去,还论功行赏。” “姑娘?”那人的声音低微了,眼神恳求的望着乔安,好像长途跋涉在沙漠中的人终于遇到了甘泉一般,他的眼睛纯澈了不少,晶莹了不少,“姑娘是好人,姑娘应该会同情我这可怜人的,是吗?姑娘,我还要找妹妹去呢,求姑娘高抬贵手送了我离开这里啊。” “好,好!你别怕,他们不过是几个不足齿数的小魔头罢了,别怕。” 乔安仔细一看,发觉此人的确和李仲宣很相似,虽五官大同小异,但此人胆小如鼠,眼内蕴了怯懦之光让乔安一看有点不舒服。 乔安喂那人吃了药丸子,本还要好心好意为其看看身体,结果那人却推开了她,“谢谢姑娘了,不用!不用!” 他推开乔安后,握着桌上酒壶看了看,略一犹豫已将酒壶丢在了地上,只听嘭的一声瓷片飞溅的到处都是。 那人握住了瓷片,一下子划破了脸颊,鲜血顺着伤口藤蔓似的纠缠了出来,乔安看到这里耸然动容。 “姑娘,姑娘,”他虚弱的一笑,声音黯然,“如此一来就、就、就好了,他们就不会抓我了,我找妹妹去了。” “哎!”乔安看着那人踉踉跄跄离开,那人到一楼去了,乔安靠近地上两人,她迅速从那两人腰间将钱袋拿走。 “接着!” 她手一扬,钱袋已从天而降飞了过去,楼下男子一把将钱袋握住,微微笑了笑点头去了。 乔安回到屋子,顿时想起来祁希还没有回来呢,她准备去找祁希,但此刻夜深了,外面风一吹冷飕飕的。 她随手将祁希的衣裳抓起来穿上朝着渡口去了,那雕龙舫已蓄势待发,乔安纵身一跃就到了上面,甲板上有几个人,那几个人蓦地看到一个白衣公子,他们急忙围了过去,哪里知道人没有靠近呢白衣公子已不翼而飞。 众人还以为眼花了。 此刻乔安进入了舱室,在里头,乔安看到几个人将祁希给捆在了廊柱上,“你这男生女相的奸贼,你竟混到我们里头来了,真有你的!你这臭娘们!”那人一边骂一边用皮鞭抽祁希。 祁希不会武功,身体也不好,皮鞭才一落下就大呼小叫,他哪里知道这群变态是最喜欢蹂躏女孩的,一听到祁希哭,马鞭抽的比刚刚给还快了。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救被害人按图索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周边人还很多,乔安也不好立即下手救命,捡起来一块小石子飞了出去,那小石子顿时打在了他的手腕上,那刽子手“啊呀”了一声,手中的马鞭落了地。 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过了一会,众人都睡觉去了,值班的男子在外面喝酒,乔安纵身一跃一刀将廊柱上的绳索解开,接着将祁希救了下来。 祁希已奄奄一息,看乔安抱了自己要离开,他朝着下面指了指,原来这雕龙舫竟很大,里头就如同蜂巢一般四通八达,乔安下到另一个舱室,发觉里头是一群惊慌失措的女子,大概那群女子已被教训的厉害了。她们才一听到脚步声,连看都没有看到来人就大呼小叫起来。 “别吵,我是来救你们离开这里的。”乔安一面说,一面上前去用妞儿简单斩断了绳索,众人里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孩还算镇定,帮助乔安解救了其余的女子。 此刻船已到了江心,乔安道:“你们这是要到哪里,什么时候可以靠岸呢?” “不知道,”那红衣女道:“有人抓了我们准备送我们到叶钦国去,说要将我们送给天君做夫人,我红线才不去做什么压寨夫人呢!”红线用力跺跺脚。 乔安在红线的脸上看到了手掌的痕迹,料那红线是被人教训的厉害了,但红线的眼神却不屈不饶,似乎一点都不怕。 此刻机会来了! 沈乔安想了许久了,想要揭穿关于天君的秘密。此刻有人竟要送这女孩到叶钦国去见天君,这可不是接触他最好的机会?但外面有苟延残喘的祁希需要救助,这舱室内还有二三十个女子需要救助,这么一来乔安就不能带领这群人去以身犯险了。 她只能道:“我们杀了他们,坚决不能去叶钦国,你们里头谁会武功谁没有受伤,且跟我来。”乔安振臂一挥,几个女孩起身,毛遂自荐道:“我学过点儿粗浅的武功,我会射箭。”乔安听到这里,带领众人出去。 那些不会武功的女子随机应变,暂且留在原地。一小会,乔安已经上了甲板,“红玉,他们有多少人?”乔安一面问一面寻找祁希,诡异的是,祁希竟不见了。 “这船上有五十多坏人呢,他们个顶个的厉害,我一个都打不过。” “没事,你们会水吗?只要会水就不怕。”乔安看了看浩淼的湖面,在夜色里,那湖面放射出一种粼粼波光,宁谧而沉静。 湖水.很深,但此刻这却很可能是救助她们脱困的契机,几个女孩胆怯的看向湖面,又是回目看看乔安的面色。 一股雪亮的白光反衬在乔安面上,那流动的白色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比寻常时候要坚毅的多,那打头的那个叫红线的女孩已点点头。 “回姑娘的话,我们都是海港附近的小渔村来的,我们从小就是水孩子。”沈乔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必要的时候,听我的话就好。”乔安道:“武功不好或者受伤的女孩都留在老地方,其余人和我走。”众人此刻寄希望于乔安,虽然沈乔安和他们非亲非故,但此刻因了共同的磨难让他们凭空里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也让她们逐渐的凝成了一条绳,大家面面相觑了会儿,跟在了乔安背后,才刚刚出去就遇到了几个人横冲直撞而来。 打头的那个是个刀疤脸,模样儿威猛,个头其实和乔安也所差无几,“你们到哪里去啊?” “还能到哪里去,啧啧啧。”乔安嘬牙花子,盯着那人看了看,“自然是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咯。”沈乔安发觉对方人不是很多,她丢给红线一个眼神,红线已心知肚明。 刹那之间众人打斗了起来,想不到这几个红娘子武功不错,但也有那武功稍微不好的,她们有自己的办法,不是翻桌就是丢东西,实在打不过就踢裤裆,疼的众人七荤八素。 此刻沈乔安已突围了出来,她一把将甲板上的斧头捡起来朝着红线丢了过去,“接着!” 在海船上,通常会预备一些斧头,一来有利于劈柴,二来如若桅杆快撞在石头或者什么东西上,水手就可当机立断将桅杆斩断。 而通常预备的斧头都比较多,红线一把握住了斧头,乔安已经靠近了桅杆,她手中也握着斧头,那刀疤脸和络腮胡看到这里,顿时震惊。 “喂,你这臭娘们你要做什么啊?”那刀疤脸恐怖的盯着乔安,要知道此刻船只已经航行到了大运河上,如若乔安一斧头将桅杆斩断了,她们就不能掌握方向了,夜色里谁知道哪里是回水潭哪里是上下游。 这也是乔安要做的。 “什么臭娘们不臭娘们,叫姑奶奶!下跪叫!” 沈乔安嘭的一斧头已砍在了桅杆上,船只是似乎都震动了一下,她冷漠道:“我们这一群女孩的命都掌握在你们身上,我们是什么都不怕的,但你们如若也不怕,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乔安说过后,抓起来斧头的把手,二话不说又要开始砍,众人看到这里惊异不宁,只能面面相觑了会儿跪在了地上。 乔安满意极了,对红线命令道:“你下到客舱去,他们如若不听话就将客舱挖出个洞,大家依旧同归于尽。” 红线自然明白乔安断不会真的同归于尽,冷笑一声带了几个女子离开了,接下来这一群人就听话极了,乔安让他们上她们就不敢下。 每天他们还会为乔安和这十来个女孩预备吃的,并且是非常好吃的鱼和菜,女孩们哪里 是坐监狱啊,分明是在享受。 乔安还让刀疤脸找了医官来为女孩看伤口,三天过去了,船只靠近了岸边,此刻乔安却不准备走了。 “我们不靠岸。”乔安知道,这群人一定有同盟,而那同盟一定在接应他们了,一旦靠近岸边,她就不是他们这群人的对手了。 那刀疤脸苦哈哈:“沈姑娘,现如今我们船只上快没有吃的里面,如若不靠岸,等会儿吃什么呢?” “简单!” 果真简单,接下来的一路上,沈乔安用一根绳索捆在了那刀疤脸的腰上,将刀疤脸放在了水中,船只航行的时候,让那刀疤脸在水中抓鱼等等。 众人倒依旧吃的很好,到下一刻渡口,乔安已决定上岸,她从船舱下将一艘小船弄出来,让女孩们陆陆续续上去,“你们先走,不要管我,到下一个渡口去。” 那群女孩意气相投,说什么都要和乔安一起离开,但沈乔安却强烈要求她们先走,女孩们无计可施只能一面划船一面回头看,结果看到沈乔安一斧头将桅杆给斩断了,那船帆一下子滚倒在了水中,激起来一片雪浪。 接着沈乔安脚尖在水面点了点,已逐渐靠近那群女孩,有那水性好的早过去接引了了,一会儿后众人上了船只,大家都兴高采烈。 但唯独沈乔安有点愁眉苦脸。 “哎,我们终于摆脱了那群人。”红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神明澈了不少。乔安对红线点点头,“只可惜,我们虽然离开了,但我那朋友却被人抓走了,我在船上找遍了,就是不见我的朋友。” 众人立即询问,询问后才知祁希被人抓走了,内中有几个女孩儿竟认识祁希,大家一听这还了得,说什么都要去找祁希。 乔安让大家靠岸,红线道:“大概祁少爷被她们先抓去送到总坛去了,祁少爷要凶多吉少,我听那刀疤脸和自己的弟弟聊,说要将我们送到恶狼谷去。” 听到这里,沈乔安点了点头,“我们就扮了董超和薛霸去会一会天君。” 扮这两人简单极了,这两人本就丑陋,更不容易看出问题,沈乔安为红线在嘴角贴好了胡须,给自己脸上画出了一条刀疤,众人一看拍案叫绝。 这里是个小县城,距离桃源县不远,叫桃叶集。这里距中京叶钦国的王都都不怎么远,很显然这是那天君经过测量和算计才设定的总坛,乔安用绳索将这一群女孩捆绑了起来,捆绑后被她们每个人一个戒指。 这戒指上锋利的刀片,用的时候用力一压,刀片就弹出来了,割绳索轻而易举,就是杀人也不在话下,安顿好了这一切后,乔安雇了马车,一群人已浩浩荡荡朝着恶狼谷去了。 另一边,祁希早被人带走了,有人拿掉了他头顶的口袋,盯着祁希看,“好个祁少爷,你如今也到了,走,和我们见天君去。” 真正知道天君是谁的人只有祁希,但天君却用大杂院内人的性命来要挟,以至于祁希并不敢轻举妄动。 祁希到这里,他首先见到的还不是天君,而是梁超雄和穆宸轩,这两人看祁希到了,都过来挖苦,随后祁希才被带到了后面一个屋子。 天君已等了许久,看祁希到来,冷笑道:“上一次放过了你,你现如今就不怕我了,本君英明神武,又一次将你抓了来,这一次可不会放过你回去了呢!” “你究竟要做什么?” “合作!”天君道:“穆宸轩是皇亲贵胄,他是前朝的孓遗!梁超雄是草原人,色目人可一呼百诺,你虽什么都不是!但你的形貌和之前的沈庆年几乎一样,因此!我要你做沈庆年,我们需要生意人来帮忙。” “说白了,你们缺钱,你们想造反,但你们穷!”祁希冷笑。 “掌嘴!” 天君愤怒的挥手,外面冲进来几个五大三粗之人,这几个人已包围了祁希,他们二话不说就打他的嘴巴,直打的祁希嘴角流血。 “关押起来,听候发落。”天君挥挥手,有人将祁希带走了,祁希依旧在谩骂。 乔安她们终于来到了恶狼谷,但意料之外的是,接应乔安的人却没有要这一群女孩儿,在谷中有明确的规定,不可随意收留女子。 那天君似乎对女子很避讳,乔安涎着脸又道:“哎呦,这可是我们从中原挑选来的女孩呢,个顶个的细皮嫩肉,天君会喜欢的!会的,你就让我们表一表心啊。” 但那看门人将她们拒之门外。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荀红侠是红线哥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压根就没有进去,但她们这一群女子却发现了线索,关于祁希的。 祁希被带入恶狼谷,他料定乔安会来救自己,丢下了一枚玉佩,原也没打算乔安会捡到玉佩,但此刻沈乔安已握住了玉佩。 “走,我们退下,从长计议。”从恶狼谷退下后,乔安左思右想将之前遇到无名侠客一事说了,红线却泣不成声:“安儿姐姐,那是我哥哥啊,那是我哥哥。” 那长相毕肖李仲宣的男子竟是红线的哥哥?乔安听到这里目瞪口呆:“你们不是一母同胞吗?为什么长相不同?” 当她知道这秘密后,立即准备去搜寻此人,如若将此人当做李仲宣给押解到恶狼谷去,就一定可以靠近天君。 但天大地大,去哪里找此人呢? “我哥哥叫荀红侠,但他的武功一点都不好,人也有点儿愚笨,听说我被人抓走了,他急的上蹿下跳,说什么都要找到我,哎。” “我们到桃叶集去找你哥哥。”乔安下定决心。 另一边,祁希可受苦了,他被捆绑了起来,穆宸轩专门负责收拾他,祁希宁死不屈,穆宸轩就上严刑峻法。 他先给祁希口中放一个大大的竹管,这竹管的作用是将祁希的嘴巴扩大,以便于在折磨的时候不至于失心疯自己咬断自己的舌头。 接着,祁希怕什么就来什么,想用无毒蛇,再用蚂蟥,最后用刀片将祁希的皮肉割开,给里面放豆子。 那豆子经一晚上的浸润,第二日就会发芽,真是苦不堪言。祁希本是个小偷,身体又是羸弱的很,才一折磨就死去活来。 到第二日,祁希醒过来发觉自己已经到了外面,睁开眼一看发觉是梁超雄救助了自己。 “祁少爷,和他们合作还不如和我合作,他们太丧心病狂了,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但我就不同了,祁少爷,你只要点点头你就是庆公子,我就是你的合伙人,我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梁超雄,你何苦要我受这鸡零狗碎的苦,你难道以为我这么愚笨吗?我会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和天君的圈套,哈哈哈,只可惜我祁希不会上当,永远都不会。” “那就不要怪我了。”梁超雄上前去一脚踩在了祁希的膝盖骨上用力一压,只听一声剧烈的嘎巴,祁希已昏厥了过去。 折磨日日都在推陈出新,要不是祁希还想见乔安,要不是祁希心里头始终在记挂自己那大杂院里头的受苦之人,此刻他早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但他还需要煎熬,不断的不停的煎熬。 而在叶钦国,乔安走失的事也让许渊心急如焚,他找了许多人去寻找乔安了,一开始还以为沈乔安和祁希过二人世界去了,哪里知道乔安是为寻李仲宣走失的呢? 这日,祁希还依旧在为李仲宣看病,宽慰道:“你不要着急,等一等就好了,自古来都是病来如山倒的。” 李仲宣只能点点头。 其实眼睛看不到后他发觉自己的听力和嗅觉比之前可好多了,因此他听到了门口的窃窃私议,许渊正在和成将军聊乔安下落的事,他不动声色的听完,等许渊在一起进入,他已迫不及待的开口:“乔安呢,走丢了?” “没、没有的事情。”许渊拒绝回答。 “我要去找他,此刻就走。”李仲宣听说乔安消失了,二话不说起身,背后的侍女急忙过来搀扶,哪里知道李仲宣已撞在了眼前的八仙桌上,顿时桌上的凉菜热菜都洒落在了地上,李仲宣自己个一个踉跄扑倒在了地上。 “皇上,还请您不要异想天开了吧,您都这模样了,怎么还闹腾呢?回来吧,回来。”李仲宣的确不中用了,但却没有听从许渊的安排。 第二日,李仲宣已单枪匹马上路了,他也知自己这情况不能走太远,所以一路上带了不少的银子。 果不其然,李仲宣才到桃源县一群人就包围了过来,打头那两人正好是乔安放了的董超和薛霸,这两人对沈乔安还怀恨在心。 此刻两人正在商量如何擒拿乔安呢,“要我说,只要将沈乔安拿下交给天君,天君就可以赏赐我们黄金万两,黄金万两啊,老董!你我一辈子都没可能会赚到这么多。” “但怎么去抓沈乔安呢?这滑头可厉害极了。” 李仲宣自失明后,听力比之前也好了不知多少,这两人聊到这里,他已全部都听清楚了,但实际上他还准备继续听,只可惜这两人戛然而止不说话了。 那刀疤脸董超已朝着李仲宣努了努嘴,示意薛霸看过去。 薛霸这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想不到对面那男子竟很像是李仲宣,两人都准备靠近。 结果李仲宣先起身,他压根就看不到东西,但身经百战的经验告诉他,有人靠近了,且这两人浑身带着凛冽的杀气。 “你们刚刚在聊沈乔安?”李仲宣开口。 “你是?” “我是个过路人,感觉新奇好玩罢了,乔安呢,被你们送到哪里去了?”实际上这两人也不知道乔安到哪里去了,他们反而被乔安给陷害了,差一点就迷失在了夜色中的大运河上回不来了。 此刻能安然无恙回来,真是运气使然。 “无可奉告!”那两人已断定眼前人就是李仲宣了,顿时握着拳头就凑近,李仲宣一怒拔剑,教训了一下那刀疤脸。 “薛霸,他割了我的耳朵!”那董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耳朵落在了地上,薛霸就更倒霉了,他的鼻被切断了,这两人疼的满地打滚。 她们的随从看到这里还得了,急急忙忙命人行动,李仲宣被包围在了垓心。 很快人们就发现了李仲宣是个瞎子,有人将茶壶丢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剑挥出,茶壶已一分为二。 “老大,大老大,这是个瞎子啊,哈啊哈哈。”一个小随从笑嘻嘻的将秘密告诉了董超恶化薛霸。 “还不快拿下,快啊!” 那董超薛霸已疼的要了命,转身就逃窜,结果才刚刚给到客店门口,两人就被人抓了后脖颈子提溜了起来,来人是个红衣女,她表情凶狠,目光阴沉。 “真是不要命了,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欺负一个盲人吗?” 来人是郁然,她一面说一面用力提起来两人就丢,二人被丢出老远,客店里那一群人想不到李仲宣还有帮手,他们准备速战速捷。 结果二楼跳下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女,那黑衣女下手狠毒极了,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一忽众人都倒在了地上。 “李仲宣,和我走。” 等李仲宣脱困,人已经被黑衣女放在了一个渡口,李仲宣什么都不能看到,但凭借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到了水面的气息,腥臭极了。 “带我来渡口做什么?”李仲宣问,其实李仲宣也知道了带自己来渡口的那人是谁,落日惊异的靠近李仲宣,伸手在李仲宣眼前摇了一下,哪里知道李仲宣一把嫌恶抓住了落日的手:“别乱来。” “你瞎了怎么知道这里是渡口,怎么知道我是落日?” “渡口的水和你一样臭,你身上有死人气味。”其实是与众不同的杀气,落日听到这里,哈哈大笑,“算你是夸奖我了,我告诉你,沈乔安追祁希去了,人家才情投意合呢,你要不要就从了我呢?” 落日准备捏一下李仲宣的下巴,那一定是非常刺激好玩的事。 结果李仲宣已狂怒。 “具体到哪里去了?” “这里是桃叶集,沈乔安和几个臭娘们到恶狼谷去了,说天君在恶狼谷中,谁知道呢?”落日最近都盘桓在这里,不是落日在调查乔安,这些消息都是一路上慢慢儿打听出来的。 “我要去找她,你帮我吗?”李仲宣起身,要不是落日眼疾手快抓住了他,他就要掉到水里了,看李仲宣这模样儿,落日也一言难尽。 “不帮!你自生自灭吧。” 落日说完果真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但李仲宣却逐渐知道了桃叶集和恶狼谷等事,沈乔安留在了桃叶集,但唯恐会泄漏,也并不敢到处乱走。 为寻荀红侠,沈乔安不得已找了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这一群人就驻扎在隔壁的桃源县,兵贵神速,他们很快就来响应。 大家都在寻相貌毕肖李仲宣的男子,但却没能找到,自李仲宣差一点被人毒害后,他大白天就鲜少出动了,晚上才到各处打听消息。 这一晚,李仲宣刚刚出门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李仲宣急忙伸手去搀扶那人。 “公子,公子!快躲一躲,躲一躲啊。”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亦或者说远处有危险迫近,那人拉了李仲宣就躲。 等一群士兵离开,那人才松开了李仲宣的手,而李仲宣明显感觉到了那人手掌心一片潮热。 “什么人?”李仲宣一语双关,既问他是什么人,也问刚刚过去的官兵是什么人,那人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这才道:“公子,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啊,实不相瞒告诉您……” 那人将有人准备抓一个形貌毕肖李仲宣的人送到恶狼谷去论功行赏一事说了,李仲宣听到这里,却哈哈大笑。 “那天君是何许人也,我正要领教领教。” 此人就是荀红侠,荀红侠一路在东躲西藏,唯恐自己被官兵或者土匪抓走了,此刻看李仲宣是瞎子,立即好心好意去提醒,甚至还将自己唯一的一件衣裳送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照单全收。 “你还继续找你妹妹,我会一会他们去。” 第二日,李仲宣被凤将军抓住了,立即带了李仲宣去见乔安,乔安自然不相信此人就是李仲宣了,结果乔安背后的红线嚎啕大哭,“哥哥,哥哥啊,你到底受了怎么罪,你眼怎么了啊,哥哥?” 红线一面哭,一面伸手在李仲宣眼前比划。 “红线,别着急,让我给令兄看看。”乔安拉了红线远离李仲宣,过去为李仲宣看眼睛,很快就发现于事无补,但却不好说出来。 李仲宣也早明白自己命中注定要做瞎子了,但被乔安这么握着手,心却很安,“不怕的,瞎子也可做事。”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他做卧底蒙混天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安排了李仲宣去调查天君一事,“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和红线会保护你,有什么情况你立即暗示我们。”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第二日,乔安和红线扮了董超薛霸去送李仲宣,这一去自然是羊入虎口,那群看门狗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让乔安和红线到里头去,但随后他们看到了李仲宣! 当她们看到一个形貌几乎和李仲宣毫无区别之人的时候,她们立即去通传,而天君也做好了接见的准备,只可惜李仲宣眼睛看不到了,不然他可以亲眼看到天君究竟是谁。 “小人见过天君殿下。”李仲宣摸索行礼,他失明已多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之间,李仲宣已习惯了黑暗,他的动作变的迟缓了一切,但却锻炼出了一种看似正常的行为和做派,不仔细看不会看出李仲宣实际上是个瞎子。 只有当李仲宣做细小事的时候才能自曝其短,此刻天君盯着李仲宣瞅了瞅,哈哈大笑:“想不到世界上果真有一模一样的人,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李仲宣了,我要用你这个假的李仲宣将真的李仲宣给赶下台。” “天君吩咐就好,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就喜欢你这样忠心耿耿的。”天君点点头,送了李仲宣出门,天君召见了董超薛霸,一开始是想要灭掉他们的口,但仔细一想,这俩小喽啰在江湖上似乎还有点不可动摇的地位,杀了她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们今日已立大功,本君就留用你们,董超薛霸,你们就跟穆宸轩做事吧。”乔安听到这里,暗暗叫苦,她原本想要靠近天君来着,这么一来兜兜转转又靠近了穆宸轩。 那穆宸轩已领走了她们,这一天她们两人都跟在穆宸轩背后,事情不多,但跑的脚都大了,做的都是鸡零狗碎的事。 穆宸轩可一点都不重用她们。 晚上,乔安累的精疲力竭,红线却拉着乔安的手摇晃,“怎么办,我们怎么救哥哥和祁少爷啊,如今连哥哥也搭进去了,哎。” “别着急,今晚我们去找他们。”月上中天,沈乔安和红线在庭院内外各处寻找,这庄园很大,比乔安想的可大多了,她们打听寻找,但找遍了都没能找到监牢。 至于李仲宣,他也想知道究竟天君是谁,他的运气却比乔安和红线好一些,他很快就打听到了关押祁希的地方,当晚李仲宣就出现在了关押祁希的地牢中。 祁希看李仲宣到了,如梦初醒。他一把将铁栏杆抓住了,“李仲宣,是你吗?你来救命了,你来救我了,李仲宣?” “别出声!”李仲宣靠近锁扣,但那锁怎么弄都都打不开,不但李仲宣焦急,连里头的祁希看到这里也暗暗焦急。 李仲宣捡石头就打砸,声音很快吸引了外面几个狱卒,那一群魔鬼已进来,但他们进来后却看到祁希握着石头在打锁,几个人一通马鞭打的祁希死去活来。 那几个人教训完毕准备离开,祁希却道:“有两把钥匙,一把在天君手中,一把在穆宸轩手中。” “你已见过天君了,他究竟是谁?”李仲宣凑近铁栏杆,那祁希冲动极了,他第一次见到天君的面就想要将他的庐山真面告诉李仲宣,但却不敢。 此刻就更不敢了。 “李仲宣,”祁希竟跪在了李仲宣面前,“到底请你可怜可怜大杂院内的父老乡亲啊。”听到这里,李仲宣已一切都明白了。 “我先走一步,明日且来看你,你可不要寻死觅活,我终究会救你离开。”李仲宣说完,转身去了。 乔安和红线郁闷极了,两人将能找的地方基本上都找了,但就是不见线索,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穆宸轩去见了天君,天君让穆宸轩好生对待董超薛霸,他也不敢怠慢,回来后就训练两人。 穆宸轩惊讶的发现这两人的武功都很不错,刀疤脸董超竟会飞檐走壁,那大胡子薛霸拳术精良,演示了一圈后,穆宸轩道:“不错不错,如今你们多替我做事。” 乔安听到这里,顺杆儿爬,“贝勒爷有什么安排的,您说就好了,我们两人言听计从,听说最近抓获了祁希,那祁希说什么都不情愿归顺我们,倒不如让小人去说道两句,夏荣恩也是能说会道之人。” “好得很,你们和我来。”那穆宸轩带了两人到地下室去了,乔安想都想都不到,原来入口竟就在大门附近,而她们两人竟还千方百计在庭院内搜寻,进入地下室后,乔安看到了祁希, 祁希已被折磨的惨不忍睹了,那红线不认识祁希,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情,因此看到祁希这模样,她一点表情都没,但沈乔安就不同了,看祁希被人折腾的不成模样,她顿时心疼。 “请被了夜榕回避回避,此事交给奴才。”那穆宸轩也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天君让他来策反,时间有限,如若他做不成这事,天君会裁决的。 此刻他之所以将事交给这两人去做,不外乎聊胜于无罢了,等天君离开,乔安就开始虚张声势,握着马鞭抽打铁栏杆,怒骂道:“好你个祁希,我们好心好意兜揽你呢,你却如此油盐不进,今日就要你知道马王爷有多少眼睛!” 那祁希对眼前人怀恨在心,立即咒骂,外面那一群狱卒听到这里,一点不怀疑。 “红线,你去看人,我和祁少爷聊。”闹腾了会,乔安丢给红线一个眼神,红线已离开,祁希仔细一看,眼前人还是刀疤脸,但声音分明却是沈乔安的声音,不免奇怪。 “乔安?是你?” “为救你可真是千辛万苦,快走。”乔安一面说一面用头发丝解锁扣,哪里知道这锁扣纹丝不动,闹了会儿唯恐露馅,乔安道:“算了,我们明日再来。” 话间乔安从地上捏起来一块泥巴,那地下室本就阴暗潮湿,泥巴比比皆是,她将泥填充在了锁眼之内,拔出来后到门口找红线,两人离开了。 期间,乔安压根就忘记问祁希究竟那天君是何许人了,第二日,乔安出庄园,将模给了凤将军,让他早早的送钥匙过来。 哪里知道今日出了点儿意外,沈乔安出门去后,红线去找李仲宣了,“哥哥,要不我先护送你离开?” 但李仲宣不情愿离开,红线唯恐继续逗留会遇险,不听的游说,两人的聊天被穆宸轩听到了,穆宸轩这才知道原来那毕肖李仲宣的人就是李仲宣本人,至于这个薛霸,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毛丫头。 想到这里,穆宸轩有了鬼点子,今日借训练之名,让薛霸在泥潭内摸爬滚打,一天锻炼完毕,红线去换衣服了,她是最后一个换衣服的。 结果才将脏衣服脱掉,穆宸轩就到了,“谁?”红线立即回头,警觉的盯着门口,穆宸轩已冷笑数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个不知其死的人,竟准备在我眼皮下闹鬼了!你究竟是什么人?”穆宸轩从外面走了进来,红线此刻不着寸缕,自然是暴露了,穆宸轩让人穿了红线的衣裳去吸引乔安,自己步步紧逼靠近了红线。 “今晚你就做我的人吧。”庄园内本就少女子,穆宸轩早如饥似渴,当他看到红线后顿时血液燃烧,转瞬就扑向了红线。 两人顿时扭打起来,屋子里传出了鬼哭狼嚎之声,红线恐惧极了,又羞窘又胆怯,此刻逃生的欲望在作祟,武功竟比寻常还好,他一脚踢在了穆宸轩的裤裆上,疼的穆宸轩唉声叹息。 而她本人呢,随便抓起来一块桌布胡乱包裹了身体就腾空飞走了。 那穆宸轩身体内还有狼蛛之毒呢,此刻一兴奋血液顿时灌入了心房之内,哇的一口喷了出来,“快,快!扶我到冰室去,快啊!”这一吩咐,当即有几个人搀扶了穆宸轩到冰室去。 沈乔安此刻已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老远看到了红线,红线就坐在门口,似乎在等她,乔安倒是感觉奇怪,伴随着脚步的迫近,乔安看出了端倪。 不! 那不是红线!真正的红线一定遇害了,那人虽然穿着红线的衣裳,但身体轮廓却是个男子的模样,乔安急忙后退,结果后面一群人已包围了过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到这里意欲何为?”打头的是个将军,那人握着一阿宝青铜钺,站在乔安面前。 “首领,末将是董超啊,您这是怎么了?末将出了一趟门回来您就不认识末将了吗?”乔安逐渐靠近那将军。 将军狐疑不定的盯着乔安看,月色下,乔安一张脸胡子拉碴,脏兮兮的,脸上的刀疤狰狞可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女儿身,乔安的伪装术和易容术都很厉害,完美的承袭了洛怀逸的衣钵,她明白只要自己不乱阵脚,一时半会不会看出端倪。 “你果真是董超?” “是啊,首领。”乔安给那人行礼,将军靠近了乔安,顿时感觉手掌一疼,刚刚给乔安就准备好了一根银针,他一靠近就给他一下,那将军还没能搞明白什么状况呢,乔安已踮起脚尖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喃道:“我如今要被拆穿了,你也必死无疑,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你!”那将军愤怒极了,恨不得一拳头打掉眼前那丑陋的头,但哪里知道手中的拳头没出手呢,乔安已经笑了。 “你家首领的情况你只怕是忘记了呢,不要大喜大悲啊,蒙将军。” 那蒙将军气坏了,尽可能让自己心平气静,但实际上蒙将军哪里知道,沈乔安刚刚给那银针无毒! 一刻钟后,蒙将军到冰室,穆宸轩看起来已好多了,看蒙将军进来,他立即打问董超一事,那蒙将军道:“殿下,那董超是个地地道道的男子,不会有问题的。” “让他进来!”穆宸轩疑神疑鬼,虽已被核验过了,但却还要调查一下,一刻钟后,乔安进入了冰室。 那冰室很凉,四面八方都陈列了不少冰块,冰块上叠加冰块,整个儿如琉璃世界一般。 乔安一脚进入,只感觉一股透心凉,接着,钻心刺骨的凉意已从脚板心吸纳了进来,她暗忖:穆宸轩,你为解毒也真是耗损了不少心力。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挣脱牢笼实属不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穆宸轩哪里知道,但凡毒药不能消灭人,就会被人消灭,乃至于逐渐净化。这也就是有人数次被毒蛇咬伤而能不药而愈的主要原因了,此刻他的病已是心病。 看乔安从外面进来,穆宸轩道:“你那个搭档竟是个女子!” “属下不知,属下认识她五六年了,这五六年内两人一起做了不少惊天动地之事,如若不是您今日拆穿了,属下也还蒙在鼓中。” “哦,原来如此。”穆宸轩露出了沉思的神态,过片刻后眼微微闪烁了一下,“你上前来。” 乔安本不准备上前,她看到了冰室门口那一行人逐渐在靠近自己,她明白了,穆宸轩显然也在怀疑自己,她急忙上前。 距离和穆宸轩逐渐拉近,乔安的袖内拳头逐渐握紧,穆宸轩也握着拳头做好了偷袭的准备。 “脱衣服,给本王看看。”乔安想不到穆宸轩竟会这样? 她一愣,伸手解开了第一枚纽扣,接着第二枚,穆宸轩的眼死死的盯着乔安的胸口,但动作在这里,乔安顿住了。 “穆宸轩,你遇到我算你福星高照,你这么为难我吗?”乔安变做了女声,她这么一开腔,穆宸轩顿时明白了,“来啊,将董超给我拿下,快!”几个人已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安一点不畏怯。 “我有、”乔安的声音很低,“狼蛛的解药。”又道:“我一旦落入他手中,自然会被杀,那解药,哎!算了,谁要哥哥非要和妹妹同室操戈呢?” 听沈乔安这么一说,他顿时明白了什么。 “退下!” 一群人潮水一般离开,乔安靠近了穆宸轩,盯着穆宸轩看了看,但见穆宸轩肌肤红润,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她已明白,那毒早被穆宸轩净化的差不多了,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穆宸轩缓慢起身。 “沈乔安,豫王曾经安排了我们成婚,那事已过去了,但我们旧日的情分你竟是忘记了不成?”穆宸轩凑近乔安,那双眼已落在乔安的身上。 “你我有什么情分不情分,我要你放过他们!红线和荀红侠以及祁希,我就给你解药。” “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其实穆宸轩已猜到了天君的身份,他此刻希望用这个秘密来交换自己的安全,但沈乔安听到这里却默然一笑,“现如今是哥哥非要和妹妹讲道理吗?哥哥,你的毒可是会要命的。” “我放了这么多人也是会要命的,都是个死,我可以告诉你他究竟是谁,你看怎么样?”穆宸轩凑近乔安。 “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乔安瞅了瞅穆宸轩,穆宸轩无计可施,只能点头。 下午,乔安找到了惊慌失措的红线,红线躲在枯井里,乔安想办法送走了红线,让红线联络风雨雷电等人在外面戒备好,而自己会以最快的速度救荀红侠离开。 另一边,李仲宣再一次来到监牢,他和关押在里面的祁希聊起来,李仲宣给祁希的建议是,希望祁希能欲扬先抑,先答应天君的一切安排,而后在从长计议,那祁希听到这里也只能点头。 下午,祁希对狱卒说了自己的看法,那狱卒一听,立即屁颠颠去找穆宸轩商量,穆宸轩一听祁希有投奔之意,立即去找天君。 于是,祁希关押期间第二次和天君会面了,天君冷笑:“话不多说,你如今能投靠我,也是你我运气使然,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是,是。” 祁希刑满释放,留守在天君身旁,但也不敢轻举妄动。看祁希这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沈乔安去找了李仲宣,准备送李仲宣离开。 但李仲宣说什么都不走,“我妹妹已走了,安全了!现如今我还要照应你们,怎么能一走了之?” 乔安横说竖说,结果那“荀红侠”说什么都不走,非要帮人帮帮到底。 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看,“上一次在客店遇到你,你眼睛还好呢,如今已失明了,你拿什么和他斗?不要说你了,就是李仲宣本人来了又能怎么样?那天君可厉害极了,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乔安早察觉了李仲宣什么都看不到,但李仲宣伪装的太好了,他用安之若素来面对一切,一般人几乎完全不能看出究竟李仲宣能不能看到东西。 这是最高明的伪装术,但乔安自然担心李仲宣,到底还希望李仲宣能离开。 两人聊了个不欢而散。 乔安到冰室里给穆宸轩看病,开了药丸子给穆宸轩吃,叮嘱穆宸轩一日三餐必须按时按量吃,吃过饭后一个时辰之内要吃自己预备的药丸子,穆宸轩言听计从。 最近因要吃药,因此穆宸轩深居简出,不是在冰室就是在自己的庭院内,他整个人也柔和极了,一改之前的模样儿,说话也平心静气,唯恐毒侵入到心脉。 看穆宸轩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儿,沈乔安忍俊不禁。 这几天乔安在思量如何靠近天君,她对天君的真实身份已有过很多的猜想,但总不能想明白弄清楚究竟天君是何许人也?乔安比较惆怅,这一晚,终于有机会靠近。 天君找了一群女子在后院翩翩起舞,一开始在跳胡旋舞,后来变成了十六天魔舞,中途换人的时候,乔安混入了。 “姐姐,你们给天君表演什么舞蹈呢?”在后台,乔安拍了拍一个丫头的肩膀,那丫头回眸一看,发觉是个面生的友善女子,笑了笑道:“十六天魔舞呢。” “这不是中原的舞蹈,是叶钦国的对不对?” “天君就是叶钦国人,自然喜欢叶钦国舞蹈了,姐姐有所不知了。”那女孩笑着将花黄贴在了云鬓上,乔安道:“不端正,我帮一帮姐姐。” 那丫头点点头,沈乔安的手越过云鬓,在那女孩后脑勺用力一击,力量恰到好处,那臭丫头一蹶不振,昏在了乔安的胸口上,沈乔安拖拽了那女孩将其弄到了屋子里一个木箱内,点了睡穴后脱掉了她的外衣给自己穿上。 “乖,”乔安摸一摸那女孩脸颊,“睡的香睡得甜,一觉睡到大天亮。” 而后她出来了,因浓墨重彩打扮过了,谁知道内幕?十三岁之前,乔安的生母夏圆荷闲来无事就调教乔安跳舞,因豫王和她认识也是通过舞蹈,因此夫人三十岁左右是最喜欢舞蹈的。 什么胡旋舞、竹枝舞、惊鸿舞以及天魔舞都娴熟的很,乔安又是学习的很快,虽多年没有表演过了,但料定难不倒自己。 这天魔舞是十六个人组合起来跳的,其中一女子作为队伍中的领舞者,她站在正中间,其余的女孩就在旁边伴舞,沈乔安一打听,原来自己是个伴舞,难免有点遗憾。 那领舞者已准备好了,就在等音乐。 后院,天君和穆宸轩梁超雄已在等待演员了,穆宸轩已知天君的真实身份,他将一切都告诉给了梁超雄,自然了也将祁希李仲宣到来的事情都说给了梁超雄,梁超雄一听,激动的拍了一下大腿面。 “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好,好!好得很!” 众人心怀鬼胎,此刻李仲宣也潜入了后院,因他眼睛看不到,所以挟持了一个老太监。 “乖乖的听我指挥,不然就碎尸万段,说到做到。”李仲宣威吓了一声,那老宦官愁眉苦脸,只能点头。 他们二人距离庭院已很近了,“红侠大人,不能继续过去了,那边的侍卫可多了去了,您和老奴继续到前面去,天君一生气大家都完蛋了。” 那太监说什么都不情愿陪同李仲宣去冒险了,只可惜李仲宣眼睛看不到,“是否要有人跳舞?” “是,是,十六天魔舞呢,等舞蹈结束了,老奴过去奉茶,您跟在老奴背后。” 那老太监这么说。 “那天君究竟是何许人也?”李仲宣追问了一句。 “不知道。”他一个老宦官压根没有机会太靠近,因此关于天君究竟是何许人也,那老宦官也完全一无所知。 两人静悄悄的在等。 对面的戏台上丝竹管弦已经开始了,十六个美人儿分为两边进入,一边是八个,乔安压根没有和她们合作过,连彩排也蠲免了,此刻一出场,差一点错了鼓点,好在天君和梁超雄等人并没有十分在意。 这舞蹈比较长,期间乔安多次想要靠近天君,天君坐在正中央,手中我真一把折扇,脸上带着一张脸谱面具,完全看不出究竟是谁。 他为保护好自己的身份,连梁超雄和穆宸轩这等老部下都不会泄露,更不要说其余人了,伺候天君的人都知天君喜吃甜食,而这是叶钦国人的口味,至于天君的口语和其余的一切都看似和中京人有差别。 乔安已靠近天君,她正准备偷袭一下子,结果看到那领舞者已靠近天君,电光石火之间乔安看到那领舞者手中多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老天! 原来刺杀天君的刺客不仅是自己一人,乔安顿时没有了形单影只之感,既然是两人都有这意思,何不帮助一下这丫头。 乔安率了众人靠近。 “天君,喝一杯!老朽祝愿天君年年有今日是岁岁有今朝啊。”梁超雄握着马奶子酒恭恭敬敬的道。 那天君哈哈大笑,放下了手中的折扇,呷了一口,当此刻,舞娘已纵身一跃,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天君的咽喉。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几乎来不及考虑,然而天君依旧不动如山,他右手的酒杯一倾斜,匕首硬生生刺在了里头,左手的折扇打开,嘭的一下落在了梁超雄的肩膀上,顿时梁超雄表情抽搐了。 大概很疼。 乔安看梁超雄的半边身体已支撑不住朝着地面委顿下去,“好个梁超雄,本君向来待你不薄,你这狗贼竟准备偷袭我,你又是何人?” 天君一脚将那女孩发射了出去,他的力量大,动作果敢而凶狠,那女孩身体飘了出去,沈乔安看情况不妙,一把将那女孩的足踝拉住了,用力一丢,那女孩一个鹞子翻身已站在了天君对面。 此刻乔安急忙搀扶了一下:“姐姐,你没事儿吧。”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天魔之舞变生肘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好。”听那声音,乔安目瞪口呆:“你是红玉?” “啊,沈乔安?”两人虽然化妆了,但从声音已可分辨究竟谁是谁,梁红玉一把将乔安的手握住了,“快走,这里的侍卫很多,快走,不要管我!” “怎么能不管你呢,告诉我天君究竟是什么人?” “是,是……”红玉要口吐真言,但天君的折扇已压在了梁超雄的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斩首的动作,梁红玉知道自己这边一开口,那边爹爹就人头落地,忙道:“你走就好了,何苦问东问西,快滚。” “不!”沈乔安将红玉搀到旁边,然后做出一个打斗的准备动作,天君一脚将梁超雄发射了出去,“拿下!” 几个侍卫如狼似虎一般出现,捆绑了梁超雄去了。 “穆宸轩,他就是你的榜样!本君最讨厌背叛,你们不信任本君,本君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啊呀!”穆宸轩吓坏了,急忙跪在天君面前,“您误会了都属下,属下就是天君您的一条狗,您然属下摇尾巴属下就摇尾巴啊。”他虽然跪在天君面前叩头,但右手却给了瞧你一个偷袭的动作。 沈乔安骤然明白,捻起来地上长剑就刺向了天君,结果还没有靠近呢,一张天罗地网就从天而降,将乔安给兜撘在了里头。 沈乔安急忙挣扎。 背后的梁红玉过来驰援,逃出一把削铁如泥的保安腰刀用力一斩,乔安的网裂开了一条缝隙,沈乔安骤然跳出。 “走吧,快走。” 红玉不敢偷袭了,拉了乔安一把,沈乔安也知继续下去凶多吉少,急忙后退,两人很快和一群人打斗在了一起。那一群人可厉害极了,他们拥有奇形怪状的武器,打的沈乔安和红玉一败如水。 这后院内,乔安和红玉都两眼一抹黑,天君不动如山,手中握着一个木制的东西,他扣动一下那东西,顿时假山石背后有乱箭射出,沈乔安刚刚给站稳,穿廊上一张大网再落下。 “又来?”乔安急忙躲避,结果脚下的木板竟自动掀开,里头冒出了不少锋利的戈矛,乔安和红玉都受伤了,穿廊两边机械轧轧震动,乔安知道有危险拉了红玉就飞。 哪里知道有人丢了套马索过来,捆住了两人的足踝,当此刻乔安已知情况危殆:“我们投降去。” 梁红玉听的目瞪口呆:“你说什么啊沈乔安?投降,这一投降可就糟糕了。” “不投降是个死。”乔安一骨碌起身,结果看到了穿廊两边的两架床弩,此刻她和红玉腹背受敌。 “哎呦,我要投降!”沈乔安做事情向来自出机杼,她可不是红玉那样认死理的人,这么一动作,天君笑了,手凝固在了圆盘上。 “那就下跪,否则本君才不相信呢,将你们的武器都丢开。”乔安一听有的商量,急忙将长剑丢在了地上,并且示意红玉也如此。 梁红玉才不要呢,但转眸一看,发觉两边的床弩上弩箭比小孩儿的手臂还要粗,这哪里是对付人的,就是大象也会射穿,看到这里红玉怯懦的丢开了匕首,浑身还颤抖起来。 反观沈乔安,沈乔安安静极了。 “你是何人,混到这里做什么?”天君开口了,生意是经过伪装后的沙哑,乔安听到这里更确定这天君实际上就是自己认识的人。 “情感您允许我净面,我就告诉您我是谁。”乔安看了看湖水,天君点点头,瞧你靠近洗脸,此刻月光已出来了,乔安和红玉趴在池塘旁边一看,乔安笑了,红玉的表情却变幻莫测。 李仲宣! 穿廊上坐着一个男子,竟是李仲宣,乔安自然不知道李仲宣是其人,还以为李仲宣是荀红侠呢,但不管怎么说,她们还不算弹尽援绝。 乔安净面的时候,手掌在水面上清浅的击打了三下,然后起身,天君一看,竟是沈乔安,他起身道:“沈乔安,是你?李仲宣呢,人在哪里?” “他啊,在中京呢,我就是好奇准备过来看看天君您老人家究竟是谁,其实我可太哦杨李仲宣了,我准备投降呢,刚刚给都是误会呢。” “好个伶牙俐齿之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天君自然不相信了,但乔安的的确确是来投降的。”沈乔安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到三步的时候,沈乔安一把摁住了红玉的头,“低头。” 结果穿廊上的李仲宣抓了那老太监已降落,他的动作可快极了,一脚踢飞了飞刀,那飞刀斜刺里飞了过去,要非天君速度快,人头已落地。 而与此同时,天君一下手,两边的床弩也射出,乔安刚刚给压倒了梁红玉,两枚弩箭射出,有那来不及躲避的人竟被硬生生钉在了墙壁上,大声疾呼起来。 乔安就地一滚,已进入了水塘,奈何梁红玉是个草原人,压根就不会水,两边侍卫看二人跳水,弩箭一起发射。 乔安扎猛子,感觉到弩箭射在了水面上激荡起一片水花,担任却一点事都没有,要不是为抢救梁红玉,此刻乔安早脱困了,她好不容易游到了远处,一群侍卫已握着灯笼火把包抄了过去。 “走。”乔安用力一提,两人落汤鸡一般上了屋顶。 “那梁红玉给我听清楚了,你一旦泄露本尊的身份,你爹爹和你突厥人一个都不能活下去,本君说到做到。”背后是阴鸷的呐喊。 乔安拉扯了红玉离开,这庭院大极了,两人跌入了灌木丛中,很快一群人就来抓她们,乔安捂住了红玉的嘴巴:“别出声,他们不会发现我们。” 那一群人距离她们已咫尺之遥了,眼瞅着就能将她们给抓走,但哪里知道这群人瞎了眼似的在周边找了找。 结果都走开了。 一切却都在乔预料之中,“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们心急火燎的找我们,我们就藏在她们眼皮下,他们才不会发现呢。”乔安竟还笑的出口,“等会我送你出去,我还要接应荀红侠呢,刚刚给要不是他,我们都完蛋了。” “他不是李仲宣?” “怎么可能是李仲宣,李仲宣的眼睛好着呢,荀红侠是个行侠仗义的盲人,好了,此刻不是谈天说地的时候,我送你离开。”看周边静谧,乔安翻过高墙将梁红玉丢在了远处。 “帮我杀了他,沈乔安!”红玉萎靡不振,又是被水呛到了,又是中箭,真是苦不堪言,相比较于乔安,沈乔安也受伤了,甚至于脸上还有一片淤青,但乔安却一点状况都没有,一切都很好很好。 沈乔安再一次回到原来的位置,手中已多了一些暗器,这都是前段时间洛怀逸送给她的,暗器短小精悍,但却很称手。 “荀红侠,接着。”乔安将一包暗器丢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眼睛是看不到了,但耳力却前所未有的敏锐,一把就将包袱握住了。 “用暗器来对付她们,东西方向,快!”乔安指挥,李仲宣握着暗器一转身,丢出去射中了几个侍卫。 “西南,快!” “东边!” “小心有人放冷箭,快低头。”穆宸轩看的目瞪口呆,鬼知道这两人哪里来的默契,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乔安看暗器不多了,急忙靠近李仲宣,她朝着穆宸轩看了看:穆宸轩,你还伪装到什么时候,下手啊!机会来了!”穆宸轩做梦都想不到沈乔安竟会反咬一口,他急忙下跪,而就在此刻,李仲宣用力将那老宦官丢向了俩人,自己和乔安携手已飞上了屋顶。 两人轻身功夫都很不错,几个起落就离开了。 从庭院出来,乔安看到了祁希和许渊,祁希早偷溜出来了,走后门出来的,换了一件太监的衣裳,他是个不怎么会武功的小偷,此刻看东窗事发了,吓得浑身瑟瑟,“我说,快走啊,等什么呢?沈乔安已投降了,我亲眼看到她投降的我们先走吧。” “别着急,她之前通知我在这里等,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穆宸轩将红玉放在了马车里。 梁红玉已经昏死了过去,祁希看了看红玉,也不理会,还骂了两句。 正在此刻,乔安和李仲宣已经落在了马车上,而在他们背后也出现了一群人。 众人很快就追了过来,那许渊不紧不慢道:“放心,她们追不上我们的。” 许渊平日里的爱好就是看天工开物,这马车就是从天工开物中汲取到的智慧做出来的,马车一启动,车棚上的乔安和李仲宣只感觉身体后仰,要不是眼疾手快抓住了葫芦顶,此刻两人已跌倒了下面。 “好快啊!快快!快极了!” 马车内的祁希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快的马车,两边的风景在后退,那些追赶的人早该丢在了远处。 到前面的转弯,众人都受不了了,乔安已晕晕乎乎,一头栽倒在了李仲宣的怀抱中,李仲宣知乔安难受,抱住了沈乔安的肩膀。 乔安忍无可忍,只感觉胃袋内一股翻江倒海的气流在作祟,她准备推开李仲宣,但李仲宣却用力的卡住了自己,两人的动作暧昧极了,“放开我啊。” 乔安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此刻一股酸楚已蔓延到了喉管,“哇”的一声,乔安喷了一股秽.物,那脏东西火辣辣的进入了李仲宣的衣领。 吐出来后,沈乔安是舒服了。但李仲宣后背却挺直了,一股酸臭味不可遏止的进入了鼻孔,他也差一点吐了。 “沈姑娘你吐了?” “抱歉,我刚刚给就要你松开我,你非要揩油吃豆腐,此刻好了?”乔安话间一股子酸水再一次吐在了李仲宣的衣领内,本以为李仲宣会动怒,哪里知道李仲宣仅仅是笑了笑。 “吐出来就舒服多了,没事儿的。”乔安得到的不是谩骂而是温柔的呵护,这让沈乔安意外极了,她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子,他的脸颊看起来和李仲宣如出一辙,但他的灵魂却和李仲宣大相径庭。 李仲宣是个冷漠无常之人,而他呢,竟是如此温柔体贴。 “啊,的确舒服多了呢。”乔安压住了李仲宣的衣领,说真的,她看一看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就更反胃的厉害,车棚上两人在做什么,下面两人一无所知。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大发明家群豪杰聚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马车一停靠,众人都稀里哗啦的吐了,连发明家许渊都吐了,许渊想不到马车飞驰起来竟比大鸟还快,此刻一点不需要担心背后那群人。 她们已被丢在了十里八乡之外,没一个时辰不可能到这里。 马车内的梁红玉探头出来,趴在窗口也吐了。 乔安看到这里,目瞪口呆,马车是停靠在了路边,但李仲宣的手还放在乔安的后背上,天气热,他手掌落下的位置一片潮,沈乔安只感觉尴尬,急忙推开了李仲宣。 “荀红侠,不得无礼!” 李仲宣哪里知道乔安会这样,一下从马车滚了下去,动作不协调,“装”在衣领内的脏东西都稀里哗啦的洒在了地上,看起来有点、恶心! 始作俑者盯着地上人一看,只感觉可怜,急忙飞下,“抱歉,我带你到附近去洗一洗,至于这马车,我们不要了,实在是适应不了。” 李仲宣也感觉腹内翻江倒海,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乔安不放心的看看后方,确定那一群人无论如何不会赶过来,微微笑了笑。 河水清澈见底,乔安带李仲宣到一处比较平缓的水面,“你下去,我等着。”沈乔安道。 李仲宣扑通一声就跌到了水中,那模样儿,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偏他不许自己的狼狈被乔安看到,示意乔安离开,沈乔安又怕这水里头有什么危险,“算了,”乔安纵身一跃,也进入水中。 “我为你保驾护航吧。” 三年前乔安中毒也失明过,知道一个眼睛看不到实物之人有多苦楚,站在了李仲宣身旁,李仲宣准备脱衣,但衣袋又是缠绕在了一起,乔安只能凑近。 自己闯的祸,再怎么尴尬也要进行到底,乔安忙道:“我来,我为你宽衣解带。”说到这里,感觉不对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急忙去纠正:“那啥,我已成亲过了,我对你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和你妹妹红线还是好朋友呢,你放心好了。” 这么一说,似乎自己竟是个色魔,真是越描越黑,好在李仲宣不甚介意,她为李仲宣脱掉了衣裳,李仲宣洗濯起来,乔安一看,发觉李仲宣的头发也许久没有洗濯过了。 “你等等,我去旁边找皂角。”不远处就有皂角树,乔安敲开了皂角准备给李仲宣洗头。 那一边,红线和祁希、许渊在吃烤鱼,几个人聊起来,他们几个人都是知情人,明白荀红侠是个噱头,祁希道:“会穿帮的,一旦穿帮后,我们岂非要反目成仇了,都是你们安排的,我可不背黑锅。” “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乱说什么可能会穿帮呢,吃你的鱼儿。”许渊握着烤鱼就塞给祁希,祁希安静了,赞美鱼儿好吃。 “我要走了,不拖累你们了。”红线准备离开,听红线这么说,祁希一把将红线的手压住了,“到哪里去,这深更半夜的,我可心疼你,你还受伤了呢!不如到我那大杂院去,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 祁希并没有调戏红线的意思,他是乐于助人的,也最怕看到人家流离失所,当此刻,红线只能红着脸留下,祁希还善解人意为红线处理伤口,那红线不好意思极了。 另一边,乔安再一次和李仲宣攀谈起来,一来夜深人静,二来乔安自己也汗津津的,一想反正李仲宣是看不到自己的,当即脱掉了衣裳,将湿衣服挂在了树枝上。 风一吹,沁凉沁凉。 “你躺着吧,我为你洗一洗头发,瞎子就这点不好。”乔安之前看不到东西了,洗衣服吃东西和洗头发都需李仲宣来帮助,她哪里能亲力亲为?她因失明过,更知人看不到东西后那种内心深处的脆弱和可怜。 所以为李仲宣洗濯,月光落在李仲宣那黑漆漆的发丝上,乔安伸手解开了李仲宣的发辫,一面洗头发一面吟诵“月女采莲秋水,风月无情人暗换”云云,李仲宣一听机会到了,笑道:“沈姑娘是江南水乡来的?” “算是,我那老家在闽南,有大海,是个好地方。”乔安怕李仲宣无聊,更怕自己尴尬,不停的叙说自己的历史,李仲宣听的津津有味,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板结在一起的头发才算是全部都开了。 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目光比刚刚给还不可思议,“我记得你毁容了,怎么又好了呢?” 世界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毁容?”李仲宣思维敏捷极了,知道乔安指的是什么,忙道:“是啊,毁容了,但我用了一种奇特的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对了,你那朋友是什么人啊,你恋恋不舍而念念不忘?” “想杀了他,找不到好机会,后来就不想了,哎,前尘往事罢了说什么?”乔安将自己和李仲宣的过往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他口中的自己还是那个厉害勇猛的,心地善良而诡谲的人,似乎乔安一点都不讨厌他。 而乔安倒似乎是希望李仲宣以大局为重,不要因感情而浪费了一切,李仲宣自然知道乔安的意思,听了乔安那絮聒,慢吞吞抬头。 在沈乔安看来,他的视线是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乔安敏感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乍然变了脸色,左手保护住了胸口,右手已一耳光落在了李仲宣的面颊上。 “你不要盯着我看!” 天知道李仲宣什么都看不到,即便是视线落在乔安的胸口上又能怎么样呢?这一耳光打的李仲宣不明就里。 “还看?”接着又是一耳光,且还用力推开了他,李仲宣咳嗽了一声,在水中扑腾去了,乔安看到这里,急忙起身去找衣服。 另一边,许渊挑起来乔安的衣裳丢在了火里,刚刚他过去看她们了,发觉乔安竟在给李仲宣洗头,两人还含情脉脉的在聊天,看到这里,他准备助攻一把,因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沈乔安悬在树枝上的衣裳。 “哎呦,烧掉啊?”旁边的红玉皱眉:“等会儿沈乔安过来骂娘了,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祁希你说说谁干的?”祁希坏笑,气的红玉张牙舞爪,恨不得将这俩人给捏死。 沈乔安上岸后发觉自己的衣裳不见了,自然要骂骂咧咧,但她误以为是什么野兽叼走了,只能穿了李仲宣的衣裳,夏夜本就温高,李仲宣的外衣已干涸,虽然比较大,但正好没有了春光乍泄的危险。 沈乔安将李仲宣的中衣丢给了他,李仲宣从水中上来,好不容易才穿好了,乔安折断了一根葛藤捆绑在两人手腕上,“我走你也走,我停你也停,走吧。” 两人走走停停,一会儿后靠近了许渊,许渊已准备了吃的给她们。 “荀公子,沈姑娘,吃吧,都是你们的。”沈乔安一看是烤鱼,抓起来就吃,许渊丢了一块给李仲宣。 问题又来了,李仲宣因眼睛看不到,自然不能很好的挑鱼刺,结果才吃了一口就卡住了,看到李仲宣距离的咳嗽,红线倒是无动于衷,反正眼前的“荀红侠”不是自己的哥哥,她心安理得的吃自己的。 乔安看红线不理会,忙道:“我来。”她聪明极了,但聪明一世的沈乔安竟没能看出众人留给自己不少接触李仲宣的机会。 几个人在荒郊野岭凑合了一晚上,到第二日早起,红玉在发呆,一想到自己的爹爹还在天君手中,她恨不得立即返回去救助。 但乔安却道:“不要着急,你爹爹是突厥人,那些色目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说,此刻一来天君需要人手,一个用人之际的人怎么可能贸然杀人?二来,据我看天君还准备用你爹爹做诱饵,引我们上钩呢,未来的十天半个月你爹爹会很安全。” “果真,果真吗?”红玉是孝子,出了名的卧冰求鲤之人,要不然之前也不会听从爹爹的安排在山寨里去做诱饵吸引李仲宣了。 更不可能昨夜去谋刺天君,昨夜红玉在行动之前已料定凶多吉少,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在帮助爹爹,此刻她一想到爹爹的艰难处境,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转而又看了看沈乔安身旁的人,莫少穹和莫少严本是莫淮海之人,乔安灭了莫淮海后她们两兄弟投靠了李仲宣,现如今高官厚禄不说,还安安全全,真是强过了爹爹一百倍,爹爹死活不肯投靠李仲宣,如今生活的水深火热提心吊胆。 至于许渊和祁希等都是乔安的朋友,似乎但凡是和沈乔安交朋友都交好运了,连红线这女孩都得到了乔安的帮助。 再一想,红玉顿时大哭,“爹爹,爹爹啊,你好生糊涂。”但又能怎么样呢? 下午,乔安她们准备启程,许渊已修整过了马车,乔安和众人一看才发觉这马车之所以快,是因轮毂上多了俩车轮,此刻车轮给丢在了悬崖下,马车就成了寻常的模样。 红线和红玉进入了马车,因许渊要做驭手就不去了,祁希进入后伸手将乔安和李仲宣拉进来,李仲宣安安静静坐在角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安上马车后盯着红玉看了看,“你说说,究竟天君是谁?”红玉听到这里惊讶的叫了一声,立即捂住了耳朵。 “沈乔安,你、你、你不要问了,你不会想知道啊!他可真是恶毒极了,我看到他本来面目后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是个德不配位之人。”沈乔安听到这里还要详细的询问,但红玉已连连摆手。 “不,不要问了。” 乔安根据红玉的片言只语去推理,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我知道了,那天君是洛兄,想不到洛怀逸是个伪君子!”说到这里,乔安命令许渊开车,方向是中京,目的地是中京郊外的洞壶春酒楼。 那红玉一听乔安不分皂白就要去对付洛怀逸,忙道:“沈乔安,我只能告诉你,天君不是洛怀逸,你不要冤枉了好人,不会是他的。” 听到这里,沈乔安又道:“那一定是红姐了,再不然就是死而复生的沈庆年了,我思来想去很久了,他要不是生意人就是个上位者,不然哪里来的权利和金钱来笼络这么一群人?”乔安滔滔不绝,红玉还以为乔安果真要针对红姐和莫须有的沈庆年。 第一千零六十章 祁希闯祸乔安倒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你就不要胡乱猜测了,都不是!他们都不是。”乔安根据梁红玉的话已筛掉了几个人,此刻可能性都降临到了乔安没猜到的一群人身上。 只可惜那天君戴着面具,只可惜那天君声音也经过了伪装。 乔安用力掐了一下祁希的大腿,“你是第一个知道天君身份的人,你这家伙总是三缄其口,今日你不说出来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祁希之前已被天君警告过,一旦泄露了秘密大杂院内的人就要倒霉了,他并不敢告诉乔安关于天君的一切。 “天太晚了,我压根就没有看到天君是谁,是什么模样儿,不能告诉你。”听祁希这么说,乔安也理解。 乔安看了看旁边的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在沉思默想什么,这张脸和记忆中李仲宣的脸逐渐重合起来,连思索时候的神情都如出一辙,沈乔安几乎要以为荀红侠就是李仲宣了。 “荀公子呢,你怎么看?”乔安发问,李仲宣其实也思考了许久,但到底想不通究竟那天君是谁,他向来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是鲜少指证谁的,以免出乌龙,此刻安安静静道:“我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且继续观察。” 还能怎么样? 到黄昏,众人到了一个小镇子,乔安下车去打听,知道这里距离桃源县已近在咫尺,她开心极了,她在桃源县和沈庆年一起生活了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让乔安深深的是爱上了这里。 虽然沈庆年被杀后贸易已大不如前,但叶钦国的国君孙昭茗还是很友好,他并没有将沈庆年的部下等斩尽杀绝,而是继续鼓励她们做生意,其实有了这一群生意人多财善贾,叶钦国的国力和财力已差不多要和中京并驾齐驱了。 而这群庆公子的部下生意场上如鱼得水,人人都很厉害,因此孙昭茗全盘接纳了他们。 众人去住客店,又发生了问题,谁去照顾眼睛不方便的李仲宣呢?乔安提议让红线自己留意自己的哥哥,但红线从庄园逃出来后也搞的伤痕累累,自己照料自己都费劲。 梁红玉是个女子,和“荀红侠”不过泛泛之交,自然不可能去照料了,至于祁希,他一到桃源县附近就开始打听有没有土匪和恶霸,做好了偷一把的准备,一颗心都在金银珠宝上。 那许渊是个木匠,平日里粗心大意到连自己的生活都照应不过来,更不要说伺候瞎子了,大家思来想去最终将这使命丢给了乔安,乔安看无计可施,只能道:“我照顾你吧,我的罪。” 谁让她出主意让荀红侠来冒充李仲宣呢?一切计议已定,当天夜里乔安和李仲宣住在了一起,吃东西等等都是乔安在伺候,她对他可谓是无微不至。 李仲宣倒是飘飘然,指派乔安去干这个那个,乔安气恼起来也只能埋怨一句“我的罪”,他看李仲宣实在是可怜,为李仲宣看眼,但却看不出什么问题,“明日我们到桃源县去,我找其余人给你看看,想必会看出问题。” 第二日,众人躜行,一路马不停蹄,才卯正就到了桃源县,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早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沈乔安他们进入了广荣客店。 依旧还是乔安和李仲宣在一起,红玉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说什么都不在这里了,乔安看红玉忧心忡忡,只能安慰。 那梁红玉咬牙切齿,赌咒发誓要杀了天君,因此准备去联络一下西突厥的汗王等,乔安一想,不如就让她放手一搏。 红玉第一个离开。 这全新的一天,乔安一到就得到了管家张富和九星等人的招待,吃流水席不在话下,闹腾到中午,乔安去伺候李仲宣,这才发觉李仲宣已多半天没吃东西。 那沈庆年就是李仲宣害死的,而今李仲宣到了沈庆年的桃源县,家丁等恨不得将李仲宣给赶走呢。 尽管沈乔安已给张老大等解释过了,但大家都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荀红侠。 乔安一回来,李仲宣就焦急了,饶是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旧快速的靠近了乔安,“啊沈乔安!” 他准确而用力的攥住了乔安的手,乔安自然能感受李仲宣那一份寂寞和孤独,惶恐和紧张,期待和欢喜。 “荀公子,我送吃的给你。”乔安急忙将吃的送到了李仲宣面前,李仲宣此刻哪里有心吃东西啊,他一把抱住了乔安,声音都在颤抖。 “你到哪里去了啊,我等的好焦急。” “啊,没事儿,没事儿。”乔安安抚了一下李仲宣,“你不要担心,这桃源县是我们的地界,我这一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就多了!外务内务都源源不断滚雪球一般,我此刻才忙完。” 乔安这才惊诧的推开了李仲宣,“我们好好儿说话,别乱动。”李仲宣终于镇定了下来,他只恨自己什么都不能看到。 “吃吧。”乔安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这才发觉伺候“荀红侠”也是任重道远困难重重之事,“算了,你将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好,我伺候你吧。”乔安握着筷子将吃的送了过去,李仲宣差不多在狼吞虎咽。 吃过了东西后,乔安伺候李仲宣休息。 到第二日,红线也消失了,沈乔安诧异极了,找祁希和许渊打听状况,二人都不知究竟红线去了哪里,但许渊却道:“她是江湖人,只怕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差不离也就回来了,你不要担心。” “她老人家也会挑时间,竟在这一刹那走了,她哥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托付给你了,我能照应?”许渊一面说一面将一个木鸟拿出来给乔安看,介绍那木鸟怎么怎么好,如何如何有动力,竟可以和活生生的飞禽一般飞起来。 说完后两人就去做实验,那木鸟的确飞了起来,看的沈乔安目瞪口呆,暗忖:许渊啊许渊,你如若专心致志学医,只怕还会登峰造极,好好儿的学什么木匠? 祁希却好像始终有话要说,乔安看许渊捡木鸟去了,道:“你想要说什么,说吧?” “沈乔安,其实那荀红侠,你、你就没有发现吗?这窗户纸非要我戳破?”祁希早想将秘密和盘托出,但每每酝酿的差不多就不知究竟怎么去表述了。 “什么窗户纸,你戳破我看看,你们似乎都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能瞒天过海吗?”乔安追问,但此刻握着木鸟的许渊已回来了,那祁希顿口无言。 乔安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沈乔安准备到外面铺子去看看,才出了酒店就与一个老人撞在了一起,那老人开心的手舞足蹈。 “范进,范进啊!”那老人在前面跑,后面追了几个人,众人在长街上你追我赶热闹极了。 沈乔安躲避不及,硬生生被那范进撞了个满怀,那范进一把将乔安拉住了,“姑娘啊姑娘,我开心,开心极了啊。” “开心什么?”乔安的衣裙被拉住了,急忙将那老人的手弄开,然已抓出了一朵小雏菊。 “我好开心啊,我失明了七十年啊,这七十年内我日日昏天黑地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看不清楚啊,现如今我终于复明了,我开心开心啊。” 沈乔安也不理会,此刻后头一人追了过来,立即给乔安赔礼,“哎呦姑娘,我夫家今日大喜过望,只因他去看眼疾竟给看好了,你看看他这样子。” 自然应该开心,这也的确是值得位置疯狂的事情。 乔安往前走,结果又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人,那人也冲到了沈乔安面前:“我看的见了,我守得云开待月明啊,我看得见了,这花花世界真好看啊。” 到酒店一打听,那张富立即去寻人问,结果才一问,打听到一个治疗眼疾非常出名的大夫,那大夫叫金昭木。 得到这消息后,乔安立即回到客店,拉了李仲宣就走,“去看眼睛,立刻!马上!” 沈乔安打听到了那金昭木在哪里,已迫不及待去找了,李仲宣坐在马车上,耳听八方,马车逐渐进入一峡谷,这地方地理很是奇特,才一进入,一股罡风就吹了过来。 “不对!快停车,快!”李仲宣几乎是在命令,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李仲宣要做什么,还以为李仲宣“人有三急”呢。 “怎么了荀公子?”乔安伺候李仲宣已得心应手:“要下车去方便吗?” “快下车!”李仲宣看来很是焦虑,一行说一行已跳下了马车,乔安跟着李仲宣下车,李仲宣道:“沈乔安,接下来我说什么你都照做,快!要快!” “是,是。” 看李仲宣面色凝重,乔安不得不从命,李仲宣忙道:“快搬石头,将石头放在马车内,快!”乔安放了一些石头,李仲宣道:“我们退后,找一棵树上去。” 一刻钟后,乔安已和李仲宣上了一棵参天大树,这是个居高临下的所在,下面一切可一览无遗。 马车朝着远处疾驰而去,李仲宣道:“我是个瞎子,我虽然看不到,但我对外界的感知有我自己的方式,这峡谷内一只鸟儿都没有,说明有埋伏,而乔安你竟轻而易举就能遇到两个复明之人,那可真是太巧了。” 的确是巧,乔安之前就想过,但念在李仲宣实在是看不到东西,她这才铤而走险过来碰运气,经李仲宣这么一提醒,乔安朝着远处去看。 果然那马车被一群五大三粗之人包围住了,那群人嘻嘻哈哈,握着地堂刀已看凑近马车。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这也是你们来的地方吗?哈哈哈,哈哈哈。” 结果那人一掀开车帘,顿时目瞪口呆,马车内的人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马车的石头。 乔安和李仲宣已离开,乔安胆战心惊,“我差点上当了。” 回到客店,乔安让张富伺候李仲宣,自己写信给老庄主,恳求师父老人家为荀红侠治疗眼疾,一封信写过后,沈乔安刚刚给将飞鸽传书丢出,外面一黑衣家丁就急急忙忙到了。 “掌柜的,掌柜的,大事不妙。”那家丁告诉乔安,祁希偷窃被抓了,乔安一听,蓦地想到昨天祁希似乎有话要说,难不成祁希要拉自己去偷窃,结果她没能帮忙,而祁希一人偷东西去了吗?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祁希做诱乔安逼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也不敢多想,那家丁道:“掌柜的,我们快去处理。” 等乔安赶到事发地点,祁希的人已被带走了,那带走祁希的人撂下了话,乔安一人去赎人,否则就撕票。沈乔安再问,那家丁告诉她,似乎祁希也知事情的严重性,因此将盗窃之物奉还。 但那人不同意,非要找乔安要个说法。此刻乔安只能客随主便,心头将祁希咒骂里面一百二十遍,但还是朝着那人限定的地方去了。 乔安举步往前走,过渡河之前对随从道:“我今日下午之前如若不能回来,让风雨雷电来找我,沿途我会做记号,但你们中午再追我,此刻作鸟兽散。”沈乔安向来是谨小慎微之人,因此早运筹帷幄。 她甚至于已开始怀疑事情不简单,而周边大概也有什么人在盯着她,乔安做好了一切安排,众人果真散了个一干二净。 远处的渡口,一老者摇橹靠近乔安。 “姑娘,过渡吗?”乔安微笑点头,她才看了一眼那老者就知此人是对方安排的,“艄公,到对面去。” 到了对过,乔安按照那人之前留下的联系方式去寻祁希。走了会儿,到了一个叫骑龙寺的地方,乔安顿住了脚,目的地到了。 渡口的另一边,李仲宣也到了,他在客店中实在是心烦意乱,莫可名状,只感觉心跳的比寻常时候快多了,他准备找许渊聊一聊,小二哥不冷不热开口,告诉他许渊早离开了。 至于红玉和红线等等都不见了,打听到祁希的时候,那小二哥立即将祁希和乔安这一档子事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顿时明白了。 这还是狡猾的敌人在安排,那人已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刺激乔安,用什么方式可以引诱乔安,用什么手段可以吸引乔安。 先是眼疾,接着是祁希的生命安全,但李仲宣知道这一切也无济于事,这里不是中京,他失去了成将军、奉遇、杜边等人的鼎力支持,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瞎子罢了。 对! 瞎子。 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渡口,到那永安渡口后,再打听,知乔安半天前就到对面去了,此刻还杳无音讯,他身无长物,情急之下只能先渡船,那艄公看李仲宣一表人才哪里知道李仲宣一穷二白。 船到了对面,李仲宣拔足狂奔,完全“忘记了”给银子,那艄公怎么可能同意,立即追,风雨雷电众人发觉李仲宣到了,唯恐李仲宣会坏事,急忙捉拿。 结果李仲宣却和自己人打了起来,凤将军人多势众,李仲宣形单影只,一会儿就将李仲宣控制到了渡口旁。 “乔安遇险了,我要去搭救,你们不要阻挠我啊!” “李仲宣,你别以为你装瞎子就可以蒙骗我们,自从你靠近桃源镇我们就知你心怀叵测!好个李仲宣,拿下!”众人七手八脚硬生生将李仲宣拿下,但她们未经乔安的许可势必不敢对李仲宣下手。 而李仲宣是天子,弑君的罪过可大了去了,那凤将军只能将李仲宣放在一艘船上,让水手一口气儿送到中京去。 “送到后你就回来,等乔安回来我们众口一词告诉乔安那荀红侠找妹妹红线去了,就这样。”凤将军这边一安排,众人立即点头。 李仲宣被捆了起来,塞住了嘴巴丢在了客舱内,哪里知道弄拙成巧,这倒是让李仲宣渡过了一劫。 今日,天君已在引蛇出洞,他此刻就在对面的茶楼内,但他却不知道李仲宣竟会被沈庆年的人丢在船只内,还弄到中京去了。 “去客店抓李仲宣,一定要抓回来。”那群人自然无功而返,沈庆年的家丁也不是闹着玩的,大家很是齐心协力,这边有卫兵作乱,隔壁的古玩店、胭脂水粉铺、炊饼店人数都麇集了过来,那一群卫兵非但没能讨到便宜,还被收拾了个落花流水。 另一边,乔安已进入了骑龙寺,那寺庙内静悄悄的,有一个和尚带了乔安进入大雄宝殿,乔安看到了祁希。 “他是祁希不是沈庆年,”在看到祁希的第一眼乔安就这样说,众人急忙回头,发觉乔安已凑近,乔安不卑不亢,“你们要多少银子说就好了,我沈乔安一定会为你们凑够,放了他吧。” “我们可不要银子,沈乔安,天君要见你,你上当了。”那人松开了祁希,祁希六神无主,看乔安凑近,他连滚带爬靠近了乔安。 沈乔安将祁希护在了背后,她的右手握住了火镰,轻轻划拉了一下,一簇明艳的火光燃烧,轻轻将纸媒点在了左手手腕上,原来乔安到来之前就将一枚鸣镝捆绑在了手腕上,这一点燃,漫山遍野的黑衣家丁都会不约而同出现。 沈乔安目光冷冷,众人要阻挠已来不及。 他们很快簇拥了过去和乔安打斗,沈乔安为保护祁希,已经露出败相,祁希急忙解释:“乔安,我没有偷东西,是她们含血喷人,是她们在弄虚作假欺骗你啊。” “我知道,我来之前就知道,祁希你别怕,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在后面呢。” “本君也在后面呢。”背后出现了一群人,一戴着脸谱的男子玉树临风站在距离乔安不远的地方,沈乔安回头,死死的盯着他。 “哎呦,闹鬼的人来了,我早就知道你老人家在这里,中京的人也来了,成将军和狼王,杜边奉遇以及红姐都来了,你以为被包围的是我们吗?你以为我沈乔安果真如此驽钝不分皂白吗?你看看后面,天君!” 那天君回头一看,发觉空山寂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朗然一笑:“你以为你那鸣镝就能召唤到你的家丁,本君已算过了,他们过渡还需要半个时辰,到这里更需要半个时辰,今日本君买通了码头,不会有人送家丁过来的。” “啧啧啧,那码头姓沈名乔安,你觉得我沈乔安的人能被你买通吗?我早看那艄公不对劲了。”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自己的援兵到了没有,此刻他在虚张声势拖延时间。 多一刻钟,就为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等等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而至于成将军和红姐等,他们没可能到来,一切不过乔安在吓唬他们。 天君哈哈大笑,然而就在此刻,山头上也有了鸣镝破空之声,接着周边有了狂暴的笑声,天君飒然回头,盯着后面看了看。 “抱歉的告诉你,这骑龙寺附近的大小生意都是沈庆年和我的,何为一呼百诺,你看看就知道了。”沈乔安这么一说,天君吓到了。 其实乔安的人来的也很少,不过风雨雷电一群人罢了,但此刻她们却拿走了寺庙内的铜钟,大家在铜钟后大呼小叫,显得人数很多。 “沈乔安,我拉你合作而已,从头至尾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可不要会错了意。” “鬼才要和你合作,今日你如若退下,外面到此为止好聚好散,今日你如若前进,我们左不过也全军覆没罢了,来吧,放马过来啊!”乔安怒吼了一声。 天君皱眉看了看背后,无计可施。 他竟果真退后,沈乔安的战术向来高超,鬼知道她还有多少人的埋伏,众人灰溜溜的去了,乔安再看祁希,祁希一张脸苍白。 “沈乔安,你、你厉害啊!三言两语就克敌制胜了?” “快走,他们还会去而复返,很快的!”乔安更明白天君不好对付,他一定会预料到情况不对,并且会以最快的速度追过来。 果不其然,乔安刚刚和凤将军碰头,天君那一群人已经到了,如此一来,沈乔安只能指派众人打斗,好在风雨雷电的鸣镝召唤到了一群出生入死的小喽啰,接着十二生肖和日月星辰也到了。 那天君今日带的从人不是很多,被乔安打的丢盔卸甲,沈乔安乘胜追击,很快将天君等围困在了一个峡谷之内。 “不必下手,此刻夜深人静峡谷内的环境我们都不熟悉,熬着他们就好,我们有的是时间。”接下来,沈乔安召集的人将峡谷两边给围拢住了,天君那一群人犹如猢狲入袋,出也不得,离也不得。 “去摇旗呐喊,吓一下他们。” 沈乔安笑,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立即去操作,那峡谷内的天君早是草木皆兵了,连睡觉都不敢,沈乔安的人呢,大家轮换着值班休息,吵吵嚷嚷,闹闹腾腾,吓得天君魂不附体。 第二日,乔安让人寻找了水源,等天君的人来取水的时候,杀她们个措手不及,状元红人七零八落,又是尸横遍野。 到第三天,沈乔安让两边的侍卫朝着中央聚拢,不停的聚拢,天君已明显感觉到危险。 但下午的时候,变故发生了,那天君的人出来谈判,“沈乔安,我奉劝你们最好投降,昨日晚上我们拿到了孙昭茗和七猴儿,前日他们听说你们在这里是特特过来找你们的,结果落入了我们的手掌心,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笑的猖狂极了。 “放箭,射他的发髻。”乔安下令,一个弓弩手上前,瞄准那人的发髻就是一下,此人当即破口大骂:“沈乔安,你这毒妇,你这小魔女,你让人偷袭我?” “继续射箭,射鞋子!”那人孙子一般逃离,过了一刻钟,有人押解了孙昭茗和七猴儿到了,孙昭茗冷冷的笑着,“沈乔安,你不要听他们的,这群家伙可不敢将本王怎么样,本王是叶钦国的殿下,他们!” 都怪孙昭茗贫嘴贱舌,刚刚给说完,左边的卫兵当即给了一个大耳刮子,那孙昭茗本不会什么武功,此刻哇的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欺人太甚,寡人要杀了你。”孙昭茗一骂人,对方就击打,疼的孙昭茗死去活来,乔安看孙昭茗确乎可怜,退而求其次。 “掌柜的!”背后的凤将军看乔安要靠近敌人,忙道:“不可过去,太危险了。” “不怕,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十倍。”越是危机四伏,乔安就越是临危不乱,她转身义无反顾朝着那群人而去。 七猴儿忙道:“沈姑娘救命啊,昨日那天君毒打了我们王,我们王哪里受得了这个?乔安,你让他先放了我们,至于那天君!我们从长计议啊!”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魔头被围安儿谈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已不需他指派乔安说什么,乔安自己明白该怎么做,沈乔安咧唇一笑,“放了人吧,我们放你们走,我沈乔安说话算话。” 乔安说话的时间,朝着背后挥了挥手,众人明白,将弩箭缓缓地降落,“看到了,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如臂使指,百不失一,虽然我们已将你们围困在这里了,但那是你们麻痹大意,其实也是我们运气好,我们以后继续打,今日平局了,放了孙天子。” 乔安一面再谈判,一面再靠近,其实一面还在心头咒骂孙昭茗,你说说你到哪里不好,你和七猴儿俩人到这里闹腾,此刻胜败眼看已成定局,却因了你们两人之故,一切将重新改写分崩离析。 “你说话算数吗?”那人问。 “说一不二。” “但你今日如若在这里消灭了我们,毁尸灭迹后,谁也不会知道你做了忘恩负义的事情啊,所以还是我们离开,中途放了孙昭茗和七猴儿,你看怎么样?” 这人倒是以后自己的如意算盘,乔安眼看就靠近孙昭茗和七猴儿了,听那人这么一说,沈乔安急忙后退,笑嘻嘻的,表情狐狸一般的狡猾,深邃的眼内蕴了不少的秘密。 “那个啥,我不要人质了,既然都是毁尸灭迹,你们先开始,将孙昭茗和七猴儿杀了吧,反正我和孙昭茗关系也不怎么样?” 众人做梦都想不到沈乔安会这么说,结果接下来还有更惊世骇俗的呢,沈乔安算计的一笑,又道:“反之,如若我今日杀了你们,我可要扬名立案了,当年的陈东野还记得吗?莫淮海还记得吗?要我说他们和天君比较起来真是不堪一击的厉害,所以啊,我情愿要名头不要人命呢。” 沈乔安格格格的笑着。 众人听到这里,汗毛都一根一根树立了起来,那人衡量了许久,终于泄气道:“罢了罢了,我们就赌一把,放手一搏,罢了罢了!”他抓起来孙昭茗一丢,乔安避让了一下,背后的凤将军已得手,将遍体鳞伤的孙昭茗轻盈的抓住,小心翼翼放在了脚边。 接着接住了七猴儿。 乔安忽然回头看了看凤将军,那凤将军顿时明白了怎么,阴鸷的眼回目看了看众人,大家顿时明白了情况。 弩箭重新瞄准了那群人,沈乔安急忙后退:“抱歉的很,我是个女子,女子言而无信乃人之常情,你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啊,我和你们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对付你们哪里还需要言而有信啊。” “你!你!沈乔安,”那人气炸了肺,“你是个魔鬼,魔鬼啊!” “我还是个死神呢,此刻送你们上路简直轻而易举,但我沈乔安毕竟是个仁慈的人,我即便是放过了你们,凤将军呢,她们呢?我们在深山老林里和你们纠缠了几天,一个个都累坏了,此刻眼睁睁看着你们逃走,大家都心有不甘呢。” 乔安也不下手,也不为难,似乎今日是来谈大道理的。听到这里,乔安的人哈哈大笑,对方的人愁眉苦脸。 “你究竟要做什么?”那人起身,指了指乔安。 “你们还有二百人是不是,你自然不是天君了,你将天君给我,其余人我们就放过了,这个交易一本万利,傻瓜都知道怎么做,凤将军,给她们一炷香的时间去考虑,如若果真不听话,凤将军,就交给你了。” 乔安也不祥大开杀戒,但她明白今日一旦走脱了天君,来日天君对她们的算计更会变本加厉,这天君本是难以对付之人,能将天君围困在这峡谷内,实在是万分困难的事,起哦按说什么都不情愿半途而废。 自然了,她的确是言而有信之人,刚刚给不过是恶作剧吓唬吓唬对方,她将士们都在这里呢,她不能做错误的示范。 乔安一离开,凤将军就点燃了一根香,军队中驱蚊香多了去了,短小精悍不说,凤将军点燃后还握着折扇吹吹吹。 对面那一群人当即骚动起来,打吧,就他们这一群人还不够乔安他们塞牙缝的,不打吧,投降的结果是全军覆没。 乔安挂心七猴儿和孙昭茗的伤,回身去料理去了,那孙昭茗道:“沈乔安,你可真是厉害,你将天君给包围了。” “你可真是一点不厉害,在这叶钦国地界上,我还指望你救我呢,如今竟是我来救你了。”乔安嘟囔,那孙昭茗急忙打哈哈岔开了话题,乔安为孙昭茗和七猴儿看伤口,这主仆二人伤不很严重,但却浑身上下都是。 显然,昨晚她们经受过了一切的酷刑,乔安倒是可怜孙昭茗!他这天子做的窝囊极了,如若没有李仲宣的威名,如若没有庆公子的贸易,这叶钦国早颓到一发不可收拾了。 包完毕伤口,沈乔安指了指对面,成竹在胸一笑。 “我和他们扒皮去,你们在这里等一等。”七猴儿和孙昭茗相视一笑,乔安再一次靠近,发觉驱蚊香已经完,她半蹲着检查了一下,淡淡的笑了。 那锐利的目光却好像匕首似的,她盯着对面那一群人,“找个能说话的出来,究竟是送天君投降,还是死无葬身之地大家看着办,我今日杀人太多,不想大开杀戒了,你们都是有用之人,自然知道什么选择是正确的。” 依旧还是刚刚那人出现了,那人一出现,乔安笑了。 “好,我就和你谈,交人还是交命?”乔安瞅着那人,她的眼明亮极了,让此人有点心慌意乱。 那人咂摸了一下嘴,“沈乔安,算你狠。” 接着众人送了一人出来,那人已经摘落了面具,一张脸孔清秀极了,很有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之感,沈乔安再怎么看都不能将此人和大魔头天君联系在一起,那人不屑的笑着,轻鄙道:“沈乔安,今日不外乎你运气好罢了,如若还有以后,我必杀你。” “我们!”乔安道:“没有以后了,这是最后一次交锋!”就在乔安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那天君忽然浑身抽搐倒在了地上,众人哗然,急忙闪避。 乔安却步履端方,不动声色靠近了天君,“提前吃了什么毒药,让我看看。”乔安凑近去看,发觉天君口腔内有黑漆漆的血丝,顺着嘴角流淌下来的血丝粘稠腥臭。 “吃了水板凳。”乔安说的“水板凳”是一种毒虫,平日里生活在水面上,身体扁平而长,它们吃各种昆虫,久而久之就成了毒虫。 是慢性毒药,乔安也是用毒高手,她惊诧的发现,这水板凳之毒竟是那人两个时辰之前吞下去的,她可奇怪极了。 难不成天君早就明白自己要死了吗?因此竟早早的吃了毒药? 乔安百思不解,但她施施然起身,“凤将军,让他们离开。”那凤将军自然不能允许乔安放过众人离开,纠结的视线落在乔安面上。 “马上执行命令!不可懈怠!不可屠戮一人!不可凌辱!不可暗杀!”乔安将四个“不可”说了出来,那凤将军也无计可施,只能依计行事。 众人离开,那孙昭茗凑近了天君,七猴儿也过去看,还赏赐了天君一脚,凤将军半蹲在天君身旁,他盯着尸体看了许久许久,忽然视线变得迷惘了。 “掌柜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是个替罪羊,他压根就不是天君!天君已被他们藏起来了,所以,跟踪这群人。”乔安语声平淡极了,那孙昭茗和七猴儿面面相觑,两人的眼神傻乎乎的,异口同声问:“你沈乔安怎么知道这人不是天君?” “此人很毕肖,但他服毒的时间不对,不应该是两个时辰之前,此刻我想,天君已经摸透了我沈乔安的性情,知我会做什么,所以提前让这替罪羊服毒了。” “将她们追回来?”凤将军握着拳头,乔安习惯性的淡笑,“凤将军,你跟着我也很久了,怎么还不明白我的心我的意?他们被天君控制了,他们的家人一定在天君手中,因此你就是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天君是谁,反为不美,但跟踪就不同了。” 乔安这么说。 “明白!”凤将军点点头。 夜幕降临,乔安回到客店,她一回去就看到了许渊,许渊似乎已等了她许久了,看乔安靠近,许渊一脸阴霾,“沈乔安,糟糕!糟糕了啊!” “如何?”乔安向来镇定,而许渊也是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之人,但此刻他的泰然自若却不见了,他看起来很惶悚,声音都在颤栗,“乔安,我将李仲宣给弄丢了。” “李仲宣?”乔安实在是想不到那荀红侠就是李仲宣。 “你什么意思?”乔安问。 那许渊不敢隐瞒,昨日乔安去寻祁希了,她前脚刚刚给走李仲宣就追了过去,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离开,一前一后的消失。等许渊做好自己的木鸟再找李仲宣的时候,家丁张富已经到,告诉许渊李仲宣已不翼而飞。 许渊听到这里,浑身颤栗,立即号召家丁去找,张富早知事到临头会如此,暗示家丁“竭尽全力”的去找,自然没有什么结果。 乔安将吃了一半的茶放在了桌上,她不能很快接受这个结果,更不能很快消化掉这个过程,“你在开玩笑?那荀红侠怎么会是李仲宣?他什么时候眼睛看不到的,我是个医官,仲宣哥哥眼睛看不到了怎么不是第一个找我?你回答我?” 乔安鲜少情绪崩溃。 但此刻,她一把抓住了许渊,将许渊用力的摇晃,许渊任凭乔安摇,不说一个字,许久后背后出现了一道声音,“沈乔安,此事和许渊没有关系,我第一个知道荀红侠就是李仲宣,他知你在对付天君,因此冒着生命危险来顶替荀红侠和天君去谈判。” “在地牢中,他见到我就将一切都说了,此事算我一半,我自私自利,都是我不好,哎。”祁希坦白。 “好,可真好啊,张富,你呢?你知道吗?”乔安只感觉天塌了,为什么从来她都是以诚待人,而他们呢,放着这如此大的秘密竟统一的三缄其口,欺了她这么长时间。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造化弄人安宣分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张富算是随后一个知道荀红侠就是李仲宣的,此刻看乔安脸逐渐变黑,唯恐责罚,急忙跪在乔安面前陈情:“掌柜的,属下哪里知道这秘密?如若属下果真知道属下早将李仲宣碎尸万段了,要知道公子就是被李仲宣弄死的啊。” 张富老泪纵横,委顿在了沈乔安面前。 “老张,此事里头还有蜷曲,我将来和你解释,此刻你快去找人寻找他,就是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仲宣哥哥眼睛看不到的,势必寸步难行,这许久时间过去了,自然也排除了被绑票的可能性,说不定他还在附近,快去吧。” 那张富诚惶诚恐离开。 沈乔安气煞。 此刻,红线也回来了,还带来了荀红侠,那荀红侠的确和李仲宣形貌毕肖,但荀红侠脸上有划痕,他早毁容了,乔安盯着红线看了看,怒道:“你哥哥是找到了,我夫君却羊入虎口了,起开!” 她用力推开了红线,红线也惭愧极了,她之前犹犹豫豫准备将李仲宣的秘密和盘托出,但优柔寡断了许久,毕竟还是忍住了,此刻那秘密不胫而走,她也为乔安难受。 “我们要帮她,都愣着做什么?去找人啊!”红线表情变的很凶狠,众人都陆陆续续出门去寻找了。 但谁也不知道李仲宣此刻已到了千里之外。 乔安找寻了许久,不见李仲宣,而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凤将军半夜三更回来,对乔安道:“真是奇了怪了,我们跟那群人到深山老林去,那群人似乎在和什么人联络,长官模仿黄鹂鸟叫了一声,一群悍匪就出现了,将她们碎尸万段杀了个片甲不留。” “确定是悍匪?”乔安心情不好,口吻也不友善,凤将军这一想顿时明白,“不确定,他们那群人很多,我们家丁不好和他们正面交锋。” “那也是天君的人,他可真是厉害极了,不过此刻我已不准备对付他了,帮我去找李仲宣,要快!顺便找一找果真有没有什么人治疗眼疾立竿见影很厉害的,天君一事且搁置一段。” “是。” 乔安现在可难受极了,许渊不敢轻易靠近,沈乔安老远看到他还时不时的白一眼。至于祁希,他更是惭愧,自责,在他看来真正导致李仲宣失踪的元凶是自己。 他每当想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就难受极了。 看乔安难过,红线也难过,煲各种汤讨好乔安,乔安都不屑一顾,一个礼拜就这么匆匆过去了,乔安也想通了,和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不如聚合他们的力量去找李仲宣是真二百斤的要务。 这么一来乔安心头已原谅了诸位,但表面上却还欠奉,这日红线送了吃的给乔安,乔安气昂昂道:“现在知错能改了,现在文过饰非了?” “啊!这、之前都是我的错,我负荆请罪吧,但现如今该早早解决问题才是,您这样气鼓鼓的,在我看都是小孩子的做法。”红线胆怯的后退,目光盯着乔安那扬起来的巴掌,似乎那火辣辣的耳光随时可能招呼在自己面颊上。 “想要找李仲宣,就需要承包各种.马路新闻小道消息,我准备重操旧业,最近我在叶钦开十来家酒店,你们去吹拉弹唱。”红线一听,吓得捂住了胸口,还朝着下巴的位提拉了一下。 “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人。” “主要目的是调查消息,你不要岔了。” 乔安说干就干,她开酒店的确是重操旧业,才一段时间店铺就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乔安给每一个酒店内都放了自己的心腹,让他们和自己互通有无。 在她看来,李仲宣并没有远离叶钦国,他一个瞎子能到哪里去?但如此广撒竟也没能找到李仲宣,可更让人不可思议了。 一时之间,乔安想了许多,众人看乔安如此,知他们感情深厚,已是难舍难分。那张富早想将自己的罪孽和盘托出了,但事情滚雪球一般变大,那张富就不敢说了。 也有人劝乔安忘了李仲宣重新来过,但却遭到了冷言冷语和谩骂。 这日,孙昭茗送了个消息过来,说李仲宣在附近一个小镇子上出现过,乔安急急忙忙去打听,确乎找到了一点线索,顺藤摸瓜,发觉李仲宣到了一处医馆。 这日,乔安和孙昭茗已进入医馆,却发觉有一群人在唉声叹息,沈乔安感觉奇怪,打听了才知道他们的师父连同李仲宣一起被什么神秘人带走了,那神秘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远处飞来一把刀,刀下插着一张纸。 乔安等拿下纸张一看,发觉那人让乔安去赎人,交换条件就是沈乔安必须和他们合作,这拉帮结派的事情乔安怎么可能去做?但她如若不去,情况岂非更糟?思来想去乔安决定只身一人离开。 那孙昭茗不放心,说什么都要跟着。 “你别管我,你会变成我的累赘,真的。”乔安嘲讽的一笑,被乔安一讥诮,孙昭茗当即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能帮你了,我就这么会拖后腿吗?” “事实胜于雄辩。” 约定会面的日子是第二天,乔安这一晚住在了附近一家广大客店,因她并没有道明身份,因此也没节外生枝。 但睡到后半夜,却有人敲门,乔安倒是感觉奇怪,警惕的拉开门一看,竟是祁希。 乔安一笑,语声很是诙谐:“你不是都腾云驾雾离开了,此刻怎么又回来了,恋恋不舍呢?” “乔安,来不及解释了,你要上当,走!快走!和我一起远离这是非之地,你且不要找李仲宣了,在我看来那李仲宣是被你们家丁藏起来了,走吧。”祁希似乎很担心,一面游说一面盯着外面看。 好像外面会有什么野兽。 乔安倒是奇怪了,她非但不走,还赖皮的坐在了绣墩上,“祁希,那天君究竟是谁啊?” “沈乔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天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他能对我们的行动如此了如指掌,你不会真的以为天君还混在那群人里头,乔安,走吧。” 祁希并不敢透露究竟谁是天君,乔安起身,用力将祁希的头摁在了桌上,“快说啊,天君难不成就是你吗?” “沈乔安,你疯了,我不会武功啊,我怎么能是天君?我若是天君,此刻早和你、哎呦,疼。”听祁希还要出口成脏,乔安扭了一下祁希的手指头,疼的祁希龇牙咧嘴。 “知道你不肯说,滚蛋。”但无论说还是不说,乔安掌控的线索比之前多了。 首先,天君是叶钦国人,对叶钦国的地理和人脉有非比寻常的掌控力,其次,天君就埋伏在他们身边,对他们的一切行动了如指掌,再次,天君武功高强,且是那种深藏不漏的武功。 沈乔安知道的越发多了,也明白用什么方式去调查,看祁希横竖不说,乔安只能平心静气道:“算了,不为难你了,你要滚就滚蛋吧,我明日一人单刀赴会去。” “到哪里?” “卧牛岗。” 祁希鬼鬼祟祟来,偷偷摸摸去。沈乔安看祁希这模样,不禁有点轻鄙,祁希去祁希,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竟成了这么一胆小如鼠的伪君子? 第二日,乔安到了卧牛岗,到规定的地方后,一群人已经包围住了她,果不见李仲宣本尊,乔安可奇怪极了。 “人呢,我和你们合作就是了,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人呢?”乔安回头各种看,但却一点没能找到李仲宣,大家东张西望,逐渐凑近沈乔安。 “本是个骗局,奈何你要信以为真,和我们去吧。”有人已准备抓乔安。 老天!沈乔安怎么可能愚昧到连骗局和真相都分不清楚,她之所以答应约定,不外乎是想要被他们“抓住”罢了,一旦进入敌人内部,想要掌控的讯息就更多了。 他们想要造反,需要的不仅仅是沈乔安的智慧,还有沈乔安的身份呢。此刻大家看乔安很主动凑近,倒是有点怕。 但就在这一刹那,外围有人和他们打起来,到底还是祁希做了好事者,拉了乔安就走,祁希已准备了马儿,和乔安骑马飞驰出二十里,祁希这才勒住马缰绳。 “沈乔安,让他说吧。” 原来昨日祁希打听到乔安今日要到卧牛岗来,他唯恐沈乔安会出乱子,急忙找了风雨雷电等商量,那风雨雷电突袭起来,一会儿将那群人就打跑了。 祁希也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不要追赶他和乔安,否则会招惹到天君,大家都明白祁希是知情人,只能顺从。 此刻脱困后,乔安气咻咻的,跳下马高视阔步朝着夕阳西下的位置去了,火红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乔安一面走一面踢小石子儿。 祁希知乔安之心,追陪了会儿,这才气喘吁吁道:“我真的不能说,我这一个名字说出来大杂院的人都完蛋了,我还将自身难保,你要相信我。” “败类,渣滓!”乔安用力将一枚小石头踢飞了,看那石头飞出去老远,祁希也生气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说一句话。 “你起来不?你不起来我教训你了?”沈乔安做出一个拳打脚踢之前的准备动作,看那动作有点凶残,祁希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急忙一骨碌起身。 “我已经基本上找到了李仲宣的线索,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告诉其余人,你我行动就好,如若你不放心我,你就单独行动。”祁希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乔安盯着祁希看,似乎想到了什么。 再往前走,乔安看到了管家张富,张富和一群人跪在不远处的夕阳下,火红的夕阳映衬在天边,似乎要燃烧地面,张富赤了上半身,背上背着一根木棍,他背后一群家丁也都和张富一模一样。 她看到这里,诧异的转了一下美眸,但瞬间一股嫌恶之情就油然而生,乔安是冰雪聪明之人,当即明白了什么。 好家伙! 原来始作俑者果然是张富,而张富是一万个不情愿袒露的,昨日祁希找了张富,弹压了他,并且允诺自己会在乔安身旁说情。 那张富做贼心虚,更明白时间拖的越发长久,情况越发糟糕透顶,有了这念头,当即采取行动。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张富坦白祁希生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当乔安知道李仲宣果真是被他们送走了后,握着木棍果真就打起来,乔安是习武之人手下本就没轻没重,疼的张富龇牙咧嘴。 “人我们已调查到了,那船只出了桃叶渡继续往前,过了风陵渡后就停了,此刻人在嘉兴呢。”张富先是给了乔安希望,接着又给了乔安失望。 “我们的人已四天半没有联系到他了,究竟他在哪里,但势必不会跑远,不在苏州就在杭州。” 乔安听到这里,立即奔赴,那祁希说什么都穷追不舍,好像一只狗。祁希和乔安一路到了德州,眼瞅着还有两天的水路就到嘉兴了,这日祁希却高烧不退。 这是水土不服,但乔安就不存在,乔安从小就在海边长大,对海边和江南的气候适应能力强的多。 要不是有人看他们可怜,给了他们一把叶钦国的土让祁希研磨了喝,那上吐下泻的症状还不知绵延到猴年马月去呢,沈乔安是一个女子,自不能很好的照顾,百无聊赖之下,只能雇佣了一个老妈子照顾。 “你走就好了,唔喺档哟,官子爷定微文性画急。”乔安听得懂苏白,知那人要表达的是“你无需担心,公子爷定会逢凶化吉”,乔安看那老妈子人品好,丢下三十两银子,叮嘱一定要照顾好祁希,这才一人继续往前走。 到嘉兴后,乔安住在南湖客店,她日日去巡查,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地方官有个叫刘兴贵的,早从中京那边获悉李仲宣的踪影了,因此乔安一到,那刘兴贵就来迎接。 乔安是女中豪杰,又是个领袖,看这地方官政绩不怎么样,日日纠正,而自李仲宣离开后乔安性情大变,做事已有点不耐烦,时常和那地方官闹的不欢而散,那地方官也无计可施。 三天后,线索到了。 刘兴贵屁颠颠来找乔安,他拿出了证据,乔安一看果真是李仲宣衣裳上的丝绦,这丝绦他之所以认识,那说起来还是在桃叶集时候郁然给李仲宣买的呢,那是桃叶集的手工,淡绿色在桃叶集人认为是最好看的。 “今晚就去找吗?娘娘?” “还等今晚?现在就走,带着你的人,快!”乔安找李仲宣已找了许久,此刻好不容易获悉李仲宣的踪影,怎么可能拖延到晚上,她本急功近利之人,很快就和刘兴贵到了青云山。 那青云山一年四季云遮雾绕,是个不毛之地,到了青云山后,乔安已迫不及待去寻李仲宣,哪里知道这乃是刘兴贵的阴谋,那刘兴贵唯恐乔安会罢免自己,因此捏造了个借口,赚乔安到青云山去。 沈乔安救人心切,哪里想得到这刘兴贵是个卑鄙小人。 然而一个聪明人总是在不经意之间上一些看似三岁小孩都不会上的当,这就是聪明人“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了。 乔安还以为刘兴贵“兵分两路”是在帮助自己寻找,哪里知道走着走着后面那一群人就体力不支逐渐消失了,等乔安再一次回来发觉自己压根就不认识绵延的山路。 江南人多走水路,除了采药和挖笋的人会在山林里徘徊,其余人鲜少在山林中行动,因此山路更是扑朔迷离。 那刘兴贵骗乔安迷踪后,哈哈大笑:“门子,还是你厉害,神不知鬼不觉就将沈乔安送到迷魂阵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刘兴贵如释重负,哈哈大笑。 多少人准备除掉乔安都不能,如今他刘兴贵却轻而易举就消灭了她。 “老爷,这叫送瘟神,如今沈乔安要是运气好能回中京,那也不是小人等没伺候好娘娘,而是娘娘自己不小心迷路了,这能怪老爷和小人吗?如若那沈乔安死在了这山林中,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呢,哈哈哈,哈哈哈。” “那青云山就连我这本地人进去后也未必能出来,更不要说沈乔安这外地人了,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沈乔安的确是迷路了,而她也很快就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了,她准备找路离开,哪里知道这青云山的路径复杂极了,如人手掌心的纹路一般,四通八达殊途同归,完全摸不着正确的坐标和方向。 乔安走的气喘如牛,只能坐下来休息。 但就这一休息,竟看到了一棵荆棘上有一块哦碎布,乔安仔细一看,那碎布就是李仲宣离开时候穿的那一件衣裳。 而乔安惊喜的发现不远处还有炭火熄灭的痕迹,更有动物骨架,乔安这么一来,顿时明白了,十有八九李仲宣来过这里。 根据炭焚烧的痕迹似乎可以看出,李仲宣至少是一个月之前来过这里,乔安之前和杜边学习过根据草木灰来判断燃烧时间。 此刻乔安信心成倍的增加,已是开心了,至少看到了线索。她顺着那条路走,一边走一边将手放在嘴边大喊李仲宣的名字,但回答自己的只有群山的回唱。 乔安经常在野外活动,知道岩洞和一些老房子不能进入,所以休息的时间都尽可能在树上,她是白天休息的时间多,夜晚活动的时间多,如此一来巧妙的避开了野兽觅食的时间。 她继续往远处走,发觉有人来过的痕迹。 这日,乔安竟然看到了远处有个道观,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海市蜃楼呢,仔细一看,果真崇山峻岭之中有个道观,她准备到里头去休息休息。 然而就在此刻,乔安听到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救命啊!” 她灰头土脸风餐露宿,早累坏了,但却依旧有正义感,被那呼救声牵扯到了,沈乔安举步往前走,结果人没有救到,自己一脚踩空掉入了一个圆鼓鼓的木桶内,乔安想要攀出,却发觉那木桶内有不少动物的骨架,她顿时感觉诧异。 接着那木桶上有个尖锐的黑色刺儿扎了过来,那刺儿竟如犀牛角一般粗壮,乔安急忙闪避,刺儿收在一定的位置,头顶顿时一片黑。 遮天蔽日都是黑色,接着她感觉脚下粘乎乎的,似乎出现了液体,那液体臭烘烘的,乔安看了看地上的骨头,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只感觉胸口憋闷的厉害,捡起来牛腿骨折断,当做武器用力的敲打破坏,许久才从里面逃出。 这一出来乔安也看明白了,原来这不是什么木桶,而是一株草。 猪笼草! 猪笼草一般生活在云南,湘西和黔贵某些深山老林里,乔安也见过,但如此之大的却是罕见极了,乔安看了看手中的牛膝骨顿时不寒而栗。 这猪笼草已可以吃动物了,可真是进化的奇妙。 “呜呜呜,救命,救命啊!” 那呼救声就在附近,乔安急忙去救人,她一边和猪笼草内的女子说话一边将牛膝骨用力在石头上打磨,让那骨头形成尖锐的匕首。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刚刚给将那女孩给救出来,一根藤条又活了一般缠绕在了女孩的足踝上,接着沈乔安眼前一黑,和那女孩儿都被关在了一个巨大而僵硬的猪笼草内部。 自然了,植物是不可能有生命的,也不可能主动伤人,只这些植物年深日久长老了,习惯性的会去捕捉靠近它们的一切生物,人类也概莫能外。 “小丫头,你没事儿?” 那小丫头抱着她,不停的颤抖,其实沈乔安也怕,她们俩人屁股之下都是白骨,且都是猛兽和大型动物的骨架,能不怕? 一会儿后,猪笼草内逐渐潮湿,乔安起身对那丫头道:“快用骨头戳穿底部,不然等会儿没有气流,而这东西会溶解我们,快啊。” 沈乔安这么一说,旁边的女子立即点头,两人齐心协力好不容易将猪笼草底部给打了个洞,气流进来后水流出去,两人都感觉情况好多了。 乔安知植物有特性,她每隔一小会就观察一下内部,发觉气温低猪笼草表皮就会收缩,而气温高,猪笼草就会舒展,一想到这里,沈乔安有了主意,她二话不说低头捡骨头。 她在取峰山学习过不少本领,知道动物身上的哪一块骨头最僵硬可当做武器,挑选后一一折断放在面前。 “姐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儿?”那女孩哭哭啼啼。 “别灰心,我可不是在玩儿,明日你出去后立即叫人来救我,记住了!”那女孩已确定自己出不去了,“我们道观内的老牛前几日就是被猪笼草吃了的,哪里能出去啊?” “可以的。”乔安怕这女孩自暴自弃,“小妹,你叫什么名字?你们道观距离这里远不远,你如何落在了这陷阱里?” “都是我不好,我倒是拖累了姐姐你。”那女孩抱着乔安,她告诉乔安,她是青云观内子辰道长的女儿,那子辰道长多年前是个云游天下的高人,因自己发妻去世而心灰意冷一气之下在深山老林里修了个道观。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复杂,他对外面的世界失望了,不准备到外面去。 但他的女儿元渺却很喜欢造反,她早想要到外面世界去看了。 元渺道:“为什么一整个道观就我和阿黄是蹲下上厕所的,其余人都是站着的,好奇怪好奇怪,想不到今日遇到了姐姐你,你呢?你怎么方便呢?” 沈乔安经历过的事情多了,从没有被人问过这样奇葩的问题,笑的前仰后合,好不容易煎熬到了第二天,太阳上中天后,乔安道:“它此刻变懒了,和人一样要睡午觉,等它浑身发放松后,我就送你出去,你记得要你爹爹来救我。” “好的呢。” 一切和乔安预料的一模一样,沈乔安送了元渺离开,但元渺一出去,那盖子就滚落了下来,元渺在外面用牛膝打砸,一点不起作用。 “姑奶奶,你快去搬救兵,不然我就是不被消化掉也要饿死在里面,你别闹腾了,除了刚刚给那一个时辰它比较柔软,其余时候都硬邦邦的,不成的,去吧!” 还在说话呢,那猪笼草差一点又将云渺给“吃了”,喜爱的元渺拔足狂奔。 乔安在里头度过了下半天,按照时间和路程来推算,元渺差不多也该返回了,但哪里知道元渺一去不复返。 她在里头逐渐感觉心神涣散,急忙用洛怀逸传授的方式来调息,许久后才逐渐清明了不少。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救人被救他也脱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结果第二天一整天没人来救自己,绕是乔安淑女,也骂了起来,她只能等第三天的中午,到第三天中午,植物是变柔软了,奈何乔安已精疲力竭。 “爹爹!女儿怎么会骗您啊,好家伙!您将女儿罚跪了一晚上,要不是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您还不来呢,让白泽哥哥快打开猪笼草啊,不然乔安姐姐可就完蛋了。” 猪笼草外,乔安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人的声音,那急躁的声音是熟悉的,来自于元渺,元渺用力推了一下猪笼草,大师兄白泽已握着武器靠近。 “我若打开这猪笼草里头不见人,我今日可不会轻纵你!”原来那小师妹元渺调皮捣蛋的厉害,经常胡说八道玩儿,此刻说了真话竟不被爹爹和大师兄信任。 听爹爹这么说,云渺嘟唇,“爹爹快救人,不然乔安姐姐就被窝害死了,我难辞其咎啊。” “哭,又是哭,哭的人心乱如麻。”道长的声音威严极了。 接着,沈乔安被救了出来,那子辰道长和大师兄白泽一看这猪笼草内果真有个女子,且这女子已被关在里头四天了,竟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前所未有的奇迹。 “乔安姐姐,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 接着,沈乔安感觉有人喂自己吃了一枚香馥馥的药丸子,再接着,人事不省昏睡了过去。 话分两头,且说李仲宣,那日李仲宣为救乔安而被张富算计,一路漂洋过海竟到了南方,李仲宣忽听人们的语调变了,知来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船只到了一处坦荡如砥的水面上,李仲宣立即上岸。 李仲宣的情况可比乔安好多了,这船只内有艄公预备的米面和果蔬,足够吃十天半个月的。江上往来人都有习惯,就是储备粮食以备不时之需,这船内吃的东西多了去了。 下船后李仲宣身无分文,又什么都看不到,很是可怜。他肚子饿了,实在是身无长物只能将自己那唯一一件华贵的外衣给抵押了,好在时令入夏,有外衣没有外衣都可。 他本想联系地方官,哪里知道地方上那人叫刘兴贵,此人是个奸诈狡猾的败类,李仲宣求助到他跟前,那刘兴贵一看李仲宣眼睛都看不见,推理李仲宣在中京并没有什么亲戚,因此当李仲宣让刘兴贵帮助自己联络成将军和裴炎的时候,遭遇了刘兴贵严词拒绝。 “你真以为你是皇亲国戚啊,那裴炎是一品的宰相啊,我是个七品芝麻官,我能联络到他,痴人说梦呢?那成将军脾气可不好,我可不去撩拨。” 这么一闹,李仲宣倒是成无理取闹的了,得亏他聪明绝顶,不然一顿水火棍是少不了的,从衙门出来,李仲宣准备去找客店,但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鹤楼,他的确是想要到鹤楼去求助,哪里知道人是到了,但却抹不开面子。 只能退下。 “不成,要赚钱!” 李仲宣之前和乔安萍踪浪迹,游览到某处的时候床头金尽,李仲宣象了不少赚钱的绝招,此刻那些本领一一都需展示,但却又不知究竟如何,他是什么都不能看到的啊!一个瞎子怎么去卖。 那嘉兴是江南,到了夏天雨水逐渐增多,早上还万里无云,中午就开始下雨,南方的雨和中京的雨也格外不同,犹如女子多情的泪水缠缠绵绵,李仲宣在屋檐下避雨,因听左近有人弹琴。 那声音清越极了,他一靠近,弦乐顿时变了,有了虎啸龙吟,李仲宣一听如此老辣的曲调,顿时知道那人缺少知音。 正在下雨,李仲宣发觉这里是个作坊,正在做陶瓷,他对那堂倌道:“借用一下瓷碗。”那堂倌笑嘻嘻,“兄台用就是了,只不要打碎。” 李仲宣握着瓷碗,接取了雨水,宫商角徵羽都有了,五个碗盏内的水各有不同,深浅不一,他接取了雨水立即请求对方给自己筷子,那小二哥感觉新奇,还以为李仲宣要变戏法,急忙去找了筷子。 李仲宣轻轻的叩击了一下,算是给对方打招呼。 那古琴也“铮铮”一声,算是回应,接着那古琴先演奏,李仲宣后演奏,迎合那琴声。 自李仲宣眼睛失明后,听力比之前可厉害多了,因看不到东西了,反而能感受到更细腻的东西,他很快就记住了旋律,握着筷子就敲击,不过简简单单的水碗罢了,但声音却很好听。 一开始那古琴的主人不过演奏的是简单的乐曲,但很快就复杂莫测了,然而李仲宣也并没有停止追索,他很快就跟在了他背后,那古琴主人接着就开始自创,但那琴音听起来美丽极了。 “危乎高哉,悠悠乎与浩气莫得其涯。”李仲宣赞美了一声。 那古琴的主人又开始全新的一段,李仲宣又道:“汗漫九垓,洋洋洒洒,先生是在表现流水的境界啊。”对面那人到不知道李仲宣是个瞎子,只感觉欣慰极了。 然而就在此刻,几个衙门的人到了,那刘兴贵跑的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是谁送了一张叶钦国那边的公文,抓住画像上的人看得银九百两,那刘兴贵原本就是见钱眼开的人,一想对方是个瞎子,不抓白不抓。 接着就带了一群皂隶到来。 “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闪避。”刘兴贵朝着这边呐喊了一声,李仲宣惊喜的起身,“刘大人是来找我的吗?” “可不是怎么说?”那刘兴贵握着一纸公文对照了一下,“你朝廷要的人!狗贼,你竟望门投止到我衙门来了,此刻我可要对你下手了,来啊!带走!” “慢着!”李仲宣就不清楚了,朝廷为什么悬赏花红来抓起来,很有可能这海捕文书是伪造出来的,但他的眼睛完全看不到。 他不是惊惶,而是奇怪,那刘兴贵为表示自己在光明正大的办案,将手中的海捕文书举起来凑近那弹古琴的老人。 “老东西,劳烦你给看看这人可是他?” 那老人还沉浸在音乐中不能自拔,听那“老东西”几个字,知是在辱骂自己,眼神顿时变的冰冷了不少,那刘兴贵仗势欺人习惯了,此刻被人一瞪,顿时火冒三丈。 “抓抓抓!连同这老猪狗也一起抓回去!”一群人靠近了弹琴的老人,那老人的手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一股流水一般轻柔的乐声震动开,接着一股狂风似的音乐已冲撞了出来。 那乐声中隐含了千军万马,似乎成百上千的卫兵正在朝着他们而来,那刘兴贵一群人抱头鼠窜,连刘兴贵自己都感觉奇怪。 “杀啊,给我上,给老子上啊!”但后面那一群人就如被人抓走了三魂七魄一般,一个个都瘫软了,更有那七窍流血破滚尿流的。 眼瞅着众人已成了这模样,那老人冷漠道:“你刚刚给骂我了,我可耳聪目明呢,怎么办呢?” 那刘兴贵吓得起身就作揖,唯恐老人会算计自己,急忙又下跪,忙的不亦乐乎,看的过路人哈哈大笑。 “误会!误会啊,老神仙!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了,小人给您赔礼了,但小人的确是过来抓人的,这是朝廷的意思啊。”那刘兴贵说什么都要带走李仲宣。 九百两银子啊! “哦,这位小兄弟竟是朝廷要的人吗?可惜了,可惜了啊。”李仲宣听到这里,一颗心已在坠落,如若有这老人保护自己就好了。 要是平日里,千军万马对他来说何足道哉?但今日是什么状况?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如何和这么一群人打斗。 她失落极了,只听那刘兴贵笑眯眯道:“那么我们就行动了,劳烦您老神仙不要插手。” “可惜,可惜啊。”那老人喝了一口酒,就在刘兴贵准备抓李仲宣之前,那老人又道:“可惜你们有眼不识泰山,真正厉害的琴魔是他啊,连我也甘拜下风,更可惜的是,”那老人逐渐起身,靠近了皂隶,“这小兄弟是我要的人,还请朝廷割爱啊。” “老牛鼻子,你诚心的啊!你知道殴打朝廷的皂隶是什么责任?要进深牢大狱的,猫腻几个头啊,你闹?”那刘兴贵身旁一个捕快不悦的走向了老人。 老人一动不动,身旁的古琴也没有动,但下一刻那人却似乎自己飞了出去,嘭的一声滚在了鄱阳湖中。 众人目瞪口呆,老人连动作都没有变,表情也没有变,谁也不清楚那人是怎么样“忽然想不开,忽然自寻短见”的。 接着老人靠近了李仲宣,她刚刚给只听到李仲宣在敲打乐器,此刻一看骤然发觉李仲宣敲打的竟是一些碗盏,顿时哑然。 “好,好啊!真是天籁!可造之才啊,小兄弟,随我去吧。”李仲宣此刻是病急乱投医,他才不想和皂隶动手呢,别看这群皂隶武功不高,但他们的手段却很残忍,最喜欢在深牢大狱中折磨犯人,因此李仲宣点点头。 那老道握着李仲宣的手,李仲宣只感觉身轻如燕,一会儿后两人已消失在了远处,众人目瞪口呆,要不是雨还在淅淅沥沥,要不是眼前还有碗盏,谁都会错以为刚刚给一切是幻觉。 李仲宣被带到了一个道观内,那老道士发觉李仲宣眼睛看不到,自要想方设法为其疗愈,然效果不怎么好。 那老道士武功高强,李仲宣闲来无事就去请教,一开始老道士将李仲宣认做兄弟,后来死活要让李仲宣做自己的关门弟子,李仲宣一拒绝,那老道士顿时瞪圆眼,这让李仲宣压根就不能拒绝。 那老道士很是厉害,什么巫卜星相什么烧丹炼汞什么阴阳五行地理八卦无一不精通,只可惜此人对功名利禄一点狂热都没有。 李仲宣也想过,如若有此人帮助他,消灭天君简直易如反掌。 最近,老道士早出晚归,为李仲宣寻找灵丹妙药,期间也找了几个和自己一般隐居的人,那些人都很是厉害,李仲宣吃了各种药,体魄是雄健了不少,眼睛上阴翳的阴霾已逐渐消散,可以依稀看到点儿微微的光,但那光晕是一团朦胧。 “你也不要着急,能治疗到这个效果已是意料之外的了,凡事循序渐进,过段时间就好了。”老道士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 这段时间李仲宣倒是学到了不少巫卜星相之能,这些本领一旦亮出,也让人肃然起敬。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天君暗算安儿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另一边,经过调理后,沈乔安已经醒过来了,她才一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哭声,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都乏力,就如一辆马车从身体上碾压过似的,四肢百骸莫名的疼,头脑也昏昏沉沉的。 “爹爹,都怪你,女儿早就说女儿有个朋友被那猪笼草给吃了,您就是不相信,此刻好了,您可都看到了吗?”元渺哭哭啼啼,难过极了。 “爹爹!女儿要去抓山猪给乔安补身体,这粗茶淡饭的吃的猴年马月去乔安姐姐都不会好,女儿已许久没有遇到喜欢的朋友了,且乔安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如今沈乔安已经成了这模样,女儿一想起来就内疚,就难受啊。” 听女儿如此这般,子辰道长也有点伤感,“她身体不好也不是完全因为你,她一定是长途跋涉过,路上披星戴月的赶,吃不好休息不好,自然身体不好了,此刻人还没有彻底好起来呢,怎么能吃肉?” “女儿不管,女儿就要去抓山猪。”这父女俩人争论了起来,乔安微微的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大概是多日来乔安唯一的反应了,那元渺听到这里,欢喜极了,急忙凑近乔安。 “呀,乔安姐姐,你已全好了啊,真好真好呢。”云渺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表情激动,目光闪闪。 沈乔安被元渺搀扶了起来,她打量了一下这屋子,发觉这是一个精巧简约的屋子,桌上放着一个黑陶的瓦盆,里面插着两个莲蓬,屋子墙壁洁白,一尘不染。 这屋子里东西少极了。 元渺搀扶乔安起身,“沈姐姐,你吃什么东西啊,我做给你。” “我随便都好。”乔安的确没有什么要求,她本习武之人,恢复起来比常人快不少,下午已可握着拐杖走路了。 而想不到那元渺的确是个烹调高手,做给乔安的美餐好吃极了,色香味俱全,乔安赞不绝口。 过三天,乔安已经彻底好了,看乔安身体好了,那元渺说什么都不放乔安回去了,即便是乔安要走也要“休养”一段时间,让她“略尽地主之谊”。 沈乔安看那元渺很会做吃的,自己也跟着学一学,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元渺和乔安的关系更好了,真是形影不离。 但沈乔安的确准备离开了,并且将自己的事情说给了小丫头听,那元渺听了后,恳求爹爹帮助乔安找人,那子辰道长本事世外高人,对怕沾染红尘内的事,更不要说找一个男子了,自然拒绝。 结果元渺三天没吃东西,元渺只能退而求其次,勒令爹爹教乔安武功,如若爹爹还拒绝,那么就断绝父女关系,她会和乔安一起去找乔安要找的人。 这么一来,子辰道长无计可施只能去给沈乔安传授武功,子辰道长的武功很好,乔安也是武学奇才,子辰道长倒是很喜欢乔安。 时常会对乔安感慨:“你也不要叫我师父,你叫我师父我真是难过,我从前一段时间就决定再也不收徒了,哪里知道接二连三会遇到武学奇才,你们都如此厉害,让我好生为难。” 沈乔安闻声,倒是想要见一见他那关门弟子了。 最近这段时间某人静极思动,非要和乔安“下山去走走”,乔安也知道李仲宣是失踪在了这附近,被那元渺这么一撺掇,竟也准备下山去看看。 “你去和你爹爹说一声我们就走,不然遇到什么情况可如何是好?” “不说,”元渺最讨厌和爹爹交流了,子辰道长和元渺在很多问题上是“谋而不和”的,“快走吧,让爹爹知道该让大师兄白泽抓我们回去了,老白可厉害了,你我连起手来还不是她的对手呢。” 但乔安也不敢冒冒失失就带元渺出山,她在红尘内生活的时间长久,什么事情不会,但这元渺是个从没有到外面去过的,哪里知什么“人心险恶”。 “那你再收拾收拾去,我们出山就出山,你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带银票就成了,去吧去吧。”乔安对元渺挥挥手。 那元渺站在原地,“沈乔安,什么是银票啊?” 乔安差点没有跌倒,在道观里生活,元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般情况,大师兄白泽半个月左右会出山一次,用马车带回米面粮油等等,道观里的蔬果还吃不完呢,她哪里知道什么是银票? 乔安描述了半天,元渺终于知道了,咯咯咯的笑着去找银票了。 她也怕出山会遇麻烦,但为满足元渺好奇心,乔安还是准备离开,不过是离开之前写了一封信压在了香炉之下。 路径乔安已差不多全部忘记了,那元渺也是个愣头青,两人走走停停,不停的寻找车辙痕迹,大概到下午才出了山,上大路后马匹加快了速度,元渺指了指远处的亭台楼阁,“那都是庙宇和道观吗?倒也奇特峥嵘呢。” “元渺,那是、是市井啊。” 原来元渺自出生后的确没有来过外面的世界,当下大惊失色,“原来外面这如此热闹呢?” 一路上元渺的问题多多,乔安一个没有回答呢,她第二个就问了出来,第二个回答了一半儿,第三个又来了,搞的沈乔安很郁闷。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到傍晚终于来到了小镇子,小镇子上更是热闹,人来人往,做买做卖。元渺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不少玩意儿,要了这个又要那个,结果才一个时辰沈乔安和元渺就满载而归。 倒是有小孩儿过来还以为她们是卖东西的,非要买。 乔安找了客店和元渺休息,元渺哪里有一分一毫的睡意,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处,远处一片云兴霞蔚的璀璨,虽已很晚了,但人人似乎都不怎么情愿回去休息。 看的元渺心痒难搔,说什么都要出去玩儿,乔安解释不可出门,半夜三更会有巡夜的武侯,犯夜之人会被抓起来的,元渺听到这里才睡觉去了。 第二日乔安和元渺出门,好死不死的,在这里遇到了孙昭茗,孙昭茗和七猴儿看到乔安到了,两人哈哈大笑。 一群人吃了东西,孙昭茗道:“穆宸轩在附近呢,我已查到了线索,你看看这个。”孙昭茗将证据拿了出来,又道:“李仲宣就在穆宸轩手中,我之所以不动声色而来,是想要一探虚实,要不然明日我们到他们的据点去看看?至于元渺姑娘,就静候佳音吧。” 那元渺一听要去冒险,表面上很乖的表示自己会静候佳音,但实际上却不同,元渺做好了尾随的准备。 乔安怕孙昭茗粗心大意调查错误,问了不少问题,原来那孙昭茗这多年来也历练有成,今时不同往日。 “那你说,天君究竟是谁?” “这不好说,谁也不知道。”孙昭茗笑:“但明日可能就揭晓答案了,不要着急。” 到第二日,乔安和孙昭茗单枪匹马去找穆宸轩了,到那府邸内,乔安打听到监牢,说走就走说干就干,一会儿就进入,孙昭茗把风。 但运气不好,乔安在监牢里寻了许久不见李仲宣的人,才一出来,好家伙!连孙昭茗也不翼而飞了,乔安还在诧异呢,看元渺从天而降。 这小丫头拳脚功夫不敢恭维,但轻身功夫可厉害的很,在道观中,子辰道长明文规定不可让男子与她太亲密,而拳脚都是肢体在触碰,她自然没能学到多少。 反而是得天独厚的地理造就了元渺的轻身功夫,她落在乔安面前,道:“你那个什么明明,是个鬼鬼祟祟的伪君子。” “怎么说?” “我刚刚发现你进入监牢后他似乎和什么人在聊天,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不应该是我们的人吗?”女孩儿瞪圆了眼睛看着乔安。 乔安也想不通怎么一回事,但却知继续留在这里要倒大霉,拉了元渺就走,此刻一群人已将俩丫头给包围起来了。 穆宸轩果真在。 “哎呦,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沈乔安,可真有你的!拿下!” 众人很快和乔安打斗起来,沈乔安发现元渺一点套路都没有,打起来好像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野兽,看的乔安目瞪口呆,俩女如何能和这么一群彪悍的男人作战,很快就被俘虏了。 乔安和元渺给捆绑起来丢在了监牢内,那监牢的墙壁上挂着不少奇形怪状的刑具,看得人眼花缭乱。 “那个怎么玩儿?” “戴在你头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收紧,那叫紧箍咒,可以把人的这个弄出来。”乔安指了指头,意思是“脑浆子。” 元渺哈哈大笑,一点不怕。 到第二日,穆宸轩到了,过来说服乔安,沈乔安的要求是只要他放了元渺,一切好商量,那穆宸轩才不要元渺坐牢呢。这臭丫头似乎刚出娘胎,咋咋呼呼,看什么都喜欢看什么都好奇,一天到晚闹嚷嚷的。 穆宸轩要放元渺,元渺偏偏不情愿,乔安看无计可施只能软软的答应下来,她还以为李仲宣在这里,结果发觉李仲宣并不在,“孙昭茗呢,被你抓住了?” “那小狐狸倒是快,不过我们已在行动,很快就送来和你做伴儿。” 乔安恢复了自由,但仅限于在庭院内活动,穆宸轩最近准备剿匪,目的有二,第一、杀光会造成威胁的反对人,如若有人投靠照单全收,简言之就是扩充自己人数。 这第二,他需要做这里的龙头老大。 从恢复自由的第二天开始乔安就为穆宸轩出谋划策如何用最少的武力去消灭最强悍的劲敌。 穆宸轩只要按照乔安的建议去做,结果就很好。 这一晚,乔安想办法送了元渺离开,本意是让元渺不要理会自己,她认为她完全可以对付穆宸轩。而元渺呢,非要找子辰道长来救乔安。 两人分别后,乔安回去,发觉穆宸轩已经在等自己了,今日穆宸轩根据乔安的计划,消灭了一个叫“草上飞”悍匪,大概是心情很好,所以喝了不少的酒水,乔安进入屋子就嗅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怎么?找我喝酒来了?”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关门弟子是李仲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我思前想后决定告诉你真相,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合作起来,将来我要做皇帝。”啧啧啧,还是贼心不死。 沈乔安讷讷,“说吧,究竟天君是谁?” 穆宸轩的眼神变得恐惧了,他靠近了门扉盯着外面看了许久,这才靠近了乔安,两人正要说话呢,外面有了骚乱。 “来了!他来了啊!”穆宸轩吓到了。 乔安出门去,发觉有一群道士已和侍卫打了起来,接着有人过来救她,沈乔安和道士离开,众人撤离后,乔安看到了远处憋着嘴的元渺。 元渺面前是大一堆被砸坏了的玩具,销毁的一干二净,地上有残破的人偶,风筝、蟋蟀罐、首饰、竹蜻蜓等等,子辰道长还在骂元渺玩物丧志。 乔安和元渺回去后,元渺一点都不开心,沈乔安看元渺愁眉不展,笑道:“这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们到后山去,我用毛竹给你做玩意儿。” 许渊是个工匠,乔安经常和许渊在一起,所以许渊的玩意儿乔安也学到了一些,此刻为元渺做了一只木鸟。 那木鸟做的活灵活现,但看得出元渺还是不开心,“我们这后山活生生的鸟儿还有成千上万呢,你给我做个木头的?” “这个鸟儿不同于大自然的鸟儿,你等会就知道了。”乔安用颜料将鸟儿涂抹成了深绿色,干涸后,她抓起来石头丢在了鸟儿肚子内,然后动了一下某个关窍,接着那鸟儿已飞了起来,此刻元渺知道了厉害。 “怎么玩儿呢,看都看不到了?”乔安教了办法,元渺转悲为喜,去玩儿木鸟了。 沈乔安才一回头就被人偷袭了,一交手乔安发觉那人穿着一件黑衣,黑色绢纱遮蔽住了鼻梁之下一小半的脸,那人似乎逼迫乔安使用各种武功,打斗完毕,乔安单膝跪地:“师父,是您?” “哈哈哈,这都被你识破了,罢了罢了。”老道士将面纱拿掉。 乔安之前还不能肯定偷袭自己的就是师父老人家,现下逐渐明白了,两人相视一笑,子辰道长道:“最近有个黑风寨在闹,镇上民不聊生,师父要下去手刃狂徒,原本要到带着你也看你大展身手,但你如果去元渺就要去,倒不如我一人去吧。” “师父,您注意安全。”乔安一点不为子辰道长担心,子辰道长可厉害极了。 子辰道长离开的这几天,沈乔安唯恐元渺无聊起来会闹腾,做了不少的玩具给元渺玩儿,元渺玩的不亦乐乎,闲时间就找大师兄白泽。 难得那白泽是个心如止水之人,对女色一点不感兴趣,只将乔安当做了小师妹,乔安请教一些烧丹炼汞的本领,白泽也一一传授。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子辰道长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什么黑风寨啊,被老朽一人打了个落花流水惨不忍睹,就这本领也出来安营扎寨,无聊了去了。” “那是师父您老人家厉害。” 第二日,子辰道长道:“我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此人武功高强,悟性很高,是我一百来弟子中最为厉害的,第一个入门的都未必有他厉害,大家都心浮气躁能学到什么好东西,但他不同,他学什么就像什么,厉害极了。” 乔安一听顿时发生了兴趣,子辰道长带沈乔安到后院去,乔安傻眼了。 原来是李仲宣! 她千辛万苦寻找的李仲宣竟出现在了这里,乔安激动极了,她差不多就要靠近李仲宣,差不多就要将自己的思念之情和盘托出了,但李仲宣却起身,用那灰蒙蒙的眼睛“看”了一下对面。 其实,他是根据脚步声和各种声音来界定某些讯息的,最近他已在逐渐掌控这一项技能,乔安早听许渊坦白说李仲宣的眼看不到了,此刻两人一会面,沈乔安难受极了。 当初李仲宣就是怕拖累她才不告而别,此刻她不能将自己的身份泄漏,忙拉了一下师父,她将自己日日夜夜寻找李仲宣的事说给了师父,子辰道长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那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真是佳偶天成呢,好得很,好得很。” “弟子还请师父帮弟子瞒天过海,就告诉他弟子是您新入门的一个徒儿,弟子叫宝安吧。” 宝安,安儿! 子辰道长很欣赏乔安,当他知道他们两人那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整个开心极了,当即将乔安介绍给了李仲宣,沈乔安急忙过去拜见。 其实,她是想要充当哑巴的,她有点怕,怕自己的声音会出卖了身份。怕自己拙劣的表演会暴露了秘密,但她还是决定发声,毕竟日后他们相处的时间会很长。 她故意让声音显得粗一些,以便于隐瞒真相。 “听师弟口音不是江南人,你从中京来吗?” “是。”言多必失,乔安并不敢说太多话,她从来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去观察一个人,而正因为李仲宣已看不到东西了,沈乔安更可认认真真欣赏一下他。 事实证明,他就算是在再恶劣的条件和环境之下也能让自己穿的一尘不染,洁净而美丽,“师弟,喝茶吗?龙井。” 李仲宣起身,他的视线看向乔安背后一个点,动作却一点错误都没有,一杯茶恰到好处斟满,然后送到了乔安手中,沈乔安一饮而尽。 喝过了后,乔安笑了笑,但笑着笑着一抚摸面颊,却有泪痕。 子辰道长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节,自己遇到了意中人也是这般柔情蜜意,往事不可追,但他自前妻死亡后已经十来年了,依旧时时刻刻会思念,蓦地看到乔安和李仲宣,乍然想到了自己和夫人。 这么一来,他想,何不就成全了他们呢? “爹爹,您对着娘亲的画像已发呆许久了?” “哦,哦,”子辰道长回头一看,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小女儿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屋子,“我最近很思念你娘亲,大概是快到七月多了吧。” 据说七月十五是鬼节,人世间和幽冥界的通道会打开,子辰道长是不怕鬼的,甚至于希望能见一见黄泉下的夫人,但奈何寒来暑往几十个鬼节就这么悄然无声的过去了,也到底没有见到夫人。 子辰道长将自己对夫人的亏欠以及思念都化作了帮助乔安成全李仲宣的事情上,当即将自己的计划说了,那元渺一听,讶异道:“原来沈姐姐找的人就是您那个精通音律的关门弟子啊,我知道了,让我来想办法。” 沈乔安发现李仲宣完全没有瞎子的颓唐,他自给自足,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很好,倒是让她看起来有点多余。 而子辰道长完全没有将李仲宣当做瞎子看,在这道观内,种菜啊挑水劈柴烧锅做饭等等都需亲力亲为,道观内没有专门的厨娘,因此一百来个人每天需要轮班处理杂务。 因乔安和李仲宣闲暇的时间比较多,所以不少事情都落在了他们的肩膀上,今天早上运气也不好,原本值班的几个道士不知道吃了什么开始上吐下泻,他们的事情顺理成章就落在了乔安和李仲宣身上。 两人到后山砍柴去了,等他们去了后,元渺哈哈大笑,“今晚你们就不要回来了吧,道兄们,用荆棘将路封闭了。” 乔安让李仲宣休息休息,自己去砍柴了,后山的柴多了去了,一小会就弄了一打滚,乔安用藤条将木柴绑起来,拖拽了朝远处去。 李仲宣过来帮忙,乔安挥汗如雨,推了李仲宣一下:“不用不用,师兄,你休息休息,我自己可以。” 哪里知道那一推力量之大,倒是将李仲宣给推的滑倒在了地上,乔安看好心办坏事了,急忙去拉,这一拉发觉原来山路上有不少的青苔,这么一来两人就拥抱在了一起,骨碌碌顺着山坡滚到了最下面。 乔安后背疼,急忙撑开李仲宣。 “师兄,快起来,压死小弟了。”沈乔安龇牙咧嘴。 李仲宣起身,红了脸,“师弟,你是鸡胸吗?我刚刚……”李仲宣“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触感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乔安和李仲宣倒下来,李仲宣压在了乔安的身上,此刻李仲宣还不准备起身,竟在研究他刚刚给不小心抚摸到的是什么? 乔安唯恐穿帮,急忙道:“我是鸡胸,比你们要挺括一些呢。”李仲宣听到这里,认真点点头。 “我还要试一试。” 李仲宣道。 她听到这里,吓得魂飞魄散,小腿却被李仲宣押压着,“那不用了吧,师兄,我是正经人。”乔安唯恐李仲宣“试一试”,急忙面红耳赤的解释。 李仲宣哈哈大笑,“师兄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呢。” 两人从下面往上爬,李仲宣故意走的慢吞吞,才走了一小半,李仲宣忙道:“我小腿疼,就这里,你摸一摸?”乔安去摸,发觉那个位置有个蚊子叮咬的痕迹,“师兄,蚊子一咬您就感觉难受吗?师兄是灯草做的吗?” “师兄是泥巴做的,看一看就浊臭,师弟是水做的,看一看就清爽,只可惜啊,我是不能看到你咯。”李仲宣叹口气,声音很遗憾。 这么一折腾,等他们两人上了原来的位置,天已昏黑,这时节山里头是不敢乱走的,乔安往前走发觉一个小房子,这小房子原本是道观的仓库,后来因比较偏僻就荒废了,此刻乔安搀扶了李仲宣进入。 点了篝火后,乔安出去找吃的,一会儿送了一碗水过来。李仲宣喝了后开始调侃乔安,问师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等等,为何还不成婚等等,将乔安问的面红耳赤。 山里的天比较冷,乔安是个健全人,李仲宣又是个瞎子,她只能尽可能的去照顾李仲宣,结果这么一闹,第二天就受了风寒。 回去后,沈乔安可难受极了,等元渺到来嘻嘻哈哈将事情说给了乔安,沈乔安这一听,顿时明白了,“好你个挨千刀的,原来是你用荆棘将路封闭了啊?” 乔安想起来她和李仲宣在那小屋子里一起睡觉的尴尬事,真是恨不得将元渺吊打一顿,那元渺还满以为乔安很赞同自己的做派,接着继续安排。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乐见其成各有安排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下午,元渺让李仲宣给乔安送药。 她早将风寒之药换成了如狼似虎之媚药,乔安哪里知道这个?她饶是医官,但也不能根据气息就判断出,且风寒药和媚药里头都有甘草,那甘草又是芬芳的,她嗅不到问题。 吃了媚药后,乔安只感觉浑身发热,李仲宣摸一摸乔安的头,顿时惊讶:“糟糕,你发烧了,我为你降温。” 李仲宣立即准备了冷敷,哪里知道降温呢却提了提乔安的体温,连那放在乔安头顶的毛巾都变热了,似乎要燃烧起来。 李仲宣是不知道乔安吃了什么东西的。 此刻窗口外是始作俑者的笑声,“仲宣哥哥,你要加油努力啊。”结果罪魁祸首的耳朵却被一双手提了起来,疼的元渺龇牙咧嘴。 “白泽,你要死啊?” 两人骂骂咧咧去了,乔安在屋子里似乎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她急忙道:“师兄,打开窗户让我吹一吹吧,我难受极了,我热。” “怎么能吹冷风,那会更严重的,不可不可。”李仲宣只知道乔安发烧,不知是药物。 “那你离开,你回去,我一人休息休息。”乔安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哪里知道李仲宣左右手同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好好儿的做什么去,你休息就好,我陪着你。” “哎!” 乔安知再这样下去要出事,她将元渺诅咒了一百次,这元渺完全没轻重,下的分量很多,以至于乔安用内劲也不能抵抗。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乔安让李仲宣找水来,结果李仲宣找了热水过来,乔安可真是苦不堪言。 “师弟沐浴一下吧。”李仲宣哪里知道自己的一切做法都在火上浇油,乔安此刻身体不得劲,只能任凭李仲宣摆布,李仲宣将乔安丢在了浴桶内。 这么闹腾到后半夜药效终于逐渐过去了,沈乔安这才感觉舒服多了,而李仲宣也倦怠极了,早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 “喂,师兄?”乔安戳了戳李仲宣的肩膀,意欲让李仲宣滚回去睡觉,哪里知道李仲宣一伸手将乔安拉住了,用力一摁,乔安已躺在了李仲宣面前。 她可近距离看他的脸,能看到他的皱纹,能嗅到那青松的呼吸,沉稳安谧。乔安闭上了眼,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元渺就来验收成果了,看两人秋毫无犯,这可让元渺感觉奇怪,“你们一晚上就没有点儿什么?” “元渺,我要杀了你!”乔安愤怒极了。 吓得元渺抱头鼠窜。 这日下午,子辰道长找了乔安,连日来他将他们感情的进发看在眼里,发觉这样下去实在是无关痛痒,想要让他们重归于好,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安排,于是他决定让他们下山去走走。 毕竟外面的坏人坏事多,这才是磨练感情最好的试金石,“安儿,这是我写给老友的一封信,我那朋友在上庸国,你就替我跑这一趟。”乔安欣然点头,最近她被元渺算计的够呛,有机会可以逃离,那是再好也没有的。 “和李仲宣一起。”子辰道长补充了一句,乔安回头,盯着他看,他又道:“你们心头都有对方,不要辜负不要怀疑。” 乔安也知子辰道长是好心好意,连忙点头。乔安和李仲宣离开,她发觉一路上也不怎么需要照顾李仲宣,他安静起来就一言不发将下巴搁在马车窗棂上,似乎在看远处的风景。 乔安看到这里蓦地一辛酸,瞎子能看到什么啊?似乎听到了抽噎声,李仲宣忙道:“怎么,不快乐吗?” “没。” “元渺欺负你了?”李仲宣继续问,乔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更不知怎么回答,她道:“不要问了吧,和她没有关系。”马车继续往前走,李仲宣一边说周边有什么花儿有什么树一边问乔安自己说的正确不正确。 乔安一看,发觉李仲宣说的完全正确,一点点的问题都没有,“我凭借嗅觉也能认识宇宙。”李仲宣低喃。 到小镇后,乔安带李仲宣入住客栈,她为安全起见,装扮成小道,至于李仲宣,看起来依旧还是玉树临风的公子爷,两人住在一个屋子里,其实聪明一如李仲宣怎么可能不怀疑到乔安。 于是展开了各种推理和安排,乔安巧妙的周旋,差一点就露馅。 到第二日,继续往前走,还没有到县城呢,后面一群追兵就如狼似虎的靠近,乔安一看,那群皂隶里有个自己认识的,当即想到了刘兴贵。 “好呀好呀,你们果然在这里,让本府好找!拿下,拿下!”刘兴贵果然到了,吩咐人抓乔安和李仲宣。 李仲宣不动如山,他在听,等卫兵靠近,乔安立即指挥:“东边有两人,一高一低。”李仲宣飞起一脚体制了高个子的太阳穴上,另一脚赏赐给了矮个子,两人顿时倒在了地上。 “头顶有刀。”乔安急忙吩咐,李仲宣一闪避依照空手入白刃已拉住了刀,用力一夺取,绣春刀已经入手,这么一来打起来就更得心应手了。 “抓住那臭小子,太多嘴了。”刘兴贵指了指乔安,那几个人只看到乔安在指挥,他们哪里知道乔安也是练家子啊? 就沈乔安那小身板,怎么看怎么感觉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众人将乔安包围住了,谁也不知乔安用了什么招数,一刻钟不到,众人七零八落飞了出去。 眼看着大家都完蛋,那刘兴贵吓坏了,急急忙忙跪在远处给乔安和李仲宣磕头,“二位爷爷不要动手啊,误会,误会啊!” “好多的误会啊。”李仲宣上前去,一脚踩在了刘兴贵的手背上,那刘兴贵疼的鬼哭狼嚎,一时之间差点昏死过去,李仲宣的脚在刘兴贵的手掌上旋转碾压,疼的刘兴贵要死不活。 对坏人的惩罚,向来他都不介意变本加厉,再多一些。一群皂隶对他们虎视眈眈,但完全不敢靠近。 “啊!”直到刘兴贵已快受不了了,李仲宣才将脚掌缩回来,“误会,误会啊,刘大人。” 刘大人的左手刚刚被荼毒,此刻又是右手,刘兴贵痛彻心扉,一个大男人也开始哭了,“我的好大爷啊,小人有眼无珠竟冒犯了您,竟得罪了您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请大人您网开一面就当小人是个屁,将小人给放了算了。” “粗鲁!”李仲宣道:“师弟,掌嘴。”乔安那边早准备好了,噼里啪啦一顿教训的刘兴贵哭爹喊娘。 “大爷,大爷,还请到府上去盘桓,小人做好吃的招待你们,给你们压压惊。”要不是天晚了,乔安才不情愿到刘兴贵府上去呢。 和李仲宣一起进入了府邸,刘兴贵果真准备了好吃的过来,李仲宣和沈乔安吃过了,李仲宣道:“师弟啊,怎么头晕晕乎乎的,我要睡觉。” “彼此彼此,大概是我们累了。”乔安和李仲宣趴在桌上睡觉去了,那刘兴贵冷笑一声,举步靠近乔安,“我放的是蒙汗药,大象吃了都要倒霉,哈哈哈。” “哦,是蒙汗药啊,但我们又不是大象?”两人起身,刘兴贵急忙下跪,似乎下跪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而求饶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 “误会,误会啊。”沈乔安才懒得听什么误会不误会。 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找刘兴贵要了堪舆图,两人上路去了,刘兴贵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放过他们离开了,乔安和李仲宣哈哈大笑。 “你要是眼睛可以看见就好了,等我们送了书信呢,我们就去找人给你看眼睛。”沈乔安是的确希望能让李仲宣复明的,只要李仲宣一切都可以看到了,她也就可以重新站在李仲宣面前了。 “我要是眼睛可以看到了,我第一个想看你究竟是什么模样,我的小师弟。”李仲宣对乔安有无穷尽的憧憬和想象,他已断定了她是个女子,但却不知道是谁。 沈乔安不远千里来找李仲宣,这消息本就不被李仲宣知道。 她看了堪舆图,确定还要朝着远处去,马车继续往前走,继续走路径不怎么复杂了,出现了坦荡如砥的平原,已是六月多了,可以看到淡金色的麦穗在骄阳之下随风起舞,乔安休息的时候去麦田里看了看,发觉哪里有麦子啊,秸秆全部在,麦穗早收割过了。 李仲宣也在抚摸秸秆,一开始还以为是被什么鸟类吃掉了,但一把抓出去全部都光秃秃的,李仲宣不免浮想联翩。 “这么早就收割了?拿回去能吃吗?”李仲宣捡起来一个麦穗一口咬开,一股沁凉甜蜜的汁液进入口舌,“完全没有成熟,呸!” “可不是怎么说?”乔安也感觉奇怪,但同时感觉到了危险,因为她看到了不远处几个女子在捡麦穗,他们捡起就吃,狼吞虎咽。 乔安奇怪极了,“师兄,那边有人在吃麦穗,看她们真可怜,我要过去问问情况。”倒不是沈乔安狗拿耗子,而是她见不惯这群人受苦。 李仲宣坐在树荫下,忽听一人念经一般道:“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头如油滚,公子王孙把扇摇。” 那人靠近李仲宣看了看,“哎,又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呢。”李仲宣听到这里,自然不开心。 那老人去远了,乔安也去远了。走出一段距离,沈乔安帮那妇女们捡麦穗,结果几个妇女对她恶语相向,乔安打听了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两国之边境,一边儿是叶钦国,一边儿是上庸,这三不管的地界强盗和小偷多,还有两国内一些豪横之人作祟,因此农夫苦不堪言。 乔安退到李仲宣身旁,盯着李仲宣看了看,李仲宣道:“有恶霸?” “一大群!”乔安嗟叹:“哎,这地界不太平。” 两人往前,隔壁是丰谷县,顾名思义那是个五谷丰登的地方,但现如今这里更多的是荒凉,触目所及都让人触景生悲,乔安看到对过的屋檐之下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浮肿的人。 天空有乌鸦飞过来竟直挺挺降落下来就啄人,那人很快被弄倒在了地上,几个红眼睛黑棕毛的鬣狗一哄而上,将人给拖走了。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误入上庸初触匪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回头一看,自己背后也跟着几个大尾巴狼一般的鬣狗,李仲宣虽然什么都不能看到,但却也知这里不怎么太平,死人很多,按理说哭声也很多,但大家对死亡或许早麻痹了,从乔安他们进入这村庄开始就没有听到一声哭。 安静,沉默。 前面有个妇女蹲坐在路中央,乔安握着堪舆图看了看,要是寻常时候自然是一目了然,但此刻路已不成模样,路上更尸横遍野,乔安已经不能分辨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道路了。 她一拍那女子的肩膀,那妇女已倒了过来,乔安冷不丁看到一张面目全非的脸,饶是她胆大包天这一刻也失声尖叫。 “啊!啊!啊!”乔安这么一叫,周边有人转动他们那僵硬的脖颈子,诡异的盯着他们看一眼,然而各自走各自的路。其实,这小镇子内已一颗粮食都没有了,树皮和草根都没了,大家也懒得说话,就差没有吃同类了。 乔安悲从中来,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将自己的锦帕罩在了那妇女的脸上,李仲宣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却也感受到了一份逐渐增加的恐惧。 正因为没有听到别人的哭声,他猜想死亡的程度已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正因为听到了乔安的尖叫,他明白死亡的惨状比自己想的剧烈的多。 乔安犹豫不决,不知究竟该不该将自己的干粮给他们吃,而李仲宣已从乔安的肩膀上将褡裢拿下来,“给他们,我们等会儿想办法。”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沈乔安这边一打开口袋,众人循着香味就寻找了过来,乔安一股脑儿将所有的干粮都给了他们,银子被抢落在了地上,无人问津,唯吃的炙手可热。 乔安看到这里,心头难受。尽管她已将一切都发放给了民众,但大家似乎还想要索求更多,乔安只能将包袱丢在地上,“看,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 众人这才怏怏不乐的离开。 此刻他们已通过前一个接壤的小镇子进入了上庸这个县城,走了会儿太阳变大了,乔安拉了李仲宣去避暑,才刚刚给坐在碾子上就看到一个老人在抽搐,显然是濒临死亡了,他浑身都在抽搐。 乔安叹口气,将留下来的唯一一块备用干粮送到了那人手中,那人狼吞虎咽。这干粮还是乔安留给李仲宣,此刻不得不贡献出来了,那人吃了干粮后,缓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接着就给乔安作揖行礼,感谢救命之恩,乔安一打听才知道此人竟是这小镇子里的里正,一个村官都被饥饿折磨成了这模样儿,更不要说其余人了。 听说乔安要去上庸,那老人大摇其头:“不要去不要去,那边的灾情比这边还严重呢。”乔安看他们苦楚,建议他们到叶钦国去谋生活,结果老人大惊失色,一把捂住了乔安的嘴巴。 “皇上不会允许的,会杀头的,七窝八代都给你揪出来杀,杀个一干二净。”听这么说,就是诛九族的罪过了,乔安为他们抱打不平,对李仲宣道:“师兄,我们要抽时间去好好儿看看皇上,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政令?” “你们这样了,皇上不管你们?”乔安将水囊拿出来凑近那老人的嘴巴,那老人喝了两口,缓慢一咳,“皇上会理会我们?皇上自己金堂玉马锦衣玉食,老百姓是不会有人管的啊。” 乔安听到这里,看了看李仲宣的脸色,说真的,她觉得事情的恶劣程度可能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如今她既答应了师父给人送信,怎么能在半路上因其余事而耽误,更兼这事如若果真处理起来,势必没完没了。 李仲宣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本忧国忧民之君,此刻蓦地看到这民生疾苦,早忘记这里是上庸还是中京了。 “师弟,我们不去送信了,信可晚一点去送,但人却要早一点救,否则这里就要饿殍满地尸横遍野了。”沈乔安也料到了这结果,因此连连点头。 那老人告诉乔安,如今上庸的君主叫夏炀桀,此人是个出了名的暴君,他想要去南巡,就让沿途的老百姓栽花修驰道,地方上的官员为巴结桀王,煞费苦心折腾老百姓。 那夏炀桀是个玩世不恭之人,每一次想要去哪里总会言而无信,有不少修筑了驰道的地方人家压根就不去,他随便握着飞镖在沙盘上射,钉在哪里算哪里。 飞镖射中的那一块地方,老百姓立即活动起来,真个是苦不堪言的很。 之前乔安已天下已和中京一般,但现如今才知,天下受苦受难的人数不胜数,比比皆是。 “那上庸城内呢,情况怎么样?”乔安特别想了解一下城中居民的具体情况,闻声,老人嗟叹道:“内城才是真正苛政猛于虎,更是苦不堪言的厉害。” 从这老人的介绍中乔安明白了,这夏炀桀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在他的管理下从来没有“轻徭薄税”几个字,反而是苛捐杂税牛毛一般。 士农工商,每个人每一天都要交税,种地的有破土费,卖东西的有开盘费,做工的有开工费,如若每人头收取这么一个费用也就罢了。但破土费还和土地税加在一起,拿佃户来说,他们从春种一粒粟开始就被莫名其妙的征收各种费用,等秋收万颗子的时候,全部缴纳了还不够朝廷的费用。 那么有人就问了,不种田总可以了吧? 不成!那游手好闲之人征收的费用比任何人还要高,有人又问,活人要征税,死人呢? 死了人也要征收一定的埋葬费,如此一来,不少人暴尸荒野。乔安从来没有见过世界上竟有这么残酷的暴君,一时之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一边,李仲宣看乔安去了,他缓缓地伸手从衣袖中将一个钱袋拿了出来,轻轻的抚摸着,那多情的手指在抚触钱袋的一刹那就如在抚摸情人的脸。 这钱袋是乔安身上滚落的,他握着钱袋已发呆许久了。这是一个具有故事的钱袋,之前沈乔安在皇宫里生活,出门从来不带银子,后来李仲宣和乔安遇难,李仲宣想尽了一切办法去赚钱,那才知道了什么叫“一分钱难倒了英雄汉。” 如此一来,李仲宣找尚宫局为乔安做了一个钱袋,这钱袋从面料到模样再到上面的绣花等等都是李仲宣参与设计的。 他前几日无意中捡到了这个钱袋,而这钱袋就是“师弟”身上落下的,岂非奇怪? 李仲宣讶异极了,因此他三番五次的去试问,究竟“师弟”是男是女,究竟——师弟和乔安有什么关系? 他们是一个人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乔安自认为伪装已天衣无缝,但在李仲宣看来,却漏洞百出。 他不会拆穿他的,他也明白她之所以留在自己身边不外乎是可怜同情自己罢了,如若一切都拆穿,乔安将会离开这里。 就在李仲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群老百姓抱头鼠窜靠近了他,众人都咋咋呼呼的,“哎呦,大王饶命啊,饶命啊。” “救命,救命啊!” 眼前一群人奔马一般的跑远了,李仲宣知道发生了骚乱,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此刻一个惊慌失措的人靠近了李仲宣,那人还以为李仲宣是个正常人而非瞎子,抓了李仲宣的手就跑。 “我说公子爷,十三狼来了,快走吧您,晚了就没命了。”那人一面说一面拉住了李仲宣的手。 李仲宣被那人拉扯的跌跌撞撞,很快两人混入了人流,人流朝着远方而去,大家疲于奔命。 “大叔,难道没有人能杀狼?”李仲宣停下了脚步,他可不能跑,他还在等乔安呢,回头乔安找不到自己就糟糕了。 “杀狼?”那人冷笑一声,“我的个乖乖,十三狼那么厉害,前段时间他的夫人又让我们给抓住了,杀狼?做梦!痴心妄想。” 听到这里李仲宣明白了,那“十三狼”不是十三头狼,而是一个人的外号罢了,从那人的外号李仲宣已经看得出那人是凶残之人。 “走吧,公子爷!”李仲宣身旁几个人明显看出了李仲宣的眼疾,提醒了一声,但李仲宣却不准备逃。 “钱袋!乔安!我的钱袋啊!沈乔安。”刚刚给大家簇拥了他朝着远处奔逃,李仲宣的钱袋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弄丢了,此刻他手掌内空空如也。 他焦躁极了,那钱袋对她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钱袋,我的钱袋啊。”李仲宣推开了那几个好心好意保护自己的民众,朝着反方向去了。 大家看李仲宣去找什么“钱袋”了,都道李仲宣见钱眼开,李仲宣回身,他在没有眼睛做参照的前提下已经不能分清究竟哪里是哪里了,他伸手在地上胡乱的摸索,寻找,竟什么都没有找到。 “钱袋!我的钱袋啊!” 李仲宣茫然无措的伸手,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摸,忽然他听到了一声狰狞的冷笑,他本能的抬头“看着”对面,对面已有千军万马,只可惜李仲宣看不到。 “钱袋?公子爷是找这个吗?”马背上一个人丢起来李仲宣的钱袋接住后冷笑着捏了捏,“钱袋?哈哈哈哈哈哈。” “快给我,给我啊。”李仲宣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向了那人,那人哪里知道李仲宣一个瞎子的力量竟手臂如此之大,他用力一推,那长官连人带马儿都跌滚了下去,情况看来糟糕极了。 几个人立即去搀扶,然而李仲宣已成功将钱袋拿到了,他开心极了,将脏兮兮的钱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钱袋,我的钱袋啊。” 一开始土匪还以为李仲宣对银子恋恋不舍呢,此刻这么一看,发觉李仲宣不舍的不是钱,而仅仅是钱袋罢了。 “钱袋,钱袋啊!” 就在此刻,那长官起身用力推开了两边的小喽啰,他愤慨极了,做梦都想不到一个白面书生竟如此力大无穷,握着砍刀就冲了过去,“臭瞎子,我要杀了你!” 李仲宣从十三岁就征战沙场了,什么血雨腥风的事没有经历过?如今虽然眼睛看不到了,但用心和耳朵就能感受谁在那一边准备偷袭自己,那人虎扑了过去,却被李仲宣一脚发到了老远的地方。 第一千零七十章 救助之人压寨夫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还要等人呢,懒得和你玩儿,走了。”李仲宣推开了眼前人,慢悠悠到远处去了。 那长官好不容易起身,连他自己都知道实际上李仲宣并不想伤害他,如若李仲宣果真想伤害他,刚刚给那一脚不需留情,只稍微朝上一点一个窝心脚就能送命。 但作为土匪的小头头,他可不能让人接二连三给打败了,看李仲宣准备离开,那悍匪立即吩咐人抓,李仲宣无意中招惹到了土匪,她也一点不怕,任凭他们靠近。 一会儿后一群人都被打的满地找牙,看李仲宣如此这般厉害,那群人都目瞪口呆,长官已怒了,让众人将李仲宣包围起来。 一开始他还占上风,但逐渐发现对方人数太多了,他已懒得和他们打斗了,束手就擒。 大家也发现这臭瞎子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接着,李仲宣被五花大绑丢在了马车内,马车一路颠簸,等停靠下,李仲宣人已经在一个山寨了,那十三狼亲自见了李仲宣。 当他从属下口中得知抓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瞎子的时候,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经过较量发觉李仲宣的确很厉害,这么一个人,按理说是要被杀之,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她非但没有残害李仲宣,甚至于还对李仲宣松绑了。 十三狼告诉李仲宣,只要他自己能从山寨逃出去,之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李仲宣尝试了多次未果,后来发现这山寨里的伙食不错,勉强留了下来。 李仲宣请求十三狼去找乔安,但他自己也不知自己的师弟究竟是什么模样,只能为十三狼比比划划。 起初,李仲宣以为那十三狼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但在山寨休息了几天才明白,十三狼之所以要作土匪,那是被无奈。 “妹妹被糟蹋了,兵荒马乱的,家里人也和我分开了!我被朝廷抓去做兵,接连逃了十二次,夏炀桀可真是狠毒极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了!来我这里的,哪一个没有可歌可泣的血泪史?” 十三狼鲜少抒发感情,听十三狼这么说,李仲宣倒是有点同情。 实际上十三狼已让上庸那边的人在寻李仲宣要的人了,但结果却不怎么样。他告诉了李仲宣调查结果,李仲宣一听,也相信他们。 那日,乔安和李仲宣分开后,她就到前面打听消息去了,老百姓苦不堪言,人人面有菜色,他们给乔安诉苦,将日积月累的仇恨一一都说给了沈乔安。 乔安一听,发觉老百姓可真是苦不堪言,水深火热。 她了解了情况后准备回身去找李仲宣,哪里知道这一回头,一群悍匪到了,等沈乔安好不容易找到之前两人分开的位置,此刻李仲宣早不翼而飞,具体去了哪里,谁也不知。 乔安沿途打听,但都说没有见过一个那样的瞎子,眼看着天晚了,乔安只能找人家借宿,哪里知道敲谁家门谁都不开。 在这上庸古城,乔安一点热情和友情都没有感受到,无数双黑漆漆的诡谲之眼透过门缝瞅了瞅,又将乔安给拒绝了。 沈乔安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只能往前走,结果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了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那群人穿玄甲,手中握着明晃晃的戈矛和弩箭,看起来凶巴巴的,狠戾极了。 “姑娘可知犯夜会有什么罪?姑娘晚上不回家,就跟我们回家吧,我们可都缺婆娘呢。”乔安一回头,看到几个卫兵已握着戈矛靠近了自己。 人数不多,乔安一点不怕,但却要伪装的惶恐极了。 “你们、你们、你们光天化日做什么呢?要强抢民女吗?”沈乔安目瞪口呆。 “那还用说?” 一刻钟后,那群扬言要“强抢民女”的人全部倒在地上,乔安冷笑一声将拳头收回来,“我还没动手呢,你们就瞌睡了,算了算了,你们睡吧,我先走了。” 乔安冲着地上的人吐了吐舌头。 她思量总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看这情况,似乎有点糟糕,如若果真被武侯拿住了,可要到大牢里头休息了。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往前走,才走了不远就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子鬼鬼祟祟的躲避在闹市一棵树背后。 接着乔安看到一群握着钢刀的男人咋咋呼呼朝着远处去了,看那模样儿竟似乎在找这落魄女子。 接着,另外几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从巷道内出来了,有个獐头鼠目的男子一面走一面笑了笑,声音软软道:“苏小姐,您出来吧,您就不要藏头露尾了!实际上我们不会为难您的,您快出来。” 乔安知道,那“苏小姐”一定就是大槐树背后的女子了。 那家丁已逐步靠近了苏小姐,沈乔安本是嫉恶如仇之人,虽然她不知究竟苏小姐和这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但还是发怒了,准备帮一帮这个孤苦伶仃的丫头。 “那苏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要出来,你一出来这群混蛋就要抓你了,他们在骗你呢,他们没一个是好人。”乔安的声音很大。 众人诧异,那家丁看到对面一个洋洋得意的女孩插着手盯着他们看,家丁怒道:“我们是苏小姐的家属,你是什么人?半夜三更你不回去睡觉,在这里捣乱,仔细我们教训你!” “苏小姐,不要出来啊,千万不要出来,此刻夜深人静,只要你不出来他们就没可能找到你,挨过去就安全了呢。”乔安继续提醒。 “您这臭娘们,你不要命了你!”那家丁率领了一群人过来打乔安,沈乔安何许人也,怎么会惧怕这群人?当即冷笑:“好呀,好得很,这是要以少胜多了。” “怪只怪姑娘嘴贱!” “我好手贱呢,打起人来厉害极了。”沈乔安冷笑,二话不说就和他们打斗,其实这群人也很厉害,但和乔安这练家子一比,高下立判。 很快他们就落败了,地上一群横七竖八之人,找鞋子的找鞋子,找牙齿的找牙齿,忙了个不亦乐乎。 乔安看诸位都心服口服,冷笑一声转到了大槐树背后,“苏姑娘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走吧。”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拉着那女孩的手,那苏小姐已遍体鳞伤,推测是给这一群人给打的,乔安看苏小姐可怜,带了她往前走。 出了小镇子后,乔安拿出自己的银子,“你去吧,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我意欲安排你到安全的地方,但如今我一个朋友流离失所,我还要找一找她,你去吧。” 那丫头拿了乔安的银子,感激不尽,泪水涟涟,月光下,沈乔安一打量发觉这女孩儿竟很美丽,她拥有一张瓷白的倒三角脸,目光蕴藉多情,眉毛飞翘,倒是越看越美。 “姑娘,您得罪了他们,只怕在这里也不好生活了,倒不如和我一起到山上去吧。” “上山?”乔安一听,呼吸一窒,眼神抖颤了一下,“上山到哪里去,做什么去?” “我夫君是个强盗,”话才说到这里,乔安的脸色顿然变了,怎么搞的,打了一辈子鹰,今日让老鹰啄了眼睛吗?竟看走眼了救助了一个压寨夫人。 这女子也清新脱俗的很,说起来“我夫君是个强盗”的时候,不觉得尴尬,倒是感觉与有荣焉,似乎做“强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姑娘你别误会,我夫君虽然是个强盗,但盗亦有道啊!我夫君是强盗里比较好的那一类。”那姑娘这么说。 如若如今的乔安还不认识洛怀逸和红姐,乔安自然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在她看来土匪就是土匪强盗就是强盗,再也不要说什么“盗亦有道”。 但从红姐和洛怀逸身上乔安明白,并非普天下每一个土匪都是坏人。 “我夫君劫富济贫,最喜帮助民众,他做了多少好事但却从来不留名,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帝京的老百姓吃饱喝足啊,你知道吗?”苏小姐这么说。 “你叫什么名字?”乔安这才开始打听。 原来那苏小姐叫苏蓉蓉,说起来苏蓉蓉和十三狼的事还要追溯到五年前。 那时候十三狼并非是盗匪,那时候的十三狼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十五岁那一年被人抓去做兵了,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竟遇到了苏蓉蓉,而那一年的苏蓉蓉已经到了谈婚论嫁之年,豆蔻的少女哭的稀里哗啦,毕竟要嫁的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 还听说那是一个重病缠身的丑八怪。 当天因为各种巧合,十三狼救了苏蓉蓉,苏蓉蓉道:“你如若果真想和找一起,我给你两年时间,你做了千夫长就来找我。” 两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等两年后苏蓉蓉再见十三狼的时候,十三狼的确已成了千夫长,但如今的天下已经乱七八糟,十三狼毅然决然准备做盗匪。 他满以为新婚夫人不会支持,哪里知道他的行为得到了夫人的好评,苏蓉蓉很赞同十三狼做强盗。 但前提是,只和朝廷的人做对,不为难穷苦人。 他们这夫妻关系和睦极了,在一起易生活就是一年多,最近因有人怀疑边境上的庄稼是十三狼让人抢收的,因此大家铤而走险埋伏在苏蓉蓉去城隍庙的路上将苏蓉蓉给绑票了。 乔安听了这引人入胜的故事,道:“他是个盗匪,你不嫌弃他?和他在一起你会身败名裂的,傻丫头。” 乔安在想,如若自己是苏蓉蓉自己会如何选择呢?接受?抗拒? “他是个英雄,姑娘是没有见过他罢了。”她说“他是个英雄”的时候,眼睛里柔情似水,崇拜极了。 乔安忍俊不禁。 “我救了你,如今我就和你到山寨去,然后见一见你的英雄,你让十三狼帮助我找一找我附近,怎么样?” 这里是上庸不是中京,更不是叶钦国,沈乔安明白,就单枪匹马一人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李仲宣的。 想要事半功倍就要找力量更强大的人,听乔安这么说,那苏蓉蓉问了乔安的名字,乔安自报家门也将自己夫君具体是什么情况说给了对方,那苏蓉蓉一听,当即瞪圆了眼。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盗匪有情人间正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姐姐,你的夫君是个瞎子,你竟不嫌弃他?” “怎么会嫌弃,一日为夫妻,日日为夫妻。” 乔安和苏蓉蓉在这里随便凑合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尽管乔安已筋疲力尽,但还是决定和苏蓉蓉到山寨去一趟。 路上乔安问道:“他们抓你,为的就是他们的粮食,要我说百姓们也没有什么错,朝廷已在折腾他们了,你们还百上加斤,这怎么可以?这个就是你说的盗亦有道吗?如果那粮食果真是你夫君弄走的,还请你劝说两句,让你夫君适可而止吧。” “那粮食的的确确是我夫君找人抢收了的,但我夫君是好心,等朝廷那边风过去了夫君就会发散给大家,不然老百姓就饿死了!沈乔安,目前虽然是四海无闲田,但这些庄稼多一半儿都进入了帝王的腰包,老百姓是一无所有的。” “那夏炀桀本是个残酷的暴君,他哪里会在意老百姓的生生死死?边境上风土不怎么好,情况糟糕极了。老百姓本就年年欠收,我们抢夺了后晒干就送还给他们了,这才是我们要做的,而这么一来朝廷就不会追踪粮食的下落了。” “其实,在我看来皇上也是怕十三狼的。” 那崇拜的眼神又来了,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爱。 沈乔安之所以决定相信她,完全是因为她的一面之词。 至于另一边,李仲宣日日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然山寨竟也很大,里头的侍卫也很多,不是她说逃就能逃的。 李仲宣在后面的仓库里找到了还没有阴干的粮食,他顿时雷霆震怒,揪了十三狼的衣领子就问:“这就是你告诉我的劫富济贫吗?我还以为你果真是好人呢,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道学!” “李仲宣,你松开手啊!”十三狼推开了李仲宣,立即将自己的做法解释给李仲宣,李仲宣一听,“你可没有骗我?” “届时,你跟着我们就好,看我们如何将这个送给老百姓。”李仲宣闻声,点点头去了。 到下午,苏蓉蓉和乔安到了山寨,山寨内那一群人已迎了出来,大家看苏蓉蓉回来,开心的无可不可,当即将消息告诉了十三狼。 那十三狼本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他急忙从屋子出来,一把将苏蓉蓉抱住了,对着苏蓉蓉额头亲吻了一下,蓉蓉开心的哭哭笑笑,当即为他介绍了乔安认识。 沈乔安看向十三狼,发觉这十三狼看起来面容周正,衣装朴素,的确不像是个悍匪。 “沈乔安,你是蓉蓉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山寨里狭小,吃穿用度都不好,还请沈姑娘得罪勿怪。”别看那十三狼举动粗野,但文质彬彬起来却也很有一套。 乔安点点头。 跟在十三狼背后.进入庭院,忽听有人凑近,那人道:“粮食已准备好了,大哥,什么时候去发放呢?”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现在就去打听周边有没有武侯,如若情况还好,就今晚去发送。” 沈乔安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而此刻苏蓉蓉已回头,冲着乔安微微一笑,“看吧沈姐姐,我早就说我们不要百姓的一针一线,是他们误会了我们,我们可比朝廷的人厚德载物多了。” “明白!”乔安也很欣慰,她想不到这一群盗匪竟果真遵循“盗亦有道”的尊严为老百姓在谋福利。 那边苏蓉蓉将乔安的诉求告诉了十三狼,十三狼听乔安要找的人似乎是李仲宣,急忙道:“我这里倒是有个瞎子,这瞎子可厉害极了,我带他们见个面。” “没准儿就是乔安姐姐要找的人呢,如此花好月圆再好也没有了。”苏蓉蓉开心的点头。 乔安观察了一下这山寨,发觉山寨里的人很自在很放松,好像这里仅仅是他们一个赖以生存的大家庭,而不是坐地分赃的太平码头,每个人嘴角都洋溢着热情的微笑。 他们有的在习武有的在聊天,气氛一点都不紧张,山寨很大,人口也很多,乔安看到有一群男子挥汗如雨的扛着麻袋,将麻袋放在了马车内。 大概到今晚,这一麻袋一麻袋的东西就要送到老百姓手中了,乔安看他们挥汗如雨的劳作,心头略微一宽。 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刁斗,一个说,“你日日欺负我们,我们还就不相信了,单打独斗不能奈何你一群人围殴也不成了?来来来,今日我们一较高下。” “老二,会不会以多胜少有点不好呢?”乔安听到了一声弱弱的反抗。 “不好?”那老二瞪圆了眼珠子,怒道:“你胳膊肘子在哪边呢?他这么厉害,我们单独和他对垒怎么可以,打起来,打起来。” 乔安循着声音过去一看,众人已经打了起来,她距离还比较远就看到一群人在围攻李仲宣,虽然大家都赤手空拳,但对手人多势众,乔安毕竟为李仲宣担心。 她捏着一把冷汗,并不敢靠近!也不敢出声示警,这个时间,一句话提醒不好李仲宣很有可能就分心,一旦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李仲宣的确厉害,那几个人已被李仲宣一一打败了,众人七零八落犹如滚瓜烂熟,乔安激动极了,冲过去一把将李仲宣抱住了, 她不要伪装了,“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沈乔安哭哭啼啼,用力抱着李仲宣,李仲宣一愣,一把握住了乔安的手,“乔安,是你!果真是你!” 其实哪里还需要眼睛去看,凭直觉和感觉就能判断的确是沈乔安啊,乔安感动的一塌糊涂热泪盈眶,任汹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仲宣哥哥,你在这里就好了,我几乎以为我找不到你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李仲宣急忙为乔安擦拭泪水,“臭丫头,谁要你哭啊?快不要哭了。” “那是感动的泪水,热切的泪水,不是悲伤啊!”是的,那是热切而感动的流水,和悲伤没有任何关系。 沈乔安开心极了。 看乔安找到了李仲宣,那苏蓉蓉感慨系之:“也果真是天时地利的缘分啊,你沈乔安一逮一个准,竟在这里遇到了李仲宣。”乔安也不得不感慨命运的奇妙。 在山寨中居住了几天,沈乔安的心情也变好了,她日日都和李仲宣黏在一起,闲暇的时间就去找十三狼聊,逐渐的乔安发觉十三狼可真是厉害极了,他所谓的“劫富济贫”“盗亦有道”不仅仅是响亮的口号,而是桩桩件件都在执行。 乔安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红姐的银子,蓦地也追想到了自己多年前创建鹤楼时候的记忆,她也会帮助他们。 乔安和李仲宣本有事准备离开,奈何十三狼和苏蓉蓉每天都留他们,苏蓉蓉道:“你们好歹等着外面将粮食发送给老百姓再说啊,如今说走就走了多不好啊!” 乔安和李仲宣都很关心民生疾苦,两人除了送信也的确没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因此暂且居住在这里看他们运筹帷幄。 李仲宣帮助山寨设计了床弩和女墙,修葺了聚义堂等等,他们两人在山寨中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李仲宣虽然眼睛失明了,但现如今已彻底适应了黑暗。 这天晚上,十三狼道:“不少的粮草都已准备好了,该送的都送出去了,这是最后一匹,黄天保佑让老百姓吃饱穿暖,我们行动吧。” 这边做好了决定,人们立即行动起来,三七二十一很快将粮食发送了出去,回来后大家都开心极了,喝了个大醉酩酊。 苏蓉蓉和乔安看大家喝酒,唯恐出什么乱子,急忙过去劝,哪里知道今日众人开心过度,早忘记了“乐极生悲”几个字儿,就在这半夜,上庸的卫兵已察觉了他们,做好了一锅端的准备。 诸位昏昏沉沉,这哪里能作战,好在李仲宣还一清二楚,李仲宣和乔安率了小分队去阻击,二人都骁勇善战,率的那一群又是山寨里顶顶厉害的,倒是将卫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第二日十三狼醒过来,知乔安和李仲宣已阻击胜利,真开心极了自不情愿让他们离开。 李仲宣道:“常言道善骑者坠,你们在这里聚义说出去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家不如好聚好散,自抢收一事后,朝廷已开始重视,如若继续下去恐覆水难收,还是要有个长远之计为是。” “哎,如今兄弟们这么多,大家都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忽然下放了他们,让他们去讨生活,这只怕不成啊。” 其实,十三狼也有自己担心的,他不能保证自己手下这么成百上千人离开山寨后还依然故我能做个好人,如若有人重新谋局,后果不堪设想。 十三狼担心极了,乔安也将同样的意思重复了一遍,那十三狼汗颜极了。 因乔安和李仲宣还要去送信,所以两人早早的离开了,到古城中,情况不怎么好,大家扶老携幼都在奔逃,但天子下令任何人不的东奔西走,就是死也要在自己家里。 如此一来,情况就糟糕了。 “我们送了那封信就到上庸去找皇上,怎么样?”乔安早想要和夏炀桀聊一聊了,世界上竟有这么变态的帝王,真让人不可思议。 李仲宣赞同乔安的做法,按照原计划两人今日就要到江城去,那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送书信给子辰道长的朋友。 还没有离开县城,乔安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最近好像有人在整风,仲宣哥哥,我描述给你听。” 沈乔安将自己看到的东西说给了李仲宣听,李仲宣这么一听,和乔安的感觉一样,似乎这里即将迎来一个大人物,而这大人物到来之前,需要将疮痍满目的一切都变一变。 “夏炀桀要来了!”乔安和李仲宣异口同声。 本是准备送信去,但二人料到夏炀桀要来了。自然要留下看看!这才是相请不如偶遇呢,到第二天跟奇特的现象发生了,小县城内有了一群商队,那些早就关闭了许久的客店重新悬起了酒帘。 道路两边也开始摆摊设点了,这小县城之前并没有什么人,此刻却人多势众,且每个人都笑嘻嘻的,似乎衣食无忧。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国家栋梁将军见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之前那一群苦兮兮的老百姓也不知给驱赶到哪里去了,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感诧异,但好的是,这么一安排他们就有地方吃东西了。 “热乎的小笼包了,小面,小面咯。”商贩在叫卖,乔安和李仲宣靠近,旁边也有几个人在吃东西,那几个人正在聊。 一个说:“兄台,你一天多少银子,你表演的人是可以和长官说话的还是不能的?” “我运气好,光南巡的队伍就跟了好几次,每一次都鞍前马后的装扮里正等正面的大人物,自然是有两句话要说的,譬如说一句:我上庸国泰民安,自给自足之类,就得银一两呢,你呢?” “我是个不能说话的,只能表演,哎。” 从他们这两人口中乔安知道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真相,上级有长官来视察了,而在那人到来之前,沿途许多破败的县城和村落都要“焕然一新”,光城市风貌变了还不算,连每个人都要变! 之前那一群苦楚之人要替换掉,此刻坐在这里吃饭的食客以及游走的百姓商队乃至于做吃的掌柜都是演员,沈乔安一想到这瞒上不瞒下的勾当,不寒而栗。 “或许,那夏炀桀并非是什么坏人,实际上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民众怎么样。”这是沈乔安的猜想。 李仲宣也感觉差不多。 之前李仲宣在皇宫内,有一日因御膳房多送了一个鸡蛋,他狠狠的责骂了一顿膳食总管,“一两银子一个,怎么可以如此铺张?” 后来李仲宣经过调查才知道,宫里的太监去外面翅脉东西叫“宫市”,顾名思义是皇宫里要东西了,太监只需要给一丁点儿银子就可采购不少的东西。 他们仗势欺人,谁敢将他们怎么样呢?而至于一文钱一个的鸡蛋送到李仲宣手中的时候,就成一两银子一个了。 这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皇宫内和皇宫外是两套牌,李仲宣也知道,但如今这么欺上瞒下的却还是第一次见,乔安凑近那人,“兄台,那一位究竟什么时候来啊,沿途不该提前埋伏一些侍卫吗?亦或者说侍卫已埋伏过了?” “那一位?”那“兄台”一笑,“那一位自己武功高强,他不撩拨别人别人就高高挂起了,谁还敢去捋虎须不成?” 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原来夏炀桀还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你二位是扮什么的?如若是第一次做这个生意,我奉劝你二位还是跟在外面后面,如若上面没有安排你们说话,你二位也要注意点儿呢。”那人指了指头顶,乔安倒是奇怪了,如若来人是夏炀桀,夏炀桀为什么非要粉饰太平给自己看? 天下是什么样的,他自己心头不明白吗? 那两人好为人师,强调如何表演才可以拿到更多的银子等等,乔安立即点头,李仲宣也一般。 到下午,这里更热闹了,乍一看的的确确是个富庶的地方,多年没有悬挂的红灯笼拿出来了,有小孩儿燃了烟花爆竹,众人都乐淘淘的,倒是沈乔安和李仲宣都在记挂这里的老百姓。 他们呢? 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热闹的景象维持到了第二天中午,而在此之前,乔安发现,在这个小县城内他们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要玩儿什么就玩儿什么,都不收费。 到第二日中午,大太阳下一群士兵冲到了城中,士兵们在哨卡站岗,主干道上一人距离一人一手臂之距离,接着远处一群人到了。 大家都欢呼起来,气氛一时间燃爆了,因李仲宣不能看到东西,所以乔安只能描述给李仲宣听,“仲宣哥哥,来了一群玄甲卫。” 这群人穿着黑铁做的玄甲,头上的红缨子好像点燃的火苗儿,一群步兵后是不不计其数的马兵,马兵的数量很多,浩浩荡荡,马兵中间是一个骑在黑马上的男子,那男子品貌周正,目光深邃明澈。 他这一到,众人热烈欢呼,“江将军千岁,江将军千岁!” 这一叫,乔安和李仲宣都微微震惊,一个将军怎么就“千岁”了,乔安看众人山呼海啸一般下跪,自己忙拉了李仲宣一把,两人半跪在了人群中。 那江将军已靠近了他们,乔安一瞧,发觉这江将军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他有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看向众人,嘴角却含着一抹温暖的笑。 接着那表演里正的人已靠近了江将军。 “境内可平安?”江将军问了一声,李仲宣也听到了江将军的声音,那是一种平稳的几乎没有感情色彩的问句。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雄健,李仲宣虽然不能看到江将军的人,但从声音也猜想到他的容貌和轮廓。 “哎呦,自然是平安极了,听说将军您要来了,”那里正笑嘻嘻,“那些盗匪都藏起来了,平日里她们听到江将军您的名头还退避三舍呢。” 那里正竖起来大拇指。 乔安和李仲宣听到这里只感觉恶心极了。 世界上竟有这样的事!而乔安也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庸的天子安排的,夏炀桀这是唯恐江将军看出破绽,但乔安百思不解,为何要欺骗江将军呢? 而且,她放眼望去,为欺骗一个将军之耳目,要劳动这么多的演员以及巨细无遗的去安排这样周密的事情,说起来也好生奇怪。 “我从外面进来,发现你们这里竟已经割麦了,时间似乎还不到呢。”江将军问了一声。 那里正笑道:“将军有所不知了,我们这城气候好,今年麦穗儿都个顶个的大,再不割麦啊,就要压断秸秆咯,将军!请将军到馆阁去休息,小老准备吃的给您。” 远处就有驿站,江将军进入,众人这才起身。 乔安看那之前和自己闲聊的人就在身旁,嘻嘻嘻一笑,“老兄,咱们在弄虚作假呢,外面来这里,老百姓呢,到哪里去了?” “他们到山窝窝里去了,等江永道离开,他们才能回来。”这江永道就是江将军的名字了,乔安听到这里继续打听。 这人告诉乔安,江永道厉害极了,如若上庸没有江永道,上庸还是一个小小的附属国呢,江将军南征北战,从十三岁开始就为皇族卖命,如今十七年过去了,在这十七年之间江永道连一次败绩都没有,真可谓常胜将军。 乔安也见过厉害的,犹如成将军和奉遇,但这两人吃败仗也是稀松平常,哪里知道江永道这号人物年竟连一次都没失败过。 众人也都各就各位,吃了中午饭,江永道到衙门去了,开了衙门的仓库,这一看发觉里头的确都是粮食,他开心极了。 “这地界上有什么盗匪吗?” “有一只狼,雄踞的青山之上,那狼可厉害极了,乘着我们不注意就咬我们。”里正这么说。 “明日去杀狼!” 那狼自然不是什么大自然的狼了,而是悍匪十三狼,江永道杀十三狼,完全不封锁消息,甚至于还让人送了一封信给十三狼。 大意为:你如若捆绑了自己的妻儿老小和你的人到我江永道这里来投降,我江永道就网开一面,你如若执意要和我江永道对着干,我杀你个片甲不留。 十三狼握着那挑战书看了看,皱眉道:“外面多少人?”那属下急忙报出了一个数字,按理说这样的数字已很厉害,但哪里知道和江永道的人比起来九牛一毛。 就在她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乔安到了,自沈乔安和李仲宣认识了十三狼后她们就知十三狼其实不是什么悍匪,他是个好人。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他实在不能以一个好人的模样儿出现。 就在十三狼丢下挑战书的时候,李仲宣和乔安到了,看十三狼一筹莫展,乔安道:“我们已经摸索到了江永道的弱点,有个办法只要使出,不费一兵一卒就脱困了。” “什么办法?”十三狼问了一声,乔安道:“放心好了,此刻外面商量,明日就付出行动。” 到第二日,江永道看不见青山上下挑战书,也不知道是十三狼默许了打斗还是其余的什么,他已决定为地方上的老百姓除掉十三狼了。 众人翻山越岭很快叫了青山,哪里知道还没有到山寨呢,就看到了一群鹑衣百结的人,他们在吃树皮和草根。 江永道看到这里,怒冲冲回头扫视了一下背后的里正,那里正的表情很丰富多彩, 就如被人一马鞭抽在了脸上似的。 “哪里去?”江永道喝了一声,一根马鞭已套在了里正的咽喉上,用力一提起那里正就顺着马背提了起来。 江将军力大无穷,他里正已吓坏了,“将军、饶命、饶命啊!” 江永道丢开了马鞭,里正气喘吁吁,“将军,您要问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江永道看了看不计其数的难民。 乔安和十三狼以及苏蓉蓉已混在里头了,沈乔安料定江永道不会对饥民下手,暗忖,与其让十三狼逃走或者和江永道硬碰硬,不如用计谋来化解。 “将军,将军啊,您可要为民做主!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们在鱼目混珠骗您呢,您听我说,将军!”乔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一个士兵急忙用眼神制止乔安,哪里知道愈发制止,乔安就愈发声音大,“将军,这些都是城中的老百姓,我们已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朝廷从来不救助我们,大家饿坏了啊。” 那江永道指了指乔安,示意乔安靠近,沈乔安急忙靠近将这县城内的遭遇说了,情况苦不堪言。 “那里正是个假的,是个演员啊,真正的里正大人在这里,将军,您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乔安搀扶了一个半老的人走了出来,那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此地的一切都说了,江永道听了后几乎是难以置信。 乔安也“哭哭啼啼”,拉了众人来反映情况,那假的里正眼看纸包不住火,转身准备逃离,乔安一把扣住了那人的肩膀,“你快说说吧,具体是什么情况,谁要你到这里来表演的,一天给你几两银子?” “将军,实不相瞒,是朝廷要小人来蒙混过关的,小人以为可以骗过将军,哪里知道将军如此聪明绝顶,是小人低估了将军啊。”那表演里正的人又开始哭哭哭。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助匪逃离惹祸上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恳求江永道帮一帮这群人,江永道连连点头,允诺不但可以让她们各回各家,还要立即拨款拨粮,听的乔安热血沸腾。 “那我们就和将军下山了。”乔安雀跃极了,众人一听可以下山都开心极了,乔安丢给十三狼和苏蓉蓉一个胜利的眼神,众人伙同在这一群受灾者中下山了。 山寨,他们不要了,但他们却因此而平安的渡劫。 要知道,这江将军可是常胜将军,厉害极了呢!江永道本是悲天悯人之人,立即传达口令让人去城内开仓。 乔安和山寨里大大小小的人离开,安全到不可思议。 下山路上,苏蓉蓉笑:“乔安姐姐,到底是你有办法,这么轻而易举就护送大家离开了,真是安全极了。” “我知他的弱点,他看我们可怜,自然不会将我们怎么样。”乔安笑了笑。 “如今我倒是比较担心山寨里的李公子,他那边又怎么样呢?”十三狼叹口气。 “放心好了,别看他眼睛看不到了,但心却可以将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乔安一笑,说真的,她一点不为李仲宣担心。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李仲宣虽然处在风暴中心,但绝对安全。 因山上有受灾者的事让江永道心情惆怅,他严厉的呵责了那群演员,那群人灰溜溜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要不是今日江永道是来剿匪的,势必就此事好好儿的处理处理。 众人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就到山寨了,小卒子上前去叫人,一看山寨里很安静,一脚踹门,发觉一个人都没。 江永道率领了众人去寻,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十三狼已和家眷逃走了,这是个空落落的宅。 “将军,她们此刻虽望风而逃了,但将来还会去而复返的,不如将这山寨夷为平地,给他一把火。” 江永道也正有此意,闻声连连点头,一刹,有人发觉地牢中有不少人,一个瞎子在喊救命,众人带了那瞎子出来,那瞎子说自己是做生意的客商,而这些扶老携幼之人是被抓起来的。 那江永道盯着众人一看,只感觉凄凉,让小兵护送他们下山去了,江永道哪里知道自己着了乔安和李仲宣的道儿。 李仲宣和乔安在他没有上山之前就将山寨内的人一分为二,那些骁勇善战之人和乔安苏蓉蓉十三狼去充当百姓,她们先一步离开。 而其余那些老弱妇孺走不动的盗匪亲戚们就留在此地,由李仲宣带领,如此一来二去,事情就好多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很快就会和了,这群盗匪也没有到城中去,此刻她们依依惜别,乔安道:“十三哥,去吧,外面后会有期,这里地界不太平,以后你做点儿小本生意吧,不要重操旧业了。” “是,是!”十三狼连连点头,握着李仲宣和乔安的手:“今日多谢贤伉俪了,如若没有你们,那十三狼杀人如麻,此刻我们这群人也完蛋了。” 众人寒暄了两句分开了。 大家分道扬镳,真可谓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众人分开,乔安心情也不好,李仲宣就不言而喻了。 “外面还到江城去,走吧。”乔安笑握着李仲宣的手。 两人才走出一段距离,李仲宣就听出了异常,“安儿你等等。”他示意乔安在此地略等一等,然后他朝着后面一片茅草去了。 乔安还以为李仲宣要去方便,但哪里知道李仲宣一把将两个人揪出来了,这两人就是之前他们吃小笼包时候认识的。 “好汉饶命啊,公子爷!姑奶奶!奶奶爷爷,您饶命啊,外面是不小心听到的,绝非有什么预谋啊。” 那两人唯恐乔安和李仲宣会杀人灭口,忙不迭的赔情。乔安和李仲宣互望一眼,李仲宣手起准备杀了这两人,但乔安却摇摇头。 “仲宣哥哥,三天有好生之德,你如今已看不到东西了,更应该积德行善。”沈乔安感觉没有必要杀这俩名不见经传之人。 “姑奶奶,好爷爷,听说江永道灭悍匪我们二人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却和你们不期而遇了,还请你们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那人一面说一面将一个和田玉的手镯拿出来,“今日是我女儿的生辰,我家里穷,女儿嚷嚷多年要让我买个手镯给她了,如今手镯已买到了,我、我却不能送给我那可怜的丫头啊。” 这人哭哭啼啼,乔安看到这里,让他们赌咒发誓不要将自己和李仲宣的行踪泄漏,这俩人对着乔安发毒誓,沈乔安唯恐李仲宣会下辣手,拉了李仲宣离开。 “仲宣哥哥,不要为难他们,我相信他们。” 但沈乔安忽略了一点,这两人是天生的演员,刚刚给他们看似悲苦,实际上不过在表演罢了,等乔安和李仲宣离开,两人哈哈大笑,一个道:“哥哥啊,你也真是好口才,明明我们在这里盗墓呢,在你口中就成了不期而遇。” “不然能让他们知道这是明器吗?哈哈哈。”那人擦拭了一下和田玉的手镯,小心翼翼放在了衣袖中。 “走!他们既然放了我们,我们也不要错失良机,各处都在找沈乔安和李仲宣呢,外面何不举报了他们,到时候你我的聚宝盆就满了,强如你我在这里偷窃。”两人嘻嘻哈哈的笑着离开了。 乔安和李仲宣下山后,乔安带李仲宣吃东西去了,城中有了骚乱,演员因全体穿帮所以只能离开,接替他们的才是真正的土著。 二人吃了东西,乔安找了找,发现堪舆图不见了,大惊失色。李仲宣也找,的确不见了堪舆图。 “没事儿,我找人去问路。”乔安打听到江城还需朝着东边哪条路走,大概走两天才能到呢,打听正确后,买了一辆马车。 眼看着天暗了,今日不方便行路,乔安和李仲宣投宿后,她为他看眼睛,想尽了一切让李仲宣复明的办法,但竟连一个都不能实施。 到第二日,两人按照那人指点的方向去,才出了县城就遇到了一群官兵,这群人穿着玄甲,似乎在沿途盘查什么,每个人都不放过。 乔安和李仲宣观望了会儿,安儿忙转身,“仲宣哥哥,今日外面不要出城了,外面好多人在。” 李仲宣也感觉到了危险,但两人才一转身,后面也来了一群咋咋呼呼的官兵,乔安急忙撒谎:“官爷,官爷,我忘记了钱袋,回去拿钱袋去。” “什么钱袋不钱袋,沈乔安!李仲宣!你们帮助十三狼逃走,此事罪大恶极,就要一走了之了吗?” 那人咳嗽了一声,背后一群人已山呼海啸靠近,刹那之间将乔安和李仲宣给包围住了,乔安一看对方实在是人多势众,如果车轮战下去,他们两人早晚被拿。 这里是叶钦国的邻国,按理说穆宸轩和天君的手还伸不到这里来,因此乔安示意李仲宣投降,两人很快被抓到了监牢里。 到监牢后乔安一看,发觉十三狼和苏蓉蓉也都在,监牢左边关押的都是男子,右边清一色都是女子,苏蓉蓉哭哭啼啼,女眷也都大放悲声。 唯乔安安静极了,乔安一看,这监牢里不少都是生面孔,一问才知大家都是造反的,“外面肚子饿了,朝廷不给粮食,不造反难道等死吗?如今到了监牢,倒是日日吃了吃饱喝足了,我才不要出去。” 旁边一个女子笑嘻嘻的解说,“等一个时辰就可以吃白面做的馒头了,我一想到这里就开心。” 现如今,对他们来说,白面馒头已是最大的奢侈了,沈乔安呢,哪里吃的下去啊。 不过那女孩推算的可太准确了,一会儿后白面馒头和棒子面粥果真送了过来,每个人一碗棒子面粥两个白面馒头,而他们在外面的时候想要吃一口馒头真正是奢侈。 大家兴高采烈的吃,一点坐牢的惶恐都没有,得过且过。 乔安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看苏蓉蓉似乎饿坏了,乔安拉了苏蓉蓉的手,将自己的馒头送了过去,“快吃吧,僧多粥少,仔细等会儿他们抢了你的。” 那苏蓉蓉立即狼吞虎咽,吃了东西,不少人都睡觉去了。 他们就好像是经过驯化的宠物一般,一点其余的要求都没有,甚至于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乔安还想撺掇他们离开呢,女孩们却说什么都要不肯走。 “我可不要走,出去了吃什么呢?外面还有人贩子,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外面就万劫不复了,这里虽然不能自由活动,但可以吃饱肚子,我们才不要离开呢。” 大家的确没有离开的意思。 乔安看向对面,对面李仲宣盘膝坐着,旁边是十三狼,这两人时不时的交流一句,似乎在想怎么样离开。 眼前是铁栏杆,背后是石墙,他们两人就这么被关押在里头,但却如此遗世独立,一点不能看出被关押后的颓唐与萎靡。 乔安看李仲宣状况还好,暂且放心。 晚上,那将军江永道来了,让人抓了乔安去见面,沈乔安被推推搡搡弄到了一个屋子,乔安发觉江永道在看书。 “呵呵呵,读论语呢读春秋呢?你人笨读不读书有什么改变吗?”乔安笑眯眯。 那江永道不以为忤,念书一般背诵起来:“沈乔安,中京人,母亲夏圆荷,闽南茶叶商。父豫王,十一年前夺嫡之战中死于非命。十一年前李仲宣做了一国之君,册了沈乔安你为皇后,是也不是?” 沈乔安想不到自己的履历已经被摸了个一清二楚,“还有呢,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我不需知道,但你帮助土匪逃离就是你们的错了,现如今我原准备发落你,但毕竟你和他身份特殊,也治好交给皇上去处理了。” 江永道咬着牙齿,怒骂了一句,看得出他是个嫉恶如仇之人,沈乔安看江永道这模样儿,淡淡的笑了笑。 “所以呢,你要送我们到你们皇宫去了?” “你放心好了,你二人戎马倥偬一身正气,我江永道已打听清楚了,该恩怨分明还恩怨分明,我会写一封信建议皇上从轻发落。”江永道朝着东边的位置拱了拱拳头。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牢狱之灾不可豁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到这酸腐的动作不禁冷漠勾唇。 “所以呢,你要我做什么?” “十三狼是落网了,但他作为本县最大的悍匪不可能手下自有百十来号人,其余人呢?哪里去了,你只需要透露他们的行踪,我就让皇上网开一面,怎么样?”那江永道拍一拍自己的胸膛。 “不接受。”乔安冷笑,“你们的王是个暴君,你没有到来之前你知道这县城是多么乌烟瘴气,大多数老百姓都流离失所,如若大家日子过得下去,你以为会有人造反吗?”沈乔安反问一句。 江永道无言以对,许久许久,嘴唇抽搐了一下,声音依旧理直气壮:“我是朝廷的兵,是玄甲卫。” “糊涂极了!”乔安嗤笑一声,“你可知抢收粮食一事?”乔安将十三狼为什么抢收了粮食,一并怎么样将粮食发送给了百姓等等都说了,江永道听了后还是冷漠道:“这事情有朝廷去处理,你们要相信朝廷。” “相信朝廷,人都变骷髅了。”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当聊到这里,沈乔安顿悟了,因此三缄其口。 而江永道让人押乔安离开后还分别和李仲宣以及十三狼等谈话了,这人食古不化,一点不能理解民众。 其余人还在这里关押,而沈乔安和李仲宣明日就要被送到中京去了,此刻那十三狼才恍惚想起来什么,“李仲宣,沈乔安?我终于知道了,真是失敬失敬啊,原来竟是你们?” “是又怎么样,不还要被折腾吗?” 乔安苦兮兮一笑。 这里距离江城已很近,但运送匪徒还要用马车,那马车是特制的,通风和采光只有一扇窗,那窗户小巧玲珑,乔安和李仲宣就靠在板壁上,而那窗户筛落的一线光就在她们面前浮光掠影。 她的手握住了李仲宣的手,此刻乔安倒是希望有个人从天而降救李仲宣离开,至于她自己,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头掉下也不过碗大一个疤。 而李仲宣想的竟也是同样的事,李仲宣伸手抱住了乔安,乔安将头轻轻靠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的手摩挲着乔安的发丝。 “仲宣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建议你去救那些民众,如今倒是轮到外面万劫不复了,十三狼他们还在牢狱之中,迎接他们的是什么又不得而知,哎!” 乔安没有想到,那江永道是真厉害,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十三狼和苏蓉蓉他们给拿下了,而他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卫兵也的确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本不该掺合到这事情里头来,不然此刻我们的信笺差不多都送到江伯伯手中了,江伯伯一定会准备好吃的给外面接风洗尘,有栗子糕、枣泥糕,山药糕,还有仲宣哥哥你最喜欢的桂花糕。” “茶水一定也好,”乔安此刻已在幻想了,低喃道:“一定是仲宣哥哥你最喜欢的红茶,还是闽南的,胚芽也正。” 李仲宣轻轻抱着乔安,马车颠簸的很,摇摇晃晃之前沈乔安已睡着了,李仲宣知道乔安饿了,也困了,看乔安睡过去后,他轻轻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面上,他已经不能看到乔安的脸了,只能凭借触感来重新认识乔安。 马车上路后,另一边江永道已进入了监牢,他屏退了众人。 “江永道,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道学,你把沈乔安和李仲宣送到哪里去了?你要对他们做什么啊?他们可是好人,如若没有他们,这上庸多一半的百姓都饿死了,你怎么能伤害他们呢?” 江永道才一进入,十三狼就起身问了起来,那江永道低垂眼盯着十三狼看了许久,发觉十三狼一点不惧怕自己。 “你知道我是江永道?” “不知道!”十三狼别过头,“我记忆中的江永道我听人说的江永道是个好人,他不会这么上毒害老百姓,但你呢?你都做了一些什么呢?他们都是穷苦人啊。” “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穷苦人?”江永道凑近铁栏杆,目光在众人面上梭巡了一圈,最终狠戾的盯着十三狼。 “你们无恶不作,如今摇身一变成可怜人了?我今日不是过来查这个案子的,我有几句话问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在皇上面前会为你美言两句开脱开脱。” “呸!你这朝廷的鹰犬!走狗!败类!那夏炀桀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是一丘之貉!”十三狼骂起来。 江永道这边的小卒子握着马鞭就抽起来,“我看你是皮痒痒了,你还来劲了啊?”马鞭雨点一般的击打过来,但那马鞭却被江永道一把握住了。 “不得无礼,你且退下!”那小卒子听到这里急忙后退,唯唯诺诺去了。 “那青黄不接的粮食是你抢收的,对也不对?”江永道问。 “是老子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江永道要杀要剐你冲老子来!”显然十三狼已豁出去了,“和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老子一人一手策划的。” “好,好得很!”江永道倒是比较欣赏铁血男儿,“第二个问题,这些粮食你都送给民众了,此事是你和沈乔安李仲宣一起做的,对也不对?” “没有,我一人吃光了!” 显然最后一句是气话,江永道已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的语声逐渐变得温和了,:“朝廷的政令是很好的,但一级一级下来就不好了,地方官会克扣你们的粮食,但如若你们的确过不下去为何不到朝廷去告状,非要自己闹呢?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反正说来说去还是十三狼的错,十三狼听到这里冷漠一笑,什么都不说。 另一边,乔安他们已靠近了江城,那江城地广人稀,比中京小一点,但比叶钦国大许多。这多年来之所以发展不起来完全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匹配。 中京是沃野千里的平原,粮食和水稻很多,人口也多,李仲宣的管理很好,因此展开了规模。 叶钦国小是小,但叶钦国得天独厚,一边靠海,一边接壤草原,一边是中京,贸易发达极了,所以人人富得流油。 但这江城就不同了,江城的地理是山地,除了有一条玉带一般的护城河似乎什么都没有,山地的交通不怎么方便,而水土和气候不适宜庄稼的生长,因此百姓苦不堪言。 加之有暴君在折腾,百姓就更是雪上加霜了,乔安看过很多崇山峻岭,但如眼前一般的却还是少见极了。 山峦巨大,差不多寿与天齐,都城也修筑在山里,似乎夏炀桀很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因此都城修筑的华丽极了,城头上镶了不少五彩斑斓的石头,阳光下璀璨夺目。 都城很大的,女墙很高,防备的一切都可圈可点,进入王都,安静而壁垒森严,沈乔安连一个农民或者闲杂人等都没有见到。触目所及都是一些卫兵,他们走的很快,好像背后有老虎在追他们。 接着,乔安和李仲宣被送到了都城内,皇宫和中京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不过乾坤殿变成了宣室殿,其余一切似乎大同小异,乔安也懒得去分析这些。 有人打开马车门后将他们捆绑了起来,送到了御前。 乔安没有到来之前就在想,那帝王究竟是什么模样,苍老的?年轻的?冷漠的?阴鸷的? 但那张脸映入眼帘后,还是让乔安猝不及防,那是一张如初生婴儿一般拥有洁白肌肤的脸,那张脸不但不丑还很耐看,皇上的眉毛很细,凤眸狭长,眼神靡丽沉醉,倒风流。 此刻,乔安举眸一看,发觉地上如马已满跪着一个肥嘟嘟的女子,那女子竟是夏炀桀的板凳。 那女子妆容古怪,竖起来一个高高的发髻,嘴角两边点着两个小红点,一笑就如肥嘟嘟的母猪,旁边几个女子花枝招展,有那肥胖如大象的,有那瘦如猴的,不一而足。 此刻一女子送了荔枝给皇上,夏炀桀吃一口满意的笑了,太监从外面已进来,跪在夏炀桀的面前。 夏炀桀张口,将荔枝核吐在了小太监手中。 “皇上,”那太监起身,凑近了天子,对夏炀桀缓慢道:“江将军从上庸送的人来了,此刻就在堂下呢,将军要让您发落。” 就在此刻,乔安和李仲宣听到了蹊跷的呼噜声,老天啊,夏炀桀竟睡着了,那太监也不敢说话,众人更不敢了,面面相觑了会儿,目光落在了乔安和李仲宣身上。 沈乔安嘟囔:“盯着我做什么?”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手腕上的手铐丁零一响,“我是个阶下囚罢了。” 李仲宣不知究竟在发生什么,他忽然好像看看。 周边很安静,那安静逐渐被太监打破了,“皇上,江将军送的囚犯来了。”大概那太监也怕夏炀桀听不清楚,特别重复了一声,声音比刚刚给高了不少。 夏炀桀闻声,眼睛逐渐睁开,用力一脚将太监发射了出去,“杀!杀!杀之啊!” 那太监和众人都魂不附体,每一次听到皇上那“杀”字儿一开口,情况就糟糕,如今众人更是怕极了,一个个诚惶诚恐跪在了夏炀桀面前。 “杀啊,杀啊!”夏炀桀咬着牙齿。 “皇上,是李仲宣和沈乔安到了,这两人是中京的天子和皇后,不能、不能杀啊。”那太监对着夏炀桀摆摆手,表情很困苦。 那夏炀桀顿时狂怒,一把卡住了那太监的咽喉,“寡人是天子,寡人说了算!怎么就不能杀了?” “君上,这两人是中京的李仲宣和沈乔安啊,杀是可以杀,然一旦杀之,中京那边成将军起兵,情况就糟糕了啊!”那太监的眼神比刚刚给还苦楚了,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拿下!关押起来!带走!” “殿前武士呢,快给寡人带走啊!” 沈乔安和李仲宣同时一呆,老天!他一不问江永道在外剿匪的情况,二不问乔安和李仲宣的背景,实在是昏庸到让人不可思议。 “放了我们。”乔安起身,带着镣铐的脚往前走,但她唯恐自己一远离李仲宣,李仲宣被人作践,伸手将李仲宣的手握住了。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暴君专政李沈受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快放了我们!”乔安准备硬碰硬。 “拿下拿下!”夏炀桀感觉到了危险,拍案而起。有殿前武士已靠近,李仲宣冷道:“谁敢靠近,我杀了他!” “拿下啊!”夏炀桀恼羞成怒,殿宇中顿时刀光剑影,乔安精疲力竭,李仲宣又是什么都看不到,两人焉能与千军万马作战,到底还是败了。 “好个牙尖嘴利铁齿铜牙的沈乔安,来啊,拔牙!”乔安想到夏炀桀是个暴君,但却万万想不到夏炀桀会如此残暴,一声令下,门口走进来几个握着钳子的人。 那些钳子是特制的,雪亮雪亮,这群人看起来已经常在弄此事,一脸森然。 沈乔安深吸一口气,准备靠近李仲宣,那夏炀桀虽妻妾成群,但三宫六院里的妃嫔竟没有一个和乔安爱李仲宣一般爱着自己的,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剧烈一疼,如被滚油泼过一般。 “来啊,抓了李仲宣炮烙,快!”几个太监上前将李仲宣和乔安分来,两人都受伤了,看起来惨不忍睹。 “不,不!仲宣哥哥!不,不!别拉走他啊!”乔安挣扎了一下准备起身,背后一个阴鸷的太监用力一手肘打在了乔安的肩膀上,乔安只感觉泰山压顶,轰隆一声滚在了远处。 “放了乔安!你们这群衣冠禽兽,放了乔安啊!”李仲宣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听到了乔安的呻吟声,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紧张与危险,此刻殿宇内嘈杂极了,李仲宣并不能认准具体的方向,他朝着自认为正确的方向而去。 哪里知道才一行动顿时一群太监追了过来,对着李仲宣就拳打脚踢。 “放了乔安,你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放了安儿啊。”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乔安一步一步靠近,眼看着他们的手就要触在一起了,结果就在此刻夏炀桀一脚踩在了乔安的手指上,疼的沈乔安差点昏了过去。 “暴君!暴君!我要杀了你!” “寡人此刻就杀了你,要你伶牙俐齿!”夏炀桀挥挥手,握着钳子的太监已靠近了乔安,两人一左一右压住了乔安的胳膊,让其大鹏展翅,一人用力一拽头发,另一人握着钳子就拔牙。 但就在此刻,门口一声龙吟打破了众人的动作。 “报!报!” 夏炀桀负手而立,看着背后龙凤的浮雕,这一生“报”字儿,让他火速回过头,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来人,“如何?” “皇上,前线江将军来了书信。”闻声,夏炀桀微微点点头,从他手中将书信接过,皱眉看了看,忽然靠近了乔安,“死罪可免,拉下去。” “不,不!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乔安声嘶力竭的吼着,李仲宣却被人拉到了炮烙的铜柱上。 “仲宣哥哥。”乔安朝着李仲宣那个方向扑了过去,结果几个太监扣住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一回头就咬人,那些太监想也想不到乔安这文雅的女子会这么粗暴,躲避不及都被咬住了手指头。 这么一来拉近了乔安和李仲宣之间的距离,但李仲宣已被人用铜丝给捆绑住了,只需朝着那铜柱一拉,李仲宣就粉身碎骨,此刻的李仲宣已难受极了。 “报,报!” 殿外又是一声仓皇的声音。 夏炀桀震怒,“又是什么事?” “回吾皇!外面百姓暴乱,人山人海,他们大军压境已到青龙门了。”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到青龙门后继续往前走就会进入朱雀门,一旦进入朱雀门,就不好收拾。 “这里且等等,先去教训他们。”夏炀桀安排部署去了,有人放了李仲宣和乔安,乔安终于爬到了李仲宣面前,伸手用力拉住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乔安涕泪交流,她从来没有畏惧过、恐怖过,但今时今日在这种弹尽援绝的情况之下,沈乔安败下阵来。她哪里还要什么尊严不尊严,只要可保李仲宣的安全,大概她什么事情都会义无反顾。 此刻,夏炀桀已带领了一群人去督战了,外面的确是一群老百姓,带领那群人闹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十三狼。 “暴君,暴君鱼肉百姓!我们要杀到紫华城去拿掉你项上人头!”众人破口大骂,夏炀桀已上了青龙门。 他走上第一台阶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神态也的确镇定自若,但当夏炀桀到最后一台阶的时候神情顿时变了。 从这个位置看出去,眼前浩浩荡荡不计其数都是老百姓,他们有的握着武器,有的握着长锄大铲,每个人的每一双眼都死死的盯着青龙门,夏炀桀这么一出现,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江将军!快找江将军啊!” 此情此景,他哪里能不怕呢?旁边的太监发觉夏炀桀嘴唇都在颤抖,忙道:“皇上,江将军在外面呢,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的。” “找人打他们啊,给寡人杀了他们,灭了他们啊!”看得出,外面那一群千军万马还是吓到了夏炀桀,他的声音都变了,抖颤到不可思议。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啊!” “末将来!”一个叫董超的将军拍马舞刀,打开了城门就到外面去了,顷刻之间被灾民给杀了,夏炀桀想不到这群人如此离开,他们不离开,也不进攻,似乎只准备在外面干耗着,夏炀桀恐惧极了。 “继续和他们打啊,快啊!”夏炀桀拍着城墙,声嘶力竭的喊,能有他夏炀桀今时今日,实际上和江永道的付出有莫大的干系。 如若没有江永道,夏炀桀不会成佛作祖。 但此刻江永道还在上庸没有回来呢,江城却遭遇了没顶之灾。 “暴君专政,民不聊生!打开城门,吐故纳新!暴君专政,鸡犬不宁,打开城门,天下太平!” 有人振臂一呼,后面一群人也都喊了起来,诅咒的声音乱成了一锅粥。 “暴君专政,民不聊生!打开城门,吐故纳新!” “暴君专政,鸡犬不宁,打开城门,天下太平!” 夏炀桀看到这里急怒攻心,一股湍急的热血涌到了嗓子眼,哇的一声就喷了出来,几个太监看帝王已如此,急忙上前去伺候。 眼看着皇上已昏厥,大家送了夏炀桀到后面,太医院那边来了人,大家急急忙忙为夏炀桀诊疗,还好虚惊一场。 夏炀桀起来后,一太监为其扇风,“来啊,找兵部尚书来商量对策,这些刁民要翻天覆地,寡人要将他们都消灭掉!统统都消灭掉!” 一会后来了个兵部尚书,两人嘀嘀咕咕了会儿,那兵部尚书却不建议硬碰硬,说真的,兵部尚书是怕自己挂帅会被打败!至于夏炀桀,没有江永道的时候他的确烂泥扶不上墙,此刻听兵部尚书一建议,立即追问具体的办法。 那兵部尚书道:“稍安勿躁,不要着急。” 夏炀桀点点头,按照兵部尚书的意思,一方面僵持,一方面找人去送书信就好。飞鸽传书才一出,飞鸽就被人射了下来。 至于找人去送信,结果此人才一出去就被人给杀了,如此一来情况就糟糕了,旁边的太监将情况如实的反映给了夏炀桀,夏炀桀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打又打不过,书信又送不出去,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等吧,再等等。” “皇上,已打听清楚了,悍匪是十三狼和苏蓉蓉夫妻,这是上庸一带的雌雄双煞,他们厉害极了,如今可怎么处?” 夏炀桀听到这里,苦笑了一声,“等,等江将军回来。” 就在此刻,夏炀桀却听到了一声冷漠的笑,他循声看过去,顿时看到了一脸古怪笑痕的沈乔安。 “怎么,你这贱女人你笑寡人?”夏炀桀举步靠近了乔安,沈乔安依旧在笑,“你如若放了我和仲宣哥哥,我就帮助你将他们驱逐出境,怎么样?” 乔安看向夏炀桀。 “你这臭丫头能有什么本领?放了你们?真是岂有此理呢。”夏炀桀口上这么说,但此刻却也病急乱投医,“有什么办法让他们撤兵?” “等?皇上,大家想推翻你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终于抓住了机会,十里八乡的人都到了,远处的人呢还会更急切的过来,人多势众,再等下去帝京就要完蛋了。” 夏炀桀一听,这沈乔安分析的的确头头是道,是啊!如若继续等,他们反杀起来他如何可以抵挡? “朕答应你们,饶恕你们,放了你们!此刻你且说说用什么办法?”夏炀桀盯着乔安。 “你要炮烙仲宣哥哥。”乔安指了指旁边的柱子,夏炀桀一笑,“刚刚给是误会,寡人和你们开玩笑呢。” “谁刚刚说我牙尖嘴利铁齿铜牙要找钳子拔掉我的牙齿,啧啧啧。”沈乔安得寸进尺,夏炀桀愠怒了,但一思量,如今她还很需要乔安,且压怒火。 “并非如此,那也是误会呢。”夏炀桀笑。 “冤家宜解不宜结,”乔安笑了笑,拍一拍夏炀桀的肩膀,“我帮皇上您处理了事,您可要送我们离开,口说无凭,写一道圣旨来我就帮你遣送他们离开。” 夏炀桀一点不情愿,但转念一想,此刻不拖赖沈乔安只怕那群农民军不会离开,无奈之下只能找太监要了朱砂墨过来,圣旨写好后,交给了乔安。 “啧啧啧,没有传国玉玺在,谁会相信这是真的假的呢?”乔安翻白眼!那夏炀桀发觉乔安果真厉害极了,怒冲冲将传国玉玺拿过来压在了圣旨上,气鼓鼓丢给了沈乔安。 乔安一看满足的笑了,嘴唇都开到耳垂的位置去了,“那么一切就听我们的吧,现在我和仲宣哥哥要吃饭,菜不要很多,凑凑合合就一百零八个吧。” 一百零八个? 不算……很多?! 听到这里,夏炀桀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睛瞪大,“什么?沈乔安你、你、你要吃一百零八道菜。” “那就二百一十六了。”乔安抱着手臂,夏炀桀只能讨价还价,一个时辰前后,一百零八道菜品已经川流不息送到了暖阁内,沈乔安和李仲宣看起来都很狼狈,两人脸上有擦伤,一派劫后余生的模样。 太监们不敢得罪乔安和李仲宣,任凭他们两人折腾。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不投降不投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夏炀桀伺候在乔安身旁,“沈乔安,李仲宣,你们吃了我的东西就要为寡人办事情呢,可不要忘记了啊。 沈乔安听到这里,怒道:“知道了。” 她的眼神依旧含情脉脉盯着对面的李仲宣,“仲宣哥哥,你尝一尝这个,这个菜品口感很好的。”沈乔安似乎在骗吃骗喝! 呀!夏炀桀越看越感觉乔安她就是在骗吃骗喝,顿时瞠目,但却不敢戳破。沈乔安面带微笑,吃的不亦乐乎,看夏炀桀在盯着自己看,笑嘻嘻道:“怎么?皇上也要吃吗?来来来,一起一起。” 夏炀桀心急如焚,想要催促但却不敢,乔安越看夏炀桀焦虑,自己就越是平静,如钓鱼一般好玩儿。 他们两人最近都没有吃好,因此一百多菜上来后两人都饿坏了,左右开弓,竟扫荡了不少,对面的夏炀桀也没见过这么“饿死鬼”的“饿死鬼”。 看乔安和李仲宣吃的不亦乐乎,夏炀桀表情很吃味。 “仲宣哥哥,这个糟鸭还不错呢,你尝一尝。”乔安将一块糟鸭递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吃了一口淡淡的笑了笑,乔安又道:“和洛兄做的糟鸭不相上下,但仔细一品,其实还是洛兄略胜一筹呢。” “是,是,是!”李仲宣连连点头。 乔安握着凤爪吃起来,一面吃一面吐骨头,看这模样儿早将平乱一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夏炀桀急忙提醒,“沈乔安,你也吃饱喝足了,外面的事究竟怎么处理啊!你说不要等,但此刻你却在拖延时间!快告诉我究竟怎么办呢?” “仲宣哥哥,有人在吼我!”沈乔安委屈兮兮的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把将乔安抱住了,“谁啊,谁欺负我夫人?”夏炀桀弹眼碌睛,气坏了。 吃过了东西,乔安又道:“你看看你们这群野蛮人,你们将我和仲宣哥哥弄成什么模样了,我们两人此刻都遍体鳞伤了,不处理伤口,不沐浴更衣吗?”乔安有了更进一步的要求。 其实夏炀桀早狂怒了,此刻恨不得抽乔安个大嘴巴子,但却不能,她只能忍耐、忍耐、忍耐! 听乔安要沐浴更衣要处理伤口,急忙找了医官过来,但乔安却不需要,她需要的是医药和沐浴用的香汤,其余人一概都驱逐出境。 她和李仲宣本是夫妻,也不存在什么男女之大防,二来李仲宣什么都看不到。 乔安为李仲宣洗濯,发觉李仲宣后背都是伤口,气的乔安跳脚破口大骂,“有朝一日外面打下这上庸和江城,真是岂有此理了。” 但谩骂完毕,还需为李仲宣包扎伤口,伤口包扎好了,李仲宣又反过来帮助乔安,自眼睛瞎了后,李仲宣做事情已很认真了,他的动作迟缓而慢,柔情似水。 其实沈乔安很愧疚,她毕竟不希望眼睛都看不到的李仲宣为自己包扎伤口,一切弄完后,乔安只感觉累。 她就好像逐渐干枯的植物需要得到雨露的滋润一般,她抱住了李仲宣,这一刻,乔安觉得自己除了李仲宣全世界都可以不需要。 两人用力抱着,脑子里想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天长地久指日可待。 过片刻,门口几个太监来了,他们焦躁不安,“沈姑娘,李大爷啊,你们好了没有啊!老奴是奉命前来的,你们如若已好,且开门让老奴等进来啊。” 乔安看他们那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禁微微笑了笑,开门让他们进来了,一个大太监道:“皇上让问问乔安你和李仲宣退敌之策呢,你们到底想的怎么样了啊?” “简单啊!找个干净的屋子,里面的一切都要全新的,快去。”那太监不知乔安要做什么,立即去准备了。 过了会儿,一切都准备妥当,那太监屁颠颠进来邀请乔安,乔安和李仲宣肩并肩出去,外面夏炀桀已等的焦躁。 “沈乔安,究竟怎么办啊?” “我们先去睡觉,已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沈乔安实事求是道,那夏炀桀听到这里,怒火中烧。 本来他还以为乔安让准备干净的屋子是和作战有什么计划,此刻终于明白了,一切竟都是恶作剧。 “你不要我睡觉我怎么作战,我没有旺盛的精力和他们打太极。”沈乔安打哈欠朝着屋子去了,两人相拥睡到了下午。 天黑之前,乔安出来了,对夏炀桀道:“我退兵很简单,你需要答应我几个条件。”乔安之前各种吃喝玩就是为了消磨一下夏炀桀这暴君的性子。 此刻已玩味的差不多了,乔安知适可而止,否则会被折腾,当即开始聊。 “不要说几个,就是一百个,只要不过分,寡人都答应你!诚如你所言,他们的人比刚刚还多了。”夏炀桀明显震惊了,打起来两败俱伤,他未必会赢。 夏炀桀又是心高气傲之人,哪里有什么投降之意?如此一来二去,倒是需要乔安出主意了,乔安看夏炀桀的确很着急,默然一笑,“这第一,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以吗?” “你要寡人投降,寡人就去投降吗?这第一寡人不能答应你!” “那算了,不能聊了,我沈乔安可不会要你投降!此刻我们需要的是结果,你如此抠抠搜搜一点大男子的观点和态度都没,我沈乔安怎么帮你?” 听到这里,夏炀桀只能点头,“暂时听你的,如若你做损害寡人的事,寡人就不同意,这第二呢?” “第二,看看这个吧,仲宣哥哥口述的,我写的,你誊抄在圣旨上,他们就退兵了。”那夏炀桀笑嘻嘻的,拿过沈乔安的东西一看,笑脸顿时变了。 他哗啦一声将那张纸推开,“沈乔安,你要寡人答应他们这些条件,寡人不是傻瓜怎么能答应?寡人也不会任人摆布,沈乔安!” 乔安听到这里,冷然一笑,“你就等着他们杀进来吧,此刻修改的不过是一些政令罢了,不过给他们一点粮食罢了,为什么我和李仲宣要吃一百零八道菜都可以,他们想要吃白面馒头就不成呢?” 沈乔安生气了。 李仲宣一言不发,这些需要修改和调整的政令多了去了,李仲宣挑选了紧要的一些做了说明和置换,其余的还因循守旧。他是从民间土生土长而做了皇帝的,对民众的理解更是入木三分。 他知道佃户想要什么,渔民想要什么,商人想要什么。那夏炀桀认真看了看乔安和李仲宣的总结,其实办理这些事情也简单极了,夏炀桀点头表示同意。 他立即让人准备了朱砂墨,写好了政令后,交给了太监,太监准备送出,乔安劈手抢夺了过来,她朗诵给李仲宣听,有问题的地方还要指摘,终于将一切都弄好了,乔安让太监去宣读了。 那太监站在城头上这么一朗读,老百姓的表情就变了,其实,谁做君王从来就不是老百姓关心的话题。 甚至于这个国家有没有君王也都不是老百姓需要关心的,他们要的仅仅是温暖的生活,平静的生活,仅此而已。 一切竟如此简单。 圣旨宣读完毕,乔安和李仲宣商量让开国库,此刻箭在弦上,为表示政令内的条款会有条不紊的按照原计划实施,夏炀桀只能言而有信,他痛苦极了。 国库和粮库一开,老百姓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转身就走,谁也不聚众闹事了。乔安和李仲宣处理完毕此事也准备离开,但夏炀桀却因此而看出了乔安和李仲宣的本领。 他们两人太具有煽风点火的本领,如若让他们就此离开,将来的危险只怕源源不断,因此对乔安和李仲宣,要么杀之,要么让他们投降,留为己用。 很显然,乔安和李仲宣一点投降的意思都没有,因此在送他们离开的路上,夏炀桀出尔反尔,让人将他们的马车拦住了。 乔安做梦都想不到夏炀桀作为一国之君竟会说话不算话,她只感觉懵极了!接着,自己和李仲宣又被抓了起来。 “你二人矫诏准备离开这里,还好被寡人发现了!拿下!” 乔安和李仲宣被关押在了不同的牢狱里,二人不能见面,那夏炀桀找乔安,意欲让乔安做自己的谋臣,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知道沈乔安敬酒不吃吃罚酒,她非但没有同意,还一口痰吐在了夏炀桀的脸上。 夏炀桀只能去找李仲宣,别看李仲宣眼睛都看不到了,但他是大义凛然之人,一听说夏炀桀这条件,顿时横眉怒目。 “你以为朕也和你这伪君子一样吗?朕最见不得那出尔反尔之人,更兼你心术不正,朝廷的国库都满了,粮仓也盆满钵满,如今你竟一点不舍得为百姓谋福利,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还是深谋远虑的好。” “寡人深谋远虑?你李仲宣就不深谋远虑了吗?”听到这里,夏炀桀锁眉冷笑,“李仲宣啊李仲宣,今日你同意做寡人的谋臣也就罢了,你若不同意,寡人此刻就严刑峻法,总要让你同意就是。” 然而李仲宣一点不怕酷刑。 “来啊,来个玉女登梯!”那玉女登梯是将人脖颈上套一根绳索,让那人上楼梯,将受刑之人活生生勒死,有人将绳索已套在了李仲宣的脖颈上,夏炀桀盯着李仲宣看了看。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无情就不要怪寡人无义了!” 然而就在此刻,江永道回来了,这一次他沿途打听了不少风土人情,原来上庸的土地上不少人都在啼饥号寒,原来江城受苦受累之人早超过了他想象的极限。 他能看到的都是夏炀桀想让他看到的,江永道心头矛盾极了,他想不到自己效忠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昏君”“暴君”,之前声讨的声音很响亮,他还以为心术不正的是大家呢,哪里知道情况竟这么糟糕。 他矛盾极了,一方面想要脱离皇上的管制,但一方面又感觉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撤离有点不厚道,他想让天子改邪归正,但此事知易行难,哪里是一蹴而就。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江是好人是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回来的路上江永道一筹莫展,终于眼瞅着到了江城,他才一到就听说了李仲宣和乔安平乱的事,他们没有动用一兵一卒一刀一枪,甚至于连和盗匪见面都没有事情就完美的处理了。 原来民众需要的果真不过是某些政令和平安罢了,原来民众喜欢的仅此而已。 “皇上,江将军回来了。”旁边的老太监凑近夏炀桀嘀咕了一句,夏炀桀闻声丢下手中的事,示意侍卫不着急给李仲宣“大刑伺候”,他去迎接江永道了。 夏炀桀袍袖飞舞,神采飞扬,江永道已在乾坤殿外等候,两人这一见面,真是说不完的千言万语。 “爱卿可好,这一路上真是含辛茹苦!”夏炀桀激动极了,他已等江永道许久了。 “还好,更辛苦的是天子您。”江永道赞了一声。 夏炀桀道:“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个人可了不得了,朕要让他留在江城,你想一想办法。”夏炀桀将说服李仲宣的使命丢给了江永道,那江永道还以为李仲宣已被送走了,此刻这么一看,发觉李仲宣竟被关押了起来。 “怎么不走,非要等朝廷招安吗?” “夏炀桀出尔反尔,不是言出必践的君子,我看走眼了。”虽然委屈在监牢内,但李仲宣一点颓败的感觉都没有,他依旧还是榆树林等的模样儿。 下巴上多了一些青色的胡茬,但带给他的恰巧不是沧桑而是一种成熟,他一点抱怨都没有,他想要看看江永道,但却什么都不能看到。 “江将军,明珠弹雀,你这样精金美玉一般的人,怎么能在这里?”李仲宣不理解江永道为什么要给夏炀桀卖命。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是个毛孩子只这么大一点儿,”江永道伸手比了比高度,“后来有一年闹饥荒,夏老爹将为数不多的粮食送给了我们家,我们家存活了下来,但他们就。” 说到这里,江永道生产的叹了一口气,一切的一切虽然已过去很多很多年了,但现如今回想起来却依旧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是的,若不是这活命之恩情,他江永道不会这么舍生忘死的,“之前我并不知道朝廷外的民众生活的如此水深火热,李仲宣。”江永道斟酒一杯送到了李仲宣手边。 他太希望有个人能和自己一起饮酒了,而李仲宣也知,江永道有一肚子的话要和自己说,思及此,他握着酒杯喝了起来。 从头至尾江永道并没有企图去说服李仲宣,他知道李仲宣坚持的才是真理和正义,他知道夏炀桀的的确确是个昏聩之人。 半晚上,江永道去见乔安,沈乔安已经睡着了,是的的确确睡着了,而非假寐。 乔安对自己不能处理的事情采取一种消极应对听之任之的态度,她知即便是自己再怎么厉害,如今的李仲宣也已被抓了起来,想要救李仲宣,需要耗损的力量大了去了,有这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好生养精蓄锐。 所以,乔安是被江永道的脚步声弄醒的,她揉一揉惺忪的睡眼,笑眯眯的看了看江永道,对江永道,沈乔安一点不陌生。 “第二次见面了,你怎么做了阶下囚呢?”江永道看了看乔安,示意从人将乔安放出来,那侍卫靠近牢门,将乔安给暂时性释放。 其实沈乔安已无数次的被关押过深牢大狱了,早习以为常,“我是阶下囚也比你这鹰犬强多了,百姓已苦不堪言,想不到你江永道和夏炀桀两人双剑合璧羊狠狼贪,啧啧啧,真是恶心极了。” 沈乔安才不怕江永道呢,之前就和江永道斗法过,不然十三狼也不会逃离,江永道盯着乔安看了看,怒道:“为什么不投降?” “恶心!”话不投机半句多,乔安道一声“恶心”后,闭上了眼,理会头不想去理会江永道了。 第二日,江永道对夏炀桀道:“如今这两人身份特殊,一个是中京的皇帝一个是中京的皇后,你我如若杀了他们,将来且后患无穷,依照末将看,不如送他们到叶钦国,他们的老对手天君就在叶钦国呢。” “此乃惠而不费之事,将军去做就好。”夏炀桀依旧很相信他! 下午,江永道押解了乔安和李仲宣离开,依旧还是之前那样的马车,外面全封闭,铜墙铁壁,只有一小窗,里头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说真的,要让乔安一人在里面,一刻钟都会崩溃掉,但有李仲宣陪伴自己,沈乔安就开心极了,她抱着李仲宣,犹如抱着自己那失而复得的宝贝。 而李仲宣也抱着乔安,好像随时可能会失去乔安,她道:“你说老江湖会送我们到哪里去?” 对了,乔安给江永道起了一个绰号,这诨名已成了江永道的代称。李仲宣聪明绝顶,自然知道江永道有怎么如意算盘,听乔安这么说,不过淡淡一笑。 “十有八九是送我们到叶钦国去,让我们去见天君。”李仲宣笑,他习惯了黑暗,对黑暗并不会束手无策,反而是绝对的黑暗会给李仲宣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全感。 乔安抱着李仲宣,“你说天君和夏炀桀究竟谁比生略胜一筹?” “都是不相上下一丘之貉,不存在谁比谁更厉害,都是独.夫民贼,鱼肉百姓的衣冠禽兽。”李仲宣骂的很过瘾,但催马的江永道听到这里却怒气勃发。 他非常非常愚忠,当初人人都说夏炀桀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但江永道从来不相信,现如今现实已一步一步的证明,那夏炀桀的确是暴君。 马车才走了一段,眼看着就要出一条巷子了,外面却热闹了起来,没人知道在闹什么,只看几个高头大马上骑着几个太监,有个太监大概是喝醉了,在马背上东倒西歪胡说八道。 其余几个太监神态各异,但看起来都很是春风得意,一太监下了马车凑近了一个绸缎庄,拉了绸缎就比比划划,“好好好!绸缎好啊,掌柜的,这一卷就、就给我了,给我。” 说完抱着就走,那掌柜的本是小本生意之人,而这绸缎是贡缎,乃一整个绸缎庄内最数一数二的,眼瞅着精品就这么被莫名其妙拿走了,掌柜的怎么可能同意?他苦苦哀求,但那太监却给了掌柜的一个耳光。 “去你娘的!宫市了,你不就是想要钱,到朝廷去要,少在这里罗里吧嗦的。”那掌柜的挨打了,她的小女儿不立即闪出来搀爹爹,那太监喝高了早忘记自己不能人道,一把将哭哭啼啼的小丫头提起来。 “小姑娘上哪个私塾啊,如今多大了,瞧瞧你这粉妆玉琢的模样,宫市宫市!” 这“宫市”两个字儿代表巧取豪夺,那掌柜的听人家要“宫市”自己的女儿,这怎么可能?掌柜的一想到这里,当即横眉怒目,“那贡缎我就不要了,你怎么能要我女儿,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去你奶奶的。”旁边一太监握着酒壶用力给了老人一下,那掌柜的顿时昏死在了地上,吓得小女孩惊慌失措大吼大叫。那几个人拉拉扯扯,乔安在马车内也听到了,不禁冷道:“江永道你死了吗?外面闹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是要坐山观虎斗?” 如若此刻乔安是自由身,她敢说那几个太监的天灵盖都不翼而飞了,乔安缩在衣袖内的拳头逐渐握紧了。 至于李仲宣,他也起身在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儿,要是可能,李仲宣也准备出去收拾那几个太监。 “江永道!”乔安不耐烦的提醒了一声。 忽而马车加快了点儿速度,出了小巷子朝着对面去了,乔安在马车内嘟囔了一声“算你有点儿良知”,马车窜长街,停靠在店侧,江永道已率了几个人到店铺内去了,沈乔安看江永道离开,哈哈大笑。 “仲宣哥哥,外面的机会来了,我开锁。”乔安和洛怀逸在一起的时候三教九流什么本领都耳濡目染过,开锁对她来说直如家常便饭,一根头发丝在手中灵巧的打了一个结儿,轻轻塞入锁扣,嘎巴一声就打开了。 “快走!”乔安拉了李仲宣就走,速度很快。另一边,江永道已进入了店铺,他本不同该介入! 那几个太监瞅了瞅对方,阴狠的目光毒箭一般射向了江永道,“哎哟呵,了不得了啊,什么人啊在这里耀武扬威来了。” 那江永道不答话,上前去一把拧住了太监的手,那太监鬼叫了一声已被江永道丢了出去,乔安一看太监出来一脚踩在了太监的小腿上暗暗用力,“哎呦,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啊,吓死我了!哎呦!是个人呢,抱歉了呢!” 那太监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骨折了。 接二连三几个太监都被丢了出来,那江永道靠近了受伤的父女,那男子显然已惧怕极了朝廷的人,他一面胆怯的后退,一面将女儿保护在背后。 “官爷,官爷!这里您看上什么就拿什么,千万不要客气!除了小老儿的女儿,其余的东西您都拿走吧。” 虽然江永道打败了这群太监,但实际上江永道悲伤的很,很显然对面的老头儿将江永道和那几个太监看作了一丘之貉。 “起来吧。”江永道起身准备离开,那老头儿战战兢兢起身,江永道走出去两步,似乎想起来什么,回头声音沧桑道:“别怕他们,他们不敢过来作祟。” “谢谢官爷。”那老人喉音沙哑的道谢。小丫头已吓坏了,但还是偷偷摸摸的瞄了一下远走高飞的救命恩人。 “官爷,官爷。”那老人带闺女给江永道下跪,江永道看到这里,扬手道:“不跪吧,我倒是有几个问题问问你,你这里如同这样的祸害还有谁,土霸王之内的,都告诉我,即日起我给你们处理处理。” 那老头儿听到这里,咂摸出江永道言外之意了,缓慢道:“我们这里有三害啊,这第一乃是南山之上的斑斓老虎,那老虎可厉害极了,一口气能吃五个人。” “好,我灭了他。” “这第二,”那老人看江永道似乎不像是开玩笑,道:“这第二,我们这护城河内还有个蛟,那蛟也厉害,一口气能吞下一只船,沿河的居民苦了去了。”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误打误撞遇到贵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也灭了他。”江永道轩眉,“第三呢?” 那老人缓慢道:“这第三就不说了吧,谁能将他怎么样呢?”江永道听到这里非要刨根问底,那老人无可奈何,“这第三就不是老虎和蛟龙了,而是朝廷里作威作福的江永道,这江永道助桀为虐,真是坑苦了老百姓。” 江永道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多年来从来没有走访过民情民意,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在老百姓心目中是什么印象。 此刻听这老人这么一说,他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了长街上,旁边的侍卫急忙过去搀扶,“江将军,江将军!” 那老丈终于明白了,自己竟然当着江永道的面说江永道是“害”。 江永道这边一倒下,几个太监就冲向了他,那几个侍卫阻挠不及,太监等已偷袭了过去,眼看着江永道有危险,沈乔安丢下李仲宣。 “仲宣哥哥,老江湖有危险我去搭救一把,去去就来!”乔安几个起落已靠近了太监,抓起来肩膀就丢,那几个太监哪里想得到一个女孩如此有膂力,等他们明白过来,人已经被丢出去老远。 乔安同情的看了看江永道,嗟叹一声,“现在知道了?我早就说你在助桀为虐,你不听!在老百姓心头你可不是什么英雄,他们只知道你很厉害,但却也知道你愚忠!你愚蠢!愚昧!愚不可及!” 如果可以将江永道骂醒,乔安不惜使用全世界最恶毒的字眼儿,但看江永道难过极了,她只能叹口气儿。 结果这么一救,倒是暴露了自己,几个侍卫已吆喝乔安进马车,乔安一看这里也不是打斗的地方,只能和李仲宣再一次进入。 原计划是今日马不停蹄押解乔安,将乔安送到叶钦国去,结果发生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此事一发生,江永道就不准备立即去叶钦国了。 “我要回去一下。”他许久没有回家了,此刻忽然思念起来老父亲,江永道回到家里,老爹正在写毛笔字,江永道的爹爹是前朝一个言官,他经常喜欢指摘先帝的错误,三十岁那年就被“杯酒释兵权”了。 但他的生活一点不落寞,大概四十岁的时候,先帝频频来找他,握着江大人的手道:“当初我如若多听你一句,天下也还是我的天下,朕自己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你啊!” 后来荒草覆灭了,伴随着荒草覆灭的是蝗灾。 曾经的那个少年如今已老,他现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喝茶悟道,吟诗作赋,此刻他看江永道回来了,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我人没有倒床呢,你就回来了?不在外面兴风作浪了吗?” 对江永道,江大人是比较讨厌的,他是先帝的保皇党,而江永道是一手将夏炀桀推到帝位的,可以说因此事和爹爹之间有了矛盾和分歧。 乔安和李仲宣也不知道江永道会带着他们到府上,蓦地听到两人这针尖对麦芒的谈话,乔安爬起来朝着外面看了看。 透过那小到不能再小的窗户乔安看到廊檐下长身玉立了一个文质彬彬的老人,那人约略四十五岁左右,鬓角有一点白霜,站着就好像一口钟似的,目光如炬,给人不怒自威之感。 那人和江永道的眉毛一样,是朝着两边八字打开的剑眉。 “爹爹,孩儿错了!”江永道跪在了江大人面前。 江大人理会都不理会,“要不是我这些年与人为善,我早给邻里乡亲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去吧,如今到我门上做什么来?” 江大人侧过了脸,从沈乔安这角度明显可以看到江大人眼角滑落的清流,一开始乔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很快就发觉,是的!那江大人哭了! “仲宣哥哥,江老爹哭了。” “他有这么一个孩子也是心头难过,哭只怕也在情理之中。”李仲宣深吸一口气,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从他们言来语去之间李仲宣和乔安也都弄明白了。 江老爹的确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而江永道的确在这国家也已很厉害了,但在江老爹看来,他却从来不认可江永道。 他做成了,但却是踩着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白骨来而来,看江老爹的模样,十有八九是要将江永道拒之门外了。 “既然回来了,也天晚了,就不要走了,在这里休息吧。”江老爹沉声道,江永道闻声连连点头。 江老爹这才似乎看到了马车,“作怪了,你这囚车里头又是什么人?怎么朝廷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怎么我说的话你是一句半句都不听的呢?”江老爹气鼓鼓的皱眉。 “你如若眼里还有我这爹爹,将囚车里头的人放了吧,不要让我恳求你!”江大人怒冲冲的跺脚,真正恨铁不成钢。 “爹爹,这是朝廷要的人,孩儿不敢轻举妄动,还请爹爹理解。” 江老爹似乎早料到江永道会和自己对着干了,冷然皱眉,“罢了罢了,我是老了,你也一点不听我的话!罢了罢了。” 马车内的沈乔安看到他们这样,好气又好笑,目光微微闪了一下。但复又黯然,人人都有爹娘,唯独自己幼年就父母双亡,一想到这里蓦地竟悲伤极了。 旁边的李仲宣似乎能看透乔安的念头和心思,她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握住了,“还有我,安儿,你还有我。” 沈乔安连连点头。 晚上,前院送了吃的给乔安,沈乔安和李仲宣狼吞虎咽,他们已许久没有好好儿吃东西了,此刻只感觉饥肠辘辘。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好不容易吃饱了竟不能出门去活动活动。 乔安用力拍了一下木门,想不到那门纹丝不动,再拍,木门竟发出一连串丁零当啷的声音,可想而知,这木门上一定有什么铃铛之类示警的东西了。 沈乔安咬着牙齿,“真是机关算尽。” “没事,安儿你休息休息。”刚刚吃的那顿饭是最惬意的了,可见江老爹是个好人,乔安蜷缩在李仲宣的怀抱。 江城已进入了处暑,白天虽然热辣辣的,但晚上却凉飕飕的,很有点儿让人不能适应,封闭在这狭隘的空间里,沈乔安倒是有机会和李仲宣请你一下了,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抱住了李仲宣。 她伸手抚摸了一下李仲宣的鼻梁,“仲宣哥哥,最近连日来你受苦了呢。” “有安儿在,苦就是甜。”其实李仲宣早习惯了失明的状态,甚至于一惶恐,畏首畏尾。如若眼睛好了,乔安可能会丢弃自己,如若眼睛不好,长此以往下去,他怎么去保护乔安? 李仲宣矛盾极了,伤感极了。 乔安伸手摸李仲宣的咽喉,李仲宣已一笑翻身压在了沈乔安身上,乔安顿时面红过耳:“仲宣哥哥。” 就在他们二人筋疲力尽睡觉的时候,有人轻轻靠近了马车,乔安和李仲宣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这点儿声音自然被他们捕捉到了。 “有人来了。”乔安将后背贴在了马车上,眼盯着外面看,她看到江老爹到了,乔安诧异极了,半夜三更他到这里来做什么。 “公子姑娘不要慌,老汉是过来救你们离开的,不要声张,老汉这就给你们开锁。”江老爹的确是个好人,他一面说一面将钥匙插在了锁扣中,还没扭动呢,背后就有了另外一串杂沓的脚步声。 听到这里,江老爹杀鸡抹脖子一般对乔安比划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躲避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接着,乔安看到黑暗中来了一行人,打斗的那个是江永道,他走到距离马车很近的时候,对背后那群人道:“你们略等等,本将军过去和囚犯说两句。” “诺!” 回应完毕,接着是漫长的死寂,乔安能听到江永道那逐渐迫近了的脚步声,她的心也提高了,接着江永道敲击了一下囚车。 “李仲宣,沈乔安,你们睡了吗?”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这鬼天气自然没有睡了,外面在看月亮呢,也在等你老人家。” “等我?”江永道诧异,其实乔安比江永道还诧异,她可真的没有想到江永道会来,但此刻你老人家来了,我沈乔安就兵来将挡。 “是啊。”乔安点点头。 “李仲宣,沈乔安,或许你们才是正确的,我错了!” 江永道竟会这么说,听到这坦诚而直率的话,李仲宣起身,“君子之错,过则勿惮改就好,江将军,你如此风流人物怎么能和一个暴君一起乱来?老百姓恨你也爱你。” “他们很你和夏炀桀打打杀杀胡作非为,但也爱你让江城的版图大了很多倍。”乔安道。 说完后乔安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李仲宣之间竟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默契,那默契竟如此与生俱来。 他说前半句,她就能说后半句,最主要的是这前半句和后半句表述着一模一样的意思,即便是面对杀人如麻的江永道,乔安此刻也一点不怕了。 李仲宣给了她强大的力量,那力量是从内心生出的,犹如一棵树一般拔节。 而李仲宣也拥有一般的感受。 “此刻、”鬼知道江永道还要说什么,但话间江永道却昏倒在了囚车面前,乔安看到月光下江老爹偷袭了江永道,他手中握着一个用破布包裹住了的木棍,刚刚用这木棍打了一下江永道的后脖颈子。 “沈乔安,你们不能留在这里了,我这儿子机关算尽,是个坏人呢,快走,快走!”那江老爹激动的靠近马车,将马车上的锁扣打开了,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纵身一跃拉了李仲宣出来。 “走吧,不要管我,快走!”江老爹一面搀扶江永道一面提醒。 乔安转身拉了李仲宣就走,李仲宣还有点优柔寡断,“老爹会怎么样?那夏炀桀知道老爹放了我们,只怕情况不好呢。” 乔安自然也想到了这里,忙道:“不要着急,我们先出去,出去再说。”两人急急忙忙往出走,哪里知惊动了侍卫,一群卫兵已包抄了过来,乔安退后,却发觉江老爹倒在了地上浑身在抽搐。 “糟糕!”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救人一命也被人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对李仲宣道:“我搀老爹到屋子去看病,你对付他们。” “好!”李仲宣只说了一个字,乔安将江老爹搀扶了起来,还还左近有个木亭子,立即狂奔,后面那一群卫兵已如狼似虎一般冲了过来。 沈乔安看到这里,一面点住了老人家的穴位以免他犯病会咬断自己的舌头,一面将银针拿出做好针灸的一切准备。 “仲宣哥哥,左边,左边啊!”乔安距离不很远,还好可以督战,她捡起来一枚小石子丢了出去,不偏不倚打在了那左边卫兵的长刀上,只这玎玲一声已提醒了李仲宣,李仲宣一脚就踢在了那人的咽喉上。 “仲宣哥哥,注意你的右后方,有弩箭。”乔安一面说一面捡起来小石头打那右后方之人的铁帽,玎玲一声,李仲宣已注意到了,一个鹞子翻身不但巧妙的躲避了弩箭,还踢翻了那人。 “仲宣哥哥,他们人多势众,你且退下。”乔安这算是吸引卫兵了,结果李仲宣一进入木亭,后面那一群卫兵也接二连三的靠近,看大家都来了,沈乔安冷笑。 “你们这群傻蛋,看仔细了谁在我手中呢,你们如若还对付我们,我一气之下就捏死老太公,看你们怎么样?” 众人唯恐乔安乱来,讲条件道:“你这臭丫头究竟要做什么?” “握着臭丫头也不做什么,你们后退,让我们喘口气儿,等会儿江永道醒来了我们好好谈判谈判,你看怎么样?”那卫兵也拿不定主意,但不敢继续靠近,唯恐沈乔安果真对江老爹下手就不好了。 “沈乔安,李仲宣!你们可不要乱来,江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外面唯你是问。”那长官模样的人冷哼一声,撒腿离开。看到这里乔安笑了笑,好家伙,威胁我呢。 等长官去远了,乔安唯恐他们偷袭,抬头一看发觉这木亭子四面八方都有哦竹帘子,忙道:“仲宣哥哥,你将竹帘子落下,把外面的晶石拿进来,我要立即给老爹看病。” 李仲宣当即落了垂帘,将外面一堆晶石拿进来,乔安让江老爹依旧还平躺在地上,解开了江老爹的穴位,这一解开,江老爹比刚刚给抽搐的还厉害了。 乔安立即扎针,片刻后江老爹逐渐安分了下来。 李仲宣倒是相信乔安的医术,听江老爹的呼吸平顺了,这才道:“人没有什么大事?” “癫痫,又叫做羊角风,已很危险了,他这里有脑瘤。”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描述,为李仲宣在空中比比划划,李仲宣顿时明白了,微微一笑。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啊! 过了会儿,江永道苏醒了,听说沈乔安和李仲宣将爹爹当做了人质,立即狂奔过去,“沈乔安,李仲宣,你们要做什么啊!你们如若对我爹爹乱来,我将你们挫骨扬灰。” “挫你个头!”沈乔安起身目光如炬盯着江永道:“你爹爹一息尚存,我正在为老人家调理,你滚进来看看。” 那江永道本事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到内中一看,果看到江老爹脸上有银针,看到这,不禁疑惑:“我爹爹他?” “癫痫,很厉害的那种,从现在开始你配合我,我必须为你爹爹开颅。”沈乔安这这句话说出,江永道的神情都变了,低喃道:“你要开我爹爹的头颅?”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开颅?打开了头颅人还能存活吗? “少废话,准备白酒、温水、纱布、麻沸散,立刻!马上!”沈乔安可不给他时间,那江永道看了看老爹的情况,料不按照乔安的方式来,爹爹是要命悬一线的了,只能点点头。 刹那之间,一切都准备好了,乔安拔掉了银针,江老爹人已好转了不少,听说沈乔安要为自己开颅,当即咣当一声昏了过去。 李仲宣一把搀扶住了江老爹,“他怎么了?” “怕!一听说开颅就投降了。”沈乔安忍俊不禁,从乔安那自信满满的声音里,李仲宣已听出了乔安的胸有成竹。 “如若我有朝一日病了,你要将我开膛破肚我都不怕,这有什么啊?”李仲宣一面说一面还比划出一个用刀子开胸膛的动作。 沈乔安笑:“仲宣哥哥不要闹,我们要配合配合,此刻光源不够,你上去将木亭子上的瓦片拿掉,让月光流泻下来,然后……” 沈乔安的安排,在屋顶的豁口上放四个铜镜,这么一来,木亭子内就如得到了白月光的普照一般,安排好了这一切,李仲宣已笑了笑。 外面,江永道将东西送了过来,乔安用剃刀将江老爹后脑勺上需要剔干净的地方刮干净了,接着握着柳叶刀将颅骨划开,看的江永道触目惊心,还好李仲宣看不到,但也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鬼知道乔安从江老爹头里拿出了什么东西,血糊糊的一串,大是不大,但也足够吓人,接着为其缝制,一切都弄好了,将头包裹了起来,叮咛江永道:“三五天之类不要洗头,一个月后就彻底好了,这是你爹爹头内的杂物,这个很要命啊。” 江永道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乔安,反正刚刚是真正吓到了他,乔安也不需江永道感谢,眼神里蕴了一抹淡淡的笑。 “我爹爹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过来、”江永道说到这里,顿时警觉的看了看后面,“我们这庭院内有一百零八个侍卫,这一百单八将是我培养起来的,他们能文能武,明日有一半会跟我到叶钦国去,我们的路线、” 沈乔安和李仲宣听到这,都感觉奇怪,为什么江永道会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乔安和李仲宣听呢? 说完计划后,江永道又道:“那十三狼一行人也是可怜,之前是我误会了他们,现如今一想,那十三狼竟是个好人,如若我处在他的窘境之下,我也一定会那样做的,会的,会的。” “好了,快别兵匪一家了,我们知道怎么做。” 后半夜江老爹醒过来了,听说沈乔安为自己开颅还将一串血糊糊的东西拿了出来,顿时惊悚,但自开颅后似乎他的精气神逐渐好多了。 第二日,江永道奉命押解乔安到叶钦国去,江老爹骂骂咧咧,与儿子不欢而散。一路的日程已到了上庸,下午江永道“麻痹大意”竟将钥匙弄丢了,乔安伸手从外面将钥匙捡回来。 “老江湖准备做好人好事,他准备放了我们,不要辜负了他的意思,走吧。”乔安打开了锁扣,拉了李仲宣就走,江永道指挥众人追寻,却朝着一个反方向。 乔安看他们走远了,笑的合不拢嘴:“仲宣哥哥,想不到老江湖是个好人呢。” “他希望我们救一下十三狼,我算是听出了他的意思。”李仲宣笑了笑,沈乔安也笑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藏在了一个地方,到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决定去救十三狼,但此刻他们单枪匹马,而十三狼却被关押在皇宫的地牢里,救助起来难上加难。 乔安没有援兵,和李仲宣商量了会儿,李仲宣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回去找江永道。” 回去?自投罗网?那江永道会接见他们吗?后果会怎么样呢? 但思前想后两人还是去见江永道了,江永道那群幕僚和属下也逐渐明白他们在助纣为虐,因此情愿帮乔安和李仲宣,但为安全起见,众人打算更换,老百姓的寻常衣裳。 如此一来,即便是东窗事发皇上也不会怀疑到江永道身上。 第二日,夏炀桀来了书信,问江永道具体情况,江将军告诉夏炀桀,沈乔安和李仲宣已逃之夭夭,不巧的是与此同时爹爹身染重病需要照顾,他第一次违背了夏炀桀的意思,不情愿到朝廷去卖命了。 夏炀桀向来比较尊重江永道的意思,二来帝京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江永道处理,如此一来江永道倒是可以在床前尽尽孝。 当日,乔安率了一百人潜伏在皇宫外,入夜后,这一百人分前军和后军分别跟李仲宣和乔安去打斗,乔安打头阵,李仲宣殿后。 这群卫兵对皇宫熟悉极了,知里头的一切路径,沈乔安得他们协助很快就和他们进入了地牢,十三狼等人看乔安到来都欢喜。 沈乔安将锁链一刀两断,众人从监牢内走出,乔安道:“十三狼,拿了兵器快走。”那十三狼连连点头,不一时半会众人已离开。 此刻夏炀桀还在东宫睡觉呢,左边一个婕妤,右边一个答应,当太监惊慌失措汇报了情况后夏炀桀立即让人去追杀,但乔安他们一旦和十三狼混合起来,那可就威猛极了,两军合二为一所向披靡。 从皇宫里出来,找到了苏蓉蓉,那苏蓉蓉不见十三狼出来,日日以泪洗面,此刻看李仲宣和乔安搭救了十三狼出来,开心的手舞足蹈,涕泪交流。 一会儿抱着十三狼卿卿我我,一会儿抱着乔安哭哭啼啼,倒是弄的沈乔安无所适从,众人一商量,准备继续起兵。 “那夏炀桀不能做皇帝了,外面要杀了他,这多年来老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如今一起算账。”十三狼这么说,满以为胆小如鼠的苏蓉蓉会抗议,哪里知道苏蓉蓉已准备参加火头军给众人做吃的。 乔安看苏蓉蓉忙前忙后,笑道:“你日日怕分别,如今你只需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局面,为何不让十三狼退隐,带着你去过风花雪月的日子。” “啊!乔安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天下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说我们去哪里才是世外桃源,再说了,我们做的是正儿八经的好事情呢,一点错误和坏处都没有,我自然支持他,永远的支持他啊。” 乔安听到这里,感动极了。 “他以后做皇帝,你就是皇后。” “不不不,那时候我就要和他远离帝京了,外面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生活,隐姓埋名多好啊,非要做什么皇帝?他做皇帝后三妻四妾,我算是什么人啊,不做皇帝的。”苏蓉蓉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 乔安指了指门口吹箫的李仲宣,“看到那个傻子了吗?他就是中京的皇帝,但后宫只有我一人。” “哈哈哈,真好真好。” 第一千零八十章 天下大事分久必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苏蓉蓉羡慕极了,但其实他也相信十三狼会对自己很好,将来的十三狼也不会随意的去纳妾。 第二日更好的现象发生了,有十三狼挑起来造反的大王旗,十来万老百姓都站队,一听说还有李仲宣和乔安在帮忙,又来了十来万,这哪里还用打仗啊,已距离胜利指日可待了。 第三天,又是十来万饥民,大家同仇敌忾,说什么都要将夏炀桀给推翻,之前乔安和李仲宣进入了皇宫,胁迫夏炀桀开国库和粮库,如此一来救助了不少啼饥号寒的老百姓,老百姓对他们感激不尽。 如今听说李仲宣和乔安要伙同十三狼等造反,大家顿时相应。 乔安看大家都闹热,也加入了火头军。 所谓祸不单行,就在沈乔安他们准备造反的时候,敌国贵霜帝国也包抄了过来,那贵霜帝国原本是江城接壤的一个国家,这国家人多势众,但几乎是一直以来都被江城压制,也不知道那君主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准备和他们蛮干。 在江城,真正厉害的将军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永道,自夏炀桀做帝王后每常遇到战乱总会推江永道出去,此刻急忙找兵部尚书去约谈江永道,哪里知道江永道闭门不出。 这边将消息立即汇报给了夏炀桀,夏炀桀怒了,一把将怀抱里那花骨朵一般美丽的女孩儿推开,“怎么,江将军竟不回来了吗?眼看着贵霜帝国就攻杀过来了,寡人有什么本领和他们打斗?” 是的,他可不会作战啊,他会的就是将一群谋臣和死士结合起来,让他们作战,此刻动.乱一发生皇上立即六神无主。 另一边如狼似虎的卫兵已经到来,这日夏炀桀还在甘露殿游龙戏凤呢,忽然老太监冲了进来。 “皇上不妙了!雁鸣关已被他们拿下了,这如何是好啊?” “什么,雁鸣关被拿下了?”那雁鸣关是三大关之一,第一关。 夏炀桀还在惆怅呢,另一个肩膀上插着箭簇的卫兵来了,“皇上!祸事了!居庸关被拿下了。” 这居庸关是第二关。 贼众距离皇宫还有六十里了,夏炀桀急忙起身,“快!快!去找江将军啊!”众人急忙准备,一路进发很快到了江将军府,哪知江永道压根就不在将军府,等他们辗转来到江老爹府上的时候,却听家丁说江永道已离开了,为爹爹寻医问药去了。 其实哪里是江永道寻医问药去了,此刻的乔安和李仲宣、江永道等已靠近了山海关,众人和贵霜帝国的卫兵打起来,那群如狼似虎之人做梦都想不到乔安他们会出现在山海关,结果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让他签署个东西,确定未来匕鬯不惊和我国秋毫无犯。”看众人落荒而逃,乔安准备讨论一下善后的事,李仲宣点点头,两人拟定了个文书送了过去。 那贵霜帝国的王叫刹帝利,是个年纪轻轻但有勇有谋之人,此刻听说李仲宣和乔安来了,当即接过文书,看了看后,发觉文书上都是自己吃亏别人占便宜,噼里啪啦就撕开丢在了地上。 沈乔安看到这里,冷笑了一声:“看起来你是不同意了,那么日后我们就刀枪之下见厉害,总会要你心服口服。” 那刹帝利听到这里,也不怎么怕,但下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刹帝利拼起来撕碎了的文书誊写了一遍自己签署了名字还打了九叠篆的花押,乔安得意洋洋将之收藏了起来。 帝京开始了骚乱,大家看乔安和李仲宣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敌国给赶走了,更情愿拥护他们了,有人跪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连连叩头。 恳求他们将夏炀桀给灭了,乔安和李仲宣率了一群人攻杀到皇宫里去,那夏炀桀已是强弩之末,等乔安和李仲宣到的时候,夏炀桀已疯疯癫癫杀掉了自己几个爱妃,此刻他上了皇宫最高的一个名“明月台”的高楼。 乔安看向夏炀桀,那夏炀桀握着酒樽哈哈大笑,“好个江永道,你这个匹夫,你竟伙同他们推翻了寡人,这多年来寡人待你不薄啊,江永道!” “老江湖,给你喊话呢,你来说。”乔安后退拉了一下江永道。 那江永道是愚忠之人,听夏炀桀这么说,顿时心如刀绞似乎果真自己做了背信弃义之事,乔安却不以为意,目光凛然道:“不要总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放心好了。” “夏炀桀,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我当日推你到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我总以为你会好好勤政爱民,哪里知道你盘剥勒索,让民众苦不堪言,此刻准备消灭你的不是我,而是大家实在是抱歉的很。” 江永道没有太多的道理,但每个字都是正确的。 “江永道,当日你我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你说一辈子都要帮助我,如今你出尔反尔。” “怎么义结金兰,我和你这等人早恩断义绝。” 那夏炀桀看江永道的确已变了,顿时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吸口气闭上了浑浊的眼,然后他拿起来明月台上的火把丢在了地上,原来地上已洒了不少的酒水,那酒水被火一撩,顿时漫天燃烧起来。 江永道回过头看都不看,明月台上,顿时一片汪洋大火,间或还能听到火海内某人声嘶力竭的哭声,真肝肠寸断让人心乱如麻。 大概过了小半时辰,火焰逐渐熄灭了,乔安对李仲宣道:“仲宣哥哥,如今国库内应该还有粮食和钱财呢,全部都给老百姓,都是民脂民膏啊。” “好,一切就按你说的办。” 李仲宣和乔安开了国库,将里面的粮食搬运了出来,江永道协助他们找了户部尚书过来,那人握着卤簿看了看,推算起来,结果发现将国库打开放出存粮,竟每家每户都可得到十二斤。 可见夏炀桀多年来盘剥了多少,这边一开仓,民众立即排队,陆陆续续三天才将国库里的金银珠宝和米面分发完毕,如今的江城已成了个空壳子。 乔安和苏蓉蓉一算,发觉皇宫里的太监就有九千人,宫女不计其数,至于妃嫔也有三万人之多,这群人贪图享乐,乔安遣送让她们出宫,有的人欢天喜地,有人哭天抹泪,反正各有千秋。 一切都处理完毕,乔安这才想起来书信一事,准备和李仲宣继续送信去,他们人是已到了江城,但究竟“江城子”是何人,住在哪里,只能按照之前子辰道长给他们的地理去找。 乔安准备辞别江永道,结果他们才一出朱雀门,文武百官就齐刷刷跪在了背后。 “恭请吾皇上位,国不可一日无君!”一人这么一叫,众人立即三呼万岁,说真的,李仲宣最怕这个,他做中京的皇上已做的气恼极了,如今这群糊涂蛋放着江永道不推送,竟要自己做帝王,他可说什么都不情愿。 “我是个瞎子,我可不要做帝王,我初来乍到连你们这里的国情和民义还不知道呢,拜托诸位让我离开吧。”李仲宣坚辞不就,乔安自然支持李仲宣。 众人看他们俩人这意思,也不能强迫,另一边苏蓉蓉和江永道已整顿了东西准备出宫,看乔安在前面走,那苏蓉蓉急忙追了过来。 “乔安姐姐,外面也和你们到叶钦国去,听说叶钦国有大海呢,夫君准备和我去看看。” “不但有大海,大海内还有猪婆龙呢,走也。”乔安笑嘻嘻,拍了苏蓉蓉的肩膀,苏蓉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满足极了。 最让苏蓉蓉满意的是,她还没有开口决定去留呢,那江永道已道:“我们就离开这里,到叶钦国去,沈乔安他们不是要回去吗?我看他们很会玩儿,外面就跟在他们背后。” 这么一来苏蓉蓉可开心极了。 看苏蓉蓉要和江永道离开,乔安也开心,她是亲眼看到他们的爱情开花结果了,然而就在此刻,李仲宣却握住了乔安的手,拉乔安到了旁边。 “安儿,怎么能让他们和我们瞎胡闹去?如今我们要到叶钦国去,他们也去?这一走天下还要乱,群龙无首帝京势必翻天覆地,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留下啊,我看那江永道是个有道明君的样子,可不能让他和我们走。” 乔安听到这里,微微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苏蓉蓉,笑道:“我有办法了。”她从衣袖中拿出眉笔,在手掌心写了一个王字儿,然后靠近了苏蓉蓉。 “好吧,我们就走,蓉蓉,这一路有你们陪伴我一定开心极了。”但很快的乔安的表情就变了,吃惊道:“不成啊,你不能去了,我不小心摸到了你的脉,你怀孕了啊!身怀六甲的女子不能长途跋涉的,我之前一个孩子就因我长途跋涉才小产的呢,你如若果真想到叶钦国来玩儿,我们明年今日再约定怎么样?” “果真?”江永道欢喜极了,“果真吗?” “那是自然。”乔安的手不动声色一抬,她算准了江永道会低头,结果这一低头顿时脑门儿贴在了自己的手掌上,那一个大大的王字儿就印在了江永道的头顶。 “哎呦,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乔安指了指江永道的头,吃惊极了,“诸位快看,老江湖头上怎么有个王字儿,莫不是老天爷让你做帝王呢?我和李仲宣可不能掠美啊,这是天意也是民意呢,还请吾皇登基为帝。” 沈乔安惯会煽风点火,这么一来众人也看到了江永道头顶的王字儿,不说苏蓉蓉了,连江永道自己还奇怪呢。 这么一来,趁热打铁,在李仲宣和乔安的撺掇之下,江永道顺顺利利做了江城的皇帝,乔安和李仲宣处理了这一切从帝京出来,众人看到他们都邀请他们去吃饭,沈乔安倒是感觉厌烦,只能躲避人群。 晚上准备离开之前,江永道和苏蓉蓉为他们饯别,乔安这才将早上自己做的事情说了,然而此刻江永道已做了帝王,焉能说走就走。 至于苏蓉蓉,她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后气坏了,拉了乔安就教训,乔安笑嘻嘻:“这个需要你们努努力,很快的很容易的嘛。” 喝到了后半夜,乔安打听了明确的地址,第二日和李仲宣去送信了,结果哪里知道那地方已荒废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路遇风雪猎户助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无计可施只能回到将军府,恰巧在这个夜里沈乔安听到了一段美妙的笛声,李仲宣听到这里,惊喜极了。 “是道君师父的故人,是故人啊,这一曲师父之前传授过。”李仲宣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对音乐那细腻的东西能把握的一清二楚,此刻立即找了江永道要古琴,焚香后开始弹奏。 这边古琴一起,那边笛声也婉转了不少,接着江老爹靠近了他们。 “故人的音乐,你们怎么也知道?” 乔安和李仲宣真是想不到他们千辛万苦找的故人“江城子”竟救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江伯伯,乔安将书信送出,江城子看了后也写给了子辰道长一封信。 因朝廷刚刚草创,事情还比较多,因此乔安和李仲宣不便于离开,从七月多九月两人都在忙碌,李仲宣编纂了一本齐民要术留给了江永道,而乔安每天丢在和鸿胪寺修改政令,在九月半的某天,一切都大功告成了。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饯别的宴会上,沈乔安举着酒杯感慨了一句古诗,旁边的苏蓉蓉笑:“这一次你们是终于要回去了,给师父老人家也带个好,我为你们准备了马匹和干粮衣裳,明日天亮再走,不要着急。” 乔安看苏蓉蓉越发贤妻良母,欣慰极了。 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携带了书信离开,才刚刚走出就大雨倾盆,黄梅时节的雨说来就来,下的透心凉。 出了江城,一路上被老百姓各种围追堵截,有让乔安和李仲宣处理诉讼的,有让李仲宣和乔安杀恶霸的,真是不一而足。 这么一来二去的耽误,等乔安再一次上路就不敢明目张胆走驰道了,他们选择荒郊野岭内偏僻的小路走,这样一来倒是惬意的很,因也不着急送书信回去,两人一路走一路寻访世外高人,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疗李仲宣的眼睛。 在这一路上乔安很照顾李仲宣,实际上明明李仲宣已什么事都要能做了,但乔安总不放心,终于还是让李仲宣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出江城到上庸,乔安和李仲宣都疲累了,两人车马劳顿没能好好儿休息,此刻找到了一家客栈,立即投奔。 乔安一到上庸,那地方官刘兴贵就打听到了他们的踪影,那刘兴贵本是个小人,他想不到沈乔安和李仲宣才一进入江城就轻而易举推翻了夏炀桀,此刻连同他自己也栗栗危惧,唯恐沈乔安会作难他,因了此事,刘兴贵动了歹毒念头。 “可打听清楚了,在永安客店呢?” “小人已打听的一清二楚了,大人。”刘兴贵的属下凑近刘兴贵嘀嘀咕咕,瞬息刘兴贵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 第二日,乔安准备上路,算房钱去了,哪里知道那小二哥分文不取,“您二位是免单的,不但我成什么人了我?现如今有您们不停的修政令,我们客店也日进斗金,倒是皇上的眼睛,哎。” 那小二哥叹口气,玄机又眉飞色舞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医官,那人治疗眼疾是很出名的,如今倒不如推荐给您。”那小二哥指了指外面一个方向:“到西郊去,那边有个绿槐里,那村子里头有个医官叫徐半仙,你们去打听打听。” 乔安此刻早进入“病急乱投医”的状态,一路上但凡听说一点消息都要拉了李仲宣去试一试,更不要说此刻那小二哥给出的确凿地名了,乔安再三再四的打听,那小二哥还举出了例子,乔安就更义无反顾了。 “仲宣哥哥,我带你到悬壶阁去,那里有个徐半仙很厉害呢。”乔安对李仲宣道。 其实李仲宣很恐慌,他既希望自己能好起来,又怕自己会好起来,一旦果好起来了,沈乔安也势必会离开自己远走高飞,但如若不好起来,自己却是乔安的累赘。 真可谓矛盾极了。 “仲宣哥哥,”偏乔安不能理解李仲宣,还以为李仲宣灰心丧气是怕治疗结果不理想,好言相劝道:“走一趟看看嘛,好就好,大家都欢喜,现下闲来无事,如若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牺牲点儿时间罢了。 李仲宣顺从的点点头,很快他们就到了悬壶阁,李仲宣又感觉情况不对了,“这里怎么一点鸟鸣都没有啊,似乎还有杀气,怎么搞的?” 沈乔安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此刻想要退为时已晚,乔安多少有点踯躅,就在此刻,那刘兴贵已带了一群人到了。 “好呀沈乔安,你们能到哪里去?如今终究还是落入我刘兴贵手中了,哈哈哈,哈哈哈。”那刘兴贵笑着挥挥手,左右两边山上出现了不少的卫兵。 “拿下!” 众人包抄了过来,沈乔安看看左右,人多势众,不要说他们势单力薄两人,此刻就是有二十人也架不住刘兴贵那一群人啊。 “一百多人?”李仲宣虽然什么都不能看到,但从呐喊声和脚步声已推算到了对方的大概人数。 “八九不离十。”乔安也不着急,因她知那刘兴贵是个聪明人,消灭他们不如用他们去换银子,这上庸古城距离叶钦国不过咫尺之遥。 “怎么办?” “故弄玄虚,然后说服他们,这群人不笨,此刻我们还在江城的地界上呢,不着急。”说“不着急”,但实际上沈乔安很着急! 毕竟一切的一切都不利于他们。 那群人包抄了过来,他们满以为李仲宣和乔安会打斗,哪里知道两人束手就擒,正因为这样,那刘兴贵才不敢上前了,这不像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的作风。 “刘兴贵,我可告诉你,我们这一路行动都有江永道加持,如今江永道已是你江城之主了,你不会糊涂到和我们对着干吧?”沈乔安盯着对面的刘兴贵。 “有人护送你们?真是胡说八道,在哪里呢?且说说看?”刘兴贵皱眉看向沈乔安。 “就在我们背后,所以你不要轻举妄动啊!”乔安还该故弄玄虚,她需要争取更多的机会,以便于说服刘兴贵的手下,虽然乔安压根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但沈乔安可明白的很,能为刘兴贵所用之人一定都唯利是图。 只要人有欲望,他们就有希望。 “皇上还说,谁能护送我们安全回叶钦国去,赏金千镒,封万户侯。这句话果真不同凡响,一说完,众人的表情顿时发生了变化,大家面面相觑,似乎准备倒戈。 那刘兴贵起初也在怀疑莫不是果真有什么人在保护乔安,但很快就明白,这怎么可能啊?若果真如此,他们会这么莫名其妙就上当吗? “别听他们满嘴喷粪,沈乔安工于心计,最会胡说八道了,你们不要上当啊!更不要相信。”刘兴贵大喊了一声。 那准备倒戈的人已转过了头,众人很矛盾,乔安还气定神闲,“我沈乔安向来一言九鼎,我说要开国库就开国库,要开粮仓就开粮仓,几曾骗过任何人?” 乔安理直气壮的问。 众人听到这里,竟还点了点头,沈乔安又道:“无论大事小情我都一言为定,大家可明白?快改邪归正弃暗投明,你们跟了江永道,他是正人君子一定会给你们更好的前途,而刘兴贵呢,此人奸诈狡猾,你们跟着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众人听到这里,又开始摇摆不定。 “朕答允你们,让你们人尽其才,朕会和江永道好好聊一聊,让你们前程似锦,让你们衣锦还乡。”李仲宣终于也开口了。 他在分析局势,乔安的话,众人的窃窃私语,李仲宣都在认真听,听过了后开始做更进一步的分析。 但那刘兴贵立即道:“诸位不要听他们煽风点火啊,如若果真他们背后有人保护此刻早杀了我们了,沈乔安,你口口声声你背后有人保护,你为什么不让那人出现呢? “我看他们没有人,”刘兴贵的属下一个叫刘又能的拍一拍胸脯,“如若果真有什么人,朝爷们这里射一箭,爷们就相信了。” 局面在急转直下,糟糕极了。 就在乔安以为他们要吃亏的时候,黑暗中一根雕翎箭射出,那刘又能“哎呦”了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众人看到这里料乔安他们果真有埋伏。 “快拿下,拿下他们!掩护本官!快!” 那刘兴贵已吓坏了,抱着脑壳就躲避,其实沈乔安也不知究竟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此刻她预料到了逃生的机会。 “仲宣哥哥,左边有一个大树,上有葛藤。”话说到这里,李仲宣已明白,两人使轻身功夫逃窜,然而此刻那刘兴贵已顾不得许多了,命令卫兵射箭,一时之间强弓硬弩,两人躲避的很狼狈。 “射断那葛藤,快!”刘兴贵怒吼了一声,有人瞄准了葛藤就下手,乔安和李仲宣只感觉藤条一软,接着两人落下了山崖,再接着刘兴贵已嘻嘻哈哈率领了一群人到了。 “仲宣哥哥,你不要管我,你快走!”沈乔安推了李仲宣一把,这里很便于躲避,旁边就是长林丰草。 在这黑漆漆的暗夜里,只要李仲宣翻滚到里头去,一切万事大吉。李仲宣闻声,却道:“你快躲起来,即便是我被送到了叶钦国,那天君也不会将我怎么样,不外乎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不做帝王就罢了,但你却不同。” 是啊!完全不同! 穆宸轩想要将沈乔安据为己有,梁超雄和乔安有不共戴天之仇,天君希望乔安为自己服务,一旦乔安落入他们任何一人手中,情况都比自己糟糕。 “乔安,你走吧。” 李仲宣推了一把乔安。 “仲宣哥哥,当初你我说要同生共死的,如今我怎么忍心离开?让我们一起面对吧。”乔安将心一横,但李仲宣已起身。 “沈乔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我杀了你的弟弟和父王,我还杀了陈怀逸呢,我就是讨厌他们,你以为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吗?我看中的不过是你的智慧罢了,沈乔安,你不要糊涂了。” 听到这里,乔安自然知李仲宣在说气话,希望自己能早点儿离开逃生去。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小人诡计险些丧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心乱如麻,此刻如若自己离开,岂非辜负了李仲宣?如若不离开,两人被其一网打尽,结果更糟糕。 她火速的观察了一下周边的山形地貌,朝着左边一条路往前走是一个村落,那村落此刻灯火通明,似乎在举行什么篝火晚会之类,乔安看到这里逐渐有了其余的念头,如若能到那村里去搬救兵,或许他们还不算全军覆没。 “仲宣哥哥,你等等我,我先走一步!等你还拖延他们,我有办法脱困。”乔安说完转身就走。 她武功本就不错,此刻情急之下那轻身功夫更是精妙绝伦,几个起落脚尖贴着草叶已到远处去了。 李仲宣听乔安的声音逐渐远去,虬结的眉也逐渐平顺了,只要乔安离开,他什么都好应对。 他此刻一点不怕,端然坐在地上等待危险的到来,那刘兴贵握着长刀已追了过来,他手中的刀放在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沈乔安呢?到哪里去了?” 又道:“刘武,你去找沈乔安。”那刘武立即去找沈乔安了。 “我是中京天子,你用刀威胁我?”李仲宣“看了看”那刀,其实他什么都不能看到,但却能感受到一缕冷意,那冷意通过刀锋能侵入骨髓。 “怎么?此刻你是阶下囚,本官杀了你也易如反掌。”那刘兴贵这么诅咒着,但手中得到却颤动了一下。 真是奇怪了,对手两手空空如也,竟会给她造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这是怎么了? “我和你们走就是,八抬大轿呢,来送朕到叶钦国去,朕早想要会一会那天君了。”李仲宣哈哈大笑。 “带走!” 有马车,李仲宣进入了马车。马车才刚刚启动刚刚给上路,地面上就坑坑洼洼,马车内的李仲宣被颠簸的七荤八素,这什么路径?什么情况呢? “大人,前面路上坑坑洼洼,看似有什么人刚刚给挖掘出来的,不如我们在此间稍事休息,让人四周围看看?”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建议,那刘兴贵也感觉情况不对劲,听那人一说,连连点头。 众人兵分两路,一路人马依旧还押解李仲宣,另一路人马在周边寻觅乔安的痕迹。 李仲宣虽什么都看不到,但却似乎明白了,时局已在扭转,有人在帮助他,乔安的速度可真快啊。李仲宣气定神闲,一点不紧张,比刘兴贵强大一百倍的对手他都对付过呢。 此刻乔安已经进入了村落,哪里知道那村子里一群人握着农具已冲了出来,带领这群人的是一个红衣服的女子,那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脸上的表情很焦虑,“父老乡亲,能有大家今日的好日子,都离不开沈乔安和李仲宣啊,我夫家已在阻挠他们了,我们可不仅能见死不救啊。” “三娘带路就好,何苦多话,我们这群人豁出去也要救下乔安。”一老人揎拳掳袖,似乎很想打人。 乔安种德施惠多年,受过乔安恩惠之人真可谓不计其数,此刻沈乔安算是运气好了在这山沟沟里竟还遇到了一群情愿为自己舍命之人。 乔安急忙出现,且将李仲宣的具体情况说了,那众人听了后,感慨极了,说什么都要和乔安一道去救李仲宣。 而李仲宣此刻已从马车内走了出来,远处的黑暗中,有卫兵失声尖叫,那叫声短促,很快消失了。 乔安回头看了看农民,知他们的武功远不如卫兵,她忙道:“不着急,我们逐一击破就好,让他们今晚有来无回。” 乔安当三娘去冒充挖野菜的农妇去欺骗卫兵,那三娘也会表演的很,“哎呦,你们找一个受伤的女孩呢?那女孩就在前面的树林里呢,你们跟我来。” 三娘带领了二三十人进入了包围圈,那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就身首异处了,这群卫兵多年来在上庸作奸犯科,众人早对他们恨之入骨了,此刻没有将他们挫骨扬灰已是众人宽仁厚德。 一会儿就将一群一群的小分队消灭了,那刘兴贵感觉情况不对,让人捆了李仲宣就逃走,结果一路上也危险重重,好不容易带着一二十人扬长而去。 乔安获救了,看到一个我和弩箭的皮肤黑黝黝的男子,那男子就是救助他们的,也是第一箭射出的人,那男子早从刘兴贵的话里知道了乔安和李仲宣的身份。 他早想解救乔安和李仲宣,此刻众人会和,李仲宣和乔安获救了,刚刚给的打斗和逃窜里,乔安和李仲宣都受伤了,两人唯恐给诸位添麻烦,准备离开。 但乔安转念一想,不可!此刻要是厉害,那群卫兵杀回来可怎么样呢?老百姓对行军作战是两眼一抹黑,很容易吃亏。 而众人也不情愿让他们离开,苦苦哀求,乔安只能留下,二人倒是决定杀了刘兴贵。 那猎户叫张弓,他的夫人叫邓丑女,这两人心眼儿很好,迎乔安和李仲宣到家里去做客,两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他们。 “我夫君弄草药去了,皇上和皇后不要担心,我们村的人这几年也都在练兵,即便是他们来了未必我们就会输给他们呢。”那邓丑女得意洋洋一笑。 中午饭之前,张弓已采了一些草药送过来,乔安为自己和李仲宣包扎伤口,其实他们摸爬滚打习惯了,这点儿小伤口对他们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乔安看这村子规模也不小,且这村子里的每个人都热情洋溢,他们很团结,这是有史以来乔安见到的最好的一个村子。 如若每个村子的村民都和这村子一般,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战乱和流离了。 至于张弓和邓丑女,这俩夫妻关系可和睦了,张弓在烧火,邓丑女在做吃的,一边用木勺搅动大铁锅,一边对张弓道:“你今日还没亲我呢,你怎么不亲我啊?” 那张弓急忙起身亲了一下邓丑女,乔安和李仲宣在对面摘豆角,两人听到这里都诧异极了。 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想不到张弓亲吻过邓丑女后,又开始索吻:“你还没亲我呢,今天?” 沈乔安看到这里,一手抓起来装豆角的笸箩一手抓起来李仲宣的手,两人到外面去了,“他们怎么说亲就亲呢?” “我哪里知道?” 饭菜做好了,没什么特殊,不过凉拌木耳,鸡蛋炒黄瓜之类,但味道却很好,邓丑女为乔安和李仲宣盛饭,吃饭之前又和张弓黏糊了起来,一个道:“你怎么亲我”一个也道“你怎么不亲我”,看到乔安尴尬极了。 吃过了东西,张弓洗碗去了,乔安瞪圆了眼睛,不是说好的君子远庖厨吗?但张弓似乎很喜欢在厨房做事,而邓丑女呢,心安理得的坐在院子里看太阳。 过了会儿拉了乔安聊,埋怨沈乔安和李仲宣貌合神离,“你们怎么一天都不亲吻啊? 明天开始要学着点儿。” 第二日,看乔安和李仲宣还不能活学活用,那邓丑女生气了,摁着乔安就让李仲宣亲吻,弄得两人哭笑不得,邓丑女还对乔安道:“女人想要怀孕,那个事情的时候要在后腰上放个枕头。” 乔安捂着耳朵听都不听。 大概是被邓丑女同化了,沈乔安才进入屋子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一骨碌起身,“你怎么不亲我?” 老天!他如此高冷一人,竟成了这模样儿。 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准备制定计划去降服刘兴贵,按照他们两人的意思,还让天马座诱饵去诱导刘兴贵,等那刘兴贵准备对付他们的时候,他们再和刘兴贵动手。 一切考虑清楚了,老百姓也情愿赤膊上阵,是个风清月白的天,乔安和李仲宣到上庸去了,自那日刘兴贵被赶走后,情况可糟糕透顶,他回去后唯恐江永道那边来人对付自己,哪里知道江永道并没有差人过来。 这日,乔安和李仲宣再一次出现在了市井,那刘兴贵立即命人去寻,结果发现乔安进入了一家客店,刘兴贵立即去追,很快将乔安给包围了。 “你们可终于来了,今日你们要全军覆没,哈哈哈。”这客店里的每个人都是伪装者,沈乔安一声令下,众人已全部拿出了武器。 那刘兴贵看危险,顿时认怂了,急急忙忙靠近乔安,哭哭啼啼给起啊啊on打躬作揖。 “我今日不杀你连我自己都感觉对不起自己,抱歉了。”沈乔安轻描淡写抱住了刘兴贵的头,轻轻一拧…… 对十恶不赦之人,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赦免,让他们存活下去是对百姓的迫害与不负责任,沈乔安并非毫无原则之人。 事情处理完毕,乔安准备离开,辞别了众人上路,但无独有偶,还没出上庸呢,再一次遭遇了偷袭,而此刻她和李仲宣师老兵疲,哪里应对的来? 那来人又如狼似虎,乔安和李仲宣硬生生被捆绑了起来。 “李仲宣,沈乔安!夏炀桀是我哥哥,你们竟杀了他,如今风吹轮流转,你们落入了我手中,我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毁了你们。” 夏炀桀的弟弟叫夏炀苠,固然他自己也知夏炀桀是个暴君,但哥哥的仇却不能不报,自夏炀桀葬身火海后,他这一路都在打听李仲宣和乔安的踪影,发觉刘兴贵在追踪他们,他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观察。 他也发现了乔安和李仲宣反杀刘兴贵,但她依旧不动声色,等一切事情几乎都处理的八九不离十,他这才偷袭。 可以说,在乔安和李仲宣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他给了他当头棒喝,接着乔安和李仲宣被带到了一个屋子,这屋子被叫做“暴室”。 在暴室中,有不少的酷刑,器重之一叫火烧连营,还有一种叫水滴石穿。沈乔安被捆绑在了一个木柱上,他的头顶悬挂了一个铜壶,投壶内不停的有水滴滴答答的落下,位置准确的在她的百会穴上。 无论她的天灵盖怎么躲,那水滴都落在百会穴上,乔安自然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儿,别看水是温柔的,但长此以往,水会将人的头皮打出一个孔,将露骨刺穿,但人一时半会却不会死。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再遇小人被囚暴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被捆绑在了一块石头上,那石头上下左右有四个镶在里面的铜环,还有铁链捆绑。 不同的是,乔安是站着的,而李仲宣是躺着的,那石头很厚,但下面却开出了一个圆溜溜的洞,隔一段时间有人会在那洞内点燃料,石头经过热传导会将李仲宣的后背烘焙,真是惨不忍睹。 乔安和李仲宣,一个冷的发抖,一个热的冒汗。 “想不到,我们被卑鄙小人给算计了!”乔安叹口气,扭动了一下头,李仲宣也嗟叹了一声。 “如今怎么脱困?”乔安看向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用力的咬着牙齿,显然他在和身体的剧痛抗争,石头传热的速度很快,并且很均匀,那种感觉乔安能想象。 李仲宣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今日从他那逐渐加剧了的痛苦的表情乔安已看出了他承受的东西是多么的痛苦。 此刻乔安忽然想到了邓丑女和张弓,是啊,两个人在一起就该甜甜蜜蜜的,意外和明天谁知道哪一个先到来呢?她此刻再也不觉得害羞了,“仲宣哥哥,你怎么不亲我?” 一股湍急的热泪夺眶而出,李仲宣那边当即回应,他笑了,尽管那笑容是苦楚的,“乔安,你怎么不亲我?” 就在此刻,屋子外却有了一声无礼的嗤笑,“都死到临头了竟还有心在这里谈情说爱,真岂有此理。” 那是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乔安和李仲宣回头一看,发觉那女子拥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乔安瞅了瞅那女孩。 那女子道:“我是夏炀桀的妹妹,他被你们杀了,是也不是?”糟糕,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来人是友非敌,此刻明白了,局面还要雪上加霜。 那女孩凑近了石头,熄灭了木材,将倾斜在乔安头顶的铜壶扳正,水滴消失,“我和你们聊一聊。”女孩翘起来二郎腿,看起来很是吊儿郎当。 “那夏炀桀的确是你们杀的?全过程呢,我怎么有点儿不相信呢?皇上可厉害了,江永道当时在做什么,任凭你们动手了?那江永道可愚忠的很呢。”那女孩玩弄自己的指甲,好像对答案漠不关心,但又好像很急切的希望乔安回答。 “你是他的妹妹你也该知道那夏炀桀是什么人?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沈乔安目光如炬。 “暴君不暴君,人家也是先帝,还是、”女孩叹口气,“还是我哥哥啊,你们怎么能杀了我哥哥呢?握着手足之情啊。” 那女孩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古怪,让乔安分不清楚究竟这女孩是仇恨自己还是惋惜过往,亦或者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人。 “你那夏炀桀是个衣冠禽兽,一切的计划都是朕制定的,和沈乔安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算账,且找朕来吧。”李仲宣冰冷的笑着。 “哦,你就是李仲宣了?”向来李仲宣都沉默寡言,但此刻却一鸣惊人,很快就吸引了那女孩的注意力。 “你呢,叫什么名字?”李仲宣笑了,那空洞的眼盯着天花板,他什么都不能看到,却嗅到了一股来自于少女才有的体香,可见那女孩已凑近了自己。 “我叫夏月岩,月岩!”月岩看了看李仲宣,她见过面容标致的男子不知凡几,但那些男子的五官总有不少的缺陷,月岩鲜少见过李仲宣这样的,他的身上有很多不同的气质。 说她是正人君子,但语气却似乎花花大少,说他邪佞,但表情却很庄重,说他是个好人,但却似乎让人不敢靠近,真是好生奇怪。 “夏月岩?”李仲宣没有听过这么名字,“我刚刚说过了,你既要给你哥哥算账,一切冲我来就好,切不可动乔安,否则我杀了你!”李仲宣挣扎了一下。 “杀我?”月岩冷笑,“来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老人家怎么杀我,动手啊。”李仲宣自然不能。 “夏姑娘别和一个瞎子一般见识,仲宣哥哥哪里有什么主意?我们的目的是送信,给江城子老人送信,至于处理暴君的事全盘都是我沈乔安在计划,他连知道都不知道呢,他一个瞎子哪里还能起什么作用?” 沈乔安淡淡的笑着,月岩点点头:“好得很,沈乔安果真和传说中一样天不怕事不怕,李仲宣也和传说中一样为了娇妻什么都会去牺牲,此刻我就给你们个选择,二选一,我哥哥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无论他是暴君还是有道明君我且不管,哥哥毕竟是哥哥。” “我要为哥哥报仇,你们两人只能留下一个,一刻钟后给我回答。”月岩将这艰难的抉择丢下就离开了,屋子里死亡一般的寂静。 是李仲宣先开口:“乔安,我其实不喜欢你,现如今我实话实说,我靠近你其实是为了你给皇族做贡献,如今我眼睛看不到了,回不回中京已没什么区别,我算报答你了,你去吧,让他杀了我。” “你以为我喜欢你吗?李仲宣,我也不喜欢你,我百般的照顾你不过为了更好的靠近你然后杀了你罢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在人家手中?我这就喊那女子进来,让他杀了你。” 那月岩并没有走远,进入屋子后笑道:“已经做好了选择吗?那我就下手了。”月岩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视死如归。 刚刚的话,自然是假的,她喜欢乔安的缘故很多,但“利用”从来不是“之一”,月岩靠近了李仲宣,笑嘻嘻的盯着他看。 “臭丫头,你刚刚的话可一言九鼎吗?”乔安盯着对面的女孩,月岩手中握着钢刀,那锋利的刀锋在黑暗中放射出一种嗜血的冷芒。 “自然一言九鼎!”月岩点头。 乔安听到这里,又道:“你、你、你凑近点儿,我们两人一生一世,那活着的人你就会放他到中原去,对也不对?”乔安急切的声音。 “然也!” 说到这里,沈乔安已扑向了刀锋,此刻弹尽援绝,她一脑子都是李仲宣备受煎熬的痛苦表情,既不能困兽犹斗,与其不体面的死亡倒不如此刻送上门去! 李仲宣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听周边忽然安静了,接着月岩靠近了李仲宣,“这是她的选择,她自杀了。” “什么?”李仲宣愤怒极了,雄狮一般用力,手下的铁钉砰砰砰已一枚一枚跳起,若非亲眼所见,月岩不敢相信人类竟有这么大的力量,那铜环和铁钉全部都拔了起来,接着他起身一步一步的靠近了月岩。 月岩躲避不及,被李仲宣一把扼住了咽喉,“我要你血债血偿!”他的手逐渐用力,月岩一口气上不来,眼前昏天黑地。 “仲宣哥哥,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啊!”原来,刚刚给月岩并没有伤害乔安,而是点住了乔安的哑穴,此刻情急之下乔安唯恐月岩伤害李仲宣,这才冲了穴道叫了一声。 “快放了她,仲宣哥哥。”李仲宣在彻底无助的情况下凭空里生出了一股蛮牛一般的神力,那力硬生生将石头上铜环和铁钉拔了起来,他一步一步靠近乔安,一把抱住了乔安。 而那月岩已被丢在了地上。 “安儿,朕的安儿啊。”李仲宣准备为乔安松绑,但此刻外面却有了烛光,接着一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夏炀桀的弟弟到了,他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可思议。 “你是谁?”他警觉的后退,指了指地上委顿的女孩,月岩冷漠一笑,“我是来取你狗命的,杀了你我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你是个杀手?”乔安和李仲宣异口同声。 杀手就杀手,为什么还试探他们的情感,月岩并没有回答,此刻一片刀光剑影,两人已经打了起来,两人武功都很不错!李仲宣看机会来了,捡起来地上的钢刀斩断了捆绑乔安的锁链,才刚刚给到门口,月岩的长剑已从夏炀桀弟弟的胸口拔了出来。 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杀人后用力一掌推开,让尸体落在远处,以免飞溅出的鲜血会污染了衣裙。 “谁要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这小丫头的反差太大了,刚刚遽然的冷漠与凉薄和之前的诙谐幽默完全犹如两个不同的人。 “目的?”月岩将长刀丢在了地上,“你们不要对付我啊!我是个杀手,正主儿在后面呢,本来是过来救你们的,但看你们情投意合卿卿我我就想要试一试,我也不可能是夏炀桀的妹妹,那种渣滓怎么可能是我的哥哥?” 一想也是! 沈乔安回头,看到监牢外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江永道来了,他手中抱着古琴一把,乔安欢喜,“皇上来了?刚刚怎么不来,千钧一发之际我和仲宣哥哥差点就完蛋了,哎。”乔安感慨系之。 “此刻姗姗来迟,一来助你们脱险,二来送爹爹的古琴给故人。”江永道将古琴送了过去,乔安小心翼翼接过。 “皇上!”调皮的月岩朝着江永道行礼,江永道有点生气:“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你非要试一试他们的爱,结果呢?” “情比金坚,海枯石烂!”月岩笑。 “好了,路上护送他们,去吧。”月岩连连点头,接下来的一段路很快就到叶钦国了,而乔安因月岩为难过自己,路上没少折腾月岩。 月岩做好了吃的自己没有吃呢,就被乔安和李仲宣吃个了一干二净,气的月岩横眉怒目,而乔安看月岩生气了,顿时笑一笑凑近李仲宣,“仲宣哥哥,你抱一抱安儿,安儿可冷了。” 李仲宣自乐意和乔安如胶似漆,对面的月岩越看越是尴尬,越看越是不舒服,只能一人离开,看月岩走远,乔安和李仲宣忍俊不禁。 就这么在路上耽误了三天,月岩被李仲宣和乔安深深的“伤害”了,她看出了他们的情感,也明白老大不小的自己需要真情的慰藉,那是她从所未有的体验和温暖。 到叶钦国后,月岩的使命告一段落,目送乔安和李仲宣进入道观,月岩气鼓鼓的去了,才进入道观,子辰道长的女儿元渺就迎接了出来,小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安儿姐姐,你可回来了,爹日日丢在念叨你,算准了你今日会回来。”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辛苦遭逢终究复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哦?”乔安笑:“师父是思念故友这一把“长相思”的古琴呢,还是思念小徒呢,那就值得商榷和推敲了呢。” 正在说说笑笑之间,子辰道长已从内室踱步而出,他盯着乔安和李仲宣一看,顿时笑了,“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能再逢春,仲宣、乔安,你们苦尽甘来了。” “徒儿拜见师父,”乔安和李仲宣双双跪下,子辰道长快活的大笑,他们离开的时候李仲宣还不知乔安的身份呢,现如今回来,一切的秘密已心知肚明而他们之间萦绕的一切疑惑也都迎刃而解。 “师父,这是江城子送给您的古琴,现如今江城的国君已不是夏炀桀了,而是江永道。”别看子辰道长深居简出,但这些风起云涌的变化他都尽收眼底,此刻听乔安如此一说,他也大喜过望。 “为师本是要你们送书信去的,却不想你们竟解决掉了如此大一个疑难,真是太好了,好!” “回道观说话。” 子辰道长握着古琴,爱不释手欧的抚摸着,他先走,后面就是笑嘻嘻的元渺,在后面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经历了生离死别后,他们都知道了,他们是可以为对方牺牲掉自己的,劫后余生,感情也涅磐重生。 乔安走的很慢,唯恐李仲宣走不好会摔跟头,实际上李仲宣失明已有一段时间了,这一段时间内,李仲宣早习惯了一切,他走在坎坷的路径上也如履平地。 两人继续往前走,乔安看道观内的风景似乎也饶有兴味,“树木也郁郁葱葱,真好看极了,池塘里头的莲花也凋谢了,不过恰是留得残荷听雨声,好极了。”乔安一面赞誉一面往前走。 进入道观,小童送了茶,二人在下首坐着,屋子里安安静静,饮茶后子辰道长道:“你们今日回来,师父也是昨日才到道观,师父云游四海,打听到了一个高人,那人可以为仲宣徒儿看眼睛。” 乔安听到这里,开心的无以复加,几乎没有当场弹跳起来,“师父,您快说吧,那高人在哪里呢?我们这就去拜访拜访!” 闻声,子辰道长哈哈大笑,“你不要着急,你们这一路也有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何不先将你们的故事说给贫道?你们离开的时候若即若离,此刻已如胶似漆,里头有什么也要贫道知道知道啊。” 听到这里,乔安舌灿莲花删繁就简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听了乔安的话后,子辰道长将那高人隐居的地方说给了乔安听,沈乔安立即记下,并且准备明日就启程。 这一晚,乔安和李仲宣在中庭赏月,早就过了中秋节,但今日的月却美丽极了,两人沐浴在清辉之下,乔安和李仲宣靠在一起就感觉浑身舒服,带着一股淡淡的安全的倦意躺在了李仲宣的膝盖上。 李仲宣伸手抚摸了一下乔安的发丝,想起来前尘往事,倒是感觉自己对不起乔安,而沈乔安呢,她太贪恋这一刻的美好了,轻柔的闭上了眼,手轻抱住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我真希望就这样天荒地老。”乔安鲜少抒发这种多愁善感。 但此刻她和李仲宣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李仲宣也喜欢乔安的拥抱,他亲了一下乔安的额颅,顺着额头一路朝下,嘴唇越过白玉一般高耸的鼻梁,乔安心跳加速…… 第二日,子辰道长一早起来发现不见了元渺,气急败坏,跺脚谩骂下人。他是仙风道骨之人,但这个女儿却是个破坏修行最好的障碍。 子辰道长的夫人英年早逝,他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才将女儿元渺拉扯大,多年来他将自己一个慈父能给女儿全部的爱都给了元渺,每当看到元渺那和结发妻子一般的容貌,她就说不出的悲伤难过,恨不得时光倒流。 最近元渺日日习武,闹腾着要去闯荡江湖,子辰道长还以为元渺只是说说罢了,哪里知道小丫头竟一鼓作气果真离开了。 “人呢?什么时候走的啊!”子辰道长气急败坏,一把将云榻上的棉被拿走了,眨巴眼睛一看,棉被下放着枕头和衣裳,元渺早不翼而飞了。 几个丫头侍女惊慌失措。 乔安给李仲宣送饭菜恰巧路过这里,听屋子里师父老人家大发雷霆,急忙对旁边丫头招招手,“你过来,把这个送到李哥哥那边去,我到里头去看看。” 那丫头连连点头,“沈姑娘快去看看,师父老人家今日大发雷霆,如若还不知道元渺,我们大家可都完蛋了!” 乔安急忙去了解情况,这才发现枕头下还有一封信呢,子辰道长握着信纸看了看格式吓得魂飞魄散,“好呀,好呀,她如今一个人闯荡江湖去了,那江湖也是随意能去的地方吗?当年若不是血雨腥风,怜儿怎么会、怎么会死于非命啊!” 子辰道长鲜少说到“怜儿”,但沈乔安从旁人口中已得知,这“怜儿”本是子辰道长的夫人,发妻。 原来事情还有内幕。 其实,元渺之所以下山不外乎是为寻找娘亲死亡的真相罢了,当然了闯荡江湖也是另一个理由,乔安看了看书信,那封信也写的滑稽。 “不孝女叩爹:爹爹在上,请受乖乖女元渺一拜,元渺要下山闯荡江湖去了,来日功成名就扬名立万才回来,再见了您嘞!” 沈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笑又不敢笑,不笑又感觉好笑。 “哎,我去找吧。”乔安听到这里,急忙道:“师父,您去找?且不说道观里需要您了,她一旦知道您去找她,早兔子一样闪避了,您对徒儿这么好,又帮仲宣哥哥找到了高人,如今让乔安代您走这一趟吧。” “啊,好,好!”子辰道长知道元渺和乔安的关系很好,也料定沈乔安可以旗开得胜,乔安不敢耽误,让人带话给李仲宣后自己一人走了。 其实那元渺并没有走很远,才刚刚给从青山出来她就迷路了,乔安很快就打听了元渺,一路上都有元渺丢下的东西,她闯江湖也就罢了,还带着锅碗,连筷子都带着。 乔安捡了这个捡起那个,闹腾了会后,在前面一客栈找到了元渺的踪影,但沈乔安也不着急立即去寻,否则会适得其反。 她喜欢闯荡江湖就要让她栽跟头,多吃亏,如若不如此,她哪里知什么人心险恶啊? 乔安也住在了那客店,并且给了小二哥银两买通了小二哥,此间是叶钦国地界,客店里多有认识洛怀逸和沈庆年的,借他们之名,乔安也如臂使指。 那小二哥帮乔安盯元渺去了,沈乔安准备早点儿回去,一来看看李仲宣,因为她才思念他了。 二来将此事告诉老道长,让师父老人家不要担心了,因客店有小二哥帮忙关照,乔安也可放心。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多,乔安已经到了道观,道观内,左右找不到师父,乔安急忙到后面去,发觉师父和李仲宣、月岩几个人席地而坐,子辰道长语重心长道:“那人是我挚友,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你。” “师父,这多年来我对乔安并不好,如今就当做我自己惩罚自己吧,其实看得见看不见有什么区别呢,她从来不嫌弃我的,也从来不会放弃我。” 这多日来,李仲宣已习惯了乔安的照顾,而他的确想到了不少前尘往事,想到了自己对乔安的伤害,一时间竟痛心疾首极了。 “沈庆年是她最好的朋友,当年沈庆年帮我赶走了穆宸轩和梁超雄,我本不该杀了他的,乔安维持耿耿于怀多年,哎。”那事情里头自然有误会。 然而其实沈庆年也并非李仲宣非杀不可之人,此刻回想起来只感觉心如刀绞。 沈乔安将这一切都听到了,她感动极了,但却不情愿李仲宣用眼疾来伤害自己,她本准备出现,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她在外面等了片刻,李仲宣和月岩分开了,分道扬镳后月岩哼唱着小曲儿出来,迎面看到沈乔安,立即站住了脚步,“乔安?你怎么在这里?你都听到了啊,是他自己不去的不是我们不送他去,要我说明日还需你亲自上阵,和他好好儿的聊一聊呢。” 月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明日我要离开道观了,你务必让他接受治疗。” 那月岩听到这里,不解道:“你们总是如此聚少离多怎么可以啊,依照我说你们最好还是天天都在一起。” 难道乔安就不想吗?但每当他们心平气静出来了矛盾读过了冷战期后总会发生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将他们分开,乔安已习惯了。 而乔安更明白,如若李仲宣接受治疗,他是更不情愿让乔安看到自己那狼狈的模样了。 “我明日会说服他,你呢一路上也注意安全吧。” 沈乔安转身一走,头顶的发簪却从墨黑的发丝里滑落了出来跌落在了地上,半夜三更的这一滚入草丛里也找不到,月岩将自己的给了乔安。 “困了,我要睡觉了。”月岩摆摆手辞别,道观里的人都是早睡早起,因此此刻的道观静悄悄的,乔安回身去找子辰道长,发觉师父竟在喝酒。 道士其实和出家人也没有什么区别,鲜少喝酒,但师父看起来却喝的很多,乔安出现后立即将元渺的行动告诉了子辰道长。 子辰道长这一听,笑道:“有你在照应那是最好也没有的。”他倒是不担心了,但乔安却“ 责任重于泰山”,别看那元渺是个小丫头,但却非常叛逆。 “和她说话,要顺着点儿,不能对着干,反着来。”沈乔安这么说,子辰道长点点头,他告诉乔安让她放心离开将女儿带回来,自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李仲宣去接受治疗。 乔安闻声,连连点头。 乔安哪里敢逗留,唯恐元渺出乱子,急忙离开。 而第二日,子辰道长命令李仲宣去治疗,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只能点点头和月岩一起去寻找高人了。 而此刻,乔安已和元渺会和,元渺看乔安到了,立即咋咋呼呼:“喂,沈乔安!我不回去啊,说什么都不回去。”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丫头非要行侠仗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大概是元渺第一次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因此心头雀跃欢喜,说什么都不情愿回去。 沈乔安听到这里,气坏了,告诉元渺江湖上可乱了去了,要元渺好自为之,那元渺才不相信呢,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乔安。 “什么俩女的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如若江湖上果真凶险,你我岂非早完蛋了?”元渺一点不相信,抱着枕头就睡。 “你看外面,有人给你犯迷迭香呢。”乔安指了指窗口,窗户纸上果真有人捅破了一个洞,竹筒内一股白烟冒了进来。 “哎呦,这些家伙太明目张胆了,也不等我们睡着,我教训他们去。”元渺往前走了两步,顿时栽倒。 那迷迭香才不是江湖人放的呢,而是乔安买通的小伙计放的,一来吓唬吓唬小丫头,二来,带小丫头回去。 乔安退房后买了一辆马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了元渺就走,结果才走了连个十字路口那元渺就醒来了。 原来,子辰道长自死了结发妻子后,对死亡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因此从元渺幼年开始就给元渺吃了不少草药,元渺的身体早百毒不侵,那迷迭香她吸入的又不多,此刻被风一吹竟醒了过来。 “沈乔安?你做什么啊?你不能送我回去,我求求你了。” 一开始是恳求,但乔安却不同意,“你爹的意思,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怎么能不辞而别说走就走,你如若果真想要到江湖上去玩儿,你当面和你爹爹说清楚讲明白,我们, 一起就好。” 乔安情愿陪同,但却不情愿让元渺一人乱闯。 元渺顿时“哇”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哭了,这一嗓子哭的乔安心慌意乱,“喂,别闹啊,我是个女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一套。” 结果乔安还是“吃了”这一套,因为在元渺的描述里,她的命运可真是可怜极了,已让乔安感慨万端。 沈乔安同意个元渺在江湖上浪荡一圈,但前提是元渺必须听自己的话,而隔三差五还要写信到道观去,让师父知道知道他们的行踪。 元渺听到这里一百个同意。 沈乔安这才满意。 而全新的一天来临了,李仲宣也同意接受治疗,那高人在上庸,李仲宣翻山越岭许久才到,路上不停的打听乔安的踪影,那月岩唯恐李仲宣会胡思乱想,将沈乔安的一切行动都告诉了李仲宣。 李仲宣听了后,期待眼睛可以好,然后睁开眼看看自己的小师弟。 江湖上又是吗意思?不外乎哪个后起之秀出名了,哪一个举世无双之人被什么人给杀了,谁谁谁搞到了一把宝剑,谁谁谁杀人不见血。 这些陈腔滥调每天都在发生,昨日出名了的人今日很可能人头落地,而今日出名了的人,很可能之前什么风起云涌的事都没有做过,反正说起来也好玩的很。 元渺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出门也没有带银两,此刻倒是辛苦乔安还要去赚钱,沈乔安起起早贪黑的忙碌,其目的不外乎是希望元渺早一点终止了这计划,早早儿的和自己回去算了。 哪里知道元渺越玩儿越上瘾,竟一点回去的念头都没有。 眼看着到上庸了,期间元渺行侠仗义五六次,善后的事情都是乔安在做,害的沈乔安很痛苦,至于打听元渺娘亲的事,元渺自己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到上庸后,乔安突发奇想要去找李仲宣,师父那朋友就隐居在上庸,而沈乔安早知具体情况了,和元渺一商量元渺立即要去,路过一家十字坡客栈,进入吃包子,元渺又惹祸招灾,非说人家的包子是人肉包子。 结果那哪里是人肉,乃地地道道的脆骨,乔安立即过去道歉,到第二日两人终于到了庄园,那老先生目前为李仲宣在治疗,情况已很好。 乔安看到洗菜归来月岩,急忙凑近,月岩道:“情况是好多了,但此刻老人家说不能大喜大悲,不然就彻底完蛋了,连我送饭都隔着的。” 乔安被邀请到庄园,和月岩以及老先生、元渺吃了东西,那元渺逗白孔雀去了,一开口就大惊小怪,非说白孔雀是九尾狐。 看元渺去了,乔安道:“我不见他,反正此刻他什么都看不到,我过去送吃的吧。”月岩听到这里将食盒给了乔安,乔安打听了方向到后院去了。 李仲宣眼睛上绑着纱布,什么都看不到,真痛苦极了,沈乔安靠近小心翼翼将吃的放下,发觉李仲宣汗流浃背,而一看旁边的梅花桩立即明白了。 李仲宣啊李仲宣都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了,你竟还在练习拳脚。 她送了吃的过去,李仲宣却不吃,“月岩,我前日问你乔安的事你可打听到了,她此刻人在哪里呢?我日日思念她,人呢?” 李仲宣不着急吃东西,抓着乔安的手问,乔安急忙回头,那月岩已到,“仲宣哥哥你不要着急嘛,乔安在上庸呢,等我们好了就去找她,你先放了我。” 李仲宣闻声,丢开了乔安的手,沈乔安顿时深吸一口气,退避,退避。 只听他又道:“是实在是太想念她了,要不你明日就带我去见一见她,怎么样呢?”李仲宣握着她的手。 乔安急忙求助的看了看旁边的女孩,月岩忙道:“你就好好儿等着吧,过几天乔安会主动来看你我的,今日早上我还见了她呢,先生说您不可生气不可兴奋,一旦激动起来血液会反逆,对您身体可不好。” 听到这里,李仲宣沉默的点点头,终于算是松开了乔安的手,之前他从来不会说他想她的话,但现如今,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一样,情愿将所思所想表达出来,而沈乔安也喜欢听。 乔安不能逗留许久,唯恐被李仲宣识破了,这对李仲宣疗愈没有任何帮助,反而有损毁,乔安尽管特别想留下,但毕竟还是选择离开了。 至于元渺,她倒是过来看了看李仲宣,她将乔安的具体情况反映给了李仲宣,李仲宣这一听,顿时有了希望。 是的,他好了后乔安会来看她。 第二日乔安准备离开,遇到了那先生,那先生也是个仙风道骨之人,他早从子辰道长口中得知了乔安和李仲宣的丰功伟绩,知道了他们两人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此刻看乔安准备离开,先生追了出来,“他这边一好起来势必要去找你,我给你个信物,这龙凤玉佩一半给你,一半给他,也算是我给你们的礼物了。” 乔安准备拒绝,她握着那玉佩看了看,发觉玉佩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甚至于有点粗糙,但那玉佩上的雕工以及细节处理的很到位,一条龙和一只凤凰栩栩如生。 “长者赐,不可辞。”这么一来,乔安只能将那龙纹的拿下了,朝着老人拜了拜。 三五天过去了,乔安和元渺见到的江湖人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且都是一些董超薛霸之类的,这江湖让他们大失所望,乔安劝他们要回去,但元渺较上劲了说什么都要找到江湖里最厉害的那人。 乔安哭笑不得,江湖上最厉害的无冕之王不就是她老爹子辰道长吗? 这日,元渺和乔安到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这里的江湖人简直太多了,元渺对江湖很感兴趣,“有个公子无心写了一本书,专门写江湖人的,你看,那一群是丐帮吗?” 元渺指了指对面一群人,乔安一看,那哪里是什么丐帮不丐帮啊,那分明是一群难民,沈乔安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过去救助他们。 “爷爷,爷爷,姑娘,我爷爷生病了,您能不能帮我爷爷看一看啊。”乔安被这哭声留住了脚步,元渺也看向不远处。 这里是江畔,是个没人占领的地方,穷苦的老百姓搭了一种叫“滚地龙”的窝棚在这里生活。 那滚地龙是用柔软的目光折成弧形做出来的,模样做成窑洞的样板,上面用秸秆和泥巴棕榈等,这么一来既不怕日晒也不怕雨淋,但滚地龙有个不好就是里头潮热,因此不少穷苦人住在里面时间长久都会生病。 乔安是医官,又是宅心仁厚之人,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她立即蹲在那老人身旁看了看,“这是饿坏了,元渺,你去买烧饼去。”乔安将一串铜子儿给了元渺,这是她们全部的家当了。 元渺道:“一个烧饼三文钱,你给多了啊?” “不,全部买完毕。” 等元渺去了,乔安为老人看脉,发觉这老人身体一点都不好,但真正让这老人倒下的却不是病,而是饥饿。 “你放心好了,你爷爷长命百岁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这女孩感觉到了来自于陌生人的温暖,忙自我介绍:“我叫阿吉,我父母双亡从小就和爷爷生活在一起,我们相依为命多年了,前日爷爷外出祈祷,被人毒打了,后来身体就不好了。” 那阿吉一面吞吞吐吐的说,一面哭泣,乔安急忙拍阿吉的肩膀,“好了,没什么大碍,很快就好了呢。” 沈乔安将喂马儿的方糖送了给爷爷吃,那老人吃了后,逐渐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乔安的时候,虚脱的笑了笑。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眼瞅着那老人要起身,而那小丫头早泣不成声哭了起来,乔安握住了她的手,“没事儿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沈乔安还在和这爷儿俩聊天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背后有打斗的声音,乔安急忙回头,顿时看到元渺和人打在了一起,对方用马鞭,元渺徒手。 “糟糕!”乔安苦笑了一声指了指对面,“你们等等,我那红辣椒和人打起来了,我过去看看。”元渺的性格的确红辣椒的很,一点就爆炸。 鬼知道元渺是怎么和人家一言不合打起来的,乔安赶到看对方人多势众,竟都是一群握着木棍的乞丐。 从他们那长短不一的木棍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心一咯噔,糟糕!这的的确确是丐帮,公子无心话本里天下第一最大的帮派——丐帮,洛怀逸口中最不好招惹的丐帮。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无意卷入江湖纷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只能息事宁人,“小妹,你去了许久不见回来,怎么搞的?他们要烧饼给了他们就是。” 看起来元渺很狼狈,衣裳被撕破了,手中的烧饼也落在了地上,别提多狼狈了,乔安看到这里,心情一点不好,责备了一句将烧饼递给了那一群乞丐。 这几个乞丐气鼓鼓的拿走了,沈乔安看看远处的爷儿俩,忙道:“你就是能惹是生非,你明知道人家是一群人我们是俩人你还要撩蜂剔蝎,现在满意了?” 乔安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儿的教训一下元渺,不然就这么没头苍蝇一般的闹腾下去,早晚要闯大祸,那元渺倒是不生气,很虚心的接受了乔安的批评。 但元渺也有话说,指了指对面那几个人,“我给了一个穷小孩一烧饼他们那群人就不情愿了,对那穷小子拳打脚踢,说什么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乔安姐姐,这年头连要饭的都有自己的地盘了呢?我元渺还没地盘呢?” “我看那可怜虫被教训的可怜,怒从心头起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哪里知道他们那一群人啊?” “说来说去都是你好人家不好,都是你正确人家错误!”乔安生气了,手指头在她头顶用力的戳了戳,元渺听到这里,尴尬一笑。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还没吃呢,我肚子也饿了。”元渺摸一摸肚子,乔安苦思冥想,她虽然有赚钱的本领,但远水不解近渴,眼看着对面人就要奄奄一息了,她可不能继续等下去。 思及此,沈乔安将一白玉手镯拿出来,“算了,这虽然是李仲宣送给我的但毕竟是身外之物,我们过去典当。” 乔安知,如若有天李仲宣知道自己送给她的手镯已被典当,他一定也会很欣慰,毕竟用这“身外之物”救助了一群人。 两人到了典当行,哪知道那是个黑吃黑的地方,元渺刚刚就一肚子气,此刻听典当行的老板说乔安的和田玉手镯只能典当一两银子,不禁勃然变色,抓起来就走。 “就这水头,就这质感,就这成色!里面有萝卜丝纹,有棉有筋!你告诉我一两银子啊,去你娘的!”气的元渺开始骂人。 不说一两银子了,如若给七八两这事情也成交了,元渺骂过后准备离开,但乔安这一回头就看到了一群乞丐进来了,看到这沈乔安明白了,那丐帮和这典当行是通的,这是要强买强卖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将手镯拿下,“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反正是人家送的,给你了。” 那典当行的老板笑嘻嘻给了她们一两银子,出门后元渺还在骂,乔安却不想吓到了元渺。 元渺啊元渺,你老人家日日找江湖人,此刻江湖就在你身边!你可知刚刚给我们如若不典当会有什么结果吗?不堪设想! 但元渺却一点没看出对方的阴谋,乔安买了烧饼,等再一次到之前的位置,那一群受苦受难的人不见了,滚地龙也被掀开了,一群官兵各处查看,乔安气坏了,将一串油饼给了元渺。 “日日都是你闯祸,今日我来。”元渺将一串油饼握着,急忙躲避,乔安二话不说和那一群官兵就打了起来,那官兵武功不怎么样,被乔安一个擒拿手卡住了肩膀,用力一压,那官兵已气喘吁吁。 “你什么人,野蛮极了,这里有案情我们来办案的,你做什么啊?”那官兵如是说,乔安用力一压,“狗官,娘还以为这里是夏炀桀的天下,这里是刘兴贵在管理呢,老百姓这么痛苦你们还雪上加霜,看我不拧断你的脖子。” 乔安是的确有了杀意,她明白,如若自己此刻不动手给卫兵个教训,他们是完全不知天高地厚了。 “喂,你这疯婆娘啊,我们就是过来处理事情的!最近听说这里出现了一群所谓的丐帮之人,我们要过来看一看啊,适才百姓被人欺负了我们还火冒三丈呢,你这恶婆娘怎么这样啊,上来就打?” 乔安鲜少出乌龙,此刻听那官员这么说,有点半信半疑,果不其然远处过来了几个要饭的,“哎呦我的好姑娘,您是好心人还知道给我们买吃的,这些虎豹营的长缨卫也是好人啊,不要打了,您误会了他们。” 她预感情况不妙,急忙将那大兵给放了,那武侯却不以为忤,“你这臭丫头有点儿能耐,我不责怪你,毕竟你也是过来施舍的。” 那武侯看了看元渺手中的油饼,元渺急忙将吃的分发给了众人,众人一哄而上一哄而散,乔安去找那老人家,在角落看到了苟延残喘的他。 “老爷子,您没事儿吧?”乔安看到这年岁的老人,就如同看到了豫王一般,心头滚过一种柔情,那老人被乔安这么一问,指了指远处。 “阿吉,我的阿吉内人抓走了,姑娘,救命救命啊!”那老人激烈的喘息,眼看着着这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乔安急忙为其顺胸口。 元渺看到这里心情也不好,蹲在旁边说安慰的话,絮絮叨叨。乔安道:“老爷子,谁弄走了您的孙女儿,您告诉我就好。” “偃月山伏仑,伏仑啊!他要我家阿吉做小,这本是阿基德命!但那伏仑已有二十六个夫人妾侍了,我家阿吉品行纯良,这么一个小丫头会被弄死在他家里的啊,姑娘!救命!救命啊!” “我知道了,去偃月山找伏仑,我知道了,老爷子。”乔安示意老人不要说话了,她让元渺过来送吃的。 “老爷爷,您吃点儿东西。”元渺将油饼撕开,一点一点喂给了他,老人才吃了一口嘴唇就不再蠕动了,元渺看到这里大叫一声。 那边官兵也过来了,发觉老人死亡,大家心情都很复杂。乔安上前去为老人捂住了眼睛,元渺虽然和这老人非亲非故,但看这老人吃不饱穿不暖,竟落下了泪水。 看元渺这模样,乔安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要哭,老爷子一来的确身体不好,二来也是被人气死的,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我们此刻就去偃月山那伏仑报仇。” 元渺听到这里,顿时热血沸腾,乔安看元渺这样。乔安看元渺这样,她将自己的耳环拿下交给了官兵,“老人家一辈子可怜,这个请你们典当了,为他做个好一点的棺木,我们去找他的孙女儿。” “姑娘留步,”那武侯道:“那偃月山也是你们俩姑娘能去的地方?那偃月山是我江城最大的一个帮派驻扎的地方,我们朝廷去了不计其数的人都死于非命,你不能去啊。” “你们怕他们,不代表人人都怕他们,我们又不是朝廷!”放着这么一个帮派在地界上活动,地方官竟不闻不问,这自然让乔安不喜。 听乔安这么说,那人也无计可施,只能嗟叹一声。 上马车后元渺还在啜泣,乔安道:“哭什么哭,有你哭的时间我们给老人家报仇去了,你日日要找江湖人,如今江湖上第二大门派已被你不小心找到了,不过去教训教训他们也说不过去呢。” “一起,一起!” 而另一边,李仲宣已被高人治疗了半个月,十五天的黑暗结束了,那人为李仲宣拿掉了纱布,如能感觉到纱布一寸一寸离开皮肤,那是一种让人无言以对的舒适,他虽然什么都不能看到,但却预感到了光明的到来。 成百上千柔和的白光横冲直撞,最后一层纱布即将拿掉,他更能“看”到眼皮上的绯红,李仲宣有点激动,这一刻他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是的! 他好了!是的!他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小师弟”了,他可以见到乔安了!将最后一段纱绵拿走后,李仲宣睁开了眼睛,这五个月来他日日都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已习惯了什么都看不到极端黑暗。 此刻蓦地看到了光线,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一股毛毛的感觉让李仲宣打了一个喷嚏,接着他咳嗽了起来。 “哎呦,怎么会这样?”旁边的月岩看到这里,吃惊不小,她那骨碌碌的眼依旧还盯着李仲宣在看,自己也跟着打了一个喷嚏。 “仲宣,你可能看到老夫的手?”老人伸手在李仲宣面前摇晃了一下,李仲宣不但能看到,而且能看的很清楚,他开心极了,立即给老人下跪。 “不用不用!”老人平静一笑,“你如今好了,百姓也幸甚至哉,听说是你和乔安推了江永道上龙庭,打败了怙恶不悛的夏炀桀,此事真大快人心!你们以后还更有所作为,老夫开心极了,你如今稍事休整就可离开了,哈哈哈,哈哈哈。” 治疗一个患者,让一个瞎子复明,这对医官来说是快乐的,那种成就感真不能形容,听师父爽朗的大笑,李仲宣也快乐极了。 道谢后李仲宣要求立即离开,立即去见乔安,然乔安已很多天没有到这里了,老人将半块玉佩给了李仲宣,说了这玉佩可合二为一之事后飘然离开。 “不吃东西就走啊?”李仲宣痊愈后动作也快了不少,转身就走,看的旁边的月岩有点无言以对。 她为他准备了吃的,但李仲宣却一点不享用,转身就走。月岩只能追在李仲宣背后,两人策马下山,朝着上庸这边而来,一路上李仲宣别提多么兴高采烈了,他看什么都感觉别出心裁。 白色的毛茛,黄色的晚香玉,淡红色的芙蓉,一路的繁花儿让李仲宣看的心旷神怡快乐极了,到上庸后,李仲宣就去打听乔安的影踪,但却并没有什么人看到过乔安。 李仲宣一腔热情被浇灭了,别提多难受了,月岩始终陪同在李仲宣身边,“着急什么?天大地大,我们慢慢儿找不就是了,看看你这猴儿急的模样?” 月岩习惯了伺候李仲宣,看李仲宣在焦虑,立即送了一杯茶过去,李仲宣握着茶水却沉吟不语,一会儿说乔安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会儿说乔安一定是看上了什么人被拐带走了,听的月岩哈哈大笑。 爱情果然能让一个人变得孩子气。 月岩指了指外面,“这里我经常来,风景如画不说外面那些零嘴也好吃,我买点东西打牙祭。”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月牙谷的二小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实际上月岩是感觉李仲宣太烦了。 她从客店出来,一面走一面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儿,她黯然神伤,不禁悲从中来,“李仲宣啊李仲宣,你这个傻狗,你只喜欢乔安一人,你不妨也对我刮目相看一下,我日日鞍前马后照顾你,那沈乔安呢,人在哪里呢?” 月岩自然对李仲宣动了情。 他这种拥有俊逸外表和思想的男子,的确寥寥无几,月岩才买了一包糖炒栗子准备回去,结果肩膀被人用力拿住了,月岩是杀手,刚刚给若不是在胡思乱想怎么可能被人拿住肩膀,此刻骤然一疼,看到了背后那张逐渐放大在自己面前的脸。 那人背后还跟了一大群穿着白色衣裳系着红色腰带的男子,他们每个人的衣裳颜色一模一样,几乎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月岩顿时明白,这是一群好勇斗狠之人,那凶巴巴的男子抖了一下纸张,盯着看了看,“起开。” 他一把蛮横无理的将她给推开了,她打了个踉跄,准备认栽,算了算了,息事宁人。 结果就这电光石火一刹那之间,月岩看到了那纸张上的画像,那分明是乔安啊,月岩看到这里,顿时大惊失色。 “沈乔安?”她诧异的追向了那大兵,那人冷冷的盯着她,“怎么?认识我们二小姐吗?”那将军模样的男子恶形恶状的问了一句,眼瞅着首要推向月岩。 月岩道:“你那个画像给我一张可以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如若我找到了她你们会给我奖励,对也不对?” “那自然是,你要武器还是拳谱你说就好,我月牙谷内什么没有?是不是,霭将军?” 那被叫做霭将军的男子,名霭念,是月神宫内天字号的首领,平日里率领一群人做各种事情,如今他们少谷主的妹妹走丢了,大家都在心急火燎的寻找。 话说那少雇主的妹妹是个美人儿,从来养在深闺,月牙谷中成百上千侍卫,但却没有几个真正见过她,至于这画像还是找画师口述描画出来的,老谷主多年前练功走火入魔,如今被关在祠堂内。 少谷主参加什么英雄会去了,这节骨眼上少谷主的妹妹不翼而飞,让霭将军很是着急,他们正在各处按图索骥。 “给你一张,如若果真看到他,且到我们这个地方来联络。”那霭将军说出了一个地名,月岩听了后连连点头。 接着月岩回去了,发觉李仲宣已睡着了,他不但在做梦且还在嘟嘟囔囔说梦话,等月岩进入却听李仲宣在说什么“等等我啊”之类的话,月岩靠近他,捏着他的鼻孔,刹那之间李仲宣醒了过来。 “怎么?”李仲宣揉揉眼睛。 “我找到了这个,你看看。”月岩将纸张交给李仲宣,李仲宣盯着看了看,豁然起身。 “呀!是乔安,是乔安啊!谁发出来的,谁在找他呢?”月岩将事情说了,李仲宣思量了许久,“他们找乔安做什么呢?” 这里是江城,此间的掌故,本地人月岩自然比李仲宣一清二楚,月岩告诉李仲宣,这月牙谷内有个月神宫,月神宫是江城最大的江湖帮派,其余的门派都尊称他们谷主天下第一云云,李仲宣一听,“你说他们在找他们的二小姐,就用这个画?” 这哪里是什么“二小姐”啊,分明和乔安一模一样,在李仲宣看来,此事很值得推敲,只怕他们挂羊头卖狗肉在借“找二小姐”之名义而寻“乔安”呢。 李仲宣盯着那画像看了看,不禁毛概悚然。 乔安身份太特殊了,她是中京的皇后,叶钦国国君孙昭茗的挚友,穆宸轩和梁超雄的敌人,天君的死对头,如今那月牙谷中人又是什么来路,李仲宣实在是不清楚。 “就在用这个找。”月岩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其实,李仲宣此刻准备擅作主张行动,但听月岩说上庸这地界上不怎么太平,也就作罢了,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李仲宣早心急如焚,结果也是巧合,昨日霭将军那一群人并没有离开,还在各处寻二小姐呢。 李仲宣越看越感觉那就是乔安,他奇怪极了。 “如今我们以逸待劳就好,仲宣哥哥你不要着急,我们两人的力量能找到乔安啊?放着他们去找,等他们找到了我们截胡就好,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某女笑嘻嘻,狐狸一般。 李仲宣一想,这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于是按兵不动。 前面那一群人在上庸寻找了许久,似乎他们已得到了翔实的讯息,证明乔安人就在此间,他们住在某个客店内,李仲宣也入住,并不会暴露自己。 敌明我暗。 那霭将军气急败坏,一脚踹飞了跪在地上回消息的人,“怎么搞的,竟一点点线索都没有吗?” “将军,不是没有线索啊,是公主知道我们在找她,她故意在这里兴风作浪让我们寻,将军,时间!我们需要时间啊!” “等谷主回来大家覆巢无完卵,还什么时间不时间,去找啊!”那霭将军愤怒极了,李仲宣此刻就趴在他的屋顶,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此铮儿屋子里穿梭往来的可都是一群习武之人,一个不小心情况就糟糕了。 听他们这么说,似乎那二小姐的确和乔安不是一人。 大概过了一刻钟,一个眉飞色舞的人到了,“报!报啊!霭将军,二小姐人已找到了,此刻在望花园呢。” 那望花园其实不是什么花园,而是一个酒楼,霭将军犹如拨云见日,哪里有不开心的,立即到望花园去了。 李仲宣尾随在他们背后准备以逸待劳,一点不着急,不恐慌。结果到了望花园后这群玄甲卫却遭遇了一群白衣秀士的伏击,那霭将军哪里料到会如此,几乎在毫无胜算的前提下和对方打了起来。 对方那群人武功高强,霭将军的人溃败,不少人被杀了。李仲宣低眸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发觉对面那一群人穿着白衣,系了红色的腰带,行动很飘忽迅疾,甚至有点诡异。 那群人就好像从地狱出来的阿修罗一般,见人就动手,斩杀起来毫不留情,如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是什么人?”李仲宣问旁边的月岩。 “偃月山的人,你仔细看他们的后背,一扇扇有个半月的刺绣,还有那红色的丝绦上也有。”今晚有月,李仲宣这么低眸一看,果真看到了那群人衣裳上半月一般的刺绣。 “就是你说的江城第二门派偃月山了?” “事情显而易见,知道月牙谷在找人,偃月山就安排了这闹剧,只可惜那霭将军木人石心,愚笨极了。”月岩翘起来二郎腿,事不关己的冷笑。 李仲宣道:“我去救他们。”他之所以选择出手相助,完全是不想霭将军被人杀了,毕竟这或许是乔安的唯一一条线索。 李仲宣从天而降,保护在了霭将军面前,那霭将军哪里知道李仲宣是何许人也,还以为是对方的人呢。 “我不是偃月山的人,不过路见不平而已,霭将军别怕。”李仲宣从霭将军一侍卫手将中将戈矛抢夺了过来,很快和对面那一群人周旋了起来。 他的武功本就很好,很快就杀退了那群不速之客,看那群乌合之众逃之夭夭,李仲宣回身将霭将军给搀扶了起来。 “将军,我叫木子,是个习武之人,刚刚给路过这里听里头在打斗,因此进来施以援手。”此刻那霭将军已受伤了,李仲宣为霭将军做了处理,那霭将军看李仲宣风度翩翩是个古道热肠之人,邀请李仲宣加入他们。 这一来,正中下怀,李仲宣不动声色点头,他现在就想具体问问关于二小姐的事,但却不好开口,熬到了第二天,给那霭将军换药的时候,李仲宣终于忍无可忍,“昨日到今日都看你们在找人,现如今既我已加入了你们,霭将军有什么话吩咐就好,木子竭尽全力肝脑涂地。” 那霭将军立即将月牙谷二小姐的事情说了,他看李仲宣是正气凛然之人,且绝对很香帮助他们,因此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诉了李仲宣。 李仲宣这么一听,顿时明白了,大家为找这“离家出走”的二小姐,已人仰马翻。话说,这月牙谷的二小姐是个和子辰道长的女儿元渺一般的角色,每天都想着做什么“行侠仗义”的勾当。 但她自己武功又不行,每一次“离家出走”总是大祸小祸一起闯,害的霭将军不停的善后,唯独这一次,谷主去参加英雄会了,她竟偷偷溜走,许久不见回来。 大家都焦急如热锅上蚂蚁,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李仲宣听到这里,表示自己会帮忙打听。 原来,那二小姐和乔安仅仅是形貌毕肖罢了,至于李仲宣,这或许是可以利用的最好机会,因此即便明白寻找的对象不是沈乔安,但他也很乐意参加他们。 另一边,眼瞅着元渺和那一群乞丐打了起来,乔安立即出手相助,那群乞丐很是厉害,追他们从小巷子内出来,乔安一看,几个巷子口分别站着几个乞丐,这分明是要将她们斩尽杀绝的意思嘛。 沈乔安看到这里,拉了元渺朝一个自认为可以突破的位置去了,哪里知道一出去就看到一群白衣红带的男子,那乞丐里头一人靠近了白衣男子,竟对白衣红带的男子行礼。 “五爷,人到了!”那乞丐瞅了瞅乔安。 “不会错吧?”白衣红带的男子伸手,那乞丐将一张纸拿出来抖了一下交给了他,他盯着那张纸看了看,脸上凝固了一个狰狞的冷笑,目光也逐渐变的漠然了不少。 乔安此刻还和元渺在一起呢,顿时闪在了元渺面前,“等会儿看我眼神,他们要的是我,你早点儿回去,如若我被擒,找师父搬救兵,如若我们逃离,那是我们运气好。” 对方人太多了,不算乞丐光白衣红带的男子都不计其数,他们的妆容几乎一样,唯那被叫五爷的男子头顶有一条抹额,那抹额也是深红色的,这让他在芸芸众生里很与众不同。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阴差阳错安儿被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元渺听到这里,当时泪水都出来了,“乔安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闯荡江湖的,如今我连累了你。” “不要胡说八道,怎么能怪你,安静点儿。”乔安最不喜听别人自怨自艾,这事也和自己有关系,与人无尤。 那白衣红带之人冷哼了一声,一群白衣人已和乔安打了起来,沈乔安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经不起这车轮战啊,她急中生智借一个最好的机会已将元渺送走了。 好的是,那群人压根不在意元渺,他们关心的只是乔安,沈乔安被抓了起来,那五爷看乔安被擒,阴狠一笑,一步一步靠近乔安。 乔安抬头看了看五爷,发觉此人很年轻,约略二十二上下,但此人的那双眼睛却包含着一种莫名的恨意,似乎要将沈乔安生吞活剥。 又似乎,他活了怎么多年都郁郁不得志,以至于内心燃烧了一种愤恨之光,那人靠近了乔安,用力将乔安的下巴握住了。 沈乔安只感觉疼,咬着牙齿与之对视,视线是一点都不回避的,那人眼内蕴出了诧异之光,“怎么?你竟不怕我吗?” “阿猫阿狗跳梁小丑我怕你们做什么?你们如若不是暗算我,不是以多胜少,能将我拿下吗?”沈乔安声音很冷,那五爷听到这里竟一点不意外,反而是淡淡的笑了,“我们从来不讲求什么过程的,我们要的只是结果,现如今你被我们拿下了,这就是结果。” “你!”乔安也有语塞的时候,真是想不到,“有什么目的呢,说说吧,是想要中京的传国玉玺呢,还是想将我送到天君手中去呢?前者我是没有的,就算是有我怎么可能给你们,真是异想天开,后者呢,快点儿!姑奶奶迫不及待呢。” 乔安粗野极了,那五爷一怔,深沉的眼显得很睿智,斜睨了乔安许久,浪笑道:“想不到月牙谷中山明水秀竟出了你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破落户,此刻,就和我们走吧,有你受不完的罪!” “什么月牙谷?什么什么啊?”乔安感觉情况不对,料定和他们之间的冲突完全是误会,连连摆手。 “带走!” 那五爷冷哼了一声,接着沈乔安被丢在了一辆马车内,乔安还要解释,但有人站在马车前雄赳赳气昂昂朝着乔安挥舞了一下拳头,乔安只能忍气吞声。 算了算了,静观其变! 但乔安毕竟还是迷惑,这一切竟好像是某人提前安排的局一般,而他们想要抓取的猎物就是自己了,乔安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清楚怎么在何年何月还得罪过白衣红带之人。 这群人沈乔安压根就没有见过嘛,还有那五爷,究竟都是何方神圣啊?此刻乔安已被装在了马车内,马车摇摇晃晃到远处去了。 等乔安走了,屋顶上的元渺才跳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乔安姐姐,姐姐啊,我该哦怎么办吗?” 元渺哭了一嗓子,蓦地想到了乔安那搬救兵的话,急忙策马朝着道观去了。 另一边颠簸了许久,目的地到了,那群人带了乔安到一山谷去,那山谷怪石嶙峋,看起来怪吓人的。 山谷内有殿宇一般的楼阁,看起来辉煌极了,有人将乔安拉扯了出来反绑住了手腕,推推搡搡,“老实点儿,不要叽叽歪歪的,给我走。” 乔安哪里能叽叽歪歪,哪里敢叽叽歪歪啊?进入一宽阔的屋子,内有刑具若干,乔安看到那刑具上残留的红色,知是使用过的,倒是有点怕。 她鲜少感觉惧怕,只因日日面对的都是明白人,而此刻很显然对方是糊涂虫,在乔安没能搞清楚所谓的月牙什么的时候,她不敢轻举妄动。 “老实点儿!” 那人用力一推,将乔安关在了一个小小的破屋子里,这破屋子之前一定关押过不少人,大概那群人也不安分守己,因此这破屋子的门窗上都打了一些厚重的木板,在没有钝器或者利器的帮助下,任何人不能从里头打开而逃出生天。 沈乔安一被丢入就装昏,那五爷过来看了看,大概准备提审,但发觉沈乔安已萎靡不振,吩咐人看好,而后就离开了。 乔安心情郁闷极了,她刚刚给被送进来的整个过程都在算对方究竟有多少人,而自己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逃之夭夭。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有人看乔安还一动不动,用手中的木棍点了点她,用力一翘,乔安这才从“昏沉”的状态下苏醒了过来。 “大爷,大爷这是做什么?”乔安诧异的问。 “做什么?”那官兵怒了,大刀眉朝着两边打开,“你月牙谷这些年杀了我偃月山多少人,此刻抓了你过来自然是血债血偿了,等你哥哥过来救你,还有你爹爹,等着吧。” “什么月牙谷啊?” 乔安这一次出门完全是为了将“闯荡江湖”的元渺带回去,那元渺初出茅庐,第一次在上庸活动,自然也不知什么月牙谷偃月山之类的,此刻乔安只能用最巧妙的方式去问。 “你还装疯卖傻呢,你月牙谷和我偃月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也多年了,你且自作自受吧。”听这人的意思,很显然这是两个江湖门派的争斗了。 好家伙!一心一意要闯江湖的元渺没能接触到江湖,倒是沈乔安,她一点不像接触江湖人江湖事,但却不小心招惹到了江湖的恩怨和是非,乔安听到这里,虽不算全盘明白,但十有八九也算是知道了什么。 过了会儿,乔安安静了下来。 逃!不管什么情况,此刻的处境太不利于自己了。 之前洛怀逸传授过沈乔安不少的独门绝技,开锁就是其中之一,乔安已炉火纯青。此刻拔掉了一根头发丝,先将脚镣上的锁扣打开,接着打开了手腕两边的锁扣。 “官爷能不能给小女子一口水,小女子忍饥挨饿一天了,在你们老大没有回来之前你们也要优待俘虏不是?”沈乔安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是她关押起来后的第一个要求,那官兵虽然对乔安恨之入骨,但看乔安楚楚可怜也送了恻隐之心,蓦地点点头,“罢了,罢了。” 那官兵打开门送了一碗水过去,哪里知道水没有送给乔安呢,沈乔安嘴角就浮出了一个诡异的笑,接着那人后脖颈子一疼,晕厥了过去。 乔安看机会来了,将自己的衣裳脱掉平罩在了此人身上,刻不容缓打开了锁扣就走,外面一群人立即围了过来,乔安之前就推算过他们的人数,此刻来的和自己预料的一般无二。 周旋了一小会,就逃了出来,乔安哈哈大笑,也不着急离开,此刻先潜伏起来。 夜深人静,一群人朝着刚刚给关押乔安的监牢去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那人膀大腰圆,目光如炬。他的手攥成拳头,迈动端方的步子往前走,“老五抓回来的?可确定没有抓错?最近掌柜的去参加英雄会了,我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好儿的去撩拨他们做什么呢?” “大哥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好好儿的机会不抓住了,非要等他逃之夭夭才算数?”背后是乔安熟悉的声音。 他挑衅的盯着那中年人,那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显然有点生气,带着长辈的口气道:“不是不和他们打,但真正打起来需揣摩的东西多得是,你也该明白。” “抱歉的很,我似乎不明白。”那人显然和大哥之间有矛盾。 “伏仑,你!你定要和我对着干吗?” “伏眠,你比我找来这偃月山两年你就要压着我一辈子吗?说什么扶掖晚辈,你摸一摸良心,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吗?” 是的,伏眠是比伏仑早来偃月山两年,但也仅仅是两年而已,伏眠属于遇事冷静沉着应对之人,而伏仑就完全不同了,他日日在和伏眠勾心斗角,日日想要胜过伏眠。 “大爷,五爷,不好了!刚刚给抓到的女子逃之夭夭了,你们快去看看。” 两人还要互相攻讦呢,监牢的方向跑过来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听此人的意思,被抓回来的女孩已逃跑,这么一来大弟子伏眠和五弟子伏仑都震惊了,急忙到监牢去看。 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乔安果真不见了! 众人急忙去找,沈乔安唯恐暴露,也不管什么伏眠伏仑的了,她朝着马厩的方向去,准备偷马儿离开。 那马厩在后山,沈乔安很快就到了,马儿静悄悄卧着,不少都在睡觉,乔安看一匹黄马还在吃草,急忙解开了马缰绳。 “小黄啊小黄,助我一臂之力,我们离开这里。”一般来说,峡谷内的环境比较复杂,他们一定有前山后山,前路后路,但沈乔安却不敢到后山去,唯恐走不出来。 她记忆力本就很好,一忽儿就出了庭院,众人看乔安准备离开,大呼小叫追了过来,沈乔安在马背上驰骋,才不管马儿撞到了多少人呢,只是个跑。 大概一刻钟不到,乔安已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吁气一口,以手加额,这么回头一看,看到了粗壮的廊柱,门楼上有“偃月山”几个字。 “走吧。”乔安拍一拍马儿,幸运极了,这马儿是千里良驹啊。 但一声响亮的口稍后,马儿却朝着刚刚的来路去了,乔安大惊失色,要跳,但这马儿速度之快压根就不允许乔安做打算。 等马停下,已是到了伏眠和伏仑身边,原来乔安误打误撞竟上了伏仑之马儿,那黄马是伏仑的坐骑,平日里很听伏仑的话,此刻伏仑看马儿不见了,料是乔安骑走了,本也没抱希望,哪里知道马儿将乔安给载了回来。 “臭妮子,逃啊,继续啊!”伏仑扬起来手掌就要打,看伏仑这模样,乔安一溜烟跑到了伏眠身旁,“大哥哥救命啊,伏五爷要杀人了。” 乔安没有记错他们的庚齿和次序,之前人家将伏眠叫老大而将伏仑叫“五爷”,这么说来伏仑是比伏眠小一些的。 那伏眠本是孤苦伶仃一人,他渴望有个兄弟或妹妹,如今乔安的到来完美的弥补了伏眠的遗憾,乔安这么一过去歪打正着。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师兄弟何豆剖瓜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二小姐你过来,别怕。”伏眠伸手,宽阔的手一把拉住了乔安,她急忙躲避在伏眠背后,用那双挑衅的眼笑嘻嘻的盯着伏仑看。 那伏仑想下手,但碍于伏眠专心致志在保护乔安,此刻他气坏了,“鬼丫头,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伏五爷,您究竟要做什么啊?我们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非要对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斩尽杀绝吗?”沈乔安带着浓浓的哭腔,同时还伪装出一种悲催的苦相,这模样人人看了都同情。 “大哥哥,救命啊,伏五爷又要杀人了!” 乔安一把拉住了伏眠的衣袖,伏眠看了看乔安,“你别怕,有我在呢!”乔安连连点头,龟缩在安全的角落,但她的眼却始终都带着挑衅的光芒在斜睨对面的伏仑,看的伏仑火冒三丈。 伏眠唯恐继续僵持下去会出事,威严道:“山主去参加英雄会了,如今我是老大,此事我说了算,这女孩就暂时生活在这里,等山主回来再议论如何处置,你不要伤害她,怪可怜见的。” 沈乔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他说她可怜,她就更伪装的可怜到不可一世,看沈乔安这模样,伏眠心一疼。 “好吧,只要这疯丫头不主动挑衅我,我保证不会伤害她。”伏仑转身就走。 看伏仑远去,伏眠回身盯着乔安看了看,“你别怕了,他已走远了,最近几天就委屈二小姐跟在我身边了。” “我不是什么二小姐啊。”乔安觉得很有必要申辩一句,看起来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什么二小姐不二小姐的? “姑娘是?”伏眠很信任乔安,探寻的问,乔安急忙将自己的身份说了,那伏眠一听,顿时一愣,“江永道是你的朋友,你是沈乔安?”乔安闻声连连点头,那伏眠道:“怎么出了这等大乌龙之事?” 乔安还百思不解呢。 接下来的日子,乔安想要离开,伏眠不能确定乔安究竟是在信口开河以谋求安全还是的确不是二小姐本尊,出言试探,发觉乔安对中京和叶钦国很是了解,唯独对江城两眼一抹黑。 他还发觉,沈乔安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知进退,知轻重缓急,知必要的时候找后盾来保护自己,伏眠欣赏乔安。 这么一来,也就要保护乔安了。 这日伏眠有事下山去,暗忖,这要不带乔安,伏仑势必会伤害她,这要带着乔安,只怕一行动之间难免照顾不周。 而乔安又是伏仑抓回来的,不管说什么都不可放了乔安,他和伏仑之间的矛盾早与日俱增多年,还在绞尽脑汁思前想后呢,乔安已靠近了伏眠。 “大哥哥要下山吗?安儿也可以跟大哥哥一起去,没准儿还能帮助大哥哥呢。”乔安这么说,伏眠道:“你不可逃走,也不可惹事,这么来我就带着你。” “大哥哥在哪里安儿就在哪里,怎么会惹是生非呢,再说了,上庸这地界乔安不熟悉,并不敢乱来。”听沈乔安这么说,伏眠愉悦的笑了笑。 带乔安下山后,伏眠倒是很放心她,两人若即若离,乔安问伏眠为何下山,伏眠只说有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却讳莫如深。 她也明白江湖人都谨小慎微,怎么可能将这些秘密都告诉她呢?沈乔安下山后就去打牙祭,她这才发现原来伏眠的壮硕不是“吃”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伏眠的胃口还不如自己大呢。 回到客店后,乔安为让伏眠放心,在他屋子里久留到深夜,最后才离开,伏眠和乔安说了不少前尘往事。 原来伏眠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从出生开始他就不知自己的娘亲和爹爹是何许人也,两人究竟为什么要遗弃自己,后来偃月山的山王收养了,传授了武功,这些事已过去了十来年,但说起来山王伏眠依旧一脸的孺慕。 乔安也了解到了,这偃月山是江城江湖上第二大门派,说是第二,其实是和月牙谷并列第一的。 而他们之所以抓了沈乔安前来,是因他没打听到了一个秘密,月牙谷那边的谷主参加英雄会去了,少谷主也有事外出,那少谷主的妹妹是个古灵精怪的毛丫头,日日叫嚣要闯荡江湖,因此一意孤行消失了。 这么一来,沈乔安被误打误撞带到了偃月山,其实江湖上的门派哪里有什么好坏的分别,不外乎刀头舔血各自为各自的主儿打天下罢了,因此乔安还不至于愚蠢到规劝人家伏眠改邪归正。 那伏眠也相信乔安的话,但山主没有回来之前,他并不敢贸然放了乔安离开,她也知他和伏仑之间的某些恩怨,只能听之任之。 后半夜,他们的客店起火了,乔安被浓烟呛到了,到隔壁去看伏眠,伏眠那些手下有的在撞门,有的在扑火,也有那看到危险到来就撒丫子离开的,一切不言而喻。 这对沈乔安来说实在是逃离最好的契机,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店了,但乔安稍微踯躅了一下就选择了救助伏眠。 “大哥哥,你还在里面吗?大哥哥开门啊!”乔安用力推门,门是从里头锁住了的,乔安看无计可施,示意众人撞击。 那从人立即撞击,两三下门就打开了,里头一黑衣女就如螳螂捕蝉一般已抓起来伏眠去了,乔安看到这里急忙追赶。 那黑衣女轻身功夫精妙绝伦,脚尖轻轻在屋顶一点,人已扶摇直上,如青烟一般。沈乔安看到这里,丢出缎带一下子缠绕在了那女子的腰肋上。 那女子显然做梦都想不到有人这么卑鄙,乔安用力一拖,那飞起来的女子差一点滚落下来,对着沈乔安就怒骂。 乔安也骂,她哪里会骂人啊,那些似是而非的脏话都是从祁希和许渊口中学来的,什么“十三点”啊什么“奶奶个熊”之类的。 听乔安这么骂,那黑衣女愤怒了,用力一提缎带,乔安打蛇随棍上,跟着那女子飞了起来,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女孩显然也想不到沈乔安也武功高强,她故意要折腾一下乔安,朝着护城河去了,乔安看着上空,笑道:“放了我那大哥哥我就不为难你了,不但等会儿你要吃大亏。” “谁吃亏还不一定呢。”那黑衣女阴鸷的冷笑,乔安早算准了那黑衣女要做什么了,不动声色的尾随,果真那黑衣女到了护城河,她依旧还抱着伏眠,但却斩断了绳索,她满以为乔安会跌落,哪里知道乔安一脚踩在了睡莲的叶片上,笑嘻嘻的盯着她在看。 “姐姐,求求你不要玩儿了,这里可危险了,你掉下来一定比我狼狈。”那姑娘不和乔安说话,转身就走。 沈乔安暗忖,如若再等她飞出去自己就追不上了,而如若这臭丫头自己和伏眠掉下来,水的浮力一定会保护他们,届时乔安不但可以救助伏眠还可以将臭丫头绳之以法,可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沈乔安一想到这里,笑冷笑,看那女子要走,摘下莲蓬就打。 “姐姐,暗器来了,注意啊!”那女子哪里知道是莲蓬还是暗器,在空中一个兜转,乔安看到这里,笑道:“姐姐,是莲蓬啊!” 那女子一把握住,怒不可遏,“你这臭丫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害我呢?给我起开。” “大哥哥和我是朋友,你放了大哥哥,我们有话好说,你若伤害大哥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我就是这么个人。”乔安怒冲冲道,那丫头准备逃离,但乔安丢了不少的莲蓬过来。 那丫头也不怕了,最后乔安用力拍了一下水面,忽然将一物踢向了丫头,“姐姐,莲蓬来了呢。” 那丫头早知乔安黔驴技穷,每一次丢上来都是莲蓬,她是一点不怕,甚至有点想笑,就在此刻,她一把握住了乔安丢上来的“莲蓬”。 那莲蓬软塌塌的,湿漉漉的,竟还“哇”的叫了一声,从那触感丫头已明白了,吗可不是什么莲蓬,那是沈乔安自己都感觉恶心甚至于不会用手去触碰的蛤蟆。 “哎呦”一声,女子和伏眠同时滚落水中,乔安看到这里哈哈大笑,“现在可好极了不是?” 她本小渔村长大的,水性虽较之管家张富等而下之,但却比一般的人厉害不少,此间是北地,北方的旱鸭子多了去了,因此乔安等那臭丫头滚下来后先去救伏眠,这才作壁上观。 那丫头跌落在了一片莲花内,吓得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人在水中如若不大幅度动作,那是可以借助水之浮力漂起来的,这丫头显然不明这道理。 乔安等那丫头扑腾够了,逐渐下沉了这才上前去用缎带将那丫头的腰肋捆绑住了,她在岸上这么用力一拖,那丫头从水中出来了。 乔安看了看伏眠,发觉伏眠不过是喝多了两口臭水,乔安为其拍打了一下后背,伏眠逐渐清醒了过来,背靠着歪脖子柳树在休息。 她笑了笑,指了指对面那女孩,“出水芙蓉呢,我的姐姐。” “你是什么人,你这臭丫头,我要杀了你。”那臭丫头咒骂起来,结果忽然发现自己的咽喉上多了一把匕首,再看时,乔安已先发制人了。 “姐姐,你想杀人吗?想杀人就千万不要说出来呢,你这一开口,人家就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了,你要学我呢,嘻嘻嘻。”冰凉的匕首带来了死亡的威胁,一股子凉意已顺着脖颈子侵袭到了心脉。 “要杀就杀,我已是败军之将,你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人?”那女孩语声清冷,似早将红尘看破。 月光落在女孩凌乱的发丝上,发丝覆盖住了她的多半张脸,依稀仿佛能看到娟秀笔挺的柳叶眉以及那双明媚的眼。 “你!” 乔安丢下了匕首,吃惊的盯着那张脸看,发觉那张脸竟和自己的五官很是毕肖,一样的琼瑶鼻,一样的远山眉,一样黑漆漆的大眼睛。 那女孩也惊诧极了,就如在地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般诡异,她惶恐的后退了一步一步,“你是什么人,你怎么和我这么像?” “我叫沈乔安,”乔安自报家门,一开始的诧异行云流水一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静,难能可贵的平静。 第一千零九十章 艰难困苦如鱼得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嘴角溢出一笑,“想不到世界上果真有这么相似之人,那么你不需介绍我也当知道你是谁,月牙谷的二小姐,詹月仙了?” 沈乔安自认为不会搞错。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詹月仙一怔,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精彩丰呈。 沈乔安故弄玄虚,“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谁呢,偃月山不少人在抓你,月牙谷也在找你,他们错把冯京当马凉,竟将我抓走了。” “那我们是朋友了。”詹月仙一笑,从容起身,不卑不亢:“杀了对面那伏仑,你我远走高飞,再等一会儿他的同伙就到了,我们想离开就难了。” 詹月仙催了一下,乔安却无动于衷。 “怎么,不下手吗?傻笑什么?”看乔安在笑,詹月仙恶狠狠的皱眉,说真的,她太讨厌别人用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来面对自己了。 “大哥哥不是伏仑,而是伏眠,人家将我认错了,你将人家认错了,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杀人也认清楚点儿啊。”乔安忍俊不禁。 詹月仙疾步靠近伏眠,“究竟怎么说,你竟不是伏仑吗?你是偃月山的大弟子伏眠?”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伏眠起身盯着詹月仙,那詹月仙惶遽的回头,“该死,该死!我竟弄错了。” 这一刻,她看起来很是孩子气。 “大姐姐,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不要闹腾了!如今你快回去吧,你这一现身,他们也知道我是个赝品了,好给我这冒牌货个自由啊,我告诉你,我如今可被他们囚禁的厉害了。”乔安回头目光轻鄙,指了指后面。 “我才不要回去呢,我哥哥.日日嘲谑我,说我无德无才,我如今不做点儿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给他看,回去后多丢人啊?”这句话比刚刚给那一句还孩子气了。 乔安看了看詹月仙,蓦地想到了读自个儿闯荡江湖的“元渺”,这俩人何其相似啊,连神态都一样。 其实她们是孤独的,她们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乔安也明白那种感受,“你先回去,你哥哥和你爹爹该担心你了,听说你爹爹参加英雄会去了,属下们早将你的行动说给他了,他老人家快乐的起来吗?” “那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不过话说回来,沈乔安啊,你是个蠢蛋吗?人家在抓你,你还救人家?人家此刻没有穷追不舍,你还不逃之夭夭,在这里等着呢?”詹月仙笑了笑,那笑是柔和而友善的。 沈乔安听到这里,扯了扯嘴角,不屑道:“他们能将我怎么样啊,那伏眠其实是个好人,当日是他从伏仑手中将我救下的,如今我一走了之,事情都落在伏眠身上了,对他需不好,所以我还要留在他们身边。” “等你姥姥的死呢?”詹月仙嘻嘻嘻一笑,乔安也笑了,用力一派詹月仙的肩膀,“你姥姥的,你死了我沈乔安还笑傲江湖长命百岁呢。” “哈哈哈!” 两人都哈哈大笑。 伏眠还以为乔安会一走了之,他也在想如今乔安走了他就算失信于人,可如何给师父和伏仑解释呢?哪里知道生气啊懊恼去而复返,一边走一边还在哼小调,凑近伏眠后将其搀扶了起来。 “大哥哥,我们回去吧,那臭丫头是詹月仙,就是你五弟找的那个人!如今她已经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乔安,我受伤了,你明明可以逃走的。” “哦,”乔安一本正经,“我还可以杀了你毁尸灭迹呢,但大哥哥那就不是沈乔安做的事情了,乔安是两袖清风之人。” 沈乔安笑着点点头。 两人回到偃月山,从那日后伏眠对乔安更是照料有加,但伏仑看乔安靠近伏眠,始终觉得沈乔安别有居心,劝说了伏眠若干次,伏眠早将乔安看作小妹了,自不喜欢听造谣中伤的话。 那伏仑多次加害乔安,乔安总有办法化险为夷,她也不会将自己的厄运和遭遇告诉伏眠,时间就在算计和被算计中度过了。 伏仑给乔安的茶水里下巴豆,乔安给伏仑的马鞍上方银针,伏仑将乔安骗到陷阱里,乔安将伏仑推到池塘内,如此周而复始,倒是好玩的很。 沈乔安吃亏的时候很少,占便宜的机会比比皆是,那伏仑就不成了,他的手段拙劣而明显,乔安本是个战天斗地之人,经这多年的斗智斗勇,更心思精敏,哪里是伏仑能算计的。 因此倒是伏仑自己将自己搞了个五劳七伤,唯伏眠不清楚,指了指伏仑问乔安:“最近他怎么了,走路的动作好像个鸭子?” “哦,那是坐板疮,多喝水就好了。”那哪里是多喝水的问题。 乔安折腾一次伏仑,伏仑就变本加厉过来算计乔安,这日乔安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给伏仑下药,伏仑吃了后头上的颜色都变了,左边是纯黑,右边是纯白,看起来不阴不阳,奇奇怪怪。 好在伏仑是江湖人,江湖人都比较奇怪,众人对他的“奇怪”因此见怪不怪。 伏仑每常想要捉弄乔安都反被乔安捉弄,且捉弄的伏仑痛彻心扉后悔不迭,他见过厉害的女孩,但如乔安一般古灵精怪无往而不胜的女孩,毕竟从所未见。 沈乔安将伏仑折腾的够呛,看伏仑已要死不活乔安哈哈大笑,伏眠作为大师兄时常教育伏仑不要伤害乔安。 而沈乔安又是会表演的很,每常明明是自己占上风欺负了伏仑,却表示出一种反而被伏仑打压的委屈模样。 日子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过着,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如今乔安早想离开了,但碍于偃月山的山主没有回来,乔安也不好一走了之。 尽管,沈乔安早想离开了,乔安了解到武林内的很多门派都去参加什么英雄大会了,据说武林内要推选什么武林盟主之内。 乔安想,要是洛怀逸在就好了,一定会带自己去玩一玩。 最近几天伏仑也不来招惹乔安了,乔安在庭院内看到伏仑,伏仑躲避还唯恐不及,乔安哂笑:“五哥你最近怎么了嘛,见到小妹总是躲避好像小妹会吃了你似的。” “手!”看乔安手在衣袖中,伏仑已吓到了,乔安看伏仑这惊弓之鸟的模样,哈哈大笑,一把将一根缎带抽出来朝着伏仑就丢,“呀!银环蛇啊!” 每个人都有惧怕的东西,有的彪形大汉就怕毛毛虫,而伏仑的弱点就是怕蛇,尤其是银环蛇和五步蛇,看乔安丢了缎带出来,吓得伏仑抱头鼠窜,一头撞在了伏眠怀抱,伏眠知是伏仑在欺负乔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 “你怎么总是欺负沈姑娘呢,她背井离乡一人到这里,被你抓起来已非常委屈了,你怎么还能雪上加霜呢,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你也该明白点儿。” 听到这里,伏仑无比的委屈,但却越描越黑,乔安将缎带捡起来,“大哥哥,五哥日日看我不顺眼,要不然你们还是不要等山主回来了,送了乔安下山去吧。” 那伏眠早将乔安看作了妹妹,此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走,大哥哥送你下山。” 乔安得偿所愿,喜上眉梢,不住的问:“真的吗真的吗?”那伏眠连连点头。 两人刚刚下山,乔安就看到了一群穿着黑甲的人,那伏眠道:“糟糕了,那是月牙谷的人,我们和他们向来不睦,此刻却不能下山去了,一旦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乔安也怕月牙谷那群人,急忙点头,两人刚刚给到偃月山就看到一群玄甲卫,他们已来到了偃月山,也不知道这群人哪里来的消息竟听是偃月山抓走了詹月仙,过来要人的。 那霭将军站在门前,好像个霸王一般,手中握着铜锤,一脸的好勇斗狠,“怎么?还不快将人交出来吗?我们如今已杀到这里来了,下面漫山遍野都是我月牙上之人,如若不早点儿将人交出来,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霭将军力大无穷,手中的铜锤嘭的一声砸断了旁边一棵树。 乔安看了看那棵树,又是看了看自己腰,急忙蹲在地上抓起来一把黑土在脸上胡乱涂抹了一下,伏眠回头一看乔安,发觉乔安成了这模样,也理解。 “大哥哥,我和那詹月仙太相似了,怕他们将我抓走了,因此伪装一下。”伏眠闻声,连连点头。 对面那群人已直接闯入了。 李仲宣也跟在霭念背后,他并不想真面目示人,唯恐有欠妥之处,因此带着一张面具。 “木将军,我们到里头去看看。”霭将军带了李仲宣往前走,李仲宣本是武功高强之人,很快就做了月牙谷的将军,竟没有一人不心服口服,一行人进入谷中,沈乔安急忙尾随。 “走后门,这里太危险了。”伏眠拉了乔安到后面去,等两人从后门迂回到前院,伏仑已和他们打起来了,月牙谷和偃月山本就多年不睦,听说月牙谷过来找人,伏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 结果被打了个大马趴,乔安看到这里,暗暗为伏仑捏把汗,那伏仑是个铁血硬汉,打起来连命都不要。 “木将军,就是此人带走了我二小姐,如今冤家路窄,你先上,教训教训他。”李仲宣自然不能违背霭将军的意思,且霭将军想要提拔一下李仲宣,因此李仲宣顺理成章靠近伏仑。 伏仑已是强弩之末,长三拳两脚就被李仲宣打飞了,乔安距离较近,看伏仑后噢悲要撞在假山石上,二话不说飘然飞到了伏仑身旁,一把将伏仑接住,轻盈落在地上。 之前伏仑还以为乔安不会武功呢,此刻一看不免大惊失色,乔安不但会武功,就刚刚给那轻身功夫似乎和自己还不相上下。 “别仗势欺人,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乔安将伏仑放下,喂伏仑吃了一粒药丸子,伏仑真力受损,吃了药丸子休息去了。 伏眠对乔安眨巴了一下眼,示意乔安靠后,这毕竟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事,乔安也不好特别参与,到旁边去看伏仑去了,福欧伦气喘吁吁。 “你他妈的会武功?”伏仑吐了一口唾沫,唾沫星子里头还有红血丝。 沈乔安看到这里,轻轻点头,“你他妈早点也没问啊,见到我就抓,完全不给我大展拳脚的机会。”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沈乔安以理服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他妈还会骂人?”伏仑一直以为乔安是乖乖女,此刻终于明白,那沈乔安完全不是。 “闭嘴吧你,看看你陈什么模样了。”乔安握着伏仑手掌,将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了过去,伏仑不心直口快了,闭目。 那一边,霭将军冷哼一声,“伏老大,今日你们山主不在,本将军也不和你们计较,只要你们红带子将二小姐好好儿的送出来,今日就一笔勾销了,此事只怕你们几个也要好好的考虑考虑,我给你们一天时间。” “撤!” 李仲宣观那霭将军,发觉其是个正气凛然之人,不觉得欣赏!他们的数量显然比偃月山之人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此刻只要霭将军一声令下,对方血流成河,但霭将军呢,采取了最平易近人的处理方式。 大家退下了,看众人去了,伏仑一把推开了乔安。 “去你娘的,谁稀罕你给我疗伤,起开。”沈乔安委屈极了,看伏仑跌跌撞撞准备走开,他对伏眠道:“你弟弟是个奇葩,我这样照顾他呢,他不感谢就对了,竟还这么闹我?” “伏仑!乔安的确是为你好,我们刚刚给明明可以离开的,若不是担心你和弟兄们我们会回来吗?”伏眠冷哼一声。 伏仑顿住了脚步。 乔安嬉笑一声,“刚刚给你和木将军打斗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他的破绽,他的武功是很高,但我只需要传递你一招一式,你啊,就大获全胜了呢。” “果真?”伏仑听乔安这么说,嘀咕了一声。 “比珍珠还真呢,你如若不耻下问,我就告诉你。”乔安这么说,伏仑盯着乔安看了看,今日他已丢人现眼了,如若明日人家木将军还来挑衅而自己依旧还输了,那可更丢人,一想到这里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听一听也无妨。 “姑妄言之。” “那五哥就姑妄听之。”乔安的记忆力的确很好,她才看了一下,就记住了李仲宣和福伦打斗的过程中李仲宣究竟用了什么招数和套路。 乔安比比划划,到最后一招,乔安教授给了伏仑一个动作,伏仑骇异的瞪圆了眼睛,“这都可以?” “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这样一来就给了你偷袭人的机会,江湖是什么?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如若木将军输了,那是他自己不够谨慎,打架都这样,不是吗?” 听乔安这么一分析,伏仑哈哈大笑,竟笑的气儿都喘不过来了,是的!乔安的建议正确极了。 到夜幕降临,乔安偷溜到了厨房,她杀了一只老黄狗给伏仑和伏眠做了吃了,那伏眠愁眉不展,今日对方的阵容她算是看到了,如若明日单打还有获胜的希望,如若明日对方来围剿他们,他们势必会全军覆没。 因此,乔安的老黄狗伏眠吃如鸡肋,乔安自然知伏仑心事重重,笑道:“大哥哥不要担心嘛,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看只要解释给霭将军听,那霭将军一定也会明白我们的苦衷,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呢,我冒充了二小姐就好了啊。” “哎呦,怎么就轮到你一个女孩子为我们牺牲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你到底。” “那大哥哥先吃东西,不吃饱肚子怎么有能力保护乔安吗?”乔安涎着脸笑,将吃的送到了伏眠手边,伏眠此刻也有了胃口。 他看乔安,越看越是喜欢,但那喜欢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纯真而友善。乔安本没有哥哥,那穆宸轩自不能上算,如今观察伏眠,发觉他和洛怀逸一般是个正人君子,且品德高尚,快乐极了。 她也早将伏眠当做了哥哥。 是夜,乔安亲自到了伏仑的屋子,伏仑挨打了,但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败了!此刻自己涂抹药膏,结果沈乔安就这么大喇喇的到了。 “去去去,你偷看我做什么?” “我是过来给你送吃的来,顺道儿帮你涂抹药膏,这有什么偷看不偷看,你大丈夫大男人的怕我一个臭丫头看?”沈乔安一笑,伏仑听到这竟也笑了。 乔安为伏仑涂了药膏,伺候伏仑吃了老黄狗,这才道:“你明日就那样做,如若他们还不退兵,我还有我的办法。” “牺牲自己?” “对!”反正是个俘虏,在哪里都一样,乔安已做好了凭一人之力来改变一切的念头。那伏仑吃着吃着,竟感觉口中的老黄狗索然寡味了,一下子吐了出来,乔安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道:“五哥,我哪里做的不好说的不好你海涵点儿,我明天就用何首乌给你染头发。” 乔安惭愧极了。 她知道伏仑多嫌自己,话说回来如若不是自己,那群丧门星也不会找上门来。沈乔安深吸一口气,盯着伏仑看。 “屁话!怎么能怪你呢?去去去去!都是我不好,我当初还以为你是那詹月仙,如今抓错了人才知道问题,倒是我连累了你,此刻你和我走。”伏仑拉起乔安,乔安诧异。 她和伏仑的关系太微妙了,说他们是敌人,但却不算绝对的敌人,说他们是朋友,但似乎也差一点什么。 “做什么去?” “此刻我带你离开啊,走后山,我知道一条路他们都不知道,我送你下山,明日天塌下来我来顶,都是我不好!我闹出来个什么事啊?”伏仑咳嗽了一声,乔安听到这里更不情愿走了。 “我沈乔安可不是临阵脱逃之人,我如若贪生怕死我今日就走了,等到现在?你也好好的不要这样吧。”乔安伺候伏仑吃了东西,一人黯然神伤离开了。 她明白,从今晚以后,她和伏仑算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了,亦或者说自己下午救助伏仑脱困,伏仑已将她看错了小妹。 今晚乔安没有睡觉,握着花锄到后山去了,挖何首乌去了,将何首乌和黑米以及凤仙花花梗泡在一起可以染头发,乔安将为自己的恶作剧负责。 大概到五更天,乔安在再一次来到了伏仑这里,为伏仑染发,伏仑看乔安果真“改邪归正”,心情无比的愉悦。 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回来了,伏仑也开心了,“从今日后你沈乔安就是我伏仑的妹妹,在这偃月山,多我一人保护你,你放心好了!我伏仑安全一天,你沈乔安就安全一天。” 乔安笑了笑不说话。 中午,月牙谷的霭将军带了木将军那一群人到了,乔安凑近伏仑耳边,“五哥记住了安儿的话,我们会胜利的,你放心好了。” 伏仑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切和昨天基本没有区别,依旧还是霭将军索要人,依旧还是比武,李仲宣和伏仑打起来,一招一式都很凶猛,伏仑眼看着打不过了,竟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廊柱,李仲宣一看伏仑要自杀急忙去救。 这自然是乔安的安排了,从昨天开始乔安就留意到了无论是木将军还是这个霭将军,这两人都是宅心仁厚之人,他们其实不想有血案发生,既然伏仑打不过,那就耍赖皮。 结果看伏仑这一“自杀”,李仲宣也焦急了,上前去就拖拽,哪里知道伏仑转身一掌打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李仲宣猝不及防后退,伏仑一个鸳鸯拐勾住了李仲宣的足踝,李仲宣重心不稳倒了下去。 伏仑看终于打倒了李仲宣,暗暗窃喜,结果朝一靠近,李仲宣就弹跳了起来,一掌落在了伏仑的胸膛上,疼的伏仑龇牙咧嘴。 乔安看到这里已明白了,“五哥,这家伙模仿你呢,接下来要扳倒你了。”果不其然,李仲宣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伏仑很快就倒了下去,乔安看到这里,转动了一下眼珠子,“五哥,枯藤绕树!” 伏仑此刻已无计可施,乔安说什么他就来什么,那枯藤绕树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拥抱对方,那李仲宣一听到这里,只感觉下流,急忙后退,结果乔安道:“五哥,扫堂腿。” 伏仑扫堂腿一出,李仲宣顿时跌倒,乔安立即道:“从天而降”,伏仑发觉乔安的确有两下子,身体弹跳起来,石头一般砸向了李仲宣。 李仲宣朝着左边一躲避,哪里知道沈乔安早猜到李仲宣下一步会做什么了,“五哥,右手出擒拿手,他要朝着左边去了。” 李仲宣一听就地一滚起身。 “哎呦五哥,这家伙要起来了,下一步就要上树了,您仔细点儿。”乔安每一次的提醒竟都和李仲宣的武功一模一样,一开始众人还以为乔安在乱说,但看了看都目瞪口呆,这臭丫头点拨的一点不错,以至于李仲宣险象环生。 因李仲宣戴着面具,又穿着玄甲,乔安压根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李仲宣打败伏仑其实不在话下,但因了乔安在旁边点拨,他就不成了!此刻李仲宣准备先收拾掉乔安,至少让沈乔安闭口,飘然靠近乔安。 人们也逐渐发现了,最厉害的可不是伏仑,而是乔安啊,沈乔安看李仲宣到了,纵身一跃就上树。 “五哥,狗贼来袭击我了,你不要分心,继续和他打,此刻你力劈华山。”伏仑举起来手掌就劈,李仲宣左冲右突,乔安又道:“打他肩膀,连打腰肢髋骨足踝。”这一路打下去,李仲宣急忙后退。 “五哥,哎呀不好,不能到花坛去了,不能去了啊。”乔安提醒了一声,昨日下雨了,乔安在花坛内找到了一条蛇皮,那是银环蛇的蛇皮。 她此刻之所以提醒就是怕伏仑会不小心撞到银环蛇,那伏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类,沈乔安又不好直接道明,结果伏仑已来不及避让,被李仲宣一通打,一脚踩入了花坛内。 顿时百花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五哥,不能拖延了,速战速捷。”最后一招,乔安不能明面上提醒,唯恐李仲宣会随机应变,“看我!五哥看我。” 伏仑急忙去看乔安,发觉沈乔安的手用力捏着咽喉,看到这里,伏仑明白了,精神一震,直接用了擒拿手,百花飞舞中,两人逐渐靠近。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阴差阳错乱点鸳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接着,伏仑的手卡在了李仲宣的咽喉上,众人一看伏仑获胜,大家都在欢呼,而李仲宣呢,似乎是故意将咽喉暴露给了伏仑,众人靠近。 伏仑却在发抖,再看,伏仑的右腿旁边有一条银环蛇,而那银环蛇的头正好被李仲宣捏住了。 李仲宣起身,惭愧道:“我输了!” 他将蛇用力一丢,银环蛇过了院墙。 “怎么是木将军你输了,是我伏仑技不如人,刚刚给如若不是木将军手下留情,我此刻已经中毒,甘拜下风!五体投地!”说完推金山倒玉柱就拜。 乔安靠近一看,发觉果真是木将军胜利而伏仑完败,此刻还说什么?乔安嬉笑道:“想不到你月牙谷的人竟如此厉害,连我也心服口服,但你们毕竟来错了地方。” 算了算了,乔安决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解释,她正准备擦脸上的脏东西,结果手却被伏眠一把握住了,伏眠微微摇摇头,示意乔安不要轻举妄动。 在伏眠看来,乔安太像是詹月仙了,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思及此当机立断扼住了乔安的手腕。 “这都是一场误会,木将军,霭将军,我是伏老大,我偃月山的山主最近参加武林的英雄会去了,如今我们这里大事小情都是我大包大揽一个人说了算!我伏眠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并没有抓住什么詹月仙,想是你们弄错了,此事还有误会呢,如果你们不相信,且在我山寨内随便找。” “只要你们找到詹月仙,我们全部人都给你们赔礼道歉。”伏仑补充了一句。 那霭将军本是折服于伏眠的气节,而之所以伏眠能做到今日的位置也的确因伏眠的一言九鼎说一不二。 “看来的确是误会,我们也是道听途说就来的,伏老大高风亮节江湖上人尽皆知,我们叨扰了,告辞,告辞!” 谁也想不到,明明月牙谷是过来闹事的,因了乔安从里头斡旋,倒是免除了祸乱。这结果皆大欢喜,连乔安也意料之外。 其实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多了去了,之所以每天都纷争和动.乱不外乎大家都不去解释,他们将一切都诉诸于武力。 乔安本是女子,这群男子多少都会给女孩点儿面子,她的话又不是无理取闹之话,倒是调停了斗争。 此刻已下午了,伏眠看了看西边的群山,犬牙交错的山峦里,有日光在沉落,看到这里伏眠邀请大家在这里吃个宴席,李仲宣等人本准备离开,但伏眠却道:“你看此刻还有日头呢,不等你们下山就阴雨连绵了,不如就坐下来喝一杯水酒。” 那众人一开始还不相信,哪里知道刚刚还万里无云还有夕照呢,刹那之间已电闪雷鸣,伏眠哈哈大笑。 “你看看,我已是本地的龙王爷了,怎么会骗你们吗?” 那月牙谷来的人多一半去安营扎寨了,少一群人跟了伏眠等吃酒去了,乔安亲自下厨给众人做了吃的,夜半三更,木将军还在和伏仑讨论武功,其实若说起来伏仑的武功那是远远不如李仲宣的,今日有了乔安这狗头军师伏仑才能打败李仲宣。 但乔安也怕伏仑和李仲宣一言不合再一次开战了,因此继续找伏仑去,伏仑和李仲宣聊的热火朝天,乔安送了茶水过来,“五哥,我们回去休息吧,贵客远道而车殆马烦的,今日又和你打斗了,精气神都跟不上,早早的让客人休息。” “还没有请教,这位是?”李仲宣看向乔安,沈乔安脸上抚摸了黑土,那是偃月山特产的陶土,这么一涂抹,就好像卖炭翁一般,大概连季大人来了都不能认出来这是自己的干女儿,更不要说乔安了。 “小师妹,小师妹。”乔安可不想节外生枝,不管她是詹月仙也好,是沈乔安也好,这身份都远不如“小师妹”来的好。 但李仲宣还要请教,“你不可能是无名英雄,你叫什么名字?江湖上一定人尽皆知了?”其实,到偃月山之前李仲宣已从霭将军口中得知,偃月山最厉害的人除了山主就是伏老大,那伏仑是算不上数的,至于这臭丫头,从所未闻。 “就是个没名没姓的野丫头罢了,我们这里没名没姓的比比皆是。”乔安这么说是不情愿透漏你真名实姓了,而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儿神秘感,因此李仲宣也不去打听了。 到第二日,霭将军这一行人满以为会天朗气清云开雾散,哪里知道山雨格外不同,竟好像个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没完没了。 但说什么霭将军都要走,那伏老大却不同意,“将军,山里头一下雨就有泥石流和滑坡,那可危险极了,如若你们在路上遇到什么三长两短,这让我伏眠何以克当,等天晴了我伏眠亲自送你们下山去岂非是好。” 那霭将军的确着急回去,但听伏眠言之有理,只能点点头。 倒是第二日来了个好消息,詹月仙本尊到了,她是听说霭将军到这里来找她她才来的,此刻这么一来,乔安就认出来了。 “你们就是喜欢闹事,我什么时候被人抓住过了?他们能抓住我吗?霭将军,撤退吧,不要在这里丢人了。”那詹月仙人一到就拉了霭将军准备离开。 霭将军将淹留的缘故说了,那詹月仙急忙对伏眠抱拳,彬彬有礼道:“就麻烦伏老大看顾了,都是我这一群有眼无珠的属下不成个体面,竟闹到你们门上来,我给你们赔礼道歉了。” 乔安之前和詹月仙有过一面之缘,发觉这詹月仙不但模样儿和自己很相似,连行事作风和自己都差不多,同样都是敢爱敢恨的女君子。 看到这里,蓦地对詹月仙有了惺惺惜惺惺之情。 “听说我们多了一个什么木将军,人呢?不拜山头吗?”詹月仙回头看了看背后,李仲宣听到这里只能上前,他盯着詹月仙一看,发觉詹月仙竟和乔安很相似,但毕竟还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是两个人。 “月姑娘。”李仲宣下拜。 “你脸上有伤疤吗?还是你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竟不好意思以真面目示人,拿掉你的面具。” “那就要看二小姐的本领了。”大庭广众,李仲宣自然没有可能拿掉面具,那詹月仙气坏了,皱眉看向霭将军,“霭念,你能耐了啊,你让这么个小喽啰欺负我呢?” “二小姐,木将军本就不拘一格,江湖人也都有江湖人的规矩,就如谁要摸一摸握着铜锤一般,不挨两下怎么可能啊?” 那詹月仙本是江湖人也了解这群人的怪癖,瞬息就去偷袭李仲宣,李仲宣武功高强哪里怕这个?立即打斗起来,乔安唯恐詹月仙吃亏,立即在旁边指点。 那詹月仙险象环生,听了乔安的话顿时有反败为胜的契机,哈哈大笑就去偷袭,李仲宣一来不想为难詹月仙,毕竟她目前是自己那正儿八经的主儿,二来李仲宣发觉沈乔安太讨厌了,如若有乔安在旁边指点,自己古籍还要和詹月仙打平手。 想到这里纵身一跃跳出了圈子,人已青烟一般朝着斜刺里去了,那詹月仙看到这里打蛇随棍上追在了李仲宣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很快就到了后山。 哪里知道好巧不巧的就发生了滑坡,要不是李仲宣救助的快,詹月仙就被埋在里头了。 “你这人,你怎么能抱我?”刚刚给救助等过程险象环生,倒不是李仲宣要抱詹月仙,而是不小心,此刻急忙放开了詹月仙。 而詹月仙却一把将李仲宣的面具拿走了,这么一看之下发觉李仲宣竟是个盛世美男子,目光顿时呆滞而李仲宣呢,已诧异的丢开了手。 詹月仙“哎呦”了一声蹲坐在了地上,李仲宣一把将面具拿过来。 “你这家伙,你既已抱了我,就要永远都抱着我,怎么能松开呢?”原来詹月仙竟是个无理取闹之人。 “无意冒犯。”李仲宣转身就走。 那詹月仙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在她看来,谷中那一群男人都粗糙极了,且不少男人都苍蝇吃蜂蜜一般围了她打转,忽然来了李仲宣这么个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的男人,她自然有了征服欲。 “木将军,你是我的属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过来抱着我,我崴了脚不能走路了。” “木将军!你今日敢一人走开丢下我不理不睬我就让哥哥杀了你!” “木将军,你给我滚回来啊!啊啊啊!”说真的,詹月仙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高冷的男子,太不近人情了,太让人奇怪了。 而李仲宣呢,早不屑一顾的离开了。从后山回来,李仲宣也淋雨了二小姐也淋雨了,后遗症就是头晕目眩,乔安看这俩落汤鸡一前一后的回来,思忖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此刻詹月仙已看到了乔安,“沈姑娘滚过来,别以为你化妆了我就不认识你,你不帮我追男人我就将你这一档子事说出去,要人人都知道你就是沈乔安。” 沈乔安吓到了,急忙靠近詹月仙,“我的二奶奶,你可不要胡说八道,你有求于人竟还如此理直气壮吗?” “让我帮你做什么?”沈乔安看向詹月仙,詹月仙挽住了乔安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前面的廊桥内,詹月仙看看左近没有人,盯着毛毛细雨道:“我不吃这个姜汤,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伏仑?”乔安其实早看出了端倪,但故意这么说,“再不然就是伏眠了,其实伏老大看起来年纪大,人心眼儿很好!你们这一联姻后,一切都好了,两个帮派也合二为一了不是?” 听到这里,詹月仙气急败坏,大吼一声“沈乔安!”乔安立即变成了乖乖兔,“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老木啊,不过那木将军有什么好的,海戴面具,神神秘秘的。” “他就是好,你今日不帮我,我就带走你,让我们月牙谷最丑的那个人娶了你。”乔安怕错嫁,急忙点头。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女追男隔千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乔安小鸡吃米一般点头,某人哈哈大笑,“好了,快出主意,知道你鬼点子多,你看看你!你到叶钦国去李仲宣就追你到叶钦,你到江城来李仲宣就追你到江城,一定有不少的手腕,说出来我观摩学习。” 哪里有什么手腕啊,唯一的手腕就是密不可分的爱,她和李仲宣之间经历的事太多了,要果真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乔安一言以蔽之,“你要我温柔点儿,男人喜欢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你看看你。” 乔安才说到这里,詹月仙就皱眉,“什么叫我看看我啊!我怎么了我!沈乔安你就是欠揍。” 看詹月仙大发雷霆,乔安无奈的耸耸肩,就这德行竟还想要找男人呢?可能吗? “你要温柔一点,温柔的女人最漂亮。” “这么个温柔法,我此刻要好好学一学。”詹月仙讨教追男人的办法去了,沈乔安将自己能想得到的一切都和盘托出,詹月仙听了后,微微有点骇异,“就这样吗?” “试一试去。” 当晚乔安做了一碗姜汤送给了詹月仙,提醒道:“你进去后不要让他知道这姜汤是你做的!一旦如此情况就不好了,去吧。” 詹月仙朝着乔安比划了一个必胜的动作,人已进入李仲宣的屋子,李仲宣已经睡下了,看詹月仙走进来倒是有点吃惊,他一骨碌起身,“二小姐半夜三更来做什么?” “来和你睡、哦,不,人家是来送姜汤给你的。”詹月仙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发辫,脑海中不断的温习乔安的话,温柔的定义是“嘴角始终保持笑弧、说‘我’字儿的时候置换为‘人家’,时不时的傲娇,是不是的撒娇”。 她相信自己已掌握了精髓,一面笑一面靠近李仲宣,李仲宣看到“人家”一来,急忙穿衣服,结果那詹月仙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衣服,色眯眯的指了指窗外:“今晚风清月白,最适合谈情说爱了,木将军何苦离开?” “我看月去。” “看月亮不如看本小姐,本小姐可比月亮看起来好多了。”詹月仙一面说一面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故意暴露自己的肩膀给李仲宣看,挑逗的趣味很明显,奈何李仲宣眼睛里除了乔安就是乔安,哪里容得下个詹月仙。 “天冷,还请二小姐更衣。” “你靠近我我就热乎乎的呢,人家想要……”詹月仙还准备更进一步呢,结果表情木讷在了脸上,李仲宣点住了她的穴道,她准备骂娘,却发觉李仲宣已转身到外面去了。 临走前还丢下了一句“二小姐也该自重点儿,不要伤风败俗吧。” 那詹月仙气坏了,自己连脸面和风度都不要了,将尊严差不多踩在了脚底下,但人家李仲宣呢完全不领情,甚至于似乎还很讨厌他这投怀送抱的模样。 詹月仙气坏了,瞪圆了眼睛,气喘如牛。 其实,室内发生什么,室外的乔安早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脚步声靠近门扉,乔安一愣,糟糕!李仲宣出来了。 “小妹在这里做什么?听本将军偷香窃玉呢,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心痒难搔呢?”李仲宣没好气的嘟囔,他就知道詹月仙突如其来一口一个“人家”发嗲,背后一定还有摇鹅毛扇的。 哪里知道才一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的小丫头,乔安被撞破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个所以然,她总不能让李仲宣明白自己的的确确是来听墙根的吧? “今晚月亮好,我来看月的,不小心听到木将军和二小姐在里头那个、这个,那,这个,”乔安转身就走,语无伦次。 不管怎么说,偷听人家鱼水相谐毕竟比勾引木将军的某女还要伤风败俗啊。 “不对,你是谁?”李仲宣从乔安的身形步履中似乎看出了蹊跷,一把扣住了乔安的肩膀,乔安料大事不妙,哎呦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一“哎呦”看似是在逃命,然而实际上却使出了内家功夫,那一下乔安的肩膀蓦地一低,身体轻灵一个摆动,人离弦之箭一般的去了。 就这一下使出了好几个门派的武功,让李仲宣骇异极了,他本习武之人,此刻对乔安的武功生出了一种探索之意,转身就追赶,乔安听背后脚步飒然,急忙跑,哪里知道这一跑李仲宣追的比刚刚给还快了。 “哎呦,你别追我了,我们素不相识的。”乔安涎着脸啐一口,蹙眉盯着月色里鬼魅一般飘忽过来的李仲宣。自李仲宣在青山青云观被子辰道长纳为入门弟子后更学习了不少的武功,此刻乔安回头一看,欣慰极了。 “臭丫头,你出主意让伏仑对付我呢,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 “我自然有本领了,但今晚懒得和你计较。”乔安回身,盯着李仲宣看了看,咂摸了一下嘴巴,慢悠悠道:“明晚我和你较量一下,你若不敢来,我可要笑话你了。” 乔安指定了一个地方,李仲宣连连点头:“鬼才怕你,我一个大男人会怕你个女的?” 乔安终于摆脱了李仲宣,她可没有回去,而是去詹月仙去了,敲门后詹月仙开门,“小仙女,我终于给你约到了木将军,那木将军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极了,沈乔安意欲用詹月仙试一试李仲宣对自己的感情是否独一无二。 第二日,时光依旧平顺,伏眠和霭念已成了惺惺惜惺惺的朋友,这是出于意料之外的事情。 要知道,这多年来月牙谷和偃月山冰炭不相容。 霭念看找到了二小姐,苦口婆心让詹月仙回去,那詹月仙会听他的话?反而将霭念骂了个狗血淋头,“哥哥去参加英雄会了,我爹爹也不在,猴子变大王了,你日日追我做什么?我欠你钱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霭将军脾气也不怎么好,私下里总是以长辈自居,此刻看那詹月仙一点都不听话,不免教训起来。 詹月仙也不计较,我行我素,你骂我也好,你夸我也好。最近接连几天都下着飘摇的山雨,情况糟糕透顶,霭念倒是怕詹月仙会跑掉,差不多是寸步不离的跟在詹月仙背后。 詹月仙脾气也不好,和霭念还打了一架,要非乔安过来调停,两人势必要闹哽咽天昏地暗,“好了好了,这天气霭将军您也看到了,您让二小姐到哪里去呢?山路本就很复杂,这一旦出什么乱子,大家可都怎么呢?” 霭将军势能下台阶,倒是小仙女不依不饶,找乔安告状。 她能怎么样,立即批评霭将军,但在批评的时候却也丢给了霭将军一个眼神,霭念明白乔安是在闹,虚心的接受了批评。 “我就说是他不对,你看看吧,霭念!连外人都说是你的错,你总是挑衅我做什么,回去洗洗睡吧。” 詹月仙这么一说,乔安反唇相讥,“你还买完没了了呢,我十分、特别讨厌你这样,你不给他们添乱他们会到这来?之前差一点就打起来了,此刻你倒是一肚子歪门邪道的理由。” “哈呀,你站在哪一边啊?”詹月仙生气了,斜睨了一下乔安。 “你不追男人就算了,我不管你了。”乔安作势要走,詹月仙看到这里急忙追在了乔安背后两人闹了会儿才算冰释前嫌。 到夜幕降临,约定的时间到了,李仲宣到后.庭去找乔安,这庭院内有个池塘,里头有不少莲花,还有个木亭子,李仲宣进入木亭子后发觉乔安已在里头了。 “姑娘倒是来的老早呢,那就开始吧。”李仲宣道,那女子一骨碌起身一把将李仲宣抱住了,两人如胶似漆。 “这、你做什么?” “木哥哥,你可来了,这里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者了,我们好好儿聊一聊。”他一把将李仲宣抱住了,李仲宣蹙眉,发觉竟是无理取闹的二小姐。 “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嘻嘻嘻嘻。”詹月仙笑逐颜开,看到这里李仲宣明白自己上当了,转身就走。詹月仙气坏了,跺跺脚。 “木将军你不要小人得志,等爹爹回来了我让爹爹给我们指婚,你这茅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詹月仙指着李仲宣的背影谩骂,李仲宣早扬长而去。 第二日,李仲宣没有见到乔安,而第二日天晴了,这么一来霭将军准备回去了,上当詹月仙说怎么都不走,铁定明日离开,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只能听命,眼瞅着又过了一天,终于到行动的时候了,詹月仙却还没抓一次李仲宣的手呢,急忙去请教乔安。 乔安不准备离开,道:“你们的机会可多了去了,慢慢来,不是还要参加什么英雄大会,着急什么?” “也是也是啊。”詹月仙请教了不少问题,乔安也不怎么会追男人,只能给出一些看似正确其实大谬不伦的建议,那詹月仙听的肃然起敬,更明白李仲宣喜欢乔安是有原因的。 自然了,沈乔安也有正确的建议,诸如让詹月仙变成个柔情似水的女孩啊,让詹月仙如何去改变锻造自己云云,那詹月仙听了乔安的话,辞别了伏眠和伏仑等下山去了。 她自然保护好了乔安身份这个秘密,伏眠和伏仑作为东道主,送他们出山寨后还继续走,到他们彻底离开才回来。 夜晚,乔安和伏眠伏仑一起吃东西,伏眠聊起来最近的事情,原定的武林大会召开的时间是农历的十六日,而距离十六日已近在咫尺,还有六七天了,伏眠因此愁眉不展。 伏仑也心浮气躁:“大哥写信给山主了吗?怎么不见个回音呢?” 伏眠其实早再三再四的写信了,乔安倒是感觉这山主是个神出鬼没之人,她一从到这里后就听伏眠不停的提起来山主云云,但乔安压根就没有见到他。 而武林会眼看就要召开了,从伏眠和伏仑的话里乔安知道了武林会召开在一个叫九华山的地方,而那九华山距离这还很远,路上还有三天的行程呢。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武林大会刀光剑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什么?再等就要失信于人了,”每当这时候乔安都表示出一个女子少有的英明和果断,对伏眠和伏仑道:“最近要开武林会了,群豪都会去参加,因此我们也去!山寨内留一些人就好了,不是还有老二老山和老四?你们也要给人家锻炼的机会。” 是的,伏仑是山寨内的一把手,而伏眠是比二三四还厉害的二把手,他们两人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那武林会是每一个门派都需要人去参加的,他们如若不去自然以后难以在武林中立足。 伏眠想了想,对伏仑道:“你感觉怎么样?”乔安的建议是正确的,很好的,但伏眠却不敢立即行动,伏仑和伏眠商量了会儿,决定明日就启程。 乔安看他们要下山,自己也准备离开,毕竟她是被伏仑绑来的,伏眠看乔安要去,道:“这一次我们不会为难你,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也还不寂寞。” 乔安点点头。 她不想参加莫名其妙你的武林大会,甚至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下山后沈乔安准备找一找李仲宣。 第二日伏眠安顿好了山寨里的大事小情,准备离开,车队有四辆车,第一辆车伏眠自己坐,第二辆是乔安的,最后一辆车是伏仑的。 乔安后面那辆车里头不知是什么人物,她也不知道。此刻伏眠正在和伏仑聊天呢,乔安靠近了第三辆马车,神神叨叨的,难不成这马车内有什么秘密吗? 她这一靠近就伸手掀车帘,结果手腕却伏眠一把拉住了,伏眠语重心长道:“这里面是祖师爷,都是和你无关的事,不要希图知道的太多。” 本也是人家山寨内的事,乔安也不想去闹。她安分守己上了第二辆车,伏眠要交代的事情多到不可思议,条条框框桩桩件件,终于算是交代完毕了,乔安看伏眠上车,急忙道:“你此刻在马车上继续思忖,还有什么安排就写下来,让人送回来就好,不要牵肠挂肚的。” 此刻沈乔安也看出来了,为什么伏眠和伏仑明明武功差不多,为何伏眠能做一把手而伏仑不成。 伏仑也很厉害,但和伏眠这么一比较就差远了,伏仑对山寨内的外务完全不会料理,因此对老大也心服口服,上马车之前伏仑还去第三辆车看了看祖师爷。 才到第一个驿站,伏眠就想到了不少问题,吃饭的时候乔安帮伏眠写了出来,伏眠也发现了,沈乔安可厉害极了,他们能看到的问题乔安能看到,他们压根看不到或者想都想不到的问题沈乔安也能看到。 一切都写好了后,伏眠差人送了回去,乔安莞尔一笑:“现在好了,他们会按照这来处理的,所以啊大哥哥放心上路就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伏眠夸赞乔安聪明,乔安却不觉自己有什么聪明的,在她看来真正的聪明人是深藏不漏的,如李仲宣一般。 众人继续往前走,到第二家后,天黑了,大家休息去了,那伏眠和伏仑靠近了第三辆马车,乔安感觉好奇盯着他们看。 这两人竟对着马车开始叩头,三叩九拜后伏眠打开车帘走了进去,片刻后出来了,乔安知道江湖人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规矩,自然不会多嘴多舌的问。 但是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今晚他们投诉的客店遭了火灾,乔安睡眠本身勼比较浅,早醒过来了,她去找伏眠,哪里知道伏眠竟不在屋子。 伏眠是和人打起来了,伏仑也在帮忙,对方是一群恶狠狠的江湖人,打头那是个白头发的老人,这是个鹰钩鼻的男子,他站在火海之中怒道:“伏眠、伏仑,那东西你们只要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离开,如若你们不交出来,呵呵呵!就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这鹰钩鼻竟一口气杀了不少山寨内的扈从,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伏眠和伏仑两人被包围了,此刻正在突围呢。 客店燃烧的不像个模样,他们头顶的木板和屋顶都燃烧了,这客店在乔安看来随时可能会毁于一旦,伏仑保护在伏眠的前面,“大哥,你先走,快走!不要管我。” 倒是少见的团结! 乔安打定了主意过去帮忙,伏眠已受伤了,手放在胸口上,他的眼神看起来很低迷,乔安嗅到了空气中曼陀罗的香味。 之前洛怀逸给乔安说过江湖上不少的药,有一种蒙汗药无色无味,人吃一点就会昏死过去,有一种叫迷迭香的气体,对着屋子一喷,屋子里的人当即会昏睡过去,还有各种乔安没见过的。 洛怀逸唯恐乔安将来被人暗算,给了乔安一瓶药,这一瓶药就是来克制这个的,此刻沈乔安看那鹰钩鼻要为难他们,而很明显伏眠和伏仑受伤了。 乔安看到这里冷漠一笑,“啧啧啧,偷袭人暗算人呢,老人家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啊。”说着话,乔安已介入,大拇指一弹射,一枚黑漆漆的药丸子已丢给了伏眠。 “大哥哥,你们中了曼陀罗粉了,快吃下解药。”伏眠不假思索一口吞了下去,伏仑也握住了乔安的解药,但却不敢吃。 要非伏眠在旁边催促,伏仑是说什么都不敢吃的,要知道他之前就是不小心吃了乔安的药才变成了白头发。 “臭丫头,你找死。” “是啊,我就是来找死的呢,老爷子你放马过来吧。”虽然偃月山的人口碑不怎么好,但沈乔安在偃月山住了一段时间,发觉偃月山的人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糟糕,不免偏向他们。 至于伏眠和伏仑,虽然伏仑比较小心眼,但人不是坏人。 那鹰钩鼻顿时追了过来,乔安拔足狂奔,那鹰钩鼻一走,伏眠和伏仑立即和其余的对手打斗了起来。 乔安看他们两人状态逐渐好了,决心教训一下这鹰钩鼻,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药包,将药包打开伸手胡乱抓了一下,然后拍一拍自己的肩膀,乔安早算准了鹰钩鼻会抓自己的肩膀,那擒拿手一出,沈乔安被手到擒来。 但乔安却还在嬉笑。 那鹰钩鼻的手掌伸出就要拍乔安的天灵盖,“啧啧啧,老人家您确定要杀我吗?您且看看您的手掌呢,中毒了都不知道还这么喜欢暗算别人?” “小魔女,你给我下毒了,这是什么毒药?”那鹰钩鼻看了看手掌,手掌发黑,看起来惨不忍睹。 “反正就是毒药啊,特好的毒药,等会儿你的手掌就要腐烂掉了,看你以后还暗算别人。”沈乔安哈哈大笑,那鹰钩鼻气坏了。 乔安早逃窜了,其实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毒药,但发痒是一定的,看乔安走开,那人提起来长剑一下斩落了自己的左手,乔安看到这里,后悔不迭。 “喂,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是开玩笑的啊。” “小魔女,我要杀了你!”那老人捡起来长剑就刺,沈乔安嗟叹一声,点住了那人穴道,将那血糊糊的手掌捡起来为其连接,好在乔安在取峰山学习了不少骨科,不然面对如此棘手的事,也的确让人难以处理。 “好了,死不了了,手还会好起来,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也告诉我个秘密,我们两清了。”乔安起身,解开了那老人的穴道,她怕鹰钩鼻偷袭自己,急忙后退。 然而那鹰钩鼻已感觉到了沈乔安的好意,并没有十分为难,躺在地上喘息,乔安道:“我先,我告诉你,这不是什么毒药,这是痒痒粉。” “你!你!你!”老人已气坏了,表情特别精彩丰呈,大概他这半辈子也没有遇到过沈乔安一般古灵精怪的女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随便,我难道还怕你吗?你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杀我?现在轮到我问你了,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我的,所以呢,我这个药其实才是要人命的呢,”乔安笑嘻嘻的从衣袖中拿出了另外一瓶药,摇晃了一下。 那人看到这里,表情比刚刚给还紧张还僵硬了,恐惧的浑身瑟瑟发抖,“你要做什么?” “刚刚有言在先,回答吧。”乔安笑,那老人气急败坏,既想要杀了乔安,又不能,嘟囔道:“我们要的偃月山的天……” 背后白光一闪,一股菲薄的凉意擦着乔安的头皮而过,沈乔安低头,一枚银针已刺在了那老人胸口上,他当即口吐白沫死了。 接着第二枚第三枚银针都发射了过来,上取乔安的咽喉,下取乔安心脏,要不是乔安在只青云山学了上好的轻身功夫,此刻必死无疑。 她一个鹞子翻身已站稳,飞到旁边一棵树后静观其变,一白衣秀士早越开到远处去了,沈乔安看那银针射在了树上,当即拔出。 那人已走远了,乔安抬头一看,看到天空有鸿雁飞过,那鸿雁让沈乔安募得想到的自己的老朋友许渊,许渊最喜欢做木鸟了,他做的木鸟还可在天空飞一圈。 那木鸟内有个机簧,相当于一股力送了木鸟起飞,乔安触类旁通,一想到这里阴鸷的笑了一声。 她折断了一根竹筒,用匕首挖出两个挖槽,将银针放在了发射位置,几个起落就追在了那白衣男子面前。 “暗箭伤人的梁上君子,哪里去?” 那人也知乔安内家功夫很好,此刻不撩拨她,被乔安一问,那人转身就逃,结果才刈走出,就感觉后背一疼,哼了一声倒了下去。 乔安看此人已倒地不起,急忙凑近,那人奄奄一息,“你这个悍妇,你为什么要暗算我?” “你说为什么呢?”乔安握着那人的下巴看了看,“还是个美男子呢,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嘛,你先暗算我的,自己倒是贵人多忘事了,此刻我只有一个问题,杀那人做什么?你们丢想要什么?” “看起来你是不准备说了呢,”乔安先发制人,从那人衣袖中将一个瓷瓶拿出,嗅了嗅道:“那你要不说我就将你的解药都丢出去,你慢慢儿等着死亡降临。” 乔安说说干就干,将瓷瓶内的药丸子丢到远处的河水中,那白衣男子眼神变了,愤恨的盯着乔安:“你这魔鬼,你要做什么呢?” “走了,你耽误我太多时间。”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英雄会路无尽追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转身就走,看乔安已离开,那人扛不住了立即求救,乔安笑嘻嘻回来。 “快说!” “我们要偃月山的天涯、天涯、”那人还要说什么,结果一把飞刀飞了过来直接射穿了咽喉,乔安看到这里气坏了。 “何方神圣暗箭伤人?” 但丛林内一点回音都没有。 她检查了一下白衣男子的衣袖和胸口,发现了一本“八卦棍”的武功秘籍,打开一看发觉里头都是一些很寻常的东西,后面有一些是如何给银针淬毒,如何发射以及如何做解药的流程,乔安看到这里嫌恶极了,将书丢在了水中。 等她回到之前的位置,去看那鹰钩鼻,那鹰钩鼻早死了,尸体硬挺,死不瞑目。乔安为去闭合了眼,祷告了一句,朝着烧毁的客店而去。 伏眠和伏仑焦头烂额,两人坐在残存的马车上休息,乔安看第三辆车就在不远处,她料定那群人是来抢夺第三辆车里面的什么宝贝,结果掀开车帘一看,吓到了她。 里头是个风干了的猴子尸体,尸体上还涂抹了一层宁谧的桐油,看起来油光水滑,乔安饶是胆大包天,冷不丁看到这个,也吓到了。 “这就是你们的祖师爷吗?” “是!” “猴子?” “猿!”伏眠道:“我们第一代偃月山的山主就是从猴子身上参悟到武学的,如今千秋万代,猴子还依旧是我们的师父。” 乔安听到这里逐渐明白了什么,一边为伤员看伤,一边道:“好了,大家休息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该她知道的,立即刨根问底,不该知道的,乔安连一个多余的话都不问。 伏眠和伏仑都受伤了,随从也所剩无几,乔安看有人寸步难行,让他们连夜赶回去,剩余的一群人情况略好,接下来为方便起见,乔安让伏眠和伏仑在一个马车,自己委屈第二,和他们那祖师爷在一起。 “祖师姑,我们一起,您可不要吓我啊。”乔安戳了戳旁边猴子的干尸,“我好怕啊。” 其实她一点都不怕! 众人不敢在这里久留,第二日走到一处叫博浪沙的地方,乔安参看了一下堪舆图,发觉距离九华山已还有少一半的距离,如若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可以顺顺利利到九华山参加武林会。 远处就是小镇,伏眠看乔安盯着小镇乐不思蜀的看,凑近了乔安,“沈乔安,你去吧,不要陪同我们了,这一路还很凶险,弄不好会送命,去吧,去吧。” 第一沈乔安不是见死不救之人,第二乔安有预感那偷袭了自己的人还会来,此刻她不能吊臂离开,这伏眠对自己很好,她怎么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我不走!送你们到九华山再说。”乔安固执己见。 旁边的伏仑听到这里,蓦地笑了笑,“好个沈乔安,你不走就好,那就帮我们守护好祖师爷。” 结果路上又遇到了凶险!一群人将他们包围了,那群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每个人都用黑纱遮蔽了面庞,露出的仅仅是一双宝蓝色的眼睛,这是一群色目人,但乔安就奇怪了,色目人为什么又要抢夺这些东西? 那一群人骑在骆驼上,手中握着镰刀一般的武器,伏眠看到这里,冷声道:“月亮门也到了!”伏仑身体前倾,眼骨碌碌转动了一下。 “大哥,还是你先走,我殿后!”马队和骆驼都到了,那一群人数量不是很多,但对付他们绰绰有余,就在此刻,乔安丢给了伏眠一个眼神。 那伏眠已明白了什么,几个黑衣色目人交流了两句,众人都听不明白他们的话,大概是一种异域风很浓郁的土话,接着一个两撇胡子的男子出现了,这男子似乎是黑衣人的翻译。 “那色目人说什么?”乔安靠近伏眠,瞪视了一下对面朝他们走过来的胡子男。 那胡子男道:“包河大爷要那东西,给了东西你们回去就好,包大爷这边好说话,如若东西不交出来,大家命不久矣,诸位看着办。”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到底还是为了那东西而来。 她现在真想问一问伏眠,大哥哥啊,究竟我们有什么宝贝呢?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再不然就是我们偷了人家什么宝贝,人家不情愿了,日日追赶? 但此刻乔安却不能问。 “我投降!”剑拔弩张之间,乔安竟双手高高的举了起来,朝着那色目人首领走了过去,“我投降,我是个局外人,你们放了我。” 那色目人首领愕然抬起来下颌,盯着乔安看,胡子男急忙过去翻译,色目人点点头,示意沈乔安过去接受检查,乔安配合的很。 也算是那群人倒霉,手在乔安衣袖中一抚,一大堆蜥蜴就跑了出来,这蜥蜴还是昨晚乔安在外面露营的时候抓的,子辰道长烧丹炼汞最喜欢用蜥蜴,乔安看那蜥蜴花花绿绿倒也好玩,且那蜥蜴一点不怕人,她就抓了一些研究。 乔安是医官,经常抟弄毒药和解药,一般的解药里头都有五毒,一开始她自然对这些毛骨悚然之物敬而远之,但久而久之,乔安发现实际上真正让自己害怕的是人心而不是这些生物。 此刻那群人大呼小叫,乔安已飞起一脚踢向了那色目人。 “大哥哥快走这边,”但沈乔安知道色目人听不懂他们的话后索性肆无忌惮的喊话,那翻译正准备说话,被乔安一只蜥蜴丢在了衣领,那翻译急忙脱衣服在沙地里打滚,看的乔安哈哈大笑。 而那握着镰刀的男子很快就和乔安打起来,沈乔安一边哭鼻子一边道:“你们对我群起而攻之,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你们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 她这半真半假一哭,扰乱了黑衣人的思绪,众人的手脚都慢了不少,乔安专打骆驼的眼,骆驼受惊后跑的比马儿还快,一匹一匹离弦之箭一般的去了,那伏仑学习的够快,也去敲打骆驼的眼。 一会儿黑衣人去了个一干二净,风流云散。刚刚乔安不小心暴露出了轻身功夫和缩骨功、铁布衫等,看的伏眠肃然起敬。 此刻危机终于化解了,乔安回头:“我真的要走了,你们会拖累我的,除非你们告诉我秘密不然我不和你们到九华山去了。我们偷了人家什么东西吗?人家追赶了我们就打?” 乔安问的太有技巧了,那伏眠立即解释,“是他们觊觎我们老祖宗的阿物,哎,你要走就走吧。” 其实她不决定离开他们。 继续往前走,乔安傻眼了,刚刚那一群骆驼上的色目人已下马了,而他们的背后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人,那群人都握着镰刀盯着他们看,乔安看到这里担心极了。 “大哥哥,东西给他们吧,我们能打得过这么一群人?”沈乔安不想做无所谓的牺牲,固然那东西很重要,但此刻比那东西更重要的是人的命! 但伏眠和伏仑坚持不交出,乔安气急败坏,只能想办法脱困,“那对面的,你们不要乱来,我们好好儿商量商量。” “乔安快回来!”看沈乔安又要一意孤行,伏眠急忙挥手,乔安才不怕呢,丢给伏眠一个放心的眼神。 “交出来、你们的、东西!”那色目人不怎么会雅言,汉话说的结结巴巴,但意思却表达的很完美很直率,“我们就、放离开,不伤害。” 乔安在胸口摸了摸,拍一拍,“在这里呢,放马过来吧。”那一群人听乔安这么说,握着镰刀就飞了过来,乔安早算准了脱困的办法,此刻一道斩断了马缰绳,飞身上马朝着远处去了。 那马儿在草原上驰骋起来迅疾无伦,但一到沙漠里似乎就不成了,千里马变成了百里马儿,乔安眼看着后面那一群人追了过来,伏眠和伏仑丢下老祖宗都不要了,狂奔了过来。 “啊呀!不成了,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儿,不如将东西给他们吧,怎么样啊?”乔安多希望伏眠和伏仑能商量商量将那玩意儿给他们,但这两人蹙着眉,狠狠的皱眉。 乔安从他们的表情已知他们的内心。 那一群黑压压的人已经凑近了他们,骆驼背上的男子丢出了套马索,那套马索一下套在了乔安坐骑的足踝上,马儿踉跄了一下将乔安给甩了出去,接着套马索接二连三套取了伏眠和伏仑的马匹。 众人滚跌在了地上,色目人已逐渐靠近,此刻乔安是真的怕了,“伏老大,还不给他们啊?找死吗?你献给他们我们再抢回来不就是了,非要和人家硬碰硬。” 很明显是蚍蜉撼树了,再闹下去势必凶多吉少。 伏眠听乔安这么说,发觉沈乔安的思想完全不落窠臼,甚至于和一般人的思想背道而驰,他逐渐准备按照乔安的建议来,但旁边的伏仑却一件相反,“大哥,那东西怎么能给他们呢?他们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大哥,不要啊!” 乔安看伏仑唱反调,丢给伏仑一个嫌恶的眼神。 就在此刻,广袤的沙漠到了尽头,远处是一条官道,路坦荡如砥,官道上有一辆硕大的马车,那马车四周围垂落了纱绵,隐隐约约可见马车内的人,大概是个挺秀的姑娘,墨一般的发丝轻盈的垂落在肩膀上。 那群黑衣人交流了起来,窃窃私议了会儿,追赶的速度明显提高了不少,伏眠和伏仑都受伤了,两人气息奄奄,乔安也师老兵疲,此刻能跑到哪里去? 然而就在乔安一脚踩在路面上的时候,那群黑衣人顿时停顿住了追赶的步伐,好像——他们很惧怕那马车。 乔安回头一看,伏眠和伏仑还在后面呢,也不管威慑到色目人的究竟是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去救助伏眠和伏仑。 哪里她这一踩黄沙色目人再一次凶狠的追了过来,乔安算是看出了端倪,忙道:“大哥哥,五哥,快到官道上来,他们不敢来这里。” 三个人都不知究竟他们怕什么,但他们不约而同站在了官道上,乔安气喘吁吁,那群色目人停顿住了脚步,大概经过了激烈的争论,那首领下了骆驼,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但依旧投鼠忌器,不敢太靠近。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天涯之谱被人觊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看着马车,叽里咕噜说了一句什么,马车里的人点了点头,接着那黑衣人靠近马车,他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马车里伸出了一双曼妙的手,那是一双属于女子的右手,娟秀柔白。 手掌心放了一朵黑漆漆的铁莲花,那黑衣人看到这里忙不迭后退,撒开脚丫子就离开了,他们的扈从也一溜烟去了,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乔安就奇怪了,这马车里只有一个人怎么就吓退了千军? 她还在狐疑的盯着看呢,那马车里已咳嗽了一声,“那臭丫头,还不快叩谢本宫主的救命之恩吗?” 那声音好听极了,沈乔安被那悦耳的声音迷醉了,那声音清澈好像泉流,又好像有无数忧伤的气息释放了出来,似乎声音的主人神秘而悲情。 “您是?” “本宫主是花宫人,臭丫头,到马车里来,我有话给你说。”沈乔安发觉这句话说的气若游丝,她急忙靠近,结果才一靠近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啊!”乔安愕然,“公主殿下您受伤了啊?” 见过扮猪吃老虎的,但没有见过这么扮猪吃老虎的,乔安向来喜欢玩儿黑吃黑,此刻算是见到了祖宗。这女子胸口上别着一把奇怪的兵器,说是镔铁,但却是半透明的说是玉片,但却锋利极了。 “大哥哥五哥,这马车里有个同病相怜的姑娘,我们这可真正是相濡以沫了。”乔安这么说不外乎是提醒伏仑和伏眠,你俩不要怕,她再怎么厉害也受伤了,如果她也想要什么祖师爷的好宝贝,我们三个对一个轻而易举可打败他。 那伏眠一听马车内是个受伤了的姑娘,跟百思不解了,他和伏仑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看向那马车,那马车硕大,垂落的轻纱上有铁莲花的刺绣,伏眠福至心灵想到了什么,“尊驾是花宫来的?” “哦,这几年我还以为知道我的人都死了呢,咳咳咳,你们呢,偃月山来的?”那女子轻咳了一声,手捂住了胸口,乔安看那女子要死不活,唯恐一口气上不来。 “哎呦,我们此刻不要班荆道故了,救命要紧。”乔安搀扶了伏仑和伏眠上马车,伏眠盯着花宫的女子看了看,发觉那女子受伤的很严重,嘴角有鲜血不断的翻涌出来,只怕凶多吉少。 伏仑从来没有见过面容如此金子的女子,她的精致和乔安不同,那张脸就如同左右完全一模一样的模具烧制出来的,对称度很高。 而正常人的左脸和右脸多少都有点不易察觉的差别,沈乔安却不理论这些,她充当驭手,一口气将马车催到前面一小树林之中,那苗木旺盛,完全可以遮蔽住马车,看四下里万籁俱寂,乔安笑了笑:“那公主殿下,我给你疗伤,大哥哥,五哥,你们回避回避。” 乔安搀扶了宫主下来。 “殿下这边来。”乔安指了指一块石头,那石头可完美的遮蔽她们,以便于等会儿操作的时候杜绝伏眠和伏仑的偷窥。 那宫主看起来很痛苦,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轻颤的睫毛湿漉漉的,“啊,你哭了?”沈乔安摸一摸宫主的眼,“你父皇知道就不好了,不要担心,要是死早死了。” “是宫主不是公主,花宫不是皇宫。”那气息奄奄的女子竟还纠正了一句,沈乔安也不管什么花宫皇宫云云,只暗暗一笑,她其实也明白江湖上的门派多了去了,曾经还有个“扁担帮”呢,初初乔安以为那是卖水的,后来才知是个杀手组织。 沈乔安本是了不起的医官,而伏眠和伏仑身上带有刀伤药,乔安喂了宫主一枚药丸子,将那公主麻倒后,为其拔掉了胸口上的刀,一片血泉涌一般爆射了出来,看的伏眠和伏仑胆战心惊。 “还看呢,男女之防呢?”乔安提醒了一句,两人当即转身。 “这个是什么?”乔安发觉那铁莲花厉害极了,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是什么独门暗器,此刻将铁莲花丢给了伏眠让其研究。 伏眠也是见多识广之人,握着铁莲花看了看,“糟糕,她不会就是花宫第一秦一瑶吧?”伏仑也握着铁莲花看了看。 那是黑铁锻造的莲花,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那莲花的花瓣看起来薄如蝉翼,托举在手掌心竟一点重量都没有。 如若是用铁片打造出来的也不足为奇,但偏偏是用一块铁熔铸出来的,技艺高超到让人不可思议。 乔安也不管这些,她埋头为秦一瑶处理伤口,终于一切都结束了,沈乔安将其放在了之前的马车上,这才去找伏眠。 “她是秦一瑶,花宫你知道吗?那是个江湖上最邪门的地方,花宫的主叫秦一瑶,此人亦正亦邪,哪天善良起来此人会舍万贯家财救助百姓,哪天脾性不好了,连自己的亲戚都杀。” 乔安握着铁莲花看了看,只感觉江湖上的变态真是太多了。 但她转而一看马车内奄奄一息的女孩,怎么看怎么不像是那传说中的狂魔,一切只能等臭丫头醒过来再说了。 因还有色目人追杀,乔安等并不敢出去,今晚打算留在这小丛林之内过夜。 另一边,霭将军率了李仲宣和众人也去参加武林会了,路上那詹月仙三不五时给李仲宣示好,不是做吃的就是做喝的,看的羡煞旁人。 但李仲宣却一点不喜欢刁蛮任性的二小姐,这日,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谈话,那詹月仙激动不已,还以为李仲宣已接受了自己,“木哥哥,你有话说呢,你不要说,让我猜一猜。” 乔安凑近李仲宣,“那一定是要对我表述内心的情感了,木哥哥你欢喜人家,人家也欢喜你呢。”说着话一个熊抱就凑过去。 “抱歉,”李仲宣一把将她的手分开了,“我不喜欢你,我已成婚。” “成婚?”听到这里,詹月仙狂怒,伸手握住了腰肢上的软钢丝,“木哥哥这意思是要我做小的了?你看我心高气傲的詹月仙会做你的小老婆吗?妾侍?你做梦吧你。” 李仲宣叹口气,“我不喜欢你,求你不要日日纠缠我了,我心里只有她一人,至于什么小仙女大仙女之类我一点不感兴趣。”李仲宣说完就走,哪里知道那詹月仙却受不了了。 “好个木将军,你竟拒绝我詹月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吧。”那詹月仙原本就是蛮横不讲道理之人,此刻被李仲宣一激,顿时就要下手。 李仲宣和詹月仙打起来,詹月仙打又打不过只能苦兮兮的离开,那霭将军看詹月仙离开,不免说道了两句李仲宣,李仲宣依然故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詹月仙愤然离开,鬼知道到哪里去了,“说好的和我们去如今又不见了,二小姐日日闯祸,怎么善后吗?” 霭念生气极了,但也无计可施。 好在李仲宣已答应了他们陪同他们一起到武林会去,这日大家出了上庸,才走了一小会,就遇到了那一群色目人,他们沿途专抢人家的宝贝。 此刻看月牙谷来了人,那首领带着一群人就去撩拨,霭将军可不怕他们,率了众人开战,打的他们七零八落不知所云。 乔安他们已是惊弓之鸟,此刻正在休息呢,沈乔安忽然醒过来了,她将耳朵贴在地上听了听,顿时心跳加速。 “大哥哥,糟糕了,马队!” 那伏眠和伏仑也是老江湖,这么一听,伏眠脸色大变,“一百人上下,且来势汹汹,该不会是色目人到了?” “八九不离十,”伏仑是个有勇无谋之人,投袂而起,“大哥,你保护好祖师爷的东西,我去斗法。” “老五,”乔安一把拉住了伏仑的手,笑嘻嘻指了指马车内的女孩,那秦一瑶已醒过来了,“盯着我做什么?关我秦瑶什么事?” 女孩嗔怨。 “你是花宫的主人,这里是你地界,你说管你什么事情?你去吓退他们,大家一本万利岂非划算,去吧去吧。”乔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马车从小丛林内催了出去,女孩气急败坏。 其实那更换了黑衣服的并非是色目人,而是李仲宣他们那一群,李仲宣自和色目人交战后发觉这群色目人很是厉害,而他们月牙谷的人总容易惹是生非,他和霭念商量了一下,准备更换一下死人的衣裳。 因此,来人是李仲宣。 乔安躲避在林子里盯着对面那一群马队看,马队逐渐靠近了花宫的马车,里头的女子嫣然含笑,手从纱帘内探出,手掌心内多了一枚铁莲花。 众人看到这里面面相觑,李仲宣急忙凑近霭念,“大哥,这是什么路数?” “花宫的人,我们躲一躲,不要理会她,别看这女子行动起来只有一人,但此间一定有什么埋伏,不要节外生枝吧。”霭念一面说一面示意大家不要着急且在原地待命,自己策马朝着马车去了。 马车内的女子一怔,纯黑的瞳孔变得狐狸一样狡狯,暗暗叫声不好,求助的盯着乔安,起哦按埋伏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霭念盯着马车看了看,抱着拳头。 “不知尊驾在此,借个路。” “是月月牙谷之人?”马车内的女子一笑:“好说。” 没有任何冲突,等黑衣人全部走了乔安才出现,翘起来大拇指:“真好,你这铁莲花赶明儿也借给我用一用,江湖人都怕这个啊,哈哈哈,哈哈哈。”乔安笑不可抑。 “纠正一下,”女孩轻抚心口,“我不是秦一瑶,秦一瑶是我姐姐,她在花宫排行第一,我是秦瑶,排到第三百。” “啊!”沈乔安差一点跌倒,一口气都上不来了,原来眼前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是个地地道道的纸老虎,排行第三百说明武功完全不上路,沈乔安忍俊不禁,转而一看伏眠和伏仑,两人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你们笑话我?”秦瑶咬着牙齿,“我花宫之类六百人呢,我能排到三百已不错了。” “是挺不错的,明日你教授我如何培育牡丹多好啊。”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武林会前临危受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因秦瑶身体不好,乔安到周边采药去了,伏眠唯恐伏仑多事,让伏仑照应秦瑶,自己去找吃的,四个人在这里对付了一晚上。 哪里知道后半夜危险到来了,天空飞过了一只大鸟,接着沉睡的乔安被吓醒了,她看到周边的小丛林之内一刹那之间多了不少人,虽然是个夜色里,但众人的兵器依旧闪烁靓丽。 “大哥哥,五哥,有刺客!” 乔安已出声示警,但即便如此也已来不及了,那一群人很快就将他们包围了,伏眠和伏仑都受伤,此刻能打得过他们啊? 两人受伤了,乔安这才看到原来那追赶他们的是握着镰刀的色目人,这一群色目人穷追不舍,恨不得将他们一口气追到天涯海角去。沈乔安看情况不妙,又不明眼前的路径,只能先让众人上马车。 那马车华丽而大,众人上去后乔安道:“大哥哥,用这个。”乔安一看马车内有吃的果子和用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丢,黑暗中后面那一群黑衣人哪里知道是暗器还是什么东西,急忙躲避。 马车跑得又快,一会儿就甩开了一群人,到一个转弯抹角地方,乔安拉住了马缰绳,马儿人立起来。 “在这里挖陷阱,给他们个厉害尝一尝,否则他们要追我们到猴年马月去?”但那秦瑶却不建议陷害人家,按照秦瑶的意思,只要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自然会安全,沈乔安却不敢苟同。 在她看来,他们不可能绝对的安全,而对方也没可能不追他们。乔安放了绊马索,伏仑挖陷阱,几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一群黑子啊,我们在这里呢,快过来,只要你们追上我们我们就给你们那东西啊。” 尽管乔安也不知道这群人想要什么,但还是耀武扬威的摆摆手激怒他们上当。 那一群色目人不知深浅,策马飞驰,结果乔安和伏眠伏仑等一动不动盯着他们看,有人被头顶飞下来的木桩砸到了,有人跌入了泥潭里,有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一下子精彩丰呈好看极了。 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小试牛刀还可以,继续打下去就危险了,沈乔安笑了笑,“那啥,就此别过咯。” 众人上马车继续往前走,此刻那秦瑶对乔安竖起来大拇指,“你也厉害,我们几个人就去挑战他们。” “还好。”此刻乔安却愁眉不展,她不敢告诉任何人那镰刀上淬毒了,伏眠和伏仑精神萎靡,两人气喘吁吁,显然毒已在作祟。 “在这里你的铁莲花还管用吗?”乔安问。 “还好,但再往前走一百里只怕就无济于事了,怎么,你要做什么?” 接着沈乔安他们没有用一文钱就住在了一个客店里,而客店中李仲宣他们刚刚离开,天亮了,乔安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那镰刀有毒,我给你们看看。”乔安看了伏眠的伤口,陷入了沉默。 “我会死?” “不会,这还是五毒之毒,但解毒的过程比较复杂比较漫长,有件事情我要告诉大哥哥,你们只怕不能长途跋涉了,奔波起来血液涌动的会快一些,毒就侵入心脉了,我此刻为你们开药,你们吃了后就要休息五六天。” 本是刻不容缓间不容发之事,乔安也不能多解释,好在那铁莲花的确厉害,拿出来给客店的老板看了看,那老板就变了脸色。 一会儿,掌柜的就送了乔安要的中草药过来,沈乔安伺候伏眠和伏仑吃了,叮咛了许多,这才靠近了秦瑶。 “秦姑娘自己走吧,我大哥和五哥受伤了,此刻不能行动,我们只怕要耽误许久。” 那秦瑶倒可怜起来伏眠和伏仑,“算了,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反正我姐姐今年也不决定参加,我就是闹着玩儿的,我要给他们证明我第三百也不是一无是处,但也不着急。” 伏眠本是宅心仁厚之人,一听说小丫头的话,立即道:“那算是伏老大耽误你了,那何以克当?” “没事的呢,大家一起才好玩儿呢,我还可以用铁莲花来吓唬人。” 中午的时候,伏眠和伏仑的状况好了许多,乔安将药用蜂蜜和甘草粉做成了药丸子以便于路上更好服用,吃过了中午饭后,伏眠和伏仑休息去了,大概午休完毕,伏眠要求乔安到里头来。 乔安还以为伏眠的情况不稳,急忙去看,哪里知道伏眠状况还好。 “沈姑娘,”伏眠缓慢伸手从衣裳内拿出一物,乔安一看是一本用牛皮装订起来的古书,那古书年深日久已有一点腐败了,伏眠却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轻轻的握着,“这是我偃月山的宝贝天涯谱。” “每一年的武林会上各门各派都会参加,每一个门派都将自己发扬光大,因此他们还带着本派的武功秘籍,涂抹着一路上抢夺的就是天涯谱了。” 乔安终于明白了,啧啧。 “我还以为那猴儿有什么秘密呢,原来要的是这个破东西,哦!不对,这个宝贝。”乔安看着封面都不全了的古书,越想越是后悔。 原来他们在为这古书卖命呢? 但所谓“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在沈乔安看来一文不值的破烂,却是他们的宝贝,乔安似乎猜到了伏眠要做什么。 “沈姑娘,你是聪明人,也是好人。”伏眠看了看伏仑,“我和老五商量了多半天,我们决定让你修习本门的武功,虽然时间紧迫,但凭借你的资质一定也能学到五成,这从今日开始就传授给你了。” “呀你!”乔安向来安之若素,但蓦地听到这里,还是有点惶遽,“抱歉的很,我不能要这个,我更不能学这个了。”乔安推过那书给伏眠。 说真的,对自己的武功乔安已自满极了,还要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乔安如此,伏眠顿时深吸一口气,面色为难极了,“沈姑娘,我们不能到武林会去了,你也知道我偃月山乃武林第二,为从第二跃居到第一,弟子们都累坏了,这武林会三年才一次,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啊。” 乔安一听,哎,任重道远。 她帮吧,修习别人的武功毕竟不成个体统,她不帮吧,眼看着伏眠那沮丧的表情她的心也疼痛。之前要不是伏眠帮助自己,她很可能现在还在偃月山的地牢里受苦呢,思及此,乔安深吸一口气,“但我毕竟不是你们帮派之人。” “不!” 伏眠道:“我还有个小妹叫伏洛,伏洛这几年都在闭关,你冒充她当不会有什么问题,放心好了。”沈乔安听到这里,只能勉为其难点点头。 说真的,她是一点不想修炼这乱七八糟的功夫,但碍于自己和伏眠伏仑的关系,只能如此。 “一路上注意安全,有谁欺负你就将她的名字记下来,五哥杀他个片甲不留。”眼看着分别就在眼前,和乔安经常恶作剧的伏仑也忽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保护欲。 他这才发现,其实他从头到尾一点都不讨厌乔安。 乔安连忙点头:“放心好了,我会夺冠的,伏洛一定为偃月山增光添彩。”计议已定,沈乔安不决定继续留在这里了,她出门发现某人握着铁莲花在发呆,拍一拍肩。 “不要发呆了,我采买东西,我们一路躜行,到武林会去。”乔安将伏眠和伏仑的安排说给了她,秦瑶开心极了,“那我们一起,我固然不能夺冠,但做个一百名我也开心。” 乔安告诉伏眠药吃过后身体究竟呈现出一种什么状态才算是彻底好了,那伏眠也记住了,约定一旦身体好了就找乔安,按照乔安的推理大概需要五六天人,让他们稍安勿躁。 伏仑帮乔安将需要的东西都放在了马车上,两人离弦之箭一般走了,沈乔安将武功秘籍摊开在膝盖上看,那臭丫头也凑过来看,发觉第一页画的是某人的奇经八脉,因要标识出来,所以那是个没穿衣服的人。 “啊,沈乔安你学坏了,你看金瓶梅呢?” “是啊,所以你可不要偷看啊。”乔安嬉笑,秦瑶才不关心其余门派的武功呢,每一个门派的武功都截然不同,从修习的法门带哦拳脚等等都不尽相同,甚至于还截然相反,因此秦瑶对那本书没有兴趣。 天涯谱交给了乔安,倒是安全多了,这一路上一点危险没有发生,鬼知道那宝贝已被乔安带走了,沈乔安抽时间就看,发觉那天涯谱里头的内功心法以及拳脚功夫都高深莫测,她挑一些杀伤力强悍的学了学,其余的是动都不敢动的,唯恐走火入魔。 沈乔安资质本就较一般人要好许多,她很快就将不少的诀窍融会贯通了,三天后他们到了九华山的山脚下,这一到乔安才发现各门各派都到了,且多到不可思议。 客店户限为穿履舄交错,酒楼人满为患,茶肆内外大家聊的热火朝天,沈乔安才一到就看到众人在打架。 一开始乔安还准备劝架,后来发现各门各派之间都有不同的恩恩怨怨,譬如崆峒派的掌门人抓走了华山派掌门人的小妹,那嵩山派又在少林派埋伏了细作等等,反正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比比皆是。 每天刀光剑影,今日距离武林会已还有六天,这最后的六天也是最紧张的六天,有人在打架有人在学习。 沈乔安看了看旁边的秦瑶,发觉秦瑶眼神过分的迷茫,“怎么,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百?” “罢了罢了,我看我还是金盆洗手的好,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其实不但出于秦瑶意料之外,连沈乔安也诧异极了,好生奇怪,为何有这么多人呢? 但只怕到武林会真正开始的那天三分之一的人都死于非命了,沈乔安看情况不怎么好,对那秦瑶道:“我们还是住在你的马车上,三天后直接到九华山去就好。” “那你以为我想要和那些臭男人住在一起呢?” 住在马车上每天可以看到流动的风景,而选择住在马车上的人也比比皆是,人多势众,竟还有人花六百两买乔安他们的马车,乔安自然不售。 这三天,沈乔安在认真学习,敦促自己一定要把握时间将一切头融会贯通,谁知道那偃月山的武功看起来不怎么复杂,但使起来让人不可思议。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乔安月岩久别重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一时半会实在是不能举一反三,只能慢慢儿的去琢磨去研究,这日下午,乔安看有人在打斗。 “让开让开啊,你们挡住我了。”原来是两个帮派在火拼,从路人的描述中乔安知道了,这是俩素不相识的帮派,打斗的原因是为一个“狗不理包子”,因后一个帮派乱了次序抢夺了前一个帮派人点的包子因此打了起来。 原因让人忍俊不禁,乔安暗忖,就你们这“高风亮节”的气度,竟还想光宗耀祖扬名立万,真是异想天开了。 两派人在打斗,沈乔安却蓦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月岩,因这两派人横生枝节,以至于拦阻住了月岩之路,所以月岩大呼小叫。 哪里知道这两派一看月岩是个小丫头竟齐心协力准备对付月岩,可怜月岩一不小心陷入了算计之中。沈乔安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发觉那的确是月岩。 “糟糕,那是我一个朋友!”乔安低喃了一声,“你那铁莲花呢,快拿出来。”其实乔安也不想这无名小卒一较短长,如若铁莲花能威慑到他们就好了。 那铁莲花一拿出,两派人都老老实实了,“宫主大人也远道而来,但宫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乔安魔方秦瑶的动作将铁莲花放在了手掌心里,日色下那铁莲花就如手心内根深蒂固原本就存在的一般,众人看到这里哪里有不怕的。 “那姑娘是我朋友。”沈乔安只说了这几个字,那众人面面相觑了会儿,急忙后退,月岩气鼓鼓的,虽然被人解围,但毕竟心头的气还是难以纾解。 “你是我哪门子朋友,少在这里多管闲事。”月岩说完就要走,轻灵的纱帘后是乔安的笑声,“你说我是你哪门子的朋友,还不上来更待何时呢?” 月岩太熟悉沈乔安的声音了,听到这里心头窃喜,纵身一跃已上了马车,看马车内还有一个粉红色衣装的女孩,她笑了笑,坐在了那女孩的侧面。 秦瑶和沈乔安也形影不离生活了几天,对沈乔安她是深深的折服,而她向来比较喜欢胆大包天热情如火的女孩,至于眼前这个月岩那自然是投其所好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好生奇怪?”月岩是叶钦国人,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门派,她是个杀手,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乔安,皇上也在这里,前段时间他的眼睛好了,他各处找你,如今半个月过去了,我是顺着他的路线来找他的,刚刚看到前面一人似乎就是他我还没追赶呢,那良群疯狗就咬起来了!”月岩一面说一面跺脚。 乔安却诧异:“你说李仲宣也来了,情报没有错?” “我是做什么吃的,怎么会探听个假的消息就过来?”月岩耸耸肩,乔安一想,也是,月岩是职业杀手,她追踪谁一定也有自己的不二法门。 会和了月岩后,月岩的意思立即去找李仲宣,但乔安却不着急,她心头的事情多了去了,固然也思念李仲宣,但却觉得还是略等一等为是。 九华山上已人山人海,有人开始赌博,“我押月牙谷,今年一定还是他们厉害,毕竟三年前他们就第一了啊。” 沈乔安看到有人在玩儿赌博,倒是感觉有意思,才一凑近就听到他们这么聊。另一人道:“据我所知,那偃月山最近也崛起的很厉害,且不说山主和伏仑了,就伏老大伏眠也很厉害。” 众人各自放下自己的钱财,希望好运气会如影随形,乔安在人群内走了一圈,发觉这简直是个热闹的“庙会”,因了九华山上的武林会,小商小贩也络绎不绝,之前一碗阳春面五文钱,现如今硬生生翻倍了。 那秦瑶在花宫被拘束的厉害了,此刻出门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零嘴以及风景,看的秦瑶心花怒放,乐不思蜀。 她吃了不少东西,早将自己比赛的目的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但乔安却不同,她肩膀上还有使命,因此一有时间就发开牛皮书看一看,旁边的月岩心事重重,看乔安竟还在看书,道:“沈姑娘果真不准备找皇上了吗?” “找他做什么?他难不成还能丢了不成?”乔安缓慢的翻阅了一下那本书,月岩凑近一看,乔安一把捂住了。 “这是什么啊,你日日在看这个?”月岩生气极了,她很喜欢李仲宣,李仲宣失明那一段时间月岩殚精竭力日日在伺候他,如今李仲宣已全好了,但月岩对李仲宣日思夜想,念念不忘说什么都要去找李仲宣。 而沈乔安呢,她自认为和李仲宣已是老夫老妻,李仲宣是决计没有可能移情别恋的,此刻倒不如将重心都放在如何夺冠的事情上。 “你以后不要叫我沈姑娘不沈姑娘的了,我是偃月山的伏洛,记住了,她都已记住了,你可不要乱叫。”乔安唯恐穿帮,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街对面吃东西的“铁莲花”。 那臭丫头秦瑶开心极了,她从来不愁钱,伸手乔安就给,她也不知乔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沈乔安!你有完没完啊,我告诉你!他眼睛好了后日日都在找你,但你却不出现。”月岩看乔安似乎对李仲宣一点点的兴趣都没有,第一百零一次嘟囔。 “知道了,知道了。”沈乔安看起来一点都不耐烦。 那对面的秦瑶吃了东西,而后过来找乔安聊天,“你看看那边,那就是岳家了,岳尊就是裁判,他多年来都在品藻中华人物,从来不夷不惠,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一清二楚,就是那老爷子。” 沈乔安顺着那边看过去,发觉众星拱月之中走出了一个衣装锦绣的老人,那老人精神矍铄目光熠熠生辉,他往前走,背后跟了一群如狼似虎之人。 那群人虎背熊腰,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危险需要他们保护好岳尊,那岳尊走的很慢,众人都在欢呼,乔安看到这里,倒是有点莫名的羡慕。 接着,沈乔安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一群人,打头那个是霭将军,旁边的是木将军——李仲宣。看到这里乔安急忙回身,背后就有卖斗笠的,沈乔安立即买了一顶,戴上后笑嘻嘻的盯着李仲宣看。 仲宣哥哥,我们近在咫尺,但你就是找不到安儿,哈哈哈。 此刻形格势禁,不怎么好出动,乔安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此刻她是偃月山的伏洛而不是中京的沈乔安。 那岳尊对着众人抱拳,众人也嘻嘻哈哈打招呼,片刻后就到了乔安他们身边,人群中一个年轻后生跪在了岳尊面前,“岳爷爷,小人已等了您许久了,三年前匆匆一面,小人时常怀想您的音容笑貌,今日终于在一次见到您,请受我一拜。” 岳尊点点头,慈爱的搀起了那人。 乔安和李仲宣以至于在场的每个人此刻都在看岳尊,结果那年轻后生起身后一掌打向了岳尊,这是人人都想不到的。 “你这老爷子,去年你评我星宿派是屈居末流,今日我可要提前杀了你,以免你会胡说八道。” 岳尊已中了一掌,身体趑趄了一下倒在了远处,沈乔安看到这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跳入了圈子内,她一把将岳尊搀扶住了。 “老爷子,您没事儿吧?” “胸口、疼!”那岳尊一蹶不振,接着李仲宣也闪了出来,乔安指了指对面,“你快去收拾那一群人,我伺候老爷子撤离。”周边都是人,此刻一骚乱有人竟还凑过来看热闹。 顿时听有人大喊大叫——“钱袋啊!该死的小偷扒手,死你个千秋万代,我的钱袋啊!” 有人道:“谁浑水摸鱼摸了姑奶奶一下?” 乔安唯恐其余人伤害岳尊,拉着老爷子的手:“您中毒了,此人有备而来,他的手拇指里面有银针,我此刻还不能分辨是什么毒,我送您到安全的地方去。”乔安一面说一面看向左右,发觉不远处有一艘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就上去了。 “木哥哥,我走啦,你好生教训他们。”乔安招呼了一声握了划船桨就走,那众人看乔安将岳尊带走了,都祈祷岳尊不要有三长两短。 这十来年都是岳尊来定他们的江湖地位,岳尊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了如指掌,厉害极了,最最最主要的是岳尊从来不夷不惠,他铁面无私,即便是有人用钢刀要挟修改名次,岳尊也完全不惧。 乔安划船到湖心,看看距离人群逐渐远了,她纵身一跃急忙进入船舱,那岳尊已开始口吐白沫,乔安看到这里胆战心惊,立即道:“老爷子,您快用内力逼毒啊,这毒厉害着呢。” “我、我不会武功啊。”乔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岳尊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呢。 “我来。”乔安蹲在岳尊身旁,将那银针拔出来的看了看而后丢在了池塘里,她已确定了毒药,依旧还是五毒之毒药,这种毒江湖人喜闻乐见,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上一次配的药丸子还有,乔安让岳尊服用,岳尊闭目养神。 “我们回去吧,老爷子。”乔安看岳尊身体逐渐好了,建议立即离开这里,稍微有点迟疑可能还会有其余的危险。 岳尊闻声,却大摇其头,“我要去君山见一见她,见一见她啊。” 乔安哪里知道他要去见谁,“老爷子您到底要去哪里,您要见谁呢?”乔安迫问,岳尊告诉乔安具体的地名,那地距离这里也不怎么远,乔安看岳尊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决定帮人帮到底。 罢了,算她沈乔安倒霉。 乔安摇橹,一鼓作气将船只送到了对面,隔岸并没有人,安静极了,岳尊让乔安将自己搀扶起来,沈乔安搀岳尊坐在旁边的太湖石上,叮嘱道:“您老人家在这里休息休息,我找马车去。” 乔安才一回来就看到了李仲宣,原来李仲宣已到了,沈乔安一笑,真是无巧不成书!那栎阳日日寻找李仲宣,日日不见李仲宣的人影,她沈乔安从来没有刻意的去寻觅,但两人却狭路相逢。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木将军,是您呢?”乔安爽朗一笑,催马靠近,因她特别加重了语声,措意李仲宣一时半会不能分辨出本尊是谁。 “你是?” “七天前在偃月山你我有过一面之缘,我叫伏洛,木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沈乔安甜笑,从马车上下来,李仲宣盯着她了许久,终于笑了笑。 “原来是伏洛啊,你也会医?” 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这女孩可古灵精怪极了,李仲宣回想起来她指点伏仑的事,不禁好奇。 “老人家要到君山去呢,怎么办?” “带着他去。”李仲宣靠近岳尊,岳尊已吃了药,此刻身体好多了,连连咳嗽,说什么都要去君山,乔安和李仲宣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顺从。 两人弃舟登岸,乔安虽感觉欠妥,但答应了人的事向来她不会反悔,又看那老人的确记挂着什么,俨然是放不下,索性带了他走。 马车狭窄,颠簸的乔安七荤八素,岳尊倒是闭目养神休息的很好,乔安看了看李仲宣,倒是奇怪了,“木将军和霭将军什么时候来的,路上可见到我两位哥哥了?” “伏眠和伏仑?”李仲宣回想了会儿,“自那日挥别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们,对了,你们偃月山来的都是谁?谁挑大梁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幽幽长叹,“去去不才今年可能要挑大梁了。”李仲宣凝睇了一下乔安,此刻他萌生了一种大不敬的冲动,竟想要掀开乔安的纱帘看看她的面容,之前在偃月山,他不过匆匆惊鸿一瞥,依稀仿佛记得她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孩儿,但皮肤黝黑,倒不怎么好看。 看李仲宣有这意外的举动,乔安正色:“木将军做什么?还请您好自为之,我相貌丑陋,因此才戴着面纱,你竟要掀开一探究竟吗?需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我也羡慕那白皙俊俏的美人儿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只能作罢,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马车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到君山了。这君山是生茶的地方,沿途都是茶叶的清香,才一到此间岳尊就醒了过来,似乎茶叶的香味可以唤醒他。 乔安看岳尊神情有点激动,唯恐毒液继续侵袭,提醒道:“老爷子不要激动,你要去哪里就请告诉旁边这位木将军,此人就是您去年评定的榜单第一月牙谷的弟子,他最古道热肠了。” 李仲宣的眼神不豫,如果眼睛会说话,那一定是“你少给我戴高帽子,你才古道热肠”呢,李仲宣毕竟也还有其余的事情,不好在这里耽误太久。 他希望速战速捷。 那老人指路,乔安和李仲宣带领他往前走,少停三个人来到了一个宅院外,老人低喃:“相思意已深,白纸书难足,分明记得约当归,远至樱桃熟……” 乔安是学医的,一听这里顿时发觉这首词很有意思,那“相思”“白芷”乃至“当归”和“樱桃子”都是中草药,难不成他这是会某个医官吗?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老人沉默的站在门口,过了许久,乔安才走向了他,百思不解道:“您老人家做什么呢?要进去吗?” “三娘、如此多年了,你还不见我吗?当日你要我习武,我如今已名满天下,谁不知我是江湖百晓生呢,三娘,求求你开门让我看看你啊。” 哦,原来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了竟过来会一会老情人?乔安从岳尊脸上看出了诸如懊悔、伤感等深切的表情,看着看着心头就不舒坦了。 “我去给你找。”乔安纵身一跃人就上了墙头,那宅院内栽种了不少的花卉,看起来姹紫嫣红,百花丛中有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手握着绣花鞋的女子,那女子长吁短叹,看起来很伤心,乔安看到她眼角竟有荧光闪烁。 看到这里,乔安奇怪极了,那老妇人也看到了乔安,眼神顿时凛冽,别看她是个残废人,但手中的银针却很厉害,老妇人手一扬哗啦一声一条红色的丝线已飞了过来,乔安自认为武功高强,但此刻竟毫无招架之力,只感觉左手一麻痒,那银针已硬生生带着一股红线穿透了手腕。 “你是他女儿吗?快说!快说啊!” “我、我?” “快说啊!”那老妇人声音急切,沈乔安决定赌一把,“是,我是!” “你竟这么大了吗?”那三娘不可思议盯着乔安看,而后手一松,乔安身体前倾,差点儿就倒在了地上,那老夫人看乔安这样,转动了一下轮椅上前去搀扶。 “喂,不要靠近她!我警告你!” 此刻李仲宣出现了,他急忙搀住了乔安,那老妇人看庭院内蓦地多了一人,声音有点恼恨,“你有是什么人?你是负心人的什么人啊?” “我是你素不相识之人,但此刻却是你敌人了,你怎么能伤害这个弱女子呢?”李仲宣虽然不知乔安斗笠之下的真容,但面对被欺负的人,他还是义无反顾就去保护。 “伏洛,你没事?这恶妇有没有将你怎么样?”李仲宣来晚了,她只看到沈乔安一下子飞了出去,但却压根就没有看到那老妇人对乔安做了什么。 那鹤发鸡皮的老妇人眼神似乎很担忧,但那担忧很快变成了嘲谑,急着竟爽快的大笑起来,那干巴巴的笑声让暮色变得更凝重了。 “木哥哥,我无妨。”乔安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那一银针可厉害极了,其实她也知道是那老妇人手下留情了,那银针如射中心脏,此刻乔安必死无疑。 乔安难受极了,眼看着血汩汩流淌,李仲宣搀乔安到角落去休息。 “你果真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啊。”那老妇人握着绣花鞋慌乱的刺绣,李仲宣也明白了,这是个疯疯癫癫的女子。 而门口,岳尊已急切的拍门,“三娘,开门啊,开门啊。” “我怎么会为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开门,真是岂有此理。” 那老妇人傲慢极了,对门口喊了一声:“你去吧,以后也不要到我这里来,快走!” 敲门声消失了,寂静中乔安却似乎感觉不妥。 此刻李仲宣将乔安放在一块石头上,靠近了那老妇人,那老妇人阴狠一笑:“你这是要对付我吗?公子有什么本领呢?且将你看家本领亮出来吧。”那老妇人冷漠一笑,手中的银针已射出。 乔安刚刚给吃亏就吃在这里,此刻看李仲宣毫无防备立即道:“木哥哥,注意安全,这银针霸道极了。” 说时迟那时却快,饶是乔安提醒了一声,但李仲宣还是中了一下,且位置和乔安肩膀的位置一模一样,接着李仲宣倒在了乔安身边,那老妇人看到这里冷漠一笑。 “我要杀了你们简直易如反掌,还不快滚吗?让岳尊这老家伙也早早的滚开。”那老妇人说完一把抽回了银针,李仲宣咳嗽了一声,靠近了乔安。 “伏洛,你知各门各派的武功,这是什么套路,哪一个派别的呢?” “木哥哥,江湖之大派别之多武功之复杂,哪里是伏洛能断言的,这个武功我从所未见啊。”乔安是实话实说。 李仲宣听到这里只能认栽,“走吧,这老妇人太厉害了,我们不是对手,出去看看。”李仲宣将乔安搀扶了起来,夜色已逐渐笼罩了下来,但就在这一瞬李仲宣却看到了乔安左手虎口上一个月牙一般的胎记。 作怪了! 这同样的胎记沈乔安也有一个,且位置都一样,乔安也发觉李仲宣在盯着自己的胎记看,一想到李仲宣很可能会识破自己的身份,乔安微怔。 “木哥哥,你看什么呢?” “这是从小就有的吗?”李仲宣抓住了乔安的手,乔安一笑,声音很虚弱:“怎么能是从小就有的呢,这是前段时间练武的时候被小师弟伤到的,如今好了就留下了瘢痕。” “不对,不对啊!” 李仲宣慌乱的摇头,怎么会这么巧?他握着乔安的手,“你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啊,不!”沈乔安剧烈的抗议,甚至于还无礼的推了李仲宣一下,那李仲宣踉跄了一步,倒在了乔安面前,乔安一看,自己刚刚给推的位置恰是李仲宣受伤的位置,如此一来心情就郁闷极了。 老天,她都无意中做了什么啊? 那老妇人看他们互相关心的模样毕竟气恼,她似乎一辈子都没有体会过两情相悦是什么感觉,以至于她疯狂扭动轮椅,人已经靠近了乔安和李仲宣。 “你们做什么呢?还不快出去吗?” “老妖婆,我们自然会走,何劳你在这里多话?”李仲宣将乔安保护在了背后,那老妇人看到这里更是生气,两枚银针射出,李仲宣的身体骤然被钉在了背后的一棵树上。 乔安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功,此刻打是打不过,斗也不能斗,只能求饶,她单膝跪地:“求前辈饶了晚辈吧,我们是受人之托来的,您怎么不分皂白就对我们下手呢?” “他呢,让他滚进来看我,否则我将你们碎尸万段!”老妇人将银针收好,李仲宣的身体嘭的一声落在了乔安面前。 饶是他自诩铁血硬汉,此刻也有点招架不住,李仲宣难受极了,目光盯着乔安,乔安深吸一口气,“别伤害木哥哥,我去找他就好。” “你们、”那老妇人虽然不知道“伏洛”和“木将军”是什么关系,但从乔安的神态和焦虑的表情她已猜想到了什么。 “你们是情侣?” 李仲宣听到这里大感意外,他只知伏洛对自己很好,对每个人都很好,但哪里知道伏洛就是沈乔安。 鬼知道这老妇人还有什么举动,乔安可不敢回答,而李仲宣也沉默了,如此一来大概算是默认了,老妇人哈哈大笑,笑的荡气回肠连眼泪都出来了,“想不到小师妹的孩子也相爱了,我活的年岁也太长了一点,哈哈哈。”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哭笑笑,笑笑哭哭,看的乔安和李仲宣惊异极了。 “小师妹,小师妹,你泉下有知终于可以瞑目了,你这小丫头找到了一个贴心的郎君啊,很好,很好啊。”老妇盯着地面看,似乎给看不到的幽冥界的鬼魅说什么话。 第一千一百章 别人的情自己的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木将军,你以后可要对伏洛好,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老妇人目光一凛,警告了一声。 说真的,连身经百战的李仲宣也有点惧怕这老妇人,她的武功邪门也就罢了,连说话和行事作风都让人无可琢磨。 “当日你背着我和小师妹偷情,被师父逐出师门,如今已二十多年了,你还要找我原谅你,师兄,你好异想天开!我不找你报仇已十分好了,你怎么还送上门来呢?” 那老妇人开始自说自话,“师兄,师父最看重的得意门生非你莫属,那样好的机会你不掌握,竟平白无故……哎,师兄,你真不该!你现如今驰名天下又能怎么样呢,你以为我就会喜欢你吗?我才不会呢。” 乔安从这老妇人的嘟囔里逐渐明白了什么,梳理出一个关键,十有八九这岳尊和三娘是一个门派的人,两人大概也两情相悦,但这岳尊应该是个栋梁之才,被师姐和小师妹同时看上了。 就这婆子的模样,大概当初也不会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的,而追这么一个女子也的确太累了,更看得出这老妇人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那么能不能推理:岳尊和小师妹冰清玉洁,一切都是被眼前人误会了?岳尊中毒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这才找了老妇人,以便于将当年的事情说个一清二楚呢? 然而她似乎不情愿给他个机会。 “有的事你还需要听听看老人家怎么接受。”乔安去开门,但才一开门,门口就有人握着戈矛偷袭,要不是沈乔安躲避的快,此刻肩膀已有俩窟窿。 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拉了乔安保护,再一看,外面已是一群人,那一群人叫着“岳先生呢,人在哪里?还不快交出来?我星宿派今年要夺冠,我们要问一问他老人家到底是什么意思,每一年都将我我们放在榜单最末位?” 乔安和李仲宣对望一眼,“糟糕!” 一定是他们在和老妇人聊天的时候有人将岳尊给抓走了,并且准备威胁岳尊评定他们的等级和地位。 沈乔安弄明白此节后,心情一落千丈,距离武林会还有三天,这三天之内如若岳尊消失不见,今年的武林会很有可能会被取消。 这么一来情况就糟糕了,盯着外面看了看,不见岳尊,而那一群人显然要到屋子里来要人,乔安看到这里,急忙道:“大家不要意气用事,老爷子也不在这里,连我们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呢,我们一起去找一找啊。” 乔安准备发动大家一起行动。 那掌门人却冷笑一声,“你少在这里煽惑我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他究竟到哪里来了,来啊,给我搜。” 这一声令下,外面顿时多了十来个人虎背熊腰之人,乔安却一点不担心,提醒道:“这庄园可不是你们放刁的地方,大家好自为之啊。” 那众人一点不怕,结果就在此刻,几个人异口同声大叫,身体莫名其妙上升给钉在了屋檐上,他们被偷袭了,被攻击了,但却连怎么样被人偷袭和攻击的都完全不知道。 乔安为他们默哀了一下,“我刚刚提醒过你们的,谁要你们乱来?” 众人闻声,也恐怖极了,连连后退,接着那掌门人没能走远呢,一枚穿了红色丝线的银针已打穿了心脏,他只感觉恐怖,倒在了地上。 乔安在门口这么一看,果真不见了岳尊。 “木哥哥,前辈不见了,如何是好啊?”其实乔安很有主心骨,但每当和李仲宣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显示出一种女孩独有的羸弱,似乎很多事情都需要给建议。 李仲宣不足为奇,点点头:“放心好了,他们抓了前辈也不外乎是想要让前辈给他们排名罢了,并不会伤害老爷子,我们去早早。” 两人正准备离开,结果背后嗖的一声一根红线已穿了过来将李仲宣的右手手掌和乔安的左手捆绑在了一起,就好像无形中有一双手打上了死结一样,沈乔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厉害的武功,一时之间胆战心惊。 而那被捆绑在一起的手已不能移动。 “三娘这是做什么?” “既然是找人,劳烦你们带着我了,伏洛,你过来推我。”乔安无计可施,待要不去,但她抬头看了看屋檐上那几个死人,背后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的笔挺了起来。 她忙不迭后退,左右手握着轮椅的扶手,推了她出门,大概她已多年没有出来过了,盯着外面的风景看了看,表情意外而沉重。 “怎么都变了,这里之前是个稻田啊!这里!这里也变了,都变了啊!”她看起来格外的惊骇,乔安从她的眼神内读到了苦楚和沧海桑田。 “白衣苍狗,一切都在变,但他对您的情感二十年如一日啊,三娘前辈。” “他亏欠了我,他既已和我好了又怎么能和小师妹乱来?如今还来找我做什么?对了,他之前允诺过师父,以后走上江湖要废掉自己的武功,他可用武了吗?”乔安听到这里,比刚刚给还诧异。 “老爷子会武功?”如若他会武功怎么可能被人挟持被人欺负? “看来他是遵守了自己的诺言。”三娘嗟叹了一声。 乔安再一次明白了一点,那岳尊一定学到了很好的武功,且一定学有所成,但因了小师妹的事情岳尊给逐出师门了。 大概是师父老人家动了恻隐之心不情愿杀害岳尊,只让岳尊承诺以后不用本派的武功就好,然后下放了岳尊下山。 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乔安和李仲宣逐渐明白了,真是个凄凄惨惨戚戚的故事。 两人这一出门,忽然听到了竹林内的笑声,“师姐,别来无恙吗?小师妹恭候多时了,想不到您也有出门的一天呢,哇!那金童玉女又是谁呢,师姐,你为什么变得这么老了,好生蹉跎啊。” 乔安听到这里立即和李仲宣去寻找,但到底没有看到小师妹。 从那小师妹的声音去分辨,大概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而从三娘的年岁和当年学武的时间来推理,小师妹最最最年轻也该四十多岁了。 那这人是? 就在此刻,竹林轻轻晃动了一下,小师妹握着一柄玉屏箫飘然降落在了他们的眼前。 “二十年了,二十年了啊!你一点没有变化,你在返老还童吗?” “这二十年来他对你念念不忘,我对他念念不忘,师姐敢老,我却不敢的。”乔安一看,那说话的果真是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她看起来美丽极了,在夜色里更衬托出象牙一般白腻的皮肤。 但她走路的动作却很慢,眼神却很沉重。 “为保持这身材你也吃了不少童男童女吧,哈哈哈。” “多少年了,师姐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贱,哪壶也不开提哪壶,对了,这两人是什么人呢?”那小师妹看向乔安,乔安急忙后退,那眼神是如此不怀好意。 “怎么?这丫头是你的孩子吗?”那小师妹恐惧的捂住了胸口,好像被人恶狠狠在胸膛上来了一下子,乔安只感觉这兄妹俩奇怪到了极点。 “哈哈哈,我到底还是赢了,这丫头叫伏洛,是我和他的女儿,至于这年轻人,是伏洛的心上人,怎么样?我应有尽有了,你这老猪狗还孤苦伶仃呢?” 老天! 乔安听到这里,心微微一怔,就这模样看,小师妹和师姐已多年没有见面了,并且两人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呢。 “伏洛,你快告诉你姨母,这多年来我们过得怎么样?”那三娘斜睨了一下乔安,示意乔安撒谎。 沈乔安见过俩女同爱一男的,也见过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但两个年龄加起来都一百岁的女人还在为情所困,还在为难人争风吃醋,这却少见到了极点。 “伏洛!你哑巴了吗?还不快告诉你姨母,我们一家三口过的怎么样呢?”沈乔安不想撒谎,但乔安却看到了“娘亲”手里握着的银针。 这银针可厉害极了。 就算是乔安提前做好了逃窜的准备,也躲避不开,更何况,此刻银针近在咫尺,乔安吞咽了一口唾涎,缓慢道:“姨母,我们一家三口过的很好,但还请您放了爹爹,爹爹身体不好,不小心被将江湖人暗算了,此刻奄奄一息。” “什么?”那小师妹听到这里当即怒了,用力一掌打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那雪松在乔安和李仲宣面前“嘎巴”一声从中间折断了,若非沈乔安亲眼所见,几乎是难以置信。 老天,世界上有这么厉害的武功。 “伏洛,快告诉娘亲和姨母,谁伤了你爹爹,我们给你爹爹报仇,杀光这些江湖人,他们闹了一辈子,你爹爹太累了。”沈乔安听到这里,急忙将那几个门派之人说了出来,俩女都咬牙切齿。 “我杀人去了,失陪。”那小丫头模样的女子一笑,轻盈的脚步已踩在了树干上朝远处去了,但师姐却不肯放过小师妹。 手中的银针已射出,小师妹的脚步快,师姐也不慢,一根红色的丝线已穿破了她的衣裳,要不是她早料到老姐会这样,此刻也必死无疑。 “师兄人在哪里,你这个贱女人你快交出来。”师姐握着银针盯着地上的小师妹,小师妹咕噜一声就爬了起来。 “你这贱女人,我怎么知道师兄到哪里去了,刚刚还明明在这里的,我就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这多少年了,我脸皮薄你不是不知道啊!”那小师妹嘟囔了一声。 听到这里,师姐后悔极了,连连跺脚:“都是我不好,他今日来找我,我竟将他拒之门外,木将军!伏洛!快去找师兄! 其实沈乔安刚刚给就猜到岳尊不在小师妹手中了,但她怎么敢说呢,此刻被师姐一提醒,乔安急忙道:“您先解开我和木将军这个绳索,让我们去找。” “废话,解开绳索你们就逃之夭夭了,我单独对付你们一人还可以,如若你们两人连起手来我哪里是对手啊?”乔安听到这里,忽然看了看李仲宣。 刚刚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和李仲宣联起手来对付师姐呢。 三娘怒吼一声,“快找啊,快找!”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江湖恩怨故人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找?”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声音,接着一群人已迫近了他们,“还找什么,今日我已打听到了一路跟踪了你们过来,伏洛,今年武林会你们偃月山就来了你一人,真是好极了。” “霭将军受伤了没有痊愈,今年月牙谷也只有木先生一人参加,至于华三娘和四姑娘,你们既知道是我们抓住了岳尊,那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随时灭迹了,抱歉的很。” 那人冷笑一声,接着远处出现了一群人,众人强弓硬弩已瞄准了他们。 “射杀!”那男子一声令下,弩箭飞蝗一般的射了过来,乔安一想自己身上还有当年洛怀逸送的金丝甲呢,她急忙挡在了三娘面前,那华三娘手也快,几根银针分别射在了树干上,用力一拉,人轻盈如云中鹤一般到空中去了。 之前乔安还以为这三娘会是个累赘,哪里知道三娘撒丫子逃命的技能比她和李仲宣可强悍多了。 至于四姑娘,人家早站在了树冠上,也不知道丢出了什么暗器,眼前那一排排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师姐,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下去有什么意思,看他们这模样也还是星宿派的,此刻我们先逃吧,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一刻钟后,四个人来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这里绿草如茵还是个制高点,可居高临下看到远处,在缥缈的远方,有蜿蜒的红色灯笼犹如流动的海洋一般,师姐看了看小师妹,两人忽然放声大笑。 “师姐,你这多年也未和他在一起啊!” “师妹,当年若不是你们偷情,我焉能如此孤苦伶仃,如今时移俗易,我才知你们也没有在一起,他最爱的人始终是我啊。”师姐哈哈大笑,那小师妹黯然神伤。 “师姐我们斗来斗去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如今你孩子也大了,我们也老了,何不找师兄好好聊一聊呢?我在他身边做个丫头我也是开心的,情愿服侍师姐和师兄一辈子。” 乔安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她回头看了看李仲宣,一滴汗水顺着李仲宣的鼻梁骨滑落了下去,而李仲宣的表情比乔安还要丰富多彩。 她们这是和解了吗? “小师妹,你刚刚没有听到吗?这伏洛是偃月山的代表人物,来我九华山参加英雄会的,她可不是我女儿啊,我们萍水相逢。”师姐不炫耀了。 “师姐,你没有和师兄在一起?你竟没有和师兄在一起?”小师妹吃惊极了,“当日我之所以离开不外乎是想要成全你们罢了,哪里知道你们竟没有在一起,师姐,你误会了,我和师兄是一清二白一干二净的啊。” “好师妹啊。”两人顿时相拥而泣,看他们这样,乔安和李仲宣的心也舒坦了不少,风暴过去了。 过去了。 “木将军,伏洛,帮我们去救岳尊。”两人竟异口同声,说真的,乔安是有点怕那一群星宿派的人,“夫人,乔安并不会我们太高深的武功,他们那千军万马我和木哥哥单枪匹马,这不是过去送死吗?” “胡说!”老妇人乍然怒了,半信半疑道:“你是偃月山来的,你们天涯谱里的武功多了去了,他能评你们天涯谱为天下第二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乔安听到这里,灵机一动,将天涯谱拿出来郑重其事道:“这里头不少地方我看都看不懂呢,前辈能看明白还请为伏洛和木将军指点一二,让我们也好去救岳尊啊。” 可以说沈乔安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那天涯谱不但是师姐能看懂的东西,且还能一步到位的演说等等,沈乔安开心不已,急忙去记。 她之所以要学会这个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是以后被人欺负的时候可以反欺负过去,其中第二是,如若自己学会了这天涯谱上的武功将来就可传授给李仲宣了,真是一箭双雕。 那三娘为乔安逐字逐句的讲解,沈乔安一看,蓦地发现一切竟是这样,不禁犹如拨云见日,乔安在远处学,也不怕李仲宣看。 甚至于还和李仲宣交流两句, 李仲宣连连摆手,“此乃贵派之秘宝,哪里是我月牙谷能学的?” “木将军真是拘泥,如今为救岳尊你学习了这个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将来在英雄会上大不了不用就是了,学武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你这男人怎么还婆婆妈妈的,快过来学习,将来他偃月山要挑事,你让他们来找我老人家就好。” 那师姐非常专横,李仲宣闻声也不敢不从,和乔安学习了两个时辰,那边小师妹也到了,教授了李仲宣一切其余的速成的武功。 这些武功,如若其余人学,那真是绝无可能短时间内就融会贯通,但乔安和李仲宣学就格外不同了,他们两人都非常厉害,武功底子本就很好,又都是身经百战之人。 乔安特特让李仲宣多学,李仲宣故而担心,但为救岳尊也还是学习了不少,那三娘和小师妹分别传授了乔安和李仲宣一些武功,两人催促他们救岳尊去了。 “我们随后就到,你们可不要逃之夭夭,否则我们千里追踪势必将你们杀了。”乔安相信小师妹是什么事都可以做的,听这么一说,吓唬到了,连连点头。 根据师姐和小师妹给出的方位,乔安和李仲宣很快就到了星宿派,这是一个修筑在崇山峻岭之内犹如道观一般的屋子,里头的子弟多如牛毛。 这星宿派和坊间不少生意人都有一行的联系,因此他们很有能耐!所谓多财善贾,附近安歇生意人都托星宿派保护,每个月到一定的日子他们会送金银过来孝敬。 此刻乔安和李仲宣已进入了庭院,这庭院很大,里头人来人往,乔安和李仲宣躲避在一棵树背后,“我找下人的衣裳去,不然很容易被识破。” 沈乔安离开,一刻钟后也不知道乔安从哪里弄到了两件衣裳,和李仲宣更换后,乔安也加入了夜巡的队伍。 此刻还不能轻举妄动,且等夜色再深一些乔安就能擅作主张到处乱跑了,此刻和李仲宣老老实实握着戈矛跟在队伍内。 大家谁也没有过多注意他们,到前面一庭院,有人指了指乔安和李仲宣,“那个戴面纱的,还有身旁那个,你们过来。” 一个长官模样的人指了指他们,乔安和李仲宣出列朝着那人去了,那人盯着沈乔安看了看,“戴面纱做什么?拿掉!”这是命令,且对方语气一点都不好,沈乔安急忙准备摘,但却迟疑道:“小人是可以摘掉面纱,但小人最近在犯天花,之所以这样,其实是怕被传染呢。” “哦,那就罢了。”那人示意不必,且还能远离了两步,“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上夜,那岳尊就在里头呢,你们可仔细点儿不要让人救走了他。”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沈乔安笑了笑连连点头,自然别人不会救他走了,救他老人家的是她和他呢。 两人被安排在了监牢外,夜深人静了,沈乔安看岳尊愁眉苦脸在看月,忙道:“老爷子,是我。”那岳尊听声音熟悉,急忙回头,看乔安这妆容知乔安是来救自己的,哈然一笑:“你怎么在这里?” “三娘让我来的,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乔安看了看身边,确定并没有任何人,她用头发丝轻轻打开了锁孔,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岳尊欢喜极了。 “她肯见我了?” “不但她,连四姑娘都到了,她们在等您呢,我们走吧。”乔安搀了岳尊出来,那岳尊之前在学武功的时候日日被人排挤,三娘骂他没有能耐,后来他发奋图强逐渐掌握了本门的一切精华。 但再后来,小师妹突然无缘无故消失了,这才有了三娘愤然和他的决裂以后后面一系列的事,连师父都误会他脚踏两只船。 他无意中伤害了三娘和四姑娘自己也感觉愧疚,就自己废掉了自己的武功,如今这里壁垒森严,李仲宣和乔安逃离轻而易举,但岳尊想要离开就难上加难。 偏岳尊还是那种虎背熊腰之人,乔安看岳尊伤还没彻底痊愈,道:“木哥哥,你背着他,快!” 李仲宣背负了岳尊,三个人到远处去了,结果才刚刚出了监牢迎面就走来了一群人,“木哥哥你先走,我来殿后。” 一来,人多势众三个人一起逃离的确危险,二来,沈乔安刚学了天涯谱上的某一些武功,此刻倒是想要试一试,李仲宣也想和乔安一起,但碍于背负了岳尊,只能先走一步。 乔安仔细回想天涯谱上的内容,看众人呼啸而来,她使了一招排山倒海,那众人稀里哗啦倒在了地上,沈乔安急忙去追赶李仲宣,结果发觉他们已惊动了周边无数人,大家很快就包抄了过来。 乔安无计可施,一把将天涯谱撕开,内功心法的自己保存,拳脚功夫那重要的一半给了李仲宣,“木哥哥,你带这个走,然后让她们来救我,快走。” 乔安知道,一旦天涯谱的善本在自己手中,情况就糟糕了!李仲宣看了看前后左右同时包抄过来的人,知此刻必须做个决断,点点头离开了。 他虽背负了一个人,但却丝毫不影响什么,依旧身轻如燕如履平地一般飞了出去,但乔安的运气就不好了,一群人看李仲宣离开了,大家握着强弓硬弩瞄准了乔安。 “射杀!”有人吩咐了一句,此刻剑拔弩张,乔安心跳加速,但她很会保护自己,她伸手将天涯谱举了起来。 “我是偃月山伏洛,这是天涯谱,放了我这武功秘籍就是你们的,否则!”乔安指了指一步之遥的古井,“那就鱼死网破,你没什么都得不到。” 众人苦心孤诣寻找的天涯谱竟在乔安这里,大家急忙商量起来,那首领连忙点头,“我们放了你,那天涯谱交给我们吧。” 沈乔安点点头。 那天涯谱上的内功心法一般没有人讲解不可能琢磨透彻,乔安跟洛怀逸习武两年,后拜子辰道长,他们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风云人物,饶是在乔安很有武学基础并且还得到了伏眠和伏仑指点的情况之下也还不能参悟明白,就更不要说其余人了。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天涯谱再惹觊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笑了笑,大大方方将天涯谱送了过去,结果那首领下令将乔安给关押起来,乔安“大惊失色,”。 “你们不是说要放了我吗?” “抱歉的很,我们星宿派可不是什么正派,我们从来都言而无信的。”乔安就这样被关押在了之前关押岳尊的监牢,这周边的一切沈乔安已一清二楚,但在没有绝对胜算的前提下乔安是不可能贸然逃离的。 她要了酒水和吃的,祭了五脏庙后四仰八叉倒在了干稻草上,此刻人空闲了思绪却忙碌起来,一时之间乔安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自己和李仲宣纠缠在一起的手掌,想到了师姐、小师妹以及岳尊的坎坷爱情,此刻他们一定团圆了,且一定和解。 而想着想着,乔安蓦地想到了伏眠和伏仑,她心头愧疚极了,“伏眠,伏仑,如今受制于人,实在是无计可施才将天涯谱给了恶人,但愿他们看不懂。” 乔安预料的很准,那天涯谱的确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一会儿后就有人过来找乔安了,沈乔安早料到会如此这般,不过微微一笑。 而另一边,岳尊获救后被李仲宣一口气带到了远处,很快就和师姐小师妹会和了,众人说了不少离情别绪,高兴完毕才发觉随李仲宣一起去救人的乔安并没有回来。 这么一打听明白了,原来乔安已被擒。小师妹和师姐义愤填膺,说什么都要去救乔安,他们的计划是由李仲宣先护送岳尊安全回去然后李仲宣往返和他们一起去救乔安。 时间仓促极了,距离武林会还有两天,这两天的宝贵时间一点都不能浪费,他们着急,其实沈乔安更是热锅上蚂蚁一般焦虑。 第二日一大清早三个人会和了,那师姐是残废人自然落后,她叮嘱让小师妹和李仲宣先走一步,自己随后就到,此刻也只能如此。 李仲宣和小师妹悄然来到星宿派,小师妹盯着李仲宣看了看,“你喜欢她?” “这、”李仲宣本想说这“怎么可能”? 但奇怪的是,他竟不知自己对伏洛究竟是什么感情,或者是因为伏洛和乔安太相似了,以至于他将自己那似是而非的情感嫁接给了伏洛。 在危难关头,伏洛可当机立断选择最有利于胜局的打算,她胆大心思聪明绝顶,行事作风和乔安一个做派,甚至于带给李仲宣一种迷离惝恍之感。 他几乎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伏洛会不会就是沈乔安呢? 天下如乔安一般的女子毕竟屈指可数,她本是人群里最耀目的一片亮色,在没有掀开纱帘之前,李仲宣还存在幻想。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她也爱着你,从眼神就看出来了。”背后的女子纯澈的黑眸盯着李仲宣看了看,李仲宣却不相信伏洛对自己有超越了友情外的第二种情感。 毕竟他们不过点头之交,萍水相逢。 李仲宣自然不可能接受伏洛的情感,此刻她心事重重,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传授你武功,你去找她,务必要将她救回来。”话间,小师妹将自己本门的武功传授了一些给李仲宣,李仲宣本是武学奇才,这些登峰造极的武功修为起来需要很多的时间,但他很快就领会到了精髓。 小师妹传授完毕,等着华三娘的到来,三年这一路走的非常辛苦,四个人回合后聊了聊,师姐和师妹才终于说开了当年的误会。 大家以泪洗面。 计议已定,岳尊先一步回去,其余人去救乔安。李仲宣打头阵先一探虚实,而沈乔安的运气不怎么好,那天涯谱人家一点儿都不能看懂。 那星宿派的掌门人来找乔安,乔安大喇喇进入对方的屋子,发觉那竟是个身体羸弱的年轻人,那人微微咳嗽了一声,“伏姑娘,贵派的宝典果真不同凡响,还请指点一二。” “按照天涯谱上记载的学习就好了,指点一二,有什么好指点的?我指点你,你能放了我吗?”乔安心头还有事,伏眠和伏仑人在哪里呢?他们到了吗? 他们将天涯谱这么重要的秘籍给了自己,不外乎是希望她能代替他们作战,而此刻的她呢?却受制于人还在这里呢。 “自然可以放姑娘离开,还请姑娘解说。”白狐儿脸的男子瞅了瞅乔安,沈乔安斜睨了一下对方,发觉他面色寡淡的厉害,那清汤挂面一般的发垂落在脸颊两边,带给人一种病态的凌乱。 “你、你有病?”乔安是医者,自然知望闻问切。 她这么一看就看出这男子有病,且是那种多年来都没有被疗愈的病,他的脸颊和手指一般的雪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给你看看?”乔安凑近。 “伏姑娘会岐黄之术?”那男子起了兴趣,“不瞒姑娘说,我之所以疯狂的寻找世界上一切的秘籍不过是为了得到最上乘的武功来调理自己罢了,姑娘有所不知,武林会的胜出者可以得到很多门派的典籍。” 乔安蓦地明白了,讶然道:“搞了半天你们不是坏人啊,我还以为你们抢夺人家的典籍不过是为了据为己有,勤学苦练。” “我身体不好,也只能出此下策,我筋脉封闭,是个苟延残喘之人,为让自己好起来,我一切事都可以去做。”他眼瞳内燃了一抹阴鸷的忧郁之火。 沈乔安看到这里,道:“你还弄到了什么门派的典籍,我如若能看好你的病,打通你的筋脉,你答应我两件事怎么样?” “姑娘但说无妨。” “这第一,帮我保护岳尊,在武林会开始之前保障岳尊的安全!这第二,对你来说似乎就困难了,将抢夺到的典籍都归还给他们,其实武功不可朝秦暮楚去学,将来不但一点好处都没有,还百弊丛生呢。”沈乔安这么说。 “要不要你还是先看看我的病在夸海口,如若不能,说这么多也是白话。”沈乔安一想也的确如此。 她立即过去看了看他的脉息,和正常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很快乔安就发现了,那脉息在东冲西决,说明他身体内有一顶的压迫,乔安洞见症结,已明病发在后背,后背生出了肿块,这肿块年深日久闭塞了筋脉而已,情况并没有很复杂。 沈乔安将自己的看法说了,那白狐儿脸一笑,“人人都这么说,有说用药消肿的,有说要开刀的,三年前我就在祷告,如若有人能帮我药到病除,我给她一切他想要的东西,但这三年里,我等啊等、等啊等,到底没能等到那人出现。” “就这样过了三年,后来医官络绎不绝,但只要他们没能看好我,我就杀了他们,让他们变成参天大树或者一朵花,哈哈哈,哈哈哈。” 白狐儿脸一面说一面看向了庭院,乔安想到了那大榕树之下很可能埋了不少的白骨,而那鲜艳的花卉很可能是被血液浇筑的,不寒而栗。 “你现如今后悔吗?刚刚竟说出了那样的话?” “不后悔!” 乔安为白狐儿脸吃了麻沸散,之前已叮嘱过,不然其余人进来,此刻乔安拿掉了面纱,天气太热了,她的脸颊上出了不少的痘痘。 她盯着铜镜看了看,不禁懊恼。接着乔安准备了酒水和纱布以及柳叶刀等等,一切万事俱备,接下来就是千钧一发的开膛,之所以不让任何人看,不外乎怕吓到了众人。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刺客,抓刺客啊!”忽然外面有了骚乱,众人已大呼小叫围了过去,沈乔安心心无旁骛,并没有被外界的声音中抓走思绪,她的动作很慢很准确,一会儿后就将压迫了他筋脉的肿块给切了下来。 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一个硬邦邦的点,但就这么一个点,却让白狐儿脸连路都走不成了。 做好了这一切,沈乔安为其包扎,进行到一小半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此刻的乔安已经戴上了面纱,她看到来人竟是李仲宣。 “木将军,您怎么来了?” “我们都来了!救你,伏姑娘。”窗口出现了一声熟悉的问候,乔安一看,小师妹也到了,她白衣胜雪,站在窗口好像一朵刚刚给开放的白玉簪。 她看起来快乐极了,自找到了岳尊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好多了,乔安来不及解释,外面一群人已围拢了过来,她看大家往来,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白狐儿脸,真一言难尽。 “好个伏洛,你竟杀了我们掌门人,我们也要杀了你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众人举了拳回去,大家情绪高昂,看这状况危险极了,一切一触即发。 乔安深吸一口气,目光里滋生出一种反感,就如一个过路人看到水面上有一只蜜蜂,他好心好意将蜜蜂解救反而被蜜蜂蛰了一下一般。 “你们掌门人好好儿的,很快就彻底好了,他和我已约定过了,你们不要胡乱叫嚣。” “你杀了他,不然他怎么不说话?”众人虎视眈眈,已靠近了乔安,乔安解释了两句,但却发现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解释的好。 “你果真为他看了病?”李仲宣狐疑的眨巴了一下眼,问乔安,沈乔安将前因后果都说了,李仲宣一听跟觉得伏洛是乔安了。 “你怎么会看病,师承呢?从哪里学到的,告诉我?”此刻李仲宣关心的已经不是大家的安全了,而是眼前女子究竟是何人。 那面纱之下的面庞是沈乔安吗? “木将军了解这些做什么?大家都要完蛋了,何苦来?”乔安才不愿意回答,李仲宣更感迷惑。 他靠近掌门人看了看,发觉那人的体温正常,脸上也红润有光,并没有受伤的感觉。 但外面那一群人却不依不饶,眼看着他们就要攻杀进来了,乔安看向奄奄一息的掌门人,对李仲宣道:“他吃了麻沸散,半时辰后就醒过来了,我和他们讲道理去,劳烦你看和他。” 乔安出了门,那一群人已围了过去,任乔安横说竖说,他们就是不相信,气的沈乔安跺脚,“除非我们将你捆起来,就给你半时辰,如若半时辰后主儿还是这样!我们就杀了你,看你还胡言乱语?”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生死之间得秘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好好!”无计可施,乔安只能缴械投降。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仲宣却挺身而出,“你们这么一群臭男人非要为难一小丫头吗?我来顶替她。” 李仲宣挺身而出,那众人将他捆绑了起来。 “伏姑娘,这半时辰内我们如若不能看到主儿醒过来,那就是姑娘在弄虚作假了,抱歉的很,姑娘的朋友就要人头落地了。”那人指了指李仲宣,捆绑李仲宣的绳索很长,上面有一把青铜钺。 而在那绳索旁边有一根在燃烧的蜡烛,蜡烛燃烧一段就会接近绳索,再接着……那青铜钺就会从天而降,将李仲宣杀头。 乔安不知李仲宣哪里来的这破釜沉舟的勇气,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祷告某人能好起来。 李仲宣被捆绑了起来,但却一点儿都不怕,尽管那青铜钺在头顶放出一种厉色。 看到这里,小师妹凑近了师姐,嘀咕了一句什么,师姐那握着绣花鞋的手颤动了一下,“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会怕他们吗?你放心好了,有我在,木将军死不了。” 时间过的很快,半时辰很快就过去了,也不知道是麻药用的过了点儿还是这羸弱的掌门人身体本就不怎么好,倒是拖延了许久,人心惶惶,有人再一次催促起来。 才一开口,那人就感觉心口一疼,顿时跌在了地上,他的肩膀上有了一根红线,那人声嘶力竭的吼叫,他背后的一群人惶悚后退,闪避不及。 原来那残废也非常厉害的呢。 就在此刻,半时辰的光阴已过去,那一截雪白的蜡烛终于燃在了麻绳上,嘭的一声青铜钺从天而降。 “啊!木将军!” 乔安眼睁睁看着青铜钺从天而降,拔足狂奔急忙推开李仲宣,然而那青铜钺也并没有滚落下来,电光石火之间,一条红线已穿过了青铜钺并且将之牢固的捆绑在了头顶。 沈乔安这么一推李仲宣,李仲宣飞了出去,后背撞在了地上,而乔安那小巧玲珑的身体已压在了李仲宣身上,李仲宣低眸看着乔安,他能嗅到一股女孩独有的馨香,而那馨香并非是香料发散出来的。 李仲宣太熟悉这种气味了,乔安,她就是沈乔安。 乔安准备起身,但却有点头晕,调整了一下角度,她的右手撑在了李仲宣的旁边,结果身体才一起来酒杯李仲宣左手轻轻压住了脖颈子,而后他的鼻息已经吹起了乔安的面纱。 沈乔安胆怯极了。 而他的手已在解乔安面纱的缎带,不可!不可在此刻让李仲宣识破了自己,乔安一骨碌起身,“你别乱来。” 而众人再一次包抄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子里有了潋滟不觉的咳嗽,乔安知是白狐儿脸苏醒了过来急忙进入屋子。 “感觉怎么样?”乔安将提前准备的蜂蜜枇杷水送了过去,掌门人吃了后,眼睛逐渐变亮了,他感觉浑身的病都消失了,一切转危为安。 “尝试着起来走走,掌门。”沈乔安提醒了一句,急忙过去搀扶,那掌门人已缓慢起身,他许久都没有走路了,此刻动作很缓慢很僵硬。 但奇异的是,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洗礼下,白狐儿脸竟一步一步起身了,朝着远处走了过去,大家看到这里都放下了武器。 “我的乖乖,你这臭丫头有两下子啊。”有人嘟囔了一声。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这小孩儿,真想不到你偃月山竟也有这么厉害的本领,让我甘拜下风啊。”众人接二连三的赞美,乔安才不听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呢。 她可没有忘记,刚刚给他们对她恨之入骨,差一点就吞了她。此刻沈乔安搀白狐儿脸在外面走了一圈,回到屋子后,乔安将他后背拿出的东西给其看了看。 他几乎难以置信,伸手一抚摸后背那之前那鼓囊的位置,发觉那里已经坦荡如砥,瞬息明白了什么,微微一摁只感觉疼。 “很快就好了,我们人体自我修复起来很快。”乔安笑靥如花,这才指了指旁边几个人,依次为掌门人介绍:“这个是木将军,来自于与月牙谷,那边是华三娘和她的妹妹。” 华三娘看乔安为人治好了病,那残废人竟可走路了,心头酸溜溜的。 “现在,我们到了践行诺言的时候了,之前两条你都答应过了是也不是?” “君子一言九鼎,来人,”他的身体逐渐好了,连气魄和声音都完全不同了,如此一叫,一群人已单膝跪地出现在了面前,“你们日夜兼程到九华山去,暗中保护岳尊老爷子的安全,今年我们熄了那夺冠之心,只好生保护他就是。” “掌门人,我们去保护他?” “是!执行命令!”别看他年纪轻轻,但在帮派内却很有威信,真正一言九鼎,沈乔安看到这里欣慰的笑了,那群人已离开。 接着他转动了一下黑瞳,盯着乔安看了看,“这第二,那些秘籍我都让人送了来给你,是交还还是销毁,我们听你的。” 接着一群人送了秘籍过来,乔安一看,竟有一托盘,有的是牛皮装订的,有的是古书,上面荟萃了各种奇怪的文字,简直好像符箓一般。 乔安看过了这些,正要说两句什么,旁边的小师妹已笑吟吟一把将托盘握住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掌门人你放心就好,这些典籍我们会妥善的处理。” 她这么一说,沈乔安还能说什么? 眼看着距离武林会还有一天多了,半天的时间用来赶路,而乔安他们还富余一天的时间,因此乔安准备离开。 那掌门人送他们出门,实在是想不到沈乔安在短时间内不但救了人,还平了江湖上一桩罪恶,出了星宿派后,乔安靠近了李仲宣,两人面面相觑。 此刻他伸手再一次萌生了冲动,恨不能将乔安的面纱掀开,但沈乔安却一笑。 “木哥哥,是我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了,我下山还要去找伏眠和伏仑两位哥哥,就此别过了。” 此刻,李仲宣生出了眷恋与不舍,一种完全不能形容的感觉侵袭了他,他竟很想要挽留乔安。 连李仲宣都奇怪,他一边在内心不断的谴责自己,李仲宣啊李仲宣,你竟是这样一个人吗?你不是对沈乔安忠心耿耿,但却为什么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孩有感觉? 而他一边却还追赶着乔安那急促的脚步,沈乔安是的确有事,如若能找到伏眠和伏仑,她就及时的退出,让他们两人去参加比赛。 “木哥哥,”乔安心跳加速,但却故作镇定,“还有什么事吗?” “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真容?”李仲宣凑近乔安,沈乔安一笑,当机立断拒绝,“在我们偃月山,女孩儿的脸只有她未来的夫君才能看,难不成木哥哥要做伏洛的乘龙快婿吗?” 李仲宣听到这里,只能叹口气。 乔安满以为已彻底摆脱了李仲宣的纠缠,转身就走,却哪里知道李仲宣已急切的追在了乔安背后,他这不依不饶的态度让乔安无言以对。 “怎么?木哥哥还要无理取闹吗?” 就在此刻,师姐和小师妹互望一眼,师姐手中的银针已飞出,乔安和李仲宣猝不及防,两人已被一根红色的丝线捆绑住了,没有人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他们两人面对面已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就连被迫情况下的拥抱也是熟悉的。 “真是婆婆妈妈,喜欢就在一起有何不可,今日我们姐妹已商量过了要和岳尊哥哥拜天地喜结连理,好日子看来都在一天了,所谓双喜临门,你们也要拜天地。 “这?”沈乔安和李仲宣顿时一呆,接着两人都激烈的反对,那三娘脾气上来了,“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既然如此三娘我只恩将仇报杀了你们,你们年轻好不晓事,哪里知道此刻不拜天地很有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是啊,学我们阴差阳错一辈子吗?不如珍惜当前,活在眼下。”小妹提醒了一声。 接着两人被带到了大姐的庄园了,华三娘勒令乔安为自己治疗伤,乔安还能怎么样?只能紧锣密鼓去安排,那三娘已瘫痪了多年,想要让一个半身不遂多年的人忽然之间健步如飞那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华三娘其实也心知肚明,她还有第二个目的,沈乔安今日一旦和李仲宣分开,很有可能会错过这一场天注定的缘分。 她们姐妹都错了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和岳尊在一起了,两人哪里有不开心的?但观乔安和李仲宣,不免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姐姐,果真他们相爱着吗?我们如何撮合他们?” “今年的武林会还需你去捣乱一下,让推迟半个月,眼下就是我们的好日子了,如何能被武林会争了风采呢?” 大姐这么一说,小妹立即含笑,“放心好了,今日就给他们闹一闹。” 结果才一下午,某某门派的掌门人被人绑票了,某某门派的武功秘籍不翼而飞,事情这么一闹,只能推迟几天。 乔安不停为华三娘调理,症候减轻了不少,但距离全好还需要时间。此刻的沈乔安静中思动准备离开,但哪里知道却华三娘却怒了,“如今这为德不卒就要逃走吗?真是岂有此理,伏姑娘还要为我们和你们操办婚礼呢,如今我们都年过半百了,婚礼自然是怎么快怎么来。” 看他们这只争朝夕的模样,乔安几乎不敢相信,这俩人之前是冤家对头。三娘和四姑娘已情同手足,多年来的恩恩怨怨早一笔勾销了。 两人快乐极了。 小师妹丢给乔安一些烫金的请帖,要求乔安在请柬上写名字,一半是邀请武林人参加她们和岳尊的婚礼,一半是乔安和李仲宣的婚礼。 真是太无理取闹了,但好在无论是伏洛还是木将军,都是初出茅庐之人,这二人并没什么了不起,因此他们的婚礼未尝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倒是岳尊和华三娘以及小师妹的婚礼在江湖上名噪一时,乔安和李仲宣穿的不伦不类去参加人家的婚礼了,在后院,华三娘强迫乔安和李仲宣拜堂成亲,沈乔安有苦难言。 婚礼结束后,乔安让李仲宣不必在意,“其实这也不过在哄老人家开心罢了,木哥哥就忘了吧,我是不喜欢木哥哥您的。”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成全以及被成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岳尊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和华三娘、小师妹在一起了,虽然他们的爱情跨度太长太长了,但有情人众生眷属毕竟还是走在了一起,在很多人的唾沫星子里,是他们不要脸竟这样闹腾,但不少人毕竟还是支持他们的。 沈乔安准备辞别了他们然后用最后的时间来寻找伏眠和伏仑,尽管岳尊已代乔安去打听了,但奇怪的是伏眠和伏仑就如不翼而飞,再也没有任何消息,这不免让乔安担心。 这日乔安将自己准备远行的计划说了,结果才一和盘托出那小师妹就不情愿了,“你们撮合了我们,我们也撮合了你们,但你们救了我们,我们却还没有回报呢,如今倒是有个好点子来回报。” 华三娘和小师妹商量了一下,接着还是小师妹开腔:“那些武林秘籍还都在,连同你们的天涯谱也在,我研读一下教授给你们,你们可好生学习。” 乔安怎么能去偷师学艺呢?一听到这里遽然拒绝,但小师妹却冷了一张脸。 “伏姑娘是要我恩将仇报杀了你们吗?我脾性向来不好,还请姑娘不要撩拨我,届时只有姑娘后悔的。” 乔安没见过这么古里古怪之人,她可不敢撩拨,只能忍受这一切,从这日开始,小师妹打开了不少的典籍,强迫乔安和李仲宣去学。 那小师妹很是厉害,在武学上有心得体会,造诣非凡。她这么一讲解,乔安发觉那些艰深到不可思议的东西竟很是简单。 她和李仲宣复又学习了三五天,两人累死累活,终于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小师妹看他们两人都学过了各门派的武功,然后当着沈乔安的面将这些书卷丢在了火中。 “前辈,为何要将这些付之一炬?”按照乔安一贯的行事作风,自然要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归还。 其实,偷学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已过分极了,现下竟还要销毁,乔安自然办不到。 “你学过了,其余人都不能学,我们能给你的势必和其余人得到的不同,如今武林会上要么是你木将军的夺魁,要么是你伏洛,不管是谁,你们已是一家人了!且你们是我的徒儿,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里,乔安眼睁睁看着小师妹将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丢在了火焰里,那感觉就如将乔安的心和信仰也一并都焚烧了似的。 看乔安有点心疼,华三娘道:“你如今偷学了他们的武功,他们一旦知道了自然会将你碎尸万段,你以为你归还; 这些典籍他们就会对你感激不尽吗?真是天真到了极点!江湖险恶人心复杂,你们只怕还不知道呢。” 看华三娘这意思,是非常支持小美销毁东西了,看书本已完全毁灭,沈乔安嗟叹了一声。 “好了,一切都处理完毕,感谢木将军和伏姑娘促成了我们的婚事,如今你们可以远走高飞了,想去哪里去哪里,去吧。”华三娘笑着对乔安挥挥手。 沈乔安压抑着内心波动的情绪,出了门,她和李仲宣一前一后往前走,上马后驰骋了几里路,眼看着距离九华山很近很近了,乔安下了马。 前面有饮马的地方,乔安解开了马缰绳让马儿去喝水,自己坐在一块石头上。 “想什么呢?”李仲宣靠近乔安,伸手拍了一下乔安的肩膀,乔安道:“今日我们就要分道扬镳了,我还要找我两位哥哥去,此刻心急如焚,至于你我婚姻一事,那也是个乌龙,就请公子爷不要胡思乱想了,一切到此为止。” “我知道,之前姑娘说过只有你的夫君才能掀开纱帘一探究竟,此刻我已算是你夫君,能否?”话说到这里,沈乔安已截口道:“不能!” 转身就走,乔安再一次上马有意和李仲宣拉开距离,跑的比之前快了不少,眼看九华山已近在咫尺。 乔安累坏了,饥肠辘辘,到客店去吃东西了,李仲宣随后到了,乔安囊中羞涩,只能和李仲宣一起拼桌,李仲宣固然知道乔安的意思,点了不少好吃的。她吃了后,竟有点困乏,就在此刻,背后出现了打斗的声音。 乔安不情愿理会,这就是江湖! 而在江湖上日日都有血雨腥风,这些斗争是建立在各种鸡毛蒜皮之事上的,说来甚至会让人齿冷。 “吃吧,看什么看?”李仲宣思想跑毛,不停的盯着外面看,似乎很想要参与,但沈乔安却一点出门去的意思都没有。 “别狗拿耗子,吃这个空心麻团,可好吃了。”乔安将麻团夹给了李仲宣,但罗志祥却难以下咽。 他还是准备出去看看,这边才一起身,沈乔安已拉住了李仲宣的手,“木哥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理会这些事情?” 李仲宣再一次落座,但就在下一刻,众人已从外面追赶了进来,乔安和李仲宣本在客店的第一张桌子上,因此众人这么一进来,顿时影响到了他们。 “我去买单!”沈乔安从李仲宣手中将钱袋拿过去,哪里知道那掌柜的已躲避在了桌子下面朝着乔安挥手,乔安看有意思,也嬉笑了一声捉迷藏一般进入了桌子下面。 “姑娘,二十文。”乔安将银子给了掌柜的,正准备出去呢,那掌柜的却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腕,“姑娘,那红带子的是月牙谷的人,那玄甲的是偃月山的人,这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他们一旦火拼起来真天昏地暗惨不忍睹,姑娘还不如在这里坐山观虎斗的好。” 乔安听到这里蓦地明白了,他老人家原来并非躲避危险啊,而是怕自己看热闹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因此躲避在了这里。 沈乔安哭笑不得,她此刻也想出去,但两方人已打了起来,刀光剑影看来的确精彩绝伦,乔安盯着玄甲人看了看发觉来人既不是伏仑也不是伏眠,甚至于也不是偃月山上那几个自己认识的同僚。 此刻乔安倒是奇怪了。 至于那红带子,他们已受伤很严重了,从红带子的伤口看,也不像是偃月山人武器伤的。 一个玄甲人已咒骂起来:“你们月牙谷原是如此下三滥,用下九流的手段对付我们,伏老大真是看错了你们,有本事的我们放开了斗一斗,是骡子是马儿都知道了。” 那玄甲人握着拳头。; “你以为我们月牙谷和你们偃月山一般吗?我小师妹詹月仙呢,我已许久不见她了,听说还是你们绑架了,今日我们就一起算账吧。” 一个俊逸的白衣男子捂着胸口的伤气喘吁吁的指了指对面人,众人一言不合立即打起来,那白衣男子一下子倒向了乔安。沈乔安看他要遇险,从桌子上拿下一个碗盏丢出去,那碗盏在地上滴溜溜的滚,追杀白衣男子的人一脚踩在了上面,哎呦”了一声撞在了墙壁上。 乔安急忙去搀扶,那白衣男一看出现了一个面纱女诧异极了,乔安指了桌下的空间,“公子爷不要怕,我们是看热闹等,如今看太热闹了,只能帮个忙!” 那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一群玄甲人已握着奇怪的兵器砍了过来,眼看着白衣男子再一次陷入了危险,结果李仲宣身形一闪,已保护在了白衣男子面前。 那白衣男子衣袂舒展,被李仲宣这一拉,发髻顿时打开,墨染就一般的浓密黑发已散落在肩膀上,众人这一看诧异极了,原来这白衣男竟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哇呀,木哥哥艳福不浅,哈哈哈。”乔安嬉笑了一声靠近了李仲宣。 那白衣之人从男变女不过一刹那之间,她嗔怒极了,一个耳光冷不丁就打在了李仲宣脸上,疼是不疼,但声音有点响亮。 乔安顿时生气了,“喂,你这是做什么?人家救了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啊?”乔安舐犊情深,心疼的靠近了李仲宣。 她看了看李仲宣的脸颊,发觉五根手指痕已历历在目,是可忍孰不可忍,乔安也挥手给了那女孩一耳光,这一耳光打的比刚刚那一耳光还猝不及防,以至于那女孩并不能躲避。 啪的一声,接下来就是万籁俱寂,玄甲人想不到这面纱女会如此冷峻而诡谲,红带子想不到有人竟给了他们首领一耳光,众人瞠目结舌。 “木哥哥,我们走,不要在这里了!你救了这疯丫头,这疯丫头非但不感谢你,竟还恩将仇报。”乔安心疼极了,就好像李仲宣受伤很惨烈。 玄甲人里已有人惊喜的大叫了一声,“伏洛,师姐?您怎么在这里呢?”乔安回头看了看旁边几个人,发觉那几个人过来就行礼。 “你们也是!”乔安怒气未尝消解,目光在玄甲人身上梭巡了一圈,怒道:“怎么莫名其妙就和他们决斗起来了,武林会上还不够你们折腾吗?” “大哥哥和五哥呢?他们在哪里呢?”时间可真快,转眼间乔安和伏眠伏仑已失联半个月多了,武林会虽然不断的顺延,但他们毕竟是偃月山的代表,无论如何必须出席。 那首领急忙凑近乔安,“师姐,大师兄和伏仑我们压根就没有遇到,之所以和他们月牙谷打起来,我们猜想一定是路上师兄们遭遇了月牙谷的暗算,如今师姐您也在这里,还请主持公道。” 乔安盯着对面的白衣女看了看,发觉那白衣女盯着李仲宣在看,目光很痴心绝对。 看到这里,乔安怒从心头起,这分明是一见倾心了,她骤然靠近,“你是月牙谷的什么人,我们大哥哥和五哥呢,这一路上可和你交锋过了?你们将他们怎么样了?” 那白衣女也很愤怒,瞪圆了杏核眼,七窍生烟大吼:“真是烦死了,这一路上总遇到你们这一群莫名其妙无理取闹之人,我如若杀了伏眠和伏仑我自然会承认,我月牙谷从来不会做抠抠搜搜的事。” “你是月牙谷什么人?”乔安好奇。 之前乔安有过涉猎,所谓最了解对手人还是对手,所以伏眠和伏仑对月牙谷的人和事了解的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在他们的讲述里,乔安知道现任的月牙谷谷主是个老爷子,其人深居简出淡泊明志,但他的孩子却一点没承袭到老爹那甘于平凡的心。 少谷主和之前的詹月仙一般性格跳脱,风风火火,这也是多年来他们战乱频仍的另一个因素。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他成炙手可热之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据说那少谷主叫“詹云昕”是个不世出的美男子,其实他武功不怎么厉害,但表率能力却超群绝伦,在他的带领下月牙谷那籍籍无名之人经常能以少胜多打败江湖上的前辈。 关于詹云昕有不少传奇般的流言蜚语,但除了月牙谷中人,外界一睹其风采之人却寥寥无几,谁也不知道究竟他是什么模样。 如今乔安这么一看,发觉眼前的女子竟隐隐约约和传闻印证,莫非? “臭丫头!我就是詹云昕,你们抓了我妹妹詹月仙,我和你们不计较就很好了,如今你们竟还找我事,真岂有此理。” 沈乔安听到这里急忙解释,“令妹?我偃月山从未抓过令妹,令妹喜好闯荡江湖,如今只怕人也在英雄会,与其如此缘木求鱼倒不如放开了找一找却不是好?”沈乔安这么说。 “罢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暂时性丢在一边,等英雄会完毕再说。”詹云昕将视线投注在李仲宣身上。 也是凑巧,那门口一个红带子已认出了李仲宣,飞奔到了李仲宣身旁,“木将军,您怎么在这里?霭将军说前今日和您走散了,却不想小人在这里遇到了您,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木将军?”詹云昕回头看了看旁边的侍卫,一侍卫飞奔到了身旁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那詹云昕骤然笑了,“真是自家认不认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你就是他们之前说过的木将军,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还用自我介绍吗?” “谷主是女儿身?”李仲宣在月牙谷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从霭念那里知道少谷主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但却做梦都想不到少谷主竟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女。 她盯着詹云昕看了看,发觉无论是詹云昕还是詹月仙,这两人和沈乔安都很相似,尤其是那明眸善睐的一双眼,以及那脸型。 不同的是,这詹云昕看起来比较活泼,那双滴溜溜的眼总给人一点不还好意的错觉,至于乔安,她是那种深谋远虑的安静的女子,整个人看起来宁静致远,疏朗如月。 而最像乔安的属詹月仙,要不是小仙女性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这一点和乔安背道而驰大相径庭,不少人只怕都会误会她就是乔安。 “一般情况,是个男子。”詹云昕悠然伸手将散落的发丝灵巧的盘起来,“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个女子了,譬如不小心露出了行藏,现在木将军也知道了,哈哈哈。” 李仲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霭念呢?”詹云昕轻描淡写将发丝盘了起来,目重变得锐利了不少,视线直杀人心,“哪里去了?这一路上都没见到他?” “之前就和我分别了,此刻还没有联络上。” “罢了,他也福大命大死不了,最近你就在我身边听差吧,知道了吗?我们一起参加武林会,今年和去年一般还要独占鳌头,万万不可让无名之辈略胜一筹呢,知道了吗?”詹云昕一面说一面笑看了看李仲宣。 “好。” 李仲宣点点头,闲来无事,其实他之所以决定留下,不外乎是想要在这里寻找一下乔安,如若找到自是皆大欢喜,如若没有,也算开了眼界,不枉此生。 毕竟,这一届的武林会比之前还盛况空前,连叶钦国和中京都来了不少豪杰侠客。 按照原来的计划,李仲宣依旧去参加武林会,而此刻却要和沈乔安分开了,乔安心头暓乱。 那詹云昕似乎有点太讨厌了,竟时时都想靠近李仲宣。 “木将军,我属下也到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暂且也丢开一边,就此别过吧。”乔安对李仲宣打招呼。 李仲宣点点头,他还想要和乔安说什么,但那边少谷主已不耐烦了,“木将军,本座初来乍到也有不少事情和你聊,你和本座到二楼来。” 女子的嗅觉总是很敏锐,尤其在感情上,她从看到沈乔安那一眼开始就感受到了一种无形中的威胁与压力。 这臭丫头没有拿掉面纱都如此这般,这如若将面纱拿走还了得吗? 李仲宣只能点头和詹云昕上了二楼,二楼安静极了,詹云昕斟酒一杯,“算我为你接风洗尘了,木将军什么时候加入本堂的,霭将军对你可怎么样呢?”看起来,如若霭念对李仲宣不怎么样,那么霭将军只怕就要倒霉了。 沈乔安已进入了屋子,她只感觉热得慌,一走到屋子里就将面纱拿走了,料此刻李仲宣也不会登门拜访。 “属下等这一路都没有见到伏老大和伏仑,真是奇怪了。” 来人叫追风,这追风也是偃月山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之所以出动是就是为保护伏眠和伏仑,乔安听到这里左思右想,他们分别的客店距离这里不过五十里路。 而已分别了十天,对方就算是蜗牛,就算徒步,也早就到了! 虽然他们的确受伤了,但沈乔安也为他们理疗过了,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乔安继续就此事问下去,这么一总结,的确发觉大家已许久没有和伏眠伏仑见面了。 “最近多注意点儿周边,今日到此为止,大家车殆马烦,都休息休息。”伏眠和伏仑都不在,自然是乔安代理教务内一切大事小情。 大姐早误以为沈乔安的确是伏洛了,按照次序来,他们也很听话,更遑论乔安安排的的确不错。 乔安杜绝一切打架斗殴的行为,任何人无端端挑衅其余的门派都会严惩不贷。 众人也知乔安是说一不二之人,倒是安分守己。 眼瞅着武林会就要开始了,但却依旧不见伏眠和伏伏仑,乔安焦虑极了,难不成果真要自己装作伏洛去夺冠吗?其余的门派乔安也不予理睬了,然月牙谷出来挑战的是谁呢? 是李仲宣?是詹云昕?还是另有其人? 乔安越思考越感觉心头慌乱。 而另一边,詹云昕已十分靠近李仲宣了,她看到李仲宣第一眼就认定了李仲宣是自己的那盘菜,说什么都要“吃掉”。 哪里知道李仲宣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木哥哥!”酒才喝了两杯,詹云昕就醉醺醺的了,靠近了李仲宣,呵气如兰道:“木哥哥,人家喜欢你了啦。” 李仲宣自然知道詹云昕的意思,看詹云昕已“醉醺醺”的了,急忙起身:“末将就先走一步了,还有别的事。” “木哥哥!”听李仲宣说要走,詹云昕当即不同意了,一把将李仲宣的手握住了,“木哥哥,私下里没有别人的时间及叫我仙儿就好了,我还叫你木哥哥,现在就没有别人,今晚是我们的。” 詹云昕从来没有见过让自己如此沉沦之人。 尽管月牙谷中男子数量很多,不知凡几,但詹云昕从来对他们一点点感觉都没有,然而李仲宣带给她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她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将一个人据为己有,此刻不惜涎皮赖脸将自己奉献给了他。 然而李仲宣呢,似乎不有点讨厌那动不动就投怀送抱的女子,看詹云昕无限度的靠近,李仲宣有点气愤。 “夤夜了,末将真的要走了。” “木将军!本尊命令你留下来,你再怎么说也是本尊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我和你喝酒已算是给你面子了,你放着这天大的面子不要你还想怎么样呢?快脱衣服。” 李仲宣想不到这詹云昕竟如此直率到出人意表,他将外衣脱掉,覆在了詹云昕的身上,转身离开了。 “木将军!”詹云昕自然气坏了,朝着李仲宣的背影丢了一个铜炉,那铜炉砸在了门扉上,嘭的一声里头的灰尘纷纷扬扬,而李仲宣呢,早一人出门到远方去了。 此刻偏巧乔安在走廊另一边喝酒,她的一条腿踩在桌椅上,一条腿平放着,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握着酒杯,烟视媚行,竟迷人极了。 如若没有面纱,那么乔安一定是个绝世美人。李仲宣老远就看到了沈乔安,笑着过去打招呼。 “伏姑娘一人自斟自饮?” “谁说的?”乔安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 “月呢?”李仲宣抬头指了指明月,天空一碧如洗,什么都没有,“异想天开呢?” “喝吗?喝的话就不要废话。”乔安斟酒,李仲宣心头不愉悦,酒到杯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竟还是一点醉意都没有。 李仲宣太想要看乔安的庐山真面了,他无限的凑近乔安,发觉沈乔安并没有拒绝,“让我看看你,怎么样?” “有什么好看?”乔安后退,以便于保护好自己。 “好奇。”李仲宣咂摸了一下嘴巴,她和乔安未免太相似了,然乔安却丢给他一句“好奇什么?好奇害死猫。” 很显然,是拒绝了。 他们两人闲聊,却被詹云昕看到了,那詹云昕本是大小姐脾气,看到这里还能忍受? “木将军,你给我跪下,跪下啊!”两人被这一生惊天动地的吼叫几乎吓到了,回头一看发觉从屋子里闯出来了一个人,那竟是詹云昕。 詹云昕咋咋呼呼过来,乔安看那疯疯癫癫的模样急忙躲避,“我先走一步,木将军自己看着办。” 李仲宣自然不会下跪,骂一句“莫名其妙”回去了。 而乔安不知道,从今日后自己和某人的梁子算是结上了。三不五时的这詹云昕就要挑衅乔安,这一晚乔安刚刚给从客店出来就遭遇了安全,有人挥了一马鞭将乔安的面纱拿掉了,沈乔安回头一看,发觉一人坐在二楼,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 “啊,姐姐原来也喜欢这个斗笠吗,那就是送给您了呢,嘻嘻嘻。”乔安对詹云昕笑了笑,她还以为他面纱之下一无所有,哪里知道沈乔安面纱之下还有一张白玉面具。 那白玉面具薄如蝉翼,但却也不能看出面具下的容貌是什么样的,“我可一点不喜欢面具。” 那詹云昕用力挥舞了一下马鞭,嘭的一声马鞭将斗笠硬生生劈开了,那马鞭竟锋利的好像一把刀似的。 “月牙谷果真不同凡响,我可惹不起,就此别过了。”乔安转身就逃,不是打不过,而是没意思。 她和她又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打什么打?但那詹云昕可不这样以为,她握着马鞭就追了过来。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莫名敌意缘来是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勾引了木将军让木哥哥对你情有独钟,我可只喜欢木将军一人,我要杀了你!”沈乔安只能接招。 她最近从大师姐和小师妹那里学到了不少的武功,她还钻研了天涯谱中的绝技,此刻倒是技痒,乘着凉风有信也没有什么闲事,不如就和詹云昕玩儿一会儿。 两人先在客店里打,乔安唯恐闹腾起来两个帮派会火拼那就得不偿失了,忙道:“你我到外面去较量。” 两人一前一后飞舞,少停到了一处荒郊野岭,继续打斗,那詹云昕的确想不到偃月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如此厉害,而乔安也想不到这月牙谷的武功也厉害极了。 看起来他们能年年夺冠可不是运气好,而是实力。 两人打了会儿实在是分不出高下,倒是乔安累坏了,这一次看到鞭梢飞舞了过来,自动倒在了地上“哎呦”了一声,且在詹云昕靠近的时候,道:“我投降了,我技不如人,那木将军就让给你了,求谷主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啊。” 饶是如此,但詹云昕显然还不同意,怒冲冲道:“起来,我们重新来过。” “我真的投降了,那木将军其实也不爱我,人家心有所属呢,您将我当假想敌也没有用啊。您不是想要看看我的面容,此刻你看吧,给你看。” 乔安“缴械投降”了,她知道,固然自己和他没有可能成为朋友,但只要他们不是敌人,一切已另当别论了。 那詹云昕唯恐乔安有阴谋诡计,并不敢靠近,等乔安将面具拿走,她才大惊失色。 那简直是完全一样的两张脸啊,不是说宇宙内连一模一样的两个树叶都找不到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詹云昕恐惧极了,咬着牙齿,“你怎么和我如此相似?”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你看也看了,我要戴上面具了。”乔安将面具戴好了,“你以后不要为难我了,你如若喜欢他去追求就好,我对他一点儿感觉都没。” “好个牙尖嘴利居心叵测的丫头,真是岂有此理。”那詹云昕一把将乔安的咽喉锁住了,乔安闭上了眼。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长笑一声,乔安和詹云昕急忙回头,黑暗中一群黑衣人已靠近,打头的那个看起来尖嘴猴腮,那人有一张完全不协调的大嘴巴,好像蛤蟆似的。 “老大,这女的的确是詹云昕吗?”背后有人问,那人穿着一个围裙,看起来好像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天真无邪的笑着。 乔安看到这里,知道危险来了,也知道自己如若再不走就难以逃生了,急忙投降:“我是个过路人,他就是詹云昕,如假包换,冤有头债有主大爷们可不要伤害我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要回家睡觉觉去了。” 那詹云昕可厉害极了,这几个江湖人还不够她老人家塞牙缝的呢,所以沈乔安一点不为詹云昕担心。 那众人看了看乔安,又看了看詹云昕,发觉沈乔安似乎在被詹云昕控制,怒:“放开这臭丫头,我们决一死战。” “杀我?”詹云昕盯着对面几个人看,哭笑不得,她这前半生得罪的人比比皆是,但她都记清楚了他们的派别和名称,但她敢保证这几个人和自己素未谋面,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杀我做什么?” “杀了你自然为扬名立万了,三年前你月牙谷就是天下第一了,如今杀一个月牙谷的弟子我们都新晋江湖英雄龙虎榜,抱歉了。”那人握着一把奇怪的武器靠近了詹云昕。 那詹云昕一点不怕,握着马鞭就打起来,乔安抱头鼠窜,一回到客店就遇到了李仲宣,李仲宣看乔安回来了,又看到沈乔安手臂受伤了,急忙过来嘘寒问暖。 乔安一言以蔽之,将詹云昕在不远处和人打斗一事说了出来,李仲宣听到这里,竟一点担心的痕迹都没有。 “她武功好,怕什么?倒是你,怎么就受伤了呢?我为你包扎一下。”话间,李仲宣已去找医药了,过了会儿凑近乔安,用纱绵为乔安包裹住了伤口,乔安看到这里感动极了。 包扎了伤口,李仲宣让厨房给乔安送了吃的,荤素搭配,但却一点辣椒和生姜都不见,乔安受伤了自然忌讳生冷油腻。 吃了东西后,乔安东张西望,决定将詹云昕一事说给李仲宣,李仲宣听了后竟还是一点不担心。 “她的武功高强,乃天下第一,为她担心什么?”其实,李仲宣就不明白了,明明那詹云昕对乔安一点不好,为什么沈乔安却似乎很担心詹云昕呢? 这就是沈乔安了,对事不对人。 “我们还是去找一找的好,她再怎么厉害毕竟也是单枪匹马一人,难免顾此失彼,走吧。”其实,沈乔安在为自己的临阵脱逃而愧疚。 刚刚给那千钧一发,如果自己可以在旁边帮助一下詹云昕,她们两人都可脱险了,但乔安却不够大方,倒是弄得一切都乱七八糟了。 此刻两人回到之前的位置看了看,发觉地上有殷虹的血迹,但却怎么都找不到詹云昕之人。 “糟糕!”乔安循着血迹去寻,发觉远处是个悬崖,难不成詹云昕滚下去了吗?这悬崖峭壁上连一根藤条都没有,怎么办呢? 乔安道:“木哥哥,我找藤条下去看看,你在这里望风。”一会儿后沈乔安找到了藤条,将那藤条丢向了悬崖,她正要下去呢,李仲宣却固执己见,“那太危险了,不如我下去吧。” “不,和木哥哥您比较起来很明显我更身轻如燕,如若我有什么危险,会拉绳索,您拉我上来就好了。”乔安笑着我祝快乐藤条。 那悬崖很深,没有人知道詹云昕此刻在哪里,沈乔安降落了一段时间,看到周边有不少金丝猴,这些猴子身轻如燕在藤条上来来回回,明明看到那藤条已不堪重负,但猴子们却自如极了。 乔安暗忖,如若给自己十年的时间让自己在这里观摩学习,只怕将来她沈乔安的轻身功夫也青出于蓝,乔安就这么胡思乱想,骤然看脚下有岩洞,急忙解开了藤条降落在了这里。 乔安嗅到了血腥味。 “詹云昕?”沈乔安凑近看了看,窟内微光闪烁,谁也不知道里头究竟有什么秘密。 “詹云昕?” 乔安继续叫,但却一点回音都没有。她已决定放弃了,却听到一股幽魂一般若即若离的声音,“伏姑娘,请伏姑娘救命。” 乔安一听,确乎是詹云昕的声音,回头一看,詹云昕苟延残喘从洞窟内看了看自己,身体多一半已悬空在外面了。 乔安看詹云昕可怜,急忙靠近,哪里知道就在这一瞬间,詹云昕用力一掌落在了乔安的胸膛上,她做梦都想不到有这样恩将仇报之人,她的身体吃了这一掌风,顿时滚落了下去。 詹云昕趴在岩壁上盯着下面看了看,确定沈乔安已滚落下去,不禁哈哈大笑,“伏洛,抱歉的很!其实我一丢丢都不恨你,我杀你仅仅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竟在捣乱我们,哎。” 那詹云昕也不管究竟自己怎么离开了,先杀了乔安再说。 沈乔安被那一掌打在胸口上,顿时只感觉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一股不能形容的昏眩感让她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乔安醒来竟发觉自己仰面躺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四周围是不少毛茸茸的脑袋,有大有小。 看乔安醒过来了,那一群脑袋急急忙忙闪避,沈乔安定睛一看,这是一个猴子的队伍,刚刚给抱着自己的是一只母的马猴,那马猴最聪明,拥有人的智慧。 看乔安醒过来,猴子给乔安送了一碗水,乔安咕噜咕噜喝光,微微闭上了眼休息。她稀客自身难保,自然不会考虑究竟李仲宣怎么样了,那詹云昕怎么样了。 悬崖上,李仲宣忽然看也藤条松了一下,接着骤然绷紧了,料是乔安已救了詹云昕,急忙拖拽,哪里知道用尽了浑身解数那藤条才移动了一分一毫。 最吃惊的是,他这边稍微一用力藤条的另一边就会被一种反力拉扯,以至于李仲宣并不敢松懈。 然而就在此刻,李仲宣背后出现了一群人,那群人哈哈大笑。 “快瞧啊,那不是偃月山的木将军,前日我们阻击了霭念,那霭念如今是没有尽可能和我们较劲了,如今且看木将军在做什么呢?” 众人靠近,尽管李仲宣早感觉到了危险,但此刻依旧还在全神贯注的拉扯绳索,有人看李仲宣的这样,笑嘻嘻盯着悬崖下看了看。 “哎呦,木将军这是做什么呢?好玩极了,让兄弟们也玩一玩。”那众人也帮拉,结果下面的力量更大了,一个没站稳的一下子被拉到了悬崖之下,那哀嚎之声好半天才飘上来。 “好你个木将军,我们好心好意帮助你,你竟不分皂白对我们的人下手了,你竟是如此刁滑之人,对这等江湖败类哪里还需什么道义,来啊,上!” 那人怒吼一声拔剑将 李仲宣手中的藤条斩断了,他是眼睁睁看着藤条折断的,立即去拉。 “不!不!不!” 那藤条的另一边力量太大了,以至于李仲宣再怎么想要用力都不能拉扯到,眼睁睁看着那藤条哗啦一声蛇一般的陨落到了黑暗中。 “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那还请木将军早点儿下手呢,嘻嘻嘻。”一群人嬉皮笑脸已凑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到底是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和这么一群人对垒呢?很快就束手就擒了,“木将军,霭将军已被我们打败了,如今你月牙谷人才凋零,你拿什么和我们斗呢,此刻我们杀了你,在此间毁尸灭迹,谁也不知我们做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丧心病狂的笑着,一面笑,一面押了李仲宣的肩膀,将之朝着悬崖推去,李仲宣一点不怕,只是不甘心。 “下去吧你,哈哈哈哈。”李仲宣只感觉耳边风飒然,身体极速的下坠,他只能看到眼前是一片跃动的绿,接着身体已降到了最底下。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一根柔软的藤条从天而降,将李仲宣给捆住了,接着那藤条缓慢的上升,李仲宣抬头一看,一群嘻嘻哈哈的猴拉扯了藤条。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绝境求生难上加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猴子将李仲宣送到了一个略微安全的地方,此刻李仲宣气喘吁吁,再一看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窟,在这窑内,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 真是无独有偶,其实乔安被詹云昕打落后竟也是被猴子用同样的方法给救上来的,这峡谷内的猴子不计其数,猴子们压根就没有见过人类,救人不过是闹着玩,当猴子们看到一个接一个的人都滚落了下来,倒是感觉好玩。 李仲宣休息了许久,这才感觉到疼,他的手骨折断了,此刻如若不正骨,将来会很危险。 “姑、姑娘?”李仲宣这才看到了里头躺着的一个丫头,他伸手触了一下那姑娘的肩膀,一时之间却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伏姑娘?”李仲宣伸手摇晃了一下乔安。 乔安坠落的过程中擦伤的很严重,她明显感觉自己腿骨受伤了,且膝盖的位置已肿了起来,此刻她在半梦半醒之间竟似乎听到了李仲宣的声音。 她急忙睁开眼睛,大概是老天爷的恩赐,乔安竟果真看到了李仲宣,她几乎要叫“仲宣哥哥”了,但话到嘴边却变了。 “木将军,木哥哥?”乔安挣扎了一下起身,李仲宣能感觉到乔安萎靡不振,摸一摸体温,发觉乔安温度很高,急忙为乔安降温。 他撕开了自己的已经,在里头找到了一枚滴水的钟乳石,将那衣襟打湿准备贴在乔安的面颊上,但之前已被乔安严厉的训诫过了,无论如何不能看她的面,因此李仲宣到底还是将衣襟给了乔安。 “你自己来,我不看你。”李仲宣一面说一面朝着入口去了,那口有不少的藤萝垂落了下来,将内中的环境遮蔽的半明不暗的。 乔安也感觉自己在发烧,一开始是高烧不退,但现在已好多了,高烧变了低烧,但低烧却是最绵延的。 她将衣襟才刚刚放在头顶,体温就同化了冷水,沈乔安难受极了,而李仲宣已想到了乔安会指派自己,早健步如飞的靠近了。 “麻烦、”乔安才嗫嚅了两个字,李仲宣就点了点头到后面去了,须臾,手帕就送了过来,那手帕都是用衣裳的碎布做的,一个个都湿漉漉的。 乔安不停的用,李仲宣不停的往返,大概一个时辰后成功的退烧了,一退烧,沈乔安顿时感觉身体舒服了,那晕晕乎乎的沉甸甸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我好多了,木哥哥你呢?你受伤没有?”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不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不受伤?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不碍事。”李仲宣指了指左臂,乔安一看,肿胀的很厉害,且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疗愈看起来惨不忍睹。 沈乔安找了藤条和木板为李仲宣固定了一下,叮嘱李仲宣不要动。 李仲宣也看到了乔安膝盖上的划伤,沈乔安自己去处理,但不尽如人意,李仲宣坐在乔安对面,“我来吧,姑娘放心就好,我不是那种轻薄之人。” 李仲宣全程目不斜视在看伤口,他撕开了乔安的裤管,为乔安包扎完毕这才笑了笑,沈乔安也力不从心的笑了笑。 大概到了猴子们的午饭时间,大家都热闹了起来,一时之间有猴子打开了椰果送了过来,有猴子丢了桃子给他们,此时此刻是七八月的金秋,硕果累累,猴子们送了不少东西过来,李仲宣和乔安照单全收。 两人吃了水果,躺在地面上休息,这里冬暖夏凉还有微风拂面,惬意极了,李仲宣盯着头顶看,发觉头顶都是犬牙交错的钟乳石。 “看到那个了吗?”悬空的位置,有两块一下一上的钟乳石,形成了犬牙交错的模样,眼看着两块石头最尖锐的一点就要触碰在一起了,乔安点点头。 “那个要连起来还要几百年呢。”李仲宣对这钟乳石似乎很了解,乔安点点头,吃饱喝足后她累坏了,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感觉也感染到了李仲宣。 和她躺在一起竟是很有安全感的,看乔安似乎睡着了,面纱下的呼吸平顺而均匀,李仲宣笑了笑,“你睡着了吗?” “没,还在看。”乔安在想,时间可真是伟大极了,可以改变一切,竟连石头都可以被时间千变万化。而李仲宣对自己呢?他对她的爱竟一点没有减少,反而是增加了不少。 不变初心,始终如一。只可惜,此刻不适合他们相认。乔安多多少少有点抱愧,问:“木哥哥有心上人吗?她现如今在哪里,怎么样呢?按木哥哥这年岁算,只怕孩子也已六七岁了吧?” 提到这里,李仲宣想到了古灵精怪的乔安,想到了改邪归正的玲珠公主,想到了不少中京的事,也想到了他们之间的冷战和无穷尽的误会。 “应有尽有,我很开心,只可惜我夫人和我走散了,我如今在找她,已经许久许久了。”李仲宣叹口气。 “公子爷真是长情之人。” “不,爱是相互的。”李仲宣笑了笑,他相信乔安的爱和自己一般浓烈,一般无二!忽然李仲宣又道:“你呢,在没有遇到绝对的意中人之前是说什么都不情愿将自己的面纱拿掉咯?” “是然,这是我们偃月山的规矩。”沈乔安笑了笑。 在这里,谁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时间了,是白天还是夜晚,外面有淅淅沥沥的雨水,迷迷蒙蒙,织就出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密密匝匝如同痴情的白月光。 两人都不想动,乔安暗忖,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如就试探一下李仲宣是不是真君子,她道一声“我怕”,已蜷缩在了李仲宣身旁。 说真的,乔安在等李仲宣的拥抱,但李仲宣却朝着旁边让了让,“怕什么,有我在呢,还有这漫山遍野的猴子在做伴,这里是不会有危险的。” “我怕妖魔鬼怪。” “那就更子虚乌有了,伏姑娘放心好了,这些都不要怕。”李仲宣看伏洛似乎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起身到门口去了。 乔安看到这里,满意的笑了,她自然知道李仲宣是正人君子,也明白无论如何李仲宣都没有可能掀开自己的面纱看一看了,所以,她是那样的安心。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乔安一会儿就进入了黑甜乡,大概是受惊过度了,乔安这才一闭上眼睛就梦到了恐怖的场景,依旧是自己从天而降,依旧是黑暗和冰冷,依旧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但就在自己即将跌落到冰冷的水池的一刹那,李仲宣的时候偶从天而降,一把拉住了乔安,一股安心的踏实感已经侵入了乔安的肺腑。 到第二日,乔安是在痛苦的折磨中京醒过来的,她的膝盖流脓了,但这里却没有药材,衣袖中的瓶瓶罐罐早丢了,膝盖上的疼一波一波好像蚂蚁在啃啮,攻击着乔安那脆弱而敏感的感官。 乔安一骨碌起身,察觉李仲宣已为自己做了一个拐杖,“给我的?”乔安不可思议的盯着那拐杖,这里没有任何诸如匕首之类的武器,有的只是石片和石块,李仲宣在没有发出剧烈声音的前提下仰仗这些石头和石片竟做了一根拐杖。 乔安看到这里,只感觉雀跃,甚至于她连疼痛都忘记了,因了这一高兴,倒是啪啦一声滚在了李仲宣面前。 李仲宣急忙过来搀扶,乔安指了指那拐杖:“给我的?” “嗯!” “谢谢!” “伏姑娘和我之间还说什么谢谢不谢谢,话说回来如若不是詹云昕调皮捣蛋姑娘怎么可能受伤呢,照顾你都是我理所应当。”这些话变成了甜丝丝的暖流,流淌在了乔安的心湖内,温暖极了。 乔安使用了拐杖,勉强能移动,“我们要离开这里!”她已计算过了,如果自己的时间推理是正确的,那么七天后就要召开武林会了。 那天涯谱还在自己手中呢,而如若伏眠和伏仑没有到来,她就要代表偃月山参加武林会,此刻必须离开这里。 “我也在想办法。”但很显然,李仲宣丢给了乔安一个一筹莫桑的表情,这悬崖太高了,而他和乔安,他肩膀受伤了,乔安膝盖受伤了,两人几近于残废人,自然不能顺利攀登。 “我有办法,不要着急,先养伤再酝酿行动,总是并行不悖的。”沈乔安淡淡的笑了笑。 乔安当下要解决的问题很多,第一找霉素为他们两人的伤口消毒,二,驯化猴子,让猴子想办法送他们离开。 但无论是前者后者,听起来都如此天方夜谭,以至于似乎难以进行,好的是猴子们每天会送来各种不同的水果,乔安看里头有柑橘,握着柑橘当着猴子的面用石头锤击,打成了黏糊,丢在了角落等待阴干。 那群猴子也不知乔安这是何意。 猴子是人类的近亲,最是喜欢模仿人类一举一动,此刻看乔安已砸了柑橘,猴子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香蕉、柑橘、荔枝等都打碎了丢在一边。 乔安到洞口去将藤萝扯下一些编织绳索,那猴子们更感觉新奇好玩将外面悬崖上的藤萝也一一都扯了下来编织了起来。 她埋头苦干,才一天的时间绳索已编织了个绰绰有余,“我们从这里下去吗?”上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下去尽管也异常危险,但却比上去似乎要简单一些。 “不!先上去看看詹云昕。” 其实乔安这几天之所以没有提詹云昕,不外乎是想要让她自生自灭罢了,她是救她才下来的,哪里知道她竟如此恩将仇报硬生生给了自己一掌,如若不是武功好运气好,此刻的乔安早魂飞魄散。 天气本就炎热,酵素发酵的很快,晚上那柑橘就有了一股酸涩的气息,乔安用桉树叶和在一起敲,而后将膏体均匀的涂抹在了李仲宣的伤口上,剩余的涂抹在了自己的膝盖骨上。 之前在取峰山,受伤后都这样处理,有效极了。到第二天早上,脓血已被药疗,伤口周边一干二净,乔安用苎麻轻轻的包扎,两人将藤萝拿了出去。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共处一室克服危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他们两人一个腿受伤了,一个胳膊受伤了,自然行动起来如履薄冰,最糟糕的是连日来都有倾盆大雨,以至于峭壁湿滑,走起来举步维艰。 大概浪费了多半天的时间,他们看到了上面一个窟,这里可以暂时休息,乔安气喘吁吁,朝着上面努努嘴,“木哥哥,你叫一叫,我这一开口情况又糟糕了。” 沈乔安这么说,李仲宣昂起头看了看,叫了几声,想不到里头果真探出一个脑袋,那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从她这丑陋而脏兮兮的容貌已完全分不清楚究竟是谁了。 “快救命啊,我快死了,我不成了啊,木哥哥!木哥哥啊。”詹云昕朝着李仲宣急切的挥手,两人好不容易才到了里头。 看乔安也到了,詹云昕颤栗了一下,“你、你怎么还活着呢?”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祸害活千年!”乔安凑近詹云昕,“奉劝你一句别乱来啊,我这一次是特别上来救你的,不然我们早从下面走了。”乔安一面说一面伸手指了指下面,詹云昕竟瘪嘴就要哭。 “木哥哥!”显然她觉得委屈极了,她差不多要拥抱李仲宣了,但乔安却挡在了两人面前,结果这一个大大的熊抱送给了乔安,詹云昕平日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霸王,但此刻却一切都变了。 她已完成了蜕变,越是在危难关头越是要表示出自己的无能和软弱,胆怯和惶恐,“木哥哥,我好怕啊,这里好黑啊,我已很多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只用里头的泉水在解渴,这里什么都没有啊,可怜极了。” “那个,”乔安推开了詹云昕,“你木哥哥早走了,你抱着我做什么?” “伏洛,等我出去一定要教训你,打的你满地找牙。” “好像我很怕你似的,不如你划个道儿啊,我们这就开始咯?”乔安讥嘲一笑,盯着对面的詹云昕,那詹云昕冲到了李仲宣面前,然而此刻李仲宣却忧心忡忡,他盯着外面的雨帘在看。 但那詹云昕却没有感觉到危险。 “哗啦”一声,对面的山犹如撕了一片墙皮一般滑了下去,再“哗啦”一声,另一骗墙皮一般的结构也滚落了下去,一时之间看起来恐怖极了。 “那是什么?”乔安知道山里头的自然灾害很多,其实也明白这是传说中的“泥石流”,但却不敢肯定,她的眼神错愕而惊恐,一旦果真发生山体滑坡或者崩塌,他们岂非要死于非命? “泥石流!”尽管李仲宣也没有真正见过泥石流,但这么一看顿时明白。 “退回来点儿。”乔安拉了一下李仲宣,两人远距离看着,对面那惊心动魄的石块经过撞击轰隆隆滚落到峡谷之下,澎湃的声让人不寒而栗。 “喂,你们当我不存在吗?我饿了,准备点儿吃的啊。” “是,是!我那姑奶奶,您稍微等等。”沈乔安已折返,窟内吃的东西寥寥无几,乔安准备了水果给她。 那詹云昕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之前在外界早养成了一种好吃懒做骄奢淫逸的作风,此刻看吃的过来了,才吃了两口就埋怨起来。 “那你不吃就算了,这对你来说不好吃,但对我和木哥哥来说却是人间美味呢,我们去吃。”乔安将猴子为他们准备的食物拿了一部分给李仲宣。 里头的詹云昕已开始骂娘,怨声载道,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那詹云昕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挑肥拣瘦挑三拣四。 自从灾厄发生后,乔安很是随遇而安,一来她经历过的大风大浪实在是太多了,这点儿为难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二来,乔安的知道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还不如安安静静的想办法离开。 “木哥哥,这个天花很好吃呢,你尝一尝。”乔安将一甜瓜一分为二,一半给了李仲宣,一半自己吃。 李仲宣也感觉甜瓜好吃,“这个香蕉吃起来软糯可口,也好吃呢。”李仲宣也笑了,将手边的香蕉给了乔安。 两人随遇而安,竟吃的很好。 这么一吃,里头的詹云昕不乐意了,“弟子木将军听令,速度送甜瓜和香蕉过来给本座解馋。” 李仲宣无奈的耸耸肩,对着理头发翻白眼,乔安不过淡淡一笑,闹吧闹吧。 结果李仲宣才送了甜瓜在里头,山就摇晃了一下,他手中的食物全部都砸落在了地上,他急忙回头准备去救乔安。 “弟子木,你还不来救助本座吗?你们还要卿卿我我到什么时候?”此刻,詹云昕感觉到了危险,大张挞伐。 乔安也感觉山在抖颤,将那靠近李仲宣,结果两人偏了位置,轰隆隆一声,空落里有潮湿的泥土滚落了下来,泥土上有石块,就这样将两人压在了里头。 乔安立即扒拉土壤,一起风烟俱净后,乔安已在里头不不能动了,至于李仲宣,情况也糟糕,他后背压上了石头,此刻移动起来难上加难。 两人都可看到对方也都可看到对面的詹云昕,詹云昕惊魂甫定,盯着两人看了会儿,终于闹明白了状况。 发生了塌方,他们两人都被压在了里头。 “啊!好危险啊!”那詹云昕终于靠近了乔安和李仲宣,她自己还安全,但洞口却被封闭住了,只有一股一股风送进舒爽的空气和微凉的雨气。 她试着想要将李仲宣扒拉出来,但却发觉情况很危险,李仲宣身体旁边一块小石头形成了一个支点,这小石头下是绵软的泥土,一旦李仲宣清轻举妄动,这小石头一滑…… 詹云昕抬头看了看李仲宣后背上的大石头,眼神惊恐极了,其实李仲宣也预感到了危险,但却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 简而言之,他如若挣扎出来了,他和乔安以及詹云昕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一旦那小石头不能支撑大石头了,嘭的一声,周边遭殃。 “别!”看李仲宣要蠕动,詹云昕立即跺跺脚,几乎在命令了,“千万不要乱动,太危险太危险了。” “你去救伏姑娘,不要管我。”李仲宣准备休息休息,后背几乎紧紧的贴在了泥土上,一股凉意让他浑身颤抖。 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看,知更危险的其实是李仲宣,“掌门人你去救你弟子,我这里还好,不怎么难受。” “哎呦,你们指派起来我了,我还谁都不管了呢。”詹云昕靠近了乔安,她是准备救乔安,但转念一想,沈乔安和李仲宣太情投意合了,救了她出来让他们喜结连理吗?索性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理睬乔安了。 沈乔安看詹云昕不过来,早料到了詹云昕的意思,她轻轻的挖掘地上的泥土,动作很慢,以便于在操作的同一时间保证安全。 詹云昕自己吃东西去了,吃了会儿食物,再一次靠近了李仲宣,“木将军你要吃什么吗?你要喝水吗?我送水来给你。” 这洞穴内的水是取之不尽的,很快詹云昕就送了水给李仲宣,李仲宣喝水后渐渐的陷入了昏迷,看李仲宣已昏睡,詹云昕靠近了乔安。 沈乔安感觉到不祥,但此刻却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做什么?” “伏洛是天下第二帮派偃月山的代表人物,今年伏眠和伏仑都没有参加英雄会,你代表他们,对也不对?”詹云昕这是什么意思,一句话问的沈乔安一头雾水。 乔安沉默了,眼神很迷惘。 看乔安如此茫然,詹云昕又道:“我是天下第一,三年前就评定过了,如今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詹云昕看了看自己的手,叹息了一声,“我这手如若捏死了你,知道此事的人有几个呢?只怕一个都不知道呢,嘻嘻嘻嘻。” “所以,你要杀我咯?”乔安看似一点都不紧张,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形格势禁,她压根就不能去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那就抱歉了呢,伏洛姑娘。” 詹云昕对乔安行了个礼,声音依旧百灵鸟一般动听,但每个字都是毒箭一般的诅咒,“黄泉路上,伏洛姑娘还要回头看看呢,是我詹云昕害了您,你找阎王爷好好告我一桩,我呢静候佳音了呢。” 说到这里,她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听到那恐怖的笑声,乔安瑟缩了一下,但泥土压在后背上,她哪里有更宽绰的地方躲避。 “木哥哥,救命救命啊!”乔安急忙喊。 “哎呦,不成了呢。”詹云昕依旧靠近,依旧步步紧逼:“此刻你家木哥哥已累极而睡了,只有你和我。” 说着话,詹云昕已靠近了乔安,一把卡住了乔安的咽喉,沈乔安疼的死去活来。 “李、救命,救命啊。”乔安用力挣扎,结果也是运气好,头顶一块石头滚落下来打在了詹云昕的耳朵上,疼的詹云昕急忙后退,倒是失声尖叫。 “詹云昕,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要乱来啊!”沈乔安大喊大叫,对面的李仲宣已醒过来,结果那詹云昕倒是好,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木将军,想不到这伏洛姑娘是个魔鬼,她竟准备对我下手呢,老天!木将军,我好怕啊。” 李仲宣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乔安的态度以及认识这么长时间她的行事作风已推理到了是眼前女子在捣鬼。 他还能多说什么?此刻她也需要她的帮助啊,思及此,李仲宣只能怒骂一声:“伏洛,你怎么欺侮我们掌门人呢,你真是胆大包天。” 乔安只感觉委屈。 到下午,詹云昕依旧送吃的给李仲宣,不给乔安一口水一口食物,沈乔安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早知自己就不提醒李仲宣过来救她了,如今弄了个鸡飞蛋打。 她饿了一天,昏昏沉沉,看乔安昏过去了,詹云昕立即过去送吃的。 “伏姑娘,你还是吃一点,连我都感觉难以下咽,但你如若不吃这对你也不好,吃吧吃吧,否则就糟糕了。” 乔安倒是想吃,但此刻昏昏沉沉,依稀仿佛能听到什么,但却不能醒过来。看沈乔安这模样,正中下怀,詹云昕一笑拿走了食物。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蒿目时艰不逃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李仲宣那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乔安没有吃东西,似乎的确是乔安拒绝食用,但李仲宣却一清二楚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他在表演。 “我还要吃。”李仲宣要了吃的,那詹云昕急忙送过去,李仲宣吃了两口却昏了过去,詹云昕一看,又一次靠近乔安。 “喂,你别乱来啊!”乔安盯着詹云昕看,“我有办法救木将军,这样是长久之计吗?一旦我们再迎来第二次塌方,大石头滚下来填埋了你!现在是我们合作的时候,而不是对立啊。” 闻声,詹云昕发愣,她盯着李仲宣看了看,暗忖:究竟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呢?是喜欢他什么呢?他不过是个略勇猛一点的士兵罢了,我詹云昕可是月牙谷的掌门人谷主呢。 一想到这里,忽然感觉似乎两人之间还有差距,“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我弄出去,我不和你争木将军了,你如能将我弄出去我就成全你们,也不伤害你们了,真无聊。” 詹云昕将手中高高举起来的大石头丢在了旁边,乔安看到这里知机会到了,“我会模仿猴子叫,召唤猴子过来,他们听到声音自然会挖掘,但猴子并没有什么耐心,凭借他们挖掘也不是个办法,你从旁边也挖,我刚刚就观察过了,那边的泥土比较绵软,且里头没有大石头。” 乔安哪里知道有没有什么大石头啊,此刻不给詹云昕找个事情做那詹云昕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去。 詹云昕看了看角落,她也知道是自己放弃的时候了,李仲宣身上的石头哪里是她能移动的呢?一想到这里,詹云昕立即行动,那边的土壤的确绵软,挖掘了一会儿已有了一个小小的窑洞。 乔安模仿猴子叫,外面也来了一群猴子,猴子七手八脚都挖起来,乔安能听到猴子们的声音,但却看不到他们。 她实在是累坏了,再一次昏睡了过去,等她再一次醒过来不远处已多了一个隧,那詹云昕已逃之夭夭了。 说好的对李仲宣不离不弃,怎么自己就一走了之了? 看乔安醒过来了,李仲宣朝乔安吹了一声口哨,那声音本就响亮,经岩壁这么一震动,声音就更大了,乔安急忙回答:“在,我在。” 面纱下的声音回荡了出来,似乎有一点哭腔。 那詹云昕离开了,他们唯一的希望已丧失,乔安之前还想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詹云昕让她帮助自己和李仲宣逃离这里呢,此刻这么一看,哪里有一点点可能。 她还在口口声声说自己喜欢李仲宣呢,然而看到李仲宣落难后就彻底远离了。 “伏姑娘,梨子一只,吃吧。”李仲宣轻轻一滚,乔安就看到一只圆溜溜的梨子过来了,握着就吃。 “还有其余的水果,多吃一点。”李仲宣将柑橘和其余的水果送了过来,乔安不打算吃,甚至于已嫌恶,但为了肚子和自己的体能,味同嚼蜡的吃了不少。 鬼知道吃了这一顿下一顿还在遥远的什么时间呢,吃了东西后,乔安逐渐有力量了,她蠕动了一下身体准备开掘一下,离开。 “木哥哥,我要想办法自己出去,然后从后方开始挖掘,你就安全了。”乔安也注意到了,李仲宣的身体两边都有大小不一的石头,正是这些石头支撑了头顶的巨大石块,那石块一旦降落下来,危险不言而喻。 乔安必须先一步离开再想办法。 其实这也是詹云昕之所以离开的主要原因,是的!她不能为自己虚无缥缈的爱放弃一切,将自己陷入危险。 乔安本就小巧玲珑,轻轻一蠕动,身体和土壤已有了一点距离,那土壤之前湿漉漉的形成了板结,此刻乔安轻轻的挖,逐渐有了间隙。 但她哪里有力量一鼓作气干下去,她很快就累坏了,李仲宣在旁边看着她,他想要帮助但却无能为力。 “都这个时间了,姑娘为何还不拿掉面纱让我看看你呢?”李仲宣实在是太好奇了,太想要看看乔安面纱之下究竟是什么模样了,但沈乔安呢却惨烈的一笑。 “都这个时间了,木哥哥竟还要调戏我吗?其实那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啊。”乔安这么说。 只要沈乔安一空闲,李仲宣就和乔安聊,也送吃的给乔安,沈乔安更清楚食物已快没有了,他不声不响将一切都送给了自己,等会儿、不,不!乔安不敢想象将来。 她甚至于不能有一点点的失误,不然他们就再也没有将来了。 而另一边,詹云昕早出来了,她一看外面竟还有藤萝,显然那藤条是乔安和李仲宣准备的,此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藤条就走。 “真是天助我也,抱歉了伏洛,抱歉了木将军,不是本尊不救你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呢是无名小卒,死一千个一万个也无所谓,但本尊就不同了,本尊啊还要去参加武林会呢,一切到此为止咯。” 那詹云昕竟不管乔安和李仲宣的生死一个人去了,之前还大雨倾盆,今日忽然之间就天朗气清了,詹云昕连日来都在休息,此刻精气神都很好,一口气就下到了谷底,这么一看,发觉下游似乎有路径。 此刻哪里还有时间考虑这条路通往哪里去了,能有路就说明有人,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离开了。 而乔安这边也逐渐有了进展,沈乔安面前是一大堆绵软的泥土,她已可蜷缩身体到外界去了,等她这一出来,洞立即土崩瓦解。 “木哥哥,你稍微等等,我想办法去。”乔安越到了后方,外面已清朗了,她一看发觉自己准备的藤条已不翼而飞,骂了一句詹云昕,人已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木哥哥,你我先吃东西,不要着急,你也千万不要乱动,那外面已放晴了,太阳可好看了,你吃了东西休息休息,我找猴子来帮忙。” 但今日运气是一点不好,猴子一个都没有来,乔安更换了许多种召唤猴子的叫声,猴子都不见来一只,她又不敢将这个告诉李仲宣。 下午,乔安攀登到了悬崖上依旧还编织了藤萝,她找到了一些疗伤的草药,用市侩砸碎后给李仲宣贴在了肩膀上,李仲宣对乔安感激不尽。 詹云昕临阵脱逃了,但乔安却始终守护在这里,她送了吃的给李仲宣,李仲宣吃了后养精蓄锐。 “都是我不好,我竟拖累了姑娘你,如若不是我,姑娘此刻已做好了参加武林会的准备。”李仲宣自怨自艾,“不如、不如姑娘不要理睬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这怎么可以?”乔安皱眉,面纱下的声音很气恼,“你之前也帮助了我,我此刻就算一报还一报了,再说了,无论会是伏眠大哥哥和五哥的事,我一个姑娘家家的着急什么?” “哎!”但不管怎么说,李仲宣心情都很落寞很伤心。 到第二日,沈乔安无计可施,眼看着周边能采的水果也已一干二净,如若还不能召唤到猴子来帮忙,情况就会更糟糕。 好的是,李仲宣的状况到目前为止还很好。 好的是,他从后方每天拼了命的挖,还能挖掘一些土壤,闲来无事或者说休息的时间乔安就握着天涯谱看,她想要在里头找点儿能不能让自己脱离困境的办法,但却没有。 这天,风吹的很大,乔安看到洞口有不少的落叶,看到这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既然风能将峡谷内的落叶席卷上来至少说明风向是从下而上的。 其实峡谷内比较拥塞,风一进入就兜转,一时半会不能化解掉,因此形成了一股从下往上的气流,这气流激荡极了。 “你做什么?”看乔安将天涯谱继续撕开,将前面的一夜丢了出去,李仲宣诧异极了。 “人命都没有了,还要这做什么?再说了,前半本都是心法,十有八九的人是看不懂的,我已斯考过了,这天涯谱是用牛皮做的,牛皮可坚韧极了,并不会损坏,有人看到天涯谱一定会找过来,只要有人来,我们就有希望。” 不管来人是好人是坏人。 第二日和未来的第三天乔安依旧撕了天涯谱的几页丢开,那份浩浩荡荡果真将卷子裹挟了出去,但一连三天过去了,音讯全无,就在乔安决定继续还是停止的时候,有人来了。 兵器还是一群人,乔安急忙将天涯谱藏了起来。 那一群进入洞窟,发觉里头竟有个清修的女子,诧异极了。 乔安立即故弄玄虚,“诸位来了吗?我等你们许久了,昨土地爷就说要来一群身手不凡之人,原来竟说的是你们,过来吧,我传授高深的武功给你们。” 乔安一看,发觉这是一群人,这一群人从藤条上下来,一个个瞪圆了眼盯着她再看。 “过来啊,我的子弟。”乔安伸手。 “前辈是?”沈乔安故意将声音弄的老气横秋,此刻还戴着面纱,看起来神秘极了,而这岩洞本在悬崖上,一般武功不好的人不要说在里头修炼了,就是能走进来也难于上青天。 因此,当大家看到这里的时候都诧异极了,乔安盯着洞口看,发觉这是一群药农打扮的人,他们手中握着鹤嘴锄以及冰镐等等工具,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知道老妇人姓名之人已都去阎罗殿了,老妇人自修炼了无极法门后,如今已厉害极了,老妇人还是鼎龙二十年的人,屈指一算已五百年了啊。” “呀,你疯了不成,竟是胡乱说话呢,人怎么能活五百年?” “你过来看看老妇人面容,自然知道我是谁。”乔安伸手,一男子已靠近,结果一根牛毛一般的银针射中了他的胸口,激烈的痛闪电一般的消失了,乔安笑,凑近了那人,压低声音道:“别在意我是谁,我有秘宝,如今我传授你一些天涯谱上的本领,你们日日修炼,日后必成大器。” “前辈,你、你暗算晚辈。”那人瞠目结舌,指了指胸口。 “啊呀呀,暗算你个头啊,真是不会烧香得罪神,我就是和你玩一玩,那针叫子午透心针,上面有剧毒鹤顶红,但只要你乖乖儿的听话就不会痛苦,放心好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故弄玄虚为救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嬉皮笑脸将面纱掀起来给那人看。 “前辈果真五百岁了?” “自然,自然啊,哈哈哈哈。”沈乔安笑不可抑,但随后一把阴狠的抓住了那人,“我有个朋友受困了,此刻需要你们帮助,只要你们帮我们离开这里,我就教授你厉害的武功,怎么样?” 乔安看那人半信半疑,一掌落在旁边的石头上,那光洁的石头被用力一拍,已碎裂了,就这气势哪里是一般女子能有的,而乔安呢,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寻常极了。 那石头其实也并非乔安真力打碎的,而本身就是个寿终正寝的石头,被乔安用来做道具罢了。 那众人看到这里,都吃惊极了,看他们老大和乔安聊,他们也想靠近。然而就在此刻,乔安发了两枚银针,一左一右射中那人的膝盖,那人嘭的一声结结实实叩拜在了乔安面前。 “三叩九拜就不用了吧,起来起来,说了会教你武功就会。”接下来,乔安伸手,“那天涯谱乃偃月山的东西,你们不好觊觎的,有那一星半点也不好修炼,给了我吧。” “这个,这、”显然,那人不情愿将之交给乔安,沈乔安也不相求,她指了指昂仁的心口,似乎在说:银针啊银针,我那淬毒的银针哟。 那老大恐惧极了,勒令其余人将天涯谱交换,乔安甄别后放在了衣袖中,还好好好,楚弓楚得!她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用天涯谱骗了人,此刻东西还在手中她也安心多了。 “咳咳,本座从今日开始就收徒了,本座没有门派,但却博采众长,势必要诸位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是腰缠万贯,诸位且为本座将本座的朋友挖出来。” 那众人不知深浅,越看乔安越感觉神秘,而他们的老大已做了表率,众人只能行动,一忽儿后,一个笔直的洞已打到了李仲宣脚边,才两个时辰,就将李仲宣给挖了出来。 乔安说道做到,她兑现允诺给众人的话,那众人道:“师父,我们在外面预备了腾钾肥云梯,此刻还是出去再说。” 乔安和李仲宣都受伤了,乔安小腿腿骨有问题,而李仲宣肩胛骨受伤,自然需要众人帮忙,好不容易到了安全点的地方,沈乔安笑了笑,“就在这里传授你们,大家先记我门的心法秘诀。” 乔安自然不可能去教授天涯谱中的东西了,之前她学习过不少门派的武功,此刻随便拿出个速成的教一下,众人也就模仿起来。 那众人模仿的很快,不一时半会已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乔安接连和李仲宣传授了三天,矫正了这些人之前不少的错误,这群人想不到世界上竟有如此轻而易举就能上手的上乘武功都拍案叫绝。 “师父,您老人家可真是厉害啊,只是弟子疑惑您为什么不参加武林会呢,如若您差价这武林会,哪里还有他月牙谷什么事情啊?”大弟子已喜笑颜开。 “习武之人最要紧心平气静,武功是用来强健体魄的,是用来保护人的,不是侵夺人的,以后万万不可好勇斗狠,更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是你们的师父,要紧,要紧呢。”沈乔安笑了笑。 众人听到这里也都笑了。 乔安用力一拍那大弟子心口,一枚银针已弹射出来,她在空中一接,银针轻而易举落入了手掌心,乔安一笑,用一般的手段将大弟子膝盖里的两根也拿走了,此刻众人挥别,其实临走前谁也不知究竟乔安是谁。 众人也不敢问,只知乔安是个修习了五百年的奇怪人。 乔安和李仲宣上路,李仲宣笑:“要不是我亲眼看着你睁眼说瞎话欺骗他们,我几乎错以为你们已认识了很多年了。” “不好意思,才认识三五天呢,但他们的确学到了很好的武功!其实,没有武功还好。”乔安感慨了一声。 此刻已中午了,他们旁边走过一对儿小夫妻,男子老实巴交是个憨厚人,女子提着一个瓦罐,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给男人吃,两人一口一口吃着,从他们身边过去了。 李仲宣看到这里,想到了自己激荡的几十年,不禁五味杂陈,“是啊,没有武功也有很大的好处。” 这烟火人间的生活比一切都好。 “好了,不要长吁短叹的了,我们已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们换银子买吃的去。”沈乔安指了指对面的当铺,两人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佩戴的饰品了。 乔安拿掉了一对儿用碧玺的耳坠,李仲宣拿出了玉佩和扳指,想不到这么多的东西才当了五两银子,“哎,民生凋敝,算了算了!五两银子也比没有的好,过去吃东西。” 乔安和李仲宣都饿坏了,那掌柜的看他们浑身脏兮兮的,本不打算接待,但看乔安手中握着白花花的银子哪里有不开心的,顿时追在了背后,沈乔安点了不少东西,二人吃了个心满意足。 “还有二两银子,一人一两银子,在这里我就要和木哥哥分别了,这里距离九华山很近很近了,我还要去打听大哥哥个五哥的下落。”乔安准备离开。 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李仲宣此刻已非常贪恋和乔安在一起的生活,听乔安说要走了,一时之间竟非常难过,“我们一道儿走吧,我此刻已不准备寻詹云昕了,我也要找人,一起多好?” “木哥哥找什么人?”沈乔安故意笑了笑,其实她早知李仲宣在找自己了,但就是不说破。 “那人不怎么好找,且不予理会,先找你找的人。”乔安在路上打听关于他们两人的消息,但伏仑和伏眠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点消息没有。 这一晚,乔安准备装订一下天涯谱,毕竟这品相将来不好交差,她找了一个书坊,买了苎麻做的绳和一些锦缎等东西,这事才做了个开头,李仲宣已不见了,这让乔安深感意外,沈乔安只感意外。 书装好了,乔安用板凳押着定型,后半夜李仲宣才回来,乔安一看,他手中多了一双耳坠,正好是自己的碧玺。 “怎么?木哥哥做贼去了吗?典当了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了,银货两讫,高度贵贱是次要的,诚信第一!你竟偷回来了,这成何体统,这东西已是赃物了,还请木哥哥怎么带出来的,怎么放回去。” 乔安想不到李仲宣竟开始偷窃了。 “不是,沈乔安你误会了,今日我到当铺就发觉那掌柜被人欺负,我将那地头蛇打了一顿,还让那人给掌柜的道歉了,掌柜的看我这样,就送了我们的东西给我们。”乔安想不到那刻薄寡恩之人竟然也会变得好。 此刻他戴了耳坠,却发觉不能正确的插入耳洞,只能尴尬的放在手掌心,“不妨事,我等会儿揽镜自照就好。” “给我吧,我来。”乔安将面纱撩起一小半,让李仲宣为自己佩戴,李仲宣很快就为乔安戴好了,乔安只感觉暧昧,也不去看效果,落下了纱帘。 “姑娘还是不让我看看本来面目吗?” “看?有什么好看?你为何总对我打主意呢?”沈乔安笑了笑,李仲宣无言以对,他只感觉眼前人太像乔安了。 她越发不能让自己看,她就越发心痒难搔。 因他们也没有足够的钱开两间屋子,所以此刻他们住在一起,夜半三更李仲宣只能在桌子上对付,而乔安就睡在了绵软的床上,倒是舒服极了。 第二日乔安准备离开,才一开门就看到地上有血迹,再一看,原来是西瓜啊。她今日也准备离开这客店了,索性不予理会。 结果李仲宣却拉了一下乔安,“仔细点儿,是人头!”被李仲宣这么一提醒,乔安定睛一看,门口和对面的八仙桌上有不少西瓜一样滚圆的东西。 有一个掌柜的头,他死不瞑目,那双沧桑的眼盯着乔安的方向,沈乔安再一看地上,原来那红彤彤的东西果真是血液而不是西瓜的汁水,看到这里,乔安微怔。 而李仲宣呢,已拉住了乔安。他为乔安指了指走廊尽头一个人,那人握着一个鬼头刀,那刀柄上坠了一段绯红的绸缎,那人站在二楼,风这么一吹,缎带就飘扬起来。 “尊驾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李仲宣看到这里,挺身而出保护在了沈乔安旁边,乔安摸一摸天涯谱,将之从衣袖转移到了胸口,这样更安全。 “木将军伏姑娘好睡!那东西呢,还不早早的交给我,我拿了东西就走,你们不会遭遇和他们一般的命运。”那男子回身,指了指地上的人。 沈乔安只感觉心头翻滚了一股浓烈的介乎于伤感和悲怆之间的情绪,那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为那一本书,你杀了十二个人?” “不,你看看下面。”那人的鬼头刀指了指一楼大厅,起哦按居高临下,从这个角度鸟瞰下去,一切都一览无遗。 一楼大厅内不少尸体,尸体横七竖八在地上拼出了一个“死”字儿,看到这里,乔安的心震动了一下,“你真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东西呢,交出来?”那人握着鬼头刀的手暗暗用力,已差不多要攻杀过来,乔安冷笑,“东西就在这里,有命的来取吧。” 别看那人膀大腰圆是个不折不扣的胖子,但那人却力大无穷迅疾无伦,他快到不可思议,乔安和他已打了起来,两人平分秋色,未见短长。 “好啊,天涯谱中的武学果真包罗万象,厉害!厉害极了啊!”那人桀桀怪笑,拳头一瞬间变成了手掌,手掌一瞬间变成了爪,接着再变拳变掌,快到眼花缭乱,无与伦比。 乔安连连后退,李仲宣已攻杀了过去,此刻从一对一变成了二对一,乔安和李仲宣被一个师父指点过,此刻两人打起来真可谓厉害极了,那人节节败退。 “还要不要啊,给你咯。”乔安随手抓起来一本柜台上的账本摇晃了一下。 “好呀,快讲天涯谱给我!快给我!”那人一见天涯谱,就如蚊子看到了血,伸手就抢夺。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你争我夺天涯之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木哥哥,接住了,哈哈哈哈。”乔安此刻将那人当做了抢玩具的小狗,将那账本丢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把握住,那面诧异乔安为何如此粗心大意,待看清楚是账本后,也哈哈大笑丢来丢去。 “你们快给我,你们、你们快给我啊。” “就是不给,看你能将我们怎么样呢?”乔安凌空飞出,引逗的那胖子在屋子里各种旋转,他越是着急脚下就越是漏洞百出,乔安握着那账本飞来飞去,心道:此人太狠毒了,为一天涯谱就杀了这么多无辜者,她今日如若不除掉此人,势必后患无穷。 “木哥哥,我先走一步了,等会儿见。” 李仲宣知乔安古灵精怪,她这边一走,那人就追在了背后,李仲宣也不遗余力追上了两人,三个人前前后后上了屋顶。 乔安在前面跑,嘻嘻哈哈的笑,故意让那人追的很近很近,那人在后面追骂骂咧咧,每一次眼瞅着就要成功,但乔安忽然之间就会爆发出一种奇怪的力量,以至于轻而易举就能拉开两人的距离。 乔安哈哈大笑。 李仲宣循着那笑声那骂声追在最后,乔安看到前面是个树林,她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一片茂盛的植被中。 “嘻嘻嘻,在这里呢,大块头。”乔安引逗的那人狂追,她此刻却在找东西,九华山附近的崇山峻岭常年有瘴气,这瘴气里头有不少毒虫猛兽。 乔安弦找到了银环蛇和金环蛇,放弃!接着找到了石龙子和蜥蜴,也放弃。最终找到了一种毒性特别强烈的蜥蜴,那蜥蜴咬人一口如若没有解药那人就要倒霉了,乔安将那色彩斑斓的蜥蜴一把捏住放在了账本内。 “哎呦!”她似乎跑的太快了,竟被树根绊倒了,天涯谱被丢出去两三步,那人看到这里疾步往前,一把将天涯谱捡了起来。 哪里知道乔安一弹跳,人已起身,背后李仲宣也到了。 “木哥哥,你来了啊。” “来了。”李仲宣做出一个保护的架势,挡在了乔安面前。 那人哈哈大笑,得到了秘宝转身就走,乔安起身后竟也笑了,“一!二!三!” 三声完毕,此人应声倒地,乔安看都不去看,对李仲宣道:“众人心狠手辣,为一秘籍竟杀了那么多人,真不择生冷!这等人留他有什么用,不如杀之。”沈乔安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那是自然。”李仲宣也笑了,刚刚给那一路追逐实在是惊心动魄,看的李仲宣恐惧极了。 然而就在此刻,密林中又有了声音,“兀那臭丫头,天涯谱在你手中呢?放在前面那块石头上吧,我老人家就不动手了。” “前辈在哪里呢?藏头露尾吗?想要武林里独一无二的秘籍可不能不现身相见呢,乔安是认死理的人,不见个您怎么可能将宝物给您呢?” 乔安嬉笑,一点不怕,不过在他们的正前方的确有一块光洁如玉的石头,那石头在夜色里放射出一种淡淡的荧光。 乔安侧耳聆听,但却不知究竟那苍老的声音主人藏匿在哪里。 李仲宣道:“你先回客栈,我来教训此人。”沈乔安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此刻却偏偏不走,等那人出现。 但那声音又道了:“小娃娃,见过我的人可都到黄泉路去了呢,你这武功远不如我呢,不如你乖乖将东西拿出来,我们也免伤和气啊。” “好好好,给你。”乔安靠近了那石头,李仲宣尾随在乔安背后,蓦地乔安看到密林远处有一道黑影,“木哥哥,那人在东边呢,劳你过去教训他。” 李仲宣和乔安的默契早培养的天衣无缝,尽管此刻李仲宣不知“伏洛”就是乔安,但那种默契已不言而喻。 他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两人很快就打斗在了一起,沈乔安的意思是过去帮忙,哪里知道那人引逗的李仲宣到远处去了。 她也知李仲宣的武功,索性早点儿回去,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乔安一边等待一边走,频频回头。 哪里知道刚刚给出了树林,远处有人发射了什么东西过来,上打乔安肩膀,下打膻中穴,一来是在暗夜中,二来那人发射暗器的角度也太刁钻了,以至于昏黑里乔安并不能躲避。 “哈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东西是我的了。”黑暗中一个人疾风一般的靠近。 沈乔安之所以和其余女人不同就在于她能随机应变,对一切都完全不惧,此刻那人凑近她后,她笑了笑。 “前辈果真是厉害,这秘籍本就该属于有德者,非你莫属了,那东西就在我胸口呢,前辈不会对我这臭丫头有邪念吧?请前辈自己拿走,晚辈双手奉上。”乔安笑睨一下那人。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谁对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娃有兴趣了,我天残脚要的只是宝贝。”那人一把拿走了天涯谱。 好! 天残脚!乔安已记住了。 那人走了后,乔安立即反逆穴位,之前洛怀逸传授过自己一种冲穴的武功,她此刻聚精会神,将真力全部灌输起来。 但穴道没有解开呢,那人既去而复返了,沈乔安暗暗叫苦,“前辈怎么回来了啊?”那人犹如惊弓之鸟,“典籍还是给你,此物要人命,我不玩儿了。” 乔安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更强悍的对手,以至于准备临阵脱逃。 “那就物归原主吧,前辈。”此刻乔安才真正恐慌了,比这诡谲的人是谁呢?那人转身要走,但身体却忽然僵硬住了,接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谁对他下了手,用什么方式?中毒?暗器?乔安百思不解,那人在地上抽搐了许久许久,死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冲穴,哪里知道黑暗中出现了一个跛子,那跛子握着一个拐杖,行动却快到不可思议,鬼知道他修炼了什么独门绝技。 “看过那本书的都要死,包括你臭丫头!”那握着拐杖的光头手中的拐杖已举起,准备敲乔安的头。 沈乔安一笑:“前辈,这是假的天涯谱,真的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啊?还在客栈里呢,前辈想要的话我给你前辈就是。” “假?”光头一把将天涯谱拿走,盯着看了看,沈乔安此刻已冲开了穴道,但却依旧要和刚刚一般连动作都没有变,他疯狂的翻阅了一下,并没有看出端倪。 “这东西如若是假的,我就杀了你!真的东西在哪里呢?还不告诉我吗?”那人步步紧逼。 “前辈想要?还请前辈解开完备的穴道,晚辈到客栈给您拿就是了。”乔安看向自己的胸口,那人伸手就去解穴,乔安的手伸出,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那人想不到乔安会暗算自己,握着拐杖就下手。 “沈姑娘莫怕,我来了。” 黑暗中一声响亮的啸声,乔安定睛一看,对面一飘飞的女子靠近了他们,她一看,竟是月岩到了。 “月姑娘来了,多日不见,不但武功精进了不少,连人也出落的芙蓉花一般了呢,这光头佬欺负我呢,你快来帮忙。” 乔安之所以说这么多话不外乎是为了扰乱此人心智罢了,月岩认识乔安也小半年了,知乔安的攻略,冷笑一声靠近了那光头,“秘籍拿出来,此物是人家偃月山的,你怎么能据为己有?” “此物现在更名改姓啦,哈哈哈。” 接着乔安和月岩与那人打起来,那人武功很不多,但乔安却看出了破绽,此人一旦没有了武器武功将会大打折扣,两人合力将那人的拐杖给打飞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那人气喘吁吁倒在了远处,月岩蹲在此人面前,勾唇冷漠一笑斩断了那人之头,起身将天涯谱交给了乔安。 沈乔安握着天涯谱,一时之间真是百感交集难以言说,两人互望一眼,月岩道:“仲宣哥哥呢,人到那哪里去了?” “有人和他在纠缠,等会儿就出现,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乔安拍一拍天涯谱,这天涯谱流离转徙了很多人之手,到最后毕竟还是落入了她手中,一时之间乔安真是百感交集,“我们到客店去吧,坐下来沏茶慢慢聊。” 此刻她已非常渴望安静下来的光阴了,而乔安自上一次分别了月岩后已许久没有见到了。 月岩也累得慌,她和乔安不同,她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人,因此这一路风餐露宿千辛万苦。 乔安就不同,乔安左右逢源,无论到什么陌生的环境,她总能以最快的时间认识不少生死之交,这和独行侠月岩完全不同。 最近乔安的状况也窘迫,但和月岩一比,还是好多了。 两人回到客店,乔安安顿了吃的过来,月岩吃了不少,乔安看她吃,自己也开心,两人聊起来过往和未来,聊起来当下和武林秘籍,不禁感慨。 “那到底是什么阿物,给我看看。”月岩伸手索要,乔安知月岩对上面的武功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唯独让她产生想法的不外乎是这本书而已。 月岩握着天涯谱看了看,愤恨的丢开,“我还以为你拼了命保护的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个蝌蚪文的天书啊?无聊无聊真无聊。” “这本就不是中原文字,不过里头的确有博大精深的上乘武功。”乔安也懒得解释,这书卷里头的秘密她自己还不能完全解答呢,此刻不便于逢人说项。 两人坐了一小会,乔安看月岩似乎累了,道:“对了,我代表的是偃月山,如今我不叫乔安,我叫伏洛,我怕节外生枝,关于我身份之谜过段时间再说给他听,我已为你开了一间房,在斜对面呢,去吧。” 她早将一切都安排了个天衣无缝,月岩点点头离开了。 等月岩离开,李仲宣也到了,乔安唯恐被李仲宣看出这屋子里来过人,急忙将月岩用过的茶杯藏了起来。 李仲宣早看到了,但却不动声色。 “那人打败了?”乔安没话找话。 李仲宣点点头,“武功还不错呢,只可惜遇到了我。”乔安想要道谢,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晚两人依旧相安无事的休息。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再遇月岩和伏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得不说李仲宣是个正人君子,此刻的她并非“乔安”而是“伏洛”但李仲宣对他一点点的邪念都没有。 翌日,两人准备到九华山去了,距离武林会又推进了一天,乔安更心急如焚,伏眠还没有到来,甚至于她已联络不上之前那一群偃月山的子弟了。 他们到哪里去了?她是在重复他们的活动轨迹吗?还是众人早离开了? 李仲宣大概也看出了乔安的意思,他想帮助乔安,但却爱莫能助。如若在中京,他还有杜边奉遇成将军,但在这,却是只身一人。 两人上路,乔安一面走一面做标记,标识出自己离开的方向。那月岩尾随在后面,并不出现。 乔安一路走也一路为人解决问题,有人感谢她给了她银子,她照单全收,那穷人拿不出银子的乔安分文不取。 当天下午,她和李仲宣到了另一个客店,这里已人满为患了,要非乔安这一路上看病赚钱,要非这一路上李仲宣在行侠仗义得了报酬,此刻他们没权利到里头去吃东西休息。 “木哥哥,你先吃,我遇到个老熟人,过去打一声招呼。”沈乔安回身去找月岩了,月岩已等了许久,她浑身上下一文钱都没有。 “我还有八两银子,还要省吃俭用,越到山顶客店的价钱也越贵,我还会想办法赚钱,你也要注意安全。”乔安犹如在叮嘱小孩儿一样。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月岩一笑,“银子的事将来我会还给你。” “日日还有利息呢,哈哈哈。”乔安这一辈子最不看重的就是金银珠宝,而最让乔安看重的其实是人情。月岩和乔安分开,她也开了房子,乔安回到内室和李仲宣吃东西。 “你不如还是拿掉面纱,这样吃东西真难受极了。”李仲宣盯着乔安看了看。 沈乔安忍俊不禁,别过头不说话,自顾自吃。其实戴着面纱吃东西的确有点困难,但此时此刻乔安已修炼出了一种办法。 吃过了东西,乔安在楼上看风景,发觉周边的客店比比皆是,一家一家争奇斗艳,悬挂了不少的彩色灯笼,他们生意兴隆大概也就这么几天,因此物价腾贵到不可思议。 “真是热闹非凡,如若这活动是在中京,只怕多年前就被取缔了。”中京是皇权的天下,百姓可以开庙会,但却绝对不能开诸如此类的武林会。 这武林会声势浩大,不可思议。 两人还在抚今忆昔呢,乔安又听到了打斗声,“好呀,快将天涯谱拿出来,否则将你们碎尸万段!” 老天,连台词都一模一样,那人理直气壮到好像在索要自己的东西,乔安知道自己的同盟到了,“木哥哥,你现在这里看风景,我帮他们驱赶坏人去。” 乔安下楼,一群人围绕了另外一群人在索要天涯谱。 “我就是杀人不见血,中原三点红!识相的快将天涯谱给我,否则将你们碎尸万段,爷爷的本领你们也知道。” 一个玉面书生叫嚣着,他的眉心点了三个小红点,那造型看起来诡异极了,他脸色苍白,好像生病了一百年,且还是那种不能治疗的疾病。 但他的行动却一点不孱弱,反而还很健康,还很快。 “呵呵呵,三点红啊,你要的东西在本姑娘手中呢,你这卑鄙小人竟冒充三点红出来臭人家的名,我昨日就遇到了三点红,他可不是这模样。” 乔安步步紧逼,围拢在里头的一群人急忙起身,大家盯着乔安看了看,一声惊喜的问候从人群中飘了出来。 “伏洛,是五哥,五哥在这里呢。”乔安听到了伏仑的声音,她欢喜极了,急忙去看伏仑,发觉伏仑已笑着起身。 “啊,五哥!怎么是你啊。”乔安的确想不到他们会在这里狭路相逢。 “好个三点红,你仗势欺人以多胜少呢,今我就和你决一死战。”沈乔安做出一个攻杀的动作,哪里知道那三点红和他们那一群人慌忙跪在了乔安面前。 三点红吊了一张苦瓜脸,“哎呦伏姑娘,我们是冒名顶替来的,还请您饶恕了我们这欺世盗名的鼠辈吧,我们想着敲诈一下伏老大,但却在这里遇到了伏仑和您,哎,是我们不好,是我们不好啊。” “态度一点不诚恳,让我怎么相信你们改过自新呢?”乔安怒了,那三点红听到这里吓得脸色苍白,急急忙忙跪在了乔安面前,“是小人有眼不识金镶玉了,小人等该死,该死啊!” 众人七零八落跪在了乔安和伏仑面前,伏仑怒骂道:“还不快滚,在这里碍眼吗?” 那众人才灰头土脸的去了。 “五哥,真惊喜,我怎么在这里就遇到了你呢?”乔安可找了一路伏仑和伏眠了,此刻不经意之间遇到了伏仑,沈乔安开心极了,欢喜的拳头已激动的打在了伏仑的肩膀上。 这本就是他们见面的打招呼方式。 但哪里知道这一拳头却打的伏仑咳嗽了一声,“乔安,五哥和弟兄们都受伤了,至于大哥,此刻生死未卜啊。” 沈乔安听到这里,心隐隐作痛,“一定是大哥引开了追兵,那追兵去找他了,你们才脱困的,对吗?” 乔安认识伏眠也许久了,她知伏眠那舍己为人的精神,知情况危险的时候伏眠会怎么做,此时此刻一股伤感之意,已漫漶了过来。 “乔安,你说的很是。” 原来,沈乔安和他们分道扬镳后第二日乔安也遭遇了伏击,而伏眠和伏仑也被人偷袭了,伏仑技不如人,被人抓住了,伏眠为保护伏仑和那人打斗的很凶猛,后来竟受伤了,再后来伏仑和弟兄们突出重围逃走了,他们并没有找到伏眠。 乔安听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算了,我先给五哥和弟兄们看看身体。”乔安小心翼翼搀扶了伏仑到屋子去,发觉伏仑受了内伤,这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可能调养好的,至于偃月山那一群人,不同程度都受了内伤。 显然对方并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而仅仅是给他们个迎头痛击,让他们放弃角逐罢了,“那是月牙谷的人!一定是!” 为伏仑包扎了伤口,乔安气坏了,恨不得立即去找月牙谷算账。 但伏仑却摇摇头,“也不全是月牙谷之人,我路上遇到了小仙女,詹月仙还帮我们来着,其实大家想要的无非就是天涯谱罢了。” “五哥天涯谱还在我这里,现如今你算提醒了我,我准备伪造两本假的,一本给你一本给我,权宜之计。”那伏仑虽和乔安经常拌嘴,两人关系看起来一点都不好,但实际上两人亲厚极了。 只有真正心存对方的人才能和对方争吵,而对方是完全不会介意的,乔安和伏仑就是这么个关系,至于乔安和伏仑,其实还有点差。 为伏仑调了药,伺候伏仑吃了后,乔安拿掉了斗笠。 那一群小喽啰到了,他们听说乔安要造假,都过来出主意,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多,乔安将不少步骤都写错,以便于下一刻得到书卷的人修到疯癫之术,弄到后半夜沈乔安算是做好了,将一本给了伏仑一本留给了自己。 伏仑吃了药后精气神好多了,打开那书一看,发觉乔安编纂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要说里头的内容是错误的,但偏偏看起来好像是正确的。 要说里头的东西是正确的,但谁按照这个来修炼势废掉筋脉,伏仑笑嘻嘻,“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也可将这东西交给他们了。” “五哥,你们车马劳顿就休息休息,安儿也要休息去了。”沈乔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结果才刚刚走到就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月岩。 乔安给的银子月岩已花完了,说真的,这客店里的白面馒头都很贵,月岩又是江湖人,肚肠比一般人可大多了,吃了几个白面馒头结果发觉钱不够了,口说是上楼去取,其实是找乔安来了。 结果一进门发觉沈乔安压根就不在,李仲宣却在。 “你找我?”李仲宣也想不到月岩会尾随自己这么长时间,诧异的盯着月岩看,月岩支支吾吾。 她本不是撒谎,一旦到了紧要关头就和成将军一样,好半天说不上个所以然。 李仲宣一眼就看出月岩的心态,“难道说你是找她来的,怎么?你们怎么认识?快告诉我,她究竟是不是乔安?” 门口,乔安听到这里心剧烈一震,真是想不到李仲宣已察觉到了什么。 “实不相瞒,”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我们是同门,当年月岩就是偃月山出来的,伏眠就是月岩的师父,是吗月岩?” 乔安知月岩不会扯谎,索性当机立断进入屋子。月岩正在等乔安呢,听乔安这么说,连连点头。 “你们是同门?”李仲宣半信半疑,乜斜了一下月岩,“之前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过呢?怎么搞的?” “这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怎么会说给您听?”月岩准备溜之乎也,乔安也丢给了月岩一个眼神。 “等着,我给你点儿银子。”乔安拿出为数不多的银子都给了月岩,“你不够又来,我这里还有很多呢,去吧去吧。” 月岩本是过来拿银子的,此刻得偿所愿转身就走,将落寞的背影丢给了李仲宣。其实李仲宣哪里知道,那师出同门完全是鬼话连篇,真正月岩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不外乎是担心他罢了。 月岩是喜欢他的,彻底的喜欢。因了这一份单纯的信念,她才不远千里追在了李仲宣背后。 乔安打发走了月岩,摊开手笑了笑,“今日床头金尽了,我五哥那边也没银子了,此刻路上强盗很多,偃月山那边三天前就飞鸽传书灯说在安排人送银票了,但今日也不见他们来,只怕路上已凶多吉少,明日你我要想办法赚钱了,否则会被赶出去的。” 在这客店里,本就是这么个规矩。 第二日,一大清早乔安就和李仲宣商量怎么赚钱,那月岩也过来了,听说他们没钱了,自责极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兄妹之情遭算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有什么?我生财有道,有的是办法。”沈乔安准备弄个流动的摊位给人看病,其实“病”比较少,毕竟能来吃参加武林会的都是一些身强体壮之人,他们健康到百毒不侵。 但这群人日日打斗,不是你给我下毒,就是我给你丢暗器,因此不到武林会开始呢,一群人已死了多一半儿。 在江城,乔安也没有什么名头,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因此看病的时候依旧戴着面纱,那群人络绎不绝,但跌打损伤本就不赚钱,一早上才赚了几百文。 乔安看着手中那丁零当啷的几百文,心情很是复杂!李仲宣和月岩都眼巴巴的干着急,但他们两人压根就想不到用什么手段来赚钱。 中午后情况略微好转,有几个掌门人之间在互相投毒,乔安给他们解毒后那人兴高采烈的去了,结果下午这几个人又来了,想不到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一天之内不断的给仇家投毒。 而仇家也是用毒的高手,乔安一面为他们解毒一面奉劝,让他们与人为善,但谁会听乔安的话? 到晚上,这群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结果后半夜几个掌门人就找了过来一口咬定是乔安将他们的老大给弄死了。 “我给他们吃的是解药,现在我还有富余的呢,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乔安将解药给了他们,一个人握着药丸子看了看,“哎呦,这臭丫头一定偷了我们的秘方,不然她怎么知道我们的解药是怎么调配的?” 对面几个人也诧然极了,其实江湖上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毒药和解药,这些毒药和解药都是特殊而复杂的,除非有一定的秘方,不然绝无可能被其余人搞明白。 但乔安就完全不同了,她轻而易举就调出了各种解药,很快两拨人和乔安就势同水火,她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用拳头和武力来解决。 李仲宣看乔安被人欺负了,立即过去帮忙。 那月岩本不多事,结果推开窗一看有人和李仲宣在打斗,看到这里还得了,握着弯刀就跳了出去,一时之间客店里闹了个鸡犬不宁,他们三个人武功可厉害极了,将两派别人都杀退了。 “啊,公子爷!姑奶奶,好客官我的姑奶奶外公哦,”一个戴着方巾的男子打躬作揖靠近了他们,“我的好外公哟,我们这庙子小,容不下你们,今日你们打坏的桌椅板凳也不要你们赔偿了,请你们离开吧。” 那掌柜的一脸“惹不起躲得起”的表情,苦楚极了。乔安不情愿走,那月岩握着拳头抖了一下,掌柜的吓到了,送了五两银子和一些吃的,硬生生将他们扫地出门了。 “还好,他不知道我和伏仑的关系,不然此刻伏仑也要露宿街头了。”乔安叹口气。 他们是的的确确在露宿街头,李仲宣哭笑不得,月岩倒是早习惯了,看乔安准备到远处的一棵树下去,一把将乔安给拉了回来。 “沈姑娘,那边不能去,潮湿极了,在树下面睡一晚上明天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个落汤鸡。” “是是是,哈哈哈。”还是月岩有经验,乔安躺在月岩身边,正在睡觉呢,乔安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男人似乎在监控他们。 她给了月岩一个眼神,月岩早明白了,顿时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击,很快将那尖嘴猴腮之人给抓住了,那人扛了扁担,此刻正坐在水井旁边。 “姑娘,姑娘放开小人的手啊,疼。姑娘是江湖人吧,小人是个庄稼人,哎呦,疼死我了。”乔安感觉此人不对劲,但却不知道此人究竟在这里做什么。 她一把卡住了那人的肩胛骨,那人“哎呦”了一声,肩膀上的扁担连同木桶都落在了地上。 “快说,你这是做什么?半夜三更不回去睡觉吗?你扮挑水郎君做什么?” 江城是个山地,水源虽然丰沛,但有一些是甜水井有一些水井里头的水却不怎么干净,甜水井里头的水是可以用来卖钱的,做这行当的就叫挑水郎君。 这种人很会做大碗茶,每天一大清早就要提前准备井水和茶叶,但时间不对劲,这才刚刚给入夜,此人就到了。 乔安很怀疑这人是詹云昕安排过来偷窥他们的。 “我的确是挑水郎君啊,姑奶奶。”那人拿出了一个用麻绳捆起来的铁牌,乔安一看,发觉确乎如此,但却还不着急放走那人。 月岩上来就拳打脚踢,那人苦苦祈求,看那人可怜楚楚,李仲宣示意乔安和月岩不要为难。 那人远去,乔安和月岩蜷缩在一起休息,九华山已很高,因此夜风这么一吹,倒是凉飕飕的。 到第二日,更多的挑水郎君到了,乔安闻到了苦丁茶的香味,笑道:“过去吃茶,这群人薄利多销,刚好我们可以喝两杯解暑。” 挑水郎君很会烹茶,他们自家有冰窖,出门前将冰块放在棉被里,然后将棉被压在木桶中,装茶的口杯也各有千秋,有的是用来冰镇的,有的是刚刚给煮沸的,乔安等吃了茶水准备朝着山上去。 但才走了一会儿,三个人都感觉腹痛,大家开始上吐下泻,还好他们吃的不是很多,症状很快就减轻了。 “前面有客店,到里头去休息休息。”沈乔安指了指前面,结果人鱼贯进入客店,客店里的掌柜看他们进来,急忙来迎接。 “是伏洛姑娘吗?里头请,里头请。”那掌柜的点头哈腰,竟好像早就认识乔安一般,乔安倒是奇怪,“你见过我吗?” “自然没有,但伏老大今日来过了,说你们今日一定会在我们家投宿,因伏老大还有事情就先上去了,伏姑娘放心吃住,给的银子只多不少呢。”那就是长退短补的意思了,乔安听到这里倒是诧异。 昨天遇到伏仑的时候伏仑还告诉她没能找到伏眠呢,今日伏眠就走在了他们前头,且还打点好了这一切,沈乔安哪里能不开心,笑嘻嘻的落座,那边送了茶水点心过来,乔安唯恐水里不干净,立即用银针试了试,发觉并没有什么问题。 三个人也都饿坏了,当即狼吞虎咽,吃过了东西后,那掌柜的殷勤的送他们进入了屋子,乔安接受了他的好意。 “伏姑娘,这是天字号的屋子,一般人可没有福气在这里投宿,您休息休息。”沈乔安人虽然到了,但却感觉气氛不对劲。 月岩本就习惯了对陌生人保持距离和怀疑,而此刻等那掌柜的退下了,月岩立即道:“不对劲啊,伏老大怎么走在我们前面了,伏仑昨日还说伏老大受伤了呢,他一个苟延残喘的人,还比我们快了?” 原来连月岩都看出了问题。 “我们、”乔安下断语,“上当了,糟糕!”李仲宣准备推开窗看看,结果发觉那窗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钉上了。 接着掌柜的再一次出现了,他冷冰冰的笑着,“伏洛,月岩,你们做坏事就罢了,怎么还能裹挟了木公子呢?木公子,你快出来!实不相瞒,刚刚的一切都是缓兵之计,伏洛为自己行医方便竟在井内投毒,此事早东窗事发了,县太爷老人家马上就到了,势必抓你。” “木将军,这事和你一点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何苦搅合在里头,快出来吧。”那掌柜的这么喊。 然而李仲宣还没出门呢,外面一群人已咋咋呼呼到了,骂骂咧咧,“喂,喂!府尹大人到了,那小蟊贼下毒的!还不快束手待毙吗?” 乔安和月岩等听到这里,月岩已火冒三丈,“原来昨天晚上那人竟是下毒的啊,此刻倒是移祸江东了,事情成我们的事情了,我去打他。” 看月岩要行动,乔安深谋远虑道:“此刻我们不要和他们蛮干,做官的向来不怎么好说话,一旦事情弄不好我们的比赛资格就会被取消,且出去看看。” 沈乔安倒是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奈何人家却不这样,她才一推开门那皂隶就握着武器走向了乔安。 “伏姑娘,你也未免用心良苦,为自己多赚一点医药费竟将全部人都害了,你给我们下了什么毒药,还不从实招来吗?”一把刀差不多已放在了沈乔安的肩膀上,刀锋距离脖颈很近很近,以至于能感受到冷漠的威胁。 死亡——咫尺之遥。 月岩已握着拳头准备抱打不平了,但李仲宣却一把将月岩拉了回来,这里是江城,只要和李不是叶钦国,更不是中京。 人们就这个三个人,如若果真和对方打起来,吃亏的只有他们。有人提着锁链过来就要抓乔安,沈乔安也不躲避,“冤有头债有主,任何事情都要有证据,你们这样大喇喇上来就抓人,我可不会心服口服。” “到府衙,有你心服口服的时候。”府尹大人暴喝一声“带走。” “证据,我们要证据!我们要证据啊!”月岩一把推开了那皂隶,皂隶一个狗啃泥,好半天才站起身来。 李仲宣已站在了乔安和月岩面前,此刻作为他们之间唯一一个男性,他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喂,拜托你们不要含血喷人啊,什么都要证据!证据呢!”月岩脾性本就不好,此刻早火冒三丈,双手叉腰好像一把大茶壶站在门口大呼小叫。 “证据?来人,刘阿二,你来!” 那县太爷挥挥手,门口顿时出现了一个猥琐的影子,乔安骂一句“冤家路窄”,月岩和李仲宣一看,来人不是昨晚那挑水郎君又是谁呢? “回大人,”此人看了看府尹大人,知可狗仗人势,旋即含血喷人,指了指乔安等人,:昨晚就是他们下毒的,父老乡亲,你们都看看,昨晚就是这几个人在甜水井里下毒的,得亏不是什么剧毒,得亏药量小啊,不然我们真是全军覆没了。” 乔安听到这里,拉住了愤怒的月岩,“让我来。” 众人已靠近了他们,有一群农妇握着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就要打他们,李仲宣看情况不妙,急忙护卫在俩女面前。 “刘阿二,你说毒是我们下的,对吗?”乔安指了指那猥琐男,刘阿二本能的瑟缩了一下,用力的点点头。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谷主姐妹花心迥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么当时你为什么不见义勇为阻挡一下呢?还是说你也是我们的同谋呢?”乔安这句话问的厉害,那刘阿二好半天无言以对。 “这个、这个、这个、我当时怎么知道你们丢在井里的是什么东西啊,今日早上才知道的,那一定是毒药。”刘阿二此刻已在胡言乱语。 “日日早甜水井周围有人取水,我们一去放下去的就是毒药?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们投毒了,说来听听?”沈乔安咄咄逼人。 “难道你们下的是蜂蜜吗?伏洛,你为了有人找你看病你才下的狠手,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啊。”那刘阿二急吼吼的靠近了乔安。 “那毒是刘阿二下的,我有证据。”乔安冷笑。 “证据?你倒是拿出来啊,证据在哪里?”那刘阿二皱眉,死死的盯着乔安,沈乔安笑了笑:“今日我虽然不知道色目人在攀扯我,但我却能证明那药不是我下的,所谓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会给我们记一笔账的,刘阿二,我有个办法你情愿试一试?” “能证明我清白我就试。”刘阿二皱眉。 乔安已点点头,“看到这和百合花了吗?百合花是最圣洁的东西,你和我分别攥一个含苞怒放的,让神灵来做证明谁做贼心虚,如若这百合花变成了臭虫或者毒蝎子那人势必就是下毒之人。” “这个,这个。”乔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昨夜和此人纠缠的时候将此人脖颈上的一枚白玉佛给不小心弄了下来。 也就是说,这人有信仰,一个迷信之人最好用空穴来风的虚妄来诓骗了,李仲宣盯着乔安看,虽然他不能透过面纱看到乔安的五官,但越发感觉这女孩古灵精怪和乔安如出一辙了,两人简直相似到了极点。 那刘阿二看着门口,似乎随时准备离开,也随时在看有没有什么人过来救助自己,一想到这里,乔安丢给了月岩一个眼神。 月岩和李仲宣会意,两人一左一右挡在了刘阿二的必经之路上,乔安看向府尹大人,“大人,此刻要不要就试一试呢?” “这个,这个嘛,这个。”那府尹大人看上去很难为情,旁边一群人内有接受过乔安治疗的,那人拖拽了一条残废的腿,“喂,既然心里头没有鬼,怎么就不敢试一试了,来来来,我们大家来做监督。” 好得很,好得很! 乔安笑了笑,折断了两根百合花。 “来吧。”他将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交给了刘阿二,刘阿二握着百合花,顿时胆战心惊,乔安却很平常,众人只看那刘阿二浑身颤抖,似乎在打冷战。 接着刘阿二大叫一声将百合花丢在了地上,众人也不知道端的,靠近一看发觉那百合花的花心在微微的蠕动,似乎花苞内果真有什么昆虫呼之欲出。 月岩却在笑,沈乔安何许人也?她本是个医官,而最近遇到的各种毒都是五毒之毒药,乔安一路上抓了不少毒虫,此刻在她衣袖中就有蜥蜴和毒蛇,还有蜈蚣和毒蝎子。 那毒蝎子是刚刚沈乔安用障眼放进去的,那刘阿二还以为苍天显灵了,看着那黑蝎子出来,顿时面色大变。 “啊,啊!啊!” 刘阿二如遭雷击一般叫起来,乔安看到这里疾步开进,“好你个刘阿二,你究竟是色目人指派过来谋算我的?此刻还不从实招来吗?人在做天在看,你如若还不将实情和盘托出,只怕连老天爷都不会饶了你!” 刘阿二被乔安吓到了,泪水泫然欲泣,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县太爷啊,官爷!捕快大爷!实不相瞒,那事情是我做的,是我啊。” 众人都想不到事情的确是刘阿二做的,听刘阿二这么一坦白,县太爷也感觉脸上无光,准备发落刘阿二。 “老爷!”乔安上前一步,“此事断乎不是刘阿二一人在做,他顶多算是个帮凶罢了,我们要将元凶找出来,怎么样?” 众人不停的拷问,只可惜那刘阿二不能提供幕后究竟是什么人,他只知道有人联系自己,说下毒后会给五十两银子。 这的确已算是大手笔了,且那刘阿二已试验过了,那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毒,仅仅会导致人上吐下泻罢了,事情是个闹剧,且不了了之。 但沈乔安已推理到了,事情一定和詹云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此刻没有证据乔安也懒得计较,好在他们已脱困了。 “好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还要去参加武林会呢,就此告别了。”沈乔安转身就走,李仲宣和月岩跟在背后。 到下午,三个人到了一处客店,这个客店距离九华山山顶已一步之遥,这里就更热闹了,乔安邀月岩和李仲宣去看会场,会场设定在山顶之上。 原来那九华山的山顶是个硕大而坦荡如砥的地方,里头留下一个圆心,外面有围栏,四面八方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就看到赛场上发生了什么。 此刻詹云昕他们也到了,看乔安他们到来,詹云昕笑嘻嘻:“哎呦,伏姑娘也到了了,不会真的要你一个臭丫头出手吧,江湖上能人异士可多了去了,不小心伤到了你,大家情何以堪嘛。” “你不也是个女人?” “我们?”詹云昕哈哈大笑,“我们能一样吗?我从小就在学习功夫了,如今也算桃李满天下,我那弟子都比你伏洛厉害不少呢,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不明白。” 沈乔安懒得和詹云昕计较,此刻嘀咕了一声他就回头了,李仲宣在会场外溜达,看有吃的水果就拿过来给乔安。 “木哥哥。”乔安知道詹云昕对李仲宣那锲而不舍的爱,更明白怎么样去激怒詹云昕,她这边才矫情的一叫,詹云昕已气坏了。 “都是给你的,这个木瓜也不错,我刚刚给尝过了。”李仲宣将一个木瓜在衣袖上擦拭了一下交给了乔安,乔安笑着点点头,用力将木瓜分开,一半给了李仲宣,一半自己享用。 远处的月岩送了水过来,“这是青梅煮酒呢,好吃极了,酸溜溜的,你们都喝起来。” 原来武林会上的食物竟是免费的。 后来乔安才知道,每一个过来的门派提前都给主办方送了三百两银子,从会场的部署到食物的安排乃至于各种事情都巨细无遗妥当极了。 乔安和李仲宣月岩等到了旁边一个位置,三个人看起来亲密无间极了,这让远处的詹云昕气坏了。 詹云昕找了自己的大弟子过来,“给我转告武林各门派,大家都不要和伏洛打,将伏洛留给我,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儿杀了她。” 所有参加了武林会的同仁们都需打到底,如若有什么人中间弃权也可以,但在此之前还需要签订一份生死契约。 那生死契约一旦白纸黑字落实后,即便是打出了命,朝廷也不管,自家人也不能闹腾,对方会赔偿一点儿微不足道的银子来做赔偿。 乔安吃了东西喝了梅子酒只感觉惬意极了,三个人说说笑笑,乔安指了指背后的詹云昕,“你家的主儿看上你了,木哥哥。”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看上看不上我对她都没有一点点感觉。”李仲宣真是心直口快到俩女都无言以对。 “那詹云昕真是讨厌极了,去年她还是冠军呢,今年我们可不能让她做冠军了。”旁边的月岩气鼓鼓的。 “那就看我的了,不禁月岩你没有报名,你也没有门派啊!”乔安这么说。 片刻后有人送了生死契约过来,上面的内容很粗俗也很简单,不外乎一句话“死于非命,办方概不负责,是点到为止还是打个身败名裂诸君可自行安排”。 规则是,不签署生死契约就没有可能进入总决赛,只能在一开始热热身,因此大家即便是感觉危险也都义无反顾的签署了。 乔安已熟悉了一切,其实就是每个与会者都可以参与打斗,你如若感觉你可以将台上人打趴下,立即下手就是,那被打败的人还要预备花红给胜利者,以此类推。 参加过第一轮打斗的如若技不如人就会被淘汰,能留到最后的屈指可数,乔安此刻签署完毕,核名后等待着。 下午,乔安等回到了客店,她比之前还焦躁了,虽联络上了伏仑,但伏仑却受伤严重,显然是不能去参加武林会了。 伏仑安慰道:“你不要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的人已去调查了,很快消息就会送回来。” 结果大概也是运气好,才中午有人就汇报了消息,说伏眠也在附近,但却遇险了,被什么人打的藏了起来,乔安看了看手下人握着的木簪子,“拿过来我看。” 她记得一清二楚,大哥哥和自己分开的时候佩戴了一个沉香木的木簪子,那木簪子没有任何装饰和造型,就是筷子一般一头大一头小的形状。 乔安盯着木簪子看了看,唇畔有了淡笑,“就是哥哥的,现在我们就行动。” 伏仑镇守大本营,乔安和众人出门去了,根据线索,他们找到了一个叫白龙庙的地方,乔安正准备到里头去,忽然背后有了马蹄声,她回头一看,发觉竟是詹月仙到了。 詹月仙是詹云昕同父异母的妹妹,但两人的性格和模样儿都差的太多了,詹云昕十分坏,詹月仙却很好。 “小仙女,你怎么在这里?” “别废话,这是个陷阱,你快和我走!你大哥还来都没有来呢,快走!”詹月仙拉住了乔安的手,二人到僻静的地方。 詹月仙道:“我姐姐到处找你准备算计你呢,她是看上木哥哥了,如今要据为己有,但你却成了障碍,成了绊脚石!因此姐姐想尽千方百计要毒害你,要非你之前救助过我,我才不要将这内部的消息告诉你,好了!好自为之吧。” 乔安一听,再看手中的木簪子,詹月仙道:“那的确是你哥哥的,但不代表你哥哥在这里,你可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然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乔安也感觉奇怪。 是啊,如若伏眠果真到了为什么不主动联络自己和伏仑呢,非要藏头露尾在这里,可见事情蹊跷。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急于救人反遭埋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放弃了寻找,回去后将事情说给了伏仑,伏仑倒赞美小仙女是个深明大义至之人。 伏眠的确比乔安和伏仑慢了半拍,他此刻刚刚到山脚下,但情况却不好,伏眠再一次遭遇了偷袭。 三年前的武林会,公推月牙谷为天下第一,从那以后人们就不怎么注意偃月山了,但实际上人们也都明白,真正可以和月牙谷问鼎的只能是偃月山,而今年偃月山的代表人物一定出的是伏眠。 有的人想要提前挑战一下伏眠以便于了解天下第二的本领和实力,还有一群人,他们是月阳谷的附赘悬疣,只有一来月牙谷才能生活。 形成了一种犀牛和犀牛鸟的关系,因此他们不可能打破这一层关系,所以要在半道儿上下手。 偃月山最厉害的就是伏眠了,伏仑不足齿数,至于乔安扮演的“伏洛”,那就不值一提了,因此遭遇算计最多的往往是伏眠,要不是他学习过上乘的武功,此刻早被毒害了。 伏眠算是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这里,但却没能打听到究竟乔安在哪里,他遭遇了伏击,此刻为保全而掉落在了一处悬崖峭壁之下。 乔安按图索骥很快就找到了伏眠的线索,“我下去看看,五哥不要管我,注意隐蔽好自己,我去去就来。” 乔安才刚刚给用藤条下山,就有人偷袭了伏仑,那人显然没有杀害伏仑的意思,将伏仑打败后就到悬崖旁边去了。 “詹云昕,你这蛇蝎心肠的女子,你怎么能算计我们?你快停手,快啊!” 伏仑声嘶力竭的喊,悬崖下的乔安已听到了悬崖上的对话,知死对头到了,此刻她倒是思念神出鬼没的落日了,只可惜落日此刻还在叶钦国,断乎不会从天而降。 “大哥哥?”乔安低眸一看,看到一棵歪脖子树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在苟延残喘,看模样儿的确是伏眠。 “大哥哥?” 距离伏眠已近在咫尺,她只需纵身一跃就可靠近,然而就在此刻悬崖上的詹云昕已斩断了绳索,刺溜一声,乔安跌落了下去。 她伸手在空中胡乱抓。 “乔安,沈乔安。”头顶是伏眠那深情款款的低呼,乔安的绳索绷紧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 原来在悬崖上詹云昕和詹月仙吵架了,小仙女来的比较晚,看詹云昕害人了,立即和姐姐骂起来。 “阿姐,你怎么还这样?她伏洛招你惹你了,你非要将伏洛弄死才可以吗?”话间,詹月仙已拉住了绳索。 她这一拉,乔安的绳索紧绷,但詹月仙的虎口却疼痛起来,要不是悬崖峭壁上有摩擦力,要不是那悬崖资格笔直垂落的,她的力量怎么可能将乔安拉扯的住。 “姐姐,快帮我拉伏姑娘上来啊!” “啊,原来是我那最喜欢对着干的妹妹啊,怎么?”詹云昕看妹妹竟彻底站在乔安那一边,生气极了,“你认识了这臭丫头就忘记姐姐了?此刻还要和姐姐背道而驰呢?你这几个月都做什么去了,我不盘问你就很好了,你竟还要和我对着干?” “仙儿,姐姐答应你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谁都不会为难你,你放手吧,但伏姑娘自生自灭,快!听话仙儿。” “姐姐,你变了!” 是爱情让一个人改变了,还是爱情改变了一个人?亦或者说詹月仙压根就不了解詹云昕呢?詹云昕看妹妹一点儿没有放手的意思,上前去二话不说斩断了绳索。 “你这吃里爬外的小贱人,你不帮我也就罢了,还胳膊肘子往外拐,瞧我回去不告诉爹爹,看他老人家怎么发落你?”那詹云昕向来对小妹就不怎么客气,教训了詹月仙一耳光。 “姐姐,你变了!” 詹月仙盯着詹云昕,一双眼内有各种复杂的情绪变化,“我不要回去了,我再也不要回去了,从今日以后你也不是我姐姐了。”詹月仙说走就走。 乔安在悬崖之上摇摆,她还以藤条在下降的环境中遇到了石头或者树木等,哪里知道藤条仅仅是被人抓住且又被人松开了。 她刚刚伸手抓住了藤条,正在一点一点的上升,哪里知道藤条迅雷不及掩耳,哗啦一声继续下坠,且情况最糟糕的是山顶上有小石头滚落下来,乔安“啊”了一声,朝着深渊滚落了下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悬崖上出现了一条飞奔的人影,那人影一把将绳索拉住了,乔安下坠的力量被一股上力拉住了,只感觉腰肢都快折断了,但此刻人还是找不到重心,秤砣一般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墙面。 乔安并不敢抬头,唯恐有石头降落。 “木将军?”詹云昕和詹月仙看到那人影竟是李仲宣,原来伏仑远离悬崖后就去找李仲宣求助了,伏仑告诉了李仲宣乔安此刻遇到的危,李仲宣骤然出现了,还好来的不算太晚。 “木将军,你是我月牙谷之人,怎么能和我对着干呢?” “木哥哥。”詹月仙看李仲宣到了,欢呼了一声就要靠近,结果后背骤然一疼,顿时倒在了地上,小仙女被詹云昕袭击了。 “木哥哥。” 李仲宣全神贯注,并不敢回头,也不敢回答,他用力的一寸一寸的拖拽了绳索上来,但就在此刻,他的手被一只脚踩住了。 “回答我!木将军,你一个月牙谷的弟子有什么立场去帮助偃月山的人?莫不是你们暗结珠胎了,你喜欢上了她不成?”詹云昕怒瞪李仲宣。 她的脚微微用力,一个习武之人的力量自然比寻常人的力量大不少,此刻李仲宣已痛彻心扉。 “回答我啊!” 詹云昕怒了,几乎在歇斯底里。 “朋友!我们,我和伏洛是朋友!少谷主,我向来尊重你年轻有为,但我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包藏祸心一人,我想不到啊!” “木将军,”詹云昕的声音忽然轻柔了,“我喜欢你,只怕你也想不到吧?什么少谷主不少谷主,你只要点头,这月牙谷就是你的,我、我、”詹云昕的眼睫毛颤动的很厉害,深深的呼吸着,她只感觉一股强劲的气流在身体内部冲撞。 然后这气流变成了不得不表述的话,跳跃到了舌尖上。 “木将军,都是你的,放手吧,你只要放手一切都是你的。” “姐姐,姐姐我求求你不要为难他了,不要为难木将军了啊!”詹月仙一把拉住了詹云昕的脚,“不要踩木哥哥了,木哥哥疼啊。” “他疼?他疼吗?你们都疼,谁知道我心更疼?”詹云昕非但没有移开脚掌,还比刚刚给的力量更大了。 她的力量变成了泰山,用力的摧残用力的碾压,李仲宣手中的藤条一寸一寸的下移。 “姐姐,您放了木哥哥吧,只要您放了木哥哥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这就和您回去,您放了木哥哥吧!好姐姐,姐姐啊。” “吃里爬外的东西,我要杀了你。”詹云昕一个耳光就打在了詹月仙的脸上,那詹月仙又不敢反抗,武功也远不如詹云昕,此刻只有挨打的份儿。 “休想救他上来!” 詹云昕一刀斩断了绳索,李仲宣如游鱼一般冲了出去,身体已悬空,但手依旧还是抓住了绳索。那小仙女看情况不好急忙去抓李仲宣的脚,结果没能抓住脚却拉掉了李仲宣的马靴,李仲宣的身体笔直的滚落了下去。 “姐姐,你杀了木哥哥,我也不活了!”詹月仙一看李仲宣遭难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纵身一跃已跳了下去。 看詹月仙跳下了悬崖,詹云昕立即伸手去救,但一切为时已晚,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消失在了一片缥缈的云海里,接着一股热汗从头顶流淌了下来,“阿妹,阿妹啊!木哥哥,木将军啊!” 她后怕又后悔,这要让人知道她一口气杀了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属下,她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啊。 就在此刻,詹云昕忽然感觉有人用力的推了自己一下,结果她也朝着悬崖去了,“疯婆娘,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上次的一箭之仇还没报呢,此刻加倍奉还了呢,呵呵呵。” 月岩干笑着,她一掌将詹云昕给送下了悬崖。 就在此刻,伏仑转动轮椅从草丛里走了出来,“月岩,感谢你!但此刻我们还要找条路下去看看小师妹和大师兄还活着没有。” “看在你可怜份儿上,我这就去找路。”但这崇山峻岭之内路径十分复杂,而伏仑又是个残废人,并不敢起身走路,只能差遣自己的下属帮助她去找。 运气不好,且下属都是外地人,哪里知道这九华山的路,倒是一会儿迷路了一会儿迷路了。 悬崖下,乔安眼发觉绳索不是上移就是下坠早明白有人在救自己了,当她发觉旁边有一棵树的时候当即纵身一跃占领了过去,悬崖峭壁上的古松很多,这些古松扎根在这里千秋万代了,坚韧的很,乔安本就身轻如燕,所以落在古松上一点不能看出震颤。 乔安才刚刚给躺在枝繁叶茂的古松上,接着就看到一条人影闪电一般的滚落了下来,再接着是另一条人影。 就当沈乔安以为一切已到此为止的时候,嘭嘭两声,伏眠和詹云昕也滚落了下来,原来那詹云昕中了一掌后在降落的过程中寻找依附的点,嘭的一声砸在了伏眠的那棵树上,这么一震动,两人都坠落了下来。 乔安发觉自己的面纱快落了,伸手紧了一下缎带,又发觉自己浑身都好好儿的,不禁大喜过望。 再看,看到了对面奄奄一息的李仲宣,“啊,仲宣哥哥?”此刻一焦急,乔安竟叫出了李仲宣的名字,还还李仲宣半昏迷着,不能听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召唤自己。 此刻,他做梦了,那梦境里是铺天盖地的花朵,各种不计其数的花卉比比皆是,乔安站在花海的另一边,她笑嘻嘻的,“仲宣哥哥,过来,仲宣哥哥,过来玩儿。” “乔、安!” 半昏迷的李仲宣对乔安伸了伸手,沈乔安准备靠近,但却发现,古松的树根似乎已在拔出,大概是众人的数量太多了,乔安发觉那詹云昕还没有醒过来,不如……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同气连枝同生共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詹云昕太坏了,她和她还讲什么江湖道义?倒不如将詹云昕推下去减轻重量,乔安逐渐靠近詹云昕,但就在此刻,背后出现了一声弱弱的恳求。 “伏姑娘,让我下去吧,不要伤害我姐姐,我姐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她千错万错都让我来承担了吧。”乔安回头,发觉小仙女正准备跳。 “别!” 沈乔安站在原地,“不要乱动,会有办法的,会的!”乔安自己也不动,发觉那树根依旧在缓慢的拔出,并且树冠的角度在倾斜,至少说明危险近在咫尺。 她安静的坐在了角落,手托着下巴在思考问题,刹那后,几乎同一时间伏眠和李仲宣都苏醒了过来。 “安儿,怎么、怎么在这里遇到了你?”伏眠只感觉浑身疼,乔安看伏眠要移动,“不要乱动,大哥哥,我们遇险了。” 那伏眠这么一看才算看出来,原来此刻他们已被悬在了一棵树上,他转动了一下瞳眸,发觉惊世骇俗的一幕:旁边是木将军、再旁边是詹月仙,树根位置是詹云昕,众人压在这微不足道的一棵树上,真让树有点不堪重负。 接着李仲宣也苏醒了,他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但无论是李仲宣、乔安亦或者伏眠以及詹月仙,他们除了轻微的擦伤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骨伤,众人发觉情况危险,急伸手抱住了树木。 而此刻,古松已的确不敢重负了,硕大的根须从裂缝中拔出了不少,乔安看到这里,心情很复杂。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啊,沈乔安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啊。”乔安内心已成百上千次的 敦促了自己,但不管这么说,竟似乎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家不要乱动!”李仲宣看了看众人。 大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都在等李仲宣和乔安想办法,李仲宣看了看陡峭的悬崖,乔安在思念那些恶作剧的猴子,如若有猴子过来,这对她来说也是好办法啊。但这里一点生物活动的痕迹都没有,两边都是纯白的云团。 “伏姑娘,你受伤了吗?” “还好,死不了。”乔安愧疚极了,“木哥哥,都是伏洛不好,竟拖累了你们。”听乔安这么嘟囔,树根上的伏眠不同意了,“这和你伏洛有什么关系,都是握着大老粗的错,我如若不被人算计你也不会开救我,怎么会有这些事?” “不要互相兜揽责任,此刻大家全身都完好无损,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会有办法离开的,不要着急,大家需齐心协力。”尽管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李仲宣看起来却格外的冷静。 大概是他这一份冷静化作了一股流动的力量,这力量已感染到了每个人。 “木哥哥,有了,我有办法了。”乔安忽然笑了笑,她将自己的外衣脱掉丢给了李仲宣,“木哥哥,你也脱掉你的衣服,大家都将外衣贡献出来,我们做一根绳索,我一人下去探路。” 每个人的衣裳都里三层外三层,大家这一看发觉衣裳做绳索的可行性很高,顿时欢喜,一会儿后都将外衣贡献了出来,每个人都只有中衣,看起来很尴尬,但也没有办法,此刻安全第一。 乔安巧手编织了绳索,她缓慢的将绳索捆绑在树根上,缓慢的移动,一刹那之后,人消失在了浓密的白色水雾中,少了乔安的重量,树似乎也坚挺了不少。 乔安在浓雾中缓慢的移动,发觉这里竟有不少的树木,她丢开了绳索去寻找,纵身一跃到了这棵树上,在纵身一跃到了那棵树上,如此腾挪,一小会就可看到谷底了,看到这里,乔安笑了笑,等她上去,在半路上就遇到了李仲宣。 “木哥哥,我们可以安全到谷底。”其实这悬崖远远没有乔安等想象的高,此刻李仲宣道:“我先下去看看路,你帮助他们下来。” 那伏眠武功很好,只可惜略微受伤了,行动迟缓的很,但也在乔安的帮助下逐渐靠近了谷底,至于詹月仙,她武功是很好,但却不情愿离开姐姐,说什么都要和詹云昕一起。 乔安好说歹说才奉劝她下了树,几个人都到了谷底,沈乔安纵身一跃站在了詹云昕面前,她用力一提,将詹云昕的头发提了起来,这撕心裂肺的疼让詹云昕大喊大叫。 乔安看到这里,目光闪烁了一下,“活过来了?此刻看你还算计我吗?现在还要我救你离开呢。” “伏洛,你放开我。”詹云昕声音很虚弱,但眼神却很冰冷。 “想找我算账啊,啧啧啧,你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如今可宅心仁厚极了,不过给你小惩大诫罢了。”乔安“啪”的一耳光打在了詹云昕的左脸上。 那詹云昕活了这么大,从来都自傲极了,她毕竟是“天下第一”啊,谁不给她个面子呢?但此刻,乔安接着又给了詹云昕右脸颊一下,“这第一下呢,是我给大哥哥的打的。这第二下就是我单纯教训你的了,詹云昕,你可真是太坏了,不过我是好人,此刻救你下去。” “我要杀了你!”詹云昕怒极,眼睛里有了纠缠的红血丝。 “那可巧了,我也想杀了你呢,但此刻不是杀人的时候,等武林会上我们再说。”乔安抓着詹云昕的头发将詹云昕从那棵树上拖拽了下来看,詹云昕疼的大呼小叫。 沈乔安完全不理会,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可不能忘记她对自己做了什么,好不容易下了峡谷,乔安小心翼翼的将詹云昕放在了詹月仙面前。 詹月仙看詹云昕这模样,吓到了:“这么一回事啊,这?我姐姐还活着吗?” “祸害活千年,你放心好了,你姐姐命可比我还长呢。”乔安解开了绳索,发觉每一件衣裳都不能用了,只能将衣裳重新捆绑,将那一推破衣裳从一根绳鞭痕了一个床单,接着将詹云昕放在了上面。 “乌龟王八也活成千上万年,小仙女,你就不要为你那姐姐担心了,她心那么坏,鬼知道还有多少人没有对付呢,怎么可能就此撒手人寰呢?” 伏眠也比较讨厌詹云昕,此刻看詹云昕已奄奄一息,自然要骂两句出口恶气。 那詹月仙急忙给伏眠和乔安赔礼道歉,詹云昕却落泪了,“好个伏洛,我不杀了你我,我将我名字倒过来写!” “来写一个看看,你杀我?真是恩将仇报,我刚刚给将你从上面救下来,要没有我,此刻你还要上上不能,要下下不来呢,来来来,杀我?”乔安将脖颈子送了过去,詹云昕握着拳头就打。 结果因为没有力量反而还岔了气,疼的顿时蜷缩在了一起,乔安看詹云昕这模样,笑道:“我给你做个检查,看看你还哪里有问题,哪里不舒服。” 话间乔安已靠近了詹云昕,詹云昕抗拒极了,沈乔安不管三七二十一点住了詹云昕的穴道,发觉詹云昕也没有什么内伤,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胸口上的伤了。 “需要消炎,否则这里会形成一个肿瘤,对了,还不能生气,不然肿瘤不会好,还会比之前更大。”乔安这么说。 解开詹云昕穴道后,詹云昕竟挣扎了一下起身,詹月仙看姐姐既不要命起身了,吓得急忙过去搀扶,结果还被詹云昕一把推开了。 “姐姐,您也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伏洛那样帮助您,您竟要这么算计她吗?” “闭嘴,滚开!”詹云昕一点不领情,气的詹月仙告别过头不说话,詹云昕指了指李仲宣,“木将军,此刻我勒令你杀了伏眠和伏洛,也杀了我妹妹,快!” 李仲宣冷笑,完全不行动。 “木将军,你疯了吗?你不停掌门人的号令,我也要杀了你!”看她这急吼吼的模样,李仲宣深吸一口气,完全无动于衷。 两人都沉默了,沈乔安冷笑一声,“木哥哥,大哥哥和小仙女在这里搭建帐篷,你我找吃的去,这就走。”为更好的触怒詹云昕,乔安说完话笔直的靠近了李仲宣,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手。 “那么,”乔安声音很大,很洪亮,显然是故意让詹云昕听见了,“我们就先走一步咯,大哥哥,你帮助我好好儿照应一下掌门人呢。” “嘿嘿嘿,你放心走就是,这里交给我。”乔安拉住了李仲宣的手,两人远离了他们的视线后,乔安将李仲宣松开了,嘟囔道:“木哥哥一定讨厌伏洛了,认为伏洛也和詹云昕一般的心肠歹毒,是也不是?” 她刚刚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救了下来,那一幕不但李仲宣看到了,连詹月仙也看到了。诚然,这样做第一也是乔安在公报私仇,二来其实乔安唯恐他手中会有什么武器来毒害自己,因此千钧一发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怎么会,她本恶人,你却是个好姑娘,不然我也不会救你了。”李仲宣笑。乔安也笑,但却笑得力不从心,“木哥哥,多谢你理解伏洛。” 这里的干柴俯拾即是,一会儿后就弄了一大堆,点燃了柴火,乔安和李仲宣抓兔子抓鱼去了,两人都武功高强,一会儿就满载而归。 但数量依旧不够,很是供不应求,实在是想不到那詹云昕的饭量很好,她吃了自己的那一份还吃了乔安和李仲宣那一份,害的两人饥肠辘辘。 当她将求助的目光落在詹月仙脸上的时候,詹月仙立即大惊小怪。 “姐姐,拜托不要给我的东西打主意了,我一天一夜没有吃了,此刻肚子难受极了。”詹月仙三两口就吃了一块烤肉。 至于伏眠,他冷漠一笑,将骨瘦如柴的兔子头撕开一半儿丢给了詹云昕,詹云昕也不道谢,吃了起来。 到第二日,乔安打算找路径离开,她靠近了詹云昕,轻拍了一下詹云昕的后背,“老姐姐,起来走路了,我们可不能在这里一辈子!再说了这里的泥石流可多了去了,一旦遇到就非死即伤,走走走。” 乔安那一掌,将一枚牛毛一般的银针拍到了詹云昕的风池穴内,只可惜詹云昕自己感觉不到,她此刻已不能动武了,不然身体就会隐隐作痛。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困于谷底安儿扬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往前走,乔安看到一棵树上有红色的浆果,采摘下来后对小仙女道:“这是最好的消炎药,伺候你姐姐吃点,很快就好了,让你姐姐别唉声叹息的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那詹月仙向来将沈乔安的话当做纶音佛语来看,乔安这么一说,她立即点点头,但詹云昕却说什么都不吃。 “姐姐,伏姑娘会害我们吗?要是伏姑娘真的要你的命,你有一百条都报销了,此刻还是听点儿话的好,过两日就是武林会了,姐姐身体不调养好怎么和群豪打斗呢?”被小仙女这么一说,詹云昕却也感觉言之有理。 但不管怎么说,到底还希望沈乔安能自己先吃一口。 乔安之所以选择救助詹云昕,第一、出于道义,他不得不如此!这第二、不治好詹云昕,詹云昕就会变成他们的累赘,因此乔安情愿施以援手。 此刻乔安自己也吃了一把,“看到了,我都说了这是消炎药,木哥哥,大哥哥,你们也吃一点,不会有问题的,放心好了。” 这丛林内的花草树木不少都是药材,乔安真是走入了一个宝库,李仲宣和伏眠也吃了那浆果,看大家都先后吃了,詹云昕找才放心了不少。 谁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走才是正确的,那一条路可以离开,大家都凭借直觉和感觉来判断,乔安每到一个路口就甄方向,找准了东西南北才能离开,但糟糕的是现如今一点坐标都没有,什么方向对他们来说都是错误的方向。 峡谷内本就瘴气重,环境不怎么好,路径复杂极了,才走了多半天就失去了坐标,乔安和李仲宣面面相觑了会儿,两人都做出了一个决定,且都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你们还是原地待命,我们去找路。”带领这么几个人往前走实在是太危险了,乔安和李仲宣不允许有任何的错误。 听到这里,伏眠点点头,依旧肩负起照应她的责任。 两人在瘴气中穿行了许久,又怕和他们相距太远,一面走一面做记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到前面有女孩在唱歌,“伐木丁丁,伐木丁丁,嘤其鸣矣,求其友声。” 乔安一听是山歌,知道这里有人在了,笑着对李仲宣道:“真得来全不费工夫,木哥哥你听,前面有女孩儿在唱歌呢?” 那歌声缥缈极了,一听在旁边,再一听就到了远处,但仔细一听似乎还在身边。这就是所谓的“空谷回音”了,面对这宁谧的声音,乔安立即准备朝一个方向走。 而此时此刻,李仲宣却闭上了眼睛,认真的倾听和过滤。 之前他眼睛什么都不能看到了,听力却蓦地变得不可思议了,此刻他一闭上眼睛,立马凝聚了心神,判断出歌声应该在乔安选择的反方向。 “伏洛,错了!这边!”李仲宣示意乔安和自己走,沈乔安好生奇怪,“但似乎你这边才是错误的。” “非也,你相信我的判断。”李仲宣这么说。 两人循声去寻找,果真看到一个骑在牛背上的女孩,那女孩貌美如花,梳着一个双环髻,看年岁也不过十二三岁。 乔安一打听,这里原来叫伏牛梁,这里家家户户的人都姓牛。那小妹道:“也难怪你们会迷路,这里人迹罕至,却不知你们是什么落难的?不过有我在,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那姑娘竟是个不错的人,乔安说他们是不小心滚落的,却坚决不敢将九华山上的算计说出来,那丫头淳朴极了,也不多问。 “我还有牛呢,姐姐和大哥哥骑牛和我找他们去。” 乔安回头一看,果看到了青牛,和李仲宣两人上了牛背回身去找詹云昕一行人去了,伏眠保护了詹云昕等,众人翘首以待。 那牛小妹老远就看到了詹云昕,但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表情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詹云昕尽管在休息,但依旧累坏了。 她向来高高在上有那么一群人鞍前马后伺候她,哪里品尝过孤苦伶仃的感觉,她刚刚强迫伏眠为自己输送内力,但却遭遇了恶语相向。 伏眠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此刻气氛微妙的很,詹月仙握着詹云昕的手,“姐姐,你如今就安安静静的不好吗?非要闹闹闹,看我们现在陈什么模样了?那伏洛和伏眠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您想一想啊,如若他们丢下我们,此刻早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姐姐,您就不要执迷不悟了啊。” 詹月仙哪里知道?詹云昕和乔安之间的矛盾已不仅仅是帮派之间的,而属于横刀夺爱的了。 “我这一辈子没有爱过别人,”詹云昕眼神落寞,似乎在说事不关己的话,但每个字都让人听的心疼,“但我就是看上了木将军,小妹!我月牙谷有春成百上千的玄甲卫啊,但我就是看上了这一个。” 其实那种感觉詹月仙也有,她曾几何时也想将李仲宣据为己有,他是那样一个独一无二的有趣的灵魂啊。 “姐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您也不看看他对她是什么感觉,您就知难而退吧。” “知难而退?在我的世界里哪里有知难而退啊。”即便是头破血流也不可能“知难而退”。 旁边的伏眠冷笑了一声,整顿了一下衣裳起身,那詹云昕听到伏眠的冷笑,怒道;“你这大老粗知道什么?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希望被那人呵护是什么感觉?你知道想要将一个人据为己有是什么感觉吗?” 伏眠不狡辩,懒得理睬疯疯癫癫的詹云昕和詹月仙。 但被问的厉害了,伏眠怒道:“那感觉我自然有过,但如若那人被你据为己有他一点儿都不开心,照我说还不如早早的丢开手为是,詹云昕,你可不要耽误了自己又去耽误别人,人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叫牛不喝水强按头。” 伏眠分析的面面俱到,但詹云昕却不管这个。 距离他们和乔安分开大概有一个时辰,沈乔安和李仲宣已谈笑风生从对面走向了他们,那詹云昕本想不到乔安会去而复返,此刻看乔安和李仲宣那柔情蜜意的模样,心头更是伤感更是难受。 “哇,真好!”沈乔安下了牛,“你们竟还在这里呢,真是好极了,走吧,还愣着做什么?”乔安指了指旁边的牛姑娘给他们介绍:“这位苗人叫牛小妹,她负责带我们走出去,大家走吧。” 詹月仙急忙起身,她和伏眠到了牛小妹身边,道谢后朝着远处去了。因詹云昕有伤未痊愈,因此乔安大大方方的将牛礼让给了詹云昕,詹云昕骑在牦牛背上竟骂骂咧咧,“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啊,骑牛呢?我还是第一次骑牛呢?” “木哥哥你看看你家主儿,有牛骑就不错了,这怎么一上牛还牛气冲天了呢?”乔安冷嘲热讽。 实际上李仲宣一点儿没有将詹云昕看作自己的顶头上司,所谓的骑牛云云,在他看来的确是詹云昕矫情。 能有牛骑都不错了,为保证她的安全,他和乔安都放弃了骑牛,要知道连日里可都是他和乔安在探路呢,他们走的路最多,遇到的危险也最多,自然也更累。 但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放弃了牛,李仲宣将牛留给了伏眠,伏眠和小仙女在一头牛的背上。 那伏眠本事随遇而安之人,此刻获救后开心极了,和那苗女聊起来,原来那苗女就叫“牛小妹”,小妹说他们是老熊岭来的,这里往前走就是伏牛梁了,到伏牛梁后,就到了她的家。 乔安也在听,但此刻看李仲宣走的很慢,急忙后退了两步。 “木哥哥,你身体不好吗?”显然这是一句废话了,李仲宣默认了。 “让伏洛给木哥哥输点儿真力吧。”乔安握住了李仲宣的手,结果真力没输送过去呢,前面的女子已皱眉怒骂了起来,“喂,你们两人在做怎么呢?叽叽歪歪忸忸怩怩的,这里这么多眼睛呢,你们要做什么啊?” “牵手啊,还能做什么?”乔安懒得理睬,只感觉那詹云昕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姐姐,您就少说两句吧。”詹月仙责备了一声。 乔安握着李仲宣的手,那种熟悉的感觉一瞬间让李仲宣想到了什么,他再一次萌生了掀开乔安面纱一探究竟的欲望,他的手几乎都要触碰到乔安的面纱了,但此刻乔安却感觉到了危险。 “说好了不看的,木哥哥,难不成你想要做伏洛的夫君吗?”乔安嬉笑。 “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李仲宣半开玩笑半认真,乔安闻声,倒是有点失落,李仲宣啊李仲宣,你之前就山盟海誓过了,你说你喜欢沈乔安一辈子,一辈子对沈乔安不离不弃,现如今呢?你眼睛里都是眼前人,你脑海中哪里还有一点沈乔安的影子。 “只可吃伏洛一辈子都不情愿嫁人,我只要学天涯谱就很满足了。”乔安这是从侧面拒绝了李仲宣,一点不含蓄。 两人继续往前,眼瞅着就看到了一个部落,这部落的人用棕榈树搭建的屋子。远处还有苗人喜欢的吊脚楼,有几只蓝凤凰飞上飞下,看起来热闹极了。 沈乔安往前走,进入部落后抬头一看,发觉头顶那山竟果真好像一头牛似的,牛头扭过来就形成了一个山洼,而这部落就在山洼里。 这“牛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遮挡住了眼前的风风雨雨,里头有绿水萦怀,佳木秀而繁阴,倒是个不错的布局。 但沈乔安到了后,却看到不少人在咳嗽,似乎感染了什么病似的。 乔安早听说过苗人粗枝大叶,他们从小就喜什么毒虫猛兽,因此从来不注意健康和卫生,所以此刻看到他们咳嗽乔安倒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木哥哥,我看他们似乎有什么病呢,为安全起见吃一枚解毒丸。”乔安说完将一红丸子丢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不假思索就吃了下去。 她对乔安信任极了,乔安看李仲宣那动作,也开心。牛小妹找部落的领袖去了,看牛小妹走远,伏眠已回头,“他们难不成有什么病吗?看他们好像情况不怎么好呢?” “难说。”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救人一命也有鬼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将红丸也给了伏眠,只有伏眠知乔安的身份,自然不会怀疑,他也吃了一枚。 此刻乔安对詹月仙挥挥手,“小仙女你过来。”她将红丸子给了詹月仙,示意詹月仙说服詹云昕也吃红丸,那里知道那詹云昕却大呼小叫起来。 她自己不吃也就罢了,也勒令小妹不能吃,非说这红丸吃了后会要人命,但詹月仙却还是吃了。 此刻,那苗女牛小妹回来了,“真主说了,他最近哮喘就不出门了,让我伺候你们吃点儿东西。” “好。”乔安点点头,但此刻却不知怎么搞的,她有点紧张。那苗人似乎有点不怀好意,一群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伏姑娘不要害怕,我们苗人也分为黑苗和白苗,生苗和熟苗,我是那种在外面经常走动的,而他们就不同了,他们深居简出,只认准了部落里的人,好了,我们先去吃东西。” 乔安也知这叫入乡随俗,毕竟每一个地方都有每一个地方的规矩,跟着牛小妹进入一个吊脚楼,他们几个坐在原地休息,那伏眠凑近了乔安,“伏洛,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好像他们对我们不怀好意。” “不会的,”其实沈乔安找感觉到了,的确是他们对他不怀好意,但乔安算是看破不说破,一会儿后苗女送了茶水过来,茶盏里漂浮了几个黑枣子。 乔安嗅了嗅,感觉气味还不错,喝了茶水后苗女道:“我准备吃的去,马上就来。” 那苗女说完转身离开了,但她才刚刚走出去,乔安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的视线落在了窗台上,窗台上放置了一个花盆,花盆里头栽种了一些美丽的萱草,看起来红红白白倒是好看极了。 然而乔安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似乎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她一开始看到那萱草是单独的,但很快那萱草就变成了两个,三个。 糟糕! 这很显然是中了蒙汗药了,但难不成毒是下在茶杯里的吗?她早修炼出百毒不侵的身体了,简单的毒药如若放在饮食中,乔安凭嗅觉就能甄别出来,但今日倒是奇怪了,她竟一点没能看出问题。 再看李仲宣和伏眠等人,几个人都趴在了桌上呼呼大睡。 “不能、不能睡啊!”乔安提醒了一声,但连她自己也扛不住了,闭上了沉甸甸的眼睛接着有一群人靠近了他们。 “小妹,那女孩儿果真是詹云昕吗?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阿姐。”接着是那带领他们到这里来的小妹的声音,“怎么就看不出来了呢?阿姐,三年前这臭丫头将我们真主给杀了,那时候我是站在第一排的,今年她还带了这么一群人来参加武林会,我怎么会忘记。” “那也是他们合该倒霉了,我们现如今怎么样呢,将他们?”那阿姐问了一声。 “先关起来听候发落,再让真主看看究竟她是不是詹云昕,这也不敢马虎,如若果真是,就地解决杀了她!让她今年还参加武林会,也算是对我们真主报仇雪恨了。”那小妹的语声阴鸷极了。 “但若不是詹云昕呢,岂非苦了他们?” “哎呦我的好姐姐,”那小妹诡异的笑声让乔安头皮发麻:“什么叫苦了他们啊,这是他们自动送上门来的,杀了他们也就是了,就地掩埋,谁知道呢?” 接着,乔安昏了过去,什么都听不到了。等他们醒过来,已被关押在了一个潮湿的地下室,乔安是被一只老鼠弄醒的,大概那老鼠想要啃他的鼻梁骨了,沈乔安瞪大眼睛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李仲宣和其余几个人就躺在旁边。 乔安正了正斗笠,此刻一骨碌起身,“木哥哥,伏眠?小仙女?”乔安挨个去摇撼他们的身体,第一个醒过来的是伏眠。 伏眠本是谨小慎微之人,当他看到那小妹自己碗盏里是红枣子而他们的是黑枣子以后他就不喝水了,当他准备提醒乔安小心在意的时候,哪里知道沈乔安已昏了过去。 此刻一想,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那黑枣子里其实也没有什么毒,大概是那茶水有什么特殊的气味,而这种特殊的气味和那花儿香味一混合就形成了毒气,这才是他们昏厥的主要原因。 “我早就感觉这苗人有问题,哎,还是上了他们的圈套。”伏眠握着拳头,愤怒的打了一下坚硬的地面,他只感觉手疼。 可不是? 地面铺设了一层本地最常见的花岗岩,这花岗岩坚固极了。 乔安急忙起身,她看了看铁栏杆,那铁栏杆看起来也很坚固,一点损毁的痕迹都没有,发觉这是一个开凿出来的洞一般的地下室。 “完蛋了,我们怎么在这里啊?”小仙女惊诧的起身,一边揉太阳穴一边问,乔安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缘故,之前是听到了他们在说话,但却没能闹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詹云昕也醒过来了,她也百思不解,大家都一筹莫展。 接着乔安一摸,发觉自己锦囊里头一个田黄石的钤印不见了,这是中京皇后才有的印章,上镌“母仪天成”四个字儿,而李仲宣一摸,发觉自己锦囊内一个印鉴也不见了,那印章上是“天下归心”几个字儿。 可见在他们昏睡的过程中已被这群苗族人检查过了,沈乔安深吸一口气,“等等吧,不要着急。” 过了一会儿,几个苗子进来了,那几个苗子指了指李仲宣和乔安,“你们俩可以走了,其余人就地解决。” 詹月仙听到这里六神无主,一把拉住了乔安,“姑娘!姐姐!伏姑娘,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帮帮我们啊。” 沈乔安自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她可以不帮助詹云昕和詹月仙,但伏眠是她认过了的大哥哥,怎么可能不救他。 但此刻伏眠的态度却不同,“伏洛,你去参加武林会,不要管我!我偃月山多年都是天下第二,人人都在抢夺天涯谱,现如今你证明给大家看我们才是天下第一,正儿八经的天下第一。” “第一?你们拿什么和我斗,就一本天涯谱吗?”乔安想不到,都此时此刻了,那詹云昕竟还要和伏眠抬杠。 “不着急,我先去看看情况。”乔安跟在了苗子背后,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屋子,那屋子里有个人卧病在床,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屋子里黑漆漆的,有点儿乌烟瘴气,乔安和李仲宣进入后有人示意他们下跪,乔安不想和他们有冲突,知道躺在云榻上的一定是他们的领袖汗王之内,单膝跪地过去行礼。 那王距离的咳嗽着,乔安一看,那王的脸上有一层细密的红疹子,看情况似乎一点都不好,医官都会望闻问切,乔安这么一看,发觉这汗王有可能是生天花了。 天花是很厉害的病毒,虽不要命,但生在人身体上那人却很遭罪。此刻沈乔安盯着那汗王看了看,那汗王也睁开了眼睛。 “是、是,是”那汗王气若游丝,一句话硬生生被腰斩了个七零八落,“是、是从中京来的吗?你们的东西我看了,这是我们、我们,我们,咳咳咳咳,咳咳。” 那小妹听到这里,上前去为汗王顺一顺胸口,示意汗王不要说话了,“伏姑娘木将军,你们是中京人,我们汗王不想伤害中京人,这是我们部落和他们帮派之间的恩怨,至于你们的东西都交还给你们,你们可以离开了。” 牛小妹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完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汗王,那汗王点点头,示意并没有说错或者说漏什么。 有人送了李仲宣和乔安的香囊等物过来,乔安不动声色接过来,轻轻的捏了一下,那熟悉的田黄石还在里头,将香囊佩戴好后,乔安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王能网开一面。” “大胆!”小妹旁边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大吼大叫:“我们真主可怜你们同情你们才要你们滚开,如今要走就走,不走就杀,竟还得寸进尺了不成,咳咳咳。” 大概是那人说的太焦急了,一句话才说出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看这人这么咳嗽,乔安有看到了他们身上的红疹子不禁明白了。 天花在疯狂的传染,他们每个人都遭殃了,但他们自己却不知道瘟疫在流行,好在沈乔安和李仲宣已吃了解毒丸,饶是这天花厉害,但他们却百毒不侵。 “你们要将他们怎么样?”但愿他们还没有对伏眠下手。 “我们已调查清楚了,那是月牙谷的少谷主和她的妹妹,至于另一个则是天涯谱的持有者伏眠,他们一个是天下第一一个蝉联天下第二已经多年了,我们要杀了他们。” “且慢动手。”沈乔安皱眉,“恳求你们。” 那汗王盯着乔安看了看,“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之朋友。”乔安的声音很平常,但这“朋友”两个字却让老汗王精神一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双眼头也变亮了,“之前啊,我也有一个不错的朋友,他很好很好的,但现如今他已去了,本王生病了,不适宜滥杀,你们去吧,本王答应你们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关到武林会结束,本王就放了他们。” “去吧,去吧。” 那汗王对乔安和李仲宣挥了挥手,两人互望一眼,李仲宣嘴唇蠕动了一下还要说什么,但乔安却已看出了汗王的心,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这事情牵涉到了“恩”和“仇”罢了。 乔安也不想了解事情的细枝末节,此刻她似乎已有了救助伏眠等人的希望。 而在监牢里,詹云昕却叽哩哇啦的大叫起来,“好啊!好个伏洛,好个木将军啊!他们一去不复返了,他们脱困了,但他们竟一点都想不到我们吗?” “阿姐,伏洛已答应了会救我们出去,您就不要鬼叫鬼叫的了,免得挨鞭子啊。”詹月仙虽然没有坐过牢,但她似乎很清楚大姐的行为会触怒外面那一行人。 果不其然几个苗子进来了,他们握着马鞭就抽。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乔安绸缪联合救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詹云昕还要骂,说什么要和人家单打独斗,人家才不理睬,一通皮鞭抽的两痛彻心扉,旁边的伏眠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动作,那苗子也没有理会。 “好呀,好呀!我可是月牙谷的少谷主,你们现如今最好乖乖儿的准备好马车送我们出去,我出去后也不和你们斤斤计较,如若你们这样欺负人,我詹云昕和你们没完。”詹云昕怒极。 旁边的詹月仙抱着詹云昕,说了不少息事宁人的话。 “要不是你好勇斗狠,我们前面那一位真主会死吗?三年前你杀了他,如今也风水轮流转,终于到我们折腾你的时候了,你就乖乖儿的吧。”那人收拢了马鞭。 詹云昕听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指了指外面那苗子,“小妹你听听他这是什么意思,参加武林会的人都签署过生死契约的,如今死了人将命算在我头上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你如果不咄咄逼人,主人会死吗?还牙尖嘴利呢?”那人晃动了一下马鞭,詹月仙看到这里急忙拉了姐姐坐下。 “放心好了,伏洛已在想点子了,很快我们就会出去的。”伏眠似乎很相信乔安和李仲宣。 对乔安的能力,从他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肯定的,但詹云昕却依旧很生气,攥着拳头强迫自己打坐去了。 等了许久还不见乔安和李仲宣回来,她大惊失色,“哎呦莫不是他们是提前串通好的?好个伏洛,竟和伏牛梁这一群签到攻守同盟呢,我竟看错了人。” 听詹云昕胡说八道,詹月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旁边的伏眠冷漠一笑,一句话都不说。伏眠沉默了,但很显然对伏眠这沉默,詹云昕是一点儿不满意的。 “你冷冷的笑什么?难不成我还说错了吗?”詹云昕倒是希望大家都咒骂沈乔安,和沈乔安为敌。 但伏眠对乔安一如既往的好,至于詹月仙,她也见识到了乔安的博爱与高尚,此刻只感觉姐姐在无理取闹。 “都是你,那天涯谱呢,给我看看!没准儿里头有什么绝妙的武功能打开这锁链出去呢,给我看看,别这么小气的。”詹云昕一面说一面靠近伏眠,伏眠抬头盯着步步紧逼的詹云昕。 “现在想一想,我和你动手已是去年的事了,所谓好男不跟女斗,你可不要撩拨我!” “哎呦,瞧瞧伏老大你这火气大的,小妹闲来无事给你败败火。”说着话詹云昕就开始偷袭,两人很快就打在了一起。 詹月仙只能从斡旋,但这俩人都是出了名的武林高手,两人打起来都很厉害,倒是不小心将詹月仙给打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边,那汗王也还算仁至义尽,竟让小妹送乔安等离开了,沈乔安一边走一边动念,应该用什么方式才可以正儿八经的留下来呢? 毕竟武林会已迫在眉睫了,一旦果真开始,情况不言而喻。大哥伏眠为今日已准备了三年,如今非但不能参加,而且还被莫名其妙困在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乔安有点惭愧,都怪自己没有分析好就跟了敌人进入了包围圈,此刻想要救助他们却难上加难。乔安在胡思乱想,然而李仲宣却也浮想联翩。 两人考虑的问题一模一样。 “那条河叫猛洞河,过了猛洞河朝着太阳落山的位置走,一口气往前走就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你们自己去打听九华山,我去了。”牛小妹连珠弩一般的介绍,说完后转身就走。 哪里知道那牛小妹一转身竟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哈!机会来了!乔安转身靠近了牛小妹,“小妹,你这是天花,你知道什么是天花吗?这可是非常要命的病,你能不能说服汗王让我们留下来给你们治疗?” “天花?”这对小妹来说却是新名词了,小妹深吸一口气,转动了一下眼,“天花是什么?” “就是你们这个病,这是病!是能解决的问题,天花发病的周期很长,我敢说你们汗王是第一个倒地的?对也不对?你们如若不早早的防备,一个个都会和你们汗王一般。”乔安认真道。 “真是危言耸听,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了,我们、”那牛小妹的声音变小了语气也不由自主变得低沉了,“我们是大日如来的子民,佛陀会保佑我们长生久视,我们会好起来的,汗王也会好起来的。” “那我们就是大日如来差遣来的使者了,拜托姑娘践行诺言不要伤害伏眠和詹云昕詹月仙,我和木哥哥呢就在附近安营扎寨,我预料你们的病情都会严重,三天以内你们可以找我们。” “去去去。”那牛小妹爱搭不理挥挥手,“快走吧,我汗王宅心仁厚放了你,如今你也该知足常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去吧!离开这里可不要找人来对付我们,我们苗子最喜欢用蛊虫,免得伤了你们。” “也好。”乔安看劝说不下,只能抓了李仲宣的手离开,两人牵手已成家常便饭,李仲宣也没有感觉奇怪,乔安更不会诧然。 出了伏牛梁后,李仲宣道:“要不我今晚就返回,怎么样?将他们救出来?”乔安听到这里大摇其头,示意李仲宣不要这样。 “他们会找我们的,主动找我们!此刻木哥哥且放宽心,帮我找这个草药。”乔安捡起来一块石板,用小石头在石板上画出了一些药材的形状,李仲宣一知半解,但却立马去寻了,一时半会草药就找了一大堆。 “好,我们还要炮制一下,这还不够,继续去找,继续。”李仲宣自然知道乔安让自己找草药的目的。 他们两人通力合作,大概用哦个了多半天的时间,已经采了堆积如山的草药,有的草药只能用根有的却要用果实和花朵,乔安心平气静的炮制处理,似乎早将伏眠等人忘到了九霄云外。 看沈乔安沉浸在炮制草药的快乐里,李仲宣心情有点郁闷,想要提醒,乔安却道:“这个果实取出来给我,快!” 李仲宣只能帮乔安炮制,两人忙到了半晚上,大一片草药已取精用弘,丢弃的草药被风一吹发出一种宁静致远的清幽,乔安一闻,只感觉心旷神怡。 她用藤条将这些草药都捆缚了起来,李仲宣去净面,找了吃的给乔安,不外乎水果之类。 乔安吃了东西倒是想要活动活动,来个男人沿着猛洞河往前走,那猛洞河在夜色里放射出一种美丽的清冽的光,那河水域宽广美丽,倒影了天空的天光云影,一时之间竟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沈乔安往前走,看着他们的倒影,那影子一会儿甜蜜的粘合在一起,一会儿疏远的分开,粘合的起来就合二为一如同一个人,而分开的时候乔安就疾步往前。 李仲宣更感觉面纱之下的女子是乔安了,但却始终不敢肯定。 “伏洛,你到中京去过吗?”李仲宣认识伏洛也一个月上下了,但却从来没有和她聊过这些话题,乔安闻声,眯缝眼睛一笑,“中京钟灵毓秀,我自然去过了,但那还是小时候的记忆呢,如今回想起来真有点如梦似幻遥不可及了。” “中京是很好的,你就好像我中京的故人一样。”李仲宣将自己和乔安之间的各种事情都说了,那些荡气回肠的事自然勾出了乔安一腔难以形容的感觉,“所以说,原来你不是木将军而是中京的天子了?” “听起来是无稽之谈,但却是真实可信的,伏洛,你和她太像了,你能否让我看看你?”李仲宣又要掀开伏洛的面纱,但却被乔安严厉的拒绝了,“那么说来木哥哥是以为我就是您的那个皇后了?但木哥哥可想好了,我伏洛是敢爱敢恨之人!” “如今在掀开面纱之前,我们还是朋友!一旦掀开了面纱,我们就是情人了,你自己看着办。”乔安索性将脸冲着李仲宣,意欲让李仲宣自己动手。 李仲宣看到这里倒是惶遽了,伸出去的手退缩了回来,想不到伏洛竟是这么刚的女子,一想到这面纱掀开后可能会有纠葛,李仲宣只能退下。 “看得出木哥哥你对那个女孩情有独钟,您既这么喜欢,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伏洛就是伏洛,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祥被任何人替代!等风波过去后,您自己去找她吧,至于我伏洛就要回偃月山了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竟有点依恋,连他自己都知道这种恋恋不舍是错误的,是不应该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回去了。 到第二日,詹云昕也不骂人了,她精力旺盛做提哦按一晚上吵吵嚷嚷,但安歇小卒子已忽略掉了她的叫嚣,一个个都不予理会。 到天亮,更不见个人过来,气煞了詹云昕,她将最恶毒的诅咒都骂了出来! 今日族群内比较忙,他们的汗王出事了,今日一大清早汗王就在打冷战,看情况凶多吉少,尽管有几个医官已过去看了,但却齐刷刷跪在了面前,大家汗流浃背。 “怎么?王究竟怎么样了?”牛小妹靠近汗王看了看,发觉汗王面色苍白,牙关咬紧,已死去活来。 她之前见过人类的死亡,看到这里心头一痛,再也忍不住泪水涟涟,而在场的每个人其实都心急如焚,他们非但不能从死神手中将汗王给救回来,甚至于也不能扼杀流毒,让一切风轻云淡。 每个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片红疹子,有的人红疹子已溃烂了,他们就那样抓挠,形成了惨不忍睹的伤口与划痕。 大多数人多对跃然听天由命,但还有一少部分人已开始寻找灵丹妙药,此刻汗王看起来状况一点都不好,岸牛小妹哭了一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虽不知道伏洛的真实身份,但从伏洛锦囊里的印章可以断定她是中京人,至于李仲宣,那一口字正腔圆的雅言已证明了他的身份。 这中京乃五方杂处的通都大邑,中京人见多识广,莫不是这果真是什么“天花”?牛小妹一想到这里,立即起身,“我要去找伏洛和木将军,大家不要着急。” 一刻钟后,牛小妹顺利找到了乔安,沈乔安听到这里一点不意外,“之前就告诉你们那是要人命的病,你们故步自封非说会痊愈,此刻可知道厉害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化险为夷乔安结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姑娘如若真的有什么办法还请姑娘和我走一趟吧,我们真主已一瞑不视了,呜呜呜。”那牛小妹伤感的哭了。 看牛小妹哭哭啼啼,沈乔安动了恻隐之心,她向来如此,将民生疾苦放在心头,但今日乔安却提醒自己不管怎么说都要争取一点利益。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想要我出手相助就必须放过我的朋友,我用你们那么多人的安全去换三个人的三条命,很横说竖说都是你们划算,你回去和他们善良善良,草药我都准备好了,蓄势待发。” “伏洛你!”牛小妹怒了,“我们放了你,我们能如此宅心仁厚你为什么就不能呢?” “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乔安皱眉:“武林会上每一个参加的与会者都要签订生死协议,想要扬名立万就要铤而走险,你们的汗王是给人消灭了,但你们也没有必要耿耿于怀,有本事的和她真刀真枪的干,为什么要暗箭伤人呢?” “这!”牛小妹被乔安一席话说的无地自容。 她忽然发现,沈乔安的思想完全和女孩儿不同,她的思想是正面的、是伟岸的,让人一听倒是不得不反省一下自己是否小肚鸡肠? “话虽如此,但、但,”牛小妹并没有参加过武林会,她只看到汗王被抬回来后整个人变成了血葫芦,而部落里的人日日都在咒骂月牙谷,因此她有了同仇敌忾之心,但却不知道究竟自己的仇恨是正确还是错误的。 “任何事情都有合情合理的规矩,如若武林会没有规则,大概也开办不到今天,不过话说回来,如若她果真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而胜利,你们也只能甘拜下风,毕竟阴谋诡计也是一种本领。” 乔安的话说的太通达了,牛小妹听了后心服口服,“好了,我会恳求汗王,一定让汗王放了他们,你此刻到部落给我们看瘟疫去,快走嘛。” 乔安再一次回到部落,众人已在为汗王准备料理后事了,乔安凑近一看,发觉情况还没有这么严重,“人还活着呢,让我来。” 这是死亡之前的一种假死状态,沈乔安为其立即诊治,药早就准备好了,此刻吃了药水后搀扶汗王去休息了,才一个时辰汗王就睁开了眼睛,那一群苗子不可思议,瞪圆了眼睛。 “哎呦,伏洛姑娘可真是活神仙啊,眼瞅着我们真主就要完蛋了呢,怎么在您这里就起死回生了呢?” “还好,还好,不足齿数。”乔安从来不将救人当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在她看来救人不就是医官应该做的事情吗? 乔安早准备好了药材,此刻却也不着急为众人解毒,将汗王治疗好后乔安立即去谈条件。 “我不白救人,之前和牛小妹已有过约定,我怕她一个女子出尔反尔,所以同样的话依旧还要在您这聒噪两句。”沈乔安瞅了瞅苗王。 苗王缓慢点点头,喉咙耸动了一下,乔安看那苗王身体不怎么好,急忙将其搀扶起来。 “姑娘但讲无妨。” “你们这是天花,在我们中原,这也是罕有且要人民的病,我今日给你们疗愈,但条件就是放过我那几个朋友,怎么样?”乔安一颗心都在伏眠身上。 至于詹云昕和小仙女,是附带救助,如若能更好,若不能,她问心无愧,毕竟梁子是多年前就结下来的。 乔安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但愿苗王能懂,那苗王几曾参加过武林会,乔安拿出个文书给苗安过目,那苗王也不认识字儿,找了翻译来看,翻译一看大惊失色。 “真主,这确乎是生死契约啊,下面还有办方的盖章呢,还有朝廷那边的九叠篆,您瞅瞅。”那翻译将文书递给了苗王。 苗王不认识汉文字,但却知这东西不会造假,此刻他又很需要救助部落,因此沉吟道:“这倒是有意思了,那我就原谅了姑娘的朋友,但也有一点,姑娘的朋友也要答应我我送了她离开,她不可卷土重来暗害我们。” “如若你那几个朋友都同意,事情就成了。” 啧啧啧! 沈乔安算是见识了,这苗王也不简单呢,但其实这样的要求毕竟还算合情合理,乔安点点头,“那就这样,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们,你们大家养病,我和木哥哥会做好边防,放心吧。” 帮人帮到底本就是乔安的原则。 苗王立即点点头,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但沈乔安依旧不怎么放心,毕竟乔安和苗人不熟悉,唯恐他们出尔反尔,等那苗王答应后,乔安不着急给他们看病,而是竭力的要求先放走詹云昕等。 那苗王深思熟虑,决定按照乔安的建议来办事,沈乔安看那苗子同意,立即去见詹云昕。 詹云昕看乔安和李仲宣到来,怒极,她起身指了指李仲宣,“木将军,此刻我要你杀了伏洛,快!” “少谷主不要说糊涂话,刚刚给伏洛据理力争已说服了苗王,苗王决定放过你们离开了,我们怕那苗王会出尔反尔因此过来护你们离开。”那詹云昕听到这里,暗忖:莫不如就先离开,以后再和乔安算账。 “罢了罢了,既你们已争取到了这个,我就和你们离开吧。” 乔安护送詹云昕和詹月仙离开,她和詹云昕此刻关系已恶化到了极点,即便是她救助了她,但詹云昕却一丁半点的感谢之情都没有。 乔安只能找小仙女聊,“我知你是个通情达理的,此刻我也不说其余话了,你自己要明白!让你姐姐早早的离开,不要胡作非为更不要回头找他们算账,去吧。” 詹月仙说什么都要留下。 她认识乔安也一段时间了,知道沈乔安的意思,明白沈乔安这样做一定也有等价交换,唯恐乔安出乱子,她要求留下。 但正因为乔安怕有什么乱子,所以才不情愿让詹月仙留下,“好了,”她叮嘱道:“路上多照应一下我大哥哥,务必送大哥哥到武林会去,我就对你们感激不尽了,再会吧。” 几个人挥别,那詹云昕非但没有一丁点儿感谢乔安的意思,反而责备乔安。 沈乔安和李仲宣回到部落,她紧锣密鼓的安排,将药草煎好后让每个人喝,那众人都不同程度感染到了天花,先是苗王逐渐康复了,接着众人也逐渐好了起来。 再一次见面,牛小妹脸上的红疹子已消失殆尽,她抚摸着自己那光滑的脸庞,一时间意犹未尽,“到底多谢伏姑娘,如若没有你我们还以为这是什么小病呢。” “不用感谢,要谢就谢谢木将军,最近他为修筑边防也是耗尽了心神。”是的,最近李仲宣为做好边防,已耗了不少的力量。 当晚苗王安排了筵宴来招待他们,食物都是族群内最好吃的,有老腊肉,有田螺有竹笋以及一些让人见所未见的东西。 乔安吃了这些东西后,嗅到了酒液之香,“那什么酒?是杏花村吗?闻起来心旷神怡?”乔安很喜欢喝酒。 “那是米酒,用糯米做的,度数低,喝起来很好呢,伏姑娘要来一杯吗?”其实苗人从小就将米酒当做了饮料来喝的,三岁小孩还能喝一罐呢。 此刻乔安一品,发觉酒水味道浓郁,且色彩也好,不禁多喝了两杯。那边,李仲宣也喝了两杯,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这米酒虽然度数低,喝起来甜丝丝的,但米酒的后劲大,过几个时辰才会昏头。 乔安哪里知道这个? 她一时之间喝了不少,人家也不好奉劝,李仲宣也一般无二,等两人感觉酒水不对劲的时候人已回到了屋子。 乔安昏昏沉沉的,她拿掉了斗笠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李仲宣呢,早昏头转向,“沈乔安?乔安?是你吗?” “仲宣哥哥?”乔安昏昏沉沉,蓦地看到李仲宣对自己挥手,一时之间有点难受,靠近了他。 两人拥抱在了一起,李仲宣疯狂的去寻找乔安的嘴唇,两人很快如胶似漆拥抱在了一起…… 夜终于过去了,等乔安醒过来已第二天,好在她喝的不是很多,清醒的比李仲宣还早一些,当他看到凌乱的床铺,看到自己胸口上的“朱砂痣”终于回想到了那意乱情迷的一晚上。 老天! 暴露了,暴露了啊!乔安穿了衣裳就准备逃离,但刚刚给将斗笠弄好李仲宣也醒过来了,他也感觉不对劲,立即掀开被子看,这一看竟然发现自己不着寸缕。 “抱歉伏姑娘,昨晚我、我、我会负责的。”乔安听到这里,嗤笑一声,“木哥哥这是怎么说?今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我才起来过来找你呢。” 乔安指了指门口外一个方向,意思简单明了,木将军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昨晚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我是现在才进来的。 李仲宣一回想,蓦地想到了或许是自己在做梦,这才放松,“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穿衣服呢。” 乔安笑着出门,但心却跳的厉害极了,天啊!刚刚差点儿就穿帮了,还好自己手脚快先穿了衣裳,还好自己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出门来,看到牛小妹在踢毽子,乔安也过去接,两人玩儿的不亦乐乎,中场休息,牛小妹拉了乔安的手腕问道:“伏姑娘,你怎么总是在这面纱啊?” 牛小妹好奇心很重,因此乔安必须找个借口,并且还必须是非常靠谱的借口,“我脸上受伤了,所以多年来都遮蔽了,我到底知你不会嫌弃我,但我自己都嫌弃自己,还有一点,这多年来我行侠仗义得罪了不少人,也是安全起见,怎么,你要看?” 乔安作势要拿走面纱,但实际上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罢了,牛小妹自然不想伤乔安的自尊,急忙摆摆手。 过了会儿,李仲宣从屋子出来了,正准备走却发觉李仲宣的外衣穿反了,牛小妹嬉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乔安看到这里知那牛小妹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急忙道:“木哥哥,你衣裳穿反了,我给你换一下吧。” 替李仲宣更换了衣裳后,沈乔安笑了笑。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救助苗王感恩戴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倒是李仲宣比较慌张,他思前想后总感觉昨晚似乎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此刻终于忍不住,再一次问道:“伏姑娘,在下昨晚果真没有、没有、没,”乔安看李仲宣这模样,一本正经问:“没怎么样吗?木哥哥有什么就说什么啊,百无禁忌才好。” “没非礼你对不对?”李仲宣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乔安摇头,“什么非礼不非礼,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就和牛小妹住在了一起,今天早上吐酒了呢,你怎么非礼我啊。” “那就好,那就好。”知自己的确没有出轨后,李仲宣才放心了不少。 两人辞别了苗王离开,那苗王倒是依依不舍,“木将军,伏姑娘!我们后会有期,今年的武林会,如若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地方,您开口就好。”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 原来苗王身体好了后也准备去看看盛况空前的武林会,因此报名了,其实沈乔安哪里有需要苗王帮忙的地方呢? 分道扬镳后,乔安找路到九华山去了。 但沈乔安却不知道,她才送了詹云昕等离开,路上詹云昕和伏眠就产生了矛盾,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那伏眠是正人君子也不想乘人之危,转身离开了。 詹月仙着急的很,她眼睁睁看着他们决裂了,只能哭哭啼啼,但好的是不论是伏眠还是詹云昕,他们都找到了正确的路径离开,才和月牙谷的人相遇那詹云昕就道:“猛洞河那一群人坏极了,你们去给我将他们消灭了。” 月牙谷那一群人又去纠缠苗王,好的是李仲宣离开之前已帮助他们修筑了边防,因此保护住了族群的安全,这么一来,苗王对“木将军”和“伏姑娘”更是感激不尽。 乔安到外面世界后,也听说了詹云昕回归的消息,她立即去联络自己的部下,那些部下也在这里盘桓了多日,此刻看乔安回来都开心极了。 她看了看伏仑,发觉伏仑又受伤了。 “还是因为天涯谱吗?七哥,”乔安埋怨道:“之前就告诉过你,他们要天涯谱就给他们一本,我们不是有这么多吗?”乔安之前已造假过了。 “算了,此刻还说这个做什么?你还好?” 沈乔安倒是很好,不好的是伏仑,看伏仑受伤,乔安急忙去治疗,好在情况不怎么严重,治好了后,乔安问伏眠的动向。 原来自那日分离后,伏眠并没有回来,惨的是觊觎天涯谱的人比比皆是,伏眠遭遇了一轮又一轮的偷袭。 绕是他武功高强,但面对不少的算计也已败下阵来。 乔安着急的很,但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伏眠,这日乔安出门却被人认出来了,也要求她将天涯谱交出来,乔安将假的那个给了他们,那群人欢欢喜喜的去了。 她最近一边照看伏仑一边寻找伏眠,伏眠生死未卜,倒是这日等到了牛小妹,小妹约乔安到一家客店吃东西,乔安一边吃一边和牛小妹聊天。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也喝了不少酒,那牛小妹还是第一次喝白酒,和乔安第一次喝米酒一模一样,喝了个意犹未尽。 “对了,真主今年也参加武林会,真主说他要帮助姑娘您夺魁呢。”其实,沈乔安一点争名逐利的心都没有。 甚至于连伏眠也没有。 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乔安他们的偃月山已是天下第二,今年势必完胜月牙谷,这样以后月牙谷也就对偃月山刮目相看不敢随意的去欺负他们了。 两人聊了后,乔安送她到客店去休息。 才出门,她就遇到了小仙女,詹月仙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此刻看乔安出来急忙道:“伏姑娘,我姐姐最近也不知在做什么,日日和各大门派的首领聚合在一起,只怕要对你偃月山不利,要不你今年就不要参加了,你弃权吧,我真怕你危险。” 一边是手足姐妹,一边是情同手足的闺中密友,这让詹月仙难以选择究竟站在乔安身边好还是继续支持姐姐好。 乔安道谢后离开了,她问了问关于伏眠的情况,小仙女也回答不上来,乔安倒是怀疑伏眠被詹云昕给弄走了,准备晚上去他们那边看看情况。 夜幕降临,乔安潜入了月牙谷这群人居住的客店里,但没有打听到伏眠的消息。 再过一天就是武林会了,因李仲宣是月牙谷的人,因此最后关头不和乔安在一起了,他到月牙谷去了。 这么一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减少了,倒是让乔安很是思念。 尽管詹云昕的模样和乔安很相似,但李仲宣对其一点冲动都没有,甚至于一点点感觉都没有,这一晚詹云昕点名要李仲宣到屋子去,道明了要聊一聊武林会上的事,霭将军再三再四的催促,李仲宣只能到屋子去。 看李仲宣进来,詹云昕挂口不提武林会,腻味了许久才表达了自己“以身相许”的意思。 “木将军,在我月牙谷,你可比霭将军还要低人一等。” “是,是。”李仲宣已知道詹云昕要表达什么了,立即道:“末将低人一等,自然也不敢攀龙附凤,和您喝酒已是末将不知天高地厚了,末将就先走一步了。” “我的好将军,”詹云昕今晚做好了“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我的好将军啊!我一点儿都不嫌弃您,今晚就让我们、”那詹云昕春心荡漾,拉住了李仲宣的手。 “末将,末将对您一点邪念都没有。”李仲宣除了对乔安有“邪念”,对其余的女子是一丁点儿的感觉都没有。 更不要说投怀送抱的詹云昕了。 当初他做帝王时,不少官家小姐都投怀送抱,这让李仲宣一度很讨厌太主动的女孩,而詹云昕哪里知道自己一点一点打破了李仲宣的禁忌。 “这样呢?木将军?”说着话她将衣裳朝着下面一拉,李仲宣扫视了一下詹云昕的香肩,还是没有邪念。 不但没有邪念,此刻还有点想笑,但李仲宣毕竟忍住了,“有风,今晚比较冷,少谷主这是做什么呢?” 他竟帮詹云昕将衣裳穿了回去,詹云昕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气的面红耳赤,指了指门口——“木将军,你给我滚出去。” 李仲宣巴不得离开,转身就走,但脚步还没到门口呢詹云昕闪电一般已靠近了门扉,后背贴在了门扉上,“木将军,你怎么这么听话呢?我要你滚出去你就滚出去?你给我回来。” “到底是末将走还是要末将留呢?”李仲宣太疑惑了,她现在的确不清楚詹云昕的意。 “你下去后好好儿想一想,你如若听话,我要霭将军和其余的将军都听你的话,给你最多人数的队伍,让你扬眉吐气,怎么样?”詹云昕眨巴了一下眼睛。 李仲宣急忙逃走。 过了一会儿,李仲宣退了回来,是真的退了回来,詹云昕还在黯然神伤呢,看李仲宣回来了,一把将李仲宣的腰肢抱住了。李仲宣却哈哈大笑,詹云昕听笑声不对,准备推开,结果被李仲宣一把拉住了手臂。 “你?怎么是你啊,伏洛?” 原来刚刚给那一切都被外面的沈乔安看到了,乔安是来找伏眠的,当她听到这一切后顿时欣慰。 李仲宣啊李仲宣,你果真是坐怀不乱之人!你果真是名副其实的柳下惠! 凭良心讲,詹云昕不但不难看,且还是地地道道的美人胚子,她那样一个标准的美女竟不能让李仲宣动情,这也很是岂有此理了。 沈乔安此刻的目的就是闹一闹詹云昕,她一把将詹云昕的手握住了,“少谷主,还请您自重呢,嘻嘻嘻,末将可不要出人头地,那什么超越霭将军的事情末将也不要去做,末将!” 乔安回头提了提詹云昕的衣裳,动作故意模仿的和李仲宣一模一样,看到这里,詹云昕气的半死,“伏洛,你找死。” 两人当即打起来,乔安倒是忽略了自己目前也还在詹云昕的地方上,而她也的确低估了詹云昕的武功。 她跟随洛怀逸以及老庄主等人学了不少武功,自认为很厉害,哪里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詹云昕这一比较竟瞠乎其后。 那詹云昕不愧为天下第一,她手中同时用不同的武器,左手是一把刀,右手是一把剑。 乔安见过用双刀和双剑的,但从来没有见过一左一右分别是刀剑的,那刀是钝器,使出都是劈砍等等动作。但剑是利器,使出来都是刺、挑等等轻灵的招数与套路,一个人究竟多厉害才能同时掌握完全完全不同的本领呢。 乔安唯恐自己受伤,问一句:“上一次我们分离,我大哥哥和你们在一起,后来我大哥哥怎么样了,人呢?” “你大哥哥?”詹云昕其实也不知道伏眠到哪里去了,但却冷笑:“你想要知道你大哥在哪里就打败我啊。” 乔安气急败坏,看桌上有九节鞭,握着就打,那詹云昕可厉害极了,丢下刀剑也握住了皮鞭和双节棍,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武器。 那皮鞭一下挥舞出去,缠绕在了九节鞭上,他用力一拉,乔安打了个踉跄,“哎呦”了一声倒在了詹云昕的怀抱里。 詹云昕准备卡乔安的咽喉,却感觉胸口一疼,发觉沈乔安已嘻嘻嘻笑着飞了起来。 “好你个伏洛,你这下流人,你偷袭我这里?”刚刚给情况糟糕透顶,沈乔安无计可施才偷袭了一下那本不该偷袭的地方,此刻激怒了詹云昕,追在了乔安背后。 沈乔安已没有武器了,只能到处乱走,乱逃。 那詹云昕的鞭梢很厉害,指哪打哪,噼里啪啦打的客店瓦片在飞,乔安一躲避鞭梢就落在屋脊上,那屋脊顿时开了花,看的乔安心惊胆战。 “喂,还不到我们打架的时候呢,詹云昕,你放我一马啊!我们武林会上好好玩一玩。”乔安准备回去后好好研究研究詹云昕的武功套路,此刻一心一意准备离开。 面对强敌和毫无意义的战斗,乔安自然会选择投降。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二女斗气乔安再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看乔安投降,詹云昕哈哈大笑,“我要杀了你,不给你参加武林会的机会,木将军正因为对你情有独钟这才忽略了我,我要杀了你。”詹云昕脾气不好,握着鞭就挥舞,那鞭厉害极了,赶的乔安叫苦不迭。 沈乔安只能躲起来,詹云昕看不见了人四下里打量,乔安看情况来了,握着瓦片偷袭,但无论她从什么角度去丢瓦片,詹云昕总能躲开。 甚至于乔安依一次性丢出两三片,沈乔安依旧可轻而易举就打碎瓦片,一时之间瓦片变成了粉末,窸窸窣窣的滚落了下来。 “啪啦”一声,鞭梢打在了乔安的手腕上,沈乔安哎呦了一声从屋顶滚落了下去,她鲜少被人真正打中,但刚刚那一下结结实实,让她疼痛如同刀割。 滚落下来后乔安一看,还好还好仅仅是皮外伤,她就地一滚进入旁边一个屋子,而才进入,就听到屋子里有人在聊天。 “姐夫,我们的事姐姐知道了怎么办啊?” “我如若怕她,我此刻还会和你缠绵吗?小妹,姐夫是爱你的。” 沈乔安这才一进门就看到俩人缠绕在一起,听这话,分明是在偷情啊,那两人刚刚给还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已失声尖叫。 他们蓦地看到一个女子进来了,惊悚的分开,乔安尴尬极了,“抱歉抱歉,我不该撞破你们,所谓不知者无罪,不要怪怨我吧。” 她急忙逃。 那俩人才刚刚安定下来,结果一个凶神恶煞的女子闯了进来,这女子手中还握着马鞭,马鞭用力在桌上抽打了一下,“人呢?伏洛呢?在哪里去了?” “啊,啊啊啊啊!”俩人大呼小叫,谁回答他这问题啊,看得不到答案,她气坏了转身就走。 沈乔安已到了隔壁,一刹那之间詹云昕也过来了,隔壁谈生意,两人正在喝酒呢,忽然看到一前一后闯进来俩女,都吓到了。 乔安一口气闯入了不少的屋子,而詹云昕呢,也快到不可思议,一下子就追在了乔安背后。 沈乔安精疲力竭,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院子里,结果就在此刻,二楼窗口丢下了一枚缎带,乔安伸手一抓倒是牢固的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那缎带连缎带和人都进入了屋子。 乔安一看,有人在洗浴多半个身体都在木桶里,李仲宣!乔安倒是想不到李仲宣会救自己。 接着,楼下有了詹云昕响亮的叫骂,“伏洛,你这藏头露尾的家伙,你还不快出来吗?我有的是办法要你出来,此刻你是乖乖儿出来呢还是要我招呼你出来啊?” 沈乔安听到这里头皮发麻,老天啊老天,你怎么还穷追不舍呢? “伏洛,你还不出来吗?我挨个儿找过去看你出来不出来?”那詹云昕本是言出必践之人,今晚她先受挫于李仲宣,后受挫于乔安,两笔账都算给了沈乔安。 院落里已来了一群月牙谷的人,霭将军打头,詹云昕道:“现在给我挨门挨户的寻找,将伏洛给揪出来,她正在破坏规则,今晚竟来行刺我了,大家帮帮忙找出来。” 那霭将军本不想和少谷主无理取闹做这丢人现眼的事,但却不能不去帮忙,他这边一行动,每个屋子里的人都骂起来。 好在这客店里的住户多的不是参加武林会的,看大家惊慌失措,詹云昕忽然想到了其余的念头,莫不如悬赏一下? “诸位不要惊慌,我是月牙谷的少谷主,今日有人行刺我呢,那人会行刺我自然也会行刺你们,你们何苦收留她呢?将她交给我,我给你们五百两银子,怎么样?” 众人见钱眼开,一听五百两,眼睛都瞪圆了,答应了去寻找,但一层楼都找遍了就是不见沈乔安。 此刻詹云昕的无理取闹更上一层楼,“霭将军,遣散他们!不管花多少钱将这客店给我收购了,等会儿我有我的计划。” 霭念不知道主儿要做什么,只能去照章办事,一会儿后将地契就给了詹云昕,詹云昕笑了笑,藏在了衣袖里。 她到二楼去了,也找了一圈,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了李仲宣的屋子。 “木将军在吗?因走了个刺客,大家要到里头找一找。”詹云昕倒是估摸着乔安是躲避在李仲宣这屋子里了,话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带了一群人就进来,结果打头的几个侍女在看到李仲宣后顿时大呼小叫。 原来李仲宣竟在沐浴!众人急忙回避,偏那詹云昕想要去看看,笑嘻嘻靠近了李仲宣,“木将军刚刚看到女飞贼了吗?那女飞贼和你认识呢,此刻莫不是你将她给藏起来了?”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在沐浴,”李仲宣倒是一点都不尴尬,一面说一面舀起来水从后背泼下去,那水流顺着古铜色的肌肤落下,有晶莹剔透的水珠贴在肌肤上,看的詹云昕心向往之。 “我要搜查一下,木哥哥洗澡就是。”詹云昕挥手让霭念等进来,众人在这屋子里找遍了,依旧不见沈乔安,詹云昕盯着木桶看了看。 “能不能摸一下?”詹云昕眨巴了一下眼。 “不能!”李仲宣拒绝的很彻底,詹云昕也怕李仲宣生气,嘟囔了一声带了霭念离开。这客店只有三层楼,她很快将三层楼上的每一个房子都检查过了,然而并没有什么问题。 詹云昕越想越是感觉奇怪,“霭念,那臭丫头一定也还躲在这里,如今这客店已是我的了,我下令要你烧毁这客店,此刻就行动。” 霭念跟随少谷主多年,十分忠心耿耿,他是老谷主托付给少谷主的,他的是明年就是服从,且这手续是他办理的,因此霭念准备依计行事。 “等末将让木将军出来后再点火,不然会很危险。”霭念道。 “不!此刻也是考验木将军应变能力的时候,他如若连这点儿回禄之灾都不能躲避,还说什么以后不以后呢?” 霭将军得令,立即去点火,而二楼,乔安的确藏在李仲宣的浴桶内,刚刚情急之下两人都无计可施,乔安指了指浴桶,李仲宣点点头,乔安一条鱼一般已钻到了浴桶内。 但她依旧没有拿掉斗笠。 此刻乔安从脚步声判断魔鬼已远处,她一骨碌起身,李仲宣之前已和乔安聊过了,知那偃月山有自己的规矩和套路,不外乎是谁看到了女孩的脸就要迎娶,喜欢不喜欢倒是次要的。 当他知道这个后决定不去看乔安了。 此刻听到水咕噜一声,李仲宣已看向了别处,沈乔安起身,发觉李仲宣没有盯着自己看,放心了不少,但很快却闻到了一股子焚烧木头的气味,接着乔安看到了冲天的火焰和烟雾。 “糟糕,你们那主子可真是厉害啊,竟放火将这客店给烧了?”真是沈乔安做梦都想不到的操作。 “木哥哥,快穿衣服离开,太危险了。”乔安将李仲宣的衣裳丢了过去,刚刚詹云昕进来了,她带领的那一群人不分皂白就检查,这几个人早将李仲宣的衣裳给弄乱了。 此刻李仲宣手中握着的只是外衣,但中衣却不翼而飞,李仲宣披上了外衣再寻找时,外面的火焰已拔地而起,此刻屋子里一片浓烟滚滚,随时可能坍塌。 乔安和李仲宣都感觉到了危险,两人二话不说飞了出去,好在这客店距离护城河不远,两人几个纵越已到了安全的地方,回头这么一看,那客店已轰隆一声坍塌了下来,地面上灰尘腾了起来,火星飞射。 此刻沈乔安的衣裳湿漉漉的,因是奶浴,风一吹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至于李仲宣,也得亏是半夜三更,因此没有春光乍泄的可能。 但一股风吹过来,李仲宣却感觉浑身发冷,那单薄的衣裳也湿漉漉的,两人站在一家人的屋顶上面面相觑。 “我偷衣服去,你等一等。”乔安转身就走。 “做贼的事情我来,伏姑娘等等吧。”李仲宣拉了一把乔安,乔安躲在那屋顶上等着,刹那后李仲宣已到了,的确偷到了衣裳,但都是男人的衣裳,乔安丝毫不介意,穿好了衣裳后,道:“明天早上就是武林会了,我们此刻去哪里?” “在那边休息,怎么样?”此刻他们身无分文,而附近的客店家家户户人满为患,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不花钱的地方。 乔安和李仲宣进入了一艘船,那乌篷船倒宽敞的很,乔安躺在里头,但李仲宣怕有危险,坐在甲板上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圆啊。”乔安托着下巴,神往的叹息。 李仲宣看了看天边的月,笑道:“我中京的月亮可比这个大多了,圆多了。” “都说自己家乡的月亮好看。”乔安从船舱里出来,“木哥哥,认识你这么久了,从没听你说过中京,中京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地方啊?” 乔安眨巴了一下求知欲的眼睛,实际上她从十三岁就入京了,对中京人的饮食起居等等都了如指掌,但此刻却偏偏要扮演出一种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表情。 “中京是很好的。”李仲宣想要介绍一下中京为什么好,但奇怪的话到嘴边竟不知晓从何说起。 或者说,中京的好是各种各样的,多元的,那是三言两语不能形容的“好”。沈乔安嗤笑了一声,仰面躺倒在了甲板上,将斗笠拿下来遮盖住了脸颊,她能听到波纹激荡的声音,甚至于能听到李仲宣绵延不绝的呼吸声。 一切都是那样安谧那样美好,沈乔安喜欢这种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快乐。 李仲宣盯着乔安看,越发看越发感觉她就是乔安,“伏姑娘是叶钦国人还是江城人?” “土生土长的江城人啊我们江城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钟灵毓秀。” 乔安到底还是睡着了,犯困。等她第二日醒过来,发觉斗笠还原封不动盖在脸上,大概她休息的时间是短暂的,以至于连动作都没有怎么变化。 但毕竟昨夜睡在硬木板上,她起来后浑身酸痛僵硬,而李仲宣呢,已做好了烤鱼,从旁边送了过来,乔安道:“我净面去,谢谢。” 其实李仲宣一直对乔安葆有一种好奇心,此刻也和之前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恶作剧了,并且不再偷窥。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武林会上群豪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也知李仲宣是正人君子,所以净面的过程很慢很,一会儿弄好了一切,乔安拿了烤鱼去吃,和李仲宣背靠背。 两人吃过了烤鱼后,乔安嗟叹起来:“已是这个时候了武林会都要开始了,我那大哥哥还没有到,哎。” “不妨事,吉人自有天相,他很快就会出现的,倒是我们,此刻我们该早早的过去看看了。” 将鱼骨头丢在水里,两人乘风破浪朝昨天的地方去了,等他们弃舟登岸到九华山的主会场以后,不少门派已都到了,热闹极了,有女尼姑、有和尚、有道士还有一群小孩儿,乔安很快就被这场景吸引住了。 “真好玩,人真多啊。” 这同样也是沈乔安第一次参加武林会,第一次身临其境,倒是有一种难以去形容的奇妙感,那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李仲宣看乔安开心,自己也开心,他本是月牙谷的人,但此刻却情愿和乔安在一起,而沈乔安呢?她已开始在各处寻找,都不见伏眠。乔安嗟叹了一声,倒是旁边的李仲宣,他已笑着指了指不远处。 “我看到你五哥了,呶。”人比较多,李仲宣唯恐乔安找不到伏仑,双手落在乔安的头上,轻轻扭动了一下乔安的头,这动作也亲密的可以。 透过面纱,乔安看到正方向有一群人,他们簇拥了伏仑到了,背后的大块头好像个背负了石碑的乌龟似的,王旗烈烈挥舞,上有熠熠生辉的“偃月山”几个字。 王旗上刺绣了一个青面獠牙的老虎,在老虎的旁边是一片巨大的月牙,乔安因看到了五哥,此刻立即和李仲宣道别。 “木哥哥,我要到五哥那边去了,我们等会见。”人太多了,大家挤挤挨挨,就这么一段距离,却难于上青天。 磨磨蹭蹭了许久乔安在人流之中才挤到了对面,这人一站稳看了看鞋子,鞋子上有不少的脚印,看起来惨不忍睹。 “啊,小师妹!”伏仑立即打招呼,他激动极了,几乎差不多想要从轮椅上起身。此刻,乔安看到这里淡淡的笑了笑,“五哥,你是来了,但大哥哥还没有到呢,我们等会儿该怎么办啊?” “小妹,” 伏仑想要起身,但却不能,拉了一下乔安的臂膀,示意她半蹲在自己面前,乔安急忙下蹲,伏仑道:“你已学过了天涯谱上的武功,今日你代表我们偃月山就好。 “啊,我?”乔安指了指自己。 之前,伏仑和伏眠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他们就商量过了要乔安代替偃月山出战,他们早看出乔安的武功了,虽然不至于夺冠,但只要不输的太惨烈都好。 最坏的打算,维持在前十名就好,仅此而已。 “上一次大哥和我分别,我们两人就聊到了这个,此刻你放心参赛就好,实际上我们偃月山今年报名的也就是伏眠大哥和你。” “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了。”乔安看了看伏仑的膝盖,伏仑看起来精神头一点都不好,他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 乔安握着伏仑的手腕为其听脉。 脉息还正常,但大概是受伤太多了,伏仑的整体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好在乔安衣袖中随身携带有一种药丸子,这种药丸子不但可强身健体更可补充人之体能。 那伏仑吃了后顿时体力充沛。 而另一边,詹云昕已示意属下去找李仲宣,一会儿就将李仲宣给带了过来。 “今年的武林会,因我们是天下第一,所以我们的权利比其余人多一些,今年报名的只有我一人,但还可有一人后补,霭将军、木将军,等会儿仔细看看人家的武功套路,这也是你们学习的最好机会。” 听詹云昕这么说,李仲宣和霭将军连连点头,因他们是上一届公推且被岳尊点评的天下第一,所以他们的位置得天独厚,在这里可以将一切都一览无遗。 接着,詹云昕就看到了沈乔安,乔安也看到了詹云昕。 其实“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之间的距离相差不远,看詹云昕在瞅自己,沈乔安笑了笑,嘴角也有了淡笑。 “大小姐好啊。”乔安故意给詹云昕添堵,她越是不理会自己,她就越是想要和詹云昕聊。 “哼!” 詹云昕打鼻孔里冷哼了一声,乔安看到这里哈哈大笑。 接着岳尊出现了,岳尊抱着拳头对众人道:“今年的武林会比去年还牛气冲天,未来还会越办越好,但愿可以得到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虽然武林会上的规则我们都一清二楚,但此刻依旧还要告诉大家。” 那岳尊罗里吧嗦的将一切规则都重复了一句,他一点不咬文嚼字,毕竟群豪不是书生,这群人不认识字儿的比比皆是。 大意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去打擂台,每一个门派都有俩人报名。 其中一人是主打,一人是不后补,这两人不可同时出现在擂台上。也就是说,任何情况都杜绝群殴。 除此之外,生生死死都是命运,下了擂台后不可随意去挑衅胜利的一番,再次,每一个输了的要心甘情愿将自己门派内的武功秘籍交给对方去“观摩学习”,并且这武林秘籍必须是真实的,否则下一届的武林会上直接除名,且会被江湖人耻笑。 这些规则乔安都一清二楚。 岳尊咳嗽一声,不远处走过来浩浩荡荡一大群丫头,这一群丫头站在了每一个门派的掌门人身边示意他们将武林秘籍放在里头。 去年,有人虽然战败了,但到最后无论如何都不情愿将武林秘籍拱手相送,以至于闹的很暓乱,所以从今年开始有了全新的的规矩。 你输了后不需要自己送上秘籍,有人会代为送上。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了,大家都跃跃欲试,看一小丫头握着木盒子靠近,伏仑示意乔安将天涯谱放在里头,那小丫头也翘首以待。 看那天涯谱竟是个脏兮兮的牛皮卷的时候,那小丫头瞠目结舌。 “我用性命和名誉做保证,这就是天涯谱,姑娘不需要怀疑。”伏仑这么说,乔安也随声附和,且还点了点头。 “真是不可貌相,之前奴家还以为那天涯谱是个装帧精美的书卷呢,如今一看,算是奴家孤陋寡闻了。” 这女孩也相信乔安和伏仑的为人,武林会开始多少年了,并没有什么人篡改了自己门派的武功或者撕碎了部分秘籍而交给了对方。 这叫江湖道义,人人都一清二楚。 乔安唯恐伏仑挨不住,让人送了茶水过来,绿茶是最提神醒脑的,伏仑喝了一杯后目光盯着主会场看。 乔安和李仲宣以及众人也看过去,那擂台设定在一个制高点上,比较高,四周围用铁链拴着以便防备参与者的安全。 擂台很大,四面八方都有保护,上面并没有热门和遮拦,这样一来任何人都可一览无遗,为保证参赛者的体能,会场内还免费送茶水点心。 一个大胡子已当先上了擂台,“我是嵩山派的,领教领教诸位的高招,我嵩山派距离这比较远,就不磨磨唧唧的了,打完了好早早上路。”那大胡子看向台下。 片刻,一人已经,那人看起来比大胡子也年轻不了很多,“在下是恒山派的,巧得很,俺们也要早早的回去,那大爷你放马过来。” 两人打斗起来,这两人的武功差极了,简直贻笑方家,李仲宣看到这里忍俊不禁,暗忖就他们这模样儿的,不要说打一个两个了,就是一百二十个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那恒山派的赢了,接着有人立即送了武功秘籍过去,恒山派哈哈大笑,接着有人去挑恒山派,一开始无聊透顶,但伴随着武功高手的出现,情况得到了转机。 有人觊觎人家的武功打败后拿走了武林秘籍就弃权了,有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打,其中乔安见了一个女子竟一口气挑战了五个门派,最终还是被人打败了,那女子虽然伤痕累累,但却笑嘻嘻的拿走五本武林秘籍。 到中午的时候,出现的人就更厉害了,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心旷神怡,此刻伏仑轻轻敲击了一下轮椅的把手,慢吞吞对乔安道:“今年来的门派有三百个,如今已过了多一半儿了,你看看那边的牌子。” 原来那岳尊还在记账,他旁边树立了一个牌子,上面用浓黑的墨汁写了一些数字,每每一个落败就减少一个,乔安一看,数量已锐减到九十多了,此刻月牙谷那边和偃月山这边都蠢蠢欲动。 “伏洛,你准备准备,注意安全。” 伏仑看了看乔安,乔安还很焦急,毕竟她还在等伏眠。而伏洛早不期待伏眠会出现了,他知道伏眠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要分心。”看乔安在左顾右盼伏仑早知了乔安之心,安抚了一声,乔安只能叹口气,“五哥,等会儿我直接上吗?我是我们偃月山的后补,主打没有上去呢我自己就上去了,这未免不好。” 乔安不知道这算不算犯规,但伏仑却道:“大哥此刻还没有来多半儿是不会来了,这不算犯规,你放心就好,夺冠不夺冠的不重要,我们还要维持在前十名,知道了吗?” 这算是今年他们对乔安唯一的一个要求了,沈乔安点点头。 另一边,詹云昕在笑,似乎对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可笑极了。乔安却不知究竟詹云昕有什么好笑的,而当詹云昕的视线笼罩在乔安身上的时候,更笑不可抑了。 “师妹,还有八十个了,你现如今可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已准备好了,五哥有经验,您瞅瞅什么时候我上去最好就提醒一声。”乔安还在做热身,此刻她的注意已放在了自己身上,台上的生生死死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那些被动打败了的,一个个都离开了,会场顿时少了一半人,但饶是如此,依旧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到最后五十的时候,伏仑瞅准了机会,“这是少林寺的和尚,伏洛,你上吧。” 乔安点点头,她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却非常非常认同五哥的安排,乔安咳嗽了一声:“偃月山来请教。”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巾帼诚不让须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哦,偃月山今年来了个黄毛丫头吗?哈哈哈,只可惜好男不跟女斗,老衲不会收拾女孩子,让你师兄上。” “师兄还没来呢,我对付您和师兄对付您一样,来吧。” 一刻钟还不到,那和尚就被硬生生打了下来,看到乔安这女孩竟如此彪悍,那和尚一面哆哆嗦嗦的找牙,一面好像个乌龟一般的爬走了。 乔安看到这里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还有谁呢,来吧,挑战我们偃月山。”乔安抱着拳头,但始终不见人上台,鉴于此,岳尊宣布中场休息。 今日天朗气清,是是非常不错的天气,乔安下场后伏仑立即让人送了吃的喝的过来,吃喝完毕后沈乔安上了高台。 而此刻,詹云昕凑近霭将军对霭将军吩咐了一句什么,那霭将军急忙离开。 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接下来不少的门派都弃权了,乔安倒是诧异,好不容易台上出现了一个握着狼牙棒的人,那人看起来力大无穷,但和乔安才打了一个回合,那人就跌在了地上。 这显然没有拼尽全力了,当沈乔安明白这个的时候不禁火冒三丈,暗忖:一定是詹云昕暗示了众人,不然众人怎么可能点到为止,怎么可能眼睁睁落败? 接二连三还有人上来,但情况却很糟糕。 “哎呦,我败了,情愿将本门的秘籍送给 伏姑娘,伏姑娘饶命啊。”一人将秘籍送了过去。 “姑娘手下留情啊,我也情愿认输。”乔安如此冰雪聪明自然知道一切都是詹云昕在安排。 此刻那群人陆续将秘籍送了过去,乔安收了秘籍,回头一看,后面竟有不少盒子。要不是这是武林上的规矩,她早将这些秘籍让他们原路拿走了。 但岳尊这边也有说道,秘籍给赢家了,赢家没有权利返回,等第二年输家如若在一次赢了赢家,秘籍就可转回。 这么一来乔安可难为极了,那一群偃月山的人过来搬走了秘籍,沈乔安盯着那么多的秘籍看了看,倒是无言以对极了。 人数在锐减,此刻已还有七八家了,有人不听詹云昕的话,依旧还和乔安挑战,但他们的武功和乔安比较起来的确不怎么样。 以至于很快他们就落败了,乔安看众人都败下阵来,瞅了瞅詹云昕。 詹云昕冷笑一声,将披风脱下狠狠的丢在了地上,詹月仙看到这里唯恐乔安出事情,“姐姐,前几日我们被人关押了起来,这要不是沈乔安我们此刻早在哪里去了谁知道呢?我们不要太为难乔安。” “起开。”詹云昕从来不听詹月仙的话,那詹月仙难受极了,只能去找乔安奉劝乔安弃权算了,但之前那么多人眼睁睁“弃权”,倒是打的不过瘾。 此刻听到“弃权”两个字,乔安有点生气,“我可不弃权,今日要好好儿和你姐姐斗一斗。” 那詹月仙劝这个也不成,劝那个也无济于事,一时之间气坏了,只能坐在一边观看。 乔安指了指詹云昕,“来吧,接下来就是你我之间的角逐了。” “我要你知道知道我月牙谷的厉害!”因了乔安横刀夺爱,詹云昕对乔安恨之入骨,她越发看到木将军对沈乔安好而对自己不屑一顾她就越想要杀了乔安,此刻一对垒,两人打斗的特别厉害,众人的视线都被二人吸引住了。 只见詹云昕握着一把月亮一般的屋子,说那武器是一把剑但却不是剑,詹云昕挥舞了一下,众人吃惊不已。 有那见多识广之人看到这里,惊惧道:“这是月牙剑啊,月牙剑!” 那月牙剑是月牙谷内独一无二的兵器,据说是镔铁打出来的,那月牙剑是普天下最锋利的武器,嘭的一声,月牙剑已斩断了乔安背后的锁链,乔安也见过削铁如泥的武器,但如月牙剑一般厉害的却是从所未见。 她震惊不已,众人也都骇异。 “那疯婆娘,你玩儿真的啊,武林会人人都点到为止,你玩儿真的?”那詹云昕一点都不放过乔安,步步紧逼,杀的沈乔安节节败退。 “自然是真的了,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我已知道了!”沈乔安锁眉,此刻一想,竟有点莫名的后悔!沈乔安啊沈乔安,你怎么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你刚刚如若弃权了那么不但保全了天涯谱还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最最最主要的,完成了伏仑交给自己的任务。 虽然他们已蝉联亚军多年了,但毕竟也还在前十名之内,此刻乔安想要投降都不能。 “投降?弃权?不管怎么说,天涯谱还是要送过来的,哈哈哈。”詹云昕阴测测的笑着。 “武器,师妹!” 另一边,空中也丢给了乔安一把刀,好在沈乔安之前和洛怀逸没有少学习刀剑,握着那把刀就和詹云昕打起来。 那詹云昕每一招都要杀乔安,沈乔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冷兵器,众人看到台上的巅峰对决,一个个都直了眼睛。 “老天啊,这月牙剑果真是名不虚传啊。”众人吃惊的看着地上被轻而易举斩断的锁链。 “你们说究竟谁睡胜利呢?是去年的冠军呢还是今年的新人?”实际上,他们对乔安都不怎么看好,毕竟乔安顶替的“伏洛”本就籍籍无名。 “嘭”的一声,月牙剑已压在了乔安的武器上,乔安的身体一寸一寸贴近了地面,脸颊上一片冷意,乔安知道那是剑气。 “啊!” 乔安手中用来挡格的长刀竟被月牙剑斩断了,要不是乔安躲避的快,此刻被割了的就不仅仅是发丝了,而是头颅。 詹云昕握着乔安的发丝,冷漠一笑,吹了吹,“伏洛,要么更换武器和我继续打斗,要么就将你们的秘宝天涯谱拿出来,快!” 乔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认输呢?其实众人也还看的意犹未尽呢,大家都起哄要乔安继续搏斗,沈乔安回头,伏仑已焦急的对乔安挥了挥手。 岳尊宣布可中场休息,乔安回到了伏仑身边,伏仑心平气静道:“认输吧,将天涯谱交给他,你的命从来比这东西还重要,再说了这东西里头记载的不少秘密一般人难以索解,我们明年再拿回来就好。” 其实就刚刚詹云昕那不要命的打法,沈乔安也有点惶遽,但却不决定立即认输!乔安看了看旁边的盒子,“不成,大哥之前叮嘱我多少次要我好生保护天涯谱,此刻我没有哦全力以赴呢就将天涯谱轻而易举送给我们的仇人了,这算是什么?” “安儿,你意气用事了。” 气到了伏仑,伏仑呵责了一声,他准备将天涯谱送给詹云昕,但此刻乔安却道:“你可没有权利代替我宣布认输还是坚持,五哥。” 接着乔安开始挑选兵器,内中有那被月牙谷欺负怕了的门派,那掌门人将自己的九节鞭交给了乔安。 “伏姑娘,这九节鞭也是镔铁做的,助你一臂之力。” “妙哉,先谢谢了,等会儿斩断了概不负责啊。”乔安一把握住了,对付长剑最好用轻灵的武器,那九节鞭自然是最好也没有的。 乔安握着武器挥舞,打斗的异常激烈,噼里啪啦丁零当啷,两人时而分开时而聚拢,但沈乔安依旧频频遇险。 “沈乔安,我杀了你你也算失败,我不但要了你的命我还拿到了天涯谱,哈哈哈,哈哈哈。” 詹云昕丧心病狂的笑着! 乔安并不敢掉以轻心,目光始终盯着对方,那詹云昕已追了过来,她一招饿虎牢门推开了乔安,紧跟着一招“从天而降”一招“力劈华山”,乔安眼瞅着月牙剑已劈了下来。 “师妹!”不远处观战的伏仑吓到了,竟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偃月山的人都吞咽了一口唾涎,紧张的看着这悲剧发生的前一幕,至于其他人也都在看着,乔安看到了逐渐靠近的月牙剑。 此刻,时间好像顿住了,恰到好处的静止了一般,她还看到了詹云昕脸上放大了的恶毒笑痕。 “姐姐,姐姐!姐姐手下留情啊!” 詹月仙看到这里已吓得膝盖发软跪在了地上。 而月牙谷的人都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偃月山的人都在捏着冷汗,为乔安担心。 “乔安,乔安啊!”伏仑已忍不住叫出了沈乔安的名字,但声音很小,除了旁边几个人其余人都没能听到。 另一边,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迫近,但所谓远水不解近渴,此刻这个距离他压根就不能救乔安。 连岳尊都情不自禁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还有那胆子小的已经不敢去看了,闭上了眼。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有人射出了一根弩箭,那弩箭玎的一声射在了月牙剑上,那月牙剑哗啦一声斩落了下来,沈乔安背后的铁链顿时断裂。 接着一声虎啸龙吟,“詹云昕,我到了。” 詹云昕一看,来人竟然是伏眠,她诧异极了,“伏眠?你怎么来了?” “我代表的是我们偃月山,你说我怎么来了?”伏眠上前去将惊慌失措的乔安保护在了背后,原来刚刚给那一剑虽然没能杀了乔安,但剑气却无形中劈开了乔安的斗笠。 以至于纱帘之下究竟是什么内容已一览无遗,乔安并没有发觉斗笠的问题,她踉跄了一下握着九节鞭退下。 “大哥,这月牙剑很厉害,你小心点儿。”乔安提醒了一声缓慢转身离开,这月牙剑的确很厉害,冰冷彻骨,让人不寒而栗。 “岳爷,情况似乎不对吧,偃月山今年出的是伏洛,怎么伏眠说来就来了,他犯规了,我还要和伏洛分一个输赢。” 看伏眠忽然闯入,詹云昕不情愿了,回头看向了岳尊。岳尊本是裁判,他先不评定究竟谁正确谁错误,而是让人拿了花名册过来。 这花名册上记录了每个参赛者的讯息,“如伏眠果真没有参赛资格,你还继续和伏洛对垒。” 岳尊握着花名册看了看。 其实刚刚已太危险了,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无论是武功还是武器乔安都略逊一筹。其实,一切都是詹云昕在提前安排,她先用车轮战和麻雀战来消耗乔安的体能,等乔安和三十多个武林人打斗。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危难关头伏眠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沈乔安的体能已消耗的差不多了,她才以逸待劳,而至于乔安屡屡落败且险象环生不外乎是因了那月牙剑罢了。 那月牙剑可厉害极了,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此刻乔安退下,站在了伏仑背后,对面的李仲宣已靠近了她。 “没事儿吧?刚刚真是太危险了。”李仲宣盯着乔安,乔安倒是没有留意到自己的纱帘已从中间一分为二了,她此刻发现了李仲宣脸上奇怪的表情。 虽然,不能完全窥探到乔安面纱下那张脸,但简单的轮廓还是尽收眼底,那精致的下巴,那如辰星一般美丽的眸子,不是沈乔安又是谁呢? 伏仑已发觉了李仲宣视线的异常,急忙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 乔安此刻惊魂甫定,一脑子都是刚刚给那猝不及防的危险,此刻她的视线平移,已盯着赛场上的伏眠和她在看。 两人武功都很好,看伏眠兔起凫举,乔安已知道伏眠身体好多了,此刻她欣慰的笑了笑,但她眼角的余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他急忙回头,看到了李仲宣那痴心绝对的眼神。 “木公子,”伏仑唯恐乔安没有发觉异常,索性挑明了,“在我们偃月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女孩儿的面容只她未来的夫君可以看,你如今盯着伏洛看,是想要做她的另一半吗?” 乔安被伏仑这大喇喇一提醒,顿时心知肚明,恐惧的回头,“哥哥,我整顿一下去,等会儿就来。” “沈乔安!”看乔安移步,李仲宣立即追在了背后,乔安回头,并不着急躲避,此刻未免太瓜田李下,越发躲避越发让李仲宣看出异常,因此,她回过头轻轻的盯着李仲宣,“木哥哥,您说什么呢?” 乔安刚刚给伸手已拉合了纱帘,此刻依旧朦胧,李仲宣再想要看到纱帘下的无光已没有可能了。 “不,我可能他认错了。” “木哥哥,我换一个纱帘去,失陪了!”乔安其实也心惊胆战,回到马车后乔安立即去更换斗笠,她之前就料想过这种意外,因此在马车内还放了几个基本上一模一样的斗笠。 乔安才到马车,就遇到了牛小妹,那牛小妹似乎也等了许久了,看乔安倒来,她开心的好像守株待兔的农妇。 “伏姑娘,你可来了。”牛小妹有点莫名的激动,“刚刚给你就该弃权的,你千不该万不该和她挑战,她刚刚让霭将军和众人说话去了,只要谁不听她的话,她就要教训人家,那群武林人总是怕她的,因此对她言听计从。” “我早知道了,呵呵呵。”沈乔安干笑了一声,她探身到马车内将斗笠拿出来,那牛小妹看了看乔安被划开的斗笠,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沈乔安却不过淡淡一笑。 “刚刚给也的确是危险,不过毕竟都过去了。”乔安抚摸了一下那碎裂的缺口,刚刚给要不是自己武功高强躲避了过去,此刻哪里有命? 刚刚给要不是伏眠那一箭,她只怕也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对了,你在这里就为提醒我这个?” “我们真主也参加了,但才过了二百就被人打下去了,我们身体都好了,但伏姑娘,我是来提醒你的。”那牛小妹似乎有话要说,乔安看牛小妹很为难的神情,淡淡一笑,摸一摸牛小妹的发辫。 “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们是朋友,这关系是独一无二的。” 牛小妹点点头,“真主让我提醒您,那让群豪礼让您以便于留下您和她单打独斗其实仅仅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也酝酿成熟了,伏姑娘,今日你得到了太多的武林秘籍,你得罪了至少二十个门派。” “这有什么?”乔安咧嘴一笑,在她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而对一个武林人来说那就更是家常便饭了,二来,那些武林秘籍对别人来说或许的确了不起,但对她来说她可一点都不感兴趣,更不要说什么觊觎不觊觎了。 乔安深吸一口气。 “我的好姐姐,那些武林人也是你好折腾的?他们和我们苗人不同,他们为武林秘籍连命都不要的,姐姐啊,我们苗王的意思,您现如今还是和我们寨子里去最安全。” 乔安听到这里,噗嗤就笑了,“我好好儿的和你们到苗寨去做什么?快不要小题大做了,你们那边的问题都解决了,我要你们吃药你们可都吃了吗?”乔安盯着眼前丫头看。 那牛小妹也知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服乔安,只能叹息一声,“我们都好,倒是大姐姐你,你一点都不好啊。” “我可比你们都好,此刻我要看决赛去了,我大哥哥很厉害,你要不要也去看看?”伏眠是厚积薄发之人,之前的伏眠或许没有什么厉害的,亦或者说在乔安对伏眠的认识里,他是个敦厚的长者,从来不会炫耀武功更不会用武功去压制别人。 但今日为了一决雌雄伏眠已厉害极了,乔安也不理睬牛小妹去不去,自己可要过去掠阵了,那牛小妹看乔安往前走,她急急忙忙追赶了过去,拉扯了一下乔安的衣袖。 沈乔安急忙回头,“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伏姑娘,我的好姐姐!你还是注意点儿安全,如今我们苗人还没有回去呢,你如若遇到什么危险你知会一声,我们苗人能帮到你的都竭尽全力。” “好好好,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哈哈哈。”此刻乔安在担心伏眠,她对自己的安全问题是一点都不担忧。 回到了会场,伏眠和詹云昕打的眼花缭乱目不暇给,乔安看的热血沸腾,他们两人时而好像紫燕一般飞舞,时而好像两只矫捷的云豹,迅疾无伦。 速度之快,让人拍案叫绝,这才是高手和高手之间的巅峰对决。 詹云昕也打斗了许久,体力早大不如前,伏眠毕竟是个男子,且是耐力和武功都很不错的男人。 此刻那詹云昕已眼瞅着就要落败了,“我认输了!”詹云昕和伏眠已是多年的死对头了,此刻她倒是怕伏眠会在会场上解决掉自己。 旧恨新仇都历历在目,旧恨是帮派之间的矛盾,新仇是自己刚刚给对付了乔安,听詹云昕道认输,伏眠后退了一小步以策安全。 “那就将月牙剑双手奉上,今日我就不斤斤计较了。”伏眠伸手说要月牙剑。这是规矩,失败者必须将花红给胜利者。 “我虽然认输了,但我的后补还在呢,伏老大你昏聩了不成?你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呢,一旦我那后补也被你打败了这把剑自然是你的,猴儿急什么?”詹云昕笑了笑。 伏眠一听,倒也有一定的道理,转过身朝着乔安他们去了,伏仑看伏眠回来,开心极了,手不住的拍打他的肩膀,“大哥,大哥!你武功可比之前还更上一层楼呢,真好,真好啊。” 伏仑感动到热泪盈眶,乔安也激动,一把拉住了伏眠的手,“大哥哥今日打的好,以后他们月牙谷就再也不敢撩拨我们偃月山了,只不知道他们的后补是谁呢?” “还能是谁?”伏眠找个位置坐下,一把将茶壶提起来就灌,咕噜咕噜喝了个底儿朝天后,才慢悠悠道:“只能是霭将军了,那霭将军厉害是厉害,其实啊是地地道道的莽夫,他的武功我是早领教过的!那边,除了詹云昕其余人都是我手下败将。” 伏眠用力擦拭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乔安也知月牙谷的实力,最厉害的就是老谷主和詹云昕了,其余人不足挂齿,此刻乔安狗腿子一般给大哥哥捏肩膀锤后背,看的旁边的李仲宣心头酸溜溜的。 要说这臭丫头不是乔安,但行为却和乔安几乎一模一样,她做事情不按常理出牌,乔安呢?也从来不循规蹈矩。她们两人都如此安贫乐道,爽朗开怀,这又是一个相同点。 李仲宣在不停的比照,不停的印证,沉淀到的答案让她更想入非非,乔安也看到了李仲宣盯着自己的视线,那显然是在冥思苦想。 她有点不大自在了,将头看向了伏眠,聊起来劫后余生的事,聊起来伏眠这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危险。 原来伏眠也有自己的际遇,从苗寨话别后,詹云昕一行人有了内讧,伏眠唯恐詹云昕会算计自己,索性分道扬镳。 伏眠遇到了各种危险,某日遍体鳞伤的他打败了一个帮派的人,发觉那是西川唐门的,那群人带着一种类似于海盐一般的东西。 那时节伏眠正在烤鱼,觉味道寡淡因此添了一点白色的晶莹物,哪里知道这物入口后很快身体的伤口就好了,等吃光了此物,内力和之前更不可同日而语! 厉害极了。 要是论在之前,大概伏眠也只能和詹云昕平手,但今日就不同了,他竟一鼓作气将詹云昕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此刻詹云昕败下阵来,伏眠更是一点都不怕了,他那边出什么人难不成还有比谷主更厉害的吗? “小妹,你呢,一路上怎么样啊?”伏眠担心乔安胜过受伤的伏仑,毕竟那天涯谱就在乔安的身上,江湖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鬼消息,说什么得到天涯谱就可号令群雄云云。 伏眠都要笑死了,如若果真有了天涯谱就可号令群雄,那么他们岂不是更厉害吗?有其余人什么关系呢? 另一边,霭将军靠近了詹云昕,“谷主,这一年不见想不到他们红带子已修炼的这么厉害了啊,我们可出谁呢?”霭念想要请缨,但唯恐自己不是伏眠的对手,这一次可不是寻常的较量,这是大庭广众之下的比拼。 一旦失败了,那月牙剑可就要拱手相送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詹云昕盯着霭念一笑,“我自有妙计,你过去让木将军过来。” “木子?”在霭念看来,李仲宣似乎还远不如自己呢。 他走向了李仲宣,带了李仲宣离开,果不其然她竟要求李仲宣做替补了,李仲宣一听,不禁头皮发麻,第一反应就是当机立断的拒绝! “木将军,要论实力霭将军还不如你呢,你应变起来比他还要厉害,你在我们月牙谷也有一段时间了,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刻你就给我将这个伏眠打败,怎么样?”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天下第一是伏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詹云昕自己也有糊涂心思,一旦李仲宣获胜了,月牙谷自可扬名立万,而李仲宣也会变成万众瞩目的英雄,天下第一的美誉。 说真的,她心仪李仲宣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如若今日李仲宣果可扬名立万,距离他们谈婚论嫁岂非更进一步? 李仲宣实在是不想和伏眠打斗,但却没有办法。 “我、”李仲宣想要推辞,但詹云昕已狂怒,“什么你你我我的,玄甲卫的天职就是服从,我要你去死你也不能有二话,更何况此刻仅仅要你和伏眠打斗打斗,怎么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李仲宣被迫上台。 众人一看月牙谷这边出了个年纪轻轻的后生,都看向了他,伏眠看是李仲宣到了,“小老弟啊,你要我怎么和你动手?” “伏眠,如今我们差木将军和你打,你若能打败他,这天下第一就是你的了,你如若不能,还请早早的回去不要丢人现眼,三年后我们再见咯。”分明是挑衅,讽刺。 乔安自然能听出她的意思,立即对伏眠喊话,“大哥哥不要听人胡言乱语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今年的天下第一是我们的。” 伏眠朗声一笑,退到了自己的位置,李仲宣一开始想要点到为止,但上台后发觉伏眠竟比自己预料的要厉害不少。 两人这么一打,倒是都感觉诧异,不但李仲宣想不到伏眠的武功大有长进,连伏眠自己也想不到李仲宣竟如此这般的厉害,她这才知道月牙谷内原来隐藏了这么一个牛气冲天的高手。 至于詹云昕,她却不怎么意外,她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李仲宣的,李仲宣的武功怎么样,她心头一清二楚。 此刻看李仲宣并没有用花拳绣腿而是真真正正在和他们打斗,那可真让他开心极了,李仲宣的武功自成一家,看起来好像和各门各派都没有什么关系,但仔细一观察,里头的关窍可大了去了。 原来自李仲宣做帝王后,洛怀逸介绍了不少武林人给李仲宣传授武功,此刻众人看到这里也都要诧异极了。 “哎呦,这木将军怎么会佛山无影脚啊,这佛山无影脚是我们的独门绝技嘛。”一个掌门人跺跺脚。 他发觉,佛山无影脚的确是他们的招牌,但话说回来,这无影脚李仲宣使的可比自己还出神入化不少呢。 此刻李仲宣已打的很有意思,指了指旁边的兵器架,伏眠选了偃月刀,李仲宣选了一根光溜溜的木棍。 打斗的全程乔安也目不斜视的盯着,发觉李仲宣的武功好极了,真正让人不可思议,两人都有了惺惺惜惺惺的感觉,也不着急分出个胜败。 “哎呦,这是五郎八卦棍啊,方丈,这是我们的武功怎么他们月牙谷也会呢?到底月牙谷还要给我们多少惊讶啊?”一个和尚叹口气,瞅了瞅旁边的老和尚。 那老和尚是他的师父,但此刻师父老人家也很疑惑,明明这五郎八卦棍只有达摩院的人才会,究竟是怎么泄漏的呢? 其余各门各派也瞠目结舌,他们也好奇极了,为什么自己的武功好像李仲宣都会。 实际上李仲宣的确会他们的武功,但也仅仅会一点儿皮毛罢了。 “姐姐,太危险了,你怎么能为天下第一而让木哥哥去送命呢,姐姐!姐姐!姐姐啊!”看李仲宣已陷入了危险,旁边的詹月仙恐慌极了,一把拉住了詹云昕的手腕。 “每天你都哼哼唧唧叽叽歪歪的,给我起开,他打架和你有什么关系?”詹云昕用力推开了詹月仙。 詹月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乔安虽然距离远但也想到了什么,急忙追了过去,她一把将詹月仙给搀扶了起来。 “怎么样?” “没事。”詹月仙拉住了乔安的手了:“伏姑娘,你快让伏眠大哥哥认输算了,木哥哥实在是太危险了。” 乔安想不到詹月仙会有这么个论调,她口口声声说她的“木哥哥”危险,其实真正危险的不仅仅是木哥哥,而是伏眠。 “等等吧,这叫坐山观虎斗,他们自己有分寸。” 台上打斗的很精彩,此刻伏眠已纵身一跃上了旗杆,身体好像纸鸢一般轻盈,鬼知道他这么个大块头是怎么修炼到如此身轻如燕的。 至于李仲宣,他也厉害的很,纵身一跃也上了旗杆,两人犹如二龙戏珠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乔安一想到伏眠之前和自己自己聊天时候的表情心情就沮丧,这月牙谷已做了多年的天下第一了,其实真正的武功也未必就比伏眠厉害多少。 今年如伏眠还不能夺冠,情况可不好了,他会抑郁的!两人打斗的很精彩,谁也不能获胜,但他们旗鼓相当,谁都可能获胜。 看到这里,沈乔安已难受极了。 “伏洛,看到了吗?我们木将军可比霭将军还要厉害呢,你们要落败了,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啊。”对面,是詹云昕幸灾乐祸的笑声。 乔安听到耳里,心情很糟糕。 “这才哪里到哪里,不要着急。”在沈乔安看来,战斗才刚刚开始,谁胜利谁失败还是未定之天呢。 “等会你就不这样说了,哈哈哈。”詹云昕盯着台上兔起凫举的两人,两人武功都很好。 过了刹那,詹云昕道:“木将军接我月牙剑。”话间,詹云昕已将月牙剑丢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一把握住了,乔安看到这里,知伏眠要吃亏,急忙去找武器。 那武林群豪都不希望月牙谷继续嚣张下去了,有人将自己的武器送了过来,“伏姑娘,这是玄铁做的,我就赞助给你大哥哥了。” 一个人将日月轮交给了乔安,乔安看准了机会,“大哥哥接住了,来了个比月牙剑还好的东西。” 伏眠从旗杆上降落一把将日月轮握住了,他和李仲宣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惊心动魄。 那日月轮不是很锋利的东西,但却非常硬朗,以至于月牙剑也无可奈何,丁零当啷声一片。 “伏姑娘,我是栖霞镇的铁匠,我这里有个好武器呢,免费送给伏老大了。”乔安一看是个狼牙棒,抱起来丢给了伏眠。 好在伏眠的武功很好,无论是刀枪剑戟还是斧钺钩叉使起来都如臂使指,轻灵曼妙,厉害极了。 “伏姑娘,”小仙女已靠近了乔安,伸手将乔安的手握住了,“我的好姐姐,您眼睁睁看着他们打斗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说呢?您就不心疼吗?您让他们不要打了吧,好不好嘛?” 乔安才不要让他们停下来呢,一来他们打的很有意思,二来,她也的确想要看看究竟两人谁才会获胜。 “伏姑娘,您见死不救啊!” “伏姑娘,帮帮忙啊,危险真危险啊。” 此刻那詹月仙跟在乔安背后不停的唠叨,乔安道:“你不要罗唣,等等看,等等看。”那詹月仙生气极了,她求姐姐,詹云不予理会,求乔安,沈乔安似乎一点儿也不情愿理会。 她气急败坏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斗篷,乔安诧异,“喂,你做什么啊?小仙女。” “伏姑娘,你没有看到他们已打斗的很危险了吗?我没有其余的意思,你倒是帮一帮他们啊。不然我就、就、”詹月仙已决定拉掉乔安的斗笠了。 李仲宣也听到了台下的声音,她低头这么一看,蓦地看到詹月仙竟握住了乔安的斗笠,结果被詹月仙这么用力一拽,乔安的脸顿时暴露了出来,虽然距离比较远,但他还是看到了,那的的确确是沈乔安。 “安儿?”李仲宣这一分神,结果被伏眠一狼牙棒打在了肩膀上,还好伏眠一直以来都报着“适可而止”的念头,不然此刻李仲宣的肩胛骨就要错位了。 众人自然不会看到李仲宣失神,他们只看到李仲宣被一狼牙棒从旗杆上敲了下来,他嘭的一声滚在了地上,胜利了!胜利了! 伏仑开心的站了起来,他的背后,那一群偃月山的随从都开心的大喊大叫,三年了,终于迎来了扬眉吐气的一天。 三年了,他们终于要独占鳌头做第一名了。 伏眠也知李仲宣走神了,但却不知究竟李仲宣为何会走神,等他朝着李仲宣刚刚凝视的那个方向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背后空落落的。 乔安早推开詹月仙朝着李仲宣来了。 至于另一边,眼瞅着刚刚李仲宣还有乘胜追击大获全胜的准备,此刻却眼睁睁失败了,那种感觉真无言以对。 “木将军?”詹云昕靠近李仲宣,李仲宣躺在地上喘息,那双惊慌失措的眼滴溜溜的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木将军,没事儿,没事儿了。”詹云昕搀扶李仲宣坐直了后背,让他的身体尽可能的倾斜在自己的身上,旋即扒开了一个瓷瓶,将一枚药丸子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吞了后,她握着李仲宣的手为其输送真力,一切就绪,詹云昕将月牙剑捡了起来。 “伏老大,让本谷主来领教你的高招!”詹云昕嘀咕了一声,靠近了伏眠。 “詹云昕!”背后是一道苍老但很严肃的命令,詹云昕急忙回头,看到岳尊已到,岳尊盯着詹云昕手中的长剑,“之前已有过约定,每个门派有一个主打一个后补对不对?” “这!”詹云昕攥着长剑的手微微落下,眼睛也黯然了不少,良久后才沉默的点了点头。 “既然要赌,就要你愿赌服输,老夫不管你是女孩儿还是男人,在老夫这里,一切都要按照规则来,你输了,因此!”他看了看詹云昕手中的月牙剑,“这东西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了,三年后的今日,你还可拿走。” 岳尊不由分说从詹云昕手中将月牙剑握住了,詹云昕的泪水在这一刻猝不及防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她鲜少哭,但眼泪却什么都不能挽回,眼泪是弱者的表现,但这是战争。 战争就有失败了胜利,毋庸讳言。看詹云昕这模样,沈乔安嗟叹了一声,岳尊宣布道:“今年的武林第一是偃月山伏眠,伏老大。”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伏眠人气很高,本就是个谦逊的君子,此刻岳尊将月牙剑交给了伏眠,伏眠盯着那秋水一般冷厉的剑锋看了看,伸手爱怜的抚摸了一下。 那动作,仿佛抚触的不是一把剑,而是情人吹弹可破的肌肤。而他的手指也和情人一般的柔软,轻轻的、轻轻的抚摸。 伏眠获胜了,顿时台下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那掌声热烈极了,伏眠将月牙剑高高的举了起来,嘴角的笑容竟有点傻里傻气。 但一切毕竟也板上钉钉了。 詹云昕气坏了,用力的跺脚。这削铁如泥的宝剑丢失了也就罢了,但这一口恶气不能纾解,她只感觉头晕目眩,而最让詹云昕上火的还不是此事,而是詹月仙。 小仙女看端部了结果,竟然过去恭喜伏眠去了,这不是倒戈是什么。 等詹月仙祝祷过后靠近詹云昕,詹云昕就怒了,推开了詹月仙:“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你喜欢他们,就和他们在一起吧。” 詹云昕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每一年她基本上都是天下第一,今年以后一切却要改写了,那种挫败不言而喻。 詹月仙看詹云昕去了,顾盼了一下,又不知道该跟在谁的身边,她之前日日都嚷嚷着要单枪匹马闯荡江湖呢,如今愿望实现了,哪里知道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詹月仙本就是小孩儿心性,此刻看姐姐带了一群人离开,却唯独不召唤自己,她当即哭了起来。 乔安看詹月仙哭了,急忙过去安慰,“你哭什么呢哭?虽然你没有姐姐了,但你还有我啊,我也是你姐姐嘛。” 乔安也不知道哪里不对,明明她是过来规劝的,但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那詹月仙哭的比刚刚还涕泪滂沱如丧考妣了。 算了算了,或许她压根就不会规劝人。 乔安再去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已好多了,但是他却认出了自己,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安儿,你不是伏洛你是安儿!对吗?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掀开纱帘让我看了,你是沈乔安,你不是伏洛啊。” “木将军!” 乔安用力推开了李仲宣的手,义正词严道:“木将军是晕头了吗?我怎么能是沈乔安呢?木将军,我是伏洛。” 伏仑看到这里唯恐李仲宣继续纠缠,忙道:“小妹快过来搀扶一下五哥,让五哥也看看这闻名遐迩的月牙剑。” 乔安搀扶了伏仑去参观月牙剑,之前那月牙剑被詹云昕握着,并不能看到全貌,也未必能看出这把剑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但此刻那月牙剑就平躺在黄缎包裹的锦盒内,一切都一览无遗。 这是一把没有任何装饰品箭簇,甚至于在剑柄上连多余的花纹都没有,但这把剑就那样厉害,凑近日光一看,连日色似乎都委顿了下去。 至于那月牙剑上还镌刻了不计其数的半月,那连绵不绝的银白色月牙环环紧扣,美丽极了,“伏洛,这月牙剑就给你使用了,三年后你交给我就好,还依旧归还给月牙谷。” “给你。”伏眠盯着月牙剑看了看,笑嘻嘻的将长剑交给了乔安。 沈乔安怎么能拿走属于他的战利品呢,此刻乔安急忙摇头,但旁边的伏仑也帮腔,“只是要你使用一段时间罢了,这等利器给你们女孩儿还好,一旦落入了我们男人手中势必会大开杀戒,你保存起来大家都放心,至于用不用那看你的意思。” 乔安也明白一个习武之人对兵器的热爱,这月牙剑本就是武器里数一数二的,此刻月牙剑已成了伏眠的,伏眠自然会好生研究,接着就会杀人了。 多少豪杰都因了好的武器而泯灭了人性? 乔安唯恐伏眠和伏仑也步后尘,唇畔微微有了笑痕,“好,既是大哥给了小妹,小妹就却之不恭了。” 乔安接受了月牙剑。 此刻李仲宣再一次靠近了乔安,“安儿,你就是安儿啊!沈乔安,你跟我回去,最近你在做什么呢?你为什么就要假装不认识我呢?你冒充伏洛来打斗就为了这把剑,跟我回去。” 李仲宣对乔安拉拉扯扯,似乎唯恐下一刻乔安会逃离,乔安难为极了,求助的看向伏眠和伏仑,伏眠一把掰开了李仲宣的手,“木先生还要继续挑战吗?如今月牙剑已是我小师妹的礼物了,想要拿走还要过我这一关。” 很快伏眠就和李仲宣打了起来。 此刻伏仑也预感到了李仲宣的做法,挥挥手示意乔安靠近,“你先抄近道儿回去,我和大哥随后就到,注意那木将军和詹云昕,此刻她丢了月牙剑一定耿耿于怀,美尊荣路上还会安排人行刺你,注意安全。” 被老五这么一提醒,乔安当即点点头。 “那么五哥,我就先走一步了。”乔安转身就走,此刻她才不要和李仲宣回去呢,前几日莫少穹给乔安飞鸽传书过了,帝京最近还安全,此刻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放松的机会怎能说回去就回去呢。 看乔安已迈出脚步,背后的詹月仙也跟在了乔安背后,“伏姑娘,我们现如今无家可归了,还请您收留我,我很好照顾的!我温柔而善解人意,吃的也少,且还不会乱说话。” 乔安回头一看,发觉詹月仙脸上的表情太悲伤了,在他的眼瞳里蕴出了水雾,乔安知道自己如若一拒绝,她只怕就要想不通了。 本是拔一毛二利天下的事情,所以乔安不假思索点点头。 但事实证明,乔安低估了她,詹月仙和詹云昕一般,她们两人都很铺张浪费,并且非常喜欢惹是生非。 乔安才刚刚和詹月仙上路,刚刚找了个客店休息,詹月仙的大胃口就吓到了乔安,此刻詹月仙终于点单完毕,小二哥陆陆续续送了吃的过来,乔安看了看那些菜品,饶是自己见多识广竟还有几个认识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乔安挑起来一筷子看了看,筷子上是绯红的菱形的东西,油炸的金黄酥脆,看起来口感很好,色彩也很好。 “你让小二哥给你介绍嘛,我此刻已饥肠辘辘。”詹月仙哪里知道沈乔安出门一般都不怎么带钱的。 那小二哥已靠近了乔安,他的视线似乎被月牙剑吸引住了,始终盯着月牙剑在看,嘟囔道:“这是鱼唇。” “鱼唇?”之前沈乔安就听说过有一道菜油炸鱼唇,那小二哥绘声绘色继续介绍:“这鱼是松花江的大马哈鱼,从吉庆那边来的,味道可比我们护城河里头的好吃多了。” “哦,原来如此。”乔安不小心瞥见了旁边的菜单,发觉上面明码标价,这一盘鱼唇竟还九两银子,九两银子已足够一般家庭吃两个月的白米细面了。 看到这里,乔安的屁股不自在的朝着后面挪了挪,她决定了,无论如何都不吃这个鱼唇。 只有愚蠢的人才吃“鱼唇”啊,乔安即便是有钱也不会买这么昂贵的东西去享用,这是不合适的,她喜欢艰苦朴素。 “这个呢?”乔安一筷子夹起来一片外边缘圆溜溜里头有方孔的肉看了看,她奇怪极了,怎么有人将肉做成了这么个模样? “姑娘不要问,这是鹿鞭,是好东西呢。” “这个呢?”乔安指了指一个高高耸起的褐色东西,那小二哥对答如流:“这是鹅肝,旁边那个是鲍鱼,那个是比目鱼,都是好东西。” 沈乔安连算都不敢算,这一桌子随随便便就吃掉了将尽一百两的银子,之前她还感觉詹云昕对詹月仙不好,当看到詹月仙这么吃东西的时候,乔安明白了:做姐姐也不容易啊。 “吃啊,吃嘛。” 看乔安不下筷子,詹月仙提醒了一声,其实沈乔安在想,如若将这些昂贵的东西都换成寻常的普通的东西,一切会怎么样呢?可以救助多少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的小老百姓呢? “我就不吃了,你说说我们这非亲非故的,呵呵呵。”乔安干笑了一声,她可不会为詹云昕买单。 这边刚一转身,看到李仲宣已追了过来,此刻乔安将斗笠早拿掉了,毕竟已被李仲宣识破了。 “我躲一躲,你周旋周旋。”乔安示意小仙女帮忙,詹月仙笑嘻嘻点点头。 那李仲宣一脚进入客店就各处寻找乔安,他哪里知道自己比乔安来晚了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罢了。 乔安此刻上了二楼,在窗口居高临下盯着乔安看,如若情况危险,自己就跳窗而逃,如若李仲宣没能发现自己,她就再躲一躲。 此刻,詹月仙已指了指外面,“你看看,斗笠还在呢,她让我不要告诉你她到哪里去了,你要是相信我就朝东边去,听到马蹄声了吗?那一定是你要找的人了。” 李仲宣的确听到了马蹄声,他也没有多想,转身就出去了。 等李仲宣离开,乔安下楼后找个比较便于逃离的地方去休息,看乔安不和自己拼桌,詹月仙倒是奇怪,“伏姑娘怎么不和我吃东西呢?” “太享受了,好吃不好消化,我就随便吃一碗阳春面就好。”沈乔安的要求的确很简单,一碗阳春面已打发了五脏庙。 那詹月仙还以为乔安不喜欢吃呢。 乔安刚刚给吃了东西,就发觉旁边有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那人似乎盯着她看了许久了,乔安回瞪过去发觉那人是个陌生面孔。 “姑娘那把剑,能借给某家看一看吗?”乔安听到这里,一把握住了月牙剑,伏眠伏仑啊,这把剑是烫手山芋啊! “为什么要借给你,我和你非亲非故的。”乔安才不要亮剑呢。 “某家要看的东西,人儿都会双手奉上。”那人已靠近了乔安,乔安丢银子给了店家,转身就走,那人还急吼吼的跟在背后。 等到了没有人的地方,乔安这才回头嫣然一笑:“大哥你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看小妹的这把剑呢?”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这把剑更重要,伏洛,这是月牙剑对不对?”那人的表情顿时变了,看起开凶狠极了。 沈乔安笑着点点头,“可不是月牙剑是什么呢,你想要看看吗?我给你看。”她亮胡了月牙剑给那人,于是两人打了一架。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月牙剑是祸之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乔安从那僻静的地方出来,却听到了哭声,她急忙循声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结果还没有到客店呢就看到几个人围拢了詹月仙。 “吃白食呢?姑娘也是胆大包天,九十两的东西姑娘不带来一文钱就母蝗虫一般吃了起来,我还以为姑娘腰缠万贯呢,原来你单纯会吃罢了。” “这个,你们不要着急,我朋友快来了,她会为我买单的。” “快让你朋友过来否则将你这吃白食的主顾送到衙门去,要你地丢人现眼。” 乔安站在门口听了会儿,急忙将钱袋拿出来,她一来没有储蓄的习惯,二来没有出门带钱的先例,因此即便是划拉了许久也只拿出了把两银子,这距詹月仙欠的银子还差很远呢。 “我再想一想办法,你们不要卖她吧,她不值钱,暂时先让她在这里洗盘子。”乔安这么说,詹月仙此刻也吓到了,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天晚了,乔安也不敢赶路了,在这客店内休息,可怜詹月仙今晚却还要洗盘子,她虽然不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但在月牙谷却也是谷主的掌上明珠,几曾被人这么“虐待”过,她哪里会清洗锅碗瓢盆啊。 才一刻钟不到,已合计打坏了十二个碟子,二十个碗看,这可都是钱,掌柜的找了账房先生过去给詹月仙算账,詹月仙欲哭无泪。 “你们不要拉着我,我写信给家里人,我爹爹姐姐一定会送钱给我的,一定会的。” 其实这客店也没有做过这么大的买卖,他们发觉这詹月仙似乎的确是富贵之家出生的,“罢了,罢了,暂时就不和你计较了!你写信,我们等你家里人送银子过来,至于你这衣裳和发钗……” 那掌柜的盯着詹月仙缂丝的衣裳和和田玉的发钗看了看,估算总价,詹月仙向来不将衣裳鞋袜看的要紧,被这掌柜的这么一看,急忙道:“你给我一件粗布衣裳就好,这我都给你,更换给你。” 那掌柜的点了点头,詹月仙写了两封信,一封信收件人是月牙谷的谷主,另一封信是写给詹云昕的。 但愿詹云昕人还没有走,但江湖人都知詹云昕脾气火爆,并不敢去送信,只将前一封信飞鸽传书出去。 到第二日,乔安起床后去看詹月仙,客店里因詹月仙压根就不会洗盘子,索性也不让她凑热闹了。 “我最近也没地方去,就在这里等一等大哥和五哥,但我的确没有银子,现如今还自身难保呢,你怎么这么能吃这么会吃啊,此刻你就等你阿姐给你钱吧,但也不要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乔安只能说安慰的话。 詹月仙点了点头。此刻的她已被人监控了,门口有一个小二哥专门负责盯詹月仙,那詹月仙气坏了,朝着外面努了努嘴,“他们哪里都不让我去,好像我果真拿不出来银子,真是狗眼看人低。” 是啊!当他们看她锦衣华服一进来就点餐的时候,大家都一窝蜂一般的集合了过来,给她做各种介绍,唯恐她点的不是招牌菜,唯恐她点的太稀松平常了。 此刻大家怕她临阵脱逃,竟用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乔安也想帮小仙女,但此刻她自己也没有银子,只能硬挨。 “伏姐姐,我有一句话早想要问你了,真正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詹月仙瞅了瞅乔安,端详了许久,“你果真是中京的沈乔安吗?她可是叱咤风云的女子,在我们这片大地上也经常能听到她的趣闻轶事。” “仙儿,我是。”乔安在只詹月仙面前并没有隐藏,詹月仙的眼睛顿时变亮了,“那么说来,木哥哥找的就是你了?” “他也不是木哥哥,木子就是木子李,他是李仲宣。”乔安索性一针见血,詹月仙听到这里,一脑子梦幻的泡泡。 “怪不得我姐姐那样追求他他都无动于衷,原来他果真是李仲宣,我之前就猜到了一点点,此刻听你这么一说,我是茅塞顿开了。” “得了吧你,还茅塞顿开,你怎么不醍醐灌顶呢你?”乔安不想聊这些,过往再美好都过去了。 她此刻就希望能互动伏眠和伏仑平平安安回到偃月山,其余的事情且不着急理论,有情人终成眷属,又岂在朝朝暮暮? 詹月仙还要问乔安和李仲宣的过往,“你杀了陈东野对吗?而他呢?他杀了你弟弟?你和这么一个屠夫在一起怎么可以生活呢?你哥哥呢,穆宸轩现如今是死是活呢?色目人呢,还在进犯中京吗?究竟怎么一回事吗?” 乔安开始后悔,想不到这詹月仙是个好奇的巨婴,对什么事都葆有兴趣,并且一问就要问出个所以然,听的乔安可难受极了。 她选必要的去回答,不少都忽略掉了,那詹月仙问过了后,倒是决定自己不去插足人家的生活了,毕竟沈乔安和李仲宣情比金坚,哪里是其余人能破坏的呢。 她随便和詹月仙聊了一些什么,安慰过后回到自己的屋子,发觉屋子里竟有一个人,那人握着宝剑就准备逃离,但那人武功似乎不怎么样,在窗台上瑟瑟发抖了许久还拿不准究竟跳是不跳。 乔安看到这里嗤笑了一声,斜靠在了门口:“这月朦胧鸟朦胧的,你这梁上君子做什么呢?偷窃我这宝剑呢?” “这是我的,我的啊!”那人一把用力的抱住了月牙剑,好像抱住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乔安好生奇怪,为何人人对这把剑都如此狂热,这让乔安想到了江湖上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传言。 有人竟言之凿凿说获得了天涯谱就可号令群豪,大概这宝剑也被莫名其妙赋予了怎么能力吧。 “我的,我的啊!” “两条路,”乔安逐渐靠近那男子,“第一、放下我的宝剑,从门口乖乖儿的出去,我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第二,抱着宝剑从这跳下去,你粉身碎骨,我那拜见完美无缺,你自己看着办。” 沈乔安笑了笑,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来偷东西,真不自量力,但那人也有自己的办法,他竟握着月牙剑将之丢到了护城河里,这客店本就是修筑在江畔之上的,眼瞅着惊涛骇浪在翻滚,那月牙剑已没入了浑浊的水里。 乔安看到这里大惊失色,想要锻造个一模一样的完全没有可能,而这虽然说是战利品,但其实也是约束的信物,三年后如若詹云昕过来索要,她如何给詹云昕解释呢? “我的啊。”那人纵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乔安要救助已来不及,只听嘭的一声,那人已倒在了血泊里。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纵身一跃去救,但那人已死,且死状很狰狞。她靠近护城河看了看,这条河宽阔浩淼,水波荡荡,自然是找不到那宝剑了。 但孰料乔安人都没有走呢,水里头一个人就冒了出来,他手中握着月牙剑,欢喜的叫着,“我的!我的!我的啊!” 乔安冷然回身,盯着那逐渐洑水到岸边的人,此人也看到了乔安。 “伏姑娘伏洛?”想必那人也参加了武林会,所以才轻而易举就认出了乔安,乔安点头一笑,但复又要摇头,看昂仁浑身湿漉漉的,她也不想去计较。 “那是我第一个身份,我还有一个身份呢。”乔安盯着月牙剑,暗忖:这把剑是有神灵在冥冥中保护吗?没入了水中竟还能被好端端的打捞上来? 那剑鞘依旧光洁,连一点点伤痕都没有。乔安盯着长剑看了看,嘴角笑弧逐渐增加,此人看到这里,竟和刚刚给摔死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用力的抱住了月牙剑。 “我的,这是我的啊!” “我还有个全新的身份,昨日我路过这里遇到了河伯,河伯说让我顶他两天班,那“金斧头银斧头”的故事不需要我说了吧,此刻不原物奉还吗?”乔安调侃了一声淡淡的笑了笑,手摊开放在了那人眼前。 “伏洛,见者有份,你已有了天涯谱、有了多少门派的武功秘籍,这月牙剑就给我,我求求你了。” “老兄!”乔安一屁股坐在了那人面前的石头上,“真不是我不给你,我是可怜你!此刻你乖乖儿的走了也就罢了,你还要玩儿这把剑就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我要定了这把剑!”那人声音高亢嘹亮,乔安叹息一声:“你真是不可理喻,既那么喜欢,就让这把剑给你陪葬吧,我走了。” 乔安转身就走。 那人大概想不到沈乔安竟会丢弃这把剑,他抱着月牙剑起身,月色里就好像刚刚给从水底爬上岸的鬼一般,滴滴答答的水滚落在了地上。 “你果真不要了?” “送给你了,你还不开心嘛,哈哈哈。”乔安真的不要了,她不要自然有一定的意义的目的。 那人握着长剑哈哈大笑,看乔安义无反顾走远了,还喊了一声:“伏姑娘你宅心仁厚肯舍宝剑给我,他日我有宝物还送到你月牙谷去。” 哪里知道乔安压根就不理会,甚至于步履都快了不少,那人奇怪极了。 刹那后,那人倒在了地上,大柳树上一条黑影鬼魅一般的跳了下来,拿走了那人的月牙剑,那黑影的速度快极了,很显然他已在大柳树上埋伏了许久许久,此刻就在等致命一击。 要那人命的是金钱镖,那金钱镖射了那人的要害,树上的男子仰天长啸,“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月牙剑啊月牙剑,你和老夫去找伏洛要天涯谱去吧,有了你这月牙剑,老夫就天下无敌了。” 那人哈哈大笑,朝着沈乔安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哪里知道却不见了乔安的背影,他追了一程子,看到前面有个磨盘,乔安笑靥如花坐在磨盘上。 “呀,你可真快啊,帮我有料理了一个水鬼呢。”那人听到这里,皮笑肉不笑,“s好他妈的废话,东西呢?” “什么东西?”乔安起身,翻白眼。 “天涯谱啊,什么东西?”那人怒极,握着月牙剑就要杀乔安,乔安冷笑,“那能随便给你吗?你真是贼心不死,有了月牙剑还要天涯谱。”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因剑成为惹祸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没有那东西,老夫就要你的命。” “我可真怕啊。”乔安已准备赤手空拳和此人打斗,但她还没有赤膊上阵呢,昂仁却吐血了,然后直挺挺倒在了她的面前。 “哎,就你这福气也玩儿月牙剑呢。”那人一定是被什么人下毒了,且还是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之下下的毒,沈乔安惋惜的嗟叹了一声。 她上前去将月牙剑捡了起来,而此刻,乔安脑海中走马灯一般浮现除了不少人为了这月牙剑而惨死的现场。 不! 这是一把不祥的东西,她此刻不准备将月牙剑带走了,而准备找个地方掩埋起来,再不然就归还给詹云昕罢了。这等东西一现世,又不知道要掀起多少就腥风血雨,惊涛骇浪。 乔安刚刚给将月牙剑握着,背后又有了脚步声,她急忙回头,发觉夜色里靠近自己的是月岩。 “怎么?你也想要啊?”乔安将月牙剑给了月岩,“你拿着,这样我就安全了。” “乔安姐姐,我要这个做什么?”月岩推开了月牙剑,“你这样不安全,我这一路上或可保护保护你,我们结伴同行。” 乔安一听,道理也的确如此,立即点点头,结果一上路月岩就问起乔安和李仲宣的事情,乔安不聊不成,只能叉开话题。似乎月岩对李仲宣很关心,但却又不敢靠近。 乔安也知李仲宣是十分吸引女孩子注意力的,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当晚两人也不敢到处投宿,月岩建议乔安用布匹将月牙剑包裹起来,哪里知道那月牙剑每当到夜深都会发出嗡鸣,嗡鸣犹如虎啸龙吟,一开始乔安和月岩还以为听错了,抓起来凑近耳朵一听,竟果真如此。 “老天,这玩意儿有灵性啊。”月岩感慨系之。 原来那月牙剑乃一万年的镔铁铸造的,跟随月牙谷的詹云昕多年,这月牙剑没有少饮坏人的血液,久而久之竟如饥似渴,寻常不拿出来亮一亮,自己还不情愿呢。 乔安之前就听洛怀逸说过有的武器有灵性,今日一见果非同凡响。 两人第二日又遭遇了偷袭,要不是有月岩在旁边帮忙,乔安真不敢想象这月牙剑会落入谁手中,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速度送月牙剑到偃月山去。 但因了这月牙剑,连伏眠和伏仑也不得安生了,他们两人还带了不少各门各派的武功秘籍,伏眠是从来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对伏仑道:“这些武功秘籍固然也都是宝贝,但又能怎么样?贪多而嚼不烂,还不如一个都不学。” 伏仑也知,自己的武功都博大精深到不可思议,怎么还有闲时间去学习这个?他们两人也是好心好意准备将武功秘籍返回给众人,哪里知道那些人一点不通情达理,见他们就挑战,一旦被他们打败了,还要卷土重来。 李仲宣已策马飞驰了许久,距离九华山越发的远了,那詹云昕因丢了月牙剑脸上无光,日日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矛盾一触即发。 这日,詹云昕对李仲宣道:“你还将月牙剑给我抢回来,我就嫁给你。” 奈何李仲宣也不想要月牙剑也不想让她嫁给自己,只能胡乱答应。那詹月仙看李仲宣愁眉苦脸,知他在思念乔安,找个机会建议李仲宣不要跟他们了,先去找乔安是正经。 “你姐姐呢,怎么样呢?最近她日日和人斗气,哎。”李仲宣愁苦,这一路上詹云昕不知莫名其妙教训了多少人。 昨日因看到一家客店叫“红玉楼”二话不说进入就捣乱,李仲宣问原因,结果詹云昕道:“那偃月山就是一群红带子,他们欺负了我你木将军不帮忙就罢了,如今也闹起来我了,是我的错吗?” 她不但错了,且错的奇葩而离谱,但李仲宣又能说什么呢? “木哥哥放心好了,这一路上我会照顾姐姐,求个相安无事早早回去就好,好在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你放心去吧。”李仲宣闻声,这才点了点头走回头路去了。 他找到了伏眠和伏仑,两人也被众人攻击的焦头烂额,一时之间很需要帮手,看李仲宣加入他们,两人也开心。 这一届的武林会,最倒霉的就算詹云昕了,詹云昕声名狼藉,而幸运儿自然是乔安和李仲宣,木将军俨然已成了天下第二。 虽然乔安不是天下第一,但她很厉害,也风头无两。至于伏眠,他从来不在意众人怎么评价,他主要的目的是证明自己,如今他已经做到了。 李仲宣陪同伏眠和伏仑前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拦路虎,出了九华山以后这些人才逐渐少了,伏眠找了医馆看了伤口,而伏仑呢已痊愈了。 现如今他们偃月山已成了武林至尊,倒是不一些小帮派在巴结他们。 另一边,詹云昕一大清早起来就到处找李仲宣,没找到后抓着霭将军就骂了一顿,陪同挨骂的还有詹月仙。 两人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知所措,詹云昕也不敢立即回去,唯恐路上回去后被谷主骂,那詹月仙多么怕詹云昕,詹云昕就有多怕自己的老爹。 月牙谷的谷主之所以多年来都安安分分,期间也有秘密,那就是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因此才不断的培养诸如霭将军等一般的接班人。 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詹云昕和詹月仙等就是霭将军一行人了,他们心知肚明,也都明白詹云昕的意思,但无论怎么挨,还需回去。 没有了李仲宣,詹云昕生气极了,她一路在走一路在打听,最后詹月仙架不住将李仲宣在他们背后的秘密说了出来,詹云昕听了后决定等一等,三等两不等的,没能将李仲宣给等回来,却等到了爹爹病危的噩耗。 岸噩耗是飞鸽传书送过来的,原来詹云昕被打败还丢了月牙剑的消息早不胫而走,谷主听到这里,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要了命。 伺候在谷主身旁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她叫迟美,迟美倾慕谷主的剑术,虽然他们之间差了二十来岁,但这不影响他们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 此刻看谷主气昏了头,迟美一面拍谷主的胸口一面急切的命令:“刘将军,快找千年雪莲来,快!” 这月牙谷有几个宝贝,一是月牙剑,二是可延年益寿的雪莲。那千年雪莲生在布达拉宫内,乃达.赖送给谷主的礼物,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每当他身体不好的时候就吃一片花瓣,然而真正药效最厉害的属于花盘。 迟美一直舍不得将花盘全部都拿出给谷主用,二来又怕花盘的效力太厉害,会有极大的副作用,但此刻眼看着谷主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只能找人送雪莲过来。 “请雪莲去,快!快去。” 刘将军带了一群人去请雪莲,哪里知道他们到纯雪宫后,竟有一群人将雪莲拔掉了,那群人还没有来得及走。 “来者何人?竟公然盗取我雪莲花?”刘将军立即让人排兵布阵,哪里知道对方将千年雪莲丢在黑口袋中立即和他们打斗,斗的厉害极了。 “老大,是一群红带子。”今次过来偷窃雪莲花的是一群红带子,这群人厉害极了,武功都很好,偷窃完毕转身就走。 此刻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已逃之夭夭,而另一边,詹云昕气急败坏的往回走,才到月牙谷附近就看到了一群红带子。 那群人受伤了,各个都气喘吁吁,看詹云昕的马队到了,众人来不及躲避已握了长剑准备打斗。 那詹云昕本是火爆脾气,平日里人家不作难她,她还挑衅众人呢,又怎么能允许众人工让闹腾? “那口袋里什么东西,定是你偃月山过来偷我月牙谷的武功秘籍了,实不相瞒,我月牙谷可没有什么武功秘籍,爹爹给徒子徒孙都是口述武功,就是为了防备你们。” 那一群人六神无主,看看后面又看看詹云昕,剑拔弩张不在话下。 “姐姐!”看大家要打斗了,詹月仙拉住了詹云昕的手,“这一路上您还闹腾的不够吗?如今就让他们做武林第一吧,你这样做又是何苦来?放他们离开吧,老爹还在等我们。” 詹云昕要不是记挂谷主的安全,此刻早和众人打起来了。 “滚吧,以后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到我月牙谷来了,否则见一次就打一次。”詹云昕怒冲冲的瞪视了一下众人,那一群红带子飘然离开。 “我的好姐姐,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他们斤斤计较。”詹月仙看那红带子走远了,抱住了詹云昕。 “起开,腻腻歪歪要死啊?”詹云昕推搡了一下,但嘴角却浮现了笑痕,詹月仙也笑了,目光疏朗明澈。 才刚刚给到月牙谷,就看到迟美一身戎装带了一群家将出来了,看这模样儿竟是在追什么人,詹云昕看到这里大惊失色,“美娘做什么去?” 自古来后妈和先女儿的关系就不怎么好,但在月牙谷是个例外,要么是因为这后妈会做人,要么是因为年龄与詹云昕和詹月仙所差无几,再不然就是她们那一模一样的气场了,关系竟然好到不可思议。 “红带子偷了救命的千年雪莲啊。”听到这里,詹云昕一口气上不来,一头就栽倒在了马下。 等醒过来,霭将军和刘将军已倾巢而动去寻天山雪莲去了。 而詹月仙已从后堂出来了,从詹月仙此刻脸上的表情就能推理老爹的情况,詹云昕从昏昏沉沉中挣扎了起来,但依旧昏昏沉沉。 手被迟美握住了,“不要着急,你爹爹暂时不会有问题,今年那雪莲开花早,我已提前采摘过花儿了。” “美娘,我败了,今次我一败如水,我不但弄丢了雪莲花我还弄丢了月牙剑啊,如今可让我怎么样面对爹爹?” “不碍事,还有时间和机会,大小姐。”那迟美搀扶了詹云昕去见谷主,谷主的脾气和詹云昕一模一样。 “好啊,你还有脸回来!月牙剑呢,我的月牙剑啊!”谷主凄凉的喊,迟美看谷主这模样急忙去搀扶。 “爹爹,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的,您放心好了。”原来那谷主只知丢了月牙剑,哪里知道连救命的雪莲花都被人弄走了,此刻他颤抖的手指了指詹云昕。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雪莲失窃成为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小,我就将你当做男孩子来教育,如今倒是好极了,你弄丢了月牙剑不说你连雪莲花都弄丢了,还不快滚出去。” 此刻在气头上,如若詹云昕退一步也就罢了,但詹云昕偏和他对着来,“爹爹以为我很想去九华山吗?爹爹不去看看人家的女孩在做什么,同样的年龄,人家在做女工针黹我呢?” “同样的年龄人家已相夫教子,现如今我还无人问津呢,我打不过伏眠我有什么办法?那雪莲被人偷窃了也是爹爹你自己防备不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女儿不管了。” 看詹云昕要里撂挑子,迟美急忙过来安抚,哪里知道詹云昕真的生气了,嘟唇骂了两句“他妈的”转身就走。 看詹云昕离开,迟美立即去拉,哪里知道背后的谷主气咻咻的指了指詹云昕的背影,顿时昏厥了过去。 “啊,老爷!老爷啊!”屋子里顿时有了迟美的吼叫。 “爹爹,爹爹啊。” 詹云昕和詹月仙双双跪在了谷主身旁,他昏睡了过去,状况很不好,此刻两女都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哭了起来,看她们这模样,迟美立即命令她们立即去偃月山将千年雪莲拿回来。 也是是凑巧,事发当天,乔安就回到了江城,此刻正在和月岩登山呢,月岩还是第一次到偃月山,看那峰峦如聚的气势,不禁吃惊,“这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好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 “除了我偃月山的人可随意走动,其余人,”乔安笑了笑,“都变成了死人,这也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吗?” “也是也是。” 二人一回去,有红带子立即迎接,乔安将月牙剑放在了神坛内祭着,告诉众人这东西不是她们的,三年后还要送还,定要保护好了,众人也都点头。 有下人送了茶水过来,乔安和月岩一路上风尘仆仆,她准备去带了月岩去沐浴,结果才刚刚转身,那小丫头就惊慌失措追了过来,将詹云昕到来的事情说了。 “什么?”乔安大惑不解,“什么雪莲花?雪莲花药店里多了去了,我们怎么会偷窃他的雪莲花,可见是来胡搅蛮缠的。” “师姐,你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关窍。” 那小丫头是知道千年雪莲的,将千年雪莲的来龙去脉说了,沈乔安一听,原来这千年雪莲的的确确要在冰天雪地里生长一千年,雪莲花本就生的比较缓慢,千年的时光悠悠过去,也不过七个花瓣罢了。 “去解释解释,顺道儿将月牙剑送她们算了。”乔安也感觉这群臭丫头不好惹,简直比红姐的红娘子还难说话。 哪里知道乔安带了月牙剑去,那詹云昕却二话不说就打起来,詹月仙看到这里焦急奉劝,但却不小心吃了乔安一拳头。 她“哎呦”了一声翻滚过去,倒在草丛里,乔安看詹月仙受伤了,急忙去看,詹月仙将雪莲一事前前后后说了,乔安立即回到内庭,“你二位既来之,我也就审问一下,看看是谁偷了你们的雪莲,这毕竟是就人命的东西,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 但沈乔安问过了,人人都说未尝到月牙谷去过。 沈乔安解释不清楚,感觉简直越描越黑,只能对众人道:“暗示救人的东西,我要亲自过去看看,至于这月牙剑你不要也就算了,我们走吧。” 詹云昕看乔安情愿陪同,这才找人将乔安捆了起来到月牙谷去了,乔安在她们那冷雪宫看了看,发觉里头的路径很复杂,处处有机关,这要不是熟悉的人怎么可能偷窃雪莲花? “一定是内贼,我偃月山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里头的秘密?” 但詹云昕却不相信,詹月仙为乔安松绑,让乔安帮忙调查,沈乔安先去看了看老先生的病,那谷主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你就是伏洛吗?” “是。” “你竟可以和我大女儿打个平手?” 要知道,为培养詹云昕和詹月仙,谷主不知道找了多少武林高手,而运气也好,那詹云昕是个武学奇才,本身就特厉害,倒是学会了不少武功,成为了他的骄傲。 乔安却一笑,“我可没有令爱厉害,差远了。” “胡说八道,你可比她牙尖嘴利多了,”老人笑了笑:“你能到这里足以证明那事情的确和你偃月山关系不大,实不相瞒,这多年来我没有重出江湖就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我是日复一日不如前一日了,江湖是你们的,天下是你们的啊。” “是。”乔安点头。 “前辈,我给你看看身体。”乔安为谷主看了看身体,发觉他身体很虚弱,可想而知能登如此之高,必承不少人不能承担的重量。 最近几天乔安都和詹云昕等在一起,詹云昕一开始的确十分讨厌乔安,但后来恶意逐渐没有之前饱满了,她发觉沈乔安是个外来人,但竟似乎比自己还被谷中的人爱戴。 乔安经常给人看病,众人也很喜欢和乔安交谈,言而总之一句话,乔安是个平易近人的人,无论发生什么,她的嘴角总闪现出一种自信满满的微笑。 她那样轻而易举就融入了谷中。 “林大爷,您的老寒腿有救了,这个是我今天做的草药呢,给您。”乔安一路从后山过来,将担子里的草药交给了扫地的人,那老人已在谷中多年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关怀和爱戴过,以至于眉开眼笑。 “王姐,你昨天切菜切破了手指,这是我用桑树皮做的带子,和肌肤贴起来严丝合缝,给你。” “哎呦,感谢姑娘。” 在詹云昕的看法里,乔安明明是在用小恩小惠拉拢人嘛,但哪里知道沈乔安并非如此,她是真心实意的,全心全意为诸位考虑。 大家都散了,詹云昕再一次和乔安聊起来,“最近就要你给她们看病呢?我的东西呢,哪里去了?” “你们不是也在查?我也让偃月山那边查了,总不见个消息,不要着急。”沈乔安想要解释自己的行动给詹云昕听,但料定詹云昕没有耐心。 “我是不着急,但爹爹呢?爹爹哪里经受得住?” “詹云昕,她们如若果真想要伤害你,还会对你们下手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至于你爹爹,我保证你爹爹只要不动怒,小半年之内不会有问题。”乔安早为谷主看过了。 在中京,乔安跟在太医院后头学过几年,后来遇到了取峰山的老庄主和子辰道长,这两人岐黄之术都了不起,几乎算是将一切都倾囊,因此乔安能断定状况。 但想要让谷主不动怒这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乔安只能找迟美聊,迟美唉声叹息,答应乔安最近会好生照应谷主云云。 沈乔安不得不出去走动,但唯一的线索就是红带子,那群人武功高强,神龙见首不见尾,谁知道去哪里了? 她在外面晃悠,不停的联系霭将军和其余人,然众人均没有线索。 局面一筹莫展。 这日,伏眠和伏仑回来了,一路上拖赖李仲宣的照料,也还算安全,临近偃月山,众人话别。因李仲宣毕竟还是月牙谷中人,自不好留他在偃月山游玩,。 李仲宣取道下山,哪里知道和拾阶而上的乔安迎面相遇,乔安对李仲宣熟悉极了,凭一身姿轮廓已断定是李仲宣,她急忙闪避。 恨不得有个斗笠继续为自己遮蔽。 哪里知道李仲宣也早看到了乔安,她站在山阴.道上,待走不走,他从上而下,两人狭路相逢。 乔安有点难堪,有点紧张,一想到小半年来对李仲宣的躲避和欺瞒,心情真一言难尽。 “伏姑娘,落花时节又逢君啊!”李仲宣似笑非笑,剑眉下那双眼射出一种诡冷的光,那是可以看穿一切的眼,那眼洞察到了乔安内心的惊惧与慌张。 “原来是木将军,不到山上坐一坐喝杯茶吗?” “如若不是因为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到偃月山来。”李仲宣凑近了乔安,一股青松一般宁谧的气息扑面而来,乔安心湖又一次激起来一层一层的涟漪,那涟漪柔柔的扩张着。 “木将军说笑了,小女子何德何能竟能留住你的脚步?”乔安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结果被李仲宣一把扼住了手腕,“还要继续伪装吗?此刻我是叫你沈乔安好呢,还是叫你伏洛好呢?” 乔安一怔,盯着那剑眉下冷厉的眼,那是湖泊一般浩瀚而宽广的眼眸,那眼眸内的世界复杂极了。 “木将军,男女授受不清,你快放开我。” “当初峨眉婉转的时候怎么不说授受不亲,乔安,如今我眼疾已经全好了,你跟我回去吧,中京还很乱呢。” 这里更乱,而最乱的却还是乔安的心。 沈乔安想要拒绝,但却不知究竟用什么方式去拒绝,此际背后却有了一声解救乔安的柔嗓,“木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随着疑惑的询问脚步声已杂沓的响彻在了李仲宣的耳边,李仲宣急忙丢开乔安的手,“是伏老大?刚刚给在这里巧遇了伏姑娘,寒暄了两句。” “大哥哥。”乔安寻求庇护一般躲在了大哥背后,伏眠知乔安已泄露,更知乔安不想和李仲宣有什么交集,至少目前的她不想,因此他朗声道:“还请木将军回去吧,我山寨内还有点儿事情需处理。” 这算是最敷衍了事的逐客令了,李仲宣转身要走,发觉沈乔安已跟随在伏眠背后离开了,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离开呢,遇到了一群马队。 “伏老大,留下伏洛!” 来人是詹云昕,她作为惊天动地一声怒吼,让伏眠顿时回过头,伏眠盯着詹云昕看了半晌,预料到不好,“姑娘是来找月牙剑吗?那宝剑也和我们绝缘,来人,送了宝剑给她吧。” 只要詹云昕不纠缠,一切都好说。 “抱歉,我不是来找宝剑的!”詹云昕又道:“雪莲一事,尚且未了,伏姑娘贵人多忘事了吗?贵派偷了我天山雪莲,如今要一笔勾销了。”詹云昕话说的很不客气。 “什么雪莲不雪莲?”伏眠才刚刚回来,关于雪莲一事,完全懵懂,此刻乔安低低的解释了一句,伏眠露出了苦大仇深的沉思表情,蓦地朝后面挥挥手,“放下武器,此事只怕是有心人在挑拨离间,大小姐到山寨里来聊。”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矛盾酝酿一触即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雪莲的确不是偃月山的某些人偷窃的,或者说失窃一事和偃月山关系不大,但此刻他们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来二去,议论的结果是沈乔安依旧协助她们调查,务必调查到一切水落石出。 乔安哪里有这么神通广大,但却只能如此,伏眠也感觉事情蹊跷,作为偃月山的一把手伏眠只能同意,并且也配合去调查。 此间的事全权委派给伏仑。 “那么那把剑就不能放在这里了,我还是随身携带吧,江湖上不少人觊觎这把剑,巧取豪夺不过朝夕之间。”伏仑一人焉能保护好这把剑?倒让这把剑成了惹是生非的肇端,偃月山的子弟自然希望乔安从速拿走那把剑。 伏眠带领了一群红带子去帮助调查,詹云昕虽不十分领情,但此刻也隐隐约约感觉事情蹊跷,虽口上无数次的强调让她们将千年雪莲交出开,然而实际上也心知肚明那东西压根就不在他们手中。 从偃月山下来,众人直奔月牙谷。 乔安尽量避免和李仲宣直面接触,每当李仲宣靠近她并且欲言又止的时候,乔安就仰起头和伏眠聊起来,两人聊的很是热火朝天,虽李仲宣知道他们是师兄妹关系,然而心情也可想而知。 自回到月牙谷后,那詹云昕一颗心也都系在了老爹身上,哪里有时间理论李仲宣。 期间,李仲宣也去探望了一下谷主,谷主问了几个问题,发觉李仲宣的思辨能力很厉害。 此刻赶上了乔安到来,沈乔安想不到会在这斗室内遇到李仲宣,但想要躲避已不能,谷主还以为两人素不相识,为他们介绍:“木将军,这一位是偃月山帮忙来查案的伏姑娘伏洛,此女聪明绝顶,深得我心,只可惜哎。” 听谷主叹息,乔安诧异,“定是伏洛有服侍不周,调查失措之处了,不然谷主您缘何嗟叹?” “非也,”谷主语声里满满都是遗憾,“我如有个儿子,势必让他和你喜结连理,然我只有两个不争气的女儿。” “真是胡说!”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不满意了,“怎么女儿就不争气了,谁说女子不如男?自古来男人对女子就有偏见,谷主您如此高瞻远瞩竟也入席稀里糊涂?” 乔安不喜欢听这个莫名其妙的论调,在她看来女人和男人除了性别有差异,再没有其余的区别。 而在中京,裴炎、成将军、杜边奉遇以及莫少严莫少穹等,哪一个不是她沈乔安提拔起来的,哪一个说起来乔安不竖起大拇指。 看乔安轻嗔薄怨,李仲宣忍不住笑了,谷主也笑了,“倒是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巾帼英雄呢,呵呵呵。” 乔安也不理论,示意小童煎药,这药需用西柚木煎,乔安叮嘱过后就去了 结果没有烧开呢,那西柚木已缺,谷主指了指铜壶,“木将军,我如今考你个问题,现下没有木头了,那西柚木是稀罕的东西,谷中本就稀少,在不添木材的前提下,用什么方式能烧开这铜壶内的水?” 不添木头,让水烧开,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但在李仲宣却是可实现的。 他靠近铜壶,将里头的水泼出来了一些,很快水就沸腾了,看到这里谷主鼓掌,“之前她说你比霭将军厉害,我总以为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如今一看,你这脑袋瓜可比霭将军厉害多了,如若同样的问题丢给霭将军,势难以作答。” “不过逆向去思考罢了。”李仲宣并不知道,对面的谷主此刻已将他看作了乘龙快婿,他……雀屏中选了。 从屋子出来,李仲宣寻乔安去了,路上遇到了詹云昕,詹云昕虚弱的一笑,靠近李仲宣正要说什么,但却昏了过去,她人单薄如一张纸,此刻迎风而立,“哎呦”的一声栽倒在了池塘里。 乔安急忙狂奔,结果还没等自己过去,李仲宣已将她救了出来,看詹云昕彷如个落汤鸡一般,乔安急忙靠近。 “怎么样?”李仲宣问。 乔安示意李仲宣不要扰乱自己,李仲宣发觉乔安鬓角的发丝凌乱,就日光这么一打量,发觉日色里,乔安的发丝五彩斑斓,竟幻化出一种彩虹之光,而乔安的发丝有一种淡淡的宁谧的香味,那是香远益清如莲一般的气息。 之前,她在床第之间无数次疯狂的攫取过这种香味,但现如今一切就如前尘往事一般,说过去就过去了,说消失就消失了。 乔安搭在詹云昕手腕上的手指逐渐拿开,“又弱一个!哎,她最近需好生调理调理,无可奈何,还是让她培我身边吧。” 此刻詹月仙到了,她老远就看到乔安在给姐姐看脉,此刻惊慌失措的靠近,一靠近就落泪,“我姐姐究竟怎么了啊?” “有点危险,不过还好,背了她到我那边去,我要开药,具体如何调理还需有个章程。”其实詹云昕的身体本就不好,超强度的训练,各种提心吊胆的应对,现如今爹爹一蹶不振,山谷内大事小情都荟在她一人身上。 她一来要处理这些事,二来还要在爹爹床前尽孝,一个女子焉能扛得住天塌地陷的危难。 此刻乔安倒是想到了谷主的话,男子的特能是比女子要强不少。 “我背不动啊!”詹月仙拖拽了半天就是不能很好的将詹云昕背起来,乔安看到这里急忙上前,“我来。” 结果那詹云昕身体软如面团,一个劲儿的下滑,一把抓住乔安的衣领,这一拉扯差点春光乍泄。 “哇呀!”旁边的詹月仙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乔安的某些秘密,竟还很惊喜。 “木将军,你快送了她到我屋子来。”沈乔安不理会了,大步流星往前走,然而小仙女却知詹云昕的小心机,那詹云昕是真昏,但也是真醒!此刻早听到了乔安的安排,自不会让小妹和乔安抱自己。 这一次她可要顺理成章的投怀送抱了。 她依稀仿佛听到乔安的脚步声远去了,顿时萌生了一种快意,伸手就抱住了李仲宣,结果她那不安分的小手刚刚放在李仲宣身上,情况就发生了。 “喂,你的手!剁掉!”沈乔安怎么可能让其余女子染指李仲宣。 现如今形格势禁,她无可奈何才疏远李仲宣,倒不是说果真要和李仲宣劳燕分飞,怎么能让詹云昕趁虚而入? 詹云昕自然在装,此刻被乔安响亮的打了一下手臂,急忙缩了回来。 “那个嬷嬷,你过来。”乔安命远处一个婆子过来,那婆子抱了詹云昕进入屋子,乔安认真给詹云昕一看,发觉詹云昕还有点胎里带的病,这可让人为难极了。 一打听詹月仙告诉乔安,原来詹云昕身体不好已非一天两天,再问,詹月仙道:“她也吃雪莲,一年里用风干的雪莲花瓣搅在木犀花里吃。” 沈乔安听到这里,蓦地心一沉,现如今千年雪莲已失窃,鬼知道被谁偷走了,那人可真是会算计,好个一箭双雕! “木哥哥,我们到冷雪宫再去看看。”沈乔安再一次和李仲宣到冷雪宫去,那陶盆内有点儿胚芽,乔安小心翼翼的挖出,庆幸极了,那是一枚莲子发芽后出现的嫩绿,那无疑是希望的色彩。 “我要培育这个。”乔安说完小心翼翼的将胚芽挖出,谨慎极了,而后她收集起来雪莲的花瓣儿将之用剪刀剪成丝丝缕缕,依旧还和木犀花的花瓣搅起来做成龙眼大小的药丸子给詹云昕吃。 那詹云昕一点不感兴趣,也不主动去吃,在她看来她的身体还很好呢,为此事差不多和乔安大打出手。 “看什么看,快给姑奶奶伺候用药,我被她气的浑身难受。”乔安舒口气,将药丸子交给李仲宣后离开了,此刻倒是很放心。 其实李仲宣是正人君子,怕什么? 从屋子出来,外面凉风习习,乔安看到了迟美。 迟美,迟美,美人迟暮。那迟美看乔安靠近,急忙过来询问病情,乔安将谷主和少谷主的情况都反馈给了迟美,迟美一听,目光黯然,眸色伤感。 “这可如何是好?这不是要灭了我们这一门吗?”看迟美嗟叹,乔安笑了笑,“放心好了,那人很快就要行动了,在我看来,他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千年雪莲。” “还有什么啊?”迟美多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现如今一切早变了天地,她哪里知道人家还要什么。 “看看这个,”乔安抖动了一下月牙剑,又道:“还有我师兄的天涯谱,以及我们那么多各门各派的典籍,这也罢了,我看他是要挑拨离间让我们打起来,他好坐收渔利。” “哎呦!”迟美犯病一般的惊叫了一声,一滴汗水从鼻梁上滑落了下来,“那她们岂非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了,老爷和小姐呢?如今缺医少药的,可怎么办啊?” “他想要我们反目成仇,但他绝对想不到我们压根就不会如此,所以他的花招很快要变一变了,至于老爷和小姐,我已在栽种雪莲,暂时不会有问题,夫人放心就好。”乔安看向迟美,发觉这貌美如花的女子只怕也不比自己大很多,一句“夫人”倒是很违和。 闻声,迟美点了点头。 乔安的推理完全正确,她彻底拿捏住了对方,下午有人就找到了线索,报说有红带子带了一盆奇形怪状的花儿到某个地方去了。 乔安本准备找李仲宣和自己一起,奈何李仲宣被谷主抓走促膝谈心去了,他老人家非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给李仲宣,李仲宣不禁莞尔,笑不可抑。 她和月岩到外面去了,两人根据线索很快找到了一家客店,那客店的掌柜将一片花瓣交给了乔安。 “是伏姑娘吗?你的朋友到青城山去了,在蓬莱客栈等你。” 那掌柜的将莲花瓣给了乔安,乔安甄别后发觉是真的,顺手交给了背后的月岩,“我去哪里你也知道了,此刻先送着花瓣回去,我倒是怕路上有人偷袭我们,倒是得不偿失,她们想要我只身一人前去,你随后就来,护卫我。”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为寻雪莲李乔联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处理事情向来当机立断,哪里有什么拖泥带水。其实让月岩回去一来是送莲花瓣,二来是将线索带回去。 月岩依计行事。 另一边,沈乔安已买了马儿朝青城山去了,这青城山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而蓬莱客栈很好找,乔安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 她一点不惧,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客栈内安静极了,里头只有一个穿着银白色衣裳的男子,那男子妖媚极了,举手投足有点像多情的女子,他的眼神妩媚好像狐。 “伏姑娘吗?你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人来了,月牙剑也来了,送给你没问题,莲花呢?”乔安将月牙剑送了出去,那男子诧异极了,“这就是传闻中削铁如泥的月牙剑?” “还杀人不见血呢。”乔安收了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此刻先舍了宝剑救命再说,乔安在取峰山时候师父就告诉过她“人命至重有贵千金”的道理,此刻自不会为一把剑胡搅蛮缠。 那富家子弟打扮的男子笑了笑,“不如先喝一杯酒,怎么样?” 乔安来者不拒,她此刻早修炼出一种得天独厚的本领了,只要嗅一嗅食物就知里头有没有什么毒药。 “好好好,先礼后兵,吃就吃吧。”乔安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目的,但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坐在对面就吃。 “这个阳澄湖的大闸蟹,伏姑娘不要客气,多吃点儿。”对面那文质彬彬的男子陶都殷勤极了,一行说,一行将螃蟹送了过来。 螃蟹个顶个的大,且是被捆绑在草绳上蒸熟的,色泽金红美艳,看起来绯红剔透,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乔安左右开弓说吃就吃。 吃过了后,那富家子弟又道:“还有枸杞汤呢,喝一点。” 乔安就如被投喂的动物一般,人家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喝过了枸杞汤后,沈乔安心满意足了。 “奉茶!” 那公子邪魅一笑,薄唇微勾,背后步履阑珊,出现了几个女孩,那几个活色生香将一杯茶送了过来,乔安喝过了后心满意足的看向那富家子弟。 “此刻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料你不会拒绝回答?”乔安清眸里闪烁着迷醉的光,那男子点点头,“知无不言。” “你是谁?”这是乔安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赵渊!”赵渊回答,乔安确定江湖上不存在一个大名鼎鼎的叫赵渊的男子,不禁蹙眉,她仔仔细细盯着赵渊看了许久,丢出了第二个问题:“目的?” “和大家一样的目的。”赵渊也不隐藏自己居心和野心,毒蛇一般的眼锐利的盯着乔安手中的月牙剑,更明显是要据为己有了。 但沈乔安却不介意,心道:这玩意儿就算是白白的送给了你,你老人家又怎么有命来使唤?乔安不动声色一笑,“那么,你为什么不吃东西呢?” “这枸杞配绿茶会产生鞣酸,过量的鞣酸是会要人命了,至于这螃蟹,姑娘家家怎么能吃这么多,这些菜吃了后,伏姑娘难道就没有觉得眼前天摇地动吗?”他终于晓得畅怀了。 沈乔安盯着那逐渐靠近的脸庞,蓦地干笑了一声,然后一头栽倒在了他的面前。 昏了!但却不是真的昏了,就这入门级的下毒竟想要折腾她用毒高手吗?真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这群人并没有看出乔安嘴角诡异的笑痕。 “处理掉这姑娘,不要让伏眠和月牙谷的人知道了,找什么天山雪莲,呵呵呵。”赵渊伸手从乔安手中将宝剑拿走,那月牙剑似乎是他心仪了几多年的秘宝,今日一旦到手,真说不出的欢喜。 “我且是是锋利不锋利。”赵渊锵然一声将宝剑拔除,哗啦一下将乔安趴着的桌子桌角给斩断了,那铁剑沉甸甸的,斩木竟如此轻而易举,赵渊瞠目,小心翼翼将宝剑收了起来。 “堂主,您的意思是杀了这个毛丫头吗?此人乃是偃月山来的,如今一旦出了乱子伏眠找起来事情可就没完没了了。” “找一找看天涯谱在她身上吗?处理的干净点儿就好,伏眠从哪里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赵渊嗤笑了一声。 “我们的婚约是多年前就定下的,如今我已得了这月牙剑,想那老头子不会多说什么了,明日就是我的大好日子,哈哈哈,哈哈哈。” 他气壮山河的笑着,到此为止,他说和部下说的每个字乔安都听的一清二楚,但尽管一切都捕捉到了,但沈乔安却还是不清楚究竟他是什么意思,他还有什么目的。 只怕还要继续装一装。 大家在乔安身上找了找,天涯谱没找到不说还找到了一些毒蝎子之类的,众人看到这里大惊失色,谁也搞不明白沈乔安是如何在不被毒蝎子和毒虫的咬伤下而将她们安然无恙饲养在衣袖里的。 更没有人知道沈乔安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毒虫和睦共处,此刻众人大惊小怪。 听她们大呼小叫,赵渊靠近了乔安,他盯着乔安看了许久,“想不到偃月山竟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真是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 那赵渊本是纨绔子弟,自然“寡人有疾”,此刻被乔安的皮相蛊惑,竟有了蝙蝠一般的邪恶念头,他冷笑一声,“这个女子留给我。” 众人知赵渊的目的,都退避三舍。 赵渊也知乔安会武功,二话不说点了乔安通身几个穴位,让嬷嬷带了乔安到自己的寝室,一开始他的确想杀之后快,但回去的路上左思右想,不如拉乔安做自己的帮手。 沈乔安不知这群人和千年雪莲有什么瓜葛,只能听之任之。然而洛怀逸早传授过乔安不二法门,冲穴一事对乔安来说易如反掌。 她早可以行动自如了。 那嬷嬷哪里知道这个,笑嘻嘻将乔安丢在了一屋子中,“堂主,人给您带来了。” 赵渊冷笑,靠近了乔安,他早兽性大发,不等嬷嬷走出已准备脱乔安的衣裳,结果手才刚刚给伸出去动作就僵住了,沈乔安巧笑倩兮,“来啊,怎么不继续了呢?” “你!” 赵渊怒不可遏,此刻他的手背上多了一只黑漆漆的毒蝎子,那毒蝎子缓慢的蠕动,巨大的尾巴比寻常黑蝎子看来更让人恐怖,赵渊看到这里,倒抽一口凉气。 “堂主,你什么身份?”乔安起身,好整以暇的盯着对方,赵渊做梦都想不到一个臭丫头会这么厉害。 “我刚刚点了你穴,你怎么?”赵渊不可思议,看看毒蝎子,又看看沈乔安。 “这是内家功夫,实不相瞒,我那奇经八脉和一般人不同,你找错了。”沈乔安懒得废话,从他手中将月牙剑拿走,啧啧连声:“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可真好。” 乔安拔出月牙剑,放在了赵渊的脖颈上,一股冷厉的气息死亡一般的缠绕在了他的脖颈上,利剑不可近,美人不可亲。 他错了。 他不该将乔安看作善类,乔安看赵渊火冒三丈的样子,怒冲冲道:“还不说你是什么身份吗?” “银啸堂堂主赵渊。”赵渊说完闭上了眼睛,一派听天由命的样子,乔安也无心杀人,“雪莲花是你偷窃的吗?为何要栽赃陷害?” “我捡到的!”赵渊睁开雪亮的眼睛,辩解道:“那人可比我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她们在引蛇出洞,伏洛,你适可而止,否则你们全军覆没。” 乔安拿走了宝剑,“该适可而止的是您,今日算个教训了。”乔安竟放过了赵渊,赵渊看她小心翼翼将雪莲花的花瓣收了起来,哂笑道:“都说你无欲则刚,现如今看来,你伏洛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我为道义,你为自己。”乔安转身。 “难不成你为救助月牙谷的谷主才找这雪莲?”赵渊看向乔安,眼神复杂极了。 “谷主宅心仁厚,是个好人,我自然要帮一帮他。”乔安虽对谷主了解不多,但从他那言谈举止已可看出他是个胸襟宽怀之人。 “他从来看不起我,不然遇到此事,我银啸堂怎么可能不助一臂之力?”赵渊似乎堕入了情绪的魔障,一双眼内有无限的情感。 乔安知他和谷主之间可能有什么渊源,但却不追问。 结果那赵渊整顿了一下衣裳,不打自招:“二十年前,我爹爹是出了名的大英雄大豪杰,那时候月牙谷连后起之秀都不算,某日家君和谷主纵谈,因喝了两杯索性指了指谷主夫人的肚子,为我们指腹为婚。” “后来,我爹爹死于非命,这陈年旧事就被遗忘了,他本以为我会功成名就,就连我自己都预感会扬名立万。”赵渊的声音低沉,“哪里知道江湖上人多势众,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能预料的,我现如今也还籍籍无名,我三番五次去求婚都被拒之门外。” 赵渊已看起来很悲痛,目光沉寂犹如陨落的烟花。 乔安盯着赵渊看了看,犹如看到了当年籍籍无名的成将军,她们都是渴望被认可的人,他们都壮志难酬。 相同的是两人的命运,但不同的是成将军走上了人间正道,而这赵渊呢,竟走上了邪门歪道。 “你会成功的,你会做那独一无二之人,照我看你要多做点儿好事,此刻早扬名立万了。”沈乔安给的建议是中肯的,是正确的。 那赵渊已一脑子邪恶的思想,怎么可能做好事? 乔安决定放赵渊一马,“但愿未来你会声誉鹊起,走啦。” 沈乔安继续去追线索。 另一边,月岩已将花瓣送到了月牙谷,众人都知乔安已有了线索,急忙安顿前行。 她在山脚下等他们,因还要不断的调理谷主和詹云昕的身体,所以他们决定尾随乔安,目前有李仲宣照应谷主,谷主倒心满意足。 他发觉李仲宣很厉害,任何事情都深谋远虑,他错误的将李仲宣对她们的好当做了对她的喜欢。 众人在后,乔安和李仲宣在前面,李仲宣已知伏洛就是乔安,总想要亲近,但乔安从来不将李仲宣看在眼里,她交流意见的对象始终是伏眠,两人聊了不少话题,彻底将李仲宣遗忘。 住店的时候,乔安和詹云昕詹月仙在一起,李仲宣和伏眠在一起,每当李仲宣想要靠近乔安,伏眠都会加以制止,李仲宣无计可施。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寻宝莲乔安中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鲜少找李仲宣聊,两人若即若离,这更让李仲宣心痒难搔。这日,谷主找詹云昕和李仲宣,他盯着他们两人看看,语焉不详道:“我只怕要不久于人世了,木将军,你是后起之秀,但却也是我月牙谷的顶梁柱,我希望我离开后,你可多多帮衬我女儿。” “是!”李仲宣只听出了一层托孤只意,却没能听出这是在变相将詹云昕许配给自己。 “兵在精而不在多,将在谋而不在勇,木将军,你是老夫百里挑一之人,有你照应她,老夫也可含笑九泉。”看起来他似乎的确将一切都放下了。 这些事乔安哪里知道? 从内庭出来,詹云昕怕李仲宣胡思乱想,忙道:“我爹爹如今已昏聩了,木将军不要介怀,他之前不这样。” 李仲宣自然不会介意。 但今晚他们这一群人却遭遇了偷袭,墙外有嘻嘻哈哈的声音,一小孩的声音冲天而起,“正月里,正月正,正月里来挂红灯……小孩儿小孩你别馋,过了正月就是年……” 那本是中京最流传广的童谣,但此刻半夜三更听来却让人不寒而栗,接着沈乔安看到几个小童上了墙壁,米格小孩儿都笑靥如花。 其实,从他们的体形来看,他们的的确确是小孩儿,但仔细看她们的面容,一个个都沧桑极了,那稚嫩的声音配合滑稽的动作看起来让人有点恶心。 这是一群侏儒人。 “五毒教也来了?”李仲宣已看出她们的路数。 墙头上一小童冷笑,“我也得了一片莲花,想要吗?用你们的月牙剑和武林秘籍来更换。”那小童嘻嘻嘻的笑着,乔安一看,他手中果有一片花瓣。 “我们不更换。”乔安拒绝。 “不更换?”那小孩叹口气,“那我们也不会饶你们啊,接招吧。”小童将纸灯笼忽然丢在了地上,结果那纸灯笼里头的光源并非是蜡烛,而是一群身体内发光的蚰蜒,看来让人不寒而栗。 蚰蜒已攀爬的到处都是。 大家退到了谷主身旁,那童子握着笛子吹了起来,在那诡异的笛声操控下,蚰蜒全部都一动不动。 “月牙剑和武林秘籍呢,还不拿出来吗?”童子诡异的笑。 “有本事打赢我再说,为难他们老弱妇孺做什么?”沈乔安冷笑,那童子也道:“我五毒教和月牙谷向来没有任何仇怨,如今自不想惹祸上身,既然那是姑娘的意思,我们就到外面一较高下。” 乔安接受了挑战。 李仲宣跟在乔安背后,那几个童子将灯笼捡了起来,那毒虫是被训练过的,她们只需吹一吹笛子,毒虫就尾随在了背后。 室内众人只感虚惊一场。 而乔安呢,已和李仲宣到了外面,李仲宣盯着童子,“怎么比?你现如今还没有告诉我这花瓣从何而来呢。” “这个早晚会知道,打败我吧。” 乔安示意李仲宣退后,她的手接触到李仲宣手腕的时候交给了李仲宣一个药包,那药包内有粉末,李仲宣当下明白这药粉一定是克制毒虫的,乔安拍一拍衣袖,“来吧。” 她刚刚那动作不外乎是想将粉末拍在身上,唯恐等会有什么危险。 那童子狞笑一声,和乔安打斗起来,两人武功都很好,他会用毒,但乔安也会用毒,他有自己的毒虫,沈乔安也有。 眼看着不能打败,那童子转身就走,乔安乘胜追击。 “哪里去?” 两人追追赶赶,背后那一群童子嘻嘻哈哈,李仲宣唯恐乔安遇险,也追在了背后,很快就进入了一个山林,乔安感觉情况不对,想要拿走雪莲花瓣就走,哪里知道那童子回身“伏姑娘,你今日不打败我这雪莲花是想都不要想了,嘻嘻嘻嘻。” 乔安气急败坏追赶,那人眼瞅着也不能将沈乔安怎么样,有点着急。 “出来!” 童子躲了起来,乔安怒极,握着月牙剑就挥舞,旁边一棵参天大树被乔安一剑一分为二,“出来啊,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童子想不到沈乔安这么厉害,惊慌失措,他想要抢夺月牙剑又怕月牙剑会伤到自己,连连后退。 “伏洛,月牙剑我不要了,这莲花瓣也给你,但请你答应将武林秘籍给我,怎么样?” “不可能!”乔安已追了过去,那童子有点惧怕,他除了放毒并不会太厉害的功夫,而衣袖里的毒虫都放出,乔安要么躲避,要么让自己的毒物和他的毒物撕咬,他已败下阵来。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去路被李仲宣封住了,“还不告诉我们秘密吗?”夜色也不能遮蔽李仲宣的玉树临风,他看起来高傲极了,笔挺的身形站在夜色里,遗世独立宛如松柏。 “这一次你腹背受敌了,告诉我们吧。”乔安和李仲宣步步紧逼,那童子更不情愿将东西给乔安了,他吹了一声口哨,不远处出现了一只火红色的狸猫,那狸猫窜到了童子脚边,他迅速的将莲花瓣放在了狸猫的项圈上,狸猫跳入了蒿草。 绕是乔安和李仲宣武功高强,但面对大自然的野兽,也真无计可施。 看狸猫逃走,李仲宣一把卡住了童子的肩膀。 “木将军,快放开他!”李仲宣哪里知道厉害,结果发觉她那童子发带竟是一条蛇,那条蛇一口咬在了李仲宣的手背上,李仲宣急忙缩手,结果已来不及。 “不要动!”乔安她已经看到了,那是一条五步蛇,传闻五步蛇咬伤后人只要一走路就会死亡,李仲宣呆在原地,乔安已靠近。 至于那童子,他嬉笑一声,逃窜了。接着漫山遍野都是笛子的声音,岸恐怖的音乐犹如来自于幽冥界的丧钟一般。 接着乔安看到不远处到处都是毒虫,不夸张的说他们此刻已被毒虫彻彻底底的包围住了。 解药在我这里,如若你们想通了,就来找我。剑我要,秘籍我也要。”童子的笑声消失在了丛林里。 乔安搀扶李仲宣坐下,看李仲宣似乎要用内径逼毒,乔安忙道:“木哥哥不要乱来,您忘记之前的穆宸轩了吗?” 是啊,穆宸轩被狼蛛咬伤后整个人已就萎靡不振,他如若安分守己等待救援就好,但他偏偏自作聪明用内劲来逼毒,结果适得其反。 “不要乱动。” 经乔安的料理,李仲宣的身体已逐渐恢复了,她随身携带就有哦解毒丸,但遗憾的是那并非是解蛇毒的药。 吃了解毒丸,李仲宣面色苍白,躺在乔安身旁休息,忽然起身盯着乔安,“我叫你伏洛好还是叫你沈乔安好?” “乔安?”乔安一怔,“那是谁?我是伏洛,天经地义的如假包换的伏洛,木哥哥是昏头了吗?” 这个荒郊野岭之夜过的惊心动魄,尽管沈乔安点了篝火,但依旧怕毒虫靠近,第二日天亮后乔安去找童子谈判了,过程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但结果竟很顺利,乔安将宝剑给了童子。 “我大哥哥会早早的将天涯谱给你,至于木将军,他是局外人,你给他解药放了他。”乔安道。 “他没有走路吧?”童子盯着乔安,乔安自知利害,“自然没有走路,药呢,快给我。”” 童子预备了马车,将药塞给了李仲宣,“两个时辰后你就可以走路了,服药后切不可大喜大悲,更不可用劲儿,否则必死无疑,别说我没提醒你。 说完后童子让人将李仲宣抱放在了马车上,她抽了一马鞭马儿,那马儿已离弦之箭一般的飞了出去,马蹄声的的的,李仲宣扭过头看了看乔安,发觉乔安依旧站在童子对面。 “此刻,连莲花瓣也给了你,还请伏姑娘不要食言而肥呢。” 童子吹了一声口哨,草丛里的狸猫出现了,他从狸猫的肩带上将莲花瓣拿出来交给了乔安,乔安经过检查,发觉这的确是千年雪莲的花瓣,“允许我送到谷主那边去,然后自会回来履行诺言。” “好是还,但你毕竟是女孩,再说了口说无凭,所以我要种一蛊虫给你,也好控制你。”乔安自然不情愿,但形格势禁,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童子的手指在乔安眉心点了点,她只感钻心刺骨的疼,那童子一笑,“现在就放心了,你我分道扬镳吧。” 沈乔安回到了客店,将第二片千年雪莲花瓣送给了谷主,詹云昕看乔安弄丢了月牙剑,自然没好气,骂骂咧咧。 她哪里知道乔安为这莲花瓣牺牲了什么? 她始终不动声色,她诅咒也好,谩骂也罢了,沈乔安都无动于衷。到下午,乔安来到了约定的地方,她人没有到呢心已在隐隐作痛。 那痛觉就犹如一只一只的毒虫在啃啮一般,乔安知道这是蛊虫在作祟,等她踉踉跄跄赶到约定的地点,那童子已吹奏起来笛子。 笛子一吹,乔安顿时心如刀绞,看她委顿在了地上,童子哈哈大笑,等乔安彻底被征服,童子这才将乔安拉了起来。 “现如今我已同意留在你身边了,还不快告诉我究竟千年雪莲在谁手中吗?” “我们还没有成亲呢,伏洛,有你做我五毒教的教主夫人,以后什么事情都将旗开得胜,哈哈哈,哈哈哈。”童子仰天大笑。 一人送了火红的烫金请柬过来,上已写好了伏洛的名。 接着,五毒教发了请柬,邀请五湖四海的武林人参加教主和乔安的婚礼,然而那千年雪莲的花盘究竟在谁手中,依旧还是未定之天。 两个时辰过去了,李仲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那鲜血从暗红变成了深红,看血液色彩正常,李仲宣立即拨转马头,但哪里知道回到之前打斗的地方,童子也不见了,乔安也不翼而飞。 他在外面徘徊了许久,到各处去寻,但毕竟没有找到乔安,沈乔安去了哪里? 无计可施,李仲宣回到了客店,谷主看李仲宣回来,再一次和李仲宣聊起来关于他和詹云昕的事。 李仲宣自不会迎娶詹云昕,但此刻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此刻詹云昕本人已介入,“爹爹放心就好,木哥哥一定会帮我的,您此刻将养您的身体为是,就不要操心我们的事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哎,爹爹有不好的预感,只怕的确大限将至,在此之前不料理停当你的事,你要我如何含笑九泉呢?”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情深意重不离不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在李仲宣没有出现之前,谷主是贪生怕死的,他唯恐自己一蹶不振后月牙谷会被人消灭,会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但自李仲宣到来后,他从这出类拔萃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未来,也看到了完全的希望,他情愿将一切都交付给李仲宣,而他也知李仲宣是富有责任感的人。 唯独不知,他在乱点鸳鸯谱。 “爹爹,您该吃药休息了。”詹云昕伺候爹爹吃药,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早想离开,此刻说了两句等因奉此之类的话,出门。 片刻后,谷主休息了,但闭上眼睛也依旧还在念叨李仲宣的好。詹云昕也知李仲宣很好,她放弃了女孩的矜持和自尊,放弃了一切去投靠李仲宣,却哪里知道李仲宣爱搭不理,完全置身事外。 目前教派中的事更多到不可思议,她更不能一心二用去追求李仲宣了。 詹云昕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詹云昕这灰心丧气的模样,李仲宣连忙去道歉。 “抱歉什么?”詹云昕疲倦的一笑,眼神沧桑极了,都说人是从眼睛开始苍老的,如今一看,李仲宣发现了詹云昕眼角两边自然的鱼尾纹以及暗淡了的瞳孔,“该说抱歉的是我,爹爹哪里知道木哥哥你对伏洛情有独钟?他乱点鸳鸯呢。” “木哥哥,我爹已浑浑噩噩,如今她最放心部下的已不是月牙谷,而是我!他良心发现,明白当初不该对我严苛,如今更想要给我找一份稳固的依托,爹爹看中了你,目前还请木哥哥假意答应吧,让爹爹开心开心。” 最近,詹云昕变了。 失了月牙剑,爹爹病入膏肓,谷中被偷袭,这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接踵而至,她本以为自己会一蹶不振,乃至会压得气儿都喘不过来,却哪里她硬生生扛了下来。 “明日我要去找伏洛,她为救我,为换这一片莲花瓣已陷入了危险。”虽然李仲宣不知乔安在哪里,但却知五毒教在哪里,他做好了搦战的准备。 第二日,李仲宣整装待发,此刻月岩却再也忍无可忍,她不能继续隐瞒了,她准备靠近李仲宣将一切关于乔安的秘密都告诉他。 “皇上,我找你有事。” 李仲宣的真实身份,知之者寥寥无几,月岩就是其中之一。 月岩咬着丹唇,看起来很为难,李仲宣看月岩这模样,尾随在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到一棵树下,月岩道:“我有个秘密,今日将这秘密告诉你吧。” “说来听听。”李仲宣凑近。 “那伏洛……”就在她准备将一切都和盘托出的时候,门口几个侍卫进来了,送了一张火红的喜帖。 那喜帖送到了内室,谷主愁眉不展,他此刻终于知道乔安为换取一片莲花瓣竟将自己搭进去了,他用力将喜帖丢在了地上,“什么喜结连理?什么秦晋之好?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准备杀到五毒教去,将五毒教夷为平地。” 谷主义愤填膺。 两边随从急忙跪在地上听宣,哪里知道谷主这一激动,瞬间就昏了过去,得亏迟美行动快搀扶住了他,不然此刻他早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老爷,您又要弄性尚气做什么?现如今一动不如一静,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如若那五毒教果真有什么险恶的居心,我们再下手不迟,那伏洛是冰雪聪明女子,势必措置裕如,还请老爷安安心心养病。” 迟美的手轻轻拍一拍谷主后背,他只感觉天旋地转,哪里还能说上一个字。 而李仲宣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将地上的喜帖捡起来,看到“永结同心”“秦晋之好”等等字眼儿,只感觉心情沉重,手中握着的喜帖变成了燃烧的火苗。 他用力丢在地上,转身就走。 “木将军,当心中计,他们已安排好了一切!”看李仲宣愤怒的离开,谷主提醒了一声。 李仲宣回眸:“我们就无动于衷吗?看着她们永结同心!秦晋之好?伏洛可是为这千年雪莲才被迫出嫁的啊。” “老夫也明白,但如今雪莲究竟在谁的手上还是未定之天,老夫觉得伏姑娘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念头,何不再等一等呢?”固然,这话也没有道理,但李仲宣太担心乔安了,已不决定去等。 他出门后.进入了马厩,策马飞驰,一路打听五毒教的方向,很快李仲宣就到了,但却被人拒之门外。 “教主有令,明日才是皆大欢喜的日子,今日不迎接任何贺客,还请公子爷明日早早的过来。”那人涎着脸拱手下逐客令。 李仲宣早怒火填胸,不管三七二十一握拳就打,众人哪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李仲宣,一个个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他进入内庭,老远就看到了童子。 “放了伏洛!否则我杀的你们寸草不生。”童子看了看李仲宣,发觉他是单枪匹马,而他们呢,有成百上千之人。 “夫人已求情过了,说木将军和她算是朋友,让我放木将军一马,将军好自为之,恕不远送了,那五步蛇的毒将军还没有领教过吗?”童子不想和李仲宣纠缠。 “伏洛呢,让他出来见我。”李仲宣大喊一声。 其实乔安就在后.庭,从后.庭可以听到中庭的打斗声,她是想要跟李仲宣离开,是想要和李仲宣远走高飞,但奈何目前的线索还没有彻底打开。 童子告诉她,只要她们拜堂成亲了,他就会将幕后黑手告诉乔安,而就童子对乔安说的话,乔安已逐渐明白。 那人很厉害,但想要消灭月牙谷却还难上加难,因此他装扮了偃月山的人偷了千年雪莲。 而后最周密的计划接踵而至,他将雪莲花的花瓣分送给了武林中和月牙谷、偃月山有仇的人,之前的赵渊,此刻的五毒教都是他计划内的一环。 而其余的五枚叶片呢,现在在谁手中,沈乔安完全不知。 “伏洛,我带你走,你快出来。”中庭的喊声已穿过了墙壁,砸在了乔安的耳洞,她难受极了,她哪里是不走啊? 此刻对方的手段太诡异,她甚至于连敌人是男是女,目前还有什么计划都不清楚,乔安自然不能离开。 她咬着丹唇,任凭痛楚折磨着自己,接着,又是一片打斗声,再接着,李仲宣被包围了。 但李仲宣困兽犹斗,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将一把匕首抵在了童子的咽喉之下,童子恐惧,“木将军,你还想要其余的莲花瓣,还想要知道其余的秘密最好放了我。” “伏洛呢?我要伏洛!”在李仲宣的世界里,乔安才是重中之重,她比这一切燃眉之急都要“急”。 “快,快!”童子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动作,对下属吩咐:“找伏姑娘出来,快!” 众人看教主被抓,哪里有不怯懦的。但大家依旧握着长剑将李仲宣团团围住,那童子看到这里,色厉内荏歇斯底里大喊起来:“快啊,还发愣呢?我已受制于人,你们瞎了眼睛吗?” 沈乔安不是被人“请”出来的,而是自己从后.庭信步来到中庭,她早将外面的局势听了个一清二楚,也早明白了李仲宣的企图心。 看乔安出来,李仲宣深吸一口气,“伏姑娘,你还好吗?” “放了我夫君!”这是乔安再一次见到李仲宣后说的话,李仲宣震惊不已,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放了、夫君?这些字眼儿从乔安口中吐了出来,他诧异,而被控制住了的童子头发更诧异,瞠目结舌看向乔安。 “木哥哥,我和童子两情相悦,他会用毒我也会用毒,他的毒比我用的还出神入化,如今我已折服在了他的光芒万丈之下,心甘情愿做他的小女人,你就不要来捣乱了。” “不!不!”李仲宣怒吼,“你为什么要这样?他威胁你了对不对,伏洛,他威胁你了?”但乔安却淡淡一笑,“我们殊途同归,伏洛正在为寻到如意郎君而惬意呢,怎么就是他威胁我了,木哥哥,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高抬贵手。” 李仲宣,你可不能杀童子,目前的线索与秘密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乔安黯然神伤,而我呢?我身还有蛊虫,这一切都需童子解开。 “吹笛啊,大家都愣着做什么?” 童子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有几个聪明伶俐的已横笛吹奏起来,那诡异的音乐一出现,乔安只感蛊虫又开始蚕食鲸吞自己的心脉了,她踉跄了一下,口吐鲜血。 因怕被李仲宣看出状态,乔安在那鲜血潮涌到口腔的同时急忙回过了头。 “伏洛,你确定不和我走吗?”李仲宣失魂落魄的问,他向来和乔安默契十足,但现如今已大不如前,乔安所思所想已不是李仲宣能猜度的。 “伏洛!”李仲宣除了无助的叫她的名字,再也无计可施。 “走?”乔安瞅了瞅李仲宣,言不由衷道:“明日就是我们大喜之日,你要我如今和你到哪里去?我并非朝秦暮楚之人,对了,你不是在寻找你的心上人,为何又钟情我?亦或者说,你们男人都一样朝秦暮楚,脚踏两只船?” 她现在就想刺激他,让他早早的离开,背后一群提着红灯的侏儒人已靠近,绯红的光芒内舞动着不少奇异生物。 “夫君,”现在乔安开始为李仲宣担心了,“放了他吧,他不过一时糊涂罢了。” “听到了?”童子神气活现一笑,尽管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乔安会这么义无反顾的帮助自己,“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就不要从中作梗了。” 李仲宣的手一松,童子已靠近乔安。 “放了他。”乔安唯恐童子加害李仲宣,提醒了一声。 “伏洛!”李仲宣站在原地,他的肩膀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你究竟是不是她?回答我?” 这是他追索了许久的答案,但乔安却不准备在此刻将谜题揭晓。 “你究竟是不是他?!”李仲宣朗声质问,乔安看了看地上迫近的五毒,厉声道:“快走!” 李仲宣只能离开。 他想不清楚乔安究竟被什么控制了,而他哪里知道之所以乔安转过身在和他说话,不过不希望他看到她的沮丧和悲伤,更不希望李仲宣看到她要眼眶里滑落的泪水。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草蛇伏线脉延千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脚步声渐行渐远,乔安却奋不顾身的追到了门口。 “关门!”童子唯恐乔安跟李仲宣远走高飞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命令了一声。 他现在更好奇乔安和李仲宣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斩不断理还乱,似乎有不少欲说还休!乔安站在清冷的月色里,隔着门扉看李仲宣背影渐行渐远。 “伏洛,我们、”童子刚刚回头,却被乔安一把推开,“你这丧心病狂之人,你不得好死,还不告诉我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吗?” 其实乔安也知道,他是不可能告诉自己答案的。 她转身气咻咻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童子看乔安离开,心也急转直下。如若果真能和沈乔安珠联璧合就好了,那么他在江湖上也可声誉鹊起。 这一晚乔安没有休息好,因第二日是“大婚之日”所以半夜三更就有人送了喜服过来,绯红绝艳,上有刺绣,看起来美轮美奂熠熠生辉。 尽管五毒教不算教派里数一数二响当当的,但却也不容小觑,她们用毒用的出神入化,一般人并不敢靠近他们。婚礼比较冷清,不外乎来了一些邪门歪道之人。 这群人在武林会上也目睹过沈乔安的风采,要不是后来偃月山的詹云昕力战,很有可能今年的武林至尊会是乔安。 虽乔安和武林至尊之位不过一席之隔,但众人都知道她武功很高强,沈乔安向来和五毒教没有交集,今忽下嫁给了教主,众人也早猜到了,必是那童子给乔安用了什么毒药之类,这才让沈乔安委曲求全。 婚宴上谷主和李仲宣都没有到,谷主已病入膏肓,在这紧要关头大家寻不到乔安,之智能加大了药量,结果将乔安千辛万苦的千年雪莲花瓣一次浪费了两片,他是死里逃生了,但却无以为继。 乔安唯恐李仲宣会寻衅滋事,她是既怕李仲宣过来捣乱,又希望李仲宣到来,她鲜少这么矛盾。 此刻,乔安脱掉了喜服,更换了一件常服,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我告诉你真相,我也情愿放你远走高飞,但你要答应我让伏眠送天涯谱过来,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你自己思量思量。” 乔安知道,一旦伏眠知道这交易,他一定会奋不顾身送了天涯谱过来,所以乔安不妥协。 “至于你身上的蛊虫,我会引它们出来,这是母子蛊,那母蛊在我手中呢。”乔安此刻后悔,要早知道如此,在取峰山上老庄主传授邪门歪道的时候她该学一学的。 她总认为那歪门邪道的事不该是光明磊落的她应该接触的学科,因此乔安学了不少技能,蛊虫敬而远之。 “一言为定吗?” 不能救谷主,就会激化偃月山和月牙谷之间的矛盾,而想要找到千年雪莲,就必须妥协。 “我这就给大哥哥写信。”乔安奋笔疾书,将自己的近况和童子的要求说了,伏眠收到书信一看,才知那千年雪莲也并非童子偷窃,在那童子背后竟有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对手。 在伏眠心目中,乔安才是“大”,而天涯谱是“小”。 如今他已是武林第一,这些秘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征询了大家的意见后,大家竟都情愿去救小师妹,于是伏眠带了天涯谱去五毒教找童子谈判去了。 童子看伏眠到了,伸手就要天涯谱。 “人呢,我连小师妹人都没有见到,怎么可能给你天涯谱和其余的东西?”伏眠只身一人到了,两手空空。 “会要你见到。” 童子按捺住了内心的激动,让人带伏眠去见乔安了,两人会面,乔安就幕后一事又说道了两句,伏眠闻声连连点头。 沈乔安的意思,将天涯谱和其余的武林秘籍都交给童子,等他将母蛊拿出,救自己后收回月牙剑和秘籍,对伏眠来说一切都是身外之物,一切都不如乔安命值钱,因此完全没有异议。 此事只乔安和伏眠一清二楚,而李仲宣还蒙在鼓中。他明明知道乔安被人要挟了,但却不知道童子用什么东西威胁了乔安以至于沈乔安如此畏首畏尾? 伏眠和乔安到了庭院外,伏眠瞅了瞅童子,“你将母蛊给了我们,我们就将天涯谱给了你,你可以先甄别一下真伪。” 伏眠本是君子,既说定了自然一仍旧贯进行,他放心的将天涯谱摊开丢给了童子,那童子握着天涯谱看了看,发觉里头的内容驳杂且奇异,又见那牛皮卷脏兮兮的,认定了那就是天涯谱。 “不就是母蛊,给了你们。” 乔安站在台阶上盯着童子看,那童子用力一拍自己的胸膛,将手凑近嘴巴,用力一拍击,一枚白色的虫子从口内吐了出来。 乔安和伏眠当即恶心,都后退了一步,童子从衣袖中将一白玉盒拿出来,将蛊虫丢在了里面,“蛊虫可存活九十九天,等到一百天的时候会僵硬,那就没有效力了,此刻你只需……” 乔安和伏眠都聚精会神在听,但那童子却不说了,“其余的秘籍呢,都给我啊?” 伏眠知此刻不是闹腾的契机,将其余的秘籍捆了起来,丢给了童子,“崆峒派、峨眉派、 渔樵耕读他们的武林秘籍都在里头,你自己看吧,蛊虫呢,给我?” 伏眠丢出了秘籍,那秘籍捆绑在一起沉甸甸的,童子立即伸手,他也顺手将白玉盒丢了过来,伏眠趋前一步手探了过去。 然而就在此刻,一鞭梢犹如毒龙一般准确的在伏眠之前将白玉盒卷住了,接着毒龙回旋,被人拉到了屋顶。 乔安抬头一看,发觉一秀美如花的女子颦眉盯着他们看,刚刚给乔安注意力都在童子身上,压根忽略了周边的风吹草动。 此刻盯着那人一看,眼神内蕴出了惊澜,她想要飞起来去抢夺,但心口一疼,哗啦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那蛊虫一到夜幕降临就会侵害人的心脉,乔安此刻疼如一把刀在脔割心脏,她只感觉心被把匕首一寸一寸的切开,看乔安委顿在地上,伏眠一马当先过去搀扶。 此刻李仲宣也出现了,他什么时候来的?他也知道了一切的秘密吗? “安儿,我来了!”李仲宣搀住了乔安,乔安的身体在颤动,只感觉一股湍急的血液逆流到了心脏,气息顿时紊乱。 “仲宣哥哥,你快拿回月牙剑和秘籍,否则我们再也不能追凶。”听到这里,李仲宣一个鹞子翻身靠近了童子。 两人二话不说就打起来,那童子武功本就不怎么好,但用毒却用的出神入化,他武器上都是毒液,伏眠加入了战争,一小会就抢夺了月牙剑和武林秘籍。 那童子乍然都又乍然失去,失心疯一杆撕心裂肺吼起来,好像个发狂的公牛,然而就在此刻,天空那鞭梢缠绕在了他的咽喉上。 “那小童,这些东西都是我老人家的,本仙姑到了,你还不束手就擒,和我抢东西?呵呵呵。”那屋顶上的女子在圆月之下飞跃到了庭院,一把拿住了乔安的肩膀。 沈乔安哪里有招架之力,任凭那鸟爪一般的手卡住了肩膀,两人飞了起来,那女子轻身功夫不错,脚尖一一点在屋脊上,几个起落就离开了五毒教。 那五毒教一群人眼睁睁看着女子用鞭了教主的脖子将之拉远了,众人恐惧惊诧,一时之间各种情绪纷至沓来,李仲宣唯恐乔安遇险,“伏老大,快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我去追。” 伏眠立即检查,发觉一点东西不少。 此刻,李仲宣已追在了那女子背后。 乔安被那女子抱着腰杆,他难受极了,能听到耳边的风,能感受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凉爽,到了外面一个地方,那女子用力一丢,硬生生将乔安从空中丢了下去。 沈乔安若非还有点挣扎,此刻必死无疑。 “我可不会怜香惜玉。”那女子的声音很粗大,前一句还是男人的声音后一句就不成了女子娇滴滴的笑声,“我啊,就是想要伏姑娘的月牙剑和宝贝。” “你也有莲花瓣?” 根据詹云昕描述,那千年雪莲一共有七片花瓣,花盘上每一年的九月多还会绽放另外的七片,这每一片花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在月牙谷第一宝就是月牙剑,第二宝就是千年雪莲。 那幕后黑手的计划很毒辣,分别将七片花瓣交给了七个非常厉害的人,他们在乔安前路上设定障碍,不外乎想要得到月牙剑和武林秘籍。 此人是什么路数,乔安完全不知道,当今的武林人才辈出。 “自然,花瓣就在这里呢,但此刻却不能给你,你果真想要,就到波月洞来找我,慕容仙姑就是。” “慕容仙姑?”乔安听到这里不寒而栗,江湖上有个雌雄双煞,这两人武功都很好,有一年也不知道两人修炼什么邪门歪道,结果那母老虎竟吃掉了男人,等那女子清醒后,开始后悔。 但却唤不醒自己的男人,久而久之变态了,她日思夜想就是自己的男人,因此吃了不少的药,以至于自己变得不男不女。 后来她发现,真正导致她们走火入魔的主要原因其实是武功,如若她们两人有上乘的武功,势会成为天下第一。 所以,她不停的抢夺人家的武林秘籍,人人闻风丧胆。 “仙姑饶命啊!”那慕容仙姑逐渐凑近了童子,童子惶恐的躲避,慕容仙姑摸了摸童子的脸,“你这侏儒,你连人都不是如今也和我抢东西了,好笑不好笑,你会用毒,我就不会吗?” 说着话,她伸手将一药品里的药汁泼溅在了那童子身上,乔安要救已来不及,那童子很快就化成了一滩水。 “化骨脓水?” “算你有点眼力见,母蛊只能存活一百天,我那小乖乖,记得找仙姑啊。”女子冷漠一笑,飞鹤一般离开了。 沈乔安深吸一口气,起身,随后伏眠和李仲宣也到了,李仲宣看乔安难受,立即询问症状,“仲宣哥哥,是蛊毒,现如今我都告诉你。” 乔安将自己如何答应了伏眠参加武林会,乃至为何要伪装等等都说了,李仲宣完全理解,“伏老大,劳你送乔安回去,我找那慕容仙去要母蛊。”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母蛊丢失仙女夺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仲宣,太危险了,不要着急。” 三个人回到了客店,结果一回去谷主就疯狂咳嗽,咯血了,沈乔安急忙去看,发觉他性命垂危,倒是谷主本人一点都不惧。 “伏洛,我有两句话和你单独说说。”乔安诧异,他们始终是医患关系,论理,他们之间哪里有什么好说的? “爹爹,您先吃药。”詹云昕丢给詹月仙一个眼神,小仙女飞奔到身旁,跪在了云榻旁,“爹爹,吃药吧,等会儿在和伏姑娘说话。” 那谷主骤然发现,自己生病后也未必全部都是坏事,譬如如今的詹云昕和詹月仙这俩丫头已彻底变了,之前的小仙女日日想要到外面去闯荡江湖,闹的鸡犬不宁,总要詹云昕去善后。 如今呢,她开始变得冰雪聪明善解人意,连眼神都温柔了不少,看詹月仙苦大仇深的眼,谷主点了点头。 乔安叮嘱了两句,看向詹云昕,詹云昕欲言又止,示意乔安“借一步说话”。 其实这俩丫头的转变,不但谷主看在眼里,连沈乔安也都看的一清二楚,詹云昕之前做事情都固执己见,追求得到最大利益。 她浑身都是戾气,杀气,连自己的妹妹也时不时会去教训,但现如今一切都不同了,詹云昕看起来比之前知书识礼了。 到庭院,沈乔安顿住了脚步,“这里已没有其余人了,你说吧。”有虫子在草丛里咕哝,但这夜变得深沉,乔安看向詹云昕,她回头先对着乔安笑了笑,但那笑简直比哭都难看。 “最近这一段日子,辛苦了你。”乔安听到这里,脑袋都空了,老天啊!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詹云昕吗?在之前,詹云昕可不会道谢啊。 要是詹云昕知乔安为找雪莲已中蛊毒,只怕心情跟糟糕。 “也没有什么,如若不是大师兄战胜了你,事情只怕也不会这么多,说起来这祸乱也和我们有关系。”乔安悲怆的叹口气,詹云昕闻声,不知说什么好。 “恳求你一件事,爹爹大概也就这十天半个月的事了,不瞒你说,该料理的也都开始准备了,冲一冲也是好的!伏洛,爹爹有事恳求你,你不管三七二十一答应了就好,怎么样?” “我!”乔安道:“我这一辈子没有失信于人。”沈乔安的意思,她只要选择了答应的事,无论解决起来多么困难,无论有什么障碍,归根结底都会完成。 她似乎隐隐约约已预料到了老爷会说什么。 “她走也不会瞑目,定会安排好一切,伏姑娘,你既不曾失信于人你更要答应我了,爹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将木将军看作哥哥的,他也将我看作妹妹,至于伏洛你才是她的人,因此我希望你能帮帮我,让爹爹寿终正寝,让、让爹爹快快乐乐的到另一个世界去吧。” “我理解你,”乔安柔媚的笑了,眼神内也有温暖的涟漪,攥着詹云昕的手:“之前我们之间不和睦,还有那么多的误会,现如今不会了!我答应你,无论你爹爹有什么安排我都赞同,顺从,不过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着急,我已知第三片雪莲在谁手中了。” 沈乔安笑了笑。 “伏洛。” 那詹云昕抱住了乔安,似乎沈乔安可以带给她无穷尽的温暖与希望,乔安任凭詹云昕抱着,她在这一刻太理解詹云昕的孤苦无依了,“你要强大起来,月牙谷还独一无二。” 屋子里的小仙女出来了,看她们抱着,她也抱住了乔安,嘟囔道:“爹爹吃了药,那药就如糖水一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效力,怎么办才好吗?” 显然,詹月仙已有点悲恸了,又道:“老爹还要您到里头去,说什么要和您聊天,伏洛姐姐,您也多包容海涵一下,老爹现如今糊涂了,真心糊涂了。” “我知。”乔安点点头。 她火速进入屋子,此刻吃了药,老人家的神色比刚刚好了,正襟危坐,他手中摊开了一张地图,暗示月牙谷的地图,每当他盯着地图看的时候就犹如一个商人在看自己的储蓄,那眼神是带着火光的,神态是快意的。 看乔安从外面步入,谷主一笑,“伏洛,你来了就好,最近辛苦了你。”沈乔安早知他要说什么了,果不其然暗示乔安帮一帮詹云昕,还要沈乔安做红娘,促成詹云昕和木将军的婚礼。 “我走了,她一个人独木难支,届时一定会有大的波动和暴乱,因此我走之前该安排的一切还要安排得当。”谷主的眼盯着乔安。 “我定会竭尽全力。” “好,宜早不宜迟,那雪莲找不找已不要紧了,婚礼……就交给你了。”沈乔安想不到谷主会来这一套,她目瞪口呆,但又怕谷主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不对劲,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算了算了,反正也是假的。 结果乔安和詹云昕将此事说给李仲宣,李仲宣可一点都不同意,并且态度还很强硬。 在中京,尽管李仲宣除却乔安也还迎娶了不少女子,但那都是政治联姻,他不主动不拒绝,身份地位是给了那些女子,但却从来不会有肌肤相亲。 此刻,乔安中了蛊虫,已生命垂危,在这节骨眼上他怎么能和另外的女子头谈婚? 看李仲宣不同意,乔安气坏了,“仲宣哥哥,说好了是演戏,你如若不同意我就不理你了。” 谈到半夜三更,几个人轮番上阵才算将李仲宣说服了,结果就是可以成亲,但一切都基于表演,婚礼不可让外界人知道,看李仲宣已做出了让步,詹云昕急忙去安排。 第二日,乔安“欢欢喜喜”搀扶了谷主出来,“今日我就做这喜娘了,如您所言,她们的确是两情相悦,如今通婚也是好的,您就观礼吧。” “怎么宾客寥寥无几?”谷主看了看下面,虽然庭院内布置的很隆重,但来来往往之人很少,乔安随机应变起来很厉害,刹那之间已道:“您有所不知,如今那群人日日在找月牙剑,一个不小心有坏人混进来就不好了,一旦破坏了婚礼这可晦气。” 谷主一听,倒是赞乔安做事一丝不苟,婚礼如常举行,结束的也很快,乔安道“您身体不好,先送您回去”,送谷主回去了。 谷主因看到女儿成婚了,倒是开心了起来,身体也好多了,至于那花瓣,还剩余一点,乔安都做成了药丸子。 红烛之下,云榻之上,两人枯坐。 詹云昕一把将红盖头拿掉了,丢在了桌上,她将嫁衣也脱掉了,原来一切都是装扮,里头还是自己的衣裳,婚礼结束后詹云昕立即让人进来撤了花生桂圆等等东西,将屋子里一切红色的东西也都更换了。 等做完了这一切,詹云昕立即给李仲宣赔礼道歉,纳头便拜。李仲宣看詹云昕这模样儿,握住了她的手。 “木哥哥,今日谢谢你了,以后还要演戏,任重道远,但等爹爹身体好起来就不需要隐瞒这个秘密了。” “不用。”李仲宣也脱掉了喜服,准备到外面去。他也发现了,詹云昕似乎一天之内就长大了不少,之前的她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女孩,但现如今已变成了聪慧绝伦的大姑娘,他知设身处地为其余人考虑了,也知在必要的时候放手,海阔天空。 到夜半,乔安心疼,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岩焦急的大呼小叫,乔安拉住了月岩的手:“周期的,很快就过去了,日日这个时间都会疼,你不要担心。” 但月岩依旧后怕。 后半夜,乔安逐渐好了一些,但却失眠了,她在想李仲宣在做什么?明明知他们绝无可能假戏真做。 第二日,李仲宣见了乔安,两人约定要到波月洞去找一找慕容仙姑,等他们到了波月洞,伏眠也到了,李仲宣从乔安手中将月牙剑拿了过去,伏眠将武林秘籍等交给了李仲宣。 “我们一起吧。”乔安唯恐遇到危险,她才一到这里就嗅到了诡异的气息,门口品字形累积了不少的头盖骨,这波月洞门口有个墓碑,上写“慕容仙、杨义坲合葬墓。” 原来,她已将这里看作了墓穴。 沈乔安等到了里头,慕容仙看她们到了,笑了笑,“武林秘籍呢?” “在这里。”乔安送了过去。 她似乎对天涯谱格外感兴趣,握着看了看,“怎么是吐火罗文,这不是中土的文字,你莫不是在阳奉阴违欺骗我老人家?” 乔安此刻只想早早将母蛊拿出,因此凑近,“我翻译给你听,你先听一段就知道了。”乔安随意打开一张,按照之前岳尊教授给自己的口诀与文字翻译,那慕容仙似在闭目养神,听过了后,诧然睁开眼睛。 “妙哉,妙哉啊!未来几天,你就在这里翻译,这月牙剑也给我。” “都是你的。”沈乔安能感受到慕容仙的孤独,其实她已孤独了多年。 但孤独是魔鬼,永远不可能和活人握手言和,乔安看了看洞内,除了几个衣箱,似乎没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每个东西看起来都特别简单,好像一个将死之人随时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一样。 慕容仙废寝忘食的练功去了,早将自己走火入魔一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乔安却不知自己正在走好运气,大概这慕容仙眼睛里只有武学没有道义,因此一门心思都在上面。 至于沈乔安,她和李仲宣都感无聊,两人帮慕容仙整顿了一下洞府,慕容仙冷笑:“你以为那东西我放在这里?真是痴心妄想,你就是将这里弄个底朝天又能怎么样?” “仲宣哥哥,我们出去玩儿,这疯婆娘有病。”乔安骂了一句,两人出来依旧游山玩水,他们已很久没有这么快乐的游玩了,此刻乔安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也不去问未来了,也不管自己的状况了,轻松愉悦。 看沈乔安快乐,李仲宣也快乐,八九月的天气,两人在池塘里嬉水,下午满载而归,抓了不少的鱼儿。 乔安用青红椒和八角、肉桂、藤椒做了鱼儿,那慕容仙已练功一天,此刻饥肠辘辘,因她自己保存着白玉盒,自然不怕沈乔安会暗箭伤人,倒是吃了个一干二净。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铁尸落泪母蛊再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每天晚上都会痛苦的喊叫,一旦叫起来状态疯癫极了,慕容仙哪里知道蛊虫竟这么厉害。 其实童子少说了一句话,这蛊虫在乔安的眉心会成长,如若三个月之内不引出来会发生危险。 但乔安只感觉情况在恶化,却不知自己也性命攸关。 李仲宣看乔安痛苦,将自己的手腕递给了她,沈乔安咬着他的手,等乔安好了,发觉自己竟硬生生咬破了李仲宣的手背,自然后悔惭愧。 但李仲宣呢,却一笑了之。 那慕容仙已别鹤孤鸾多年,此刻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夫君,如夫君还在,如中了蛊虫的是自己,夫君也一定会无微不至的照料,她虽是个恶人,但恶中也有一丝丝的善良,而沈乔安日日都在翻译,且她的确发觉自己的武功在登峰造极,久而久之,倒是被乔安和李仲宣的一往情深给感动了。 这日,慕容仙将月牙剑给了乔安,乔安倒是诧异,她正在做吃的呢,春卷才刚刚丢在油锅里,眼神失措。 “做啥?” “月牙剑给你了,我已练习了上等的武学,但我将天涯谱中的武功都练会了,谁与我争锋?我那时天下无敌,要这废铜烂铁做什么?再说了这月牙剑是月牙谷的,又不是你偃月山的,三年后人家还要来找,我何苦惹祸上身?” “似乎,也是啊。”乔安听了一通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将月牙剑接了过来,但其实她已经感受到了,是她的好换了她的好。 尽管她有一百个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和动机,但沈乔安却早看穿了她的心。下午,乔安做了玫瑰花粥和南瓜饼等给她吃,慕容仙吃了后喜笑颜开,竟将其余的武林秘籍拿了出来。 “这个给伏老大去,我原封不动。”乔安看到这里诧异极了,她有一种非常好的预感,迷局快解开了,慕容仙很快就会将白玉盒给她们,最好的情况是慕容仙还会将关于幕后黑手的某些秘密和盘托出。 乔安想到这里,心情也好了。 “这个也给我们了啊?”乔安故意一脸不可思议,那慕容仙冷漠叹口气,“自然是给你们了?本仙姑已修炼了天涯谱,这些杂七杂八的武功有个什么用?” 第三天,慕容仙做了更离谱的事,竟将莲花瓣交给了乔安,但乔安追问幕后黑手是谁的时候,那慕容仙三缄其口,拍一拍天涯谱。 “这本书没有修炼完毕,我怎么可能将一切都告诉你?” “也是,也是,那就等我都翻译给你听。”乔安将其余的一些内容翻译,慕容仙继续修炼,不得不说那慕容仙是个武学奇才,一切修炼完毕后将天涯谱也给了乔安,“我现如今比天涯谱还天涯谱,这破烂对我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还交给你。” 乔安诧异,将天涯谱转交给了伏眠,伏眠更是匪夷所思。过了几天,那慕容仙带了乔安和李仲宣到夫君埋骨的地方,“我夫君是江湖上的前辈,又是个死人,你们是晚辈,我要夫君见证一下你们的情。” 李仲宣只感觉奇怪,莫名其妙让他朝拜其余人,他是坚决不会的,但乔安却心知肚明,那慕容仙下一刻就要将母蛊拿出来了。 可以说,慕容仙从乔安和李仲宣的身上看出了自己曾几何时烟消云散的爱情,乔安看李仲宣不从,用力拉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袖。 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也跪在墓碑前面,那慕容仙看李仲宣不很情愿,怒骂道:“我夫君人已去了,如若不然就你?想要给他老人家提鞋他都不会同意。” 李仲宣气坏了,他可是中京一国之君,怎么能给人提鞋? 看李仲宣勉为其难的下跪,慕容仙叹口气,“阿坲,我来看你了,如今我也找到了一对儿和我们一般的有情人,这女孩为我翻译了武林里最厉害的一本典籍天涯谱,你是没有缘分看到了,哎,这女孩中了蛊虫之毒,如今那母蛊在我手中,我情愿为这女孩解毒。” 来了!果真来了! 乔安开心极了,但面上却一点痕迹都不露出,慕容仙找了找,将白玉盒拿出来,“沈乔安,那莲花瓣已给了你,其余的几片在谁手中我委实不知,但我却可以告诉你,你们的对手是谁,你且不要着急,先用母蛊引蛊虫出来吧。” 沈乔安闻声,从她手中将白玉盒拿过来。之前童子告诉过乔安怎么来,接下来怎么做沈乔安一清二楚,李仲宣帮忙乔安将眉心弄破,将母蛊放在眉心,但里头的蛊虫却怎么都不出来。 那慕容仙抱着墓碑痛哭流涕,她是已学到了全天下相当厉害的武功,但心里头的寂灭和空洞却扩张的更大了,如今她已算很厉害了,但她的喜悦只能自己享受,不能分享给其余人。 她的痛苦只能自己承担与消化,不能让其余人为自己排忧解难,一想到夫君,她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乔安和李仲宣弄了一程子,始终不见蛊虫出来,两人只能回头去看慕容仙,那慕容仙也没学习过三教九流,自然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怎么?你们还不走吗?是要领教本仙姑的武功?”慕容仙挥舞了一下手掌。 乔安唯恐她狂怒,镇定道:“那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你可以告诉我了。” “好,我告诉你。”慕容仙刚刚靠近乔安,忽然她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她慌忙回头,看到夫君的墓穴打开了,里头有人握着冰镐,那人用力一下打断了墓碑。 “好个盗墓贼,你竟偷到我这里来了!”慕容仙放了矿,一把卡住了那人咽喉,哪里知道那人出溜一下,就犹如蜕了一张皮似的,丢给了慕容仙个皮囊,其人已射出暗器弄瞎了慕容仙的眼睛。 这一下变故斗生,慕容仙急忙后退,她刚刚给修炼到了最上乘的武功,原本该天下无敌,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那天下最厉害的武功需要许久才能磨合的天衣无缝,才能如臂使指。 此刻她一后退,那盗墓贼已黑虎掏心,戴着铁甲的手钻入了慕容仙的心脏,慕容仙轻轻的呻吟了一下,倒在了血泊里。 “第四片在我手中,伏洛!木将军,想知背后是谁,依旧还用月牙剑和天涯谱交换!”那盗墓贼冷笑,李仲宣急忙追上去,结果那人忽然脱掉了外衣,他浑身涂满了类似于桐油之类的东西,李仲宣哪里抓得住? 那人笑着在地上翻滚,一会儿就消失了,沈乔安也不追赶那人,此人武功一定很高,他在墓穴内很久都没有一点动静。 李仲宣两手空空回来,乔安也不意外,乔安将慕容仙搀扶起来,慕容仙已死去,但手却抓着什么东西。 “仲宣哥哥,她可能也知自己会遭暗算,提前给我们写了什么东西。” 如若暗算不是发生在他夫君墓穴附近,只怕慕容仙未必会死于非命,她是关心则乱。死亡的痛苦犹如凌迟,慕容仙的手攥的非常牢固,好不容易乔安和李仲宣才打开,发觉拳头里写了几个字。 “月山?”那月字儿比较小,那山字儿比较大,大概那月字儿是什么字儿的偏旁部首,但沈乔安哪里能看出。 “会不会是偃月山和月牙谷的意思?” 李仲宣猜测。 “不!江湖上还有什么人名字里有这几个字呢?”乔安也完全不清楚,李仲宣唯恐乔安耗费精气神,将母蛊放在了白玉盒内,那母蛊已奄奄一息,一动不动。 两人将死于非命的尸体放在了墓穴.里,封闭后携手离开,回到客店,乔安用第四片莲花瓣做了药丸子,交给了谷主。 谷主身体时好时坏,乔安异常担心。夜半三更,乔安疼痛不已,此刻想要找一找老庄主,但师父在取峰山,那是中京啊!关山迢递,何苦让师父奔波? 乔安又想到了子辰道长,然而子辰道长也在叶钦国,且还行动飘忽,如何能找的到?他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助自己了,而另一边,李仲宣却想到了办法。 “跟我走,不要问去哪里,安静。”李仲宣抱着乔安,将乔安放在了马车上,乔安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痛楚,自然也不闻不问。 李仲宣策马,很快马儿就带他们到了五毒教,李仲宣这才笑了笑,对虚弱的乔安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如今情况特殊,只能特殊对待,五毒教内一定有人可以帮忙。” 两人到了五毒教,门口有几个木雕泥塑一般的侏儒人,李仲宣去拍门,门吱呀一声被风吹开了,此刻旁边几个侏儒人也倒在了地上。 他们都死了! “仲宣哥哥!”乔安靠近李仲宣,“注意安全。” 李仲宣后退,乔安将一灰包丢起来,一弩射中,那灰包升起一片灰尘,将两人笼罩在了里头,风烟俱净后,乔安倚靠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两人进入了屋子。 才一进入,就看到地上不计其数成群结队的虫子,那些虫子占领了庭院内每一个角落,空落落的灯笼随风在摇摆。 “有人快了我们一步。”乔安刚刚给那灰包里是百毒不侵的药,他们用了那药粉后身上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味,虫类退避三舍。 再往前走,地上有不少的尸体,毒物从尸体上来来回回,有的顺着嘴巴进入又从鼻孔出来,她们因毒虫而扬名立万,现如今却败也萧何。 内室,有一人靠在铜鼎上,其余人都死于非命,但那人看起来还很好,他看到李仲宣和乔安进入,准备起身,但似乎身体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住了一般,一点一点下坠,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木将军,伏洛,你们要为我们报仇啊,拜托了。”那人昏聩了不成?乔安和李仲宣不找他们算账,她就该高高挂起了,竟还恳求乔安帮她们报仇? “你怎么样?”李仲宣宅心仁厚,看那气息奄奄,急忙凑近,但乔安却示意李仲宣不要靠近。 那人刚刚给一起一落的动作太奇怪了。 “我很好,伏洛,我有办法可以救你,之所以那母蛊不能将蛊虫引出,原是因为那母蛊已快死亡,她需要血液的滋养,需要童子的血液。”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五毒教灭顺藤摸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听到这里,心一沉。 “三个月之内,母蛊死亡你就没救了,我可以指一条明路给你,”那人压根就不给乔安和李仲宣说话的机会,他一口气将自己要说的都说了出来,“但我也有要求,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们打败敌人,可以吗?” 乔安权衡了一下,颔首。 其实哪里需要此人提醒,她早和那对手不共戴天,那侏儒人看乔安点头,扯了扯嘴角艰难的笑了笑:“伏洛,你过来,我的话不能让她们听到了,否则她们又要快一步了。” 乔安只能靠近,那侏儒人的声音很低,“童子虽然已死了,但他还有一个血亲的儿子,嫡传的!这孩子的血液可滋养母蛊,他就住在铜锣街,名字叫辞镜,那很好找的。” 那人的身体震动了一下,“至于你的对手,他、他、他,”那人似乎忍受着剧烈的痛楚,但在乔安和李仲宣看来此人完好无损,似乎一点儿伤害都没有,这让两人莫名其妙。 “他是、”但就在李仲宣迫问的时候,那人的身体咣一声倒在了地板上,再看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口活动,接着几条蛇从皮肉之中钻了出来。 乔安恶心极了,捂着嘴巴干哕,李仲宣抱着乔安急忙离开,真是噩梦。 两人出门后,乔安并不着急立即去找辞镜,倒不是说她不相信这人的临终遗言,而是她怕还有什么不怀好意之人在盯着她。 回到客店,乔安先去看了看谷主,他身体每况愈下,大概是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牢骚也比之前多了,至于詹云昕和詹月仙,她们两人衣不解带的在伺候谷主,鞍前马后格外殷勤。 李仲宣还依旧扮演乘龙快婿,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乔安她们只能等,等那盗墓贼出现,这对乔安来说也是一份煎熬。李仲宣何尝不是呢?他明明想要更好的守护乔安,但在月牙谷却要始终表示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两人几乎没有很多的交集,这一晚,沈乔安还疼的死去活来,李仲宣抱着乔安,他想不到什么办法去减轻乔安的痛苦,恨不得自己能分担一些,但决计又不能,真难受极了。 “安儿,安儿啊。”他除了叫她的名字似乎再也不能做其余的事,痛觉几乎打败了她,等一切都风平浪静后已是第二天了,李仲宣和乔安携手出门,她们去找辞镜去了。 她们需要比敌人更快一步找到辞镜,到铜锣街后,两人很快就找到了辞镜,原来这辞镜是个没有人理会的野孩子,乔安和李仲宣找到辞镜的时候,辞镜正在和几个大人纠缠,原来他偷窃了人家的东西,遭人毒打。 “放开我啊,你们!你们以大欺小,你们恃强凌弱,你们这是要行凶吗?” 辞镜扭动身体,和那几个大人争执,旁边几个人窃窃私议,乔安和李仲宣当即弄明白了状况,原来是辞镜骗了人家五两银子。 “那大哥,”乔安道:“你打死了他,他也没有五两银子,不如我给你五两银子,你放了他吧。” 那人看有人仗义执言,而旁边的围观者又很多,只能提溜了小孩儿凑近乔安,“你家的孩子吗?” “算是。” 李仲宣将五两银子给了那人,那人骂骂咧咧去了,乔安半蹲在小孩面前,“看看你这一张小花脸,饿了吗?怎么能骗人家钱财,我带你吃东西去。” 乔安不着急提出自己的诉求,辞镜似乎有点畏怯李仲宣,一个劲儿的躲到乔安身旁,沈乔安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般护了辞镜,三个人进入一个客店。 乔安本准备随便点一些吃的果腹,哪里知道辞镜很会吃,并且很能吃,一口气点了不下二十道千奇百怪的菜,“鱼子酱呢要太湖的,要那种会闪电的闪电鳗鱼,知道了吗?” “至于松茸,要早上就采摘的,不管多少钱连一盘子。” “还有啊,还要吃其余的东西。” 乔安和李仲宣瞠目结舌,乔安哭笑不得,李仲宣爱怜的拍了一下小家伙的后脑勺,骂了一句“小鬼。” 别看辞镜是个小孩儿,胃口却不小,一会儿就吃干净了桌上的食物,吃了东西后哦笑了笑,“算是你们对我最好了,说吧,有什么恳求我的?” “之前也有人找过你吗?”乔安问。 李仲宣想开口,但乔安却用眼神制止住了他,在乔安的观察里,这小孩儿聪明绝顶,不是那种轻而易举就能拿下的。 辞镜点点头,淡漠的笑着,“但之前他们可不带我吃这么蛮贵的东西,所以你们说吧,有什么需要呢?” “也没什么需要,你这衣裳就不要穿了,我们准备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去,你以后也不需要啼饥号寒了。” “收养我?”辞镜跳了起来,也不知是欢喜还是恐惧。 “也不算,自然还是求助你,和我们去吗?”辞镜连连点头。 乔安和李仲宣带了辞镜去换衣服,从成衣店出来,辞镜焕然一新,“你们不给我银子怎么可以,我花钱大手大脚,不满足我我可不会满足你们。” “都给你。” 乔安将钱袋给了辞镜,里头少说也有六十两,再怎么挥霍也能用一天,倒是李仲宣,他此刻也感觉到这臭小孩比较难缠。握着钱袋,辞镜点点头,“你们等等我,我买个糖葫芦就过来。” 乔安和李仲宣在原地等,那辞镜看她们这么听话,笑嘻嘻的跑掉了。 乔安早料到辞镜会出逃,对李仲宣道:“他一定到对面巷去了,那里窄小,我们过去截胡。”辞镜嘻嘻笑,才刚刚从巷口出来就看到了乔安和李仲宣的背影,两人在看书画呢,还在赞美。 辞镜急忙逃,结果到另一边发觉乔安和李仲宣竟也在,辞镜用力揉了揉眼睛,辞镜极了,这怎么可能吗? 难道说有两双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不成? 辞镜逃了无数次,但总能看到乔安和李仲宣,然而他们两人呢,假装并没有发觉,辞镜无计可施,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发觉李仲宣和乔安笑吟吟的等着他,看辞镜咬着冰糖葫芦过来,乔安笑了。 “冰糖葫芦好吃吗?”乔安问。 “甜丝丝的,娘亲要不要来一个?”辞镜笑嘻嘻靠近乔安,乔安从他手中将冰糖葫芦接过来,刹那之间小孩儿衣袖中一条雪白的赤链蛇就伸头去咬乔安,但奇怪的是那蛇头一靠近乔安的手腕竟闪电一般的缩了回去。 真犹被电击了一般。 “啊,哪里来的蛇?”辞镜假装被吓到了,哪里知道沈乔安冷漠一笑:“不要张扬了,小鬼,和我们回去吧,这也为你安全。” 辞镜看斗智斗勇都不如乔安,只能委屈的跟在背后,好像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到客店后,沈乔安安顿辞镜去休息。 天一黑,乔安就发疼,胸口剧烈的痛楚让她本能的叫了起来,她满以为自己已承受过最剧烈的痛觉,但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让她压根不能镇定,几个丫头侍女吓坏了,唯恐乔安咬断了舌头,急急忙忙将毛巾塞在了嘴巴里。 终于风平浪静了,李仲宣到了隔壁,哪里知道辞镜不见了。 屋顶上有人哈哈大笑,“木将军,小鬼在我手中,来吧。” 李仲宣在夜色里穿行,尾随那人到一开阔的地方,那人点了辞镜的穴道,将之丢在了草地上,李仲宣和那人打斗起来,“你是何人?” “还有三片莲花瓣呢,两片都给了你们的老熟人,我掌握了最后一片,你说我是什么人?” “山君?” 他一定是五毒教弟子临死前手掌内些的那个名字了,那人听过后哈哈大笑,飞开一步,手一抖动竟犹如京剧里的花旦一般,轻歌曼舞。 “在下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咯,公子!来呀。”李仲宣盯着那跳舞的人,只感觉眼花缭乱,那人已席卷到了辞镜身旁,一把提起来就走。 李仲宣追了过去,到底还是将那人拦住了,那人将辞镜丢给了李仲宣,“后会有期啊。” 此人离开,李仲宣只知道那山君是个不男不女的人,他戴着面具,似乎武功也很不错,但却避忌和人动手。 刚刚为救辞镜,李仲宣受伤了,辞镜将李仲宣的英勇看在眼里,此际倒很是歉然,惴惴道:“你没事吧?” “死不了,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带你到我们身边了,我们不是坏人,她们却是坏人啊。” “我知道了,呜呜呜。”辞镜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只感觉后背一疼,辞镜已嬉笑退后。 李仲宣一拉,一条赤链蛇被丢在了地上,而那辞镜早逃离了。 “喂,破小孩儿,那边不能去危险!” 李仲宣忍着剧痛追赶了过去,辞镜不跑了,坐在原地背对李仲宣,看李仲宣靠近,辞镜道:“那毒蛇会要你命。” “我知道,我们遇到困难了。”李仲宣将乔安如何中了蛊毒,如何需要辞镜救助等都说了,辞镜道:“爹爹是罪有应得,我多少次让他不要那样得罪人,他总不听,如今终于弄死了自己,现如今我给你一个选择,一个要求,你答应我我就救你。” 辞镜的要求是,送他到中京去,他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他还要黄金万两。尽管李仲宣也搞不明白这小孩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但还是义无反顾答应了他。 这第二,辞镜道:“你和你夫人,我只能救一人,你自己选。” “救她,快!”李仲宣不管什么蛇毒不蛇毒,强烈要求救助乔安,辞镜眼内有了被感动的柔光,许久后才嘟囔道:“只可惜你们不是我的父母,可惜啊可惜,木将军,刚刚给我欺了你,那蛇无毒,放心好了,我们现在就去救助伏姑娘。” 取了鲜血来喂养母蛊,但那母蛊依旧奄奄一息,看到这里,乔安也诧异,她开始怀疑这孩子究竟是不是童子的儿子了,但无论是面容还是神态看起来都和童子一般无二。 乔安看到这里奇怪极了,她发觉这小孩的血液和一般人的血液色彩不同,很明显是暗红色的,原来这小孩儿从小就喜毒虫,血液里有大量的毒素,乔安现如今又多了一件事, 为这小孩儿治疗。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援绝巧遇苗王救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拔毒的过程复杂极了。 沈乔安还依旧痛苦着,难受着。 一切算是无计可施了,这日乔安和李仲宣去医馆求助,本地那些医官一听是蛊虫都敬而远之,两人浪费了多半天竟一点没能找到再生的扁鹊和华佗。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什么都不怕。”看李仲宣着急上火,乔安反而去安慰李仲宣,李仲宣深长的叹口气。 “仲宣哥哥,如若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希望你还继续帮助他们。” “不会,不会的!”李仲宣声音低沉,用力抱着乔安,好像乔安随时会变成阳光下的泡沫消失一般。 两人就那样依靠在一起,远处的夕阳逐渐陨落,全新的一天接近了尾声,一想到夜幕降临后乔安会遭遇痛楚,一想到乔安的生命在疯狂倒计时,李仲宣恨不能旋乾转坤让时间停顿在这一刻。 沈乔安看起来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担心恐惧的。 不怕吗? 自然惧怕,但在生命垂危的最后阶段,她不能让李仲宣感觉到自己的惶恐与无助。 两人回客店,才走到门口乔安看到了老熟人,牛小妹到了,牛小妹看乔安和浪子宰走在一起,急忙道:“伏姑娘,苗王要见一见你,听说你中了蛊虫,我们苗人治蛊虫是看家本领,连我也会一点呢,不如过去看看。” 乔安一听,大喜过望,是啊,之前怎么就将苗王给抛诸脑后了呢? “自武林会后,我们已许久不见面了,伏洛姐姐。”一路上牛小妹都在和乔安谈心,沈乔安也很喜欢和牛小妹在一起相处的感觉。 李仲宣将乔安得到救援的消息告诉了詹云昕,詹云昕准备安排人去保护,但李仲宣却道:“放心好了,有我在呢。” 一句“有我在呢”胜过了千军万马,她还能安排什么? 因苗王和月牙谷有仇,所以牛小妹压根就没有到月牙谷去,乔安和牛小妹刚刚给到苗寨,李仲宣也到了,苗王自上一次被乔安治了天花后,此刻身体已好了,看乔安到来,精神焕发一笑,“你能来,我这里也蓬荜生辉,听说你中了五毒教的蛊虫,如今可怎么样?” 那苗王盯着乔安看了看,口中振振有词念诵了什么,然后伸手在乔安鼻梁下一推拿,一只虫子已上了眉心,那蛊毒本就来自于湘西苗寨,苗人治蛊虫可比中原人厉害多了。 他为乔安看过后,神情镇定。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蛊,五毒教只不过学了九牛一毛罢了,你放心就好,有我在呢。” 随后,李仲宣也到了。 当晚,苗王为乔安开了一帖药,嘱托沈乔安早早休息,那一帖药的确有效力,乔安吃了药后蛊虫已经被压制住了,这一晚乔安一点都不疼,到第二日,乔安听到了啜泣声,她还以为听错了,睁开眼一看发觉牛小妹在哭。 她手中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看乔安醒过来,牛小妹破涕为笑。 “伏姑娘,我真希望你能离开这里,我、我有个秘密啊,真不吐不快,伏姑娘、”显然牛小妹有话要说,但乔安端正了身体坐在那里等她开腔,那牛小妹却偏偏不说了。 “伏姑娘,这是我给你的东西,我舍命才弄过来的,你和木将军离开苗寨吧。”乔安准备将那盒子打开看看,但却遭到了拒绝。 “姐姐,回去再看,切记。”牛小妹准备离开,但就在此刻苗王到了,他爽朗的笑声从外面飘入了屋子,牛小妹听到苗王的笑声似乎很胆怯,示意乔安将盒子收起来,但沈乔安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苗王就靠近,一把将盒子拿走了。 他掀开盖子看了看,忙道:“小妹,你怎么能给伏姑娘吃这个?这进补的就有点过了,此事唯恐过犹不及,我没收了!” 沈乔安从头至尾不知道那木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牛小妹对乔安摇摇头,示意乔安离开。 但不管怎么说,沈乔安的确不疼痛了,自然也不情愿在莫名其妙的条件下离开,牛小妹出去了,苗王笑道:“伏姑娘感觉怎么样?这才叫一报还一报呢,姑娘之前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如今也轮到本王照顾姑娘你了。” 乔安感觉身体好多了。 将自己的状况反馈给了苗王,苗王这一听,笑道:“我用一种冰块将这蛊虫给冰封了起来,它会改变自己的活动期,不瞒你说,昨天晚上开始我已取了姑娘的血液为姑娘种母蛊了,三五天后就好起来了。” “怎么种母蛊?”沈乔安很奇怪的瞅了瞅眼前人,苗王道:“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难上加难,这也是我们的机密啊。” 乔安这么还能白目的继续问? 下午,乔安再也没有见到牛小妹,夜幕降临,蛊虫果真不活动了,乔安非但没有见到牛小妹,甚至于两李仲宣也见不到了,这可让沈乔安奇怪。 好的是,蛊虫的确不肆虐心脏了,之前那种痛觉此刻已消失了,回想起来就犹如前世今生一个噩梦似的,真是万恶之源。 沈乔安舒服了不少,早早睡觉去了。 第二日,乔安见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忙解释:“昨天晚上我到客店去了一趟,顺便找了找那个盗墓贼。” “嗯。”乔安靠在李仲宣的肩膀上,“结果呢?” “那人还没找到,但看谷主的模样,是真的每况愈下。” “人固有一死,不过听天由命罢了。”之所以这谷主的生命接近尾声,一是因为中毒,而是因为他身体本就不怎么好。 两人一整天还在一起,如胶似漆的模样,但乔安再也没有看到牛小妹,她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个锦盒,就感觉莫名。 下午,吃了晚膳后,李仲宣离开了,乔安更是奇怪。夜幕降临,乔安准备去找一找牛小妹,她更换了一件夜行衣来到了后院,刚刚看到后院有人在送吃的,乔安出于好奇在才到了后院。 这后院堆积不少的石头,奇形怪状的石头好像个疑阵,苗人不知什么五行八卦,乔安也不能索解,只能胡乱走,结果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似乎也在胡乱找出去的路径,乔安凑近那人。 “喂,老熟人。”沈乔安一拍,那人回过了头,盯着乔安上上下下的看,“怎么是你?” “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你怎么在这里?那莲花瓣呢,确定不给我吗?”原来是盗墓的。 那人一派胸膛,“我孙超没有得到月牙剑和武林秘籍之前才不会将莲花瓣给你呢。” “那算了,我叫一声你就完蛋了,苗王会抓你,然后在你身上下蛊虫,蛊虫游动来回,折腾的你七窍生烟。”乔安轻描淡写道。 “你穿着夜行衣,不也是来这里找什么秘密的,你我一丘之貉,你叫吧,让苗王也抓你,我们一起被折腾的七窍生烟。”那孙超一点都不怕。 乔安倒是奇怪了,按照之前的惯例,那幕后黑手会将莲花瓣送到很厉害的对手手上,这孙超是个盗墓贼,且并没有什么厉害,为什么也成了他的目标? 难道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乔安还在迷惑呢,孙超已笑了,“其实那莲花瓣是我偷来的,我偷东西的本领可厉害极了。”沈乔安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啊?” “姑娘的抹胸都在我手中姑娘能不相信我,姑娘的钱袋里有五两银子,香囊里是木瓜片和杜若,不是吗?”沈乔安冷笑,但笑着笑着,表情就僵在脸上了,自己的抹胸的确丢了,而孙超手中那得意洋洋摇晃的不是又是什么呢? “你!”真是奇耻大辱,再也没有比这个更让乔安气愤填膺的了,乔安伸手就要教训,结果那孙超哈哈大笑,“别打人嘛,都怪我刚刚转移了你的注意力才用剪刀剪开了你的衣裳,此刻我倒是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这秘密换你那武林秘籍怎么样?” “休想!” 沈乔安才不情愿和这妙手空空合作,此人一肚子尔虞我诈,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东西,看沈乔安不情愿合作,孙超冷笑:“你要找牛小妹,我却知牛小妹在哪里,那牛小妹已被关押起来了,就在佛堂里呢,你去不去看看?” “佛堂?” 乔安倒是疑惑。 “苗人也拜菩萨,就在后面呢,那是普贤菩萨,牛小妹就关押在里头。”乔安半信半疑,就在此刻有人到了,那孙超捂住了乔安的嘴,拉乔安躲避了起来。 一个侍女握着托盘靠近了假山石,她看看左近没有什么人然后按了按一个按钮,那假山石哗啦一声滑动到两边去了,沈乔安看到这里记住了机关。 等那侍女进去后,乔安和孙超也到里头去了,那侍女往前走,方向是一个屋子,那屋子小,但却金碧辉煌。 “就在里头吗?” “是,我们过去看。” 孙超说完已靠近了侍女,那侍女还在走路呢忽然感觉一凉,低头一看,吓得“哎呦”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裤腰带不见了,她急忙放下吃的东西去提裤子。 结果刚刚给提起来才走了两步,裤腰带就又不见了,她无计可施只能伸手握着,此刻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一回头,后脖颈子一疼,人就倒在了地上。 乔安一把将托盘里吃的东西握住了,孙超已从那侍女腰上将钥匙拿了出来,两人靠近了前面的屋子。 孙超打开了屋子,乔安闪身进入,这一看果然看到了牛小妹。 牛小妹听到了脚步声,缓慢的回头,大概牛小妹自己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沈乔安。 “伏姑娘?”牛小妹激动起身,踉跄了一下靠近了乔安,“伏姑娘快走,快走啊。” “为什么?”乔安盯着牛小妹,牛小妹欲言又止,“苗寨很快就要变成第二个五毒教了,姑娘快走吧,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 牛小妹话说的太迷惑了,乔安想要问,但料定牛小妹不会说,“你也走吧,既然这里有危险了。” “我要和他们同生共死,不离不弃,我笨是苗人。”很显然,牛小妹不从,乔安也无计可施,只能送了吃的给她,就在她还要说话的刹那,忽然听到了对面屋子里有声音。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祸心暴露阴谋紧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是男子爆发出的叫声,叫声低沉但却很痛苦,乔安太熟悉那种叫声了,那似乎是人咬着毛巾才发出来的,声音很浑浊,但却足够惊心动魄。 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同病相怜之人,乔安循声到了对面的屋子,看门上上了锁扣,乔安用头发丝将门锁打开,人已进入了屋子,黑暗中乔安看到了李仲宣。 但李仲宣却没有看到乔安。 “仲宣哥哥?”乔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叫了一声准备靠近的时候,外面却似乎有了脚步声。 “糟糕,苗王来了,伏洛快躲。”孙超抓了乔安的手,沈乔安离开顺手将门锁住了。 那孙超很厉害,什么犄角旮旯对他来说都能躲进去,乔安就不成了,两人进入了一个角落,那角落里有水缸,乔安躲避在了水缸背后,孙超却不见了人。 “不要东张西望,只要你将月牙剑和武林秘籍给我,我给你调查这些诡异的事。”孙超瓮声瓮气。 乔安这才发现声音是从那水缸里发出来的,那水缸并不大,用来栽种莲花和铜铜钱草的。 鬼知道这孙超怎么进去的,乔安蓦地想到洛怀逸说的,有一功夫叫缩骨功,修炼到一定境界,人去探测空间就有“容头过身”之理论,简言之,人体骨骼会软化,可蜷缩的比正常人还要小。 这盗墓贼本就是地下活动的,盗洞本不很大,他们为修炼这武功倒是不遗余力,接着,沈乔安看苗王进入了屋子,过了许久,苗王才出来,李仲宣满头大汗,走在苗王身旁,两人有说有笑。 乔安更疑惑。 等他们走远,孙超从水缸里出来,身体似乎会“流动”一般,软到不可思议,孙超道:“刚刚给的计划怎么样呢?那月牙剑也不是你的,那天涯谱也不是你的,你就都给了我也无所谓,算你一本万利,是个不错的买卖,不是吗?” “不可以!”乔安直截了当拒绝,口气严峻,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 孙超怒了,转身就走,结果才走出去两步就感觉不对劲,回身摊开手掌:“还我,快!” “什么?”乔安冷笑。 “我的一本秘籍,快给我!”孙超看起来很着急。其实不但孙超会偷窃,乔安也会,之前和洛怀逸在一起,洛兄传授过乔安不少的技能,妙手空空也是一种,乔安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目的不外乎是玩一玩。 但看孙超神色凝重,知那秘籍是个宝贝,乔安哈哈大笑,将秘籍交给了孙超,孙超一笑,吹了吹,准备放回去。 乔安看那秘籍扉页脏兮兮的,极个别的纸张发黄暗淡,但后面的却崭新,知孙超一定没有修炼,而不修炼的原因势必是孙超压根就不会。 取笑道:“我认识吐罗火文、龟兹文、蒙古文和女真文,我可以帮你破解这个,怎么样?”听到这里,孙盘膝坐在地上,掀开了第一页,“你来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易筋经,上面说勤学苦练可以做天下第一,人体的筋脉会改变。”乔安盯着那一串奇怪的文字,她是的确认识。 中京是泱泱大国,周边的邻国有龟兹、吐蕃、突厥女真等,乔安之前在文渊阁好生学习过,因此翻阅这个易如反掌,那孙超看乔安的确诵读了出来,倒是诧异。 “第一页和第二页你也看看。”原来那孙超得到易筋经后找了不少人翻译,有几个人逐字逐句翻译过,他烂熟于心。 此刻听乔安翻译,和自己心头记诵的一比照,竟一模一样,不禁心旷神怡,到第三页的时候,乔安发觉这易筋经的确有点儿意思,盘腿坐在了地上也跟着修炼起来,那孙超武功不怎么好,只能模仿。 乔安提醒孙超怎么开始怎么结束,怎么运小周天之气,怎么停顿云云,孙超一一都记住,应付裕如,到第四页的时候,孙超催乔安继续,沈乔安却不玩儿了,“你将那人身份告诉我,我就继续,我还送天涯谱给你,怎么样?” “天涯谱厉害还是易筋经厉害?你是偃月山来的,你一定也知道,说道说道?”其实孙超想要的仅仅是武林秘籍,那天涯谱被过分渲染,人人都以为是武林至尊,实际上里头的武功并没有很出神入化。 乔安道:“我的话你会相信吗?” “你说的我都相信。”孙超觉得乔安不是胡言乱语之人,沈乔安实话实说,沉默了片刻慢慢儿道:“这天涯谱里头记载的东西需要稳扎稳打的内功,伏眠的武功怎么样呢?但修炼起来难上加难,依照我看,想要彻底学会天涯谱,大概七十岁才能收官。” “哇!” 孙超诧异极了,“七十岁名满天下还有什么意思,那这个易筋经呢?” “易筋经虽博大精深,但靠的是参悟,改的是筋脉,和内功没有什么关系,大概有一年半也就小有成就了,你如若答应我一件事,我翻译给你,你有不正确的地方我也纠正你,怎么样?” 沈乔安也知聪明绝顶的狐狸不会和自己谈这个,但出于意料之外,那孙超竟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就是,但你有什么要求。” “月牙剑是与月牙谷的我不能给你,同样一个道理天涯谱也不能给你,我能给你的就是翻译,至于你,你要将莲花偷给我,怎么样?告诉我那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我也是无意中偷了那人,我明日再去偷窃就是,至于此人身份,我还一知半解此刻也不好随便糊弄你,毕竟你已是我师父了,不是吗?”想不到那孙超竟认祖归宗了,乔安倒感觉孙超有意思。 她顿了顿,沉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是你长辈,因此你先给了我莲花瓣我去救命,怎么样?” 孙超将莲花瓣给了乔安,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到了客店,乔安做了药丸子后伺候谷主吃了,詹云昕看乔安为她们这么奔波,此刻对乔安一点恨意都没有了,她开始尊敬乔安,理解乔安。 “伏姑娘,是我无能为力不能救助爹爹,连日来辛苦你四处奔波,还中了蛊毒,抱歉的很。”这詹云昕之前是个弄性尚气的丫头,动不动就教训小妹詹月仙,再不然就呵责霭将军,一点不给人家面子。 此刻倒是柔情似水了,但她突如其来的温柔却让乔安有点不能适应,沈乔安微微一笑,“放心好了,我们已快找到那人了,我做事向来善始善终。” 下午,乔安跟定了李仲宣,李仲宣却似乎很着急,他找了无数的理由来躲避乔安,沈乔安皮笑肉不笑跟在背后,入夜了,詹云昕邀乔安去吃晚饭。 沈乔安也不去,两人就那样对峙,“仲宣哥哥,你在躲着我,究竟为什么呢?” “我有事,你不能不给我一点私人的时间,不是吗?”看似理由充分,实际上强词夺理。 “今晚安儿要无理取闹,仲宣哥哥,我们之间不要有秘密不好吗?”乔安知李仲宣有什么隐瞒了自己,还要追问,李仲宣忽然浑身颤栗,那动作和乔安中了蛊虫并没什么两样,看到这里,沈乔安明白了。 “仲宣哥哥,原来你真善种了母蛊,对也不对?苗王取了我的鲜血然后让你种母蛊了,对也不对?”那母蛊厉害的很,比一般的蛊虫凶残不少,饶你是铁一般响当当的男人也会失心疯的大吼大叫。 看被乔安识破了,李仲宣只能点点头,接下来换做了乔安来照料李仲宣,两人角色互换,乔安鞍前马后无微不至。 三两天后,孙超带来了一片花瓣,“这个是从他那边偷来的,我几乎被发现了,如今不去造次,以后且议论,先帮我修炼易筋经。” 他提醒。 还有最后一片花瓣没有找到,那么究竟那人将最后一片给了谁呢?她们潜藏起来的对手又是谁?做了药丸子后乔安继续翻译易筋经,这经文博大精深,每常需要纠正不少错误,但练习后,人体的筋脉就犹如得到了疏浚的水源一般畅通无阻,爽利自然。 乔安如此,孙超也如此。修到中间的部分,两人都感觉体能充沛耳聪目明。 乔安还继续要求孙超去找花盘和其余的花瓣儿。 这日,乔安回到客店,发觉一群玄甲卫严阵以待,看乔安回来,他们将乔安团团包围,沈乔安到是感觉奇怪,“你们这是做什么?” 原来刚刚给偃月山的红带子杀了几个玄甲卫,所以乔安一回来就成了被攻击的中心,乔安哪里能解释的明白? 很快就动起手来,她一人对付一群人,自然不会胜利,平局!李仲宣介入来帮忙,打斗了许久也不见詹云昕和詹月仙过来。 困兽犹斗,两人很快被包围了,节节败退,后面是荒郊野岭,乔安和李仲宣躲在了里头再也不敢出去。 眼看着月亮被乌云遮蔽了,李仲宣开始疼痛,乔安看李仲宣疼的死去活来,只能将手给了李仲宣,但李仲宣却用力推开。 过了一个时辰,那痛觉终于过去。 乔安看李仲宣这样痛苦,当即决定去找苗王,但等他们到苗寨,苗王却不翼而飞,只说赴会去了,云深不知处。 乔安到了后院,放了牛小妹出来,那牛小妹听说苗王赴会去了,急忙对乔安道:“糟糕了,他一定被抓走了,乔安,你们上当了!” 原来牛小妹并非巧遇乔安,那幕后将一片莲花瓣交给了苗王,因苗王和乔安她们关系亲厚,因此欺骗乔安等自投罗网。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当日苗王就拿出了乔安眉心的蛊虫,至于李仲宣身体内的母蛊,那其实并非可以解救乔安,而是苗王被逼无奈下的毒虫。 此刻真相大白,乔安犹如拨云见日,她悲悯的看了看李仲宣,“仲宣哥哥,原来如此。” “你没事儿就好,我不怕,现下我们就去找苗王。”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因祸得福触类旁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苗王去了哪里呢?连牛小妹都不清楚。 几个人离开苗寨去寻线索,但却一无所获,李仲宣的痛苦在加剧,乔安无计可施,只能先回到客店,而此刻,谷主的情况更糟糕。 “不成了,回天乏术。” 乔安从内室出来,她看起来很镇定,但眼神里的肃穆之光却分明告诉众人,自己已无能为力,詹月仙嚎啕大哭,詹云昕却镇定自若。 这一天她在多年前就料到了,爹爹为练功身体早大不如前,为成天下第一,谷主搜寻了不少武功秘籍,他急于求成,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兼收并蓄,然那些包罗万象的武功哪里是能一塌刮子都学的。 走火入魔多次,这才退下来让詹云昕独揽大权,从那时候开始谷主就告诫詹云昕不可学太多的武功,固本培元才最重要。 詹云昕因这前车之鉴,所以从来不觊觎天涯谱,此刻看乔安面色灰败,詹月仙一把拉住了乔安:“伏姑娘,还请您再看看啊,刚刚我还看爹爹好好儿的,今日似乎比昨日还健朗不少,怎么就挨不过去了呢?” “回光返照。”乔安只说了四个字,詹月仙顿时明白,煞白了一张脸抢步就要到屋子去。 “阿妹!”一声威严的喝阻让詹月仙停顿了脚步,随后詹云昕慢吞吞道:“爹爹已险象环生多日,如今也不过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们料理后事就好,切记等会儿不要哭的肝肠寸断,要让爹爹看出你我可独当一面,明白?” “阿姐!”詹月仙悲怆的叹息。 “记住我的话!”詹云昕恢复了冰山可谓的冷漠,小仙女只能点点头,俩女到屋子去了,另一边乔安急忙让人找了李仲宣过来。 论理,李仲宣是不能到里头去的,但在谷主的认知里,那李仲宣不是外人,他乃是他如假包换的女婿,而李仲宣也情愿让老人寿终正寝,因此进入了屋子。 乔安站在月色里一言不发,她看着天边的云,只感觉心头一片阴霾。 内室,谷主恢复了精气神,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强弩之末的回光返照,叮嘱李仲宣照应帮派。 过了没有一刻钟,内室传出了詹月仙惊天动地的哭声,接着那哭声如流毒一般传染,人人都哭了起来。 唯独詹云昕操持后事,不是她不哭,而是她不能哭,后续的事还需一一安排。 詹云昕成熟了,长大了。 乔安已觉得没有必要再去找千年雪莲了,她在和时间赛跑,在虎口拔牙,在和死神博弈了,但依旧没能救回谷主。 第二日,纠缠乔安的孙超来了,知乔安有放弃的意思,孙超却道:“那莲花瓣你不要也就罢了,然而木将军的命你也不要了吗?”乔安被一提醒,蓦地警觉,“你到底都知道了一些什么啊?” “郎掖山,拜火教,我知道了这个,你只需要传授这个本领,我带你去找他。” 什么郎掖山什么拜火教?乔安哪里知道这些,但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当日武林会上岳尊排列英雄榜,本年度武林第一为偃月山伏眠,第二名是月牙詹云昕,第三名就是拜火教的郎掖山了。 乔安又想到了五毒教内那人手掌里的几个字,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是郎掖山。” “拜火教没有人带领你进不去的,伏姑娘,这三五天之内你传授我这法门,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会帮你,怎么样?”乔安一听,此刻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握手言和。 “拿出来,继续学。” 乔安也学,发觉那易筋经博大精深,越到后面越厉害,里头记载的武功出神入化,到最后几页,更匪夷所思,她忽然哈哈大笑。 孙超看沈乔安大笑,还以为乔安走火入魔,急忙追问,乔安最后一页翻译给孙超听,孙超听了后也止不住笑起来。 两人继续修炼,一本易筋经结束后,沈乔安道:“之前已有言在先,月牙剑和天涯谱都不会给你,你也都点头表示了同意,此刻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愿你能帮我匡扶正义,怎么样?” “只要我能帮助你,一起就好。”乔安倒是拉帮结派了。 到晚上,李仲宣依旧撕心裂肺的吼着,声音凄苦极了,听的人恐惧。在那哭声里,乔安被触动了,他不能帮助李仲宣渡劫。 半时辰后,李仲宣披头散发从屋子里跌跌撞撞出来,乔安急忙走了过去,但已有人捷足先登,是詹月仙。 “木哥哥,”詹月仙的声音也带着哭腔,似乎分担到了李仲宣的部分痛苦,乔安本不准备到前面去,但看他们这模样儿,反而是让她奇怪,她躲在了一个角落,暗暗偷窥。 “木哥哥,如今爹爹已葬在北邙山了,你的使命也结束了,你要去找医官啊,我听说有个人很厉害,不如怎么去找他,不要管教派内的事了。” 好心。 乔安听到了,嘴角有了淡淡的笑痕,想不到“长大”了的不仅仅是詹云昕,还有詹月仙。 乔安准备出现,但接着,听到了詹月仙其余的话,“木哥哥,我们远走高飞吧,我晚上去偷了这月牙剑给你,过段时间我们拿走天涯谱,你需要修炼最好的最上等的武功,木哥哥,实话实说你始终在为人作嫁,这样有什么好?” 歹意! 乔安听到这里更要出现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闪身,发觉李仲宣依偎在詹月仙的身上,他太虚弱了,连说话或者点头都不能。 “木哥哥,答应我把,怎么样?”还在追问,但却被李仲宣一把推开了,“回去休息,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既答应了你爹爹要保护你们,怎么能为德不卒说走就走。” “但是!” 显然詹月仙很焦灼,“但我们的对手那样厉害,你何苦呢?有我姐姐和伏姑娘对付就好了,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你再继续就要没命了啊。”詹月仙哭的涕泪滂沱,乔安听到这里,心也隐隐作痛。 但她太了解李仲宣了,她知道事情没有盖棺论定之前李仲宣绝无可能临阵脱逃,乔安站在黑暗处看着他们,许久后,大概是李仲宣用力推开了詹月仙。 小仙女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月光里,她抬起不可思议的脸,盯着李仲宣在看。 李仲宣没有解释,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乔安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等李仲宣远去后,她这才出现。 詹月仙看乔安出现,哪里知道乔安偷听到了,拍一拍灰尘起身。 “姐姐,你也没有休息呢?” “到后院散散心,倒是你该休息休息了,最近你太累了,不要总胡思乱想。”乔安叮嘱了一声,詹月仙嬉笑一下,点了点头。 乔安去找李仲宣,发觉李仲宣躺在池塘里,大概刚刚太痛苦了,他想要让冰冷的池水刺激一下自己,冷却一下痛楚的心。 乔安凑近,李仲宣从脚步声似乎就分辨出了靠近自己的是谁。 “仲宣哥哥。”乔安坐在李仲宣旁边的太湖石上,李仲宣勉强一笑,“安儿你来了,倒是要你看笑话,咳咳咳,咳咳。” “什么笑话不笑话,仲宣哥哥,你太苦了。” 两人聊了会儿,各自回去休息。 谷主去世后,消息隐瞒都隐瞒不了,才下午就来了一群人要抢夺月牙剑和天涯谱,乔安和詹云昕对付了他们,夜半三更,又来了一群人,好在詹云昕已将月牙谷弄了个金城汤池。 牢不可破。 第三天,有人送了书信到月牙谷来,那人穿着一件锦绣的衣裳,胸口刺绣了两把斧头,交叉的斧头是银白色的,斧头交叉的位置有一个云豹的头。 “卑下从银啸堂来,堂主说,谷主与他有婚约,这节骨眼上如若您需要我们,我们就帮助您杀退他们,空口无凭,特地送了文书过来。”那原来是个使节。 詹云昕之前也听说过银啸堂和自己的婚约,但爹爹早将此事拒绝了,那银啸堂的堂主是个游手好闲之人。 “什么婚约不婚约,我可不知道,快带着你的文书滚开!”詹云昕才不要和银啸堂有瓜葛,她是武林第二,银啸堂排列在二十名以后,这是最不门当户对的婚姻。 “令尊大人之前和我们堂主聊过,此刻姑娘是要毁约吗?这会让江湖人耻笑的,姑娘三思后行啊。” 刚刚还一口一个“堂主”,此刻“堂主”就变成了“姑娘。” 乔安找詹云昕有事,因看昂仁嚣张,决定帮一把,“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自然要遵循好。”乔安这么一说,詹云昕瞪圆了眼睛。 她准备解释解释所谓的“媒妁之言”,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要说起来还要从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拉扯,一时半会哪里能说的清楚明白? “但媒妁之言呢?父母之命呢?哪里有?至少也有个订婚的文书啊,在我看你们是过来无理取闹的,我们谷主不嫁!现如今我却要将你打一顿。” 乔安一拳头打在了那人眼睛上,那人猝不及防,被教训的倒在了地上,好半天不能起身。 旁边的詹云昕这才明白原来沈乔安到底还是在帮她,乔安一把将那使节拎起来丢在了外面,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不要乱来啊。”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去了,乔安看看詹云昕,“你和他不要讲道理,对付这种臭流氓,我最擅长,以后都交给我。” “伏姑娘,哎,这婚姻说来话长啊。”詹云昕将婚姻一事说了,乔安听过后,感慨系之。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老谷主不同意的事,在她这里就更没有希望了。 此事暂时搁浅。 到第二日,孙超来找沈乔安,说他已探寻到郎掖山那拜火教在哪里了,希望乔安和自己同行,乔安倒是发觉这孙超不是个坏人。 甚至,孙超还有正义感,说好了不要月牙剑的确就不下手,两人到了拜火教,孙超道:“我带你从这里进去。” “狗洞?”乔安摸一摸下巴,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看,她是的确没有钻狗洞的习惯啊! “人过去就是人之洞,快走吧。”沈乔安发觉这孙超很厉害,小小的空间孙超都能来去自如,两人到里头去,孙超已偷了两件衣裳,“这是护法的衣裳,此刻他们在祭拜雪莲花呢,我们过去看看。”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拜火之教乔安救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更换了衣裳尾随了一群人到后面一个院落去接着乔安看到了郎掖山。 这郎掖山是拜火教的教主,她的血统偏波斯人多一些,胡须蜷曲有点淡淡的金黄色,那双眼睛却是深蓝色的,他的雅言说的很好。 “这魔君就是教主郎掖山了?”乔安之前和郎掖山交手过,在她的记忆力,郎掖山是一个比较灵活的青年人,并且武功很好,哪里想得到竟是这么一个中年人。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坏,眼睛里甚至有慈善的光芒。 “阿拉,请真神保佑我们,阿拉。”郎掖山双手合十对着空中做了一个迷信的动作,乔安道:“那台上的就是千年雪莲了?” “自然是,不然呢?”孙超已做好了偷窃的准备,“等会儿我去偷东西,你引开他们我如若成功了,你还要传授我一点武功,我如若失败了,你来救我,怎么样?” “你成功后就溜之大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乔安冷笑。 “不会!” 两人盯着那一群人,那一群人将郎掖山唯在里头叩拜,似乎他是神明,乔安倒是奇怪。 郎掖山握着一个银碗给众人赐福,有人竟感动的涕泪交流,接着郎掖山拿出了一本书开始阅读,那本书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朗诵了一段后,郎掖山道:“因此,诸位要做好事,做了好事阿拉就会保佑大家上天堂啊,哪里有最绵软的白云,有最友好的朋友。” 真是胡说八道,乔安都要忍俊不禁了。 但那一群人一点都不怀疑,众人都想上天去看看。 过了会儿,郎掖山道:“那千年雪莲就在这盒子里,诸位啊,这雪莲花害人不浅,你们都是其余教派的帮主,堂主,这千年雪莲谋算了多少人的性命,如今我就要销毁掉,诸位做一个见证。” “还有那月牙剑和天涯谱,这些可比毒虫猛兽厉害多了啊。”郎掖山一面说一面握着火把靠近了木盒,他将木盒打开,示意众人看看。 乔安也看到了,发觉木盒内的莲花晶莹美丽好像玉片,但奇怪的是之前詹云昕和自己说过,九月底莲花还要开一次,但郎掖山这盒子里的莲花却并没有开。 “销毁!销毁!销毁!”众人铆足了劲喊。 郎掖山手中的火把已经凑近,就在此刻,乔安忙道:“我捣乱去,你记得偷回来。” “放心。” 就在那火把靠近的一刹那,乔安在万籁俱寂中哭了一嗓子,“教主您慢点儿啊,弟子有事相求。” “哦?” 大概那哭声太大了,以至于人人都回过了头,众人看向乔安,乔安哭的比刚刚给还起劲儿了,“我娘亲生了不治之症啊,教主,如今还希望您能用千年雪莲为娘亲续命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令堂大人是什么病啊?”郎掖山看向了乔安,乔安不断的凑近,一把拉住了郎掖山的裤腿,“我娘亲、”就在此刻,乔安拔地而起一把反剪住了郎掖山的手:“就是这个病啊!” 众人想不到会出内鬼,但郎掖山却平静极了,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原来是来要我命的,阿拉,您看到了?” 那人亢奋了起来,看向天空,似乎对看不到什么人在说话:“阿拉,您的弟子郎掖山要来拜见您了,就让这小魔头杀了我,我就可以给您提鞋啦。” 乔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下面那一群人一个都没有救助的,眼睁睁看着郎掖山被挟持,似乎大家都希望乔安杀了郎掖山,沈乔安犹如做恶梦一般,她怕了。 “孙超,你怎么还不来偷东西?”乔安暴喝一声。 半空中飞下一条黑影,孙超已从天而降,他的手法很快,一把将木盒拿走了,但很快众人都包围了孙超。 “你要做什么?那是我们要销毁的东西,你不能拿走!江湖上因了这千年雪莲已闹腾了多久了?死了多少人了你知道吗?我们教主千方百计才弄到这个,如今你又要拿走了吗?” “杀了他,送他去见阿拉真神。” 众人骂起来,什么污言秽语都有,乔安道:“千年雪莲是人家月牙谷的,你们有什么权利销毁掉?” “是祸患就要销毁!” “我看你就是祸患,你何不自杀呢?” “臭妮子,不想活了。”那人握着宝剑追了过来,沈乔安推开了郎掖山,后退到了孙超身旁,两人开始逃,那庭院内的人也都很厉害,将他们追赶到了后花园。 “不要去了,那是我们先烈埋葬的地方,里头有镇墓兽,会消灭他们的。” 乔安和孙超听到这里都哈哈大笑,“什么镇墓兽,我会怕这个?”两人才不相信石头人能将他们怎么样呢。 二人发觉这里的确是个肃穆的古墓群,里头有不少墓碑,间或有飞鸟从头顶掠过,带来一片诡异的妖风。 “打开看看。”沈乔安道。 孙超对那千年雪莲向往已久,扒拉了一下将盒子打开,发觉里头的莲花精美绝伦,沈乔安抚摸了一下一把丢了出去,“锡箔做的!” 两人上当了!他们准备从这地方出去,乔安冷笑,“你就是个盗墓贼,我们能离不开这里?” “我去找路。”孙超到远处去了,乔安等了会儿看孙超回来了,他身上有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找到一个美人儿。” 孙超笑了笑,拉着乔安进入一个墓道,过甬道后乔安看到中间是个水晶棺,里头躺着一个非男非女的家伙,那人似乎在睡觉,但其实乔安知道他已死了几百年了。 两人盯着那人看了会儿,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乔安和孙超急忙后退,那人推开了棺木,和乔安孙超打斗起来。 这墓室里的环境乔安不很熟悉,才一小会就被打败了,那孙超看情况不好转身就逃走,乔安暗忖,如今硬碰硬两人都要葬送在这里,不如先送了孙超回去。 这孙超是忠义之人,一定会来救自己,“孙超,你快走。”乔安纠缠那男子,孙超已经离开。 沈乔安被拿住了。 “你们也觊觎我教主的宝贝吗?我在这里镇墓许久了,你看看他们就知你的命运该当如何了。”沈乔安一看旁边,全部都是横七竖八的骨头,在那骨头之上放着一朵莲花。 那莲花似乎会放光,亦或者说那莲花让黑暗有了光辉,看起来圣洁极了,七片花瓣对称,美丽极了。 “那就是千年雪莲,姑娘看是看了,那就陪葬吧。” “别!你是谁?”乔安问。 “我是个、死人啊。”那人冷笑,手逐渐的收拢,乔安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几乎以为自己死了,但过了许久却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她此刻已被捆绑了起来,头顶是一把锋利的青铜钺。 那青铜钺瞄准了心脏,捆绑青铜钺的绳索上有一根燃烧的蜡烛,那蜡烛不停的烧着绳索,大概不过半个时辰青铜钺就要降落了。 “伏姑娘醒了呢?听说月牙剑和天涯谱在姑娘手中,我意欲和你聊一聊生意经,用你的命去更换这两样东西,怎么样呢?” “呸!”乔安啐一口。 她闭上了眼睛。 “原来、”那妖冶的男子顿时生气了,拔了一把匕首斩断了乔安一缕发丝,警告的眼神让乔安心生恐惧,“不行啊?” “那么我就让姑娘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了,我保证五千刀脔割了姑娘,姑娘还不会死亡,那是很痛楚的呢,姑娘可想清楚了。” 就在此刻,郎掖山进来了,“小柔,你做什么呢?” 那男子原来叫小柔,小柔回过头盯着郎掖山看,表情顿时柔情似水,“尊长,您来了?” “对付这牙尖嘴利的丫头,放着我来,你多累啊。”郎掖山抱住了小柔,乔安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是那样的关系。 接着郎掖山靠近了乔安,匕首凑近了她的脸颊。 “只有一次机会,自己看看头顶。”乔安宁死不屈。 下午,苗王进来了,劝说乔安听命,乔安倒是将苗王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苗王使坏,乔安能到这里?眼看着青铜钺快滚落下来了,乔安对旁边侍女道:“告诉你尊长,我同意了。” 一刻钟后,郎掖山和小柔进来了,小柔地区也很温柔,声音也很娇弱,“教主,您说心诚则灵,我们果真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乔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孩子?他们的?两个男人的? “会的,我们会有孩子。”郎掖山循循善诱,在小柔头顶亲吻了一下,此刻小柔才靠近乔安,他解开了绳索后目光遽然变冷了,变诡异了。 “伏姑娘可想通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写封信让人送月牙剑和天涯谱过来,你们要什么就给你们什么,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不要伤害我。” 乔安的书信很快到了,李仲宣一看,当即决定送东西过来,那詹云昕看乔安遇险了,当即将月牙剑给了李仲宣,“木哥哥拿走吧,救命要紧,如今我对这些身外之物是越发的看淡了,能帮你的时候你开口就好。” 李仲宣听到这里,拿走了月牙剑。 伏眠送了天涯谱过来,这天涯谱一般人拿走了也没有用,里头的功夫是不能看懂的,伏眠已将天涯谱无数次弄丢了,但却没有几个人能看出玄奥。 此刻李仲宣带领了这两物离开。 才从屋子出来,詹月仙就跟在了背后,李仲宣回目:“你做什么,跟着我?” “姐姐给你的是假的月牙剑,真正的在这里呢,我偷了来给你。”李仲宣一看,詹月仙手中握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月牙剑,从外形到花纹都一般无二,他诧异极了。 “姐姐怎么可能将真的东西交给你要你去冒险呢,木哥哥,这个才是真的,不相信你自己看看,打开来看。”詹月仙这么说。 李仲宣生气了,想不到詹云昕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上却在欺骗自己,他先拔出詹云昕给自己的月牙剑看了看,发觉那把剑冷飕飕犹如秋水,藏在剑鞘里还有龙吟之声。 他看了看詹月仙的那把剑,伸手,詹月仙将那一把剑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掂量了一下分量,明显感觉轻巧不少,但依旧还是打开看了看。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蟊贼有义偷莲窃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结果一拉开剑鞘,里头喷出了一股粉色的烟雾,李仲宣顿时昏了过去,他那魁梧的身体撞在了詹月仙的身上,小仙女得意洋洋一笑,“木哥哥,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等李仲宣醒过来,发觉自己和詹月仙睡在一起,旁边放着两把剑一本书,詹月仙背对着自己。 “我们?” 李仲宣掀开被子看了看,顿时脑袋里炸开了。 “没事的木哥哥,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将是最后一个,我将最好的都给了你,现如今月牙剑和天涯谱都在你手中,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否则……”詹月仙回头笑了笑,那笑容诡异极了,“我姐姐可不好对付,你强了我,你名声也不大好呢,呵呵呵。” “你威胁我!”李仲宣起身。 “自然是威胁你,不然木哥哥怎么可能和人家做那个事?”詹月仙笑嘻嘻,眼看向李仲宣。 “你自己考虑,是用月牙剑去救人呢,还是和我离开这里,至于这个月牙剑,是我前一段时间做的假的,赝品呢,木哥哥。”詹月仙说完穿上了衣裳,到外面去了。 李仲宣匆忙穿了衣裳拿了月牙剑和天涯谱出门,临走前她看了看床单,发觉并没血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之间或许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切都是小仙女在故弄玄虚。 他答应了詹月仙和,情愿和詹月仙远走高飞。这自然是谎言了,后半夜李仲宣就一人离开了,天没有亮就到了拜火教。 他们已在等他,验收了月牙剑和天涯谱后,李仲宣被带到了内室,那小柔解开了乔安的绳索,“伏姑娘可以走了。” 乔安怎么甘心离开啊,但糟糕的是,他们没到门口呢危险从天而降,一群人已围住了他们。 他们两人武功还算好,僵持了许久也没有落败,但遗憾的是他们再一次被逼到了古墓,乔安受伤了,李仲宣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到古墓后,外面那一群人也不着急追赶。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只感觉天摇地动,接着墓道崩塌了,灰尘滚滚,乔安咳嗽了起来,李仲宣抱着乔安,将其保护在胸口。 一切风烟俱净,沈乔安苦笑:“拜火教获胜了,从此江湖上出了两个败类,一个偷了千年雪莲的伏洛,一个带走了古剑和天涯谱的木将军。”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沈乔安不甘心。 李仲宣看乔安颓败,急忙道坍塌的洞口去看,发觉这墓道里用的石头都是花岗岩,就眼前坍塌的部分没千军万马不可能打开。 墓道外,郎掖山抱着小柔的肩膀,小柔盯着墓道看,眼神缥缈了,郎掖山嘴角的笑让人恐怖,小柔因此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我以后也会这样吗?”他平静的问,郎掖山一笑,“怎么会,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放心好了。” 小柔嗟叹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将月牙剑和天涯谱给我,只给我那破莲花呢?” “其余的东西给你实在是太危险了,容易惹祸上身。”听起来是大道理,小柔理解的笑了笑,也不继续要了,两人在墓室外看了许久,小柔又道:“这墓室还有另外的出口。” “他们怎么能找到?”郎掖山哈哈大笑。 接着郎掖山抱着小柔回去了,小柔轻嗔薄怨,夜半三更,郎掖山一人将天涯谱打开,这才发觉里头的字儿完全不是中文,那是一种他之前没有接触过的文字。 此刻郎掖山让小柔去抓个偃月山的人过来识别,那小柔本是郎掖山的随从,很快就抓了一个来,结果那随从看了看竟也不明所以。 “糟糕,这如何修炼?”郎掖山怒了,丢开了那天涯谱,小柔捡起来看了看,断定是个赝品,准备丢在火焰里,但那偃月山的弟子却胆战心惊上前去保护,“教主,这是真的啊,当日我们教主做祭祀的时候我看到过这个,的确如假包换。” 郎掖山一筹莫展。 另一边,乔安和李仲宣预感到了危机,死亡变成了野兽,正在一口口从墓穴外啃啮过来,墓道虽然长,但里头的气快要用完了,乔安和李仲宣都感觉窒闷,一种从天而降的恐惧感攫住了他们。 “我们用龟息功,还没能再坚持一小会。”那龟息功是从乌龟身上琢磨到的一种气功,用了龟息功后呼吸会绵长低沉,消耗的就缓慢许多。 李仲宣看乔安有伤,为其包扎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棺材,“我们过去休息休息。”其实李仲宣也知道,他们弹尽援绝了,十有八九这古墓也将是他们的坟墓。 他抱着乔安将之放在了棺材里,沈乔安已头晕眼花,此刻眼前出现了幻觉,她因为难受手指头用力的抓挠,用力的撕扯,李仲宣的衣裳被乔安都弄碎了。 李仲宣也难受,但他在克制。 她现在后悔自己没有和孙超学缩骨功,不然此刻势必能想办法离开,而最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因李仲宣身体内的母蛊还没有拿出,所以到了酉时会发作,李仲宣疯狂的踢打,在地上不断的翻滚。 过了一刻钟痛苦才算过去。 乔安将李仲宣搀扶了起来,“仲宣哥哥,那易筋经最后一页就有如何拿出人体内蛊虫的秘诀,如今我为你试一试。”这也就是乔安修炼到最后一页为什么会开心的缘故了。 但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已经被困在墓道里了,走出去怎么可能?倒是乔安不再为失败担心了,所谓死马当活马医,她按照易筋经内的记载,诵读了一段经文,然后将母蛊引了出来,蛊一离开人体就死了。 李仲宣将告别痛苦,但全新的痛苦又已来到。 两人都没有力量了,乔安也知这一次再也没有可能存活下去了,“仲宣哥哥,从我十三岁开始就和你在一起了,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安儿很幸福,很满足,我们到那棺材里去吧,这墓是我们的。” 两人扶持对方,好不容易进入了棺材,墓道里已几乎没有空气了,躺在冰冷的水晶棺内,乔安闭上了眼睛,“仲宣哥哥,我们互相点了对方的死穴吧,那样或许不痛苦。” 按理说,沈乔安乐观而积极的人,断不可能自寻短见,但形格势禁,此刻乔安难受极了,所以暓乱了心,这才想到了死亡。 李仲宣的手也放在了乔安的死穴上,我数三下,我们一起?”李仲宣翻身抱住了乔安,沈乔安点点头。 “一!”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二!”同步开口。 此刻乔安一脑子年少时候的事,他想到了季胜平和季巧慧,也想到了季清柳和豫王穆宸轩等人,中京?那遥不可及的中京现如今可怎么样了呢?成将军是否和裴炎已连起手来将梁超雄和穆宸轩给消灭了呢? 乔安胡思乱想,心情郁闷,就在那“三”冲口而出的瞬间,忽然墓道内有了声音,那声音一到,顿时送来了一股清风明月一般爽朗的气息,乔安顿时清醒了不少,李仲宣亦复如是。 两人此刻哪里还有自戕的念头? “伏姑娘,木将军?”是孙超的声音,乔安剧烈的喘息,那孙超透过透明的水晶棺已经看到了蜷缩在里头的李仲宣和乔安,他急急忙忙靠近。 “你们没事儿吧?”孙超问了一声,将乔安和李仲宣搀扶了出来,让两人打坐,原来孙超早穿了一个洞进来了。 一股清风吹拂进来,乔安很快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孙超,发觉孙超左手握着千年雪莲右手握着月牙剑。 “可惜这宝剑也不能继续用了,用坏了将来不好交代。”那墓道是硬朗的很,但却遇到了无坚不摧的月牙剑,自然迎刃而解。 乔安苦笑,她结交孙超是个意外,在人家看来孙超是个背信弃义的毛贼,但想不到就是这个“背信弃义”之人在紧要关头救了他们。 孙超指了指那洞口,“我可以从这里出去,但你们怎么办?”此刻乔安一看,发觉那洞只有一点点大,完全想不通孙超是怎么进来的。 孙超笑了笑将宝剑交给了乔安,将雪莲花给了李仲宣,“我现在出去偷天涯谱,顺便告诉郎掖山,这俩东西都在古墓里,让他们过来挖你们出去。” “孙超,你真是我好朋友。”乔安握住了孙超的手,要不是旁边李仲宣的眼神不好看,她真希望给孙超一个激动的拥抱。 孙超趴在地上将头探入了洞口,轻轻一扭动骨骼似乎发生了变化,身体也似乎变长了一些,接着进入了那洞,乔安和李仲宣目瞪口呆。 孙超离开后还不放心,又从其余的位置打了一个更小的洞。 “那是什么东西?”乔安看到那洞外面似乎有什么动物在蠕动,那动物动作很缓慢,长而锋利的指甲已刺穿了石壁,外面是孙超的声音。 “这是穿山甲,如今只能打这么一个透气孔了,我是怕那郎掖山使坏要弄死你们,我先去偷天涯谱,你们等等,郎掖山很快就会来的。” 乔安第一次感觉到偷东西也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两人相视一笑,乔安看了看月牙剑,她知道从这里到外面有很远的距离,就算是有哦锋利的月牙剑也不可能带他们离开。 她寄希望于孙超,孙超离开了片刻,李仲宣道:“我们皇室一般修筑陵墓会留一个暗门子,我们要不要找一找?” 乔安一听来了兴趣,暗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一试。结果他们找出来了不少的毒箭和毒虫,要非两人武功高强,此刻已死于非命! 再也不轻举妄动了,李仲宣道:“一旦有流沙就不好了,流沙下来会蔓延到这里。” 两人安静的坐在洞口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郎掖山到了。这一次孙超没有得手,天涯谱被郎掖山放在衣袖里,他怎么可能靠近? 郎掖山带了人过来,他很快就发现了墓道旁边打穿的一个洞,但他确信这是穿山甲做的,人类没有可能进入,郎掖山蹲在洞外,朝着那里头喊话。 “木将军伏姑娘还活着吗?”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被逼无奈传邪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姥姥的,”李仲宣张口就骂,“你死了我都不会死亡。” “哦,还活着就好。”外头沉寂了会儿,又道:“我带了天涯谱过来,里头的内容不很明白,还请伏姑娘翻译一下。” 乔安忙道:“那是不传之秘,你不放我们出来我才不给你翻译呢。” “好说,好说啊。”郎掖山非但没有放过乔安他们出来,还用什么东西将洞口给封闭了。 得亏孙超为他们打了一个透气孔,不然此刻岂非被憋死?乔安开始求饶:“教主大人,我情愿为你翻译。” “那就开始吧。” 乔安不刚弄虚作假,将第一页完美的翻译了,那天涯谱上的武功伏眠授意让乔安修炼,乔安都烂熟于心,虽不能逐字逐句的翻译,但武学精要在与领悟和实践,只要大意明白总能触类旁通。 她这边一翻译,外面的郎掖山就操练起来,发觉这天涯谱的确不同凡响,“姑娘,明日我还来,请姑娘一页一页来,不要着急呢,明日我会誊抄一些一张给姑娘,并预备笔墨纸砚,姑娘写好给我,对了你们要吃什么?也送过来。” “吃你的头!” 李仲宣气坏了。 外面却是一串响亮的笑声,某人不以为忤,离开了。乔安一筹莫展,看着两个洞口,一个比一个还小,怎么可能出去?她模仿孙超趴在地上,但无论怎么蜷缩,体形依旧达不到那个标准,看乔安这样,李仲宣唯恐遇险,急拉了她回来。 第二日,好酒好菜果然送了过来,食盒本不很大,用一根长木棍挑着就送了进来,乔安和李仲宣食指大动,吃了个一干二净。 “伏姑娘,老朽对你们已仁至义尽了,你们不能吃白食啊,自古来吃人嘴软,那第二页可要好好的翻译翻译。”乔安握着纸张看了看,笑道:“你在外面听好了,我口述。” 外面。 郎掖山并不自己试验,而是找了个人来演习,李仲宣也看不懂,自然不知乔安在胡说八道,“先用手掌拍天灵盖,再学小狗叫。” “伏洛,你戏耍老夫!武功里面怎么就有学狗叫这一说了?”外面愤怒的咒骂声已传到了洞内。 乔安忙道:“这本书的确就是这样写的,说人学狗叫的时候喉管会扩张,浊气就可放出,你不情愿学就跳过,何苦大发雷霆。” 里头,李仲宣忍俊不禁,笑意满满,他算是明白了,生乔安完全在胡说八道,世界上再也没有一门武功是要人学畜生叫的。 “接着还要在地上打滚,再接着、”每当看到书本上要找什么穴位的位置,乔安就自动更改,非要让那位置错那么一点点。 然后加入了不少莫名其妙诸如狗叫牛叫之类的东西,大家都感觉郎掖山被骗了,但郎掖山自己却不这样认为,他以为最莫测的武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试一试也无妨。 就这么学过了三天,乔安和李仲宣每天吃好吃的,想要什么应有尽有,但这三天里李仲宣在找出去的地道,乔安在等孙超。 孙超大概预感到了危险,并不敢靠近,音讯全无,乔安只能为孙超祈祷,莫要遇到危险才好。 一个礼拜很快就过去了,按照乔安的口述,郎掖山修炼了个“鸡飞狗跳”,真耸人听闻,沈乔安虽然没有看到郎掖山那丑态百出的模样,但在里头也感觉好笑。 孰料乔安这么一乱说,竟让郎掖山修炼出了另外的法门,那郎掖山逐渐疯疯癫癫的了,他催促乔安一天之内将其余的都翻译了,乔安哪里敢啊?她始终逐渐等待救援,如若一会儿将一切都翻译完毕,那何谈安全? 那郎掖山也不和乔安讲道理,烟熏火燎,弄的里头乌烟瘴气,要不是有通风口,两人真是被弄死了。 再一天,郎掖山放了水进来,那墓道四面都是金钢墙,地下本就潮湿,而那花岗岩一点不吸水,很快里头的水就没过了乔安和李仲宣的腰肢,外面的人大喊大叫:“伏洛,到底是你命重要还是这些身外之物重要,你如若还这样,我们就淹死你们。” 乔安在里头也着急,两人都浸泡在了水里,外面的人还七手八脚将水弄进来,但就在此刻,乔安忽然笑了。 李仲宣大惑不解,乔安却道:“仲宣哥哥不感觉奇怪吗?这墓道处处都不渗水,但水却也不见少。” 李仲宣顿时明白,惊喜的一笑:“有排流,对吗?” “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们去找找看。”乔安和李仲宣摸索到后面逐渐听到了水流的声音,再走就看到一块颜色比较深的砖墙。 “这墓道年久失修,”乔安发觉他们来到了一个一层一层台阶的地方,那些水流到这里都汇集起来从进入了一条地缝,她用手敲了一下那墙壁,“这个墙打开我们就能离开了。” 地下有暗河。 李仲宣和乔安合力将那墙壁打开,发觉墙壁外果真湿漉漉的,是个甬道,里头有水声滴滴答答,这一次两人可不敢朝着下游去了,而是“人往高处走”。 那地下的暗河四通八达匪夷所思,乔安和李仲宣无数次的分辨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走了出来,两人乍然看到明亮的天光,顿时都感觉眼睛痛,这是后山,从这里可以看到前面的房屋。 这里没有闲杂人等,乔安和李仲宣躺在地上休息,绵软的草地好像被褥一般舒泰,沈乔安几乎要睡着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可真太好了。 李仲宣抱住了乔安,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似乎要被世界遗忘了,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后,二人情感自不可同日而语。 “等处理完毕这些事我们还要到中京去看看,目下中京也乱七八糟,我前日还得到了成将军的书信。” 乔安并没有十分牵挂中京,在她看来她们离开之前将需要安排的都安排的妥当了,似乎也不存在其余的危险。 对手是很强大,然而他们难道也就在原地踏步吗?乔安不表态,李仲宣也不好催促,只能偃旗息鼓。 “送雪莲花和月牙剑回去。” 乔安起身,两人到月牙谷去了。 那詹月仙再也想不到李仲宣会回来,她再一次看到李仲宣只想躲避,然而她算计李仲宣乃至于恬不知耻的偷袭李仲宣等等,都只有她和李仲宣心知肚明,很显然,李仲宣也不予计较和理会。 “找到了?”詹云昕开心极了,一秉虔诚的从乔安手中将千年雪莲接下,小心翼翼放在了景观石上。 “还有月牙剑,都给你吧,我们的拳谱还在郎掖山手中呢,我还要找回来,但如今你的东西已物归原主,这两样东西一出江湖,人人都觊觎,以后可要保护好。”自然是多此一举的废话了,但詹月仙却连连点头。 她和乔安的关系更好了,之前她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和沈乔安做朋友,她傲岸,而她自己呢,也倨傲。她脾性不怎么好,而她呢也是一点就燃的红辣椒。 “我真是感谢你,伏洛,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开口就好了,我总会不遗余力。” “自然会。”其实乔安不情愿恳求人,此刻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的事已画上了句号,但苗王和孙超还在他们手中,沈乔安预谋着要去救助他们脱离苦海。 因连日来都累坏了,乔安才回到庄园就呼呼大睡连晚饭都没有吃,李仲宣吃了晚饭故意不去见乔安,他踱步到了后院,看詹月仙在洒泪,走了过去:“怎么还不休息?” “木哥哥,仙儿错了,仙儿不该算计你,但仙儿的心是好的,木哥哥,娘娘真不该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送回来,真不该啊。” 李仲宣想不到詹月仙会这样说。 其实连詹月仙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开口,在她看来这两东西是月牙谷的魔咒,只要放在月牙谷就等同于在给人家宣布:我们这里有宝贝! 詹月仙回身,看向李仲宣,“木哥哥,你还要到中京去吗?这里不好吗?” “早晚要回去,仙儿,好自为之,悬崖勒马。”李仲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叮嘱了一声离开了,看李仲宣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里,詹月仙难受极了。 她嫉妒沈乔安,因了这一份嫉妒,破坏了她们之间纯粹的感情。 她总以为自己会和乔安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但却想不到她们会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她此刻已在酝酿如何破坏他们的感情了。 沈乔安和李仲宣准备去营救孙超和苗王,那苗王还好,至于孙超,他被捆了起来,有人毒打了孙超,将其悬在了门口。 这一晚乔安和李仲宣到了拜火教,那教派内似乎很安静,两人将孙超从绳索上解了下来,李仲宣背着孙超离开,按照原计划,两人救了孙超就逃之夭夭。 但乔安忽然打破了计划,准备去救苗王,在她看来今晚一旦打草惊蛇对方势必会地方,而以后想要救助苗王就更难上加难了。 尽管苗王暗害过李仲宣,但功过相抵。乔安做好了这决定,转身就走,李仲宣看乔安朝着反方向去了,知乔安要做什么,急急忙忙靠近,一把将其拉住了。 “做什么去?” “苗王,苗王还在他们手上。” “从长计议啊,那太危险了。”李仲宣不情愿乔安去冒险,但沈乔安已推开了李仲宣,“你带他回去,快去!” 李仲宣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孙超,一想到孙超偷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给他们,他也感动,自不好见死不救。 “好吧,我们走。”李仲宣背负了孙超,两人朝着门口去了。乔安看他们远行,这才舒口气。 忽然乔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凑近孙超问了几个问题,孙超一一回答,乔安这才离开。 她哪里知道苗王关押在哪里啊?只能一间房一间房的去找,找到了后半夜才发觉后.庭一个屋子有蜡烛在燃烧,她当即明白,戳破了窗户纸去看。 此刻郎掖山站在苗王对面,“那千年雪莲和月牙剑都被弄走了,如今天涯谱在我手中,你让你教会里的人替我找个人去,找个人过来翻译这个,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 苗王气鼓鼓的,他一点不情愿帮郎掖山找翻译,但此刻却只能曲意,“你放心好了,我势必给你办理好此事。”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灭拜火教耗心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松绑。”郎掖山下令,几个小喽啰过来解开了捆缚苗王的绳索。 沈乔安不动声色的看着,结果忽然感觉后哦面似乎有人,她回头一看,还好虚惊一场,但刚刚给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灰白的脸几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猝不及防看到这里,乔安自然胆怯,就地一滚准备离开,缺不小心打翻了一盆花。 苗王立即出门查看,发觉小柔在和乔安对峙。 “哎呦,伏姑娘不请自来了?”揶揄的口气。 “来给你传授武功来了,你放了苗王,不要为难人家。”苗王听到这里只感觉惭愧极了。 “来啊,放了苗王。” 但沈乔安还不相信他的确会放掉苗王,直等苗王安安全全离开后乔安这才笑了笑,“天涯谱呢,我来教你,但前提是你学会后也要放了我。” “自然,自然。” 接着乔安开始教授天涯谱上的武功,他学的很快,最后一沓很快就学过了,但自学了这奇妙的武功后整个人疯魔的厉害,时不时的哈哈大笑,时不时的情绪低潮。 看到这里,乔安准备逃离,但却被小柔一把抓住了,“好你个伏洛,你将我们王弄成了这样子就要离开吗?未免太简单了。” 很显然,他不同意。 小柔将乔安捆缚了起来,“现如今知道天涯谱里面武功的舍你其谁?伏洛,让你连同这天涯谱一起火葬吧。”小柔将乔安捆绑了起来,让人将其放在了一个木柱上那木柱之下放了不少木柴。 “伏洛,我要你灰飞烟灭。”那火炬丢在了木材上,乔安似乎并不怕,她微微晃动身体,困兽犹斗。 小柔转过身准备离开,但此刻乔安已顺利将自己从绳索中解救了出来,前几天送孙超离开的时候乔安就请教过了,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离开,此刻她顺顺利利逃脱。 但却惊动了小柔,小柔率了一群人追赶,乔安被围在了一个墙角。 “此刻,你走啊!哈哈哈,哈哈哈,你走啊!”小柔冷笑。 沈乔安的确已无计可施,她阴狠的目光锁定在小柔身上。 过片刻,郎掖山到了,他靠近了小柔,在小柔的耳垂上亲吻了一下,“柔儿,如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教主说就好,小柔洗耳恭听。”小柔欠身靠近郎掖山,哪里知道郎掖山出其不意一掌打在了小柔的肩膀上,连小柔自己都想不到,其余人也都目瞪口呆。 那小柔一定很疼痛了,微微闭上了眼,她娇弱的呼吸声惹人怜爱,但郎掖山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 “你这鸟人在我身边已许久了,在我没有修炼天涯谱的时候我固然怕你,如今天涯谱已全部都修炼完毕了,我告诉你,我对你恨之入骨!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个噩梦。” “王,您疯了吗?我是小柔啊,我爱着你。”小柔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难受极了,但却一点不责备郎掖山。 乔安看向小柔,终于明白原来他是个变性人,就说怎么说起话来语声古里古怪,“王,您可以杀了柔儿,但您怎么能告诉我您不喜欢我呢?您一定是走火入魔了,王。” “小柔,和你在一起我从头至尾都在利用你,现如今我已天下无敌在也不需要你了,你去吧。”郎掖山一掌落了下来。 但忽然手腕一疼,再看时手已被擒住了,乔安偷袭了一下郎掖山,将奄奄一息的小柔救了过来,飘然离开。 两人到了一处草地,天已全黑了,星空看起来好像具有了流动的色彩,美丽极了。但他眼里的星星却在一点一点的熄灭,许久后小柔凄凉笑了,“伏洛,我爱上了一个同类,他是个禽兽啊。” “我无言以对,你要忏悔还是要讲述,我都在听。”沈乔安不去看那可怜人,刚刚她将他放在地上就看到了小柔眼角滑落的一滴泪,那一滴泪滚圆硕大,好像珍珠一般。 “伏洛,我要你帮个忙,让我们死在一起,求求你了。”小柔看向乔安,沈乔安诧异,“我就想让你一个人死,远离他去死,我可不能诓骗他过来。” “你可以,你看看这是什么?”小柔诡异的一笑,缓慢从衣袖中将天涯谱交给了乔安,乔安诧异,“你怎么偷了这个?我刚刚没有看到。” “我对他心灰意冷,这个东西给了你,他会来这里的,”小柔的手在颤抖,乔安从他手中将天涯谱拿走,一时之间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是的,他和他不但是同性还是同类,他们都拥有一样的野心和目的。 乔安检查了一下天涯谱,发觉完好无损,她将之放在了衣袖中,“你不要乱动,我为你输送真元。” 乔安将手放在了他手掌心,将自己的真力源源不断的输送了过去,那小柔闭上了眼睛,乔安看他这痛切的模样,忽然抬起来右手想要击毙,但不知为什么,最后关头放弃了杀戮。 大概到后半夜,郎掖山找了过来,“伏洛,小柔,你们竟偷了我的天涯谱!天涯谱呢!将天涯谱归还给我啊!”郎掖山骂骂咧咧靠近乔安。 沈乔安起身,“你确定将他引诱过来吗?” 小柔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沈乔安转身离开,一会儿野鸟一般的郎掖山已追了过来,乔安可不想和郎掖山纠缠,指了指小柔,“郎掖山,你这负心人,你看看天涯谱在谁手中呢?” 郎掖山早疯魔了,看到那天涯谱竟在小柔手中,二话不说就去抢夺,结果他的手才一接触到天涯谱身体来不及起来呢,肩膀就被一股剧痛侵袭到了。 原来那小柔早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他将一切的力量都灌输在了手掌上,只等郎掖山扑过来,这一下打在了肩膀上,却震断了郎掖山的心脉,他口吐鲜血准备起身,但却发觉后腰被小柔的手握住了。 “为你修炼武功,我变成了阴阳人,如今你却辜负了我,你这忘恩负义之人,郎掖山,我们终于要同归于尽了,我、我开心啊。”那郎掖山准备逃走,但哪里知道力量不足,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倒在了小柔的身上。 乔安目睹惨剧发生,等一切结束后她走过去将天涯谱拿走了,临走前点燃了他们的衣裳,走出去老远依旧可以看到草原上的明火,就让他们玉石俱焚,痛痛快快的燃烧在一起吧。 乔安没直接到月牙谷去,唯恐节外生枝,送了天涯谱到偃月山,将之交给了伏眠,伏眠看完好无损,听了乔安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不免胆战心惊。 她注意离开,却被伏仑叫住了,“如今真正的伏也出关了,你们何不见个面?” 乔安去见伏洛,发觉伏洛和自己一点都不像,伏洛看起来更像一个冷漠的姑子,她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乔安和这样的人聊不起来,怏怏不乐的离开。 回到月牙谷后,沈乔安看到了詹月仙,小仙女看乔安回来,笑着道:“姐姐你可回来了,如今你已扬名立万了,你们偃月山的确比我们月牙谷厉害。” “不过尔尔。”乔安转眸寻找李仲宣,此间的事基本都收官了,李仲宣不是说要带她到中京去吗? 她也想到了,他们背井离乡到江城这一年,帝京一定问题多多,回去就回去吧。 “姐姐你找木哥哥呢?”小仙女笑了笑,柔声道:“刚刚给他们到后院去了,木哥和姐姐。” 乔安也到后院去。 原来李仲宣已决定辞行了,“怎么还准备了酒水就和肴馔,我是最怕这个的。”李仲宣说着话坐在了八仙桌对面。 “木将军,”詹云昕斟酒一杯,“浊酒一杯家万里,明日您就要离开了,我们教派中的大小事情都拖赖你处理,这段时间一切安堵如常,倒是辛苦了你。”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李仲宣一笑,“小事一桩罢了。” “明日远行,有什么打算呢?”其实她想留一留李仲宣,她的手握着酒杯,她有一肚子的惆怅要说,但挽留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李仲宣似乎早看穿了詹云昕的心,“我要到中京去。” “真好,”詹云昕赞许的一笑,“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去过中京,但如若谁情愿带我去开开眼界,我舍了这月牙谷不要也要跟随他去。” 这是暗示了,但李仲宣却道:“你也想去中京?等我在中京安顿好了你来就是,我和乔安倒履相迎。” “乔安?”李仲宣不小心将乔安的名字说了出来,但关于沈乔安的身份,目前来说还是未解之谜。 除伏眠和伏仑知乔身份,其余人都一无所知,那詹云昕瞠目看向李仲宣,李仲宣急忙解释,一句话杀死了詹云昕那蠢蠢欲动之心。 “那是我夫人,我们十一年前就成婚了,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孩。” 那小孩自然是玲珠公主了,李仲宣故意说的模棱两可,但从她脸上那失落而挫败的神情看,她是的确受伤了。 看李仲宣这样说,她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真不可思议,却不知道什么女子这么幸运,竟做了您的夫人,木将军,你一表人才衣冠楚楚,是不世出的君子,如若还有人对你芳心暗许,你、你、你会怎么样呢?” 她在做努力、抗争和挽留,李仲宣闻声,淡淡一笑:“我怎么会喜欢上其余人,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听到这里,仰起头来喝了一杯,只感觉酒水苦涩的厉害。 是谁说哭泣的时候抬起头就不会有泪水了,为什么泪水还是扑簌簌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呢?她已将暗示变成了明示,但李仲宣却彻底的拒绝了她。 “木哥哥,临别之际,让我抱一抱您吧,我对您感激不尽。” 李仲宣一听,她已断念,这个怀抱就给了她又能怎么样呢?他起身靠近了她,她擦拭了纷纭的泪,一把将李仲宣抱住了。 可就在此刻,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李仲宣回头一看只看到摇晃的花木却没有看到究竟偷窥者是谁,他急忙丢开手,“谷主,后会有期。”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患难真情谁与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只要一回中京,李仲宣就再也没可能到江城来了,所谓的“后会有期”不过“后会无期”,她贪恋他怀抱里那静谧而安稳的感觉,怎么忍心放手?李仲宣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朝着那摇晃的花木去了。 刚刚给到后.庭来的自然是乔安了,沈乔安本是来找李仲宣商量回京的事,哪里知道会看到这一幕? 他们在拥抱,在喝酒,在旁若无人的狂欢,原来李仲宣果真爱上了詹云昕。 乔安心灰意冷转身就走,等李仲宣追过来,乔安已躲避在了墙角,他找寻了一圈不见来人,又离开了。 看李仲宣离开,沈乔安擦拭了一下眼角的荧光,李仲宣啊李仲宣,原来你死心塌地的去帮助她们,你为的是她的芳心暗许而不是江湖道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相忘于江湖的好。 她才一转身,就看到了旁边的詹月仙。 詹月仙的眼神诧异极了,蕴出一种不能描述的疑惑,她上前来肆无忌惮的摁了一下乔安的眼角:“伏姑娘,您哭了?” “进了沙子。”乔安找借口敷衍,“怎么会哭?” “也是,怎么会哭呢?最近就是我姐姐的大喜之日了,姐姐和木哥哥喜结连理是一喜,姐姐荣膺了谷主之位是二喜,喜上加喜双喜临门。”沈乔安听到这里,瞪圆了眼。 她想不到他们已准备谈婚论嫁了,她想不到进度已如此之快,“什么?你?你说什么啊?” 一定是她听错了,和自己海誓山盟过的李仲宣怎么可能接受詹云昕的求爱呢? “我说啊,”詹月仙唯恐乔安听不明白,字字句句都很清楚,慢条斯理道:“姐姐和木将军已商量着要成婚了,他们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到时候你们偃月山也要来人庆祝一下。” “我知道了。” 乔安心头烦乱,自然没察觉那是漏洞百出的借口,此刻她迷离惝恍,就想风风火火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仲宣已熄灭了她一切的光源和希望,让她的世界和这夜色一般黑。 出了月牙谷,李仲宣却追了过来,沈乔安故意躲避不然李仲宣看到自己,李仲宣追了一程子失去了踪影,只能控制了马儿的速度,他不疾不徐的走着,乔安却下了马儿朝着前面去了。 到谷口,乔安想不到会遇到孙超,孙超似乎在等她,看沈乔安出来,孙超笑了笑,“我前几日又得了一个宝贝,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东西?”乔安不解,孙超将一个打磨的薄如蝉翼的水晶杯给了乔安,沈乔安在帝京也看到过精美绝伦的水晶器皿,但犹如眼前这么精致的却寥寥无几,那水晶杯一转动就散发出一片辉光,迷幻的色彩让人心旷神怡。 “这个只能收藏不能喝,我打开了一个公主的坟,里头的东西很多,我打扮打扮你?”沈乔安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打扮的?” 此刻她心情不好,尽可能希望能转移注意力在这些东西上,她口说不打扮,但却任凭某人将饰品插在了她的发髻上,“这叫金步摇,我朝是没有的,你看看怎么样?”孙超笑嘻嘻的看向乔安。 乔安抚摸了一下,不予置评,说真的,东西是美丽,但一想到那公主腐败的白骨,乔安后背都起了一层毛栗子。 “这个璎珞也好,你看看。”孙超笑着将一个项圈戴在了乔安的脖子上,接着将璎珞放在了乔安的项圈上,一大串珍珠宝石璀璨夺目飞流直下,饶是乔安从来不喜金银珠宝,此刻也动心了。 就在此刻,李仲宣已靠近了乔安,他倒是想不到会在这里和沈乔安狭路相逢,晨光尚且没有出来,但乔安和孙超的俪影却映入眼帘。 “这个耳坠就更好看了,我为你佩戴。”乔安不拒绝不主动,任凭孙超打扮,一会儿后已弄成了珠光宝气的贵妇人。 “好看极了,你转圈给我看?”孙超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手托着下巴笑睨乔安,乔安的坏心情已一扫而空,结果这么一转圈,那璎珞上的一个扣子折断了,几个宝石眼看着摇摇欲坠。 “等等,等等啊!”孙超笑着握住了璎珞,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 一来距离远,二来孙超个头高,三来是在夜色里,自然李仲宣没能看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她只感觉他们在暧昧,他气恼的握着拳头。 而远处,银铃一般的笑声是满足而幸福的,乔安似乎很快乐。 他黯然神伤退下了,还没有到月牙谷,已遇到了詹月仙,小仙女似乎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看李仲宣回来,詹月仙笑了小妹。 “木哥哥到哪里去了吗?这么早就出门,我做了吃的给你,一起享用。”李仲宣心不在焉,跟詹月仙上花厅,东西也没有怎么吃,黯然神伤离开了。 看李仲宣这模样,詹月仙顿时明白了什么,看来她挑拨离间的安排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看李仲宣已兴味缺缺,詹月仙道:“木哥哥为什么不开心呢?敢是那天涯谱交给了偃月山你不能修炼因此而耿耿于怀了?” 自然是没话找话。 “那本是他们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楚弓楚得,我怎么会不开心?”李仲宣凄凉一笑,饮酒。 此刻脑海中还是乔安和孙超那挥之不去的甜蜜画面,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 这一晚詹月仙想要灌醉李仲宣,但李仲宣却千杯不醉,喝到了大天亮人也还神完气足,倒是詹月仙自己晕晕乎乎的了。 詹云昕看詹月仙如今又不听话了,喂其吃了饮酒时让面壁思过去了,在后山有个思过崖,他们教派内人犯错后都要去面壁。 上至詹云昕下至丫头侍女都概莫能外。 到午前,詹云昕已为李仲宣准备了骡马儿和干粮,一边捆缚辎重一边提醒什么东西在哪里,到什么客栈可以居住,什么地方要注意安全云云,李仲宣看到这里,忍俊不禁。 “我一个人你给我三匹马,我是看马儿呢还是赶车呢?” “自然要万无一失,这里到中京可远了,路上遇到悍匪怎么办?木哥哥不要推辞!”詹云昕为李仲宣安排了一切,李仲宣无以言表。 才从谷口出来李仲宣就遭遇了偷袭,一群人埋伏在路边,他若不是武功好,此刻早被人杀了。 “犬婿见过老泰山大人,连日来不得闲,今日特特来履行约定迎娶詹云昕。” 远处有一人声音很高,李仲宣一看,对面一群迎亲队伍,有人握着唢呐有人握着腰鼓,大白天的出现这一幕的确让人匪夷所思,而李仲宣就是被这一群人偷袭的。 “列位这是?” 原来那赵渊早想乘人之危过来娶亲了,江湖传言谷主暴毙了,但赵渊却不相信,明明他们已找到了千年雪莲,那谷主怎么会在有灵丹妙药的前提下撒手人寰呢? 但赵渊是谨小慎微之人,虽看出老问题,但却并不敢挑衅,只能在谷口观察,最近月牙谷内安静的很,谁也不知道究竟消息是真是假。 其实,消息不胫而走后,不少江湖人都到了,他们都觊觎千年雪莲和月牙剑,这两样东西无数次的在江湖上掀起了血雨腥风,自然人人趋之若鹜。 “在下是詹云昕的夫君,如今要到谷中去完礼。”那赵渊盯着李仲宣。 “你们没有这一门婚约,何苦胡搅蛮缠?”李仲宣皱眉,对赵渊这等人不屑一顾,不要说詹云昕了,就是一般家庭的女孩也不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看李仲宣要走,赵渊却示意仆从阻挠,一群人拦路虎一般挡在了李仲宣的必经之路上,李仲宣握着剑柄,目光坚毅而冷。 “做什么?还要打?” “尊驾有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去?”赵渊涎着脸问了一句,李仲宣实在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回答自己是什么人,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面面相觑了刹那,赵渊冷笑,挑起来一边浓眉,“尊驾是谁都不重要,但尊驾这要走,只怕要将千年雪莲留在才可以。” “雪莲?”李仲宣狐疑不定,但心却提起来老高。他的确不知道女人心,当她救助了詹云昕后詹云昕就有了以身相许的意思,但李仲宣只将其看做妹妹,詹云昕只能摆正自己的立场和位置。 在强留未果的情况下,她只能送李仲宣离开,而马车内最昂贵的礼物就是千年雪莲了。 “我们的消息已送了出来,在下是詹云昕的未婚夫,谷内的一草一木自然也要分一杯羹,你这么轻而易举就拿走了千年雪莲,似乎不怎么规矩呢,问过主人家了吗?”俨然一派拷打的模样。 李仲宣已蹙眉,愠怒的火焰燃烧到了黑瞳里,他回身看了看马车内的礼物,果真看到一个锦盒,看到这里豁然震惊。 他急忙将锦盒拿下。 “抓起来!”赵渊下令,一群人围拢了李仲宣,按说李仲宣自然不会将这一群小喽啰放在眼下,但他却心知肚明,此刻一旦自己离开,那月牙谷就危在旦夕了,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退回。 那赵渊不知虚实,又不敢贸然到里头去挑衅,只能在谷外徘徊!李仲宣去而复返,却似乎在詹月仙的预料之中,“木哥哥,您回来了?” 听詹月仙元气十足的问好,院落里正在给属下交代事情的詹云昕已回头,她3诧异极了,好好儿的,他怎么就回来了呢?遇到了什么? “怎么回来了?” 詹云昕关切的问,李仲宣将锦盒交给了詹月仙,“受之有愧,还要物归原主,至于为什么回来,山谷外多了一群觊觎宝贝的人,如若不消灭他们我这一走,于心何安?” “木哥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詹云昕半跪在了李仲宣面前,他们的关系真正得到了矫正。 詹云昕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女子,且最近发生的变数防不胜防,早让她心力交瘁,此刻有哦李仲宣做保护神,她自然欣喜,但也惭愧。 第二日,月牙谷外多了另外一群人,接下来的每一天都会增加一些人,人人都觊觎宝物,人人都想据为己有。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众矢之的为奇宝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赵渊倒是莫名成了众矢之的,人家都准备豪夺,唯赵渊准备巧取!赵渊被人怂恿到了谷中,人一到就吹吹打打,点燃的烟花爆竹绽放出节日的喜庆,也吸引了谷中的男女老幼,有人看了看情况,立即将消息转告给了詹云昕。 詹云昕想不到这节骨眼上赵渊这登徒子会雪上加霜过来作践她,她准备拿下赵渊,但赵渊却拱拳,“当日我父亲和你爹爹早协议过了,你我如今都到了适婚年龄,能免则免能出尔反尔?” “赵渊,你这卑鄙小人,爹爹生前已说过那婚姻不过儿戏罢了,既没父母之命也没媒妁之言,你忘了就是,我勒令你离开这里!不得生事,不得造谣中伤我月牙谷。” 但不管怎么说,赵渊都不离开,甚至于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詹云昕气坏了,一口气上不来昏厥了过去。 “云儿!”李仲宣摇晃了一下詹云昕的肩膀,她闭上了眼,倒在了他的怀抱。 “木哥哥,赶走他们,赶走他们啊!”詹云昕气喘吁吁,口角流出了血液,背后的詹月仙吓坏了,惊慌失措的靠近,涕泪交流。 “霭将军,赶走他们,快!” 李仲宣下令,霭念率了一群玄甲卫赶赵渊离开。赵渊被打的落花流水,但霭将军也不想太过分,咒骂了两句离开了。 “詹云昕,我们来日方长!” 这些变数乔安自然都不知道,她神思恍惚,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此刻真是穷极无聊!听孙超说盗墓有意思,乔安闲来无事又好奇,“那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公主。” “那多没有意思,有个太后才有意思呢,身体还没有腐败,我有时候还和她聊天。” “她说话了?”乔安终于开心了,只感觉心头压抑的阴霾已不翼而飞,探寻的目光落在孙超身上,孙超摸一摸鼻子,“她如果会说话就好了,那就叫活见鬼,对对对!白日见鬼!” 乔安越发感觉好玩,“我听说世界上有个驻颜珠,人死了后含在口中,容貌就不会腐败,果真吗?” “等会去看看自然知道了。”孙超笑嘻嘻。 两人到了荒郊野岭,孙超传授如何缩骨,乔安学本领本就很快,不过三言两语就弄明白了,唇畔荡出一抹笑弧,但见孙超好像一条蛇一般蠕动到了墓道里,乔安紧随其后,两人很快就到了里头。 棺椁很美丽,但一切和孙超说的完全不同,那太后腐败的白骨累累,让乔安看了差点做恶梦,孙超掰开口腔看了看,“哎呦,那驻颜珠不见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前段时间还在呢,我准备日后送给你。” “不,不!”乔安尴尬一笑:“还有这些我、我都不要了。”乔安一看骸骨,只感觉浑身发毛,还有点恶心,急忙捂住了嘴。 两人一无所获,从墓道出来已大中午了,是瑞日上三竿,但乔安还是感觉冷,站在那山峦上看了看,只感觉人生天地间缥缈如孤鸿,她之前还约定和李仲宣到中京去,此刻李仲宣撇下了她,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好了。 “那边,就那边,”孙超指了指,“就是你们偃月山了,你先回去,我找那驻颜珠给你玩儿。” 乔安也没有地方去,只能到偃月山去,她这一回归,伏眠和伏仑都开开心心,但那伏洛本人却愁眉苦脸,原来这偃月山上都是男丁,鲜少有女弟子,之前的伏洛是香饽饽,现如今的伏洛却不被人看好了,人们都喜欢落落大方的乔安。 从武功到才学,乃至于谈吐和人际关系,伏洛本人都不如乔安,乔安一出现大家都情愿和她交往和她聊,伏洛就不同了。 这么一来,伏洛经常挑衅乔安。 乔安是中京来,当初脂粉队里多少红娘子和自己对着干?她会看不出女孩的小心思吗?不过一切都装视而不见罢了。 伏眠是粗枝大叶之人,也没有看出乔安和伏洛之间的矛盾。至于伏仑,他看伏洛“欺负”乔安,自然站在乔安这一边。 当初若非乔安,他早是在武林会的路上了,后来,要非乔安,他们怎么可能顺顺利利拿武林第一的美誉。 乔安不去计较不过是“不屑”,并非“不敢”和“不能”,但伏洛却变本加厉。 三五天后,伏洛找到了乔安,“我师父就要出关了,我奉劝你一句,哪里来还回到哪里去,我师父脾气可不好!如今你好几次都差一点弄丢了天涯谱,你还偷学了里头的绝招,师父老人家知道一定会收拾你,你好自为之吧。” 乔安知偃月山的师尊叫空幽镜,是个满肚子才学和能耐的人,从伏眠身上乔安就能看出空幽镜一星半点的影子。 她此刻也想离开,倒不是怕师父会为难自己,而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叨扰实在是不尴不尬。她算是什么身份呢?偃月山的弟子?但似是而非。伏眠的朋友?但一个朋友何以能如此登堂入室? 这日,终于还是和伏眠聊到了何去何从的话题,但伏眠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恳求师父收你做弟子的,师父老人家宅心仁厚怎么可能不收你这么优秀的人?” “但伏眠哥哥,这岂非要你太为难?”乔安叹息。 “你是我偃月山的恩人,如若没有你那天涯谱早不翼而飞了。”虽然实话实说,但乔安依旧感觉得到不少人对自己的偏见以及排斥。 她只能先答应下来,但却做好了逃离的准备。这一天,乔安到了后山,后山空寂,她准备从这里离开。 书信交给了伺候伏眠的丫头手中,此刻只怕也已被伏眠看到了,乔安深一脚浅一脚的到后山去了,走着走着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那人似乎在一人下棋,苦思冥想什么东西。 乔安已靠近,本不想去惊动,但却听那人唉声叹息。 “这一位我怎么都走不好,奈何奈何啊。”接着那人念了一句古书里的话,又喃喃自语:“不会,不会啊。” 闻声,乔安兴致勃勃靠近,“老伯,是这样的。” 乔安的爹爹豫王不告而别后,母亲夏圆荷在小渔村做生意,闲来无事就下棋、做文章,因此乔安的才学十有八九都是娘亲教授的,那时节年轻无聊,又不能找到个下棋高手,是以将某些手段传授给了乔安。 乔安早有青出于蓝,此刻听那老伯在低喃,凑近为其解说。 “是这样呢,老伯。”乔安看到了棋盘,那棋盘上有灰尘和落叶,似乎许久没有打扫过了。 其实她也感觉奇怪,那老伯看乔安随意动自己的棋子,怒冲冲瞪视了一下,乔安也不甘示弱,“孔夫子还不耻下问呢,您怎么就这样?您刚刚给说的“大道”在这个位置,至于“五岳”在这个位置,都要搞清楚弄明白。” 沈乔安一面说一面移动,“还有三山在这里,这些名字不是按照数字而列举的,指的是某一个位置,您弄错了啊。”乔安举例说明,她挪动了无数个棋子,忽然之间一切豁然开朗。 “哎呦,呀!”那老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停的拍自己的脑门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小丫头,想不到你是个高手。” “什么高手不高手,还不如娘亲十分之一呢,不过记住了娘传授的一些些罢了。”乔安从不矜功自伐,听到这里那老人道:“你娘亲一定很厉害了?” “炉火纯青。”乔安笑。 “好啊,好啊!这就我我去见你娘亲,怎么样?”那老人家起身握着一根奇形怪状的木杖就要去见乔安的娘,乔安脸上立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黯然道:“我娘亲已去世十一年了,如何能见?” “哎,是我生不逢辰了,哪里是你娘亲天妒红颜啊,哎,哎!”那老伯唉声叹息,乔安看到这里于心不忍,“老伯,话虽如此,但您只要记住我刚刚说的那些就犹如见了我娘亲一般,她的话也不外乎那么一个道理。” 乔安说完准备离开,“老伯,怎么下山呢?” 那老人却不情愿乔安离开,“小丫头,这棋局我已苦心孤诣研究小半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这可比什么都困难,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倒不如好生传授我一招半式的,我也对你感激不尽。” 一来无事可做,二来的确夜深,此刻下山只怕路上会遇到昼伏夜出的兽类,乔安又看那老者恳求的可怜,坐在了对面。 “这个数字里头的三,不是一二三的三,古人云:天圆地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是一个代表,位置在这里。” 乔安一面说一面纠正老伯的错误。 “至于五湖四海,这也是位置,您看看棋盘,这边代表的是水,里头有五行之意,东西南北,在这里就是五湖了,一二三四五,这里这里和这里。”乔安一面解说,一面将棋子对号入座。 那老伯记忆力很好,只需乔安介绍一次,她就全部都记住了。 乔安传授到后半夜,已发困了,但那老人依旧要学习,乔安只能继续传授,到天亮,她累坏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有饭菜香味钻入了鼻孔,在美食的诱惑之下,乔安苏醒了,眼盯着桌上的食物看,竟是很精巧的饭菜,她本是大而化之人,看到这里也不多说,大大方方吃起来。 吃过了后,那老伯继续求教,沈乔安继续教学,很快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那老人差不多热泪盈眶,攥着乔安的手摇晃:“姑娘,你、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感激不尽,只不知道姑娘为何出现在这里?姑娘想下山走前面就好了,何苦到这里来?” “我随便走走。” 汗颜极了,他们认识也有一天了,他这才想起来问沈乔安来这里是什么目的,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另一边,伏眠将书信给了伏仑看,伏仑一看,有点生气,皱着眉头,“怎么搞的,说走就走吗?” 两人找了找,发觉乔安早不翼而飞。 月牙谷中,李仲宣也准备离开了,但却遇到了蛮不讲理的赵渊,那赵渊接二连三被赶出来但却一点不气馁,依旧还到谷中去。 “赵渊叩拜未婚妻,詹云昕,你果真要如此狠心绝情吗?你与月牙谷外已来了不少门派的人,你再不和我合作起来,大家就要攻杀进来了,届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抛砖引玉来魔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赵渊非要进来闹腾,詹云昕只感觉心烦意乱。 这日,赵渊又到了,得偿所愿被带到了花厅,那里已有一个女子在等他了,那女子盖着红盖头,赵渊看到这里哈哈大笑。 “原来你已如此迫不及待,真太好了,我们就成婚吧。”真正迫不及待的是赵渊自己,有人上前一步蒙住了赵渊的眼,赵渊被带到了一个屋子,那新娘子已靠近抱住了赵渊,赵渊哈哈大笑。 “好是好,只可惜你一马平川,罢了罢了,自己的媳妇自己怎么会嫌弃?”赵渊抱着那人就要做好事。 哪里知道那女子推了一下赵渊的胸膛,赵渊不明就里,接着赵渊感觉自己被人反过来丢在了床上。 “啊!不!”赵渊大叫一声,发觉那女子竟是个男人,但此刻想要逃离已没有办法。 一时间屋子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赵渊被留在了月牙谷,外面那一群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在等,三天后,有几个门派已杀了进来。 月牙谷早抽调了一个保安团用来保护谷中人的安全,两军对垒,刹那之间一群人被打了个狗啃泥。 但源源不断的人到来,大家都想要雪莲花和月牙剑。 詹云昕疲于应对,有点生病,詹月仙从来不理会这些事,闭门不出,大权落在了李仲宣头上,李仲宣日日安排人对抗,武林中门派已联合了起来,他们势如破竹,个顶个的厉害。 转瞬间半个月过去了,守在谷口的门派没有减少,反而是不少门派卷土重来,有借“拜见”来偷袭的,有半夜三更进入谷中盗窃的,还有人竟拿出了谷主生前的“欠条”,说那雪莲花在多年前就抵押给他们了。 詹云昕本就脾气火爆,一生气病就本不容易好了,她又怕李仲宣会抛弃自己,日日粘着李仲宣。 李仲宣照应的无微不至。 这一晚,李仲宣到了监牢,他去看赵渊去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也放了你,至于你要的东西我们给你送了来,削铁如泥的月牙剑,千年雪莲,给你了。” 赵渊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从天而降的狗屎运,一把将千年雪莲拿过来,他不会分辨真伪,握着宝剑看,“为什么忽然给我这些?” “你说过的,大家有了这个也就都走了,我们已被他们为难许久,此时只希望安全点儿,这叫弃卒保车。”李仲宣也有自己站得住脚的理由,听起来一点不敷衍。 那赵渊得到了东西也不问所以然,转身就走。 等赵渊灰溜溜的去了,詹云昕叹口气,咳嗽道:“木哥哥看到了?这就是那口口声声爱着我,要和我喜结连理之人,灾祸一到立即各自飞,呵呵。” “会遇到更好的。”李仲宣也不知怎么安慰。 他给赵渊的是一把仿造的月牙剑,这月牙剑和真正的月牙剑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锋利程度大打折扣。 不过,一般人完全可以蒙混过关。 至于那千年雪莲,也不过一团寻常的雪莲花罢了,大家都听说过千年雪莲,但谁也不知道那千年雪莲究竟是什么模样。 赵渊带走了东西,立即变卖,但生意却谈崩了,一开始人家许诺的黄金万两变成了黄金一百两,赵渊听到这里席卷了长剑就走,他虽武功不怎么好,但却有子弟兵帮忙逃离,毕竟大家都知这两样东西比较值钱,都有分一杯羹的意思。 第二日少林派到了,要求看看月牙剑和千年雪莲,老和尚到了后发觉月牙谷并没有什么防备,谁想要来就来想要去就去。 “怎么?那雪莲和月牙剑果真被盗走了?”释无意双手合十。 此刻接待释无意的是詹云昕,詹云昕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大师看我陈什么模样了,君父不明不白将我许配给了赵渊,前段时间赵渊来提亲,我看那赵渊是翩翩公子就同意了,赵渊保证会和我一起守护月牙剑以及千年雪莲!” “哪里知道这登徒子等到了宝物后连夜就逃走了,如今人在哪里,宝物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大师要找这东西首先要找到赵渊啊。” “不妨事,我少林派怎么会要你这东西,就是过来就看看罢了,姑娘病了吗?老衲能为姑娘看看?”闻声,她点了点头。 释无意去给詹云昕听脉息,发觉詹云昕果真身体很不好,更断定刚刚给那话是真实可信的。 他才不会给詹云昕看病呢,不过是来看詹云昕出洋相罢了,出门离开后释无意告诉大家快去找赵渊,东西在赵渊身上。 倒是一大群人都去了。 结果人云亦云,才三天谷口外的一群人都走了,喜的霭将军无可不可,“哎呦,早知这办法这么管用,早早的用出来就好了。” “霭将军,如若早早的用上这办法,他们也未必会相信,这叫随分从时,功到自然成。”詹云昕疲惫的笑了笑。 她为应对这事,消耗了不少的能量,等事情结束后,她休眠了许久,李仲宣唯恐詹云昕会有什么问题,她准备找乔安来给詹云昕看看。 但哪里知道乔安早不见了。 这日赵渊找到了大主顾,握着月牙剑去讨价还价,进入一客店,她看到了一个戴着半张黄金面具的女子,那女子右脚踩在板凳上,笑眯眯的盯着赵渊。 赵渊瞅了瞅这邪佞之人,“你一个人?黄金呢,不给黄金,何以得我的东西?” 那女子不说话,似乎是个哑巴,她豪迈伸手将旁边一口袋提了起来丢给了他,那赵渊感觉手感不对,分量也不对,吃惊道:“这是什么?” 那戴面具的女子冷笑一声只是喝酒,赵渊后退小半步,将布口袋解开,结果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疯婆娘,你、你、你、你杀了他们?”赵渊吓到了,他才一解开就看出了秘密,口袋里面是人头,他下属的人头。 那女子还在笑,笑的如此漫不经心,而赵渊已被那笑征服了,那女子一句话都不说,慢条斯理的喝酒,右手伸了出来。 意思很明白。 赵渊哆嗦了一下,转身就走,她忽然感觉自己身体前倾了一下,接着眼前飞过一片银白色的东西,那东西放射出闪电一般的光芒,哗啦一声窜过了他的咽喉。 但奇怪的是,一点都不疼,赵渊还要继续往前走,但却倒在了血泊了,身体已四分五裂。 背后的女子一动不动,她伸手,一把锋利的刀已握在了手掌心,那刀的形状就好像上弦月一般。 她的舌头变态的在刀锋上了一下。 然后缓慢起身。 “哈,月牙剑和千年雪莲是我的。”此刻有人捷足先登了,释无意一把将地上的包袱拿了起来,女子还是不说话也不走动,手中的月牙飞了出去,她这才闪电一般的出门。 此刻那释无意刚刚飞起来准备上屋顶,哪里知道手中的东西忽然跌了出来,那女孩一笑,将东西拿走了,等女孩转身厉害,天空滚下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东西里头有破烂的黄色衣裳,有念珠,还有一根禅杖。 她下手的太快了,不但对方没有看清楚,甚至于对分连呻吟都没有! 快!快到不可思议。 “魔君,祝魔君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几个黑衣服的下属跪在了那女子面前,她拔出了长剑交给了一个男子,那男子握着长剑看了看,表情顿时变了。 “司主,这、这不是月牙剑啊!”那男子原来是负责鉴定的,他一剑劈在了石头上,石头一分为二,他闭着眼睛抚摸了一下长剑,“司主,这是赝品,真正的月牙剑劈东西剑锋是不会发烫的,那月牙剑是三千年的镔铁锻造的,这个顶多是一般的龙泉剑罢了。” 那被叫做司主的女子是个女魔头,她叫燕轻阁,是魔教香冥司的司主,魔教觊觎月牙剑许久了,她也找了许久,今日满以为得偿所愿,哪里知道赵渊送过来的是个赝品。 她一把握住了长剑,哀叹了一声,似乎在惋惜什么,接着轻轻一捻手指,长剑已折断,嘭的一声化为了一片白光。 她又拿出了千年雪莲交给旁边另一个人,那人胖乎乎的,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味。 那人慢吞吞将雪莲花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丢在了地上,“司主,我们被骗了,这就是一般的雪莲花,任何一个药店里都有,算不得什么宝贝。” 燕轻阁听到这里,轻轻的叹口气,朝着背后人做了个动作,众人尾随在了她的背后。 谷口外人逐渐寥落了,大家眼瞅着不能得到月牙剑和千年雪莲都走了,无一人徘徊,半夜三更,詹云昕见了李仲宣。 “木哥哥,我们要大难临头了,如今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保护这月牙剑和千年雪莲,东西交给你我才放心,你送这东西到武林盟主伏眠他们的偃月山去,他们的师父会想办法保护的。” “你呢?”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这两样东西只要放在这里,对月牙谷来说就是危险。 “我还在坚守在这里,不怕的。”詹云昕笑:“有霭将军保护我,再说了,你很快就会回来的不是吗?” 李仲宣带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离开,但才走出一段距离,遇到了詹月仙,那詹月仙古灵精怪一笑:“木哥哥,你再一次受骗了,这东西是我姐姐做的赝品,用来骗你的,你的命运将和赵渊一样。” “你姐姐才不会那样对我。”李仲宣才不相信詹云昕会那样算计自己。 “会不会木哥哥看看大家的行为就知道了。”詹月仙笑。 看詹月仙似乎要和自己到偃月山去,李仲宣杜绝她尾随,勒令她回去,但詹月仙说什么都不从,竟哭哭啼啼。 看詹月仙哭,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哄女孩的事情他向来不怎么擅长,詹月仙跟在李仲宣背后,两人出了月牙谷准备离开,一路上那月牙剑都在嗡鸣,就犹如要杀什么人似的。 “有危险!” 詹云昕冒出来一句。 李仲宣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宝剑之所以会嗡鸣不过是材质不同罢了,但詹月仙却道:“这宝剑是名匠做出来的,宝剑有灵性,每当出现一样玄妙武器的时候宝剑都会这样,一开始连我们谷中人都不相信,但后来屡试不爽。”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魔教教主燕轻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玄妙的武器?” 詹月仙越发感觉情况不对,说什么都要李仲宣折返去看看姐姐,李仲宣才出谷一个时辰,但碍于詹月仙的折腾不得不回去,结果这一回去就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 魔教香冥司到了。 月牙谷中来的敌人都很多,每个敌人都厉害到不可思议,他们千军万马而来,但香冥司呢,燕轻阁带了不到十个人。 有人上前去叩门,一人从锁扣里看了看外面,“来了来了,想必又是来找劳什子雪莲花的,都说了没有在我们手上。” 那家丁一面打哈欠一面开门,迎面就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 那女子好像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家丁诧异,“尊驾是?” “魔教香冥司司主到了,还不让你们谷主过来接驾吗?”左护法上前一步,豪气干云。 那家丁冷笑:“十八罗汉来了我们谷主也不会出来,更何况你们?” 结果那句话刚刚给说完,他就倒在了地上,浑身看起来完好无损,但顷刻之间嘭的一声,每个骨关节都碎裂了,身体上的伤痕好像是被丝线勒断的一般,整齐极了。 其余人顿时如临大敌,那面具女看都不看两边人,她冷漠的笑着,直接往前走,而身旁一群人已和月牙谷的玄甲卫打起来。 月牙谷的人也经常作战不可谓不悍勇,但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他们人不多,但战斗力却不小,每个人用的武器都奇怪极了,以至于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呢就倒在了地上。 此刻,后.庭的詹云昕也感觉到了恐怖,霭将军已气喘吁吁到来,“主儿,香冥司的燕轻阁到了,扬言要月牙剑和千年雪莲!” 霭将军这么一说,詹云昕急忙将手伸给他,“快搀我起来,快!” “让我们的人严防死守,不可让他到冷泉宫去了。”宝剑和千年雪莲都贮藏在冷泉宫,詹云昕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角落的长剑。 但霭将军却并没有将长剑给她。 “谷主!”霭将军跪在了詹云昕面前,詹云昕顿然恐惧,这是做什么?他的举动太反常了,“霭念!难不成连你都要那月牙剑吗?” “不!谷主!我们的人已全军覆没,此刻霭念设了机关,他们一时半会不能到后.庭来,至于二小姐,她已和木将军昨天离开这里了,此刻霭念要送谷主您离开了,我们快走!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香冥司是魔教,他们从来不会去参加武林会,而武林会的主办方从来也不会邀请魔教,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和路数。 因为和魔教作战过的人基本上都死于非命了,此刻香冥司到了,杀人犹如砍瓜切菜,别看霭念已一把年纪,但这样凶悍残酷的战斗还平生仅见,看到这里,霭念恐惧了。 “木哥哥呢?” “您放心好了,他好好的呢!我们快走吧。如若李仲宣果真已遭了毒手,想必香冥司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霭念看詹云昕身体孱弱,唯恐出去交手会死于非命,这才有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念头。 詹云昕也知她这病体怎么能和香冥司纠缠,好在后山有密道可以离开,霭念背负了她往前走,但两人才打开密道就看到了香冥司的左护法和右护法。 “恭候多时了。”左护法冷笑,“东西呢,拿出来可免一死,否则死于非命,选择在你们,机会只有一次。” 詹云昕盯着那十来个人看,他们身上都有鲜血,但斑斑血迹都不是自己的,而是谷内兄弟们的,詹云昕这月牙谷弟子哟偶七百多人,想不到一个时辰都不到,这十来个人就消灭了七百人。 真正实现了以一敌百。 那戴着黄金面具的女子坐在密道内饮茶,白玉兰一般的手指头温润极了,她看起来一点不像是个坏人,就犹如邻居家的小姑娘一般温和,她身上的袍子一干二净,一尘不染,似乎刚刚给那残酷的杀戮和她没一点关系。 此刻,霭念凑近詹云昕。 “她就是燕轻阁了。”詹云昕一看,完全匪夷所思,这纯良无害的女孩儿怎么就是燕轻阁呢? “她是他们里头最厉害的那个,谷主注意桌上那个月牙。”霭念声音很低沉,务求让詹云昕一人听到,詹云昕攥着拳头,重病的身体让她摇摇欲坠,她的指甲嵌入掌心里,一股犀利的疼痛让她清醒。 她看到了燕轻阁手边的半月,那东西短小精悍,映衬出一片流水才有的辉光,难不成这小玩意就是武器吗? “属下有办法护您离开,主儿。”霭念看詹云昕病骨支离,凭空里生出了慷慨豪迈,他已断定今日不能活到天黑了。 “司主,我是霭念。”霭念看了看香冥司的司主燕轻阁,那燕轻阁不到必要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如哑巴一般沉默,他纯澈的眼看向霭念,霭念又道:“您也看到了,我们谷主重病缠身,您对付她实在是没有意思,您不就是要月牙剑和千年雪莲,我给了您就是。” 燕轻阁点点头,丢给左护法一个眼神,那左护法已心知肚明,朗声道:“你霭念是江湖上个顶个的汉子,数一数二的人,我们司主相信你不会扯谎,既然如此,拿出东西吧。” 燕轻阁似乎很喜欢霭念,唇畔竟有了一抹嫣然之笑,接着那右护法又道:“霭将军,东西拿出来后我们司主也不会杀你,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们香冥司的人了,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我霭念一辈子光明磊落,自然不会胡说八道,那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我一清二楚,但此刻我希望司主放了我们主儿,等东西交给了您,我霭念也将是您最忠心的奴仆。”霭念这么说。 背后的詹云昕却心如刀绞! 霭念的确不会扯谎,但为了自己竟要做一次伪君子,她多么想挺身而出保护霭念啊,但此刻她明白,自己只要轻举妄动拆穿了霭念,他们就真正全力以赴了。 霭念回头看了看詹云昕,“谷主,霭念要对不住您了,那东西霭念会交给他们,从今以后霭念也不再是月牙谷的子弟,霭念是魔教香冥司的人,但愿你好自为之以后不要痴心妄想为弟兄们报仇。” 其实詹云昕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霭将军在正话反说? “司主相信霭将军,自然更不怕这小妮子以后会报仇,去吧。”那左护法挥了挥手,此刻饮茶的女子起身,挥舞了一下衣袖,霭念他们背后的门噼里啪啦打开,这是自由的方向。 詹云昕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而霭念很快也将变成尸体之一,她需要用最快的时间去逃离。 她深沉的眼痛切的看了看霭念,算是道别了,转身狂奔了出去,霭念不着急答疑解惑,大概过了一刻钟,料詹云昕已出了月牙谷,此刻才道:“司主跟我来就好,那东西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 霭念带他们到一个地下室内,掀开了一个盖板,他走了进去,左护法和有哦护法也跟了进去。 燕轻阁坐在外面饮茶,忽然手中的茶杯晃了一下,接着地道内发出了轰鸣,她不动如山,表情都没有变,至于旁边几个侍卫,大家似乎也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一刹那后,左护法和右护法咳嗽着出来了,左护法道:“下面是一个密道。” 右护法道:“霭念放下了断龙石。” 原来月牙谷有个密道是为自杀设的,谷主如若遇到危险不想投降,就可以进入那个密道,一旦断龙石落下,任何人都打不开。 那断龙石即便是用神药也炸不开。 此刻,黄昏的暮色涂抹在了峡谷内,詹云昕跌跌撞撞往前走,就在前一刻钟,她的心揍人疼痛了一下,犹如被什么人打了一拳头。 她知道,霭念给前谷主殉葬了,霭念为她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此刻她才能逃出,她并不敢走大路,甚至于连羊肠鸟道都不敢选择,她走的是平日里任何人都不会去的地方。 她摸索了许久,进入了一片茂盛的丛林,在这里,稍事休整。 但她想都想不到自己的行踪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左护法的声音已魔音贯耳,“詹云昕,你到哪里去?枉你还是谷主,那霭念为救你已被我们杀了,此刻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右护法道:“拿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留你个全尸。” 詹云昕崩溃的嚎啕了一声,她只感觉浑身的力量都抽走了,“霭将军,霭念!是我对不起你啊!” 她的哭声悲恸极了。 此刻,李仲宣和詹月仙已靠近了月牙谷,詹月仙看了看里头,笑道:“原来是虚惊一场,走,到里头去看看。” 但两人才一进入中庭就傻眼了,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人人未能幸免于难,墙角也是尸体,尸体堆积了起来,以至于走路都是困难,但地上只有他们的尸体却始终不见对手的尸体,犹如对手是幽冥界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他们杀了他们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这太奇怪了,李仲宣看了看大家的致命伤,几乎第一刀都是咽喉,第二刀是心脏,看到这里詹月仙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李仲宣也吓到了,他见过最厉害的对手只怕在魔教的面前也不过尔尔,他们才是真正杀人不瞎眼。 父亲的百年基业,月牙谷的满门。 血液!尸体! 一切都变成了尘埃,一切都灰飞烟灭!她多么希望自己出现了幻觉,多希望看到的一切都是恶梦。 李仲宣掐了一下詹月仙的人中,詹月仙悠悠醒转,“木哥哥,我们全军覆没了,从今以后月牙谷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木哥哥!”詹月仙泪水涟涟。 就在此刻,旁边的水缸动了一下,李仲宣飞身靠近,里头一个孩子冲了出来,抱着李仲宣就嚎啕,“木哥哥,刚刚给来了一群黑衣人,说他们是魔教香冥司的,杀光了我们啊,呜呜呜。” “人呢?”李仲宣低头看看地上的鲜血,鲜血还在冒热气,说明这群人刚刚给死亡,那小孩儿道:“霭将军带他们到后山去拿“那东西”去了,片刻后谷主离开了,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怕,我怕,木哥哥。”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去而复返为救谷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鸢耳,你说姐姐已经逃走了?”詹月仙靠近那小孩儿,那小孩儿连连点头。 “不要乱走,还继续藏在里头,这里最安全。”李仲宣将孩子放在了水缸里,他往前走了两步,从詹月仙手中将月牙剑拿过来,但迟疑了一下将月牙剑还是还给了詹月仙。 “仙儿,现在给你一个命令,这个任务必须完成了,你之前经常闹着要闯荡江湖扬名立万,此刻机会来了!化名离开这里,不要让人知道你是詹月仙,我去救你姐姐,这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就交给你了,此物一旦在我身上,我和你姐姐将有性命之忧。” “是,是。” 詹月仙抱着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就走,李仲宣已想过了,就凭詹月仙的聪明智慧,带走月牙剑应该也没有什么困难。 看詹月仙离开,李仲宣从地上捡起来一把长剑到里头去。 但他小心翼翼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霭念和詹月仙,他忽然看到地下室有个盖板没有盖住,下去一看,听到里头似乎有声音。 “霭念?霭将军?”李仲宣将手做喇叭状放在石板上,用内力将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到了里头:“谷主在里面吗?说话。” 里头的霭将军被断龙石砸伤了,此刻早奄奄一息,他耗尽全部力量:“木将军,我们主儿已逃走了,你快去老谷主墓穴,里头有陪葬,有、” 大概霭念还要说什么,但声音衰弱了下来,接着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了,李仲宣一怔,急忙呼唤,但任凭他再怎么召唤,里头都没有了任何声音,人死如灯灭。 他去了老谷主的坟墓,拿走了陪葬品。 接着在夜色中穿行,找到了詹云昕,詹云昕已经被包围了,一群魔鬼一般的人在步步紧逼,“交出来吧,你已弹尽援绝,何苦做困兽之斗。” “交出来!交出来!” 李仲宣到了,他想要靠近,但距离太远。 “尊驾是何人,何苦和一个女子过意不去?”李仲宣人没有到呢,声已传播了过来,那饮茶的女子看了看夜色,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点上,左护法和右护法已靠近。 结果李仲宣已经靠近了喝茶的女子,那女子一点不惊惧。 “木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你走啊,你走啊,月牙剑呢?哪里去了?”詹云昕震惊不已,詹月仙跟着李仲宣离开的,此刻李仲宣回来了詹月仙去不见,莫非……她不敢胡思乱想了。 “谷主放心好了,那东西在其余人身上,他们,”李仲宣阴谋的一笑,“永远找不到!” 詹云昕听到这里,一想到谷中男女老幼的牺牲,这才平衡了不少。 李仲宣靠近詹云昕,并没有人阻挠,似乎他们对他完全不屑一顾,完全不怕她有什么其余的举动。 “不留下宝剑和千年雪莲,哪里都不能去!”左护法怒吼了一声,右护法上前一步,冷冷盯着李仲宣。 “逃!”李仲宣自然不可能硬碰硬,他虽没有目睹他们杀人的全过程,但却也知他们厉害到不可思议。 “木哥哥,你何苦去而复返,哎!我们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灾厄发生后,月牙谷的人立即会和了起来。 在此之前,霭念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可以将他们置于死地的人,但此刻却完全不同了,他们的人在魔教面前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一个逃字儿后,李仲宣抱住了詹云昕,两人已朝着远处去了,那握着茶杯的女子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她似乎一点追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大概等他们去远了,她嘴角才有了一抹阴柔的笑,那笑痕诡异极了,她朝着他们的方向打了一个响指。 接着三个人齐头并进,大家前前后后追了过去,李仲宣以为自己已足够快了,但却听到了背后的沙沙沙之声,回头一看发觉他们已到了。 那几个人气定神闲,左护法握着弯刀就开战,此人悍勇,和李仲宣的武功几乎不相上下。至于右护法,他狞笑了一声已靠近了詹云昕,詹云昕急忙后退,哪里有招架之力。 “木哥哥,木哥哥。” 夜深,詹云昕后退,忽然发觉背后是悬崖峭壁,难不成天果然要亡了他们这一脉吗?她惶恐的叫着,但李仲宣却被左护法纠缠住了。 他从她那惊诧的异样声调里似乎也听出了危险,一脚将左护法踢开后,急忙追了过去,那右护法看李仲宣到了,哈哈大笑与之打斗,竟然是一点都不怕。 远处的女子依旧握着茶杯在气定神闲的看,似乎在看什么热闹一般。 那俩护法都是完全悍不畏死之人,尽管李仲宣将他们打倒了,但他们很快就弹跳了起来。 “月牙剑呢?还不快交出来吗?”两人异口同声,步步紧逼。 詹云昕已受伤了,意识逐渐在涣散,她气喘吁吁闭上了眼睛,李仲宣半蹲在她背后,将身体形成了一个支点,任詹云昕依靠。 “执子之手,与子成约!木哥哥。”大概詹云昕已知自己死期到了,竟是一点都不感觉恐惧,反而是自自在在,一派气定神闲。 李仲宣轻轻封闭住了詹云昕的穴道,起身:“那东西给你们就是了,但求你们放过她。” “休想!”左右护法已同时包抄了过去,大概是濒危了,李仲宣激起了一种死中求活的欲念,因此武功竟比平日里还好不少,两护法已被打飞了出去,后背撞在了参天大树上。 那女子靠近左右护法,朝着他们伸出了手,两人一边喘息一边靠近。 就在李仲宣以为她会拉他们起身的时候,她却狠狠的赏给了他们两人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打的两人魂飞魄散。 接着,她阴鸷的视线狠戾的盯着李仲宣,而后在意半月模样的武器上吹了一口气,那那武器已飞了出去,丁零当啷声中,树木倒了一大片,那一大片树木都是围绕了李仲宣身边的。 她摊开手示意李仲宣交出自己要的东西。 “休想!” 李仲宣和燕轻阁交手,那燕轻阁平日里也的确厉害的很,但今日似乎远不如之前,亦或者说李仲宣的确是最强悍的对手,她那武器飞出去李仲宣竟毫发未损。 她知李仲宣穿了金丝甲,只能与之斗拳脚。 “木哥哥,你不要管我了,你逃走吧,你快走啊!”此刻,詹云昕已经看不到丝毫的希望了,她知继续打斗下去的结果,李仲宣一定会死于非命。 她更明白,自己已俨然成了李仲宣的累赘,此刻她心灰意冷,又想到为自己捐躯的霭念等等玄甲卫,她哀嚎了一声朝着悬崖一头飞了出去。 此刻李仲宣急忙后撤,但已来不及抓,眼睁睁看着她滚落了下去。 “詹云昕!” 他大叫了一声已飞了下去,看李仲宣飞落,那燕轻阁方寸大乱,她急忙伸手丢出一截藤蔓缠绕住了李仲宣的腰肢,李仲宣感觉身体被什么拽住了,抬头一看发觉是燕轻阁在“救”自己,他一掌劈断了绳索。 大概是运气,詹云昕落地顿时水花飞溅,下面竟是个池塘,随后李仲宣也栽了下去,两人都先安无事。 因那池塘的冷水一刺激,詹云昕倒感觉身体似乎好了不少。 “木哥哥。”她孱弱的喘息,犹如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一般,她的身体已失去了正常的体温,伸手寻找李仲宣的手。 李仲宣握住了詹云昕的手,拖她到水边。 悬崖上,左护法和右护法已搀了燕轻阁起身,那燕轻阁似乎遭遇了什么重创一般,浑身软塌塌的。 “司主,这可怎么办?” “让我休息休息。”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修整了许久,好半天不能回过神来。 左右护法并不敢问究竟燕轻阁哪里受伤了,又是什么伤情。 等他们离开后,丛林里出现了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孩,那是去而复返的詹月仙,当小仙女察觉到危险后,急忙跑了回来。 她决定舍弃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如若可以换取姐姐和木将军的性命无碍,那么她情愿做背信弃义之人。 但哪里知道姐姐竟如此果决勇敢,跳下了悬崖,而小仙女更想不到李仲宣对詹云昕也情深几许,殉葬去了。 詹月仙看魔女燕轻阁和一群人都去了,这才缓慢从丛林里走了出来,她只感觉脚下的路软绵绵的,眼前的风景置换犹如走马灯。 而另一边,偃月山上乔安还没能离开,那老伯日日纠缠乔安,乔安教授了不少棋谱,老伯终于满意,但沈乔安要下山,那老伯却不同意。 “怎么能这么说走就走,你教了我东西,你就是我师父了!我一个糟老头子怎么能认你这么个小丫头做师父?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多不好啊!所以我也要教你点儿东西,你也要学会,我们就扯平了。” 看这老顽童有意思,乔安只能点点头。 “江湖上日日都有人说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那都是浪得虚名,我这里的功夫你学会了就真正可刀枪不入。”老伯说完伸手在石头上用力一点,石头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和指头一般大小的深坑。 乔安看到这里,对这一门武功顿时有了兴趣。 “从今天开始,你叩头做在关门弟子,你连我名字也不需知,毕竟江湖血雨腥风,我不希望你带给自己杀戮带给我麻烦,我们也算是等价交换,知道了吗?小娃娃。” 乔安颔首。 那老人先采了草药让乔安吃,后带乔安到一个池塘,让乔安月圆之夜来沐浴,沈乔安只感觉湖水沁凉,便是不敢!但那老人已一把将乔安推了下去,如此周而复始,七八天后沈乔安只感觉身轻如燕,接着老人传授了一些打坐和运气的法门。 “不外乎是用气来抵御外界的伤害,起初是比较困难,但你这样聪明的小丫头只怕修炼几天也应付裕如了,好生学习。”乔安互访发现,这老人的武功和天涯谱内记载的一个学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全然一样但又似乎完全不同,说完全不同,但修的步骤和法门却一般无二,乔安反正闲来无事,就当做强身健体来修炼。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鸠占鹊巢一切改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此刻对李仲宣已心灰意冷,也不想回中京,心思单纯到不可思议,唯其如此,练习起来才更突飞猛进。 这一晚,乔安正睡觉,忽被人教训了一下,乔安瞪眼一看,竟是怒冲冲的师父。 接着每天晚上老伯都会教训乔安,沈乔安睡也睡不好,但不知道怎么搞的,逐渐的一股气就会保护自己。 看沈乔安有多成就,那老伯仰天长啸,“我那弟子的天分都不如你,有的弟子只知坚持不懈,但却不会触类旁通。有的弟子聪明绝顶,但并非武学奇才,唯你乔安很是厉害,如今,你已学成了,去吧,去吧。” 沈乔安叩拜了师父准备离开。 但此刻,远处却忽然出现了几个红带子,他们几个人跪在了师父面前,一人道:“师父,大师兄接到了讯息,说月牙谷被灭了!满门被魔教香冥司屠戮了个一干二净,如今我们已是武林盟主,此事究竟如何处理,还请师父指示。” 乔安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难不成这老人家竟是偃月山那闭关修炼的师尊“空幽镜”吗? 那老伯叹口气,“月牙谷之人向来训练有素武功高强,怎么今日毁于一旦?”他也不追究了,咂嘴道:“魔教吗?香冥司?为什么?为千年雪莲和月牙剑?” “然也。”来人点头,乔安在旁边听着,听到这里蓦地感觉老伯的人情练达,别看人家足不出户,但人家对一切的局面都心知肚明。 “找伏眠来!” 听到这里,乔安更肯定他老人家就是空幽镜了,少停,伏眠和伏仑到了,两人跪在了老伯面前,乔安唯恐被发现,侧身躲避在了一棵树背后。 “师父。”两人双双叩拜。 “伏眠,你如今已经是武林盟主了,做这武林盟主就要有号召力,有能耐,香冥司灭掉了月牙谷,你该当如何?”空幽镜不卑不亢的声音盘桓在头顶。 “弟子率人为他们报仇,讨回公道。” “那香冥司太霸道了,末将向来非我族内,临走之前师父还要顶住你两句,听清楚。”空幽镜十一伏眠靠近,伏眠急忙凑近,空幽镜嘀嘀咕咕了两句,伏眠郑重其事点头。 “伏仑,这一趟你也要去,教务内的事交给其余人处理,一路上要多听多看,多观察你师兄怎么做,那魔教不是好相与的,要知进退和利害。” 伏仑诺诺连声。 安顿好了他们,师尊还有话说,他回头看了看那棵树:“师父最近机缘巧合之下收了一个入门弟子,如今她学有所成也指派她和你们一起。” “乔安,出来见过你大师兄和老五。”空幽镜对那棵树呐喊。 沈乔安表情为难的走了出来,伏眠和伏仑哈哈笑,乔安拜了拜他们,“大哥哥,五哥。” 空幽镜一看他们竟然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开怀一笑。 乔安和伏眠伏仑准备到月牙谷去,众人路上聊起来让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燕轻阁,到此为止谁也不知道究竟那燕轻阁是什么路数,只知他是魔教香冥司的司主,乃魔教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其余关于燕轻阁的消息,一点都没能探查到。 在伏眠描述中,乔安眼前大概浮现出一个曼妙美人的模样,那是个戴着一半面具的女子。 众人很快到了月牙谷,路上间或会发现一些尸体,那些尸体都七零八落,好像被人肢解过,伏眠蹲在草丛里看了看,发觉一大堆骸骨,那骨头干干净净已被动物啃啮过了,但骨头个骨头之间却有断裂的刀痕。 这痕迹让人奇怪。 “安儿你看,”伏眠虽然不是仵作,但江湖人对兵器和尸体都了如指掌,“这骨头砍的痕迹干净利落没有毛刺,骨骼没有冲血,这说明那人是活着的时候被人肢解的,那该多痛苦啊。” “那一定是将其人捆绑起来下手的了。”伏仑猜测,但乔安却有相对的意见。 “五哥你所言差异,如若是人被捆起来,那人一定会挣扎,切口不会这么平整,除非……”乔安推理到这里,竟不敢继续下去了,她只感觉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一股恐惧感好像雾霾包裹了她。 众人往前走,在草丛中还发现了不少同样被处决的尸体,一个活口都没有,到月牙谷后,这里安安静静,似乎已变成了个坟墓。 乔安上一次离开,这里还一片欣欣向荣,此刻已安静到不可思议,抚今忆昔,让她惆怅极了,听到庭院内还有声音,乔安等交换了一下眼神,几个人蹑手蹑脚进入屋子。 前院并没有人,地上有血迹,这里的尸山血海已不见了,但被风一吹,顿然飘过一股臭气。 乔安只感恶心。 伏眠已循着臭味到了井旁,他和伏仑用力将盖在上面的一个石头搬开,两人顿时看到了里头惨不忍睹的一幕,臭气熏天,不少残败的尸体填充在了里头,让这口井看起来犹如人间地狱。 乔安不去看也知道井口内是什么,但好奇心还是让她靠近,伏眠没有来得及捂住乔安的眼,乔安瞠目结舌。 她早听说魔教手段恶劣,但却想不到竟如此让人胆寒,他们杀人也就算了,还对其人进行残酷的凌迟,乔安帮伏眠伏仑将石头重新压在了井口上。 三个人心情都异常的复杂,乔安看了看中庭,也料到中庭一定和前厅一样,继续往前走,推开中庭的门,庭院内有一棵树,乔木下是一个正在品茶的女子,那女子手中握着紫砂壶,看他们进来竟一点不惧。 “偃月山的人来了?是想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咯?”女子斟茶一杯,轻轻的啜饮,完全不将他们看在眼里。 甚至于压根就没有看他们。 “是一个一个上呢,还是三对一呢,我那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女子哂笑了一声,缓慢起身,这才看向了乔安他们。 伏眠一把将沈乔安保护在了背后,他们哪里见过她用的是什么武器,这女子赤手空拳起身,傲然面他们。 “尊驾是燕轻阁了?”伏眠问了一声,燕轻阁向来不多话,但今日却打破了常规,“自然是,要是其余的小家伙到了,我就犹如捏死蚂蚁一般弄死他们,是不会和他们说话的,但伏老大你就不同了。” “我面三对一!” 伏眠很快做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判断,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个魔女,之前出山之前师父就说了,对付这等妖魔鬼怪,目的是打败,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那魔女燕轻阁冷笑,“未必你们三个就是我的对手,但既来之,就和你们玩一玩。” 话间,她手中的半月已飞了出来,乔安看她手中白光一闪,急忙提醒伏眠注意,那伏眠早看到了,也顿时明白那群人是如何被肢解的了,急忙握着武器去抵,嘭的一声半月飞了回去。 燕轻阁一点不吃惊,跳起来一把将半月握住了,明锐的光折射出一种异常美丽的色彩,燕轻阁连连下手。 伏眠和伏仑兄弟同心,两人一个偷袭一个防备,倒是逐渐靠近了燕轻阁,燕轻阁也想不到他们武功这么好,娇叱一声:“好个旗鼓相当的武林盟主,今日倒是好玩儿的很。” 乔安也去偷袭,但她这一去却破坏了伏眠和伏仑的队形,顿时三个人都遇险了,燕轻阁冷笑一声手中的武器已使出,伏眠受伤倒在了地上,伏仑去保护伏眠,也受伤了。 要不是他们来之前穿了金丝甲,此刻只怕也凶多吉少,两人眼看抵挡不住,逃窜了。 沈乔安殿后,哪里知道那武器的确很厉害,她此刻已会运气来保护自己,那半月脔割过来只听嘭的一声被反弹,倒是让人诧异。 两人互相追逐,沈乔安到底技不如人,很快被扣住了肩胛骨,她用力将乔安丢在了地上,乔安只感觉骨头都碎了,好半天不能起身。 “你还嫩,小丫头。”燕轻阁半蹲在乔安的面前,手背在乔安光洁的面颊上活动了一下,从沈乔安这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燕轻阁的咽喉。 奇怪了,她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喉结呢?而乔安再看燕轻阁的手,那的确是柔媚而雪白的柔荑,但仔细一看会发现那双手似乎与其余女孩的手完全不同。 那手偏大,偏瘦,骨骼分明。 “你这女子倒有两下,走吧!”燕轻阁冷笑一声抓乔安离开,沈乔安被关押了起来,监牢内密不透风,潮热极了,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下午,有人送了吃的进来。 乔安吃了两口,感觉食物也不怎么可口,她去喝水,盯着水碗看了看,大概是神志不清,竟发觉里头的水红彤彤犹如血液,而当她一想到井横七竖八的尸体,顿时尖叫了一声将一碗水丢了出去。 接着,狱卒靠近了她,握着马鞭就教训,乔安躲避不及,挨了十来下。 “好个不知其死的臭丫头。”那人骂了两句离开。 大概第三顿饭的时候,燕轻阁到了,她依旧在对面喝茶,好像很钟情茶水似的,眼帘下那双美丽的眼深情款款的看了看乔安,“你可知月牙剑的下落,情愿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不然,你可要和他们一样了呢。”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乔安撇唇冷笑,越发笑的声势浩大,听沈乔安这猖獗的笑,燕轻阁起身,“我总会要你惧怕。” 他离开了。 乔安被关押在地牢中,她不能分辨现在的时间,倒是不停的胡思乱想。她感觉浑身不自在,躺在干稻草上休息,发觉后背有什么东西,只感觉膈应,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瓷罐。 那瓷罐就犹如放过骨灰的一般,里头好像是草木灰,乔安嗅了嗅竟意外的发现那是打磨成粉末的乌桕。 此刻有几只小老鼠靠近了她,她非但不怕,还感觉耗子可亲。 那老鼠跳到了瓷罐内打滚,接着抖一抖皮毛离开了,乔安知大自然中的的动物会给自己驱虫,而那乌桕的粉末本就是用来驱虫的良药,她看了看老鼠,顿时明白了什么。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恶作剧始作俑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一晚,沈乔安去负责去伺候燕轻阁沐浴,她之前预料燕轻阁是个男人,但却不敢说破,只能存疑,此刻让她去伺候,她可真是有点莫名的恐惧。 在这月牙谷中有个温泉宫,此刻燕轻阁就在温泉宫内沐浴,外头一群侍女握着澡豆和毛巾,大家提心吊胆,似乎很畏怯里头的人会召唤她们。 “芸香,到里头去。”左护法指了指第一排的第一个女子,那妙龄少女当即后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左护法大人,怎么是奴婢呢?奴婢最近身体不好,不如下次吧,奴婢真的不成。” “说了是你就是你,快些!否则就杀了你!”左护法怒吼一声,那叫芸香的姑娘哭哭啼啼的进入了屋子。 乔安赶到了,也不知道究竟站在哪里好,握着葛巾排在了最后一个,左右护法看乔安道了,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右护法是“心直口快”之人,此刻已靠近乔安调侃。 “沈姑娘还不情愿将秘密和盘托出吗?时间太久可对姑娘没有好处呢,这犬奴、姑娘可做的好?” “胜任愉快,做的我欢喜极了。”沈乔安哈哈大笑。 闻声,右护法也笑不可抑,用力一拍乔安的肩膀,但顿时大喊大叫起来:“沈乔安,你暗算我?” 她经常和他们斗智斗勇,吃亏的时候少,捡便宜的时候多,刚刚给看到右护法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乔安就知人家要为难自己了,立即在肩膀上倒立了一根银针,那右护法冷不防拍下去,顿时疼的龇牙咧嘴。 沈乔安刚到这里,大家都想欺负她,后来大家都发现乔安不好欺负,敬而远之。沈乔安坐好了逃离的准备,此刻她也担心月牙剑和千年雪莲。 最近燕轻阁也在准备找这两样东西,今日下属说两样东西已现世,燕轻阁立即率了众人去追赶,很快将那人拿下,那人手中还握着一把剑和一朵花。 “大爷这是做什么?” 又轮到左护法说话,“那月牙剑给我们,还有千年雪莲,快!”此人胆怯,不敢不从,将东西送了过来,左护法看了看拿着东西朝燕轻阁走了过来。 燕轻阁示意乔安鉴定,沈乔安对这东西已一清二楚,连忙认真点头:“确乎是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真是得来不费功夫。” “果真?”燕轻阁半信半疑,他从乔安手中将那把剑拿走,锵的一声拔出来,剑锋犹如雪一般闪烁。 乔安忍俊不禁,但表情却很认真,“这的确是月牙剑,放了那人吧。” 左护法和右护法放了那人,那人索要,说自己的剑是一个高人送的,并非什么月牙剑,但左右护法才不理论这个,握着就走。 回去后沈乔安哈哈大笑。 看乔安这么笑,大家才知道他们是水中捞月白费力,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一晚,乔安被指派去伺候燕轻阁沐浴,燕轻阁又到了温泉宫,之前伺候过他的侍女一个个都不见了,全然是新面孔,有几个女子开心极了,满以为这是他们飞黄腾达的日子。 唯乔安开心不起来。 那几个女子陆陆续续进入屋子,但再也没有出来,乔安一看燕轻阁,发觉他沐浴后容光焕发,但那群女子却再也没有一个出来,这不免让乔安诧异,她朝着里头探头探脑。 那温泉宫内一片水雾氤氲,什么都不能看到,乔安颦眉,“人、人呢?你吃了她们?” 燕轻阁并不回答,乔安端茶送水,吃了茶水点心,他休息去了,乔安一人偷偷进入温泉宫,她找寻了许久不见那一群女子到哪里去了。 这温泉宫内只有温泉,这温泉也不怎么深,难不成这群女孩都相继溺水了吗? 乔安靠近温泉,除了发觉这温泉比之前水位线略微高一点,再也没有其余的变化。 日子依旧平静,但沈乔安却酝酿了不少的出逃计划,今日被人抓回来了,明日也被人抓回来了,出逃已成沈乔安的家常便饭了。 她快,他们更快。 这日,乔安终于比平日里跑的还远了一些,此刻算是彻底安全了,那左右护法追在了她背后,就在他们以为沈乔安一定会和之前一样朝着谷外而去的时候,他们上当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乔安竟送上门回来了,这月牙谷中的一切地方乔安都心知肚明。 至于燕轻阁那香冥司内一群人,他们自视甚高,从来不怕外人进来捣乱,因此谷内的人寥寥无几。 左护法和右护法回来,将沈乔安逃离的事说了,燕轻阁起身,声音都在颤抖:“怎么,沈乔安逃走了,不见了?” “司主放心,属下等已在找了,很快就会有音。” 那燕轻阁似乎很生气,一个耳光打在了左护法的脸上,那左护法早知燕轻阁的手段跪在了背后。 “要你找的东西呢,也都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我是能等得起的?”燕轻阁厉声问。 左护法并不敢说话。 风暴终于过去了,燕轻阁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似乎已习惯了沈乔安的存在,竟大声疾呼乔安的名字,好半天才有个怯生生的丫头进入了屋子,但很快这丫头就被赶了出来。 “沈乔安呢?我要沈乔安。”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脆弱,他看起来就好像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回去的路,乔安本不该对这魔头有任何恻隐之心,但奇怪的是,她竟似乎有点心疼。 后半夜,天气凉了,乔安找个屋子去睡觉,月牙谷的屋子可多了去了,随便到哪个里头都不会被人注意到。进入屋子,乔安却发觉黑暗中有个人。 “你?”乔安厉声质问:“做什么的,在我房间内做什么?”乔安先入为主,大概那人是小偷。 那人从黑暗中站起身来,乔安一看,是个微微,素未谋面的男子,她盯着那张陌生的面孔看了看,“你来这里做什么?” “刺杀!”那男子盯着乔安。两人还要说什么,似乎有人靠近,乔安示意那男子不要出声,那男子蹲在了原地,一群黑衣人各处巡查,例行公事的检查完毕,离开。 乔安这才道:“你能刺杀他?他武功高强,还有左护法和右护法,你去吧,自寻死路。” “我要扬名立万就要杀一个比我更厉害的人,我选中的目标就是他。”那男子靠近乔安。 “我叫厉无畏。” “我叫沈乔安。” 两人互道了姓名后,乔安盯着厉无畏看,“你不要着急,杀人需要时间,杀越厉害的人需要的时越多。”看沈乔安竟然这么说,那厉无畏似乎明白乔安的心,分明是同一个立场。 从这日开始,乔安和厉无畏躲在了这屋子里,要么她去找吃的,要么他去,两人配合的竟还不错。 这一晚,厉无畏行刺去了,结果才一靠近就被打了出来,要不是沈乔安救助的快,那厉无畏早死了。 乔安拖了厉无畏到一个地下室去,乔安道:“你休息休息,我找吃的给你,你不要乱动,你受伤了。” 她说完离开。 那厉无畏却拿出一枚药丸嗅了嗅,“这是我五毒教最毒的蚀心草做的药丸子,我一定要得手,我一定要扬名立万。”那人盘膝坐在原地为自己疗伤。 他的武功很好,但和香冥司比较起来就差很多了。 其实,中原的武功都大同小异,而魔教的武功出其不意,这也是魔教为什么比中原人还厉害的主要原因了。 乔安再一次过来,看厉无畏在发呆,忙将食物放在面前:“你快吃吧,你吃了这个我该想办法送你离开了。” 厉无畏吃了东西,忽然想问道:“你的确是沈乔安,那个无所不能的沈乔安吗?” 乔安哪里知道自己早扬名立万了,江湖上、坊间,沈乔安的大名如雷贯耳。乔安点点头,吃东西,厉无畏道:“我们联合起来消灭了他,怎么样?” “他可比表面看上去厉害多了,消灭?痴心妄想。”乔安的确感觉此乃痴心妄想之举动。 吃了东西后乔安睡觉了,那厉无畏准备到外面去透透气,一会儿后回来,沈乔安却在剧烈咳嗽,厉无畏靠近乔安。 “你中毒了?”厉无畏道。 沈乔安只感觉自己喉咙发烫,有点麻痒,但却并非是中毒的征兆。那厉无畏将乔安搀了起来,“我给你逼毒吧。”话间他一掌落在了乔安的雁翅骨位置,打的沈乔安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喘息。 “沈乔安,不瞒你说,她日日都在念叨你的名字,你竟就在他的身边!沈乔安,我如今一箭双雕,你说你们会怎么样呢?”乔安想不到这厉无畏竟是无耻之尤,她竟算计了自己。 但到此为止,乔安还不清楚究竟厉无畏用什么办法让自己中毒了,此刻那厉无畏娓娓道来:“五毒教有一种叫蚀心草的毒药,那毒很霸道,刚刚给我出去之前将药丸子丢在了香丸子里,你已吸入了肺腑,沈乔安,除非内力深厚之人为你疗伤,否则你必死无疑。” 乔安笑了笑,“接下来我要被送到他身边去了?” 乔安很快就被送到了燕轻阁面前,看乔安孱弱,燕轻阁冷笑:“之前就要你不要跑,你总要跑,如今可迷途知返了?” “燕轻阁,你现如今自杀吧,你自杀我就放了你的心上人。” “自杀?”燕轻阁冷笑,“我那心上人还是请你下手杀了的好,你不见吗?我是个妖娆的女子。”燕轻阁起身,轻移莲步。 谁也不知究竟燕轻阁是男是女,他拥有一张和女子没有区别的面庞,五官娇俏,行动妖娆妩媚,怎么看怎么像女子。 厉无畏被恐惧攫住了,眼神顿时变了,厉声道:“你果真是个女子吗?那么你和沈乔安是什么关系?” “她知道月牙剑的下落,我抓住了她,你说、”燕轻阁举步靠近厉无畏,“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那我就卸磨杀驴,一了百了。”厉无畏握着一把匕首就刺向了乔安,沈乔安想躲避都不成,奈何自己被控制的死死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邪魔外道天下为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那人送了吃的过来,乔安也不抱怨,低头吃了个一干二净,小耗子再一次到了,乔安抚摸了一下小耗子,和它们玩了玩。 这群耗子什么都不怕,自然不将人类放在眼里,下午乔安将乌桕做成了团子喂了小耗子吃,吃了东西后耗子立即上吐下泻。 接着症状明显了,再接着一整个的监牢里的人都上吐下泻,他们哪知道是乔安在闹鬼? 牢头看沈乔安相安无事,倒奇怪极了。一屁股坐在外面和乔安聊天,那牢头说自己是上庸人,乔安也说自己是上庸人。 那牢头说自己姓朱,乔安也说自己姓朱,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么一聊乔安才知道原来他们这群人是被逼无奈才做了燕轻阁的走狗,大家都是朱家村的人。 沈乔安哭的如丧考妣,表示自己也是朱家村的人,“我家在第二排,门前有大梨树的就是我家,如今许久没有回去了,那魔女竟找我要什么月牙剑,我如若有月牙剑我会不给她吗?呜呜呜。” 沈乔安被关押形貌本就灰头土脸,此刻面容更是憔悴不堪,介于黄脸婆和可怜人之间,她这一哭,更肝肠寸断,让围观者侧目。 “小朱你别怕,我们会想办法送你出去的,放心好了。” 乔安听到这里,又道:“我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些家里的泥土,你们吃了就不会上吐下泻,这可比灵丹妙药还好呢,大哥哥给大家分了吧。” 那乌桕吃多了会上吐下泻,但吃的少却的确是好药,乔安将用法用量说给了大家,大家果真以为那是家里的土壤,一个二个都吃了一些,从第二日开始情况有所缓解。 到第三天,乔安已和他们打成一片了!大家对沈乔安都很好,甚至有了吃的也分一杯羹。 乔安看大家都胸无城府,暗忖:你们这些大老粗可真好骗啊!她索性将自己的技能也发挥了出来,用头发丝将锁扣打开,众人看乔安竟有这本领都要学,乔安也不吝啬,将这歪门邪道教了不少。 大家哈哈大笑。 “今日又吃什么呢?这肘子是红烧的还是清蒸的,看起来味道不错啊。”乔安凑近桌子吃了起来,众人和乔安关系和睦而融洽,还给乔安敬酒。 但沈乔安却不着急离开,她需要搞明白外面严峻的形势,毕竟外面危险极了。她日日扩张自己的活动范围,这些看守监牢的人要么水土不服,要么有杂七杂八的怪病,乔安为他们一一处理。 这日,那牢头竟左护法求情去了,说沈乔安压根就没有月牙剑,希望他们放过乔安回去,那左护法自然不肯,怒骂。 众人为乔安绞尽脑汁想办法,乔安让人画出了地形图给她,以便于离开后去偃月山搬救兵过来救他们,众人都相信乔安,对她死心塌地,对她言听计从。 乔安得了地形图后,随时准备开溜。这日刚刚出了庭院就被燕轻阁发现了,两人打斗了一回,沈乔安毫无悬念被拿下,她苦楚极了。 “沈乔安,对吗?”燕轻阁冷声道:“你才不是朱家村的人,你能欺骗他们就能瞒天过海吗?我的人可不是那样好欺骗的。” 原来,乔安在监牢里的一切都被人打听到了,且马上转述给了燕轻阁,燕轻阁看乔安聪明绝顶,不忍心杀。也就听之任之,乔安一出门,他就守株待兔,将其拿下。 此刻左护法和右护法已靠近,燕轻阁道:“那宝剑一定在她身上,给我捆起来烹了她。” 乔安早听说魔教有吃人的癖好,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左护法和右护法已靠近,瞬息将乔安捆在木柱上。 有几个小喽啰已在煮汤。 “我真的不知道月牙剑在哪里啊,月牙剑不是我拿走的,我怎么能给你啊?”乔安据理力争,眼看着水要沸腾了,乔安的心七上八下。 这燕轻阁不像会开玩笑的模样,在他的眼内可寻不到一丁点儿幽默的痕迹。 “烹了她,这就是大家伙儿的晚饭。”有人将笼屉已准备了过来,放好了后将乔安也丢在了里头,沈乔安此刻只能胡说八道。 “我坦白,我交代!我情愿实话实说啊,那月牙剑被我藏起来了,你们只要不这样对我,我给你们。”大家都在等乔安“坦白”,看沈乔安这么说,左护法熄灭了火焰,握着一根燃烧的木棍,火焰差不多要点燃乔安的领口。 “那就早早的交出来,在哪里呢?” “在外面呢,还劳烦你们跟我走一趟,走、走一趟。”说着话,沈乔安吓昏了过去,看乔安脖颈子一歪斜,那燕轻阁急忙靠近,他哪里知道沈乔安在伪装啊。 高明的伪装术是千锤百炼出来的,沈乔安这么一昏,燕轻阁立即将之抱起来。 找了医官给乔安看,沈乔安就是不醒来,医官也无计可施,开了不少药水,那燕轻阁抱着乔安,竟喂乔安吃了不少。 还好不是什么要命的药,乔安吃了药后休息里休息当晚就逃离,她跑的很快,尽可能不去走显而易见的大路,去的都是荒郊野岭内年久失修的路,也不知跑了多久,已初日照高林,乔安找了溪水去喝。 喝好了后准备离开,哪里知道才一回头就看到了燕轻阁,燕轻阁笑眯眯的站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乔安急忙靠近他,“司主大人,好巧啊,我们竟在这里狭路相逢了,其实不瞒您说,我是出来给您找月牙剑的。” “果真吗?”燕轻阁的手卡住了乔安的肩胛骨,微微用力,一股钻心刺骨的疼透过那双手传导到了乔安的四肢百骸,疼痛让乔安面庞煞白,但乔安却依旧在笑。 “那自然是真的了,司主。” 沈乔安被带回去了,惩罚的方式依旧还是活烹,乔安再一次被到了笼屉上。 “老天爷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不会!”乔安闭上了眼,一时间飞沙走石,一股旋风吹灭了炉灶内的火,大家瞠目结舌,乔安目瞪口呆。 原来谷中的气候本就多变,此刻是秋天,西北风十分常见,倒是救了乔安一把。左护法怒冲冲用火折子再一次点燃了灶膛里的火苗,但很快又被西北风吹灭了,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 到第二天,人家煮了一锅芝麻油准备油炸沈乔安,乔安哭号靠近,她昨日吃饭时候偷了一小瓶食醋和硼砂,,乔安意欲冷缩一下脚镣以便于自己逃出生天。 哪里知道这时候用上了。 左护法一掌劈在了桌上,“沈乔安,你倒是说不说,那月牙剑呢?在哪里呢?” 乔安凛然看向天空,一言不发,好像亘古以来就矗立在这里的丰碑一般,不言不动,用沉默的态度来面对嚣张的气焰。 “沈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喝茶的女子慢悠悠起身,循循善诱道:“你只要告诉我们月牙剑在哪里,我们就饶了你,本司主说一不二,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一次我们可不和你开玩笑。” “你们不可能油炸我的,我有一条冷龙,她会保护我。”乔安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指了指那油锅。 “别说冷龙了,就是五湖四海里的龙王爷都到了你也要变炸油饼!”右护法怒吼了一声推搡乔安靠近了油锅。 乔安早将食醋和硼砂小心翼翼洒在了里头,很快油就起了泡沫,看来犹如波涛汹涌的江河,左护法怒吼一声将乔安压在了油锅内,沈乔安一点不怕,竟在里头嬉水一般玩耍起来。 看的众人表情错愕,神情扭曲。 倒是那燕轻阁不觉得匪夷所思,她见多识广,知乔安一定用了什么手段,江湖上三教九流内专有个下九流是研究邪门歪道的,想不到这臭丫头竟还会这暗门子的功夫。 将乔安打捞出来后,几个侍女带乔安沐浴去了,等更换了干净的衣裳,乔安也想到了应对的韬略。 面对穷凶极恶的人,她可不能硬碰硬,最好的办法还是智取,乔安被带到了一个干净的屋子,才一进入就看到了正在对面饮茶的燕轻阁。 “沈乔安,对吗?”燕轻阁放下茶盏,风轻云淡一笑,“你是中京人,你在中京叱咤风云,你灭了陈东野,打败了突厥、高丽、龟兹、女真,和李仲宣配合的天衣无缝,相得益彰,是也不是?” “我告诉你月牙剑在哪里,这一次我真心实意情愿坦白,我带你们去找。” 乔安想不到对方对她已了如指掌。 此刻她需要设定陷阱与埋伏以期得到自由和胜利,燕轻阁似乎对月牙剑和千年雪莲情有独钟,不择手段都要得到。 这是乔安的劫也是乔安的幸。 其实她哪里知道月牙剑在哪里,甚至于也搞不明白武功高强到令人发指的燕轻阁为什么还要月牙剑,他已如此天下无敌,哪里还需月牙剑来如虎添翼? “什么时候想起来就什么时候给我,你的话此刻没有可信度。”燕轻阁靠近乔安,“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犬奴。” “什么奴?” 原来在魔教奴婢也分三六九等,大丫鬟和内庭伺候的奴婢叫天奴,外面的叫地奴,跑腿的叫人奴,至于犬奴,那是奴婢里头等级低位最低的。 她才不想做犬奴,但却没有办法,他将一根干枯的稻草插在了乔安的发髻内,“一日为犬奴,终身为犬奴,以后需日日当牛做马,时时谨慎小心,来人,带沈姑娘去换衣服。” 乔安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已灰头土脸,她穿着一件便于活动的宽大衣裳,那衣裳剪裁的十分难看,粗枝大叶。 “以后就不要到处乱走了,在这里安安静静待着吧。”燕轻阁冷漠一笑,眼神轻蔑极了。 乔安做了犬奴后真是晚睡早起累到不可思议,每天最冀盼的事情就是天黑,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天亮,才一个礼拜,乔安已面黄肌瘦。 其中她多次要和他攀谈,骗他到外界去找月牙剑之类,但很显然她完全不相信。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乔安遭算与仲宣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结果就在此刻燕轻阁笑了笑,“何劳你下手,与其你捷足先登,不如我来!”燕轻阁手中白光一闪,乔安顿时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的人,”燕轻阁冷笑:“就是死也只能我下手,你算什么东西?”厉无畏急忙逃离,但他的速度快,那半月更快,半月后发先至,白色光芒闪烁,厉无畏已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燕轻阁靠近那烂肉,笑了笑,半月锋利的尖刺在了厉无畏的眼上。 收回手,燕轻阁靠近了乔安,乔安自然没有死亡,刚刚他是给了她一下子,但却点到为止,锋利的刀片刚刚划破乔安的衣裳,此刻燕轻阁将乔安抱了起来,朝着内室去了。 “司主,此女不祥,杀了她吧。”看燕轻阁小心翼翼将乔安抱了起来,背后的左护法提醒了一声。 燕轻阁一言不发,眼神却逐渐变的冷峻了,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抱着乔安兀立在门口,屋子里白色的光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乔安看了看他。 她此刻头晕目眩,乔安看到了她那高耸的锁骨,那被光一照蓦地变成了白色的睫毛,那是一双波澜不惊的眼。 右护法此刻也不识时务的靠近,“司主,不要轻举妄动。” “我要救她。”燕轻阁的声音很淡漠。 带了乔安进入屋子,沈乔安后背疼,心脏也疼,犹如被一根刺从后背洞穿了过来,将后背和心脏串在了一起,她昏迷之前道:“蚀心草,是蚀心草。” 也不知燕轻阁听清楚了没有。 进入屋子,他挥挥手屏退了左右,然后将乔安小心翼翼放在了云榻上,他盯着她看,发觉沈乔安的眉毛虬结着,身体的痛楚正在一点一点的折磨着她。 一波一波的痛让乔安浑身颤栗。 她处在一种昏沉的状态里,一开始还能感觉到心脏和后背的痛,但此刻已麻木不仁,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轻盈了,似乎要化作一只蝴蝶飞走一般,就那样轻盈着。 就在此刻,乔安感觉有人伸手脱掉了自己的外衣…… 半夜三更,有家可归的人都睡了,李仲宣和詹云昕已无家可归,两人想要离开这峡谷都不可能,李仲宣在做船只,为斩竹木,他用石片做了刀,那刀不怎么锋利,无疑减缓了不少的进度。 葛藤一层一层捆绑竹木上,一个简单的竹筏做好了。 “咳咳,咳咳咳。”背后是一串急切的咳嗽声,好像雷阵雨前剧烈的雨点,接着那咳嗽声惊天动地,似乎恨不得将肺咳出来才好,这里缺医少药,而詹云昕的身体是每况愈下。 李仲宣不精通岐黄之术,又不能太亲近詹云昕,所以病情时缓时急。 此刻他一回头,看到了握着葛藤的詹云昕,詹云昕脸色残败,手也在颤抖,但竟还在帮助李仲宣用石片斩葛藤的毛刺和叶片,看詹云昕如此这般,李仲宣急忙回头。 “你快休息休息。” “木哥哥,我们要尽快的离开这里,我愈发担心小妹的安全了。”詹云昕起身,眼神惆怅而复杂,恳挚的盯着李仲宣。 “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李仲宣将竹筏丢在了水塘里,握着木棍划船,水流平缓,一点奔流来回的感觉都没有,第二天他们在峡谷中游荡了一天,下午停泊在了一个比较安全的港湾。 找了吃的,詹云昕吃了后昏睡了过去,她的情况比之前还糟糕,她时不时的拘挛一下,身体也开始浮肿,李仲宣哪里知道这是缺乏运动啊。 到第三天,两人来到了一个村庄,李仲宣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冒险送詹云昕到村落里去看病,经热能介绍,他们来到了一个郎中家里。这郎中看病分文不取,但凭人们酬谢,李仲宣别无长物,找遍了也没有,只能拿掉詹云昕的金钗。 那人立即詹云昕看病,开了药后却对李仲宣道:“这药还要药引子。” “您说,您说,具体要什么?”李仲宣焦急的抓着那人的手腕,郎中看李仲宣焦急,“要一块刚刚给拿下来的人肉,这药有了人肉才能有效力。” 李仲宣闻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给了自己一刀,顿时鲜血如柱,但他却好像脔割的不是自己一般。 “这数量够了?” “绰绰。” 药开好了,李仲宣鞍前马后伺候,詹云昕吃了药休息了三天才逐渐好转,“木哥哥,离开这里,我心急如焚,小妹、小妹呀。”大概生病了的人都想要快速的好起来,大概生病了的人都很脆弱。 这一刻的詹云昕看起来苦楚极了,她一颗心都在小妹的身上,拉着李仲宣就要起身。 “不要着急,还要休息休息。”郎中已叮嘱过了,再不好好休息,危险还会降临,而第二次情况就更不好了。 今日也算糟糕,魔教的左护法带了一群人进入了这个村子,那群人将全村前前后后都包围住了,左护法站在打谷场上朗声道:“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不要为个外地人而葬送了自己,更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大家听那左护法说的奇怪,急忙凑近了去听,原来是让他们交出陌生人的命令,众人面面相觑,都情愿包庇李仲宣和詹云昕。 他们遇到好人了,这是个很讲道义的地方,按说左护法真该一把火烧了这里,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且燕轻阁的意思势必要将李仲宣带回去。 “哎呦,大爷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我们村子里从来没有外来人口啊,半夜三更的你们就不要惊动大家了,有的话早给你们乖乖儿的送了出来。”里正大人一边说一边打躬作揖,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为难大家。 但拳头下面出权威,左护法一拳打在了一颗枣树上,“今晚我们将挨家挨户去查,一旦找出来那可没完没了。谁包庇了他们,形同这棵树。” 众人还要问“那棵树又怎么了”,此刻粗壮的树木“桄榔”一声已全部滚落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尘埃让众人迷了眼,咳嗽起来。 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已进入了村子,一时间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里正急急忙忙跟在大兵背后打躬作揖,“我的好大爷啊,您们适可而止吧,这里真的没有您们要的人啊。” 尽管那里正已经在解释,但却被大兵推来搡去,一点不听。 众人眼瞅着就到了屋子,两人唯恐给村民带来血光之灾,毕竟魔教的手段他们已领教过了。 此刻两人收拢了一下屋子,务求带走一些可疑的东西,他们朝村后去了,但没有上路呢,詹云昕就指了指远处:“木哥哥,有犬吠,一定有埋伏,我们走这边。” 但四面八方都有埋伏,且人数众多。 他们一口气选择了不少方向,但发觉每个位置都或多或少有黑衣人,两人看到旁边有个破屋子钻到了里头。 “我有办法了,木哥哥。” 詹云昕凑近李仲宣嘀咕了一句,那未必是什么好主意,但此刻即便是馊主意也比没有注意的强。 “那屋子里头有声音呢,来啊,给我查!”他喊了一声,一群黑衣人急忙靠近,才一小会已铁桶一般将那屋子给包围住了,有人握着钢刀劈开了破旧的木门。 “你们做什么呢?” 那人用钢刀指了指远处的干稻草,里头似乎有两个人,男子露出了大半个后背,古铜色的肌肤上有硕大的汗水飞流直下,下面是一个衣裳凌乱的女子,两人眼神都很迷乱,大兵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此刻两人大汗淋漓披头散发,脸上脏兮兮的,这一看就是偷情的现场,周边的一切声音都静谧了下来,唯余屋子里两人的喘息。 众人虎视眈眈,咄咄逼人。 那里正大人一看,急忙揪住了李仲宣的耳朵,唾骂起来:“杨家老二,你怎么和李寡妇又乱搞起来了,真是不长进。”那里正一面教训,一面用力踹了一下李仲宣。 李仲宣是真疼,倒在了地上申辩起来。 草丛里的李寡妇吓怕了,蜷缩在干稻草里瑟瑟发抖,众人看到这里一切已不言而喻,左护法带了一群人扬长而去,众人离开后,两人提心吊胆从干稻草里出来对着里正和村民就行礼。 大家唯恐左护法会去而复返,依旧还遣他们离开,上路后,詹云昕急忙给李仲宣道歉:“俗话说嫂溺叔援,事急从权,刚刚我无计可施,抱歉。”李仲宣本是正人君子。 作为一个坐怀不乱之人,她早将这些事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两人摸索着往前走,詹云昕身体不好,一路上李仲宣不是背着就是抱着。 两人越狼狈。 “木哥哥,你的手!”詹云昕后知后觉,此刻才看到李仲宣手臂上的伤口,此刻恍恍惚惚想起来了什么,她毕竟是见多识广之人,“木哥,你用你的肉做药引子了,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啊!” 李仲宣苦心孤诣在隐瞒,但毕竟还是被詹云昕看穿了,他轻轻摸一摸詹云昕的头,“我将你当做妹妹,这也没有什么,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牺牲。” 两人好不容易出了峡谷,但他们依旧不敢找客店去休息,李仲宣准备带了詹云昕去偃月山,或许此刻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偃月山了。 而另一边,詹月仙早上偃月山去了,伏洛迎接了詹月仙,此刻伏洛带了詹月仙去见空幽镜,希望师父给出个主意。 空幽镜却一人在博弈,左手是黑子右手是白子,下的不亦乐乎,伏洛看师父这样玩儿完全是忽略了他们,她想要提醒,但却不敢,只能战战兢兢的等。 至于跪在师父面前的詹月仙就更难受了,她的腿脚酸麻,已体力不支。 就在她们放弃准备离开的当口,空幽镜道:“寒冰不能说断流水,枯木也能再逢春,不要着急,既来之则安之。” 詹月仙只能安顿下来,那伏洛问了詹月仙的情况,听说到底还是为了月牙剑,伏洛倒是为伏眠和伏仑捏了一把冷汗。 “都要怪你们月牙谷,当日你姐姐哪里对我们心慈手软过?如今有人想要你们的东西了,你们又来找我们,这武林盟主真是没有一点意思。”伏洛本是心胸狭隘的女子,日日念叨,排喧的詹月仙不能自这里立足。 这日,詹月仙终于还是决定离开。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人心可怕人更可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离开也没有人阻挠,只希望她早早带走那破铜烂铁,早早的拿走天山雪莲。 詹月仙这边刚刚给离开,李仲宣带了詹云昕就到了,两人去见师尊,空幽镜看李仲宣到了,倒是很有兴趣,问了不少问题,李仲宣一一回答。 “谷主还需疗养一段时间,此刻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你们的宝剑和千年雪莲都在这里呢。” 空幽镜指派人去找詹月仙,来人汇报说詹月仙一人负气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辱骂他们,师父也无计可施。 “糟糕,小妹一人离开怎么可以?木哥哥,你去找她,给我尽快的找回来。”詹云昕一激动,几乎在命令李仲宣。 李仲宣也知兹事体大,又一打听,小仙女才刚刚给离开一个时辰,只怕走得快还能相遇。 那詹月仙一边走一边思索问题,现在他开始怀疑木将军的动机了,今日和伏洛聊过伏洛告诉她,木将军的目的也是这把剑和千年雪莲。 在这个偃月山,真正摒除了成见愿意和她好好儿聊一聊的除了伏洛并没有第二个人,伏洛这么一说,詹月仙却立即反驳:“那么木哥哥更没有必要将宝剑和千年雪莲给我了,何以这样做?” “我的好妹妹,”伏洛一心想要挑拨离间,大家也都盼望詹月仙离开,毕竟宝剑到哪里哪里倒霉,偃月山虽已是武林盟主,但毕竟没有必要因小失大,“那是欲取姑予罢了,他还会让你姐姐爱上他,以后你们月牙谷都是他的,更不要说一把剑了。” 詹云昕越想越感苍凉,一时间万念俱灰,恨不得用这把剑斩了李仲宣,又恨不得将这把剑丢在前面的池塘里。 都是月牙剑和千年雪莲,有人竟为了这东西毁了他们,一想到地上横七竖八死不瞑目的尸体,詹月仙真难受极了,她痛定思痛,靠近了一个寒潭。 月色里,那寒潭放射出一种冷幽幽的白光,似乎要吞噬了一切,她反手准备将宝剑和雪莲丢下,但就在此刻,背后出现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完美的扰乱了她的动作和思绪。 “仙儿,你在这里呢?”李仲宣靠近了詹月仙,小仙女回头,她瞅了瞅李仲宣,发觉姐姐并不在李仲宣背后,她微冴,东张西望。 看詹月仙似在寻找什么,李仲宣已笑,“你姐此刻在偃月山呢,师父在给你姐姐疗伤,很快就好了。” 女孩子本容易胡思乱想,此刻李仲宣口中的“师父”是对空幽镜的敬畏,但在詹月仙听来,效果就不同了。 她蓦地想到了武林会上李仲宣和沈乔安过从甚密,他和伏眠的关系看起来也很好,那么有没有可能李仲宣是偃月山的细作呢? 他就好像偃月山钉在月牙谷的一根铁钉,最终的目的就是伏洛道破的秘密?一想到这里,她将对李仲宣绵延不绝的爱顿时转变成了仇恨。 “木哥哥,”詹月仙笑了笑,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看詹月仙风尘仆仆,顿时心疼。 从头至尾他都将詹月仙看作妹妹,而他参与了她和詹云昕一切的悲剧,她们两从至高无上的教主女儿变成了亡命之徒,他同情不已。 “给我吧,到山上去,半夜三更你一个人做什么呢?”李仲宣原本是好心好意,但他的手才一伸出,詹月仙就想到了伏洛提醒自己的话。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詹月仙用力一抖动,那缠绕在月牙剑上的布匹滑落,剑鞘上精妙绝伦的錾胎已鲜艳夺目犹如晚霞,詹月仙道:“这宝剑最近发生了变化,木哥哥,你看看,我到底索解不出。” 李仲宣闻声,眸色一黯,准备从詹月仙手中将月牙剑拿过来,哪里知道变故斗生,那詹月仙反手一抖,长剑剑柄已被握,匹练一般的光芒闪烁了一下刺向了李仲宣。 之前为对付香冥司的人,李仲宣穿了老谷主用来殉葬的铠甲,那铠甲穿在衣裳里头,与人体严丝合缝,应是金丝编出的,透气性和柔韧性都非常好。 然那月牙剑也非等闲之剑,白光哗啦一声就斩断了李仲宣的衣裳,接着一股艳红喷射了出来,李仲宣急忙后退,嘭的一声滚入了潭水之中。 詹月仙看自己“杀”了李仲宣,心逐渐稳定了下来。 李仲宣受伤了,此刻也领教到了月牙剑的厉害,并不敢立即出现。那月牙剑是月牙谷中独有的宝物,这是一把具有灵性的宝剑。 跟随谁的时间长久就会和谁产生亲密感,而且这月牙剑会根据人的心性转变“性格。” 凡一切使用月牙剑的人都比之前还厉害,月牙剑会加持使用者,但有邪念的人邪念会更炽烈,有正义的人正义也会与日俱增。总而言之,这是一把奇异的宝剑。 李仲宣没入潭水,并不敢立即出现,唯恐詹月仙斩尽杀绝,詹月仙在这里发了会儿愣怔,决心去找姐姐。 如今只有她们集美相依为命,本是同根生,到了这节骨眼上自然要珠联璧合。她自然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杀了李仲宣,回到偃月山后,伏洛看詹月仙回来了,笑道:“你姐姐也到了,在里头呢,我带你过去。” 伏洛带了詹月仙到内庭去见詹云昕,詹云昕见妹妹将宝剑和千年雪莲守护的完好无损,一时之间感动不已,姐妹俩抱头痛哭,都哽咽到说不出话。 良久,詹月仙才建议姐姐离开,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但詹月仙却笑了,“木哥哥是卧底?这怎么可能?他一路上对我那样无微不至,怎么可能是卧底?” 但在詹月仙看来,李仲宣一切举动都耐人寻味,他对詹云昕的好,原本就是为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但任凭她横说竖说,姐姐就是鬼迷心窍,一点都不相信。 “好了,我看你是该休息休息了,那宝剑给我吧,我看看。” 此刻詹月仙怎么能将宝剑交给詹云昕,她还怕詹云昕会鬼使神差将宝剑给了李仲宣呢,此刻明明是人家偃月山在保护他们,但在詹月仙看来却是偃月山居心叵测了。 夜幕降临,还不见李仲宣回来,偃月山的人都着急了,各处去寻找,但依旧不见李仲宣。 那伏洛虽见李仲宣的面不多,但却凭空里生出了一种缠绵悱恻之情,之前她他以为伏眠和伏仑已是男子里百里挑一最万众瞩目的,但自见了李仲宣后她才发觉自己是坐井观天了,原来实际上还有比伏眠更温柔多情,比伏仑更重义气的男子。 只可惜,李仲宣喜欢的是沈乔安! 但她毕竟担心李仲宣的安全,率了一群偃月山的子弟到各处去寻找,大家穿行在夜色里不停的呼唤李仲宣,但召唤的声音被夜色完美的吞并了,连李仲宣自己也没有听到。 他受伤了,虽然不是很严重,但却阻碍了行动自由,此刻如若果真一鼓作气上偃月山,只怕会凶多吉少,如若不去,在这里就真正是坐以待毙。 他采了草药为自己疗伤,蜷缩在一块石头背后休息。并不敢轻举妄动,寻他的人足迹并没到这里。 好在李仲宣风餐露宿的日子多了,竟不觉得什么。 偃月山,大家看他们姐妹相依为命,都感慨系之,两人可谓劫后余生。但巨大的变故也势必会改变一个人,詹月仙变了,表面依旧如之前一般,但内心却渴望强大。 强大到无坚不摧,强大到坚不可摧。因詹月仙和詹云昕都回来了,伏眠和伏仑也都回来了,说起魔教的行径,众人无不悚然。 按照目前他们的本领实在是没有可能对付香冥司,伏眠和伏仑商量,准备广发英雄帖,按照伏眠的意思,谁如若可以将魔教一窝端,谁就是未来的武林盟主。 而至于沈乔安去了哪里,谁也不清楚。英雄帖是发了,但不过姗姗来迟了几个门派罢了,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竟这么说:“依照我看,香冥司既要月牙剑你早早的给了他们就是了,非要继续生灵涂炭吗?” 詹月仙听到这里一怒拔剑,将詹云昕保护在了背后,“剑在,人在!剑脱手,人亡!”现如今,詹月仙已开始主导一切。 既然就姐姐生病了,那就让她行使一切权力,詹月仙当年得罪的绿林好汉比比皆是,如今想要求援,大家自不会帮助。 甚至落井下石之人更不少,有人要空幽镜出来主持大局,并销毁月牙剑,但空幽镜一门心思都在棋局上,武林内的纷争似乎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詹云昕姐妹更危险极了。 接着左护法和右护法到了,他们并没索要月牙剑和千年雪莲,不过是借口来偃月山拜寿的。 偃月山的子弟也不好拒绝。 这一晚,伏洛终于找到了李仲宣,看李仲宣受伤了立即将之搀扶起来,听说詹月仙已到了偃月山,李仲宣忧心忡忡,唯恐詹月仙会伤人。 他并不敢将詹月仙对自己的伤害说出,唯恐激了她,那伏洛一人在照顾李仲宣,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李仲宣对伏洛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晚,伏洛将脚泡在水里,一边摆动,一边笑着问李仲宣:“木哥哥可成婚了吗?” 在她看来,李仲宣心仪的人是沈乔安,但他们之间大概也不过是朦胧的情意罢了,所以她该还有机会,拨动水花的脚停顿了下来,风似乎也停顿了下来,准备偷听李仲宣即将出口的秘密。 李仲宣自然能看出伏洛对自己的情感,“十一年了。” “什么?”伏洛震惊,明明李仲宣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就已成婚十一年了?她盯着李仲宣打量了许久,蓦地想到了中京和江城不同。 中京的男子十八岁成人及冠后就可成婚,她遗憾极了,一时半会竟不知说什么好,许久后嘟囔道:“木哥哥的妻子呢,如今在哪里呢?未尝和您在一起?” “分崩离析,别鹤孤鸾,不过我对她总是不会变的。”李仲宣这句话彻底将伏洛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自然知道他喜欢的是乔安了,自然知道他和乔安之间有什么斩不断理还乱的过往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妇人之心如鼠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伏洛咬着牙齿,似乎很伤痛,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明明她和李仲宣不过数面之缘,但却为什么对李仲宣有一种奇异的别样感,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玉树临风少年老成之人,此刻就要失之交臂了吗? 听到这里,伏洛难过的点了点头,“木哥哥,明日我带你到偃月山去吧。” 如今,也的确是李仲宣该回去的时候了。等到了第二日伏洛带了李仲宣往回走,一路上东张西望,辨认正确后指了指旁边。 “这边,木哥哥。” 其实,她走的是和偃月山截然相反的道路,李仲宣哪里知道伏洛竟会这样?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两人爬山涉水,过崇山峻岭,攀悬崖峭壁。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他们距离偃月山也很远了,伏洛准备带李仲宣离开,希望他们浪迹天涯的过程中会产生恋爱,毕竟现在的李仲宣有点孱弱,需要个女孩儿鞍前马后的照顾。 两人风餐露宿,夜幕降临,伏洛安排李仲宣去睡觉,自己蹲坐在篝火旁边。 李仲宣自然不从,说什么都要伏洛先休息,两人轮番守夜,一晚上过的很艰辛。到第二日,伏洛继续和李仲宣赶路,出群山后来到了一个小镇子,终于可以休息了,伏洛送李仲宣到客店去了。 为方便照顾李仲宣,伏洛开了一个房子,然而伏洛想不到李仲宣竟对自己秋毫无犯。他满以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势必对女孩有点邪念,甚至于她故意发出一些诱惑的声音和动作,然而李仲宣视而不见。 第二日起来,伏洛郁闷极了。 到楼下去吃东西,李仲宣开始怀疑他们的方向,准备找店家问一问究竟偃月山怎么走,就在此刻,外面走进来了两个魔教的人,这两人聊起来沈乔安的事。 李仲宣这才知道乔安落入了燕轻阁手中,而那燕轻阁竟让沈乔安做了犬奴。 “那沈乔安宁死不屈,始终不肯将月牙剑拿出来,如今一看,那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竟的确不在她手中。”两人一边吃面一边聊天。 李仲宣和伏洛都听到了,伏洛看李仲宣露出了凝思的神色,靠近道:“木哥哥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儿打听。”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都在聊乔安,但李仲宣还是不知究竟沈乔安怎么样了。 沈乔安只感觉肩膀剧烈的疼痛,她昏迷之前似乎看到了半月的光芒,似乎嗅到了铁锈味一般的血腥。 那厉无畏已被杀了吧。 乔安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在一个安静而冰冷的屋子里,她被丢在一个温泉内,那温泉在冒热气,但却一点都不温暖。 她瑟瑟发抖,挣扎了许久才从水中爬了出来,肩膀剧烈的疼痛,乔安就灯光看了看,发觉有对称的伤口,就犹如被什么动物咬了一口似的。 但调气的时候发觉身体内竟已没有什么毒了,她急忙往出走。才到门口就看到了燕轻阁,他在弹琴,调子忧伤极了。 看乔安从内室出来,燕轻阁笑了笑:“想不到你也有被人暗算的时候。” “老马失前蹄。”乔安皮笑肉不笑,尴尬的看了看燕轻阁,“你在弹高山流水。” “你也会?”燕轻阁诧异的看向乔安。 乔安从小和娘亲生活在小渔村,夏圆荷是个非常厉害的女子,琴棋书画乃至诗词歌赋都信手拈来,乔安被耳濡目染的厉害,自然记住了宫商角徵羽。她凑近古琴,伸手弹了一下,那燕轻阁听到这里,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他一点戒心都没,乔安在想如若自己有一把刀,大概轻而易举就可行刺。一曲终了,燕轻阁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沈乔安,你死里逃生,都是因为我。” “我知道。”乔安嗫嚅。 燕轻阁瞅了瞅她,“人人都以为我是女子,但我却是个男人。”燕轻阁一把拉住了沈乔安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乔安一摸,果真一马平川,明白了!燕轻阁的确是男人。 但他的形貌看起来却和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乔安认识燕轻阁就误以为他是女子,或者毋宁说,在魔教,不少人也错误的以为燕轻阁是女人。 他的性别是个迷。 “我长相太像女子了,从小爹爹就看不起我,他不断的培养哥哥们,对我视而不见!哥哥们的资质远不如我,他们总喜欢对我下毒,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也给他们下毒!”燕轻阁冷笑。 “于是他们都死了,他们技不如人还要挑衅我,真不自量力,不是吗?”乔安通过他的话似乎看到了某些场面。 他是在霸凌和排挤中长大的,以至于后来变成了一个邪佞的人,他从来不觉得情感是重要的,但那是在乔安出现之前。 在乔安闯入了他的世界以后,就犹如那贫瘠而肤浅的纸张上有了各种鲜艳的色彩,她是最缤纷靓丽一道儿。 乔安尚且不知他在她心目中承担了什么的位置。 “放了我吧,恳求你。”乔安看向燕轻阁,但燕轻阁哪里有放过乔安的意思?连日来,他的状况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好。 这日乔安找到了逃走的契机,但人还没有离开呢,就听后院嘭的一声,她急忙回身,看到燕轻阁倒在了地上。此刻她健步如飞靠近了燕轻阁,捡起来地上的半月,“燕轻阁,你作恶多端,今日你必死无疑。” “沈乔安,能死在你手中也是我运气来了。”燕轻阁一点不惧怕,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笑让乔安竟有点不能下手。 他是恶贯满盈,但杀他,却似是乔安不能做的事,乔安握着燕轻阁的脉息看了看,发觉他的脉孱弱极了,危险极了。 “你中毒了?”乔安诧异,要么是燕轻阁体质特殊,要么是燕轻阁本身就伪装的很好,他一点没有暴露出自己中毒的迹象。 “我是魔教教主的儿子,我父君日日投喂不同的毒药,我本该死的,但奇迹般的生存了下来。”乔安听到这里,搀燕轻阁坐好,燕轻阁后背靠在庭院内的一棵大树上。 他看起来羸弱极了,随时可能一命呜呼,乔安用银针点破燕轻阁的手指头,一滴滚圆的鲜血已滑了出来。 她采集了血液后,竟从这血液中分析出不下于十二种的毒药。各种毒药都有,但正如如燕轻阁所言,他竟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 沈乔安用血液做实验,结果老鼠一吃立即倒在了地上抽搐了起来,很快就直挺挺一动不动了。 原来他的血已经变成了毒血。 “你放我到温泉里去,快。”燕轻阁在命令,乔安本准备一走了之,但大概是被燕轻阁的悲惨故事感动了,亦或者说感动是双重的,毕竟她被囚禁后燕轻阁并没有伤害她。 她好不容易将燕轻阁放在了温泉内,就在此刻,乔安看到池塘内有黑影游动,再一看一条巨大的蟒蛇已从水底窜了出来,乔安大惊失色,就在此刻,燕轻阁却笑了笑。 “小白是我的朋友,小时候我中毒了,小白咬了我一口竟没有死,后来我发现小白的毒液可以压制我身体内的其余毒液,我们是朋友,朋友。” 他一面说,一面轻轻抚摸了一下那蛇。 白蛇摇头晃脑,一口咬在了燕轻阁的肩膀上,身体缠绕在了他的身体上,竟似乎要将燕轻阁吃掉一般。 乔安看到这里不寒而栗。 这已不是单纯的疗伤了,其实燕轻阁哪里知道蛇类是不会有情感的,那白蛇的目的是吃了他,蛇吃东西是一寸一寸吞下,犹如人类囫囵吞枣一般。 她看到那白蛇的动作顿时明白了什么,但此刻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于不敢去提醒,刹那后,他的脸色变了,亲密的抚摸了一下白蛇。 “小白,我已好了,谢谢你。” 白蛇聪明极了,没能吃掉燕轻阁,接着躲在了池塘里,安安静静的消失了,而被毒咬了一口的燕轻阁,他起身后神情潇洒,容光焕发,看起来和之前健朗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乔安黯然神伤,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罪,原来他并非生来就是个邪魔外道,而是一切的一切在改变他,他也不过是在顺应罢了。 盯着燕轻阁看了许久,乔安猜中了他的心思,“拿月牙剑为证明自己能力,拿千年雪莲为救命,对吗?” 那雪莲乃百毒不侵的好东西,吃了雪莲,可净化人体内的毒液。 乔安知道了他的历史和一切竟生出一种同情的感觉,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悲怆。 “沈乔安,你该离开我的,但现在你已没有机会了。”他靠近了乔安,掀起乔安耳边的发丝,声音宁静里带着点儿索然,“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她不寒而栗。 另一边,伏眠的队伍已靠近了月牙谷,因詹云昕身体不好,这一次并没有和武林盟主来对付魔教。伏眠之前无数次来过月牙谷,而这一次他们到来之前伏眠也已从詹云昕手中要了地形图,此刻长驱直入不在话下。 “阿妹,咳咳咳。”詹云昕已累坏了,她憔悴的咳了一声将地形图交给了詹月仙,“记得给伏眠,让伏眠跟地形图走,势必大获全胜。” 詹月仙看了看地形图,点点头去了,但谁也不知道詹月仙更改了几个标注,以至于将伏眠他们骗到了圈套之中。 此刻她已有了月牙剑,这岂非是消灭偃月山最好的机会吗?她将地形图交给伏眠后伏眠就下山了。 他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怀疑真伪,进入月牙谷,起初一切都还好,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当伏眠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危险已不可规避,各种机关在一瞬间全部都启动了,有乱箭噼里啪啦的射出,让人胆战心惊。 伏眠唯恐全军覆没,带了自己的从人准备离开。 谷中,燕轻阁依旧在品茶,似乎对茶道非常感兴趣,就在此刻,他听到背后墙壁上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接着庭院内不知什么位置的铃铛响了起来,再接着,屋檐下的铁马不约而同敲击起来,其声音之大,顿时让燕轻阁明白了什么。 他盯着铁马看了看,阴鸷的冷笑,安排左护法和右护法出门去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伏眠被擒日暮途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这报警的铃铛是多年前老谷主安装的,这十多年来鲜少有人一次性触动这么多的铃铛,此刻铃铛几乎全部都响了。 左护法和右护法才一出谷就看到了伏眠和伏仑没头苍蝇一般豕突狼奔,众人打斗起来,为保护伏仑和其余子弟兵离开,大哥伏眠被他们抓住了。 伏眠被带到了内庭,燕轻阁盯着伏眠看了看,他在把玩手中的半月,嘴角的笑容之狰狞的。 “武林盟主?”燕轻阁眼神轻鄙,盯着苟延残喘的伏眠,伏眠别过脸,恶狠狠的看向其余的地方,完全不理会燕轻阁。 “好个武林盟主啊,如今算是自讨苦吃了,我也不杀你,用你来交换月牙剑和千年雪莲,你说他们会不会乖乖儿的送东西过来呢?”燕轻阁冷漠一笑。 “卑鄙!” 伏眠一骂,左护法一耳光打了过来,他的嘴角顿时流血,但他凛然不惧,骄傲的头始终不曾低下。 “拿下,好好的伺候着。”燕轻阁凑近伏眠,掰开了伏眠的嘴巴,将一枚药丸子丢了进去,他活动了一下伏眠的咽喉,一股吸力已将那药丸子顺着喉管吸到了胃袋里,伏眠顿时大惊失色,“你!你这卑鄙无耻之人,你给我吃了什么啊?” 伏眠被抓住了。 乔安知道伏眠被擒,心急如焚,急忙去恳求,燕轻阁冷笑,“除非你嫁给我,否则我可不会救他。” 她当晚去见了伏眠,准备给伏眠解毒,但发觉那毒药成分复杂,并不敢掉以轻心,而伏眠呢,每隔一个时辰就痛苦的大喊。 伏眠是响当当的汉子,钢铁铸就一般,除非痛到不可思议,不然怎么可能这般大呼小叫?乔安看伏眠太痛苦了,准备去搀扶,却被燕轻阁一把拖了过来。 他将桥你犹如丢麻袋一般丢远了,“不要靠近,他疼起来会不小心伤到你!” “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啊?”乔安急切的问,燕轻阁冷笑一声,“毒药,这个毒药你不可能解得,解药在我这里,嫁给我后,我为他解毒。” 她怎么能嫁给大魔头呢? “乔安不要啊,不要听他的安排!不要听他的话!啊!啊!”伏眠忍着剧烈的疼痛开口。 “我答应了你,燕轻阁!你就会为我大哥哥解毒让我大哥哥离开这里,对吗?”乔安起身,目光炯亮,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了舍己为人之心。 一想到之前在偃月山伏眠对自己的照顾,一想到武林会那段时间伏眠对自己的保护,乔安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听沈乔安这么说燕轻阁冷厉一笑,鹰眸内有了算计之光,“你我新婚夜,我就拿出解药,势必让他生龙活虎,这个毒不能拖太久的,沈乔安,你自己考虑。” 她被明目张胆的威胁了,她并不能抗拒,一种恐惧感裹挟住了她,等燕轻阁去了,乔安凑近伏眠,伏眠这才气喘吁吁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盯着他看,伏眠看起来狼狈极了,那双眼已失去了光彩,灰败犹如蒙尘的玻璃珠,乔安伸手握住了伏眠的手。 “大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救你。” “不要!乔安!不要。”伏眠怎么会让乔安为自己牺牲?况且一旦嫁给了魔教香冥司的司主一切都另当别论,沈乔安会身败名裂。 然而此刻这是一个单选题,乔安不能优柔寡断,她自己会用毒,知毒液在人体内的循环过程,一日不拿到解药,伏眠的危险就多增加五分。 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去找燕轻阁,她同意嫁给他,燕轻阁闻声,哈哈大笑,轻抚了一下乔安的脸颊,“我会让人操办起来,一定给你最好的婚礼。” 她不稀罕这个,伸出手,“解药!我要什么你心知肚明。” 他是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撒开手,自然不可能将解药给乔安,“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会治疗他,不要着急。” 她只能听之任之,还在燕轻阁并非食言而肥之人,竟果真准备了解药去给伏眠解毒,剂量很小,充其量不过可以减少伏眠日日的痛苦,但却于事无补。 婚礼进行之前,需要做周全而盛大的准备,这一切的安排都需要时间,乔安之前还活力四射,时不时的去找燕轻阁主动聊天。但自答应了燕轻阁无理取闹的理由后,乔安郁郁寡欢,落落穆穆,和谁都不说话。 行尸走肉! 是的,她已经是不具备灵魂的载体,她变成了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燕轻阁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但也没有收回成命。 而另一边,李仲宣也知伏眠和伏仑准备对付燕轻阁了,“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呢,不能继续错下去了,否则天下武林将生灵涂炭。” 李仲宣找人打听了正确的路径,朝着偃月山去了。 这日,伏眠受伤的消息已人尽皆知,伏仑回来后找詹月仙商量,他的意思,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先用月牙剑去换解药,詹云昕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因此对这月牙剑已没有任何好感。 在她看来这月牙剑是带着邪气的,但詹月仙就不同了,她自然不会同意用月牙剑去更换一个自己连认识都不认识之人的性命。 他口上虽然在答应,但心头却抗拒的厉害。 一整天伏仑都在找詹月仙,詹月仙已到了后山,他看空幽镜在下棋,握着月牙剑就偷袭,空幽镜沉浸在楚河汉界内,自没能反应过来。 匹练一般的光华收敛,空幽镜已死于非命,一代奇人竟这么横死,也真是造化弄人。 詹月仙杀了空幽镜后不着急离开。 之前已说过那宝剑跟正气凛然之人会滋生一股浩然之气,而跟邪气之人时间长久,剑会变的贪婪嗜血。 如今的月牙剑跟在詹月仙手中,早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邪恶之剑,剑一出鞘,连詹月仙自己都无能为力。 也不知是宝剑在改变人,还是人在潜移默化转变宝剑。那詹云昕也在各处寻找詹月仙,她在后山看到了詹月仙,立即从她手中将月牙剑拿了过来。 “交给伏仑让伏仑去救人,这都是身外之物,如今伏眠哥哥为我们已被擒拿了,不可吝啬。”詹云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在她看来,这宝剑带来的血雨腥风太多了,早该丢开了!但在詹月仙看来,这宝剑的价值超过了月牙谷中老老少少全部的性命,因此不舍得将月牙剑交给伏仑。 此刻她在阳奉阴违。 伏仑拿了长剑后立即准备到月牙谷去,他心急火燎,因知道伏眠中毒乔安被困,一切都系在月牙剑和千年雪莲之上,不免顾此失彼。 才一下山就遭遇了偷袭,伏仑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清楚究竟偷袭自己的人是谁,他已经倒在了草丛里,生死未卜。 詹月仙拿走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转身就走。但此刻却不敢带宝剑回去了,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宝剑掩埋了起来,袖了千年雪莲就走。 重新回到偃月山,一切风平浪静,任何人都不知道伏仑遭遇偷袭生死未卜的事。 詹云昕还在等好消息。 下午,李仲宣和伏洛闹别扭了,伏洛不情愿送李仲宣到偃月山去,她太仰慕李仲宣了,希望能和李仲宣在一起。而李仲宣呢,宁肯到魔教去送命都不情愿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两人为此事吵了个天昏地暗。 李仲宣向来不和女孩吵架,但今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当她发觉伏洛竟如此自私自利后,顿时起了反感,他批评她,伏洛当即反驳,两人闹了个不可开交不欢而散。 眼看着就到偃月山了,但李仲宣没有了伏洛做向导,却闹不明白怎么走才是正确的的道路,思考了许久,他朝着一座山去了。 也算是误打误撞,这里是偃月山的后山,李仲宣记得师父就在这里修炼,他老远看到了熟悉的茅草屋立即狂奔了过去。 “师父,师父。” 李仲宣推开门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再看时师父已倒在了血泊里,他后背有个致命伤,李仲宣扳正了空幽镜的身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做什么好。 但就在此刻,外面有了脚步声,李仲宣回头一看,是一群红带子,他指了指空幽镜:“师父老人家这是怎么样了?” “你问我?”那带队的是个马面兽一般的男人,他怒吼一声:“我们还要问你呢,好你个李仲宣,天涯谱呢?拿出来,你竟偷袭了师尊!” “天涯谱?”李仲宣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糟糕!瓜田李下,他是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说他不是杀人凶手他为什么好好的会出现在这里,“诸位师兄弟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给我拿下!”众人一窝蜂一般的聚拢了过来,李仲宣不想和他们动手,他被拿下了,詹月仙看李仲宣从后山被人捆绑了回来,急忙过去打听消息。 哪里知道李仲宣竟“杀了”空幽镜,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她压根就不相信李仲宣会杀空幽镜,但大家却不管这个,很快李仲宣就锒铛入狱了。 夜晚,詹云昕却见李仲宣。 “木哥哥,”詹云昕的声音很虚弱,一点没有中气,李仲宣缓慢回头,视线和詹云昕触在了一起,“木哥哥,你没事儿吧?” 詹云昕立即了解情况,李仲宣将自己的遭遇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等等都说了,詹云昕这么一听,急忙道:“我放过你离开,木哥哥不要着急。” “别!这样更解释不清了,等伏洛回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下午伏洛一人病怏怏的回来了,她想不到李仲宣会丢下自己远走高飞,她非常难受,丧魂失魄回来,结果人才一到偃月山,就遇到了詹云昕。 詹云昕着急的很,她想要放走李仲宣,即便是她有能耐,但李仲宣却不情愿离开,这让詹云昕气急败坏。 此刻正在门口踱来踱去呢,忽看到了走进来的伏洛。 “伏洛?”詹云昕呼口气,终于看到了希望,急忙往前走抓住了伏洛的手:“如今你五哥出门去了,你大哥还在魔教手中呢,我只能找你商量了。” 伏洛一听,师父竟被人杀了,她立即哭了一嗓子,结果听到了伏洛的哭声,偃月山的徒子徒孙都到了,大家聊起来师父的死状,李仲宣成了众矢之的。 “天涯谱呢,也不见了吗?”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空幽镜死李成众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天涯谱到哪里去了,真匪夷所思。 他们已找遍了,但并没有在李仲宣身上找到天涯谱,众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裁决李仲宣,让伏洛来主持公道。 伏洛去见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已很憔悴,伏洛恳求李仲宣和自己离开这里,但李仲宣坚决不从,这么一来两人再一次爆发了矛盾。 “我可不会证明你和我在一起,你就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听伏洛这么说,李仲宣悚然而惊。 她如若是杀人凶手,怎么说都过得去!毕竟他是月牙谷的人,而多年来月牙谷和偃月山的关系都很微妙。 第二日,伏洛继续“提审”李仲宣,希望李仲宣改弦更张。昨夜李仲宣已考虑过了,他发觉如今自己不听伏洛的安排,大家将会对他群起而攻之。 李仲宣很是奇怪,空幽镜武功高强怎么会莫名其妙被杀?而从后背的刀口去看,似乎那是月牙剑斩出的,而伏仑分明带着月牙剑去救伏眠去了,此事和伏仑是什么关系呢? 阴谋! 为调查阴谋吗,李仲宣只能曲意逢迎,“我错了,伏洛,你快放了我吧!之前都是我不好,我竟对你视而不见,你放了我我们离开这里。”伏洛毕竟是女子,一听李仲宣这么说,神情顿时变了,她欢喜一笑,立即打开了锁扣。 “木哥哥,伏洛要和你到中京去,如今我们就走,谁理会教务中这些分分合合的事?”伏洛开心极了,给了李仲宣一个深情款款的熊抱。 但她忽然感觉后背一僵,伸出去的手臂再也不能缩回来。 “是你!对吗?”李仲宣怀疑是伏洛对师父下手了,真正能靠近空幽镜的人一定是他的子弟,伏洛的满腔热情被一盆水熄灭了,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盯着李仲宣看了许久许久,发觉“木哥哥”比之前还陌生了,“不是我啊。” “能靠近师父的只有你,你和我分开那一段时间足够你杀人然后栽赃嫁祸了,千年雪莲呢?月牙剑呢?”李仲宣去检查伏洛的衣袖,没能找到雪莲。 伏洛羞窘极了,想不到自己竟被李仲宣误会成了杀人凶手。 “交出来!”李仲宣卡住了伏洛的咽喉,伏洛闭上了眼,听天由命,“木哥哥,你何苦斩尽杀绝,你即便是不喜欢我也不该如此误会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怎么会伤自己的师父呢?” 李仲宣再怎么问也不能让伏洛回答,基于此,他只能道:“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解开,委屈你了,这事我要去调查,再会。” 李仲宣转身就走。 但哪里知道,她这一走外面一群红带子包围了过来,原来卫兵看伏洛去审问李仲宣,唯恐李仲宣会逃离,竟早在外面埋伏好了。 只可惜伏眠不在,在这偃月山唯一通晓事理人情练达之人是伏眠!他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不能和诸位雄辩,有人已站了出来:“好个木将军,杀了我们的师尊就要离开吗?那天涯谱呢,究竟在哪里呢?快交出来!” “我并没有杀人,也懒得给你们解释。”李仲宣冷傲往前走,众人哪里允许他这么轻而易举离开,大家发一声喊已包围了过去,他待要不打但如何能离开?只能与之对垒,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我再解释一句,我未尝杀害诸位的师父,他的死另有隐情,至于天涯谱从来不是我觊觎的东西,我要去调查此事。”目前,李仲宣说的都是正确的,但他的理由听起来却好像借口一般完全站不住脚。 众人怎么可能允许他一走了之。 地上苟延残喘之人已挣扎了起来:“天罡北斗,拿下狂徒。”那人一下命令,众人分列为七个方向朝着李仲宣攻击了过来,他们分散开并没有什么厉害的,然而一旦他们聚合起来就无坚不摧。 这天罡北斗是阵法里头最厉害的,今日竟对李仲宣用上了,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和他们周旋,眼看着众人迫近,眼看着他被包围在了里头,李仲宣急忙撤离。 “木哥哥,接剑。”背后一声娇叱,李仲宣来不及去看,天空已飞过来一把宝剑,他一把握住,和众人打斗起来。 大家诧异的回头发觉詹云昕竟也握着宝剑和他们对峙,“我相信木哥哥,请大家也相信木将军啊!”众人非但不相信李仲宣,甚至于连詹云昕也成了众矢之的。 两人和众人很快打斗了起来,詹云昕平日里病歪歪的,今日为救李仲宣离开竟凭空里生出了一种无以言说的力量,那力量庞大而绵延不绝,她和李仲宣配合的很有默契,众人眼看着杀到总能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更多的子弟包围了过来,詹云昕忙道:“木哥哥不要和他们计较,我知道一条路可以下山,我们先走!” 就在此刻,伏洛已到,当她看到李仲宣竟和詹云昕配合的那样天衣无缝,而又想到李仲宣口口声声说自己矢志不渝的时候,顿时明白那是谎话连篇,原来李仲宣不是不喜欢其余的女子,只是不喜欢自己罢了。 一想到这里,伏洛从子弟手中抢了一把宝剑就去攻击,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李仲宣看伏洛这么急切的攻击过来,急忙去挡格。 那詹云昕看伏洛胡搅蛮缠,立即晓以大义:“伏姑娘听我说,你师父死于非命里头还有关窍,至于那天涯谱,应该在伏眠或者伏仑身上才对,你们找错了人啊!” “你们一丘之貉竟还要胡说八道吗?我要杀了你们!”伏洛压根就不同解释,握着长剑就攻击,詹云昕看伏洛来势汹汹,暗忖,今日不打败这臭丫头势必难以离开,而观察李仲宣。 詹云昕发觉李仲宣并不想伤害伏洛,反而是一招一式都在必然,挡格的时候多,攻击的时候少。 当詹云昕看到这里,顿生一股恨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败伏洛再说,那伏洛一心一意都在李仲宣身上,并没有十分在意詹云昕,结果被詹云昕一剑刺伤,倒在了远处。 “还请伏姑娘不要胡搅蛮缠,我们走啦。”詹云昕靠近李仲宣,李仲宣找到了最佳的逃离机会,抱着詹云昕的腰肢两人扶摇直上,消失在了屋顶。 众人紧赶慢赶,但李仲宣和詹云昕还是离开了,两人并不敢怠慢,一口气下山,找了个易守难攻的树林去休息,李仲宣准备为詹云昕找水喝,詹云昕却一把拉住了李仲宣的手。 “木哥哥,我想我是不中用了,你自己走吧,不要理会我!那月牙剑是不祥的东西,你切不可据为己有,会伤害到你。” 詹云昕的眼神很惆怅,很迷惘,气息紊乱极了,刚刚动了真力,此刻稍微移动一下只感觉头晕目眩,随时可能一蹶不振。 她要在最后关头提醒李仲宣某些注意事项,“千年雪莲可救命,你找到后我就送给你了,我是月牙谷的谷主,木哥哥,你、你也不要为我们报仇,这多年来月牙谷的人也没有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大概都是罪有应得报应不爽,去吧,木哥哥。” 詹云昕一面说,一面对李仲宣挥挥手。 他怎么忍心离开这么一个奄奄一息之人,“别说话!”他怕她消耗体能,封闭了她的脉息。 李仲宣搀扶詹云昕往前走,两人都在推理究竟是谁弄走了天涯谱、杀了师尊。 他们哪里知道始作俑者竟是小师妹啊。到小镇子,詹云昕已一点力量都没有了,李仲宣搀扶她去休息,到客店,詹云昕昏睡了过去。李仲宣对岐黄之术本就一知半解,此刻更不明詹云昕是什么病了,他慌忙去找太医官。 那医官说“气血两亏”,想要治好却需旷日持久,这个病还和人的心情有关,如若身心愉悦自然好的快一点。 但诸般的事犹如千钧的石头一般压在詹云昕的心口上,她连午休小憩这么一段时间都心惊肉跳,更不要长久的养精蓄锐。 李仲宣他们一“逃走”,伏洛立即下令抓了李仲宣,而李仲宣消失后詹月仙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师父的死自让人百思不解,而三天后,一群散兵游勇回来了,他们告诉伏洛情况糟糕透顶,有人偷袭了伏仑他们,伏仑此刻还在昏厥,至于月牙剑和千年雪莲早不翼而飞。 一听到这里,伏洛立即去看伏仑,伏仑被几个人抬了回来,看模样儿似乎在酣睡。 “五哥啊!五哥!” 其实伏洛和伏仑的年岁相差无几,伏仑又很会照料伏洛,以至于伏洛早将伏仑看作了自己不可或缺的部分,此刻看伏仑受伤昏厥,她气急败坏,将一切的怨恨都算在了李仲宣和詹云昕身上。 哭了会儿,伏洛看伏仑胸口鼓鼓囊囊的,伸手一摸,发觉竟是多少江湖人苦心孤诣寻找的天涯谱,看到这里她大惊失色。 原来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原来李仲宣果真没有拿走天涯谱,但伏洛已让人追查天涯谱的下落了,此刻焉能让人知道一切竟是如此这般? 她偷摸摸将天涯谱藏了起来,当晚就去修炼,哪里知道打开一看里头的文字奇形怪状竟是从所未见的,看到这里不禁骇异,里头也没有翻译,越看越是迷惘。 “罢了!此物原不该我所有,如今这宝物一出世又是多少腥风血雨,不如、”伏洛自己看不懂,且师父已死亡,大概不会有人可以答疑解惑了,一想到这天涯谱多年来带来的灾厄,伏洛对其心灰意冷。 她当即将之丢在了熏香炉内。 然而就在此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伏洛慌忙回头,直觉告诉她,有人进来了,但奇怪的是那人究竟在哪里却还是个未解之谜。 “谁!你是谁啊,谁啊?”伏洛东张西望,然就此此刻,室内的蜡烛全部都黑了,有人靠近了熏香炉,接着那本天涯谱不翼而飞。 之前已说过,为保存便利那天涯谱是下誊抄在牛皮纸上的,而牛皮纸最厚,一时半会怎么可能燃烧?等伏洛点燃了蜡烛再去看熏香炉,里头的东西已不翼而飞,此刻她才震惊不已。 “谁?出来!给我出来啊!” 伏洛追了出去,但中庭静悄悄的,黑黢黢的花木晃动了一下,里头似乎飘出了一声淡淡的笑,但等伏洛追过去,鬼影一般的人已不翼而飞。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心随剑转无情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谁啊?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出来!”伏洛叫,但那人早离开了,伏洛立即示警,大家都围了过来,接着风流云散都去找黑衣人了,哪里知道压根就没有什么黑衣人。 大家安抚伏洛,都道是伏洛疑神疑鬼,只伏洛自己心知肚明,这一下天涯谱是的确消失了。 她胆战心惊,又怕伏仑起来后会说破秘密,这日过来看伏仑,发觉有医官在给伏仑开药,她屏退了其余人,留医官和自己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聊了什么,那医官吓得软倒在了地上。 接着,医官给伏仑的药内加入了一些曼陀罗粉,这么一来伏仑就不能醒过来了。 偃月山的庄主已去世,群龙怎么能没有首,无论按照本领还是次序,都该让伏洛做继承人,伏洛顺理成章做了新一代的掌门人,她开始疯狂的寻找月牙剑和千年雪莲。 而李仲宣完全不知偃月山又发生了什么变数,他们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有点困难,而李仲宣带走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的事已人尽皆知,众人都在寻找李仲宣和詹月仙,他们两人东躲西藏,如临深渊。 另一边,寂寂夜色里,黑衣人已拔地而起离开了偃月山,她的武功很好,以至于轻盈起落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到外面安全点儿的地方,她秉烛看了看熏香炉内业已燃烧了扉页的牛皮纸书,看着看着,她猖狂的笑了起来。 “月牙剑!”女子抖了一下月牙剑,又看了看旁边的千年雪莲,“雪莲花,”再摇晃了一下天涯谱:“这一切应有尽有,但为什么我缺不开心!我不开心啊!” 她似乎很愤怒,拔剑挥舞,将旁边一块大石头一分为二,那月牙剑的确锋利的很,切石头就犹如用勺子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 她舞了会宝剑,但人却不筋疲力尽,反而是越发有力量了,似乎那剑可以赋予人某种奇特的力量,她此刻想停下来,但月牙剑却不听使唤。 “不!不!停下,停下啊!” 那月牙剑似乎在带领他,詹月仙在那把剑的带领下过了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到了对面一片茂盛的蒿草内,接着她看到了一个屋子,屋子内灯烛荧煌,似乎有人。 她听到了屋子里甜蜜的交流,很显然这是新婚的俩夫妻,他们的窗户上还贴着红双喜呢。 “让开,逃命!你们快逃命去啊!”詹月仙似乎已想到了月牙剑要做什么,她急忙提醒。 屋子里的两人出门,顿时目瞪口呆,那吓到了的新嫁娘只叫了一声“姑娘”,月牙剑已刺杀了她。 接着那月牙剑杀了那男子,等这两人都倒在了地上,那月牙剑终于安分了下来,锵然一声进入了剑鞘,詹月仙终于感觉恐怖了。 原来想要使用上古时代的武器需要学习御剑术,这些千年的镔铁都是有灵性的,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人驾驭?那御剑术詹月仙一窍不通,所以只能任宝剑作恶。 “老天!我闯祸了,我闯祸了啊!”詹月仙此刻才知宝剑竟也有自己的性格,她惶恐的蹲在地上摇晃那俩死于非命之人,只可惜他们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了。 詹月仙失魂落魄起身,朝着远处的黑暗去了。 她提着那宝剑,只感觉宝剑重于千钧,她离开那农家,下山去了。每当她一想到那新婚夫妻的死状,心头都会产生无限的恐惧。 她犹豫了多次,每常决定将月牙剑丢掉的时候,又发觉不能如此做,这可是爹爹用性命保护的宝贝,这可是天下炙手可热的东西啊。 为这东西,魔教毁灭了月牙谷,她怎么能粗心大意将这宝剑丢掉呢,对这把剑,她是又爱又恨。 下山后,詹月仙迷路了,东张西望了会儿发觉前面不远处有个牧童骑黄牛,她立即过去问路,那童子指了指远处:“从这条路走,走到尽头就到我们小镇子了。” 詹月仙立即道谢,但哪里知道才一转身,她就回头。 “小孩儿,快走啊,快走!”詹月仙大声疾呼,那牧童压根就没有弄明白状况,忽而她手中的长剑已挥出,将那小孩儿杀了。 此刻那小孩儿的娘亲和父亲看到了,立即追赶过来,哪里知道这来讨回公道之人也遭了詹月仙的刺杀,眼看地上一片血红。 詹月仙自己也怕极了,一口气跑出去很远,到哪条路的尽头果真就是小镇子,小镇子上店铺林立,她心慌意乱,早累坏了,找了个客店去休息。 里头人满为患,有人正在讨论关于月牙剑的消息,“据说月牙剑重出江湖了,真是厉害。” “那月牙剑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你我也不要觊觎了吧。” “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我们试一试不久知道了,哈哈哈哈。”对面那几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哈哈大笑。 大家虽然没有见过月牙剑,但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月牙剑的形状和长短等他们已心知肚明,此刻蓦地看到闯进来的女子以及女子手中的宝剑,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家交换了一下眼色,已将詹月仙包围在了里头,詹月仙早想丢掉这月牙剑了,此刻看众人围了过来,她将月牙剑丢给了旁边一男子。 “这就是你们讨论的月牙剑,给你了,我反正不要了,白送。”詹月仙自己头也想了,与其让这月牙剑留在身边还不如拱手送人算了。 这东西拿在手中还不知道多少无辜者会死于非命呢,但那人显然不相信詹月仙会有好意,如今的江湖,出现了不少真真假假的月牙剑,他唯恐那是个假的,当面要求看看。 詹月仙示意他不要打开,但那人才不理会,锵然一声将长剑拔了出来,雪光一般的剑光染红了那人的眼睛,那人道一声“杀”,自己的表哥已人头落地。 实际上哪里有这么锋利无比的剑,詹月仙看到这里吓到了,原来任何人拿到了这月牙剑都会滥杀无辜,她恐惧的后退,一颗心七上八下。 但那月牙剑似乎会选择要杀的人,那握着月牙剑的人一口气杀光了客店里的客人,最后笑嘻嘻的自杀了,情况诡异极了。 自杀后,月牙剑路在了詹月仙的脚边,她可不敢要了,捂着耳朵大叫一声冲了出去,但外面却有一群武林人包围了过来,他们拿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詹月仙,你果然在这里,月牙剑呢,交给我们。” 这一群人当头就索要。 詹月仙为自己安全,将地上的月牙剑剑客起来,那月牙剑一口气杀光了眼前挑衅的人,地上尸横遍野,而詹月仙呢,一点都不费力。 她只能暂时带着月牙剑,接着她开始打开天涯谱看,这里头的东西记载的不怎么清楚,又是异国他乡的文字,詹月仙看不明白。 但越是看不明白就越是想看,她自认为自己理解力不错,因此按照自己的猜想去修炼,哪里知道很快武功就突飞猛进。 但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理解错误了,虽无意中也修到了正确的点,但却漏洞百出,堕入了魔道。 最初她会为错杀了无辜而落泪,后来无辜者葬送的多了,詹月仙不过一笑了之,对一切都疲软了,失去了应该有的怜悯和同情。 他很快将天涯谱上的武功都学会了,按照自己的猜想也学了那些蝌蚪文的东西,等一切都学过了,她将天涯谱放在了胸口,去寻找李仲宣和詹云昕了。 这一切事,乔安一无所知,此刻的乔安正在和伏眠聊天,伏眠自吃了毒药后已许久没有畅所欲言了,乔安做了春卷给伏眠吃,伏眠来者不拒,“安儿,你去吧,不要为我答应他什么!你放心好了,你大哥哥一身是胆,从来勇者无惧。” “他们用什么阴险毒辣的手段都不会将我怎么样的,你放心好了。”伏眠希望乔安离开,在他看来,沈乔安不需要为他继续留在这里了。 “不,大哥哥,你要好起来,他已答应了我会送你离开,你回去后找偃月山的人和李仲宣来救我,我静候佳音。” “安儿,你!”伏眠大惊失色,“你不会果真答应了魔君要嫁给他吧?” “大哥哥不要多问,你明日就可离开这里了,切记我的话,定要找人来灭了魔教。”乔安已想了一切办法,但却无论如何不能救助伏眠。 为今之计,答应燕轻阁无理的要求是最好的抉择。 “乔安,你究竟答应了他什么啊?”伏眠起身,郑而重之的问。 “大哥哥好生休息,安儿该走了。” 但乔安却不情愿回答,看乔安飘然离开,伏眠颓败的坐在地上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头,他竟没有办法救乔安离开这里,他竟要眼睁睁看着乔安为自己做牺牲了。 乔安从监牢出来,直接到了燕轻阁的屋子。对了,她最近已得到了燕轻阁的准允,可以随便出入他的屋子,燕轻阁并没有休息,他在和属下聊月牙剑的事。 根据属下说,那月牙剑再一次重出江湖了,并且这一次是以杀人等怨气出现的,凡月牙剑到过的地方总会死一群人。 两人还在聊,燕轻阁忽然听到了脚步声,乜斜了一下乔安,“哟,安儿来了,过来吧。” “你让他退下,我找你有事。” 等那人离开后,乔安和燕轻阁聊起来,乔安答应了他会嫁给他,希望他能将解药伏眠,说真的,乔安已不忍心看到伏眠受苦了。 那毒药的成分太复杂了,她短时间内竟不能分析出个所以然。 燕轻阁听了沈乔安的话,知道乔安的要求,他不过淡淡一笑,并没发表意见玩味的盯着她看。 乔安被这邪佞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弄得不愉快了,她狠狠的皱眉。 “你还要怎么样呢?”乔安的拳头时而松开时而握着,用无声的力量来宣布自己的抗衡,相比较于那个从容淡定的乔安,他似乎更喜欢这个咬牙切齿的无计可施的“乔安”。 “但愿你不要后悔,再说一句,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燕轻阁冷厉一笑,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羽睫,他缓慢起身,从衣袖中将一个瓷瓶交给了乔安。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红罗帐内迫成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日三餐之前内服就好,很快就好了。”燕轻阁轻声细语,似乎在说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乔安忍受着痛苦,他一靠近一股沁骨的凉意也钻入了乔安的心脏,他那冰冷的唇几乎亲到了乔安的脸上。 得了解药后,乔安急忙来到监牢,其实刚刚她就听到了监牢里伏眠的叫声,那叫声凄惨极了,也不知道是多么剧烈的痛楚竟让伏眠这硬汉子也叫出了狼一般的声音。 乔安拔足狂奔,健步如飞来到监牢,她将药丸子交给了伏眠,伏眠已痛苦到满地打滚,看乔安到来,他咬着牙齿起身,“安儿我没事,我还好呢。” “哥哥,快吃吧。”伏眠不知道乔安做出了什么牺牲这才拿给了自己药丸子,但他却不情愿吃,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将药瓶丢开了。 乔安急忙捡起来,小心翼翼擦拭了一下。 “大哥哥,你怎么了啊?你知道安儿为这个药想了多少办法,忍受了什么屈辱吗?” “安儿,正因为大哥哥知道所以大哥哥才不能吃。” “大哥,安儿已不想受苦了,你吃了药就会好起来,你好来救助安儿啊,怎么能如此意气用事孩子气呢?你死了我们就真的完了,大哥啊。”乔安好话说尽,伏眠终于吃了药丸子。 乔安含着泪离开。 她想送伏眠离开,但燕轻阁却告诉她,等他们大婚之后自然会送伏眠离开这里,乔安等不到救兵,只能想办法。嫁给他,从今以后身败名裂,从今以后被人唾弃,魔君的夫人?这是她的身份吗? 她不敢去想未来,但未来摆在眼前却不容许她不去想。 无计可施,她从衣袖中将一份毒药拿出来,那是萃取的狼蛛之毒,她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年头根深蒂固。 她不要做魔君的夫人,到了必要的时候不外玉石俱焚,同时死于非命。做好了这一切安排,乔安安静的等。 而那解药的确有效力,伏眠吃了后已经减缓了痛楚,夜幕降临乔安去看了伏眠,她再也没有听到伏眠呢惊心动魄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安儿,你放心好了,我一旦离开我势必杀回来,我要将燕轻阁的人头斩落给你玩儿。”虽然伏眠不知究竟乔安牺牲了什么才换取了他的自由,但他心知肚明,代价一定是庞大而沉重的。 此刻痛定思痛,他梳理了事情,只能同意按照乔安的安排来做事。 “大哥哥,如若安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您就忘记了她吧。”乔安收拾了酒菜准备离开,她的声音很低沉,好像交代后事一般。 听到这里伏眠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了铁栏杆雄狮一般用力,那精铁竟被撼动了,“安儿,你究竟答应了他什么啊?” “没、没事儿。”乔安悲戚的离开了,但背后的伏眠却在大喊大叫。 从监牢出来,外面料峭的寒意吹的乔安打了一个寒噤,只感觉肌肤上起了一层毛栗子,她就着月光轻抚了一下皮肤,然后将狼蛛的毒药拿出来看了看。 那是淡粉色的颗粒,她有办法不动声色将之下在合卺酒中。 为确保万无一失,她也情愿做牺牲品。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风平浪静,偶可听到外面流传的关于月牙剑的传说,听说月牙剑重出江湖了,听说李仲宣和詹云昕离开了偃月山。 难道是他们带走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吗?乔安想不透,猜不明白。 过三五天,是个黄道吉日,也是乔安和燕轻阁婚配的良辰吉时。对于这沈乔安从头至尾都没有感觉的婚姻,她自不会十分去张罗,不过例行公事穿了喜服罢了,她面上没有任何悸动和开心的表情。 众人将乔安装扮完毕,乔安将那毒混合了砂糖填充在了自己的指甲缝里,到了最后关头她会将毒弄在酒杯里。 砂糖易溶于水,并不会看出端倪,她做好了这一切,抖动了一下拳头,天气冷砂糖并不会融化,而狼蛛的毒本身就是一种凝胶,倒是将砂糖粘连在了一起。 “沈姑娘,今日不少武林人都会到来,什么正派的邪派的,没有不给我们司主不给面子的,姑娘也算是最好的婚姻了。”一个丫头含着笑打趣,一面说一面为乔安整顿了一下霓裳。 乔安冷笑,讥嘲道:“这么说来可真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金玉良缘了,我该五体投地才是。” “那也不用,如若姑娘能多笑一笑,倒是会很好看。” 这不算无理的要求,但沈乔安就是一点儿都笑不出口。乔安闭上了眼睛,她听到了外面热闹的声音,她多么希望李仲宣和詹云昕会来,她希望李仲宣握着月牙剑斩杀了这一群看热闹的人。 “我要出去看看,不着急。” 看那丫头握着方巾要落下来,乔安打开了那丫头的手,方巾飘然陨落在面前。 此刻她从屋子走了出去,盯着外面那一群人看,她的眼睛在各处梭巡,但毕竟没能看到李仲宣。他来了吗?如若他来了,为何会遍寻不获?如若他没有来,为何她会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呢? 她在前院和后院都看了,那丫头发觉乔安在找什么,忙道:“偃月山的人一个都没有来,不是我们不要邀请他,而是他们总说什么和我们冰炭不相容,什么正邪不两立之类的废话,爱来就来,不爱来就算了。” 那丫头巧笑倩兮,“其实他们不过是多了一张仁义礼智信的面具罢了,这面具戴的时间长久了,会和自己密不可分,搞得好像他们果真做什么都光明磊落一般。” 那丫头轻鄙的笑着,很是嗤之以鼻。 乔安心慌意乱,顺着时间的推移,乔安的心比之前还难受,那些到来的人都在看新娘子,他们也打听到了,原来嫁给魔君燕轻阁的竟是中京叱咤风云的沈乔安。 但却没有人知道沈乔安为什么会嫁给燕轻阁,他们本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两个人啊。那丫头不疾不徐的跟在乔安背后,乔安的眼神很茫然,她穿行在人群里,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乔安的确在找李仲宣。 “仲宣哥哥!”终于找到了,她一把扳正了一个男子,但那男子并不是李仲宣,只是背影有点相似罢了,那男子吃惊不已,乔安急忙丢开。 远处的芭蕉树后,燕轻阁盯着沈乔安,他的心抽疼了一下,想不到沈乔安始终不喜欢自己,乔安对他毫无好感。 “姑娘,回来吧,快回来!” 几个侍女和婆子唯恐乔安会闹事或者逃走,急忙“抓”了乔安回来,回到屋子的乔安却比刚刚安静多了,她任凭众人给自己补妆,任凭大家装扮自己,一切都弄好了,有喜娘宣布:“吉日良辰已到,新人拜堂成亲。” 在一片唢呐声里,乔安出了门,喜娘将一根长的深红色缎带交给了乔安,那一头攥在燕轻阁手中,乔安脚踩红色地毯,一步一步靠近了燕轻阁。 乔安就好像木头人一般,人家示意她做什么她这就做什么,人家要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很快一切都结束了,漫长的礼节过去了,有人送了合卺酒过来。 她还在等,等奇迹的发生。 但李仲宣并没有来,乔安心头一凉,是啊!李仲宣只怕还和詹云昕在一起呢,他怎么会来,怎么可能来? 乔安失落了。 “夫人,喝酒了,百年好合。”旁边的喜娘已不自在极了,催促了一声,将酒杯送了过来,乔安嗟叹了一声,手指轻轻一弹,里头雪白的砂糖已落在了酒樽中,等燕轻阁的酒水送过来后,乔安也如法炮制。 她的动作很快,又本身是下毒高手,自然可以很好的掩人耳目,一切都做好了,两人喝了杯中酒。 一切也都结束了。 “送夫人到卧房去。”燕轻阁命令,那喜娘屁颠颠拿了赏钱握着乔安的手到卧房去了,沈乔安才走出去两步就感觉味蕾发疼,是的,狼蛛之毒在起作用。她会死,就在今晚。 然而刚刚的毒酒一分为二,燕轻阁也喝了。 那些江湖上的人吃了酒席后都陆陆续续离开了,乔安被搀到了屋子,她早不想表演了,用力拿走了盖巾,“谁也不要劝我一个字,都滚出去!”她鲜少粗鲁,而当一个侍女粗暴起来威慑力往往比一个河东狮吼粗暴起来更让人胆战心惊。 众人灰溜溜的去了,乔安看他们终于算是离开了,这才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也好,一切都结束了。”相比较于接下来的凌辱,这么无声无臭的死亡,未必不是最好的选择。 刹那后,燕轻阁也进来了,他依旧神清气爽,似乎毒药对他一点没有损伤,他坐在屋子里许久,这才将视线落在乔安的面上。 “沈乔安,我已放了伏眠。”是的,他之所以稍微耽误了一下,原是因为去放伏眠了。 闻声,乔安点了点头。 “这是狼蛛的解药,给你。”这句话让乔安微怔,她讶然看向燕轻阁,狼蛛的解药?据他知道,狼蛛一般是没什么解药的。 “沈乔安,连你也可以走了,去吧。”他沉沉的低吼了一声,吼出了自己的心甘情愿,乔安自然不敢吃药丸子。 “放心就好,一言为定,任何人不会为难你,去吧。”沈乔安起身就走,婚礼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连死亡都视若等闲,怎么可能会惧离开?大不了被抓住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是诛戮,她怕死亡? 乔安跌跌撞撞起身,扶着墙壁离开,旁边的侍女早得到了命令,她们冷眼旁观,看着乔安出门,既不靠近也不搀扶。 她本以为人家会偷袭,但毕竟安全。此刻,月亮已从东边一寸一寸的升了起来,请回覆盖在了蓝丝绒一般的天空上,染出一种分外妖娆的色彩,乔安卡呢拉开你凄冷的天空,身体轰然一声砸向了墙壁。 手中的药丸子滚落了,她一把捡了回来。 她没有力量离开,一股铁锈味已从咽喉翻滚到了鼻孔。 “夫人!”几个尚没有泯灭人性的女子惊呼了一声从后面靠近,她们准备搀扶起来楚楚可怜的乔安,但她的手却被乔安无情的推开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魔鬼也有菩萨之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不是什么什么夫人!”乔安太讨厌这个称呼了,什么“夫人”不“夫人”,她怎么可能嫁给恶贯满盈的魔鬼?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夫人!”还有人担心的靠近,但乔安已用力推开了她。 乔安继续往前走,倔强极了,背后有了窸窸窣窣仓促的脚步声,是正在靠近了燕轻阁,大概沈乔安已猜想到了脚步声的主人,她急忙起身,踉踉跄跄到远处去了。 就这么艰难的移动到了门口,乔安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伏眠,伏眠回头一看,大惊失色,“乔安?你、你怎么了?” “没事,大哥哥,我们走吧。”乔安咬着牙齿,剧烈的疼痛让她难以自持,她倒向了伏眠,伏眠并不敢拥抱。 他是喜欢乔安,但却仅限于将乔安当做妹妹,此刻看变故斗生,伏眠也不管自己的生生死死了,回身就去理论,结果一个女子迎了出来,那女冷冻寒梅一般站在门口,两人对望一眼,伏眠怒了,那女子却道:“主子说了,那解药可解姑娘的狼蛛之毒,越早服用效果越好,伏眠!今日主子算是大发慈悲了,你们快走,莫要自讨苦吃。” 是的! 寻常时候只要是落入了魔窟的人,不要说解毒了,不将他们碎尸万段才怪呢。但这一次燕轻阁却免了伏眠一死,且还情愿为伏眠解毒。 “大哥哥!”乔安可不情愿伏眠去挑衅燕轻阁,为得到解药她说了多少软话,求肯了不计其数次,如今一切终于板上钉钉,乔安自然要规劝伏眠早早儿的离开。 伏眠搀起乔安,对后面那一群女子怒目而视,他并没有说警告任何人的话,但那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安儿,我们走。”伏眠咳嗽了一声将乔安搀了起来,乔安依靠在伏眠的身上,两人走的很慢很慢,离了月牙谷后,乔安将那药丸子拿出来就着白月光看了看。 伏眠建议乔安立即去找医道高手,切不可以身试法,那燕轻阁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将解药交给乔安?而沈乔安呢,嗅了嗅那药丸子,认定药丸可解毒,她此刻早疼到死去活来,姑且试一试。 “安儿,既然如此,你吃吧,你一旦有什么问题,大哥哥就和他们拼命。”伏眠冷冷的哼了一声。 乔安将那药丸子吃了,调了会儿呼吸。伏眠不着急催促乔安离开,他探看了周边的路径和安全,捡了木头过来点火为乔安驱寒,已深更半夜了,一动不如一静。 好的是,晚秋的果蔬很多,伏眠找到了一些吃的果子送了过来,乔安气喘吁吁,一个鸭梨吃了许久才吃了多一半。 “哥哥你先走吧,不要管我,天亮后只怕其余门派的人还会到来骚扰,你先回去保护月牙剑。”乔安和伏眠被囚禁在月牙谷中,他们两人的消息闭塞,哪里知道月牙剑早不翼而飞了。 哪里知道伏洛已做了偃月山的王,更不会知道李仲宣和詹云昕已被驱逐出境,詹月仙已下落不明。 “安儿,我要保护你,你此刻好生休息,不要胡说八道不要胡思乱想。”伏眠止住了乔安的胡言乱语,沈乔安安静了下来,她躺在草地上看着星空,璀璨的繁星闪闪烁烁,在那一片鲜艳夺目的光芒里,乔安坠入了黑甜乡。 等她醒过来,已不见了伏眠,而脚边的木炭已经熄灭了,冒出雪白的烟雾,乔安顿觉身轻体健,才一起身,哇的一口就喷出了血液,一股黑漆漆的血水喷出后,竟有了如释重负之感。 “咳咳咳,咳咳。”乔安起身,不适感已经消失殆尽,她知道昨晚吃的药丸子已起作用了,“咳咳,大哥哥,哥哥?” 伏眠喜悦的笑脸出现了,原来伏眠在旁边去汲水了,此刻用一片芭蕉叶卷起来装了水送给乔安,乔安喝水净面,道:“虚惊一场,我们要回去了,路上还需注意安全。”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前走,出了月牙谷继续,遇到了一群义愤填膺的村民,他们气鼓鼓的朝着一个方向去了,沈乔安去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村子里发生了无头公案,一个里正模样的人已走了过来。 “老丈这是去做什么?”乔安诧异的看向眼前人。 “我是本村的保长,我这村子里发生了案子,真耸人听闻,有人被杀了,老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锋利的刀口,恐怖啊!这就要到府衙去告状。”沈乔安和伏眠本事有正义感之人,听这保长这么说,两人都准备介入。 但他们的身份怎么好去调查这个,还在犹豫究竟怎么说服保长让他们参与进去呢,一群人哭哭啼啼抬起了棺材和担架已过来了。 乔安眨巴眼一看,那白色布料之下是一个壮年人,但却看不出那人哪里受伤了,就在乔安和伏眠奇怪的时候,抬担架的人跌了一下,顿时露出了一条游丝一般细细的痕迹,那痕迹出现在了那人的咽喉上。 这是致命伤,那人瞪圆的眼睛恐怖的盯着什么东西,似乎死亡降临的太意外了,让他百思不解。 “大哥哥等等,我去看看。”乔安疾步靠近,那众人看沈乔安完全不怕尸体,倒是有点愣。 乔安扳正了此人的咽喉看了看,发觉那斩落的刀口平滑极了,完全是一刀就毙命,她见过快刀,但连皮带骨可以轻而易举一分为二的,倒是没有见过。 接着乔安看了每个人的尸体,有人要阻挠,但那保长盯着乔安看了看,发觉沈乔安似乎很明晰仵作的验尸过程,倒是阻挠住了众人。 乔安在中京就是破案才声誉鹊起的,她当初和李仲宣破的案件数不胜数,而多年来沈乔安见过的尸体更是车载斗量不计其数。 但如眼前一般诡异的尸体,乔安也见所未见。 他们显然都死的很快,他们的手摊开,说明死亡之前没有挣扎,甚至于也没有对抗,乔安在每个人的瞳眸上看了看,发觉每个死者的眼球上似乎都有一个白色的人影。 之前中京的刑部尚书裴炎告诉过乔安,人在死亡之前会保留看到的最后一幅场景,也就是说那白影子很可能就是杀人的凶手。 乔安对着尸体苦思冥想,但却不能想出个究竟。那保长看乔安面色凝重,知他在思考什么疑难杂症,“姑娘!我们已都看过了,竟一点端倪看不出来,他们都说是鬼魅做的,但在老汉看来,这一定是人类下的手,姑娘可有什么见解?” 旁边的伏眠也凑近看了看,他知道乔安看出了什么,“安儿,你帮忙他们看看,如若能破案也是帮人一把的好事。” 乔安点点头,“老丈,有没有平安无事的白玉牌,越薄越好,快找过来。”那老丈完全不知道乔安要玉牌做什么,但既问了,他立即下令让人去找。 沈乔安要的玉牌是纯白色的,且要透亮,里头没有杂质。这里距离岫岩比较近,岫玉做的玉牌比比皆是,因岫玉俯拾即是,所以仅仅是装饰品,一点不值钱。 有个老嫂子将自己的玉牌给了乔安。 那平安无事的玉牌,其实就是一面纯白无暇的上面不做雕工的满玉,乔安接过道谢,又让人找蜡烛过来,一切就绪,乔安将玉牌放在了那人眼睛上方三寸的距离,点了蜡烛放在死者的脸颊侧面。 “水,清水,快!” 有人立即将水囊递了过来,乔安伸食指轻轻一点,将一枚浑圆的水珠落在玉牌上,忽然之间耸人听闻的一幕发生了,那烛光一照,玉牌顿时透亮,而那一滴晶莹的水竟放大了死者眼球里的图景。 是个白衣服的人,但具体却看不清楚。 “姑娘啊,”那里正看乔安卡露了这一手,俨然将沈乔安已当做了权威,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这是怎么一回事?姑娘且看看,说说啊。” “人在临死前会定格最后的画面,这是杀害那人的凶手,敢问此人有什么仇人吗?”乔安将这个作为切入点,那里正捻须,端详了一下死者,眼神顿时肃然起敬,“姑娘,这人是我们村子里最好的人啊,我们这个进村的桥就是他修的呢。” “他一定得罪什么人了。”背后的伏眠道。 “这个人呢?还有他们?”乔安问,那里正忙道:“姑娘,大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会得罪人?再说了我们村子里没有这么残酷的人,更没有这么锋利的武器啊。” 沈乔安拔下一根头发丝在将那伤口上比照了一下,惊讶的发现那伤痕切口平整极了,犹如被头发丝勒断的,或许这也不是什么武器。 “大哥哥,你怎么看?”乔安已一头雾水,杀人都有动机,但他们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前为止,线索还很少,并不敢妄下断语,且看朝廷来人怎么说。”其实伏眠已不想参与了,毕竟伏眠是江湖人。 虽然已深更半夜了,但众人却还是硬生生将县太爷给吵闹了起来,那县太爷一听出了连环案,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那是个面容清癯的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其人一脸正义凛然,乔安倒很喜欢这种人,有道是相由心生,这样的人通常内心也不会怎么险恶,“这已不是第一起了,说起来连本府也弄不明白,还要找朝廷继续来看。” 这县太爷一说,乔安发觉在这穷乡僻壤的县城内,这等杀人的案件已数不胜数,也好!这样他们就不会审乔安和伏眠了,他们两本是江湖人,身份本就疑点重重。 “姑娘,这怎么办啊?您不能不帮帮我们啊,我们给您叩头了啊。”那里正看了看县太爷,发觉那县太爷的推理能力乃至于手段等等都远不如乔安,更不要说办事能力了,顿时推金山倒玉柱就叩拜乔安和伏眠。 沈乔安召集到偃月山去呢,哪里有时间和他们罗唣?但旁边的县太爷也瞅了瞅欧齐傲安:“这位姑娘也会仵作了,刚刚听人说你很会验尸,如今这案件已流毒甚广,姑娘要是能助力我们,大家也感激不尽。” 她现在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到底无计可施,只能答应了下来。乔安和伏眠身体还不如何好,在这里略修整几天也不失为妙计。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魔王也是受害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接着那县太爷送了礼物过来,说什么都要乔安破案,第二日开始乔安和伏眠吃饱了,两人兵分两路,乔安跟在县太爷背后去其余的案发地点采集证据观察线索,而伏眠和里正大人在村子里各处研究各处看,都忙的不亦乐乎。 但下午集合,两方人都没有一点儿线索,众人一筹莫展。 乔安蓦地想到了燕轻阁,耳畔也回荡了一句燕轻阁的话:“你以为他们名门正派就了不起吗?他们朝阳作恶多端,不过他们戴着一张叫做仁义礼智信的面具罢了。” 乔安耳边多次回荡这些话,是啊,所谓的正派人此刻不是应该出现帮助老百姓解决问题吗?但他们呢,完全没有出现。 她越想忘记燕轻阁的那句话,那句话就越发活跃在脑海里,敲击在耳骨上。 得到释放后,乔安转身就走,她还在想奸诈狡猾的燕轻阁会不会对自己有其余的念头呢?亦或者这仅仅是欲擒故纵。 在他看来,那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等他们一定知道去了哪里,至少也该有点线索,莫非他找人在跟踪他们? 乔安给偃月山报信后就离开了,很多天过去了,魔教那边都没有来人追他们,乔安也心安理得和伏眠探案,但也并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消息,两人和大家都一筹莫展。 不过情况还算好,杀戮已停止。 这日,乔安准备到月牙谷去走走,一来看看燕轻阁在做什么,二来也希望燕轻阁能帮自己查一下线索,在她看来这个人人口中恶贯满盈的伪君子实际上不是什么坏人。 江湖上,哪一个门派的人敢说自己的下属一干二净呢?似乎也并没有!大家都在明里暗里杀人放火,月牙谷能有今日,也和不少暗门子的阴谋有关。 她今日月牙谷,暗暗的偷溜到了后.庭,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后花园里,他看到了燕轻阁,他的状态看来一点都不好。 他被人搀扶着,就那样往前走,脚步匆促而急切,犹如在寻找救赎的人,乔安离开之前燕轻阁还好好儿的呢,此刻已成了这模样吗? 这倒是让沈乔安百思不解,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往前走。 “司主,司主,到了!”几个侍女将她搀到了内庭,里头安安静静,温泉内水雾氤氲,笼罩出一片缥缈之意,那侍女搀扶了燕轻阁靠近。 “你统统退下吧,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要进来。”燕轻阁咳嗽了一声,侍女们都知道燕轻阁在沐浴,但他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这温泉内,还有秘密呢,那条毒蛇就藏匿在里头,燕轻阁侧耳聆听,发觉众人都离开了,这才靠近了温泉。 温泉内的毒蛇似已等了许久,蠢蠢欲动。刹那后,那毒蛇已一口咬在了燕轻阁的肩膀上,那毒蛇的毒似乎可以和他身体内的毒液抗衡,他的面色逐年恢复了红润。 乔安距离比较近,蓦地看到毒蛇竟开始吞噬燕轻阁,他日日和毒物在一起,满以为毒蛇是会有感情的。 他哪里知道,毒蛇可一点情感都没有!别看沈乔安可操控毒物,其实也不过掌握的是毒虫的生活习性,用食物做了诱导而已,并没有什么诸如情感上的依恋。 此刻那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已从肩膀开始啃啮,燕轻阁的身体被毒蛇咬着在水中回旋,乔安看到这里大惊失色。 原来蛇类的咽喉经回旋后会扩张无数倍,下颌骨会无限度膨胀撑开,以便于进食,燕轻阁的身体在水波里激荡,他倒是一点都不怕,还以为毒蛇在和自己玩儿呢。 “小白,乖乖!不要如此,我会生气。” 燕轻阁说会“生气”但表情却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那毒蛇哪里听得懂人类的语言,依旧在疯狂的回旋,接着嘴巴果真比之前大了无数倍。 蛇类通常可以吞噬比自己体型十二倍乃至二十倍的动物,有的蛇类不小心吃了太大的动物竟需要两年才可彻底消化掉。 燕轻阁此刻才感觉到危险,饶是他向来冷静,此刻也慌张。 “小白!快不要如此,我果真会生气啊!”燕轻阁的声音已经恼火,那毒蛇食髓知味已一寸一寸蠕动口腔,锋利的牙齿也在移动。 燕轻阁一掌劈在了毒蛇的头顶,他满以为毒蛇会放过自己,哪里知道毒蛇一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比刚刚给更厉害了,他此刻恐怖不宁。 “不!” 毒蛇已将燕轻阁拖拽到了水中,再也看不到了。温泉宫外几个女子兴致勃勃的聊着妆容之内的话题,而未经许可,在他沐浴的时候任何男子都不可靠近。 因此,即便是屋子里有异常的声音,众人依旧不动声色,并不敢随意进来。刹那之间水花飞溅了起来,乔安看的触目惊心。 “糟糕!再这样下去燕轻阁可要完蛋了,沈乔安将自己的牛耳尖刀握着纵身一跃已进入了温泉内,那蛇类吞并食物的时候心无旁骛,完全不会理会外界的威胁。 乔安一刀刺向了蛇的头,那毒蛇嘶鸣了一声丢开了燕轻阁朝着乔安攻击过来,沈乔安在水中自然远不如岸上灵活,且她还要救助燕轻阁,乃双重的阻碍。 但毒蛇就不同了,毒蛇吠叫了一声闪电一般缠绕住了乔安的腰肢,沈乔安挥舞匕首,结果那毒蛇很会躲避,竟一下子勒住了乔安的手,匕首滑落在了水中。 那毒蛇浑身僵着,用力收拢,乔安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朝着自己包裹了过来,接着毒蛇的头已咬向了自己的脑袋。 乔安用力一拳头打在了毒蛇的口腔里,那毒蛇骇异的大叫,声音恐怖极了,外面那一群人能看到有人在和毒蛇搏斗,但没有得到燕轻阁的命令谁人敢进来? 乔安也无暇去呼救,打斗了会儿,身心俱疲,只感觉握拳的力量都没有了,就在此刻,那毒蛇也累坏了,拖着自己那遍体鳞伤的身体朝着岸边去。 这毒蛇准备吃掉乔安,乔安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她快要看不清楚什么了,危险如影随形。 “沈乔安,你可不能就最悲哀应稀里糊涂的死了啊,乔安!”沈乔安在心底谴责自己,催促自己恢复理智和力量,但意识却在一点一滴的消失。 她太累了。 就在白蛇准备享用自己盘中餐的时候,忽然有弩箭射穿中了白蛇的咽喉,白蛇被钉在了墙壁上,但它似乎一点都不怕。 然而接二连三的弩箭已经射出,那白蛇彻底被钉在了墙壁上,身体逐渐松开,唯尾巴还在生生不息的摇动,乔安被丢开了,并不敢掉以轻心,从地上一个鹞子翻身远离了危险。 她知道,蛇类死亡的过程很缓慢,甚至于有的蛇类已死,但身体还会蠕动,甚至于还会凭空里滋生出一种诡异的力量将靠近自己的一切都缠起来。 她一骨碌翻到了燕轻阁身旁,刚刚给射箭的自然是燕轻阁了,此刻他的手在颤抖,手中的弩落在了地上。 “快走。”乔安捡起来自己打斗中遗落的牛耳尖刀,搀扶了燕轻阁就走,两人从后.庭出来,几个侍女大惊小怪。 真撞邪了,她们刚刚给并没有看到沈乔安进入内庭,此刻她从哪里冒出来的?众人看燕轻阁奄奄一息倾靠在乔安身上,还以为乔安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臭丫头,你可不要乱来,伤了我们司主,我们将你碎尸万段。” “臭娘们,快放开我们老大。” “放下屠刀,否则我将对你不客气!” 言人人殊,但表达的意思却一模一样,如若乔安还继续,他们就杀了她!在这一场误会里,乔安只能将错就错,将计就计!她握着匕首,将匕首抵在了燕轻阁的咽喉上,“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你们的主儿就变死人了,退后!” 有人还要跃跃欲试。 “退后啊!”乔安低沉的怒吼了一声,众人这才知此女的威风,唯恐乔安伤到燕轻阁,急忙退后。 她知自己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只能叹口气拉了奄奄一息的燕轻阁躲避到了一片假山石背后,众人已扇面一般的包裹了过来,层层递进。 乔安摇晃了一下燕轻阁,燕轻阁一点反应都没有,再看,他的嘴唇乌青,面颊黧黑,一股暗黑的色彩迷漫在了他的肌肤上。 看到这里,乔安不寒而栗,糟糕!毒!她之前已知他身体内有各种毒液,但却没有想到毒已如此厉害。 她正襟危坐,只能先救命,将真力输送出去后,燕轻阁逐渐苏醒了过来,刚刚给那惊心动魄事里,他错觉自己一定要被毒蛇吃掉了,但哪里想得到千钧一发之际沈乔安竟从天而降。 她救了他。 “他们为难你了?”燕轻阁嘟囔了一声,他远离了点儿乔安,后背靠在冰冷僵硬的石头上,那石头内沁骨的凉意一寸一寸的侵蚀了过来,让他感觉舒畅,一股子淡淡的奇异感油然而生。 乔安看他舒服了,这才道:“你中毒了,只怕命不久矣。” “我要你走,你怎么又回来了?”似乎对他身体的状况他了如指掌,又似乎他故意避而不谈。 他更关心的还是乔安而并非自己。 “我不放心你,感觉你最近举动太奇怪了,你明明可以不放过我们的,但你毕竟这样做了,我、我好奇、担心。”乔安有点表达障碍,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去而复返。 仅仅是一股浓烈的探索欲望在牵引自己吗?亦或者说,她想了解他,同情可怜他呢。 “我放你走,日后不要回来了,否则必杀!”燕轻阁黑琉璃一般的墨瞳里放射出一抹冷厉的光。 他不习惯于开玩笑,他的话都是铁一般的。乔安朝着温泉的位置努努嘴,“那条蛇已死了,你的身体还会每况愈下,让我看看你吧。” 她是医官,他清楚。但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只怕黄天菩萨也不能救他了。 “沈乔安,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到底走不走!何苦在这里猫哭耗子多管闲事?”他发火了,一拳头警告的打在了地上,他的力量多大啊,以至于地板都碎出了一条缝,乔安看向他的拳头,丝丝缕缕的血液流了出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去而复返得其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到这里,乔安弱弱道:“我或许可以救你!你何苦将朋友拒之门?” “我不需要朋友,从来也没有什么朋友。”燕轻阁对友情已自暴自弃,实际上他对一切情感都失望透顶,他慢悠悠道:“我从出生开始就不被人看得起,我命如草芥一般,他们看我男生女相,嘲谑我、挖苦我、讽刺我、奚落我、伤害我。” 沈乔安太能理解那种被群体孤立,被强势的人欺辱的感觉了,这让她想到了十一年前自己刚刚给到侯府去后面对的霸凌,想到了大夫人和季清柳的嘴脸。 “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了。”乔安将自己的苦日子说了出来,本以为燕轻阁没有耐心听,哪里知道燕轻阁竟一五一十都听了,听过了后问:“你可没骗我,果真如此吗?” “怎么会骗你?” 别人看不起他,他自己也将自己看做了异类,他不需要任何朋友,不是你们说我比较像女子?我就做女儿装扮给你们看,我要让你们领教领教我燕轻阁的厉害! 他杀光了那些曾经讥嘲过自己的人,尽管有的人在跪地求饶,刀剑上的最后一滴血是对他们的示威,也是一个时代的结束。 她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魔头。 “我却不感觉有什么不好,多少男人模样粗犷,他们还希望有你一般颜如玉呢,你看看你的脸,这是天的赐予,多好看啊。”乔安赞美。 说真的,在乔安的审美里,燕轻阁如若是个女子,自是那种英姿飒爽的红粉,如若是个男子,阴柔和忧郁其实也是男子的一种气质,不是吗? 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就相貌得到了由衷的赞美与赏识,燕轻阁冷酷一笑,抚摸了一下面颊:“我知你有口无心,你在安慰我。” “鬼才安慰你,你觉得不好看,那我给你两下中和一下多好啊。”乔安爽利的将匕首拿出来在燕轻阁面前挥舞了一下。 燕轻阁急忙后退,骂一句“荒谬。” 乔安又道:“如今我还好奇,你身体内怎么有那样多的毒?”乔安分析过,燕轻阁血液里的毒素有很多,有一些是中草药的毒,有一些是动物的毒,还有一些甚至于是矿石里的毒,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她见过不少的毒,但在测验到他身体内毒液的时候还是望而却步,乔安也有雄心壮志为燕轻阁解毒,但在成分不明情况不清的条件下,安儿只能坐观其变。 燕轻阁眸色一黯,似乎眼前出现了野兽,他本能的蜷缩了一下身体,又好像刚刚给从水中打捞出来的一般。 乔安看到这里,急忙靠近他,将牛耳尖刀交给了他,以便于他更好的保护自己。 “我是魔教教主的儿子,我一出生爹爹就将我当做了蛊器,别人的一日三餐是白米细面,我吃毒虫猛兽,我日日吃各种不同的毒药,我多么渴望自己会暴毙,但每一个全新的日子,我都会看到曙光,黎民到了……新的折磨接踵而至,我活了下来。” 燕轻阁说到这里,浑身瑟瑟发抖。 之前乔安还以为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这么一看,发觉燕轻阁非但惧怕着什么,且这噩梦一般的东西已经如影随形。 她安抚的拍一拍燕轻阁的肩膀,“一切都过去了。” “乔安,我不是生来就如此暴戾恣睢,我是被改变了。”是,沈乔安也看出来了,是生存的条件和环境在改变他,是各种人事在改变他。 他如若不残暴,只怕早死在了多年前。 “他们都是坏人,不过我们的坏是表现出来的,是无所顾忌的,但他们的坏呢,总是糊上了一层仁义道德,这真是太可笑了!乔安,你只看到我消灭了月牙谷,你可曾看到过月牙谷的崛起,他们如我一般不知消灭了多少人,哈哈。” 燕轻阁干笑。 沈乔安自然也知燕轻阁的意思,她此刻有了怜悯之意,起身道:“你让你那群人不要伤害我,不要算计我,我准备给你解毒。” 虽然希望寥寥无几,但聊胜于无! “我们,”燕轻阁将匕首重新交给了乔安,他知道,她不会伤害他,更不会算计他,“是朋友吗?” “自然是朋友了,你和我推心置腹聊了这么多,我在危难关头舍生忘死的保护你,怎么就不是朋友了。” “我很坏啊,你还和我做朋友?”燕轻阁道。 乔安浅笑,“你有你的思想,我优渥的坚持,你认为的坏未必在我看来就是坏,我认为的好,在你看来也未必是好,我怎么会强求你认可我的观点,你也不会扭曲我赞同你的看法,不是吗?”沈乔安摊开手。 “好,真好。”燕轻阁点点头,他靠着墙壁一点一点起身,外面几个人探头看向他,燕轻阁朗声道:“以后你们不要伤害沈乔安了,她是我的朋友。” 众人目瞪口呆,还以为听错了!刚刚给明明是沈乔安算计了燕轻阁,明明是沈乔安抓了燕轻阁来要挟他们,怎么此刻他们就化敌为友了呢? 乔安起身,款步往前走,到温泉宫找到了那条蛇,此刻那条蛇已奄奄一息,她用牛耳尖刀划破了蛇的皮肤,取了血液后为燕轻阁调配解药去了,燕轻阁看乔安忙前忙后,立即让人去帮忙。 他们两人本身是如此怨怼,但现如今呢,一切冰释前嫌。 彻底解毒一定没有可能,这是沈乔安发起的旷日持久的战争,她的对手是随时可能消灭燕轻阁身心健康的病毒,但乔安稳中求进并不着急。 燕轻阁最近停止了杀戮,俨然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众人看在眼里也感诧异。 她不着急让他改邪归正,但必要的时候依旧会灌输自己的思想,而乔安经过观察也发发现了,所谓的正派之人的确也不会将民生疾苦都放在心头。 他们当面有仁义礼智信的一套,但背后那一套更让人不寒而栗,乔安见过了也就司空见惯。最近她一门心思都在燕轻阁的病情上,她已调配了解药为燕轻阁拔除了两种以上的毒药。 其中还有成分不明的毒素,但经乔安的筛选和过滤,很快酒鬼界定究竟那最棘手的一种毒药究竟是什么。 燕轻阁想不到自己的身体会逐渐好起来,她冰冷的心似乎因乔安的照料也逐渐变的繁盛了,变得多姿多彩了。 乔安道:“你最近就不要总操心教务内的事了,我过段时间要写信给伏眠让他一不要动不动就对付你了,最近我想带你到农村去生活,乡下的生活有益于你的身体。” 他只要停止杀戮,病也不会不会好,乔安甚至于准备带他到寺庙里去忏悔一次,但这一切还是准计划,满以为燕轻阁不会同意,但想不到他很快就颔首,“我也早该休息休息了。” 第二日,乔安带了燕轻阁和几个下属到乡下去了,农村里安静,一切都好,适宜于养病,到农村后乔安为燕轻阁做吃的,都是精巧的小菜。 那燕轻阁从来在饮食上都粗疏,他从来不知道农村里会有这么多俯拾即是的给养,乔安为燕轻阁做了竹笋,还做了一些花儿饼,在乔安的烹调方式内,一切都是食物。 “这个呢,也能吃?”燕轻阁蹲在地上,拔起来一把嫩绿的草儿,乔安看到这里连忙点头:“这叫荠菜,包饺子可好吃了,自然能吃啊。” “这个呢?”燕轻阁指了指旁边一个深褐色的草儿,他断定这草儿一定不能吃,哪里知道沈乔安笑了笑,“这是马齿苋啊,也好吃。” 结果下午的餐桌上,勤劳的田螺姑娘沈乔安为燕轻阁做了荠菜饺子和凉拌马齿苋,这些东西燕轻阁哪里吃过啊,他一开始对这些灰头土脸的食物都嗤之以鼻,但哪里自炒菜吃了一口就感觉津津有味。 以至于他吃的多,将乔安那一份也吃了个一干二净。 沈乔安哈哈大笑。 他们已习惯了这种生活,第二日,足迹的范围比昨天还远了,而燕轻阁的身体似乎也比之前好多了,他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指了指地上黑乎乎的木耳一般的东西,“沈乔安,你不要告诉我连这个都是一盘菜?” “这叫地软,自然是一盘菜了。” 燕轻阁差点昏过去,在沈乔安的选材里,但凡是看得到的竟都是无与伦比的美味,燕轻阁帮乔安挑选地软,乔安说了怎么挑选的方式。 两人很快就弄了一箩筐,此刻沈乔安忽然嗅到了血腥味,接着在地上看到了斑斑血迹,如若不是看到远处有人的衣裳,乔安还以为那一定是野兽打斗留下的。 “前面有人家,我们不要去了。” 前面不但有人家,还是村落,属于那种人口比较多的村落,乔安本准备不去,但看了看地上的血痕,有点担心。 她将最近发生在附近搐搦的案件简略的说给燕轻阁听,燕轻阁也是江湖人,他听了后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开始乔安还以为燕轻阁不关心此事。 她继续将事情描述,务求让燕轻阁明白事情的诡异和复杂,离奇和突然,“你果真不感觉好奇?被杀的都是一些穷苦人,他们老实巴交一辈子更不可能和江湖人有什么恩怨,被杀的人男女老幼都有,并且不是同一个地方,他们都说有冤魂。” 乔安故意说了怪力乱神,以便于让燕轻阁有兴趣和自己聊下去,燕轻阁听了乔安的话,竟笑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已去看了命案的现场,的确如此。”乔安并没有一点浮夸,她到现在还猜不到究竟是什么武器可以那样轻而易举就斩落人之头。 一切看似不可能,看似玄幻,乔安看燕轻阁似乎没有什么兴趣,懒得去讲,此刻燕轻阁却道:“那是月牙剑,有人在祭剑。” “什么剑?”乔安充其量只是半个江湖人,不少的典故还是从洛怀逸那边听来的,至于“祭剑”是什么行为,她闻所未闻。 燕轻阁看向乔安,眼神平静,扳住了乔安的肩膀,那深邃的眼落在乔安的脸上,“接下来我的每个字听起来都匪夷所思,但却是实话,乔安,你我是朋友,我只能提醒你小心点儿。”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剑之灵三六九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何为祭剑?一般铁铸造的武器比较蠢笨,不如镔铁和玄铁灵动,一百年的镔铁是上品,乃为铸剑最好的料子!实在是炙手可热,做的宝剑寿命长,锋利。” “五百年的精铁叫神品,神品铸造的宝剑比一百年的还厉害,使用者即便是技不如人,但在战斗中依旧能轻而易举获胜,是剑给了人无与伦比的力量。” 乔安听到这里才知道单纯一把剑竟还有哦三六九等,而铸剑用的铁也如此分门别类,接着他的神情变了变,似乎不情愿说了,但犹豫再三还是讲述了下去。 “除了一百年和五百年的铁,还有八百年的,这个叫逸品,逸品剑更厉害,即便是不开锋,也可所向无敌。” “但无论是上品、神品、逸品还是其余的什么品,它们和隽品比较起来都微不足道,那月牙剑是江湖上唯一一把隽品之剑,那把剑因了人血液的滋养会更锋利,那把剑不是具有灵性,而是习惯了热血的洗礼,隔三差五就要杀人。” 乔安之前还和月牙剑有过亲密接触,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竟感觉后怕。 “人不可操控剑灵?”乔安诧异,她真希望这是个杜撰出来的故事,但从燕轻阁脸上竟丝毫看不出幽默,燕轻阁不置可否的一笑:“江湖上新的血雨腥风到了,不知道那御剑之人又是谁?” “将来那人会被那隽品剑毁掉。”燕轻阁这么说。 沈乔安只感觉心惊肉跳,她顺手抚摸了一下手背上的毛栗子,虽头顶阳光普照,但心头却因那诡异的故事而有了恶寒。 “走吧,那都不是我们要理会的事,他们正派都想要这把剑,而这把剑在我看来还是落在我们邪派人手中的好,我们至少不会任剑乱杀人而置之不理。” “你得到月牙剑会怎么样?”乔安之前对燕轻阁恨之入骨,她见识过她不留余地的手段,但却想不到他并非绝对的坏人,甚至于他也有自己的道义。 “送它回自己该去的地方,让他到北极去一辈子不见天日。”这和销毁并没有什么区别,乔安听到这里肃然起敬。 最后一个问题:“操控它的人会被它操控,对也不对?” 乔安怀疑那把剑不是在詹云昕手里就是在李仲宣手里,如若那把剑可操控人的心智,只怕李仲宣已凶多吉少。 詹云昕将会把李仲宣当做第一个祭剑之人,她不敢去猜想、推理、臆断。燕轻阁听乔安这么说,慢悠悠道:“人都有欲念,且都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可以操控,其实八百年的剑已不是一般人能操控的。” 乔安听到这里真不寒而栗,握着竹篮子的手颤动了一下,她再一次蹲在地上看了看斑斑血迹,那血迹刚刚凝固不久。 她在中京时和刑部尚书裴炎学习过一些本领,可根据血液凝固的状态去判断时间,那血液已粘在了草叶上,犹如酱油之色。 “燕轻阁,你先回去。”乔安起身,看似轻松,实际上却心头有自己的盘算,她将竹篮子交给了燕轻阁,“回去,我去找其余的食材,一小会就回来。” 这自然是借口了,燕轻阁聪明过人,怎么可能被这借口说服呢? “你快回去。”乔安准备到前面去一探究竟,他燕轻阁是邪派人,如若前方果真有凶案,燕轻阁倒会陈众矢之的。 “一起。”燕轻阁握着竹篮跟在乔安背后,此刻形格势禁,而她确乎想看看究竟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和燕轻阁约法三章,他们只是去“看一看”,而燕轻阁不可以伤害任何一个无辜者。 燕轻阁点头,但乔安还不相信,伸手:“交出来?” “什么啊?燕轻阁诧然,眼神却在躲避,乔安已从他衣袖中将那半月的武器拿走,“没收了,等会儿会给你。” 燕轻阁一笑,“我赤手空拳也可对付不少人。” 两人进入村落,那村落里安安静静,似乎鸟兽都绝迹了,但正因为这诡异的安静让两人都提高警惕,地上有不少尸体,乔安看了看,果然每一具尸体的死亡状况都和之前发发现的并没任何区别。 之前乔安还不了解是什么武器这么锋利,当知是月牙剑后,她不寒而栗。此刻两人一前一后走,燕轻阁也看向了地面,他的神色比刚刚给还凝重了,“果然是月牙剑。” 燕轻阁之前也挑衅过月牙谷,甚至于和老谷主还打斗过,江湖上,他的半月已神出鬼没锋利到了极点,但他的武器和月牙剑一比较就微不足道了,他亲眼目睹过那把剑的威力,此刻经过记忆的比照,更确定无疑。 尸体不是很多,但没有被翻动的迹象,乔安和燕轻阁检查尸体不免弄到了血污,两人继续往前走,却听到树林里有人口宣佛号。 “阿弥陀佛,老衲在这里等施主很久了。”远处,走出了一个和尚,那和尚穿一件红色袈裟,手中握着禅杖,整个人犹如笔挺的翠柏一般。 他的背后是一群武林人,这一群人似乎在这里已埋伏了很久,乔安看到释无意到了,忙准备过去行礼。 “安儿,别!”燕轻阁一把将乔安抓了回来。 那对面一群人对他们瞋目切齿,乔安准备将自己的推理和新发现说给他们,但从他们这充满了敌意的眼睛乔安已明白,事情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单纯。 他们、误会了她。 “月牙剑呢?沈乔安,你窃月牙剑有什么目的?”此刻,释无意已将乔安的名字叫了出来,她准备狡辩,一个年老的人却道:“人家伏洛现如今已做了偃月山的掌门人,大家被你沈乔安和李仲宣诓骗了,你们是中京人,为何要在我江城兴风作浪,有哦什么目的?” 那人的语声很平淡,乔安却知他是在代替多少人开腔,一时半会沈乔安也不知说什么好,她有点后悔,这群人竟先入为主将她看作了凶手。 她可真不该带了燕轻阁过来。 燕轻阁拉着乔安的手,“现在你深有体会了?他们从来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乔安吐口气,盯着释无意看。 “老和尚,你少林是武林的表率,你可不要乱说话!你是出家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走了月牙剑?”乔安气鼓鼓的发问,那出家人旁的本事不怎么,但日日念诵佛经,辩论的本领却很厉害。 “老衲自然没有看到,凭沈姑娘的聪明才智杀了人也一定不会留下线索的,那把剑在不在姑娘手中似乎也无关紧要,但姑娘此刻和谁在一起呢,让我们大家看看,那不是魔教香冥司的燕轻阁吗?姑娘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乔安强调了一声。 她此刻委屈极了,之前她以为正派人一定不会这样刁难人,现如今才看清楚了他们的本来面目。 那老和尚往前走,咄咄逼人,“是燕轻阁拿下了月牙谷,如今那雪莲花和月牙剑都不翼而飞了,之前你们还是敌人呢,这么快就握手言和情同手足了吗?不要说你了,老衲一辈子修为,你要老衲这么做,老衲也委实不能啊。” “沈乔安,你快将月牙剑交出来!”那老和尚的声音一落,众人七嘴八舌开始声讨,“沈乔安,你这女魔头,想不到你是魔教的人,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快从实招来,不然老爷我这把刀不会轻纵了你。” “俩魔头!你们已被包围了,还不快投降吗?” 耳边是一片沸反盈天的声音,乔安只感觉那些声音变成了游丝穿入了自己的耳朵,她看向对面,看到的是他们移动的脚步,他们蠕动的嘴唇,他们疯疯癫癫的指摘。 “燕轻阁,我终于理解你了。”再也没有比这一刻还让人感同身受的了,乔安终于明白了燕轻阁的痛楚,他人即地狱,想要毁灭一个人,一群人的舆论就足够了。 他们此刻站在了道德的至高顶上胡言乱语,在为安全没有证据也不期望了解证据的前提下对乔安口诛,沈乔安踉跄了一下。 背后的燕轻阁却笑了,他大刀阔斧对对面人挥挥手,“释无意,那月牙剑就在我魔教手中,至于那千年雪莲,也在我手中!还有什么天涯谱,什么其余人丢失了的一切东西,都在香冥司内,闲来无事我上茅房的时候就看一看,然后,”燕轻阁哈哈大笑,“就用掉了,哈哈哈。” 乔安听到这里,解气的一笑,但很快就感觉欠妥,此刻他们可以不解释,但怎么能将线索牵引到自己身上,她急忙对燕轻阁道:“你疯了吗?那东西怎么在我们手上,明日他们就要讨要了。” “沈乔安,你快滚!此间的事是我和他们的恩怨,干卿底事?诸位,那月牙剑的确在我手上,我目前在御剑,祭剑的时候总是要死几个人的,剑选择了谁,那谁就是倒霉蛋了,哈哈哈。” 原来是为了保护她。 “沈乔安,快滚!”燕轻阁推开了乔安,乔安踉跄了一下,后退。 她知道,如今自己百口莫辩,她看了看对面,并不想和大家大打出手,但和平已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此刻燕轻阁冷厉一笑。 “大家都在,那放马过来与我香冥司决一死战。”燕轻阁的手段见识的人少,耳闻的人多,正派人听到这里,一个个的脚尖犹如被钉在了地面上,竟一点不敢上前。 乔安知燕轻阁的厉害,她倒是怕自己会变成燕轻阁的累赘,提醒道:“不要杀他们,日后我们解释不清,倒是让宝剑真正持有者开心了,我先走一步。” 将烂摊子丢给了他,沈乔安纵身一跃朝着远处去了,但哪里知道丛林外有一群老百姓,那里正笑呵呵走了过来,“姑娘,里头战的怎么样了?我们这群小老百姓为请你们这群大佛爷真是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魔头可现身了,是何许人也?” 里正似乎对情况很关心。 乔安道:“里头在打斗呢,诸位不要到里头去,各回各家。”此刻有人竟还想去看热闹,乔安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 “别去!”那人被乔安吓到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乔安欲洁何曾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家准备回去,结果一群江湖人杀了过来,他们不分皂白就对老百姓下手,“那三川口村的人,太爷们过来是找月牙剑的,月牙剑一定在你们手中!即便是不在,你们也一定知道使用者的下落,此刻还不从实招来,自讨苦吃吗?” 一个人一脚踩在石头上握着狂刀朝他们挥舞,他的背后是一群狞笑的人,乔安看到这里,问道:“你们村子在哪里,怎么走?” “哎呦,这要往前走走,左转,看到大槐树右转。”不等那人说完,乔安就浮躁了,“罢了,你们自己回去,我想办法引开他们。” “多谢姑娘仗义了。”那里正抱拳。 沈乔安站在他们面前,哪里有什么防备?一双手乍然推向了乔安,乔安冷不丁被暗算,趔趄了一下,那里正已指了指她,“大爷们,我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吃苦人,那月牙剑您给我们我们还不要呢,这姑娘拿走了月牙剑,你们找她要就好,求大爷们行行好。” 沈乔安惊的目瞪口呆! 她想不到他们这样轻而易举就出卖了她,那里正呐喊完毕,似乎还对乔安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接着双手高高的举起过头顶,木讷朝着那群人去了,他背后那一群农民也都朝着那群人去了。 江湖人看农村人都投降了,也不理会,让他们离去了,沈乔安真是自讨苦吃,看那群人鱼贯离开,乔安道:“那把剑的确在我手中,诸位想要,就凭本事吧。” 那众人立即和乔安打起来,一来沈乔安不想滥杀无辜,二来,他们武功虽然不好,但人数却很多,发起了车轮战和麻雀战,倒是将乔安折腾的左支右绌。 到第二天早上,人家还都精神抖擞,乔安已头晕脑胀,那群人将包围圈逐渐缩小,“最后问你一次,那月牙剑究竟在哪里呢?不交给我们,我们就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快说!” “我说!”乔安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和这群愚蠢的人战斗下去了,她起身道:“你们跟我来,我将宝剑下落告诉你们,那东西我并没有随身携带,只要你们保证不伤害我,我跟了你们走就是,你们如若不放心我,且用藤条捆了我。” 那群人一听,立即找藤条将乔安的手捆绑了起来。 沈乔安之前和洛怀逸学过不少手段,什么头发丝开锁、什么脚心逼酒、什么解锁链等等,此刻锁链才刚刚给缠绕好,乔安就解开了,表面上看起来手还被捆着,实际上早活动自如了。 乔安精于演戏,故意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气喘吁吁,“就在前面呢,很快就到了,大家再走两步” 她一边走,一边将手中一个药丸子捏开,那药丸子里头是麝香芦花和硫磺做的,麝香和硫磺混合在一起会产生一种奇异的迷幻气,这种气息可以吸引不少动物。 “就在那大石头下面呢,你们搬开石头月牙剑就是你们的了。”众人一看,发觉眼前出现了一块圆滚滚的大石头,他们几个人上前去搬石头,哪里知道那石头沉甸甸的,纹丝不动。 乔安回头一看,一群鬣狗到来,正对着众人撕咬。 那众人急忙驱赶,乔安已哈哈大笑,“我就先走一步了,再会。”她手一伸,藤条已滑落,众人咿咿呀呀指指点点,但沈乔安在鬣狗的保护下已走远了。 其实鬣狗也不会保护人,但乔安有自己的秘密武器,刚刚她走路的时候看到了秃鹫的羽毛,随便捡了两根,那秃鹫的羽毛太阳一晒会发臭,鬣狗和秃鹫都是腐食动物,在大自然中它们合作的密切。 每当鬣狗听到秃鹫的叫声就知道那边有腐烂动物,而鬣狗也经常鸣叫招引秃鹫,乔安攥着那羽毛摩擦,自然会发出一种臭烘烘的气味,鬣狗的智慧毕竟有限,索性保护乔安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但沈乔安却预料不到,自己虽然凭借小聪明离开了,但却也不小心惹祸上身。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群悍匪故而厉害,但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鬣狗,他们也无计可施。沈乔安顺利走远,在丛林外等待,她渴了,准备吃东西。 忽然想到自己还有干粮,在胸口一掏,顿时傻了眼,糟糕,解药没有多少,倒是掏出了燕轻阁的半月武器。 乔安看到这里,拔足狂奔,急忙去找燕轻阁。 却说乔安离开后,燕轻阁已经和他们打起来,所谓的正派人一个比一个还凶残,他们都想杀了燕轻阁扬名立万,甚至于有几个门派的掌门人已商量起来,崆峒派对恒山派道:“如今我们两个派连起手来杀了这魔头,以后我们就出名了,切不可让其余门派拔头筹啊。” “道兄所言极是,哈哈哈,那就攻杀过去。” 燕轻阁的武功本身就很好,但前提是那是在他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如若燕轻阁身体不健康,情况可就危在旦夕了。大家风轮一般的包抄了过来,他勇猛的战斗,力大无穷。 但没有离开半月的加持,他的武功大打折扣,此刻心口竟蓦地抽疼了起来,他伸手护住了心脉的位置。 就在此刻,释无意立即提醒大家,“诸位立即躲避,快!那阿物要现世了,快啊!”大家豕突狼奔,急忙找草丛或者石头躲避了起来,一时间鸟兽散,倒走的一干二净。 燕轻阁此刻连逃走的力量都没有了,但他看起来很平静,那不可思议的平静让人更摸不着头脑。 就在此刻,燕轻阁朗然一笑:“不和你们玩儿了,想要月牙剑,以后找我来,随时恭聆教益。”说完后飘然离开。 众人急忙去追赶,但这丛林茂盛极了,他们哪里能找到他? 此刻燕轻阁居高临下盯着那一群惶惶然之人,他就躲避在一棵树上,他此刻更仇恨所谓的正派人了,她们明目张用所谓的道义来伤害无辜者! 那群人终于离开,燕轻阁这才去寻乔安,然而可真不巧,沈乔安此刻正在寻找燕轻阁的路上,两人最终走散了。 等乔安到决斗的地方,她看到了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但却没有看到其余的东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燕轻阁去了哪里。 她怅惘极了,慢吞吞回月牙谷去,哪里知道正派人已将月牙谷内那一群人驱赶走了,乔安更不敢到里头去了,那群人将里头找了个底儿朝天。 只可惜,他们既没有找到月牙剑也没有找到天涯谱和千年雪莲,乔安将她们一切的行为都看在眼里,终于对他们彻底的失望了。 原来,所谓的正派人竟是如此这般? 乔安唯恐暴露,在庭院外徘徊了一圈,将示警的讯号设在庄园外,自己也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她此刻也不知到哪里去,燕轻阁还重病缠身呢,又要躲避这群人没完没了的追杀,以后可怎么样呢? 她从庄园出来后并没有远离,依旧还在不远处徘徊,一天后,乔安又看到了鲜血。 那鲜血就在之前那村口附近。 而一刻钟之前,詹月仙鬼鬼祟祟到了村子后面的一个峡谷,她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都埋在这里,这里本就人迹罕至,二来她选择埋东西的位置偏僻极了,不可能有暴露的可能。 她伸手插入了黄沙,搅动黄沙后将宝剑掏了出来,那月牙剑才一出土,顿时发出了龙吟虎啸之声,丁零当啷不绝于耳。那呼啸之声成为了詹月仙的噩梦,“剑灵,你不要嗜血了好不好,我们已多次滥杀无辜,你要还如此,我就丢了你啦。” 詹月仙苦口婆心,犹如在和小孩儿讲道理似的,叵耐那宝剑一句都听不懂。有晚归的佃户扛着农具回家,两人一面一面聊收成等等问题,忽路边出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 “杀,杀!” 那女子双目无神,眼瞳变成了诡异的宝石红,这俩农户哪里知道月牙剑的厉害?他们怕都不怕,还以为小丫头和他们开玩笑呢。 结果剑光闪烁了一下,匹练一般的白光收敛,一股红色的血液喷射了出去,那农户倒在了地上。 “啊!鬼!鬼呀!”另外一个农户看到这里,吓得腿肚子都开始颤抖,他被恐惧攫住了,大喊一声转身就走,哪里知道跑也跑不快,背后那长剑依旧洞穿了他。 那长剑吞噬了人之血液后终于安分了下来,握着长剑的女子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刹那后苏醒了过来,她似乎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面对杀戮,面对恐怖的场景,她失声尖叫,大声啼哭,茫茫然不知所措。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她唯恐月牙剑还要杀人,急忙回归原地,急急忙忙将月牙剑就地掩埋,一切行云流水,娴熟极了。 她埋了月牙剑后还用蒿草做了伪装,不要说人类了,连动物都不会看出此地有东西,詹月仙调匀了呼吸,从衣袖中将天涯谱拿了出来。 当日那天涯谱丢失,窃贼其实就是詹月仙,詹月仙和姐姐到偃月山去本是寻求帮助,哪里知道人家似乎不情愿趟浑水,她怎么能接受这个? 而在无意中当她知道天涯谱还在伏仑手中后,立即偷了天涯谱,只可惜那里头不少的东西詹月仙是无论如何不能解开。 她练了一小会,只感觉岔了气,急忙将天涯谱放好。 她还没有回去呢,就和沈乔安不期而遇,乔安是拔足狂奔过来的,她已经注意到了地上的尸体,也看到那尸体和之前的尸体一模一样。 “你没事儿吧,他没有对付你?”乔安是听到了詹月仙的哭声才过来的,她不知詹月仙是惭愧的哭,是恐惧的哭,还以为是险情之下本能的嚎啕。 看詹月仙好好儿的,乔安这才放心了不少。靠近詹月仙后,詹月仙泪流满面,“安儿姐姐,那伏洛将姐姐和木哥哥赶走了,说他们杀了空幽镜,他们两人逃命去了,我也在逃命,我已许久没有看到姐姐和姐夫了。” “姐夫?”乔安诧异,她说了那么多起承转合,但沈乔安还是在抓住了这两个字,詹月仙知乔安对李仲宣的在乎,看沈乔安这痛切的模样,她将语言索性转换为冷兵器,刺的乔安无所遁形。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可怜詹云昕被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啊,”詹月仙道:“一开始木哥哥和我姐姐只是假的嘛,后来她们假戏真做,已成了正儿八经的一对儿,那叫假戏真做,其实我很开心,怎么?安儿姐姐你不开心吗?” “开、开心,开心极了。” 乔安怎么能开心的起来。 “对了,安儿姐姐听说你学了天涯谱上的武功,如今你能传授我吗?”乔安还以为詹月仙是劫后余生,看詹月仙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有点心疼。 她已想到了刚刚的血雨腥风,想到了宝剑持有者的凛凛。 “之前有过约定,不能随意传授,我在师父面前发过誓。”乔安看向詹月仙,顿时捕捉到了詹月仙脸上一晃而过的失落。 “如若,”詹月仙苦笑了一声,声音滞涩,“如若我学会了天涯谱上的武功就好了,从今以后我就不怕那横行霸道的魔头了,甚至于我还可以保护我姐姐和你们,哎,看来是不能了。” 乔安也不能让詹月仙太失落,“我倒是有一门心法可以教你,你且学一学。”那詹月仙对心法不要怎么感兴趣,但她哪里知道乔安可不是在敷衍塞责,她口是心非,偷偷摸摸将天涯谱内心法教授给了詹月仙。 詹月仙学了后,也不去琢磨,更不会和自己的武功融会贯通,她们两人在一起后日日去找李仲宣和燕轻阁。 这几个人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儿线索和痕迹都没有,乔安只感觉奇怪,詹月仙呢,也莫名其妙。 一个礼拜后,乔安的心法传授完毕,詹月仙随学随忘,完全不将乔安教授的本领融会贯通。 另一边,李仲宣始终和詹云昕在一起,他日日都在保护詹云昕,詹云昕的身体比之前还糟糕,她又思念爹爹和妹妹,又想复仇,睡眠也不怎么好,胃口就更不可思议,饶是李仲宣日日好言相劝,但詹云昕依旧左耳进右耳出。 她绸缪了许久准备为家族复仇,倒是让李仲宣为难极了,两人东躲西藏,期间也发现了不少奇怪的事,譬如那月牙剑重出江湖就是奇事之一。 两人也成了众矢之的,时常被人追杀,李仲宣也没有什么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詹云昕日日在念叨月牙剑和千年雪莲,食不下咽。 这日李仲宣从外面回来,却不见了詹云昕,原来有人跟踪了他们,那人趁虚而入将詹云昕给绑走了。 可怜前任的武林盟主,如今竟如丧家之犬一般,那群人将詹云昕抓走后立即捆绑起来,他们准备召开一个“伏魔会”,这伏魔会的目的,一是拷打詹云昕,让詹云昕将月牙剑交出来。 二是希望通过此事能镇压一下詹云昕的同类,很快詹云昕就就被送到了九华山,她们依旧选择让伏洛主持大局。 现如今伏眠下落不明,伏仑昏迷不醒,师父老人家死于非命,大权旁落,倒是让尖酸刻薄的伏洛捡便宜了。 她喜欢李仲宣,而李仲宣似乎更喜詹月仙,她们之间早有矛盾了,此刻两人见面,伏洛哪里会饶了詹云昕? “说说吧,你如何残害了我师父?”伏洛手中把玩了一把刀,刀光闪烁,她的目光也在闪烁,同样的诡异。 詹月仙压根就没有伤害空幽镜,但此刻却不能为自己辩解,“你要我说什么,我说空幽镜前辈不是我杀的,你会相信吗?我有那样高的武功还会被你擒拿,逃离岂非易如反掌?” “那可不同!” 伏洛冷声道:“那时候你有月牙剑,那月牙剑可厉害极了,你既有月牙剑,不要说杀我师父一人,就是杀光了我武林人我们又能将你怎么样呢?” “深文周纳。”詹云昕终于明白了,她是针对她来的,或许一切和月牙剑乃至空幽镜的死都没任何关系,她的敌意和恶意来自于其余的点。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詹云昕还要说什么,已吃了伏洛结结实实一巴掌,詹云昕哪里挨打过,此刻只感觉面颊火辣辣的疼,当即就羞窘的谩骂起来,听詹云昕骂不绝口,伏洛也不生气。 她朝背后打了一个响指,背后几个七长八短之人已出现,“主人。” “上夹棍,让这臭娘们知道厉害!此刻她还牙尖嘴利呢,不让她知道厉害怎么可以?”那几个恶狠狠的男人立即退后,从一个老嬷嬷手中将夹棍拿了过来。 詹云昕已没有任何力量反抗,夹棍夹住了手指头疼的她撕心裂肺,死去活来,一会儿就昏厥了过去。 “真经不起折腾。”伏洛上前一步,一掌落在了詹云昕的脸颊上,她倒不敢继续了,唯恐身体羸弱的詹云昕一命呜呼,唯恐自己虐待詹云昕的事被人传送了出去。 “收监。” 等詹云昕再一次醒过来已半夜三更,外面的冷空气一寸一寸进入监牢,冷的她瑟瑟发抖,她看着监牢外水雾氤氲的走廊,心情糟糕极了,她看着看着似乎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李仲宣。 “木哥哥,救命啊木哥哥,哥哥救命。”詹云昕朝着黑暗伸出了手。 “哥哥,救命!”她再一次昏了过去。 第二日有人送了吃的过来,食物不很丰盛,但聊胜于无,那伏洛还依旧过来折腾,詹云昕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回答正确也要挨打,错误就更不用说了,她日日生活在炼狱中一般。 伏魔会在本月的中旬开始,与会者依旧很多,伏洛现如今已逐渐有了威信,一张口就有不少的卫道士过来参加。 这消息也被乔安和詹月仙听到了,但她们哪里知道被伏洛抓住的“女魔头”是何人,因燕轻阁是男生女相,倒是让乔安有点惶恐,莫非落网了的是燕轻阁吗? 两人商量后准备到月中也去参加,这期间周边也还有命案在发生,这日詹月仙从外面回来,一进入屋子就看到了乔安。 乔安看起来很生气,见詹月仙回来就教训,起身指了指詹月仙,“你昨天和我保证过的,最近到处乱走,今日你到哪里去了?还不从实招来,你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那一句“你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作为整句话的后缀,不免让詹月仙陷入非非,乔安是聪慧绝伦之女子,莫不成她已猜到了秘密? “我,我以后不会乱走了。” “不对!”乔安一把攥住了詹月仙的手,神情有点紧张,“不对,你身上有血腥味,你说!你说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快说!” 沈乔安鲜少如此歇斯底里。 最近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让乔安百思不解。虽然江湖人都知是燕轻阁偷窃了月牙剑,但只有沈乔安知道,那是燕轻阁为保护自己才放出的话,真正的月牙剑当不在燕轻阁手中。 而最近就更奇怪了,杀戮如影随形,就如杀手在挑衅她沈乔安一般,她在哪里,那死亡的人就在哪里,甚至于昨天晚上客店里的租客也被月牙剑杀了。 乔安和詹月仙出去找线索,但却一点收获都没有。 此刻被乔安抓住了,詹月仙更明白一定是自己暴露了,她也不怕了,“沈乔安,你快放开我,不然你要后悔!”詹月仙现如今的武功已和之前判若两人,虽乔安也不遑多让,但打起来却旗鼓相当。 最主要的,詹月仙一点不怕乔安。 “放开我啊!”詹月仙大吼大叫,乔安看到了詹月仙裙摆上的斑斑血迹,“怎么?你又一次遇到了她,究竟谁才哦是月牙剑的持有者啊,快说?” 乔安向来聪明绝顶,但在此事上却稀里糊涂,究其原因,发觉不外乎是詹月仙太老实巴交了,这么一个女孩儿怎么可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 詹月仙被乔安这么一问,背后的手逐渐放下,她刚刚已做好了偷袭的准备,然而乔安毫无防备。 “我不认识他,我现如今也准备帮你和伏老大破案,如今大家都怀疑是我姐姐拿了月牙剑在杀人,那月牙剑虽是我们的宝贝,但杀人的事可不是我姐姐能做的,我心急如焚,就去撩拨他引逗他出现。” 詹月仙期期艾艾,其实她在撒谎,所以每个字之间都有磕巴,但沈乔安瞅了瞅詹月仙,她看到的仅仅是詹月仙那苦楚的眼神,那憔悴的模样,那委顿的神情与语态,她倒是心疼极了,明了了她的心路历程后,乔安攥住了詹月仙的手:“我相信你姐姐,她怎么会是坏人呢?” “乔安!”詹月仙忽然想要将一切都坦白了,她明白沈乔安的办事能力,知乔安一定会将此事处理的很好,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詹月仙却忽然后怕,如若事情处理了,那月牙剑呢,岂非会被销毁掉。 爹爹一辈子苦心孤诣保护的东西,姐姐为这把剑在武林会上挑战了多少豪杰,月牙谷中七百来口人为这月牙剑死于非命,如今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将宝剑拱手送人? 想到这里,詹月仙改弦易辙,“安儿姐姐,如若那把剑果真在我姐姐手中,如若我姐姐果真杀了那么多无辜者,你会将我姐姐怎么样?” “这个。”这个结果在乔安看来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虽和詹云昕的交情不是很深,但却知詹云昕不是会迷乱心智之人,“如若果真是你姐姐,我们就救助她,那邪恶的只怕是剑灵不是你姐姐本人。” 乔安说到这里,詹月仙顿时落泪,感动的热泪盈眶,“安儿姐姐,我记住你这句话了,你也要记住啊。” “怎么,莫不成那剑果真被你姐姐拿住了?”乔安不敢想如何善后了,那把剑隔三差五就要杀人,如今杀了个不计其数。 要说月牙剑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就罢了,偏偏月牙剑见人就杀,不少无辜者都死于非命,乔安自己的能耐显然已不能改变什么,她也踟蹰不知该怎么办。 “不知道,但愿不是。” 伏魔会召开了,遍体鳞伤的詹云昕被放在了一个囚车内,囚车外罩着一面红布,那红布从天而降,笼住了一切,里头是个秘密。 而被囚禁在牢笼里的詹云昕,她的手被捆绑住了,后背压在木板上,真可谓痛苦不堪,她能听到武林人在咒骂魔头,但却无计可施。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三人笑闯伏魔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外面的声音浑浊而嘈杂。 今日这伏魔会,不但被邀请的武林人到了,不被邀请的诸如李仲宣、沈乔安、燕轻阁等都到了,武林人的装扮都很奇怪,所以乔安为自己和詹月仙贴上了大胡子和狗皮膏药,任何人都不能看出她们两人的身份。 至于李仲宣,为便宜行事,他戴上了一顶斗篷。燕轻阁伪装起来就更简单了,她变做了个娇柔的女子,今日能到这里的“英雄好汉”实在是多多益善,燕轻阁宁肯做女儿装扮也不情愿和他们打架。 毕竟,那是毫无意义的。 李仲宣怀疑那笼子里头被关押的是詹云昕,燕轻阁怀疑那笼子里头的是乔安,沈乔安认定了那笼子里头的是燕轻阁,此刻乔安和李仲宣燕轻阁等都逐渐靠近了笼子。 “兄台,让一让,让一让啊,我到里头去参观一下。”乔安拉着詹月仙的手借道儿,今日这群人都想大开眼界,因此都占据了最好的地形。 大家都没事儿想“参观”“参观”,乔安和詹月仙作为女流,自然没殊荣到里头去了,结果那人发痒,抖动起来,乔安和詹月仙顺顺利利进入人群。 “老天,安儿姐姐你做了是?” “痒痒粉罢了,拍在哪里哪里发痒,不然你以为她们会给我们让路?”乔安向来古灵精怪,一会儿后她们就靠近了马车,乔安已做好了准备。 “那伏洛是个坏蛋,她一定不会轻而易举让我们救人的你,她一定有埋伏和安排,等会你去偷袭她,我来救人,知道了吗?” “我没有那么厉害。”詹月仙似乎不敢去。 “那我去偷袭伏洛,你来救命。”詹月仙犹豫再三,“算了,还是你去救人,我来对付她,但我们在哪里会和呢?” “就到之前那个村那条路上。” 乔安在救人之前需要看看里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什么人,那笼子里安安静静的,乔安几乎要怀疑是个空笼子了。 众人显然比乔安好焦急,有人已准备掀开一探究竟了,但却被偃月山几个子弟骂了两句,大家安分守己,接着伏洛妇出现了。 她今日装扮的很凝重肃穆,人出来后站在了群豪中间,先说了一些大义凛然道貌岸然的话,接着指了指那牢笼。 “这里头的是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的持有者,大家看看,为抓她我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伏洛得意洋洋,没有了伏眠的约束和伏仑的管教,伏洛俨然已高自标置将自己看作了偃月山新一代的掌门人。 她的话刚刚说完已伸手撩开了红布,那詹云昕日日被折磨,早面目全非,此刻发丝湿哒哒的覆在脸颊上,遮蔽住了五官,谁能一下子就看出是谁。 李仲宣靠前一步,因詹云昕和乔安都是女子,且都是那种偏瘦的女孩儿,所以李仲宣本能的心一疼,断定那人一定是乔安。 此刻燕轻阁已握住了拳头,他虽赤手空拳,但武功却厉害的很。 至于乔安,她完全不能分辨究竟里头那人是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李仲宣还是被打压的气息奄奄的燕轻阁,从詹云昕那失去了颜色的破衣烂衫已不能看出究竟形体是男是女,此刻众人都哗然。 乔安已准备救人了,拉了一下詹月仙,“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离,这是烟丸。”沈乔安做了不少的烟丸,这烟丸里头有硫磺和木炭碎屑,还有干枯的芦苇草和棉絮,别看烟丸不过指头一般大小,但燃烧起来那淡绿色的烟雾却可迷漫许久。 詹月仙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她修炼了不少邪魔外道的武功,不要说对付伏洛了就是伏眠过来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哎呦,大爷您怎么乱摸呢?不见我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吗?”就在揭晓答案的时候,人群里一个女子不悦的骂了一声,那自然是沈乔安了。 有人狂笑,“哈哈哈,锦毛鼠啊,我就知你是个色鬼,这姑娘都这么难看了你也不放过。”就在此刻,乔安已将痒痒粉分别抖落在了旁边几个人身上。 “我不要和你们在一起了,你们怎么能乱来呢,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怎么心思这么诡异?”乔安已靠近了马车,众人还以为沈乔安找伏洛主持公道去呢,自然不会想到沈乔安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人。 就在此刻,詹月仙已出手了,她从天而降一掌打响了伏洛:“伏姑娘在上,在下挑战偃月山的绝技。”伏洛一点打架的意思都没有,但忽然介入这么个胡搅蛮缠之人,她不将其人制伏显然今日其余的事情不能进行下去了。 一想到这里,伏洛转身就走,接着那一群刚刚“调戏”过“丑八怪”的男人已扭动起来,她们也感觉奇怪,“一定是丐帮来了,不然怎么会有哦虱子啊!” “诸位让开了,快让开!”不管三七二十一,沈乔安已上了马车,他握着马鞭抽了一下马屁股,那马儿已吃痛,朝着远处去了,众人看马车横冲直撞过来,明明知不可放过他们离开,但唯恐发生踩踏事件,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乔安去了。 乔安想不到竟会有人帮自己逃离,詹月仙和伏洛较量起来后,旁边一男子已和其余准备追赶乔安的人打斗了起来,另外一个女子也握着马鞭和人在交手。 前面就是陡峭的山路,乔安御马的本领很好,一会儿就朝着那村口去了,詹月仙不敢恋战,看起来打了个平手,然而实际上却打的伏洛要死不活。 “哎呦”了一声,詹月仙跌倒了,她在做戏,其实刚刚和伏洛一对掌,伏洛的胳膊已受伤,那钻心刺骨之疼让伏洛站都站不稳。 此刻伏洛轻哼一声,倒在了地上,几个弟子去搀扶伏洛了詹月仙将烟丸在地上一摩擦丢了出去,顿时浓烟滚滚,众人唯恐中毒,一个跑的比一个还要快。 “抓住她,不要管我!那是詹月仙,你们快!快抓人啊!”詹月仙刚刚和伏洛打斗,不小心掉了面上的胡须和膏药,伏洛一看是詹月仙当即吃惊不已,她想不到詹月仙竟如此武功高强。 此刻众人急忙去追赶,但詹月仙已笑嘻嘻离开了,她的武功突飞猛进。李仲宣看马车已被什么人弄走了,急忙追了过去。 至于燕轻阁,他此刻早将女衣脱掉了,而后拔掉了发簪,接着伸手在心口摸了一把,众人有见过半月的,吓到了,“哇哇哇”的抱头鼠窜。 看有人如此恐怖,其余人也都躲了起来,燕轻阁纵身一跃已从烟水中消失了。 乔安催了马车往前走,一路颠簸的厉害,她只感觉自己的心犹如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从胸腔里跳到了咽喉,似乎随时可能喷出,她唯恐马车内的人受不了,在前面路口将马车的车速控制好,拉马缰绳停了下来。 这马车骤然一停,马车内的女子重心前移,差点儿一头撞在了铁栅栏上,乔安眼疾手快将手臂顶在了那个位置,嘭的一声,她的头颅撞在了乔安的手臂上,沈乔安闷哼了一声。 看此人没什么大碍,乔安用头发丝开了锁扣,小心翼翼将她搬了出来,结果风一吹吹开了那女子的发丝,同时那风一吹也吹掉了乔安的胡须和膏药,两人面面相觑,都大惊失色。 詹云昕六神无主,她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堂,浑浑噩噩道:“乔?乔安?是你,沈姑娘,对吗?” “詹云昕,谷主?怎么是你啊?”显然是个大乌龙,但救了詹云昕也好,乔安急忙背负了詹云昕。 “你不要乱动,你妹妹很快就到了,我们离开这里,你不要说话,有什么要做的我们安全后再掰扯。”乔安背负詹云昕就走,但才走出一段距离,远处就出现了一群臭道士。 那一群臭道士显然是开抓詹云昕回去的,詹云昕怕极了,连日来的毒打让她看到拿武器的人就紧张,她用力抱住了乔安的脖颈子,“安儿,不要放弃我,我怕。” “詹云昕,你别怕,你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教训她们。”乔安也知背负了詹云昕自己可不能和人家对垒,詹云昕靠在一棵树上,她爱莫能助的看向乔安。 眼前一群臭道士少说也有二十人,但沈乔安一点都不怕,她唇畔噙着一抹古怪的笑,“道兄们这是做什么呢?我和我姐姐回娘家呢,你们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啊,啊!救命啊,有牛鼻子要非礼我!” 沈乔安故意这么大喊大叫,一来想吸引过路人,二来分散元渺的注意力,那群臭道士都是一本正经之人,哪里遇到过这么稀奇古怪的女孩子,一时间都呆愣在了原地。 乔安已上前偷袭站在面前的那个掌门人,拳脚并用,砰砰砰,那牛鼻子被打的七荤八素,乔安满意的收回拳头,结果另外一群人却靠近了詹云昕。 “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再会了!”那是一群青衣人,那群人已将詹云昕抱住了,说走就走。 正在难解难分的时候,背后的燕轻阁和李仲宣出现了,燕轻阁本是魔教香冥司之人,他此刻没有哦半月武器,功力大打折扣。 但好的是,他完全不惧众人,大家领教过他武功的一看到他只有躲避的份儿,那青衣人看到燕轻阁到了,脸色变的青一阵红一阵,最终胆战心惊将到手的詹云昕小心翼翼放在了地上。 那人将手举起来急忙后退。 “大爷,燕大爷,小人等不过是闹着玩,和您开玩笑呢!小人等这就走。”那群青衣人连滚带爬去了,沈乔安背后那一群臭道士面面相觑,一个是说:“敢是燕轻阁来了?” 一个灰溜溜的点了点头,众人准备逃离。 乔安看燕轻阁到了,忙道:“老燕子,有人欺负我呢,你看看我手臂都打伤了,亏帮忙啊,大开杀戒然后他们知道厉害。” 乔安一点都不怕,那群人站在乔安身旁,伸手就可伤害,但没有任何人敢在燕轻阁面前伤乔安,大家灰溜溜的离开,一窝蜂一般。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李安再会是误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算你们识相,今日本君不想杀人,有多远给本君滚多远!”乔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具有哦威慑力的人,他的每个字似乎都比武器还锋利,那群人恨不得多生一对儿翅膀离开。 背后,李仲宣也到了,他准备靠近詹云昕,但却看到了乔安和燕轻阁,他们两人配合的太默契了,两人不费刀兵就吓退了汹涌而至的臭道士和青衣人,看到这里,李仲宣的心剧烈一疼。 沈乔安啊沈乔安,想我李仲宣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你,你竟从偃月山逃离了,我当日就好奇你为何不告而别,今日才明白,原来你为了燕轻阁? 李仲宣想不到乔安和魔教香冥司的燕轻阁关系这么好,他准备靠近詹云昕,结果詹月仙也到了,因李仲宣戴着斗笠,詹月仙还以为李仲宣要伤害詹云昕,立即冲过去就教训。 “那汉子,不要乱来啊,先领教我高招。”两人打起来后,乔安扯嘴角笑了笑。 “抱歉,我竟带走了你的武器,她们没有将你怎么样?”乔安打量了一下燕轻阁,她真的不敢想作为众矢之的的燕轻阁如若不小心落入正派人手中,他们会用什么残酷的变态手段来折磨他。 燕轻阁淡然一笑,“就他们,能将我怎么样?我可是香冥司的司主,他们闻风丧胆单,望风而逃,我、”燕轻阁还要揶揄乔安,哪里知道身体某个隐秘的位置剧烈一疼,他战斗站不稳了,趑趄了一下。 乔安看到这里急忙上前,“燕轻阁,你没事儿吧?” 燕轻阁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摇摇欲坠,他多么想要告诉乔安自己没有什么事,但一口沸腾如岩浆的鲜血却从口中喷了出来,那凄艳的红布满了下巴,掐懊恼急忙为燕轻阁擦拭,“你没事儿吧,燕轻阁?” “死不了。”燕轻阁强颜欢笑,“最近什么都不多,就是血多。”他竟还笑得出口,沈乔安拉下了一张脸,“你等等,我催马带你和詹云昕离开这里。” 乔安将那囚车弄了过来,她先搀扶了燕轻阁到里头去,接着抱住了詹云昕,那詹云昕也不知道是嫌恶还是恐惧,她并不敢和燕轻阁在一起。 “不,不,我不要!求求你乔安,我不要!”沈乔安最讨厌优柔寡断婆婆妈妈的人,她既能将她和燕轻阁放在一起,那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什么不要不要!给我乖一点!服从我安排,不然我不管你了!”乔安几乎在怒吼,那低沉的怒吼声完毕,詹云昕已规规矩矩的躺在了里头,但表情却看起来很痛切。 她的确惧怕燕轻阁,当日燕轻阁一口气杀掉了几百人,她那半月一般流光溢彩的武器让人胆寒。 乔安也不理会詹月仙和那汉子打的怎么样了,挥舞马鞭就走,她今日已累坏了,但马车内两人的安全却都肩负在她身上,她说什么都不能倒。 但马车才刚刚走出不远,那一群臭道士再一次出现了,牛鼻子道长冷笑,态度比刚刚给还邪佞,轻蔑的眼似乎看都不情愿看乔安。 “沈姑娘,你这小娃娃倒是聪明的很呢,你竟想要骗我吗?真岂有此理不可思议,燕轻阁,你受伤了,此刻你奄奄一息却不正是我们惩奸除恶最好的契机,子弟们,给贫道上啊。” 那老道士一声令下,背后一群臭道士握着长剑就冲了过去,乔安本不想惹事,毕竟她和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此刻看他们冲锋陷阵而来,乔安气愤极了。 “警告你们不要捋虎须,等会儿死的一干二净你们就满意了!”话间沈乔安停靠了马车,握着马缰绳的手已缓慢的入怀。 当日她没收了半月,原本是想约束一下燕轻阁,让他收敛一下心性,哪里知道燕轻阁没有了半月武功会大打折扣,此刻乔安唯恐他们被人消灭,索性将半月交给了燕轻阁。 那一群臭道士非但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比刚刚还步步紧逼了,他们呈扇面朝乔安包抄了过来,沈乔安也不惧。 “最后一次警告,你们果真要自讨苦吃吗?” “小娃娃,你还咋咋呼呼呢,我还就不相信他能将我怎么样!”臭道士握着拂尘挥舞了一下,乔安已气坏了,咬牙切齿:“都是你们自讨苦吃,与人无尤,燕轻阁,看你的了。” 燕轻阁已将半月戴在了手指上,他的手指似乎顿时变得灵活了不少,清浅一扭动,一弹,那半月就飞旋了出去,那武器快到无与伦比,沈乔安虽然在跟前,但却没能看到那暗器的运动轨迹。 “小娃娃,你、”很显然,对面人还要警告自己什么,那半月已斩断了臭道士的人头,他人还站在原地,但眼睛却逐渐变得滚圆,一缕头发丝一般的痕迹出现在了脖颈上,接着顺着那痕迹浮现出一缕淡淡的红。 其余人抱头鼠窜,有那跑得慢的早被燕轻阁收拾了。 乔安唯恐杀戮太重不好,急忙示意燕轻阁住手,他收回了半月,早气喘吁吁,就刚刚那一下已让她精疲力竭。 那群臭道士走个一干二净,乔安急忙去搀扶燕轻阁,“老燕子,你没事儿吧?” “还好。” 燕轻阁闭目养神,乔安看燕轻阁这模样,心情也说不出的惆怅,“我带你们离开这里,走吧。”搀燕轻阁和詹月仙进入马车,乔安找路径离开了,她并不敢选择宽阔而笔直的道路去,只能走荒僻而不平整的路径。 他们哪里有什么目的?乔安一面策马一面在回想后面那男子,他是谁?为什么也准备救燕轻阁?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吗? 此刻准备问一声,但回头一看却发觉燕轻阁早昏睡了过去,至于旁边的詹云昕,她看起来是被吓坏了,看都不敢看燕轻阁,乔安淡淡一笑。 “你们之前也是正派人,其实正派人和邪派的不同在于,邪派的邪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而正派的正呢,却是一种实打实的表演,真不可思议。” 之前,她对燕轻阁和香冥司有偏见,有成见,有妇人之见。 但乔安和燕轻阁相处的时间久了,发觉他有金刚怒目的时候,但也有慈悲为怀的菩萨心肠,真个奇妙的人。 至于那些口口声声要降妖伏魔的正派人,他们做事情狠戾不可一世,完全的毁天灭地,然而他们却可集腋成裘,更可互相吹捧和鼓吹,让人不可思议。 他们做那些败坏伦理道德的事,他们居心叵测,然而在包藏祸心里头却糊上了一层仁义道德,明明做了坏事,但却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 马车继续疾驰,过了好几个山头,转弯看到一个农家,乔安准备就在这里借宿一下,西边的晚霞已燃,将树林都涂抹成了淡金色,继续往前走就要天黑了。 而山里的夜谁也料不准究竟会发生什么,究竟有什么恐惧的东西,乔安示意他们按兵不动,自己到前面去拍门,少时,乔安喜笑颜开去而复返,“老燕子,谷主,这是个空屋子,我们直接到里头去就好,走,去休息。” 一刻钟后,俩受伤之人在乔安的搀扶下进入了屋子,那屋子一干二净,但却没上锁,乔安将长桌拼起来做了一张床,将燕轻阁搀过去。 自己和詹月仙躺睡在木床上,此刻众人都累坏了,她稍事休整后朝着外面去了,点了篝火去找吃的,找到了红薯和土豆,烧熟后给了他们。 因数量不多,燕轻阁只取了两块吃了,其余的都给了乔安和詹月仙,詹月仙倒是觉得荒诞,这燕轻阁和传说中的完全不同。 乔安这一晚几乎也没有怎么休息,一会儿在外面观望,一会儿在路边去看看,一晚很快过去了,到第二日乔安准备带他们离开,但詹月仙的情况却不怎么好。 乔安愁眉苦脸,宣布道:“我们哪里都不能去了,且等一等,她的情况不怎么好。”詹月仙路上遇到不少的强敌,就她目前的状态不和人打斗也就罢了,但她又是脾气火爆之人,自然喜欢和人闹,这么一来二去身体比之前还糟糕。 “那就不走了吧,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燕轻阁似乎并没有伤害詹云昕的意思。 但詹云昕却时时刻刻都酝酿着如何消灭燕轻阁,她嘴巴上不说,但行动却不迟疑,这日乘乔安外出找吃的,燕轻阁散功的时候詹月仙靠近了,她一掌耗尽了全部力量打在了燕轻阁的后背。 燕轻阁身体前倾,哇的一口鲜血已喷了出去。 詹云昕还准备继续偷袭,但奈何自己再也没有力量了,灰溜溜的闭上了眼。乔安从外面回来,她今日收获不小,采到了凤尾菌和猴头菇,“喂,你们看我为你们找到了什么,这个可好吃了,用竹签子穿起来啊在火上一烤、” 她还要说什么呢,忽然看到燕轻阁已要死不活的模样,急忙凑近,“喂,喂,老燕子,你没事儿吧?” 看燕轻阁情况不好,乔安明显知道发生了什么。 “詹云昕!我们救了你啊,你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乔安愤恨的皱眉,气急败坏的看向詹云昕。 詹云昕偷瞄了一下乔安和燕轻阁,发觉燕轻阁昏迷,詹云昕忙道:“安儿你误会了,原是有人闯进来了,她打伤了她就走了,我刚刚还帮了他来着。” 乔安半信半疑,“果真?” 詹云昕急忙点头,乔安也不追究了,看詹云昕这模样,道:“你休息休息,不要乱动真力,会要命的!我给他疗伤。” 乔安盘膝坐在了燕轻阁背后,手掌轻盈的在他后背上拍打,詹云昕唯恐燕轻阁醒过来会说破,竟凭空里生出另一种邪念。 莫不如就消灭了他们?思考到这里,詹云昕已靠近乔安,一掌落在了乔安的后背上,沈乔安做梦都想不到詹云昕会铤而走险耗损真力来击打自己,一时之间头晕眼花,昏死了过去。 “沈乔安,你们是一丘之貉,你们同流合污!抱歉了,这可怨不得我啊。”詹云昕靠近乔安和燕轻阁。 乔安气息奄奄,“詹云昕,我帮了你,你却要杀了我?”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拦路虎多危机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种遭遇背叛后的痛楚在心头发酵,乔安咬着牙齿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詹云昕,詹云昕泪流满面,“月牙剑呢?千年雪莲呢?我那谷中七百口人的性命呢,让他们一死了之吗?” 她步步紧逼已靠近了乔安,沈乔安闭上了眼睛,她似乎不情愿为自己舌辩,说真的,乔安此刻看穿的不仅仅是生与死,还有眼前女子的特性。 原来詹云昕不但对燕轻阁恨之入骨,还对她沈乔安怀恨在心,大概燕轻阁也预感到了危险,他醒过来后急忙保护在了乔安面前,“求求你饶了乔安,此事是我一人做的,和沈乔安没有任何关系。” 詹云昕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高在上的魔君竟会为一个女子求饶?他这么一个邪佞的人竟会低下那倨傲的头颅,乔安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至于詹云昕,她眼神错愕,诧异。 各种纠缠起来的情绪形成了一张网罗,将詹云昕包裹了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是要为你谷中那群人报仇?”燕轻阁冷笑,“那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啊!是的,是我对他们下手了,如今你杀我就好,和沈乔安有什么关系?” 燕轻阁一面将这人大包大揽,一面用眼神示意乔安离开,但沈乔安怎么可能在危难关头说走就走啊?她盯着燕轻阁看了看,对他微微摇摇头。 “放了他吧,詹月仙,放了他。”乔安乞怜的盯着詹月仙。 她毕竟和乔安没有什么过节,此刻她也想放过乔安,“沈姑娘,我顾念你多次救我,但你我的深情厚谊和这血海深仇一比,简直不堪一提!乔安,对不起了,我知你很在意他,知你喜欢他,然而今日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择。” 詹云昕暗忖,我此刻将生存者的名额降到一个,我还就不相信了你沈乔安竟会放弃自己而救燕轻阁。 乔安脸上有了思虑时该有的光,刹那后,眸色一黯,“詹云昕,你、你杀了我吧。” 詹云昕想不到乔安竟会如此冲动,她怎么能对救命恩人下手呢?而此刻燕轻阁呢,他扑向了乔安,保护在了乔安面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他的后背高耸好像一堵墙,似乎想要将乔安完美的保护在背后。 “杀了你族人和你亲眷的是我,我都说过和沈乔安没有关系了,你何苦纠缠她?下手,快下手啊!” 燕轻阁怒吼。 那詹云昕本在气头上,此刻她也不知究竟自己该放过他们还是该将他们置于死地,但被燕轻阁这么一吼,她的心狂跳了一下,手掌伸出来一下朝着燕轻阁拍出。 然而就在此刻,詹云昕忽然后立不足,那一掌软绵绵的落在了燕轻阁的头顶,燕轻阁早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此刻看詹云昕和软倒向了自己,他的手立即伸出将詹云昕打开了,要是寻常时候这一掌势必要了詹云昕的命。 但最近燕轻阁受伤的比较严重,他这一张仅仅只能让詹云昕感觉疼,看她的身体飞了出去,乔安叹口气。 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矛盾,此刻乔安已不知究竟做什么好了,他们都是自己的朋友,他是去保护詹云昕好呢还是去保护燕轻阁好。 詹云昕缓慢起身,慢吞吞爬起来朝着门口去了,乔安也不敢挽留,眼睁睁看着詹云昕离开,等她走远,沈乔安这才看向燕轻阁,“你没事儿吧?” “阎王爷多年前就找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来抓我了,奈何我命硬,就他们能将我怎么样呢?”都到什么时候了燕轻阁竟还在开玩笑。 乔安看燕轻阁嘴角还荡漾着玩世不恭的笑,她将自己衣袖内的瓷瓶拿出,“这是固本培元的药,吃一粒。” “好。” 燕轻阁一点不怀疑,乔安看燕轻阁吃了,哈哈大笑,“其实你吃的是鹤顶红。” “也好。” 燕轻阁也笑了,不要说乔安给他的是鹤顶红,就是比鹤顶红厉害一百万倍的见血封喉的东西又能怎么样呢?乔安道:“这里不能久留了,我们要离开这里,这路径你可熟悉?我是中京人,对江两眼一抹黑。” “只不要到人烟密集的地方去就好,我们还在周边徘徊,外面一定都在找我们。” 乔安点点头。 许久后,她盯着燕轻阁看了看,“刚刚我们的友情已证明过了,不需要多说,这一路上为了你我安全,我倒是希望你能听我说。” 她瞅着燕轻阁,从乔安的眼神燕轻阁看出了诡异,他瞪圆了眼,“什么?你、你要做什么啊?” 乔安哈哈大笑,凑近燕轻阁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燕轻阁思忖了许久,骂道:“罢了罢了,你说怎么就什么吧。” 两人准备起身,但才刚出门就感觉到外面来了人,乔安机警的竖起来耳朵,“糟糕,有人来了。” 刹那后,一群青衣人到了,那青衣人在小屋子外徘徊了起来,根据他们的脚步声乔安判断他们此刻在排兵布阵。 她对燕轻阁做了个手势,将半月交给了燕轻阁,他点点头,正襟危坐,后背靠着墙壁,乔安看他嘴角有鲜血,急忙去擦拭。 两人整顿好了一切,乔安冷笑:“外面那一群畜生,老人家在里头呢,不过来见礼吗?”之所以是乔安发声,那是她唯恐他说话会损耗了真力,待会儿皇上他们打起来情况就不好了。 那外面寂静极了,每个人的脚步声也都停止了。 每个人的手都紧张的握住了剑柄,外围还有一群人拈弓搭箭做好了射箭的准备,一切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乔安不需要出门也知他们这群人在做什么,她这么一吼,许久后有人回答:“司主在里头吗?沈姑娘也在?我们现如今不和两位为难,只要两位好好儿的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交给我们,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 乔安听到这里,发觉那人说话客客气气,其实也知此人色厉内荏,毕竟燕轻阁的武器一出手,他们很有可能死于非命。 “想要这个,也简单,你们进来给我们叩头,我们就给了你,全部人都三叩九拜,我们满意的话,没准儿还送你们一套天涯谱。”那众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会儿。 显然他们在商量什么,嘀嘀咕咕后,那青衣人咳嗽了一声,“沈姑娘。” “叫姑奶奶。”乔安纠正,一边说一边将一根木棍丢给了燕轻阁,“用床单抱起来等会儿给他们。”乔安果真是古灵精怪之人,她坐好了占便宜的准备,然而在拖延时间的时候却已在伪装月牙剑了。 燕轻阁和乔安此刻都受伤了,两人不要说和这么一群青衣人打斗了,就是三岁小孩推他们一下,他们都摇摇欲坠。 沈乔安看不到门口那人的神情,否则一定会大笑,那人气愤极了,但忌惮乔安和燕轻阁的武功,咳嗽了一声,“姑奶奶,小人恳求您送了月牙剑出来,另外也送天涯谱给小人等,小人等感激不尽。” “好说。” “小人等可以进来吗?”原来,那人也感觉了诧异,毕竟掌门人不是谁想当就当的,他也很会做小伏低审时度势。 闻声,乔安点点头,她坐在燕轻阁身旁,两人的肩膀急促触在了一起,这么一来乔安就能带给他一种力量。 燕轻阁膝盖上平躺着一根刚刚用传单缠绕好的木棍,无论从长短还是形状,看起来都和一把长剑没有什么区别。 “进来给老爷子叩头,然后拿走东西。” 乔安道。 那青衣人率了一群人进来,乔安瞅了瞅那人,“叩我们千秋万代万寿无疆。”她分明还在拖延时间,她知道燕轻阁的武功奇异,短时间之内虽然未必能恢复精气神,但却比自己恢复得快。 那青衣人脸颊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显然是不情愿了,燕轻阁的手抬了起来,那人顿时注意到了半月,急忙就叩头,连索要东西都不敢了。 “遥祝仙君和仙姑千秋万代,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人并不敢将燕轻阁叫“魔君”,竟美化成了“仙君”。 他也不敢将乔安叫“姑奶奶”,唯恐“大不敬”索性叫乔安为“仙姑”。沈乔安是平生第一次当“仙姑”,真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本仙姑和仙君就将月牙剑给你们,我们还要去云游四海呢,你们的马车呢,送我们做个礼物。” “已经准备了马车给仙君和仙姑。”那青衣人指了指旁边的马车,乔安咂嘴:“这光有马车不成啊,你看看我们云游四海的路上还需要什么呢?”乔安提醒。 看乔安促狭的表情,那人顿时明白,朝着属下伸手,有人也明白意思,将银票放在了他的手掌,乔安一看,每一张都是十两,沉甸甸的一沓,满意极了。 那人继续伸手,有人送了水囊和干粮,一切都放在马车里头后,那人再次叩头“仙君,仙姑,还请成全小人。” “好得很,那月牙剑就给你了,但你可不能滥杀无辜啊,这把剑邪的厉害,我们平日里都包起来的,你不会御剑术不可打开,至于那雪莲花我嫌不好带,因此做成了药丸子,给你了。” 一会儿后沈乔安将一个白瓷瓶给了那人,唯恐此人怀疑,乔安还自己抓出来一半自己吃了一点,将其余的喂给了燕轻阁。 这不过是强身健体的药丸子罢了,自然可以随便吃,那人小心翼翼将瓷瓶拿过来,一手握住了月牙剑。 “仙姑莫非在和小人开玩笑,那月牙剑沉甸甸的,怎么这么轻盈?”那人一面说一面就要解开床单一看究竟。 哪里知道给乔安一耳光硬生生打在了脸上,“我们是胡说的人吗?今日要不是本仙姑的生辰,本仙姑会送东西给你们?你们做梦呢,乘我仙君没动怒,早早的滚吧。” “是,是。”那人不敢逗留,转身就走。 看此人出门,乔安和燕轻阁手携手从屋子出去,两人进入了马车。并不敢逗留,到远处去了。 “刚刚好危险。”燕轻阁这才开始说话了。 乔安却道:“刚刚不危险,此刻才危险,那人一定会打开床单看看的,但在在此期间为安全起见他会找智囊团开一个会,让大家来决定究竟打开不打开,人人都会好奇,结果势必是打开……”所以,沈乔安又道:“到前面小镇子,我们拿了银票就要早早的离开。” “明白!”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爱你所以如影随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催马,一刻钟后靠近了小镇子,但沈乔安千算万算竟还是马失前蹄,那人竟在车子的轮毂上做了手脚,此刻车子“卡”的一声已倾斜,要非乔安和燕轻阁行动快,已倒在了路边。 乔安将银票拿好,搀了燕轻阁到前面去,但还没有靠近小镇子呢,青衣人就到了,那人气急败坏,“仙君,仙姑怎么能欺骗小人等,这是月牙剑啊?小人等也吃了那药丸子,那是何首乌做的,哪里是什么千年雪莲?还请你两位给个面子。” “哎呦,这是你非要和我们计较了,那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沈乔安,你不要以为我是瞎子,刚刚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你和燕轻阁都受伤了,不是吗?如今我们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但我们且给你们个机会。” 燕轻阁看那人如此轻蔑,就要丢半月去杀人,那人也不怕,对峙着。 乔安唯恐果真打起来,这一旦打起来情况可不好了,他们没有一点胜算。此刻乔安继续用智慧来解决,“实不相瞒,那的确不是什么千年雪莲和月牙剑,我们怎么会将这东西放在手里,那都在小镇的一个客店里头呢,和我们一起去拿吧。” “好你个臭娘们,你果真受伤了,哈哈哈,哈哈哈,好极了,妙极了啊!”那青衣人猖獗的笑着,燕轻阁无数次想要杀了此人,但乔安都暗示他不要乱来。 她看得出此人是那一群青衣人的首领,他的话一定起作用,而他们此刻的确需要人保护。 但燕轻阁却还不清楚乔安是什么意思。 这群人很快护送了乔安进城,到小镇子后,乔安带领他们到一个客店去了,还没有走到呢,那群青衣人遭遇了偷袭,很快溃不成军。 偷袭他们的是之前那戴着斗笠的男子,这男子武功很好,那一群青衣人倒地不起。 接着那男子靠近了乔安和燕轻阁,“已安全了,快离开这里,不可逗留。”沈乔安就奇怪了,捉摸不透究竟那年轻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帮助自己。 难不成他们认识? “阁下是?”乔安太想掀开此人面具一探究竟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帮助臭名昭著的燕轻阁和自己? 但那人显然不想回答,语焉不详道:“自然是朋友了,我知那月牙剑不在你们手中。”一开始李仲宣也推理月牙剑一定在燕轻阁手中。 但此刻已逐渐发现,就燕轻阁的武功来说,哪里需要月牙剑加持?他本就天下无双,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看,想要看穿面具下那张脸,“那千年雪莲也不在我们手中,不然他吃了早好了,会这样被人欺负吗?” 乔安一面说一面用衣袖擦拭掉了燕轻阁嘴角上的血液,那鲜血好像绽放的花,凄艳极了,看乔安擦拭了即将凝固在他嘴角的红血丝,李仲宣的心剧烈的疼了一下。 犹如被人硬生生打了一拳头,犹如被一把刀刺穿,那种疼让人不寒而栗。 “走吧。”李仲宣收起了长剑,转身就走。 “谢谢。”道谢的是燕轻阁,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此人和乔安一定认识,不然为什么会戴着面具?此人一定是乔安的朋友,他哪里有朋友呢? 但沈乔安一时半会不能看穿李仲宣的伪装,他走远后,燕轻阁握住了乔安的手,两人到客店去了,开了房子后乔安还在发愣,“你说那人究竟是谁?” “大恩不言谢的好心人,还能是谁?他也知月牙剑不在我们手中。”燕轻阁道,一面说一面拿银票看了看,“这个怎么用?” 乔安才发现原来燕轻阁除了会杀人竟什么都不会,他是多么无聊的人啊,生活肤浅又贫瘠。这和李仲宣完全不同,李仲宣对音乐、美术、美食以及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和研究,但他呢,除了杀人的本领登峰造极竟什么都不会。 她将银票交给了小二哥,小二哥去兑换了,一会儿将一大包的碎银子送了过来,乔安好像个老地主一般,盘膝坐起来数银子,“那叫银票,在银号里是可以兑换碎银子和铜子儿的,我们有了这些就能吃东西了,怎么?你以前不用银子?那你怎么住店呢?” 乔安眼神骇异,完全想不通这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智障是什么长大的,燕轻阁却冷漠一笑,“简单啊,我的属下会安排好一切,他们也知我的口味,至于银子,有就给!这万一没有,看看这是什么?” 燕轻阁晃了一下手中的半月,乔安算是明白了,原来他是一路吃“霸王餐”长大的。 虽然他们在这里稍事休整,但乔安却不敢掉以轻心,她趴在窗口上盯着外面看,别看这镇小,但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人也多到不可思议。乔安看到了江湖人,但更多的还是农民和生意人。 她放心的关上了窗户,“我要去药店买药,给你和我调理身体,你我心脉都受损了,如今不调理会要命。” “一起。”燕轻阁就要起身,乔安却道:“不了,你是个累赘。”燕轻阁也知乔安有办法躲避障碍,有办法甩开尾随之人,他在屋子里安安心心等。 乔安出门去,到药店去买药了,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詹云昕,詹云昕似乎在药店外徘徊了许久,她大概是看到了乔安。 但乔安可不敢出去了,她身体不怎么好,一旦再次被偷袭,必死无疑。乔安躲在里头,“王不留行、何首乌,黄芪,虫草!藏红花有没有?太岁呢?麦冬和甘草也都要。” 乔安指派人抓药,那人忙得不亦乐乎,乔安偷瞄一下门口来来回回的詹云昕,暗忖,你老人家怎么还不走远啊? 药店门口晒着一些刚刚给做出来的阿胶,那詹云昕忽然靠近,抓起来一把阿胶和灵芝草就走,小伙计看到这里握着扁担就追。 “好呀,今日闹女贼了,伙计们给我上啊。” 乔安看到这里唯恐詹云昕被打杀,毕竟詹云昕身体也不好,她急急忙忙追了出去,那抓药的老郎中回头一看,发觉沈乔安拔足狂奔离开,骂了起来:“好个坏女人,消遣老夫呢?” 在前一个转弯处,握着扁担的人将詹云昕包围住了,那人一把扯住了詹云昕,詹云昕已气喘吁吁,她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作案就被抓住了。 “好个女贼,说,你要做什么?和爷们去见官,爷们没做堂倌之前可是专门剿匪的,走!”詹云昕着急的就要哭了,急忙将赃物交给了他们,但那小伙计却不依不饶。 此刻乔安已追了过去,背后是风风火火的掌柜,那掌柜的一把将乔安抓住了,乔安忙道:“你追我做什么?怕我不给你银子吗,这十两银子都给你,连同我这个朋友的药钱都在里头了,只多不少呢。” “哎呦,姑奶奶,您误会了。”那掌柜的立即变了一张笑脸,轻拍一下乔安的衣袖,唯恐给人抓出来褶痕,“我们是忘记分量了,唯恐给您弄错了,这位也是您的朋友吗?带着您的朋友到里头来,有普洱茶呢,呵呵呵。” 那掌柜的干笑。 乔安生气,“普洱你个头,你们先走,我那个药再开一份给我这朋友,去吧。”那掌柜的带了自己的小伙计离开,破财免灾,一切都过去了,那小伙计也丢开了詹云昕。 但人人都知道詹云昕在做贼,只他们不知为什么乔安会维护詹云昕?此刻沈乔安靠近詹云昕,将手伸出去,詹云昕好不容易起身抱住了乔安,声嘶力竭的哭起来,“沈姑娘,我最近难受极了,我没钱生活,我竟然偷窃了,我没有吃的可以,我没有药就完蛋啦。” “不怕,有我在呢,这都给你,全部给你。”乔安和她握手言和了,冰释前嫌后乔安将自己的银票多一半都给了詹云昕,两人回到药店,她们需要的药已准备好了,将一份给了詹云昕后,乔安笑着叮嘱了用法和用量。 她调配的药才厉害,既不会滋补的过了让人难以吸收,也不会不起作用,詹云昕感激不尽,离开了。 “对了,”乔安抓住了詹云昕的手,“燕轻阁也未必就是坏人,你们也未必就是好人,你扪心自问这多年来月牙谷是怎么起来的,大家都是尸山血海中翻腾出来的,况且那月牙剑的确不在我们手中,你这多年来难道就没有杀过香冥司的人?” 被乔安这一问,詹云昕怔住了,她回想了许久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三年前他们是武林第一,人家香冥司好好儿的没有招惹他们,詹云昕非率了一群人去攻杀,以至于残忍的杀害了燕轻阁的两个表弟。 他们将燕轻阁的两个表弟放在了铜钟之内,然后在外围点了火,两人硬生生死在了里头,至于魔教的小喽啰更死的尸横遍野不计其数。 而除此之外,他们月牙谷多年来也没有少作奸犯科,此刻被乔安一提醒,詹云昕惭愧的低了头。 乔安不能去评定究竟孰优孰劣,谁好谁坏,她唯一能告诫的只是让詹云昕放下屠刀,回客店的路上乔安为詹云昕买了一件女孩的衣裳,如今有了这衣裳,就可安安全全了。 但还没有靠近客店,沈乔安在一次看到了一群青衣人。 那群人很快打听到了乔安和燕轻阁落足的地方,此刻一群人已握着武器虎视眈眈站在了门口,也不知道燕轻阁人在里头否,青衣人跨步,“司主,如今我们好话说尽了,您还要和和我们为敌吗?您还经受得住我们再一次的攻击吗?” “我们要的仅仅是月牙剑和千年雪莲,您给了我们,大家各取所需公诸同好,我们也就去了,你如若还要宁死不屈,不要怪我令某人心狠手辣啊。”那人警告完毕,握着拳头。 从他们的话里,乔安已听出来了,他们已对燕轻阁发起了一轮攻击,她并没有在门口看到尸体,所以断定燕轻阁还没有休息好,而从青衣人口中乔安获到另外一个线索,他们正在酝酿第二波的攻杀。 那人不动声色做了几个动作,众人开始行动,将那屋子已包围住了,乔安还听到了燕轻阁的咳嗽声。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神秘人物帮助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她不敢怠慢,将药绑在腰带上,握着一把茶壶往前走,“让一让啊让一让咯,开水来了。” 那青衣人站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位置,冷不丁回头,一壶开水硬生生从头泼溅了下去,那人疼的龇牙咧嘴,乔安已进入了屋子。 “你没事儿吧?”乔安进入,盯着燕轻阁看,燕轻阁皱眉,语声凉薄:“你走就好了,非要回来?” “怕你死于非命,你今被他们杀了,那月牙剑还是下落不明,岂非白白葬送了自己?”乔安叹口气。 燕轻阁伸手企图抚摸一下乔安的脸颊,但乔安却闪避了,“对付这群人要我来,你怎么能和他们硬碰硬呢?”乔安看了看门口。 “仙姑我已回来了,我那乖孙子,跪下叩头,仙姑给你月牙剑。”那青衣人这一次不上当了,一脚将门踹开。 沈乔安看她这么急吼吼的进来,竟也一点不惧。 “还不给我们吗?”他已料定乔安和燕轻阁不能对付他们了,沈乔安来不及将草药藏起来,而燕轻阁因为生气,嘴角一缕红色的血液已滑了出来,乔安看到这里急忙保护在燕轻阁面前。 “我们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实话实说!那月牙剑在哪里我们压根就不知道,此刻只能保证帮你们寻找,但据我看那月牙剑要不要都无所谓,这月牙剑谁拿着谁倒霉,不会御剑术果真会滥杀无辜。” 乔安还要老生常谈说大道理,然人皆听都不停,截口道:“快交给我们。” “我!”沈乔安现如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骗?人家上当过一次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谁会莫名其妙又上当啊!显然已不可故技重施!给?她哪里有什么月牙剑啊,就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了骚动。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亦或者说是什么人到了,刹那之间有人高唱“仙君仙姑其千秋万代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青衣人面色变得很难看,才一回头一把剑已准确的落在了肩膀上,那把剑长而轻盈,雪白雪白,青衣人的膝盖颤动了一下,那猝不及防的危险攫住了她。 “你是?”青衣人回头看了看来人,来人的手很稳,那无形中形成的压力让青衣人恐慌。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笑。 乔安看救星到了,再一看竟是前日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恩公,笑嘻嘻起身,“老燕子,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那神秘的朋友到了,我过去打招呼。” 乔安靠近那青衣人,青衣人此刻一动不动,但煮熟的鸭子依旧嘴巴硬,“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下手就快一点。” “你既知道这道理,为何胁迫我们,侮辱我们,伤害我们?都给你说了一百二十次了,我们并没有偷那月牙剑,你死活不相信,此刻落入握着朋友的剑下,你算心知肚明了?”乔安笑。 “跪下,给仙君和仙姑叩头,否则我!”戴斗笠的男子声音很冷,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刚刚还宁死不屈的人,此刻已手软脚软,哗啦一声就跪在了众人面前,朗声道:“仙君仙姑千秋万代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斗笠人满意了,对乔安道:“以后我和你们一起追查这月牙剑的下落,我相信你们,至于那月牙剑也的确该现世了!他们呢,就左卫门的走狗,跟班。”李仲宣看了看青衣人。 乔安还不满意,出门去围人转了一圈,此刻每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每个人都一动不动了,点穴神功!接着乔安将自己的药丸子拿出来,“抱歉的很,为更好的控制你们!我必须给你们吃虫蛊了,以后大家要不服从我,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其实乔安宅心仁厚怎么可能给他们吃要命的虫蛊,也不过一些益气养血之药,但那群人战战兢兢吓坏了,他们可不知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 乔安绕了一圈回到了青衣人面前,将一枚偏大的药丸子给了那人,笑嘻嘻道:“这个比他们那些毒性还剧烈呢,你比他们还阴险狡诈,我也是迫不得已,吃吧吃吧。” 那青衣人被乔安硬生生投喂了一枚药丸子。 接着,李仲宣进入了屋子,他盯着燕轻阁看了看,燕轻阁抱拳:“想不到又见面了,我香冥司对你感激不尽,以后有什么差遣!风里雨里水里火里随叫随到绝无二话。” 面纱下溢出一抹淡淡的笑,语声却是温和的,“不用。” 乔安靠近李仲宣,“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帮助我们的确是为找月牙剑吗?”乔安的问题很多。 李仲宣点点头,取了仲字儿,“叫我二哥就好。”乔安也知大多数江湖人是没有名姓的,亦或者大多数江湖人压根就不情愿将姓名透露给任何人,乔安也非无理取闹之人,“那好,二哥,以后我们互相帮助了。” 收复了青衣人,李仲宣已让他们那掌门人准备了一家庄园,乔安搀扶了燕轻阁进入。 他已精疲力竭,到内室后,李仲宣立即为燕轻阁去疗伤。 其实,他对燕轻阁也恨之入骨,但谁让乔安已移情别恋了呢?如若此人不是乔安心尖尖上的人,他才懒得理会。 乔安看李仲宣在为燕轻阁疗伤,自己累坏了,睡觉去了。 燕轻阁正襟危坐,他感觉背后有一股奇异的热能汹涌而来,那游刃有余之力简直无孔不入,那是最阳刚的沛然之气。 在江湖中想要修炼这种沛然之气,难上加难,心术不正之人自不能达到,但奇怪的是此人不但修炼到了,且还如此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让人百思不解。 他试图将燕轻阁身体内的毒液给逼出,但哪里知道燕轻阁从小就吃毒药长大,那些毒液已不仅仅存活在血管里,而是存活在五脏六腑之中,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净化。 大概连燕轻阁也猜想到了他的意图,忙道:“切不可如此,我这毒已根深蒂固。” “怎么?你从小就中毒了?” “是。”有的话不是非常熟悉人没有必要解释,他垂下了头,休息。 李仲宣回头一看发觉乔安已睡着了,但她的眉心还有褶痕,很显然她还在担心,梦境里,乔安大喊一声,“救命,救命啊!” 他还没有靠近呢,旁边的燕轻阁已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在!在!我在!我在呢!” 看到这里,李仲宣只能离开,那种不言而喻的伤痛让他难受极了。 乔安醒过来后,发觉李仲宣已不在了,而押燕轻阁的状况一点都不好,他需要立即解毒,但就沈乔安目前的技能来看,解毒却还是千难万险之事。 她不敢麻痹大意,更不敢掉以轻心。 下午,不见了李仲宣,乔安也落落寡欢。 “你去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很出名的医官,我那朋友需立即治疗。”乔安对掌门人指了指燕轻阁。 掌门人不敢去去,一会儿后果真打听到了个什么人,乔安一人去找那人了。 而另一边,李仲宣早离开了,他本准备为乔安找医官,哪里知道一下楼看到了詹月仙,小仙女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李仲宣急忙凑近,一把拉住了詹月仙的手。 “啊,木哥哥。”詹月仙心花怒放,“我还以为他们抓了你呢,现如今你可出现了,最近怎么样啊?我日日都在找你,我姐姐呢,你可看到了?”詹月仙不但在找李仲宣,也在找詹云昕。 但别看这小镇子不大,想要找几个人却不简单。 李仲宣拉住了詹月仙的手,到一僻静的地方,“最近你别胡闹,我已联系到了你们的旧部,你现在附近住下,我明日找人送你离开,这里可不太平。” “好,我知道了呢。”詹月仙看起来很听话。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李仲宣指了指远处。 詹月仙尾随在背后,李仲宣一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詹月仙不说话,嘴角的笑有点憨,有点傻。李仲宣回头,瞟了一眼詹月仙,“你一定是没钱了,不要紧,我刚勒索了一些,这就带你去开客店。” 李仲宣带了詹月仙去开客店,詹月仙跟在李仲宣背后,此刻乔安刚刚好路过他们,她本准备叫一声,忽然发现李仲宣竟和詹月仙在一起,只能将那“二哥”两个字儿吞咽了回去。 而这两人竟朝着对面的客店去了,从詹月仙跟前跟后的态度来看,乔安已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她进入医馆,见了郎中,发觉那郎中并没有传说中的厉害,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自己开一些药给燕轻阁,他身体内的毒素太多了,需一点一点的去进行,期间还要认真去检查,一丁点错都不能有,反正麻烦极了。 另一边,李仲宣和詹月仙已进入客店,这小镇虽然不怎么大,但外来人口却比比皆是,以至于房只有一间,李仲宣开了后带詹月仙到里头去。 “木哥哥。”詹月仙一把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急忙掰开詹月仙的手,“你做什么呢?” “木哥哥,仙儿喜欢你,你不可能感觉不到的,木哥哥,仙儿离不开你啊。”詹月仙哭哭啼啼,目视李仲宣。 李仲宣冷哼一声,“我走啦,这些银子给你,我今日的确有事。”将自己的钱袋解开,倒出二分之一的银子给了詹月仙。 詹月仙理睬都不理睬银子,跟在了李仲宣背后,“我怕,据说那魔头到了,那魔头拿着月牙剑到了,最近各处都在死人,我怕极了。”詹月仙显得很虚弱,话说到这里竟昏在了李仲宣身上。 一开始李仲宣还以为詹月仙在表演,但很快就发觉并非如此,他急忙搀詹月仙到云榻,这女孩自家破人亡后也变了,之前咋咋呼呼胡,如今胆小如鼠。 李仲宣握着她的手,蓦地发觉詹月仙的主左右手大小竟不一样,右手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都比左手略大一点,就好像浮肿似的。 但那却不是浮肿,而是茧子。李仲宣只感奇异,而此刻他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那似乎是花儿的清香。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仙女是剑持有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虽不知道在哪里遇到过这香味,但那心旷神怡的香竟如此撩人,他忽然发觉那香味是她衣袖中飘出来的,立即凑近嗅了嗅。 她的衣袖鼓鼓囊囊的,似有什么东西。李仲宣伸手准备拿出,但旋即一想,何苦来哉?自己又凭什么要去看女孩儿的隐私? 而李仲宣如若真正拿出来一看,她定会惊讶的发现,那是丢失了许久,每个江湖人都梦寐以求的千年雪莲。 他和最好的机会擦肩而过。 “木哥哥,哥哥。”詹月仙苏醒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李仲宣,身体瑟瑟发抖,“我怕,我怕,木哥哥,仙儿真的怕极了!仙儿控制不了它,仙儿怕啊。” 李仲宣哪里知道她要控制什么,还以为她刚刚给从梦魇中挣扎出来呢,他也不能推开这么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儿,许久后詹月仙不哭了,倒是有自知之明,将李仲宣推开了。 两人分开后,李仲宣离开了,他到那药店去找医官,准备带医官去给燕轻阁看病。 另一边,乔安已快回去了,但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她进入药店,那郎中的表情为什么会如此惊恐?那医馆坐落在闹市区,但为什么今日里头没有患者去看病呢?乔安本能觉得不对。 此刻,她一回头,发觉背后不对劲。她被人跟踪了,而跟踪他的是两个男子,那两人若即若离的跟着,被乔安一看,一男子急忙假装在看折扇,一男子蹲在了地上,在和摊贩讨价还价。 乔安看到这里,一切心知肚明,她非但不着急走,反而还比刚刚给更慢,进入一客店后,沈乔安彻底消失了,那两人慌忙去寻,乔安早到了客店对面,她看着那两人横冲直撞进入客店,对人大呼小叫。 等他们两人闹起来,乔安去而复返已回到了医馆,那郎中趴在桌上在休息,乔安这才放了心,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她刚刚准备退出,发觉那老人一动不动。 “糟糕!”原来已被灭口了! 沈乔安也不去检查尸体,但她还没有出门呢,几个人已出现在了他的对面,那是一群黑衣人,谁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 “沈姑娘,我们找您已经许久了,那东西还请您割爱,何苦非要自相残杀呢?” “什么东西啊,你们要什么东西?”乔安装傻充愣,一面询问一面伸手已在衣袖中摸索,没有什么武器,只有一包药。 “姑娘何苦明知故问,既姑娘不肯给我们那东西,我们就要姑娘的命!”那人咆哮一声已攻了过来,沈乔安抿唇一笑,翻到了柜台后,各种东西能丢的都丢出,打的大家躲避不及。 引他们到柜台后,乔安却不跑了,她退缩到了墙脚。身侧是高高的柜子,这柜子分割为一百二十个小抽屉,里头都是各种名目繁多的草药。因怕草药发霉,柜子的四个角都支了起来,距离地面小半米高。 乔安此刻就在柜子旁边,她受伤还没痊愈呢,此刻面对一群穷凶极恶之人,她除了躲避没有第二种办法。 “你们不要过来了,不然你们会后悔的,我可提前警告过你们了。”乔安看了看对面人,看了看那沉香木的柜子。 那柜子顶着天花板,一看就知沉甸甸的,众人嘻嘻哈哈笑,握着长刀就靠近了乔安,距离很近,势在必得。 “你这小丫头,什么叫我们会后悔,我看后悔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呢,哈哈哈。”那群人风起云涌凑近了乔安,沈乔安“恐惧的”颤栗。 但就在那一群人的身体都靠近侧面那柜子的时候,乔安嘴角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她使尽全力在柜子的角上一踢开,“嘭”的一声,柜子顿时翻了过去,哗啦啦,众人被压在了下面。 “哎呦,我刚刚给就警告过你们了,你们非要做肉夹馍我有什么办法,你们滥杀无辜,如今也让本姑娘大开杀戒为他报仇吧。”乔安捡起来一把刀,顺缝隙就插,柜子之下顿时有哦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乔安唯恐此事被地方官知道就不好走了,捡起来自己的药包缓慢的从医馆里走了出来,人走出来很久才指了指背后,悚然而惊:“杀人啦,快报官啊,吓死我了,里头杀人了呢。” 乔安这么一叫,众人都震惊,立即一窝蜂一般靠近了医馆。 此刻李仲宣已折返,刚刚靠近那医馆就看到一群人朝着里头去了,当她看到这里,顿生一种恐惧感,拔足狂奔进入,哪里知道一群江湖人已围拢了过来。 “你们做什么?”李仲宣看着虎视眈眈那一群人。 “此乃江湖事,江湖了,我们不需惊动官府!”那人指了指柜子,下面的人已成了肉饼,他们血流成河,血液的臭味和药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中人欲呕的味道。 李仲宣盯着地面一看,本该悲戚的场景,但此刻却不知究竟为什么想笑,一群江湖豪杰被柜子压死了。 压死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大扰乱我们调查也就罢了,你怎么能杀我们的人,抱歉了!”那一群人不分皂白就攻杀了过来,他们还以为自己的人是被李仲宣给算计的。 此刻李仲宣哪里能解释清楚?他百口莫辩,唯一解决的方式就是血债血偿,他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刀和那群人打,那群人很悍勇,一群一群被打败,但一群一群却都靠近。 官府的人来是来了,一看是江湖上的事,他们也冷眼旁观。 朝廷和江湖从来都各安天命,谁不去干扰谁,谁不去扰乱谁。 李仲宣虽然武功很高,但和这么一群穷凶极恶之人比起来还差一点,他再一次被包围了。 “嘭”的一掌落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被打倒在了刚刚给乔安跌倒的位置,此刻已很危险。而那握着长剑之人已步步紧逼,李仲宣连连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群人忽然回头。 那攻击李仲宣的人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高大的身体挡在了李仲宣的面前,以至于李仲宣也不能看到究竟对面是什么恐怖的场景,他看到白光犹如霹雳一般闪烁,接着一群人倒在了地上。 他还看到挡在自己眼前的人忽然之间从头颅一分为二,那身体就那样倒了下去。 一股耀目的白光晃的李仲宣睁不开眼睛,尽管他知道这一定是月牙剑,但此刻却不能起身,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外面看热闹的人都大惊失色慌里慌张。 也不知道究竟他们看到了什么,连男人都发出了类属于女人的恐怖尖叫声,接着众人和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再接着,一切都安静了。 死伤无数,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人看到是谁对他们下了手。 “啊!鬼啊!”一个小孩儿大喊一声拔足狂奔。 李仲宣起身,费力的握着一根木棺搀扶了身体,但他除了尸体什么都没有看到。 下手帮助他的人自然是詹月仙,詹月仙别了李仲宣后并没有自己离开,而是在跟踪他,等她看到他到药店的时候,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杀光了那些企图伤害李仲宣的人,而后飘然离开。她的行动太快了,以至于李仲宣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来人是敌是友,来人有什么目的。 他追出去,哪里有那人的人影。 片刻后,詹月仙到了,她看起来很焦急,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稀里哗啦滚落了下来,詹月仙将李仲宣搀了起来,“木哥哥,到底怎么说?你和他们素不相识他们怎么会伤你啊?” 詹月仙过去看尸体,发觉每个人的尸体都被人一分为二,切口平滑到让人不可思议,看到这里,大惊失色捂着耳朵就叫嚷起来。 “仙儿,不怕不怕!我在!有我呢!”看詹月仙这疯狂的叫声,李仲宣急忙凑近握住了詹月仙的手。詹月仙一个劲儿的后退,眼神胆寒。 与其说是詹月仙送了李仲宣回来吗,不如说是李仲宣护送詹月仙更为标准,到客店后詹月仙还在瑟瑟发抖,一边给李仲宣上药,一边问:“那就是月牙剑?我之前见月牙剑也未必发觉这把剑这么厉害啊。” “那月牙剑有灵性,如今已唤醒了剑灵,它残暴嗜血,一定要销毁掉。”李仲宣攥着拳头。 詹月仙问:“如若不销毁呢?” “那把剑会毁掉靠近自己的一切生命。”这后果李仲宣不敢想,月牙剑也的确比之前更锋利更厉害了,传说剑锋每饮血一次就会比之前刚硬一些,如今这把剑杀人过百,更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把剑可比传说中厉害多了。 “如若不销毁,持有者也会走火入魔。”李仲宣说完后起身摁住了詹月仙的肩膀,“你在这里休息,我需找到你姐姐看你姐姐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 说实话,詹月仙也逐渐感觉危险了,虽然她是月牙剑的持有者,但从某一个角度看问题,她时常悚然而惊,因为她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在操控月牙剑还是月牙剑才支配自己的行动。 看着李仲宣离开,詹月仙落泪了。 李仲宣一口气到了乔安他们的客店,沈乔安看李仲宣到了,忙和李仲宣聊起来,两人这么一聊才发现原来那持有者就在自己身边。 “那人会是谁?”乔安百思不解,她将可能性一一列举,一一排查,但发觉似乎每个人都不是月牙剑的持有者,但每个人却似乎有有嫌疑。 “首先,不是我们三。”李仲宣说。 乔安点头。 “其次,那人一定很了解这把剑,他用了这把剑后会将这把剑藏起来,并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再次,他今日那是在救我,亦或者说他提醒众人月牙剑本不在我手中。”李仲宣分析的很正确,听了李仲宣那头头是道的话,乔安立即顿首。 但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推测不出究竟月牙剑落在了谁手中。 乔安焦躁,李仲宣郁闷。 而乔安从药店找到的药对燕轻阁的毒完全无济于事,吃了药燕轻阁依然故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乔安发觉燕轻阁的身体内有一些毒很奇怪,为真切把控毒液的特性和运转,乔安取了燕轻阁的毒液准备做引子。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舍身为人测毒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要我这血做什么?”燕轻阁好奇的看向乔安,沈乔安莞尔一笑,“我自己用,这毒液刚刚给进入血管,人体的变化是微妙的,我只要把控了这个,就可给你开药了。”乔安这是准备用自己来做导体试毒药。 听到这里,燕轻阁大惊失色,“你疯了吗?不成,我不允许。”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问题。”两人还在聊呢,李仲宣已到,听乔安要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李仲宣吓到了,急忙毛遂自荐。 乔安啊乔安,你果真这么爱他吗?竟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李仲宣听到这里,各种情绪五味杂陈,但最多的还是嫉妒和羡慕。 至于那燕轻阁,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道:“我怎么能让你做实验?不如就抓个人进来试一试?” “他们哪里能描述毒液的特性和特征,一旦差之毫厘,就要谬以千里,再说了人命至重怎么能用其余人来做实验?”说着话,乔安已划开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将白玉盒里的一滴血凑近了脉搏。 “我来!”当此刻,李仲宣一把几乎是蛮横的将乔安手中的白玉盒抢了过去,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乔安自讨苦吃呢? 沈乔安也被这一股野蛮的力量吓到了,手一偏却发觉血液已洒落在了李仲宣的手臂上,接着李仲宣当机立断划破了血脉,他那宝石红的血渗到了李仲宣的血管中,水乳.交融合二为一。 乔安看到这里,想要阻挡已无计可施,变故斗生,是她想不到的意外。他为什么会无私的去帮助燕轻阁,燕轻阁明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燕轻阁这么一个臭名昭著之人难不成也有朋友吗?乔安盯着李仲宣看看,百思不解,但过刹那,却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中京时,乔安时常听说有人喜欢娈童,有人喜欢同性,当他想明白此节,非但没有轻鄙李仲宣,甚至于还很钦佩。 谁说同性之间的恋爱就不是恋爱呢?乔安想到这里,带着心知肚明的了悟,她笑睨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燕轻阁。 “老燕子,你太幸运了。”燕轻阁哭笑不得,既怕毒液不小心侵害了李仲宣,又怕自己不能回报李仲宣,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而乔安呢,已为李仲宣包裹了伤口,她示意燕轻阁休息,自己带了李仲宣到走廊去,这里安安静静,有座椅,两人坐下后,乔安道:“说真的,我不歧视你,我反而很尊重你,毕竟你能这样牺牲自己,真正是勇者无惧。” “勇者无惧?”手臂上的刀口还在隐隐作痛,李仲宣伸手捂住了伤口,不解的瞅了瞅乔安。 乔安自然不会继续,笑道:“从今日开始,你一小会就要汇报一次你的状况,我需要听听。” 李仲宣点头,乔安就伤口和身体的诸多变化都说了,这是她早预想过的某些变化,每到一个变化就让李仲宣说出,李仲宣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等这边都安顿完毕,乔安推开门进入屋子,燕轻阁眼神木呆呆的看着窗外,远处的崇山峻岭在暮色里变成了黑黢黢的一片,犹如拱卫此间的巨龙一般,恢宏大气。 被乔安的脚步声吸引,燕轻阁急忙回头,眼落在乔安的身上,“你来了?” “不要担心,会好的。”她已进入屋子就安慰燕轻阁,燕轻阁绽放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我怎么会担心?如今就是惆怅罢了,我本不该被人误会那月牙剑是被我拿走的,还有那千年雪莲。” 据说千年雪莲是拔毒最好的东西,之前谷主奄奄一息,因了千年雪莲还延续了几个月的寿命,足见其药效非同一般。 如若那雪莲在他手中,他还会如此岌岌可危?乔安知燕轻阁最近都在胡思乱想,笑道:“我和二哥都是你的朋友,大家彼此意气相投,同气连枝多好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你解毒,我们还要合作起来找那丢失了的月牙剑呢。” 乔安不停的给燕轻阁鼓励和勖勉,那燕轻阁也知自己不能颓败,不然沈乔安的奴隶岂非付诸东流? “好了,你有时间也和他聊一聊,”沈乔安朝外面努努嘴,意有所指,“我看,只怕你们也认识呢,他之所以戴着斗笠不外乎不想让你知道他是谁,你好生猜想。” “我知道。”燕轻阁点点头。 关于别人“男男”一事乔安可不津津乐道,她寻常心去看待。一个时辰后李仲宣将乔安制定的表格已拿了过来,乔安一看,发觉李仲宣有非常细腻的记录,看到这里,乔安大惊失色。 “糟糕,糟糕了!”她一连两个“糟糕”转身就跑了出去。 原来乔安已预料到了那毒液进入血管后会怎么样,按照周期和时间来测算,李仲宣此刻出现的心跳加速以及一种奇异的舒服感那该是三天后才有的症状,中毒后的李仲宣看起来非但不颓靡,反而还兴致勃勃,精神抖擞。 为什么?那毒液里有麻痹的成分啊!乔安惊悚的发觉那毒液比自己想象的厉害不少,她之前考虑用活人做标本不外乎是想要体验到毒液对人体侵害的过程和程度。 乔安日日都和燕轻阁在一起,她本能的忽略掉了一件事,那燕轻阁从小就在吃各种毒药,虽不敢说百毒不侵,但其体质和一般人自迥然不同。而“二哥”就不同了,他从未有过类似的历史,因此毒液一进入血管,症状立即表现。 她手头的药还不足以克制毒药的滋生与蔓延,无计可施之下急忙到外面药店去,此刻沈乔安这么一走,倒是让李仲宣和燕轻阁莫名其妙。 “她,”燕轻阁指了指乔安远去的背影,“她心急火燎做什么去了?” “我怎么知道?”李仲宣此刻并没有感觉到痛楚,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舒服感,那正如同蚊子在咬人之前会先释放一些麻痹的毒液然后才充分享用人的血液。 “对了,二哥你是江城人?”燕轻阁怀疑自己认识李仲宣,至少曾几何时也种德施惠过,不然凭借泛泛之交的友情李仲宣怎么可能为自己做实验?那攸关生死,一般人不会这么舍己为人。 “我是中京人。”在籍贯这个严肃的问题上,李仲宣从来不会骗人,那燕轻阁听到这里顿时变了脸色,他从来就不认识中京人,而中京距离江城十万八千里,在中京和江城之间还远隔了一个南越。 他诧异极了,“那你究竟为什么会帮我?” “那月牙剑不在你手中,我想要证明给大家看。”李仲宣也找不到更合理的借口和理由了,这句话说的模棱两可,燕轻阁听到这里已知李仲宣有难言之隐,但忽的想到了乔安的话。 难不成这一表人才的美男子竟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吗?此刻乔安也不在,燕轻阁索性问道:“这么说来,你喜欢我?” “喜欢?”李仲宣哈哈大笑,但笑着笑着喉咙有一股清甜,那甜腻腻的液体犹如滚烫的熔岩一般蔓延到客喉管,他立即捂住了嘴巴,结果一股黑漆漆的脓血已从嘴角滑落了出来。 一种钻心刺骨的疼,让李仲宣倒在地上,燕轻阁看到这里才知情况糟糕,“二哥,二哥,你没事儿吧?” 李仲宣已疼的抽搐了起来,他此刻按照成将军之前传授给自己的龟息功运气,暂时压制住了那难受的感觉,燕轻阁想要帮助但却爱莫能助。 “不用理会我,我休息休息就好。”李仲宣盘腿坐在了屋子里。 但就在此刻,伏眠到了!伏眠率了一群偃月山的人到了,那一群红带子早跟随伏眠多日,终于他们找到了燕轻阁。 而在伏眠看来,找到了燕轻阁也就算间接的找到了月牙剑,此刻,几个红带子已进入了屋子,燕轻阁一怔,看向伏眠。 伏眠也看向了燕轻阁,他伸手准备戴上半月,但伏眠眼疾手快已轻灵如云豹飞到了他的身侧,一把没收了半月。 失去了武器的燕轻阁整个人愣住了,有那么一刹那,他万念俱灰,伏眠示意众人不要靠近,他本宅心仁厚之人,质问道:“燕轻阁,你魔教和我偃月山从来没有任何纠葛,我今日找月牙剑不为自己,而为武林,现如今月牙剑一出,剑灵日日作祟,陆陆续续已杀了百十来个无辜者了,我作为武林盟主焉能坐视不理。” “所以说,你找到我头上来了?”燕轻阁嘎声一笑。 “那自然,之前我们的人已和你交手过了,全真教的道友亲耳所闻那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在你手中,你亲口说的,如今你情愿拿出来万事俱休,你如不肯交出,就不要怪我无礼了。” “那就请你无礼一个本尊看看。”燕轻阁慵懒一笑,好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儿,他一点不怕伏眠。 而他这态度,似乎压根就没将伏眠的话放在心上,太玩世不恭,太漫不经心了。 “东西呢?”伏眠本戆直之人,不擅和燕轻阁打交道,而燕轻阁也瞅准了这一点这才和伏眠周旋,毕竟等会儿沈乔安到了会为自己解释。 而伏眠一定会给“伏洛”机会让乔安伏洛陈说情况,现在他需要做的是拖延时间。 然而谁也想不到乔安比他们还倒霉,乔安一出门就遇到了冤家对头伏洛,伏洛自然知那月牙剑不在乔安手中,但这却是一个除掉沈乔安最好的契机,她今日也全然是运气,竟果真遇到了乔安。 乔安正在药店内忙碌呢,心无旁骛,哪里料到有哦飞虎爪一下子卡住了自己的肩膀,她的身体后仰,回目一看来人竟是伏洛,伏洛笑嘻嘻,手中的铁链已直挺挺。 铁链的一边就是飞虎爪,她再一用力,乔安就要踉跄,“沈姑娘,你我也真是冤家路窄,竟在这个药店内狭路相逢了呢,说!为什么杀我师父?为什么抢走了天涯谱和月牙剑?” “伏洛,你不要无理取闹,我找药救命呢,我朋友受伤了。”乔安在和时间赛跑,她知道自己稍微迟一丁点,很有可能李仲宣就没命了。 “沈姑娘的朋友也一定和姑娘一样喜欢弄虚作假了,姑娘当日冒充我在外头惹来不少的是是非非,如今那朋友不知又在冒充谁呢?”显然,伏洛为自己的话得意洋洋,在她看来,她调侃的谑而不虐,恰到好处。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坏也非坏好也非好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严重的伤害到了乔安的自尊心! “伏洛!”乔安想说什么,但更清楚今日伏洛是针对自己来的,而她一切的说辞都毫无意义。 “哈哈哈,大家看看这个欺世盗名的阿猫阿狗,今日竟还在这里招摇撞骗呢,还不快将月牙剑和我天涯谱拿出来吗?”伏洛这么一说,背后那一群人都哈哈大笑,乔安冷不丁被人这么一调侃,自不会善罢甘休。 “伏洛,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人啊,要敢作敢当,你做这事的事情也该明白会有今日!”伏洛嗤笑一声,准备拉飞虎爪,乔安怒道:“得罪了!” 她闪电一般踢向了伏洛的肚子,伏洛的武功自然很好,但和乔安比较起来就差远了,乔安又学习了天涯谱上不少的东西,此刻一使出,伏洛只有躲避的份儿,毫无招架之力。 她背后是一群偃月山的人,他们看乔安将伏洛打败,都急吼吼的靠近。 伏洛已死气沉沉,冷漠的闭上了眼睛,“我伏洛认输,谁要你沈乔安修炼了天涯谱呢,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以后!”乔安用力将伏洛提起来,用力丢出去,“不要乱说话!”她转身就走,门口那一群偃月山的子弟都知乔安的厉害,谁也不敢靠近。 等沈乔安意气风发的离开,一群人这才将倒在地上的伏洛包围住了,“掌门人!掌门人啊!” 众人大呼小叫。 而乔安已背对他们走远了。 鬼知道,伏洛对她哪里来的那么大怨气和敌意,仅仅是冒名顶替了一段时间她?但她也没有污损人家的清誉啊!真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女子。 客店内,伏眠的耐心已快消耗殆尽了,他再一次靠近燕轻阁,“阁下还不将那东西拿出来吗?此刻如若阁下交出,我保证大家不会伤害你,但至于你和月牙谷的恩恩怨怨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们偃月山不参与也无权干涉。” “我都说了一百二十次了,那东西不在我手中,但你总是不相信,你究竟还要我怎么样呢?”燕轻阁看起来神情平淡,但却有点不耐烦。 伏眠已忍无可忍靠近了燕轻阁,他一把抓向了燕轻阁的肩膀,用力一提,燕轻阁顿时和伏眠动起手来,最近燕轻阁经常被人算计,早大不如前,而失了武器的他,武艺更是大打折扣。 燕轻阁很快倒在了角落,气喘吁吁,后面几个侍卫冲了进来,他们还要继续教训,然而伏眠却止住了他们。 “不可!此人奄奄一息,如若一命呜呼,那月牙剑又到哪里去找?江湖上人云亦云,如若他死了,有人误会月牙剑是我们拿走了那可不好。”伏眠本是老实巴交之人,此刻竟这么说。 被燕轻阁一听,倒果真如此,他嘻嘻哈哈的笑着,看了看手掌,“现如今我就自杀给你们看,少时大家追查下去,月牙剑,哈哈哈哈哈哈。” 燕轻阁自不会轻生,此刻不过是拿住了伏眠的小尾巴罢了,他的手掌没有落下伏眠已经健步如飞冲了过去,结果反而吃了燕轻阁一掌,如若不是他经脉受损,此刻伏眠势必死于非命。 伏眠怒气冲冲,一双喷火的眼死死的盯着燕轻阁,燕轻阁剧烈的咳嗽。 刚刚那一击已耗尽了力量,今日得亏来的是伏眠一人,如若伏仑和伏洛也到了,情况更糟糕! 有人提议将燕轻阁带走,“老大,抓走吧,囚在我偃月山,不愁他不开口!如今我们在这里和他周旋,一旦他的人闻风而动找了过来我们可怎么办呢?”那人的担心自不多余。 伏眠听到这里,上前去。 他本彬彬有礼之人,从不会孟浪,饶是被燕轻阁教训了,但语气依然故我,“燕轻阁,抱歉了!你既不开口,我也无计可施只能带你到偃月山去了,我是武林盟主,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伏眠步步紧逼,燕轻阁已没有力量说话了,他嘴角的鲜血流淌了出来,染红了下巴,就在此刻,李仲宣站了起来,轻轻掀开了面纱。 伏眠想不到李仲宣竟会在这里,他眼神微冴,“你!” 他还要说什么,李仲宣已截口道:“伏老大,江湖人都敬重您,连在下也概莫能外,在下是燕轻阁的朋友,在下证明他并没有拿月牙剑和你们要的其余东西,如若您给在下一段时间,在下会给您一个满意答复,还请您不要为难燕轻阁了。” 伏眠也想过了,这燕轻阁是聪明绝顶之人,带走燕轻阁倒是简单,然而处理后续一系列事就麻烦了。 那魔教香冥司的人可多了去了,一旦他们闻风而动都到偃月山去,岂非无形中做了一件蠢笨之事?思及此,伏仑后退一小步。 “就相信你们一次,我静候佳音了,但我不会离开小镇,也请你们好自为之,不好杀人了。” “呵!”燕轻阁冷厉一笑,态度非常轻蔑,伏眠看燕轻阁这模样儿,理会都不理会,出门去了。 另一边,乔安已从外面回来,在路口遇到了伏眠和偃月山的人,她还以为那是伏洛带领的“红带子”。在墙角偷窥了片刻,看到了器宇轩昂的伏眠,乔安顿时欢喜,急急忙忙追了过去。 “安儿?怎么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伏眠开心不已,能在这里遇到乔安,的确是缘分。 “大哥哥还在这里盘桓吗?我等会儿找大哥哥,今日还有其余的事情。”乔安有点着急,和伏眠约定两个时辰后碰面,而后转身回去了。 进入屋子,李仲宣已搀扶了燕轻阁躺在云榻上,乔安从外面进来,她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屋子里的打斗痕迹,大概敌人也已离开了,此刻更让她焦虑的不是这些,她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凑近了李仲宣。 “二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时而疼,时而不疼。”那种奇异的感受李仲宣不能形容,乔安将开的药煎了起来,送到李仲宣嘴边。 好在李仲宣是习武之人,他特格本就比一般人强悍不少,因此毒液侵袭的不是很厉害,这药需分流程去吃,今日是第一天,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定时定量。 乔安叮嘱李仲宣某些注意事项,李仲宣一一牢记在心。 夜幕降临,她去找伏眠,伏眠和一群红带子已在客店等了许久,看去乔安平安无事过来,立即凑近去问好,乔安瞅了瞅客店内,并没有看到伏洛,这才开心,“大哥哥,您们怎么也到这里了?” “还不是为那月牙剑而来?安儿你呢?”伏眠瞅了瞅乔安,很明显沈乔安长期睡眠不足,她没有休息好,一切都从面上反映了出来,低垂的眼袋,黑漆漆如滚轮一般的黑眼圈。 乔安长吁短叹,聊起关于月牙剑的一切,伏眠一听,“果真那月牙剑没有被燕轻阁拿走吗?” “我的大哥哥,”乔安倒不是申辩,而是证明,解释道:“他那半月你又不是没有见到过,也不知道那百晓生是怎么给江湖上的武器做排行榜的,在安儿看来那半月可比月牙剑厉害了成百上千倍呢。” “也是,也是。” 伏眠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听乔安这么一分析,顿时明白了什么。沈乔安看伏眠笑了,自己也笑了,伏眠让人送了肴馔进来,一群人吃吃喝喝,吃过了后哦伏眠缓慢开口:“安儿,不过大哥哥这里有句话你也要听一听。” 看伏眠要老生常谈,乔安连忙正襟危坐,点点头看向伏眠。伏眠本是长辈,而在偃月山,伏眠对任何人都谆谆教诲,因此习惯了苦口婆心。 他思虑了良久,终于还是斩钉截铁道:“安儿,怎么是正经人,你可不要喜欢燕轻阁!他是邪派里的教主,正派人人得而诛之,你如若还迷途知返,将来大哥想要帮你都不能了呢,你会被群起而攻之。” “大哥哥,你想什么呢?”乔安还以为伏眠要说什么,听伏眠这么说,乔安哈哈大笑。 她可一点儿都不喜欢燕轻阁啊,之所以保护燕轻阁不外乎是因他们之间的友情罢了,出发点是纯粹而简单的。 但在伏眠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是那种情侣关系,乔安忍俊不禁,“我怎么会喜欢他呢,大哥哥您多虑了,我们的关系不外乎君子之交。” 伏眠一听乔安和燕轻阁并非男女关系,这才放心不少,点点头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好!那就好啊!大哥哥也可放心了。” “大哥哥放心好了,切不可胡思乱想,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正派不正派,这群正派人要都和大哥哥一样就好了,然他们都在搞阴谋诡计,真坏到不可思议。” 在之前,乔安也“黑白分明”,但当她领教过正派和邪派的某些区别后逐渐明白了一切,正派?这群正派人可比邪派人坏多了。 伏眠和乔安聊了会儿,乔安唯恐等会伏洛到了,早早的告辞回去。 客店里,李仲宣似乎在等她,看乔安回来李仲宣这才进入屋子,乔安一笑了之。 “有吃的,我刚刚下楼去要的,都检查过了无毒无害。”李仲宣将筷子递给了乔安,奈何乔安已和伏眠吃过了,此刻腹胀,说什么都吃不下。 但不能拂逆了李仲宣的好意,依旧还是吃了一点看,李仲宣几乎是在盯着乔安吃东西,吃了少一半,乔安看向李仲宣。 “二哥哥,你究竟是谁啊?我们之前认识吗?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乔安看向李仲宣,只可惜李仲宣的真容都隐蔽在面罩之下,哪里能一探究竟? “似曾相识?”李仲宣淡淡一笑,“怎么可能,我可是中京人。” “我也是中京人。”乔安也笑了。 最近这一段时间李仲宣在跟踪燕轻阁和乔安,他看到了他们是如何一起战胜困难如何一起面对危险的,在他看来,沈乔安早已喜欢上了燕轻阁。 虽然沈乔安已移情别恋了,但李仲宣并没有因此而疏远乔安,反之,他倒是希望能成全乔安。 虽然他们不能在一起了,但他也希望将乔安托付给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之前没有认识燕轻阁的时候,李仲宣对香冥司的了解都是十足十的道题听说。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樘叶隐形他观察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如今接触的时间长了,李仲宣已开始改观,原来燕轻阁竟是个好人。 “二哥哥您成婚了吗?”乔安问,李仲宣也不知道沈乔安为什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他思量了一下实话实说:“自然是婚配了,只可惜我那妻子几年前失踪了,让我好找。” 虽然不能看到李仲宣的面容,但沈乔安还是感受得到他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并且的确很喜欢自己的夫人。 “找到了吗?”乔安感兴趣的扬眉,平日里一点都不八卦的她,今日却非常想知答案,毕竟从中京到江城,已算千里迢迢。 爱情果真具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让一个男子竟舍弃了一切不远千里来追求自己的真爱? “还好。”李仲宣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回答的很是模棱两可,乔安也不追问了,知人家有难言之隐。 她抬头看了看月,过了月底,月亮已残。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乔安感慨了一声,蓦地想到了当年和李仲宣一起坐在凤坤宫的殿宇之上看月亮的场景,已过去了许多年,但却似乎一切都近在眼前。 “说起来还是帝京的月亮好看,有这么大,”乔安用手夸张的比了比,“这叫白银盘里一青螺,哈哈哈,哈哈哈。” 她也思念家乡,思念成长的地方,更思念和自己东奔西走历经磨难的李仲宣,但李仲宣现如今已是詹月仙的人了。 虽然她到底没有搞清楚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是怎么样好起来的,乔安不去思忖这些,声音变得绵长,“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我们也成婚很久了,后来他移情别恋了,竟是彻彻底底将我抛之脑后如若他也和二哥哥你一般找我就好了,我自然开心。” 李仲宣心痛:沈乔安啊沈乔安,你如今竟开始粉饰太平了!明明是你移情别恋,到头来证明竟还推卸责任了? 两人还在聊呢,屋子里忽然有了燕轻阁痛苦的叫声,乔安拔足狂奔一刹那就进入了屋子,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燕轻阁因中毒才哭喊,哪里知道进入屋子,燕轻阁竟是被毒蛇咬了。 乔安立即去给他包扎,等弄好了这一切,乔安这才去休息。 第二日,乔安去走访老中医,李仲宣唯恐乔安遇险,跟在了背后。至于燕轻阁,他隐姓埋名一人在客栈里生活,并没有任何危险。 两人打听到这小镇子附近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医官,两人问明了方向后朝着那地方去了,结果乔安他们又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不远处的草丛里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乔安还以为这男人被月牙剑杀了,但发觉他仅仅是喝醉了,她摇晃了一下那男人,“兄台,地上凉,兄台何不回去休息?” 乔安好心好意。 那男子醒过来后瞪圆了眼睛,一拳一拳打自己的胸口,愤懑的咆哮:“你为什么要救我啊,你为什么要救我啊,就让我死了算了啊!” 乔安最讨厌这一类男人,一脚踢在了那男人的小腿上,转身就走,“我的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攒钱,如今终于有了三十两的银子,我好不容易娶了高小姐,哪里知道过门那日竟被人抢亲了啊,这种千古奇闻怎么就被窝遇上了,我死了算了啊,我死了算了。” 那人一边倒苦水一边以头抢地,看那模样儿似是要自寻短见了,乔安和李仲宣都没有走远,那人哭哭啼啼了刹那,竟站了起来,迅速的助跑了两步朝着对面一棵树撞了过去,嘭的一声,他得偿所愿。 不过头并没有劈开,而是钝重一疼,直觉上似乎是撞到了什么硬朗但还不会要命的东西,他退后一步揉了揉脑袋,斜睨了一下。 “你!” 他想不到眼前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李仲宣和乔安,这两人刚刚明明走远了,此刻却神出鬼没在了这里,让人百思不解。 他哪里知道江湖上高来高去的武功比比皆是?此刻他盯着对面的斗笠男看了看顿时明白了什么,“怎么?我连死都不能选择了吗?” “蝼蚁尚且偷生,为人何不惜命?”乔安叹息一声。 “不就是个女子?被人抢亲说明或许他们早就相爱了,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去做你喜欢的事,去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要自暴自弃。” 那人被“教训”了两句,哭哭啼啼的去了,乔安和李仲宣对望一眼,两人都笑了,虽然乔安看不穿李仲宣面纱下的表情,但也知李仲宣和自己的观念一般无二。 两人继续往前走,看到一群人握着长刀走向了他们,最近这一段时间乔安被人偷袭的次数太多了,已习惯这种家常便饭。 来人有三,分左中右朝他们攻击过来,这几个人武功一点都不好,被李仲宣轻而易举就制伏了,但不管怎么说,李仲宣毕竟是宅心仁厚之人,并不好去伤害他们,“滚吧,我们可没银子给你们这些游手好闲之人。” “罢了罢了,我今日败在了你燕轻阁的手下也是我三生有幸,兄弟们我们走吧,这个仇是一辈子都报不了啊。” 李仲宣竟被错认成了燕轻阁,他不悦的回头指了指那离开的几个人背影,“到哪里去?我可不是燕轻阁。” “你不是燕轻阁又是谁,江湖上除了燕轻阁谁还会这样打扮,你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你,半个月前就是你抢了我媳妇。” “还有我,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就这个装扮。”乔安感觉好笑,李仲宣却认为他们在无理取闹,“想不到怪事年年有,今日十分多,我们接二连三竟遇到了这么一群奇葩异卉。” “可不是怎么说?不要说你不会抢他们的妻子了,就燕轻阁那目无余子之人也不群架的大姑娘小媳妇啊,哈哈哈。” 两人继续往前走,见了那神医后,乔安就燕轻阁的伤情问了问神医,不得不说那神医时货真价实,但对燕轻阁的病却有一点拿捏不住,“姑娘,最好用药浴,这等情况我之前也遇到过,但却没有您说的这么凶。” “药浴的时候,人的肌肤会去吸收那些有利于自己的药水,还会主动的排斥那些不利于自己的药,但如若一鼓作气吃下去,这对人的五脏六腑是负担啊,至于解毒的药,在没有冲突的情况下,可以都试一试。” “我这里有个办法,用中毒人的鲜血点一点药材,如若那药材变色,说明药效不够,如若不变色,说明药性和毒性在分庭抗礼,姑娘,老朽才疏学浅,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那老中医带着歉意道。 乔安依旧还给了他银子,虽然不算醍醐灌顶,但多一个人就多来一份不同的思维,药浴的确比药疗和食疗要好很多,乔安已跃跃欲试。 至于李仲宣,他始终盯着乔安,他看到了乔安脸上那转瞬即逝的哀伤以及快乐,看到了乔安美丽的笑靥和心花怒放的表情。 当他看到这里,更认定了乔安对燕轻阁很喜欢,而自己呢?始终是被排斥在他们外面的。 “那就这样,谢谢您了。”乔安道别。 两人才到门口,一群人就送了一个女子进来,那女子一定是误食了农药,浑身一股子臭烘烘的农药气味。 “老神仙,救命救命啊!我家夫人中毒了,救命啊!”那老人二话不说就帮助催吐,他给那女子吃了一种药丸子,片刻后那女子就呕吐了出来,她清醒的很快,醒来后却牙关咬紧瑟瑟发抖,似乎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场景。 乔安立即提醒李仲宣。 “二哥哥,她在怕你,你先走一步在外面等我,我问她这是怎么了?”其实话说回来,沈乔安对眼前女子的状况并不怎么感兴趣,但乍然看这女子对李仲宣产生了恐惧,就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乔安往前走,已凑近了那女孩儿。 那女孩儿终于放松,“姑娘,你怎么和燕轻阁在一起啊?” “燕轻阁?”乔安诧异,为什么很多人都将李仲宣认错了燕轻阁呢?这两人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啊,他的二哥哥是个俊朗的男子,喜穿白色,玉树临风。 而燕轻阁本尊呢?他是个貌美如花男生女相的人,燕轻阁也一点儿不喜白色,他喜欢的是那种血红。 “那不是燕轻阁啊,那是我二哥哥,因我二哥哥天生脸上有胎记,怕吓到了陌生人才戴起斗笠的,怎么就是燕轻阁了呢?” 再说了,即便李仲宣是燕轻阁,难不成香冥司已如此让人闻风丧胆吗? “那就不是一个人了,姑娘,您也要注意点儿,最近魔教香冥司抓女孩呢,我们村子里的不少人都被抓走了,真恐怖极了。”这女孩一定是劫后余生。 这女孩哭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夫君,“夫君啊,我是宁死不屈之人,我怎么能和她们一样呢,我明知九死一生但我还是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夫君,您还爱我吗?” “爱、我爱,我爱啊!” 乔安出门,看李仲宣靠在石狮子上,他似乎在想什么问题,乔安撞了一下李仲宣的手肘,“二哥哥走了,今日遇到不少莫名其妙之人,不要放在心上。” 李仲宣点点头。 因两人没骑马而是走到这里来,所以回去很耗费时间,两人才过了一个山头就看到前面有一群人,那群人好像亘古以来就存在于这里似的。 “那小娘子,燕大爷看上你了,从今以后你和你父君就要劳燕分飞了,你自己过来呢还是让我们请你过来呢?”那人调侃的一笑,乔安看到这里也笑了,推开了李仲宣。 “素闻魔君是百里挑一的美男子,如今也是机缘巧合了,既有这等从天而降的大好事,本姑娘还是跟你们去吧。” 那人感觉自己调侃的很有意思,想不到沈乔安竟更有意思,哈哈大笑就要去捞乔安的肩膀,就在他以为眼前的女子和之前无数愚昧的女子一般的时候,他忽然胳膊肘子一疼。 说真的,他压根就没看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压根就不明白对方如何下了手,只感觉一股钻心刺骨之疼侵袭了过来,他已后跌,踉跄了一下滚倒在了草丛里。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恋人未满友达上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有你们呢,带我去见一见你们那燕大爷,我思念他许久了,恨不得嫁给他呢。”乔安掩唇一笑,轻而易举就将这群人打了个落花流水。 这群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乔安一靠近,他们就叩头认错,乔安已走远,他们也一溜风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这叫什么?”看那群人撒丫子走远了,乔安嗤之以鼻,“这叫人怕出名猪怕壮,竟冒名顶替他做坏事了,还好被我教训了一顿,将来他们应该也知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 那群人被教训的厉害,惊慌失措的去了,如若沈乔安不着急回去,此刻势必将他们的贼巢捣毁,但现如今燕轻阁奄奄一息情况糟糕透顶,她并不敢在路上浪费时间。 两人摸黑往前走,乔安心急火燎唯恐自己回去的晚了,客店里的燕轻阁遭遇了什么人偷袭,山路本就不好走,她“哎呦”了一声崴了脚。 走在背后的李仲宣眼疾手快急忙去搀扶,“姑娘,姑娘没事儿吧?”沈乔安那东倒西歪的身体被李仲宣一把稳稳的搀扶住了,他的手温暖而有力量,“沈姑娘不要着急,休息休息,这里很安全。” 的确,一路上走来都很安全,夜深人静。 他搀乔安坐在路边石头上休息,乔安在夜色中看了看自己的足踝,扭到了筋,好在不怎么严重,但继续坚持步行一定很危险。 李仲宣蹲在她的脚边看了看,为去摁压按摩,乔安本无男女之防,二来也知道二哥对自己没有邪念和非分之想,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因此放任李仲宣为自己按摩。 一会儿后疼痛感过去了,乔安指了指对面丛林里一片星星点点的光火,诧异道:“那是什么?”对面,有蓝盈盈犹如火苗一般的小点在移动,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乔安诧异极了。 李仲宣经常走夜路,早知对面是什么了,乔安也看出了端倪,“呀,二哥,你是乌鸦嘴啊,那是鬣狗来了。”狗和狼不同,狼眼在夜里是绿色的,碧绿犹如半透明的琉璃。 而鬣狗的眼睛不同,鬣狗的眼是蓝盈盈的。 李仲宣苦笑,“放心好了鬣狗吃的是腐败肉,它们不会主动攻击过路人。”乔安深以为然点点头,但毕竟还是恐惧,催促李仲宣离开。 她一下地,发觉足踝依旧在疼,怕二次损伤难以痊愈,纵身一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到了李仲宣的后背上。 李仲宣背负了乔安往前走,“你不要怕也不要着急,反正不会下雨。” 哪里知道今晚李仲宣是铁口直断,他刚说完“不会下雨”,老天顿时炸响一个惊雷,雪白的闪电耀目的点燃了苍穹,乔安欲哭无泪,“二哥哥,您不要说话了,您太准了。” “不过是惊雷,有雷未必会下雨。”李仲宣这么一说,乔安苦哈哈一笑,果不其然下雨了,已是九月末,山里的气候本就复杂多变,雨很快变成了冰雹,噼里啪啦的砸落了下来。 两人并不敢在大树下去躲避,唯恐雷电!反而要找个宽阔的地方去躲,如此一来很快两人都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雨淅淅沥沥到一更天才收捎,李仲宣看了看天,他还要说什么,乔安忙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了,太可怕了。” 李仲宣缄默。 到天亮,两人捡了柴禾棒子点火,坐在篝火旁边闲谈,等衣裳烤干了这才上路,回到客店,燕轻阁还在等他们,他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因他趴在窗口上在眺望远处,所以半边身和头发都湿漉漉的了。 雨水顺着面颊滑落,濡湿了睫毛,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乔安看到这里急忙将好消息带给了他,燕轻阁一听,一点期待中的开心都没有,甚至于有那么一点愤怒,“沈乔安,我的病已年深日久,我拜托你不要为我治疗了,昨夜雨疏风骤,你看看多危险啊。” “我这不安安全全回来了,什么危险?”乔安伸手用衣袖擦拭掉了燕轻阁脸上的雨水。 有那么一瞬间,燕轻阁产生了一种想要拥抱乔安的冲动,但毕竟还是遏制住了,而站在门口的李仲宣看到他们这情投意合的模样,真难受极了,他几乎恨不得将他们分开,但此刻他跟清楚,作为一个旁观者和局外人,应该祝福他们,应该悄然无声的离开。 他默默无闻的走开了,出门后只感觉心依旧痛苦,乔安,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爱我了吗?我们之前的点点滴滴你都忘记了,我们之间那些美好的光阴和记忆,狗一笔勾销了吗? 乔安盯着燕轻阁,笑了笑,“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找那老中医也咨询过了,他倒是给我提说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其实燕轻阁更关心的是乔安的健康安全问题,他自己的病,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此乃旷日持久的战斗。 乔安定做了木桶,那木桶很大,上有一盖,中间挖开一洞,方便燕轻阁的头探出!里头蒸熏之气将更浓郁一些,乔安将这木桶展示给燕轻阁看,解释了原理和效果,燕轻阁一听,待要不答应,然乔安已苦心孤诣为自己做好了一切,待要答应但却心乱如麻。 夜幕降临,饭桌上乔安将自己的计划和未来的安排说给了燕轻阁和李仲宣,伺候燕轻阁药浴,此事自然还是同性之间比较方便,所以乔安提议让李仲宣帮一帮燕轻阁。 李仲宣倒是没什么,但燕轻阁却不同意,之前李仲宣救助自己,让他产生了暧昧的遐想,如今他一丝不挂去药浴,而李仲宣站在旁边伺候,那岂非羊入虎口? 看燕轻阁忸怩不肯同意,乔安也无计可施,“算了,我来吧。” 李仲宣听到这里,怒道:“什么你来?你一个女子怎么能那样?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还说过了你已婚嫁过了,这多伤风败俗啊?” “没事儿,我戴面罩就好,我也就添热水罢了,又不是在屋子里不出来?”乔安准备说服李仲宣,其实也是在说服自己。 李仲宣无计可施,明知欠妥,但却不能阻挠。他据理力争,希望燕轻阁同意让他来照顾他,哪里知道热脸贴上了冷屁股,那燕轻阁说什么都不情愿让李仲宣伺候自己。 看这两人就此事如此纠结,乔安起身一锤定音宣布道:“就我了,不要聒噪!”两人都被乔安震住了。 药源源不断装在了木桶里,燕轻阁脱衣后盘膝坐在了木桶中,其实无论谁照顾他,他都不会春光乍泄。 毕竟燕轻阁暴露在外面的只有一个头颅,乔安握着马勺站在木桶旁边,“水温怎么样?” “还,还好。”燕轻阁有点难受,四肢百骸好像都被什么毒虫在啃啮一般,那种如临大敌的危险让他在木桶里也攥住了手臂,乔安看燕轻阁这样,轻轻道:“不要紧张,我在这里呢,你放松,也放心。” 听乔安这么安抚,燕轻阁才舒服了不少。 室外,李仲宣一人在喝酒,他冲动极了,他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促进了乔安和燕轻阁之间的关系,明明他们本该云泥异路的。 是他温柔的内心?亦或者他背后那悲天悯人的故事? 就在此刻,李仲宣看到了楼下走过的詹月仙,她行色匆匆,似乎赶着去做什么事,李仲宣顿时诧异,半夜三更詹月仙到哪里去?她有何贵干呢?他准备找詹月仙聊一聊,下楼后追了过去。 詹月仙到后山去了,这更让李仲宣奇怪,她行动起来速度敏捷如同云豹,这和平日里静若处子的她完全判若两人。等詹月仙再一次出现,李仲宣急忙追了过去,然而却看到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 看到这里,李仲宣骇异极了。 “仙儿!”声音来自于詹月仙背后,詹月仙一怔,她太熟悉李仲宣的声音了,今日她的秘密就要给李仲宣看穿吗?她心乱如麻,月光之下缓慢的回过了头,李仲宣玉树临风站在詹月仙对面,他的眼神困惑而复杂,好像充满了疑问。 “仙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姐姐呢?”李仲宣靠近了詹月仙,詹月仙听到这开场白顿时明白,原来李仲宣并没有看到自己做了什么。 是的,今日又到了剑灵嗜血的一天,她需让月牙剑出鞘一次,其实詹月仙之前也尝试过,她设想如若让这把剑品牲畜之血行不行?于是一口气杀了五六只豪猪和羚羊,但字儿月牙剑似会分辨血液一般,完全无济于事。 她第一次滥杀无辜的时候的确内心惴惴不安,但时间长久了,她已忽略掉了内心的谴责和被害人的无辜,这已变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于詹月仙竟似乎有点喜欢杀人的感觉。 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倒在自己面前,一种欲望被强烈满足的快感从胸口绽放出罪孽之花儿,那种治愈的感觉强大而丰盛。 “木哥哥。”詹月仙急中生智,“我最近在跟踪那人,我一定要将月牙剑找回来,但你也看到了我蹑足潜踪到这里,那人就消失不见了,他真是太厉害了。” “仙儿,这等事交给木哥哥,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李仲宣靠近詹月仙。 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李仲宣向来聪明绝顶,但今日却判断失误,或许在他心目中詹月仙还是少不更事的丫头,族群的覆灭和爹爹的死亡已犹如一根滚烫的铁钉钉在了那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她燃烧起来的斗志不过是为了调查宝剑的下落罢了。 “你变得勇敢多了,但为安全起见,以后如若看到线索你定要联系木哥哥和你姐姐,知道了吗?”李仲宣一面说一面走向了尸体,他发觉那是一群刚刚死了的人。 死亡来的太突然了,在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意外里,众人对危险完全没有一丁点感知。 唯有一人瞠目结舌,那人的身体和头已他一分为二了,但嘴巴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话,李仲宣对着那头颅发问:“怎么搞的,快说,快说!你看到了什么,是谁?那月牙剑的持有者究竟是什么人啊?”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一叶障目不见恶魔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嘴唇蠕动了许久,“背后!她!是她!是她啊!”那人惊慌失措,恐惧的盯着詹月仙。 “木哥哥,”詹月仙一脸纯善,眸色纯洁,“他说“是他”这“是他”是谁呢?” “是、你啊!”那人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詹月仙更“疑惑”,眸色一黯,露出思量的表情,“怎么又是你了,究竟是他还是你啊?” 詹月仙盯着那业已不能移动的头颅,嗟叹道:“木哥哥,他一定是神经错乱了在胡言乱语呢,我们且不理论。” 但李仲宣却觉得刚刚那人的话别有深意,“是他,是你,你说,是他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可能是江湖上一个人的名讳,江湖上不是还有“雌雄双煞”“断指轩辕”吗?”不得不说詹月仙很聪明,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李仲宣转换了思维之方式,李仲宣竟也准备苦心孤诣去找“是他是你”了。 他竟一点儿都没有怀疑詹月仙。 两人披星戴月往回走,才走出一段距离,詹月仙浑身就瑟瑟发抖,李仲宣看她这模样,立即凑了过去,“仙儿你怎么了?” “木哥哥,我难受,我好难受啊。”詹月仙现实肩膀抽搐了一下,接着身体打冷战一般颤动,犹如一只即将脱壳的寒蝉一般,接着李仲宣看到詹月仙的眼竟变成了血红色。 “木哥哥,你、你不要管我、你、你,”詹月仙用力推开了李仲宣,“你快走,你快走啊。” 她最近在不停的琢磨天涯谱上的武功,那武功需配合吐火罗文的心法一起修炼才能登峰造极,如若不然情况就糟糕了!她将形与神俱灭,李仲宣看詹月仙如此痛苦,大惑不解。 他日日都在练武,即便是练错误点儿也无关紧要,他有充沛的内力作支撑,但詹月仙就不同了,她的内力太浮光掠影,完全压制不住强悍的心魔,“木哥哥,你快走,你不要管我啊。” “不!仙儿,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李仲宣打横将詹月仙抱起来,朝着远处拔足狂奔,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送詹月仙到客店去,将詹月仙交给乔安。 “不!木哥哥,您不要这样啊,木哥哥。”詹月仙已气喘吁吁,恐惧的心七上八下,李仲宣狂奔,她能听到她狂乱的呼吸以及周边飒然的风声,树木在黑暗中火速后移,他们跑得很快。 “木哥哥,你不要管我了,我稍微休息休息就好了,你不要管我了吧。”詹月仙泪水涟涟。 李仲宣跑的太快了,她已经不准允詹月仙多说一个字儿一句话了,唯恐每一个多出来的话都会耗损詹月仙的精气神,他伸手点住了詹月仙的穴道。 封闭了穴道的詹月仙实际上比刚刚还难受,她身体内部形成了一种泉涌一般源源不断的气流,那气流横冲直撞几乎要毁了她。 树木后移的速度比之前还快了,疾风骤雨一般。 詹月仙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另一边,乔安做梦都想不到有人会找上门来,那是一群武林人,他们握着奇形怪状的兵器,乔安刚刚就听到了落在屋顶上的脚步声,也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武器碰撞之声。 根据这嘈杂的声音判断,来人一定不少。她想提醒燕轻阁注意,但此刻的燕轻阁哪能一心二用,他也听到了异常,紧张的睁开了眼睛。 “别怕,来的是一群小喽啰,我有办法化解,你先排毒。”此刻毒液和水形成了水乳.交融,而燕轻阁呢,并不敢麻痹大意。 他的头顶有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冒出,看得人胆战心惊,在这逼毒的时候,乔安已在想逃离的办法了。 而就在此刻,那群人已老实不客气的到了,他们非常不礼貌的推开了门,两个巨灵神一般的人已经到了。 “终于找到你们了。”那两人是双胞胎,唯一的辨析度是右那个男子比左边那个看起来眉清目秀一点,左边那个男子嘴角有一根黑漆漆的长胡须。 胡子男道:“我们可不是来找月牙剑和天涯谱的,那东西对我眉山二熊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我小妹熊小华呢,人在哪里?你交了我小妹出来今日之事一笔勾销,否则将你们碎尸万段。” 那男子声音不大,但表情却很丰富。 乔安斜视了一下燕轻阁,看燕轻阁这模样,她忙去周旋:“你们找的什么熊小妹我们可不认识,此刻也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要月牙剑是没有,天涯谱却在这里。” “你是沈乔安?”两人异口同声,乔安点点头,这两人接着又异口同声,“你来的妙极了,你不是江湖人你为何要参与江湖事,你抓了我妹妹有什么居心?” “我抓了你妹妹?”乔安哭笑不得。 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什么叫“她抓了他们的妹妹”。 “舍妹被你们抓了,我们是根据线索找过来的,你看看这个,也好心服口服。” 熊大爷一面说一面将一张纸丢了过来,乔安抓住一看,“妹危,速救!抓我之人是燕轻阁和沈乔安,两人就在鱼化龙小镇。”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们的目的还是月牙剑和千年雪莲,抱歉的很,那两样东西是不可能给你们了,但天涯谱上的独门绝技却可展示给你们瞧一瞧。”沈乔安话间已擒拿出去,眉山二熊武功很好,一人和乔安打斗起来,一人靠近了燕轻阁。 那燕轻阁被一捣乱,已逐渐从神游的状态恢复了过来,他经历的生生死死多了,多少次死里逃生已让他具足一定的经验,看他们蜂拥而至,看那熊二爷的手已准备拍自己的天灵盖,燕轻阁诡异笑了笑。 “你要杀了我,你那熊小妹就再也找不到了,你可思量好了。” “你!”那熊二爷本是个地地道道的呆子,他的武功很好,但智力却一点不好,听燕轻阁不肯将自己的小妹交出来,熊二爷气急败坏,竟硬生生将燕轻阁沐浴的木桶抱了起来。 燕轻阁平生遭遇的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但如此奇怪的还是第一次,熊二爷用力撞开窗户,“哗啦”一声水花飞溅,再“嘭”的一声,燕轻阁的木桶被从窗口丢在了长街上。 长街上,人们来来往往,商贩做买做卖,大家忽然看到一个正在沐浴的男子从天而降,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终于有哦人揉了揉眼睛,哈哈大笑:“哎呦,有人在大街上洗澡呢。” “大爷,您是从哪里来的啊,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乔安从二楼朝下面一看,蓦地看清楚了燕轻阁,发觉燕轻阁面色发红,恨铁不成钢。 他从没有这样狼狈的被人围观过啊,那群人嘻嘻哈哈笑着竟还准备上前去看看木桶里那一动不动的男子究竟是活人死人。 “沈乔安,快帮忙啊!”乔安第一次见燕轻阁惊慌失措。 当初匪徒将长刀放在了他的脖颈上他还谈笑自若,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他几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但此刻就不同了,燕轻阁吓到了,一双眼骨碌碌的转动,求助的看着二楼的沈乔安。 乔安握着衣裳从天而降,落在了燕轻阁面前。 “哈哈,他婆娘来了,真是热闹啊,要不要看他们鸳鸯浴啊?”那群人还在起哄,眉山二熊已从天而降,那熊二爷冲了过来,用力一掌落在了木桶上,水桶顿时七零八落,在那水桶炸裂的同一时间,沈乔安将衣裳丢了过去。 燕轻阁的武功很好,闪电一般席卷过去已穿好了衣裳,他随意的捆绑住了缎带,慵懒的靠近乔安。 “熊大爷,熊二爷,你们不要咄咄逼人,我们并不知道什么熊小妹,今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走了。”乔安搀了一下燕轻阁。 燕轻阁要死不活,身上湿漉漉的,弄得乔安衣裳也一大片水,“能逃吗?走吧。”乔安提醒,燕轻阁点点头,动作却很慢。 两人往前走,眉山二熊在后面追赶,一时间风起云涌,众人亲眼看到沈乔安飞了起来在屋顶上如履平地,而燕轻阁呢,始终斜靠在乔安的肩膀上,有人看到这里,道:“原来是活神仙啊,活神仙。” 乔安落地,本以为这里已安全了,但哪里知道又是一群人,这群人也不是来找月牙剑和天涯谱的,口口声声要他们交出自己的媳妇儿,乔安一看对面都是一群农民,她自然不会和手无寸铁的人动手,只能苦口解释。 而眉山二熊已到。 “燕轻阁,你罪孽深重,偷了月牙剑、天涯谱和千年雪莲,你已罪不容诛,如今还绑票了我们这么多人的夫人和妹妹,你如今自刎谢罪吧,沈乔安,你是局外人我们也不会将你怎么样,我们的亲眷呢,你交出来我们就放你离开。” 乔安听到这里,哭笑不得,“我哪里知道你们亲眷不亲眷?” 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燕轻阁缓慢伸手,将半月套在了中指上,他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看乔安还要解释,燕轻阁道:“和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正派人,我以习以为常,他们丢了什么东西都来找我,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他一面说一面吹了一下手指头上的半月,那半月轻盈的飞了出去,众人都知这武器可比月牙剑厉害多了,一一闪避,那群老农看情况不对,一哄而散。 那熊二爷是个蛮牛一般的人,看半月飞过来,握着狼牙棒就打,嘭的一声半月飞回到了燕轻阁的手中,熊大爷一看这半月并没有传说中厉害,气焰比刚刚还嚣张了。 其实哪里是半月不厉害,而是武器固然厉害,然此刻的燕轻阁身体已后力不济,不然怎么可能落败。 乔安看了看对面的眉山二熊和他们的随从,看了看浑身湿漉漉的燕轻阁,她叹口气,对对面人允诺道:“你们放心好了,既你们认定了是我们弄走了你们的人,我们早晚交给你们就是,你们也不要婆婆妈妈的。” “老二,我们不如连起手来杀了他,我看你对付半月很在行,那燕轻阁就交给你了,我来对付这牙尖嘴利的臭娘们。”熊大爷对熊二爷说。 原来他们压根就没有听乔安说什么。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当街之沐引群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气急败坏,此刻燕轻阁看起来状态一点不好,他嘴角有血液缓慢流淌了下来,看到这里沈乔安一怔,急忙伸手为其擦拭,结果这一幕落在了眉山二熊眼中。 两人已攻杀了过来,乔安知讲道理已无济于事,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鸣镝。那鸣镝是之前伏眠给她的,那是偃月山号召队友的鸣镝,乔安将彩旗对准衣裳擦拭了一下,朝着空中一扔。 鸣镝顿时炸裂,天空异彩纷呈,熊二爷还没有搞明白乔安这是什么意思呢,熊大爷已一声令下:“快!速战速捷,她在搬救兵。” 乔安的确在搬救兵。 一刻钟后偃月山的“红带子”到了,眉山二熊看来了一群红带子,并不敢与之对垒,毕竟偃月山是今年的武林之盟。 乔安看红带子到了,知伏眠和伏仑来了,笑着将燕轻阁搀扶起来,然燕轻阁的表情却一点不轻松。 他发现自己落在红带子手中可远超落在眼前人手中受罪。 “你们两头熊到哪里去?有什么需要我武林盟主帮忙的何不说出来?”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靠近了他们,眉山二熊一听,原来偃月山是过来帮助他们的,老大笑逐颜开将沈乔安和燕轻阁绑票了他们小妹的事情说了。 那老管家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转而慢吞吞到了背后马车旁,也不知究竟马车里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那老管家朗声对乔安道:“掌门人有话,沈乔安你和他没有关系,你过来,至于燕轻阁,这大魔头就交给他们了,你快过来。” 沈乔安闻声,又不知伏眠这是什么意思,又不敢过去,然而眉山二熊已经催起来,乔安靠近燕轻阁,“你别怕,今日我沈乔安和你同生共死。” “安儿,我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真三生有幸。” “这辈子才刚刚开始,你还要长命百岁呢,哈哈哈。”乔安很乐观,一点被包围后的惶遽都没,燕轻阁看乔安这乐滋滋的模样,自己也笑了。 死亡固然可怕。 但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面对,死亡也变成了蜜糖。 接着,马车门打开,伏洛到了,乔安想不到自己招惹了伏洛过来,此刻看伏洛笑吟吟的盯着自己,顿时后退。 “糟糕,不是冤家不聚头,伏洛到了。”乔安看着对面娉婷袅娜的伏洛,伏洛也看向了沈乔安,她笑着捂住了嘴唇,“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呢,如今姑娘不需要我的名头也可混的风生水起了呢,然姑娘也毕竟不该帮大魔头抓人家的妹妹。” “如今你东窗事发,我偃月山却要处理处理了,上!”这边一声令下,那边一群红带子冲了过来,乔安看那么一群人冲过来,打也不是,逃也不是。 就在此刻,一人跳到了圈子里,乔安一看,李仲宣到了,李仲宣抱着詹月仙,他从天而降后随手将詹月仙丢给了乔安。 “沈姑娘快看看她怎么了,我来对付他们。” 乔安欲哭无泪,这都什么戏码啊,人家刚刚冤枉他们在抓女孩呢,李仲宣就抓了一个给自己,她将詹月仙放在地上,伸手解开连詹月仙的穴道。 旁边的燕轻阁保护在乔安面前,詹月仙睁开眼,那双眼却变成了诡异的红色,红到不可思议,似乎有哦光火在碰撞,有岩浆在瞳孔之内流动,乔安见过各种奇怪的病,但如眼前一般的还从所未见。 她哪里敢下手治疗,伸手触碰了一下詹月仙的身体,发觉她额头好像火炭一般,但奇怪的是手掌心却是冰冷的。 再看,乔安发觉詹月仙的气息很不稳定,一会儿好像蛮牛一般在奔驰,一会儿平静犹如消失,那脉息就如老鼠一般在跳,活泼的时候让人大跌眼镜,冷寂下来找都找不到。 乔安完全无所适从,旁边的燕轻阁蹲在了他的对面,盯着詹月仙看了看,他眼瞳内闪烁过一抹了悟之光。 “怎么?你、知道?” “或许知道,她死不了,过会儿自己就好了。”燕轻阁的眼内没有一点同情,乔安也不好处理,只能抱着詹月仙在旁边等。 而此刻李仲宣已走到了伏洛面前,伏洛也不知道来人是李仲宣,但靠近她后,李仲宣开口了,“洛洛,是我。” 伏洛一听,如梦初醒,“你?木哥哥?” 她日日千方百计在找的“木哥哥”啊,她做梦都梦到的“木将军”啊,此刻他就在自己面前,李仲宣掀开了遮蔽在眼前的纱帘,那张脸一览无遗,“洛洛,事情有哦误会,那月牙剑的确不在他手中。” “果真?”伏洛可不会凭李仲宣的三言两语就饶恕了对面人。 “我不会骗你。” 伏洛听到这,知道李仲宣戴着纱帘是为调查方便,叮嘱道:“木哥哥要小心谨慎,这两人不是好惹的。”闻声,李仲宣点点头。 伏洛又道:“那木哥哥的意思呢?” “至于千年雪莲和天涯谱也都不在他们身上,我也没有带这些东西,持有者另有其人,此刻你放过我们,我会调查,早晚给你个答案。”李仲宣这么说,伏洛到底心不甘情不愿,但扫视了一下燕轻阁,发觉燕轻阁的确奄奄一息,道:“好,这个面子给木哥哥你了。” “对了,木哥哥最近还在这里盘桓吗?我可以找你?” “自然可以。”李仲宣满足伏洛的一切恳求,毕竟乔安和燕轻阁的命就攥在伏洛手中。 伏洛闻声,喜笑颜开,撤离了,李仲宣看向燕轻阁,此刻才看到燕轻阁穿的并不是自己的衣裳,而是乔安的外衣,而那一件厚重的外衣里似乎并没中衣,敞开的衣领随意的很,露出了里头小麦色的肌肤。 这是个让同性都为垂涎三尺的好皮囊,但李仲宣的眼内更多的是嫌恶,燕轻阁也不解释,他咳嗽了一声靠近了乔安,乔安看一切都过去了,将肩膀“借给”了燕轻阁。 他将乔安当做了支点,就那样靠在乔安的肩膀上。 沈乔安一言不发。 众人重新找了客店去休息,燕轻阁已奄奄一息,乔安找人再次定做木桶采买草药,李仲宣呢,他忧心忡忡,他完全不知究竟詹月仙那是什么病。 饶是沈乔安见多识广,但也不知道詹月仙究竟是什么病,其实这哪里是病啊,分明是走火入魔。 这一日乔安给詹月仙听脉,发觉詹月仙的脉息躁动不安,紊乱到不可思议,但奇怪的是按理说这样凌乱之脉会要人命,但詹月仙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比之前还健朗了,真好生神奇。 “奇怪,好奇怪啊。”这咄咄怪事,任何人都会诧异,更不可思议的是沈乔安在詹月仙的脉息里听出一些类似于偃月山某些心法修炼后才有的状态,但又似是而非,乔安看向詹月仙,问:“你最近学了什么新的武功吗?” 遭乔安识破了,詹月仙并不敢回答,其实现如今詹月仙学了不少的邪门歪道,武功比乔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詹月仙唯恐被乔安道破天机,她的右手已缓缓地拿掉了头顶的银簪子,准备刺杀乔安,沈乔安皱眉,“真好生奇怪啊,要是我师父老人家在这里就好,一看也就知道你是什么病了,不过你也不要担心。” “这里疼不疼?”乔安点了点她胸口的某个穴位,如若脉息逆冲,那个穴位会形成一种犹如蚂蚁啃啮的麻痒之感,但詹月仙并不疼。 “这里呢,这里?”乔安下移手指,指了指詹月仙肚腩上一个位置,詹月仙依旧不感觉疼,那可更让乔安不可思议了。 就在此刻,詹月仙已目露凶光,她最近杀戮太重,早将一切人都看作了可有可无的草芥,而无功登峰造极后,更是想杀人就杀人。 然而就在此刻,燕轻阁从门口走了进来,“安儿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乔安起身,“咦”了一声,笑嘻嘻道:“你已能自己走路了,拐杖呢,丢开了?” “你快出来!”燕轻阁催促了一声,乔安还以为燕轻阁有了什么发现,别了詹月仙朝着燕轻阁去了。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詹月仙,毕竟她是那样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人照顾的小丫头啊,还记得谷主去世的时候詹月仙哭的泪水滂沱,真让人一看我见犹怜。 在她的感觉和认知里,詹月仙始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但实际上却什么都怕的纸老虎,她武功很糟糕,但却总喜欢闯祸,她是个名副其实破小孩。 但燕轻阁就不同了。 他之前修炼的武功才多呢,曾几何时也走火入魔过,那记忆刻骨铭心,当他昨日看到詹月仙的时候就发觉情况诡异,这小丫头一定修炼了什么旁门左道,不然怎么会走火入魔。 而在詹月仙昏厥的状态下,他认真检查了一下詹月仙的手掌,她一个从来不用剑的人手掌竟有那么多的茧子,这太反常了。 至于詹月仙的鞋子上还有斑斑点点的桃红,那显然是鲜血凝固后才能形成的痕迹,而他随意这么一看,竟发觉詹月仙小腿上和手腕上有不少的伤口,这更断定了他的猜想。 十有八九,月牙剑和千年雪莲以及天涯谱都在詹月仙手中,而根据最近杀人案的增加,更能肯定一切和詹月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无论怎么说,猜想毕竟只是猜想,他可不敢将一切都转述给乔安,她只能尽可能的提醒乔安注意安全。 刚刚,他似乎看到詹月仙准备暗算乔安,而沈乔安一点感觉都没有,燕轻阁走在前面,乔安走在后面,忽然燕轻阁回头一把卡住了乔安的咽喉。 乔安知是燕轻阁在和自己开玩笑,但却不明白是燕轻阁在提醒自己注意身边的暗算,她笑着掰开了燕轻阁的手,而这一幕却被李仲宣看到了,李仲宣怒冲冲靠近燕轻阁。 “你做什么呢?” “二哥?”乔安看李仲宣发怒了,急忙调解,“我们闹着玩儿呢,老燕子在试探我的反应力。”乔安这么解释燕轻阁心有灵犀一笑。 “是吗?那是我多管闲事了?”但不管怎么说,李仲宣还是感觉燕轻阁是个危险人物,提醒乔安道:“不管怎么说,谁欺辱你你告诉我就好。”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走火入魔竟是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打发掉李仲宣后,乔安倒是胡思乱想,闷闷的。这从天而降的二哥究竟是何人,他似乎对自己很关心,尤其是自己感情方面的问题。 她还在想呢,燕轻阁已带了她到门口,这里安安静静,外面有人,但却不很多,燕轻阁道:“沈乔安,我究竟是不是你的朋友?” “不是!”乔安被严肃的气氛给吓到了,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尴尬,“老燕子你是我的哥哥。” “罢了,不管哥哥也好,朋友也罢,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乔安,你要小心身边人,究竟谁才是月牙剑的持有者现如今还没调查出来呢,你明白我的意思。”燕轻阁总不好提醒乔安去小心詹月仙? 詹月仙看起来奄奄一息,整个人状态很糟糕,他如若果真这么提醒,倒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了,乔安非但不会听从,甚至还会讨厌他。 他这话一出口,乔安微怔,其实最近她也在想究竟谁才是月牙剑真正的持有者,但排除了许久,依旧算不准究竟是谁。 他的暗示已足够明显,但君子之心的乔安却一点没能反应过来,在她看来,身边人自没可能持有月牙剑。 “我的身体如今已好多了。”燕轻阁斜睨了一下乔安,乔安哪里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好整以暇的等着。 燕轻阁看了看远处滚动的夜雾,沆瀣一气,有点朦胧,有点诡异,“我最近要回去了,我离开香冥司也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在找我复仇,我不能不回去料理事物,明日我就走。” 这如此突兀的告别让乔安无所适从,她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一种奇怪的情绪攫住了她,倒不是难舍难分,而是愧疚。 她尽管已劳心劳力几个月,但燕轻阁身体内的毒其实并没有如期解决干净,反而是还很厉害。燕轻阁寄希望于沈乔安,乔安非但没能帮助到他,反而似乎还带给了他不少的危险。 沈乔安也感觉难过,离别之际,她进入屋子,笔走龙蛇将药草配方写给了燕轻阁,叮嘱一日必须沐浴一次,一次的时间必须维持在半时辰左右。 实际上,如若他果真能平安无恙的回到香冥司,香冥司里头的人势必会伺候的他面面俱到,这些也不是乔安该担心的。 苦口婆心完毕,燕轻阁扳正了乔安的肩膀,眼望向她的眼,“我说你听,乔安,一定要留意身边人。” 沈乔安不厌其烦点点头,倒是感觉燕轻阁多此一举,“好了,不要画蛇添足了,我多大的人了我不知道留心身边人?” 第二日,燕轻阁离开了,沈乔安送燕轻阁出了客店,两人依依惜别,回来后却看到李仲宣斜靠在客店门口,“怎么,送走了?” “他要回去,教务里的事多了去了。”乔安抿唇一笑,似乎那笑可冲淡离别的压抑气氛,李仲宣闻声,睨视了一下乔安,“对了,詹月仙是什么病?” “我还没问你呢,二哥哥你和小仙女是什么关系?你就和伏洛又是什么关系,还有伏眠?为什么他们一看到你就不攻击我们了,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沈乔安搔搔头皮。 “我问过你喜欢他吗?我问过你是中京人还是江城人吗?我问过你为什么在这里吗?”李仲宣再接再厉一连好几个问题,这些问题攻击到了乔安,乔安哭笑不得,“好好好,你没有问过,我也不会再问。” 乔安的确不会再问,非但不去问,似乎燕轻阁离开后乔安也清心了不少,压根就不去找李仲宣聊天。 他可太想找乔安聊一聊了,但最近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家长里短,下午,李仲宣道:“我做了吃的,你过来一起吃?” “客店里的不好吃吗?要你操刀?再说了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你能做什么好吃的啊?” 乔安虽然在调侃,但动作却很快,已到了李仲宣的屋子,他们住的客店是公寓一般的,里头有小厨房。李仲宣做的菜味道很好,竟引出了乔安不少的莼鲈之思,“这油泼鳜鱼怎么感觉好像是我中京的口味?” “这个龙舌凤尾汤也是,不甜不酸,味道很好。”乔安吃出了中京的风味,李仲宣不敢继续隐瞒,道:“我之前似乎告诉过你,我从中京来,找人。” 乔安想起来了,两人一面吃一面伺候旁边的詹月仙,那詹月仙昏昏沉沉,她这么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沈乔安和李仲宣竟还没有相认呢。 她何不挑拨离间呢?此刻她病了,李仲宣自然会照顾她多过乔安,思及此,詹月仙已一头栽倒在了李仲宣怀抱里,乔安看到这里,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流动的暧昧,她急忙起身。 “我吃好了,散步去。”乔安转身就走。 “喂!”看乔安要离开,李仲宣起身靠近乔安,他将自己的一把刀交给了乔安,乔安我这一看,发觉这是一把镔铁锻造的牛耳尖刀,尖刀上锻出一个“伏”字儿,另一边有高浮雕牛的图腾,那牛头摸起来栩栩如生。 沈乔安看到这里,不禁诧然。 这分明是偃月山的东西,偃月山人才辈出,但都姓“伏”,至于那牛的图腾,那是力量的象征,乔安百思不解,偃月山的东西怎么就到了“二哥”手中。 “哥哥,你过来啊。”詹月仙看李仲宣好半天不回头,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乔安冲着詹月仙给李仲宣努努嘴,偷笑一下离开了。 不深究究竟这匕首的来历如何,反正能保护安全就好,偃月山的铁器向来首屈一指。 两人分道扬镳,乔安还没走出庭院呢就听到了詹月仙那哼哼唧唧的声音,似乎很依赖他,而乔安也看到了詹月仙抱着李仲宣腰肢的手,她笑了笑,不以为然的去了。 看乔安去了,詹月仙偷偷摸摸将一枚药丸子丢在了李仲宣的酒杯里。 李仲宣喝过了后,看詹月仙已睡着,抱着詹月仙休息去了,哪里知道进入詹月仙的屋子后詹月仙却一把抱住了李仲宣,说什么都不让他走了。 “仙儿?”李仲宣企图掰詹月仙的手,而此刻他似乎也猜想到了,这一切都是表演,他可没有病到如此膏肓的地步,“仙儿,你放开我。” “木哥哥,仙儿喜欢你,仙儿已中意你许久了,我们一起找月牙剑和千年雪莲,那都是我月牙谷的东西,一旦找到后就都是你的,我给了你,怎么样呢?” 江湖人都热衷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她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然而李仲宣是名副其实的柳下惠,他推开了詹月仙,“仙儿你放尊重点儿,木哥哥还有事就先走了。” 从屋子出来,那媚药才开始发作,李仲宣用内劲去逼,但这药实在是太厉害了,让他东倒西歪。 “木哥哥。”看李仲宣面红耳赤,詹月仙急忙从屋子出来,她唇畔悬着一个笑弧,追赶一般的凑近,“木哥哥,仙儿来了。” “走开!”被算计后,他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下毒之人是詹月仙,厉声喝阻,詹月仙却不怕,继续靠近。 李仲宣纵身一跃,出了庭院,看李仲宣傲然离开,詹月仙也飞了起来,追在了他背后。 她如今吸收了不少的武功,凝聚出一种自己可操控的奇异武学,运用起来虽不自如,但却所向无敌。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学错了某些东西,只认为融会贯通的还不够。 李仲宣往前走,朝着夜色里不知名的远处去了。 乔安早一个时辰出门,此刻已在小镇子走了一圈,她想要多消磨会儿,等自己回去大概他们该做的也都做过了,但这小镇的确小到不可思议,再走就将犄角旮旯都走到了了,乔安还回到了主干道上。 此刻气氛却很诡异,她听到了风中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但追赶的目标却不在自己这边,而在对面那条街上。 她本不该多管闲事过去看热闹,但此刻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心思,转而到对面去了,那是一群武林人,他们将一个人已包围在了垓心,那人仰天长啸:“好!好!来得好啊!” “燕轻阁,你魔教百年基业已被我们摧毁了,如今你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如若还不投降,就要死于非命了,你是情愿将女眷交出来还是和我们负隅顽抗到底呢?”原来被包围的是燕轻阁,原来燕轻阁已和他们打了一场了。 乔安恰巧经过这里,她瞅了瞅人群内的燕轻阁。 她就知道他说要回去处理教务内的事是个借口,此刻看燕轻阁已奄奄一息,乔安立即想办法。 但奇了怪了,为什么大口口声声都在索要“女眷”呢,对燕轻阁,乔安了如指掌,她怎么可能用卑鄙的手段去抓人家的女眷? “你们是一起上呢,还是和我燕某单打独斗?”燕轻阁眸光冷厉,破釜沉舟。 对面那群人显也不怎么惧怕,嘀嘀咕咕了会儿,道:“什么叫单打独斗,你燕轻阁作恶多端,我们自是要合力擒拿,抓你难道还需什么江湖道义吗?” “哦?”燕轻阁起身,做了一个约战的动作,薄唇微勾,却发出了一声悲恸的绵延不绝的咳嗽,那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后,燕轻阁已站都站不稳了,“那就请放马过来吧。” 那群人固然做好了谋杀的准备,但也都忌惮燕轻阁的能耐,他的武功天下驰名,他那半月更让人闻风丧胆,众人好不容易才偷袭了他,此刻并不敢继续上前,观察者有之,挑衅者有之,旁观者比比皆是。 有人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准备,有人准备坐收渔利,大家穷形尽相,什么武林名门,怎么正派人士,龌龊到不可思议。 就在这天将亮而未亮的刹那,乔安听到远处有车轮之声,她回头一看,一个推了独轮车的老大爷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须臾,有个愣头青推了一独轮车的稀饭横冲直撞过来,那人一边“哎呦”一边“抱歉啊,让一让”“借道儿”,冲了过来。 众人一看那独轮车内的木桶,都知道里头是煮沸了的稀饭,一个一个闪避的还快,刹那之间乔安已凑近了燕轻阁,燕轻阁一看,竟是沈乔安到了,顿时明白乔安是来救自己的。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乔安堕网误入魔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接下来呢? 他们会将她怎么样? 有人为乔安疗伤,三天后乔安可以移动了,等她的情况略微好一点有人就走了进来,那是个孔武有力的男子,该人五大三粗,一拳头打在了旁边的桌上,“姑娘,从今日开始你是我们的人了,如今我们要送你到邻国去,你们就是两脚羊,未来命运如何不得而知,但在我们手里的时候,却要安分守己,否则对你不客气。” 乔安看那人膀大腰圆,打也未必会落败,但外面一定还有更多的人,何苦来哉,她急忙示弱:“感谢大爷不杀之恩,对小女子恩同再造,不就是到邻国去,小女子听从大爷的安排,并不敢违拗。” 那人看到这里,怔住了。 “经我手调教的姑娘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八,从来没一个女孩不尿裤子的,你好样儿的,好!会听话就是好孩子,二虎以后不会为难你,哈哈哈。”那叫二虎的青年人笑着离开了。 接着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那是个天聋地哑的老人,此人带了乔安到另外一个屋子去,屋子里有一群女孩,大家攒三聚五龟缩在一起,五六个人之间有个红烛,女孩们闷在屋子里在做绣品。 乔安进入屋子,有女孩感慨:“哎,又来了一个,又是一个啊!” 此刻门一打开,一个女子拔足狂奔就冲了过去,结果被一侍卫一闷棍打昏了,乔安一看,那女孩倒在了地上,后脑勺的头皮开裂,有血液流了出来。 显然连力度都掌控的恰到好处,这一闷棍既不能要了女孩的命,又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乔安去搀扶那女孩,救命去了。 等外头那群人去了后,几个人围拢了过来,哭的肝肠寸断,乔安一问才知道逃跑的女孩叫春兰,这已是该女这个月第五次逃离了,奈何她不会武功,每一次都被人迎头痛击。 其余的女孩哭诉,她们将遭遇说给了乔安,原来她们遇到了人贩子,这群人贩子专在小镇附近作案,每一次会带一百个女孩到邻国去,在人数没有满员之前,他们还会训练女孩们做绣品等等,以便于分出优劣和等级才好待价而沽。 乔安数了数人头,发觉除了自己和这昏厥的女孩,人数已经到了九十五,也就是说只需要三个或者四个人他们就要将她们当商品一般的贩卖到邻国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乔安强迫自己想办法,但一时半会却没有什么更好的妙招,她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春兰,道:“我们先救命,此刻大家唯有齐心协力才能走出去,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安排怎么样?” 众人一听,哪里相信乔安的话,理会都不理会,乔安看屋子里有个铜鼎,她二话不说靠近,一招四两拨千斤将那铜鼎轻而易举顶了起来,女孩们看到这里瞠目结舌,发出了吓丝丝的赞美。 外面那群人听内室有奇怪的交流声急忙冲进来看情况,哪里知道人才一进来,大家都在安分守己做事,乔安还对那二虎笑了笑。 等虎爷离开,乔安和这群女孩已商量好了,未来的一切她来安排,她们只需要配合。 第二日,二虎带了一个中年人进来,他们元能准备挑选女孩送走,哪里知道十来个女孩毫无征兆的生病了,症状都一模一样,昏睡! 这么一来自然不能送女孩们离开了,二虎找了医官来给女孩们看病,那医官失惊打怪,“哎呦,这是瘟疫,瘟疫啊!”提起来医药箱就走,结果才到门口人就被二虎“一刀两断”了。 女孩们都吓坏了,在这紧张肃穆的气氛里,沈乔安起身,“虎爷,这不是什么瘟疫,这是我家乡常常出现的猩红热。” “猩红热是什么?”二虎诧异的看向乔安,乔安解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病,但发作起来却反复无常,我建议用哦个板蓝根煎药,大家都吃,您要送她们离开吗?目前怕是不可以呢,这猩红热发作起来很蹊跷,倒不如等一等。” 这二虎将乔安的话上传给了上级,片刻后回来。 农村里板蓝根比比皆是,一点儿不值钱,片刻后药就准备好了,乔安邀女孩们同吃,第二日那几个女孩就好了。 听乔安的建议,二虎并不敢让女孩们上路,下午依旧还让女孩刺绣,主人差了人过来查看,发觉沈乔安的绣品最好看,富丽堂皇中带着点儿中规中矩,“你这女孩贱卖了可惜,不如就留在我们这里帮衬我们,你又是本地人,还会点儿手段,你看怎么样?” 这就是乔安要的结果。 “那可好极了,我一定说服她们,让她们乖乖儿的安安静静的上路,但我也不会白干,你给我十两银子怎么样?” 那人听到这里,捏了捏乔安的脸颊,“给你二十两都可以,你有时间也在外面去发展几个人进来,怎么样呢?” “那感情好啊!” 沈乔安不但死中求活,还成功打入了敌人的内部,而那群自认为聪明绝顶的人哪里知道乔安胳膊肘子拐在哪边的? 乔安有了自由,女孩们都希望乔安能救他们,乔安也的确有这念头,她日日出门去,但却不见带一个女孩回来。 她逐渐发现,这个集体内有非常明确的奖罚制度,谁如若能带一个女孩进来可得到五两银子的抽成,因此那些农村里的老太竟也变坏了。 他们作案后,将一切都推给“沈乔安”和“燕轻阁”,说这绑票女孩的事是他们两人在做,而这些女孩被他们抓起来练邪门武功去了,乔安气的牙根痒痒,真想一拳头捣毁这魔窟。 绑架案闹得沸沸扬扬,然除了府尹大人日日在焦虑,其余人都高高挂起己不劳心!至于那些平日里号称“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啊,什么“江湖豪杰”啊,从来不理论此事,恍如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乔安已去寻找几个门派的掌门聊过了关于女孩丢失的事,大家似乎才刚刚发现这事,一个个表现的都很震惊,并且承诺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发人去救助女孩,她回去后就这么等啊等,一个礼拜蹉跎下去也不见门派里的人来一个。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正派人士果然自私自利,他们是永远不会来救女孩们脱困的。 这日,又有人诓骗了五六个女孩过来,一总到了一百个,三天后就要出发,乔安心急如焚,她利用第二天的闲暇去找伏眠,哪里知道伏眠行动飘忽不定,她只能在之前的客店去找李仲宣。 然李仲宣日日和詹月仙在一起,乔安早看出他们是“恋人”关系,唯恐詹月仙不允李仲宣到来,只能等晚上。 夜幕降临,乔安纵身一跃进入了庭院,到李仲宣的屋子外看了看,发觉里头红烛高烧,李仲宣竟抱着詹月仙。 “仙儿,你感觉怎么样?”李仲宣看向詹月仙。 “仙儿感觉好热啊,浑身都发热,仙儿是不是快死了呢?”詹月仙矫情的大喊。 詹月仙身体不好,几乎日日丢在寻医问药,李仲宣并不敢耽误,找了东家看西家,但不管怎么看,身体依旧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 昨日为詹月仙找了一个医官,那医官竟说詹月仙还有两个月的寿命了,这如何不让李仲宣忧心忡忡? 他想为詹月仙找到詹云昕,但奇怪的是詹云昕早不知去向。 其实,詹云昕也想和李仲宣等在一起,但她一出门不是遇到伏眠就是遇到伏洛,偃月山和月牙谷关系本就紧张,如今大家都在千方百计找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各种危险纷至沓来,哪里有不让人胆寒的。 詹云昕身体是不好,但暗示走火入魔的征兆,和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李仲宣哪里知道这个? 至于此刻,那自然是詹月仙在表演了。 “木哥哥,我此刻好冷好冷啊。”她一会儿说冷,一会儿说热,冷字儿一出口,一把抱住了李仲宣,“木哥哥,为什么你每天晚上都要和仙儿分开呢?你今晚不要走了,木哥哥,用你的元阳之气来暖一暖仙儿怎么样?” 詹月仙恳求,乔安在外面听着,什么叫“元阳之气来暖一暖”,分明是女妖精准备采阳补阴嘛! 沈乔安惯会察言观色,早看出李仲宣不情愿了,她此刻来的倒是时候,她捡起来一枚小石子儿丢在了他们屋子的窗框上,嘭的一声,李仲宣警觉,一把将詹月仙保护在了背后。 “仙儿不要乱动,我去去就来。”李仲宣行动很快,已尾随了乔安离开,乔安一口气拔足狂奔,到远处一座桥上,落下。 她站在如烟似雾的一片氤氲里,李仲宣随后也到了,他看到江南月色小桥屋檐,看到一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桥上,顿时心旷神怡。 “安儿?”李仲宣开口。 乔安抿唇一笑回头,“二哥,找你来有点儿事情。”乔安蓦地想到刚刚自己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不禁尴尬,促狭道:“倒是有点来的不是时候了。” “不要乱说话,我和她可没有关系。”李仲宣解释,乔安却一笑,“二哥和她有没有什么关系是二哥您自己的事,不需要告诉乔安,安儿也的确没有兴趣去听。”乔安笑了笑。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听就不听吧,李仲宣直奔主题。 乔安将自己如何被人诓骗到那庄园去,自己如何阻挠、如何调查如何打入敌人内部等等都说了,李仲宣听了后,道:“我找伏眠捣毁他们。” “不,二哥不要着急。”乔安抓住了李仲宣的手,“他们都说那事是我沈乔安勾结了燕轻阁做的,但其余人或许不相信安儿和燕轻阁,二哥却看得一清二楚,安儿有什么邪门的武功?并没有不是吗?所以希望二哥能帮一帮我们。” “你说,我听。” 乔安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她不但要捣毁贼巢,不但要救助那些女孩,还要让天下人以及武林人知道,此事和沈乔安、燕轻阁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不过是人家用来作案的幌子罢了。 可不是! 武林中谁不对燕轻阁和乔安闻风丧胆呢?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为救魔头屡屡犯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哎呦,真累死我了。”乔安一面说一面休息,众人一看,原来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大概这女孩儿是赶早出来做生意的,乔安已丢给燕轻阁一个眼神,燕轻阁顿时明白了什么,但却还在犹豫不决。 乔安刚刚“惊起一滩鸥鹭”而来,此刻看众人惊魂未定,急忙抱着拳头道歉,“抱歉了大家,真对不起,我是村东头老刘家的儿媳妇,如若弄脏了你们谁的衣裳,你们送到我家里去我给你们洗衣服就是。” 乔安还要说,忽然燕轻阁跳到了她的背后,那半月已抵在了乔安的下巴上,他笑了笑,命令众人后退。 众人才不理会呢,大家岿然不动!燕轻阁就知道会是这样,当沈乔安“误打误撞”进入人群后燕轻阁就猜想乔安要用这种办法让自己脱身了,但哪里知道那群人不为所动。 “哎呦,救命救命救命啊!”沈乔安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大呼小叫,众人从未听过这么响遏行云的求救声,很快连过路人都凑近了。 天一点一点亮起来,曙光炸开了东边的云彩,曙色一点一点降临,长街上围观者比之前还多了,乔安哭起来。 “我的个天啊,救命啊!你们不是江湖豪杰不是绿林好汉吗?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杀了呢?救命救命啊!” “好汉们啊,救命吧,小女子还没有活够呢,呜呜呜,呜呜呜。”沈乔安表演的惟妙惟肖,将一个即将蒙难的女子诠释的淋漓尽致,围观者看到这里立即怂恿起来。 “我说你们这些武林人,打家劫舍就有你们了,救人就不见你们了?你们怎么还不救一下这女孩儿,这女孩儿好可怜见。” “大家救命啊,我从小就父母双亡跟爷爷一起生活如今好不容易嫁人了,和夫君讨生活可艰辛极了,现下倒落入了贼人手中,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救命救命啊!”乔安的眼泪噼里啪啦砸落下来,众人看到这里更同情了。 “江湖人的确不可靠,哎,哎,走,我没找官府去!连同着江湖人都消灭了算了。”几个人转身就走。 那众人看到这里面面相觑,等会儿官府来了人情况就更糟糕了,是以决定立即救助乔安,然而燕轻阁已胁迫乔安后退,一步一步远离了众人。 众人看到这里,急忙追赶,一个比一个还快。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等他们过了丁字路口再寻找乔安和燕轻阁的时候惊诧的发现这两人不见了。 他们不翼而飞。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从对方的脸上能寻到真相和答案似的。 此刻乔安和燕轻阁坐在屋顶上,灾难发生后他们两人就知绝对不可能逃离这群人的掌控,闪避过那群穷凶极恶者后,乔安脚尖在墙面上一点,已上了屋顶,两人居高临下看向人群,人群骚动了起来。 骚动维持了一刻钟,大家找自认为正确的方向追赶去了,乔安笑眯眯,“真好生危险。” “谢谢!” 他们相识后,燕轻阁隔三差五就要道谢,乔安呢,接受之余淡淡一哂,“大恩不言谢,以后需要你帮助的地方还很多呢。” 她并不敢带燕轻阁下去,目前的局势太严峻了,让燕轻阁在城中那可危险极了,最万无一失就是安排燕轻阁到农村去生活。 “那老先生的确是村东头的,”乔安笑指了指下面毁坏了的独轮车,“我借了人家的独轮车此刻还没有给银子呢,你冒充我姐姐,我安排你到他家里去生活,怎么样?” 这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安排,燕轻阁本就男生女相,他只需更换一件衣裳就可改头换面,实在是简单极了。 听到这里,燕轻阁点了点头。 说干就干,乔安一点不懈怠,准备了银两送了燕轻阁到村东头的老先生家里去,老先生叫董小安,是个风餐露宿里讨生活的人,见的最多的是民生疾苦,当乔安哭诉了自己父母双亡和姐姐讨生活的事后,立即推燕轻阁过去给人家介绍。 燕轻阁忸怩作态,能不开口就不开口,毕竟女孩儿和男人的声音有差别。 乔安伸出自己的手给老人家看,“董爷爷您看,我这双手日日做工,都是厚厚的茧子,我姐姐会卖唱,声音可好了!但同行们嫉妒我姐姐,因此给姐姐下毒了,如今姐姐喉咙受伤了,说起话来都不连贯,可怜极了,这是我平日里积攒起来的银子,还请你们笑纳。” 乔安给的银子不多,但也足够维持量两三个月了,一切都说过后乔安哭哭啼啼的去了,董爷爷送乔安到村口,乔安恋恋不舍回头话别。 等过了转弯,她立即擦拭了面上的泪水。 哭,也是逼不得已的潜能,哭,也是无计可施之下的伎俩啊!她加快了脚步准备回去,结果在路上遇到了伏洛,伏洛看乔安单独行走,并不见燕轻阁,知他们可能失散了,此刻正好是围攻的机会,刹那之间一群人就将乔安包围了。 今日非黄道吉日啊,她一出门就遇到这么多拦路虎。 “伏洛,你枉为正派人士,你这是说什么,要杀我吗?”乔安质问。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乔安,你们修炼什么邪功呢?竟硬生生抓了那么多的女孩儿,这群人也是有家庭有丈夫有父母的,你可将心比心为她们考虑过了吗?” “伏洛,你说什么呢?” 乔安气的浑身瑟瑟发抖,伏洛已拿出马鞭,“我说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头有谱儿,如今我就将你拿下!” 伏洛拍案而起。 两人很快打斗起来,乔安之前已学了天涯谱上的武功,此刻和伏洛一打全部都用了出来,伏眠之前又点拨过乔安,因此伏洛的一招一式无不在乔安的算计之中,倒是将伏洛打了个落花流水。 看乔安要逃走,伏洛立即下令放箭,沈乔安躲避不及,一根箭射中了后背,她急忙逃离,伏洛追了一程子后力不济,倒在了地上。 乔安也不知前面是哪里,她只感觉后背发疼,但却不敢停下来,一口气到了路尽头,这里是个荒郊野岭,她这才坐在一块墓碑前休息。 这是个坟茔,一般情况正常人都不会到这里来,乔安咬咬牙拔掉了箭簇,好在无毒,但疼痛感却如影随形,乔安坐在这里好半天不能起身。 接着,天亮了。这里也的确安全,但却不可久留。 她起身东张西望,看远处有过路人,她踉跄了两步,走到了那群人身旁,那是一群穿着很素净的村姑,几个人在聊什么,乔安这大喇喇一靠近,几个村姑骤然看向她。 “哎呦,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来来来,快过来。” “救命!”这是沈乔安昏过去之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儿,那村姑看乔安可怜,搀了她往前走,原来她们也有马车。将乔安放在马车里后,几个村姑说说笑笑催马车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乔安后背疼痛难禁,虽昏睡了过去,但那一股一股剧烈的痛楚却还在源源不断的折磨着她,一个急刹车,马车停止了颠簸,接着乔安听到了那村姑和什么人在聊天。 “姑娘找人呢?什么人?一个苗条的女孩,穿杏黄色衣裳的?口音是字正腔圆的中京腔?我老婆子没有看到呢。” 接着乔安听到了伏洛的声音,“我们一路尾随了她到这里,我看十有八九她就在你这马车上。” “哎呦,马车里有什么,不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破衣裳蔬菜罢了,怕脏了您姑娘的眼,不过您但想看,且看看。”那婆子主动掀开了车帘给伏洛过目。 伏洛疑心乔安在马车里,但她这么一看,发觉马车里的确是狼藉的腌臜物,她捂着鼻孔退下。 “老婆子老眼昏花了,也没看到姑娘要找的人,姑娘不如到别处去早早,婆子还要回家呢。”那几个婆子和村姑催了马车离开。 好险啊! 原来那马车是特制的,乔安在第二层里头躺着,马车内有隔板,她身体本就玲珑,躺在里头也不会露馅,但她就奇怪了,为什么她们要将她弄在这个密闭的隔板之下呢? 此刻马车再一次移动,乔安只感觉头晕目眩,浑浑噩噩睡了过去。马车才走出没有很久,背后一个男子追了过来。 那婆子停了马车,回目看了看追在背后的男子,发觉那是个玉树临风的人,“大爷,您做什么呢?要坐车吗?我们可不是拉人的车呢。” “不是!我找人!”原来李仲宣捡到了乔安的一只鞋,他握着那鞋子看了看,“我找这鞋子的主人,刚刚在路边捡到的,也不知道你们看到她没有。” 李仲宣给这群婆子描述了乔安的穿着打扮和模样儿,这群人懂装不懂,支支吾吾不情愿回答,李仲宣哪里知道人家是在勒掯银子啊,如若此刻他肯给她们点儿银子事情就成了,但他在人情世故上远不如乔安,竟硬生生错过了救乔安最好的机会。 “我们没有看道公子爷您要找的人,您不如到别处去找一下吧。”那婆子下了逐客令,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一面走一面将鞋子塞在了衣袖里,那媚药的药效还没有彻底过去,他看起来犹如宿醉了一般面红耳赤。 乔安被颠簸的马车送到了一庭院深深的庄园,那庄园坐落在远离尘嚣的大山里头,这地方一般人的确不会到来,乔安是被那几个婆子粗暴的丢出去的,她滚在地上顿时清醒了,咬着牙齿。 糟糕! 这群人似乎是贩卖人口的!此刻,屋子里头走一个攥着山羊胡的账房先生,那人手中握着一个账本,靠近那几个婆子后,那几个老虔婆哈哈大笑。 “掌柜的在呢不在,我们啊今日得了个佳丽,哎呦,别提多水灵了,看看这花骨朵一般的模样?”那婆子已将贩卖之事做的顺风顺水,一面说一面将生乔安搀扶起来,提溜了给那账房先生模样的人看。 那人凑近,试了试呼吸转身就走,婆子解释是受伤后才再过来的,最终五两银子成交了这一单生意,乔安做梦都想不到聪明一如自己竟会自投罗网到匪巢里,还被人以“五两银子”的贱价给收购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夜幕下为她疗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借他们做招牌,多少事都可畅通无阻,但乔安却讨厌他们的居心,既天下武林都不管此事,那么沈乔安自己就要下手闹一闹了。 她将自己全盘的计划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听了,赞同的点点头。乔安这才道:“好了,感谢二哥!你记得去找伏老大,我还要回去呢。” “乔安!”看沈乔安要走,李仲宣叫了一声,乔安含笑回头,那双美丽的眼里反射出一抹奇异的光,辉映在天光云影里,明亮好像钻石,此刻他多么想给乔安一个大大的熊抱,多么想要用自身的温暖来温暖乔安。 沈乔安啊沈乔安,李仲宣心道:你如今一颗心都在燕轻阁身上,你几乎从来没有提说过李仲宣。 沈乔安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关于李仲宣的心路历程,她看李仲宣似乎不开心,安慰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情也不难办,更不会损耗二哥你很多事情,只辛苦二哥牵线搭桥了。” “我不是那意思。” 她的事,也是他的事!只要她需要,千山万水、赴汤蹈火,没有什么事是李仲宣不能为沈乔安去做的。 两人面面相觑,李仲宣又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我为自己名誉而战,这和喜欢他有什么关系吗?”乔安也是敏感的女孩,但却不知道李仲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李仲宣急忙打哈哈,告诉乔安自己一定会为此事竭尽全力,出自己一份力。 乔安点点头往前走,但此刻后背忽然剧烈的痛楚,原来刚刚她飞檐走壁,又从客店一路高来高去到了这里,撕裂了后背的伤,那种剧烈的痛让她差一点跌倒。 她踉跄了一下,李仲宣伸手一把将乔安搀扶住了,发觉乔安后背受伤,急忙追问究竟是怎么了,乔安虚弱一笑,“没事儿,等会就不疼了。” 那一箭其实比乔安预料的要厉害的多,中箭后,安儿并没有时间为自己处理,连日来到处跑,伤口非但没有好,还有点愈演愈烈。 那位置连上药都困难。 “我走了。”沈乔安从来不肯将自己颓败的一面表露给李仲宣,她希望极快的离开这个朋友,但哪里知道李仲宣的手已伸出,点了乔安的穴道。 “喂,你!你做什么啊?”乔安大惊失色,六神无主,目瞪口呆的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将乔安打横抱了起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能看到李仲宣精致的下巴,但却不能看清楚面纱之下那张脸。 风吹过,乔安能嗅到来自于李仲宣身上那独有的属于男人的青松一般宁谧的气息,那气息是沉稳的,让人心旷神怡。 “别乱动,我看你伤得不轻,为你疗伤罢了,二哥并不会将你怎么样。”李仲宣带了乔安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这小镇子本不怎么大,此刻两人进入了一片桑树林,树林里安安静静,偶有飞过的夜枭在头顶鸣叫。 地上是绵软的桑叶,李仲宣不由分说将乔安放在了地上,乔安只感觉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恐惧极了,要不要相信她是正人君子呢? 乔安想叫,但却被李仲宣点住了哑穴,他的声音已飘荡到了她耳边,带着一种主导权,“不要乱动。” 接着,他脱掉了乔安的外衣,看了看乔安的伤口。 而此刻树林外不远处,詹月仙已到了,刚刚听到那小石子儿落在窗户上的声音后詹月仙就追了过去,她的武功和之前早不尽相同,蹑足潜踪追线索对她来说轻而易举,李仲宣在前,她在后。 凭詹月仙现如今的武功,李仲宣已不能察觉自己背后有人跟踪了,此刻詹月仙忌惮他们,唯恐被发现,就那样站在远处看,他忽然看到李仲宣半跪在草地上…… 当她看到这里,真恨不得此刻就冲进去杀了人这一双狗男女,但还是忍住了! 乔安只感觉后背一疼,熟悉的刺激感来自于白药,这白药还是之前在取峰山学到的配方呢,一开始沈乔安还以为自己分辨错误,但仔细一闻,发觉那的确是白药,且的确是自己调配出来的,真不可思议。 她心头窜过一百个疑惑,但却一个都不能问。 李仲宣对她一点非分之想都没,完全是自己多虑了,他的动作轻柔缓慢,覆了药末后等药末吸收,接着用纱布将已被血液凝聚的白药拿走,重新小心翼翼上好后,李仲宣为其包裹,一切都弄好了,这才解开了乔安的穴道。 那种疼痛感消失了,乔安瞅了瞅李仲宣。 “你是中京人?这药末你从何而来?”沈乔安大惑不解,按理说这样的药是不可能外泄的。 “路过一酒楼受伤后酒楼的掌柜馈赠。” 李仲宣这么一解释,倒合理了。那酒楼不是白鹤楼就是洞壶春了,乔安起身,“谢谢。” “你刚刚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仲宣抓住了话柄,乔安一怔,真不该贻人口实,她嗫嚅了许久,终于慢慢儿的绽出了一抹笑,“抱歉,我真不该这样。” “好了,下不为例,能走路吗?需要我背你?”李仲宣一面说一面蹲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才不要人背呢,但刚刚一起身,发觉后背又隐隐作痛。 李仲宣维持那个等待的动作,缓慢道:“安儿,我只将你看作妹,你不要太见外了,另外,你要去的庄园太远了,我怕你一人走路上会有什么差池。” 罢了罢了。 说一千道一万,人是好心好意,乔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趴在了李仲宣后背上,两人从桑树林里出来,到外面,清澈的月光已笼罩在了漫山遍野,因了这亘古不变的温柔之月,乔安的心似乎也逐渐变得柔和。 李仲宣找了道路背了乔安往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靠近了庄园,乔安道:“好了二哥,我们就此别过,你不要忘记你答应了我什么。” “不会。” 虽沈乔安不知道“二哥”就是李仲宣,但实际上一切已心知肚明,李仲宣会怎么做,会做什么。 乔安别过李仲宣,朝着庄园而去,大家都睡了,看乔安无功而返,那老虔婆笑了笑,“后天就要到邻国去了,你找不到女孩就算了,不要太为难自己,咱们有的是机会,你只要护送了这一群猪猡离开,银子就到了。” 老虔婆放声大笑。 “我知道。” 李仲宣回去了,但却没找到詹月仙,他立即去问小二哥,孰料那小二哥也没有看到詹月仙,具体詹月仙去了哪里,还是未定之天。 她只能在这里等。 詹月仙今晚心情一点都不好,她找到了月牙剑和天涯谱,她先打开天涯谱修炼,按照上面记录的口诀心法操练,片刻后藏匿好了天涯谱,人已飞身握着月牙剑到远处去了。 那月牙剑厉害极了,见人就杀,等詹月仙发泄完毕,气喘吁吁倒在了草丛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詹月仙才醒过来。 她依旧在原地将月牙剑藏匿了起来,但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詹云昕,詹云昕看詹月仙脸色古怪,又看到詹月仙身上有血痕,不禁恐惧,“你怎么在这里?” “我、”詹月仙并不敢坦白,但似乎詹云昕已知道了秘密,她步步紧逼,“说话啊,你怎么在这里?那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在你手中,是也不是?” “姐姐,不是!不是啊!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詹月仙唯恐越描越黑,转身就走。 要是放在之前,詹云昕轻而易举就可追上詹月仙,但此刻,眼睁睁看着詹月仙离开,她瞠乎其后却追赶不上。 等詹月仙回去,李仲宣并没有休息,但也没批评她。 相安无事,然而从这一天以后,詹月仙和李仲宣的关系逐渐走了下坡路,他似乎感受到了詹月仙的“厉害”,不怎么去保护她了。 她是敏感的女子,自然能感受到来自于李仲宣的疏远,真难受极了,她将这笔账都算在了乔安头上,她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破坏人家感情的第三者,反而觉得乔安的出现才扰乱了她和李仲宣的情投意合。 第二日,李仲宣火速联系到了伏眠,伏眠作为武林盟主,他一面调查月牙剑的消息,一面也不忘记去找那些可怜的女孩儿,当伏眠从李仲宣口中得知那些女孩儿还没被玷污也没死亡的时候,开心极了。 “我们现在就去抓他们。”伏眠的谋略远不如李仲宣,当他知道女孩落难后,立即准备下手去解救,但李仲宣这边却有另外的看法,“不要着急,那么多的女孩儿都在他们手中,如今我们倒是要投鼠忌器,乔安已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这一次她送女孩们到邻国去。” 伏眠听到这里,惊诧极了,李仲宣又道:“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乔安说让你在风陵渡等他们。” 伏眠安排了人马,当晚就到了风陵渡,他的人化妆好了,有的变成了船夫,有的变成了打渔的,有的呢变成了做买卖的,江湖人本就来自坊间,他们没参加偃月山之前也有自己的职业,如今算是重操旧业。 乔安之前已经和李仲宣商量过,但凡是看到红带子就是他们的人。 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安排的怎么样了,真希望时间不要过的太快,下午,乔安策马离开了庄园,她找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回答说一切已安排的天衣无缝,乔安在才点点头。 傍晚时候,乔安到了村东头的董老头家,说自己找到了住的地方,要接姐姐离开,临走前还给了人家一笔钱,董老头夫妻送他们离开,走远后,乔安这才嫣然一笑,瞅了瞅燕轻阁。 “阁下最近生活的怎么样呢?” “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日日在等你,盼星星啊盼月亮。”燕轻阁抬头看了看天空,表情很浮夸。 乔安在“姐姐”的胸口上给了一拳,她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燕轻阁听,按理说燕轻阁一点不想帮那群女孩,但为自己和乔安的清誉着想,他不得不去调查和破坏。 “我已经足够坏了,江湖人都知道我是魔头,如若他们单纯的误会我就罢了,但他们呢?他们竟在你背后欧说三道四,因此我要处理处理此事。”燕轻阁看向乔安。 她点点头。 “那就好好儿处理处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不是姐妹是兄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到第三天,船只已准备好了,那老虔婆和乔安一起上了船只,这群女孩命苦极了,每个人都被装在了麻袋里,麻袋口露出她们的头,一个个好像大白菜一般码放整齐,女孩们被下到了船舱里,连乔安昨日带回来的“大表姐”也被捆在了里头。 老虔婆带了乔安去数人头,“哈哈哈,不多不少恰巧是一百个人,如今跑过了这一单,我们就要发财!我似乎已听到不计其数的银子滚滚而来,哈哈哈,哈哈哈。” 那老虔婆哈哈大笑,水手和侍卫都喜滋滋的,但乔安却知他们要全盘倒霉了。 一边伏眠已埋伏在了风陵渡,另一边伏洛带了一群偃月山的高手已去抓“蛇头”去了。 两边双管齐下,那老虔婆点了人头后,让人将隔板放下,手叩击了一下,“这隔板啊,是阴沉木做的,里头再怎么闹腾外面也鸦雀无声。” “哦?真奇技淫巧,我看看。”乔安凑近分析,自言自语道:“果真是牢固,连刀都不能劈开吗?” “这是特殊的榫卯做的,刀如若劈开,这隔板就会碎裂,下面人一个都不能获救都要倒霉。”乔安心惊,刚刚放燕轻阁下去的时候她就在琢磨等会儿怎么救女孩们上来。 她刚刚已查验过这隔板,这隔板坚硬无比,如若果真暴力破坏,竟会通体碎裂,那可如何是好?闻声,乔安露出恐怖的神情,“那如若我们到了目的地打不开可怎么办呢?” “姑娘杞人忧天了不是,这隔板不但在外面能打开,在里头也能打开,只需要摁一下里头一个按钮就是了,这是我们找老木匠做的呢,呵呵呵。”乔安立即请教那按钮在哪里,这老虔婆早将乔安当做了自己人,一五一十说了。 接着众人将很多东西放在了隔板上,这么一来即便是官府检查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货物,而不是活物。 吃过了中午饭,乔安凑近了隔板将隔板的秘密说给了里头的燕轻阁,燕轻阁早做好了准备。 在这一路上,他们并不给女孩吃任何东西,走水路从这里到邻国,飞流直下不过一整天的航程就到了,谁耐烦给这群“猪猡”准备吃的? 当燕轻阁以“被拐卖少女”的身份丢在了里头后,才一刻钟他就解开了女孩们的绳索,大家簇拥在一起,感动的盯着燕轻阁。 “这位姐姐,想必你是安儿姐姐的帮手了,安儿姐姐说我们一定会获救的,此刻你听听,水声!说明我们已顺流而下了,可怎么办啊?”女孩们都很焦急,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命运。 燕轻阁脱了外衣,用衣袖狠狠的擦拭了一脂粉和口红,大家都感觉诧异,接着燕轻阁道:“诸位看到了,我是个男人。” “啊,好生奇怪,你可伪装的太天衣无缝快乐。”有个女孩惊诧的盯着燕轻阁。 “那你是什么人?是安儿姐姐的朋友了?”那女孩儿凑近燕轻阁看,燕轻阁冷笑:“我和她是不会姐妹而是兄妹,我就是燕轻阁。” “燕轻阁?”女孩们听到这里不寒而栗一个个都躲避,燕轻阁怒了,“他们冒充我的名头为非作歹绑架了你们,如今我自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今日算他们倒霉,你们也不要哭哭啼啼不要怕,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就好。” 众人哭闹了会儿逐渐安静了下来,因为她们很快就发现,燕轻阁和传说中的完全不同。 到风陵渡需要接受检查,而船只还需准备辎重和给养,所以会停靠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的休息区间,已足够沈乔安联络伪装好的偃月山同盟了。 船行如风,才一小会儿就到了风陵渡,这里人来人往,码头上热热闹闹,沈乔安老远就看到了不少“红带子”,从卖面条的女子到卖鱼的人再到码头上的苦力,不少都是他们的人。 至于伏眠,伏眠此刻在酒楼上盯着一艘一艘靠近的船只,他的表情很认真,一切都尽收眼底,忽然眼前一亮,指了指远处。 “包围那船,切勿打草惊蛇,保护女孩们和乔安的安全。”伏眠下令,接着有人传了号令,那卖面的已过去兜揽生意了,“贵人们,贵人们远道而来,口渴了吧?到小店来吃点儿可口的清汤挂面,都是干干净净的。” “卖鱼咯,卖鱼啊,鲤鱼草鱼都有童叟无欺一言堂哟,卖鱼咯。”那买鱼的艄公提溜了几条鱼就走了过来。 他们的大龙船才一停靠,马上有小船已簇拥在了背后,将大船包裹在了内心,乔安指了指那卖面的,“大娘,过去吃点儿东西,我请你们,船上的兄弟们也都过来,留几个人就好了。” 乔安一面说一面拍一拍自己的钱袋,那老虔婆开心不已,口说“怎么好意思呢”但又道:“这家的酱排骨不错,红烧蹄膀也不错。” 真是狮子大开口,这酱排骨和红烧蹄膀可昂贵极了。下船只后,乔安回头看了看,看到了小舟上的李仲宣。 李仲宣在钓鱼,他的船只距离他们的大船很近很近,乔安临走前对李仲宣做了个手势,李仲宣的手轻轻拍击了一下船,表示明白。 “大娘,走这边。” 乔安殷勤带路,背后那一群人已跟在了背后,大家三五成群到客店后,乔安点单,但接着一群红带子已靠近了周边,那大娘向来多刀头舔血的生意,此刻已感觉情况不对劲,她准备一走了之让乔安来收拾这烂摊子。 “哎呦,路上走得着急,大娘闹肚子,准备去上茅房,你在这里等等。”老虔婆说走就走,沈乔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大娘,既来之则安之,”她手腕的力量很大,让老虔婆感觉到痛楚,“饭菜都没有吃呢,大娘就要去茅房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放开我!”这老虔婆用力推,乔安却纹丝不动。 这边一打,红带子已明白了意思,众人在伏眠的指派之下很快将二十来个人包围在了里头,大家也想不到乔安竟诱骗他们进入了包围圈。 而此刻沈乔安推了一把这老虔婆,婆子倒在了地上,“姑娘,姑娘不要闹!我给您二百两银子,您放了我吧,这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都是公子的安排,姑娘,您放了我。” “幕后是谁,哪一个公子?叫什么名讳,人在庄园吗?亦或者他已到邻国去接应了,你此刻一五一十说了就好,可免一死!你如还要狡辩,我可不会轻纵了你。” “姑娘哟,大娘罪孽深重不假,但公子更死有余辜啊,大娘情愿将一切都和盘托出,还请求个宽大为怀的裁决,从轻发落的处理,姑娘,这秘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乔安点头,凑近了老虔婆。那老虔婆手中早准备了匕首,一等乔安靠近就朝着胸口偷袭,若非沈乔安久经沙场临敌经验丰富,此刻已被杀。 虽然躲避了过去,但却毕竟还是受伤了,她勾头看了看后背,伤口撕裂了,一股钻心蚀骨之疼。 此刻乔安凑近这大娘,老虔婆看伤到了乔安,拔足狂奔。 伏眠已看出问题,不远处的一条船上有人握着弩箭瞄准了那老虔婆,他急忙下令去保护老婆子,哪里知道那船只上的人连珠弩已发射了出来,一一射中,弹无虚发。 老虔婆盯着胸口的箭簇,死不瞑目。 乔安已发现了那船只上的男子,立即去追赶。 “安儿不要轻举妄动,切勿轻敌。”看乔安追了出去,伏眠从二楼一跃而下,过去帮忙。原来沈乔安不知这一行里头也有规矩,大船一上路后必跟小船,这叫“双保险”,前面有了变数,后面的人立即下手灭口。 乔安忍着后背撕裂的痛,急忙去追,几个起落已站在了那人乌篷船上,那人一连射出很多箭簇,都被乔安躲了过去。 “还不出来吗?驽匣内只能装三八二十四枚箭簇,你全放出,此刻给你自新之路,作何选择自己看着办。”乔安盯着乌篷船里的人。 她轻盈好像凌波仙子一般,俏丽的站在乌篷船之上,衣袂翩跹,无风自动。那船只里的年轻人却不出来,她也怕危险,并不敢继续催促,等了须臾,里头居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叫,乔安知是那人自杀了。 等她进入,那人已割腕,伏眠和乔安合力将那人拖了出来,那人在地上疯狂的抽搐,胡乱的撕咬,片刻后身体僵硬,死了。 “糟糕!也不知道伏洛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你说那人究竟已去邻国接应了,还是就在庄园内呢?” “难说。”这问题沈乔安的确不能回答。 伏眠看乔安脸色不好看,问怎么样,乔安不好回答,笑道:“不过纤芥之疾,没有什么大不了,大哥哥先去料理贼子。” 两人分道扬镳,乔安临水看了看,看到后背已被一片红色晕染了,似后背开出了大丽花一般,她此刻可不敢动气了,握着长剑缓慢的靠近大船只。 燕轻阁救了这一群女孩们出来,哪里知道女孩们胆小如鼠,看外面打的刀光剑影,一个个都从扶梯滚了下去。 “不成啊,出去也是一个死,我们不要出去了!燕轻阁,你不是很厉害,你消灭了让他们我们就走,不然我们在这里等着。” “我的好姑娘!”燕轻阁怒极反笑,“你以为这里最安全吗?他们一定早就想到了万无一失的办法,要是我没猜错,这船只马上就要毁灭了。” “危言耸听!”内中一个女孩立即抬杠,一屁股坐在船舱里,“这船牢固的要了命,你敲一敲!怎么会破掉,你先去外面杀人,我们等你,慢走不送!” “哈,你们等会儿就知道厉害了。”燕轻阁已尽职尽责,他发觉自己就是巧舌如簧也不能和胡搅蛮缠的女子舌辩,更何况这群女子似乎对他还有点半信半疑。 燕轻阁诡笑一声到了外面,那一群随同来押镖的侍卫眼看着被包围了,他们却不打斗,而是将什么东西丢在了竹筐内。 之前李仲宣见识过一种神火油的厉害,那神火油是木炭和硫磺混在一起做的,见风就爆,其害无穷。此刻他唯恐那丢在竹筐里的是神火油,急忙示意燕轻阁躲避。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船到江心补漏不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这么一躲,甲板上众人噗通噗通下饺子一一都跳入了水中,偃月山那一群人都是旱鸭子,追赶的好不辛苦! 此刻也不见有爆破的迹象,燕轻阁仗着艺高人胆大已冲过去看,哪里知道他们丢在竹筐里的是生石灰,而那生石灰见了竹筐里湿哒哒的稻草后竟开始沸腾,一股子酸溜溜的臭味喷射了出来。 那竹筐挤挤挨挨都放在隔板上,而隔板下就是船舱,这些臭烘烘的乳白色气流无孔不入都进入了船舱里,女孩们这才知道厉害,一一准备逃。 悲惨的是刚刚那群人离开的时候已将隔板的门封闭住了,燕轻阁知道从里头如何打开,但却不知道外面的按钮在哪里,众人都寻找。 眼看着那白色的烟雾比刚刚还炽烈了,乔安急忙追了过去。 此刻到了下午,西北风一吹,失去了掌舵的船只眼看着就顺流而下,岸边人望洋兴叹,徒呼荷荷,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乔安一看船只马上要出渡口了,捡起来地上一根绳索就冲了过去,缠出一个套马索捆在了船只的桅杆上,用力一拉,她的小身板哪里能和船只下行的力量抗衡,顿时几个趔趄倒在了远处。 “大哥哥,快过来帮忙啊。”乔安大声疾呼,她一脚蹬在旁边一棵树上,那老榆树被这一股力量拉扯,险乎也连根拔起。 伏眠还在远处呢,但此刻乔安背后却有了一声娇滴滴的问候,“沈姑娘需要帮忙吗?”乔安回头一看来者不善,在这紧要关头伏洛竟到了。 “沈姑娘拿走了我天涯谱和月牙剑如今不好好儿修持,在这里救人呢,姑娘很累吗?哎呦,需要帮忙吗?”伏洛一脚踩在了乔安的后背上,暗暗的用力。 “伏洛,这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啊,那雾气有毒,等会儿她们就都死了!”乔安刚刚已嗅到了那水雾,那群人一定在稻草内放了什么东西,以至于水雾很呛鼻。 “哎呦,水雾有毒呢?沈姑娘不早说。”伏洛淡笑,松开了踩在乔安手背上的脚,乔安还以为伏洛准备救自己,哪里知道伏洛邪恶一笑,“这些女孩儿死了和我伏洛有什么关系,如今她们啊是你沈姑娘准备押解到邻国去的船只上呢又有燕轻阁。” “至于那老婆子已经被人杀了,等这群女孩都死了,你沈乔安难辞其咎啊,事情本就是你和燕轻阁做的呢,如今还要为自己涮白吗?” 乔安想不到伏洛竟比燕轻阁还坏一百倍。 就在此刻,伏眠已追了过来,他怒吼一声“兄弟们,随我抓住了!”大家用力抓着绳索,船只眼看就要过渡口,出了拦河大坝后水流速会增加很多倍,一旦到那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只消失在大江大河内了。 此刻偃月山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冲了过来,抓绳索的抓绳索,增加重量的增加重量,一个个叠压在一起,眼瞅维系住了船只的安全。 那绳索已笔直,乔安示意人们放小船去救人,她从那笔直的绳索上飞到了对面帮助众人将竹筐丢到水里,打开了隔板。 女孩们一个个泪流满面,有的是被吓的,更多的是被熏到了,此刻看乔安到来,哇的一声哭了个惊天动地。 小舟业已星罗棋布在水面上,伏眠等救了女孩儿下来,上岸后,燕轻阁靠近了乔安,“你没事儿吧?” 乔安的手受伤了,他担心的盯着看,乔安不过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好在他们都安全了,我怎么样无关痛痒。”她将手躲在了背后。 伏眠雇了船只送女孩们回去,返航的路上,乔安疼痛难禁,终于挨到可以休息的时间,她吸口气回到了船舱里。 燕轻阁今日也受伤了,他身体的毒并没有清理干净,所以很难受,唯恐乔安担心,早早儿的休息去了。 船只都安安静静停靠在了岸边,乔安一看,不远处就李仲宣的船,立即准备过去求助。结果却看到了伏洛,伏洛坐在甲板上和李仲宣聊天,两人在聊什么她自然听不真切。 “所以说,木哥哥您不准备到中京去了?”伏洛惆怅的叹口气,她多么想才貌双全武艺高强的李仲宣看上自己啊,那可比众人推举她做掌门人更让她快乐的事。 然李仲宣对她始终彬彬有礼,那种客谦是疏远的,是冷冰冰的,她永远被关在他的心之门外,李仲宣道:“目前并没有回去的念头,我要守护她。” “她?”伏洛冷笑,调谑道:“沈乔安和魔头燕同流合污,他们是一丘之貉,木哥哥,你是光明磊落之人,我们和他们泾清渭浊,您可不要被沈乔安迷惑了。” “你说够了吗?”李仲宣问,伏洛自然有点造次,看李仲宣似乎有点愠怒,叹息了一声,李仲宣提醒:“伏仑对你很好,你总视而不见。” “伏仑,我可看不上。”伏洛不情愿和李仲宣聊了,只感觉李仲宣想要将自己推给保护如他的人,她气鼓鼓的转身离开。 李仲宣看伏洛走远,到船舱休息去了,此刻乔安找准了机会纵身一跃跳到了李仲宣的船只上,乔安受伤了身形和步法已远不如前,他犹如沉甸甸的铁球砸在了甲板上,李仲宣在船舱里也感觉到了,他还以为是伏洛去而复返。 “救救我,二哥。”乔安好不容易才到这里,只感觉后疼痛难禁,轰然一下一头栽倒在了李仲宣怀抱里。 李仲宣之前为乔安疗伤过,他还以为她早痊愈了,然而此刻一看,乔安非但没有好,且比之前看起来还严重了。 他后背的伤在月光下分外夺目,红艳艳好像一朵花,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搀扶乔安早乌篷船里去。 他小心翼翼从后背剪破一点乔安的衣裳,顿时露出了里头的伤,他急忙为其疗愈,挨到了后半夜,乔安从痛苦中苏醒了过来。 她看了看眼前动荡的水面,一轮明月碎了又圆,圆了又碎,荡漾出一片惊心动魄的画面,乔安也看到了碧蓝湖水上自己的那张脸,那是憔悴而苦楚的表情,尽管她想要给李仲宣一个大大的微笑,但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李仲宣已从乔安那边为其找了干净衣裳,“等会更衣,你还休息休息,明日就和二哥在一起,我好照顾你!” 李仲宣的每个字都很独断,温柔里带着一点让人不能抗拒的力量,乔安自然也知这样不好,但目前她总不好去拖累燕轻阁,且燕轻阁每天还要药浴。 “也好。”乔安点头。 李仲宣为其披上了一件霓裳,他坐在乔安身旁,看乔安痛苦,拿出来了药丸子,“你吃这个吧,麻沸散做的,很快就睡过去了。”李仲宣将药丸子交给了乔安。 乔安婉拒。 她盯着池塘里李仲宣的倒影,一边看一边在思忖,那面纱之下,他究竟是何许人也?是自己认识的人吗?他为什么会保护燕轻阁?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并且他对自己纯良,一点坏心思都没有,这可真让人奇怪。 乔安怀揣了不少秘密,一个竟也不能解开。 “二哥也是中京人,会吹“落梅风”吗?”乔安口中的“落梅风”是中京古曲,不但可演奏,还可吹奏,她从水面上打捞起来两片柳眉一般的落叶,噙在口中,掌握了音律去吹,曲风和谐,柔柔如花。 李仲宣从乔安手中接过另外一片,也跟着吹奏起来,两人的声音一个高一个低,一个起一个落,是那种好听到不可思议的合奏,在这半夜里,按理说这音乐是噪音,到旁边几个乌篷船里都露出脑袋,女孩们都在听。 连伏洛也听到了,她看向这边,一时间心如刀绞,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第二日,按照李仲宣的要求,乔安并没有离开,而是在这艘船上让他照料,到第二日下午,船只已陆陆续续到了码头,靠岸后,乔安让那些女孩都回家去,女孩们欢欢喜喜都去了。 看大家鸟兽散,乔安也分享到了那一份喜悦,全新的一天即将结束了,乔安带了燕轻阁去找客店投宿。 实际上那些女孩们对他们感激不尽,甚至有人还变卖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送了给他们做盘缠,乔安是自食其力之人,但这些女孩的好意也让她盛情难却,所以也都照单全收。 两人找了客店,才刚刚睡下就被人包围了,这是沈乔安意料之外的。 包围他们的人很多个教派的掌门人,其中一人是乔安他们的死对头少林派的释无意,那人站在众人之间,连同了“峨眉”、“武当”、“嵩山”、“衡山”还有其余几个门派对乔安和燕轻阁进行声讨。 燕轻阁一推开窗户就看到了外面一群虎视眈眈之人,当他看到这里,顿时怒不可遏,他立即要下手打,但沈乔安却一把抓住了燕轻阁的手。 “如今我们和他们斗什么,”从那风陵渡回来,乔安已元气大伤,此刻的确不适宜去打斗,“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她看了看旁边的燕轻阁。 燕轻阁精神头看起来该不错,但乔安却知他的毒尚且没有拔除,体内那积少成多的毒时时刻刻都在侵袭心脉,她怎么能和人打斗呢? 看沈乔安果真要和人家讲道理,燕轻阁抿唇笑了笑,邪气道:“那你去讲道理,我不相信你一人一张嘴能说得过他们这千言万语,去去去。” 燕轻阁关闭了窗户,理睬都不理睬乔安,任沈乔安去和人“讲道理”去了,乔安也不想打斗,奈何“道理”的确讲不通。 一切和燕轻阁说的一样,这几个门派的人一来就胡言乱语,顶撞乔安者有之,轻蔑乔安者有之,罗织罪状者更比比皆是。 乔安气坏了,用力拍一拍廊柱,只听那廊柱啪啦的一声,而乔安感觉自己的手掌剧烈一疼,她鲜少这么激动,“我们才刚刚从风陵渡回来,我们就了一百多个女孩的命,现如今你们也该看出来我们是好人是坏人了。” 但众人却不买单,释无意已经走了出来,禅杖用力在地上一顿,厉声道:沈乔安,那些女孩固然是你们救的,但也是你们害了人家。”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劳心劳力不被理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啊!怎么是我们啊?”乔安自认为舌辩之能很厉害,但做梦也想不到还有比自己更厉害的,释无意接下来的一句话,胡搅蛮缠到让沈乔安有点无言以对。 她从来想不到男人不讲道理起来竟比女人还可怕。 那少林方丈释无意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正是因了雄辩的才能才做的主持,他迫视着乔安,目光炯亮,“如若不是女施主和燕轻阁同流合污,如若不是燕轻阁尊驾到了这里,那些人会钻空子吗?他们会利用燕轻阁的名讳为非作歹吗?所谓因果,一切都是因你们而起,如今也要因你们而灭。” 乔安听到这里,竟是找不到反驳的话了。 此刻旁边峨眉派的一眉师太站了出来,“大师所言极是,沈乔安,如今不杀了你们,只怕还有人还冒名顶替做坏事,今日各门各派都在这里,我们要做什么,你也明白,亮出冰刃吧。” 一眉师太说完,旁边的众人也都起哄。 “那天涯谱是偃月山的东西,还请你们归还给伏眠。”有人声讨起来。 “至于月牙剑和千年雪莲,那是邪教的东西,如今那月牙剑已作恶多端,你交出来给我们少林,我们放在佛前礼拜礼拜,让佛去一去晦气。” 重点来了,原来他们并非是过来讨教的,而是过来要月牙剑和天涯谱等东西的,一眉师太听到这里,顿时脸红脖子粗,“大师,那月牙剑不干不净怎么能放在佛前去玷污菩萨的眼,不如就交给贫尼吧。” “师太所言差异,你们峨眉派都是女弟子,这月牙剑却有自己的剑灵,一旦剑灵找准了谁,谁就完蛋了,依照我看,不如就放在我们恒山派最好。” “还是给我们嵩山派,我们距离少林寺也近,一有什么问题去找释无意大师也方便啊。” 不但大家想要,且在没有证明月牙剑在乔安和燕轻阁手中的时候大家已争论了起来,沈乔安大跌眼镜,此刻她可不会傻兮兮的和人家讲道理了,急忙回到了屋子。 燕轻阁哈哈大笑,看乔安一脸吃瘪的表情,道:“现在知道他们的厉害了,之前无数次告诉你所谓的正派人士其实也有自己的阴谋,他们可比我们坏的彻底。”燕轻阁看了看天空,一团黑云缓慢的移动。 那黑云似乎要覆盖住月亮了。 他的嘴角有了幽微的笑,似如转瞬即逝的一朵花,乔安推开窗看了看外面,“这怎么办啊,这么多人都在外面?” 她和燕轻阁在一起也遇到不少的危险了,实际上比现在这场面大的也比比皆是,然那时候她的身体很好,而燕轻阁的半月也厉害的很。此刻就不同了,她后背疼痛,燕轻阁奄奄一息。 投降不成,打斗不成! “别怕,拖延时间,我有办法。”燕轻阁道,“你去告诉他们,月牙剑在我手中,挑拨离间让他们打起来,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怎么样?” “这怎么可以,越描越黑。”事实证明,女人果真是口是心非的生物,乔安一口说“不可以”,但行动却没有一点迟缓,她已到外面去了,并且信誓旦旦概述释无意和一眉师太,那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就在他们手中。 众人听到这里,立即要求乔安拿出来,沈乔安道:“交出来自然也可以,但你们必须允诺放过我们不和我们计较,怎么样?” 那众人当即点头,乔安瞅了瞅大家,“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交给少林寺。” “为什么?”释无意上前一步,死死的盯着乔安,乔安看了看旁边的一眉师太,“一眉师太,你昨日在客栈答应我的话还上算吗?”谁也想不到沈乔安会冷不防冒出来这么一句,怎么叫“昨日在客栈答应的话还上算吗?” 一眉师太本不如何聪明,沈乔安多会察言观色啊,一下子就看出了每个人性格上的优劣点,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一眉师太完全呆愣在了原地。 “师太,你答应了她什么?” “什么?”被老和尚一问,一眉师太急忙扳起来面孔解释,“我可不认识沈乔安,在今日之前见也没有见过她呢,我能答应她什么?” 但沈乔安已冷笑,“昨日师太在客店找我,说我只要将月牙剑给了您,您就放过我,还说老秃驴会对付你,会从你手中将月牙剑抢夺,要和我连起手来对付老秃驴,有这话没有?师太是贵人多忘事了,但乔安却记忆犹新,言犹在耳呢。” 沈乔安咳嗽了一声。 听到这里,一眉师太终于明白了,沈乔安在胡言乱语,在挑拨离间,她发觉释无意的脸色变了,立即去解释。 “师兄!我峨眉派从来都光明磊落,我不可能答应任何人任何事啊,至于这沈乔安,我的确今日是第一次见面。”一眉师太立即给释无意解释。 但释无意却不相信,“好个师太,想不到你竟想将月牙剑据为己有呢,卑鄙无耻。” “哎呦,”乔安急忙捂住了嘴巴,“老秃驴,是我胡说八道了,师太从来就没有见过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听到这里,释无意更不相信了。 “师太,且让我们先打一回!”说着话少林寺和峨眉派已打了起来,内室的燕轻阁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不禁对乔安心悦诚服。 沈乔安也的确很厉害,单纯的三言两语就可让众人决战,乔安瞅了瞅旁边众人,大家神色各异。 看少林派和峨眉派打斗了起来,恒山派和嵩山派已靠近乔安,“说,月牙剑在哪里?” “在这里!” 乔安还没有回答呢,内室燕轻阁已笑了笑,“我带诸位去找,那宝剑岂能随身携带,宝剑有哦剑灵,剑灵入土而化,我埋葬在另外的地方,走吧。”燕轻阁抬头看了看黑云,那黑云已阴谋一般的遮蔽住了满月。 于是,黑暗降临了,他一出门,头顶飞过不计其数的蝙蝠,众人不寒而栗,乔安和燕轻阁带了众人往前走,众人尾随在他们背后,两人朝着一个山地而去,走了会儿众人不耐烦了,询问起来。 燕轻阁怒了,“慌什么,那宝剑就埋在地下,不会跑,很快诸位就要见到了。”他率了众人往前走,几个起起落落已到了一处小山上。 “就在那里了。”燕轻阁指了指一个位置,有人迟疑的靠近,挖掘起来,就在此刻, 乔安疑惑了,她心头也有一百二十个问题要问。 但一个都不能问出口。 片刻后,乌云逐渐消散,瓷白的月穿透了云团落在了山岗上,乔安似乎听到了马蹄声,驾着那马蹄声逐渐靠近。 “安儿别怕,”燕轻阁靠近乔安,在她耳边道:“这里已是我香冥司的地方,这个位置香冥司的人都可看到,大家很快就到了。” 乔安讶异,笑了笑。 那几个人没能挖掘到任何东西,等大家反应过来,一切为时已晚,他们被人包围了,魔教香冥司的黑衣人到了。 此刻燕轻阁一点都不怕了,“左护法右护法到了吗?”燕轻阁朗声问。 背后的黑暗中有人回应了一声,乔安一看,之前那非常凶狠的两个护法到了,左护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右护法是个女孩,两人年纪介乎于额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正是武功炉火纯青的时候。 “燕三,轻烟,这群人企图诛杀本司主,本司主如今命令你们将他斩尽杀绝!”燕轻阁厉声命令。 此刻乔安才知道左护法名叫燕三,右护法名叫轻烟。 这左右护法都很厉害,两人率了一群黑衣人已攻杀了过来,乔安唯恐铸成大错,立即嘶吼:“燕轻阁不可!我们不能杀他们。” 杀了他们,天怒人怨。 但杀了他们,却平复了燕轻阁心头的怒意,燕轻阁听乔安这么呐喊,顿时狂怒,他从没有用这样冷漠的声音和乔安说话,“住口!沈乔安!” “杀!” 燕轻阁再一次下令,众人已不由分说攻杀了过去,乔安被燕轻阁点了穴道,她软倒在了燕轻阁怀抱里,眼睁睁看着刀光剑影一大片,两群人打的很厉害,都有死伤。 “司主!属下救驾来迟,请司主发落。”右护法轻烟纵身一跃已落在了乔安和燕轻阁面前,燕轻阁看了看轻烟,唇畔绽了一抹镇定的笑。 “杀光他们,饶你们罪!” “是!” 打斗持续到了后半夜,那群人自然也没有被杀光,但却多一半都死于非命,所谓穷寇勿追,看他们已逃,燕轻阁冷漠一笑示意大家回来。燕三和轻烟回来了,燕轻阁这才解开了乔安的穴道。 乔安盯着地上的尸体看了看,“糟糕,现如今更解释不清了。” “自古来正邪不两立,冰炭不相容,既然他们要做正派人物,我就做邪派,怎么?你心疼他们?他们是少一个算一个,如今不杀了他们,来日就轮到你我死于非命了,解释什么?你的计划他们并不会听一个字。” 燕轻阁冷漠的盯着乔安。 连尸体和战场都不收拾,燕轻阁带了乔安和众人回到了香冥司,众人看司主回来,都喜不自胜,乔安因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众矢之的,所以只能委屈在香冥司,并不敢到外面去冒险。” 她日日还为燕轻阁做调理,并不敢松懈。 至于燕轻阁,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其余人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他依然故我,高高在上。 各大门派之人都被教训过了,沈乔安还以为他们会集合起来对付香冥司日日提醒燕轻阁小心谨慎,却哪里知道那各大门派之人闻风丧胆,没有一个人到这里来挑衅。 回到了香冥司,大家都安全了,乔安继续为燕轻阁调理,因可以静下心来养精蓄锐,所以他身体内的毒已拔了多一半,第一个周期已结束了,乔安不敢太冒进,第二轮的治疗安排在半个月后。 乔安从来没有到魔教来过,这一次到来倒是让乔安目瞪口呆,她总以为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很凶残,却哪里知道他们每个月还要给穷苦人送银子,甚至于还修筑了桥梁、长亭和私塾,大家都很友好,气氛很和睦。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乔安破案为己正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一开始乔安还以为这是众人表现给自己的独幕剧,后来才明白,魔教内人本就如此,大家相敬如宾,并没有一人携二。 这日下山,乔安准备到酒楼去吃东西,之前路过那酒楼发觉是中京人开的,那时节乔安就在惦念里头的饭菜了,今日得空出来闲逛,那酒楼变成了首当其冲要去的地方。 她到酒楼后点了自己喜欢吃的饭菜,不一会儿小二哥就送了过来,沈乔安才刚刚坐下就进来了一个人,那是看起来浑身富贵气的男子,这男人靠近了乔安,“姑娘一个人?” “你占了他的位置,不过也没什么,都一样。”沈乔安笑了笑,让人多送一副碗筷过来,那富家公子也一点不客气,和乔安一起吃。 期间,她看了看他,发觉此人倒随和自在,“你什么门派的?”乔安问了一声。 “没有门派,不过是个寻常人罢了。”那人笑了笑,乔安瞅着那人,自己也笑了,“那么,你是来蹭吃蹭喝的了?” “非也!”那人将一张金叶子放在了乔安面前的桌上,“我是看姑娘貌美如花,过来请姑娘吃东西的。” 乔安哈哈大笑。 吃了东西后,此人邀乔安去玩儿,乔安也不拒绝,只因她想到了之前的老虔婆,想到了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那案虽已经破案,但附近女子还有不少依旧不翼而飞,这让乔安奇怪。 她跟那男子出门两人在古迹名胜内游玩了会儿,忽然那男子邀乔安到他家里去,沈乔安来者不拒,点点头跟在了背后。 另一边,李仲宣也听说了乔安和燕轻阁被各大门派围攻的事,他后知后觉,但却立即去查,很快李仲宣找到了释无意的大弟子。 那大弟子听说李仲宣是来找是释无意的,问明了不是过来布施的,带李仲宣在大雄宝殿内走了两圈,找了个理由骗李仲宣离开,结果才出门,那小和尚就挨揍了,接着乖乖儿的带了李仲宣到后院去。 后院有点莫名的寥落,地上堆满了落叶,并没有打扫,李仲宣到禅房后,看到了释无意。 “大师!”李仲宣给释无意行礼,“弟子少礼了,弟子有件事要朝您打听打听。”李仲宣看着释无意的背影,好半天释无意才回过头,但李仲宣一看,发觉释无意的脸上有抓伤的痕迹,这让他诧异。 分明那划痕是女子的专利,可见释无意是个道貌岸然的花和尚,平日里吃斋念佛,晚上就不好说了。 “公子有话说?”释无意尴尬的抚摸了一下脸上的抓痕,李仲宣假装视而不见。 “大师率了一群人攻杀乔安和燕轻阁,如今他们两人怎么样了呢?”李仲宣问的一点不客气,也一点不给释无意面子。 “这沈乔安是个鬼精灵,她竟让老衲误会了一眉师太,我们打起来了,这就是一眉师太的杰作啊,”释无意指了指自己的脸,不禁叹口气,“至于那沈乔安,后来杀光了各门各派的人,具体去了哪里老衲怎么会知道。” 说完后,释无意转过了头,不说话了。 “果真?”李仲宣才不相信呢,沈乔安受伤了,燕轻阁身体内的毒液没有拔除干净,这两人五劳七伤怎么可能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即便是乔安挑拨离间让少林派和峨眉打了起来,但还有不计其数之人要对付,怎么可能胜利?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沈姑娘和一眉师太都很厉害,下手不容情啊公子爷果真要找她的下落,不如到香冥司去看看。”李仲宣也知这老和尚人品虽不怎么样,但在少林寺内却德高望重,只怕不会胡言乱语。 她点点头离开了,那小沙弥送他,路上说起来沈乔安,听这小沙弥的意思,对沈乔安倒是很崇拜。 就在出大雄宝殿的时候,忽然内堂有了一声惨烈的悲鸣,那声音是人类在死亡时候发出的,短促的消散在了空中,两人脸色都变了变,急忙回头,一群人朝着禅房已去了。 李仲宣哪里知道,他前脚在走,后脚就有人跟踪了他,跟踪他的人是詹月仙,仙儿唯恐李仲宣会被人欺负。 她比李仲宣还快一步进入了禅房,等李仲宣离开后,詹月仙杀了释无意,释无意虽是少林的元老,武功也的确不错,但面对穷凶极恶的詹月仙以及天下无双的月牙剑,毕竟还是败下阵来。 他只看到屋子里出现了一个猫妖一般轻灵的女子,他只感觉脖颈子一疼,就圆寂了。 “欺负木哥哥,我将你一刀两断!”詹月仙杀了释无意后转身就走。 而此刻,小沙弥和李仲宣等已到了后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血腥味,众人走到这里都猜到了什么,大家顿住了脚步,禅房的门开着,里头的人正襟危坐,背对着他们。 “大师?”李仲宣看释无意好好好的,这才松口气,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释无意并没有移动,李仲宣道:“大师不情愿说话就罢了,我先走一步。” 大家才一转身,释无意的头落在了地上,那死状和之前每一个被月牙剑杀了的人都一般无二,大家看到这里无不两股战战,顿时有和尚抱头鼠窜,而那达摩院内的人已蜂拥而至。 他们看了看李仲宣,道一声“拿下!”十八铜人已凑近,大家和李仲宣很快就打在了一起,然而就在此刻,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已从天而降,那女子动作轻灵好像猫儿,手中的长剑匹练一般耀目、雪亮。 哗啦啦一连串厉声,接着靠近她的人都不约而同倒在了地上,李仲宣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功,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各门各派内都有武学高手,但他们的武功都有招数有套路,唯眼前人的武功出神入化,看起来她只是野蛮的砍杀,但内行都明白,这是已臻化境的本领,她一口气将靠近李仲宣的和尚杀了个一干二净。 “姓木的,还不给我滚蛋吗?”她提醒了一句,李仲宣知此人在帮自己,眼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源源不断蜂拥而至的和尚,料解释不清,只能纵身一跃跟那女子背后离开。 电光石火,那女子已离开,李仲宣的武功也很好,但想要追上她却绝无可能。 两人逐渐拉开了距离。 那女子消失了,他追赶了会儿失去了目标,也只能回去,然而李仲宣不知道后续的花絮,这女子杀了释无意后当晚也杀了一眉师太。 释无意和一眉师太本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他们的武功自不会差到哪里去,但面对此人却毫无招架之力。 第二日,有人就找上门来,非胡搅蛮缠说是李仲宣带了贼人偷袭了他们,李仲宣哪里解释的清楚,伏洛看越描越黑,急忙保护李仲宣离开。 伏眠以武林盟主的身份承诺给大家一定会找到元凶,一定会给少林和峨眉讨回公道,众人这才离开。 另一边,乔安和那男子已进入庄园,一脚进入就万劫不复,果然有一群人包围了过来,乔安假装受惊,大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昏”的好处就是可以听到大家的交流,那带了乔安回来的男人原来是用了易容术,他专一的用金钱和美貌来吸引少女,女孩们少不更事哪里知道里头的门道。 沈乔安再一次被抓了起来,和他关押在一起的还有一个肥嘟嘟的女孩,乔安从未见过如此“憨态可掬”的女子,那女子好像个肥嘟嘟的肉球,手臂和腿都很短,眼睛却很大,那女孩并没被捆绑。 “姑娘,你是哪里人啊?”那女孩瞅了瞅乔安,乔安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前和孙超学过缩骨功,此刻关节和骨头微缩,刹那之间已从绳索中滑落了出来,那胖妹看乔安露出这一手,顿时目瞪口呆。 “我是故意让他们抓起来的,我的目的是为查案,你知道是谁丧心病狂要将女孩变卖到邻国去吗?” “他们将女孩叫猪猡,每隔一段时间会卖出去几个,有那命好的会被卖到农村去给光棍儿做煮饭婆姨,有那命不好的红颜祸水就变卖到青楼去了,这边卖,邻国也卖我们一些人,这些女子并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的身份,我也希望他们卖了,但是,但是、” 那胖妹叹口气,遗憾的很。 “怎么?还有人希望被变卖?”乔安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胖妹,胖妹指了指自己那水桶一般五大三粗的身体,“你看看我再看看你,我是珠圆玉润,你是苗条淑女,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被男人亲密过呢,他们卖了我三次,大家挑肥拣瘦都不要我,又怕放了我我会将他们的秘密说出去。” 那胖妹这么说,乔安第一次见有人想被人贩子倒卖的,她忍笑看向那胖妹,胖妹一拳头打在了乔安的胸口上,那铁拳犹如无敌的狼牙棒,打的沈乔安七荤八素,乔安好容易才恢复了过来,连连求饶:“我们好好说话,你切不可动粗,我受不了这个。” “哦,那好。” 胖妹收回了拳头,对乔安又道:“他们不卖我一次我可不离开,我就在这里吃穷他们,我可能吃了。” 就这模样儿,不解释乔安也看得出她的饭量不错,所谓“坐吃山崩”将得到最完美的诠释,接着这胖妹又道:“你呢,你从哪里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沈乔安,你呢?”乔安看了看胖妹。 胖妹一笑,这女孩一笑脸颊两边会呈现两个对称的梨涡,看起来竟很富态,其实她也很美,但却是主流否定的一种美,“我叫熊小妹,眉山二熊是我哥哥,乔安你听过他们的名头吗?岳尊之前在武林会上排列过他们的名词,我眉山二熊俩哥哥排名在五十五。” “不对,是一百五十五。”乔安纠正。 “别和我叫板!”熊小妹握着拳头,乔安看了看那虎虎生风的拳头,栗栗危惧,急忙纠正,“是第一,第一。” 两人交流的一点不愉快,当乔安委婉的表示自己其实遇到了眉山二熊,而二熊正在苦心孤诣寻找熊小妹的时候,熊小妹却拉下了一张脸表示不管怎么说,都不离开这里。 二人聊的热火朝天,接着有哦人推开了门,走进来的是一个黑衣服的小厮,那小厮咳嗽了一声。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奇葩女子更奇葩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熊小妹犹如被投食的动物,听到那人脚步声,顿时仰望了过去,那人司机也领教过拳头的霸气,左手保护住了额头,右手保护住了小腹,连连后退。 “不是送吃的来,时间没到呢,我们公子要见一见沈姑娘,姑娘这边来。”那小厮胆怯的后退,示意乔安往前走。 “你们公子真是讨厌,竟日日不见我,是个喜新厌旧的混球儿。”那边,看乔安施施然离开,熊小妹已污言秽语的咒骂起来。 乔安跟在黑衣人背后不紧不慢的走,很快被带到了一个精巧的屋子,屋子里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面前放着一把古琴,他的手指颀长,犹如上好的和田白玉雕出的一般,他拥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眼睛,那眼深邃而黑,带着一种沉郁。 但那双眼却空洞没任何活力。 “公子,沈姑娘到了。”小厮汇报完毕,退后。 乔安肆无忌惮往前走,坐在了古琴对面,看了看那男子,“你就是策划这一场绑架案的元凶咯?你可知大家为这群流离失所的女孩殚精竭力,你可知女孩们的家里人茶不思饭不想,你可知律法上说绑架一个女子是什么量刑标准?” “大家各处寻找她们,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青衣男子抚摸了一下琴弦,龙池上“嗡”的一声,弦索似乎代替他说了意犹未尽的话。 “他们茶不思饭不想,和我有什么关系?”青衣男子随意拨动琴弦,“你说呢?” 又道:“我朝绑架一女会斩首,我就是九头怪物也没那么多不计其数的大好头颅给朝廷啊,不是吗?” 乔安一看,这完全是个不怕死的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是沈乔安,你怕不怕?” “我是蒋二娘?我怕你?”乔安明白了,之前倒卖人口那个唯利是图的老家伙叫“蒋二娘”,事情已联系上了。 “我正在各处找你呢,我也知你定会来找我,因此放出各种人抓你,这么轻而易举你就到了!”沈乔安一开始以为此人愚笨,很快发现此人聪明异常,她有一种落入了陷阱的惶悚之感。 “所以抓我来是想让我和你合作了?”乔安猜想定会如此。 那公子冷漠一笑,“你这一次终于聪明了,他们已经误会了你,何不让坐实了罪证呢?律法是怎么样的,我刚刚也说过了,你太聪明了!你聪明的让人不寒而栗!让人恶心!你和她太相似了,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到了她!” 乔安一听,此人势必有什么心结,她也不着急去了解他口中的“她”是何许人也,也不着急去了解他身上还有什么故事。 “那我帮你。”乔安这么说,那青衣公子似乎想不到乔安会这样做,他诧异极了,一把拍在了古琴上,“沈乔安果然不同凡响,既情愿帮我!就做一票大的,怎么样?” “那要做自然做到最大!没的说!” 沈乔安的确准备帮助青衣男子,经了解发现青衣男子叫“谢无常”,至于他的历史和背景讯息,没一个人知道。 她想帮忙,但谢无常不过口上说说,实际并不邀乔安参与,乔安在庭院里溜达,发觉这庭院两边有不少的屋子,每个屋子里都有女孩,每个女孩的表情都和自己不一样,有震惊的,有崩溃的,更有甚者,已被囚禁的疯疯癫癫。 乔安去规劝那疯了的女孩,还被咬了一口。 她想出去,但有人看住了她,让她寸步难行,她只能在内院活动。半夜她去偷窥谢无常,发觉谢无常在看一幅画,那画面中是个女子,该女做西子捧心之状,看来似乎很娇弱,属于那种楚楚可怜的类型。 一般来说,这女子一定已死亡,否则她不会作为一张被凭吊的话悬在屋子里,谢无常盯着那女子看了许久,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攥着拳头,表情丰富,让人捉摸不定。 乔安唯恐被发现,转身就走,准备抽时间来看看这女孩。 第二日她还没有到庭院呢,蓦地看到一个小丫头握着托盘给什么人送吃的去了,托盘里头的美味很多,那丫头朝着后院去了,过一片紫竹林后,那丫头将饭菜放在了地上,似乎怕什么妖魔鬼怪一般转身就走。 乔安看到这里,躲避在了一块假山石背后。 接着,她听到了铁链的声音,那铁链摩擦了地面丁零当啷而来,声音细碎,她看到一个女子带着脚镣从远处的一个岩洞内踉踉跄跄走了出来,她看起来疲倦极了,坐在地上吃东西,一面吃一面休息,用了半个时辰才吃了一小半,接着这女孩昏睡了过去。 那小丫头急抱着这女孩儿回去了,乔安过去检查了一下饭菜,发觉这女孩只吃了一小半的一小半,而这饭菜并没有毒,因此断定这女孩有什么病。 但刚刚距离比较远,并不能断定她究竟是什么病。 等那送饭菜的小丫头去远了,乔安才慢吞吞靠近那女孩,那女孩憔悴极了,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她穿着一件特宽大的衣裳,更显得楚楚可怜。 乔安从没有见过这么瘦削的人,她瘦到让人一看就为她的体质担心,那女孩看来了个陌生人,也没有理会。 “你病了?”乔安搀了一下她。 她一动不动。 乔安握着脉息看了看,发觉脉息显示这女子只有一点儿脾虚,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多吃点东西才好,其实和你比起来你还很幸运。”乔安也知自己不该用“幸运”形容如此残酷的女孩。 但相比较而言,她的确比外面那一群啼饥号寒的姑娘好多了。 “我救你离开这里吧。”沈乔安向来乐于助人。 那女孩咳嗽了一声,用力坐直了身体,乔安看了看那锁扣,不过是一般大铜锁罢了,乔安一笑,机智的拔掉了一根头发丝,“我为你开锁扣,带你离开这里。” 孰料那姑娘竟推了一下她,“不、不、不用!表哥会抓住我的,会将我碎尸万段!我已逃离过很多次了,每一次回来都会遍体鳞伤,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还请你和我保持距离。” 那女孩儿概不接受乔安的帮助,沈乔安无计可施,就在她准备劝说的时候,那女孩却开口道:“你说前院还有女孩吗?求姐姐去帮助她们,让她们早早的回去和家里人团聚吧。” 乔安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去帮忙。 这边厢,两人还要说什么话,紫竹林内却有了熹微的灯火,乔安看到这里本能感觉不好,那女孩恐惧极了,看乔安准备逃离,忙道:“姑娘切不可到处乱走,此间的埋伏多了起来,处处都是陷阱,您见有去无回,这里,快!藏起来。” 旁边有一口大箱子,那大箱子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放在这里的,好在里头还算干燥,乔安进入后,透过那被侵蚀的严重的板壁看向了外面,蓦地看到了赶过来的谢公子。 谢无常将纸灯笼插在了面前的空地上,幽凉的目光盯着捆绑起来的女孩看了看,那女孩明显很恐惧,但却非要伪装出胆大包天的模样。 “哥哥,你来了?”女孩的声音很亲切,似乎还带着一点不能描述的期待。 谢无常淡淡点点头,眼神嫌恶极了,似乎眼前的人让他恶心,但奇怪的是,出口的话却也是温和的。 “吃了东西吗?她们如若不能伺候好你,我就杀了他们。” “别!哥哥,是我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之前吃的水果太多了,如今我的胃已逐渐变小。” “好好儿的活下去,阿妹。”谢无常靠近了她,一口吻在了小妹的嘴上,那小妹恐惧极了,用力的挣扎,但谢无常就犹如厉鬼一般贪婪,那女子被折磨的要死不活,差一点昏厥了过去。 看到这变态如此欺负人,乔安已按耐不住,准备起身。 “阿妹,你到底还要我为你做什么?你说你不喜欢男人,那么我就变了女人要你喜欢阿妹如今你连女人都不喜欢了吗?” “哥哥,你放过我吧,也放过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孩,一切都因我而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答应嫁给你,你惩罚我吧,你折磨我吧,但请你网开一面不要继续折磨她们了。”那女孩痛哭流涕,恳求。 沈乔安有点儿震惊。 她虽然躲避在木箱子里,但却听到了外面的聊天!此刻她掌握了两重讯息,这第一,这个谢无常是可怜女孩的表哥,这第二,谢无常为满足小妹的取向,竟硬生生将自己从一个男人变成了一个女人。 这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谢无常为了让小妹喜欢上自己,竟硬生生抓了这么多女孩,她抓这些女孩的目的有两,一是想要提醒她,如若她还不同意此事,女孩们还会被源源不断抓回来。 简言之,是威胁。 这第二,谢无常对女子已经绝望,因此痛恨一切女孩,因此才有了如此疯狂不理智的行为。 “在我看来,你和她们一样!她们也和你没有什么区别!你想明白后再来找我,否则我依旧会杀她们。”谢无常说完,转身离开。 “哥哥,浪子回头吧,你已毒害了多少人了!”看哥哥背影离开,女孩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但她的声音也挽留不住那远去的脚步,等谢无常离开,乔安从木箱子里出来,尴尬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奇葩的事年年有是今年特别多,这是爱情吗? 这是吗? 一个男人为爱一个女子,竟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女子,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投合她。等谢无常离开,乔安忙道:“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我、那个,这、这个,这木箱子隔音效果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听。” “姑娘,求求你救一下她们,救一下她们啊。”表妹已跪在了乔安面前。 “你不说我也会救她们,但这也需要时间,不过在我看来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如救助她们,还需你帮助呢,现在我问你,你喜欢他吗?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是个尴尬到让人立即回避的问题,但沈乔安却管不得那么许多。 她要去帮助他们,让他们脱离苦海。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撮合婚姻当红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太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那女孩道:“谢君君。”君君说,她表哥谢无常曾经不是如此,他是个进京赶考的贫寒之人,家徒四壁,投亲靠友找了她爹爹。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情根深种,奈何爹爹百般阻挠。终究还是破坏了他们,爹爹为她安排了婚姻。 那是一手包办的婚姻,自然不会有什么幸福,才嫁给那男子的第一天,谢无常就杀了他,但事情做的太天衣无缝以至于人人都认定了是新郎官有什么疾病在暴毙,知情者却是他们两人。 后来,爹爹为她安二度婚姻,但另一个男子依旧被杀,她怕了他,但那时候他依旧籍籍无名,他再一次求婚又被拒绝了。后来爹爹发觉他心术不正,准备将她藏起,东躲西藏,但也被神通广大的谢无常发现了,她抓了他囚禁起来,相爱相杀。 她被他折磨的体无完肤,她终于败下阵来,但却告诉他,实际上她喜欢的是同性。这自然是个托词了,满以为这借口会让谢无常知难而退,哪里知道谢无常找了个郎中将自己“从里到外”变成了一个女子。 但也变成了一个魔鬼。 她更怕他了,他日日来骚扰她,折磨她,她寻死觅活,但都被救了回来,久而久之,谢无常已变态,认定了普天下女子都是坏人,所以起了变卖她们折磨她们的念头,事情就是如此。 乔安听了这女孩的讲述,怒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看错了你,你是没有看到那些女孩是怎么被变卖的!” “沈姑娘,你现如今要救一下我们,我现在想通了,我可以嫁给他!但我是怕,哦啊他即便是得到了我依旧不会放过其余人,因此还在踯躅。” 乔安叹口气,悲天悯人道:“我会帮助你们,请你做好一切的准备。” 君君感激不尽,此刻月光之下,她的眼睛比之前都明亮了,看起来充满了活力。乔安被这双眼感动了,笑了笑:“好了,其余的事情我去安排,一定会要你得偿所愿,我找药给你吃,你要活下去。” 她讨厌自甘堕落之人。 蝼蚁尚且偷生! “吃吧,这是固本培元的药,”乔安从衣袖中将瓷瓶拿出来交给了君君,又拿出来另外一个,“这是用陈皮、话梅、山楂、砂仁做的,这个和前一个药间隔一段时间吃,不要混乱了,吃了后你会好起来,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好,好。” 那女孩一点不怀疑她,握着药丸子就吞,这药丸吃了后的确可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作用很大,立竿见影。 之前她受伤了就是吃这药调剂过来的,至于那开胃药是乔安刚刚到江城后水土不服自己做的,此刻都拱手相送,君君感激不尽。 “从明日开始,你要好生活出个人模狗样,不要自轻自贱,送来的饭菜一定要吃,知道了吗?”沈乔安说完,整顿自己的瓶瓶罐罐,忽而她诧异道:“那是什么?蜘蛛吗?” “这个是狼蛛,有剧毒呢!现如今我还没有调配出解药,它被我关在这个里头。”那是一个用金丝做成的小笼子。 沈乔安衣袖里的毒虫有很多,一来是为保护自己的安全,二来毒虫在某些紧要关头也是救命的暗器,乔安从来不怕虫子。 君君好奇心大起,“你让这个蜘蛛陪我,我常日无聊,对了,这狼蛛吃什么呢?”乔安这狼蛛什么都吃,荤的吃飞虫,蚊子苍蝇等等来者不拒。素的吃卷心菜和大白菜,饿极了其余的果蔬都吃。 乔安千叮咛万嘱托,切不可放了狼蛛出来,君君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放了狼蛛咬自己。” 看君君无聊透顶,乔安也就放了狼蛛陪伴君君。 到前院去,乔安睡了。 第二日,谢无常召了乔安见面,因乔安最近已暴露了自己医学方面的才能,因此得到了他的赞同,谢无常道:“我也不伤害你,你帮我救个人,我送你黄金一百两高车驷马送你离开,你看怎么样?” 一切发生的比乔安预料的还顺利,君君是乔安见过面的了,两人第二次见面已可随心所欲,乔安和君君聊起来,发觉君君已身体健康不少,送的药君君也在吃,第二日的一日三餐都是乔安安排的。 君君胃口很好,两人吃光了送过来的一切东西。夜幕降临,乔安疲惫的回去,谢无常已在等她了,看安儿回来,笑道:“你倒是有一套,才一天就效果明显,我还希望你说服她嫁给我,我早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 “她喜欢女子。”乔安也跟着说瞎话。 那边沉郁了片刻,谢无常却伸手让乔安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手感高低起伏,乔安吓了一跳。 谢无常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淡淡然道:“我为她已牺牲了自己,我改头换面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女人,怎么样?” “你不是很讨厌女人,怎么自己变成了女人?” “你不也不喜欢我,但却和我配合的天衣无缝。”谢无常笑了,这还是沈乔安第一次见谢无常笑,她发现他笑起来竟也很耐看。 她为他们的爱情扼腕叹息,准备帮助二人,谢无常看乔安的确有两把刷子,放开了乔安,任乔安去说服她。 沈乔安点点头,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据乔安说,自己已“苦口婆心”去说了,但那边似乎还不怎么同意,每天晚上乔安会报备一下君君的态度和转变,谢无常听了后笑眯眯。 半个月的时间,乔安已让君君变了一个人,她看起来比之前胖了,连眼睛都比之前亮了。 谢无常将乔安的努力都看在眼里,时常见乔安就赞她“有两把刷子”,这一晚乔安愁眉苦脸到谢无常的屋子,看谢无常在写毛笔字,打掉了谢无常的毛笔。 如今他们的关系已很好,这小举动自然被谢无常看作孩子气,谢无常也不气恼,“你这又是怎么样了,她那边让你受委屈了?” “无常君,她准备嫁给你,我已彻彻底底的说服了她,但现如今我有了全新的任务,她要求我来说服你,你只要放掉那些女孩,并且承诺以后再也不要伤害她们,她就立马嫁给你,你看怎么样?” 其实,这自然也是乔安的安排,时间跨度长是为让谢无常感觉事情做起来不顺利,这一场谈话在乔安看来是很艰难的,但哪里知道谢无常当机立断,“来人,放了那些女孩儿回去。” “这是其一,这第二,你要遵照我的意思来,她们如今就这么回去了,家里人势必会嫌弃她们,我沈乔安的名誉还被你玷辱了,此事交给我来做,我说明给大家,也为自己正名,你如若同意,我们就继续聊!如若你感觉为难,我们就到此为止互不干涉。” 谢无常思忖了片刻,“好,恢复你和燕轻阁的尊严,清白!我知你不放心我,怕我做手脚,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两天做好,怎么样?” 谢无常有点儿激动,欢快的拿出了历书看,“三天后就是黄道吉日,你把事情安顿好,我这边给你注意黄金一百两,不不不!是千两黄金,怎么样?” “成交!” 沈乔安是心直口快的厉害了,无常君喜上眉梢,已将一切都交给了乔安。乔安一人之力如何能将每个女孩都安顿的措置裕如,因此她当晚就给伏眠飞鸽传书,为这事,伏眠还召开了一个会,让声讨燕轻阁和沈乔安的人惭愧的无地自容。 但这群“英雄”到底还是在后头诽谤了一下乔安,说沈乔安一定是利用色相才勾引了无常君,不然他谢无常怎么会放过这些苦命的女孩儿? 至于燕轻阁,他们江湖人对燕轻阁的毁谤从来没有一天中断过,燕轻阁早习以为常。 人家在背后怎么议论他,他老人家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完全不在意,但一旦有人毁谤乔安,燕轻阁立即将那群人抓起来。 他最近也在找乔安,他只知道世界上有个“谢无常”,但却不知道这无常君究竟在哪里,是哪一个门派内的败类。 至于乔安,她欢欢喜喜的处理了这事情,哪里还需要两天?连皮带骨也不过一天而已,第二天乔安如约回来,谢无常看沈乔安回来,拉了乔安去为自己挑选婚礼上的衣裳,“这都是五年前做的,如今你帮我看看还适合吗?” 面前悬挂了不少美丽的衣裳,每一件喜服上都错金理睬有不少美丽的图腾,看起来熠熠生辉,乔安一看这匠心独运的衣裳,倒是莫名想到了自己和李仲宣的婚礼。 “就这个,其余的华而不实,在我看,以后你们就要开始崭新而快乐的柴米油盐生活了,那么出挑反而不好,我拿了这个给她去试一试,她现如今还没成功长胖呢,只怕还需更改一下。” 乔安将喜服拿到了后山,给君君,君君欢欢喜喜试穿,但衣裳尺寸太大,不怎么合适,她穿来了衣裳不见任何美感,反而让观者伤感,乔安等好了大小,做了标识送到了前院,谢无常那边的裁缝立即去修改。 第三天,君君穿上了衣裳,乔安为其对镜贴花黄,“你如今当是普天下最好看的新娘,这个花钿贴在额头上,预示着富贵绵延满堂彩,我为你扑粉。”乔安握着工具给君君化妆。 一切都弄好后,君君揽镜自照,发觉自己已变了一个人一般,当即喜上眉梢,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沈姐姐,我对你感激不尽,你受我一拜,连同那些女孩儿的谢意都在里头。” “哎呦,受之有愧!”但乔安依旧还接受了道谢。 旧的一切都结束了,全新的一切已展开,乔安为他们主持婚礼,她站在张灯结彩的华堂之内,连同一张脸也被红蜡烛照耀的美轮美奂。 她对一切流程都了如指掌,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乔安看到这一切都进入了尾声,竟也感动的落泪,虽然如今的谢无常已是女子了,但这不影响他们那一份幸福和甜蜜。 然而就在此刻,伏眠已率了一群人将庄园包围了,连朝廷的皂隶也到了,大家怎么可能会不纠察此事?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世间好物不坚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好了,入洞房,入洞房。”乔安催促了一声,早有喜娘笑嘻嘻过去挽住了君君的手,准备带领她们离开。 但此刻,君君却口吐鲜血,谢无常看到这里恐惧极了,他大惑不解,靠近了君君,君君有气无力,“哥哥,你抱一抱我,我不行了。” “君君,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谢无常抱住了君君。 君君的右手捏开了乔安的金笼,那狼蛛已恶狠狠的趴上了谢无常的后背,君君却面不改色,原来在刚刚拜天地的时候君君已故意让衣袖里的蜘蛛咬了自己,此刻毒性终于发作了。 “沈姑娘你快来看看啊,这是怎么一回事?”谢无常焦躁的将君君抱了起来,乔安也感觉诧异,她还以为她们已和好如初了,她还以为这婚姻水到渠成,哪里知道会有这一出。 乔安才一凑近就知是自己的狼蛛咬伤了君君,之前这狼蛛发威的时候乔安亲眼目睹,而穆宸轩就这么个模样,她示意众人后退。 “君君,你这是何苦?” 狼蛛之毒——无解! 乔安从中京带了这狼蛛来,找了不计其数的解药来实验,最终发现这狼蛛的毒特殊到不可思议,并没有任何研究上的斩获。 此刻她爱莫能助的看着他们,甚至于并不敢靠近,而那狼蛛已攀爬到了谢无常的衣领上。 “无常君小心啊!”乔安提醒的及时,谢无常也发觉了脖颈上那窸窸窣窣的昆虫,但却不阻挠,任凭狼蛛的熬药插在了自己的血管上。 糟糕! 一切都结束了,他们两人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沈乔安,感谢你。”君君泣不成声,到此为止,有人已看明白了,为他们长吁短叹。但有人还蒙在鼓中,胡思乱想。乔安叹口气,“君君,你、你这是何苦?” “无常,八年前是我辜负了你,八年后是你辜负了我,十六年了,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了,你作恶多端江湖人怎么会饶你?朝廷怎么会轻纵你?与其看着你死于非命,不如现如今就和你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哥哥,抱歉啊。” “君君,君君啊。” 无常君抱着君君,将君君放在了一张桌上,他深情款款的看向君君,接着一把将蜡烛丢在了帐幔上,那帐幔顿时燃起铺天盖地的火焰,众人还在发呆,乔安已提醒众人后退。 此刻,君君手中的金笼落在了地上,里头的狼蛛早不翼而飞。 火海内,飘出一声苍凉的叹息,接着是比这叹息还悲恸的歌声,“洞房昨夜停红烛……画眉深浅入时无!画眉深浅入时无。” 一切都结束了,只可惜门派的人和朝廷人都来晚了,他们只将一些滥竽充数的小喽啰拿下了,看屋子轰然倒塌,伏眠拉了乔安过来,“你杀了他们,还救了那么多女孩,如今你可扬名立万了。” “大哥哥,他们是自杀,凭我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和他们一较高下,哎。”乔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还以为他们会花好月圆,她已将最真挚的祝福送给了他们,哪里知道结局竟是一败如水。 她是收获了名誉,收获了一切,但却一点开心不起来。 “好了,不要这模样,和我们回去吧。”伏眠看了看乔安,乔安其实也准备和伏眠回去,但很快就看到了从远处仗剑走过来的伏洛,伏洛阴测测的笑着,“沈乔安,今日又见面了,喜不自胜。” 乔安却一点欢喜之感都没有,拒绝了伏眠的邀请,伏眠也嗅到了什么,不再要求。 经过此事,乔安的确恢复了自己和燕轻阁的名誉,但才兴高采烈了一天,谣言又如期而至,外面人都说沈乔安是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虽然人家谢无常很坏,但谢无常毕竟改过自新,而那些女孩并没有被玷污更没有变卖到邻国去,江湖本应该还有谢无常的立足之地,但沈乔安呢?她生受了谢无常的银两却毁灭了他们,用狼蛛杀了两个新人。 乔安此事将天怒人怨,不得善终。沈乔安没有收获到赞美,倒是被诅咒包围了,好在江城人不认识乔安,尽管他们当着乔安的面对其议论纷纷,沈乔安也不予理会。 三天后燕轻阁找到了乔安,彼时乔安刚刚找到点儿月牙剑的线索,她此刻已开始怀疑那月牙剑实际上还在月牙谷人手中,但持有者究竟是詹月仙还是詹云昕,那还需要好生分析、调查。 燕轻阁看乔安准备调查下去,唯恐乔安遇险,示意她悬崖勒马,但乔安却道:“那月牙剑已为祸不浅,他们还误会是你我偷了月牙剑和千年雪莲呢,再说了,我如若找到了千年雪莲就可为你疗伤了,你会彻底好起来。” “先回去吧,香冥司人多势众,会有人帮你的,我们也会旗开得胜。”然而实际上燕轻阁才不理会此事呢,他对那些无关痛痒的诽谤视若等闲,一点不放在心头。 乔安辞别了伏眠,燕轻阁则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等着她,伏眠瞅了瞅乔安,目光有点涣散,对乔安的某些举动和行为他大惑不解,比如此刻乔安竟又要义无反顾到魔教去了。 “安儿!”伏眠老生常谈,“正邪不两立,犹如冰炭不相容,如今你何苦非要到魔教去,他们还会在背后排喧你。” 伏眠口中的“他们”可想而知是江湖人了,乔安不过一笑了之,“嘴巴在人家身上,他们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安儿我是但求无愧于心。” “哎,”伏眠道:“以后大哥哥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地方,你开口就好。”乔安闻声,蓦地想到了和自己失散许久的李仲宣。 自那日香冥司围攻了月牙谷后,李仲宣就不翼而飞了,如今的李仲宣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是生是死呢? “大哥哥,希望能动用您的力量帮安儿找一找李仲宣,现如今安儿比较担心仲宣哥哥的安全。”乔安是的确担心,别看她平日里伪装的没心没肺,但时常会想起李仲宣,以至于午夜梦回。 他们有过怨怼和不开心,但最终都冰释前嫌。他们已在一起十一年了,这十一年里经历过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他忽然失踪,这对乔安来说不啻为天塌地陷的打击。她也在寻访,但李仲宣哪里有什么消息? 她太势单力薄了,需找伏眠帮助。 伏眠却并没有立即允诺会去找,而是咳嗽了一声,缓慢道:“安儿,你果真没有找到他吗?”关于李仲宣的身份问题,不但伏眠,连伏仑和伏洛都一清二楚。 日日陪伴在乔安身边的“二哥”,就是李仲宣啊。 昆仲,仲为“二”。 “二哥哥”本是“仲宣哥哥”,奈何乔安一叶障目竟如此不见泰山,伏眠是好心好意的长辈,自希望他们两人和好如初,春风化雨。 “我会帮你,放心好了,安儿,你看看对面那龙气纵横的北邙山怎么样?”伏眠准备醍醐灌顶,但乔安一点茅塞顿开的模样都没有,她在大事情上一点就通,但在小细节上却纠葛极了,以至于半点不明。 “那是一座很好很好的山脉。”乔安哪里知道伏眠要说什么。 伏眠咂了一下嘴巴,嘬牙花子道:“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我也知一句诗叫什么“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大哥哥也会咬文嚼字了,哈哈哈。”果然沈乔安没有明白诗词歌赋背后的深意。 伏眠也不好继续开篇点题,打哈哈笑了笑,此刻伏洛看伏眠和乔安聊得火热,立即插了进来,埋怨道:“大哥哥,您怎么还和沈姑娘在聊呢,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还和沈姑娘聊下去情况就糟糕了!人家也会诽谤我们。” “是啊,所以还请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伏洛姑娘退避三舍呢,我这蛇蝎心肠的女子正在和大哥哥道别。”乔安一句话噎得伏洛哑口无言。 看伏洛顿口无言,乔安拜了拜伏眠,“今次之事感谢你了,我就先走了,那边还在等我呢。” 乔安离开,并没有回头,不是他对伏眠没有感觉,恰恰相反,乔安太珍重这一份友情了,因此唯恐离别之际这一回头会牵动心绪。 伏眠看乔安离开,打道回府了。 上马车,她这才看到燕轻阁将半月收了起来,嗤笑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吗?好好儿的看你这模样儿是要和人打了?” “保护你,义不容辞。”燕轻阁轻咳了一声,乔安为其听脉,发觉脉象依旧紊乱,甚至于那些曾几何时已拔除过的毒有在反噬,问了燕轻阁的近况,他闪烁其词似乎总说不到点子上。 乔安哪里知道,自己“失联”的这些日子,燕轻阁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白日里又焦虑不安,饮食上和健康上都“损之又损”,因此才有了毒液“反噬”的危险症候。 好在沈乔安回来了。 到香冥司,燕三和轻烟看他们回来都过来打招呼,轻烟很崇拜乔安,毕竟两人都是年岁相差无几的女子,至于燕三,他对乔安似乎有点轻鄙,有点不厌其烦。 乔安也知两人气场不和,鲜少和燕三聊天。 这一晚,乔安伺候燕轻阁药浴,随口问道:“之前我求助你帮我找李仲宣,如今也小半个月过去了,你香冥司高手如云,怎么样?有雪泥鸿爪了?”乔安就不相信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燕轻阁也的确在帮乔安找李仲宣,但他哪里知道李仲宣就是他们千方百计找的“二哥”啊。 两人更不知道,在他们上马车和伏眠道别的时候,不远处的山头,李仲宣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还以为乔安会选择和伏眠离开,但乔安的态度很坚决,竟硬生生到香冥司去了。 她从来不怕人说她和香冥司同流合污云云,对一切作如是观,但李仲宣就不同了,他的心空落落的疼,乔安离去的马车似乎碾压在了他的胸口。 为给燕轻阁拔毒,乔安日日去采药,燕轻阁也和她在一起,倒是直接间接的认识了不少的草药,什么药是什么特性,什么特性的药怎么服用,燕轻阁都一清二楚。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追寻乔安到魔教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跋山涉水,乔安背着大竹筐,一会儿就满载而归,回去的路上乔安准备感化一下燕轻阁,道:“人家在背后说我们,总也是我们不好,如我们能真正幡然改途,他们也就不会去乱说了。” “我本恶贯满盈之人,他们喜欢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其实,他本恶贯满盈之人,但自结识了乔安后,竟想为她变成更好的人,只乔安不知。乔安的建议燕轻阁也都听,乔安让燕轻阁救灾,布施,燕轻阁第二日就开了仓库,里头金银珠宝满谷满坑,实际上都是敲诈勒索来的。 大家看燕轻阁开了仓库,都一脸的莫名其妙。 燕轻阁召了轻烟过来,“轻烟,如今你操办此事,将这不义之财都兑换了,分发给穷苦人。” “啊,果真吗?司主,这可是历代司主耗费了千辛万苦才积攒下来的呢。”轻烟显然不情愿,但行为却一点不违背。 另一边左护法到了,燕三显然知道这是沈乔安出的馊主意,“司主,这是我们千秋万代的基础,如今就要全部都拱手送人吗?一旦都送了人,以后捉襟见肘怎么样,寅吃卯粮怎么办呢?” “那就不是你左护法操心的事情了。”燕轻阁知左护法燕三是个小肚鸡肠之人,因此不情愿将此事交给他去做。 但右护法轻烟就不同了,她忠诚于他,尽管燕轻阁给出的命令是让轻烟大惑不解的,但这丫头会立即去做,无论对错。 “司主,这魔女说了什么啊?您如今性情大变,将来我们会因为您这一个主意而全军覆没的,哎。” 燕轻阁自然不同意人当着他的面看来诽谤乔安了,听燕三这么说,他已恼羞成怒,一把将燕三提了起来。 “司主!司主!司主手下留情啊,燕三向来心直口快,然内心并没有什么,还请您小惩大诫不要伤了和气啊。”看燕三被为难,旁边的轻烟一跃而起,准备去营救。 乔安唯恐燕轻阁伤到了燕三,也急忙恳求,若非这两人苦苦哀求,今日燕三凶多吉少,燕轻阁将燕三丢了出去,“我在做好事,前些年我罪孽深重,如今懂持盈保泰乐善好施,和沈乔安有什么关系?她是我朋友,大不谋而合共襄盛举!你如若感觉我们已不再志同道合,可自行离开。” 燕三是最早跟香冥司白手起家的第一批,多年了他从未被燕轻阁如此严厉的教训过,今日燕轻阁竟险乎要了他的命。 而造成他们之间矛盾的仅仅是一个女子,燕三自然对沈乔安恨之入骨,只乔安自己感觉不到。 众人看燕三可怜也都过去恳求,燕三继续留下,但心却变了。他感觉到了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从那日以后燕三每看到燕轻阁那蜷缩起来的手指,就有点后怕。 过几天,乔安翻了一些古籍,发觉金匮里有不少古方,她如法炮制,弄了一些药汤给燕轻阁,因教务内的事情数不胜数,所以燕轻阁日日头大如斗,病好起来就更抽丝剥茧一般。 乔安看燕轻阁这模样,道:“我已依样画葫芦给你都弄好了,如今你不配合我怎么能好起来?这个病还要拖延到猴年马月去吗?我的意思,从明日起你到后上闭关,一个月后保证你生龙活虎,你如今不听医嘱,我也不理你了,今日就走。” 乔安自然是在吓唬燕轻阁,燕轻阁看乔安说走竟果真收拾起来,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腕。 “本司主第一次听女孩的话,就依你!”看燕轻阁点头,乔安而已放心不少,择日开始加大了药量。 后山有个小院落,里头自成一体,应有尽有,寻常时候是燕轻阁练武休息的处所,等闲人不敢到里头去,如今已被乔安修整成了养病疗伤的地方。 因养病需安静,所以往来的侍卫都被硬生生遣了出去,乔安特制了木桶,将药汤倒在了里头。 如今燕轻阁虽不如之前生龙活虎,但已身强体壮不少,可以自己沐浴。 乔安闲来无事就在凤尾竹之下看书,古籍是最能打发时间的良师益友,她很快就看的入了迷。 下午右护法送了吃的过来,食物简朴,单纯,但别有一番滋味。里头燕轻阁已沐浴完毕,两人一面吃一面聊,前院右护法带来消息,乔安的安排已十有八九都进行下去了,万贯家财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燕轻阁听到这里,欢喜不已,竟感觉连病都大痊愈了。 这日,二哥李仲宣到了香冥司,他目前伪装的身份是燕轻阁和乔安的朋友,被右护法迎进来后,三个人碰头,大家这么一聊,发觉志同道合。 原来二哥还在寻找月牙剑和千年雪莲,燕轻阁留李仲宣在教内盘桓,一来在他养病的时间里可以帮忙料理教务,二来可帮乔安处理救灾的事。 燕轻阁终于可以彻底的休息休息了。 夜幕降临,乔安从后院出来,看李仲宣一人在前院喝酒,笑着靠近,“二哥就是会享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呢。” “不如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啊。”李仲宣送了酒杯给乔安,乔安一饮而尽喝过了酒后,只感觉面颊发烫。 “二哥,你今年也二十多了,不知道已婚配否?”乔安看向李仲宣,醉眼朦胧。 李仲宣一怔,尚且以为是乔安对自己有念头,急忙笑:“之前不是给你说过,我在找我那失散多年的人。” 乔安有心为李仲宣做媒,她倒是感觉李仲宣和右护法轻烟很般配,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只怕是天下所有女子都人同此心,她竟稀里糊涂准备为李仲宣做媒了。 “那人只怕我已为您找到了,如若二哥相信我,明晚还在这里会面,就这个时间,让二哥你得偿所愿,以后你还要好好儿感谢我呢。”乔安笑眯眯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心花怒放,还以为乔安已认出了自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另一边,乔安已找到了右护法,和轻烟手携手游玩了会儿,轻烟看出了乔安的意图,抓着乔安的手,“安儿姐姐,你不要拉拉扯扯的了,教务内事还数不胜数呢,您有什么就说。” 她还以为乔安有求于人。 “我准备给你做媒,你看我那二哥怎么样?”显然,乔安忽略掉了她的感受和看法,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说下去:“二哥脸上受伤了因此不轻易将斗笠拿下来,不过我给你保证他人好心也善良,如今我为你们穿针引线,怎么样?” 轻烟早对李仲宣情有独钟了,此刻被乔安这么一说,顿觉欢快。乔安将约定一事转述给了轻烟,务求轻烟今晚戌时必须出现在园林内。 轻烟笑逐颜开,施施然回去整顿自己去了,乔安自认为处理好了一切事,她也不在后院了,唯恐撞破了什么反为不美,她一鼓作气到前院去了。 结果才走出去两步就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丫头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她从那丫头六神无主的表情已推理出这小丫头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沈姑娘,沈姑娘啊!”那丫头犹如刚刚从深渊里出来,一把握住了乔安的手腕,竟拉的乔安有一点痛。 “怎么,怎么?” 乔安被这惊慌失措的丫头一拉,有点诧异,连连追问。 “不好了,最近司主在闭关呢,左护法燕三正在谋算杀了司主和右护法轻烟,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姑娘!” “他们在哪里?”乔安问。 “听雨轩,沈姑娘!” 乔安不着急过去,她盯着那丫头厉声道:“你还来诓我呢,我也是你能骗的吗?”乔安一下卡住了那丫头的咽喉,那丫头胡乱扑腾挣扎,最终委顿在了乔安面前。 “沈姑娘,您怎么能不相信奴婢呢?” 其实,乔安半信半疑,如若果真左护法在作乱,为什么敏锐如自己,竟一点感觉都没有?如若左护法果真要谋害右护法和司主,这女孩儿知道了消息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轻烟说明情况呢? 乔安哪里知道,这女孩儿已将她当做了司主的夫人,是以一有情况立即汇报。 她也不敢怠慢,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听雨轩,那听雨轩是一个僻静的屋子,但空间大,里头可容纳百余人,此刻里头红烛高烧,一群人愁眉苦脸团团围了一个人坐着,被众星拱月的乃是左护法燕三。 “三哥,如今我们干的过他和轻烟吗?那轻烟也很厉害呢。” “蛮牛,干的过也要干,干不过也要干!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将来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你放心好了,我承诺给你的东西一定不会辜负你。”燕三一面说一面起身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其余人呢,也都没有什么异议吗?”燕三看向众人,他们的确已商量了许久,此刻众人都沉默寡言,他完美的做好了攻关,给众人画饼充饥。 他们约定在明日中午乔安去送饭的时候,兵分两路,一路人围攻沈乔安,一路人干掉右护法轻烟。 一切都安排的详略得当,这群人只一个劲儿的在聊此事,哪里有人会注意到外面的沈乔安。 恰在此刻,有人轻拍了一下乔安的肩膀,乔安急忙回头,朗然的月色里,看到竟是李仲宣。 “二哥?”乔安还要说话,李仲宣已指了指远处,一把握住了乔安的手,带乔安离开,两人躲避在假山石背后,再看乔安刚刚躲避的位置,一群侍卫已握火把过去巡逻了,得亏李仲宣即使出现救自己离开,否则势必暴露。 等这群人七零八落离开后,乔安一笑,道谢。 “不用,最近我也感觉这个燕三有点古怪,今晚看这里灯火通明,原是过来随便走走,哪里知道会撞破了他们的秘密?”李仲宣噙着一抹冷漠的笑。 似乎对着变数他不十分意外。 但乔安就不同了,沈乔安叹息,遗憾的表情一览无遗。 她在为燕轻阁默哀,也在同情,其实到魔教后乔安发现,传说中的魔教和现实中自己的接触完全不同。 魔教和其余的帮派其实一样,人人之间关系也很和睦很融洽,他们也劫富济贫打家劫舍,但都杀的是那些败类等等。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吃里爬外左护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那样一个人,竟培养出这么一个携二的瘾君子,”乔安一想到燕三那老实巴交的一张脸,顿时推翻了“相由心生”几个字,“二哥,我们是燕轻阁的朋友,我们该帮一帮他,你看怎么样?” “按理说这教务内的事,你还罢了,你毕竟和他,”李仲宣欲言又止,说到这里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指了指自己,“我就不同了,我是个初来乍到之人,如何能搅局。” “你莫不是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乔安哈哈大笑,“我和燕轻阁是清一色的好哥们,他从来没有将我当做女人看,我也从来没有将他看作男人啊。” 燕轻阁本就男生女相,而乔安呢,别看她模样儿楚楚可怜,但却是个坚忍不拔的女子,性格十分近似于猛男,因此他们的搭配并非在他看来的是“夫妻”和“情侣”。 乔安忍俊不禁。 李仲宣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啊?” “自然不是。”乔安蓦地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今晚约会的怎么样了?”乔安安排了轻烟和李仲宣见面,此刻天才黑了没有一小会,怎么李仲宣就出现在了这里? 李仲宣这才想到了此事,哈哈一笑:“我算是明白了,你在给我做媒,什么约会不约会,我去也没有去。” 两人从危险的听雨轩出来,李仲宣坚持要送乔安回去,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乔安忽然发现李仲宣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 他对很多事洞若观火,但对很多事却迷迷糊糊,譬如感情方面的事情,他百思不解。乔安从他的聪慧里发现了一点儿小小的驽钝,为这发现,她哈哈大笑。 “倒是许久没这样笑过了,自月牙剑丢失后,我日日在寻找,心头犹如压了石头,真是难受。” “笑一笑,十年少。”李仲宣道:“你以后找不到谈天说地的对象,找我就好。” 两人分道扬镳,乔安才发现原来李仲宣并非真正的沉默寡言,而是在特定的场景下选择了缄默,仅此而已。 她鲜少和李仲宣攀谈,今日这么一聊,却感觉李仲宣也是个有趣的灵魂呢。 乔安回去的路上倒是开始思念李仲宣,也不知道如今李仲宣怎么样了。到屋子,她困乏了,倒头就睡。 第二日,乔安才起来,外面就围了一群人,乔安拉门,发觉门从外面锁住了,开窗户,发觉窗户也从外面钉死了。 好家伙,别看那燕三一脸老实巴交,他的心却一点都不好!并且计划之周密,已让人不可思议。 燕三也看出了乔安会武功,并且武功很好,只能想办法先扣下乔安。 “开门啊,开门!”桥按早偷听了他们的部分计划,此刻自己嘿囚禁她其实也不这么着急,但却要表示出一种惊恐。 “开门!开门啊。” 将门摇晃的山响。 门口左护法已到,对着门板道:“沈姑娘,昨晚我们从姑娘屋子找到了《补玉剑谱》,姑娘好生聪明,竟将我们的秘籍给偷窃了,如今人赃俱获,我们也不好发落姑娘,只能将姑娘先软禁起来,等事情彻底水落石出,就汇报给司主。” “什么补玉剑谱?我不知道。”沈乔安心道:你老人家找借口也找个站得住脚的,我怎么会偷什么武功秘籍啊? 乔安还要辩论,门口有了脚步声,她戳开窗户纸一看,发觉是右护法轻烟到了,右护法轻烟亭亭玉立在左护法身旁,两人聊了聊,轻烟这死丫头竟相信了燕三的话,“沈姑娘,那补玉剑谱是我们的绝学,自不能被你剽窃,如今要委屈委屈姑娘了。” “轻烟你个贱人,我看那东西是被你偷了。” “沈乔安,你骂人呢?”轻烟气冲冲靠近窗口,乔安撕开了窗户纸骂骂咧咧,此刻早将一张纸团交给了轻烟,轻烟假装愠怒,两人不欢而散。 纸团上写了自己被冤枉、下午的时候燕三要杀人的事,轻烟假装一无所知,人已离开。她离开后立即安排,其实,她比谁都清楚乔安和燕轻阁是过命的交情,一个将自己生命安全都可交给对方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一补玉剑谱而动怒。 轻烟立即安排了自己的人盯着燕三的人。 中午,乔安有人过来送吃的,乔安和那人争吵了两句,将东西打翻了,看沈乔安脾气大,那人臭了一张脸离开。 下午那人送吃的进来,却带进来了一个小丫头。 “沈姑娘,还请姑娘饶命,你二哥威胁了我让我过来给你送吃的,还安排了这丫头进来,此刻你快更衣和我出去吧。”原来如此啊,乔安倒很钦佩李仲宣。 临走前,乔安对那丫头叮嘱,“你隔一会儿就骂娘,不然燕三起疑会进来偷看,知道了吗?” 那小丫头是右护法轻烟的得力干将,自会表演,等沈乔安去了,臭丫头叽里咕噜骂人,那燕三什么都好,唯独有勇无谋,哪里知道自己的人会反水,并且送了个赝品进来? 乔安化妆成小丫头出去,已找到了李仲宣。 至于右护法轻烟,此刻正在和燕三聊关于补玉剑谱一事,在她看来,这补玉剑谱似乎也不是乔安偷的,两人为此事辩论的脸红脖子粗。 “沈乔安怎么会偷这个呢?三哥,事情里头可能有误会,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呢。” “好人,我说阿妹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沈乔安是好人了。”燕三不怎么会扯谎,只能生搬硬套胡说八道。 “三哥,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沈姑娘偷东西了嘛,你最好还是放了沈姑娘出来吧。” 两人辩论的十分有趣。 “你要气死我了,”燕三握着酒杯准备喝酒,此刻右护法轻烟衣袖一扫,桌上的酒樽已经落地,发出一声干脆的“玎玲”。 掷杯为号。 外面那些人已闻风而动,他们错误的以为酒杯是燕三丢下的,燕三准备出去看看,结果却被轻烟拉住了。 “三哥,事情都没说明白呢,您就要走了吗?”两人继续嘀咕。 燕三的反派已朝着后院去了。 在一刻钟之前,乔安偷偷到了后院,当然,她是和李仲宣同行,路上乔安道:“二哥,今日也多亏了你,真想一想都后怕,等会儿还要求你呢,你帮帮忙。” 只要是乔安求的事情,李仲宣都会竭尽全力,两人靠近后院,乔安到岩洞,看燕轻阁还在药浴,道:“今日我们要出去走走,我带你活动活动。”乔安丢了衣裳给燕轻阁,燕轻阁对乔安言听计从。 少停,两人已悄然无声出了后院到远处去了,乔安知一条路可从后山到前面,这条路比较荒僻,也是她前一段时间胡乱走发现的。 此刻两人已出了围墙,在外面溜达了一程子,燕轻阁似乎看出了不对劲,追问,乔安笑而不语,“等会儿会给你看最精彩的一幕戏剧,此刻还不到猢狲入袋的时候呢。” 她在算时间,大概半个时辰后,夕阳下下,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沈乔安告诉了燕轻阁他目前的状态,其实只要清心寡欲,不要大喜大怒,他身体内的毒液年深日久会逐渐净化。 燕轻阁表示了感谢。 另一边,燕三的人已经到了后院,在他们看来,乔安被囚禁了,而轻烟正在三哥辩论,此刻他们畅行无阻,然而他们却忽略掉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李仲宣。 “司主在里头吗?属下送晚饭来了。”一个人涎着脸笑,晚饭是没有的,板刀面倒准备了个十足十。 “本座在,咳咳咳,”似乎自生病后燕轻阁的声音在发生变化,此刻他回应的声音是粗豪的,低沉的,“进来吧。” 那一群人已逐渐靠近,他们看到燕轻阁面朝里坐在木桶内,似乎在沐浴,那说话的人已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掌就打了过去,哪里知道他狂叫了一声再看时手掌已落在了地上。 “啊!你!” 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接着李仲宣飒然一笑,人已从木桶内弹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斗笠戴上,众人目瞪口呆。 “怎么,连你外公都不认识了吗?诸位真是狗胆包天!竟准备谋杀司主,只可惜你们谋划的不很紧密,早被我们发现了端倪,如今诸位死无葬身之地了!”李仲宣睃视众人,发觉众人胆战心惊。 而背后一群人早攻杀了过来,他们被人包饺子了。 大家惊慌失措,此刻才知造反的确难上加难。 李仲宣也宅心仁厚,劝他们不要为非作歹,众人丢开了武器,竟投降了,但也有一群人被杀,远处还有人在械斗。 乔安已从正门带了燕轻阁进来,燕轻阁老远就听到了剑气纵横之声,他一紧张,“糟糕,你我这才一走外面的人就攻进来了。” “我那好大哥,你怎么就知道是外面的人而不是里面的人呢?”乔安也不点破,两人继续往前走,发现竟是内斗,燕轻阁气坏了。 他这一出现,那些造反的人都怕,不少人都投降了,轻烟的人将其余人裁制,一一押解了过去。 阁楼上,燕三早听到了打斗声,他还以为自己胜利在望,还以为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呢,哪里知道情况并非如此? “怎么搞的,怎么似乎有打斗声音?”旁边的轻烟准备去看看,但燕三却指了指天花板,“那是雷声,最近春雷滚滚啊。” “哦,原是平地一声雷啊,雷后就有雨了呢,别看小小的雨也可翻江倒海。”乔安这么说,燕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 打斗结束了,一群人被带到了听雨轩外。那失败者全部都捆了起来跪在地上,胜利者握着长刀麇集在了听雨轩之外。 此刻,沈乔安和燕轻阁、李仲宣肩并肩站在下面,燕轻阁看了看阁楼,眼神索然寡味,他笑了,但那笑却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这前半生最看重的就是燕三,给他的卫兵超过了右护法轻烟的,多年来他们平起平坐,我总以为女子不如男儿,所以委屈了轻烟多年,想不到今日造反的竟是燕三,而保护我的竟是轻烟和你乔安,从今日以后,我是要对女子刮目相看了。” 乔安看了看旁边的李仲宣。 “此事还多亏了二哥哥,您怎么不表扬表扬二哥哥呢,您也真是的。”乔安酸溜溜道,不知道怎么搞的,她似乎很介意。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二哥合作乐无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毕竟李仲宣也的的确确为保护燕轻阁尽心竭力。 燕轻阁看向旁边的李仲宣,用力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大恩不言谢,二哥,从今日以后,我教务内每个人都供你差遣。” “谢了。”李仲宣一笑,指了指阁楼,“司主处理处理吃里爬外的家伙吧。” “可不是怎么说?”乔安搭茬,“但你也不要难过了,其实实际上最无常的就是变,最不变的也就是变,燕三早就包藏祸心只你没有看出来罢了,如今好在大家共襄盛举将他揪出来了,倒是幸运。” 此刻,有人腾腾腾上了楼燕三还以为一切已胜利,结果那人却道:“三哥司主请您看看楼下。” 燕三起身靠近敞开的门,顿时他惊呼了一声,锐利的尖叫声吓得枝头鸟儿都飞开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那就揉揉眼睛看清楚。” 沈乔安嫣然一笑,燕三震惊,他差一点就跌倒了,而背后的轻烟也已叹了一口气,“三哥,我向来敬重你,不想你今日竟准备杀我和司主,多亏了乔安出谋划策,二哥点石成金,不然大家全军覆没,三哥,你自杀谢罪吧,小妹不忍心和你动手。” 想不到右护法轻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此刻眼瞳也变得水汪汪的,有泪水氤氲在了墨瞳上,她看起来如此憔悴,如此楚楚可怜。 燕轻阁已冷漠一笑,“燕三,你我今日恩断义绝,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低头看看吧。”他的声音高天流云一般舒展,清泉一般纯澈。 但这平静里却蕴藏了一抹冷厉的杀气,此刻夕阳已彻底消失,一股黑气从远处蔓延了过来,轻烟的人已经押解出了那群为非作歹的豪杰,众人跪在听雨轩之下,一排一排又一排。 大家眼里写满了恐怖,脑袋一片空白,紧张的大呼小叫。更有甚者,有人已吓得酣畅淋漓的尿液都从裤管里喷了出来,场面惨不忍睹,乔安被子和冷凝的气氛弄得有点怕,她不自觉的靠近了李仲宣。 似乎李仲宣是可以用来取暖和保证安全的,看乔安凑近,李仲宣也朝着她的位置轻轻一动了一下脚步,他的行动如此迟缓,如此漫不经心。 此刻,听雨轩阁楼上,燕三看着自己的同盟被人押到了面前,他脸上的肌肉在跳动,额角的青筋也一根一根的笔挺了起来,一股激烈的热血从心脏汹涌到了嗓子眼,他再看下面几个人。 燕轻阁面无表情。 乔安如雕塑。 李仲宣笔挺好像与郁郁青竹,谁也不知道他面纱下会否有点儿表情。 在这绝对的安静里,轻烟的下属送了火把过来,接燕轻阁闭了一下眼睛,冷漠道:“动手!”刹那之间,站在第一排后的刽子手已将左右手分放在受刑之人的左下巴和右耳的位置,只听七零八落的声音响起来。 刹那之间第一排人脖颈子折断,滚在了尘埃里,乔安看到这里目瞪口呆。 “你对我好,我可十倍一百倍对你好,这叫投桃报李。你对我不好,莫要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燕轻阁怒吼一声,“继续!” 杀戮太重了,阁楼上的轻烟已自觉回头,看都不去看燕轻阁了。至于燕三,他崩溃的大喊大叫,其痛苦的模样显然超过了那些受刑的受害者。 第二排已跪在了地上,大家看着第一排齐刷刷倒下去的尸体,都吓坏了,人人都在求饶,但在燕轻阁这里,反叛者就是反叛者,即便是果真良心发现准备求饶,她也不会放过他们。 “动!”燕轻阁那“手”字儿还没有出口呢,乔安已高叫“司主”! 燕轻阁看向瞧你,发觉乔安一脸的悲天悯人,他很尊重她,因此不以为忤,“怎么?你要说什么?” “司主,您就宅心仁厚饶恕了他们吧,他们现如今的确有悔过的意思了,放过他们吧!他们也不过是被燕三给欺骗了,如没燕三画饼充饥,他们怎么会造反?如今罪魁祸首已抓住了,杀他们实际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饶恕了他们,让他们改过自新吧。” 乔安向来如此,她情愿给每个人机会,包括燕三。 燕轻阁还在思考,旁边的李仲宣已开始帮腔,“老燕子,沈姑娘所言甚是,如今我们也是用人之际,何不让他们改过自新呢?” 闻声,燕轻阁放下了屠刀,示意众人解开绳索,这是史无前例的纵容,在他之前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燕轻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改变,他看了看乔安,难不成是近朱者赤吗?他这一下令,阁楼上的轻烟已目瞪口呆,如今燕轻阁的行为已和之前大相径庭。 此刻不少人都被释放了,众人磕头作揖,好一片人仰马翻,燕轻阁怒道:“要感谢就感谢沈姑娘和二哥,如今饶了你们,但将来却还要看你们自己的做法和造化,下不为例!否则两罪俱罚。” 他看了看乔安,发觉安儿瞳眸雪亮,犹如两颗星星。那是让人沉迷、令人流连忘返的眼,燕轻阁之前时常听说有人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之前总感觉言过其实,但此刻一看乔安,发觉她的眼的确会“说话”。 她在用眼神肯定他,鼓励他,认可他。 接着燕轻阁抚摸到了衣袖里的半月,将之戴在了中指上,手一挥,一片辉煌的光已笼上了听雨轩,接着,燕三的尸体四分五裂从阁楼的台阶上滚落了下来。 乔安是比较同情他们,但对燕三却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对燕三视而不见,此事后,燕轻阁开了筵宴,邀请乔安和李仲宣吃酒,宾主尽欢。 如今香冥司少了一个护法,燕轻阁邀请李仲宣代理,但李仲宣却道:“我还有其余事情要处理,准备明日就下山去找月牙剑,就不在这里叨扰了。” 乔安正在喝酒,一口大闸蟹还没有吃下去呢,听到这里顿觉心口堵得慌,那一口大闸蟹竟也不好吃了,她眼神诧然,“什么?二哥您要走吗?这也太突兀了点儿。” “月牙剑和千年雪莲还下落不明呢,二哥如今也要为此事尽心竭力。”李仲宣淡淡一笑,乔安看李仲宣去意义绝,竟莫名的惆怅。 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膛,她满以为自己会化解那一份离别时候的伤感,但这情绪就好像会发酵。 “我、我走走,一个人走走。”乔安唯恐失态,连嘴巴都没有擦拭就起身离开了,看安儿背影寥落,燕轻阁起身,准备追赶,但却将机会留给了李仲宣。 “二哥,乔安向来将你看作亲哥哥,如今你不声不响就要离开,未免让乔安伤感,你去看看她。” 李仲宣道一声“失陪”追了出去,乔安坐在湖边一个人发呆,目光落在自己的影子上,她扪心自问:沈乔安啊沈乔安,你难不成喜欢上了二哥哥吗?你名花有主,二哥哥也早有了意中人,你怎么能因他的离开而耿耿于怀?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来自于李仲宣的声音。 “安儿,你做什么呢?” “看,看鱼儿。”乔安笑,但发觉眼前只有池塘并没有鱼儿,急忙纠正,“在看莲花。”这么一纠正,更是画蛇添足,因为这才四月多一点,莲花还在含苞待放呢。 “我过来看看你,我明日就要走了。” “去吧去吧,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等燕轻阁身体好了,我就来找二哥,和您一起调查月牙剑的事。”乔安力不从心的笑了笑。 李仲宣点点头,“好了,不要伤感了。” 在李仲宣离开之前发生了个小插曲,就是轻烟对李仲宣求爱了,这边一表白,李仲宣急忙将轻烟送来的花儿交给了燕轻阁,“司主代为保管,谈情说爱也要媒妁之言呢,我还要回去问一问家母。” 自然是含蓄的拒绝了。 那轻烟在什么事情上都聪明绝顶触类旁通,唯在此事上稀里糊涂,竟果真以为李仲宣回去问娘亲去了。 李仲宣吃了酒就离开了,他走了后的许多天里,沈乔安的心情都不好,她时常一人发呆,而轻烟也如此,倒是让燕轻阁抓起来训诫很多次。 过三天,药用完了,乔安去后山采药,因心不在焉差一点被野熊抓伤,燕轻阁唯恐遇险,封闭了去后山的路,乔安只能到坊间去买药。 这日经过平康里,乔安遇到了詹云昕,两人聊起来李仲宣,詹云昕倒是诧异,“怎么?木哥哥在这里已两个月了,竟没有主动找你吗?” “找我?”乔安一听,激动的跳了起来,“你说他来这里两个月了,你什么时候还见过他呢?” “昨天,这个、”詹云昕摸一摸钱袋,“我最近身无分文,几乎寅吃卯粮了,找妹妹而已找不到,倒是捉襟见肘。木哥哥送了银子过来救急,哎,说起来真一把辛酸泪。” 乔安看了看詹云昕,发觉现如今的詹云昕早不可同日而语,之前她一呼百诺,哪里知道人活着多艰难?如今她除了会一身独一无二的横练功夫,还会什么呢? 她怎么会谋生啊,倒是多亏了李仲宣的照应,但乔安还是感觉奇怪,李仲宣究竟去了哪里? 两人都琢磨不到,至于詹月仙,她故意在躲避阿姐,詹云昕怎么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她啊,两人聊起来月牙剑,詹云昕一筹莫展,乔安一点消息没有。 倒是詹云昕赞美乔安本领高墙,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两人吃了中午饭散了,乔安唯恐挥金如土的詹云昕银子不够用,将自己买草药的钱也给了一些。 买了草药,乔安看到了李仲宣!老天,这真是巧遇,巧到乔安完全想不到,她本要出去给李仲宣打招呼,但却看李仲宣不声不响的走了,且没有注意到自己。 她急忙追赶,过一条街后,看李仲宣进入了一个酒家,乔安也到里头去,“仲!”她才叫了一个字儿,但见李仲宣已进入旁边一屋子。 乔安急忙追过去,她准备推开门,刻骨的思念已让乔安激动不已,但就在此刻,她听到了屋子里的交谈声,“木哥哥,你就不要担心了,上一次你给的金创药还有呢,如今你又买这么多?” “你最近怎么搞的,日日都在练武吗?瞧一瞧你身体,这样下去就要废了。”李仲宣似乎在为什么人上药。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寻剑巧惹江湖恩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望而却步,犹如一盆水浇了下来,将她从里到外弄了个透心凉!那声音是詹月仙的,原来李仲宣和詹月仙在一起,她握着门把手的手遽然抽了回来。 室内,李仲宣为詹月仙上了药,她手臂上伤痕累累,斑驳恐惧,詹月仙准备休息,却紧张的指了指门口。 李仲宣也看到了门口的人影,他健步如飞已靠近,用力一拉门,但见一女子飞檐走壁而去,李仲宣追的快,但那女子跑的更快,几个起落已不见踪影。 唯恐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折返。 乔安就在前一个路口的拐弯处等着,等李仲宣离开后她失落的低下头将草药包捡起来,伤感的回去了。 仲宣哥哥,怎么会这样? 李仲宣回去后詹月仙已睡了,他在桌上打铺盖也睡,连日来都辛苦,李仲宣一闭上眼就堕入了黑甜乡,等他睡了后,詹月仙却爬了起来,她推开窗户纵身一跃出去了,今晚是伺候剑灵的时候。 她的武功可比李仲宣和乔安加起来还诡异,她按照自己的理解力和悟性将天涯谱上的武功都练了,倒是歪打正着修出一种非常诡异的武功。 她到外面去,将黄沙下掩埋的月牙剑拿了出来,那月牙剑见人就抖,剑鞘都压制不住那龙吟虎啸之声,詹月仙的眼瞳变成了诡异的红色,在她的世界里好像开出了漫山遍野不计其数的曼荼罗。 “我的好乖乖,安静!安静点儿!很快就可以喝到新鲜的人血了。”詹月仙抱着那把剑,犹如抱着自己的情人或者孩子,此刻凄冷的月光落在詹月仙的脸上,看起来分外恐怖灵异。 也不知道是人培出了一把奇怪的剑,还是剑被人弄成了怪异的特性,那剑肌肉似乎可以可詹月仙心意相通,收敛了嗡鸣。 詹月仙握着长剑练了一圈,这才到远处去找目标去了,不远处有一个打谷场,附近有农庄,詹月仙拍门就去,一口气杀了十二个人。 那十二个人死于非命,他们压根不知道他们得罪了谁,更不知究竟是什么武器屠戮了他们,他们死不瞑目。 剑灵逐渐安静了下来,詹月仙眼内的红也消失了,犹如拉起来了的帷幕一般,刚刚那个詹月仙似乎不是此刻这个娇怯的女孩,她看着剑身上那红扑扑的血液,一时之间心胆俱裂,一把将月牙剑丢开。 “不!不!不!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啊?”对刚刚血腥的杀戮,她已经彻底忘记了,她每天都生活在正念和邪念之间,一股正念好像马儿在驰骋,而一股邪念好像狂牛在拉扯,两股力量分崩离析,难以合二为一。 她调剂了无数次,以至于心力交瘁。 就在此刻,背后有了脚步声,一群人靠近了她,打头的人提着红色的纸灯笼,那是个鹤发鸡皮的老人,此人震惊不已,“月牙剑!那是月牙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詹月仙回头,和老人对视,那老人目光如炬,一脸正气。 詹月仙已暴露,不少人都看到了她的本来面目,她抓起来月牙剑就走,那老人纵身一跃,竟动如脱兔一般追了过去,“那姑娘,留下月牙剑,老夫看你已走火入魔,切不可自毁长城啊。” “走火入魔?”詹月仙冷漠一笑,她最讨厌听这四个字,一个高傲的人总以为自己不会被任何力量操控、驾驭,那走火入魔是最大的轻鄙。 “老东西,你死定了。”两人打斗聊起来。 一刻钟后,詹月仙离开了,众人发现了血葫芦一般躺倒在草丛里的老人,“岳前辈!前辈!” 大家一哄而上,七手八脚将老人抱了出来。 “啊!”有人惊呼一声,发觉老人的四肢已硬生生被斩了下来,如若不是脖颈上的银项圈挡住了刀锋,此刻哪里有命在。 眼看着好端端一个人变成了这模样,众人都胆战心惊。 “月、月牙剑啊!”老人惊呼了一声,一蹶不振。 这老人叫岳如云,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老英雄,也是武林会的裁判岳尊的表哥,岳尊和岳如云都是年高德劭之人,岳尊武功远不如岳如云,而岳如云呢,在江湖上已之泰山北斗一般的存在。 他的门客如云,家财万贯从来不悭吝,他扶危济困,在江湖上好评如潮,如今竟莫名其妙被人攻击了,而不少人压根就没看到那月牙剑的持有者究竟是谁。 此事很快就震动了江湖,众人无不栗栗危惧,不少江湖人都来看望岳如云,岳如云已危在旦夕,要非神医救助,早已撒手人寰。 岳如云已残缺不全,许多人都被弟子们拒之门外,现如今除了医官还可到里头去看望,剩余人都不能。 很快乔安和燕轻阁也知了这些消息,燕轻阁对月牙剑一事已束之高阁,人家误会他,他不解释,情愿被人误会。 至于乔安,她总感觉不将月牙剑找到,天下大乱还近在咫尺。这日,她决定去看看岳如云,叮嘱燕轻阁休息后,乔安一人到岳家庄去了。 原来这岳如云是个孟尝君,他有无穷尽的田产和房屋,且儿孙满堂,人活到这个份儿上,已可算无欲无求。 他也的确不缺银子,在江湖上,他最能扶掖晚辈,为人主持公道,在江湖上算是个顶个的大好人,就是奇怪为什么会遭遇暗算。 乔安先求见了岳尊,岳尊和乔安聊了会儿,这才叹息,“我表哥日行一善,怎么就遭遇了这等事,可见老天瞎了眼!沈姑娘,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在此之前,多少人都被拒之门网,但沈乔安不同,她此刻已进入了屋子,屋子里安安静静,岳如云的女儿陪在旁边。 看岳尊带了沈乔安进来,那女孩顿时啜泣了一声,“叔父。” “我带了沈姑娘过来看看表哥,沈姑娘也是医道高手,哎。”但尽管如此人人也都清楚,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可能救下岳如云。 乔安靠近岳如云,瞅了瞅后,道:“需用针刺醒神大法,你爹爹已经说出伤害他的人是谁了吗?” “爹爹回来后就如此这般,跟随了爹爹的人也都看到了那人,但距离远而那人武功很好,所以谁也不知究竟那人是男是女,哎!自爹爹回来后就奄奄一息,连说话都是困难。” 乔安看向岳如云,他面容并不平静,他有倾诉的欲望,但谁也不知究竟他将要说什么。 她也不敢出主意,只能想办法为其消炎去痛,然而人人都知道岳如云朝不保夕。 她告诉了岳如云的女儿,自己可用针刺醒神大法为岳如云治疗,而一旦使用了这个,他可能一开口将凶手名字说出来,命也就完结了。 岳小妹好生纠结。 从屋子退下,乔安和岳尊一前一后走,到庭院后,岳尊表情变了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香冥司下的手。” 乔安听到这里,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怎么,连前辈您都以为那把剑就在香冥司内?”这显然不可能,乔安最近两个月都留在他身边,如若燕轻阁果真是月牙剑的持有者,他早露馅了。 但乔安又不能解释,人人都知她和燕轻阁关系暧昧,她说的多了,倒会越描越黑。 最糟糕的是,乔安虽然人和岳尊在一起,但他们两人无论走到哪里背后都有几个侍卫在探头探脑,他们在监控乔安的一举一动。 沈乔安聪明过人,心知肚明。 从庭院出来后,乔安突发奇想,“对了,我二哥倒是很厉害,我找二哥过来破案。” “二哥?”岳尊还以为是伏眠的某个弟子,点头笑了笑,“偃月山的人是信得过的,你让他们来。” 沈乔安准备去找“二哥”,但哪里知道做好准备去找李仲宣的时候,李仲宣就不翼而飞,而不准备去找他的时候,他却始终都陪伴在自己身旁。 真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回香冥司,才走在半路上就看到了一群人,那群人耀武扬威,将自己鲜明的旗帜都竖了起来,那彩旗迎风飞舞,那是讨伐香冥司的讯号。 “姑娘是哪一路人,也来找香冥司算账吗?”一个人看乔安策马飞驰了过来,急忙追问,沈乔安指了指远处,不说话。 “姑娘,我们一路,小可还可以保护你。” “那么说,那月牙剑果真在香冥司吗?”乔安问和自己说话的年轻人,那年轻人道:“谁为月牙剑和千年雪莲而来,我们都是看来讨伐魔教的,我们要的是燕轻阁的头。” “那等你们打败了他,将月牙剑和天涯谱送给我,哈哈哈哈。” 沈乔安早领教过了这群见利忘义恬不知耻的江湖人,他们口说自己是正派人,实际上却邪佞极了,做事也不留余地。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竟说伤了岳前辈的是燕轻阁,让乔安郁闷极了。 他到谷中,老远看到了右护法轻烟,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安儿道:“不要太为难他们。” “杀不光,我才不要回来。”轻烟怒冲冲,“他们怎么能含血喷人?” “嘴巴在人家身上,如今我们下逐客令就好,一旦真的打斗起来两败俱伤,有什么好?”乔安倒是准备和平解决。 但右护法轻烟却没有谈判的意思,她冷冷的启唇一笑,已飘然离开。 乔安也知,今日的恶战在所难免。进入香冥司,燕轻阁看乔安回来,撇唇一笑,“你这算不算抓不住狐狸还惹了一声的骚?” “狐狸早晚会抓住的,至于骚不骚,反正他们七嘴八舌喜欢污蔑人,我才不会放在心上。”沈乔安冷笑。 看乔安一点没有被误会的忧愁,燕轻阁才笑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断一下,那持有者究竟是谁?” “我如会神机妙算就好了,但那人却是比之前还猖獗了不少,现如今也到了为我们洗白的时候了,我不怕他们过来讨教,就是感觉厌烦,等证明那东西不在我们手中后,他们也一定一走了之再也不会来了。” 沈乔安太乐观了,她哪里知江湖人日思夜想要杀了燕轻阁好扬名立万呢。 在江湖上,后起之秀想要出名,就要杀一个比自己强悍很多倍的对手,而燕轻阁是天怒人怨之人,杀之不但可名垂青史还为大家除害。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前辈横死疑点重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找二哥聊事情,二哥聪明绝顶,一定会处理好的。”乔安笑了笑,但燕轻阁却一点都笑不出口。 他真的不建议乔安去趟浑水,但乔安去意义绝,叮嘱燕轻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能帮我就要尽量帮我,你也要好好儿休息,药浴不要停。” 第二日,乔安略微一整顿离开了。沈乔安的加盟让岳尊感激不尽,岳尊给了不少的意见和建议,且还让自己的人以及岳家庄的人都配合乔安。 乔安让他们去找二哥,到此刻乔安才想起,她连“二哥”的真名实姓都不知。 下午,岳小妹找到了乔安,两人一聊,岳小妹哭成了泪人儿,“安儿姐姐,我爹爹一辈子都在做好事,他如此与人为善,怎么就落了这么个身首异处的结局?”虽然岳如云还没有死,但实际上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更何况,他的状况一日比一日还糟糕,一日比一日还恶化。 “你的意思,让我用针刺醒神大法为你爹爹治疗了?你如想要为父报仇可以试一试,如若想要你爹爹再活一段时间却要谨慎点儿。” 乔安将建议已说给了她,她愁容满面,看起来一点不开心。 因岳尊有言在先,调查的事全权交给乔安,所以不少人都情愿帮助他,乔安让他们描述当时的场景,大家七嘴八舌,乔安一总结,顿时有了定数。 从他们众人的描述里,基本上可还原一个真相。 “也就是说,那偷袭了师父的很有可能是女子?” 众人点点头。 下午乔安找了一个画师过来,据说此人妙手丹青很出名,那人来了后乔安让人描述,有人说看到了杀手的眼睛,有人说看到了背影,东拼西凑,一个女孩已跃然纸上,沈乔安看到这里目瞪口呆。 如过大家描述的没有错误,如果那画师的确技艺精湛,那么呈现在她面前的就是真实可信的了。 乔安盯着那张脸看了看,心突突跳的很厉害,众人偶来一一辨认,都咂嘴点头,“是,是,就是这个女人。” 那女人可不是别人,而是詹月仙,乔安盯着画面上女子那扁平的额头,那冷漠的眼睛,那倨傲的下巴,看着看着不寒而栗。 “岳小妹呢?小妹?”乔安召唤了一声,人群外的岳小妹健步如飞靠近,乔安将那张纸交给了岳小妹,她一看顿时点点头。 “你说,这是不是香冥司的燕轻阁?”所谓三人成虎,每天都有人念叨香冥司的不是,每天都有人说岳如云是被燕轻阁伤的,这么一来岳小妹心头就有了根深蒂固的念头。 “小妹,这是个女子,如此娉婷袅娜怎么可能是像燕轻阁吗?”乔安一头黑线,她也不知怎么解释。 “沈姐姐,果真不是燕轻阁。” “不是!”乔安道。 “最近我已经想过了,还是为爹爹做针刺醒神大法吧,爹爹的身体每况愈下,昨日开始已不怎么吃东西了,与其看爹爹如此痛苦不堪,倒不如让爹爹将她说出来。” 沈乔安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此事也说给了岳尊,岳尊倒是赞同,众人都到了屋子,一时之间气氛凝固而紧张。 乔安将银针消毒后找准了穴位刺入,很快岳如云的眼睛就转动了起来,那是生机勃勃的一双眼。 乔安瞅了瞅岳如云,声音低沉道:“前辈,您可以将那月牙剑的持有者说出来了,我们都在屏息凝神听。” “那是,是、是、”就在大家聚精会神盯着岳如云的时候,忽然院墙外有了一声威慑,“老东西,你如若敢将我是谁说出来,我要你们岳家庄血流漂杵。” 那岳如云瞅了瞅啜泣的岳小妹,眼前已是女儿粉身碎骨的模样儿,立即改变主意。 在月牙剑面前,他连自保都不成更不要说保护女儿的,他忽然咬住了嘴唇。 而此刻,沈乔安已飘然飞了出去,庭院内武功高强的侍卫等也都一一飞了出去,代价一鼓作气的追赶,但等他们到声源的扩散之地,那女孩早不翼而飞。 “出来!藏头露尾的恶魔,快出来啊!我要为师父报仇!”喊话的是岳如云的大弟子,此人虽然孟浪,但却不失为一个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自岳如云受伤后,他就殚精竭力,此刻虽明知自己的能耐远不如对方,但却慷慨激昂一点都不怕。 他这边一吼叫,立即示意众人搜寻,大家在岳家庄外各种翻天覆地的找,但就是不见那女孩。 乔安也百思不解,但就在此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糟糕,此乃调虎离山之计,我们上当了。”沈乔安震惊回头,带领了众人折返,众人也预感到危险,一个比一个还快。 乔安动如脱兔,已进入了正厅,她原本武功就好,此刻心急火燎,行动更快不少。 而当沈乔安一马当先进入屋子,却看到燕轻阁在里头,他身上有血液,但却没有受伤,看得出,那血是岳如云的。 今日燕轻阁感觉身体好了一些,准备出来找找乔安。 人家日日误会他,他其实哪里有不生气的,今日出来就为处理此事。 他进入正厅,却发觉这庭院内并没有几个人,他一到就看到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不少看门人都死在了原地。 她本以为自己的半月已是武器里最不可思议的,然而当此刻看到死于非命的人群,他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而比半月更锋利的武器也并非没有。 他已进入了屋子,目光扫视了一下就看到一女子,那女子戴着面纱,两人很快打斗起来,那女子武功竟也很好,但她丝毫不恋战。 她的目的很强,她是来杀岳如云的。 岳如云被一刀两断,那女孩刚刚动图脱兔一般的离开,他也同一时间靠近了岳如云。 “前辈!前辈!”燕轻阁蹲在岳如云的首级旁,他眼睁睁看着岳如云闭上了眼睛。 他的嘴唇在蠕动,显然是临别赠言,但究竟嗫嚅的是什么,他不得而知。 乔安一脚进入,蓦地看到燕轻阁在这里,她急忙道:“快走,快!”但燕轻阁却没有离开的当上,他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要走一起走,那人武功很高,你压根不是他的对手,我必须带走你。” 乔安看燕轻阁愤愤不平,竟准备拉自己离开,忙正色道:“我的好司主,非是我不离开,如今我已答应了去调查,事情已板上钉钉,你何苦来捣乱,你快走吧!等会儿他们进来,你想要走就来不及了。” 燕轻阁想了想,正准备离开,岳小妹那一行人已进入了屋子,此刻的燕轻阁成了众矢之的,乔安唯恐他们连起手来对付他,急忙保护在了燕轻阁面前。 此刻,燕轻阁却用力一推乔安的肩膀,让沈乔安打了个踉跄,“你做什么啊?” “你们一定又要误会人是我杀的了,我燕轻阁虽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但老前辈的确不是我下的手,还请大家不要意气用事,赶快去追凶,尽早让案件真相大白。” 但燕轻阁这么说,并没有一人听他的话,大家毒箭一般的眼神依旧还死死的盯着他。 “自然是你,世界上有比你这半月更厉害的武器吗?”大弟子不由分说率了一群人已靠近。 燕轻阁惨笑,“还真让你说着了,那月牙剑可比我的半月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众人虎视眈眈,岳小妹已怒不可遏,她看了看爹爹那身首异处的尸体,看了看冷漠狂狷的燕轻阁,顿时大吼一声,撕心裂肺道:“杀啊,给我将燕轻阁拿下,杀了他。” 众人闻声,已迫近燕轻阁。 “不是他,你们误会了!”乔安挡在了大家面前,她在铤而走险,她面对的不仅是戈矛还有唾弃,“你们一定误会了!真凶还在逍遥法外呢,你们切不可乱来啊。” “真凶?”岳小妹道:“沈乔安你快过来,他会伤害你,真凶就是他,你不要被他遮蔽了双眼。” 就在这难解难分的时候,众人背后出现了一个举足轻重之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仲宣到了。 “我证明,杀手不是他。”李仲宣戴着斗笠,众人回头看向他,李仲宣抱着一具尸体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家不明就里,视线从他的脸上逐渐移到了尸体上。 “你是何人?何以证明?”大弟子咆哮,看得出他是个李逵一般有勇无谋之人。 乔安看李仲宣已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急忙凑近燕轻阁,“老燕子,快走!” 燕轻阁也在找离开的机会。 大家一瞬间都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将自己带进来的尸体丢在了地上,“这是外面的尸体,你们看刀口一模一样。” 乔安蹲在尸体旁边看,发觉刀口的确一般无二,作案之人是一人。 众人看到这里,还是那大弟子第一个发飙,“那又怎么样呢?都是他杀的,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先杀了此人。” “岳尊前辈呢,晚辈求见。”李仲宣已不情愿和他们掰扯了,他明白,和这些小喽啰舌辩下去,就涂抹着胡搅蛮缠的模样儿,闹到明日也说不明白。 他唯恐自己被看作“非我族内”,唯恐自己这边一维护燕轻阁,会被人看作眼中钉肉中刺。 片刻后,有人搀扶了岳尊过来,乔安看岳尊头上缠了头巾,状态一点都不好,急忙走了过去,从人告诉乔安,知大哥被人杀了后岳尊就昏了过去,此刻才醒转过来。 乔安看到了岳尊人中穴上留下的指甲印。 急怒攻心啊! 岳尊不忍多看大哥的尸体,他看了看李仲宣,已辨认出李仲宣是何许人也了,诧异道:“是你?” “是晚辈。” 问的奇怪,回答的更奇怪,岳尊看了看李仲宣,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很好,如今你来真好,有人正在找你为我哥破案复仇呢,好,真好啊。”岳尊眼内浑浊的光逐渐得到了净化,看起来纯澈好像秋水。 “快证明给我看,人不是燕轻阁杀的。”岳尊踉跄了一下靠近了李仲宣。 乔安唯恐岳尊会一蹶不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真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过去,岳尊逐渐神清气爽,感激的攥了一下乔安的虎口。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大祸临头二人合璧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将旁边尸体拖拽了过来,他慢条斯理道:“诸位可以看看,这一具尸体是从外面弄进来的,尸体气血还热乎,但庭院里的呢?已经僵冷了。” 刚刚还咋咋呼呼的大弟子此刻已安静了下来,他冷静的伸手分别试了试尸体,发觉尸体的体温的确如此。 “这第二点,”李仲宣抬起头:“这伤是月牙剑的伤口,并非半月,如若这位燕轻阁司主果真杀两人,他怎么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李仲宣一席话说的众人心服口服,乔安唇畔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弧,真好,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两人眼看着是可以合作了。 李仲宣的观点很犀利。 “所以,后会有期了。”燕轻阁看这边已在“争真相大白”,他纵身一跃已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那么究竟是谁?”岳尊疑惑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也不知月牙剑的持有者是谁,表情也很纠结,“大家稍安勿躁,我既来了,就会参与。” 乔安看李仲宣如此自信而完满的证明了一下,顿时喜上眉梢,“二哥,您这从天而降也来的太是时候了,好得很。” 李仲宣闻声,不过淡淡然一笑。 众人处尸体做善后去了,岳尊邀李仲宣和乔安进入屋子,他将此事拜托给了李仲宣和乔安去查,两人颔首。 但实际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埋了岳如云前辈后,乔安和李仲宣商量到周边走访一下,两人几乎都是早出晚归,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效果,那月牙剑的持有者似乎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日,李仲宣和乔安分道扬镳,他回去后找了詹月仙,詹月仙向来身体不好,最近愈演愈烈,乔安再一次听詹月仙的脉息,发觉詹月仙脉息比之前还紊乱,但却乱中有序,自成一格,这让乔安奇怪。 乔安继续听,发觉那脉息犹如浩瀚的大海一般汩汩,脉有静水流深之相,沈乔安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道:“你还需休息休息,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为你调理。” “多谢沈姐姐了。”詹月仙嫣然一笑。 乔安为詹月仙开了药,詹月仙几乎没有怎么吃,她的状态本就时好时坏,谁也摸不准。 这日,眼看着到十五,沈乔安对李仲宣道:“二哥,今日是那人作恶的时间,你我到外面走走去。” 李仲宣赞同,两人肩并肩离开。原来月牙剑剑灵嗜血的时间很规律,分别为月初、月中和月末,今日是十五,到月牙剑骚动的时候了。 看沈乔安离开,詹月仙一骨碌起身,此刻她几乎变了一个人似的,刚刚还病怏怏悻悻然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但此刻无论是动作还是速度都提高了不少,她警觉的听了听院落里的声音,发觉万籁俱寂,接着纵身一跃上了高墙,两个起落就纸鸢一般消失在了黑夜里。 詹月仙大概飞出去很远,背后才出现了两跳黑影。 李仲宣太不可思议了,对月牙剑持有者是谁,他已猜想过成百上千次,但从未得出任何定论,此刻呢?情况却大大不同。 “你怎么知道是她?” 寒心!事到临头,那月牙剑的持有者竟被发现是詹月仙。 “谁说是她了?”乔安咕咕一笑,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状态很是亲昵,“走就是了吗,跟上去一探究竟。” 其实,她的确想一针见血的告诉李仲宣,月牙剑的持有者就是詹月仙,小仙女可抬回伪装了,竟滴水不漏。但此刻还没有亲眼目睹她拿到月牙剑,她不想过早的下断论。 两人尾随了詹月仙到一片竹林,这竹林内安安静静,但万籁俱寂中,却隐隐约约能听到什么声音,那声音好像金铁交击,一开始只是两种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那声音庞大起来,犹如虎啸龙吟。 “是剑灵!”乔安对剑灵也很陌生,但从那奇异的震动声里还是听出了什么。 之前在月牙谷乔安接触过月牙剑,那时节这月牙剑嗡鸣之声气如虹,但此刻听来说不出的邪佞诡异,月光落在紫竹林上,荡漾起一片妩媚的柔波,好像为竹林披上了一件纱衣。 两人抱着手臂站在黑暗中,视线却集中在詹月仙的身上,詹月仙可比他们想象中的厉害多了,她的身形和步法都快到不可思议。恍惚如同幽冥界的无常鬼魅,此刻她蹲在地上挖了起来,刹那之间一个木盒已破土而出。 詹月仙似乎不着急用剑。 她先拿出了一本书摊开在了膝盖上,借月光诵读起来,一面诵读一面指手画脚,模样疯癫极了,接着詹月仙拔地而起,哈哈大笑。 那诡异的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鸟儿,在那诡笑里,李仲宣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把将乔安拉到了自己背后。 “她走火入魔了。”乔安小声嘀咕,“之前我为她看脉象就感觉不对劲,现如今你看她手中那是什么,那是我偃月山丢失的天涯谱,那伏洛还口口声声栽赃陷害燕轻阁和我,如今可真相大白了。” “我知道。”李仲宣回了三个字。 闻声,乔安又道:“跟上她,看她做什么去。” 两人跟在詹月仙背后,她速度比刚刚还快了,乔安和李仲宣都追的气喘吁吁,不远处有村庄,两人已猜到那村子很可能是詹月仙要去的了,二人马不停蹄往前走,过了会果真看到了他们前面的詹月仙。 “如何阻挡她杀人?”李仲宣搔搔头皮。 乔安哪里知道怎么阻挡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去杀人?她看向李仲宣,但却不能看到面纱下李仲宣的表情,她一本正经道:“二哥,现在的詹月仙已不是人了,你不能用人的准则来衡量她,你知我的意思?她如被魔鬼附体了一般。” 李仲宣叹口气。 乔安没有将话说透,她不外乎是想要提醒李仲宣,等会儿不要心慈手软,要全力以赴!两人已追在了詹月仙背后,詹月仙推开一扇门,进入屋子。 农人看半夜三更有个女匪首到了,都吓得蜷缩在了一起。 “老天啊,你要做什么?”农妇保护着自己的儿子,恐怖的后退,农夫已握着锄头准备进攻,但他的手却在抖索。 之前关于月牙剑持有者的布告张贴的铺天盖地,虽然他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不排除会成为月牙剑剑灵嗜血的目标,因此人人殚精竭力。 此刻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瞳孔绯红的女子,他们似已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冉冉快走!不要管我!”危难关头,农夫大喊一声,那叫冉冉的农妇胆战心惊,她一把将孩子抱起来拔足狂奔,但才刚刚到门口,詹月仙已到了庭院。 她明明刚刚还在屋子里,而屋子里,农夫已死于非命,他连来得及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于非命。 此刻,詹月仙举月牙剑准备屠杀农妇,那月牙剑上已鲜血淋漓,映衬在一片纯澈的月光下,真是触目惊心。 “姑娘,姑娘您行行好,您行行好啊!”农妇跪地求饶,但长剑已挥舞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詹月仙的手臂一疼,月牙剑差一点脱手。 原来是乔安在暗箭伤人。 这还是沈乔安第一次偷袭人,且偷袭的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她用弩箭射中了詹月仙的肘关节,她急忙回头,看到了背后的乔安和李仲宣。 “沈姐姐?”詹月仙的眼逐渐褪去了血红,回归了正常的黑色,乔安看到这里,好像哄小孩一样柔声道:“将月牙剑快丢掉,你过来,快!好吗?”她并不敢催促,不敢急功近利。 她伸手发出了邀请。 詹月仙是魂落魄的点点头,眼空洞极了,她用力将长剑丢了出去,但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那长剑似乎和她已经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她才一丢开,连同安全感也丢开了,眼顿时变成了红色。 在詹月仙的脑子里分裂出了另一个灵魂,那是黑暗的,诡异的,随时准备侵吞掉健全的人格。 “休想!”她挥舞月牙剑已靠近乔安。 旁边的李仲宣看到这里,立即拉乔安躲,“这里不是打斗的地方,走。”乔安跟在李仲宣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飘然离开詹月仙视线。 詹月仙已追了过来,其速度之快,顷刻之间他们已变成了被捕捉的猎物。 詹月仙挥月牙剑就斩,乔安和李仲宣只有躲避的份儿,完全不能正面交锋。 “仙儿!”李仲宣怒吼了一声,“你还要修炼邪魔外道的武功吗?你还要被剑灵操控吗?你看看我是谁啊,仙儿。” “你是谁?你是、是谁啊?” 詹月仙迷惘了,她盯着李仲宣看,但却分辨不出究竟对面的男子是谁。她被情绪困扰了,乔安却凑近,随时准备抢夺宝剑,“小仙女,你先不要说他是谁,你还知你自己是谁吗?” “谁?谁?”詹月仙摸一摸眉峰,睫毛不停的眨巴,等再一次睁开眼睛,那眼瞳内的血红色已岩浆一般的熄灭了,一层纯洁的黑蔓延了过来,“谁?我是谁?我是谁啊?” “你是我啊,我是他啊,他是你啊,那么你是谁呢?”乔安开始胡说八道,她企图让她心智错乱,这才可以顺利拿走月牙剑。 “我是他?”詹月仙颓败的看向远处,视线逐渐失去了焦点,乔安已瞅准了机会,纵身一跃就靠近了詹月仙,结果詹月仙顷刻之间回身,怒道:“我是詹月仙,我是詹月仙啊。” “是呢,你是詹月仙啊,我们!”乔安还准备说什么,地面却忽的震动了一下,詹月仙倒在了不远处。 乔安只感觉伴随着那一下震动,自己胸膛也咯噔难受了一下,随即一股晕眩恶心智感骤然升腾了起来。 乔安只感觉天旋地转,她的耳根子发烫,接着地面又蓄力震动了一下。 “糟糕,地震!”李仲宣靠近乔安急忙去搀扶,尽管连他自己都站不稳。 那震动并没有消失,接着在他们不远处的群山上有一股烈焰犹如火龙一般的喷涌了出来。 “火山!”乔安这才追想到,江城有个火山带,那一片火山最高峻的群峰嵯峨优美,积雪重重,这里人迹罕至,只因为活火山会是不是的爆发一次。 “快走!”李仲宣已经抱住了乔安的肩膀。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毁剑之灵万死不辞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二哥!这里是火山带,我们可以将月牙剑销毁掉啊。”乔安的眼兴奋的闪光。 是啊,月牙剑诡异极了,又是镔铁做的,他们即便是从詹月仙手中将月牙剑成功的抢夺了过来,但又能怎么样呢? 谁也不能保证月牙剑的剑灵不会主宰他,不会操控他。 眼前的詹月仙很有可能是下一个持有者的前车之鉴,而此刻乔安看到了背后群山内喷射出的那万紫千红的熔岩,顿时有了别样的念头。 “不可弄险,走吧!” 李仲宣还是坚持带走乔安,但此刻他们已陷入了危险,不远处也有小火山喷射,老远就可看到黑暗中流淌的岩浆,诡异好像一幅画。 他们已不知不觉进入了火山带,从这个位置居高临下看出去,能看到横七竖八的山脉,那山脉就好像刀片一般锋利蜿蜒,能看到残阳如血一般的红色在奔窜。 而无论是周边的哪一个山岳,都是不毛之地。 背后的詹月仙却疯狂的大笑,在月光下犹如疯狂的舞娘,婆娑的脚步永不停歇的追了过来。 “我已经找到了规律,我引她到远处去,夺剑就毁,你救她命。” 乔安向来比较固执,只要是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断不会终止。李仲宣也不多劝,沈乔安靠近詹月仙,詹月仙长啸一声持剑追了过去,乔安一鼓作气朝着火山带而去。 詹月仙此刻已被剑灵操控,更兼走火入魔,杀人成了她唯一行动,乔安已到了危险的地方,周边时不时的爆出一片万紫千红之光,她连连遇险。 “快过来,来啊。”她已破釜沉舟,这里是最危险的地界,她双手叉腰漫不经心的笑着,对面的詹月仙追的浑浑噩噩,眼看着还有一点儿距离,但就在此刻,脚下一震动,忽然一股浓烈的黑烟从眼前喷了出来。 詹月仙的月牙剑脱手,滚到了前面,乔安一把捡了起来,准备丢到旁边的滚烫的岩浆内。 而詹云昕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洞,一股燃烧的岩浆带着灼人的温度从里面飙升了出来,李仲宣到底不忍看詹月仙死于非命,上前去一把将詹月仙拉了回来。 “沈姐姐,”黑烟里,乔安已经看不到詹月仙了,但却能清晰的听到詹月仙的声音,“不要销毁月牙剑,那是我月牙谷的信仰啊。” 乔安犹豫不决,此刻这把剑的命运已全部掌控在了自己手中,她刚刚看到詹月仙握着这把剑整个人都变成了生杀予夺的一张面孔,满以为这把剑果真会控制人的思想。 她此刻握着月牙剑,不过手感略沉,并没有十分特殊的感受。 一来看詹月仙恳求的可怜,二来这把剑也的确该物归原主交给詹云昕手上,三来,这把剑如若不作为呈堂证供的物品公之于众,只怕众人依旧不信服。 思及此,乔安叹口气,她似在自言自语,然而实际上却在和那把剑交流,“算你洪福齐天,江湖人日日准备销毁你,今你落入我沈乔安之手,竟还有千百个不能销毁你的理由,你和我走吧。” 乔安兔起鹘落,已跳到了李仲宣面前,背后那狂肆的岩浆已喷的老高,一片火树银花之感,三个人离开。 下山的过程艰辛,詹月仙已奄奄一息,她趴在李仲宣后背上,一双眼呆滞极了,仿佛三魂七魄已从天灵盖丝丝缕缕的抽离了一般。 乔安唯恐詹月仙会出意外,寸步不离的跟在他们背后,到小镇子后,三个人进入了客栈。休息了几个时辰,已是月上中天,詹月仙终于恢复了过来,她整个人恢复过来后似乎已忘记了之前的事。 “沈姐姐,我的错!是我的错啊!”詹月仙痛哭流涕,对着乔安忏悔,乔安叹口气。 “你看看你,为这把剑弄得五劳七伤的,如今这把剑罪孽深重,已是不祥之物了,刚刚没有丢掉我还后悔呢。” “快、快丢掉,这把剑非比寻常,剑灵会操控人心。”她是受害者,最有话语权,但沈乔安的感觉却不同,从乔安握着这把剑后,竟发觉这把剑很“听话”。 她哪里知道,心随意转,这把剑遇正气凛然之人就是造福之剑,遇有恶念之人,顿变一把杀人之剑。 乔安为詹月仙调理了一下,詹月仙安分了不少,夜幕降临,乔安握着那把剑观察,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月牙剑。 月牙剑也没什么十分特别的地方,除造型奇异,剑锋锋利外,和一般之剑大同小异。她到底没能看出所以然,李仲宣看乔安在发呆,靠近了她。 两人坐在客店的屋顶上,头顶苍穹上有星辰闪烁,月之清辉笼罩在他们身上,倒很有诗情画意。 “看出什么门道儿了?”李仲宣凑近,沈乔安将月牙剑交给了李仲宣,“如若不是刚刚她拿着这把剑杀人,我几乎以为这是赝品了,二哥哥看看,我是一头雾水呢。” 李仲宣也握着月牙剑看,他和乔安一样,翻来覆去的看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更是一脸懵。 两人都不知道这把剑有什么奇异之处。 “怎么处理呢?”乔安看向李仲宣,说真的,她希望掀开李仲宣的面纱一探究竟,那种熟悉感始终在作祟,让她以为李仲宣是自己熟悉的人,但奇怪的是左思右想不能界定李仲宣的身份。 “听说,”李仲宣追想,慢悠悠道:“这把剑需要送到发现那镔铁的地方。”大概那冰天雪地才是这把剑该去的地方,那是这把剑维持的生态。 闻声,沈乔安点点头,“那就行动起来,光说不练假把式嘛,呵呵呵。”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沈乔安都能笑得出口,她是如此安贫乐道之人。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中京啊?”岔开这个话题不说,桥安问李仲宣将来的打算,李仲宣一怔,倒是没有想过这问题。 他什么时候回去,不都取决于她什么时候回去吗? 他的手放在了缎带上,差不多要解开斗笠了,但乔安却一笑,“处理完毕此事,我就回去。” 乔安将月牙剑交给了李仲宣,“不要让她弄走了,今晚让这把剑陪你,我和她住。”乔安纵身一跃下了屋顶,将月牙剑丢给了李仲宣。 那月牙剑有嗡鸣之声,但暗示冷兵器惯有的,李仲宣也不怎么在意。 乔安进入屋子,看詹月仙在发呆,她急忙靠近,“胡思乱想什么呢?” 在他们不在的这一段时间,詹月仙想了很多,这月牙剑很危险,她早发觉自己不能驾驭了,而李仲宣和乔安大概是处理这把剑最好的人。 不管这把剑归宿怎么样,她都下定决心将其交给他们。 “销毁月牙剑,当务之急!明日你押解我到岳前辈那边去,我谢罪去。”詹月仙已决定粉身碎骨,“我杀戮太重,是该做个了结了。” 乔安虽然同情詹月仙,但也知谢罪后她将会得到什么裁决,她真的有心帮助詹月仙,但哪里有“浪子回头、既往不咎”的可能。 “一百二十九。”乔安低喃,声音悲切,“詹月仙,你杀了一百二十九个人啊,你破坏了多少和睦的家庭,有不少农人从来想不到自己会死于非命。” 詹月仙痛哭流涕。 乔安也不知道什么安慰。 “算了,即便是谢罪也要你身体好起来,这才是当务之急。”沈乔安叮嘱詹月仙不要胡思乱想,先休息。她躺在詹月仙旁边,用温暖的话语安慰詹月仙,企图将她从泥淖中抓出来。 她对詹月仙并没有什么戒备,这让詹月仙感动极了。 接下来的几天,乔安准备了草药为詹月仙处理伤口,调剂身心,她本医中圣手,而詹月仙丢开武学不去触碰,竟身体逐渐好了。 第五天,詹月仙要求带自己到岳家庄去,乔安和李仲宣商量,两人达成一致。下午,岳小妹一行人已看到了月牙剑和詹月仙,她自然不会原谅詹月仙。 不但不原谅,还恨之入骨,岳尊发了英雄帖,当日众人都来瞻仰月牙剑了,李仲宣看人们将詹月仙捆绑了起来,也爱莫能助。 那些农人也到了,大家七嘴八舌辱骂,要不是距离远,要不是岳家庄的家丁在保护詹月仙,此刻的詹月仙已被众人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 她泪水朦胧,不停的忏悔,但谁会听她的话? “岳前辈,还请您主持大局,这是如假包换的月牙剑,您且看。”乔安将月牙剑交给了岳尊,岳尊经鉴定后,确定这把剑就是月牙剑,“沈姑娘,我要当着江湖人的面销毁了这把剑,你不会有异议,你不会阻挠?” 其实岳尊的意思也是乔安的意思。 他看了看乔安,征询的视线又落在了李仲宣身上,李仲宣上前,“我们今日送了月牙剑到来,就是准备销毁。” 意见一拍即合,已不需继续讨论,岳尊颔首,让人将熔炉搬了过来,点起来火炭。 人人都知月牙剑诡异,而人人更之岳尊是江湖上的耆老,他的话如纶音佛语一般,大家言听计从,其实销毁了月牙剑也有好处。 乔安和李仲宣因是送月牙剑和证据来的人,所以他们是座上宾,陪同观看销毁的全过程。 熔炉内的火焰已经腾腾腾燃烧了起来,虽然沈乔安距离比较远,但那一股灼热的滚烫之感,却似乎让皮肤也紧绷了。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陪同坐在旁边,绯红的炉火映衬在李仲宣的面上,让他看起来比寻常时候还神秘。 而此刻,屋顶上出现了一群人,那一群人好像幽冥界的鬼魅一般,他们居高临下看着发生的一切。 燕轻阁到了。 “本座早就解释过这把剑不是我拿走的,诸位非要栽赃陷害,以至于多次挑衅本座,如今真相大白,本座也来看看这罪魁祸首。”屋顶上,是燕轻阁那冷漠的笑声。 乔安一看燕轻阁到了,自在的笑了笑。 “老燕子来了,二哥。”乔安指了指屋顶上的燕轻阁,示意李仲宣看,李仲宣微微颔首,他看到乔安惊喜的模样,倒是有点说不出的心疼。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物归其主夫妻再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但月牙剑,连千年雪莲和天涯谱都是詹月仙拿走的,都呈上来。”岳尊老气横秋叹口气,他这边一挥手,有人立即将托盘内的东西送到了他手边。 众人之前只听说过千年雪莲和天涯谱,谁见过? 而乔安却对这两个东西记忆犹新,大家盯着那灰头土脸的天涯谱看,不禁微冴,众人窃窃私议,骚乱起来。 乔安听有人道:“这东西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天涯谱吗?这莫不是个赝品,看上去怎么这么腌臜?” “那千年雪莲也灰扑扑的,还不如一般的雪莲花呢。” 他们真是少见多怪,他们哪里知道千年雪莲和天涯谱的秘密,这两样东西本就看上去平平无奇。 岳尊咳嗽了一声,大手一挥示意大家肃静。 众人安静了下来,在这万籁俱寂中,岳尊又道:“我已找人联络了詹云昕和伏眠,伏眠已在刚来的路上,至于詹云昕,自那日血洗了月牙谷后,她下落不明,今日能来,老夫就将千年雪莲给她。” “自然了,詹月仙虽是詹云昕的妹妹,但咱们就事论事,她也是受害者,自然和她没有关系!至于这天涯谱,本是偃月山的秘宝,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大家向来尊重岳尊,今日听岳尊这么说,哪里有二话。 岳尊看了看眼前的熔炉,朗声又道:“熔炉是为月牙剑准备的。” 就在此刻伏眠已到了,乔安和李仲宣回头,乔安雀跃起身,“大哥哥,您来了?”不但伏眠来了,连伏仑和伏洛都到了,伏洛冷漠的撇唇,拉开了和乔安的距离。 沈乔安却不管这三七二十一。 天涯谱经伏眠查验,虽有残缺,但他毕竟还是有手抄本,也就不予计较,至于托盘内的千年雪莲,如今还未物归原主。 因伏眠是武林盟主,在江湖上地位仅次于岳尊,因此有人安排伏眠坐在了乔安身旁,沈乔安已许久没和伏眠伏仑聊天了,问长问短。 李仲宣看乔安这模样,真不是个滋味儿。 岳尊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长剑也丢在了熔炉内,大家死死的盯着月牙剑,但奇怪的是这月牙剑并没有损毁的一点儿迹象,犹如烈火见真金一般。 那火焰已很大,一般的冷兵器只要投入,顷刻之间化为脓水。 大家心跳加速。 一个时辰后,天逐渐黑了,但月牙剑还一点损毁的迹象都没有,看到这里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魔女,快说!如何销毁这把剑?你是这把剑的持有者,你又是在场唯一一个月牙谷中人,快说!” 岳小妹一刀斩断了捆绑詹月仙的绳索,乔安看岳小妹似乎要动粗,不自禁的起身,而李仲宣呢,也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 但愿乔安不要太激动。 岳尊看乔安和李仲宣都站了起来,这才又道:“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如今一切已板上钉钉,不需老夫说什么了,但就事论事,据老夫看,詹月仙一定也很疑惑,这把剑有剑灵,因此她做了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詹月仙和你们一般都是受害者。” 乔安听到这里,终于彻底明白岳尊为什么在江湖上如此吃得开,他从来对事不对人,尽管的的确确是詹月仙残酷的杀害了自己的表哥,但在岳尊看来吗,詹月仙不过是剑灵操控的提线木偶罢了。 他头也希望诸位明白这道理。 有人点头表示赞同,但有人却谩骂起来,场面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乔安想说什么,但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李仲宣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也将要表达的东西吞咽了回去。 就在此刻,詹月仙笑了笑,她的眼神怨毒而邪恶,那是四大皆空后才有的冷峻,她一一看向每个角度的每个人,最终冷漠一笑,纵身一跃跳入了熔炉内。 “糟糕!”乔安虽然距离近,但已爱莫能助,那熔炉内用的火炭和一般的绝对不同,顷刻之间詹月仙已灰飞烟灭。 众人看詹月仙自杀,怨恨也逐渐消散,然而熔炉内的月牙剑依旧完好无损,乔安在想,再这么继续下去可能会糟糕。 而李仲宣也在想另外一种销毁的方式。 就在这时,门口有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众人回头一看,发觉发出了那崩溃叫声的乃是詹云昕。 “阿妹!阿妹啊!”詹云昕来迟了,一切已成定局。 她疯狂的靠近了熔炉,要非乔安和李仲宣一左一右将詹云昕拉住,此刻的詹云昕也要重蹈詹月仙之覆辙。 “谷主,你这又是何苦,人死不能复生。”乔安叹息,她有千言万语要去安慰,但此刻却发觉自己准备的各种说辞都显得言不及义,都完全不能说服他。 “你难过什么?她也是罪有应得,相比较于等会儿被人千刀万剐,就我看她已幸运极了。”李仲宣的声音有点冰冷,詹云昕转念一想,倒也是。 这几个月来,月牙剑作案多少?已不计其数,一百二十九口人的命,用一人只命就一笔勾销,已算好事。 詹云昕哭的背过了气儿,乔安只能输送真力给她,许久后詹云昕才睁开了眼。 岳尊已靠近詹云昕,“少谷主,这把剑究竟如何销毁?”这已不仅仅是岳尊的疑问了,大家也都在想。 “爹爹在世的时候说过,这把剑需要送到极北之地去,但那也并非万无一失,你们也知道剑灵是很奇怪的东西,至于江湖上,”詹云昕恢复了过来,语声平静,语调很高,务求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自己的话,“人人都想要得到这把剑,因此即便是送到极北之地,也有人会千方百计的去寻找。” “少谷主所言甚是。”岳尊点头,“除此之外呢,没有其余的办法了?” “也有。”詹月仙道:“这把剑也在找有缘人,他的有缘人是甲子年十二月十二日正午时候出生的肖龙之人。” 甲子年十二月十二日生肖为龙的人才能支配这把剑?哪里有这么巧合的巧合?岳尊叹口气,“那也只能暂且存放在老夫这里了,再不然少谷主带走吗?” “岳前辈,您虽还叫我为少谷主,但您也知道我月牙谷已只有我一人了,这少谷主又是从何而来?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带走这把剑。” 是啊,不到下午估计这把剑就易主了,而詹云昕会死于非命。 “这把剑会发嗡鸣之声,然而只要符合上述条件之人拿了这把剑,月牙剑非但不会邪佞还会变成一把好剑。”大家听詹云昕这么说,都推算自己的生辰八字。 但人群骚动了许久,并没有一人符合。 “是我。”李仲宣说完后站起身来,她将一枚金龟拿了出来,这金龟是中京朝廷文武官员才有的。 乔安看了看那金龟,心头的迷惑倒似迎刃而解了,是了是了,原来这神秘二哥乃是朝廷人,故此她会感觉两人有点熟悉。 李仲宣将金龟交给了岳尊,岳尊凑近烛火一看,发觉背后的阳文镌刻的的确是十二月十二日午时出生的人,那金龟上一面是官职一面是人名,再也没有比这更一目了然更具有说服力的了。 “原来是你!那就请公子爷笑纳。”岳尊指了指背后,熔炉内炉火已快熄,李仲宣靠近,袍袖一挥,烟火消失。 他靠近熔炉,本以为月牙剑多少有点损伤,但这么一看发觉月牙剑好好儿,依旧笔挺,依旧金光熠熠。 并且还有一股格外的凉意从熔炉内放射了出来,他伸手一把将月牙剑拿了出来,众人大惊失色,连乔安都紧张的吞咽了一口唾涎。 毕竟那是被烈焰锻造了两时辰的镔铁啊,一点都不烫手吗?还是这把剑的持有者本应该是李仲宣,剑灵在加持李仲宣? 只有李仲宣和詹云昕一清二楚,月牙剑来自极北之地,这一块镔铁是从石头缝里弄出来的,四面八方都是冰雪,因此镔铁有一种其余的凉意。 “哥哥。”詹月仙看到这里,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一激动竟抱住了李仲宣,乔安看到此刻的李仲宣明显的躲避了一下。 而她也感觉到来自自己心律的错乱,怎么搞的,为什么其余的女人对他这么一亲密,她似乎有点儿难受呢? 詹云昕终于恢复了。 “试问这把剑以后还会杀人吗?”岳尊不放心的看向李仲宣,毕竟李仲宣身份不明,毕竟这把剑本就稀奇古怪,让人捉摸不透。 “不会,剑灵会被人心念控制。” 这么一说,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李仲宣拿走了月牙剑。 詹云昕靠近乔安,她从托盘上将千年雪莲拿过去送给了乔安,“沈姑娘,送给你。” “我?”乔安想不到江湖上人人都热衷的东西,大家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交到了自己手中,又一想,无论是月牙剑还是天涯谱都曾和自己有过亲密的交集,一时半会竟有点无言以对。 看乔安懵懂,詹云昕含笑示意乔安收下。 乔安对这千年雪莲自没据为己有之意,但她更明白,这东西一般落入了其余人手中,势必会掀起腥风血雨,旁边的岳尊已怂恿道:“好了,这千年雪莲看来也找到了自己的主人,一切就到此为止吧,老夫也累了,休息去了。” 英雄会落幕,伏眠带走了天涯谱。 李仲宣因缘际会之下,成为了月牙剑全新的继承者。 乔安得到了千年雪莲。 此刻乔安本待和李仲宣聊一聊,但旁边的伏洛却到了,伏洛冷笑,“沈姑娘,大哥哥要和你说话,随我来。” 乔安将千年雪莲放在了衣袖内,恋恋不舍的去了,李仲宣准备追上去,但却发现詹云昕的身体在打摆子,并且昏了过去,他只能将詹云昕抱了起来。 如今的詹云昕已孤苦伶仃,他不能丢开她不管。 乔安呢?她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并没有过来的意思,只能朝着远处去,伏眠已在等乔安了,聊起来乔安破案的全过程,唏嘘不已。 邀请乔安到偃月山去,其实沈乔安也有远行的准备,但一来她已怀揣了千年雪莲,如今势必会被江湖人觊觎,倒不如不去偃月山惹麻烦的好。 二来,乔安和伏洛关系太紧张了,她有自知之明,拒绝了伏眠的邀约。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潜移默化改变魔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安儿随我去吧,走了。”屋顶上看好戏的燕轻阁已从天而降,将手伸给了乔安,他故意出现,故意让众人知道沈乔安和自己在一起。 这么一来,江湖人就不敢觊觎千年雪莲了。 乔安瞅了瞅李仲宣,准备和李仲宣道别,哪里知道李仲宣已抱着詹云昕消失了,她的心空空的疼,失落和遗憾交汇成了一种特殊的五味杂陈的情绪。 “看谁?”发觉乔安的视线在搜寻什么人,燕轻阁的手在乔安面前晃动了一下。 “没、没有,回去吧。” 乔安低喃。 回到魔教香冥司,乔安打听李仲宣的情况,燕轻阁道:“已在紧锣密鼓的寻找了,但奇怪的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们的能耐你是知道的,如今还没能找到他,只有一种可能。” 燕轻阁看向乔安。 他用提醒的眼神瞅着乔安,乔安聪明过人,从燕轻阁的眼神里已看出了意思,“有可能他在躲我们,是也不是?” 燕轻阁但笑不语。 乔安在魔教休息,只感觉身心俱疲,她每天睡觉的时间很多,似乎将积攒了多久的困意都厚积薄发了出来,至于燕轻阁,他每天让人送吃的给乔安,变花样,但万变不离其宗,原则依旧是:无论送什么,都是乔安喜欢吃的为是。 香冥司并没有什么事,乔安的闲时间多了不少,但闲下来后倒容易胡思乱想,她经常梦到中京,梦到李仲宣,也梦到龙庭里发生过的一切,她知道自己思念家乡了。 而燕轻阁也知道乔安的心思,她找人将乔安屋子里的散尾葵和棕榈树都换成了帝京才有的高大挺拔的水曲柳和铁树,就连窗帘和窗纱也更换成了中京才有的“连年有余”。 他的悉心与周到让乔安心慌,这日乔安找了燕轻阁,发觉燕轻阁在写什么东西,看乔安到了,急忙用纱遮蔽住了。 “哇,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在为非作歹,这是杀人的集结令,是也不是?”沈乔安掉下了一张脸。 好家伙!他之所以将她的饮食起居安排的井井有条,原来不过是为了自己去做坏事情不被乔安干扰啊! 乔安一把将那张纱布拿走,下面是一张纸,上有丹青一副,乔安一看那是个女孩的半身像,再一看竟是自己。 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她帮助了他许久,让他从一个恶贯满盈之人放下屠刀变成了一个温柔和煦的人,他不再是之前的瘾君子了。 如今的燕轻阁已变成了彻底的好人,他许久没有动武了,那半月几乎束之高阁了,他喜欢乔安,但却也知乔安是“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他并不去表达自己的感受,只留下她,用细水长流的温暖来包围她,这是温情脉脉的守护。 乔安惊骇,拿起来那张纸的同一时间心头也猜到了他的欲念,她诧异极了,看过了后道:这可是我吗?” “自然。”燕轻阁淡笑。 “你为何不落款呢,写几个字多好啊。”乔安笑了笑,握着狼毫笔濡墨,交给了燕轻阁,她倒是要看看燕轻阁会写什么,燕轻阁凝视了一下乔安,缓慢在纸张上写道:“吾妹安儿玉照”。 “怎么样?”写好了后交给了乔安,乔安看了看那字儿,顿时喜上眉梢,“好了,这个挂在我屋子里吧。”不由分说将那张画拿走了。 燕轻阁斟茶一杯,“最近生活的怎么样?” 乔安且不在即喝茶,她盯着燕轻阁手中的第二张纸看,看着看着似明白了什么,“你在乐善好施?我们的库房已开了?” “今年庄稼好,那后山也都是我们的百亩良田,我们又吃不完,但天下啼饥号寒之人可多了去了,我这些年作恶多端,如今幡然醒悟,好事就要多多益善去做,不然呢?”燕轻阁笑嘻嘻看向乔安。 乔安感慨系之,她明白,自己是真正让燕轻阁改头换面了,她将一个人从头到尾改变了。她握着燕轻阁的手腕听了他的脉息,发觉燕轻阁脉息平稳震颤,这才笑了笑,“你的身体已渐入佳境了,但距离全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明日为你用雪莲治病,怎么样?” 燕轻阁听到这里,眼神有点惊愕,那迷惘的视线好像远处的朦胧水雾里的灯塔一般,幽眇极了。 乔安看燕轻阁这不可思议的神态,笑道:“那千年雪莲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难不成我不能使用吗?你如今已改邪归正了,我送了雪莲给你,不过草船借箭顺水推舟罢了,你好起来还可以劫富济贫做更好的事呢。” 乔安笑嘻嘻。 他感动极了。 第二日,乔安果真用千年雪莲给燕轻阁疗伤,雪莲花本冰清玉洁,作用于伤口和拔毒,才几天,燕轻阁就变了个人一样,他健康了,爽朗了,眼神也比之前纯澈锐利了。 乔安再一次为其探看脉息,已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你看看,多好啊,老燕子,实话实说,你遇到了我算是遇到了大救星。” “实话实说,你遇到了我这一路却都在倒霉。”燕轻阁嗟叹,很是自惭形秽。 她不过一笑了之。想起来之前的燕轻阁,他是那样邪佞诡异的人,而如今呢,他已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玉韫珠藏。 真可谓今非昔比,前后两种转变。看燕轻阁已转危为安,乔安又道:“我最近要走了,我要去找李仲宣。” “轻烟已在帮助你找了,你不要着急嘛,这里毕竟是我江城,你一人之力自然远不及我们这多人的力量,所谓众擎易举啊。” 但不管怎么说,李仲宣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里,乔安也在想,是否李仲宣已死于非命?亦或者李仲宣已回到了中京?但没有一个结论可以得到最后的证明,究竟那日发生了变数后,他李仲宣到哪里去了? 这日,乔安和轻烟出门去找李仲宣,她是闲得无聊,轻烟呢,的确将每一个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看乔安殚精竭力,轻烟道:“已让人在中京去打听了,实不相瞒,他并没有回中京去。” “那怎么办啊?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乔安问。 “喂,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这么厚脸皮日日寻找男人的,哈哈哈。”轻烟取笑乔安,被她这么一揶揄,乔安追了过去,“死轻烟,坏轻烟!你给我站住,我抓住你要将你大卸八块。” 两人策马狂奔,过了一座一座山头,等乔安追上轻烟后,两人却发觉了危险,“有杀气。” “是!”轻烟已握住了长剑,两人的马儿齐头并进,放眼望去周边不过一片幽深而叵测的绿色,这些绿意盎然的植物里,可以埋伏千军万马。 两人还在观察呢,远处已出现了一群江湖人,“来人是沈乔安和香冥司右护法吗?” “不是,我们是过路的人,侠客要银子吗?只要不伤害小女子的性命,您吩咐就好,我们有多少就给您多少。”她一点都不怕,但说话的同一时间却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轻烟明白意思。 “你不是沈乔安才怪呢,难不成是沈乔安的孪生姐妹吗?我之前可见过沈乔安!”那人怒冲冲靠近她们,鬼头刀指了指二人。 “我们千年雪莲,你们已被包围了,留下雪莲花人可离开,要舍命不舍财,那就不要怪兄弟们做事情狠辣了。”那人狠狠的瞪视乔安,鹰隼一般犀利的瞳孔射出一抹厉色。 乔安估算了一下对方的人手,“找小路去,那边埋伏的少。” 很快俩人和众人打了起来,乔安分辨的不错,小路上并没有埋伏太多人,两人险象环生,但毕竟还是逃了出来。 乔安想不到,他们竟还想要千年雪莲。 至于轻烟,她早习以为常,所谓的正派人士本就当面锣对面鼓,挂羊头卖狗肉。 另一边李仲宣生活的也不自在,自得了月牙剑后,当天就有人来追杀,下午的时候,一拨人还盗窃了月牙剑,他们这群人不过要求“看一看”,但这一观赏,拔腿就走,结果这群人走了一段,又被人杀了。 终于等李仲宣将月牙剑弄到手,詹云昕又被人给绑票了,那人开出了条件,明日让李仲宣单刀赴会,才能放出詹云昕出来。 第二日,李仲宣到那湖心岛去了,岛屿周边都有埋伏,芦苇荡里处处都是他们的人,可以说他们已将一切都准备了个万无一失。 而此刻,乔安也误打误撞到了这湖心岛附近,今日乔安和轻烟准备原路返回,唯恐遭遇昨日那一群拦路虎,也就只能继续往前走,结果走着走着,竟看到了有不少人埋伏在那里。 “你说他们在做什么?”乔安摸一摸鼻梁,躲避在芦苇丛中看着对面,接着她看到有人扛着一个麻袋到湖心岛去了,这个位置偷窥最佳,她看到有人将麻袋解开,毫不客气的丢给了那女孩几个耳光。 那女孩顿时老老实实了,乔安一看,恍惚觉得那似乎是詹云昕,拉了轻烟去辨认,她早看出是詹云昕了,但却不情愿一针见血点题,道:“那不是,姑娘看花了眼。” “是詹云昕!怎么能看花眼?”乔安不依不饶,“我过去看看,他们这一定又是找千年雪莲呢,别忘记了,你们主儿还是因了这千年雪莲才好起来的,人詹云昕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是是是,是你个头。”很显然,某人不认可。 乔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方虽人多势众,但乔安浑然不怕,她叮嘱轻烟,“我这一去很有可能会一去不复返,你如果真将我当做朋友,就要想方设法保护我,知道了吗?” 她在暗示轻烟做怎么,轻烟已心知肚明,将自己的鱼肠剑交给了乔安,“你趟浑水送死去吧,我可走了。” 轻烟悻悻然离开,乔安笑了笑,上了一艘小船,湖边的小船多了去了,野渡无人舟自横。她进入船只后,握着划船桨到远处去了,彼时,太阳已经一竿子高低,可以看到一百米开外的一切。 她看到另外一艘船到了,出现了一个佩剑的年轻人,人是没有看清楚,但那把剑乔安却记忆犹新。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群英荟萃此乐何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怪哉,月牙剑!?” 乔安摸一摸下巴,露出了冥思苦想的表情,她本聪明绝顶女子,很快就推测到了当下在发生什么:有人绑了詹云昕,要求二哥用月牙剑去赎人。 盯着远处看了看,乔安发觉芦苇荡内人多势众,此刻要是硬碰硬等同于以卵击石,而李仲宣一脚上了湖心岛也是破釜沉舟。 她思忖了片刻,看了看船只内的陈设,有鱼叉,有铁锅,她摸了一把锅灰涂抹在了脸上,抓乱了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好像个傻不溜丢的丫头,发觉船只内还有不干不净的衣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来做伪装。 一切都弄好了,乔安看了看湖里的自己,活脱脱是个傻妞,但愿江湖人也有他们的道义不会对一个傻丫头下手。 她的船只很快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哪里人,做什么去?”一个酒糟鼻的人握着一把剑横亘在了乔安面前,乔安傻兮兮道:“傻妞采莲去,采莲去,嘻嘻嘻嘻。”那人一看是个二傻子,顿时挥挥手,“不要捣乱大爷们做事,去吧去吧。” 乔安上河岸,又有人追了过来,询问,乔安握着鱼叉指了指远处,“那一片莲花是傻妞家的,爹爹和王娘娘吃东西,要鱼儿呢,傻妞来抓鱼。” 这几个人看乔安“傻”的可以,她并不会妨碍他们。 如若此刻眼前的傻妞是江湖人,他们或许会对其下手,然眼前的女孩仅仅是一个傻兮兮的村姑,他们自不会有兴趣,那首领笑睨了一下乔安,朝着对面努努嘴。 乔安连连道谢到对面去了。 这群人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哪里知道此刻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乔安靠近莲花池,眼却不停的在看李仲宣和众人,那众人已将李仲宣包围了起来,李仲宣看向对面,“放了詹云昕,这把剑给了你们就是。” “拿过来。”一个鬼面人命令,李仲宣将长剑丢在黄沙里,叹息道:“要这个做什么呢?想要江湖风云再起吗?” 这把剑在他手中,竟是格外的“听话”,他不敢保证这把剑到其余人手中会怎么样,那人示意属下捡起来,那下属急忙上前去将长剑捡起来,毕恭毕敬递给鬼面人。 此人握着月牙剑,顿时眼瞳变红,“哈,果真不同凡响,好锋利!” “杀了这两人,我们撤!”鬼面人竟准备上树拔梯,李仲宣听到这里,握住了拳头,而此刻他赤手空拳,包围了他的却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江湖人,他们每个人都握着兵器。 有人已靠近了詹云昕,一把将詹云昕提了起来,手中的匕首挥了下去。 詹云昕的身体大不如前,她此刻听天由命的闭上了眼睛,然就在字儿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芦苇荡中飞出了一把鱼叉,那鱼叉一下射中了握着匕首准备偷袭詹云昕的人,詹云昕和那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众人骇异,他们这才发现这里有埋伏。 “哎呦,好生可怕。”乔安惊慌失措从芦苇荡中跑了出来,一把拉足了一个侍卫,“官爷,里头有个人说他是龙王爷,要你们将东西给他呢。” “龙王爷?”鬼面人瞅了瞅乔安,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芦苇荡,“龙王爷是什么模样?” “一个糟老头子罢了。”乔安比比划划,众人哪里知道沈乔安在指手画脚的时候将痒痒粉已拨弄在了他们的手臂上,此时是春夏之交,天气已热起来,这群不拘小节的江湖人都在打赤膊,因此那痒痒粉见肉就粘。 乔安哭丧了一张脸,叽里咕噜语无伦次道:“真吓死人了,好生恐怖啊,那龙王爷说你们要不将东西给她,他就要你们全身腐烂掉,从手臂开始。” 那鬼面人听到这里不耐烦的推开了沈乔安,乔安踉跄了一下,那人怒骂“去去去去,疯疯癫癫的毛丫头,什么龙王爷不龙王爷?” “连这个臭丫头都杀了,快!”鬼面人下令。 但此刻,有人发现了停泊在芦苇荡里的船只,而乔安已对李仲宣和詹云昕笑了笑,这群人正准备对他们下手呢,有人忽然感觉手臂麻痒,他立即偷偷摸摸的抓挠,哪里知道这一抓挠更麻痒的厉害。 “老大,有古怪啊!”那人恐惧的瞪圆了眼睛。 鬼面人也感觉手臂麻痒,顿时吓到了,急忙后退,定这乔安。 乔安道:“怎么了?怎么了啊?” “那小舟内,果真有世外高人?”他麻痒的更厉害,一听乔安刚的话,只感觉似乎有什么毒虫已顺着皮肤进入了骨头缝里,那一份恐惧让人不寒而栗。乔安看那鬼面人紧张,继续吓唬,“那老伯伯说了,你们这群混球!” “什么?” “混账东西啊!”沈乔安“傻乎乎”的开口,那鬼面人握着狂刀就靠近,差不多要对乔安动手了,乔安抱着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那是老伯伯说的嘛!” “他还说什么了?”鬼面人忍着怒气。 “还说,”乔安道:“你们要和他对着干,他就将你们碎尸万段,你们最好乖乖儿的送了月牙剑和这两位到那小船里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鬼面人此刻脸色煞白,骂一句:“这倒好,眼看着煮熟了的鸭子要飞走了。”乔安知这些江湖人很厉害,未必就相信她的话,正准备找借口呢,那鬼面人已瞅了瞅旁边几个人,那一群人窃窃私议。 而李仲宣和詹云昕都认出了乔安,沈乔安始终在傻笑,看起来真的好像和傻瓜没有区别,那几个人嘀咕了会儿,用力推了一把乔安,“你这臭丫头带我们过去给老人家行礼,让老人家放了我们,我们就送月牙剑和这两位过去,怎么样?” 乔安求之不得呢,一面说“我可不敢去”一面已傻里傻气朝着小舟去了,众人看到这里,暗忖:果然是傻妞,连死都不怕。 众人眼瞅着乔安进入了小舟。 沈乔安到小舟内,捏住了嗓子,发出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不就是模仿老人家的声音,在她还游刃有余呢。 “咳咳,那些混账小王八蛋们,那月牙剑是我老人家早看上的,还不送了过来吗?在外面给我老人家叩头,一个个乌龟儿子王八蛋都给老人家滚开,老人家就将解药给这傻妞,否则,我老人家发怒起来,一瞬间都要你们的狗命!” 乔安本就古灵精怪,这粗鲁的话说出来后顿时吓到了群豪,群豪面面相觑了会儿,并不敢计较,也不敢靠近。 “前辈,这月牙剑和人都在这里呢,晚辈等就送了他们过来。” 乔安在小舟里听的好玩,怒道:“你们说什么?晚辈?凭你们这群狗东西也和我老人家套近乎了,你们是阿猫阿狗一般的东西,贱物。” “是,是,是!”众人六神无主,指了指李仲宣,让李仲宣和詹云昕往前走,“晚、哦!不,龟孙子等送了月牙剑给爷爷,爷爷饶了龟孙子等。” 那小舟内冷笑一声。 接着乔安从里头出来了,拍一拍胸口,余悸犹存道:“好凶,好凶啊,老人家让你们吃这个,吃了这个身体就好了,每个人都吃。” 他手捏着一块臭烘烘的荷塘泥,这荷塘泥是植物根和叶片花瓣等腐烂后发酵的,沼气浸泡,已臭不可闻。 她捏一捏给了众人,众人狐疑不定,乔安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你们吃这臭狗屎,但我刚刚看到老人家在上面施法了,你们要吃就吃不吃我丢了啊。” 她作势就要将荷塘泥丢掉,众人一听“施法”两字儿,知“老人家”一定在里头放了解毒的东西,顿时喜上眉梢,争着抢着将一团荷塘泥给吃了。 李仲宣和詹云昕看的目瞪口呆,那老大送了他们到小舟附近,由乔安带领两人进入小舟,接着小舟内老人的声音出现了,“那孙子们,去吧,滚蛋蛋。” 众人并不敢直立行走,一个个滚雪球一般离开,等这群人走远,乔安立即变了脸色,“快走,拖延不了很久的,他们很快就知道上当了,这荷塘泥吃了会呕吐,倒是可以耽他们一会儿。” 乔安早算计过了,划船走出去一段距离,那一群乖孙子果真追了过来,但此刻乔安已带了李仲宣等出了芦花荡,她将船只停靠好后,看了看周边。 李仲宣和詹云昕一看,发觉他们已到了一个荒僻的河岸,此刻哪里还有逃离的地方啊,但沈乔安却一笑,指了指旁边一棵树。 “上去别动!” “你呢?”两人异口同声。 刹那后,大尾巴过来了,沈乔安早将农女的衣裳脱掉了,净面后更换了提前准备的衣裳,站在河边采花,人家追过来她躲避都不躲。 那群人咋咋呼呼,“那姑娘,有没有看到两女一男从这小舟上逃了出去?人呢,去了哪里?” “这边去了,大爷们快去追。”那众人看乔安一脸惊慌失措,又看乔安墨瞳漆黑,目光笃定,一点不像个会撒谎的人,顿时到远处去了。 等这群人走远,乔安也纵身一跃上了大树。 詹云昕哪里知道世界上有这么扮猪吃老虎的人,李仲宣已习惯了乔安帮助自己脱困,但此刻也不免骇异,沈乔安表现的一点不怕那群人,三言两语将那群人欺的团团乱转。 詹云昕准备下去,乔安忙道:“不要下去,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我刚刚已露馅了。” 那群人果真回来了,他们在小舟里找了找,骂骂咧咧到远处去了,三个人在树上等了半个时辰,确定那群人再也不会回来,乔安这才一笑:“好了,事已至此,我们离开吧。” 下来后,乔安去搀扶詹云昕。詹云昕对乔安感激不尽,李仲宣唯恐月牙剑太显眼,用苎麻包住了,看起来好像个手杖的模样儿,众人出了芦花荡已精疲力竭。 远处有村庄,乔安道:“你们是夫妻,我是二哥的妹妹,记住了,不要穿帮。” 不等李仲宣说话,沈乔安已到远处去了,不一会儿,乔安将自己的经历哭哭啼啼的说给了农人,那农人一听,收留了他们。 是夜,乔安等享受到了最好的待遇,吃喝完毕,乔安过意不去帮忙人家洗碗去了,詹云昕身体不好,吃了东西一点儿力量都没有了,昏厥了过去。 第一千二百章 得假消息乔安出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至于李仲宣,他有点失神,看向了门口,月光地里,乔安笑吟吟的帮忙农妇收拾东西,问东问西,看人家小孩儿过去,立即抱起来看,还将自己的玉佩送给了小孩儿。 到第二天,他们告辞。 乔安建议让他们到香冥司去,李仲宣无可不可,至于詹云昕,她和香冥司有不共戴天的仇,自然不会去。 这么一来,乔安只能带他们继续往前走,偏他们一行人到了一个陌生的村落,安顿他们休息后,乔安看了看这空屋子,主人家不知道多少年前就逃难去了,乔安劈柴烧水,一切都弄的井井有条。 晚上做了吃的给李仲宣和詹云昕送过去,李仲宣在观察月牙剑,那月牙剑自到了他手中后安静到了极点,不要说杀人了,连嗡鸣的声音都在锐减。 月牙剑已和一般的剑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乔安去采药,为詹云昕调理,看詹云昕这情况一时半会也好不起来,她道:“我传授哦天涯谱里的心法给你,你好生学,很快就好了,可怜你妹妹钻研许久也不得进展,哎。” 她一点不吝啬,硬生生将天涯谱内自己破译的本领传授给了詹云昕,詹云昕日日调息,五天后已可出门走路,再五天已能生活自理,眼看着他们快好了,乔安也看出了端倪。 一开始他以为二哥和詹云昕是夫妻关系,但此刻一看,发觉两人若即若离,说他们是朋友,但詹云昕的眼神是如此脉脉含情。 说他们是情侣,但二哥似乎并没有那意思,难不成是二哥不好意思吗?思考到这里,乔安准备给他们创造机会。 这一晚,乔安做了一桌子吃的,众人一面吃一面聊,乔安道:“二哥,您和嫂夫人拜堂了吗?今晚清风明月,不如你们就成婚,多好啊。” “嫂夫人?”李仲宣一怔,瞅了瞅对面的女子,“那可不是什么嫂夫人,朋友啊。” 乔安跟奇怪,饶是她聪明绝顶,但似乎对某些事也不能看破,暂且丢开不理会,这一晚,晚饭结束后,乔安找到了詹云昕。 她准备就两件事情好好的和詹云昕聊一聊。 詹云昕还没有休息呢,她自和李仲宣会和后,日日都感觉很甜蜜,但又郁卒,怕李仲宣和乔安相认,怕乔安会带走李仲宣。 尽管她也知道自己霸占了李仲宣是不道德的事。 她看向詹云昕,“我明日准备离开,实不相瞒,我今天已看到了香冥司留下来的讯号,大概那边有什么事了,我托付了燕轻阁帮我找个人,应该是有了线索。” “我苦劝你们到香冥司去,然而你们总固执己见,如今我也哑口无言了,但詹云昕,我真想要告诉你,江湖上的事本没有一定的正确和错误。” 尽管有的话是詹云昕会抵触的,不情愿听,但沈乔安还是将自己在香冥司内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她告诉了詹云昕香冥司内的事情,他们时常杀富济贫散尽家财,而香冥司内的人也都是穷人出生的。 至于月牙谷中人,那些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人,谁的手头上没两条无辜的命? 乔安这么说,逐渐解开了詹云昕心头的绳。 又道:“你这身体已快好了,如今我人要走了,但有些话却还要和你说说,你和二哥的关系还是早早的确定下来的好,二哥是那样优秀的人,你还不下手等什么呢?” “乔安,你对我太好了,我好惭愧。”詹云昕被沈乔安彻底感动了,她不但帮助她脱离苦海,还帮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在詹云昕看来,沈乔安就是自己生命力照射进来的最美丽的一道光。 她快乐了,似乎连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决定将李仲宣的秘密和盘托出,“安儿,我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你,你一定会感激我的,你听我说。” “下次!下次告诉我,留一个悬念,哈哈哈。”乔安才不要听呢,詹云昕激动道:“不能下次,这一次必须说。” “不听,不听。”乔安捂住了耳朵,“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你全好了,我们坐在一起慢慢聊,我走啦,不要告诉二哥,免得二哥牵肠挂肚的,我很快就会联络道香冥司的人,他们会保护我。” 其实,沈乔安哪里需要人保护。 反而是一路上都在保护别人。 乔安从农庄出来,按沿途的标记找过去,找到了右护法轻烟,轻烟道:“你让我们找李仲宣呢,人已找到了呢。” “在哪里呢,说说看?” 右护法轻烟告诉乔安,他们的确找到了李仲宣的线索,原来李仲宣已经到上庸去了,倒是没有人知道李仲宣做什么去了,乔安一想,好生奇怪,明明自己离开月牙谷的时候眼看着李仲宣和詹云昕情意绵绵,此刻詹云昕身边多了个二哥,而李仲宣呢,已不翼而飞。 他到上庸做什么去? “大概是要回中京去了。”这是右护法轻烟的判断。 当晚,他们马不停蹄到香冥司去了,香冥司内,一个时辰前,燕轻阁就收到了来自于右护法轻烟的飞鸽传书,说乔安已在路上。 他得了这消息自然开心,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迎接的准备,饭菜酒水那是最好的,而他自己呢,已在门口等了许久,为保障乔安一路上的绝对安全,燕轻阁差了二十多人去护驾,那群人不见回来,他又开始胡思乱想。 料是路上遇到了危险,继续派遣二十人前去,去的人越发多了,第一波人和第二波人都找到了乔安,说起来燕轻阁倚门倚闾在等待,乔安倒是有点吃不消。 等她回去,已半夜三更,尽管一路上大家都在躜行。 五六月的天,说下雨就下雨,虽然是蒙蒙细雨,但也弄的乔安衣裳湿漉漉的,而燕轻阁呢,已握着雨伞在等乔安了,看她从马背上下来,急忙将自己的重裘交给了她。 “这么客气做什么,你身体也不怎么好,老早在这里等?我又不是生人?我是熟客呢,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乔安责备的看向燕轻阁,燕轻阁笑着点点头。 进入屋子,饭菜已更换,酒水也是温热过了的,两人一面吃一面聊,说起来上庸那边的事,燕轻阁道:“是找到了,有人亲眼看到了李仲宣,但具体不知究竟李仲宣做什么去。” “我休息休息,后天就上路,在我看,她是要到中京去了,果真如此的话,我就不回来了,顺便和你道别。”乔安笑着开口。 但就在这一瞬间,燕轻阁的表情变了,他额角的青筋跳了起来,紧张的很明显,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你要走?” 乔安看燕轻阁表现的剧烈,皮笑肉不笑点点头。 “你、要走?”燕轻阁似乎接受不了似的,每一次乔安在他身边,他都尽可能的想办法延长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段,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沈乔安会选择离开。 此刻,乔安竟准备走了,而她才刚刚回来啊!一股浓烈的离愁别绪攫住了她,让她难受极了。 “哎。”燕轻阁痛饮起来。 “怎么?老燕子你不高兴吗?月牙剑的事情处理了,你我也没有嫌疑了,一切真相大白,我终于到回去的时候了,你还不开心?” “开心,开心啊。” 燕轻阁强颜欢笑。 乔安自然准备一人去找李仲宣,在他看来,那方向的确是回京的方向,至于燕轻阁,听乔安说她要走,燕轻阁难受极了,道:“我送你一程,路上也好保护你,不看到你们会和,我怎么能放心?” 乔安之所以不情愿让燕轻阁跟自己一起,就是怕上当,毕竟江湖上不少人都想杀了燕轻阁,不管他燕轻阁怎么变,众人对他的看法不变,他就还是大魔头。 但燕轻阁呢,却说什么都要和乔安在一起。 第二日,修整了一天,晚上乔安挑选了一匹马,一切都弄好了,燕轻阁到了,说什么都要和乔安一起。 乔安看教务内也的确没有什么大事,只能接受燕轻阁的深情厚谊,两人上路,都是骏马,两天的路程已到了上庸,结果却断了线索,和留在这边的人一碰头才知原来李仲宣已消失了踪影。 乔安有点着急,只能继续打听。 第二日,有消息找到了李仲宣,乔安燕轻阁急忙去寻,发现李仲宣去的是一个叫拜火教的帮派内,燕轻阁越发感觉奇怪,“他到拜火教去做什么?” “仲宣哥哥嫉恶如仇,这拜火教一定不是什么正派了,他定是去找人算账了。” 乔安和燕轻阁思之再三,也决定到拜火教内去看看,那拜火教是波斯国传来的教派,里头都是清一色的色目人,后经过多年的发展,已壮硕起来。 这拜火教的人用宗教的思想来笼络人心,他们拜的是骆驼王胡斯,至于教派内的人,根据他们发展人数的多少来晋升他们的地位,发展人数最多的那人叫“袄王”,大教头会给袄王一件锦衣。 袄王下还有“衣王,布王,袖王”等等。 这拜火教如今已兴盛起来,中原人也去参加,教会内一片乌烟瘴气,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 乔安本以为想要混到里头去难上加难,哪里知道她和燕轻阁还在外面溜达呢,有个袖王已将一张传单给了他们,“公子爷,姑娘,快加入我们的教会,好处是无穷无尽的,加入了我们的教会啊,你们就刀枪不入了,还可长命百岁。” “哇呀,夫君,有这样好事,我们加入。”乔安立即同意。 燕轻阁也两眼放光,乔安这还是第一次见燕轻阁“表演”,只感觉自己之前认识的燕轻阁只是一小半,如今的燕轻阁才是真实的呢。 两人进入教会,当天就得到了款待,人人都对图们非常热情,第二日,乔安和燕轻阁继续到里头去,他们这才发现,这拜火教的真面目,原来他们将中原人弄过来后给他们灌输思想,让他们迷糊,接着将拜火教发展为中原第一大教派。 这一晚,袄王要见乔安。 那袄王叫胡马汗,是个波斯人,胡人都拥有笔挺的鼻梁和棕黄色的头发,胡马汗看乔安到了,笑道:“姑娘是新来的,也该为教派做点儿事,姑娘,您想要长命百岁且拥有好的运气,我们就可传递给您。”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聪明绝顶误入歧途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如何传递?” “这个也简单,你我在一起一晚上,第二日姑娘就有神灵加持了。”那人色眯眯靠近乔安。 沈乔安自然知道这一晚上会发生什么,她笑着靠近胡马汗,“那就多谢袄王了,我们还等什么呢,开始吧。” 那袄王胡马汗看乔安这么愚蠢,这么上道,哈哈大笑! 乔安一把拉住了袄王的手,结果疼的袄王龇牙咧嘴,“我可不是入教的,你们这是个邪教,实不相瞒,我找人,找一个叫李仲宣的中原人。” “姑娘,啊,姑奶奶!”乔安一用力,袄王就疼,“姑奶奶,您不要为难我,我告诉您他在哪里,您跟我来。” 乔安跟了袄王胡马汗到后院去,后院安静的很,屋子里有两个人在聊天,袄王胡马汗指了指窗棂,“姑娘看到了,那里头的就是您要找的李公子,您放了我吧。” 乔安丢开手,示意胡马汗滚蛋,她倒是奇怪了,这两人在聊什么呢? 她推开门进入,结果才发现,原来里头的并不是两个大活人,而是穿了衣裳的两只老猴子,乔安准备退下,发觉自己一进入,一张铁网就垂落了下来,这铁网将她罩在了里头,顿时屋子里黑了。 那铁网和屋子的空间一般的大,两只猴子此刻也吓到了,叽哩哇啦的,沈乔安低咒一声,回头看。 门口袄王带领了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男子进入,那男人看起来有年岁了,头发竟是银白色,连胡须也是银白色,而他的瞳孔是紫罗兰一般诡异的色彩,乔安知道,这是波斯人的血统。 那人的胡须微微卷着,邪气的飞翘起来,那人靠近了铁网。 “沈乔安,你可终于到了,我实话实说,什么李仲宣不李仲宣,那是我们放出去的风目的就是你,我们要你帮我们将月牙剑找回来!如今月牙剑在詹云昕手中,你写封信让詹云昕来这里,我们拿了月牙剑就放了你。” 教主这么说。 乔安听此人声音,竟一点点听不出是波斯人,显然他在中原大地上已生活了好几十年,连他的衣裳也在汉化。 “教主,就是这个臭丫头欺负人!”胡马汗凑近教主,恶狠狠的指了指乔安。 沈乔安不过淡淡一笑,“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被詹云昕拿走的月牙剑是假的,真正的月牙剑在我手中呢,就埋在江城,你们只需要帮我找到李仲宣,我双手送给你们,怎么样?” “你和我讨价还价?”教主怒冲冲靠近乔安。 乔安冷笑一声,就在此刻,教主旁边的胡马汗已倒在了地上,教主吓坏了,一看胡马汗,一颗头都一分为二了,“你、你!” “看看你后面。”乔安抱着手臂,教主回头一看,“月牙剑没有,月牙却有一枚,赐教了。” 燕轻阁到了。 乔安席地而坐,她在铁网内安全极了,外面再怎么打斗都不会伤害到她,而她呢,笑嘻嘻的看着外面,燕轻阁被乔安用千年雪莲调理过身体,他的身体早好了,对付这些人 不在话下,众人七零八落都倒在了地上。 乔安进入教会就了解到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一点儿怜悯之心都没有。 众人打斗起来,看外面众人七零八落,乔安急忙找锁扣,这才发现这铁网竟是磁石粘起来的,她这才着急。 “老燕子,手下留人!”乔安看燕轻阁的半月飞了出去,可惜已经来不及阻挡,某人的人头已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 “沈乔安不出来在里面过年吗?”燕轻阁瞅了瞅乔安,乔安道:“我出不来啊,这是磁铁粘起来的,我无计可施。”乔安有点着急,刚刚的淡定已不复存在了。 燕轻阁却一笑,手中的半月已飞出,哪里知道那半月黏在了铁网上,他大骇,好不容易才将武器弄下来,而回头一看,有人已将火把丢了过来,燕轻阁一人怎么能来得及救助,又是五六月之间,东南风呼啸过来,顷刻之间屋子就燃烧了。 磁石召铁,乔安最好的办法就是挖地面,好在屋子里有铁器,她握着工具就挖,那铁网一见火焰顿时滚烫,乔安在里头挥汗如雨,屋顶的横木和房梁都滚了下来,椽子好像火龙一般滚落,铁网内顿时一片火红。 接着,轰一声,屋子倒塌了下来。 “不!不!不不不!安儿,安儿啊!”燕轻阁大声疾呼,拔足狂奔靠近了铁网,敦厚的墙壁已砸在了铁网上,燃烧的火焰将铁网变成了一张红色的伞,彻底的覆盖住了里头的一切,沈乔安早不见了人影。 看乔安已化为灰烬,燕轻阁眼瞳也变红了。 “今日你们杀我爱人,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燕轻阁怒吼一声,半月狂飞,不少人倒了下来。 “老燕子,我没事儿。” 原来沈乔安已挖了出了一个土坑,也算是运气好,江城本事南方,土壤不十分硬,而乔安挖到了柱子之下,此刻屋顶一燃烧,柱子头重脚轻,一下子就倒了下去。 燕轻阁看乔安出来了,急忙去搀扶,两人好不容易才从拜火教离开,出去后晚风袭人,乔安连忙给燕轻阁道歉,“都是我不好,没有调查清楚就带你到这里来了,刚刚也真是太危险了。” 乔安只感觉后怕,一股子凉意从后脖颈子窜入。 “怎么要给我道歉?” “打了一辈子老鹰,今日让老鹰啄了眼睛,哎。”乔安自诩是个聪明人,但今日却不折不扣老实了一把,险乎葬送了自己拖累了燕轻阁。 “也是你关心则乱,不不不,”燕轻阁惭愧的低头,微喟:“都是我不好,我没能调查清楚就带你到这里来了,如今害的你遍体鳞伤。” “哈!”乔安一笑,但却感觉这一笑,后背生疼,“我这不是家常便饭吗?” 到第二日,两人准备打道回府,但他们出现的在上庸的消息已不胫而走,拜火教的人发觉乔安和燕轻阁只有两人没有随从,顿时纠集了一群人,各处寻找他们。 毕竟他们已受伤了,又是单枪匹马,能到哪里去?那拜火教找不到他们,立即联络了其余的门派,散出消息称真正的月牙剑其实在沈乔安手中。 那月牙剑本是普天下武林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听说乔安拿了月牙剑准备到中京去,武林人都骚动了,说什么都不能将秘宝被人带走。 当日下午,乔安和燕轻阁遭遇了第二轮的偷袭,好在两人警惕性高,安全的躲了过去。 第二日,沈乔安和燕轻阁到了一个村子,这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落落的,人们似乎走的很着急,又好像有什么奇异的力量将人们弄走了,乔安和燕轻阁都感觉古怪。 “不管了,先吃东西。”乔安内心祈祷了一声,朝着厨房去了,里头的柴米油盐都有,一会儿就做好了焖米饭,但燕轻阁却食不下咽。 天已黑,两人点起一盏灯,这一盏灯显得那么孤独,那么寂寥。 “这里太古怪了。” “是古怪,但我们现如今已不能到别处去了。”一来天黑了,二来乔安总感觉有杀气,燕轻阁是很厉害,自己的武功也兀自不弱,但让他们两人与成百上千之人对垒,亦或者与成千上万之人打斗,情况又怎么样呢? 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牵马儿赶路,发觉东西南北都有埋伏,眼看着天又黑了。 “今日我们必须突围出去,否则明日各大门派就到了。” 越想越可怕!他们一定是将沈乔安和李仲宣包围了起来,然后发了英雄帖让各大门派人都过来,杀魔王,抢月牙剑是他们一致的目标。 “这就走。” 只可惜这村落山形地貌都很复杂,还是个洼地,而山路崎岖蜿蜒,走起来困难极了,乔安和燕轻阁的突围是失败的,两人只能退回来。 被围困的第三天,各大门派果真到了。 这日,乔安看到了黄眉毛的和尚到了,这和尚文质彬彬,老远看到乔安和燕轻阁就行礼,“老衲是少林来的,施主等杀掉的释无意就是老衲的弟子,弟子已鸿飞冥冥,老衲痛心疾首,今日听说二位在此间盘桓,特特过来和二位聊一聊。” “是苦竹和尚吗?有请了。” 先礼后兵,他们怎么来,乔安就怎么对付。其实沈乔安和燕轻阁都明白,只要他们能成功的拖延两三天,右护法轻烟也就到了。 乔安和苦竹和尚谈判的一点儿不顺利,乔安说那把剑在自己身上,老和尚非要让乔安说出埋在哪里,她不好撒谎,唯恐谎言被拆穿。 临走前,苦竹和尚道:“如今老衲就先走了,沈姑娘,还请您不要执迷不悟,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呢。” 秃驴离开后,一群人已逐渐的缩小了包围圈。 一眉师太到了,口口声声要月牙剑,乔安只能前言不搭后语胡说八道,这群人就乔安的话去分析,越想越是感觉有深意,有人已在江城各处去寻找,尤其是香冥司附近,最近多了一群“采药”的人,大家早出晚归,但一座山都快找遍了也不见月牙剑。 而沈乔安等已经被包围了六天,这天,苦竹和尚再一次和他们谈,谈判彻底崩溃,几个门派的人已急不可耐,“还说什么?不如就将沈乔安和燕轻阁拿下,他们两人自有一人知道月牙剑的下落,威逼利诱总会说出来的。” 众人和他们打斗起来,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狙击他们的人,乔安和燕轻阁在前面跑,众人就在后面追赶,一群人在村落中绕圈圈。 大家都想杀了燕轻阁扬名立万。 而大家都想得到月牙剑以期一统江湖,似乎大家也同时都忘记了月牙剑曾经带过来的危害,乔安和燕轻阁遍体鳞伤,只能退回来。 “我们就要这样被他们消灭了吗?”沈乔安从未自暴自弃过,但今日她忽然颓败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利用的也都利用了,各种借口和谎言也都说了,然而众人不见月牙剑就不肯放过他们。 “我自投罗网去,就说月牙剑在我魔教,我让他们放了你。”燕轻阁起身就走,乔安看燕轻阁这模样儿,叹息道:“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话,之所以他们没有攻杀进来不过是忌惮你我二人在一起,你如今一去,他们会立即将我抓起来。”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天外来客救人水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怎么办?”燕轻阁询问,他也一筹莫展。 尽管他是魔教教主,尽管他拥有不计其数的智慧,但面对这样的算计,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等等,他们在消耗我们,我们也在消耗他们,我们有屋子住,他们却没有!我们有吃的,他们也没有。”乔安反而放松了下来,两人做了吃的,酒足饭饱后,燕轻阁道:“如果有来生,沈乔安,你情愿和我在一起吗?” 乔安已睡着了。 燕轻阁没能得回答,心情有点郁闷,其实他也知乔安在假寐。来生,不!乔安才不要来生,她要的是今生今世,眼前可触摸到的幸福与快乐。 后半夜下雨了,乔安一骨碌起身,“我们的机会来了,快走。” 乔安和燕轻阁出门去,外面雨水缠绵,犹如不断线的珍珠一般,各大门派的人在这凄风苦雨中盯着他们看,夜半三更,雨水一下,山里头有了水雾,等他们发现乔安和燕轻阁逃离的时候,两人早跑掉了。 但好景不长,山里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才一小会就雨过天晴了,地上处处水洼泥泞,两人越走越慢,而后面那群人眼看着就追赶上了他们。 “燕轻阁,将鞋子倒着穿。” 鞋子倒着穿自然不舒服,但这么一来,脚印却发生了变化,如若果真按照脚印去找他们,只能是走到反方向去。两人这么一走,果真后面如狼似虎的追兵已不见了,但也不敢掉以轻心,眼看着就要出山,竟又是一场雷阵雨。 两人体力消耗的很厉害,四五月之间山里头并没有水果吃,一下雨连野兽都躲了起来,两人没有果腹的东西,饥肠辘辘外加不断的体力透支,再是提心吊胆,两人竟都开始发低烧。 不能走了,他们停了下来,而糟糕的是,这大山绵延不绝,谁也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两人只能找地方休息,哪里知道后面那群人却穷追不舍。 “追啊,追啊。” 漫山遍野都是呐喊的声音,乔安折断一根树枝,用碎布包裹起来交给了燕轻阁,“这个就是月牙剑了,暂且骗一骗他们。” “知道!”燕轻阁坐了起来。 山雨一下,气温骤降,连钻木取火都不能,乔安带着的火镰火绒等都湿透了,两人冷的瑟瑟发抖,燕轻阁看了看乔安,他多么想拥抱一下她,但沈乔安呢,不过淡淡一笑,“我不冷。” 她总能一下就看穿燕轻阁的目的和内心。 “等会儿我会挑拨离间,我已看过了他们的武力,真正厉害的那人是少林派的,而少林派又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待会儿你见机行事。” “知道。”燕轻阁再次点头。 现如今他们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果真负责谈判的少林和尚和几个臭道士到了,众人虽然距离他们很近很近,但忌惮燕轻阁手中的武器,没有一人靠近。 有小沙弥看向了乔安和燕轻阁手中的月牙剑,两眼都亮了,指了指对老和尚道:“师父您看,那就是月牙剑,原来我们千方百计找的月牙剑竟果真在这里。” “大师,如今月牙剑已出现了,我们何不速战速捷将他们拿下呢?” “不着急。”老和尚上前一步,距离更近了,“燕轻阁,沈乔安,想必那就是月牙剑了?这把剑危害江湖已许久了,如今终于被你们拿出来了,还请你二位将月牙剑交出,然后自刎谢罪,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 自刎谢罪? 亏他想得出来! 乔安起身,靠近燕轻阁,“如今这把剑已亮相,我们想不到竟会因了这把剑而差一点将性命搭上了,但大和尚,这把剑内有剑灵,想必你已听说了,如今我们情愿将月牙剑交给你保存,怎么样?” 乔安这么一说,旁边几个臭道士立即不淡定了,“沈姑娘,为何要将这把剑交给少林派?” “那少林乃武林的天罡北斗,不给他们给谁呢?” “自然是给我们啊!”牛鼻子怒冲冲看向乔安,沈乔安好生为难,“这可怎么办啊?” 老和尚和老道士互相看了看,老和尚道:“这把剑放在我少林寺,自可化解剑灵,如何能给你?” “我们修道之人本是清心寡欲,这把剑给我们才真正可以化解剑灵呢,师兄就不好和我争论了,”那臭道士说完,伸手就要。 乔安看到这,笑道:“这把剑杀戮太重,如今我有言在先,不管月牙剑给你们谁人,晚上最好不要打开,明日你们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想怎么观察就怎么观察,知道了吗?” 乔安抚摸了一下“月牙剑”,叹息了一声。 众人看沈乔安要割爱了,都骚动了起来,老道士和老和尚同时上前一步,乔安示意燕轻阁丢出,燕轻阁扬手,那月牙剑已飞了出去,老和尚长啸一声去抢夺,那老道士武功也不错,顿时飞了起来。 两人为这把剑打斗,而这把剑却滚落在了地上,背后的一眉师太哈哈大笑,捡起来就走。 此刻骚乱了,乔安搀起燕轻阁,两人朝之前确定的位置而去,她推理的一点儿不错,这条路上防备最疏松。 众人看他们到来,急忙要打,乔安道:“月牙剑已给少林寺的老和尚了,此刻你们不去抢夺却为难我们做什么?” 燕轻阁已发怒,手中的半月射出,对面俩人的头颅不翼而飞,“你们是在逼我大开杀戒吗?” 众人哪里知道就这一下已消耗掉了燕轻阁积攒了一天的力量,此刻不要说让他杀人了,就是让他杀鸡也困难。 沈乔安忙劝导:“司主,罢了,和他们计较什么?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要的是月牙剑又不是我们的性命,只有安歇蠢才才会和我们为难。” 众人虎视眈眈看着他们,就在此刻,后面果真起了骚乱,大家已知月牙剑的确被老和尚拿走了,都去抢夺了。 乔安搀了燕轻阁往前走。 两人尽管很早好记,但也走了许久才走出了他们的包围圈,燕轻阁看已安全,对乔安道:“你快走,不要管我!他们很快就会看出问题,马上就来了。” “要走一起走。” 乔安继续搀扶燕轻阁。 两人都受伤了能快到哪里去,才一小会背后一群人已握着木棍冲了过来,打斗的一眉师太怒斥道:“这哪里是月牙剑,沈乔安!燕轻阁!你们未免以为我们太好骗了,月牙剑何在?快拿出来!” 他们再一次包围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乔安和燕轻阁忽然听到黑暗中隐隐约约有奔雷的声音,最近雨水天气比较多,俩人还以为是天上的雷声自然不予理会。 人同此心,众人也以为是惊雷,大家隔开一段距离,一眉师太死死的盯着乔安和燕轻阁,燕轻阁已怒,握着半月就要下手。 “拿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不外乎都想要得到月牙剑,就在此刻,那奔雷之声比刚刚还响亮了,乔安看了看一眉师太,一眉师太背后一群人已追了过来,人多势众。 难不成他们今晚竟要被人弄死在这里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一个比一个念头还恶毒,有人建议将他们捆绑起来酷刑折磨,有人握着弓弩已瞄准了他们,燕轻阁保护在了乔安面前,但才一咳嗽嘴角就有了血液。 众人看到这里,都明白燕轻阁受伤了,比刚刚还咄咄逼人。 乔安看了看后面,发觉继续走将到山脉的尽头,这山脉尽头是个断崖,深不可测,不要说人了,资格猿猴掉下去都不可能上来,燕轻阁也看了看背后。 “士可杀,不可辱,安儿。”他在提醒乔安,必要的时候宁肯牺牲都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沈乔安也逐渐靠近悬崖,她知道自己一旦落入对方手中会是什么下场,然而就在此刻,一群黑黢黢的动物从高处狂奔了下来,接着眼前一群川流不息的马儿拦阻住了视线,也将众人阻挡在了后面。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哎呦,马儿受惊了,大家快躲避。” 马儿失惊后,本就疯狂,而眼前突兀出现的马群数量很多,这些马儿所到之处,众人都急忙躲避,乔安看了看马队,倒是纳罕,这深山老林的,哪里来的马队? 且数量这么多? “走!”燕轻阁反应了过来,抓住了乔安的手。 “沈姑娘,燕轻阁,快上马儿。”黑暗中一女子朝着他们呐喊,接着乔安看到马群里出现了一个女孩,在黑暗中自不能看清楚那女孩的容貌,那女孩手中握着马缰绳,左右分别有两匹马。 这两匹马奔跑的很快,乔安和燕轻阁一人一匹马,朝着远处去了,等那声势浩大的马队离开,一群武林人都震惊了,对面的沈乔安和燕轻阁已不翼而飞,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这两匹马是良驹,才一小会两人已到了远处,从这里居高临下一看,依稀仿佛能看到下面那一群晃动的火把和骚乱的人群。 “走吧!” 燕轻阁提醒,乔安追向了那一群马,马队朝着远处去了,半时辰的驰骋,二人跟在马队后面已出了山,此刻眼前是一条笔挺而长的路。 乔安已累坏了,至于那救了他们的女子,她早带领马队离开了,奔雷之声逐渐远离,乔安还想追上去道谢,燕轻阁却道:“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她是谁,不是吗?不然怎么会走的这么快?” 话虽如此,但沈乔安依旧希望追过去说一句谢谢。 马队朝着远去而去,乔安终于能松口气,从马背上下来,现在也不怕背后那一群人了,一时半会他们还不至于追赶上来。 到远处,两人发现马背上的褡裢内有吃的,狼吞虎咽后这才开心一笑。 而在正前方,马儿全部都输导到了前面,前面是个草场,马儿到了目的地后一个个都撒丫子消失在了黑暗中,有人在马背上握着火把回头看了看,一女子已追了过去。 “木哥哥。”那女孩欢呼了一声,“乔安他们已安全离开了,木哥哥。”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心甘情愿做他妹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导演策划了这一切的竟是李仲宣和詹云昕,两人自听说乔安和燕轻阁到上庸来后就追了过来,打听到各大门派都到了这里,料定是沈乔安和燕轻阁被包围了,至于这匹马,不过是附近农场主的马儿罢了。 那人热情好客,李仲宣找了头马骑,此人任凭李仲宣带马队去玩儿,兜风完毕,李仲宣回到了蒙古包,那男人已走了出来,他爽朗一笑,“好啊,好啊,是一言九鼎的汉子,可惜我没有女儿,不然我势必要你做我女婿。” “木哥哥怎么会做您的女婿嘛,木哥哥有自己的心上人。”詹云昕听到这里,酸溜溜的回了一句,那农场主哈哈大笑。 因天晚了,他留他们吃饭,吃饭的时候,走进来一个年轻人,那人一进来就风风火火嚷嚷着要吃东西,结果进来却看到了李仲宣和詹云昕。 那年轻人一看到詹云昕,视线立即胶着在了詹云昕的脸上,“阿布,这位是?” 草原人和中原人毕竟不同,在中京时候,时常有回鹘人朝觐,李仲宣知道他们口中的“阿布”是什么意思。 阿布等同于“爹爹”“汗王”。 “哦,哦!这位是我认识的两个小友。”那农场主将李仲宣和詹云昕介绍给了自己的儿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儿子,给李仲宣和詹云昕介绍:“须车,劣子啊!哎。” 农场主的口气很苦恼,那须车蹙着眉盯着他们看,许久后才朗然一笑,“云姑娘,今晚月亮不错,我从白石崖那边过来,看月亮美不胜收,能不能邀你出去走走?” 詹云昕当即准备拒绝,但转念一想,人家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说拒绝就拒绝多少有点不礼貌,只能假装快活的点点头,她跟在须车背后到远处去了。 今晚的月亮的确又大又圆,是四五月之间少见的团圞之月,但詹云昕却一边走一边在回头看。 “云姑娘,你还是到这里的第一个中原女孩呢,你感觉这里怎么样?” “好,好,任何人都不能管你们,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詹云昕看向远处,微微吐口气,尽管是个夜色里,但也风景如画。 两人到了白石崖附近,詹云昕发现那白石崖是一块比屋子还大的白色山崖,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这块石头变得好像一面镜子似的光,如今在月光地里凑近一看,依稀仿佛能看到两人的人影。 “月姑娘感受一下怎么样,万籁俱寂的夜里,这白石崖似乎可映衬人心一般。”詹云昕凑近白石崖看了看,伸手在白石崖上一摸,发觉一股子凉意从石头被传导了过来。 她却在想,李仲宣啊李仲宣,大概连这一块石头都明白了我对你的心,但唯什么都不清楚。 此刻须车握着一朵格桑花插在了詹云昕的头发上,对着詹云昕笑了笑,“你看石头上的自己,好看极了。” 草原儿女比较彪悍,他们求爱的过程也简单粗暴,詹云昕哪里知道接受了人家的格桑花也就等于是接受了人家的爱,而至于须车呢,他早忘记詹云昕是中原人了,伸手就要抱。 “啊,该死!” 詹云昕骂了一句,策马离开了。 另一边,农场主却在和李仲宣聊天,那农场主告诉李仲宣,那群武林人在附近已徘徊了九天,依稀仿佛听说在找什么“月牙剑”,李仲宣但笑不语,此刻的月牙剑就在他手中。 半夜三更詹云昕回来了,发现李仲宣已休息,她蹑手蹑脚进入屋子,酥油灯之下,詹云昕盯着李仲宣看,蓦地泪水涟涟。 其实李仲宣早看到詹云昕了,他在假寐,此刻看詹云昕哭了,李仲宣也没有安慰,任凭那汪洋恣肆的泪水顺着女孩儿的面颊滑落。 他怎么会不清楚詹云昕对他的爱?哭过了的詹云昕也休息去了。 到第二天,两人辞别,哪里知道他们才一出草原,就遇到了一群中原人,之前李仲宣是戴着斗笠比武的,所以在武林会上见过李仲宣的人寥寥无几,此刻李仲宣看到一群江湖人到了,急忙纵身一跃上了前面一匹马。 那老和尚遍体鳞伤,盯着李仲宣看了看,打听路径,李仲宣一看,在那老和尚背后,还有一群抛弃你虬卧龙的队伍,人数之多,早超过了他的想象,“那汉子,问你个路,怎么到江城去呢?” 詹云昕有点惧怕,始终低着头不说话,李仲宣用袖子为詹云昕擦拭汗水,实际上不过是为了遮蔽她的本来面目,他指了指远处,“从这条路走,走两天就到江城了。” 那老和尚也不道谢率领了一群人走开,此刻一眉师太走到了李仲宣身旁,她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马背上的一把剑,那把剑被包了起来,但从长短看,还是和草原人用的不同。 草原因为生猛的野兽比较多,所以长剑一般不怎么能派上用场,反而是刀具用起来顺手,因此保安腰刀之类的比比皆是,那一眉师太上前去对和尚说了两句什么,老和尚已回头,他也盯着李仲宣马背上的长剑看了看。 如今众人看什么都好像是月牙剑,而当他们看向詹云昕的时候,竟误以为詹云昕是乔安。 詹云昕的五官本就和乔安比较神似,此刻众人的实现麇集了过去,面面相觑了会儿,老和尚已再次靠近李仲宣,“公子爷,能否让老衲看看你的剑。” “这一把吗?”李仲宣冷笑,“怕不能呢,这是我的宝贝。”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人!” “她啊,”李仲宣冷笑,“也是我的宝贝。” 话间,几个和尚已经包围了过去,李仲宣一把将月牙剑拿出,“挡我者死。”那月牙剑嗡鸣了一声,顿时似乎雪亮了不少,尽管今日日光倾城,但和月牙剑的光比较起来却逊色多了。 众人一看,怒吼起来,“果真是沈乔安,拿下!拿下啊!” 李仲宣看了看月牙剑,叹息道:“自我得到这把剑后,从来没有被剑灵左右,也的确不曾伤害任何人!如今是你们自讨苦吃,却不能怪怨我不仁不义了。” 他挥舞了一下月牙剑,众人急忙后退,李仲宣手起,众人的武器七零八落都滚在了黄沙里,那月牙剑可锋利极了,大家骇异,抱头鼠窜。 李仲宣已策马带了詹云昕远去,詹云昕坐在马儿前面,李仲宣握着缰绳。在他,是一点邪念和绮念都没有,但在詹云昕,情况就不同了,她被李仲宣这么“圈抱”着,别提多开心了。 两人在前面跑,众人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看着天黑了,他们的马儿已跑不动了,到丛林内去休息。 但那一群武林人自见了月牙剑后犹如苍蝇见了蜂蜜一般已追赶了过来,很快就将詹云昕和李仲宣包围了。 “木哥哥,怎么办?”詹云昕看着漫山遍野的火把,杀?这不计其数之人哪里是他们能杀光的,再讲,即便是杀,李仲宣也并非下得去手的人。 那老和尚和一眉师太已过来谈判,李仲宣才不要将月牙剑交给任何人,众人无计可施,只能围困。 后半夜下了雨,詹云昕身体本就不好,即便是吃了千年雪莲也没有很大的起色,加之詹云昕日日在胡思乱想,身体就跟大不如前了。 这一晚,詹云昕发低烧了,李仲宣前前后后的照应,并不见退烧。 老和尚已靠近,笑道:“如今老衲这里有退烧药呢,公子爷只需要……”话都没有说完呢,李仲宣的月牙剑已举起来,老和尚急忙后退。 第二日,詹云昕似乎感觉自己不久于人世了,叮嘱李仲宣一人离开,但李仲宣却没有临阵脱逃的意思。 到下午,詹云昕开始昏迷,陷入昏迷后的她,不停的胡说八道。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一群黑马到了,等马队消失,地上的李仲宣和詹云昕不翼而飞,大家面面相觑,知他们趁乱逃走了。 众人之附近找了找,并没有什么线索,也就悻悻然离开。 当天,詹云昕和李仲宣获救了,救他们的人是农场主和须车,两人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蒙古包,须车看詹云昕已奄奄一息,立即找药,詹云昕在须车无微不至的照料之下终于好了起来。 等詹云昕彻底好了,已是五天后的一个早晨,那时节李仲宣已上路了,他准备去找乔安,詹云昕起来后学车就求婚,“木哥哥呢?我要木哥哥啊,我木哥哥呢?” “木哥哥木哥哥!你就知道你木哥哥!你木哥哥一大清早就走了,他看我喜欢你,已将你托付给我了,你木哥哥找自己的心上人去了!”须车狂怒,想不到自己的好詹云昕一点都没有看到。 “不!我要木哥哥。” 詹云昕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后朝着远处去了,须车立即追在背后,两人跑出去五里路,才看到李仲宣的背影,李仲宣回目一看,也看到了詹云昕,“怎么?你们?” 自李仲宣将詹云昕“托付”给须车后詹云昕就明白了,不管怎么说李仲宣对自己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而他之所以离开,也的确是警醒他,让他明白万不可有任何绮念。 詹云昕知道,如若自己还不摆正和李仲宣之间的关系,将来两人依旧会分道扬镳,想到这里,詹云昕跪在了李仲宣面前。 “木哥哥,带着我,我不要留在草原。” “木哥哥。” 看詹云昕如此苦苦哀求,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叹口气。 两人上路,倒是气的须车大呼小叫,好在那须车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当他知道詹云昕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后,也就放弃了詹云昕。 两人一面寻找乔安一面到江城去。 而当沈乔安知道关于李仲宣的消息不过是空穴来风后,再也不要去相信了,一路上和燕轻阁走的十分艰难。 他们本来准备联络香冥司,但香冥司的总舵距离这十万八千里,竟一时半会联系不到。 他们两人已很算安静了,但路上依旧招惹了不少麻烦,到江城后,沈乔安一看,他们已经没有差旅费了。乔安倒是会做买卖,但不管做什么买卖不都需要银子?至于燕轻阁,他从来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魔教教主也从来不会自己去买东西。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捉襟见肘想法赚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乔安愁眉苦脸,燕轻阁倒是感觉奇怪。 “你最近还要用草药,我们路上还要吃吃喝喝,没有一百两银子可回不去,怎么办?” “找点儿东西典当。”燕轻阁找,找了半天发觉浑身上下别无长物,至于沈乔安,她从来不喜金银珠宝,身上除必要的东西其余的都不会带,这么一来就糟糕了。 这里不是中京,投亲靠友都没有可能,乔安思考了许久,道:“明日我去做买卖,你在这里等着,不要惹是生非,知道吗?” 简直好像在叮嘱小孩子。 “我一个男人不去做买卖,要你去抛头露面吗?” “你会啊?”乔安抢白。 “那就跟在你背后,学一学。”反正在客店里也没事做,第二日,沈乔安带着绝无仅有的五两银子出门做买卖去了,她在长街上溜达了一圈也没有想到什么生财有道的办法,眼看着中午到了,又要吃东西又要给燕轻阁买草药,五两银子又去了三两银。 在一算,这二两银子两明日住店费用都紧张,下午他们就要被扫地出门了,乔安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看到城头上有人在张贴皇榜,一群人立即围了过去,沈乔安现如今心乱如麻,恨不得很捡起个钱袋,怎么会注意那皇榜上说了什么? 但才一靠近,就听有人在念叨,原来是江城的国君有邰氏的女儿生病了,说什么半夜三更有个狐狸幻化成了人类在摄取公主邰玉娇的精魂,乔安听到这里,倒似乎想到了主意。 凑近看了看皇榜。 下面还有悬赏的花红,五百两白银呢,但询问了一下才知这邰玉娇的病已五六年了,此刻谁敢过去治疗,连王宫里的人都束手无策呢,乔安准备去碰碰运气。 此刻江城地界上还有不少江湖人在纠缠他们呢,如若能到皇宫里去,倒是安全了,乔安问旁边一个太监具体的情况,那太监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乔安明白了,并不是什么要命的病,此刻将皇榜卷了起来。 “呀,呀,呀呀呀!”看乔安二话不说就拿走了皇榜,远处一个捏着兰花指的太监急忙冲过来,“这臭丫头,你做什么呢?那皇榜不是一般人能拿的,拿了皇榜就要去皇宫里给有邰王的女儿看病呢。” “我就是跟医官,此刻就要群看病,劳烦公公引荐一下,到跟前药到病除了,五百两银子也给公公五十两。” “姑娘果真能?”那太监乜斜了一下乔安。 乔安知这些太监最狗眼看人低,上前去用力一薅,那太监苦着脸“哎呦”了一声,感觉自己肩关节已脱臼,乔安握着那太监的手掌用力.一顶,只听“嘎巴”一声,那太监已开心的笑了。 “看起来姑娘有两下子,那可好极了。”那太监挥挥手,旁边有一群侍卫已走了过来,但就在此刻,乔安看到了他们的死对头。 一群不速之客到了,这群武林人一面走一面聊天,打头的是老和尚,一眉师太正在和老和尚聊天。 一眉师太道:“师兄,他们一定没有走远,十有八九还在附近呢,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不如就在这里都安顿下来,一寸一寸的去找。”老尼姑就是老尼姑,很是老奸巨猾。 乔安距离他们很近很近,他们的话乔安都能听到,好在江湖人从来不招惹朝廷人,他们保持着距离。 而朝廷的侍卫也不去招惹他们,就好像对方没有看到自己,那老和尚连连点头,乔安看他们嘀嘀咕咕走远,唯恐他们会回来,一把抓住了那太监的手,“我们情愿和您老人家到王宫去,走吧。” “姑娘是个医官,这到王宫里去也理所应当,但姑娘您这一位朋友呢?是什么路数,吃闲饭的人却不能到朝廷里去啊。”这太监对燕轻阁翻白眼,燕轻阁听到这里怒冲冲的,拳头用力的握住。 他做司主到现在,从来没有遭过这等腌臜气儿,如今竟被这老太监抢白了,他怎么受得了。 乔安却笑:“您说我哥哥啊,我哥哥是个降妖伏魔的人,可厉害了去了,你们王宫里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吗?我们去料料理,一个来治病,一个来抓鬼,岂非两全其美?” 这太监看乔安信誓旦旦,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撒谎的模样,笑着对乔安点了点头,带领了乔安到王宫去。 危险的避过了那一群武林人,但迎接沈乔安的却是跟严苛的考验,此刻她还沾沾自喜呢,到王宫后,乔安并没有立即见到有邰氏。 那有邰王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来理会乔安?乔安在那太监的带领下住在了一个别院内,第一天,他们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款待,别看这江城不怎么大,但帝王却穷奢极欲的很。 江城是鱼米之乡,年年收成都很好,老百姓也富庶,国家也有钱,第二日,乔安依旧被款待,到第三天,沈乔安终于见到了有邰王。 还好还好,在江城不需要下跪给有邰王行礼,不然燕轻阁老人家一定会闹。 有邰王愁眉苦脸,“我那玉娇儿已五年,她情况一点都不好,一个月内只有两三天是清醒的其余的时候都在睡觉,听伺候玉娇儿的侍女说有狐狸精日日晚上都来找我儿,孤找了人抓狐狸精,但看到的也仅仅是狐狸毛罢了。” 乔安听到这里,忍俊不禁,五年都在睡觉?食欲不振?人还活得好好的?这太反常了,几乎没有可能。 “尊驾怎么看呢?”有邰王看向乔安,沈乔安不过一笑,“我见了邰玉娇公主,看看她就知道情况了,如若果真有骚狐狸,我让哥哥抓了来给您炖汤。” “啊,寡人不吃,不吃。”那有邰王捂住了嘴巴。 下午,乔安见到了患者,那邰玉娇瘦的皮包骨头,看起来单薄的好像一张纸,乔安看到这里,心情十分复杂,听了听邰玉娇的脉息,摁压了一下她的肌肉,发觉邰玉娇简直是一具尸体。 “王啊,这、”乔安没来之前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此刻看邰玉娇这模样,倒是后悔自己来了,但旁边的太监却上前来给乔安比比划划,大概在暗示“你老人家当初怎么夸海口呢,如今要治不好是要杀头的呢”,乔安看了看那太监,对有邰王道:“我有办法。” “哦?”有邰王问:“尊驾可看出寡人的女儿是什么病了?” “已看明白了,最近这几天屏退这里的每个人,我来伺候她,情况就好了。”乔安这么说,有邰王点点头,“那玉娇儿就托付给尊驾了。” “好说,好说。”乔安拱拳。 但此刻有邰王却回头,刚刚还笑嘻嘻好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此刻一张脸已掉了下来,“但如若治疗不好,或者你弄死了寡人这唯一一个公主,沈姑娘和你哥哥就要人头落地了呢。” 果真是“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啊,沈乔安深吸一口气,胆战心惊点点头,“还请王让御膳房准备米醋、陈醋和砂仁过来,数量要多。” 过了会儿,乔安要的东西都到了,一切准备就绪后,沈乔安靠近了邰玉娇,掰开嘴巴就灌,那邰玉娇咕噜咕噜吃了米醋和陈醋,又吃了砂仁。 砂仁吃了后会增加胃的蠕动,至于米醋和陈醋不过是用来开胃的,乔安看这玉娇儿可怜,先准备让邰玉娇吃饱喝足再说。 那邰玉娇被灌了这些东西后很快就上吐下泻,乔安找了个宫女来伺候,“过来接受检查!” 乔安一检查,发觉这宫女衣袖里有肉包子,扣留。那宫女嘟嘟囔囔,乔安才不管这些,第二日,有邰王问乔安具体情况,乔安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病,很快就好了,我会还给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公主,今晚我和我哥哥要抓鬼呢,还要武器。” “什么武器,是要罗盘和秤杆呢,还是需要什么其余的东西?”罗盘和秤杆是臭道士用来“抓鬼”的。 其实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乔安也知道事情有古怪,此刻她灵机一动,“王这里有没有镔铁,那抓鬼的武器需要按我画的图来定做,鼻息一模一样,否则不会起作用的。” “好,姑娘画出来,寡人这就让人去做,一定做的和姑娘画出来的一模一样。”有邰王这么说。 等有邰王离开,燕轻阁还一头雾水,“哪里有鬼?我可不会抓鬼,你让王给我们做什么武器,沈乔安,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燕轻阁自认为已非常了解乔安,但此刻却迷糊了,沈乔安这究竟是几个意思,究竟要做什么啊?为什么他看的稀里糊涂呢? 乔安笑:“江湖人是不是要月牙剑?你我是否给月牙剑逼上梁山?詹月仙为什么而死?詹云昕呢,又是什么让她被人穷追不舍?说来说去不还是一把剑?这皇宫里一定有镔铁,我就让他们做一把一模一样的月牙剑出来。” 燕轻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什么。 原来沈乔安不是用这把剑来抓鬼啊,原来沈乔安还有至于的意思,做这把剑不过是用来鱼目混珠的道具。 想到这里,他自认为已全部将情况弄明白了,嘿然一笑,“等我们拿到了月牙剑后就可以离开了,是也不是?” “恰恰相反,这把剑的确要用来抓鬼,而公主我们也必须救下来。”乔安这么说,燕轻阁再一次迷瞪。 “到底还要做什么啊?” “你跟着我就好,其余的事情会陆陆续续给你安排。”乔安淡淡的笑着,燕轻阁缓慢的点点头。朝廷毕竟有搬山填海的本领,才几个时辰一把镔铁的月牙剑就送了过来。 那太监握着宝剑看了看,交给了乔安,乔安试了试月牙剑的重量,同为镔铁自然也差不多,将月牙剑交给燕轻阁,燕轻阁抚摸了一下,拔掉一根头发试了试锋利程度。 那头发丝轻盈落下,已一分为二。朝廷的工匠果真是厉害,还原的一模一样,那鬼斧神工的月牙剑让乔安叹为观止,此刻不要说老和尚那一群人了,只怕詹月仙活过来也未必能分辨出真伪。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皇宫避难做剑除妖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让尚宫局的人用金刚钻在剑柄上镌出了一个“卍”字儿,以便于和真的那一把来有所区别。 一切都弄好了,乔安笑了笑。 “今晚我们就去抓鬼。” 而另一边,那邰玉娇已苏醒了过来,她的眼睛乌溜溜的,水汪汪的。那是一双灵慧的眼眸,邰玉娇看了看周边,发觉伺候自己的只有一个心腹之丫头,忙道:“红袖,这一次来的是什么人,怎么给我吃了老陈醋?” “这一次来的人可比之前的有脑子,他们已准备到御花园抓鬼去了,至于公主殿下,那沈姑娘检查了我才让我进来,如今奴婢不能带给您吃的,只能让您多喝水了,公主,您可命苦啊。”那丫头还要说什么,邰玉娇已经叹口气。 “罢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你安排人快吓走他们。” 原来这公主是在装病啊!而那所谓的什么“狐狸精”竟也是她找人伪装出来的。 她以为沈乔安没有看出来,哪里知道乔安早看穿了。 是夜,风清月明,乔安和燕轻阁握着月牙剑到后花园去了,那太监对他们露出了同情的眼神,然而沈乔安却一点不在意。 “你说,”有邰王看向老太监,他指了指乔安和燕轻阁离去的背影,“他们两人会不会和之前那一群一样?” 之前? 之前也有人说要到后花园抓邪祟,结果狐狸精没抓到,倒是吓得屁滚尿流,那老太监讷讷不能言,但从他的神态已能看出,对沈乔安和燕轻阁,似乎不抱希望。 子时到,风清月白,忽然远处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接着一个灰溜溜的人一般大小的动物哗啦一怔从草丛里站了出来,那动物站起身来后,乔安和燕轻阁相视一笑,一点没有被吓到。 那动物张牙舞爪,口中发出嘶嘶声,似乎他很想靠近乔安,哪里知道沈乔安更想靠近他。 “老燕子,驱魔了。” 燕轻阁纵身一跃,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揣在了那动物的肚皮上,那动物悲鸣了一声倒在了地上,接着一骨碌爬了起来,乔安追过去一个擒拿手将那动物的肩膀抓住,一个过肩摔,那动物气喘吁吁。 “啊!姑娘公子爷饶命,饶了小人啊。” 老天!那“动物”还会口吐人言。 乔安看到这里,对燕轻阁道:“老燕子,看来修炼成精了,竟会说话呢!”燕轻阁握着拳头就要打,那“动物”哭哭啼啼一把抓住了头皮,用力一拉,惨白的月光下露出了一张人类的脸,原来是个肥嘟嘟的小胖妞。 那女孩哭丧了一张脸,肩膀抽搐的很厉害,“姑娘,公子爷,我也是不得已啊,您二人可真是厉害,奴婢扮演了五年的狐狸精今日算是黔驴技穷了。” “早看出你不对劲了,别说你是个假狐,就是个真的狐狸精能奈我何呢?”燕轻阁冷冷的扫视了一下那女孩。 乔安要抓那女孩去见帝王,那女孩大摇其头跪在了地上,“姑娘,姑娘啊!切不可带奴婢去见王上,奴婢死不足惜,只可怜了公主,您听奴婢解释啊。” 原来有邰王想要让公主和亲,这公主被逼迫无奈才装病,满以为这有邰王看公主病了事情就会搁浅,哪里知道只要邰玉娇的气色稍微一“好”,有邰王立即过去提醒和亲一事,久而久之的邰玉娇就“一病不起”了。 这一装就是五年。 乔安和燕轻阁听了这故事后,感慨万端,乔安似乎感觉故事还有自鲜为人知的一面,但却不好继续问。 从御花园出来,沈乔安将那女孩脱掉的皮毛拿走去给有邰王看。 “拿走!拿走啊!”有邰王吓到了,捂住了眼睛,肩膀都在颤抖,乔安一笑:“如今这邪祟已被我们弄死了,之所以拿出皮毛给您看,不外乎是想要证明我们的确弄死了他,王,您可安心了,至于公主的病,很快也就好了。” 第二日,乔安去给邰玉娇看病,那邰玉娇哭哭啼啼,“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和我好好儿聊一聊的人,安儿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乔安道,“这样哪里是长久之计?你的身体会彻底垮掉,如今我要好好儿调理调理你,你给我好起来,至于和亲一事,我找你父王商量商量。” 那邰玉娇感恩戴德,知遇到了好人,拿了不少金银珠宝赏赐,沈乔安不过一笑,武断的拒绝了邰玉娇的好意。 看邰玉娇逐渐好了,吃的也比之前多了,有邰王喜笑颜开,他哪里知道事情的原委。 乔安在王宫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料外面情况已好转,这才对有邰王表达了公主不情愿去和亲的意思,有邰王道:“历朝历代公主都必须去和亲,所谓女大不中留,难不成要做寡人一辈子的公主吗?” “王!公主一定有意中人,您这是何苦来哉,定要一手操办。” 乔安多次去说服,皇上体悟到了沈乔安的良苦用心,他也和女儿具体的谈了一次,终于下定决心放弃了操控,邰玉娇喜极而泣,这么一来沉疴顿时好了。 乔安看自己做了好事,已欢喜无限,准备道别,那邰玉娇看乔安要走了,哭哭啼啼。她说什么都要留下他们,乔安也不好太拂逆邰玉娇的意思。 王宫里的生活虽然锦衣玉食,放乏善可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闲来无事乔安就找有邰王下棋,找邰玉娇猜谜躲猫猫等。 她毕竟还是感觉到了,其实邰玉娇依旧心事重重,有的事也不好问,她只能希望她会敞开心扉和自己聊一次。 而另一边,李仲宣和詹云昕也到了这里。 日中为市,长街两边处处在在都是做买做卖的小商小贩,大家热情洋溢的兜揽生意,李仲宣和詹云昕已床头金尽,除了一身还算华贵的衣裳,两人别无长物。 远离了草原后,詹云昕彻底明白了李仲宣的心,他对她只是兄长对妹妹,除此之外不存在第二种感情。 詹云昕将心头的喜爱压下,安分守己做李仲宣的小妹。 “我饿了,木哥哥,我们去吃阳春面吧。”詹云昕已饥肠辘辘,指了指对面的酒店,里头人满为患,饭菜的香味被风吹了过来,让人心旷神怡。 其实李仲宣比詹云昕还饿,但此刻囊中羞涩,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已没钱了。”李仲宣难堪的一笑,“我去卖艺赚钱。”之前每一次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只要一缺银子,李仲宣就去卖艺,如今算是故技重施了。 原来在这里卖艺还有专门的地方,李仲宣和詹云昕到了虹桥上,这里有喷火的,有胸口碎大石的,有徒手接飞镖的,热闹极了。 李仲宣的表演和他们比较起来逊色多了,表演了半个时辰才得到了几十文,就这还是了燕国的小孩看他们可怜才布施给他们的。 话说回来,李仲宣的表演的确比对面那一群耍杂技的逊色许多,人家是专业卖艺,他是半路出家效果可想而知。 得亏阳春面便宜。 吃了阳春面往出走,两人看到远处过去了一车架,李仲宣一怔,视线立即追了过去,“沈乔安,是乔安。” 他看清楚了,刚刚风吹起车帘,里头的女孩竟赫然是沈乔安,他和詹云昕拔足狂奔,两人很快就追上了那马车。 “沈乔安!” “沈姐姐?” 两人追了过去,驭手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人吓的不轻,此刻两人掀开车帘看了看,发觉里头是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那女孩吓到了眨巴着惶恐的大眼睛盯着他们。 两人连连道歉。 “真是好生相似啊,我竟以为果真是乔安。”李仲宣叹口气。 詹云昕立即好言相劝。 实际上刚刚李仲宣看到的的确沈乔安,最近几天邰玉娇的身体全好了,三不五时的嚷嚷着要出来走走,乔安无计可施架不住邰玉娇的软磨硬泡,跟了邰玉娇出来,两人刚刚出了皇城。 邰玉娇想到白龙山去一趟,说是烧香祈福,乔安和燕轻阁也没什么事情,跟在邰玉娇背后。 到白龙山后,邰玉娇进了寺庙,许久不见出来,乔安和燕轻阁上了塔楼去看江城的风景,远处一片波涛汹涌,山脚下却云兴霞蔚好看的很,真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 过了一个时辰邰玉娇才从内殿出来,乔安迎了过去忽然发觉邰玉娇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是那样容光焕发,那样美不胜收。 乔安好奇的看了看背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回宫后邰玉娇心情逐渐好了,做什么都有精气神了,笑容也多了。 乔安倒是奇怪,那邰玉娇似乎有什么秘密隐瞒了乔安,她出宫的频率比之前还高了,依旧还是乔安作陪。 最近出宫,乔安也没有看到周边有什么江湖人,思量到这里,更决定离开。 而李仲宣呢,眼看着天黑了,他们也没有银子,两人都很着急,詹云昕从来不会赚钱,道:“不如我们顺手牵偷一点吧,不然真的要露宿街头了了。” 但李仲宣作风正派,说什么都不去偷窃。四五月的天,刚刚过了小阳春还有点春寒料峭,两人才在长街上走了一小会,已冷的瑟瑟发抖。 就在此刻,巡逻的武侯却出现了,指了指他们,“什么人在那边?半夜三更不回家吗?” 他们这哪里是“不回家”而是“无家可归”啊,两人东躲西藏,终于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他们两人刚刚蹲下,詹云昕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张纸,她还以为是银票,捡起来一看,只能丢开。 李仲宣却来了兴趣,“这是朝廷悬赏的告示。” 原来江城附近的白龙山上有一群悍匪,土匪头子叫叶海勇,他武功高强,长袖善舞,麇集起上千人,众人跟他“大口喝酒、大碗吃肉”,这群人大三不五时就到江城的帝京来一趟,他们这一来不是腥风血雨就是鬼哭狼嚎。 朝廷差遣了不少人去围剿,但这群人有自己独特的能耐,二来凭借得天独厚的山川地理,总能成功的避祸。朝廷头疼不已,但却没任何办法能将他们抓住,无计可施之下,发布了告示。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龙女心事乔安点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如若有谁能拿下叶海勇,赏赐白银伍佰贯。 一贯钱就是一千问,伍佰贯,数量庞大的不可思议。李仲宣看了看张贴的日期,原来是今天早上的,看到这里她顿时来了精神,“明日我们王宫里去见天子,告诉他我们准备为江城抓这土匪,怎么样?” 詹云昕一切事都听从李仲宣的安排,如今弹尽援绝,有这赚钱的门路也好过盲人瞎马碰运气,敲定了计划后,第二日两人就到了王宫。 李仲宣本以为想要和有邰王见面会难上加难,哪里知道此地地广人稀,鲜少有主动会见天子,见面的流程很简单,交流的也很和畅。 那有邰王道:“公子,就你们两人吗?” “是,擒贼先擒王,我们两人足够他们喝一壶了。”看他们两人如此这般,有邰王有点无言以对,之前去过不少数量庞大的卫兵,他们非但没能捣毁贼巢,还被叶海勇抓去杀了头。 如今看这两人竟自告奋勇要去抓坏人,有邰王只能道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 有邰王准备了卫兵给他们。 “这是寡人的精兵强将,百十来号人呢,都给你们,他们很听话。”李仲宣闻声不过一笑:“王您的百万雄师都没能将他们怎么样,如今不过若干人又能将他们如何呢?” “这个,这个嘛,”有邰王见过不懂事的,但没见过如此口无遮拦的,“罢了,既你们要单枪匹马去,可莫要怪我没提醒你们,那叶海勇是很厉害的。” “王您放心好了。”李仲宣笑了笑,当年的陈东野可比叶海勇厉害多了,不也手到擒来? 这一晚李仲宣和詹云昕被留宿,这大概是他们最近流亡途中最快乐的晚餐了,两人本不是什么大胃王,但此刻竟也风卷残云吃了不少东西。 夜幕降临,乔安在后花园散步,和燕轻阁一前一后的走,燕轻阁道:“过两日我们就回去吧,也不知香冥司最近怎么样了?他们各处寻找月牙剑,保不齐会到我香冥司内捣乱。” “你不觉得公主有事情要求助我们吗?我日日看她愁眉苦脸,到底不知她究竟是要说过什么。”乔安叹口气。 “有求于人总会开口的。”两人准备折返,回去的路上乔安却听到了啜泣声,她本无心去偷听,皇宫里委屈的人多了去了,时常有不知名的小丫头躲避在假山石后面啜泣。 乔安和燕轻阁为避嫌,准备快速离开,哪里知道哭泣的竟是公主邰玉娇,而旁边安慰她的是丫头红袖。 “公主殿下,他是个土匪头子,您怎么能嫁给他啊?即便是您吃了雄心豹子胆将此事说给了王,王也未必会同意。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公主您就不要尝试了嘛,女孩子家家的,不还是要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红袖,我恨不得自己是你,大概只有你这等人才不需在婚姻上讲究个博弈,讲究个门当户对!” 乔安听红袖道:“的好公主,您现如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奴婢这等人有什么好的?奴婢嫁出去也不过嫁给贩夫走卒罢了,但您就不同了,您是金枝玉叶嘛,到底还要嫁给那能给您锦衣玉食生活的人,您可不要歇斯底里了。” “哎,红袖!”邰玉娇叹口气,“我的心你如何能明白?” “是啊,奴婢可真的不明白!就因当年我们去太庙烧香,路上那叶海勇救了您一命如今您就准备以身相许了吗?我的个好公主,他是个土匪啊,奴婢听说王上最近告示,让人擒拿呢。” 邰玉娇听到这里,叹息道:“他哪里知道我竟为他弄了一身的病。” 沈乔安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对燕轻阁挥挥手,“你先回去,我找公主殿下聊一聊。”乔安过走廊,径直朝着邰玉娇和红袖而去,邰玉娇看救命恩人到了,立即行礼。 乔安也回礼,“刚刚我都听到了,原来你正因为这事才耿耿于怀,我问你,那叶海勇是什么人?” “是个很好的人。”听乔安问,邰玉娇的眼顿时明亮了不少,目光似乎也生出了欢喜之光,“他很好、很好的。” 乔安还没有回答呢,旁边的红袖已道:“我的好姑奶奶,您如今不帮忙劝导两句您还火上浇油呢,我们公主太别具一格,我们公主看上的是土匪头子叶海勇啊。” 要是在之前,乔安对人的评断一定是非黑即白。但乔安后来参加了红娘子,再后来无数次的领教了正派人士,逐渐明白了,评断人物的好坏不能从道听途说出发,更不能从人物的身份来判断。 红姐也是土匪头子,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而乔安更清楚,一个悍匪能在某个地方扎根五六年,说明此人要么非常狠,要么非常善良。 红袖希望乔劝说两句公主,莫要公主乱来,但沈乔安呢,却很欣赏公主的独断,她问了一些关于公主和叶海勇结识的过程等等,发觉这叶海勇未必就是个坏人。 而另一边,李仲宣和詹云昕已到白龙山去了,那白龙山众人看他们到来,立即过来阻挡,李仲宣、詹云昕和他们打起来,众人竟已左支右绌。 “让你们大当家来见我,快!”李仲宣准备速战速捷,众人看他们两人来势汹汹也知厉害,找了叶海勇来见李仲宣。 “兄台是哪一个门派的,竟对我下手了。” “我已经调查过了,叶海勇,你并非坏人,何不弃暗投明呢。”李仲宣准备说服叶海勇放下屠刀,那叶海勇听到这里,嘴角有了凉薄的笑,“朝廷怎么会接纳我,想不到你一表人才竟是朝廷的鹰犬,实话实说我对朝廷的人可没有任何好感,来啊,拿下。” 再一次打斗起来,那叶海勇看李仲宣势不可挡,让人送了自己一把狼牙棒过来,两人打了个花团锦簇,不是你追我就是我追你,大家看的心惊肉跳。 他们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绝伦的打斗,看起来似表演,但却不是表演。两人你追我赶到深山老林去了,李仲宣回头看了看叶海勇,“兄台,你如此厉害,何苦做悍匪?这哪里是长久之计,我看有邰王不错,是个有道明君,你何不投靠他呢?” “都说了朝廷不会接纳我,你为什么还要强人所难?我看你也一表人才武艺高强,不如你投靠我,怎么样?”叶海勇哈哈大笑。 两人你调侃我,我挖苦你,你奚落我,我讥诮你,倒是打的惺惺相惜。一时辰后,叶海勇不追了,“李兄,在过去就是老熊岭了,你不知道厉害!那边的野熊多了去了,我可先回去了,有时间再陪你玩。” “今日你尚没有同意投靠朝廷呢,走什么走。” “你到底是朝廷什么人啊?”叶海勇只感觉奇怪,皱眉问。 李仲宣将实情说了,气的叶海勇叽哩哇啦张口谩骂,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老熊岭,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结果就在此刻,两人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在他们对面出现了一只名副其实的野熊。 “如今你知道厉害了?我早这里有野熊,你非要到这里来自讨苦吃。”叶海勇和李仲宣互相松开了对方,那野熊咆哮了一声朝他们攻击了过来,两人一个偷袭野熊的头,一个偷袭野熊的足,倒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野熊被制伏了,两人哈哈大笑,挖出了熊胆。 另一边,沈乔安已到了有邰王的屋子,两人就玉娇儿的婚姻聊了聊,乔安唯恐谈判进行的不顺利,举了不少例证来说明不少幸福的婚姻其实都是女子当家作主找到的对象,言语之前乔安也不怕冒犯了有邰王。 至于有邰王,一边听乔安的话,一边哈哈大笑。 “可不是怎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说起来人家的事,大家都有真知灼见,但说起来自己的事情,就迷迷糊糊了,”乔安对门口挥挥手,“玉公主,你进来,将事情一五一十说给王听,王刚刚已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那邰玉娇好不容易认识了乔安这么个热心的人,听乔安旁敲侧击煞费苦心为自己铺路,此刻九十九拜都过了,就差她那一哆嗦,她怎么能掉链子。 “父王!”邰玉娇痛哭流涕,她哽咽着将自己为何要用五年的时间来装病,以及自己喜欢上的其实是救命恩人叶海勇等等都说了,有邰王听了后,怒发冲冠。 “好你个沈乔安,好你个忤逆寡人的杀才,邰玉娇!寡人为你安排了多少姻亲?你不同意你告诉父王,父王还会为你竭尽全力百里挑一,你如今竟找了个土匪给寡人,是要寡人唾面自干吗?寡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父王!”邰玉娇泪水涟涟,她一面拭泪,一面道:“自五年前他救了孩儿后,儿臣就已死心塌地之死靡它了,如今还请您成全了孩儿啊。” “寡人的公主要嫁给寡人的对手白龙山的土匪头子叶海勇了,真岂有此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邰玉娇,寡人这就告诉你,寡人不同意!” 看得出,皇上已暴跳如雷。 乔安看事情谈崩了,指了指跪在有邰王面前邰玉娇:“王啊,您的女儿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个体,您为什么要用您的意念和思想来控制她呢,您怎么能这样呢?现如今此事您同意也要同意,您不同意也要同意。” 有邰王听到这里,大骇。 “沈乔安,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该当何罪你!” “王,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喜欢的人?一个啊!您从来不会设身处地为公主考虑,您安排的只是您认为合适的,而公主喜欢的才是自己称心如意的啊,如今我告诉您,她就是舍弃了这公主不要,也要和叶海勇在一起。” “是,父王,我们这就走。”邰玉娇抓了乔安的手就走。 有邰王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女儿这么彪悍,眼看着两人就要离开,他怒火填胸,“侍卫!侍卫!还不快将她们拿下吗?” “我倒是看看谁不要命了。”燕轻阁已站在了乔安他们的对面,乔安一看燕轻阁来了,笑道:“老燕子,你来的好极了,你和他们周旋周旋,我们要到白龙山拜堂成亲去了。”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不期而遇水到渠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父王,抱歉了父王。” 从王宫里出来,他镇定了不少,沈乔安道:“我带你到白龙山去还是我们等会儿就回去,我看你父王是果真生气了。” “安儿姐姐,不是我不孝顺爹爹,而是……”很显然,她一言难尽,其实乔安已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了,“好了,你不用说了,你的为难和你的苦楚我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乔安雇了马车准备到白龙山去,他的背后,燕轻阁已到了,而燕轻阁背后是一群朝廷的金吾卫,那群人追追赶赶,他们三个人嘻嘻哈哈笑着到白龙山去了。 小公主却笑中带泪。 等乔安他们到了后,沈乔安却看到了詹云昕,詹云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安和燕轻阁,她急忙狂奔向他们。 乔安已许久没见詹云昕了,此刻在这荒郊野岭看到詹云昕和一群人在对峙,急忙冲了过去。 詹云昕看乔安到了,也一般的激动,但当她看到乔安背后燕轻阁的时候,表情变了变,他们是如此不共戴天,但今日竟就这么狭路相逢了。 “我们是来找叶海勇的,谈婚论嫁。”乔安指了指旁边的公主,詹云昕时常被沈乔安的奇思妙想和怪异的举动弄得猝不及防,此刻更是目瞪口呆,有点说不上的奇怪。 “谈婚论嫁?” “对,她和叶海勇。” 另一边,李仲宣和叶海勇已杀了两头野熊,两人都感觉危险,野熊的确很厉害,他们杀了两头后,从后山到前山去。 乔安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李仲宣。 李仲宣和詹云昕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需要伪装,那斗笠也早丢开了,此刻他和叶海勇从远处走过来,几个人都震惊了。 乔安惊讶于在这里竟遇到了李仲宣,而李仲宣也惊讶会和乔安不期而遇,至于叶海勇,他想不到会看到金枝玉叶的公主邰玉娇,那邰玉娇早热泪盈眶,看叶海勇靠近,长歌当哭,一声“勇哥!”双手已契合成了一个完满的圆抱住了叶海勇。 而叶海勇也感动了,眼角有了柔柔的荧光,看他们拥抱在了一起,乔安也扑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一把将乔安抱起来,开心的在原地转圈。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乔安开心极了,手舞足蹈,而李仲宣呢,抱着乔安哈哈大笑。 他们终于在再一次见面了。 看乔安和李仲宣拥抱在了一起,詹云昕黯然神伤,她默默的后退了一小步准备逃离,他们的热闹与她没有关系,甚至于他们的热闹变成了一根刺就那样扎在了她的心脏上,让她呼吸也极为困难。 至于燕轻阁,他是喜欢乔安,但却心知肚明沈乔安对自己的看法和界定,既已存了保护之心,就不再有侵害之意。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啊,多少门派的人都在算计你,有人还告诉我你已身首异处被他们害死了,我好伤心好恐怖啊。”乔安声音响亮。 “他们死光了我都好好的,我还要和你长命百岁呢。”李仲宣亲吻了一下乔安的耳垂,激动的劲头终于过去了,而那些误会也都烟消云散了,两人手牵手。 李仲宣看了看旁边两位含情脉脉拥抱的人,这两人如胶似漆,枯藤绕树一般,真正情投意合。 从他们那焕发了生机活力的眼就能看出内心的喜悦与满足,此刻李仲宣介绍叶海勇给乔安,尽管时机不成熟,尽管此刻乔安应该和李仲宣规避才是。 “这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倾盖如故,真是不打不成相识呢。”说起来刚刚的决战,李仲宣又是热血沸腾。 叶海勇终于松开了环抱住邰玉娇的手,乔安嫣然一笑,看向邰玉娇。只见邰玉娇脸上有了玫瑰一般的潮红,明眸善睐,美不胜收。 “邰玉娇,我的朋友!有邰王的掌上明珠,我带了她过来和叶海勇谈婚论嫁,我说,我们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 “你就是沈乔安?”叶海勇眼前一亮,仔仔细细的端详乔安,近一年来沈乔安在江城已莫名其妙扬名立万。 在乔安自己的观念,那自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但众人对乔安却有高山仰止之心,乔安的扬名立万绝非偶然。 “久仰久仰啊。”叶海勇瞠目,给乔安抱拳行礼,乔安哈哈大笑,“你与其久仰我这黄毛丫头不如久仰久仰你这一位朋友,他可比我厉害了一百倍呢。”乔安笑着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无言以对,叶海勇立即给李仲宣行礼。 “看你们这难兄难弟的模样,不如就义结金兰算了。”乔安本是一句玩笑话,想不到李仲宣和叶海勇都连连点头,并且约定今日回到山寨就结拜。 另一边,詹云昕看他们已如此兴高采烈更感觉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她转身准备离开。 “云姑娘小心!”就在此刻,燕轻阁提醒了一声,詹云昕“哎呦”了一声,这才看到要不是燕轻阁,自己已被一条竹叶青咬伤了。 此刻燕轻阁手中握着一根碧绿色的蛇,他扬手将那条竹叶青丢了出去,乔安听詹云昕“哎呦”了一声,这才想到将这俩敌寇放在一起是欠妥的。 她急急忙忙靠近,发觉詹云昕正在给燕轻阁行礼,而燕轻阁呢,竟方寸大乱,踧踖不安,“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云姑娘不必客气。” 詹云昕转过头看到了乔安,握着月牙剑急忙靠近,燕轻阁也迎了上去。此刻,乔安和李仲宣是如胶似漆的一对儿,叶海勇和邰玉娇情浓似水,孟不离焦。 唯詹云昕和燕轻阁,两人若即若离,乔安瞅着他们看了看,发觉詹云昕面红过耳,发觉燕轻阁时不时的在偷瞄詹云昕,顿时有了大胆的念头。 何不? “老燕子,”乔安嫣然一笑,“原来二哥就是仲宣哥哥啊,饶了这么一个大圈,我们终于不期而遇。” “有情人终成眷属。”燕轻阁笑了笑,“安儿,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真正需要被祝福的是他们呢,哈哈哈。”乔安拉了一下邰玉娇的手,“玉娇儿,现如今我问你一句,你对叶海勇究竟如何,你们情愿在一起携手一辈子吗?不离不弃,生死与共?” “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只可惜我是个强盗,怎么能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叶海勇愁眉苦脸,倒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并没有什么感觉,淡淡一笑,“我也喜欢你,情愿和你在一起。” “什么身份不身份,我就问你们喜欢还是讨厌,情愿还是不情愿,何苦说别的话?”乔安催促,两人忙不迭点头。 “那就皆大欢喜了,现在回去就操办起来,免得夜长梦多。”乔安所谓的“夜长梦多”是唯恐消息透露到皇城里去了,皇上之女嫁给了一个土匪头子,这听起来多少有点“有辱门楣”。 按照叶海勇的意思,还要紧锣密鼓一丝不苟的去安排呢,但乔安就不同了,在乔安看来一切流程都可删繁就简,直奔主题才是目的。 一切因陋就简,大家握手言和,到山寨后乔安果真发现他们是一群劫富济贫之人,相比较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而心狠手辣的江湖人,他们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叶海勇握着邰玉娇的手,带了邰玉娇到后面一个屋子去,他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拿过来,将一把钥匙交给了邰玉娇,邰玉娇胆战心惊,不知道这百宝箱内有什么秘密。 “打开看看。”叶海勇善意的眨巴了一下眼,眸光深沉如海,邰玉娇小心翼翼打开锁扣,里头竟是红嫁衣,显然这红嫁衣已年深日久,上有蛛网尘埃,她欢快的抓了起来。 婚礼很快就结束了,新人送入洞房后,乔安将他们找朝廷做的月牙剑拿出来和真正的比较,朝廷的工匠果真鬼斧神工,做出来的赝品和真品并没有什么区别,从整体到细节,每个部位都复刻的一模一样。 除却重量有一点差别吗,其余一般无二,乔安看到这里抿唇笑了笑,“以后我们用这个月牙剑做幌子,这把剑没有剑灵,即便是落入了不法之人手中也无关宏旨,怎么样?” 大家自然都同意,乔安看看月牙剑叹息道:“仲宣哥哥,这把剑到你手中后,果真不嗜血了吗?” 李仲宣并没有感觉到这把剑和其余剑有何等样的区别,笑着点点头,乔安道:“如今看来竟是为仲宣哥哥你量身定做的了。” 众人皆大欢喜。 第二日,法家吃饭,餐桌上乔安聊起山寨的未来,不免嗟叹,“叶大哥,如今你们看似潇洒,但未必果真如此,将来你们年老体衰,年轻时得罪的人势必会反扑,但如若你们到朝廷去就截然不同了,朝廷有很多职务还在虚位以待,你们到朝廷就可对号入座。” 之前的红姐就是乔安说服的,她有这个天赋,也的确善于在对方的角度为对方设想。 如今叶海勇已抱得美人归,但却不得不考虑将来,在山寨里虽生活的快意恩仇,但并非长久之计,这也是叶海勇忧心忡忡多年的事。 期间他也和不少头目商量过,其实大家都有被招安的意思,但奈何谁也不能从中暗通款曲,此事才一误再误,乔安有意为他们牵线搭桥,事情还没有成功呢,诸位已感激不尽。 下山后,乔安和李仲宣同乘一匹马,詹云昕心事重重走在队伍最后,燕轻阁握着缰绳陪伴在落伍的詹云昕身旁。 到皇宫内,皇上看乔安和李仲宣回来了,骇的合不拢嘴,问了情况才知他们竟是对方的知心爱人,只不过阴差阳错失散了,如今在江城狭路相逢,两人都大喜过望。 “真是好运气,不过沈乔安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我那乖女儿呢?”关于邰玉娇忽然转变了性格,忽然背离了自己的事,有邰王毕竟耿耿,质问乔安。 “我们如今一举两得,一劳永逸解决了匪患,不但如此,令爱的婚姻大事也已板上钉钉。”乔安邰玉娇和叶海勇如何缘定三生如何拜堂成亲如何“生米煮成熟饭”等等都说了,有邰王听了后,震惊不已。 他差一点昏了过去。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沈乔安喜点鸳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什么?沈乔安,你!你!你!”有邰王不可思议的指了指乔安,“你怎么能将我女儿嫁给一个土匪呢?” “如今他已不是土匪了,您情愿让他做兵部尚书呢他就是兵部尚书,您情愿让他做将军呢,他就给您南征北战,如若这些您都不像让他做,他就还安分守己做土匪,一切的决定权都在您手上,这盘棋,您自己下。” 沈乔安一点不怕。 看乔安目中无畏葸之色,有邰王深吸一口气,“好个沈乔安,你坑苦了寡人,如今寡人一旦不册封他做驸马爷,寡人自然颜面无光。” “皇上,您这边一行动,那边老百姓就会交口称誉,您用一个女儿让浪子回头了,明面上您智取了白龙山,内里您成全了公主的婚姻大事,此乃开明父母才会做的一切,您可明白?” 说到这里,乔安忍俊不禁,有邰王也是聪明人,知这是个台阶,但却不着急下,“他现如今果真同意归降吗?朕是不喜欢和出尔反尔之人打交道,尤其是山贼土匪。” “皇上您放心好了,有我沈乔安打包票,保证他并不会得陇望蜀,更不会言行不一。” 第二日,皇城里果真开始流传这一段佳话,都说皇上牺牲了一个病骨支离的小公主而和平的解决了匪患的问题,但实际上内部情况乔安等心知肚明。 顺理成章处理完毕这一切,乔安准备离开,皇上看他们要远走高飞,送了不少金银珠宝,乔安看想要到香冥司去也还关山迢递,因此来者不拒。 至于李仲宣和詹云昕,他们两人风餐露宿许久,如今看到钱终于知道了重要性,也都全部笑纳。 回去的路上,叶将军,是的,如今的叶海勇已得到了朝廷的青睐,从一个出了名的盗匪变成了锋芒毕露的将军。叶将军和公主携手来送他们,邰玉娇准备了不少吃的东西,看乔安要走,哭的梨花带雨好生憔悴。 尽管沈乔安也知这一辈子只怕也不可能再一次见到他们了,但她还是安慰邰玉娇不要伤心,并且表示自己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望他们。 邰玉娇停止了啜泣,目送沈乔安等走远后,她和驸马爷叶海勇回去了。 乔安倒开心,毕竟她在阴差阳错的状态下竟将他们的婚事做了安排。回去的路上,乔安和李仲宣走的略比燕轻阁他们快一点,马背上,李仲宣道:“他们两人看似酝酿出了什么感情,你不是特别喜欢做穿针引线的事,何不让他们也珠联璧合?” “不着急嘛,仲宣哥哥。”乔安拍了拍马背,马儿已拔足狂奔,很快和后面的马儿拉开了距离,等燕轻阁他们到前面小镇子寻找客店投宿的时候,乔安等已为他们开了两间一干二净的房间。 为互相更好的照应,乔安的屋子就开在他们的对面,她和李仲宣早是老夫老妻了,如今又是久别胜新婚,自然要住在一起。 这一晚,两人情投意合,说不尽的春光旖旎被翻红浪,到第二日,起来后一路躜行,现如今乔安和李仲宣已会和,她才不着急回去呢,将回去这一段路当做了游山玩水的旅行,倒快乐的很。 至于詹云昕,她也闲来无事。 四个人里最心情烦闷的就属燕轻阁了,燕轻阁一心都在牵挂教务内的事,眼看着过了江城的地界,更是近乡情怯,詹云昕左右为难,她之前和魔教势不两立,如今竟要投入到魔教了吗? 她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想要去找乔安,但见乔安和李仲宣一路上都在卿卿我我,她怎么好去相惊伯有?想要跟燕轻阁到香冥司去,但到底感觉拉不下面子。 燕轻阁似乎已看穿了詹云昕的心,回目看了看詹云昕,“云姑娘不如到月牙谷去做客,如今月牙谷已被在下料理的井井有条,到底是你们的地方,算作旧地重游了怎么样?” “浮生若梦,什么你的我的,什么不是在更新换代?”自爹爹和小妹去世后,詹云昕已 和之前的心态截然不同,她知道如何断舍离,也知道一切的外物和人之间聚散两依依的缘分,此刻谈起来月牙谷,早没有了咬牙切齿的仇恨。 看开了,也就看淡了。 看淡了,也就看开了。 詹云昕接受了燕轻阁的邀请,而这一路上詹云昕也看出了,实际上燕轻阁完全和传说中那暴戾恣睢的模样不同,他是被流言蜚语塑造成了一个魔君的角色。 至于乔安和李仲宣,他们两人先一步走了。 结果他们两人却遇到了武林人,乔安遇到了死对头一眉师太,一眉师太显然也发现了沈乔安,她带领了几个尼姑过来和乔安叫板,一群杏黄色衣裳的姑子已将乔安和李仲宣包围在了里头。 “想不到,在这里和沈姑娘邂逅了呢,如今沈姑娘还不将月牙剑拿出来吗?” “在这里呢,你有本事拿走就好了。”乔安指了指桌面,两把剑都在桌面上,无论真真假假都包裹在里头,只可惜一眉师太已上当过一次,此刻饶是看到了月牙剑却不着急去抢夺。 “沈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贫尼倒是希望你能明白,这把剑不可不配拥有。” “您老人家就很配了,依照我说,您老人家机关算尽恶贯满盈,才更不配这把剑呢,一旦这把剑给了您,剑灵就会毁了你。” 乔安是实话实说,毕竟邪佞之人一旦得到了月牙剑,这把剑的剑灵就会毁灭他,一眉师太听到这,二话不说就去抢夺,李仲宣却一脚踢在了一眉师太的手腕上。 一群女弟子立即和他们两人打斗起来,乔安并不恋战,拉了李仲宣就走,两人浑水摸鱼离开,从客店出来后,乔安道:“最好的办法是将这把剑交给伏眠,如今伏老大已是武林盟主了,他召开武林会,具体如何处理这把剑,还看他的意思。” “伏眠如此年轻,只怕也难以服众。” 李仲宣为伏眠担心。 其实每一届的武林盟主都年高德劭,厚德载福,就拿上一届的来说,乃是月牙谷的谷主,此人是詹云昕的爹爹,文武双全。 而伏眠虽获得了一切,但却未必服众。 “不着急,且到偃月山去再说。”乔安笑了笑。 和一眉师太分开后,乔安还陆陆续续看到了不少武林人,为保证月牙剑不被泄漏,乔安买了一把古琴,将两把剑放在了古琴里,让李仲宣背着,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两人是不是的回头寻找一下燕轻阁和詹云昕。 这两人若即若离,慢吞吞的走着。 他们还没有到偃月山呢,就看到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沈乔安和了李仲宣跟在了那群人背后,那是一群少林和尚。 路边有马车,他们推推搡搡将一女孩推到了马车里,乔安老远一看,从背影就判别出了那女孩是谁。 这群和尚似乎并不怕人指指点点,而那女孩呢,一脸英勇无畏的表情,上了马车,看马车到远处去了,李仲宣和乔安心有灵犀跟在了背后。 那马车朝着远处去了,上宽阔笔挺的道路后马车加快了速度,黄昏时分,马车进入了了一家客店,乔安和李仲宣尾随到了那客店。 果然是伏洛。 他们将伏洛押了出来,让伏洛吃东西,伏洛一口痰就吐在了一个和尚的脸上,那和尚气坏了,用力一耳光丢出,打的伏洛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伏洛冷笑,起身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廊柱,那几个少林和尚倒想不到伏洛会自寻短见,等他们救助已来不及,只听嘭的一声,伏洛已倒在了众人面前,连客店的掌柜都吓到了,急忙过来作揖。 “大爷们不要在这闹事啊,小店本小利薄,经不起你们折腾,还请你们出去,出去。”那掌柜的恨不得给和尚们叩头。 乔安已起身准备靠近,但李仲宣却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和尚的数量很多,且少林寺向来是武学大家,这些和尚的武功可比想象中的要厉害不少。 被李仲宣这么一提醒,乔安只能静观其变。 和尚丢了一把碎银子给掌柜的,示意掌柜的不要少见多怪,所谓破财免灾,掌柜的喜笑颜开去了。 乔安看到这里,气的牙根痒痒,接着有人送了一桶水过来,那一桶水破泼过去,伏洛逐渐睁开了眼睛,她看向众人,不等众人问,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想怎么样?不要说那月牙剑不在我们手中了,就算在,也不会告诉你们下落。” “没有月牙剑就算了,天涯谱呢,给我们!” 几个和尚咄咄逼人,伸手。伏洛看他们手指靠近,一口咬在了一双手上,疼的那和尚大呼小叫,一脚将夫伏洛发射了出去,恰飞到了乔安这边,沈乔安抱住了伏洛,伏洛情况看起来很糟糕。 “放心,他们不敢欺负你,我在呢!”乔安笑睨一下怀抱里的伏洛,伏洛被折磨的很憔悴,嘴唇乌青,看起来情况不怎么好。 “仲宣哥哥,这些野和尚太无法无天了,杀了他们。”这一路上乔安看到这群和尚做了不少坏事,她几次三番的礼让,希望他们能幡然醒悟。 但哪里知道他们在变本加厉! 既然得不到月牙剑,索性他们就绑架了伏洛,让伏洛将天涯谱拿出来,伏洛自然宁死不屈!李仲宣伸手之桌上一拍,月牙剑已弹跳起来,嘭的一声缠绕在月牙剑上的布匹碎裂,雪亮的长剑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等他们离开,掌柜的却躲避在桌子下瑟瑟,不少和尚都死于非命。 乔安抱着伏洛准备送伏洛回去,伏洛看乔安对自己无微不至,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个肝肠寸断,之前她一点不喜欢乔安,但现如今对沈乔安却有了别样的感觉,乔安道:“你太虚弱了,还需要休息休息,现在放心好了,有我和仲宣哥哥在,他们不会将你怎么样。” “仲宣哥哥?”伏洛瞅了瞅李仲宣,“他不是木哥哥吗?” “李仲宣。” 李仲宣道。 伏洛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为什么李仲宣会对乔安那样好了,毕竟他们之间有十几年的感情基础,而他也终于明白了,在他们这牢不可破的感情里,她是不能插足的。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一把假剑镇天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送伏洛回去的路上,乔安和李仲宣再一次遭遇了偷袭,不少武林人已迫近了他们,可惜这里距离偃月山还有很远,乔安只能建议李仲宣先引走追兵,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来。 李仲宣背了一个穿衣服的稻草人,众人以为是伏洛,急忙去追赶,乔安却在二楼看着下面,哈哈大笑,鼓掌道:“你快看快看啊,多滑稽!” 伏洛却笑不出口,乔安关闭了窗,为伏洛上药,“我们且不着急,等等再看。”第二天,不少武林人的确被李仲宣骗走了,伏洛的皮外伤也好多了,但内伤还需一段时间的疗养。 李仲宣已用那稻草人吸引了不少人,但等他回来却和乔安失联了,乔安和伏洛已不在这里了,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先去偃月山等。 乔安这一路上长途跋涉,还要照顾个痨病鬼,还要躲避突如其来的算计和危险,倒是很困难。 伏洛也重新认识了乔安,知她是个好人。这日两人眼看着就到偃月山了,却被人包围在了一个叫“黑鲨口”的对方,“沈乔安,伏洛!你们两人还不将天涯谱和月牙剑给我们吗?我们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如若还不交出来,就一把火烧了这里,要你们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也不会给你们。”乔安气坏了。 那众人已将黑鲨口前前后后都包围住了,要求乔安务必将月牙剑拿出来,在被包围的环境里,吃的东西寥寥无几,五六月之间雨水很多,后半夜伏洛忽然发烧了,乔安刺破了伏洛的眉心,“伏洛,坚持住,不要让他们看了笑话!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 乔安为伏洛冷敷,将自己的衣裳披在了伏洛身上,但饶是如此伏洛还是感觉冷,恳求乔安不要放弃她。 沈乔安叹口气,抱着伏洛安慰,如今眼看着伏洛已危险,乔安道:“我找了个安全的树洞,将你藏在里头,我去引开他们,随后就来。” 乔安知道,这群江湖人乃说一不二的瘾君子,他们既说要烧黑鲨口,就一定会放火,给将伏洛藏好后,一人出去了。 很多江湖人都围拢了过来,乔安引他们到远处去了,等乔安回来已是后半夜了,伏洛的情况更危险,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她虽然是医官,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刻没有药焉能救命?乔安不敢将具体情况如实反馈给伏洛,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两人找到个岩洞去休息。 “不要担心,这里很安全。”岩洞内很宽敞,可遮风避雨,里头还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两人在里头休息。 后半夜,外面有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接着有了脚步声,竟是一群江湖人来了,他们席地而坐,在外面谈论伏洛沈乔安以及月牙剑的下落,“此刻大雨倾盆,她们这俩臭丫头能到哪里去,一定还在附近呢,我们各处去找一找。” 外面其实有一群人已在寻找了,沈乔安和伏洛距离他们不是很远,此刻伏洛吓坏了,但沈乔安却一点不怕,甚至于她有自己的念头。 “我们在这里呢!”沈乔安竟对着洞口喊了一声,吓得伏洛冒冷汗,急忙去捂嘴巴,但已来不及,几个武林人握着武器就靠近,乔安举双手投降,“我投降了,我如今不但会给你们月牙剑,还会给你们想要的一切。” 乔安指了指娇.喘微微的伏洛,“伏姑娘生病了,只要你们情愿将她治疗好,并且答应我将伏姑娘放掉,我给你们一切。” 伏洛听到这里,更是对乔安改观,之前她总以为沈乔安是靠美色才俘虏了大哥和伏仑的心,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人家沈乔安之所以长袖善舞,完全是因为她有自己的道义。 “安儿姐姐,这怎么可以?这群武林人会折磨你的,安儿姐姐。” “放心好了,他们要的是月牙剑和天涯谱等物,我给了他们,他们对我也就一笔勾销了,不会折磨我的,他们是好人。”乔安指了指对面那一行人。 那一行人却哈哈大笑。 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他们是好人,乔安将伏洛搀扶着从里头走出靠近了他们,“快马呢,准备给我们,好吃的好喝的都伺候,我给你们将天涯谱一张一张的默写出来。” 乔安这么一说,众人立即准备了快马,伏洛和乔安进入马车,乔安找人要了衣裳过来,两人更换后顿时感觉舒服,她吃东西,笑着喂伏洛,伏洛却胆战心惊。 “他们会不会弄死我们?”伏洛眨巴了一下眼睛。 “才不会呢,都给你说了他们要的是天涯谱和月牙剑,我给了他们就是。”乔安笑嘻嘻,不管条件怎么样,环境怎么样,她始终一点不惧。 “不可以将天涯谱给他们,乔安!这是我师父毕生心血,如今我师父已死在了月牙剑之下,他就是因为天涯谱才死的啊!怎么能将天涯谱发拱手相送?” “什么?”事情已过去了好几个月,沈乔安这才知道师父老人家已归西了,空幽镜武功高强,他怎么就死了呢? 乔安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嗟叹了一声。 “所以,更不能将天涯谱交给他们啊。”伏洛握着乔安的手,乔安凑近了伏洛耳朵,也不知嘀嘀咕咕了什么,伏洛听了后缓慢道:“这也可以?” “他们哪里知道天涯谱内是什么东西,谁见过?” 接着马车内有了俩女孩欢快的笑声。 到目的地,这是一个距离寺庙很近的别院,在这别院内,乔安看到了释无意的表弟,少林掌门,那老和尚看乔安到了,哈哈大笑,“女施主到底还是到了这里,可见孙悟空再怎么离开也不能逃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啊。” “可不是怎么说,您老人家可真是厉害,我佩服极了,这不是过来给您默写天涯谱来了?但毕竟还需要讲条件,所谓先小人后君子,你们得给我小妹治病,听说你少林寺有个九转丹,给她吃吧。” “小事一桩。” 从第二日开始,达摩院那边来了人,那罗汉给伏洛看了身体,果真将九转丹给了伏洛,伏洛连续吃了一个礼拜,身体彻底好了,而乔安这边也在默写天涯谱了,进展的不是很顺利,那些和尚还要没了命的来催促。 乔安气坏了,拍门:“你们日日给我吃粗茶淡饭,我要吃红烧猪蹄要吃糖醋排骨,去给我做吧,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回忆。” 这些和尚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但他们却在严格的遵守清规纪律,听说乔安要吃荤菜,大家都很犯难,但毕竟还是为乔安找了来。 接着沈乔安开始陆陆续续给他们写天涯谱,众人唯恐乔安乱写,写出来一张立即拿出来给老和尚看,老和尚盯着看了看,发觉乔安竟画出了人,小人儿栩栩如生,动作好像老鼠一般活灵活现。 “这叫五禽戏,想要学天涯谱先要让自己身体变得和动物一样,这也是天涯谱内写的。”众人哪里知道真的假的?按照那图来修炼,看的伏洛目瞪口呆。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好像老鼠啊?” 伏洛指了指外面那一群人,他只感觉蹊跷,不知道沈乔安在闹什么鬼,乔安还在画,丢一张纸给伏洛看,“明日他们就该和老牛一样了。” 伏洛闻声,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是按照十二生肖来排列的,对也不对?” “然也。” 那群人按照乔安画的东西在学,有人感觉有进展,但更多人都认为那是一种心理上的作用,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突破。 其实沈乔安画给他们的是中京人喜闻乐见的“五禽戏”,说白了,就是伏洛的话,按照十二生肖的动作来模仿动物的精髓,一天一个模样。 第二日,众人果真变成了“老牛”,到中午,吃了东西后乔安道:“送我小妹回去吧,可不要在半路上杀了她,如若他安全回去,不管你们怎么做,我要伏眠的平安信。” 众人发觉那伏洛多少有点呆头鹅,倒是沈乔安似乎精灵的多,点点头送伏洛离开,到偃月山后,他们吹牛说伏洛遇难了,是他们救了伏洛回来,骗到了伏眠的平安信。 而下午,有一群和尚已带了乔安到寺庙里,白龙寺内香火鼎盛,是个不错的地方。 沈乔安在后堂默默无闻为他们将五禽戏默写了出来,众人日日修炼,于是善男信女看到寺庙里多了不少好像动物的和尚,那老和尚也学。 实际上五禽戏内的确有不少的法门,老和尚越学习越感觉身强力壮,倒不怀疑乔安的动机,接下来沈乔安乱写,不然就是颠倒次序的,再不然就遗漏了部分的,总而言之谁按乔安目前写出的东西修炼,不出一个月势必走火入魔。 乔安默写的很快,众人修炼的也很快,大家都在交流心得体会,他们竟发觉这天涯谱内的确有不少奥妙无穷的东西需要修炼 最近沈乔安准备一边胡乱写,一边找机会离开这里,长此以往未必是好事。 结果机会到了,乔安看有远处有明黄色的车队,知是朝廷的人到了,她因和有邰王有过一面之缘,此刻只要有机会能到外面去,也就可以逃离了。 那些和尚哪里看得出乔安? 乔安已进入大雄宝殿,几个和尚握着木棍就追了过来,那大雄宝殿里有十八罗汉文殊普贤还有地藏王和如来佛祖等等,乔安一进入纵身一跃上了多闻天王的肩膀,纵身一跃一脚踩在了佛祖的手掌内,吓得和尚惊叫连连。 看他们大呼小叫,乔安哈哈大笑,真太好玩了。 就在此刻,知客僧已来了,带了有邰王和邰玉娇进来礼佛,邰玉娇旁边站着的是驸马爷叶海勇,这几个人都是乔安认识的,等和尚离开后,乔安从佛像后面冒了出来,众人一看是乔安,都目定口呆。 “王,这里的和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他们可坏极了,您快下令将他们抓起来。”乔安看向有邰王,有邰王立即下令,侍卫很快就和和尚打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珠联璧合月香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下午,有邰王离开之前一把火将白龙寺给焚烧了,看一切化为灰烬,乔安和邰玉娇击掌,“好极了!这才像话嘛,我先走一步了。” 乔安去偃月山的路上,和李仲宣等擦肩而过,李仲宣到了白龙寺,看到寺庙已被一把火焚烧掉了,急忙去找乔安,灰烬里有不少的骸骨,但根据这些骨头哪里能判断的出哪一个是乔安? 李仲宣伤心欲绝只感觉心力交瘁。 伏眠道:“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好了,她没事的。”大家都希望乔安可以遇难成祥,沈乔安没能遇到李仲宣,却遇到了詹云昕和燕轻阁。 他们两人关系已很好了,原来谈恋爱果真是无师自通的事,因回去的路上要路过月牙谷,乔安随同他们到月牙谷游玩,如今的月牙谷已和之前不同了。 乔安发现燕轻阁香冥司的人很团结,大家安贫乐道,生活的很快乐,这里才是鸟语花香的人间天堂呢,香冥司内完全和外界描述的不同。 乔安祝福了他们,朝偃月山去了。 而等李仲宣他们到偃月山后,偃月山上正在发生变故,空幽镜暴毙的噩耗逐渐不胫而走,人们上门来索要月牙剑的索要月牙剑,要天涯谱的要天涯谱。 他们的理由都如此冠冕堂皇,有人准备巧取有人准备豪夺,伏眠被弄得不厌其烦。 乔安回到偃月山,她其实早料到了情况会恶化,此刻建议伏眠不如将月牙剑给他们算了,伏眠将供奉在祖师爷面前的月牙剑拿出来。 乔安道:“江湖人不是日日都来,明日就将这把剑送给他们。” 第二日,伏眠开了山门,不少人闯了进来,他们口口声声因伏眠是武林盟主,所以希望伏眠能将月牙剑给他们,伏眠从宗庙内将月牙剑拿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砍断了一棵树,这才将剑归入剑鞘,“少林乃武林天罡北斗,今日这月牙剑我就被少林的慈恩方丈。” 那老和尚早觊觎月牙剑许久了,此刻听到这里当仁不让靠近。 他之前也无数次见过月牙剑,但都是远距离,如今近距离一看,发觉那的确是一把做工精良的宝剑,锋锐到不可思议,出鞘后雪亮好像霹雳。 “此乃月牙剑,请大师鉴定吧。”伏眠哪里知道这是真的假的,他从来对月牙剑没有觊觎之心。 老和尚看了月牙剑,开心的手舞足蹈,但却假装庄重,“贵派肯割爱,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伏老大你放心就好,我不会用这把剑为非作歹,一定会供养在佛前,很快这把剑就没有戾气了。” “拿走!” 伏眠才不要听他得到这把剑后会怎么样,老和尚沾沾自喜拿走了乔安做的赝品。 但月牙剑虽然已拱手相送,人们似乎还想要得到天涯谱,以至于日日依旧还有挑衅的人,大家并不将伏眠看在眼里。 空幽镜死了后,众人都想重新推选一下武林盟主,他们日日过来挑衅伏眠,伏眠自然是正人君子,一不算计,二不拒绝。 一个人一天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伏眠除了处理教务内的事,几乎牺牲掉了一切时间和众人打斗,但这群人数量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以至于伏眠有点招架不住。 这日,李仲宣从黑鲨口回来了,回来会看到了沈乔安,开心极了,“你没有被他们算计?” “他们算老几,算计我?”乔安爆粗口,抱住了李仲宣,“仲宣哥哥,你怎么弄的尘满面鬓如霜的模样儿啊,就他们那雕虫小技怎么可能算计到我,我聪明绝顶可厉害了。” 乔安自吹自擂。 李仲宣抱着乔安,他可心疼极了,恨不得立即带乔安到中京去,乔安轻微了一下李仲宣的额头,笑道:“终于可以到中京去了,仲宣哥哥。” 能回中京去,连李仲宣也开心,听说他们贤伉俪要走,伏眠和伏仑送了礼物,而伏洛呢,也准备了别具匠心的东西,临走前乔安对伏洛推心置腹,“大哥哥和五哥都是精金美玉一般的人品,你们又是师出同门,大家更是亲上加亲了,如若可以在一起,我都为你们开心。” “不着急,好事多磨,如今你就要走了,也不知道多早晚还能碰面,我明日送一送你们。”乔安闻声,淡淡笑了笑。 约定是第二天离开,伏眠却愁眉苦脸,似乎有话要说,乔安还以为伏眠被离情别绪搞的惆怅,也没有追问。 伏眠和伏洛去送乔安,众人一口气送出了十里路,眼看着中午了,乔安急忙道:“你们走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什么时候你们如若到中京来,提前联络我们。” 众人依依惜别。 乔安和李仲宣上路,因也没有什么十分特别的事,两人走的很慢,这是属于他们的小时光。两人终于可以自自在在的一起吃饭一起休息了,乔安喜欢这种搭配,而李仲宣也心有戚戚。 他们已多年没有这么轻松闲散过了,如今一路上尽情的享受甜蜜,真的月牙剑詹云昕已送给了他们,而假的月牙剑却留给了慈恩方丈,那老和尚之前还以为有了宝剑就开心的合不拢嘴呢,哪里知道这把剑带给人的都是厄运。 他才刚刚从偃月山将宝剑拿走,消息也就不胫而走,接着不计其数的算计接踵而至,半夜三更有人放火烧了寺庙,和尚们立即和贼众对抗,但来人不计其数,已杀了个昏天黑地。 来人腰系红带子,看这妆容,十有八九是偃月山人,那群人将月牙剑还依旧弄走了,老和尚慈恩已气喘吁吁,为这把剑他差一点连老命都搭上了,然而这把剑依旧不翼而飞。 第二日,慈恩方丈联络了武林人将昨天的事情说了,大家看慈恩方丈被打的遍体鳞伤,看寺庙被弄成了断壁颓垣,一个个都同仇敌忾。 “原来伏老大如此工于心计,白天的时候送了宝剑给方丈大师,晚上才率了人过来偷袭,真安排的天衣无缝让人防不胜防啊。”一眉师太叹口气。 “可不是怎么说?我们今日就去讨伐他们,伏老大年轻气盛,如今有了月牙剑更是了不得了,如此目中无人怎么能做武林人的领袖,不如我们重新选举一次。” “岳尊会同意吗?再说了,这选举本是后是众口难调的事情啊。”有人这么说。 “兄台你好不晓事,我们选举我们的,和岳尊有什么关系,从今年以后我们不要岳尊做裁判了,就自己弄自己的,和他当面锣对面鼓闹一闹有何不可呢?” 大家逐渐有了恶念,那慈恩受伤的事已人尽皆知,他本是武林内比较有威望的人,这边一发英雄帖说要讨伐伏眠,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也都到了,大家济济一堂,商量好了如何消灭偃月山。 而此事,乔安和李仲宣压根就不知道。 两人还沉浸在蜜糖一般的爱情里,上一次赚的银子多,他们也不会为生计发愁,路上夜宿晓行,很是快乐。 三天后,就要离江城了,乔安和李仲宣登高望远,看着远处那浩浩荡荡的护城河以及两边鳞次栉比的山峦两人竟同时产生了流连忘返之心,明明在江城的时候是那样讨厌江城,然而离开却似乎恋恋不舍。 此刻乔安倒是想到了詹云昕和燕轻阁。 至于李仲宣,他倒是比较担心伏眠和燕轻阁,他们一个是憨厚老实的耿直男子,一个曾经作恶多端当却浪子回头,这两人前者太善良了,以至于人善被人欺。 而后者燕轻阁呢,他心思诡谲,一旦被触怒,可不得了。乔安尽量让那些事和那些人从脑海中消失,但似永远不能。 “好了,仲宣哥哥,走啦。”乔安拨转马头笑了笑,李仲宣在她头顶亲吻了一下,两人朝着前面驰骋而去。 路边的风景倒退的很快,流动成了五光十色的色彩,乔安只感觉安心,她将头轻轻的靠在李仲宣的胸膛上,李仲宣减缓了马儿的速度。 到前面去,斜刺里却冲出了一匹黑马,拦阻住路桥安和李仲宣的去路,两人心头一紧,这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月牙剑,莫不是此刻拦路虎到了。 乔安盯着那人看了看,那是个穿着紫色衣裳的女子,马儿才耿耿在他们面前,那女孩就倒在了地上,乔安纵身一跃下了马,小心翼翼到对面去。 “伏洛?仲宣哥哥,是伏洛啊!”这里已快过界碑了,距偃月山已远去五十里路,哪里知道在这里会遇到伏洛,不论李仲宣还是乔安都感觉诧异。 “快回、回去!回、回去啊。”伏洛期期艾艾,却一口气上不来昏了过去,乔安掰开伏洛的眼睛看了看,发觉伏洛是中暑了,还好她衣袖中有不少药丸子,对症下药后,两人带伏洛到远处的一棵树下休息。 李仲宣找了冷水来喷在伏洛面上,骄阳炽烈,三个人都苦不堪言,往前走就到上庸了,他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变数,但从伏洛焦虑惶急的表情似乎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而往后走呢,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更危险。 伏洛休息了两个时辰才醒过来,醒过来后看乔安带着花环在对面生篝火做吃的呢,李仲宣在旁边打下手,他们两人柔情蜜意竟是如此亲密无间,乔安脸上绽放出满足的幸福微笑,李仲宣伸手为乔安擦拭鼻梁上的汗水。 他们在做炙肉,两人手忙脚乱,看起来竟快乐的很,乔安也注意到了伏洛苏醒,急忙靠近,问了后才知原来那月牙剑才被送到慈恩寺就被人偷窃了,并且那群人伪装成了红带子,这么一来武林人都准备讨伐伏眠。 “大哥哥也不想做武林盟主,他对那月牙剑也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能怎么样呢,如今我们倒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乔安姐姐,仲宣哥哥,还请你们折返回去帮一把伏眠哥哥,是大哥哥让我从后山离开来通风报信的。” 伏洛用力攥着乔安和李仲宣的手,两人互望一眼连忙点头。 “放心好了,我们这就走。”乔安原本打算早一天回中京,哪里知道这么一来又要耽误到猴年马月去了。 伏洛身体不好,路上也不敢躜行,乔安照应伏洛,李仲宣了解情况,问出的问题伏洛都回答的巨细无遗,但到底没能就这蛛丝马迹找到本源。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帮助伏眠舌战武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是谁嫁祸了偃月山?他们有什么目的? 三天后,大家靠近偃月山,一群武林人已目中无人在这里闹了许久,在伏洛的带领下,乔安和李仲宣从后山迂回到了前面,伏眠正在接待武林人,这群人咄咄逼人。 伏眠本老实巴交的人,哪里会辩论,倒是被人家问的脸红脖子粗,看这模样似乎坐实了事情就是他干的。 至于伏仑,伏仑有勇无谋,是个喜好打打杀杀之人,眼看着这边谈的不愉快,握着武器带了从人就过来,还要伏眠阻挠住了,不然血光之灾在所难免。 “那么老衲明日且再来,既伏老大不肯将月牙剑拿出,老衲也只能知难而退,但外面那一群人可不是人人都和老衲一般好说话,还请伏老大好自为之。”来的和尚是 慈恩和尚弟子,此人 崇论宏议了许久,反正归根结底一个结论。 一切的一切都是伏眠做的。 伏眠百口莫辩。 在后山乔安叩拜了空幽镜,一想到一个月之前老人家还和自己在这里下棋,而此刻已天人永隔,沈乔安的心揪住了。 三个人祭拜完毕,从后山到前院去,这条路比较隐蔽,并没什么人。回到前院,看伏仑愁眉苦脸,伏眠表情也不好,知他们的确遇到了困难。 “大哥哥!五哥!你们看谁来了?”伏洛才一进入屋子就花蝴蝶一般靠近他们,大哥和五哥急忙回头,当即看到了乔安和李仲宣。 他们两人顿时容光焕发,已充满了希望,好像没得到解决的问题已迎刃而解,乔安嫣然一笑,“我们回来了。” 接下来伏眠和伏仑将事情说了,乔安才知道现实情况竟似乎比他们预想的还要糟糕,他们不但想要天涯谱,还想要毁掉偃月山,如今空幽镜死了,众人都想趁虚而入。 “大哥,明日他们再来,我和他们辩论,您在旁边看着就好。”乔安对伏眠道,伏眠的表情犹如云开雾散,乔安这边还没有开口呢,他似乎已胜券在握。 也是,就那一群家伙怎么能和沈乔安辩论? 因乔安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戴上了面纱,至于李仲宣,为保证乔安辩论的全程是处在安全的状态下,他也戴着面纱坐在了乔安对面,薄如蝉翼的面纱遮蔽住了两眼睛以下到下巴的位置,倒是很好的模糊了辨识度。 那少林和尚到了,一口咬定事情是偃月山人做的,当时乔安就找到了漏洞,“我就奇了怪了,我们偃月山的人怎么知道你们会将月牙剑供奉在哪里呢?退一步讲,我们即便是知道这秘密,你那少林寺人多势众,我们的人怎么能轻而易举到里头去。” “有内应。”旁边的李仲宣嘟囔了一声。 “还有一种可能,”乔安欠身靠近那和尚,娓娓道来,“定是你们人人都想要得到月牙剑,因此你们打了起来,这么一来不小心错手杀了老秃驴,你们怕事情暴露了,就自编自导自演,好让武林人算计我。” “你,你!”这老和尚雄辩口才向来厉害,但哪里知道他在其余人面前还能头头是道,在乔安这里才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沈乔安胡搅蛮缠了吗?并没有!沈乔安的话和出发点都是正确的,并且凭借的是少一半的现实来做进一步的推理,她用自己的想象还原出来的现状,在众人看来竟是一模一样。 “我怎么我?疑点重重漏洞百出。”乔安怒怼。 那老和尚吓丝丝的喘口气,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的指着乔安。 乔安回头看向李仲宣,“哥哥,老秃驴指我呢,我好怕好怕啊。” “不怕,他要还放肆,我斩断他手指给你玩儿。”李仲宣宠溺的摸一摸乔安大墨发,乔安嘿嘿一笑,显得很孩子气。 “你们这疑点太多了,想要污蔑我偃月山,还请回去重新张罗起来。”李仲宣挥挥手,那老和尚气坏了,反唇相讥,“此事要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怕什么?早就听说偃月山是说一不二的地方,你们竟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既然你要我继续推理,那就抱歉了。”乔安起身,握着折扇挥舞了一下,对其余陪同老和尚过来的江湖人说道:“如若果真是我们偃月山想要偷回来宝剑,我们为什么要弄得那么明显吗?是想要贻人口实让人家找到这里为难我们吗?” “聪明人都不会这样做。”必要的时候李仲宣评定一句。 “所以,大家要找月牙剑,就找老秃驴要,”乔安对这群江湖上所谓的正派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她没有建议伏眠将他们扫地出门已是慈悲为怀了,旁边的伏眠看乔安辩的那老和尚哑口无言浑身发抖不禁哈哈大笑。 伏仑也忍俊不禁。 背后的伏洛已“好心好意”送了一件衣裳过来:“大师傅是冷吗?多穿一件啊,这五黄六月的。” “做了亏心事,总是感觉冷,大师还是早早的回去抄经吧,莫要在这里大放厥词胡言乱语,人在做天在看,满天神佛看到了也不好。”乔安挥挥手。 那老和尚气坏了,转身就走。 看老和尚临阵脱逃,另一个人迎难而上,“这位姑娘,您分析的头头是道,很有可能一切都是他自编自演的,如今也不说这个了,我们是来借阅天涯谱的,给我们看看。 “我也想借公子爷您个东西,不知您能不能借给我呢,”乔安瞅着对面人笑了笑,那人还要说什么,乔安已道:“只要您能将您的东西借给我们用一用,这天涯谱也不说借给您了,白送给您有何不可?” 那人一听,大喜过望,起身谦逊一笑,“不知姑娘要借在下什么东西呢?” “就借你一条命算了,给我玩儿两天。” “你!”那人怒发冲冠,眼神逐渐变得狠戾,旁边的李仲宣冷笑,“一切岂非一模一样?你的命对其余人来说或许不名一钱,但对你自己来说却了不得!我们的天涯谱也是如此,敝帚自珍啊。”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默契极了。 那人灰头土脸退下。 “作为一个武林盟主,武林内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不闻不问呢?月牙剑在白龙寺丢失了,你竟无动于衷不去追查?” “你夫人死了,难不成要媒婆帮忙埋葬吗?”沈乔安嫌那人讨厌,索性恶毒的咒骂了一句,那人握着拳头愤愤不平的盯着陈锦瞳。 陈锦瞳已道:“当初是慈恩方丈当着众人的面要拿走月牙剑的,如今宝剑丢了,他老人家性命也丢了,这是我们能预料到的事情吗?” “这,这个……这。”那人也感觉为难,讷讷不能言。 乔安看到这里,胜利一笑,“有你们在这里为难我们,不如早早的去找月牙剑,那才是当务之急呢。”众人哪里知道,这里竟多出了如此厉害的两个人,他们雄辩的众人无言以对。 大家无计可施,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铩羽而归。 看大家都离开,伏眠等开心不已,但李仲宣却忧心忡忡:“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他们一定会要求重新选举武林盟主。”李仲宣似乎已想到了众人的歹毒用心。 乔安和李仲宣的辩论虽然胜利了,但众怒难犯,偃月山无形中得罪的人更多了,有不少人去找月牙剑了,但也有不少人谋算着打败伏眠,以便于扬名立万。 大家各怀鬼胎。 乔安安慰伏眠不要担心不要着急,两人到月牙谷去了,月牙谷内,燕轻阁已到,香冥司内众人来迎接,倒是热火朝天。 这里曾几何时也是詹云昕的地方,如今旧地重游,曾经的谷主现下已成了局外人,悲凉景况不言而喻。 燕轻阁倒是对詹云昕很好,衣食住行和之前一般无二,人们见詹云昕也很尊敬她,依旧还叫谷主。 除了詹云昕不具备权力,其余的一切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她惊诧的发现沈乔安说的的确不错,香冥司的人被外界描述成了闻风丧胆的禽兽,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他们互帮互助也去帮助穷苦人,竟厚道的很。 之前荒芜了的田地如今也开垦出来了,房前屋后一茂盛的稻谷和桑麻,这里被他们改变了,一切显得那样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而回想一下之前,月牙谷众人都很坏,他们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巩固下这一份家业,其实爹爹能寿终正寝,妹妹内自杀也是运气。 她如今还没身败名裂,就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詹云昕回来后尽可能不给燕轻阁添麻烦,他呢,回来后一度很忙,似乎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詹云昕聊天。 这一晚,乔安和李仲宣回来了,两人聊起来偃月山发生的桩桩件件,詹云昕听了后道:“这可怎么办,伏老大那边一定心急如焚。” “他毕竟太年轻了,如今会有不少人不服气,我们倒是要想方设法帮帮他。”沈乔安看向燕轻阁和詹云昕。 之前的误会已消失,大家知伏眠是宅心仁厚之人,情愿助一臂之力。 果不其然,武林人准备重新推选武林盟主,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竟说服了岳尊,众人去找伏眠,伏眠点头同意。 时间定在了五天后的中元节,仓促极了,但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乔安道:“武林盟主一旦走马换将,情况也就会危险,新一代的武林盟主一旦振臂一呼人们就会疯狂的去找月牙剑,江湖又要乱了。” “此事背后是否有人推波助澜?”李仲宣咂嘴,他只感觉奇怪,事情一气呵成,似乎有一双手在暗中捣鼓、安排。 但一时半会却难以看穿。 燕轻阁也感觉异常,但却不能说清。 距离决战还有五天,大家都准备严阵以待,因香冥司是邪教,所以从头至尾都没有收到请帖。至于偃月山和月牙谷就不同了,偃月山早拿到了英雄帖,伏仑看了看英雄帖,不禁郁闷。 “大哥,如今又要打了,才一年啊,您恢复的怎么样呢?”伏仑倒是希望伏眠继续蝉联冠军个。 伏眠咳嗽一声,“这小半年来身体每况愈下,眼看着还有五六天就要开战了,只怕这一届我们要靠边站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参武林会获第二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伏洛和伏仑都希望伏眠依旧做江湖中的龙头老大,伏洛建议伏眠抱佛脚多看看天涯谱,伏眠日日都在书房内研究学习,但武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飞猛进? 而另一边,詹云昕也着急,因为她千算万算没想到,月牙谷已剩余她一人了,英雄帖却没有放过她。 乔安看詹云昕踯躅,道:“弃权吧,不要说你势单力薄不能获胜,你即便是获胜了又能怎么样?大哥哥那样宅心仁厚之人,他们依旧斤斤计较,日日闹腾,依我说这武林盟主竟是不要沾边的好。” 詹云昕飞鸽传书,提前告诉岳尊自己弃权,岳尊这边立即公告群豪。 大家看詹云昕不到,更少一竞争者,倒欢喜。 因香冥司没有权益去参加,大家忧心忡忡。一旦全新的武林盟主诞生,第一个要对付的很有可能是香冥司,乔安他们私下里聊了聊,决定成立一个全新的组织。 李仲宣的看法和乔安不谋而合,他们都为燕轻阁担心。大家博采众长,发挥自己的才干与能耐,“我们就叫月香阁,怎么样?既有月牙谷,也有香冥司,到时候我们也去参加,怎么样?” 乔安和岳尊关系本就不错,想要参加武林会自然轻而易举,听沈乔安这么说,燕轻阁喜不自胜。 月香阁很快就成立了,他们四个人勤学苦练,本都是武学翘楚,很快就凝合了起来,夜幕降临,众人从后院到前面,乔安做了吃的给他们,大家酒足饭饱,聊起来那月牙剑的来历,倒都感觉奇怪。 真正的月牙剑在李仲宣手中,而那一把赝品不翼而飞,是什么人杀了慈恩方丈,那把剑又被谁弄走了呢?众人都百思不解。 “那人到时候一定会参加武林会,我们拭目以待。” 五天的光阴转瞬即逝,武林会开始了,依旧人山人海盛况空前,规则和之前一般无二。 第一天前半场都没什么意思,到下午时候一切峰回路转,高手开始涌现,然而真正有意思的还要算第二天的打斗。 经过前一天的筛选,不少人已落败,第二日,武林高手比比皆是,有人急不可耐,逮着人就决斗,有人却不着急,他们在保存实力。 到下午,能人异士更多。 这前两天,月香阁的四个人都只看不出手,到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乔安蠢蠢欲动,“这一次武林高手怎么这么多?伏眠哥哥已在前五了,我们也要找机会上台了。” 上一届的第三,跃居到了第二,而没有了月牙谷后,很显然威胁也减少了些许,至于鹿死谁手,这一届第一名究竟花落谁家,还是未定之天。 “仲宣哥哥,此人下来我们就要上去了,怎么样?”乔安盯着台上的人,其实现如今能上台去挑战的已少之又少了。 如今的第二名是之前的第三名,沈乔安已看出,这人其实也没有很厉害哦,但这人很会和自己的联盟配合。 或许他们三个人放出来和任何前十单打独斗都未必会获胜,但他们这三个人一旦联合起来效果就很厉害,他们四个人都在分析台上三个人的优缺点。 “承让了,哈哈哈。”老英雄一脚将挑战者踢飞,抱着拳头对众人挥了挥手。 “还有什么人上来挑战我们关中铁三角吗?如若没有,我们就是这一届的总冠军了。”那是三个十分苍老的人,他们的年岁和阅历都比一般人雄厚一些,能耐自也不可同日而语。 “月香阁挑战铁三角。” 就在铁三角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旁边出现了几个戴着面具的人,他们四个人穿着一样的衣裳,佩戴了一样的面具。 “哦?月香阁,之前老夫可从来没有听说过,看你们是一群小娃娃,老夫倒是要好言相劝两句,切不可乱来啊,这可都是要人命的勾当呢。” 四个人大笑。 月香阁上台后,瞅准了他们的缺点就进攻,铁三角想不到月香阁四个人比他们三个人还厉害,一会儿就落败了。 那老英雄冷笑一声,“罢了,技不如人,今年我们又要原地踏步了,只是不知道你们月香阁是什么路数,为何前今年从不见你们?” 乔安想要回答,但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开口。旁边的岳尊已哈哈大笑,“这月香阁今年是第一次接到英雄帖,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如此了,这一届的决斗精彩绝伦,如今月香阁已名列前茅,诸位还有挑战的吗?” 岳尊看了看众人,万马齐喑。 那些落败的人还在包扎伤口呢,部分没上台的人已不敢上台了,少数人还在参观,并不敢参与,乔安他们稳操胜券。 “岳前辈,既是推选武林盟主,那也要将一切都弄清楚才好服众,这月香阁究竟是多少人的门派,如今坐落在哪里呢,却也要让大家知道,我们大家才心服口服不是?”一人起哄。 众人显然对月香阁不服气,也都跟在后面鬼叫,此刻岳尊一笑,点点头道:“这月香阁只有四个人,他们四个人分别是宣、乔、云、燕,他们也是初出茅庐啊,所谓英雄不论出处,以后他们做了武林盟主,势必会造福一方,老夫也快慰莫名呢。” 看得出,岳尊很欣赏宣乔云燕。 他们怕泄漏身份,一一都戴着面具,此刻有人提议要他们拿掉面具,但沈乔安却据理力争,“我们只有四个人,目前看来还是不要泄漏的好,到时间你们自会看到外面庐山真面。” 众人只能作罢。 岳尊唯恐有人继续追问,忙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如今比拼的是能力,不是样貌,诸位就不要察察为明了,还有谁挑战月香阁吗?” 岳尊声若洪钟。 他的眼在众人头顶睃视了一圈,众人都沉默了,背后有人擂鼓,一通鼓结束,岳尊准备宣布获胜者,并且将武林盟主的令牌交给他们,而乔安他们四个人也沾沾自喜,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有个瘦皮猴一般的人从台下跳了上来,“我们主人领教诸位高招。” “阁下的主人是?”岳尊盯着那人问,那人穿的很寻常,基本上从衣裳不能看出身份。 “我主人是领幽门掌门人金公子。”众人听到这里,有人窃窃私议,“想不到领幽门今年而已参加了,真是热闹极了。” 有哦不少人都不了解领幽门,此刻面面相觑,岳尊介绍道:“今年领幽门的确参加了,还请金公子迎战。” 那领幽门的掌门人叫金明辉,此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五年前的领幽门和香冥司一样,并列为南北邪教。 两教秋毫无犯,但邪教的本质似乎并无不同,领幽门当年也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后来金明辉做了掌门人后,一反常态整顿教务,杀了不少恶贯满盈的弟子,他还打败了不少恶霸,除暴安良。 现如今的领幽门已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但这几年来领幽门从来没有参加过武林会,今年却姗姗来迟了,乔安也疑惑,敢于挑战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领幽门这几年很安静,大家也不知道究竟他们在做什么,但却从未听说他们重操旧业,乔安等还在思忖呢,背后有一群侍女嘻嘻哈哈的笑着,众人急忙回头,一群花枝招展的白衣女孩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们手中握着花篮,里头装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花瓣,轻盈的花瓣被轻柔的玉手抛掷了出来,一片纷纷扬扬。 “唔系教奏都耶,桌位可迎。”一女孩百灵鸟一般的嗓音清澈的灌入众人耳中,那女孩有一口娇软的苏白。 乔安之前在淮扬生活过,对苏白也了如指掌,这女孩的意思是“我们的教主到了,诸位可迎接”,乔安翻译了这句话给其余人人听。 众人严阵以待。 接着一声清越的笛声,远处一白衣男子已飞了过来,他的轻功好歹不可思议,脚踩花瓣已到了台前,落在擂台上,笛音陡然消失,那男子丰神俊朗,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眉眼之间有点少见的和气,但眼神却乖戾的很。 他盯着人看的时候,下巴习惯性的抬起来,那动作倨傲极了,让他看起来有点冷漠,他牵动嘴角一笑,笑容竟好看到不可思议。 “在下金明辉,挑战宣乔云燕。”那人似乎在和乔安他们说话,但全程眼睛看都没有盯着他们看,态度十分不屑。 他盯着岳尊看,似乎在场者都消失了,只有岳尊一人可入法眼。 岳尊看向乔安,“月香阁,你们可接受挑战?” 众人看此人邪佞而诡异的态度,不禁怒从心头起,沈乔安道:“我们四个人,他一个人,如今打斗起来难免胜之不武,但所谓“来的都是客”,我们要拒绝挑战,那显得多小肚鸡肠,因此,我们准允对方增加三个人来。” 这样一来就显得公平了,即便是最后他们胜利了,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人说三道四。 “金公子,你怎么看?”岳尊捻须,其实岳尊从来没有见过金明辉的手段,自然也不知金明辉厉害与否,但一个人去挑战四个人,这看起来的确是在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其实乔安他们不清楚,他们全神贯注观察铁三角的时候,人家也在观察他们,李仲宣是沉默寡言之人,说话的时候少,但言必有中。 燕轻阁是目的性比较强的人,但过程上却不如乔安胆大心思,至于分析和指挥行动,都是乔安在就和詹云昕商量,詹云昕身体不怎么好,其余三个人在打斗的时候还要转而保护照应詹云昕。 而李仲宣的软肋就是沈乔安,这一切金明辉早了如指掌。 “我一人打败你们也易如反掌,何苦要四个人,无聊。”金明辉轻蔑的笑,伸手抚摸了一下玉屏箫。 他这态度傲慢到了极点啊。 台下众人都盯着金明辉看,有人希望乔安他们给金明辉个惨痛的教训,让他知道知道他们的厉害。有人却觉得金明辉很厉害,接下来的战局一定扑朔迷离奇异极了。 乔安也想速战速捷,握了一下李仲宣的手。 李仲宣微微点点头,旁边两人也同时点了点头。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异军突起天下第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家都是签了生死契约的,如今他要一人挑战你们四个人,也是他心甘情愿,那就开始吧,莫要让大家等。”有人嚷嚷了一声。 岳尊看了看天色,现在已黄昏了,五六月的天虽然黑的比较晚,但不管怎么说,流程还需走一段时间,他看两方已都没有什么异议,示意旁边人敲锣。 锣声结束,金明辉已攻击过来,果不其然他选择下手的第一人是詹云昕,乔安看金明辉来势汹汹,急忙去保护詹云昕,哪里知那人不过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自己,并且那人知道沈乔安的下盘功夫不怎么样,手中的玉屏箫一口气打出了七七四十九下。 沈乔安忙不迭躲避,在武林中乔安见过快的速度,但如此之快还是让人瞠目结舌。 旁边几个女孩嘻嘻哈哈的笑着,一点都不端庄、尊重。 “我们教主可厉害了,教主不出手大家还以为自己个儿多厉害似的,如今也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一个女孩揶揄。 另一个女孩立即奚落,捂着鼻孔里的笑声,“哎呦,他们哪里知道簸箕大的天,这里多少井底之蛙啊,今年的武林盟主那一定是我们教主的。” “姐姐,您说这样的话可容易得罪人了,小妹奉劝您一句适可而止啊,他们要挑衅我们,我们一不小心打死了他们,好说也不好听啊。”一个女孩调侃道。 从她们这些轻蔑的言论里,众人似乎看出了什么。 而擂台上,金明辉已将乔安攻击的气喘吁吁,沈乔安毫无招架之力,接着金明辉攻到了燕轻阁身边,他的速度很快,招沉力稳,一刹那之间燕轻阁也招架不住了。 “抱歉了!” 原来金明辉的目的竟是詹云昕,他的手鸟爪一般的伸出,一下子卡在了詹云昕的肩膀上,用力一丢,詹云昕已“哎呦”一声从擂台上飞了出去。 几个女孩急忙过去搀扶,一个道:“丫头子,如今你可知我们主儿的厉害了?” 一个道:“好戏连台,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看詹云昕飞出去,燕轻阁和乔安都着急,这一着急方寸大乱,第二个被丢出去的是燕轻阁,第三个是沈乔安,等沈乔安落败后,李仲宣一人哪里是金明辉的对手,才一小会,金明辉四两拨千斤,已将他们全部打败了。 看到这里,连岳尊也赞扬了一句“后生可畏”,那金明辉抱着拳头微微一笑,“承让。” 乔安等都毫发未损,但却也知道了金明辉的厉害,因参加过一次的人不允许继续上台,所以沈乔安等也只能望洋兴叹。 再也没有人会自讨苦吃去挑战金明辉,夜幕降临之前,金明辉大爆冷门,他们领幽门竟成了新一届的武林盟主。 众人都去朝贺,乔安气闷,过去行了个礼也就早早的回去休息了,那金明辉才不理会乔安等人的态度。 眼看着武林盟主变成了金明辉,乔安没精打采,转身离开了。那金明辉目送他们离开,嘴角竟似笑非笑,有个诡异的弧度。 从会场出来,四个人回到了香冥司路上詹云昕自怨自艾,“要不是你们为保护我,我们也不会落败,哎,都是我不好。” “话不能这么说,”乔安早分析过了,他们之所以落败,詹云昕被第一个拿下,不过是对方的安排,“他早对我们了如指掌了,不过好的是,我们还是拿到了第二名,没有算竹篮子打水嘛。” 众人回去,香冥司内依旧安堵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过来闹,倒是偃月山那边乱成了一锅粥,伏眠已退居到第五名,当日金明辉就带了一群人过来找伏眠,口口声声要月牙剑。 “那把剑一定还在贵府,如若可以交出,我们化干戈为玉帛,这如若不能交出,抱歉的很,明日群豪会对你偃月山做什么,我就不清楚了。”金明辉咄咄逼人,伏眠解释那把剑的确不在自己手头,但金明辉却不相信。 两人差一点打了起来。 伏眠唯恐被算计,飞鸽传书给乔安,乔安等也过去保护伏眠,第二日,有江湖人到了,他们挑衅伏眠,非要伏眠将月牙剑拿出,伏眠百口莫辩。 之前乔安总劝导伏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忍字头上一把刀”云云,但现如今乔安可不这样说了,她发现这群人一旦闹起来真可谓变本加厉没完没了,因此一下午他们帮助偃月山打了不少人。 就在这时候,江湖上又发生了一件事,岳家庄被灭门了,按理说乔安不需要去理论,但岳小妹却投靠了她,岳小妹遍体鳞伤,“有人杀了进来,他们不分皂白,要不是我武功略好一点,早被他们碎尸万段了。” “安儿姐姐,我爹爹果真是詹月仙杀的吗?”之前剑灵杀人太多,詹月仙又走火入魔,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岳如云是不是自己杀的。 如今詹月仙已自戕,更是死无对证,沈乔安断案过了,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调查,但此刻却奇怪极了,“他们为什么杀你们的人,岳家庄在江湖上有口皆碑,莫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安儿姐姐,我岳家庄向来与人为善,爹爹在的时候江湖人谁不竖大拇指,我们怎么会得罪谁?” 岳小妹苦思冥想许久,一点结果都没有,乔安只能让岳小妹暂且寄居在魔教,岳小妹吓到了,一闭上眼睛就胡思乱想,噩梦连连。 三天过去了,岳小妹人也憔悴了,黑眼圈好像个大车轮,“沈乔安,你说我爹地的死因是不是另有隐情啊,为什么我总感觉奇怪呢,詹月仙和我爹爹无冤无仇怎么就会杀我爹爹呢,一切的行动都要有目的啊,詹云昕的动机是什么啊?” 之前乔安也没有十分去考虑此事,后来事情发生了,不过深入浅出,就更不去考虑了,现如今看岳小妹哭的梨花带雨,只能点点头同意去调查。 当晚沈乔安护送了岳小妹回去,岳家庄已收拾过了,那些家丁等都被杀了,院落寂寥的很,竟有点荒凉。 岳小妹才一进入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乔安想要安慰,但而已只能拍一拍肩膀,两人到后院去,发觉似乎有人,乔安急忙捂住了岳小妹的嘴,他们看到书房里聚集了一群人,有一个声音道:“好生奇怪,他的房产和地契怎么都不翼而飞了,他不可能没钱。” “公子,现如今他们的人都被我们杀了个一干二净,我们慢慢儿找。”一群人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此刻岳小妹扭动了一下,转身扑向了那一群恶霸,“你们做什么呢?我爹爹一辈子含辛茹苦从来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是在做生意,但多少年来一有银子就送给穷人,哪里来的钱和地契,你们竟为了这个谋杀了我们庄园这么多无辜者。” 是的,岳如云仅仅是看起来很有钱。 他是个过路财神,他的钱流水一般多,但全部都花费在了救苦救难上,以至于自己生活的穷困潦倒,不成个模样。 众人有备而来,才不相信呢,他们很快就包抄了过来,“公子,岳小妹人到了,这臭丫头牙尖嘴利,只怕不给点儿厉害,她是不会口吐真言了,属下来对付他。” 那尖嘴猴腮之人握着鬼头刀就砍了过去,岳小妹武功本就不错,此刻又是一把怒火填胸,倒是帮你平日里还厉害不少。 “你对付他们,所谓擒贼先擒王,我抓他们老大。”乔安捡起来地上一根木棍就过去打那人,此人武功很好,诡笑一声已上了屋顶。 沈乔安穷追不舍,那人轻身功夫不错,一会儿就到了后山,月色里,此人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给我出来!快出来!”乔安怒吼、怒骂,但周边一片荒郊野岭,回答她的仅仅是风声,此外一点动静儿都没。 “不要藏头露尾故弄玄虚了,给我出来!我已看到你了!”沈乔安咄咄逼人,但实际上她怎么可能“看到”对方。 那人照片开溜了。 等乔安回到岳家庄,岳小妹已经消失,桌上有一张字条,上面有酱油色的字,“小妹已在我手,送黄金一万,恩怨一笔勾销。” 乔安一看,人家还规定了地方和交易的过程,时间是三天,让他们准备黄金一万两送到一个叫“宏兴码头”的渡口。 她握着那张纸回到了香冥司,众人一看都感觉奇怪,根据很多线索来推理,很有可能斩断了岳如云手脚的并非詹月仙,而是此人。 这人想要的无非是金银珠宝,至于岳家庄和此人有什么过节,这谁说的清楚?岳家庄多年来都在做除暴安良的事,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如今岳如云已死于非命,人家自然会雪上加霜。 岳小妹已被抓走了,大概她已知道了秘密,但奈何乔安等还蒙在鼓中。 大家都不建议沈乔安继续调查,尤其是燕轻阁,他虽不是自私自利之人,但却鲜少插手江湖上的事,“安儿,不是老燕子不帮你,那席位正派人都说我香冥司是名副其实的魔教,如今我一旦插手,倒好像要从中取利中饱私囊,二来,我和岳家庄素无瓜葛,倒不如冷眼旁观的好。” “那岳小妹可怜,而如果此事大白于天下,詹月仙就不是魔女了。”乔安有自己的信念,她决定了的事,鲜少能改变。 李仲宣已站在了乔安背后,乔安想要做的事,他也风雨无阻。 反观詹云昕,明明此事牵涉到妹妹的清白,但詹云昕却一笔勾销不予理会了,乔安想要说服詹云昕帮助自己,她道:“小妹拿了月牙剑的确在为非作歹,大家有目共睹,是一人和杀一百人有什么区别,早盖棺论定了,不要为此事耗费心神。” “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乔安诧异。 这么快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詹云昕眼内有了憧憬之光,“现在我要帮燕轻阁料理教务内的事,我们这里的事情可多了,百端待举呢!你看,院墙要修筑,庄园外还要栽种庄稼,都是事嘛。” 乔安看詹云昕一双眼闪闪发光,知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嗟叹一声三缄其口,詹云昕劝乔安不要多管闲事,但沈乔安却义无反顾。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前辈之案另有隐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有她的看法,她有她的坚持,只好各自为营。詹云昕自再一次回到月牙谷后,身份地位虽然一落千丈,但心情却好多了。 之前她作为老谷主的女儿,几曾了月牙谷后,日日有人来骚扰,不是偷窃雪莲花就是来找月牙剑,如今没有了这两个不祥之物,詹云昕倒是开心极了。 她现如今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帮助燕轻阁料理内务,而燕轻阁呢,有她的帮助也很安心,两人早已化敌为友了,他发现她其实也柔情似水,有大家闺秀的禀赋和善良,而詹云昕也发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误会了他,实际上燕轻阁本纯善之人。 两人心的距离在靠近,乔安看他们这模样,气恼极了,戳了戳詹云昕的脑门,“看别这样干柴烈火了,来得快去的也快,你不帮我我就走了,自己照顾好自己。” 詹云昕送了乔安出来。 沈乔安和李仲宣相视一笑,“到头来还是你陪伴我最多。”乔安明眸善睐,李仲宣抱着乔安,在她头顶亲了一下,“事已至此,我们自然要了解清楚才好离开。” 两人去找岳尊商量此事,岳尊大骇,“我表哥生前早一清二白,大家看他似腰缠万贯,然而今日的钱明日就散,哪里有一文钱的积蓄,如今哪里来一万两黄金?” 他的侄女儿被人绑票了,他也着急,岳尊七拼八凑不过弄了一千两黄金,交给乔安后,岳尊叮嘱定要将侄女儿安全的护送回来。 沈乔安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宏兴码头去!” 两人到了码头,这里有拉纤的人有装卸工,还有一些花枝招展涂脂抹粉的女子在拉客,这里看起来乱七八糟,乔安看到远处一艘船,她将手中沉甸甸的东西交给了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说是不是那一艘船?我们将东西放在里头他会怎么样?”乔安问。 李仲宣也难以回答。 两人靠近船只后,那些劳碌的人似乎同一时间看向了他们,大家的眼神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进入船只,放好了东西乔安和李仲宣走了下来。 一会儿后,有人进入了船只,摇橹离开了,大概半时辰,船只原路返回,老头儿将一个血淋淋的耳朵送到了乔安和李仲宣面前,“我们主人说了,这些钱只能买小姑娘的一个耳朵,你们可不要糊弄我们,闹起来两败俱伤有什么好。” “告诉你们主人,好酒好菜好好伺候我们的人,不就是钱,我们去找。”乔安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底气,那老头儿冷笑一声离开了。 两人看着这老头儿慢吞吞的消失,这才回身,其实他们已感觉到了,这码头很有可能和对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苦力里头也一定有那人的人。 两人安分守己离开,倒是折损了一千两黄金,回到岳尊府上你,岳尊看他们愁眉苦脸,当即叹口气,还好乔安没有将耳朵拿出来,否则结果怎么样,就不敢去想了。 一筹莫展。 乔安只能转而去找有邰王,然而当乔安将九千两黄金说出来后,有邰王怔然,“什么,九千两?” 江城虽整体来说比中京富庶,但让有邰王拿出九千两黄金这也是为难了点儿,看他们去而复返,有邰王还以为他们好心过来探望自己,听他们竟开口索要九千两黄金,有邰王目瞪口呆。 “寡人会为你们绸缪准备,不过事发突然,这九千两不是一时半会能筹措来的,你们要等等啊。” “我那朋友危在旦夕,还请王您给出个具体的时间啊。”乔安心急如焚,自那一只耳送过来后,沈乔安就不淡定了,他们的对手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狠毒,还要厉害。 “那至少要半月吧,就算是横征暴敛,沈姑娘算一算人头,我江城每个老百姓也需拿出五文钱呢,莫名其妙就下政令,谁会同意?所以还需寡人找群臣集思广益呢,就这半个月时间,未必寡人就能准备出来。” 有邰王之前客客气气,此刻看乔安这么说,满以为乔安和李仲宣是去而复返过来敲诈勒索的,对他们的好感一点一点消失掉。 李仲宣唯恐乔安太激越会触怒了帝王,只能叹口气,“罢了,那还请王您慢慢儿准备,我们静候佳音。” 哪里来如许多银子啊? 从第二日后,有邰王就不见乔安和李仲宣了,一开始说朝政忙碌不堪,后来索性“一病不起”,乔安无计可施拍门去找,竟发觉有邰王果真将自己弄的受风寒了,如此一来乔安反而还给人看了病,安慰了两句。 “寡人,寡人会为你们准备,寡人已在未雨绸缪了,你们放心好了,寡人、寡人是知恩图报之人。” 有邰王艰难的喘息,看这模样儿,乔安心头也难受,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好,这分明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嘛。 “真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乔安气坏了。 自然不能寄希望于有邰王,乔安和李仲宣准备告辞,出门去却看到了邰玉娇和叶海勇,“沈姑娘,李公子。” 邰玉娇给他们行礼,指了指马车,悄然道:“这是我全部的银子了,沈姐姐,你那朋友对你一定很重要,我却只能尽点儿绵薄之力,哎。” “多谢。”乔安看都没有看马车内的东西。 “李公子,沈姑娘,我之前是土匪,那码头的生意倒知道点儿,似乎是金明辉的。”乔安听到这里,诧然看向李仲宣。 “那金明辉不是改邪归正了吗?”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怎么可能?”叶海勇叹口气:“江湖上哪里有什么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一说,沈姑娘直接去调查金明辉就知道了,姑娘要的人一定在金明辉手中。” 乔安倒是怕带走了他们的谢忱有邰王会大发雷霆,再说了,对方索要的价钱很多,而即便是他们倾家荡产给他们的也不过杯水车薪,要还不如不要。 两人达成一致,依旧还是将东西送还给了他们。 二人上路,平日里乔安都比较多话,但今日却沉默极了,沈乔安在想如何靠近金明辉,而那金明辉又是怎么样一个人? 至于李仲宣,他反而安静了下来,在每一次盛大的决战之前,他都如此安之若素。 出了皇宫,两人找了一家客店休息,客店本是消息流通最多的地方,乔安忽然听到有人聊天,“那地方我也去过了,他们已帮助我杀了那一对狗男女,不过我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我之前是腰缠万贯之人,如今却、”那人露出一言难尽的痛切表情。 乔安听此人说的稀奇,皱眉打量了一下那人,那人是个独眼龙,眼睛上缠了一根绷带,一双暴露在外面的眼却格外炯亮,精明。 “去去去,不要在这这里胡说八道,扰了我们的客人。” 小二哥握着拳头恐吓那人,那人跌跌撞撞离开了。 小二哥涎着脸过来给乔安道歉,“客官,不好意思了呢!那朱长贵是我们这天香阁的 掌柜,后来他夫人给他戴了一顶老大的绿帽子,他想要杀夫人泄恨,但那女子竟不怕,还和相好的逃离了。” “听他的话,这两人到底还是绳之以法了,女子被浸猪笼了,男人呢?杀了吗?”乔安随口一问。 “这个,这,”那小二哥忽然露出一脸神秘的表情,怯生生道:“姑娘,我们这里有个阴曹当铺,您的要求他们都会满足您,但前提是您必须给他们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想要什么?银子?”李仲宣顿时来了兴趣,扬起来一边眉毛。 那小二哥却显得比刚刚还胆怯了,他示意李仲宣压低声音,“他们需要的未必就是银子,或人的耳朵,眼睛,五脏六腑,或美人儿,不一而足。” “我们想要什么,阴曹当铺都能给我们?”乔安笑,虽然觉得无稽之谈,但一想到某些事情却有点蠢蠢欲动。 其实话题听到这里,两人都知道这阴曹当铺是个邪教,他们一定无恶不作,满足一部分人利益的同时,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 说是交换,但哪里是等价了? 门口走进来一个握着拐棍的男人,那人愁眉苦脸一笑,看了看旁边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两人互相挖苦对方,跛足男人道:“想不到孙公子也在这里,却不知孙公子被怎么样了,竟得到了九百两白银,呵呵呵呵。” “也比你好一点,你为了得到小桃红一根手指竟然将一条腿给搭进去了,而我仅仅是和他们聊了聊。” “那可不是单纯的聊啊,在床上聊,也不知道在聊一些什么。”那跛足男人哈哈大笑。 乔安看了看那玉面书生一般的男子,发觉那男人腼腆极了,竟面红过耳。 两人怒瞪了一下对方,玉面男离开了。 吃了东西,乔安伸懒腰,“就在这里开一间房,我们也去会会一会那阴曹当铺,看里头是做什么的,现如今这叫病急乱投医。”乔安哈哈笑。 其实李仲宣也清楚,乔安这是准备顺手除暴安良,这样的组织能做什么好事? 等那玉面书离开后,沈乔安追了出去,结果才走出一段,就看到那玉面书生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有人过去搀扶,孰料那玉面书生浑身竟起了火焰,那火熊熊燃烧,整个人很快变成了一个火球。 那火球扑向了众人,众人大声疾呼,拔足狂奔。 嘭的一声,那人滚到了池塘里,火焰是熄灭了,但人也完蛋了。等沈乔安靠近,那人已被打捞了起来,他一息尚存,恐惧的看着苍穹,“判官来找我了,判官来找我了啊。” 那人稀里糊涂丢下这么一句,死了。 不一会儿江城的皂隶到了,这一群皂隶翻看了一下尸体,在地上用生石灰就那人的外形画出了一个轮廓,乔安看他们忙碌完毕,有家属已过来哭灵。 一对儿老夫妻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不能言。 旁边是一个垂泪的女子,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但却不发出一点声音,众人都过去看恐怖尸体了,那尸体犹如燃烧过的木炭一般,表皮全部都黑漆漆的。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为查悬案巧设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人的眼空洞的盯着天空,似在控诉,似在求助。 乔安凑近,看了看推理出火是从胸口先燃烧的,因胸口燃烧的程度最剧烈。众人议论纷纷,都说是什么冤魂索命,但只有沈乔安知道这是一种用硫磺和硝做的烟丸,这等烟丸一旦遇到人体的温度内部就会发生变化,火绒就会燃烧。 而衣裳一旦燃烧,那人若没得到救助,必死无疑。 “是烟丸。”乔安回头看了看李仲宣,“有人杀了他灭口。” 乔安倒是百思不解,好好儿的为什么有人要杀了他,目的呢?看家属哭的伤心欲绝,乔安上前去道:“并不是什么鬼魅,是遭了算计。” 众人骇异,并不知乔安是什么人,还要找乔安交流呢,沈乔安已离开了。 他们才进入客店,小二哥已咋舌,“姑娘看到了,这就是到阴曹当铺去的好处,不但这人,刚刚那几个人也都被奇怪的火焰燃烧了,好生奇怪。” 乔安这才了解到刚刚那几个闲聊的人都已死于非命,且都是被奇怪的火焰给焚烧掉的。 有了这等奇异的事,乔安更想到阴曹当铺去一探究竟了。 但只可惜之前谈论过阴曹当铺的人都死于非命了,两人不得其门而入,最近这诡异的案件引起了有邰王高度重视,有邰王已命叶海勇调查了,叶海勇发现乔安和李仲宣竟还没离开,立即联络了他们。 酒过三巡后,众人聊起来,叶海勇道:“他们哪里能左右人的命运,主宰人?他们不过是丧心病狂在为所欲为罢了。” 如今叶海勇虽已是驸马爷了,但实际上对朝廷并没任何建树,难免会被有邰王轻鄙,有了这案件,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乔安准备协助调查,因为叶海勇说了,只要破了这案件,朝廷会赏赐不少的好处,乔安最近早告贷无门,赚钱的买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夜幕降临,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来找叶海勇,她告诉他们,他的夫君就是前日的苦主,并且告诉了乔安和李仲宣到阴曹当铺去的路。 原来,那阴曹当铺竟在码头附近一个古墓里,乔安和李仲宣来到古墓,两人找到了那女子说的入口,进入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深邃而漫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个屋子。 秦广王正襟危坐,两边是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阎罗王旁边还站着一个握着毛笔的判官。 “你们想要什么啊?说来听听。”那扮演了阎罗王的人当先开口,乔安道:“我们夫妻想要银子,大概要九千两,您能满足我们?” “好说,好说。” 那阎罗王挥挥手,旁边有个婆子送了一个盒子过来,拉开一看,盒子里似乎有银票,“这里有黄金万两,我们也有我们想要的。” 那婆子将木箱子给了沈乔安,乔安发觉那木箱子很薄,急忙抱离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危险。 “你们要什么呢,说来听听。” “我就要你们的命!沈乔安,李仲宣!你们还不快为教主准备银子却到这里来兴风作浪,真是记吃不记打,那岳小妹还在我们手中呢,就不怕投鼠忌器我们杀了他们吗?哈哈哈,哈哈哈。” “装神弄鬼,你们的前门和后路都被我们堵死了,如今你们快放了小妹,火速投降朝廷还会考虑饶你们一命,还执迷不悟吗?” 话间,沈乔安抱住了木箱子,刹那后一把打开锁扣,用力朝着对面丢了过去,那秦广王当即弹跳起来,其余众人火速躲避,但有那动作稍微慢一点的已被火焰烧到。 沈乔安冷笑,“如此雕虫小技,能奈我何?” 火焰见风就燃,不少人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乔安和李仲宣穷追不舍,那判官和阎罗已经到了后面,外面叶海勇的追兵也到了,但奇怪的是,早不见了他们。 后面是个钟乳岩洞,一览无遗,只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池塘,乔安看了看,“仲宣哥哥,这池塘里头一定有古怪,我们下去看看。” 乔安向来胆大包天,她进入了池塘,和李仲宣在水中潜涌了会儿,两人看到有一扇门,打开门后一股旋风一般的水已席卷了他们,两人身不由己朝着空中不断的上升,接着眼前一亮。 乔安明白了,原来那是大自然风鬼斧神工造就的一个天然湖泊,这湖泊的另一个出口竟是护城河。 出来后外面已一片星光璀璨,乔安指了指前面的阎罗王,“站住!给我站住啊!” 那人和判官急忙上岸,两人握着武器在等他们,李仲宣和乔安出水后就和他们打斗,这两人武功很好,乔安“哎呦”了一声已中了一掌,李仲宣去保护乔安,结果被判官用力一推,滚入了水中。 下游惊涛骇浪,很快李仲宣就被卷走了。 “啊!仲宣哥哥!”乔安看李仲宣被洪水席卷走了,纵身一跃就要追,结果一根软钢丝缠绕在了足踝上,背后那判官用力一拉,乔安打了个趔趄。 她立即和那人搏斗,结果被那人生擒了。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哈哈哈,好!好啊!跟我去见我们主人。”那判官和阎罗王抓了乔安就走。 下游,叶海勇已搀了李仲宣上岸,叶海勇道:“这样安全不安全,哎,让一个女子去冒险,真让我惭愧到无地自容。” “放心好了,如若落网的是你我,我们势必会折磨,但乔安就不同了,另外她和岳小妹都是女孩儿,接触起来也方便。” 原来,一切竟都是乔安和李仲宣秘密的安排。 叶海勇点点头。 乔安被擒后,将一种秘制的特殊的香料从衣袖中洒落了出来,那香料闻起来一点特殊的气味都没有,众人哪里知道? 但这香料狗一嗅,立即会兴奋的大叫,乔安被那两人押上了马车,她不停的洒落香粉,大概翻山越岭半个时辰,马车停靠在了路边。 两人一个去汇报了,一个依旧留在原地,刹那后,那汇报之人姗姗来迟,押解乔安到教派里头去,众人架起刀门迎接,仪式感十足。 乔安也不胆怯,到内殿后,乔安看到了金明辉,金明辉正襟危坐,一双诡异的眼冰冷极了,死死的盯着她看。 “天下第一金明辉?想不到你这么缺钱?” “沈乔安,你屡次坏我好事,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究竟你这样做所谓何来?”金明辉气愤填膺,攥着铁拳。 那双阴狠的眼死死的盯着乔安,乔安冷笑,“你作恶多端,如今倒是会高瞻远瞩了,先是洗白自己,然后在做坏事,谁都怀疑不到你身上。” “哈哈哈,聪明!拿下!” 乔安被捆绑在了一个屋子里,她和岳小妹见面了,那岳小妹遍体鳞伤,衣裳凌乱,看乔安就捆绑在自己附近,岳小妹震惊不已,“安儿姐姐,你怎么来了?” “你!”乔安看向岳小妹。 本能的,她心头浮过一缕淡淡的酸楚之意,她从岳小妹那凌乱的衣裳似乎已经推理出了什么,十有八九岳小妹被人糟蹋过了。 她的发丝蓬乱,脸上有巴掌教训过的痕迹,脖子上有可疑的霉斑,衣裳已不成模样。 “那群禽兽,哎。”岳小妹心灰意冷,“安儿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我非但不能救爹爹,如今反而还沦落了自己,我不如咬舌自尽的好。” “不要这样说,小妹,你要一一杀了他们。”乔安的眼神变得锐利了不少。 晚上,同样的命运降临到了沈乔安的身上,几个涎皮赖脸的刽子手从外面进来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着,他们这一进来,岳小妹就瑟缩了一下,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乔安从岳小妹那恐惧的表情已看出了什么。 “今日这小娘们比岳小妹可够味道多了,梁兄,你我艳福不浅呢。”两人交流起来,岳小妹顿时嚎啕了一声,“安儿姐姐,是他们,是他们!就是他们啊!” 很显然,这两人已是岳小妹的噩梦了。 乔安盯着这两人看了看,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大爷叫董超!” “大爷叫薛霸!” 两人直言不讳,董超靠近乔安,丢了一个耳光,那火辣辣的耳光并没征服乔安,乔安愤怒的盯着他们。 “你问我们名字做什么,如今你受制于人,我们想要将你怎么样就将你怎么样,你问问嘛的名字难道想要杀了我们报仇雪恨不成?”薛霸一边说一边上前就要为乔安宽衣解带。 “你们冲我来,冲我来啊,不要伤害沈姐姐!” 就在刚刚,对面的女孩还胆战心惊栗栗危惧呢,但眼瞅着俩奸贼靠近乔安,她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朝着他们就大喊大叫。 这两人邪佞一笑,已靠近了岳小妹,董超道:“我那好姑奶奶,早上不是和大爷才有过,这才过去了多久啊?就急不可耐了?” 薛霸已上手,折腾了起来。 乔安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了出来,但她甚至于连怒骂和阻挡都不能。过了会儿,这俩禽兽心满意足的去了,沈乔安痛苦不堪,而岳小妹呢,已痛哭流涕。 “安儿姐姐,我、我活够了,我希望你能为我报仇,我真的活够了。”岳小妹只感觉屈辱,之前的多次,此事发生后她都万念俱灰。 都有过一死了之的念头! 但那轻生的念头不过转瞬即逝,但今日却不同了,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沈乔安,她终于可以死亡了。 是的,那些未处理的事交给乔安一定万无一失。 “安儿姐姐,抱歉,抱歉!” 沈乔安从来看不惯人自怨自艾,每当有这等事总还是希望对方“好死不如赖活着”,但今日,她竟不知道究竟如何规劝。 “再等等,熬不下去的时候再等一等,或许明天会更好,小妹!人死了就吹灯拔蜡一了百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大道理一箩筐,但此刻却连一个站得住脚的都说不出口。 岳小妹抽抽搭搭的哭泣起来,啜泣声让乔安伤感,自责。 一会儿后,外面来了人,一个纤柔的笑容满面的女孩,那女孩打扮的花枝招展,靠近乔安后嫣然一笑,她风摆杨柳一般轻盈曼妙,玲珑的体形看起来美丽极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无可奈何虎谋皮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哟,你就是沈乔安?我们教主找你过去说话呢,走吧。” 乔安被解开了绳索,她回头安慰一声岳小妹:“坚持!不要自暴自弃,好吗?答应我。” “是,是,安儿姐姐。” 岳小妹早坚持不下去了,对她来说死是幸福的温床,而活下去却痛苦不堪,那被凌辱的折磨形成了每天的噩梦,她一想到就恐惧。 乔安安慰了岳小妹后,调整出一个无坚不摧的笑朝着后面去了。 等着吧你们!仲宣哥哥叶将军已在赶来的路上。 到后院后,屋子里坐着一个人,围绕了那人众星拱月一般还坐着另外几个人,从他们那模样看,似乎是账房先生。每个人手中都握着算盘珠在敲,屋子里汇集成了交响之乐。 沈乔安进入了屋子,朝着上面看了看,发觉金明辉也在看她。 “你为了钱竟是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真不可思议!”乔安冷声道。 “钱岂非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再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金明辉冷笑,“我知你聪明绝顶,你能做生意,如今我给你个机会,这五百两给你,你明日做买卖让这五百两变成一千两,怎么样?” 这分明是在为难人,乔安嗤笑一声不同意。 金明辉之所以在横征暴敛,完全是因为他自己不会做生意,一个不会生意经但却贪婪的人,只能用尽一切来弄钱。 “自然,”金明辉饮茶一口,示意账房先生可退下了,众人将核对过的账目一一交给了他,金明辉一面看一面用毛笔勾画,“你沈乔安同意和我做生意那是最好也没有的,若是不同意,你看看后面。” 乔安飒然回头,看到董超薛霸已搀扶了岳小妹进来,他们用力将岳小妹丢在地上,“她已少了一个耳朵了,沈姑娘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晚这一千两回不来,这两脚羊就要做我们的下酒菜了呢。” 乔安听到这里,惊悸道:“我答应你们,恳求教主不要伤害小妹。” “本教主乃宅心仁厚的人,怎么会伤害这臭丫头,五百两在这里,我们的人会跟在你背后,你最好不要乱来。” “教主,也不能让董超薛霸靠近岳小妹,否则我们玉石俱焚!”乔安反手狠狠的一个大耳巴子打在了董超的脸上,那薛霸急忙后退,哪里知道乔安左手的力量竟比右手的力量还大,啪啦一声,薛霸也倒在了地上。 董超吐出两颗牙齿,那牙齿糊上了一层黑油的血光,董超叽哩哇啦的怒骂,薛霸的左脸颊已肿起来老高好像个名副其实的猪头。 “好!本教主就答应了你。”金明辉点点头。 乔安离开之前,背对着金明辉,“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何需要这么多的银子?” “没有原因,要做天下第一就要不计其数的银子。” 下午,乔安被人捂住了眼送上了一艘船,船只很快到了码头,乔安又闻到了那码头上独有的气味,黄脸婆的刨花油气味,护城河内咸涩的腥臭味。 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乔安上了岸,五百两变一千两,这自然不容易,乔安在闹市区走走看看,一时半会竟不知道究竟怎么办。 而其实沈乔安一从船只内出现,叶海勇的卫兵就注意到了他们,因不知道沈乔安要做什么,叶海勇只能示意众人莫要轻举妄动,大家蹑手蹑脚跟在乔安背后,一行人进入了赌坊。 想要赚最快的钱,除却下赌坊别无第二种终南捷径,乔安在每一张桌上都看了,只感觉他们玩儿的都太笑了。 接着他看向了对面一张桌上一个老态龙钟的人,那人坐在桌子对面哈哈大笑,旁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可想而知他们是一家人。 其实沈乔安一行动就释放那奇异的香料,因此燕轻阁和詹云昕等也老早就跟踪了,但唯恐暴露,大家都换了一副面容。 “我夫君什么都没有,就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今日也玩儿了两个时辰了,不见输也不见赢真是晦气,谁还和我们玩儿呢?”老太太的声音很苍老,但那双手却很丰腴、洁白。 那老太太故意将自己白皙的手腕暴露出来给乔安看,乔安一看手腕上还有自己送给她的一条手链,顿时心知肚明。 “小女子愿意和老人家玩一玩。”乔安坐在了对面,众人一哄而上都来看,谁知道那老人家吹牛的本领大,但赌的本领小,才一时半会乔安就盆满钵满,而那老太太和老头儿已黑封脸,胡乱低咒。 “承让了。” 乔安拿着一千两银票往回走,那两个押解乔安的人目瞪口呆,说真的他们的确想不到沈乔安竟如此这般厉害,乔安却笑了笑:“这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钱呢是已赚到了,银子就交给你了。” 乔安将银票交给了那人,那人含笑点点头。 他哪里知道乔安使了障眼法啊,她看似是将银票交给了那人,实际上手指头一反卷,电光石火之间银票已从盒子里不翼而飞。 这些都是之前和洛怀逸在一起时候学着玩儿的,之前学习的时候不过是感觉新鲜,哪里知道今日竟成了傍身之计。 朝廷哪里有那么多钱挥霍? 回去后乔安简略的说了经过转身去了,此刻那人却傻了眼,银票让他“弄丢了”,这金明辉是出了名的吝啬鬼、守财奴,找遍了此人全身也不见银票,将此人打了个四仰八叉遍体鳞伤。 第二日,乔安有了新任务,金明辉道:“看你的确有两下子,如今要求你做别的事,你将江城有钱人的名单给我弄一份。” “有的人财不外漏,有的人财大气粗,我怎么能给您弄一张这个?在说了,我弄这个有什么好处我?”乔安已会讨价还价了。 “好处自然有,”金明辉起身凑近乔安,“你弄到了这个,你那小妹就少给都没能曹学霸做一次媳妇,你看怎么样?” 话题进行到这里,乔安不寒而栗,只能委曲求全。第二日,乔安到坊间去了,下午回来将一些道听途说的富豪列到了名单上,第一份资料交给了金明辉,金明辉一看,顿时哈哈大笑。 “原来我江城竟还有四个财神爷呢,那就从南财神下手。” 当晚,金明辉的人到了江城,这群无恶不作之人到了南财神家里,他们恐吓南财神,那老头儿嘿嘿一笑:“诸位不就是要银票,那就都给诸位。” 南财神让人送了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子给了他们,众人一看大惊失色,这木箱子里的却不是银票,十有八九是借据,还有一些是租赁房屋的手续,最多的是欠条,众人看到这里大惊失色。 “原来你是花拳绣腿空架子啊?” “诸位不是想要钱,如今发觉我没有钱,也不想要我的命吗?”那南财神早感觉活不下去了,挑衅的看向众人,那群人都怕沾染到不必要的晦气,一个个都转身离去了。 另一边,乔安依旧还在安慰岳小妹。 “你放心好了,我现如今算是看出来了,他杀你爹爹也是需要钱,来来回回都是银子,如今我帮他赚钱,我会想办法送你走。” “安儿姐姐,我已是残花败柳了,我感觉自己好脏啊,我真的好脏。”岳小妹哭哭啼啼。 “最狞恶的泥土里往往能开出最绚烂的纯洁之花儿,你还是干干净净的,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你如若都放弃了自己谁还能救你出泥潭呢?” 乔安也知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她的确不希望看到岳小妹自轻自贱。 “你爹爹的事情都包在我身上,不管我用什么办法,我送你回去后你立即去找姑父,让你姑父保护你,知道了吗?”乔安还自身难保呢,但却已志得意满的在为岳小妹出谋划策勾曳蓝图了。 岳小妹日日以泪洗面,倒是沈乔安,她虽人才贼巢之中,但却投闲置散,自自在在。 也不知是乔安习惯了这种生活,还是她天生对黑暗势力从来不怕。 晚上,岳小妹的屋子里忽然传出乔安的尖叫声,接着这尖叫声吸引来了一群人,大家来围观,发觉是岳小妹暴毙了,一个个都悻悻然离开。 在魔教内,死个人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沈乔安哭的天崩地裂肝肠寸断,以至于惊动了金明辉。 金明辉一看岳小妹硬邦邦的,面上的血色已彻底褪去,冷漠一笑:“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有什么好哭的,你的眼泪可真多啊。”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乔安还在抽噎,伸手抱着岳小妹。 看到这里,金明辉一脚揣在了岳小妹的小腿上,“现在,她就是个死人,来啊,将尸体丢在乱葬岗。” “不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经过沈乔安苦苦哀求,金明辉按照乔安的办法处理了尸体,将岳小妹的尸体放在了一个竹筏上,让那竹筏顺利而下,游历千山万水去。 岳小妹在三个时辰后醒了过来,运气很好,因是半夜丢的竹筏,所以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和野兽,她起身后茫然的看了看上游,眼神迷惘极了,只感觉咽喉麻痒,用力一咳,一枚药丸子就吐了出来。 这是乔安在后山采了荨麻和鬼罂做的药丸子,吃了后人体会逐渐冰冷,呈现出一种假死状态。 接着,李仲宣他们救助了岳小妹,但岳小妹被救后,整个人变了,之前的她犹如利剑出鞘一般锋芒毕露,饶是爹爹不明不白的被人杀了,但她一往无前的去调查。 但现如今不同了,现如今的岳小妹畏首畏尾,她习惯性的蜷缩在一个角落,人们问什么她都大喊大叫,用力的捂住了耳朵。 “不要,不要啊!” 人们哪里知道岳小妹遭遇了什么,而乔安叮嘱岳小妹出山后立即联络岳尊,此事岳小妹早抛诸脑后了,此刻岳小妹被安排在香冥司内,日日有专门的侍女去照应。 第二天下午,侍女大喊大叫从岳小妹的屋子冲了出来。 “教主,教主不好了!那岳小妹疯疯癫癫的竟用头撞墙呢,墙上都是鲜血啊,老天!” 实际上岳小妹是回来了,但人却疯疯癫癫的。给她锦衣玉食,她不穿不吃,非要吃干稻草。给她高床软枕,她不去用,非要蜷缩在犄角旮旯内。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救人一命误己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经常用手抓自己的皮肤,才几天不见,李仲宣就发现岳小妹的一张脸已惨不忍睹,看着岳小妹这模样,李仲宣也无计可施。 詹云昕唯恐出问题,三个人里头到底还是詹云昕心细如发,建议送岳小妹到岳尊那边去,一切敲定后,由詹云昕护送岳小妹回去。 回去的路上,岳小妹再一次将詹云昕辛辛苦苦为她盘的头发弄乱了,整个人疯疯癫癫哭哭啼啼,今日马车后,竟一口咬在了詹云昕的肩膀上,险乎将一块肉弄掉了。 李仲宣在旁边看着,唯恐岳小妹使坏,但岳小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片瓷片,哗啦一下就划破了李仲宣的手腕。 如今倒是好,这岳小妹成了大家的负担,看伤到了李仲宣和詹云昕,岳小妹开心极了,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詹云昕和李仲宣下马车包扎伤口去了,燕轻阁看岳小妹如此疯癫,点了其睡穴,送了岳小妹回去。 岳小妹到岳尊这里,非但没有改变,反而更是变本加厉。一天后岳尊明白了,侄女儿已经被折磨的疯掉了,岳尊心情复杂。 他找了医官给岳小妹看病,岳小妹不是咬人就是攻击,屋子里一切的东西都变成了武器,如若没有人可下手,这小丫头就自虐,手臂上处处都是伤疤,无计可施之下岳尊只能让医官每天调配麻沸散给岳小妹。 “真是家门不幸啊,怎么这种事就落在了我我的头上?”岳尊悲恸极了。 而另一边,金明辉压根不知岳小妹已经回去了,她更不知沈乔安竟然做好了一切的线索和准备,单等某日对其饱以老拳。 那几个人找了乔安,埋怨道:“那南财神哪里有钱啊,倒是债台高筑。” “我给你们保证,其余几个财神爷一定财源广进,我们只需找个借口欺他们过来,接着要挟他们将钱财拿出来,事情就成了。”沈乔安眨巴了一下慧黠的眼睛,金明辉听到这里,立即让乔安去安排。 江城内,南财神并没有被杀,他却将自己被人恐吓的事变成了一笔财富,卖给了其余几个“财神”。 其实,但凡是生意人,互相之间多少都有点关系,譬如南财神是倒卖房屋的,那北财神就是做建筑的,其余俩财神都是投机倒把的,除南财神最近几年穷困潦倒,其余几个人都顺风顺水。 其余几个人收了银子后,听了南财神的话,一个个都胆战心惊,谁也猜不到对手是谁,但却知那人很厉害。众人都怕自己被那人盯上了,准备离开,但几个人一商量,发觉似乎避祸并非上上之策。 “老哥哥,你给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事情就这么凑巧,就在他们就此事畅所欲言的时候,李仲宣、燕轻阁和詹云昕到了,他们早想潜入领幽门了,奈何不得其门而入。 这一次却将是他们反败为胜最好的机会,而营救沈乔安也在此一举,那几个财神一听月香阁的人愿意扮演他们,大家凑份子给他们弄了一千两黄金,月香阁也照单全收。 到约定的时间,三个人上船一路催发到那地方谈生意去了,乔安已等了许久,她一看就知道这三个人真实身份。 敲诈勒索一事,进行起来并不顺利,几个财神爷舍命不舍财,宁肯被千刀万剐都不会拿出来一点银子,因此众人被捆起来丢在了深牢大狱中,大家身陷囹圄,金明辉过去恐吓他们,众人都愁眉苦脸。 “我的好大爷,您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这哪里是你财神爷啊,如若果真有钱也不会到您这里来洽谈生意啊,您就行行好放了我们算了。”李仲宣扮演了一个财高八斗的老人,老气横秋的恳求。 “放屁!”金明辉怒了,对他们戟指怒目:“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们要是没有钱谁还有钱?” 众人苦不堪言,只能答应商量商量,等决议完毕再找金明辉。 那金明辉不疑有他,离开了。 几个“财神”都被关押在离开深牢大狱中,第二日,大家依旧玩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游戏,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没有人拿钱财出来。 金明辉也无计可施,几次三番想要杀了他们,但毕竟还是忍住了,找了沈乔安商量,乔安早知金明辉势不能料理此事,不禁一笑,“不要着急,他们是生意人,生意人都比较聪明,我们先拖着,时间长久事情就处理了。” 金明辉本是没有耐心的人,二来,他也鲜少和生意人周旋,此刻听乔安这么一说,只能言听计从。 “你还要过去攻关,势必让他们将钱都送过来。”金明辉看了看乔安,沈乔安连忙点头。 到第二日,乔安到监牢去看那几个财神爷了,她一到立即屏退了周边的人,众人全部退下,乔安进入了监牢。 哪里有什么生意人,眼前的几个财神分别是李仲宣、燕轻阁、詹云昕。这几个人看乔安到来,都倾身靠近,“大家看看这个地形图,都记住了,圈出来黑点的地方侍卫很多,要注意安全,蓝色是河流,红色是屋子,绿色是山脉,快都来看看。” 众人急忙去看,看过了后一一记住,乔安笑了笑,“好,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接下来,沈乔安建议金明辉好好儿招待他们,转眼之间三天过去了,乔安让众人来到了一个屋子,酒菜都很好,金明辉一人举杯在喝酒,众人进入后,金明辉冷笑了一声。 “诸位果真是舍命不舍财吗?如若果真如此,明年今日就是诸位的忌日了,在诸位面前有纸张,诸位可给家里人写信,去吧。” 众人胆战心惊,乔安却是好好先生,她先斟酒给诸位,让众人都吃了酒,好酒好菜招待,众人吃了后,坐在了对应的位置。 其实,那张纸是沈乔安早做过手脚的,那张纸只要浸泡在米醋中背后就会显出自己提前画出来的地形图。 这手段自然也是从洛怀逸那边一脉相承的。 乔安为众人研墨,提醒众人怎么写,将濡墨的毛笔交给了众人,几个人握着毛笔开始写起来,为保障每一封信都能到收件人手中,乔安还让他们一封同样的内容写了两张,一切写好了后,乔安将一份交给了金明辉。 “老大,您过目看看,有没有什么修改和补充的地方,等信封到来后会寄存在一个酒楼,或者你们去取,或者我带回来都好。”乔安将那张纸交给了金明辉。 金明辉本是胆大心细之人,如若他比较有耐心,何愁大事不成?金明辉在很多事情上都会精打细算,唯在乔安一事上,真个是彻底选择了信任。 沈乔安何许人也,虎口拔牙习惯了,自不会将金明辉放在心头。 金明辉握着纸张看了看,该纠正的都纠正了,做了一定的涂改后,将书信交给了心腹之人,而后这群人在一天之内将书信送到了几位财神爷家里。 夜幕降临,书信已九九归一到了岳尊手中,岳尊气坏了,一想到表哥的死和金明辉有关系,一想到岳小妹之所以疯掉都是因为金明辉,岳尊气煞。 他当初竟还钦点了金明辉为当今武林第一,如今看来真是有眼无珠。 此刻,他开始调集自己的人做好了攻打金明辉庄园的打算,至于另一边,同样的书信已送到了香冥司。 香冥司众人早做好了准备。 下午,乔安在一酒楼拿到了不少书信,交给了金明辉看,金明辉看了后道:“他们竟还要来人谈判吗?你说让他们来亦或者拒之门外。” “除非你怕了,否则让他们来就好了,我们这么多人竟不能对付他们吗?”乔安笑,金明辉一想,道理也是如此。 接着,三个财神家里都来了人,大概有十来个人,实际上这十来个人里头有一般而是岳尊那边的,一边儿是香冥司内人。 大家商量完毕,眼看着天黑了,乔安建议让他们暂且留在这里借宿一晚,很快就到了第二天,这群人离开。 但实际上这群人不过是埋伏在了庄园附近,下午,有人送了金银珠宝过来,那些金银珠宝都放在马车内,马车内是木箱。 十来辆马车络绎不绝停靠在谷口,乔安过去查验,“打开木箱我看看。” 众人将木箱子打开,乔安检查了一下,回头示意金明辉靠近,金明辉也过来检查,发觉木箱子内的确是金银珠宝,这才放心不少。 “老大到这边来,看看这边,我们要检查的清清楚楚,以免他们鱼目混珠。”乔安做事情一丝不苟,这也是金明辉信托乔安的主要因素。 两检查了最后一辆马车,乔安将纸张交给了金明辉,“老大,我们来核算一下账目。”说完挥挥手,让送金银珠宝之人过来核算账目,众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接着大家高声保报数,金明辉手挥目送,在账本上打勾。 乔安看机会到了,一掌劈了过去,金明辉怎么可能想到沈乔安会算计自己,这一掌刀落下,疼的金明辉就地打滚,结果旁边几个报账的人一一握着武器攻击了过去。 至于那马车以及那木箱子里,顷刻之间出现了不少人,众人呼喊如奔雷,旁边的树林里顷刻之间也出现了不少人。 金明辉看到这里终于知道上当了,准备跑,但他的侍卫已遭遇了围剿,“老金啊,抱歉的很,这几个财神爷都是我的老搭档了,你且看看我们是什么人。” 乔安冷笑一声,接着丢出了面罩,李仲宣、詹云昕以及燕轻阁几个人戴上了面具后,金明辉吓到了,“原来——你们!你们竟是,你们?” “是的呢,天下第二月香阁,李乔燕云是也!”那那金明辉急忙躲避,真是个豕突狼奔。 “围剿!” 乔安一声令下,一群提早就埋伏好了的人当即包围了过去,众人被打的七零八落滚瓜烂熟,至于那庄园内的地形,乔安也众人都一清二楚,刹那之间众人已踢开了门进入了里头,不过一会儿工夫,已七零八落。 那金明辉想要钱,结果反而被乔安“上了一课”,乔安开了金明辉的地库,倒是搜刮了不少金银珠宝,那金明辉悔恨交加,拔足狂奔离开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伏眠病损武会再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的人不少都死于非命。 结束了战斗,乔安下令,众人将这偌大的庄园付之一炬,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起来,顷刻之间席卷到了后山,一晚上,这里就变成了一片断壁颓垣。 而金明辉呢,他已火速撤到了领幽门。 “这些本是从老百姓身上来的血汗钱,如今我们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散给他们算了。”金明辉是个守财奴,而这个小金库仅仅是金明辉的冰山一角,但里头的钱也让乔安等瞠目结舌。 想不到金明辉竟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着实让人羡煞。出了庄园,月香阁的人到了外面,在当铺兑换了铜子儿,乔安去找有邰王。 了解到西市的民众最可怜,按照人头将钱施舍下去,家家户户都过来排队,有老太太感激涕零,“乔姑娘,真好啊!我老婆子已五年都没有吃过小米粥了,乔姑娘宅心仁厚让我老婆子吃到了小米粥。” “哪里,哪里。” 乔安依旧戴着面具,其余几个人也都戴着面具。 尽管经过这事后月香阁已甚嚣尘上声誉鹊起,但其实并没有任何人知道月香阁人的身份,他们是哪里人,他们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但人们通过这些事已了解到了月香阁人的人品,通过和有邰王商量,乔安在江城的设定了一个临时的站点,如若老百姓有什么难以解决的疑难杂症,或者附近有什土匪啊山贼之类都可过来投诉。 想不到一时之间找他们解决难题的人竟多到不可思议,倒是朝廷那边空虚了,这边一有问题乔安就联络邰玉娇和叶海勇,这俩人也乐意为乔安效劳,为百姓出谋。 才半个月,月香阁就已成了江湖中不可撼动的一个组织,人们都很奇怪,究竟月香阁何德何能,既能让朝廷为他们效力,又能让不少门派人帮助他们,甚至于连向来不理论江湖事的岳尊都情愿帮助他们。 至于老百姓,老百姓等对他们的拥戴早超过了朝廷。 乔安依旧在处理安歇乱七八糟的琐碎,有时间就去看看岳小妹,如今的岳小妹已彻底疯癫,乔安和李仲宣到府上后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那女子摇摇摆摆走了出来。 她一边走,一边唱,看到乔安竟围绕路桥安转圈。 “哈哈哈,哈哈哈。”岳小妹失心疯一般的笑着,那笑瘆人极了,以至于府上众人都不去靠近。 “小妹,你要振作,不要这样啊。”乔安看岳小妹这模样儿,一把将岳小妹拉了回来,小妹冷笑一声,一口咬在了乔安的手腕上,疼的沈乔安倒抽一口凉气。 岳小妹哎呦了一声,倒在了前面,原来是李仲宣给了岳小妹一下。 “沈姑娘,你是医官,你也给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岳尊叹口气,将岳小妹搀扶了起来,乔安发现岳尊的脸上有抓伤,手臂上有撕咬过的痕迹,整个人精神头一点都不好,看到这里,急忙道:“我带她到我那边去吧,您老人家也休息休息,我来处理。” 乔安将此事大包大揽。 岳尊也的确累了,二来他相信乔安会让侄女儿脱离苦海,点点头任乔安送了岳小妹离开。 等沈乔安离开,李仲宣和岳尊座谈,两人天南地北聊起来,最后话题还是牵涉到了金明辉身上,“如今最好让江湖人知道金明辉是个坏人,也好让大家提防起来。” 岳尊道:“老夫正有此意,如今证据确凿,老夫隔日会召开英雄会,让群豪都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 听岳尊这么说,李仲宣连连颔首。 另一边,岳小妹香冥司后依然故我,之前怎么样闹腾,现如今依旧闹腾,真让人不可思议,除了喂食麻沸散后岳小妹情况会略好,其余时候整个人疯疯癫癫魔症的厉害,乔安也无计可施只能日日调配安眠之药来控制。 岳小妹这一来,香冥司内顿时乱七八糟,众人哪里敢去伺候她,不少人都被打了个鸡犬升天,七零八落。 乔安只能自己去伺候,岳小妹清醒的时候很少,即便是少有的清醒里,也有一半儿时间看起来迷迷瞪瞪的,一不注意就会被攻击。 这日乔安和李仲宣商量起来岳小妹的事情,李仲宣道:“最近我那边有人说附近有个医官很会治疗这病,我去找找看。” “仲宣哥哥,你注意安全。” 乔安和李仲宣已走到了池塘旁边,水面上有飘荡起来的睡莲,一枚一枚首尾相衔,连绵不绝美丽到不可思议,乔安蹲坐在石头上,盯着睡莲看。 李仲宣坐在乔安旁边,此刻两人都默契的终止了话题,他的手环抱住了她的腰肢,乔安抱住了李仲宣,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已很久没有这样甜蜜的在一起拥抱过了,生活的琐碎将幸福分割成了零敲碎打的痕迹,沈乔安面带微笑,目光朗朗。 第二日,李仲宣如约去找医官了,乔安因还有事,喂岳小妹吃了麻沸散后准备离开。 “沈姑娘,沈姐姐!”岳小妹哭哭啼啼,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姐姐,我不想活了,爹爹的事交给你吧,求求你了。” “蝼蚁……”乔安想劝勉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吞咽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沈乔安忽然感觉难受,或许对一个生活在噩梦里的人来说,现实应该是非常恐惧的。 她怎么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告诉一个炼狱中的女子生活是美好的呢,乔安实在是做不到。岳小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好吗,拜托你了,安儿姐姐。” “你之前说过,让我挺过去,坚持下去!我已咬牙坚持过了,但现如今我是什么模样,我坚持出了什么结果呢?”岳小妹痛苦的轩眉,啜泣声比刚刚还大了。 “会好的,一切!”乔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岳小妹忽然从云榻上弹跳了起来,“沈姐姐,你已答应了我,是也不是?”乔安唯恐岳小妹难受,忙道:“你爹爹死的不明不白,固然他的死和詹月仙有关系,但罪魁祸首却并不是詹月仙啊!你放心好了,真相一定会大白于天下,放心好了。” “好,我知道了。” 岳小妹已很久没有笑过了,这一笑,犹如四五月之间的春花绚烂的绽放,竟美不胜收,看到这里沈乔安竟有点莫名的凄凉,辛酸。 她还要做事,只能道别。 哪里知道等乔安再一次回来,岳小妹已悬梁自尽了,岳尊当日将岳小妹托付给乔安,本希望沈乔安能让岳小妹重新快乐起来,哪里知道沈乔安如今并没有说服岳小妹。 而岳小妹呢,已自杀了。 岳尊一病不起,乔安立即去探病,她也惭愧到无地自容,不停的道歉,岳尊却不怪责乔安,“或许,这也是一项解脱,解脱啊。” 但岳尊的病却一点都没有好。 眼看着武林会就要召开,乔安看岳尊这模样,真正心急如焚,但想要帮忙处理却不能,一时之间心情烦躁。 自岳小妹自杀后,不少人都窃窃私议,说是燕轻阁杀了岳小妹。 毕竟燕轻阁本是魔教教主,如此一来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岳家庄那些人时常过来找燕轻阁要说法,乔安后悔极了,早知今日,当初真不该一意孤行带了岳小妹到这里。 乔安心烦意乱,今日和李仲宣刚刚处理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两人正出门去吃东西呢,遇到了伏洛。 伏洛和乔安早化敌为友了,她此刻来找乔安,叙说最近发生在偃月山的事情,原来偃月山已遭遇了不少人的围攻,如今的伏眠身负重伤,教务内的一切大事小情都交给了伏仑,伏仑本是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开战,偃月山众人腹背受敌。 乔安听到这里,和李仲宣对望一眼,“我们去偃月山走一趟,帮一把大哥哥。” “正有此意。” 他们夫妻向来一拍即合,默契感十足。两人很快就到了偃月山,乔安看伏眠遍体鳞伤,立即去治,好在都是皮外伤。 伏仑看乔安到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告诉了乔安,乔安一听,叹息道:“这群人真是无恶不作变本加厉,你们放心好了,我们来保护你们。” 有乔安和李仲宣的保护,那群人退潮一般的消失了,为保障彻底的安全,乔安和李仲宣在偃月山留宿了一段时间。 看伏洛对伏眠情有独钟,乔安准备为俩人牵线搭桥,伏洛笑中带泪,感谢乔安。伏眠也对伏洛有意思,但却不着急立即成婚。 乔安看他们如此甜蜜,也就放了心。 临走前,乔安和李仲宣密谈了一次,乔安道:“你说,伏眠大哥哥是一身正气之人吗?”李仲宣听到这里已知乔安要说什么了,握着乔安的下巴,那双眼盯着乔安的眼看,许久后笑了笑:“他自然是,所以这把剑就留给他吧。” “好。” 这才是乔安的目的。 看李仲宣慷慨,乔安送了月牙剑给伏眠,说是暂时保管,其实乔安的意思很明白,希望月牙剑可助伏眠一臂之力。 伏眠握着月牙剑看了看,感慨道:“江湖上因这把剑不少人都断送了自己,如今这把剑竟兜兜转转到我手中了。” “这叫有备无患,好了大哥哥,给你吧。”乔安将月牙剑馈赠给了伏眠,转身告辞了。 那月牙剑内有剑灵,一旦脱离了李仲宣的控制,剑灵当即蠢蠢欲动,伏眠虽是一身正气的汉子,但最近身体不怎么好,难免被剑灵影响到。 下午有一群人过来偷袭偃月山,要是放在平日里,伏眠不过随意打发了他们,或讲道理,或动拳脚,但绝对不会动刀兵。 然而今日伏眠却一反常态,握着月牙剑将他们杀了个尸横遍野,那月牙剑本就厉害,有了剑灵就更厉害到不可思议,一把剑出鞘,众人无可抵挡。 回来后伏眠却逐渐清醒了,她立即丢开了月牙剑,但这把剑再次出世,无疑又成了江湖人炙手可热的宝贝。 乔安本意是帮助伏眠,哪里知道却因月牙剑将灾祸带给了伏眠。 月牙剑出现在偃月山的消息人尽皆知,不少人都去偷袭伏眠,偃月山的敌人有增无已,伏洛想去找乔安,但现如今已没有一点儿办法。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危机四伏岳尊被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无论是前山还是后山,已处处都是江湖人,伏洛才一出去就被几个江湖人包围住了。 大家也知道了,之前那一把月牙剑乃是仿品,如今的月牙剑才是真的。 然而偃月山发生了变数,乔安和李仲宣等却一无所知。 武林会召开在即,岳尊身体却比之前还糟糕,乔安为其开药,岳尊吃了药后不见好,但却不得不召开武林会,听说岳尊有秘密要宣布,各大门派已到了九华山,众人严阵以待。 “岳前辈,您感觉怎么样?”乔安看岳尊似乎站都站不稳了,心情酸楚,这风烛残年老人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武林,如今快油尽灯枯了,一家人却陆陆续续都成了武林人的刀下亡魂,一想到岳小妹,乔安也辛酸。 “我还好,今日一事势必要公布,万不可让他们逍遥法外了。” 今日英雄会,人来了不少,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往年的武林会三年召开一次,但今年却一年之内召开了三次,接二连三的武林会让众人疲倦,但一听说岳尊这边有秘密宣布,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到了。 岳尊在乔安的搀扶下到了会场中央,坐定后岳尊喘口气,示意不需要乔安在旁边伺候,乔安退到了李仲宣身旁。 两人都在为岳尊担心,岳前辈已正襟危坐,他那粗糙的手指头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木箱,目光睃视过在场的与会者。 众人济济一堂,但第三名偃月山众人却一个不见,乔安和李仲宣对望一眼,都感觉奇怪,李仲宣拉乔安到僻静的地方去聊,“我没看到伏眠也没看到伏仑,这太反常了,偃月山竟连一个人都没有到来。” 这的确太反常了。 “或许伏眠哥病还没有好呢,如今怎么好来?”这句话显然连乔安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李仲宣道:“伏眠是一言九鼎之人,且他是上一届的武林盟主,如今竟连岳尊的面子都不给了,一定是偃月山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去看看。”乔安转身就走。 李仲宣去也委决不下,如今岳尊身体不怎么好,一旦他们拍屁股走人了,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呢,乔安靠近燕轻阁和詹云昕,叮嘱他们多靠近岳尊,多保护保护岳尊。 那岳尊本是正派人,最不喜欢魔教,尤其燕轻阁。因此燕轻阁想要靠近,岳尊却对燕轻阁挥了挥手。 至于詹云昕,她虽可以靠近,但詹云昕武功远不及很多人。 乔安和李仲宣从人群里退出来,老远看到了金明辉,真是难得难得,金明辉做了那样多作奸犯科的事,如今见乔安和李仲宣竟是脸不红心不跳,就如他的假面没有被撕扯下来。 “金老大,想不到又狭路相逢了。” “沈姑娘好,李公子好。”金明辉彬彬有礼,乔安和李仲宣回礼,两人别过了金明辉,乔安骂:“这金明辉真是坏极了,恶贯满盈竟还在伪装。” 那金明辉不但伪装术很高明,且与人为善,很是圆滑,此刻金明辉正在和武当山的老道士聊天呢,“道长下个月就要过生辰了,小弟仰慕您已非一日,听说道长最喜张真人的草书,小可这里倒是预备了一张。” 金明辉给武当山的老道士送了一卷画轴,那老道士展开一看,顿时乐极生悲,“哎,金公子有心了,这东西确乎是先师的遗作啊,我苦心孤诣找了半年竟没找到,想不到在你这里。” “小事一桩,何足道哉?”实际上这睡个赝品,为做的和真品一模一样金明辉也是大费周章。 接着金明辉看向了一眉师太,道一声“阿弥陀佛”,“师太,三个月和您作别,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时看您身体不好,我做了百消丹给您,这是固本培元最好的药,用虫草和东阿阿胶以及肉灵芝做的。” 一眉师太连连点头。 金明辉一口气送了过不少礼物,这些小恩小惠自是很快就拉拢了人心,金明辉逐渐靠近了岳尊的大弟子,“听说你师父老人家最近气血两亏,我这里也准备了玉露丸给他老人家。” “哎呦,您这可是及时雨了。”那大弟子哪里知道师父接下来宣布的秘密竟是个金明辉有关系的。 金明辉看了看岳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要不是乔安和李仲宣调查,要不是侄女儿口述,岳尊一辈子都不相信眼前人是口蜜腹剑的伪君子,江湖人都知金明辉改邪归正了,谁知金明辉的改正仅仅是表面化的。 其实金明辉也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可以说他将一切都安排的万无一失,一边他煽惑了众人去抢夺月牙剑,一边呢,自己在这边旁听。 他的人已埋伏在了岳尊背后不远处,只要老人一开口说秘密,他的人立即下手。 此刻岳尊正襟危坐,他叹口气,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越过,众人哪里知道岳尊要宣布什么?背后的燕轻阁和詹云昕靠近,两人随时做好了保护岳尊的准备。 乔安的叮嘱,他们牢记在心。接着岳尊起身,老态龙钟叹口气,“我侄女儿和表哥的事诸位想必已一清二楚了,经我调查,发现作案之人竟是个伪君子,他平日里衣冠楚楚却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我那侄女儿……后来她自虐,竟一头上吊了,如今真相大白,证据都在这木箱子里,诸位听好了,那人就是、” 岳尊说到这里,忽然背后有了骚动。 “香冥司到,好个岳老头儿,你竟不邀请我们吗?”一群人从天而降,燕轻阁一怔,这群人装扮和香冥司一模一样,詹云昕也震惊,因为香冥司压根就没有来人。 “保护岳前辈。”燕轻阁靠近。 结果就在此刻,一人握着飞虎爪已丢向了岳尊,岳尊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岳尊虽然臧否人物是一流,对各门各派的武功也心知肚明头头是道,但岳尊自身并不会什么武功,以至于人家一偷袭就一个准。 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倒在了地上,岳尊舒口气,缓慢的爬起来,那丢飞虎爪之人已飞了起来,眼瞅着将岳尊的身体带离了地面,众人看到这里急忙去救助。 “好个魔教,如今竟如此明目张胆来偷袭岳前辈,我峨眉派和你势不两立。”一眉师太率了一群人去打那香冥司内人。 局势虽不很明,但詹云昕和燕轻阁都清楚,很显然这些人是冒牌货。有人偷袭詹云昕去了,燕轻阁急忙去保护詹云昕,如此一来自然顾此失彼,詹云昕哎呦了一声已倒在了地上,而另一边岳尊已被人提起来抓走了。 “云儿,保护证据!” 燕轻阁指了指木箱子,他纵身一跃靠近了岳尊,结果背后的金明辉却指了指燕轻阁,“大家快去追啊,燕轻阁要伤害岳前辈了。”那岳尊是武林中不可撼动的裁判,众人都想在岳尊心目中留下好的印象,急忙去救助。 人群去了十有八九,大家都认为燕轻阁和那突如其来的魔教人是一派,哪里知道这群香冥司的人竟在偷袭燕轻阁。 燕轻阁纵身一跃靠近了岳尊,他手中的半月飞出,一群人踉踉跄跄到在地上,此刻岳尊那庞大的身躯砸了下来,燕轻阁举重若轻,抱住了岳尊,而武林人也逐渐的靠近。 一眉师太指了指燕轻阁,“好个魔教教主,你要杀了岳前辈吗?” “他们可不是魔教中人,我魔教和你们比起来可真光明磊落多了,既老前辈有话说,王明海回到刚刚的位置去。”燕轻阁不想和众人大动干戈,他的手握着岳尊的手,将真力不动声色的源源不断的传输给了岳尊,岳尊逐渐睁开了眼。 “那江湖败类,是、就是、” 岳尊还没说出口呢,有人竟推了一把一眉师太,那一眉师太朕在全神贯注盯着岳尊看呢,哪里会留意背后不怀好意的偷袭,她“哎呦”了一声,踉跄了一下撞在了岳尊的身体上,等站稳后再一看背后,都是自家的弟子,哪里知道是谁推了自己一下? 但就这一下猛烈的撞击,岳尊已气喘吁吁,闭上了眼。燕轻阁看岳尊情况不好,唯恐岳尊死在了自己怀抱,那就说不清楚了,他纵身一跃,踩两种人之头,轻盈跳跃,几个蜻蜓点水已到前面去了。 但背后那一群人始终对燕轻阁穷追不舍,燕轻阁无计可施,一边回头解释,一边在必要的时候下手,就这还要保护好岳尊不过被偷袭,真是腹背受敌骑虎难下。 另一边,燕轻阁被人围攻后,有人已靠近了木箱子,那是一群领幽门的人,“好个詹云昕,还不快将木箱子给我们吗?” “凭什么给你们?你们退后!快退后!”她直视众人,众人却不予理会,疯狂的笑着靠近了她。 “你一个人如何和我们斗,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哈哈哈。”众人已靠近,詹云昕抱着木箱子就跑,有人将飞虎爪丢出,一下子卡在了詹云昕的肩膀上,詹云昕惊魂甫定,“哎呦”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那人用力拖,疼的詹云昕龇牙咧嘴,但无论他们何等样用力詹云昕都不肯将木箱子拿出。 “臭娘们,不要命了吗?”一人上前一脚踢向了詹云昕,詹云昕死死的抱着木箱子。 这是唯一的证据,一旦销毁,一切前功尽弃!他们的一切铺垫和付出都将付诸东流,詹云昕好不容易起身,却被人在后背一脚,她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木箱子已不翼而飞,里头的纸张散落在了地上。 一群人立即过来哄抢。 “把这魔女的手给我砍下来!”金明辉怒吼了一声,众人上前将詹云昕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她胆怯的抱着木箱子,一时之间眼前天旋地转,看到不少狰狞的笑脸,他们在步步紧逼,他们对她虎视眈眈。 “你们!” “还不快抢过来吗?”金明辉怒吼,有人立即上前去,抢夺的过程中有人将点燃的火绒丢在了木箱子里,詹云昕看到这里大惊失色,结果一群武林人已追了过来,詹云昕被呛的眼泪鼻涕双管齐下。 “老天,这魔女销毁掉了证据,大家快去抢救啊。”金明辉看众人到了,急忙大声疾呼。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正邪两立邪反为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些人早认为金明辉是好人,而詹云昕是和魔教勾连的魔女,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已追上前去,等从詹云昕手中将木箱子抢夺下来后,里头的证据早灰飞烟灭。 金明辉靠近了詹云昕,怒冲冲道:“诸位且看,诸位且看啊!这小魔女竟将证据销毁掉了。” 大家逐渐靠近詹云昕,他们手中的武器已拔出,雪亮的光凛冽的闪烁着,一眉师太指了指詹云昕,“说!岳尊前辈是否被你们打伤的,岳小妹呢,你们魔教真丧心病狂,竟将小妹折磨的如此体无完肤,快说啊!” “不是,不是我们啊。” 詹云昕指了指对面的人,“是金明辉,一切都是金明辉做的,之前那庄园是金明辉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掌握了证据,如今岳前辈召开武林会的目的就是让众人看出金明辉的狼子野心啊,居心叵测的是他啊。” “如今岳前辈已一命呜呼,死无对证,不如将这小魔女抓起来好好的审问,不相信她不口吐真言!”一眉师太怒吼一声,鸟抓一般的手已抓向了詹云昕。 此刻背后的燕轻阁已从敌人的圈套中挣脱了出来,他看到詹云昕被人包围,也看到了旁边销毁掉了的纸张,一切心知肚明。 “老燕子,这?我们!” “这些正派人都是糊涂虫,和他们解释什么,回去吧。”燕轻阁将岳尊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做了一个礼拜的动作,伸手握住了詹云昕的手。 两人准备离开,身后那一群人并不敢尾随,如今岳前辈已死于非命,江湖上又失去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 “他们要逃走了,如今一旦放他们离开,何年何月才能再次抓住他们?来啊,诸位,不可让他们离开啊!” 总有人煽风点火,金明辉怒吼一声,众人从者如云,握着武器包裹住了詹云昕和燕轻阁。 “所以说,”燕轻阁的眼睛好像朗然之星,凛然不可侵犯,他的左手握住了詹云昕的右手,自己的右手轻轻的伸出,那眼神是如此意味深长,大家顺着燕轻阁的视线看了看,看到了燕轻阁手指上的半月。 这一枚半月,厉害到不可思议,其杀伤力并不比月牙剑低多少,燕轻阁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冷笑,“诸位定要看我魔挡杀魔、佛挡杀佛吗?” 大家不寒而栗,谁敢去搦战,竟眼睁睁看着燕轻阁带詹云昕离开了。 两人离开了众人视线,詹云昕已气喘吁吁,“老燕子,你不要管我了,你自己走,他们还在后面追呢,你走吧,莫要睬我。” 此刻生死存亡,燕轻阁怎么忍心丢下詹云昕? “云姑娘,不要乱说话,我怎么能对你置之不理?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安全的,他们可不敢挑战我。” 一连几个月,燕轻阁身体都不怎么好,对付小部分还可,如若众人全然都过来,那他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詹云昕唯恐自己拖累了燕轻阁,而燕轻阁呢,不过一笑了之。 片刻后,两人甩开了背后那一群人,上马儿后策马飞驰朝着香冥司去了。到香冥司内,詹云昕已昏厥,她死了命抱着木箱子,以至于即便是木箱子燃烧了也不肯丢开,这么一来火焰烧灼到了肌肤,将衣裳和肌肤粘连在了一起,真可谓痛不可挡。 燕轻阁将詹云昕放在了屋子,如今事急从权,看詹云昕半死不活的模样,他怎么忍心将她交给其余人照应,旋即找了刀片、酒水、獾油等过来为詹云昕处理伤口。 詹云昕胸口的肌肤皱皱巴巴,已和燃烧过的衣裳粘连在了一起,他先消毒,接着处理和包扎,费了许久时间终于将伤口全部都弄好了。 詹云昕面红过耳,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明目张胆的看到身体,一时之间一言难尽,倒是燕轻阁,他和李仲宣一般是君子,眼睛里除了伤并没有其余的部分。 看詹云昕逐渐苏醒过来,燕轻阁忙道:“可好多了?噶怒绝怎么样?” 他已为她用了最上好的药,詹云昕点点头,但笑了笑,两边的嘴角却逐渐低垂了下去,神态看起来有点儿莫名的沮丧。 “但现如今证据没有了,我们要这么解释呢?岳小妹是在我们这里自杀的,哎。” “云儿,刚刚我去保护岳尊,想不到有人假扮了我们香冥司的的人,他们杀了岳前辈,现如今一切都不利于我们。” 燕轻阁这么一说詹云昕怔忡,“什么?怎么办啊?乔安让我们好好儿看护他,如今出了这等事,你我怎么解释?” “不用解释,清者自清。”燕轻阁这多年来经常给江湖人“解释”,然而江湖人呢,他们哪里会听燕轻阁的“解释”?在他们看来,一切从燕轻阁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是错误的,都在文过饰非。 他嘴角有了冷峻的笑。 才下午,一群人已到了月牙谷,打头的自然还是少林寺的几个和尚,他们的师父被香冥司的人杀了,所以同仇敌忾,成群结队而来。 和那一群和尚齐头并进的是峨眉派的一眉师太,众人站在香冥司外大骂,“燕轻阁,你给我出来!快出来!” 这么一吼,燕轻阁内人已打开了门,大家警惕的后退,“诸位是想要吃板刀面吗?这里是魔教,也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给大爷有多远就滚多远,滚开!” 众人闻声,并不敢靠近。 他们和香冥司人对峙,战斗一触即发,局面很危殆,接着各大门派人陆陆续续都到了,随时可能攻杀进去。 燕轻阁已分派了卫兵在各个出入口严阵以待,随时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而另一边,乔安和李仲宣已到了偃月山,到偃月山后,乔安才发现,此间已兵荒马乱。伏眠自得了月牙剑后武功是大大的提高了,但他本质朴之人,并不肯用月牙剑胡作非为,因此这月牙剑非但没能带来利益,反而还损害了他。 乔安看伏眠、伏仑和伏洛都受伤了,一一为他们疗伤,等处理完这些已下午了,暗忖武林会那边的事大概也都公布过了,此刻安安心心和伏眠等吃东西,吃了东西后,乔安和李仲宣去休息。 他们两人本是夫妻,自不会分开睡。 “你说,武林会那边现如今怎么样了?这月牙剑呢,还是给伏眠还是我们带走呢?”李仲宣的问题比较多。 今日李仲宣已再一次见到了月牙剑,那月牙剑是很厉害,但跟随君子学君子,跟随小人学小人,伏眠和他一般都是好人,这把剑倒是给伏眠带来了隐患。 李仲宣比较担忧。 乔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微微咳嗽一声,“且不着急,略等等再说。” 晚上两人在一起,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说不尽那被翻红浪颠鸾.倒凤。到第二日,乔安面红过耳,李仲宣已将吃的送了进来,柔情蜜意道:“看你还在休息就送了吃的过来,这里的饭很好吃。” 其实哪里是饭菜好吃,分明是和最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好吃。两人吃过了东西后,乔安再一次来到了伏眠这边,一进入就看到了的伏洛,伏洛哭哭啼啼,好像个迷了路的孩子。 乔安示意李仲宣先走,自己去安慰伏洛,伏洛嘴角下垂,看起来情绪沮丧,乔安拉着伏洛的手:“好好儿的,又这样了?快乐点儿不好吗?大哥哥的伤已调理过了,不过三天五天就好了。” “安儿姐姐,”伏洛擦拭了泪水,用那多愁善感的眼盯着乔安,“安儿姐姐,最近你不要走了好吗,多多照顾大哥哥和五哥,哎,他们看起来情况一点都不好。” 其实伏洛忽略掉了自己,她才是他们三个人里头情况最糟糕的呢,乔安盯着伏洛看了看,一时之间感慨万端,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后拍一拍伏洛的肩膀,“好了,不要哭哭啼啼,看你哭连我都伤心,很快他们就都好了,大家还并肩作战。” 乔安本不擅长安慰人,那伏洛抱着乔安痛哭流涕,“之前都是我不好,安儿姐姐,之前我竟那样讨厌你,如今我幡然醒悟,安儿姐姐,呜呜呜呜。” 乔安看伏洛哭的肝肠寸断,气息奄奄,不禁叹口气。 就这情况,她怎么好离开呢? 但下午消息已到,当沈乔安听说岳尊被香冥司人杀害了,而詹云昕竟销毁掉了证据的时候,气愤填膺,一拳头落在了桌上。 连李仲宣都气坏了! 外人或许不了解燕轻阁和詹云昕的人品,但在沈乔安却是一清二楚的,这证据的矛头指向了金明辉,一切事只能是金明辉在捣鬼,怎么可能和其余人有关系? 沈乔安心情糟糕极了,和李仲宣商量了会儿,指派了几个人化妆成农户去打听情况,等那几人回来,一个个愁眉苦脸。 乔安从他们的表情就看出了事情的糟糕程度。 她瞅了瞅他们,追问道:“各大门派已到了?他们准备围剿香冥司,对吗?” 那些人连连点头,告诉了乔安人数有多少,他们都打算做什么云云,沈乔安一听,一颗心七上八下,顿时也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现如今,伏眠和伏洛等是需要乔安,但相比较于燕轻阁和詹云昕,似乎后者更需要他们帮助,乔安歉然的道别,伏眠虽不怎么喜欢燕轻阁,但却知只要是乔安看中的人,未必就是坏人,而最近他也逐渐看出了正派人士的另外一张脸,急忙叮嘱乔安路上注意安全。 “那这把剑?”临走前,李仲宣看了看这把剑。 此刻这把剑倒成了祸害,伏眠不怎么想用,但却也不能将这把剑给李仲宣和乔安,一旦这把剑被武林人盯上了,事情不堪设想。 “暂且留在这里吧,过段时间风波过去了,还物归原主。”伏眠朗声道。 乔安和李仲宣都知伏眠的意思,乔安点点头去找伏洛说话,叮嘱伏洛定要给伏眠早早的换药,伏洛连连点头。 此刻李仲宣和伏眠也聊了起来,他道:“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一两个败类反而是替天行道,这些所谓的正派人,面貌丑陋极了,他们做的坏事数不胜数,真不可思议。” “必要时候我也不会心慈手软,你放心好了。”伏眠点点头。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百口莫辩势成骑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燕轻阁?”伏眠欲言又止。 对魔教,他不怎么理解,实际上也不怎么有想去了解和理解的渴望,然而看李仲宣和乔安如此热衷魔教的事,到底让伏眠感觉奇怪。 伏眠轻咳一声,“他是个好人,人品不在你我之下,现如今反而是那些正派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名义上是想要过来探病,实际上不过在觊觎天涯谱和月牙剑,你知道的。”李仲宣嗟叹一声。 之前他和乔安的看法一样,也以为正派人就都是好人,后来发现,这群人无恶不作,简直比香冥司人坏多了。 “月香阁呢?” “那是我们,乔安和燕轻阁还有詹云昕。”李仲宣介绍。 听到这里伏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满足的笑了笑,“你们真是后生可畏,初生牛犊不怕虎,我算是老了,老了啊。” 其实伏眠还不到三十岁呢,但在江湖上似乎已没有容身之地了,他是上一届的武林盟主,然而谁会认可他呢?如今他已卸任了,但人人对他竟一点不松懈。 是啊,他们谋求的不过是举世瞩目的天涯谱以及月牙剑罢了。 乔安和李仲宣离开,他们自不能从前山走,到后山去,倒安静的很,李仲宣握着马缰绳,“也不知道现如今香冥司内怎么样了,事情怎么会成这么个局面岳尊被杀,以后谁做武林会的裁判呢?” “江山代有才人出嘛,仲宣哥哥你担心这个做什么?”听的出沈乔安是在变着法儿安慰李仲宣,李仲宣闻声,叹口气。 乔安听李仲宣叹息,又道:“好了仲宣哥哥,你也不要太伤怀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你快乐点儿,如今安儿倒是感觉对不住你,说好的最近回去,想不到江湖上竟又发生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哎。” 李仲宣看乔安心情不好,立即抱住了乔安的腰肢,“在哪里不是做事情,我前日已联络了成将军,他说裴大人老而弥辣,朝廷的事处理的顺风顺水,坊间不还有杜边奉遇等,事情本就很好,你也不要耿耿于怀。” 两人闲聊,逐渐靠近月牙谷,沈乔安之前想过如今月牙谷内一定不太平,但却想不到竟会如此糟糕,各大门派都到了,少林准备为他们两届的方丈之死讨说法,而一眉师太呢,她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别看是个女流,但却很激进。 李仲宣指了指一眉师太,道:“这老婆子坏透了,现如今想来,如若这人早早的嫁人了,想必情况也不会这样。” “仲宣哥哥,但安儿这里却和您看法不同,这一眉师太本是风风火火之人,她其实还算比较正派的呢,现在我们不要这样到谷中去了,我们也扮演一下,且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扮什么?” “我扮老太太,你扮糟老头子。”乔安一面说一面将面具拿出来,这面具是之前洛怀逸送的礼物,至于衣裳,沈乔安用他们华贵的衣裳随便在哪一个农家都可换两件鹑衣百结的破衣烂衫。 两人更换好了衣裳,乔安为李仲宣弄好了面具,贴上了眉毛和胡须后两人活脱脱已是老人了,乔安咳嗽了一声,将腰故意压低了一线,“我那可怜的女儿啊,香冥司的人竟抓了我女儿,我要和你们拼命啊。” “快别给香冥司抹黑了,本就越描越黑,哪里经得起这个?”李仲宣笑了笑。 接着俩风烛残年的老人进入了人群,一眉师太看两人哭哭啼啼,立即过来了解情况,乔安道:“我是在香冥司里头做饭的,如今老了,他们竟硬生生将我赶了出来,我老伴是给他们劈柴挑水的,我们老了不中用了,他们就不要我们了,哎哎哎,成何体统嘛,老姐姐。” 那一眉师太看乔安可怜,握着乔安的手,发觉沈乔安手掌不符合老年人的特点,倒是奇怪,准备问呢,乔安却道:“老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啊?你们准备到里头去要钱吗?记得老妹妹这一份啊。” “婆子,你怕是疯了,你眼前这一位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一眉师太,你这一上来就乱认亲戚啊。” “什么,你是我外孙女,我可没有你这么个外孙女啊。”乔安故意占便宜,人家说“认亲戚”,她找谐音“外孙女”。 那红衣女孩气坏了,“我可没有说什么外孙女,你快滚开吧。” “要吃糖,不好不好啊,吃多了容易爱拉肚子,有的人吃多了不但容易拉肚子,还喜欢满嘴喷粪胡说八道,姑娘不要吃了吧。” “你,我要杀了你!”那红衣女握着武器就靠近。 但李仲宣手中却发射出了一枚小石头,那小石头准确的打在了红衣女的膝盖上,红衣女哎呦了一声跪在了乔安面前,乔安上前去,“哎呦,怎么还叩头了,乖孙女快起来,起来啊。” 众人哪里看出端倪了? 乔安的预感是正确的,这一眉师太并不是什么坏人,之所以来这里讨伐燕轻阁和詹云昕,不外乎是认定了他们就是破坏证据和杀人的凶手。 “诸位,我已弄到了路线图,月牙谷中路线都在这里了,诸位且看。”众人背后,金明辉握着一张纸都了过来。 李仲宣暗忖,这要让他们看了路线还得了,香冥司不是要毁于一旦了,就他们目前这兵力来说,想要摧毁香冥司也不是不可能,思及此,他立即靠近,乔安也靠近。 “哎呦,香冥司内的地形啊,老婆子也凑热闹看看,看看呐。”乔安的尾音托的很长,看起来活脱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 过去一看,乔安顿时哈哈大笑。 众人看这乡下的臭老太太竟嘻嘻哈哈,忙道:“你这臭老婆,你笑什么呢?” “哈哈哈,哈哈哈。”乔安笑而不语,旁边的李仲宣哪里知道乔安这是什么意思,她还在判断呢,沈乔安已示意李仲宣也跟着笑。 李仲宣只能跟着笑,众人都感觉这两人疯疯癫癫,那红衣女对一眉师太道:“师父,请这俩人离开吧,我们在研究什么,他们竟嘻嘻哈哈,显然是没有将你我看在眼中啊。” 一眉师太闻声,准备请他们离开。 但乔安却道:“这路线图不对啊,我在月牙谷中做了一辈子的饭,怎么可能不知道里头的路线,你们这个路线还是之前月牙谷的路线,如今教主在更改了,按照那么这个路线到里头去,就要全军覆没咯。” 听乔安这么说,众人重视了起来。 那金明辉冷笑一声,“我这可是刚刚得到的,怎么?有错?” 众人也都看向金明辉,乔安道:“错是没有错,但这路线图是之前用的,如今香冥司内早更换咯。” “你这老东西,不要乱说啊。”红衣女靠近,乔安忙道:“怎么能乱说呢?我老婆子最近刚刚被赶出来,里头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这的确是之前的啊!”听这么说,一眉师太靠近乔安。 “我给你工钱,你如今有没有办法再一次到里头去探看探看,如若您弄到了真正的路线图,我多给你二十两银子,怎么样?” 一眉师太这么说,乔安点头,“我想到里头去还不简单?只握着工钱!” “婆婆妈妈,到底有多少啊?” “一一得一,七七四十九,八百六十四,大概也有七百两。”乔安狮子大开口,众人听到这里不禁诧异,这老太婆显然在敲竹杠呢,但众人有求于人,倒是那金明辉道:“我们不如就凑份子给她这钱,让老人家去看看里头的路线果真是正确错误?” “钱还是次要的,要我到里头去,你这金公子需要给我老两口磕头呢,不然我们不去哦。”乔安指了指自己和李仲宣。 金明辉怒发冲冠,他怎么可能给陌生人叩头? 就在此刻,一眉师太道:“金公子,事已至此,你权且为江湖道义献身吧,快打发了他们进去。” 那金明辉气坏了,指了指乔安和李仲宣,“师太,您竟要我给他们叩头!?” “是!” 一眉师太一点商量余地都没,那金明辉只能当着众人面给乔安叩头,“罢了,我今日就忍受了这唾面自干之侮辱,给你叩头!” “这才对嘛,”乔安笑的不可收拾,“当年先人还卧薪尝胆胯下之辱呢,你这样我们就更好为你们做事了,再叫一声外婆外公吧,我那外孙和你一样是个不成才的败类,早些年让人给杀了,我看到你就想到我那短命鬼外孙啊,呜呜呜。” 此刻乔安故意损人,一眉师太唯恐金明辉发飙,忙道:“快叫。”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罢了,叫就叫吧。”金明辉皱眉,客客气气的叫了“外婆”和“外公”,李仲宣咳嗽一声道:“乖孙子,等着外公的好消息,很快你们就可长驱直入了。” 接着沈乔安和李仲宣去敲门了,连日来都有人捣乱,所以月牙谷一般不给外人开门,乔安咳嗽一声,用力拍门,“我找云姑娘和教主大人,开门开门啊,就说申老婆子回来给诸位做吃的了,快开门。” 那群江湖人日日捣乱,一个个来势汹汹,并没有人这么叫门,乔安这么一拍门,里头有人出来了,盯着乔安看了看,不明就里,准备离开。 沈乔安一把拉住了那人,“找云姑娘来,快!” 那云姑娘自然是詹云昕了,最近到处都很危险,詹云昕本就在不远处,听什么“申老婆子”什么“回来了”。她兀自好奇,到门口一瞧,发觉个古灵精怪的老太太给自己眨巴眼睛,那老太太掀开裙子让她看鞋子。 这一看,詹云昕惊诧了,乔安接着伸手,手掌心内写了“稍安勿躁”“我是乔安”几个字。 詹云昕看到这里,急忙迎接了过去:“原来是申大娘您来了,快进来,进来。” 众人眼睁睁看着沈乔安进入了屋子。 才进入屋子,乔安和李仲宣就拿掉了面具,燕轻阁和詹云昕一看,心头提到了嗓子眼。 “你们就这么鱼目混珠到了这里?”要知道,江湖人的眼睛一个比一个刁,一旦被认出来了,必死无疑,乔安和李仲宣就这么大喇喇的随心所欲的进入了月牙谷。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老头老太大占便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如此众目睽睽,如此长驱直入。 进入屋子后,乔安笑了笑,说起来经过,众人大惊失色,想不到沈乔安竟这么轻而易举就欺骗了他们,乔安却道:“对付最聪明的人就要用最简单的手段,如若对付愚昧的人就要用最高超的智慧,如今他们俨然上当,你们快操办起来,折腾他们个落花流水。” 接着乔安和李仲宣设了一些陷阱和障碍,一切都弄好了后,乔安重新描画出了地形图,三天后沈乔安骂骂咧咧从里头出来了,“他们才给了我二百两银子,真是死抠门,活见鬼。” “老婆子,那也比没有好啊。”李仲宣过去搀住了乔安。 两人肩并肩往前走,靠近众人,一眉师太立即走到乔安跟前,“你可得手了吗?” “什么啊?得手得什么手?人家香冥司里都是好人,我可不要和你们合作伤害人家。”乔安转身就走。 然而就在此刻,一把刀落在了乔安的肩膀上,金明辉冷冷道:“还要装呢,里头的路线图呢,不交出来我就杀了你。” “哎呦,是我那短命鬼外孙子啊,外孙子见外婆,快行礼叩头。”乔安要求,“你如若不叩头,今日我可不会将秘密告诉你们。” 金明辉后悔极了,人人眼中这俩老东西都笨重愚蠢,但唯独金明辉知道,这两人可精明极了。 一眉师太还没有靠近呢,金明辉已跪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哈哈大笑,李仲宣连连点头,“乖孙子啊,好极了,好极了!但话说回来,我们是冒着生命危险才给你们弄到的地形图,这没有二百两银子,可不会给你们啊。” “你!” 这可真是来俩贪得无厌的老鬼啊!众人都是江湖人,他们实际上一个个都捉襟见肘,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但架不住一眉师太的怂恿,凑份子好不容易弄了二百两给了乔安。 沈乔安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点银票和铜子儿,另一边李仲宣已将一张路线图给了他们,“看清楚了,这可是我们连夜画出来的,黑色点的部分都有侍卫,蓝色的是陷阱,你们最好避一下,否则就碎尸万段了。” 金明辉拿着自己的地形图和这一张路线图比照,发觉很多地方都完全不同,诧然不已,“好生奇怪,奇怪啊!怎么截然不同?” “你们要相信就相信,不相信就用前一张,我们老夫妻要走了呢。”乔安和李仲宣搀扶着离开了。 下午,大家准备去围剿,他们人多势众几乎已将月牙谷外包围住了,如今众人破了门后长驱直入,一眉师太谨小慎微,一边走一边对照,果真发现一切和第二张图一模一样。 她率领了众人进入,到庭院后,继续往前走,结果悲剧发生了,一群握着弓弩的人从天而降,包饺子一般将他们包围了。 “射杀!”詹云昕下令,乱箭齐发,射的江湖人抱头鼠窜,此刻大家才知上当了。金明辉骂骂咧咧,他拿了自己的地图带领众人离开,却哪里知道沈乔安和李仲宣早将该改变的都改变了,他的地图也不奏效,倒是被暗算了个七荤八素。 众人恶战到晚上,已死了不少,其余人狼狈的逃离。 外面那一群人却也遭遇了偷袭,等两军会和后,大家都伤亡惨重,金明辉气坏了,一眉师太自怨自艾。 夜半三更,乔安和李仲宣靠近了金明辉,两人还是之前的模样儿,金明辉气坏了,追了过去,到一处幽静的地方,乔安一把将面具拿掉。 “金老大看看我是谁?哈哈哈。”金明辉早知那申老婆子不是年轻人,但却想不到竟是沈乔安。 “啊!你!怎么能是你!你扮演的也太惟妙惟肖了啊?”金明辉恐惧的后退。 “我家老头子扮演的更好呢,呵呵呵。”乔安指了指金明辉背后,金明辉回目一看,诧然道:“李仲宣?” “是你外公!” 李仲宣和乔安立即和金明辉打斗,那金明辉武林第一的确名不虚传,他的武功出神入化,三个人都赤手空拳,打起来拳脚之影激荡往来,竟是十分的精妙绝伦,乔安满以为她和李仲宣联手就能消灭金明辉,此刻发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金明辉可厉害极了。 两人唯恐后面那一群江湖人包抄过来,并不敢恋战。 那金明辉却脱掉了外衣,他趴在了地上翘起来,臀。喉咙法术奇异的吼叫,一时间惊天动地,天崩地裂,乔安只感觉耳骨好疼,而李仲宣呢,也感觉站不稳了。 “啊,仲宣哥哥!”乔安捂住了耳朵,但尽管如此,那声音依旧源源不断的灌入,李仲宣咬破了舌尖,才感觉神智清明。 而此刻眼前一花,巨灵神一般的手掌已落在了李仲宣的胸口上,奇怪的是这一掌雷声大雨点小,李仲宣没有感觉任何痛,他一把抱着乔安朝着远处去了。 风烟俱净,看着他们离开,金明辉也不追赶,此刻的他脸颊上的血线好像蜘蛛网一般密布着,眼睛也变成了少见的朱红色,等他们走远,金明辉这才缓慢的穿上了衣裳。 等一眉师太等人到来金明辉依旧还是文质彬彬的君子模样。 众人都受伤了,并不敢继续逗留,一个个都灰心丧气的去了,尽管金明辉想要凭借一己之力说服他们让他们留下,但实际情况却不允许。 众人七零八落都走远,金明辉气坏了,一拳头砸在了旁边一块石头上,那高大圆润的太湖石竟碎裂成了七八份,其膂力与臂力可见一斑。 “沈乔安!李仲宣欺人太甚!我金明辉和你势不两立。” “什么欺人太甚,乖孙!我们这沾亲带故的,怎么能一刀两断呢,来日方长吧,哈哈哈。”从远处传来的是乔安的啸声,那啸声渐行渐远。 乔安和李仲宣并没有远离,两人依旧还在周边,他们已迂回到了后山,准备到月牙谷去。 但此刻李仲宣忽然倒在了地上,刚刚中了一掌的位置剧烈的疼痛起来,犹如一根针一点一点的刺入,乔安掀开李仲宣衣裳一看,发觉胸膛上多了一个淡淡黑色的掌痕。 “蛤蟆掌!”乔安知道曾几何时有个五毒教,那五毒教内都是一些侏儒人,他们修炼的就是奇特的毒掌。 这蛤蟆掌是阴毒武功内最不可思议的一种,修炼这种武功之人需吃不少毒虫,一面凝聚毒虫的毒液,一面还要吃解药以便于中和、平衡,不被毒药扼杀。 此刻一回想,刚刚金明辉趴在地上那不就是在模拟蛤蟆? “仲宣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乔安急忙去看,李仲宣已面如金纸,昏厥了过去,还好这里距离月牙谷已咫尺之遥,乔安背负了李仲宣前行,一会儿就到了月牙谷中,燕轻阁和詹云昕都到了,两人看李仲宣受伤,急忙过来帮助搀扶。 “我爹爹有一个冰室,这冰室气温很低,里头有寒玉床,人躺在上面血液就比一般时流通的慢一些,快走。”毕竟这月牙谷的前主是詹云昕,她对里头的布局等等丢心知肚明,带了乔安往前走,一会儿就进入一屋。 这屋子冷寂的很,外面是炎炎夏日,但里头却数九寒天一般,乔安将李仲宣放在寒玉床上,外面有人已送了医药箱过来,乔安立即为李仲宣看,发觉这一掌之毒竟诡秘复杂的很,分析了许久才出去煎药。 如若不是乔安艺高人胆大,如若不是乔安之前在取峰山以及和子辰道长学习过本领,今日李仲宣必死无疑,乔安喂李仲宣吃了解毒药后,并不敢离开。 这冰室对李仲宣来说,是非常凉爽宜人的,但对乔安正常人来说情况就不同了,才一会儿,她口鼻内的气息已经形成了绵白的水雾,乔安想用内力抵挡,但唯恐等会儿李仲宣醒来后会出问题,索性保存自己的内劲。 她已经冷的瑟瑟,詹云昕知冰室里的气温,提醒乔安注意安全,尽可能早的离开,但沈乔安却不同意,她需要衣不解带的伺候在李仲宣身旁。 “不,我没事儿。”外界冷,身体就会滋生热能来对抗,乔安发丝里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冒出来,那热气才一出现顿时被冷空气冰封,以至于才一个时辰她的鼻孔下以及鬓角上已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雪白。 看乔安如此固执,詹云昕也无计可施,只能送了暖炉和汤婆子进来,情况才略微好转。 她一人在里头,外面门一关闭,哪里知道外面天黑了没有?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一刻钟一刻钟都变成了重于千钧的滚轮,一下一下的碾压着她。 她不停的去注意李仲宣,拔毒的过程李仲宣看起来很痛苦,眉心微微蹙着,过了许久才逐渐醒过来。 李仲宣一睁开眼睛蓦地看到了乔安,他一愣,先是看了看胸口,发觉伤口已悉心的包扎过了,再看乔安,发觉乔安一派“尘满面、鬓如霜”的模样儿,顿觉难受。 “这里?”李仲宣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乔安牙关咬紧,瑟瑟发抖,“仲宣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乔安扑到了李仲宣身旁,看李仲宣醒过来,她快活的叫了一声。 唯恐不小心伤到了李仲宣,乔安急忙后退,李仲宣伸手擦拭了一下乔安眼角的荧光,乔安眼内有涟漪,但却很明显是快乐的泪。 “已好多了,快出去,这里好冷。”李仲宣发觉身陷冰窟,当即明白了乔安的用意,挥舞手臂让乔安离开,但沈乔安却柔柔一笑,“不,仲宣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 “安儿,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乔安嘴唇发青,面色灰败,鬓角上覆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但乔安就是不肯出去。 “仲宣哥哥,安儿不怕冷,安儿要和你在一起啊。”李仲宣急忙伸手抱住了乔安,乔安也躺在了寒玉床上,实际上那寒玉床冷极了,一股钻心蚀骨的凉意通过肌肤蔓延,但沈乔安却不管这个,用力的抱住了李仲宣。 此刻,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詹云昕送了两碗面进来,蓦地看到乔安竟和李仲宣在一张床上,她顿时面红耳赤。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牵线搭桥再起乱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啊,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詹云昕慌里慌张急忙将面碗放在桌上,飞奔了出去,结果在门口却和燕轻阁撞在一起。 燕轻阁哪里会注意到眼前忽然冒出来的人,两人这么一撞,燕轻阁一把扶住了詹云昕, 詹云昕“哎呦”了一声,羞红了脸。 乔安发觉燕轻阁在微微出神,眼神意乱情迷的盯着怀抱里的女子,不禁看明白了什么。之前李仲宣就让乔安为两人牵线搭桥,如今两人已相互情根深种,只需她稍微助攻一把大事可成,乔安笑吟吟起身。 “这冰室果真是冷,抱着才可取暖呢。”乔安意有所指。 “啊,安儿姐姐,你、你、你怎么能调谑我,嘲笑我呢?”詹云昕羞红了脸,看詹云昕这模样儿,乔安不禁哈哈大笑。 詹云昕却面红耳赤的离开了,燕轻阁瞅了瞅里头,看李仲宣已坐直了身体,急忙道:“二哥,你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吗?” 他还是习惯于将李仲宣叫二哥,李仲宣一笑,“死不了,放心好了。” “二哥是真龙天子,自有神明庇佑加持,看二哥好了,我多少也放了心。”燕轻阁送了面碗给李仲宣,“二哥,这是云姑娘做的阳春面,可好吃了呢。” 李仲宣和乔安一起去享用那“可好吃了”的阳春面,只感觉那一碗面难以下咽,里头的草菇酱油放多了,颜色一点都不诱人,至于面条,煮的时间也略长,已粘稠,吃起来味道大打折扣。 这厨艺,不毒死人已算了不起,但念在詹云昕大小姐亲自下厨的拳拳之意上,乔安和李仲宣硬着头皮吃了,想不到燕轻阁竟还以为这是天下无双的美味。 隔日,听说詹云昕大小姐做了茴香饺子,乔安婉拒了邀请,“你们两人在一起岂非更好,我们过去后倒是碍手碍脚了。” 云姑娘,你做的东西真难吃啊!烹调技艺还有待提高呢。 自然了,这是沈乔安的心里话。听乔安“言若有憾”这么一说,詹云昕悻悻然离开了,乔安看詹云昕走远,笑道:“仲宣哥哥别怕,我已经婉拒了她。” 实际上,两人都“心实喜之”,毕竟不用吃难吃的菜肴了。 最近那些门派之人也没有过来挑衅,谷中倒是少见的安宁,李仲宣闲来无事就和乔安计划改造这里,之前沈乔安在洛怀逸那边学习过不少奇门遁甲,如今一切派上用场,两人钻研出不少的机关暗道等等。 至于燕轻阁,他十分信任乔安和李仲宣,将工匠全部都交给他们指挥安排,才一个礼拜,这月牙谷又和之前不同了。 这日乔安送了吃的给李仲宣,发觉李仲宣还在忙,越过地上横七竖八的木料,将东西送了过去,“仲宣哥哥,快过来吃东西。” 李仲宣过来席地而坐,乔安为李仲宣扇风,从食盒里拿出精巧的小菜和点心,食物美轮美奂色彩缤纷,俩人吃了个一干二净。 不知道怎么搞的,乔安一人吃东西只感觉没有吃呢就饱胀,而和李仲宣在一起就胃口大开,吃了东西后,两人手牵手去后院玩儿了。 后面修建了不少亭台楼阁,看起来美丽极了,乔安和李仲宣聊起来詹云昕和燕轻阁的事,两人一致决定为他们牵线搭桥。 出后山,乔安忽然看到远处走过来几个“红带子”,她诧然不已,来人是伏眠的手下,那几个人悲痛欲绝,一见乔安就哭诉,“沈姑娘,李公子啊,求求您帮帮忙找一找我们主儿啊,伏姑娘不见了,月牙剑也不见了啊。” 乔安的心沉甸甸的,看了看那几个人,判断那几个人并没有扯谎,而从他们身上的伤口看,只怕他们这一路投奔到这里也没有少被人暗算,立即延请了他们到月牙谷中去休整。 众人到月牙谷中,乔安询问了详细情况才知道,原来自那日自己和李仲宣离开后不少门派都到偃月山去挑战,众人的目的不过是月牙剑罢了,伏洛无计可施只能带了月牙剑离开。 至于偃月山其余的弟子,他们一一都遭遇了重创。 一切情况都问明了,但再追问,却是谁也不知究竟伏眠带了月牙剑到哪里去了,这么一来,乔安也有点儿着急。 这月牙剑可不是一般的宝剑,剑灵一旦被召唤,势必天下大乱,乔安顿时想到了曾几何时因了这月牙剑而牺牲掉的詹月仙。 她想到了詹月仙那绯红的眼,以及詹月仙下手杀人时那狠戾的动作。 她急不可待的听了这些故事,对李仲宣道:“现如今我们可能要到偃月山去一趟了,走吧。” 李仲宣和沈乔安到偃月山,伏眠和伏仑也方寸大乱,伏仑责备伏眠竟不能好好照顾伏洛,而伏眠却道:“我最近就外面那一群人也还疲于应付呢,内务不向来都是你的?小妹到哪里去了,做了什么,你怎么一点概念都没有?要你做什么吃?” 此刻,乔安和李仲宣到了,两人真忙碌的焦头烂额。 “不要互相埋怨对方了,现如今我们不是更应该将寻找伏洛看作当务之急吗?”在很多时候,沈乔安其实比一个男人还理智,她可以在短时间内分析出该怎么样去处理事情,伏眠看乔安到了,急忙让人送了吃的进来。 乔安吃了东西后,问了一些具体,发觉伏洛似乎早有预谋,并且他们两人离开第二天伏洛就走了。 “伏洛离开之前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有什么怪异的举动?”乔安挑起来眉问。 “奇怪的话?怪异的举动?”伏眠咳了一声,许久后才想起来什么,“对了,她离开之前给我们做了一顿好吃的,特别丰盛,叮嘱我们一定照顾好自己,原来竟是在道别?” “仲宣哥哥,”乔安已猜到了伏洛去了哪里,“走吧。” 而伏眠和伏仑却还不清楚,看他们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伏仑起身准备尾随,乔安却拒绝了伏仑的好意。 “五哥不用和我们一起,伏洛虽然走了,但保不齐会有其余门派的人趁虚而入,此刻你们保全教内人安全才是好的。”乔安这么说。 众人闻声,这才点点头。 两人离开了偃月山,朝着领幽门去了,他们两人都不轻松,如今的金明辉已是武林盟主了,这金明辉又是那种十分会说话的人,他有什么调遣或者安排,一时之间从者如云。 金明辉如若告诉众人让他们对伏洛下手,这千千万万的武林人自会对伏洛围追堵截,这么一来情况就糟糕了。 而此刻乔安他们孤立无援。 岳小妹死了,被误会作案者是燕轻阁! 岳尊和岳如云死了,依旧有证据证明一切都是燕轻阁和詹云昕做的,现如今燕轻阁和詹云昕已栗栗危惧,想要帮助他们那是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沈乔安靠近了领幽门,发觉这里不少门派人都在,大家似乎在商量如何捣毁月牙谷和偃月山。 “金明辉啊金明辉,你好聪明,你利用武林所有的力量销毁瓦解月牙谷和偃月山,接着你顺理成章做天下第一啊。”李仲宣攥着拳头。 “可不是怎么说,我们去捣乱,不管三七二十一。” 乔安嘻嘻笑。 “我们冒充谁的弟子啊,乔安?”李仲宣盯着乔安,乔安止住了笑,“据说丐帮人多势!且消息来源最广,就是比较脏,但现如今顾不得许多了。” 乔安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心照不宣一笑。 第二日,两人和丐帮几个弟子已堂而皇之进入了屋子,屋子里金明辉果真在谋算如何剿灭偃月山和月牙谷。 “那燕轻阁竟和詹云昕联合了起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竟杀了武林至尊岳尊前辈,我们要为岳尊讨回公道!讨回公道啊!”金明辉一面说一面回去手臂。 他是太有煽惑力的演讲家了,以至于一开口,众人立即举起来手臂,乔安唯恐李仲宣露馅,一把将李仲宣的手握举起来,也和众人一般喊叫起来。 “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 人声鼎沸,乔安和李仲宣几乎难以置信,这家伙什么时候竟如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一会儿后,众人已散开,唯几个掌门人还留在这里,一眉师太看向金明辉,“金公子,是否有点矫枉过正,依照贫尼看,先将魔教之人抓起来,具体审问再说啊。” 那日的事的确有点蹊跷。 如若果真如金明辉所言,那么詹云昕和燕轻阁一定早被岳尊恨之入骨了,没来由会将存放证据的盒子交给詹云昕啊!二来,全程燕轻阁都站在岳尊背后,如若岳尊果真怀疑他们,并且要指证他们,情况似乎说不过去。 “师太,您怎么能如此宅心仁厚,两位岳前辈都死在了魔教手中,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那魔教无恶不作,师太啊,您原谅了他们,他们会痛改前非吗?” 他一边说,一边靠近一眉师太,一眉师太已被说服了,叹口气。 “盟主,事情似乎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呢,还是审讯一下的好。”一眉师太本事固执己见的人,看一眉师太要坚持,金明辉也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之下,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会便宜行事。 等一眉师太离开,乔安等也准备走开,今日沈乔安和李仲宣扮演的是臭乞丐,谁会多看臭乞丐一下?所以并没人发觉他们! 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金明辉却忽然指了指他们。 “你们两个,跟我来。”乔安叹口气,金明辉啊金明辉,你未免太老奸巨猾了,我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那金明辉指了指沈乔安和李仲宣。 两人硬着头皮靠近,乔安还以为金明辉已看穿了他们,所以并不敢说话,哪里知道金明辉捂住了鼻孔,“你们和我去办一件事情,记住了!此事做的好,你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事如果做的不好,就不要怪我了。” “盟主您吩咐就好了,我二人倾心吐胆,一定做的尽善尽美。”沈乔安本就会演戏,这么一说金明辉立即点点头。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光明正大为非作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被带到了一个远处的农庄内,此刻天已快黑了,金明辉道:“你们在这农庄附近多多注意过路人,有人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和行为立即汇报给我,知道了吗?” “好。” 乔安和李仲宣同时点头。 “宅院内,就不要随意走动了,知道?”金明辉也有规矩,乔安当场点头。两人从这天开始就被金明辉安排在了门口看风,乔安看来来往往之人,李仲宣看乔安。 他们两人做这苦差事也的确辛苦,不过好的是一日三餐竟很好,其实乔安和李仲宣都心知肚明,哪里是金明辉情愿对自己好?实际上不过是金明辉希望他们的身体能好起来,如此一来就可更多的为他效劳了。 已经是六月了,天气热起来,但沈乔安和李仲宣没允许却不能到里头去,这么盯了一天,乔安已累坏了,但却还要继续表演。 到下午,金明辉来了一次,打赏了乔安和李仲宣一笔钱,两人兴高采烈,表示的很欢喜,金明辉问了会儿情况,乔安将一切都说了,金明辉点点头,“你们明日还继续在这里,有什么情况记得传话,我到里头去。” 金明辉进入院子,人一进入顿时关闭了门,乔安和李仲宣相视看看对方,乔安道:“到里头去看看。” 李仲宣点点头。 这两人武功本身就很好,他们飞檐走壁,从屋脊上来来回回,想不到这屋子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侍卫,大家来来回回,竟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乔安和李仲宣,但他们两人却将侍卫们和金明辉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只见金明辉到后院去了,接着进入了一个屋子,李仲宣一招倒挂金钟已悬挂在了屋檐上,他看到金明辉进入屋子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扇门,接着消失了,金明辉许久后哦才出来,等他出来,乔安和李仲宣已到了门口。 两人汇报了情况后,金明辉一笑,“你们两人做的不错,不该问的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好得很,好得很呢。” 等金明辉离开,乔安让李仲宣把门,自己进入了那屋子,推开屋子里面的那扇门发觉是个地下室,她并不敢前进,就在准备退下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呻吟声。 乔安急忙蹑手蹑脚朝着那声音而去,刹那后,看到了被关押在里头的伏洛。 乔安想不到会在这等情况下看到伏洛,一时之间震惊的合不拢嘴。 伏洛蓦地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乞丐,哪里知道来人是乔安,两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乔安一笑:“是我,乔安。” “安儿姐姐,你来了,好,真好啊,月牙剑还在这里,他不敢用。”伏洛指了指旁边,乔安看到伏洛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那把剑就在不远处。 “他想要天涯谱上,竟要我默写给他,我怎么能这样做?” “好伏洛,你可真傻,你如若答应写出来,怎么可能会被吊起来?”沈乔安叹口气,伏洛蹙眉,“那是秘密,怎么能写给他?” “之前也有人要我默写,我都写了,伏洛,他们不知道真真假假,你只需要改变一些东西,他们修炼后会要命的,这是最好的机会。”乔安看向伏洛,伏洛哪里有乔安这么古灵精怪,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亮了亮。 沈乔安嘎声一笑,还要说什么呢,外面忽然有侍卫的脚步声传来,她急忙逃离。 第二日,伏洛同意要默写,外面送了文房四宝进来,还送了吃的,而伏洛已被松绑了,但脚镣还在,月牙剑也在远处,她怎么都够不到。 金明辉已握住了月牙剑,他翻来覆去的看,握着头发丝在剑锋上吹了一下,一根头发立即变成了两根,“这果真是真正的月牙剑吗?之前江湖人说,月牙剑会发出虎啸龙吟之声,怎么没有声音?” 金明辉凑近耳朵听了听。 “坏人怎么能听到?”伏洛书写东西,回头看看金明辉,金明辉被惹怒了,但却面前压抑着怒火,“你最好不要挑衅我,否则这把剑要杀的人就是你了。” “金明辉,你杀我无所谓,但这天涯谱你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得到了。哈哈哈!”伏洛一点不惧,冷冷的笑着。 金明辉看伏洛如此这般,只能丢开月牙剑离开,第一天伏洛写了一张内容,那天涯谱本是高深莫测的东西,上面记录的东西更奇异,金明辉从来没有修炼过,自然不敢贸然去修炼。 从屋子出来,金明辉瞅了瞅李仲宣和乔安,两人急忙屁颠颠靠近。 “主儿,您找小人等有事呢?” “这样,这个东西给你,你修炼一下,不要损毁了,据说修炼好了可以一拳头打碎那一块石头,去学习吧。”乔安一笑,正中下怀。 金明辉竟将天涯谱第一页的内容交给了乔安和李仲宣,如今闲来无事,乔安和李仲宣白日里除了监控周边的风吹草动就修炼天涯谱,乔安早学过了,此刻从心法到套路一一都传授给了李仲宣。 两天后金明辉再一次到了,乔安急忙凑过去,“主人,您这个武功是什么啊?好生厉害的模样儿,我们两人已能一拳头打开石头了,您且过目。” 乔安和李仲宣本就有一拳头打开石头的力量,内劲充沛之人都可以打开石头,乔安挑选了一尺高低的石头,她用力在石头上一拍,“啪啦”一声,石头已一分为二。 金明辉看到这里,顿时知道东西是真的了,不然俩乞丐怎么能开石头?接着李仲宣也表演了一下,金明辉看了后肃然起敬,哈哈大笑将那张纸拿走了。 他也还算谨小慎微之人,将第二张纸也给了乔安和李仲宣,两人继续修炼,武功比之前还好了,从这第二张纸后,金明辉不情愿让乔安等修炼了。 接着,他自己去研究。 他哪里知道伏洛对天涯谱严防死守,简直比乔安有过之无不及,伏洛修改和杜撰的地方多了去了,金明辉武功很高,又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越发修炼越发感觉奇异。 而伴随着修炼程度的增加,竟发觉一段一段想要突破都难上加难,去找了伏洛问,伏洛冷笑,“我他妈的要是知道怎么修炼,我他妈的还能被你关押在这里?” 伏洛早被关的七窍生烟,看到金明辉恨不得唾弃,自然是一张口就爆粗口。看伏洛这模样,金明辉只能回去自己慢慢儿的研究。 伏洛没有战术,她看金明辉将自己写的东西信以为真,竟开心极了,一口气将漏洞百出的“天涯谱”全都写了出来,她哪知道一旦自己写完了,人家也要杀人灭口了。 这日,金明辉进入屋子,“还有呢,就这些了?”此刻伏洛从金明辉那狠戾的表情才看出,原来金明辉随时都准备消灭自己。 思及此,伏洛变聪明了,忙道:“还有段十分重要的,我一时半会可想不起来了,你不要催我,我总会写好了给你。” 听伏洛这么说,金明辉点了点头退下。 但金明辉走了后,伏洛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乔安也知伏洛陷入了危险,急忙想办法,他们两人准备给饭菜里下毒,但又怕毒不小心被伏洛吃到了,进入厨房后,乔安忽然灵机一动,捡起来一个喜鹊窝堵在了烟囱内,下午果然不能做吃的了,厨房里的人骂骂咧咧,但却不会修理。 看乔安和李仲宣浑身脏兮兮的,找了他们进来倒腾,哪里乔安越帮越忙,无可奈何只能到领幽门那边送吃的,乔安看有人送了绿豆汤过来,知监牢内的伏洛绝无可能吃到绿豆汤,看那送绿豆汤的丫头靠近,乔安哎呦了一声,那丫头一回头,背后的李仲宣已将一把雪白的药末洒在了碗盏内。 这些药末易溶于水,无色无味,那丫头骂一句“大惊小怪什么,吓到了你姑奶奶。” 于是,乔安的“姑奶奶”进入了屋子,因为是酷暑,所以绿豆汤每个人都需要吃,然而每个人都吃了绿豆汤,发现情况一点儿不好,他们开始上吐下泻。 唯沈乔安和李仲宣一口都没有吃,此刻两人来了机会,一溜烟就进入了监牢,伏洛看乔安和李仲宣到了,急忙指了指旁边的月牙剑。 “安儿姐姐,用月牙剑,快!开门!” 乔安握着月牙剑就去劈砍,啪啦一声门已劈开,到里头解开了锁链,放了伏洛出来,结果就在此刻,乔安听到外面的人喊话,“里头的,还不快出来投降吗?我们要用硫磺熏你们了呢,等会儿滋味不好受啊。” 那硫磺点燃后会放射出一种刺鼻的气息,是古人用来对付洞内生物的,已然点燃,乔安也知道后果不堪设想,有人已将硫磺粉末洒在了台阶上。 看到这里,沈乔安立即道:“你快和我们打起来,我们逃出去,然后金明辉拿下你,接着再说。” 乔安这么一说,伏洛立即和他们“打斗”起来,片刻后,乔安和李仲宣被打了出来,金明辉看他们两人从里头出来,很是百思不解。 “怎么是你们?” “回主人的话,今日也不知怎么搞的,我们或许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一个个都上吐下泻,我们两人因怕伏洛跑了,就进来看看,想不到那伏洛竟已做好了逃离的准备,现在她就在里头呢,主人快拿下她。” 听到这里,金明辉点点头,“你们倒是有心了,还回去做你们的事,这里交给我了。” 伏洛再一次被关押了起来,但那日后月牙剑却被没收了,金明辉将月牙剑拿走放在了自己的屋子,至于伏洛,依旧被勒令默写其余的内容。 乔安险乎救伏洛离开,但千钧一发却忽然暴露。 两人只能暂且丢开此事,而自金明辉拿走了月牙剑后,那月牙剑就安安静静的了,什么虎啸龙吟啊,什么剑灵之内都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几乎以为这把剑是骗人的,此刻怒冲冲将这把剑丢了出去,乔安看月牙剑被从屋子里丢了出来,急忙准备去捡起,一把握住剑柄后,后背一凉,一把剑已放在了乔安的后背上,乔安一怔,缓慢的回头。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千变万化不离其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主人,您这是做什么?” “你也喜欢这把剑?”金明辉盯着乔安,“你看起来很厉害,甘于雌伏在我这里做事?” “主人你听什么呢,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乔安将手举起来投降,金明辉握着月牙剑看了看,“你说这把剑果真有剑灵吗?” “似乎要召唤呢,我之前看过一个口诀,念诵后就会召唤到剑灵,要不要让小人试一试?”一开始金明辉的确不相信,但仔细一想,沈乔安这等人本是江湖人,而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派,关于他们的秘密不计其数,数不胜数。 因了这个,金明辉笑了笑,“那就试一试。” 沈乔安得到了命令,淡淡一笑,“握丝王霸单,卧丝稠王霸!”这样念起来,金明辉听到这里,重复道:“什么叫“握丝王霸单,卧丝稠王霸!?” 乔安急忙解释,“这是梵文,就好像心经里头的揭谛揭谛一般,你念诵了这个就能召唤剑灵了,试一试,主人不要着急。” 那金明辉看沈乔安煞有介事的模样,只能点点头耐着性子去听,此刻乔安手中的长剑一点表现都没有,巧啊交给了李仲宣。 “李哥哥,你试一试?”李仲宣握着长剑,也跟着“握丝王霸单,卧丝稠王霸!”念诵起来,忽然之间那安安静静的月牙剑竟在剑鞘内不安分的晃动起来,旁边的金明辉大惊失色,忙追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李仲宣距离金明辉很近,只需给他一下,金明辉必死无疑。 乔安道:“这是因为念诵了口诀嘛,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好像叫一个睡着了的人起来一般,实在是稀松平常。” “李哥哥,你将月牙剑还给主人,让主人试一试。”乔安这么说,李仲宣言听计从,将月牙剑依旧交给了他,金明辉握着月牙剑念诵口诀,但那把剑依旧纹风不动,奇怪极了。 “你语气不对,是这样,”乔安过去举例说明,““握丝王霸单,卧丝稠王霸!”” 接着金明辉重复起来,“握丝王霸单,卧丝稠王霸!”门口有几个人诧异极了,因为在他们听来这“握丝王霸单,卧丝稠王霸”,和“我是王八蛋、我是臭王八”并没什么区别。 分明是在自己骂自己啊! 那金明辉继续念,一点儿不停顿,乔安道:“你不如还是给李哥哥,让李哥哥再念诵一遍,你学一学,主人?”金明辉实在是太好奇了,但却忘记了古谚云“好奇害死猫”,将月牙剑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握着月牙剑,哪里需要念什么?那把剑本就认主,此刻被李仲宣握着,顿时发出了嗡鸣之声,接着李仲宣一剑挥舞了过去。 说真的,刚刚李仲宣和乔安已火速的交流过眼神了,乔安的意思简单明了,立即杀了金明辉! 李仲宣这边立即挥舞,哪里知道这锋利的月牙剑竟不能将金明辉怎么样,原来金明辉从五毒教修炼了一种护体的神功,这神功厉害极了,修炼到一定的境界,身体会散发出一种黑漆漆的光,这一层光会保护自己。 两人看金明辉竟刀枪不入,乔安忙道:“仲宣哥哥,快走,不要管我。” 已暴露了,还能怎么样?李仲宣逃走了,乔安却没能逃走,一刻钟后沈乔安被带到了关押伏洛的监牢,有人将乔安的头压在了一块木板上,沈乔安哦用力扭动、挣扎。 “喂,不要乱来啊,你们!”乔安气喘吁吁,有人用力压住了她的腮帮子,她连说话都不成。 金明辉靠近了乔安,伸手在乔安雪白的脖颈上抚摸了一下,冷笑道:“你做梦都想不到吧,我的神功已修炼到第九层了,任何武器都不能将我怎么样。”金明辉一笑,握着拳头发发力,刚刚那一圈乌黑光芒再一次出现,不过转瞬即逝,来的快去的也快。 瞬间消失了。 沈乔安的确有点震惊,“竟果真有金钟罩铁布衫的武功?” “可比那个厉害多了呢,呵呵呵。”金明辉朗声哈哈大笑,乔安却不寒而栗。 “此刻我要斩掉你的首级,将你的头悬挂起来,李仲宣就会自投罗网,然后我会设计让人知道你是被月牙谷的人杀了的,至于那伏洛,抱歉的很,这臭丫头最近不怎么听话,她也是死在了燕轻阁手中。” 金明辉手中的长刀已准备落下,“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人之将死,说什么说?不如缄默,不过还是可惜,可惜啊!”乔安叹息,旁边的伏洛已膝行到了金明辉旁边,一把抱住了金明辉的大腿,“金公子,大爷!您就饶恕了沈姑娘,您要杀就杀我吧。” “哟?姐妹情深啊?”金明辉邪魅一笑,狰狞的嘴角笑弧逐渐的扩张,伏洛吓到了,急忙后退,但金明辉已用力攥住了伏洛的手,“那就当着她的面,我狠狠的折辱你一次,你看怎么样呢?” 金明辉的手粗暴的伸向了伏洛,伏洛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了出来,她早知落入这魔鬼的手掌中是没可能全身而退,此刻,伏洛豁出去了,“金明辉,只要你不伤害乔安,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哈哈哈,真听话。”金明辉解开了伏洛领口的第一枚纽扣,伏洛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地上,金明辉已冷笑,“沈乔安,你的朋友为了你要委身于我了,我要你看看我们是如何风流快活的。” 乔安难受极了,咒骂道:“你这禽兽不如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总有一天会掀开你的头盖骨,金明辉,你快住手!你这畜生!” 金明辉哈哈大笑。 伏洛却在啜泣。 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有了鬼点子,“金老大,如今你弄死了我们那天涯谱别想要了,我会天涯谱上一切的武功,你忘记了吗?”乔安这么说,顿时感觉自己有恃无恐,那金明辉听到这里,准备凌辱伏洛的手硬生生缩了回来。 “什么?天涯谱?” “对啊,我将最后的一些默写给你,真正厉害的武功都在最后面,那是压轴的,你放了她,怎么样?伏洛这臭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何苦为难一个局外人?你放了伏洛,我都给你,全部的都给你。”乔安循循善诱,因势利导。 金明辉一把将伏洛提起来,用力丢了出去,“滚吧,你可以走了,但出去后可不要胡说八道,不过我是武林盟主,你即便是告诉人家我是个坏人,江湖上谁人会相信呢?哈哈哈,哈哈哈,滚蛋。” 金明辉给了伏洛一脚,伏洛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 乔安看到这里,默哀了一声。伏洛跌跌撞撞起身,但却没有离开,而是走向了乔安,“安儿姐姐,要走一起走,一起!” “伏洛,回去后告诉大哥哥和五哥,我很好!月牙剑也在我们手中,江湖上不会有哦无辜者牺牲,让他们放心好了!你回去后让大哥哥修书一封,”乔安斜睨了一下金明辉,她唯恐金明辉会杀了伏洛。 伏洛憋着嘴巴,哽咽了许久,乔安却笑了,“哭什么哭?你安儿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我就算是将天涯谱默写给了他,就他这德不配位之人能修炼到最高境界吗?即便是他拿上了月牙剑,能召唤无与伦比的剑灵吗?放心去吧你。” 金明辉听到这里,气煞!乔安越发看到金明辉狂怒就越发欢喜,哈哈一笑,“好了,伏洛你快走,仔细这反反复复的小人伪君子会改变主意,回去后记住我叮嘱的话。 乔安这么说,闻声,伏洛连连点头,她依依不舍的去了,等伏洛离开,乔安脸色顿时变了,“金明辉,还不放了我好生伺候我吗?不然那天涯谱后面最重要的内容你想都不要想。” 金明辉实在是太记挂天涯谱了,闻声示意众人放了乔安,之前关押伏洛的地方,此刻已关押了乔安,沈乔安在里头枯坐,等外面的消息。 情况很好,第二日乔安看到了来自于伏眠的家书,内容一目了然,告诉乔安伏洛已安全返回,乔安认识伏眠的字儿,断定非赝品后,开始给金明辉写东西。 金明辉寄希望于乔安,但沈乔安的进度却很慢,每天只写出来一小部分,金明辉拿下去后认真研究,发觉这天涯谱内的武功真正是天下无双,他的才能竟也一知半解,其实金明辉哪里知道,他距离走火入魔已不远了。 之前詹月仙是怎么倒霉的,他即将重蹈覆辙。 而沈乔安呢,不过淡淡一笑,她只需要等!金明辉看不太懂的地方就来找乔安,乔安胡言乱语,金明辉一听感觉似是而非,说错但似乎又正确,说正确,但里头却好像有莫大的问题。 一个礼拜后,乔安盯着金明辉看了看,发觉金明辉的眼睛变红了,知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不禁沾沾自喜,她还在胡编乱造,此刻的金明辉辨识能力已削弱到了极点,只要是乔安给出的东西就瘾君子一般的修炼。 金明辉发生了变化,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那一眉师太日日和金明辉见面,发现金明辉眼珠子都变了颜色,不免骇异,但问了金明辉,金明辉又不说。这不免让一眉师太古怪,这一晚一眉跟踪了金明辉,她竟发觉金明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独院。 金明辉进入后,神情古里古怪鬼鬼祟祟,她立即蹑足潜踪跟在了背后,跟着金明辉到地下室,发觉这里竟关押了一个人。 “那一招究竟如何修习,你快告诉我!”金明辉已疯疯癫癫,厉声恫吓乔安,乔安唯恐金明辉会暴起伤人,道:“你需平心静气,不然气息不匀称,将功亏一篑,我先教授你导引术,这样呼吸,快。” 乔安唯恐金明辉心情激动,传授了呼吸之术,那金明辉逐渐清醒了过来,眼瞳内的红色也消失殆尽,他似乎逐渐清醒过来了,盯着乔安看了看,“沈乔安,我越发感觉你给我的天涯谱不对劲了。” “我拿到的就这样,有什么对劲不对劲?你喜欢修习就多研究,这要不喜欢!”乔安还要说什么,金明辉伸手已透过铁栏杆一把卡住了乔安的脖颈子,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饶是沈乔安身经百战,竟没能躲避过去。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魔君入魔安再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的身体被提了起来,金明辉的虎口形成了一个支点,乔安只感觉下颌骨要碎裂了,金明辉冷笑:“最好将真的天涯谱给我,不然岳小妹是什么下场你就是什么下场,我要你给岳如云一家人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乔安已没有力量反抗了,她眼前一黑,差不多要昏过去了。 就在此刻,忽然有人一拳落在了金明辉的肘上,他吃痛,顿时将乔安丢开。乔安趔趄了一下,急忙蜷缩到角落去,她眼内蕴出恐惧之光。 这金明辉是哥名副其实的魔鬼,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盟主,枉我那么信任你,如今才发现一切事竟是你做出来的,快放了沈乔安!否则贫尼这就出去将秘密告诉给大家。”一眉师太作势要走。 乔安的判断果真正确无误,这老太婆的确不是坏人,她只是被坏人蒙蔽了双眼的好人!乔安唯恐一眉师太吃亏,忙道:“师太快走,将秘密广而告之,不可在此间纠缠,金明辉武功了得,连月牙剑都不能伤他分毫。” “师太,一切都是沈乔安和燕轻阁在安排,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不要让小魔女欺骗了啊,师太,您如此德高望重,切勿被人蒙骗。” “金明辉!”一眉师太怒极,“贫尼已都听到了,不瞒你说,贫尼最近老感觉你鬼鬼祟祟,原来你果真在做坏事,跟我出去,走!” “哎,师太,我错了,我这就跟师太去认错。”乔安看金明辉变了表情,似乎的确准备认错,看到这里,她大惊失色。 “一眉师太,切勿被骗,金明辉最会表演,莫要让他奸计得逞!”乔安这边才提醒呢,另一边金明辉已一掌落在了一眉师太背后,一眉师太剧烈的咳嗽一声,倒在了地上。 “师太,师太啊!”乔安叹口气。 “沈乔安,看到了?她可是为你死的,哈哈哈,哈哈哈。”金明辉一脚将一眉师太发射了出去,乔安看到这里,胆怯的后退。 “你、你要做什么?” 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不计其数,对付过的恶人也数不胜数,但从未经历过比这更邪门更诡异的对手,到此为止,乔安并不知道究竟金明辉的武功有多厉害。 他轻而易举就掰开了铁栏杆,炯亮的目光闪电一般犀利,“沈乔安,任何人都不会知道我的秘密,任何人都不会怀疑我,跟我走。” 金明辉一把拉住了乔安,沈乔安无计可施,被金明辉抓着踉踉跄跄去了,从这农庄出来,乔安看到地上躺着的一眉师太的尸体,心头酸涩极了。 她被一口气带到了一辆马车上,金明辉用力一推,乔安跌了个七荤八素,接着金明辉催马车离开。 马车风驰电掣朝着郊外去了,乔安刚刚被锁喉,随后被推搡,如今胆怯只感油然而生,并不敢伸头去看外面的风景,马车出了城郭后,地势不怎么平坦,一路跌宕起伏,乔安在马车里只感觉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明辉带乔安到了一个庄园,有人过来迎接,大家七手八脚将乔安抓了进去,从此后软禁了起来。 乔安想要逃离,奈何此间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庄园防备的天衣无缝,哪里能走出?除了上茅房无人看守,其余时候严加防范,几个侍卫侍女形影不离。 日日有人过来催促乔安默写天涯谱的后半部分,乔安一天编纂一点,只感觉心力交瘁,智尽能索,金明辉日日整顿乔安默写的东西,记住后立即修炼,发觉武功精进不少。 而另一边,死里逃生的伏洛已回到了偃月山,伏洛将金明辉绑架自己并且勒索天涯谱以及月牙剑的事说给了伏眠和伏仑,两人压根难以置信,经过伏洛不断的佐证,两人才勉勉强强相信了一切竟都是金明辉在操作。 如今,伏洛只能号召大家去对抗金明辉,奈何人人都不相信伏洛,反而以为伏洛在胡言乱语。 金明辉一点不着急,在此事上,他甚至很宽容大度,随和极了,希望可以带伏洛本人过来和自己对质,只怕事情有误会。 伏洛呢,气的七窍生烟,她找了不少人现身说法,但人人都不相信伏洛,甚至有人将伏洛和偃月山看作了异端,那江湖上有和伏洛关系不错的姐妹拉住了伏洛的手。 “姑奶奶,还请您不要胡说八道了,再这样下去你就泥菩萨过江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金明辉安排操控了一切,让人误会岳前辈是燕轻阁和詹云昕弄死的,他在挑拨离间,你们为人作嫁还不清楚呢,大家怎么就思考不来问题呢?” 奈何大家看到的金明辉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江湖上不少纷争和事情都是金明辉出面后和平处理解决的,他做这武林盟主,已实至名归。 甚至于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古来最圣贤的武林盟主就是金明辉了,他总是能设身处地为其余人考虑,如今伏洛倒莫名成了众矢之的,她也不敢找人继续陈说了,唯恐被灭口。 伏洛灰心丧气的回去,恳求伏眠发兵去寻找乔安,奈何附近的偃月山腹背受敌,哪里有闲杂人等去救乔安? 伏眠也无计可施,至于伏洛,她吃无数次闭门羹后,整个人消沉了。 回来后发觉伏眠这边情况也不好,又是焦虑又是沮丧,很快伏洛就生病了,好在外界都知月牙剑不在偃月山,也一一转了目标。 另一边,乔安依旧在默写天涯谱,这日晚间金明辉回来了,将伏洛找人声讨自己的事说给了乔安,乔安一听,叹口气。 “我那妹妹如若有我一般聪明,才不会那样做,哎。” “世上人都和你沈乔安一般,还要不要人活了!”金明辉咬着牙齿,乔安叹口气。 “这个是最后的一张了,你自己去看吧,明日我就要走了。”乔安看向金明辉。 “走?”金明辉冷笑,“你走了将我这秘密告诉其余人吗?沈乔安,你到哪里去?” “就知你不会放过我,我去找月牙剑啊,就那一把“我是王八蛋”的月牙剑!”乔安笑嘻嘻。 说真的,她已不知道怎么撰写其余的内容了,瞎编乱造的太多,让她有点智尽能索,金明辉冷笑,“哪里也不能去,你还要被窝软禁在这里。” 乔安还是被软禁了,因之前的事,金明辉吃一堑长一智,并不敢任凭乔安在庭院内活动,也不相信沈乔安会帮助自己。 他日日练功,有不懂的地方就请教,沈乔安胡说八道,金明辉哪里知道?他是聪明人,一个聪明人最喜欢钻牛角尖,因此反而对这些简单的问题视而不见。 金明辉还日日在修炼,越发感觉自己武功高强。 乔安也在练功,但她修炼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天涯谱,天涯谱上的武功都是很博大精深的,所以乍一看很简单,然而日日修炼起来就知难上加难了。 沈乔安闭门不出,一日三餐有人会送进来,这一晚送吃的来的那女子忽然发现乔安不见了,她急忙进入庭院。 “沈姑娘,姑娘?”那女子大声疾呼,东张西望。 要知道,一旦沈乔安果真失踪了,她这伺候乔安的人就要完蛋,在庭院内找寻了片刻,到底不见沈乔安,那姑娘急忙准备去汇报,哪里知道被乔安一下子卡住了咽喉,鬼知道沈乔安从哪里出现的。 乔安掰开了那丫头的嘴巴将一团泥巴丢了进去,那丫头猝不及防,咕噜一声将泥巴吞咽了下去,乔安瞅着那丫头看看,“抱歉的很,我给你下毒了,但也无可奈何!如今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当然你也可以不做,但却会七窍流血也!” “你!你是魔鬼吗?” 那丫头吓到了。 “我是天神,救你的天神,你们果真以为金明辉做的事情都天衣无缝吗?早晚一切都会暴露,到时候你帮助了我,我好歹会救你,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知道了吗?” 那女孩怕,然而此刻乔安从衣袖中拿出了几只毒虫,那毛茸茸的蜘蛛以及滑溜溜的蜥蜴好像玩具似的被乔安团弄,那些昆虫或动物竟似乎很享受,惬意极了,看沈乔安这模样儿,女孩儿吓到了。 “啊!你做什么啊?” 那女孩发现乔安一扬手,一只蜥蜴已趴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恐惧了,乔安却朗声一笑,“这金铃子是我的小小小儿子,他能听懂话,也知你在做什么,你如若乱来,我要他一口咬断你咽喉,届时你痛不欲生。” “啊,是,是,是!您让您小小小儿子不要乱来了,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那女孩胆战心惊。 “好得很,我准备逃出去,你们这进进出出的是否有什么令牌之类,给我弄一面。” “有的,持有幽冥令就可畅通无阻,我今晚给姑娘弄一面来。”那丫头此刻对乔安真正是言听计从。 “好得很。” 沈乔安依旧还在屋子里练功,金明辉看乔安练的武功很奇怪,问是什么,乔安道:“此乃“龙象般若功”,这是密宗的武功,你学会了这个浑身力量永永无穷,你看我!” 乔安伸手在瓷瓶上一点,那瓷瓶上就多了个洞。 “那和我刀枪不入之宫功毕竟一样,什么好稀罕?”金明辉冷笑,乔安却道:“怎么能一样,你这武功是有气门的,一旦找到了你这气门,你就死翘翘了,但我这个却没有啊。” 其实,沈乔安刚刚那一手是骗人的伎俩,之前和盗墓贼孙超在一起,孙超教给他的,提前将油涂抹在瓷瓶上,用火焰烧烤,在用冷水一刺激,那瓷瓶就不牢靠了,随意点就能点出来洞。 看乔安这么说,金明辉道:“你如若不教我,我保证你死的很惨。” “学!只要你肯学,就教你!势必要你一切都学会!” 其实乔安那武功可不是什么“龙象般若功”,那武功修炼的多了,人会变得迟钝,且会化解一些轻灵的招数,乔安此刻诱骗了金明辉去修炼,不过为了更好的去控制他,以便于将来自己好逃离罢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证据确凿金莫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之前洛怀逸说过,江湖上奇怪的武功多了去了,有一门横练功,修炼成功后的确会刀枪不入,然而此人身上有气门,一旦找到气门,用力一击打,此人就和一般人一样了。 乔安传授了那武功给他,金明辉修炼,乔安盯着他看,哪里知道气门在哪里啊。 那丫头回来了,乔安道:“我给你个任务,你偷偷摸摸打听打听,金明辉身上有没有什么位置是不然人动的?” “哎呦,姑娘你好坏啊,我不去。”那女孩面红过我耳,乔安知这女孩一定是胡思乱想了,忙道:“不是那里,除此之外。” 第二日,那女孩带了另一个女孩进来,这女子是被金明辉前段时间临幸过后来被遗弃的,乔安和这女孩聊了聊,发觉金明辉有个弱点,似乎不喜欢人触他的头,尤其是天灵盖位置。 乔安似乎明白了,那气门一定在头顶或者脑袋上。 过几天,逃离的机会到了,那是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乔安和伺候自己的丫头互相更换了衣裳,条件是,这丫头可以得到解药。 “你放心好了,我只要一走,握着金铃子也会离开,你就安全了。”乔安叮嘱。 那丫头连连点头。 过片刻,沈乔安握着幽冥令离开,走远后那金铃子果真也走了。 那女孩看金铃子去了,急忙去汇报沈乔安逃离的消息,众人急忙去寻找,哪里知道沈乔安早不翼而飞。出了庄园后,乔安拔足狂奔,朝着月牙谷而去。 到月牙谷后,詹云昕欢喜极了,燕轻阁道:“如今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大家都十分担心你!”沈乔安却不甚了了一笑。 无论她经历了什么危险,多少陷阱与迫害,阴谋与算计,她都不会告诉他们,以免他们会担心。 乔安也见到了李仲宣,进入李仲宣的屋子,两人相视一笑,“仲宣哥哥,安儿又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回来。”李仲宣抱住了乔安,其实自乔安被软禁后,他日日都在外面找机会,但发现这金明辉看守的很是严密,想要救乔安出来真难上加难。 然而就在此刻,沈乔安却安然无恙回来了,乔安将庄园内的情况说了,李仲宣也想不到攻破的办法。 两人丢开这话题不说,乔安靠近李仲宣,李仲宣握着她的手,“手受伤了吗?瞧瞧你,怎么成了这样?” 不过是被马缰绳勒出了点儿痕迹,一点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在李仲宣就完全不同,他震惊极了,抓着乔安的手仔细看。 看自己的手被李仲宣握着翻来覆去的瞧,乔安已有点不自在,“仲宣哥哥,没事的,就是马缰绳勒了一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但李仲宣已将药油拿出来给乔安抚摸,叮嘱乔安不要做这个,不能做那个,犹如她是个小小孩儿一般。 沈乔安忍俊不禁,尽管连自己都知不该如此大惊小怪,但却只能听从安排。一切忙碌完毕,燕轻阁那边让人送了吃的进来,他人没有到呢,笑声已到,“哈哈,安儿你这一回来我们就齐全了,我准备了肴馔为你接风洗尘呢。” 乔安起身,“不用不用,你看看我这手,能吃什么?”乔安伸手给燕轻阁看,燕轻阁发现乔安的手已被李仲宣包过了,笑道:“那就算了,我挑小菜过来给你吃。” 燕轻阁吩咐下人去做。 旁边的李仲宣已道:“不妨事,我们还是出去吃。” 带了乔安出来,路上燕轻阁才好生问了问乔安最近的遭遇,乔安将具体情况说了,燕轻阁点点头,筵宴安排的很丰盛,菜品且都是乔安喜欢的,沈乔安坐在了詹云昕身旁,詹云昕笑着布菜。 李仲宣忙凑近乔安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乔安闻声急忙点头,原来自己霸占了燕轻阁的位置,她挪到了旁边,坐在了李仲宣身旁。 “饭来张口,来来来。”李仲宣握着筷子喂食乔安,乔安急忙闪避,一时之间方寸大乱。 但李仲宣才不管身旁那诧异的眼神呢,乔安只能逆来顺受,吃了东西后,两人早早的回去了。 “他们?”詹云昕看向了乔安和李仲宣离开的背影,李仲宣才离开众人视线就抱了乔安起身,“他们好幸福啊。” “你也可以。”燕轻阁握着玉著夹菜给詹云昕,詹云昕面红耳赤,她之前是个风风火火的丫头,如今已蜕变成了一个腼腆的、娇怯的小姑娘。 乔安和李仲宣回去,自然也是“小别胜新婚”,两人说不尽的云雨巫山,颠鸾.倒凤。 第二日,乔安很晚才醒过来,李仲宣已出门去了,乔安起来后看了看凌乱的床铺,诧然发现床上有一截断袖,这让她好生奇怪。 想了很久似乎才想起来,原来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住了李仲宣的衣袖,李仲宣怕自己一移动会吵醒乔安,这才选择了断袖离开。 乔安只感觉甜。 起来后,乔安有件事非做不可,但奈何手指头被包裹住了,只能找詹云昕进来,“你给我写一封信,这封信发到洞壶春洛兄那边去。” 乔安要询问一下究竟那横练功的气门在哪里,洛怀逸对这一切一定心知肚明。 中午,李仲宣送了吃的进来,依旧和昨日一般照应乔安,乔安已习惯了,吃了东西后,李仲宣又道:“我救了一人,如今那人筋脉受损的很厉害,本是昨天准备告诉你,看你刚刚回来,怕搅扰到你,此刻我们到后院去。” 乔安战战兢兢跟在李仲宣背后,两人到后院,跟在李仲宣背后,乔安进入一屋,那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草药味,里头有个医官直起身来,看沈乔安凑近,那人道:“沈姑娘,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姑娘给看看。” 乔安凑近一看,发觉云榻上躺着一个人,此人竟是一眉师太。 一眉师太的嘴角下垂,法令纹拉扯出刚毅的线条,一眉师太闭着眼,微弱的呼吸着,鼻孔下有淡淡的气流,乔安伸手试了试,问道:“还没有醒过来?” “那日一眉师太被丢了出来,我看她似乎还有一口气就封闭了脉息送了回来,安儿,一眉师太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若她能出面证明那金明辉是什么嘴脸,江湖人也就都相信了。” “所以,我们需要治疗好她。” 乔安道:“仲宣哥哥,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交给安儿。” 乔安解开一眉师太的衣服一看,赫然看到了胸口上一个手掌痕迹,那手掌痕迹变得黑漆漆的,好像浓黑的墨汁画出来的一般,看到这里,乔安也胆战心惊。 这金明辉的武功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还好她已写信去咨询洛怀逸了,但愿洛兄心知肚明。 乔安为其疗伤,解开了封闭的脉息,用针灸活络了筋脉,煎药去了,下午一眉师太逐渐醒过来,当她睁开眼看到对面人竟是乔安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之前是那样怨怼乔安,那样痛恨乔安,如今竟想不到沈乔安会救助自己。 “哎!” 一眉师太叹口气,“那魔鬼竟谋算了我,沈乔安,当初我就该站在你这边,我总在误会你们,但想不到你们却既往不咎,还救了贫尼这一条命。” “师太,这也不能怪您,”乔安唏嘘不已,“那金明辉很会拉拢人,江湖人谁不知道他是好人,但谁又知他那样坏,如今您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等安儿治好您,还希望您出面证明一下金明辉是坏蛋,不然江湖上不少人都上当了。” 那一眉师太本是嫉恶如仇之人,如今更对金明辉恨之入骨,而沈乔安呢,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李仲宣等人也嘘寒问暖,早让一眉师太明白了他们的好意。 之前她十分反感香冥司,如今看燕轻阁和弟子的作风,乖张是乖张了点儿,但却不是坏人。 因一眉师太武功高强,休息了几天人就逐渐好了,吃了乔安的药,一眉师太面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夸奖乔安很厉害,赞美李仲宣有眼光,也说了不少燕轻阁和詹云昕的好话。 “那月牙剑果真是什么模样儿,人人都想得到,能看看吗?”一眉师太问。 “这把剑遇坏人就变坏,遇好人就变好,师太您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把剑送给您都可以,看看何妨呢?”乔安让李仲宣送了月牙剑过来。 一眉师太沐手后握着月牙剑,那月牙剑果真发出了虎啸龙吟之声,但声却很轻柔,一会儿就消失了,一眉师太试了试剑锋,“好个月牙剑,罕见!罕见啊!李公子收起来,这把剑一旦落入了其余人手中,就糟糕了。” 那一眉一点据为己有之心都没有,收了月牙剑后,众人商量如何揭发金明辉,一眉师太道:“不如让伏眠再召武林会,就说为月牙剑寻找全新的主人,怎么样?” 一眉师太的话很中肯,找了伏眠商量,很快达成一致。 伏眠虽已卸任,但月牙剑却是举足轻重之物,大家听说有月牙剑,一个比一个还跑的快。 一天后,大家就到了九华山,伏眠却决定失信于人,毕竟他们绸缪这一次武林会的目的压根就不是为了亮剑! 此刻,众人已到九华山,远远近近大大小小门派之人也都齐聚一堂,峨眉和少林都来了人,但这两派却并没有掌门人。 峨眉的女尼都很着急,她们的掌门人离奇的失踪了,已半个月了,大家找遍了小镇子也不见,今日武林会召开,女弟子决定将这些事说给大家,让大家也帮帮忙。 至于月香阁,他们今日也来了人,四个人都带着面具。 伏眠到了,他右手握着刀柄,走在队伍最前面,后面是轿厢,有不少偃月山的弟子保护了那轿子,大家都知道这轿子里头是月牙剑,都想一探究竟。 骄帘垂落下来,遮蔽住了里头的秘密,众人规行矩步,走的很慢,似乎轿子里头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 众人继续往前,到高台上后,将轿子落在了上面,大家都好奇的去看,唯独乔安等知道里头是什么,此刻李仲宣已靠近乔安,耳语道:“一切都准备好了,但也要师出有名,等会儿便宜行事。”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多情剑客无情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放心,放心。” 过了会,伏眠站在了高台上,她将月牙剑一事说了,众人一听都看向了轿厢,伏眠又道:“之前岳前辈被人杀害,大家都误会是燕轻阁,然而今日也真相大白,今日算是武林中双喜临门的日子,让我们揭晓答案。” 伏眠伸手,掀开了帘子,众人一看,里头哪里有什么月牙剑?峨眉的女弟子蓦地看到师父老人家出现在了轿厢内,一个个都惊呼起来。 一眉师太看向众人,缓慢解开了衣裳,中衣上出现了一个手掌痕迹,她声音洪亮将金明辉的丑行说了,众人都知道一眉师太不会乱说,听了后,大家急忙后退!那领幽门很快被孤立了。 金明辉看事情已不好转圜,饶是有天大的口才也说不清楚,只能冷笑:“那事就是我做得,诸位能将我怎么样呢?” 他说着话,竟用力吸了一口气,接着胸膛鼓了起来,乔安看到这里忙道:“大家快避一避,这是蛤蟆功。” 江湖人都知道武林中有最奇怪的两种武功,一是狮吼功,一是蛤蟆功,这狮吼功乃密宗不传之秘,至于蛤蟆功,那是众人从所未见的,大家看向金明辉,顿时发现金明辉趴在了地上,后背隐隐约约竟出现了黑雾,看到这里都急忙闪避。 顿时九华山的广场上人去了多一半,那一眉师太身体不是很好,只能在旁边掠阵。 乔安等人面面相觑,都坐好了攻击的准备,大家严阵以待,金明辉忽然扑向了詹云昕,李仲宣握着月牙剑就去劈砍,燕轻阁手中的半月已飞出,直击金明辉的头。 洛怀逸的书信已到,他告诉乔安,其横练功属于气功的一种,一般来说气门不在百会穴就在印堂。 印堂在眉心,百会穴在头顶,之前乔安已了解过,金明辉从不让侍女为自己梳头,势必有什么目的,此刻燕轻阁的半月一出,那金明辉顿时方寸大乱,乔安看到这里纵身一跃上了武功。 她见连弩准备好了,瞄准金明辉的眉心就射,金明辉急忙闪避,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偃月山弟子何在?”伏眠怒吼一声,背后顿时出现了一群握铁网之人,大家立即包围了过去,燕轻阁等急忙退出。 “香冥司弟子何在?” 一群香冥司的弟子也靠近,众人手中的大网舞弄的密不透风,很快将金明辉缠在了里头,金明辉哪里知道人家有这准备,两边人火速的移动,很快金明辉就被捆在了里头。 乔安等上前,看着不停扭动的金明辉,乔安道:“今日我们要为武林斩妖伏魔,金明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风烟俱净,一群人看金明辉已被捆绑,都从角落里探头探脑,发觉金明辉已不能移动,大家急忙靠近。 众人开始了审判,金明辉道:“我愿意痛改前非,看在我为武林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儿上,还请诸位宽大为怀处理啊,我金明辉是不好,但一件好事都没有做吗?诸位从轻发落啊。” 大家怒目而视,有几个卫道士表情变了,他们竟同情起来金明辉,说出来不少金明辉做过的好事情,一眉师太却和乔安站在一起,说什么都不能从轻发落。 大家辩论起来,乔安却道:“速战速捷,等会儿要节外生枝。”她知道,只要金明辉被杀,无论谁怎么辩驳都不能改变定局。 “这畜生有神功护体,怎么办?” “常言道“水火无情”,不如就烧了她?”詹云昕建议,但乔安却道:“不可,洛兄来信说了,此人不可见火,他体内各种毒液都有,一旦焚烧搞不好大家会中毒。” 最后还是燕轻阁出了主意,“不如就将他丢在一口井内,我倒是知道荒郊野岭有一口井,我们这就去。” 众人带了金明辉到那口井旁,那是一口深不可测的水井,已多年未尝使用过了,井口上到处都是青苔和植被,他们将他丢在了里头,扑通一声,水花飞溅。 众人并不敢立即离开,他们用铁链将铁网捆绑,而后将铁链的一端捆在了井口上,这口井被叫做“锁龙井”,为防备有人靠近,乔安等让香冥司的弟子和偃月山的弟子轮番看护,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靠近。 找了工匠来在外面砌墙,这里已成为了武林中谈虎色变的地方,一切都处理好了,沈乔安让人撤离,武林中的大祸害除掉了,大家公推月香阁做武林盟主。 乔安和李仲宣早决定离开了,自不想料理此事,然而詹云昕如今已孤军奋战,如若让她做武林盟主,一来不能服众,二来武林之事太多,她一人怎么处理? 至于燕轻阁,他是魔教人,武林人向来和魔教泾渭分明,自然武林盟主只能从沈乔安和李仲宣两人之间诞生。 乔安是女流,性别上已略逊一筹,李仲宣呼声很高,他一点做武林盟主的心都没有,奈何众人并不放松,无可奈何,李仲宣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伏眠看了看众人,为民请命道:“李公子,如今算是箭在弦上了,你帮武林消灭了这么个魔鬼,大家拥戴你也无可厚非,就请您不要犹豫了,当机立断吧。” 那一眉师太也看向李仲宣,投出了自己的一票,无计可施,李仲宣稀里糊涂做了武林盟主。 从这日后,他的事情倒反而是多了起来,众人都知打败了金明辉的是月香阁的人,但到此为止,众人都不知月香阁人什么身份。 乔安并不敢透露,大家只感觉月香阁人神秘,也不敢去调查。 但沈乔安他们失算了,他们满以为金明辉进入水中后会死亡,哪里知道铁链和铁网都遵循一个定理“热.胀冷缩”,倒是让金明辉因祸得福了,他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哪里知道轰隆一声被丢在了水井内,那层层叠叠的铁网竟逐渐松弛了。 金明辉修的本是蛤蟆功,肺叶早和一般人不同,他和乔安一般,有一种独门秘技,可调整呼吸到最低的频,这么一来,他缓慢的寻找食物,逐渐从水中出来了。 为防备有人偷窥,乔安命工匠做了井盖,如今井盖和井口严丝合缝,金明辉在里头如如不动,墙壁上有湿漉漉的苔藓,他饿了就吃,水内还有鱼鳖虾蟹,竟也成了他取之不尽的食物。 大概浑浑噩噩过了八九天,外面的围墙早修筑好了,人们也早撤离了,金明辉从光溜溜的墙壁上一寸一寸如蛤蟆一般蠕动到了井口,他缓慢的移动,将那井盖掀开,逃走了。 一切还复归到原来的位置。 乔安等哪里知道金明辉已逃离? 最近沈乔安已决定辞别大家离开,燕轻阁和詹云昕听到这里都有点茫然,两人依依不舍,乔安却道:“我们有时间自然会过来看大家,大家放心好了,只我们辞别的事不要让武林人知道了,我们已和伏眠大哥哥说好了,接下来的事他会接管处理。” 乔安早将善后的事安排的天衣无缝了,燕轻阁看乔安去意义绝,只能准备礼物赠送,三天后,乔安和李仲宣上路,在十里长亭,乔安看到恭候多时的伏眠、伏仑和伏洛。 伏洛看乔安到来,笑着笑着竟哭了,“好好的说走就走了,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到我们偃月山都没礼物准备。” “这天涯谱上武功你虽已全修炼过了,但你帮我们偃月山度过无数的难关,我们几个人都商量过了,这天涯谱给你们二位算是在造福人类,只怕师父老人家在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还请你们笑纳。” 伏眠将天涯谱正本交给了乔安,乔安立即婉拒,但伏眠却道:“长者赐,不可辞!”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笑纳。 至于伏洛和詹云昕等都送了礼物,乔安凑近伏眠,“我看你们和香冥司差不多就和好吧,大家怎么还都死要面子活受罪呢?武林需要的是致中和,和气致祥嘛。” 乔安这么一说,伏眠连连点头。乔安又道:“大哥哥和伏洛的婚事也要早早安排下来,伏洛是个好女孩儿,大哥哥可不要错过了。” 伏眠憨厚一笑,“年后就成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了。”乔安听到这里,欣慰的点点头,她靠近了对面的燕轻阁和詹云昕,一手握住了詹云昕的手,一手握住了燕轻阁的手,“祝你们百年好合,天长地久。” 其实花团锦簇的话谁不会说?但沈乔安却觉得再也没什么比这八个朴实的字儿更让人心动了,听了乔安的话,詹云昕和燕轻阁都笑了。 “好了,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诸位且留步,早早的回去吧。”李仲宣走向乔安,一面温柔的握住了爱妻的手,一面对众人道别。 大家将珍重的话说了一千遍,终于各奔东西了,乔安和李仲宣往前走,两人上了马车,李仲宣一笑,“到底这把剑还是到了我手中。” “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你不要就能不要的,说白了,有一些东西也不是谁想要就想要的。”乔安这句话好像顺口溜,李仲宣听了后却一笑,对乔安这话,他是深有感触。 毕竟就如人和人的缘分,人和宝剑的缘分,这桩桩件件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马车继续往前走,到中午,天气酷暑,已不可继续前行,李仲宣将月牙剑依旧包裹起来,寄存了马车到客店吃东西去了,才进入客店就听大家在热火朝天的讨论锁龙井的事,“这里头的诡秘哪里是你们知道的?你们果真以为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将金明辉锁住,那金明辉是天之真龙,谁也不能奈何他。” 乔安和李仲宣听到这里不过相视一笑。 就在此刻,小二哥欢喜的声音飘了过来,“客官,您的菜,翡翠白菜醉田鸡哦。”沈乔安是老饕,吃的菜多了去了,她吃过“翡翠白菜”,但却不知道这“醉田鸡”是什么东西。 此刻不禁好奇的看向对面。 对面桌上,一个年轻人握着筷子戳了戳一个汤盆,那汤盆里飘起两片白玉一般的白菜,并不见什么田鸡肉。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恩怨不分明起风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正要回头,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醇厚的酒香味,那酒香浓郁极了,对方用筷子头轻轻一拨,两片白菜已分开,露出了里头一只憨态可掬的田鸡。 在江城,田鸡是牛蛙的别称,乔安一看汤盆里竟是个肥嘟嘟的绿色“癞蛤蟆”顿时干哕了一声,合着这“翡翠白菜醉田鸡”竟是一只泡在白酒里头的牛蛙啊,看那牛蛙全须全尾,别说沈乔安了,连李仲宣也有点想要呕吐。 乔安收摄心神,回到了自己桌上,菜也上来了,她准备动筷子,旁边的李仲宣轻拍了一下乔安的后背,此刻背后有人又谈论起来关于锁龙井的事,“现如今只要打开锁龙井看看,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那金明辉如若在里头,我给你老兄赌这个数。” 那人伸出五根手指头。 乔安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马路消息小道传闻,也不理会,“吃吧,不会的,放心。”李仲宣安慰乔安。 此刻要不是麻烦,他真希望带着乔安到二楼的屋子。众人还在不绝如缕的谈论,乔安看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想不听都不成,竟还有人说自己见了金明辉本人。 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那人竟撕开了衣裳,“那日我看到路口一人跌跌撞撞过来,模样儿似乎是金明辉,过去一询问,他就给了我这一下,就在三天前。” “三天前,怕不可能吧?”因此人背对了乔安和李仲宣,所以两人也没能看到此人胸口上的证据。 有人唏嘘,有人感叹,有人靠近了研究。 就在这时候,忽然对坐那一桌的男子“哎呦”了一声,接着乔安感觉后背一凉,似乎有什么暗器,她被人偷袭的次数多,此刻正在吃饭呢,伸筷子在空中一夹,竟是一只绿油油的癞蛤蟆。 乔安惊到了,“哎呦”一声丢开了筷子,她最怕的就是五毒里头的癞蛤蟆,主要是因为癞蛤蟆太难看,是个女子都怵头,此刻冷不丁一筷子夹住了癞蛤蟆,顿时吓到了。 她蜷在猎猎作响怀抱中,而那一只醉田鸡已蹦蹦跳跳出了客店之门,大摇大摆朝着外面去了,李仲宣盯着那醉田鸡走远,忽然后背发毛。 “安儿,糟糕!” 李仲宣只说了“糟糕”两个字儿,乔安已震惊,她也诧异极了,这牛蛙上桌已一段时间了,还是浸泡在酒水里,竟好活生生蹦跳了出去,可见其生命力顽强。 出了这变数,小二哥哪里有不怕的,急忙过来道歉,“客官!哎呦客官对不住您嘞,这醉田鸡还是今天早上泡的,现在已中午了,俩时辰过去了竟还没喝醉,我们这就给您换,给您换。” 那人才不要吃呢,转身去了。 那小二哥急忙赔礼道歉,忽而看到了乔安跌落下来的筷子,急忙捡起来送了一双干净的,乔安明显是被吓到了,那小二哥急忙又给乔安赔礼道歉。 “我问你,”沈乔安看向那人,“这醉田鸡果真是浸了两个时辰吗?” “然也。”他点点头,“怎么,姑娘也要用这道菜。” “那怎么吃?”旁边的李仲宣看向小二哥,小二哥打量了一下李仲宣的衣裳,道:“看起来您这本地人也没挑战过这个美餐,那醉田鸡上桌后,用筷子头一敲眉心,顿时就过气儿了,怎么会蹦跳?” 乔安和李仲宣听到这里,蓦地想到了修炼蛤蟆功的金明辉,之前洛怀逸写信告诉他们,那金明辉要命的气门不在眉心就在天灵盖,如此一看,竟是在眉心了,乔安也不吃东西了,拉住了李仲宣的手。 “仲宣哥哥,糟糕了,他一定是逃走了。” “吃吧,吃完我们就回去。”李仲宣也决定回去看看,不然怎么会甘心,接下来再吃就味同嚼蜡了,吃到一多半,忽然背后“嘭”的一声,有人倒在了地上,沈乔安一看,发觉那人就是刚刚夸海口的人。 她回目一打量就看到了此人胸口上的一个手掌痕迹,竟和一眉师太胸口的如出一辙,除痕迹略微轻一些,大小和手指分开的角度以及用力位置等等都一模一样,看到这里乔安立即蹲在了地上。 众人看“出了人命”,真避之惟恐不及,唯沈乔安半蹲在了那人面前,她为其针灸,那人许久没有醒过来。 “仲宣哥哥,劳你背了他到上面去,我们开一间房。”李仲宣背负了那人到二楼去,乔安已丢银子开了个天字号的房子,进入后乔安为那人诊疗,好在马车内有伏眠送的各种药材,调配好后送那人去吃,此人吃了后休息了许久才逐渐睁开了眼睛。 但人是救活了,却一时半会不能开口说话,乔安只能写字儿给那人看,第一张写“勿担心”第二张“分文不取”,第三张“不白救命”。 那人盯着眼前更换的纸张,看向沈乔安的脸,“沈,安!安啊!” “别说话,你后劲不足,容易再次昏厥,情况会愈演愈烈,接下来我问问题你回答就好,肯定就点头,否定就摇头,知道?”乔安睨视那人。 当那人叫出“沈安”两个字的时候,乔安就知此人一定已彻底清醒,只不能开口说话。 李仲宣唯恐那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凑近握住那人手掌,输送真力,那人奄奄一息,唇之色,犹如纸张。 他脸上还笼罩了一层隐隐约约的黑气儿,这模样分明是中了剧毒之掌,救此人刻不容缓,但药却不可立竿见影,乔安叹口气,苦笑了一声。 “仲宣哥哥,你说那人是不是金明辉?”乔安问。 其实当他们第一眼看到那人胸口手掌痕的时候已是胆战心惊,这种武功除金明辉外,江湖上别无第二,而当乔安看了那人之毒,更确定。 此刻,她心乱如麻,又不知道金明辉躲避到哪里去了。 李仲宣道:“我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是想不到你我也有失算的时候。”他们两人的确聪明绝顶。 他们两人一起做过不少轰轰烈烈的事,鲜少栽跟头,但今日真是一言难尽。 “先治这人,休息到明日一大早,我们就要回去了。”乔安叹口气,其实说真的,她早想和李仲宣到中京去了,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不能完结,料理起来难上加难,真可谓一言难尽。 乔安歉疚极了。 李仲宣不过点点头,到了第二天,乔安画出了金明辉的肖像给那人看,那人已不能说话但却剧烈的点头,乔安看到这里,心“咯噔”一沉,整个人如坠冰窟,从对方的表情已可看出,的确伤了他的是金明辉。 “他就在这小镇子上,仲宣哥哥。”乔安道:“他很快就会反扑的,这么一来不但燕轻阁他们危险了,连伏眠他们也危险极了。”乔安盯着李仲宣。 “走吧。” 李仲宣已算房钱和饭菜钱去了,乔安留了药给此人,托付人照应,两人策马离开。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他们面对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乔安和李仲宣回到了月牙谷,此刻燕轻阁正在和詹云昕舞剑,燕轻阁教詹云昕,“你看,这个刺出去要有力,臂弯这里动作不对呢。” 说真的,燕轻阁本是没有什么耐心之人,但对詹云昕,他的态度很好,甚至于唯恐詹云昕不能领悟,一面口传,一面比划。詹云昕已模仿到了精髓,也真是奇了怪了,平日里詹云昕不怎么会学习人家的本领,但燕轻阁这么一传授,她竟用最快的速度就学会了,真让人不可思议。 “这样对不对,老燕子?” 詹云昕用乔安送给燕轻阁的称呼叫他,“这样,是的,这样。” 燕轻阁握住了詹云昕的手,她内心一悸动,哪里还有剑术不剑术,已然是沉溺在那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里了,那眼睛里有少见的温柔,和煦到好像天空的云儿。 詹云昕手中的宝剑落在了地上,她盯着燕轻阁看了看,他也凑近了她,两人的鼻息缠绕在了一起,一种奇怪的氛围包裹住了他们,詹云昕只感觉心跳加速,一种满怀期待的感觉油然而生。 尽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一些什么? 两人轻轻的拥抱在一起,纯澈的目光纠缠着。 就在此刻,下人已第三次汇报,“主儿,沈姑娘和李公子回来了。” 正报说呢,乔安和李仲宣已进入了庭院,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面前人,那两人柔情蜜意,视线交汇在一起,乔安尴尬的后退,李仲宣脸上也有了潮红。 不消说,已知他们要做什么了。 “啊!安儿姐姐,仲宣哥哥,你们怎么回来了?”詹云昕诧异的靠近,乔安嫣然一笑,将自己路上遇到的事情说了,燕轻阁和詹云昕自然是十分希望他们留下来,听他们这一说,两人都紧张了。 好在四个人顺利会师。 乔安迫不及待给伏眠写信,伏眠看了内容后急忙回信,沈乔安接了来信,这才放心。 这一天就这么平顺的过去了,尽管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但乔安和燕轻阁等人不敢掉以轻心,依旧还是加派了不少人巡查,一旦有危险立即行动。众人在外面巡逻,乔安密切的主意着一切。 她让人一个时辰就来汇报一次动态,外面众人并不敢松懈。 第二日,在花厅吃了早膳,伏眠和伏仑也姗姗来迟,众人一交流果真都担心极了,之前为收拾金明辉他们可谓是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此时此刻,众人都决定到锁龙井去看看,那锁龙井的围墙外还有几个人在边防呢,乔安到了后几乎要怀疑关于金明辉的事是假的了。 伏眠指了指远处,“看这模样儿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就怕问题在里头,那金明辉武功高强,他想要逃离一定不用惊动这些小喽啰。”燕轻阁道。 另一边,李仲宣已靠近了巡逻的人,问了问后才知,里头安堵如常,外面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不放心,众人握着宝剑等靠近了锁龙井,一连串铁链摩擦的声音消失,下面那铁网已拉扯了上来,众人一看大惊失色。 “果真还是逃走了。”乔安道:“现在大家可要小心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锁龙井内龙升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伏眠和伏仑唯恐金明辉去偷袭偃月山,中午饭都没有吃就走了,乔安建议他们加强边防,并且随时保持书信联络,伏眠和伏仑离开。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都风平浪静,隔壁小镇子上也并没有什么问题,正因了这风平浪静,乔安等比之前还担忧了。 某天的一个凌晨,庄园外有五个人被什么动物偷袭了,他们的咽喉上有是四个对穿的小孔,看起来好像钉子钉出来的。 每个尸体都僵硬,被咬伤的位置伤口晶莹,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气,看起来恐惧极了,乔安检查了尸体后立即给洛怀逸写信,下午,洛怀逸八百里加急已到,他看了伤口后面色比众人还凝重。 他抽回手,“这是人干的,蛤蟆功最顶门的武功到了,第十二重,以血养血!”到底还是老江湖洛怀逸见多识广,所谓的“以血养血”就是蛤蟆功最高境界,这种神秘的功夫修炼到最高境界,人身体内的血液就会产生毒素,修炼的人需要释放自己大量的血液,然后摄取新鲜的。 听到这里,众人都知危险近在咫尺。接二连三不少人都被金明辉“以血养血”弄死了,那金明辉究竟到哪里去了,众人也不清楚。 第三天,乔安和李仲宣燕轻阁等化妆成了巡逻之人在外面走动,结果也是巧,那金明辉不知什么搞的竟进入了屋子,洛怀逸和金明辉打斗起来,饶是洛怀逸武功高强但遇到个刀枪不入的也没有办法。 洛怀逸受伤了,金明辉已半人半鬼一般恐怖,他的脸色黑漆漆的,眼睛却变成了红色,手指甲蜷曲而长,动不动咽喉里就爆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还好洛怀逸有金丝甲,即便是被偷袭,也完好无损,他就地打滚,“渔网阵,快!” 一群同样穿了金丝甲的人已上前,但这一次金明辉却完全不怕,那些人用铁网将金明辉里三层外三层缠绕了起来,金明辉用力一挣扎,嘭的一声锁链和铁网都碎裂了,他提起来一人用力一撕,顿时惨不忍睹。 乔安等都听到了金明辉的声音,众人急忙进入庭院,那金明辉疯疯癫癫的出来了,大家很快打斗了起来,刀光剑影拳打脚踢。 “洛兄,你去休息,放着我来。”乔安和燕轻阁等已经站在了四个方位。 “沈乔安,李仲宣,又见面了呢。”金明辉冷笑。 “这叫冤家路窄,你这孽障竟还准备横行霸道吗?我们可想到对付你的办法了呢,哈哈哈。”其实乔安哪里有什么办法啊,她除了知道季明辉的气门在眉心,其余的一概都不知道,打着打着,金明辉一把卡住了乔安的咽喉,他锋利的牙齿已咬在了乔安的脖颈上。 哪里知道一口下去竟咬掉了一层皮,乔安一拳头打在了金明辉的眉心,嘻嘻嘻的笑着靠近了李仲宣,“仲宣哥哥的办法果真是好,那是猪皮啊,金老大。” 金明辉一看,夜色里,每个人脖子看起来都比较臃肿,原来为了对付他,人家早有准备了,那猪皮比牛皮还厚,虽然捆绑了一圈人人都叫苦不迭,但为了安全,只能接受这臭烘烘的猪皮。 金明辉眉心吃了一拳,当即老老实实,他退后盯着四个人。 “贫尼也到了,助阵来也。”背后是一眉师太的声音,乔安一看,一眉师太带领了一群女弟子到了,少林和其余的门派也都来了人,江湖人今日少见的齐心协力。 乔安冲一眉师太一笑:“师太,现如今可知道是谁杀了岳前辈和岳小妹了?压根就和我们月香阁没有关系。” “是,贫尼有眼无珠,若不是沈姑娘仗义,哪里有哦贫尼的今日?听说金明辉逃出来了,贫尼只能找弟子来斗一斗。”乔安看她慷慨激昂,忙道:“你们包围周边就好,还是让我们来对付这魔鬼。” 众人散开,那一眉师太却偏偏要靠近,她哪里知道金明辉的厉害,饶是沈乔安他们日日训练也未必能有招数。 “前辈小心啊!” 尽管乔安出声示警,但金明辉的手还是很快,他岸锋利的指甲穿过了一眉师太的肚腹,一眉师太背后一片血红,师太用力一拳打在了金明辉的眉心,很明显金明辉的身体摆动了一下。 “想那岳前辈之死也是因我而起,我瞎了眼竟相信你是好人,如今贫尼死而无怨,沈姑娘李公子,这魔鬼的气门的确在眉心,诸位快攻击啊。”话说完,乔安等乱箭射出,结果金明辉将一眉师太的尸体当做了挡箭牌,顿时一眉师太变成了刺猬。 丢下一眉师太,金明辉就走,结果此刻乔安丢出了铁链一下缠绕住了金明辉的足踝,金明辉跌了下来,嘭的一声扎砸在了地面上,乔安看金明辉已没有力量对抗,纵身一跃和李仲宣靠近了他。 哪里知道金明辉在演戏,两人一靠近,金明辉左手和右手同时挥舞,一下子卡住了李仲宣和乔安的肩膀,他犹如一只黑色蝙蝠获得了自己的食物,扑腾了一下就飞了起来。 “诸位还要轻举妄动吗?我可要杀沈姑娘和李公子了呢!哈哈哈。” 他纵身一跃飞走了,看金明辉离开,众人立即去追,奈何金明辉逃的快极了,很快就无影无踪,燕轻阁和詹云昕等分开去找,但找到了后半夜大家都无功而返。 “糟糕,安儿姐姐和仲宣哥哥要危险了。”詹云昕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安儿还好,毕竟她有天涯谱,而这天涯谱正是金明辉需要的,等闲不会有什么问题看,只李仲宣就危险了。”燕轻阁叹口气。 沈乔安和李仲宣被丢在了一片草地上,他们两人都感觉喉管疼,好半天不能起身,那金明辉对付他们四个人还简单,更不要说对付他们两人了,金明辉冷漠勾唇,笑道:“如今你们可要倒霉了。” “老金,倒霉的依旧还是你。”乔安起身,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将乔安保护在了背后,金明辉盯着他们看,看了看后,将指甲上的血液填掉,“那一眉师太已被我杀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和我对付有什么好?” “如今,一条路留给你们。”金明辉盯着他们,也不怕他们进攻,更不怕他们逃走,“李仲宣,你自杀吧,我就不下手了。” 他又道:“至于沈乔安,那天涯谱有问题,你还需重新默写出来,有了天涯谱我就放了你。” 其实,真正的天涯谱伏眠已送给了乔安,此刻就在沈乔安身上呢,她抚摸了一下胸口那沉甸甸的东西,蓦地叹口气。 “李仲宣,下手吧。”金明辉负手而立,看都不看李仲宣,李仲宣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知道继续纠缠下去,他们也没有可能获胜,只能依照金明辉的路去走。 “你可果真说一不二?”听到这里,乔安的心一怔。 天呢,仲宣哥哥果真会为了自己舍弃性命!乔安的泪涌现了出来,她透过朦胧的眼看向李仲宣,李仲宣却在笑。 他什么都不怕,只要她好。 “这一次不会食言而肥。” “仲宣哥哥,不要听他鬼话,你自杀后我们就更不能对付他了,”乔安唯恐李仲宣做傻事,她盯着对面人看看,咳嗽了一声,“实不相瞒,你要的天涯谱如今就在我身上,你也不要杀李仲宣了,我送给你!” 乔安懊恼的叹口气,伸手将天涯谱拿出来丢给了对面人,金明辉一把握住了,一看果真是真东西,但问题来了,里头不少的文字都是蝌蚪一般奇形怪状的,他看的一头雾水。 “哈哈哈,你看不懂对吗?所以你只要不伤害我们,我还翻译给你,其实你想要的天涯谱也没有什么好厉害的,伏眠伏仑和我都学过了天涯谱,我们饶是不能对付你,你为何对这玩意儿如此狂热呢?” 其实沈乔安也一直很诧异,天涯谱上的武功自然很厉害,但她总感觉这天涯谱上应该还有其余的秘密,那是她没有破解过的领域,那也是乔安之所以接受天涯谱的主要原因。 金明辉冷冷道:“江湖人都要的东西,一定有奥秘,从今日起,暂时留你们,但天涯谱上的武功如若有问题,我随时可以杀了李仲宣。” 他可太聪明了。 他知道乔安最担心的是什么,自然也知道李仲宣的软肋在哪里,沈乔安步步惊心,不得不言听计从,此刻决心将天涯谱上一切武功都教授给他,反正天涯谱上的武功没有金明辉想象的厉害。 下午开始金明辉就要求乔安去翻译,沈乔安这一次一点不弄虚作假,不但自己翻译,为表示武功的确没问题,还演练了起来,金明辉是聪明人,从乔安的套路就可看出问题。 他在后面模仿学习,发觉只要自己用李仲宣威胁,乔安就会乖乖儿就犯,接下来,李仲宣负责做吃的给他们,而乔安要一招一式的去纠正,她也不着急。 那金明辉是个聪明人,唯恐李仲宣会欺骗他,做的吃的反而是让李仲宣先吃,李仲宣试验过他才下口,这样一个聪明人哪里是他们两人能对付的? 燕轻阁那边已翻山越岭在找乔安了,但一点线索都没,这日,燕轻阁发现了什么线索,找了詹云昕去看。 原来金明辉修炼的那邪门歪道需要不停的以血还血,丛林内哪里有人?无可奈何之下金明辉就抓藏羚羊和牦牛,甚至于猞猁和鬣狗豺狼都成了金明辉破坏的对象,真不可思议。 众人从动物尸体的伤口上已可看出问题,大家一路寻找,其实他们距离乔安和李仲宣已很近很近。 做晚饭的时候,树林里有了袅袅青烟,看到这里,燕轻阁和詹云昕确定了方位,而周边的动物已全部都死于非命,更能证明他们就在里头。 詹云昕和燕轻阁指派了人将这座山团团围住,必要的时候纵火。 而乔安和李仲宣呢,却一无所知,山里头的气候不怎么样,很快就下雨了,而今日燕轻阁已将天涯谱修炼了多一半,似乎心情也格外的舒畅,竟没有数落李仲宣,也没为难乔安,三个人相安无事。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被迫传授天涯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有一半就结束了,金老大,记得到时候放了我们,我们也不和你为难了,以后你要做什么和我们没有关系,你就是杀人我们也视而不见,从此好聚好散。”乔安自然是在骗人了。 “那自然好,我如今和你化敌为友了,我武功也是天下第一,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放心好。”詹云昕自然也在胡说八道。 今晚不知道怎么搞的,詹云昕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似乎眼神很诡异,怎么说呢,那眼神就好像一只贪婪的狼看到了小羊羔一般。 似乎很有食欲。 沈乔安一想到以血还血,又看了看石板上烘焙的菌类,似乎明白了什么。周边的动物已没有了,他最终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李仲宣和乔安。 她有点走神,以至于飘飘摇摇的雨水打湿了衣裳,金明辉今日有点累,早早的蜷缩在帐内休息去了。 乔安看了看李仲宣,“仲宣哥哥。”她从来没有比今日还惆怅了,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一旦这本书修炼完毕,两人也命不久矣了。 “仲宣哥哥。” 乔安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李仲宣呢,他目光落在了乔安手中的天涯谱上,乔安感觉那眼神诧异,骇怪的看了看,发觉牛皮上隐隐约约有了另外一种内容。 原来那牛皮上大有乾坤,大概是抄写天涯谱之人用了特殊的墨水,一见雨水就显现出其余的内容,而已靠近火焰顿时消失,乔安见过奇怪的现象不知凡几,但如今日一般的还是第一次。 她盯着看了看,发觉每一张牛皮背后的内容都不同,“要修大乘,需看密宗,如遇缘人,可修。”乔安继续看,发觉这里头的武功竟比天涯谱暴露在外面的武功厉害了不少,她惊喜极了,尽管淋雨,但心情却很好。 “仲宣哥哥,我明日修炼正面的,我传授反面的给你,等我们全部都吃透了或许就可对付金明辉了。”其实,能不能对付还说不出,但背面的武功的确比正面的厉害不少。 李仲宣点点头。 到第二日,乔安依旧给金明辉传授,然而第二日李仲宣也背过金明辉去修炼了,金明辉不允许李仲宣走太远,始终要能看到他,李仲宣大展拳脚金明辉也不怕,不过冷漠的笑着。 就凭他们能将他怎么样呢?几天后,李仲宣的武功已有了发展,乔安和李仲宣心情都很好,因为他们发现这天涯谱内的武功厉害极了,如若全部都修炼完毕定会登峰造极,到那时节想要杀金明辉,似乎也不是没有什么可能。 倒是金明辉不知道他们傻乐呵什么,一个礼拜匆匆忙忙飞过去了,天涯谱也修炼到了最后一页,至于李仲宣这边,他修炼的更慢。 因上面的文字是蝌蚪文,还需乔安翻译,两人又不能让金明辉知道他们的秘密,所以进行的很慢很慢,再过一天,最后一页也修炼完毕,金明辉忽然笑了笑。 “沈乔安,我可都修炼完毕了?” “已全部完毕。”从金明辉那恐怖的笑里,乔安看出了什么,他颤栗了一下,握住了拳头,李仲宣已靠近了乔安。 “那么,我们就好好算一算账,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一笔勾销,我怎么可能会放了你?”金明辉冷笑。 乔安叹口气,就凭他们的武功想要修炼金明辉的确是难上加难,此刻乔安看向他,发觉他的眼变成了红色,知一切到了最后,乔安的手扣动了一下衣袖中的小笼子。 那小笼子内是中京拿过来的狼蛛,这狼蛛之毒目前无解,既是要同归于尽,那就让这狼蛛毁灭了他们吧。乔安将狼蛛放在了手掌心,她伸手握住了李仲宣的手,其实李仲宣也知道了乔安的意思。 既不能绝处逢生,那就同归于尽,那狼蛛已爬出来,给了乔安一下,李仲宣的手一触碰,狼蛛也给了李仲宣一下,两人都中毒了,即便是金明辉要“以血养血”也无所谓。 乔安和李仲宣相视一笑,默契极了,接着乔安从衣袖中将小笼子拿出,李仲宣小心翼翼将狼蛛放了进去。 “你们?做什么?”金明辉看出问题,冷漠的问,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两人不怕自己也就罢了,竟还在玩儿蜘蛛。 金明辉发觉他们行动诡异,凑近看了看,乔安不过淡漠一笑,拍了拍小笼子将蜘蛛依旧放在了衣袖中。 她衣袖中时常豢养有毒虫,但这些毒虫和这蜘蛛比较起来真正小巫见大巫,奈何金明辉完全不知这狼蛛的毒性和特性。 金明辉一把拉住了乔安,一口咬在了乔安脖颈上,一股钻心刺骨的疼,但那疼痛过去后,沈乔安却安静了下来,金明辉诧异,“怎么?你不怕?” “我们两人自知必死无疑,所以一点不怕。”李仲宣也在笑,金明辉被那笑弄得莫名其妙,顿时胆战心惊,惶悚不宁。 他忽而想到了狼蛛,聪明的问:“这蜘蛛一定有剧毒了,对也不对?” “怎么会,蜘蛛就是一只寻常的蜘蛛,至于剧毒,那能有你毒吗?”乔安皮笑肉不笑,金明辉看到这里,恐惧的推开了乔安,李仲宣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乔安。 “你放心好了,你们有什么鬼把戏我会盯着看,三天后我才离开这里。”金明辉还不敢确定那蜘蛛的毒性,索性拉长时间再看看。 那狼蛛之毒很是霸道,一天后乔安和李仲宣已面无人色,两人发疟疾一般的打摆子,面色蜡黄,看起来情况一点儿不好。又是一天,两人的身体出现了浮肿,就这模样金明辉已确定两人不会活下去了。 他握着月牙剑靠近了两人,“那么,就让我送你们上西天岸边,黄泉路上不要忘记回头看看,哈哈哈。” 月牙剑放射出一股冷芒,金明辉用力的挥舞,但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那月牙剑靠近李仲宣后,竟硬生生停顿在了空中。 之前已说过这把剑遇到正气凛然之人同样也会一身正气,遇到坏人会比坏人更坏,此刻乔安也诧异,接着她听到了漫山遍野的号角声,再接着一群人已靠近了他们,詹云昕和燕轻阁等来了。 伏眠伏仑和偃月山的弟子也到了,还有披麻戴孝的峨眉山女弟子以及一群和尚,大家虎视眈眈盯着金明辉。 原来是无穷的正义之气影响到了剑灵,金明辉再一次想劈砍,哪里知道剑依旧如此,接着,少林派那边一群人已有节奏的开始念诵大悲咒,这大悲咒一念,那把剑上的光顿时收敛了起来,金明辉一看月牙剑似乎变成了废铜烂铁,用力丢出。 “想不到江湖上炙手可热的宝剑竟是个无用之物,真不可思议!走了。” 他纵身一跃准备离开,燕轻阁和詹云昕等人立即放箭,都被金明辉躲了过去,但他们依旧穷追不舍,很快就将金明辉追到了一座山头上,这里安安静静的,詹云昕道:“老燕子,放火吗?” “点火!” 其实,燕轻阁和詹云昕心知肚明,他们怎么可能是金明辉的对手,所以两人的目的不外乎是逼迫金明辉到他们陷阱之中,两人早在周边看过了,这一片都是胡叶林,他们将这山头单独留出来,砍伐掉了周边一圈一圈的植被。 这样就可保证即便是引了火,火也不会蔓延到外面,燕轻阁他们早在这座山附近埋伏好了,他的号角一吹响,众人纷纷回应,刹那之间一把把火炬已丢向了胡叶林,这胡叶树本是农家居家最喜的燃料,如今一点,顷刻之间全部都燃烧了起来。 刚刚金明辉逃到这里就感觉奇怪,为何周边一片树木竟倒在了地上,此刻火焰燃起来他才知道情况不对,但饶是他武功高强,面对火焰的步步紧逼也无计可施。 另一边,伏眠将乔安和李仲宣搀起来送到了旁边的马车上,看乔安和李仲宣已要死不活,几个少林的和尚走了过来,大家一看之下释无意的弟子忙道:“沈姑娘和李檀越这是中了狼蛛之毒啊,巧的是,我少林后山有不少狼蛛,达摩院内有人研制出了药,两位如若信得过老衲,老衲为两位解毒。” “赶紧的吧,人都奄奄一息了你还在罗里吧嗦?”旁边的伏眠催促了一声,此刻伏洛已抱着乔安痛哭流涕,一边哭一边咒骂金明辉。 伏仑却看到了远处燃烧的火焰,也听到了号角声,“大哥,看起来他们那边得手了,常言道“水火无情”,如今金明辉是要完蛋了吧。”伏眠欣慰的点点头。 如今乔安这边已算“死马当作活马医”,少林寺和尚为乔安和李仲宣吃了药丸子,傍晚时分,在那和尚綦切的目光里,乔安和李仲宣醒了过来。 他们身上的浮肿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至于咬伤的痕迹也都弥合了,乔安一骨碌起身,恳求少林的人多送一点高丹给他们,那和尚一笑。 “我少林多亏了你们二位啊,如今还说什么送字儿,就将配方给你们。”那和尚慷慨解囊,将配方说给了乔安。 乔安记忆力本不错,很快就记住了。 另一边,火焰已燃烧殆尽,青山绿水变成了童山濯濯,看起来惨烈极了,自然也有不少动物罹难,大家只在里头找到了一把匕首,这一把匕首上镌刻了一个“金”字儿,除此之外别无长物。 “安儿姐姐快看,这是他的骸骨。”詹云昕扒拉了一下一堆焦黑的骨头给乔安看,沈乔安蹲在那里,她发现距离匕首不远处果真有一堆骨头,骨头上的皮肉早烧毁了,看着累累白骨,乔安却陷入了沉思。 她不能确定这是猿猴的骨头还是人类的骨头。 众人看乔安好半天不说话,满以为那的确是金明辉的骨头,皆大欢喜,众人都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李仲宣最了解乔安,等众人一哄而散后,他靠近了乔安,“刚刚那药方我已写好了,在这里。”原来那和尚口述的时候李仲宣已用火炭将药方记录在了衣袖上,乔安看了看衣袖,黯然点点头,她的视线还落在那骨头上。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之前和成将军学习过仵作,对骨头有一定的认识,但此刻那骨头七零八落又遭遇了碾压和烈焰,早不具备辨识度,她也不能肯定。 “那不是他的遗骨?”李仲宣看向骨头,乔安叹口气:“说不准。” 伏眠也过来摆弄了一下骨头,他呃看不出那焦土内的骨头究竟是人的还是野兽的,但还是提醒偃月山弟子小心防备。 李仲宣去找燕轻阁和詹云昕了,詹云昕还在盲目乐观呢,笑嘻嘻道:“从今以后武林的祸害除掉了,大家也可松口气,但金明辉哪里能做什么武林盟主,还要推一个出来啊!” 詹云昕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燕轻阁闻声,思忖了少停,“一眉师太的弟子们还在呢,我找他们商量去。” 詹云昕看燕轻阁说风就是雨,急忙也花蝴蝶一般跟在了背后,两人肩并肩往前走,很快靠近了那一群女弟子。 自峨眉派一眉师太过身后,女弟子内也推出了一个全新的掌门人,那女孩叫周青青,本是一眉师太的得意门生。 此刻她率众准备离开,听燕轻阁叫她,急忙回头。 “尊驾有何贵干?”虽然怨怼已不存在,但正派人对邪教人始终警惕,从周青青那回身一把握住剑柄的动作就可以看出。 燕轻阁急忙摊开手,意思让她看自己的手指,半月不在,周青青这才笑了笑:“阁下有何指教?” 燕轻阁立即将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周青青一听,顿时笑靥如花,她可比一眉师太好交流多了,“我峨眉派自然希望推出全新的掌门人,此事我们大包大揽了,峨嵋和少林本是泰山北斗,还您找水月山师聊一聊。” 那水月山师就是现如今少林的掌门人了。 闻声,燕轻阁立即去找水月山师聊,片刻后一切已谈拢了,各门各派没有走远呢,大家相互转达了意思,都决定推全新的武林盟主出来,事情已板上钉钉,进入了筹备的阶段。 燕轻阁料理完毕,只感觉心情也大好。 后方,伏眠和乔安走在一起,乔安看前面有水坑,蹲在旁边将一整本的天涯谱都浸在了里头,伏眠大惊失色,乔安这才道:“天涯谱内的确有高深莫测的武功,为对付金明辉我们两人不得已修炼了部分,但更精妙的还在后面,大哥哥。” 乔安解释道:“我们如今修炼了偃月山的武功,已是过分了,以后我们并不会使用,至于天涯谱,楚弓楚得,还是归还给您。”乔安对伏眠很是尊敬。 从认识伏眠开始,乔安就认定了伏眠是一个大好人。 她本可隐瞒的,但到底还是将这秘密说了出来,伏眠却一笑:“那也需要等有缘人,大家都唯恐弄坏了这本书,如在我手中只怕一辈子上面的秘密都不会显露出来,你是好人,这功夫还是你修炼。” 伏眠竟将天涯谱还是交给了乔安,乔安叹口气,只能笑纳。 但她却决定回去后立即抄写一本,依旧还是送给伏眠,礼物是笑纳了,武功也会修持,但除此之外乔安要将好东西分享给伏眠他们。 这几年来偃月山已风雨飘摇江河日下,而目前偃月山的弟子已一蟹不如一蟹,乔安思量到这里,倒是要找机会和伏眠好好的聊一聊。 他们太需要这本秘籍了。 回到月香阁后,乔安立即翻译抄写,这一抄就是五天,五天过去后一本薄薄的书卷已脱颖而出,她交给李仲宣看了看,“大哥哥的话,原本还是给我们,并且希望我们继续修下去,毕竟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我抄录了一份给他们,此刻就送过去。” “一起吧,我也想祭拜一下空幽镜师父。” 下午,乔安和李仲宣上了偃月山,已是早秋了,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偃月山的风景美轮美奂,红树间疏黄,那一片片山犹如屏风一般拱卫在周边,一到秋天山似乎就瘦削了,也宁静了。 偃月山遭遇过不少的兵燹,如今金明辉已消灭,大家重整旗鼓正在修整,看乔安和李仲宣到来,伏洛立即邀请他们到会客厅去品茶,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两人吃了茶水后,聊起来之前的种种,竟是快乐极了。 伏眠接纳了乔安的“礼物”,并且慷慨的表示自己会传授给偃月山的每一个子弟,这事处理完毕,伏眠说起来武林会的事,三五天后就要公推武林盟主了,伏眠最看好的是乔安和李仲宣贤伉俪,乔安却捂着嘴巴一笑,“到底还是大哥哥你蝉联的好,我们这后学末进的瞎参合什么呢?” 但伏眠却摆出来不少的道理。 乔安和李仲宣让燕轻阁改邪归正了,这是武林上最大的喜讯!乔安和李仲宣让偃月山和月牙谷握手言和了,这无论对詹云昕还是伏眠等都是最好的结局。乔安还打败了金明辉,为释无意等翻案,接着为一眉师太报仇。 他们做的事是武林上千百年来都罕觏的,自然有做武林盟主的权利。 但乔安却敬谢不敏,其实她最近思念中京了,时常做梦会梦到中京的风土人情山山水水,也会梦到憨厚的成将军和老谋深算的裴炎,以及嫁人了的季巧慧和尖酸刻薄的季清柳等。 到武林会那日,周青青道:“今年我武林中杀戮太多了,如今殊不知止戈才为武,真正的战斗都是兵不血刃,今日就不要比拳脚了,免伤和气。水月山师呢,您怎么看?” “老衲随喜。”那水月山师早对李仲宣和乔安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虽不及释无意等年龄大,但阅历和能耐不在其下。 “诸位呢?”周青青看向众人,众人要么武功不如李仲宣,要么智慧不如李仲宣各个儿等而下之,自然极力的去推崇李仲宣。 可以说一切进行的行云流水,一点阻碍都没有。 李仲宣顺理成章做了武林盟主,乔安甜笑,詹云昕还准备了小礼物,竟还有人送了其余的武器和秘籍,李仲宣婉拒。 一切都好了,散会。 周青青靠近李仲宣和乔安,“未来就要辛苦贤伉俪了,真想不到我们江城人竟选了一个中京人做武林盟主,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的的确确很厉害。” 沈乔安一笑了之,“放心好了,在其位谋其政,一定给你们做的好好儿的。”周青青张赞许的拍一拍乔安的肩膀道别,送走了周青青后,乔安靠近了李仲宣,打趣道:“那周青青看上你了。” “与我何干?”李仲宣摊开手。 “你也看了她一眼,讨厌。”乔安孩子气的吐舌,看乔安这模样,李仲宣的心都酥了。事情料理完毕后,众人回到了月香阁,为让月香阁显得像那么一回事,燕轻阁和詹云昕大兴土木,他们为李仲宣修筑了一个料理公务的别院,这里安安静静,看来很好。 第二日以后,公务逐渐多了,乔安才知一个武林盟主需要做的事多如牛毛,有人丢了武功秘籍让他找,他需要出谋划策。有弟子背叛师门,这事也需要李仲宣去做。 大概是李仲宣处理事情太厉害,后来诸如什么“师娘和弟子偷情”什么“教主女儿婚礼”什么“掌门人的位置之争”都成了李仲宣不得不去处理的杂务。 乔安看李仲宣忙碌的很,写信给周青青,那周青青指派了一些人过来帮忙,伏眠等也从偃月山抽调了一些骨干过来为李仲宣排难解纷,乔安看李仲宣如此日理万机唯恐他太操劳,每天总要抽时间和李仲宣出去走走。 两人聊起来此事,无不汗颜,他们可一点争强好胜之心都没有,但他们呢,却莫名坐了武林第一把交椅。 这边一忙,追查金明辉一事也不能处理了,索性.交给了詹云昕和燕轻阁,这两人合作的很好,两人早出晚归也都去调查了,看他们此事处理的很好,沈乔安不禁笑了笑。 “他们两人是真正情投意合。”一想到之前他们之间的仇恨和怨怼,真如过眼云烟似的。 “这是缘分,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嘛。”李仲宣笑:“倒是希望他们早早的喜结连理,如伏眠和伏洛一般。” 乔安觉得自己要加把劲助攻了。 李仲宣每天依旧很忙碌,日日兵荒马乱,那周青青隔三差五就过来,倒是让乔安有电吃醋,这边一挤兑,那周青青立即离开。 做了武林盟主三个月,秋天已到来了,都说“多事之秋”,但实际上今年秋天却格外的平静,最近事情也不怎么多,而乔安已为李仲宣培养了一大群可代为处理事务之人,她快乐极了。 中秋节前后,周青青那边发了邀请函过来,说让李仲宣和乔安贤伉俪到峨眉山去看月,自古来诗人墨客对峨眉山的月都描述的淋漓尽致,什么“峨眉山月半轮秋”等等,乔安也想去看看诗情画意的月亮,决定和李仲宣今日就去。 教务内事交给燕轻阁等处理,两人很快就到了峨眉山,周青青来迎接他们,酒菜早准备好了,鄱阳湖的大闸蟹,潮汕的梭子蟹,满满当当。 吃了东西准备离开,那周青青却愁眉紧锁,道:“最近倒是有点大事情需要你们处理,不然也不会眼巴巴的请你们过来。” 那周青青说完,让人带了几个人进来,李仲宣正襟危坐,乔安站在旁边,走进来的是几个农户,他们一见到李仲宣,顿时吓到了,但周青青却道:“别他妈的扭扭捏捏,我找盟主来一次困难极了,你们快将你们的事说给盟主听。” 众人连连点头,原来附近出现了一个天玄皇帝,此人无恶不作,今年秋天庄稼一丰收,此人就开始收缴老百姓的粮食,谁要不给,就打家劫舍。 他们的人穿着和朝廷人一模一样的衣裳,但唯一不同的是每个士兵的衣裳上都有部分是黄色的,黄色只能是天子才用,而他们不予理会。 这几个人哭诉,乔安和李仲宣在听,周青青已听过了他们的诉苦,乔安问了几个问题,诸如那天玄华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还做了什么,有什么人见过他云云之类。 大家都回答了,沈乔安一听,发觉这天玄皇帝来历不明,并且狠毒的很,“好了,你们暂且退下,我们会处理。” 李仲宣点头。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做盟主后百端待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找到李仲宣就犹如找到了救星一般,一个个都作揖:“李大爷,您是我们的及时雨,您是我们的活菩萨啊,还要请您杀了这天玄皇帝才好,不然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没有活路了啊。” “是啊,是啊。”其余人随声附和。 这群人离开,而后走进来另一群人,那是几个中年妇女,她们一个个都哭哭啼啼,讲说他们的儿媳妇或者女儿被天玄皇帝抓回去做妃嫔去了,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个热火朝天,乔安让他们退下。 “你找画师过来将这些失散了的女子容貌画出来,去。”乔安对周青青的大弟子吩咐,那大弟子立即去了。 接二连三还有人进来,控诉了这天玄皇帝不少的坏事,李仲宣和乔安无不动容,“此事立即就处理,刚刚我已问过了,这群人都是附近的老百姓,这皇帝作威作福的很,但看起来似乎也就只能为难为难他们,现如今我们就去消灭他们。” 李仲宣说完准备些英雄帖,所谓众擎易举,江湖上本就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但还没有写呢,周青青已道:“这事出在我峨眉山附近,按道理说也是我们的事,我们如此无能为力倒是给盟主您和夫人添加了麻烦,抱歉的很。” 接着周青青弥补了那些人未尝说到的点,乔安和李仲宣认真听,发觉这天玄皇帝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据说在天玄山上,这天玄皇帝大兴土木自立为王,很是厉害,他不但有三公九卿还有后宫妃嫔,一切和有邰王一般无二。 不! 根据周青青的话,那气派可比江城的有邰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乔安和李仲宣听完后都决定去走访一次。 两人化妆成采药的医官去天玄山附近一探究竟,在天玄山内,竟果真有亭台楼阁,并且壮丽极了,很是美不胜收,两人还在观察呢,背后一群握着戈矛的卫兵已巡逻到了他们身旁。 “你们两个,说你们呢!鬼鬼祟祟做什么呢?”那卫兵上前一步用戈矛点了点李仲宣的胸口,乔安唯恐李仲宣动手,“李哥!” 她提醒的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心知肚明,赔笑道:“小人是医官,来这里采药的,你们看。” “是啊,”乔安道:“我们的药已整顿好了,今日倒是弄了个人形的何首乌,吃了可以延年益寿呢,我们能否送给天玄皇帝?” 乔安真是信口开河。 李仲宣偷看了一下乔安,哪里有什么“人形”的“何首乌”啊? 沈乔安却不着急,缓慢的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风干了的麻薯,那麻薯看起来乌溜溜的,竟果真好像个人一样,那俩大兵一看,都道“稀奇”。 “这算什么啊,我们有的东西多了去了。”乔安说完将那捂住了嘴巴做出了一个后悔不迭的表情,那俩大兵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拿出来都拿出来。” “这个我们要见了皇上才能拿出来,再说了,这些草药不会炮制的话吃了还会要命呢,你们要我去瞻仰一下帝王之风,我们好好和皇上聊一聊事情就成了,到时候能少得了你们哥儿俩的好处吗?”沈乔安笑了笑。 李仲宣全程都没说话,但她发现乔安是比之前还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那俩大兵决定送他们到皇宫去。 那小小的紫禁城近在眼前,乔安等一靠近,发觉规模宏大极了,竟比真正的江城朝廷还壮观,不但有白米的驰道,还有数之不尽的侍卫,这也就罢了,还有烽火台。 外城有四个门,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内城有日月星辰之宫殿,这俩大兵送了乔安和李仲宣到一个太监面前,嘀嘀咕咕了两声,那太监开怀大笑,盯着乔安和李仲宣看了看,“走吧,还愣着做什么?这灵药吃的好,大家都平步青云,这要有一丝丝的问题,你们二人人头落地。” 乔安和李仲宣装作诚惶诚恐的模样,跟在那太监背后,那太监带领了他们往前走,远处是个湖心岛,里头有三个不大的小山,那小山上栽种了不少的苗木和盆景,里头有 碧瓦飞甍,一看就是殿宇。 “此乃海外仙山蓬莱!我们皇上就在人日神宫内,走吧。”一会儿后乔安等到了里头,日神宫内,奇花异卉灼灼绽放,美丽的很。 一个肥嘟嘟的男人带着紫金冕毓斜靠在龙床上,此人穿着一黄橙橙的龙袍,旁边有两个侍女握着檀香木的锤子在敲击那皇上的膝盖。 其中一女子始终在啼哭,另一个女子却平静极了,手中的木槌一起一落,就在乔安进入的一刹那之间,那女子手中的木槌疯狂的举起来用力打在了天玄皇帝的头顶,嘭的一声木槌折断了。 乔安等刚刚从门口进来,蓦地看到了这一切,但是大家都怔住了,至于那酣睡的天玄皇帝此刻才醒过来,睁眼一看,发觉眼前女子神态古怪,又看到了这女子手中折断了的木棍,怒道:“你做什么?” “臣妾为您敲膝盖,叵耐这木槌不坚固,一下就碎了,臣妾罪该万死。” 老天! 乔安看的目瞪口呆,怎么连礼节都和朝廷一模一样? “去去去,去。”天玄皇帝指了指门口,这女孩急急忙忙转身离开,和乔安错身而过的一瞬间,乔安看到这女子脸上万念俱灰的神情,很显然,这女孩在刺杀。 但让乔安和李仲宣奇怪的是,这天玄皇帝的身体竟比石头还结实,挨了那一下木槌,硬生生和没事人一样。 乔安想到了被神功护体的金明辉。 那太监道明来意,皇上的眼一瞬不瞬盯着乔安和李仲宣,还好,他们压根没有见面过。 “上前来,是给朕送礼物的?那人形的何首乌呢,吃了果真能延年益寿万寿无疆?来,拿出来给朕看看。”乔安急忙将麻薯递给了皇上,皇上握着嗅了嗅,“这有什么功效?” “有起死回生的能耐,譬如您看这个枯枝,明明已死,但用何首乌的水一浸泡就会开花了。” “做来给朕看,如有胡言乱语、”皇上已闭上了眼睛,竟发出了打呼噜的声音,乔安和李仲宣都目瞪口呆。 见过喜欢睡瞌睡的,但没见过这样一闭上眼睛就睡个七荤八素的。 “如有胡言乱语,就杀了你们。”那太监急忙接茬说。 乔安指了指皇上,对那太监挥挥手,那太监趾高气昂靠近凑过去个耳给乔安,乔安问:“皇上是睡着了吗?” “该打!皇上怎么能睡着呢,吾皇在假寐,他可什么都能看到。” “是是,是!什么都能看到!” 乔安忍俊不禁,今日发生的事让沈乔安感觉好笑,人形何首乌已切片,泡的水也送了过来,那太监摇晃了一下皇上的肩膀,“皇上,您可以参观了呢。” 此刻李仲宣已折断了另外盆子内的芙蓉花,将芙蓉花不动声色塞在了乔安的衣袖中,他们两人之前和洛怀逸学过变戏法。 什么是变戏法,不外乎是手快过了人的眼睛,乔安装神弄鬼了片刻,那瓶子里的花儿果真绽放了,还很美丽,看的众人肃然起敬,乔安成功的骗到了皇上的信任。 他们两人因是“宫外”人,所以并不能留下,索性匆忙离开。 经过此了解,乔安发现这天玄皇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人多势众而已,回月香阁后,两人写英雄帖,很快大家都来参加,如今的武林已和之前完全不同,乔安和李仲宣一呼百诺,众人做好了准备去攻打这天玄宫。 哪里知道这一战就是一个多月,到十月半,人家皇宫里人还好好儿的呢江湖人就不成了,大家将那天玄皇帝无可奈何,只能退下。 月香阁一行人和乔安等商量如何消灭天玄宫,众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找人去了解情况,至少要有天玄宫的地图等等,这事情自然是落在了沈乔安的身上。 这一天,乔安去找了有邰王,要了一件礼物去“孝敬”天玄皇帝,等他们进入宫殿,乔安又看到了之前那女子。 那女子这一次没有握木槌,而是站在宫殿门口,她和皇上的距离有十来米,乔安进来以后发现这女子面色铁青,视线不愤,就犹如乔安欠债不还似的。 “皇上,草民和哥哥又来了呢,这一次给您送一个更好的礼物,您看看这个,这是肉灵芝又叫做太岁呢。”乔安将一坨蘑菇一般的东西递给了皇上。 众人都听说过太岁是大补之药,但谁也没有见过,皇上握着嗅了嗅,心旷神怡一笑,“很好,很好。” 有太监切了一点泡水,让沈乔安和李仲宣先饮用,两人喝了后安然无恙,乔安这才笑道:“皇上,这个太岁配合麻薯、啊,不!配合何首乌吃了不但能延年益寿还能返老还童呢,您试一试。” “返老还童?”天玄闻声乍然坐直了身体,“来,让朕试一试。” 乔安又道:“但返老还童比较缓慢,需要一个月才有成效呢,草民的家比较远,却不能日日伺候皇上您,哎。” “那有什么,从今日开始,你和你哥哥在朕这里听差。” 第二日,乔安调了一碗用太岁和何首乌做的药汤送到了皇上面前,而李仲宣呢,他借口要太医院找草药而在路上迷路去查看地形计算卫兵的数量等等。 他是南征北战之人,又是中京的皇帝,对这些格局等等都一目了然,大略一看已知道了不少秘密,原来这皇宫是模仿了有邰王那皇宫修筑的,只规模大一些,士兵分布的点也大同小异。 如今李仲宣唯一不清楚的是他们这城池内究竟有多少卫兵,而他一天又不能浪费太多的时间在研究上。 另一边沈乔安已在给皇上开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的药了,但吃了几天一点儿效力都没,所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那老宦官已抓住了乔安的手腕,“我说沈姑娘啊,你怕是个不要命的神棍吧,说好的返老还童呢?” “别着急,马上就有效果。”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皇宫历险偶遇怪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先后为皇上开了养颜之药和泻药,皇上吃了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疗效,就在皇上怀疑的时候,乔安忽然将铜镜递给了他,“皇上您看,您的黑头发逐渐变白了,很快就会年轻起来。” 其实,黑头发变白,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乔安为其开了改善发质的药。 第二日开始皇上腹泻,问乔安,乔安道:“您这是在排毒,从今日开始您还要听我的话,要吃苹果。” 皇上看看铜镜里那日日雪白变黑的头发,对乔安深信不疑,腹泻是减肥的第一步,这天玄皇帝肥硕的很,因此减肥才是当务之急,他从来都骄奢淫逸,一点没有减肥过,因此不过三天五天看起来已瘦了点儿。 接着沈乔安这边的菜谱到了,让皇上吃五天的苹果。 “这又是什么路数?” “此乃辟谷之术,通俗一点说就是断绝口腹之欲,皇上,为您延年益寿,草民和哥哥彻夜未眠想出来的招数,您主要严格的按照我说的来,您就真正年轻了。” 那天玄皇帝竟是自制力很强的人,日日吃苹果,苹果有鞣酸,吃的多了会变小人的胃袋,如此这般。 又是一个礼拜,皇上的黑头发比之前还多了,脸盘子也瘦了一圈,看起来的确年轻了不少,就连吃东西都减少了,这么一来他自以为果真得到了疗愈,开心的很。 而沈乔安和李仲宣已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乔安本想暗杀他,但乔安试过了,这天玄皇帝也不知修炼过什么奇怪的武功,他竟也有横练功,这么一来乔安就不敢急功近利了。 这日,乔安准备告辞,到日神宫里却看到了之前那个女子,那女子逐渐靠近了是熟睡的天玄皇帝,就在此刻,忽然看到了门口的沈乔安,那女子放弃了攻杀天玄皇帝,竟转而攻击起来乔安。 那女孩武功也很好,乔安和她飞檐走壁到外面去了。 打斗了刹那,乔安站在了远处,“你怎么不分皂白就对我下手?” “你这恶女,人人都盼望他早死早超生,唯独你挖空心思让他延年益寿,他万寿无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杀了你。”那女孩伸手解开了腰带,想不到这腰带竟是武器,乔安打了会儿,解释道:“我和你目的一样,我怎么会让他返老还童,那是假的。” “放屁!”那女子粗鲁的谩骂:“你分明给他开了奇怪的药,我连你也一起杀。” “你!”乔安如今是不打都不成,两人很快打了起来,远处有人来了,乔安急忙后退,“糟糕,黄公公到了,你我是私人恩怨!私下里解决,不要让黄公公知道了,罢手。” 乔安后退,那女孩也后退。 “臭丫头,贱女人!”黄公公人没有到呢,声音已具有洞穿耳骨之力,“快跟我走,皇上一起来就找你过去伺候净面呢。” 那女孩被拉拉扯扯带走了,但她愤恨的眼却回瞪着乔安,沈乔安叹口气,原来她们怀揣着一个目的,但她要怎么给她解释呢? 那女孩去了,乔安随后也去了,进入日神宫后,皇上正在教训那女孩,一个大耳巴子就丢了过去,打的那女孩找不着北。 乔安刚刚进入就看到这个,急忙去搀扶那女孩。 那女孩却不领情。 “王猫,朕一起来就找不到你,你就是这样听差的吗?来啊,给我扒了她的皮。”天玄生气了,手指头都在颤抖。 乔安一听“扒皮”两个字,自然知道天玄皇帝不是在开玩笑,冷不防就保护在了王猫的面前,那王猫诧异极了,天玄皇帝也用奇怪的眼盯着乔安看。 “大家且不要到动手!”乔安威严的命令,众人懵住了,握着的戈矛停顿在了王猫和乔安面前,乔安打开了眼前的戈矛,凑近了天玄皇帝。 “皇上,您如今正在返老还童,您不能生气,不然您看看镜子。”乔安将一面镜子递给了皇上,乔安指了指那镜子里的皇上,天玄皇帝眼角的鱼尾纹一簇簇绽放,看起来确乎有点老。 “皇上,”乔安道:“最近不要动怒,万万不可生气,也不能动刀兵,有血光之灾会影响到我们这个屋子的,这个、这个气脉!”论起来胡说八道,沈乔安真是张口就来。 此刻,看到一群士兵横冲直撞进入了日神宫,李仲宣还以为乔安暴露了,急忙冲过去看,哪里知道看到一群卫兵正在对一个侍女动刀兵,而乔安呢,在皇上面前绘声绘色的说什么话,一切看到这里,李仲宣明白了。 善良的乔安一定在保护不幸的侍女,此刻乔安看李仲宣进来了,忙道:“我哥哥最明白什么叫气脉了,让我哥哥讲给您听。”天玄皇帝指了指门口东张西望的李仲宣,“沈公子进来,告诉朕什么叫气脉。” 李仲宣一面走一面研究乔安的眼神,乔安杀鸡抹脖子一般的暗示,李仲宣和乔安默契极了,这才一看就明白了乔安的意思。 她老人家是不知道怎么编织谎言了,竟拉了个垫背的,但李仲宣也明了,乔安真正的目的是为救助这可怜的女孩,他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皇上,这气脉一说还源自于《周易》呢,所谓气脉乃山川地理之脉,譬如您居住在虎踞龙盘的日神宫,就抢夺了天地之气脉,然而天地之气脉乃最崇和之气,而最近您正在返老还童,切勿和天之气脉碰撞,否则我们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您教训一个臭丫头事情小,冲了气脉就不划算了,再说了,杀这丫头岂非脏了您的手,让她滚出去伺候,以后不要进来也就罢了。” 李仲宣尽可能大事化小。 皇上被李仲宣这摧枯拉朽的一席话说动了,竟回嗔作喜,“黄公公,乱棍打出,让这臭丫头以后不要进来了,朕可不能冲了朕的气脉。” 最似是而非的理论最容易骗人,就好像千百年来人们讨论的“世上到底有没有鬼”一说,一旦人相信,总有人会找一百个理由来佐证那东西的确存在,同理可证,皇上最想要长寿,一旦相信长寿是可以通过人之力左右的,他就有了避讳。 王猫被赶出去了,离开的时候眼神格外意味深长,她的确想不到关键时刻不但沈乔安来救自己,连沈乔安的“哥哥”都冒着杀头之罪来胡言乱语掰扯什么“气脉”一说。 眼看着王猫出去了,乔安也安心了,立即吹捧起来,“皇上,您的法令纹和鱼鳞纹都消失了不少呢,黄公公您看,是不是啊?” 那黄公公上前一步,其实一点都没有变化,但黄公公是最会见风使舵的,“皇上,您别说这沈姑娘的确有两把刷子,沈姑娘为您消除了不少的皱纹呢,如今的您看起来已年轻了五六岁。” “不对,吾皇看起来只有二十多。”旁边一个大人上前,认真的端详着皇上的脸。 这浮夸风,啧啧啧。 危险终于过去了,乔安准备出去看看王猫,而李仲宣呢,天玄还要问什么气脉之类的,他不好遽然离开,胡说八道去了。 出门口乔安看到了王猫,那王猫也看到了乔安,她在前面慢吞吞的走,乔安在后面慢吞吞的跟,少停,两人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王猫回头,激动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是武林来的,我们武林人早想要消灭天玄皇帝了,但我们的人不知道这皇宫里头是什么情况,且这天玄皇帝可厉害极了,焉能是我们想消灭就消灭的?如此这般一闹,势必有人要进来做卧底,我就是卧底。” “我、”王猫的眼闪亮,“我也是啊!我潜伏在这里半年了,说来也奇怪,这天玄是个刀枪不入的魔鬼,上一次你也一定看到了?” 乔安和王猫已化敌为友,为保障安全,乔安指了指远处,“到那边去聊,那边安全一点。”王猫和乔安上了屋顶,乔安将自己的调查和研究说了出来,也提及到了之前的金明辉。 这王猫不是武林人,对乔安和李仲宣的鼎鼎大名也没有听过,听沈乔安这么一说,王猫目光一闪,“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个气门?这气门一敲,就死?” “好像是,但说不准。” 乔安问了问王猫的情况,原来王猫是附近王家村的姑娘,那王家村之前是十里八乡内最大的,但自天玄皇帝到来后王家村彻底土崩瓦解,他不然霸占了不少的良家妇女,还抓了他们的男人和家里人去做士兵。 有谁不情愿的,立即一刀两断,一个好好的王家村硬生生变成了炼狱,原来这王猫那日正一人去小镇子赶集去了,回来后忽然发现村落已焚烧成了灰烬,而一群朝廷的卫兵嘻嘻哈哈笑着策马离开。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是朝廷人做的,但有邰王宅心仁厚,怎么可能做这事?王猫丢下东西就追,一口气追出去一里路,发觉这群人进入了皇宫,被捆绑的女孩们哭哭啼啼,被抓走的男人垂头丧气,被杀了的人不计其数,尸横遍野。 她实在是太想要杀了天玄皇帝,但此人浑身僵硬,犹如冰雕雪塑一般,谁能将他怎么样? 乔安第一次到日神宫,那时候他就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奈何木槌断了,人家还完好无损。刚刚那是乔安见到的第二次暗杀,但实际上已是她进行的第无数次了,一次一次都失败。 王猫说着说着语气就颓败起来,懊丧道:“大概我是一辈子不能为王家村的人报仇了,但这是血海深仇啊!” “不怕,你背后还有一整个武林呢,这天玄皇帝得罪的武林人更多,放心好了。”闻声,王猫点点头。 乔安和王猫聊了许久,这女孩发现沈乔安不但胆大心思聪明绝顶,并且还通情达理乐于助人,聊到最后,乔安将自己用泻药以及用麻薯当何首乌一事都说了,王猫建议乔安给天玄皇帝用毒药,但目前乔安还不敢,毕竟只要是入口的东西,她和李仲宣都要尝一尝。 乔安提醒王猫不要乱来,此事需齐心协力,那王猫在天玄宫时间长久,早对地理一清二楚,听说乔安要地形图,毛遂自荐道:“这个简单,我来给你弄。” 第二日,王猫画出了一张地形图,乔安一看大喜过望。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破天玄难上加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三天,乔安叮嘱了王猫一些事,准备离开,王猫倒是对乔安恋恋不舍。下午乔安去道别,发觉王猫又在刺杀天玄皇帝,这一次王猫准备用拳头击打天玄皇帝的眉心。 要不然就是怪乔安表述的不清楚,再不然就是王猫误会了乔安的意思,她竟果真准备试一试天玄皇帝的气门是否就在眉心,这一拳头下去天玄顿时苏醒了过来,他用力一脚将王猫发射了出去。 “皇上,皇上!”乔安急忙靠近。 天玄皇帝已怒发冲冠,戟指怒目:“好个王猫,你这是想要刺杀朕吗?朕要你在外面听差,谁要你进来的。” “皇上,您误会了王猫啊。”沈乔安一面说一面将衣袖里的金铃子丢了出去,那金铃子是个灵活的蜥蜴,但是不大,但动作却很快,乔安闲来无事就去训练金铃子,如今的金铃子已基本能领略乔安的意思了。 “误会?”皇上困惑的皱眉,“朕怎么就误会她了,你说说看?” 刚刚王猫这冒失鬼竟一拳头砸在了皇上的眉心上,这怎么解释才合理,等那金铃子上了皇上的紫金冠后,乔安这才道:“您头上有一只紫色的蜥蜴,刚刚王猫是为您抓蜥蜴啊,您不要乱动,草民来抓。” 乔安将一面铜镜交给了天玄皇帝,天玄一看,发觉紫金冠上果真多了个小动物,他骇异的瞪圆了眼睛,乔安在抓蜥蜴的过程中摁压了天玄的太阳和印堂以及百会穴,发觉这几个穴位都硬邦邦的,完全不是气门。 她笑着将蜥蜴丢了出去,“皇上,您不要误会了这王猫姐姐,大概她就是路过忽然看到了危险才出手的,倒是吓到了您。”乔安故意强调了一下“吓”字儿。 那金铃子已经驯化的聪明绝顶,别看已逃离,然不久就会寻找到乔安。 乔安倒不为其担心,她这么煞有介事一说,皇上嗔怒,“朕一身是胆,就她这臭丫头嫩吓到我?” “皇上,您该用药了,吃了药休息休息,不可大悲大喜,否则为山九仞功亏一篑,真得不偿失也。”乔安笑着安抚,天玄皇帝点点头,但眼神却色眯眯的。 她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 沈乔安最讨厌色胆包天之男子,但是她却没有抗拒,那蛇类一般的滑腻冰冷的手抚触到乔安的肌理,让乔安难受极了。 “皇上,您这是?” “你做朕的皇后吧,就从现在开始。”他说着话竟还准备扑倒乔安,乔安唯恐李仲宣看到后会动手,而目前他们还不知这天玄皇帝武功怎么样呢,她倒是反客为主。 “皇上,如今您还在吃药呢,情绪怎么能亢奋,一旦如此,后果不堪设想,等您被调理的龙精虎猛,什么事情不能做?”沈乔安丢给皇上一个媚眼,天玄看到这里,喜笑颜开。 “妙哉,沈安儿,你是歌妙人啊。” 乔安好不容易才甩开那滑腻腻脏兮兮的手,此刻她从日神宫出来,表情顿时变得凶狠了不少,靠近太液池去洗手,看到湖面上自己那狰狞的表情,连她自己也有点怔忡。 “谢谢,刚刚。” 水面上多了一条苗条的倩影,乔安一看是王猫,面上狠戾之气已荡然无存,瞬息变得柔和了,“怎么又乱来?之前怎么叮嘱你,你啊你。”乔安对她的态度很宽容,说着话右手食指落在了他的头顶,打榧子一枚。 “哎呦,我怎么知道那鬼佬气门不在眉心啊,我真的不知道。” “都过去了,一笔勾销吧。”沈乔安攥着他的手,晚上我会发射鸣镝,我们的人就包抄过来了,你可全身而退,接下来的交给我们。” 乔安一看就知这女孩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笑着安抚了一句,王猫点点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乔安和王猫始终在一起,两人形影不离。 夜幕降临,乔安见到了李仲宣,三个人会和在一起,李仲宣道:“刚收到了飞鸽传书,你看看。”乔安接过来一看,发现飞鸽传书的内容是周青青写的,周青青和伏眠伏仑等已麇集了一大群的武林人。 大家已各就各位,而乔安呢,已将地形图等早送出去了,吃了三个人上了皇宫内最高的摘星楼,乔安点了鸣镝。 那鸣镝爆出一声嗡鸣,“哗啦”一声,天空万紫千红,太监侍女等还没闹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外面惊天动地的喊声已冲到了宫门,有人砸开了青龙门,其余人摩肩接踵进来。 武林人今日少见的整齐划一,大家很快就到了摘星楼之下,周青青已看到了李仲宣,道一声“盟主”,众人也都齐聚了过来,接着大家闹腾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啊,啊!”王猫震惊的盯着那一群一群奔马一般的人,吓丝丝道:“安儿姐姐,他们都听你的话啊?你怎么能这么厉害?” “厉害?”沈乔安冷笑,“这有什么好厉害的,他们谁的话也不听,真正能驱策他们的是道义、信念和人心。” 是的,这群无坚不摧的江湖人一个比一个有脾气,他们会听谁的话呢? “那您就是道义、信念和人心的代表,安儿姐姐,你可真是厉害。”王猫崇拜的盯着乔安看,乔安哈哈一笑,这些事三言两语怎么解释的清楚。 江湖人一进入皇宫,就被这金碧辉煌的建筑物给震惊住了,有那眼孔浅的哪里是来屠戮天玄皇帝和其党的,分明是过来抢劫的,不过这也都是不义之财修筑起来的,乔安看场面乱哄哄的,倒是感觉好玩儿。 只可惜这群江湖人有自己谋求的东西,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大家才一进皇宫就目迷五色乱了套路,一开始乔安还感觉热闹,但紧跟着就不好玩儿了。 有人甚至于连永安宫门口的石狮子都准备搬走,有人就更不可思议了,在寝殿内找到了一个金马桶也准备弄走。 众人闹嚷嚷乌烟瘴气。 “这怎么办?”显然,连周青青都感觉无能为力,这群江湖人向来不怎么听话,但今日尤甚。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乔安去找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愁眉苦脸,他正在和伏眠聊天呢,伏仑在协调自己偃月山的人,燕轻阁和詹云昕在调拨月香阁的人。 如今,除了少林子弟和峨眉派女弟子、偃月山、月香阁的人其余人都疯了一般,乔安看无计可施,对李仲宣道:“仲宣哥哥,我们自乱阵脚了,真是一盘散沙。” 如果没有这一场混乱,只怕一切还收放自如。 “算了,听话的跟我们走,不听话的不管了。”此刻一混乱,李仲宣也无计可施,他纵身一跃和乔安双双飞到了屋顶上,两人居高临下这么一看,发觉场面混乱到不可思议。 这群江湖人竟十有八九都在抢东西,李仲宣登高望远,长啸一声,他将自己的命令说了出来,周青青等立即去传达、强调。 不少人一看到金银珠宝都乱花渐欲迷人眼了,谁还会听他的话,乔安也气急败坏,照这么下去,很快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天玄皇帝已率领了一群人追了过来。 他们的士兵战斗力很强,乔安等又是一盘散沙,并不敢正面交锋,偃月山、月香阁以及少林和峨眉的人听从调遣,其余人都乱了。 “走吧!”乔安看了看背后浩浩荡荡的队伍。 “罢了!”李仲宣对这些江湖人已心灰意冷,他苍凉的叹口气率了众人离开,一小会后走来个一干二净。 等他们远离,皇宫里那群人对江湖人大开杀戒,有那运气好的趁乱弄走了不少金银珠宝,有那运气不好的被杀了个七零八落一刀两断,更有那舍命不舍财的,人死了手中还抱着宝贝。 此刻江湖人算是毫无悬念的溃败了,等从里头出来,李仲宣叹口气:“真是功败垂成。” “他们丢失一盘散沙,脾性都各个不同,哎。”旁边的周青青嗟叹了一声,说真的,一切计划的如此完美,如此天衣无缝,本应一鼓作气将他打败才是,哪里知道情况和预想的完全不同。 大家一败如水。 乔安愤懑,李仲宣叹息,水月山师连连摇头。 从天玄宫出来后,乔安等依旧回月香阁去,到月香阁后,詹云昕给燕轻阁包扎伤口,燕轻阁却在笑,伸手将她面颊上滑落的发丝掠到了耳后。 “疼吗?”詹云昕问,她的动作温柔而缓慢,让人一点感觉不到疼,一圈一圈的纱布已密密匝匝的缠在了燕轻阁的手腕上。 “自然不疼,有你在,就更不疼了。”燕轻阁调侃。 “那就好。”包扎好了后,詹云昕看到了沈乔安,乔安面色微红,“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找你呢,安儿,我们找到了金明辉的下落,就在附近。” 原来燕轻阁和詹云昕带了一群玄甲卫日日在翻山越岭寻找金明辉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已找寻到了金明辉的线索。 乔安一听,笑道:“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虽然没能将天玄宫捣毁,但能找到金明辉也是好事。” 她一打听,发觉金明辉就在附近一个叫徐家湾的村子,这村子人口密集,是附近村落里人口最多的,且这村子道路四通八达。 乔安本想和李仲宣一起到村子去调查,毕竟金明辉一事也刻不容缓,哪里知道自天玄宫一战后,武林人遭受重创,已糟糕透顶。 大家都找李仲宣聊,说什么要李仲宣主持公道,再次率人去偷袭天玄宫,还有人道:“那天玄宫内的宝贝数不胜数,其宫殿也大,依照我看不如我们就攻打了下来做我们的总舵,大家一起也快活。” 听到这里,李仲宣一头黑线。 这武林盟主可的确不好当,乔安不能和李仲宣同行,只能和詹云昕、燕轻阁一起。最近燕轻阁受伤了,只能在后面敲边鼓,帮忙分析,而詹云昕呢,她日日都伺候在燕轻阁身边,真可谓起早贪黑,衣不解带。 又是秋天,众人才刚刚到徐家湾的村子,就大雨倾盆,山里的雨本就充沛,噼里啪啦打的树木沙沙沙作响,士兵都苦不堪言,大家只能权且找了民居来住宿。 那些农户看他们是江湖人,都不怎么喜欢,倒是关系很紧张。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入村调查遭离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个雨夜是金明辉的不眠之夜,金明辉最近因修了那奇诡之功,更感后力不济。需要“以血养血”,这也就是金明辉为什么选择在徐家湾作案的主要动机了。 这里人口多,且防备比较松懈。 乔安提出见一见村子的里正和保长,哪里知道里正压根就不见她,她登门拜访去,那里正却将其拒之门外。 “沈姑娘,你们江湖人的恩恩怨怨本应在江湖上解决,怎么就非要闹到我们村子来?还请姑娘离开吧,不然我们村的男女老幼就要死于非命了。” “里正大人,你听我说。” 乔安将金明辉如何走火入魔,如何杀人灭口,以及如何以血养血又是为什么选择了这个村子做盘桓的地方等等都说了,老人家一听,冷笑一声拉开了门。 就在乔安以为人家迎接他们的时候,那老人家怒吼了一声“滚”。 乔安还能怎么样?只能退下,背后的燕轻阁看到这里可不同意了,再次去拍门,然而再也没有人开门了。 “怎么办?”燕轻阁瞅了瞅乔安。 三个人商量起来,最终沈乔安认为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处理解决问题,那就是他们加强巡逻,然而他们自到了这村子,村子里的人就对他们很不友好。 多次都差一点打了起来,乔安唯恐有朝一日会酿成悲剧,只能商量让玄甲卫都离开,如今玄甲卫是去了,但詹云昕却生病了,乔安握着脉息看了看,面色逐渐凝重。 詹云昕自月牙谷被灭后身体就每况愈下,她向来都是在扛,即便是自我感觉不好,也鲜少吃药,如今病来如山倒。 竟好像之前的病都在一日之内添齐全了,她又担心金明辉的事情,病自更不容易好了,乔安看詹云昕这奄奄一息的模样,对燕轻阁道:“老燕子,看来你们不能留在这里了,山里头湿气重,更不容易好了,你们就打道回府吧,找周青青和水月山师过来和我合作。” 燕轻阁一心都在詹云昕身上,听乔安这么说,立即点点头。 众人分道扬镳,第二日周青青和水月山师到了,众人依旧在村落里巡逻,这日乔安继续去拜访里正。 那里正大人竟闭门不出。 “开门啊,老爷子,我们是的的确确过来保护你们的好人,您不能日日将我们拒之门外啊。”乔安用力拍门,但里头阒然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安只能退下。 但才走出不远就想到了什么,今日太反常了,之前每一次自己过去拍门总会见到里正,那里正即便是将她拒之门外,到底也还和她胡扯两句,但今日就不同了,那里正连鬼影子都不见。 “糟糕!” 沈乔安纵身一跃,不管三七二十一准备去探查。 屋子里,里正等已跪在了一起,一家十几口人都在瑟瑟发抖,恐惧的蜷缩在一处。 “沈乔安来帮你们,你们竟将她拒之门外,现如今却引狼入室,石化实说,我就是沈乔安口中那杀人魔了,我的确需以血养血。”话间,金明辉一把将跪在旁边的女孩儿拉了起来。 那女孩儿锐叫了一声:“老爷救命,老爷救我啊。” 里正还没有来得及阻挠呢,金明辉已一口咬在了那小老婆的脖颈上,那女子在金明辉的手中不停的摆动,刹那后已躺倒在了地上,而她脖颈上鲜血如柱在喷射,看起来恐惧极了。 其实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里正,他对死人并不害怕,但此刻这死亡的过程被亲眼目睹,他实在是胆怯极了。 “哎呦、夫人夫人啊。”旁边的大老婆已吓到了,昏死了过去。 “听我的话,我就饶你们几个人,否则我将你的人全部都杀掉!”金明辉怒冲冲的看向里正,里正连连点头。 乔安进入屋子,那金明辉已逃离,里正正襟危坐,目光看着庭院内的一角,似乎那里有什么秘密。 然而那里也的确存在一个秘密,他的侧室就埋葬在那里,有几个侍女在地上清理血痕,大家看起来都很恐惧,静悄悄的连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听不到,乔安倒是感觉奇怪。 尽管他们已喷涂了不少的香料,但那种臭烘烘的血腥味依旧充盈在鼻孔之间,沈乔安奇怪极了,“您这?” 里正在思考究竟听金明辉的话好还是恳求乔安帮他好,一时之间竟没有个主张,就在此刻,乔安却忽然开口了,那里正道:“今日为迎接你们,我杀了一口羊,等会儿就可以吃羊肉。” “谢谢。” 乔安道:“从今日后我们就帮助您,如果有什么关于金明辉以血养血的线索,您一定要告诉我们。”乔安是真心实意准备帮一下他们,里正闻声,连连点头。 晚上,乔安和燕轻阁等吃了款待他们的那一口羊,味道是的确不错,吃过了后依旧回去休息,到第二日里正来找了他们,说是有一批粮要押送到小镇子上去卖掉,因怕路上遇到劫匪,所以恳求乔安帮帮忙。 沈乔安道:“巧了,老燕子准备到小镇子上去买药呢,那就一路吧。” 詹云昕身体不好,乔安也不敢单独将她留下,暗示燕轻阁带詹云昕回去休息,下午马队浩浩荡荡离开了。 月香阁的人唯恐被老百姓反感,并不敢进入村落,他们不过在村子附近巡逻,这一晚风清月白,有人在巡逻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的白影子。 “是人是鬼,何方神圣?”那人握着火炬朝着影子而去,白影很快就消失了,那人吓到了,“难不成今日活见鬼了吗?” 他自言自语。 接着他准备转身离开,结果那白影却靠近了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搞的,只感觉脖颈子一疼,哗啦一声就倒在了血泊里。 接二连三有人遭遇了偷袭,然而他们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清楚究竟偷袭了他们的人是谁。 是的,金明辉的武功已更上一层楼,他杀了不少巡逻的卫兵,而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另一边,燕轻阁和詹云昕离开后,村落里只有乔安一人,之前的线索显示出,那金明辉一定在这里,但此时此刻,却不见一点点线索。 这日,乔安在马路上遇到了一个中年美妇人,那中年美妇人本是里正的大姨太,那女子靠近了乔安,“沈姑娘,我有句话要和你说。” 沈乔安倒是奇怪,她和这里正的大夫人素不相识,难不成此人是过来送情报的吗?乔安看大夫人表情不对,拉了她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沈姑娘,那金明辉的确在我们村子,他要挟我们老爷必须配合他做一切事,哎,实不相瞒,他竟一口咬断了我那表妹的喉管!”说到这里,大夫人凄凉的咳了一声。 夫人又将自己表妹埋葬的位置说给了乔安,还道:“今年也是奇怪了,去年都是中秋节以后老爷在去卖粮食,但今年提前了两个礼拜。” 乔安哪里有时间去理论人家的家长里短啊,她问明了情况后立即转身朝着里正家里去了,她需要验证一下这大夫人的话对不对。 今晚这女人突然拦阻在了自己面前,她似乎很慌张,看起来好像在扯谎,语无伦次,结结巴巴。 沈乔安握着她的手,安抚了两句后离开了。 “哎。” 看着乔安的背影离开,里正夫人嗟叹了一声。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背后是里正大人的召唤,大夫人急忙回头,她可不敢将最忌私底下找乔安商量的事说给丈夫听,她柔柔一笑,“今晚月色好,妾身出来看月。” “好滚圆的月啊,让我想到了当年。” “可不是,老爷。”大夫人盯着月亮看,眼神朦胧而迷醉,当年他们有多多少花前月下的美好岁月,但现如今呢,一切都大浪淘沙一般消失了,平添了的不过是眼角的鱼尾纹和鬓角的白霜。 “夫人,对不住了!”下一刻,大夫人脸上拉扯出了一个惊惧的表情,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月亮,仿佛那月亮在一刹那之间也变成了诡异的红色。 那可真是太恐怖了,里正抱着大夫人,竟硬生生给了她一刀,这可是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夫人啊,她竟一点不怜惜。 夫人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杀人凶手也不敢逗留,叹口气道:“夫人,沈乔安他们哪里是金明辉的对手,为保全我族,老爷我只能第一个牺牲你了,抱歉,抱歉啊。” 里正老泪纵横。 另一边,沈乔安已到了里正之家,她很快在花园内看到了新动过土的痕迹,接着她挖出了那女孩的足踝,确定尸体的方位后,乔安去挖掘女孩的头部。 很快的,脖颈子也出来了,暴露出来的脖颈子上有不少血迹,并且有对称的创口,沈乔安对这个创口太熟悉了,她倒抽一口凉气起身。 “沈姑娘,您怎么来了?”一个丫头笑嘻嘻的靠近,乔安的表情古怪,这丫头的表情更古怪。 “沈姑娘,我们老爷在里头等您呢,走吧。”那花枝招展的姑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乔安点点头一马当先朝着屋子去了,哪里知道她才一进入屋子一群家丁就将她包围住了。 “沈乔安,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们亡,抱歉了!” “有话好说,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乔安盯着对面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她想不到她自己有朝一日竟要和这群人动手了。 而此刻的里正已大哭,他表演的可太情有独钟了,抱着大夫人的尸体嚎啕:“夫人,夫人啊!你这是怎么样了啊,当日拜天地的时候你我说好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今日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事?” “夫人,夫人啊!” 里正的哭声顿时吸引了一群村民,大家同时过来看,一个早被里正买通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啊哟哟”的叫了一声。 众人急忙去看她,那女子扭动水桶腰,指了指地上惨不忍睹的场面,“我刚刚路过这里看到二夫人和沈姑娘在一起呢,谁知道两人在聊什么,哎呦你们快看,二夫人手腕上的和田玉手镯不见了,只怕是沈姑娘见财起意,这、”这女子的话说到这里,情况已不言自明。 众人都惊呼起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谋财害命不是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原来这沈姑娘是抢劫的啊。”一个人道。 另一人翻白眼,“自然!那江湖上能有几个好人,如今竟闹出了人命,真让人恐惧。” 众人聊着聊着,有人道:“大人,我们要将沈乔安揪出来啊,可不能放任自流了,刚刚我还看到她朝着那边去了。”一个人指了指远处,众人气愤填膺,握着农具就朝着那边而去。 此刻沈乔安正在和一群家丁纠缠,乔安并不恋战,准备离开,结果那一群家丁却不允许,一个个都包抄了过来。 顷刻之间打了个人仰马翻。 “让我们公平决斗,沈乔安,接剑。”一人将一把血糊糊的长剑丢给了乔安,乔安本能的握住了,下一刻让她瞠目结舌的情况发生了。 乔安经历过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去了,然而如眼前一般奇怪的事毕竟还是第一次,她看到对面那一群人并不准备和自己决战,他们一个朝一下下手,一排人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了,那队伍最后一个人自杀了。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乔安靠近一中年男子,这群人都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并且死的很快,唯那中年人身体比一般人好一点,此刻还蜷缩在地上苟延残喘。 “沈姑娘,抱歉的很,”那人一张口,口中就吹出了血泡,“沈姑娘,我们是老爷的人!当日要不是老爷,哪里有现如今光鲜亮丽的我们,我们是在投桃报李啊,那金明辉是什么人她要做什么我们无能为力,但沈乔安,你千不该万不该、” “你、你不该到我们这里来啊,沈乔安。”乔安用力摇晃此人,奈何其人已闭上了眼睛,乔安叹口气,她已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了,此刻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逃离这是非之地。 乔安刚刚起身,还没走开呢,门口一群吱吱喳喳的人已走了进来,他们很快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有人尖叫了一声捂住了耳朵,“啊!沈乔安,是沈乔安杀了他们啊。” “沈乔安,你、你杀了这么多人?” 任何人都知道江湖人武功很高,这几个人自然不是乔安的对手,乔安看大家虎视眈眈过来,里头不乏这群人的亲戚和朋友,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姑娘,枉我相信你,你怎么能做这等事?”里正气鼓鼓的站了出来。 他盯着乔安,众人也都看向她,沈乔安手中握着长剑,那长剑上有鲜红的血液,她人就在这里,尸体就在脚下,长剑在手中。 桩桩件件都在证明,沈乔安她杀人了,并且没有来得及逃离现场。 “你们听我解释,我并没有杀人啊。”沈乔安看向这群人,然而这群人早义愤填膺,大家急躁的靠近他,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追了过来,乔安被团团的包围在了垓心。 此刻她就是有七嘴八舌也解释不清楚了,她手中的长剑落在了地上,她抬头看了看苍穹,无奈的嘶吼了一声。 “金明辉,我和你不共戴天!” 乔安丢下了长剑后已不决定和这群土包子解释,她握着拳头,“这人不是我杀的,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想你们的里正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乔安真是想不到,里正不和他们合作,竟选择和魔鬼做交易,从头开始他就在与虎谋皮。 里正狠狠的瞪视着她,似乎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她造成的,乔安愤恨的盯着他们。 “拿下!”里正捏着拳头恶狠狠的挥舞了一下,背后那一群人已七零八落都追了过来,大家很快将乔安包围在了里头,乔安百口莫辩。 “你们真是冥顽不灵!”她准备逃离,战争一触即发。此刻,众人严阵以待。 很快他们就攻击了过去,就武力来说他们的确不值一提,但乔安却不准备和他们一般见识,给个高低就准备溜之乎也,然而众人却不同。 门口一群握着农具的佃户一哄而上,将这庭院已包裹了个水泄不通,沈乔安看着那些人横七竖八的农具,心剧烈的疼。 我是保护你们来的啊,你们竟对我大动干戈? “杀了这妖女,快!”里正已破釜沉舟,如若乔安不死,他的阴谋以及他的安排将全盘泄漏,这些秘密一旦泄漏,一切都完蛋了。 只有灭了乔安之口,一切才算盖棺论定,乔安很快将他们打倒在地,她准备逃窜,但一群农户已密密匝匝的包围了过来。 “沈姑娘还请束手就擒的好,莫要让我们动刀兵啊。”里正讥讽一笑。 “你这老狐狸,你还有什么安排?” “安排?这都是你们武林内的血雨腥风,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如今只裁判沈姑娘你了,抱歉的很。” 一群农户已义愤填膺的靠近了乔安,乔安处境堪忧,而另一边,詹云昕和燕轻阁也遭遇了危险,原来里正的安排竟是如此的周全如此的详略。燕轻阁和詹云昕上路,第一日午后休息的时间遭遇了状况,有人偷袭了他们。 燕轻阁的人为保护这一群农户,倒是不少人都受伤了,后半夜有人几个农户靠近他们,美其名曰商量事,结果竟偷袭了他们。这要是落在乔安或者李仲宣的身上,两人势必受伤。 但燕轻阁不同,他本是魔教教主,她对任何人都不会完全放心,而多年来不少亲近之人都偷袭过他,刀光剑影如影随形,因此燕轻阁稍微一闪避已一把卡住了那人的手,用力一推,将那人推向了背后那一群人,众人站不稳,稀里哗啦七零八落都倒在了地上。 “真是不知其死的家伙,竟在我燕轻阁眼前耍手段了!”众人看偷袭不成,索性选择群殴,燕轻阁本是冷漠之人,他的血液里没有李仲宣的悲天悯人,没有乔安的冤家宜解,他下令让人杀了这一群农户。 而后将他们的尸体丢下了悬崖,尽管手段是残酷了点儿,但在他看来,不杀对方,自己的结果将和他们一般无二,詹云昕和燕轻阁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人也互相了解,因此倒是很赞同燕轻阁的做法。 “回去看看乔安,乔安那边一定更糟糕。”这本调虎离山之计,燕轻阁明白的不早不晚,丢下马队,一行人立即到了村子。 此刻乔安正在被围攻,燕轻阁的声音比人还先到,“诸位这是做什么,找死吗?”燕轻阁向来冷冰冰的,这一声威严的警告,让众人闪电一般的回过头,人群自发的蠕动了一下,让开了一条不怎么大的道。 乔安看燕轻阁到了,忙道:“老燕子,金明辉用全村的性命来要挟里正,这里正竟。”乔安的话没有说完呢,燕轻阁已点点头,眼神柔然。 “我们也遭遇了这老狐狸的暗算,要非我从小身经百战,焉能回来和你见面,走吧!何苦管他们,我们好心好意为他们保驾护航,到头来反倒是遭了暗算,何苦来哉?”燕轻阁上前去将手掌心摊开在乔安面前。 乔安也感觉里正和众人太过分了,就在她的手差不多要和燕轻阁的手掌合二为一的时候,里正怒了,“燕轻阁,你这是要做什么?他杀了我们村子这么多人,这一笔账就要一笔勾销吗?” “不是我!”乔安瞪圆了黑瞳。 “人赃俱获,你说不是你?”里正看乔安矢口否认,指了指背后的人,“你们呢,可都看到沈乔安杀人了?” 众人自然偏向里正,大家连连点头,事情已板上钉钉,“那么说来,诸位是要看我燕轻阁大开杀戒了?”魔教香冥司,向来是“魔挡杀魔佛挡杀佛”,燕轻阁轻灵一笑,从衣袖从拿出一物,套在了手指上。 那半月在夕阳里放射出一种堪比日光还璀璨的光,那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光斑,飞轮在手指上兜转了一圈,众人急忙后退。 “这么说来,天下竟是没有王法的天下了,既教主想要杀光我们,那教主和金明辉有什么区别呢?你们口口声声是来对付金明辉的,但在我看来,你们更大的目的是将我们斩尽杀绝!我们武功自然远不如你们,请教主下手吧。” “这样说来是以为我不敢了?”燕轻阁冷笑一声,他手中的半月已出,头顶飞过的一只鸟儿哀嚎了一声,跌在了灰尘里。 刀快到无与伦比,以至于连鲜血都看不到,里正闭上眼睛傲慢的好像吟游诗人,他不怕死,用自己冰冷的决绝态度来挑战燕轻阁。 “香冥司众,斩尽杀绝!”燕轻阁只想带走乔安,而目前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了。 众人眼看就要下手,但变故斗生,门口走进来另外一行人,燕轻阁等回头一看,发觉是李仲宣和周青青、水月山师以及武林人到了。 “仲宣哥哥。”乔安只感觉委屈。 而李仲宣也知,这是“莫须有”的栽赃陷害,但现如今对方每个人都死了,乔安百口莫辩,水月山师蹲在地上看了看尸体,念一声“阿弥陀佛”后,伸手摸一摸尸体上凝固的鲜血,又看了看乔安丢开的长剑。 伤口是长剑造成的,并且一击致命,究竟是不是沈乔安下的手,有待商榷。 “原来是盟主到了。”里正有恃无恐的靠近,“如今证据确凿,还请盟主给我们村民 主持公道,我们这几个人并没有得罪沈乔安,但沈乔安呢,一来就对我们下手,如今尸体和罪证都在这里了,还请盟主大义灭亲。” 李仲宣颔首,他丢给乔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在地上检查了尸体,发觉每一具尸体伤口的位置都相似,他自然知道此事不是乔安做的,但却不能辩驳。 因为现场的确和乔安那把剑太吻合了,而沈乔安的裙幅上有哦斑斑点点艳若桃花一般的红,衣裳上也沾染了部分血迹,的确不好解释。 李仲宣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墙角的一双绣花鞋,他盯着那绣花鞋看了看,“里正大人,鞋子怎么会跑到那里去?” 他从一进来就嗅到了血腥味,也注意到里正那诡异的眼始终盯着旁边的花坛看,他一定心中有鬼,李仲宣这么一开口,里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乃是贱内的一双鞋,只可惜贱内,哎。”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是友情而非爱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没有什么可惜,人死不能复生,但老人家可不要让更多的悲剧发生啊,”李仲宣言归正传,“大家既没有看到人是乔安杀的,说明事情里头还有秘密,希望诸位给我时间让我调查,届时定会水落石出给诸位一个交代。”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里正的身上。 乔安的心麻木不仁,她想要逃离这里,他们每个人的每句话都弄疼了她的耳洞和耳骨,让她心头震动,至于燕轻阁,他始终站在乔安身旁,好像须弥山。 詹云昕小鸟依人的站在燕轻阁身旁,正在用稚嫩的身体宣示自己的立场,至于李仲宣,他用那沉思着的眼轻轻的看着花坛。 “本盟主给你们个思考的时间,你们且议论一番吧。”李仲宣独揽大权,冷漠的瞅了瞅里正。 那里正和李仲宣之间已有了心照不宣的秘密,他此刻唯恐李仲宣将那秘密说出,不禁恐惧的后退,然而李仲宣依旧心平气静。 那边很快就讨论起来,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了看,不觉有气。她毕竟是女子,她喜欢的保护是直接的,如燕轻阁一般不计后果的、大刀阔斧的。 “仲宣哥哥。”乔安企图靠近李仲宣,然而李仲宣却无情的摇摇头,在事情没有真正决议之前,他需不夷不惠。 他的立场不属于这一群农户,更不属于乔安,尽管事实证明一切并非乔安所为,乔安叫他,从未得到回避,但今次,李仲宣竟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和自己亲昵。 她只感觉有一把横亘在了两人之间,一股秋风吹来,那刀似侵入了心脏,隐隐作痛,乔安只感觉委屈,腹内各种情绪翻江倒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就那样黯然神伤的盯着李仲宣在看,两人用沉默来应对沉默,他哪里是不去理会她?而是不能理会,这一刻,时间好像胶着住了。 詹云昕也是女孩,自明女孩所思所想,她急忙靠近乔安,“安儿姐姐没事儿的,这事情本就不是你做的,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说什么真相大白谈何容易? 李仲宣不忍心看乔安脸上那失落而痛切的神情,过许久后,才移动了一下眼睛,他转过了身。 在乔安看来,他这分明是在和自己划开个泾清渭浊的痕迹,沈乔安无比的难受,她的喉滑动了一下,终究还是将那热切的勇敢的话吞咽了回去,詹云昕握着乔安的手,只感觉那手冷冰冰的,好像刚刚从冷水中打捞出来的一块冰。 “李盟主,如今我们已讨论过了,我们决定还是让盟主您来声张正义。”终于决议的结果出来了,李仲宣长长的出口气,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不置可否的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那里正匆忙又道:“李盟主乃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真君子,伟男儿,此事无论是谁做的,怎么发生的,李盟主一定会调查清楚,老朽在这里静候佳音了,之所以我们放沈姑娘离开,那倒不是我们怕你们,而是我们相信你们。” “很好,那就这样吧,叨扰了。” 李仲宣回头,深情款款的伸手,但此刻沈乔安并没有将手交给李仲宣,而是看向了旁边的几个玄甲卫,“既然要调查,那就将我捆起来吧,里正大人相信你们,我也相信你们。” “乔安,你!”其实李仲宣不过是想早早的带乔安离开这里,如若可能,此事不了了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沈乔安呢,她本是倔强的女子,她怎么能让自己的清誉被玷污,她冷漠的扫视了一下李仲宣,那眼神好像毒箭,让李仲宣心剧烈一疼。 乔安,你到底还是不理解为的良苦用心吗? “捆起来啊!”乔安将手背了起来,怒冲冲的吼了一声,众人看乔安这模样儿,并不敢说一个字,凑近将之捆了起来,李仲宣多么想去温暖她,去说两句推心置腹的话,但乔安却用力撞了一下李仲宣,朝着远处去了。 众人都讪讪的,那里正此刻想要恳求李仲宣帮忙保护他们,但话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 等李仲宣离开了,里正才靠近了詹云昕和燕轻阁,燕轻阁道:“老狐狸,真是看不出来!你竟是他的人!” “教主,如今那人还没走呢,希望您能,”但不等里正恳求的话说出口燕轻阁已经截口道:“不如你们自己对付他啊,等你们顺顺利利对付了他以后,就可以转而来对付我们了,哈哈哈,这叫!”燕轻阁讥讽一笑,眼睛里的光邪恶极了。 他拍了拍里正的肩膀。 那里正就犹如被拔起来的萝卜,被燕轻阁这么肆无忌惮一拍,身体顿时委顿下去,“这叫自作自受,自食恶果,自讨苦吃,哈哈哈。” 看恳求燕轻阁无效,里正急忙凑近詹云昕。 詹云昕欢喜道:“我会帮你们的,一定会帮你们的,大人您好生等着吧,下辈子的事。”那里正脸上的表情奇诡极了。 等众人熙来攘往离开,里正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尽管他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但却不知道怎么去亡羊补牢。 等他们走了,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心情很复杂。 乔安已进入了一辆马车,李仲宣也进来了,在这相对来说密闭的空间里,李仲宣的声音听起来很动情,也很激动。 “形格势禁,不得不尔,抱歉。”李仲宣道歉。 “仲宣哥哥,你、你过来。”乔安看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不理解的靠近,乔安又道:“还不够,再靠近点儿。” 李仲宣只能再靠近,“仲宣哥哥,你变了!”乔安在他耳边说了这几个字,接着她那冰凉的嘴唇凑近了李仲宣的嘴巴,用力一咬,李仲宣直疼的嘶声一叫,乔安却恶狠狠一脚将他发射了出去。 这是乔安第一次对李仲宣下手,力量掌控的恰到好处,李仲宣从马车内被踢了出来,马夫怔住了,旁边的燕轻阁和詹云昕也怔住了。 大家再看李仲宣,李仲宣已缓慢起身,他伸手擦拭掉烂嘴角的艳红,他并没有一点点责备乔安的意思,反之,她理解乔安。 詹云昕看情况不对,急忙到了乔安的马车,看沈乔安的头放在马车的板壁上,詹云昕的心情也好不起来,“其实,仲宣哥哥也是为你好,你想一想啊,你、”詹云昕这里还要逢人说项呢,乔安已怒。 “你最好不要帮他说话,否则我连你一起踢出去。”詹云昕看乔安一点幽默的意思都没有,只能靠近她,“那么我为你松绑?” “我一个杀人犯你为我松绑?”乔安声音很尖锐,与其说是说给詹云昕听的,不如说是为了提醒外面的李仲宣。 李仲宣听到这里更是心如刀绞。 马车颠簸了许久才回去,到月香阁后,李仲宣想要将乔安放掉,但毕竟兹事体大并不能放掉,索性只能关押起来。 但所谓的“关押”不过是形式上的,每日依旧送了吃的给乔安,乔安想出去走就可出去,然而沈乔安安静了下来。 对这一切,好的还是不好的她都照单全收,下午李仲宣来看乔安,一边道歉一边解释,乔安看都不看李仲宣。 第二日,是燕轻阁的生辰,按理说应该张灯结彩好好的操办,但因乔安还在监牢内,而那金明辉还逍遥法外,因此燕轻阁删繁就简。 中午,詹云昕做了长寿面给燕轻阁,燕轻阁吃的大汗淋漓,吃过后詹云昕又嗟叹起来,两人一聊到乔安,心情都不好。 “今日你生辰,她连知道都不知道呢,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乔安被关了起来心情一点都不好,詹云昕每日过去看她,但凡有一个字或者一句话说的不称心如意,当即就会被乔安教训两句。 詹云昕竟不敢去了,怂燕轻阁去,燕轻阁去找李仲宣,哪里知道李仲宣还在赌气,他们两人爆发了冷战,燕轻阁道:“这事也的确是你的错,如今你过去道个歉的事,你偏要这样?” “其实,我们是男子就要有包容和忍让之心,不管她们做错了还是对的,都是对的。”这道理李仲宣明白,甚至于贯彻的比燕轻阁还彻底。 但之前那是什么状态,他并不敢靠近乔安,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旦偏袒了沈乔安,情况就糟糕了!太瓜田李下,事情更不好处理。 燕轻阁是在隔靴搔痒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好了,你去看看他吧,她是聪明的女孩,稍微一冷静就想明白了我的初衷,不管了。”李仲宣有点烦躁,他希望乔安还能心平气静的思考一下。 但此刻的乔安哪里有正常的心智? 燕轻阁去看乔安,乔安吃到了燕轻阁的长寿面,顿时一怔,“今日是你的生辰吗?我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牢里却一无所知,哎。” 乔安是无拘无束习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她想要出去,想要调查一切的秘密,但却只能囚禁在这里,甚至于连为燕轻阁庆生都不能。 “我已二十六岁了。”燕轻阁一笑。 “风华正茂,年富力强。”乔安一笑,挑起来长寿面吃起来,上一次吃长寿面还是自己的生日呢,时间可用过的真快啊。 燕轻阁蹲坐在外面,他瞅了瞅乔安,发觉乔安无论在什么恶劣的条件和环境之下,依旧保持着端庄和文雅,她看起来干净极了,竟似乎和这腌臜的环境格格不入,又好像因了乔安的到来,这地牢也焕发出了一种清新之气。 可真是好生奇怪。 乔安就着昏暗的光一口气吃光了长寿面,她洁白的手指握着玉著,连动作都很稳,吃光了长寿面后,乔安咧唇笑了笑。 “看着我做什么?”发觉燕轻阁在失神的盯着她看,乔安有点自惭形秽,“也是也是,我两天都没洗澡了,连脸都没有洗。” 她摸一摸脸,自嘲的一笑,明明这圈套是如此拙劣如此的显而易见,但大家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她有点莫名的难受,心脏隐隐作痛,燕轻阁看乔安士气消沉,“他让我来的,让过来看看你。” “别提他!”不提李仲宣还好,一说到李仲宣,乔安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武林盟主在吃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燕轻阁只能适可而止,他是真心实意过来为两人牵线搭桥的,但沈乔安对这一切概不接受,她抬头看了看淡淡的灯烛,面上蕴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外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今晚的星星可好看不好看。” “安儿,这、”燕轻阁嗫嚅道:“外面是白天,才中午呢,不见星星。” “哈,好,真好!”乔安自嘲道:“我现如今已连黑天白天否分不清楚了,阴阳颠倒,天下大乱,哈哈哈。” “安儿,不怕,很快会过去的。”尽管有千言万语,尽管他是为李仲宣来跑路的,但盯着乔安看了看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沈乔安轻蔑一笑,安安静静坐在了刚刚的位置。 地上有稻草,一半湿漉漉的,一半还算干涸,乔安一屁股坐在干稻草上,她随意的抓起来一把稻草编织什么东西,燕轻阁道:“不如我放你出来?” “然后你被大家也误会?”乔安反唇相讥。 燕轻阁吞咽了一口唾涎,他不说话了,将自己的外衣脱掉,“已经入秋了,地牢里冷飕飕的,我这个衣裳给你,晚上好御寒。” 乔安来者不拒,转而问了问燕轻阁和詹云昕的关系,燕轻阁一五一十告诉了她,乔安在认真的听,但手上却也在聚精会神的编织东西。 一会儿后乔安编的草龙出现了,不得不说她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那草龙栩栩如生,美轮美奂。 “这个送给你做生日礼物,怎么样?目前也只能送这个了,哈哈哈。”乔安笑嘻嘻。 “可真好,这是我活这么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燕轻阁小心翼翼将草龙握着,放在了胸口里。 “外面的事情,他有照应不到的地方,你还要多帮衬帮衬,我在这里谢谢你了。”原来,她到底还是很惦念他,燕轻阁闻声连连点头。 聊了约略有半个时辰,燕轻阁这才离开,而因了他的到来,沈乔安也开心了不少。 燕轻阁从地牢出来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忙追问乔安的近况,燕轻阁一五一十都说了,李仲宣这才点点头。 到第二日,那徐西村的里正到了,还率了一群苦主而来,大家横七竖八指摘乔安,说什么都要亲自看到乔安身首异处才肯善罢甘休。 其实里正也有苦衷,毕竟那金明辉就在附近,他必须严格的按照金明辉的指挥去办事,李仲宣心力交瘁,依旧用“还在调查,等事情水落石出一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云云的借口阻挡。 但那里正大人却不走了,竟找人送了铺盖卷过来,李仲宣不会对付无赖,看里正非要闹,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到是詹云昕不好欺负,她决定了为沈乔安强出头,对那里正破口大骂,里正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人家就是不走。 第二日,燕轻阁去找乔安,将事情说给了乔安,沈乔安要求见一见里正,那人到了监牢,和乔安面面相觑了会儿,里正大人扑通一声跪在了乔安面前。 “沈姑娘,实在是抱歉的很,抱歉啊!” “怎么?”沈乔安有点生气,双眼冷漠的盯着里正,“现在知道临时抱佛脚了,我现如今可被你坑苦了,你想求我做什么?” “沈姑娘,我不停他的话就要全军覆没了,我们村子里有四五百人呢! 总不能因为我一人的缘故,让他们全军覆没?”里正摁压了一下眼角。 “你想要让我做什么?”乔安看向里正,那 里正叹口气,“沈姑娘,你帮一帮我们,一定要杀了金明辉啊。” 乔安也同情这里正,其实她也清楚,现如今这里正的确在遭罪受苦,他比她可煎熬多了。 “不要着急,你先回去,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我问你,他还在你们村吗?” “不知道,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能联系到我们,我们却不能去联系他啊,姑娘。”里正焦急的看了看乔安,乔安淡淡一笑。 “也不着急,等等再说。” 就在此刻,那里正忽然踉跄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了铁栏杆旁,沈乔安急忙去搀扶,发觉这里正已七窍流血死亡了,原来他中毒了。 原来这又是个安排。 看里正死了,乔安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伸手为这里正闭上了眼,少停,几个江湖人进来了,大家看里正死在了监牢内,急忙询问情况。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乔安无法去解释,大家再一次错怪乔安,这一次连周青青都到了。 “那里正可是你杀的?”周青青盯着乔安看,目光逐渐变得凶狠。 “我可没有下手,他一进来说不过两句话人就死了,是被人下毒了。” “怎么会这么巧?沈姑娘,我知道你对里正恨之入骨,但你怎么能、”周青青气愤填膺,乔安火冒三丈,“周青青,你的意思是,这里正是我杀的了?” “难道不是?”周青青反唇相讥。 乔安想要解释,但却发觉话不投机,索性冷漠一笑,“世人只见皮相不见骨相,想不到你周青青也这样,算我看走了眼!现在我告诉你,你认为他是我杀的,就算是我杀的了,反正我手头上的人命官司多了去了。” 周青青也知自己误会了乔安,此刻这么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她起身指了指乔安,“你好生冥顽不灵,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也不知是谁冥顽不灵。”乔安冷笑一声背过了头。 那周青青一怒之下离开了,也带走了自己的人。 至于水月山师,他对这一切都洞若观火,但他毕竟是出家人,他一点招惹金明辉的意思都没有,第二日周青青离开后水月山师也离开了,顿时热热闹闹的月香阁变得冷冷清清。 看周青青离开,詹云昕抄近道儿去追,紧赶慢赶的追在了周青青背后,现如今月香阁正是用人之际,她自然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得力干将离开。 “掌门人留步啊。”詹云昕的马蹄声和呐喊声几乎是同一时间进入了周青青的耳朵。 周青青回头一看,是詹云昕来了,二人攀谈了会儿,那周青青说什么都不情愿处理这事情了,临走前又道:“我峨眉派距离这里很近很近,对付金明辉的事情自然义不容辞,如若处理这些家长里短的矛盾,我看你们还是自己来吧,走了。” 周青青傲娇的转身,率领了一圈峨眉派的女弟子离开了。看周青青走远,詹云昕浩然长叹。 而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被詹云昕告诉了乔安,沈乔安一听,蓦地叹口气:“他们都不是识大体的人,怎么搞的说走就走?我还没出去呢。” 到下午,乔安感觉自己有点发烧,难受的在地牢里呻吟,那些狱卒过来看了看,一个个对乔安都很同情,但在他们看来,沈乔安这是在表演。 “沈姑娘,您就不要这样了,小人等都知您是被冤枉的,的小人等人微言轻胆小如鼠,您不要说是表演了,就算是真正难受了,小人等也不敢放你出来啊。” 乔安哪里是表演啊,她只感觉自己杀三魂七魄都移位了,这地牢里阴暗潮湿,哪里能长久的居住啊。 乔安唯恐自己有三长两短,对看守自己的人道:“你们去找李仲宣,就说我生病了,快去。” 众人一听立即行动。 但一刻钟后那人灰心丧气的回来,“不瞒您说,沈姑娘!今日一大清早盟主就离开了,那徐家村的人日日过来闹,盟主过去找证据证明您的清白去了。”这可真是糟糕极了。 乔安起身,将后背轻轻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思忖了少顷。 “再劳烦兄弟你跑一趟,你找燕轻阁进来,就说我有事情。”此刻乔安太需要药材了。 一会后,那人去而复返,那人背后跟燕轻阁,燕轻阁担忧极了,他看了看乔安,立即责备起来。 “怎么搞的啊,才一天不见你就如此五劳七伤了,是风寒吗?”实际情况可比风寒要严重得多,乔安也说不清楚,“我口述,你记住药方,快去给我抓药。” 燕轻阁记住了,不但抓了药,还煎好了,给乔安送了过来。 沈乔安吃了后身体逐渐舒服了点儿,这天晚上大汗淋漓,到第二日情况已有所缓解。 燕轻阁找李仲宣去,本准备和李仲宣聊一聊关于乔安的一切事,希望李仲宣能放了乔安出来,但李仲宣却没同意。 他也晓以大义,“我如何能那样做,现如今只能尽可能让她生活的舒服点儿,这个我会找人安排。” “是不能还是不敢啊?那地牢内是什么环境?乔安已经生病了,你竟不去看看嘛?” 当日李仲宣立即去看乔安,发觉沈乔安已基本上好了,乔安缓慢起身看着站在对面的李仲宣。 “你来了?你可终于知道过来看看我了。”乔安讥诮的笑着。 “我日日都准备过来,只是、”李仲宣还要解释,乔安已经截口道:“只可惜外面忙碌,你就忽略掉了我,这地牢里是什么情况?你李仲宣会不清楚吗?” 李仲宣被批评的无地自容,想要解释自己目前在忙什么,但却发觉乔安有点无理取闹,不由得无名火起,“我看你还要再冷静冷静。” “那你李仲宣就囚我一辈子吧!”乔安狂怒,瞪视着李仲宣。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李仲宣气鼓鼓的离开了。 第二日,詹云昕和燕轻阁分别来看她了,詹云昕送了自己的衣裳给乔安,她更换了,将旧衣服丢掉。 燕轻阁日日过来送吃的,唯恐在深牢大狱中有人会谋害乔安,乔安对燕轻阁感激不尽。 风寒逐渐过去了,身体也好了起来,但乔安和李仲宣却陷入了无穷尽的冷战里,两人谁也不主动理会谁,李仲宣的生活因缺少了乔安尔兵荒马乱,乔安的日子因没有了李仲宣而无聊。 两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性,这么一来就过去了七八天。 两人都不理会对方,情况看起来一点不乐观,乔安的病好了后整个儿换了个人一般,对李仲宣已开始反感。而李仲宣呢,日日绸缪过来看看乔安,每一次到监牢门口都裹足不前,他现如今还能为乔安做什么呢?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乔安仗剑走天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日日还有人找李仲宣,意欲要为那些死亡了的人讨回公道,李仲宣处理这些事也应接不暇。 燕轻阁唯恐有人谋害乔安,自然跑的比之前还勤谨了,李仲宣看在眼里,只能干着急。而詹云昕发现,燕轻阁每一次到监牢里去看乔安,都要浪费不少的时间。 她也不知这两人在聊什么,只是想入非非。 这一晚,李仲宣找了詹云昕聊天,詹云昕倒是诧异,他们鲜少单独见面,至于私下里聊天那就更少之又少了。 “云儿,我找你来是想了解点儿事情。”李仲宣似乎要问什么问题,看起来有点难为情。 詹云昕嫣然一笑,行了个礼:“李哥哥想要问什么,请直言不讳就好。” 接下来李仲宣问詹云昕是否喜欢燕轻阁,詹云昕忙不迭点头,李仲宣又道:“那燕轻阁日日和乔安在一起,他们似乎、”这些话是带着意味不明的口气说出来的,詹云昕听到这里也不知说什么好,咬着下唇退了出来。 李仲宣希望詹云昕做燕轻阁和乔安的绊脚石。 晚上燕轻阁和詹云昕一起吃饭,燕轻阁为乔安挑选了一些精巧的小菜,放在了食盒内,他胡乱扒拉了两口就准备离开,结果却被詹云昕叫住了。 “一起吧。” 路上,詹云昕酝酿了许久不知如何开口,两人进入监牢,乔安看他们到了,笑着问了一些外面的事,他们两人都吃过了,盯着乔安看。 沈乔安最近被囚禁,日子乏善可陈寡然无味,她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事,一是等待燕轻阁送吃的,而是在等待送吃的的这一段时间胡思乱想。 食物来了,她早饿坏了,食指大动,吃光了东西后,还生猛的喝了一壶水,这才心满意足的笑着躺在了之前的位置。 燕轻阁看乔安吃饱喝足了,笑着聊了两句外面的事,和詹云昕收拢了垃圾和杯盘碗盏出来,依旧还叮嘱乔安注意休息。 这一段时间,燕轻阁日日进来都带一些东西给乔安,他先置换了湿漉漉的干草,接着送了衣裳和棉被进来,为让乔安可以更舒坦提一些,还送了靠枕和小桌子等东西,乔安的监牢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花园。 在李仲宣拒绝和乔安和好的日子里,燕轻阁日日都过来。 从监牢出来,深秋的晚风一吹,詹云昕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燕轻阁看到这里,将右手的食盒移到了左手上,腾出来右手准备去拥抱詹云昕,但却被詹云昕果断的拒绝了。 似乎最近她总是这样,拒绝任何和他亲昵的机会。 “燕轻阁,”詹云昕鼓起勇气看向了他,她第一次用这样炽烈而深沉的眼盯着他看,那眼神好像缠缠绵绵的丝线一般将燕轻阁缠绕住了,“我一直想要问一个问题,你究竟喜欢不喜欢我?” 燕轻阁从未开口表白过,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她一人在作茧自缚吗?詹云昕只感觉心隐隐作痛,她期待他用最快的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又怕这问题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一时之间痛苦不堪。 燕轻阁盯着詹云昕的眼在看,她奇怪极了,好端端的詹云昕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自然喜欢你啊。”燕轻阁回答的缓慢,并非是因为他在思考,而是他让你干这突如其来的问句给懵住了,一时半会竟有点不知所措。 “那么,”詹云昕咬着下唇,看起来楚楚可怜,“你为什么要朝秦暮楚呢?” “朝秦暮楚?”燕轻阁诧异,瞪圆了迷惑的眼睛,他考虑了许久,竟闹不明白这“朝秦暮楚”是几个意思。两人沉默到无言以对,她的眼神凄凉而痛切,嘴唇在颤抖,握着锦帕的手暗暗的用力,每一个动作和行为都在催促他作答。 燕轻阁却噗哧一声笑了,“什么叫朝秦暮楚?我对你始终如一,一心一意。” “你日日和乔安在一起,如今转过头来又说对我情深几许一心一意,燕轻阁,你这一心一意也太别出心裁了吧?”詹云昕挑眉,眼神变得犀利了不少。 白这刀锋一般的眼瞅了瞅,燕轻阁竟有点无言以对,原来她竟误会他和乔安的关系了,夜色里,燕轻阁忽然哈哈大笑,继而笑的岔了气。 看燕轻阁这么笑,詹云昕难堪极了,握着锦帕的手比刚刚还用力了,“我知道我不配你,你是魔教教主,你有你的香冥司!我呢,我是旧时王谢堂前燕了,现如今你挑选谁,任何一人也比我强的多,抱歉,我让你困扰了。” “云儿!”看詹云昕准备离开,燕轻阁一把抓住了詹云昕的手,“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如今李仲宣和乔安在冷战呢,我只能多过去照应一把,这和喜欢有什么关系?” “啊,果真吗?”詹云昕雀跃了,那双眼内焕发出了一种生机活力,刚刚的颓败与黯然已一扫而空。 “自然是果真了,不然呢?”燕轻阁笑着揉一揉詹云昕的头,“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人,有你就足够了,真亏得你怎么想来?怎么会误会我和乔安呢,哈哈哈。”燕轻阁笑不可抑。 詹云昕也笑了,但眼角却滑落一枚闪烁的荧光,她哭了。 “云儿不哭。”燕轻阁亲吻了那一枚珍珠一般的泪水,嘴唇寻找到了她的嘴唇。 詹云昕告诉燕轻阁,他是在帮助李仲宣问这个问题,詹云昕知李仲宣这是吃醋了,还特特的去找李仲宣解释了一遍。 但不管怎么说,沈乔安一时半会可不情愿原谅李仲宣。 最近江湖人溃散了,周青青和水月山师离开后,真正情愿留下来去调查金明辉一事的人寥寥无几,月香阁和偃月山之人倒是余勇可贾,他们什么都不怕。 这一点让李仲宣很欣慰,下午,伏眠提供了线索,说已在附近找到了金明辉,一群人跋山涉水到线索发现的地点,发觉这里荒无人烟,除了地上有一些动物的尸体,并没有什么人。 伏眠的手从一只羚羊脖颈上拿开,“无疑这是他在以血养血,仲宣你看这里。”伏眠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 李仲宣也很赞同伏眠的看法,但究竟金明辉去了哪里却还是未定之天。 “老大,这边还有!”属下在远远近近的树林内还陆陆续续找到了不少的动物尸体,有野猪、野熊、羚羊和牦牛等,每一只动物的咽喉上都有对称的痕迹,小而尖利,动物的皮毛湿漉漉的,都是鲜血。 “哇!这边也有呢,老大。”有人继续汇报,伏眠和李仲宣沿途找过去,发觉动物的尸体比比皆是,两人都瞪圆了诧然的眼睛。 等他们感觉气氛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包围圈。 “盟主大人、伏老大,你们带着诸位自投罗网来了?可真好啊!”声音来自于不远处,李仲宣和伏眠微微震惊,循着声音看过去,他们看到对面一棵香樟树下竟有两个人,那两人在石桌上对饮。 一人打扮的金碧辉煌,是天玄。 一人就是金明辉了,金明辉握着酒樽,似笑非笑的盯着李仲宣,尽管距离不怎么远,但李仲宣却一点不敢轻举妄动,对面有不少武士模样的人,他们握着戈矛和连弩对李仲宣他们虎视眈眈。 “师兄,”金明辉指了指对面,“今日是消灭他们最好的机会,刻不容缓。” “师弟放心就好,你我师出同门,帮助你责无旁贷,更兼这月香阁的人和偃月山的人和我也有血海深仇,如今我就就杀了他们。”天玄皇帝起身,他肥嘟嘟的手指看起来竟很是灵活,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接着漫山遍野出现了不少握着武器的人。 “糟糕!”伏眠一看这么多人,心都沉落了下去,“仲宣,他们倾巢而动。” “不怕,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让我们的人集合起来,万万不可分开。”李仲宣遭遇过不少的偷袭,以至于时至今日,他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暗算已可处理的得心应手。 他一点不怕,众人很快就聚合在了一起,两军打斗起来,战况很是惨烈。 这半年来伏眠日日在参悟天涯谱,如今已是将上面的武功都融会贯通了,使用起来真如臂使指一般自如。 那一群人你追我赶,喊杀声不绝于耳,声嘶力竭,伏眠的属下是一群训练有素之人,而李仲宣的人各个一身是胆,打斗了一个时辰,天玄皇帝只感觉胆战心惊。 “师兄,不要怕,还有我呢。”旁边的金明辉在饮酒,不对!他酒杯里是绸缎一般光滑的红色液体,那是血液。 “那就请师弟大展身手,我作壁上观了。”天玄皇帝之前和金明辉是同门,这两人多年来就联合在一起,如今金明辉已孤掌难鸣,索性就投考到了天玄皇帝的脚下,那天玄皇帝和金明辉的仇人都是李仲宣和詹云昕,因此两人同仇敌忾。 听到远处怒吼了一声,那声竟震动的树木上乌鹊南飞,那声犹如聚合了千军万马之力一般,李仲宣听到这里,急忙示意让伏眠和他的人捂住耳朵。 刹那后,金明辉已僵尸一般从天而降,看金明辉大摇大摆靠近,李仲宣急忙去迎战。 “李仲宣,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如今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金明辉忽然跳了起来,接着他的身体犹如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接着他喉管内发出了一连串奇异的恐怖声音,那声音嘹亮极了,众人都盯着他们看。 很显然,金明辉的武功已登峰造极,想要对付金明辉,李仲宣一人已无能为力,他只能和伏眠连起手来,得亏两人都修炼过天涯谱上的密宗功夫,不然想要对付金明辉,实在是难上加难。 这一晚的战斗辛烈而毒辣,喋血的战斗结束了,两军打了个平手。 李仲宣和伏眠损兵折将不少。 等李仲宣回去,却听说乔安逃走了。原来沈乔安的身体已逐渐好了,她早想从地牢中离开了,她明白这一切都是阴谋,而继续龟缩在地牢中实际上不过在作茧自缚,乔安联系了燕轻阁,得知李仲宣今日没有带走月牙剑,乔安索性让燕轻阁将月牙剑送到了牢狱之中。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为查自案而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燕轻阁无关了,那月牙剑削铁如泥,轻轻一挥舞铁栏杆已应声而碎,乔安一口气“杀”了出来,众人看沈乔安如此厉害,谁敢阻挠,只能看着乔安风风火火的离开。 倒是詹云昕和燕轻阁两人竟还“追追赶赶”了一番,出了月香阁后,燕轻阁追的比刚刚还快了,前面有一棵树,乔安纵身一跃上了那棵树,金风细细,吹的树叶沙沙沙作响,及诶这燕轻阁和詹云昕都到了。 詹云昕将一沓银票拿了出来,“安儿姐姐,这些东西是硬通货,你拿好了,在外面都用得到。” “谢谢。”乔安欣慰的一笑,对她感激不尽。 “这些也拿着吧。”燕轻阁递过来一个包裹,里头沉甸甸的,有什么铁蒺藜、铁莲子、什么高丹散丸不计其数,乔安看着这些东西哭笑不得,但顾念是燕轻阁一片好心,只能苦笑着接下。 两人和乔安做别,燕轻阁道:“遇到什么困难立即联络我们。” 乔安含笑离开,从地牢里出来只感觉神清气爽,只是最近她都没有沐浴,整个人臭烘烘的,重获新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洗澡,出了山洼,看到一泉碧波粼粼的湖水,乔安迈步靠近,观察了一下周边。 并没有一个人,此间静谧的落针可闻,那镜湖一般明澈的湖水很显然已完全的吸引住了乔安的视线,诱惑了她的心。 “不管了,就在这里沐浴。”乔安丢下长剑,解开了发辫,纵身一跃好像锦鲤一般跃入了湖水。寂静的山月将清辉无私的洒落在池塘内,乔安尽情的徜徉着,优哉游哉在水中嬉戏。 一会儿后一身的倦意都一扫而空,她看看左近没什么人,索性脱掉了衣裳清洗了一下,将之挂在了灌木上。 做完了这一切却感觉饥肠辘辘,逮了一只活蹦的小兔子,“就你了,晚餐。” 谁知道乔安刚刚回到之前那位置,竟看到了里正大人徐老爹。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这深更半夜的就奇了怪了,徐老爹似乎很着急,在不远处踱来踱去。乔安靠近他,躲避在一棵树背后,过了约一刻钟,远处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乔安一看,是金明辉到了。 她目光一凛,本能的握住了月牙剑,里正徐老爹似乎很怕金明辉,才一听到他飞动的声音整个人已颤抖了起来,他将身体蜷缩了起来,好像个蛤蟆一般跪在了金明辉面前。 “起来吧,爱徒。”乔安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徐老爹慌忙起身,“师父,您老人家从哪里来?” “废话真多,”看徐老爹准备伸手为他拍衣袖上的灰尘,金明辉嫌恶的推开了他,那徐老爹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想不到这干瘦的老头儿竟很是灵敏,“今晚第二十二招了,这一路可要好生学习,看好了。” 金明辉咳嗽了一声后脚闪电一般的蹬了出去,身体陡然变成了一张弓,接着,他的手掌哗啦一声压了下去,地上的青草和石块等等都不翼而飞了,那里正竟在后面惟妙惟肖的模仿。 一会儿后,学习完毕,乔安看那武功只感觉诡异极了,后背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的挺拔了起来。 他们师徒二人学完后,里正将后面一口袋的鸡鸭送到了金明辉手边,金明辉茹毛饮血,坐在原地从口袋中一把将一只老母鸡抓了出来,接着他一口啃掉了鸡头,然后叽里呱啦的吃了起来,嘴角的血液飞流直下,看的乔安恶心极了。 如今的金明辉已成了个茹毛饮血的衣冠禽兽,这哪里是人类会做的行为? “你好生修炼,将来有你的好处,你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年高德劭之人,你修炼的好了,想要什么没有?我们这一门,修炼的时间长了就会返老还童,长生久视。” “是,是,弟子一定勤学苦练。” 就学一学癞蛤蟆就能长生久视了?沈乔安撇唇一笑,这里正别看年纪一大把,竟是个糊涂蛋。 那里正连连点头,“修到师父这程度,需要多少年?” “少说也要五年,不要着急,循序渐进啊。”金明辉笑着拍一拍里正的肩膀,那里正连连点头。 “对了,我托付你找的人,你可找到了吗?他老人家现如今可还好?” “您说的是老残和尚?”里正眨巴了一下眼睛,黑夜中,他的眼睛好像猫头鹰的眼一般锐利,金明辉顿住了,嗟叹了一声:“除了他还能有谁,你可找到了?” “他老人家有规矩,他不怎么喜欢给人瞧病,这还要弟子好生去周旋,您不要着急。”里正的语声似乎很担忧。 因距离比较远,沈乔安也没能听清楚他们具体在聊什么,她想要走,但那金明辉内力雄厚,只要她略微一行动,势必被抓,索性硬着头皮等着。 过了片时,两人分开了,临走前金明辉叮嘱了里正一些话,乔安也听不分明,看里正转身去了,她跟在了背后。 满以为这糟老头子会回家,哪里知道这糟老头子竟朝着一个峡谷去了,乔安想叫住这糟老头子问问究竟,料定这老狐狸不会口吐真言,她还没穿衣服呢,也不敢继续跟踪。 她将衣袖中的金铃子丢了出来,摸了摸道:“快去跟踪,我等会儿来找你。”那金铃子是一种非常聪明且通人性的蜥蜴,哗啦啦一声已追在了里正背后,乔安穿了衣裳拿了宝剑后跟在了背后。 金铃子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味,那种奇特的气味尤其是在夜色里更为浓郁,乔安嗅着那气息往前走,走了不很远,他看到了一户人家。 那是个小但精致的屋子,那屋子的房檐下悬挂了不少的中草药,院子里也放了一些横七竖八木板和笸箩,里头都是切片的中草药,人没有到呢,一股子淡淡的清芬已扑面而来。 沈乔安非常喜欢中草药的气味,她料想这屋子内一定有什么世外高人,她并不着急到前面去,依旧还躲避在背后静观其变。 刹那后,徐老爹到了庭院,他拍了一下木门,良久良久,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光头和尚,那和尚断了一根手臂,右腿也跛的很厉害,走起路来摇摇摆摆颠簸如船,那和尚面容高古,笑容可掬。 “是徐里正,怎么半夜三更过来?找老衲所为何事?”原来那是个苦头陀。 “大师,我是有求而来啊。”也不知道里正大人说了什么,接着和这老和尚进入了屋子,大概过了一小会,乔安听到屋子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喊声,顿时撒腿往前走。 接着那里正鬼鬼祟祟从屋子出来了,他探看了一下两边,发觉并没有什么人这才将门带上离开,走到庭院的位置,他就着一口水缸清洗掉了脸上湿漉漉的血迹。 “哎,大师,我杀不了他,如今只能杀了你!你们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你口口声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如今到了您功德圆满的时候了,您去吧。”徐老爹迷信的祷告了一番,更迷信的指了指天空,好像在导引迷路了的亡灵寻找正确的道路上天一般。 那里正走出了庭院,却似乎感觉到背后有脚步声,他急忙回头看了看,发觉也并没有什么人,接着有一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是?” “好你个恶贯满盈的衣冠禽兽,你又杀了一个无辜者,你才应该下地狱!” 那是沈乔安的声,里正大人回头,盯着乔安看了看,叹息道:“你以为我想这样接二连三的杀人吗?我也无计可施啊。” 根据这里正的话,之前一切一切都是金明辉授意让他做的,他如若不听话,不但自己会被大卸八块还有家里人和村里人都将死于非命,“我不能用这么多的性命做赌注啊,沈姑娘,你们江湖人反复无常,我们村里人最怕和你们打交道,沈姑娘,你也要理解我的处境啊。” 一开始,乔安的确愤慨,但随后她倒是可以完全理解他了。 是啊,武林人是什么人?易反易覆小人心,他们打着扶危济困的旗号专一欺负老百姓,老百姓自然对他们敬而远之。 沈乔安之前也以为武林人表里如一,后来逐渐发现武林人表里不一。 此刻她倒是能理解他了。 “算了,不掰扯这个,你如今告诉我他为什么要你找老残和尚?”乔安企图抓住事情的来龙去脉。 “迄今为止,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他只是传达命令,怎么会告诉我目的?沈姑娘,我就是他的一条狗啊。”里正叹口气。 “好,继续做狗,他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你找了他过来。”乔安和里正商量了一下,由这个里正骗金明辉上钩,沈乔安来偷袭。 里正连连点头。 到第二日,里正带了金明辉来到了这破败的小屋子,金明辉人还没有到呢,已疑窦丛生,凝神看了看屋子。 “老残和尚竟住在这么一个破败的屋子里吗?”说什么,他都不相信。 “他老人家早将功名利禄都看淡了,人就在里头呢,小人去通传。”里正进入了屋子,刹那后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 他凑近金明辉说了两句话,那金明辉神色逐渐欢喜,似乎很开心,他大步流星靠近屋子,眼睛盯着屋子里的和尚,他只给了他一个背影。 “来了?老衲有什么可以帮助公子爷的,公子爷但说无妨。”屋子里,是老残和尚那瓮声瓮气的问句。 “有事相求,不瞒您说、”金明辉一面走,一面进入屋子,他距离老残和尚很近了,但却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他好生奇怪,一把卡住了那老残和尚的肩膀,“大师,您这!” 就在此刻,那老残和尚的身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金明辉看到一张表情扭曲的恐怖面庞,他急忙后退,却哪里知道就在他后退的同一时间,乔安已从天而降,他手中光明的月牙剑兜转出一片清辉,那清辉逐渐炽烈,犹如白虹贯日一般辉煌。 刚刚是她模仿了老残和尚在问话,金明辉并没有感觉异常。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算计失败遭算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早就埋伏在了屋顶,此刻从天而降,收藏的月牙剑已经刺向了他的眉心,那金明辉也是一点不怕,伸手就夹住了长剑。 乔安手腕用力,哪里知道那长剑就犹如死死的镶在了他的手手掌心一般,金明辉暗暗用力,一股充沛的元阳之气已从长剑另一边放射了出来。 乔安只感觉握着剑柄的手忽冷忽热,乍然丢开,哎呦了一声滚落在了地上。金明辉握着月牙剑靠近了乔安,乔安只能不断的后退。 “雕虫小技,能奈我何?”金明辉步步紧逼,目光狠戾,语声冰冷。 “你杀了他?”金明辉的手中的月牙剑指了指旁边的老头儿,老残和尚身体僵硬,显然已死了许久了。 “不是我。”乔安深吸一口气。 就在此刻,金明辉背后出现了一个人,来人正是徐里正,徐里正哆哆嗦嗦的举起来一块石头,用力的丢向了金明辉,金明辉已头也不回,任凭那石头砸向了自己的头。 “我如今已无坚不摧,你能奈我何?”金明辉哈哈大笑,那徐里正本是过来帮助乔安脱困的,哪里知道金明辉竟连石头打砸都视若等闲,一时间慌忙逃离,结果他才一转身,那月牙剑已经穿过了胸膛。 一股湍急的热血好像泉水一般喷射在了地上,詹云昕用力的拔掉了月牙剑,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锋利的月牙剑上压根就没有沾染到鲜血。 那里正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金明辉一脚踩在了里正后背的伤口上,鲜血被脚掌完美的封闭在了伤口内,金明辉回身狂狷一笑。 “你杀了老残和尚?他是我要的人,如今我就杀了你,你去给他殉葬吧。”他的声音很平静,说完后一脚将徐里正发射了出去。 乔安看到这里,眼睛内多了一抹恐惧之光。 “沈乔安,你竟想要用废铜烂铁来收拾我,哈哈哈,真是岂有此理,我今日就当着你的面销毁了这把月牙剑!”金明辉一面说一面握住了月牙剑,他的左手放在了剑锋上,用力一压,那月牙剑几乎对折在了一起。 沈乔安只能舍弃这把剑,她转身就逃,但很显然,金明辉并不怕乔安逃离。 剑锋和剑柄几乎挨在一起了,但金明辉发现,自己再怎么用力这把剑都不会折断,唯恐伤到了自己,他握着长剑纵身一跃追在了乔安背后。 乔安从后门走的,但金明辉很显然已比乔安快了一步,他阻挡在了沈乔安的面前。 “你总喜欢和我过不去,如今也到了我们一决雌雄的时候了。” 沈乔安看着金明辉那狠戾而不可一世的眼,看着金明辉手中寒光凛凛的月牙剑。 他金明辉武功已然是天下第一,即便是没有月牙剑的加持也厉害的很,更何况手中有哦月牙剑。 他一步一步靠近了乔安,沈乔安困兽犹斗,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尽管她四肢百骸都很疼,尽管这一场战役获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乔安并不怕。 金明辉欣赏的看向乔安,她看起来憔悴极了,但却绝不可怜。她坚毅的眼死死的盯着金明辉,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来吧!” 乔安狠狠的吼了一声。 金明辉正准备动手,但唇畔却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诡异笑痕,乔安也不知道究竟这笑是什么意思,只能微微后退以策安全。 结果眼前一黑,金明辉已瞬移到了她的身边,沈乔安瞠目结舌,她想不到金明辉的武功已如此出神入化登峰造极,那闪电一般的动作迅疾无伦,很快乔安只感觉胸口一麻,半边身体都麻木不仁。 一种比死亡迫近还要大的恐惧已涟漪一般的覆盖了过来,“你!” 他封闭住了乔安的穴道,依旧用那诡异的眼死死的盯着乔安,乔安恐惧不宁,“你这是做什么?” “沈乔安,你是个女子,我怎么会和你斤斤计较呢,哈哈哈,你很快就会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金明辉掰开了乔安的手,将月牙剑也还给了乔安。 这才让乔安震惊,怎么搞的,他为什么要将月牙剑交还回来? “我走了,哈哈哈。” 金明辉那幽眇的笑声已消失了,沈乔安哪里知道他这是在让她自生自灭,当金明辉决定和乔安决斗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沈乔安背后的一群人,那是一群握着灯笼火把的人,他们从远处缓慢的到了这里。 等他们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沈乔安忽然感觉不祥,而与此同时她那身体上的僵硬感在逐渐的消失。 “沈乔安?”有人靠近,乔安回头一看是水月山师,旁边还有周青青等人,他们最近在寻找金明辉,但却无意中找到了乔安。 沈乔安手中握着月牙剑,月牙剑上还有一点绯红,不远处是一具尸体。 里正的后背上有一个大大的血窟窿,血已凝固,看的出他是逃离的过程中被乔安给杀了。 “不是我!是金明辉!”乔安想要解释给大家听,但此刻却逐渐发现,解释等同于掩饰,她此刻的每个字都将成为别人眼睛里的借口。 “你还要狡辩呢,月牙剑在你手中,尸体在你脚下,你竟说杀人者竟是金明辉!如今人赃俱获,你还要矢口否认吗?” 水月山师忽然变成了一个冷漠的没有人情味的老和尚,而他这句话后,不少人看向乔安的视线都逐渐古怪起来。 那凛冽的视线几乎可以杀掉乔安,乔安百口莫辩。 “不是我啊!”中间的来龙去脉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而即便是乔安这么说了,谁会相信她呢?那金明辉日日想消灭乔安,如今好容易得到了这个机会,竟会擦肩而过吗? 乔安茫然无措的看向身边,她希望得到救援,得到帮助,但周边的眼都是邪佞的。 “拿下!”周青青看乔安张口不能解释,料是沈乔安在报复。 “如此斗筲之器,真让人瞧不起!”周青青背后一群女弟子已上前去七手八脚将沈乔安给包围住了。 因乔安手中还有月牙剑,所以众人投鼠忌器,只是将她包裹在了内中。 “谁敢伤乔安一下试试!”詹云昕从天而降,站在了乔安旁边。 虽然她不知究竟这现场是怎么造成的,但詹云昕选择毫无条件的相信乔安,而沈乔安呢,感动的看向詹云昕。 两人视线交汇,詹云昕的脚步凑近了乔安。 “我相信你!”在这千钧一发,她竟然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身边,这可让乔安感动极了。 她需要的本就不多,本就是这单纯的四个字儿“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一人飞檐走壁,从屋顶降落了下来,乔安一看,出现在自己右边的那是燕轻阁,他手中握着半月,看那模样儿随时可能对众人下手。 众人看燕轻阁到,都不寒而栗。 他们看了看月牙剑又看了看燕轻阁手中的半月,一时间不少人丢退缩了,詹云昕和燕轻阁对望一眼,燕轻阁嘎声一笑。 “今日我可不想大开杀戒,但诸位非要领教,那就怪不得我了。”燕轻阁吹了一口手中的半月,那半月发出一声嗡鸣,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众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但在他们后退的瞬间,周青青和水月山师已迈步靠近了他们。 看起来也有不怕死的。 “诸位,如今我们已包围了她,难不成我们就要知难而退吗?来啊,给我上!”众人看了看周青青,看了看被包围了的几个人,都感觉不该临阵脱逃,逐渐的形成了一个一个的方阵,燕轻阁自然不想杀人,但形格势禁,他不动手都不成了。 他可不允许人们伤害乔安。 “老燕子,你不要管我了,走吧,云儿!你也走!快!”双拳难敌四手,乔安唯恐危险,劝他们离开。 但燕轻阁不过冷漠一笑,不为所动。 至于詹云昕,她本和燕轻阁同气连枝,两人都保护在了乔安身旁,战争已一触即发。 “谢谢,谢谢你们。”乔安感动不已。 “诛戮武林败类,同侪给我上啊!”周青青义愤填膺吼了一声,众人同仇敌忾,都包围了过去。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李仲宣到了,他的脚步凌厉,声音洪亮“大师,周姑娘!” 水月山师和周青青同时回头,水月山师口宣佛号:“盟主来的真是太好了,现如今还要你主持公道,替天行道啊。” “是,所以我这不来了吗?” “李哥?你到了?”周青青从第一眼看到李仲宣就喜欢上了他,如今虎头一看,发觉李仲宣目光纯澈,一表人才,顿时心砰砰砰的跳起来。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仲宣故意靠近了周青青,这让周青青心花怒放,嘴角两边也有了盛放的梨涡。 “什么事?”周青青将事简略的说了,李仲宣看都没有看乔安,他蹲在了徐里正的尸体旁认真的看了看,发现这徐里正后背有创伤,这才看向了沈乔安手中的长剑。 那长剑上还有哦鲜血滴落下来,这让乔安怎么解释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沈乔安?”李仲宣扬眉,那凛冽等剑眉好像打开了的一把剑似的,表情凶巴巴的。 乔安鲜少见李仲宣对她发火! 但最近这一段时间,她动辄得咎,而李仲宣呢,时常对她大呼小叫!乔安看向周青青,发觉周青青似乎很青睐李仲宣。 在李仲宣没有来的时候,周星星简直好像河东狮,但李仲宣到来后,周星星整个人就变了,她忽然变得温和了起来,说话声都低沉而文雅。 她知道他们两人过从甚密,一个是独一无二的武林盟主,一个是峨眉派的掌门人,这本是最门当户对的,而她呢?乔安黯然神伤,之前她还是他的队友呢,但此时此刻她已经成了阶下囚。 李仲宣了解了事情后,指了指詹云昕和燕轻阁,“你们确定要和她站在一起吗?”燕轻阁盯着李仲宣看,也不知过了多久,燕轻阁攥住了詹云昕的手,“云儿,我们?” 但詹云昕却一点背离舍弃乔安的意思都没有,就不要说沈乔安是嫌疑人了,哪怕这糟老头子的确是沈乔安杀的,在他看来又能怎么样呢? “我相信乔安,你去吧,燕轻阁!我詹云昕看错了你!”詹云昕灰心丧气,看都不去看燕轻阁。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将欲取之必先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燕轻阁咳嗽了一声,施施然靠近了李仲宣。 立场已经表明了,如今支持乔安的只有詹云昕一人,对面是千军万马,对面是一群虎视眈眈之人。 其实,李仲宣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乔安遇险?他怎么会看上除了乔安外的第二个女人?他也有自己的计划,此刻一个细微的动作,一个小小的决定就有可能会改变一切事情,他需要用奇谋巧计来保护乔安。 “云儿,我对你感激不尽,你去吧,不要理会我,快去。”乔安无意破坏詹云昕和燕轻阁的感情,此刻,她几乎是在催促詹云昕和自己划清界限。 她不但不能解释清白,甚至于不能保护自己。 不但不能保护自己,连想要保护的人也一概不能保护。 “安儿姐姐,你!”詹云昕自然明白乔安的意思,她怕牵连了她,但她呢,却不情愿在这节骨眼上反戈。 “去!不要管我!”乔安用力推了一下詹云昕。 詹云昕叹口气儿,落了泪。 詹云昕期望、试图保护自己,乔安已心知肚明,看着詹云昕远去,沈乔安才放松了一些。 “沈乔安,为何要杀人?”李仲宣目光凝肃,冷冷的问。 “想杀人啊,你也知道这把剑是有剑灵的嘛,剑灵想让我杀人,我就杀人咯。”乔安看向众人,嬉皮笑脸的说,她看起来是那样玩世不恭,那样满不在意。 她盯着李仲宣。她倒是要看看曾几何时这爱自己入骨血之人现如今会如何应对自己,他会冤枉她吗?关于此事,作为武林盟主的李仲宣会如何裁判?乔安几乎在挑衅他的权威,她的笑让李仲宣心如刀绞。 他满以为她会理解自己,哪里知道乔安并不理解。 “沈姑娘,给你第二次机会,你难道就不想解释吗?”李仲宣追问。 解释?乔安哂笑,心道:这是我解释与否的事吗?我解释你们会听吗?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解释。 乔安越描越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月牙剑呢在我手中,尸体呢在我脚下,如今已板上钉钉了,武林盟主大人,烦请您裁决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咯!”乔安意态闲闲,果真做了个伸脖子的动作。 看到这里,李仲宣漠然道一“拿下”!刹那之间一群人上前去七手八脚将乔安给拿下了,李仲宣从她手中将月牙剑拿走,嗟叹了一声。 沈乔安再一次被下到了深牢大狱之中,一切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乔安沉默了,下午詹云昕送了吃的过来给乔安,乔安兴味缺缺,竟是一点儿都没吃。 看沈乔安一口东西都没有吃,詹云昕明白乔安在惆怅什么,在为什么而难过,她席地而坐,坐在了监牢外的土地上。 “好了,安儿姐姐您不要胡思乱想了,事情会真相大白的,我相信你。”詹云昕始终相信乔安,乔安感动不已,她慢条斯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詹云昕听了后竟深有感触,一刹那泪水涟涟。 “安儿姐姐,我理解你,我欣赏你!你乃古道热肠之人,我詹云昕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服过谁,但我却对你心悦诚服。”詹云昕擦拭了眼角湿漉漉的泪水,乔安看到这里又好气又好笑。 她靠在铁栏杆上,伸手轻轻擦拭掉了她的泪水,“受委屈的是我,被冤枉的也是我,怎么你倒是哭的楚楚可怜?” “安儿姐姐,呜呜呜,他们说,他们逼迫盟主要杀了你啊,不日就要下手了,安儿姐姐啊。”乔安刚刚还在笑,但这一句话变成拉一把刚刚淬毒的剑,这把剑狠戾的刺在了他的心口上,让她痛彻心扉。 原来,最不理解自己的竟是枕边人?原来最不肯相信自己的竟是何故自己同甘共苦过的另一半啊!当初那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还言犹在耳呢,如今的一切一切已物是人非。 那把剑变成了滚烫的岩浆,烧毁了乔安的心,她感觉一股激烈的气流从心脏上一点一点的侵蚀了出来,让她痛苦不堪难受极了。 “他们还要怎么队伍我?” “我听燕轻阁和李仲宣在商量,不过浮光掠影听到了三言两语,安儿姐姐,你要早作准备啊,我等会儿就去偷钥匙,我还放你离开这里。” “不,云儿,你听我。”乔安感觉到了危险,那是一种腹背受敌的直觉,她抓住了监牢外詹云昕的手,“你现在就去外面看看,我们这月香阁外是不是有不少的武林人,他们是不是都在催促李仲宣对我下手?是吗?” 乔安在推理,在揣摩。 实际情况似乎比沈乔安猜想的要复杂也要危险不少,声讨乔安的不仅仅是那些无事生非的武林人,还有那些被害人的家属。 那群苦主的家属不分皂白哭哭啼啼,口口声声要让李仲宣“主持公道”。不然就将人犯乔安交给他们,他们要在菜市口将乔安千刀万剐。 至于那些武林人,他们也在落井下石。 才一小会,詹云昕就回来了,她激动的语无伦次,她将外面的一切都说了,乔安听了后却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别担心,你先回去,我有办法。”乔安看起来稳操胜券,势在必得。 詹云昕看乔安在思考,急忙起身离开:“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去想办法,我去去就来。”詹云昕离开了,乔安看着对面黑黢黢的墙壁,脑海中也有东西在翻江倒海。 过一刻钟,燕轻阁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将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解释道:“原来我们误会了二哥,二哥的意思是依旧还处决你,让你自己调配一种假死的药水,等埋了你后!我们会将你挖出来。” 乔安叹口气,“原来我果真误会了仲宣哥哥,不就是假死之药,你找个医药箱来,我自己做。” 晚上,燕轻阁送了医药箱过来,乔安做好了药丸子后,交给了燕轻阁。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被囚禁在这监牢里,乔安告贷无门,只感觉不见天日,她最最思念的人是李仲宣,然而时至今日,李仲宣并没有过来看望过她一次。 “这!”燕轻阁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神在躲避乔安的追问,乔安看到这里,已胸有成竹,“你就不要闪烁其词语焉不详的了,实打实告诉我,是否仲宣哥哥和周青青在一起?” “啊,这!”说真的,乔安的智慧超过了燕轻阁的想象,他迟疑的点点头,帮助李仲宣去解释:“我看二哥并非朝秦暮楚之人,实话实说,如今的武林并非是武林盟主的天下,我们是中京人,这些江城人还要江城人去统御。” “我知道,知道。”乔安忽然明白了李仲宣的良苦用心,为救自己脱困,他在出卖自己的色相,“周青青的话的确举足轻重,我不会怪怨他,好了,你也出去吧。” 燕轻阁唯恐桥安徽自寻短见,看乔安神情不怿,离开之前又是说了不少正能量的废话,乔安看似在听,但却左耳进右耳出。 另一边,屋子里李仲宣正在和周青青吃茶,那茶是周青青送的,“李哥,这是我们峨眉山的茶水,可好吃了,你尝一尝。” 周青青殷勤极了,看李仲宣茶盏一空,立即为李仲宣续杯,才一小会李仲宣已喝了不少。他自然一点也不喜欢喝茶,更不喜欢和周青青对坐,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周姑娘,外面那群人怎么说?”李仲宣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周青青淡淡一笑,“他们说,要将沈姑娘捆起开凌迟处死。” 李仲宣听到这里,问:“那案情你感觉已水落石出了吗?” “并没有真相大白,”周青青一本正经道:“驾驭沈乔安的并非是月牙剑,而是月牙剑之剑灵,说白了,沈乔安也是受害者!但又能怎么样?大家哪里会听我们解释?只是会越描越黑。” “乔安是我妻。”李仲宣意兴阑珊开口,语声带着点儿祈求,“虽然现如今她作恶了,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周姑娘,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我恳求你、”李仲宣哪里有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但今时今日不同,他的声音无助极了。 “不可,仲宣哥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如若提出放过沈乔安,他们就要和我短兵相接了,我可不能代表大众。”周青青别过头,不去看李仲宣那因失落而蒙上了一层灰白的脸。 “周姑娘,”李仲宣长吁短叹,“她如此兴风作浪,自然不得善终,我怎么能包庇她?事已至此,不过希望大家能有个宽大为怀从轻发落的章程罢了。” 听李仲宣这么说,周青青顿时笑了,“你都吓到我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恳求大家留乔安姑娘一个全尸!” 接下来的事情周青青去处理,她处理事情有谋略,有胆识,别看她是个女流之辈,但说话旁征博引头头是道,一席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连那自认为口才不错的水月山师都自愧弗如,说服了他们后,周青青从外面拿出来了三样东西。 一个瓷瓶,一把鱼肠剑,一段白绫。这三样东西杀人不怎么见血,的确可以说是全尸,看周青青将这些东西送了进来,李仲宣盯着看了看。 他知道,他和沈乔安之间的关系会因了这些东西而消失殆尽,她抓着托盘一角,陷入了情绪的魔障,旁边的周青青看到这里,微微叹口气,“李哥,这已是我能为您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好,谢谢。”李仲宣握着这几样东西,到了监牢中,周青青尾随在背后,李仲宣顿住两脚跟。 “我妻作恶多端,如今我也不可能让她改邪归正,”看李仲宣的确有大义灭亲的意思,周青青迟疑的点了点头,“这是我和她最后的一段小时光了,我们需要安安静静的给对方道别,所以?” 李仲宣回头,眼神有点责难,周青青知难而退,点点头咬着下唇离开了。 李仲宣怀揣着最复杂的心情迈步进入监牢,乔安已习惯、适应了地牢里腌臜的环境和气氛,她睡得可好了,并没有因为现状而自暴自弃。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江湖人有江湖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到了脚步声,乔安缓慢回头,看到了从远处走向自己的李仲宣,黑暗的隧道幽深而漫长,好像在那黑暗中有成百上千看不到的野兽一般,李仲宣从黑暗中缓慢的靠近了乔安,伴随着他脚步的迫近,乔安看到了李仲宣手中的托盘。 接着她的心被提了起来,她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惧感。 “仲宣哥哥?” “安儿!”李仲宣回头看了看背后那劈不开的黑暗,“我来了,我来看你。” 乔安死死的盯着李仲宣,竟有点无言以对,她一个劲儿的在低喃“仲宣哥哥”,李仲宣将托盘放在地上,“刚刚我已置换过了药,你放心就好,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知道。”乔安的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她以为李仲宣在误会她。她最近休息的一点都不好,一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李仲宣那样无情的伤害了自己,乔安的心就隐隐作痛,为这事,她耿耿于怀许久了。 如今一切竟都过去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他们之前的共识重启了一番,乔安对李仲宣感激不尽。 “好了,安儿,一切都安排好来了,之前我之所以不靠近你,不过是为了保护你罢了!你我如若都折堕了,就全军覆没了。” “仲宣哥哥。” 乔安泫然欲泣。 第二日,裁决的日期到了,有刽子手将沈乔安押解了出来,初秋的太阳有点微凉,光芒白炽,乔安被人押解到了一处高台上,她才一出现,就有村民骂骂咧咧。 乔安心头难受,暗忖:你们怎么竟然是如此的稀里糊涂?我保护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你们?退一步讲,就凭我沈乔安的本领,杀人、逃走不是行云流水顺理成章的事情吗?我怎么可能会在原地束手待毙呢? 江湖人看到沈乔安后,他们的表现却不同,那些承蒙乔安施以援手过的人,此刻惋惜的热泪纵横,而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一个劲儿的叫嚣,乔安规行矩步,既没有对那些同情自己的人表示感激,也没有对那些落井下石之人表示嫌。 她看起来平静极了,初秋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比寻常还要高贵,还要圣洁, 她的视线落在了李仲宣身上,李仲宣不忍心与之对视,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仲宣哥哥。”乔安憋着嘴巴,轻轻嘀咕了一声。 李仲宣叹口气,“如今你知错能改也不成了,那月牙剑本是月牙谷的东西,如今还物归原主,至于你沈乔安,”李仲宣咕哝道:“事已至此,三选一吧。” “好,好个三选一啊。”乔安委顿在了地上。 想要帮助乔安已不成,这也是李仲宣深思熟虑后的安排。此事本是个阴谋,知情者不过李仲宣、燕轻阁以及局内人乔安。 其余人都是旁观者,包括詹云昕在内,詹云昕看乔安的视线犹豫不决的在每一样东西上梭巡,她的心碎了个四分五裂,“安儿姐姐!安儿姐姐啊!” 詹云昕要靠近乔安,要不是背后有人抓着她的肩膀,她此刻早冲过去将乔安抱住了。 看詹云昕这样嚎啕,乔安倒是惭愧,她也不去看其余人,缓慢的伸手将瓷瓶拿过来,而后倒出了药丸子。 “你们、你们都不相信我,”她恶狠狠的、用绝不服输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众人看,那凛冽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你们都不相信我,你们会自食恶果的!” 乔安说完,凄凉的闭上眼睛,在众目睽睽之下,生前服毒自杀了。 她的动作很慢,务求让每一个靠近高台的人都看到,吃过了毒药后,她倒在了地上,她在地面上剧烈的翻滚着,痛苦着,扭动着,一会儿后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看乔安已死,台下不远处的詹云昕锐叫了一声“安儿姐姐!”顿时昏死了过去。 燕轻阁急忙靠近詹云昕,用指甲去刺激詹云昕的虎口,许久后詹云昕才苏醒了过来,但她依旧涕泪交流,依旧悲怆的在喊“不、不!不!” 众人看詹云昕这荡气回肠难分难解的模样,也被这凄凉的情绪感染到了。看乔安已一动不动,不远处的李仲宣一步一步缓慢的靠近了乔安。 他将乔安抱了起来,从高台上缓慢走了下来,他的步履踉跄,好几次差一点跌倒,沈乔安的身体松弛的好像折断了龙骨的雨伞,手掌摊开低垂了下来,好像每一个关节都折断了一般,李仲宣抱着乔安下了高台,“他是我妻,诸位肯留给我妻全尸,是我李某人三生有幸,如今刑罚已结束,一切犹如云烟过眼,还请诸位查验。” 李仲宣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乔安尸体放在了地上,不远处的水月山师已口宣佛号靠近。 他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乔安的尸体,发觉的确已没有生命迹象,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转而一脸神伤的叹口气。 周青青也过去检查了,发觉沈乔安的确已被药鸩,她靠近了李仲宣,“李哥,如今一切都过去了,还请您节哀顺变不要耿耿。” 李仲宣黯然神伤,许久说不出口一个字。 大家看李仲宣这样,都跑过去安慰,不少人都检查了乔安的死状,发觉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家这才释怀。 “谁知道这妖女会不会什么法术呢,要我说,”人群里出现了一个鸠形鹄面的男子,那人的嘴角有一颗痣,那一颗痣上有一根猥琐的胡须,此人捻着那唯一一根胡须,盯着乔安,“还是补一刀的好啊,免得妖女死而复生了。” “什么?补刀?”闻声,李仲宣急忙靠近乔安,但那人手中的匕首已刺向了乔安,距离很近很近,简直十拿九稳。 “真是荒谬,武林中出了这几多的事,诸位从来不去料理,非要和一具尸体过不去,如今谁想要伤害我安儿姐姐的尸体,就从我身上踩过去。”詹云昕拔地而起,上前一把握住了月牙剑,他用力的挥舞月牙剑,地上很快有了一片瓷白的划痕。 她横亘在了众人面前,大家看了看月牙剑又看了看詹云昕那恶狠狠的神情,都战战兢兢退避三舍,谁都知道一个疯子拿了月牙剑会有多大的威胁。 “安儿,你可以安息了。”唯恐节外生枝,李仲宣上前去将沈乔安抱了起来,那边有人送了棺木过来,他亲吻了一下乔安,将解药通过舌头抵送到了乔安的口中,过几个时辰乔安就会醒过来,但为欺骗众人,他还要将乔安埋了。 埋葬乔安的事是在众人的监督之下进行的,想要作弊都不可能,等沈乔安已入土为安后,众人这才离开。 有人顾念乔安的好,自然愤愤不平,他们过来安慰李仲宣。 有人讨厌乔安,看乔安死了,嘴角不由自主就多了一抹诡异的笑,穷形尽相不一而足。 沈乔安昏死了过去,她只感觉自己身体逐渐松弛了,她还有一点点淡淡的意识,但这一点点淡淡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乔安恢复过来,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放在了一个黑暗而密闭的狭窄空间内,能听到棺木上石块和泥土落下的声音。 一切都结束了,她的丰功伟绩和所谓的斑斑劣迹都将埋藏在泥头里,不为人知。 一切都结束了! 詹云昕哭的最伤心,因燕轻阁皇上李仲宣是知情人,是策划者,所以两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伤感,反观詹云昕,她哭的荡气回肠,很有点恨不能生生死死都在一起的悲壮。 大家打道回府,路上詹云昕骂了李仲宣又骂燕轻阁,将两人反反复复的诅咒,他们两人什么话都不说,回去后詹云昕索性闭门不出,理睬都不理睬他们。 李仲宣看起来也很悲伤,忍受自己那别鹤孤鸾的一腔情绪去了,燕轻阁依旧没事人一般处理教务内一切事,不萦怀、不悲伤、不矫揉造作。 埋了乔安后,李仲宣内心一片寂灭,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但忽然之间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失去了,对他也是一份沉重的打击。没有乔安的生活,李仲宣不能习惯,更不能适应。 他推算时间,感觉差不多后立即离开,怕会不小心惊动了其余人,李仲宣行动的很快。 墓穴果真完好无损,他看看左右,发觉并没有什么人偷窥,当即行动起来,三下五除二已将棺木打开。 “乔安,别怕,我来了。”他在自言自语,用力掀开棺木,接着让李仲宣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李仲宣看到棺材里空空,哪里有乔安的人? 这让他百思不解! “乔安!乔安!安儿啊。”李仲宣失心疯一般的大喊大叫,此刻,他是真的失去了乔安,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灵异的事? 时间退回到一刻钟之前,伴随着乔安意识的逐渐恢复,她听到了棺材外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接着棺材板“卡啦”一声打开了,再接着自己后背被什么东西用力敲了一下。 那一下竟是更疼,而后有人掀开了棺材板,他用一根绳索套在乔安的脖颈上,那绳索另一边套在自己的脖颈上,他拖拽了乔安起身,手在棺材内胡乱的抓摸,最后失落的叹口气,依旧还是将乔安丢在了原地。 乔安被这么一折腾,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的手指移动了一下,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那盗墓贼听到了棺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闪电一般回头,乍然看到乔安的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这哪里有让人不怕的? “啊”的一声惨叫,那人已闪电一般的钻入了自己来时开凿的通道,乔安却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足踝。 “惊了我老人家的凤驾,说走就走吗?”乔安怒骂一声,那人在黑暗中回头,他手中握着一盏气死风灯,乔安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孙超。 那幽微的光芒落在了孙超的脸上,乔安看向孙超,诧异道:“怎么是你?” “沈姑娘,师父,您还活着啊!不瞒您说,我之所以到这里来,目的就是看看您老人家是生是死啊。” “现在!”乔安冷睨了一下孙超,厉声道:“已看过了?” 孙超连连点头。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盗墓者诡异经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找什么武功秘籍的,去你娘的,老娘身上可没有哦什么武功秘籍!”乔安继续谩骂,那孙超自知理亏,并不敢辩解,任凭乔安诅咒。 乔安也累了,问孙超要吃的,她清楚的很,诸如孙超一般的盗墓人一般都会携带一血吃的东西,乔安吃了鸡腿后去休息,孙超已将棺材板闭合了,“走吧,安儿师父。” 因之前乔安为孙超翻译过一本书,且两人都汲取过同样的本领,说是同门不合适,只能将乔安叫师父了,沈乔安却不以为意。 原来这孙超盗墓的时候还带着自己的伙伴,那是一公一母两只穿山甲,两只穿山甲行动很快,顷刻之间已远离,乔安和孙超出了坟墓,外面好风如水,明月在天,乔安只感觉舒服多了,“走,回去找仲宣哥哥。” 李仲宣这个安排的确很好。 他顺利让乔安脱困,并且还证明给了大众看,他是真正没有一点儿偏私。 乔安是偷偷摸摸回去的,尽管私下里燕轻阁已解释给詹云昕听了,一切都是他们在安排,但詹云昕还是不相信。 “云儿,我回来了。” 乔安元气十足的叫声从庭院外飘到了屋子,詹云昕喜极而泣,顿时追了出来,用力的抱住了乔安。 乔安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李仲宣,知李仲宣这是去挖自己了,立即转身朝坟墓去,那坟墓中空空如也,李仲宣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 他失魂落魄的颓坐在地上,坟墓已在一次埋好了,李仲宣却在叹息。 “安儿,你这又到哪里去了,好生让人费解,都是我不好,你做我李仲宣的妻子,多年来都生活在被算计的深渊里,哎!”李仲宣用力的锤击地面。 “仲宣哥哥。”乔安叫了一声。 李仲宣急忙回头,他看到了乔安,发现沈乔安含笑靠近他,“仲宣哥哥,我没事儿的。” “安儿,我的安儿啊。”李仲宣笑着靠近,也不管脏兮兮的手了,一把攥住了乔安的手,乔安更不嫌弃,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如今乔安需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翻案,她要将金明辉给抓出来。 此刻的金明辉却在天玄宫,金明辉个天玄本是同门师兄弟,两人修炼的是一般的武功,只金明辉比天玄更厉害一些。 “如今你我已珠联璧合,可要好生对付对付他们。” “那是,那是。”金明辉连连点头。 两人已论起来如何来应对乔安。 乔安等密切的注意着天玄宫内的一切动静,她联络到了有邰王,希望有邰王能帮助江湖人,一来有邰王讨厌江湖人,这二来,最近是秋天,江城处处都有水患,一时之间东冲西决,倒是将有邰王弄了个焦头烂额。 沈乔安非但没能说服让有邰王过来帮忙,反而还帮有邰王治理了一段时间的水,朝廷内忧外患,乔安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下午,乔安在街上闲逛,发觉孙超在偷东西,立即过去抓住了孙超的手,那被偷窃的人竟一点都察觉到。 孙超手中的钱袋落在了地上,乔安忙点一点那男子的后背,“兄台,那地上的钱袋是您的吗?” “啊,不是不是。” 那人拔足狂奔,竟然比兔子还快,看那人逃离,孙超将钱袋捡起来,“沈乔安,你看到了?你非要你为难我,人家压根就要这个钱袋,哈哈哈。”孙超哈哈大笑。 “不是人家不要,”乔安道:“很显然这钱袋是别人的,据我所知,这人也是过分小偷,对吗?” “然也,哈哈哈。”孙超大笑:“他今日运气不好,遇到了祖师爷,我啊,就教训你教训他,让他以后长记性。”乔安也饿了,不和孙超寒暄,让孙超清客。 孙超做东,“那就借花献佛了,走吧。”两人到对面酒店去吃东西,吃东西的时候,乔安听有人在聊天,说到了什么“天玄神功”之类的,听到这里,乔安深吸一口气。 “什么是天玄神功,有天涯谱里的武功厉害吗?”乔安问孙超。 孙超是老江湖,对江湖上某些事也一清二楚,聊起来天玄神功倒是眉飞色舞,据说这天玄神功是非常霸道的武功。 第二日,孙超主动来找乔安,说自己找到了天玄神功的秘密。 原来,天玄神功的传人如今遇到了点儿麻烦,希望能找人帮忙解决。孙超将一切都说了,乔安一听明白了,原来这天玄神功的传人生病了,在生命垂危的弥留之际,他准备遴选江湖人做继承,学习自己的武功。 “不去,不去。”乔安拒绝。 “沈乔安,我求求你了,你去吧!那人生病了,你没准儿妙手回春救了那人,接着那人就会感激不尽送你礼物,你学会了这天玄神功,你传授给我,我做你徒子徒孙多好啊再说了天玄神功一定很厉害,你们不是在对付那个魔头,他们会蛤蟆功,你们会天玄神功,不发愁嘛。” 不得不说,孙超很会说话,沈乔安听到这里哈哈大笑,拍一拍孙超的肩膀,“你这家伙倒是舌灿莲花厉害的很,不得不说你说服了我,很好!” 下午,孙超带了乔安到庄园。 这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外面有一群小孩子在玩耍,乔安看向小孩儿,他们在庄园外踢毽子,丢沙包,这些也是乔安小时候喜欢玩儿的,不远处一个女孩蹲在哪里啜泣,乔安凑近那女孩。 “小丫头,你哭什么?”被这一问,那小丫头顿时笑了,但任何人都看的出来这小姑娘的笑是伪装出来的,那笑痕就好像雕出来的一般。 沈乔安倒是有点奇怪。 转而看看那几个奔跑的孩子,一个个也笑的力不从心,他们看起来很累很累,但却谁也没有停下来做游戏。 乔安倒是奇怪。 不远处的墙角,有个弓腰的老年人,那老人握着轮椅的把手推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出来,那小孩儿大概有病,一张脸雪白雪白,一双黑漆漆的眼好像流沙一般的陷了下去,因了这凹进去的一双眼睛,那人的脸颊倒是显得非常高挺。 他看起来似乎比实际年龄大一些,此刻眼中闪烁过一抹幽怨的怒火。 “爹爹呢,为何还不放了这些小孩儿,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很痛苦吗?”小孩儿握着轮椅的把手,铿锵的开口,那声音狂躁极了。 他这边一叫,乔安和孙超也听到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仪态万方的小孩儿,那一定是个富家子弟,但这小孩儿嘴唇苍白的厉害,看起来随时可能死亡。 他狠狠的声音让背后的老人为之动容,老人情见乎辞,“小少爷,他们喜欢玩儿,老爷说了,他们到这里玩儿我们这里就显得生机勃勃,再说了,我们每个月给每个小孩家里人一百两银子,他们这钱也赚的很容易啊,舍了这一百两,他们可做什么能如此如意?” 好像他在看傀儡一般。 那小孩儿叹口气,“老爷呢,我亲自和他去说。” “他老人家还没回来呢,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二人聊了一小会,小孩儿离开了,从小孩儿的口吻和语气,乃至于表情和行为来观察,乔安断定:这小少爷不开心,还是那种严重的不开心。 那老人唉声叹息,推了小少爷离开,乔安倒是有点同情他。 此刻孙超看向乔安,“盯着看什么呢?我们到里头去。” 乔安指了指那小少爷消失的方向,“刚刚那小孩儿你看到了吗?他可一点都不开心,而眼前这些小孩儿都不开心。” 小孩儿本喜欢玩儿,但娱乐后还要休息,但这些小孩儿就不同了,他们没了命的在玩儿,看得出他们一点都不开心。 “玩”成了他们的任务。 每个小孩看到乔安和孙超都在笑,而等他们离开后,小孩儿都不笑了,露出了失落而难堪的表情,看起来疲倦极了。 沈乔安和孙超通传后,有人从内室出来迎接他们,进入屋子,乔安和孙超看到了之前那老人,“话呢就不多说了。”他几乎对他们不屑一顾,也不听他们做介绍。 老人武断的道:“日日到我们这里来招摇撞骗之人可多了去了,他们都是欺世盗名之人,但愿姑娘和公子爷不是如此,我还要考研考研姑娘。”那老人很谨慎,让乔安悬丝诊脉。 第一次将丝线捆绑在木头上,乔安握着一听就拆穿了。 那老人一笑,将红线缠绕在了一只猴子的手腕上,又被乔安一下子看穿了。 那老人很满意,“实不相瞒,生病的不是我们的老爷,而是我们的小少爷,想必你们也刚刚看到了?我们小少爷有点狂狷、乖张,都是这病牵连的,走吧,这就去给我们小少爷看病。” 乔安点点头。 这庄园很大,里头古木参天郁郁葱葱,但凡是乔安和孙超能看到的范围内总有那么一群小孩儿在玩儿,他们好像被拿走了三魂七魄的玩具一般,他们看起来没有什么思想情感,只是一个劲儿的玩儿。 乔安十分同情这些小孩儿,恳求道:“如若我治好了你们小少爷的病,你们能不能放掉那些小孩儿。” “不存在放掉不放掉,实际上之所以让他们在这里玩儿,也是我们给了他们家里人钱财的,主人说了,这样一来我们这里就有生机活力,而生机活力是钱财可购买的,何乐不为呢?”这老人一笑。 与其说乔安同情这些小孩儿,不如说乔安更同情这些小孩儿的家长,她为他们表示悲哀,真是想不到这些家长竟是如此的糊涂。 到后院,这里大概是小少爷休息的地方,这个范围内比较安静,远处有几个侍卫在巡逻。 “我们小少爷从小就有病,他已很多年没有下过地了,因此让他看看其余小孩儿快乐,心头也会快乐,这也是我们老爷良苦用心,到了,两位请。”那老人带路,乔安和孙超进入屋子。 那小娃娃握着一把弹弓,手中握着莲子朝两人发射,乔安一把握住了暗器,上前一步将那小孩儿抓住了,摁在了轮椅上就教训,噼里啪啦的手掌雨点一般落在了小孩的屁股上。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治病救人公无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大概那小孩从未见过这么个狠的女子,顿时吓坏了,连哭都不敢哭。 老人看到这里,目瞪口呆,要是搁在之前,这看病的医官是千刀万剐的,但想不到今日小少爷竟没有为难他。 “那姑娘,我们少爷可比皇上值钱多了,您可不要错了主意,伤了我们小少爷一星半点,您可就命不久矣了呢。” 乔安听到这里,不过冷漠的一笑。 命不久? 多少人都曾这样恐吓过她,但她呢,非但不怕,还将这恐吓的话当做了玩笑。 “你打我?”那小孩儿回头怒冲冲瞪视着乔安,乔安正气凛然,“对!我打你,怎么?你也想要打我?” “你!” “想打我也简单,首先让自己好起来!”乔安看向那老人,代为宣布:“我从今日开始做你们小少爷的医官,条件之前你们已说过了,我倒是希望你们可以履行。” “姑娘放心就好,天玄神功就在老奴手上,只要姑娘的确可以帮助小少爷,的确可以让小少爷转危为安,那天玄神功我们就双手送上。”乔安点了点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我来救他。” 那老人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他也疑惑,挨打了的小孩儿竟一点都不责备乔安,等老人走了,乔安道:“你可不要给我伪装了,我一眼看穿你是会走路的,自己给我坐好了,我们聊一聊。” 那小孩儿依旧很生气,但却毕恭毕敬坐在了轮椅上,坐在了沈乔安对面。乔安问那小孩儿的姓名,那小孩儿很配合,说自己叫金锁。 乔安问那小孩儿为什么要装病,小孩儿告诉乔安,之所以装病不外乎是希望爹爹能回来陪一下他,他六年只见过十来次爹爹,乔安听到这里,倒是也想看看这始终不见回来的老爷是何许人也了。 但实际情况也比沈乔安料想的要复杂,这小孩身体内有一种千奇百怪的毒药,根据金锁口述,那是小时候被昆虫咬伤了,而这小孩儿完全描述不出那昆虫是什么情况,乔安将自己衣袖内的每一只虫子和动物都拿出来,从金铃子到蜘蛛,这小孩儿都摇摇头。 “金锁,你可看仔细了,都是这些毒虫吗?” “不,不是!”他摇摇头,看金锁这样,乔安也无计可施。他用银针挑破了金锁的手指头,释放了一些凝珠一般的血液,暗沉沉的红,她略微一分析竟分析出了不少的毒性,这让乔安感觉奇怪。 金锁道:“为给我拔毒,爹爹自愿让毒虫咬自己,以便于掌控毒性,哪里知道适得其反,爹爹自己也弄的五劳七伤要死不活。” 沈乔安听到这里,感伤的叹口气,她倒是感觉这父亲好生伟大。 金锁却不以为意,“他们说他是坏人,我已半年多都没有见过他了,他安排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在庭院外玩儿给我看。”乔安一想到庭院外那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孩儿,心又蓦地一沉。 究竟这小孩的爹爹是好人还是坏人?设若他是坏人吧,他一定不会为自家的小孩设身处地考虑的这么完全。如若说她是好人,但他做的某些事却让人百思不解。 “我今日就为你解毒,你只要听话,很快就会好了。”乔安这自然是自欺欺人的一句话,痊愈的希望很渺茫,但如若不“试一试”,这小孩儿面对的就是死亡了。 好在这小孩儿并不抱希望,看得出他已失望过很多很多次了。 “我能叫你娘亲吗?”乔安在忙碌,这小孩儿忽然开口,乔安诧异,被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儿喊娘,这倒是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金锁眼内蕴出希冀之光,乔安怎么能拒绝他,她笑了笑,抚摸了一下金锁的头,“你情愿叫什么就叫什么,我没有意见。” “娘亲,娘亲啊!”小孩儿开心极了,手舞足蹈。 乔安看金锁这么开心,也怡然自得一笑,倒是旁边的孙超冷笑:“要你过来给人看病,你这算是认亲戚来了。” 因孙超还有事,而他也的确讨厌看治病救人那复杂繁难的过程,所以第二日就辞别了,但他和乔安有一定的约定,如若果真得到了天玄神功,两人要一起学习一起探讨一起钻研。 乔安点头,此刻她的一颗心都在金锁身上,他的状况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至于解毒,这本是过程长而流程复杂的事,乔安鉴别出一些毒药就解一些毒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但那家老却看出了乔安的能耐,“我们小少爷已许多年都没有笑过了,沈姑娘,你这一来我们小少爷日日笑口常开,都是你的好!你放心好了,等老爷回来我就在老爷面前好生美言两句。” 乔安来者不拒。 但庄园的老爷究竟是何方神圣,乔安却不得而知,说真的,这庄园内知道老爷身份的人寥寥无几,这一日,乔安推了小少爷从屋子出来,两人看到外面有小孩儿在丢沙包,乔安道:“放了他们吧,他们也可怜楚楚。” “爹爹不出来,我不敢擅作主张。”金锁叹口气,其实他也清楚这些孩子可怜,但却不敢放过他们。 乔安知他很为难,只能点点头。拔毒的过程进行的不顺利,而金锁的身体又不是很好,所“是药三分毒”乔安并不敢接二连三的进行,唯恐断送了金锁的命。 别看金锁是个小孩儿,但智慧不在大人之下,他聪慧绝伦,让人刮目相看。 而这一段时间李仲宣也知乔安在给人看病,不去搅扰,他和燕轻阁忙碌着招兵买马,准备第二轮的攻杀天玄宫。 那天玄宫人完全不惧怕他们,宫内人在修筑城墙,如今的城墙和之前已不同,高峻陡峭而崔巍,就是有云梯想要攻城也比较困难,进入秋天以后,两军都安歇了下来,挂了免战牌,鸣金收兵。 大概是春困秋乏,迎来秋天以后,乔安日日困顿,一有时间就摸鱼睡觉,而那金锁的状况也是一日比一日好了,之前那流沙一般深陷在眼窝内的眼睛如今再一次焕发出光彩,熠熠生辉竟是美丽的很。 他已经认定了乔安就是自己的娘亲,成日家要乔安和自己做游戏,沈乔安也情愿做这么个娘亲,只有时候会思考,自己好不容易才让金锁变得开心乐观了,她以后遽然一离开,金锁又会怎么样? 其实金锁口上不说,实际上也在不同的思考这个问题,他难受的很,以至于夜晚做梦会出现谵妄,伸手胡乱的抓,去叫乔安的名字云云。 “好金锁,在,在!娘亲在呢。”自从照应金锁后,乔安的睡眠就大打折扣了,这小孩儿日日神思恍惚,说睡的时候倒头就睡,说醒来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但乔安就不同了,她向来保持着一仍旧贯的习性,只要闭目睡觉,就要足够四个时辰,因为有四个时辰的完美睡眠才能保证白日里充沛的精力和活动。 乔安握着金锁的手,金锁才能再一次入眠,然而第二日金锁醒过来后却选择性失忆,将昨晚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他的病,还需调理一段时间,但乔安已迫不及待想要拿到天玄神功的秘籍了,她更想去修复一下他和他爹爹之间的关系,因了这个,因了这个,乔安在苦思冥想究竟用什么办法。 到第二日,吃了早点后,乔安伺候金锁吃药,完毕后乔安语重心长道:“我这里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爹爹从天而降,让你欢喜欢喜,你听不听?” “什么办法?”金锁迟疑的回头看了看乔安,乔安从金锁那一瞬间变了的眼神看出了这小孩儿奇妙的情绪。 那眼睛里的情感复杂多变,有浓郁的期待,有焦虑,有痛苦,甚至于有点胆怯,乔安不知究竟他有什么好恐惧的,索性八字打开直来直去道:“你只需要即今日下来和我在花园内走走,你爹爹明日就回来了。” “果真?”金锁搔搔头皮,似乎眼前的不是诱惑,而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但乔安的嘴角已有了笑,她眼中也有了柔柔的涟漪,“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爹爹,但令尊大人一定很关心你,试一试聊胜于无啊。 金锁听到这里,唇畔露出了淡淡的熙宁之笑,大概除了沈乔安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过这样的提议了,她缓慢从云榻上起身,连双眼都蕴出了一层喜悦之芒。 “这样果真可以吗?”金锁忧心忡忡,既希望试一试,但又唯恐希望落空。 乔安笑:“放心好了,看我的。”过了会儿,乔安准备了纸鸢,摇晃了一下带了金锁出去玩儿。 家老看他们竟兴冲冲出来放纸鸢了,他几乎不可思议,那双眼死死的盯着乔安和小少爷,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从屋子出来,小少爷健步如飞,行动不比乔安慢多少。 两人一前一后,纸鸢已青云直上,小孩儿热烈的欢呼着,叫着,狂奔着。 “沈姑娘,您可真是神了啊,厉害!厉害极了!”家老差不多要跪在乔安面前了,看起热泪盈眶的模样,乔安忍俊不禁,趁热打铁。 其实,这一切哪里是她沈乔安的功劳?不过是金锁自觉自愿罢了,乔安道:“但愿孩子的爹爹能回来一下,享一享这天伦之乐。” 这么一说,家老已擦拭掉了老泪,“沈姑娘,我这就联络老爷,我就去。” 当天晚上,老爷回来了,召乔安在后院见面。因后院幽静,所以开辟出了亭台楼阁,眼前一片错落有致的房屋,这些建筑群充分的证明了主人家的审美与情操。 “在这里,沈姑娘过来吧。”家老站在门口朝沈乔安挥挥手,乔安倒是感觉奇怪,这老人家日日都很温煦,但此刻的表情却有点冷峻,有点不可名状的僵硬。 而才靠近这屋子,乔安就感受到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杀气,对!杀气! “进去吧你!”那家老不客气的在乔安背后推了一把,乔安打了个趑趄,人已进入了屋子,抬头一看,眼前不见人。 “沈乔安,原来是你,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之下狭路相逢。”声音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闻声乔安的心砰砰的跳动,紊乱极了。 这一刻,她几乎要怀疑这一切都是孙超在算计自己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出来吧,不要装神弄鬼了,我知你是金明辉!”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金锁爹爹是何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千变万化,声音是不会发生变化的,金明辉冷笑一声,从一面屏风后悠悠然走了出来,乔安看金明辉靠近,眼神逐渐诧异,尽管对面的男人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碎尸万段,尽管乔安胆怯,但却忍住了恐惧。 “金锁是你的?”乔安观察了一下金明辉,在他的印象中,金明辉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郎罢了,年岁当和自己不相上下。 金明辉淡淡一笑,目光纯澈,“不用胡思乱想了,他是我儿子,我妻多年前就病故了,老天爷开眼,到底垂怜我,留给我这么个孩子。”一说到金锁,金明辉的眼顿时亮了。 “你和他可真不同,他是个好孩子,要是让他知道你竟是武林败类,这对他是多大的创伤和打击啊!”乔安看着地面,眼神逐渐恍惚。 她眼前浮现的是金锁那愁容满面的一张脸,那蜷缩在轮椅上可怜巴巴的眼睛,那渴望关怀和爱护的模样儿,他就好像用纸片做的人一样,任何一股力量都有可能会毁灭掉她。 乔安也不知究竟说什么好,金明辉已狂怒,他用力一掌落在了桌上,桌子四个角同时嘭的一声下陷到了泥土中,他满以为这样可以吓到乔安,但沈乔安却犹如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他,以至于金明辉冷冷的哼了一声。 “沈乔安,是你要我身败名裂,我随时可以要了你的命!”金明辉冷冰冰的启唇。 “你杀了我,就能改变你那些历史了?人们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了?江湖人谁不知我沈乔安是好人,你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你现如今已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自己不清楚吗?” 乔安的问题讥诮而尖锐。 犹如连珠弩一般射中了金明辉的心脏。 金明辉用力折断了桌角,一把卡住了乔安的咽喉,那锋利的木片已抵在了沈乔安的咽喉上,一条牛毛一般的裂痕绽开在了皮肉之上,沈乔安却有恃无恐,似乎对这疾风骤雨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你可以杀了我,”乔安闭上了眼睛,她不屑于去看他的嘴脸,倒不是因为怕:“但你却永远可不能打败我,哈哈哈。” “你!” 金明辉恼羞,手中的木片眼看着就要刺穿乔安的下颌骨了,下一刻的惨剧,已不可避免,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金明辉忽然颓唐的后退了两步,他吃惊的瞠目看着背后。 “阿锁,是、是你?” 金锁到了,她握着一把刀,那是一把水果刀,正是金明辉刚刚打桌子的时候从桌面上震落下来的,乔安一看,发觉金锁手中的匕首上有斑斑点点的红,“阿锁,你要杀我吗?你要杀你的父亲?” 乔安也不可思议,她看到了瑟瑟发抖的金锁,看到金锁在后退。 “你、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当年!当年……如若不是我以血养血,哪里有你今日,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你竟要杀了你爹爹!”金明辉步步紧逼。 金锁身体本就不好,被金明辉这一吓,恐惧的连连后退,他还没有靠近后门呢,金明辉的手已从空中落下,乔安看金明辉那手势,知只要这一抓下小孩的天灵盖就要掀开了,看到这里哪里有不怕的。 她看地上有一根折断的藤条,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用力一抖,缠在了金明辉的手腕上。 “阿锁快走,你爹爹走火入魔了,很容易暴起伤人,快走。”被乔安这么一提醒,金锁眼神顿时发生了变化,他眼瞳内懵懂复杂的光芒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瞬息就狂奔到了乔安的身旁。 “我要杀了你们,沈乔安,你教坏了我儿子。”金明辉用力一挥手,那藤条已四分五裂,他闪电一般的靠近,乔安抱着金锁纵身一跃上了大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眼前。 金明辉看乔安竟将自己的孩子给“抢走”,顿时大动肝火,他召集了不少人展开了抓捕,然而沈乔安藏匿的滴水不漏,众人哪里能这么快就找到。 乔安唯恐前院不安全,到后山去了,金锁始终木呆呆的,被乔安放在安全地带后,那双眼依旧迷蒙。 “娘亲,我们不逃了吧,您和阿锁说说话。”黑暗中,金锁的声音带着一种哀恳的调调。乔安的心瞬间就柔软了,她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那走火入魔是什么意思?” “你爹爹日日修炼千奇百怪的武功,尝试各种不同的毒药,身体逐渐就不好了,那些毒药会变成更剧烈的毒,而那些武功不怎么兼容,就好像,”乔安也不知道怎么说,许久后才想到了说辞,“就好像我们背了很大重量的东西,我们非但不能好好的走路了,反而还会负累自己。” 这么一说,道理就简单通俗了,果然金锁听懂了乔安的话。 “爹爹和您有什么过节吗?”金锁看向乔安。 其实在这小孩儿看来,沈乔安是比爹爹还正派的人,之所以乔安和爹爹之间有矛盾,那一定是爹爹的错。 乔安却道:“立场不同,我也不能说你爹爹究竟是对是错,冰炭不相容。”听到这里,金锁点了点头。 两人并不敢回去,而屋子里的金明辉也气坏了,他让人去找他们,各处没能寻找到,他当即大发雷霆,震怒之下,拂袖将桌上一切都扫落了,大家看金明辉已成了这模样儿,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并不敢说一个字。 “去找!去找啊!” 众人依旧去寻。 乔安明白自己落入金明辉手会是什么结果,更不敢出去了,至于她金锁,他也怕这个喜怒无常的爹爹,“娘亲,要不然您就带着孩儿离开,我们到外面的世界去,等阿锁好了,爹爹的气儿也没有了且再回来,怎么样?” 不得不说,金锁很喜欢金明辉,尽管这是在他知道金明辉是武林败类之后,沈乔安也很喜欢金锁,她更明白如今继续纠缠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的后果,只能决定带领金锁离开。 到晚上,两人从庄园内离开,那庄园外的路是金锁不清楚的,乔安也没有来过,两人误打误撞的走,谁也不知下一站是哪里,谁也不知道哪里是他们的目的地。 好在金锁经乔安治疗后身体已比之前好了不少,时令已是秋天了,在野外生活可以找打到不少果腹的东西。 吃的东西比比皆是,乔安采了果子给金锁,金锁从所未见这些东西,“这是什么?怎么吃?” “此乃苹果,这个是狼桃,这个呢叫莲雾,这个香喷喷的是菠萝蜜,怎么样?”乔安指了指自己怀抱内的水果来介绍,金锁从来没见过这些,连名字都感觉好奇。 原来金锁生病后金明辉就杜绝了一切送进来的水果等物,只是给金锁吃他认为安全的东西,乔安就不同了。 她本是学医的,知这些水果里头有人类需要摄取的养料,“吃吧,都可以吃,看到那个了吗?那是不知火,我采了给你。”乔安纵身一跃上了大树,顷刻之间将黄橙橙的不知火采摘了过来。 金锁看的不亦乐乎,两人吃了后,沈乔安道:“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也教你武功,最近几天还要委屈委屈你,我找到正确的道路后就带你离开。” 在乔安看来,野外生存的确困难极了,委屈的很。 但在金锁的角度却是完全不同,金锁很喜欢野外的生活,这是带着新鲜感的,所谓的委屈从何说起? 吃了东西后,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金锁的话都很多,但凡是金锁问,乔安就回答。 乔安发现金锁不是笨,而是知识面残缺的厉害,他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书本,在庄园内,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告诉金锁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以至于金锁好奇极了,他一边走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爹爹之前说,山的另一边是大海,但现如今看来山的另一边还是山啊,连绵不绝都是。” “距离大海还十万八千里呢,不过你如若果真想要去看看,娘亲就带你去看看。”乔安笑了笑,小孩儿自然要去看大海了。 乔安告诉金锁,等他身体好了后就带他去看大海,金锁开心的手舞足蹈。 两人出山后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看到了一座寺庙,乔安道:“我们到寺庙去问问路,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 乔安和金锁到寺庙去了,但运气真不好,她一去就被人认出来了,那人瞪圆了眼睛。 “你是沈乔安,对吗?沈乔安!?” 几个和尚和乔安有仇,他们早就想要找沈乔安了,却想不到沈乔安如今竟送上门来了,乔安也不想和他们打斗,忙道:“我就是过路的人,我可不是什么沈乔安不沈乔安,你们不情愿回答问题就算了,我走了。” “好个沈乔安,你以为这样就可鱼目混珠吗?我武林会上我是见过你的,沈乔安,你给我留步!”一群和尚已追了过来,他们很快将乔安包围在了里头。 不远处的金锁看到了,大声疾呼,“你们!你们这些恶贯满盈的强盗,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娘亲!” 众人一看沈乔安背后还有个小孩儿,兵分两路有人去对付金锁了,金锁一点不会武功,身体又是一点不好,很快就被几个彪形大汉抓住了。 “放开金锁,快放了他。”乔安看金锁被抓住了,急忙怒吼。 “沈乔安,如今你的孩子已被我们抓住了,你是缴械投降呢还是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死于非命呢?你自己做选择吧。”那和尚邪佞的笑着。 “放开他,放开!” “今日,你们只能留一个,是你还是他,自行选择!”对方冷漠的看向乔安,并且丢了一把匕首给乔安,乔安叹口气。 “你们何苦要对我们斩尽杀绝?” “少废话,快做选择,不是他死就是你死。”金锁背后,一和尚已经握了匕首将匕首抵在了金锁的脖颈上,随时可能会要命。 “我自行了断,你们不要伤害金锁。”沈乔安捡起来地上的匕首,她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金锁,手中的匕首刺向了心脏。 但就在此刻,金锁哭起来。 “娘,娘亲不要啊!”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仲宣失信群起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人,那人冷冷的盯着这一切,忽而他的声音出现了,“诸位英雄如此欺负孤儿寡母很好吗?” 声若洪钟一般响亮,众人立即去查,发觉一男子飘忽的身影已靠近了他们,他的行动之快让人诧异。 “仲宣哥哥?”从声音乔安就能判定出来者何人了,自乔安和李仲宣分开后,李仲宣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他今日路过这里原本是巧合,此刻蓦地看到乔安竟在这里,自然要帮一把。 “诸位是自行了断呢,还是放了我的人?”李仲宣握着拳头,他看向了对面,众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和李仲宣打了起来,有人看情况不好,威胁乔安离开。 但才走出去两步,李仲宣已打败了刚刚那一群人,他闪电一般来到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那人看李仲宣如此神出鬼没,吓得没了命的逃窜。 沈乔安自然安全了,但金锁却被抓走了,乔安和李仲宣急忙去追赶,李仲宣哪里知道金锁是何许人也? 前面人抱着小孩儿狂奔,后面人急急忙忙追赶,众人看走投无路,竟将金锁的衣领抓着,作势要丢下悬崖。 “沈乔安,你还要往前走吗?我要杀了你的孩子。” “放下孩子,我们好商量,否则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毁尸灭迹!”沈乔安盯着对面人,那人已吓到了,他并不敢将孩子交给乔安,也不敢将孩子丢下去。 山里头的雨水本就多,而在这悬崖峭壁之上,什么地钱啊鱼腥草啊之类生的杂乱极了,那青苔湿漉漉的,以至于这人“哎呦”一声,竟不小心踩空了,哗啦一下连同金锁滚了下去。 看到这里,乔安急忙过去。 “娘亲,救命啊。”金锁在下面呐喊了一声,沈乔安哪里顾得上许多?危难关头,九死一生,她纵身一跃抱住了金锁,与此同时,只感觉足踝被李仲宣拉住了,而李仲宣自己呢,他抓住了一根藤条,三个人就那样摇摇晃晃好像蜘蛛网上的猎物一般。 “仲宣哥哥?”乔安抬起头看了看。 李仲宣捏着乔安的足踝,她只感觉一股巨大的下拉力在持续性的作祟,他尽管早没有了力量,但却不肯松手。 在这危险里,金锁看到了人心,也看到了人性,这些温暖是他从来就没有品尝过的。 就在此刻,李仲宣手中弄个的藤条已折断了,啪啦一声三个人朝着深不可测的悬崖而去,好在下面是湖泊,这也是一般悬崖的构造。 三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被激流送到岸边后,李仲宣这才看向了乔安和金锁,发觉两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我生火去,你们在这休息。”李仲宣转身离开,一会儿后火焰就燃烧了起来,烘了衣裳,李仲宣找吃的去了。 三个人在这悬崖下生活了三天,第四天每个人的状况都调整过来了,大家立即去寻找出路,下午才从山洼里走了出来。 金锁死里逃生,对乔安更依赖了,李仲宣这才问起来金锁的来历,乔安将之说了,李仲宣大惊失色,“他竟是金明辉的孩子?” 乔安点点头。 眼看着到月香阁了,但沈乔安却望而却步,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已是武林人的公敌,他们会不分皂白伤害她,对付她,而她还和金锁在一起,情况更糟糕。 “我就不回去了,代我给他们问个好。”乔安笑了笑,“我和金锁在外面走走。” 李仲宣多希望乔安回去啊,但沈乔安坚持不回去,他也知道乔安的想法,只能先回去,约定了碰头的时间,乔安带了金锁到外面吃饭去了,茶楼内有人在肆无忌惮的咒骂金明辉,金锁听了顿时不乐意了,找人去理论。 两人倒是收获了不少的白眼,乔安一路上到哪里都带着金锁,日日给金锁看病,紧缩吃了不少的药,身体逐渐稳定了下来。 这日,两人误打误撞靠近了天玄宫,“听说皇宫里的药材很多,我们到里头去看看。”沈乔安道。 金锁自然无可不可。 两人潜入了皇宫,乔安不但找到了药材还找到了地形图,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危险发生了,有巡逻的卫兵发现了他们。 “什么人,胆敢在天玄宫行窃吗?”侍卫们吆五喝六追了过来,乔安抱着金锁焉能跑快,为保护金锁,沈乔安落网了。 两人都被捆绑了起来,天玄皇帝不认识金锁,他虽然和金明辉日日称兄道弟,但却不知道金明辉竟有这么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 乔安唯恐天玄皇帝知道了金锁的秘密和身份,只是不说,两人都被囚禁了,很快那天玄皇帝就联系到了李仲宣和燕轻阁等。 大家知乔安落网,都感觉诧异。 李仲宣心急如焚,急忙去救,这么一来众人都明白了,原来沈乔安竟是假死。各大门派都上门来问是怎么一回事,李仲宣懒得理会他们,打发了詹云昕和燕轻阁去回答。 两人闪烁其词,故意不说真相。 为救乔安又是耗了九牛二虎之力,因乔安非要照应金锁,所以和李仲宣之间产生了矛盾,两人开始吵闹,金锁着急大哭。 乔安带走了金锁,这一晚两人才刚刚入住在意酒店,就有人过来偷袭,来人是金明辉,乔安倒是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金明辉。 金锁现如今有点怕金明辉,看被包围了,急忙蜷缩在乔安背后,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了,卫兵们的武功不怎么样,但人数却很多,以至于乔安只能束手待毙。 乔安被抓住了,金明辉冷冷的靠近,一把将金锁抱了起来。 “拿下!”当日,乔安被关在了深牢大狱中,金锁想要去看看乔安,但金明辉却坚决不允许,两人闹了矛盾。 第二日,金锁高烧不退,说什么都要见乔安,金明辉无计可施,只能将乔安从监牢内释放,乔安去见金锁,发觉金锁旧病复发,急急忙忙去开药。 “沈乔安,你一旦害我儿子,我就将你碎尸万段!”金明辉一点不方心乔安,为让金明辉知道自己是好心好意,沈乔安送药汤之前还亲自品尝了两口,伺候金锁吃了药,金锁的状态逐渐的好了。 那金明辉发现乔安并非是坏人,倒是逐渐对其放松警惕。 这一晚,吃了东西后,金明辉找乔安说话,乔安无可不可,两人聊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聊天。 通过聊天乔安才知道,原来金明辉之所以身体内有不少的毒液,完全是为了救助自己的孩子,大概在十六年前,金明辉的结发妻子一病不起,当时的发妻已病入膏肓,一贯日日让吃药。 药是吃了不少,然而她也发现自己怀孕了,生了孩子后,发妻殚精竭力,很快就一命呜呼,那孩子自然不健康。 一年之内,金明辉失去了举案齐眉的妻子,迎来了一个随时可能会夭折的孩子,从那一日后,金明辉从一个少不更事的青年人变成了一个嗜血的狂魔,为救助孩子,他日日尝试不同的毒药,满以为以血养血会让金锁好起来,但他看到的并不是生龙活虎的金锁。 在求医问药的过程中,金明辉被无数次的欺骗,以至于倾家荡产。后来他一步一步的变坏了,他开始报复每个人,身边人是他第一个开始下手的,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金明辉学到了蛤蟆功,从那以后他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回想起来,不过是大梦一场时空罢了,我这前半生并没有什么意思。” “何不弃暗投明呢?”乔安知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但却还是说了出来,今晚的金明辉很健谈。 “不!他们不会给我机会!”金明辉坏事做尽,早已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但乔安却不这样看,她慢慢儿道:“之前的偃月山也是土匪一群,月牙谷的创始人是响马子,至于香冥司,现如今你也都看到了,香冥司的人已被武林接受了,不是他们不给你机会,而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机会。” “沈乔安,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你竟要和我聊机会?”金明辉怒冲冲起身,离开了。 乔安看金明辉走远,竟是有点莫名的辛酸,其实金明辉是个狠毒的可怜人,拉扯这么一个孩子去寻医问药,遭白眼一定时常发生。 金明辉是很坏,但对给金锁却很好。 这日,金明辉到天玄宫去了,金锁找乔安聊天,他准备放走乔安。 “那怎么可以,且不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就算是你的身体好了,你爹爹回来后会将你怎么样呢,我可不能走。” “娘亲,爹爹现如今去天玄宫了,昨晚我不小心听到了他和其余人谈话,爹爹今日去天玄宫是准备和天玄皇帝商量怎么对付你们呢,快走吧。” 乔安犹豫不决。 但金锁的态度很坚决,乔安又怕那边果真发起战争,只能离开,金锁送乔安走了,自己也快乐。 特别知道被囚禁的感觉,明白被约束的难受,因了这个,金锁也将庭院内外那些小孩都放了,现如今的庄园安静了不少。 沈乔安顺利回到了月香阁,但江湖上人却在对李仲宣进行大规模的口诛笔伐,说李仲宣被沈乔安迷惑了,而沈乔安现如今也依旧还是人家眼内的杀人狂魔。 乔安只能去破解徐里正之事,一旦有了充分的证据,一切也就不言自明。 李仲宣已不能去处理这些教务内的事了,他急忙走避,周青青邀李仲宣到峨眉山去玩儿几天,李仲宣刚走,乔安就回来了。 打听到李仲宣到峨眉山去了,她倒是感觉奇怪。 “我也要去。”第二日,乔安飞马到峨眉山去,结果却被拒之门外。 周青青本是爱着李仲宣的,如今知乔安和李仲宣已分道扬镳,这可不是逮住了最好的机会? 说是品茶,但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是松露做的茶,味道可好了,我们这峨眉山也不过只有两罐,李哥你尝一尝。”周青青彬彬有礼,送了茶水给李仲宣。 李仲宣啜饮一口的确感觉色香味俱全,赞赏不已。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乔安成众矢之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每天吃的东西也不重复,可见他这一来就得到了人家的重视,周青青打开一本书给李仲宣看,“此乃我峨眉剑谱,我有不少地方都不清楚,还希望李哥您能赐教。”李仲宣本是古道热肠之人,竟果真给周青青指点起来。 那周青青丝毫不吝啬,竟将本门武功都教给了李仲宣,峨眉的剑术天下无双,李仲宣很快就学到了精髓。 这一晚,李仲宣在后院转悠,忽而听到有什么低沉的吼声,他诧异的往前走,靠近那声源后,发现声音来自于一伏魔塔之中。 他往前走,准备一探究竟,但周青青却拦住了他。 “李哥,那伏魔塔之中镇压了一个魔头,此人多年前为非作歹,闹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你不要去看他了。”李仲宣只能点点头。 这日,乔安终于混入了峨眉派,为从外面顺利进来,沈乔安更换了女弟子的衣裳,乔安这一来就看到了李仲宣和周青青在闲聊,他们这态度已俨然是要耳鬓厮磨了,沈乔安气坏了,三两步就要靠近。 乔安怒气冲冲,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李仲宣竟已经和周青青在发展了。 “李哥,昨日那几个动作我还不得要领呢,您再给小妹温故知新一下好吗?”李仲宣喜欢勤学苦练之人,而又的确将周青青看作了小妹,因此情愿传授。 两人握着宝剑操练了起来,乔安一看,发觉那周青青很是心不在焉,这哪里是练剑,分明是在撩拨李仲宣,看到这里,乔安怒冲冲靠近了他们。 “李仲宣,周青青!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大概两人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安,李仲宣要解释,但乔安却不听,她从侍卫手中抢过一把剑刺向了李仲宣。 “沈姑娘不得放肆!”周青青看乔安如此杀了过来,顿明自己过了头,急忙去劝谏,哪里知道乔安是佛挡杀佛魔挡杀魔,李仲宣并不敢和乔安决战,只一味的躲避,沈乔安长剑一挥。 李仲宣只看眼前白霜一烁,轻盈的发丝已飘然落在了地上,接着乔安左手将自己的裙幅拉起来,用力一挥,裙幅已一分为二。 “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李仲宣想不到乔安会出现,他从未有朝秦暮楚之心,对乔安向来至死不渝,看沈乔安转身就走,当即心一疼,追了过去。 旁边的周青青看到这里,尴尬的走开。李仲宣一靠近,乔安就走远,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乔安看李仲宣其穷追不舍,捡起来地上的泥土就丢,一时间泥沙俱下,劈头盖脸打在了李仲宣身上。 “不要跟我了,梅开二度去吧。”乔安纵身一跃已进入了后院,她此刻心乱如麻,哪里会选择路径。 “哎呦!”周青青看乔安到后院去了,急忙去追赶,“沈姑娘,你留步啊,后院不是和您该去的地方。” “我不该去?鼠窃狗偷蝇营狗苟之人就该去了,我你今日还就要去了,看你们能将我怎么样。” “沈姑娘,求求您不要去了,我们后院有伏魔塔,里头有大魔头呢。” “大魔头?”沈乔安忍俊不禁,“我自己就是女魔头呢,我去见一见这大魔头是何许人也。” 乔安此刻怒极攻心,哪里能听进去人家的规劝,在峨眉的确有个禁地,教派内人不允许到里头去,至于这魔头,乃是峨眉派不传之秘。 从一眉师太的师父到一眉师太,再到她周青青,这三代掌门人都不被准允到里头去,此刻看乔安到禁地去了,周青青只能望洋兴叹。 沈乔安老远就看到了伏魔塔,那伏魔塔看起来硬生生的,犹如舍利塔一般,乔安心乱如麻,此刻有点疲累,径直朝着伏魔塔而去。 “仲宣哥哥,真想不到你竟是这么个表里不一之人?她周青青有什么好的?你如此朝秦暮楚还说什么朝朝暮暮?安儿算是看走了眼,仲宣哥哥,你既已选择放手,安儿怎么可能死缠烂打呢,还是体面一点分开的好。” 乔安一人嘀嘀咕咕。 她席地而坐,只感觉青砖和石板都凉飕飕的,再一看眼前有不少断裂的碑碣,上面不少的字儿都斑驳了,年代感很强,岁月将前人的丰功伟绩剥蚀的一干二净。 沈乔安看到这里,万念俱灰,只感觉心头席卷过一片苍凉的飓风,她还在木讷的发呆呢,骤然肩膀一疼,看时,地上砸落了一个松果。 那松球落地后四分五裂,乔安只感觉肩膀剧痛,她被这松球一打,回头看了看背后,蓦地看到了一人,那人的头和双手在报在伏魔塔外,那人头顶生了绿色的青苔,一张脸粗糙的好像老树皮一般。 “你是?” “我是一眉的师父,金光师太,小娃娃,你是什么人?”那人开口说话了,乔安本不想回答,但却鬼使神差道:“我不是峨眉派的。” 她还要说什么,蓦地看到了远处的李仲宣,李仲宣仗剑来寻找,一面走一面呐喊,那老人家看向旁边,那个位置的确可以躲避,他刚刚听到了乔安的自言自语,知沈乔安是为情所困。 “安儿,安儿!”远处,李仲宣已急吼吼的走了过来,眼看着就到伏魔塔旁,那大魔头忽然将头缩了回去,如此一来,只能看到一座空空如也的塔楼,至于塔楼内有什么秘密,他不得而知。 乔安躲避在暗处,看李仲宣小心翼翼靠近了自己刚刚发呆的地方,他焦躁不安,在各处寻找,呐喊,最终一无所获离开了。 看李仲宣离开,沈乔安有点气恼,她重新出现,那老人也出现了,他哈哈大笑,“姑娘,那公子已去远了,想不到峨眉竟也有了人情味。” “金光师太,您在闭关吗?为何世外高人都如此这般将自己关押在恐怖的环境里,您一日三餐怎么解决,有人给您送吗?”乔安只感觉好奇,刚刚李仲宣和周青青带给她的伤害此刻也消失殆尽了。 “这里每一年都有不少可以吃的东西,旁边这几棵树是我左邻右舍,他们提供给我源源不断的食物,你看,这是一棵桃树,这是枣树,更有那女贞、菩提松柏,吃这些还可延年益寿呢,呵呵呵。”那老人慈眉善目的笑着。 但沈乔安总感觉此人奇怪。 “那您闭关吧,我要走了。”乔安心乱如麻,依旧还准备离开。 但见金光师太行动不便,吃东西又不怎么方便,乔安急忙捡了一些吃的水果给她,金光师太慈眉善目一笑,“姑娘,我那峨眉派中,弟子如今是一蟹不如一蟹了,我时常希望培育后学末进如自己一般的人,但可惜,持之以恒的弟子没有慧根,那聪明绝顶的呢又是心术不正,总找不到可合适的啊。” “大师父慢慢找,总会有德才兼备的。”乔安安慰了一声。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我投缘,我倒是想要传授你一招半式,将来也不至于被臭男人欺负啊。”金光师太隐晦的一笑,闻声,沈乔安道:“我虽远不及您,但也还算武艺高强,至于您说的受欺负,仲宣哥哥不会欺负我,我们,我,我们,” 乔安涨红了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后才蚊蚋一般的嘟囔,“我们关系可好了,他怎么会欺负我,我们那矛盾是暂时的,床头吵架床位和嘛。” 乔安再次准备离开。 “姑娘,你既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你以后如若还遇到什么困难,你来找我就好,切记,不要听那一群女弟子说什么,只来找我。”金光师太说完,准备到伏魔塔中去休息。 乔安瞅着金光师太看了看,越发感觉不对劲,但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她准备离开,忽而想到了什么,“师太,您知道天玄神功和蛤蟆功吗?这可是非常厉害的武功,修炼后竟可刀枪不入。”乔安也没抱希望。 但此刻,金光师太却一笑:“姑娘,世界上本没有什么蛤蟆功,想必姑娘口中的蛤蟆功也是天玄神功了,叵耐人世间多少人参悟不透那好事多磨几个字,不过浮光掠影随意一学习就以为天下无敌了,真是让人可笑,姑娘,实不相瞒,我不但知道天玄神功,我还会克他这一门呢。” 乔安听到这里,却准备学一学,而那警金光师太竟丝毫不吝啬,她口述让乔安速记,沈乔安一练习,果真发觉是克制蛤蟆功的。 多日过去了,沈乔安和金光师太在一起,她日日吃松子和干枣以及菌类,倒是有一种辟谷后脱胎换骨之意。 这日,金光师太忽然对乔安道:“我想要出去去了,我年迈了,将这奇门遁甲之类都忘记了,姑娘可会打开这伏魔塔?” 乔安之前和洛怀逸学过一年奇门遁甲,对相生相克之术了如指掌,她才环顾了一下周围就看出了秘密,“您老人家为何不召弟子呢?” “我那弟子一个个都冥顽不灵,哪里有你通透,姑娘,你如若会奇门遁甲,你看看究竟怎么才能放我出来,必有重谢啊。”金光师太瞅了瞅乔安。 沈乔安围绕了那伏魔塔看了看,发觉并没有什么厉害,这伏魔塔修筑的原理的确遵循的是阴阳相生相克,她很快就打开了伏魔塔,那金光师太从里头出来,兀自哈哈大笑。 乔安道:“已放了您老人家出来了,我也要到外面去了,我走了。” “姑娘,我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倒是想依傍姑娘携带我到外面去走走,我已多年没有到外面去过了。”乔安看金光师太楚楚可怜,只能点点头。 她带了金光师太出来,金光问了不少武林人的事,转而听说了天玄宫和金明辉,她哈哈大笑,“好得很,就让老婆子到天玄宫内做客去吧。” 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汗毛都树了起来,好好儿的到天玄宫去做什么?乔安满腹狐疑,但那金光师太要求必须带她到天玄宫去,乔安也无计可施,带了金光师太到天玄宫。 那金光师太到天玄宫后,也不知说了两句什么,顿时有人大惊失色带她到里头去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魔窟救助奇异之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金光师太到里头去了,她转身准备离开,她和天玄皇帝是冤家对头,实在是没有必要到里头去。 金光师太看乔安要走,一把扯住了她,“姑娘,你是我关门弟子,一起到里头去走走!莫不是有人会欺负你吗?你跟着我,他们还要给你叩头呢。” 乔安越发感觉这金光师太奇怪了,此刻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仪门,刹那有人就架起来刀门迎了出来,乔安看众人如此这般,一时之间更是摸不着头脑。 到宣室殿门口,她老远就看到了匍匐在地上的天玄,天玄皇帝浑身瑟瑟,他胆怯的抬起头,火速瞅了瞅迎面而来的金光师太,更快的垂下了头。 好似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轻蔑和亵渎,乔安倒是不知这老婆子和天玄皇帝是什么关系,两人靠近后,天玄急忙叩头:“师尊,什么风将您老人家吹来了,弟子倒履相迎。” “放你娘的屁!”金光师太爆粗口,怒冲冲道:“我被囚禁在伏魔塔中很多年,你们竟从来不来看我,如今我出来了,你倒是很会锦上添花,过来,领赏。” 别看金光是个干瘪的老太太,但力量却很大,这一怒吼,吓得天玄发抖的如同发疟疾,乔安从未见过天玄皇帝这么胆怯,不禁喜笑颜开,只感觉好玩儿。 但!慢着! 刚刚金光师太说什么?她是他的师尊,她被囚禁了多年?乔安听到这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了一下,如若此人果真是天玄和金明辉的师尊,那么情况可就糟糕了。 她的武功深不可测,他们以后可如何对付她呢? 天玄战战兢兢上前去,金光师太一耳光就丢在天玄的脸上,天玄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起身后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火速的靠近了师尊。 “感谢师尊不杀之恩。”那金光师太一耳光丢出,怒气已烟消云散,看天玄依旧如此怕自己,叹息道:“好了,准备衣裳和吃的。” “沈姑娘,你是我救命恩人,如今你想要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客气。”乔安点点头。 “师尊!”就在此刻,天玄上前去一把拉住了金光师太的衣袖,“师尊,这沈乔安她、” 这金光师太被囚禁了多年,他哪里知道沈乔安是好人还是坏人,哪里知道无意中解救了自己的女子竟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 至于天玄,在他看来沈乔安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如若让沈乔安和李仲宣里应外合,那他这天玄宫还要不要了? 乔安唯恐天玄说破了自己的秘密,上前去二话不说就丢了一耳光,天玄被这一耳光打的天旋地转,金光师太看到这,却哈哈大笑。 “好,好!孺子可教也,乔安,你怎么不怕他呢?” “回老人家的话,乔安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乔安一笑。 接着有人过来伺候乔安,在这天玄宫内,一切和中京的皇宫都一模一样,有侍卫和侍女,有嬷嬷和太监,此刻金光师太已沐浴更衣去了,沈乔安回头看了看背后的某人,那天玄也在看乔安。 “哈!”乔安骤然一笑,竟喜气洋洋的很,“天玄,想不到你我又见面了,话不多说,如今我可你是师父的救命恩人,千万不要撩拨我,不然!”乔安三两步靠近天玄,目光狠戾极了,“不然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天玄也不知究竟怎么搞的,生乔安竟莫名其妙成了师尊的“救命恩人”? 到后面,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准备了锦衣华服给乔安,沐浴的地方是温泉宫,那温泉宫内温暖如春,虽已是九月多的秋天,但乔安一点没有感觉到冷,最近这一段时间日日奔波,三天都没有好好的沐浴了,此刻身体浸泡在水中,让她感觉无比的放松和舒泰。 她蓦地想到了李仲宣。 沐浴完毕,有丫头为乔安盘发,那丫头将一装了干花瓣的纱布团成了一个小圆球放在了乔安的头发里,接着用稠密的黑发那小圆球覆盖在了里头,乔安一走路,一股暗香浮动,连她这不这么喜欢胭脂水粉之人也喜上了这气息。 小丫头让乔安挑选衣裳,她随意挑选了一件,一切都好了,已是后半夜,小丫头送乔安到一殿宇去休息。 到第二日,糟糕的情况发生了,金明辉到了。 金明辉日日在寻找乔安,他做梦都想不到沈乔安并没有离开江城,这也就罢了,乔安竟还不要命的躲避在天玄宫内,当他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不禁骇异。 乔安也早想到金明辉会来,但却想不到他来的这么快。 “金老大,别来无恙?” “沈乔安?”金明辉攥着拳头,一股浓郁的黑气已迷漫在了拳头上,乔安盯着那拳头,暗忖这一拳头得有多大的力量,乔安拔足狂奔。 那金明辉哪里知道沈乔安现如今已是师父老人家的救命恩人了。 他急忙追赶,乔安朝着金光师太的屋子而去,那寝殿眼看就到了,沈乔安忽然大叫一声,她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了,大呼小叫起来。 “金明辉,你、你这登徒子,你怎么能这样?救命!老人家救命啊!” “别说老人家,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你今日也要完蛋!”金明辉一招擒拿手已抓住了乔安的咽喉,沈乔安咳嗽了一声,用力的喘息。 金明辉冷笑,“沈乔安,今日我可算抓住你了,我要捏碎你的咽喉。”金明辉暗暗用力,乔安好像并不怕。 不对,金明辉感觉乔安好像在自动送上门来,按她的武功来推理,实在是没有可能这样啊!金明辉诧异极了,他不决定扼杀乔安,卡着她咽喉的手逐渐松开,“怎么,你又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金明辉,你轻薄我。”乔安竟在笑。 “我轻薄你?”实际上金明辉这多年来对女子一点感觉都没有,自十四年前发妻亡故后,金明辉洁身自好,从未靠近女子。 如今被乔安这么一说,倒是感觉奇怪。 乔安伸手将自己的衣裳弄的凌乱不堪,看这模样儿,的确好像是被霸凌了,“哦,沈乔安,你倒是提醒了老子!老子今日就轻薄你,你能奈我何?” “老人家,救命啊!”乔安瞅着寝殿,“有登徒子轻薄安儿,安儿好怕啊。” 下一刻,窗开启了一下,也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金明辉的手腕上,乔安看到金明辉的手臂瞬间就垂落了下来,肘关节脱臼了。 大概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金明辉压根就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左右急忙托住了右臂。 接着,窗户响动了一声,眼前出现了一条黑影,乔安一看,不是金光师太又是什么人呢? “我跟前的东西,人!都是好的,这多年来只要是我的,你和你师兄总要据为己有,今日急睁狗眼看看,这沈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不快叩头!” 乔安吓到了一般躲避在了金光师太背后,她发现金光师太已更换了一件华贵的衣裳。 这金光师太是瘦削的人,穿这么一件华贵的衣裳,很有格格不入之感,真是怎么看怎么 不衬,金光师太后背笔挺,目光冷厉,盯着对面的金明辉看。 那天玄怕极了金光师太,金明辉也一模一样,他不敢抬头,立即下跪,“师父,这沈乔安是坏女人,您可能不知道,她和徒儿以及师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当初因了天涯谱和月牙剑,我们、”金明辉还要说什么呢,沈乔安已经“呜呜呜”起来。 金光师太回头一看,发觉乔安小脸苍白,模样儿憔悴,那凌乱的发加上乱七八糟的衣裳,让人一看竟产生了无穷尽的同情之意。 那金光师太本是女子,虽有俩徒儿,但自从她被囚禁后这俩徒儿压根就没有理会过自己,因此金光师太对他们失望透顶,难免疾言厉色。 她这鳏寡孤独之人,本就希望自己有个女儿,如今乔安的出现恰到好处的弥补了这个空白,她越发看乔安,越发感觉可怜。 “呜呜呜,呜呜。” 乔安已摸透了金光师太的心,故意啜泣。金光师太叹口气,差不多要抱着乔安安慰了。 那金明辉想不到沈乔安用什么手段竟俘虏了师父老人家的心,一时之间只感觉心乱,既想挑破乔安的阴谋,又想杀了这臭丫头。 他咬着牙齿,愤怒的盯着她,沈乔安不过淡淡一笑,对什么都泰然处之。 “你是个男子,她要什么你给她什么就好了,什么月牙剑什么天涯谱,不过身外之物罢了,不要说她要这些,就是她想要你的命,你也要给她。”听到这里,金明辉用力攥住了拳头。 他对师父的恨意从这一刻开始,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奈何金光师太武功深不可测,他可并不敢怎么样。 “沈姑娘,他之前欺负你了。”金光师太问,乔安后退一小步,显得很恐怖,“没、没有呢,之前他也没有欺负过我,刚刚也没有欺负过我,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乔安这么一说,金明辉倒霉了。 金光师太知乔安胆子大,但今日竟吓坏了,料定自己不在的日子的金明辉没少欺负乔安,她厉声道:“好个金明辉,你竟忘记了好男不跟女斗几个字儿,安儿,你掴他耳光。” “啊!我不敢,安儿不敢。”乔安哪里有什么“不敢”啊,她做梦都想给金明辉两下。 看乔安这模样,金光师太道:“她金明辉就是狗一般人,你怕什么来?我要你掴耳光你就掴耳光,日后她如何报复你,我就要他的命。” 金光师太可一点儿幽默都没有,乔安听到这里,只能凑近,金光师太还以为乔安果真不敢,哪里知道沈乔安一耳光丢出去,其力量之大,竟让金明辉飞了出去老远。 “师父,还不解气呢,他刚刚撕了我的衣裳,还弄乱了我的头发。” “为师就看着你教训他,继续继续!”乔安得到了鼓励,凑近了金明辉,她盯着倒在地上的金明辉,“金明辉,刚刚那一耳光是我自己奉送给你的,这一耳光就是徐里正一家人给你的了,你可好好儿承受了这一份大礼吧。” 话间,沈乔安用力一丢,那一耳光直打的金明辉天旋地转,接着乔安追了过去,“这一耳光是仲宣哥哥给你的,你也承受了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沈乔安挑拨离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一耳光是金锁给你的,多年来你从未真正关心过他,我这一耳光就打醒你!”一耳光丢出,金明辉已气绝,倒在地上老半天不能起身,乔安看自己下手太狠了,以至于手掌心隐隐作痛,这才回到了金光师太的身旁。 “老人家,我已教训过了,这金明辉总是色眯眯的,时常想要将我怎么样,我怕极了,呜呜呜,今日狐假虎威教训了他,明日我势必会杀,老人家!我就不能伺候您了,提前给您道个别。” 乔安这么一说,金光师太却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不会将你怎么样!不要说他了,这天玄宫内,乃至于普天下任何人想要将你怎么样,我老婆子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金光师太冷冷的笑着,乔安瞅了瞅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背后的天玄也出现了,他出现的目的不外乎是希望过来和师弟一起控诉一下沈乔安,却哪里知道沈乔安不是个好欺负的! 自金光师太回来,她就十分器重乔安,乔安添油加醋将之前关于天涯谱和月牙剑的事情说了,在这一场争夺战内,天玄和金明辉变成了利欲熏心的魔鬼,有血盆大口的鳄鱼,行动快极了。 而乔安呢,揉一揉眼睛,“老人家,他们日日都想欺负我,如今您让安儿教训了他们,他们更是比之前还将安儿恨之入骨了,以后安儿可怎么样呢?”乔安嘟囔,哭的涕泪交流。 听乔安这么说,金光师太保证道:“他们不会将你怎么样的,也不敢。” 第二日,乔安告诉金光师太自己被天玄和金明辉欺负了,金光师太一听就要教训他们,但乔安却道:“师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我就离开您吧,我靠近您是孺慕您,欣赏您,但在天玄和金明辉看来,我是在谄媚您,在讨好您,巴结您,如今我不如就离开吧。” 沈乔安这么一哭诉,金光师太气坏了,她怒道:“此刻我就杀了他们。” “老人家,您刚刚从伏魔塔中出来,此刻是用人之际呢,杀了他们做什么?如若您不嫌弃乔安笨手笨脚,您就收乔安做您的关门弟子吧,您年岁逐渐的大了,将来就不好对付他们了,等您年迈了,弟子就保护您。” 这么一说,金光师太大为震动,她一想到自己在那伏魔塔中孤苦无依的岁月,蓦地感觉还是有个弟子的好。 金光师太叹口气,握住了乔安的手,“安儿,你就承袭我的衣钵做我的关门弟子吧,我这武功可厉害极了,那天玄和金明辉他们两人资质不好,我对他们又留一手,如今我将最厉害的武功教授给你,以后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们娘儿俩了。” “是,师父。” 从那日开始,金光师太就开始传授乔安武功,就沈乔安目前的资质去说修炼也感觉这武功莫测高深,她看金明辉和天玄都曾走火入魔过,唯恐自己出问题,只能慢慢练习,那金光师太看到这里,赞许道:“安儿,你到底和他们不同,他们急功近利从来不去琢磨一招一式背后的奥义和秘密,你就完全不同了,师父有你这个徒儿,也是三生有幸。” 沈乔安学习的可慢了,但却稳扎稳打。 金光师太看乔安这样,真是说不出的开心,打心眼里高兴,学了十天左右,乔安已感觉自己体能充沛。 她之前还以为金光师太的武功是比较诡异的,但想不到金光师太的武功属于静水深流一脉,竟很是厉害。 这日,看乔安习武,金光师太嗟叹了一声,“安儿,你让我想到了我那最邪佞的一个徒儿,他和你一般的厉害,学什么都融会贯通,但却是个心术不正之人,五年前我赶走了他,如今江湖上也不见他的名号,到底是泯然众人了。” 从那日开始,金光师太时常将自己的那个徒弟挂在嘴上,乔安继续问,但金光师太却适可而止,说什么都不情愿继续回答。 过七八天,乔安准备去找李仲宣,辞了金光师太,她这一走,金光师太只感觉无聊,“你可早早的回来,师父等你。” “知道了师父,外面的世界做什么都需要银子,师父,徒儿如今囊中羞涩,想要给您买鄱阳湖大闸蟹都不能,如今是秋天,鄱阳湖的大闸蟹味道可好了,螃蟹吃了还能延年益寿呢。” 乔安这么一说,金光师太哈哈大笑,“这还不简单?” 一刻钟后,天玄那边送了银票过来,一张面额都是一百两,足足有一盒子,乔安笑纳,转身离开。 看天玄和金明辉走在乔安身旁,金光师太怒:“你们两人可不要欺负乔安,一旦让我发现你们在路上对她动手脚,你们就死定了。” “徒儿不敢,徒儿定会照顾好小师妹。” 两人都胆战心惊,话说回来,这两人也的确不敢欺负乔安,送乔安出来后,沈乔安唯恐被跟踪,先在外面随意走走玩一玩,甩开背后的尾巴,这才进入了月香阁。 詹云昕日日在寻找乔安,别提多着急了。 燕轻阁看乔安回来了,欢喜一笑,沈乔安丰容靓饰,手中还握着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银票一沓一沓,数量之多,让人不可思议。 “老燕子,这些呢用来招兵买马,不够的我还会想办法,这是天玄宫那边弄到的哈哈哈。”乔安拿出了五百两让人去买鄱阳的大闸蟹,其余的银票都给了燕轻阁。 詹云昕抱着乔安,两人快乐的聊着。 乔安不去见李仲宣,而李仲宣听说乔安回来后,急忙过来找,看李仲宣来了,乔安故意凑近燕轻阁,“老燕子,你知道吗,我离开这一段时间最思念你了,我们到后院去聊聊。” “喂,”李仲宣跑过去,“燕轻阁,我还有事找你聊呢,你过来一下。” 燕轻阁可不想当他们交锋的武器,唯恐出什么乱子,急忙道:“我自己还有事情,要走了。”燕轻阁闪避。 詹云昕看乔安和李仲宣在冷战,知是因了周青青的缘故,倒是将周青青骂了两句。 两人远离了众人,朝着萧条的后院去了,李仲宣始终想要靠近乔安,但沈乔安却始终在躲避,尽可能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什么时候的事?”前面有池塘,上有一座浮桥,乔安已施施然上去了,她并没有回头,低头看向水面,水面荡漾着一簇一簇的涟漪,惊心动魄极了。 乔安盯着水面自己的倒影,她倒是感觉孤独,寒冷。 一股风吹过来,吹落了枝头的花瓣,也吹的乔安打了一个寒噤。 “我们并没有一点儿关系,安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李仲宣解释,准备靠近乔安,乔安回头哂笑,“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没有关系?你们若没关系怎么可能日日在一起,李仲宣,我竟看错了你。” 乔安看李仲宣要解释,慌忙道:“你也不需解释给我听,一切都无关紧要,我已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们到此为止吧。” 他听到这里,只感觉心被脔割成了碎片,他深吸一口气,悲怆的叫了一声“安儿”,沈乔安已过桥到对面去了,她匆匆忙忙离开。 转身的一瞬间,只感觉泪水模糊了眼,第二日,燕轻阁和詹云昕商量做和事佬,詹云昕做了吃的,邀乔安和李仲宣一起吃。 本来乔安准备回天玄宫,但詹云昕的面子不能不给,她只能同意。 餐桌上,詹云昕给他们斟酒,两人一个不待见一个,詹云昕和燕轻阁忙碌了半下午,没能灌醉乔安,倒是李仲宣脚步踉踉跄跄的,乔安看李仲宣这模样,懊恼的靠近准备去搀扶。 “哎呦,李哥哥,您喝醉了?”旁边一个侍女抢先一步靠近了李仲宣,搀了他回去,乔安看李仲宣并没有拒绝,更是讨厌他。 下午乔安就走了,到天玄宫后,金光师太已在等她了,乔安让人蒸螃蟹去了,至今调了酱料,一会儿螃蟹就好了,乔安用小铁锤等敲开了螃蟹,挖了蟹肉给金光师太吃,她自不亦乐乎。 乔安说这螃蟹能延年益寿,那金光师太也相信了,让人将剩余的螃蟹养了起来。 其实乔安和金光师太有接触,她已经听过了她的脉息,断定吃一年螃蟹可以要她的命,因此才送了螃蟹过来,那金光师太哪里知道这个? 接下来乔安跟着继续学习,她发现金光师太的武功压根不是蛤蟆功,而是一种非常雄厚的武学,天玄皇帝和金明辉都不过学习了一招半式。 这武功哪里是一时半会就能琢磨透彻的,乔安一天只学一点点,从来不着急,看沈乔安如此循序渐进,金光师太也开心的很。 另一边,金光也静中思动,竟让金明辉送了几个男人到后院。 起初乔安很好奇,但后来就明白了,这也是一种“需要”,她视而不见,心照不宣。 过三天,那几个男人不见了,金明辉重找了几个威猛的男人到里头去,乔安到处寻找之前那几个男人的尸体。 她一人摸索到了后院,却看到了金明辉,看得出金明辉在等她,乔安靠近金明辉,“等我做什么?” “后面去聊,仔细隔墙有耳。”看起来金明辉似乎和乔安和解了,沈乔安跟在金明辉后面往前走,到一个安静的大榕树之下,金明辉指了指旁边。 乔安一看,不远处有几个骷髅,还有一点恶心的臭味,她立即横眉怒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真无聊。” “那几个男人都在这里,你看他们的头,老猪狗用人修炼邪门的武功。”乔安 上前去,凑近一看发觉每个人的天灵盖上都有手指的痕迹,那手指头好像锋利的匕首一般插在了颅骨之中,颅骨碎裂,看来惨不忍睹。 “这些男子都是精壮年,”他叹口气,“老猪狗不但要玩弄他们,还要他们的命,很快你就知道了。” 一会儿后,有人用平板车将尸体送了出来,乔安一看那平板车上的男子,每个人的头上都有窟窿,血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而每个人的胸口上也都有窟窿。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老妇聊发少年之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几个人被丢在了花圃里,为掩盖尸体的臭味,有人立即掩埋,这些人很快会变成最好的花费,而乔安眼前,明年的春天会有美丽的郁金香拔地而起。 但她一想到花卉和人类的尸体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一时之间只感觉恶心,一股恶寒让他从脊梁骨冒出一股冷意,那遽然的冷让她牙关咬紧。 金明辉看到这里,叹息道:“你可都看到了,我和大哥很惧怕他,就是因为这个,沈乔安,在她那里,永远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很快会沦为和我们一样的结局。” 乔安却明白,她永远都不会。 但她需要制止一下她,毕竟这样下去的确不好,她日日依旧还送大闸蟹过去,水产本就寒,而女子原本又是体寒,吃了螃蟹和水产后非凡不会延年益寿还会损坏五脏六腑,破坏体内中气和和气,只可惜这是她不清楚的。 这一晚,乔安坐在门口,她听到了屋子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她不清楚屋子里正在经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她捂住了耳朵,无助的泪水却滑落了下来。 每个月都有十来个男人死于非命。 屋子里,金光师太一把卡住了一个男子的咽喉,那男子拼命求饶,但无论怎么疯狂都不能抵挡那疾风骤雨一般的迫害,才一小会,男子就死于非命。 一群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僵硬的尸体,他们那惊悚而无助的眼内满满都是对这世界最后的控诉。沈乔安看这么一群人被送了出来,她再也忍无可忍,她自责极了,明明她可以到里头去救人一命的! 她进入屋子,金光师太正襟危坐,她看起来容光焕发,整个人似乎年轻了不少,就连眼角那一层一层的鱼鳞纹都似乎消失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却不敢造次了。 金光师太看乔安到了,慈眉善目一笑,“徒儿你来了,很好!想必你也知师父在做什么了,其实想要修好我们这一门,男人也是道具呢,明日你也找几个来试一试。” 采阳补阴?乔安脑中晃过这几个字,但却面沉如水,“明日徒儿物色好的男人给师父您,徒儿就不、不了吧。” “你总是如此孝顺,你可比他们好多了。”金光师太言若有憾的叹口气,乔安不过淡淡笑一笑。 第二日,乔安出门去了,她准备在外面静一静,哪里知道才一出门就遇到了周青青和李仲宣,这两人一面走一面聊,在他们背后还跟了一大群江湖人。 众人靠近她,都顿住了脚步,乔安看向李仲宣,“这一次呢,你还要解释什么?”李仲宣知这一次是真正说不清楚了,冷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们在一起?” “你!”乔安转身就走。 李仲宣追了过来,沈乔安反手一爪抓向了李仲宣的天灵盖,李仲宣想不到乔安竟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他急忙鹰隼一般的避开,但沈乔安已气急败坏,一招一式都用了出来。 一开始学金光的武功乔安也没觉得什么厉害,接着情况不同了,她这么一使用,顿觉金光师太的武功很厉害,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她一下手竟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那周青青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夫妻俩在闹矛盾,但看着看着发觉情况不对了,她焦急的跳了起来。 “仲宣哥哥,你快下手啊,她这是邪门歪道的武功,可霸道极了,仲宣哥哥您要注意点儿啊。”李仲宣只是一味的躲避,让他去打乔安,他哪里能做到。 沈乔安打着打着,忽然感觉自己手掌隐隐约约有一层淡金色的气流,她知那是内力深厚之人才有气流,她也怕打伤了李仲宣,但却不能停顿下来。 周青青唯恐李仲宣被误伤,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月牙剑就跳了起来,“沈乔安,你我斗一斗!” 乔安回头,目光顿然变得狠戾了,李仲宣发觉乔安的武功已更上一层楼,欣喜之余却也担心,尤其是此刻,他怕乔安会误伤了周青青。 “安儿,莫要执迷不悟,停手!” 乔安并没有停下来,那周青青握着月牙剑武功也比之前还好,两人打了个花团锦簇不亦乐乎,周青青下了死手,月牙剑光芒一闪,乔安鬓角的一缕发丝轻盈的落下,她在半空中一把将发丝握住了,手却在颤抖。 她一脚踩在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上,一脚已狠狠的踢出,正中周青青胸口,周青青闷哼一声倒在了池塘里,李仲宣看周青青遇险,急忙准备去救。 此刻乔安脚下一旋,人已朝池塘另一边去了,李仲宣追上去两步,忽而听到了周青青在呻吟。他看了看乔安,又看了看周青青,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搭救周青青。 周青青本是个旱鸭子,才落水就溺水,扑腾的水花飞溅,看的人提心吊胆,李仲宣好不容易才将周青青救上来,她已奄奄一息。 “李哥哥。”周青青伸手抱着李仲宣,李仲宣急忙推开她,“你好好儿休息,我走了,我要追乔安去。” “李哥哥,”周青青看李仲宣要走,垂死病中惊坐起,“李哥哥,你心头难不成只有乔安一人吗?” “是!”李仲宣用力掰开了周青青的手,“抱歉!”他转身就走,一刹那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看李仲宣已在眼前消失,周青青哭了。 乔安心烦意乱,她出了月牙谷后也无处可去,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用力一劈,眼前的树啪啦一声已折断,她简直不可思议,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内力雄厚到这个地步了。 之前修炼的时候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啊。 远处有个樵夫在劈柴,亲眼看到一姑娘用力一下劈断了一棵树,当即吓得目瞪口呆。 接着李仲宣追了出来,他气急败坏,找寻了一圈儿始终不见乔安,竟也一掌落在了树木上,旁边的树木哗啦一声已折断,不远处的樵夫看到这一幕,犹如白日见鬼,昏了过去。 “乔安,沈乔安?”李仲宣的声音荡气回肠,但却不见回应,乔安早去的远了,第二日,乔安到了偃月山,伏眠和伏仑等迎接了乔安。 也算是运气使然,今日是伏眠和伏洛拜堂成亲的良辰吉日,偃月山一片张灯结彩,人人都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快乐中,乔安送了自己的祝福给他们,她笑的很开心,等新人入洞房后,沈乔安的心情却有点莫名的沉重。 她感觉人人都愉悦满足,唯自己日日忧心忡忡,那些热闹好像和她一点关联都没有,是的,刚刚她是开心,但实际上不过在表演。 伏仑靠近乔安,送一杯酒给乔安,“你怎么不开心呢?”伏仑凑近乔安。 “开心!”乔安矢口否认。 “安儿,你怎么能瞒过五哥的眼睛,你如若果真开心,焉能这么笑?你这一笑就暴露了自己。”伏仑送一杯酒给乔安,乔安一饮而尽。 “五哥,我累了,想要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休息休息。” “我知道,”伏仑点头,“我就是个树洞,今晚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会将一切都忘记,安儿,累了就休息休息,遇到障碍和困难就和我聊一聊。”真是酒逢知己,乔安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将自己那愤世嫉俗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伏仑只是一味的听,或发表两三句简短的意见,或置之不理,其实乔安内心压抑极了,她这是想要表达,想要滔滔不绝的说,至于有没有回应却是次要的。 说过了后,乔安的心情好多了,伏仑却攥着拳头,“安儿,那李仲宣果真就移情别恋了吗?要果真如此,五哥明日带一群人去抓他回来给你道歉!” 伏仑和伏眠都是护妹狂魔,虽乔安不是他们的亲妹妹,但这两人早将沈乔安看作独一无二的妹妹了,听乔安这么说,伏仑气儿不打一处来。 乔安唯恐这后院起火一事惊动了伏眠,忙道:“五哥不要将此事说给大哥哥了,大哥哥新婚之日原本就该欢欢喜喜,我们之间如若果真有矛盾,我们会自行解决。” “只怕,”伏仑生气了,“只怕你自己解决不了呢。如若这李仲宣不低头认错,我就!我就杀了他!” 乔安听到这里,吓道:“五哥,你何苦小题大做,即便是他不喜欢我了,也未必就是他的错,人和人之间自有前世今生的缘分在作祟,如若我们果真分开,那也是情深缘浅有缘无份了,您可不要乱来啊。” 看乔安毕竟还担心李仲宣,伏仑也知事情还有转圜调节的余地,因此不去插手,感情的事情本就微妙复杂,他一个局外人也只能点到为止。 “罢了,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喝一杯?”伏仑很少劝女孩儿饮酒,但今日乔安士气消沉,显是心事重重,在这个节骨眼上,倒是“一醉解千愁”的好。 偏乔安酒量过人,喝了不少,伏仑都晕晕乎乎的了,沈乔安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看乔安这模样,伏仑也有点一言难尽。 “这绿蚁酒?”乔安惊诧的看了看酒杯,发觉酒杯里竟盈盈然有一条游动的蛇,她诧异的丢开了酒杯,捂住了眼睛,“啊!不!” 看到这里,伏仑忙追问乔安究竟怎么了,乔安忙道:“酒杯里有毒蛇,这么长,好可怕!”伏仑知是乔安喝多了,斟酒一杯凑近乔安。 “安儿你看,这不是蛇,这是你后壁上的弓箭啊。”乔安怯生生张开眼,惶悚的盯着酒杯看了看,蓦地发现里头出现的果真是墙壁上弓箭的倒时,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杯弓蛇影啊!”她低喃了一声,似乎醍醐灌顶想到了什么,是的,她就这一杯酒想到了自己和李仲宣的关系,莫非李仲宣和周青青的确没有什么。 是她在“杯弓蛇影”了? 第二日,伏眠和伏洛还没有起来呢,乔安就告辞离开了,下山后去找李仲宣,发觉李仲宣蓬头垢面竟一晚上都没有好好休息,乔安还在生气,也不理会李仲宣,李仲宣想要说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还爱我吗?”许久,还是沈乔安打破了沉默。 “我想要解释、”李仲宣无奈的摊开手,耸肩膀,乔安却道:“我不需要你解释,此刻就说你爱我吗?”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夫妻配合通功易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的回答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和一个绵长的吻,乔安缴械投降了。两人同床共枕,哪里管什么天下什么江湖,相拥而眠,下午,乔安醒过来,两人聊起来金光师太的事。 “我混到里头去,我们消灭他。” “不着急,我还要联系一下金明辉,其实他和天玄对金光师太更恨之入骨。” 第二日,乔安回到了天玄宫,金光师太依旧慈眉善目的迎接她,只可惜她老人家的温暖和善良只有乔安一人能看到,她对其余人都恶形恶状,在他们的计划启动之前,沈乔安想让她改邪归正。 如若金光师太能造福武林人,这对江湖人来说却是最好的事,乔安才旁敲侧击了一下就被金光师太骂了一顿,说她没有志气,乔安只能三缄其口。 金光师太依旧抓男人来修炼,用他们的命来提高她的武功,真让人不可思议,乔安找了金明辉商量,金明辉和天玄情愿协助李仲宣,这日,李仲宣来到了皇宫。 他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了,以至于很快就脱颖而出,金光师太非但没有杀他没有折辱他,反而对他很好。 “那小孩子,你可情愿做我的人?自然了,你是嫌我老的,但所谓姜桂之性老而弥辣,老也有老的味道,你随了我,不要说这皇宫是你的了,我这一身的好武功,我身边的人都将是你的,怎么样?”条件的确很诱惑人。 生存和死亡的选择迫在眉睫,人人大概都会选择顺从了这老婆子吧。 “我愿意。”但李仲宣也有条件,他告诉金光师太自己从小就体弱多病,希望能学一点武功,金光师太笑道:“我日日传授你一些,保证你日后名满天下。” 李仲宣表现的很是受宠若惊。 但也表现的的确“体弱多病”,那金光师太知乔安会医术,让乔安去给李仲宣看看身体,如此一来,两人倒是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二人面面相觑,乔安道:“装病的猢狲,现如今要我看看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难受,然而见你后都好了。”李仲宣笑握着乔安的手,乔安冷嘲热讽,“我又不是峨眉派的周青青,哎。” “我和周青青不过寻常关系,被你妖魔化了。”李仲宣翻白眼,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要解释,乔安才不听了,抓了发丝举起来给李仲宣看。 “人家用月牙剑斩了我这么多的头发,你并没帮我讨回公道。” “她少不更事,你让一……”李仲宣话说到这里,顿时发现乔安脸色变了变,旋即转了话语,“我日后见她就教训她,将那一缕发丝也给你斩回来。” “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我在乎这个啊?”乔安冷笑。 两人逐渐和好如初了,乔安提醒李仲宣多注意注意金光师太的武功,李仲宣提醒你乔安多多注意,沈乔安倒是很放心。 从那日开始,金光师太就给李仲宣传授武功,金光师太的武功很好,而李仲宣底子很好,学起来也很快。 之前她已经乔安已是武学奇才了,哪里知道沈乔安和李仲宣比起来稍逊一筹,她乐意将武功都传授给乔安和李仲宣,两人也的确很喜欢学习,日常见面就切磋。 一个月后,李仲宣的武功已突飞猛进,这日乔安出门去,到月香阁找詹云昕取月牙剑,大家看乔安来去匆匆,知到了消灭金光师太的时候了,大家都情愿助一臂之力。 但乔安却唯恐大家遇险,索性婉拒,“你们这一去,势必打草惊蛇,何苦来哉?此事我自己会处理,放心好了。” 闻声,大家只能让乔安“自己”去处理。 乔安将月牙剑拿到了天玄宫,天玄皇帝和金明辉握着仔仔细细的看,两人越看越失落,金明辉道:“你可没有骗我们,就这其貌不扬的宝剑会是月牙剑?” 看那宝剑的模样儿和传说中的月牙剑一模一样,但不同之处在与,这把剑看起来灰沉沉的,一点不锋利。 “起开!”乔安推了一把金明辉,金明辉让开,她上前去一把握住了月牙剑,那月牙剑顷刻之间发出了虎啸龙吟之声,剑锋竟微微颤抖起来,放射出一抹凛然之光,犹如白虹贯日。 旁边有一个瓷瓶,乔安握着月牙剑挥了一下,金明辉和天玄都诧异,两人立即去看瓷瓶,发觉一点效应都没有,两人都笑了。 结果他们才一转过头,就看到瓷瓶从中间一分为二,裂口犹如牛毛一般细密,两人都吓到了。乔安将月牙剑丢给了金明辉,“最近还不敢拿出来,被师父老人家知道就不好,只这把剑我想来想去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安全。” “万不可用这把剑为非作歹,二来,切不可暴露,明白?”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因此乔安情愿让金明辉包管一段时间月牙剑。 金明辉现如今和乔安是合作关系,知知利害,说白了,金明辉的小命还保在乔安手中呢,乔安赶哪天不高兴了,随便在金光师太耳边嘀咕两句,那金明辉就死翘翘了。 金明辉将宝剑包裹了起来,承诺无论什么时候沈乔安需要都会拿出来,乔安一听,立即欢喜点头。 “你师父那一门武功,气门在哪里?”沈乔安问。 “在眉心。”天玄和金明辉异口同声。 那就困难了,不要说想要碰一碰武功高强的金光师太了,就是想要碰一碰一般人的眉心这可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乔安记住了这些,淡淡笑了笑,看似没有什么反应。 下午,依旧和李仲宣聊,发觉李仲宣的武功已不错,乔安道:“她还有留一手重头戏呢,这个需要小心点儿。” 又过了五六天,金光师太已不继续传授了,她将自己能教范围内的一切已全部都传授给了乔安和李仲宣,其余的一切就是讳莫如深的秘密了。 “今晚,到你牺牲色相的时候了,我已告诉了师父,说你会在这里等他。” “牺牲色相?”李仲宣瞠目结舌,“我不干。” “但我已告诉了她,刚刚金明辉将月牙剑也埋在了池塘里,就在那个位置呢,我们都准备好了一切,你不干就算了,等会儿她到了看不到你,一定会弄死我。”乔安叹口气。 “具体要我做什么?” “你就在这莲花池内吧,她过来后你就、”乔安凑近李仲宣耳朵说了一句什么,李仲宣听了后连连点头。 两人已计划的很好了,只等夜幕降临。 今晚有月,一切也都在沈乔安的计划之内,天玄皇上也安排了不少羽林卫过来,至于他自己,他和金明辉埋伏在附近,一旦战斗打响了,两人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乔安。 乔安握着灯笼,带领了金光师太到后面来,那金光师太倒是一点不怀疑,“他就在这里等我吗?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呢。” “师父,十月十五,月色自然很好。”沈乔安指了指天空,白莲花一般的云团被月亮照耀的好像棉花糖似的。 金光师太似乎要说什么,但却含笑忍住了。 “我那小美人呢?”金光师太问乔安,乔安低头一看,指了指池塘,发觉李仲宣正在沐浴,后背上有光洁好似珍珠一般的水淅淅沥沥的滚下,那小麦色的肌肤浸泡在水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阳刚之美。 金光师太本是老色鬼,她这邪门的武功又需要摄取男子的元阳之气,她一看到李仲宣,顿时心花怒放。 “我那猢狲徒儿,快过来让为师看看。”金光师太笑的好像个老妖婆,乔安看机会到了,手轻轻在阑干上叩击了一下,这是他们的讯号。 与此同时,温泉宫外一群羽林卫已握着弓弩靠近,而天玄和金明辉两人刚刚还胆子很大,此刻吓得瑟瑟发抖,只是个退。 他们可太了解金光师太了,每一次她杀人的时候,都会吓到天玄和金明辉,那天玄还罢了,他本不想和师父做对。 但金明辉不同,他是有心没有胆子的人,此刻一想到要手刃了多年来都高高在上的师父老人家,单想一想就小腿颤抖。 庭院内,金光师太已靠近了李仲宣,“我那小乖乖,你快上来吧。” 闻声,李仲宣一步一步的靠近,金光师太这才发现原来李仲宣一丝不挂在等自己,他逐渐走到池塘旁边,大面积的皮肤也露了出来,看到这里,金光师太舔了一下色眯眯的嘴唇。 “来吧,快来吧。” 李仲宣好像个雕塑一般,而他的手已握住了月牙剑,那月牙剑每当遇到杀气就会嗡鸣,此刻竟抖落了一身的泥沙,骤然变得雪亮。 那耀目的光华荡漾出和月一般靓丽之光,金光师太看到这里只感觉奇怪,“好生奇怪,那水中是什么东西。” “师父,大概是闪电鱼了。” 在江城有一种鳗鱼,是用来做鱼子酱的,那种鱼儿一行动就会放射电光,闪烁出一种前所未见之光芒。 “闪电鳗?”师父一笑,“好乖乖,上来吧。” 就在此刻,沈乔安一抖动灯笼的竹竿,那竹竿前面射出戈矛,“去死吧,老东西!” 显然,金光师太想不到沈乔安会暗算自己,她反手就去抓,结果乔安已躲开了,金光师太木呆呆看向乔安,眼神竟有点难言的落寞与伤感,“你、你怎么能杀师父?我这样看重你啊。” “你是冥顽不灵之人,你这一个月来杀害了一百多个年轻人,我早对你忍无可忍了,去死吧。”乔安之前就提醒过他,希望其能改邪归正,哪里知道金光师太一点儿改变的意思都没有,那才是她们矛盾的肇端。 乔安也想过,如若金光师太能改邪归正,那么自然会造福武林,但现实却截然相反。 金光师太准备还击,乔安已闪电一般的飞开,“天玄、金明辉,羽林郎何在?” 一群人从草丛后,假山石里,乃至女墙上出现了,瓷白的月光嘲讽一般的笑着这凉薄的人世间。 众人握着弩箭,战斗一触即发。 “就凭你们,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多年前我就修到了金刚不坏。”金光师太可一点都不怕。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牺牲色相骗老妖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有我李仲宣以及月牙剑!”李仲宣从水中一跃而起,他手中的月牙剑已劈砍了过来。 “什么?月牙剑?”金光师太恐惧的看向脚下,发觉李仲宣手中舞弄了一把雪亮的长剑,那长剑闪电一般快,她的皮肤被这长剑一砍伤,立即流血。 她不敢恋战,只能去抓乔安,乔安道:“羽林郎,快射箭!” 一群羽林卫拈弓搭箭,那金光师太躲避的很快,几个羽林卫倒在了地上,脖颈子折断了,好像被弄死的小鸡一般。 而金光师太已出现在了乔安面前,乔安急忙后退。 “天玄!金明辉,火速驰援!” 但此刻,天玄和金明辉并不过来帮忙,两人看金光师太杀人的动作和手法已如此迅猛,哪里有不怕的?两人急忙后退,至于那一群羽林卫,他们本是酒囊饭袋,因看皇上和金明辉躲避,因看地上不少羽林卫搜死于非命,众人哪里有不怕的,一个个都消失了。 一时之间和金光师太打斗的除了沈乔安就是李仲宣,眼看着李仲宣就要包抄过来,金光师太已靠近乔安,乔安拿出了天涯谱上的武功和他对垒,但那金光师太竟是一点都不怕。 “我要杀了你!” 金光师太一般提住了乔安的后脖衣领,乔安用力挣扎,但金光师太已纵身一跃上了紫禁之巅,众人眼睁睁看着金光师太带乔安离开了。 李仲宣急忙追赶,很显然金光师太在躲避他,起起落落到后山去了,后山的环境复杂,李仲宣才追赶了一小会,前面的人已不知所踪。 “救命啊,仲宣哥哥。” “金光,少给我藏头露尾,将乔安放了,快!”李仲宣看向远处的草丛,草丛内顿时有了桀桀怪笑。 他立即过去打,结果金光师太出现的位置和声源竟是相反的,可见其速度之快,李仲宣后背挨了重重的一下,顿时倒在了荆棘里,他本没有穿上衣,以至于荆棘很快就划破了胸膛,肌肤上顿时有了致密的红色血液奔窜流淌,看得人心惊肉跳。 “仲宣哥哥。” 乔安叫了一声。 李仲宣根据方向立即去追赶,眼看着就靠近金光师太了,结果她衣袖一抖动,一片白色的粉末已迷住了李仲宣的眼睛,李仲宣踉跄了一下,跌倒在了荆棘里。 接着金光师太一左一右抓起来李仲宣和乔安朝着远处去了,她盘踞在了一块石头上,用力将两人丢在了地上,李仲宣已什么都不能看清楚了,被晚风这么一吹,只感觉眼前一片乌黑。 “我老人家对你们这么好,你们竟算计我,让我老人家好生心寒啊,这是什么,月牙剑吗?”金光师太握着月牙剑用力一丢,那长剑丁零当啷已跌入了悬崖,乔安看到这里,急忙去抓,手差一点就抓住了剑柄。 “不!” 她眼睁睁看着长剑消失在了黑暗中,而后背骤然一疼,金光师太已一脚踩在了乔安的后背上,沈乔安气喘吁吁。 “你也给我下去吧你。”乔安只感觉后背一疼,接着一股烟巨大的力量已将自己推着朝那谷底而去,那悬崖峭壁陡峭到了极点,不死才怪呢。 李仲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伸手在黑暗中抓,抓到了乔安的衣摆。 “不!安儿!”他知乔安被推下去了,他急忙伸手去挽救,但已来不及,金光师太一脚踩在了李仲宣的手腕上,疼的李仲宣龇牙咧嘴的。 “安儿!” “安儿啊!” 他万念俱灰,恨不得陪葬去,但金光师太却冷笑,“小娃娃,我老人家是看上你了,如今你最好给我好好儿的,那沈乔安已十之八九必死无疑,但你就不同了,你啊你!你这小白脸儿还要和我老人家享清福呢。” 李仲宣暗忖,如今自己纵身一跃也就罢了,一切一了百当!但他和沈乔安的仇呢,不报了吗?一想到这里,李仲宣忽而笑了。 “师父,那沈乔安也未必是什么好人,如今弟子情愿侍奉您,和您一起延年益寿,哈哈哈。”李仲宣竟哈哈大笑。 “那可真再好也没有了,你以为凭借那月牙剑就想将我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奇思妙想也,那月牙剑对凡夫俗子还可一用,我老人家是完全不怕的。” 接着,金光师太将解药给了李仲宣,李仲宣睁开眼睛后看了看地上的碎布,又是看了看黑暗中不可测的悬崖,知乔安已死,他更决定要为乔安报仇了。 “安儿,你放心就好,仲宣哥哥不会独活,等我为你报仇后,定来赴约。”当李仲宣有了这念头后,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如今只要你好好儿的,那天玄和金明辉还会过来照应我们,我要你做皇帝,哈哈哈。” 不过说到这里,金光师太却叹口气,“如若我那大弟子在就好了,我真悔不当初当初不将他逐出师门就好了,我这又是何苦来哉呢?” 李仲宣压根没有听这些,他在考虑用什么办法来攻击他,他的机会只有一次,这唯一的一次机会她要掌控好,万不可失之交臂。 两人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天玄和金明辉并没有来,但他们却将山头给包围住了,然而金光师太也一点都不怕。 到下午,李仲宣的体能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开始思考用什么办法来偷袭金光师太,那金光师太闭目养神,竟是一点不担心李仲宣会叛变。 他抓了野兔烤着吃,分给金光师太一半,金光师太吃了后,赞许的一笑。 “师父,这里有石斛呢,吃点对您身体好。”李仲宣靠近悬崖采摘了起来,一把一把的石斛已拔出,送到了金光师太手中,金光师太吃了后,心满意足。 就在此刻,李仲宣手中忽然多了一枚暗器,原来那是沈乔安坠谷之前丢出的,因落差关系,那暗器射中了石块,隐蔽在了石斛旁。 此刻距离很近,偷袭的胜算很大,那暗器本瞄准的是金光师太的眉心,哪里知道金光师太躲避了一下,顷刻之间射中了左眼。 顿时左眼血流如注,看来狰狞恐怖。 “好个李仲宣,我对你这么好,你这样对我老人家吗?”那金光师太用力拔掉了暗器,原来那暗器上有毒,金光师太顿时头晕眼花,她踉跄了一下,昏睡了过去。 只可惜李仲宣不敢靠近,他明白金光师太一定没有死,但却恐惧到不敢去靠近。金光师太休息了会儿,兀自恢复了过来,她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也不躲避。 “你杀我妻子,我焉能对你俯首称臣,我恨不得将你这老妖婆千刀万剐!” “好个李仲宣,好个沈乔安,那就去陪葬吧。”她伸手准备将李仲宣丢出去。 结果却听到了天玄的声音,“师父!这李仲宣是武林盟主,您杀了他,武林人会日日找您报仇啊,何苦来哉?”被天玄这么一提醒,金光师太冷漠一笑,“既如此,还在我这里日日被我折磨,怎么?” 金光师太乜斜了一下天玄,“你们以为就凭沈乔安和李仲宣就能消灭我吗?还有那些羽林郎,真是岂有此理,还不快给我老人家赔礼道歉吗?” “是,是。” 天玄急忙下跪叩拜,好半天不敢起身。 看天玄如此这般,金光师太哈哈大笑,被天玄这么一打扰,金光师太将李仲宣丢在了脚下,李仲宣苟延残喘,看来很是凄凉。 而山下一群人已在攀岩,带头的是燕轻阁和詹云昕以及周青青,詹云昕和燕轻阁并不会攀岩,两人走的险象环生,但周青青就不同了,她看他们落后,笑:“此事还交给我峨眉派女弟子来吧。” 那峨眉本靠近西川,巴蜀那条路自古来就“黄鹤之飞尚不得过”,峨眉派的女弟子从小就生活在崇山峻岭之中,对那“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路习惯了,赤坑攀登起来不觉得费力,倒是感觉詹云昕和燕轻阁碍手碍脚。 “仔细坠落下来的石头砸到了你们的头,去吧。”周青青挥挥手。 詹云昕早想要放弃了,不但她的手,还有她的膝盖和大小腿,每一个位置都刮蹭的不成个模样,乍一看红彤彤的。 燕轻阁心疼极了,“还是走前山,这里交给他们。” 众人一分为二,走前山的依旧走前山,攀岩的依旧攀岩,那周青青本领比任何一个女弟子都高,她很快就攀到了顶端,老远就看到一块悬崖上有什么东西在放光,那光在黄昏的日色里奇异到好像魅惑的召唤。 “啊!那是!那是月牙剑啊!”周青青低喃了一声,她二话不说就上了那悬崖,在这个位置,她看到了李仲宣和金光师太,原来月牙剑落手后并没立即滚下,而是搁在了一块平平的页岩上,此刻周青青已握住了,但她却一动不能动。 那页岩轻薄脆弱,一旦稍微有点大动作立即碎裂。 周青青静观其变。 “那沈乔安是什么货色?我情愿将自己的本领都传授给她,她竟撺掇了天玄和金明辉来对付我,还引狼入室,要你杀我,真不可思议!如今我杀了她,也算她罪有应得,你且好好儿的吧,不然她的下场就是你的结果!” “我怕这个?”李仲宣冷笑,他恨不得此刻就跳崖,但群抑制住了轻生的念头。 “想死,可没有这么容易,从明日开始,你不同意好好儿的在我身边我就弄死你,用这把刀!”他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挥舞了一下,“一刀一刀的脔割你,吃你的肉!” 说完后,她身体莫名前倾了一下,李仲宣大概明白了,他的机会再一次到来了。那暗器有毒,而这山里本就潮湿,她时常吃螃蟹,以至于身体内堆积了大量的寒气,此刻真可谓为内忧外患。 “仲宣哥哥,接剑!”黑暗中,周青青喊了一声,无光一闪烁,月牙剑已从悬崖下飞了上来,李仲宣一把握住了月牙剑。 他再一次和金光师太打起来,他瞄准的救助金光师太的眉心,那金光师太此刻已左支右绌,远处的天玄看到这里,立即脱掉了龙袍。 “师弟,如今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除掉这老妖婆吧。”天玄一看背后,刚刚还在的金明辉此刻已不见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夫妻坠谷九死一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呸!你个临阵脱逃的懦夫,让朕来。”天玄已看到了,此刻的老妇被李仲宣对付的奄奄一息,只需要自己稍微一助力,她必死无疑。 时间已接近戌时,周边黑漆漆犹如墨水一般,天玄带了一群羽林卫去偷袭,他才不管李仲宣的性命呢,让人射箭,李仲宣看情况不好,一把推向了金光师太。 “啊,李仲宣,你!”金光师太回身,身体下坠,很快就跌了下去。 而李仲宣的身体也朝着谷底而去,这一刻,他是开心的!他非但消灭了金光师太为乔安报了仇,还可以和乔安死在一起,尽管这是差强人意的结局,但却好过了让乔安一人死在冰冷的悬崖之下要好。 他抱着月牙剑笔直的坠落,尽管,他可以求生,尽管他可以自救。 页岩上的周青青蓦地看到眼前黑影一闪,急忙伸手,两双手已缠绕在了一起,李仲宣的眼依旧很深邃,他却在笑,“怎么,你要救我吗?” “仲宣哥哥,你何苦轻生?”周青青的泪水滚落在了风中,那眼泪颗粒很大,晶莹好像珍珠,好像美丽的钻石。 李仲宣却不为所动,“自我和安儿成亲后,我的一半生命已成长在了她的身上,如今我已万念俱灰,即便是侥幸存活,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形与神俱灭罢了,莫不如这样。” 李仲宣用里挣扎。 “不!李哥哥。”周青青一把再次扯住了李仲宣的衣袖。 “谢你深情厚谊,来世再会了。”李仲宣轻描淡写摆动了一下衣袖,身体再一次下降,那周青青本就趴在一块几乎要断裂的页岩上,此刻那页岩已碎,嘭的一声,她连同页岩都滚落了下来,朝着深不可测的谷底而去。 下面攀岩的女弟子看到这里,无不大惊失色,李仲宣从天空坠落下来,身体碰撞到了众人,那众人横七竖八都差一点滚落,峨眉派的女弟子武功不怎么样,但却个个都是攀岩的好手。 看李仲宣坠落,一女弟子大喊一声“天罗地网”,这天罗地网乃峨眉派的不传之秘,专门为在峭壁上营救同类而修炼的,那一声天罗地网后,众人横七竖八已跳出,她们每个人后背上都有钢索,此刻吃人人都下坠,果然花团锦簇犹如天罗地网一般。 刹那之间已经将李仲宣兜揽在了一处,李仲宣叹口气。 他蓦地看到了撞破了头死在了旁边的金光师太,叹息道:“想死的人没有死成,不想死的却已死!” “走啦。”那女弟子才不管李仲宣在嘟囔什么呢,拉了李仲宣就走,他们都以为周青青喜欢李仲宣,而李仲宣也一样的喜欢周青青呢。 就在众人准备营救李仲宣离开的时候,刹那之间天空有巨大石头滚落,那女弟子先看到石头滚落,接着看到了周青青,她道一声“海底捞月”,女弟子们刹那之间已一个个从天而降,大家都去抓周青青。 那周青青虽是个女流,然而下坠之力让她的身体变成了千钧的秤砣,众人“哎呦”声音中,已被周青青拖拽到悬崖下去了,眼看着就要落地,而地面是怪石嶙峋,一落下势必粉身碎骨,结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止住了下降之力。 周青青毫发未损,李仲宣的情况也还好,身上有伤痕,但却不怎么严重。周青青等人搀李仲宣到一块石头上去休息,两人面面相觑,“李哥哥,你要开心起来啊。” 李仲宣不说话。 “李哥哥,你!”周青青手伸出,发觉李仲宣体温正常,立即让李仲宣休息,众人也不着急离开,眼看着夜色迷漫了过来,他们用木棍搭了个草棚子,搀李仲宣进去休息,李仲宣已万念俱灰,任凭人摆布。 那周青青是的确喜欢李仲宣,如今秋天已开始干旱,找不到水源为李仲宣降温,周青青就斩断芭蕉树,拳头砸碎芭蕉树干让汁液流淌,而后撕开了自己的裙幅和衣襟,浸了芭蕉之水为李仲宣冷敷去。 到第二日,李仲宣的情况好了点儿,有女弟子已将金光师太那残缺不全的尸体搬运了过来丢在了李仲宣面前,无数的女弟子都过来唾骂,虽金光师太已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渣滓,但依然被这些女弟子用石头打砸了个七零八碎。 众人继续去搜查,李仲宣要求众人带上自己,“我要找到乔安啊。”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是乔安也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但李仲宣也依旧还要找到乔安,奈何女弟子们找了多日,每一个犄角旮旯都找遍了,就是不见沈乔安。 “那说明乔安获救了,如你一般。”第三天下午,周青青等放弃了寻找,她看向李仲宣,将此事告诉了他。 “不!他不会如我一般幸运,再说了,你们压根就没有遇到她。”李仲宣已开始胡思乱想,周青青只能好言相劝。 山里头的天,说下雨就下雨,周青青等一干女弟子是巴蜀来的,最会看天相,有女弟子握住了周青青的手,“掌门人,您看东北边,已是云气纵横,大概会有洗山雨,这峡谷内一旦有泥石流就危险了,我们要不就撤吧?” 那丫头忧心忡忡,周青青自己也会看天相,明白那丫头说的的确不假。 “这一旦有泥石流就糟糕了,哎。”周青青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也听到了他们的话,知危险随时可能降临,那一群女弟子已自说自话,她们都想走,并且有人已开始埋怨李仲宣。 李仲宣听到这里,只能嘱咐她们先走,这一群女弟子怎么可能先走?都在等周青青,周青青却坐在了李仲宣身旁。 “李哥不走,我也不走,就这样虚耗吧。”周青青看着远处逐渐飘过来的雾霭,带雨云埋一半山,沉甸甸的铁砧一般的云团坠在半山腰上,一场及时雨马上就到。 “掌门,我们等死吗?”几个女弟子已不约而同过来,包围在了周青青身旁,周青青求助的看向李仲宣。 李仲宣无计可施,他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却不能带累这些可怜的女孩,思前想后了许久,李仲宣颓然起身,“罢了,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他本要回月香阁,但一到乔安曾经待过的地方,内心复杂的情感就会风起云涌,索性不如不回去。 周青青自带了李仲宣回来就日日引逗李仲宣说话,只可惜李仲宣愁眉苦脸一点想要活下去的热情都没有,周青青送吃的过来他就吃,如若今日遗漏了一顿,李仲宣也不吵不闹,甚至于缺盐少醋李仲宣也完全不予计较。 现在的李仲宣已是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没有信心了。 这日,周青青邀李仲宣去门口看“龙石”,在峨眉派有一块造化钟灵秀的龙石,那龙石平日里看起来灰头土脸没有什么特殊,然而一旦天气湿润,上面就会出现一条湿漉漉的犹如活龙一般的痕迹。 那痕迹活灵活现,乃峨眉派的宝贝。今日天气潮湿,两人到门口后李仲宣站在那里看石头,那石头上的痕迹鲜活美丽,让人一看顿觉心旷神怡,他终于有了一点兴趣。 “据说对真龙许愿,就会梦想成真。”其实,那也不过是个噱头罢了,连周青青自己都知道。 李仲宣倒想要自欺欺人一把,目光已落在了那石头上,“好个龙石,龙石啊龙石,你要乔安回来吧。” 周青青听到这,顿时目瞪口呆。 但就在此刻,沈乔安的消息果真到了,那消息还是一个女弟子传来的,“回掌门人,您日日让我们探查乔安姑娘的消息,如今乔安姑娘已出现了,她果真没有死。” 李仲宣听到这里,一把抓住了那丫头的肩膀,他狂乱而疯癫的摇晃着那丫头的肩膀,手臂上的力量很大,那丫头有点恐惧。 李仲宣的声音嘶哑,“怎么?怎么啊?她还活着呢,我就知道她好好儿的,她在哪里?在哪里啊,告诉我啊!” 他也不知是惊喜还是什么其余的心绪,一时之间吓到了那女弟子,那女弟子惶遽极了,颤栗道:“掌门人,原来那日天玄帮助李哥斗法的时候,那金明辉去搜救乔安了,他比我们快一步找到了乔安,如今乔安很有可能就在、在金明辉那边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欣喜若狂,转身就走,因没注意脚下,倒是被那龙石给绊倒了,看李仲宣人仰马翻,周青青立即去搀扶。 “啊,哈哈哈,好啊,真好!” 当日,李仲宣就下山了。 而时间倒回到之前,李仲宣和金光恶战的时候,金明辉已经去救助乔安了,乔安跌落后立即自救。 她本武功高强,后来承继了不少来自于金光的武功,倒不怎么惧怕,她眼看着不能抓住月牙剑,索性也放弃了,立即寻找落脚点。 两边都是青葱的树木,树木从石缝里生出来已十分困难,被乔安这一撞一拉扯,各个都摇摇欲坠,好的是,一棵歪脖子松树救助了乔安,沈乔安轻轻的呻吟了一声,昏了过去。 她几乎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可能睁开眼睛了,濒死的恐惧感好像冷空气一般攫住了她,她快要难受死了,后背撞击在树木上,疼的乔安死去活来,恍惚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有人救助了自己。 接下来的记忆就凌乱了,碎片一般。 她只感觉七荤八素,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搞的,似被人带到了一个屋子,那屋子暗香浮动,接着有人靠近了自己,那是个温柔的女子,其人为她疗伤…… 等乔安彻底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竟是金锁,这意外的一幕让乔安诧然,“阿锁?怎么是你?”乔安豁然起身,掀开了被子。 “啊,娘亲你醒了啊。”金锁依旧还叫乔安为“娘亲”,乔安看着眼前的小鼻涕虫,发觉金锁眼睛红扑扑的,知金锁一定哭过了,“你哭什么呢?娘亲是万福万寿之人,阎王爷老子还怕娘亲呢,娘亲是、是九天玄女转世,所以娘亲就回来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虎踞龙盘安儿做娘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后背疼,那种不适感就犹如肩胛骨两边生出了翅膀一般,而那翅膀正在用力的牵引,一股剧烈的不可名状的力量似乎要将后背硬生生拉出个血洞一般,但沈乔安却要强颜欢笑。 金锁看下人送了药过来,立即伺候乔安吃药。 乔安吃过了药,才在休息呢,门口一连串脚步声已急切的进入,来人是金明辉,他这一到,眼神顿时阴鸷了不少。 乔安的心狂跳,糟糕!落入到了这魔头手中,看金明辉表情有点凶狠,金锁不说二话已凑近了乔安,伸出稚嫩的双手保护在了乔安面前。 “爹爹,您罢手吧,她是好人。”那金明辉想不到金锁竟是如此吃里扒外,顿时怒从心头起,他的手逐渐的抬高、抬高。 接着迅猛的陨落,目标自然是金锁的脸颊了,金锁不卑不亢,用和爹爹一般恶毒的眼神瞪视着他,但小孩儿毕竟是小孩儿,他颤抖的身体已证明了内心的恐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乔安的手伸出,承接了那一下,啪的一声,乔安只感觉手掌都废掉了,可见金明辉狂怒之下的力量有多大。 金明辉更想不到乔安会承接这一下,接着金明辉第二耳光就要降落,乔安嘶声道:“够了,金老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何苦在这里吓唬小孩儿?” “滚出去!”金明辉怒了,颤抖的手指指了指门口,金锁不屈从他的安排,依旧挡在乔安面前,好像一面盾牌,乔安看到这里唯恐金明辉恼羞成怒会伤到金锁,她抱住了小小孩儿。 “阿锁,你先出去,你爹爹和我聊天呢,你爹爹啊,是正人君子,从来不会对弱不禁风的老弱妇孺下手的,你娘亲已奄奄一息,她怎么可能伤害娘亲,去吧。” 乔安冷笑,金锁闻声,嘴角耷拉了下来,一时之间已竟难受到了极点。 看乔安笑的力不从心,金锁瘪嘴离开。 乔安看金锁人已走远,这才凝目瞅了瞅金明辉,“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吧,究竟想要将我怎么样?” 她现如今浑身遍体鳞伤,在这种窘境之下,已不十分惧怕眼前人了。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吗?还有比这更危险的处境吗?不!已是没有了!沈乔安盯着金明辉,金明辉步步紧逼,冷漠的眼好像刀锋一般,“沈乔安,我要月牙剑和天涯谱。” “都是无用之物,李仲宣有月牙剑,他能打得过你?我学习过天涯谱,我能将你怎么样?”乔安翻白眼。 “等你好起来,立即传授给我,我要!至于有没有什么用,那且是我自己的事,何劳你沈乔安指手画脚?” 金明辉已怒,乔安理会都不理会。 金明辉还算对沈乔安好,至少找了专人过来伺候,饮食起居等都面面俱到,用的药也是很好的特效药,以至于伤口很快就得到了疗愈。 沈乔安都是皮外伤,好起来本就很快,看乔安已快好,金明辉再一次过来作难,沈乔安道:“我还是你小师妹呢,你就如此咄咄逼人。” “哪里有小师妹杀师父的,要不是你作乱,师父老人家还好好儿的。” “我作乱?”乔安嘎声一笑,“如若没有你和天玄,就凭我就能将师父老人家怎么样吗?现如今她死于非命,倒成我一人的功劳了,这也好!江湖人传说起来,却不是有意思?”乔安冷漠一笑。 杀金光师太一事,乔安不过在推波助澜,真正主导的力量是李仲宣,而帮助李仲宣的恰恰就是他金明辉。 “起来,快传授我!” 乔安宁死不屈,结果悲剧了,她身体刚刚好又被荼毒了一把,她被金明辉关押到了后山一个小小的岩洞内,那岩洞小到不可思议。 一点冬暖夏凉的感觉都没有,此时已是八九月多了,外面还金风送爽呢,里头就冷到不可思议,乔安牙关咬紧,瑟瑟。 不见人送吃的过来,乔安饿了一天,她头晕,蠕动身体去喝岩石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水敲击在她耳边,但她却没有力量去靠近了。 她只感觉后背的疼痛感在一起出现了,她轰然一声昏了过去。 人可以不吃饭,但必须要喝水,而在金明辉的安排下,竟不允许乔安喝水。 乔安醒过来,感觉口舌生津唾,迷蒙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身影,乔安定睛一看,虚弱的她几乎以为看错了,出现在眼前的竟是金锁。 “阿锁?”乔安咳嗽了一声。 金锁握着一片巨大的树叶,他将叶片卷成了个漏斗的形状,里头是的水干干净净,乔安蠕动了一下身体,金锁急忙将水送过去。 乔安咕噜咕噜狂饮,喝了水后,闭上了眼睛休息。 为何他的爹爹这样残暴,而他竟是这样一个善良而温柔的小孩儿呢,乔安百思不解,看乔安休息,金锁盘膝坐在旁边,“安儿姐姐,我替我爹爹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他就是这样一个恶贯满盈之人,我犯错了还这样呢,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口上说不介意,但心却很“介意”。 金锁自然知道乔安的意思。 沈乔安休息了会儿,金锁搬运了一块石头过来,那小孩儿身体本就不好,但却锲而不舍的将大石头抱了起来,用力的丢过来砸在了锁链上,只可惜那锁链纹风不动,乔安唯恐金锁会伤害到自己,忙道:“不要瞎子点灯白费蜡了,这个需要钥匙去开。” 金锁失望透顶,只能坐在外面和乔安聊天,两人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说话,原来金锁的确将乔安看作了娘亲。 而乔安一看到金锁就想到了玲珠公主,也产生了一种格外的怜惜,东边的月已出来了,沈乔安感觉到冷,“好了,阿锁,回去吧,娘亲一人可以!娘亲感谢你一晚上的陪伴,去吧。” 金锁恋恋不舍的离开,晚上金锁到了金明辉的屋子去求情,结果可想而知,又被金明辉咒骂金锁是“吃里爬外”“认贼作父”之人,金锁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立即打听究竟爹爹将钥匙放在了哪里,打听到了后,不动声色的去观察。 这一天沈乔安一口饭都没有吃,到后半夜,她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好不容易煎熬到了第二天早上,金锁又到了,他和昨日一般垂头丧气,“娘亲,孩儿已为您准备到了吃的,您就快吃吧。” 金锁从衣袖中拿出干牛肉和其余的食物,乔安已饿得晕头转向,缓慢的咀嚼,等吃了东西后,乔安依旧和昨日一般躺着休息。 今晚还有月亮,她看着监牢外的月,神往极了。 “阿锁,如若娘亲能救你离开这里,你情愿和娘亲远走高飞吗?” “果真,果真吗?”金锁开心的跳了起来,说真的,这庄园内的生活他不但不喜欢,还厌烦到了极点,一听乔安要带自己离开,整开心到不可思议,欢喜到无以复加。 “自然是真的,但还需要时间让娘亲来安排。” 下午,沈乔安的机会到了,金锁找到了钥匙,并且将牢门给打开了,但金锁却不走了,“娘亲,你走吧!为得这钥匙我灌醉了爹爹,爹爹现如今人事不省,一旦部下闹起来就不好了,我还要和爹爹共存亡。” 乔安听到这里,真一言难尽,想不到金锁竟如此重情重义。 “不值得啊,你爹爹作恶多端,你能保护他?”乔安看了看金锁那稚嫩的肩膀,金锁也知凭自己的力量想要保护爹爹的确是难上加难,他嗒丧头,许久后才抬起头来。 “爹爹对我很好,一切阿锁都心知肚明,如今阿锁算计了爹爹,阿锁怎么能一走了之呢?乔安听到这里,知阿锁是无论如何不会和自己离开了。 而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有胜算可以逃离魔爪,毕竟金明辉何许人也? 乔安道:“你等等,我去去就来,今日你必须和我走。”乔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如今她有了杀金明辉的计划,何不早早的实施了? 金明辉本是武林败类,只要能除掉金明辉就要,哪里还需讲究什么江湖道义。 乔安一溜烟就到了金明辉的屋子,此刻金明辉已昏睡了过去,但屋门口却有几个人,一人道:“我们何不就下手呢,这已是最好的机会了,杀了金明辉,你我就是老大。” 另一人闻声,咯咯咯一笑,旋即道:“那倒是好得很,就如此这般吧。” 两人进入了屋子,金明辉昏昏沉沉,自没有醒过来,实际上沈乔安也不想亲自动手杀了金明辉,毕竟她不想看到金锁难过。 更不想做金锁的杀父仇人。 有了这个事,乔安倒是能冷眼旁观了,她才不要从中作梗去救命呢,那两人靠近了金明辉,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顺理成章就杀了金明辉,哪里知道她们两人这一进去才看到原来金明辉并没睡觉,而是在休息。 他就那样侧卧,眼睛瞪圆盯着门口,这两人才一进入看到这一幕顿时就吓坏了,急忙跪在了金明辉眼前,“教主,我们并无恶意啊,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这两人跪在地上忏悔起来,沈乔安看到这里,忍俊不禁。 下一刻,左边那人发现了秘密,“不对,他并没有醒过来,他在睁眼睡觉。” 原来那金明辉是谨小慎微之人,他连睡觉都微眯眼。 其实人早进入了深度的睡眠,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门口,众人看到这里,两人看到这里哪里有不怕的,同时颤栗起来。 但当他们观察出端倪后,两人已握着短剑蹑手蹑脚的靠近,就在乔安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忽这两人被狠狠丢了出来。 金明辉肩膀受伤了,血流如注。 原来这两人战战兢兢的靠近,毕竟还是惊动了他,若非金明辉醉酒,此刻早将她们碎尸万段了。 看两人被丢出,乔安从天而降,她施施然进入了屋子,这是金明辉的书房,本就安安静静,乔安一步一步的靠近,金明辉已不寒而栗。 “沈乔安?你、你是如何出来的?” “哎呀呀,我上天入地书无所不能嘛,你关我的时候就要想到我会出来的,如今可到了你自食恶果的时候了呢,呵呵呵。”乔安将匕首拿出来,步步紧逼靠近金明辉。 这一刻,她竟也感受到了一种满足感,那正犹如金明辉每一次吓唬自己一般,但沈乔安却不同,她可不会放过金明辉。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接受建议同意招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逐渐凑近,沈乔安已笑了笑。 “金老大,你有什么话就放心的说吧,你啊,你就算是说了我也不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快说。”乔安的匕首已放在了金明辉的咽喉之下,那锋利的笔猴轻而易举就划破了金明辉的下颌骨。 金明辉闭上了眼睛,“沈乔安,你利用了阿锁,你利用了他。” “哎呦,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儿,人都是被利用才好玩儿嘛,怎么,我就不能利用他了吗?” “你杀了我,他怎么办?”金明辉闭上眼睛,他看都不看乔安,似乎他已预见了自己的命运,因了这命运,所以也不去恳求。 “你死了,他才会好,你放心好了,我定会带他离开这里,让他做个好人。”乔安说,金明辉听到这里,微微叹口气,“很好,一切都明白了,下手吧。” 乔安发现,这金明辉人是变态的厉害,但唯独对自己的孩子还有眷恋,这就是这一星半点儿的眷恋唤醒了他心底埋葬起来的温暖和善良,思及此,沈乔安忙道:“给你个机会,你和金锁你们两人只能活一个,是生是死决定权在你,自己选择吧,机会只有一次!” “让金锁活下来,让他活下来啊!”这个答案在乔安意料之外,想不到金明辉这自私自利的瘾君子,这魔鬼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让你金锁活下来。 “机会只有一个,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我只好成全你了。” “沈乔安!”看乔安的确要下手,金明辉已舒口气,“沈乔安,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对你来说也是不大的要求,希望你能点头。” 乔安闻声,追问:“什么?说吧。” “沈姑娘,我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我能有金锁这么个孩子已是三生有幸了,我如此不好,将来势必不得善终,沈姑娘!你收养金锁后就为金锁改名换姓吧,将来带他到中京去生活,万不可让人知道他有我这么一个爹爹。” 沈乔安还以为金明辉会求救,哪里知道金明辉并没有,他的眼盯着乔安,恳挚的视线让乔安为之动容,乔安又一次动了糊涂心思。 这金明辉可厉害极了,如若他果真能造福武林,岂非是天大的好事?思量到这里,沈乔安叹口气,“金明辉,我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废了你的武功,从今以后做个大俗人,一切也就罢了。” 金明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缓慢的移到了天灵盖,好虎啸了一声,就在手掌快要砸落在天灵盖上的时候,乔安却一把扼住了金明辉的手,“罢了,我已知道你有改过之意,我不会伤害你,至于天涯谱和月牙剑,那都是被神话了的东西,你不要追索了吧,我走了。” 乔安准备离开。 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她唯恐自己会后悔,转身后立即准备离开。 “沈乔安,我诚心诚意改过,但我可不能保证江湖会不会容纳我,江湖人会如何看待我,我不得而知。”金明辉微微叹口气,目光落在了乔安的身上。 沈乔安已明白了什么,“江湖会容纳你,江湖人会不会接受你,我沈乔安第一个接受你。” 为什么总要生生死死一次,才可真正浪子回头呢?乔安看金明辉的确有改过之意,这才放心。 她希望金明辉能下山,能道歉,能好生善后,并且让这庄园内的每个人都改邪归正,保持步调。 乔安准备先一步离开,但才刚刚走到门口,金明辉却道:“沈姑娘,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乔安没有回头,她决定了,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 “讲!” “安儿,”金明辉缓慢道:“金锁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消解呢,我下山之后生死未卜,一旦有什么状况,金锁就完蛋了,我恳求你给金锁看看病,人人都说你沈乔安有起死回生之能,在这里求求你了。” 乔安回头看了看金明辉,“起来吧,我会去看。” 在一种完全意料不到的前提下,乔安和金明辉握手言和了,而从第二日开始,金明辉下令庄园内从人不可为非作歹。 实际上大家也都早象改邪归正了,一切都步入正轨,但乔安却喜忧参半,局势是逐渐的明朗了,情况是一点一点变好了,但金锁的病况却日复一日更沉重。 这多年来,乔安见识过、经历过、治疗过的人不知凡几,但凡是沈乔安下手救助过的,人人都痊愈了,唯金锁这个病千奇百怪,突破了沈乔安目前的能耐范畴,她也着急的很。 “金明辉,下山吧,山下的奇人比较多,我恳求让有邰王发个公告,怎么样?”乔安已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 其实未必山下就有比乔安更厉害的人,但山下的环境和条件一定比这里好,再讲,乔安可以到翰林院去看书,到太医院找人切磋商量,金锁的病未必就不会治好。 金明辉听到这里,也欣然点头决定下山,那从人内,有情愿做好人的都跟在了金明辉和乔安背后,有不情愿的,山寨依旧留给他们。 每个人有自己的坚持和看法,主张和态度。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乔安并不去说服任何人,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思想,何苦来扭曲人家的意志? 一路朝山下而去,十月的秋雨说来就来,他们被这一场雨围困在了崇山峻岭之内,好在这群人本是山林里生活长久的,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制高点搭建了草棚子。 众人进入休息,金明辉忧心忡忡,原计划是下山后治疗金锁,哪里知道一场雨彻彻底底改变了他们的行程和计划,此刻他有点想要回群了,但山路一下雨湿滑的很,而诸如泥石流、滑坡等等自然灾害会接踵而至,一想到上山也有可能死于非命,金明辉可不敢如此。 “怎么样,现在?”金锁牙关咬紧,躺在乔安的怀抱里,天气骤然变冷了,金锁的状况也不怎么好。 “不要着急,虽然没有什么好,但却也没有恶化。”乔安笑睨了一下金明辉。 金明辉哪里能不着急,但却只能点到为止。他知乔安也在努力,自不敢急促催促,沈乔安看金明辉这模样,只能转而去安慰。 他们在这里休整,本以为山雨会变小,哪里知道淅淅沥沥的山雨很快就变成了倾盆大雨,一时之间气温骤降,人们不得已只能在周边安营扎寨,忙了个不亦乐乎。 木柴已全部湿透了,点都点不燃,情况看起来糟糕透顶。好在有果子可以充饥,和众人吃了果子后,乔安再一次去给金锁看脉息,发觉金锁脉如走珠一般不定,到下午,已气若游丝,看金锁这模样,乔安胆战心惊。 她立即找金明辉商量,“不可在这里延宕了,一来下雨后会很危险,二来金锁已不能等了,这里缺医少药,必须到江城去。” 那金明辉虽不懂医学,但看金锁这等奄奄一息的模样,料是不敢继续浪费时间了,“好,好,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有渺茫的希望去坚持,总比没有希望要好,金明辉抱着金锁,从草棚里冲了出去。 众人寻找路径,迤逦下山去了。 山下,李仲宣已彻底痊愈了,当听周青青的部下说了乔安一事后,他顿时跃跃欲试,尽管周青青还在劝,希望李仲宣不要意气用事,希望等一切都调查清楚再说,但李仲宣早迫不及待了。 周青青安排女弟子去帮忙,奈何这群女弟子对乔安全无好感,毕竟一眉师太就是沈乔安间接害死的,大家不去落井下石都好了,怎么可能去帮忙? 这么一来只有周青青自己追陪了,但李仲宣却不同意,拒绝的理由铿锵有力,简短而严肃,“之前安儿已无数次误会我们的关系了,如今更不能让她误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李哥哥。”一直以来,周青青都在努力,她努力让自己变成更好的人,她努力让自己负责李仲宣的择偶标准,但这一切的改变都没能让李仲宣刮目相看,在李仲宣的世界里,周青青始终是小妹。 小妹! 小妹小妹! 然而周青青对他早情根深种,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拒绝,让周青青郁闷极了,李仲宣道谢后趔趄离开了,周青青追在李仲宣背后,发觉李仲宣的目的地是月香阁,回到月香阁后,李仲宣的旧病复发,伤口隐隐作痛。 如今詹云昕和燕轻阁都想到庄园去救李仲宣,但月香阁却需处理事务,李仲宣做武林盟主后日日奔波在外面,鲜少处理教务内的事,一来二去,这些事就转给了詹云昕和燕轻阁。 江湖人都相信月香阁,其实不管是燕轻阁还是詹云昕,他们都能将江湖人的事作为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去处理,目前的月香阁已逐渐占据到了江湖上很重要的一把交易。 此刻李仲宣一回来,且谈到乔安的事,燕轻阁和詹云昕都决定帮助,李仲宣听到这里,却道:“你们这一走,江湖上再有动.乱可怎么办,这里需要找人镇一镇啊。” 听李仲宣这么一说,众人似乎都明白了什么,詹云昕懊恼的叹口气,她指了指自己,“算了,江湖上的事,我来处理,燕轻阁,你和李哥去找乔安姐姐吧。” “这怎么可以?”燕轻阁也有自己的观点,“如今的月香阁内十有八九的人都是我们香冥司的,你别看她们对你言听计从,那不外乎是不想驳我的面子!将来呢,将来我走了,他们会听你的话,你形单影只一人,这如何可以?” 詹云昕一听,也确乎这样,她又抱定了和李仲宣一起到庄园去的打算,但李仲宣却道:“你看最近大雨倾盆,你又不习惯在野外行军,再说了,我可不能要你和我去冒险。” 聊来聊去,最终的决定竟还是李仲宣一人去庄园救乔安,其余人静候佳音。 但见李仲宣如此这般,人们都不放心。 至于李仲宣,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周青青的感受,周青青劝李仲宣莫要以身犯险,毕竟他的命是她们这一群女弟子舍命救回来的,但愿他可郑而重之的对待,哪里知道李仲宣被气到了,索性见都不去见周青青。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大雨封山走投无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周青青现如今可更讨厌乔安了,知李仲宣准备离开,只能召集江湖人商量,乔安也为江城的武林造福不少,按理说一呼百诺不在话下,哪里知道众人听说李仲宣要赴汤蹈火去救乔安,众说纷纭,大家说什么都不让李仲宣去。 周青青看自己好心办坏事,忙道:“你们怎么能让李哥孤军奋战,如今正因为他孤掌难鸣我才找你们商量,要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外乎是大家齐心协力共襄盛举,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置之不理呢。” 她是的确想要助一臂之力,虽然救乔安绝对不是周青青热衷的事,但她却希望大家能帮一把李仲宣。 结果适得其反,武林人一听李仲宣竟要去救乔安,立即阻挠。 连水月山师这和尚也开始发表意见,“盟主,如今江湖风雨飘摇,四分五裂,这些教务内的事处理起来还难上加难呢,在这节骨眼上您怎么能一意孤行去救沈乔安?” “是啊!再说了,沈姑娘的消息是道听途说来的,不怎么准确!当日如若沈乔安果真获救,为何消息被隐瞒到了今时今日?可见事情不对劲啊,盟主,您要三思后行。” “这显然是个阴谋诡计啊,盟主,您这一去就上当受骗了。” 众人七嘴八舌,不管说什么都不情愿李仲宣去救乔安,这下好!不但众人不去帮忙,还要落井下石呢,周青青是火爆脾气,看大家唇枪舌战,一一都上前和李仲宣交锋,顿时怒从心头起,二话不说就和那几个激进之人打了起来。 李仲宣看到众人竟为此事恶战起来,立即过去劝说,哪里知道众人已红了眼,很快几个帮派就打了起来。 水月山师在旁边叹息,也真是出家人,他老人家对什么可都视而不见!李仲宣看水月山师如此置身事外,心情也没来由的糟糕! “你们不要打架了,谁还要在我香冥司内闹,就不要怪我无情!”看众人已斗的难分难解,燕轻阁折断了龙旗飞了起来,在屋顶挥舞。 众人被龙旗吸引了视线,看燕轻阁冷若冰霜的吼叫,料不敢胡言乱语,只能安安静静等燕轻阁发话。 燕轻阁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迎视着燕轻阁的眼神,接着,他看向了远处那一群刚刚休战的人,武林人一旦打起来非死即伤,地上已有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好像零落成泥的花瓣一般。 看到这里,李仲宣的心没来由的一疼,作为一个武林盟主,他非但不能平事,反而却引起了一次不必要的争端和流血事件,可真让他难受。 “我明日会给诸位答复,诸位能今日就罢手吧,这里不是你们打斗的地方。”李仲宣灰心丧气道。 好在他毕竟是武林盟主,好在众人也还算听话,听李仲宣这么一说,大家都逐渐平静了下来,但大家却也追问,究竟李仲宣还要不要去了。 当晚,武林人来了一群又一群,大家都被詹云昕和养禽业拒之门外,有人看不好找李仲宣去聊,索性去找武林的代表,周青青和水月山师。 周青青的意思就是群众的意思,看大家都拔刀相向了,自然希望和平解决,并且答应了明日一大清早就过去找李仲宣商量,这些人不走,非要等明日周青青带给她们磋商的结果。 至于水月山师,他本是平易近人的老和尚,众人这么一说,水月山师也感觉兹事体大不可任凭武林盟主李仲宣一人去冒险。 他也放弃了救乔安,这是因小失大的赔本买卖,夜半三更,水月山师去找了李仲宣,李仲宣自然难以成眠,他想不到自己竟会如此受制于人。 他想不到,一个武林盟主竟连自己想要做的事都不能去做。 就在李仲宣胡思乱想的时候,水月山师已到,他老人家语重心长晓以大义分析利害,“武林已混乱了多年,就这两年内,你也有目共睹了!” “光武林盟主就先后以后伏眠、金明辉和你,如若论起来资历和办事的水平,你是翘楚,你带领武林,武林已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你这一上山,一点有什么三长两短回不来了,天下就乱了,武林就乱了,四分五裂之事迫在眉睫。” “但你如若不去,你失去的仅仅是你自己的爱人,你的沈乔安而已!而你去了呢,武林会有什么血流成河的事,那就不好预料了。”水月山师这么说。 李仲宣闻声,已气馁,“我明日自会给大家个答复,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傍晚,詹云昕和燕轻阁找了李仲宣商量,燕轻阁道:“你如今越发想救助乔安,困难就越发的多,甚至于他们还会从中作梗你,明日你留下,我去吧。” 燕轻阁意思很简单,他的行动背后的目的不外乎是营造出一种“李仲宣不在意沈乔安”的效果。 李仲宣也明白,自然这一去,不少人都会掣肘,与其让武林生灵涂炭,不如就听他的意思,让燕轻阁代替自己去吧。 燕轻阁无论从武力还是智力都和自己不相上下,且他和乔安是生死存亡的刎颈之交,自会尽心竭力,临走前,李仲宣将月牙剑交给了燕轻阁,但燕轻阁却拒绝了,理由是月牙剑太打眼了,一旦现世,势必有不少人会抢夺,倒不如留在香冥司的好。 第二日,大家看李仲宣已做好了决定,这才欢欢喜喜,但李仲宣却一点高兴不起来,送别了燕轻阁后,闭门不出,连武林内发生的事都不去处理了。 詹云昕处理公务,完毕后去找李仲宣,发觉李仲宣沉默到了一定的境界,真是雷打不动。 三天后,燕轻阁进入了那座山,这几天雨水淅淅沥沥,没有一刻钟停顿,山里很快就潮出了一片迷迷蒙蒙的水雾,大家才走了一会就有人掉队了。 “啊!”队伍背后有人狂吼了一声,众人回头一看,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已叼走了一人。 接着,有人不小心迷路掉队了,有人不小心跌入了深不可测的泥坑之内,燕轻阁鲜少在山里头行军,如今越发走的胆战心惊,而山雨并没有停歇,有小卒子道:“教主,不能继续走了,往前走更危险。” 折回? 但燕轻阁是死要面子之人,再说了他已在李仲宣面前气壮山河的承诺过了,自不可食言而肥,他只能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在原地待命,搭建草棚子料理食物、饮马等等,另外一路人做了向导,朝着四面八方离开去探路。 其实大家都有一种预感,她们距离金明辉的庄园已近在咫尺,但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这天,雨水终于小了一些,金明辉道:“大家切切小心,注意脚下,看到任何蛛丝马迹都要汇报。”众人齐心协力往前走。 山里的环境的确一点都不好,沈乔安也想不到江城的秋雨会这么肆无忌惮,他们被雨围困在了一处谷地内,这谷地内四边有枝繁叶茂的树木,透过树木可看到远处似乎有个岩洞,乔安看到这里顿时喜上眉梢。 “老金,可以到里头去避避雨,大家都成落汤鸡了。”乔安指了指远处的岩洞,金明辉回头看了看背后,发觉大家扶老携幼狼狈不堪,更有人受伤亟需治疗,哪里敢怠慢。 乔安遥遥领先,已进入了岩洞,她经过仔细观察,发觉这岩洞内温度宜人,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里头干燥凉爽,采光也很好,且可容纳百余人。 她观察了一圈,排除这是某动物的“家”后,兴高采烈迎接众人进来,更巧合的是,岩洞不远处就有流泉飞瀑,众人取水也轻而易举。 大家进入岩洞,眼瞅着夜幕降临,大家都各自寻找地方休息去了。 门口,有人轮班看护,以策安全。里头,有人已点了篝火预备了吃的,一时之间竟还很热闹,乔安吃了东西后握着金锁的手在岩洞内走了一圈,金锁好奇的东张西望,指了指岩洞上的东西,“那闪闪发光的是什么?那边呢,那星光灿烂的又是什么?” “蓝色的是蓝宝石,红色的是红宝石。”乔安笑了笑。 到岩洞的尽头,里头有一块冰玉,乔安走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冰玉上,金锁倒是元气十足,但看乔安休息,也带动了他的情绪,他小小的人儿也坐在了冰玉上,且轻轻的舒展了手臂和双腿就那样躺在了上面。 乔安也有点累,躺在上面休息,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乍然苏醒,已是后半夜了,他们两人选择休息的位置在岩洞最里头,那本是安静的处所,只乔安感觉身下的冰玉有点让人难以消受。 “走了,我们出去。”乔安唯恐小孩伤风感冒,抓了金锁的手准备到外面去,但她的手却微妙的停顿住了,她扣住了金锁的脉息,发觉金锁的脉已逐渐恢复了正常,她顿时开心了起来。 “喂,阿锁,你到底感觉怎么样?”乔安瞅了瞅金锁,金锁容光焕发,连声音似乎都充满了朝气,“很好呢,已全部都好了。我感觉自己很舒服,很舒服。” 接着,金锁再一次睡了过去,乔安道是百思不解。天快亮了,金明辉打着哈欠到了里头,他这一看,悚然而惊。 “这是冰玉,我江城最少见的一种玉啊。”金明辉这么一说,吸引了一群人,大家班荆道故,将冰玉说给了乔安听,沈乔安一听,发觉这冰玉竟是一点儿都不简单,原来不少武学奇才都在寻找这冰玉。 寻常人用冰玉做床或枕头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使用冰玉做的器皿年深日久会耳聪目明,而习武之人有了冰玉做辅助,练武会事半功倍。 至于生病之人靠近冰玉,会提高身体的自愈力,乔安倒是不知这冰玉有这么多的好处,她立即去问金锁的感受,金锁的确已好多了,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盯着乔安,“阿锁会死吗?此乃回光返照了?” 金锁叹口气,疑惑的看向乔安。 “呸呸呸!”乔安唾道:“阿锁怎么会死亡,自是要长命百岁,这冰玉对你身体有疗效,安儿姐姐呢明日就找草药给你治疗。” 第二日,金锁的身体更痊愈了不少,除却他感觉冰玉有点凉,其余并没有什么意外,外面依旧还在下雨,绵延不绝好像情人之泪。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狭路相逢安儿转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冒危险到外面去找草药,此间山重水复,沟壑纵横,在崇山峻岭之内很快就找到了不少的草药,煎药给金锁服用,众人都是武林高手,闲来无事就给金锁输送真力,一来二群金锁竟很快就大好。 乔安喜不自胜。 金明辉看金锁已几乎好了,对乔安感激不尽,他的确想不到沈乔安是这么一个大好人,乔安却还很担忧。 “不要着急!事情哪里会这么简单?”乔安道:“还需要一些草药必须到县城去找,如今虽已持盈保泰,但也不可掉以轻心,想彻底痊愈,却需一段时间。” 金明辉听到这里,又伤感起来,他恨不得立即下山,但看了看外面的雨水只能退下,乔安莞尔一笑,安慰金明辉不要担心,就目前金锁的疗愈状况可比之前好多了,日日都在突飞猛进。 另一边,燕轻阁的确想不到事情会这么糟糕,他的人有一小半都被自然灾害给弄死了,大家气喘吁吁翻山越岭,雨非但没有停歇,还比之前更炽烈了,大家浑身都湿漉漉的,俨然是不能继续了。 “先避雨,其余的事略等等。”燕轻阁唯恐遇险,叮嘱人寻找避雨的场所,大家各行其是,过了会儿有人指了指不远处,“教主,不远处有个岩洞,不如到里头去?” 此刻人困马乏,乍然看到岩洞,犹如望梅止渴,众人急忙狂奔,一会儿后就到了岩洞洞口,岩洞内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叫交流声,大家都好奇的支棱起耳朵听,骤然听到了不少说话的声音。 “教主,里头有人呢。” 大家立即戒备起来,燕轻阁握着半月,示意大家莫出声,众人严阵以待,脚步齐头并进,手中握着寒光凛凛的宝刀宝剑已进入了他岩洞,岩洞内,金明辉那一群人也发现了他们,急忙去寻找武器。 “放下你们的武器!”燕轻阁命令,金明辉那一群人猝不及防,急忙后退,哪里知道燕轻阁已看到了金明辉,“好个金明辉,本教主此次上山就为寻你,如今你们悉数在这里,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 燕轻阁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情况可比自己料想的好多了,目测岩洞内他们的阵容,不过几十号人而已。 势均力敌,以逸待劳。 “是、是、是燕轻阁尊驾?”金明辉有点语无伦次,有点惶惑,他瞅了瞅燕轻阁。 “正是本教主,金明辉,多年来你无数次栽赃构陷我,算无遗策,让武林人都以为我燕轻阁作恶多端,如今我却要抓你到武林人面前去澄清了,是我动手呢,还是你缴械投降呢?” 燕轻阁邪佞一笑,伸手抚摸了一下手指上明媚的半月,那半月放射出一股明锐之光,冷厉寒凉,让人望而却步。 金明辉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和燕轻阁狭路相逢,之前他假意改邪归正,然而实际上不过仁义道德在装点门面,专一的做欺世盗名之事。 他做了这些事,当即嫁祸给燕轻阁,那燕轻阁在江湖上早恶贯满盈,多一条罪状,少一条罪状有什么区别? 如今两人见面,真正分外眼红,而此刻火拼起来,很显然燕轻阁会占上风。 但困兽犹斗,金明辉的属下也已做好了突击的准备,诸人全副武装,恶狠狠的盯着对面人,分庭抗礼,战斗一触即发。 乔安在岩洞内,她在和金锁聊天,说自己的童年,说自己的少年,华年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说到动情处,金锁也心驰神往,问了不少千奇百怪的问题,乔安都一一回答,金锁看起来很快乐,而一颗乐观而独立的心,也是治病救人的灵丹妙药啊! 因了这冰玉,金锁已转危为安。 这小家伙竟也问题多多,“那么娘亲您和李仲宣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啊,你这小鬼头,”乔安戳了戳金锁的头,“知道的越多,挨打就越多,以后可不要胡乱问了。”沈乔安摆摆手,金锁含笑点点头。 忽然两人听到了打斗声,金锁惊悸的起身,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白,他惶恐的看着远处,d待要起身,但却被沈乔安摁住了。 “没事儿。”乔安分明知道有事,别看金明辉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但他也有自己一群才干之人,这群心腹之人十分听话,一路上从未有过分裂和算计,然而此刻这又是怎么个情况呢? “好好的休息,不要让我担心,我去看看。”乔安对旁边伺候金锁的侍卫挥挥手,那侍卫已疾风骤雨一般的过来了,他靠近了乔安,在沈乔安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乔安的脸色骤然变了,叮嘱那人照应小孩儿,自己急忙到前面去了。 乔安想不到燕轻阁会来,但却想到了他们这只要一见面势必要打起来,眼瞅着两人是要掐架了,乔安急忙介入。 两军已握着武器叫嚣了起来,随时可能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沈乔安出现后,燕轻阁急忙提醒:“安儿快过来,快过来!” 乔安准备过去,金明辉却一把恳求似的拉住了乔安的手,“沈姑娘,金锁还没有痊愈呢,算我求你了。”至于求乔安什么,金明辉并没有开口。 “安儿,你怎么能和这个伪君子在一起?”燕轻阁狂怒,指了指对面的金明辉,金明辉蠕动了一下嘴唇,他是要解释什么,是要坦白什么,但面对对方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千言万语都只能吞咽了下去。 哭也。 乔安的出现,差不多要改变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了,沈乔安站在两队中间,但见燕轻阁怒冲冲,但见金明辉气急败坏,她竟也不知说什么好,解释什么好了。 “你们不要乱来!”乔安冷冷的皱眉。 “都退后。”乔安命令,她本就很有权威,这么一吼,众人连忙后退,两边人都在后退,但他们的首领却还怒目看着对方,模样儿似要吃掉对方一般,等人群都一分为二退到两边去后,两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乔安身上。 “你们都是我的朋友,都是生死之交!”乔安道。 “他是?”燕轻阁怒了,手指和声音都在颤抖,他是越发不了解沈乔安了,怎么什么人都可以和乔安称兄道弟呢。 “是!金明辉也是我的朋友!”沈乔安喘口气,“和你一般,你不要恶叉白赖的,金明辉真正已改过自新了,之前的香冥司不也做过很多坏事吗?你们难道就一干二净?你们难道就没做过嫁祸人坑害人的勾当吗?” 乔安问的理直气壮,这句话问的燕轻阁哑口无言。 是啊,他香冥司是魔教,之前做的坏事可比金明辉只多不少,至于嫁祸人陷害人的勾当更是屡见不鲜,虽然他香冥司众人也已改邪归正了,但不少人目前依旧在做坏事情。 他听到这里,缄默了,辩论的话丢扼杀在了摇篮。 乔安看燕轻阁安静了下来,这才语重心长道:“老燕子,金明辉已答应了我,他对之前的罪状供认不讳,只要我下山救金锁之命,一切就都好了。” 乔安唯恐燕轻阁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又道:“等下山后,他就做个好人,你放心好了,他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和你一般。” “至于现在,我希望你们不要意气用事,看看外面?”乔安指了指外面,外面大雨倾盆,随时可能有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看看外面,我们现如今需要齐心协力做事情,掰开了刚愎自用,更不可随意去挑衅对方,在天灾人祸面前,人之命简直蝼蚁一般。” 乔安没有说什么荡气回肠的大道理,甚至于她没有强烈的要求对方如何对对对手,但就这么一说,两人幡然醒悟。 是啊,这是触蛮之争,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流血和牺牲。 一旦继续下去,两方都有损伤而没一丁点儿裨益。 “罢了!”燕轻阁瞅了瞅乔安,“什么都不说了,算我给你面子了,如今就相安无事吧,但下山后我就不能保证了。” 虽然燕轻阁的语气凶巴巴的,但却已点头同意了乔安的安排。 “你呢?” 沈乔安看向旁边的人,金明辉点点头,“我自然还是按照原计划了,你放心就好,我金明辉说到做到,定然善始善终。”闻声,沈乔安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暂时性的安全就有了,他们两群人,一群人盘踞在一边,中间是一条线,谁也不去触碰,更不去僭越。 不过这样也好。 沈乔安看已相安无事了,到后面去了,金锁骇异的瞪圆了眼睛,疑惑极了,乔安道:“这些事,你一辈子都不要清楚的好,好了,睡觉休息。” 金锁点点头睡觉去了。 外面的秋雨依旧绵延不绝,乔安安抚了金锁后,将自己的衣裳披在了金锁的身上,这才走开,已到了下午饭的时间,两边的人都各自忙碌去了,互不干扰。 外面的食物逐渐紧缺,一开始水果干果的还有很多,逐渐的风吹雨打将这些水果都弄光了,他们吃的东西是日渐稀少,众人都心照不宣。 打猎? 不!下雨后动物都潜藏了起来,就是专门去找一未必能找到呢,遑论打猎。 大家吃的东西都很好,燕轻阁那边抓了一只兔子,他和其余人吃了多一半,将少一半给了乔安,乔安嗅了嗅,早有口水了,但却硬生生拒绝了美食的诱惑,她已起身拿了兔子肉去给金锁吃了。 燕轻阁看到这里,难免生气。 “你做什么去啊,那是我给你留的,你却给狼心狗肺之人吗?”燕轻阁瞪圆了眼睛,之前他不理解乔安,现在更不理解了,甚至于还有点鄙薄。 “我这里有个病人,你随我过来看看。”乔安挥挥手,燕轻阁准备去,哪里知道对面那一群人却不同意,大家七嘴八舌的骂起来,燕轻阁那边的人立即准备打。 这么一来,乔安怒了。 “昨日都是怎么许诺我来?我一个臭丫头可记忆犹新呢,你们这些伟男人,大丈夫怎么全然不清楚?”沈乔安生气极了。 众人看乔安怒不可遏,都惭愧的低下了头,是的,他们之前还答应了乔安要和保持和平呢。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自投罗网情愿伏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燕轻阁跟在乔安背后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后面,这是燕轻阁第一次见金锁,金锁看到燕轻阁,倒是吓到了,不停的哆嗦、后退,整个人差不多要蜷缩起来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忙将兔子给了金锁,“阿锁不怕,他是我朋友,人很好的。” 乔安这么解释,但金锁毕竟不放心,他盯着燕轻阁研判的看了许久,燕轻阁看金锁嘴唇苍白,整个人弱不禁风,倒有点难过。 他让人将自己那一份兔子肉送给了金锁,金锁吃了后,依旧休息。 “他的情况就这样,”乔安也不知怎么说,“时好时坏的,将来会怎么样,更不可思议,我已在尽心竭力的救援了。” “下山后我也帮你们找大夫。”燕轻阁这么说,乔安听燕轻阁如此保证,立即点头。 下午,闲来无事,金明辉到了燕轻阁那边,乔安唯恐他们吵起来,急忙过去看究竟,此刻的金明辉竟握着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来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 “啊!这又是做什么呢?”沈乔安尖叫了一声追了过去,金明辉拿出了一瓶药,将那白药涂抹在伤口上,很快血液就凝固了。 “燕轻阁,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伪君子,我不会欠你人情,你将自己吃的东西给了金锁,而却情愿饿肚子,我对你感激不尽,这是我最好的刀伤药了,效果你也看了,如今就送给你。” 燕轻阁自然见了效果,此刻他点点头将药拿走。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队伍里头受伤之人可多了去了,燕轻阁十分需要特效疗伤药。 他涂抹了药粉,伤口在后半夜就发痒,到第二日竟果真快好了。 但秋雨却一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情况比之前还糟糕,大家空手而回,有人眼神很惊恐,据说外面有泥石流。 此刻,乔安也很担心,她和燕轻阁、金明辉等到外面去观察了,两边发生了滑坡,地上的树木折断了,被掩埋了。 大家看到这里,无不胆战心惊。 “太危险了,我们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乔安看向金明辉和燕轻阁,尽管三个人都知道危险如影随形,但他们都不知怎么离开。 “我看,真正的危险反而是在外面,我们还要到岩洞里去。”燕轻阁看向他们,两人都赞同。 但也都知道,回去后情况更糟糕。 大家开始饿肚子了,第一天还勉强可以忍受呢,到第二天就不成了,有人已昏厥了过去,有人出现了浮肿,有人因不小心吃了有毒的植物而生病,情况看起来危险极了。 事情有轻重缓急,这么一来,不管是谁的卫兵,身体才是第一,乔安立即去治疗。等一切都稳定了下来,沈乔安这才看向燕轻阁和金明辉。 “此刻,他们一旦出去势必全军覆没,但我们三个人就不同了,虽然我们三个人也饿坏了,但如若我们不行动,很快体能就会消耗殆尽,那时节就全然完蛋了,岩洞内的事交给了,我们去找吃的。”乔安从来都如此当机立断。 尽管有人情愿加入,但沈乔安却不要他们尾随。 他们等会非但不能帮忙,很有可能还会帮倒忙,拖后腿。 此刻,乔安和燕轻阁金明辉出了门,他们三个人的武功都很好,三个人翻山越岭,已走出了很远,远处有麋鹿,乔安和燕轻阁配合将麋鹿驱赶到了某个位置,金明辉立即下手,一时之间倒是弄了三只。 其实就这三只对岩洞内的众人来说远远不够,乔安等在原地吃了一只,其余两只扛起来到岩洞内去。 众人吃了那两只,每个人都得到了一小块,吃了东西后乔安继续出门,她开始寻找可以吃的植物,山里头的植物譬如什么马齿苋啊什么荠荠菜之类可都是果腹的好东西,乔安找了一些,带回去后让人辨认记忆。 接着沈乔安选拔了燕轻阁和金明辉队伍中比较厉害的去寻野菜,他们继续去找吃的。 要么带回去野兔和山鸡要么带回去羚羊和麋鹿等等,不一而足! 众人打牙祭,吃的少,但品种却很多,就沈乔安观察,如今的燕轻阁和金明辉俨然已成了惺惺惜惺惺的朋友,对手?不,已不存在! 三天后,进入了农历的十一月,到十一月后天寒地冻,他们获取食物的来源将更匮乏,乔安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下山了,否则我们必死无疑。” 众人认为乔安说的有道理,立即选择下山。路不怎么好走,大家互相帮助,燕轻阁的人和金明辉的人合作起来竟很顺利就出了山,下山后,乔安等人立即朝着月香阁去了。 月香阁内,李仲宣知乔安等回来了,立即去迎接。 “仲宣哥哥?”乔安扑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一把抱住了跳过去的乔安,两人已拥抱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詹云昕看燕轻阁回来了,急忙过去嘘寒问暖,倒是金明辉,不但没有人理会,且人们还恶狠狠的瞪视着他。 “仲宣哥哥,我们回来了!”乔安此行收获大大,她用一己之力将金明辉改邪归正了,这是何等样厉害的口才与谋略。 大家都其乐融融,欢欢喜喜。 另一边詹云昕激动的和燕轻阁聊天,拉着燕轻阁的手就不放,燕轻阁也开心,问什么就说什么,当詹云昕看到燕轻阁肩胛骨上伤的时候,泪水都闪了出来,乔安看他们这卿卿我我的模样,急忙丢开了李仲宣。 “倒是小别胜新婚啊,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在这里拜堂成亲咯。”乔安建议,两人都喜滋滋的,其实他们也有这意思。 但就没有人提出来罢了,乔安准备为他们牵线搭桥,早早的将事情促成,但就在她还要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不远处朝自己走过来的女子周青青。 原来,自燕轻阁上山后,周青青就没有离开,她早看出李仲宣对乔安至死不渝了,也早没有了和乔安闹的心。 但此刻乔安的脸色却变了,她疾步靠近周青青,“我的衣服,谁允许你穿了?” “最近雨水多,她的衣裳湿漉漉的,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先穿你的。”旁边等李仲宣急忙过去解释。 “好,真好啊,仲宣哥哥,有你的!”乔安是慷慨解囊之人,不要说衣裳了,只要是她有的东西,就是黄金万两也会毫不犹豫拱手相送,但今日乔安的举动却让不少人百思不解。 平日里慷慨的乔安忽然吝啬了起来,在男人看来本就是一件衣裳,但在女人看来就完全不同了,乔安怒吼了一声转身就走,但走了一半又走了回来。 “燕轻阁,金明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要让人伤害他。”安儿说完,抱着金锁到后院去了,后院有她自己的屋子,乔安需要个特殊而安静的环境为金锁看病。 金锁看爹爹被人带走了,顿时嚎啕大哭。 沈乔安却蹲在金锁面前,“你放心好了,江湖人一定会给你爹爹个公平公正的裁处,你好生养病,长大后且不可学你爹。” 山下的环境本就好,利于金锁养病。 而门口的周青青也知自己有点过分,但连续几天都在下雨,她的衣裳又湿漉漉的,只能随便找衣裳穿了,她也想不到乔安会忽然回来。 “沈姑娘,你开门啊,你开门,你听我解释啊!” 外面是正在拍门的周青青,里头沈乔安却生气极了,她气恼的一把将门拉开,周青青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这是没有办法啊,我衣裳湿透了,最近下雨比较多。” “不去买,穿我的?”乔安抱着手臂,盯着周青青。 “沈姑娘,想不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人人都说你和其余女孩不同,但我周青青今日一见发觉你和其余的女孩一般无理取闹,不就是一件衣裳?他日日在担忧你,知你出事后立即动员武林人去救你,那些人好不好说话你心里头没有数吗?他被人唾骂,被人指着脊梁骨,那时候你在哪里?” “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我将他一切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如今就因为一件衣裳你就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喜欢李仲宣,对,对!我是喜欢!但他从来不喜欢我啊,沈乔安,你幸运极了!” 周青青怒吼完毕,朝着远处去了,看周青青已走远,乔安气咻咻的。其实此刻她已逐渐的原谅了李仲宣,是的,围绕在李仲宣身上也一定发生了不少的事。 一刻钟还不到,詹云昕从外面走了进来。 詹云昕手中拿着吃的,准备给乔安,乔安一看是烤地瓜,拿过来就准备吃,詹云昕张口准备说话,乔安再一次生气,“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不要来为李仲宣说话,就算是道歉也要他亲自过来,你如若不想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这,这个。”詹云昕叹口气。 实际上詹云昕本是过来做说客的,本准备和乔安聊一聊,哪里知道沈乔安的态度这么刚硬,简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就在詹云昕以为沈乔安会将自己驱逐出境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数,乔安回头:“他最近在做什么呢?” “为了你,他将水月山师都得罪了,安儿,实际上周青青是准备留下来帮李仲宣的,你也知道,峨眉和少林本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如若两方都反对他,江湖上可能会出乱子,他知你遇险后力排众议要去救你,但我和燕轻阁都不同意……” 一时之间,詹云昕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秘密都说给了乔安,沈乔安听了后,逐渐的明白了什么,他微微叹口气,眼瞅着远处,一切竟是如此这般? “我去找他。” 乔安去找李仲宣,结果却听说李仲宣不在,乔安问了,从人说李仲宣到坊间去了,乔安此刻迫切的想要见一见李仲宣,想要和李仲宣聊一聊,她狂奔到马厩去,抓了马鞭就走。 一口气跑出了月牙谷,依旧不见李仲宣的踪影,乔安这才惶恐了,结果马儿却受了惊,颠簸起来,她正在胡思乱想,哪里会想到这个?冷不防竟被硬生生从马背上弄的跌了下来。 此刻夜深人静,眼前一片黑黢黢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是个怪人也是好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片刻后,背后出现了黑影一条,乔安还以为是李仲宣,结果回头一看却发觉背后站着一个高峻的青年,那人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折扇绯红,上有几个字“芳华绝代”,那人目光炯亮,似乎巧夺了新月之光辉。 乔安盯着那人看了看,不禁咳嗽了一声。 那人收起来折扇,将之痞子一般的插在了领口,这才半蹲在了乔安面前,“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姑娘跌倒了,虽是深更半夜,但在下也不好见死不救,姑娘,起来吧。” 那人伸手准备搀扶,乔安才不要呢,盯着那帅气的男子看了看,指了指自己的马匹:“你会驯马吗?我那马儿野性难驯,差一点跌断了我的膝盖骨,你过去驯马,我自己能起来。” “驯马也,可为,可为,呵呵呵。” 那男子朝着马儿去了,一把我知了马缰绳,结果那马儿发了疯一般的狂奔,那年轻人哪里会驯马啊,被马儿拖在了地上,乔安看到这里也顾不得手掌的疼,立即追过去,闹腾了许久才将那人解救了下来。 结果一看,那人衣衫褴褛,容貌枯槁,刚刚还玉树临风呢,此刻已“残花败柳”了,尽管此刻更多的应该是可怜,但沈乔安却同情不起来,他那模样儿让乔安有点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该人瞅了瞅乔安,本来乔安已忍住了笑,哪里知道那人竟打开了折扇,还挥舞了起来。 乔安一看,那折扇早被摩擦的不见扇面了,唯独有几根可怜兮兮的龙骨,偏那人没有看到,还在挥舞。 他自己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顺着乔安的视线一看,发觉龙骨上空空如也,她大叫了一声“啊”,而后看向了乔安,“这一把扇子一面是董其昌的山水,一面是赵孟頫的书法啊。” “什么找猛虎不找猛虎的,什么稀罕东西?我送你一把王希孟的扇子,跟我来。”如若不是那人自不量力要去驯马,他此刻还衣冠济楚呢。 而那把扇子,乔安一看也的确有点惭愧,她这么一许诺,那人立即点点头笑了,“你可不要打诳语,我等会儿就要呢。” “我家就在月牙谷中,我给你就是了,什么宝贝?”巧得很,詹云昕的爹爹也就是前谷主,是个疯狂的古玩爱好者,收集的书法字画等等多了去了。 之前刚刚认识乔安的时候就送了乔安不少的宝贝,只可惜沈乔安最不喜欢这些东西,不过胡乱束之高阁。 那人一听说什么都要赖上乔安,乔安道:“我们骑马回去吧,我还要送你一件衣裳呢,你本不会驯马,为何要自不量力去帮人?”沈乔安有点埋怨。 她是比较喜欢英雄救美之人,但前提是那人必须是“英雄”,而眼前人却是地地道道的“狗熊”,乔安盯着狗熊看了看,发觉那人灰头土脸,再一次笑了。 “我才不要骑马呢。”那人瑟瑟发抖,“可为可不为,骑马不可为。”那人嘟囔了一声。 乔安盯着看了看,“你怕不是个书呆子吧,张口闭口就咬文嚼字,什么可为不可为的?”乔安瞅着对方看。 “我煎熬萧可为啊,因此任何事都要从可为和不可为两个角度去看。”萧可为这么说。 “你以后不要在我这里咬文嚼字了,不然我给你一拳头。”沈乔安挥舞了一下拳头,萧可为看到这里,噘嘴,“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河东狮子啊,悍妇。” “我是悍妇。”乔安懒得解释,确定萧可为不上马,她回头看了看远处,到底没有看到李仲宣,她又看了看萧可为破破烂烂的衣裳,只能退而求其次,“罢了,我们先回去吧。” 乔安也不决定去找李仲宣了,也不知究竟李仲宣去了哪里。 萧可为点点头,仆人一般为乔安牵马,“凡事有可为不可为,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懒得告诉你。”乔安皱眉,“牵你的马儿,废话一箩筐!罗唣!”这么一吼,萧可为吓到了,做小伏低。 走出来一段,乔安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李仲宣,原来李仲宣是出谷调查事情,就在谷口附近,有一些人被灭门了,案件惨绝人寰,那家人门口挂着一条黄狗一只鸡,这叫鸡犬不留。 江湖上鲜少有这样杀人的案件,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被杀了,尸体的足踝用绳索捆了起来,悬在竹篱笆上,致命伤在咽喉,血洞内有源源不断的血色喷涌而出,在地上蜿蜒成一条河。 李仲宣没能查到很好的线索,只能留了部分人继续调查,自己走开! 他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安,而很显然,沈乔安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两人面面相觑,此刻诗情画意一般的月光也落了下来。 李仲宣丢开了马缰绳,马儿在旁边唼喋去了,他靠近了乔安,沈乔安惊喜的下马,“仲宣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你一会儿了。” 李仲宣看都不看乔安,视线挪到了旁边人的身上,他看到了那衣衫褴褛的青年,那人表情痛切,模样惨烈,也不知究竟遭遇了什么。 萧可为被李仲宣不礼貌的看了看,顿时生气了,“你!”萧可为推了一下李仲宣,“让开!” 他那不礼貌的回敬,却没能撼动李仲宣,李仲宣就好像一座山一棵树,之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该让开的是你吧,你是什么人?”李仲宣扫视了一下眼前人,发觉此人五官陌生,完全不是月牙谷中人,他提起那人的衣裳,老鹰抓小鸡一般的一丢,哗啦一声,那人已不翼而飞,乔安一看李仲宣竟凶巴巴的将萧可为丢在了草丛里,不禁讶异。 “你做什么呢?”沈乔安拔足狂奔,萧可为此人一点武功都不会,一个凡夫俗子血肉之躯怎么经得起这个?她急忙过去搀扶,哪里知道李仲宣看到乔安回护,更愤怒,抓起来萧可为第二次丢了出去。 他一个习武之人膂力有多大,而那萧可为本是弱不禁风的书生,被李仲宣这么一丢,已跌在了草丛之中,还有荆棘将萧可为的嘴弄破了,萧可为开始骂娘:“真是岂有此理没王法啊!有可为有可不为啊,这算是哪门子的事?” “李仲宣,你欺人太甚,萧可为是我朋友,你怎么能这样?”乔安想不到李仲宣今日醋劲儿这么大,竟伤害了无辜者,她怒冲冲推了一把李仲宣。 李仲宣哪里想到乔安会如此,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乔安无意伤李仲宣,急忙阔步去道歉,结果脚下一趔趄,人哗啦一声砸向了李仲宣。李仲宣仰面躺倒,被砸的疼不可当,乔安的下巴戳在了李仲宣的鼻梁骨上,顿时血流如注。 “啊,仲宣哥哥!”乔安看李仲宣鼻孔喷血,尽管知道这是鼻血,尽管应该习以为常,但那种恐惧感却攫住了她。 “没事。”李仲宣很痛,但却强颜欢笑,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了,手抱住了乔安的腰肢,乔安一怔,目光呆滞,一寸一寸看向后背,发觉李仲宣的手放的也太不是个地方了,“啊!仲宣哥哥你!” 都什么节骨眼了,他竟还“调戏”她,乔安不同情李仲宣了,起身拍一拍衣裳准备离开,但李仲宣却一骨碌拔地而起,抱住了乔安。 他鼻孔的血兀自在滴答,落在了乔安的左肩膀上,顿时安儿左肩膀犹如开了一片花儿。 旁边草丛里的萧可为出来了,看乔安和李仲宣这模样,一脸的疑惑,乔安撇下李仲宣往前走,“你不要跟我了,我们要回去了。” 乔安坚持让萧可为上马儿,两人浪费了不少时间才回去,萧可为可真是倒霉蛋。回去后,乔安兑现了诺言,果真翻箱倒柜将那一把折扇拿了出来送到了萧可为身边,萧可为本是俊逸的男子,经这么一整顿,看起来容光焕发,竟有少女一般的美丽。 这可真是奇妙的气质。 乔安盯着萧可为看了看,深吸一口气,“你可真好看,只可惜我们这里不收留好看的人,我准备五十两银子给你,明日就送你离开。” “也好,也好啊。”萧可为无可无不可,头一放在云榻上已呼呼大睡,反正也是后半夜了,乔安也困了,准备回去休息。 在庭院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依旧在生气,火冒三丈道:“究竟那萧可为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他,你还带了他回来?” “一个萍水相、”乔安的话没有说完呢,李仲宣已截口道:“什么叫萍水相逢之人?既然萍水相逢,为什么要送他到谷中来?” “你!”乔安想不到李仲宣竟也会无理取闹,她此刻不怒反笑,虽然这样的李仲宣未必是乔安喜欢的,但这样狂躁的李仲宣,却处处都在保护乔安,处处都在计较自己。 两人没能和解,乔安也知自己再说什么都越描越黑,只能道:“他下午就走了,其余的事情你不要问了。” 沈乔安不解释,李仲宣更感觉他们两人有猫儿腻,他看乔安要走,一把将其抱住了,用力的亲了过去,乔安抗拒不得,只能回应。 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已变成了如狼似虎的需求,李仲宣一把将乔安抱了起来,乔安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奋力的挣扎,扭动,叫和闹!然而李仲宣才不管她呢,在众人那大惊小怪的眼神里带了乔安回自己的屋子。 接着沈乔安得到了“惩罚”。 有丫头驻足倾听屋子里的动静儿,只听乔安哼哼唧唧,似在哭,那几个丫头都黯然神伤,“沈姑娘真可怜。” 后半夜,乔安穿衣服离开。脸色一点都不好,之前他们这件事都是柔情蜜意的,唯独今晚的李仲宣太疯狂了,让乔安有点招架不住。 她偷偷摸摸从李仲宣屋子出来,仰头看看天,已是寅时了,东边云团里闪烁过一抹瓷白之光,美丽到不可思议,乔安盯着云团看了许久。 说真的,她甚至想找李仲宣出来一起看日出,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还没有回去呢,却看到竹林里有两个人,乔安本无偷窥之意,但暗忖,最近风声鹤唳,处处都危险,且此刻天没有亮呢,别不是什么坏人来刺探情报的吧?她疑神疑鬼这么一动念,立即往前走,很快就过了紫竹林。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他们的爱也有阻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天空已呈现出了一中农个少见的雨过天青色,日光那乍长乍短的光刺穿了云团,洒落下一片片明锐而美丽的光,那明媚的光落在对面人的身上,乔安这才突兀的发现,对面不是别人,乃是詹云昕和燕轻阁。 此刻,那温柔腼腆一说话就面红耳赤的詹云昕竟坐在燕轻阁的怀抱里,燕轻阁的手契合成了一个美好的圆,将詹云昕抱住了。 只听燕轻阁道:“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你一般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那父母之命是不需要了,媒妁之言更不需要,我向来恣行无忌,你呢,也是径情直遂之人,怎么在一起实在是门当户对志趣相投,就找个良辰吉日办了此事吧。” “那好是好,”詹云昕却叹口气,“眼看着爹爹的忌日就到了,爹爹亡故了,我至少也要守孝两三年,燕轻阁,你不觉得现如今这模样比成婚后好的多吗?你看看那围城内的人,李哥哥开心吗?乔安姐呢,开心吗?要我说我们不如不着急的好,文火煮红豆,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啊。” 瞧瞧什么叫恋爱?恋爱分明烧坏了脑子的病毒,什么叫“温水煮青蛙”?沈乔安听到这里有点生气,什么叫她不开心啊!他们只看到了她和李仲宣在吃砒.霜,哪里看到他们吃了的多少年的蜜糖? 乔安认识燕轻阁已许久,知燕轻阁和詹云昕想头不同,燕轻阁现如今改邪归正了,年岁也大了不少,真正想要的不外乎是一份柴米油盐的生活,一段平常而坚固的感情。 但詹云昕就不同了,她还认为自己是个小孩子,又因看起哦按和李仲宣经常冷战,吵架,不免有点恐惧。 她安于现状,明白婚后的生活可能不尽如人意,二来,她希望用时间来验证自己的选择,究竟燕轻阁是值得还是不值得的人呢? 至于丁忧一事,不过微乎其微罢了,月牙谷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地方。 乔安准备推波助澜,否则这婚礼可要到猴年马月去了,再讲,这些事情未必会“好事多磨”,反而会“夜长梦多”,在他看来,燕轻阁对詹云昕的确很好,而詹云昕呢,和燕轻阁之间也密不可分。 有了这基础,没有所谓的“媒妁之言”怎么可以?乔安准备去助攻,此刻她咳嗽了一声,这一声咳嗽,打破了安静的黎明。 詹云昕胆子本来很大,但在感情之事上却拘谨的很,此刻听到一声咳嗽,半边身体都僵硬了,闪电一般起身,火速回头去找那肇事者。 “我,别看了。”乔安嫣然一笑,已体态婀娜的靠近了他们,燕轻阁脸上也讪讪的。 “你们刚刚排喧我呢,恰我路过听到了,什么叫我不幸福啊?什么叫我日日和李仲宣吵架啊,你们知道什么?婚姻生活就要吵闹一下才好玩儿呢,不然乏味无聊、单调贫瘠,依我说云儿,你也的确该考虑此事了,教内多少女子想嫁给他呢,你都烧高香了你。” “但乔安姐姐,”詹云昕起身,皱眉道:“你的确不开心嘛,你和李哥哥经常在冷战,我们一旦成婚了,不还是重蹈覆辙?你们都在一起十三年了,也还如此这般,我们在一起可才一年啊。” “我们是闹着玩,并非真的要决裂。”乔安想要解释,苦于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在“闹着玩”。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就在此刻,李仲宣已从背后走了过来,乔安乍然一回头就看到了他。李仲宣抱住了乔安的腰肢,乔安忙道:“看到了吗?早说了我们情深意重,不是吗?” 但詹云昕目前还是有点胆怯,唯恐婚姻是得不偿失的算计,并不敢贸然嫁人。 乔安也知,想要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认识需要的还是时间,索性和李仲宣走了过来,远离了两人的视线,沈乔安一下子变了态度。 “别碰我!”乔安看起来很愤怒,李仲宣不想和乔安在这里闹,丢开了手。 沈乔安回去了。 到第二日,乔安一起来就看到了萧可为,萧可为在观折扇,看乔安过来,急忙介绍这把扇子有怎么好有怎么好,沈乔安闻声,不过一笑了之。 好什么好?再怎么好也不外乎一把扇子罢了!乔安不胜其烦,她可不想闹清楚书法里的铁画银钩,美术里的横平竖直,看沈乔安要走,萧可为急追在了背后,“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老这样对我爱搭不理的呢?” “有什么好爱搭不理的,你那些话题我可没一点兴趣,此刻我要送你出月牙谷了,走吧。”乔安准备送他离开。 萧可为闷闷不乐,但也只能跟在乔安背后。 两人到前院去,再一次遇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回头那看到了乔安,顿时一喜,他还以为沈乔安来找自己聊天,结果哪里知道乔安背后跟着昨日那混小子,那人换了衣裳后看起来竟很是玉树临风。 之前李仲宣对萧可为只有敌意,如今对萧可为有的却是恨意,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萧可为有点怕,“沈姑娘保护我。” 他闪避在了乔安背后。 “这就是你口中的陌路人?”李仲宣怒冲冲指了指乔安背后的人,沈乔安也解释不清,说不明白,只能道:“一大清早你练你的功,别闹腾,我送他出去。” 毕竟这里是月香阁! 毕竟这里有数不尽的秘密! 那萧可为吓到了,离开之前冲着李仲宣翻白眼,被乔安一拉,险乎踉跄跌倒,两人出了月牙谷准备离开,乔安却看到易莲戚容的詹云昕,詹云昕的头顶多了一朵雪白的绢花,憔悴的眼内布满了红血丝,那双眼湿漉漉的。 “又哭了?”乔安看了看詹云昕,慨叹一声,“这么快就到祭日了吗?云儿,你要开心起来,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乔安也有很多朋友死于非命,伟大的陈怀逸,善良的夏圆荷,悲戚的娘等等,时光代替她忘记了他们,他们的死亡一开始也犹如一根刺在了心脏上的刺儿,但时间长久,那根刺就被拔出来了。 而乔安发现,认定、接受才是最好的纪念,她靠近她,伸手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好了,不要这样嘛,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你爹爹泉下有知也不喜欢看你泪流满面。” “是,是。”话虽如此,但泪水却如此不听话。 乔安也不知道什么去安慰,又不想让萧可为看詹云昕在哭,带了萧可为准备离开,哪里知道才走了两步,萧可为却退了回来。 “云儿,你、你还记得我?”萧可为回头看了看詹云昕。 詹云昕盯着萧可为看了许久,记忆中某一张脸庞与眼前人的那张脸不断的重合,但那人的名字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然而从詹云昕那逐渐惊喜的表情和眼已能看出问题,乔安发现,这两人应该认识。 “萧可为!”那酝酿了许久的名字终于跳了出来,詹云昕喜悦的心也狂跳起来,这两人竟抱在了一起。 乔安看到这里,诧异极了。 “云儿,云儿啊,我终于找到你了,月牙谷被灭后我日日在找你,我不过是碰碰运气而来,想不到老天爷竟如此抬爱,云儿,在这里我竟遇到了你。”萧可为抱着詹云昕。乔安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什么偶遇啊巧合啊竟都是个局。 她第一次看走眼! 还以为萧可为是个傻了吧唧的人,哪里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萧可为竟利用了自己到了月牙谷来,得亏萧可为没有什么歹毒的心,不然情况指不定糟糕到哪里去呢。 真是为人作嫁。 “你们认识啊?”看他们这密不可分的模样儿,沈乔安开心不起来,她甚至于有一种想要将他们分开的冲动,毕竟在她看来,詹云昕的另一半该是燕轻阁才合适。 “自然认识了,”詹云昕介绍道:“我们是青梅竹马呢,我爹爹和他爹爹是好朋友,就连两位夫人怀孕的日子都差不多,可为哥哥只比我大一个月,当初爹爹还指腹为婚过呢。” 她看起来兴高采烈,沈乔安盯着詹云昕看了看,“喂,你看而不要脚踏两只船啊,什么指腹为婚不指腹为婚,早早的打消这念头啊。” “好啦,知道啦,不要婆婆妈妈的,他远道而来也辛苦的很,我要准备吃的为他接风洗尘,还要将他郑而重之的介绍给你们认识。” 沈乔安对萧可为有点憎恶,毕竟他这其貌不扬的人竟是如此利用了他。 中午饭时,詹云昕将自己的青梅竹马介绍给了大家,燕轻阁找了一早上不见詹云昕,此刻却知道了,原来詹云昕竟和这个人在一起。 詹云昕做了介绍后,燕轻阁顿时感觉饭菜不香了,叹口气要离开,乔安却立即给燕轻阁夹菜。 “老燕子,一口都不吃就走吗?”燕轻阁的确没胃口,但却不好驳了詹云昕的面子,而詹云昕呢,全身心沉浸在相会的欢愉里,似将乔安和周边的每个人都忘记了,真遗世而独立。 沈乔安看詹云昕这样,心情也不好了,她今日完全忽略掉了燕轻阁,燕轻阁几次三番想要找詹云昕聊两句,但詹云昕呢,不给他启唇说话的机会,她整个人都瞅着对面人。 连燕轻阁是什么时候离开餐桌的,大概詹云昕都没有注意到。 乔安李仲宣等也陆陆续续离开了,花厅成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他们两人竟也没有感觉异常,倒是开心的无以复加。 李仲宣已追在了燕轻阁背后,“燕子!”李仲宣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担心,他们仅仅是重逢的喜悦,你就不同了,你和她已相伴了一年,这一年的风风雨雨你们共同走过,这一段特殊的经历可不是年少的怦然心动能换取的。” “我知道。”燕轻阁点头,仓皇离开。 乔安看李仲宣和燕轻阁在聊,急忙靠近李仲宣。 “他看起来可伤心了,你去说他两句?”李仲宣指了指乔安,沈乔安道一声“稍安勿躁”已靠近了詹云昕。 她这边一走,李仲宣回头却看到了金锁,金锁瞪大了可怜楚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仲宣。 李仲宣虽十分讨厌金明辉,但却很喜欢金锁,他对小孩儿有一种莫名的亲近,这也是金锁找李仲宣的主要原因。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江湖还有江湖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大侠,”金锁也不知怎么叫李仲宣,张口一个“李大侠”叫的李仲宣哭笑不得,满头黑线,小孩儿丝毫没有感觉哪里欠妥,再接再厉道:“李大侠,请您对爹爹从轻发落,好吗?” “阿锁,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从轻发落几个字我一说了不算。”李仲宣想让他知道某些长大后才应获取的东西,但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蹲在了金锁面前,将金锁抱起来。 “我带你去捅马蜂窝去?”李仲宣竟这么说,金锁闻声点了点头,李仲宣可并非童心未泯,而是为让金锁明白个道理。 后院的屋檐下有个马蜂窝,李仲宣抱着金锁,他让金锁捣了一下,一群工蜂已成群结队的飞了出来,当工蜂发现了始作俑者后立即召集了蜜蜂群来偷袭他们,李仲宣跑的很快,一会儿就到了远处。 “你爹爹捅了马蜂窝,他杀害了不少江湖人,这多年来为非作歹,我固然是饶恕了他,然而那些马蜂会饶恕他吗?你仔细想一想。”李仲宣看向金锁,金锁逐渐明白了道理,嘟囔道:“我能去看看爹爹吗?” “自然可以,走吧。”李仲宣带了金锁去看金明辉。 金明辉被关押在地牢里,虽他十恶不赦,但李仲宣和乔安等是宅心仁厚之人,实际上大家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一日三餐依旧面面俱到,看似是蹲牢房但实际上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幽闭,软禁。 金明辉也知李仲宣的为人,此刻看李仲宣抱着金锁来了,他难为情的叹口气,身体都蜷缩到了背后。 “仲宣,你来了?” “带他来看看你,你们父子之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李仲宣将金锁放在了地上,让人打开了监牢,健硕健步如飞已进入监牢,两人抱在了一起。 谁也不知道究竟金锁和他爹爹说了什么,两人聊了许久。 李仲宣才一出门就看到了燕轻阁的属下,那人似乎在等他,两人一碰头,不等李仲宣开口,那人已道:“盟主,江湖上又出乱子了。” “怎么?” “有人又被杀了,依旧还是鸡犬不留。” 李仲宣忧心如焚,收拾了一下准备去现场看看。 而另一边,乔安已去安慰燕轻阁了,乔安本就是会说话的女孩儿,她道:“别看他们打得火热,一会儿这热乎劲就过去了,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情况也就好了。”乔安希望燕轻阁能明白这个道理。 燕轻阁从未对谁家女孩如此动心过,而在萧可为没有出现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坚固极了,但萧可为到月香阁这两天,詹云昕是彻彻底底忘记了自己,一颗心全部都扑在了萧可为的身上,两人情投意合形影不离,这让燕轻阁感觉到了危险。 乔安安抚完毕,留一点时间给燕轻阁去消化,她倒是有个念头,还要好生和詹云昕聊一聊。 她也的确有点太不专情了。 乔安一回头就看到了策马准备离开的李仲宣,问他的行动,李仲宣告诉她要到凶案现场去,乔安闻声,表明了自己也要去的态度,李仲宣欣然点头。 两人出了月牙谷,来到了一个庄园,那是个地主家的田庄,庄园的大门上有两枚红彤彤的血手印,门板被拆卸了下来,左边的门板上是一只掐头去尾了的老狗,右边的门板上是一只拔了毛的老乌鸡。 那老狗只有身体部分还在,头和尾巴乃至手脚都不翼而飞,至于乌鸡,那乌鸡带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让人汗毛倒竖。 “鸡犬不留。”意思已很明白了,乔安和李仲宣进入屋子,蓦地看到庭院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凑近第一具尸体一看,发觉那人脖颈上有对称的血洞,很显然是人咬出来的。 “盟主,会不会是千年的老僵尸啊?”背后跟了李仲宣俩勘察现场的人竟冷不防冒出了这一句。 此刻,本是秋天,蓦地一股风吹过来,一股子冷意侵入了骨头缝,众人都感觉恐惧,似乎黑暗中确乎存在人类看不到的鬼魅,亦或者说老僵尸已躲避在不远处的花丛中,他就那样随时做好了择人而噬的准备。 “子不语怪力乱神,哪里有什么老僵尸。”乔安看了看尸体的伤口,李仲宣让人将每一具尸体都送了过来,尸体全部都陈列在了众人眼前,经这么一看,发觉每一具尸体的伤口都一模一样,这不免让人想到了一个人。 李仲宣和乔安几乎同一时间冲口而出:“金明辉?” 好生奇怪,自金明辉归降后,他日日都在地牢中,然而这以血养血的手段也的确是金明辉之前才用的啊。 看到这里,不禁让人恐惧。 其余的线索不见,两人并没有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这让他们两人都烦躁不安。 因了这案件,两人也握手言和了,哪里还吵架呢?回到庄园,乔安不动声色来到了监牢,她问了问小卒子关于金明辉的情况,诸如一日三餐等等,小卒子连点头,将金明辉的饮食情况说了,乔安发现金明辉日日都吃的很多,并没有潜逃的可能。 但沈乔安依旧不放心,叮嘱狱卒等多盯一盯金明辉,未来的两天里,小卒子日日都盯着金明辉,发觉金明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向,这不免让人感觉奇怪。 而接下来的两天,不远处的村庄内,日日还有灭门案的发生,尸体死亡的状态都和之前一样,乔安打听后发现这些遇害者都是农户,他们老实巴交日日在田间地头忙碌,从未的罪过江湖人,哪里知道这么多人死于非命。 这些农村人比较愚昧,将此事归类到鬼魅作祟上,因此村落里日日有诵经和念咒的声音,一个村子这样,周边十里八乡都传说附近有老僵尸,以至于人人杜门谢客,并且家家户户都悬了八卦、宝剑、大蒜。 乔安等一进入这村子,就看到地上凝固了的黑狗血,里正看乔安和李仲宣到了,他也不敢怠慢。 “李大人,沈姑娘,你们给看看,莫不是果真有什么千年的老僵尸?” “不妨事,如若果真有,我拧下来他的头给你们当球儿玩儿!”从来没有活的怕死的,即便是有什么老僵尸,乔安也的确会那样处理。 接下来,沈乔安和李仲宣在村落里转悠了一圈,为安定人心,乔安还给受惊过度的人吃了一种药。 他们准备离开村落,忽而看到一个人大呼小叫冲向了他们,那人一面拔足狂奔,一面大声疾呼。 “来了啊,来了!他来了!”沈乔安哪里知道“他”是什么,而所谓的“来了”又是什么玩意儿来了。 “来了,真的来了。” 他们靠近那人,那人一把拉住了乔安和李仲宣的手,跌倒在了两人面前,从此再也没有起身,乔安低头一看,发现此人脖颈上出现了两个对称的血洞。 村人却没有一个敢靠近他,唯沈乔安和李仲宣就犹如那人的亲眷一般。 而背后,那人的妻子和儿子已狂呼起来,众人的视线也都麇集在了那人身上,乔安一看,那人的肤色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淡淡的青紫色。 “啊!好恐怖!”人群中也不知谁吼了一声,众人都一哄而散。 李仲宣看向那人,发觉那人肤色变了,眼神微冴,但沈乔安却很平常。 “仲宣哥哥,此人受惊过度,二来那咬了他的人有毒,你们不懂中医学,人被吓破了胆子后肤色就会变成青紫色,这很正常。”乔安本是学医的,之前在中京和成将军学习过仵作,解剖过被吓死的人之尸体,会发现那人“肝胆俱裂”。 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发生了这样的事,那女子已转身逃走了。 两人为其人默哀了一声,离开了。 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但第五天,有人劫牢了,且成功的弄走了金明辉,金明辉自己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获救,他被丢到了一个安安静静的院子里。 “为何要救我,我已心甘情愿承担这一切,过段时间我就要死了,我死了后一切秘密都难以重见天日,你也好自为之吧。”金明辉看向那人。 救助自己的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带着黑色的面具,除了血红的唇看起来杀气腾腾具有人类才有的感觉,其余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完美的融合在了夜色里。 他浑身都黑色的衣裳。 “我们是同盟,我救你就有我的意思,你心甘情愿被他们杀了吗?你苦心经营的东西呢,顷刻之间成了齑粉,你真的开心吗?”那人看向金明辉,金明辉缓慢起身,他没立即回答此人的话,他的眼先看了看美丽的月。 今晚的月纯澈而明媚,带着一点惊心动魄的白光,瓷白的月光落在金明辉的脸上,让他的肌肤看起来莹白。 “我已改邪归正,你们也不要乱来了,师兄,你!”金明辉叹口气:“你怎么能这样,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看看我?我多年来生活的浑浑噩噩,以血养血哪里是长法?沈乔安为我调制了身体,我如今已好多了,只你还不明白。” “师兄,切不可鲁莽啊!之前我在山寨里从未休息好过,我最近这一个月被抓了起来,吃的好,睡的也好啊。”金明辉这么说。 那人听到这里,反手就卡住了金明辉的咽喉。 “好个金明辉,你的血性呢?你的狼性呢,已全部都不见了吗?我真后悔自己救了你!”那人用力将金明辉丢了出去,一脚踩在了金明辉的胸膛上。 就没有咬着牙齿闭上了眼睛,他听天由命、逆来顺受,那人已不去说服他了,失落的叹口气后,那人道:“临死之前,要你看看我本来面目,我可不是你师兄。” 那人拿掉了自己的面罩,月光下,能看到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这是一张足可迷倒千万少女的脸。 金明辉显然想不到面具下会出现一张和自己想象中完全没有关联的脸,盯着那张脸看了看,他惶恐了。 “你是?” “现如今我还没有名字,阿猫阿狗一般的人,远不如你金明辉名扬四海,但未来呢?未来却是我的!”那人用力握住了拳头,恶狠狠的挥舞了一下,彷如一拳头打碎了什么人的天灵盖一般,“将来,我会扬名立万,比你、比李仲宣和沈乔安还厉害!”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夫妻患难同查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做这些事情,师兄知道吗?”金明辉胆怯的后退,刚刚那人没有摘落面具的时候,他满以为那人是师兄,而面具拿开后,他发现此人陌生,顿时产生了一种落差,一种强烈的恐惧感。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不过这个秘密你却知道了,金明辉,你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这秘密一旦泄露,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因此,今日就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了,抱歉!” 那人手起如刀落,劈砍向了金明辉,金明辉急忙躲避,两人都势均力敌,打的天昏地暗,这两人武功差不了多少,你来拳我来脚,斗的酣畅淋漓。 金明辉被救的事,乔安和李仲宣也后知后觉,等他们找到金明辉这里,金明辉已被打的落了下风。 “你去休息,剩下的我们来。”乔安指了指后面,她不怕金明辉临阵脱逃,她虽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但也知对手很强大。 金明辉已气喘吁吁,他许久没有按照金光师太传授的技巧去练功了,他认识到“以血养血”是非常变态的恶作剧,但没了以血养血后,一切竟都变了!他的武功大打折扣。 看金明辉休息去了,乔安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道一声“仲宣哥哥,我们上。” 两人使出了天涯谱中的武功,李仲宣一掌打在了那人胸膛上,那人飞了出去,虽重重的撞在了树木上,但那人却似乎不疼。 “好个刀枪不入,看来是天玄之功了。”乔安唯恐李仲宣吃亏,立即过去帮忙,她的武功走的是轻灵一派,迅疾如闪电,飘逸如流云。 那人看乔安攻杀过来,急忙闪避,哪里知道沈乔安嫣然一笑,如白鹤,如轻烟,快到眼前只剩余一条痕迹。 不但乔安的速度快,而且手也很快,已分打了那人二十四处穴道,那人惶恐的后退,结果被乔安一根绳索缠绕住了足踝。 “下来吧你,地上凉快!”乔安用力一拉,那人已哎呦一声坠落,他哈哈大笑,回头道:“仲宣哥哥,此人是个银样镴枪头,没有什么厉害,真是中看不中用呢,我们带他回去好好审讯。” “安儿小心。” 李仲宣急忙去保护,他发现此人一落地后忽然趴在了地上,他的动作和金明辉如出一辙,那人喉咙骨突起来,嚎叫了一声,手掌高高举起来用力拍击了一下地面,一时之间罡风纵横浩荡,那人弹跳起来,一股猛烈的腥臭味已扑面而来。 李仲宣硬生生接住了那人一掌,他只感觉胸膛一热,复又一冷,接着才是不可思议的疼,就犹如被打入了一把钢针一般。 “仲宣哥哥?”乔安急忙去看,发觉李仲宣已倒地不起,喷出了一口鲜血。 沈乔安之前只在金明辉身上见到过这么奇诡的武功,此刻再一次见到竟不知道如何应对,再看李仲宣,他了掌的地方已一片黑色。 而对面那人已蛤蟆一般的跳到了他们面前,乔安看李仲宣如此,料必死无疑。李仲宣身体很好,武功又高,鲜少被一掌打的如此昏天黑地,乔安怒从心头起,她拿出一枚玉露丸塞在了李仲宣口中,温声道:“服下!” 而后从腰间将月牙剑拿出,用力一抖,月牙剑已虎啸龙吟,爆射出一片瓷白的光芒,乔安娇叱一声,怒骂道:“你竟敢这样对我仲宣哥哥,今日我要是血债血偿。” 乔安握着月牙剑就攻杀过去,那人显然也知道月牙剑的厉害,并不正面交锋,时而躲避,时而偷袭,乔安杀人心切,早自乱阵脚,那人抓住了乔安的心理,不断的卖破绽给他,沈乔安已被引诱,不断的前进。 忽而那人手肘打在了乔安的肘弯上,乔安一疼,月牙剑已落地,咣当一声。 看月牙剑沉落,那人扑向了乔安,血盆大口就要啃啮她,然而就在此刻,一股大力将乔安拖拽了回去,沈乔安回头一看,救助自己的人正是金明辉。 “沈姑娘,快走,不要管我!”金明辉也知他们今日势必凶多吉少,他也使出了必杀技,救乔安到安全的位置后,他也趴在了地上,此刻他与他就好像两个一模一样的镜像。 两人手掌下都有黑气冒出,手掌一击,顿时振聋发聩。沈乔安看到这里,不停的观察破绽,握袖箭准备偷袭,哪里知道那人飘忽好像鬼魅,不到五个回合,金明辉已被一脚踢飞到了他们身边。 “金明辉,你没事儿吧?”乔安立即去搀扶,金明辉面如金纸,他的手微微抬起来,指了指对面人的眼睛位置,乔安顿时明白了,“我知道了,金明辉,你休息休息。” 如今李仲宣和金明辉都受伤了,乔安一人还好,她起身后微微冷笑,开始表演五禽戏,对面人看乔安舞弄的花团锦簇且动作越发快了,一开始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但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 只见沈乔安衣袖中射出一片星芒一般的白光,那白光在空中顿时形成了一片燃烧的火焰,一簇一簇淡蓝色的火焰很快消失了,接着,沈乔安竟也如蛤蟆一般的趴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对面人震惊。 他似乎在金光师太身上见过这等奇异的光芒,来不及细想,那人落荒而逃,等那人走远,乔安才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她也受伤了! “怎么,沈姑娘,师父老人家也传授了你天玄神功?”看沈乔安竟使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武功,金明辉只感觉诧异。 乔安赛琪无力一笑,解释道:“这哪里是什么武功,这是五禽戏啊,我刚刚早没有力气和他打斗了,只能故弄玄虚。” “那光?”金明辉知道本门武功的要略,修炼到一定的程度手中的黑气会变成淡金色的光芒,暗示内力大炽的表现,等修炼到那个程度,只需轻而易举就可摧毁一堵墙。 刚刚沈乔安分明表现的就是本门武功的最高境界,乔安再一次苦笑,一面搀扶李仲宣,一面道:“刚刚我被他打倒了,看地上有一只野猪骨架,随意抖了一些磷粉,这磷粉被手掌一捂热,立即会燃烧,仅此而已。” “你的架势?”金明辉若非亲眼所见,断乎不相信实际上会有如此古灵精怪的丫头。 她哪里会他们的武功,分明是扮猪吃老虎,乔安叹口气:“经常看你练功,看着看着也就学会了一招半式,模样儿近似也就罢了。”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沈乔安在故弄玄虚。 乔安说完,搀了李仲宣离开,好在那人并非去而复返,回到月香阁后,乔安立即去给李仲宣治疗,还好救助的及时,李仲宣已逐渐脱离危险。这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都比较紧张,李仲宣日日在修复,但似日日江河日下。 而今日自己被打伤了,乔安忽然奋勇杀敌,那一幕看在他心头,他欣慰而感慨,愤怒而满足,其实他中了那一掌后已在用内力逼毒,乔安此刻用了药,实际已转危为安,但李仲宣却贪恋乔安的温柔,只感觉这样的照顾千载难逢,索性哼哼唧唧。 乔安被吓的不轻,立即拉着李仲宣的手,“仲宣哥哥,将你还不舒服吗?” “安儿,我胸口好疼啊,我只怕是不中用了。”李仲宣演技浮夸,乔安之前见识过蛤蟆功的厉害,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徐里正死亡的惨状,一时之间心绪悲戚,竟有泪水沁出。 李仲宣看乔安这铁娘子也落泪,更知乔安对自己的重视和关心,“安儿,你帮我再看看伤。” 乔安立即去看。 结果被李仲宣一口亲在了头顶,乔安抬头,发觉李仲宣眼神里窜过一缕幽默,不禁微冴,而李仲宣眼内顿时荡漾出一片微笑的涟漪,看到这里乔安知李仲宣在愚弄自己,“仲宣哥哥,你!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 “下不为例!”李仲宣凝睇乔安,乔安飞快的跑走,“还能有下次吗?” 金明辉也受伤不轻,回来后就昏睡了过去,燕轻阁和詹云昕看金明辉要死不活,两人都不建议治疗,唯乔安据理力争。 她不但将金明辉看作了朋友,而且认定了金明辉会改邪归正,他情愿为金明辉争取治疗的机会,大家看乔安如此这般,也只能顺从。 这么一治疗就是三天,金明辉的状况很糟糕,他和那人打斗的时候消耗了不少的内能,因了这个,他一时半会并不能好起来。乔安夙夜匪懈,并不敢丝毫的怠忽,过三天后金明辉醒了过来。 “呀!”旁边的金锁惊喜的叫了一声,“呀,娘亲!爹爹已醒过来了,爹爹健康起来了啊。”金锁日日在床头等,此刻乍看到金明辉睁开了眼,哪里能不开心? 乔安慌忙过去看,发觉金明辉的确已苏醒,看他要起身,忙横手掌拦截在他胸膛上,“不要乱动,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好。” “我是伤了气儿,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就没有感慨系之,他盹着金锁看了看,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萝卜头,“阿锁,我和你娘亲有点儿事要聊,你且回避一下。” 金锁本是聪明小孩,点点头跑了出去。 看金锁离开,沈乔安将一枕放在金明辉后背,很显然金明辉有长谈的意思,他开始陈述之前手先在额颅上轻摁压了一下,乔安看到这里,神情凝肃,很显然金明辉有话要说。 “怎么?”乔安看向金明辉。 “安儿,你们大家都知我是十恶不赦之人,我的话自然是耳边风了?”金明辉伤情的瞅了瞅乔安。 “老金,我从来没有这样觉得,我如若果真认定你是个坏人,我怎么可能救你?”乔安摊开手。 “好,沈姑娘,我现如今坦白,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你们只知金明辉和天玄皇帝,你们只知金光师太,但你们却不知我们的师兄,她是师父的得意门生,当年师父一心一意要让他承袭衣钵,但我们这大师兄是荡检逾闲之人,脾性孤僻而怪异,久而久之和师父就渐行渐远了。” 乔安认真的听,忽然发现原来金光师太最得意的弟子是大师兄,至于金明辉和天玄宫的天玄皇帝二人已叨陪末座,他们属于同门中最“不学无术”之人。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幕后黑手还在幕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大师兄是个荡检逾闲之人,日日将自己比作什么“竹林七贤”什么“建安七子”之类,一张口就是崇论宏议,绝不会听从师父的安排,久而久之和师父就决裂了,他虽然修到了天玄神功的最高境界,但却被逐出师门。 被赶出去的大师兄一点不难过,三年五载也没回来看金光师太,而因了大师兄的背离,金光变了脾性,从那以后对任何人都不放心,传授武功总是留一手,这也是金明辉和天玄皇帝为何没能修到最高境界的主要原因。 “大概是他离开的第四个年头,武林会上出现了一个叫“萧萧雨堂”的教派,这个萧萧雨堂内的人都学到了我大师兄的一招半式,我那大师兄本是心胸开阔之人,平日里就是路上遇到了陌生人也情愿给人家传授武功,更不要说自己的弟子了。” 金明辉说了这么多离题万里的话,让沈乔安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过片刻后,金明辉续道:“前年的五月,我们遇到了麻烦,是萧萧雨堂那一群人为我们解围,也是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大师兄竟是萧萧雨堂的掌门人。” 那一次解围事件后,他们师兄弟重新见面,聊起来前尘往事和当下的状况都唏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那大师兄创建了帮派后没有许久再一次离开了,后来萧萧雨堂就和我们联络了起来。” 乔安听到这里,终于豁然开朗,犹如走通了一条路。 原来那萧萧雨堂自重新和金明辉接轨后,竟不停的发出了号令,要么让他们去谋财害命,要么就是栽赃陷害其余的门派。 一来,萧萧雨堂的堂主本是他的大师兄,他们有这一层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因此必须言听计从。 二来大师兄萧雨武功高强,他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做小伏低。 这么一来,三年之间金明辉帮萧萧雨堂做了不少的坏事,一切都结束了,然背后指挥者并没有暴露,反而是众人将屎盆子叩在了金明辉的头上。 金明辉本打算将一切吞下,反正他作恶多端,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但事情发展到今天,他却发现了不对之处。 他一直以为和自己联络、给自己发出指令和讯号的乃是堂主大师兄萧雨,哪里知道竟是教务内其余的小喽啰,大概此事萧雨还一无所知呢。 “如此说来,你那大师兄未必是坏人了?” “这,”金明辉也不好一锤定音,结论必须让时间去证明,他和萧雨已三年多没有觌面了,如今的萧雨是什么样的,改变的怎么样了,到底也还是个迷,因了这个,金明辉缓慢道:“我已不知道如何去界定,但此事和我师兄关系不大,沈姑娘!我将一切都和盘托出了,你、你要相信我啊!” 乔安从头至尾就没怀疑过金明辉,他点点头,“好了,你如今且休息,萧萧雨堂的事交给我们吧。” 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想不到,在金明辉背后竟还有个萧萧雨堂。 第二日乔安去调查,有人将江湖上的龙虎榜拿了出来,她一看发现这“萧萧雨堂”已快掉出前八十了,这多年来萧萧雨堂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已是没落到可以了。 “那萧雨呢,究竟是何许人也?”李仲宣问。 乔安道:“我已调查过了,这萧雨是个投闲置散之人,他多年来闲云野鹤一般生活,从来不将教派看在眼里,日日到处乱走,闲逛,做一些奇异的事情。” 他们两人倒是想立即找一找萧雨,那萧雨大概还不知道萧萧雨堂下面人都在做什么呢,但想要联络这么个小小的帮派却难上加难。 李仲宣决定找周青青帮忙,乔安一听顿时变了脸色,“找她?为什么要找他,我可不同意!”沈乔安拒绝周青青和李仲宣接触,尽管她也知两人仅仅是合作关系。 但乔安还是不情愿让他们联络。 李仲宣也知乔安的意思,不去理会,此刻他想明白了外面那鸡犬不留的案件,“大概那人想引蛇出洞,然后救助金明辉,他满以为金明辉会和他合作,却哪里知道金明辉已弃暗投明。” “然也,”乔安赞同李仲宣的观点,“不要着急,且静观其变。” 这下半天,乔安和李仲宣在一起,教派内还有其余事,李仲宣已不予理会,十有八九都交给了詹云昕,詹云昕处理这些事也得心应手到了一定的境界,两人充分的享受着下半天的生活。 因下元节快到了,乔安准备做点儿吃的,邀李仲宣一起帮忙,李仲宣凑近去帮忙,两人在一起料理,饭菜很快就出来了,乔安做的分量不多,只他们两人份。 “许久没和你这样吃东西了,”李仲宣怀念的很,抚今忆昔道:“但愿我们生生死死永永远远都这样在一起。” “但愿生生世世为夫妻。”乔安笑握着李仲宣的手,十指紧扣不放松。她加起来一块千叶给李仲宣,李仲宣吃了后,赞不绝口。 其实食物是次要的,主要是和谁一起享用,两人吃了东西后准备安寝,最近发生了不少破坏他们夫妻关系的事,以至于两人已许久没有好生亲密亲密了。 如今终于等到了亲密无间的机会,李仲宣哪里能不开心?但一切顺风顺水进行下去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怎么?”他们两人姿态尴尬的抱着对方,门外的声音破坏了一切的氛围,乔安脸上的红潮已在微微的消失。 “回沈姑娘的话,金锁生病了,如今疼的死去活来,请姑娘去看看。”闻声,乔安连忙点头,道一声“抱歉”,而后用力亲吻了一下李仲宣的额头,朝着金锁那边去了。 金锁不是生病,而是旧病复发,下山后他的病情已逐渐得到了稳固,然而此刻山下的气候忽冷忽热,外加水土不服,小家伙很快再一次生病了。 乔安去了后,李仲宣只感觉委屈,他还等乔安回来呢,结果等到了后半夜也不见沈乔安回来。 乔安到金锁屋子后,立即去探看,发现金锁这一次情况比较复杂,她立即开药,但吃了后也不见什么好。 金明辉也着急,告诉乔安最好的解毒药当是艾虎脑,乔安也听说过这个,但第二日去挨家挨户的采买,却不见任何药铺有艾虎脑。 原来这艾虎乃濒危物种,想要取其脑髓还要抓个活的,说起来又残忍又恐怖,艾虎本就数量稀少,想要找到也难上加难。 李仲宣联络了武林人,唯独不去联络周青青,这让周青青百思不解,听说需用艾虎脑的不是李仲宣而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孩子,周青青才放心了。 接着好多天,乔安和李仲宣都在找艾虎脑,为寻找艾虎脑,他们也放了金明辉一起,大概三天后,有人告诉沈乔安,说是在北邙山附近时常有艾虎出现,乔安打听清楚后立即去找,他们到那地后,一个猎户主动联系了他们。 “沈姑娘,李公子,那艾虎在附近横行霸道民不聊生,咬死了我的猪猡还叼走了我的孩子阿毛,阿毛啊阿毛,如若阿毛还在,都这么大了。”他一面说一面给沈乔安笔画。 沈乔安点了点头,那猎户道:“它们白天不会出现,晚上就到了,东边有个马场,马场附近有不少的艾虎,姑娘和李公子可自求多福,艾虎厉害极了呢。” 显然,这猎户已深受其害,沈乔安却是一点都不怕的,不过抿唇一笑,来之前就准备好了武器,李仲宣拿着月牙剑,乔安握着刀具等,后山不远处果真有个马场。 乔安到了后,四周围看了看,倒是找到了不远处有马儿的骸骨。 “这里有人生火的痕迹,仲宣哥哥。”沈乔安用脚拨开了地上的飞灰,李仲宣蹲在地上看了看,发现飞灰里头有燃烧过的炭火。 “这边还有。”乔安在那边找到了马匹的骨头,也找到了不少吃剩下的肉。 她往前走,发现周边不少马儿被杀了,这让乔安感觉奇怪。 “这里怎么这么血腥?我们要不要到马场内去看看?”乔安指了指不远处的蒙古包,那蒙古包一个连了一个,里头静悄悄的,不见马儿,倒是可以看到酥油灯淡淡的光。 此刻,两人都感觉奇怪,夜幕降临,蒙古包内安安静静,只有一种可能,人被杀害了。 乔安不准备去看究竟了,毕竟他们今晚的目的是艾虎脑,何苦节外生枝呢?但李仲宣向来比较注重这个,说什么都要到里头去看看,乔安拗不过,只能点点头。 两人进入蒙古包,果真看到了毡上红色的血珠,看到这里,沈乔安深吸一口气,里头横七竖八都是尸体,乔安看一人还有一口气,急忙靠近:“大伯,是谁、是谁对你们下此毒手?” “姑娘,雨,小……”那人言尽于此,脖颈子一歪,人已死亡,李仲宣回头看了看墙壁,上面用木炭厾点了一些凌乱的痕迹,一看,这不是雨水的痕迹是什么呢? 两人看到这里都明白了,“萧萧雨堂!”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接着他们到其余的蒙古包看了看,无一例外,里头的人都死于非命。 今晚,这里的杀戮太严重了,浓稠的血浆粘连了草叶,一股子臭烘烘的混合了马儿粪便和血河的奇异气流在空气中撞击着,活跃着。沈乔安只感觉呕吐。 半个时辰之前,有人已到了这里,他们杀害了牧长大人,也杀害了他的三妻四妾,尽管牧长大人从头至尾或许都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沈乔安他们到来,这群人已死于非命。 不但是人,连马儿也被活生生的杀害了。地上到处都是马儿的尸体,横七竖八不计其数,但他们毕竟没找到那凶手,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怪道那猎户说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原是在扯谎!”乔安想到了什么,嗟叹了一声。 “我们不来,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但我好生奇怪,为何他们要欺骗我们到这里来,而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如若他们想在这里杀害他们,那么他们的人一定会出现,但到此为止,李仲宣和沈乔安都没有看到凶手,甚至于连算计他们的伎俩也没看到。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庞然大物决战胜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如若他们想要嫁祸,至少也要留几个目击者啊,一切都不成立。 乔安回头看看背后,远处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明日天亮后我们找人过来调查。”乔安准备离开,但就在此刻,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接着急忙回头,刹那之间就看到了黑暗中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那是一双碧绿色的眼,在那一双眼左右还出现了另外的两双眼睛。 黑暗中哪里能看出是什么动物啊。根据那动物眼睛的大小以及高低,约略能判断大概是庞然大物了,她急忙后退,“仲宣哥哥,我们走吧。” 李仲宣握着月牙剑保护在乔安面前,其实他们都知道,他们已走不掉了!就在此刻,那动物包抄了过来,它们行动的很快,顷刻之间已靠近了乔安,乔安和李仲宣都看清楚了,那是三只大小一般的苍猊。 苍猊又叫做藏獒,乃是南疆和西藏人驯化出看家护院的动物,苍猊出生后主人不会给他们投食,苍猊就会自相鱼肉,剩余的那一只才有资格被培训。 苍猊的食物永远都是活生生的家禽或者牲畜,它们是放牧人从来追赶牛羊等的猎手,这苍猊是犬科动物里最忠心不二了,主人一旦死亡,它们就会为主人报仇,报仇雪恨后竟会绝食而死,不得不说悲壮。 乔安看向对面,不禁有点恐怖,那苍猊已扑向了它们,李仲宣与之打斗,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仲宣哥哥,小心啊。” 肇事者也不知用什么方式骗走了苍猊,而后杀光了这里的人和动物,等苍猊回来后自会护卫这主人,将它们咬死。 这样的复仇方式简单粗暴,厉害极了。 动物可比人凶残。 李仲宣虽然握着月牙剑,但苍猊也不弱,它们这三只已齐头并进,原来苍猊也有自己的战术,它们合作起来先消灭战斗力强悍的一方,至于沈乔安这女流,在它们看来不过轻而易举就可消灭。 乔安想不到苍猊完全不理会自己,任凭他如何挑衅,苍猊都不回头。而李仲宣已遇险,这些庞然之物咬合力很大,它们凶残极了,合作起来也天衣无缝。 “你们过来!过来啊!”任凭她做什么,苍猊都不予理会。 乔安无计可施。 李仲宣的肩膀被咬伤了,“安儿快走,不要管我!”此刻,他感觉到了危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乔安逃离。 “不、不不不!仲宣哥哥,我要和你自啊一起!”乔安愤怒的吼叫着,拔足狂奔靠近了李仲宣,那苍猊终于也过来对付乔安了,乔安只恨自己没有学会金光师太那刀枪不入的功夫。 但好的是,她吸引了一只苍猊,为李仲宣分散了火力,苍猊打斗起来,乔安险象环生,李仲宣急忙过来保护,两人已经跌跌撞撞滚倒在了地上,那三只苍猊急忙凑近,将他们团团包围。 那略微大一点的苍猊拔直了嗓门嚎叫了一声,其余两只也悲壮的叫了起来,似乎在告慰主人的在天之灵。 三只都悲愤的叫唤完毕,扑向了李仲宣和乔安,两人已弹尽援绝,知必死无疑。 “仲宣哥哥。”乔安抱住了李仲宣的腰肢,在这最后关头,李仲宣也抱住了乔安,他用自己的后背做屏障,保护在了乔安面前。 沈乔安看到黑暗中那绿油油的眼已逐渐的靠近。 就在此刻,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动物叫了一声,那动物的叫声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叫声结束后,一双同样碧油油的眼睛出现在了背后,那动物更凶残不少,跳起来一下子咬在了苍猊的脖颈上。 那苍猊发出了一声恐惧的咆哮,接着倒在了地上,庞大的身躯嘭的一声激起了地上的灰尘。其余两只苍猊并肩作战,哪里知道那一只动物厉害到不可思议,轻而易举就消灭了其余两只苍猊。 两只苍猊都轰然倒在了地上,死亡。 接着,沈乔安和李仲宣都看清楚了那动物,那是一只獠牙横在口腔外的动物,那动物虎头虎脑,看来竟和华南虎没有什么区别,行动起来迅疾无伦,很快就包抄了过来。 糟糕! “仲宣哥哥,接剑!”乔安将月牙剑丢出,李仲宣一把握住了,愤怒的挥舞起来,那动物就是不靠近,乔安看着模样,知继续下去会消耗不少的体能,忙道:“仲宣哥哥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尽管李仲宣也知这个道理,但却找不准什么办法才能消灭眼前这似老虎一般的动物。 这动物和之前猎户告诉自己的艾虎一样,只艾虎是伏地而走的,体形也很小,但这动物就不同了,这动物大于艾虎不知道多少倍,且这动物一上来就准备弄死他们,这让乔安百思不解。 艾虎生三子,必有一彪。这就是彪了,彪可比一般的老虎厉害想多了。 彪靠近它们,舞动扫把一般的长尾巴,一剪,一扑,李仲宣已经被压在了地上,他的手被彪那巨大的魔爪压住了,想要移动一下都不能。 乔安捡起来散落在不远处的月牙剑,她的偷袭还没成功呢,那彪已一尾巴甩了过来,乔安就地一滚,继续偷袭,那彪已去咬李仲宣。 “安儿快走啊!” 李仲宣自知难以逃脱,危难关头立即提醒乔安远走高飞,但沈乔安不着急离开。 就在此刻,黑暗中有一声嘹亮的口哨声,接着乔安看到有什么小人儿一般的动物劲风一般的扑向了彪。 所谓一物降一物真是没商量,那动物看来不怎么大,但速度却很快,一会儿后彪就消失了,再接着,黑暗中出现了一群策马飞驰过来的人。 乔安和李仲宣都不抱希望,难免以为来人是坏人,哪里知道来人未靠近他们呢,已滚鞍下马,那人惊讶的叫着李仲宣的名字,靠近了李仲宣。 乔安一看,来人竟是周青青。 “仲宣哥哥,你受伤了,哎,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乔安也担心李仲宣,但此刻周青青靠近后她却不准备过去了。 她听周青青这失惊打怪乱叫的声音,不禁讨厌,爬起身来握着月牙剑就走,李仲宣看乔安吊臂离开,知沈乔安生气了,他一把将好事者推开。 那周青青半蹲在李仲宣面前为其看伤口呢,做梦都想不到竟会遭李仲宣这一推,趔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仲宣哥哥,仲宣哥哥。” 她一点不生气,竟准备追过去。 而李仲宣呢,朝乔安背影而去,沈乔安等李仲宣靠近,火冒三丈回头,一剑已刺向了李仲宣,百忙中李仲宣急忙躲避,好在躲避的及时,剑不过划破了衣裳。 “还说你们没什么?她为什么会舍命救你?”乔安鲜少如此无理取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仅能接受除自己之外第二个女人对李仲宣好,她质问他。 李仲宣也不知道周青青怎么就来了,“我们真的没关系,我们哪里知道她为什么会来?” 周青青看二人吵起来了,也不敢靠近,乔安再一次和李仲宣决裂,她拿走了月牙剑,李仲宣忌惮宝剑又怕乔安急怒攻心之下会伤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乔安离开。 沈乔安走出去老远,从尸横遍野之中靠近了周青青,周青青被乔安凌厉之势吓到了,急匆匆躲避,哪里知道沈乔安一把扼住了周青青的手腕。 “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们?”周青青气急败坏,挣扎了一下怒道:“我们并没有在一起!沈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们。” 李仲宣唯恐乔安会和周青青打闹,急忙靠近,沈乔安一看李仲宣靠近,醋意大发,指了指李仲宣,她几乎在控诉,“还要瞒着我?李仲宣,我是那最后知后觉的一个,对吗?” 说完后准备离开。 周青青的确喜欢李仲宣,也的确怕沈乔安,她既不能放弃对李仲宣的追求,又不能挑衅乔安,看乔安气鼓鼓的,她急忙追过去。 “沈乔安,”周青青的呼吸急促,内心有风暴,她刚刚被乔安抢白了,训诫了,心头一点不舒展,此刻冷肃的目光落在了乔安身上,“仲宣哥哥是文武全才,又是武林盟主,喜欢他的女孩多了去了,我周青青希望和你公平竞争。” “在此之前,我们两人泾渭分明,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不堪!沈乔安,你知道吗?” 乔安冷漠一笑,最高贵的轻蔑就是不予理会,看也不去看她。 “沈乔安,那笔猴是我峨眉山的宠物,我从小就在饲养它,这笔猴本就是用来取艾虎脑的,如今我将这艾虎脑给你,沈乔安,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青青看了看不远处,不远处的地面上多了一具尸体,正是那艾虎的尸体,没有人看到两只动物是怎么决斗的,更没有人听到艾虎死亡之前有过怎么样撕心裂肺的挣扎与哀嚎,艾虎死了,硬邦邦的倒在了地上。 旁边一只小小的猴子已闪电一般的爬上了周青青的衣裳。 乔安之前就听说在峨眉山有不少的猴子,什么通背猿猴、大马猴、六耳猕猴等等,今日一见,发觉那猴子体形不大,但动作却迅猛的很。 “这就叫若为强所治,不在形巨细,”周青青将一盒子热气腾腾的白色膏体交给了乔安,“炮制的方法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你是医道高手,自比我还明白。” 乔安气鼓鼓的从周青青手中拿走了艾虎脑,连道谢都没。 李仲宣看它们冷战,准备做和事佬,才一靠近周青青,周青青就做了个阻挠的动作,这让李仲宣一腔的话无从说起,“仲宣哥哥,你不要说了,我心匪石不可转,喜欢一个人是权利,你作为被希望的另一方不需要回应我,我已心满意足。” “周青青,我这辈子只喜欢乔安一人,除非黄土白骨,不然不会分离,你好自为之吧,另外感谢你的艾虎脑。”李仲宣说完,追乔安去了。 沈乔安自然知道是李仲宣在追自己,她提口气跑的比刚刚还快了,不过顷刻之间已到了远处,李仲宣眼见乔安在躲避自己,唯恐遭遇其余的危险,只能远观。 其实乔安故意和李仲宣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她倒是不怕自己遇险,怕只怕李仲宣追的太急迫了,遇到什么危险。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争风吃醋所为何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二人一前一后,大概一个时辰前后,回到了月香阁,乔安回去后,詹云昕立即迎接过来,“安儿姐姐,你们做什么去了啊?” “吵架去了,出门去吵架。”乔安苦笑,拍一拍詹云昕的肩膀,“那婚姻啊,的确是个围城,无聊到不可思议,我奉劝你也不要着急成亲吧。一步之遥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你说的对,我们并非情比金坚,而世界上也不存在痴心绝对。” 乔安误会了李仲宣,并且用自己错误的经验来调唆詹云昕,詹云昕目瞪口呆,她急骤往前走,准备劝两句乔安,结果沈乔安走的比刚刚还快乐。 “你哭了啊?”詹云昕吓丝丝开口,黑漆漆的夜色里,能听到两人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衣裙摩擦出的声音,哪里有乔安的啜泣声? “哭?”周青青凑近乔安,“沈乔安你哭了啊?” 乔安怎么会哭,她回过头冷漠的盯着那不知进退的女孩,她的眼黑漆漆的,竟比天边的启明星还明锐,周青青见过狠戾的眼不知凡几,但如乔安一般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的眼睛,这还是平生仅见。 她后退了小半步,对自己刚刚那句话追悔莫及,很显然乔安是泪腺稀缺的物种嘛,沈乔安在周青青身上推了一下,周青青差一点又要跌倒,不怿的瞅着乔安。 “以后!”乔安一字一顿,务求让周青青听个一清二楚,“不要靠我太近,我讨厌你!” 周青青知难而退。 乔安也不管李仲宣是什么表情什么态度了,她大步流星进入后院,金锁已难受了许久,如今气息奄奄,看起来情况危殆。 乔安看到这里,顿生悲天悯人的情怀,金明辉焦虑的攥着金锁的手,乔安的到来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金明辉急忙起身,探索的目光很快就定焦在了乔安的手掌心,“这就是艾虎脑吗?” 他看向乔安,发觉沈乔安衣衫褴褛,脸上和脖颈上都有划痕,知乔安受伤比较严重,而从乔安的伤情已推理到了什么,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乔安面前。 “啊!你这又是何苦来哉,非要让我看你不起。” “大恩不言谢,沈乔安,往后我会做个好人,风里来雨里去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金明辉终于真真正正的改邪归正了,沈乔安看金明辉已如此这般,叹息道:“我能要你做什么,一切也都是我心甘情愿。” 乔安好不容易才将金明辉拉了起来,金明辉倒是不觉得尴尬,反而对金锁郑重其事吩咐道:“阿锁,你看到了?眼前人就是你救命恩人!重生父母!以后爹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定要知恩图报,做个好人,知道吗?” “是,是!”金锁自然知道乔安对自己的好,他激动的点头,环抱住了乔安,将发着烧的头埋在了乔安的胸口,乔安轻轻抚摸金锁的发丝,她的手落在金锁的雁翅骨上,发觉金锁比之前还瘦骨嶙峋了。 “奇怪,他最近没有好好吃东西吗?”乔安后知后觉。 “这个、这、”金明辉搔搔头皮,看来很是一言难尽,“我们寄人篱下,哎。”乔安环顾了一下旁边桌上的食物,金明辉似要遮蔽,但乔安已靠近,她提起来盖碗一看,发现下面是咸菜窝头和小米粥。 “你们日日吃这个?”看得出,数量也不多。 “我今日给你们做吃的吧,虽然你是阶下囚,但还有个浪子回头金不换呢,至于阿锁,他身体已如此残败,怎么能吃这些东西?”沈乔安只感觉心寒。 她既已决定为他们做吃的,自不会虚晃一枪就忘记。 “这个艾虎脑需要放在窗台上阴干,第二日就成粉末状了,期间万不可苍蝇蚊子和灰尘进入,不然药效会大打折扣,金明辉,此事就交给你了。”乔安小心翼翼将艾虎脑送过去。 金明辉郑重其事的接过,那感激不尽的神情已溢于言表,乔安准备去为它们洗手作羹汤,因看金锁可怜,低头在他额头上奖励了一个吻,金锁欢喜的笑了,抱着乔安就是不肯让她走。 无奈乔安还要做吃的去,只能答应等会就回来,她才一到门口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李仲宣,李仲宣自然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尽管金锁是个小孩,但却无形中剥夺了属于他的专利,他怎么可能不吃醋呢。 乔安最近都不打算理会李仲宣,谁让李仲宣非要和周青青“你侬我侬”来?倒是李仲宣,他看乔安不开心,似要躲避自己,急忙伸手拉。 “尊驾是何人?面生的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乔安连珠弩一般的问,每一个问题都包含戾气,每个问题都可射穿李仲宣的心脏。 他压抑着痛楚,“安儿,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话都没有说完呢,乔安已生气了,“我们就不能,永远都不能!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已有了喜欢的人。”乔安自然是在说气话了,屋子里的金明辉却支棱起耳朵在听乔安和李仲宣的交流。 他不想偷听!目的不外乎是听一听乔安和李仲宣有什么方面的争执,他该如何去帮助、支持乔安。 李仲宣看乔安准备离开,一时之间有点儿狂躁,乔安看李仲宣分明是在刁难自己,折腾自己,不觉火冒三丈。 “金明辉,有人欺负我,你视而不见吗?刚刚还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乔安提示一般的提高了语声,屋子里的金明辉已席卷了出来,他徒手和李仲宣打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欺负她,现如今我宣布,谁为难她就是和我金明辉过不去,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金明辉狠狠的皱眉,怒冲冲的警告,李仲宣不想和金明辉纠缠,但金明辉却不允许李仲宣靠近乔安,立即开始动用天玄神功,两人手掌一交击,充沛的内力让他们不约而同后退了两步,站稳后,金明辉再接再厉,李仲宣已不胜其扰。 乔安呢,含笑飘然离开,“你们玩儿,我做吃的去。” 这个点儿,天刚刚亮起来,有人送了蔬果到小厨房来,乔安清炒鸡毛菜、做了扣肉等送到了后面,那金明辉已将李仲宣赶走了,乔安放下食物,取小碗为金锁盛饭,三个人其乐融融,一面聊一面吃,倒是吃了个一干二净不亦乐乎。 中午,乔安到前院去,忽然看到了燕轻阁,燕轻阁在原地踱来踱去,竟似乎为什么事情担忧,乔安唯恐是江湖上又有了诸如“鸡犬不留”之类的灭门案,主动过去问,燕轻阁看乔安靠近,叹口气求助道:“安儿,你我关系很好没你要帮帮我,帮帮我啊。” 燕轻阁向来自高自大,如此目无余子之人怎么可能求人办事,这个燕轻阁是让乔安陌生的,但已祈求到了她这里,她自然要了解一下情况,忙安抚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啊,如若我果真能帮你,自不会袖手旁观。” 他也知乔安不是作如是观众人,因此竹筒倒豆子将自己遇到的障碍说了,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是江湖上的事,等听了她陈述后才闹明白,原来竟是感情方面的疑难杂症。 “她最近不怎么理我了,”燕轻阁皱眉,缓缓地开口,乔安自然知道那“她”是何许人也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燕轻阁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多少年的感情,我却是后来居上的闯入者,哎。” “不要担心,据我看她还是跟喜欢你。”乔安道:“感情的事乃命中注定,不可强求,此事我点到为止,却不可肆意妄为,你明白?” 燕轻阁一直以来都曲高和寡,从未恋爱过,此乃绝无仅有第一次,因此很担心对方会背离自己。 而他们认识到如今也不过一年之期,燕轻阁更怕,最近萧可为回来了,他日日和她在一起,詹云昕已乐不思蜀,早将燕轻阁抛诸脑后了。 “你老兄不要着急,早晚会抱得美人归。”乔安冷眼旁观,倒感觉燕轻阁在詹云昕心头的比重似乎更多,更大也更沉重。 但燕轻阁自己却担忧极了,看燕轻阁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乔安叮嘱他早早的去休息。 乔安到前院去,果真看到两人玩儿的不亦乐乎,因最近雨水多,詹云昕和萧可为在玩儿泥巴,那边萧可为做了一个人儿,这边詹云昕也做了一个,萧可为道:“和一盆水,捏两个泥人,再将它们打碎,然后又捏两个泥人,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 “是是,”詹云昕甜笑,她沉溺在了快乐中,燕轻阁给她的是静水深流的平静之爱,但萧可为给她的就不同了,萧可为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可比燕轻阁会玩儿多了,今日带她去荡秋千,明日去看星空看萤火虫,后天又是捏泥人逛街等,他生性活泼,喜静不喜动,正好和她臭味相投。 看他们这快乐无比的模样,乔安也知难而退了,少艾的女子和青葱的少年,本就是天生一对啊,再说了,他们两人还有多年前的感情做铺垫,做基础,在一起也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沈乔安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却化为灰烬,那一边两人玩儿的兴高采烈,在他们的世界里,哪里有乔安?哪里有过路之人? 乔安看他们情投意合,不觉黯然神伤。难道世界上果真不存在势均力敌的感情,只有门当户对的、生搬硬套的婚姻和残酷的现实吗? “哎呦,弄到脸上了呢。”詹云昕将泥巴弄在了脸上,旁边的他一面取笑一面温柔的为其擦拭,两人情意绵绵,真羡煞旁人。 乔安退下,在门口见到了燕轻阁,燕轻阁看乔安出来,摸一摸眉,“他们?” “你自己去看看,我无话可说。”乔安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去介入,然而她刚刚的观察也是片面的,之所以詹云昕决定和萧可为在一起玩儿,一来是补偿萧可为多年来寻找自己的辛苦,二来不外乎是地主之谊不好冷落他罢了。 别看她在和萧可为玩儿泥巴,但视线却无时无刻不在看向门边,她希望看到燕轻阁,看到他进来就那样宣布主权一般的带走自己,甚至希望他蛮横的带走她。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他们是爱不是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这一切的希望都落了空,她日日时时刻刻丢在寻找他,却没能看到他的人影,燕轻阁来也没有来过。 看詹云昕心不在焉,萧可为尽尽可能的去感染她,“你怎么不开心?” “没,没,”詹云昕急忙将探索的视线收回来,“哪里有什么不开心?” 最近,月香阁的气氛一点都不好,乔安和李仲宣爆发了冷战,两人势同水火,谁做和事佬谁挨骂,人人知难而退。至于詹云昕和燕轻阁,他们两人关系也微妙极了,因萧可为回来了,詹云昕日日陪萧可为游山玩水取乐,早将武林的事抛诸脑后了。 乔安只能自己挑大梁,结果就遇到了几件事情,外面又发生了惨案,很显然是萧萧雨堂在逼迫他们现身了。 她不去找李仲宣,事情不好处理,去找李仲宣,到底抹不开面子。 到下午,乔安做了白斩鸡给金明辉父子,她自己却没什么胃口,看他们吃了白斩鸡,乔安将残羹冷炙送出来,神思恍惚之间一下子撞在了李仲宣身上,乔安此刻想和解了,李仲宣看碗盏碎在了地上,急忙拉了乔安避开。 “你没事儿吧?”李仲宣深情款款的凝睇乔安,那双眼盯着她看,总能让她魂牵梦萦心口难开,乔安喜欢他那认真凝注她的视线,喜欢和李仲宣单独相处。 李仲宣也做好了和解的准备,“抱歉,连日来都是我不好,要你误会了。”李仲宣抬眸看了看乔安,乔安嫣然一笑。 就在此刻,乔安又听到了魔咒一般的叫声,那叫声依旧是周青青的,“仲宣哥哥,怎么搞的嘛,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说好的摸螺蛳呢,吃不吃要不要吗?” 背后是荷塘,站在里头的女孩儿闪电一般的站了出来,腿上沾满了荷塘泥,她看到乔安的一瞬间,当即后退了一小步。 “沈、沈、沈姑娘?”周青青期期艾艾。 乔安看到这里,料他们的感情已渐入佳境,这才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衣摆折起压在了裤带上,光溜溜的小腿上也沾满了荷塘泥,一切看到这里不言自明,乔安笑了笑,只感觉口中似含着一口中药,那丝丝缕缕的苦涩顿时迷漫到了舌根。 “安儿,安儿!”看沈乔安准备离开,李仲宣先发制人一把卡住了乔安的手腕,乔安用力挣扎,无果的情况下一口咬在了李仲宣的虎口上,李仲宣吃痛急忙丢开手,乔安叹口气离开了。 看乔安离开,李仲宣也自责的叹了口气。 乔安,正因为你是南方人我才准备下河为你抓点儿鱼鳖虾蟹解馋,至于周青青,她是路过看李仲宣在摸螺蛳,只感觉好玩儿才下水帮忙的,结果李仲宣并没将东西抓到呢,沈乔安已过来再一次误会了他。 他怎么可能解释的清楚,因了这深沉的误会,他也没有了兴致,丢下周青青离开了。 周青青倒是情愿乔安误会她和李仲宣的关系,或者说,每个女子在感情上都是主动而自私的,她而已曾慷慨的选择做个旁观者,成全他们,撮合他们。 但当她发现自己情根深种,发现他们两人的关系已如此江河日下的时候,顿时有了其余的念头,倒不如自己去追李仲宣的好。 此刻看李仲宣扬长而去,周青青急忙追在了李仲宣背后,她不停的叫仲宣哥哥,但落下去却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去了。 他赤脚进入屋子,周青青也赤脚跟在背后欧,她手中还提着菱角啊莲蓬啊,螃蟹之类的,看起来狼狈极了。 两人逐渐拉近了距离,但李仲宣却狠狠的关上了门,嘭的一声,周青青的鼻梁撞在了李仲宣的门板上,一时之间疼痛难禁。 “李哥哥,你开门,开门啊!”周青青用力拍门,李仲宣起身,用力将门拉开,他也知道自己不该生周青青的气儿,毕竟一切和周青青无关。 周青青站在黄昏的日光里,看起来憔悴的很,李仲宣低头看了看她,她手中的东西散落在了地上,“你以后不要和我说话了。” “为、为什么啊?”周青青皱眉,“就因为她,李哥哥,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你为什么就不能多喜欢我一个?你们已成婚了,我不能怎么样,但李哥哥,你我为什么就不能发展下去呢,她已经不爱你了,或者说她压根就不爱你。” “不!”李仲宣纠正:“乔安很爱我,不爱我的是你,你对我存在不少的新鲜感,你因为好奇才靠近我,不是吗?” 话说到这里,连周青青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靠近他的主要动机了,难道果真就如他说的一般,仅仅是好奇感在作祟吗? “我,我就是喜欢你啊,李哥哥。”周青青说着话迈步进入了屋子,李仲宣已被误会的太深了,看周青青这样,他反而只能出来,周青青气恼的盯着李仲宣,“之前已说过你,你喜欢你的,我喜欢你,这本是互不干扰的事,李仲宣,你是个孬种,你竟一点儿都不敢喜欢我,她已不喜欢你了啊。” 周青青有点儿语无伦次。 说真的,她是峨眉派的掌门人,她能看上他,还是他的福气呢! 曾几何时,有多少人爱慕她,求婚的队伍长的好像一条龙,但周青青对这些青年才俊都不屑,唯对李仲宣痴心绝对。 而李仲宣呢,他的心里头却只有沈乔安一人,周青青越想越生气。 “以后你不要找我了,就这样吧。”李仲宣决定快刀斩乱麻,他们两人如若果真被乔安继续误会下去,将来的矛盾会更大,这注定了是个悲剧。 未来? 不,不!他们哪里有什么未来不未来? 周青青生气了,抓起来地上的螃蟹就丢,一螃蟹打在了李仲宣的眉骨上,李仲宣也没有躲避,九秋的螃蟹已成熟,壳子坚硬极了,自然好像武器,那螃蟹的壳子打在了李仲宣眉骨上,李仲宣顿时天昏地暗。 “我恨你,李仲宣!”周青青哭着离开了,李仲宣并没有追赶,等周青青走了许久,李仲宣这才摸了摸眉骨,凄凉的笑了。 另一边,周青青出来后反而是冷静了下来,她自己也在想,究竟她对李仲宣的爱是好奇心在作祟,还是这果真是一见倾心后就至死不渝的爱了? 她从李仲宣的屋子出来,黄昏的光线已消失了西边,一股浓黑笼罩了过来。 周青青只感觉自己的前途也是黑的,且比眼前的黑暗更混沌,她疲倦极了,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只感觉四肢百骸中汇集了不少的倦意。 “哎,仲宣哥哥。”那心头的白月光啊。 就在此刻,她背后不远处的竹林中有人聊天,一个道:“我可不能和周青青一样死皮赖脸,女孩儿就要高贵一些,你可不要看我是个奴才就看淡了我,如若没媒妁之言和父母之命我就是再怎么喜欢你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梁公子,我们就此别过吧。” “小蝶,我喜欢你已多年了,我如今哪里有钱娶你为妻?”那被叫做梁公子的男子显然很为难,“我也就是个下人,一天忙的脚不沾尘能有几个钱,至于父母之命,我爹娘是山西人,我已许久没有回去见他们了。” “所以,梁公子,你如若果真喜欢我,你就应该设身处地的为我考虑啊,我可不是周青青那种人,她在前面走,后面总有那么一群人在戳脊梁骨,我可受不了这个。”那女孩摆摆手。 “我走了,梁公子,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体会。”小蝶转身去了。 刚刚周青青的确跟生气,怎么在小蝶口中她就成了脏兮兮的涎皮赖脸的女子,她自己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呢? 说三道四?一个女子难道的确没有权利和勇气去追求自己心上人吗?她如此想着,不禁过分的去解读了小蝶的话,走着走着竟果真感觉自己是厚脸皮的女孩了,她痛苦的高叫了一声“天呢”接着离开了月牙谷。 其实她哪里知道小蝶不过借她做了范例,小蝶在催梁公子早点儿行动而已,她才从竹林里出来蓦地就看到了一道远去的背影,是周青青。 小蝶暗忖,莫不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周青青吗?不然为什么她走的这么快?夜色里,小蝶看不清周青青穿了鞋子没有,只感觉她背影踉跄,随时可能会跌倒。 看周青青离开,小蝶又想,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她还有大事情需要处理呢,不如不纠缠这个。 小蝶到了乔安门口,叩门后言笑晏晏道:“沈姐姐您睡了吗?奴婢有点儿事情求助您呢。” 乔安在屋子里发呆,一想到李仲宣竟和周青青抓鱼儿去玩儿了,心头的醋意越发酝酿的厉害,翻江倒海几乎淹没了她。 听叩门声,乔安急忙起身,“小蝶吗?这早晚过来做什么,我在。”乔安邀了小蝶进来,小蝶将自己借二十两银子的事情说了,但吞吞吐吐说不出用途,乔安自然不吝啬银子,但却要刨根问底。 “不管怎么说,你都要告诉我这银子你用来做什么了,不但我可不放心给你。”乔安看着小蝶,其实她已感觉到了小蝶的无能为力和尴尬,她之所以要刨根问底,一方面也是怕小蝶借的不够,索性就帮人到底。 小蝶只能交底,将自己借银子的前后都说了,沈乔安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你早说是婚礼要用啊,他面子薄不好意思过来,你就告诉我,这婚礼是越体面越好,毕竟人一辈子也就一次,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两,这个也不用还,多余的算是我和仲宣哥哥给你们的彩头了。” 那小蝶想不到乔安竟是如此慷慨,说什么都要还,沈乔安看拗不过只能让小蝶打了一张欠条,看小蝶去了,乔安暗忖,那对方该是多幸福啊,有小蝶这么个事事都为其考虑的人。 她困了,早早的入睡,梦境里竟还是李仲宣和周青青,真是个噩梦! 第二日,乔安起来,依旧还和之前一般生活,天一亮小蝶就带了那憨厚老实的年轻人过来道谢,沈乔安看他们情投意合,自然送上了自己的一份祝福。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第三者消失成悬案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一天,乔安没有去找李仲宣,倒是感觉度日如年,以前的每一天都要和李仲宣黏在一起,哪怕是单纯见个面也会让她开心。 如今,她和李仲宣闹矛盾,两人成了敌人一般,她此刻虽然很思念他,但却不情愿去找他。 午休的时候,反而是李仲宣来找了乔安,乔安睡得七荤八素的,很有点昏,被李仲宣从被窝里抓起来,顿时火冒三丈。 “你做什么呢?” “乔安,你昨晚对她说了什么啊,她不告而别了,她没有带武器和银子,甚至于没有穿鞋,她到哪里去了,你快告诉我啊!”李仲宣问乔安,乔安刚刚醒过来,只感觉一脑子浆糊,嗡嗡嗡的也听不太清究竟李仲宣在说什么。 “什么鞋子剪刀离家出走了,我不知道。”乔安掀开被子起身。 “沈乔安,我再问你一遍,她究竟到哪里去了?昨晚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刺激了她,她没拿武器和银两就走了,这要是有什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乔安终于听明白了李仲宣的意思,她回头盯着他,许久后才吓丝丝叹口气。 “仲宣哥哥的意思,一切都是乔安在作祟了,乔安说了什么才让她离开的了?” “这里是月牙谷,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你究竟说了什么啊?她到哪里去了?”一想到周青青很可能因了乔安的某句话才离开,李仲宣就自责。 “我什么都没说,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沈乔安完全不知道周青青做什么去了,她也从未骂过周青青,尽管话说回来,她可不喜欢周青青。 “哎。”李仲宣不问了,颓然叹口气出门去,打听了许久,唯不见周青青的消息,这么一来峨眉派的女弟子可都着急了。 有人道:“我们掌门人本是一眉师太精挑细选来的,如今人不见了,这如何是好啊?” “定是你们之间出现了感情矛盾,盟主,您还无动于衷呢,您不找一找她吗?”女孩们七手八脚的靠近李仲宣,李仲宣叹口气,她要如何解释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心呢? 他甚至于比她们还要着急啊。 昨晚亲眼看到周青青离开的只有小蝶一人,所谓爱屋及乌,小蝶喜欢乔安,自然讨厌周青青,她还以为周青青惺惺作态故意这样做以便于造成恐慌,引起李仲宣的重视呢,索性不告诉众人自己看到了他。 晚上还不见周青青,那峨眉派的女弟子已来盘问沈乔安了,“沈乔安,定是你加害了我们掌门人,否则好好儿的,她人怎么就不见了?” “我如何知道,真痴人说梦!起开。”乔安斥退了这一群人,这些女弟子向来也不喜欢乔安,顿时布阵。 乔安看她们竟准备和自己打,顿时怒了,“怎么,还来劲了不成?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偏偏要追问我?” “不知道?”有个女弟子冷嘲热讽,“你沈乔安聪明绝顶,手段多多,鬼知道你将我们掌门怎么样了,还不快交出来!” 乔安真的生气了,很快众人和她就打了起来,乔安怒冲冲的,心情比之前还糟糕。 沈乔安非意气用事之人,也确乎不想和他们有什么冲突,众人打了个平局,一个个都怒冲冲离开。 到第二日,周青青已失联一天两夜,这么一来不要说峨眉派的女弟子了,连沈乔安自己也担心起来,而那群女弟子竟还一口咬定了是沈乔安谋杀了她,苦于乔安没有证据辩驳。 到第二日的下午,小蝶过来取银子,乔安早将银子准备好了,看小蝶过来,强颜欢笑,“快拿去用吧,我这里还有事情今日就不和你聊天了。” “奴婢听到了点儿闲言碎语,”小蝶从乔安手中将银子过来,不动声色道:“安儿姐姐,他们在嚼舌头呢,说您杀害了那周青青。” “现如今我自己也还解释不清楚呢,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能怎么样?”乔安的确说不清楚。 “安儿姐姐,”小蝶却看到了周青青,也似乎闹明白了,并非是乔安刺激到了她,真正让她愤然离开并且刺激到了她的,十有八九是自己了。 毕竟,她口口声声说她是寡廉鲜耻的女人,任何女孩听到这样的批评似乎都会伤心。 小蝶将自己看到周青青的事说了,朝着外面指了指,“恍惚是看到她朝着谷口去了,那一晚我看她失魂落魄的,走起路来似乎头也没精打采,因此也并不敢追出去,还以为她一会儿就会回来呢。” 沈乔安听到这里,一把握住了小蝶的手,“真好,你是目击者,你快去证明给大家,此事和我没有关系啊。” 乔安抓住了救命道菜一般,小蝶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乔安的生命里扮演这么举足轻重的角色吗,顿时点了点头。 她准备去澄清一切,但却看到沈乔安在换衣服,小蝶诧异,跟前跟后道:“安儿姐姐, 怎么说啊?您这是做什么,到哪里去呢?” “自然要出谷去找她了,她已一天两夜没有出现了,一旦有什么问题岂非让人追悔莫及?”沈乔安就是沈乔安,尽管那周青青是她的情敌,但她对周青青却一如既往。 小蝶将事情澄清了,大家一听知道周青青竟是自己离开的,诧异之余都紧张了起来,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周青青不过是躲了起来,哪里知道周青青一意孤行离开了。 李仲宣听了小蝶的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感觉惭愧极了,他凑近乔安准备去道歉,沈乔安却冷笑一声,“道歉,现在我需要这个?你要是早抽时间去找她,岂非早找到了,如今你道歉给我听?拒不接受!” 乔安看了看旁边的詹云昕,她也知道谷外危险,本准备让詹云昕和自己一起去找周青青,但才一回头就看到詹云昕吃吃的笑着,整个人竟十分靠近萧可为,来个男人情投意合,显然在聊什么密不可分的话题。 当乔安看到这里,顿觉心力交瘁,算了,还是自己一人去找她,尽管詹云昕对谷外的环境熟悉的很。 一群女弟子过来给乔安道歉,沈乔安也冷着一张脸拒绝和她们交流,这一群女弟子也无计可施,哀叹着,自怨自艾着。 乔安已一人仗剑离开了,她走出没有很久,李仲宣也出来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乔安懒得理会李仲宣,加快了速度,马儿已离弦之箭一般的发射了出去。 至于李仲宣,他并不敢追的太狠了,只能慢吞吞的跟在背后,峡谷内色什么人都没有,安安静静。 乔安一面走一面观察蛛丝马迹,始终不见周青青,甚至于也没有个痕迹,彻底搭配小镇子后,人演稠密,乔安只能去打听,竟也没有人知道周青青去了哪里。 李仲宣也在打听,结果不但没能找到周青青,才小半天,连沈乔安也弄丢了,他那懊恼极了,找个地方吃东西。 阳春面本很好吃,酱牛肉也色香味俱全,但此刻李仲宣却一点心思都没有,胡乱吃了两筷子后,离开继续去打听。 沈乔安没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吃过了东西后漫无目的在长街上走,她看到酒楼就去,因为酒楼内的消息通常比较多,就在酒楼内旁听的时候,长街上忽然有了一声尖叫,接着那尖叫扩散开来,继而每个人都叫了起来。 沈乔安急忙去看,发觉一群人朝她这个位置逃了过来,不远处的地上倒着一具尸体,那是个无头的尸体,人人都惊悸,长街上,走了个空落落。 对面巷口那是何人?他也正准备去一探究竟,乔安定睛一看,发觉对面巷口的人正是李仲宣。 她往前走,和李仲宣汇集到了尸体旁边,那是个光脚的女子,很显然她的鞋子被人扒了下来,那女子的头不翼而飞,脖颈上的伤口不是切割出来的,倒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断裂的,血液已凝固,显示死亡时间长久。 “还好,不是她。”乔安松口气,她将自己的斗篷拿下来披在了那尸体身上,李仲宣牵马跟在乔安背后,又道:“你这样丢下你的那衣裳,他们等会儿会说是你杀了她。” “白道上我早已联络过有邰王了,他们并不会,但我奇怪,为什么对手要这样,目的呢?”乔安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但那念头不过在心头稍微兜转了一下——转瞬即逝。 一切的确有点古里古怪。 “警告!”李仲宣叹口气,她回头看了看背后的尸体,尸体扭曲在地上,好像丢在鏊子里面准备下酒的红蟹一般。 “目的呢?” 周青青离开的时候是赤脚,也就是说这尸体是仿造了周青青的模样和造型来吓唬他们的,李仲宣也很奇怪,到目前为止,对手是什么人,有什么险恶的居心和目的可真想不明白。 “目的?”他咂摸了一下嘴,摸一摸眉毛,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沈乔安也搞不懂究竟对方有什么目的,一切进行的太奇怪了,奇怪到出人意表,奇怪到不可思议。 晚间,两人住店去了,乔安还没有和李仲宣和解呢,所以两人租在对方的隔壁,不过一墙之隔罢了,睡了会儿,乔安听到了对面有情爱之声,那一双男女肆无忌惮哼哼唧唧,这让乔安生气,她用力锤击了一下墙,结果下一刻对面的男子气喘吁吁没谩骂起来。 “捣乱什么呢,坏我好事?” 这一次反而轮到乔安尴尬了,对面那狎昵的声音还在继续,乔安不胜其扰,转身进入了李仲宣的屋子,李仲宣正准备沐浴,看乔安从外面走进来,笑:“怎么?也听到了吗?” 那疯狂的声音竟连李仲宣都听到了,乔安颔首,难为情的躺在了李仲宣的云榻旁边,李仲宣待要沐浴,微笑道:“你这一来,我如何沐浴?” “老娘会偷看你?”乔安翘了大拇指指了指他,李仲宣哈然一笑,“只可惜我可不是什么柳下惠,倒是希望你三顾茅庐呢。” 乔安被李仲宣一挑逗,笑着拉住了李仲宣的衣领,两脚已剪刀一般的剪在了李仲宣的腰肢上,此刻两人的动作可怪异极了,这体位让李仲宣莫名想要做“坏事”,有的事情也顺理成章,他的手落在了乔安的衣扣上。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死亡警告恐怖袭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听,他们可真能耐。”李仲宣笑笑。 隔壁的隔壁,两人正在及时行乐,那疯狂的声音让人想入非非,在那魔鬼一般的声音里,李仲宣不禁笑了笑。 忽而那男子顿住了,而那女子发出了一声惊悚的尖叫,“啊!姐夫啊!” 接着,再也没有了声音,乔安感觉不对劲,而李仲宣却笑道:“看起来,未必他们就很能耐。”他已准备亲一下乔安,沈乔安的手却挡在了嘴唇上,以至于让李仲宣扑了个空。 “过去看看,那一声叫好惨,有点奇怪。”乔安对叫声有辨识,刚刚那叫和舒爽没有关系,那是受惊过度的叫声,那是人类看到了最恐怖景象的叫声,乔安起身,和李仲宣到了隔壁。 而小二哥和掌柜的也到了,等他们两到的时候,掌柜的正从里头跌出来,李仲宣眼疾手快,在掌柜的即将落地的一刹那之间,他的手已卡住了掌柜的的后腰,“掌柜莫怕。” 那掌柜的获取了一股真元之气,顿觉胆色正了不少,但却依旧不敢看里头,“两位,这里发生命案了,我已让人报案去了,这可真奇怪,窗户都关的好好儿的,门也关着的,凶手是如何进入行凶作案的呢?且、且,且,”那掌柜的吓到了,“且”了许久,竟是没有了下文。 李仲宣和乔安已知道又有案件发生了,两人对望一眼,李仲宣示意掌柜的原地待命,自己和乔安一左一右进入了屋子,他握着月牙剑以防万一。 窗子的确还锁着,里头的插销都没拿掉,唯一洞开的是门,然而门外是一条回环往复的走廊,走廊之下是大厅。 酒店内燃了不少红烛,刚刚,一楼大厅内还有不少闲杂人等在饮酒作乐呢,如果凶手作案后从门离开,那再微小的动作也一定会引人注目,奈何惨案一发生乔安和李仲宣就出现了,楼下竟一点儿动静儿都没有。 越来愈多的人围拢了过来,大家好奇的东张西望,并庆幸自己没有沦为幕后黑手的计划名单,乔安和李仲宣靠近,发觉这赤果的两人身体并列放在一起,头放在身体上方,两人大概是在销魂中死亡的,以至于面上表情都如此不可思议。 沈乔安只感觉一股恶寒席卷了过来,她颤栗了一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狠毒,竟要将无辜者斩尽杀绝。 至于李仲宣,他在分析两人尸体被撕裂开的位置,经过比照,发现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都是巨大的力量撕开的。 一会儿后,仵作来了,巧的很,来人正是邰玉娇的驸马爷,驸马检查了尸体后百思不解,乔安和李仲宣将自己的看法和判断说了出来,在聊案件的时候,乔安示意驸马让众人远离。 大家不方便听这个,等众人离开后,乔安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那驸马爷听了后,皱眉道:“你的意思,这是用手硬生生拔掉的?”那怎么可能? “是!”李仲宣也早看出了端倪,对驸马爷点点头。 那驸马爷之前是土匪头子出生,但蓦地看到这里也感觉恐怖,“真是鬼斧神工的杀人案。” 案件没能调查清楚,苦主倒很快被人认了出来,原来是东街的郑屠夫和自己夫人的妹妹在偷情,真是个一言难尽的案子。 发生了命案后,顷刻之间人人都离开了,唯沈乔安和李仲宣一点不怕,掌柜的找了巫婆和神汉过来念咒,沈乔安不过冷笑一声,理会都不理会。 一卷陀罗尼经完毕,那巫师准备离开,沈乔安看向巫师,纯澈的黑眸中窜过一抹淡淡的笑,那巫师倒是被乔安吓到了。 等人们都离开后,乔安推开了窗,“仲宣哥哥,我们来重复一下他的作案经过,我出去后你关窗户和门,你假装那偷欢的两人,我马上就来。” 乔安纵身一跃,已灵猫一般跳了出去,李仲宣关闭了窗户后,躺在了木床上,这客店的每一个屋子都是完美的复刻,里头的格局和陈设并无二致。 沈乔安先降落在屋顶,然后一片树叶插在了窗缝里,跟着用力一提,窗已打开,进入屋子后,她靠近李仲宣,做出一个“杀人”的动作,而后将插销略抬到机簧上两寸,再接着人出去了,轻轻一闭,窗上插销已落下。 等沈乔安再一次出现,人已从正门进入,两人都认为他们模仿的的确是作案之人的一整套流程,但让他们感觉奇怪的是,究竟那人有什么目的? 到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依旧出去打听关于周青青的消息,一无所获,这已是周青青消失的第二个白天了,即将迎来周青青消失的第三个夜晚,乔安和李仲宣都心急如焚,尽管他们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 回到客店,乔安看到掌柜的面如土色,抓了乔安的手就问:“沈姑娘啊,您这么有这种奇怪的癖好,您怎么买了这个一个东西啊。” 乔安诧异,她从早上就出门,到日落西山才回来,期间人都在外面呢,买东西云云从何说起呢?李仲宣和乔安对望一眼,已心知肚明。 “掌柜,那东西此刻在哪里?” “就在两位屋子内呢,吓死我了,很吓死我了!”掌柜的吓得手在胸膛上不停的轻抚,乔安也不邀一同前往,两人手牵手进入屋子,乔安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玩偶,那玩偶是个不倒翁,有人之大小高低,玩偶身上画着一件红色的衣裳。 那玩偶看起来恐惧极了,乔安看到这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比刚刚还强烈了。 “让我来。”李仲宣靠近了玩偶,用剑轻点了一下玩偶的头,那大好头颅已应声而落,乔安和他都倒抽一口凉气,两人已预测到了,玩偶里头一定是个被杀了的人,但结果并非如此。 玩偶里头有一张纸,“周姑娘在我们手中,萧萧雨堂请二位聚一聚。”那纸后面是个地形图,乔安看了看已记住,交给了李仲宣,对方好像唯恐他们不去或者不轻易上当,每一个坐标点上都有相对应的名称,什么“翠西沟”什么“护甲狄村”等等。 “现在就走!” 沈乔安靠近他,“仲宣哥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尽管已天黑了,但两人无所畏惧,没入了黑暗中。 另一边,月香阁内,李仲宣离开后燕轻阁接过了李仲宣的千斤重担,为其处理江湖人的江湖事。 武林内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外乎打打杀杀,燕轻阁如今已彻底为自己洗白,他带领了多年魔教,对一切自高下在心,这些江湖事他可轻而易举就化解掉,但江湖上的事杂七杂八茫无头绪,多而杂乱,处理起来就难上加难。 之前还有詹云昕毛遂自荐过来帮忙,但自萧可为回来后詹云昕的一颗心似乎都粘在了萧可为的身上,以至于燕轻阁想要见一见詹云昕竟更难。 他们两人如胶似漆,焦不离孟,燕轻阁形影相吊。 自乔安和李仲宣离开后,金明辉重新做阶下囚,吃的东西又大打折扣,尽管他已抗议过了,但小卒子的脸色很难看,这让金明辉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大神好见、小鬼难缠”。 好的是金锁很会疏通人际关系,他和下人们很聊得来,尤其是小蝶,她很喜欢金锁这古灵精怪的小孩儿,时常送吃的给金锁,金锁从不独吞,每常得到好吃的势必送到监牢内和爹爹共享。 “这个是柠檬鸡翅,今年秋天柠檬成熟的好,我才刚刚捞出来呢,小鬼头。”小蝶笑着将柠檬鸡翅送给了金锁,金锁装在盒子里立即去找爹爹了。 金明辉自被囚禁后日日做小伏低,并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和行为,饶是如此,那小卒子好不好还骂他两句。 “爹爹,吃鸡翅,小蝶姐姐给孩儿的呢。”金锁元气十足的声音提醒了他,金明辉急忙将恍惚的思绪调整好,他的眼充血,看起来恐惧而憔悴。 “你吃吧,爹爹之前大鱼大肉享用的多了,如今倒是喜欢吃五谷杂粮粗茶淡饭。”是的,只要金锁吃得好,他吃什么有什么区别? “爹爹,孩儿也是呢,孩儿之前吃腻了好的,如今也要换一换口味。”金锁一面说一面将吃的放在了地上,那是她轻而易举可以拿到的位置。 金明辉感动极了,之前他们条件的确优渥,环境和现如今也决然不同,但那时节他们父子两人何尝如此同仇敌忾过,倒是日日吵吵闹闹,如今的窘境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金明辉哪里能不开心呢? 他明白金锁的一片好心,吃了一块鸡翅膀,只感觉那应是平生最好吃的一块鸡翅膀了,饶是他铁石心肠,也差不多要落泪了,看金明辉吃了,金锁也吃了起来,父子两人吃的不亦乐乎。 之前的怨怼与不开心早烟消云散了,现如今留给他们是数不尽的快乐。 吃了东西,金锁行礼后收拢了餐具等离开了,金明辉目送金锁远去,一时之间情绪崩溃,叫了一声“阿锁”,金锁回头,早泪流满面。 “爹爹!” 他拔足狂奔,手中的东西早散落在了地上,两人拥抱在了一起,“爹爹,爹爹啊!” “阿锁,我的好儿子。” 金锁重新出来,情绪已平复了不少,但金明辉在监牢中却似乎听到了金锁的哭声,那哭声连绵不绝,金明辉起身立即查看,甬道长而曲折,黑咕隆咚的,他什么都不能看到。 正因什么都不能看到,那一份恐惧更放大了不少,“官爷,官爷,你帮我看看我儿子,我恍惚听到我儿子在求救!”金明辉只感觉心疼,他可怜楚楚的哀求,偏今日看监牢的是个铁石心肠之人,那人面容冷峻。 “我?你要我跑路去给你看孩子?你娘的你搞错了没有?”那人负担无动于衷甚至于还给了金明辉个窝心脚,金明辉疼的龇牙咧嘴,但依旧再三再四的恳求,他早不要尊严了,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差不多要跪在地上了。 但那人不过揶揄了两句,一点没有出去看看的意思。 “官爷,我已好话说尽了,你竟是一天都不留情面的吗?官爷,你我都是有孩子的人,既大家都有孩子,慈父的一番心肠你也应该清楚啊。”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玩偶山庄遇玩偶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慈父?”那人冷笑,啐一口:“你也配?” 金明辉怒了,咆哮了一声趴在了地上,那人看到这里知道金明辉要发功了,金明辉狼一般的嚎叫起来,双手用力一掰,精铁的栏杆已一分为二,他从里头轻而易举的传闯了出去。 原来,并非他无能为力,而是他不想继续作恶。 此刻看金明辉逃走,那人吓得尿裤裆,声音断断续续,“来、来人、来人呢!快!快!快抓金明辉,金明辉逃走了!啊啊!” 众人急忙去抓金明辉。 金明辉出去后,陡然看到黑暗中一个雕塑一般的人,那人身量很高,好像一块太湖石,他穿着一件黑衣裳,看金明辉出来,他回过了头,金锁已安详的睡在了那人的怀抱里,那人轻轻拍一拍金锁,似乎在催眠一般,声音也犹如梦呓一般低沉。 “金明辉,你来了?之前我要你和我们合作,你偏偏不肯,如今你还不肯吗?我实话实说,沈乔安可不能彻底救好你儿子,但我们却可以!金明辉,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讨厌他们,你要和他们决裂!你要和他们分庭抗礼。” “然后!”那人凑近金明辉,“然后,你跟着我们干,我保证你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不然的话,金锁就要长眠不起了呢,金明辉,你是聪明人,你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金锁就这样一命呜呼吧,我那小乖乖。” 那变态一面说一面竟低头亲吻了一下金锁的头,金锁毫无知觉,任人宰割。 “你这狂徒,你究竟是谁?你是萧雨吗?他知道你们在外面这么惹是生非吗?我要杀了你。”金明辉用了天玄神功,但见金明辉好像一只蛤蟆一般的趴在了地上,接着纵身一跃已靠近了那人,那黑衣人嘻嘻哈哈的笑着,两人打斗了起来。 其实两人的武功也的确旗鼓相当,但碍于对方用孩子做要挟,这让金明辉投鼠忌器,以至于他并不敢下杀招。 “哎呦,都说虎毒不食子,看来是假的了!你这是做什么,想要杀了自己的儿子吗?”金明辉一下手,那人就用金锁做挡箭牌,金明辉急忙将手收回,并不敢下手。 两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众人这才追上来,詹云昕明明看到金明辉的孩子被人抓走了,这才让金明辉疯狂,然那看守金明辉的小小卒子却一口咬定是金明辉和那人串通一气才离开。 一时之间也不好证明,詹云昕无计可施,只能握着九节鞭追赶,那萧可为本也想追赶,但奈何他不会武功,只能原地待命。 他忽然好像看到了什么,蹲在地上捡起来了一面铜牌,那铜牌上面画了一只龙头,他一怔,好半天说不上一个字。 原来在萧萧雨堂内部,众多之下还有龙坛,这龙坛之下四海龙王,今日也不知是哪一个粗心大意的龙王到了,竟不小心将行雨令丢在了地上。 萧可为本是萧萧雨堂之人,虽多年未尝回去,但毕竟对这些东西一清二楚,他唯恐这个秘密被人知道了,慌忙将行雨令藏了起来。 等燕轻阁从屋子出来,那抓了金锁的强人早不见了踪影,连詹云昕也不翼而飞,一群人出了月香阁寻找去了,一群人在庭院内搜查,唯恐会有什么埋伏和同盟。 燕轻阁也差了人去追,而自己也追赶了过去,哪里知道不许久詹云昕就回来了,詹云昕本是准备和萧可为说话,蓦地看到了燕轻阁,急忙靠近。 “人走远了?” “我才追出去一小会,他们就不见了,那人武功高强可见一斑。”别看詹云昕日日和萧可为如胶似漆在一起,但詹云昕却从未落下武功。 妹妹是这么死的,爹爹是如何气绝身亡的,而当初的月牙谷是怎么样灭亡的,詹云昕都一清二楚。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因此她夙夜匪懈在练武,此刻詹云昕回来,燕轻阁立即去看她,发觉詹云昕浑身完好无损,知没有受伤,目光这才转柔和了不少。 “你没事儿就好。”燕轻阁道。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抓走了他们,那人穿一件黑衣裳,戴着一张龙头的面具,也不知江湖上什么门派是这个模样?”詹云昕疑窦丛生,她想找江湖人了解了解,但燕轻阁却道:“如今二哥和乔安都不在了,他们会听我们的话?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因此,不管怎么说,只能点到为止。 谁知道那戴着龙头面具的是何许人也?那人去了后,金明辉也消失了,根据小卒子说,大概是两人联合起来导演了那一幕,因此断定两人是同盟。 单詹云昕却半信半疑。 而另一边,乔安和李仲宣已肩并肩来到了一个庄园,那庄园叫“玩偶山庄”,乔安看了看夜色里被红灯笼照亮了的牌匾,不由得有点胆怯。 她经历的危险和事情也多了去了,但这朱漆斑驳的牌匾却带给了她一种格外不宁静的惶悚,“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李仲宣,沈乔安,你们来了?”黑暗中有什么声音,两人听到这里急忙寻找声音的来源,那声音忽大忽小,彷如是从天而降,而乔安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和李仲宣的体型在一点一点的变小,一点一点的变小。 “二位既来之,何不进来呢?”庄园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地划开,有黑漆漆的水雾一骨碌一骨碌的冒了出来,更显诡异和恐怖,乔安朝着里头看了看,里头出现了一个陶泥做的不倒翁,奇怪的是那不倒翁竟可以说话。 乔安之前和洛怀逸学习过奇门遁甲,听洛怀逸说过在东瀛有个叫扶桑岛的地方,那里的人很会做木偶,做的木偶神完气足,还会打架。 这和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开口说话的自然不可能是木头人了,那偶人站在他们面前,晃动着。 “我们才不要到里头去呢,不好玩儿了,走啦。”沈乔安知道危险,拉了李仲宣就走。 李仲宣也笑嘻嘻。 “那就!得罪了。”声音来自于屋顶,接着乔安看到一人被从屋顶上推了下来,那不是周青青又是谁呢? 周青青疼痛的大叫了一声,乔安顿时迈步靠近了屋子,“你们是萧萧雨堂的人,萧雨呢,让那小王八蛋出来见我。” “你连四海龙王都见不到你就想见我们的教主吗?未免痴人说梦,你要进来就进来,如若不进来,杀了你这朋友也不为过!”那人纵身一跃,猿猴一般从天而降,站在了周青青面前。 黑暗中闪烁过一抹寒光,乔安看到这里心顿时抽搐了一下,“好!我们接受挑战,我们这就进来。” 接着,那庭院内的笑声消失了,“闯关吧。” 乔安回头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微微点一点下巴,两人进入了庭院,而那人已带走了周青青,乔安他们进入第一个跨院,那人依旧在屋顶上,他的声音很嘹亮,“一炷香的时间,找出来谁是真人,否则不但你的朋友要死,连你们也不可幸免于难。” 那人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倒出来一群毒蛇,毒蛇摇曳生姿,蠕动到了周青青面前,虽然是在黑暗中,但沈乔安依旧看到了一群黑黢黢的动物。 “啊,毒蛇?” 周青青恐怖的叫了一声,那声音是如此的凄楚可怜,又是如此的胆战心惊,那声音低低的。 许久后听周青青大叫一声,“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啊?何不就弄死了我呢?” 那人狞笑一声,没有了下文。 “周青青,不要自暴自弃,他们既已划出了道儿,我们接受挑战就是,未必我们聚会输了。”沈乔安提口气。 那人鼓掌,似乎很欢愉,接着,他的声音再一次冒出:“沈乔安,李仲宣,你们也可以不接受挑战,但必须服从我们,和我们合作。” 那人说完,等乔安和李仲宣的反应,乔安还没有开口呢,李仲宣已冷笑,“和你们一起为非作歹吗?要我和你们做一丘之貉,真比登天还难,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那人沉默了。 接着从庭院的每隔角落簇拥过来一群雕塑,那一群雕塑凝立在了他们身边,接着一个个都移动起来,再接着安静。 每一个木偶都更换了位置,每一个木偶面容都一样,且都会眨巴眼睛,那人已点了一根限令香,并且用蒲扇用力的吹,才一小会,大半截的香已变成了粉末。 沈乔安看到这里,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两人靠近每一个木偶,那木偶竟嘻嘻哈哈的笑起来,听起来恐怖极了。 乔安准备给木偶瘙痒,那人却道:“不可靠近他们!”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眼看着就要结束了,沈乔安忽然指了指一个木偶,“找到了,是她。” 就在此刻,背后有一个木偶忽然笑了笑,李仲宣一把卡住了那木偶的肩膀用力一丢,将那女子已丢到了那人身边,那女子大惊失色,唇都在颤抖:“你!你们,你们耍赖皮!” “什么耍赖皮不耍赖皮,我们动你了吗?我们和你说话了吗?时间到了吗?” 乔安和李仲宣已认认真真观察过了,那一群木偶一个个大小都一样,妆容也一样,也不知道那人给木偶肚子里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木浦竟会发出一种类似于笑声的声音,每个都一样,让乔安和李仲宣无计可施。 两人火速交流了一下眼神,乔安随意一指,那女子就露馅了。 “时间还没有到你们就找出来了,算你们赢了。”那人道。 乔安点点头进入了第二个跨院,“这一关,你们谁来呢?”这一关显然只允许一人参加了,乔安也不知道究竟挑战的项目是什么,她看了看李仲宣,求助一般。 李仲宣一笑,跨步站在中央,“我来吧。” “好,会有四个木偶,你需蒙上眼睛猜一猜究竟谁在你的背后,记住了,一旦猜错了,你们的朋友就要人头落地了,我说到做到。”那人笑了笑。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救周青青夫妻合力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到黑暗中依旧还走出了几个木头人,那是按一家人的模样儿做出来的,一个年迈的老头儿,一个是苍老的老妇人,还有一个男童和一个女童。 “一炷香的时间,猜测两次,错一次就杀了她。”那人将游戏规则说了出来,沈乔安为李仲宣捏一把冷汗,那人已丢了一面黑巾过来,乔安唯恐那黑巾上有毒,嗅了嗅确定没有什么毒液,这才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缠在了眼睛上,蹲坐在了指定的位置,接着那几个木偶已出现了。 “我是公公。” “我是嬷嬷。” 几个木偶的声音不同,他们只能发出这么一句话的声音,接着屋顶那人开始唱歌,“从前有个小孩儿,杨柳的腰儿翠青青,提个瓶儿去买醋,路上跌一跤,哎呦哎呀哎!我在你背后,我是谁啊谁。” 再接着那几个木头人已分列在了李仲宣的前后左右,乔安看到是男童站在了李仲宣背后,李仲宣思考了会儿,完全不得要领,乔安却看出了端倪,此人唱的不是歌谣,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口诀,他这几句话一出口,就开始操控。 在地面上有轨道,那轨道可以按照顺序将木偶罗列起来,规律就是从长辈到晚辈,乔安记忆力很好,她将上面的歌谣重复了一遍。 “从前有个小孩儿,杨柳的腰儿翠青青,提个瓶儿去买醋,路上跌一跤,哎呦哎呀哎!我在你背后,我是谁啊谁。” 到小孩儿的时候,乔安的衣袖震动了四下,接着到“青青”的时候,震动了三下,到“买醋”的时候震动了两下,以此类推。 李仲宣从震动声已想到了乔安在暗示,乔安震动的数字是从大到小的,也就是说明先长辈后晚辈。 “是男童在我后面。”李仲宣道。 那人大惊失色,不知究竟李仲宣是如何知道秘密的,他只能缄默,许久后连连叹息:“李仲宣,沈乔安,你们果然聪明绝顶,只可惜你们不是我们的同盟而是敌人,真可惜啊。” “有什么好可惜?”乔安一笑,温和道:“那燕轻阁可以浪子回头,詹云昕和金明辉可以弃暗投明,你为什么就不能?再也不要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了,你加入我们,我保证你会看到不同的风景,你会被人尊重,别人敬仰,而不是现在一般你被人唾骂,做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乔安的话说的有点厉害了,但她浑然不怕。 那人再一次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他似乎也在考虑自己的处境,良久后冷笑道:“和你们合作,做你们的臣僚,做你们的下属?做你们的爪牙吗?那可不成!” 在那人看来,合作就是归属,就是被人统摄。 他怎么可能如此听话呢?沈乔安却大摇其头,她想要解释,但发觉那人有自己根深蒂固的思想。 想要扭曲一个人的认知,那是愚蠢且耗费时间并且没有什么回报的,因此沈乔安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了,第二局开始了。” 那人怒吼了一声,显然心绪很不平静,沈乔安点点头,接着另外一首童谣开始了,李仲宣听的很仔细,那也真是巧了,要是一般人,他是不可能从音调和字音来分辨的,但李仲宣就不同了。 李仲宣之前是帝王,中京的朝廷日日都有酒筵歌席,这么一来他对音乐就驾轻就熟,因此等那木偶站在背后的一刹那,李仲宣已笑道:“是老人在我背后。” 果然是老人! 那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知李仲宣是如何弄清楚这个的,她猜是乔安给了李仲宣暗示,但仔细一看,沈乔安和李仲宣距离很远,且乔安就唱了一首童谣,并没有任何动作和声音发出,那么奇哉怪也了。 “好,愿赌服输,最后一关吧。”那人指了指里头的跨院,乔安和李仲宣已有了胜算,也不怕。 乔安一面走一面对那人道:“武林会推出的盟主并非率领大家做什么的人,而是遇到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商量着来,我们的地位平等,身份一般。” 那人可不耐烦听这个。 进入最后一个跨院,乔安发觉地上湿漉漉的,还有点粘稠,同时嗅到了一股黄酒和菜油的气味,乔安的心一紧。 “最后一关,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能从这里走出去是你们的幸运,你们若不能,就要!”那人用力一推搡,将周青青从屋顶上推了下来,李仲宣急忙去搀扶,乔安却似乎一点不关心周青青。 她的手在衣袖中一摸索,将金铃子已丢了出来,那金铃子有千里追踪的本领,只需嗅一嗅某人的气味就可。 这屋顶上都是刺鼻的菜油和黄酒的气味,对人类来说早受不了了,但对金铃子这等蜥蜴来说却更好的可以分辨出夹杂在里头其余的气味。金铃子才上了屋顶就下来了。 乔安不动声色一笑,将金铃子放在了衣袖中。 那人跳下后朝着一个门去了,乔安和李仲宣一看,这跨院背后是很多的门,那人走进去后丢出了一根火把,李仲宣要接,但那火把已无情的落在了地上,那砖块上有一层黄酒,黄酒度数低,但却是用五谷杂粮酿造的,本就是一般人家做燃料用的。 那砖块也燃烧了起来,且火焰扑腾到了周边,一口气燃烧了对面的阁楼,他们已没有退路了,那阁楼连同第二重跨院也都燃烧了起来,火焰剧烈,任何人只要一进入都必死无疑。 乔安和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搀扶了周青青进入刚刚那人走进去的那一扇门,进入后才发现,那一扇门背后是弯弯曲曲的走廊。 三个人傻了眼。 “啊,是个迷宫!” 乔安就知这第三关不会很简单,但却想不到竟如此复杂,他看看旁边,每一扇门进来后的路径只有一跳,但在他们眼前却多了十七八个狭窄的通道,每一个通道都是青砖累起来的,一个个都很高,且上面都涂抹了黄酒,在他们还思考的时候,外面的火焰已迅雷一般的追了过来。 那火就好像巨龙,噼里啪啦就燃,追在了他们背后,李仲宣顿时变了表情,他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搀了周青青起身,两人盲目的看着眼前的走廊。 周青青回头看了看背后的火焰,有哦什么东西燃烧了,从头顶砸落下来,庭院内已一片乱七八糟,“这怎么办啊,都是我害了你们,李哥哥。” “呸,少在这里给我矫情!”乔安站在了周青青和李仲宣之间,指了指李仲宣道:“这是我的人,你可不要靠近她,之前我已警告过你了,你可不要变本加厉啊,不然我可不带你出去了。” “我、我将李哥哥看作哥哥。” “哥哥也不成!”乔安气冲冲的,“他和你是陌路人,你们最好连说话都不要。”乔安说完,从衣袖中将金铃子拿出来,她亲吻了一下金铃子,将金铃子放在了地上。 那周青青一看,顿时恶心。 人和人的观念毕竟不同,乔安感觉那色彩斑斓的金铃子好看极了,但在周青青看来,这滑腻腻的脏兮兮的动物让人恶心,乔安怒了,捡起来金铃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路都不走了,尽管后面那滔天的火焰已紧赶慢赶的追了过来。 沈乔安倒是气定神闲,正襟危坐。 周青青看到这里,恨不得打她两下,乔安鲜少这么意气用事,其实她这是故意吓唬一下周青青。 “那个,”乔安将金铃子举起来凑近了周青青,“它老人家会带我们离开,刚刚啊,老人家说你亲吻一下它,它才带路呢,不然要么我们就在这里兜圈子到天荒地老,要么我们就死于非命粉身碎骨,你自己看吧。” “你!”周青青明显感觉到沈乔安在戏弄自己,但一想到乔安刚刚救自己也的确是舍生忘死,只能叹口气,她为难的亲吻了一下金铃子。 乔安这才满意的起身,“老人家还说了,我们三个人里头只能走出去两个,我是金铃子的主人,那势必可以出去,你们两个,”乔安意味深长的盯着两人看了看,“自己做个决断吧,快点儿!火要过来了。” 她朝着背后努努嘴。 周青青再也想不到沈乔安竟是如此“恶毒”,她气坏了,身体倾斜在了墙壁上,一张脸精彩极了。 说真的,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来说,死亡的确是恐惧的,但如若三个人里头只能存活两个,他情愿将机会交给李仲宣,而李仲宣呢,一边是自己忠心耿耿的爱人,一边是红颜知己周青青,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做。 乔安盯着他们,指了指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选谁呢,如今可到了不得不选的阶段了。”乔安盯着李仲宣看看,李仲宣叹口气,“这,你为何要让我做这么残酷的选择呢?” “安儿姐姐,”旁边的周青青到底是聪明的女子,她已猜到了沈乔安的意思,“你带我走吧,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之前的确喜欢李仲宣,但那仅仅是为了这一份虚荣感,我和李仲宣在一起就会很开心,很快乐。如今我想明白了,我可不是真的在意他,喜欢他,你带我走。” 沈乔安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听周青青这么说,乔安满以为周青青的确放弃了李仲宣,瞅了瞅旁边的李仲宣。 “现在丈二和尚了吧?仲宣哥哥,在生死存亡的时候只有我才和你不离不弃,如今你该看的都看明白了,我们就走吧。”乔安拉住了李仲宣,临走前还强迫李仲宣和周青青发誓。 “你们今日已剖白了各自的情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起誓吧,从今以后你们不会在一起。”沈乔安这么说,此刻两人互望一眼,周青青急忙起誓。 李仲宣压根就没有和周青青在一起的任何念头,被乔安一逼迫,顿时发誓,一切结束后,乔安让金铃子带他们离开,回去的路上她口中发甜,心口也甜丝丝的。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柳暗花明,犹如他们的情感一般,出了庄园后,再回头一看,背后已红彤彤一片。 三个人出了困境,乔安吹了一声口哨,她和李仲宣的马儿已骤然狂奔了过来,乔安将马儿交给了周青青,周青青上马,“你们呢?到哪里去?”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金锁被俘安儿心焦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管我的!”乔安对周青青还有敌意,她尽可能的隔开他们两人,这也是一个女子恋爱中的任性,“我们到你老家去!” 又道:“回去后给大家报平安,说姑奶奶好着呢,说他们的盟主还要在外面玩儿一段时间,就这样。” 乔安上马儿,催促李仲宣,李仲宣也上了马儿,他握着马缰绳,将乔安圈在了前面,沈乔安微微一笑,策马朝着远处去了,路是如此的长,天是如此的黑。 两人准备到小镇子去,到小镇子后,天逐渐的亮了,乔安和李仲宣吃了早餐,乔安去买衣裳,一切都弄好了,两人这才聊起来萧萧雨堂,根据沈乔安最近的了解,发觉这萧萧雨堂是小但却构建精巧而复杂的教会。 “他们四海龙王,还有不少虾兵蟹将,他们的教主是萧雨,你试一试看能不能联系到他,据我看,这些人似乎是背了萧雨在做坏事,之前金明辉不也说了吗?萧雨是闲云野鹤不怎么料理教派内的事。” “我如何去联系萧雨,江湖人有江湖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 李仲宣也爱莫能助。 “那暂时就不理会这些,我们在这里玩儿一段时间再说。”这两年来沈乔安不是在打斗就是在被斗争的路上,早没有了闲情逸致玩儿了,如今机会终于到了,她也开心了起来。 好的是,真好赶上了当地的下元节,秋是比较冷,但人心是暖和的,乔安和李仲宣吃了当地的美食后,出门去玩儿。 到黄昏,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一整个儿小镇欢腾的不成个模样儿。乔安和李仲宣去放花灯,那是小镇唯一一条护城河,包了小镇子的山角而远去,将小镇子围在了里头。 沈乔安和李仲宣买了花灯和孔明灯,旁边有公用的毛笔,李仲宣濡墨,握着毛笔却不知道些什么好。 “许愿灯,你说我们许什么?”李仲宣迟疑不决,而背后已有排队的人靠近了他们,“啊哟哟,兄台你怎么扭扭捏捏的啊,还能是什么愿望呢?就写个一辈子不离不弃白首不离就好了啊。” “您稍微等等,”乔安不介意别人在后面催促,她倒是很喜欢这烟火人间的生活,她从李仲宣手中将毛笔拿过来,两人的手都握着毛笔,乔安笔下已流泻.出了几个字儿,“愿生生世世为夫妻”。 李仲宣心有灵犀,一会儿就写好了。这一模一样的字儿不但落在了河灯上,也落在了花灯上,点河灯后,乔安顺手一推,那河灯朝着远处去了,很快就混合在了许多的河灯之内。 一时之间到了波涛汹涌的水域,乔安看到这里,心情有点郁闷,仿佛看到了他们并不平静的将来。 花灯燃起来,飞到了半空中,乔安和李仲宣已拥抱在了一起,两人亲密的寻找对方的嘴唇……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黑暗中,两人重拾起来年少时的怦然心动,过了许久,他们被一片喧闹的声音吵到了,急忙朝着人群呼喊的地方去看,有人喊起来:“吕洞宾要跳七星岩咯。” 众人也都看过去,乔安看到缥缈的夜色里,对面一座高峻的小山上斜靠着一个人,那人做的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跌落下来,下面就是护城河,人们在对面看他,他似笑非笑的喝酒,动作竟是分外的倜傥优雅。 乔安唯恐那人掉下,提醒了一声:“那大哥哥,不要跌落下来了。” “跌落?下面是万劫不复的红莲孽火吗?”那白衣男子爽朗一笑,“我才不怕呢。” 说完后,纵身一跃,身体凌空朝着他们飞了过来,尽管沈乔安见过不计其数的人使轻身功夫,但如眼前人一般精妙绝伦的,却还是第一次见。 那人的脚尖轻轻的点一点水面,水面顿时蹙起来一片水花,那人已轻灵一跳鲤鱼跃龙门一般的到了对面,上岸后将酒杯高高举起来一饮而尽。 有人看那人似乎要将酒杯丢下,再一看,发觉那酒杯竟是蓝田玉的,顿时心花怒放,追了过去准备接。 哪里知道那人用力随手一丢,酒杯已落在了坚硬的路面上,顿时碎裂。 那酒杯一看就价值不菲,但那人对价值连城的东西却一点都不在意,酒杯碎后,那人狂笑,“芍药杯、芍药杯,一日需饮三百杯!痛快,痛快啊!” 那人朝着远处去了,乔安和李仲宣对望一眼,“那人的武功好奇怪,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金光师太那一脉的?” “追上去看看。”乔安和李仲宣都怀疑那人和萧萧雨堂有关系,追随在了那人背后,发觉那人还在不远处,两人急忙凑近,那人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他也不回头,加快了步履。 但也就奇了怪了,明明看起来他在一步一步的走,且走的并不怎么快,但就是和乔安李仲宣保持了一段距离,那是一段沈乔安和李仲宣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距离,这可让两人为难极了。 终于到了通往郊外的一条路,乔安看那人还不准备回头,立即有了主意,“山西的汾酒,陕西的烧刀子,中京的梨花白,苏杭的花雕,您喜欢哪个,我们夫妻请你喝酒?” 乔安这句话一落幕,那人立即回头,沈乔安看清楚了那人,那是一张惊为天人的男子的脸,他的脸型优美极了,英武的眉笔挺而浓黑,羽睫也很长,至于鼻梁,那是非常笔挺的,乔安鲜少看到这样“美丽”的男子,不禁有点晃神。 “你是四海龙王里头的哪一个?找我老人家做什么?” “老人家?”乔安皱眉。 “那就什么都不是了,那你这顿就能我欠下了,日后再说吧。”那人看起来已醉醺醺的了,一面走一面吟诵,“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啊,哈哈哈,啊哈哈哈!不羡白玉杯。”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凄苦的哭,还是在欢快的笑,那笑声古里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乔安和李仲宣看人家已摇摇摆摆的去了,自不好继续追赶,李仲宣道:“是绝无仅有的妙人儿。” “你说,他和萧萧雨堂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自称是老人家?难道?”乔安用力抓住了李仲宣的手,“他一定是萧雨了。” 李仲宣也后知后觉,急忙追了过去,却哪里知道两人再也没看到那人,那人就那样短时间内凭空消失了,不远处是坟墓,在月色里一个个墓碑好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般笔挺,乔安和李仲宣望而却步。 等他们走远后,月光之下,但见一风流倜傥的男子斜靠在了一块洁白的墓碑上,本应该是诡异的一幕,但看起来竟有一点少见的温暖,“城外土馒头,一个接一个,你一个是我已跟。” 那人吟诵着,打了一个酒嗝。 乔安和李仲宣无功而返,他们依旧在小镇寻找关于萧萧雨堂的消息,期间遇到了一次驸马爷,邰玉娇的驸马告诉乔安最近这里还算太平,至于说江湖上的门派,他是不清楚的。 乔安只能和李仲宣记住调查,什么茶楼啊酒楼青楼啊,他们两人都去过了,但一点儿关于萧萧雨堂的消息都没,没有人知道萧萧雨堂的总舵在哪里。 如若他们调查的是少林寺火色峨眉派那样大的教派,轻而易举就可调查个一清二楚,叵耐他们调查的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小的帮派。 两人是一点儿讯息都没调查到,因教务内还有杂七杂八的事,李仲宣也不敢太在外面消耗时间,和乔安商量回去,乔安只感觉能玩儿的都玩儿了,也疏远了周青青和李仲宣之间的关系,因此也欣然接受这个提议。 两人准备回去,路上遇到了水月山师,老和尚告诉他们,半个月前金明辉和金锁消失的事,乔安一听,顿时叹口气,后悔自己不该在这里游玩儿,竟耽误了这些事。 李仲宣也有点惭愧,几个人立即打道回府,金明辉消失了,月香阁内人并没有发动起来去找他们,乔安听詹云昕说了前后的经过,断定是有人绑了金锁,那人要挟金明辉和他们合作,因金明辉和他们决裂,所以那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抓走了金锁。 乔安和李仲宣观点一致,但其余人就不这么看了,当沈乔安问起为何不寻找金明辉的时候,燕轻阁道:“找他?我如何找他?一不小心被算计就不好了,所谓家神通外鬼,我以为最近这些事都是金明辉和萧萧雨堂闹出来的,他们一丘之貉,这里通外国的奸贼。” “怎么能如此武断?”沈乔安怒了,“之前我们也为你证明了身份,大家何曾误会过你,何曾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作难你,你当初是什么处境,他现如今就是什么处境,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自利呢?” 乔安嫌恶的瞪了一下金明辉。 又道:“你还要我帮你在詹云昕耳边美言两句呢,就你这个德性我可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沈乔安有点尖锐,之前因月牙剑和天涯谱的事,她一路被人栽赃陷害,一路被人误解和冤枉,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怒都变成了火焰。 她控制的很好,让那把火在心头燃烧了,并没有损毁焚烧其余人。 她发觉,真正接纳金明辉和金锁、真正希望他们改邪归正的只有自己和李仲宣,乔安转身就走,燕轻阁急忙追出来,乔安却理睬都不理睬了。 问詹云昕,詹云昕回答的版本和燕轻阁的大同小异,“那人救走了金明辉,我们也没有办法,那人可厉害了,我们只能望而却步嘛。” 最近,詹云昕沉溺在爱情里,她既希望燕轻阁对她不离不弃,又希望萧可为对她至死不渝,连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太贪婪了。 她自己感情的事都不能收放自如,焉能注意到其余的事,乔安去看月香阁内事,盟主粗腰处理的事情被燕轻阁和詹云昕处理了个乱七八糟。 他们一个为情所困,一个为选择所拘泥,两人的心压根都不在江湖上,乔安和李仲宣急忙合作起来处理江湖上的僵局,还好事情不是很多。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慈父心肠明修栈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自他们回来后,周青青变了个人一般,她是真正将沈乔安看作了朋友,也真正将李仲宣看作了哥哥,如今不去变着法追求李仲宣了。 但乔安还是很警惕,不留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日,金明辉的孩子被黑衣人掳掠了后,他急忙追赶,几个起起落落那人已带了金锁来到了郊外,他走的很慢,故意让金明辉若即若离跟在背后,金明辉追那人到一个庄园,那人一闪既没,金明辉只能硬着头皮跟入。 那庄园中庭内支起来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木雕的龙头,旁边有两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乍一看那俩姑娘个头模样一杆,仔细一看却能看出那俩姑娘的面上有木头的纹理,偏那俩木偶竟还会吃吃的笑,惊的见多识广的金明辉也汗如出浆。 “你们要做什么啊,你们将我孩儿交出来,交出来啊。”金明辉大声疾呼,用力抱起来龙头,将那龙头丢了出去。 结果那俩丫头也不笑了,从照壁背后走出来一个个头高挑的黑衣人,“我是龙王,今日行雨令行到你头上,金明辉,你是我们选中的人,如今你同意加入我们,我们就要你飞黄腾达,如若不加入我们,我们就杀了金锁,要你痛不欲生。” “你们要我做什么啊?快说啊,快说!”金明辉痛哭流涕,他只有这一个孩子,可以说金锁是金明辉的全部,可以说金锁的生命是金明辉生命的延续。 那人将金锁押了出来,金锁本就有病,此刻被这么一折腾,早魂飞魄散,看起来奄奄一息,状态一点儿都不好。 “那就先下跪吧。”显然对方在恶作剧,他准备折辱金明辉,金明辉好歹也是一个帮派的掌门人,他这前半生高傲极了,但如今面对更强悍的恶魔,他已无计可施,只能选择下跪。 看金明辉已下跪,那人邪佞一笑,眼神讶然、吃惊,“五体投地!” 金明辉咬着牙齿,愤怒极了,一把火已点燃在了胸膛,就在他拔地而起的一刹那之间,看到了对面的金锁,金锁已被对方提了起来。 看到这里,金明辉只能忍气吞声。 “笑,笑着对我三叩九拜!”金明辉哪里遭遇过这等折腾,但此刻也无计可施,思前想后之前下跪,看金明辉已如此,那人一甩靴。 “添脚趾!” 金明辉闭着眼睛被那人羞辱,一切都结束了,金明辉离开了,他安然无恙回来,但金锁却还被扣留,除了金明辉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答应了对方什么。 这魔鬼究竟和金明辉签了什么契约。 半个月后的一天,风尘仆仆的金明辉回来了,他告诉乔安和李仲宣,金锁的确被萧萧雨堂抓走了,他技不如人,被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丢了出来。金明辉找乔安,希望乔安能帮助自己。 但他这一回来,众人都奉劝乔安不要多管闲事,詹云昕为此事还特特的找乔安聊了聊。 “安儿姐姐,你这是何苦来哉嘛,他是什么人你就相信他?如今他在欺骗你呢,一旦你果真跟着他去了,就上当受骗了。” “不,老金不是这样的人。” 詹云昕还能说什么?据金明辉说,萧萧雨堂的龙坛就在附近,他愿意做向导引领乔安到龙坛去,这一晚沈乔安也找了李仲宣去谈,更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第二日,乔安离开之前在门口等李仲宣,哪里知道周青青兴冲冲进入屋子找李仲宣聊天去了,乔安看到这里吃飞醋,转身就走。 那金明辉说什么都要带李仲宣一路,乔安却生气了。 没有很久,李仲宣从屋子出来了,他和周青青肩并肩,两人有说有笑,乔安看到这里当即嗔怨,破口大骂李仲宣是个朝秦暮楚的伪君子,李仲宣也忍无可忍,怒道:“沈乔安,自我和你成亲后,我做什么事你都掣肘,但凡是个男人都有三妻四妾,如今我李仲宣怎么就不能有一个女人了,我今日就宣布,我要和她在一起。” “你!”乔安用力指了指李仲宣,怒极攻心反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老金,我们走!”沈乔安气鼓鼓的跟在了金明辉背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月香阁,结果还没有出谷呢,詹云昕已带了一群人将沈乔安包围了起来,“沈乔安,你怎么能和金明辉同流合污?你走就是了,为何要带走我那月牙剑?这把剑是我月牙谷的。” “詹云昕,你未免欺人太甚,今日你怎可出尔反尔?这把剑是当初你送给我的,如何说要回就要回去?” “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什么叫送给你了?不过给你要你玩儿一下,拿回来吧你。”结果乔安和詹云昕一言不合在谷口打了起来,看詹云昕力敌不过,燕轻阁出来帮忙,两人合力,乔安不是对手,刹那之间月牙剑已不翼而飞。 乔安气急败坏骂骂咧咧,金明辉看乔安腿受伤了,折断了一根木棍给她,乔安握着木棍颠簸着往前走,走的分外吃力,两人出了月牙谷已是中午。 乔安愤愤不平,“金明辉,现如今我终于知世界上为什么有坏人了,哎。” 金明辉面上有惭愧之色,一切都因他而起。 “沈姑娘,你可真心实意相信我?他们都说我心术不正。”金明辉深吸一口气,瞅了瞅远处的群山。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怎么能等量齐观?怎么能一概而论呢?不一样的嘛,老金,你是厚德载物之人,我也不会在意他们说了什么,你放心好了。”乔安拍一拍金明辉的肩膀。 金明辉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很显然他有倾诉的欲望,乔安也做好了听的准备,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金明辉缄默了。 乔安还想引逗金明辉说什么,金明辉却靠近火堆为乔安烤芋头去了。 吃了东西后,第二日乔安和金明辉一路躜行,两人已靠近了庄园,乔安指了指那其貌不扬的庄园,唯恐门口会出现几个不倒翁,“就这里,金锁在里头?” “是!”金明辉咬着子下嘴唇,憔悴的脸上胡须也在颤动。 乔安迈步靠近,用力拍击了一下门板,里头吱呀一声打开,走出几个恶形恶状的年轻人,“你们!”乔安才一开口,只感觉肩膀一疼,接着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看沈乔安跌倒,金明辉上前去搀住了她。 等乔安再一次醒过来,人已被放置在了一个满满都是木偶的屋子里,不远处有人在做木偶,他手中握着浆糊和绉纱,他慢条斯理的将绉纱涂抹在木头上,一层一层刷浆糊,旁边放了不少毛笔,杯盘碗盏内是剩余的颜料,五光十色。 乔安看眼前不少的木头人,那一股诡异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沈乔安吞咽了一口唾涎,那人头也不回,“你醒了?” “这里是?” “这是萧萧雨堂的龙坛,我是坛主!沈乔安,你如今到这里了,我只有一句话,你愿意和我们合作吗?我们是籍籍无名之人,你却已名扬四海,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那人似乎在祈求,他握毛笔轻柔起身,沾了一点绯红厾点在了木偶人的眉心,那就是一个美人痣。 “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沈乔安起身看着那人,那人一笑,“好处?你竟找我要好处?我不杀了你就是最大的好处。” “我如何能加入你们,我会身败名裂。”乔安看都不看那人。 “哦?这样吗?”那人悠悠然起身,星斗一般明亮的眼内顿时有了邪恶的光,“那你就好好儿和这些木头人玩一玩吧。” 那坛主离开了,沈乔安陷入了沉思,她现在发现,萧萧雨堂内萧雨的确是个在其位不谋其政之人,他老人家到处乱跑,竟的确是不曾料理教务内的事。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和第一天一般,两天之内没有一个人送吃的给沈乔安,乔安饿得前胸贴后背,到第三天有了转机,在沈乔安谩骂的时候,金明辉到了。 金明辉送了食物过来,他从一群木头人之中走到了乔安的面前,“安儿姑娘,是我的错,我是你不值得信任的那个人,我骗了你。” “你这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畜生,人人都不相信你,唯独我对一人力挺你,想不到你果真是个坏蛋。”乔安恨不得用尽全世界所有的污言秽语来骂眼前人。 那金明辉也自知理亏,非但不还口,反而给任凭乔安去骂,乔安骂过了金明辉道:“我如若不按他们说的去做,金锁就要死于非命,我还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坑了我?”乔安翻白眼。 金明辉缄默了,送食物给乔安,乔安早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吃过了东西后,沈乔安道:“他们也和我决裂了,仲宣哥哥也有了周青青,我如今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呢,莫不如就安于现状吧,你找龙王爷过来,我和他说。” 坛主到了,乔安道:“从今以后 我沈乔安情愿加入你们,求你们不要伤害金锁,毕竟他只是个孩子。” “放心好了,金锁被我们安排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有不少人伺候他,还有人给他看病呢,可比在外面好多了。”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点点头,但却要求看看金锁。 那人找人带了乔安去见金锁,发觉金锁被安置在外面一个小院落中,专人伺候,连一日三餐都安排的面面俱到,乔安自然明白,他们这哪里是什么好心好意,分明是将金锁当做了拿捏他们的软肋。 乔安很理解金明辉,毕竟在这人世间,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他这光杆司令做什么不都要顾虑孩子的安全吗? 乔安提出要给金锁看看病,那龙王也答应了,接着乔安为金锁看身体,开药等等又是一系列复杂的事,完毕后依旧还回去。 来回的路很长,那马车没有窗户,龙王怕沈乔安会偷窥,只在马车的车顶上开了一个小窗,上有雕花,他能看到什么?不外乎看到外面一片昏暗的天罢了。 回去后乔安见了金明辉,两人聊了聊,“金锁的病目前没有怎么好,他还比较焦虑,无数次的问你安好,后期治疗会更复杂更困难。” “哎。”金明辉叹口气。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乔安之计环环紧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忽而凑近金明辉,说了一句什么,下一刻金明辉的脸色顿时变了,“这、这怕不可以,会!会惹火烧身的。” “你我本在地狱里,怕惹火烧身,老金!必要的时候要放手一搏,大家都在搏,你也看到了。” 乔安依旧往返于那条路,因她很快就投诚了,所以龙王可不敢安排任何事情给他,龙王对她还半信半疑呢,乔安闲来无事就去研究木头人,发觉这些木头分之所以会动,是因为肚子里头有秘密。 木头人的肚子里装了不少的石头,这机簧匠心独运,石头上下一砸,木头人就会走动了,至于声音,那也简单,不外乎是用一些篾片和金玉之类的在做声源。 沈乔安研究透彻了一切,自己也琢磨着做起来,看乔安专心致志在做木头人,那龙王也不指派其余事给她。 这日乔安回来后就消失了,那龙王各处去找,发觉沈乔安不翼而飞。 立即召集大家去寻找,却哪里有沈乔安的人影,她失踪的竟是如此的彻底! “你快给我找啊,找啊!”那龙王唯恐乔安不见了,他不停的催促金明辉,金明辉哪里知道沈乔安到哪里去了?各处寻找不见个端倪。 “哎呦,您看那是什么?”金明辉指了指屋顶,屋顶上有个大大的木偶,那木偶是个飞鸟,飞鸟后背上骑了个女子。 那女子不是沈乔安又是谁呢? 乔安骑在木鸟上飞走了,众目睽睽之下看的大家目瞪口呆,当此刻,龙王怒吼了一声就准备去追,众人也都跨过了庭院,金明辉越发靠近龙王,那龙王只感觉今日情况怪异,走到后院,发觉后院多了不少的木头人。 这些都是他闲来无事做的,此刻那些木头人站在星光里,犹如在嘲讽他一般,“是谁?谁搬他们到这里来的?”龙王怒冲冲大吼一声。 众人都忙碌着去找沈乔安,此刻庭院内静悄悄的,金明辉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您看那边?” 龙王去看不远处,发觉假山石背后似乎有个人在盯着他看,看到这里顿时狂奔到了假山石附近,当他看清楚假山石后面也不过是个木头人的时候,背后一掌已落在了肩膀上。 他踉跄了一下,倒了过去,“金明辉,你偷袭我?你儿子还在我手中呢,你这是不要命了吗?” “偷袭你的人可不仅仅是金明辉呢,还有我哦。”假山石背后,一个穿着和木头人衣裳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了,不是乔安又是哪个? “你!”龙王指了指天,“你不是飞走了?” “我要飞走早飞走了,我可不能啊,那木鸟怎么能驼人啊?再说了,你们要是射箭的话,我在木鸟后背上岂非不安全,会变大刺猬的嘛。”乔安吃吃的笑。 龙王狂怒,一把卡住了乔安的咽喉,金明辉要去救助已来不及了,龙王将乔安提了起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那么我们可就要同归于尽了呢,龙王爷你说毒蛇厉害呢,还是您老人家厉害呢,这一次啊,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乔安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龙王只感觉脸颊旁边凉飕飕的,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一条碧绿色的竹叶青趴在自己的肩膀上,那条蛇是什么时候来的? 原来沈乔安老早就设计好了,她假装失踪,诱敌深入。 让金明辉骗龙王到后院,这后院侍卫本就比较少,接着乔安做出了一副“沈乔安已驾木鸟离去”的假象,等一切都安排停当,乔安开始全新的计划,她先将所有的木头人都移到了庭院,以便于混淆视听,她自己也隐蔽在了里头。 接着搬了一具木头人到假山石背后,当龙王一而再再而三看到木头人的时候,只感觉奇异迷惑,却不会感觉到其他。 这就到了乔安重拳出击的时候,乔安之所以靠近他,其目的不外乎是为了引诱他为难自己,他才一捏住她的脖颈子,糟糕了!沈乔安衣袖中的毒蛇已爬到了那人的肩膀上,龙王此刻不敢轻举妄动。 这杜叶青虽也不是十分厉害的毒蛇,但咬一口却也非同小可。 乔安淡淡的笑了笑。 “你要做什么?” “拿下你的面具给我们看看咯,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还不清楚呢。”乔安命令,那龙王冷笑,“休想!” 沈乔安伸手摘掉了一片柳叶,她这么一吹,口中流泻.出一种清越曼妙的调子,这曲调靡丽奇异,那毒蛇兴奋极了,脖颈子后移,张开了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攻击过来。 就在此刻,龙王怕了,“你们杀了我,你们也走不了。” “所以谁要杀你啊,要杀你我就找金鸡卷或者响尾蛇了,会用竹叶青?”响尾蛇自不待言,那“金鸡卷”是色彩斑斓的一种毒蛇,那毒蛇颜色和五彩斑斓的大公鸡一般,因动不动喜欢蜷缩起来,所以叫金鸡卷。 “老金,龙王爷不怕呢,我们怎么办?”乔安一面说,一面丢了另外一条蛇出去,那也是个竹叶青,两只竹叶青一只挂在他的左边耳朵上,一只挂在他的右边耳朵上,呈完美的镜像,古怪极了。 龙王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沈乔安上前去掀开了那人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年轻的面庞,此人不但不难看,反而还生的三庭五眼很帅气。 只可惜沈乔安从未见过他,连金明辉也疑惑。 “罢了,原来是个后起之秀,今日我警告你不要为非作歹了,你们萧萧雨堂能成什么气候,现在你送我们出去吧。”乔安笑了笑。 那人无动于衷,沈乔安道:“现在玩儿花样的是我不是你,你听话呢,就万事大吉,你如若不听话,那就死于非命了。” 龙王无计可施,带乔安从正门离开,一群人眼睁睁看着金明辉和乔安出了门,大家并不敢阻挠。 “让开!让开啊!”龙王叫骂,众人七零八落的躲避,让了个一干二净,一会儿后乔安就离开了,走出去后,那众人还追在背后,乔安指了指马车,“上去。” 上马车后,逐渐和众人拉开了距离,眼看着队伍距离他们很远,乔安一脚将他踹了出去,龙王倒在了地上,却不见竹叶青偷袭自己。 等众人追赶过来才知道竹叶青竟是拔掉了牙齿的,虚惊一场,龙王继续骂乔安,乔安已远去。 不是他不杀人,而是契机不允许,她一旦杀了龙王,很有可能就不能离开这里了。 金明辉不放心的看着后面,发觉并没追兵,再看看乔安,“我们此刻到哪里去?去找金锁吗?” “不用!我想,仲宣哥哥他们已将金锁解救了。” 沈乔安所料不差,他们这边折腾龙王的时候,李仲宣和燕轻阁等已救了金锁。 原来,之前的之前,李仲宣和周青青宣誓在一起并且气走乔安竟是在演戏,至于燕轻阁和詹云昕,他们也都很配合。乔安的主要目的就是营救金明辉和金锁,金明辉还蒙在鼓中。 两人才走出去没很久,就看到了一群军队,大家握着灯笼火把已靠近,人喊马嘶一派喜气洋洋,乔安和周青青相视一笑,李仲宣已靠近了乔安。 金锁在詹云昕的怀抱里,小孩儿看起来状况不怎么好,詹云昕道:“刚刚服药了,此刻还昏昏沉沉的,听说可以见到爹爹和安儿姐姐你,他闹腾的很。” 金锁才叫了一声“爹爹”一声“娘亲”就昏睡了过去。 乔安看向李仲宣,两人拥抱在了一起。 燕轻阁率了一群人去偷袭背后的卫兵,他们的队伍所向披靡,而他们早从乔安手中得到了地形图,此刻和萧萧雨堂那一群人打起来犹如砍瓜切菜。 问:沈乔安如何联系到李仲宣又是如何让李仲宣找到金锁的。 答:乔安用金铃子跟踪了马车,然后将金铃子让金明辉送给李仲宣,他们在暗通款曲了,只那龙王还蒙在鼓中。 但那龙王武功不错,今日侥幸逃离了,乔安为此事耿耿于怀,回去后倒是自怨自艾。 大家看沈乔安回来,都开心。 最近乔安还有不少事需要做,重中之重的事有两件,其一、调查萧萧雨堂,看他们其余人都奔窜到哪里去了。 金明辉说萧萧雨堂内有四海龙王,那么这龙王是他们里头的哪一个呢?其二、金锁的病时好时坏,需乔安用心去调理。 除却这两件事,其余的任何事对她来说都犹如鸡毛蒜皮一般。 那萧萧雨堂的秘密已终结,他们躲避的很快,所谓“狡兔三窟”,谁知道他们藏匿到哪里去了,一时半会也不是乔安等能察觉到的。 至于金锁,他的病倒逐渐的好了,乔安开了不少的药,就这病写信问了问取峰山庄主,师父老人家和回信一封,是个药方,那药方完美的解答了沈乔安的疑惑,乔安再照方抓药,很快就治好了金锁。 金锁恢复健康后日日勤学苦练武功,一来,他说自己要保护爹爹和乔安,因此需有傍身之计。二来,他也痛恨萧萧雨堂,希望能凭一己之力帮自家平反昭雪。 沈乔安欣慰之余有点担心,怕他贪多而嚼不烂,多次提醒金明辉传授武功的时候要循循渐进,不可填鸭。 乔安看金明辉练的天玄神功多处错误,唯恐继续下去会和当年的詹月仙一般走火入魔,立即慷慨纠正,那天玄神功本是为男人量身定做的,如女子修炼,效果大打折扣。 金明辉再将天玄神功传授给金锁和其余人,他现如今只有一个信念,只有真正消灭了萧萧雨堂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让众人对自己刮目相看。 乔安看他们父子这么辛苦,也不好去打扰。 最近沈乔安回来了,周青青也不敢和李仲宣若即若离了,虽乔安已不介意他们的关系,但毕竟红颜知己往往是爱情的绊脚石,而周青青更明白,自己放任自流这感情持续下去受伤的往往是自己,不如让一切到此为止。 如今的江湖已人才凋零,且犹如一盘散沙,别看人人都听李仲宣的话,但大家却非一言堂,当江湖人遇到强悍对手的时候立即逃离,他们犹如一盘散沙一般,一点不好调遣。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救人一命投桃报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发展自己的人,因此李仲宣要抽时间去招兵买马,好在月香阁也算大名鼎鼎,因听说李仲宣要找出类拔萃之人去对付萧萧雨堂,江湖人倒来了不少。 只可惜精挑细选同盟却是难上加难的事。 那些武功高强的心气儿也高,不怎么听从命令,那些对他们言听计从的,资质愚钝,学习的能耐很差。 而另一边,距离月香阁不远处的叶家村又有了命案,依旧是惨绝人寰的灭门案, 乔安和李仲宣到现场,看到一片狼藉,门板被拆了下来,依旧丢在地上,左右分别放着一只鸡和一条狗,鸡犬不留! “仲宣哥哥,这和之前作案的手法一模一样,你看。”乔安扳正了一具尸体给李仲宣看,众人都感觉血腥,看尸体死状狰狞,都不靠近。 唯乔安和李仲宣竟看的“津津有味”,李仲宣看了看那不翼而飞的头颅,怒道:“他们分明是在挑衅我们,但却不敢在月香阁内闹腾,只一味的在外面兴风作浪。” 两人还在聊呢,驸马爷和邰玉娇也到了,乔安一看发觉邰玉娇面若桃花,又看她腹部微微隆起,知其身怀六甲,叫一声“姑奶奶”,忙拉了邰玉娇到别处去聊。 邰玉娇却笑靥如花。 乔安盯着那大腹便便的邰玉娇,忙道:“这哪里是你来的地方,到处都是死人,血糊糊的,多吓人啊?” “吓人?我才不感觉可怕呢,”邰玉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辉光,那双眼也神采奕奕,“有他在,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乔安一听,哈哈大笑,也是,也是!有李仲宣在的场合,通常她也淡定的可以,“怕”这个字儿只有一人面对的时候,才显张牙舞爪。 乔安和邰玉娇聊了聊,让邰玉娇不要淘气,否则容易动胎气云云,邰玉娇目光闪烁,指了指乔安的小腹。 “你如何不生孩子,一个不生孩子的女人生命是不完整的。”乔安忍俊不禁,并非她不去生孩子,而是每当她和李仲宣有备孕计划的时候,总会有不少突如其来的事扰乱他们的计划,以至于让这计划无数次的提起来又无数次的搁浅。 “姑奶奶,你管的真宽。”乔安捏一捏邰玉娇的手,邰玉娇点点头,“我说你听,女人家想要怀孕那个事情时最好在后腰上垫一个枕头,知道了吗?” 乔安啐一口,“好了活宝,我还要忙呢,你早点儿回去休息。”那邰玉娇坐了八抬大轿离开了,言笑晏晏,欢欢喜喜。 乔安目送邰玉娇离开,倒感觉她气色和精神头否今非昔比,她得到了乘龙快婿、如意郎君,可真春风得意。 她看看远处的李仲宣和忙忙碌碌的驸马爷,这两人好像难兄难弟一般在聊,有人搬了尸体去埋,里正握着拐棍来了,人一到就撕心裂肺的哭起来,他这一哭,带动了悲切的情绪,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村民镇定了下来,大家惶恐的探头探脑,看到村人死状后又惊叫起来,乔安让驸马爷动员官兵,大家好不容易才被驱逐出境。 人都走了后,门口一声长叹,“爹娘啊,爹娘!孩儿不远千里回来竟是来被您二老奔丧的吗?孩儿背井离乡多年漂泊,如今才一到家你们就撒手人寰,爹爹,娘亲啊。” 走进来的是一个大概有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嚎啕大哭,泪水涟涟,里正告诉乔安此人乃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孝子。 因今年他的娘亲生病了,此人才背井离乡到江城去做苦力了,如今看爹娘双双死于非命,哪里能不啼哭?乔安也伤心,靠近那人去安慰。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知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如今还请大哥哥你节哀顺变,毕竟我们现如今找到凶手为您的爹娘和家里人报仇才是正儿八经的事啊,如今人死如灯灭,如若阴灵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哭的如此肝肠寸断啊。” “你是?”那青年看了看乔安,里正握着拐杖过来介绍,乔安和李仲宣是鼎鼎大名之人,他们不但处理了不少江湖事,之前还建议有邰王轻徭薄税,而为公主和驸马爷牵线搭桥一事更为人津津乐道,一听是乔安和李仲宣,那青年急忙询问情况。 目前,乔安也只能将自己调查的一切告诉他,其余的不少秘密,对手瞒天过海,她也不得而知,李仲宣问那青年叫什么名字,回答叫“叶海勇”,问学过武功吗?回答学过一星半点。 “跟着我们干,将来一定会捣毁他们。”李仲宣握着拳头,斩钉截铁道,那人看李仲宣如此胸有成竹,情愿跟李仲宣习武。 叶海勇底子不错,又是能吃苦耐劳之人,日日勤学苦练,才一个月就学会了天玄神功,李仲宣看叶海勇如此出类拔萃,倒情愿重点培养。 另一边,萧可为也参加了他们,别看萧可为没有武功,但聪明不亚于乔安和李仲宣,他给了不少中肯的建议,让乔安对他刮目相看。 经过无数次危险的调查,终于锁定了龙坛,龙坛就在天柱峰附近一个宅院内,那本易守难攻的地方,高屋建瓴,视野开阔,对一切都一览无遗。 目前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差人去做探子了,金明辉说自己愿将功折罪去做探子,但乔安却拒绝,“这要是在之前,我势必要你去,如今你已被他们识破一次,他们再也不可能信任你,你不如还在这里做团练使,教授个大家一招半式,棋效果和前线杀敌没有什么两样。” 原来,沈乔安已将自己从金光师太哪里学会的天玄神功都传授给金明辉,金明辉无私的将一切都传授给了门人和弟子,他日日也起早贪黑风餐露宿。 乔安等上一次挫伤了龙王,龙坛内不少人死于非命,他们也亟需招兵买马,因此这是最好潜入他们的契机。 乔安和李仲宣挑选了不少人,伪造好了他们的身份后,送他们到天柱峰附近,那龙坛招人其实也是就地取材,先从天柱峰附近来,毕竟越是靠近他们,他们也于是知根知底。 等天柱峰附近的人都吸纳的八九不离十了,他们会将视线麇集到其余的地方。 这个调查准确无误,乔安立即和李仲宣商量,据李仲宣的观察,真正能胜任愉快的除叶海勇再也没有其余人,叶海勇打头阵,其余人打辅助。 “这一去,凶多吉少,谁也不能保证你会全身而退,你可做好了准备?二来你复仇心太切,这是大忌!很容易就会被看穿,这个要注意。”实际上,这一去很有可能风萧萧兮易水寒,乔安不舍得让刚刚培养起来的叶海勇去以身犯险。 但现如今放眼望去也的确没有更多更聪明绝顶之人,叶海勇心知肚明,这是铤而走险的勾当,回来的几率一半一半。 “为父报仇,万死不辞,沈姑娘,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叶海勇是聪明人,不需乔安多言,看他如此胸有成竹,乔安道:“如若能送出来消息,定要想尽一切的办法,知道了吗?” “是!” 叶海勇去了,乔安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是心乱如麻。 叶海勇一去,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消息,他们很快就失联了。至于月香阁内,倒是呈现出一片百花齐放的热闹,天玄神功被不少人掌握了,这群人日日讨论,行住坐卧一张口就是这个,乔安从起居室到议事厅这短短的一哭会被不少人追问某一招一式如何拆解等等。 乔安哪里有闲工夫料理这个,依旧还让金明辉去传授。 她来到了议事厅,看燕轻阁愁眉苦脸在喝茶,乔安凑近一嗅,“观音韵味,普洱沉香,你倒是会享受,来,我也喝一杯。” 乔安凑近也喝起来,其实她很清楚,之所以燕轻阁一人在这里喝茶,不外乎是心情不好罢了,自萧可为到月香阁后詹云昕的一颗心已粘在了萧可为身上,她已许久没有单独和燕轻阁约会了。 “选择是互相的,如若她果真对你无情无义,你觉得这样的女孩值得流连忘返吗?要我说,不如不予理会。”这是乔安的建议,残酷是的确残酷了点儿。 “老燕子,长痛不如短痛啊。”乔安拍一拍燕轻阁的肩膀,人家感情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只能冷眼旁观,燕轻阁和萧可为各有千秋,燕轻阁是个聪明的领袖,但却缺乏了一种年轻人少有的活泼与情调,和燕轻阁生活在一起可以说多年如一日,乏善可陈。 但和萧可为在一起情况就不同了,萧可为是善解人意的邻家大哥哥,他很会揣摩女孩儿的心思,知道女孩儿在想什么,从他来月香阁到现在,已送了詹云昕不少的礼物。 且那都是别出心裁的,让女孩儿心花怒放的礼物,这一等情商,让燕轻阁望尘莫及,让李仲宣瞠乎其后。 “我觉得,”燕轻阁起身,恶狠狠的锤击了一下桌面,“他有问题。” “有问题?”乔安起身,面对冲动的燕轻阁,她不知道如何作态,“谁有问题,你是说萧可为还是詹云昕?” “乔安,你不觉得他来的太突兀了吗?太奇怪了吗?我们在调查悬案的时候他就出现在了月牙谷,如若果真是青梅竹马的喜欢,为何不早早的出现?明明现如今詹云昕已名花有主他却出现了,此事就不奇怪吗?” 乔安倒没有感觉什么奇怪的,倒奇怪于詹云昕争风吃醋,“是、是有点儿奇怪呢,但喜欢毕竟是相互的,如若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情感能维系的,那即便是成婚了也早晚要离散,人和人之间本就是断舍离,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沈乔安,你不帮助,你还落井下石你!难道他果真比我厉害比我强吗?” “这个不清楚,你们各有千秋,自出机杼!我目前只看到他会哄女孩子开心,但你呢吗,你就不会了嘛。”乔安直叱其非,燕轻阁一听,道:“她是被蒙蔽了眼睛,那家伙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啊,早晚我会证明给你们看。”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探子被杀波谲云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就拭目以待咯。”乔安鲜少见燕轻阁变得这么暴躁,她随意安抚了两句,吃了一杯金骏眉后也就转身去了。 燕轻阁看乔安飘然走远,狠狠的攥着拳头。 乔安已暗示过了,希望燕轻阁能有点情调,但他却无动于衷。她从燕轻阁这边出来,感觉有点困乏,哈欠连天,丑态毕露。 没回去呢,不远处的假山石背后已冲出来个毛头小子,金锁握着一根矢车菊凑近了乔安,“娘亲,阿锁给你送一朵花儿。” 金锁欢欢喜喜的将那朵花凑给了乔安,乔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搓搓手,终于还是拿了过来,因势利导普及一下常识,“阿锁,娘亲喜欢百合、茉莉、莲花,诸如莲花乃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诸如茉莉,乃素雅的代表,这个菊花。” 乔安一言难尽。 金锁追问,“菊花是什么意思啊?母亲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但这菊花一般说来是送给亡人的,你母亲我如今还活得好好的呢。”说到这里,乔安躬身将矢车菊插在了松软的土壤之中,她忽而看到泥土上有一串脚印,那脚印蔓延到围墙的未位置而后消失了。 从步履的长短去看,当是个成年男子踩出来的,乔安倒是感觉奇怪,这矢车菊俯拾即是,谁到泥地里头去摘吗? 她还没有转过来脑筋呢,金锁已抱住了她,“娘亲,是您救助了阿锁,您是阿锁的救命恩人,阿锁以后要帮娘亲对付坏人。” “这真是崇高而伟大的理想,好是好,但那也要等你长大一点。” “现在就加入你们。”乔安看金锁的确有心加入,而发觉金锁也的确完美的继承了金明辉的智慧,笑道:“也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我们的人是多多益善,那就欢迎你的加入。” 乔安才一回头,就看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那阴鸷的眼神可以让千里冰封可以让万里雪飘,她急忙将金锁保护在了背后,不动声色道:“阿锁去看看旁边有没有朝颜花儿,去玩儿吧。” 金锁也感觉到了乔安骤然如临大敌的危机感,他胆怯的从乔安背后出来,盯着斜对面一看,顿悟乔安为何刚刚会那样,他也怕李仲宣,但却没有临阵脱逃的提示,上前去保护在了沈乔安面前。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娘亲,阿锁才不要离开你,娘亲,他是个坏人!”在少年金锁眼中,李仲宣的确是个坏人,他对乔安步步紧逼,对爹爹疾言厉色。 看小孩儿攥着拳头要挑战自己,李仲宣怒了,“你爹爹还不配和我动手呢,走开。” 金锁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在拳头上哈口气就打了过去,不得不说这小孩儿武功学的很好,但面对老将李仲宣竟也左支右绌,李仲宣完全没有下手,不过随意一躲,金锁踉跄了一下已跌在了地上。 他当即爬起来继续打,乔安看李仲宣有心在让金锁,倒想要让李仲宣给金锁喂招,她在旁边看,出声提醒金锁怎么做。 看乔安竟在帮助金锁,李仲宣顿时明白了乔安的意思,他是不怎么喜欢金锁,但实际上金锁确乎是个讨喜的人,两人拳打脚踢,他越发看越发感觉金锁了不得,他就好像个小牛犊,像一个云豹,拥有取之不尽的力量。 乔安看金锁好生厉害,心头也窃喜。 李仲宣嫉妒金锁,因乔安要照顾金锁,倒是将一天里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瓜分给了他,倒是他和乔安相处的时间日益稀少了。 “好了,你今日认输,叔叔就饶了你。”一开始金锁还按套路来打,后来竟是没了命一般的乱来,李仲宣哪里见过这蛮牛一般的招数,他到底是长辈,唯恐伤到了他,只好让金锁求饶。 金锁冷漠撇唇,“叔叔?你算是我哪门子的叔叔?我才不会认输呢,你尽可以要了我的命,但要我认输,那却是万万不能。”听小孩儿这么说,李仲宣只能继续战斗。 眼看着金锁扑向了自己,李仲宣回身一避,金锁重心不稳,大头朝下“哎呦”一声鼻梁骨戳在了地面上,顿时血流如注。 金锁只感觉鼻孔潮热,疼倒是忽略了,乍然看到两股红色双管齐下,大惊失色,讶异的叫起来,乔安急忙去搀扶,撕碎了衣襟为金锁塞鼻孔,金锁呜呜哇哇胡乱谩骂,乔安已生气。 她看金锁状态有点缓解,指了指李仲宣,“道歉!你怎么能这样?” 李仲宣故而知道自己不该和金锁较量,但刚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被乔安一指责,他也有点气急败坏,“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过流鼻血罢了,很快就会好起来。” “李仲宣,你成心的吧!”乔安气呼呼的,两人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打了起来,李仲宣只是躲,但今日乔安却很厉害,拳打脚踢。 “你给我回来!”看不到李仲宣道歉,乔安誓不罢休,她拦在了李仲宣面前,两人再次打斗起来,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乔安脚下不稳一头撞在了李仲宣的胸膛上,他的身体好像坚不可摧的城墙似的,乔安鼻头一疼,一股子酸溜溜的液体已横冲直撞迸射了出来。 “啊!你!”乔安鲜少吃败仗,她讶然极了,想不到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李仲宣竟如此冥顽不灵,她捂着鼻孔逃一般的去了。 李仲宣想要道歉,但沈乔安已远离。 燕轻阁前前后后找李仲宣呢,在后院才看到他,因看乔安和金锁双双在流鼻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金明辉从前院也急吼吼的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料是乔安为金锁强出头这才深受其害,急忙带两人去清理,洗过了鼻血后,乔安又不准备理李仲宣了。 詹云昕听说乔安“挨打”了,战战兢兢在踅到了乔安这边,从门口偷偷摸摸看了看,发觉人好好儿的,这才进入了屋子。 “给李仲宣来做说客的吗?”乔安看了看詹云昕,“你还是免开尊口的好,他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我沈乔安技不如人被打就被打了,他道歉也不灵,更何况还要你过来道歉。” “沈姐姐,我、我、”詹云昕咳嗽:“我可不是过来道歉的,你现在感觉怎么了,前面出了事情,大家看你生气都不敢过来找你,央我过来看看。” 乔安的确愁眉不展,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差一点喷射而出,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前院?前院能有什么事情?” “沈姐姐,叶海勇被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泡汤了,不但叶海勇,连同叶海勇一起的一群人都被杀了。”乔安听到这里,首先怀疑这是个假消息。 一方面叶海勇是有胆识有才干的人,如此锋芒毕露一人怎么可能会被识破,二来,即便是对方聪明绝顶,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叶海勇等甄别了出来,事情有点悬。 被杀? “你在和我开玩笑?”乔安回头,不介意的看向詹云昕,但她从詹云昕的眼中一点儿幽默的痕迹都没有看到。 “沈姐姐,如今什么情况?我怎么能就此事和您开玩笑呢,那叶海勇的头已被送回来了,就在花厅里呢。” 乔安听到这里眼前一黑,差一点昏了过去,叶海勇和她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是情,乔安不停的调教叶海勇,俨然将他看作了关门弟子,如今叶海勇一命呜呼,这等于斩断了乔安的膀臂。 “啊,娘亲!”看沈乔安要栽倒,旁边的小孩儿急忙去搀扶,沈乔安硬生生站直了身体,眼落在前院,詹云昕看乔安已浑噩,急忙掐了一下乔安的人中穴,乔安恍恍惚惚睁开眼睛。 她从来不将自己的遭际放在心上,只因她时常经历九死一生的危险,各种算计与迫害对她而言已是家常便饭。 沈乔安抓住詹云昕的手,攥着很用力。 “人呢,我去看看。” 月香阁外有两架马车,第一辆车内是人头,有人将敢死队的人头已送了过来,陈列在一张桌上,燕轻阁的情绪也很激动,他握着“牺牲”祭奠吊唁这一群有去无回的勇士。 他的手颤动的好像秋风里的落叶,乔安看到这里,只感觉心痛,她往前走,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叶海勇的头。 叶海勇死不瞑目,那双瞪圆了的铜铃大眼似在控诉什么,眼神里写满了不安和难以置信,李仲宣也到了,随后詹云昕和萧雨也到了。 乔安回头看了看他们,詹云昕在叹息,让人定做棺木。萧雨失神的看着眼前一幕,他似乎并未经历过这些事,平日里他是那样喜欢调侃人开玩笑,但今日的他看起来无限的伤悲。 尽管大家都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但现场看来如此糟糕,已感染了不少人,燕轻阁拈香,将香交给乔安和李仲宣等,四个人靠近尸体,詹云昕盯着他们看了看。 “勇士,愿风将你们的忠魂吹回故土。” 乔安已镇定了下来,他缓慢的靠近一个一个头颅,为他们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凝固成了肃杀的永恒。 乔安做完了这一切,心头激荡的气流依旧在活跃,她恨自己不能潜入萧萧雨堂,恨自己失策了,竟这么快就葬送了一群人。 这在沈乔安多年的战斗中是一处败笔,乔安握着詹云昕递过来的酒,洒在了地上,李仲宣那边开口:“这第一杯,敬给我们的朋友,愿他们黄泉路上一哭走好。” “这第二杯,敬给我们,我们大家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一杯酒一杯酒酣畅淋漓洒在了地上,濡湿了黄泥,乔安踉跄了一下,李仲宣要搀扶她,但却被乔安拒绝了,有人将尸体已从马车内弄了出来,开始拼。 乔安一眼就看出了哪个尸体是他叶海勇的,凑近看了看。 “仲宣哥哥。”沈乔安似乎发现了什么,回目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靠近,乔安指了指叶海勇攥着的拳头,打开一看里头写了个字儿,可能是仓促之间用木炭还是什么其余的工具写的,已不十分明晰,是个严肃的“肃”字儿。 “这是萧。”李仲宣道。 “下面还有个字。”乔安看到萧字儿下面已模糊的一个痕迹,说真的,已不能看出究竟是什么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定计让猢狲入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盯着字儿看了看,沈乔安又分开了他的右手,发觉也有字儿,“在阁内”,具体是什么意思,没有人能猜透。 “让他们入土为安吧。”燕轻阁走了过来,乔安却不着急,按理说这一群人一定还是带回了什么情报,她和李仲宣认真的检查了身体,但除了叶海勇手掌里的字儿,并没有什么其余的内容。 看过了这一切,这才为他们选择福祉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经过此事后,沈乔安情绪低落了,因此事,也让她打消了差卧底过去调查的欲念,接下来的几天,沈乔安闭门不出,她在思考用什么办法更好的去调查。 而李仲宣那边已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了。 一切都很困难,进行的很慢,期间还要筛选排除错误的情报,事情进行起来难上加难,但也有一部分正确的情报源源不断的送到了他们面前。 这一晚,李仲宣和乔安见面,两人丢开感情不谈,专门聊调查。 “萧雨还有个弟弟,多年前就离开了,如今不知所踪,我们的人猜想大概是这个弟弟混入了月香阁,如今这个弟弟在通传情报给他。” “好,我知道了。” 第二日开始,燕轻阁等人已在观察不少人,月香阁内人,多一半儿是燕轻阁的旧部,这些人不会有任何问题,少一半后来招募的,大家都很齐心协力,排查的结果是并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都趋近于结束,并没太多的线索。 这就让众人坐困愁城了,好生奇怪。 因李仲宣和燕轻阁还要去调查,所以留了乔安和詹云昕保护月香阁,两人加固了女墙,乔安将侍卫分步兵、马兵和弓箭手等驻扎在了门外,单等萧萧雨堂那边来人,但饶是她安排好了这一切,却一点效应也没。 过几天,命案又发生了,这一次被杀的是崆峒派的掌门人杨玉仙,杨玉仙死之前看到了那人的本来面目,但已来不及说了。 在死亡现场乔安等不但看到了断头鸡和狗,还看到了门板上一个手指一般大小的木偶,那木头人栩栩如生,好像在嘲笑他们一般。 那小小的木头人还会发声,乔安破开木头人一看,发觉里头有磁铁,原来这磁铁控制了木头人的行动。 那些弟子看掌门人被杀了,都过来找李仲宣主持公道,接二连三,不少教派内的掌门人都被杀了,人心惶惶。 大家调查不出结果,日日过来纠缠李仲宣,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不停的奔波。 周青青唯恐自己在这里不会去,教派内有危险,下午也离开了,但晚上却已回来,他面色如土。 “怎么?”乔安向来鲜少和周青青攀谈,但见她今日表情不好,这才问了一声,周青青惨笑一下,将一个木头人交给了乔安。 其大小和造型乃至于工艺等都和之前的一般,乔安看木头人肚子上有个木片,一拉扯,木片已出,上面粘连了一张纸,纸张上写着:“十一月中旬,月黑风高,周青青死于非命。” 现在已十一月十二了,距离周青青被“杀”还有三天,乔安立即拿了这木头人去找李仲宣等,大家一看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那人发了挑战书,三天后他们可以和他正面交锋了。 惧的是那人行动诡异飘忽,未必他们就能获胜,现如今的情况糟糕到不可思议。 晚上,乔安找了周青青商量,别看周青青向来一身是胆,但如今也怕极了,她是亲眼看到不少掌门人以及探子的死亡惨状,自悚然。 “李哥哥,安儿姐姐,前段时间给你们添乱了,如今你们就和我到峨眉派去,你们包围了我峨眉,一旦有什么问题,不需要保护我,杀了他!”周青青已预见了未来。 乔安自然同情她,但却拍一拍周青青的肩膀,凑近周青青的耳朵,也不知沈乔安说了一句什么话,周青青顿时瞪圆了眼睛。 “啊!这怎么可以?” “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心,放心。” 十三号的时候,周青青和李仲宣到峨眉派去了,李仲宣已断定他们被人监控了,因此并没有带很多人到峨眉派去,沈乔安因此事和李仲宣决裂了,他们这一次大打出手,两人在庭院内闹得不可休。 “李仲宣,我们十二年的感情竟抵不过你们半年的相处吗?如今你去吧,你去保护她,连你自己都要断送了,李仲宣,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大家鲜少见乔安和李仲宣这么闹,詹云昕过去帮忙劝说,结果还被沈乔安给劈了一掌。 詹云昕看乔安这样,不免生气,“沈乔安,我是好心好意做这和事佬,你怎么还收拾起来我了,真岂有此理。”乔安才不管詹云昕说什么,推了一把。 詹云昕气坏了,转身就走,“你们闹吧,闹天崩地裂荡气回肠,我是不理会你们的了。” 詹云昕这边一走,燕轻阁急忙去看,结果闹了个四分五裂,当日沈乔安给了周青青一耳光,周青青含羞哭着上马车离开了,峨眉派的女将和乔安打斗起来,沈乔安武功好,自安然无恙。 乔安和李仲宣彻底决裂了,她将自己关了起来,也不怎么吃东西,至于李仲宣,他和周青青已离开。 马车上,李仲宣看着旁边的女子,“这一次和之前完全不同,你要做好准备。” “我才不怕。”马车上的女子竟是沈乔安,原来之前那一幕是乔安导演出来的,她也发觉他们里头有内鬼,但一时半会却不能揪出来,只能联合燕轻阁詹云昕等表演。 而此刻,在乔安屋子里的却不是乔安本人,而是周青青。 至于决裂以及扇耳光等都是提前预演过的,李仲宣握住了乔安的手掌。 到峨眉派后,已是十三号的下午,距离周青青被“杀”还有两天,奇怪的是峨眉派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于周边也没有一个潜入者,这让大家紧张了又松懈,松懈了又紧张,一时之间只感觉奇怪。 乔安依旧还叮嘱众人巡逻,严防死守,一旦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即汇报,大家都忙碌起来,也都注意起来。 到十四号,众人更紧张了,但并没有任何危险,十五号就更平静了,乔安感觉不对劲,找了李仲宣聊,两人都感觉是调虎离山的阴谋,乔安让李仲宣回去保护月香阁,李仲宣飞马离开。 就在李仲宣离开一个时辰后,有人到了。 不!确切的说是一辆车来到了峨眉山山脚下,有女弟子过去看,掀开车帘发觉里头是个木头人,那木头人看起来恐怖极了,画出的眉毛的眼睛栩栩如生,但却不见偷袭者到来。 众人才奔走相告呢,内室,沈乔安已看到不少的木头人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大大小小的木头人落在了地上,接着出现了一个年轻人,此人是乔安之前见过的四海龙王之一。 “周青青,杀了你和水月山师,武林就结束了,现如今问你一句,你听我话,武林可免生灵涂炭。”那人看向乔安。 乔安哈哈大笑,转过了头,“龙君,想不到吧,那我在这里会邂逅呢。” 那龙王的确想不到此人不是周青青而是沈乔安,那龙王握着匕首就偷袭,乔安却不理会,气定神闲的坐着,那人还没有靠近乔安,已感觉头晕。 “你!” “这叫软筋散,亏你还是老江湖,那软筋散被窝调在了蜡烛里头,蜡烛一燃烧毒液就出来了,你是否想要问我为什么没有问题?我一个下毒之人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啊,你老人家此刻可要好好儿的享受享受了。”乔安上前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仲宣哥哥,大老鼠已抓住了,你这猫儿怎么还不出现呢?”乔安这么一提醒,李仲宣已从背后跳了出来,他鼓掌一笑,纯澈的眼内蕴出一抹冷意,两人靠近了龙王。 龙王厉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做梦呢吧,我们才不会杀你,你可知燕轻阁?魔教的酷刑有一百二十多种,我们啊,要一个一个的在你身上试一试,保证要你求生不得是求死不能,来人!带走!”一群女弟子嘻嘻哈哈的笑着,抓死猫一样将那人抓走了。 乔安预料的不错,龙王一人单独行动。 他们抓了龙王后,将之关押在了地牢中,那地牢是为龙王连身定做的,没有锁扣,用铜汁浇筑了,龙王醒来后就破口大骂,但却没有一点儿效应,沈乔安不过一笑了之,他们不给龙王吃的,只是给他喝水。 “你不是四海龙王,你自己兴风作浪翻江倒海吧,我们不会给你吃的。”煎熬到第三天,乔安送了小米粥过去,尽管那龙王想拒绝,但饿坏了的他却狼吞虎咽。 “慢点儿吃啊,慢点儿。”看龙王狼吞虎咽,沈乔安急忙提醒,龙王早将一碗饭吃光了,沈乔安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刚刚就要你慢点儿吃,你非要吃的这么快,现如今你可要后悔了呢。”乔安起身叹口气,“那小米粥里我放了不少的软筋散,吃了后会要命的呢,很快你就手软脚软了,所以今日开始我们要为你打开锁扣了,你如若想要坦白秘密,我就留你一命,如若想死,那就什么都能不说吧。” 乔安果真用铁锤将锁扣打开了,那人气喘的厉害,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看模样儿是想移动,但哪里知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他在地上胡乱的挣扎。 “你!你这小魔女,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哎呦,我这小魔女和你比较起来可是要甘拜下风五体投地的呢,你就好好儿在里头享受吧,一天呢,你的武功会化掉,第二天呢,你的牙齿会变软,骨骼会变软,第三天,你也要成木头人了,你不是喜欢木头人,那就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嘛,那多好玩儿啊。” “魔鬼!沈乔安,你是个魔鬼啊。”那人在地上骂起来。 “魔鬼?”乔安上前去,狠狠的一耳光丢在了那人的脸上,这一下让乔安的手掌也剧烈一疼,“你杀了我的爱徒叶海勇,你还杀了那么多的武林人,谁是魔鬼?如今我们就这样对付你,要你也知道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四大龙王四缺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实话告诉你,我们都知你不会将秘密说出,我们也没有时间和你虚耗,因此折磨折磨你,你连咬舌自尽都不能。”乔安对这等恶魔可从来不心慈手软,她又不是白莲花? 看沈乔安离开,那人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那人的牙齿果真不如之前坚固了,实际上不是他不能咬舌自尽,而是饥饿了三天他已没有了自杀的力量,第四天的早上,乔安依旧言笑晏晏的靠近,依旧还送了一碗粥给他。 “旁边的水罐里有水,自己去倒,自然了,你也可以不喝水,我实话实说,无论是水还是小米粥,里头可都有问题,里头啊都有软筋散。” 他不吃,会活生生饿死。 他吃吧,毒液会摄取的更多。 三五天后,此人已奄奄一息,乔安放了他离开,而后选择跟踪。那人一路乞讨,但却也知背后有尾巴,吃饱喝足后就在城墙根下晒太阳,就是不回去。 乔安等也没有耐心去跟踪,她依旧还回去了。 几天后,跟踪那人的人有了线索,告诉沈乔安那人的动向,原来那人已准备回去了,他朝着一处山环水绕的地方而去,但那附近并没有什么庄园或者人居的线索,乔安等远远的跟着,越过一个山头。 萧雨建议沈乔安和李仲宣不要去,但他们两人情愿铤而走险。 夕阳下,血液一般的红色迷漫在了地面上,那人蜷缩着,匍匐着,蠕动着,乔安等紧随其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此人回过头对他们笑了笑。 “李仲宣,沈乔安,你以为我是回家吗?我是引诱你们到我龙弟这里来啊,哈哈哈。”那人语声落幕,远处山头上出现了一群白衣人。 白衣人在雕刻木头人,而后将一个木头人丢向了他们,乔安和李仲宣以为是暗器,急躲避。 “李仲宣,沈乔安,你们坏我好事,砸我哥哥玩偶山庄,如今且走一走我们这龙门阵吧。”那人从天而降,二话不说就砍,李仲宣握着月牙剑和那人打斗,其余人已包围了乔安。 沈乔安发现这群人面容冷峻,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好像木头人一般,打起来他们似乎也不疼,倒地后立即弹跳起来,这让沈乔安奇怪。 众人打了会儿,发觉李仲宣和乔安双剑合璧很是厉害,他们也不敢消耗太多的力量,离开了。 临走之前龙弟抱走了自己的哥哥,纵身一跃上了一块峭壁,他的轻身功夫不错,站在风头,一点儿不摇摆,裙幅无风自动。 “哈哈哈,沈乔安,我们龙坛哟偶四海龙王,我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其余三个呢,你就好好儿的和他们较量吧,二弟,我们走。”那龙君笑了笑。 “大哥是中毒了吗?”龙弟惋惜的叹口气,乔安这才看清楚这龙弟和哥哥几乎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平板的眉毛,笔挺而直的鼻梁,一双黑漆漆湿漉漉的大眼睛,怎么看此人都是丰神俊朗的美男子,但偏偏此人就坏到不可思议。 “是,是!”龙君点点头,指了指乔安,“是沈乔安这贱女人给我吃了软筋散,我的武功都化解掉了,我现如今连走路都不能,你看我的膝盖。” 那龙弟看向龙君的膝盖,发觉裤已破,露出里头的磨破了的血肉,膝盖那碎裂的布料上沾了不少的粉末和颗粒,惨不忍睹极了。 “大哥,小弟等会为你报仇,如今四海龙王已成三个了,大哥!”那龙弟说完竟将龙君的身体高高的举了起来,犹如女娲补天一般用力一丢,龙君做梦都想不到弟弟会这样做,立即呼救。 乔安和李仲宣也想不到有人会杀自己的哥哥,那身体陨落了下来,顿时消失在了叵测的石林里。 四海龙王成了三个,其中一个已死。 “是你们杀了他,但你们也不可幸免。”龙弟说完后带着一群人消失在了山头,乔安和李仲宣互望一眼,“真是莫名其妙,难不成他们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吗?” 沈乔安和李仲宣携手飞上了山头,站在众人消失的位置,他们居高临下这么一看,能看到怪石嶙峋里龙王的尸体,血肉模糊,不过一团烂泥。 而眼前路径复杂,让人不可思议。乔安提起来一颗心,“仲宣哥哥,他们果真想要困住我们,这怎么可能?” 乔安深谙奇门遁甲,她盯着每一个山峦一看,发现不对劲,此刻远处起了水雾,沆瀣一气迷迷蒙蒙。 两人准备原路返回,但奇怪的是,他们再也找不到来时候的路了,一开始乔安还强自镇定,到下午两人走的汗流浃背,竟还是没能找到离开的路,此刻乔安有点自乱阵脚,她也知道不可盲人瞎马继续乱走了。 找了一棵树做屏障,两人稍事休整,李仲宣和乔安都经过世外高人点拨,两人对奇门遁甲都有一定的研究和造诣,但奇怪的是,他们明明按照五行相生相克去走,但走着走着却迷失了方向。 两人都比较气馁,但却要互相打气,乔安握着木棍在地上勾画起来,“仲宣哥哥,你看,刚刚我们从这里走过来的,接下来怎么办?” 乔安已不敢贸然下决定了,二人都比较焦心,“先找吃的。”好在秋季挂果的树比较多,食物和水源不匮乏,两人吃了东西后休息,因赶路倦怠,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 等乔安醒过来,却看到眼前的黑暗中多了一片肃杀的碧绿色眼睛,那碧绿色的眼在黑暗中晃动着,时不时的发出一片咆哮,一开始沈乔安还以为他们对面是一群狼。 之前乔安和狼王莫少穹学习过一些狼群的“语言”,此刻她叫了一声,发觉眼前的动物无动于衷,再叫一声,云豹已扑向了他们。 “糟糕!不要叫了。”李仲宣抱住了乔安,两人握着藤条好不容易才逃离了是非之地,二人并不敢回头,一鼓作气飞到了很远的地方才降落。 “云豹。”乔安道。 云豹是最野性难驯的动物,它们也是大自然中最喜挑战人类的猎兽,乔安和云豹劈面相逢,不免恐惧,人和动物是没办法交流的。 尤其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狭路相逢的结果就是你死我亡,他们虽已逃离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但乔安依旧心有余悸。 “仲宣哥哥,好生奇怪,我们这一路都没有看到野兽,这荒郊野岭怎么连一只斑羚都没有?”斑羚是江城的特产,这等动物遍布在崇山峻岭之中,是江城人饭桌上喜闻乐见的一道菜,也是让佃户最头疼的动物。 因为斑羚喜欢吃庄稼,但乔安他们压根就没有看到一只,李仲宣的心突突的跳起来,“我知道了,他们将动物驱逐出境了,云豹是他们引过来的,云豹没有吃的食物,不免心浮气躁想要吃掉我们,一来为填饱肚子,二来为报仇雪恨。” 动物的分辨能力毕竟有限,它们并不会区分人类有什么区别,它们会将其余人对它们的伤害转嫁到乔安和李仲宣身上,因此他们两人莫名成为了被围攻和夹击的对象。 云豹的观察力很好,乔安和李仲宣才刚刚思考清楚这个环节,一群云豹已咆哮着靠近他们,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们只要不下树,云豹就不能奈何他们。但不下树却找不到食物,这对他们也是一种折磨。 两人和虎视眈眈的云豹互相对视,谁也不退缩,云豹盯着他们,锐利的眼黑漆漆的,放射出一片诡异的冷芒。 乔安象了不少的办法,但云豹就是不离开。 这里古木参天,上有藤萝,两人倒也还来去自如,但食物和水源已陈亟待解决的难题,两人并没什么器皿用来装水,因此每一次乔安去喝水李仲宣就提心吊胆为其打掩护,而李仲宣去喝水,乔安就掩护他。 食物来源很单调,不过一些坚果和水果,品种少之又少,睡觉也成了问题,唯恐失足一落千丈。才过了两天,两人就杯弓蛇影,看什么都感觉是云豹。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乔安握着匕首去做木箭,但那云豹皮糙肉厚又会躲避,木箭对它们非但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是触怒了这群野兽。 就这么坚持到了第四天,两人濒危,几乎油尽灯枯,因缺少食物和水源,乔安严重脱水,身体出现了明显的浮肿,李仲宣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情况都很糟糕,就在第四天的早上,出现了转机,不远处的山崖上出现了一个人,此人犹如危峰兀立,他吹奏着芦笛,声音清远而沉静,那破空而来的声音吸引住了两人,也吸引住了云豹。 云豹四散奔逃,在乔安听来那乐曲一点不奇异,但动物听来就不同了,云豹离开后,沈乔安也不敢立即下来。 “那人或许是来帮我们的,我们到那边去。”那山崖距离他们目前的位置不很远,李仲宣提醒一声,乔安连连点头,二人险象环生到了不远处的山崖,让他们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两人才一到就看到石头上放着一片翠绿的芭蕉叶,上面竟有一条烤熟了的黑鱼,黑鱼个头硕大,足够乔安和李仲宣一顿饭的量。起初李仲宣还不敢吃,但乔安却十分放心。 “那人想要杀我们,可以采取的手段多了去了,断不会在里头下毒,仲宣哥哥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仲宣听乔安分析的头头是道,当即去吃,二人分食了后,又一次看到了那人。 那人的身影一闪既没,两人提口气拔足狂奔,追追赶赶,每一顿饭那人都为他们准备好了,且花样还很繁多,有烤鱼和烤兔子,还有烤芋头和红薯山药等,甚至于鸟蛋和蕨类植物都有,可见其人深谙野外中生存之道。 乔安和李仲宣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翌日,那人走的更快了,乔安和李仲宣急忙追赶,一口气尾随其后,下午,两人精疲力竭的从荒山内跋涉了出来。 真让人不可思议。 回到月香阁,沈乔安说起来此事,燕轻阁和詹云昕都感觉奇怪,萧可为却一笑:“沈姑娘你种德施惠多年,如今有人投桃报李还不好吗?你们能回来就万事大吉了,要我说也不必要去纠结究竟是谁引领了你们出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敌忾同仇拨乱反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可不行,此人一定也很厉害,如若能让他和我们合作,捣毁萧萧雨堂也指日可待。” “天真了不是?”萧可为一笑:“世外高人都有点怪癖,他如若果真情愿加入你们,会这么鬼鬼祟祟的吗?” 饶是如此,乔安还是找人去打听那神秘人了,但一无所得。回来后燕轻阁建议李仲宣去招兵买马,一定要有勇有谋之人,乔安出了不少难题去刁难大家,有人一一破解,大家都对其刮目相看。 “萧可为?你怎么这么聪明啊,你既如此聪明你也想个办法帮一帮我们。”沈乔安看向萧可为,萧可为却道:“他们会主动出现的,我们只需在这里安安静静得等,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整合一下力量,以便于无坚不摧。” 乔安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将团练的任务交给了金明辉,金明辉依旧传授大家天玄神功。 如今,金锁的身体也痊愈了,他几次三番恳求乔安自己也要加入月香阁,架不住金锁的软磨硬泡,乔安只能让其加入,金锁勤学苦练,而那天玄神功本是爹爹之前传授过的,如今耳熟能详心慕手追倒是比一般人突飞猛进不少。 金锁不停的学习,本领已不可同日而语,他日日想要对付萧萧雨堂,沈乔安却怕年轻气盛的金锁会吃亏。 金锁的身体逐渐好了,心气儿也高了,竟要学天涯谱中的武功,乔安看金锁为人,知将来他不会胡作非为,情愿倾囊相授,这么一来乔安和李仲宣相处的时间就少了,因了这个李仲宣没少生气。 “他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你和孩子争风吃醋吗?”乔安质问,有点咄咄逼人。 李仲宣鲜少和乔安斗嘴,但只要两人一打嘴仗就没完没了,李仲宣也想不到自己会那样在乎乔安,一想到金锁日日和乔安在一起,他竟没来由的嫉妒。 金锁自然能感受到李仲宣的敌意,他无数次的想要修复两人的关系,但每常他只要一靠近,李仲宣就远离。 忽一日,李仲宣送了金锁离开,指了指远处笔直的道路,“如今你学业有成了,可以自立门户了,去吧。” “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同生共死。” “那可危险极了,我们还是各奔东西的好。”李仲宣送走了金锁,结果他一回去就看到金锁已在屋子里了,这不免让李仲宣大跌眼镜。因了这事,乔安和李仲宣又产生了全新的矛盾。 乔安唯恐李仲宣和金锁之间的矛盾痕迹愈演愈烈,将后院一间房腾出来给了金锁,她每天几乎都要过来看看金锁,一来了解他修习武功的瓶颈,以便传授点拨,二来看他身体的状况。 金锁是所有人里头学习最刻苦的,连做梦都握着拳头嘟囔,好像他的按一年前有不计其数的洪水猛兽亟待去消灭,去应对。 乔安唯恐金锁太劳碌会出问题,为其制定了一系列完善的计划,金锁严格执行。 转瞬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才十二月月初,瑞雪已飞扬,沈乔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飘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不禁想起来千里之外的帝京,都说瑞雪兆丰年,帝京今年的雪花也和江城一般吗? 下雪后门派内也没有什么事,大家都懒洋洋的,李仲宣也可长时间休息了,但这么一空闲,倒是感觉无聊透顶,找了乔安来喝茶,堆雪人、打雪仗。 到十二月中旬的某天,乔安照常去找金锁,却哪里知道金锁不翼而飞,桌上写了一封信,“乖乖娘亲,孩儿探寻消息去也,多则十天半月,少则三天两天就回来,勿念。” 乔安看到这封信立即去找金明辉,金明辉哪里知道胆大包天的金锁竟离开了月香阁,众人都焦急的很,如今已是大雪封山的时候了,且不说山谷外有什么危险,就出谷这条路已凶险极了。 乔安唯恐金锁有三长两短,立即和李仲宣去寻找,鬼知道金锁怎么离开的,乔安和李仲宣等人一面策马一面呼叫,马儿也怕冷,更怕危险,眼看着平日里走惯了的路如今一片白茫茫,各个儿都胆怯,畏缩不前。 才走了多半天,马儿就气喘吁吁情愿赶路了,眼看着就要出谷了,乔安将马交给了金明辉,让金明辉回去报平安,她和李仲宣上路去找金锁了。 最近雪时而狂飙电涌,时而温情脉脉,因此早覆盖了出谷的哪条路,想要按图索骥却不可能,而此刻金锁已在外面去打听关于萧萧雨堂的消息了。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儿初经人事,竟直来直去的问,众人要么胡说八道,要么哈哈大笑,惹怒了金锁,以至于金锁这一路打了不少人,大家看这小孩儿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金锁哪里知正确和错误? 他这一出江湖,大祸小祸一起闯,出月香阁后乔安立即过去给其收拾烂摊子,别看金锁是土匪头子的孩子,但从小却养尊处优,哪里知米珠薪桂?他出谷又不拿钱,肚子饿了就去客店吃,人家看金锁容貌高贵,衣裳鲜艳,还以为是富家子弟财大气粗,送了吃的来。 金锁吃了后就走,店家自然不同意,一把揪住了他就要钱,金锁也知钱财之事情,反正是没有,“你问我要那黄色的东西吗?我可没有,拳头你要不要?” 金锁给了店家一拳,店家捂着熊猫眼就揍他,哪里知金锁好像个鬼魅,飘然离开,快到不可思议。 这也就罢了,金锁还挑战了不少人,唯恐人家萧萧雨堂不知世界上有他这么个人,在他看来,既找不到萧萧雨堂,何不让他们反过来找自己呢? 乔安到小镇子后一打听立即知道了金锁的去向,他老人家也是会吃,什么名贵就吃什么,乔安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唯恐金锁和店家发生冲突,将事情告诉给了驸马爷,邰玉娇这边知会了一声,道台大人立即去备案,但凡是金锁吃过的店都不可要钱,等乔安去处理。 沈乔安这一路为金锁处理烂摊子,闹了个山穷水尽,苦不堪言,李仲宣也哭笑不得。 这日金锁吃饭的时候看到对坐有个风流倜傥的白衣人,他立即过去搭讪,两人竟喝了起来,金锁哪里知道对面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萧雨,萧雨感觉金锁好玩儿,带走了他。 等金锁醒过来已和萧雨在一起了,他叫萧雨为萧大哥,萧雨和他很快成了忘年交,问了才知道,原来这小孩儿竟不知天高地厚要去找萧萧雨堂。 萧雨一年四季不理会教务内事,并不知四海龙王在做什么,如今听小孩儿这么说,不但不相信还准备回去调查,当晚萧雨就知四海龙王内少了一个,那龙弟哭诉道:“是沈乔安和李仲宣在闹鬼,他们两人杀了我们的人啊。” 萧雨本就舐犊情深,一听沈乔安和李仲宣这样做,不禁气恼,而这小孩儿口口声声叫乔安为“娘亲”,这可再一次触怒了萧雨。 “这杯酒叫醉生梦死,你喝了,等你醒过来你人就在萧萧雨堂内了。”萧雨送一杯酒给金锁。 金锁信以为真,顿时喝了一杯,结果人事不省,萧雨回头,对后面道:“带回去。” 金锁被带走了。 第二日,乔安找到了金锁落脚的酒店,两人才进入就看到了白衣人,萧雨背对着他们,乔安也感觉到了肃杀,那凝重的杀意让两人都捕捉到了。 “贤伉俪可是李仲宣和沈乔安吗?”萧雨回头看了看他们,那张脸精致极了,男生女相,英武中带着点儿浓郁的脂粉气,但又是恰到好处的那种,不会让人感觉很妩媚,倒是有点难言的魅惑和凉薄,她薄薄的嘴唇看起来多情极了,声音也格外的好听。 “尊驾是?”乔安和李仲宣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而闲来无事无名之辈特喜欢挑衅他们,沈乔安哪里知道来者何人? 她一面问,一面思考。 “跳七星岩的就是在下,在下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二位,”萧雨起身,长身玉立,裙裾在地上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位竟杀了我的堂主,如今两位的孩子也已被我抓住了,那就一报还一报,血债血偿吧。” 乔安本无小孩,自遇古灵精怪的金锁后早将金锁视如己出,如今一年过去了,两人关系如胶似漆,如今骤然听说萧雨拿下了金锁,她焉能不生气。 “仲宣哥哥,此人心术不正,自己作恶多端竟无知无觉!他还拿下了阿锁。” 李仲宣握着月牙剑就攻击,萧雨伸手,有人送了一把冰剑过来,那冰剑看来通体纯澈,放出琉璃一般五光十色的光,剑锋和李仲宣的月牙剑一触碰,玎玲一声,冰剑毫发未损,这让乔安感觉诧异。 月牙剑已是武器里无坚不摧的,但面对冰剑竟可旗鼓相当,李仲宣饶是武功高强,但面对萧雨竟也不相伯仲之间。 萧雨皱眉,怒目看向李仲宣,“都说你们夫妻双剑合璧很是厉害,今日何不让在下大开眼界呢?” “你!”乔安看李仲宣已露出败相,担心的靠近,“仲宣哥哥,等会儿用天涯谱上的剑术,保证他吃不了兜着走。” “接剑!” 萧雨丢过来另一边透明的长剑给乔安,乔安握着长剑已展开了决斗,萧雨气定神闲,乔安和李仲宣修炼过天涯谱,这双剑合璧之术已臻化境,要是单独使出来未必有什么厉害,但合璧起来力量不容小觑。 要么他打先锋,她做后补,要么乔安打先锋,李仲宣打掩护,两人快速的弥补了对方的不足和破绽,行动之快,匪夷所思。 一开始萧雨还洋洋自得,很快就不敢马虎大意了,再一会儿,已气喘吁吁,乔安也李仲宣也知继续打斗下去未必萧雨会输,倒是他们有点岌岌可危,一念及此,乔安纵身一跃已飞了出去。 “仲宣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乔安一提醒,李仲宣也到了乔安身边。 萧雨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回到萧萧雨堂,他一概不问龙王龙弟等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找人送了金锁过来,金锁安详的睡着了,酒醉后的脸颊红扑扑的。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金锁小愚大智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他给金锁吃了解药,小孩儿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揉了揉脑袋道:“萧大哥,我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是萧萧雨堂,他们的掌门人脾气不好,我和他有点交情,我们找机会和他们聊,具体是什么事,好生掰扯掰扯。” “那好。”金锁信以为真,摸一摸肚子:“萧大哥,我饥肠辘辘,可否、可否、” “好说,好说。”萧雨击掌,外面的侍女花枝招展的进来,送了不少吃的给他们,萧雨作陪,金锁食指大动,吃了个不亦乐乎。 可怜的小孩儿哪里知道对面玉树临风的大哥哥就是萧萧雨堂的堂主呢? 金锁吃了东西,萧雨笑着和金锁聊天,蓦地似乎先到了什么,竟黯然神伤,金锁看萧雨愁眉不展问起来缘故,萧雨叹息道:“多年前我也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不!是两个,他们一个桀骜不驯古灵精怪,一个从来不听我的话,和我关系十分疏远。” “如今他们一定也长大了,和您一般,所以他们会很听您的话。”金锁笑吟吟看着萧雨。 萧雨斜睨一下小孩儿,“何以见得?” “萧大哥您是个好人嘛,您的弟弟能差到哪里去呢?” “好人,哈哈哈,哈哈哈。”萧雨笑不可抑,一口茶都喷出来了,“好人?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说真的,小老弟,你还是第一个说我是好人的人,我倒是要浮一大白了。” 两人看似关系很好,萧雨接着问了问关于李仲宣和乔安的情况,金锁一聊到李仲宣和乔安,眼睛都变亮了,对乔安和李仲宣显然十分的崇敬,他说了很多乔安和李仲宣做的大事情好事情,又道:“您如果认识了他们,一定会和他们做好朋友。” 萧雨却叹口气。 好朋友? 怎么可能?在他看来无论沈乔安和李仲宣做什么,他们的目的都很简单,一来扬名立万,二来诛锄异己,只要是不听他们话的人都要杀了,但让萧雨奇怪的是,那大名鼎鼎的燕轻阁以及坏极了的金明辉怎么搞的,竟也和乔安他们打得火热。 按理说这两人应该一点儿都不听乔安和李仲宣的话才是,聊过了后,萧雨叮嘱小孩儿不要到处乱走,并且承诺会找时间带金锁去见一见萧萧雨堂的首领,金锁连连点头。 过三天五天,金锁已着急了,一人到后院去找萧雨,发觉萧雨在看飞鸽传书,看过后对旁边人吩咐,“因此,杀他们也是当务之急,如今我们已知道他们在哪里了,你给我好好儿盯着。” 和萧雨说话的人戴着一张龙头的面具,谁也不知道面具之下是什么模样。 那人对萧雨的态度非常恭敬,窗外不远处的芭蕉树后站着金锁,金锁毕竟是聪明人,逐渐似乎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他能在萧萧雨堂内呼风唤雨,足可以看出他的身份非比寻常,但金锁还不能将萧雨和萧萧雨堂的关系串联起来。 毕竟,他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啊。 那龙弟从屋子出来,狐疑的看看旁边,迈着笔直的脚步朝着芭蕉树而去,要非有人叫租了龙弟,金锁就暴露了,此刻金锁急忙逃窜。 过一段时间,他继续催萧雨,要他联络联络堂主,萧雨依旧王顾左右而言他,反正来来回回在打太极拳,金锁更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 金锁偷偷的观察萧雨,发觉萧雨此人很是厉害,不少人都听命于他,金锁逐渐知道了萧雨的秘密,不禁后怕,这一晚金锁准备偷偷摸摸离开,才到后院就看到了萧雨和一个男子在聊天。 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那男子道:“哥哥,沈乔安他们为什么会对付你们,你怎么不调查一下?乔安和李仲宣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就对付人,燕轻阁是什么人?金明辉呢?又是什么人?但他们都对乔安等死心塌地,可见沈乔安是什么人啊,哥哥。” “他们?”萧雨似乎对弟弟的措辞不十分满意,“不应该是我们吗?” “我从来和你们不是一回事,从来我就和你们格格不入,你那四海龙王坏事做尽,我讨厌极了他们,哥哥,要改邪归正啊。”那弟弟盯着萧雨看。 “这么说来,”萧雨怒了,声音也变得冷了不少,“一切竟是我的错了,阿弟,你让我好失望啊,原来你是过来做说客的?你是来做说客的!”萧雨的声音逐渐提高了,冰冷的语声已不平静的宣召了内心的激动和矛盾。 那老弟看触怒了萧雨,不敢继续陈说了,叹口气准备离开。 “之前你说过,我打败了你你就要留下在萧萧雨堂帮我忙了。”萧雨看着弟弟那离开的背影。 此时此刻,不远处黑暗中,蜷缩着个小孩儿,金锁将这一幕丢尽收眼底,只可惜距离的关系,金锁并不能看清楚究竟对方是何方神圣,听的出,两人的声音都一点不好。 “现如今,我收回成命,你既已是他们的人了,说明你心头再也没有哥哥了,今日我就杀了你。”那老弟决然想不到萧雨会这样,他连连后退。 他不可思议道:“哥哥,你如此冥顽不灵,你非要将他们斩尽杀绝,遗臭万年吗?” “接剑!”萧雨丢了一把透明的长剑给了弟弟。 弟弟不接都不成,瞬间握住了长剑,两人打了起来,黑暗中出现了一片潋滟的白光,那白光星芒一般美丽,但战斗毕竟是残酷的,弟弟很快就落败了。 他蜷缩在地上,不断后退,“哥哥,你要杀了我?” “杀你没商量,你怎么能和他们同流合污,不要说是我们没有错,就是我们错了谁又能将我们怎么样呢?那燕轻阁和金明辉是什么人,不过江湖上蝼蚁罢了,你却不同,你何苦自甘堕落和他们混在一起,如今我拿走你命,你去陪弟弟吧。” 他长剑挥舞,那弟弟已不堪,握着冰剑去挡格,哪里知道“玎玲”一声,冰剑已碎裂,萧雨的长剑受到了阻力,一下劈到了弟弟的面门上,他急忙躲避,险象环生。 然而就在此刻,黑暗中出现了一声长啸,李仲宣的声音到了,接着是乔安的娇叱,那弟弟看逃走的机会到了,转身就走。 沈乔安和李仲宣也是刚刚到,他们只知道萧雨在何人决战,但却没有听到秘密,此刻李仲宣已飞向了萧雨,“萧雨,你连你自己人都要杀吗?” “自己人?”萧雨一点不怕乔安和李仲宣,冷漠回头,“什么叫自己人,他已和你们沆瀣一气了,就是你们的人,我不但要杀了他,还要杀了你们。” “那就来吧,我们今日一决雌雄。”沈乔安飞起来,一脚踩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用力一推,乔安握着长剑身体在空中兜转,长剑亮出一道炽烈的光,在黑暗中看起来那样美,乔安的身体兜转起来,好像龙卷风,好像不止歇的陀螺。 她搅动的空气里也有了杀意,萧雨娜琳见过这样的打法,急忙迎战,沈乔安所向披靡,萧雨节节后退,李仲宣已开始偷袭,两人配合的妙极了。 原来乔安和李仲宣自从上一次吃亏后,下去好生研究过了,两人用这等办法打斗,一来可保全自己,二来防不胜防,可打的萧雨躲避都不能。 萧雨节节败退,乔安乘胜追击,“仲宣哥哥,我来了。”乔安飞向了李仲宣,李仲宣的手臂做支点,乔安脚尖一点,身体继续陀螺一般的飞出去。 萧雨此刻已知道厉害,却见李仲宣忽而跳起来又忽而趴在了地上,他的手用力拍击了一下地面,地面的落叶犹如经历了狂风的席卷,接着李仲宣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哗啦一下身体就飞了出去。 乔安攻击上盘,李仲宣攻击下盘,萧雨胸口中剑,膝盖被打,身体嘭的一声砸在了假山石上,李仲宣一把将月牙剑丢了出去,乔安握着飞出,腕底翻花,已刺向了萧雨,萧雨抱着一块太湖石,结果那太湖石被劈开,乔安的长剑划破了萧雨的额头,一股血液已从眉心落下。 “好个沈乔安,好个李仲宣!有点儿意思。”萧雨冷笑一声,他扎马步,手逐渐举起来,但见萧雨的手顷刻之间似乎变成了几百个,上万个,他的手变得可快了,乔安还没有看清楚呢已被萧雨打了一下。 她的身体飞了出去,李仲宣急忙去保护,嘭的一声乔安撞到了李仲宣的身上,李仲宣的后背撞到了太湖石上。 “啊,娘亲?” 黑暗中的金锁再也不能躲避了,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急忙冲向了乔安,哪里知道后背一句巨大的力量吸住了他,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到萧雨正在用归元气吸金锁。 原来归元气修到一定的程度竟可固定物体,可见其内力之大。 “啊,娘亲啊。” 金锁的身体已飞到了萧雨手中,萧雨气急败坏,“我对你如此之好,你竟和他们同流合污,你让我伤心了,我要杀了你。”萧雨用力丢出,眼看金锁要丢在石头上,乔安提口气不管不顾的飞了出去,她是好不容易保护住了金锁,但后背却撞在了一棵树上。 那棵树从那个位置折断了。 “安儿,阿锁?” 李仲宣匍匐到了两人身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有什么人咆哮了一声,乔安一看,太湖石上出现了个“蛤蟆”,再一看发觉是金明辉。 原来那金明辉将天玄宫修成了两种套路,一种是沈乔安传授的,一种是金光师太传授后他自己修炼错误的,结果那错误的竟比正确的还厉害。 “什么东西?”萧雨伸长脖子看了看,“癞蛤蟆?” 金明辉不回答,哗啦一声跳过来,手掌噼里啪啦打起来,沈乔安看金明辉竟如此离开,鼓励道:“老金,狠狠地打他,快。”金明辉丢给乔安一个眼神,急忙去打。 但一开始还可以打个平手,逐渐的金明辉的力量不够了,而也露出了破绽。 乔安看到这里,顿时感觉危险,急忙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仲宣哥哥,去帮忙。”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闯堂遇险夫妻离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天玄神功三个人都会,乔安一说,李仲宣撑持了起来,乔安自己也趴在了地上,别看动作不雅观,但却力大无穷,顷刻之间已包抄了过去,三对一,局面很快就扭转了过来,萧雨有点吃紧。 “走位,仲宣哥哥你去乾我在坤,老金你走离位。”这乾、坤、离都是五行八卦中的位置,中京人练功都会参合八卦相生相克,而江城人就不同了,萧雨压根就不知道八卦的走位是什么样的。 等明白过来,为时已晚,他已被的气喘吁吁。 但萧雨也聪明,他很快就看出三个人里唯李仲宣受伤最为严重,一念及此,索性直接对付李仲宣一人,乔安和金明辉又要去保护李仲宣又要去对付萧雨,很快就被瓦解。 三个人再一次倒在了地上,乔安靠近了李仲宣,而金明辉却靠近了金锁。 就在这难解难分的时候,黑暗中出现了一人,那人从天而降,落在了萧雨面前,“大哥,你还冥顽不灵,今日你如若杀了他们,水月山师和周青青他们会饶你吗?燕轻阁呢,其余人呢,他们会将你怎么看?” “我管这么多吗?来一个就杀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你这小兔崽子,刚刚放了你你还不走,此刻回来找死!”萧雨过去攻击弟弟了。 乔安看机会来了,准备逃离。 “金明辉,你感觉怎么样?”乔安握着李仲宣的手,她已确定李仲宣暂时性不会有大碍,这才问金明辉,金明辉道:“死不了。” “会扎猛子吗?”乔安问。 “会。” “带了金锁快走,不要管我们。”乔安指了指池塘,他到来之前就已发现这池塘是源头活水,另一边是通往外面的,金明辉此刻还不准备走,乔安已骂起来:“你快走,找水月山师他们来救我们,我们有月牙剑和天涯谱,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其实沈乔安清楚的很,不要说水月山师和周青青来了,就是武林人都来了又能将眼前的萧雨怎么样呢?萧雨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此刻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毕竟牺牲两个人总好过全军覆没啊。 金明辉也想不到太多,他抓了金锁的手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池塘里,水冰冷,金锁快受不了了,但知这机会也是乔安和李仲宣舍命给了他们的,急忙在水下游动。 金明辉之前的庄园就在护城河旁边,而金锁闲来无事最喜玩水,此刻两人已离开了,乔安所料不差,这池塘通到了护城河。 金明辉见水势逐渐的大起来,知这个流量一定是闸口了,急忙寻找石头和树木,一会儿后抱着金锁上了岸,金锁却哭哭啼啼,指了指庄园:“娘亲和大哥哥还在里头呢,怎么办?” “搬救兵,走!” 两人离开了。 里头,李仲宣和乔安却被包围了,龙弟已靠近了他们,“沈姑娘,李公子,前段时间你们杀了我哥哥,如今却轮到我来取你们性命了,抱歉的很!”龙弟靠近乔安,乔安一点不畏惧,她靠近了李仲宣,两人蜷缩在一起,听天由命。 就在此刻,黑暗中那黑影已飞了过来,他丢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打在了那龙弟的头上,乔安一看是一面镌刻了雨水痕迹的铜牌,这乃四海龙王的行雨令。 那行雨令砸在了龙弟的面具上,面具歪斜了几寸,龙弟怒不可遏回头,对那黑影谩骂道:“二少爷,你如此吃里爬外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两人打了起来,萧雨随后靠近了乔安,也不知乔安和李仲宣哪里来的默契,两人纵身一跃已跳入了池塘内,但因走了金明辉和金锁,此刻他们已全部都在戒备,乔安这才刚刚一跳入,有人就用弓弩射起来。 那弩箭背后有钢索,只要射中,转动碾盘猎物就会拖上来,这弩箭本是用来射牦牛的,此刻却被他们拿来射人类了。 乔安是小渔村长大的,李仲宣虽是中京人,但多年前和成将军团练水兵的时候也锻炼过水性,这一段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两人手牵手在水下游动,城楼上不少人在放弩箭,那些冰冷的箭簇插着面皮射中河床,激起来一片迷蒙的尘埃。 乔安和李仲宣加快了速度,眼看着就要到出水口,结果此刻忽然有轧轧之声,乔安心道不好,知这出水口一定有闸门,一旦放下,今晚两人都糟糕了,因在水里头所以她不能开口说话,用力一推,李仲宣已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回身想要救乔安,但见黑色的刀锋已从天而降,插在了泥土之中,但见空中射下一根弩箭,那弩箭已穿到了乔安的肩膀内,沈乔安顿时呻吟了一声,水被染红了。 城头上,有人哈哈大笑,“哎呦,有个大家伙。” 那人转动碾盘,乔安犹如落汤鸡一般被从水中拖拽了上来,射中的是肩膀,箭簇从肩胛骨位置出来,鲜血染红了衣裳。 “哎呦,是这个臭娘们。” 众人骂起来,不着急将乔安解开,尽管是如此的疼,但沈乔安一点不在意,她居然还在笑,轻蔑的眼神不屈服的盯着众人。 “臭娘们,上来吧你。”乔安已被拖拽了上来,丢在了地上,她一把拉住了钢索,发现无论怎么用力都不能弄断,她咬着牙齿狠狠的怒瞪来人。 那人并没有解开钢索,下令让人找堂主过来,一刹那后,萧雨到了。 “沈姑娘,这个邂逅可不怎么愉快呢,你看看你,你成了什么模样?”萧雨蹲在乔安面前,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乔安的面颊,他的声音里头有各种情绪。 “你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萧雨摁压了一下乔安的伤口,“如若杀了你,李仲宣就不会上钩了,金明辉从我这里逃走了,真是奇耻大辱,我不将他抓回来,哪里有面子呢?” 乔安只感觉疼,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萧雨叹口气,“你可真是个美人鱼,抓起来!” 众人将乔安抓走了,沈乔安被抓起来后,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黑屋子里,她本携带有药,但此刻瓶瓶罐罐早丢失了,那些没丢失的也不过百消丹之类,好在她豢养的一些小动物和毒虫还在,这也可打发一下沉闷的光阴。 乔安抱着金铃子抚摸,金铃子在吞面前的蚊虫,一会儿爬上了乔安的发髻,一会儿栖息在乔安的肩膀上,门口的小卒子看到这里不禁诧然,犹如白日见鬼。 乔安的伤口不能治疗,手臂也抬不起来,只感觉困顿。乔安被关押起来后,再也没人理会,真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很思念李仲宣,也不知道李仲宣怎么样了,也思念金锁,却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下午,沈乔安闭目养神休息,墙壁对面有人叩击了一下,乔安一听隔壁有人,忙道:“喂,尊驾是何方神圣,也和我一般同病相怜吗?能否见告?” “沈姑娘,我是他弟弟。”对面的声音有点凄苦,“我和你一般,也是他恨之入骨之人,他从来不会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多少年了,始终如此。” “我们怎么离开?” “我们、不会离开了,他从来不会多看监狱里的人一眼。”乔安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个情况呢,外面一道声音已传了进来。 “是啊,监狱内的事情我才是负责人呢。”那声音是熟悉的,那声音振聋发聩,沈乔安胆战心惊,接着一双冷酷的眼已落在了乔安身上。 “提审你们的人是我,沈姑娘,你该认识我的。”那人靠近,缓慢伸手将面上的面具拿了下来,面具下是一张娇好的脸,这人的脸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沈乔安恐惧极了,她想不到自己一旦落入了此人手中将会有什么下场。 “龙、龙弟?” “沈姑娘,走吧。” 此人挥手,有人抓了乔安出来,接着沈乔安被丢在了一个屋子里,这屋子里有不少的刑具,龙弟走进来后兀自冷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沈乔安,你也有落入我手中的时候。” 乔安料自己今日不能幸免了,刚刚的恐惧感已烟消云散,“你们坏事做尽,他是个刚愎自用之人,他从来不调查你们做了什么,你想一想,等将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他会将你们怎么样呢?你打着他的幌子做了不少坏事。” 乔安冷漠的撇唇。 显然那人也有点怕,但却不去思考,怒冲冲道:“好个沈乔安,真岂有此理,死到临头竟是一点儿都不怕的。”那人一把将烙铁拿出来,用力的吹了吹,火星已爆出,他一把将烙铁压在了乔安的身上。 乔安眼前升出一片白色的水雾,雾蒙蒙里,她依旧可以看到那人丑陋的嘴脸,那人冷漠的笑着,看向乔安的胸口,乔安这才注意到,原来仅仅是杀鸡儆猴,烙铁落在了一块猪皮上,那猪皮已烧焦了。 “沈乔安,还牙尖嘴利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乔安怒了,“你有高超的武功,有手段有谋略,这些用在正道上不好吗?” “正道?和你一样被人抓起来折磨吗?这就是好人的下场?我可宁愿做个大坏蛋呢,哈哈哈。”那人再一次将烙铁丢在了火里,等烙铁烧红。 “帮我,帮萧萧雨堂做天下第一,武林至尊。”那人对此事十分狂热。 乔安盯着炭火看,那黑漆漆的烙铁很快就变成了红色,红的好像要碎裂一般,而墙壁上有铁链、皮鞭以及一些没有见过但却很恐怖的东西,那些东西上沾染了不少猩红色,还有凝聚的黑色,让人不寒而栗。 沈乔安闭上了眼睛。 龙弟手中的烙铁已烧红了,他一步一步靠近了乔安,他将滚烫的烙铁凑近了乔安的脸颊,“沈姑娘想要知道被烙铁毁容是什么滋味吗?姑娘和李仲宣杀害了我哥哥,如今我就为哥哥报仇雪恨了,姑娘可不要怨天尤人呢。” 杀害了他哥哥? 但他哥哥杀的那些掌门人这笔账找谁算呢?乔安闭上眼,理会都不理会,然而就在此刻,外面进来了一人,那人直挺挺靠近,“弟,堂主有令,不可拿沈乔安开刀,前面在下棋。”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萧雨之弟是个好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一看,走进来的是一个和此人一般高低大小的人,那人看都不看沈乔安,犹如乔安不存在似的。 他说完后转身去了。 龙弟丢下了烙铁,到远处去了。 前院,萧雨在和弟弟下棋,棋子一黑一白,中间是楚河汉界,他答应了哥哥的提议,亦或者说,弟弟提出了请求。他说,如若自己输了,就帮助哥哥料理教务内事,从今以后听萧雨的话。 如若自己侥幸赢了,希望哥哥可以放过沈乔安,萧雨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弟弟,他握着黑子,黑子在那洁白的手掌内显得诡异而冷,而白子呢,白子被弟弟握着,他的手指受伤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量。 “为何要和我对着干?”萧雨握着棋子,轻盈的落在棋盘上。 弟弟叹息:“哥哥,你从来不打听萧萧雨堂有多臭名昭著,有人借你的名怂恿金明辉做坏事,那人已被杀了。” 弟弟咬着牙齿。 萧雨不下棋了,她握住了旁边的一根皮鞭,那皮鞭上镶有荆棘,他手一挥舞,皮鞭上无数的荆棘已划破了弟弟的肩膀,手一抬,一连串尖锐的荆棘刺的他血痕满满。 弟弟闷哼了一声,萧雨轻描淡写的将皮鞭收回来,“他们杀了龙王,还成他们的道理了,我萧萧雨堂多年来从未有人如此作乱,好生下棋。” “哥哥,沈乔安说的对,你果真刚愎自用,你这么多年高高在上你为何就不调查一下!”弟弟还要说什么,萧雨手中的马鞭已再一次扬起来,那尖利的刀片一般的荆棘顷刻之间划破了他的后背,弟弟气坏了。 “下棋!” 大概是运气,弟弟赢了,萧雨无计可施,骂一句“滚吧”,弟弟缓慢起身,行了个礼踉踉跄跄离开了。 一刻钟后,有人进入了地牢,告诉龙弟可以放掉乔安了,沈乔安想不到自己会被放走了,一时之间犹如烟中雾里,龙弟叹口气:“老二赢了,他这臭棋篓子,怎么可能啊?” “堂主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干预。”那人走近了乔安,“沈乔安,你可以走了,今日的事情了却了,但你离开后在外面我们狭路相逢依旧还是敌人。” 乔安才不管什么敌人朋友之类,转身离开了。 乔安能平平安安出来,这的确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看沈乔安回来,大家都开心,李仲宣问了经过,乔安说了。尽管听起来似乎没有可能,但实际上实情的确如此,大家都唏嘘。 “那么说来,”詹云昕一面送吃的给乔安,一面感慨:“我们里头不但有他们的奸细,还有个好人了,真是好生奇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詹云昕一把拉住了燕轻阁,“老燕子,我们里头最奇怪的人就是你了,难不成你在暗中帮助大家?” “我?”燕轻阁笑:“我和萧雨认识也不认识呢。” 大家都百思不解。 乔安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手臂上却始终没有力量,为保证彻底的痊愈,李仲宣为乔安上了夹板,沈乔安本是动如脱兔之人,哪里能忍受这个折腾? 而从魔窟回来后,李仲宣和乔安也聊了很多次,他们两人在暗中观察,但纵观了月香阁内的每个人都不知究竟谁会是帮助他们的人。 “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李仲宣夹起来吃的送给乔安,沈乔安不自在的吃,最近被投食的多,乔安只感觉自己变胖了。 但却也比较享受这样的时刻,从魔窟回来后,金明辉比之前还孜孜以求,他不但自己严格的去修炼武功,还要求你金锁也好生学习。 父子两人都勤学苦练。 奇怪的是,那萧萧雨堂并没有人找上门来,沈乔安和李仲宣日日聚合一群人修炼武功,倒是不少人丢修炼到非常厉害。 这日,乔安路过詹云昕的屋子,看詹云昕在发呆,一个人在看月亮,乔安笑了笑,“怎么,人在谷中呢还思念什么?我看月亮才想中京呢,你有什么好多愁善感的。” “又到了爹爹的祭日了,安儿姐姐,你说快不快?爹爹已去世两年了,爹爹闭上眼睛之前唯独不放心的就是两件事,一是月牙剑,一是我姐妹的婚姻。如今月牙剑送给了仲宣哥哥,一切都好,而我呢,现如今还是单独一人。” 听詹云昕这么说,乔安笑道:“那么我问你,你到底是喜欢燕轻阁多一些呢还是更喜欢萧可为啊。” “萧可为?”詹云昕吐口气,“此人神出鬼没,我已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他说出门去赚钱了,鬼知道。”詹云昕又道:“我希望燕轻阁能主动一点,安儿姐姐,你总以为我是喜欢萧可为?但那仅仅是年少时候的东西罢了,如今我跟希望拥有完善的稳定的生活。” “那你们何不成亲算了,年少啊年少,呵呵呵。”乔安十分想撮合詹云昕和燕轻阁,他们两人曾几何时都是急性子,都是冷漠的人,但这两块冰凑合在一起后竟逐渐的融化了,这是沈乔安想都想不到的。 “我之所以和萧可为暧昧,就是希望他能多在意在意我,对我好一点儿。”詹云昕叹息:“但这个木头人,一点都看不出我的心思。” “那我可要助攻一下了,哈哈哈。”其实詹云昕也有这意思。 萧可为和燕轻阁各有千秋,前者放浪不羁,是个适合恋爱但绝对不适合婚姻的人,后者可以带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安全感,但燕轻阁却不怎么会玩儿,至于女孩的小心思,燕轻阁是一点都不清楚。 这让詹云昕空着急。 两人谈论了半宿,乔安回去后就呼呼大睡。 翌日,消失了半个月的萧可为回来了,乔安还没将詹云昕的小心思传递给燕轻阁呢萧可为就回来了,萧可为这一到,情况立即不同,众人都围了他团团转,他可以带给每个人春风风人的感觉。 “周姐姐,前几天给你做的刀鞘,怎么样?”萧可为好像个货郎,他这一出谷,回来后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难能可贵的是,他竟知道每个人需要什么,前段时间周青青的剑鞘碎了,她很心疼,倒是难过了一阵子。 此刻剑鞘就回来了,造型和纹路都一样。 “李哥哥,这是邰玉娇那边送的礼物,还有一封信呢,安儿,知道你受伤了,也不敢买其余吃的东西,这个桂花糕是中京来的,你尝一尝。”沈乔安拿走了桂花糕和那一封信,邰玉娇已快生孩子了,百忙中还抽空写信给乔安。 那封信里分享了她怀孕的点点滴滴,并且无数次的强调,因了沈乔安,她才有了今日,因了沈乔安她才有了一个小孩儿,而有邰王十分欣赏驸马爷,众人皆大欢喜,邰玉娇恳求乔安为孩儿起名字。 沈乔安绞尽脑汁去想。 另一边,詹云昕靠近了萧可为,眨巴眼睛问萧可为要礼物,萧可为指了指自己,“我平平安安回来了,这就是礼物,不好吗?”詹云昕蹙眉,不悦的很。 “人人都有礼物,唯独我没有,我要你做礼物?”詹云昕嘟唇准备离开,萧可为追了过去,手中却多了一些鲜花,“送你的,这些才是你要的。” “哈哈哈,好,真好啊。”詹云昕笑嘻嘻。 远处,燕轻阁站在门口,盯着他们看,他的拳头攥着。萧可为也给燕轻阁准备了礼物,此刻送了过去,但燕轻阁却不接受,还冷嘲热讽了两句。大家各行其是,到下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乔安聊起来四海龙王和萧萧雨堂的事情。 萧可为凑近,“海龙王?妈祖吗?” 乔安最讨厌萧可为插科打诨,他看起来一点儿不庄重,“来人,将萧可为撵出去。”萧可为被带走了,临走前还在问海龙王和妈祖的区别,气的那侍卫道:“都是蛇变的,还有女娲娘娘也是蛇变。” 旁边路过的丫头掩唇而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乔安和大家商量如何消灭萧萧雨堂,现如今他们已知萧萧雨堂的总舵在哪里了,周青青立即去发英雄帖,倒是来了不少人,但人来的越多,情况就越糟糕,这群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乔安气急败坏,要不是她的隔壁受伤了,此刻已不知拍桌多少次。 沈乔安起初也以为人多势众情况会很好,哪里知道人越多情况越发糟糕,看人声鼎沸,乔安和李仲宣相视一笑。 他们还是一盘散沙,这也就是他们之所以不能强大起来的缘故了,出了议事厅,李仲宣握住了乔安的手,乔安叹口气,“仲宣哥哥,将来怎么办?”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李仲宣朝着背后努努嘴,“他们太讨厌了。” 两人忧心忡忡。 詹云昕也看出了人群之间的矛盾,准备调停一下,哪里知道她这一开口,大家吵闹的比刚刚还厉害了,气的詹云昕无话可说,转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留燕轻阁和周青青在里头周旋。 看詹云昕气鼓鼓的出来,萧可为凑近,“怎么?还是聊不出个所以然?” “一群饭桶!”詹云昕生气,指了指背后,萧可为却一笑,两人迈步往前走,詹云昕打了个趔趄,手不小心推了一把萧可为,萧可为轻咳一声,本能的后退。 看詹云昕重心不稳,险乎跌倒,急忙又去搀扶,詹云昕顿时叫了一声,指了指萧可为的胸膛。 “你胸口怎么了?” “受伤了,已一段时间,不是什么大问题。”亏他还笑得出口,詹云昕立即带萧可为去处理伤口,伤口的情况可比自己想的厉害多了。 江湖人并没有议论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大家开开心心的来,扬眉吐气的讨论,最后一个个都去了,周青青失策,知他们离开,不禁厌烦,也不去挽留。 过几天,乔安的伤口逐渐痊愈了,听说外面又有了悬案,她哪里能休息?和李仲宣联合起来继续去勘察,一切的死状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乔安蹲下来看尸体,“仲宣哥哥,你说他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杀人?”一切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唯独不同的是杀人的地点更换到了非常偏僻的地方,这让李仲宣也奇怪,两人百思不解。 过了会儿,驸马爷也到了,别看邰玉娇已大腹便便,但却始终和驸马爷同步,邰玉娇之前是个胆小如鼠之人,如今神经也强悍了,看到这些场面也波澜不惊。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连环案和幽灵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进来的比较迟,以至于乔安等在内室听到了外面邰玉娇的叫声,大家急忙出去看,发觉邰玉娇抖索成了一团,而伺候邰玉娇的嬷嬷和丫头也都吓坏了,“幽灵船啊!” “什么幽灵船不幽灵船,大白天的?”乔安看邰玉娇语无伦次,显是被什么吓唬到了,急忙去安慰,抱住了邰玉娇后,她逐渐平静了下来,颤抖的手却用力攥着乔安的手掌。 “幽灵船啊!”邰玉娇闭上了眼睛,似乎正对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乔安这才注意到对面的确有一艘船,船只上有几个人,那几个人一动不动。 “木头人来了!”乔安急忙叫李仲宣,李仲宣已飞跃了出来,握着月牙剑盯着对面看,那船只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给他们的“礼物”,一会儿后船只就荡漾到了他们面前,船只一停靠,上面的尸体稀里哗啦全部都滚落在了脚下。 沈乔安打眼一看,发觉每个人都被杀了,一刀两断,锋利的武器斩断了他们的咽喉,血液标射的到处都是,乔安一看那些人的衣裳,蓦地想到了什么。 “哎呦,这是、这是萧萧雨堂内的人。”沈乔安想不到有人会杀了萧萧雨堂的人,而李仲宣已推理出来了,“安儿,之前就有哦人在暗中帮助我们,现如今你看这像不像是那人在下手?” 乔安还不敢妄下断语,她将邰玉娇搀扶起来,埋怨道:“你如今身怀六甲,到处乱跑什么,你有个三长两短将来大家在有邰王面前怎么说?今日回去后往后不要出来了,只能给大家添乱,人人还要保护你。” “是,是。”邰玉娇已有点惶悚,连连点头,乔安看自己恶形恶状似乎吓到了邰玉娇,声音和软了三分,“都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这身边的人,他们见过什么阵仗,不说保护你了,不给你添乱已喜上加喜,此刻就回去吧,这里的事情留给我们。” “死人,好多的死人啊。”邰玉娇起身,她惶恐的看向对面,对面的船只上的确有不少的死人。 但乔安和李仲宣一口咬定那不是什么死人,而是木头人,邰玉娇不怎么相信,乔安丢眼神给旁边几个侍女,那几个侍女心领神会,都道是“木头人”,邰玉娇听到这里,这才勉勉强强相信了。 驸马爷送邰玉娇离开后,凑近乔安和李仲宣,“这怎么一回事?” “之前,”李仲宣盯着尸体,发觉那些尸体都是被快刀杀的,致命伤不在心口就在咽喉,且刀刀毙命,他蓦地因了这尸体而想到了什么,“有个人在帮助我们,那是人萧雨的弟弟,此刻一定是那人在帮助我们了。” 三个人蹲在尸体旁边检查,但乔安还有一肚子的疑惑,“仲宣哥哥,我之前和成将军学习过仵作,此刻我看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嗯?”李仲宣和驸马爷同时露出了探究的表情,乔安指了指一个服色和其余人不同的人,料那人是这群人的首领,“你看此人,他眼内有恐惧之光,说明什么?” “杀他的人,是他绝对想不到的,并且很谙熟,对也不对?”驸马爷将视线落在了乔安的脸上,沈乔安严肃的点点头。 “再看其余人,也都一般般。”乔安摸一摸下巴,“这又说明什么,每个人都很惊恐,我之前和仲宣哥哥一般,也认定了那是他的弟弟在帮助我们,但仔细一看又不对了。” “又怎么了?” 驸马爷和李仲宣都知沈乔安是聪明绝顶心细如尘之人,两人面面相觑,乔安拖拽了一个农民的尸体看,她白玉一般的手落在了那尸体上,“你们感受一下尸体的温度,这些农户是一个时辰之内被杀的,但幽灵船上人却死了足足有两时辰,好生奇怪。” 也就是说,农户没有被杀的时候这群人已被杀了,并且已被丢在了幽灵船上,事情的因果关系是错误的,这让人百思不解。 “好生奇怪。”两人都叹口气。 “先不管这个了,我们再找找看其余的线索。”乔安指了指幽灵船,船只荡漾在黑暗中,那吓到了邰玉娇的船只同时也吓到了不少侍卫,谁经历过这等奇怪的事?大家上了船只,发觉上面横七竖八都是尸体。 血浆已凝固在木板上,脚踩上去好像粘稠的蜂蜜一般,湿哒哒的。船只上不过一群一群的死人罢了,任何线索都没有,其实这也是沈乔安料到的。 几个人下了船,驸马爷下令烧毁,有人将他们的尸体丢在了一起,集中付之一炬。 下了船只,驸马爷去处理民众的事,乔安和李仲宣道别,两人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明显感觉事情不对劲,但却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好生奇怪。”乔安自诩之聪明人,但遇到此事,却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李仲宣已筋疲力尽。 回到月香阁,乔安看金锁还在练武,而金明辉今日状况却不好,他日日练武,倒是累坏了身体,乔安为其检查了一下,道:“你这个武功再修炼下去人要废了,什么事都需循序渐进,不要操之过急。” “还好,还好。”金明辉忧心忡忡,“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我总要想方设法帮助你们啊,那些江湖人能指望的上吗?” “谁指望他们了,都是一盘散沙,老金,你也要将息好你自己,我开药给你,最近你好生休息休息,不给我们添乱就是帮助我们了。”乔安道。 金明辉只能点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金明辉日日吃药,但也果真不去练武了,别看金明辉在吃药,但这不妨碍金明辉指点金锁。 金锁原本和金明辉关系就比较生疏,如今两人一见面,关系更疏远了,金明辉恨铁不成钢,父子两人时常因武功而产生口角。 乔安看他们这样,不停的去批评金明辉,金明辉叹息:“沈姑娘,他日日叫你娘亲,人同此心啊!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出人头地?我这不过是望子成龙之心罢了,有时他真的是好笨好笨啊。” “真是讨厌,你这样下去,你们两人的关系要决裂了。”乔安才不管金锁呢,批评完毕金明辉,“你既不喜欢他,就不要调教他了,最近我准备将他丢给萧可为,他可比你有耐心多了。” “好好好,眼不见心不烦。”金明辉嘿然一笑。 乔安找了萧可为聊此事,萧可为武功不怎么好,但学习的却比任何人都快,且很快就能记住招数,听乔安这么托付,萧可为满口答应。 另一边,乔安和李仲宣依旧在紧锣密鼓的招兵买马,他们面对的是比金明辉和燕轻阁加起来还让人毛骨悚然的对手。 这日,驸马爷又来找乔安了,据说又有了案件,沈乔安气坏了,跟了驸马爷准备离开,萧可为却道:“路上小心点儿,我看这情况古怪极了,没可能是他弟弟在帮你们。” “何以见得?”乔安一面走,一面回头看了看萧可为,萧可为道:“就杀人的先后顺序看,倒值得思量,最好,”萧可为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拉住了,“你们不要去搅局了,让朝廷的人去处理。”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乔安甩开了萧可为的手。 前面,驸马爷正在和李仲宣聊,李仲宣一回头就看到了乔安和萧可为,他看萧可为动手动脚,急忙靠近,他没开口呢,乔安已道:“没事儿,不过叮嘱我注意点儿罢了,我们走吧。” 一群人到了现场,一切可之前没有什么两样,被杀的人依旧是江边居住的,乔安已被这许许多多的案件弄的七窍生烟,人家去看尸体了,她却懒得看,盯着湖面看。 此刻,月亮已升起来,是有人报案,驸马爷才到现场的,杀人时间放在晚上,显然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看沈乔安盯着河道看,李仲宣从里头走了出来,晚风一吹,凉飕飕的。 乔安感觉有人将一件鹤氅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顿时笑了笑,“谢谢。”回头深情款款看着李仲宣,李仲宣却道:“你我之间何用那个字儿?” 乔安点点头,她瞅着远处认真看。 “幽灵船快来了。” “幽灵船?”驸马爷诧异的看着黑暗,黑暗中的水面上逐渐出现了一个犹如墓碑一般的东西,直挺挺的矗立在波涛里,乔安却一点不意外。 “你看,说来就来!”虽然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络,但乔安还是猜到了幽灵船今日一定会来。 那幽灵船他们对面后依旧停靠了下来,沈乔安看向李仲宣,这是他们并肩作战的默契眼神,不需要任何过多的交流。 “驸马,你还在这里调度,我和仲宣哥哥上去看看。”气氛凝重,说什么驸马爷都要和乔安李仲宣一道儿,但却被乔安拒绝了。 上了船只,发现不少尸体,他们刚刚被杀,血液还在冒气。尸体正中间有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清冷的月光落在骂人身上,乔安和李仲宣都不动了,那人缓慢的回过头。 “李仲宣,沈乔安,你们到了?” “早知是你在装神弄鬼,”乔安盯着那人看了看,凑近李仲宣,嘀咕了一句,李仲宣点了点头,乔安已明白了他的意思,“龙弟,你在嫁祸我们,萧雨并非彻底相信你,但现如今因了此事,萧雨将会认为我们是坏人,对也不对?” “现如今,这些人是谁杀的,沈乔安,你解释的清楚吗?就如我哥哥被杀一般,萧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今也一样!”那人负手而立。 此刻船只已朝着开阔的河道而去,萧雨道:“很快,他会找你们算账的。” “那可未必,既然事情已如此这般,杀一人是杀,杀一群还是杀,不如我们就下手杀了你,岂非干净利落?”沈乔安已攻了过去,龙弟冷然后退。 李仲宣握着月牙剑也紧随其后,他们两夫妻如今早训练的天衣无缝了,那龙弟也知他们的厉害,打斗了会纵身一跃跳入了江水之中,乔安还要追,但李仲宣却抓住了她的手,此刻持盈保泰是第一,何苦不要命的去追他们?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四海龙王两个被杀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到舱室,一开始还以为有人在开船,此刻一看,那雕龙舫竟是被风吹着的,她将划船桨给了李仲宣,两人一人一根,准备划到来的地方。 “姑娘,姑娘,您划过来,救命啊。”岸边,一个少妇大声疾呼,那声音颤抖的厉害,似乎她的脚给一条狗咬住了,而那条狗正在一点一点的拉了她到危险中去。 天黑漆漆的,乔安能看到岸边有灯火,能看到灯火旁边有个女子和几个小孩儿,那几人都跪在岸边。 乔安看了看船,看到甲板上的血液和尸体,看到这里不寒而栗,“不过去了吧,他们可能要泅渡到对面去,这船会吓到他们。” “也好。” 那那少妇却失心疯一般的呐喊,这模样儿不像是要渡河,反而好像是在求救,乔安越发听越发感觉诧异,“算了,过去看看。” 也是救人心切,船只靠近了岸边,乔安看到黑暗中几个跪在江边的人,接着那少妇背后走出了一个男子。 “龙弟?”沈乔安和李仲宣都感觉奇怪。 “我是三龙王,李仲宣,沈乔安!”沈乔安盯着那人看了看,发觉其人和之前那龙弟一模一样。 他们的高低胖瘦以及五官和衣裳都一样,怒道:“你少在这装神弄鬼,你们本是一人。” 那跪在三龙王面前的女子瑟瑟发抖,哭道:“天老爷啊,饶了我吧!我就是卖油的啊,你们想要银子我就给你们,给你们啊。”那女子竟以为遇到了悍匪,乔安看的确吓到了这女子,道:“你是正人君子,对也不对?既是正人君子,就放过这位大姐。” “没你的事了,你去吧。”三龙王对那女子挥挥手,那女子哭哭笑笑起身,抓了自己小孩儿的手离开了。 月光落在那人的脸上,那人缓慢道:“四海龙王是四胞胎,现如今你可知道了?沈乔安,李仲宣,你们杀了我大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先不要动手,真是不分皂白,我们可没有杀你大哥,你大哥是被你二哥杀的。” 听到这里,那三龙王已怒,“我二哥是宅心仁厚之人,怎么可能杀我大哥?沈乔安,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今日就要杀了你,告慰我哥哥在天之灵。” 乔安最讨厌和这样的人打斗,无聊也无聊死了。但那人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如不打斗,很可能会误伤他们,乔安无计可施只能打。 “即便我哥哥不是你们杀的,但这船上人呢,难道也不是你们杀的吗?” “那自然不是,那也还是你二哥杀的,目的不外乎是为嫁祸给我们。”沈乔安一面打一面解释,显然三龙王是冥顽不灵之人,他和萧雨一个毛病,不管谁除了,反正错的那一方不是自己。 就在此刻,三龙王背后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和三龙王五官一样,乔安终于相信了,四海龙王的确是四胞胎。 是什么样的因缘际会让他们四个人同时走上了不归路呢? “二哥,他们含血喷人,说一切都是你做的。”看龙弟到了,三龙王叹口气看了看龙弟。 “沈乔安,我和你不共戴天,你杀光了我们的人竟还要嫁祸给我,吃我一剑。”龙弟握着长剑靠近了乔安,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躲避,同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三,你不要执迷不悟,你大哥就是被他杀了的,你快远离他,不然他会对你下手。”乔安出声示警,但三龙王怎么可能会相信沈乔安呢? 几个人乱斗起来,就在此刻,三龙王忽然中剑身体倾斜了一下,他现实看了看心口,接着回头看了看龙弟。 龙弟一脸邪佞的表情,眼神冷厉,“抱歉了三弟,一山不容二虎,自杀了大哥后我就决心要做堂主了,以后连萧雨也是我暗算的对象,更不要说你了!你我虽一母同胞,但多年来你们瓜分了不少属于我的东西,你可比大哥幸运多了,我留你一具尸体。去吧,去!” 龙弟一脚将三龙王踢了出去。 三龙王的身体撞在了乔安的身上,沈乔安急忙去搀扶,发觉三龙王气息奄奄,李仲宣去对付龙弟,龙弟不过莞尔一笑,转身就逃。 他一点儿不恋战,李仲宣还要追赶,乔安锐叫了一声,“仲宣哥哥!穷寇勿追。” 李仲宣只能返回,沈乔安已封闭了老三的穴道,三龙王气喘吁吁,眼盯着天空那荒寒的明月,他再也不相信真正作乱之人是自己的哥哥,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二哥随时想要杀人灭口。 “沈、沈乔安?”他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这一用力胸口就产生了崩裂的痛楚,乔安抓着他的手,“别怕,你封闭脉息休息会儿,你二哥那一剑虽十拿九稳,但你刚刚躲避的也很及时,我会带你到月香阁治疗。” “月香阁?哦!不,不!”三龙王昏了过去,看三龙王已昏,李仲宣和乔安将他搬到了船只上,渡船到月香阁去了。 乔安带回来个要死不活的人,众人都诧异,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沈乔安和李仲宣竟弄回来了一船只的尸体。 “不要挡着我们,快让一让。”乔安大声疾呼,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乔安将老三搬运到屋子后,立即和李仲宣为其治疗。 那一剑刺穿了三龙王的肺叶,但心脏却完好无损,等三龙王转危为安后,众人都过来看,乔安额手称庆,“他算是大难不死了。” 但刚感慨完,自己却昏了过去,看沈乔安一蹶不振,詹云昕慌了手脚,摸一摸乔安的手心摸一摸乔安的额头,还踢了一脚三龙王。 “都是这坏种,看累坏了沈姐姐。” “四海龙王是四胞胎,这是老三,此人是个好人,你不要作难。”李仲宣瞅了瞅她的脚,詹云昕急忙缩了回去,吐吐舌头。 李仲宣送乔安去休息了。 未来的七八天,老三并没有醒过来,乔安日日过来调理,指派了专门人过来伺候,老三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五天后才算昏昏沉沉睁开了眼睛,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目光呆滞极了,问乔安这里是哪里,沈乔安回答是月香阁,老三咬着牙齿慢慢儿的闭上了眼睛。 又是七八天过去了,大概是乔安无微不至的照料感动了他,亦或者是老三良心发现,总之三龙王已决定帮助乔安了。 乔安道:“既然如此,我倒是希望你能联络一下萧雨,你解释给他听,让他知道龙弟是什么人,怎么样?”乔安的计划才一出口,三龙王就点点头。 “好,此事宜早不宜迟。” 三龙王写了一封信给萧雨,上面并没有说太多,毕竟他自己也怕这封信会半路给人截获,更兼这些事最好还是当头对面说的好,接洽的时间是在三天后,地点是在月香阁外一个叫狼牙山的地方。 因这座山犬牙交错,高峻挺拔,顾名思义叫“狼牙山”,沈乔安送三龙王到狼牙山去,路上金明辉却拦阻住他们,不让他们去,在金明辉看来,一旦到狼牙山就是有去无回的了。 乔安却不管这个,结果沈乔安等到了狼牙山,却始终不见萧雨。 原来,那日那封信被龙弟得到了,他更改了一下日期,往后推迟了一天,乔安和李仲宣等到了日落西山也不见萧雨出现,两人唯恐晚上有危险,只能带三龙王下山,哪里知道才走在半路,一群人就冲过来将他们包围住了。 “沈乔安,就在你们等堂主的时候,我们已在布置了,如今漫山遍野都是我的人,你最好将月牙剑交给我,还有你那天玄神功,否则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不等乔安说话,旁边的三龙王已叹口气,“哥哥,你何苦定要执迷不悟?沈乔安和李仲宣是好人,您就不要和他们对着干了。”三龙王竟已饶恕了二哥,龙弟却愤怒,“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还不快去死?” 那“死”字儿一出口。他已飞向了龙弟,乔安和李仲宣保护了三龙王,众人很快打斗起来,不得不说龙弟安排的人很多,且都是精兵强将,乔安和李仲宣如若没有三龙王羁绊,逃走也不在话下,但如今有三龙王作祟,情况就不同了。 两人进退维谷,乔安道:“仲宣哥哥,我先护你们离开。” “不,你们走,这里交给我。”乔安和李仲宣还在争论,三龙王看了看周边,发觉沈乔安和李仲宣已被包围了,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围拢过来,知此刻他们再不走就要全军覆没了,但他催他们离开,两人却非要保护他。 “不要痴心妄想了,不将我要的给我,你们将会全军覆没。”龙弟冷漠的笑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山下有了呼哨,一群人已狙击了上来,乔安回头一看,来人竟是金明辉,看到这里,乔安大喜过望。 “老金,谢你助我一臂之力。”有了金明辉的人,战斗力很快持平,才一小会两军已扭合在了一起,打的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但情况还算好,尽管险象环生,但乔安和金明辉等毕竟还是堪堪逃离,从狼牙山回来后,沈乔安只感觉奇怪,“为何说好的日期萧雨没有来?他似乎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其中还发生了什么误会吗?沈乔安说不清楚。 “揆情度理,他是该来,但萧雨为人奸诈狡猾不来也是正常事。”金明辉道:“师父和他多年前就闹掰了,凭萧雨之能,轻而易举就能将师父从峨眉山放走,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这是金明辉的话。 其实金明辉对萧雨的认识还止步于多年前,毕竟无情的时间会将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我如今已没有一个人了,否则我愿意做探子过去看看。” “那怎么可以,遑论你没有人了,即便是你有人我们焉能送你过去冒险?”乔安可不情愿眼睁睁看着金明辉去铤而走险。 “我们如若能找到他弟弟,事情也好办了。”李仲宣捏着眉心,但找他弟弟却是那样困难的事情,此人神出鬼没,是敌是友目前还是未定之天呢。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两军对峙牵动制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一筹莫展。 乔安找三龙王聊了聊,三龙王告诉乔安,他们原本是生意人的孩子,江城本就不太平,爹爹只能惨淡经营。大概在三龙王六岁的时候,爹爹被强盗杀了,狠心绝情的娘亲改嫁了,从那以后四个孩子相依为命。 龙一对他们很好,即便是偷窃抢劫都要让他们几个兄弟填饱肚子,后来他们几个遇到了萧雨,萧雨带他们到萧萧雨堂去了,龙一经多年的摸爬滚打,终于坐了第二把交椅,其余人也不遑多让,因此堂主在堂下设龙坛,龙坛之下有四海龙王。 那萧雨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性格乖戾桀骜不驯,萧雨多年来从不理论教务内事,因此教务内大事小情都落在了四海龙王身上,他们几个看起来铁板一块,但实际上各怀鬼胎,龙一是憨厚老实之人,龙弟就不同了,他是急功近利之人,总喜做坏事。 如此一来二去,利欲熏心,竟准备谋杀其余几条龙来挑拨沈乔安他们和萧雨,准备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 如今的月香阁和萧萧雨堂,战争一触即发。 乔安听了龙三的话,唏嘘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原来你二哥才是害群之马,如今你可情愿帮我们对付你二哥。” “虽然我们有骨肉之情,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弟被二哥杀了,更不忍心看未来的矛盾,我情愿加入你们。”这自然是深思熟虑后的计划,乔安听到这里,嫣然一笑。 第二日,距离乔安他们离开的第二天,萧雨和龙弟到了狼牙山,他已等了一个时辰了。 他鲜少等人,但今日却耐着性子在等,满以为沈乔安他们势必会来,却哪里知道乔安等爽约了。 “什么时候了?”萧雨放下杯中酒,眼看向对面笔架一般鳞次栉比的山,层峦叠嶂看起来美不胜收,但他的心却很烦乱,竟一点观赏美景之心都没有。 “已下午了,大约是不会来了。”龙弟吞吞吐吐。 “好,我们下山,今日他们就算是来了也算他们爽约。”萧雨的语声依旧温柔,平和,但跟随萧雨多年的龙弟却明白,萧雨越是平静,问题就越大。 果然第二日,萧雨让龙弟攻到月牙谷来了,月香阁内人早磨砺以须,两军很快短兵相接,金明辉训练的队伍竟是如此坚不可摧,无坚不摧,饶是萧萧雨堂的人厉害,但也被打了个七零八落。 金明辉终于有了成就感。 乔安哪里知道自己爽约一事?哪里知道一切事背后都有一双翻云覆雨之手在安排? 他们并没有关押或软禁龙三,他想在哪里做什么恣行无忌,谁也不会阻挠而为难,他有离开的心,但乔安却建议他不要着急,毕竟一出门谁也不能保证祸福和吉凶。 萧雨已无数次警告过沈乔安了,要求沈乔安龙三出来,乔安也有自己的条件,需要萧雨和龙三见面。 只要他们这两人一见面,一切疑难杂症迎刃而解,一切秘而不宣的东西都摧枯拉朽会得到解决,但消息传不出去,一一石沉大海。这一晚,龙三正在休息,忽而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二少爷?”龙三震惊的起身,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被叫做二少爷的人微微叹口气,“你在这里不安全,你已腹背受敌,如今我送你回去,切勿回头。” 等龙三从月香阁离开,乔安等才如梦初醒,但沈乔安和李仲宣找遍了月香阁也找不到龙三了。 另一边龙三已在找靠近萧雨的机会,萧雨前几年荡检逾闲,从来不会回来,如今日日都在萧萧雨堂却从来不出去,想要靠近萧雨简直难如登天,龙弟不知龙三已离开,日日在月香阁外骂阵,乔安等也想不到是谁放走了龙三。 在外面,龙三不能靠近萧雨,在月香阁里,大家一筹莫展,都不知道如何给萧雨解释,萧雨本是冥顽不灵之人,多少话他老人家会听进去? 龙三冒死去见萧雨,未尝想到还没有回到萧萧雨堂呢,就被龙弟袭击,龙三身体本就不好,如今被偷袭,自一命呜呼。 “阿弟,我的弟弟啊,我的好弟弟。”龙弟抚尸痛哭,看龙弟痛哭流涕,萧雨过去看,发觉龙三已身首异处。 “主上,我弟弟被他们杀了,杀我弟弟的是李仲宣和沈乔安啊,武器是月牙剑!月牙剑啊!”龙弟匍匐在萧雨面前,萧雨如今已对乔安等恨之入骨,亲自率了一群人过来打斗。 萧雨自己是天下无双,这群人也不赖,但他们哪里有饱读兵书生病百战的李仲宣和乔安厉害,他们两夫妻双剑合璧,将月香阁守备的固若金汤,一般人的确不能撼动他们。 这么一来,萧雨将全部的主力军都放在了对付月香阁身上,倒是不在外面动.乱了,乔安他们在月牙谷中,大家吃穿用度自食其力,后山有绵延不绝的麦田,食物多了去了,但萧萧雨堂的人就倒霉了,他们这一来还要带辎重。 加上是秋天,隔三差五就有洗山雨,这群人很快成了落汤鸡,乔安他们却优哉游哉,生活的好极了。 萧雨虽聪明,但对用兵却一窍不通,倒是时常吃哑巴亏,眼看着半个月过去了,天寒地冻起来,萧雨无计可施,只能灰心丧气的离开。 等萧雨灰溜溜的离开,乔安等却弹冠相庆。众人举杯庆祝,“瘟神终于离开了,哈哈哈,大家快乐起来。” 外面有燕轻阁在轮班,里头诸位完全不用担心会有危险,大家其乐融融,欢度春宵。李仲宣詹云昕、萧雨等招待人,大家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乔安看不见燕轻阁,知燕轻阁在外面值班,携了酒水和吃的出去,燕轻阁坐在城楼上看着远处苍凉的落日,乔安到的时候,燕轻阁在吹一种叫埙的乐器。 那是用陶土做的一个可以拿在手中的东西,小巧玲珑,吹奏起来声音很悦耳动听,那低徊玩转的乐声让人如此魂牵梦萦,乔安只感觉被这乐声吸引了、蛊惑了,就那样呆在了他背后。 许久后那乐声才结束,乔安靠近了燕轻阁,大概燕轻阁也想不到沈乔安会来看自己,眼内蕴出一抹淡淡的笑。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欢乐?” “送吃的给你。”看得出,燕轻阁一点都不开心,乔安自然知道,导致他情绪低落的事情是关乎情感的,乔安无数次的想要撮合他们,但却发现事并非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她只能知难而退。 詹云昕呢,她是喜欢燕轻阁,但更喜欢主动的男子。 “虽然最近他们已远离了,但却不可掉以轻心,燕轻阁这么说。 李仲宣最近还要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因此比较忙碌,乔安和李仲宣分别,两人一个留在月香阁,一个去外面忙碌。 乔安依旧和詹云昕一起做事,到冬天后月香阁内的事情少了不少,倒是日日有人江湖人过来希望盟主能率领大家去攻杀萧萧雨堂,乔安告诉他们,目前人手不够,还需养精蓄锐一段时间。 众人只能按捺住。 最近,金锁跟了萧可为在一起,这两人关系倒是不错,早半天金锁可以学文化,晚半天金锁学武功。 金锁很喜欢萧可为。 萧可为经常到后院去,金锁时常找不到他,这日金锁跟在萧可为背后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不少参天大树,大冬天的,他到这里做什么? 金锁本是聪明伶俐的孩子。 萧可为从衣袖中拿出一个锦囊,小心的洒在了地上,口中发出一种召唤,接着金锁听到口中有扑棱翅膀的声音,一只雪白的和平鸽已从天而降,这和平鸽似乎认识萧可为,一点不惧怕,当着他的面吃了萧可为准备的秕谷。 “好了,去吧,去吧。”萧可为笑着抬起来胳膊,轻轻挥舞了一下手腕,那信鸽飞走了,金锁只感觉好玩儿。 他准备离开,但人没有走呢,已被萧可为注意到了。 “谁?”萧可为飒然回头,发现了金锁,金锁也不怕,笑嘻嘻道:“我找你呢,萧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那鸽子是你的吗?” “是我的,怎么?”萧可为不隐瞒,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金锁是个聪明人,“前一段时间这鸽子趴在我窗台上,大概是被鹞鹰伤到了,我为其包扎治疗,大费周章,后来放掉了它,哪里知道还没有好利索呢,日日过来,我就准备点儿吃的。” 萧可为说的很合理。 “萧大哥您真是好人。”金锁笑看向萧可为。 从后院出来,两人依旧练武,这日,金锁胃口不怎么好,饭碗里的米粒剩余了不少,拿了碗盏过去喂白鸽。 他站在原地学着萧可为的声音咕咕叫了一声,头顶遮天蔽日的树荫晃动了一下,接着扑棱了一声,白鸽飞到了金锁手臂上。 那鸽子是什么都不怕的,如今金锁带了吃的来,白鸽更是趋之若鹜了,落在金锁手臂上吃了东西,金锁看那白鸽脚上有一个白桦木做的筒子,知道这里头有信封,倒是感觉奇怪,拿下来去找萧可为了。 但今日却不见萧可为,这却让金锁奇怪,“萧大哥?萧大哥?你在哪里啊?” 金锁推开门去看萧可为,到底不见,他这一回身,手中的筒子落在了地上,这么一磕,木塞滑落,一张纸摊开在了眼前,金锁拿起来一看,顿觉非同小可。 “天呢天呢!”他震惊不已,萧可为竟在暗中和萧萧雨堂联系,那是萧萧雨堂的人写过来的回信,金锁看到这里急忙去找乔安。 等他到沈乔安这里,却发现沈乔安已走了,问了几个丫头才知道,原来沈乔安去见李仲宣了。 李仲宣最近在招兵买马,因是大冬天的,报名的少之又少,乔安比较担心!教务内也没有其余的事情,索性不如到外面去帮李仲宣,金锁没能遇到乔安,心情有点儿糟糕。 路上却遇到了萧可为,萧可为看金锁这浑浑噩噩的模样,笑握着金锁的手,“你这是到哪里去了,我找你许久了。” “我去找乔安娘亲了,发现娘亲已经走了,哎。”金锁嗟叹一声。 萧可为却笑了笑。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萧的秘密无所遁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两人继续练武,在金锁不知萧可为这些秘密的时候,两人关系很好,但自知萧可为竟是个阳奉阴违的梁上君子后,金锁恐怖极了,他不断的注意着他,似乎他随便一个动作都会消灭自己。 就连两人一起吃东西的时候金锁都胆战心惊,然而似乎萧可为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之前发生了什么,金锁总喜欢找乔安去说道,两人一旦见面,那些盘踞在心头的疑难杂症已瓦解冰消,然而现如今乔安已去,金锁既不能找季明辉聊,又不能找詹云昕和燕轻阁聊,诸般的事情都积压在了心头。 他一个小孩儿自然想不到解决的策略,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去找乔安。 金锁随便整顿了一下就朝着外面去了。 天大地大,他一个小孩儿哪里知道沈乔安去了哪里?实际上,乔安和李仲宣一边在招兵买马一边也在部署安排,江湖人都恨毒了萧萧雨堂,因此决定和萧萧雨堂对抗,大家齐聚一堂开始商量作战计划。 另一边,李仲宣已联络了朝廷,有邰王早想消灭萧萧雨堂了,邰玉娇也十分支持驸马爷,因此情愿驸马爷帮助李仲宣。 朝廷人和江湖人已集合起来,计划一个月后就去对付萧萧雨堂。 而另一边,金锁已上路了,别看金锁是个小毛孩子,但却一点不胆怯,上路后一边打听一边往前走,沈乔安和李仲宣也是鼎鼎大名之人,随意这么一问,就能打听到他们的来龙去脉。 没有很久金锁就快靠近了乔安他们的大本营。 萧可为唯恐金锁会遇险,一路上又去打听金锁,金锁形象突出,更是好打听,才两天,萧可为就找到了金锁。 金锁也想不到萧可为会来找自己,萧可为找到他后,一把卡住了金锁的肩膀,“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外面兵荒马乱的,你怎么能一人乱跑?快和我回去。” 金锁才不愿意和萧可为回去呢,越是看萧可为激动,金锁越是感觉萧可为心怀鬼胎,他感觉恐惧极了,“萧大哥,我看错了你,你用那白鸽在给萧萧雨堂传消息,对也不对?” “你、你都知道了?”萧可为想不到,第一个拆穿了他秘密的不是燕轻阁和詹云昕,而是其貌不扬的金锁。 “自然都知道了,小大可,我看错了你。”金锁一面说一面将萧可为写的一封信拿了出来,那是萧可为写给萧雨的,上面备细说了江湖人有哦什么安排,朝廷哟偶什么计划,奉劝萧雨不要作恶多端,以免自取灭亡等等。 自金锁发觉萧可为在用那白鸽传消息后,他就密切注意了他的一举一动,发觉萧可为频繁放白鸽和萧雨联系,这么一来金锁看出了端倪,明白事情如若继续下去,势必了不得,他打落了信鸽,发觉里头果真是萧可为写给萧雨的书信。 “你是他弟弟,对吗?”金锁看向萧可为。 “是。”萧可为已不能为自己辩解,他这么一点头,忽而看到金锁在后退,他犹如看到了什么魔兽一般,惶悚不宁的后退。 “金锁,你听我说。”萧可为多想要告诉金锁,他并没和萧雨等同流合污,但金锁已经不听了,他拔足狂奔,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是非之地。 有关沈乔安他们在外面招兵买马的消息已不胫而走,萧雨差遣了龙弟过来查看,他的人就埋伏在附近,只乔安和李仲宣等都不知道。 今日,算是金锁运气不好了,他才一出门就遇到了一群陌生人,这一群陌生人盯着他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么。 “啊!是金明辉的儿子,快追。”金锁眼看惹祸上身,连考虑都不敢考虑,转身就走。 眼看着距乔安很近了,但急切之间却不能靠近,这一晚金锁遭遇了偷袭,对方武功很好,他很快就遇险了。 好在金锁按乔安之前传授自己的本领设了一路的陷阱,那群人追过来后一一中了埋伏,金锁吓坏了,如惊弓之鸟,越是不小心杀了人,他就越是胆战心惊。 而杀人越多,他就越恐惧不宁。 在他看来萧可为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金锁,你已被龙爷包围了,和我们一起回去。”一群人出现在了金锁面前,金锁看眼前被封闭了,急忙后退,哪里知道背后也出现了一群人,这两群人已步步紧逼。 他走投无路。 如若眼前有悬崖峭壁,他宁肯纵身一跃也不想被他们抓住。 “拿下!”不远处,有一个戴着龙面具的男子下令,那人怒吼了一声,一群人已蜂拥而至,金锁武功本就不怎么好,如今临阵磨枪不过学了一点皮毛,哪里能和这群人对垒? 眼前这一群五大三粗之人残暴极了,有人一脚踢在了金锁的后背上,金舵已奄奄一息,就在此刻,出现了一声不满的幽怨。 “你们何苦要恃强凌弱以大欺小?”那声音金锁很熟悉,他急忙朝着声源去看,看到了握着一把冰剑的萧可为,“还不快退下吗?”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少爷啊,如今二少爷不好好儿的在月香阁做我们的卧底,竟是要杀了这小孩儿吗?” “金锁,不要听他们乱说,我是在给哥哥写信,但我却知哥哥本质不坏,真正坏的是这一群魔鬼!”萧可为指了指眼前的龙弟。 “小家伙,你了不要听二少爷胡诌啊,真正坏的是那躲在你们身边的人,他将你们的计划和你们的秘密都告诉给了我们,以便于让我们好下手呢。”那人危言耸听。 “萧大哥,你并不是他们说的这样,对吗?”金锁看萧可为,萧可为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萧大哥。” “阿锁,你的萧大哥如若果真是坏人,你早被我算计了,还能等到今日吗?阿锁。”看萧可为愤懑而痛苦,金锁选择相信他,他缓慢的爬起来。 “那么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 金锁和萧可为都学过乔安和李仲宣的武功,此刻强敌环伺,两人只能使用杀手锏,乔安之前传授过金锁一门独特的剑法,金锁和萧可为配合起来,金锁的的身体和手中的长剑已陀螺一般的飞旋起来。 接着那陀螺朝着远处去了,电光石火白光哗哗,一时之间众人急忙闪避,饶是龙弟武功高,但这样奇异的剑法是从所未见的,二来这里距离沈乔安和李仲宣招兵买马的地方太近了,他准备速战速捷早早的离开。 哪里知道这两人的剑术竟是如此精湛,舞弄的密不透风,他已无计可施,只能率了那一群人离开。 看他们消失在了崇山峻岭之中,金锁这才丢下了长剑,他一言不发走到了远处,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你!”萧可为靠近金锁,手指头点了点金锁的肩膀,“你还情愿相信我吗?” “为何要帮萧雨,那么说来,叶海勇他们泄漏也是你在传消息了,对不对呢?”金锁气坏了,眉毛凝着,气急败坏的盯着萧可为。 萧可为缓慢的点点头,“是!”又道:“我从未教唆让哥哥害人,我只是让哥哥不要和我们作对,我希望自己能说服哥哥和他们,你明白吗?” 金锁待要骂娘,但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从前,曾几何时金明辉不也急功近利要做什么天下第一,要号令群雄云云吗?那时节他不也说了个唇焦舌敝,然而爹爹呢,似乎也不甚了了。 想到这里,将心比心,金锁知道了萧可为那难堪的处境,也体会到了萧可为的心,他灿亮的眼盯着萧可为,咬着下唇。 “萧大哥,我没有想到是你,然而我也该第一个就想到是你,毕竟你们都是萧。”金锁后知后觉,明明她老早就该知道的,但却到现在才发现。 “我从未有加害任何人之心,你放心就好,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萧大哥给你保证。”萧可为朝金锁伸手。 金锁将手伸出,放在了萧可为手掌心,“这些事情,一旦让李大哥知道了,他该多难受啊?只要你保证不和他们往来,我也保证不会拆穿你,我们就这样约定吧。”金锁笑吟吟的看向萧可为。 萧可为点了点头,“好了,我们去找乔安和李仲宣吧。” 这里距离乔安和李仲宣招兵买马的地方已很近很近,两人翻过一个山头,老远就看到了安营扎寨的人,沈乔安和李仲宣坐在空旷的打谷场上,两人看着天边的月,今晚的月又冷又透亮。 凉风习习,吹的乔安鼻子都红彤彤的,李仲宣抱着乔安,“回去吧,有什么好看的?” “月亮圆溜溜的,不是吗?”乔安指了指天空,其实她思念中京了,李仲宣也一清二楚,不过不去点破罢了。 他凑近她,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还要继续,却听到了背后元气十足的叫声。 “李大哥,安儿娘亲。”乔安立即推开李仲宣,尴尬的回头,在月光里,在山岗上,乔安看到里面两哥肩并肩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人,金锁狂奔过来,欢喜的抱住了乔安。 李仲宣本来准备去阻挠,但两人已拥抱住了,他心头酸溜溜的,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男孩儿,只要是男性,都是李仲宣的“情敌”,他讨厌一切和乔安走的比较近的人。 倒是沈乔安,看金锁到了,反而是开心的很。 “你怎么来了,月香阁内可好?一切都好吗?”乔安问题很多,轻声细语追问,金锁将月香阁内事说了,最近也没有什么好了不起的,诸般的事情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乔安倒是感觉诧异,为何不是金明辉送金锁前来,而是萧可为和金锁一起到了,萧可为和李仲宣在聊,两人聊的是教务内的事,一张口就没完没了。 萧可为还担心金锁会否出尔反尔,但哪里知道金锁见乔安和李仲宣后挂口不提之前的事,萧可为这才放心了。 两人在这里住了几天,军营里的生活无聊透顶,萧可为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又比较思念詹云昕,提出来要回去,金锁唯恐萧可为回去后会写信告诉萧雨让萧雨来攻乔安,看萧可为准备离开,忙道:“萧大哥,你等等我,我送送你。”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军民团结消灭隐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金锁缠着要去送萧可为,乔安笑了笑也跟在了背后,李仲宣本还有事情,此刻他还在给众人传授武功呢,因看乔安准备离开,急忙丢下众人跟在了乔安背后。 他们这一群人走到了谷口,金锁要和萧可为单独道别,乔安哪里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 李仲宣看远处有梅花开了,倒清冽的很,采摘了一束插在了乔安的云鬓上,端详了一下笑了笑,“真是人比花娇,好看极了。” 乔安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暗香浮动的气息,已然是喜上眉梢。 “萧大哥,你答应我,不要给你哥哥传递消息了,你哥哥他们作恶多端,你以为凭借你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们吗?”金锁看向萧可为。 即便萧雨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但近墨者黑啊,二来萧雨从来刚愎自用,他不怎么去外界打听萧萧雨堂的名声,只是听龙弟等几人的话,他们混淆视听瞎编乱造,以至于造成了一种假象。 在他们看来,是乔安在挑衅他,而不是他们有错在先。 这样根深蒂固的思想在作祟,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呢?金锁更希望萧可为不要去冒险,那萧萧雨堂龙盘虎踞,他是去过的,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萧可为却准备一意孤行去找哥哥,他早看出了症结,一旦不及时的去处理,将来放任自流,情况还会更糟糕。 乔安看他们嘀嘀咕咕,不禁含笑,聊了会儿,金锁走到了乔安身边,沈乔安嫣然一笑,“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千言万语不过这一句。” 她看萧可为肩膀上有落梅花,准备拿掉,但手才一探出似乎就感觉到了旁边李仲宣那不怀好意的视线,乔安急忙将手收回。 萧可为笑着拿走了肩膀上的落花,吹了吹,花瓣轻盈跳舞,在空中飞扬,飞扬,许久才坠落了下来。 李仲宣看萧可为准备离开,依旧叮嘱了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众人分道扬镳,看萧可为去了,乔安疑窦丛生,抓住了金锁的手,“你们两人刚刚聊什么呢?” 李仲宣看乔安抓住了金锁的手,顿时不乐意了,“喂!”仅仅是一声提醒,金锁已知道自己越雷池,急忙将手抽走,看金锁吓坏了,转身就走,乔安对李仲宣翻白眼。 “你吓到他了。” “我会吓到他?”李仲宣概不承认自己有这个本事,不过厉声一笑。 这一年的除夕,是在这荒郊野岭内安营扎寨妇度过的,乔安本是随遇而安之人,尽管条件和环境都有点恶劣,但沈乔安并没感觉什么,反而感觉新奇好玩,大年三十众人打猎,满载而归。 乔安他们吃了野物后,她焚烧了纸钱祭奠了豫王和娘亲夏圆荷,这一天也就算过去了,李仲宣飞鸽传书到成将军那边问了帝京的事情,帝京有成将军和裴大人等坐镇,并没有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节日那欢愉的气氛已逐渐的消失了,过了元宵节,周青青和水月山师等到了,乔安迎接了周青青等进来,一叠声道:“稀客,稀客啊,什么风把你们吹了来?” 周青青带了一些礼物,交给乔安后说道:“江湖人如今都会和起来了,大家准备去攻萧萧雨堂,如今还要和仲宣哥哥和安儿姐姐等主持大局。” 乔安一听这好消息,立即要见江湖人的代表,之前龙弟算计过不少江湖人,以至于人人对萧萧雨堂恨之入骨,在这小半年之前,大家对萧萧雨堂还谈虎色变呢,但现如今已不怎惧怕了。 “在这小半年里,老衲和佛门子弟、俗家弟子不停的修炼,大家武功都登峰造极,就为消灭萧萧雨堂给我们方丈大师报仇啊。” “我们也一样,我峨眉派夙夜匪懈并不敢懈怠,师父的仇无时无刻不再警告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乔安,现如今你们振臂一呼,复仇一事已从者如云。” 接着有不少门派的代表人物都到了,其实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在勤学苦练,乔安看大家如此热情高涨,不禁笑逐颜开。 李仲宣已准备部署,还联络了驸马,朝廷人一听江湖人要和他们合作,何乐不为?而江湖人的目的仅仅是消灭萧萧雨堂,他们只看结果,至于和谁合作,合作的过程是什么,他们才不会在意。 三天五天后 大家已经商量好了,都决定去偷袭。 乔安让人去打探了萧萧雨堂的动静儿,发觉过了年后他们就安静了下来,既不出门做坏事,也不挑衅他们。 萧雨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实际上要非为几条龙报仇,他是不会在萧萧雨堂连续居住几个月的,如今他也在团练自己的士兵,大家都已竭尽全力,然却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这段时间萧雨依旧出门去喝酒,游山玩水,吟诗作赋,他一出门看起来就好像白衣卿相,一点儿掌门人的气质都没有,这日萧雨到了断桥,终于被萧可为截胡了,这半个月来萧可为日日在寻找萧雨,他忧心忡忡,十分想要说服冥顽不灵的哥哥。 “这位仁兄是?”萧雨笑嘻嘻靠近萧可为,看那模样儿是醉醺醺的了,一面说一面将手落在萧可为的肩膀上。 “哥哥,何苦装醉,我找你许久了,如今才觌面。”萧可为看向萧雨,萧雨风流倜傥一笑,放在萧可为肩膀上的手急忙扒开。 “原来是阿弟啊,如今你又要做什么卫道士了,我啊,我还是不去碰你的好,我这一触你,就弄脏了你,你之前还说不要和我们同流合污呢,呵呵呵。”萧雨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如此。 萧可为看到这里准备离开,“哥哥,李仲宣和乔安已屯兵了,江湖人加上月香阁内人足够消灭你了,除此之外有邰王也已下令,大家很快就会来到萧萧雨堂。” “那就!”萧雨的眼顿时亮了,匕首一般的锋锐,厉声道:“让他们来吧,我可来者不拒!” 一切果然和金锁预想的一模一样,凭萧可为三言两语完全没可能说服萧雨,如今的萧雨 却也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从断桥和哥哥分别后,萧可为气咻咻的。 而萧雨,他知李仲宣和乔安要行动后,顿时紧张,看似醉醺醺,然而那消息却比醒酒石还厉害。第二日,萧雨已回到了萧萧雨堂,原来龙弟已听说了这消息。 “堂主,他们时常过来挑衅,还做一些坏事情来污蔑我们,真是令人发指,如今他们要来了,我们也该早早的做个准备。” “你有什么打算?”萧雨一面喝酒,一面看对面人,他什么都好,就是统御能力不如龙弟,这也真正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了。 龙弟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萧雨一听只感觉很有可行性,拍一拍他的肩膀,“很好,就按你说的来办。” “堂主,”看萧雨又要离开,龙弟凑近了萧雨,“属下今日走访,找到了乔安他们的老巢。” “哦?”萧雨精神一震,他早想和乔安正面交锋了,虽然之前的斗智斗勇时有发生,但一切如此曲折,哪里有酣畅淋漓之感?尽管他们是对立面,但萧雨却认定了乔安和李仲宣是最难以处理的对手,因此倒是凭空里生出了一种惺惺惜惺惺的感觉。 听说乔安和李仲宣就在附近,萧雨顿时来了兴趣,龙弟添油加醋道:“他们说要消灭您,李仲宣说您的酒量远不如他。” 萧雨本就讨厌别人挑衅自己,他自负才气天下无双,酒量无人能敌,武功谁与争锋,如今听龙弟这么说,不禁生气。 “明日就和他斗一斗去,看谁是厉害。” 第二日,萧雨果真跟着龙弟到了一个庄园,那庄园简朴的很,在一个荒郊野岭之外。 “李仲宣果然在里头吗?”萧雨只感觉奇怪,为何这宅院鬼气森森,那龙弟点点头,带了萧雨朝里面去,过天井,过中庭,龙弟指了指后面的屋子,那后面坐了一个人,此人背对着萧雨。 萧雨故而感觉奇怪,但好奇心驱使之下,他还是一步一步靠近了那人,萧雨扳正那人肩膀一看,发觉那人是龙弟的四弟,龙四。 “怎么是你?”萧雨盯着龙四,此刻他已知上当了,龙四看起来很胆怯,他似乎被人点穴了,他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子,他疯狂的转动眼珠子,显然在暗示什么,萧雨顿时明白,她抬头看了看头顶。 “主上,抱歉了,这多年来我对你阳奉阴违,已是不传之秘,如今萧可为快回来了,他是个明白人,我只有将你先除掉再对他下手了。”他握着长剑哦用力一挥舞,身边一根绳索就斩断了。 接着“嗡”的一声,一口铜钟从天而降,萧雨准备躲避,但却发现自己一旦逃走简单,但那铜钟却会将龙四砸碎,看到这里,萧雨伸手急忙去接。 原来这铜钟是一千多斤的青铜锻造的,龙弟早就安放在了这里,他适时的激怒了萧雨,在萧雨到来之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铜钟悬在了头顶,这铜钟被一根绳索连接,一旦斩断绳索,铜钟从天而降。 那萧雨实际上是重情义的人,他和四海龙王关系都不错,如今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龙四被一口钟砸死? 他的手一把握住了铜钟的一个边缘,铜钟已倾斜,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铜钟移开了,轰隆一声,铜钟已笼了下来,连同坐在板凳上的龙四都被覆在了里头。 那铜钟上面并没有开口,下面波浪形的造型隐隐约约可见外面的光芒,那铜钟竟很大,两人在里头也还宽敞。 “龙二,你谋我?”萧雨倒是气定神闲,声音也很平静。 “主上,我多次提议去参加武林会,打败月牙谷做天下第一,您空空有实力,就是甘心情愿做人后之人,我早对您失望!后来我发现您和金明辉是同门,您是他的师兄,我就借您的名来驱策他,那金明辉是个蠢笨如牛一般的家伙,饶是我胡言乱语,然而他也深信不疑。” 话说到这里,铜钟内席地而坐的萧雨终于明白了什么,“这也就是李仲宣和沈乔安为什么要对付我了,我之前就在疑惑,他们本已天下无双,何苦定要消灭我。”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李乔合力灭萧雨堂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萧雨存了一肚子的疑惑,那些疑惑就好像缠缠绵绵的麻线一般,如今快刀斩乱麻,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我们怕你去调查,怕萧可为会将秘密戳穿,因此我做要了一切周密的安排。”随后,龙弟将自己如何杀害龙一,如何骗龙三上当并且杀害等等都说了,一切真相大白后,萧可为早怒不可遏。 “龙二,你真是丧尽天良,我就说沈乔安为什么重要对付我,如今我可终于明白了。” 这一口钟一千多斤沉甸甸的压在这里,没有十来个人休想移动一分一毫,尽管萧雨力大无穷,但怎么可能掀开?因此,龙弟放心的靠近,在外面踱来踱去。 “你在里头我相信不出三天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有我弟弟给你陪葬,你也心安理得的去吧,我走了。” “还好,你到底回答了我这些问题,不然我抱恨终天岂非难受?”萧雨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靠近,正要说话,萧雨一掌落在了铜钟之上,这一掌力量之大匪夷所思,铜钟上顷刻之间多了一个手掌的痕迹,而站在外面的龙弟感觉心口一疼,人已飞了出去。 “这叫隔山打牛,龙二,你不会想要我死,如今还不知道谁手在谁前头呢。”龙弟失策了,低估了萧雨的手段和力量,那一掌落下,顿觉胸口火辣辣的疼,刹那之间人已经飞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萧雨去了哪里,这一晚萧可为再一次到了萧萧雨堂,他已是这里的熟客了,熟门熟路来到萧雨的屋子。 “哥哥。”萧可为握着蜡烛,向来萧雨睡眠都很浅,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之声都可吵醒他,但今日就奇怪了,他已逐步靠近,但哥哥依旧不言不动,似睡着了一般。 莫不成? 老天!哥哥一定是遇害了,萧可为想到这里三步并作两步,然而他这一凑近,顿时发生了危险,被子里的人握着匕首就偷袭,萧可为急忙后退,结果门外冲进来几个人,众人七手八脚偷袭,饶是萧可为应变能力超群,但此刻也难免甘拜下风。 “你们!我哥哥呢?” 如今的萧萧雨堂已全部都会龙二之人。 原来,龙二在这里已许久了,他日日盼望萧可为送上门来,如若能顺手除掉了萧可为,那就更好了。 此刻萧可为终于到了,他早做好了偷袭的准备,奈何萧可为警惕精明,并没有十分受伤。 “你哥哥已经被我杀了,如今的萧萧雨堂是我的,我这就要你的命!”话间,龙二已握匕首偷袭过去,萧可为不敢恋战,一边用言语撩拨他,一边找安全的位置躲避逃离,龙二急功近利,手掌挥舞的速度很快,萧可为急忙躲避,但饶是如此也中了不少暗算。 他好不容易才逃到了后院,而后藏在了假山石背后。 另一边,乔安等已经联合起来不少人。 江湖人一哄而上,龙二哪里抵挡得住,率了一群人逃离,乔安和李仲宣紧赶慢赶,那一群人已逃窜,江湖人回到萧萧雨堂,乔安这才找到了躲在假山石背后的萧可为。 “呀,你怎么伤成了这样?”詹云昕看萧可为成了这模样儿,泪水险乎都滑落了出来,乔安却道:“虽遍体鳞伤,但都是皮外伤,此刻不着急疗愈,你先解释情况给大家听,不然大家非一把火烧了这不可!” 乔安丢给萧可为一枚玉露丸。 萧可为吞下后,在乔安的保护和带领下来到了中庭,那些江湖人的确已准备一把火点了萧萧雨堂的“老巢。” “大师,莫不如就让这里变成个火葬场吧,以后他们也不敢兴风作浪了。”周青青看向水月山师,水月点点头,示意让人送火把过来。 旁边自然有好事者早准备好了,大家将火把已送了过来,大家也在催促水月山师点火,水月山师道一声“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将火把已朝着正厅丢出去。 就在此刻,乔安飞了过去,她一把将火把握住了,“不能烧。”沈乔安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议,大家都好奇怪,为何乔安不情愿将这里烧毁了,沈乔安背后站着奄奄一息的萧可为,萧可为旁边是詹云昕。 燕轻阁看詹云昕竟握着萧可为的手,一时之间怒从心头起。 他的心似被什么东西刺着,难受极了,沈乔安叹口气,“大师,诸位,萧可为是萧雨的亲弟弟,如今让他来说说关于萧萧雨堂的一切。”众人一听萧可为竟和萧萧雨堂的关系是“如此这般”,顿时震惊,有人声讨起来,说要杀了萧可为。 更多人情愿听萧可为解释。 萧可为将木本水源一事原原本本说了,众人一听,诧异道:“原来萧雨竟是堂堂正正之人,是那龙二在为非作歹了?” “哥哥从来不会胡作非为,他也是受害者啊,他闲云野鹤一般的人,从来不理会教务内的事,一来二去的倒成了是非了。”自然,萧萧雨堂在外面胡作非为,一半是管束不周,另一边是萧雨的确被他们欺瞒住了。 萧可为说完了一切的事,大家看向乔安和李仲宣,乔安道:“事情的确是如此,我们从来不会包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如今萧雨已不见踪影,谁也不知究竟是否被龙二杀害了,我们还需要更进一步调查。” “与其毁灭他们,不如让他们自力更生,将来还可造福武林,这才是我们这些人应该做的啊。”李仲宣道。 水月山师低头思考了许久,抬头看了看萧可为,他发现萧可为的确可怜楚楚,而那黑漆漆的眼内闪烁着一种值得信任的光芒,他道:“既然盟主已有言在先,那么老衲这里就赞同了!” “算我一个,我们应该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周青青挺身而出,那峨眉和少林本是武林中的天罡,他们两个教派一出头,其余人都同意。 人群很快就散了。 萧可为点兵点将,发觉不少人都死于非命,而留给自己的是个烂摊子,他决心让教派内人以后做好事,大家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更知作恶多端的结果,有那不情愿和萧可为一起的,萧可为安排了盘川让他们上路,有那心甘情愿准备和萧可为东山再起的,萧可为自然留下他们量才录用。 乔安这才为萧可为看伤,萧可为遍体鳞伤,但情况还算好,经乔安治疗后已经逐渐好起来,萧萧雨堂内事不是乔安该理会的,她和李仲宣已离开。 萧可为拜托乔安和李仲宣帮助自己寻萧雨,还托付乔安,希望沈乔安能帮他消灭龙二,这不但是乔安的事,其实也是江湖人必须做的事,沈乔安和李仲宣去寻萧雨和龙二,那龙二已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至于萧雨,多日前就不见了,谁也不知萧雨究竟去了哪里 萧雨和老四在一起,等龙二离开后,萧雨为龙四解穴,那龙四终于能动了,萧雨责备道:“你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察觉他要造反吗?你如若早点儿说给我,也不会有这等事。”萧雨叹口气。 他的武功再怎么好,想要将铜钟打开却是完全没有可能,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安排,这铜钟一千多斤的分量,十来个人还需齐心协力才能搬走呢,被萧雨一责备,龙四六神无主。 “他是我二哥啊,这几年他也太会伪装了,连您老人家都没能看出问题,我如何能看得出来啊?主上,现如今还是思考怎么出去的好。”龙四涎着脸道。 萧雨起身再一次试探,发觉这铜钟的重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无论如何用力,这铜钟都纹风不动。 眼看着天黑了,外面淅淅沥沥开始下雨,地面上很快就汇集成了一条河,那河流虽流过了他们脚下,但头顶却干燥的很。萧雨伸手在外面胡乱拖拽,希望能找到什么东西做道具将铜钟给搬移走。 他这一伸手,握住了一把藤条,拖拽到里头一看,是一片成熟了的豆角,这藤条虽很有柔韧度,但却不能派上用场,萧雨捏开了豆荚,两人分餐了绿豆,算是果腹了。 第二日,乃至于接下来的多日,萧雨都在想方设法准备离开,但却无计可施,情况看起来糟糕透顶。 连外面的豆角都在逐渐减少,两人已感觉到了危机,这荒郊野岭,呼救也不会有人来,对面的龙四呼喊起来,萧雨皱眉:“瞎子点灯白费蜡,何苦来?” 另一边,乔安在四处寻找龙二,龙二那日战败后就躲避了起来,乔安对江城的地理不十分谙熟,只能在周边找一找。 所谓狡兔三窟,那龙二的巢穴可多了去了,乔安等不能找到,只能在城中闲逛。 这日,有邰王的女儿邰玉娇预产期到了,乔安准备去看看她,和李仲宣在街心分别,到王宫后,有邰王已着急上火,“快,快,找送子观音过来拜一拜啊。” 人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就开始相信封建迷信牛鬼蛇神了,在人类看来,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神灵等一定会轻而易举就解决好,有邰王一说,当即有人送了送子观音过来。 “哎呦,哎呦,爹爹啊,腹痛!我好怕啊。”邰玉娇之前可一点不怕,还希望早早的为相公生孩子呢,但随后就恐怖了起来。 她还听旁边伺候的宫女说,有不少女孩都是生孩子死了的,如今那恐惧感更逐日在增加。 看邰玉娇难产,有邰王忙道:“找无量天尊来啊,如来佛祖呢,都拜一拜都拜一拜啊。” 大家跟着有邰王瞎胡闹,真个是乱七八糟七上八下,乔安到的时候偏巧驸马还巡逻去了,她听屋子里闹嚷嚷的,急忙凑近,看众人搬了各种佛像去祭拜,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待到明白是公主生孩子后,不禁哈哈一笑。 “让我来,这些可不起作用。”乔安一袖子打落了不少的佛像,要菩萨的确有灵,乔安可不是要一命呜呼了吗?沈乔安凑近,看邰玉娇奄奄一息,翻来覆去,忙斥退了旁边一群人。 “公主,我来了。” 谁也不知道究竟乔安在里头做了什么,一刻钟后孩子元气十足的哭声已响彻云霄,大家提着的心都落了下来,有邰王大喜过望,“好,好,好啊,沈乔安你果真是活菩萨。”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围追堵截双双遇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此刻,生产后的邰玉娇已十分脆弱,缓缓地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乔安为邰玉娇擦拭了额头的汗水。 有邰王接过孩子一看,欢喜道:“真好啊,真好。” 乔安看邰玉娇在昏睡,准备隔日来看她,约定了后离开了,有邰王让人送乔安离开,沈乔安准备将这喜讯带给李仲宣,结果还没出宫呢,就看到眼前一个行色匆匆的人。 “喂!”沈乔安怒吼了一声,指了指那人的后背,那人急忙回头,发觉乔安准备追自己,拔足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了沈乔安面前。 乔安追赶,片刻后将那小太监的手抓住了,“孙超,怎么是你?” “师父,怎么是您老人家啊?我看公主生孩子,过来送礼呢。”孙超笑嘻嘻,乔安看孙超衣裳内鼓鼓囊囊的,知里头都是偷窃的宝贝,也不说话,一把将孙超倒了过来,用力一摇,宝贝顺着领口和袖口稀里哗啦就全部都出来了。 “别在皇宫里乱来,走,我们出去。” 乔安提起来孙超的肩膀,两人到外面去了,出宫后,乔安问孙超最近做什么呢,孙超道:“不过盗墓罢了,还能做什么,前日挖出个老僵尸,牙齿这么长。” “放屁!”乔安怒。 两人走走停停,一会儿后,孙超道:“詹云昕爹爹的墓被人开了,据说里头还有一把剑,而大家都知月牙谷财大气粗,料定詹云昕准备了不少的陪葬品,因此不少盗墓贼都去看了。” 乔安叹口气。 “后来呢?” “后来?”孙超道:“有个哥哥说老爷子坟墓里头有秘密,找到了一封信,我就买了那一封信来,如今正要找你呢,这可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乔安点点头,从孙超手中将书信拿过来,她看了看,眉毛逐渐的打结了,“这是谷主临终前写的吗?他难不成神经错乱了,怎么会说自己不是詹云昕的爹爹?”那封信损毁了不少,唯一可见的是几行清晰的字儿,大意是希望詹云昕不要怪自己,希望詹云昕能接受自己的爹爹不是自己这个现实。 更希望詹云昕能找到亲生父亲。 “果真是他坟墓里的?” “是。” 乔安离开了,回去后将遇孙超的事说了,詹云昕其实也还平静,“我当日就怕有人会盗墓,因此爹爹坟墓内一点儿陪葬品都没有。饶是如此,竟还有人盗掘我爹爹之墓,真岂有此理。” 詹云昕看了那封信,有点差异,“好好儿的,爹爹为何说他不是我亲生父亲,乔安姐姐,你怎么看?” “你爹爹不会胡言乱语,你一定是他收养或者领养的女儿,你爹爹病入膏肓,已失去了空吐真言的机会,看这封信字迹笔挺,当是你爹爹健康时候写出来的,等人快不行了准备交给你,但却不知怎么搞的,竟稀里糊涂就弄到了坟墓中。” 乔安将推理说了出来,詹云昕听了后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么我倒是要找一找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这事情乔安不准备参与,不过含笑。 詹云昕一开始觉得荒唐滑稽,但后来仔细一想,如若自己连身世之谜都弄不清楚,那么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倒是准备去调查,萧可为听说这事,立即过来协助。 乔安却去调查龙二的事了,龙二已隐蔽了起来,饶是如此,乔安还是找到了点儿蛛丝马迹,龙二带着散兵游勇躲在了荒郊野岭,乔安和驸马等分开行动,江城内,驸马挨家挨户去巡查,并且鼓励人们提供线索。 一旦有人举发,势必有奖励。 而在外面,沈乔安已和李仲宣找到了点儿线索,他们两人来到了一个庄园,这庄园内有不少的木头人,似乎闲来无事龙二总喜欢做木头人一般。 “到里头去看看。”乔安和李仲宣进入了屋子,庭院内大大小小都是木偶,每个人都惟妙惟肖,乔安到里头去,发觉里头人去楼空,龙二已早逃离了。 “装神弄鬼。”李仲宣一脚踢开了眼前的木头人,那木头人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身体依旧摇摇摆摆,原来每一个木头人都是按照不倒翁的原理做的,摇摆不定却大有文章。 乔安等追了出来,眼看着龙二等朝着远处去了,乔安和李仲宣穷追不舍,但很快两人又一次追丢了目标。 他们已和队伍走散了,这日两人也不知道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远处有熹微的灯火,乔安指了指。 “夜里了,我们过去借宿。”乔安和李仲宣到了村子,才刚刚到村口,就看到一个老头儿跌倒了,乔安看那人可怜,立即去搀。 那人起来后感激不尽道:“好人啊,好人。”沈乔安嫣然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两人找了人家去借宿,那人也很热情,进入屋子,沈乔安发觉这屋子里有不少的木头人,倒感觉奇怪。 “我孩子最喜欢玩儿木头人,我有时间就做一些给他们,这些木头人还会陪我玩儿呢。”那人自鸣得意,乔安盯着眼前木头人看了看,只感觉不寒而栗。 她有点后悔来到这里了,李仲宣也很谨慎,这一晚他们休息的并不好。 第二日乔安起来,却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僵硬了,这个发现让她震惊,乔安料定是自己中毒了,但却不知究竟毒从哪里来。 她向来对毒药很敏感,此刻她并不敢告诉李仲宣自己究竟怎么了,李仲宣自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有人送了吃的进来。 “李公子,沈姑娘,这是我家老爷让送给两位的蔬菜汤。”那人说完放下蔬菜汤就走,乔安用筷子一扒拉吗,险乎没有呕吐出来。 李仲宣也过去看,他这一看也差点干哕,原来那蔬菜汤竟是用蚯蚓做的,煮熟了的蚯蚓看起来红彤彤的,让人恶心。 “好生古怪。”李仲宣也感觉到了异常。 接着龙二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乔安,李仲宣,我们再一次见面了。”两人看向龙二,发觉龙二笑嘻嘻的,自鸣得意。 乔安也笑了,“你们给我用了什么毒?”李仲宣听到这里才知乔安中毒了,他急忙握着月牙剑保护在乔安面前,龙二道:“这种毒药很快就会要你行将就木。” “你想要什么?” “我要名誉、金钱和地位,这些都是你们能给我的。”龙二这么说,乔安点点头:“仲宣哥哥,你准备这些东西给他,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里吧。”乔安身体僵硬行动不便,她尽可能表现的处变不惊,但实际情况却比自己想的要厉害不少。 李仲宣也知,沈乔安这是提醒自己离开,他却不情愿就这么走。 “我要你杀了有邰王,将他的皇宫给我,还要你放弃武林盟主的位置,将一切都交给我,其余的事情就不需要你理会了,怎么样?”龙二死死的盯着李仲宣。 这等背信弃义的事李仲宣怎么能去做呢?但此刻为了乔安的安全,李仲宣不得不委曲求全,“安儿,你怎么样?” “还好,死不了。”乔安正在用内力逼毒,但却发觉自己一用内力,一股反逆了的力量急切的撞击了回来,一时之间沈乔安只感觉天旋地转。 “仲宣哥哥,他要的,你都给他吧。” “沈乔安,你中的是无解之毒,从今日开始你的身体会僵硬,如我的要求你们不能满足,那就抱歉了。”李仲宣这才知乔安中的毒是那样厉害。 他只能离开,但让他杀有邰王,他怎么可能做到? 李仲宣浑浑噩噩回去,回去后看到了詹云昕和萧可为,萧可为自做了萧萧雨堂的堂主后,整个人忙里忙外,一时之间百端待举,事情多到不可思议,只能找人帮忙。 恰詹云昕的闲时间比较多,立即过来协助,两人日常在一起,这让燕轻阁羡慕嫉妒,但却无计可施。 燕轻阁时常自怨自艾,除了喝酒就是一人弹琴,看起来痛苦的很。 李仲宣已从外面回来了,但却不见乔安,他也不想将乔安遇险一事广而告之,一旦说给了众人,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制造恐慌。 过五六天,周青青看出了李仲宣的心思,追问许久才知李仲宣竟遭遇了这等事情,她早和乔安握手言和了,看李仲宣这模样,准备协助一二。 “不管这么多,攻过去,仲宣哥哥,你一旦答应他们一个条件,他们就会接二连三不停的要求,等这些要求一一提出,你又该怎么样呢?”周青青说的的确不错。 第二日,李仲宣带了有邰王的“人头”去见龙二,龙二一把握住了包袱,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但龙二解开一看,却发现里头不是人头而是一个类似于人头大小的猪肺,看到这里他怒不可遏,让人将乔安送了出来。 “我这就杀了沈乔安!”他的长剑未会挥出,李仲宣已过去和他纠缠了起来,周青青的那一群人也打了过来,李仲宣忽然感觉肩膀麻痹,已知中毒了,他被踢到了乔安身边,沈乔握住了李仲宣的手。 “仲宣哥哥。” “安儿。” 两人都感觉肩膀酸麻,想要起身都不能,那酸麻之感会移动,顷刻之间李仲宣已明白了乔安为何长久不动,那毒药很是霸道,李仲宣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挨近乔安,两人拥抱在一起,他们看着周青青和他打斗。 李仲宣眼前一黑,昏睡了过去,乔安最近多日来都浑浑噩噩,竟也昏睡了过去,等他们两人醒过来,却发觉他们已在一个安静的屋子里,周青青在啜泣,愁眉不展。 最要命的是,乔安感觉自己身体全部都僵硬了,除了眼睛可以转动,其余的任何位置都变成了。 “木头人?” 乔安想到了玩偶山庄内那些形形色色的木头人,想到了龙二雕刻木头的那双手,难不成龙二是根据真人来模仿雕镌木头的吗?乔安不敢去想。 李仲宣也醒过来了,不同的是,他已能坐直身体了,他转动了一下眼,扫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这是个陌生的空间,屋子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周青青背对着他们,她的啜泣声很是低微,但却还是被李仲宣感觉到了。 他咳嗽了一声,周青青急忙回头,“仲宣哥哥,你醒了?”李仲宣活动手臂,感觉手腕自如,臂膀自在,知自己已吃了解药。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峨眉山月半轮清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仲宣哥哥,这里是峨眉。”周青青道,说完她腼腆的笑了笑,凑近了李仲宣,准备搀扶他的时候,周青青却看到了乔安的眼,她胆怯的后退了小半步。 沈乔安向来讨厌周青青和李仲宣走的太近,亦或者说,任何一个企图和李仲宣珠联璧合的女子都将是乔安的拒绝往来户,尽管此刻她已不能行动了,但那如匕首一般放射冷光的眼却让人不寒而栗。 周青青在那眼神的威逼之下不寒而栗,“这里是峨眉”,乔安还是听到了。 “龙二呢?已被你杀了?”李仲宣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刚刚清醒过来的他,脑海中还有点混沌。 “是!”周青青不假思索的点点头,他那一个“是”字儿,犹如晴天霹雳将天地鸿蒙全部都一分为二,李仲宣欣悦的点点头,乔安却感觉疑惑。 “对了,仲宣哥哥,我最近要成亲了。”周青青凑近李仲宣,她脸上闪现的并无一点新婚燕尔的喜悦,更多的是欲说还休的苍凉,那寂寞的眼黯然神伤,李仲宣倒是奇怪蹙起剑眉。 事情好生古怪啊,从未听说周青青有心仪之人,如今竟大喇喇说自己要成亲了,一切事让人诧异。 他本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但旁边乔安的眼神却多少有点幸灾乐祸,“那就恭喜恭喜了,青青。” 周青青并非喜极而泣,那泪水多少有点委屈,酸涩的泪扑簌簌陨落下来,顺着光洁的脸颊坠下,李仲宣虽是粗枝大叶的男子,但也知事不对劲,想要追问却碍于乔安在这里,他不能过分的表现自己的情绪。 “谢谢。”周青青响亮的啜泣了一声,转过头去看远山,山峦犹如笔架一般鳞次栉比,托举出一轮红日,那绯红绝艳的旭日从云霄里一点一点荡出,染红了她的脸颊,周青青却不感觉温暖,心头似乎有藤蔓在纠缠,有参天大树在死亡,在枯萎。 她深吸一口气,“好了,仲宣哥哥,你们去取峰山找解药吧,如今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乔安听到这里更感奇怪,但却看破不说破。 李仲宣这才发现乔安一点都不能移动,抱了乔安起身,周青青已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马车和食物等都面面俱到。 看马车准备驱策离开,周青青轻移莲步靠近李仲宣,李仲宣好生奇怪,为何她的泪水犹如断线珍珠一般?周青青摁压了一下眼,“仲宣哥哥,你再一次回来已物是人非,不管怎么说,你要站在正义那一边,对任何人都莫要心慈手软才好。” 今日周青青可太奇怪了,她的每个字好像都别有深意,但奈何李仲宣并不能听明白。李仲宣犹如丈二和尚,乔安却犹如坠入烟中雾里,不过好的是他们要启程了,沈乔安相信老庄主一定有办法让自己转危为安。 等乔安他们离开后,周青青背后出现了一个面具人,那人的脚步声吓到了周青青,她即便是不回头,那一份恐惧也魔鬼一般的攫住了她。 那人戴着纯铜面具,面具上有蟠龙文,他的一张脸都遮蔽在了里头,暴露在外面的仅仅是一双阴鸷的厉眸,那眼瞳鹰隼一般寒,他一把抱住了周青青。 大概是力量太大了,以至于周青青的身体撞在了梳妆台上,嘭的一声,梳妆台上的花瓶陨落了下来,四分五裂。 那四分五裂的花瓶也犹如周青青炸开的心,她的泪水猝不及防潸然,濡湿了两排整齐而致密的睫毛,他蛮横的抱着她。 周青青歇斯底里的叫了一声,一把匕首已从衣袖中抖索了出来,她的手在颤抖,但也仅仅是一瞬间,匕首锋利的刃口已刺向了心脏,看周青青要自杀,面具人愤怒的一耳光丢在了她的脸上。 那响亮的耳光声打的周青青目瞪口呆,一股凉意已窜入了骨髓,“我已按你说的去做了,你还要做什么?” “你为何不笑?”面具人看向周青青,周青青待要不笑,他的手掌已经举起来,狠戾的眼死死的盯着她,周青青不寒而栗。 她笑了,却是笑的那样难看。 沈乔安从峨眉山下来,那种僵冷之感如影随形,接下来的日子,李仲宣日日伺候她,无微不至,听说沈乔安等要到中京去,不少帮派也都过来践行,李仲宣一开始不决定接受邀约,但这一路遇到不少好事者,看他们都好心好意,李仲宣只能带了乔安过去吃。 沈乔安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大多数时间都和李仲宣在一起,他抱着她,陪伴她,乔安感受到来自于李仲宣那无微不至的细腻的在照顾,她是快乐而满足的。 眼看就要离开上庸了,金明辉和金锁也到了,金锁早想到中京去玩一玩了,这可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来可以“保护”乔安,二来可饱览湖光山色,焉能不就开心呢?李仲宣看金明辉和金锁在前面等他们,他倒是嫌恶的很。 “沈姑娘可还好?”金明辉进入马车,看了看乔安,沈乔安将情况说了,金明辉嗟叹了一回,金锁看乔安这模样,自发性的承担起一半照应乔安的职务,一路上有个金锁陪伴也不很寂寞。 到中京后,乔安本相联络一下成将军等人,但时间却不够,到取峰山后,乔安见到了庄主,老庄主依旧精神矍铄,这等毒治疗起来本就比较复杂,好在老庄主是医道高手,吃了两贴药后,沈乔安就逐渐好了。 但金明辉、金锁和李仲宣这一路上关系却一点不好,李仲宣有非比寻常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希望看到沈乔安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一开始乔安并没有感觉这样的爱哟偶什么失常,逐渐的发现了异端。 如李仲宣一般穷追不舍,乔安产生了一种被囚禁被捆绑的感觉,她连呼吸都不畅快,因李仲宣和金锁闹矛盾,金明辉只能先带金锁离开。 苏夫人作为师娘,看他们两人这模样儿,劝两句也就罢了,乔安在这里调养了一段时间,决定回江城去,老庄主却道:“为何还要回去,那些江城人向来和我中京不睦,你就算是为他们肝脑涂地他们也不会真正对你倾心吐胆,何苦来?” “我总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沈乔安道:“至于其余人怎么看,我不在意,历史会证明这一切。” 沈乔安和李仲宣执意要到江城去,老庄主横说竖说都不能留下他们,眼瞅着两人扬长而去。回去的路上,乔安和李仲宣发生了不少的分歧,乔安质问:“为何你容不下他,他这是个小孩儿,我也算看出来了,你不情愿跟我到江城去,你何苦为难你自己?” “安儿,我怎么能不情愿和你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乔安并没有激怒李仲宣的意思,她更想看到李仲宣道歉,想看到李仲宣接纳了金锁和金明辉,然而李仲宣却似乎并没有那样的意思。 两人谈不拢,乔安生气了,“就这样分道扬镳吧,你还在中京,我一人到江城去。”乔安义无反顾到江城去,江城还有那么多需要处理的事。 李仲宣看乔安情绪暴躁,只能点头同意,乔安回去的路上安安静静,一点不引人注目,她一边走一边回头观察,实际上还是希望李仲宣能跟在背后。 而李仲宣呢,他很快就注意到乔安减缓了速度在回头看,唯恐乔安注意到自己,他走的更慢。 到月香阁后,乔安没看到詹云昕,而迎接自己的是燕轻阁,也算是奇怪,连金明辉和金锁都不在,有人告诉乔安,燕轻阁在后院。 乔安到后院,发觉地上横七竖八都是酒瓮,鬼知道燕轻阁喝了多少,听乔安的脚步声靠近,燕轻阁道:“泉香而酒洌,三杯通大道,五岳倒为轻啊。”乔安自然知道能让燕轻阁如此喝酒的原因只有一个,为情所困。 “老燕子,我陪你喝一杯。”乔安斟酒一杯,两人喝起来,燕轻阁看乔安回来,也不惊喜也不惊讶,燕轻阁是海量,但乔安就不同了,她心情烦闷酒量远不如燕轻阁,才喝了五六杯已迷迷蒙蒙,她抱着酒坛子睡着了。 燕轻阁看到这里,将披风罩在了乔安的肩膀上,乔安人虽睡着了,但口中曲儿嘀嘀咕咕在说什么,燕轻阁哭笑不得,凑近一听,竟在骂人。 “仲宣哥哥,你狼心狗肺的衣冠禽兽,当日你和我成亲时你口口声声说了那么多海誓山盟,如今呢?如今你我就要分崩离析吗?仲宣哥哥,是我沈乔安看错了你。” 燕轻阁听到这里,忍俊不禁。他反而是有点羡慕乔安,至少沈乔安喝醉后还可通过骂人来纾解积压在内心的愤懑,而他呢,他竟连骂人都不能。 甚至于,在乔安回来之前燕轻阁连一个狐朋狗友都找不到,他只能独自一人买醉,他喜欢那种一醉解千愁的痛快,但也恐惧那癫狂后的空虚和无聊。 教派内都没有什么事,农历二月,天下太平,倒是少见的喜气洋洋,只可惜金明辉和金锁、詹云昕和萧可为都没有回来。 前者大概是在特意回避他们,其实乔安是真心实意在接纳金明辉,但金明辉是独立自主之人,他在这里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总有那种寄人篱下的惶恐与焦躁,所以时时刻刻准备离开。 李仲宣和他关系不睦,这也促成了他离开的原动力。 至于詹云昕和萧可为,目前萧可为在帮詹云昕寻找爹爹,詹云昕并没有什么线索,凭借那绝笔书上的片言只语想要找到爹爹实在是难上加难,他们两人这一离开,让燕轻阁如遭重创,他一蹶不振。 乔安倒闲来无事,除了安慰燕轻阁就是等李仲宣,然而李仲宣似乎的确留在了中京,已半个月过去了,不见李仲宣回来的消息。 而詹云昕那边,乔安已联系到了,据詹云昕说,关于父亲的种种还没任何蛛丝马迹,乔安想要出谋划策,但这些陈年旧事她完全不了解,倒是不好去帮忙。 詹云昕有自己的念头,她告诉乔安,不找出爹爹的秘密,她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回来。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自行其是各有收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也帮不到詹云昕,不过晓以大义说两句安慰的话。燕轻阁日日烂醉如泥,乔安十分担心燕轻阁的健康状况,但该说的她都说了,还能怎么样呢? 自从萧可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今的萧萧雨堂自萧雨失踪,龙二消失后,一切已和之前不同,大家都让萧可为做他们的领袖。 萧可为无计可施,准备躲避,但却也知哥哥失踪的事一日不处理,他就一日不安心,思来想去只能先将哥哥的事提上日程。 他答应做了萧萧雨堂的领袖。 众人已讨伐过了他们,大家也逐渐知道了,萧雨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至于萧可为,他向来对教派内事不关心,唯一对权利有欲望,喜欢操控权柄的是龙二,只可惜这龙二坏事做尽。 龙二消失后,大家也不去理会萧萧雨堂了,但萧可为却要带众人去寻找哥哥,谁也走不掉萧雨去也了哪里,死了还是活着。 詹云昕日日和萧可为在一起,她啊,是真正身在曹营心在汉,明明和萧可为在一起,但脑海中却全部都是燕轻阁,日常在想,人吃了吗?休息了吗?亦或者是否在忙碌教派内的事,她已离开月香阁许久了,为何不见他来找她? 她发誓,他只要一出现,她就会义无反顾的跟他在一起,然而燕轻阁本是不怎么会追女孩的人,对女孩那微妙而复杂的心思更揣摩不到,这么一来,无疑疏远了詹云昕和他的关系。 而感情上的事却不是乔安能帮助的,她只能是冷眼旁观,看看而已。 这日乔安来到了萧萧雨堂,看沈乔安到来,詹云昕欢喜极了,握着乔安的手东拉西扯,问中京的风土人情等等,乔安一一都说了。 詹云昕道:“我还以为你和李哥哥不回来了呢,如今又看到了你们。” “怎么会不回来?”沈乔安叹口气,“这里的事情还那样多呢,倒是你,你现如今有哦如脚踏两只船,究竟喜欢谁啊?如此优柔寡断吗?” “我和萧可为是一般的朋友,顶多算是个铁哥们,但我和燕轻阁就不同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哪里是一言一语能说明白的,我日日思念他,希望他能来找我,哪里知道他老人家并没有来找我的意思,我一个女孩儿啊,我还能怎么样?” 他们的关系已逐渐恶化了,实际上詹云昕也想主动的去修复一下他们的关系牡丹却越描越黑,他们两人都是不善言辞之人,又都脾气有点火爆,不肯低头认错,感情就走到了死胡同。 “随你们,我也不管了,管不了,萧雨呢,人在哪里?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乔安问,詹云昕才不管什么萧雨不萧雨呢,冷笑:“你倒是希望他能有什么消息,依照我说,最好还是不要有消息的好,萧雨能是好人吗?” “据说是好人。”乔安笑了笑,根据目前的情报和线索,乔安发现萧雨的确是个好人,但萧雨却刚愎自用,有点糊涂。 只要是他的身边人,他都很器重,很相信。 他的人即便是错了,在他家看来也是正确。他的人只有他自己能教训,其余人想要怎么样,却一点不能。 沈乔安没见过比萧雨更自以为是的人了,如今找到了萧雨,大概江湖上的事也全部都解决掉了,乔安就能舒心一段时间,就可回中京去了,其实谁说她不想回去呢? “对了,你爹爹的事情呢,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乔安问,“之前谷主应该也给你说过这些,你到底回想回想。” “爹爹从未说过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爹爹对我是很好的,那种好早超过了被领养的关系。”詹云昕这么说。 乔安想到了自己十三岁后从小渔村到季大人家,季巧慧对自己倒是很好,其余人日日算计她,日子过得提心吊胆,这么一比照,发觉詹云昕的确幸运的很,她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相同的是,两人都是被收养的,不同的是,乔安远远詹云昕幸运。 相同的是,她们两人都跟尊敬收养她们的人。 不同的是,乔安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季大人的亲生女儿,她从一开始就知帝京的生活是寄人篱下,但詹云昕就不同了,如若没有孙超盗墓,谁会知道这秘密? 线索一点都没有,乔安建议詹云昕去追本溯源。 詹云昕道:“之前月牙谷中人被燕轻阁消灭了,我去找谁?我爹爹本是江城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月牙谷中,我怎么去调查,去找谁呢?”实际上詹云昕比任何人都着急。 乔安也想出谋划策,但却有点无言以对,那些秘密,乔安从哪里知道?那些事,乔安从何处去探寻? 临走前乔安还是建议詹云昕早点儿回月香阁去,并将燕轻阁的实际情况说了,詹云昕是心疼,但也仅此而已,在她看来,只要燕轻阁不来找自己,她就一辈子都不回去。 这自然是小女孩儿才有的心思了。 乔安到王宫,准备让有邰王帮忙,有邰王看乔安来了,热情招待,但听说要发兵去寻找一个不关痛痒之人,一时之间说了不少不可行的建议,听的沈乔安一点不欢喜,乔安只能将此事托付给了驸马爷。 最近邰玉娇生孩子了,驸马爷不但要忙外面的事情,还要忙着照顾邰玉娇,这事情自搁浅了下来。 乔安联络江湖人,周青青最近要成婚,哪里有时间理会她?乔安只感觉无聊,这日到外面去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山洼里,此刻却和软电闪雷鸣,眼瞅着洗山雨就要到了,她看远处有个破败的庭院,立即赶过去。 “哎呦,哎呦,救命,救命啊。”乔安听到风雨中有女孩喊救命,她急忙循声去找,但却始终不见那喊救命的人究竟在哪里。 “谁?谁在呼救呢?” 听说寺庙里有一种叫黄大仙的动物,最会伪装成人类的模样博取人的同情,人一旦答应或者帮助了她,情况可就糟糕了,乔安虽不相信这些迷信,但此刻荒郊野岭蓦地听到一声声剧烈的呼救声,她哪里能不怕呢? “谁啊?” “姑娘,我在这里呢。”雨已飘飘摇摇,乔安终于听到了声音,循声去找,发觉不远处的一片墓地中有个姑娘,那姑娘的小腿被一块坍塌的石碑压住了,痛苦的皱着眉,那姑娘唯恐乔安误会自己是鬼魅,急忙大声疾呼。 “姑娘,我是准备回家去的,我采药呢眼瞅着天不好了,才抄近道儿,哪里知道这墓碑松动了,我被压在了这里动弹不得,姑娘!您行行好救命啊。”乔安自然相信这女孩的话,看这女孩脚边有个背篓,乔安急忙靠近。 “你不要着急啊,你先休息休息,我找木棍过来撬开这个墓碑。”乔安将自己的百消丹拿出一枚送给了那姑娘,那姑娘闻了闻吞了下去,百消丹骨碌碌从咽喉吞下,姑娘的眉也微微的打开了。 乔安找了木棍过来,但雨水却比刚刚大多了,冲刷的眼前模糊不清,她在地上挖出一个土坑,将石头用力翘起来,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将女孩儿挽救了出来。 “你没事儿吧?”沈乔安看了看那女孩的足踝,发觉雨太大了,唯恐这坟墓里会有什么危险,抱着那女孩儿到远处的庭院去,那是一个废弃了多年的庭院,门口一片长林丰草,但还有人行动过的痕迹,乔安想,十有八九是过路人脚踩出来的了。 “你等等,我取了你背篓过来,你先休息。”沈乔安去取那女孩的背篓了,孰料那背篓沉甸甸的,上面还有个盖子,乔安一掀,里头一只雪白的狐狸弹了出来,乔安被吓到了,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白狐狸也被吓到了,瞪圆了乌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乔安,乔安急忙起身,“你快进来,你主人已被我救了,我带你过去。” 那狐狸似乎不情愿过来,在乔安面前踱来踱去,乔安之前和莫少穹学习过狼的语言,知动物不远离其实就是信任人类了,但动物有自己的信条,动物都生性多疑,所以再怎么相信你依旧还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乔安笑着指了指前面那破败的屋子,提起来背篓往前走,背篓里头沉甸甸的,乔安一看,都是拳头大小的松露,这可是好东西呢,下面还有乳白色半透明的茯苓和松茸。 聚在此刻,乔安看到了背后刚刚那压了女孩的墓碑,倒是感觉奇怪,那墓碑上有五彩斑斓的色彩,她在好奇心驱使下过去看了看,上面还有墓志铭,上面记述了一个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大概是两个情深几许的恋人一起生活,而后这个叫辛琉璃的女子大病一场,她生病后,萧流云为她请医问药,这叫辛琉璃的女子吃了不少的草药,病是不见好,头发却开始大把大把的脱落,后来这女子自卑,自闭,在后来她在疾病的折磨之下郁郁寡欢。 她生病了,但这时候却怀孕了,一年后,她生了一个女婴,那女婴和她一般貌美如花,生了女婴后,辛琉璃身体彻底走了下坡路,一日不如一日,竟一幕呜呼了,没有很久,萧流云也死了。 按理说,墓志铭大概是不会乱写的,沈乔安看过后倒是感觉他们可怜,又在这里胡思乱想,如若当年他们遇到了自己,未必那病就不能治疗。 记述里,有关于病症的描写,乔安约略猜这病是身体内有了肿瘤,只可惜他们找了庸医,但乔安转而看了看墓碑的日期,距离今天已三十来个年头了,也就是说,这一双恋人已死亡了三十年。 那女子先一步撒手人寰,叫萧流云的男子为纪念那女子,特地开采里面一块五彩石来做墓碑,而后那男子也去世了,就埋葬在同一个墓穴之中。 沈乔安回到屋檐下,那女孩对她感激不尽一笑,“多谢你,姐姐,我叫连翘,你呢,姐姐?” 连翘做自我介绍,说她是郎中家庭出生,因爹爹最喜欢甘草和连翘,所以给哥哥起名叫甘草,给她起名叫连翘。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有狐绥绥有匪君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连翘告诉乔安,这狐狸是她的伙伴,采药的时候和她一起出门。乔安告诉这女孩自己叫沈乔安,这女孩鲜少到外面的世界去,自然不知沈乔安的鼎鼎大名,乔安看这女孩温柔憨厚,毕竟笑了笑。 “我发现个奇怪的事。”这女孩拉了乔安到那庭院去,乔安看到一个塔楼内有一口钟,那一口铜钟很大,倒扣在里头,横梁折断了,捆绑铜钟的红色绸缎已撕裂,“怎么?” “那口铜钟里头有两个人,我前段时间采药遇到了他们,起初是感觉奇怪,后来发觉似乎是有什么人将他们关押在里头,因动了恻隐之心,时常过来送吃的给他们。”那女孩一面说,一面将松露握着朝着那波浪形的缺口丢了进去。 接着果真看到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将那松露拿走了,乔安恍惚看到是一双手,“喂,里头有人吗?” 乔安喊了一声,铜钟里头的人可以听到声音,但他们一开口声音却被封闭住了,因此只能放弃交流。 “我们做吃的,给他们也吃一些。”连翘笑了笑。 乔安钻木取火,点了一团篝火,连翘用竹木做了签,穿了松茸和松露烘,笑着将做熟了的东西从波浪形的缺口中送进去,里头的人敕勒歌不亦乐乎。 为表示感觉,她将手指头从波浪形的缺口中送了出来,只能出来两根手指头,连翘伸手抚摸了一下那人的手指头,她也不能辨认究竟里头人是男是女,只能笑笑。 吃过了东西,乔安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采摘了一张芭蕉叶,用燃烧过的木炭在上面写了一行字,大意是为那人究竟是哪里来的,为何会在铜钟之下。 乔安将东西送了进去,那人很快写了字儿出来,乔安一看明白了,对连翘道:“里头可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呢,他们被人骗到了里头,如今已小半个月过去了,感谢你对他们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 乔安将芭蕉叶交给了旁边人,连翘看了看却叹口气:“我爹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从未教我学过文化,我一个字儿都不认识,但我会画画。”乔安瞅了瞅连翘,倒是可惜,这么一个美轮美奂的丫头竟是一个字儿都不认识。 “你以后也可以用花花草草和他交流,不过依照我看,不如我们将他救出来。”乔安找东西去了,一会儿找了工具过来,那是两根一样粗壮的木棍,俩女孩用力去翘,木棍折断了也不见铜钟开启,两人只能放弃。 “你还隔三差五过来送吃的给他们,我还有其余的事就先走一步了,我看看有没有人什么人能来帮他,最好将他放出来。”沈乔安指了指铜钟,连翘点点头笑了。 俩女分道扬镳,乔安倒是奇怪,什么人对什么人如此恨之入骨,竟将那人关在了铜钟之内?一时半会沈乔安也想不清楚,只能先回去。 倒是在半路上想起来一个人孙超,这孙超连坟墓里的金钢墙都可轻而易举打开,更不要说移动铜钟了,但沈乔安已半个月多没有见孙超了,此刻也不知在哪里去找他。 乔安回去到香冥司,已是下午,她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燕轻阁,燕轻阁却一点不感觉奇怪,“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多了去了,比这还稀奇古怪的事情我都见过呢。” “之前有个人和人打斗,被人刺了一剑,那人不能将长剑拔出,那长剑生锈了,竟在身体内生长了多年。”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毛骨悚然。 沈乔安本准备找燕轻阁帮忙,但燕轻阁却不理会这事,因那铜钟距离这里太远了,且里头究竟是好人坏人谁也不清楚,因此除乔安一人情愿帮助他,其余人都置之不理,这让沈乔安比较伤心。 到第二日,听说周青青成婚,武林人都去参加了,乔安也去了,那新郎官却带着面具,周青青解释是新郎官脸上有胎记怕唐突了宾客因此才这样,大家也释怀,知人家有缺陷,索性不去看。 乔安准备了礼物,结果发现今日登门之人太多了,以至于让她有点格格不入之感,好在乔安熟悉峨眉派的路径,等众人陆陆续续去了,她一个人带着礼物去见周青青。 峨眉派的女弟子虽知道乔安和周青青关系不怎么好,但大家都很尊重乔安,看乔安过来送礼,也不阻挠,沈乔安很快就到了洞房。 里头红烛高烧,一双新人已靠近,乔安看他们甜蜜的剪影落在窗棂上,不禁笑了笑,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乔安将自己的礼物放在了台阶上,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忽而听到了屋子里的争吵,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耳光,显然是谁在教训谁了,且力量很大,她只感觉诧异。 “现如今,该答应你的我都答应过了,我连自杀都不能吗?你还要我做什么?水月山师怎么可能和你同流合污,你疯了不成?”这是周青青的声音,乔安也听不太懂究竟什么意思,还要继续听,但却见那黑影魔鬼一般的靠近了周青青。 “不!不!不要啊!”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周青青吼叫了起来,声音惨不忍睹,因今日是大婚之日,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感觉意外,沈乔安已走出去两步,却忽然听到周青青大声疾呼。 “啊,救命!救命啊!”接着,周青青的声音逐渐的低微了,逐渐的消失了,乔安自杆菌恐怖,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发觉新郎官已拿下了面具,乔安一看,冷道:“原来你是龙二,你逼迫她嫁给你?” 乔安想不到事情会这样。 “什么叫我强迫她嫁给我?分明是你沈乔安强迫她嫁给我,为得到你们的解药,她心甘情愿让我作践,让我糟蹋,如今我已经玩腻了,准备让她帮我杀了水月山师呢,怎么,沈乔安?你竟已回来了,那毒药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乔安这才知道原来周青青用自己的清白和名誉换了救李仲宣的药,“龙二,你怎么能这么机关算尽,放了她。” “沈乔安,你真自不量力,你命令我?”龙二用力推搡了一下周青青,周青青气喘吁吁。 “你!”乔安最讨厌欺负女人的男人,就在此刻,外面一群人也已到了,她们早感觉不对劲了,但却不知掌门人挑的另一半竟是龙二。 大家都将龙二包围了起来,龙二却有恃无恐,一把卡住了周青青的咽喉,将周青青提了起来。 “沈乔安,想要救周青青,随我来。”乔安不管三七二十一,追了过去,那龙二武功不错,几个起起落落已消失在了沈乔安面前,乔安追了一程子,看到了一条黑影,那黑影比她还快,目标也是对面的周青青。 眼看着那人逐渐靠近龙二,乔安大吃一惊,“仲宣哥哥?”是的,黑暗中那一条人影是李仲宣,李仲宣回头看了看乔安,“安儿,你注意安全。” 他握着月牙剑追了过去,然而等他们追过去的时候,但见周青青被一根藤条捆绑了起来,悬挂在一棵树上,那棵树旁逸斜出,枝条已探到悬崖外了,而周青青就捆绑在上面,如今想要救周青青下来,实在是难上加难。 “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她的笑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干干净净,李仲宣准备上去救周青青,乔安这才看向藤条,月光之下,那藤条眼看细弱的眼看就要折断了,看到这里,她不由得对李仲宣摇了摇头。 乔安准备想其余的办法,但此刻饶是她踱来踱去也想不到更好的招数了,看李仲宣要救命,周青青忙道:“李哥哥,不要过来了,危险啊。” 李仲宣却不管那么多,周青青为自己舍生忘死,出生入死,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拉扯了一根藤条挥舞了出去,那藤条捆住了周青青的腰肢,那树木一倾斜,哎呦一声周青青已掉落了下去。 沈乔安震惊,周青青这一坠落,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了李仲宣也坠落,看来真危险到了极点,旁观之人都两股战战,大家低呼一声都靠近了悬崖,此刻众人哪里能帮助? 乔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藤条,那藤条在下坠,力量重于千钧,她徒手这么一抓,顿时感觉手掌心火辣辣的疼。 背后一群女弟子已七手八脚抓住了藤条,三个人在藤条上震荡,摆动,许久后才镇定了下来,沈乔安叫:“仲宣哥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李仲宣已回答。 乔安的心终于落了地,之前她总在误会李仲宣和周青青的关系,此刻明白他们不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情,而是两肋插刀的友情,一想到自己之前对周青青的冷眼,她无端端惭愧起来,背后那一群人用力拖拽,沈乔安是第一个脱困的,上悬崖后帮众人拉扯。 藤条一寸一寸上来,终于李仲宣也安全了,乔安和李仲宣用力的拥抱在了一起,过刹那,周青青也从下面拖拽了上来。 沈乔安凑近,发觉周青青已奄奄一息,立即号召众人用真力来度她,周青青逐渐清醒了过来,她只叫了一声“李哥哥”就昏了过去。 沈乔安看周青青昏迷,急忙让人送她到峨眉去,她紧锣密鼓为周青青治疗,还好皮外伤多过了皮内伤,休息到第二天周青青就醒过来了。 她喉也受伤了,虽然已清醒过来了,依旧感觉眼冒金星,那种眩惑之感许久后才消失,她看到乔安在急切的和自己说什么,也看到了旁边出现的李仲宣的那张脸。 “李哥哥。”再次叫了一声,周青青昏了过去,乔安和李仲宣伺候在她床前,第二天周青青醒过来了,她看李仲宣就叫“相公”,李仲宣自然要拒绝,一旦李仲宣不答应,周青青就寻死觅活,闹得大家啼笑皆非。 一开始沈乔安也感觉好笑,但过了没有很久,一种恐惧感就袭击了过来,乔安是聪明人,知周青青在伪装,她说自己脑袋受伤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知是周青青在表演给自己看,但却无计可施。 “这里似乎没我什么事了。”沈乔安气鼓鼓,准备离开。 “安儿,她生病了,你不要着急,她早晚会明白,你我才是一对儿,而她只是我朋友。”李仲宣这么解释,乔安不过冷笑一声,并不苟同。 李仲宣看沈乔安不怎么开心,想要解释,但却说不出口。 沈乔安回到月香阁,燕轻阁看乔安回来了,过去迎接,也不知乔安说了什么,燕轻阁如临大敌。 过几日,龙二去暗算周青青,险乎被李仲宣拿下,龙二逃离后,周青青身体逐渐不好了,恳求李仲宣能温暖温暖她,陪她走过最后一段路。 李仲宣只能日日陪伴周青青,周青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奢望,仅仅是希望李仲宣陪在自己身边。 乔安日日在寻找龙二,但却没能找到。 过三五天,有人求见,乔安迎进那人一看,发觉竟是连翘,两人已许久不见,此刻劈面相逢,说不完的千言万语,连翘打听了许久才找到乔安,今次一看乔安的气派,发觉她是江湖里头很被看重的人,恳求乔安去救人。 连翘将她和他聊天用的芭蕉叶等拿出来给乔安看,沈乔安发现他们两人都在画东西,树叶上有哦憨态可掬的猪猡,活蹦乱跳的兔子,有采药的小女孩,有握着长剑的青年。 乔安在一起找人,准备去将铜钟打开,放那人出来,在燕轻阁看来,他们是瞎胡闹,但却也不好阻挠,只能跟着乔安去开铜钟。 谁知下面有什么秘密? 沈乔安等很快就到了那荒僻的庭院,众人齐心协力,但却不能撼动一分一毫,乔安只能让人开凿石板,好不容易才打开了一个坑,连翘期待的盯着里头看,一会儿后,众人掀开了铜钟。 沈乔安一看,发觉在里头的竟是龙二,她一把将连翘拉到了背后。 “连翘,这是龙二啊,这就是毒药我们的罪魁祸首。”乔安一掌落在了龙二的身体上,龙二倒了回去,接着乔安看到了萧雨,她也的确想不到会在这铜钟之下看到萧雨。 “萧雨?” “沈乔安?”萧雨看向倒在旁边的人,“他可不是龙二,他是老四,大概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死在外面。”萧雨看向乔安,眼神有点责备。 “龙四?”乔安刚刚那一掌的确太凶残了,当她看到那张和龙二一模一样脸庞的时候,本能的以为那就是龙二,因此怒从心头起,一掌就落在了那人身上。 那龙四最近被拘在铜钟内,一来他身体本就不好,二来吃的东西也少之又少,身体早不堪,即便是乔安不杀,他也不可能存活。 但沈乔安却无疑做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龙二呢,沈乔安,你可愿意和我合作将龙二给揪出来?”萧雨看向乔安,沈乔安点点头。 其实萧雨也没有乔安想象的那么邪佞,反之,萧雨很是通情达理,经历过教派内的剧变后,萧雨谨小慎微。 回去的路上,萧雨和乔安等路过了之前那荒僻的墓园,萧雨看墓园内有碑碣倒在尘埃里,又看那石头五彩斑斓,似乎想到了什么,凑近看了看。 “这怎么可能?”萧雨皱眉,他的手在雕镌的阴文内抚摸着,在重复那墓主人的一笔一划,彷如走了一通墓主人的生命。 “怎么?”乔安看萧雨神情怪异,半蹲在他身边。 “沈乔安,真是巧合,这是我爹爹的墓。”萧雨的爹爹是暴毙,之前他们家是十里八乡最有名的生意人,那一年萧雨和萧可为去私塾了,等他们回来一切物是人非。 爹爹的生意本应做的风生水起才是,但爹爹去世后,门口却多了不少的讨债鬼,大家将府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萧雨和萧可为胆战心惊,他们想不通烜赫一时的门庭,怎么如此快就寥落了,他们看到有人将爹爹的尸体放在门板上抬了出来,大家对尸体大不敬,甚至于有人对身体拳打脚踢,大打出手。 “爹、”萧雨还要叫,斜刺里却多了一只手,那手一把将萧雨嘴巴捂住了,“大少爷,不要说话,快走啊。” “二少爷,您还发呆做什么,要让他们知道你们回来了,非要你们的命不可!”管家钱平带了他们离开。 三个人上路,老管家将他们装在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里,他们朝着莫名的未知的领域而去,路上遇到了埋伏,老管家和他们兄弟俩失散了。 后来萧雨也曾找过钱平,但当日兵荒马乱,钱平或已遭横死,他找了许久,未果。倒是联络到了弟弟,那一年萧雨十一岁,十一岁的萧雨没有童年,他被金光师太收留了,一起习武的人,还有未来叱咤风云的天玄皇帝以及金明辉。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你爹娘?”乔安凑近墓碑看了看,“那么说来,上面的故事是真的了?”乔安盯着碑碣上的字儿,萧雨沉默点点头,“女子不能进私塾,那一年我小妹不过三岁半,牙牙学语罢了,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其实萧雨直到现在也不能想清楚,为何明明是一起合作过的生意人,爹爹忽然落马后大家却都来落井下石了呢?后来的萧雨放浪不羁,对金银珠宝完全不措意,对人情世故冷冰冰,这或许也和幼年的记忆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再后来,你找到了家老和你的小妹?”乔安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但说真的,她太想知道故事的后续了。 闻声萧雨凄凉一叹,“后来?”他缓慢起身,“不是一切的故事都有个后来,也不是一切的故事都有开始,就比如我从来不知道我爹娘的墓在这里。” 萧雨起身,朝着潮湿的丛林去了,连翘看萧雨一表人才,衣冠楚楚,虽然被封在铜钟内很多天他的脸上已碌碌,但那茂盛的青灰色胡茬以及凌乱的头发,非但不能折堕他的形象,反而让萧雨看起来出尘脱俗,遗世而独立。 他鲜少见这样谪仙人一般的男子,看到萧雨的第一眼,连翘就知自己的心沦落了,正在朝着万劫不复而去,她从来没有这样渴慕过一个人,更从来没有想要和某人长相厮守在一起,此刻她不知不觉的追陪在他背后。 萧雨回头,看着背后那有点傻里傻气的姑娘,“姑娘是日日给在下送松露吃的那位吗?”可见是心有灵犀,虽然素未谋面,但萧雨却猜到了眼前姑娘的身份,闻声,连翘点点头。 萧雨是个冷漠无常的人,连他自己都知自己浪荡,但奇怪的是,他的坏脾气在遇到这女孩的时候,顷刻之间就绝缘了,他也会有柔情似水的时候!沈乔安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走,不禁叹口气。 “萧雨,你还要一人独来独往吗?你那萧萧雨堂是要不要了?” “我有眼无珠,竟倒持太阿,出了这等威名扫地的事,我惭愧极了,还回去做什么呢?”果然,萧雨的想法和念头与一般人不类同,乔安追了两步,“你阿弟势单力薄,如今内忧外患,既要保证教务欣欣向荣的发展,还要抓叛徒龙二。” “龙二我会去抓,至于萧萧雨堂,散了吧,一切不如黄粱美梦,美酒佳肴啊。”乔安看着他们走远了,那白狐狸在草丛中灵敏的跳动着,欢快极了。 乔安看着他们彻底的消失,这才叹口气,萧雨找到了,但萧雨却似乎不怎么情愿去追究那些事情,抓叛徒的事依旧落在萧可为肩膀上。 萧可为这多年来都浪荡在外在,乍然接管了萧萧雨堂,里头的各种事他都处理不来,很有点左支右绌之感,更不要说寻找龙二等等。 萧雨并没回萧萧雨堂,他和连翘在一起,连翘愿意为萧雨放弃一切,他到哪里,连翘就跟在哪里,两人虽刚刚认识,但缘分的视线却犹如千百年前就将他们捆绑在一起了一般。 沈乔安回月香阁,燕轻阁看乔安愁眉不展,问情况,乔安将一切都说了,燕轻阁诧异,瞪圆了眼睛,“所以,你非但没有杀他,还眼睁睁看着他走了?” “他不是坏人,”乔安解释,但也知自己的话不具备说服力,“其实和你、和金明辉一样,萧雨也有之的苦衷。”萧雨是愤世嫉俗之人,他比一般的掌门人可疏懒极了,那萧萧雨堂本是无意中构建起来的,多年来一切内务都交给四海龙王去料理,萧雨是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自然教派内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他都不清楚。 “我是愿意相信,周青青他们呢?水月山师他们呢?大家会相信他是好人吗?乔安,你放走了他,你惹祸上身了。”燕轻阁的每个字都加重了语声。 乔安却不管这些。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好了。”乔安最讨厌麻烦,但麻烦却和她如影随形。 第二日,詹云昕回来了,人是到了月香阁,但却不进来,詹云昕让人传话给乔安,沈乔安听詹云昕到了,这才想起来什么,急忙去找燕轻阁,将詹云昕希望他主动点儿的话说了,燕轻阁却道:“你们何苦戏弄我,当日我那样想挽留她,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所以,你误会她喜欢的是萧可为了?” 为人处事,萧可为的确比燕轻阁有意思多了,“我自诩是个打打杀杀的屠夫,谁会喜欢和我在一起,而他就不同了,他是个风趣幽默的人,生活阅历也比我吩咐,又油腔滑调很是会哄女孩子开心,我老了。” 燕轻阁裹足不前,或者说,他不相信詹云昕会喜欢自己,会等自己。乔安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只能丢开先去找詹云昕,詹云昕在月香阁外的一座木亭子内等他,乔安到了,詹云昕急忙回头,她欢喜的握着乔安的手。 “等了许久了?我啊——”乔安朝着后方努努嘴,“刚刚在和他讲道理,说是非。” “他还是不情愿找我?” 她的心揪着,老实说,她已在萧萧雨堂内等了许久了,他总以为燕轻阁会来寻找她,哪里知道燕轻阁竟不管不顾,萧雨是刚愎自用之人,难道燕轻阁就不是吗?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燕子醉酒仲宣慕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心头无数次对自己发誓,只要燕轻阁主动一次,只要燕轻阁可以和李仲宣对乔安一般勇往直前无所畏惧,那么她心甘情愿嫁给他,但哪里知道燕轻阁依旧无动于衷。 她期待的东西好像夏夜看到的萤火虫,一点一点从芦苇荡中升腾起来,又一点一点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他还日日酗酒?日日买醉?”詹云昕的手放在曲阑干上,微微的用力,手背上有盘虬卧龙的血管,那些血管一点一点的趵突起来,乔安一看就知道她的内心在天人交战,她怕,怕看到这异常感情会无疾而终,怕看到他们两会劳燕分飞。 沈乔安忽然不知怎么回答。 其实,完全看得出詹云昕的感受,她是那样在意他,那样希望他来寻找自己,和她在一起。但现实却让人有点难受,燕轻阁在用酒麻痹自己,裹足不前,无动于衷。 看乔安沉默,詹云昕已无形中明白了一切,她忽而涕泪交流,“安儿姐姐,一切怎么就不能和我预想的一样呢?为何仲宣哥哥可以那样对你好,而他竟是一点都不一样呢?” 有的东西,他的确想不清楚闹不明白,詹云昕啜泣了会儿,乔安拍一拍她的肩膀,“好了,不要胡思乱想。” “你让他来见一见我吧,不然我就要嫁人了,我要嫁给萧可为了。”尽管詹云昕还不十分了解萧可为,但外表调谑的萧可为却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他看起来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会催他过来。”其实乔安能有什么办法,感情的事压根就不是沈乔安能参与的,至于李仲宣?了李仲宣的主动和勇敢,是一般男人望尘莫及的。 乔安此刻倒是十分思念李仲宣,也不知李仲宣究竟在峨眉山怎么样了,更不知周青青究竟怎么样了,如今萧雨已找到了,除龙二没被抓住,其余事几乎已开始收捎,乔安倒是计划着抽时间去看看李仲宣。 至于眼前的詹云昕,她在等,等燕轻阁偶一为之的,犹如李仲宣一般的靠近,但很可能一切都要落空了,乔安安慰了两句也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灵台一片空明澄澈,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服,她感觉自己是幸运的,毕竟就她这性格,想要找到另外一个对自己这样好的男子也是困难。 回月香阁后,燕轻阁已休息了,身边依旧是一片狼藉的酒坛子,燕轻阁邋里邋遢的倒在了里头,看模样儿有点难言的痛切与可怜。 几个下属唉声叹息,看沈乔安回来,他们立即找乔安陈说,沈乔安去看燕轻阁,发觉他大醉酩酊,伸手听了一下燕轻阁脉息,大叫一声“糟糕,中毒了。” “中毒?”众人急忙凑近,眼看是一个比一个好焦急,有人去检查酒水了,有人去检查碗盏了,也有人去看食物等,中毒?怎么就中毒了呢? “是酒中毒啊。”乔安这么说,众人都感觉诧异,原来喝酒也能中毒?乔安解释,酒水摄入量过多的确会中毒,现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燕轻阁戒酒了,燕轻阁昏迷不醒,乔安为燕轻阁吃了药,只感觉心情低落。 “老燕子啊老燕子,我想不到你为情所困竟会如此,身体是自己的啊。”但乔安说什么,燕轻阁都听不到了。 这段时间沈乔安准备去见李仲宣,但因燕轻阁一事,乔安只能淹留在月香阁,燕轻阁状况并不好,沈乔安不敢麻痹大意,让人下了禁酒令。 但凡是月香阁内人,谁喝酒就打嘴,乔安从来不开玩笑,因此第一天实行下去不少人就挨了大耳巴子。 第二日没有人喝酒了,第三日人们灰溜溜的将酒搬到了库房里,上了封条,燕轻阁已发展成了没有酒就不能存活的程度,沈乔安看燕轻阁这痛苦不堪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该说的不该说的,乔安都说过了。 过几天,燕轻阁的症状逐渐的好了,但不买醉的燕轻阁看起来比之前还恐怖,他一个人呆呆的看着门口的风景,似乎在等什么人。 乔安找他聊天,两人说起来话燕轻阁总是前言不搭后语,说着说着甚至胡言乱语,沈乔安只能不予理会。 她准备去找李仲宣回来,最近几天不少人寻找他,这日,乔安到了峨眉山,那群女弟子看沈乔安到了,都仇恨她,如若不是乔安,她们的掌门人怎么会下嫁给一个魔鬼?而如今,周青青已威风扫地,说起来也全部都因了乔安。 乔安和她们大打出手,这些女弟子不是乔安的对手,但沈乔安也不想坏了众人之间的和气,只能叹口气离开。 夜半三更,乔安潜入了峨眉派,她之前来过这里,如今不过熟门熟路,她很快看到一屋子内有烛火,也看到了李仲宣那熟悉的背影,李仲宣在那屋子里忙碌着,乔安凑近。 “李哥,你回去吧,我已几乎全好了, 过段时间我还来看你们,你日日虚耗在这里成什么事?大家该要误会你了,我是残花败柳之人,如今你靠近我,对你有哦什么好处呢?” 周青青是因了李仲宣才中毒受伤的,如今她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李仲宣自然要保全她,乔安在外面听着,看他们似乎很甜蜜,她黯然极了,准备离开。 但刹那后,似乎李仲宣发觉了她的存在,亦或者乔安弄出的声音提醒了李仲宣,李仲宣急忙从屋子出来,他目光闪烁,很快就找到了屋顶上的乔安。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景难为情。沈乔安盯着李仲宣,李仲宣纵身一跃已上了屋顶,二人没有任何停留,远处去了,出峨眉派后,乔安朝着一条河而去,月里,那一条河看起来波光粼粼,竟是璀璨极了,美丽极了。 两人面面相觑,乔安哂笑,“仲宣哥哥是乐不思蜀了。” “她快不中用了,医官看了发现已病入膏肓,”李仲宣待要解释,但却发觉乔安嘴角噙着一个邪气的弧度,似乎在嘲笑他,话说到这里,李仲宣只能知难而退,“知道你不相信,其实不要说你,连我也不相信,但她为了我们也的确已努力过了。” “我知道。”乔安点点头,“你早点儿回来,武林人日日在找你,他们有事。”乔安这么说,李仲宣点点头。 他牵手,但乔安却拒绝了,被拒绝,李仲宣只能跟在背后。 “你、”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你会娶她吗?” “娶她?”李仲宣自认为没有这等可能,舒口气后诙谐一笑,“我就是简单照顾一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安点点头。 她说了月香阁内事给李仲宣听,也说了自己救萧雨的事,李仲宣听了后点了点头,示意乔安和萧雨等保持距离。 这一晚,两人聊的不怎么愉快,乔安要李仲宣保证什么时间回来,但李仲宣却说不上个子丑寅卯,这让沈乔安气恼。 乔安晚上才回去,结果却在谷口遇到了萧雨,萧雨站在清冷的月光里,盯着乔安看,“我准备成亲,你可否为我主持婚礼?” “成?成什么?成亲?” 啧啧啧! 浪子回头了,萧雨这二十来年日日漂泊在外面,喜欢他的女子不计其数,在江城,人们见萧雨叫“吕洞宾”,他所到之处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很亢奋,江城民风淳朴,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儿,只要是单身的都可去追求另一方。 因了这个,萧雨成了追捧的宠儿,江城女孩看上自己中意的男人,就给人家马车里放香瓜,萧雨这一出门,放香瓜的人不计其数,以至于压坏了不少的马车,只可惜那些女孩都不是萧雨喜欢的。 “嗯。” 萧雨点了点头,乔安发现萧雨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和之前不同了,那伟大爱情啊,总之可以轻而易举就改变一个人,之前的萧雨冷冰冰的,如今的萧雨多了一点烟火人间的气儿。 沈乔安还是比较喜欢这个眼前的萧雨。 要说萧雨找的连翘,她在人情世故上远不如江城的女孩,这样的女子比较闭塞,但却因了纯良,而矢志不移。论理,这样的女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萧雨看上的,但萧雨却是那样喜欢她的清欢和安定。 连翘个头也不是很高,还是小眼睛单眼皮,还不认识字儿,但萧雨竟果真就爱上了连翘。 “你可不要始乱终弃啊,不然我们还将你放在铜钟下面去,既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我答应你为你主持婚礼我就会赶到现场,你答应了对她好,就要照料她一辈子,我那妹妹是个小孩儿脾性,你可不要过段时间后悔了。” “怎么会。”萧雨笑了笑,“对了,上一次的事还没有感谢你呢,你如若需要我萧雨做什么,痛痛快快一句话,风里来雨里去,总给你做好了。” 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她哪里需要萧雨做什么,萧雨看乔安已同意了自己的恳求,笑着离开了,走出去一段却听到了背后乔安的脚步声。 “怎么?”萧雨诧然。 “你和你弟弟关系不怎么好,”乔安盯着萧雨,“为寻你,为瓦解龙二那一群人,你弟弟含辛茹苦,你以后不要看不起你爹爹了,你对他好点儿。” 尽管,这是家务事,但乔安却希望自己能调和一下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萧雨听了后点了点头。 大概沈乔安还有什么要说的,萧雨在等,乔安犹豫了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萧雨也不催促,任风吹,任乔安和自己肩并肩走在半夜三更凉风习习的护城河旁边,偶有沙鸥鸣叫一声,但峡谷内显得更沉寂了,好像个秘境一般。 “萧雨,我和你交情不深,但我有的话还是要叮嘱你,你以后做事情要多考虑考虑,万不可刚愎自用了,你得罪了不少人,等你成婚后就不要继续留在萧萧雨堂了,那么你满世界去玩儿吧。”沈乔安看向萧雨,萧雨点点头。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你追我赶是爱情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别了萧雨,乔安回到屋子,看燕轻阁不在,打听了才知道燕轻阁竟又一次进入了酒窖喝酒去了,乔安比较讨厌没有自制力的男人,一口气到酒窖后果真就看到了燕轻阁,燕轻阁已喝了不少了,乔安准备责骂,但燕轻阁却看了看她。 “我、”燕轻阁看起来好像受伤的孩子,而此刻燕轻阁那颓败的表情看起来更好像迎接疾风骤雨的人,“我错了,但我想我需要酒。” “下不为例了。” 乔安倒是很宽容,燕轻阁从酒窖里出来,乔安再一次说了詹云昕的事情,燕轻阁决定明日去找詹云昕,乔安听到这里,欢喜极了。 第二日,为保障燕轻阁的安全,乔安和他一起上路,到峨眉后,燕轻阁去见詹云昕了,鬼知道两人聊了什么,詹云昕看起来神情跟萎靡了,她聊过了后,凑近乔安行了个礼。 “谢谢你,沈姐姐,我想我们毕竟还是不合适,最近你费心了。”乔安听到这里,大惑不解,一把拉住了詹云昕的手。 她追问道:“好好儿的,怎么就不合适呢?” 詹云昕也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明白,微微叹息一声松开了乔安的手,沈乔安知问题一定出在了燕轻阁身上,去找燕轻阁,看燕轻阁模样,似乎也气恼的厉害。 回月香阁后,乔安和燕轻阁聊,燕轻阁一言不发。乔安气坏了,一个人去休息,结果今晚却出了点儿意外,大概是睡到后半夜,乔安听外面一片嚷嚷,旋即嗅到了一股子刺鼻的气味,她急忙起来去看,发觉酒窖燃烧了起来,有轰轰烈烈的火焰喷到空中,看那模样儿似乎已燃烧了许久。 不少人过去扑火了,乔安立即让人去找燕轻阁,发觉燕轻阁并没有在卧房,这才猜想燕轻阁一定是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蜡烛才导致了酒水燃烧。 那酒一桶一桶并列在一起,一坛一坛之间也没有缝隙,当日下禁酒令不外乎是为让人远离酒水但乔安等却忽略了安全问题,此刻里头燃了火,饶是燕轻阁武功高强也不能出来。 更兼酒水密闭在酒坛子里,酒坛子里头有发酵残留下的气体,这气体燃烧起来更不可思议,才一小会已轰轰烈烈,接二连三有了爆炸声,乔安已吓到了,站在酒窖门口呐喊燕轻阁的名字。 原来今晚燕轻阁实在是想喝酒了,因看众人都睡了,这才去了酒窖,他本意是偷一坛酒就离开,却哪里知道手中的火把落在了酒坛子上,这一来酒坛子立即燃烧起来,酒窖地上铺了不少的干稻草,干稻草这么一燃烧,更多的东西也都轰轰烈烈燃烧起来。 看到这里,燕轻阁急忙去灭火,结果非但没能灭火,情况还比刚刚更糟糕了。 “燕轻阁?老燕子,你没事吧?快出来啊。”乔安和众人想要进入,但却不敢,只能在门口大声疾呼,有人送了浸湿的被子过来,大家推荐了一个愣头青到里头去救人,乔安唯恐出事,将厚被子拿过来,“我去,我去。” 沈乔安窜入了火焰中,寻了许久才看到了燕轻阁,燕轻阁唯恐乔安知道自己喝酒还闯祸了会挨骂,眼睁睁看着乔安进来,他急忙躲避,闹了许久,沈乔安你湿漉漉的厚被子都燃了起来,燕轻阁看情况危险这才靠近了乔安。 “老燕子,咳咳咳,我看错你了,我看错你了啊。” 两人好不容易才从里头出来,外面众人看两人衣裳都不成个模样,急忙过来泼水,命是回来了,但情况却一点不好,两人身上都有烧过的痕迹,还好沈乔安用烧伤的专用药,特效药用了后很快就好了起来。 沈乔安这一晚没有和燕轻阁说话,第二日燕轻阁过来负荆请罪,乔安看燕轻阁的确是要戒酒,将之捆绑了起来,被捆绑起来后,燕轻阁闹闹腾腾,后半夜人又不见了。 沈乔安再一次去找,发觉燕轻阁又在吃酒,第二日,乔安决心带燕轻阁到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休养生息,两人到了郊外,这里可没有酒水。 “前面有一家人,我们过去问问。”乔安准备拘一段时间燕轻阁,等将来燕轻阁成功戒酒后就下山,看前面有四合院,乔安急忙过去,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了一只蹦蹦跳跳的白狐狸。 “哎呦,这不是巧合是什么?这是连翘的家。” 连翘也看到了燕轻阁,立即迎了出来,俩女欢欢喜喜开开心心。 燕轻阁借宿在这里,连翘给他安排了一个屋子,那屋子里有不少的书本,这些都是连翘爹爹的是收藏,什么四书五经什么诸子百家都应有尽有,连翘的爹爹是个医官,他每隔一段时间会研究一些疑难杂症,有一本书叫“疑难考”,这疑难考就犹如日记一般,里头记载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 诸如有人被一只猴子掀了头皮,那人惊慌失措过来求助,连老爹是如何让那人还阳的,诸如有人被熊瞎子天了一口,连老爹是如何给人易容的,还有那更夸张、诸如有人打架斗殴被人弄断了大肠小肠,连老爹是用什么办法给人连起来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这倒是比较新鲜的东西,燕轻阁看的废寝忘食,乔安看燕轻阁这么认真,不禁一笑。 “不要让这家伙吃酒,他嗜酒如命,我最近还有其余事就托付他给你了,你可注意点儿。”尽管,如果可能,沈乔安情愿自己去照应他,但她最近时间比较紧迫,而需乔安一一去料理的事也繁多极了。 诸多的事联合在一起,沈乔安也只感觉心烦意乱。乔安叮嘱了燕轻阁一些什么,也就走了。 她准备去找一找詹云昕,其实如若有詹云昕在,她的一句话可顶过了他们其余人的千言万语。 最近詹云昕也比较难受,自那日要和燕轻阁决裂后,詹云昕就耿耿于怀,事情的起因其实还是要从她的坏脾气说起来,她期待他到来,大概是那一份期待落空的次数太多了,期望值也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少了。 终于有一天,燕轻阁是千呼万唤来了,但詹云昕已没一点快乐可言,她怒怼燕轻阁,说了不少不该说的恶毒的话,燕轻阁也不是脾气很好的人,他是香冥司的司主,向来只有人人敬畏他服从他,哪里有人会这样抵触他,排斥他? 这么一来燕轻阁也生气了,两人真可谓话不投机,闹也闹了,二人一拍两散,但回去后两人都痛苦了,都后悔说了让对方难受的话。 詹云昕想找乔安,让乔安再一次带燕轻阁过来,她拉不下面子,但左等右等不见乔安来,她哪里知道燕轻阁因酗酒差一点要了命。 屋子里,燕轻阁在看月,也在等乔安。 “吃点儿东西?最近你胃口都不好,吃点儿蜜饯果脯之类,不然怎么扛得住呢?” 背后,温暖的关怀来自于萧可为,萧可为送了吃的过来,还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甜蜜的微笑。 “可为,我好难受。”詹云昕叹口气。 “你在等他,他又不来。”萧可为坐在詹云昕身旁,“云儿,你也知道我们并非是情侣,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还说什么青梅竹马?我要是你啊,我就回去找他,揪着他的衣领问个子丑寅卯。” “再不然,我就找一把刀放在他面前,问他,要么爱要么死,选一个,不选择就杀了他。”詹云昕自然知道这是萧可为在幽默她,她哀婉一笑,“一点都不好玩,你以为他是你呢,他可能会当真,那该怎么办啊?” “那就找沈乔安。”萧可为笑。 “总也不好什么事情都麻烦乔安姐姐,如今仲宣哥哥在峨眉山呢,谁也不知究竟峨眉发生了什么事,乔安姐还要忙教派内的事,一来二去的,怎么是个头?”詹云昕在为沈乔安考虑,闻声,萧可为笑了笑。 “那么,我看你还是主动一点的好。” 根据萧可为对燕轻阁的了解,大概认定了燕轻阁不会低声下气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燕轻阁和李仲宣不同,他有自己心理上的高贵,而李仲宣就不同了,他是真心实意爱着乔安,并且真心实意愿意为沈乔安做一切。 他们两人毕竟有反差,大概女孩子都喜欢将自己喜欢的人和其余人去比较,但恋爱真的女子却往往会忽略掉一点,实际上每个人都很优秀,实际上每个人都有缺点和优点。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好和不好。 这些道理需要实践证明,却不是一言一语就能说明白的。 其实,詹云昕和萧可为几乎是一个地方长大的,当年的萧老爷和谷主关系很好,两人有时间就在一起,后来萧家家道中落了,谷主也寻找过萧雨和萧可为,奈何两人无迹可寻,如此一来,他们之间有十来年都未尝见面,十来年后的今日,少艾时候的怦然心动已消失了,留存在他们之间的是美好而甜蜜的回忆。 但在燕轻阁看来就不同了,在燕轻阁看来,他们旧情复燃了。而讨喜而风趣幽默的萧可为很显然是比自己优秀不少,他实在是怕极了,怕詹云昕会舍弃自己,会爱上萧可为,而詹云昕呢,对燕轻阁求全责备,却从来不看自己做了什么。 “算了,你就回去吧,我送你个礼物给他玩儿,没准儿你们就好了。”萧可为笑着将一个竹筒交给了詹云昕。 詹云昕好奇,“这什么啊?”她用力摇了一下,竹筒里既然有小孩儿的哭声,听到这里,詹云昕吓到了,用力一丢,那竹筒顺着下坡路就滚了下去。 “哎呦,那是笔猴啊,讨厌。”萧可为看竹筒滑下坡,急忙去追赶,詹云昕才不要什么笔猴呢,理会都不理会。 发牢骚完毕,准备回去睡觉了。 看萧可为去抢救笔筒了,远处的萧雨却到了,他手中握着酒杯,杯酒中好像美丽的白玉一般凝结,他的长指也犹如玉雕,他一脚踩在了竹筒上,脚朝着后面一碾一滑,竹筒已飞了起来,萧雨一把握住了。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血疑终于得到证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凉风有意,秋月无边,你们这是排排坐做什么呢?”萧雨将竹筒一丢,给了萧可为,萧可为耍杂技一般的接起来,蹦蹦跳跳,看来滑稽极了,看萧可为这模样,萧雨哈哈大笑。 “喂,哥哥你故意的吧?”萧雨回来后,和萧可为的关系也很好。 “那什么东西啊?”萧雨笑着将白玉杯丢在了池塘里,萧可为小心翼翼将竹筒打开,詹云昕凑近一看,发觉里头有个小鸡。 就在此刻,那小鸡的头已缓慢的探了出来,看到这里,詹云昕笑了笑,“那是什么东西,一只鸡吗?” “笔猴啊,这笔猴可厉害了,还是我前今日去峨眉山带来的呢,笔猴可在水中捞月,哥哥要不要看看?”听萧可为这么说,詹云昕和萧雨都凑近。 詹云昕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从未见过手掌心一般大小的猴子,原来萧可为这猴子叫“笔猴”,乃是灵长类中最小的一种,这猴子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寻常时候可放在笔筒内,因此得名。 他前段时间去峨眉山找李仲宣,不小心找到了一只笔猴,就抓了回来,如今那笔猴活蹦乱跳,似乎脾性不怎么好。 也难怪,萧可为将笔猴委屈在一个竹筒内也就罢了,刚刚还被詹云昕丢了出去,那一丢竹筒内的小猴子早七荤八素了,此刻又被萧雨一脚发射了过去,在那惊慌失措的紧要关头,笔猴哗啦一声冒头,又被萧可为从竹筒里毫不留情的拿了出来,因此而狂躁。 “哎呦,我的小乖乖,”詹云昕一看笔猴果真是个惹人怜的动物,顿时迎过去将笔猴抱住了,那笔猴是大自然来的野性难驯的动物,平日里最讨厌穿衣打扮花花绿绿之人,此刻看了看面前的詹云昕,发觉其衣裳色彩花里胡哨,顿生嫌恶之心。 而詹云昕呢,竟还在不断的抚摸猴子的小脑袋,笔猴不耐烦了,鸣叫了起来。 “阿弟,什么叫水中捞月?”萧雨风流倜傥一笑,已站在了萧可为身边,萧可为有心卖弄,知这笔猴有一项技能。 原来笔猴天性喜欢玩儿,只要有人在水碗里倒水,而水碗中有了月亮或者其余什么东西的倒影这猴子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打捞,如此一来二去,倒是逗弄的人哈哈大笑。 萧可为将游戏说了,萧雨随手从旁边拿过一碗盏,装了水后,放在了萧可为面前的桌上,詹云昕凑近一看,发觉一轮月亮端正的投影在了水碗之中,看起来美丽而梦幻。 “放了笔猴,让笔猴水中捞月。”萧可为自拿住了这笔猴后,日日和笔猴玩儿,这笔猴自然是恐惧萧可为的,并不敢反抗,因此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也是灵长类动物具有的天性,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逆来顺受,但此刻笔猴被詹云昕握着,那詹云昕本是女流之辈,最喜欢毛茸茸诸如猴子之类的动物,那笔猴此刻准备逃离,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猴儿猴儿,你去水中捞月吧,你哪里知道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呢。”詹云昕笑着将猴子凑近了碗盏,那猴子知大家要戏弄至今,在詹云昕放了猴子的一刹那之间,猴子用力一口啊咬在了詹云昕的拳头上。 “啊呀!” 谁也想不到这小家伙竟如此阴险,詹云昕疼的愁眉不展,鲜血淋漓,滴答的鲜血已落入了碗盏之中,萧可为和萧雨看到这里两人急忙去抓猴子,那猴子短小精悍,躲避起来迅疾无伦。 先给了萧可为一口,接着给了萧雨一口!两个大男人哪里遭遇过这等奇耻大辱,都感觉蒙羞,为在詹云昕眼前挽回面子,急忙去抓。 “你们不要抓了吧,放了猴子。”詹云昕却理解猴子,毕竟猴子是土生土长的野性难驯的动物,怎么可能会全心全意听人的话,再说了人将猴子当做玩具来玩儿已是很过分的了,但那猴子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已逃窜了出去。 看猴子逃窜,萧雨和萧可为都去追赶了,詹云昕只感觉被咬的位置隐隐作痛,料自己的话他们兄弟俩不会怎么听,她急忙处理伤口,用锦帕用力摁压,她的视线漫不经心越过桌上的碗盏,月光里,詹云昕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 那三滴血一开始是分开的,詹云昕的血在正中央,两边是萧雨和萧可为的,但此刻奇异的现象发生了,以至于让詹云昕目瞪口呆。 那三滴血已逐渐凝固在了一起,这是什么现象?詹云昕震惊极了,她看着看着,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之前看过一些工案,说只有近亲的血才可凝聚,并非一切人类的鲜血都会在碗盏内凝聚,看到这里,詹云昕不免想入非非。 想要找他们兄弟俩求证,哪里知道他们两人已消失了,詹云昕哭笑不得,又不能得到答案,只能木呆呆的盯着碗盏。 “喂,做啥呢?”背后是一声欢快的招呼,詹云昕急忙回头,蓦地看到了走向自己的乔安,沈乔安笑嘻嘻凑近,詹云昕急忙起身让座,乔安看詹云昕神情惆怅,目光哀婉,倒是奇怪。 “怎么一回事?”沈乔安看着碗盏,发觉碗盏内有一滴滚圆硕大的鲜血,又是看到詹云昕包裹起来的虎口,忽然明白了,“你受伤了?怎么搞的?” 詹云昕将笔猴一事前前后后说了,乔安更感不可思议,她蓦地想到了之前看到的碑碣,想到了上面的描述,“萧雨的娘亲叫辛琉璃,她喜欢五颜六色的石头,萧雨的爹爹叫萧流云,有了云才有雨啊,他的墓志铭上的确说自己有个失散了的女儿,隐晦极了,难不成你就是?” 乔安指了指詹云昕,不要说乔安了,连詹云昕都感觉不可能,然而事实胜于雄辩。 “哎呦,终于抓住了,这小家伙。”不远处,杂沓的脚步声靠近,看詹云昕还在发呆,乔安忙道:“且不要让他们知道,慢慢再调查调查,怎么样?” 詹云昕很有可能会拥有两个哥哥,但也有可能一切仅仅是美丽的误会,听乔安这么说,詹云昕急忙点头,她挥手将一碗水已洒在了地上。 “还玩儿不玩儿了?”萧可为和萧雨走向了他们,萧可为握着笔猴,显然那笔猴不情愿,还在愤怒的挣扎着,鸣叫着,嘶吼着。 乔安看那猴子可怜,急忙伸手去解救,那猴子也知乔安的好意,不但不咬人还将趴上了乔安的手掌,乔安多年来一直都在饲养小动物等,对动物得心应手,也知动物需要什么,惶遽什么,这笔猴显然是被萧可为和萧雨两人给吓到了。 那笔猴并不怕乔安,沈乔安示意众人退后,将笔猴放在了桌上,笔猴一蹦跳已靠近了碗盏,因看碗盏内有一轮明月,笔猴急忙靠近,它憨态可掬的伸手去打捞月亮,哪里知道手一探入,月亮已碎,手一收回,月亮却复合,如此周而复始,笔猴乐不可支,众人也哈哈大笑。 “可真好玩儿啊,这小东西竟如此聪明。” “什么小东西大东西的,这猴儿有名字,叫齐天大圣,齐天大圣你说是不是?”萧可为伸手去摸笔猴,那笔猴哗啦一声就跳了起来,似乎接受了这个名字。 众人玩儿闹了一会儿,笔猴也知水中捞月是无聊之事,蹦跳了一下上了乔安的肩膀,沈乔安准备将笔猴归还给萧可为,哪里知道笔猴躲避的很快,竟是一点儿都不给萧可为面子,乔安看笔猴依恋自己,笑道:“那你以后就跟我在一起了。” 那齐天大圣竟点了点头,乔安准备离开,丢给詹云昕一个眼神,詹云昕道:“我和安儿姐姐在外面走一走,很快就回来。”萧雨和萧可为喝酒去了,詹云昕和乔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那齐天大圣蹲在乔安的肩膀上,好像在睥睨众生一般,乔安往前走,“我带你去墓地?” “现在?”詹云昕竟期待又有点惧怕,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又怕这秘密不是自己想要的,心在雀跃,但脚却顿在了原地,看詹云昕这样,乔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她知詹云昕所思所想,“这些东西,早晚要知道,早比晚好。” 詹云昕点点头,乔安骑马和詹云昕朝着之前的墓地而去,这坟墓已被萧雨和萧可为修葺过了,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但看起来整洁了不少,詹云昕虽是无神论之人,但半夜三更到阴森森的坟墓去,也有点腿肚子颤,乔安就不同了。 她是一点都不怕,“地上地下的,我们是他们的曾经,他们是我们的未来,有什么好怕的?走了。”詹云昕闻声,跟在了乔安背后,两人很快到了那巨大的坟墓旁,乔安让詹云昕去看,自己在不远处和笔猴玩儿。 一刻钟后,詹云昕红着眼睛靠近了她,乔安已知道詹云昕证实了什么,“回去嘛?” “嗯。”詹云昕点点头,乔安揉了揉詹云昕的头发,“暂时不要着急,我们还需证明给他们看。” 詹云昕点点头。 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却听到坟墓里有咳嗽的声音,那苍老而惊悚的咳嗽声无疑是吓到了詹云昕,詹云昕急忙靠近乔安,乔安却勇者无惧,挡在了詹云昕面前。 “谁,是谁在里头?” 沈乔安一点不怕,她倒是怀疑这坟墓里出了如孙超一般的盗墓人,其实这坟墓里什么都没有,不过骸骨一堆罢了,“别怕,我过去看看。”乔安握着火镰滑亮,朝着远处去了。 “谁?谁在里面呢?”两人都看到高大的墓碑旁边有黑影,接着一条恶犬朝着她们冲了过来,那恶犬狂吠起来,鸣叫的声音很大,沈乔安急忙保护在詹云昕面前,詹云昕颤栗了一下,“那是什么啊?是个鬼?” “你不要乱动,那是一条狗,至于墓碑后那是狗主人,我找他去。”乔安丢开了詹云昕的手,詹云昕瑟瑟发抖,那猎犬已跳起来,乔安闪身躲避了过去,只猎犬悲鸣了一声,倒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啊!大黄啊!”墓碑后的确是一个人,此人看乔安伤到了猎犬,大声疾呼,就着月光一看,乔安看到一个瘸腿的老人,那人面上痕迹明显,犹如风干了的橘子皮一般,一张脸皱巴巴的,岁月将他变成了一个干瘪的果核。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月光落在那一张狞恶的脸上,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看起来有点难言的恐惧,沈乔安看那老人握着拐杖似乎要敲打自己,忙指了指草丛里的大黄,原来乔安刚刚一掌刀落在了大黄的喉管之上,让大黄闭了气,此刻大黄已恢复了过来。 老人看到这里,吹了一声呼哨,大黄离弦之箭一般的靠近了他,大黄委屈兮兮的叫着,显然是怕极了沈乔安。 “您是?”乔安瞅了瞅眼前的老人,说真的,这一张脸的确让人胆寒,这老人拥有一双黑漆漆的眼,那眼明锐而犀利,瞅着人看的时候,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恐惧感。 詹云昕胆怯的靠近乔安,斜睨了一下对面的老人,老人和软颤栗了一下,接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像极了,像极了啊,简直一模一样啊。” 谁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一面说一面用衣袖擦拭眼角,一时之间看来悲恸到了极点,乔安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像极了什么?”詹云昕知老人在看她,她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五官,从眼角眉梢到下巴,再从下巴到眼角眉梢,“像极了什么啊?” “夫人,夫人啊。”老人右手落在墓碑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时之间涕泪交流,乔安也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激动。 “夫人啊,她回来了,云儿回来了啊!”老人涕泗横流,沈乔安似乎已看出了什么,抿唇淡淡一笑,推了推詹云昕的肩膀。 詹云昕却不敢靠近那老人。 乔安一看就发现那老人是个好人,并且并没有什么坏心眼,淡淡笑了笑。但詹云昕就不同了,她犹如正在打开一个魔盒,而那魔盒之内将释放不少的秘密。 看詹云昕似乎惧怕,乔安道:“去吧,我们这也是运气,竟遇到了这忠心耿耿的仆从,你的秘密从此就要解开了。” 詹云昕这才靠近。 原来,詹云昕的娘亲和爹爹和萧老爷是朋友,两人少年时一起考取功名,后来一起做生意,再后来,厌倦了人世间的消磨,谷主选择在月牙谷定居,而萧老爷却比较喜欢名利场,因此在外面的世界做生意。 有那么一年,萧雨和萧可为陆续出生了,为萧老爷家带来了欢声笑语,转眼之间夫人再一次怀孕了,所谓酸儿辣女,这一胎夫人格外喜欢吃辣,因此断定是女孩儿。 谷主一家膝下荒凉,眼看着谷主夫人已三十五岁了竟一个孩儿都没有,两人商量后决定收养一个孩子,也就在这时候萧老爷的夫人生了一个女婴,谷主看那孩儿乖觉可爱,时常凝目盯着,久而久之善解人意的萧老爷也就知道了谷主的意思,“你如果真喜欢这孩儿,不如就送了这孩儿给你吧。” 萧老爷的妻子自生了女婴后身体逐渐垮了,她想要照顾这孩儿,但身体却在走下坡路,不得已,只能送了孩儿给谷主和谷主夫人,为防孩儿将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谜不要养活,两家人也商量过了,无论如何不告诉孩子这个秘密。 幼年的詹云昕经常和萧可为在一起,她们俨然是青梅竹马,但谁知道这青梅竹马背后还有这个故事。 詹云昕听了后,仔细的追想,她能回溯的记忆不过只到七八岁的光阴,以后的以后,都清风流云一般的消失了。 “这么说来,我是萧老爷的女儿,我是萧雨和萧可为的亲妹妹了?”这怎么可能? “我是府上的老管家,我叫钱平,此事当年是我亲眼目睹,你再看看这个。”钱平说着话将一张纸拿了出来交给了詹云昕,“夫人那时候身体不怎么好了,唯恐自己有三长两短,她到底还是怕你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因此决定在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让我送这个给你看。” 詹云昕握着那张纸,那是一张破旧而泛黄的牛皮纸,岁月已将那张纸反反复复的打磨了十来年,詹云昕看到这里,激动不已,抱住了碑碣。 她还有几个月就到二十岁了,在二十岁之前詹云昕知道了这么一个大秘密,她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是喜悦还是失落,一种苍凉感侵上心头。 就在此刻,沈乔安却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她回头一看,发觉不远处的寒风里站着一个冷冰冰的人,那人好像一个雕塑似的,那是个女子,风将她发丝吹了起来。 她手中的长剑转动了一下,放射出一片冷厉的光芒,乔安一看,震惊道:“月牙剑?喂,月牙剑怎么在你手中?” 尽管是在夜里,但沈乔安也依旧能看出那把剑的确是月牙剑,那把剑的光芒是任何武器都不能与之比较的,沈乔安三两步就追了过去,那女子并没跑,而是和乔安打起来,月牙剑毕竟十分厉害,乔安只能躲避,过许久后,那女子飘然离开了。 乔安待要追,但见那女子行动很快,一来怕夜深人静前路会有什么危险,二来她还要等詹云昕,因此作罢。 片刻后,詹云昕和老人已走了出来,钱平对沈乔安行了个礼,“沈姑娘,如若不是你,老汉就要抱恨终天了,这多年来老汉走遍了大江南北,用完了老爷曾经留下的积蓄这才终于找到了少主,多谢你啊!主人在九泉之下也会对您感激不尽。” 钱平对乔安行礼,乔安急忙去搀扶,“好好儿的说这些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按照钱平的意思,当日就要将一切秘密告诉给萧雨和萧可为,但乔安和詹云昕却不着急,她们希望能顺延到詹云昕二十岁生日那天。 眼看着下个月就是詹云昕的生日了。 自詹云昕知自己的身份后,自然对萧可为是一丁点儿的念头都没有了,她决定去看看燕轻阁,如今的燕轻阁正在连翘家里戒酒呢,连翘严格执行乔安留下的信条,收起来酒具,专心致志的照顾燕轻阁戒酒。 燕轻阁倒海上配合,詹云昕早十分思念燕轻阁了,但她日日都在等,如今却不需要去等了,当下去找燕轻阁。 乔安之前说过燕轻阁的下落,詹云昕很快就找到了郊外,看燕轻阁一人站在寒风里,她准备靠近。 燕轻阁有人日日在思念詹云昕,自上一次因酗酒而险乎发生了性命之忧后,他决心好好的戒酒,沈乔安带了他到这不毛之地,他日日都在思念詹云昕,日日也想喝酒。 起初的日子是难受而寂寞的,但久而久之,那种习惯就消失了,此刻喝酒不喝酒已无所谓。 燕轻阁背对着詹云昕坐在庭院里,院子里有个绢纱的灯笼,灯笼上有不少的飞蛾在围绕,这些飞蛾都想透过灯来吸取光源,但谁知道里头是个粉身碎骨的世界呢? 飞蛾? 不!爱情不就是如此吗?詹云昕忽然想当飞蛾了,如若为爱能粉身碎骨她也很乐意啊,她已经不期望得到燕轻阁的主动了,她缴械投降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苗条淑女已经靠近了燕轻阁,她将一顶狐裘披在了燕轻阁的肩膀上,亲昵道:“燕大哥,到这边来,仔细风寒。” 今晚的风的确有点寒冷,不然詹云昕怎么会浑身颤抖呢,她想不到燕轻阁已移情别恋了,想不到燕轻阁已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她一想到这里,又想到了沈乔安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乔安分明在提醒自己什么,难不成……这就是沈乔安要暗示的现实了。 詹云昕看到这里,一口血反逆到了咽喉,她踉踉跄跄的离开了,离开之前她还看到了那女子的一张脸,那是一张艳冠群芳的面庞啊,女子是那样好看,一张脸好像鲜艳的红玫瑰一般,那双黑漆漆的眼专注而生动,深奥的眼睛流淌出脉脉含情。 是的,在詹云昕看来,这女子可比自己好看多了。 詹云昕叹息一声,离开了。 她回到萧萧雨堂后许多日都闭门不出,乔安哪里知道詹云昕这是怎么了,她去找燕轻阁,带了燕轻阁过来见詹云昕,燕轻阁就更不清楚詹云昕为什么会这样了。 “云儿,你倒是开开门看看我啊,我已来找你了,我现如今给你赔礼道歉,给你负荆请罪来了,云儿,你快开门啊。” 沈乔安认识燕轻阁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多,乔安从未见过燕轻阁这样颓唐过,然而沈乔安也从未见过詹云昕如此冷漠过。 这俩人究竟是怎么了? “开门,你开门啊!”燕轻阁不敲开门誓不罢休,屋子里,詹云昕好不容易才开了门,她看了看站在月光地里的燕轻阁,怒道:“你以后不要来招惹我了,我和你已结束了。” “但为什么呢?”燕轻阁百思不解,关于萧雨和萧可为的秘密,乔安已说给了他,那么,萧可为和詹云昕的关系不言自明。 他不可能是她们情感路上的绊脚石,“是他,萧可为吗?”燕轻阁蹙眉。 “萧可为?和二哥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如今还要我戳破吗?燕轻阁,是我瞎了眼!我竟以为你是一心一意之人,却想不到你竟如此会表演,如此荒诞,你以后不要来了,我詹云昕再也不会见你!你总在我身上找毛病,你自己才是最大的问题啊。” 詹云昕用力推开了燕轻阁,燕轻阁趑趄了一下,踉踉跄跄朝着远处去了。 乔安哪里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她去找燕轻阁,燕轻阁自己也说不上来,去找詹云昕,詹云昕哭着将门打开了,一把抱住了乔安。 “到底怎么了啊?” “燕轻阁、是燕轻阁啊,”詹云昕刚刚冷漠而刚强,此刻却彻底变了,她平静了下来,一把拉住了乔安的手,“燕轻阁移情别恋了啊,他心头早已没有我了,没有我了啊。”听到这里,沈乔安一头雾水。 在她看来燕轻阁是那样矢志不移之人,怎么可能在作风上有问题。 “真的?”乔安握着詹云昕的手,詹云昕急忙点头,乔安问:“你看到了?” 詹云昕泪水涟涟,沉默的点点头,唯恐沈乔安不相信,慢慢儿又道:“我亲眼所见这能是假的,那女孩对他可好了,他们情投意合,他心头没有我,他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啊。” 乔安听到这里,叹息道:“想不到老燕子是这样的人,罢了,我明日就去找他,给你教训教训他。”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牵线搭桥为其绸缪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乔安去找燕轻阁,发觉燕轻阁已搬家了,她扑了个空,回来后詹云昕也不去问这些事情,过几天就是詹云昕的二十岁生日了,萧可为和萧雨也操办了起来,詹云昕倒是过意不去。 这日,詹云昕心情不好,越发靠近生日,越发感觉思念燕轻阁,她看桌上有白酒,不管三七二十一闷头就喝,结果喝了人仰马翻,之前在月牙谷詹云昕是不被准允喝酒的,因此她酒量不怎么样,如今一瓶酒喝了个一干二净,早倒在了地上。 乔安去看詹云昕,发觉詹云昕已酩酊大醉,急忙搀了她去休息。 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詹云昕也染上了日日吃酒的毛病,这坏毛病是一个礼拜后乔安才发现的,她喝酒可比燕轻阁还厉害,不过好的是詹云昕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情愿戒酒。 因临近了生日,詹云昕也想邀请周青青和李仲宣才参加,正好乔安要到峨眉山去,两人结伴而行,到峨眉后,女弟子窃窃私议,说李仲宣要迎娶周青青了,乔安却不怎么相信。 “仲宣哥哥,”乔安看到李仲宣就扑了过去,抱住了他,“你最近生活的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去吗?” “还、还好。”实际上李仲宣生活的一点都不好,他不但没能照顾好自己也没能照顾好周青青,这也就罢了,李仲宣还弄丢了月牙剑。 但他都没说给乔安听。 “啊!好疼啊。”不远处的屋子里,有女孩呻吟声,李仲宣听到这里神经紧绷,“乔安,她是为救我们才受伤的,如今疼的死去活来,我要去看看。”乔安听到这里,也有点难受,跟在李仲宣背后.进入了屋子。 那周青青看起来的确很痛楚,蜷缩在角落抽搐着,看李仲宣一到,她一把抱住了李仲宣。 “喂,你!你怎么能抱仲宣哥哥呢?”开口的不是乔安,而是詹云昕,詹云昕这么一说,凑近了周青青。 李仲宣也准备分开她,但周青青用力抱着,痛苦的叫着,看到这里,乔安只能听之任之,是啊,他们亏欠她的。 看周青青哭起来,乔安只能先行告退,到庭院内,詹云昕却不服气了,骂起来:“想不到李哥哥也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他怎么能和周青青那样吗?” 詹云昕比划出一个拥抱的动作给乔安看,乔安也不为李仲宣辩护,等了会儿,李仲宣从屋子出来了,正和乔安说了不到两句,周青青再一次哭闹起来,李仲宣只能离开。 詹云昕比刚刚还生气,“她在伪装,安儿姐姐,这臭娘们在挑衅我们呢,过去教训教训。” 沈乔安也感觉不对劲,但就她对周青青的了解,按理说周青青并非那样一个人,但如此周而复始,反正只要李仲宣一靠近她,周青青就鬼哭狼嚎,乔安只感觉无聊,转身离开了。 李仲宣送她们回去,回去的路上,李仲宣叹口气,“她快不成了,这一次病的很厉害,安儿,你能理解?” “理解?”向来善解人意的乔安此刻却爆发了,“你今日晾着我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你不停的对人家嘘寒问暖,你还抱她,还做其余的什么了吗?你心里头压根就没有我,仲宣哥哥,你心头没有我啊。” “抱歉,安儿,但是、”李仲宣还要解释,乔安已武断道:“你不要说了,我们要走了。” 从峨眉山回来,乔安心情低落,詹云昕找了酒水和乔安对饮,聊到男人的话题,詹云昕不淡定了,“我看,可以相信母猪上树都不能相信男人的油腔滑调,燕轻阁许诺要对我好,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如今你看看,可不是前言不搭后语了。” “十一年啊,我们在一起十一年。”乔安深呼吸一下,“我想不到这十一年的光阴我没能走进他的心里。” “不理会他们了,我们喝酒,来来来,走一个。” 詹云昕斟酒给乔安,沈乔安看酒杯送来,也就吃,禁不住詹云昕的狂轰滥炸,一会儿后就喝多了,沈乔安喝多了后,东倒西歪回去睡觉了,梦境里的李仲宣比现实里头的李仲宣还可恶,还面目可憎。 “仲宣哥哥?”乔安看李仲宣抱住了其余的女孩,那女孩的模样儿是乔安陌生的,但李仲宣却和人家情投意合,甚至于彻底的忽略掉了乔安,这让沈乔安怎么能接受,乔安在不停的召唤他,呼喊他,但梦境里的李仲宣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仲宣哥哥。” 乔安伸手,她想要拉李仲宣,但却无论如何都不能抓住他的手,在那梦境里,乔安疲乏的跑,用力的狂奔,倦怠极了,等沈乔安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了,乔安还感觉累。 明日就是詹云昕的生日了,今日萧萧雨堂的人更忙碌。 乔安看大家忙忙碌碌,自己也去帮忙,她不知不觉到了后院,老远看到了萧可为,乔安准备找萧可为聊两句,哪里知道她这才一挥手,萧可为竟没有注意到而是直挺挺到后面一个屋子去了。 乔安走向了后院,竹林内有个精巧的屋子,屋子里开了窗,萧雨站在一盆水仙花面前在盯着看,他被脚步声提醒,忽而回过头,看萧可为进入屋子,萧雨淡淡一笑。 “你来了?”萧雨指了指座位,“坐下吧,我们聊一聊。”萧可为点了点头,坐在了对面,萧雨斜睨了一下萧可为,“可为,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之前都是我在纵容龙二,如今我若不将龙二揪出来,江湖人不会饶恕我的,我走后,堂内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你定要将事处理的一帆风顺,知道吗?” 萧可为盯着萧雨。 “哥哥,那些事本是龙二做的,和您有什么关系啊。”萧可为完全不理解,但在外面偷听的乔安却理解的很,事情的确是龙二做的,但换句话说,如若说龙二是主犯,是杀人凶手,那萧雨就是从犯是帮凶了。 江湖上有规矩,有他们对事情评定的标准。 “我不要你走,你走了他们会听我的话吗?设若他们听我的话,我也不会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多年来萧可为都想和萧雨在一起,她无数次希望能靠近萧雨,但萧雨是名副其实的闲云野鹤,从来不会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但却顷刻之间就要走。 这一段时间是萧可为和萧雨共同生活最长的跨度了,他的确不希望哥哥就这么离开。 “我这不是逃避,可为,你初入江湖不少事情还不了解,之前的金明辉、燕轻阁以及乔安等,都被人算计过,江湖上有江湖的道义,他们找不到真凶就要拿我们萧萧雨堂开刀了,哎,如今有你和沈乔安在,堂内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知道了。”萧可为尽管已答应了,但实际上还是舍不得哥哥就这么离开。 “我们要日日都联络。” “最近我还要去找一找妹妹,这个也是当务之急,我明日会安排教派内的人扶持你,帮你,那些人都会听你的话,不懂的事情多问乔安,知道了吗?”萧雨靠近了萧可为。 萧可为激动的语无伦次,差一点抱住了哥哥,萧雨却不想如此难分难舍,平静道:“好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 两人还没分开呢,屋顶上就有一群道士飞了下来,这是武当派的道士,他们是江湖上最喜多管闲事的人。 “萧雨,你祸乱江湖已多年,残害武林人无数,如今接受制裁吧。”一群臭道士将萧雨包围了起来。 萧雨叹口气,对萧可为道:“刚刚才和你苦口婆心聊这个呢,如今问题就到了。” 萧雨和这几个臭道士打了起来,他那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但这些臭道士却不是点到为止之人,他们几乎要将萧雨斩尽杀绝了。 乔安看到这里准备帮忙,但唯恐被人误会,只能静观其变,这几个臭道士被赶走了,他们怎么是萧雨的对手,一个个都风风火火跌跌撞撞去了。 沈乔安看萧雨如此这般,才放心不少。 第二日,是詹云昕的生辰,不得不说萧雨对詹云昕很重视,今日张灯结彩,只为詹云昕一笑,因发生了昨晚的事故,沈乔安也感觉危险,希望宴会早早的结束,希望萧雨离开之前最好知道这个秘密。 席间,乔安起身,“萧大哥,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此人和你颇有渊源,他老人家找你已许久了,你们萧萧雨堂是禁地,想到这里来真是难上加难!如今机缘巧合,他也是今日的座上宾。” 乔安后退一步,伸手将颤颤巍巍的去瘸腿老人搀扶了起来,当日就是钱平冒死送萧雨和萧可为离开的,后钱平不知所踪,再后来萧雨被金光师太收养了,他们就分开了。 这多年来,钱平日日在寻找萧雨和萧可为,真是百折不挠锲而不舍,但残酷的现实一次一次摧毁这风烛残年的老人,每一次他几乎都以为自己靠近了真相,但看到的却仅仅是个谬论。 他甚至于连老爷和夫人的坟墓都不敢去打扫,如今一切已过去了,的确是机缘巧合。 “少主,少主啊!”钱平瘸着一条腿靠近了萧雨和萧可为,兄弟两人想不到乔安为他们安排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两人都开心极了,他们两人都单膝跪地迎接钱平,钱平膝行到了两人面前,他早已涕泪交流。 “大少爷,你、你已长这么大了,好!真好啊!”钱平丢开了拐杖,伸手捏弄萧雨的脸,萧雨连连点头,钱平又道:“我们找了你十五年啊,这十五年里我走遍了大江南北,连鞋子也不知道走坏了多少,如今我们终于见面了。” “大少爷,如若不是乔安姑娘,我才不会知道大少爷您竟是萧萧雨堂的堂主啊,老爷一辈子做的都是光明磊落的事,你怎么能做这样让人唾弃的事呢,大少爷啊,怎么能这样?” 钱平批评起来。 萧雨是刚愎自用之人,但发生了龙二一事后,萧雨已开始听取其余人的意见,如今的萧雨已能悉心的听取人家的建议和批评,今日见到钱平他大喜过望,攥着老人那双手用力的摇晃。 第一千三百章 认祖归宗诸人随喜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二少爷,您也长大了啊,好,真好啊。”钱平涕泪交流,他们这一闹,将宴会提上了一个情感的高峰,还好萧雨恢复的比较快,他为钱平擦拭了泪水,这才靠近乔安。 沈乔安行了个礼。 萧雨道:“多谢安儿你,我从未想过会找到我们的老管家,今日你带给我一个老大的惊喜。” “今日是双喜临门。”乔安笑,她将自己背后的詹云昕拉住,介绍道:“这就是你们的小妹,当年的事情还请家老一吐为快吧。”老管家钱平听到这里,急忙靠近,他舌灿莲花一般将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乔安算是第二次听,已经不震惊。 但萧雨和萧可为就不同了,他们两人首度听到这个故事,这是多么跌宕起伏的故事啊!萧雨听过后,激动的握住了詹云昕的手,至于萧可为,他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么说来,她是我们的妹妹了?” “之前已滴血认亲过了,如今还可再试一试。”毕竟此事要谨小慎微,不可出一点乌龙,乔安看他们一家人血浓于水,这才开心一笑。 钱平依旧老泪纵横。 一切都得到了证明,萧雨开始主持大局,“云儿,你既已回来了,你那一脉也都枯竭了,以后就跟在哥哥身边让哥哥照顾你,那詹云昕不如就改煎熬萧云昕,你看怎么样?” “求之不得。”接下来,詹云昕认祖归宗了,沈乔安看他们皆大欢喜,自己也开心。 但今晚武林人却找了上来,他们都想杀了萧雨。 “萧雨,将龙二给我们交出来,龙二恶贯满盈,你竟还在包庇他吗?”萧雨怒不可遏,转身就出门,乔安唯恐他们打斗,忙道:“让我去。”沈乔安在江城的江湖上也有一定的地位,她的话也还算掷地有声。 沈乔安到门口去,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江湖人,众人这才注意到沈乔安也在这里,忙道:“沈姑娘,你让萧雨将龙二交出来,我们对他从轻发落,否则老朽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将这里夷为平地。” “老僧也如此。”水月山师握着降魔杵纵身一跃已出现在了乔安面前,他似乎不怎么在意乔安的话,又或者说眼睛里压根就没有沈乔安。 少林是武林的天罡北斗,一旦少林派行动起来,大家都会赢粮景从,乔安忙道:“大师,那龙二并不在这里。” “不在?”水月山师瞪圆了眼,他的视线凶狠的在每个人脸上都梭巡了一圈,的确没找到龙二,但他却充满了质疑,“之前萧雨一直都在保护龙二,如今说龙二不在这里,沈姑娘,不是老僧不给你面子,只怕你这话没有公信力啊。” “和尚,我沈乔安什么时候撒谎过?我说他不在这里他就的确不在这里,你们给我们机会,一个月之内,我们定会将龙二交出来,到时候江湖人要怎么处决他,那是大家的意思。” 沈乔安觉得,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毫无疑问可以将龙二揪出来!但水月山师却不情愿听她的话,“沈姑娘,你究竟站在哪一边的,如今生死存亡,你可不要乱了立场啊。” 水月山师算是在友情提醒,毕竟他也不希望冰雪聪明的乔安和自己为敌,乔安看了看萧雨和萧可为,发觉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已拿上了武器,再看自己背后的水月山师等,发觉水月山师背后武林人都到了。 除了峨眉派的女弟子,其余一个不缺,有崆峒、嵩山、衡山、还有一些芝麻绿豆一般的门派,众人握着奇形怪状的武器,大家看起来随时可能战斗。 而沈乔安呢,她站在两个团体之间,她既没有选择萧可为他们也没有明确的表示自己支持水月山师。 乔安站在正中央,看起来尴尬而突兀,“大师,我从来不会骗人,那龙二的确不在这里,你如若情愿听我的话,此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大师,不可啊!如今保不齐沈乔安有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这么多联合起来是江湖上的心头大患啊,到时候他们闹起来,岂非天翻地覆了?”一个人从背后走了过来,动摇水月山师的思想。 其实水月山师已决定听取乔安的建议了,但他背后那群人群情激奋,他要考虑到他们每个人的话。 “沈姑娘,给你一次机会,老僧保你安全,你只需莫要颠倒黑白胡言乱语,我们依旧接纳你,还不快过来?”水月山师用长辈一般严厉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下乔安,沈乔安叹口气。 “我说的话,你们是不相信了?”乔安盯着水月山师,老和尚不置可否,乔安叹口气。 “罢了,要我选择立场,我自然是选择你们,到我还有两句话准备和萧雨聊聊,不过分?”乔安瞅了瞅萧雨,其实她此刻准备给萧雨制造一个可以逃离的机会,今日武林人已将萧萧雨堂包围了,他们今日在庆祝,在欢喜,哪里注意到这些事。 关于龙二的事,萧雨有责任,但也仅仅是连带责任,乔安眼看着不能化解矛盾,只能想其余的办法。 不管怎么说,她希望萧雨能离开这里,将来寻找龙二这叛徒的事,大概还要落在萧雨的肩膀上。 水月山师也的确给足了乔安面子,他后退了一步,冷哼一声:“不管怎么说,萧雨今日不能离开这里,老僧就先退下了。”看老和尚退下,乔安点点头靠近了萧雨。 时间有限,危机重重,乔安只能找重要的话说,且需要让萧雨明白一切,“萧可为,你去看门,我和你哥哥聊。” “是!”萧可为去看门了,乔安靠近萧雨,“萧大哥,如今你也看到了,你不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等会设法送你离开,路上你切记要注意安全。” 萧雨点点头。 一刻钟后,武林人已开始催促,沈乔安靠近了水月山师,“大和尚,我站在你们这一边,但冤有头债有主,如今这些萧萧雨堂内的人并非龙二的残渣余孽,所以你们不会对每个人都斩尽杀绝的,对不对?” 水月山师唯恐乔安会挖坑给自己,思量了少停,缓慢道:“是!我们要的只是萧雨和龙二,其余人莫要轻举妄动,老和尚不会伤你们。” 听到这里,沈乔安点了点头,指了指背后的萧可为和詹云昕,“萧可为是个读书人,他从来没参与过你们的恩恩怨怨,江湖上的纠葛和他也没有一点点关系,因此还请大家高抬贵手不要伤害他。” “废话少说,我们不伤害他就是,你快让萧雨绑缚了自己过来认罪伏诛。”一个人已急不可耐了,乔安丢给那人一个怨恨的眼神,慢慢儿又道:“詹云昕我不需要介绍了吧,诸位也都知道?月牙谷谷主是种德施惠之人,如今你们也不能伤害她。” “你的废话可真是连篇累牍比裹脚布都长,这些话也不需你提醒,让萧雨和龙二出来。”一个人握着明晃晃的燕翎刀已靠近了乔安,沈乔安深吸一口气,道一声“好”。 但就在此刻,老管家钱平却冲了过去,别看他人老迈,但动作却快到不可思议,他一下子撞在了燕翎刀上,那掌门人也想不到自己会“滥杀无辜”,此刻他急忙收回了燕翎刀,但老管家的身体已委顿在了他身上。 “杀、杀人了。”就在此刻,对面的萧雨和萧可为也打了起来,这自然也是乔安的计划,乔安要让大家看出萧可为的立场。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你偷袭我?”萧雨一下将萧可为踢了过来,萧可为撞在了一群武林人身上,倒地最亲爱你萧可为偷偷摸摸点了不少人的穴道,众人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大哥,你!” 而就在此刻,乔安已靠近了水月山师,那水月山师终于明白沈乔安的意思了,一掌就落了下来,沈乔安一怔,忽而怪叫了起来,“大师,你如此德高望重你怎么也和他们那些登徒子一般,你的手,我不要活了啊,大师,你怎么能这样?” 众人也没见水月山师对乔安动手动脚,但沈乔安这么一叫,顷刻之间引来了不少探究的眼神,乔安看起来委屈极了,那水月山师还没有反应过来呢,萧雨已脚踩一侍卫的肩膀,朝着屋顶去了。 水月山师要追,乔安却痛哭流涕,“老和尚,你竟是如此道貌岸然之人?”两人纠缠在了一起,而此刻,萧雨已蹿房越脊离开了。 “沈乔安,你要放他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莫要胡搅蛮缠,让开。”水月山师看乔安挡在自己面前,他怒冲冲吼叫。 “怎么,大师要用大力金刚手来对付小女子吗?”乔安继续胡搅蛮缠给萧雨创造逃离的机会,萧雨心知肚明,他在屋顶鬼魅一般的飘忽,刹那之间已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沈乔安,你不要无理取闹。”水月山师急忙推了乔安一把,等他飞到屋顶上去,萧雨早不见了踪影,武林人各处寻找,但竟没有。 大家都对乔安恶语相向,就在此刻,屋顶出现了一条黑影。 “哎呦,萧雨回来了,快追。”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包抄了过去,屋顶人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有动,接着这一群人七零八落稀里哗啦犹如下饺子一跌了下来,而后那黑衣人也下来了。 乔安一看是李仲宣,惊喜极了,而李仲宣也已靠近了乔安。 他总能在危难关头、千钧一发之际靠近乔安,乔安欣慰极了,“仲宣哥哥,有人欺负我呢,还有人调戏我。”乔安憋着嘴巴,看那模样儿是委屈兮兮了,眼瞅着乔安要哭,李仲宣抱住了她。 “你们真是厉害了,欺侮我夫人。”李仲宣的话不多,他手中的长剑用力一挥,地上炸开了一条雪亮的痕迹,飞沙走石,众人闪避。 有人顿时捂住了眼睛惨叫起来,有人咳嗽,詹云昕和萧可为也靠近了李仲宣,詹云昕道:“仲宣哥哥,他们不分皂白就对我大哥下手了,如今我大哥竟成了众矢之的,那杀人放火的是龙二啊,我就奇了怪了,他们怎么不去找龙二的麻烦呢?”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为友插刀李安受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江湖人,”人群背后出现了遇到华丽的音色,接着一片璀璨的光射到了人丛里,大家只感觉后背一凉,急忙躲避,那亮光已哗啦一下闪到了面前,接着另一道人影已靠近詹云昕,“总喜欢这样指鹿为马,我辈已习以为常,今日谁和云儿过不去,我就和她过不去。” “啊,燕轻阁?”詹云昕看燕轻阁来了,欢喜不禁,她早将燕轻阁和连翘动抛诸脑后了,她本是放浪不羁之人,才不管武林人众目睽睽,早一把将燕轻阁抱住了,燕轻阁手指上有雪亮的半月,众人避之惟恐不及。 这半月是仅次于月牙剑的武器,詹云昕抱着自己,燕轻阁也开心,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恶狠狠的盯着武林人,视线挪移到乔安身上的瞬间,变得轻柔了一些,“安儿,有人欺负你,那有人欺负云儿吗?” “刚刚谁说要将我们大卸八块来着?谁说要抢詹云昕做压寨夫人的,此刻都给我出来。”刚刚众人不过在窃窃私议开玩笑罢了,此刻被沈乔安一吼,众人急忙后退,燕轻阁冷漠盯着众人。 他不需要说话,高冷而凛冽的眼神犹如冰镐一般,仅仅是盯着众人,众人就知难而退,谁也没有见过这样冷而寒的眼,那眼犹如冰泉一般。 “出来啊!”詹云昕帮腔,刚刚众人的确有欺负詹云昕和乔安的意思,哪里知道此刻李仲宣和燕轻阁到了,大家知难而退,且知如若纠缠下去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误会,误会啊,李大哥,燕大哥,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有那胆小怕事的已临阵脱逃,队伍就是这样,大家都不走,事情就成了。 而一旦有人动摇,大家就都想离开,一来二去,不过顷刻之间,队伍已溃散了,看众人陆陆续续都去了,乔安的心也落了地。 “大家、大家不要自乱阵脚啊,龙二很可能还在里头呢,你们这就要走了吗?”看众人都离开了,水月山师大声疾呼,有人频频回头,但却不敢回来。 水月山师看看旁边,一群武当派的臭道士还在呢,他向来和武当派没什么交集,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口宣佛号道:“后白莲花,原本是一家,道友,如今这情况,你我可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啊。” “大师说的是,”那道士靠近了李仲宣,“盟主,今日你也在这萧萧雨堂,如若那龙二果不在萧萧雨堂中,我们众人检查一番也就离开了,怎么样?” 大家都知道不让他们检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 李仲宣点点头,他也不能确定究竟龙二在不在这里,回头瞅了瞅背后,“萧可为,我是盟主,我保证他们不会伤害你们,可否让他们进来去一去疑?”萧可为老早就想让大家进来搜查了,他们如若不搜查倒好像他在包庇龙二。 众人进来,大家七手八脚,检查的很精细,甚至于连枯井和茅厕都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龙二,大家这才灰头土脸的去了,众人离开后,乔安还是闷闷不乐。 李仲宣看有飞絮落在了乔安云鬓上,这才想起来已是农历的二月多了,他伸手准备为乔安拿掉,沈乔安却闪电一般的避开,“仲宣哥哥,何苦来?脚踏两只船你辛苦不辛苦。” 李仲宣被这句话噎住了,燕轻阁看李仲宣表情不好,过去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算是安慰,然而此刻詹云昕也想起来了连翘和燕轻阁卿卿我我的模样,所以等燕轻阁靠近的时候,詹云昕怒骂了一句“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听到这里,燕轻阁丈二和尚一般,李仲宣已追在了乔安背后,沈乔安看李仲宣在追,索性加快了脚步,李仲宣的武功本就比乔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起起落落始终还跟在乔安背后。 从萧萧雨堂出来,乔安拔足狂奔一口气就到了小镇子,李仲宣一边追赶一边叫,沈乔安可不管这个。 “姑娘,危险危险啊。”有几个农民握着长锄大铲在挥舞,一人企图抓住乔安,但沈乔安此刻已生气极了,才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她继续往前走,发现前面豁然开朗,是个打谷场一般坦荡如砥的地方,乔安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 她看着对面,李仲宣已追了过来,沈乔安看李仲宣还要追,怒道:“你烦不烦啊,刚刚我就是表演给其余人看罢了,自那日你伤我心之后我已对你失望透顶!”乔安跺跺脚朝着远处去了,但她才走出去两步就退了回来。 老天,原来今日是农民一年一度的“驱年会”,开春后饿了一个季度的动物苏醒了,动物们结束了冬眠,人类的苦日子也就到了,尤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庄稼人,他们对野兽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那野兽其实是剑齿虎,但农人哪里知道这个?因看山海经,发觉这猛兽和“年”似乎是一物,众人本能的恐惧,将其叫做年。 乔安只想早早的甩开李仲宣,哪里顾虑到这个了,她拔足狂奔,忽然脚下一空,落入了一个大坑内,乔安感觉危险的时候已晚了。 原来农人也没本领抓“年”,他们挖大坑一个,下面埋了不少刀锋朝上的武器,在这大坑的二分之一位置,设一网,那网上粘有糯米浆和蜂蜜,而在网上还有诱饵,诱饵是两只藏羚羊,这两只藏羚羊已奄奄一息。 乔安哪里知道这个? 她感觉自己脚下一空,人已踩在了网上,不禁感觉诧异:“什么东西啊?” 李仲宣刹不住脚,差一点也踩在了网上,还好迷途知返。 “安儿,你还好吗?”看李仲宣被粘在了网上,李仲宣急忙问,乔安一笑:“我在这里睡觉呢,自然好了,你快些回去吧,不要理会我。” 李仲宣自然知道乔安被困住了,乔安虽不好意思求助,但李仲宣也逐渐靠近了陷阱,他居高临下这一看,顿时看出了问题,“我找藤条去,你等一等。” 李仲宣找藤条去了,乔安移动身体,她这才看到网上的粘液,虽不知道那粘液是什么成分,但乔安越发挣扎似乎就粘连的越发密不可分,她震惊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仲宣还是没回来,但此刻却有了天摇地动的声音,接着沈乔安听到了一声几近于穿云裂帛的叫声,那鸣叫的声音震荡的天地似乎都在摇撼。 她一抬头,看到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那老虎有别于一般的种类,大老虎的牙齿长而锋利,那剑齿虎盯着网看了看似乎在判断危险,许久后才纵身一跃踩在了上面,而后剑齿虎靠近了乔安。 猎物? 此刻乔安终于明白了处境,也似乎隐隐约约回想到了什么,原来那些村民阻挠自己竟是因为这个? 那剑齿虎凑近了藏羚羊,一口咬在了藏羚羊的咽喉上,那藏羚羊发出一声短暂的哀鸣,崩溃的叫着,接着被剑齿虎吞入了口中,剑齿虎朝第二只藏羚羊下口,也不过顷刻之间就吃了个一干二净。 接着,剑齿虎大摇大摆的靠近了乔安,这要是放在平日里,乔安早逃走了,但今日衣裳被粘在了粗麻绳上,她挣扎了许久也无济于事,那剑齿虎看乔安也是农人送来的祭品,靠近后一口咬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一根藤条已缠在了剑齿虎的咽喉上,有人用力拖拽,那剑齿虎已大吼大叫,用力摇摆身体,乔安一看,大坑上站着李仲宣,李仲宣用力拖拽着剑齿虎。 那剑齿虎力量很大,饶是李仲宣如此拽着,但一股更庞大的力量却抓住了李仲宣,以至于让李仲宣踉跄到了大坑旁边,此刻剑齿虎明显想要跳出,但却发觉毛皮粘在了网罗上,再一用力,木架子已卡啦一声折断了。 乔安只感觉身体在下坠,而下面是什么她已看清楚了,凄冷而荒寒的月光罩在了大坑里,乔安顿时看到了大坑内的刀锋,她这意跌落,必死无疑。 “啊!仲宣哥哥。”乔安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丢开那一根藤条,人纵身一跃已跳了下来,他一把抱住了乔安,沈乔安只感觉耳边有风声,知下一刻他们就同归于尽了。 那剑齿虎是庞然大物,此刻也已经跌在了大坑内,那些锋利的刀锋是经过无数次打磨的,因此锋利极了,剑齿虎才叫了两声,已凝固在了里头。 死了! 乔安一怔,然而就在此刻,她的身体被一根绷紧了的绳索拉扯住了,她的脸颊几乎距离下面的刀锋只有一寸,一股沁骨的寒意从下面传导了上来。 “安儿,我们能不能不要闹了?”李仲宣抱着乔安,两人身体还在摇摆,刚刚李仲宣就察觉了危险,他也粗略的推算了一下距离,这才找了藤条将自己腰肢捆绑起来,抱住了乔安,这才保证了安全。 乔安道:“先上去再说。”两人好不容易才上了大坑,外面已是黄昏了,暮色一点一点的笼罩了过来,农人看乔安和李仲宣身上脏兮兮的,让他们去沐浴,后更换了衣裳,沈乔安已换过衣裳后,看起来好像个村姑。 李仲宣倒还很玉树临风,乔安道:“我们抓了龙二后就回中京去,怎么样?” “好。”李仲宣点头。 现如今事情的确处理的接近了圆满和尾声,沈乔安和李仲宣商量起对未来的计划,两人一拍即合。 但现实情况却一点都不容乐观,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回去,这里距月香阁已很远,两人找了客店吃东西,吃了东西乔安一看发觉自己的钱袋不翼而飞,李仲宣也没带银子,很快掌柜的就过来了。 “没钱吃什么东西?” 仲裁的结果是李仲宣和乔安在这里帮忙他们洗洗涮涮,三天后他们两人才重新回月香阁,而等他们回去,天又变了。 因乔安和李仲宣的离开,月香阁内出了事情,大家日日在寻李仲宣,要求李仲宣带他们去铲除邪佞。 他们口中的邪佞自然是龙二以及萧萧雨堂了,李仲宣自然不情愿,他无论怎么样去解释,大家都认定了萧萧雨堂是罪恶的渊薮,是坏人麇集的地方。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好人变化开始离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盟主,你是武林盟主啊,你怎么能不为什么声张正义守护和平呢?大家都希望你带大家去消灭了萧萧雨堂啊。”有人粗壮的嗓音宣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其实他们说的也对,但现如今的萧萧雨堂,留下的是一群老弱病残和一群早改邪归正了的人,对付他们?李仲宣自然做不到。 “盟主,他们萧萧雨堂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如今一切就要一笔勾销了吗?司机诶上也还有这样轻而易举的事?” 从那日以后,几乎日日都有人来找李仲宣,他们提醒李仲宣,务必要杀光萧萧雨堂内的人,万般无奈之下,李仲宣只能剔除退位让贤。 “这武林盟主不做了?”詹云昕看向李仲宣,叹息道:“都是我大哥哥不好,我大哥刚愎自用,以至于让人戳脊梁骨,如今倒是牵连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詹云昕几乎要落泪了。 “让他们原地解散或者到别的地方去吧,还能有什么办法?” 萧雨离开后,时常在和萧可为联系,他希望将萧萧雨堂丢给萧可为管理,但萧可为不谙熟这些事,而他完全不喜欢料理这些教派内的纠纷,因此不情愿去带领。 萧雨苦口婆心的说,萧可为却不听从他的安排。 过两日后,李仲宣和乔安来看萧可为,发觉萧可为教派内一片乱七八糟文恬武嬉,看到这里不要说乔安了,连李仲宣都震惊。 尽管,李仲宣和萧可为交情不怎么样,但实际上李仲宣依旧情愿帮助萧可为,他立即兜揽起来,乔安也在旁边帮助。 “你们不能这样,江湖人对你们恨之入骨,日日准备对付你们,消灭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乔安分配了一些任务给他们,众人慢慢儿的步入正轨。 乔安从萧萧雨堂出来,和李仲宣嗟叹了一回,“他是的确不喜欢这些事情,也不怎么情愿参与这些,该怎么办?” “拖着吧,隔三差五我们就来看看。” 还能有什么更有建设的办法吗?可见是没有了,乔安和李仲宣经常到这里来,也让燕轻阁去帮萧萧雨堂,这期间,詹云昕已回到了燕轻阁的身旁,两人倒是情投意合。 江湖人依旧在催促,强烈要求李仲宣去追讨萧萧雨堂,李仲宣已无计可施,他提出退位让贤,江湖人倒也想找个接班人出来,但一时半会哪里有合适的呢? 因了这事情,惊动了周青青,周青青到了月香阁,她可不情愿让李仲宣退位让贤,和李仲宣好说歹说,但李仲宣却一点都不听。 半夜三更,乔安去看周青青,周青青是她情敌,不管怎么说,乔安希望周青青能远离李仲宣,然而周青青哪里有这个念头,她非但不离开,反而还和李仲宣走的更近了。 周青青是为保护乔安和李仲宣才受伤的,所以李仲宣很愧疚,倒是乔安,她总感觉周青青不对劲。 “月牙剑呢,一定被你弄走了,是也不是?”乔安追查月牙剑的下落已很久了,她怀疑月牙剑一定是被周青青顺走了,虽然并没有任何证据。 “我?”周青青指了指自己,“怎么可能是我,那月牙剑哪里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呢?”话虽如此,但沈乔安还是很怀疑周青青。 这日,乔安和周青青发生了口角,两人一闹起来,惊动了外面的李仲宣,李仲宣进来后立即调解,“你和她说吧,我走了。” 乔安气咻咻的,对李仲宣和周青青,她是真正眼不见心不乱了。 她也不知道去哪里,胡乱走,不知不觉来到了连翘的家,自詹云昕回去后,连翘已经和萧雨在一起生活了,但他们两人都恪守礼教,看似情投意合,却不越雷池半步。 看乔安到来,连翘让乔安为他们主持婚礼,沈乔安为他们证婚后,两人比之前还情投意合了,乔安看他们这模样,倒是厌烦极,只能回去。 回去后周青青非但没有走,还搬了过来,她似乎要将李仲宣给彻底的霸占了一般,恨不能将李仲宣彻彻底底据为己有,乔安非争风吃醋之人,但却不容许李仲宣和周青青走的太近。 周青青身体逐渐好了,也开始挑衅乔安,她是女人,女人观察女人的弱点简直轻而易举,而观察情敌的弱点更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领。 沈乔安的弱点就是个情。 周青青每天都找理由和李仲宣聚一聚,大到生辰,生病,小到各种琐事,李仲宣不去不成,一旦去见了周青青没有多半天又不能离开,真困难重重。 乔安自然不开心,但也没任何办法,日日有江湖人过来要求李仲宣去征讨萧萧雨堂,李仲宣实在是被逼迫的厉害,心情也不好。 他不情愿做这劳什子的武林盟主,而江湖人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李仲宣只感觉心烦意乱,周青青日日和李仲宣在一起间或也为李仲宣出谋。 乔安在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惶恐,看似对李仲宣言听计从,对乔安彬彬有礼,但沈乔安离开后周青青就变了一人似的,她无数次的靠近李仲宣,希望和李仲宣之间能有什么不解之缘,甚至于还造成一些打不不小的麻烦和误会,以便于让李仲宣和乔安决裂。 李仲宣对周青青的手段视而不见,但乔安却讨厌极了。 因最近江湖人日日都过来骚扰李仲宣,以至于李仲宣已无计可施,眼看着到冬天了,周青青约李仲宣到峨眉山去,峨眉山有不少的风景,其中之一就是大冬天的雪和梅花,在峨眉上有个梅林,那梅林里的梅花灿烂极了,每一年八九月之间就盛开,这一开就如火如荼。 李仲宣为躲避江湖人,跟了周青青到峨眉山去,周青青一到峨眉山身体似乎也好了,用她的话来说这叫“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她带了李仲宣到梅园去走。 “仲宣哥哥,你看怎么样?”梅园内的梅园品种齐全,既有纯洁高贵的白梅,也有灿烂缤纷的红梅,还有脆生生的绿梅,梅花不计其数,开了个祥云澄海。 “这边来,还有呢。”周青青带领李仲宣往前走,眼前的梅层出不群美丽极了,看过了梅后,周青青让人准备了酒水过来,两人吃了后,李仲宣只感觉有点昏迷,“要是、要是乔安能和我一起在这里看看梅花就好了。” “我也想邀请安儿姐姐,奈何安儿姐姐不会来。”周青青显得很委屈,实际上她更渴望和李仲宣的二人世界,至于邀乔安一起,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吃了酒后,李仲宣感觉眼前有点黑,又怕不必要的接触,一人回去休息了,可悲剧的是,等第二日起来,李仲宣看到了旁边蜷缩的女子,那是周青青。 周青青在啜泣,等李仲宣醒过来后,她立即哭起来,声音大的很,以至于过往的侍女和属下都听到了,大家闲来无事,一个个都凑近看热闹。 “仲宣哥哥,你、你怎么能这样啊?”什么叫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周青青的陷阱,如今让外人看来倒似乎是李仲宣在闹鬼。 李仲宣喝醉后就回来了,记忆追溯起来,是他一人回来就躺倒了休息,未和周青青接触,但现如今却怎么出了这等事? “这,这究竟怎么搞的啊?”李仲宣就更不清楚了。 “罢了罢了,我本是不干不净的残花败柳,我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呢?仲宣哥哥不会娶我的,仲宣哥哥一定嫌弃我,我是被龙二糟蹋过的人啊。”周青青哭哭啼啼。 她闹着闹着拿出了一把刀,一面责骂李仲宣,一面就自刎,李仲宣一把将周青青手中的匕首抢了过去,周青青依旧在啜泣,看起来悲伤极了。 “不如让我死了干净,仲宣哥哥,我是喜欢你啊,但你怎么能这样?你要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我娶你,我娶你啊!”被折腾的够呛,李仲宣只能就犯,她一把抱住了周青青,周青青看李仲宣已点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但她还有恳求,希望李仲宣真正不嫌弃她,所以请帖要发出去。其实江湖人也很同情周青青,至于周青青对李仲宣的情大家也有目共睹,如今看他们珠联璧合,不少人都开开心心。 沈乔安最近在萧萧雨堂呢,她也接到了书信。 “这怎么可能?”乔安是和李仲宣在闹矛盾,但关于周青青和李仲宣的婚姻,乔安还是感觉此事滑稽。 “怎么?怎么会有这等事?”如若有这等事情,李仲宣不也该悄然无声的去处理吗?乔安向来容易误会,所以当得知这消息的第一个刹那,乔安已明白此事不是周青青的奸计就是李仲宣为报答周青青“不得已而为之”。 这等事情也的确太奇怪了! “你去参加吗?安儿姐?”萧可为看向乔安,乔安蹙眉,丢开了请帖,“我自然不会参加了,这有什么意思,我相信他。” 话虽如此,但乔安明显的底气不足。 婚礼是一个礼拜后举行的,乔安的确没有去,但周青青似乎为宣扬自己的婚姻一般,这一次很是铺张浪费,李仲宣开心不起来,他是既期盼乔安回来,又怕沈乔安会来,他一会儿起身看看外面,一会儿再次起身看看外面,总也不见乔安到来。 今日沈乔安没有哦出席,这让周青青也感觉意外。 婚礼很快就接近尾声,拜天地的时候,一个女子已冲入了屋子,她戴着面具,但众人一看就知是沈乔安。 “周青青,你抢了我应得的东西,这一切都是我的。”乔安很快和周青青打斗起来,且抓了周青青到后院去了。 众人看到这里,急忙催李仲宣去救命,刚刚变故斗生,周青青一把被抓走了,此刻李仲宣也干着急,到后院去一探究竟了。 而另一边,乔安的确没有去参加这个不伦不类的婚礼,她也不去分析究竟李仲宣为何会这样做,她只知道李仲宣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的海誓山盟还口血未干呢。 萧可为唯恐乔安过去会尴尬,因此让乔安留在这里,沈乔安在陪伴萧可为下棋,“这一招我走这里,安儿姐姐,该你了。”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偶得秘书偶被误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萧可为是出了名的臭棋篓子,乔安的棋艺却很高超,论理无论怎么说乔安都绝无可能会落败,但今日不知怎么搞的,沈乔安输了个一塌糊涂,萧可为自然知道沈乔安心烦意乱。 他催促乔安下棋,乔安神思不属,但依旧还握着白子在下,她一边下一边思量,情况似乎不对劲,忽而站起身来,“不对劲,那周青青只怕不简单。” “本就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现如今回想一下,你会发现周青青始终在示弱,是我旁观者清!她不断的示弱给李仲宣,最能激发男子对女人的保护欲,而乔安你就不同了,你遇强则强遇刚则刚,你是一点泪水都没有的。” “还不对,”乔安道:“周青青知道,即便是今日她和仲宣哥哥礼拜了,两人也没有可能天长地久,所以她应该还有其余的预谋,不成,我要去看看。” “安儿姐姐,”看乔安起身准备离开,萧可为提醒了一句,“何苦去看那场面,爱你的人永远爱着你,我想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疏远你,嫌恶你,而不爱你的人即便是你去阻挠了又能怎么样呢?” “李仲宣是君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不”的事情,他才和她在一起了,然而事情早晚也会真相大白,我们何苦定要在这时间闹腾?”乔安一想,萧可为说的也是。 “哈哈,你倒是我的良师益友了,那就不去了,我和你依旧下棋。” 乔安依旧陪伴萧可为下棋,不得不说,调整了积极向上的心,将一切都摒弃了后,乔安的思想已万法归宗,此刻吃的萧可为节节败退不知所云,看乔安接二连三胜利,萧可为哭笑不得。 然而沈乔安预料的完全正确,周青青的阴谋可错综复杂极了,此刻,峨眉山上,江湖人已全部都到了,大家刚刚还觥筹交错说“喜上加喜”的话,然而此刻情况却变了,沈乔安已抓了周青青到后院去了。 一路上周青青都在大声疾呼,众人循着呼救声朝后院而去。 “诸位不可继续前进,此乃我教重地,慢说诸位了,连我教派中弟子也不能到这里去。”几个女孩指了指背后,众人撇过去一看,发觉里头有舍利塔,知这是历朝历代掌门人埋骨的地方,一般闯入这等地方的确是大不敬。 大家停在了附近,接着有人看到了李仲宣。 “盟主,你到里头去看看,莫要让她们打起来才好。” 李仲宣也想到里头去,但脚才一迈入,旁边几个女弟子已大呼小叫,李仲宣也不好到里头去,好在他知乔安不会乱来。 内中,周青青已和那女子到了里头,那女子丢掉了面具,“师姐,怎么样呢?如今这里是他们不会进来的地方,但怕他们会看出端倪,所以我也要早早的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就看师姐您自己的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周青青在编导,她早料定乔安不会来了,为保证自己算无遗策,她还安排了人去萧萧雨堂附近蹲点,那人汇报乔安的确没有动向,她这才让师妹安排了一切。 当初,她们同样都是一眉师太的女弟子,因周青青资历老一些故此做了独一无二的掌门人,然而就能力和武功来说,实际上她们两人不相上下。 刚刚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流程,这剧情并没什么好让人大惊小怪,两人之所以到后院也正因为这里是历代掌门人埋骨的地方,一般人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师妹放开了周青青,周青青点点头,“我送你离开。”小师妹欣然同意,两人继续往前走,再到里头去阴森森的,这里距离之前的降魔塔已近在咫尺了,自金光师太离开后周青青鲜少到这里来,今日算是故地重游了。 “这边来,师妹,那边有人。”周青青拉了一把小师妹,那小师妹不疑有他,两人到一个更偏僻的小径,忽而周青青一掌落在了小师妹的后背。 猝不及防,小师妹哪里能想到这个,她闷哼了一声已倒在了草丛里,周青青上前,卡死了小师妹的咽喉,“抱歉了,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全套,这些武林人都是聪明人,小师妹,你不是说你情愿为我出生入死两肋插刀吗?今日你报效我的日子到了,抱歉了。” 扼住了小师妹的咽喉,小师妹逐渐闭上了眼,为让一切安顿的天衣无缝不给人怀疑,周青青将小师妹的尸体丢在了一口枯井里,用一块大石头封闭了井口,远远近近看来,并不会有任何问题。 “小师妹,你并不知道我多爱他,你怎么能知道呢?小师妹,今日你为我铺路,明日我为你做罗天大醮,你到阴曹地府可不要怨我啊。”周青青毕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她杀了小师妹后,蓦地落泪。 但也仅仅是一刹那之间心的忏悔,结束了也就结束了。她准备出去,告诉众人乔安已远离了,周青青可不知道自己此刻做的一切罪孽之事都被一人看在了眼里,那人是不请自来参加婚礼的,那人原本就感觉事情有猫儿腻,所以过来看看。 不想此事果真是一桩计划和预谋,周青青准备离开,但忽而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电光石火之间,她进入了降魔塔。 “谁?谁在里头呢?”做这等坏事,她本就疑神疑鬼,此刻她似乎看到了不远处有黑影,急忙凑近,却哪里知道人是到了降魔塔,但里头却空空如也,周青青进降魔塔后发觉这降魔塔已快摧毁了,真物是人非。 她正准备离开,忽而脚下地砖微微松动了一下,她蹲在地上这么一看,掀开一块地砖一看,发觉里头是一本用桐油纸包裹起来的古籍,那古籍看起来残缺不全,扉页上有“神功”两个字儿。 实际上,她对这些神功不神功的完全不感兴趣,但今日这本书莫名出现在这里,却让周青青诧异。 不管三七二十一,周青青将神功放在了胸口,跌跌撞撞从后院走了出来,她故意将自己弄的披头散发好不狼狈,如今这么一出现,自然博到了众人的恻隐和同情。 “周姑娘没事儿吧?”周青青是峨眉派掌门人,而峨眉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因了这个,大家对她更是关心。 “咳咳,没事,没事儿。”周青青看向李仲宣,急忙道:“我不怪乔安姐姐,事实上都是我在横刀夺爱,我不该这样做。”周青青疲倦的笑着。 “自古来男人就三妻四妾数不胜数,为何盟主就不能有第二个女子作陪?说真的,我还有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呢,如盟主不嫌弃,我明日就送了我那不争气的闺女过来。”一个人嘬牙花子这么说。 另外一人忙道:“在下家里也有个不错的姑娘,在下的远房表妹可比沈乔安还风情万种有女人味儿呢,倒不如也送了来给您做侍妾。” “不如来个童养媳更好,哇哈哈哈。”有人哈哈大笑。 李仲宣看周青青并没受伤,低声问了两句,但很显然周青青看来很委屈,婚礼已基本上结束了,周青青给众人行礼,又是道歉又是解释,倒将今日一切的意外和变数都大包大揽了,众人看周青青如此善解人意,都夸李仲宣找了个不可多得的姑娘。 然而李仲宣却一点不欢喜,他想去找乔安,他很好奇,为何沈乔安不质问自己就那样堂而皇之的离开了呢? 不过沈乔安做事向来别出心裁,谁知道乔安这又是在闹什么呢?大家开始咒骂乔安,说乔安是不三不四的女孩子,江湖往往是如此,你做正确了未必会有人吹捧赞颂你,然而你有一丁点而的错误,大家都会落井下石,群起而攻之。 李仲宣听人非议乔安,他自然暴跳如雷,“今日若不是我李某人大喜之日,势必和诸位一较短长。” 唯恐李仲宣发飙,周青青立即好言相劝,大家重新回到会客厅去用餐,周青青借口不舒服回到了婚房,李仲宣还需在前面照应宾客,周青青回到屋子后缓慢的小心翼翼的将那本书打开,看了看后毕竟目瞪口呆。 那竟是天玄神功的秘籍,当日师父等俘虏了金光师太,金光师太唯恐峨眉女弟子会觊觎自己的天玄神功,当即将这本书藏在了一个砖缝里,后发觉峨眉派连本门的武功都修炼不完,自是不会对她注这一门有任何兴趣了,因此自出机杼将地面凿开了一个空间,将那本书贮藏在了里头。 那金光师太也是从师父手中一脉相承学到的天玄神功,话说这一门武功很是厉害,然而金光师太的师父很会留一手,将天玄神功内最奥妙最精微的一些隐蔽住了,并不对弟子广而告之,这本书内有不少值得研究的地方。 只可惜金光师太是好大喜功之人,她在师父的茶水中下了药,药杀了师父后,偷窃了天玄神功秘籍,她在降魔塔中苦心孤诣研究多年,将多一半都研究了滚瓜烂熟,少一半儿却不得其解。 久而久之,她发觉另外一半似乎并没有很厉害,渐渐的也就“到此为止”了,等她钻研完毕一整本天玄神功,也丢弃了这本书。 哪里知道机缘巧合之下,周青青竟得到了这皇皇巨著,她此刻就灯一阅,发觉里头有一些武功竟是一眉师太也会的,甚至于有部分还是一眉师太传授过自己的。 思及此,她准备抽时间去学习。 而另一边,乔安到底还是感觉不放心,找到了峨眉山,一众江湖人还未散,看沈乔安到了,大家不由分说就将乔安和萧可为包围了起来。 萧可为保护在乔安面前,“喂,你们做什么呢?” “沈乔安,你还要来捣乱,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如何这般恬不知耻机关算尽,李仲宣和周姑娘乃两情相悦,你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们?”乔安听到这“一而再、再而三”不免感觉奇怪。 “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乔安呼口气,眼落在那江湖人身上。 “少装蒜,你刚刚偷袭了周姑娘,此刻我们还惊魂未定呢,你又来了,兄弟们,将沈乔安给我拿下。”大家顷刻之间就围拢了乔安,乔安待要解释,但她怎么能说的赢这些蜂拥而至之人。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心机之女心机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叹口气,只能和他们打斗。 李仲宣看大家难解难分,急忙过来帮忙,哪里知道萧可为竟和李仲宣打了起来,场面一时之间混乱极了,乔安不想伤人更不想被人伤,拉了萧可为的手飞走了,李仲宣和江湖人急忙追赶。 乔安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月夜里拔足狂奔,背后那一群人追追赶赶骂骂咧咧,“妖女沈乔安,你如今和萧萧雨堂同流合污了,将龙二给我们交出来,快!” “沈乔安留步,还我掌门命来。”大家七嘴八舌嚷嚷着,乔安不想和他们计较,但形格势禁,只能回身打斗一回继续奔跑,过许久才离开了峨眉山,“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走。” 她心烦意乱,远离了狂奔的众人,远离了危险后,她看了看旁边的萧可为,萧可为已叹息一声,“一起走吧,如今你倒是成了众矢之的了,在我看来那李仲宣也不是什么矢志不移之人,乔安姐姐,你不要耽误了自己。” 萧可为对李仲宣不很了解,但关于李仲宣那“停妻再娶”一事,已是让萧可为翻白眼的了,他此刻只想要劝说乔安早早的离开是非之地,乔安盯着萧可为看了看,“你走吧,不要理会我,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放心好了。” 萧可为无计可施,指了指前面,“我在前面等你,等你一个时辰,你早点儿来。” 萧可为在等乔安,乔安却在等李仲宣,尽管她自己也不能确定究竟李仲宣会不会来,她等啊等,眼看着半个时辰过去了,现如今才二三月之间,很是春寒料峭,但她却没离开的意念。 她回头看了看路尽头,并且心道:仲宣哥哥,我再等你一会儿,你如若不来我就去找你。尽管回头路处处凶险,但乔安情愿为李仲宣铤而走险。 另一边,李仲宣已出了峨眉,他在前面走,后面一群人却在追,“盟主,半夜三更的和你到哪里去?” “盟主,今日是您和我们掌门人的好日子,您不可到别处去啊,我们掌门人还在等您洞房花烛呢。” 背后是一群追追赶赶的好事者,李仲宣被他们聒噪的心烦意乱,他自稀里糊涂做了这武林盟主后日日有斩不断理还乱的破事需要处理,久而久之,已厌烦。 而此刻背后一群人竟穷追不舍,给他一种被控制和束缚的错觉,他们名义上尊他为武林盟主,然而他做任何事情任何举动似乎都要符合他们的安排和尺度,不然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警告你们,”李仲宣回头,深沉如海的厉眸里放出一抹冷光,众人顿住了脚步,“不要跟着我了,我也不情愿做什么劳什子的武林盟主,你们喜欢谁做就让他去做好了。” 为威慑众人,李仲宣一拳打在了眼前一棵水曲柳上,那水曲柳哗啦一声折断,枝繁叶茂的树冠打了下来,横亘在了路面上,而李仲宣已朝着远处去了。 他想,乔安一定不会这么一走了之的。 众人看着摇晃的树叶,看着那远去了的孤傲的背影,李仲宣远离了众人视线,加快了速度。 而背后,新嫁娘周青青趔趔趄趄从婚房里出来了,当她知道李仲宣去找乔安的第一个瞬间,心就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她总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就能留住乔安和李仲宣,却哪里知道自己计划好了一切,实际情况却差强人意。 “夫君!夫君啊!”周青青追了过去,李仲宣头也不回,尽管他听到了背后那声嘶力竭的叫声,那歇斯底里的谩骂,人们差不多要对他口诛笔伐了。 李仲宣走的很快,过十字路口后,背后喧嚣的声音逐渐安静了下来,凉风习习,这么一吹,李仲宣只感觉耳聪目明,舒服了不少。 继续往前走,果真看到了乔安,乔安在等他。 她坐立难安,她的预感一点都不好,就在乔安放弃准备离开的时候,蓦地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唯恐乔安逃离,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了过去。 “安儿,你!”李仲宣皱眉,的确,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却似不知道从何处开始,他刚刚心烦意乱,尤其是看到众人追赶她的时候。 尽管李仲宣知乔安武艺高强并不会被人伤到,但没来由的,那种恐惧和担心还是在心头甚嚣尘上,“你,你来了?”李仲宣期期艾艾。 “仲宣哥哥,新婚快乐。”乔安这哪里之祝福啊,分明是在诅咒,李仲宣何尝看不出乔安的意思,他急忙解释:“她身体不好,我们已、”话说到这里,乔安已火冒三丈。 她只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她靠近李仲宣,研究一般的盯着李仲宣的眼睛,“仲宣哥哥,你说过要和我回京的,我们要回去啊。” “我、”李仲宣也不知道究竟怎么说,他忏悔自己,他懊恼极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怎么搞的,事情就发展到了今天这一塌糊涂的境地,他怎么就和周青青发生了那样的事。 乔安一直以为李仲宣和周青青之间仅仅是周青青在追,仅仅是单方面的情,如今似乎逐渐明白了,他们之间有的是互相的,自己完全想不到的情愫。 原来她真的不该让他一人在这里生活,原来,李仲宣借口要照顾周青青这仅仅是为了更好的靠近周青青罢了。 “仲宣哥哥,你这是不回去了吗?”乔安只感觉心如刀绞,那放在心脏内的刀啊,不断的扭转,旋乾转坤,让她承受不了,忍耐不住,那种扑面而来的痛楚之感,让乔安已不能言说。 她在等,等李仲宣绝情或温情的话。 “抱歉!”等待的时间是那样长,他似乎思考了许久,终于慢慢儿的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乔安想不到他们之间会到此为止,她还有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问题要问,但却连一个字儿女都问不出口。 决裂了? 她被抛弃了? 他遇到了别人就将她抛诸脑后了,李仲宣啊李仲宣,你为何顶不住生活里的诱惑,你为何要远离我。 “仲宣哥哥,如此说来,你是、你是要远离我了,想必你也不会和我到中京去了,对吗?你们、你们竟已、仲宣哥哥,你说过你这一辈子爱我一人,矢志不移的啊,如今安儿还在,你、你变了吗?”乔安难以置信,李仲宣竟和那些花花大少一般,说变也就变了。 她惶悚的目光落在李仲宣身上,李仲宣一言不发,他本不善言辞,而面对乔安抛出的一个又一个的质问,李仲宣已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他木呆呆站在这里,乔安盯着李仲宣看,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她在等,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等李仲宣抓着自己的手离开这里,但李仲宣呢,竟是一点带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背后有人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人在议论什么,聊什么话题,乔安和李仲宣回头,看到一群江湖人到了。 首当其冲的是水月山师,他和周青青为南箕北斗,两人都是江湖上重量级的人物,他站在远处冷眼旁观一切。 至于他背后,是一群一群的江湖人,乌泱泱的。 天黑了,沈乔安只能看到他们身旁燃烧的火炬、蜡烛、灯笼,却不能看到他们每个人在说什么,再聊什么,也不能看清他们的脸。 众人就那样盯着他们看,那大家分明是在催李仲宣回去了,有峨眉派的女弟子已出现了,“盟主,今日是您大婚之日,您总不好让新娘子一直等您啊。” 这边一人一说话,其余人也跟着瞎起哄,“李公子啊,你可不要这样,我们男子汉大丈夫,既决定娶妻,就不要因任何事情更改自己的意愿,还请李公子回去吧。” “盟主,回去吧。” 众人议论起来,似乎乔安是个异类,而似乎他们不追讨乔安,已是对沈乔安十分宽容了,乔安踉跄后退,准备逃离。 “安儿,”李仲宣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这多少年,他从未握过这样冷冰冰的手,这多少年,他和乔安之间有过怨怼和不开心,有过背离和分别,但从未闹到这么个田地,“我爱你一人,我永远爱你。” “爱?”乔安气坏了,手掌胡乱的挥舞,竟啪啦一下打在了李仲宣的脸颊上,李仲宣深吸一口气,“安儿,你听我说啊。” 他决定将一切都说出来。 但此刻,人群背后,有一个女子踉踉跄跄走了出来,大家一看竟是峨眉的掌门人周青青,周青青走的很慢,似乎是午夜里迷失了路径的人。 李仲宣和乔安都看到了她。 “李哥哥,”周青青的声音很低,但音量却不小,以至于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大家都看向了周青青,周青青涕泪交流,任何人都想不到她竟会下跪,她哗啦一声跪在了乔安和李仲宣面前,这动作吓到了李仲宣,他急忙去搀扶。 背后几个峨眉的女弟子也立即过来搀,“掌门人,你这是何苦?” “不,你们走开。”周青青推开了几个女弟子,众人只能离开。 “李哥哥,我害了你!如今既乔安不同意,此事就罢了吧,当日都是我不好,如若不是我要你喝酒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之前已嫁过龙二了,这个叛徒,这个恶棍!”周青青颤抖了一下,显然龙二已成了他的噩梦。 “我如今是个残花败柳之人,你李仲宣可以挑选的女孩多了去了,你是无论如何不会挑我的,我竟如此自不量力,乔安,你也不要为难他了,此事已过去了,我给你道歉就是,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本是个闹剧,让一切随风而逝吧,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周青青说完,逐渐起身,看周青青离开,乔安再一次成了众矢之的。 “沈乔安,你也真正是太有控制欲了,自古来男人都有三妻四妾,他们生米煮成了熟饭,你更不能让李仲宣抛弃她啊,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名誉通常是比命还重要的。” 一个人这么说。 接着人群中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道:“沈姑娘,你还是大气一点儿,这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也不好拉着李公子的手,男人都是吃鱼儿的猫儿,譬如我丈夫他是个例外,呵呵呵。”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断其舍离割其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向旁边,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女子身旁有一个男人,该男要死不活,坐在轮椅上,当他看向那女子的时候,眼神里的恐惧让人几乎可以猜想到他的腿一定是被这女子打断的。 “老衲说一句公平的话吧,”水月山师靠近她们,“沈姑娘,老衲和你认识也两年了,我们还算比较了解,沈姑娘你是通情达理之人,如今李公子和周姑娘的事情多少还请你成全。” “这是好事情啊。”水月山师看向乔安,“只有我们出家人才对什么都一心一意,至于其余男子?凡尘俗世里,事情可复杂极了,既他们已两情相悦,我们大家也在作见证,你就当是可怜可怜周姑娘点点头吧。” 乔安想不到,李仲宣的婚姻已上升到众人表态的阶段了,她恐惧的颤栗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仲宣哥哥,你和她在一起吧,我、或许我来错了地方。” 说完后,沈乔安拔足狂奔,看乔安去了,周青青“哎呦”了一声委顿在了地上,“我心口好疼啊,心口。” 李仲宣只能回顾周青青,乔安也不敢奢望李仲宣会跟自己,她继续往前走,一会儿后看到了萧可为,萧可为果真在前面等她,看乔安到了,问:“发生了什么?” “没、没事。”乔安云淡风轻一笑,假装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她伪装的却不怎么好,早被旁边的人识破了,“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好,究竟怎么了吗?” “真的没事,回去吧。” 乔安和萧可为回到了萧萧雨堂,她回去后仔细这么一回想,更是难受极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李仲宣就会背叛自己,萧可为看乔安气鼓鼓的,回来后也没有吃东西,急忙做了吃的给她送过去。 “沈姑娘,沈姑娘,开门啊。”乔安在里头悲伤着,哪里注意到外面的声音了,哪里听到外面的动向了。 “沈姑娘?”萧可为吓到了,他急忙将吃的放在了旁边,用力一下将门撞开了,看乔安一脸惊慌失措,“啊,你、你没事儿呢吧?” 萧可为也感觉自己有点紧张的过了头,尴尬的搔搔头皮,“你哭了啊?” 这可真是稀罕事,乔安竟哭了,被萧可为这么一问,乔安慌忙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什么哭?谁哭了?我沙子迷了眼。” 十一年的感情毁于一旦,十一年啊!这十一年的感情付诸东流了,乔安怎么能接受? “怎么,什么东西啊?香喷喷的,我要吃。”乔安的确是饿了,再怎么悲伤,乔安都准备吃一点东西,她问了一声,萧可为也知乔安伤心,立即送了吃的给乔安,沈乔安不但吃了,还吃的很多。 到第二日,乔安将李仲宣“忘掉”了,他问萧可为有没有什么事情,萧可为告诉乔安堂内有些事需要处理,他不是管理方面的天才,不少事处理的乱七八糟,好在乔安可厉害极了,她之前和红姐在一起创了鹤楼,里头需要管理的女子多了去了,乔安已学过不少的本领。 此刻她将一件事情一件事慢慢去处理,务求每天都有不少新鲜事来填满生活,她满以为这样她就可以不去想李仲宣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看沈乔安比较辛苦,萧可为日日让人送吃的过来,食物都在变花样,一点不重复,沈乔安还是比较喜欢吃,才一段时间就明显胖了,萧可为调侃乔安是心广体胖,乔安却不觉得。 李仲宣也时常过来找乔安,要么被萧可为拒之门外,要么萧萧雨堂内人直接告诉李仲宣,沈乔安压根就不在这里。 李仲宣找的辛苦,但却未见到乔安一面,至于沈乔安,她的体重飞快的长了起来,某日揽镜自照竟将自己吓了一跳,乔安急忙准备塑身。 萧萧雨堂内如今只有一二百人,他们这群人是之前的旧部,他们从未做坏事,这一百人里还有不少老弱病残,萧可为本是悯柔之人,尽管知这群老弱病残会拖累自己,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收留了他们。 现在的萧萧雨堂已仅仅是个农家小院,他们也还依旧在练功,但练功的目的不外乎强身健体和保护自己,每天都有人去田间地头忙碌,这生活也很惬意。 萧萧雨堂和其余的帮派完全不勾搭,他们自成一体,因此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事情需要处理,乔安日日也和萧可为去外面忙碌,但田间地头的事也不多,很快就处理完毕了,因庄稼不够吃,萧可为带一群人垦荒去了。 说真的,这些事情哪里是沈乔安喜欢的,她人还在这里,心却早飞走了。 这日,乔安刚刚从地里下工,老远就看到了萧雨,萧雨邀乔安到他们家去坐一坐,那是乔安之前就去过的地方,连翘是热情好客之人,看乔安到了,连翘一笑,邀乔安进来吃东西。 饭菜很简单,全部都是山肴野蔌,什么凉拌黄花菜、豌豆尖之类,乔安吃惯了山珍海味,今日吃这么一顿简简单单的饭菜倒是快乐的很,吃过了饭菜,萧雨道:“我今日找你来也有事情,我那后院有一丛罗汉竹,说这罗汉竹做的笛子很好,你有时间帮我看看。” 乔安倒是好奇,但却点了点头。 “我找镰刀去,你们先聊一聊。”萧雨笑了笑。 萧雨转身离开后,连翘道:“这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你的,饭菜可还合口?我们日日在吃这个,说真的,他一到这里一开始也还不喜欢呢,现在却日日都要嚷嚷着要吃我做的菜。”连翘脸上荡漾着美丽的笑。 那是幸福的,让乔安神往的生活,如果可以,她也情愿和李仲宣两人生活在这个一个简朴的农家小院,不要侍卫、不要仆从,只要他们两人天荒地老。 这才是她喜欢的生活啊。 “安儿姐姐,”看夫君离开了,她缓缓地看向乔安,“安儿姐姐,我们都想要纯粹的一干二净的感情,但并不是世界上每个男人都可以全心全意的爱着我们,我们接受他们优点的时候实际上也要考虑到他们的缺点啊。” 哎。 最近怎么搞的,和她关系好的人都苦口婆心在劝说在弥补她和李仲宣之间的裂缝,也不知是李仲宣的人缘好还是其余的缘故,大家总喜为李仲宣说好话。 一开始听一听也就罢了,但听着听着,沈乔安几乎要怀疑一切的错误竟是自己的了,她有点莫名的难受,有点不可言说的悲哀。 “你不要转弯抹角和他们一样,你有一说一吧。”乔安最近听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已多了,以至于有点不喜欢听,她也知萧雨和连翘找自己到来一定有他们的意图。 “好,那么我就有一说一了,”连翘起身,“你给李哥一个机会吧,毕竟那事也不是谁想要去做的。” “不给!”乔安皱眉。 连翘看不好劝说,讪笑一下,指了指后院,“我丈夫要你帮忙去看罗汉竹呢,你去看看,赶明儿做个好的笛子给我。” 闻声,乔安笑了笑,到后院,这里安安静静,乔安叫萧雨,但却不见有回应。 “萧大哥?”乔安朝着里头为去,其实萧雨和连翘都是会生活的人,别看这茅屋小,但他们却将周边弄得精巧极了,有水榭,有花坛,还有一片让人赏心悦目的竹木。 乔安忽而看到木亭子里有人,她还以为是萧雨,急忙靠近,凑近这么一看,发觉竟是李仲宣,“李仲宣?”待到发现是李仲宣后,沈乔安终于明白了刚刚为何连翘会吞吞吐吐了。 而很显然,所谓的“找镰刀”是萧雨的借口,乔安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就要靠近,“安儿,我是来负荆请罪的。” “负荆请罪?”乔安苦笑,说真的,她时常在做心头的建设,她告诉自己,定要心平气静,定要好好的和李仲宣聊一聊,或许这事情背后的确有秘密,但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到这个阶段,乔安就会崩溃,她看着李仲宣,恨不得和李仲宣打一架。 “我错了。”李仲宣的态度很诚恳,但一句“我错了”却更触怒了乔安。 “都、都过去了,李仲宣,”乔安看向李仲宣,“今日是我不要你,不是你甩了我,你可明白?” 乔安有自己的骄傲,既然某些东西势在必行,那么何不就让自己开始提出呢?乔安这么一说,李仲宣已有点难过了,他知他们之间结束了。 “安儿,我对不起你。” “是我对不起你,”乔安道歉,“我不该在婚礼上闹,如今人人看我沈乔安都感觉我是个喜欢无理取闹的人。” 李仲宣靠近她,似乎想要亲吻,但乔安却火速后退,“对了,仲宣哥哥,其实也不是你移情别恋,我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对象,以后你我就不要互相纠缠了,大家好自为之,好聚好散。”乔安这么说。 沈乔安说完后,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如若他们注定要在江城分手,如若他们的爱情再也保不住了,那么她还是希望他安好,为让他心安理得的迎接全新的生活,沈乔安决定做一次坏人,她告诉李仲宣,自己有喜欢的人那自然是假的了。 但李仲宣却相信了。 乔安到前院,萧雨正在和连翘看昙花,萧雨笑指了指面前的花儿,“可真是快,才刚刚绽放就萎谢了,我几乎没有看清楚。” “明日还有呢,我还栽了一些,不但有昙花,如今金盏花和秋英乃至芙蓉等都开了,我们一起看。”连翘笑吟吟的将头靠在了萧雨的肩膀上,萧雨连连点头。 两人这一回头就看到了乔安。 他们的情感可真是羡煞旁人,萧雨从未恋爱过,而连翘呢,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女,连翘从未到外面的世界去过,也从未领教过外面的风花雪月,如今,她是他的唯一,他呢,却是她的全部。 “我、我要回去了。”乔安声音低哑,她看到了他们面前的昙花,那昙花一现的开放过程就好像她漫长生命里和李仲宣的交集一般,为何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为何美好是捕捉不到的呢? “安儿姐姐,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坏人安排层出不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多谢你们安排,我们聊得很投机,很愉快,如今一切已说开了。”乔安看向连翘,勉为其难的一笑。 真希望他们不要这样自作主张去安排。 “那就好,”连翘笑了,她还要和乔安说两句,但乔安却道:“我今日还有点儿事情,我要早早的回去。” 虽然外面已黑了,但乔安执意要走,萧雨和乔安认识已一段时间了,萧雨知道乔安的心思,一旦沈乔安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乔安一人离开,连翘只感觉不对劲,丢给萧雨一个眼神,“你去送一送她,去吧。” 萧雨去送乔安,出了小院后,萧雨道:“真的不决定重修旧好了吗?” “一切都过去了,至少记忆还是美好的。”乔安轻轻嗤笑一声,“不是吗?” 萧雨也知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安安静静跟在乔安背后,出峡谷后,萧雨转身回去。 另一边,李仲宣失魂落魄从竹林里走了出来,看李仲宣这模样,连翘急忙凑近,“李哥哥,究竟你们聊的怎么样了?” 她是天真纯朴的女孩儿,并没有从乔安刚刚的表现里看出他们的决裂,其实她哪里知道什么是大悲无言,当同一个人决定放手,并且主动选择离开的时候,那些悲伤的情绪都已消失了,不见了。 “还、还好,不早了,姑娘早点儿休息吧。”李仲宣转身离开了,从始至终他的手缇欧放在胸口上,他的心脏隐隐作痛。 她懊恼极了,如若不喝酒就不会有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犹如一个搭积木的小孩儿苦心孤诣构建起来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象牙塔,这七窍玲珑的宝塔没能因为狂风骤雨而毁灭,竟是自己不小心毁掉了自己的安排。 从小院出来,李仲宣只感觉冷,一股凉风侵入了骨髓…… 李仲宣离开后,连翘呆呆的站在门口,她搞不清楚为何一开始甜蜜而美好的恋情到最后总要分崩离析,更搞不清楚,为何男人对女人总不能做到如他们说的“一心一意”“死生相随”呢? 她未尝恋爱过,只希望眼前人不要和李仲宣一般到头来也做那等背信弃义的事,以后、漫长的未来,萧雨也会和李仲宣一般喜欢上其余的女孩儿吗? 就在此刻,庭院内有了声音,连翘回头,忽而看到院落里多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曼妙而修长,也不知道她是从屋顶跳下来的还是从哪里来的,她的武功一定很好。 “安儿姐姐?”连翘靠近,但才走了一步就感觉不对劲,她急忙后退。 “你!你是?”她的声音嘶哑在了喉咙里,整个人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她准备逃离,但却没能来得及离开。 “放心,我才不会杀你,你这贱女人真是岂有此理,你让仲宣哥哥到这里来的,是也不是?”连翘还要说什么,只感觉身体一僵,再也不能移动了,接着那女子带她离开了。 她只能听到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只能看到眼前黑暗中的东西在不断的后退,她断定这女孩儿武功很好,似乎和乔安不相上下。 这女孩带了她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有个密不透风的塔楼,当连翘料想到自己很可能会被关押在里头的时候,那女孩儿已邪佞一笑,从高空用力一丢,将连翘从塔顶丢在了里头。 连翘进入塔楼后昏了过去,她胳膊肘子断了一般的疼,那疼蔓延到了清醒。等连翘醒过来,她立即准备离开,但她在这塔楼里观察了许久,发觉唯一的一扇门已用石头封闭住了,只有一个小小的窟窿可以看到外面去。 外面是一片绿色的茂盛的植物,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赏心悦目的东西,连翘从未到峨眉山来过,自然不知这是峨眉山的禁地,而也不可能知道这塔楼就是曾经关押过金光师太的牢房。 自那日沈乔安无意之间放走金光师太,这塔楼就被闲置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青青突发奇想忽然让人重新修筑一下,塔楼终于弄好了,但没人知道周青青要用来做什么。 “救命!救命啊!”连翘本不会武功,她大声疾呼吸引人们的注意力,但这后山空寂而远,并没有任何人到这里来。 她断断续续呼救了许久,终于精疲力竭,全程没有出现一个人,到第二日,有人送了吃的过来,吃的东西勉强可以果腹,连翘一把抓住了那送吃的人的手,“救命,求求您了,您放我出去吧。” 接着,连翘看到里一张苍老的脸,那张脸上沟壑纵横,苍老的面庞让人望而却步,她急忙丢开了那人的手,也不敢去祈求了。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复又指了指之自己的嘴巴,从那老人的动作和表情,她已经看出了端倪,讶然道:“您、您是个聋哑人?” 那人点了点头,她好心好意将饭菜送到了窟窿内,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地上,做了个扒饭的动作,显然是在提醒让连翘吃东西了。 连翘被大喇喇丢在这里,此刻还惊魂未定呢,哪里有什么胃口,很快的天暗下来了,因这塔楼修筑在一片丛林之内,因此光线晦暗,犹如大暴雨来临之前的阴霾,她终于知道那老人为何要指着天空了。 原来是在提醒她,再不吃东西等会儿里头就黑洞洞的了,连翘明白了过来,急忙去吃饭,哪里知道一口饭没吃到嘴巴里,旁边就有了吱吱吱的声音,连翘一看,几只肥头大耳的耗子已成群结队的靠近,这一群耗子肆无忌惮趴在了她的饭碗上,叽里咕噜将饭菜吃了。 连翘颓败的靠着墙壁,眼泪不可遏止的流了下来。 另一边,乔安已回到了萧萧雨堂,人刚刚到,外面就有人求见,乔安心烦意乱,待要不见客,但唯恐外面人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急忙接待。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金明辉,金明辉第一次到萧萧雨堂来,他胆战心惊,唯恐人家会对付他,乔安看金明辉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金明辉似是遇到什么大事情了。 “没你开门见山说吧,究竟找我做什么?”乔安指了指金明辉,金明辉却叹口气,“听说最近沈姑娘和李公子分开了,我自离了月香阁后就去了天玄宫,如今我和哥哥已不做坏事情了,我们将农户的粮食都分发给了他们,也安排后宫里那些受苦受难的女孩离开了。” “不要骄奢,不然会自取灭亡。”乔安起身,看向金明辉的眼,她发觉金明辉似乎很累,那种疲倦感从那双苍黑的眼内透了出来。 乔安是聪明绝顶之人,鉴貌辨色已知金明辉是有话要说,一时之间旁敲侧击了许久,哪里知道金明辉这家伙咬定了说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乔安只能道:“以后在我跟前就不要提他了,好么?” “是,是,姑娘不喜欢,在下也不会提。”金明辉拉扯了一下衣袖,沈乔安眼尖,忽然看到了金明辉手臂上的刀剑伤,“怎么,你最近和人打架了?再不然就是朝廷人围剿你们了,我找有邰王给你们说说去,要我说你们想要长治久安,不如将金银珠宝都分给大家。” “宫殿呢,还依旧给你们,让有邰王册你们兄弟做王爷,这样才好呢。”乔安这么安排。 不管怎么说,沈乔安已看了出来,实际上今晚金明辉一定是有事情才来找自己的,尽管他一个困难都没说。 乔安吁气一口,“那要是没有其余事情,我就飞鸽传书了,你去吧,我也不留你了。”金明辉起身,看乔安写东西去了,但却没离开。 乔安已写好了飞鸽传书,发觉金明辉还没有走,道:“你怎么不走呢?” “沈姑娘,你、你、你、”金明辉吞吞吐吐,乔安一笑,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今日太反常了,你有什么困难你说就好,你你你、你什么呢?我难不成还会见死不救不帮你吗?” 金明辉对乔安有无穷尽的好感,当日如不是乔安让他改邪归正,让他千金散尽,救了金锁,哪里有他的现在? 他自认为这两年给乔安带的灾祸和麻烦已足够多了,因此即便是遇到了事情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姑娘,你说的很好,我们那宫里的改革也还需要姑娘你搭把手呢,如今要没有什么问题,不如就和我们走一趟,怎么样?”乔安知金明辉一定有事相求,她含笑点点头。 “正好呢,我最近还要找你师兄聊一聊。”乔安看重金明辉的为人,更知金明辉不会加害自己,二来因萧萧雨堂也确乎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需要处理,她倒是乐意和金明辉去天玄宫看看。 路上乔安和金明辉聊起来改革的事情,她见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不过这也是我的建议和意见,至于你们听不听,执行与否,其实也因时制宜,你们自己去看,我啊倒是比较想念皇宫里的几道菜。” 金明辉闪烁其词,似乎心不在焉,乔安哪里知金明辉这是几个意思,两人继续往前走,不许久来到了天玄宫,乔安一看,发觉天玄宫果真和之前不同了,那天玄皇帝一来着实鸡扒朝廷会将他们一锅端,二来怕李仲宣会发号施令让武林人围剿,因此他将万贯家财都分给了老百姓。 至于和有邰王之间的矛盾,他想如若有乔安在里头调停事情一定会处理的很好。 乔安来到了宫域,发觉这里已杜绝了铺张,看到此,乔安很满意。进王宫,天玄皇帝已等的急不可耐,“许久不见了,沈姑娘?朕为前次的冲突给你道歉,都是朕不好,朕不该对你们斩尽杀绝。” “知错能改就好,我已给有邰王写信过了,很快他那边就会回信,届时让他册封你们做个亲王,以后在这里造福百姓岂不是好,非要和朝廷分庭抗礼?朝廷大军压境,哪里还有你们的命在?” 听到这里,天玄连连点头。 “沈姑娘,今日找你来,和平一事是其一,这第二是关于金锁的,日前金锁在屋子里看书,等吃中饭的时候侍女发现金锁不翼而飞,事情蹊跷极了,因此找你过来破案啊,为保证线索排查顺利不被干扰,那书房内的一切我们一动不动,沈姑娘,朕提前感谢你了。”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魔女出手天下有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天玄这多年和金明辉都保持着十分友好的关系,两人同进同退共存亡,金锁喊天玄为“叔伯”,可见其情深意笃。 “日前,昨日吗?”乔安责备的瞅了瞅对面金明辉,“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你这糊涂虫竟不早点儿说,金锁是你的孩子,我也是他的干娘啊。” 乔安就知金明辉莫名其妙来找自己可不仅仅是邀她修正“规章制度”这么简单,她一路上都在琢磨究竟金明辉遇到了什么难题,此刻才被天玄说穿海底眼。 “都是我不好,我日日在保护他,我怕在月香阁有人伤害他,才冒着危险带了阿锁到这里,哪里知道深宫内院中也遭遇了这等奇怪的事,真岂有此理啊。”金明辉似被打败了的人,一瞬间竟痛哭流涕。 乔安知,这多年来金明辉和金锁相依为命,金明辉认为自己前半生坏事做尽,仇家不计其数,总会找上门来,因此这多年不但为金锁修筑了好几个别院,还三不五时带金锁到处走,但饶是如此,灾厄也接踵而至。 他并不敢去想敌人究竟要做什么。 甚至于,老奸巨猾的金明辉压根就不知是自己哪一路的对手在用这等卑劣的手段开对付他。 出了这等事情,金明辉第一个求助的其实并非乔安,而是李仲宣,他的确找了李仲宣,但李仲宣当日在忙碌,见面后不过随意两句话就打发掉了他,以至于金明辉没能道明来意。 他失望透顶,而随后也打听到了,原来李仲宣最近和乔安在闹矛盾,矛盾的导火索是周青青,她只能去找乔安。 “走,过去看看。”金明辉和天玄带了乔安到那屋子去,书房不什么大,从门口到墙壁也不过十来步,且里头陈设很简单,头顶一个藻井,墙壁上有字画,两边是博古架和书架,中央有一张大而宽的桌子,上面还有金锁临的贴。 “当时,他就没有叫一声?”乔安狐疑的看向旁边的侍女,那侍女是专门伺候金锁的,她听到这里,大惊失色,忙道:“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不然奴婢早早的就汇报了。” “怎么发现金锁不见了的?”乔安追问。 那丫头并非目击者,据那丫头说,等她发现的时候金锁已不翼而飞,显然已无数人盘问过那丫头了,以至于那丫头每句话都说的很流畅,甚至于还回答了乔安没有问出口的话。 乔安点点头,摸一摸下颌,那丫头跟在乔安背后还要回答,乔安却不追问了,她靠近窗口看了看,蓦地明白了什么。 “天玄,老金,你们过来看。”乔安指了指窗,众人靠近,蓦地看到窗上有一条牛毛一般的痕迹,乔安用手指头一点,那牛毛一般的裂痕已打开,窗跌了下来。 众人都没有看出这个,乔安已道:“如果我判断的没有错误,那日那人从后窗进来,点了金锁的穴带走了他,至于这窗,那是剑气伤的。” 问题迎刃而解,并非那人不动声色离开,而是离开的速度很快。 众人都明白了过程,但更大的谜团却笼罩住了他们,天玄道:“如若果真和沈姑娘你说的一样,那么我也还有问题。” “你说。” “谁人算计了他?”天玄捻须,思量的问。 “月牙剑,是月牙剑的持有者,仲宣哥哥在一个月之前不小心弄丢了月牙剑,而那月牙剑丢在了峨眉山,我猜是周青青的人弄走了金锁,金锁也武功高强,什么人能如此轻而易举带走他?” “找周青青算账去。”金明辉已疯狂,握着长剑就走,却被天玄一把拉住了,天玄担忧道:“你这就去?峨眉和少林乃武林的鼻祖,江湖人的翘楚,如今我们就凭这一点证据去讨伐他们,届时闹起来还是我们的错。” “天玄说的是,因此,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不过老金你放心好了,他不会伤害金锁,如若果真要杀,必不会带走,但至于他是什么居心和企图,这个就颇费思量了。”乔安这么说。 众人一筹莫展,沈乔安给出了建议,让天玄依旧处理王宫内的事情,对金锁一事不予理会,此刻对方可能要下手或行动了,一定会设不少的陷阱。 二来,乔安准备让驸马帮忙找一找,第三,沈乔安临时起意,建议金明辉去投靠李仲宣,依旧让金明辉不动声色,更不要将金锁的事情说出来,慢慢儿的去调查。 “你们可听我调遣吗?”乔安感觉,让他们这俩男人心平气静听自己的话,似乎多少有点困难了,她唯恐这俩人会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而乔安只是将他们丢出去让他们打先锋,真正的重头戏还在自己身上,天玄虽然不怎么熟悉沈乔安的为人,但实际上这多年来也听说了不少沈乔安做的事情,他决定听从乔安的安排。 至于金明辉,虽然有点困难,但念在沈乔安已肯帮助自己了,而他的确无能为力,也只能点点头。 “那就好了,说成了。”乔安准备离开。 “沈姑娘,”看乔安要走,背后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你呢,你做什么去?” 沈乔安回头,“我自然是找周青青了,看看有什么猫儿腻。”乔安并不会正面去调查去研究,否则她连周青青的峨眉山都进不去,她准备隐藏一下自己的行迹。 看乔安去了,两人也各自为战。 是夜,月明星稀,是三月之间最惬意的夜,有朦胧的月兜出一片诗情画意,蓝天之下,一男子飞到了月香阁,他的行动很快,以至于那一群巡逻的卫兵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 他蹿房越脊,轻而易举就到了正殿屋顶,几个江湖人正在里头和李仲宣攀谈,“盟主,如今你还不消灭了萧雨他们吗?现在的萧萧雨堂已无力回天,我们只需迎头痛击饱以老拳,这要放在将来,我们能消灭他们啊?” “盟主,你怎么能如此优柔寡断,你就快下令吧” 众人七嘴八舌,李仲宣和这个辩论两句,和那个说两句,只感觉心烦意乱,挥挥手道:“现如今的萧萧雨堂已是萧可为在带领,他和萧雨怎么能一概而论,萧可为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现如今那些人日日都在垦荒,未伤害任何一个人的利益,如何能斩尽杀绝?” “况古人云上天有好生之德,何苦将这些苦命人杀了呢?”李仲宣的意思已直白的很,但那人也开始辩论,且论点就是李仲宣的“古人云”。 “盟主,您的道理都是古人的道理,如今时代变了,武林也变了,江湖已不是之前的江湖,怎么能生搬硬套用之前的道理还界定现在的事,盟主,我就问你一句,你究竟管不管此事了?我们三番四次过来,你总推诿,今日就给个痛快话。” 那人一拳头蛮横的砸在了桌子上,这一拳头打进来个燕轻阁,燕轻阁握着半月,“哎呦,桥老前辈这是做什么呢?我月香阁什么时候成了您老人家的家了,这可是紫檀木的桌子呢,弄坏了我们月香阁会索赔的。” 那几个慌忙回头蓦地看到了迎面走来的燕轻阁,燕轻阁笑的云淡风轻,从他脸上的表情一点儿看不出要发怒的征兆。 但那几个人却看到了燕轻阁手指头上的半月,那半月放射出一股辉煌之光,让人眼前一亮,众人接连后退。 虽燕轻阁已改邪归正,但燕轻阁带给人的却不是和风细雨的感觉,他和李仲宣不同,李仲宣是个好好先生。 “诸位,”燕轻阁轻轻抚摸了一下椅背,那动作优雅的好像在抚摸情人,而后他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还要在这里闹腾吗?” “不不不,误会,误会啊。”那几个人灰头土脸离开了。 李仲宣不想做这劳什子的武林盟主但却不能,他想要自我解雇,但发现此事却好像不是自己的能耐能更易、解决的。 这群人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第二日又到了,逼迫李仲宣去找龙二,特特的让李仲宣将龙二交出来。 李仲宣既不能保证在什么期限内能将龙二交给他们,也不知那龙二究竟在哪里,江湖人唯恐天下不乱,一旦李仲宣不将龙二交出来,他顿时会成众矢之的。 第二日,燕轻阁劝李仲宣离开,李仲宣只能去峨眉,上一次他虽和周青青已拜堂成亲了,但也仅此而已,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发展,这让周青青明白,只要乔安还在一天,她就没可能和李仲宣情投意合。 一想到这里,周青青心情顿时不好了。 恰在此刻,周青青听到庭院外有人,她还以为是侍女送吃的进来了,急忙收敛一下情绪,转身到门口去了,结果看到庭院里出现了一个男子。 “你是?”周青青从所未见这个男人。 她盯着月光里的男人在看,这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人,他的眼睛亮堂堂的,深奥而生动,目光里有一股淡定从容但却恐怖的气质,周青青被众人吸引住了,他的脸色月白,肌肤澄澈。 月光洒落在该男子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好像锻造出的璞玉浑金,那种不能形容的美,让人目不暇给。 “我就是你们苦心孤诣要找的龙二了,我已自投罗网。”龙二冷笑一声。 接着周青青也笑了,“好个藏头之人,外头日日在找你呢,你一旦落入了沈乔安手中,可是必死无疑。”周青青回身找到了一把剑。 “你这是要下逐客令了,我冒险前来是想要和你联络联络,你不觉得想要对付他们,需我们两人合作起来吗?”龙二这么说。 周青青冷笑:“先过我这一关再说吧。” 那龙二武功不错,周青青也终于知江湖人为何对他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了,他的武功出神入化,一会儿后,龙二已辖制了周青青,“怎么样,心服口服了吗?” “你!”周青青感觉恐怖,“你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我可不会辜负了你,当然了,还有这良辰美景。”龙二诡异一笑,周青青看龙二笑,顿觉恐慌,怒道:“你这卑鄙之人,你要做什么?”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奸宄联合计出万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下一刻情况已发生了转变,周青青喉咙还在滑动,却是一个句子都说不出来了,龙二拖了周青青,将之丢在了后院的梨花树之下,周青青惊悚的瞪圆了眼睛。 一切都结束了,龙二为周青青穿上了衣裳,“你这么一来就可从假孕到真正怀孕了,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你了,以后你我双修,好生研究一下祖师姑的武功,怎么样?”他解开了周青青的穴道。 周青青刚刚的确很生气,但此刻恨意已潮一般的退去了,刚刚这人蛮横的粗暴的对待了自己,奇怪的是,周青青并不感觉讨厌。 刚刚的事情,激活了身体的官能,似乎她重新从母胎里跳了出来,她从来不知身体可以如此敏感而又如此失常,刚刚的抽搐和激动,刚刚的拘挛和紧张,乃至于释放和登峰造极的感觉都是她从没体验过的。 周青青快乐极了。 “我要杀了你。” “那就是谋杀亲夫了,”龙二在周青青的嘴角上亲吻了一下,及诶这用力的咬住了她的嘴唇,低喃道:“你最好还是和我合作起来,你不就是想要李仲宣,我早晚让李仲宣属于你一个人,让他做你的奴婢,你可为所欲为。” “现如今的李仲宣怎么可能听你的话,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做事,但我却有自己的办法。”龙二嬉笑着丢开了周青青,周青青怒,“你还要做什么?” “一三五我会过来,我们一起修天玄神功,到时候你我天下无敌,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我们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可不要以为我不知你的心。”说完后,龙二扬长而去。 说真的,周青青竟一点不讨厌龙二。 龙二离开了,周青青到了降魔塔,里头两人还在聊天,金锁道:“大姐姐你怎么就到了这里?” 连翘叹息,“是周青青那魔女将我弄来的,我想不到周青青竟是如此恶毒,我总以为她是个好人。”连翘看向金锁,“你呢,你怎么来的?” “我?”金锁哈哈大笑,“我自己走来的。” “啊,放屁!”两人都哈哈大笑,且开始商量怎么离开这降魔塔,两人喊救命,不见有人过来,准备攀登,但无论如何却上不去,寻找地道,但却没有。 连翘已放弃了,“这怎么可能有地道什么的,只有这一堵墙,但这一堵墙又是这么里牢固,这么坚硬,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推开了。”连翘望洋兴叹,金锁尝试了一下,发觉那一堵墙的确坚硬极了,想要推开简直难上加难。 两人垂头丧气,吃的东西也不怎么好,但金锁却托腮想了起来,他想到了沈乔安,想到了乔安如若被关押起来会怎么办呢?会如何离开这里呢? “啊,我又办法了。”金锁想到了什么,“只不过这办法要委屈你。” “能出去找我的萧大哥,委屈委屈算什么?”连翘指了指自己,“现在已很委屈了,还有比这更委屈的吗?” “我有办法,你只要听我的,我就可以带你离开,你是采药女对吗?我问你,姐姐你可会模仿飞禽走兽的叫声?”这是沈乔安的技能,然而实际上不少农家女孩都会。 她们生活在耳濡目染的大自然里,大环境内什么动物的叫声都有,模仿模仿是没有问题的。 “这里只可惜没有猴子,其余的动物怎么可能救我们离开?” “你模仿鸟鸣就好,我做弹弓来打鸟,等鸟儿得到后,我们就贮存起来,其余的事情就看我的了。”不得不说,这办法的确很好。 鸟鸣声,连翘会的很多,模仿起来也确乎惟妙惟肖。才一小会已有鸟儿中了圈套,金锁之前在农庄里头,经常做弹弓,此刻随便就做出了一个,那鸟儿被射中了,叽叽喳喳的滚落了下来。 在这环境里,能吃到食物已不错了,至于干净不干净,卫生不卫生是不敢去想的。 日日都有收获,尽管连翘不知究竟这小孩儿还有什么计划,但实际上已非常顺从他了,为让连翘可以提前习惯血腥味很重的鸟肉,金锁已经不怎么吃送来的窝窝头了,其实送来的窝窝头十有八九都是长毛腐败的,吃起来口感远不如那鸟肉。 两人本就无事可做,日日打鸟,打的鸟儿太多就悬起来风干,自然而然被空气脱水的鸟肉,吃起来更是口感好。 自周青青将他们丢在了这降魔塔里,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就犹如消失了一般,从那以后送饭的都是一个聋哑人,那婆婆走的很慢,老态龙钟。 她万事不关心,每天将脏兮兮的食物倒在一个陶盆内,放下两摸摸头就走了,事情做的顺风顺水。 另一边,自连翘失踪后,萧雨就怀疑事情和李仲宣有关系,当晚就跟踪过来看看,但却发觉似乎连翘并不在这里。 第二日,因李仲宣要躲避江湖人,朝着峨眉山去了,因了这个,萧雨跟踪在了背后,半路上,萧雨闪了出来。 李仲宣的马车顿然停住了。 “萧雨?”李仲宣不知萧雨这是做什么,但却看出了萧雨的敌意,萧雨并没有说话,他拔掉了剑鞘,“好你个李仲宣,我们好好儿为你安排,你竟做出了这等祸害事,决斗吧。” “什么祸害不祸害?”说真的,李仲宣的确不知自己做了什么“祸害”事,他盯着不远处的萧雨,萧雨握着长剑已追了过来,刻不容缓,只能躲避,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解释和交流,萧雨的长剑很快,李仲宣的武功也不差。 “你这是做什么,萧雨,你为什么对我斩尽杀绝?” “少废话,杀了你再说。”萧雨气坏了,他这一生只爱过一个人,那就是连翘,如今连翘忽然消失了,且就在他送乔安回去后连翘消失的,在那个时间点,真正有机会接触连翘的除了李仲宣不会有第二个人。 萧雨生气极了,如若李仲宣解释,并且将连翘交出来也就罢了,但李仲宣却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李仲宣,真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萧雨的长剑轻灵抖动,犹如灵蛇一般,李仲宣和萧雨单打独斗,他没有伤害萧雨的意思,防御多过了攻击,因此倒是吃亏不小,跌跌撞撞后退。 “我要杀了你,连翘呢?”长剑已落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一股侵入骨髓的冷意让李仲宣不寒而栗。 “连翘?他没在谷中吗?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李仲宣终于知道了萧雨的意思,他在找连翘。 “我这就杀了你!”萧雨的长剑举了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乔安从黑暗中出现了,“萧大哥,刀下留人啊。”不得不说,沈乔安出现的太及时了。 尽管,现如今的李仲宣已是周青青的夫君了,但乔安对他的爱是浓郁的,是难解难分的。 她相信,如若连翘果真失踪了,这事一定不是李仲宣做出来的,李仲宣想不到乔安会忽然出现,他缓慢起身,“安儿?” “别说话!”乔安唯恐李仲宣会越描越黑。 李仲宣想要靠近乔安,但沈乔安看起来却很愤怒,“我要你别说话,不要靠近我。”李仲宣只能保持之前的姿势,乔安盯着对面的萧雨看了看,“连翘也失踪了吗?” “什么叫也?”燕轻阁盯着乔安看了看。 “我一个朋友也失踪了,我怀疑他们被关在了一个地方。”乔安这么说,尽管萧雨不相信李仲宣,但萧雨对乔安却十分信任,盯着乔安看了看,萧雨沉默了。 “不是他抓了我夫人?”萧雨长剑指了指旁边的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到底做没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乔安不维护李仲宣,大鹏展翅一般的手收了回来,眼盯着李仲宣,李仲宣不假思索道:“我是君子,怎么会做这等小人才做的事,这事里头有误会。” “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儿去调查,仲宣哥哥,你还到峨眉去,多留意留意她们,我总感觉这群女孩儿不简单。”李仲宣想不到乔安会在危难关头保护在自己面前,刚刚的萧雨已狂怒,如若稍有不慎,一切就危险了。 乔安竟在这等情况之下也还在为自己辩解。 李仲宣没来由的感动,回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倒是感觉十分对不起乔安,萧雨不相信李仲宣,但却相信乔安。 “罢了,看在沈姑娘面子上,我就饶了你,去吧。”萧雨挥挥手。 “仲宣哥哥,你去吧,快走。”看李仲宣似要和自己说什么,乔安忙对李仲宣挥了挥手,李仲宣只能离开。 说真的,他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 等李仲宣走远,乔安这才靠近萧雨,她缓慢道:“事情不是李仲宣做的,我认识李仲宣十一年,这十一年里她从不会乱来,至于这等卑鄙无耻的事,就更不是李仲宣能做的出的了。” 乔安将关于金锁的事也说了出来,萧雨听了后,道:“月牙剑?你的意思,只要找到吗月牙剑的持有者,事情基本上也就成了?” “但萧大哥你不要轻举妄动,这月牙剑可厉害极了,而持有者神出鬼没更是厉害。”乔安和萧雨一边聊一边走。 萧雨决定穷尽一切去帮助乔安,乔安怀疑此事和周青青可能有关系,因此决定隐藏在峨眉山且看看动向。 那峨眉山的女弟子多了去了,峨眉和少林本是武林的天罡北斗,因此里头人多势众也算寻常,这给了乔安潜伏的机会。 进峨眉后,乔安更换了一件女子的衣裳,她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此刻,周青青就在庭院里,她在看池塘里的鱼儿呢,不小心一低头,一枚金簪子委落在了湖水中,水面蹙起一层涟漪,瞬间那金簪子就不见了,周青青急忙对旁边的侍女挥手。 “那个女孩,你过来,帮我个忙。” 她满以为那女孩会过来,哪里知道她不叫也还罢了,这一叫,那女孩竟躲避一般的离开了,周青青只感觉奇怪,峨眉派中也有弟子如此目中无人吗?她诧异的追过去,却看到了李仲宣。 原来李仲宣也怀疑峨眉派有问题,他看是闲庭信步,实际上却在到处寻找线索,此刻李仲宣听前面周青青似乎在和人聊天,急过去看,在转弯处却看到了乔安。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乔安潜伏伺机而动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在这里遇乔安,这也的确是李仲宣始料未及的,后院一览无遗,周青青一旦到后面来,一切就露馅了。 看到这里,李仲宣忙道:“你怎么在这里?” 乔安指了指背后,杀鸡抹脖子一般比划,李仲宣哭笑不得,忙道:“我送你到屋顶上去,你不要说话。”乔安点点头。 为防备有人在这里捣乱,一眉师太修筑的屋子拔地而起,地面距离屋顶有三丈远近,这可不是一般会武功的人就能上去的。 李仲宣一把抱住了乔安,两人飞了起来,接着在空中李仲宣将乔安朝着屋顶位置一送,乔安一脚踩在了李仲宣肩膀上,李仲宣下坠,沈乔安一个鹞子翻身,人已飞到了屋顶上。 从后面走过来一个侍女,她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你跑什么跑,我会吃了你吗?”转弯处,周青青已气鼓鼓的到了,她脾气似乎一点都不好,后院只有这么一个侍女,因此被抓了个正着。 “你跑到哪里去?” “奴婢,奴婢就随便走走。”那侍女已不知作何回答了,周青青那阴测测的厉眸扫射了她一下,那女孩急忙跪在了地上。 “罢了,你和一个侍女置什么气,到前面去吧。”李仲宣唯恐周青青看出端倪,送周青青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乔安越过一重一重屋顶,她选择了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可清楚的看到李仲宣和周青青,他们两人一家人一般的甜蜜,原来刚刚不是自己的行动让周青青生疑了,而是周青青找她打捞金簪子。 乔安没去,那任务自然是落在了李仲宣身上,捞起来金簪子后,周青青傲娇一笑,指了指自己的云鬓,李仲宣含笑用手指梳了一下周青青的发丝,将那金簪子别在了上面。 “仲宣哥哥,有你真好。”周青青的身体倾斜,靠在了李仲宣的身上,沈乔安看到这里顿时生气了,用力攥着拳头。 李仲宣曲意逢迎,唯恐乔安动怒,道:“我送你回去吧,我们走。”送周青青回去后,李仲宣从屋子出来,但再寻找乔安,却不见了人。 原来沈乔安上屋顶后竟也看到屋顶上有其余人,那是个白衣服的男子,乔安没能看出是谁,只感觉那人武功很好,消失的很快。 乔安追了一小会,发觉那人到后院去了,这后院复杂犹如秘境迷宫,乔安不敢造次,只能退下,她准备到前院去找李仲宣,结果却遇到了一个颠簸的老太太,那是个老态龙钟之人,此人走的很慢,一行动就气喘吁吁。 她手中有吃的东西,这深更半夜的,她这老仆送吃的给谁呢?因了那老人,乔安停住了脚步!乔安跟在了那人背后,那老人行动很慢,许久后到降魔塔位置去了。 她将饭菜倒在了一个大大的陶盆内,而后离开了,但里头也不见有人取用,那老太太例行公事一般,倒完毕就走,一点儿不理会里头人在做什么。 沈乔安等那老人离开,环顾了一下四面八方,确定周边并没有什么人偷窥,这才纵身一跃靠近了降魔塔。 难不成,这里头有什么秘密、难不成她要找的人竟被囚禁在降魔塔之中吗?沈乔安吸口气,悄然无声的靠近,她似乎听到里头有人咀嚼食物,但她这才一靠近,里头瞬息就安静了下来。 乔安将耳朵贴在降魔塔上听,并不能听到里头有声音,她靠近那小窗口,朝着里头看了看。那降魔塔里头可用来采光的只有头顶那垂直的一个窟窿,里头几乎黑咕隆咚,但里头的人却适应了黑暗。 听有人靠近,金锁和连翘瑟缩到了外面人不能看到的位置,他们两人盯着外面看,蓦地看到了一张脸,乔安随意一瞥,没发现异常也就离开了,里头两人也没看出外面是谁。 等乔安走了后,金锁恍惚想到了什么,拉住了连翘的手,尖叫了起来:“不对劲啊,刚刚那好像是乔安姐姐。” “沈姑娘?”刚刚胆战心惊的连翘是的确没能看出外面那转瞬即逝的一张脸是谁,她飘忽的好像鬼魅,甚至于没弄出一点点的声音,两人互望一眼,下一刻金锁和连翘都大声疾呼。 前者叫“娘亲”,后者直呼其名,然而沈乔安早走远了,她一把扣住了那老太太的肩膀,“别回头,问你几个问题,否则要你碎尸万段。”乔安断定这迟缓的老人不会什么武功。 “那降魔塔里有什么秘密?”第一个问题。 “咿咿呀,啊啊。”那老人回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乔安叹口气:“罢了,你走吧。”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老人却反扣住了乔安的肩膀,乔安想不到这老人会武功,因此倒是闹出了这倒绷孩儿的事,“你,你要做什么?” 那老人不说话,乔安自杆菌肩膀一疼,一根银针已刺入,那老人一脚将乔安发射到了月桂花花丛里,乔安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那是有毒的银针,但对沈乔安而言却无济于事,乔安吃的毒药比一般人吃的盐巴还要多,当初在取峰山上和老庄主学医的时候,乔安早修炼的百毒不侵了。 因此,一刻钟后,沈乔安已可以移动了,她只感觉肩膀剧痛,那银针竟还在里头,她用力拍肩膀,那银针 才一点一点冒了出来,乔安早累的满头大汗。 然而就在她准备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在低低的交谈,一个声音道:“仲宣哥哥,就在这里吧。”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更低哑,也不知究竟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不久花丛在颤动,沈乔安听到周青青在呻吟,那似乎是享受的、又似乎是被折磨的声音,犹如一只被绳索捆绑起来的麋鹿想要挣扎一般发出的求救讯号。 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诧然,接着她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人在……乔安不能继续看了,她只感觉自己心痛,从危险地带出来,她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休息,这后山乃峨眉山的禁地,一般人不能进入。 乔安看一个屋子黑咕隆咚的,凑近,真是冤家路窄,乔安看到了那老婆婆,她握着银针就偷袭,那聋哑人终于发出了一声呻吟,但那短促的呻吟结束后,老人已倒在了地上。 乔安上前,更换了那老婆子的衣裳,而后处理了尸体,到屋子睡觉去了。 第二日,乔安出来上工,她临走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老太太的脸,那张脸上有纵横交错的沟壑,皮肤蜡黄喑哑,这张脸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乔安化妆完毕,从这屋子出来了。 她哪里知道这老太太一天要做什么事,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到前院去,结果人没出来呢,一个丫头已尖声道:“魏婆子,也不是我们晚辈说你,你还到前面去呢?这里也是你倚老卖老的地方吗?那边究竟怎么样了,这是今日的饭菜,快送了去。” “以后没事不要乱走,知道了吗?”乔安被那臭丫头教训了一通,她麻木不仁的点点头,握着托盘离开了。 到那降魔塔,发觉昨日的饭菜还堆积在里头,有三五成群的蚊蚋在追逐,乔安泼掉了里头发霉变质的饭菜,更换了一盆,将咸菜窝头放在了旁边的碗盏里,她在等,但里头却安安静静的。 昨日乔安还听到了咀嚼的声音呢,今日怎么就不见了呢? “金锁?阿锁?连翘?”乔安不抱希望的低喃,伸手在塔身上拍击了一下,也不见有人回答,就在她迟疑不决准备离开的时候,金锁却蜷在了那小窗口朝着她偷瞄了一下,乔安一看,急忙凑近。 吓得金锁后退。 “金锁,我是乔安啊。”乔安将手探入了里头,“我是你娘亲,阿锁,你爹爹说你不见了失踪了!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这里,你、你怎么就在降魔塔里头?”乔安只感觉好奇,用力拍了一下。 “啊,沈乔安?”连翘惊喜的一叫,手已伸了出来,沈乔安用力攥着她的手,金锁将自己和连翘的计划告诉了乔安,希望乔安能帮一帮他们,沈乔安连忙点头。 下午,乔安找了那昨日的女孩去反馈情况,那女孩诧异极了,跟了乔安到降魔塔,她瞅了瞅里头,看到了两个一动不动的尸体,“糟糕,你在这里等着!我找教主来。” 一会后,周青青到了,她看到里头有尸体,倒是奇怪,“不对劲啊,这个季节怎么不腐败?没有臭味儿们。” “他们已上天没吃东西了,魏婆子说的。”那姑娘指了指乔安,乔安唯恐周青青看出自己,低头点点头。 “找人打开这一堵墙,让我去看看。”周青青指了指墙壁,几个人过来了,他们用敲了许久才将那一堵墙打开,那人靠近了金锁,提起来,金锁的身体软塌塌的,那人朝外面喊:“教主,人已死了。” “处理掉,不要让其余人知道了。”周青青转身就走,只感觉晦气,然而就在此刻,萧雨已从天而降。 “连翘,原来你果真在这里?”萧雨是跟乔安过来的,他唯恐自己搅乱了乔安的计划,因此不动声色跟在背后,此刻蓦地看到连翘在里头,急忙护了连翘和金锁走开。 “萧大哥,你轻身功夫很好,你和金锁离开。”乔安安排。 金锁才不要临阵脱逃呢,竟准备和乔安对付一下眼前的恶女,“安儿姐姐,她有月牙剑呢,您注意点。” “你快走,我知道!”乔安就想将月牙剑抢夺过来,毕竟这把剑可太厉害了,一旦落入了坏人手中,武林将来依旧大乱。 “沈乔安,原来是你?”周青青狂怒,她怒吼了一声拨开了花丛,一把将月牙剑拿出来,乔安示意萧雨带连翘和金锁离开,“你们快走,我抢了月牙剑随后就到,不要执迷不悟,快走。” 萧雨也知道等会儿那一群女弟子来了情况就不好了,金锁的精神头看起来还不错,但连翘看起来要死不活,萧雨抱着连翘的腰肢,一手握住了金锁,将骂骂咧咧的金锁拉走了,金锁依旧骂不绝口。 看几个人飞开,乔安念诵“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上则为河岳,下则为日星”,周青青哪里管这个,握了月牙剑就刺乔安,但奇怪的是,那月牙剑似乎逐渐变重了,之前轻灵也不复存在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仲宣入迷乔安被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啊,这!”她胆战心惊,“这怎么可能?这没可能啊!”那把剑之前挥洒自如,如今却成了她的羁绊,她急忙丢开,但奇怪的现象是,那月牙剑落在地上重新熠熠生辉虎啸龙吟,乔安凑近,一把将月牙剑拿起来。 “周青青,这把剑是正义的武器,你居心叵测,这把剑就不怎么听你的话了,还要为非作歹吗?”月牙剑的剑锋已凑近了周青青的咽喉,乔安并不着急杀了她。 她希望武林人能知道,偷窃了月牙剑的是周青青,希望周青青身败名裂换取暂时的和平,但周青青却连连后退,“沈乔安,你、你做什么呢?你要做什么啊?” “装!继续装!”乔安步步紧逼,寒芒已完美的将周青青笼罩在了里头。 “沈姑娘,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你也不能斩尽杀绝啊,尽管仲宣哥哥未必爱我,但、但我对他是真心实意啊,自那日我们、自那日我们、我就注定了是他的人,这一辈子都不离不弃,实不相瞒,我现在已有了他的孩子,我、我请求你大恩大德高抬贵手吧。” 她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在刺激乔安,都在撩拨乔安,挑衅乔安。 “周青青,是你勾引了他,如今你还要做什么呢?”乔安质问,周青青装作很无辜很胆怯的后退,泪水扑簌簌滚落,要多楚楚可怜就有多楚楚可怜。 “乔安,你、你怎么能这样?”背后是李仲宣的声音,原来刚刚的观众并非乔安一人,原来周青青之所以竭尽全力的表演,其目的就是为让李仲宣多看一眼,沈乔安微微闭眼,再一次睁开眼睛,她的泪水却猝不及防滚落了下来。 她将月牙剑丢出,那月牙剑钉在了一棵树上,剑柄兀自微微晃动,乔安想不到有朝一日李仲宣会站在别人面前,而在多年前,李仲宣不分皂白总是站在自己身边的,如今呢?如今的李仲宣已移情别恋了。 一想到他们在月桂花丛里欢好,乔安的心逐渐枯萎了,她转身就走。 “安儿,你!”李仲宣追了出去,他准备抓住乔安的手,但乔安留给他的却是个孤傲的冷漠背影,她闪电一般的回头,眼神阴鸷狠戾,一股邪佞之气已扑面而来。 李仲宣举足不前。 “看好你的人,不要追我!不要咄咄逼人!” “安、”李仲宣还要说什么,乔安已不听了,她准备快速撤离,但才一转身,糟糕的状况发生了,不远处的周青青跌了下去。 “夫人!” “教主?” 一干女孩儿惊慌失措靠近,沈乔安知周青青在表演,自然不予理会,但李仲宣就不同了,他担心的靠近,发觉周青青昏了过去,忙道:“安儿过来帮帮忙啊。” 乔安才不要去。 “安儿,算我求你了,如今人命关天,就是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也放在以后去处理去解决吧。”李仲宣翘首看向乔安,乔安盯着倒在地上的周青青,“算我倒霉。” 她听了周青青的脉息,发觉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却依旧煞有介事的说了一些病灶,指派人送周青青到卧房,周青青一点没苏醒的症状。 “究竟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乔安翻白眼,“昏过去了。” “动了胎气?”旁边一个女孩怯生生的问,乔安忍俊不禁,但笑着笑着,笑弧却僵在了嘴角,她握着周青青的脉息听了听,发觉确乎是喜脉,乔安只感觉一股湍急的热血潮涌到了心口,气血在胸膛内横冲直撞。 她嫌恶的盯着李仲宣,似乎在控诉什么,李仲宣被乔安的眼神吓到了。 “安儿,你?”他鲜少看到乔安这痛切而悲凉的眼神,就在他的手想要握乔安手的同一时间,乔安瑟缩了一下。 “李仲宣,你不要碰我。”乔安警告了一声。 另一边,周青青“醒过来”了,她的眼失去了健康的光彩,少气无力道:“仲宣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三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儿的生活在一起呢?你如不喜欢我,你休了我就好了,仲宣哥哥,我只要你幸福快乐。” 什么叫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哎呦,这么善解人意呢,那不如就打掉你的腹中胎儿咯?”乔安恶毒的诅咒,周青青听到这里,眼内升起惊澜,“安儿姐姐,我尊重您,敬重您,您怎么能如此斩尽杀绝,稚子无辜啊。” 说完后周青青哭了起来。 “少在这里装蒜,”乔安一把用力扼住了周青青的手腕,“为什么抓金锁和连翘,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周青青大惊失色,彷徨不已,“我抓他们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抓他们啊?”周青青为自己辩驳,乔安不想意气用事,冷笑一声起身。 “那算是我看错了,后会有期吧。”乔安转身就走,他这一走,李仲宣却追在了背后,看李仲宣追乔安,周青青更心如刀绞,他们的感情如此珠联璧合,竟是她不能插足也不能破坏的了。 两人到外面,凉风习习,吹掉了乔安额颅上的湿漉漉的汗液,她义无反顾往前走,显是要离开了。 “你怎么能含血喷人?”乔安满以为李仲宣是来留自己的,但哪里知道李仲宣竟冒出了这么一句。 乔安如何去回答?她亲眼目睹周青青将金锁和连翘关押在了降魔塔内,但又能怎么样呢? “安儿,说真的,连我也不喜欢她,但如今她已怀孕了,是我酒后失德!我只能给你道歉,我一次伤害了你们两个。” “不,不,我早有倾慕之人,李仲宣,你如何能伤害到我,真是自不量力。”乔安狂怒挥手,在这等时候她的话自然是气话了,有口无心。 但李仲宣却抓住了什么,“安儿,你果真爱上了他。” “是啊,你能移情别恋,我怎么就不能爱上他了?如今我们就分道扬镳吧,李仲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心猿意马也难受的厉害,如今你我已离散,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去吧,去吧。”乔安讥嘲一笑。 “安儿,我最后求你两件事情。”李仲宣盯着乔安的眼睛,尽管有无穷尽恶毒的诅咒,但沈乔安还是忍住了,毕竟相爱一场,即便这结局是空欢喜,也要体面一些啊。 乔安微微闭上眼,李仲宣看到她的长睫在晃动,她内心波动的很厉害,心湖荡漾。她怎么能拒绝李仲宣呢,看乔安沉默,李仲宣这才表态,“这第一,帮她保胎,不要伤害她怎么样?” 乔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这第二,事已至此,我也不强求你回京了。”一听到帝京,乔安想到的是映入眼帘的鳞次栉比的高楼,想到的是崇山峻岭之内美不征收的风景,想到了帝京的风土人情。 在那遥远而让人神往的帝京啊,有他敦厚的爹爹、丧尽天良的表哥、老实巴交的成将军、忠心耿耿的裴大人、手足情深的红姐等,如今,她还有什么面子回去呢?当初他们成双作对到了这里,如今一切都要失去了。 未来,他有可能会和眼前女子一起回京,而她呢,将是他记忆里逐渐消失的,逐渐褪色变黄的风景,久而久之,他就再也不会想到她,以及两人在一起的旖旎岁月了。 乔安盯着不远处的女孩儿看了看,周青青已气喘吁吁,看这模样儿也确乎需要个人保胎,“周青青,你起来!我答应保胎不过是因为这孩子是仲宣哥哥的骨血罢了,我和他在一起十一年,这十一年里聚少离多,按说我该给他生儿育女的,但竟没个一男半女,你也算得了便宜。” 但沈乔安斜睨了一下周青青,“你也不要演戏,孩子三个月后就坐稳了,我就走了,以后会怎么样,你心知肚明。” 周青青在作恶,奈何李仲宣和众人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乔安已知根知底,但她的话又能怎么样呢? 周青青急忙给乔安叩头。 乔安留下来照顾周青青,实际上这一段时间李仲宣也时常靠近她,他回忆当年的一切,将这美好的一切都描述出来给乔安听,但沈乔安却一点都不喜欢听,说着说着,乔安冷笑了起来。 “真是风月无情,佳期如梦,现如今李哥你对她一人好就行了,我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乔安撇清了和李仲宣的关系。 之前还亲昵的在叫“仲宣哥哥”,如今已是“李哥”长“李哥”短了,李仲宣企图去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乔安已疲软,听都不喜欢听。 乔安开了安胎药给周青青,一开始,沈乔安还以为周青青是弄虚作假,但发觉周青青这肚子里的孩子竟是个真的,这不免让乔安更失落。 “我们为了这孩子也可将恩恩怨怨暂时丢开了,话说回来,不是我谅解了你,而是目前只能这样,最近你安分守己点儿。” “沈乔安,你败了,你一败如水,李仲宣压根不喜欢你。”乔安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但周青青却冷冰冰冒出来这么一句。 她握着空碗的手颤动了一下,周青青敏锐的捕捉到了乔安的动态,她嗤笑一声,“所以,你要说什么呢?” “走吧,沈乔安,我给你一条路。” “大路朝天,各有一边,你以为我非要和你走这独木桥?”乔安怒了,“说一千道一万,如若不是你这腹中胎儿,我怎么可能会做小伏低?我和仲宣哥哥本无一男半女,如今他有了骨血,原本是我该开心的事,你好自为之吧。” 乔安怒吼。 “沈乔安,饶是你厉害,你多才,但你依旧还是败在了我手中!至于李仲宣,他不过是我裙下之臣罢了,现如今我不用这孩子依旧可以控制他,你相信吗?你们的感情啊,就好像这火焰一般,”周青青朝着手边的一根蜡烛吹口气,那蜡烛顿时熄灭了,“不堪一击,也不可死灰复燃。” 乔安忍着不发作,她清楚的很,如今周青青无非是想要触怒自己罢了,一旦自己生气,可不是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该说的都说了吗?你刚刚说你要给我一条路,我该怎么办,怎么走?”乔安笑睨一下周青青。 发昏章第十一!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绿茶女子玻璃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沈乔安“一条路”呢,乔安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凝望着周青青那海洋一般的眼睛,周青青深邃的眼看起来很平静,里头蕴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沈乔安,你只需要答应我,你可以离开这,就足够了。” “我不会伤害你!并且会送你离开,你到帝京去吧,怎么样?”周青青开始和乔安讨价还价,闻声,沈乔安冷静一笑,“到帝京去?然后我身败名裂吗?你可真是会出谋划策,你竟是一点儿风险和亏都不吃呢,你以为我沈乔安是傻子吗?” 乔安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以至于吓到了周青青。 “这条路你要不走,将来就真的身败名裂了,沈乔安,有更厉害的对手等着你,我现如今不过给你一个正确的建议罢了,希望你明白。”周青青嗤笑一声,乔安怒了,她手指在碗盏上用力一敲,一片锋利的瓷片已捏在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那锋利的瓷片放射出一股冷锐的光,乔安的手推向前,锋利的瓷片已抵在了周青青的咽喉上。 “快说,龙二究竟在哪里?你们一定已联络起来了,是也不是?快说!” 乔安恨不得将周青青大卸八块。 “龙二?”周青青冷笑,“我怎么知道龙二在哪里呢?但龙二一定就在你们身边,他就好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周青青神经质一笑,指了指天空,“飘啊飘,然后一口要在你的肩膀上,哈哈哈,龙二是个磨牙吮血的魔鬼呢。” “你!”乔安的瓷片已划破了周青青的咽喉,那白瓷一般的肌肤上顿时沾上了红色的血痕,周青青并不畏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杀了我等同于一尸两命,看李仲宣能饶了你吗?啊哈哈哈。” 周青青分明在挑衅她。 乔安此刻早怒不可遏,目光诡冷,“好,既是你要我动手,切莫后悔,我杀了你再去找龙二,而后就离开,李仲宣能奈我何?别以为你怀孕了我就不敢对你下手,别以为我怕喜欢李仲宣,你就能肆无忌惮。” 周青青听到这里,脸立即变了颜色,恐惧的一层白侵袭了过来。她面颊上的血液消失的干干净净,嘴唇颤动的厉害,彷如被从水中丢出来的鱼儿一般,她似乎在奋力的吸取新鲜的空气。 看周青青这模样儿,真是大快人心。 “嘭”的一声,有碗盏落在了地上,乔安火速回头,看到了握着托盘的李仲宣,李仲宣手中握着托盘,托盘倾斜了,里头的水果已在地上翻滚,乔安盯着李仲宣,李仲宣嘶鸣:“沈乔安,你做什么呢?” “啊,仲宣哥哥,你、你来了啊?沈乔安要杀我呢,她盘问我是如何勾引你的,还要杀了我们的孩子。”周青青顿时哭起来,看周青青哭哭啼啼,李仲宣已懊恼,他靠近了周青青,抱住了周青青,眼却盯着乔安在看。 “你们玩儿吧,我走了。”乔安转身就走,到门口后退了回来,指了指李仲宣腰间的月牙剑,“之前这把剑是詹云昕送给我的,如今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李仲宣,你已堕入魔道,你已被眼前的红粉骷髅吸引了,保不齐你明日会不会做和詹月仙一般的事情,拿出来!” 李仲宣不情愿将月牙剑交给乔安,毕竟此刻乔安心情激动,如若拿走了月牙剑,似乎欠妥。 他一把保护住了月牙剑,而云榻上的周青青已抱着膝盖颤抖了起来,“仲宣哥哥,不要将月牙剑交给她啊,她刚刚说了,要用这把剑杀光我峨眉派的女弟子啊,仲宣哥哥。” 李仲宣已经不能分辨究竟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了。 周青青这么添油加醋一说,李仲宣更感觉这把剑不可给乔安。 “给我!”乔安对李仲宣已失望了,为什么明明周青青看来如此形迹可疑,在他李仲宣眼睛里还是白莲花一般干净而纯洁的呢?为什么她的话明明漏洞百出,李仲宣却信以为真呢? 而她呢,她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但李仲宣却是一点都不去听的,看到这里,乔安决定抢了月牙剑就走。 可惜李仲宣会的武功乔安也会,他们共同在中京学习过不少的武功,后乔安得到了子辰道长以及成造极和天涯谱上的武功,乃至于天玄神功等都是两人一起学习的,因此乔安一出手,李仲宣已能先发制人,这可让乔安无计可施。 “给我啊。” 乔安怒了。 两人抢夺了一圈,乔安落败了,也不要月牙剑了,纵身一跃上屋顶离开了,哪里知道才一走,外面就围拢过来了一群人,那一群人很是厉害,打起来真个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 乔安正在气头上,武功比平日里还凶猛不少,教训了这些女弟子后转而离开了,李仲宣唯恐乔安会做疯癫的事,急忙追在了背后,乔安这一回头就看到了李仲宣,心情自然不好。 “你可跟着我做什么呢?不照顾你的小娇妻了?”乔安冷嘲热讽。 “安儿,你变了。”乔安做梦都想不到,李仲宣会冲口而出“你变了”,明明“变了”的是李仲宣啊,现如今移情别恋的是他,将她置之度外的也是他,而李仲宣竟学会了恶人先告状。 “我变了?”乔安苦笑,惨烈的笑容透露着内心的疲惫,他的心跳动的很厉害,“我变了,竟是我变了?”乔安用力一拳头打在了旁边的水曲柳上,那水曲柳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上面的乌鸦啊知了啊,都吱吱喳喳的飞走了。 李仲宣急忙靠近去看乔安的手,乔安用力甩开臂膀,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急忙追在了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远处是个小村落,里头有光斑,乔安指了指,“你这家伙别跟着我了,我到前面投宿去呢,你快回去。” 他不说话,依旧不紧不慢的若即若离的跟在乔安背后。 乔安一停顿,李仲宣也停顿下来。乔安去溪边喝水,李仲宣也去了,两人喝过了水后,来到了路边。乔安采花,看都不看李仲宣,李仲宣却看着远处,眼角余光盯着乔安。 乔安出溜一声到远处去了,结果李仲宣鬼魅一般已降落在了他前面,打是打不过了,逃似乎也难上加难,乔安缴械投降了,但李仲宣却不走。 “你回去!”乔安指了指脚边,“不要靠近我,快回去看你的周青青,你夫人怀孕呢,你怎么还在这里和我纠缠?” 说真的,乔安是不喜欢周青青,但却担心周青青的腹中胎儿,但她哪里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李仲宣就越是无动于衷。 他耍赖皮一般跟在乔安背后。 乔安也不理会了,一屁股坐在了马路旁边的石头上,托腮看着远处的村庄,村庄里,家家户户都点了蜡烛,每一个明媚的蜡烛之下都笼罩了一个好的家庭,他们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说不尽的故事。 乔安也向往他们的生活,希冀有那么一天,李仲宣会放弃一切和自己隐居起来。 一日三餐简简单单就好,此刻李仲宣也盯着村庄看,念头竟和乔安如出一辙,乔安不看了,回头丢一枚小石子儿给李仲宣,“滚回去啊,不要跟我了。” “那,这月牙剑交给你,你注意安全。”看是要离开了,乔安急忙从李仲宣手中将月牙剑拿过来。 正准备分道扬镳呢,李仲宣却肩膀一沉,回头,那沉甸甸的月牙剑压在了右肩上,他不感觉惶恐,倒是有点奇怪。 “仲宣哥哥,爱我还是她?”沈乔安本不该问,但问句却似从唇齿之间跳出一般。 “自然是你。” “好,这就够了,去吧。”乔安疲倦一笑,将月牙剑入鞘,那月牙剑听话的很,犹如找到了新的主人一般。 可就在此刻,不远处的一个农家小院里有了女子的哭声,那哭声时缓时急,听起来有点怕人,不是有人受伤就是有人遇到了什么危险,奇怪的是那屋子的左邻右舍都见死不救,看没人出来,乔安朝着那屋子去了。 李仲宣唯恐乔安遇险,急忙跟在了背后,两人进入那屋子,迎面看到几个小呆瓜一般跪在门口的女孩儿,大的那个有五岁,一字排开,后面两个年纪相仿的双胞胎,这三个小女孩对着一个胡萝卜在礼拜。 “你说娘还是要生女孩吗?”大的那个女孩问旁边三岁小孩,三岁小孩困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搔搔头皮:“周叔叔说男孩和女孩都一样啊。” “怎么能一样,他们有个东西我们没有啊。”另一个更小的女孩嘟囔了一声,接着三个女孩看向了乔安和李仲宣,乔安已知道了,这屋子里的女子在生孩子,而这三个女孩儿竟是那女子的孩子。 谁这么喜欢繁殖嘛!沈乔安不禁叹口气。 “哎呦,贵客登门了,你们做什么呢?”大的那个女孩靠近了乔安,端庄的站在乔安面前,给乔安行礼。 “路过,你娘亲在生孩子呢?如今十有八九是难产了,我到里头去看看。”乔安看几个小孩儿都穿的破破烂烂的,于心不忍,将钱袋拿出来给了她们,大女子已诧异的尖叫,“啊,这是什么?” 乔安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将金铃子丢了出去,急忙去看,发觉那大女子盯着银子看,白银在月光之下看起来明亮极了,很显然那大女子不知道白银是个什么东西,乔安拿过来交给了李仲宣,“这里是个小镇子,想必有杂货铺了,你砸门去,买红糖和吃的来,快去。” “我不去。”李仲宣抱着手臂,嘟囔道:“我去你就逃之夭夭了,才不要去呢。” “我去我去,你去助产。”乔安朝着那屋子努努嘴,李仲宣知乔安要多管闲事了,这才一笑,握着银子离开了。 乔安朝着里头去,一面走一面对那几个女孩儿道:“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区别,什么多一个东西少一个东西的,我们都一样。” “但娘亲说不一样啊,我们都在盼望小弟弟。”沈乔安叹口气,不说话了,和三岁小孩讲道理,真是没事找抽。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救人一命不痛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心头不痛快,三两步进入了屋子,发觉屋子里一干二净,是那种家徒四壁的干净,萧然的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此刻一个粉面含春的女子口中叼着枕头在哭喊,她仰面躺倒用力的呼吸,急促的扭动身体,门户大开,但孩子就是不见出来。 几个女孩儿看到娘亲生孩子竟死去活来这么痛苦,都感觉女孩低贱,男子高贵,乔安推那大女子一把,“这里不要凑热闹,快出去。” 那大女子也恐怖,带了几个小萝卜头离开了,看他们整整齐齐出门,乔安才靠近那死去活来的女子,“大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你不要误会,我是过路人,我之前学习过岐黄之术,听您教的死去活来,过来为您帮忙来了。” “好,好啊,你快看看这是什么情况,为何我这孩子就是不能顺利的出生呢?”那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乔安急忙凑近,看了后脸色顿时变了,她将真力凝聚在手掌心,在女子肚皮上轻轻运行了一个小周天,那女子眉目之间已有了温婉的和乐之气。 “姑娘,究竟怎么个情况啊?” “这是个死婴,但你不要怕,我处理掉他。”乔安这么说,她看了看产门上的孩子,孩子还有一口气,头卡在了那个位置,要出不得出,要进不得进,反正尴尬极了。 就这么下去,不要说孩子了,大人也危在旦夕,她决定先救一个再说,又发觉那女子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小孩,这才扯谎告诉他孩子已死,实际上,这孩子即便是出生了也未必健康。 现如今,保大保小的难题交给了乔安去处理,乔安自然是竭尽全力去保护大人了。 就在此刻,那死去活来的女子却一把扼住了乔安的手腕,“姑娘,姑娘啊,你可不能乱来啊,我就是死了也要为齐二爷生一个孩子啊,如今这孩子是个男孩儿啊,我死了不要紧,我这孩子要安全啊,姑娘,姑娘啊。” “什么叫你死了也没事,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在怀,人没有了就一切都归零了。”这时间也来不及说什么大道理,乔安点住了那女子大腿的穴道,顿时那女子感觉大腿位置麻木不仁。 “你,你做什么啊?”那女子惊慌失措大喊大叫,乔安才不管呢,她精通医学,知僵持下去大人小孩都要一命呜呼,乘这麻还没过去,立即将男婴弄了出来,手法自然有点野蛮,以至于那男婴一出娘胎就一命呜呼了。 那女子一看是个男孩,开心极了,一把抱住了小孩,但再一看,孩子脸颊发青,身体绵软,知乔安用了非常手段,她痛哭流涕指着乔安的鼻子就骂,乔安却一笑,“你这人好奇怪,我刚刚救了你的命啊,你这孩子就算是顺顺利利出生了,也是个短命鬼。” “退一步说,出娘胎就没有母亲的孩子怎么可能存活?你这孩子先天不足,就算是有娘精心呵护也不成,我是医官,我门儿清。”乔安不想纠缠,转身准备离开。 “呜呜呜,呜呜呜。”屋子里,爆发出一段元气十足的哭声,听起来好像是在表演,因为那哭声实在是太荡气回肠了,真可谓余音绕梁。 从屋子出来,乔安看李仲宣已回来了,李仲宣买了牛皮糖给小孩儿吃,几个小鼻涕虫跟前跟后,发了牛皮糖后,看向乔安。 “人呢,怎么样呢?” “那臭姐姐要小孩,她哪里知道那小孩儿已闭气了,刚刚情况紧急,我保了她,那小孩儿自然保全不了了。我又不是大罗金仙,结果她就污言秽语咒骂我。”李仲宣也听到了屋子里的谩骂。 如若这屋子里的不是刚刚生过孩子的女子,而是个男人,他保证给此人饱以老拳,事已至此,乔安准备离开了,那女子却还在哭。 “齐二爷啊齐二爷,我竟是如此无能吗?我不能给你生一个男孩啊,我和她们一样,一样啊,齐二爷。”那女子跪在了门口,对着天空嘶鸣。 乔安叹口气,她唯恐那女子有危险,看那女子衣衫褴褛,乔安再一次动了恻隐之心,“仲宣哥哥,你弄点红糖水去,她刚刚小产了危在旦夕,我们料理一下再走。”李仲宣点头去行动了,却发觉这庭院里空空如也,连个炉子等都没有。 乔安已靠近那女子,搀了她起身,“你如若说你愧对死了的夫君,我就愧对列祖列宗了,我连个小孩儿都没有啊。” “原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哎,姑娘,你真不该让我苟且偷生,我有个孩子就好了,我没孩子啊。”那女子继续哭,乔安听到这里彻底生气了,指了指门口几个鳞次栉比的小脑袋,“你那不是孩子吗?” “女孩也是孩子啊,女孩不是嘛。”乔安一口老血差不多涌到离开舌尖,世界上竟有如此冥顽不灵之人。 “老姐姐,男孩女孩都是人,生命应该得到同等的尊重,你这样厚此薄彼你如何对得起你夫君的在天之灵,再说了,世界上如若没女子,全人类都要毁灭了。”乔安也不知道什么说了,一时半会自然不能扭转这痛苦人的三观。 “你哪里知道,你不会知道的,”那女子黯然神伤,许久后又道:“对了,我没夫君啊,什么在天之灵不在天之灵?你可不要诅咒齐二爷啊,不然我和你拼命。” 弄了一程子,原来这是个头脑有问题的女人,沈乔安叹口气,送了红糖水过来给那女子喝,那女子呷一口,转身进入了屋子。 乔安和李仲宣面面相觑,两人哭笑不得,这算是逐客令了,乔安经常救人后人家都会对她感恩戴德,唯今日不同,这女子非但不感谢她,反而还对她恨之入骨。 从屋子出来,乔安看向远处,发觉这是个不错的小镇子,之前她和李仲宣也去过不少陌生的村落,但如眼前石头城一般的小镇子却还是第一次见,那小镇子规划的美好极了,家家户户门前都是井然有序的石台,一层一层竟很风雅。 乔安等找了一个农家借宿,那农人也很热情好客,“两位也是到太平谷办事去的吗?最近他老人家身体不怎么好,人上了年岁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哎,当年的天儿如今也变了,变了啊。” “太平谷?”乔安不知道这太平谷是什么地界,更不知道老人家口中那“老人家”又是何许人也,立即去打听,这老人家很健谈,挥挥手指了指不远处,此刻夜深人静,什么都看不清,但在那一片黑黢黢的峡谷内似能窥到灯火万千。 “那就是太平谷了,谷中有个孟尝君啊,真正是有求必应,去年我儿子被恶霸打断了小腿,我找老人家去投诉,他看我可怜不但让恶霸赔礼道歉,还为我儿子处理了伤口,后来还给了我们一片地让我们谋生,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看老人家热泪盈眶,乔安倒是想要看看他口中的“老人家”何许人也,这老人说起来太平谷的谷主真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乔安和李仲宣一听,发觉那谷主是个宅心仁厚之人。 说他是地主,但其为人敦厚,每一年雇佣的长工和短工都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从不剥削人,说他是生意人,但他的生意一言堂童叟无欺,说他是包租公,但这小镇子里不少的房子都是他的,他老人家从不过问房租一事。 谁有钱就多给两个,没钱就随意去住,隔三差五他还会到小镇子来走走,看国计民生有问题,立即慷慨解囊,这一小镇的人都对他钦佩而孺慕,充满了感激之情。 乔安让老丈为自己单独准备个屋子,但李仲宣却傲娇道:“为何要分开住?夫人,你还要和我闹别扭吗?已半夜三更了,我们也是时候该好好儿的聊一聊了呢。” 李仲宣这句话先发制人,以至于让沈乔安无言以对。此刻乔安不好解释,更不好当着老丈的面和李仲宣是撕破脸皮,低柔一笑,贤妻良母一般道:“是啊,夫君,我们是该好好儿的聊一聊了。” 一股恶寒侵入了李仲宣的骨髓,等老丈送他们到屋子,乔安坐在了木床上,李仲宣准备凑近,但却裹足不前,气氛有点莫名的尴尬。 “仲宣哥哥,那太平谷是什么路数,你可知?”不知道为什么,沈乔安将刚刚那生产的女子和太平谷联系在了一起,似乎这女子和太平谷有不解之缘。 女人都有准确的直觉,这是除过五觉外的第六感,沈乔安这么一说,李仲宣道:“之前做武林盟主似乎听说过太平谷,不过也是一点小消息罢了,大约这个老先生和我听说的一般无二,是个富贵闲人,悲天悯人而乐善好施,怜贫惜老的很。” 江湖上鲜少有这样的人,乔安竟半信半疑,不少武林里的门派都有自己的田产等,但他们对老百姓很苛待,以至于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又无计可施,乔安在月香阁内的时候处理过一桩案件,牵涉的就是关于租赁的问题。 甲方作为出租方,给出的条例很苛刻,乙方作为承租方那一年颗粒无收,本以为可以免租或者至少能减免一小部分,但哪里知道那些江湖人铁面无私,竟是油盐不进,农户无计可施才找了乔安解决问题。 而诸如武林人和朝廷人动手、江湖人和农户争夺地盘田产等等的案件层出不群,几乎日日都有那么一桩两桩,乔安已处理的游刃有余,而与此同时沈乔安也发现了,这些武林人都比较悭吝,他们对农户一点都不好。 尽管乔安已当头对面处理完毕那些诉讼,但私下里那些江湖人依旧怙恶不悛,依旧去压榨老百姓,如太平谷谷主一般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的。 “李仲宣,你明日早早的回去,我看这里风景好,人也好,准备盘桓一段时间,你回去后如若见到了燕轻阁和萧雨等,给我捎句话就好。”与其说乔安要留下来看好山好水,还不如说沈乔安想要看看那谷主。 但李仲宣却不走,非要和乔安同进同退。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太平谷外俨然太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早膳送了过来,有爆炒五花肉、清蒸鲈鱼、糖醋排骨以及棒子面粥,乔安鲜少吃的如此惬意,他看那老丈,发觉其衣裳也光鲜亮丽,和一般的穷人迥然不同,看到这里,乔安的疑问更多了。 那老丈的夫人是个小脚的老太太,她笑道:“姑娘,我们已七老八十了,谷主怜悯我们,说起来我和夫君这一辈子都在田间地头给谷主过活,他老人家每一个月还会送一些绸缎过来给我们做衣裳,至于田间地头的事情,如今已不是我们能做的了,我们在颐养天年啊。” “果真是个大好人。”乔安疑窦丛生,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人。 吃了早膳,乔安准备离开,道谢完毕,老丈和老太太送乔安和李仲宣出门,两人才一出谷,就听到了鞭炮声,断断续续的鞭炮声里还有喜悦的锣鼓之声,李仲宣看看乔安,“今日定是有人在娶媳妇了,这村热情好客,不如我们过去吃喜酒吃喜糖,怎么样?” 李仲宣笑嘻嘻的看向乔安,实际上他才不情愿离开呢,他想要延长和乔安相处的光阴。 但沈乔安天性不喜凑热闹,准备原路返回,哪里知道那老丈却道:“公子,姑娘,这不是什么娶媳妇啊,我们的救世主到了,老爷子到了呢。” 那老丈和老太太都笑逐颜开,左邻右舍也欢声雷动,乔安看到了对面昨晚自己接生过的女子,那女子竟也出来了,扶了墙壁看向村口,接着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这群人头顶戴着一根黑色的抹额,显得和老百姓格格不入,但这群人似乎都很热情,一进入村子就和大家推心置腹嘘寒问暖。 乔安看向人群中央,蓦地看到了一个面容紫棠的老人,此人鹤发鸡皮,面容清癯,精神矍铄,那双眼乌溜溜的,好像黑色的玛瑙。他形貌比老人描述的实际年龄看起来要年轻一些,但他身体似乎很不好,一走路就喘息,有农人立即靠近。 “老爷子,您生了病就不要走动了,论理也是我们这些晚辈去看您,如何要您大老远的过来奔波,大家伙都过意不去不是?今日老爷子您就在我家吃饭吧,我烤乳猪给您。” “二嫂子,你那喜欢赌博的丈夫可改邪归正了吗?”老人声音清爽,目光盯着二嫂子,那肥嘟嘟的女子顿时露出了感激的表情,喟然道:“要非老爷子您规劝,我那一口子早疯魔了,如今他改邪归正了。” “赌博本就是不归路,学好就好,学好就好啊。”远处二嫂子的夫君忸忸怩怩的靠近,那老人举起来拐杖,轻轻敲了一下那人的头,“你这小兔崽子,要你媳妇担心,以后再赌博我们可不会饶了你。” 那人胆战心惊,尴尬的讪笑着,过去搀扶了老人往前走。 那老人背后跟了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那男人衣冠楚楚,目光星辰一般明朗,他浑身有一股淡淡的清雅书卷气,一双妙目美轮美奂,犹如琉璃,他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 “啊,齐二爷!”当他走到老丈门口的时候,隔壁的女子也就是乔安接生过的女子惊呼了一声,兴奋的冲了出来,似乎是要抱这人,这齐二爷怒冲冲对旁边几个人挥挥手,那几个人辖制了那女子离开了。 而走在队伍前列的老爷子一点没看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乔安却尽收眼底。 “那齐二爷不是个好人。”沈乔安指了指那人。 “显而易见。”终于,李仲宣和乔安的默契再一次提升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笑,让乔安想到了若干年前。 哎,人生若只如初见? “还去看吗?”李仲宣摸一摸下巴,在他看来,这齐二爷也好,这老爷子也好似乎都是和他、和乔安无关紧要之人,他们的生命只怕也不会有交集。 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往往看起来不会相交的命运,却不遵循平行的准则,经纬一般密不可分的交错在了一起,不过这都是将来的话了。 沈乔安微微一咳,“算了,不去凑热闹了,我还要早点儿回去呢,有人在思念我。”乔安自然是随口胡言乱语了,但听到这里,李仲宣却不爽了,蹙眉质问道:“你果真还是移情别恋了,对方是什么人,你向来讳莫如深。” “他?”乔安开始瞎编乱造,从李仲宣骤然变坏了的表情,从李仲宣急转直下的心虚,乔安获得了恶作剧才有的快乐,嬉笑一声:“他啊,是个衣冠楚楚富有八斗之才之人,文可惊天地泣鬼神,武可平天下利苍生,说起来真正是厉害极了。” 李仲宣看乔安如此煞有介事,满以为沈乔安不是胡诌,而果真有这么个惊为天人之人,“那究竟是谁?如你所说,这等稀世珍宝也只能是月香阁的燕轻阁了。” “李仲宣,不要胡乱揣摩,那人可比你翩翩君子极了。”乔安眼内有了幻想之光,看乔安这模样,李仲宣真正如芒在背,一拳头打在了路边的木桩上,那木桩顿倾斜。 “好了,既要回去就早早的离开,何苦在这里打闷葫芦?”乔安不想和李仲宣在这里了,两人才迈开步子,人群忽然有了骚动,有人惊呼一声,“哎呦,老爷子,老爷子啊,您这是怎么说?” “快救人啊,救人!”众人很紧张,犹如平地里起了一层风暴,而乔安和李仲宣正准备远离风暴的风眼,但乔安和李仲宣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料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急忙朝着那人群去了。 原来是老爷子昏倒了,大家七手八脚搀扶了老爷子到路边去休息,那老爷子嘴角歪斜,模样儿顿时变得扭曲,乔安已然是进入了人群,盯着老爷子这么一看,她立即道:“快准备冰水过来,快。” 这村子里医官少之又少,农村和大都会不同,农村的医官又叫做“赤脚郎中”,他们需到外面去给人看病,因此村子里凤毛麟角一般的几个医官都远游去了,大家听一女子这么安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急乎乎去找冰水了。 李仲宣经常为乔安打下手,已知道怎么样帮助,对西边那一群人道:“你们散开点儿,上风口的人都散开点儿。”众人看他们似乎对这情况习以为常,一一言听计从。 大家散开后,乔安为老爷子看了看脉,发觉其人已病入膏肓,饶是沈乔安妙手回春,但握着老爷子的手听了听脉息,却还是微微摇摇头。 “怎么?”齐二爷已靠近,焦急的问道:“师父老人家究竟怎么样了?” “他这是积劳成疾,全身的脏器都不怎么好了,呈现了枯竭之状。”沈乔安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否让众人听明白,又怕大家不相信自己。 乔安和李仲宣将真力过给了老爷子,那老爷子逐渐清醒了过来,沈乔安将自己的推理说了,老爷子连连点头,“你这丫头说的和我医官说的一模一样。” 众人这才相信了乔安的话,刚刚大家都很热情,此刻却好像遭了一场冷雨一般,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甚至于有人已开始低低的啜泣,沈乔安听到这里,心情也有点复杂。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你们哭哭啼啼做什么?况我已七老八十,如今是白喜呢。”这老人心态倒是好得很,他这么一笑,众人重新簇了过来。 乔安看和他们已没什么事了,和李仲宣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李仲宣盯着那齐二爷看了看,道:“我阅人无数,从不会看错人的本性和本心,我看这齐二爷目光阴狠而贪婪,安儿你说,老人家是不是中毒了?” “不算。” 乔安唯恐这一群人听他们的谈话,拉李仲宣到远处后才慢慢儿道:“他的病需要慢慢儿的滋补,温补其实最好的办法是食疗,但我猜想有人给他吃了不少的人参,这人参好吃是好吃,但吃的多了会要命。” 李仲宣听到这里,点点头。 因这些人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两人准备离开。 出谷后,乔安准备和李仲宣分道扬镳,结果李仲宣非要护乔安回去,沈乔安无计可施只能任凭他裁决,两人出村,出山,在路边却看到一个穿着黄色衣裳的女子,那女子扶着一棵树哇哇哇的在呕吐。 乔安看那女孩吐得可怜,将一盒药拿出来准备送过去,那女孩吐得天昏地暗的,此刻看乔安到了,先擦拭嘴巴,再擦拭眼睛。 “二位是?” “我们是过路人。”看那女孩似乎很警备,乔安慢慢道:“看你在干哕,恰有药就送了过来。” 那女子拿着药,却不吃,乔安一看,发觉那女子口中吐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些粘稠的滚动的虫子,那些虫子一个个都肥嘟嘟的,看到这里,乔安诧异。 之前洛怀逸说过,在苗疆有一些巫女很是厉害,他们惯会被人下蛊,有不少蛊就是这症状,李仲宣也看出了不对劲,想要凑近却被乔安拉住了。 “姑娘是中蛊了?”乔安问,这个蛊还算是她能处理的,这姑娘已自救过了,情况比想象的要略好一些。 那姑娘闻声,微微点点头,但眼神依旧很戒备,似乎嫌乔安多管闲事,又似乎冀盼乔安能帮自己解决难题。 “怎么?姑娘知道这个?” “你是苗人?”乔安再一次打量那女孩,发觉那女孩穿的衣裳色彩很丰富,那女孩露出了肚脐,但却不觉得失态,他的足踝和肩膀都暴露在外面,这女孩皮肤比中京人黝黑不少,头顶带着一个苗女的银饰帽子,看起来竟是美丽的很。 那女孩背后放着一个尖尖的背篓,这背篓的模样儿和中京人也不同。 “我是。”女孩缓慢起身,乔安道:“我帮你治疗,别怕。”沈乔安本是乐善好施之人,看这女孩眼神纯良,决意去帮助。 至于李仲宣,他真的不想就这么快快的回去,他希望延长和乔安相处的每一天,他们每一次感情破裂后只要有一段长时间的相处,一切也就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至于周青青,自李仲宣离了江城后,压根就没有想起来过一次。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遇娜仁花出手相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前面有客店,到客店后,沈乔安让李仲宣买了黄表纸和朱砂,李仲宣去而复返,乔安看向那女孩,问了几个问题,那女孩一一回答。 自她开始呕吐虫子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此刻虫子比之前还多,她更担心,遇乔安后,算是她这一路遇到最可心的人,如今她已是破罐子破摔了,哪里会隐瞒。 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这么苟延残喘的生,才是她难以承受的。 “姑娘别怕,我叫沈乔安,我向来乐于助人,此刻委屈姑娘,我要姑娘身上的几个东西,处理处理您的蛊。” 乔安用篾片刮了一点那姑娘的舌苔,拔掉了一根那姑娘的头发丝,接着将头发丝探入了那姑娘的咽喉,一会儿后钓鱼一般弄出来了一只绿茵茵的虫子,那姑娘看虫子从嘴巴里出来了,大惊失色。 “是,是,就是这个蛊虫,就是这个啊!”那女孩惊恐万状,曾几何时,她想尽了一切的办法,都未能将这蛊虫弄出来,如今被沈乔安轻而易举就弄了出来,真不可思议。 乔安将那蛊虫烧毁了后,笑道:“现在就好了,你不要担惊受怕的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娜仁花,我是苗人,猛洞河附近的,多年前我被一群苗人拉到了一个帮派里,他们为控制我竟给我下了蛊,最近一段时间师父出门去了,我就找机会准备离开,这一路乱走,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江城。” 乔安之前就了解过,江城和苗族距离不很远,过一片片崇山峻岭后,就是苗族。 “你真的不是背叛师门?” “背叛师门?”娜仁花凄凉一笑,笑声让人胆寒,许久后才嘟囔道:“沈姑娘是中原人不知道苗人的厉害,他们都是用蛊虫来控制人的,什么师父不师父,不过希望你为她出生入死罢了,我好几个姐姐都死在了逃离的途中。” 乔安和李仲宣一听,骤然明白了,原来苗人是如此笼络人的。 娜仁花告诉乔安,她是父母双亡的孩子,后来被师父收了门墙,那师父心狠手辣,时常兴风作浪,谁稍微对她不好,她就下手用蛊虫弄死那人,以至于不少女孩都死于非命。 听娜仁花这么说,李仲宣又道:“这么说来,你师父知你逃离了,定会差人来抓你回去,对吗?” “他有十二个杀手,专门用来追杀我们,我们一旦逃离,那十二个人就到了。” “你以后和我们在一起,别说十二个,就是二十二个,有何难?”沈乔安指了指对面的李仲宣,“他武功高强,厉害的很,在说了我哥哥已看上你了,我哥哥还未成婚呢,不如就……” 陈乔安坏笑了一下,李仲宣生气了,“自古来都是亲上加亲,乔安,你是我表妹,我们虽没成婚但日日夜夜都睡着一起,早是情投意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你如今还要将我推给谁呢?” 李仲宣笑睨乔安。 乔安丢给李仲宣一记眼刀。 就在此刻,那苗女忽然颤抖了一下,她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糟糕,无情到了,无情到了啊。” “无情是个人?” “他是我们教主最得力的杀手之一,我潜逃在外,他一定会杀我的。”究竟那无情是什么人?以至于让这丫头如此的谈虎色变,她看起来非常恐惧,整个人身体都在止不住的瑟瑟。 乔安和李仲宣忽而同时听到了吹笛子的声音,那声音已到了楼下,乔安知道定是她口中的无情到了。 她推开窗一看,下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海棠木木屐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条雪白的长袜,衣裳宽大而松垮,上面是褐色的菱形块图案,那人头顶戴着个斗笠,苍白的手握着一个笛子。 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和娜仁花一般的背篓,那人在前面走,背后跟着两条缠绕在一起的蛇,那蛇也不知是什么品种,色彩斑斓,看起来有点吓人。 众人躲避在远处,但那双眼却在滴溜溜的转动,不停的盯着那蛇看,怎么说呢?因了这人的到来,一整条街道看起来似乎都变了颜色,他好像是从地狱出来的阿修罗一般,那种恐惧感源源不断。 沈乔安盯着那人黑漆漆的斗笠,一股子恶寒也从脚掌心升了起来。 “小师妹,”那人忽然抬头看向了乔安,视线和乔安撞在了一起,以至于让沈乔安诧异,老天的,你怎么就知道我救了你小师妹来着,好在那人的视线已飘荡到了别处,“小师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这小镇子,这小镇地方不大,你如若不出来!” “那年轻人,你找人呢?找什么人?你找的人是不是穿着姜黄色的衣裳,我如将她的下落告诉了你,有什么好处?”乔安插科打诨。 而沈乔安背后的娜仁花已吓坏了,乔安闻到了一股尿臊味,回目一看,娜仁花竟吓得尿裤子了。 乔安也不好继续开玩笑了。 “是然,”楼下的男子缓慢的抬起了头,乔安看到斗笠下是一张不怎么帅气但却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脸庞,那男子深吸一口气,“这位姑娘知我那小师妹的下落了吗?” “我知道是知道,但我告诉你后有什么奖励呢?” “哦,姑娘是问我要奖励?我无情火了三十年,还第一次有人问我要奖励呢,罢了,如若姑娘将那臭丫头的线索告诉我,我免姑娘和姑娘的夫君死于非命,怎么样?事实上,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再找不到她,我就让握着毒蛇咬人了。” “你怎么能这样?为找一人杀这么多人?”乔安生气了,她本不想管这破事,她本想找个借口将这人哄骗离开,但哪里知道此人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竟还变本加厉准备消灭他们。 “我向来如此,你能将我怎么样?”那人盯着乔安,手中的笛子挥舞了一下,地上的两条蛇已人立了起来,蛇的身体本不该这么高,但匪夷所思的情况发生了,沈乔安亲眼所见这两条蛇就那么慢慢儿的站直了身体。 乔安只感觉诡异,她回头看了看李仲宣,李仲宣对她点点头,眼神仿佛在说,消灭他。 乔安又笑了,“我们也不会将尊驾怎么样,只要尊驾从哪里来滚回到哪里去就好了,不瞒你说,你要找的那丫头此刻在我们手上呢,她不想回去,你带句话给你们的教主,让她不要为难人,然后你滚蛋。” “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啊,”那“啊”字儿刚说完,那人再次挥舞了一下笛子,乔安“吓到了”一般躲避在了李仲宣怀抱,“仲宣哥哥不好了,那丑八怪欺负我。” 李仲宣一把抱住了乔安,他回身拿了月牙剑出来,背后的女孩只看到眼前白光闪烁了一下,那两条蛇已经变成了四条蛇。 “啊!你们好厉害啊。”娜仁花眼神充满了惊喜,刚刚还惊讶呢,唯恐乔安会交出了自己,此刻一看,沈乔安和李仲宣是真正在保护她,她开心极了,但开心之余也不忘记提醒乔安:“无情下手十分狠毒,李哥和安儿姐姐要小心点儿。” “有我们狠毒吗?送上门来的买卖,我们也很会做呢,不过我问你,这无情的确是杀人狂魔吗?”乔安问,一般来说,她对素不相识的人不会十分狠。 “姑娘看到他脖子上的珠子了吗?他那珠子是用人的膝盖骨打磨出来的,每个人取一个。”乔安听到这里,盯着那人脖颈上的珠子看了看,道:“那丑八怪,你那个人头做的珠子给我看看,然后你给我和我夫君叩头,叫他祖师爷万岁,叫我祖师姑万岁,我们就既往不咎了。” “这是人膝盖骨做的,哪里是人头做的,胡言乱语。”乔安刚刚就在挖坑,目的就是想证明一下娜仁花的话,哪里知道娜仁花的话竟是真实可信的。 “那就,对不起了。”乔安纵身一跃身体好像个陀螺一般飞旋起来,手中握着月牙剑,李仲宣也随后从客店里飞了出去,那人看他们来势汹汹急忙躲避,结果被乔安一剑已将无情的斗笠从中间一分为二了。 不是无情不厉害,而是无情料不到这小镇子竟是如此卧虎藏龙。 无情倒在了地上,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接着无情抬眸,看到了窗口笑嘻嘻的黄一女娜仁花。 “乖宝宝,睡觉觉。”沈乔安拿掉了那人的斗笠,将斗笠遮住了此人的眼睛,众人惊悸的看向乔安,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南康市温柔的女孩竟是如此厉害,她杀人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才一挥手,那无情已死了。 无情也是杀手,但却料不到自己也有被人杀戮的一天。 乔安笑着看向李仲宣,“仲宣哥哥,这人说好了要和我们打架,哪里知道一上阵就犯困了,父老乡亲们,你们也不用怕了,他睡着了,那边棺材铺的掌柜,送一个棺材让他睡吧,好可怜见的,我们走了。”乔安指了指对面。 那棺材铺的掌柜看向乔安和李仲宣,犹如看到了鬼,急匆匆就去关门。 看此人不善后,乔安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你们的里正呢?让里正快出来和我们聊,这尸体不但要尽快的处理了,还要处理的干干净净,且今日的消息也要严防死守,他是苗人,苗人做事情本就不留情面,大家自己掂量。” 乔安想除暴安良,但却不想招灾惹祸,她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怕就怕娜仁花的师父到了,许久后才走出来一个中年人,那人胆战心惊,他盯着在地上“睡觉”的杀手无情,“姑娘,姑娘!你这么做,我们要完蛋了,我要完蛋了啊。” “他困了,想睡个觉,我们却要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根据娜仁花的话,十二个杀手不会同时去追杀同一人,也就是说,一切除了村民和乔安他们看到,消息不可能流通出去,此刻乔安唯一希望的就是让他们快速处理尸体。 那里正看乔安要走,真是叫苦不迭,他想留乔安和李仲宣,但却不敢,不留,但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回月香阁夫妻分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和李仲宣带了娜仁花离开,出小镇子后,娜仁花痛哭流涕跪在了乔安和李仲宣面前:“李哥,安儿姐姐,求求你们收留我吧,我什么都会,我吃的也少,你们让我给你们当牛做马都可以,做一切都可以,只求你们保护保护我,我不想回去了。” “谁要你当牛做马了?我中原的牛和马儿多了去了,你情愿的话就跟着我吧,照顾照顾我饮食起居,你看怎么样?” “安儿姐姐,您真是宅心仁厚之人。”娜仁花急忙起身。 乔安道:“从今日起,你就不叫娜仁花了,你叫小花吧,小花,你感觉这个名字怎么样?” “多谢主人赐名,奴婢太喜欢这个名字了。” 乔安点头:“之所以给你起这个名字,不是轻视你,我中原人这样的名字比较多,他们如若果真调查,你也就石沉大海了,小花,你会做什么?除了一些简单的武功外,你是否会扫洒庭除呢?我还不怎么好伺候呢。” “都会,都会,从今日起,您二位就不要劳碌了,您二位的衣裳交给我来浆洗,您二位吃的饭我来做,有什么尽管吩咐,做的好就好,不好就请主人教训小花。” “不会,不会。” 乔安和李仲宣还有一天就回去了,从这里到江城已没客店了,三个人来到了荒郊野岭,小花用最快的速度为他们弄了个帐篷,一会儿后小花的烤鱼也做就好了,送到了吗乔安手中,李仲宣和乔安吃了,小花又是忙前忙后的服务,倒是弄的沈乔安无所适从了。 “你也休息休息啊,那朵花?”乔安指了指小花。 “主人不用担心奴婢,奴婢人累了就会主动休息,此刻还要提防野兽入侵,奴婢为什么在点篝火呢。”乔安盯着小花看了看,只感觉心情也好了。 这小花像极了十三岁时候跟前跟后伺候她的玉莺和玉燕,乔安和玉莺玉燕已很多年没见面了,自她做皇后后,就送她们俩到季巧慧身边去了,如今年深日久,每常写信乔安还会问一问她们。 此刻看向对面的女孩,发觉她是如此的元气十足,竟是玉莺玉燕加起来都不如的,沈乔安笑了笑。 一会儿后,李仲宣靠近了乔安,“你还是和我一路吧,怎么样?” “到峨眉山去?”乔安的好心情因李仲宣这一句话顿时消失殆尽,她才不要去峨眉山呢,到峨眉山去和周青青斗智斗勇吗? “我告诉你,李仲宣!”乔安盯着李仲宣那黑漆漆的眼,几乎是一字一珠:“你那周姑娘表面看起来娇滴滴的,实际上心肠歹毒,是个蛇蝎妇人!你被她蒙蔽了双眼,她先后抓了金锁和连翘,她就将他们关押在了降魔塔内。” “安儿,果真吗?”李仲宣蹙眉。 “情愿相信就好,不情愿就算!你要相信,这就是敬告,你不相信这就是警告了,反正李仲宣你和我沈乔安有什么关系呢?”沈乔安摊开手,表情看起来很无奈。 李仲宣深吸一口气,“那么说来,你明日还要到月香阁去?你如若去月香阁,我就跟在你背后。”实际上沈乔安也发现了,关于周青青,这是他们感情之间的劫,其实李仲宣最担心的还是她,但如若现在周青青没怀孕就罢了,但周青青偏偏就身怀六甲了。 因此乔安不想破坏他们。 “仲宣哥哥也要去月香阁吗?那一定是要参加我和他的婚礼了,那就一起吧。” “你们发展的这么快?”李仲宣生气了,用力将一块石头丢在了篝火里,那篝火闪了一下,爆出几个明媚的火星子。 “这也比仲宣哥哥和周青青慢一点,你们才一见面就干柴烈火了,以至于我被绿了才知道。”乔安的话尖酸刻薄,李仲宣的确想解释他们之间的情感,但无论怎么说都感觉话不投机,只能缄默。 一晚上过去了,三个人轮番休息,到第二日天大亮后,乔安和娜仁花去找水,乔安道::“我又不是老地主,你怎么还以为我这里半夜鸡叫呢?你不要太累了,我呢,有手有脚很健康,能做的事情就身体力行,知道了?” “但奴婢就是闲不下啊,如今奴婢日日都感激您和李哥,恨不得给你们磕长头呢。”沈乔安可不习惯于被人伺候,净面完毕,回刚刚的位置,李仲宣也准备好了吃的。 “哇,是猕猴桃呢,”乔安捡起来两个大的丢给了娜仁花,娜仁花忸忸怩怩不好意思吃,乔安和李仲宣已经吃了不少,三个人走走停停,大约到下午已到了江城,但距离月香阁还有一段距离,毕竟月香阁在月牙谷中。 临别之际,乔安伸手。 “还是言归正传,这月牙剑交给你我可不放心,还是给了我吧。”李仲宣点点头,道一声“物归原主”,送给了乔安。 那月牙剑本是詹云昕送给乔安的,此刻乔安拿了回来,这才放心了。最后一天,他们在一家客店休息,吃饭的时间闲聊,乔安才知道最近江湖上也出了不少事,众人都在讨论萧萧雨堂的事,听说有江湖人日日过去挑衅。 现如今的萧萧雨堂已和之前不同,萧雨不情愿去理会,将之交给了萧可为,萧可为本没什么领导才能,这萧萧雨堂已是江河日下了,被萧可为这么一带,更不可思议,乔安听到这里立即过去套近乎,倒是得到了不少马路消息小道传闻。 至于李仲宣,他还是决定会峨眉山,看乔安没尾随的意思,叮嘱道:“以后遇到危险,你找人通知我,随叫随到。” 乔安点点头,但李仲宣却清楚,沈乔安是再也没可能求助他了,这一晚乔安飞鸽传书给了燕轻阁,那燕轻阁很快就收到了,约定第二日来找乔安。 第二日一大清早,燕轻阁的车架已到了楼下,高头大马热热闹闹,燕轻阁穿着一件红色箭袖,看来衣冠楚楚,一表人才。 “这位哥哥是?”娜仁花瞅了瞅乔安,她就奇了怪了,为什么沈乔安的朋友一个个都这么好看呢? 乔安为娜仁花和燕轻阁做了介绍,两人含笑点头,李仲宣看燕轻阁到了,又看乔安和燕轻阁关系如此亲昵,知乔安口中的白马王子定是燕轻阁,此刻一见,没来由的心如刀绞。 看李仲宣眼神不好,燕轻阁却主动凑近,“多谢二哥一路上保护乔安,如今我已来迎接她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了。”燕轻阁之前很尊重李仲宣,敬重李仲宣的人品。 但后来就不同了,人体逐渐发现李仲宣抛弃了乔安,竟还和周青青有了孩子,从那以后,燕轻阁已对李仲宣彻底失望,不免站在乔安这一边。 他同情乔安,对李仲宣的移情别恋和劈腿无能为力,但却希望乔安能借自己刺一下李仲宣,因此,他握住了乔安的手,“安儿,旅途劳顿,就先回去吧。” 乔安娇滴滴的点头,被握着的手略微有点不自在,伸出放在了燕轻阁的肩膀上,为其整理衣领上的褶皱,李仲宣看他们如此耳鬓厮磨,心情糟糕极了,火冒三丈指了指燕轻阁,“你做什么呢?你可不要乘人之危。”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乘人之危?即便是我乘人之危那也好过了某些人乱搞的好,某些人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燕轻阁分明在讥诮李仲宣,乔安唯恐这两人会打起来,忙转圜道:“罢了罢了,你们这又是吵的哪门子架?李仲宣,我走了。” 乔安有点嫌恶,掀开车帘就上车,李仲宣还准备和燕轻阁说什么,乔安已伸手,“老燕子,在下面做什么?回去了。” 两人分道扬镳,乔安带了苗人娜仁花回到了月香阁,燕轻阁不怎么放心娜仁花,问东问西倒是盘问了个错综复杂,那娜仁花真心实意要投靠乔安,她俨然将乔安看作了参天大树,因此燕轻阁问什么,娜仁花就回什么。 另一边,李仲宣回到了峨眉山,看李仲宣回来,周青青开心极了,率了一群人花枝招展的迎了出来。 “怎么才回来啊,最近仲宣哥哥你到哪里去了吗?我日日在等你。”其实,周青青也知李仲宣是和乔安一起消失了的,但至于李仲宣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和乔安做了什么,她却不知道。 此刻看李仲宣一人回来,周青青还算满意,到屋后周青青殷勤的准备了吃的,但李仲宣却兴味缺缺,周青青是聪明人,知李仲宣在想什么,看破却不说破。 其实最近她也没十分思念李仲宣,她日日和龙二在钻研天玄神功,她们发现了不少的心得体会,而两人双修起来,这天玄神功更是厉害到不可思议,她现如今想要对付乔安,想要让李仲宣彻底的爱上自己,不可自拔。 至于照顾孩子云云,已是生命中的细枝末节。 李仲宣问了两句孩子的情况,自己休息去了,周青青追亡逐北,李仲宣却始终淡淡的。 乔安一回来,江湖人也知道了,他们络绎不绝的来,让乔安去找李仲宣,想通过沈乔安之口去让李仲宣号召人消灭萧萧雨堂,别看现如今的萧萧雨堂已大不如前,但实际上萧萧雨堂内那一群人还是很厉害,大家和衷共济,上下万众一心,将个教派弄了个固若金汤。 众人哪里能攻下?一来二去只能找李仲宣,哪里知道李仲宣不在,如今一打听到李仲宣和乔安回来了,当即去追问,乔安皱眉,“早就告诉你们了,那作乱之人是龙二不是萧雨,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非要找萧雨?如今的龙二还在兴风作浪呢,你们可真是本末倒置。” “哎呦,”一个江湖人生气了,指了指沈乔安,“依沈姑娘的意思,那是不会帮助我们了?” “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乔安摊开手,萧雨和萧可为都是她的朋友,让她对朋友下手?这怎么可能? 萧雨当初不过是太刚愎自用了,因此忽略掉了自己教派内的大毒草,至于萧可为,他是个无所事事的小小少年,剿灭他们的事,确乎不是乔安能做的。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一语道破因果循环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沈乔安这么说,几个江湖人面面相觑,一个握着火龙珠的老人已桀桀怪笑:“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沈姑娘看来是不会提倡消灭他们了,如今我就去找盟主,设若盟主也不理会,那你们还做什么武林盟主?果然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去去去,恕不远送。”乔安连和这些人吵架的兴趣都没有,和他们闲磕牙还不如听一听小花讲域外那些故事。 那一群人气鼓鼓的去了,眼看着他们七七八八离开,乔安却开心了不少,吃下午饭时候不见燕轻阁来,乔安问了他的侍女,侍女说燕轻阁发烧了,乔安立即去看。 “怎么搞的,弄得五劳七伤的,最近可没酗酒吧?”乔安偷摸摸看看屋子,发觉屋子里确乎没有酒坛子,这才放心不少。 “詹云昕呢,也不见来伺候你?我明日去找她,一有个俩哥哥就忘记自己还有情人了。”乔安鄙夷一声。 “安儿,她已许久没回来了,我想要抓住她的手,但她却对我爱搭不理的,以后我要怎么办啊?”乔安想不到向来独立自主的燕轻阁此刻竟似乎丢了礼物的孩子一般,他看起来很悲切,很痛楚。 “这事交给我处理,你先看看你的身体。”乔安为燕轻阁开了退烧药,燕轻阁吃了退烧药后沉甸甸的坠入了黑甜乡,梦里依旧在谵妄,低低的喃呢:“云儿,云儿,你回来,你回来啊。” 乔安决定明日到萧萧雨堂去,一来建议萧雨和萧可为大迁徙,就今日群雄那态度,十之八九他们要对萧萧雨堂群起攻之了,二来,乔安要晓以大义好好的说一说詹云昕,但愿詹云昕可以回心转意。 至于詹云昕,她此刻在做什么呢? 詹云昕自认祖归宗后基本上都在萧萧雨堂生活,但隔一段时间她下山去找乔安,在路上却遇到了钱平的儿子,钱平的儿子看到詹云昕,蓦地想到了自己为他们鞠躬尽瘁竟至一命呜呼的爹爹。 詹云昕邀钱平的儿子去客店吃茶,点了菜品后,钱平的儿子道:“小小姐如今生活的怎么样呢?日子一定比我好多了吧?”钱平的儿子苦笑一声,拍一拍放在膝盖上的竹篮子,“我日日翻山越岭,就为弄点儿野生菌和药材卖钱,寅吃卯粮挖肉补疮,哎。” “为何不去萧萧雨堂?”詹云昕建议,据她观察,萧萧雨堂内的人都十分平易近人,如若他们知道老管家钱平的孩子竟还活着,那势必会招待。 “我?我每个一技之长,我到萧萧雨堂去又能怎么样?二来,我是个嗜酒如命之人,我一旦喝醉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喜欢说,一旦真正说了不应该的话,那可就要天打五雷轰咯。”钱平的儿子用力拍一拍自己的头,嘎声一笑。 “虽然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但据你这说,我却不敢给你买酒了,咱们就以茶代酒。” “我今日能喝姑娘一杯酒,下一顿酒又不到何年何月了,姑娘竟是如此吝啬吗?”詹云昕观察这钱平的儿子,发觉其父高风亮节敦厚儒雅,其子贪婪狡猾面目可憎,听他这么说,詹云昕朝着小二哥打了一个响指,“那就来一角酒。” “不成,你怎么能如此悭吝,一坛酒打底吧。”钱平的儿子豪气干云,詹云昕无计可施,此刻走也不是,继续留下也不是,倒是尴尬的很,“罢了罢了,我就舍命陪君子了,掌柜的,就来一坛酒。” “来你们这里最好的竹叶青。” 詹云昕摸一摸钱袋,默哀了一声,一会儿后小二哥送了一坛酒过来,那钱平的儿子是个酒中仙,吃起来酒当仁不让,一刻钟后,他已醉眼朦胧,大舌头道:“詹云昕,有的事我是不能说的,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到萧萧雨堂去的主要原因了。” “我爹爹啊,告诉我一个秘密,你詹云昕和燕轻阁家里有世仇,燕轻阁当日为什么血洗月牙谷,你可知道?他可曾告诉过你吗?哈哈哈,哈哈哈。”詹云昕听到这里,眸色一黯,“兄台可是在开玩笑呢?” “怎么会?”钱平的表情很认真,那双眼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我给你指一条路吧,你去太平谷找谷主,他老人家手底下有几个人当年知道这一桩公案,你可不要太感谢我啊。” 一开始詹云昕不过笑一笑,但听着听着表情就变了,她恐惧的颤栗了一下,同时想到了什么,当萧雨知詹云昕想嫁给燕轻阁以后,无数次的从中作梗,而萧可为呢,故意和詹云昕暧昧给燕轻阁看,说白了,其实也是在破坏他们。 一开始她还不甚清楚,但逐渐的却明白了,如若祖辈之间确乎有这样难解难分的秘密,那么她还能和燕轻阁在一起吗? “太平谷?什么太平谷啊,怎么去?快告诉我,告诉我啊。”詹云昕已疯癫一般,她抓住了他,用力的摇晃,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 “那也简单,给我,”话说到这里,钱平的儿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这个,我就告诉你。” 詹云昕为寻秘密,只能将钱袋一整个都给了他,他用力扳了她的头,“你到青城山后打听,很快就到了,那青城山就在北面,呶!那就是了。” 詹云昕看向远处,一片云遮雾绕之间俨然能看到一座陡峭的山,她含着泪水,崩溃的叫了一声狂奔离开了。 客店里的人都好生奇怪,还以为那醉汉欺负了詹云昕。当日,她 一鼓作气到青城山去了,但却被人抓了。 而乔安等对詹云昕的动向完全不清楚,到第二日,乔安到萧萧雨堂去,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江湖人,这些人无数次的对萧萧雨堂发起战争,但萧萧雨堂安保方面做的很好,以至于大家想要攻陷却无能为力。 乔安一到,就看到了一群江湖人,一个黑旋风一般的汉子已握着板斧靠近了乔安,“喂,哪一路的臭娘们,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旁边有个瘦高个是见过乔安的,急忙过来赔不是,且问乔安到萧萧雨堂的目的,乔安不答反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目的,准备做什么?”众人告诉乔安,她们准备到里头去消灭萧雨和萧可为。 沈乔安却一笑。 “怎么,沈姑娘你笑什么呢?”那黑旋风一般的人凑近,问了一句。 “你们不能硬碰硬,都退下吧,我到里头去说服他们,少停他们就投降了,这也好过你们在这里大呼小叫。”乔安才不会帮江湖人折腾萧雨他们,然而为今之计这却是最好的办法。 那几个江湖人面面相觑,黑旋风道:“你如若能规劝他投降,我们就不动手了,我们也是为报仇而来,如若那萧雨能投降,还说什么?我们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算了,毕竟话说回来,老天还有好生之德呢。” “放心,我去去就来。”乔安让众人退后,强调自己一定会动三寸不烂之舌,好好的说一说萧雨和萧可为,众人看乔安义无反顾,知大家万众一心,也就放任自流。 有哨兵看沈乔安一到,那群江湖人立即溃散,大家也都笑了,萧雨和萧可为迎接了乔安,几个人到内庭后,才聊了一小会,李仲宣也到了。 确切的说,李仲宣不是来找萧雨和萧可为的,他到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找乔安。 “目前,各大门派都在外面,依照我看,你们这萧萧雨堂是再也保不住了,”乔安懊恼的叹口气,她凝望着萧可为,之前她无数次强调,让萧可为找时间率众人离开,但萧可为就是不听,如今灾厄临头,终于知道沈乔安未卜先知多么厉害了,“都是我不好,我当初没听安儿姐姐你的话。” “说这个做什么?已过去了,其实我也想过不到这些人会这么坏。”乔安叹口气,江湖人做事情满口的“仁义道德”,好像什么都在“循规蹈矩”一般,但沈乔安却清楚,所谓的“循规蹈矩”不过是更好的做坏事罢了。 乔安心情也不好,一时半会却说不出个好的建议,大家刚刚还聊的很轻松,逐渐的都紧张了起来,至于气氛也隆重了,那一份压力已沉甸甸的笼罩在了众人头顶。 萧萧雨堂内有五百人不到,这五百人从未参与龙二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这五百人想要安全,他们的命运却维系在了乔安和李仲宣身上。 乔安和李仲宣目前关系不怎么好,但为让萧雨和萧可为等不担心,沈乔安只能尽可能的靠近李仲宣。 “我现在还是武林盟主,我可让人保障萧可为的安全,至于萧大哥你,这就需要另谋出路了,此事要快。”李仲宣道。 乔安和李仲宣点点头。 萧雨释然一笑:“都是我不好,家神通外鬼,如若不是我,哪里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萧雨叹息一声,又道:“不过只要阿弟和众人安全,我怕什么?” “萧大哥,话不能这么说,这群武林人穷凶极恶,不然金明辉为何带了金锁躲避到天玄宫去了,他们唯恐天下不乱。”类似于的例子,沈乔安已不需要说了,萧雨也明白。 “我们不走,和大哥在一起。”萧可为一拳头落在了桌上,萧雨看萧可为这模样,知他要意气用事了,怒道:“做什么呢?今日安儿和盟主都在,且听他们安排。” “如若不这样,”乔安指了指门口,“那群人会攻杀进来的,我们就彻底完蛋了,一个不能走,与其这样,不如想更好的办法。”沈乔安思忖。 “也罢。”萧可为只能接受乔安的安排。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乔安看向李仲宣,希望能听取一些李仲宣关于此事的看法和建议,然而李仲宣却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处理,毕竟五百人的性命不是儿戏,毕竟想要安排这五百人离开,不是简单的事。 “还可以再拖延一天,仲宣哥哥你知什么叫美人计?你回去求助一下周青青,她是无论的天罡北斗,有她一句,事情就比较好解决。”沈乔安笑了笑。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萧萧雨堂安排投降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尽管不想和周青青有太多的交集,但事已至此,似乎某些决定不是他能的。 乔安又道:“其余江湖人,诸如水月山师那边,我拖他们一天。”这些话说起来简单,但拖这些精明的老狐狸一天,办起来却是实打实的困难事。 沈乔安这么一说,李仲宣也只能点点头。 两人离了萧萧雨堂,才从里头出来一群江湖人已聚拢了过来,大家七嘴八舌询问究竟怎么办,乔安指了指李仲宣,“仲宣哥哥最近还在调查关于龙二的事情,此刻这里也不轻举妄动,毕竟还是龙二的老巢。” 乔安可真厉害,这瞎说八道不脸红的本领,是让李仲宣望尘莫及的。 “是,是啊。”几个掌门人竟还点了点头。 “那么,沈姑娘,你和他们具体聊了一些什么,你也给我们说说。”看乔安进去的时间长了,约略猜想到乔安和她们聊的很具体,很多。 正中沈乔安下怀,沈乔安嫣然一笑,“好的,我和你们具体说说。”她示意李仲宣快到 峨眉去,李仲宣也知乔安的意思,兵分两路离开了。 但人走出去了一段,却折返了回来。 “怎么?”乔安诧异。 “月牙剑给你,谁欺负你你就杀了他。”李仲宣向来看起来很柔和,但这句话却说的很冷淡,“有人如若想趁着我离开而欺负你,我回来后!”李仲宣的眼在每个江湖人脸上睃视了一圈,掷地有声道:“就杀了他。” 他对她的保护欲可见一斑。 那众人知李仲宣的厉害,更知月牙剑的厉害,乔安握着月牙剑,口上却道:“仲宣哥哥,你也不用担心,大家都是知书达理之人,谁会对我不好?再说了,我不也为大家出主意吗?” 沈乔安一笑。 李仲宣闻声,微微点点头。他恋恋不舍的去了,等李仲宣离开,乔安看了看水月山师,“大师,如今周青青已怀孕了,大概商量什么事情还要和您一起,您是少林人,自然不喜欢生灵涂炭,对吗?佛祖释迦牟尼还割肉喂鹰呢。” 乔安在设圈套,可惜水月山师浑然不觉,此刻,水月山师入如若不慈悲为怀,他的修行就有问题了,而一旦慈悲,堕入了乔安的圈套。 “是啊,我佛慈悲啊。”水月山师点了点头。 “妙哉,”乔安道:“那萧可为是前段时间才到萧萧雨堂的,如今他也是无可奈何才统领了大家,至于萧可为,你们可以随便去调查,他这多年来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事对不起百姓和大家的事情,至于萧萧雨堂内那些人,她们都和龙二没有瓜葛,你们自然也都调查过了?” “老衲要的是龙二,那萧可为最近才来,任何事都和他没关系,只要他情愿和萧雨断绝关系,我们就饶恕了他,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乔安听到表率,点头道:“无辜者都可离开,至于那些坏人自然要绳之以法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乔安和水月山师等聊,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很快就融入到了群体中。 水月山师处理事情唯恐有什么后顾之忧,倒是很喜欢和乔安聊,一来沈乔安聪明绝顶,观察问题的角度很刁钻,二来,如若和乔安聊了,届时出了什么事,闹起来就是乔安也可分摊部分责任。 另一边,李仲宣已紧锣密鼓的回到了峨眉山,周青青自怀孕后,李仲宣鲜少主动来见她,今次李仲宣忽而回来了,喜得周青青恨不得对镜贴花黄,然而她毕竟也怕自己装扮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李仲宣不耐烦了,先一步离开了。 “仲宣哥哥,你、你回来了啊?”周青青的眼晶晶亮,双眼炯炯有神,每个表情都是快乐的。 “我自然回来了。”李仲宣嘘寒问暖,一句关于萧萧雨堂的事情都不说,一开始周青青也在想,莫非李仲宣是有求于人,但逐渐发现李仲宣竟没有自己想的这么复杂。 吃了晚饭后,进入屋子,李仲宣的话题开始了,“最近你感觉怎么样?可找人来看了孩子没?我不在的这几天,萧萧雨堂那边来欺负你了没有?” “那自然是没有了。” 如此一来,话题自然而然靠近了萧萧雨堂,周青青唯恐自己在李仲宣面前暴露了自己那凶神恶煞的本来面目,因此很是贤妻良母,李仲宣说什么,她就言听计从。 “这也没什么啊,我们为什么要杀无辜者呢?我们需要的仅仅是龙二罢了。” 第二日,周青青差了人到萧萧雨堂附近去,那女弟子将她的意思表述给了大家,众人这么一听,骤然全部都明白了,大家情愿放过萧可为和无辜者,但条件是,对萧雨必须严惩不贷,乔安能为他们争取的已只能是这些了,至于萧雨,这是乔安和李仲宣的第二个计划。 如今,事情已基本上说好了,乔安道:“仲宣哥哥,你和大家在这里,我和大师到里头去找他们谈判。” “好。”李仲宣点点头。 分工明确,乔安之所以带水月山师到里头去不外乎是想要让水月山师明白,你们大可放心,我可没提前和她们串联,更不会作弊等等。 至于李仲宣,他是留在外面安定众人的。 另一边,峨眉山内,周青青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她虽然有严重的妊娠反应,但依旧还是到厨房去给李仲宣做吃的了,因乔安是南方人,所以李仲宣喜欢吃鱼类,什么塘坝鱼、老碗鱼、柠檬酸菜鱼等等都照单全收。 今日,周青青半夜三更就起来了,让女弟子到后山去抓鱼儿了,剁椒鱼头历经一个时辰才做好,做好了后送了给李仲宣吃。 “仲宣哥哥,我做了吃的给你接风洗尘啊。”周青青举起一盘鱼送了过去,结果屋子里没一点回应,周青青将盘子交给了旁边女孩,自顾自进入屋子,发觉李仲宣已走了,她气坏了,只感觉小腹抽搐了一下。 “啊,掌门。”看周青青差点跌倒,旁边的侍女急忙去搀扶。 “怎么?他不在?什么时候走的,做什么去了?”周青青站稳了,一口气问了不少的问题,那丫头也不知李仲宣什么时候离开的。 周青青从来都将李仲宣当做自己人,自己的当家的,但李仲宣呢,从未将周青青看作一家人,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也不要任何一个女弟子靠近自己,而那些女孩都知周青青乃善妒之人,二来,乔安一旦怀疑她们和李仲宣过从甚密,又是事情,因此大家都不理会李仲宣。 因了这个,竟不知道究竟李仲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说啊!”周青青发狂了,怒冲冲拍案,旁边那几个女子吓到了,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好半天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周青青只感觉眼冒金星,一丫头眼疾手快搀了周青青去也休息。 在那八仙桌上,一个酒盅压着一张纸,那张纸放在不怎么醒目的位置,可见李仲宣对其不重视,纸张上的字儿潦草极了,简直是敷衍了事。 “至萧萧雨堂处理争端,会早出晚归,平安!勿念!”辞别的话说的冷漠极了,以至于让周青青气恼。 “你过来,”周青青指了指旁边一个女孩,那女孩胆怯的靠近,行了个礼,周青青将那张纸交给那女孩,“你,你读诵给我听,快!” 那女孩点点头,连她都感觉到纸张里头的戾气了,“写的是,是:“至萧萧雨堂处理争端,会早出晚归,平安!勿念!”” “好个平安勿念啊,他怎么就没有问我平安不平安呢?”周青青将那张纸撕开了,丢在了地上,纸张犹如雪花一般,她苦笑着,难过着。 而另一边,众人已进入萧萧雨堂,乔安一到就看到了一群严阵以待之人,这群人在萧雨和萧可为的带领下等着他们,似乎已知道他们会来。 乔安盯着众人看了看,“你们放下屠刀,我和少林方丈是来和你们聊事情的,不是来打架斗殴的,如今大家也不要伤和气。”乔安道明来意后,萧雨让众人让开,他带了萧可为去和乔安碰头。 “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这是少林的水月山师,大师,他就是萧雨,他就是萧可为了。”沈乔安为水月山师介绍,几个人点点头。 “那么我们就言归正传了。”谈判的过程不怎么顺利,自然了这“不顺利”也是沈乔安之前安排过的,因了这“不顺利”更显得事情复杂而崎岖,一切都弄好后,沈乔安笑了笑,“那么众人就出去吧,至于萧雨,你负荆请罪,我们会从宽发落。” “罢了,既有水月山师在这里做保,在下就认个错。” 接着,有人将萧雨捆绑了起来。 萧可为率领了一群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萧雨看萧可为离开了,这才跟在了乔安背后。 众人饶恕了萧可为,但她们拖家带口的也没地方去,只能暂时性住在月香阁,那月香阁大了去了,后山的空屋子比比皆是,其实,大家反而是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了。 为更好的监控萧可为他们,防备他们会和龙二往来,因此那倒是最好的地方。 萧可为率众人重整家园,月香阁内人送了吃的给他们,后山那地也都让他们去务农了,至于萧萧雨堂,等他们这一离开,水月山师就让人放了一把火,“阿弥陀佛,烧了这魔窟,才是好事情啊。” 一把火烧毁了萧萧雨堂,萧雨回头看着自己苦心孤诣历经多年心血才构建起来的萧萧雨堂,此刻已变成了一片汪洋大火,那颗心七上八下,竟是难受到不可思议。 “好了,一了百了,从头再来咯。” 送萧雨到了月香阁,李仲宣也早到了,他刚刚去后山了,一是去看看萧可为,二来为他们送去必需品,萧可为和李仲宣向来关系不怎么样,一开始他甚至于是讨厌李仲宣的,但逐渐的萧可为发现李仲宣是一个很好的人。 从后院出来,前面押解萧雨的人也到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也到了,他们强烈要求此刻就审讯萧雨,李仲宣的意思,此事不要着急,但很快就和众人闹翻了,有乔安调停,事情才推移到了第二日。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绿茶之女险恶用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一晚,水月山师和诸位掌门人亲自护在了地牢门口,他们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乔安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一开始她的计划是:先将萧雨抓起来,而后偷偷摸摸的释放,如若被盯得紧,句劫牢,但想不到这么多人都在! 这些掌门人如若和她单打独斗不少人还要落下风,但这么一群人麇集起来,自然是沈乔安自己危险了,他有点担心。 晚上,再一次和李仲宣聊,“仲宣哥哥,你说怎么办呢?”李仲宣的意思,执行原计划,但却是他自己去劫牢,这里的事交给乔安。 “那怎么可以?”沈乔安是那样关心李仲宣,有的事情危险的很,譬如和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打斗。 “你一旦失败了,不但会被他们俘虏,还有可能会拖累了萧可为他们,那些坏蛋会认为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早早安排过的,那就糟糕了。”沈乔安唯恐情况愈演愈烈。 “也是,那除此之外再也不可能有好办法了啊。”一切的办法李仲宣基本上都想过了,但却得不到个确切的答案。 两人还要聊呢,门口的侍女进来了,看那女子胆战心惊的模样,乔安还以为监牢那边又是有了什么全新的动向,吓到了,起身道:“怎么,老和尚那边还有问题了?” “不是方丈大师那边的问题,沈姑娘,峨眉派的周姑娘到了。”这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乔安和李仲宣相处的这一段时间,她几乎将李仲宣是“有妇之夫”这个身份给忘记了,而李仲宣呢,自一出门后就彻底的忘记了周青青。 他只要和乔安在一起,满心满眼都是乔安,两人从未聊过周青青,以至于同时的忘却了,此刻蓦地想起来周青青,竟是有一点无言以对,乔安冷峻一笑,“这倒是好,还没聊出个所以然呢,你夫人就到了。” 她说这“你夫人”的时候,口气很冲,让李仲宣有点愠怒。李仲宣盯着那兴冲冲的女孩,眼神有点不悦,一拳头打在了桌上,拳头之力大,以至于让桌上的茶杯都青蛙一般的跳了起来,那侍女吓到了,瑟缩在了乔安背后。 乔安立即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动作,犹如保护小鸡的老母鸡一般。 “你没看我在忙?让她回峨眉山去,这里也是她来的地方吗?去去去。”李仲宣打发掉了那女孩,那女孩已离开了。 但她才一转过头就看到了门口亭亭玉立的周青青,也不知周青青是什么时间来的,她就那样端庄的站在门口,人仿佛一棵树,仿佛望夫石。 她幽冷的眸子死死的瞪视着乔安,她从未想过让他们情感发生变质的其实并非是乔安,追本溯源不过是他们没感情基础罢了,她在这婚姻里游刃有余的出谋划策,让李仲宣一步一步的坠入了她这毒蜘蛛编造的大网。 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一切已可以改变什么,至少,日久生情几个字儿是一定的,但却哪里知道李仲宣从未真正爱过自己。 她从未真正走入到李仲宣心房之内,刚刚李仲宣在听到她到来的消息时,那一刹那,他狂暴了,焦躁了,露出了不屑和冷漠的眼神,而当李仲宣看向乔安的时候,那眼神是狂热而专注的,目光是幽柔而多情的。 她站在这里已许久了,基本上是和那丫头前后脚到的。 乔安忽然听到那丫头惊呼了一声,她起身急忙回头,忽而看到背后出现的人,周青青就那样冷漠的站在他们对面,那双冷冷的眼看向他们。 “抱歉,我们是在聊、”乔安感觉到了周青青的敌意,说真的,让她喜欢上周青青也是绝无可能的事,如若不是周青青有了李仲宣的孩子,乔安才不会退缩呢,但此刻就不同了,她指了指背后的李仲宣,“你说,你说,你们夫妻团聚一定有不少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乔安吐吐舌头,急忙离开。 李仲宣看都不看周青青,他起身跟在了乔安背后,一面跟一面道:“等等,我们事情还没聊完呢。” 靠近周青青,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李仲宣忽而道:“你别跟着我,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 李仲宣越过她去追赶沈乔安了,那一瞬间,周青青感觉自己的付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无聊的,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心好像炸裂了,一股一股湍急的血液激流一般的在身体内冲撞,周青青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难受更失落的了,她认识到了这一段失败婚姻的本质,更看出了,她和他之间哪里 有什么爱情? 她还准备拉近距离以便于更好的去谈情说爱呢,哪里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有这么个意思,等两人去了,周青青失魂落魄的坐在了乔安刚刚落座的位置,这才发现,旁边的凳子和这个凳子的距离很近很近,大概这两人是肩膀爱着肩膀,膝盖触了膝盖在聊天,而她和他,从未这么亲密过。 周青青用力攥着拳头,下唇用力咬着,有暗黑的血液已流了下来。 从屋子出来,外面还有秋老虎,一股子暖意,乔安伸手遮挡住了阳光,她就知道李仲宣会跟着自己出来,尽管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乔安还表示出一种情理之外的感觉,“你怎么跟着我,你夫人来了。” “我夫人?”李仲宣概不承认周青青和自己的夫妻关系,冷笑道:“你沈乔安是我李仲宣唯一一个夫人,其余人?那怎么能算夫人呢?”李仲宣摊开手。 沈乔安深吸一口气,想要说什么,但嘴唇蠕动了一下,并没有说一个字儿。李仲宣拉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自然开心,毕竟她也是女子啊。 想不到周青青和自己的孩子两个加起来还不算重量级,而乔安本人呢,却竟比他们加起来的比重还要重,被握着的手舒服极了,沈乔安甚至于有点温馨的感动,她没拒绝,这让李仲宣也开心。 “我错了。”李仲宣道歉。 乔安回头,“你错在哪里?” 看乔安似乎在和解,李仲宣早将周青青抛之脑后了,慢慢儿措辞:“我不该和她喝酒,我不该!”听到这,乔安有点生气,“以后再喝酒我就不理会你了,但事情已发生了,多思考也没意思,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我是你最爱的人不是?” “自然,自然!”李仲宣用力点头,看李仲宣点头,乔安笑:“我永远是大,但你的对我爱永远是小,好吗?其余的事情我才不要追究,你们爱怎么发展那是你的事情,我也不会理会。” 乔安所谓的“大”,是身份而言,她可不能让周青青恃宠而骄,因了这未出生的孩子而处处都压自己一头。至于这“小”,沈乔安口中的“小”,乃是一种爱,人们通常都比较喜欢小老婆。 其中也不乏调侃的况味。 李仲宣知乔安的意思,急忙点头,乔安又道:“罢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当务之急还是萧雨的事情,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如今看来只能用这办法了。” 乔安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立即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欢喜点头,“那就如此,就如此。”又道:“安儿,这多年来我让你委屈了,我日后一听会好好的补偿你,照顾你,好吗?” “不好,什么日后不日后,要补偿从现在开始。”乔安最怕有人给自己开空头支票,李仲宣闻声,雀跃靠近乔安,在她嘴唇上亲吻了一下,那动作轻柔的缓慢,但不巧的是,又被周青青看到了。 她等了许久,不见李仲宣回来。自李仲宣刚刚追乔安离开,周青青就知道她在他心目中连个普通人都要不如,要不是需要自己去飞鸽传书,大概李仲宣是不会主动找自己的,而她千辛万苦、苦心孤诣为李仲宣做的吃的,很显然李仲宣也不会去吃。 乔安和李仲宣商量过后,指了指背后,一言不发去了。 李仲宣回头,俨然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周青青,她眼神冷漠好像积雪一般,缓慢转身进入了屋子,李仲宣这才追了过去,两人并没有聊很多,一问一答。 当天晚上,乔安去看萧雨了,门口一个握着大刀的掌门人道:“你怎么还要到里头去,我们需要盟主立即杀了他,你还看他做什么?”那黑旋风一般的人一把抓住了乔安手中的竹篮子。 那竹篮子里头有几个白面馒头,乔安在其中一个里头放了一张纸,写好安排。 黑旋风盯着乔安,乔安也不以为忤,“那龙二我们抓住了吗?” “自然是没有啊,这也要问?”黑旋风生气了,握着拳头,乔安一笑,“那里头的虽然不是龙二,但却和龙二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此刻到里头去看看不为过,对也不对,问的好,我没准儿还能问出关乎龙二的秘密呢。” 那黑旋风无言以对,只能将竹篮子再一次交给了乔安,乔安握着竹篮子就走,她看了看竹篮子里上层第一个馒头,不错,这馒头里头就放着秘密,她刚刚写好的东西,里头是对萧雨的安排和计划。 乔安已迈步,差不多要进入监牢了,但就在此刻,背后有了一声喝声,乔安回目一看,看到了黑暗中姗姗来迟的周青青,周青青脚步轻盈,一点儿不像个怀孕的女子,她三两步就靠近了乔安。 她傲岸的站在沈乔安对面,乔安看周青青到了,道:“怀孕的人不早睡早起吗?” 周青青这么一听,大概感觉沈乔安在挖苦自己,毕竟她如今是真正“孤枕难眠”还说什么“早睡早起。” “查案子的人不也应该早睡早起保存体力吗?”周青青反唇相讥,看起来者不善,乔安见招拆招,“我们怎么能一样呢,我查案子就要问问题,夜晚人的意志力是比较薄弱的,因此我要去问一问。” “原来如此。”周青青悄然一笑,凑近了乔安,她先看了看乔安的衣裳,唯恐乔安会带武器给萧雨,她一把捏住了乔安的衣袖,发觉里头不过有几个瓷瓶罢了,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这是什么?”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助萧雨逃乔安好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金创药啊刀伤药还有玉露丸还魂丹之类的,你要尝一口吗?”乔安很是“好心好意”。将瓶瓶罐罐拿出来给周青青看,周青青一看,瓷瓶上果真贴了纸条儿,有“金创药”“虎骨粉”之类的字儿。 看到这里,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乔安收拢了回去,周青青诡谲的转动了一下眼睛,发觉乔安似乎有点紧张,乔安时不时的撇一下竹篮子,那么问题一定在里头了,如若今日能找到沈乔安和萧雨的秘密,那么她不但可将萧雨置于死地还能让沈乔安身败名裂呢。 一想到这里,她笑了。 “那竹篮子里一定有问题了,我看看。”她一把将竹篮子抢了过去,乔安假装用力的拉扯,周青青看沈乔安紧张,更知有问题了,用力一拉竹篮子已经到了他手中,周青青拿起来第一个馒头,乔安的心跳了一下。 馒头内有一封信,语言精练,这一封短小精悍的信说的就是如何帮助萧雨死里逃生的计划,这东西一旦暴露了,糟糕!不但萧雨要倒霉,乔安要倒霉,连萧可为都要完蛋了。 乔安看那馒头已被捏住了,心狂跳,而此刻周青青却在观察乔安的表情,发觉沈乔安的神情愉悦而不紧张,目光淡淡然,似乎她更紧张的是第二排的馒头。 那馒头是放在磁盘里的,第一排一个,第二排是三个,周青青明白了什么,将第一个馒头依旧还是放在了竹篮子内。 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怎么,周姑娘想吃馒头?”乔安盯着周青青,周青青一次性将三个馒头都拿走了,一个给了旁边的狱卒,自己拿了两个,“我今日是有点嘴馋,就和萧雨抢俩馒头吃。”她示意旁边狱卒去吃,其实不过是为了试探有没有毒药或者什么问题。 那狱卒非常相信乔安,知不会有任何问题,吃了一个,周青青硬着头皮掰开了俩馒头,发觉里头并没有夹带,乔安道:“其余的是梅菜扣肉,你也可以吃,来来来。”乔安用筷子挑开,故意让周青青看,这馒头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 周青青已含笑。 乔安抓起来第一排那个馒头,“你要不要也看看这个呢?” 周青青却认为乔安不会这么愚蠢将有问题的馒头给她,她只能摇摇头,但却靠近了沈乔安,“沈乔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送他出来对不对?你可想得美极了,你等会儿见他的面,我就会跟在旁边,哈哈哈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乔安冷笑,“我能有什么阴谋诡计,不像是有的人,人家明明不喜欢她,但她会用阴谋诡计,也不知怎么搞的,阴差阳错的搞大了肚子,如今可好了。” “你!”周青青气坏了,乔安唯恐周青青出好歹,忙道:“别,别生气啊,你这一生气我可就完了,你不是要进去,我们就一起。” “不!我才不和你一起,我在暗中观察一下就好。”可见,这狐狸精聪明的很,乔安现在逐渐开始怀疑她的手段了,甚至于也明白,李仲宣是不会喜欢上这样的人,而至于这腹中胎儿,一定另有原因。 周青青太聪明了,乔安要注意点儿,她走在前面,和寻常一样,步履声音淡淡的,从容的脚步声很快就吸引了监牢内人的注意力,萧雨这还是第一次坐牢,他是桀骜不驯生性豁达之人,因此这一坐牢,整个人浑身不自在。 他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乔安的到来,沈乔安斜挂了一个竹篮子靠近了他,乔安右手灵活的很,食指已指了指背后的位置,然后变拳头为手掌,对眼前人摇了一下,那萧雨也是明白人,刹那冷笑了一声。 “我早都说过一百次了,龙二是龙二,我是我!我萧雨行的端坐的正,我和龙二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这是做什么?还要审讯我吗?”其实已有人审讯过了,但萧雨确乎不知道龙二在哪里。 “这个叛徒,如若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一定宰了这个王八蛋!”萧雨生气极了,盯着黑暗。 “我不是来问问题的,”乔安指了指竹篮子,“我是来送断头饭的,顺便来提醒提醒你,毕竟我们也算认识,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切事都是龙二做的,你只需提供龙二的线索,我们就不会伤你,反之,明日就要杀你的头了。” 一切的安排只能是今晚进行,并且需要进行的非常非常顺利,一旦有问题,情况就危险了。 听乔安这开场白,聪明绝顶的萧雨顿时明白了,“我早说过和龙二没有联系,你们要杀就杀我吧。” “那就、抱歉了,这一碗断头饭你吃了就得上路了,上路之前,还有几个时辰可以反悔,如若想说什么,找狱卒喊我,我就!”乔安起身,右手拍衣裙,左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头,那动作在周青青这角度看出去也没有什么,但监牢里的人却明白了什么。 沈乔安走了,路过周青青,她笑了笑,“掌门,可看到有什么异常了吗?” “走你的路!”说真的,全程都在她那毒辣监控之下进行的,并没有任何异常,但此刻却依旧感觉情况不对劲,却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乔安已优哉游哉的离开了,出监牢后回去睡觉了,周青青百思不解。 等乔安离开,靠着墙壁休息的萧雨一把将馒头捏开,顿时看到里头的东西,看过后,他连同馒头和纸条儿都吃了,他更清楚目前沈乔安在帮助自己,一旦有什么问题,大家都要完蛋了。 夜晚,李仲宣准备去找乔安,这计划是他们两人制定的,自然比较担心,而计划已在陆陆续续展开了。 周青青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她本是峨眉派人,今日到李仲宣这里一点不被重视,李仲宣的手边人都是跟了乔安许久的,再不然就是燕轻阁的人,反正对周青青没什么好感。 她进入屋子,蓦地发觉屋子里有人。 “出来!沈乔安,你少给我装神弄鬼,出来!”周青青也是武学奇才,她自然能感觉屋子里来过人了,甚至于杀气和煞气还在呢,断定那人还在屋子里,但却不知道究竟那人在何处。 她背靠廊柱,忽而有人从后面一把将她腰肢抱住了,周青青吓到了,而那抱住了她腰肢的手逐渐的上移,已到了最……不,周青青挣扎了一下,哪里知道那男子未卜先知,力竟是很大,已一把卡住了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到处找你呢,你竟自投罗网来了,放开我!你快放开我,不然我要大喊大叫了,等会儿他们进来了,你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周青青大惊失色,用力的挣扎,但那人却无动于衷。 那人用力扳正了周青青的脸,在她嘴唇上狠狠的亲吻了一下,大概是处于一种警告的目的,他狠狠的邪佞的咬了一下周青青的嘴唇,疼的周青青龇牙咧嘴,“你!你做什么啊?” “他们今晚要救萧雨离开了,我是来帮你的呢。”邪魅的笑容之下是冷酷无情的声音,周青青吓到了,“你会帮我?” “你以为?”那人道:“放心好了,至少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乔安从监牢出来,真是虚惊一场,她这一离开,监牢内萧雨将那馒头掰开了,就着黑暗的灯火看了看,萧雨残忍一笑,吃光了乔安送来的食物。 第二日,武林人强烈要求处决萧雨,乔安这边也无计可施,萧雨已被拉拉扯扯推推搡搡从监牢里弄出来了,萧雨不过一个受伤之人罢了,但众人前呼后拥,千呼万唤,竟好像萧雨是个魔鬼,是个什么庞然大物一般。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啊!我压根就不知道龙二的下落!”大概是萧雨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恐惧的大喊大叫。 众人看萧雨暴跳如雷,也不理会,甚至不少人嘴角露出了残酷的冷笑。 萧雨大喊大叫,“冤有头债有主,沈乔安!李仲宣!你们这是何苦来,你们这是何苦来啊,你们抓不住龙二也就罢了,你们用我来开刀,用我来开刀啊。” “讨厌!”高高在上的李仲宣怒骂了一声,“让他安静点儿,什么叫我们找不到龙二才用他来开刀?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本盟主再审讯一次,如若他回答,万事俱休,如若不肯透露消息,本盟主就要按江湖规矩做事了。” 李仲宣让人将萧雨押了过来,萧雨依旧暴跳如雷,被押跪在了地上,还很凶狠。 “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萧雨悲恸的大喊大叫。 李仲宣冷静极了,“萧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那龙二躲避在哪里?你将龙二招供出来,我们还可考虑要你坦白从宽,设若不说,可就要抗拒从严了。”具体“抗拒从严”会是什么裁决,李仲宣还没说出口。 刹那后几个握着兵器的人已凑近了他,众人咋咋呼呼,李仲宣从高台上走下,问龙二的下落,但萧雨就是不说,眼看着萧雨如此这般,李仲宣也生气了。 “上虎头铡。”他知道,江湖人对萧雨恨之入骨,无论这仇恨是基于什么,但他们希望看到的不外乎是萧雨被无数次的折磨,而后死于非命罢了,他必须要隐隐约约的去满足他们。 虎头铡已送了过来。 “最后一次机会,萧雨,你还冥顽不灵吗?”乔安靠近了虎头铡,为表示这虎头铡没手脚,乔安拔掉了压根头发丝,在众人面前一吹,那头发丝一触到虎头铡,当即一分为二。 “既然你们定要杀我,我能否自己选择?” 他问。 乔安征询了一下李仲宣的意见,李仲宣已经道:“如今看来,你是说什么都没可能招供他了,既如此,就三选一吧。” 有人送了匕首、白绫和毒药过来,他看了看眼前的东西,握着瓷瓶一口气喝光了毒药,一刹那就倒在了地上。 乔安不忍心去看,但众人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只见萧雨在地上疯狂的翻滚,用力的扭动身体,许久后才狼狈的笔挺了身体,有小卒子靠近,他检查了一下萧雨的呼吸,满意道:“已死,谁还查验?”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安排萧雨安家落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萧雨是江湖公敌,自然有不少人拿过去查验,大家都看过了,周青青却准备上前去,乔安看周青青要过去,忙道:“周姑娘,你怀孕了,还是不要贸然去看死人的好。” “谁知道他是死了没有呢,大家能去看我为什么就不能去看了?”周青青冷笑一声迈步靠近,乔安有点焦急,但却不能阻挠。 众目之下,周青青已靠近了尸体,她压根就没有看尸体,而是捡起托盘里的匕首,“诸位,如今我就代替诸位检查一下这尸体。” 说完后,周青青一刀刺入了尸体的心脏部位,那尸体扭动也不曾,有鲜血喷射了出来,乔安看到这里急忙怒吼:“周青青,你做什么呢?” “对这恶魔,我准备毁尸灭迹,怎么?沈姑娘还不情愿吗?”话间周青青举起匕首又是来了两下,湍急的血液喷涌到了脸上,她缓慢伸手擦拭了一下,乔安靠近,一把将匕首从周青青手中抢夺了过来。 “你怎么能如此狠毒?”乔安质问。 周青青却冷笑,“狠毒?诸位说我狠毒吗?他本是魔鬼一般的人,如今杀之,也不过代诸位替天行道,沈姑娘怎么还有点心疼呢?” “周青青,你未免太坏了。”乔安颤声道。 “是,所以沈姑娘为这江湖的祸害要将我怎么样呢?”周青青靠近乔安,乔安忙后退,“不,惹不起躲得起!” 她转身离开了。 李仲宣挥手,有人将尸体丢在了草席内,搬运了离开。一切都结束了,乔安看似一点都不开心,回到屋子后,沈乔安也不说话。 周青青看乔安这模样,倒是沾沾自喜,她知道沈乔安一定有安排,那毒药一定不会药杀萧雨。 实际上,乔安的毒分为两次下的,她将毒药混在了墨汁里,写在了纸张上,提醒萧雨看过后立即吃掉,那毒药本不会杀人,而一旦这个毒药碰到第二种毒药,立即会呈现出一种“见血封喉”的征兆。 凡此种种,沈乔安已在纸张内写的一清二楚的,那萧雨倒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早想将龙二揪出来了。 此刻就依计行事,所以第二日发生的一切实际上都是龙二按照乔安的安排在上演,乔安自然也想了很多,众人势必不会看萧雨上吊,一般来说,内力雄厚之人会假装死亡,闭气之功厉害的很,一股绳索缠绕,他立即表演。 所以,三选一的选择即便是萧雨选择了白绫上吊,江湖人也不可能同意。 至于匕首和毒药,这两种大家都情愿看,然而对毒药众人也都有怀疑,所以,当萧雨吃了毒药后,众人的视线就麇集在了尸体上。 实际上,用匕首刺杀萧雨一事,她周青青不去做,也会有人会去做,因此乔安提前做了一把假的匕首。 这把刀和真的没什么两样,但唯一不同在这把刀一触,刀锋会弹到刀柄之内,并且会释放鲜血,那自然是假的了。 之前乔安跟洛怀逸一起,两人落魄的时候时常在街头卖艺,那洛怀逸的奇技淫巧多了去了,乔安早学到了这个。 等尸体被“杀”后,乔安气鼓鼓的回去了,实际上她这一进入屋子就更换了一件衣裳,那是下人的衣裳,将尸体交给其余人去处理,沈乔安毕竟不放心。 她一口气将草席丢在了荒郊野岭,人才拍拍手“回去”了。 乔安立即用药,一会儿后萧雨就醒过来了,他盯着云天看,死而复生的体验奇特极了,乔安唯恐被人察觉他们的秘密,笑道:“那周青青果真是坏极了,她捅了你一刀。” 说着话乔安也捅了他一刀,萧雨一怔,发觉那把刀是个道具,不禁虚弱一笑,他刚刚醒过来,眼睛里都是柔情,他想说什么,但一口气上不来,却不能表达。 乔安盯着萧雨一看,笑道:“你老弟已快到了,他很快就会接应你,你才醒过来一定要记住了,切不可动武,更不要大喜大悲,你那毒还没彻底清理干净呢。” 闻声,萧雨点了点头。 一会儿后,乔安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远处落满了月光的小径上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已逐渐的靠近他们,乔安搀了萧雨起身,“萧可为到了,我们已为你安排好了,你暂且不要出门,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明日会抽时间来看你给你开药。”乔安这么说。 “好,我知道了。” 萧雨扶着树木休息,沈乔安已靠近了那人,黑暗中她没看清楚究竟那是不是萧可为,还在狐疑不定的时候,此人的手已鸟爪一般的抓了过来,乔安顿觉不好,大叫一声“萧雨快逃,他不是萧可为。” 乔安也知此人的目的是萧雨,但萧雨却不准备逃离,他一步一步趔趄靠近了乔安,“安儿,让我们一起对付他。” “萧雨,你不可动真力,否则必死。”他身体内的毒液没清理干净,一旦动真力气血就会翻涌,气血一到心脉大罗金仙也不能救助他。 “萧雨,你们倒是会玩儿,现如今你自杀吧,你自杀我就放了沈乔安。”那人一把抓住了乔安,乔安握着匕首去偷袭,结果手被握住了,手里的匕首已被那人拿走了。 “龙二,这多年来你为非作歹,乱江湖,坏我萧萧雨堂的名声,我心慈手软,多少次有人举报你我不过一笑了之,如今你竟要对我斩尽杀绝了吗?” “主上,抱歉的很!我无数次希望你带领我们萧萧雨堂做江湖上第一把交椅,但你呢?你是个独孤求败之人,你日日在外面游山玩水,从不关心教务内事,我对你失望透顶这才另起炉灶,如今!” 龙二冷怒,“我们已非上下级了,我要将你怎么样就将你怎么样。” “还不自杀吗?”龙二命令,萧雨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叹息了一声。 “萧雨,不要啊!”乔安提醒。 就在此刻,黑暗中出现了一群人,那一群人埋伏在龙二背后,而在龙二的正对面,李仲宣也出现了,龙二速战速捷。 “好,既你们如此不听话,我只能按照自己的规矩来了。”他手起刀落,只感觉那把刀锋利的很,一下就可完全刺入,反反复复给了乔安无数下。 沈乔安痛苦的叫声传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接着,乔安倒在了血泊里,因是半夜三更,那龙二哪里知道匕首有问题,他只是疑惑,为何杀人不见血? 难不成是这把刀太快了? “你杀了她?”萧雨怒了,一掌打在了龙二的胸膛上,因乔安命他不要轻举妄动,所以萧雨并没运力,龙二身体岿然不动,一刀刺向了萧雨,萧雨假装受伤,“哎呦”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仲宣距离远,更不知匕首的秘密,他眼睁睁看着萧雨“杀了”乔安,急忙追了过去,龙二准备逃离,但却忽然被李仲宣攻击了过来,他接二连三后退,“李仲宣,你我不相为谋也就罢了,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 “你是中京人,中京的庙堂才是你的世界,我江城江湖和你李仲宣有什么关系?”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液。 “天下苍生都一般,你说和我什么关系?”李仲宣一边攻击一边回答,龙二连躲避都来不及,两人拳来脚往,手掌快的好像疾风骤雨,李仲宣眼看龙二杀了乔安,此刻早气愤填膺,发誓定要杀了龙二。 龙二看情况不好,此刻也不敢撩拨也不敢调侃,转身就走,“李仲宣,你何苦咄咄逼人,你如若想做我的朋友,这江城的江湖你我一分为二,将来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如若想做的敌人,今日萧雨是什么结果,来日你也将是什么结果。” “少废话!”李仲宣双手变掌,手掌用力震打在龙二的胸口上,龙二站立不稳,硬生生后退,就在此刻,乔安已青烟一般的起身,她手中多了几根银针。 “龙二,去死吧。” 乔安手掌噼里啪啦落在龙二的后背上,李仲宣想不到乔安是装死,此刻惊喜交加,竟欢快的叫了一声。 龙二中了手掌,倒在了枯叶之中,乔安和李仲宣连连迫近,然而就在此刻,一群黑衣人已靠近了龙二,他们将龙二保护在了后面,乔安和李仲宣只有两人,自然不能和他们对垒,眼睁睁看着众人拖了龙二离开。 “那是透心针,他即便是死不了,但也不会舒服。”乔安一笑。 “你,你怎么没事儿啊?”李仲宣凑近乔安,他恨不得检查一下乔安的伤,刚刚险象环生,他明明白白看到龙二在刺乔安,也看到了一股一股标射而出的鲜血,但就奇了怪了,沈乔安为何好好儿的呢?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障眼法呢。”沈乔安笑了笑,握着刀子给了李仲宣两下。 李仲宣一看,发觉那是个道具,这才放心不少,“你果真古灵精怪,刚刚吓死我了。” “这有什么?”乔安道:“我带萧雨离开了,你还原路返回,江湖人时时刻刻都在找你,还有你那怀孕了的小娇妻,去吧。”乔安笑着推了一把李仲宣,饶是李仲宣并不想回去,但此刻也已无计可施。 李仲宣回去了,周青青却在沉默的坐着,她此刻越发想越发感觉奇怪,刚刚她对萧雨的尸体下手了,然而那匕首刺向了尸体,尸体的血液喷溅到脸上却是冰冷的,这不免让周青青奇怪。 不可能人一死亡血液就变冷,那么!她缓慢起身,“糟糕,萧雨逃了,那匕首一定有问题。” 虽不知那匕首问题在哪里,但周青青实际上很清楚,匕首一定动了手脚。 另一边,乔安已护送了萧雨朝着一个庄园去了,那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萧雨人一到就看到了门口迎接自己的连翘,连翘已担心了一整天了,乔安昨晚就飞鸽传书过了,尽管书信上无数次的强调让她“稍安勿躁”,但一想到夫君很有可能一死了之,她就惴惴。 如今终于看他们搀扶了萧雨回来,她是既惊喜又惊讶,既惶恐又开心,各种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一股脑儿都到了。 “谢谢,谢谢,”连翘膝盖一软,跪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不计前嫌救助了他,如若不是乔安这义举,萧雨必死无疑。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他们的爱如履薄冰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虽然连翘没全程参与和经历,但连翘清楚的很,想要说服李仲宣和他的那些人那也是困难重重的挑战,如今萧雨回来了,她那高悬的心也坠落了。 “好了,最近还要照顾好他,为让他可顺利离开,我做了假药给他,如今还需要日日调理养精蓄锐呢。” 连翘本会医,此刻倒不担心调理一事,乔安唯恐连翘开的药和自己的有矛盾,索性一五一十将药方写了出来,交给连翘后,这才道:“这里人迹罕至,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深居简出就好,至于我,我隔三差五回来看你们。” “我也是。”萧可为瞎起哄。 “不!”乔安却对萧可为挥挥手,“你还在月香阁,等会儿就和我回去,你自己还是被人监控的目标呢。”萧可为听到这里,只能点点头。 乔安和萧可为返回,萧雨养伤。 回月香阁已是半夜三更,如今的月香阁比之前萧条了不少,走了个叽叽喳喳的萧可为,去了聪明伶俐的詹云昕,她和李仲宣也经常不回去,导致月香阁门可罗雀,之前那户限为穿履舄交错的状态已如昨日黄花一般。 不过在沈乔安看来,安静也有安静的好处。 乔安一脚进门,“维持这种状态多久了?”最近武林人都在对付萧雨,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处理教派之间的矛盾和纠纷。 “大概也有半个月了,江湖人在这里既找不到李仲宣也找不到燕轻阁,只能离开。”找不到李仲宣倒是稀松平常之事,李仲宣本就忙碌的很,至于燕轻阁? “燕轻阁呢,我也许久没见他了,他也不在?”乔安参与到抓捕、处决萧雨的活动中去了,最近半个月都忙的风起云涌,鲜少回来。 如今一回来竟是变了天一般。 “他许久没回来了,我妹妹不见了,他找妹妹去了。”乔安自然知道萧可为口中的妹妹是詹云昕了,她点了点头。 第二日,乔安正准备去找燕轻阁,燕轻阁却回来了,他看起来是那样累,黑眼圈看起来浓郁极了,眼睛里有放射状的红血丝,一看就是连日来都没休息好。乔安看到这里,不由得有点心疼,“你看看你,为何一人行动?” “这本是我一人的事。”燕轻阁埋头苦吃,乔安将一杯茶体贴的送了过去,他吃的动作逐渐缓慢了下来,“我怀疑她被什么人抓走了,但却无凭无据无线索,乔安!”燕轻阁忽然起身,“你说她是不是被龙二抓走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龙二不会耗费心力去抓一个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人。”乔安分析道:“你和龙二素不相识,你们之间也没什么太大的矛盾,如若龙二果真抓了云儿,他一定会出现并且会勒索什么,而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人出现,事情还不糟糕。” “安儿,你要帮帮我,帮帮我啊。”燕轻阁向来孤标傲世,孤芳自赏,鲜少求人,乔安盯着他的脸,他的表情苦楚而无助,亚精神凄凉而胆怯,诚惶诚恐,似乎唯恐乔安会拒绝自己。 看到这里,乔安立即有了两肋插刀之心,“你放心好了,我自然会帮助你,明日我们就去调查,至于今晚,依照我看,你先睡个觉,好好儿的休息休息。” 听乔安这么说,燕轻阁点点头,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去休息了,乔安也在思考究詹云昕到了哪里?最近一次她和詹云昕会面也是半个月之前,在这半个月内兵荒马乱发生了不少错综复杂的事情,但却从未见到过詹云昕。 詹云昕到哪里去了,一去不复返? 第二日,乔安去找詹云昕,才一出门就看到了李仲宣,李仲宣似乎已在月香阁门口等了一程子了,看乔安出来,他急忙凑近。 “怎么?”其实讲真的,乔安想要得到李仲宣的帮助,但李仲宣和燕轻阁关系向来比较紧张,帮助是想都不要想了。 “安儿,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对吗?”乔安生气时候的玩笑话竟被李仲宣信以为真了,他愤怒的指了指乔安身侧的燕轻阁,巧了,燕轻阁不是脾气很好的那种人,很快就张锋相对起来,两人对峙着,这让乔安陷入了不尴不尬的境地。 想要寻求帮助那是没可能了。 “那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乔安抱着手臂,她保护一般的横亘在了李仲宣和燕轻阁面前,陈说道:“我们今日还有事情呢,你可不要无理取闹。” “事情,你们的风花雪月也是事情吗?乔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今就这样对我吗?”李仲宣先入为主,联想到之前,竟断定乔安和燕轻阁有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你们做什么去?”李仲宣看乔安不搭腔,追问,燕轻阁知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指了指门口,“安儿,我在门口等你。” “好。”乔安点点头,但燕轻阁还未和李仲宣擦肩而过呢,李仲宣已一手肘撞在了燕轻阁的肩膀上,这一下力度之大,让毫无防备的燕轻阁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李仲宣指了指燕轻阁,“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向来将你当做朋友,你也该知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吧。” “朋友?”燕轻阁起身,冷峻的眼犹如锋利的冰镐,“好个朋友,是你当初率人来围剿我的时候我们是朋友呢,还是现如今我们是朋友?” “你!”李仲宣愠怒,攥着拳头。 “李仲宣,你从未真正喜欢过乔安,你如今还要自欺欺人呢,你做事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你从未真正给乔安考虑过!至于一往情深几个字,你最好不要亵渎玷污,你和周青青暗结珠胎又奉子成婚,那些恬不知耻的事情就是你的爱情观吗?” 乔安听燕轻阁逐渐说的不堪了,唯恐触怒了李仲宣,拉了燕轻阁就走,却哪里知道李仲宣已不依不饶。 “乔安,你今日必须二选一,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李仲宣退后一步,将月牙剑拔出,挥舞了一下,瓷白的剑光匹练一般耀目,燕轻阁早想和李仲宣酣畅淋漓打一架了,最近他日日都在找詹云昕,但日日不见影踪,久而久之产生了一种悲苦而愤怒的情绪。 那情绪不得纾解,如今有人奉陪,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你们,你们做什么啊?”他们两人的武器,无论是月牙剑还是半月都是江湖中独一无二无坚不摧的。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你们这是何苦?”沈乔安想要劝架,但却发觉一切的导火索是自己,畸轻畸重都会触发全新的矛盾,她唯恐激化了这俩血气方刚的男子,只能冷冷的劝说,但这两人已要决一死战,谁还会多听乔安的话。 两人已打斗了起来,刀光剑影拳来脚往,精彩到不可思议,匹练一般的剑光闪闪烁烁,两人旗鼓相当,战况激烈,乔安唯恐果真出乱子,并不敢掠阵,道一声“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儿拼”,吊臂离开了。 两人看乔安已准备离开,急忙去追,从月香阁出来,乔安拔足狂奔,一口气朝着出谷的方向去了,她心头郁结了一股积蓄了许久的力量,很快就丢开了背后人,那俩男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拳来脚往,出了峡谷。 出谷后,不见了乔安影踪,李仲宣有点着急,“今日就到此为止了,我还要去找乔安,我们以后再说吧。” “那就后会有期了。”燕轻阁冷漠的转身,残酷的笑声里,人也飞了出去。 乔安在前面漫无目的的走,李仲宣在后面穷追,好不容易靠近,但乔安却再一次消失了,两人走走停停许久,李仲宣彻底跟丢了目标,他满以为乔安还会回月香阁,早早的去守株待兔了,但沈乔安却没回转之意。 却说燕轻阁,他朝着之前打听到的位置继续追索,没许久遇到了钱平的儿子,那钱平的儿子是个无赖,和钱平的品格操守完全不同。 “那大姐夫,大姐夫哟。”钱平的儿子呐喊着追在了燕轻阁背后,燕轻阁的速度很快,但钱平儿子走惯了这一段路竟也快的很,追他到前面,燕轻阁气喘吁吁,缴械投降了。 “我和你素不相识,如今何以叫我大姐夫?”燕轻阁的确和钱平的儿子素未谋面,但钱平的儿子却在人群中无数次的见过他,自他知道了燕轻阁和詹云昕关系后就准备敲竹杠,但听说燕轻阁是个暴脾气,因此望而却步。 此刻在这山林里巧遇了燕轻阁,他急忙搭讪套近乎,“燕大侠,小人是钱平的儿子啊,那萧姑娘是小人主人呢。” “哦,知道了,如若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燕轻阁哪里知道人情世故,转身就走,但钱平的儿子却亦步亦趋跟在了背后。 “燕大侠,前段时间我见了她,我已将你们之间的秘密说了,她不相信,我建议她到太平鼓去问问情况,如今你们是和好如初了呢还是针尖对麦芒了?”钱平的儿子翻动了一下诡异的眼,调侃一般的问。 “什么我们之间的秘密?”那秘密,连燕轻阁也不清不楚,钱平的儿子像煞有介事,苦兮兮道:“我已许久没吃饭了,大姐夫你如若能施舍二两银子让我去吃一顿饭,什么秘密还算是秘密。” 燕轻阁嗤笑一声,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银元宝,“说吧。” 钱平的儿子将自己如何巧遇詹云昕,如何告诉她相关的秘密,以及知道了秘密后詹云昕的反应等等都如数家珍的说了,听过后燕轻阁才将银子给了他,“你说,她去了太平谷?” “是啊,谷主是个博闻强识之人,又乐于助人,他一定会答疑解惑的嘛。”他一面说一面咬了一下元宝,心满意足的收在了衣袖中。 燕轻阁日日在打听张云新的下落,早是此心浮气躁,如今听了钱平儿子的一番话,豁然开朗。 “好,好,我这就到太平谷去。”太平谷在江湖中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燕轻阁一路打听一路寻,过雁荡山后,有个猎户告诉他。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受困陷阱再获秘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还在前面呢,如今的太平谷都是齐二爷的天下,这齐二爷!”那猎户盯着自己家徒四壁的屋子看了看,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衣架上,燕轻阁一看,募得看到了衣架上那一件绯红的女衣。 “这齐二爷是个坏种,坏种啊,你找的人势必不会回来了,我倒是劝你早早的走回头路吧。”猎户说着话又摇摇头,他盯着自己的伤口看。 燕轻阁也注意到了猎户的伤口,发觉那伤口似乎不是野兽抓挠的,倒好像是皮鞭还是什么东西抽出来的。 “原路返回吧,可怜人,多半是完蛋了。”猎户斟酒给燕轻阁,燕轻阁只感觉此人疯疯癫癫,谢过后离开了。 想要太平谷去,从乔安和李仲宣之前去过的那个石头城走,距离不过咫尺之遥,然而从江城走那距离就天差地别了,看在眼前,但却在天边。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 燕轻阁盯着对面看了看,在密林中寻路去了,半夜三更,他一家踩空掉入了一个陷阱内,那陷阱很深,里头黑漆漆的,燕轻阁看看头顶,一股瓷白的冷月如霜一般的落下,两边笔直而陡峭,他试了试用轻身功夫跳跃,但却发觉浑然不济事。 他能上升的高度距离地面始终还有一丈上下,这陷阱两边光溜溜的,不见个树根和藤萝,他尝试了无数次,唯恐消耗殆尽了体能会彻底被困,索性坐陷阱内休息,好的是,陷阱内并没什么刀枪剑戟。 一股凉风吹过来,他只感觉舒服,如若不是在陷阱之内,如若身旁有詹云昕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插科打诨,那一切对他来说,当是开心的。 就在燕轻阁胡思乱想的时候,骤然看到陷阱上出现了一条黑影,大概那黑影在偷窥他。 此刻他不但不怕,反而还笑了笑:“梁上君子意欲何为,想要杀我燕某人此刻动手却是最好的。”那陷阱上的人却不说话,外面安静的好像个坟墓,而燕轻阁却感觉自己就蹲坐在坟墓之中。 “还不出来吗?”燕轻阁嘎声一问,外面岑寂,回答他的是回旋的秋风,燕轻阁正襟危坐,半月已套在了中指上,随时做好了射杀的准备。 就在燕轻阁疑神疑鬼的时候,一个布口袋从天而降,嘭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脚边,位置很准,燕轻阁一笑:“尊驾这是给我送礼物了。” 尽管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但燕轻阁却清楚,就依那人的准星,势必不会谋杀自己,否则不过一根弩箭,他在这陷阱内,一无遮挡的盾牌,二无躲避的空间。 思及此,反而是四大皆空什么都不怕了,伸手一把将那口袋打开,一看里头,发现有绳索、匕首、蜡烛和火炬等物,他好奇极了,转动一下星眸看看头顶,然而那人已不知所踪。 燕轻阁起身,点燃了火炬,很显然,那人为他考虑的很周到,火炬防风效果很好,而蜡烛适宜于在小一些的空间内使用。 火炬的光芒好像流水一般流淌在陷阱内,忽而燕轻阁看到陷阱的斜面上竟有一个岩洞,只因为刚刚他从天而降将不少枯枝败叶带落了下来一股脑儿遮蔽住了口,这才没能看清楚。 看到这里,他忽而明白了什么,似乎顺着这岩洞穿过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实际上,燕轻阁也有点犹豫,但此刻已受制于人,那陷阱上人随时可以消灭他,倒不如依计行事的好。 他从容不迫的握着火炬进入了岩洞,那岩洞好像动物的盲肠一般,曲曲折折但却不怎么大,很显然是什么人开凿出来的,百米左右,出岩洞后,发觉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石头山。 原来这里已是太平谷内某处了,当初谷主为安全起见,这才选择了一个隐蔽而坚不可摧的地理,在这里就算是用神火油都不能炸毁,燕轻阁吹灭了手中的蜡烛,寻找路径去了。 而天也缓慢的亮了起来。 从燕轻阁走了后李仲宣就跟在乔安背后,好像乔安欠了他百八十万银子一般,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赶。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们真的有事情。”乔安怒不可遏,她几乎想将她和燕轻阁的计划告诉李仲宣了,但念在李仲宣并不会追随自己,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讳莫如深。 “乔安,你到底还是喜欢他。” “对,对对!我喜欢他,爱到了骨髓里,怎么样?”既已解释不清楚了,不如照单全收,刚刚面对这个质问,沈乔安要么避而不谈,要么还辩解两句,但此刻却不同了,沈乔安竟点了点头。 “你!”李仲宣盯着乔安,乔安无所事事点点头,“我们还有其余的事情要做呢,一切就到此为止了,你看怎么样?” 李仲宣一把将乔安抱住了,那可以融化人的拥抱啊,顷刻之间让乔安沉迷了,但她心底却有个声音在拒绝,在呼唤! 沈乔安啊沈乔安,眼前人已今非昔比,他早不喜欢你了,他是有妇之夫啊,将你何苦和他纠缠不休?乔安遵循了身体内部那人的呼喊,用力一下将李仲宣推开了,李仲宣打了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沈乔安紧赶慢赶,但饶是她很快,但也跟丢了目标,从月香阁一出来就不见了燕轻阁,她丈二和尚一般,才一回头又看到了阴魂不散的李仲宣。 两人这一碰头,乔安道:“怎么,你怎么还在这里?” “跟我回去。”李仲宣点住了乔安的穴,拉了乔安到月香阁去,沈乔安有苦难言,自不能去帮燕轻阁了。 到月香阁内,李仲宣解了穴,沈乔安咳嗽一声,“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就允许你李仲宣梅开二度,不允许我沈乔安多看其余男人一下吗?” 乔安怒怼,她也有自己的怨念,她此刻真希望自己和“知书识礼”几个字儿没关系,自李仲宣和周青青在一起后,乔安就想闹一次,但完美的理性总会扼杀掉不完美的感性,实际上在她看来,他们的结束也恰巧是他们的开始啊。 “我是错了,但我知错能改,我日日在忏悔,在难受,但你呢?你是明知故犯,你告诉我,你果真喜欢燕轻阁吗?”李仲宣的眼睛凛冽如刀,咄咄逼人。 乔安冷然一笑,不说话。沉默是无声的呼喊,李仲宣明白乔安的意思,但却不想就这么和沈乔安渐行渐远了,他希望重新建立两人之间的关系,“我们还要一起抓龙二。” “我们?”乔乔安指了指自己和他,将俩拳头握着,让两大拇指哥拜天地一般点一点,冷笑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抓龙二的事情看我们各自的本领,你还是和你那娇妻美妾在一起吧。” “你!”李仲宣只感觉乔安不可理喻,转而又道:“她怀孕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们保胎,怎么样?” “不好。”乔安立即拒绝,因已被李仲宣解穴,所以转身就走,但却被李仲宣一把抓住了,“怎么个不好,那孩子是我的,我知你讨厌她,但稚子无辜。” “你那周青青我严重怀疑她和龙二私相授受,两人一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你我看不到的联系。”乔安的推理是完全正确的,李仲宣看乔安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表态。 其实这个怀疑他也有,但却硬着头皮道:“何以见得?” “任何人做任何坏事都可暴露,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天衣无缝?”乔安反诘一声,“想要找龙二,大概也要从她身上下手了,我就答应你留在这里。” 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去了峨眉山,那些女弟子看乔安到了,都虎视眈眈,恨不得将乔安碎尸万段,似乎沈乔安争抢的不仅仅是他们主子的丈夫,还有身份地位等。 倒是周青青,还没生孩子呢,已提前进入一种贤妻良母的状态。 这一日,乔安听后院有声音,急忙到后院去一探究竟,她看到一条黑影快速的从周青青屋子附近闪了出来,那黑影对这里的山形地貌一清二楚,很快就躲避在了一块太湖石背后。 紧接着,周青青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出来,出来啊!”她失心疯似的叫着,歇斯底里的叫声让这夜也变得诡秘了。 “出来!你给我出来!我不怕你,你给我出来!” 乔安眼看着周青青靠近了那太湖石,而后面那人手中已握着匕首准备偷袭,别看周青青如今怀孕了,但不知她在哪里学了不少邪门歪道,以至于必要时候用起来竟很是得心应手。 乔安唯恐那人被抓,朝着反方向丢了一枚小石头,小石头打在落叶上,窸窸窣窣,犹如人的脚步声。 周青青已鬼魅一般的飘荡了过去,另一边,沈乔安靠近了那人,拍一拍那人的肩膀,用力一提,带了那人离开,两人到了乔安的屋子。 “你是什么人?”乔安一看,发觉那是个面容娇好的女子,那女子低眉,心情似乎很复杂,“我是什么人?我是她的师姐,她要我冒充你扰乱婚礼,而后让大家对你群起而攻之,我就那样做了。” “后来!”大师姐不寒而栗,“后来我遭了算计,我做梦都想不到她会弄死我,我被萧雨救了,但我怕萧雨也不是什么好人,趁乱也就逃了,沈乔安,你来声张正义,周青青和龙二在一起啊。” “早想到了,从她那歪门邪道的武功就想到了。”乔安猜想的果真和现实一模一样。 “你为何不自己证明给大家看?”乔安问。 那大师姐一笑,“多年来我和她平起平坐,因她聪明过我,师父这才将衣钵给了她,我们之间本就有看不到的矛盾,如今我这么一行动,自有哦分庭抗礼之嫌,谁会相信我的话,还以为我在中伤她呢。” 乔安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三件事。 这第一,为挑拨离间,掌门人周青青找了大师姐来扮演乔安,让“沈乔安”在婚礼上捣乱,加深她和李仲宣之间的矛盾和误会,这第二,事情发生后,周青青立即灭口,但大师姐福大命大,终究还是撑持了过去。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假意投降杀龙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第三,周青青也确乎和龙二保持着联系。 “他们狼狈为奸,沈乔安,周青青和李仲宣一干二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龙二的野种。”乔安却想不到事情还有“第四”,不免震惊,问了才知道,原来周青青在和龙二双修那奇奇古怪的武功,关于周青青的秘密,大师姐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乔安犹如苦刑之人得到了平反昭雪,一笑道:“到底还有明白人,但也不要着急,此事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你先在我屋子里休息,最近我来对付她。” “她可厉害极了,你注意点儿。” “比她厉害的人我也对付过。” 接下来,乔安依旧在伺候周青青,这日周青青吃了东西后翻来覆去的喊痛,一会儿后,孩子小产了,李仲宣立即调查,发现食物是乔安送过去的,但沈乔安绝对没加害周青青的意思。 周青青哭哭啼啼,要李仲宣为自己讨回公道,如今看乔安回来了,周青青唯恐乔安再一次将李仲宣从自己手中抢走了,她怀这孩子本就不情不愿,如今早想找机会弄掉这孩子。 如今机会到了,她既可以顺理成章灭掉这孩子,反而还能一箭双雕离间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所以她就在自己的食物里加了红花。 有人在食物里找到了红花,那给了李仲宣看,李仲宣一看,当即生气了,质问道:“乔安,一定是你了,你怎么这么狠毒?你说过要保护好这个孩子的。” “不是我,不是我啊。”乔安连连后退,然而大家已针尖对麦芒,一个个都凑近了她,对她指指点点,“就是沈乔安这恶毒的女子,沈乔安,就是你,就是你啊。” 众人的声音汇集成了一条河,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心烦意乱。 她准备逃,但一群峨眉的女弟子已将乔安包围在了垓心,“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沈乔安行的端坐的正,我从不会暗害谁,此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乔安气鼓鼓的问。 然而群情激奋,大家都强烈要求将乔安收监。因沈乔安地位特殊,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性将乔安关押了起来。 夜半,周青青来找了乔安,因这里寂静,所以她什么都不怕。 “还斗吗?沈乔安?”虽然刚刚小产了,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周青青看起来依旧身体健康,她冷漠的笑着,居高临下盯着乔安。 “我败了,但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我可会反败为胜的呢,除非你杀了我啊。”沈乔安一笑,她口中所谓的“秘密”实际上是周青青的孩子以及大师姐的秘密,周青青闻声,厉声道:“你知道又能将我怎么样?如今你口中的每个字都将是假的,一文不值。” “不要着急嘛,你会自食恶果的。”乔安冷笑。 一开始周青青本无杀乔安之意,此刻,她的手逐渐的抬了起来,她从墙壁上将一根马鞭握着,那是用来处罚囚徒的刑具,那马鞭已兜在了乔安的脖颈上,周青青用力一拉,乔安的身体已靠近了她。 “我今晚就弄死你,看你能将我怎么样。”她嘎声一笑,竟犹如魔鬼。 监牢外,有人的脚步声,周青青唯恐被看穿,急忙丢开了乔安,将马鞭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在那桀骜不升到来之前,周青青哭哭啼啼,看来很是楚楚可怜,“沈乔安,你竟弄死了我的孩子,我和你八字不合你也到底不该弄死我的孩子啊。”周青青哭的肝肠寸断。 乔安躲着她,一个字都不说,任凭周青青嘟囔,泼脏水。 旋即,周青青背后出现了几个人,打头的自然是李仲宣了。周青青声音不小,李仲宣自然听到了这一切。 “青青,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还和她说什么呢?”李仲宣抱住了周青青,乔安看都不去看。 “在我这表演什么伉俪情深呢?” 周青青依旧在哭哭啼啼,看起来可怜极了,李仲宣和周青青同气连枝,两人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着,远离了乔安。 “眼不见,心不乱!” 他们离开了,周青青催李仲宣立即审讯,并且要立即杀了乔安,李仲宣总感觉事情古怪,他还要单独私下里了解了解,但周青青却怕李仲宣会妇人之仁,忙道:“仲宣哥哥,事已至此,你为我们的孩子也不该如此仁慈啊。” 当天夜里,有人来找了乔安,龙二到了。 龙二看乔安被折磨的够呛,人站在监牢外。 “你一动不动许久了,观察够了?”乔安盯着龙二,龙二自到这里后就在观察乔安,似乎要将乔安看到心里去。 “沈乔安,你和我走吧,你是人才,不要自取灭亡!那周青青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龙二在规劝乔安,乔安嗤笑一声,眼盈盈然,淡淡然。 她既不表示肯定,但也不否定,这让龙二有点不明就里。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木头人?”乔安也奇怪,之前追踪龙二的时候发现了不少木头人,“我爹爹生意失败后,我们四兄就萍踪浪迹,当年爹爹是个货郎,他贩卖针头线脑,每一次回来就会送我们每个人一个木头人,他说,我们思念他的时候,对着木头人说话,他在异国他乡就可以听到。” “爹爹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也越来越大了,后来爹爹就抛弃了娘,认为我们的娘是人老珠黄的黄脸婆,他在外面找个女人,那那人婀娜多姿,将爹爹哄的团团转,先后倒卖了爹爹不少的产业,那时候我跟着娘亲,含辛茹苦的生活,其余的三个弟弟都投奔爹爹和姨娘去了。” 乔安听到这,似乎想到了另外几条龙的死因。 原来,灾厄的种子在十几年前就根植在龙二的心里了,“我思念爹爹的时候就对着木头人说话,那木头人自然不能传情达意,那也是我逐渐长大后知道的!后来我爹爹被那女子欺了个一穷二白,他回来了,回到了我和娘亲身边。” “再后来,他的生意再也没有起色,而我娘亲一病不起……所以我要杀了我这几个背信弃义的弟弟,我要做天下的霸主。” 这的确是个悲伤的故事,其实让龙二彻底黑化的历史,追溯起来竟是几多年前的,沈乔安听到这里,微微有点怔忡,但旋即却一笑,无厘头道:“那你做武林盟主就好了,你找我做什么?” “你我一起,才可平步青云。”龙二伸手给乔安,那冰冷的手穿过了铁栏杆,乔安稍微犹豫了一下,将手交给了龙二。 “救我出去,我要杀光他们!” “轻而易举。”龙二用力一掰,铁栏杆已分开,他的友谊之手伸向了乔安,乔安心头却叹口气。 龙二啊龙二,你哪里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如今看似我投诚,实际上我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原来沈乔安已料定龙二会拉自己,因此她会在暗中和大师姐联络。 两人离开峨眉山,策马远去了,到小镇子,乔安身体不舒服,要求休息休息,在这时间点,乔安已写了信。 那封信是留给大师姐的,她离开的沿途已做好了记号,要是不出意外,大师姐很快就到了,她们会用自己的方式联络对方。 第二日,乔安和龙二去庄园,眼看着就到了,却出现了一群卫兵,打头的是萧雨和萧可为,“龙二,你背信弃义,栽赃陷害我,以至于江湖人对萧萧雨堂谈虎色变,如今我们要在此间狙杀你。” “龙二,你走不掉了。”萧可为的人也逐渐靠拢。 龙二看了看背后,乔安道:“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联络他们的吗?我还纳闷呢。” 这还不算,另外一个路口,出现了一群姗姗来迟的人,那群人穿着黑衣服。 “哎呦,我金明辉来晚了,龙二,你冒充大师兄多次下达命令,那些年坑骗我做了不少背信弃义的事,如今我身败名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这就替天行道,改天换日。” “但愿我来的不晚。”对面一个路口,出现了穿黄色衣服的天玄皇帝。 众人已将龙二包围在了里头,龙二想离开都不能。 “上!”萧雨挥挥手,背后一群人已包抄了过去,龙二立即和人打斗,乔安假装和龙二同进同退,那一群人七零八落都来,以至于让龙二无计可施。 “这边,走这边,龙二。”乔安指了指旁边一条路,真是奇哉怪也,不少地方都被包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唯独眼前这条路竟空落落的。 沈乔安和龙二拔足狂奔,但才冲出去,一张大网已从天而降,将他们两人包裹在了里头,龙二感觉情况不对,转身就逃离,但却忽而感觉后心一疼,她回头给了乔安一掌。 “沈乔安,小心呐!” 下面众人惊诧的提醒,乔安被龙二那一掌打的震碎了网,身体撞击在了一棵树上,摇摆了一下,倒了下去。 “没、我没事。”乔安倔强的起身,她指了指龙二,“龙二,你如今必死无疑,给江湖人谢罪吧。我刚刚偷袭你的是透心针,你只要一动真力,那透心针就会迫近你的心。” 一般情况,乔安可不会偷袭人,这等鼠窃狗偷之事,光明正大的乔安怎么会去做?但眼前的伪君子厉害的很,二来,龙二多存在一天,江湖上就会有全新的血雨腥风,他的生就是其余人的死。 基于此,乔安偷袭了他。 龙二自知必死无疑,他用力呼口气,左手掌在胸膛上拍击,三次以后,右手在黑暗中一抓,一枚银白色的银针已握在了手掌心,他朝着乔安丢了出去。 这透心针和一般的银针不同,上淬不少奇异之毒,且这透心针如牛毛一般细,此刻龙二后一扬,两根针已经飞向了乔安。 距离如此之近,躲避已无可能。 嗖嗖两声,射中了乔安。 “沈姑娘?”看乔安倒在了地上,萧雨急忙去搀扶,而对面的龙二身体却僵住了,他的脸变成了淡青色,而后欧膝盖一软,跪在了蒿草之内,看龙二已死,众人簇拥到了乔安身旁,大家七嘴八舌的问。 乔安的手缓缓地探入了胸口,众人一看,发觉沈乔安拿出了两个木头人,木头人上有银针,如今已入木三分。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执迷之悟寻找她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要不是银针射中了乔安胸口的木头人,此刻乔安必死无疑。 “明日,给江湖人澄清这一切,”乔安看向众人,但却苦笑了一声,“罢了,你是无恶不作的萧雨,他是恶贯满盈的金明辉,至于可为和天玄,你二位在江湖上哪里有什么话语权,罢了罢了。” 乔安缓慢起身,“萧雨,此间事已了,我准备到你家做客去,我们走吧。”最近发生也很了太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乔安身处其中已厌烦,如若能远离尘嚣生活一段时间,对她而言将是最好的安排。 那萧雨和连翘都是热情好客之人,当晚就安排了筵宴给乔安接风洗尘。 沈乔安也确乎喜欢农庄里的生活,之前的萧雨是个洒脱不羁之人,他行侠仗义是哪个怪癖,说她是谪仙人也不为过。他多年来萍踪浪迹,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教务内出了罪大恶极之人,他这一辈子只怕都不会回去。 哪里知道这样一个人竟被爱情改变了,现如今的萧雨日日陪伴在连翘身边,他关注的问题已不再是江湖,而是一亩三分地里的蔬果和菜苗究竟怎么样了。 乔安看他们夫妻这其乐融融的模样,也有点思念李仲宣,如若他们也能和他们一般就好了。这田园牧歌的生活平静而蔼然,吃的虽然是粗茶淡饭,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萧雨不喜欢被人叨扰,因此也拒绝了萧可为的造访,倒是乔安成了他们唯一一个得以登堂入室被接待的朋友,沈乔安在这里生活了两日,只感觉身心愉悦。 而另一边,乔安从毛监牢离开后,大师姐去就去找李仲宣了,李仲宣急急忙忙到监牢一看,早不见了乔安。 等他们找到乔安和龙二决斗的地方,看到的是被悬在一棵树上的龙二尸体,尸体旁边有一根雪白的布条,上用龙二鲜血写了几个字“杀龙二者,沈乔安也。” 李仲宣看到这里,追问大师姐乔安的去向,大师姐道:“我们已失联,安儿不希望你去扰乱,李仲宣,你为了一个道貌岸然的蛇蝎之人你竟背离了那样爱你的人,可见天下的男人都冰寒雪冷不足靠近。” 大师姐转身就走,远处,一声声叫唤犹如迭起的浪潮蜂拥而至,“仲宣哥哥,仲宣哥哥,你到哪里去,你要带着我啊,仲宣哥哥。” 李仲宣一看,背后的岔路口,周青青到了,而周青青背后是一群追赶她的女弟子,原来大师姐已经证明了周青青的邪恶,众人准备抓了周青青回去审讯,那周青青小产后身体大不如前,跌跌撞撞的跑。 “仲宣哥哥。” “你这蛇蝎女子,你害人不浅,如今还不自戕吗?”说真的,当知周青青那小产了的孩子并非自己的骨血后,李仲宣对她已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他这么一提醒,回眸狠狠的瞪视了一下周青青。 周青青泣涕道:“仲宣哥哥,我这也是爱你啊,我如若不爱你,我这么会如此糊涂?” “求求你不要亵渎爱这个美好的字眼儿了。”李仲宣拂袖离去。 他没有回头,而背后是周青青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有人将她押解了起来,有人提议杀了周青青,大师姐却道:“周青青一事,当引以为鉴!不如就将她关押在降魔塔内,让她自生自灭吧。” 恶贯满盈的周青青想不到自己最终的归宿竟是降魔塔,她被丢在了那不见天日的降魔内,依旧在声嘶力竭的呼喊李仲宣的名字,然而李仲宣早衣服反顾的离开了。 回月香阁后,有江湖人在一次寻找了过来。对付龙二的时候,萧雨不得已而暴露了自己,如今江湖人寻了李仲宣,意欲让李仲宣号召大寻找萧雨,李仲宣自回来后就落落穆穆郁郁寡欢,他竭力的解释给众人龙二已除。 而龙二和萧雨并没关系,但大家却不相信,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萧雨的命,还有人咋咋呼呼道:“你既连江湖事都不处理,我看这武林盟主的事你也不要做了,不如就此丢开手。” 那人本为激将法,按理说任何人都会吃这一套,但哪里知道李仲宣是油盐不进之人,实际上他自做了这武林盟主后就心情烦躁,因了这武林盟主的事,李仲宣和乔安渐行渐远,此刻听那人这么咆哮,正中下怀。 “不做就不做了吧,从今日起,谁喜欢做这位置就谁的,我李仲宣今日宣布退位让贤,从今日起,江湖事和我无关,任何人不得继续来月香阁叨扰,我要休息了。”谁也想不到李仲宣会“将计就计”。 他下了逐客令,众人也不好恬不知耻纠缠,有人立即说软话,希望李仲宣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但李仲宣已狂怒,他用力将烛台顿在桌上,“诸位是还没听明白吗?我已不再是你们的盟主了。” 看李仲宣发飙,大家只能离开。 第二日,李仲宣找萧可为聊,好不容易才从萧可为口中将乔安的线索给套了出来,萧可为唯恐乔安会责备自己,忙道:“你可不要让她知道是我告诉了你这些,不然我们的关系可就山穷水尽了。” 萧可为结交了乔安这个朋友,自然与有荣焉,试想,有沈乔安这么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之人,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乔安在萧雨家生活了几天,只感觉惬意,但日日看他们出双入对情投意合,她的心也酸涩,原本还想多逗留几天,却不情愿吃狗粮了,说好了下午准备离开,萧雨知乔安是性情中人,又执拗的很,也不怎么挽留。 送乔安出了山谷,连翘道:“你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我们是不喜欢外面人外面事的,你也知道。” “会的,会的,我下个月还来。”沈乔安点点头。 送乔安出了峡谷,两人和她依依惜别,乔安准备回月香阁,走了一程子却看到燕轻阁的手下叫晋三的,晋三在和人打架,长街上打的难解难分。 那挨打的是个背着背篓的年轻人,那人皮肤黝黑,一开始乔安还没看清那人是谁,等两人追追赶赶靠近,乔安这才大吃一惊。 “晋三?钱远?你们这是做什么?”被乔安一脚,钱平的儿子豕突狼奔立即逃到了乔安身旁,指了指晋三,气喘吁吁道:“你这球囊的,你来啊,你放马过来!” “沈姑娘,这贼子陷害了我家主人,前几日我家主人出山,有人说我家主人和这贼子见过面,那日后我家主子就不见了,我怀疑他在酒水里下毒了,如今并无真凭实据,抓了他问,他就逃,俨然是有问题,沈姑娘。” 乔安一听,知问题出在了哪里,转身准备走,“我不参与,你问一问。” 那钱远本是油嘴滑舌之人,看乔安要走,好像个如鱼得水的泥鳅一般靠近了乔安,“沈姐姐,那燕轻阁是何许人?我能谋害他?前今日他遇到我,因我透露了詹云昕的下落,他找詹云昕去了啊,如今怎么是我的错了?” “詹云昕去了哪里?”乔安掐指一算,发觉詹云昕离开已一个多月了,而燕轻阁和她最后一次会面也相隔了半个月多,这两人如今都下落不明了。 他们去了哪里? “沈姐姐啊,沈小妹,”那钱远打躬作揖,“他们到太平谷去了。”钱远看向背后,唯恐挨那醋钵儿大小的拳头,结结巴巴将事情说了,沈乔安一听,怒冲冲给了钱远一脚。 “定是你这混账调唆詹云昕到太平谷去的,如今两人却都一去不复返了。” 那钱远少不得要挨揍,一群燕轻阁的家奴上前去不由分说饱以老拳,乔安看钱远可怜,又感觉打的好,只能对那侍卫首领道:“想必你家主人和云儿已到了太平谷,前段时间我阴差阳错还给那老爷子看病过,我如今走这一趟吧。” “哎呦,姑奶奶,那就感激不尽了,您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您尽管开口。”事实是,沈乔安什么都不需要,她本是独行侠。 按钱远指的路寻了过去,一片深山老林,并不见雪泥鸿爪,乔安有点着急,发觉远处有个猎户,急忙去问,那猎户抓了一只兔子准备回家,和乔安攀谈起来,据那猎户说,前几日确乎见过一个男子,那猎户还指明了路径。 “呶,那人到这岩洞去了,下面不见天日,那人生死未卜,我又不会武功,自不敢下去一探究竟,姑娘如若会武,就下去看看吧。” 这猎户日日谋算到太平谷去闯一闯,那齐二爷弄走了他的夫人,他对其含恨在心,如今看乔安和燕轻阁要到太平谷去,倒是希望他们这一去可以和太平谷的人闹一闹,因此大开方便之门。 乔安也不怎么相信这猎户的话,但这猎户显然是好心人,还送了蜡烛和火炬等必用品给她,乔安不疑有他,下洞朝远处去了。 而五天前,燕轻阁就是通过这条路来到太平谷的,他一脚出了洞,迎面就看到树叶上悬了不少纸钱,风一吹,纸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配合着远处波涛汹涌之声跟显沉寂。 这里犹如幽冥界,燕轻阁屏息凝神看看周边,这里荒僻的很,不见个人,全部都是参天大树,但见树顶上有飞跃的乌鸦和雀鸟,这群鸟儿嘹亮的叫声划破了宁静。 “既来之则安之,就是地狱,今日我燕轻阁也要闯一闯。”饶是感觉古怪,但燕轻阁依旧毫退缩之心,他举步往前,出树林后看到一条羊肠小道,那小路旁边也还有不计其数的小路,每一条路都如此四通八达,远处的峡谷内,有建筑群,在日色里放射出一片耀目的白光。 那一听是太平谷的住宅,她一面寻找路径,一面胆战心惊靠近,一般来说,这些世外高人隐居的地方周边都设了不少埋伏和障碍,哪里是一般人想去就能靠近的? 但意料之外的是,太平谷附近并没有什么陷阱,牛毛一般凌乱而宽敞的道路终于到了尽头,在那尽头是一条宽阔而笔直的大路,那刚刚燕轻阁看到的大马路就是通往建筑群的必经之路。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燕轻阁混入太平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正在此刻,远处迎面走来一个哭哭啼啼之人,此人是老农模样,半条腿拖在地上,似乎后面有狼虎,他不住的回头,那人看到燕轻阁,扑通一声倒在了燕轻阁身旁。 此刻风停了,蝉鸣声似乎也停了,万籁俱寂里,只有那人短促而钝重的呼吸,燕轻阁盯着那人看了看。 “年轻人,搀俺一把,俺是个租户,今日俺到谷中、”那老丈缓慢抬起头来,稀疏的眉毛之下的确是一双浑浊而苦大仇深的眼,他有和一般乡下人一般的习惯,见人喜欢诉苦,且一诉苦就喋喋不休。 “年轻人,俺难受极了,被人赶了出来啊,还打断了腿,这多少年没经历过这等事。”那老农不安的看了看背后,似乎那一群如狼似虎的人还追在背后,燕轻阁断定那仅仅是个苦命人后,急忙过去搀扶。 那老丈好心好意道:“你这年轻人也不要到里头去了,之前谷主是有求必应的,如今这太平谷啊,城头已换了大王旗,哪里还有宅心仁厚有求必应几个字儿啊?” 其实,太平谷自之所以能有今日,自然和谷主老人家的带领有关系,他收购了不少的田地,但从未明确收缴过赋税,至于农户,他们今年欠收,他就不要,明年丰收,农户自然感觉惭愧,不但将去年的还了,还会额外奉送一些。 农户虽然目不识丁,但各个儿都憨厚朴实,因此换句话说是这些承租方的农户成就了太平谷,但现如今不同了。 “老丈可看到一个比我低一个头,穿绿色衣裳的女孩?” 看这人从太平谷中出来,燕轻阁描述了詹云昕的模样给那农人听,此人一听,叹息道:“你现在还指望她能出来,如今老太爷才刚刚蹬腿闭眼,齐二爷就当家作主了,这齐二爷原是个恶贯满盈之人,但瞒上不瞒下,老太爷却不清楚啊。” “如今,齐二爷要娶媳妇了,哎,有什么办法?”那老丈絮絮叨叨的去了。 燕轻阁看了看远处陷入了沉思,这齐二爷哪一路的货色,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还是千辛万苦打听到了关于詹云昕的消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燕轻阁朝着太平谷去了,还没到谷内,已看到一座坟墓。 坟墓旁跪了几个人在嚎啕大哭,燕轻阁路过,他们竟不管不顾。 燕轻阁不免好奇,才一靠近,有人就摁了一下燕轻阁的肩膀:“想必你也是来吊唁的吧?我们老太爷相识满天下,知交有几人?如今你这后生过来,老爷子泉下有知也会开心啊。” 燕轻阁哭笑不得,但这场合的确不适宜去哭,他只能在旁边淅淅沥沥的陪哭,从这几个人口中燕轻阁了解到了,今日乃是谷主老爷子的头七,而今日也是谷中二把手桑齐的大婚之日。 这老爷子一辈子无儿无女,今日在这里吊唁的不过是一些家奴罢了,众人哭啼了一场,陆陆续续到里头去了,燕轻阁不好道明来意,但却有一点明白了什么,博取同情,编造了一个苦楚的故事,那几个人一听这故事,道:“看你一表人才,也非壮志难酬之人,你和我们到谷中去,先做两年小厮,将来有了银子,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走吧。” 燕轻阁正发愁人生地不熟没有个进身之阶呢,此刻被那人一说,他指了指自己,自吹自擂道:“我这人空有力量没地方使,如今到谷中我一定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您放心好了,我不会白吃白住的。” 燕轻阁很快拥有了一个身份,挑水郎君。何为挑水郎君,乃太平谷内专门挑水的事,原来这太平谷内日日需要人挑水,举凡吃吃喝喝乃至浆洗等等都需要用水,因此这太平谷内的挑水郎君不计其数。 他一天需往返六次,水桶很大,沉甸甸的。这几天谷中的用水量更比之前还多了,然而在这谷中也有三六九等,且十分严格。 譬如燕轻阁这末等的“挑水郎君”就没权利到内庭去,他只能在外面扫洒庭除,实际上一天做完了分内的事就可休息了,但燕轻阁为保障早一点就找到詹云昕,只能各处没头苍蝇一般的乱闯。 谷中,一个幽闭的黑屋子里,詹云昕已被关了几天了,她气坏了,这屋子里除了她还有其余几个女孩,另外几个女孩一开始也大吼大叫,但最后要么被拖出去教训了,要么拖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以至于其余的女孩都三缄其口逆来顺受。 但詹云昕本是急性子,她之前又是做过谷主的人,此刻将眼前能打砸的一切都丢在了门上,她和这些娇滴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可不同,她这一打起来,吓得其余女孩抱头鼠窜。 “真是活见鬼了,糟老头子,你将我们关押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帮我答疑解惑也就罢了,你还要将我们都关押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啊,活见鬼!”詹云昕日日在监牢里头闹,她自己闹就算了,还倡议其余的女子也闹。 那些女孩怕挨打,一个个都安安静静的。 “活见鬼啊,开门让我出去啊!你们这样做算是几个意思,我要杀了你们,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紧接着,什么难听她詹云昕就骂什么,什么不堪入耳,她詹云昕就说什么,一时之间闹的鸡飞狗跳。 许久后,一个侍卫懒洋洋的进门。 “闹什么呢闹?你日日想见我们的主人,如今机会到了,跟我们走吧。”那侍卫上前,用绳索将詹云昕五花大绑,带了詹云昕离开,她跟在那群人背后,走了许久进入一屋子,屋子里热热闹闹,人来人往。 看这模样是要娶新娘了,那侍卫拉扯了詹云昕往后走,到北面一个屋子,詹云昕看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正在吃茶,旁边有俩娇滴滴的女孩儿在陪伴。 “二爷,这龙眼吃起来怎么样,味道还爽口吗?”一个女孩剥开一个龙眼递给了那被叫做“二爷”的人。 二爷吃了一口,笑嘻嘻道:“味道还不错,你也吃一个?”那被叫做“二爷”的男子嬉笑一下,自己剥了一个含了,渡给了旁边的女孩,那女孩绯红了脸颊,吞咽了下去。 “二爷,这杯酒已递了许久,您不给奴家面子!”旁边一个红衣服的女孩嗔怨的盯着那二爷。” 那被叫做二爷的人已凑近那女子,呷一口杯中酒,真自在犹如神仙一般,“好喝,好喝啊。” 詹云昕看向那二爷,发觉其面容周正,看起来竟是正人君子之模样,但却哪里知道此人心竟是个好色之徒。 “爷,新抓的两脚羊到了。”背后出现了一人,那人冷不丁一脚踢在了詹云昕的膝盖窝里,詹云昕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齐二爷面前,那齐二爷一把用力推开了身旁的花蝴蝶和绿蝴蝶,手已卡住了詹云昕的下巴。 因詹云昕被捆绑了起来,所以行动不便。 “好标致的美人儿,模样儿是很好的。”齐二爷乜斜了一下对面人,詹云昕猝不及防咬了一口齐二爷的手指头,那齐二爷大吼一声一脚将詹云昕踢飞了。 “好个美人胚子,你是属狗的吗?” “放了我!我要见谷主,你是哪根葱?”詹云昕本有目的而来,她想不到自己一到这里就被人算计了,更想不到有人挑选牲口一般在折腾自己。 “谷主?你找的老头儿已到阴曹地府去了,现如今的太平谷是我桑齐的。” “桑齐?”詹云昕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实际上,对这太平谷中的一切,詹云昕都完全不熟悉,桑齐却冷漠一笑,“我如今正在物色美人,瞧你这小脸蛋,倒是不错的,我今就收了你,哈哈哈。” “你敢对我乱来,我要你下半辈子半身不遂,我要杀了你。”詹云昕怒冲冲的瞪视着眼前人,桑齐嘎声一笑,“你倒是放马过来啊。” 一群人拉拉扯扯将詹云昕弄走了,随后詹云昕被关在了监牢内,日日偶女孩儿送进来,一开始是两个,接着三五成群,等一个礼拜后,已有三十个女孩到了。 有人第二日会将陌生的女孩送到前院去,大概桑齐在挑选,有那被选中的,自然要留下伺候,有那丑八怪一般的,就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詹云昕的视线内呢,经过这一批次一批次的筛选,徒留到最后的已是绝代芳华的女子。 数量从三十人锐减到了二十人,至于那些未被选中的女子,你以为她们就能安然无恙离开这里了? 不,不不! 她们被赏赐给了谷中那些芝麻绿豆一般的下属,反正这些被抓到的女孩都倒霉了。 是的,她们是被抓来的,而和她们不同的是,詹云昕一人自投罗网。 詹云昕日日破口大骂,一开始大家感觉新鲜,发现詹云昕骂人的台词多了去了,且还不重样,后来久而久之,发现这女子时时刻刻准备越狱,砸坏了锁扣,还怂恿其余女孩离开这里,那其余女子哪里有这胆子,一个个都惊悚讶然。 久而久之,詹云昕被单独关押在了一个地方,这日,桑齐也不知哪里来的时间,竟准备去看看詹云昕,“这二十多个女孩里头你是我最中意的那个,还有三天就是我们大婚之日了,我和她们一同成婚,但和你就不同了,你我单独拜天地。” “拜你的狗头,放我出去,有本事将这劳什子枷锁打开,”詹云昕将枷锁用力在墙壁上撞击,但那枷锁牢固的很,竟是一点儿都没损伤,“打开啊,让我和你单打独斗,给我打开啊。” “你这臭丫头有点儿意思,等着吧,新婚之夜自然会为你开枷锁。”桑齐笑着离开了。 等桑齐一离开,一个黑影猫着腰靠近了监牢,詹云昕还以为是桑齐去而复返了,急忙回头,最近她被上了这枷锁后不能很好的睡眠,因此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站在监牢外。 “小姑娘,你也是被抓过来的可怜人吗?”詹云昕看向监牢外,那小姑娘却花枝招展的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从这诡异的笑声里,詹云昕也知道此人不是被抓来的。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绞尽脑汁为救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恰恰相反,我可不是被抓来的,桑齐是我哥哥,我叫桑若,听说哥哥找了个绝代芳华的女子做婆娘,我就过来看看你。” “变态,你们兄妹俩一丘之貉。”詹云昕气坏了,嘟囔了一声,桑若被骂,却一点不生气,甚至于还有点开心,“你还没骂我是蛇蝎妇人呢,你快说,说完我今晚才不失眠呢。等你以后嫁给了我哥哥,你就要遭罪了,我将日日折磨你,要你痛不欲生啊。” “你这贱女人,你试试看。”詹云昕和桑若打嘴仗。 那桑若第二日还来看詹云昕,詹云昕已十分讨厌桑若,但不见都不成,桑若还为詹云昕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快,吃饱喝足和我吵起来才更有意思嘛。” 这天晚上,做挑水郎君的燕轻阁下了工,此刻他跟踪在了几个女子背后朝后院去了,那几个女子手握托盘,托盘里有白面馒头和饭菜等,数量很多,燕轻阁只感觉好奇,尾随了甜蜜蜜继续走。 此刻,几个女孩已轻声细语交流起来,大概她们也想不到她们的话会被人听到。 “听说那被关押的女孩后天就要和我们爷成婚了,二爷是什么人?见一个就爱一个,爱一个就忘一个,这些女孩可真是命苦极了。”一个女孩道。 “可不是怎么说?”另一个女孩又道:“说起来,做少谷主的夫人姨太太还不如做个奴婢来的爽,我们啊是不会担心什么的。” 听这几个女孩在聊,从她们的话语中燕轻阁知道了,原来,一个礼拜前,谷主老人家去世了,如今的少谷主是之前的二把手桑齐,这齐二爷是个很会演戏的人,多年来看似一本正经,博得了老太爷的器重,却哪里知道做了谷主后就开始乱来。 真正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前日才是谷主死亡的日子,这才过了头七,齐二爷就要娶妻纳妾了,真出人意表,不可思议。 燕轻阁尾随了她们走,那几个女孩到监牢后,将吃的分发了下去,众女孩默默无闻的吃,竟是一点儿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命运已将最不好的恩赐给了她们,她们并不敢轻举妄动,一旦稍微有行动,危险如影随形,也没有一个女孩多问一句话,等这几个送饭的女孩离开了,那监牢里才爆发出了一串煎熬的哭声。 “老天啊,我们要完蛋了,那禽兽明日要和我们拜堂成亲了啊,老天。” “有什么办法,我们现如今能有什么办法?”几个女子哭哭啼啼,还有几个女子竟埋怨起来自己的娘亲等,若不是娘亲和她走散了,她才不会被抓到这里来。 燕轻阁听了会儿,只感觉云里雾里,他看看周边并没有什么偷窥者,意思凑近了监牢, 那一群女子看黑夜中多了一人,竟也不吃惊。 燕轻阁盯着她们看了看,大家敏锐的发觉燕轻阁似在寻找什么,忙凑近了让燕轻阁看,“公子爷,你找什么呢?” 他将詹云昕的事说了,而后看了看锁扣,发觉那锁扣已上锁了,但锁早腐朽的不成样子了,只需要吹灰之力就可损坏,然而这些女孩却心甘情愿蹲守在里头,无一人敢逃离。 看她们这模样,燕轻阁一口气问了不少问题,发现这些女孩都是附近石头城内农户家的女子,甚至于有一些女子还是有丈夫的,大家似乎找到了释放的节点,哭诉了起来,燕轻阁听她们哭哭啼啼,打听詹云昕的下落。 其中有个女孩忙道:“有个女孩倒是和你描述的近似的很,那女孩脾气不怎么好,日日骂人,她还撺掇我们逃离,所以被单独抓了起来。”听到这,燕轻阁逐渐明白了,答应会救她们后,去寻找詹云昕了。 这后院安静的很,大部分的兵力都分散在前院,这里沉寂极了。 找寻了一会儿,燕轻阁看到了一个监牢,他还以为会有人看管,哪里知道,不贵哦铁将军上锁罢了,詹云昕躺在地上,因脖颈上有枷锁,因此脖子痛极了,一股酸涩肿胀之感让她痛不欲生,詹云昕和乔安一样,性格大开大合。 一翻身一疼就骂骂咧咧,全世界最恶毒的诅咒在她这里都完了,此刻忽然听到脚步声,詹云昕急忙回头,蓦地看到个鬼鬼祟祟的人。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夜色遮蔽住了燕轻阁的五官,詹云昕只感觉那人轮廓有点像是燕轻阁,但却不敢相信会是燕轻阁。 她一骨碌起身,“你?” “云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啊。”燕轻阁感动极了,她靠近了牢门,燕轻阁的手已从里头伸出来了,两双手用力的缠绕在了一起,给予对方无尽而缠绵的力量。 “云儿。” “老燕子,先救我,其余的事我们出去再说。”监牢内,詹云昕提醒了一声,重逢的喜悦激荡在两人心头,燕轻阁压抑住了心头的兴奋,他找工具去了,哪里知道这锁扣是专为防詹云昕的。 少谷主齐二爷知詹云昕是个会武功之人,因此锁也牢靠的很。 他这边一行动,詹云昕却听到了脚步声,侧耳聆听了会儿,忙道:“老燕子你快走,石头给我,有人来了。” 燕轻阁也知急切之间不能得手,唯恐被侍卫抓住了,纵身一跃上屋顶离开了。 看燕轻阁离开,詹云昕握着石头用力锤击锁扣,那锁扣坚硬极了,石头打过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哎呦,半晚上不睡觉加班呢?”是桑若的声音,詹云昕理睬都不理睬,继续捶打,桑若冷笑,“你以为你这么捶打就成了?我告诉你,这可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这一半铁将军是镔铁做的,可比一般的锁牢固多了,你如不怕累,你弄吧,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桑若还以为有人来救援了,这才来看了看,哪里知道是詹云昕在自救。 最近这一段时间,詹云昕日日在监牢里污言秽语,骂最难听的话,诅咒齐二爷断子绝孙,人人听的胆战心惊。 如今看詹云昕在打砸锁扣,实际上也算是找了一事做,只要她不叽里呱啦胡言乱语就好,众人一溜烟来,一溜风而去。 眼瞅着大家离开,詹云昕也累了,颓败的坐在了地上。 她希望燕轻阁来救自己,但却又怕燕轻阁来救自己,毕竟这谷中也高手如云,他燕轻阁一人何以平定这许多人? 而另一边,乔安已过了隧道,人已距离太平谷不远了。 她将继续往前走。 才从隧道出来,沈乔安就看到了远处建筑,已入夜了,那峡谷内有淡淡的暖黄色光,乔安停驻了脚步,目光盯着远方看。 现在这个时间点,到谷中去显然已危险了,她得找个地方休息,旁边有一棵 参天大树,乔安纵身一跃上去,用藤条将自己腰和乔木捆绑起来,将一把匕首插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呼呼大睡。 她对野外生存已有一定的经验,知这里是最安全的。 到第二日,乔安下了树,到不远处找溪水净面去了,发觉这里距离之前到过的石头城近在咫尺,她好奇的很,就在此刻,一群葛衣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原来那是一群仆从,他们整顿了水桶,装了水后挑扁担离开了。 有人在唱沂蒙小调,倒是欢快的很。 乔安因距离比较远,未看到这群人里头竟有燕轻阁,她净面完毕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一声呼喊,回头一看,发觉是李仲宣。 乔安倒是想不到李仲宣会追寻自己到这里,她诧异回头,愕然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跑的可真是够快的。” “安儿,我来找你。”李仲宣擦拭了一下汗水,他追乔安已许久了,实际上寻找沈乔安也是难上加难的事,他这一路上打听追踪,不停的寻寻觅觅,终于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找我做什么?不陪你那娇滴滴的周姑娘了?”乔安冷嘲热讽,李仲宣已弄清楚了自己和周青青之间的事情。 “那是她在算计我,如今峨眉派的大师姐已顶替了她。” 乔安也猜想到了发生的事,更知是大师姐告诉了李仲宣某些真相,她不过淡淡一笑,她们是和解了,但他们之间的情感已日薄崦嵫。 “乔安,你到这里做什么?燕轻阁和詹云昕果真在太平谷吗?” “我怎么知道,你去调查吧,我等等,顺便偷点儿吃的给我。”乔安锤了一下大腿,昨日走的辛苦极了。 李仲宣听乔安这么说,顿时有了将功折罪之心,和乔安一起净面后,他到太平谷去找吃的去了,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出来了,将摸排的情况也说给了乔安,乔安一听,道:“这家伙可真会表演,真是岂有此理。” “先吃东西,不着急。”李仲宣也的确偷到了不少吃的,两人吃了东西后,乔安准备夜探一下,至于李仲宣,他不是很关心燕轻阁和詹云昕的消息,倒是希望和乔安能长相厮守。 入夜了,乔安准备到谷中去,今晚谷中却热闹的很,乔安一打听才知桑齐竟要成婚,这也就罢了,还要分别和二十来个女子拜天地,乔安最讨厌玩弄妇女之人,一听到这里顿时火冒三丈。 “你看那些人忙忙碌碌,我们混到里头去?”李仲宣看乔安怒不可遏,指了指屋顶之下,此刻他们两人居高临下,视线凝固在院落里,庭院里有不少来来往往之人。 乔安点点头,“打晕一两个,你我乔装。”沈乔安一笑。 李仲宣也笑了,他从屋顶上跳下去,一把扳住了一人的肩膀,那人闪电一般出手,两人很快就乱作一团,乔安在屋顶上看着,发觉这小小的太平谷竟也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这么个人竟是很厉害。 两人打斗起来,声音也很大,沈乔安顿时有了速战速捷之心,想到之前学过天玄神功,有一招叫“天外飞仙”。那一招讲究身体飞旋如陀螺,手中长剑如龙卷风,乔安脚尖在屋顶上一点,只感觉一股永永无穷之力,接着,沈乔安已经一剑刺向了那挑水郎君。 “沈乔安?”那人惊诧的叫了一声,乔安听那声音熟悉,急忙后退,这么一看,发觉对方五官历历在目,竟是燕轻阁。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乔安仲宣来助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老燕子?”沈乔安哭笑不得。 眼看着他们刚刚打斗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听她们那杂沓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燕轻阁道:“到后山去聊,这里不安全。” 两人跟在燕轻阁背后,三人蹿房越脊已到远处去了,负责抓他们的是桑若,桑若武功不错,她听到打斗声的第一时间就麇集了一群人,这一群人握着戈矛和武器冲了过来,满以为会截获什么人,哪里知道他们这一来,竟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众人去找线索去了。 而那三个人已翩跹降落在了一片旷野之中,这里安静的很,因距房屋比较远,依稀仿佛能看到灯火。 问起来燕轻阁怎么到这里的,燕轻阁将自己一路上得到什么人指点,等等都说了,又指了指自己的衣裳,“我如今已是她们的挑水郎君了,我也查到了詹云昕在哪里,只她那个锁牢固的很,一时半会不能弄开。” “这是我的买卖,对我而言,轻而易举,我们去救人。”乔安说着话就要和燕轻阁离开。 但燕轻阁渠道:“我去看了那群女孩,她们被折磨的不成个模样,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被关在了地牢里,真是痛不欲生。”燕轻阁为寻找詹云昕,误打误撞找到了那一群二十来个女孩。 这些女孩不少都挨打过,被教训过的她们,逐渐变得麻木不仁,这是一群剥夺了自由的金丝雀,这一群女孩痛不欲生,而等待她们的命运,更不可思议。 乔安听燕轻阁这意思,倒有点儿新鲜,“老燕子,你的意思是,救她们一道儿离开?” “所谓拔茅连茹,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乔安和李仲宣一听,都佩服极了,如今的老燕子已有了侠骨柔情,之前的燕轻阁是个高高在上的行尸走肉一般的人,但现如今爱情改变了他。 乔安准备去救那一群女子,而此刻却对李仲宣道:“仲宣哥哥,敌明我暗,我们行动起来一定很危险,此刻我和老燕子明着来,你在暗中施为。” 李仲宣点点头。 听说老管家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其慈善几乎和老谷主如出一辙,知了这个秘密,乔安第二日立即假装昏迷在了河道内,那老管家果真找了人将乔安搀扶了起来,弄醒了她后,乔安胡说八道,编了个乱七八糟荡气回肠的故事,那老人家一听,竟是被感动了。 “好个可怜人,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能到这里,也是我们的缘分,我就金针度人帮一帮你吧。” 那老管家的确是宅心仁厚之人,他让人送了吃的给乔安,沈乔安狼吞虎咽,吃了东西后急忙给老管家行礼,“我是哈蟆岭下刘家庄的女孩,我们家乡洪涝很严重,爹娘都死于非命,小女子一人孤苦无依,老爷子,您行行好让我留在您这里吧。” 那考管家本怜贫惜贱之人,看乔安如此“楚楚可怜”,已动了恻隐之心,“这要是放在平日里,我想造福于人都不成,但今日算是你这小小丫头命好了,谷内如今最缺人手,但看你弱不禁风,衣冠楚楚,你会什么?” “给主子扫洒庭除、端茶送水、捻腰捶腿我都会啊。”乔安也的确没扯谎,这些事她都能做。 那老人听到这里,点头道:“那就做丫鬟吧。” 乔安顺顺利利进入了太平谷,她以一个全新身份入驻后,发觉这太平谷竟很是祥和安乐,除目前的少谷主桑齐是个丧门星一般的人外,其余首领也都还乐善好施,大概是老谷主遗留下的家风罢了。 乔安吃了东西,偷了一些酱牛肉、酱大骨之类的用荷叶包了,送到后院给李仲宣吃,后院的空屋子很多,李仲宣就躲避在里头。看李仲宣吃了东西后,乔安转身走了。 夜深人静,那负责给被拘起来的女孩送饭的一行人也握着红灯笼去送吃的了,乔安瞅准了机会跟在了她们背后,她故意无数次的踩背后那女孩的衣裙,那女孩骂骂咧咧,乔安道:“姐姐下工吧,我和她们去送吃的。” 那女孩将食盒交给了乔安,乔安走在最后,一会儿后来到了监牢,监牢内那一群女孩已饿坏了,看外面一群莺莺燕燕过来,都起身看着她们。 那一双双眼睛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垂涎三尺”什么叫“馋涎欲滴”,食物送到里头,女孩们狼吞虎咽,因还要收碗筷等等,所以留下了几个侍女,其余人离开了。 “姐姐,你们也去吧,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成了,反正我闲来无事。”乔安索性准备将每个人都驱逐出境,那几个女孩都习惯偷懒了,因此笑着点点头,乔安盯着那监牢里的女子,发觉她们最年长不过二十岁左右,年龄小的才十二三。 看到这里,沈乔安生气极了,等人群都远离,乔安亮明了身份,“诸位不要怕,我和她们可不是一回事,我是来救诸位的,诸位都是石头城好人家的人,你们的父兄嘱托我来救你们脱离苦海,你们跟我来,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众人听到这里,目瞪口呆,盯着乔安看,沈乔安从她们那迟疑而惊悚、诧然而迷惑的眼神已看出了她们是不会离开的了,最最最主要的,这群女孩压根就不肯相信乔安有救助她们的能耐。 沈乔安靠近监牢,她本准备开锁,但转念一想,那不能证明自己的能耐,她将手掌互相覆盖,一股真力汇集在了手掌心,跟着揉搓了一下,她左右手分别卡住了左右两边的铁栏杆,这么一用力,一拉扯,只听“嘭”的一声,两根精铁已朝着两边分开。 “啊!”的一声,女孩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我此刻就带你们走,走吧,还等什么呢?”这的确是最好的机会,但女孩里一个大姐大却道:“明日那混账就要和我们拜天地了,如今他比之前还看管的严密,后山已经马背包围了,我也是听侍女说的,不能逃啊。” “为什么?”凭她们的力量,即便是有人包围了后山又能怎么样,说难听一点,她们的数量也是压倒性优势啊。 “姑娘您有所不知了,这齐二爷是睚眦必报之人,我们如不能将他们斩草除根,将来他会杀掉我们的父兄和家里人,这太平谷距离我们石头城才不过一里路罢了,他随时可以将我们一家人都杀了。” 听这女孩这么说,乔安屈指一算,也是,她们逃离还需要时间,而逃离的时间之内,很有可能消息已经走漏了,这么一来倒是做了噬脐莫及的事情,思忖到这里,乔安道:“那大家就不要着急,我明日找我的伙伴来救你们,泥多佛大嘛。” “姑娘,您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姐们们,给她下跪快。”这女孩有带动力,号召了众人给乔安下跪,看大家卑躬屈膝,乔安忙道:“起来,都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先走了,你们切不可走漏风声,之前怎么样,之后还怎么样。” 她一面说,一面恢复了被折弯了的精铁,女孩们看的目瞪口呆,明明沈乔安看起来和她们一般的高低胖瘦,但沈乔安的力量却是她们这群女孩力量的总和。 从监牢出来,乔安果真将女孩们用过的碗筷等收拾到了小厨房,回到下人的屋子,乔安看李仲宣已在里头了,怒冲冲道:“这里是女孩的女子,隔壁就是一群女孩,你倒是不怕暴露。”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嘛。”李仲宣好死不死一笑,送一碗茶给乔安,“我刚刚就在为你烹茶,这可是齐二爷专用的茶。” “茶具呢?”乔安看了看桌上的一套茶具,如若这一套工具是齐二爷用过的,那茶水就索然寡味了,结果李仲宣却道:“知道你有洁癖,这是我从库房里偷来的,我还偷到了不少地契和借条,我明日将房契给那些老农,他们以后就可心安理得的住在石头城了。” “好事情,好事情啊。”沈乔安翘起来大拇指。 李仲宣送茶到乔安嘴边,乔安就了李仲宣的手吃了一口,但觉茶水可口香甜,李仲宣又送了果子点心过来,乔安一面吃李仲宣一面为乔安捏肩膀,乔安道:“今晚你连夜到外面去,你需联络月香阁人来救这些女孩儿。” “巧的很,今天一大清早我已飞鸽传书给萧可为了,他早驻扎到峡谷外了,里头一声令下,他立即里应外合。”李仲宣这么说。 乔安露出个“刮目相看”的眼神,“你倒是能耐的很。” 两人聊了会儿,到睡觉的时间点了,李仲宣吹熄了蜡烛,凑近了乔安,语声旖旎“今晚,安儿,我们、”乔安吓到了,急忙去推,哪里知道李仲宣一个擒拿手已经锁住了乔安的衣袖,那缠绵悱恻的吻逐渐的俘虏了乔安。 到第二日,一切还按照原计划进行,燕轻阁也加入到了救这群女孩的行列之中,结果燕轻阁却暴露了,以至于桑若六级差了百十来号人将这里包围了个水泄不通,监牢里,大姐大看着外面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卫兵,顿时气馁。 “那姑娘势必被我们坑了,她暴露了,这如何是好啊?”大姐准备问一问其余人的意见,那众人三缄其口,竟是一个字都不说,“你们到底是说一说啊,究竟怎么一回事?” 众人依旧沉默。 中午,有人送了红嫁衣过来,那打头送嫁衣的就是沈乔安,原计划他们一大清早就可送这些女孩离开,但哪里知道情况出于意料之外! 燕轻阁暴露了,然而实际上乔安并不知道是燕轻阁还是李仲宣暴露了,她此刻送了衣裳到里头去,这个监牢空间大,女孩们不被准允出来更换衣裳,有人提着马鞭警告道:“你们都是未来的主子娘娘,一个个都安分守己按部就班,未来那养尊处优的好生活在朝着你们挥手。” “识相的,老老实实给爷听话!更换了这衣裳,万万不可迟疑不决!快点儿。”乔安只能一件一件将衣裳送到里头去,送一件衣裳,里头就走过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曲意逢迎有目的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万事胜意,花好月圆。”沈乔安祝福,女孩们一个比一个还委屈,顿时监牢内哀鸿遍野,乔安听她们哭哭啼啼,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放心,事已至此,你们就先拜堂去,我们还有安排。”看背后侍卫在忙碌,乔安见缝插针凑近了大姐,那大姐听乔安这么说,连连点头,她在监牢内发号施令,虽泪眼朦胧,但声音依旧铿锵有力。 “姐妹们,输人不输阵,今日我们算是栽跟头了,我们就欢欢喜喜穿了这红嫁衣吧,大家听我的话,快。”那些女孩本是没什么主见的,二来她们被马鞭教训的太惨了,如今也看到乔安和大姐交头接耳了,料沈乔安一定有了全新的主意,也就点点头开始更衣。 一切就绪,大家枯坐在里头,侍卫还要一一检查诸位的仪容仪表,女孩们列队靠近,那侍卫一看,发觉谁的衣裳欠妥,打回去还要重新整理,少不得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哭声。 乔安被哭的心烦意乱,她的眼神坚毅,盯着樊笼内的女孩看,她希望自己钢铁一般的意志能传染给这群哭哭啼啼的女孩。 “那个侍女,你过来!” 乔安背后,有一道不悦的命令,乔安立即收敛面上的表情,看向了背后,发觉是桑若到了。 她虽没见过桑若,但从这女孩的气派和模样儿已断定来人是桑若,且还很快的推理到来者不善,桑若那锐利的眼毒蛇一般盯着乔安,上上下下的打量,哂笑一声,“你是新来的?” 沈乔安连点头,“是。” “很好,很好。”那臭丫头已靠近了乔安,她说第一个“很好”的时候,手已落在了乔安的肩膀上,第二个“很好”的时候,一股大力已卡住了乔安的肩膀,而后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沈乔安满以为自己暴露了,但看情形似乎不像,如若过果真暴露,依桑若的性格一定会率人群起而攻之,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乔安从头上脚下变成头下脚上,再接着“吧唧”一声,滚在了尘埃里,她是习武之人,知用什么办法可以规避风险,知用什么动作可保护自己不受伤。 一股灰尘漫天飞舞,接着乔安气喘吁吁,抱着肩膀,表情痛切。 “不是你,那就是你了?”桑若靠近第二个女子,那女子原本是老谷主的部下,竟也准备趁乱放掉这一群女孩儿。 桑若一靠近,这女子就怒吼了一声,“桑若,你和桑齐如此辜负老人家的厚望,你们百年后有什么面目去见他老人家?” “哦,原来是你,我倒是冤枉了那小丫头。”桑若冷笑一声,对乔安挥挥手:“此事和你无关,你起来吧,抱歉的很。” 乔安缓慢起身,依旧在假装疼痛。 “纳命来!”桑若怒吼一声一个擒拿手已锁定了那女孩的咽喉,那女孩一招“平步青云”,上半身已打横,脚尖踢出,差不多要踢在桑若下巴上了,桑若眼疾手快,脖颈子一歪,已经躲避了迎头一击,接着她用力一抓,抓住了那女孩的脚。 用力一扯,道一声“滚过来”。 那女孩已“哎呦”一声撞了过来,乔安看到这里已经知凶多吉少,对太平谷的武功,她虽不谙熟,但乔安的判断力却准确的很,她脚之地面上轻轻一踩,一颗小石头已经飞旋了起来,到手指头的高度,她一弹指,打响了桑若的手臂。 桑若大吃一惊,“谁,谁暗箭伤人呢?” “哎呦!”沈乔安假装中招了,倒向了桑若,“二小姐,小心呢,有人玩弹指神通。” 乔安这么一靠近,侍卫都紧张起来,而乔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挡在了桑若面前,看那模样儿是在保护桑若,桑若向来是暴脾气,多年来驭下之时动辄弹眼碌睛,众人对她敬而远之,如今这万般危险的情况下,刚刚被怀疑、惩罚过的丫头竟当仁不让保护在了她的面前。 乔安的行为化作了一股淡淡的暖流,就那样轻轻的融在了她的心头,而就在此刻,沈乔安已丢给对方一个眼神,那女子自知乔安是好意,转身一脚踩在廊柱上,借力使力朝着屋顶去了。 “追啊!”侍卫们一哄而上。 等侍卫们都去了,乔安才捂住了胸口,“二小姐。我要死了,我中了飞刀,我难受极了,但我今日竟保护了你,我死而无怨啊。”沈乔安真是会表演,这么一来既摆脱了嫌疑,还混淆了视听。 饶是桑若聪明绝顶,她也想不到偷袭自己的人就是保护自己的人,而自己也要去保护那偷袭了自己的人。 说实话,刚刚是什么东西偷袭了她,桑若压根就没有看清楚。 众人围观桑若被偷袭,但也都没看清是谁人下的手,桑若究竟是中了暗器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姑娘,姑娘!”桑若看乔安昏了过去,搀了她靠在自己的身体上,乔安嗅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就是不睁开眼。 “姑娘!” 接下来,乔安以一个下人的身份竟被带到了桑若的屋子,这屋子金碧辉煌,和公主的香闺也不相上下,里头陈设典雅而庄严,乔安被放在了云榻上,丝绵被温馨而柔软,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乔安是被一根针弄醒过的,原来桑若看乔安许久不恢复,竟找人下了银针,如今乔安算是醒过来了,她一把惊恐万状的抓住了那医官的手,“哎呦,你暗杀我,你阴魂不散。” “安姑娘!”旁边是桑若的声音,“此人不是暗箭伤人那一位,他是我为你找的医官,给你看病呢。” “二小姐,安儿已完好如初了,安儿是皮糙肉厚之人,只要您好就好,安儿是万事大吉!不瞒您说,安儿从小最怕这些事,您让他走吧,他这一走我就好了。”乔安如是恳求,那桑若看乔安这样,只能让医官退下。 “好了,安儿,那人已离开了,你感觉怎么样?”乔安知道,自己一旦“感觉”“不怎么样”,情况可就糟糕了,她只能一骨碌起身,“小时候我打猪草跌落了悬崖,也不过休息一下就好了,都说了嘛,您好我就好。” “安儿,你以后就在我这里听差吧,怎么样?”本来,沈乔安是她的一个侍女,她应直接命令式开口就好,但今日却不知究竟怎么搞的,她竟然小心翼翼,唯恐乔安会拒绝。 “那感情好啊,能在您身边听差,奴婢也是出人头地了嘛。”乔安莞尔一笑。 桑若看乔安性格好,模样也是侍女里数一数二的,顿觉开怀,攥住了乔安的手:“你以后就做我的大丫鬟,这谷内想做我大丫鬟的人可多了去了,她们可没这待遇。” 乔安起初还不知这大丫鬟是什么身份,到第二日,她“伤口”好了,也逐渐明白了,那“大丫鬟”,其实不需做什么事情,日日跟在桑若背后就好。 乔安发觉,桑若是个脾性比较固执但却心眼儿不坏的人,她做事情不存在什么正确的判断力,换言之,她自认为是正确的事就会去做。 然而倒霉的是,她老人家认为的“正确”往往是一种错误。 有那看着距离拜堂成亲的日子近在咫尺了,乔安心头焦躁,但一时半会却没什么办法,她日日只能跟在桑若背后。 乔安还发现,齐二爷和桑若的关系很好,但他们两人从不干预对方的事,譬如桑齐想要一次性和二十人成婚,桑若不过一笑了之。 她只感觉诧异,但却没什么正确的是非观,在她看来,那些女孩能嫁给哥哥已是他们的好命了,看她们哭哭啼啼,桑若倒是感觉奇怪。 乔安发现,桑若似乎不开心,总喜欢在窗口远眺,似乎在等自己那白马王子的出现,在谷中,桑若的确和众人关系不怎么融洽,不过大家是上下级,好不好也没什么要紧。 实际上,沈乔安还是希望能说服她,让她放走这些小丫头的,但乔安这边一开口,桑若慌了,“那是哥哥千挑万选的人,你要我放了她们?如今我可不敢呢,出问题怎么办?” 原来桑若不但尊重哥哥,实际上还很惧怕,乔安看桑若这模样,只能另辟蹊径。 这一晚,桑若发呆的时候,忽然有个人闯了进来,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沈乔安,但转而一看,那人蒙面,她大叫一声握着武器就和那人打。 来人是燕轻阁,燕轻阁的暗器很厉害,但拳脚功夫竟不如这泼妇,以至于很快被打败了,“要杀要悉听尊便。” 燕轻阁人是败了,但却一点不畏葸面前人,怒瞪了一下桑若,而后闭上了眼睛。 二小姐从未恋爱过,不过那是“在此之前”,此刻,被那双明晃晃深邃的眼盯着一看,顿时产生了一种奇妙而不可思议的感觉,她只感觉心在砰砰砰的跳动,那频率和速度是之前没有过的。 她只感觉情况怪异,似乎自己的心在沦陷,那那人摆出一种满不在乎的模样儿,更是激起了桑若的征服欲。 “关押起来,来人啊!带下去。”她只感觉心跳紊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但她他却明白,无论如何是不能盯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去看了,她在沦陷,一寸一寸的堕入了无边无界的世界。 她只感觉心烦意乱,扈从带走了燕轻阁,她的心跳依旧没能平复,过刹那后,沈乔安进来了,她也知燕轻阁被抓了,不免气恼。 之前她就和燕轻阁商量过,此事不可着急,要“循序渐进”但燕轻阁呢,他曲径通幽,准备用胁迫桑若的方式来扭转乾坤。 燕轻阁被带走了,但高昂的头颅一点认输的模样都没有。 乔安暗暗叫苦,一开始她们的人不过沦陷了一个,如今却是多沦陷了一个,这无疑给她和李仲宣增加了全新的负担。 “那是什么人?二小姐要将他怎么样?”乔安指了指被押解离开的燕轻阁,桑若也不知道要将燕轻阁怎么样,“先关押起来,我看这男人不错呢。” 乔安听到这里,吞咽了一口唾涎,她似乎已知道了,燕轻阁那皮相成为了征服桑若的魅力所在。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有情人儿多磨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晚上,乔安抽空去见李仲宣,将燕轻阁沦陷的事情说了,李仲宣准备去救人,但乔安却道:“不可!桑若已知他背后还有人,此刻看管的很严密,我会想办法,你可不要走这条路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呢。”乔安叮嘱。 李仲宣闻声,微微点点头。两人分开,乔安回到二小姐那边,听说二小姐到监牢去了,乔安也想去。 另一边,桑若的确已到了监牢,她去看望燕轻阁了。 燕轻阁被关押起来后愤怒极了,他谩骂吼叫,狂怒的拍打墙面,歇斯底里不可一世,终于,桑若到了。 桑若到以后,燕轻阁反而是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墙壁,背影孤独,眼神更孤独,桑若看燕轻阁没吃东西,讥嘲道:“成王败寇,自古来就是如此,你现如今绝食又能怎么样?不过折磨了你自己。” “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有什么本事?你有什么资格做男人?快说,你到这里做什么?你还有什么同伙吗?”桑若盯着燕轻阁。 燕轻阁饿虎一般的扑了过来,手已经伸向了桑若,她倒是躲避的快,燕轻阁扑了个空,桑若一笑:“你一招鲜呢?不过你放心好了,不但是我,我们都不会太靠近你了,我的问题你准备回答几个呢?” “什么同伙不同伙,你哥哥抓了我夫人,我是找他来的,我要将你们这恶贯满盈的兄妹 杀掉,杀掉啊!”看得出,燕轻阁已愤怒的很了。 “那就来吧,只怕你老人家没将我们怎么样呢,怎么已杀了你了,你那夫人的事情我可不清楚,但我知道女孩嫁人就要嫁给和自己一般的,那样才门当户对旗鼓相当,你说你厉害还是我哥哥厉害?” 桑若是错上加错,自然看不出哥哥的狠毒,她能看到的仅仅是哥哥的能力,这太平谷很大,里头的人也很多,人多了事情自然也多,如若将哥哥更换下来,只怕任何一人坐在了哥哥那位置都处理不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以后不要张口闭口骂我哥哥,我哥哥是好人。”桑若为齐二爷辩解,但她这边才一开口,燕轻阁就再一次谩骂了起来,桑若气坏了,让人打开了牢门,“你不要胡言乱语,不然我割了你舌头。” 桑若让人将燕轻阁控制住了,手中那明晃晃的屠刀已凑近了燕轻阁的嘴巴,但燕轻阁一点不怕,依旧在扭动,在抽搐,在骂人。 看燕轻阁这样,桑若不由得喜欢,她从小到大未尝遇如燕轻阁一般胆大包天之人。 此刻她沦陷的更快了,让她伤害他,他是做不到的。 而乔安唯恐桑若会将燕轻阁怎么样,立即从后面追了过来,看桑若握着匕首在威胁他,看到这里,乔安心一怔,急忙准备救助。 但就在此刻,桑若却道:“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求饶!实话实说,我可不是拐弯抹角之人,我看上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呸,我会看上你吗?你这小魔头,小魔头。” 旁边有人凑近桑若,嘀咕了一句什么,桑若忽然明白了,讶异道:“好啊,我是小魔头,那你就是大魔头了,你就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燕轻阁了,你水香冥司的人?” 虽然,桑若从来没有离开过太平谷,但对外面世界的某些动态还是了如指掌,比如眼前人“燕轻阁”。 燕轻阁年纪轻轻就已做了司主;燕轻阁手段狠毒;燕轻阁武功高强风流倜傥,凡此种种弄都是她知道的,此刻她盯着燕轻阁再一看,竟是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燕轻阁,我要你嫁给我,以后留在我们太平谷中,怎么样?” 燕轻阁不怒反笑,求婚?女的朝他求婚? “真是痴心妄想,我燕轻阁会留在你这里任你作践吗?”燕轻阁冷笑,闭上了倔强而坚毅的眼睛,但就在此刻,桑若竟做出了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沈乔安满以为桑若会对燕轻阁下手,哪里知道桑若竟亲了一下燕轻阁。 “你!”这一下让燕轻阁也懵懂了,“你!你做什么啊?”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最近哥哥要成婚,我也要成婚,你呢就是我的乘龙快婿了,就这样吧。”桑若摸一摸自己的嘴唇,转身离开了。 燕轻阁这还是第一次被女孩主动亲吻,等桑若离开许久燕轻阁才反应过来。而沈乔安已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乔安尴尬的想要躲避,但却发觉桑若已靠近了她,并且还征询她的看法和意见。 “你说,那人怎么样?就刚刚我亲过的那人?”桑若指了指燕轻阁。 “好是好,但他是个有妇之夫,只怕不稳便,小姐您就算是和她成婚了,将来的事情也会很复杂。”乔安自然站在燕轻阁的角度去说话了。 “没事,我可不会考虑的那么长久。”事实证明,她基本没怎么考虑,因此第二日她就找了哥哥去聊,告诉桑齐自己也要成婚。 那桑齐更是个奇葩,他压根就没有问究竟桑若看上的是谁,只是道:“你娶了他就好,未来他要不听话,我保证不弄死他。” 桑若看哥哥如此舐犊情深,自然也欢喜。 这一晚乔安单独去见燕轻阁了,实际上她之所以能单独来看看他,不外乎出于桑若的请求,据桑若说,沈乔安是八面来风之人,如若有乔安去说服,只怕会事半功倍。 乔安到监牢后,屏退了左右,燕轻阁一看乔安到了,急忙道:“快想办法放我出去,安儿,安儿,他们快拜天地了!再晚一点一切都糟糕了。” “我已去看过她了,她比你还安全一些,不要着急,如今我设法放你离开。”乔安将一根铁丝交给了燕轻阁,“我不能在这里太久,你等会儿夜深人静打开锁扣就逃,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我不会让他们拜天地的,别着急。” 乔安叮嘱完毕,转身朝远处去了,从夜色里出来,乔安回去休息,她交给燕轻阁的那一根铁丝是很厉害的,不但可以打开那一把铁将军,连同这府上不少锁扣都能打开。 她回去后,发觉李仲宣已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自己的屋子,乔安一怔,“你什么时候开的?” “刚来一小会。”李仲宣要言不烦,“江湖人已都联络到了,他们已经太平谷外做好了埋伏,情况差不多,他们就会攻杀进来。”李仲宣这么说。 但在沈乔安看来,最好的机会将是齐二爷大婚的日子,婚礼当天一定会非常忙碌,这么一来谷内定不如平日里守备好,其实在这个事情的看法上,李仲宣和乔安倒是不谋而合。 两人聊过了后,李仲宣依旧不走,乔安骂他“食髓知味”。 后半夜,燕轻阁用乔安给的工具将锁扣打开了,他转身就走,结果也是运气不好,才从监牢出来就惊动了桑若,原来那桑若自单方面约定燕轻阁要娶燕轻阁后,就开始日日思念他,畅想那甜蜜的婚后生活。 二来在想用什么办法彻彻底底的拿下燕轻阁,如此一来二去,倒是睡不着了,因了这缘故,后面略有一点声音她都能听到。 “哎呦,快去通知二小姐,他的良人跑掉了。”几个侍卫急忙到来,其实外面一有骚动的声音桑若就听到了,此刻她已经起身,从屋子一出去就看到了外面那一群追追赶赶的士兵,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燕轻阁。 “燕轻阁你给我下来,不然你要后悔,谁要你跑呢?眼看着我们就要成婚了,你可少给我丢一点人。”桑若在下面呼喊。 燕轻阁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跑的比刚刚还快了,但桑若有自己的办法,她看燕轻阁去远了,笑道:“燕轻阁,你继续跑吧,我可要弄死詹云昕了。” 桑若是说到做到之人,她冷哼一声,旁边一行人已朝着后院去了,少停,桑若将詹云昕抓了过来,燕轻阁其实已飞出去许久了,但却听到了后面的骚动,他急忙回头,这一看已经是万劫不复。 “啊!啊!” 背后,桑若冷漠的一把抓住了一个女孩的头发,用力的拉扯着,燕轻阁听到女孩的哭声,顿时折返,那女孩气喘吁吁,头发蓬乱,人已要死不活。 “放了云儿。”詹云昕站在屋顶上,他随时有人跳下的冲动,他看向下面那披头散发的女子,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我要你放了云儿啊!” “放了她?你要我?你下跪了吗?你恳求了吗?男儿膝下有黄金啊?”很显然,桑若在恶作剧,他是一点放人的意思都没有。 她一把将那女子的头发抓住了,那女子顿时哭了起来,“燕轻阁,我哥哥多一个媳妇少一个夫人都没什么区别,但你……但你少了她,事情就不好了呢。”桑若手在暗暗的用力,指了指面前的方寸之地。 “下面吧,告诉她,你啊,你要嫁给我了!”桑若冷笑。燕轻阁是何等样人,他威武不能屈啊,但看詹云昕已痛苦不堪,他实在是不忍心了,所以舍弃了尊严,他跪在了这小魔女面前,小魔女却哈哈大笑。 “乖,快说吧,为夫听着呢。”桑若的手暗暗用力,她在用动作催促燕轻阁,燕轻阁不得不从,只能双膝跪地,将她想要听的话都说了,接着桑若丢开了那人,凑近了燕轻阁。 “可不要胡言乱语啊,你嫁给我,是你的福气,是你心甘情愿的呢,来啊,给我三个紧箍咒吧。”小魔女一笑。 所谓的紧箍咒可不是齐天大圣的紧箍咒,而是一种套在咽喉位置的项圈,那项圈上有一盒锁扣,此刻这锁一收拢,没钥匙是不可能打开的。 燕轻阁受辱,却也只能被控制,忍气吞声。锁已卡住了,桑若这才半蹲在了詹云昕面前,她伸手将詹云昕的发丝撩拨开,笑道:“燕轻阁,你却看看这一位是谁?” 燕轻阁一看,那是个自己素不相识的女孩儿,看到这里,燕轻阁气坏了。 “老燕子?”此刻真正的詹云昕到了,她在背后呼喊了一声,人已离弦之箭一般的靠近了燕轻阁,并且用力的抱住了燕轻阁。燕轻阁也抱住了她,两人情投意合。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明修栈道暗箭伤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老燕子,我是什么人?我什么会哭,我怎么会叫,这小魔女在骗你啊。”其实,连燕轻阁都感觉情况不对劲,但实际上他更清楚,这不是骗局,而是一种抛砖引玉的前奏,她在提醒他,你如若不“迷途知返”,我定会让詹云昕付出代价。 “云儿,对不起,我竟如此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你!”燕轻阁几乎有了泪水。 “快不要这么说,都是我连累你了,我非要到太平鼓来才有了这些破烂事,老燕子,我对不起你啊。”詹云昕哭了。 “你也没不要惺惺作态了,过几天,他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桑若哈哈大笑,“给我带走!” 有人上前来拉开他们,但两人的手再一次紧紧的握着,竟是一点分开的意思都没有,桑若看他们情深几许,痴心绝对,心头更是酸楚,暗忖,燕轻阁啊燕轻阁,你这有眼无珠之人,我和她詹云昕比起来我哪一点不如她了,你那一双眼竟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啊。 桑若看他们生死相依的模样,怒极,“给我分开啊!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众人立即用力拉扯,大概燕轻阁和詹云昕已知一切都板上钉钉了,反而是视死如归一笑。 “燕轻阁,我詹云昕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詹云昕涕泪交流,悔不当初,什么家族恩怨不恩怨,为了解那虚无缥缈的事,她不但葬送了自己,还连累了燕轻阁。 他们的爱情也成了牺牲品。 “云儿,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总要找到你。”燕轻阁嘴角也有了笑弧,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任何力量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除却死亡! 不,死亡也不能将永垂不朽的爱怎么样。两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桑若看到这里,握了马鞭用力抽打,但两人的手纹丝不动,就犹如焊接在一起似的,她狂怒,找了一把刀来砍。 但就在此刻,那把刀忽而“玎玲”一声,从中间折断了,类似的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这一次桑若不得不重视,她先让人将燕轻阁和詹云昕分开,接着看了看黑暗,谁也不知道那人埋伏在哪里。 “尊驾是何方神圣,有本事的给我出来!”桑若厉声问。 “在下是个闲云野鹤一般的人,路过贵宝地忽然听到有人在哭,就来看看。”声音出现在屋顶上,桑托抬头一看,新月的光辉笼罩在飞檐斗拱上,蓦地那屋脊上出现了一个人,此人玉树临风,竟风流倜傥的很。 他的白衣在月光里轻舞飞扬,墨玉一般的黑发衬托的那白更是白的通透,白的不可思议。 燕轻阁和詹云昕却看出来了,来人是李仲宣。 “有品的女孩儿可不会横刀夺爱。”李仲宣邪佞一笑,转过了头,詹云昕一看,不觉哈哈大笑,“尊驾原来也是个美人胚子,好得很,那就不要怪我一箭双雕了。”说时迟那时却快,话间,桑若已握着长剑攻了过去。 李仲宣拿出月牙剑,那月牙剑在月光里更显通透,一股深邃而明亮的光耀目的闪烁了一下,桑若看到这里,只感觉眼前一花,竟是说不出的恐慌,她急忙用剑去挡格,但听“玎玲”一声,自己的长剑已被那削铁如泥的宝剑斩断了,狼狈的砸落在屋顶上。 “不要自作聪明了,你就算是真的娶了他,他会喜欢你?日后你们可以幸福快乐吗?”李仲宣倒是希望这臭丫头能迷途知返,哪里知道桑若冷笑一声,“你真是多管闲事,今日我连你也一起娶了。” “那就看姑娘的能耐了。”两人打起来,想不到是李仲宣低估快乐桑若,这桑若的武功竟很好,原来前谷主为调教桑若和桑齐,多年来不惜血本找了不少人调教他们,他们俩兄妹博采众长,如今武学已蔚然成风,一出手竟让李仲宣有点不能招架。 但想要打败李仲宣却难上加难!因是半夜三更,桑若并不敢恋战,她也惧怕月牙剑,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了,李仲宣尾随了过去,随时伺机而动,做好了保护詹云昕和燕轻阁的准备。 桑若唯恐夜长梦多,分别关押了燕轻阁和詹云昕,其实,之前哥哥已提醒过她,不可将詹云昕怎么样,毕竟詹云昕是齐二爷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二人选。 此刻,她命人依旧原封不动送了詹云昕回去。 第二日,一切风平浪静,不同的是,詹云昕和燕轻阁都被关押了起来,乔安还是从李仲宣口从知道这消息的,一时之间跌足长叹,“燕轻阁怎么就不想想,她怎么可能会对詹云昕下手嘛?” “如今是关心则乱了,依照我说,还要我们想一想办法。”沈乔安只能点点头。 自从詹云昕被抓回去后,她日日在担心燕轻阁的安全,毕竟燕轻阁是那种为了她什么事都会去做的人,如若被关押的是沈乔安,她一点都不担心。 乔安知做小伏低,懂曲意逢迎,她喜欢说话,交流,很快能转劣势为优势,但燕轻阁就完全不同了。 一想到这里,她更是难受。 眼看着她和齐二爷的婚礼也要到了,詹云昕心情更糟糕,日日有人送衣裳过来让她挑选,她才不要多看一眼呢,那些共同被关押的女孩也一个个如临大敌,有个女孩竟自杀了,只可惜没死的彻底,脖颈子折断了,被丢在监牢外让其自生自灭。 女孩们是眼睁睁看着生命如何从那尸体身上消失的,更是恐惧。 詹云昕闹了许久,不见人接见她,她只能颓败的蜷缩在角落,另一边,桑若在和乔安闲逛,看周边有不少侍女来来回回,桑若道:“他们是送嫁衣去了,安姑娘你也给我挑选一个,我看你审美就不错。” “好说好说啊,”乔安去挑布料和图案去了,回来举着托盘路过前院,却不小心撞在了桑齐的身上,桑齐回头一看,发觉是个陌生的女孩,发怒。 “大爷在投壶呢,你不长眼睛吗?” “抱歉,奴才给二小姐挑嫁衣去了,一时之间失神,撞到了二爷您,二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好日子一日一日靠近,二爷您开心点儿啊。”听说桑齐是个杀人不见血之人,乔安乔装的楚楚可怜。 “你挑选的?”桑齐的目光越过乔安手中的托盘,沈乔安后退一小步,连连点头,桑齐凑近,“这图案有什么讲究和说道?” “二爷,每一种花儿都有自己的寓意,也就是俗称的花语了,奴才为二小姐挑选的是百合花,顾名思义就是百年好合了,您看看怎么样?”其实,婚礼上人们都喜欢用“龙凤呈祥”之类大富大贵的图腾,唯沈乔安这里别出心裁,挑选的竟是单纯的花卉。 那花卉自然不见得很高贵,但却别有一番风韵在里头,看乔安这样,齐二爷笑了,“我之前挑选的一些花色,我也不怎么满意,如今你也给挑选几个,你们女孩儿的心意那一定一样的,对不对?” “八九不离十,二爷,听说未来的夫人不怎么情愿呢,奴才别的事不上道,但奴才有个好口才,如今二爷如若不嫌弃奴才蠢笨,奴才愿意用三寸不烂之舌去说道说道,成了,二爷该赏赐就赏赐,这如若败了,也无伤大局,怎么样?” 其实,最近詹云昕郁郁寡欢,看那模样儿似乎还有可能会轻生,实际上他也希望有个人去劝说两句,但一时半会却找不到合适人选。 看沈乔安活泼,却的确能说会道,最主要的,乔安敢于去毛遂自荐,他欢喜一笑,“那好得很,此事就交给你了。”沈乔安急忙行礼。 乔安得到了做说客的机会,中午吃午饭时候就去见詹云昕了,詹云昕闹也闹了,吵也吵了,甚至于威胁的话也说了一箩筐,但却无济于事。 桑齐看詹云昕脾性不好,唯恐教坏了一起的女孩儿,索性给了个单独的监牢,詹云昕到那监牢后话也不说了,胃口也大打折扣,不说话就沉默,举凡是一说话了势必和侍卫丫头破口大骂。 众人都无计可施,看詹云昕这模样,是要自绝于人呢,乔安到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詹云昕那瘦削的背影,她本就是苗条淑女,最近被折腾的比之前还瘦了不少,乔安心头不忍。 “云儿姑娘。”乔安咳嗽了一声,詹云昕听是沈乔安的声音,惊喜的回头,惊诧的盯着她看。 乔安道:“二爷让我过来和您说说话,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告诉奴婢,奴婢最会逗人开心了。”乔安凑近监牢,席地而坐,看起来很亲切自在,那詹云昕也知,乔安这是伪装了说客身份过来和自己聊天的,知机会来之不易,急忙凑近。 “你们下去吧,等会儿过来。”因桑齐那边已给了乔安特权,所以乔安对其余人指手画脚,那一群人陆陆续续去了,乔安这才盯着詹云昕看了看,“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希望还是有的,你怎么不吃东西了,找死呢?” “要是燕轻阁看到你这样,他开心的起来吗?我如今能靠近你,我就会为你安排!当初也有山贼要娶我做压寨夫人呢,但后来呢?我不可全身而退,不要怕,你不吃饱肚子怎么和他们斗法呢?”乔安送了吃的给詹云昕。 其实,被囚禁的詹云昕本无权利吃这么好的山珍海味,但桑齐的确喜欢她,也的确希望詹云昕能改变主意,因此从饮食上已在暗暗的改变。 乔安做下人,吃的残羹冷炙还不如她这好呢,此刻乔安也吃起来,詹云昕吃了东西后,恢复了元气,对乔安点了点头。 “好了,你看看你,你和他一样,你们这样最容易吃大亏,我走了。”乔安转头就去找齐二爷了,桑齐还在看乔安为詹云昕挑选的布料,竟然也是百年好合,他对这些东西不十分清楚,但觉清新脱俗。 “二爷,唐雎不辱使命,奴才已回来了。”乔安喜气洋洋,桑齐看沈乔安笑眯眯,道:“可聊的怎么样了,她情愿服从安排了,可以嫁给我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阴差阳错大喜大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事情也不会这么快,但奴婢已经有了个良好的开端,奴婢还会因势利导,那詹云昕已决定见一见您了,具体什么情况,您们还需要自己私下里聊一聊。”沈乔安笑了笑,凝目看向桑齐。 最近桑齐为詹云昕一事没少劳心劳力,但詹云昕不要说主动和他聊了,就是笑容也吝啬到不肯给他一个啊!此刻看乔安一出马,那边就转变了,不免对沈乔安刮目相看。 “她情愿嫁给我了?”桑齐不可思议的盯着乔安,眼内有了久违的惊喜的光。 乔安点头,“自然情愿啊,二爷您年少多金,手下从者如云,又相貌堂堂,不要说她了,就是奴才也有非分之想呢。”乔安话说到这里,桑齐打量了一下她。 她立即发觉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巴,“言归正传,奴才带云姑娘来看看你吗?让她说说她的所思所想?” “那太好了,还等什么?” 一刻钟后,乔安和詹云昕朝着主屋而来,桑齐已等的急不可耐,看乔安带了詹云昕进来,喜悦道:“云姑娘已决定嫁给我了?” “这!”詹云昕本不谙熟演戏,但此刻为燕轻阁和自己的性命,为乔安和李仲宣的安全着想,只能嫣然一笑,假装的楚楚可怜,逆来顺受道:“我是心甘情愿的,但也有要求,只要您满足了我,我就、就义无反顾的答应你。” 他这么一听,大喜过望,立征询究竟是什么要求,詹云昕咳嗽了一声,盯着桑齐的眼睛,“想必二爷是不会的答应的了。” “你说都没有说呢,怎么知道我就不答应呢?”桑齐蹙眉,乔安唯恐詹云昕会露馅,接过来话茬儿,“二爷,云姑娘脸皮薄,有的话不好说,但奴婢是个厚脸皮,就让奴婢说吧,云姑娘这第一个要求是,希望您能全心全意对她。” “那是自然啊!”桑齐还以为乔安和詹云昕会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结果仅仅是一个承诺罢了,乔安看桑齐答应了,立即杀一个回马枪,这回马枪杀的山妻措手不及。 “二爷,不是空口说白话的那种,云姑娘的意思是,”乔安吞吞吐吐,已有点不敢说了,看乔安露出了畏葸的神情,桑齐似乎明白了什么,瞅了瞅旁边的詹云昕,“你说,云儿你说。” “这第一个要求,二爷如若果真喜欢我,就请对我一心一意,至于其余的女孩儿,您放掉她们吧,让她们各回各家远走高飞去。”实际上,李仲宣的人已将太平谷给包围了,一来詹云昕和燕轻阁还在他们手中,二来谷中环境错综复杂,以至于大家并不敢进来,所以淹留在外面。 乔安和李仲宣商量,这才有了这兵不血刃的办法,此刻乔安唯恐他会拒绝,盯着桑齐看。 桑齐思忖了一下,准备割爱,“那些庸脂俗粉真是俗不可耐,怎么能和你这金枝玉叶做比较,让他们去了就好,这没什么。” “好二爷,那这就下令?”詹云昕也不停空口白话,看齐二爷一说,她立即要落实。 俨然是不给桑齐安排的机会了,桑齐哪里知道,他已坠入了一个阴谋中,此刻他只能回头,“来人,送那些女孩离开。”这个命令让不少人都大惑不解,但大家看他并没幽默的意思,只能照办。 “这第二呢?”猴儿急桑齐立即问。 “第二就简单了,我希望我是被你明媒正娶的,不可稀松平常就嫁给你了,你看怎么样?”这么一说,桑齐点点头,“那自然是风风光光的咯,放心好了,人家姑娘有的你一样不会少。” 听到这里,詹云昕点了点头。 桑齐看詹云昕已似同意,追问道:“云姑娘还要我做什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还赴汤蹈火什么?最后一个要求也最简单的,谷中男女老幼不分尊卑都可参加我们的婚宴,你看怎么样?既然是热闹,就让大家都热闹起来,毕竟是生命中最难得也最难忘的一天啊。”詹云昕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弧度。 看詹云昕这么容易满足,桑齐也开心,乔安带了詹云昕退下,回来后得到了不少的赏赐,乔安都来者不拒,反正这些东西将来要送还给石头城那些穷苦百姓,乔安又道:“奴婢最会察言观色了,依照奴婢看,云姑娘现如今最渴望的是自由。” “反正很快你们就要做一家人了,到底也不该这么隔阂,最好还是给云姑娘自由,怎么样?”沈乔安看向对方,桑齐略微一思忖,已一笑:“那就如此,我会给她自由,但前提是她必须恪守本分,不可逃走。” “怎么会?莫要忘记她已暗恋上你了,咋说了,这谷中高手如云,她能到哪里去?”这是关乎于信任的事,因此桑齐决定归还詹云昕自由。 说真的之前的詹云昕已绝望了,在她看来,她不但要嫁作他人妇还要毁掉燕轻阁和乔安等,但此刻经乔安巧手这么一安排,局面顿时变了。 “演戏,演戏,别怕,不会穿帮的,你最近哪里都不要去!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越发信任你,将来的事情越发好做。”乔安笑了笑。 詹云昕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实际上也是粗中有细之人,她知道乔安的安排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照办就好。 “此刻我要送那些孤苦伶仃的女孩儿离开了,真危险极了,差一点大家都完蛋了。”此事想一想也还后怕。 乔安负责押送那些女孩离开,失去这些女孩,对桑齐来说也不舒服,他下定决心以后还会想办法弄这些女孩儿回来,因此算是忍痛割爱了,这些女孩儿都想不到自己还能逃生,而更想不到是乔安虎口拔牙、与虎谋皮才让他们有了自由。 李仲宣和乔安里应外合,乔安送那些女孩出来,李仲宣立即接那些女孩到安全的地方去,乔安也无暇和李仲宣多聊,随意几句话罢了。 从外面回来,迎来了桑齐和詹云昕的婚礼,乔安自然还有安排。 “怕,我怕啊,安儿。”詹云昕自然怕极了,恐惧感如影随形,她怕自己嫁给了恶魔,但沈乔安呢,却有更进一步的安排,“你放心好了,今日我保证你因祸得福。” “安儿姐姐,我还是怕。” “镇定,仲宣哥哥的人已埋伏好了,你现如今不可露出马脚,等不到“送入洞房”呢,我们就逃出去了。”乔安如此安抚,那詹云昕和乔安认识许久,也横竖知道乔安的手段,只能点点头。 “好了,我还有事情呢,我找桑若去了。”乔安去找桑若,尽管燕轻阁已点头同意了桑若和自己的婚事,但桑若还是感觉奇怪,而婚礼在即,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却比之前还让桑若诧异了。 “我最近惴惴不安,安姑娘,他的性格转变的太快了,你不觉得吗?之前还寻死觅活都不肯答应我呢,然而现如今情况就不同了,他变得太快了,你说他和我在一起后会不会呀忽然就变了,说不爱我就不爱我了,而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 桑若对未来没有信心。 “桑若,你是真的喜欢他吗?”乔安问,在沈乔安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喜欢不喜欢啊,这仅仅是一种新鲜感在作祟,桑托思考了会儿,潋滟的眼瞳内有了淡淡的波光,“反正他很好看,我喜欢他的。” “你在以貌取人,桑若,事情还没到不可转圜的余地,我倒是希望你能好好儿的思考思考。”乔安想,如若桑若能改变自己的原计划,那么许多事在乔安这里也可不必要苦心孤诣去安排,但桑若呢,她缓慢起身。 “不!爱情是美好的,我愿意试一试。” “桑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不喜欢你?”沈乔安有弦外之意,她希望桑若能听明白,桑若皱眉一笑,“安儿,你到底什么意思?” “桑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的意思也直截了当,但愿你会明白,下去后你慢想,有的话这么说也说不明白。”乔安讲的是大道理,而这些大道理说起来确乎不是一句两句能阐述明白的,她希望桑若会静下来好好儿的想一想。 婚礼安排在第二日,这一晚乔安先后分别见了桑齐、詹云昕和桑若,此刻乔安唯一没见的就是燕轻阁了,自然了,她有权利去见他。 “那一切我丢安排好了,他们会大失所望,你呢,你们会得偿所愿,哈哈哈。”沈乔安凑近燕轻阁嘀咕了一句,燕轻阁听了后,道:“他会上当吗?” “安排!全看我怎么安排,放心好了。”乔安倒是胸有成竹,又道:“你们这边一拜天地,我们的人就杀进来了,那日一定会很乱,我只怕保护不到你们了,你照顾好云儿小妹。” “好。” 到第二日,婚礼如期举行,一切在缓慢但顺理成章的进行,按照詹云昕说的,今日该当“普天同庆”,因此,今日大大小小,男女老幼都齐聚一堂,看起来倒是热闹的很。 桑齐和桑若婚礼在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段进行,眼看着就要拜天地了,詹云昕忽然道:“二爷,不成啊,我有点紧张,你让我休息一刻钟,我很快就来。” “也好。”反正早晚都可得到她,在桑若看来倒不怎么着急,看詹云昕准备退下,乔安过去伺候了。 另一边,燕轻阁和桑若也准备到宴会厅去,但燕轻阁却忽而捂住了小腹,一脸痛苦:“不成,我肚子好痛啊,我要去方便一下。” “夫君,你可不要耽误了良辰吉时啊,怎么这时候肚子疼?”桑若显然不怎么相信,但看燕轻阁的确痛苦不堪。 “那你去吧,早点儿回来。” 一刻钟过去了,燕轻阁没回来,桑若等的不耐烦了,唯恐燕轻阁临阵脱逃或出别的什么状况,急忙去找,发觉燕轻阁一脸舒服的表情从里头出来了,“好了,你看看你。你担心什么?今日是我们的好日子呢。” 乔安搀了桑若到前面去,沈乔安握着桑若的手,带了桑若站在了桑齐的左边,未拜堂之前,新娘子和新郎官手中握着红绸缎,那赤红绸缎中央是一个“永结同心”的结,男左女右,一边一个。 第一千三百三十二章 珠联璧合大举进攻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桑若十分信任沈乔安,哪里知道沈乔安在弄鬼,而周边到处都是人的声音,有祝贺的声音,有脚步声,有走动的声音等等,这些声音全部都汇集成了一条河。 桑若能听到这些凌乱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 她嘴角有了一抹幸福的弧度,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很满意的,她喜欢这一段默契的等待。 而另一边,燕轻阁已出现了,喜娘将一段红色绸缎交给了她,另一边虚位以待,少停,一女子出现,那自然是詹云昕了。 说起来,詹云昕和桑若模样儿虽大相径庭,但高低胖瘦几乎一模一样,因看这个,倒是可以鱼目混珠。 乔安看詹云昕过去握住了红色的绸缎,她也终究幸福的笑了,谁也想不到在这样危险的条件之下,燕轻阁和詹云昕珠联璧合可以成婚了,这一天他们已等了许久。 “拜天地!”喜娘的声音很大,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眼睁睁看着两队新人在拜天地,喜娘看第一个礼节已结束,又道“拜高堂”,其实桑齐和桑若父母双亡,哪里有什么“高堂”?至于詹云昕和燕轻阁也一般,这可真是巧合。 二拜高堂不过是个象征性的礼节罢了,拜完毕,送入洞房,一切简单粗暴。 沈乔安已靠近詹云昕和燕轻阁。 “热闹极了,方烟花庆祝一下咯。”乔安笑,有人将提前准备好的烟花送了过来,烟花炸在了空中,一时之间万紫千红。 太平谷外,李仲宣早看到了异彩纷呈的讯号,这是之前乔安就和他合计过的,一旦看到烟花炸裂,就是进攻的讯号。 “成了,将士们,兄弟们,我们此刻就进去捣毁这太平谷,活抓了桑齐这大魔头。”李仲宣这边一下令,月香阁内人,乃至江湖人,都到了。 “盟主,还有我们呢。”后面出现的是一群握着农具的农人,他们的女眷被李仲宣和乔安放了出来,那些女子将桑齐的坏和乔安的好等都说了,农人也情愿臂助一二。 李仲宣倒是怕他们吃亏,又不好拒绝他们的好意,“不要着急,那些人都会武功,先让我们打头阵,你们跟在后面就好。” 谷内,众人还在醉生梦死呢,外面李仲宣的人已全军出击。 洞房内,桑齐已掀开了红盖头,桑若只感觉难为情,她看到一抹绯红,还看到笼罩在那一片温暖的红色的光芒里的…… “啊!”桑若大惊失色,此刻终于知道是乔安偷龙转凤了,“哥哥?怎么是你?哥哥啊?” 桑齐也大惊失色,他从未怀疑过沈乔安,而此时只能是沈乔安做的,“阿妹?” 兄妹俩再也没比这一刻还惊悚的了,两人顿时明白了过来,桑齐怒骂起来:“定是那个安姑娘在捣鬼了,我们去会一会她。” “快走啊。” 兄妹俩握着长剑冲了出来,饶是他们很快,但沈乔安和李仲宣的人也不慢,这一群人也冲了进来。 因之前詹云昕恳求过,今日让谷中上上下下都跟着乐一乐,所以谷中人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茶,连士兵等都在玩耍,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危险的境地下李仲宣的人会攻杀进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头已落在了地上。 另一边,燕轻阁掀开了红盖头,看到了詹云昕,他们两人分分合合许久,今日终于成婚了,那种感动和惊喜让他们两人都快乐了,兴奋了。 “外面杀进来了,你们不要卿卿我我,以后有的是时间。”乔安提醒了一句。 他们对沈乔安感激不尽,因新婚的衣裳重重叠叠厚重的很,本不好打斗,因此两人都更换了衣裳,朝着外面去了。萧可为看詹云昕和燕轻阁到了,笑道:“三妹最近日子过得怎么样?三妹可真是厉害啊,找到了这个一个坏蛋的窝点。” 分明是在冷嘲热讽了,詹云昕听到这里哭笑不得,“二哥还要取笑小妹呢,还不快将他们抓起来吗?” “是啊,该将他们绳之以法了。”接话茬的是萧雨,詹云昕一看大哥到了,自然也开心,一群人疾风骤雨一般的攻杀了过去。 乔安和李仲宣会面,沈乔安指了指洞房,“桑齐和桑若在里头呢,仲宣哥哥,我们这就杀过去。” 李仲宣冷哼一声点点头,两人已攻杀了过去,桑齐和桑若被骗,心情本就不好,加上他们这一出门看到死伤无数,更是愤怒,桑若指了指沈乔安,怒骂起来:“原来你是臭名昭著的沈乔安?我真是看错了你,沈乔安,你拿命来。” “沈乔安,你破坏我的婚礼,我要你碎尸万段。” “哎呦,那赶快过来。”乔安意欲带他们进包围圈,桑齐和桑若看乔安往前走,急忙追赶,眼看着乔安要靠近李仲宣了,桑齐和桑若却使出了一种沈乔安没见过的剑阵,乔安只感觉眼前无数的雪白,那耀目的白光笼成了一个圆圈。 “哎呦!”乔安只感觉心口一疼,一把剑已刺向了心脏部位,乔安后撤,如若稍微慢一点儿,乔安的心就被硬生生挖出来了。 沈乔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桑齐看乔安这样,嘎声一笑抓住了沈乔安的肩膀,用力这么一提,乔安已被抓上了屋顶。 下面人都在打斗,乍看乔安被抓了起来,都不敢轻举妄动,沈乔安只感觉心口疼,而旁边的桑若已将长剑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个沈乔安,你这奸贼,你骗取了我和哥哥的信任,你竟做了这等坏事,如今我要将你斩首示众。”桑若对乔安破坏自己婚礼一事耿耿于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长剑就要见个高低。 看桑若要动粗,桑齐忙打开了桑若的长剑,“阿妹,不要意气用事。” 他看了看下面,那院落里已全部都是李仲宣的人,而更糟糕的是,远处那漫山遍野火红的痕迹想必也是李仲宣的人,桑齐看到这里,知不敢将乔安怎么样。 “你这背信弃义的魔鬼,你还有脸说乔安?你这多年来不也在骗取老谷主的信任吗?”说话的是李仲宣。 “你才会伪装呢,你让谷主看出你是个胸怀大志的君子,是个好人,但哪里知道你竟是如此之坏!我们伪装,我们的目的是好的,但你呢?你欺压良民强抢民女什么事情你没做?” 李仲宣几乎在控诉! 而这边李仲宣一咆哮,一群农民已怒骂起来,大家针锋相对,倒是沈乔安,作为一个中间人沈乔安,她危险极了。 “今日我算是毁于一旦了,但诸位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沈乔安还在我们手中呢,好不好我们就杀了她。”桑齐手中的武器已迫近乔安,沈乔安只感觉一股子凉意。 “听好了,你们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就杀了沈乔安。”这兄妹俩一面说一面指了指众人。 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李仲宣唯恐局面会失控,眼看着对方之人已全面溃败,为乔安的安全起见,他心平气静道:“放了安儿,我们就要你们走。” “准备马车,我们自己会离开,快!” 此刻形格势禁,众人都不情愿在这节骨眼上纵虎归山,但李仲宣却立即让人准备马车去了,沈乔安低垂着头,状况看来很不好。 似的,她被点穴了。 马车已送了过来,桑齐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拉了乔安从天而降,三个人进入了马车,有江湖人还虎视眈眈要追赶,但李仲宣唯恐触怒了马车里的桑齐,示意众人略微退后点儿。 马车飞驰到前面去了,走出去老远,李仲宣才追了过去。 “这里的事情,燕轻阁,你和萧雨一起处理,我去去就来,大家都不要跟着我。”李仲宣唯恐人多势众会触怒桑齐和桑若,他一人追赶了过去。 天已经逐渐的黑了,前面的马车内没灯火,李仲宣追了一会儿就听不到声音了。 谷中,詹云昕却在笑,等马车离开了,她丢出了两个长长的铆钉,笑道:“他们上当了,那马车我动作手脚了,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詹云昕敲掉了轮毂上最长的两个铆钉,这俩铆钉起的是固定性的作用,一旦丢失,马车将东倒西歪。 铆钉折断了,马车跑不出一里路就要出问题。 乔安在马车内颠簸着,才走出去不一会儿,马车就“咯噔”一声,接下来了个正儿八经的人仰马翻,乔安和桑齐等都被硬生生甩了出去,那马儿嘶鸣了一声,朝着远处去了。 李仲宣听到了马叫声,急忙辨别方向去追赶,好在他们走的都是阳关大道,追起来倒也很快。 桑若建议杀了乔安,实际上这一路上她都想要杀掉沈乔安,沈乔安让她蒙羞了,还欺骗了她,桑齐却不准备对乔安下手,毕竟背后那一群人还有可能在追赶呢。 “齐二爷?”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披着五彩斑斓外衣的猎户靠近了桑齐和桑若,那人毕恭毕敬行礼,“齐二爷,你们怎么在这里啊?这里距离寒舍很近了,要不要过去喝口茶?我婆娘就在你们谷中做事情呢,我是很欣赏齐二爷和二姑娘的,今日一见真三生有幸啊。” 乔安看了看那猎户,发觉那猎户正是送自己到谷中去的那个,而之前乔安和燕轻阁聊过了,知这猎户的妻子被齐二爷抢了过去,正因为这猎户不能报仇,因此才送了燕轻阁到里头去,这么一想乔安明白了,陷阱!陷阱啊! 这猎人最近总在周边徘徊,他等了许久才等到嘛李仲宣的人进攻,原本是要到太平鼓内捞油水的,但李仲宣的人来来往往不给他个机会,他只能在后山徘徊,却哪里知道在这里遇到了桑齐。 “哦,那可好极了,你招待一下我们吧,我们明日一大清早就赶路,这就到你家去。” 那猎户点头哈腰,在前面带路,到猎户家后,他准备吃的去了,乔安却有点焦急,她希望猎户在食物里下毒,反正她是一口都不会吃的。 乔安准备逃离,她预感这是她整个一晚上最好的机会了,一旦错过望尘莫及,乔安咳嗽了一声,“我要上茅房,我许久没方便了。” “休想!”桑齐冷冷道。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不说话了,许久后又道:“人有三急,等会儿我尿裤子了,可不好看。”乔安一面说一面笑着,桑齐倒是唯恐乔安果真尿裤子,对桑若挥挥手,“看好了这臭丫头,不要让这臭丫头逃走了。” 桑若也的确看的很紧以至于乔安只能真正去上厕所,回来后,猎户那边已送了吃的过来,是烤羊肉,闻一闻就香馥馥的,桑若饿坏了,准备吃。 但桑齐却是聪明人,丢了一块给乔安,“沈姑娘,委屈你给我们试一试安全了。” “好说,好说啊。”乔安道:“麻烦这兄台给我喂一口,我被点穴了,不能动呢。” 事实是,这猎人的确在烤羊肉里头下毒了,乔安闻一闻就知道了,但也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可致的蒙汗药,这猎户显然不怎么会下毒,药的分量还很多,那猎户眼看着要让乔安尝一尝,这可难为极了。 乔安却一笑,“快给我吃一口啊,我都要饿坏了,快。”那猎户无计可施,只能撕开一点边角料给乔安,沈乔安吃了一口,囫囵吞枣一般咽下去,“好吃是好吃,但没胡椒粉,味道大打折扣,这样吧,我哟偶胡椒粉,你弄一点我吃。” 乔安这么要求,那猎户找到了了胡椒粉,洒在了上面后,又是喂了乔安吃,沈乔安那哪里是什么胡椒粉啊,她那是解药。 看乔安吃了并没有什么问题,桑齐笑了笑。 “你们也要胡椒粉嘛,放一点味道会很好。”乔安笑了笑,但桑齐和桑若才不要乔安的调料呢,两人饥肠辘辘,将剩余的一大块烤羊肉都吃了,吃光后,药效上来了,桑齐只感觉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而桑若呢,她已经哎呦了一声一头栽到在了桌面上。 “好你个大淫贼,你霸占了我妻,我在这已等你许久了,如今你可终于自投罗网了,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那猎户握着钢叉就刺了过去,乔安还没被解开穴道,只能愕然。 不过大快人心的事情眼看就要发生了,那猎户用力一钢叉刺向了桑齐,桑齐并没有躲避,“呀”的一声死掉了,那猎户看桑齐已死,将钢叉拔出来。 “别过去!别过去!”乔安看情况不对,而此刻猎户已准备过去看看情况,刚刚钢叉是命中了目标,但让乔安意外的是,那人竟没流血,这不是好奇怪吗? 然而那猎户已踌躇满志的过去了,她才一凑近,桑齐一把就卡住了他的咽喉,而后手用力的收拢,才一小会那猎户就死了,嘴角的鲜血飞流直下,惨不忍睹。 这家伙要是但凡能多听一句乔安的话断乎不会如此啊,沈乔安叹口气。 “我早修到了金刚不坏之身,你这钢叉能奈我何?”其实,桑齐也是寻常人,所谓的“金刚不坏”自然是假的了,他为保障安全,日日都在传金丝甲,那金丝甲是用黄金打造出来的,经纬编制的致密极了,金丝细腻而柔软,可阻挡暗器和武器,那钢叉不过弄破了他的衣裳,但他的人却好好儿的。 他将猎户丢开了,但经过这么一来,他也不中用了,毕竟蒙汗药是很厉害的。此刻,桑齐眼前一黑,一蹶不振。 桌上没有一把刀,乔安距离那把刀很近很近,她焦急的很,希望自己能冲开穴道用这把刀杀了桑齐,但她的真力再怎么冲,身体依旧麻木不仁。 乔安着急坏了,越着急身体越不听使唤。非但不听使唤,而且刚刚乔安毕竟吃了蒙汗药,此刻眼前的东西也逐渐朦胧起来。 “不成!不成!”乔安提醒自己,千万不可昏倒,她咬着舌尖,和自己心头那一股一股侵袭过来的昏沉之感做抗争,乔安想呼救,但却唯恐吵醒了桑齐和桑若,此刻他们已不需投鼠忌器,杀她可真易如反掌。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走了进来。 “张大哥,张大哥你在吗?”乔安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她一看,发觉来人竟是钱平的的儿子钱远。 之前已说过,老管家钱平的儿子叫钱远,他是附近一个药农,整日价奔波采药,他一有钱就喝酒,一喝酒就穷。 钱远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这被叫做“张大哥”的猎户了,张大哥从来不嫌弃钱远,他没钱就到他这里来,张大哥的酒是自己做的,管饱,管够。 今晚钱远准备回去,路过张大哥这里,因看他小院落里灯火辉煌,过来准备喝酒,哪里知道一推开门就看到这奇怪的现象。 张大哥死了,鼻孔和嘴巴里有血,红血丝淅淅沥沥的流淌下来,旁边是沈乔安,再旁边是两具尸体。 “沈姑娘?你杀了他?” “老钱,别胡说八道,我怎么会杀了他?老钱,是他们俩杀了他,你快送我离开这里。”乔安和钱远不怎么熟,她哪里知道钱远是唯利是图见钱眼开之人,看对面两人奄奄一息,钱远过去拿走了人家的钱袋和玉佩等,这才靠近了乔安。 “老钱,你喜欢银子?原来你喜欢银子啊,我告诉你,武林盟主李仲宣是我夫君,我们的银子可多了去了,之前得到了个藏宝图,里头都是银子,你帮我我就给你。”钱远倒是不敢靠近乔安。 他不是江湖人,哪里知道江湖上有一种邪魔外道的武功叫‘点穴’,但钱远看沈乔安一动不动,料是中毒了。 “哦,沈姑娘有银子?”乔安哪里知道这钱远也是个难以对付的,她此刻又不能动,自然是要破财了,笑着道:“你看我腰际,里头有二十九两呢,孝敬钱大哥去卖酒菜去。” “好,好。”钱远已拿走了乔安的钱袋,但手却不情愿拿走,在乔安的身上抚摸了一下,乔安一怔,老天啊,这是个色鬼。 “老钱,你!”乔安的声音已在颤抖,“你可不要乘人之危啊,老钱,你做了那等事我就会杀了你。” “杀了我?”钱远眼看着沈乔安不能动,将匕首抵在了乔安的咽喉上,“此刻还指不定谁杀了谁呢,沈乔安,我看你是个美人胚子,今晚就给我解解馋吧。” 沈乔安从未遇到如此恐怖的事,那老钱模样儿猥琐,目光邪佞,油腻腻的手已放在了乔安的腰肢上,沈乔安顿时大喊大叫起来。 “救命!救命!救命啊!”乔安大喊大叫,但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人啊?唯独有月光照射在了屋子,那钱远哈哈大笑,“好个沈乔安啊,你以为这里会有人?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搭理你的。” “老钱,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啊,老钱!”乔安大声疾呼,但钱远却一点不怕,他已将乔安的外衣脱掉了,乔安不叫了,她知道,任凭自己再怎么闹,今日也不可幸免于难。 她在想等会儿如何杀掉钱远以便平心头之恨,就在这当口,忽而钱远不动了,乔安感觉奇怪,睁开眼睛一看,屋子里不知什么时间出现了几个白衣服的女子,她们的白衣服是绉纱的,看起来皱巴巴的,好像纸折叠出来的。 这几个女子面无表情,目光幽冷如天空之月,她们身上没任何多余的装饰,黑色的发丝也不捆绑,任其轻舞飞扬。 是刚刚她求助的声音吸引了这一群女子,亦或者是这一群女子偶然之间路过? “师尊,显然那女孩不同意,男欢女爱本是你情我愿的事啊。”侧面一个女孩,看来年龄稍微小一点的靠近了正中间那高个子的女孩,那女孩目光炯亮,清冷一笑,看向了乔安。 “姑娘是情愿是不情愿?” “此人是个恶霸,他点了我穴道要非礼我,我本是个良家女啊。”乔安的泪水吧嗒吧嗒滚落了下来,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这几个女孩显然是闻讯而来,如若不能让这几个女孩救自己,她今晚的确要糟糕了。乔安企图用自己那楚楚可怜的声音来博同情,再怎么铁石心肠的女子,大概也会被她此刻感动。 那几个女孩面面相觑了会儿,其中侧面一个又道:“是这臭男人在强迫这丫头了,师尊,这等事我们不得不管。” “杀!” 那女子嘎声一笑,犹如夜枭,旁边一女手微微一动,动作快到不可思议,乔安简直没能看清楚这女孩是如何动手的,那人的头已飞旋了一圈,接着身体倾斜在了旁边,乔安立即大喊大叫。 “别吵!我为你解穴。”旁边那女孩飞快靠近乔安,解开了乔安的穴,众人这才看到了旁边两人,一个女孩扳正了那人一看,立即汇报:“师尊,是小师弟啊。” 生乔安听到这里,如坠冰窟!苍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情?原来这桑齐是这魔鬼女子的弟子啊。 “小师弟?他怎么在这里,人怎么样了?中毒了?”师尊一口气问出了很多问题,她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沈乔安的感觉,这女子戴着一张面具,但实际上乔安也知这女子并没有面具。 “这位姑娘,我小师弟是如何中毒的?”侧面那个女孩已靠近了乔安,问句是如此的彬彬有礼,但表情却冷冰冰的,依旧没一线变化。 乔安此刻唯恐他们会救醒桑齐,那么她就彻底完蛋了,乔安忙道:“我是张三的老婆,我叫邓丑女,这钱远是张三拜把子的兄弟,我们今晚接待了两个客人,这两人似乎在逃荒,我们准备做吃的给他们,结果钱远来了,送了烤羊肉给我们。” “那客人不知道好歹多吃了一点,我们是庄户人家都热情好客,我和夫君舍不得吃,竟都留给了客人,客人就昏了过去,至于我夫君,被这钱远杀了,钱远意欲毁掉我清白,明日里好让我嫁给他,然后大姐姐小姐姐们,你们就来了。” 沈乔安编故事的本领高超极了,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最好的借口实在是不容易,且乔安在自圆其说的过程中不断的去看自己“夫君”的尸体,声音颤抖的恰到好处,每个字也直杀人心。 那几个女孩黯然神伤,乔安已指了指门口:“这俩客人会为我作证的,我们家有一口甜水井,那水凉飕飕的,我送一马勺过来,激了他们,让您的小师弟给您说吧。”乔安指了指门口。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乔安自救回江城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高个子女子并没有什么表情,示意乔安去找水。 乔安蹒跚到了井口旁边,“不小心”将水桶又是弄到了井里,乔安又道:“你们不要着急,河边还有备用的水桶呢,我去找,你们等一等。” 全程,沈乔安都走的很慢,而全程那几个女人也都冷冷淡淡,乔安远离了他们视线后,转身就跑,夜深人静的,鬼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沈乔安料那些女子没闲工夫追自己,尽可能找小路去走,又怕有什么凶猛的野兽,走了一程子躲避在了一棵树上。 那屋子里的几个女子等了会儿,不见乔安回来,再等了一小会,高个子的女子和软意识到上当了,“不对,我们进来的时候这臭丫头是被点了穴道的,而这钱远并不会武功,那么?” 想到这里,大家恍然大悟,急忙找了冷水进来,一激,桑齐和桑若都醒过来,桑若不认识这一群冷冰冰的女子,但桑齐却对她们一清二楚。 原来,桑齐自做了太平谷的谷主后就邀请师尊过来看看,师尊一到来竟遇到了这等事,此刻一打听才知道刚刚那“憨厚老实”的农妇竟是沈乔安,沈乔安借师尊的手为自己解穴,还借她们的手杀掉了钱远。 这也就罢了,还顺顺利利大大方方逃走了,师尊一怒,命身边女子去寻,然而崇山峻岭,她们怎么可能找到乔安? 沈乔安并不敢轻举妄动,她在大树上休息了片刻,做了一个小周天的运息,只感觉身体逐渐的好了不少,这才用葛藤将自己捆绑在了枝杈上开始睡眠。 如今,死了张大哥,死了钱远,乔安找不到路离开,他这才知崇山峻岭之内路径斑驳而复杂,她想要找个路人问一问怎么去石头城,怎么去江城,遗憾的是,周边连一个路人都没。 而另一边,李仲宣也找到了这附近,他茕茕孑立,几乎是和乔安擦肩而过,这山峦内路径复杂,两人都迷路了。 但李仲宣运气还算好,遇到个采药的老农,那人带了李仲宣出来,那人听说乔安不见了踪影,号召乡亲们各处寻找,别看这前面后山的路径十分复杂,但实际上对农户来说倒是一清二楚。 他们带了武林人到处寻找,但不见乔安。 沈乔安离开后,那一群女子已救了桑齐起身,被众叫做师尊的女子气坏了,怒骂起来:“就知你不成气候,现如今的太平谷是硬生生被你葬送掉了。” “师尊,都怪那沈乔安,我们并无招惹她,她莫名其妙就过来对付我们,真是岂有此理。” 旁边的桑若看哥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急忙凑近帮忙解说,好在那师尊不追究了,“销毁了这尸体,我们上路吧。”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旁边俩女拿出个竹筒,那竹筒内是一种浑浊而臭的液体,滴在尸体上,尸体顿时瓦解,一堆尸体变成了一堆消融的骨血,师尊看都不看,“如今太平谷已被她们占领了,至于你那些房屋等等,也是农民的了,和师尊到凤鸣去吧。” 原来,毗邻了江城的都会叫“凤鸣”,因靠近西岐,故有“凤鸣西岐”一说,众人离开江城到凤鸣去了。 而等李仲宣等找到这猎户之家,看到的只是尸体,因尸体已碎,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倒是詹云昕看到了尸体旁边的钱袋,她躬身捡起来,才略一辨认就已嚎啕了一声,旁边的燕轻阁也认识乔安的钱袋,这会儿明白了。 “安儿姐姐,安儿姐姐啊,你死得好惨啊。”詹云昕恨不得抱着那尸体,众人看到这,也似明白了什么,不少人都鬼哭狼嚎起来。 李仲宣一把将钱袋抓过来,他看了看后断定钱袋是乔安的,但至于地上的尸体那的确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不能根据一堆骸骨来确定究竟此人的身份是何,但却不相信乔安会这么倒霉。 詹云昕固执己见,非说那尸体是乔安的,因为除了乔安和那个猎户附近不会有其余人,倒是萧可为看到了一个背篓,“不对,这背篓我见过,这背篓是钱远的。” 全新的证据推翻了之前的臆想,但想要找到乔安依旧还是个迷。 太平谷的事,分别由燕轻阁和詹云昕等去处理,如今的太平谷已毁灭,李仲宣做主将这些房屋分给了穷苦人,有人建议打通石头城和太平谷,未来,这里将变成一个富庶而繁华的小镇子,李仲宣给有邰王飞鸽传书。 那边立即差了驸马爷和军队过来帮忙,朝廷的吏治就更严明了,他们帮助百姓垦荒,修筑加固了一下城墙,至于太平谷,朝廷修整的冠冕堂皇,美不胜收。 聊起来乔安,李仲宣依旧心情不好,他看邰玉娇和驸马爷将事情处理的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也就怏怏不乐的去了,看李仲宣心情不好,邰玉娇也说了不少安慰的话。 从太平谷到江城,回去的路上不少人试图安慰李仲宣,但都被李仲宣严词拒绝了,首先,他是不相信的,大富大贵的乔安断无可能死在了这里,事情一定还有自己没看到的一面。 眼看着就要到江城了,萧雨和连翘过来告辞,“我们也就不去叨扰了吧,江湖人日日在找我们算账,如今虽时移俗易,但他们对我们的看法一成不变,不如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其实,萧雨才不稀罕到月香阁或到江城去呢,自连翘嫁给了他后,他日日开心的好像过年一般,要他和连翘在一起,就算是两人相处在同一屋檐下一辈子,他也不会腻烦。 至于连翘,连翘也知是自己改变了萧雨。 “那好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保重了。”李仲宣拍一拍萧雨的肩膀,萧雨也想说两句安慰的话,但一时之间一切的话语都骨鲠在喉,千头万绪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萧可为依旧跟李仲宣到了月香阁,但满以为回去后一切事也就平定了,哪里知道回月香阁后,江湖人产生了内讧,他们竟纠察起来关于萧雨的行踪。 尽管现如今的萧萧雨堂已瓦解掉了,但江湖人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也不知道江湖人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知萧雨隐姓埋名生活去了,日日有人来找李仲宣理论,在他们看来,萧雨有朝一日一定会重建萧萧雨堂,而江湖上纷乱的斗争也会因萧雨而起。 查来查去,查出这消息是桑齐放出来的,众人竟信以为真,萧雨早今非昔比,她在龙二一事情出了不少的力量,但大家呢,对萧雨的看法始终如一。 就在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燕轻阁到了,告诉大家桑齐竟准备迎自己妹妹一事,众人听了后只感诧异,待要不相信,但燕轻阁她们已拿出来了确凿的证据。 如此一来,一切终于不攻自破了,李仲宣发现,现如今江湖上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动.乱了,将武林上的事依旧交给了燕轻阁等处理。 自从燕轻阁改邪归正后,也结结实实做了不少的事,众人如今倒是很信赖燕轻阁,因有闲时间,所以李仲宣决定到凤鸣城去找一找乔安,线索怎么断的,他就怎么去找。 沈乔安迷路了,好不容易看到了市集,过去一看,发觉这些人完全不是江城人的装扮,打听了才知道这里已是凤鸣城了,这里虽然依旧隶属于江城,但实际上民风毕竟还有差别。 乔安饿坏了,准备买吃的,抓了一把钱袋才想起来钱财已被钱远弄光了,此刻心情不免烦闷,一面走一面胡思乱想。 看前面有个酒店在找厨师,乔安立即去应聘,那掌柜的看乔安是个女子,自不待见,又看沈乔安风尘碌碌,料乔安不会什么本领。 乔安被拒绝了,她怏怏不乐离开,才走到一楼大厅,就听有个人在嚷嚷,“这什么菜啊?大爷到你们春风楼是来享口福的,你们做的这是什么?这个小刀鱼做的一点都不好,还有这个鲥鱼也不好,鲥鱼的刺儿太多了,我老人家,咳咳咳。” 那人有点激动,一激动一块锋利的刺儿就卡在了咽喉,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客店的小二哥看到这里,急忙让人送了馒头过来,“老爷子,您吃一口馒头,就压下去了,快,快!” 那老爷子接连咳嗽,结果吃了馒头后,问题更严重了,那一口馒头也卡在了老爷子的咽喉,乔安看到这里让人找了白醋过来,那员外爷模样的人吃了一口白醋,才软化了鱼刺。 但却骂骂咧咧准备走了。 乔安一看,这不是机会来了? 之前在中京,乔安和洛怀逸开了两年的酒店,她们洞壶春酒楼里最富盛名的一是酒水,二是小炒,至于小炒内最富盛名的,一是牛腩,二是鱼肉。 乔安后来和红姐一起创建了白鹤楼,一年之类白鹤楼已是所有酒楼里最出名的,两年后白鹤楼已成了酒店类的翘楚,沈乔安会做的菜品和菜系可多了去了,如今要不是虎落平阳,她才不会大显身手呢。 “张老爹,你要吃最地道的川菜啊,你就要去西川,再不然就要到中京去,这春风楼内的酒菜已是数一数二的了,你老人家可不能吹毛求疵啊。” “我要不是年迈了,我能纡尊降贵在这里吃?不怕得罪您说,我们到这里就是给春风楼面子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和我五年前在帝京吃的简直天壤之别啊,罢了罢了,我只怕吃不到原汁原味的咯。” 老爷子一面抱怨一面就要走。 乔安忙道:“张老爹,在下就是中京人,因和哥哥到凤鸣城做生意,结果船只出了意外,哥哥被浪潮卷走了,我幸免于难,我们家是开酒店起来的,您要吃的刀鱼和鲥鱼是我们家的招牌菜呢,我可以免费做给您老人家试一试。” “实话说,我刚刚就在她们家应聘了,我要做厨师,他们狗眼看人,我如今倒想要给老爷子您露一手。” “哎呦,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呢,但听你口音确乎是中京人,你今日要做的好,我买下这酒楼,他们不用你啊,我用你。”沈乔安一听,顿时乐淘淘。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凤鸣城内江湖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从这老人家的装扮就可看出这老人家财大气粗,有人凑近乔安嘀咕了一声,“张老爹只有几个女儿,家里田地多,人丁不怎么昌隆,姑娘要真的让老爹吃爽口了,收姑娘做个干女儿那可不得了。” 听这人口气,这张老爹是附近最有钱的人了,怪道他发脾气后那些小二哥也不敢说什么。 “借你们炊具用一用。”乔安看向背后的掌柜,掌柜的也想息事宁人,一来想让张老爹早早的走,二来想让乔安吃个亏。 说欣然点头。 这张老爹上辈子一定是猫儿,这辈子可劲儿吃鱼,现在他点的是“藤椒鱼”“小刀鱼”以及“清蒸鱼”。 分别要吃鲫鱼、小刀鱼和鲥鱼,按理说清蒸鲈鱼才好吃,而油炸的,小黄鱼才干香酥脆,但人家非要选其余的,小刀鱼又小,内脏又多,还有沙粒,口感最不好。 “来来来,我们也参观参观。”大师傅和小伙计都去厨房看了,在那个时代哪里有女子做厨师的,一般的女子在家是个厨娘,但饭点内却不雇佣她们,所以女子也是有才无用武之地。 此刻乔安让人准备了新鲜的藤椒、八角、香叶,桂皮等,她将这些丢在了黄豆油里炸,那大师傅一看,瞠目结舌。 “我的乖乖啊,要你做油炸刀鱼呢,你这是油炸调料。”乔安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解释,等调料出锅后,将小刀鱼丢在了里头,略一过大火句装盘,看起来颜色很酥黄,人人丢不懂乔安这是什么套路,唯那老人家看的眼睛都直勾勾的。 “好吃,好吃啊,这是洞壶春的味道啊。”众所周知,这老人家最难以伺候,但吃了小刀鱼后却眉花眼笑了,掌柜的也过去尝了一口,还被老人家敲了一下手。 他这一吃,眼睛都亮了,终于明白乔安为何要炸调味料了,原来刀鱼不好上味,这么一做,调料味就滋润到了刀鱼内,吃起来自然干香酥脆。 第二道菜做起来简单,鲫鱼汤罢了,乔安小火慢炖,至于清蒸鲥鱼,这需要技巧,乔安先烧水,水开后将篦子放在了上面,而后木棍将鲥鱼钉在了锅盖上,众人看到这里更诧异了,“哎呦姑娘,是蒸鱼不是蒸锅盖啊。” 乔安也不理会,大火烧开,一刻钟后掀开锅盖,大家一看,发觉鲥鱼已安安静静躺在了篦子上。 原来,乔安这大火一激,鲥鱼就会软乎,鱼肉会从锅盖上掉下来,至于鲥鱼的刺儿已和身体分开,这是中京人的手段,一般人哪里知道。 那老人也不是食言而肥之人,说买就买,用五百两银子买了这个酒楼,其余人都留下继续经营,乔安却成了大师傅。 为彻底满足他的口腹之欲,张老爹让乔安住在他们家,乔安一去,发觉张老爹家有七个女孩儿,一个个都活色生香,据说这些女孩儿日日有人过来提亲,但张老爹却一个都不答应,老大叫张小赤,老二叫张小红。 反正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个色彩就是一个女孩的名字,这些女孩都很活泼开朗,乔安是见多识广的人,和她们聊起来,大家也都开心。 “还是你们好,你们周游列国,知道中京外还有江城,有上庸、有凤鸣城,而我们就惨兮兮了,我们只知道有个凤鸣城,其余的地方是完全不知道的。” 乔安鼓励张小赤和张小红去外面走走看看,但她们却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实际上她们的父亲的确在,但娘亲却早已死了,但这几个女孩很孝顺,是乔安喜欢的性格。 乔安日日在酒店忙碌,鲜少出门,这么一来,半个月就过去了,因有人要吃“爆炒火凤凰”,所以乔安要到菜市场去买食材,自然了,那“火凤凰”可不是真正的凤凰,乃“两年的鹌鹑”,乔安去挑选了,但却遇到了那一群女子。 那一群穿着绉纱的白衣女,谁也不知这些女子的身份,但却知她们很是厉害! 一个女子去买火凤凰了,结果和摊贩闹了起来,“我还以为火凤凰是真的凤凰呢,哪里知道竟是鹌鹑?” “姑娘,猪手也不是真的手,而凤爪也未必就是凤凰之爪,姑娘真是胶柱鼓瑟,我不卖了,不卖了。”那女子怒了,乔安唯恐出问题,但想要帮助菜农且又不敢,那女孩数量很多,一旦有问题就糟糕了。 “老五,回来。”高挑的那个女子微微咳嗽了一声。 老五终于嬉笑一声,乔安眼看着五姑娘用手弹了一下,似有什么虫子越过她的手指头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那几个姑娘冷冰冰的离开了,乔安这才靠近菜农,挑了火凤凰准备离开,结果那菜农忽然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乔安看到这里,急忙去救助,那老农抽搐的很厉害,身体硬朗如钢板一般,沈乔安看到这里,知是中了蛊,用银针挑开那人肩膀,放了一条虫出来。 众人看到这里都大惊失色,也都知道对老人下手的是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儿,沈乔安看到这里,慢吞吞道:“以后可不要招惹她们。” 她转身回去了,但从这事情后有点心神不宁,这事情让乔安想到了之前的金明辉和金光师太,天玄宫修到一定的境界,似乎就是这么个模样,需要找凤凰之血。 晚上回去,今日竟是张老爹的生辰,乔安哪里知道这个,“哎呦,我连礼物都没准备给您,您还做了吃的等我,抱歉的很。” “今日啊,”张小赤靠近乔安,摁压了一下乔安的肩膀,让乔安坐在客人的位置,声音文雅道:“爹爹说,你连日来也辛苦了,所以我们准备了凤鸣城的小菜来招待你,你来凤鸣城许久了,连凉拌蕨菜都没吃过呢,如今给你尝一尝。” 张小赤送了蕨菜过来,沈乔安吃了后,张小红送了糖糕过来,这些都是凤鸣城地地道道的小吃,乔安这么一品尝,发觉味道竟也不错,“这也罢了,你中京有梨花白,我这里有绿蚁酒,姑娘尝一尝。” 张老爹送了绿蚁酒来,大家欢聚一堂,今日都兴高采烈,乔安和他们吃了绿蚁酒,她用手肘撞了一下张小赤,暗示张小赤提要求。 原来,那张小赤是个思想的巨人,行动的侏儒,她早想到外面世界去走走看看了,哪里知道并没有什么时间和契机,如今机会终于到了,乔安自然要暗示她开腔。 “爹爹,我想、”哪里知道张小赤没开口呢,张老爹已截口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的娘亲去世得早,爹爹一人将你们拉扯大真不容易,如今大家都生活在一起,爹爹真太开心了,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爹爹啊,会为你们物色天下最好的男人。” 这! 这让张小赤什么开口吗?张小赤只能做乖乖女,沈乔安叹口气,看向张小红,那张小红喜欢上了一个穷书生,那穷书生早想提亲了,哪里知道张小红不敢将此事告诉老人家,此刻张老爹又道:“小红,我已为你安排了一个好人儿,明日你务必去见一见,他家里好,生意人有钱!我是怕你们嫁过去吃苦,毕竟你们也养尊处优习惯了。” 是啊,连杯盘碗盏上都做了族徽的,这几个女孩远不如乔安,沈乔安叹口气,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们并不敢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爹爹。 晚饭后,乔安说了两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转而离开了。 到后半夜,因吃了凉拌蕨菜倒是有点腹痛,乔安准备去上厕所,才一起来就听到张小赤大叫一声,接着是张小红的叫声,再接着两人的叫声都消失了,一切好像个噩梦一般。 乔安感觉不对劲,披衣而起,到张小赤的屋子,张老爹也到了,张小赤的奴婢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瑟瑟发抖,犹如看到了鬼魅。 “怎么了,快说,怎么了?”乔安看向那女孩,那奴婢已经吓坏了,浑身瑟瑟发抖,沈乔安看到这里朝着那张脸丢了一耳光,这一耳光后,女孩儿终于镇定了。 “来了,来了啊。”这女孩指了一下屋顶,众人哪里知道是什么来了?再问,那女孩囫囵吞枣道:“来了,白衣女鬼来了,一群,一群啊!” 等他们辗转来到张小红屋子,发觉张小红的婢女已吓死了,一张脸苍白。 “女儿,我的女儿啊!”张老爹委顿的大喊起来,乔安是江湖人,看这手段蓦地想到了之前见过的白衣女,又想到了白衣女买火凤凰的事。 凶多吉少,谁知道这些女子要做什么? “先报官,众擎易举,我去找线索,你们不要着急!另外加强戒备,别不是你们得罪了什么人。”此刻已说不准究竟谁在暗害她们了。 沈乔安说完后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很快就消失了,几个女孩看的目瞪口呆,抓了张老爹的衣袖问:“爹爹,沈姑娘竟会武功啊,真是深藏不漏,我们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们不知道了,老爹也头一回见这个动静儿啊,来啊,先报官去。” 报官后,朝廷立即搜寻这俩女孩,但没什么线索,而沈乔安离开后竟也凭空里消失了,张老爹愁眉苦脸在家里等,踱来踱去,几个女孩都过来安慰,哪里知道沈乔安依旧没回来。 “放心,放心!”张老爹自我安慰一般,“沈姑娘武功高强一定会救了大姐和二妹回来,我毕竟有恩于她,放心。” 其实,他也吃不准究竟是仇家算计亦或其余的事,至于沈乔安,她从昨天晚上出门就在找那一群白衣女子,哪里知道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乔安毕竟是外地人,她对凤鸣城的地理环境摸不透,吃不准,这凤鸣城复杂的很,里头的建筑和路径错综复杂曲里拐弯。 乔安逐渐的似乎发现了什么,但越发走就越发偏僻了,此刻倒是有人说见过一群白衣服的女子,哪里知道乔安再追问,竟发觉这些乡民的口音很是复杂,乔安连蒙带猜才猜出来个所以然。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山樱居的白衣女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继续往前走,乔安果真找到了那一群白衣女,这一晚那一群白衣女找了客店投宿,她们似乎脾气很好,要了简单的小菜就进入了各自的屋子,她们一行九个人,每三个人就住一个屋子,乔安上了屋顶掀开了瓦片看。 屋子里三个女孩在聊天。 “无情姐姐,您果真就确定她们到这里来了?为什么我们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呢?还有,这凤鸣城的人为什么看我们的眼神都古里古怪的呢?” “我们是江湖人,”那个被叫做“无情姐姐”的女孩个头高挑,容色靓丽,声音也温柔,但这一份温柔里却有一种类似于器宇轩昂的气概,大概她是这群女孩的表率了,无情道:“自然是不会错,她们继续闹下去还得了,我们这一路追踪过来的,不会错。” “好吧,好吧。” 几个女孩似乎很听这无情的话,她们大概是累坏了,以至于乔安用了迷迭香后.进入屋子,这几个女孩儿都没发觉,乔安此刻坐在了无情的床边。 “姑娘好睡,人进来了都没注意到,好姑娘,睁开眼看看吧。”乔安推了一下那无情, 无情瞪圆了眼,盯着乔安看了看,竟是认识她。 “沈、沈乔安,沈姑娘这是做什么?” 乔安一看对方认识自己,怒骂道:“做什么?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自然要过问过问,且说说吧,张小赤和张小红被你们关押在什么地方了,你们是要银子还是要其余什么东西,照实说。” “银子?其余的东西?”无情冷漠道:“怎么张家的李家的小姐姑娘?我们山樱居从来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沈姑娘替天行道怕是找错了人。”乔安听到这里,再看那白衣女,发觉那白衣女已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 乔安发觉自己可能错了,这一群白衣女虽然形貌和那一群比较近似,但他们的气度高华,人也正派,似和之前那一群女子截然不同,一切看到这里,乔安逐渐明白了。 “你们是山樱居的?山樱居?”乔安默默的一一回想,似乎想到了山樱居,之前岳尊评定江湖龙虎榜的时候,给乔安夸耀过一群女子,说这群女子很是厉害,她们专一的匡扶正义,时常做杀富济贫赏善罚恶的事,这些女子排行二十,当日武林会上无情看到过乔安,但沈乔安却没注意到无情。 乔安此刻似乎逐渐明白了,她给这女孩次哦了解药,无情调匀了气息,和乔安一聊。这才聊除了问题的所在,原来那一群白衣女是“月黑楼”的,她们从来不做好事,打家劫舍是她们的家常便饭。 至于这一群女孩,是山樱居的,山樱居是正派,人数约有三百,因她们教派门口有一棵樱花树,故此而得名为山樱居。 这些女孩勤劳淳朴武功高强,自从她们得知月黑楼在胡作非为,她们就立即行动了起来,从江城到这里,山樱居的女孩已发现了不少死于非命的女子。 根据她们的掌门无情说,月黑楼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一种宗教,她们专攻密宗和巫蛊之术,认为修炼了这些人就会长生不死,她们给自己的身体内植入了一种奇怪的蛊虫,这蛊虫可以让人的武功突飞猛进,但同时想要饲养这种蛊虫就需凤凰之血。 然而百年的孔雀为“凤凰”,想要找凤凰的血,谈何容易?至于她们为何杀害那些无辜者完全是因为这些女孩的生辰八字符合她们采补的需求,她们需要的凤血是阴历十二月傍晚出生的女孩。 密宗认为,这些女孩身上的血液和火凤凰的血液最近似,蛊虫得到至阴女子的血液滋养,会无形中增强她们的内力和武功。 沈乔安听到这里,不寒而栗。 “所以,你们从江城就追过来了?为何不找盟主商量商量?”在乔安看来,此等事如若找李仲宣聊一聊,似乎会有解决的方案,但无情却倦怠一笑,“在江城你还不知道吗?少林有事情、峨眉有事盟主和江湖人才会出动,至于这些女孩的性命谁会在乎?” “那么说来,你们教会中也有女孩被算计了?”乔安推理,正因为如此,这些女孩儿才心甘情愿追凶。 但接下来无情的回答却让乔安感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现实恰恰相反。无情道:“我们的目的是替天行道,这样的人绝对不允许存在!我总认为善恶到头都有报,如若报应不来,那么我们就是她们的报应!” 无情蓦地眼神坚毅,深邃而冰冷,乔安听到这里,被无情感动了,一把抓住了无情的手,“无情,我要和你合作起来,消灭她们。” “果真?”无情笑了,“如若有沈姑娘的加入,有沈姑娘共襄盛举那可真正是事半功倍了。” 乔安认真点点头。 和无情约定明日再见面,乔安打马离开,她知道张老爹一家人还在等她呢,此刻不管是喜讯还是噩耗,乃至于没进展,乔安都要汇报一下。 到张老爹家,老爷子已等的心烦意乱,看乔安回来,抓了乔安的手就问,乔安将线索说了,但却不敢保证究竟张小赤和小红还活着没有,乔安打听了一下这几个女孩的生辰八字,果真发现老大和老二是阴历十二月月底晚上出生的。 乔安不寒而栗。 “这样,”乔安唯恐月黑楼会出其不意对其余女孩下手,建议道:“我让我那些山樱居的朋友住在这里,一来便于调查,二来也可保护你们,你看怎么样?”乔安是好心好意,那张老爹这么一听,顿时喜上眉梢。 自俩女儿被抓后,张老爹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窿,他唯恐会有人继续算计她们,听乔安这么一说,情愿倒履相迎,于是山樱居的人顺利进入了府上。 这群女孩来了后分两班为府上巡逻,她们为他们保驾护航,但却一文钱都不要,既然如此,张老爹只能做好吃的给她们。 但谁也不知究竟那群白衣女躲避到哪里去了,至于这俩被抓的女孩到哪里去了,也还是未定之天。 时间退回到两日前的夜里,张小赤在睡觉,忽而睁开眼睛看到屋子里多了一群人,是的,是一群人! 那是一群白衣女,谁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张小赤失声尖叫,但叫声才刚刚开始就被人卡了咽喉抓走了,她们扛着布口袋,打昏了张小赤将之丢在里头弄走了,至于张小红,结局一般般。 等张小赤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和妹妹躺在一片绵软的草地上,她想要挣扎,但身体却不能动了,实际上抓了她们后,月黑楼的女子就给她们吃了一种可以让人半身不遂的药,而这药的另一种功效是让人皮肤变浮肿。 她们姐妹俩除了眼珠子能转动,再也没有任何知觉,麻木的感觉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阿妹,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咽喉好痛啊。” “长姐,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了。”小妹带着哭腔,她想要靠近姐姐,即便是死亡,如若能和姐姐在一起也该死幸福的,但哪里知道就这简单的挪移也做不到。 跟悲惨的是,那麻木感已蔓延到了咽喉,她们才一醒过来就发觉自己已不能说话了,接着,几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已靠近了她们,这几个女子将张小赤抬起来放在了一个石台上,振振有词的念诵了一些什么东西,那犹如从遥远的地狱到来的魔咒。 那魔咒结束后,一个女子对着张小赤跳了一支舞,那舞蹈更是诡异极了,张小赤此刻还不知道她自己是祭台上即将被生吞活剥的祭品,那几个女孩在熊熊火光里跳出了一支一模一样的舞,一切结束后,师尊靠近了张小赤。 “祖师爷在上,弟子在下,今日采补一祭天地,二祭阴阳,三祭自己,姐妹们,可美餐!”那一声令下后,背后那一群女孩顿时变成了疯狂的蚂蟥,她们快速的扑向了张小赤,大家七嘴八舌已啃啮在了张小赤的咽喉。 这些女孩的嘴巴犹如吸盘一般狠狠的贴在了张小赤的肌肤上,张小赤只感觉浑身的血液在疯狂的流逝,而她看到的是一群贪婪的吸血鬼一般的女子,她们正在魔鬼一般的吸取她赖以生存的血液。 很快这疯狂而魔症的举动就结束了,那一群面无表情的女子行尸走肉一般的起身,擦拭嘴角离开,张小赤已稀里糊涂死去。 旁边的张小红看到这里,只感觉恐惧,裤管里直接喷出了一股酣畅淋漓的热尿,师尊靠近了张小红,“你放心好了,今晚我们已没有肚子吃你了,等明日你浑身都干净了,我们自会料理你,你着急什么?” 她们将享用过的尸体丢在了路边,而后残酷无情的离开了,她们有自己的马车,马车内的俘虏可不仅仅是张小红一个,因张小红胆小如鼠,且日日尿裤子,这些女孩将张小红留在了背后。 她们似乎只吃一些带纤维的诸如竹笋和芹菜之内的蔬果,从来不吃吃主饭,而每个黄昏,这一群饿狼都会“吃掉”一个可怜楚楚的女孩。 她们这一路还在疯狂的寻阴历十二月夜晚出生的女孩儿,这些女孩一旦被找到,都难逃厄运。女孩们被抓的越来越多,但日日都在锐减,终于她们的魔爪伸向了张小红…… 这些疯狂的举动被人认作是冤魂索命,被抓的女孩死状恐怖,而连一个生还者都没有,一时之间凤鸣城内人家家一到黄昏就关门,那有年轻女孩的家庭更是吓坏了,他们将女孩关在地窖里,锁在密室中。 满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但第二日一看,那些女孩依旧不翼而飞,才不过七八天,十来个年轻的女子已死于非命,有人认定了是魔鬼在作祟,一时之间凤鸣城内处处张贴符箓,人人身上带着平安符,不要说女子了,到下午这个点儿,连男人都躲了个一干二净。 乔安和无情等出门查案,一整天并没有什么线索,到下午她们已到了凤鸣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哪里知道店铺林立,却不见个做生意的,她们可以不吃东西,但却不能不喝水,乔安和无情去叩门要水喝,那些老百姓躲避在屋子里,处处悄然无声。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凤血之谜追本溯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任凭她们打破了人家的门板,也没一人出来。 看前面拐角处有一口井,乔安和九个女孩过去了,大家转轱辘弄了甜丝丝的井水上来解渴,吃了井水后,乔安道:“你说她们究竟在不在城内?” “如今线索已断,她们做事向来肆无忌惮,但却也谨小慎微,安儿姐姐你发现没有,每个女孩被抓走后都不是在这附近被杀的,而是在荒郊野岭,这样更能让人提心吊胆,也更让人找不到她们,其实,说白了,她们也察觉到了我们在调查。” 无情分析的的确不错,乔安摸一摸下巴,在原地踱来踱去,“现在最好的办法局势引蛇出洞了,因为我们已打草惊蛇。” “引蛇出洞?”无情起身,“安儿姐姐,你的意思是?” “暂时还不着急,且再看看。”乔安也有自己的看法和做法。 几个人还在聊呢,一群握着戈矛的卫兵已在对面巷口.交头接耳,片刻后这一群卫兵胆战心惊凑近了她们。 “何方神圣,半夜三更不回家吗?” “回家?”乔安挺身而出,“我是江城沈乔安,我们要是回去了,更多人就无家可归了,我们在协助你们,你们这是哪门子意思?”乔安看那大兵握着戈矛虎视眈眈的靠近了她们。 其实这一群大兵也知沈乔安和山樱居在帮助他们调查诡异的线索,但这群威武的大兵蓦地在这里和乔安等狭路相逢,毕竟不怎么相信乔安,那大兵指了指乔安,“你果真是沈乔安姑娘?可否丢下武器过来让我等摸一摸你的手指头?” 最近“白衣女鬼”冤魂索命一说已完美的洗脑了大众,众人此刻更倾向相信作案的是魔鬼,因看乔安和这一群白衣女在喝水,自然是要好生盘查。 “摸吧摸吧,该死的臭男人。”乔安不情不愿将手掌交给了他们,此刻形格势禁,必要的肢体接触已在所难免。 那几个大兵小心翼翼摸了摸沈乔安的手指头,并且还要求检查其余的女子,无情等倒是很配合,一个个都将手指头交给了大兵,士兵检查完毕,笑逐颜开,“果真是大洪水冲了龙王庙,不过你等穿白衣也未免太容易让人误会,这样把,从明日开始你们也穿我朝戎装,怎么样?” 凤鸣城的士兵,他们的衣裳是锁子甲,为区别男女,尚宫局立即做了紫气东来色的衣裳给乔安她们,那将军还为她们做了铭牌,如此一来,乔安她们更可畅通无阻,但她们这边一行动,那些臭娘们却收敛了不少。 最近,大家都提高警惕了,所以很是安全,凤鸣城内并没一个女孩遇害,但这么一来,乔安她们的线索也彻彻底底断了。 凤鸣城距江城本就一衣带水,这边一有命案,那边的江湖人也立即来求救,李仲宣本要找乔安,听说沈乔安似乎在查案,大喜过望,立即率了萧可为和燕轻阁去帮忙,穿过一年幽深的绿色,和乔安合作的将军韩琦道:“过这个碑碣,就是我凤鸣城了,如今出了这么多的案件,我王也心急如焚,希望李大爷能帮忙调查一下。” “安儿果真在你们凤鸣城?”李仲宣此刻有点担忧,唯恐这是朝廷的圈套,不外乎是骗他过来查案罢了。 乔安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头发生了什么错综复杂阴差阳错的事?李仲宣这么一问,韩琦立即点头,“前几日,沈姑娘带了一群山樱居的女子来襄助朝廷,朝廷对她们感激不尽,李大爷,快走吧,今日您就可以看到您的妻子了。” 李仲宣发觉那人似没开玩笑的意思,这才点点头,眼看着就到碑碣了,众人却看到那碑碣上横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四肢打开,放射一般低垂了下来,李仲宣等往前走,才走了一小半,韩琦就顿住了脚步。 他握着弩箭,瞄准了那女子,提醒背后的李仲宣道:“李大爷,不要着急过去,这女子看来诡异极了,让本将军先去看看。” 别看这韩琦是个人高马大之人,但心细如尘,话间已握着弩箭小心翼翼靠近,李仲宣虽然距离比较远,但却断定那女子已死,并且死亡的时间不会很久,碑碣上有历历在目的鲜血,红艳艳好像陨落的桃花。 韩将军凑近,发觉这女子已死,半蹲在尸体旁边进行检查,却“哇”的一声呕吐了出来,他这边一反应,不少靠近了的士兵也都干哕了,李仲宣急忙过去拍韩琦的肩膀。 “看不得尸体就不要看,非要去凑热闹,我来吧。”尽管李仲宣已做好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一幕还是吓到了他,他这一辈子见过成百上千的尸体,之前上战场,马革裹尸之人多半都缺胳膊少腿,后来在朝堂,被暗算的人更多到不可思议。 她记得最恐怖的是两种尸体,一种是中鹤顶红死了的人,因鹤顶红内有朱砂和水银,人中毒后尸体会以最快的速度土崩瓦解,肌肤会呈现千疮百孔之态,看来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一种是吓死了的人,吓死的人皮肤呈青紫色,也腐烂的很快。 但这两种尸体的恐怖程度加起来也不如他眼前这一具尸体来的更让人意外,李仲宣一看,发觉这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那女子的肌肤呈现一种少见的雪白,白到几乎要透明。 而那白色的皮肤之下是隐隐约约可见的粉红色脉络,一开始连李仲宣也不清楚那是筋脉还是什么,结果有一人说那是血管,李仲宣再看,断定确乎是血管,而至于那不女子脖颈两边,以及腰肋和大腿两边都有蚕食鲸吞的痕迹。 那些残酷的咬痕,分明是人类造成的。 “吸血狂魔到了,李大爷你看。”此刻,韩琦已停止了抽搐和干哕,凑近尸体给李仲宣分析,他对着尸体指指点点,意欲让李仲宣知道这咬痕的确是人类下的口,尽管连李仲宣都难以置信,但事实胜于雄辩。 “她们知道,我们到了。”李仲宣道。 “是然,所以李公子,我们也该小心谨慎了。”尽管恶心,但做为朝廷的将军,韩琦还是让人用白布将尸体包裹了起来,这尸体和其余命案现场发现的尸体截然不同,这尸体包裹起来一点血液都没有,众人搬了尸体到凤鸣城去,放在含光门外让人来认领。 最近几天,陆陆续续在不同的地方还找到了类似的尸体,尸体死状都一模一样,透明而诡异的皮肤,抽干了血液的脉管,千疮百孔的咬痕,人们认了他们的亲眷,但却连发丧都不敢,只能胡乱草草掩埋。 众人哭哭啼啼,一时之间哀鸿遍野,情况惨不忍睹。 “今年,棺材铺的生意倒是好得很。”李仲宣叹口气,韩琦尴尬的搔搔头皮,“我们这凤鸣城中,开棺材铺的也逐渐不敢做生意了,他们家里头也有适合指标的人,现如今我倒是奇怪,他们是如何知道我们这些女子生辰八字的。” 其实,不但韩琦奇怪,连李仲宣也感觉那是个未解之谜。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联络乔安,韩将军这边人和乔安她们始终保持联系,不过是两天,韩琦已让乔安和李仲宣见面了,聊起来死里逃生的事,乔安不过一笑,犹如在说笑话一般,但李仲宣却没来由的紧张,终于危险也过去了。 说到关于那些女子的讯息,大家都感觉奇怪。 乔安建议到王宫去看看,别看这凤鸣城不怎么大,但王宫的规模却不小,到王宫后,韩琦带了乔安和李仲宣去见王,哪里知道这凤鸣城的王竟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叫黛绮丝。 黛绮丝立即去严查,发觉竟是户部的人和牙行有买卖,有人给二十文,户部就会倒卖这人的生辰八字以及讯息,听到这里,沈乔安怒不可遏,当即找了户部尚书来,那户部尚书是个看起来四平八稳的男子。 其人已四十五岁左右,模样儿周正的很,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做这等事的人,看那人到来女王已怒不可遏,“爱卿可真是厉害,数年来不断的倒卖我凤鸣城的女子讯息,如今该当何罪。” “微臣、罪该万死!”这人竟供认不讳,“微臣不但倒卖了女子的讯息,还倒卖了男子的讯息。” 听到这里,沈乔安和众人都目瞪口呆,见过耿介之人,尚且没见过如此之人,乔安吞咽了一口唾涎,且看此人还如何折辩,哪里知道此人已低垂了头,不说话了。 “来人,拖出去斩首示众,连那些买了这些女孩讯息的人也都抓回来,杀掉。”黛绮丝黛眉微蹙,显然她经常发号施令,起身道:“追回来讯息。” 说完后,竟准备离开了,乔安看黛绮丝做事,多少有点糊里糊涂意气用事,不禁咳嗽一声,“女王,外臣这里还有话说。” “哦?”她拉长了声调,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杯人参茶,喝一口后,这才道:“莫非沈姑娘还要问什么?如今朕已心力交瘁,出了这等事情,是他们的错,但追根溯源却是朕的错,朕远不如有邰王和附近几个王,朕真无能。” “女王,切不要妄自菲薄,乔安想要个权利。” “你说吧。”那女王一面点头,一面将身体陷入了刚刚那绵软的座位中,一侍女送了一些雪白的粉末过去,女王揽镜自照,将那粉末轻轻的涂抹在了眉梢眼角,“说啊?” “微臣想要兵权和先斩后奏之权,微臣要的不甚多,能给我调兵遣将三五千人就好。” “朕给你一万人,这一万人你可带他们为所欲为,至于先斩后奏,你如能杀掉那人,亦或者你调查出了线索,不需汇报任何人,杀了就是。” 听到这里,乔安的心定了定。 孰料那女王又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沈姑娘,此间的事就劳烦你们夫妻了,朕困了,要回去睡觉。” 女王一点犯困的预兆都没有,她这一说睡觉,李仲宣生气了,“睡觉睡觉!都什么时候了,女王您怎么一点不将老百姓的生生死死放在心头?”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凤鸣女王倾力相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是有你们?怎么?”黛绮丝露出胆战心惊的表情,吓丝丝摸一摸心口,缓慢道:“难不成你们不是此人的对手吗?如若这样,朕却要另外找人了,再会吧。” 听到这里,乔安哭笑不得,但同时她也生气了。 李仲宣已靠近女王,用力一拳头砸向了桌子,那女王终于怕了,“爱卿,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另一边乔安也飞到了女王身边,“什么做什么,”乔安握着烛台,她一把将蜡烛拿掉了,锋利的烛台抵在了女王的咽喉上,这动作吓坏了殿前武士和韩将军。 “哎呦,我那姑奶奶,我那二大爷啊,您们这是怎么说?这是怎么说嘛。” “什么怎么说?”乔安道:“你们这女王早该鸟枪换炮了,如今死了这么多的女孩了,她还要去睡觉睡觉,竟是个木人石心不成?女王,如今连你也要配合我们,没条件可说。” 此刻,跪在下面的户部尚书冷笑一声,“终于等到了有眼睛的人了,沈姑娘,李公子,你开门知道我为何要倒卖人的讯息?” “这诲盗诲淫一事情都因你而起,如今你好意思说?”李仲宣已经生气了,局面有点不好,乔安忙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原来,凤鸣城的女王是个喜好美容术的女子,她唯恐这女王的位置坐不长久,因此不断的驻颜,她刚刚用的参茶是用来美容养颜的,至于刚刚那涂抹在眼角的粉末乃是珍珠粉,也是让皮肤焕发青春靓丽的。 因此,这女王需要花费的钱就很多,每一年女王会从三省六部侦银子,哪里有这么多的民脂民膏?户部尚书为减免老百姓的负担,听说在牙行倒卖人的讯息可以得到不少钱,这凤鸣城也是有五百万人口的地方,十人的讯息就是一两银子。 这些钱支撑起了女王那庞大的开销,女王竟完全不知,“我老了,我再也无能为力了,今日你这昏君就杀了我吧,我怕你什么?杀我吧。” 户部尚书垂下了头,众人看到这里,都感觉户部尚书可怜,有人立即陈情,原来不但户部尚书在倒卖东西,那工部的也是通工减料,刑部的竟在释放一些囚犯,目的不外乎是为减缓一些开销。 女王听到这里,险乎崩溃,浑身都在颤抖。 沈乔安看到这里,嗟叹了一声,尚宫局那边的娘娘已道:“女王,您一年要花九百万两白银来做美容,我朝一年的总收入也不过一千八百万两的白银啊,大家这么做都是为了不然老百姓痛苦,我也实话实话吧,我给您做的珍珠粉里头加了不少的面粉,不然每年的支出还要更多,女王啊,您适可而止吧。” 众人这么一哭,黛绮丝气坏了,乔安却道:“你们女王从今日开始不做美容了,什么驻颜术不驻颜术,都是骗人的,人的容颜自自在在的老去他不好看不耐看吗?女王,你说是不是呢?” 乔安的烛台已戳在了女王的咽喉上,女王可不敢和乔安对着干,她嗟叹了一声,“是朕错了,朕从今以后不再美容。” “好吧,那就说到做到,我们现下要追线索去,就先走一步了,那辛大人,和我们走一趟。”乔安准备丢开此事不予理会,但李仲宣可没这么好说话,李仲宣已怒了,说什么都要抓着女王一起去坊间看看那些死了的女孩。 女王无计可施,“李公子,你放开朕,放开朕,你弄疼朕了。” “仲宣哥哥,你不要总握着她的手,我会吃醋。”乔安笑,自周青青一事后,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更突飞猛进,两人之间的误会已迎刃而解。 下午,众人到坊间去。 才到含光门,有侍卫已送了尸体过来,尸体包裹在白布之下,看起来比较低小,乔安凑近去看,目的是为判定死亡之间。 之前她和成将军学仵作,知根据尸体的僵化程度可以判定时间,摸着尸体检查了一下,道:“是昨天晚上子夜前后死亡的。” “黛绮丝女王,你过来看看。”李仲宣一把将黛绮丝拉到了跟前,黛绮丝一怔,“哎呦,寡人不看,寡人不看啊。” “看不看不是你说了算,必须看!”李仲宣押着黛绮丝过去看,黛绮丝这还是第一次看被吸血过的尸体,那尸体苍白,肌肤之下隐隐可见一簇一簇蓬乱而茂盛的毛细血管,看到这里,黛绮丝只感觉汗毛都起来了。 “朕已、啊!寡人已不美容了,连化妆也不化了,如今你们怎么还纠缠不休,寡人愿意开国库,将银子都拿出来,一些用来抚慰这些苦主的家里人,一些用抓凶手,李公子,沈姑娘,求求你们了,你们就放过寡人算了。” “这还像个话,来人,送女王回去休息。”李仲宣用力一推,女王已踉跄,远处几个侍卫急忙追过来,一个个送了女王回去了。 临走前,那女王是真正幡然醒悟了,她也知继续让这些恶魔作案下去,凤鸣城要完蛋了,如今的人心惶惶已让人坐立难安,思及此,黛绮丝回头对乔安和李仲宣道:“爱卿,你们帮帮忙,只要你们能将凶手抓住,寡人给你们半壁江山,可不能知难而退,不能撂挑子啊,我们的性命都在您手上呢。” “放心好了,不要这样命令我们,你先回去吧。”沈乔安对黛绮丝挥挥手,黛绮丝怕搅乱他们办案子,回去了。 乔安凑近尸体,那户部尚书和韩琦等都去了,沈乔安的手放在女子的心脏附近,“仲宣哥哥,两个时辰之前出的状况,人从这里搬运过来用了一个时辰,我们再去现场看看。” 到现场,几个玄甲卫正在讨论,有人早用生石灰在地上圈出来了一个人的痕迹,乔安让士兵在周边去寻找线索,自己和李仲宣继续盯着看,这一圈生石灰的痕迹已被人无数次的看过了,一点儿发现都没有,但乔安却看出不少的问题。 看过后,对李仲宣道:“仲宣哥哥,这女子一定也是阴历十二月某个傍晚出生的了?” 聊着,旁边的韩琦已让士兵将生辰八字拿了过来,乔安等一看,发觉了个全新的线索。 原来那些女魔头也并非这只是挑选阴历十二月出生的女子,她们似乎在进行什么有规律的采补,从第一具尸体的档案到现在,几乎是阴历十二月一日,子时开始到后面,每天每个时辰符合指标女子才会被抓过来。 如今已到阴历十二月五号了,乔安不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还在胡思乱想呢,娜仁花已靠近乔安。 “安儿姐姐,我、我有话好说。”娜仁花靠近乔安,乔安点点头,她倒是想不到这娜仁花竟有看法。 “安儿姐姐,”娜仁花没说话呢,泪水已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我是个叛徒,我是个坏蛋,您当初救奴的时候,奴就是从她们月黑楼出来的,奴听说她们要采补,但却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奴婢并不敢告诉您这些,但如今眼看着更多的女孩死于非命了,奴只能将这些都和盘托出。” 乔安听到这里,却一点责备她的意思都没。 毕竟,娜仁花对事情也不清不楚,沈乔安对娜仁花点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娜仁花告诉乔安,月黑楼的女子居无定所,她们都会巫蛊,且一个比一个还炉火纯青。 乔安顿时想到了自己救助娜仁花时,从娜仁花眉心拿出来的一条虫,那就是名副其实的蛊虫啊。 沈乔安问,娜仁花回答,倒是闹清楚了不少。 原来,这月黑楼的前身是从西域来的,有一群西域的女子,她们钻研的是密宗和巫蛊,认为用人血液做养料可以让武功突飞猛进,最主要的,阴历十二月以后的女子,她们的鲜血最可以让人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这自然是胡说八道了,乔安是医官,一听到这里,冷笑道:“那要按照这个话来说,吃了天鹅肉就可以飞上天了,吃了癞蛤蟆就可以到泥巴里打洞了,吃了狗还会咬人呢。” 乔安这么一说,旁边的户部尚书也哈哈大笑,气氛竟变得很轻松,娜仁花和乔安的看法基本上毫无二致,也就是说,娜仁花认为她们采补也是有一定的规律,必然是从阴历十二月开始,一个时间点一个时间点的进行下去。 一想到这里,乔安看向了户部尚书,“你是怎么样卖名单的,一次性吗?” 户部尚书道:“倒也不是一次性,因那些牙行里也一次性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所以是按本子来的,一本子一百万人,如今已卖了两本了。” “还好还好,还有三本,今日,你去卖了第三本。”乔安看向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连连摇头,“女王会杀了我的,我可不能去了,再说了,会背负上千古骂名的。” “她挨的骂可比你只多不少,至于杀人?女王如若杀你,我就杀了她,放心好了。” 接着户部尚书建议,要么将阴历十二月的女孩删除掉,但乔安却笑道:“不,这一次引蛇出洞呢,何苦删除?” 那户部尚书去卖东西了,沈乔安并没有告诉他,他们会跟在背后,那户部尚书拿了一本书到牙行去了,乔安等尾随在背后。 那牙行的婆子好像媒婆一般,人不但能说会道且也会算账,一口气就杀掉了五十两银子,户部尚书显得很为难,两人东拉西扯了会儿,终于以一本“五百两”成交了,“句恕不远送了吧,如今有个人要告假买握着名单,我还要整顿整顿。” 那户部尚书从牙行出来,见了沈乔安后将事情说了,乔安点点头。 原来前一段时间月黑楼已留名过了,一旦有人能将凤鸣城内阴历十二月出生的名单卖给她们,她们愿意出黄金万两,此刻那婆子可开心极了,要知道,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呢。 那婆子很快就将阴历十二月五号以后的女孩名单找到了,誊录出来后放在了桌上,此刻,人没起来呢,后背已中了李仲宣一脚。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倒卖名单追本溯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对这婆子和对女王一杆不温柔,乔安看婆子飞出去了,急忙凑近,一把从后面将婆子给抓了起来。 “啊,啊!” 那婆子吓坏了。 “你就是阿香婆了?”乔安揪住婆子的头发,李仲宣已虎虎生威靠近,看李仲宣那模样儿,似是要杀人了,乔安看到这里忙“保护”在了婆子面前,对婆子指了指对面的李仲宣,“那是我夫君,是朝廷人!他和韩琦将军是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的把兄弟,但他脾气可不好,如今我们是来查案件的,你这一笔买卖做给我们吧。” “姑娘啊,这是个很重要的客人要的讯息,我不能泄露给你们啊。” “哦,”沈乔安遗憾的起身,“仲宣哥哥,这婆子不和我们做生意,那我们不做了吧。” 结果李仲宣靠近了那婆子,一把揪住了她,将其硬生生给提了起来,“我们这一笔买卖要的是你的命,你如若做,命就还是你的,如若不做,就活不成了。” 那婆子此刻知道了厉害,急忙点头,而乔安已抄写了一份文书交给了韩琦的下属,“这些女孩,今晚开始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了,快去。” 众人立即去保护。 另一边,那婆子鬼哭狼嚎,跪在了李仲宣面前,她看李仲宣似铁石心肠,急忙去转求乔安,乔安冷笑,用毛笔在那婆子的脸上画了一个王八,这才慢慢道:“名单给她们,之前怎么做生意今日还怎么做,不要露馅了,我们要跟踪这群人,你这丑八怪!你葬送了不少人,朝廷会法办你,今日是你将功折罪的日子。” “姑娘且在开玩笑,婆子一不偷二不抢,就这户部尚书的买卖也做了第五年了,都是老相识的,好好儿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乔安道:“知道含光门外那些女子?知道那些女子怎么死亡的?这些你都可以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杀人的魔头是抓着你的名单去做的坏事。” 听到这里,那婆子的确吓到了,含光门外那些身体,如今已是凤鸣城内谈虎色变的东西,听乔安这么一说,婆子恐惧极了,情愿给乔安她们帮忙。 沈乔安和李仲宣来得快去的也快,但却没走远,李仲宣部署士兵加强保护这些女孩去了,至于乔安,乔安已趴在草垛内等着了,这个为师看出去视线很好,等会儿跟踪起来似也不怎么困难。 下午,那一群月黑楼的女子到了。 买卖做的很顺利,那婆子的确有将功折罪的心,问了问那些女孩的行动,师尊道:“我们要到黑鲨口去,过几天还要买你一张名单,告辞。” 一群白衣女转身离开了。 她们这一走,那婆子急忙靠近草垛,“沈姑娘,您快追!她们到黑鲨口去了,小妇人已给你们打听好了,去吧,去吧。” 但当她凑近,发觉乔安早不翼而飞,沈乔安早跟随在了她们背后,她不但跟随了,还一路上做了标记,李仲宣也顺着这标记开始寻找。 但这群人并没有到黑鲨口去,其实也是乔安意料之中,她们走啊走,到了一个距离城镇不远的小村子里,而后安营扎寨了。 乔安一看,只有九个女子,其余人只怕还是大本营呢,但就这九个女子已非常厉害了,到目的地后,乔安等。 今晚月黑风高,但却不见那些女子行动,乔安正在诧异呢,忽而听到了草丛里有沙沙沙的声音,一看之下不禁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身边多了不少的毒蛇。 而此刻,凄冷的月光已出来了。沈乔安先是看到一群毒蛇,接着听到了吹竹声,很显然,那毒蛇是被这吹竹声操控过来的,乔安低头一看,地下有烙铁头、乌梢蛇、银环蛇、竹叶青、响尾以及五步蛇。 谁也不知道她们用了什么手段,竟可以一次性调遣这么多的毒蛇,这些毒蛇平日里都隐介藏形,但今日却犹如一位一位奋勇的将军一般,已逐渐的靠近了乔安,沈乔安倒是不怕,但眼看着情况如此诡异,不免也担心。 蛇的天敌是老鹰,乔安衣袖中早有一种毒药是克制毒蛇的,草原鹰的食物就是蛇类,它们居高临下俯冲,叼了蛇类后就吃,以至于蛇类无不恐惧。 这一类老鹰叫做“鸩”,鸩因一年四季都在吃毒蛇,因此身体内的毒蛇更比毒蛇还厉害不少,毒液分泌到羽毛去,乔安将羽毛碾碎,做成粉末,这等粉末很是厉害,毒蛇嗅到一点点都不敢靠近。 因此,此刻的情形是,毒蛇已将乔安看作了圆心,它们成群结队的环绕了她,但却不敢靠近,那吹竹的声音也比之前更大了,不少毒蛇都亢奋的将前半身笔了起来,但却不敢靠近。 接着,乔安看到了一个面容冷冰冰的女子,那女子站在皓月里,手中握着一片竹叶,她背后站着几个木桩一般的女子。 这几个女子好像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似的,面颊苍白,表情也都没有,风一吹,她们那绉纱的衣裳好像凶服一般在飘荡,暗夜里,看到这么一幕,的确不怎么爽。 “哎呦,真是好巧不巧,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呢。”乔安从娜仁花口中已知道月黑楼的楼主,也就是眼前这位师尊,原名叫月冰烟,是个狠戾角色。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你的秘密呢,你怕老,但你今年也三十五岁了,实话说,女人一到二十就逐渐走下坡路了,不要说你喝血会返老还童了,你就是吃认肉也未必能年轻一岁呢,你看看你的下巴,你的眼角,你、” 乔安故意贬损她,其实这也是她的缓兵之计,李仲宣应该快到了,那一群毒蛇是忌惮她,但乔安却忌惮这一群女子,九个打一个,就是九个酒囊饭袋,她沈乔安也不是她们的对手啊。 “我脖子、我眼睛怎么了?”那貌美如花的月冰烟摸了摸脖颈子,发觉自己的脖子手感很好,皮肤吹弹可破,至于眼角,对一个三十五岁的女人来说,眼角有一点痕迹也不为过。 乔安道:“你这脖颈子和眼角上的纹理可多了去了,苍蝇都不敢去,容易被夹住。”那月冰烟再也想不到乔安会如此出言不逊。 “好个口出狂言的杀才!沈乔安,我们采补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中京人你非要到凤鸣城来多管闲事?” “你们吃屎都和我沈乔安没关系,但你们不能伤害人啊,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我自然要千里迢迢从中京过来和你们这群丑八怪来较量加量了,月冰烟,实际上想要长生久视我倒是有个办法。” 乔安顿住了语声,月冰烟一怔,竟果真去讨教,她哪里知道沈乔安就在等她问呢。 “怎么做?” “你吃掉你两边那几个女孩就好了,你看看她们,她们一个个都貌美如花儿,可比你年轻不是?所谓吃什么呢补什么,这可是中医学上至当不易的学说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呢?”被乔安这么一滑稽,月冰烟顿时生气了。 “你找死!”月冰烟手中的钢鞭已经抽了过来,乔安身体一矮,钢鞭毒龙一般飞过了头顶,结果这钢鞭却还有后招,哗啦一下缠绕在了沈乔安的咽喉上,用力一拉,乔安已跌倒在了地上,地上那毒蛇疯狂逃窜,硬生生给乔安然出了一条路。 “我看,吃她们还不如吃你沈乔安呢,你看起来细皮嫩肉,更秀色可餐。”那月冰烟哈哈大笑。 眼看着乔安就靠近了她,但就在此刻,李仲宣和众人到了,韩琦下令:“快封锁各个路口,弓弩手,给我准备。”一群握着弩箭的人已靠近,但大家面面相觑,逐渐发现毒蛇似乎在靠近,他们此刻是想射杀这群女子,但毒蛇更是多当务之急。 一开始韩琦还没看到毒蛇,等他这一靠近,发觉漫山遍野都是毒蛇,这韩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对毒蛇却是十分恐怖,他大叫一声,急忙躲开。 “韩琦,带士兵撤离,在一百码外泼油点火,将毒蛇化为灰烬再过来。”乔安到底是乔安,一句话提醒了韩琦,韩琦也不着急了,带了人去纵火。 李仲宣用月牙剑斩断了月冰烟的钢鞭,将乔安搀扶了起来,沈乔安抱着李仲宣,那些毒蛇也不会靠近他,月冰烟柳眉倒竖,怒道:“好个沈乔安,你毁了我的兵器。” “不要生气啊,我可告诉你,你这一生气就变丑了,吃王八蛋都补不回来。”乔安这哪里是让人“不生气”啊,她这句话分明是在激怒人家,让人家更生气而已,月冰烟狂怒,和其余几个女子用力的吹竹。 哪里知道毒蛇就是不敢靠近乔安。 “我可告诉你,我是女娲投胎转世,我是毒蛇的老祖宗呢,它们自然不敢靠近我!”乔安不但不怕毒蛇,还朝着毒蛇旁边走了一步,她这一迈步,毒蛇竟果灰溜溜的后退了,扩出一个范围。 月冰烟看到这里,又看到了不远处燃烧起来的火焰,知今晚有点危险,“姐妹们,将那几个丫头押过来。” 本来今日乔安已可料理掉她们,哪里知道还有几个女孩在她们手中,那几个女孩一出来,立即嚎啕大哭,一个个都委顿在了地上,乔安听她们这一哭,顿觉心乱如麻,而李仲宣呢,也动了恻隐之心。 “还要和我对着干吗?我此刻就杀了她们。”刀落在了几个女孩的头顶,稍微一下移,大家死于非命,那几个女孩除了哭,不能做别的。 “罢了罢了,臭娘们,你赢了,你们去吧,我们今日不为难你们,但下一次狭路相逢,就不好说了。”乔安后退一小步,那月冰烟转身率了一群女子去了。 “别着急,送你们个礼物。”沈乔安手一挥,衣袖里的狼蛛已流弹一般的飞了出去,月冰烟还以为是铁蒺藜还是什么暗器,一把握住了,哪里知道握后只感觉手一疼,这才感觉不对劲,就了月光一看,愕然道:“这是什么?” 她哪里知道狼蛛的厉害,其余女孩也都不约而同惊叫起来,乔安皮笑肉不笑,“这个啊,是美容养颜最好的东西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抓住线索用力侦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众人都知不是什么好东西,急忙丢开,她们火速撤离,乔安却不追,她知道这狼蛛就是不要她们的命,也够她们疼一疼的了。 她回身,看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准备抱李仲宣,急忙示意李仲宣走开,实际上李仲宣才不允许这些女孩染指自己呢,乔安吹口哨一声,远处的士兵蹦蹦跳跳过来,因点了火,蛇类已豕突狼奔。 那一群士兵急急忙忙过来,瞅了瞅乔安,乔安道:“别发愣,将她们送回去,我们还要追凶去呢,快!” 此刻韩琦也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看了看这群痛哭流涕的女子,让士兵护送她们回家,对乔安道:“人呢,到哪里去了?” “已逃,但不要着急,她们还会出现,毕竟她们这计划不会随意打断的,按理说,她们也不可能只有九个人,有人已在帝京行动了,你快回去。” 但实际上韩琦很快就回去了,而他回去后还是晚了一步,十来个女孩又被抓走了,谁也说不上究竟那些女孩是被怎么抓走的,士兵也遍体鳞伤,一个要死不活的士兵指了指屋顶。 “将军,看!就是她们,快追啊。”韩琦一看,不远处的屋顶上,出现了一群白衣女,她们和鬼魅一般,衣裳雪白,行动迅速,韩琦的人追了出去,但很快这一群挟持了人质的人已不见了,和她们迎战的是另外一群白衣女。 那些白衣女修的是密宗的武功,招数诡异而辛辣,身上的毒物也很多,不少士兵看她们是女子,还以为可以立功,哪里知道这群女子可厉害极了,将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抓住那个中箭的,快啊!”韩琦到底是将军,他今晚若还不能抓个女的回去看,只怕女王也要生气了,众人一看,果然看到女子队伍中有个中箭的,急忙去围攻,可怜那女子中箭后跑不掉,竟被包围住了。 那女子看了看周边一群人,她的手放在了箭簇上,准备用力下压,横竖是个死,何不自杀呢? 但她动作慢了一点儿,韩琦飞出一刀斩断了女孩的手,那女该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的手,狂叫了一声“不”。 韩琦的快刀快到不可思议,以至于那女孩并没感觉到疼,等感觉到疼的时候,刀已落地,她人也落在了地上,众人七手八脚将这女孩捆绑了起来。 后半夜李仲宣和乔安也到了,乔安不忍心看着这女孩死亡,为其疗愈,天亮之前,这女孩醒了。 沈乔安神清气爽出现在屋子里,她昨晚并没有怎么休息,但却似乎精气神依旧很好,乔安回头看了看那女孩。 “告诉我你们还有什么计划,我就放了你,不然,刑部尚书就到了,他早上和我商量了多次,让人痛不欲生的办法真多啊。”乔安回头看了看女子,那女子只感觉胸口窒闷,整个人犹如定身法一般定住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话什么?” “那就不要怪我了。”乔安冷笑:“梁大人何在,此女无用了,交给你处理。”那梁大人笑嘻嘻从外面走了进来,色眯眯盯着那女孩看了看,问了一句话。 那句话连沈乔安都感觉羞愧。 “姑娘可玩儿过骑木驴?” “骑木驴”可不是玩儿的游戏,而是一种残酷的刑罚,梁大人涎着脸一笑,“沈姑娘,这细皮嫩肉的丫头就交给我了,她横竖是不会口吐真言了,罢了罢了,我让人送刑具进来。” 接着,一只活灵活现的木头驴子送了进来,那木头驴子看起来栩栩如生,在后背上耸起来了个长长的木桩,那姑娘一看顿时吓到了,颤声道:“你、沈乔安你个贱女人你要对我做什么啊?” 那梁大人一听这女人骂起来了,让人上前去硬生生拔掉了这女孩的大门牙。 此刻乔安笑嘻嘻靠近这小魔女,“还骂人吗?谁是贱女人呢?” 那女子已疼的不能说话了,吓丝丝的抽搐着,口中的声音似在说“我”“我”。沈乔安看到这里,笑了笑,摸一摸女孩那湿漉漉的头发,温柔道:“姑娘和我同为女子,姑娘不怕死,乔安也不怕死,但姑娘可不知道这骑木驴的厉害。” “老梁,连我也不知道呢,你倒是说说啊?”乔安跺跺脚,看向梁大人,实际上那梁大人是个正儿八经之人,乔安之前和梁大人商量过,料一般的酷刑对这女孩无济于事,只能问最残酷的一种,梁大人期期艾艾,好不容易才将“骑木驴”说了。 此刻梁大人故意伪装的色眯眯的,不外乎是为吓一下她,那女孩儿已胆战心惊,盯着梁大人。 梁大人一笑,“这木驴子是要骑到大街小巷去的,姑娘放心,我们不会让姑娘很快就被弄死的,姑娘赤生裸提出去走一走也就罢了,三天的巡游,姑娘要是命好死了的话,事情也就结束了,这要没死,本官就送姑娘到西市去,哪里的流浪汉比较多,色字儿上还是比较紧,他们会将姑娘怎么样,就不好说了!听说他们连禽兽都不放过,真是衣冠禽兽!” 听到这,那丫头恐惧的颤栗了起来,梁大人已挥挥手,让几个皂隶走了进来,那几个皂隶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还威风,看到这里,女孩哭丧了一张脸。 沈乔安凑近她,“我们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自己考虑吧,给你、那就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乔安笑着点燃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后,让梁大人和自己离开。 那梁大人将木驴子硬生生推过去放在了她的身旁,才笑嘻嘻和乔安走了出来,两人出来后,乔安道:“但愿疑难迎刃而解。” “谁舍得伤害这么个可怜人?但此刻也无计可施啊,哎。”从屋子出来,梁大人已变了一张脸,沈乔安看向梁大人,倒感觉他足够悲天悯人。 李仲宣已带了娜仁花过来,乔安看娜仁花来了,似乎也知李仲宣要做什么了。 “我让她到里头去谈一谈。”李仲宣示意娜仁花进去,那娜仁花和这丫头本就是朋友,如今保证给乔安一定会让这臭丫头回心转意。 梁大人在这里蹲点等,乔安和李仲宣往前走,到远处去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刚刚我送了那些女孩回去,女王让人去保护她们了,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也辛苦了。”乔安道:“你说月冰烟下一步会干什么?” “难说。”空气里有了扣人心弦的寂静,李仲宣沉默了,乔安盯着李仲宣看,竟道歉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乔安鲜少给李仲宣道歉,这一开腔,倒是让李仲宣始料未及。 “什么?怎么就道歉了?”李仲宣的手放在乔安的肩膀上,乔安一把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也抱住了乔安,他亲吻了一下乔安的睫毛,乔安缓缓道:“就是之前你和周青青的事,为这个道歉啊。” “周青青?”李仲宣莞尔一笑,“周青青是谁,我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 乔安看李仲宣选择性的遗忘了,哈哈大笑。 两人快乐极了,乔安看看天边月,和李仲宣继续往前走,王宫内安安静静的,间或有一两声虫子在叫声,让这夜显得更宁谧了,乔安看看左近没人,回头在李仲宣嘴角亲吻了一下,李仲宣微微一笑。 “安儿,我爱你。”这还是李仲宣第一次“谈情说爱”,原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李仲宣已和之前不同了,乔安热烈的回应,“我也爱你,仲宣哥哥,但现如今我可不希望你和那娇滴滴的女王走的太近,有什么事情我去找她,怎么样?” “好。” 两人在外面走了会儿,娜仁花已经到了,从娜仁花洋溢的笑容已可看出这家伙算是旗开得胜了,乔安问:“怎么样?”娜仁花指了指后面屋子,“成了,你们可以去问了,但安儿姐姐,至于这女孩说真还是说假,倒是您自己要辨伪存真,奴婢是个笨伯,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之前,她们俩都是从月黑楼出来的,两人都饱受欺凌,那是一份生死与共的共情,如今这一份情感已消融,但那女孩也知自己必须要听话点儿,眼看着曾几何时当牛做马的女孩如今已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而她自己还是个阶下囚,如此一来心情可不好了。 娜仁花用许久时间才将其说服。 “果、果真我坦白了一切,沈乔安他们就会从轻发落吗?”终于那女孩开口了,娜仁花笑靥如花,“你看看我,现如今是我过的好还是你过的好呢?你听我说,沈乔安他们的确是好人,他们一定不会伤害你的,你提供了线索,朝廷还会额外的奖励你呢。” “他们不杀我,我已欢喜。”那女孩落泪,又道:“罢了,此刻你就让沈姑娘他们进来吧。” 还好,乔安走的不远,娜仁花对乔安说了具体情况,乔安问了几个问题,她知道,不可刺激这陌生女孩,更知想要建立信任感更是难上加难,两人往前走,进入屋子后,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那女孩有点惶悚,不放心的打量乔安和李仲宣,刚刚她和卫兵等决斗了,但饶是如此也没见到乔安和李仲宣,此刻一看,沈乔安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美,她想不到就这么一个女孩如何 叱咤风云的,甚至于竟有点怀疑流言和传说的真实性。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比想象中的年轻一些,李仲宣容貌英俊,眼神犀利,但目光却始终粘在乔安身上。 她盯着两人看了看,乔安轻松一笑:“我呢,你已见过了,这位是李仲宣了,也是目前的武林盟主,为调查你们这事,武林人都倾巢而动了,峨眉的、少林的都来了,但大家都不知你们落脚在哪里,你们还有什么计划,你说吧,算是将功折罪了。” “前提是,我说了后,沈姑娘和李公子不会杀我,对吗?”很显然,她是惶遽的,怯生生的问,乔安嗤笑一声,“刚刚娜仁花不是和你说过了,不会,不会。”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目标人物是女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其实,她们还在找一位至阴之女子,此人在阴历十二月的二十三日晚上出生,她出生在三十一日晚凌晨。”听到这里,沈乔安道:“也是煞费苦心,所以说,喝了血真的会延年益寿,真的会增不少的功力吗?” “秘籍上说的,我们都在学习,至于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我学医的,现如今我就告诉你,真是荒谬!一派胡言。”乔安不是冲着这女孩发怒,她只是感觉诧异,愕然。 她惊诧于世界上竟有如此奇怪的修炼法门,而这奇怪的法门后还有一群前赴后继的追随着,看乔安生气,那女孩也吓到了,蜷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那人叫什么名字,你们已查到了?” “查到了,但名字我却不知道,在月黑楼,楼主他们才能知道这些秘密,不过那日我不小心偷听到了,叫什么什么曼。” “刀曼?刀尔曼?”女孩搔搔头皮,乔安让她仔细回想,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曼”了。 而这女孩提供的线索已足够沈乔安欢愉了,至少乔安知道对方在锁定其余的目标,不管是刀曼还是刀尔曼,甚至于其余的“曼”字儿,乔安都准备去查。 “沈姑娘,你们不会杀我的,对吗?”那女孩担忧的看向乔安,沈乔安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找人保护你,等你好了,按需分配你做事情,放心好了。” 乔安的确不滥杀无辜之人,只要对方真心实意改过,沈乔安都会接受他们。这女孩感激涕零,立即跪在了地上,乔安还没去搀扶呢,李仲宣的手已伸了出去。 看到这里,沈乔安瓮声瓮气咳嗽,李仲宣急忙抽回来,“我、我出去走走。” 一会儿后,沈乔安也出去了,两人去找女王,女王道:“此事要找户部尚书刘大人,孤让她进来。” 刹那,刘大人走了进来,乔安将那事说了,刘大人已整顿了凤鸣城每个女子的资料,那可真是浩如烟海的大部头“著作”,女王一看,道:“朕找人过来给你们帮忙看,今晚可不能让他们走在我们前面了。” 这一来找了三五百人,三五百本户籍册子,一人看一本,很快检查完毕,排除掉一月到十一月名字带曼的女孩,再排除掉十二月三十日之前的出生的,单去找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出生的,那已不算是大海捞针了。 一会儿就找到了,这名单里头既有“刀曼”也有“刀尔曼”,但沈乔安却感觉奇怪,不管是刀曼还是刀尔曼,出生的时间都是子时之前的。 但姓名和条件似乎符合指标,“你们依旧不动声色,我们会在附近保护你们,放心好了,他们就是再怎么厉害,也不会将你们怎么样。” 那女孩已吓坏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想到他们是猎人的盘中餐,一想到有人准备偷袭她们,谁人能不怕呢? “我保护刀曼,她似乎更惶恐,仲宣哥哥,你去保护刀尔曼。”乔安道。 两人分道扬镳。 另一边,朝廷已开始悬赏,谁能送月冰烟到朝廷,可得白银一千两,黄金五百两,这些花红就放在太和殿门口,江湖人一听世界上有这等好事,也一一都到了。 那水月山师虽是视钱财如粪土之人,但其余各门各派内的人却都喜金银珠宝,试想想,江湖人哪里有什么来钱的门路,而这一次一旦抓住了月冰烟,他们不但可以得到金银珠宝还可扬名立万,真再好也没有了。 这么一闹,什么崆峒、衡山、武当等等都来了一群人,大家直接来找李仲宣和乔安,众人都清楚,乔安和李仲宣视钱财如粪土,即便是得到了金银珠宝也不会要,因此都跟在他们背后。 沈乔安在保护刀曼,哪里知道消息泄漏了,有江湖人也到了。 来的是扁担帮的人,这扁担帮乔安连听都没听过,这一群江湖豪杰每个都是大胡子,一个个手中握着扁担,仔细一看那扁担是红铜做的,竟就是他们的武器。 “你们来做什么?捣乱吗?”募得看到出现了这么一群人,沈乔安哭笑不得,她是唯恐打草惊蛇,而他们呢,唯恐月冰烟她们不知道这动静儿。 乔安看这一群江湖人是来捣乱的,不禁苦笑,“罢了罢了,你们在这里守护,看月冰烟他们一来就下手,这群恶女可厉害的很,注意点儿。” 乔安叮嘱。 众人连连点头,依旧还埋伏在刀曼家的院子里,刀曼推开窗户一看,发觉碾盘之下,水槽之后,屋檐下,屋顶上都是人,她倒是安心的很。 乔安到李仲宣这边去,李仲宣这边也来了一群江湖人,大家都隐蔽了起来,已是十二月多了,风一吹,沁骨的冷意。 “仲宣哥哥,我们到外面去,这里交给他们。”实话说,有这么一群虽不能将月冰烟等拿下,但也绝不会让他们逃离,乔安放心的出门。 到门口去,遇到了刘大人,户部尚书一笑。 “怎么,你还不休息?”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啊。”刘大人倒是很会说话,乔安点点头,“我觉得,今晚她们不会来了,但也不敢麻痹大意,掉以轻心。”乔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时间已在推移,此刻已经戌时了。 戌时,要是春夏,天还亮着呢,但现在已是冬天,且还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天已全黑了,乔安盯着月亮看了看,心头有了疑惑, 犯嘀咕道:倒是奇怪了,难不成他们错漏了谁? 挂一漏万? “刘大人,除了这俩曼再也没有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另一个曼了?”刘大人日日么埋头苦看,按理说如此特殊的人,她该铭记在心才是。 “应该是没有了。”其实刘大人也怕错过什么,仔细的追想,但就是想不到还有谁。 乔安和李仲宣坐在一颗槐树之下,这棵树枝繁叶茂,虽已寒冬腊月,但却一点不见落叶,乔安道:“你说,她们会不会锁定了其余的目标,这是声东击西?亦或者我们弄错了?” “难说。” 眼看着快到子时了,王宫里,女王也没睡觉,她捏了捏眉心,“韩将军,外面可抓住那女贼?” “回王的话,还没抓住呢,但已布了天罗地网,一旦那群女匪到来,势必死于非命。”韩琦对自己的手段很洋洋自得。 更何况,现如今他们还得到了乔安和了知道的帮助。 女王颔首,她看看天边月,发觉月亮已逐渐朦胧,“朕先回去安歇了,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汇报。”她本想要等,等乔安和李仲宣大功告成,但却不知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女王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娇不自胜的回去了,韩将军在王宫内巡查,保护女王的安全。 大概也就在这时候,一群卫兵被杀,他们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每个人都来不及喊一声已倒地不起,而每个人的咽喉上都有一枚透骨钉,血液从创口喷出来,每个人都死不瞑目。 她们盯着天空在看,似乎在控诉什么,似乎不相信世界上竟有如此神出鬼没的武器,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几个白衣女已鬼魅一般进入了王宫,他们的目标是乾坤殿,乾坤殿内殿,女王和衣而睡。 才睡下一小会,迷迷糊糊之间她看到一个太监推开了门,那太监踉跄了一下,“女王,快、快走,来——来了!” 女王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更不知是什么来了,她急忙起身,结果屋子里已多了几个女子,月冰烟冷笑:“沈乔安在外面,李仲宣也在外面,他们可真是愚蠢,竟不知我们要找的是他们的女王,来啊,拿下!” “月冰烟!”能做女王,到底也不同凡响,她厉声道:“你竟要杀朕吗?朕乃真龙天子,天命神授,多年前的白莲教拜火教都不敢将朕怎么样呢,你们竟是要屠龙?如今朕规劝你们早日投降,否则皇天不佑。” “皇天?天是个什么东西,拿下!”月冰烟下令,一群女孩已冲了过去,那女王不会武功,怕是不怕,但依旧被女孩们拿下了,一女孩用力一下打在了女王的脖颈上,女王顿时昏了过去,人事不省。 接着,一群女孩已上了乾坤殿的屋顶。 时间已经快到子时,但月冰烟她们还是没有到来,这不免让沈乔安奇怪,她终于察觉到了不祥。 “糟糕,她们一定在其余的地方作案去了。”沈乔安起身。 而与此同时,刘大人靠近了她,“沈姑娘,似乎还有一人名字里带着曼字儿。” “说来听听。” 就在此刻,长街对面,那被乔安等俘虏的女孩也到了,她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道:“沈姑娘,我想起来了,不是刀尔曼,是依多波曼!” “依多波曼?”乔安和李仲宣几乎异口同声,旁边的刘大人已汗颜道:“我们女王就叫依多波曼啊,沈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这也太倒霉了,而此刻距离子时还有两刻钟,这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情况究竟会如何?乔安等到王宫去,女王已不翼而飞,韩琦的人死了不少,这些人都是被暗器伤的,这群女子可真是太厉害了,她们从天而降,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之下,杀了这么多人,带走了依多波曼女王。 众人一筹莫展,谁也不知道这些女子去了哪里,她们的行动本就飘忽,沈乔安也不清楚,但却问:“你们女王穿了什么衣服,用了什么香料?” “回沈姑娘的话,我们女王用的是龙涎香,衣裳还是朝服。”听到这里,乔安让人准备了龙涎香过来,她看了一眼李仲宣,“仲宣哥哥,你我一起,无情姐姐,劳烦你在这里守备了。” “好。” 乔安将金铃子拿出来,让金铃子嗅了嗅铜炉内的龙涎香,这龙涎香只有皇宫内才有,龙涎香是抹香鲸的血肉煎出来的,本就来之不易,那金铃子具有追踪的本领,它只需要稍微嗅一嗅就能锁定目标。 沈乔安上了屋顶,将金铃子放在了上面,金铃子嗅了嗅立即带乔安到正确的位置,这么一路追追赶赶,一刻钟就过去了,但好的是,乔安他们来到了郊外,这里安安静静,金铃子忽而不动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助王脱困继续调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就在附近,仲宣哥哥。”乔安将金铃子放在了衣袖中,她和李仲宣继续往前走,走了会儿听到了不远处有念诵咒语的声音,那是密宗最神秘的符号,念出来让人一听不禁头皮发麻,恐惧极了。 那是如泣如诉的语调,抑扬顿挫,恐惧到不可思议,乔安看出去,发现不远处的一块白色石头上,女王依多波曼就那样直挺挺的躺在上面,那是一个祭坛。 那祭坛上陈列了一些诸如匕首,鸡头、符咒等奇奇怪怪的东西,沈乔安看着看着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祭厚地二高天,祖师爷在中间,今日七七四十九……”之前的咒语是一段一段繁冗的文字,此刻已切换成了中文,乔安和李仲宣逐渐靠近,那一群女孩跪拜在祭台四个周围,而她们的周边一群一群的蛇虫鼠蚁已倾巢而动。 好像这些动物得到了召唤一般,淅淅沥沥的靠近。 李仲宣已拔出了月牙剑,就在此刻,那几个女子载歌载舞起来。 而躺倒在祭台上的女王浑身僵硬而麻木,她也不知道对方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那只怕是一种毒药,而沈乔安却清楚,那是一种麻醉之物。 女孩们围绕了女王转动了一圈,接着各就各位,她们已准备啃啮她了,然而就在此刻,沈乔安却嘎声一笑:“真是荒唐。” 那几个女孩回头,发觉乔安和李仲宣已凑近,两人不由分说就和他们打起来,乔安之前和李仲宣已商量过了,李仲宣打人,她救人。 那一群女子愤怒极了,很快就和李仲宣缠斗了起来,乔安搀了女王起身,丢下李仲宣就走,远处的丛林外,韩将军也到了,大家送女王上了马车,乔安道:“你去帮忙,让弓箭手射箭,箭簇上点火,快去。” 那些女孩的衣裳是苎麻和绉纱做的,见火就燃,常言道“水火无情”,乔安已推理到了最安全且最容易获胜的办法,弓弩手很快将这几个女孩包围在了里头,此刻李仲宣找准了机会已纵身一跃到了他们的队伍中。 “还不快束手就擒吗?”李仲宣厉声问。 月冰烟冷笑,随手摘落一年树叶,凑近嘴巴就吹起来,李仲宣看到这里,知这乐曲一响起来毒蛇就到了,急忙下令让人屠戮,众人的弩箭已飞出,那一群女子将她们的龙头老大保护在里头,月冰烟席地而坐,慢吞吞的吹起奇怪的音调。 乔安他们刚刚走出不远就听到了那奇怪的乐声,这声音沈乔安熟悉极了,“糟糕,毒蛇要到了,我们返回!” 回到韩将军附近,发觉韩将军的弓箭手已在射那些人,但这些女孩武功高强,可不是弩箭能对付的。 乔安看到这些女孩在飞旋,用衣袖打落了弩箭,那熊熊燃烧的弩箭反而射中了不少士兵,好在他们浑身都有铠甲,这么一来倒是避免了伤害。 “韩琦,还不快捣乱?” 但韩琦此刻却不知究竟如何对付这些女孩,乔安凑近女王,从她头上拿走一根金簪子,“借用一下。”乔安握着金簪子在韩琦的铠甲上一划,顿时出现了一种金属碰撞后才有的刺耳之声,当此刻,众人也明白了过来,有人刀鞘拍打铠甲,有人唱歌,有人聊天。 很快那吹竹的声已经被湮灭在了沸反盈天里,乔安哈哈大笑,指了指那一群目定口呆的女子,“还玩儿吗?这一次你们的召唤术可不灵验了呢,哈哈哈。” 月冰烟起身,丢开树叶,几个女孩列成了一个方阵,她们借力使力将她已推送了过来,月冰烟手中的缎带庸医一挥舞,乔安看到眼前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东西,立即示意众人躲避。 她哪里知道,月冰烟她们修炼的是密宗的本领,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毒虫,犹如乔安一般,此刻危难关头,乔安她们距离月冰烟不过咫尺之遥,倒是无形中给了他们偷袭的机会。 看一片密集的黑色小圆点已飞了过来,韩琦道一声“是何暗器”,已握着盾牌挡在了乔安面前,结果那黑色一落在众人身上,竟是一种少见的类似于蜜蜂的昆虫。 “糟糕,吸血蛭!”乔安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原来,在沼泽中会生一种叫吸血蛭的东西,这种昆虫以不小心落在沼泽中的动物尸体做食物,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吸血的本领,吸血蛭又叫做“水板凳”,这等昆虫一旦咬在人的皮肤上,不然会中毒,还会形成硬邦邦的肿块,接着那位置就会发炎,其后果不言自明。 尽管吸血蛭已被盾牌挡住了不少,但依旧有一只还是趴在了乔安的脸颊上,沈乔安急忙拍打,已来不及。 而众人包括李仲宣和女王在内都或多或少被叮咬了,乔安唯恐大家举措不当,立即道:“不要追了,快处理伤口。” 她立即将药拿出来,但数量却不多,那众人急忙凑近,有人还满不在乎,抓了吸血蛭研究,“原来是蚂蟥啊,但好生奇怪,为何蚂蟥会生翅膀?” 乔安让人检查,务求每个人都检查清楚,身上并不能携带任何一只,这吸血蛭一旦带回去,繁衍起来快到不可思议。此刻大家仔仔细细检查,确定无漏网之鱼才回去了。 众人哪里知道这吸血蛭的厉害?一个个还插科打诨笑乔安小题大做呢,但回去后发现被咬伤的位置逐渐形成了囊肿,且很快那位置就溃烂了,这才知道了厉害。 好在沈乔安已做了药膏,女王念众人护驾有功,为每个人都送了一盒,大家去用不提。 如今乔安和女王脸上都受伤了,乔安的伤在左脸颊,女王在右脸颊,倒是对称的很,桥安慰女王涂了药膏,女王对伤口却似已满不在乎。 “最近,多谢你里面,你和李公子太累了,日日为这事奔波。” “累?还好吧。”乔安一笑,将珐琅彩的盒子收起来,“女王大人最近怎么不美容养颜了,今日都破相了。” “沈姑娘,你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我如若总这样追求一张返老还童的脸,下面人也会追求!你看看月黑楼,她们竟用人血来调养自己!真是岂有此理,朕要以身作则,让大家明白,一个女子最美不在皮囊,而在心灵。” 听女王这么说,沈乔安笑了。 女王又道:“真正的自信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和你沈乔安一般,岁月从不败美人。”乔安听到这里,真正大喜过望。 “女王,您能明白这道理,可真再好也没有了,人必须遵循自然规律慢慢儿的变老,至于脸上的伤疤,能平复最好,这要不能,有什么呢?”乔安摸一摸左脸颊,女王幡然醒悟,“朕以后要将钱财都用在百姓身上,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朕再也不用民脂民膏来满足朕自己的私欲了。” “真好,真好啊。” 十二月三十一日就这么波涛汹涌的过去了,到第二日,又是全新的一天,而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多了,凤鸣城可比江城要冷,乔安此刻倒是怀念起来中京,中京乃首善之区,当轴处中的地方,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并不存在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严寒。 天气一日比一日还冷,料峭的西北风好像匕首可以脔割人面一般,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那些胆大包天的家里没女孩的人已陆陆续续做生意了,女王的意思,让大家依旧闭门不出,但乔安已笑了。 “女王,如今我们不动她们也不动,她们是在等我们,我们何不就引蛇出洞呢?”沈乔安笑了笑,她将一张地形图拿出来,比比划划的说:“帝京可以分为四等分,我负责一个版块,仲宣哥哥负责一个片区,其余两个对称的位置,一个交给韩琦,一个交给无情,至于其余的江湖人,他们惦念您那五百两黄金已不是一天,大家都会追查。” “我已和大家商量过了,我们做了彩旗和鸣镝,一旦有热呢哈风吹草动,立即互相联络互相知照,至于皇宫,也差专人看顾,所以女王您放心就好。”女王听到这里,感慨系之。 “沈姑娘可真是厉害,但如此一来你们就聚少离多了,朕情愿舍乾坤殿给你们办公,睡觉,你看怎么样?” “那有越俎代庖之嫌,多不好。”其实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后女王已有点怕那些神出鬼没的白衣女,因此实际上也希望沈乔安和李仲宣能近距离的保护自己,有了他们,她才能高枕无忧啊。 沈乔安笑了笑,她是冰雪聪明之人,明白女王的意思,“既如此,您下文书就好。” 从这日开始,乔安和李仲宣进入了乾坤殿,那些江湖人有线索也能过来汇报,一时之间消息倒是鼎盛的很,但每当他们行动,那些人就不翼而飞了。 乔安和李仲宣日日在外面巡查,两人几乎走遍了凤鸣城的大街小巷,出门后,他们更换了一般人的衣裳,等闲不会被人察觉身份。 但那些白衣女已不翼而飞。 眼看着就到了二十五,新年快到了,帝京张灯结彩,乔安和李仲宣出去玩儿,两人买了面具,乔安戴了一面,李仲宣也戴了一面,两人携手玩儿,长街上不少人也都戴着面具,凤鸣城内,每一年的二十五是驱邪的。 大家都带着傩公和鬼怪的面具,载歌载舞,远处有人还在表演击鼓传花,口吐火焰等等绝招,看的沈乔安欲罢不能,朝廷做了花车,去年天下太平,女王坐在花车内接受老百香的朝拜,但今年花车内已不见了女王。 户部尚书刘大人和其余的几个大人在花车上,一个大人道:“瑞雪兆丰年,都说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今年鹅毛大雪已一场一场了,明年一定五谷丰登,朝廷蠲免一半赋税,女王已下了圣旨,大家快乐起来。” “朝廷还鼓励生儿育女,开科取士,至于刑部那些案件,朝廷还要重新厘定,大家有什么误会和冤枉可到朝廷击鼓鸣冤,当然了,也可检举揭发朝廷命官。”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新年伊始凤鸣大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众人听到这里,哪里能不快乐。万人空巷,闹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谁先放了烟火,及诶这更多人放了烟火出来,天空万紫千红,将节庆的气氛烘托到了最高。 马车上的人和李仲宣说话,因周边有密集的锣鼓声,那人凑近李仲宣,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两人聊得倒是热火朝天。 “仲宣哥哥。”乔安回身准备到他们身边去,但此刻眼前却多了几个穿绉纱白衣的面具人,那几人手牵手齐头并进,乔安一看这阵容,知是月冰烟到了。 “仲宣哥哥,来了!她们来了啊!”但任凭沈乔安怎么呐喊,不远处的李仲宣都不能听到,乔安看那些人针对自己,急忙跑,她这一跑,那群人追了上来,今日本就人多势众,眼前人山人海就犹如一堵墙似的,乔安跑出去没很久,就再一次被那群女子包围了。 “想走,没那么简单。”月冰烟一把抓住了乔安的肩膀,乔安用力反抗,打斗了起来,周边看热闹的人很多,还以为是傩公在表演,乔安求救,但声音很快淹没在了人潮里。 那一群女子人数很多,乔安不是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俩女卡住了乔安的肩膀,用力一卸,乔安悲鸣了一声,有人在她膻中穴点了一下,乔安已昏头转向。 等李仲宣发觉不对劲去找乔安,沈乔安已经被一群人带走了,那一群女子抢夺了花车,花车之大,行动起来风驰电掣,眼前人看花车到了急忙躲避,李仲宣发觉乔安被抓走了,急忙追赶,那花车太快了,以至于李仲宣追赶不上。 他纵身一跃上了屋顶,用力拉断了捆绑红灯笼的绳索,红灯笼熠熠生辉砸落下去,长街之上众人大呼小叫乱作一团,此刻韩琦也到了,他迈步上了鼓楼,用力撞击了十下。 前两下三声,后两下两声,凤鸣城内人人都知钟鼓之声的含义,这鼓声三长两短,恰是说明了此刻有情况,大家倒是很配合,刚刚还热热闹闹的长街,此刻人群已朝着两边屋子簇拥进入,顿时留出了一条道路。 “李大爷,我这快马给你。”一人丢了一匹马给了李仲宣,李仲宣攥紧了马缰绳朝着前面追赶,韩琦只看马车前来,并不知究竟花车要到哪里去,让人放了不少的路障,但路障对花车却无济于事。 这花车本就修筑的无坚不摧,碾压过去,倒是将路障给弄了个七零八落。 乔安犹如半身不遂,只感觉下半麻木不仁。 此刻她连翻身都困难,呼救是消耗体能的事,更是不能去做,乔安偏头看看背后,发现李仲宣已飞了过来,他手中握着一串红灯笼,那灯笼的绳索抓在手中,灯笼的绳头却在花车前面,李仲宣用力一抖,绳索已缠绕找了凤头之上。 那花车上的凤头是竹木做的龙骨,上涂大漆和苎麻而后染色做的,倒是坚固的很,被李仲宣这用力一拖,竹片一受力,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嗡鸣。 众人只看到一片灯火。 那上闪闪烁烁的灯火在月冰烟的脸上浮光掠影,让她的眼神多少有点落寞,她回头一看,看到了抓着绳索的李仲宣,这俨然不是一人之力就能左右的,但李仲宣却的的确确用一己之力控制住了她们的花车。 “识相的,留下乔安,就要你们走!”李仲宣用力抓着绳索,那绳索陡的变得笔挺。 月冰烟从未被人这么保护过,她也从不知恋爱是什么感觉,此刻,看李仲宣竟为了乔安连命都不要了,不禁羡慕。 “你看什么看?杀才!”月冰烟一脚踢在了乔安的身上,沈乔安冷笑,“你得不到的,永远!哈哈哈,他只对我一人好!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得不到的,月冰烟!” 月冰烟气恼,被乔安看穿了心事,不免有点心慌,“沈乔安,我要杀了你!老三,给我捂住这臭丫头的嘴。” 旁边一女子也酸葡萄的很,上前去捂住了乔安的嘴,乔安虽不能说话了,但眼睛却依旧轻鄙的盯着这几个女子。 你们返老还童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不过也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罢了,那月冰烟几乎气出了内伤,她用力抓了马缰绳,用力的摇,霹雳一声,马缰绳折断了,此刻她们就在桥梁上,马儿横冲直撞滚入了护城河。 嘭的一声水花飞溅,乔安盯着水面,布局胆寒。 “师尊,小师妹等很快就来了,再挺一挺!” 那花车的轮毂已朝着水边而去,下面就是波涛汹涌的护城河,李仲宣看到这里自然焦急。 他将绳索捆缚在了腰杆上,颤声道:“下面就是护城河了,你们找死吗?月冰烟,快放了乔安,今日我不和你们计较!” 月冰烟满以为李仲宣会放弃救助,哪里知道越是紧要关头,他爆发出的毅力越是执着,看到这里,月冰烟更感酸楚。 她们已骑虎难下。 远处,淡淡的水雾里,有客舟逆流而上,一群女子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待这群女子逐渐靠近花车,月冰烟顿时大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她的人终于到了,且到的那么恰如其分。 不远处的韩琦看李仲宣已坚持不住了,那花车的重量以及转动的轮毂增加的重力,更是让李仲宣难以承受,看到这里,韩琦道:“快去帮忙。” 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过去就拉绳索,远处的无情也到了,她一看绳索和凤头连接的地方,不免大惊失色,“韩将军,李大爷,快罢手!要出危险了。” 但此刻众人万众一心在拉绳索,哪里听到无情的话了,那凤凰头嘎巴一声扭曲,接着苎麻内的龙骨折断了,绳索也“啪啦”一声断裂,众人一踉跄,不少人倒是被后面人推到了护城河内。 而花车颠簸了一下,里头的几个女子已跳下,下面是迎她们的小舟,另外几个白衣女笑着摇橹朝着远处去了,夜色迷漫了上来,花车逐渐沉入了水里,而沈乔安呢,已被人抓走了。 士兵狼狈的上岸,有人征用了船只去追赶,哪里知道水雾一层一层起来了,前面的船只本就短小精悍,刹那之间已经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李仲宣和韩琦的人都跌入了护城河内,他还追赶了一会,但俨然那船只越发的快了,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面前,李仲宣只能折回来。 “糟糕!沈乔安折他们手里了!”无情皱眉,她现在似乎也隐隐约约知道了月黑楼的计划,她们现如今真正忌惮的实际上既不是朝廷,也不是山樱居,更不是李仲宣带来的那些江湖人,而仅仅是一个人——沈乔安。 沈乔安太聪明绝顶而又太强大了,她们俨然不是乔安的对手,此刻她们已将沈乔安抓住了。 至于李仲宣,他落汤鸡一般的上岸,气馁的朝着远处去了,他孤独的好像一头狼,众人看着李仲宣离开的背影,也似乎传染到了来自于李仲宣的落寞。 至于水中其余的那些男子,岸上人抓了捆灯笼的绳索将他们一一拖拽上来,犹如抓出了一只一只的梭子蟹一般,大家上岸后都感觉此乃奇耻大辱。 折损了花车不说,还放走了那一群神出鬼没的丫头,这也就罢了,分明实力悬殊,他们卫兵成百上千,而那群丫头呢,不过三五十人,但就这三五十人却在她们眼皮子下面逃走了。 那么快,那么出其不意。 李仲宣回去后,依多波曼看他回来了,问旁边侍卫今日的进展,侍卫言:月黑楼将乔安给抓走了,如今沈姑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女王一听,只是微微的惋惜,但那惋惜之情顷刻之间就过去了,说白了,她对人的命看的犹如草芥一般,惋惜也不过是遗憾被抓走的是沈乔安,死于非命的是沈乔安,在di9aocha此事的时候,乔安可比一般人更厉害。 她例行公事一般依旧还安排人去寻找了,但却不抱希望。 至于李仲宣,他也差了人去寻找,无情和乔安关系最好,乔安一被抓走,无情就着急上火,让山樱居的女孩去找人,女孩们不分昼夜的去寻,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船只消失在了水面上,而水面上呢,分明笼罩了一层水雾,这水雾形成了最好的保护和屏障,因此谁人也不知究竟女孩们去了哪里。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早到下游去了,有百姓提供线索,说看到了一艘船,但去寻找,却发现那些人似在胡言乱语,线索断断续续,草蛇伏线一般。 到后半夜,李仲宣才疲倦的回来了。 回来后,女王准备了一大桌吃的给他,盛情难却,而李仲宣也确乎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只能去吃。 “朕这还是单独邀请人吃饭,第一次。”女王含着一抹淡淡的清甜的笑为李仲宣斟酒,李仲宣握着酒杯,但却没有喝,将酒杯依旧还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怎么,李公子以为我会在酒里下毒?”依多波曼笑嘻嘻的凑近李仲宣,今日她化妆了,并且还是那种让男人一看就欲罢不能的妆,其实,在依多波曼认识李仲宣的时候就已情根深种了。 但她一直都不敢去表达,之前有沈乔安在,如今的乔安已不翼而飞,恰是给了女王最好的机会,她准备趁虚而入。 “李公子,喝一杯吧,喝吧。”女王握着酒杯凑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叹口气,“你何苦这样,我今晚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哥!”看李仲宣要走,依多波曼不淡定了,上前去轻移莲步从背后抱住了李仲宣,“李哥,你何苦定要拒绝我?如今沈乔安姑娘落入了她们手中想也是凶多吉少了,查还是要查,但李哥,你不能因噎废食啊,朕喜欢你已很久了,如今不如让朕和你珠联璧合,李哥。” 依多波曼说着话,手更用力了,她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截钢索,就那样用力的抱着李仲宣,和李仲宣缠缠绵绵,但李仲宣呢,已皱眉回头。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女王求爱置之不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女王,我敬重您,希望您也尊重我李某人,我从来不会移情别恋,也请您不要诅咒乔安,任何人和我李仲宣过不去,就是和沈乔安过不去!慢说乔安不会有什么问题,即便是乔安出了问题,我李仲宣也不会移情别恋。” “你,你,”女王逐渐松开了李仲宣,“你好狠的心啊。” “女王,适可而止吧。”李仲宣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女王叹口气,但却没有放弃,继续道:“李哥,朕情愿将天下给你,天下是朕的嫁妆,你什么都不出,朕只要你的人,你看怎么样?” “女王,你还要滑稽吗?你还要幽默吗?还要恶作剧吗?”李仲宣步步紧逼,女王看到这里,羞涩而紧迫,恐惧而担忧,但从李仲宣生硬的态度以及傲慢的神色里,女王已看出来了,李仲宣对自己无情无义。 “李哥,你可以考虑,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不!三个月吧,你现在不要着急回答我,三个月后你再回答我。”依多波曼还就不相信了,一个人可以被另外一个人牢记三个月? “不用,此刻的回答也是三个月之后的回答,依多波曼,”李仲宣叫着女王的名字:“我们没可能,你收收心吧。” “李仲宣,你!”依多气坏了,捂着胸口,她的嘴角下唇,眼睫毛湿漉漉的,“你拒绝了朕,你将来会明白你今晚做了多么糊涂的事情。” 女王踉踉跄跄离开了。 糊涂? 但在李仲宣看来,今日他如若接受了女王,才是真真正正的糊涂呢,看女王离开,李仲宣轻微叹口气,他还要去找乔安,并且不遗余力,今日找不到就明日,明日找不到就后天,还有漫长的未来放在眼前。 但李仲宣哪里知道,自己是如此吸引人的体质,自己不但被女王喜欢上了,也被女魔头喜欢上了。 月冰烟的信是第二日送过来的,要李仲宣单刀赴会去,不可携带一人,地点在某个寺庙内,那是个荒郊野岭中的寺庙,周边有茂盛的植被,一来便于隐藏,二来,植被内有不少的毒虫猛兽,可以被密宗的女子调遣。 李仲宣并没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他知道,这消息一旦泄漏了,月冰烟那边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沈乔安呢? 她苏醒过来,发觉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嗅一嗅一股子酒味,那浓烈的酒水气味让她昏昏沉沉的,酸涩的气味不断的进入鼻孔,就好像一把刀切开了脑袋一般难受,乔安想要移动,发觉自己被捆缚在了木头上。 手腕上是一圈一圈的绳索,从大腿到足踝也一样,一圈一圈的绳索好像锁扣一般将乔安给捆缚了起来,唯一能活动、不,唯一能扭动的是脖颈子,乔安微微一扭,看到了旁边通明的烛火,原来,她已被捆绑在了祭台上。 而周边,有燃烧的火炬,还有几个恐惧的雕像,那几个浓眉大眼的神灵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似乎他们手中的权杖和武器随时可能打下来,乔安的心还在狂跳,却不能辨别这里是哪里。 “沈姑娘,你醒了?”一声凄美到神伤的问候从乔安背后响起,乔安不能看到,但却也知是月冰烟到了。 “哎呦,是月姑娘啊,你这是要做什么?要吃了我吗?我瘦肉多,可不好吃呢。”尽管乔安怕,但乔安却表现的满不在意,恐惧能怎么样?恐惧不但于事无补,还能带给人焦虑乃至于其余的负面情绪,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想方设法摆脱困局。 乔安是聪明人,“我可是农历八月多出生的呢,你们那密宗我也知道一点,八月多是天气最热的时候,中医学上说八月乃是人间炉火,而古人云“流金铄石”,所以你们吃了我不但不会让你们返老还童,还会让你们更丑陋呢,苍老的更快哦。” 乔安看起来依旧一点不怕。 “我们不会吃你,但我们会烧了你,所以你身上是酒水啊。” “那就烧吧,还婆婆妈妈做什么?”月冰烟想不到,沈乔安竟会这么说,她怒了,伸手从旁边将一根火把拿下,凑近了乔安,沈乔安知道月冰烟才不会这个时间烧毁自己,她有自己的计划。 如若月冰烟果真想要杀了她,应该从一开始就下手了,何苦等到现在? “你果真是不怕,罢了,就不吓你了,但我还是好奇,我害死的都是凤鸣城的人,你沈乔安是中京人,你未免太狗拿耗子了。”月冰烟盯着乔安。 “总体来说,你害死的是人。”乔安反驳了一句。 接着月冰烟爆发出一片冷漠的笑,许久后又道:“沈乔安,这本是弱肉强食,她们是弱者,必然要死于非命,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弱者没说话的权利,只有被奴隶,被折磨的权利。” “我这么说你想必也明白了,任何人都没权利剥夺其余人的性命,还有!”乔安强调道:“我告诉你,你那修炼是错误的。”乔安虽然对密宗也不怎么懂,但总觉得这等险恶的修炼不正确。 而从中医的角度看,喝人之血可延年益寿等完全没可能,只可惜月冰烟已冷笑,“师父就是这样修炼的,师尊也是这么修炼的,如今轮到我了,难不成还要半途而废吗?” “所以说,你师父和你师尊都长生不老了吗?如若她们都长生不老了,你怎么可能做月黑楼的楼主嘛,很显然很显然,她们都死于非命了嘛,因此上,你觉得这个玩意儿可能吗?” 听到这里,月冰烟生气了,“沈乔安,你真是牙尖嘴利。” “你真是冥顽不灵。” 第二日,李仲宣到了古庙,乔安被放在木架子上,乔安的头顶悬了一个铜壶,铜壶上是两根蜡烛,那蜡烛一倾斜就可点燃铜壶内的液体,从气味可以判断出,铜壶内一定是纯度很高的美酒。 “李公子到了,幸会幸会。” “月姑娘,某家到了。”李仲宣找个位置坐下,他进入这屋子仅仅是看了一眼乔安,似乎就不情愿去看了,也不知是不忍心,亦或者完全不在意。 月冰烟在暗中已看到了李仲宣的行为,此刻她仪态万方的出现在了李仲宣面前,“李公子,我并不会伤害乔安,不过和你谈交易罢了。”月冰烟格格格的笑着,十足十的胜券在握。 她一挥手,有人斩断了旁边大树上的他一根绳子,结果铜壶倾斜了一下,里头的白酒已洒在了乔安得买衣服上,而铜壶这么一倾斜,蜡烛已差不多要触到酒水了,李仲宣这才看到,原来这铜壶和蜡烛是被三根绳索联系了的。 断一根,蜡烛接触面就更进一步,断两根,就更近距,然而一旦第三根断掉,蜡烛会点燃铜壶内的液体,而液体会飞溅出来,跟着铺天盖地的燃烧。 想到这里,李仲宣有点紧张,但却装作满不在意。 “什么事,说吧。” “李公子可知双修?密宗里面连佛爷都双修呢,男女双修不但武功可以精进不少,还可延年益寿呢,李公子如若答应我双修,并且杀了女王,送了他的凤血给我吃,我就放了乔安,你看怎么样?” 原来这恶女有这么个计划。 她已经懒得自己下手了,更知自己下手的成功几率在缩减,索性不如将此事安排给李仲宣,李仲宣听到这里,张了张嘴,他准备骂娘,但却知道一旦一句话说不好,那第二根的蜡烛就要落下了。 “李仲宣,你还考虑什么,你快去杀了女王啊,我现在可不准备调查这案子了,她们是魔鬼,是恶魔啊。”乔安怒吼一声,李仲宣微微点头,视线从乔安身上收回来。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放掉乔安。” “李公子的意思,是要和我双修了?”都说李仲宣是个感情上非常洁癖的人,但此刻他一看,发觉李仲宣和传说中的完全不同。 “如若可以延年益寿,我自想要更多,以后我们做了这凤鸣城的皇上,岂非更好?难不成还要做武林盟主吗?不就是凤血,我给了你就是,至于沈乔安,她毕竟和我夫妻一场,我不忍看她死于非命,所以,还请到底放掉她,莫要十分为难。” 终于李仲宣看向了乔安,乔安诧异,“什么?李仲宣,你、你竟然是要杀女王了?” “能天地同寿,何乐不为,我和你在一起已厌烦了,我们仁慈能放过你已是最好了,你还要怎么样呢?”说完后,李仲宣瞅了瞅月冰烟,“月姑娘,不要理她,此刻何不就双修呢,我已迫不及待了呢。” “在这里?” “那自然是在这里了。”李仲宣.淫邪的一笑,手已经放在了月冰烟的肩膀上,要是对面是一般人,月冰烟早勃然大怒,但对面却是李仲宣,月冰烟看到这里,却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你喜欢我?”月冰烟笑。 “自见你第一面,就情根深种,月姑娘!”李仲宣上前,月冰烟是要得偿所愿了,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让月冰烟感觉恐惧,所以还是拒绝了。 “你先拿了凤血过来,我才相信你。”月冰烟柔柔的笑,李仲宣也笑了,“好。” 第二日,女王睡觉的时候被人杀了,还是那种割掉了头的惨痛模样,她几乎没来得及叫一声,血已被人弄光了。 当然,这是坊间的传说。 而第二日下午,李仲宣已经送了凤血给月冰烟,月冰烟和众女子吃了,李仲宣道:“如今可答应我放掉乔安了?” 说时迟那时却快,此刻那侍女已斩断了绳索,火焰瞬息就点燃了乔安的衣裳,刹那之间李仲宣就保护在了乔安面前,他的后背顿时燃烧了起来,灼烫的感觉让他难受极了,有哦火星子已迸到了乔安的身上。 看到这里,月冰烟生气了,索性斩断了第三根绳索,她还以为李仲宣的确已准备和自己谋和了,哪里知道李仲宣在逢场作戏。 “轰隆”一声,地上裂开了一条罅隙,两人连那木架子一起滚入了地道里,原来这寺庙有一个藏经阁,为防经文腐朽,因此修筑在地下,刚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乔安等就触发了机关,这一滚落,下面黑咕隆咚的,一股潮气儿已熄灭了李仲宣后背的火。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魔王追求逆来顺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仲宣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乔安用力的咳嗽,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李仲宣的身上,一定是木板和石头等。 原来,这藏经阁是用龙骨搭建起来的,上面铺了一些石板,因年深日久而倒塌了,倒是倒塌的正是时候。 “仲宣哥哥,你没事?” 乔安问。 “没事,真是好运气,想不到这里别有洞天。”李仲宣已笑了笑,乌烟瘴气的,上面的月冰烟等人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有点愕然,等一切都结束了,月冰烟靠近了洞口,“李仲宣,沈乔安?” 里头有回音,但却没回应。 她叫了多次,都没回应,有人道:“师尊,大概已被压死在下面了,走吧,李仲宣一来这里可就不安全了。” 月冰烟只想要将乔安置于死地,但却不想伤害李仲宣,哪里知道阴差阳错的,竟是将李仲宣给弄死了,他自然欣赏李仲宣,此刻嗟叹了一声。 “罢了,失之我命。” 她们离开。 但下面的乔安和李仲宣听到了她们的声音,等脚步声走远,李仲宣这才移动了一下身体,那木架子做了保护,以至于石板和石头都没能打到他们,此刻李仲宣活动了一下身体,用牙齿咬断了绳索,将乔安搀扶了起来。 “仲宣哥哥。”乔安死里逃生,带着激动的心情拥抱住了李仲宣,李仲宣也用力抱着乔安, 真是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找路,快走。”乔安怕这一群女孩会返回,起身后握着木棍在左近敲击,发觉眼前是个深邃的岩洞,两人继续往出走,那隧道长的很,走了许久才回来。 到外面一看,漫山遍野静悄悄的,两人都遍体鳞伤,此刻又不知道究竟这里是哪里,只能到处乱走,看左近有房屋,里头隐隐约约有烛火,乔安和李仲宣急忙过去借宿,这一去faint发现,这屋子里的老两口正在哭丧。 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苦主,这俩老人已非常仇恨女子,包括乔安在内。 “我那个可怜的妞妞姐啊,妞妞姐。”沈乔安哭的悲痛欲绝,哭的李仲宣不知所措,真正犹如有人挖了乔安的心头肉一般,这么一哭,李仲宣倒是奇怪了。 那老人揉了揉肿胀的眼泡,“姑娘,你是?” “我是李妞妞姐姐的朋友啊,多年前我在附近玩耍被毒蛇咬伤了还是妞妞姐给我治疗的呢,我千山万水从凤鸣城赶过来,如今就为见一见妞妞姐啊,哪里知道妞妞姐你、你撒手人寰了,你要我怎么说才好,唯有长歌当哭啊。” 乔安哭的悲痛极了,那老人顿时有了好感,老两口互相看了看对方,忽而那老太婆道:“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乔安在编故事,而编故事的主要原因不外乎是为了一口吃的,她这故事看似虚无缥缈,但却很靠谱,首先,乔安在哭丧的现场没看到其余男子,说明这女孩死于非命之前是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因此乔安有了瞎说八道的话。 “我好悲痛,夫君,我悲痛欲绝,你让我和妞妞姐一起去吧。”乔安纵身一跃就要撞灵牌,李仲宣急忙去拉,这才堪堪将乔安抓住了,那老两口看乔安对妞妞姐如此这般,顿时搀了他们起来。 好酒好菜是没有,但粗茶淡饭却管够,乔安一边哭一边吃,一边吃一边哭,老两口的傲视惊讶,一个这么瘦削的女孩哪里来的好胃口竟是吃了这么多的东西。 沈乔安吃饱喝足了,睡觉! 第二日,乔安和李仲宣准备辞别,但才刚刚到门口就看到了远处一群白衣女,那一群白衣女犹如惊弓之鸟,她们频频回头看着背后,似乎有毒虫猛兽在跟踪。 原来,李仲宣昨日来之前通知了朝廷和江湖人,这些人都有建功立业之心,见白衣女就杀,月冰烟她们固然是厉害,但和数量如此庞大的人比较起来却差远了,跑了一晚上终于到了这里。 乔安老远就看到了那群女子,吓得急忙回头,“仲宣哥哥,倒门子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她们来了。” 李仲宣一看,发觉走过来的确乎是月冰烟等,当即也恐怖了。 那老两口靠近,眺望着路边,乔安抓住了老人的手“实不相瞒,我是沈乔安,他是李仲宣,我们两人你们总该知道?这是朝廷给的金牌,你看看。”那老人也不认识金牌银牌,但却知乔安和李仲宣目前在负责调查这案件,顿时点头。 “她们就是月黑楼的人,她们就是杀害了你们女儿的罪魁祸首,如今她们到了,我和仲宣哥哥受伤不能对付,大家联合起来周旋周旋,好歹让她们离开。”那老两口对这群白衣女恨之入骨,听到这里老头儿握着铁锨就要决斗。 “都什么时候了,老爷子你怎么还意气用事,所谓逢强智取遇弱活擒,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啊?”老头子看乔安焦急,也知就他的力量想杀了这一群白衣女难上加难,顿时道:“罢了罢了,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仲宣哥哥,我们快更换衣裳。” 一刻钟还不到,那一群白衣女已到了院落,老人家在院子里缝缝补补,看外面来了一群白衣女,老人家立即迎了过去。 “姑娘安康,这是到哪里去啊?” “讨口水喝!”月冰烟旁边的一个女孩一把刀架在了老婆子脖颈上,“不要乱动,给我们准备吃的,不然你们就糟糕了,屋子里还有其余人吗?让都出来!” “哎呦,有话好说啊,姑娘,姑娘!我家除了我老两口,还有俩姑娘,大姑娘叫珍珍,二姑娘在莲莲,珍珍,莲莲你们快出来。” 接着村姑打扮的李仲宣和村姑打扮的乔安走了出来,屋子里的衣裳多了去了,都是那女孩曾经穿过的,李仲宣之所以要扮演个女子,等会儿就知目的了。 “我大女儿是个哑巴,二女儿健全的,但求女王不要伤害她们啊。” “做吃的去,快!”月冰烟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凳子上,怒吼了一声,乔安和李仲宣对望一眼,两人做吃的去了。 乔安本想下毒,但暗忖,这群女子谨小慎微的很,如若让老两口先尝就好了,反而是不敢,只能整顿了一锅饭给她们,众人吃了东西,那月冰烟一把将乔安抓住了。 “沈乔安?” 沈乔安大惊失色,跌倒在了地上,“什么岸?女王您说什么呢。” 乔安抬回表演了,以至于这月冰烟被欺骗了过去,之前月冰烟将乔安抓起来都是在夜里,在夜里并没有看清楚乔安是什么模样,此刻这么一看,发觉两人也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那沈乔安也没可能走在她们前头,一想到这里,倒是稳定了下来。 “姑娘也是从凤鸣城过来的?”老人家靠近,“那凤鸣城内为抓月黑楼的人闹得沸反盈天的,如今可抓住了吗?我这二女儿也罢了,要说我这大女儿可有点危险呢。” 那月冰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这大女儿有什么好危险的?” “不瞒你说,我这大女儿和女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啊,只可惜同人不同命,我加珍珍也有凤血啊。” 听到这,月冰烟起身示意众人去抓珍珍,李仲宣一看月冰烟靠近,“哎呦”了一声,扭屁股就跑,打架看李仲宣跑,急忙去追赶,李仲宣一口气跑到了之前他们逃生的岩洞内,消失了。 “师尊,还进去吗?”看着岩洞似乎深不可测,几个弟子开始打退堂鼓。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不去?走!”那十来个女子已鱼贯进入,结果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就在此刻,李仲宣开始偷袭她们,而岩洞外,乔安和老人家已经点了一蓬火,那是潮湿的麦秸秆点的火,一股一股浓郁的白烟滚入了岩洞内,这些女子顿时胸闷气短,一个个朝着出口而来。 任凭她们武功再怎么好,但遇到这等事也晕头转向,女孩们哪里知道老人家会站在门口?以至于她们这一出来,就被铁榔头以及铁锨打碎了头盖骨,一个个稀里糊涂的见阎罗王去了,另一边,李仲宣已从笔直的壁上攀爬到了顶上,他用木材将洞口封闭住了,但却不敢偷袭,毕竟这些女孩也很厉害。 大概过了一刻钟,有的女孩已跟了月冰烟离开,大部分都被老人家杀了,这庄稼汉别的能耐没有,但力大如牛,噼里啪啦打的天昏地暗,两人弄死了不少白衣女,此刻倒是后怕起来,“沈姑娘,我和我老伴儿杀了十二个人,这是要坐牢的啊。” “这个给你们,拿好了,不但不会坐牢,你们一报官,地方上还会给你们赏赐不计其数的黄金白银呢。”乔安将之前女王给他的金牌交给了老人,那老人半信半疑。 但事实证明,乔安说的不错。 两人离了这农家,继续往前走,结果发现远远近近就这么一户人家,走的饥肠辘辘,老远的,李仲宣看到有人家在办丧事,对乔安道:“你要吃好吃的吗?我去骗。” “行骗要谨慎啊,仲宣哥哥。”乔安叮嘱了一声,跟随在李仲宣背后。 李仲宣一进去就哭起来,他乜斜了一下墓碑,急忙哭:“媛儿妹妹啊,你怎么不等等我你就撒手人寰了,当年我在后山玩儿,不小心被毒蛇咬伤了还是你帮我解毒的,我那好妹妹啊,你如今驾鹤西去了,我恨不得和你一起去啊。” 李仲宣模仿的完全是乔安那一套,但沈乔安却看出了不对劲,就在李仲宣准备撞棺材的时候,却吃了旁边老头儿一拐棍,“我老伴儿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了,后生,你定是喝多了无理取闹,气煞我也。” 那老头儿一口气赏赐了李仲宣十来个爆栗,乔安在跟前看,并不敢去救助,疼的李仲宣拔足狂奔,两人从里头出来,乔安道:“你老人家也不审时度势,做题那一家和今日这一家怎么能一概而论呢?一个是给老主人送殡,一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好哥哥。” 李仲宣汗颜。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为查真相损兵折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说到底,观察力方面还是乔安略胜一筹,两人饿坏了,又是冰天雪地的,且还不知道凤鸣城的路,只能一边走一边寻找吃的,大冬天的,吃的东西太少了,勉勉强强能果腹,也不知道在深山老林内摸索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凤鸣城。 两人互相搀扶对方,走的艰难困苦,过了许久许久,才到了凤鸣城,眼前的风景两人都熟悉,才一进入城阙,韩琦就迎了过来,“你们闹什么呢?城门口要肃静点儿。” 原来,乔安和李仲宣准备进城,但卫兵看他们衣衫褴褛因此将她们阻挡在了外面,沈乔安和李仲宣都生气,和他们理论起来,哪里知道那狗眼看人低的士兵竟是一点不讲情面,乔安无计可施,气的跺脚。 还好是韩将军亲自迎接,回了凤鸣城,女王依多波曼看乔安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倒是诧异,问了不少的问题,乔安道:“这有什么?什么龙潭虎穴我没去过,探骊得珠嘛,哈哈哈。” “你不怕?”反正女王太怕了,她被擒拿了后,那种恐惧感攫住了她,但乔安就不同,了,她时时刻刻都做好了自救的准备。 “怕啊,但怕有什么用呢,如今当务之急倒是将她们抓起来才是,我们还要制定计划呢,她们的魔爪很快就到了。”沈乔安这么说。 女王知那月黑楼乃附赘悬疣,越早的处理越好,立即询问如何下手,只可惜沈乔安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最好的办法,只能道“权且大家商议商议,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乔安口中的“大家”自然是跳过了女王的,但女王呢,却很热衷这些事情,乔安集合了无情和其余几个江湖人,大家讨论起来,无情道:“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朝廷的人严格的保护起来,如坊间发生类似的事情立即上报。” “好是好,但她们下手起来出其不意,而凤鸣城也不可闭关锁国,这么一来倒是诚惶诚恐人心惶惶了,所以事情还不好处理。” 李仲宣的建议,让韩琦等依旧严格的检查,其余人也还各司其职,再一次划分了任务后,乔安有点累了,打呵欠离开。 李仲宣跟在乔安背后,将自己的鹤氅披在了乔安的身上,乔安温柔一笑,回身抓住了李仲宣的手。 这一刻,两人都沉默了。 有积雪扑簌簌的降落,沉甸甸的压在了枝头上,这一刻,似乎可以听到内心的跳动,旧年就那样惊心动魄的过去了,而新的一年已缓慢的来临,乔安看着瑞雪飘飘,看着一片洁白,心头也有了喜乐。 她握着拳头许愿。 李仲宣却握住了她的双手,放在他脖颈之间揉了一下,“冷吗?” “刚刚许什么愿?”李仲宣问,乔安顾左右而言他,“瑞雪兆丰年,自然是希望五谷丰登,安居乐业。”乔安在李仲宣手背上哈口气,一股暖流触动了李仲宣的心弦。 “愿生生世世为夫妻。”乔安终于低喃了一声,凑近了他的耳朵,李仲宣闻声,也凑近了她的耳朵,重复道:“愿生生世世为夫妻。” 他们之间经历的事情越发多了,更珍惜彼此,也更理解彼此。 就在此刻,乔安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向那位置,发觉竟是有人在偷窥,那人走的很快,但乔安还是看出了那人是无情。 “无情姑娘?”乔安叫了一声,追了过去,无情料不能走掉,只能回目看向乔安,眨巴了一下眼,她顿时面红耳赤,“我来的不是时候,李公子,沈姐姐。” “没什么时候不时候,我们不过闲聊两句。”乔安笑的十分熨帖,无情却道:“她们显然还要对女孩下手,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山樱居也都是女子,让我们去冒充名单上那些女子去吧。” “这怎么可以?”其实,之前乔安也想过这样,但却发现这样做的结果似乎更糟糕,一旦失败,将是自投罗网,但无情呢,她却道:“你放心好了,我山樱居的女子也并非吃素的,一定会查到她们的老巢。” 似的,到目前为止,无论是乔安和李仲宣这边,还是韩将军和江湖人那边都不见个确切的线索,她们的老巢在哪里,而后还有什么线索等,总是未定之天。 目前谁也不知究竟月黑楼会在什么时候下手,而他们去保护的究竟会否是月黑楼袭击的对象? 虽然无情已做好了准备,但却每个章程,回到屋子,乔安看娜仁花在看信,竟是热泪盈眶,道:“你哭什么?敢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了?” 娜仁花哭的比刚刚还厉害了,捂着嘴巴嚎啕,乔安本不该去看那封信,但看娜仁花不对劲,拿过来看了看,舒口气道:“你也是作怪,你表姐给你的平安信,你这么哭?” “表姐希望我回去,但安儿姐姐,我,”娜仁花指了指自己,“我还希望能帮助你们破案呢,我和表姐从小关系就很好,如今分开了,表姐总担心我,也好在安儿姐姐你、你帮了我,呜呜呜,呜呜呜。” “哎呦,你如果真思念你表姐,就回去嘛。”乔安安抚一下,娜仁花却道:“不用了,二月二以后表姐会到凤鸣城来,到时候我我介绍她给安儿姐姐你认识,我表姐可厉害极了,她也会巫蛊。” 乔安此刻一听到“巫蛊”两个字儿真不由得恐惧,她总能将巫蛊和泯灭人性的月黑楼等联系在一起,越发想越发是恐惧,“你表姐和月黑楼可没什么关系吧?” “安儿姐姐,我表姐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她学习这个乃是祖传,我叔伯是湘西人,从小家里人就传授这个,表姐从湘西到中原,创了一个门派,叫“尚蛊门”,尚蛊门专做扶危济困悬壶济世的事,表姐从来不会做丧心病狂的坏事。” 乔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但依旧还不放心,下去后联络了岳尊的接班人孙震,这孙震如今已是武林会的裁判了,他和岳尊一般都是南金东箭之人,乔安让老前辈送了龙虎榜过来,发觉这二十三名就是尚蛊门。 孙震知乔安等在凤鸣城调查大案子,索性回信将尚蛊门的历史等等都说了,乔安一看,发觉孙震说的和娜仁花说的并没有一点区别,这才放心不少。 至于无情,她日日在外面寻找白衣女,这一个月来,白衣女彻底消失在了凤鸣城,她们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各地再也没有女子遇害的事情发生。 一旦这样,守备立即疲软,老百姓也开始放松警惕,到正月十五的元宵节,是闹花灯的日子,凤鸣城内再一次大鸣大放,热热闹闹,但也就在今日,危险的事情发生了,三个阴历十二月初九的女子被抓走了,这些女子被找到,全部死状凄惨,和之前一样。 有一个女子后背上还镌刻了一些咒骂乔安和李仲宣的话,这么一来,老百姓再一次感受到了威胁,躲避了起来。 陆陆续续的,这等案件再一次发生。 乔安被这些安静弄的心力交瘁,她故而已和李仲宣分开行动了,但案件依旧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沈乔安检查了尸体,和李仲宣交流,“仲宣哥哥,这些女子还依旧是名单上的人,但他们却打乱了顺序和次序。”是的,他们已打破了之前的计划,出其不意来一下,再出其不意再来一下。 凤鸣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他们哪里有无穷尽的兵力去保护这些女子?且敌人下手的时候完全没一丁点儿规律,这让乔安和李仲宣为难极了。 乔安翻弄了一下尸体,回头看看韩琦。 “之前整理的名册呢,拿来看看。”有家属已经过来闹事了,那老太太哭哭啼啼,“我的好女儿啊,我的好女儿,朝廷日日说会除掉这些邪魔,他们竟是说了不算啊,李仲宣!沈乔安!韩琦啊,你们还我女儿,我女儿,我女儿啊。” 这就是农民,他们愚昧而没责任感,明明沈乔安和李仲宣为他们这些案件已忙到不可开交,但他们呢?丝毫有一点不称心如意就将一切都怪怨在了乔安和李仲宣等身上。 韩琦气坏了,他一开始还找士兵去讲道理,但很快发现道理可不是那样容易讲的,可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女儿,女儿啊!你们,你们还我女儿啊!”乔安被那婆子吵的心烦意乱,士兵也没好脾气了,用力推了一下,那婆子已气急败坏,“沈乔安,你敢再动一动我女儿试一试,我要和你拼命。” 乔安“吓”到了,急忙起身摊开手,“我可没动,你找韩将军拼命去吧。”出了案件,有了尸体,作为调查案件的人,乔安和李仲宣定然要好好的去看看了。 在沈乔安看来,他们没解剖尸体已不错了。 她认为,人死了就是死了,倘能从那人的尸体上找到更多的秘密,那岂非造福?但百姓们就不同了,他们的家里人死于非命这已是沉痛的打击了,如若还有人要切开尸体看看,这对他们来说更是双重的打击。 乔安倒也理解,急忙起身。 李仲宣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该看还是看。 韩琦不懂仵作,但却知这个时候她必须支持乔安和李仲宣,因此立即让士兵阻挠这老太,哪里知道这婆子用力一撞,蛮牛一般的冲过来。 几个士兵唯恐老婆子伤到了乔安和李仲宣,急忙去拉扯,这一拉扯,婆子的老伴儿不同意了,怒冲冲道:“好啊,好啊,你们既如此,不如就杀了我,就杀了我吧。” 一群人闹嚷嚷的,看到这里,沈乔安真是一言难尽。 那婆子给乔安吐口水,李仲宣急忙去保护,拉了乔安离开,临走前乔安又道:“韩琦,给他们一些抚恤金,不要为难他们。” 那种悲痛的感觉,沈乔安感同身受。 日日都有案件,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几乎都是女孩被杀了,乔安他们才到。一开始,大家都很相信和尊重乔安以及李仲宣,但接着有人就谩骂起来了。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啊,李仲宣,沈乔安!都是你们,是你们将月黑楼挑过来的,都怪你们啊。”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引蛇出洞反被算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这些农民有什么智慧? 一人这么说,人人都这么说,以至于沈乔安和李仲宣倒莫名其妙成了坏人了,乔安哭笑不得,再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古怪的事情了。 甚至于,乔安和李仲宣已不敢露面了,接下来,只要是外面的事情都是韩琦处理,乔安和李仲宣在宫里听消息,女王依多波曼却非常理解他们,唯恐他们走了,张贴了不少的安民告示。 这下好了,连诽谤女王的人都多了,依多波曼气坏了,扬言,谁再胡言乱语就抓出来大刑伺候,人们才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日,乔安等又看出了规律,“仲宣哥哥,我知道了,他们现如今虽然打乱了顺序,但实际上你看看,她们是根据地理来抓人的,东西南北,你看!”沈乔安到底聪明绝顶,很快就看出了问题。 “下一个动手的将是这里了,我们需要下手遏制啊。”尽管,乔安等始终企图力挽狂澜,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上加难。 无情带了山樱居几个女孩过来,介绍给乔安,“安儿姐姐,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姐妹,今次,就让她们冒充那些女孩,你看怎么样,我们需要里应外合啊。” “也好。”但乔安毕竟不放心,唯恐暴露,就在此刻,娜仁花却毛遂自荐,“安儿姐姐,我情愿和她们一起。” “你可以?” “死而后已,有什么不可以?”娜仁花握着拳头,对月黑楼她是恨毒了,乔安怕危险,计划是这样的,先让娜仁花去投靠,接着让山樱居的女孩扮演准被害者,再接着她和李仲宣的人追踪在背后。 现在,乔安等更需知道她们的行为。 一切都计划的天衣无缝,娜仁花当日是逃跑出来的,如今再一次回去,自然是苦肉计了,但想不到对方正是用人之际,娜仁花用了乔安编的借口,轻而易举再一次打入了她们的内部,乔安看事情有门儿,倒是开心。 这一晚,山樱居的女孩都到了农家,那些老百姓知道这些女孩要代替自己家的女子去送命,一个个都开心极了。 女孩们都做好了准备,夜幕也降临了,忽而一群白衣女出现了,她们很快就进入了屋子,鬼魅一般的抓走了七八个女孩,接着将她们弄到了一个庄园内,乔安等已尾随在了背后,走了片时,准备进入。 “仲宣哥哥,让人包围!” 李仲宣打手势,背后一群人已经全部靠近,韩琦已迫不及待要邀功领赏了,朗声道:“里头的臭娘们,你们已被我们包围了,本将军是韩琦,是你们的煞星,如今还不快束手就擒吗?” 院落里安安静静的。 乔安倒是心里没底了,说不准该不该让人带里头去,李仲宣也有点莫名的紧张,攥着拳头。 “安儿姐姐,走吧,杀她们个片甲不留。”无情提醒了一声,只要她们行动的快,月黑楼的魔女未必就会将人质怎么样,就在此刻,门“吱呀”一声朝着两边打开了。 接着一人嘭的一声倒在了众人面前,乔安惊诧:“啊,娜仁花?” 为她们开门的竟是娜仁花,乔安急忙过去,发觉娜仁花已脸朝下砸在了地上,情况有点危险。 “娜仁花?”无情也急忙靠近,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弄了个措手不及,谁也不知究竟这是什么情况。 娜仁花已不言不动,月光下,乔安看到了娜仁花洁白修长的脖颈两边都是伤口,很显然。 “安儿姐姐,我、我不中用了,我失败、我们都失败了。”娜仁花失血过多昏厥了过去,救命要紧,乔安指了指那宅院。 “你放心好了,有我们呢。”李仲宣为乔安保证。 乔安急忙将娜仁花抱起来走了,对面一户人家情愿收留她们,到里头去后,乔安为娜仁花疗伤,娜仁花失血过多,人已休克了,这恢复起来将难上加难,要是遇到一般的医官,娜仁花今日必死无疑,但好在遇到的是沈乔安。 沈乔安为其调理后,让人送了文房四宝过来,写好了药方后,让人立即去抓药,不一时半会,药已送了过来。 娜仁花吃了药,逐渐的清醒了过来,讲述了她遇到的惊心动魄的事,原来,那些月黑楼的人早知道她们的计划了,至于是猜到的还是有人做内鬼,目前还是未定之天。 她们下手很快,一抓住那些山樱居的女孩,一将那些女孩带到这庄园就下手杀了。乔安听到这,倒是为山樱居的女子惋惜,她们是真真正正被捆绑起来而任人宰割的啊,“哎,都是我不好,我判断失误了,不然怎么会出这等事?” 乔安难受极了。 看沈乔安如此,反而是死而复生的娜仁花转过来安慰了一下乔安,沈乔安叹口气,发觉她们竟是如此狡猾。乔安也不知说什么好。 “你好生休息,”尽管他们已经处在了绝对的劣势里,尽管,一切的一切已无法转圜,但沈乔安依旧疲倦的笑了笑,她可不能让娜仁花有任何的负担。 毕竟,大家都齐心协力了,这结果虽差强人意,但也在意料之中。 娜仁花到底有点惭愧。 乔安从娜仁花这边出来,到对面去,月黑风高,有人已将七个女孩的尸体搬运了出来,她们不是被人吸掉了血液而死的,而是直接被杀,每个女孩咽喉上都有一个硕大的刀口,血液侵染的到处都是,看到这里,沈乔安攥住了拳头。 “姚樱!许平君!阿亮!”此刻气氛有点悲壮,无情一个一个叫着女孩的名字,但这些女孩再也不可能回答了,她们看似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但这一份平静里却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凝肃和伤感。 无情低低的呼唤她们。 韩琦已背过了头,他一个大男人竟也不忍心去看了,有人送了白布过来,韩琦的士兵唯恐无情太悲伤,让人立即将尸体遮起来,但无情却木呆呆的,她的表情很空洞,眼神里闪烁过一抹凄凉。 “不,让我再看看她们,再让我陪一陪她们。”她们的牺牲,让每个人都难受极了,乔安想要安慰无情,但千言万语竟如骨鲠在喉,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无情用力咬着嘴唇,睫毛在颤抖,但却没有落泪。 她知道,眼泪无济于事,眼泪是弱者的表现。 沈乔安盯着对面人看了许久,她迈步靠近尸体,为每个女孩都闭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韩琦那边送了酒水过来,乔安祭奠了她们。 “姐妹们,你们不会就这样平白死于非命,今日我沈乔安发誓,势将凶手绳之以法,告慰诸位在天之灵。”淅淅沥沥的酒水洒在了地上。 众人看到这里,心情都不好,至于那些老百姓,之前他们还责备乔安,此刻看到这些无辜而善良的女孩为了她们竟死于非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大家有感而发,出了丧葬费给无情。 但无情却拒绝了。 而女王依多波曼知道了此事,也震惊不已,同时也安抚了乔安和无情,朝廷追封这些女子为护国英雄,并且为她们单独的修筑了一座陵园,一切都在紧张而忙碌的进行着。 至于那群月黑楼的女子为何明明人到了庄园,去追赶的时候却不翼而飞了呢?原来这群女子到庄园后,杀害了山樱居的女孩,她们就进入了一条提前打通了的地下通道,那地下通道另一头出口在远处。 众人进入后还故意给李仲宣留了线索,李仲宣追的快,一会儿就进入,到了黑暗中,对面有声音已飘荡了过来。 “李公子,今日你可晦气极了,怎么这地道是请别人设计的,你一进来想要出去就难上加难了。”李仲宣感觉不对,准备后退呢,眼前一块断龙石就斩了下来。 那断龙石阻挡住了月冰烟的声音,让她的声音瓮声瓮气的,断龙石对面,月冰烟道:“李仲宣,之前你们准备瓮中捉鳖,弄死了我不少属下,今日厄运却一般的降临在你们头上了,滋味儿怎么样呢?哈哈哈,哈哈哈。” 月冰烟一面说,一面飘然转身离开了。 李仲宣感觉危险,急忙回头,结果一回身,背后也降落了一块断龙石,那断龙石本是墓穴设计的时候才会用的,厚度有一人手臂长短,是花岗岩打出来的,就算是用工具开凿也需许久才能将其打开。 断龙石一旦落下,也就彻底封闭了,李仲宣看看头顶,发觉头顶也是石板,至于脚下,更是坚硬。 她被困在了里头,连声音都不仅能传导出去,韩琦的送女孩尸体离开这才找到了地道内,大家和乔安看着那地道,看着看着,不禁恐惧。 “李大爷,你在里头吗?”韩琦声若洪钟。 但里头的李仲宣却只能听到一点点声音。 “不在里头,可能我们找错了地方。”韩琦回头看向乔安,乔安和李仲宣有默契,而忽然出现的金钢墙也让乔安感觉诧异,她握着刀鞘在墙壁上敲击了几下,不要看这仅仅是几下随意的撞击,但传递的却是非比寻常的意思。 这种撞击,根据声音的频率和节奏可以被翻译出来,之前在中京,乔安和李仲宣、成将军等经常运用这个,那声音李仲宣记忆犹新。 “仲宣哥哥,你在里面吗?” 这是外面年乔安表达的问候,乔安没听到里头有声音,这才放心了不少,但就在她转身的时候,里头有了回应,李仲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在撞击,声音很快传递了出来,众人听来,那不过是求救的讯号,但沈乔安一听却怔住了。 “糟糕,两边都是断龙石,仲宣哥哥被围困在了里头。”乔安这么一说,韩琦立即找人要地图去了,那地图上会标识地下的构造,乔安一看,问了几个问题,发觉头顶和对面的构造都非比寻常。 帝京人建筑房屋需用红色的黏土和蜂蜜、糯米生石灰等,这些松溪泡发后搅合成粘稠状,而后将之搅拌在水泥、沙砾、泥土中,凝固后,无坚不摧。 沈乔安看到这里,已恐惧。 “没事儿,上面是一条街,我已让人通传了女王,女王说只要能救李大爷出来,不要说挖掘一条街道了,就是一百条也在所不惜。”乔安到地面看了看,发觉果真是一条街,此刻有民众已经握着农具过来了,只要乔安这边一声令下,大家就开始挖掘。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尚蛊门助李乔再查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怎么样?”韩琦摸一摸鼻子,自鸣得意。 “不怎么样。”乔安道:“让她们撤了吧,一旦挖掘地面会下陷,里头是中空的,泥土会填充进去,而断龙石失去了支撑,会一左一右紧靠,那时节仲宣哥哥就真的完蛋了。” 韩琦和大家都一筹莫展,此刻,乔安看到了一个缝隙,那缝隙只有人的食指大小,但这也聊胜于无,乔安再次敲墙壁,这因此“话”比较多。 “仲宣哥哥,你稍安勿躁!但凡机关总有可破解的诀窍,修筑之人唯恐失手后自己会被关押,都设定了机簧,你现如今朝声音的位置过来。”起哦按之所以让李仲宣过来,是因为怕里头的空气会用完。 李仲宣也感觉胸闷气短,乔安握着蜡一照,一点淡淡的黄色已进入里头,李仲宣顺着光芒走到了乔安身旁,这才看到一个小小的洞。 “仲宣哥哥,”乔安说话了,将嘴巴几乎贴在了那洞口上,“你不要着急,我们已在想办法了,此刻我让金铃子进来给你运送东西。” 乔安将蜡烛捏成细条,捆绑在了金铃子的尾巴上,那金铃子很快就运送了蜡烛进去,李仲宣本携有火石,点燃蜡烛后看了看断龙石,发觉这断龙石上似乎有机密,暗暗的记住了。 乔安让金铃子再次运送炭精条和纸张,金铃子跑的不亦乐乎,一会儿后,李仲宣将里头的够画了出来,乔安让李仲宣休息,万万不可激动。 李仲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休息,乔安立即回王宫找了工部尚书,两人都会奇门遁甲,商量过后,两人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李仲宣退路上的断龙石是可以活动的,这一块断龙石在二分之一的中央位置打通,连了一根木杆,那木杆可以转动。 也就是说,只要能在断龙石最上面打击,就可触发中间的木杆,而那木杆一旦转动,舌头从垂直状态就会变成平衡的状态,李仲宣就可出来了。 韩琦立即找了大力士过来,这群人合力撞击,或不期然断龙石开了,李仲宣从里头走出来,用力的抱住了乔安,乔安哈哈大笑,胜利的喜悦顿时笼罩在了大家的心头。 大家看他们死而复生,看乔安临危不乱,都更欣赏他们了,回朝廷,女王听了这些故事,有点半信半疑,问旁边的韩琦,韩琦是参与者,她说出来的话可比李仲宣和乔安说的更精彩了,女王一听,赏赉李仲宣和乔安。 也犒赏三军,唯无情不谢赏。 满以为经历了这些事,对方会稍微有所收敛,但现实并非如此,对方一点收敛都没有,反而是下手更毒辣了,之前沈乔安保护的是那些阴历十二月出生的女子,满以为只有这些女子才危险,哪里知道,除却这些女子,其余的女子也遭遇了迫害。 有一群女子还被抓走了,乔安和李仲宣韩琦等找到了燕平山,然而等他们去,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那些女子已死于非命,一个个死状都很凄惨,无可奈何,只能送这些女孩回去,家属们自然怨声载道。 但无数的坏情况里也有好的情况,譬如今日尚蛊门的女子到了,门主叫那娜,那娜是娜仁花的表姐,其人古道热肠,是个非常厉害的医者,乔安也是学医的,之前跟子辰道长虽学习过一些巫蛊,但在乔安看来,这都是伤天害理的东西,何苦学? 因此不过浅尝辄止,有接触,但却不深入,而那娜就不同了,那娜从她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在学习巫蛊,到父亲那一辈已是炉火纯青,到那娜,更是青出于蓝。 和乔安聊起来巫蛊,乔安道:“我总认为巫蛊是用来害人的,但却想不到是用来救人的,你们真是少见的异类。” “和你一样啊,医,用得好就是治病救人的,而用不好呢,就是杀人的啊!”那娜这么说,乔安也十分认同。 那娜在巫蛊上很是厉害,一看这些女子的手段就知道她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了,对乔安和李仲宣道:“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她们在寻找最好的契机,之前我原本决定二月二来,但却为什么提前了?就是准备来帮助你们,安儿姐姐,劳烦你让女王送一张堪舆图给我,我就我国堪虞给你们说说。” 乔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一听说要抓月黑楼的月冰烟,依多波曼真正是有求必应,一会儿就让太监送了堪舆图过来,那娜看了堪舆图,对乔安等道:“你看,安儿,这长白和昆仑被认为是龙脉,而中间这个山脉叫燕平山,你们看,像不像二龙戏珠?” 乔安虽然也知奇门遁甲,但对山形地貌还不十分清楚,这属风水学一脉了,她凑近一看,发觉那娜指点的位置,左边那个山犹如一条苍龙正在回头,而右边的昆仑山也好像一条巨龙,两条龙之间夹杂着的是一座高峰。 那高峰高耸入云一般,“这叫燕平山,我多年前和爹爹去看过,燕平山的风景不错,爹爹之前和我说过二龙戏珠一事,两边是龙脉,而中间是地脉。” 原来燕平山很高,每一年会有不少的金丝燕在附近筑巢,在其山顶上有个平台,美其名曰“落燕台”,据说这个落燕台常年感天地之变化,吸日月之精华,已是神奇卓异极了,因此那娜推理,下一步月冰烟她们就要出现在落燕台了。 “时间呢?”乔安问。 “二月一她们就到了,最好的时间是二月二,二月二会有满月,满月从天而降,照耀在石头上,会呈一个靓丽之圆,人一接触,据说可返老还童。”对这些事,行家里手那娜清楚的很。 乔安听到这里,感兴趣问:“那返老还童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个臭屁,”那娜笑:“举例说明,人能返老还童那动物也能返老还童长生不老了,那么为何燕子的寿命还很短暂呢,论理,真正返老还童的该是燕子才是。” 乔安听到这里,和众人哈哈大笑,她们已经知道了月黑楼的行动,立即准备行动,那娜却不着急,“不要打草惊蛇,如今敌明我暗也不着急,我们就慢慢儿跟着,目前凤血还没找齐呢,你知她们为什么不在凤鸣城内作乱了?” “这个不好说。”饶是沈乔安聪明绝顶,但也很奇怪,之前这些月黑楼的家伙作案一起一起又一起,真正是甚嚣尘上,但如今却好生奇怪,她们瞬息之间偃旗息鼓了。 女王依多波曼却道:“朕看,她们里头一定就有十二月出生的女孩,并且符合采补指标的还不是一个两个,因此,月冰烟要对自己人下手了。” “哎呦!”那娜为依多波曼竖起来大拇指,赞美道:“女王不愧为女王,正是您说的这样,只怕她们这些女孩自己也不知道呢。” 是的,这些女孩的确自己也不知道月冰烟为“延年益寿”“长生不死”竟准备给自己人下手了!这些女孩都是宗教狂热之人,她们学习了密宗的巫蛊后,感觉很是厉害,似乎山川草木都成了她们可以操控的对象。 至于最后的修炼,月冰烟不说,众人也不敢问,她让她们去抓同类,她们就去抓同类,她让她们去杀人,她们就去杀人。 她们已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手,此刻,众人已经到了雁荡山,吃了晚饭后,杀掉了几个女孩,将期丢下了悬崖,而至于月冰烟的属下,浑然不觉噩梦已经在靠近。 “王月亮,你过来一下。”月冰烟坐在一块石头上,左手握着自己的长剑,右手轻轻的叩击石头,王月亮是月冰烟无数个属下里最听话的一个,她被一脚,乖乖的过去了。 “来人,将王月亮绑起来。”王月亮都不知道为何要被“绑起来”,但也不去问,她认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修炼方式呢,除了王月亮,陆陆续续有几个女孩也都被捆绑了起来,月冰烟这才看向旁边八个女孩。 “如今,只有我们九个人可坐享其成,其余人都是阴历十二月出生的,我们需要采补,上吧。”这些女孩早疯魔的厉害了,随便揪出来一个摁在了地上,那被捆绑起来的女孩哀嚎起来,但月冰烟等人已将那女孩给吸了个一干二净。 王月亮看到这里准备逃离,但被捆绑了起来,却连挣扎都不能,女孩们都吓坏了,为了更好的控制她们,月冰烟下了巫蛊,众人浑浑噩噩跟在了月冰烟背后! 上雁荡山,每天都有同类被杀,不少女孩们死于非命,眼看着就到二月二了,忽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月冰烟准备对王月亮下手了,王月亮早感觉到了危险。 “师尊,弟子跟您已七八年了,这七八年内,您让弟子做什么弟子就做什么,从来不敢有二话,如今,您竟要用弟子开刀了啊?师尊啊,求求您了,弟子不想死。” “废话少说,如今是师尊要与天地同寿,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要你死你还能说个不字儿吗?” 忽而,王月亮冷漠的抬起头,众女都没看看到王月亮刚刚做了什么,原来她在叩头的一瞬间咬住了地上一块锋利的石头。 她冷然盯着月冰烟,月冰烟被这眼神触怒,上前去就要掴耳光,但就在两人距离拉近的时候,王月亮忽而口中喷出一枚小石头,那小石头打中了月冰烟的眉心,要非月冰烟后退了一小步,要非王月亮力量不够,此刻的月冰烟必死无疑。 王月亮知,自己现如今再也没活路了,她一连几天眼睁睁看着每个师兄妹都死于非命,心头恐惧极了,因此决定跳崖。 王月亮纵身一跃已跳下了雁荡山。 但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没有死亡,但却折断了小腿,剧痛之下她逐渐的睁开了眼睛,王月亮已清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在一处很平坦的路上,原来雁荡山下有人家,她攀爬到那家人门口,还未来得及叩门,人就昏了过去。 等她苏醒过来,已是第二日了,这是二月初一,王月亮恳求那家人送她下山,但那家人却不肯,王月亮只能自己下去,路上遇到了生前和李仲宣等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魔高一丈道高一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王月亮?”第一人认出来王月亮的是娜仁花,娜仁花急忙靠近,王月亮指了指燕平山,“快,二月二她们就要到燕平山去了,等她们神功成了,你们将不是对手。” 乔安一听,一切果真和她们推理的一模一样。 大家都信心倍增,到二月二,这一群女子已经来到了燕平山,这燕平山高峻的很,中间果真有一块光滑如镜的石头,那石头晶莹剔透,人一靠近就能照出形象,月冰烟盯着石头上的自己,忽而笑了。 接着,姐妹们在周边抓住了黄羊、斑羚和兔子,代表了牺牲来供奉祖师爷,她们撮土为香,在石头旁边礼拜起来,而后一个个都上了石头,大家坐成了一个圆圈,手掌接手掌,开始修炼起来。 但就在此刻,沈乔安她们也出现了,固然这样修炼未必会返老还童,但这一块石头但却是造化里的奇迹,人在石头上修炼武功竟可大进,乔安看她们这样,立即过去捣乱。 “哎呦,我说,月冰烟,你这是排排坐吃果果呢,无情,给她们吃松子。”无情握着松果已打了过去,众女子顿时乱了,她们练功在最紧要关头,一个个都心无旁骛,韩琦看到这里急忙靠近,用力一掌落在了月冰烟的肩膀上,哪里知道一股反力差一点回击的他跌到了悬崖之下。 乔安看到这里,立即让弓弩手射箭,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箭也不能奈何她们,乔安无计可施,嘿嘿一笑,示意众人退后,她将金铃子放了出来。 “我的小乖乖,过去捣乱。”俗话说,人“忍痛容易忍痒痒难”,那金铃子爬上了月冰烟的头,在月冰烟的脸上搔首弄姿,月冰烟顿时泄了气,用力去抓金铃子,一把抓住了金灵芝的尾巴,哪里知道金铃子会断尾,哗啦一下就逃窜了回来。 乔安将金铃子立即放在了衣袖里,指了指对面的月冰烟。 “好个月冰烟,你弄断了我家小乖乖的尾巴,我和你没完。”乔安纵身一跃,握着月牙剑就去打,此刻众人就在悬崖旁边,四面八方都是峭壁,稍微有一个不小心都会跌落!乔安已紫燕一般的飞了过去,那几个女子握着长剑与乔安打斗起来。 韩琦等看了看地理,发觉这压根就不容许更多人打斗,只能后退,李仲宣也出现了,和乔安双剑合璧,至于无情,更是同仇敌忾,当即打了起来。 大家七七八八打了个花团锦簇,就在这当口,韩琦的后队却遭遇了伏击,韩琦只在注意前面,哪里注意后面了,此刻和后面那群女子打起来真无限极了。 而就在此刻,昆仑山那边有人已丢了绳索过来,“师尊,快带大家过来。” 那月冰烟是贪生怕死之人,此刻她怎么可能带大家过来,反而是要求其余的八个女孩保护她,这么一来,倒是不少女孩都受伤了。 月冰烟的轻身功夫了得,纵身一跃已上了绳索,脚尖在上面轻轻的点,人已眼睁睁朝着远处去了,乔安看到这里,也跟在了后面,那绳索哪里受得住两个人的重量,李仲宣一看乔安竟上了绳索,干着急。 此刻,他竟也上了绳索,乔安和月冰烟始终只有一手臂的距离,乔安决心杀掉月冰烟,握着月牙剑就挥舞,两边的人无论是昆仑山上的月黑楼女子,还是会朝廷的玄甲卫,都看的目瞪口呆。 乔安和月冰烟不断的交换位置,不断的打斗,忽而月冰烟给了乔安一掌,乔安踉跄了一下脚下不稳已朝着悬崖跌落了下去,李仲宣看到这里,将足踝一扭动,手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 而就在此刻,月冰烟已经到了对面,她挥长剑一斩,道一声“去死!” 众人只见乔安和李仲宣已朝着深谷坠落了下去,顷刻之间韩琦跳到了悬崖旁边,一把将绳索抓住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死了嘛?还不快过来帮忙?”韩琦的身体被这下坠的力量拉的差一点也跌落了下去,他这一骂,后面的卫兵通盘都过来了,抓了绳索用力的拖拽,才一小会,两人已经被众人抓了上来。 无情急忙凑近,吓丝丝道:“你们莫不是有神明在冥冥中保佑?”其实不要说无情了,连那娜,娜仁花等看到这里都吓到了。 那样高的悬崖,这两人如此“命悬一线”,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硬生生被抓了上来,两人都好好儿的。 韩琦的玄甲卫倒是不少都受伤了,韩琦将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差人到昆仑山去寻找了,其余人还原路返回。 到宫里,依多波曼迎了出来,再一次听说了奇迹,现如今倒是深信不疑,她也格外想参与进去,但却不会武功。 虽然这一次她们没能围剿月黑楼,但却给了她们不大不小的打击,那群人想必不会怎么样了。 晚上,庆功宴摆了出来,乔安和李仲宣强调一切从简,希望女王不要铺张浪费,女王准备的东西很多,但都是俯拾即是的菜品,乔安道:“这才是嘛,吃饭就吃一个开心,什么龙肝凤髓对我来说还不如这一盘鸡毛菜呢。” “那就好,还怕怠慢了沈姑娘和李公子呢。”女王亲手执壶为两人斟酒,乔安和李仲宣也回敬两杯。 女王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大浪淘沙,才见壮志豪情,如今你们这么厉害,连朕看了也满心欢喜,竟是愉快的很。” “哪里,哪里。”乔安谦逊了两句,“这一次的荣耀理应给韩将军,韩将军配合我们,才有了这结果,我们是外地人,想要统帅他们可真是难上加难,但有了韩将军就不同了。” “韩琦,是吗?”女王斜睨了一下韩琦,韩琦在和娜仁花喝酒呢,两人眉来眼去的,竟没听到女王的召唤,看到这里乔安在女王耳边嘀咕了一句,女王笑不露齿,“这好,朕明日就指婚。” 君无戏言,到第二日女王指婚,让韩琦迎娶了娜仁花,娜仁花知是乔安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在女王面前美言的结果,看乔安更和平日里不同,但沈乔安自己呢,不过微微一笑。 过了二月二后,春和景明,天气逐渐好了,燕轻阁和詹云昕也过来帮忙了,一并带过来的还有江城不少的武林人,女王道:“如今可是包罗万象了,只是不知这些江湖人情愿在我朝做官吗?” 那些江湖人有情愿的,女王对他们很好,有挣花红的,女王为江湖人安排了住处,如今,凤鸣城的江湖人和江城的江湖人都到了,这两群人无坚不摧,对付月黑楼人真是简单极了,只可惜月黑楼那一群人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任凭乔安和李仲宣怎么找都找不到,找了那娜商量,那娜那边也不清楚,更不敢妄下断语,朝廷唯恐她们离开,为那娜尚蛊门的人安排了住处,乔安和李仲宣依旧还在皇宫。 李仲宣问了江城的情况,詹云昕和燕轻阁说了,这才知道原来江城也并没有什么乱子,看起来一切还四平八稳。 至于乔安,此刻更着急的是关于这些月黑楼的人具体的线索。 夜深人静,詹云昕来找乔安,乔安问她和燕轻阁在一起怎么样,据她所知,燕轻阁是个不怎么好相处的人,对熟人燕轻阁都悭吝到不肯露出个笑脸,更不要说对陌生人了,但詹云昕却道:“真是太好了,我之前就不想离开月牙谷,如今我还在月牙谷,不仅如此,还有了更好的人陪伴我,我幸福极了。” 从詹云昕脸上的微笑就可看出她的知足,乔安看到这里,也笑了。 这一桩亲事,还是乔安和李仲宣促成的呢,看詹云昕洋洋自得,乔安自然开心。 两人还聊了不少的事,乔安发现大家都生活的很好,聊起来两家之前的恩恩怨怨,詹云昕叹口气,“哪里有什么恩恩怨怨?那都是祖宗手里的一笔账,我早忘记了,且也不应该就此事而无理取闹,害了你们。” “害了我们什么了?”乔安一笑:“你们如今已和解了,其实云儿,人这一辈子真正重要的是活在当下,说白了当下也就是我们的未来。”詹云昕很认可乔安的说法,但她是跌跟头无数次才认出的。 乔安和詹云昕闲闲的坐着,聊了许久,詹云昕才回去休息了,沈乔安看詹云昕离开,也准备回去。 “沈姑娘!” 有人叫她,乔安一回头,当即看到了言笑晏晏站在背后的那娜,“那娜,做什么?” “她们又要行动了,我和娜仁花商量过了,表妹身体也好了一点,我们准备打头阵去找她们,你在这里等我吗好消息?”那娜看向乔安,乔安终于知道了一切事情都不可一概而论,之前她排斥巫蛊,也讨厌巫蛊。 但现在不同了,她非但不排斥,反而从那娜和娜仁花身上看出了真善美,“那你们怎么计划,有什么行动,但凡是我沈乔安能帮忙的地方,开口就好。” 乔安自然竭尽全力。 “此事我们先来,至于行动,也没个全盘的行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需要你的时候就会开口啊。”那娜看向乔安,乔安闻声,点了点头。 第二日,那娜和娜仁花离开了,她们会不断的飞鸽传书。 过了二月多后,天气和暖起来,帝京当轴处中,天气不怎么冷,但料峭春寒是少不得的,那娜和娜仁花行动了起来,乔安和李仲宣也进入了城廓,他们各处看看,老百姓已恢复了日常的生活和生产。 在他们看来,月黑楼的风波已悄然无声的过去了,一切都消失了。然而现状并非如此,该发生的也总还在发生,譬如今晚,那娜的人被杀了,且还不是一个两个,等乔安找过去后,那娜已落泪了。 “她们都是好女孩儿,如今我怎么给她们家里人交代啊?”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尚蛊门的女子,昨日里乔安还看她们活蹦乱跳呢,今日她们就死了。 这些女孩都年纪轻轻,她们还没有真正开始人生,就夭折在了这一场风波里,乔安搀了尸体起来看,死状和之前一样,这是一种报复。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制定计划一意孤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娜,不要太悲伤了,我定会将月冰烟和她们的人抓起来。”乔安握着拳头保证,那娜已哭的少气无力,她之前也做过不少的事,之前也损兵折将过,但到头来她们还是胜利了。 而这一次呢,她们连人家是什么人,连人家在哪里都没查到,就这么多人死于非命了。 乔安不能继续去安慰了,再说下去,真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乔安回身,将头埋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李仲宣知乔安悲恸,轻拍乔安的后背。不许久,韩琦等也到了,当韩琦看到眼前一群死于非命的女子,都难过极了。 作为山樱居的掌门人无情,曾几何时为查月冰烟,也断送了不少无辜者的性命,她太能理解那娜了。 “那娜,不要哭了,她们是为正义而死亡的,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那娜本事坚强的女子,但听了无情的话顿时却崩溃了,两人抱头痛哭,韩琦等过来收拢尸体。 当依多波曼知道此事后,雷霆震怒,“好个月冰烟,好个月黑楼!韩将军,好生追查不可懈怠,至于那些女孩儿,该追封追封,该赏赐赏赐。” 一开始,依多波曼也仅仅以为这是个小小的动.乱,她哪里知道情况竟是如此的复杂?如今发现这月黑楼可比想象中的厉害极了,她唯恐乔安和李仲宣会离开,追封赏赐了那些女孩,并且召了乔安和李仲宣见面。 依多波曼表示,只要沈乔安他们有需要,朝廷全力以赴去支持他们,乔安也需被帮助,但不少事情却如此难上加难。 从宫里退下,乔安和李仲宣肩并肩走,天气还有点冷,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你说她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对付我们,对付无辜者。”乔安的声音没一点起伏。 实际上乔安猜错了,月黑楼的举动更匪夷所思!回屋子后,两人拥抱在一起,乔安又道:“今年这年过的可遭心了,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哎。”乔安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女孩,心就钝痛。 李仲宣想安慰,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抱着乔安,两人感慨了一通。 第二日,依旧去查案,月黑楼继续行动,她们不但抓阴历十二月出生的女孩,只要是妙龄少女都是她们猎获的对象,不是东边有人报案,就是西边有人报案,乔安和李仲宣跑来跑去,但事情却没能得到解决。 “我的个天啊,沈姑娘,我俩女儿都被她们抓走了,你们!你们不是说她们不抓二月出生的?我女儿才十五岁啊,这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要我怎么活啊,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一个老人嚎啕大哭,乔安也难受,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民众明白呢?那些月黑楼的女子已疯疯癫癫了,她们才不管什么月份呢,她们是在挑衅乔安和李仲宣,在挑战朝廷,同时也是在不停的作乱啊。 “沈乔安,沈姑娘啊,你帮帮我吧!我没女儿活不成啊!”那老人不断的哭诉,涕泪交流,无情看老人如此,自己也跟着落泪了。 “老爹,我们已在竭尽全力破案了,您看,您这边一出事我们立即就到了,我们,我们可都是您的女儿啊。” 这边一出事情,另一边也出了事情,今晚不断有案情爆发,东南西北几个地方同一时间有了案件,乔安哪里能处理的过来?只感觉心力交瘁,闹到了后半夜,报案的人终于是少了,但统计出来却发现已经有超过七十七个女孩被抓走了。 这些女孩的家里人都找到了朝廷,他们将皇宫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要求见乔安,有人要见依多波曼,闹嚷嚷的。 韩琦来安慰大家,然而已无济于事,大家哭的哭,闹的闹,一时之间哀鸿遍野,真不可思议。 依多波曼看大家这模样,知不可怠慢,立即更换了朝服出来皇宫,乔安和众人唯恐遇险,大家立即追在依多波曼背后,众人看依多波曼出来,都要单独去见,依多波曼只能对大家保障一定会救回他们家的女眷。 众人闻声,这才稳定了下来,至于沈乔安,与依多波曼一样,也只能给大家保障,但大家问起来具体的时间,却是谁都说不上来。 接下来的几天,乔安和韩琦等调离了皇宫内的守卫,但凤鸣城内却彻底安静了下来,竟是一点点的案情都没有了。 “怎么她们忽然安静了?”乔安问李仲宣,难不成月黑楼的女子已转移了阵地和目标吗?实际上李仲宣也回答不上来,但根据目前的一切现象显示,大概这些女子的确转移了。 乔安一想到那些老百姓,一想到他们那苦大仇深的眼睛,心就犹如坠了一块秤砣一般沉甸甸的。 回去的路上,乔安道:“仲宣哥哥,我去做诱饵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李仲宣自然不同意了,用力抓住了乔安的手,“我可不允许你去,她们认识你,你这一去,岂非更危险了?” 是啊!沈乔安这一去,和自投罗网并没有什么区别,听李仲宣这么说,乔安深吸一口气。 但从这天开始,沈乔安她已做好了决定。 那些女孩已不局限于杀人了,她们行动也没规律,行为也没准则,乔安已闹不明白了,找了其他几个人商量,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那娜,那娜道:“我现在似乎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我昨日看了历书,下个月十五号还会月圆,而她们已经抓了七十多个女孩了。” “有可能她们会继续抓,到九十九就终止,她们还可能会去燕平山,如今那么多女孩她们都用来做祭品,一定需要一个很大的地方来容纳她们,大概就在燕平山附近吧。” 奇门遁甲乔安还略知一二,但风水和阴阳之类乔安就一窍不通,那娜慢吞吞给乔安解释,拿出来一本周易,“你看,九十九就是一个至阴的数字,至于燕平山,这个地理我之前已介绍过,就不累赘的继续说了,极有可能十五号她们会行动,我们要提前准备起来。” “不能打草惊蛇,她们一着急会对那些无辜者下手。”况且这也仅仅是那娜的推理,乔安还不敢兴师动众让韩琦的士兵到燕平山去。 “安儿姐姐,你知道易容术吗?你如若会这个,我们三个人混到里头去看看?”那娜自从前段时间折损了不少人后就有了消灭月黑楼的心。 至于另外一人,自然是胆大心细同仇敌忾的无情了,乔安当晚就找了无情过来,三个人一拍即合。 “这易容术还不简单,等我的吧。” 乔安之前和洛怀逸学过不少的本领,易容就是一种,这易容术采用桃胶和黏土先在脸上上倒模,接着用近似于皮肤颜色的皮来做面具,再接着用一种特殊的胶将面具粘连在肌肤上,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这张脸只要不被浸泡,任何人都不会看出端倪。 因目前仅仅是个计划,且推理的成分比较多,所以无论是沈乔安还是无情和那娜都没将既定计划告诉任何人,一切进行的很缓慢,但却从未停顿。 因李仲宣等还要忙碌查案,所以乔安私下里做了什么,有什么独特的准备,李仲宣是完全不得而知。 一切和那娜猜想的差不多,女孩们还在继续失踪,案件更扑朔迷离了,那群白衣女神神出鬼没,成了帝京的噩梦。 三月三,花朝节。 今年的花朝节和全年不同,之前老百姓倾巢而动,欢天喜地,但今年长街上个不过几个男人在采买东西,卖东西的也早早的回去了,面前除了老当益壮的嬷嬷,再也没妙龄少女。 接着,黑暗中有人在叫卖。 “香甜可口的粘豆包,糖炒栗子咯,雪丸子,不甜不要钱啊。” 卖零嘴的是个老妇人,那人挑着一个大大的扁担,那扁担已压弯了那人的腰杆,“粘豆包糖炒栗子,不甜不要钱呢,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接着月光地里出现了三个妙龄少女,伪装过的沈乔安、无情、那娜。 乔安装姐姐,依次是无情,下来是那娜。 “姥姥,您这糖炒栗子究竟怎么样啊?” “大姑娘,您要吃糖炒栗子吗?一文钱一袋啊,不甜不要钱呢。”价钱之便宜,让人匪夷所思,乔安听到这里心头一叹,终于明白为何朝廷下了不少的政令,但女孩们还是轻而易举被抓走了。 这让沈乔安想到之前刚刚被收养的时候认识了季巧慧和季清柳,季巧慧带了乔安去偷东西,侯府隔壁是王家,王家阿婆的地瓜最甜。 王阿婆每常出门就用荆棘将自己的菜园子保护起来,久而久之,乔安等就感觉这地瓜更不同凡响,更甜蜜了。 这样正是一般女孩的臆断,她们自己稀里糊涂,还以为月黑楼仅仅是个骗局呢,哪里知道月黑楼的厉害?此刻乔安买了糖炒栗子和粘豆包,分给自己的姐妹吃。 其实,沈乔安之前就在疑惑,究竟这些月黑楼的人是如何诓骗女孩,是用什么方式无声无息将女孩们弄走的,所以她们安插了不少人在帝京巡查,终于有一天线索到了,有人告诉乔安,糖炒栗子的老阿婆很可能是月黑楼之人。 乔安自然不动声色,今晚她之所以和无情等招摇过市,不过是想要看看线索罢了,沈乔安是医官,一般的蒙汗药、迷迭香等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 乔安靠近那糖炒栗子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是不同寻常的,她转身给无情和那娜分糖炒栗子的时候,实际上已从衣袖中将解药拿了出来。 三个人都吃了解药,这才开始吃糖炒栗子,才吃了两口不约而同昏了过去,“昏倒”之前,乔安看到了那姥姥的白色鞋子。 帝京穿白鞋子的人寥寥无几,除家里有白事,其余人断乎不会这么玩儿。接着那婆娘嘿嘿嘿的笑着靠近了她们。 乔安听到了马蹄声,有一辆车已靠近了她们,少停几个人将她们丢在了马车里,这马车里放了不少的蔬菜,乔安连同其余俩姑娘都是瘦骨伶仃的,丢在里头也就消失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马车颠簸到了城外,乔安透过车窗一看,发觉有人迎了那女子。 “姥姥可终于回来了,如今已足九十九人了?”一个白衣女子笑靠近那姥姥,姥姥脱掉了衣裳,握着毛巾在脸上一擦,乔安一看竟是个妙龄少女。 哎! 同样都是女子,为何非要这样作难人家?难不成果真是弱肉强食嘛? 有人掀开了车帘,乔安立即闭上了眼睛,几个女子野蛮的将他们拖拽了下来,接着捆绑了起来,再接着丢在了一个监牢内,那监牢是个竖井之下的,下面的女孩可多了去了。 但也不知大家是怎么样了,一个个都乖乖儿的在睡觉。 “无情,那娜,注意安全。”乔安提醒了一声,她们在这监牢内看了看,发觉里头的女孩很多,一个个都被什么东西催眠了,摇晃她们,她们身体软塌塌的,好像个橡皮,好不容易醒过来,那女孩的眼睛空洞的在转动。 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接着兀自闭上了眼。 乔安一时半会也看不出她们怎么了,毕竟还需检查饭菜才可以知道究竟众人如何中毒了,密宗的毒药一般都很复杂。 第二日有人进来了,从竖井下来,那是个女孩,她点了点人头,检查了一下女孩的后脖颈子,乔安这才发现,有的女孩后脖颈子上有东西,似刺青一般。 这女子将有图腾的女孩丢在带到了对面,对面也是一个竖井,两竖井基本上是联络在一起的,中间用 铁栏杆阻隔开。 有女孩已经被弄到了对面,乔安只感觉后脖颈子一疼,却吃了那臭丫头一掌,旁边的无情和那娜也分别中了一下,那丫头手上也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只需在人的皮肤上一拍,顿时有个百合花一般的东西。 不痛不痒,看来是在做标识,但里头你有什么规律,一时半会沈乔安却摸索不到。 接着,那女孩让人将众人分开在了三个竖井之内,糟糕了,无情到了左边,那娜到了右边,乔安还在中间。 一边的竖井内约略有三十来个人,接着那女孩一笑:“现在好了,这边呢是十八岁左右的,这边是二十岁在左右的,这边是二十岁以上。” 乔安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按年龄来划分的,一会儿后,那女孩带了月冰烟进来,不得不说月冰烟的武功很好,从那不怎么大但却十分陡峭笔直的竖井上跳下,她轻盈好像云朵。 她环顾了一下地下室,问:“大家可都还好?” “都很好,吃了药果然安静多了,到底还是师尊您老人家聪明,将她们安排在这通天寺庙之类,谁知道外面那尼姑是我们的人?” 乔安想到了通天寺,这通天寺是凤鸣城一座非常大的寺庙,就修筑在燕平山附近,平日里香火鼎盛,善男信女川流不息,这竖井十有八九是寺庙里的储藏室,用来储备干果和粮食的。 原来,月冰烟为掩盖自己的秘密,一口气杀光了通天寺里的尼姑,接着用自己月黑楼的女子冒充了尼姑,这些尼姑都是女子,都是光头,平日里见了香客为避嫌一个个都低头不语,谁知道她们什么模样。 而凤鸣城有明文规定,不可调戏清规戒律之人,当年有一个叫“跛莲香”的瘸腿女子经常去寺庙里调戏和尚,被和尚告到了朝廷,依多波曼立即让人将跛莲香抓了起来,严刑峻法一命呜呼。 自然了,依多波曼是完全不相信宗教的,但却清楚的很,宗教是让坏人回头是岸的心理暗示,无论历朝历代,没有宗教总是不成。 统治者都希望用什么权利来净化人心,然而宗教应运而生,形成了良性循环,寺庙也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投本的买卖,依多波曼只需保护和尚、尼姑,但却不需要给她们金银珠宝,出家人需要的东西本就很少。 而诸如骑龙寺、白马寺以及通天寺等闻名遐迩的寺庙,那就更不需要投资了,光善男信女的施舍和尚们还用不完呢。 如今乔安等就被藏在了这寺庙内。 所有的尼姑都遇害了,但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这寺庙里供奉的是锁骨菩萨,这菩萨乃是集大成为一体的修行者,据说不孕不育之人许愿后可以生孩子了,据说瞎子烧香后可以看得见东西了,只要人一心向善,好运自然来。 谁知道啊,这些瘸子啊瞎子啊,什么不孕不育之类的人都是依多波曼暗中安排的。 乔安已知她们在哪里了,但此刻逃离却还比较困难,分别是三个竖井,凭无情和那娜的武功,想要逃出去也很简单,但这些女孩呢?她们将怎么样,谁也不敢去想。 沈乔安明白,不可操之过急,一切的一切还要从根本开始做,等月冰烟去了后,乔安说起来话,“无情,那娜,你们还好吗?如今我们需合计一下,想个十全九美的办法送女孩们出去啊。” 几个人立即商量起来,但哪里有什么办法啊?下午有人送了吃的过来,女孩们陆陆续续起来了,但因吃了麻痹之药,大家都懵懵懂懂的,那药很是厉害,吃了后会减缓记忆力,清空人的思想。 女孩们行尸走肉一般。 大家吃了东西,倒头就睡,唯乔安和无情、那娜三个人笔挺的坐在原来的位置,在一片淡淡的光芒里,看起来很突兀。 她们三个还准备商量呢,忽而之前那女孩再一次进入了,乔安发觉那女孩靠近了自己,手中竟握着一根银针,她做好了躲避和攻击的准备,手已握成了拳头,至于无情和那娜,她们两人哪里知道乔安在遭遇什么威胁。 那女孩握着蜡烛,她靠近乔安后将蜡烛放在了乔安的面前,沈乔安本以为这女孩会将自己怎么样,哪里知道这女孩并没有。 她将手中的银针刺入了正在熟睡的对面女孩的鼻孔里,动作之快,以至于沈乔安压根就没来得及救助,那躺在乔安对面的女子轻轻的生呻吟了一下,在梦境里已经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接着这女孩将银针拔了出来丢在了角落,老天,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银针杀人是最好的,拔掉银针顶多会有血液从鼻孔里喷射出来,那一根银针很长,刺入人的脑袋里。 那女孩轻轻抚摸了一下死去了的女子,悲凉道:“姑娘,真对不起了!我也不想拿你开刀,但你想一想吧,五天后是三月三,又是个阴日到了,你还会死于非命,你会被那一群磨牙吮血的魔鬼吃掉,我今日送你上路,你却一点痛楚都没有,你,你还要感谢我呢。” 那女孩一面说一面跪在了那女子面前,她啜泣了一声,有泪水从眼眶滑落了下来,接着,亲吻了一下死去的女孩的额头,声音有点大,乔安完全不理解这女孩要做什么。 她一回头,乔安立即闭上了眼睛,但刚刚从侧面乔安已看出了这女孩的模样儿,她拥有一张美好的瓜子脸,眼睛炯亮而明澈,睫毛蜷曲而长,肌肤吹弹可破,雪白好像冰玉,至于那鼻,琼瑶鼻笔挺,朱唇小犹如一点樱桃,别提多标致了。 但却是个蛇蝎妇人。 她这一起身,用力拿起来烛台,那蜡烛的烛泪哗啦一下倾倒在了乔安的手臂上,疼的沈乔安哀哀欲绝,乔安打了个激灵,好在那女孩没察觉,她站在竖井口下,纵身上了井口,而后消失了。 等那女孩消失,乔安立即揉搓自己烫红了的手,肌肤都变红了,她诅咒了两句那女孩,这才去看对面的女子,对面女子安详的水“睡着了”,一张脸上血色也在逐渐的消退,看起来楚楚可怜。 乔安一试,果不其然那女孩已死亡,对面两边的无情和那娜急忙眺望,她们还以为乔安出了意外,一看之下竟是那女孩死了,这才松口气。 “安儿姐姐,到底怎么一回事?” “死了,被杀。”乔安默祷了一声,算是送这可怜人上路了,不过这样的死亡对这女孩来说也的确是幸运的,相比较于之前那些血液都抽干了的人,这女孩的确足够舒服。 这女孩的身体逐渐僵硬了,面上的肌肉也逐渐松弛了,死人自然不怎么好看,而在这地牢里,寒气凛冽,死了的女子眼眶逐渐变黑,脸上的色彩逐渐加深,看起来幽怨极了。 到第二天,有阳光普照,竖井的位置打落了一簇明黄色的光,乍一看倒是美不胜收,吃午饭的时候之前那女孩来点名了,“发觉”一女子已死亡,立即去上报。 眼看就到三月三了,但女孩的数量却少了一个,这让人不可思议!月冰烟知道后勃然大怒,检查了尸体也没发现异常,让人继续去抓女孩,当天下午地牢中又多了几个可怜虫,但夜幕降临,那个女孩照旧还是握着银针来杀人。 每次杀过后,数量就维持在九十八,第二日,这女孩“无辜”的将事情汇报给月冰烟,月冰烟总要生气,“真是奇了怪了,为何数量总会减少到九十八呢?” “师尊,”那女孩也是能说会道之人,“师尊,这等武功哪里是轻而易举就能修炼的,这叫好事多磨,您不要着急,总会成功的。” “也是,也是啊。” 之前沈乔安感觉月冰烟很聪明,此刻一看,月冰烟竟是个糊涂虫,明明是身边人在做鬼,但她呢竟一点都看不出来。 全新的一天过去了,晚上有女孩又死了,但全新的替补也到了,这一晚,几个女孩被抓走了,乔安看这些女孩去了,对无情和那娜道:“你们盯着这里,我去去就来。” 那竖井可完全难不倒乔安,乔安上井口后,蹑足潜踪往前走,发觉有人将几个女孩放在了木板上,一个木板前后左右有人在扛,这些人朝着远处去了。 很显然,她们在做密宗的什么仪式,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月冰烟和那个杀人的女孩,月冰烟回头,“明燕,为这神功你立下汗马功劳,等功夫成了,我们就长生久视了,天下也将是我们的,多好。” “是,师尊,您长寿了,奴婢开心!奴婢如若也能长寿,那可真是洪福齐天了,奴婢就日日伺候您,一辈子心甘情愿。” “说的哪里话?你们一家为我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你放心就好,该得的好处一点不会少了你。”明燕点了点头。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湿婆之诡舞动乾坤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跟在众人背后,大家朝着后山去了,在后山有个同样高的石头,那石头看起来很剔透,上有白色月光,光可鉴人。 那位置,已有一群女子在等待了,这一群女子穿着黑色的袍子,她们的身上挂满了诸如乌龟壳、牛膝骨、蓍草等奇怪的东西,大家载歌载舞,一个萨满模样的女子纵身一跃上了石头,在那石头上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神的通灵人啊,请您睁开眼看看您的子民,看看您的祭品,神啊。”那人口中振振有词的在念什么东西,乔安自诩博学多才,但却不怎么能听明白,那些句子源源不断从萨满口中吐出,半文不白,听起来诡异极了。 那女子做出了很多挑战人类身体极限的动作,一会儿犹如孔雀开屏,一会儿犹如哪咤闹海,乔安看到这里,怀疑那人的腰杆折断了,那人跳动了一会,拿出了手中的一块骨头,那骨头上串了不少的铃铛,伴随着那奇异的舞蹈,妖媚的铃铛声也不绝于耳。 接着,那人跪在了地上。 似乎她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要挣扎出来一般,那人狂肆的叫起来,倒是吓到了乔安,接着那人口吐白沫,缓慢的站了起来,哼哼出更奇怪腔调,那人已成为了焦点,以至于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周边。 乔安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现象,只感觉好玩,反正清风明月之下没什么事,权且在这里看看。 她斜靠在一棵树上盯着对面看,发觉那人肩膀灵活而夸张的前后活动起来,接着那后面那一群黑衣服的女子也跳了起来,大家顺着一个方向,将其围绕在了圆心中,接着那刚刚几乎崩溃的女子已丢出了牛角一般的卦。 那卦从天而降,嘭的一声砸落在了石头上,一阴一阳,看到这里,那萨满哈哈大笑,捡起来那切开的牛角,犹如捡起来黄金一般狂奔到了月冰烟面前。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古怪,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进行的很认真,认真到旁观者沈乔安压根就不敢笑。 “怎么?怎么?准了吗?湿婆她老人家准了吗?”月冰烟凑近那萨满,嘀咕了一声,那萨满连连点头,欢喜不禁,泪水竟然刷拉了下来。 “真好,真好啊,快,进行第一次献祭,快!” 月冰烟激动的催促,接着,那抬了女孩的人群围绕了那石头缓慢的踱步,人人表情肃穆,各个在嘀咕什么,那是奇异的词汇,是完全不属于凤鸣城的语言,大家蹦蹦跳跳,过了许久,就在沈乔安以为她们要将这几个女孩残忍的杀害的时候,忽而大家逐渐的撤离了。 那些昏昏迷迷浑浑噩噩的女孩依旧还被送到了山下,乔安此刻有点慌张了,那么一群人一旦一回头,自己很难不暴露。 都怪刚刚看的太入迷了,此刻才想起来善后,最主要的,沈乔安必须赶在这群女孩之前而到竖井中去。 “糟糕!”乔安暗道不好,转身就走,她这一走,却惊动了凤尾竹上的一只朱鹮,那朱鹮鸣叫起来,振翅飞走,乔安已暴露了。 远处,月冰烟和明燕聊的兴高采烈,此刻忽而似看到凤尾竹旁有人在动,立即下令让明燕抓乔安,沈乔安看情况不好,拔足狂奔。 那明燕已穷追不舍,乔安躲避在了花树背后,明燕追到这里,早看到了乔安,却笑了笑,“尊驾放心就好,我才不理会你呢,去吧去吧。” 明燕转身回去了,月冰烟问:“什么人在这里作乱?” “人?”明燕解释道:“不是什么人,是一只朱鹮罢了。”月冰烟似乎对她很信任,不过点了点头,叮嘱他带人回去,乔安跑的急,终于还在前一脚进入了竖井,过了会儿,外面那一群人才到了,她们将这些女孩依旧还送了回来。 后来乔安才知道这几个女孩是精挑细选来的,是第一批被抓过来的女孩,依旧还是阴历十二月三十一日的女子。 明燕从外面回来了,在竖井内溜达了一圈,沈乔安已暴露了,但这却是乔安最后才知道的。 等明燕离开,无情和那娜凑近问外面的情况,乔安道一声“一言难尽”,准备用最言简意赅的话将事情囊括一下,但却跳了起来。 “糟糕!我暴露了!” 为何这么说?因乔安回来的路上脚上带了新鲜的泥土,这也就罢了,她的头发上以及脚底上还有两片枯黄的凤尾竹竹叶。 乔安提心吊胆,满以为明燕会去而复返,但后半夜依旧平静极了。 第二日,似乎外面比较忙,明燕到下午才来,进入竖井,明燕轻轻松松在唱个歌,她自说自话一般,“今天也真是倒霉,依多波曼和李仲宣她们要到通天寺来烧香了,倒霉透顶,我们可没空管你们,你们这些女孩可不要乱跑啊,前殿的人多了去了。” 沈乔安和无情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什么,原来明燕在帮助她们,一开始乔安怀疑明燕准备陷害她们,但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如若明燕果真算计她,那么之前明燕就该下手了,毕竟昨日只要明燕一行动,乔安势必被拿下,但明燕却眼睁睁放掉了乔安。 那么,这明燕是李仲宣安排来的吗? 那也不对,想要打入敌人内部,需要的是时间,这明燕能和月冰烟建立如此的深情厚谊,至少说明她们之间的交情远远不是一天两天,而明燕这等武功的女子,乔安不该没一点印象。 乔安绞尽脑汁的想,竟想不出个所以然。 接着,乔安从明燕的话里猜到了什么,明燕分明是在暗示乔安,你这臭丫头快到前殿去闹吧,依多波曼和李仲宣要来了,难不成依多波曼和李仲宣也准备查一查这里吗? 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依多波曼每一年的三月三都要到通天寺来祈福,这已是约定俗成的事了,尽管今年比较乱,但女王却不管这么多。 在她看来,人民一旦失去了信仰,一切就糟糕了,她自然要以身作则了,一群善良的人自然比一群邪恶的人好带领。 第二日,依多波曼的卫兵已到了通天寺,一群尼姑出来迎接,实际上月冰烟想要抓住依多波曼,毕竟这个人是最好的对象。 依多波曼进入寺庙,一群尼姑靠近,“女王万岁,纳福了!” “惠安大师呢,怎么不见?”女王环顾了一下四周围,到底没找到惠安大师,那一群尼姑也老早就开始撒谎了,“惠安大师最近身体不好,在后山修养休息呢,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她说,就不过来叨扰了,还请女王见谅。” “原来如此,也罢了,拈香去吧。”女王笑了笑。 大家一看,原来女王背后还跟着个男子,有见过李仲宣的,此刻早已愤怒的咬牙切齿,有没见过李仲宣的,此刻一看,倒感觉此人是个玉树临风的君子,竟连眼睛都移不开了。 女王并不阻挠其余的香客,因此外面陆陆续续也来了一些人,乔安夹杂在这群人里头,一边走一边观察他们的动态。 李仲宣和依多波曼走得很近,他今日前来不外乎是想要保护好女王,虽然他们这一次带的卫兵很多,但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岭,毕竟女王也是月冰烟算计的对象。 乔安看他们走的那么近,自然吃醋,恨不得过去将他们分开。 “仲宣,”到佛堂后,依多波曼看了看那巨大的锁骨菩萨,虔诚的双手合十,默默的念诵了一句什么,而后将自己的耳环轻盈的拿掉交给了李仲宣,那耳环大的很,沉甸甸的,李仲宣只能握着,乔安看到这里,心头更酸了。 依多波曼已弓腰对着菩萨行礼,有尼姑送了香过来,依多波曼拈香,要是去年,她会许愿,诸如什么“五谷丰登”啊,什么“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之类的,但今日就完全不同了,她平静极了,只是闭目微微念诵了一句什么,嘀咕的声音很小很小,连旁边的李仲宣都没听到。 一切结束了,从李仲宣手中将耳环拿过来,佩戴好了后,旁边一尼姑急忙凑近,“师父邀万岁爷到禅房去饮茶。” “寺庙里什么都不好,”依多波曼叹口气,瞅了瞅欧李仲宣,“就茶叶好,她们这里有一棵树叫大红袍,我们过去喝一杯。”按照之前的安排,今日过于车马劳顿,依多波曼就不回去了,明日才回去。 士兵已在寺庙外安营扎寨了,李仲宣的意思,多少放一些士兵进来,但女王却道:“这是个寺庙,让他们进来做什么,刀光剑影的,更何况里头都是尼姑,吓到了人多不好,我们会有菩萨保佑的。” 李仲宣还能说什么,两人继续往前走,到禅房,一个老尼姑模样的人迎接了他们,做了大红袍给他们吃,依多波曼似乎很喜欢吃茶,倒是吃了不少。 但李仲宣呢,却一口不吃,那老尼姑看李仲宣无动于衷,道:“这位大爷是不稀罕我们这里的茶叶了。” “仲宣,盛情难却,你也尝一尝。”依多波曼唯恐老尼姑没面子,送了一杯茶给李仲宣,李仲宣吃了两口,但觉心旷神怡,竟是从未有过的好喝。 如若沈乔安吃茶,定会吃出里头的门道,不是茶水好喝,而是下了一种药,这种药和白砂糖一般,会有淡淡的甜味,但吃了后,人很快会昏过去,依多波曼已感头晕目眩,李仲宣吃了一口,自然没很强烈的反应。 “仲宣,我困了,只怕要到后面去休息休息,你我一起吧。” 李仲宣跟在依多波曼后面,两人进入一个屋子,才一进入,依多波曼就睡了,到底男女有别,李仲宣只能出来。 恰在此刻,依多波曼禅房的对面来了一群人,这也是过来借宿的,那是个老眼昏花的老夫人,看模样儿似乎很有钱,披金戴银的。 一群尼姑和老夫人有说有笑,送了那老夫人到屋子去,就在此刻,有几个尼姑却靠近了乔安,她们也看出沈乔安不对劲了。 “喂,那边的那个女施主,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是贵宾来的地方,你看风景的还是烧香的,到这里做啥?”一个尼姑已大兴问罪之师一般靠近了乔安,乔安回头,看了看那老夫人,一下子冲了过去。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洞之光安儿之亲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祖奶奶,她们欺负我呢。”那老夫人老眼昏花,她是十里八乡最有钱的人,但却膝下没儿,只有一个女儿还在多年前走散了,此刻蓦地看到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儿靠近自己,她顿时感觉亲切,竟破天荒的握住了乔安的手,“祖奶奶疼你,你放心好了,她们不会欺负你的。” 那几个丫鬟看到这里都震惊了,一个乱认亲戚就算了,一个还认了那个。 “夫人,这、”有人指了指乔安,提醒老太太小心,但这老夫人却一笑,“我的乖孙女,到里头来吃点心。” 乔安甜甜的应了一声,跟了那老太太进入屋子,乔安吃了两口,掰开一个给老夫人,“祖奶奶,这是莲蓉的,您尝一尝。”那老太太一尝,顿时喜笑颜开,“这么多年了,还没其余人知道我喜欢吃莲蓉的呢,我的好孙子。” 沈乔安现如今亟需一个身份,她又很是会哄老人,一句话一句话都能说到老人家心里头去,这个年岁的老人喜欢吃什么?不外乎甜而软的东西罢了,乔安可不是未卜先知,而是投其所好。 这老人盯着乔安看,问:“姑娘啊,你敢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叫什么名字?” “困难倒是没有,昨日菩萨托梦了,要我来保护一个诚心诚意礼佛的人呢,今日可就遇到了您,真是还奇怪的缘分。”沈乔安自然是胡说八道了。 在这世界上,乔安最不相信的就是满天神佛,如若神佛能保护人,还要律法和朝廷做什么? “夫人,我叫安儿。”乔安道:“最近这几天我就是您的曾孙女。” 那老夫人感觉乔安好玩儿,看她也不像个坏人,就点了点头,老夫人身边几个丫头提醒老夫人,说沈乔安是招摇撞骗之人,但那老夫人却一点不相信,对乔安更好了。 第二日,那老夫人笑握着乔安的手,“安儿,我和你投缘,看你也对我好,我送你点零花钱。” “哎呦,这可却之不恭了。”乔安笑了笑,那老夫人让人送了一张银票过来,乔安一看面额,“祖奶奶,这零花钱就有九百两啊,安儿可不要。”乔安向来视钱财如粪土,其实这也是老夫人在试探她。 “你真的不要?你有了这九百两啊,可以在凤鸣城买一个商铺,还可以买个宅基地呢。”老夫人笑了笑,沈乔安大摇其头,“不不不,何止是一个商铺和一个宅基地啊,那是不计其数的多,但安儿是您的曾孙女啊,才不要呢。” 一开始这些丫鬟也感觉乔安来路不明不是个好人,但经过这些事情后丫鬟们知道了,沈乔安真的是个好人,看乔安很会逗人开心,且乔安一来,明显她们没之前累了,一个个也都笑逐颜开。 逐渐的,沈乔安弄假成真了,她果真成了人家老夫人的曾孙女。 这日,明燕发觉乔安不见了,但奇怪的是,明燕完全没捅娄子,甚至于在知道乔安扮演了老夫人的曾孙女后,也不去拆穿。 这让沈乔安也奇怪。 明燕在月黑风高的夜里,喜欢一个人登高望远,她坐在舍利塔上,手中握着黄叶在吹,好像在召唤什么人。 不,幽灵! 召唤什么幽灵一般,那声音也很好听,乔安听到明燕在吹树叶,自己也抓了一片吹了起来,呜呜咽咽如泣如诉,听到这里明燕回过了头。 “啊,袁姑娘?”对了,沈乔安现在扮演的是袁老夫人的曾孙女,自然是袁姑娘了,其实乔安早想靠近明燕了,她发觉明燕是个有故事的人。 “明姑娘。”乔安笑了笑。 “你如何知道我的姓?”明燕落寞一笑,表情有点哀伤,这让乔安感觉奇怪,她本该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但脸上的悲恸却和自己的年龄完全不匹配。 “我能掐会算,是个诸葛亮嘛。”乔安发现,这月黑楼中,只怕就明燕一个人是好人了,她情愿靠近她,想要和她做朋友。 最好,如若能进入她的内心就更好了,乔安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这个女孩将来会帮助自己!而这个女孩在破坏月黑楼的计划。 “袁姑娘,最近你看好老夫人,老夫人有钱,这一出门就要注意点儿。”这样聊天可真是费劲,明明一个知道一个真正的身份,但却要表现的一无所知。 乔安人畜无害笑一笑,“放心好了。” 两人分开,乔安也不知究竟这明燕有什么故事,她现在需要掌握更多的线索,这一晚沈乔安胡乱转,走到后山那凤尾竹旁边,忽而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哭,那声音悲切极了,但乔安寻找了许久,不知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乔安劈手斩断了一根最粗壮的竹,耳凑近竹一听,发觉声音竟是从竹木里头发出来的,她从未见过鬼,但此刻却后背起了一层毛栗子,老天!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她冷静了一下,继续去听,发觉那竹木里隐隐约约的确有声音,的确是女子在哭。 一开始沈乔安还不明白,但她很快发现有人丢了几个小石头过来,那小石头就落在了地上,顿时乔安明白了,她跪在了地上,将耳朵贴在了地面上,刹那之间心知肚明。 原来,声音是从地下传出来的。 “谢了。”沈乔安一笑。 就在她准备摸索寻找的时候,忽而听到了几个人在说话,一个道:“师尊,这蛊虫怎么还没修炼出来,已多年了啊。” “那天蚕想要修炼成地龙就要不断的去服用其余的药材,哪里是那样容易的,走吧,到里头去看看。”听到这里,乔安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家伙!这月冰烟在利用密宗的某些手段在修炼一种蛊虫,乔安跟随在了月冰烟背后,两人进入了一个地道,乔安也进去,这是个宽敞的地下室,之前大概是尼姑用来盛粮食或果蔬的。 此刻却成了一个监牢。 乔安到里头去,发觉月冰烟就在前面,里头有灯光,乔安能看到她们,但她们却看不到她,沈乔安看到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坑,里头似乎有什么毒物,一股子奇怪的腥臭味。 此刻,月冰烟和自己的小徒弟站在那大坑旁边,月冰烟道:“你看到那个淡紫色的虫子了吗?那就是我们的天蚕蛊虫了,那天蚕蛊虫修到一定的程度会变五光十色,如今才是紫色呢,赤橙黄绿青蓝紫,紫色是最后一道颜色了,很快就会有其余的色彩。” 那小徒弟一本正经的在听,“到时候有了这蛊虫,大家都可以长生不老了。” 乔安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清楚这蛊虫和“长生不老”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让沈乔安想到了多年之前人们疯狂寻找月牙剑时候的情况,大家都说有了月牙剑后能号令群雄。 具体月牙剑和武林群雄之间有什么关系,到今日,在沈乔安看来也是未解之谜啊。 那丫头好奇的盯着里头看,月冰烟道:“你再凑近一点儿。” 那小徒弟笑眯眯往前走,就在此刻,月冰烟的手在那小徒弟后背用力一推,任何人都想不到月冰烟会偷袭自己的小徒弟,那小徒弟哎呦了一声已滚到了天坑里。 乔安一看,天坑内一条巨蟒已弹了起来,将那可怜的女孩勒住了,巨蟒的身体很长,乔安虽然距离远,但依旧看的一清二楚,那女孩被巨蟒缠绕着,一会儿就七窍流血。 死了! 乔安攥着拳头,她眼睁睁看着酷刑在自己眼前发生而无能为力,尽管,沈乔安也知道这女孩不是什么好人,但毕竟是一条命。 是值得被尊重的生命啊,那女孩跌到了天坑内,刹那之间尸骨无存,乔安回头,却看到背后有个黑影晃动了一下。她准备到后面去看看,但却唯恐自己一行动被里头的月冰烟察觉了,月冰烟的轻身功夫很好,甚至于乔安在想,未必自己就是月冰烟的对手。 她只能安安静静的听。 在那天坑的旁边,有一群尼姑,那一群尼姑在师父的带领下在念诵多心经,“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众人都在念诵,那老尼姑背后的一群尼姑早吓坏了,她们日日都在亲眼目睹这天坑内发生惨案。 “来人,将第二排那个抓出来,丢到虿池里头去。”月冰烟冷酷的命令,乔安这才庆幸自己刚刚没轻举妄动,原来,在看不到的角落里,竟还有一群人!这一群侍卫冷冰冰的盯着虿池,也在监控着这一群尼姑。 那第二排被点名的尼姑吓坏了,人都没来得及跑呢,已被几个侍卫抓住了,那女孩痛哭流涕,“师父,师父救命,救命啊!” “月冰烟。”那老尼姑终于起身了,乔安这才看清楚,那老尼姑是个目光如炬的老人,她大概有五十岁左右了,一张脸上的表情很和蔼可亲,尽管此刻在生气,但看起来并不凶残,而月冰烟就不同了,月冰烟看上去年纪轻轻,甚至此刻她还在笑,然而那种笑带给人的却是一种残忍。 那尼姑已瘫软了,不停的叫“师父”“师父”,惠安大师已道:“月冰烟,你放了她们吧,我下去。” “不成,你之前还说你知道驻颜术,你现在不告诉我,我呢,我就,”月冰烟得意洋洋一笑,已凑近了刚刚那哭哭啼啼的女子,她将那尼姑提了起来,做了个丢的动作,“我就将这个臭丫头呢丢到虿池去,你还有多少个弟子,我就每天一个,看你说不说。” “月冰烟,人都是会老的,会死的啊,如若天下人都不死亡,天下还是天下吗?连一棵树都会死亡啊,无知无识的东西都会死啊。”惠安大师已不知怎么说了,激动到语无伦次。 她面对的是个魔头,彻头彻尾的魔头。 “兔死因毛贵,龟亡为壳灵,你就只能找你要这秘方了,抱歉的很。”月冰烟说着话已将那尼姑丢在了天坑内,顿时一群蛇虫鼠蚁吃了那女子。 惠安大师呆住了,她后退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啊,师父!师父!师父您醒一醒啊!”几个尼姑立即去搀扶。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长生久视自古也无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惠安大师缓慢的醒了过来,她睨视了一下眼前人,“你让你的人撤离吧,我冷静冷静,但我有个要求,我答应了你这个,你必须放掉我徒儿啊。” “放掉你们?你在和我讨价还价?”月冰烟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沈乔安吗?” 乔安听到这里,心一疼,想不到这家伙竟这么看得起自己,但乔安此刻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魔鬼作恶,她不能暴露自己,一旦出了问题,情况就糟糕了。 “既让我们横竖是个死,我何苦告诉你秘密,你不如此刻让我们大家都死了算了。”惠安大师怒了,后面几个女孩也同仇敌忾,“是啊,你不如让我们死在一起。” “休想!你们告诉我秘方,没什么问题的话,三月三过后你们就自由了,将来做什么,那是你们的安排,我不会干预,怎么样?既然你们要思考,我就给你们这思考的机会。” 月冰烟对侍卫下了命令,侍卫立即点头,转而离开了。接着,月冰烟自己也准备离开,乔安一看月冰烟出来了,急忙蜷缩在角落的黑暗中,但月饼才走出来,就似嗅到了什么,之周边闻了起来。 “什么气味,好生奇怪?” 乔安听到这里,想到了之前洛怀逸和自己说过的,修炼密宗之人,五觉一般人敏锐,也就是说月冰烟的嗅觉可以分辨出不同气味儿,哪怕那气味只是一丁点儿。 乔安立即拿出金铃子在空中晃动了一下,那金铃子受惊后会散发出一种臭烘烘的气味,那气味和这地牢内的气味合二为一不分彼此,这时候她嗅了嗅,唇畔绽了一抹淡淡的笑。 一群人都去了,等她们走出老远,沈乔安才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她准备凑近那一群女尼姑,但却唯恐自己一出现会吓她们,而至于月冰烟,似乎还没走远呢。 过一刻钟后,乔安听到里头聊起来,那老尼姑道:“现如今师父也不隐瞒你们了,之前为保护你们,师父、师父撒谎了啊!菩萨在上,师父不该撒谎啊!但为保护你们,师父破戒了。” “师父,那怎么能算破戒呢?你撒谎也是万般不得已啊。” 沈乔安就没见过这等胶柱鼓瑟之人,这等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自然是救人第一了,什么撒谎不撒谎,命最重要! 惠安大师又道:“今日,屈指一算又是女王来上香的日子了,只可惜我们多年来与世无争,竟不会武功,不然有谁能送消息出去给女王,女王一定会救命。”那惠安大师叹口气。 她看了看石洞,知道不可能离开了,心情更是郁闷。 “徒儿们,大家在这里自尽吧,自杀也好过死在虿池里啊。”惠安大师看了看虿池,究竟里头还有什么让人恐怖的秘密呢,乔安却不知道,论理,这惠安大师乃得道高人,不应该对任何事情有惧怕才是啊。 她连魔鬼一般的月冰烟都敢去顶撞,却为什么怕虿池呢。 “也好,师父,那我们怎么办,咬舌自尽吗?”沈乔安听到这里,唯恐她们果真想不开,急忙出现,“别着急,我是锁骨菩萨差看来救你们的神人,你们听我说,吃了我这个东西你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姑娘是?”惠安大师看向乔安。 乔安故弄玄虚一笑,手在肩膀上一拍,“锁骨菩萨就是蛇变的,女娲娘娘也是蛇变的,我也是一条蛇。”接着乔安的衣袖里爬出了一条竹叶青,那竹叶青听话极了,这条蛇是乔安的玩偶,也是乔安的宠物。 她自从学医后,对五毒很亲近,身上时常会携一些毒虫,那竹叶青绿油油的,爬上了乔安的手腕,乔安道:“神蛇,给大师表演个到倒挂金钟。” 那蛇早被乔安训练过了,大头朝下表演了起来,“来来来,来个一柱擎天。”那神蛇立即将身体变成了一根“木棍”,表演了会儿,大家都诧异了,乔安道:“现在你们相信了没有?” “神女,你如何帮助我们脱困?” “吃了这个肉灵芝,再睁开眼睛你们就到外面了,快,一人一口。”此刻大家已相信了沈乔安,乔安将一块酱牛肉交给了她们,这几个尼姑从未见过牛肉,她们大多数从小就剃发修行了,此刻吃了一口牛肉倒是感觉好吃。 四五十人全部都吃了牛肉,看她们吃了后,乔安一笑,“全部都吃完了吗?如若全吃完了就跟我念诵起来。”众人现在对沈乔安已深信不疑,乔安却道:“老牛老牛肥嘟嘟,一口下去就冒油。” 那少不更事的尼姑已上当了,竟果真念了起来,几个年长之人立即呸呸呸,发觉上当了,乔安笑的前仰后合,“我为救你们,先撒谎后破戒,惠安大师,修行在心,何苦在行?你对大家已经很好了,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坐,为大家的安全而破戒,这不算破戒。” “我不过是为了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牛肉也吃得,谎也撒得!” “你,你!”惠安大师咬牙切齿,但旁边一尼姑却道:“师父,您仔细领悟,似乎是这么个道理,我们连人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戒不戒?这神女说的是啊。” “还有呢,听我的话,我保证要你们平安离开。”乔安笑,那惠安大师毕竟是得道之人,一开始感觉被乔安戏弄了,但仔细一想,沈乔安说的也不无道理啊,她点点头,“你快说,如何救我们?” “我调配个药膏给你们,这药膏吃了后人会精力充沛,她自然会以为自己年轻了,而她这等人如若问侍女“我年轻了吗”侍女自然不敢说“没”,因此她会错觉自己吃的是长生不老的药,你告诉她,这需要疗程,以后的事情我们慢慢而来。” 乔安身上的药瓶子多了去了,她是医官,找了一些药调配好,捡起来地上的老鼠屎,“把这个加进去效果更好,哈哈哈。”自然了老鼠屎的效果侍卫诶羞辱月冰烟。 饶你奸似鬼,也吃老娘洗脚水。 那些尼姑做好了药丸子后放在了一个盒子里,乔安叮嘱她们切不可露馅,准备离开,但走之前,她却看了看虿池,原来那虿池里头还有一个铜鼎,那铜鼎就安置在虿池的正中央。 至于虿池之内,有一条黄金蟒,还有一些蜥蜴、蟾蜍之类毛骨悚然的东西,一般人看到这些,的确都吓坏了,唯沈乔安看到这不过一笑了之。 只可惜,她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乔安看到了什么?她忽而看到操持角落里不少的骸骨,那些骸骨一堆一堆,显是那些死于非命的女孩了。沈乔安叹口气,“好了,我走了。” 就在此刻,那地狱里的黄金蟒已伸长脖子跳了起来,那蟒可厉害极了,身体紧绷好像粗麻绳一般,对着乔安就张开了血盆大口,几个尼姑都吓坏了,哪里知道蟒蛇快,乔安更快,她的左手已摁在了蟒蛇的脖颈之后。 七寸! 右手在蟒蛇头上轻轻一摁,“我的大乖乖,乖。”那蟒蛇竟果真乖乖的沉入了虿池内,乔安一笑,准备走了。 “神女,你、你,你,”一个尼姑指了指乔安,结结巴巴:“你可真厉害啊,这蟒蛇见人就吃的。” “都说了我是神女嘛,玉皇大帝都怕我,更不要说蟒蛇了。”乔安自吹自擂,结果就在此刻,外面有了脚步声,乔安看看内室,躲避的地方都没,而此刻一转身,势必会和外面的人撞个正着。 就在此刻,忽而黑暗中那人影晃动了一下,月冰烟冷笑:“我就知道我被人跟踪了,阁下可真是厉害,连我月冰烟都不放在眼里。”月冰烟和李仲宣打斗起来,竟没进来,乔安朝着洞口而去。 李仲宣故意引逗月冰烟,月冰烟气急败坏,“吃我一剑。”月冰烟一招白虹贯日已使出,李仲宣一脚,是好不怜香惜玉的踢在了月冰烟的手腕上,月冰烟一疼,“哎呦”了一声已跌倒。 接着李仲宣靠近,哪里知道月冰烟衣袖一扬起,十来条黑漆漆的毒虫已飞了出去,这要是别人,此刻早危险了,但李仲宣却冷笑一声,挥舞了一下衣袖,那衣袖变成了一个革囊,将毒虫全部都包裹在了里头。 李仲宣看背后有一群女子要靠近,手一挥舞,毒虫朝着那些女子飞了出去,那些女子猝不及防一个个都被咬中了,哀哀欲绝。 “你!”黑暗中月冰烟压根没看出此人是谁,“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这魔女,你没必要知道。”李仲宣捡起来长剑,但才挥舞了两下,忽而脸色变了,他发觉自己的手掌发麻,一股子麻痒的感觉瞬间侵袭到了手臂,再接着半边的身体已麻木不仁。 乔安看到这里,暗暗着急,仲宣哥哥啊,你这糊涂虫,那魔女的东西也是你能动的吗?李仲宣立即运功,她也知自己中毒了,但一运功,情况更糟糕,那麻痒之感觉比之前还传播的快了,李仲宣只感觉头晕目眩,而月冰烟已经爬起来了。 她步步紧逼,凑近了李仲宣。 “倒是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月冰烟凑近,李仲宣轻咳一声,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乔安已无计可施,手一挥舞,金铃子飞了出去,那金铃子也有剧毒,它本是乔安危难关头使用的武器之一。 金铃子一口咬在了月冰烟的脖颈上,月冰烟急忙后退,乔安纵身一跃一把将李仲宣捞起来,那金铃子纵身一跃跳到了乔安的衣袖中。 此刻月冰烟已看出咬伤了自己的是什么动物了,并不着急惶恐,密宗之人日日研究毒虫,身体早百毒不侵,她在手掌心吐口口水,抚了一下伤口,已追了出来。 李仲宣完全不明所以,发觉自己被一女孩抱住了,但看这女孩却不认识,那女孩抱着他到了外面,洞口有个芭蕉树,叶片扩大,乔安捂住了李仲宣嘴巴落在了芭蕉树的中央。 那芭蕉树的树叶放射状散开,耷拉了下来,两人躲在里头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们,但前提是李仲宣不要出声,乔安捂住了李仲宣的嘴巴。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不是仲宣也非乔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月冰烟已气急败坏的追了出来,月冰烟怒了,问远处追过来的几个人,“人呢?人?” “什么人?”那几个女孩一头雾水,压根没看到人,月冰烟站在了芭蕉树旁边,此刻有月照耀在芭蕉叶上,如若她抬头就可看到芭蕉叶上有人的影子,那么一来沈乔安和李仲宣就暴露了。 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所以,月冰烟压根就没注意到他们,但是沈乔安却感觉不对劲,李仲宣在、在、在摸她? 原来,李仲宣的手中毒后麻木了,自然是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乔安还以为李仲宣是故意的,冷冷的瞪视了一下,李仲宣也很尴尬,但却不敢移动。 “人呢,还不快追?让他们到前面去就糟糕了,快追!”月冰烟下令。 众人七七八八急忙去追,斜刺里听到一女子娇叱“哪里去?”而后那女子飞远了,沈乔安和李仲宣居高临下,所以能看清楚那女是谁。 明燕!沈乔安也看出是明燕了,微微一笑,这丫头果真在帮助他们。 “人呢?”月冰烟问,明燕指了指远处,“师父说的可是一男一女?他们到那边去了,那女的还会暗器,险乎伤到了徒儿。” 可以说,无论是月冰烟还是明燕,亦或者乔安,演技都不错,月冰烟深信不疑,到远处去了,月冰烟刚刚率领人离开,这棵树已寿终正寝,毕竟两个人的重量对一棵树来说实在是吃不消。 “嘎巴”一声,这棵树已折断了,乔安和李仲宣双双从树上滚落了下来,因李仲宣半边身体僵硬,所以手刚好放在乔安的胸口,这种亲密要是在之前,乔安也不会感觉什么,但此刻的沈乔安不是“沈乔安”啊。 她似乎看透了李仲宣,正准备谩骂,结果那棵树砸在了李仲宣的头上,李仲宣一听歌凤点头已亲在了乔安的嘴巴上,乔安气坏了,用力将李仲宣推开。 “你这登徒子,你做什么呢?”乔安呸呸呸的吐口水,用衣袖用力擦嘴巴,她此刻还不想暴露自己。 “姑娘,我是无奈啊,我!我中毒了。” “你可不是无奈,你是无赖!”乔安靠近李仲宣,丢了个耳光,“你怎么能这样?我,我要气死了。” 在沈乔安看来,李仲宣对自己是说一不二矢志不移之人,她怎么私下里会做这等事? 乔安寒心极了,还要继续掴耳光,但一来看李仲宣楚楚可怜,二来似乎明白了什么,惭愧道:“呀,我忘记了,你中毒了呢。” “可不是怎么说?”乔安查看了一下,发觉那不过是一种很普通的毒,为李仲宣吃了解毒丸后,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离开这里,等会找你算账。”李仲宣只感觉这女孩和乔安好相似,而这女孩的行为也古灵精怪的很,让他不由自主想到了乔安。 但面容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这女孩一点不漂亮,甚至有点丑陋,她是个宽下巴,而乔安是容长脸,她是个单眼皮,而乔安是双眼皮,大概除了耳朵和声音比较神似乔安,其余的地方无一相似。 李仲宣看到这里,暗笑自己糊涂,怎么能将两个毫无关联之人联络在一起? 到安全点儿的地方,乔安作势还要打李仲宣,李仲宣立即用手挡格,乔安收回了拳头。 “多谢救命之恩。”看乔安扬长而去,李仲宣起身道谢。 乔安却不予理会。 到前院去,依旧犹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老夫人在等乔安,看乔安回来才开饭,乔安是饿坏了,老夫人夹菜给乔安,“你慢点,慢点啊。” 吃了东西后,乔安困乏了,也不解释自己去哪里了,自己做什么了,呼呼大睡,后半夜,她警觉的起身,似乎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竟发现是那老夫人,那老夫人的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 乔安急忙起身,“祖奶奶,您哭什么呢?” “我有个女儿,当年被人拐跑了,那时节我在做生意,压根没将此事放在心头,她现如今也、也四十多了,和你一般的貌美如花啊!年轻的时候,我总以为银子是最好的,辜负了丈夫,失去了女儿,如今回头,我夫君已生病去世了,我那女儿也不知所踪。” “祖奶奶,你有没有什么线索?”那老夫人听到这里,惆怅的摇摇头,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谁能有什么线索? “我记得,我女儿手背上有哦个蝴蝶一般的胎记,呶,就这样。”她一面说,一面将手伸出给乔安看,沈乔安握着那苍老的手一看,发觉那双手布满了老年斑,但却也能看到一个痕迹很明显的蝴蝶。 “我记住了,我是过目不忘之人,祖奶奶,您放心好了,我给您负责找。”乔安想,等这些事情处理完毕,她就去联络江湖人。 在江城,乔安有燕轻阁,在中京,乔安有成将军和红姐,而在这里,李仲宣是武林盟主,而有邰王和依多波曼可都是乔安的八拜之交,这么多的力量去寻找一个人,没可能找不到。 老夫人睡觉去了,但乔安却睡不着。 李仲宣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回去后先看了看女王,依多波曼已睡着了,睡得很恬静,看她安安稳稳睡觉,李仲宣悄然无声退下。 第二日,月冰烟到了岩洞,找那惠安大师要长生不老药,惠安大师将药丸子拿出来,如若之前她认为撒谎是破戒,那么现在她已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如若她每撒谎一次可救命一条,那她宁肯扯谎。 “长生不老药呢?” “在这里呢,这还是当年徐福到东瀛扶桑岛去带回来的药方,我这一辈子本不会告诉任何人,但现如今为大家性命,只能做给你了,拿走吧。”惠安大师叹口气,“但这只是一部分,吃了后过段时间还要开始第二个疗程,只希望你宅心仁厚不要伤害我这些徒儿。” “不会!” 她如若果真能给她提供长生不老药,她何苦去为难人家的徒儿呢?从惠安大师手中将长生不老药拿过来,月冰烟才不去吃,倒出来一枚交给了背后的一个徒儿,那徒儿惶恐的后退。 “吃了它。” “师父,她们一定不怀好意,徒儿还要伺候您呢,徒儿吃了这个就一命呜呼了啊。”那女孩咕哝了一声,但月冰烟不管这个,冷冷扬手,“要你吃你就吃,哪里这么多话?” 女孩无奈,只能含着泪将那药丸子吃了,她一吃还以为会毒死,但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过一刻钟后,她脸颊绯红,“师父,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啊。” “果真?” “是,是啊。”那女孩看起来快乐极了,竟似乎还有一点儿兴奋,连话都多了不少。 月冰烟看到这里,横剑指了指尼姑,“惠安!这可是真的长生不死之药了?”月冰烟眼神研判的盯着惠安大师,惠安大师冷然点点头,“自然是!” “你过来!”月冰烟指了指惠安,惠安疾步靠近,凛然不惧,月冰烟眼睁睁看着惠安吃了一枚,这才笑了笑,一刻钟后果见惠安面颊泛红神清气爽,似乎的确“年轻”了一点,惠安也不知乔安那是什么药,但她已抱着必死之心了,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吃了药丸子后,只感觉胸臆之间有暖流涌动,诧异极了,那暖流变成了洪流,让她感觉舒畅极了。 “师父,感觉怎么样?” “妙哉!”惠安讳莫如深一笑,大家看惠安好好儿的,顿时明白了乔安的心意,看惠安若无其事,月冰烟丢一枚自己吃了,说也奇怪,吃了这药丸子后她顿时兴奋了,压抑不住内心某种雀跃而莫名其妙的喜悦。 “我变年轻了吗?快说,快说,快说啊!”月冰烟抓住了背后的侍女,用力摇侍女的肩膀,那侍女是知情识趣之人,知自己一旦说错了话势必死于非命,“师尊,师尊,您让我仔细看看啊,此刻还不好说。” “快看!快看啊!”月冰烟站在了对面。 那小丫头妆模作样看了会儿,嘻嘻一笑,“师尊,您面色红润了,眼神也纯澈亮堂了,莫不是这药果真可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吗?” “你说,我年轻了没有?”别看月冰烟是个狂肆之人,但曾几何时午夜梦回也因年华似水而惆怅的泪流满面,此刻终于得了长生不老之药,整个人焦急的要求证效果。 周边几个女子被吓到了,明知道没“返老还童”,但却假装已返老还童了,不住的点头,月冰烟失控一般的哈哈大笑,鬼魅一般起起落落到外面去了,嘻嘻哈哈的邪魔笑声震动的枕头鸟儿都胆战心惊。 她见人就在抓了问“我年轻了吗?我到底年轻了没有啊。” 那些人哪里敢说没效果?一个个都连连点头,看月冰烟这模样,大家谁敢说“皇帝的新装”那句话? 月冰烟闹腾了一程子,竟激动的来到了禅房,乔安正搀了来夫人往出走呢,迎面就遇到了月冰烟,她这张脸从未在月冰烟面前曝光过,因此沈乔安也不怕。 “姑娘,姑娘看我年轻了没有?我年轻了没有啊?” “年轻多了,真年轻啊。”乔安道:“和昨日简直判若两人,你转个圈我看看,真是燕燕轻盈莺莺娇软分明又向华胥见啊。”沈乔安盛赞,听到这里,月冰烟疯疯癫癫的回去了。 尽管她自己也感觉心情格外的激动了,但却未尝怀疑到沈乔安。 几个起落回屋子后,月冰烟竟抓住了一把铜镜,“你快告诉我,我年轻了没有,我年轻了没有啊?” 她落泪了,那是欣喜若狂之泪水。 另一边,因过几日就要用那些囚禁起来的女孩做实验了,所以月冰烟决定将通天寺内的闲杂人等消灭掉。 驱逐出境?不不不!月冰烟有的是手段,她要将禅房内一些客人杀掉,毁尸灭迹。 本来女王依多波曼今日就要走了,但中午饭时,有人送了吃的给依多波曼,乔安过去假装问路,“那大雄宝殿怎么走?水月洞呢,怎么走?我们夫人今日要去呢,你给说说看。” 乔安盯着那送饭的尼姑,那尼姑手指了指后方,就这一刹那之间乔安已将巴豆粉弄在了饭菜里。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荒郊古庙醋意飞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抱歉了依多波曼,论理,你不走你的侍卫就不走,而你的侍卫不走,他们就投鼠忌器了,只是要你拉肚子了,实在是抱歉极了。 事情的确如此。 但沈乔安想不到会殃及池鱼,连李仲宣也开始拉肚子了,得亏巴豆放的不多,女王是体面人,这等事怎么好告诉人家,她又怕在马车上方便,平白被人笑话,只能留下。 这么一来,月冰烟诧异了,问明燕,“依多波曼怎么还不走啊?” “听说身体不适,谁也不知道。”人家是女王,人家想不走就不走,谁能将人家怎么样呢? 月冰烟丢依多波曼不理会,目光落在了明燕身上,“明燕,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也不知道月冰烟说了什么,明燕立即点头:“此事一天之内就弄好了,师尊放心就好。”对明燕,月冰烟还是比较放心的,飒然点点头。 明燕路遇了乔安,是巧遇才怪,“安姑娘,你们在这里不能久留了,大家都不能久留了, 不然大家统统死于非命。”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早上有个“礼拜”,据说良好的一天会从一个殊胜的礼拜开始,大家都到寺庙去了,本来女王和李仲宣也要去,奈何这两人如今身体不适,并没有出来。 但其余的善男信女却一个不少到了,乔安一看众人,发觉数量还很多,“祖奶奶,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还请您配合配合,今日是我们救命的时候。” 那老夫人很喜欢乔安,和乔安相处了几天,就犹如找到了大救星一般,连连点头,乔安进入大雄宝殿,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锁骨菩萨,叹息道:“今日你老人家休息休息,轮到我沈乔安装神弄鬼了,如若你真的有灵就请保佑我。” 乔安默祷到这里,又道:“如若你有灵还不保佑我,我将你这里顿时夷为平地,将你捣个稀巴烂。”如若神明果真有灵,感应到了沈乔安的话,可不知究竟会作何感想? 乔安忽而在人群背后“哎呦”了一声,接着滚倒在了地上,刹那之间众人回头看向了她,乔安“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一会儿后,乔安站了起来,她本是习武之人,那装神弄鬼的效果更比之前还厉害了,乔安一骨碌起身,转了一个圆圈,“本神乃锁骨菩萨,诸位之心愿,本神已全部记录在案,如今还请诸位离我寺庙。” 众人本就迷信,乍然看到这个,一时之间不知道究竟做什么。 “菩萨在上,受我一拜。”一人跪在了乔安面前,沈乔安点点头,“起来吧,大家井然有序离开。” 说着话,有人忽然惊呼,“哎呦,这是什么啊?” 前面在闹嚷,后面有人惊呼,大家回头一看,看到地上有一群黑色蚂蚁,那一群黑蚂蚁陆陆续续爬出了两个字儿,左边是个“众”右边是个“散”。大家此刻才认真相信乔安是锁骨菩萨附身了。 “老夫人不用离去,多年来老人家一心向佛,本神要加持一下她。”老夫人很配合,急忙靠近乔安。 “其余人回去。”乔安说完,直挺挺一头从供桌上栽倒了下来。 乔安是习武之人,别看这一下栽的厉害,但力度却掌控的恰到好处,众人到以为乔安疼不可当,立即凑近了看,发觉沈乔安整个人好端端的。 “啊,发生了什么?我头好疼啊,糟糕,祖奶奶,发生了什么啊?”沈乔安看起来惊慌失措,如梦初醒。 大家更相信让他们离开是锁骨菩萨的话了,众人七零八落离开。 看众人都去了,乔安回到了屋子,那老夫人蹙眉:“安姑娘这是做什么?” “祖奶奶,安儿会保护您,如今也不好继续隐瞒了,我就是沈乔安。”凤鸣城人、江城人乃至于中京人都知沈乔安的名字,这名字可比“依多波曼”和“邰玉娇”广为人知了。 乔安这么一提说,老夫人刹那之间震惊,“如此说来,沈姑娘在查案了?” “祖奶奶,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案件此刻有了线索,雪泥鸿爪都在这里!”沈乔安这么说,那老夫人也知乔安做的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要是平日里她是绝对不会理论此事的,但也是凑巧了,她的女儿就是多年前被不明人士拐卖的。 一想到这里,老夫人倒是有了菩萨心肠,说什么都要帮乔安,而当老夫人知道乔安的身份后,恳求乔安帮自己去找自己的女儿,沈乔安道:“你放心,此事我来张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定给您找到。” 闻声,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 当天晚上,乔安做了两件事,第一、飞鸽传书给中京的成将军、江城的有邰王、自然了少不得要给凤鸣城的人送一份。 这第二,乔安再一次到了后面的地牢,重新加大了药量,叮嘱她们不要好奇去尝试,毕竟这些药是培燥气的,吃了反而对身体不好。 惠安大师点点头,双手合十送乔安离开。 沈乔安今日有点累,回去后倒头就睡。 但前院,有人却汇报了情况给月冰烟,“师尊,如今大家都走了,说也奇怪,今日菩萨显灵了,将大家给轰赶走了。” 月冰烟哪里知道沈乔安在闹鬼?一想到这里,倒感觉奇怪,但也一笔带过,“依多波曼呢,走了吗?” “女王身体不适,大概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还在呢。”听到这里,月冰烟一怔,先是动了杀人之念,但旋即又道:“找人去治疗,一定要早早的看好。” “这个,”那尼姑模样的女孩儿为难的叹息,“我们的人没权利靠近女王。”月冰烟一想外面那一群精兵强将,只能又道:“那就盯着,不要让她发觉我们在行动,尤其是女王身边那个近身侍卫,知道了吗?” 那近身侍卫是李仲宣,女王从未直面过李仲宣,一时之间怎么可能认识? “除了这个,还有个老夫人也没走。” “老夫人?”月冰烟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尼姑模样的女孩娓娓道来:“她每一年都到寺庙来许愿,说找自己的女儿,她喜欢这里,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如今没走。” “何苦详细汇报,杀了她。”月冰烟一声令下。 女王不走,谁也没办法,但至于老夫人,她是在所不惜。 乔安让依多波曼和李仲宣拉肚子,一昼夜后,两人才逐渐好了,依多波曼自然不情愿走,如今看乔安已不见了,她也知是自己的机会到了。 这日,两人一前一后到大雄宝殿去烧香,她爱死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到殿宇内后,依多波曼回头摘落了一朵花,不由分说插在了李仲宣的发髻上。 “古人云借花献佛,朕却将佛前的花献给了你,仲宣,如若说那菩萨是朕的信仰,朕宁肯放弃了信仰尊重你,仲宣,朕一言九鼎,你只要留下来和朕在一起,朕这千里江山就给了你,怎么样?” 李仲宣闻声,很有点不知所措,他伸手准备将那花儿拿下来,但女王的眼神却受伤极了,恰在此刻,乔安从外面经过。 一边走一边念诵,“我愿化身石桥,日晒五百年,风吹五百年,雨淋五百年,只为你从桥上走过。”她本是和老夫人过来礼佛的,因老夫人喜欢这些佛经里的故事,所以乔安说给她听。 两人正聊到摩登女郎和阿难的事,忽而乔安看到了里头的李仲宣和女王,看到这里,沈乔安气恼极了,心道:好个李仲宣,你看我不在就和女王卿卿我我! 老夫人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那摩登女郎死于非命,人家压根就不喜欢她,她非要狗皮膏药一般粘在人家身上,什么好?”呵呵呵,沈乔安有弦外之音,沈乔安在指桑骂槐。 因女王和李仲宣不允许侍卫进来,所以她们的身份不被人知道,李仲宣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将花插在了佛前,道:“还是让我借花献佛吧。” “仲宣,你可不能辜负我。”女王睫毛颤动,似乎随时可能落泪,乔安看到这里,更生气了。 “李仲宣,你已辜负了你最爱的那个人,她如若在这里看到你们这样,她会怎么样?”乔安发话,李仲宣不知眼前女子就是“沈乔安”,不禁凑近,“你说什么呢?我可没那个意思。” “呵呵呵,我只是为那可怜的沈乔安不值罢了,男人都一样,一样的、”乔安步步紧逼,冷漠的眼死死的盯着对方,一字一珠:“一样的机关算尽!一样的铁石心肠!一样的衣冠禽兽!一样的魑魅魍魉!” 乔安步步紧逼,显然是在责难李仲宣,李仲宣就好奇了,这女孩和自己不熟,怎么却是这么个模样? “你说的是,你可不要误会我和她的关系,”李仲宣去解释,女王听到这里,只感觉心疼,乔安却感觉舒服了不少,步步紧逼好让女王知难而退,免得女王还以为李仲宣已到了感情的空窗期了呢。 “不过朋友罢了,还能是什么?怎么,姑娘和乔安什么关系?姑娘认识乔安吗?竟在为沈乔安抱不平?”李仲宣也步步紧逼。 乔安一笑。 “我自然认识她了,她可比你眼前这女人好看多了,人家是峨眉明眸,你看看她,她是吊梢眉,还是大嘴巴,不好看呢。”沈乔安说到这里,知自己这三言两语已完美的伤害到了依多波曼,又去画蛇添足,继续深入伤害:“抱歉,我实话实说了,您不会介意吧?” “你,你!”依多波曼气坏了,她一把抓住了李仲宣,“仲宣,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走吧。” “走吧走吧,你们走了我就不告诉你们沈乔安目前在哪里,案件究竟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要你们好找!”李仲宣但凡是听到乔安的消息都很激动,听到这里那还了得,急忙去追问,但乔安却缄默了。 女王盯着李仲宣,“李仲宣,你说究竟谁好看啊?是我还是你的沈乔安?我可是女王。” “谁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在谁那里,谁的心在我这里。”李仲宣犹如在嘀咕绕口令,听到这里,依多波曼已气坏了,拔足狂奔离开,但却不见李仲宣去追,他盯着乔安。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视线好像夜枭,似可通过乔安的眼看穿乔安的心,乔安指了指门口,那是渐行渐远的即将消失的依多波曼的背影,她在暗示,让李仲宣去追,但李仲宣却无动于衷。 李仲宣道:“她人在哪里,此刻可安全?和你有联络?” “之前有,现在没,之前安全,现在难说,不过我下次见到她,我会带你的好消息给她,这可是双喜临门呢,不知乔安知道她的仲宣哥哥要纳妾了,会怎么样呢?纳妾就纳妾吧,另一半还是个女王。”乔安的话说的阴阳怪气尖酸刻薄,李仲宣听到这里,顿时震怒。 “追你的女王去吧。”乔安摆摆手。 李仲宣唯恐依多波曼会遇险或者有什么危险,急忙去追赶,在花坛旁边找到了她,此刻的依多波曼在垂泪,她盯着池塘里的荷花,心情糟糕透顶。 “我愿化身石桥,经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愿李仲宣你从石桥上走过啊,李仲宣,李仲宣,李仲宣!”依多波曼气坏了,一拳头一拳头打在阑干上,拳头疼,但依多波曼的心更疼。 等李仲宣找到这里,就看到女王在生气,但女王毕竟是心高气傲之人,听到脚步声回头,发觉来人是李仲宣,她不怒反笑。 “都说女追男,一层纱,李仲宣,你可真不识趣!你知道多少人想要一亲朕之香泽,朕投怀送抱你竟觉得朕低贱了,是吗?李仲宣,朕今日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朕。 “看到那个月亮了吗?”李仲宣指了指天空月,女王点点头,知李仲宣要打比方,安安静静的听。 其实,此时此刻,一股暖流已涌动在了依多波曼心头,不管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只要她是李仲宣的人,不管先来还是后到,只要她是李仲宣的人就好了。 “乔安就是白月光,”果然李仲宣一开口,那话就变成了一把刀,“她给人的感觉是温和的,静水深流的,是安全和信托,是承担和喜悦,但您就不同了。” 依多波曼后退了一步,后面就是池塘,李仲宣急忙伸手去拽,却发觉依多波曼的手凉飕飕的,抓在手中犹如抓住了一根刚刚从池塘内挖出的莲藕。 她的肩膀在颤抖,鼻孔有激越的气流。尽管李仲宣也知依多波曼在生气,但却还是继续说下去,他更清楚这一份情如若继续下去,将覆水难收,如此这般,倒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 两人互相瞅瞅,依多波曼落泪了,追问道:“沈乔安是月亮,我呢?我依多波曼就是星星了吗?” 沈乔安本尊早追出来了,说白了,她老人家就要好好的破坏破坏李仲宣的“第二春”!尽管,乔安很清楚李仲宣的为人,很明白李仲宣绝对不会背弃了自己胡作非为,但作为一个女子,毕竟还是讨厌自己的夫君和其余的女人过从甚密。 “让我来说。”乔安一马当先靠近了李仲宣,慢慢道:“女王,你就是大太阳,让人一靠近就觉得难受,你高高在上太久了,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李仲宣就不同了啊,李仲宣更渴望平静的生活,对吗?李仲宣?” 李仲宣诧异,为何这女孩能知道的这么通透呢?实际上他的确是这样想的啊,一念及此,李仲宣继续去观察。 只可惜,易容术太强大了,李仲宣不知眼前女子究竟是谁。乔安相识满天下,生死之交也比比皆是。 其实刚刚李仲宣就想这么打比方了,但却被乔安提前说了出来,他此刻有点震惊,为何他们的观点和看法竟是如此的不谋而合了呢? “你这野丫头你,你!”依多波曼气坏了,连她自己都知道,李仲宣将要说的比喻就是如此,他顿时气急败坏。 依多波曼转身进入了屋子,乔安捂住了嘴巴,“抱歉,我不该胡言乱语破坏你们的关系,抱歉,抱歉。” 李仲宣盯着乔安看了看,只感觉奇怪,为何这女孩那么了解自己的心,她大概是除却沈乔安外第二个与自己如此不谋而合之人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我从今日开始就自发的帮乔安来监控你们,你如若乱来,我就将你碎尸万段。”乔安机会是吼出来的,从那神气活现的模样能看出来,她可一点玩笑都没开。 看乔安趾高气昂的回到了隔壁,李仲宣也灰心丧气的回去了,他想提议女王回去,然而今日女王心情不好,理会都不打算理会他。 到后半夜,李仲宣是被一股浓烟熏醒的,那一股浓郁的烟雾,让李仲宣顿时咳嗽起来,他这一起身,忽而看到了窗户纸上有光斑在跳动,甚至于还可听到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听到这里,李仲宣一骨碌起身。 她还以为遭回禄的是隔壁,人一出来却看弱不禁风的女王穿着一声大红衣裳站在院子里,她盯着对面看,对面沈乔安居住的屋子燃起来熊熊烈火,但并没有一个人救助,此刻,伺候老夫人的几个侍女咳嗽着冲出来了。 危难关头,别说带老夫人出来了,就是里头有一百两黄金,大家也不会要,众人自顾不暇,看到这里,李仲宣立即准备去扑火。 但他快,依多波曼也快,她一把抓住了李仲宣的手,“仲宣,你现如今过去送死吗?对面什么情况,你视而不见?她和你什么关系啊?你为一个陌路人连命都不要了你?” 李仲宣回目愤恨的盯着依多波曼,“是你!对吗?是你,一定是你,你纵火烧她们?”李仲宣是猜想,依多波曼指了指自己的衣裳,李仲宣一看,这才发觉她衣裳有点凌乱,显然是仓促之间穿了出来“看热闹”的。 “我好歹是凤鸣城的女王,我会说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你李仲宣也未免太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看到就已这样了。” 但李仲宣依旧要去救火。 如若沈乔安一人,她想要从这汪洋大火里头逃出来也还容易,但情况糟糕的是,乔安在逃离之前还需救一下老夫人,那老夫人一来腿脚不灵便,二来的确是吓到了,三来,今晚之火实在是太厉害了,老夫人已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着。 “夫人,我背您离开,快!”此刻乔安那舍己为人的精神再一次出现了,她将老夫人背了起来,两人摇摇晃晃就要出门,但就在此刻,头顶的滚木却燃烧了,哗啦一下阻隔住了她们的去路。 “这边,走这边。”老夫人指了指侧面,乔安一看那墙壁,知那地方看似安全,但却是绝对的危险,她转而到另外一边去了,两人才刚刚走过去,那墙已摇摇晃晃。 寺庙的禅房自修筑到如今,历朝历代风雨飘摇从未修葺过,纯木结构的东西,这一燃烧顷刻之间一发不可收拾,两人已被围困在了里头,乔安将自己的衣袖撕开交给了老夫人。 “祖奶奶,您身体趴下,下面的烟尘比较少,咳咳咳。”沈乔安剧烈的咳嗽着,衣襟交给了老夫人后,她转身将床上那还未来得及燃烧的棉被打湿了,掩盖在了老夫人身上,自己却要努力去背负她。 然而就在此刻,头顶的横木横七竖八就滚落了下来,乔安为保护老夫人,硬生生被一根横木打中了膝盖,一时半会疼痛难禁,不要说背负人了,她自己都行动困难,老夫人一辈子没经历过灾祸,此刻一看,大家都去了,唯沈乔安锲而不舍在救她,她心头一暖。 “乖孙女,有你这个个孙女儿,我就是死了也是含笑九泉啊,安儿,你起来!你快走,不要管我了,棉被给你,你逃出去!不要忘记我将什么托付给你了,你出去后我的庄园都是你的,房屋都是你的,你记得给我找女儿啊。” 原来,这老夫人多年前就张贴了布告,谁能将她四十年前那被拐卖的女儿找到,她的一切财产都可分一些给那人,此刻看乔安宅心仁厚,已知自己托付给沈乔安的事情,沈乔安一定会办好。 “我老了,我不中用了,但乔安!你、你还有力量啊,你快走,走啊!”老夫人用力推乔安,沈乔安犹豫不决,她还从未丢下任何一个人不救而自己逃之夭夭呢,再说,这老夫人多日来非但没拆穿自己,还对她好极了。 一想到这里,沈乔安心头一暖,对着那老夫人行礼,“抱歉了,乔安已竭尽所能,但您放心,您女儿的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抱歉。”乔安转身就走,但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之间她的心无比的痛。 就这样走了吗? 弃之不理?就因为绝对的危险就要丢下这可怜兮兮的风烛残年的老人吗?一瞬间,一股脑儿的记忆全部都侵入了乔安脑海中,沈乔安只感觉难受,她的良心隐隐作痛,并且自己的信仰不要允许她这么做。 “罢了,罢了,我沈乔安做了这等事情,我和她们那些临阵脱逃的有什么区别呢?我就这么离开了,日后如何心安理得?”乔安一瞬间又想到了自己十三岁那边被托孤,想到了寻找了自己十几年的豫王。 人生已太苦了,人生的遗憾也已数不胜数,何苦还要让遗憾更多呢?乔安折返了回来,那老夫人吓到了,“怎么,安儿你不走?咳咳咳,咳咳。” “夫人,要走一起,我沈乔安从未做过背信弃义之事,您虽不是我的祖母,但胜似我的祖母,如今我带你走就是。”乔安躬身靠近了老夫人,那老夫人也知多说无益,只能点点头任沈乔安抱着自己。 但此刻墙壁已开始倾斜,随时可能发生崩塌,乔安的膝盖还钝痛的厉害,举步维艰。差不多到了门口,忽而看到一条人影,那人很快就凑近了他们。 乔安虽没看清楚来人,但却知道此人是来救命的,那人力大无穷,一把将棉被卷里的老太太举了起来,一把已经抓住了乔安的手。 对面,依多波曼眼睁睁看着李仲宣进入了屋子,她想要去阻挠,但已来不及,啜泣了起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 回禄之灾险乎露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屋子里,乔安已被那温暖的手握住了,眼前黑漆漆的,乔安感觉自己和瞎子没什么区别,而李仲宣呢,带给乔安的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乔安跟了李仲宣出来,到门口,李仲宣也没力量了,而与此同时,轰然一声,屋顶崩塌了下来。 有飞溅的火星射箭一般的弹了过来,几个人都被烫到了,但情况不糟糕,乔安唯恐火势蔓延这里也不安全,立即去保护老夫人,而依多波曼却靠近了李仲宣。 “仲宣,你可看到了?她是个狼心狗肺之人,你这么舍己为人,她连一句谢谢可都没有啊?”依多波曼凑近了李仲宣,将李仲宣搀扶了起来。 李仲宣只感觉眼前一黑,他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头尖,一股酥麻之感蔓延开来,他轻轻的推开了依多波曼,“她受伤了,我要去看看她。 “她?谁?谁受伤了啊?”尽管依多波曼知李仲宣说的是谁,却还要明知故问,李仲宣深吸一口气,彻底的推开了依多波曼。 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泪水涟涟,而李仲宣呢,已到了对面,老夫人的几个侍女狂奔了过来,哭哭啼啼,乔安抱着老夫人,将之放在了台阶上,检查了伤口发觉并没有什么严重。 她习惯性的从衣袖中将瓶瓶罐罐拿出来,李仲宣看到这里,惊恐极了,这些瓷瓶非常小,一个个都薄如蝉翼,但却是用昆仑玉做出来的,看似很薄但却坚固极了,为做这些东西,当年乔安和李仲宣没少花费时间和精力。 此刻看乔安的东西竟无端出现在了这女孩衣袖中,李仲宣自然震惊,要非要救人,此刻李仲宣一定会抓起来她质问个子丑寅卯,乔安救人心切,早忘记了掩盖自己的秘密,涂抹了药膏后,将烧伤药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涂,握着瓷瓶看了看,要不是这女孩的五官和乔安一点相似度都没有,她几乎以为这女孩就是沈乔安了。 此刻一千个疑问都在她心头兜转,真说不上个所以然。 “祖奶奶,您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她口口声声叫这老夫人为“祖奶奶”,而这老夫人呢?和她之间保持的那种亲切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那至少说明她们是亲眷,李仲宣更丈二和尚一般的了。 他几乎从未听乔安说过自己有这么个朋友,那老夫人拭泪,“都好,我都好,你快看看你,快看看自己个儿。” 刚刚乔安忙碌着救人,倒是忽略掉了自己,此刻忽而感觉膝盖很疼,但又怕老夫人担心,她起身一笑,“你们快送夫人回去休息,给祖奶奶换一件干净衣裳,让祖奶奶沐浴一下,我没事儿。” 疼极了,没事?那自然是借口了。 看侍女送老夫人休息去了,乔安这才趔趄到了角落,她咬着牙齿缓慢的坐在了墙角,后背靠在了墙壁上。 李仲宣看乔安这模样儿,急忙凑近。 “你做什么?”乔安摸一摸面颊,脸上的面具和填充物都还很好,李仲宣应该没看穿,李仲宣点住了乔安的穴道。 “你!”糟糕,一定是被李仲宣看出行藏了,否则为何会这样?乔安一紧张,但也不怕了,拆穿就拆穿吧,结果李仲宣盯着她睨视了许久,竟将手放在了乔安的腿面上。 “你做什么啊?李仲宣,我要杀了你。”被冒犯了,乔安大吼大叫,但她的叫声并未让李仲宣适可而止。 “说,乔安在哪里?”此刻李仲宣已拿捏住了乔安,沈乔安准备运功冲穴道,哪里知道李仲宣已看穿了,伸手放在了她的腰外侧,“说!乔安在哪里?” “你这混球!你这伪君子!你这坏蛋!你呵我痒痒?” “哦,那可是你提醒了我,那么我就使出必杀技了。”李仲宣的手已活动了一下,沈乔安的痒痒肉都在腰上,这一下哪里受得了,顿时嘻嘻哈哈的笑起来,“李仲宣,你这伪君子,你、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要哈哈哈,哈哈哈。” “你要?”李仲宣暧昧的凑近乔安的耳,在她耳上轻轻吹口气,“你要什么?要我?” “你!”乔安咬牙切齿,对李仲宣怒目而视,“等会儿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戏弄我,你折腾我!”沈乔安气急败坏,李仲宣却变本加厉。 “我可不想冒犯姑娘你,姑娘快说吧,我夫人究竟在哪里?”李仲宣的目的始终都是乔安,之所以选择这么对付眼前人,是他推理出来的。 她和乔安一般古灵精怪,乔安也软硬不吃,但实际上只要一呵痒痒,沈乔安立即缴械投降。 “成人之美是君子,嫉贤妒能是小人,姑娘还非要做小人,就不要怨我李仲宣了。” “你这混球啊,哈哈哈,我要、要、要、” “姑娘还不说吗?”李仲宣警告的一撇,那眼神太狂肆了,让乔安不舒服,但从那眼神里已可看出李仲宣对乔安的关心,不是不欣慰的,乔安被那眼神一看,心头微微温暖,“罢了,罢了,你不要咯吱我,我就告诉你。” 李仲宣的确是正人君子,说停手就停手,乔安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狂烈的笑后势必会落泪,李仲宣看乔安哭了,倒是手足无措,刚刚他不过是闹着玩,满以为如此一来可曲径通幽,让乔安口吐真言,哪里知道会适得其反。 他从不会哄女孩子,此刻看乔安一哭,顿时方寸大乱。 “沈乔安?我告诉你,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你弄死我吧! 李仲宣,你有胆量你就弄死我啊!”乔安气咻咻的怒吼,李仲宣只能解了乔安的穴道。 “算了,你不情愿说我也就不问了,哭什么?你这一哭似我欺负了你一般。”其实不是疼,仅仅是一种身体的反应罢了,大约是“乐极生悲”,但乔安却不知怎么解释,唯恐李仲宣担心,“你放心好了,沈乔安好好的,她想出现就出现了,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告诉她。” “今日算是我欠你的,我们来日方长。”乔安准备起身,李仲宣看乔安待要起身,手放在了腿面上,乔安这一次真的气坏了,“你!” “欻拉”一声,乔安的裤管被李仲宣撕开了,露出了里头受伤的肌肤,乔安只感觉疼,但却不知情况如此严重,此刻就了月光一看,李仲宣惭愧极了,自己刚刚让乔安狂笑,那也一定让这木刺更深的进入了肌理,受伤的位置有肿块,看来触目惊心。 李仲宣也想不到乔安会这样,他立即决定给乔安处理伤口,沈乔安也不好拒绝,世界上她哪里能拒绝?她已被点穴了! 一会儿后,李仲宣处理好了伤口,这才解开了乔安穴道,“好了,你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这登徒子!”乔安要打,满以为李仲宣会躲,哪里知道李仲宣并没有躲,以至于沈乔安差一点就打在他脸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乔安在哪里了?这东西是她的,怎么在你这里?”李仲宣看着乔安刚刚拿出的刀伤药,乔安冷笑一声不说话。 仲宣哥哥啊,你可真聪明绝顶! “快说!” 李仲宣警告一般的抓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不发一言,目光里凝聚着一股恨意。 她回去了,留李仲宣一人发呆。 进入屋子后,李仲宣依旧在胡思乱想。 到第二日,乔安回到了竖井内,她才一进入就看到地上散落了一张纸,一看竟是个药方,对面写的是“用此法做出的金丹,可救这一群女子。” 那是密宗的毒药,解药也相当的稀奇古怪,乔安得了药方后偷溜到了李仲宣屋子,李仲宣看乔安进来,倒是诧异。 “做什么?月黑风高天找我这登徒子?”李仲宣盯着乔安,乔安二话不说将那张纸交给了李仲宣,“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沈乔安找到了那些女孩,但她们被密宗的毒弄得昏迷不醒,如今这就是药方了,多多调配。” 李仲宣就奇怪了,为何她总能联系到乔安,而自己却不能找到乔安呢?李仲宣一看药方,感觉奇怪,“你确定吗?要婴儿泪?我之前只听说过童子尿是药。” “你到底做不做啊,你不做拿过来我自己去弄。”乔安也想去弄,但却感觉这么一来容易暴露,既李仲宣在,何不就借女王和李仲宣的关系来处理处理呢? 李仲宣看乔安愠怒了,一笑,“放心好了,明日就做一百个药丸子,定会处理的好好儿的。” 乔安从屋子退出,在门口遇到了女王,依多波曼看沈乔安离开,笑道:“你和我看上了同一个男人,他似乎更喜欢你。” “不不不,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依旧还追你的。”这段时间,乔安不准备暴露自己,倒是看看依多波曼能不能“追”到李仲宣。 李仲宣果真不是食言而肥之人,他用最快的速度已将药丸子做好了,在寺庙里找到了乔安,在僻静的地方将药丸子交给了乔安。 “你可真快啊,妙哉,我替那些可怜的女孩儿谢谢你了。”乔安笑,她拿出来一枚嗅了嗅,虽药丸子已做好了,但却不敢掉以轻心,沈乔安道:“做个实验,看看有没有事。”让李仲宣抓了一只蛤蟆,喂食蛤蟆吃了药丸子后,两人认真观察,发觉并没有什么问题。 乔安将药丸子收好了,拍一拍李仲宣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以后再联络,需要你还会通知你。” “我就好奇极了,为何你能联系到她?” “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门内有小人,门外小人至。”乔安道:“你不要着急,再等一等。”李仲宣只能点点头。 乔安进入了竖井,准备将这药丸子喂给这群女子,但一想却不妥,她将药丸子交给了无情和詹云昕,让她们两人一人留存了一半。 乔安刚刚准备离开,人才到竖井口,就听有人的声音,她一看,是个蒙面人到了,那蒙面人进入竖井后就躲在了黑暗中,乔安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接着,月冰烟到了。 第一千三百五十九章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她后面还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子,俩女到了后就去数人头了,还好还好,沈乔安没到处乱走,这个樊笼内的人数量都在,俩女分别到了两边,这一点,发觉两边人也都在。 就在此刻,黑暗中有人娇叱了一声,一把梨花针已射向了月冰烟,月冰烟就犹如背后有眼睛似的,她身体一矮,一把梨花针全部都没命中,她回身就去抓偷袭自己的人,乔安的眼半睁半闭,已看清楚了一切。 那提前进入的女子和月饼打了起来,很明显这女子的武功没月冰烟高,两人这一打,高下立判,嘭的一声,那女子已跌在了远处。 乔安担心极了。 “你会我们的武功,想不到我月黑楼出叛徒了!你是什么人?”月冰烟步步紧逼,人已靠近了那蒙面女,蒙面女蹙眉,冷冷的瞥视月冰烟,但却不说一个字。 “问你话呢?”月冰烟的手抬了起来,她只需用力一下,这女孩就糟糕了。 “不过、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那女孩终于搭腔了,说完后,她伸手准备掀开面纱,但就在此刻,月冰烟闷哼了一声,她闪电一般回头,黑暗中看什么东西从肩膀上跳了下去,那自然是乔安的金铃子了。 “谁?谁暗算我?”月冰烟回头的同一时间,沈乔安早转到了月冰烟的对面,她一把将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女子抱了起来,纵身一跃上了竖井,月冰烟看到这里,气的哇哇大叫,也旋追了上去。 出了竖井,外面还风平浪静,“明燕,我换了你的夜行衣,她们会立即追我,你假装被我打中,快!” 那夜行衣本宽大的很,乔安更换了夜行衣后纵身一跃已到远处去了,那面纱女果真是明燕,明燕一追赶,沈乔安反手就是一下,“打”在了明燕的胸口上,明燕“哎呦”了一声,人已跌了下去。 恰从竖井中出来的月冰烟轻盈的接住了明燕。 “师尊,人在那边呢,快看。”明燕指了指屋顶,月冰烟将明燕放在原来位置,自己已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就在此刻,明燕手中多了一个梨花针。 她竟还要偷袭? 乔安知明燕一旦偷袭失败就彻底暴露了,急忙用咳嗽声提醒,而此刻,竖井内的俩女子也出来了,俩女同时看到了明燕的小动作。 “啊,大师姐?原来是你?”很显然,俩小师妹做梦都想不到偷袭了月冰烟的竟是明燕。 俩女还在发呆呢,明燕手中的梨花针已丢了出去,一女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女急忙躲避,接着靠近了明燕和明燕搏斗了起来。 而屋顶上,乔安和月冰烟已打了起来,乔安手中空空如也,嘴巴却不饶人,“注意了,暴雨梨花针来了,嗖嗖嗖。” “铁蒺藜啊,来了来了。” 一开始,月冰烟还以为乔安来真的,哪里知道沈乔安只是虚张声势,她更不怕了。一边追赶一边怒骂,“定是你沈乔安在装神弄鬼,我要杀了你。” “来来来。”背后一群尼姑已包围了过来,这些月黑楼的女子武功高强,乔安想要重新找个决战的地方,在这里她可很是寡不敌众,但月冰烟却不给沈乔安机会,两人拳来脚往。 “嘭”的一下,月冰烟一掌打中了乔安,乔安从屋顶上滚落了下来,她轻抚胸口,只感觉一股气流在心头涌动。 “中了我这一掌,三日内必死无疑,沈乔安,谁要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我之前要你投靠我,你总不听我话,今日作茧自缚,我固不想杀你,但也无计可施了!沈乔安,抱歉了。”她一面说,一面靠近乔安。 月冰烟只感觉奇怪,发觉这女子武功是乔安的武功,她走的是中京那刚猛的一路,但当她掀开面纱一看,却发现并非乔安,这不免让她奇怪。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沈乔安的妹妹,我叫沈桥。” “沈乔安还有妹妹?”月冰烟诧异极了,单纯一个沈乔安已让她头疼了好几个月,而乔安竟还有一个武功那样好的妹妹? “好几个妹妹呢,不像你孤家寡人一般,你以为她们都很听你的话吗?真是大错特错了,哈哈哈,哈哈哈。”乔安哈哈大笑。 月冰烟挥手,“众星朗朗,不如孤月独明!点塔七层,不如暗处一灯!沈桥,你我都是女子,我想过的问题你也都想过,不是吗?” 乔安看向月冰烟,月冰烟伸手,背后几人已送了武器过来,他握着武器,眼看着就要下手杀掉乔安,“我怕极了,我会老,我会死啊,一切将一无所有!难不成我们要嫁给那些臭男人吗?为那些臭男人生儿育女,不,不,不!他们是泥淖里的蛆虫,我怎么能心甘情愿委屈自己嫁给他们呢?” 她越说越是生气,越生气越是要说。 乔安听到这里,却冷漠一笑,“一个人的一辈子本就是短暂的,活出来快乐开心就好,好好儿的,你非要弄什么万寿无疆,你的万寿无疆是建立在无数女孩的性命上的,你这样做未免太坏了,还有,纠正一下!” 乔安逐渐起身,“找个男人不失为她生儿育女,而是为他相夫教子,我们嫁给他们,不是为他们传宗接代,而是异性相吸,是……” 沈乔安还要说,但她从眼前人那迷惘的眼神里已看了出来,说什么呢?她一点都不懂自己的意思,对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沈乔安不予置评。 她也知道,想要让眼前一个从未被人爱过的女子明白爱情是多么甜蜜而可贵的事,那是多么的困难啊。 “罢了,你不懂!”乔安戛然而止。 “找死!沈桥,我送你上路。”她的狂刀已挥舞了过来,乔安冷笑,手从衣袖中拿出,做了个发射的动作,“暗器,小心暗器哦。” 刚刚月冰烟已被沈乔安戏弄过无数次,此刻听说乔安要发暗器,毕竟哈哈大笑,手中的狂刀顿住了,“你还吓唬我呢,你有什么暗器可发,哈哈哈。” 她狂刀已挥舞了下来,两人距离是如此之近,按理说,乔安实在是没可能躲避的过去,但那么短的距离,乔安却完美的躲避了过去,狂刀斩落在了地板上,地板上顷刻之间有了一道白色划痕。 月冰烟呻吟了一声,“你,果真有暗器啊?” 原来,沈乔安和月冰烟交手过多次,乔安早发现自己的武功不如月冰烟了,刚刚几次三番用“暗器”来戏耍乔对方,其目的不过是为松弛一下太他的神经罢了,此刻才是重头戏。 月冰烟已捂住了隐隐作痛的心口,至于乔安,她踢了一脚月冰烟,转身上了屋顶,几个起落离开了。她中了月冰烟那一下,人也不轻松。 等月冰烟回头,却看到了明燕,明燕愁眉苦脸,月冰烟道:“她伤了你哪里?” “胸口,不过还好。”明燕咳嗽了一声,月冰烟准备为明燕疗伤,但却被明燕拒绝了。 “师父,他们这一次来的人多,神出鬼没,刚刚您离开了,有人在一吹偷袭了我们,您看。”明燕将自己杀掉的两人指了指给月冰烟看。 月冰烟叹口气,“人生自古谁无死呢?”实际上,出口了自己的性命,对其余人,月冰烟连一点点的怜悯都没有。 就在此刻,一女子竟开口了。 “师尊,你你小心、你、你小心明!”那女子还没说完呢,明燕已凑近,“小师妹,你说什么啊?是否明天会有危险,你快说,你快说啊!” 之所以这女子开腔说话,不外乎人在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罢了,明燕靠近这女子,手中已多了一根梨花针,她一边摇晃这女子,一边不生动色的将梨花针刺入了她的天灵盖,“小师妹,你快说,你说啊。” “明燕,放开她吧,她已去了。”从头至尾,月冰烟这聪明人也没看出端倪,她此刻一回想倒是奇怪了,作为沈乔安的妹妹沈桥,她怎么会本门的武功呢? 而乔安用最快的速度更换了她们的衣裳,这未解之谜月冰烟压根就没看出来。 另一边,李仲宣准备睡觉呢,乔安已跌入了他的屋子,“救、命!” 她只说了两个字,李仲宣看乔安似受伤了,立即输送真力为乔安疗伤,沈乔安逐渐感觉自己好了起来,她睡眼朦胧,乍然看到李仲宣靠近。 “别!”原来李仲宣也看出了乔安脸颊上的怪异之处,那脸颊里头毕竟是填充,刚刚有一块塌了下去,此刻乔安醒过来,眼盯着对面李仲宣看了看。 “你究竟是何人?” “不告诉你,呵呵呵。”乔安笑,两人正在说话呢,惊动了隔壁屋子的依多波曼,那依多波曼追李仲宣已许久,发觉李仲宣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此刻却听到李仲宣屋子里似有人在说话,且还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依多波曼气咻咻的推门走入,却看到李仲宣手指上有个飞蛾,原来李仲宣在和飞蛾说话啊。 “你这小家伙,明知道飞蛾投火会自取灭亡,你还如此义无反顾,去吧,不要贪玩了。”李仲宣将手从窗口探出,那飞蛾已哗啦振翅朝着远处去了。 但让李仲宣意料之外的是,那飞出去的飞蛾,才一小会就折转了过来,饶过琉璃灯罩,依旧还撞入了火焰,飞蛾死亡了,屋子里有了一股什么烧焦的气味,李仲宣嗟叹了一声,倒是站在门口的女王凄凉一笑。 “飞蛾明知自己会死,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投入了火焰,仲宣,我对你,就犹如这飞蛾对火。”依多波曼凑近了李仲宣,似乎要伸手拥抱,但李仲宣却回头,“女王,回去休息吧, 夜深了。” “仲宣,我们明日离开这里吧,朕思念皇宫了。”说完后,依多波曼离开了,沈乔安躲避在哪里?头顶的横梁上,乔安和李仲宣都是习武之人,她自然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所以提前躲避了起来。 等依多波曼去了,沈乔安从横梁上跳了下来,“真是野花不种年年有,烦恼无根日日生啊,怎么?犹豫不决了?左顾右盼了?骑虎难下了?要我说,你索性就答应了这女王罢了,以后啊,你有的不仅仅是美娇娘,你还有一个国家呢,啧啧啧。”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每个女孩都曾为天使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尖酸刻薄的讽刺,语调酸溜溜的。李仲宣也不理会乔安的讥嘲,“夜深人静了,我送姑娘回去吧。”李仲宣起身。 乔安也准备走了,但却指了指窗口,“我自己走,您留步!” 乔安才打开后面的窗,就看到不远处一群尼姑握着灯笼走了过来,大家你来我往。 “糟糕,夜游神来了,我走不了了。” 原来,月冰烟遭遇了偷袭后,心有不甘,找个了借口定要将沈桥给揪出来,此刻正在趁热打铁到处寻找呢,一群人很快到了李仲宣的屋子,“大爷请开门,因我们寺庙里一个师妹被人杀害了,师父要到处找一找,为公子爷您的安全,恕我们冒昧了。” “进来吧。”李仲宣道。 几个尼姑从外面走了进来,人一进来就看到李仲宣在沐浴,打头的那个尼姑脸上立即有了红潮,“哎呦”了一声羞答答的转身就走,第二个和第三个女孩并排站着,两人捂住了眼,但却透过手指头在看李仲宣。 她们这些女子在月黑楼内哪里见过如李仲宣一般的男子,此刻看到李仲宣,不禁想多看一下。 “哎呦,施主您快穿上衣裳啊,您让我们很难为情呢。”几个尼姑红了脸,李仲宣已笑了笑,“诸位不是要抓刺客吗?进来吧。”众人哪里敢进去。 过了许久,一个女子硬着头皮进入了屋子,其余几个尼姑却到隔壁去了,这屋子不怎么大,能躲避的地方不外乎廊柱后,木床下。 这女子将每个地方都找了,发觉并没有线索,毕竟感觉奇怪。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视线忽而落在了木桶上,这个点儿李仲宣怎么就想起来沐浴了呢,且还用冷水?那尼姑想到这里,莞尔一笑。 “施主,您可没包藏她吧?那人可坏极了,一旦对你下手,我们通天寺在劫难逃,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那尼姑一面说,一面靠近了李仲宣。 李仲宣一笑,看了看水上的柔波,又看了看对面的尼姑,眼微微一闪,“这位比丘尼是要和我鸳鸯浴吗?” “你!真是岂有此理,这里是佛门净地,你怎么能口出狂言?” “我难道还要入乡随俗和你们一起遵守什么清规戒律吗?哈哈哈,你既也说了这是佛门净地,你就要非礼勿视啊,比丘尼。”李仲宣冷笑,那尼姑也笑了,“但贫尼是奉命过来查刺客的,贫尼怀疑那刺客就在你这浴桶之内。” “真是异想天开,这浴桶内会有人?”李仲宣还在笑,那尼姑的手已放在了水面上,此刻明燕到了,“慧能,你做什么呢?” “明燕姐姐来得好,我奉命过来抓刺客,如今正在寻呢。”明燕要阻挠,但已来不及,那姑子伸手在手中抚摸了一圈,发觉并没有人,顿时羞窘的颊侧起了一层人面桃花,李仲宣笑:“果然是不秃不毒,转毒转秃,转秃转毒呢,啧啧啧。” 那尼姑气煞,转身离开了,从屋子出来,几个人聊起来,大家都征询明燕的意见,明燕准备各处找一找,“不在后院就一定在前面了,走吧。” 明燕带了那一群人离开,等明燕去了,沈乔安从天而降,刚刚看到尼姑到来,乔安已故技重施如法炮制,继续还上了屋顶。那群人离开,沈乔安才下来。 李仲宣看众人去了,放了乔安离开,沈乔安回到隔壁,老夫人也没休息,看她回来,立即问情况,乔安将解救女孩等事说了,老夫人点点头叮嘱她小心谨慎。 第二日晚,乔安在后院看到了明燕,也不知她做什么去了,看起来很悲伤,乔安现下和明燕已算是刎颈之交了,她追在明燕背后,眼错不离的盯着明燕,“做什么去了?你这阳奉阴违的日子可真混的风生水起。” “沈姐姐何必挖苦我,如若我能打败她,我会这样鱼目混珠吗?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都让我恶心极了,但我没办法。”看得出,明燕是真讨厌月冰烟,看明燕这模样,乔安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你到后山去做什么?” “看我姐姐和妹妹。” “姐妹?”乔安一笑,“你让她们也入伙,帮一帮我们,泥多佛大嘛。”乔安带着调侃的意味瞅了瞅明燕,明燕冷漠一笑,拉住了乔安的手,这动作凌厉极了,要不是沈乔安知道明燕的为人,这一刻几乎要误会明燕准备攻击她了。 “做啥?”乔安问。 明燕一笑,“你去说服她们,走吧。”乔安只感觉奇怪,但料凭自己那口才说服俩妞儿一定也易如反掌,点点头跟在了明燕背后,不在后山,在一个略远的地方,两人到那地方后,已是黄昏了。 红彤彤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山头,犹如红油漆泼洒在了山头一般,明燕抿着嘴唇,神情冷漠,到前面一个地方,明燕指了指两座坟。 “左边是我姐姐,右边是我妹妹,她们都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妹,去年也就是这时候她们失踪不见了的,我找了好几天才找到了她们的尸体,月冰烟告诉我,她们两人私自下山被什么人暗害了,但我后来才发现,我这俩姐妹都是腊月出生的。” “我一开始也因为她们是被其余人杀害的,但见尸体颜色不对,埋葬了一段时间,这坟墓两边的植被都死光了。”明燕说着说着,声音颤抖了起来,她的情绪一直很激动。 “发现了,是月冰烟撒谎了,实际上真正杀害你姐妹的不是其余人,恰就是月冰烟,对吗?” 她没说话,沉默了。许久许久后,明燕解开了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拿出来两小节的骨头,乔安一看,那骨头好像鸡骨头一般骨节分明,但颜色却黑漆漆的,犹如刚刚从浓墨里打捞出来。 她之前和成将军学习或仵作,一看就知这是人的小拇指骨头,虽然明燕的行为有点变态,收集了死者的骨头,但实际上乔安也能理解。 “这是我姐姐的,这是我妹妹的。”明明这俩骨头一模一样,但她却可分出哪一块的骨头是姐姐的,而哪一块的骨头又是妹妹的。 沈乔安看到这里,不得不佩服。 “今年三月份,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将这坟墓打开了,我姐妹早就腐败了,按正常的降解时间来推理,并不会这么快,不是吗?”她语声低沉,“我后来终于知道了,是月冰烟用我姐妹做了试验品,万寿无疆,长生久视,啊!” 明燕崩溃的喊了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趴在了泥土上,用力的抱着那薄薄的土丘,声嘶力竭的哭起来,乔安想要安慰,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依旧还是将两小节的骨头丢在了钱袋里。 等明燕的情绪逐渐平静,乔安这才拍一拍她的肩膀,“十岁那一年我娘亲去因病去世了,十三岁我就寄人篱下,后来陆陆续续看到不少亲眷离开这个师姐。”乔安仿佛在说其余人的人生,其余人的话题。 “那时节我就清楚,人都是要走的,或者这也是命,与其日日悲恸,不如化悲痛为力量,为她们报仇!”乔安用力攥住了明燕的手,明燕点了点头。 “沈乔安,我之前找过你们,你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来,也是我留了蛛丝马迹给你们。”明燕笑了,她早在反月冰烟了,但能力有限,需结驷连骑。然而找盟友是那样简单的事情吗? “她们都疯了,全部都疯了!”明燕叹息一声,“为万寿无疆几个字,害苦了不少的女孩。” “人生来就在为死亡做好了准备,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的万寿无疆。”乔安道:“三皇五帝都死了,更何况我们这些后来居上之人?不瞒你说,中京历朝历代的帝王到了暮年总在找什么海上方,哪里能延年益寿?” “乔安,我情愿豁出去性命帮你,你一定要为我姐妹报仇,还有那些被莫名其妙毒害乐的女子。”明燕握住了乔安的手,沈乔安闻声,同样用力攥住了明燕的手。 两双手就那样有力的凝聚在了一起。 从后山出来,乔安到了关押尼姑的地方,惠安大师看乔安到了,和乔安聊起来,沈乔安道:“今日女王要离开了,一旦依多波曼走了,这里势必会乱,我趁乱放你们离开, 你们到山下先去避一避,至于通天寺,可能保不住了。” “啊,通天寺都保不住了?”惠安大师顿时难过,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沈姑娘,你、你要想一下办法啊,通天寺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是我凤鸣城内数一数二的寺庙啊,多少年都屹立不倒,怎么就完蛋了呢?” “还说不定呢。”乔安低头,忽而看到了她手背上的胎记,那胎记和蝴蝶一般,“这?师父,这是刺青还是胎记?” “出家人怎么能做刺青?”惠安大师叹口气。 乔安听到这,大喜过望,“明日中午,你们在后山等我,我给你个大惊喜。”乔安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第二日,依多波曼说什么都要回去了,自要率李仲宣一道儿回去,自到这通天寺后,依多波曼身体就不好,不是“水土不服”就是“偶感风寒”,临走前女王似花粉过敏了,用纱布遮了半张脸。 李仲宣送女王离开,女王一行动,那浩浩荡荡的军队也都去了,一时之间地动山摇走了个一干二净,因了依多波曼的离开,寺庙里的全体尼姑都要送行,这给了乔安拿牌事情的机会。 此刻沈乔安已带了老夫人到后面,一行人翻山越岭走的很辛苦,到后山,老夫人已累坏了,“不成了,我那乖孙女啊,你现在就是告诉我那月冰烟要杀我的头我也不走了,不走了啊。” 老夫人是端庄矜持之人,但此刻走的风中凌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乔安远眺了一下,看到了远处的一行人,这一行人才是真正的尼姑呢,惠安大师看到了乔安,也走了过来。 “沈姑娘,你闹什么呢?这位是?” “为你介绍一下。”乔安将老夫人介绍给了惠安大师,老夫人点点头,乔安攥住了老夫人的手,“前段时间安儿夸海口说要帮您找您那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安儿已找到了,您且看是也不是?”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猫追老鼠落入陷阱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老夫人顿时起身,紧紧的盯着对面的惠安大师,“悦儿,对吗?你是我的悦儿?” 那惠安大师倒感觉奇怪,乔安却抓住了惠安大师的手,让老夫人看,老夫人这一看,顿时痛哭流涕,“悦儿,悦儿啊。”惠安大师盯着同样的胎记看了看,一时之间似也明白了什么。 “悦儿啊,你十岁那一年,娘和你爹爹收租子去了,你被人绑票了,贼子说,给五百两银子就放了你,我和你爹爹舍命不舍财,那时节我们已腰缠万贯,五百两毒我们来说也是九牛一毛,但请你原谅你爹爹和你娘亲吧。” “那贼子看我们报官了,大约也是做贼心虚,消失了个无影无踪,你丢失后,一开始我和你爹爹还不感觉怎么样。后来我和你爹爹日日寻找,你爹爹终于郁郁而终,现如今我七老八十了,才找到我的好悦儿啊,悦儿。” 乔安看她们痛哭流涕,自己也辛酸,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背过了身体。 等她们哭了会儿,乔安才回身,“好了,你们快离开这里,我尽可能让李仲宣在拖延时间,但毕竟寺庙里也还有月黑楼的人,走吧。” 老夫人和惠安大师团聚了,两人恨不得打滚作揖来感谢乔安的大恩大德,这老夫人也是一言九鼎之人,说了会将自己的“半壁江山”给乔安,就的的确确这么提议,乔安却一笑。 “祖奶奶,去吧,后会有期!我要你这些房屋和金银珠宝做什么,去吧,去吧。”老人家这才离开了,看老人家走远,沈乔安微微一笑。 另一边,詹云昕和无情带了一群女子逃了出来,按照原计划,她们这一次应该带走全部的女孩,但这九十多个女孩被囚禁的时间太长了,日日吃的又是清汤寡水的东西,早已没力量逃离,如今这三十来个出来了。 “其余人呢?”乔安蹙眉。 “还在里头,我们还准备去。”无情看着后方,但她更担心眼前这一群女子,这群女子都不会武功,身体也不怎么好,虽然被无情等救助,但一个个胆战心惊六神无主,舒适恐慌着。 乔安道:“快下山去,老燕子的人会迎接你们,让他做好打仗的准备,我回去了。”沈乔安言简意赅,她劝人离开,但自己却朝着危险而去。 “安儿姐姐,”詹云昕握住了乔安的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你还去吗?她的手段我现在想一想还不寒而栗呢。”詹云昕说什么都不放开乔安。 但沈乔安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放心好了,我沈乔安向来是宁进一步以死,也不退一尺求生,事已至此,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无情要留下帮乔安,但看向旁边那一群女子,陷入了两难境地,这些女子胆战心惊,亟需个人带她们离开。 “你们都走,不要管我,我有办法离开。”乔安推开了无情,无情和詹云昕唯恐在这里遇险,只能和乔安分道扬镳,看大家都去了,乔安这才回到了通天寺。 此刻,月冰烟也回来了。 “哎呦,师尊,这些女孩怎么都不见了?”明燕假装十分震惊,然而这些女孩能逃出牢笼,都亏了明燕。 “去后山看看。”月冰烟带了明燕到后山,发觉那些尼姑也一个个都不见了,顿时惊诧,“糟糕,我的长生不老药啊。”月冰烟立即下令去抓,乔安看月冰烟这手忙脚乱的模样,忍俊不禁。 她藏在了隐蔽的角落。 晚上,乔安和明燕见面了,明燕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将她们全部都带走,怎么才带走了三分之一啊?” “这也了不起了,不要着急,我们的人已在山脚下了。”说的很是,燕轻阁率的武林人已到了山脚下,大家就在等乔安的号令。 两人喝了酒,乔安道:“你伤口好一点了吗?最近多吃一点固本清源的药,给你。”乔安的衣袖中瓶瓶罐罐多了去了,拿出一个交给了明燕,明燕感激不尽的接过,问了用法用量等等,乔安一一介绍。 明燕吃了后,乔安微微笑了笑,第二日,在同样的地方,沈乔安再一次见到了明燕,“喂,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最近几天,明燕下午茶余饭后总和乔安在这里碰头,她们两人会聊很多的话题,可以说已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了,乔安看明燕在这里,伸手拍一拍明燕的肩膀,明燕飒然回头,一掌落在了乔安身上。 乔安只感觉心脏一疼,身体已经跌了出去。 此刻才看清楚,是自己疏忽大意了,那人可不是明燕,而是穿了明燕衣服的月冰烟,月冰烟不但给了乔安一掌,那手掌之下还有透骨钉,乔安一起身,一感觉奇经八脉都疼,再一次跌倒在了地上。 几个尼姑模样的女子握着刀剑已靠近了乔安,沈乔安看了看明晃晃的刀,“喂,注意点儿啊,不要划伤我,不然你们追悔莫及。” “沈乔安,实话告诉你,我已怀疑明燕很久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以为在我眼皮下乱来我就不清楚吗?如今我将你们一网打尽,也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月冰烟上前,猛虎一般卡住了乔安的咽喉,手逐渐的收拢,微微用力将乔安提了起来,乔安只感觉喉管要炸裂了,钻心刺骨的疼。 “我要杀了你!”对乔安的仇恨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你屡次三番害我,不然我早祭祀完毕,沈乔安!” “别、别、”乔安的右手颤颤巍巍进入左边的衣袖,将一张纸拿出来,“我投降了,我有延年益寿的海上方,你饶了我我就给你。”月冰烟日日都在找长生不老的秘诀,此刻看乔安竟拿出了一张纸,那几个字魔咒一般敲响在了她的耳边。 “果真?”她的手逐渐打开,乔安委顿在了地上,剧烈的咳嗽,剧烈的喘息,涌入咽喉的呼吸好像一股飓风,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许久后,乔安才恢复了过来,但却戒慎的盯着月冰烟。 月冰烟此人一听到什么“长生不老”什么“万寿无疆”就来了劲,此刻握着那张纸看,发觉乔安空出了一些空白。 “自然是真的了,你如若不相信,可以自己试一试。”沈乔安咳咳咳咳嗽个不休。 “你这贱人如若骗我呢?”月冰烟一把将乔安提起来。 “你不要凶巴巴的嘛,贱人骂谁呢?贱人在骂我吗?我告诉你,长寿的秘诀就在我手中,你自然可以不相信了!但我是中京来的,中京乃首善之区,三皇五帝留下的秘方,能出什么问题?” 沈乔安这么一说,月冰烟转了一下灵慧的眸子。 “哦?我知道了,一个药方换你沈乔安一条命,你看怎么样?” “好买卖,好买卖啊!” 当月冰烟给偷袭后,她已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了,率了自己的部下带了那一群苟延残喘的女孩和乔安等离开,路上押解女孩的事情交给了其余人,至于明燕,明燕已被捆绑了起来。 她成了叛徒。 到一个地方后,乔安和明燕给关在了一起,明燕已伤痕累累,其实最严重的还不是伤,而是月冰烟为明燕下了蛊虫,这等蛊虫很是厉害,白天并不会将明燕怎么样,但夜幕降临,那蛊虫就会游离在五脏六腑之间。 蛊虫和其余的虫完全不同,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而出的虫,其虫子很是诡异,可穿行在皮肤之下,脏器之内,但却不会要人命。 看她死去活来的在眼前翻滚,乔安想要救助但却无计可施。 “沈乔安,你是我朋友吗?”她咬着牙齿,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都揪住了乔安的心,“你如是我朋友,乔安,你、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和帮助了,乔安啊。” “不,你要挺住,坚持。”沈乔安抱着明燕,要不是明燕一心要看月冰烟被乔安除掉,此刻早已杀了自杀了,乔安看明燕实在是太难受了,在其后脖颈子上一掌,打昏了明燕。 “哎,好可怜。”乔安感慨。 背后,月冰烟已出现了,“你们现如今已不在通天寺内了,不要说她可怜,实际上你沈乔安也一般的可怜,你在可怜她的时候也看一看自己。” “这海上方我已找人看过了,确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不过缺失了的一些药材究竟是什么,你如若不老老实实写出来,你将和她一样。”月冰烟将笔墨纸砚送到了乔安面前。 沈乔安一把抢了过来,气鼓鼓的坐在了地上。 她转动了一下眼,从容不迫的将文字写了出来,月冰烟凑近准备看,乔安已晃动了一下,月冰烟一看,一马鞭将那张打碎了。 “好个沈乔安,你诅咒我?”月冰烟的马鞭一挥,顿时缠绕在了沈乔安的脖颈上,用力一牵,乔安的头已经从缝隙里拉了出来,“好个沈乔安,还不快说究竟是什么?”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哈哈哈,要我说这个?慢说我不知道了,我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啊,哈哈哈。” “你!”月冰烟用力拉皮鞭,顿时乔安眼前一黑,险乎栽倒了,“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永远不能打败我,动手吧,月冰烟!”沈乔安怒吼了一声。 “师尊,求求您了,饶了乔安姐姐吧。”地上的明燕上前去恳求,月冰烟冷笑,“你这叛徒,要不是你和她串通一气,我那些女孩能不翼而飞吗?我不杀你已是对你宅心仁厚了,起开!” 月冰烟用力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刹那,明燕已昏死了过去,乔安此刻也被折腾的够呛,她自顾不暇,但此刻还是哀矜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明燕。 “明燕!” “乔安姐姐。”明燕蠕动到了乔安身旁,抓住了沈乔安的裙摆。 “好,好,我沈乔安能在这里认识你也死而无怨了,只可惜我死了后这秘方就没第二个人知道了,这可是我的心血啊。”乔安嘟囔了一声。 这句话犹如魔咒,听到这里,月冰烟的手逐渐松开了,她的确仇视乔安和明燕,但心道如若杀了沈乔安,此刻的确易如反掌,但有什么作用呢?她反而是眼睁睁错失良机了,想到这里,月冰烟逐渐的改变了主意。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明燕暴露安儿被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最后一个机会,情愿写出秘方,我就给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你们自己不把握机会,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月冰烟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等月冰烟去了,乔安立即拿出自己的药给明燕处理伤口,“明燕,我们都不能死,顽强的活下去,我已经被囚禁过多次了,之前在中京有个陈东野,比这臭娘们可厉害多了,后来红姐也将我囚禁过,但最终我还是逃掉了。” “安儿姐姐,如今只怕我们在劫难逃。”明燕已不抱希望了,“她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虿池内的东西,那些毛骨悚然之物,你都见过,我姐姐和妹妹都死在了里头。”明燕的泪水扑簌簌的砸落了下来。 看到这里,沈乔安也悲戚,但依旧不希望明燕就这么放弃。 “你放心,我有办法。”乔安摸一摸明燕的头发,她的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面颊上,湿漉漉的,乔安却笑了,“你放心好了,目前我已抓住了她的弱点。” “不可!”明燕抓着乔安的手,“安儿姐姐,一旦将长生不老的秘方给了她,她会变本加厉的,你我才真正完蛋了。”看明燕思路清晰且已有了求生欲,沈乔安摩挲着她的发丝。 嘴唇凑近了明燕的耳,“傻丫头,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人生下就会死,我不过在欺骗她罢了。”明燕听到这里,皱眉看向乔安。 “好了,万不可让其余人知道,不然我们就真的完蛋了,你休息休息。” 到第二日,乔安要吃好吃的,月冰烟怒道:“吃好吃的?她是活祖宗吗?”旁边一侍女看月冰烟生气,微笑道:“师尊,如今她已经被我们囚禁了,杀她真正是易如反掌,但如若杀了她,这秘方只怕就真的没人知道了,让她去闹,我们且拭目以待。” 那月冰烟闻声才软化了,狱卒过来问乔安吃什么,乔安点单一般,“我要白切鸡,剁椒鱼和八宝鸭,还要金骏眉,梨花白。” 狱卒翻白眼,满以为沈乔安在开玩笑,哪里知道沈乔安还在滔滔不绝,“白切鸡要松花江上的芦花鸡,至于八宝鸭,最好是本地的,那剁椒鱼,就鄱阳的吧!但金骏眉一定要闽南来的,至于梨花白,我中京老字号的最好。” 那狱卒翻白眼,沈乔安怎么一丁点儿正经人的模样都没有呢,狱卒将话反馈给了月冰烟,月冰烟盛怒之下只能拍案,“罢了,准备去。” 中午,乔安和明燕吃到了地地道道的白切鸡和八宝鸭,明燕胃口不怎么好,又受伤了,但乔安却不同,食物一送过来就吃,连谦让一下都不。 明燕看乔安左右开弓在吃,道:“安儿姐姐,你还能吃下去?” “不吃?等死吗?你也吃,多吃一点,这一顿完了谁知道下一顿在什么时候?”乔安愉快的享用了饭菜,狱卒过来收拢盘子,乔安又继续点菜,她俨然将这监牢当做了酒店。 晚饭依旧是按照沈乔安的要求做的,色香味俱全,明燕吃的胆战心惊,沈乔安却笑嘻嘻,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沈乔安故意刁难,吃了天上飞的还要吃地上跑的,吃了地上跑的还要吃水里游的。 一时之间将能吃的都吃了个遍,这一天乔安剔牙的时候月冰烟到了,“最近我款待你许久了,我那沈大姐,你总该乖乖儿的将秘密说了吧。” “我写药方,你去抓药,找个老婆子来,我做实验给你看。”沈乔安填了空,月冰烟让下属去抓药了,下午药就送了过来,沈乔安调配完毕,外面也送进来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那七老八十之人一走路浑身拖泥带水,看来俨然要行将就木了。 看到这老人,明燕道:“安儿姐姐,你确定你可以让她返老还童吗?” “放心。”接下来,乔安让这老太太吃芹菜、竹笋和松子儿,每天用何首乌等为这老太太做药,一个礼拜匆匆过去,某天月冰烟来检查效果了,她这一看大惊失色,沈乔安拉了这老太出来,“效果立竿见影,自己看吧。” 月冰烟瞅了瞅,发觉这老太太目光如炬,之前浑浊的眼如今已苍黑,至于那白头发,已一根都没了,白色变黑色,而老太太佝偻的腰杆此刻也笔挺了起来,不敢说“返老还童”,但很明显已和之前判若两人。 “我可以让她和你一般的年轻,但这老人家体质不怎么好,继续下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接下来的疗程会比较复杂,我就怕你没时间等。”这自然是乔安夸海口了,什么“返老还童”,一切都是表象,假的。 乔安不过用何首乌调理了老人家的头发,她配了其余的药材,给老人家将白发变成了青丝,这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最近她提倡老人家辟谷,吃的都是纤维比较多的食物,气色自然调整了过来,至于佝偻的腰肢,这就更简单了。 乔安对那老人道:“你如若不表现的年轻富有活力,那月冰烟女魔头就会杀了你,你自己看着办。” 结果月冰烟一来就看到了这老太太“返老还童”了,其实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月冰烟哪里知道,一具业已苍老的身体,那是从骨头开始就发生了变化的,肌理上可以平复皱纹,但整体已在走下坡路。 “好,药方我也有了,今日就是你和明燕的死期了,沈乔安,去死吧。” “杀吧,我也就不空手入白刃了,但你杀了我你以为就吃这些就好了,想多了不是?这个药用的好万事大吉,一旦用不好还会迅速的苍老十来岁呢,你杀了我一旦你用多或用少,到时候就在望乡台找我吧。” 沈乔安说完,闭上了眼睛。 本是胡说八道故弄玄虚,但沈乔安一本正经,让任何人一看都感觉乔安在说真话,那月冰烟盯着乔安看了看,眼波一转,思虑了刹那,微微点头。 “那就留下你,从明日开始就为我理疗吧。”沈乔安听到这里,不禁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明燕,“我有个不情之请,算是和你讨价还价了,在为你理疗之前,你必须为她解毒,怎么样?” 明燕听到这里,感动极了,此刻的危难关头,乔安没为自己争取什么,反而是一颗心都在在明燕身上,明燕闻声,涕泗横流。 “休想!此女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我焉能饶恕?”月冰烟怒了,她打开了监牢,一把将沈乔安抓了出来,“带你去个地方,你竟和我讨价还价?” 乔安被带到了虿池。 是的,明燕猜的一点不错,虿池内万头攒动,不少的昆虫和动物犹如嗷嗷待哺的孩子,亢奋极了,最近这些动物已饿坏了,听到旁边有脚步声已一个个都忍不住了。 沈乔安却一点不怕,“你要杀我?” “不,杀你之前我要先杀了这个叛徒,永绝后患,我要你沈乔安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你面前。”乔安听到这里,心惊胆战,她这算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当此刻,有人押解了明燕过来,别看明燕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但此刻面对虿池却是吓坏了,她的脸顷刻之间变成了白色,之前她亲眼看到无数个女孩从这里坠落,那些女孩儿各个儿死的都很恐怖,人一到,脑海中那些女孩哭号声,求救声已一股脑儿涌入。 “来人,将明燕给我丢下去,让沈姑娘开开眼。”月冰烟下令,几个五大三粗之人将明燕押解了,推到了虿池旁。 就在此刻,乔安道:“慢,我和你打个赌,这一次我输了,你就为明燕解毒,如你输了,我心甘情愿为你当牛做马研究长生不老药,怎么样?” “你已输了!”月冰烟冷漠一笑。 但沈乔安却道:“未必!”又道:“你给我时间,我和动物们聊一聊,它们会听我的话,顺便我还要和明燕聊一聊。”沈乔安这么要求。 月冰烟盯着虿池,这虿池中有不少的动物和昆虫,这些家伙会和你讲道理吗?月冰烟曾几何时亲手将不少女孩都推了下去,也有人叫什么“黄天菩萨”保佑的,但实际上无论怎么叫,都依旧死于非命。 她不知乔安有什么鬼点子,“好吧,你耍花样就是,但我们有言在先,如若她不能全身而退,你就要将药方给我,还要助我一臂之力。” “我沈乔安是一言九鼎之人,去吧去吧。”乔安挥挥手。 虿池内,大蟒蛇已蠢蠢欲动,乔安看向了明燕,“放心,一切的东西都可相生相克,我给你一种药,你涂抹在身上它们就会对你敬而远之,不要怕,很快就结束了。”明燕半信半疑,乔安拿出一枚药丸子,那是半透明覆膜的一个药丸。 这还是之前老庄主送给乔安的,为克制五毒专门做的,这等药是一种奇异的动物油膏做的,这等动物的油膏有一股淡淡的臭味,任何毒虫猛兽都会敬而远之。 乔安将这油膏分别在明燕的额头、头发、足踝和手掌心涂抹,而后笑了笑。“撞大运的时候到了,你怕不怕? “不!不怕!”明燕已决定死亡,一旦一个人十视死如归那么任何邪恶的东西也不能将他怎么样了。 月冰烟再一次进来,果然看到乔安趴在虿池上对着里头大大小小的毒物在讲道理,“所以说,你们不要伤害我这个朋友了,好吗?” 月冰烟只感觉好笑。 “罗里吧嗦,何苦还罗唣!”她用力给了明燕一掌,明燕哀嚎了一声已跌到了虿池中,顷刻之间万头攒动,那些动物和昆虫已攻击了过去,明燕自分必死,闭上了眼睛。 但孰料就在这一刻,五毒却齐刷刷退了回来,犹如明燕提了一盏灯似的,而在明燕身体旁边的动物一个个都退避三舍,不要说月冰烟了,连旁边的侍卫都吃惊不已。 过了小半个时辰,月冰烟下令让人将明燕打捞了出来,而后她咳嗽了一声,手掌中多了一只肥嘟嘟的蛆虫,她将蛆虫放在了明燕的额头上,只见明燕的眉心里出现了一只和那一只差不多大小的蛊虫。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顺藤摸瓜脉延千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月冰烟优雅等将两条虫放到了发髻内,乔安亲眼看着虫子缓慢的分开了黑发,慢慢儿的进入了里头。 一股恶心的感觉让乔安差点吐了出来,而月冰烟呢,却冷笑了一声,“我已将她的蛊虫拿走了,该是你践行你诺言的时候了。” 沈乔安点点头,但想不到还有要求,“我还需要六十个女孩,这些女孩我每天用一个,十天一个批次,你将她们送走。” “你要她们做什么?”月冰烟皱眉。 要这些女孩做什么? 乔安其实不过是想要让月冰烟放过这些女孩,但却知月冰烟说什么都不会平白无故将这些女孩放了,只能随便找借口,“本来是天机不可泄露的事,但你既要问,我就告诉你,我要从她们身上拿年轻的养料,至于怎么拿,你不需要知道,她们不会死亡,但你必须放到她们。”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如此为非作歹已大大的损伤了自己的福报,至于这些女孩儿,你更不该伤害她们,反正你听我的就好。” 月冰烟点点头,怒斥道:“婆婆妈妈的,我听你的就好。” 沈乔安这才点点头,疗程开始了,启动之前乔安让月冰烟的人下山去买药,要么就买药店里一辈子都不会卖出的冷门药,要么就买奇奇怪怪的药,其实这些药材完全不是需要的,但沈乔安却需通过买药材来引起李仲宣等人的主意。 自詹云昕和燕轻阁重新攻杀上了通天寺,发觉通天寺内已人去楼空,至于沈乔安的去向,他们也日日在寻找,但总不见一点线索,大家都心急如焚。 后来,有人在某个深山老林陆陆续续找到了丢失的女孩,那些女孩惊慌失措,人是回来了,但接下来的大半年都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好在完好无损,家里人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 此刻,李仲宣已找到了之前失踪但莫名其妙又回来了的女子,他想要从那些女孩口中打听到乔安的消息,但她们只知道乔安活着,其余的消息一概不知,李仲宣让她们描述囚禁她们的地方的模样,找人画出来,哪里知道同样一个风景,同一个女子口中的描述,早上还是崇山峻岭,下午就是童山濯濯了。 早上还说有什么树木,有什么沟壑,里头有什么人,但一到下午,顿时变了。原来这些女孩都知明哲保身,她们怕虿池里的动物,尽管是沈乔安救助了她们,但她们唯恐泄漏了太多的秘密会被再一次抓走,因此要么一问摇头三不知,要么胡说八道。 本来,李仲宣从她们的描述中已约略掌握了什么,但随着调查的深入,更多“细致入微”线索浮出水面,他发现,这些女孩的记忆和话都是不可靠的,所以也不去多问了。 是啊,每个人不都希望保全自己吗?既有人为他们牺牲了,她们何乐而不为呢? 等李仲宣回去,已是半夜三更了,他只感觉疲劳,人一到就回去,结果凤坤宫那边的嬷嬷到了,说女王找李仲宣过去聊事。 李仲宣只感觉奇怪,虽已经半夜三更,明显感觉欠妥,但却不好找借口推辞,只能到凤坤宫去,进入凤坤宫,里头的侍女侍卫等一个不见,这让李仲宣感觉诧异,他进入寝殿,老远就看到了女王。 女王背对着自己,李仲宣急忙行礼,“陛下,不知夤夜寻在下有何指教?” “仲宣,”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一次从通天寺回来后女王的声音变了,沙哑了不少,低沉里带着一点浑浊,“听说你最近还在查月黑楼的事?朕勒令你适可而止。” 这句话让李仲宣愕然,之前的之前,女王在破案乃至追凶的事情上是很积极的,如今却产生了惰性,“为何?” “适可而止吧,没什么为何不为何,至于沈乔安,多半是回不来了。”为寻找乔安已消耗了李仲宣不少的心力,此刻怎么能戛然而止,李仲宣转身,“那么就请撤掉朝廷的人吧,我和江湖人一起寻她。” “仲宣,哈哈哈,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过来,靠近本殿下,朕有话要说。”不知道怎么搞的,今晚的女王看起来好生奇怪,李仲宣握着拳头警备的靠近了依多波曼,她才一回头就脱掉了外衣,而外衣之内并没有中衣。 真猝不及防,李仲宣看到这里惶恐不已,转身就走,但女王已冷笑,“李仲宣,来不及了!”女王起身,惊慌失措的叫起来:“龙禁尉何在,李仲宣意图猥亵朕,快给朕拿下。” 这么一叫,女王旋即后退,背后顿时出现了一群龙禁尉,大家很快将李仲宣包围了起来,李仲宣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目光一冷。 “你为何要这样?” “拿下!”女王并没有回答,一声“拿下”,李仲宣已被抓住了,他不反抗只是不想滥杀无辜,一群人吗抓了李仲宣就走,将其关押了起来。 等李仲宣进入监牢,却发觉里头竟还关押了另外一人,那是个女子,她面朝里趴在稻草上,后背受伤了,很明显是鞭子抽打的伤口。 李仲宣一进入,那女子缓慢的回过头,那是一双早将生生死死都看淡了的眼,但在她回头的一刹那之间,眼神忽而变了,忍着后背撕裂一般的痛楚,那女子追了过去,一把将李仲宣抱住了,“仲宣哥哥。” 那女子蓬头垢面,看起来脏兮兮的,以至于李仲宣没在第一时间看出这女子是何等人,此刻这么一看,发觉这衣衫褴褛的女子竟就是凤鸣城的女王,遭遇了什么?是什么时候连女王都被偷梁换柱了? “依多波曼?”真是难以置信,李仲宣一脸的不可思议,女王已痛哭流涕,“对面着火的时候,有人进入了我的屋子,她们将我打昏了,等我醒过来已被丢在了一个马车里,如今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已九天了,九天啊。” 这九天里,有人鞭笞了她,有人凌辱了她,她早憔悴极了,李仲宣拨开发丝一看,果然看到了之前那张脸,他叹口气,“放心,有我在。” 这句话犹如定海神针一般,很好的抚慰了女王那惊慌失措的情绪,“仲宣,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在这里了,我以后也不要做女王了,你们都以为做女王很好吗?” 李仲宣不说话,决绝的推开了女王,依多波曼一怔,“仲宣,你果真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遇到喜欢的人我很主动,但不喜欢的人再怎么主动我也不会移情别恋,这就是我李仲宣,女王不要枉费心机了吧。”依多波曼满以为自己已够苦了,还以为李仲宣是自己从天而降的大救星,哪里知道此刻的李仲宣丢给自己的竟是这么一句冷若冰霜的话。 她鹄立在他的对面,哭了个稀里哗啦,而李仲宣却似乎很不怜香惜玉,等女王啜泣了许久,才缓缓道:“我们需要设法离开这里。” 李仲宣被擒拿了,外人一无所知,那些江湖人和李仲宣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密切,如此一来谁知他去了哪里? 大家找不到李仲宣也就失去了表率,而关于月黑楼那些消息已彻底斩断,众人眼看着拿不到朝廷的花红了,逗留了一段时间也就回到江城去了,燕轻阁苦苦相劝,但众人去意义绝,到底还是走了个一干二净。 另一边,李仲宣的人找到了线索,最近总有人到药店里买稀奇古怪的药,有一些药材相当名贵,但那人出手阔绰,二话不说一扫而空,有一些药本没什么大的用处,以至于连药店掌柜的都不知那药放在哪里,但却被那人买了个一干二净。 因了此人行动奇异,所以人们记住了她,她每一次来都有自己的马车,指派小伙计将药材放好后就走,多余的话不说一个。 这日,有伙计多问了一句:“姑娘,小人到底好奇,您要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药做什么?您这是治病和还是药贩子呢?”那女子一句话不说,小伙子再接再厉继续问,结果回答竟是一耳光。 “你,你打我,你打我啊,我和你拼了。”那小伙计从地上起来,发觉脚边有一团血糊糊的东西,竟是自己的牙齿,他不依不饶,索性死磕,但人家却催了马车风驰电掣离开了。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另外一件事情也闹了起来,有人发现了一个得道之人,传闻此人乃是锁骨菩萨降世,不日此人就要到凤鸣城的皇宫讲经说法,皇城内说法完毕,此人还要在龙虎门之前为善男信女说法。 凤鸣城的老百姓最相信这些牛鬼蛇神,以至于神女人没来呢,已声名远播。 而这些消息,处在监牢内的乔安一无所知,论理,李仲宣应该会跟踪采买药材的女子,但现实是,李仲宣竟视而不见,这让乔安不免胡思乱想。 她设想了不少的可能,但一一都被自己否定了,等月冰烟再一次来看乔安,却将那最最不好的消息带给了她。 “什么?你说李仲宣被你抓住了,这怎么可能啊?”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月冰烟在幽默自己,毕竟李仲宣在给朝廷做事,朝廷的卫兵将凤鸣城保护的金瓯无缺,而那些江湖人也一个比一个厉害,李仲宣怎么可能会被抓住? 乔安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那些江湖人也都回去了,沈乔安,事情还要从通天寺说起。”月冰烟一笑,将事情全部都说了,乔安听了来龙去脉后,震惊不已,“你们竟偷龙转凤用你们的人换了女王?” 乔安和依多波曼的关系本就不怎么好,所以当初两人一见面不外乎闹一闹,谁也不待见谁,因此乔安疏远了她。 她哪里知道,自己这一疏远竟让依多波曼遇险了,月冰烟了冷笑:“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投靠我吧,将来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你依旧还是沈乔安,依旧高高在上,但如若你不听我话,你和李仲宣就是这事的罪魁祸首了,你们将身败名裂。” “好险恶的用心啊!”乔安叹口气,“说吧,你们还要什么?” “凤鸣城以及天下,等我长生不老后,自然要享受了,天下是我的,我的啊。”月冰烟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似乎在宣誓主权,乔安想说什么,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与虎谋皮苟且偷安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没对他下手?”乔安开始为李仲宣担心,隐隐约约的,她从这事里看出了不祥,如若自己不投靠,月冰烟一定会按她们的原计划进行,那么沈乔安和李仲宣的确要身败名裂了。 而她呢,她会为自己铺一条通天大道,将自己塑造成天命神授之人,一想到这里,乔安顿觉长路漫漫,黑到不可思议。 “我要见他。”乔安盯着月冰烟,月冰烟本要拒绝,但却一笑,“那就要你看看她,也好心服口服。” 一日后,乔安被蒙住了眼五花大绑着带到了监牢,凤鸣城的地牢里湿漉漉的,风一吹,一股臭烘烘的不可描述的气味扑面而来,其实天下监牢内的气息丢大同小异,沈乔安不为自己的处境神伤,倒是一脚进入这里,心如刀绞。 此刻,有人解开了乔安,拿掉了乔安的面罩。 “你们聊,如若你们能归顺我,对你们千好万好,倘你们不能,我有各种办法对付你们。”月冰烟带了一切人离开了,走廊内顿时空落落的,李仲宣听到了声音,他急忙起身,就这么看到了乔安。 乔安一看,也看到了监牢内的李仲宣,更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依多波曼。 依多波曼也看到了乔安,她微微闭上了不怎么友善的眼,她现在已一无所有了,但沈乔安却不同,她还葆有李仲宣对自己的爱情,那是可披荆斩棘的力量啊。 她羡慕她,甚至嫉妒乔安,此刻看乔安到了,之前和解之心也荡然无存,乔安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的手已从铁栏杆内伸出,“安儿,你来了?” “仲宣哥哥。”乔安悲切,眼神朦胧,李仲宣已知之前在通天寺内那个女孩是乔安了,尽管此刻他已受制于人,但两人似已忽略掉离开随时可能吞噬掉他们的危险。 “仲宣哥哥,你怎么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乔安鲜少出现迷惘的情绪,但此刻她似乎看不到希望了。 未来?前程?命运? 之前的锐气在看到李仲宣的一刹那之间已消失殆尽,她知道自己再怎么想要去改变也无计可施,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将那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好安儿,不怕,不怕。” 许久后,才收敛了情绪,她指了指依多波曼,“她呢,情况怎么样?” “还好。”李仲宣看了看依多波曼。 她缓慢起身,眼神不怿,不屑,乔安看依多波曼这模样,也不欢喜了,“你还不满意呢,你天天和仲宣哥哥在一起,我如是你,我都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模样了。” 过了会儿,月冰烟进来了。乔安的悲伤易放难收,但看月冰烟进来,却表现的很从容。 “好了,聊也聊了,和我走吧。”月冰烟带乔安离开了,马车上,月冰烟道:“女王邀我去参佛会,将来我摇身一变就是凤鸣城的救世主了。” “异想天开。”乔安咕哝了一声,月冰烟听到了,耸了眉骨,质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回去后,月冰烟让乔安自己考虑,说给乔安时间,乔安也答应会好好儿的思考思考,等月冰烟去了,沈乔安道:“我先应下来,即便是答应了她,我也不会为虎作伥,我需要自由。” 是的,沈乔安可没一点助纣为虐的意思,第二日,再见月冰烟的时候,乔安的态度峰回路转,“月冰烟,之前你的话,如今我已深思熟虑过了,我助你寿比南山,你也不能伤害我,还有我的朋友,怎么样?” 乔安在争取,月冰烟瞅了瞅沈乔安背后的“叛徒”,“好,答应你,但你们最好循规蹈矩给我听话一点,否则我会将你们怎么样,你们自己去想。” 沈乔安有了自由,但仅限于局部的地区,她活动的范围不大,一旦走出了不被允许的地域,立即有女孩提醒她,可以说,她更换了一个场所在生活。 从监禁变成了软禁,乔安日日还研究长生不老药,那药是的确焕发出了效果的,以至于月冰烟竟没怀疑,她日日过来催促,希望沈乔安能再接再厉,乔安也马不停蹄的在钻研。 日日开药,日日有人送了药材过来,乔安在采买药材一事上大做文章,终于引起了燕轻阁和萧可为的注意。 但那些女子神出鬼没却鬼精灵的很,燕轻阁和萧可为并不敢去跟踪唯恐打草惊蛇。 月冰烟日日过来催促,沈乔安挖空心思为其开灵药,这日,看着满载而归的马车回来,月冰烟问下山的人,“可有人跟踪你们吗?我好生奇怪,每一次弄这么多药,为何沈乔安只用其中的一部分?” “沈姑娘说在提纯,取精用弘,浓缩起来的才是精华呢。”乔安自然有一套自圆其说,月冰烟听了后,叮嘱她们小心谨慎。 因药都是月冰烟亲口服用,所以检查的过程细致入微,月冰烟握着纸张对照,忽而发现了什么,拿了纸张准备去找乔安。 “这几个药店距离衙门怎么这么近?”月冰烟本是聪明过人之女子,越发感觉不对劲。 “那可能是药店的掌柜和衙门有关系了,我怎么说得清?在凤鸣城做生意,能把店面开到衙门附近,都有关系嘛。”乔安自顾自的忙碌,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喂,沈乔安!你可不要着三不着两的!想骗我上当吗?”月冰烟气坏了,诡异一笑,“等着吧,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的阴谋诡计。” 月冰烟说完后,带走了明燕,明燕胆战心惊,她在月冰烟身边,真的是“念念有如临敌日,心心常似过桥时”,此刻被月冰烟带走了,乔安急忙追赶。 但月冰烟却回眸一笑,“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你不会将她怎么样。”沈乔安可不相信月冰烟,道:“你如对她怎么样,我要你倒霉。” 警告的话适可而止,乔安转身回去依旧做药去了,看似日日在做药,实际上开出来的不过是简单的滋补之药,这些药吃了后对人没什么坏处,但也没太大的好处。 有人吹捧,月冰烟自然摸不着北,日日问人家自己是否年轻了两岁,那些女孩深受其害,乔安发现这里头不少的女孩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大家都不怎么喜欢月冰烟,但却无计可施。 她们形成了温水煮青蛙的概念,已不知究竟到哪里去才好了,只能尾随在月冰烟身边。 另一边,监牢内,李仲宣真苦不堪言。 有人来送吃的,“李大爷,吃东西了。”那人告诉了李仲宣过几天凤鸣城会有人来云云,李仲宣一听,发觉他们不但将女王依多波曼给藏起来了,还邀月冰烟做活菩萨来蛊惑人心。 送了吃的,那人一回头,却被人用力在肩膀上一下,此人昏睡了过去,李仲宣一看,那人背后出现了一个人,萧可为。 萧可为笑了笑,他从那人腰际将钥匙拿出,开了锁扣后方李仲宣出来,“李大哥,不要着急,我准备了一种药,吃了后此人就不会说话了,让他在这里冒充你,我们却出去做事。” 萧可为安排的天衣无缝,将那人丢在里头后,两人离开了。那人更换了李仲宣的衣裳,在监牢内,此人蓬头垢面,犹如丧家犬一般,因吃了奇异的药,身体的力量一点也没。 至于这监牢,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来个重要人看看,这给了李仲宣逃离的契机。 从监牢内出来,萧可为和李仲宣一路离开皇宫,到外面后,李仲宣盯着萧可为看了看,“究竟怎么样?” “说来话长。”萧可为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李仲宣一听,事情可比之前要复杂多了,乔安和女王依多波曼都不见了,除此之外,凤鸣城还要迎接活菩萨,那活菩萨可想而知定是月冰烟了。 二来,今年的秋天快到了,武林会也迫在眉睫,江城那边已再三再四的催李仲宣了,还好有詹云昕和燕轻阁料理,“此刻,我们得去早早乔安。” 萧可为将最近有人买药的事情说了,天下之药多了去了,为何他们总在固定的一家去买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这里头定有什么猫儿腻,而乔安在给月冰烟做长生不老药的事,李仲宣约略也猜到了。 今日,他们跟踪了一群女子,这一群女子采买了药后就离开了,萧可为和李仲宣跟在后面,众女翻山越岭,朝着江城的方向去了。 看到这里,两人似乎掌控了一定的线索,继续往前走,到一个叫三官庙的地方,这些女子进入,萧可为和李仲宣带人尾随在了背后,开始撒网。 进三官庙后,女子们将药交给了早就等候在里头的一群男子手中,那一群男人检查了药,笑道:“这些还不错,我找人检查,没什么问题就银货两讫,我江城是最缺少这些的。” 那男子是个鞋拔子脸,典型的生意人,检查了药后,将银票给了这几个女子,这几个女子走了出来。 萧可为立即准备下手,却被李仲宣拦住了。 “不对劲,再等等。”两群人分道扬镳,萧可为负责追那一群人,而李仲宣呢,已跟在了那一群女子背后。 萧可为是急性子,他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和李仲宣分道扬镳,走出去一里路,萧可为忍不住了,将那群人拦住。 “哎呦!”人群立即骚乱,萧可为辖制住了那生意人,问了才知道此人是江城的,因江城缺半夏、何首乌、麦冬等药材,所以需在凤鸣城采买,“我们是生意人啊,大爷,这几年生意不好作了,只能孝敬您这些。” 那人将钱袋拿出来,胆战心惊交给了萧可为,萧可为被误会成了强盗,自己也哭笑不得。但萧可为却没就此事继续问,倘继续追究,会发现这群人也有自己的秘密,他们采买药材的时候只用了寻常二分之一的价钱。 而这已是一个疑点了,萧可为看那群人的确是生意人,只能悻悻然挥挥手让他们回去了,而另一边,李仲宣也已不动声色的跟那群女子到了凤鸣城,后经调查发现,这群女子竟是真材实料的生意人。 但李仲宣也没进一步了解,否则就会发现,她们采买药材的价钱更低到离谱,一切都是某人安排给他们的一场戏。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买药买药王不留行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不动声色,萧可为和李仲宣一聊,发觉事情不对劲,总感觉情况诡异。 继续跟踪,全新的线索暴露了,李仲宣和萧可为继续跟踪到了一个女子,两人之前见过明燕,明燕买药,将药方交给了掌柜的,“就这些药材,都是我们要的,记住了不可缺斤少两以次充好啊,将最好的拿出来。” 那掌柜的看来了大主顾,立即忙前忙后张罗着,因准备还需要一段时间,明燕一边喝茶一边等,“有鳝丝面吗?”明燕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外面的李仲宣和萧可为听到了,萧可为倒是感觉奇怪,一个买药的人在药店想吃“鳝丝面?” 但李仲宣却刹那之间明白了什么,乔安最喜欢吃的就是鳝丝面,而明燕接下来的要求更说明了什么,“没有啊?那就算了,来一杯君山的老君眉吧。”听到这里,李仲宣更明白了。 萧可为焦急,准备下令抓明燕,但李仲宣却道:“不要着急,是自己人。” 等明燕离开,李仲宣到了客店内,将药方拿过来一看,发觉药材是这样的,三年桃花心木,附子,龙须草,王不留行等,李仲宣将第一个药材名和第二个药材名一合,立即看出了问题。 “萧可为你看,”李仲宣指了指药材,“李,被囚,安,勿念,救我。” 这药方无论落在谁手中,大家一看都看不出问题,但李仲宣就不同了,她这一看,顿时看出了子丑寅卯,萧可为要求跟踪一下明燕,但李仲宣却道:“不可,跟踪下去势必会有问题。” 也多亏了他们没跟踪,实际上按照月冰烟的安排,明燕不能回去,而要带这些药材到月冰烟的包围圈去,结果明燕去是去了,但背后却空空如也!月冰烟大失所望。 为惩罚月冰烟,乔安将几个药材混用,这几个药材一用,问题出来了……从第二日开始月冰烟就上吐下泻,找了乔安问,乔安一本正经回答:“这有什么,此乃吐故纳新,你想要做老神仙就要将肉体凡胎舍弃了,身体内有毒,就要排毒,而排毒的作用就是伐毛洗髓,让人身轻如燕。” 月冰烟这一听,暗忖沈乔安一定不会欺骗自己,也没胆量欺骗自己,只能继续吃,但哪里知道一帖药下去,上吐下泻的症状有增无已,再一次去找乔安,乔安问题来了。 “那么说来,你是没在我规定的某些药店内采买了,我之前为何会规定在某个药店买就是因为他们的药别具一格啊。”沈乔安心头在坏笑,上表情看起来要多一本正经就有多一本正经。 月冰烟不敢吃药了,乔安道:“那就休息休息,过几天就好了,几天后,我会重新做药给你。”月冰烟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几天,状况才减缓了,这稍微一好就去催乔安,乔安继续开药,但这日却发生了点儿意外,沈乔安手背上起了一层红疹子,月冰烟唯恐乔安会传染,将其隔离了起来。 乔安道:“我要休息几天,这是天花呢,传染起来可不得了,你找个侍女伺候我吧,我最近还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原本也没什么厉害的,但第二天乔安脸上的红疹子可比之前还多了,星星点灯惨不忍睹,乔安要求下山去看看,月冰烟自然不同意了,但眼看着乔安要死不活,又怕沈乔安的病会传染,只能让人跟了乔安下山。 那一群女子盯得很紧,连上茅厕都跟在背后,沈乔安在药店去上厕所,人才一进去就看到个新媳妇,那姑娘丑兮兮的,但却哭的很激动,乔安无事生非过去安抚,结果发现那姑娘竟不情愿嫁人。 “我表哥啊,我表哥要卖我,让我嫁给礼部侍郎的儿,那礼部侍郎的儿子在李诞,是个丑八怪啊,我这一去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沈乔安闻声,忍俊不禁。 “小妹,我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我最近生病了,准备看个病,我那妹子是个好人,她最喜欢打抱不平了,让我那妹子照顾你一段时间,我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丑不丑的不重要,有钱就好,那李诞见过你吗?如若没见过,我嫁给这李诞算了。”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 别看这姑娘是个丑八怪,但却还看不上李侍郎,乔安迅速和那姑娘换了衣服,外面一群人等着,新媳妇哭哭啼啼出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咒骂自己的“表哥”。 而一会儿后,乔安从里头也出来了,明燕搀了乔安进马车,两人正准备下车,明燕却发现那女孩的鞋子不对劲,抽口冷气。 “你,你不是沈乔安,你是谁啊?”那女子哭诉了自己的惨痛经历,明燕一听,暗暗叫不好,得亏这一次他们下山后月冰烟要做活菩萨去,不然就识破了。 那女孩想要在这里避风头,发觉明燕果真和乔安描述的一样,非但是个好人,还是个有钱人,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沈乔安“出嫁”这几日,让这女孩消消停停在这里呆着,这女孩也有要求,希望明燕帮其伪造个假的身份,顺便送她离开。 明燕立即去办,这女孩日日坐在马车里,除必要时候出来透透气,其余的时候躲避在里头,竟是一天不寂寞。 而沈乔安呢,已从客店出去,众人等的不耐烦,此刻听到了哭声才终于安静了下来,有个看似慈眉善目的年轻人过来,“我那好妹妹,你嫁给了李侍郎就摇身一变做夫人了,你有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啊,你看看你,你这是给谁弄不开心呢?” 乔安才不会不开心,在马车内,她掀开红盖头就吃东西,因新嫁娘没嫁人之前任何人不允许看她,所以乔安在马车里头该吃吃该喝喝,该休息就休息,一时之间吃了不少的东西。 接着沈乔安阴差阳错来到了李侍郎的府上,李侍郎的确是个丑八怪,但乔安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沈乔安会易容术,一想到新婚之夜很可能这李侍郎会对自己动手动脚,所以乔安将自己打扮的丑陋极了。 那李侍郎一掀开红盖头吓得打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乔安将鲁斯兰搀扶了起来,“李大人,及时行乐啊,你这是做什么?” “啊!你这妖精,休想,休想啊!”原来,李侍郎的婚姻也是家里人给安排的,乔安发现这李侍郎没主见,是个人云亦云之人。 而李侍郎发觉乔安喜欢开玩笑,但却一点恶意都没有,乔安聪明绝顶,但却不伤害任何人,倒是在她身上发现了不少可贵之处,两人关系保持的不错,融洽极了。 “过两日,活菩萨就到了,我们到外面去看看?” “好的呢,多谢夫君不嫌弃我。”乔安给李侍郎眨巴眼,李侍郎险乎呕吐。 两日后,女王邀请的活菩萨到了,月冰烟一出场,欢声雷动,背后有俩侍女在撒花,地上铺了红色的毡毯,月冰烟不疾不徐的走,打了赤脚,身上是西域人的璎珞,发髻也好像菩萨一般盘桓着,乍一看的确有点神明的感觉。 有个人哭哭啼啼,“活菩萨啊,我是个睁眼瞎,你给我看看病啊。”月冰烟上前去,给那人摸一摸头,那老年人狼一般的叫了一声,“啊,菩萨啊,我能看到了,我能看到了啊。” 接着什么聋哑人,什么残疾人都到了,经月冰烟这活菩萨一抚头,一个个都好了,看到这里,沈乔安笑了笑。 “活菩萨啊,我是个丑八怪,您给我换一张脸啊。”乔安扑了过去,其实这些人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但月冰烟却不知乔安,她以为乔安也是他们的演员,笑着抚摸了一下沈乔安的头,结果沈乔安还是老样子。 众人已开始窃窃私议,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冷笑。 就在此刻,李仲宣和萧可为已杀了过去,月冰烟想不到李仲宣已从监牢内出来了,乔安一看是李仲宣,准备去帮忙,却被李侍郎一把拉住了 “你不要去捣乱,我们先到宫里去。” “啊,不成,那个李哥哥我认识,我要去帮忙。”沈乔安准备去帮忙,但却被李侍郎硬生生抓走了,算了,到皇宫就到皇宫吧,至少能拆穿月冰烟。 乔安到了后女王已等了许久锁骨菩萨了,听说菩萨在外面和人打了起来,毕竟胆战心惊,文武百官已等了许久,乔安道:“实不相瞒,我才是活菩萨呢,诸位可能不信,让我来表演一个。” 乔安道:“你们可不要以貌取人啊,我丑是丑陋了点儿,但灵力却无与伦比,就给大家表演个枯木逢春。”乔安握着旁边瓷瓶内的一剪梅,念诵了一句什么,众人看到梅花竟绽放了。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乔安手掌内抚摸了一种药,这药一加热就会催开花朵,众人看到这里连连叫好。 “这也罢了,我还有其余的本领呢,万物生灵皆可听我调遣,”乔安指了指桌子对面的一个果盘,那果盘呈“品”字儿累起来,乔安道:“蜥蜴,送吃的给李侍郎。” 那金铃子是乔安提前放在那边的,金铃子小,谁会注意到这个?刹那之间,金铃子已举了个水果走向了乔安,这群人活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事?都诧异极了,女王早体若筛糠,她毕竟是个赝品,唯恐被乔安拆穿了。 金铃子总了吃的给乔安,乔安放在了手边。 “不但如此,我还可看出人之真假,”话间,乔安将水果丢出,打向了女王,那女王一躲避,忙道:“护驾,护驾啊,妖女,妖女啊。” “妖女?”乔安纵身一跃已降在女王面前,她一脚踩在了女王的手上,“你才是妖女吧,为何从通天寺回来要戴面纱?”乔安一把将女王的面纱拿掉了,“你们且来看看,这可是你们的女王?” 依多波曼是绝世美人,高鼻深目,美不胜收,那张脸谁一看都过目不忘,众人盯着女王一看,顿觉不妙,乔安却道:“你们也不要激动,待我将她捆起来好好的问一问。”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乔安打假故布疑阵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将女王捆了起来,“你可知道什么是炮烙?你如若不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乔安指了指对面,那是一个中空的廊柱,里头点了炭火,烧灼了一小会,青铜变成了红铜,乔安拿起来桌上的一片了冷肉,轻轻的放在了柱子上,只看白烟一缕,那女子已吓到了。 “不说?这就是你的下场!”沈乔安恶狠狠的将肉片丢在了女子面前,那女子已吓坏了,“我说,我坦白啊,我坦白。” 原来一切和沈乔安料想的果真一样,在通天寺内,月冰烟让人假扮了女王,等李仲宣他们送女王回来,这个女王已是假的了。 那女子说了一切,乔安道:“好得很,这就发兵征讨魔族,将女王救回来。” 众人做好了准备。 而另一边,李仲宣得知有人拆穿了女王,已从外面回来了,但李仲宣一回来却和乔安擦肩而过了,乔安也是去找李仲宣了。 她一出门,外面那丑八怪女孩就闹起来,说什么都要走,明燕无计可施,只能将那女孩打晕了,乔安用铅粉在那女孩的后背上画了个地形图,乘着马车外一群眼睛不注意,将这女孩丢了出去。 一刻钟后有人看到了这个女孩,搀了这女孩起身,赫然看到了这女孩后背上的地形图,而此刻,李仲宣也追了出来,他已猜想到刚刚那是乔安了,但却不知乔安为何会离开。 出来后看了看女孩后背的地形图,乍然明白了什么,立即去调兵遣将。 而另一边,沈乔安已回去了,月冰烟知乔安治天花去了,却不知道沈乔安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已做了那样呼风唤雨的事,真让人不可思议。 月冰烟回来了,人受伤了,要求乔安为自己包裹伤口,乔安讥讽道:“之前你不是说去做菩萨了,我看你不是做菩萨去了,你是做佛祖去了。” 月冰烟不理乔安。 乔安再接再厉,将讽刺进行到底,“你看看你,你这模样儿分明是割肉喂鹰去了啊。” 月冰烟气坏了,一拳头落在桌上,沈乔安急忙收敛,为月冰烟开药后,月冰烟逐渐好了,但却转移了,是在后半夜离开的,为让乔安和明燕不明就里,马车是封闭式的,只有头顶偶一个小小的窗口,他们只能看到外面的星空,却看不到路。 其实,即便是开了窗,在这夜色里,沈乔安又能看到什么呢?一口气到了某个地方,沈乔安被催下了马车,等乔安进入屋子,却看到了依多波曼。 “啊,沈乔安?”依多波曼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乔安,窃喜。 “女王?”乔安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依多波曼,虽依多波曼被抓了起来,但好的是,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至于月冰烟,继续要求乔安为其开药,沈乔安不能抗拒。 等李仲宣到那地点,月冰烟等早逃之夭夭了,他们准备的太充分了,因此浪费了时间,因乔安走的太急了,这一次并没有给李仲宣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大家只能演戏旗鼓。 下山后,詹云昕和燕轻阁到了,为武林大会一事找李仲宣聊,新一届的武林大会眼看就要开幕了,而自周青青死于非命,少林被灭以后,大家都不怎么看好李仲宣了。 “听他们的意思,大概是要更新换代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武林盟主也的确没什么意思,仲宣哥哥不如不做的好。”詹云昕发现,这武林盟主一个月之内需处理数以万计的事,这些事情琐碎极了,有的事芝麻绿豆一般。 李仲宣处理许多事都好,一件事一旦做的差强人意,众人立即沸反盈天,这等闹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他答应会出席武林会,让詹云昕和燕轻阁依旧回去。 至于在土匪窝里,沈乔安再一次为月冰烟调配长生不老药,月冰烟这一次可放聪明了,有了之前上吐下泻的事,以后只要乔安让去哪里买什么药材,她就毫不犹豫下手。 但买药的事交给了明燕,明燕只负责买药,在半路上还有人和明燕交接,这一日明燕下山买药去了,在一药店内遇到了萧可为。 萧可为早发觉明燕不对劲了,等明燕买了药,萧可为就跟在了背后。 因萧可为是读书人的装扮,明燕只感觉奇怪,一开始还以为萧可为是李仲宣的人,但很快发现萧可为是个卑鄙小人。 “钱袋,我的钱袋啊,钱袋,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啊。” 一个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捶胸顿足:“挨千刀的啊,顺手牵羊的小偷啊,扒手死全家!”那胖子骂骂咧咧。 “大哥,刚刚小生似乎看到你的钱袋被那药材商弄走了,你何不去找一找?”此人正没奈何,忽听有人这么说,他能不激动吗?转身就走,才一刹那之间已追到了明燕,这人是个杀猪的,力量很大,扭转了明燕就问:“我那钱袋呢,你这黑心商人,你偷我钱做什么?” “我偷你钱,放手!我可是光明磊落之人,起开。” 明燕何尝见过这等胡搅蛮缠之人,这么一闹,顿时不同意了,两人在长街上就动起手来,萧可为介入,指明了说是明燕偷窃了人家的钱袋,明燕百口莫辩哭笑不得。 “喂,你这穷酸可不要含血喷人啊,看这小丫头也不像是个贼啊。”有人为明燕打抱不平,但明燕自己却不以为意,“我行的端坐的正,我怕什么我?” “那就请姑娘让我们检查一下您的衣袖,看看姑娘是在逃避还是果真一清二白呢?”明燕只感觉此人在无理取闹,“我说了没有就没。” 明燕甩开了衣袖就走,奈何他不同意,抓了明燕的手就要检查,明燕气坏了,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将衣袖打开给众人看,这一看不要紧,里头竟果真有那人的东西,钱袋暴露出来,众人大惊失色,刚刚那还为明燕说话的几个人已经气咻咻,指指点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这做生意的人竟是如此奸诈狡猾。” 明燕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对面男子在诡异的笑,顿时明白了什么,“好啊,原来是你在闹鬼。” 明燕乃习武之人,遇到这等事焉能袖手,握着金错刀就劈砍起来,那萧可为也绝非善类,两人很快就打了起来,这么一来,两边的摊贩可倒霉了,殃及池鱼,众人的水果啊、布匹啊等等都散落在了地上。 看闯祸了,明燕只能速战速捷,准备最快的速度逃离,但萧可为却不妨明燕走,两人继续打斗,此刻明燕也明白了这萧可为是故意和自己闹,思及此,顿觉惶恐,“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和我打?” “这叫不打不成相识,既已动手不如就见个高低贵贱吧。”萧可为向来自诩自己是武学奇才,哪里知今日遇到了明燕却全没用武之地,明燕的武功好生厉害,一招擒拿手已抓破了萧可为的衣裳。 萧可为挑衅她的时候可没想到明燕这么厉害,而明燕也没想到哦萧可为这么怂包,看萧可为沦为手下败将,哈哈大笑,一脚踢在了萧可为的后背上,“姑奶奶可没时间和你玩儿,让开,让开!” 明燕催促马车离开,萧可为气急败坏,指着明燕的背影破口大骂,虽被人欺负了,但萧可为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回皇宫,李仲宣正在研究地形图,他想要在通天寺和之前的昆仑山乃至于祁连山等之间找出一些规律,后来发现,这些山峦稠密且壮观,里头隔三差五里就有人家,多年来朝廷修筑了不少的寺庙。 这些寺庙,有那香火鼎盛如通天寺的,有那荒郊野岭内逐渐被忘却了的,总之一句话,想要在这些崇山峻岭内埋伏隐藏一百万士兵都轻而易举,更何况,月冰烟从小就生活在凤鸣城,对凤鸣城的青山绿水更是一清二楚。 看萧可为气鼓鼓的回来,李仲宣一笑,“早上出门还看你欢天喜地的,怎么现在愁眉苦脸的了。”萧可为是出了名的欢喜佛,日日都笑面虎一般,他简直是人群里的谐星,大家的开心果。 但今时今日,萧可为看起来却变了模样,“李哥,我今日遇到一个河东狮啊,气死我了。” 萧可为这么说,李仲宣忍俊不禁,听了萧可为描述的过程,笑的一发不可收拾,萧可为看李仲宣这么笑,更生气了。 “你确定她就是月黑楼的人?”李仲宣问萧可为,萧可为连连点头,李仲宣道:“别着急,以后注意点儿跟踪,不要总靠的太近。” “好。” 接下来的几天,萧可为日日在外面寻明燕,虽然挨打了,但萧可为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一点不怪明燕,甚至于在多次找寻未果的情况下,萧可为竟发觉自己有一种眷恋,一种模糊的冀盼等等。 只可惜明燕许多天都没下山。 自从乔安和女王被软禁在一起后,女王日日要乔安想方设法送她离开,一会儿说只要沈乔安帮忙,就给沈乔安半壁江山,一会儿说只要乔安设法送自己离开贼巢,她以后就不追李仲宣了等等,乔安哪里有办法,她现在还泥菩萨呢。 这日,乔安见了明燕,明燕告诉乔安,说自己遇到了一个泼皮无赖破落户,根据明燕的描述,乔安眼前若隐若现一男子,她约略猜到了很可能是萧可为,但一时半会还不能确定,只能找了笔墨纸砚。 “喂,安儿姐姐啊,”明燕看乔安坐下,靠近了她,“我要杀了他啊,你给我传授一招比较厉害的本领。” “别着急,那人很有可能我认识,我画其人丹青,你看看。”乔安在琴棋书画上无所不能,明燕耐着性子等,一小会乔安已将萧可为的形象画了出来,眼看着那讨厌鬼跃然纸上,明燕连连点头,“是,是,是啊,沈姑娘,是他呢。” “再看看,果真是?”乔安将那张纸交给了明燕,明燕一端详,认真点头:“确乎是,此人可讨厌极了,竟污蔑我偷了人家的钱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下次遇到他,我就,我就,就、”实际上,那些狠话似乎明燕也说不出口,“就”字儿后面并没什么连缀。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采购药材暗渡陈仓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听到这里沈乔安笑了,“照我说,你们男未娶女未嫁,倒是郎才女貌的很,不如我做个牵线搭桥的月下老人,怎么样?”沈乔安嘎声一笑,瞅了瞅明燕,明燕面红过耳,拳头锤击了一下乔安,“什么时候连沈姐姐你也不怀好意了,我好好儿的和你说话呢,你非要如此?” “他是我们的人,下一次你可带口信给他,但需注意你身边这些人。”乔安说到这里,明燕叹口气,“想不到这人是李大哥的人,罢了罢了,我下次遇到不打他就是了。” 明明被挑衅了,甚至于那挑衅里是带着调戏成分的,但奇怪的是明燕一点不气恼,她甚至于还希望月冰烟立即让自己下山,她也好再一次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 依多波曼将那张纸拿过去看,忽而门口有了脚步声,明燕急忙起身准备去迎接,“糟糕,月冰烟到了。” 说时迟那时却快,月冰烟人已进入了屋子,那张纸是无论如何来不及藏起来了,女王依多波曼一口吃了,正在咀嚼,月冰烟从外面进来,看到三个人如临大敌的模样,冷漠一笑:“见到我都如见到了老虎,我也不过是来取药罢了。” 乔安将药拿过去,“正要给你说呢,一味药还需更换一下,今日就要。” “这些话,你吩咐我吗?你说给明燕不好?”月冰烟厉声质问,乔安蹙眉,“我这不是给您老人家先报备一下,免得出问题吗?” 明燕再一次下山去了,临走前乔安凑近明燕,“一二三四少!”明燕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乔安强调一定要将这句话带给李仲宣,大概是什么秘密了,因此明燕记得一清二楚。 下山后,明燕按地点去买药了,上一次被跟踪后,明燕去买药将药方交给掌柜的,掌柜的看了后就送了回来,实际上并不会留下,这么一来李仲宣他们就无迹可寻,可巧的是,也不知道是冥冥中的安排,还是乔安早设计好了。 明燕采买了药材准备离开,在门口就遇到了萧可为,萧可为最近动用了不少的力量去打听,但凡是买药的,且一次性采买数量很多的,他都要留意,凤鸣城非中京地域辽阔,所以很快就打听到了。 衙门那边送了消息过来,萧可为立即去找,结果就遇到了上一次那小妞儿,两人其实都对对方有点莫名的思念,但这一见面情况却不同了,爱意变成了恨意,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 萧可为武功不怎么好,和明燕一打,立即落败。 明燕发觉萧可为的眼神时刻都粘在自己身上,倒是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看萧可为被自己踢了飞出,一把抓住了萧可为的小腿将其抓了回来,哪里知道萧可为一招“黑虎掏心”已攻了过去,明燕躲避不及,身体一倾斜,悲剧了。 掏心变成了“袭兄”,明燕怒不可遏,关键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明燕几曾蒙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握着拳头气咻咻就还击,萧可为也没想到刚刚会那样,此刻看明燕目露凶光,急忙闪避。 两人依旧打了个不可开交,不是明燕擒住了萧可为,就是萧可为拿住了明燕。 “快说,沈乔安是不是在你们手中?你们将她怎么样了?” “什么沈乔安不沈乔安,你可不要无理取闹,我们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两人缠斗起来,一时之间拳来脚往不成个模样儿。 有几个女子过来帮忙,明燕已退后,“罢了,今日到此为止,以后再理论吧,后会有期了。”明燕准备抽身离开,萧可为已追过去,不依不饶。 “听好了,一二三四少。”明燕说完,和一群女孩离开了,萧可为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回去,因被“欺负”,所以情况更糟糕,回来后将此事说给了李仲宣,询问道“什么叫一二三四少?” 一时之间连李仲宣也搞不清楚什么是“一二三四少”,但却心知肚明明燕在和他们打哑谜,这句话背后一定隐藏了乔安的秘密。 下午,李仲宣盯着地图看,一面斟酌一面思量,恍惚之间触类旁通,算是彻底明白了,“一二三四后,应该是五,至于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老啊。” “五老峰?”两人面面相觑,而后盯着地图上的五老峰看看,骤然明白了什么,“将这里包围。”李仲宣指了指那个区域,萧可为立即率卫兵去行动。 至于沈乔安,她不断的和月黑楼迁徙,很显然,月冰烟如今已是惊弓之鸟,换地方的频率很高,今日还在这里,明日就到另一处去了,饶是乔安已递过了消息,但究竟李仲宣会不会找过来却是未解之谜。 一路上,乔安也留下了不少的线索,她借方便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了一些石头,这些石头在一般人看来不过是随意散落的罢了,但里头的讯息可多了去了。 在中京,行伍之中的人都知石头内蕴藏的密码。 等李仲宣和萧可为他们到五老峰,发觉一个庄园已空空如也,他们去的晚了一点,但也仅仅是这一点给了月黑楼逃离的时间,月黑楼的人全部消失不见,李仲宣只能按照乔安留下的线索去追。 那月冰烟哪里知道沈乔安已动手脚了?其实她更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乔安已和依多波曼等商量好了如何逃离。 事情还要从依多波曼的投靠说起,这日依多波曼主动去找了月冰烟,说了自己情愿投靠的事,月冰烟哈哈大笑,“你是要做我的傀儡吗?” “只要你不伤害我,做什么都好。”听依多波曼这么说,月冰烟已哈哈大笑。 为依多波曼投降的事,乔安和她生气,两人窝里斗,月冰烟看到这里欢喜来来不及呢。 沈乔安却知这是计谋,而出谋划策之人正是自己,月冰烟被欺骗了,想借用女王巩固自己的位置,因此要求依多回去。 女王回京,有月冰烟保驾护航,但沈乔安和明燕却被关在了天牢里,这日,月冰烟见了乔安,“你现在看到了,天下都是我的,你如今还不归顺我?” “宁死不屈。”乔安愁眉不展,明燕在监牢中却日日咒骂女王背信弃义。 依多波曼来到了监牢,和两人争吵了起来,她企图说服乔安和她合作,但沈乔安却置之不理。 实际上在这一段时间内,沈乔安已弄清楚了月冰烟的不少秘密,此刻他们只需一网打尽就好,至于李仲宣,他已埋伏在了皇宫内。 依多波曼告诉朝臣,自己能回来多亏了一群女子,她弄了一个表彰大会,一来犒赏,二来为月黑楼正名,月冰烟看女王竟是如此对自己言听计从,哪里能不开心。 但却不知道表彰大会才是制伏她的关键,那日朝臣已全部都到了,女王居高临下,“今日,朕能死里逃生,多亏了她们,朕让她们出现,给你们介绍介绍。” 那文武百官连连点头,就在月冰烟出现的时候,那些穿着朝服的人都过来斟酒,哪里知道这几个人一凑近就下手,月冰烟感觉不对,回身准备去偷袭女王,依多波曼已被一群人保护在了背后。 “月冰烟,你月黑楼已被我们全部消灭了,你还蒙在鼓中呢,你且看看她们是谁?”依多波曼伸手,背后出现了乔安和明燕,乔安押解了一群女子,那一群女子被绳索捆了起来。 原来,沈乔安昨日就被放出去了,出宫后乔安和众人群策群力,她带了一群人去剿月冰烟的残渣余孽,那群人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之间被杀了个人仰马翻,接着都被俘虏了。 “朕险乎被你们这一群女子害死了,我凤鸣城也有律法,你们为祸不浅,今日势将你们杀个一干二净。” 依多波曼准备了绞刑架,一排一排的木板竖了起来,那木板上有个洞,洞内探出一根绳索,有太监送了女孩儿过来,那些女子哭哭啼啼,但悔之晚矣。 “师尊,救命!救命啊!”一群女弟子痛哭流涕,乔安是最容易懂恻隐之心的,这也是乔安多年来总容易给人利用的弱点,今日她实在是不忍心看这个,抱着一壶酒走向了对面的李仲宣。 而月冰烟已被包围在了里头,大家不着急除掉月冰烟,仅仅是让月冰烟亲眼目睹她的那群人是如何死于非命的。 “杀之!”一声令下,有个老太监已靠近第一个女子,他傲慢的眼睥睨了一下周边的女孩,女孩们吓坏了。 她们违法乱纪多年,日日作案,但却想不到有那么一天会被抓起来,更想不到会接受帝京最残酷的刑罚——玉女登梯。 所谓玉女登梯就是将她们弄在绞刑架上,顿时血雨腥风哀鸿遍野,月冰烟冷冷的咬着嘴唇,她叫了一声第一个女孩的名字,那女孩哭哭啼啼,被送到了绞刑架之下。 “玉女登梯咯。” 老太监高唱一声,他的声音是喜悦的,这老太监一高唱,后面一群太监也都重复起来,“玉女登梯、玉女登梯”,绳索缠绕在了那女子脖颈上,有人一脚将木台踹飞了那女子身体下坠。 而绳索已用力的捆绑住了那女孩的喉咙,那女孩哀哀欲绝了会儿,硬邦邦的悬在了木板上,旁边是一辆平板车,有人倾了木板将女孩的尸体放在了上面,从仪门送了出去,今日之酷刑进行了许久。 落网的女子不计其数,有那投降的,有那视死如归的,一时之间哀鸿遍野。 “沈乔安,我要杀了你。”月冰烟疯狂的大叫,乔安却不予理会,至于其余人。 “拿下月冰烟!让她也上绞刑架。”依多波曼用力一拍桌,很快有人围住了月冰烟,困兽犹斗,月冰烟在这时间内,竟然爆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她徒手捏死了一个太监,乔安看到这里只感觉危险。 “糟糕,古人云哀兵必胜,仲宣哥哥,这月冰烟疯了啊。”乔安丢开酒壶就走,和那一群人将月冰烟给包围住了,月冰烟纵身一跃,衣袖一展,里头有蛇腾出,保护依多波曼的俩太监已被毒蛇咬伤了,哎呦了一声死在了女王旁边。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挟持遇险夫妻离散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护驾!护驾啊!”依多波曼大惊失色,手舞足蹈,一会儿后一群人已经包围住了月冰烟,但月冰烟也靠近了女王。 “跟我走吧,哈哈哈。” 等沈乔安他们靠近,女王已被月冰烟提起来飞上了乾坤殿,乔安和李仲宣急忙追赶,但夜色苍茫,一会儿后就消失了。 皇宫外,老百姓看到屋顶上有人抓了人到处宽闯荡,真不可思议,月冰烟抓了依多波曼靠近了城隍庙,今日城隍庙内不少人在烧香,那城隍庙内有个花园,里头纳凉之人更比比皆是。 “你,你要做什么?”依多波曼恐惧的盯着月冰烟。 “你们要杀我,我自然要杀你们,如今等沈乔安她们到了,大家同归于尽吧。”月冰烟点住了依多波曼的穴道,接着,月冰烟进入了城隍庙,她随便的摘下了一片落叶,放在嘴角吹了一下,不多久,一群毒蛇已进入了花园。 亦或者说,这些毒蛇本就隐藏在花园中,不过多年来从未被人发现。 月冰烟是密宗的掌门人,会的东西多了去了,这么一吹竹,一群毒蛇蜂拥而至,那些毒蛇将月冰烟拱卫在了里头,月冰烟看了看毒蛇,毒蛇们已长身玉立,前半截身体婆娑扭动,似乎会跳舞的舞娘。 “哈哈哈,”月冰烟哈哈大笑,再一次吹奏竹叶,一群毒蛇已将依多波曼包围缠绕了起来,依多波曼恐惧极了,只感觉一群湿漉漉滑腻腻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游走,她却没力量驱赶。 等沈乔安到的时候,依多波曼已被一群毒蛇缠了个密不透风,至于庙宇内花园中不少让你都呆呆的站住了,他们发现只要他们一走路,毒蛇就会攻击。 “月冰烟,你是死到临头还没一点儿改过之心吗?” “这群愚民不是日日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吧,今日我就满足大家,让他们得偿所愿吧,哈哈哈。” “你撤了毒蛇,放掉她,我们也放了你。”乔安讲道理,依多波曼瞅了瞅沈乔安旁边的李仲宣,发觉他们两人是如此登对,如此情投意合。 在和自己的战斗中,如只有沈乔安一人,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胜利的,但乔安和李仲宣珠联璧合,效果就完全不同了,她仇恨乔安,但也嫉妒乔安。 为什么沈乔安就能找到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死心塌地为她的人,而自己呢?竟是百般的努力都不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她一想到这里,只感觉满心的难受。 “沈乔安,我放过她,你给我来吧。”依多波曼吹了一声竹叶,毒蛇都停住了,依多波曼抬头一看,发觉几条蛇瞪圆了金光熠熠的眼死死的盯着自己,看到这里的时候依多波曼反而是视死如归了。 “沈乔安,不要听这魔女的话,快救老百姓,我一人是命换大家之命,值得,值得啊!” “仲宣哥哥,我去周旋,你留意老百姓。”乔安往前走。 李仲宣看乔安要去冒险,一把抓住了沈乔安的手腕,不情愿让乔安去,但乔安却回目,掰开了李仲宣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沈乔安似乎发现对面的月冰烟还有一点良知,而这一点良知就是乔安最后的希望。 她靠近月冰烟,“放掉老百姓和女王,我和你走。” “也好,但是否该让你的人离开了呢?”依多波曼一笑,指了指沈乔安后面那一群人,乔安点点头,“燕轻阁,萧可为,你们退下。” 大家都原地不动,月冰烟蹲在了地上,手在地面一挥,那灵活转动的手腕好像一个音符一般,就喝么轻描淡写一动,蛇类也蠢蠢欲动,一只一只都张开了血盆大口,依多波曼看到这里知自己必死无疑,嗟叹了一声,微微的闭上了眼。 乔安道:“慢着,我和你走就是,我让他们退下就是。” 一刹那之间,众人全然撤离,唯李仲宣还在原地。 “她呢?”乔安指了指女王,月冰烟吹竹,缠绕在依多波曼身上的毒蛇已逐渐离开,此刻李仲宣靠近了依多波曼,而那些毒蛇簇拥在了乔安身边。 凤鸣城本是个盆地,这里的毒蛇不计其数,且品种和模样都是乔安闻所未闻的,她看那毒蛇靠近,凭空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接着,月冰烟抱住了乔安,握了绳索,两人朝着远处去了。 背后的人始终没能追赶上,乔安也不知究竟到了哪里,周边都是黑黢黢的山峦,跟随了她们的毒蛇已逐渐消失,月冰烟用绳索将乔安的手缠住了,“你可不要偷袭我,我随时可以让毒蛇回来。” 乔安也有召唤小动物昆虫的本领,但却没这么厉害,为自身安全,沈乔安只能听之任之,这日,两人到了一个村子,这连日来两人都饥肠辘辘的,到这村子后,月冰烟让乔安去找吃的,乔安一求助,不但找到了吃的,还有人腾出空屋子给他们。 这群人很和乐,村庄里的气氛舒服极了,让乔安有一种想要在这里扎根的感觉,“这是个君子国,你看他们买东西,从来只见过讨价还价的,但却没见过这等的。” 原来是一个卖东西的人嫌买东西的人拿少了,他这么追过去送了一把香葱给那人,那人 立即给银子,两人推推搡搡竟是看得人啼笑皆非,人家邀月冰烟和乔安到村庄去,但月冰烟觉得人家有歹意,非要在村口的锁骨菩萨庙里休息。 到后半夜,沈乔安准备逃离,但却见到一群江湖人,他们这一来就骂骂咧咧,等他们进入破庙才看到乔安和月冰烟,凤鸣城的江湖人乔安是一个都不认识的,但他们骂的人乔安却清楚。 他们竟在骂李仲宣,说是李仲宣带来了灾厄,如不是李仲宣,凤鸣城一定不会出问题。 听到这里,乔安忍无可忍,而旁边的月冰烟已握住了一片竹叶,这几个人才进入庙里,就注意到了沈乔安和月冰烟,众人哪里知道她们的厉害。 “哎呦,这里有两个小娘子呢,嘿嘿嘿。”一个江湖人已握着宝刀靠近,乔安是完全不怕他们的,月冰烟已冷笑一声和那群人打了起来,她下手无情,才一小会,江湖人已死于非命,看着血泊里的那群人,乔安道:“我说,你也没必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吧?” “为什么没必要?他们在后面说李仲宣的坏话。”月冰烟这么说,说过后脸色一白,乔安听到这里,诧异极了,原来月冰烟竟是喜欢李仲宣的吗? 不过转而一想也是,李仲宣是何许人也?他本就是万众瞩目之人,月冰烟杀了这几个江湖人,气喘吁吁,解开了和乔安之间的绳索,她平坦在了地上,盯着不远处的尸体看。 那尸体的咽喉上有伤口,血液在咕嘟咕嘟的涌出来,“你弄点儿血给我,快!” “不管。”乔安才不做那等变态的事,但月冰烟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竹叶就吹,一群蛇很快就靠近了乔安,乔安举双手投降,“那啥,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你可不要威胁我。” 用树叶采撷了一些血液交给了月冰烟,月冰烟眼前一亮,顿时哈哈大笑,吃了起来,吃过了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乔安企图去说服月冰烟,但月冰烟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几天她始终和她在一起,但也没忘记做记号,出了这村子后,乔安也看到了李仲宣的记号,她不动声色,借解手的时间做了更多的记号。 走了约莫一里路,李仲宣追踪了过来,月冰烟也注意到了李仲宣,但好的是,除了李仲宣并没有其余人,两人打斗起来,月冰烟落荒而逃,沈乔安和李仲宣会和后准备回去,但却发觉这里路径不熟悉,两人很快就迷路了。 最糟糕的是,李仲宣被毒蛇咬伤了,乔安只能寸步不离的伺候她,而李仲宣呢,身体逐渐虚弱。 “没事的,放心好了,只要是毒蛇出没的地方,总会有解药的。”但乔安已找了许久,没找到解药,不要说解药了,连那些花花绿绿的蛇沈乔安也还见所未见呢。 虽然口说没事,但李仲宣的状况却一点都不好,乔安看李仲宣有点危险,不得已送了解药给他,但实际上的毒蛇千差万别,而解药呢,一旦错一丁点儿很可能会变成毒药,看沈乔安这模样儿,李仲宣也愧疚。 “安儿,我感觉自己快不成了,最近我总是做梦。”李仲宣的声音悲凉,似已洞穿了生命的真谛。 老天! 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快不成了”,乔安回身,抱着李仲宣,安抚道:“仲宣哥哥不要胡思乱想,这多年来你我从未被任何人任何力量打败过,如今不过蛇虫鼠蚁罢了,能将我们怎么样呢?” “我能找到你,我已很开心了,安儿,我如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回京去吧。”李仲宣这么说,但乔安才不要一人回去呢,她抱着李仲宣,将脸放在李仲宣的胸口,耳朵之下是他胸膛内那沉静的但具有爆发力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强劲有力。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乔安寻找那毒蛇,故意被咬了一口,接着她开始试验周边的药,但几乎全部都试验过了,未能解毒。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神出鬼没的月冰烟到了,她看他们两人都不攻击自己,还以为沈乔安憋着什么坏,跟踪了一小会发觉是他们中毒了,巧得很,那毒却是自己能解。 因此月冰烟出现了。 “我可以救人,但两人之间只能二选一,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月冰烟凑近他们,沈乔安让先救李仲宣,然而李仲宣呢,却让先救乔安。 “不要推让,那蛇毒五天之内会要人命,这已是第四天了,你们竟还不着急?”这么一说,乔安着急了,强烈要求救李仲宣。 “好得很,就这样。” 月冰烟握着解药凑近了李仲宣,但李仲宣却不吃,月冰烟点了李仲宣的穴位,将解药丢在了他口中,为其活动下巴,等李仲宣吞食下去一刻钟,月冰烟才解开了李仲宣的穴道。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李仲宣却昏了过去,至于沈乔安,她中毒后知自己会死,为实验解药,乔安一口气吃了不少的药,但都无济于事。 沈乔安已可看出,月冰烟是很喜欢李仲宣的,其实乔安更清楚,月冰烟会救李仲宣也不会救自己。 “我答应你。”这一晚,月冰烟盯着天边的月,“以后不做坏事了,我终于也知道了,即便是一个人长命百岁有什么意思呢?沈乔安,你有爱情,李仲宣对你不离不弃,你有友情,詹云昕,萧可为、燕轻阁等都对你很好,我什么都没有。” “说真的,我很羡慕你,也很尊重你。” “我准备离开,毒发的模样一定不会很好看,他就交给你照顾了,希望你能善待他,送他到中京去吧。”乔安也想到中京去,但关山迢递,就她目前这状态,想要回去已难上加难。 所以,奢望也是绝望,听乔安这么说,月冰烟一笑:“那解药我的确没有了,但话说回来即便是我有,也不会救你,我们是天敌,抱歉。” “等仲宣哥哥醒来后,你告诉他,我到中京去找老庄主了,他如今这身体状况定不会将你怎么样,你如真的喜欢他,就带了她到中京去吧。”乔安这么说,月冰烟点点头。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乔安和月冰烟和解了,这是她之前做梦都想不到的,中毒后,沈乔安时时刻刻都在用内功逼毒,但此刻忽而感觉没这个必要,何苦来哉?反正也是必死无疑了,她准备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无声无臭的死亡。 无所顾虑后,身体状况反而是比之前好了不少,沈乔安走了一段路,乔安忽而看到了一群江湖人在打斗,她走到这里已没有力量了,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 一边人道:“多年来这落凤坡就是我们的地方,你们总要争,如今眼看着要到硕果累累的季节了,你们就更想要了。” “那落凤坡是我们的才是啊。” 原来是两个帮派为一叫“落凤坡”的地方而争斗,乔安看了看脚下,一片金灿灿的庄稼,这想必就是他们的落凤坡了,乔安道:“你们争这个做什么?为何不能一人一半呢?” “你这小丫头真是信口雌黄,一人一半?靠近他们的这一半比较向阳,但靠近我们的这一半就不同了,比较背阴,如果这么一分为二,岂非是我们吃大亏了,这本是我们的地盘啊。”两人说着话就要打起来。 乔安道:“为这一块地而引发的战斗不过是触蛮之争罢了,何苦来哉?依照我说,竟不如每一年一起播种一起收割,按粮食来分,一人一半,这不是最好吗?你们华友为敌不成吗?都是男子汉?” “这,似乎也好啊。”其实这两帮派不过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跟均等的粮食罢了,听乔安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事情似乎的确应该如此。 沈乔安出了主意,自己却昏了过去,浑浑噩噩之间,有人抬起她送她到什么地方休息去了,等乔安醒过来,已是三天以后了。 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说乔安已昏迷了三天了,这三天里,他们为乔安治了蛇毒,原来沈乔安因祸得福了,这蛇毒故而是厉害的很,但对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他们祖祖辈辈就继承了一种本领,这本领就是用来解毒的。 蛇毒很是厉害,但仅仅对乔安而言是如此,乔安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一切都正常了,顿时喜笑颜开。 辞别了他们,沈乔安去寻月冰烟去了,但哪里知道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不少朝廷人在寻沈乔安。 乔安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她看了安民告示,大意为女王依多波曼性命垂危,需乔安回去治疗,乔安对依多波曼的感觉很特殊,认识后深入了解,发觉依多波曼小事情上比较糊涂,大事情上却从不优柔寡断。 看起来她做事情有点儿糊涂,但作为一个女性的领导人,却比男性更具有行动力和表决力,男人做了皇上难免糊涂,而十有八九的糊涂男都好色成性,但依多波曼就不同了,她不是风流好色之人,因了这个,朝廷竟治理的很好。 可以说,乔安周游列国,从中京到上庸、江城再到凤鸣城,凤鸣城是发展的最好的,而现如今依多波曼生病了,她需要自己。 一边是生死与共的情侣,一边是不可或忘的朋友,乔安真好生困难,在她确定了依多波曼的确病入膏肓后,只能先去看看她。 乔安并不敢和这一群朝廷人一起走,一来他们都是男人路上多有不便,二来实际上乔安不怎么相信他们。 到凤鸣城后,乔安看到城门口已有不少人在排队了,打听了才知道这些人都是给依多波曼治病的,但情况却不怎么好,他们陆陆续续进去,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出来。 “大人,大人,您请留步。”沈乔安凑近一个刚刚从里头走出来的人,那人是个医官,模样儿严肃,他正在整理自己的银针,乔安急忙追了过去,“大人,大人啊,究竟女王怎么样了?” “天机不可泄露啊,”那人大摇其头,从其模样儿就能看出女王的情况不好,沈乔安看那人不情愿说,笑道:“大人,我知道一个土药方,用生石灰家糯米可以治瘊子呢,还有不少,你要不要听。” 那人瞅了瞅乔安,乔安不请自来,滔滔不绝说了不少药方,这些药方都是大夫们不知道的,有一些是之前老庄主传授的,一些是沈乔安自己摸索来的,这么一说,那医官已知道乔安的意思了。 拉了一把乔安的衣袖,到僻静的地方,那老医官道:“八九不离十了,也就最近这几天吧。” “什么毒?” “蛇毒,还是那种很厉害的蛇毒,我们这里有一种杂交的蛇,叫“起步响尾”这蛇毒很厉害,目前为止只有少数土民知道如何解读,其余人是无计可施的。”乔安让那人描述毒蛇的模样,那人拿出了一本图鉴给乔安看,沈乔安这一看,顿时想到了什么。 这条蛇也咬了她的毒蛇一模一样,看到这里,乔安笑了笑,“我有办法。” 沈乔安作为女流之辈,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进入皇宫,的确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如今女王看乔安到了,开心了不少。 原来,那一日月冰烟可不是好心好意放掉了依多波曼,依多波曼被起步响尾咬伤了,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但回家后逐渐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状态,等医官来查为时已晚,大家对这起步响尾都束手无策,女王自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沈乔安。 她想让沈乔接替自己管理凤鸣城,此乃重中之重的大事情,乔安回来了,她看到依多波曼已形销骨立,被子下的她看起来身体羸弱,仅仅撑起来一点丘陵一般的弧度,乔安看到这里也不免辛酸。 这等毒药连沈乔安自己都无计可施,她告诉依多波曼土民会解毒,但那些土民住在哪乔安却说不清楚,她当时获救后就走了,如今记忆犹新的仅仅是“落凤坡”几个字儿,女王让人去找土民了。 她缓慢起身,挥手屏退了侍女,病危的一张脸上不见任何血液,苍白如铁的皮肤看起来彷如一张纸一般,沈乔安盯着她看了看,心情竟是无比的复杂。 “安儿,你回来就好,朕驾崩以后,这凤鸣城就是你的,朕看了文武百官,他们这些人都不济事,等他们真正到了朕这位置,势必如鱼得水唯利是图,但你不同,乔安,你是朕百里挑一的人,你可不会辜负朕,对吗?” 依多波曼深吸一口气,攥着乔安的手,沈乔安点点头,但却又摇摇头,“你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也中毒了,我就好好儿的,你放心等等。” 一切进行的也还算顺利,那村子里的元老已被人找了过来,此人是宅心仁厚之人,为女王看了身体后立即开了药,但那人却愁眉不展,问了才知道,女王的毒已快侵入心脉,十有八九药石罔效。 乔安又想到了月冰烟,真是想不到,她竟要找自己最讨厌的人去想办法了,月冰烟此刻已经和李仲宣上路了,究竟他们目前到什么地方了,却还是未定之天。 乔安准备去找,但月冰烟却道:“安儿,你这一走,我一旦有什么问题,天下就乱了,我恳求你留在这里,留在朕的身边吧。” 女王吃了土民准备的药,但效果不怎么好,土民为女王开的药只能减弱一部分的毒性,但却不能解毒,女王中毒的时间太长,如今情况比较困难。 乔安等倾巢而动去找李仲宣。 而李仲宣呢,被解毒后的李仲宣身体依旧没恢复,他还需月冰烟日日照应,两人朝着中京而去,一路上李仲宣都很着急,“安儿呢,她可果真到中京去了吗?” 李仲宣一直都葆有希望,他几近于虔诚的去找乔安,一开始月冰烟还没感觉怎么,但逐渐就反感了起来,她总以为自己救了他,他会感激不尽,哪里知道李仲宣一点感念的意思都没。 他张口闭口依旧是乔安,终于有一天月冰烟忍无可忍了,将乔安的事情说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听,当即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却要到凤鸣城去找乔安,而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李仲宣遇到了危险,原来,距离今年的武林会已近在咫尺了,去年的武林会三番五次的推迟了时间,以至于今年的武林会不得不准点的进行。 因李仲宣独断,因李仲宣是中京人,所以江湖人都不怎么赞同李仲宣做武林盟主,这么一来二去的,有人决定杀了李仲宣。 而如若杀了李仲宣,他势必会扬名立万,因此那群人开始各处寻找,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和月冰烟在一起,他们以为月冰烟是沈乔安,不分昼夜的跟踪,一有机会就下手。 月冰烟也厉害的很,别看她不过一人,但她用密宗的手段炉火纯青,以至于蛇虫鼠蚁来了一群一群又一群,众人只能知难而退。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她们对他都有情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因对地理不什么熟悉,很快月冰烟和李仲宣就被人围困在了一个叫楼观台的小山上,一开始月冰烟满不在意,这些江湖上的小喽啰,龙套货色,她是从来都不放在眼中的,但久而久之的发现这些江湖势要杀李仲宣,因此对他们步步紧逼。 这时节山里头能吃的东西也不多,而他们被围困的地方没有水源,才两天两人就面黄肌瘦筋疲力尽了。 有人握着长刀出来和他们谈判,“沈乔安,李仲宣,你们还不投降吗?倘你们还要困兽犹斗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如今!”那人还要说话,忽而感觉脖子一疼,倒在了血泊了。 “废话真多!要杀就杀!”月冰烟嘟囔了一声,她此刻召毒蛇来助阵,但连日来她三不五时就召唤一群毒蛇,一开始大家都胆战心惊,但随后发现只需要用火攻,毒蛇都怕,因此毒蛇一来,人们点了雄黄和火焰,毒蛇丢退避三舍了。 接着那一群江湖人步步紧逼,“李仲宣,沈乔安,我们是五毒教的,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如今你们只需将武林盟主之位传给我们,一切就一笔勾销了,否则我们可要上来了。” 月冰烟看了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已准备下去,月冰烟道:“李仲宣,你果真以为你一出现一切都结束了吗?他们这是托词,是借口,目的不过为让你放下屠刀罢了,他们之所以没上来不过是忌惮你我的力量,如今你一动作就上当了。” “李仲宣,你看我的眼睛。”月冰烟靠近了李仲宣,强迫李仲宣盯着她看,李仲宣看向月冰烟,发觉她那双眼竟具有魔力一般可以吸引自己的视线,那是一双黑漆漆的湿漉漉的眼,在朦胧的夜色里,闪烁好像黑色的玛瑙一般。 “沈乔安能为你做的,我也能,之前我想杀你,但现如今我却想救你,你躲起来不要出声,我引开他们。”月冰烟点住了李仲宣的穴道,将李仲宣丢在了一片自认为安全的灌木丛中。 从李仲宣这角度能看到月冰烟,但从其余人的视角却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李仲宣的,李仲宣看到月冰烟出去了,她哈哈大笑:“诸位,你们也是正派人士吗?既你们希望我们将武林盟主的位置传给你们,那就请来拿吧,哈哈哈。” 月冰烟说完就打,众人有见过乔安的,之前也不过远距离惊鸿一瞥,但大多数人从所未见乔安,因此当看到月冰烟后,大家先入为主将月冰烟看作了乔安,很快就打了个昏天黑地。 李仲宣此刻就躲在灌木丛内,他眼睁睁看着大家和月冰烟一起决战,众人对月冰烟群起而攻之,月冰烟凛然不惧,但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月冰烟很快俘。 “李仲宣,你还不出来吗?沈乔安已被我们抓住了!”一个络腮胡的中年汉子一脚踩在了月冰烟的手背上,月冰烟闭上了眼,除了额头上的汗在扑簌簌的滚落,似完全看不出月冰烟会疼,李仲宣多想帮她一把,但自己也不能动。 “罢了,伤一个女子做什么,我们何不四面八方找一找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一群人风流云散,各处寻找李仲宣,但李仲宣躲避的位置很好,以至于他们前前后后找了许久没看到李仲宣。 “沈乔安,快说,李仲宣在哪里?”几个江湖人凑近了月冰烟,一把将月冰烟提了起来,看月冰烟不曾理会,又是用力一下将月冰烟丢在了地上,“快说啊!” 月冰烟冷笑:“李仲宣,你看到了吧,你对我仇深似海,但我却对你以德报怨,我要你一辈子将我记住, 刻骨铭心的记住啊。” 李仲宣不忍,闭上了眼睛,有人狠狠的教训了月冰烟,但从头至尾月冰烟一言不发,之前那劝架之人凑近了月冰烟,对众人柔声道:“何苦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她这么可怜。” 说着话将一根绳索捆绑在了月冰烟的手腕上,而后将绳索缠在了马儿的尾巴上,催马儿下山,月冰烟顿时大呼小叫,她再也忍不住了。 那凄苦的哭声群山回唱,月冰烟离开的后半夜,李仲宣才逐渐的可以活动了,他从灌木丛中爬出来,剧烈的咳嗽着,经久不息。 他看了看崇山峻岭,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回去的路径,只能胡乱走。 至于乔安,为寻找月冰烟,她已朝着中京去了,至于武林会一事,乔安置之不理。翻山越岭,乔安已到了江城和凤鸣城之间横亘的唯一一座分水岭了,过这一座山,对面就是江城了,乔安却犹豫不决,这一路上他都在打听,几乎没人注意到李仲宣和月冰烟了,就似这两人消失了一般。 乔安举目远眺,但见苍茫的夜色里,层峦叠嶂犹如笔架一般错落有致,山谷之间沟壑纵横,溪流洋洋洒洒,风声鹤唳草木葱茏,一想到眼前还有千山万水的路是自己一人去走的,真可谓辛酸极了。 夜幕降临,沈乔安不能继续走了,看远处有个破屋,过去投宿,却见里头有一群江湖人,她一个女子自不方便和他们一起,也就没进去。 乔安哪里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找的人此刻正在与自己擦肩而过,月冰烟她实际上就在里头,乔安催马离开,继续往前走。 而李仲宣呢,他一路走走停停,目的地是中京,因他知乔安到中京去了,固然半信半疑,但此刻也不容许多思忖。 继续往前走,过边界线就是江城了。 李仲宣一路打听,风餐露宿,哪里有沈乔安的消息,月黑风高,他一人寻找竹篱茅舍去休息,天一亮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去寻找。 他也丝毫不敢暴露自己,一面走一面寻,打听了多次,唯不见丝毫的讯息,到江城后,那群江湖人还没到,他立即联系詹云昕和燕轻阁,但听说燕轻阁在凤鸣城,至于詹云昕,她留守在月牙谷。 看李仲宣回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乔安已不翼而飞。这边也立即组织人去寻找,在江城,李仲宣的朋友遍地都是,乔安的朋友就更多了。 萧雨一口气找到了中京,成将军裴炎等立即寻找,但一点消息都没有。李仲宣日日出门,日日无功而返。 至于乔安自己,她也到了江城,她没找到月冰烟,倒是辗转到了月牙谷,可巧了,这日李仲宣偏巧外出,詹云昕看沈乔安到了,犹如白日见鬼。 “怎么,安儿姐姐你回来了啊?”詹云昕将一路上李仲宣各处寻找她的事说了,乔安啼笑皆非,说自己已得到了治疗,詹云昕还不相信呢。 看乔安的确全然都好了,诧异到眸色有了惊澜,下午,李仲宣回来了,两人这一打照面,真是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詹云昕这才撤离了寻找之人,也传消息到中京去了,骚乱结束了,乔安立即写平安讯给成将军等。 这一晚两人恩爱绸缪,握雨携云,真是说不尽的颠鸾.倒凤,呵护备至。 到第二日,乔安准备和李仲宣去找老庄主,到取峰山后,苏婉告诉他们最近老庄主云游去了,云深不知处,乔安找安谕聊,安谕道:“这些密宗的东西我们哪里知道?老神仙对中京、湘西的东西还了解的多,对密宗却是一无所知嘛。” 乔安留了口信给苏婉,希望老庄主回来还依旧到凤鸣城来看看,大家送他们出门,苏婉道:“我如今听你们又是做了不少的大事情,总想要参与,单听一听就热血沸腾,你们可真是厉害啊。” “厉害?”乔安叹口气,“也不知厉害到哪里了,这些事情真是一言难尽。”说真的,厉害是没有感觉到,危险都是与日俱增。 两人找不到解药,也找不到月冰烟,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回凤鸣城。 凤鸣城内,依多波曼已要死不活,她盼望了许久才看李仲宣和乔安回来了,而当她看到乔安和李仲宣是如此的和睦,料自己的感情没办法见缝插针,心情一郁闷,情况更糟糕。 乔安去看了女王,听了脉息后道:“你不要放弃,你会好的。” “如今我只希望他们会承认你们,我真心实意将凤鸣城交给你们,但愿你们能带我国走向繁荣富强。”原来这一段时间依多波曼已写好了遗诏,内容言简意赅,让沈乔安做女王。 至于她,她随时可能死亡。 乔安为女王看了身体,发觉她情绪低落的时候连胃口都没有了,只能自己做了吃的,但无论料理的多么好,女王也不过吃一筷子,她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而李仲宣去看望她的时候就不同了,女王的身体状况很好,胃口也和之前完全不同,再过一段时间,乔安总结出一个经验,只要李仲宣对女王好,依多波曼就会快乐,基于此,乔安和李仲宣聊了聊。 “骗吧,如今她一旦撒手人寰,凤鸣城就乱了,彻底的乱。”沈乔安的心情郁闷,尽管她最不希望李仲宣和依多波曼走的太近,但却无计可施。 至于凤鸣城内人,他们是不会同意让李仲宣和乔安统领他们的,其实不要说凤鸣城了,就是在江城,老百姓也不会同意让一个外乡人来做领导,乔安和李仲宣如真的接替,大家可不会同意,这是明摆了的事。 “你意思,让我对她好?” “现在救命是第一,仲宣哥哥,我相信你,你爱的人只安儿一个,不是吗?”乔安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个惨兮兮的苦笑。 “是!”李仲宣点点头。 如若让他靠近依多波曼,那自然是困难的事了,他认为这也是一种伤害和辜负,而乔安如此大方,他更感受到了乔安的高贵,“所以,从今日以后,女王的一日三餐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负责到底。” “等她好了,会更依赖我。”李仲宣不想这么做,但似乎已没其余的选择了。 “等她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乔安自信满满一笑,李仲宣也笑了,两人聊了会儿,确定了一个方案。 从第二日开始,乔安减少了去探病,一天内三餐的时间,李仲宣都和詹云昕在一起,看似十分快乐投契。 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而有了李仲宣的照顾,依多波曼的身体似也在逐渐的好起来,竟能处理一些简单的事情了。 乔安呢?她日日在太医院看书,各种医书都看,希望从里头能找到线索,老庄主那边也送了书信过来,给的仅仅是建议而不是办法,乔安看着那张纸,师父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乔安哪里去找月冰烟啊,李仲宣对月冰烟不怎么关心,因此饶是知道月冰烟已被江城的江湖人抓走了,他也不怎么在意,甚至于竟隐隐约约将月冰烟给遗忘了。 至于另一边,燕轻阁却找到了月冰烟,那一群江湖人将月冰烟抓起来竟还以为是沈乔安呢,燕轻阁的人将这一群挟持了月冰烟的人包围了。 一听说被挟持的是乔安,燕轻阁当即愤怒,他要求那些人放掉乔安,但那群人却不同意,一碰头就打了起来。 燕轻阁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要不是他现如今已在月牙谷中处理事情了,此刻势将他们杀掉,众人哪里是燕轻阁的对手,顷刻之间已被打了个七零八落要死不活,看众人在地上雪雪呼痛,燕轻阁才走向了月冰烟。 月冰烟被他们捆了起来,她死死的盯着对面看,他哪里认识燕轻阁,而燕轻阁靠近月冰烟,凑近一看才发现,此人压根就不是沈乔安。 “你是?” “我是沈乔安啊,哈哈哈。”月冰烟哈哈大笑,看月冰烟遍体鳞伤,燕轻阁有点心疼,他哪里知道里头有什么关窍,竟带了月冰烟去看伤,月冰烟看燕轻阁一表人才,又不像是个坏人,且她身体一点不好,索性就跟了燕轻阁到里头去。 看燕轻阁带了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进来,詹云昕好奇,“她是谁?” “不知道,江湖人抓了她,说是沈乔安!我也以为是乔安妹子,救下来一看竟是个不认识的人。”燕轻阁找了医官过来,为其看了伤后,问话,月冰烟怒道:“你要杀要剐随便,何苦定要这么折磨人?” 看月冰烟不好相处,又不知月冰烟是何许人也,更不知月冰烟和乔安有什么关系,因此只能请医问药,月冰烟还以为燕轻阁会将她怎么样,逐渐发现人家压根就没伤害她的意思,这让月冰烟奇怪。 一个礼拜过去了,皮外伤已逐渐痊愈,内伤还在治疗,处理起来难上加难,但燕轻阁却不辞辛劳,经常过来看她。 “这里是哪里?”终于,月冰烟问出了来自于灵魂的拷问。 “江城,月牙谷?” “出月牙剑的月牙谷?那月牙剑呢,拿给我看看。”月冰烟瞅了瞅燕轻阁,燕轻阁挥手人,让人送了一把剑过来,这是一比一复刻的,但说到底是个赝品,月冰烟一看,“手感也还是个宝物,但实际上却不对。” 她将宝剑丢在了地上,当啷一声。 燕轻阁倒是感觉奇怪,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知道月牙剑的真伪?月冰烟只是个笑,不去回答,又是过去了一个礼拜,月冰烟的身体逐渐好了,日日舞枪弄棒。 因燕轻阁时常和月冰烟聊,这让詹云昕不舒服了,倒是和燕轻阁之间有了矛盾,这一晚燕轻阁送吃的去给月冰烟,发觉月冰烟不在,打听了才知道月冰烟到后山去了,月牙谷的山本就大,蛇虫鼠蚁也很多。 等燕轻阁到了,詹云昕也跟踪了过去,她现在开始怀疑燕轻阁了,这两人一点鬼鬼祟祟都在做什么呢?月光之下,燕轻阁看到月冰烟在跳舞,那舞蹈看起来好生奇怪,月冰烟跳了会儿,忽而摘了一片竹叶,她吹奏了起来。 詹云昕哪里知道月冰烟这是密宗的一种召唤术啊,她看到燕轻阁在目不转睛的看人家跳舞,还以为人家两人有什么关系呢,而女子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一想到他们两人之间很可能有暧昧,詹云昕气坏了。 她转身就走。 而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远处有一群蛇,詹云昕可不怕,用竹棍挑起来就扔,泄气一般还打死了不少。 到前远去,詹云昕就落泪,越想越是委屈,而越是委屈就越想,一来二去的,心情也不好了。 至于燕轻阁,他此刻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一群蛇似伴随了那吹竹的声音在跳舞,一个个都扭动了起来,这一幕看得人胆战心惊,月冰烟看的太投入了,以至于没注意到詹云昕走了,更没注意到背后一群毒蛇正在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那跳舞的女郎终于停止了下来,但她顷刻之间就注意到了背后的偷窥者,她手中的准已丢了过来,如若没意外,那竹叶会斩断来人的咽喉。 但就在竹叶飘飞过来的一瞬间,燕轻阁手中的半月也飞了出去,哗啦一下将竹叶一分为二,竹叶已轻盈飘落在了地上,月冰烟飞到了燕轻阁身旁,燕轻阁诧异:“你会武功?” 不但会武功,且武功还这么高。 月冰烟嗤笑一声,不说话,她口中振振有词念诵了一句什么,似是咒语似是在谆谆告诫蛇什么话,顷刻之间那蛇扭转了一下身体,消失在了远处,看着一条条蛇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燕轻阁只感觉诧异。 “你果真不知道我是谁?” “无从得知,姑娘也从没说过。”燕轻阁看向月冰烟,闻声,月冰烟哈哈大笑,但笑着笑着却落泪了,“你说,我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呢?”她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燕轻阁不假思索,“自然是好人了,怎么能是坏人。” 月冰烟沉默了,她从刚刚跳舞的位置离开,往前走,燕轻阁跟在背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片刻后,月冰烟叹口气,“我不是什么好人,好人不长命。” 而另一边,詹云昕已收拾起来了东西,她气鼓鼓的离开了,本来这月牙谷该是她的,然而现在燕轻阁竟不管一切去找了其余的人,一想到这里,詹云昕哪里开心的起来,转身就走。 她走的很快,也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她准备到凤鸣城去找乔安。 而詹云昕这边一走,武林人也寻到了月牙谷,有人已听说了乔安在凤鸣城的消息,他们这一来一看,发觉燕轻阁这个乔安是个赝品,而有眼尖的人看出了此人竟就是月冰烟,大家立即提醒燕轻阁让燕轻阁小心注意。 燕轻阁一听身边的女子竟是大魔头月冰烟,也吃惊极了。 但月冰烟呢,却道:“你放心好了,我可不会给你添乱,至于这群人?我会将他们打败。”月冰烟很快就和江湖人打了起来,是打败了一群,但江湖人层出不群,来了一群又是一群,闹着闹着,有人让燕轻阁将月冰烟这女魔头交出来。 燕轻阁在没彻底了解情况之前自不会将月冰烟交出,一来二去的,武林人开始围攻月牙谷。 燕轻阁倒是被包围了起来,念在是燕轻阁救了自己,月冰烟倒是惭愧,看燕轻阁闭门不出,建议燕轻阁送了他出去。 日日有江湖人过来叫嚣,众人闹嚷嚷的,燕轻阁索性闭门不出,这月牙谷本就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之前詹云昕的爹爹在这里修筑了不少的屏障,设了不少的埋伏、机关、地道,一般人想要硬生生闯进来可不是容易事情。 看月冰烟踧踖不安,燕轻阁却笑嘻嘻,他依旧在看书,似乎除了书本上的东西对她来说很感兴趣外,其余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担心什么,之前各大门派都到这里了,说是要围剿我,他们在外面围了半个月,难不成我们会饿死在里头吗?我们这月牙谷中吃的喝的可多了去了,一年半载也撑的下去。” 实际上,燕轻阁说的不错,但他这么去保护一个魔鬼,却是会身败名裂的,这也是月冰烟担心的事情。 至于另一边,詹云昕已到了凤鸣城,她到以后就去找乔安,有人带了詹云昕到皇宫,詹云昕一看,发觉沈乔安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一聊才知道女王已危在旦夕,而乔安呢,日日还要帮助其处理事情,别看凤鸣城不如中京大,但正因了这小,所以事情和动.乱都很多。 一日之间处理的大事小情竟牛毛一般的茂盛,乔安现在已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现在女王的状况是好了一点,但女王似乎更以来李仲宣了,日日没李仲宣就不成。 至于詹云昕,她来以后就哭诉说什么燕轻阁已移情别恋了,说什么燕轻阁喜欢上了一个会跳舞的女子,就沈乔安对燕轻阁的了解,那简直没可能。 乔安也不好结束,只能去安慰詹云昕,詹云昕哭的断断续续,乔安倒是对“会跳舞的女子”有了兴趣,看詹云昕这样子,沈乔安想笑,但却笑不出口,詹云昕认真的好像在给自己投诉一般。 乔安道:“过几日老燕子来找你,我让他给你好好儿的道歉,你看怎么样?” “为何是过几天他来找我,你才教训她呢?沈姐姐,”詹云昕一把将沈乔安的手抓住了,几乎语无伦次,“沈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帮我处理处理这事!我们何不就去找燕轻阁聊一聊呢?” “不能回去,你一回去就不高贵了。”乔安有自己的立场,其实她也想看看燕轻阁是否果真爱上了一个“会跳舞的女子。” 沈乔安安抚了会儿安顿詹云昕吃东西,詹云昕一听乔安的话,倒是有点后悔自己不该贸然离开,此刻又想念燕轻阁,又在意他们这一份感情,最最最主要的,燕轻阁老人家压根就没来找自己,这让詹云昕可郁闷极了。 吃了东西后,詹云昕哭哭啼啼的睡觉去了,乔安将自己准备的一份东西送到了殿内,李仲宣正在哄女王吃东西,乔安看都不去看。 依多波曼还以为沈乔安已宽容的准允了她和李仲宣在一起,她倒是更希望自己身体内的蛇毒会早早的清理干净,沈乔安让太监送了吃的到里头去,黯然神伤离开了。 她一人到御花园去,看前面有一片紫竹林,孤独的进入。 另一边,詹云昕吃了东西辗转反侧都睡不好,去殿宇内找乔安,哪里知道没找到乔安反而是看到了李仲宣。 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拖泥带水来救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和依多波曼看起来卿卿我我,詹云昕看到这里气坏了,她一怒就冲入了殿阁内。 她指了指李仲宣的鼻子,“李哥,我以为你喜欢一个人会专心致志真心实意,但现如今我发现,你竟是这么一个三心二意之人,李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李仲宣要解释,但詹云昕怒极攻心,她将对燕轻阁的一笔账全部都算在了李仲宣的头上,李仲宣很快和 张云新的打斗起来。 依多波曼看他们打,唯恐李仲宣受伤,结果被詹云昕狠狠的推了一把,“天下的男人都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依多波曼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她这一屁股落地,只感觉尾椎骨都疼,一股湍急的热泪都能涌了出来,李仲宣急忙去搀扶,哪里知道情况更糟糕,詹云昕更是不依不饶。 詹云昕打不过李仲宣,从殿阁内出来,一头进入御花园,结果却和乔安不期而遇。 “安儿姐姐,想不到男人果真一样,我还以为李哥是个专情之人,此刻才终于看穿了他,他竟也移情别恋了,呜呜呜。”詹云昕抱着乔安就哭,看詹云昕这模样,乔安轻轻拍一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可不要曲解了他。” 乔安将自己的计划说了,詹云昕一听,诧异道:“竟是这样吗?” “你以为?”所谓“推己及人、将心比心”,当詹云昕知道乔安的计划后,反反复复的去思考自己的事情,顿然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么说来,我看到的也许仅仅是表面的了,不成我要回去。” 看詹云昕要回去,乔安心平气和道:“你倒是说说看,那女子是如何跳舞的,竟是如此让人魂牵梦萦吗?” 詹云昕记忆力好,在月牙谷中从小就被爹爹提醒过要学习琴棋书画,因此在跳舞上很有造诣,闭了眼回想了片时,已在原地翩翩起舞,乔安看到这里,大惊失色。 “怎么?安儿姐姐你也会?” 沈乔安可不会,但从詹云昕这模样儿就可看出情况,好生怪异,她想到了月冰烟,之前在山里月冰烟就是这么跳舞的,一想到这里,乔安道:“糟糕,是月冰烟!” “月冰烟?”月冰烟乃鼎鼎大名之人,在凤鸣城是个恐怖的代名词,听到月冰烟几个字,詹云昕颤栗了一下,“那么说来燕轻阁危险了?他怎么就稀里糊涂救了月冰烟吗?” 这些事情谁知道呢? 乔安思量了一下,道:“我们要到江城去抓月冰烟,如今女王的毒还需月冰烟开解呢。”听到这里,詹云昕立即点头。 两人将计划告诉了李仲宣,李仲宣自然也要去,辞别了女王后,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月牙谷,然而月牙谷外已有一群人准备火攻了,几个江湖人握着火把,“燕轻阁,你是要和月冰烟同归于尽吗?月冰烟乃武林之叛徒,你好不容易才被江湖接受,如今竟要做这等不伦不类的事,还请你三思后行!” “还和他废话什么?一把火将这里烧了罢了。”这群人为了更方便点火,已将枯木陈列在了谷口,当初老谷主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考虑过火攻一事,也就是说,只要一点火,火焰一燃烧起来,一整个月牙谷就彻底完蛋了。 在月牙谷内的人也心急如焚,他们也希望燕轻阁能将魔头月冰烟交出,然而此刻的燕轻阁竟将月冰烟看作了朋友,自然是有难同当了。 “我们要点火了,燕轻阁,你总不希望月牙谷就此而毁于一旦?我们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究竟送她出来不出来?”一个膀大腰圆之人握着火把已靠近,月牙谷内,众人将情况反馈给了燕轻阁,燕轻阁已率了队伍准备出去。 就在此刻,那一群江湖人已忍无可忍,有人将火把丢了出去。 “慢!” 乔安纵身一跃已抓住了火把,她一口气吹灭了火,“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事交给我们处理吧。”乔安毕竟是武林盟主李仲宣的夫人,在此事上有一定的话语权,她这么一说,众人回头才看到詹云昕和李仲宣也到了。 有人立即参拜李仲宣,希望李仲宣主持大局,他们希望看到的是杀掉月冰烟,但李仲宣目前却不会这么做,他想要解释,月冰烟还需带到凤鸣城去,但有的话说起来比较困难、复杂,况且这些话说了未必江湖人就会相信,只能暂且置之不理。 但李仲宣毕竟还是武林盟主,饶是大家都不怎么赞同他蝉联,但此刻武林会没开始之前,大家还保持着一种表面的尊重。 “我们需带走月冰烟,她要到凤鸣城去。”李仲宣这么说,这句话一落幕,其余人都窃窃私议,大家交头接耳了会儿,一人冷笑,“盟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带走大魔头了,如此一来我们日日蹲点岂非竹篮子打水了?你带走了她,你让我们情何以堪。” 另外有人道:“非我族内,其心必异,盟主,你处理此事,裁决月冰烟,我们都不会反对,但你要将月冰烟带到凤鸣城去,那就等同于放虎归山了,我们是好不容易才将她围困在了这里,如今你可不要乱来。” “不同意,不同意!” “反对,反对!” 一时之间,李仲宣和乔安已处在了风口浪尖,两人都想解释,但此刻哪里能解释的清楚,很快就打斗了起来,在江湖上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这本就是一个强权做主的时代,乔安看打起来了,也只能参加。 到月牙谷中去,沈乔安见到了月冰烟,她将叫女王一事说了,月冰烟此刻也有点惶恐,她知道自己一旦落入了江湖人手中他们并不会一刀毙命,他们抓住了她后会慢慢儿的折磨她,凌迟处死那是势必。 她月冰烟一辈子残害了多少无辜,做了杜少伤天害理的事,如今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她求的唯却也是体面的死亡,一想到这里,月冰烟只感觉心烦,乔安却道:“放心好了,我和仲宣哥哥已商量好了,送你从后山离开。” 李仲宣依旧在前面吸引兵力,而沈乔安呢,已到后山去了,她带了月冰烟离开,两人很快就突出重围,至于詹云昕,她知道了月冰烟和燕轻阁之间不过是惺惺相惜的关系后,也就原谅了燕轻阁。 从后山出来,月冰烟并没特别过分的杀人,亦或者说沈乔安的大义凛然和李仲宣的慷慨无私已感染到了月冰烟,月冰烟也不怎么去杀人了。 两人逐渐安全了,乔安道:“我不抓你,但求你不要继续乱来了,如今凤鸣城女王一死,凤鸣城立即动.乱,马上就要生灵涂炭了。” “你为何要管凤鸣城的事?”月冰烟很不理解,蹙眉看着乔安,沈乔安哭笑不得,“天下的人不都是老百姓,有能耐处理为何不去处理呢,既处理,就要善始善终。” “他们未必会感谢你。”月冰烟气鼓鼓的往前走,乔安却不追了,“月冰烟,我做这些事情不过是解人之倒悬,为何要让人家理解我感谢我呢?” “这等事你处理也处理不完。”月冰烟盯着乔安,她好生奇怪,沈乔安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为扬名立万?不!如今的沈乔安和李仲宣贤伉俪已声名远播,完全不需要借这些事来出名。 那就是为利?但沈乔安此人对金银珠宝不屑一顾,再讲,倘沈乔安果真需要银子,用什么办法不能来钱呢? 过了会儿,乔安微微叹口气,不去解释了,满以为月冰烟不会帮助他,但却想不到月冰烟沉默了许久,竟也笑了,她的眼睛在这一刻显得比天空的明月还要皎洁,比日色还灿烂,“不得不说,你用这破烂理由说服了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讲,我目前同意帮你们来救女王了。 乔安听到这里,笑着点了点头,老天,为说服月冰烟,她不但浪费了不少唾沫,还穷兵黩武了呢,如今可终于将月冰烟给说服了,真困难极了。 乔安往前走,大概走出去二里路。在原地等李仲宣,后半夜李仲宣回来了,两人一见面立即嘘寒问暖,问起来詹云昕的事,李仲宣笑:“已没什么误会了,两人已情投意合。” “江湖人呢?”乔安还是比较担心燕轻阁和詹云昕,李仲宣闻声,微笑道:“经我们刚刚那一战,江湖人都离开里面,没离开的那些也不足为虑,不过散兵游勇罢了,如他们真的要找谁算账一定会找我们,至于月牙谷,那是固若金汤的地方,闹一闹不见个结果大家也都散了。” “这叫忍一句、息一怒、饶一招、退一步,哈哈哈,真好,真好。”乔安转身看了看月冰烟,“月姑娘也同意治女王了,我们快回去吧。” 众人上了马车,李仲宣道:“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滩头定有沟了。”他抱着乔安,沈乔安累了,将头惬意的放在了李仲宣的肩膀上。 从他这角度看出去能看到乔安那颀长的睫毛,那美丽的睫毛就好像栖息在湖泊里的黑天鹅一样,李仲宣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睫毛,那车窗外的阳光落在了乔安的睫毛上,一缕一缕竟是美丽的很,折射出一种晶钻才有的光。 真是美丽极了,李仲宣看乔安的发丝上有一片落花,自然而然的拿了下来,沈乔安是真的困倦了,早呼呼大睡。 李仲宣旁若无人的抱着乔安,早忽略掉了对面月冰烟那吃醋的眼,乔安睡着了,月冰烟道:“你爱她吗?” “这用说?”无数次的失而复得,乔安是李仲宣的小确幸,他们之间的感情已升华到了一种不能用爱来形容的概念,她需要乔安,而沈乔安呢,睁开眼睛也需要他。 他们是互相的珍宝,是彼此的礼物,是老天爷最好的馈赠,李仲宣抱着乔安,轻轻握着乔安的手。 “她也爱你,真好。”月冰烟黯然神伤,她生命里前面的十来年懵懂极了,即便是有人追求过她,她也从来不屑一顾。后面这多年来,她疯狂的好像行将就木的帝王,日日在寻找什么长生不老的药,浪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第一千三百七十三章 信任源自相互之间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如今回想起来,她竟是没被人尊敬过,真切的爱慕过,情爱等事对她来说真隔膜的厉害,此刻月冰烟更是羡慕嫉妒,连月冰烟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羡慕他们。 或许,她表面的刚强不过是千锤百炼来的,不过是留给人看,而真正内心的脆弱只有自己知道,她将视线收回来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看着,看到了手背上致密的纹路,那是岁月留下的。 那些纹路叫做“苍老”,她忽而抬起头来,盯着乔安看了看,发觉熟睡了的乔安眼角竟也有鱼鳞纹,其实女子一到二十一岁眼角就会绽放岁月的痕迹,月冰烟看到这里,吸口气道:“沈乔安会老,人老珠黄后你还喜欢她吗?” “那时候我也不再年富力强了,不是吗?再说了,每个人在每一个阶段也有自己不同的美。或许在你眼中是苍老,但在我眼中是好看呢?”说着话,李仲宣亲吻了一下乔安的眼睫毛,嘴唇下移到了乔安的嘴唇上。 看到李仲宣这深情款款的吻,月冰烟再一次难受了,犹如有人给了她胸膛一记狠狠的拳头。 马车还在颠簸,李仲宣道:“你这些年都错了,你为自己可万寿无疆毒害了不少无辜者,你看看,现如今的你已是过街老鼠了,你不但在凤鸣城臭名昭著,就是到了江城也有人要杀害你,你这样活下去即便是万岁万岁又有什么意思呢?” 实际上,李仲宣这几句话一点没反驳月冰烟,但月冰烟却沉默了。是的,转念一想李仲宣说的也对,她即便是成了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但经年累月后,她将杀害多少人呢? 她以后是的确可以变成长命百岁之人,但变成了以后又能怎么样呢?月冰烟不敢去想了,她追求了多少年的东西,到头来不过是空花幻影水中捞月啊。 一天一夜后,到了凤鸣城,月冰烟进皇城,依多波曼已吓到了,上一次詹云昕对她动手后,她的胆色就大不如前了,月冰烟盯着依多波曼看了看,指了指背后的乔安和李仲宣。 “我是来救你命的,有沈乔安和李仲宣在,我不能伤害你,也不敢伤害你,你放心好了。”月冰烟也是迫于无奈,她希望她和凤鸣城有个了结,希望自己和女王依多波曼之间有个终局,但她这一凑近,依多波曼就弹了起来。 “不,不!你这魔鬼,你这魔鬼啊。”乔安看依多波曼情绪激动,点了穴位,让月冰烟给瞧病,月冰烟这么一看,发觉依多波曼身体一点都不好,她调了解药给依多波曼吃,但效果却不明显。 治疗的过程痛苦而漫长,一天一天的进行下去,但最终的结果还算好,依多波曼终于死中求活,看依多波曼的状态已逐渐的好了,乔安和李仲宣选择告辞,她可不希望李仲宣再和依多波曼之间有什么瓜葛。 至于月冰烟,依多波曼答应过她,只要治疗好自己,一切继往开来,月冰烟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明燕也消失了,但乔安却知道明燕去了哪里,她追杀月冰烟去了。在沈乔安看来,想要一个人改邪归正实在是难上加难,但倘那人自己情愿改邪归正,一切竟会那样简单。 她已不为难月冰烟了,月冰烟在杀人,但同时也在救。 她看似只救助了依多波曼一人,但女王一人却可造福百姓,沈乔安和李仲宣准备回江城去,毕竟这里的事已经宣布结束。 到月牙谷,想不到月牙谷外竟还麇集了一群江湖人,这群人指名道姓要李仲宣和乔安将月冰烟交出来,沈乔安想不到事情会这么糟糕这么严重,然而其实也在预料之中。 回月牙谷后,李仲宣唯恐动.乱,谎报说月冰烟逃走了,众人有的离开去找了,但有的依旧还徘徊在这里,继续声讨李仲宣和乔安。 乔安出门去解释,已没有人听,甚至于有人污蔑沈乔安和月冰烟是一伙的,非让乔安将月冰烟交出来。 乔安也没办法,回月牙谷后,和燕轻阁聊起来,燕轻阁道:“如今全新一届的武林会要开始了,大家都想做点儿大事情出来,这月冰烟本是个女魔头,倘若能将其抓住,一是为武林除害,这二来,将来评定龙虎榜的时候也是个算数,所以大家才趋之若鹜啊。” 她一听顿时明白了,记忆在回溯,让乔安想到了之前他们抓燕轻阁的时候,那一年是他们到江城的第一年,那也是乔安和燕轻阁参加的第一个武林大会。 第一届结束了,伏眠做了一年的武林盟主。 到第二年,人们开始抓萧雨,那是乔安和李仲宣第二次参加武林会,如今乌飞兔走,已多年过去了,李仲宣名义上虽还是武林盟主,但实际上却不怎么被人待见。 思前想后,沈乔安明白了,这群武林人才不管对错呢,他们的目的是抓住那个天下人都准备去抓的人,有了月冰烟,距离他们登坛拜将也更进一步,乔安一想到这里,竟是不寒而栗。 他们有危险了。 晚上,李仲宣和乔安聊,希望将武林会提前,他们准备去找今年的仲裁,但才一出门乔安和李仲宣就遭遇了伏击,燕轻阁来救他们,但只救了李仲宣,至于沈乔安,她遇到了一定的危险,被一群江湖人抓了起来。 “罢了,抓了沈乔安其实和抓了月冰烟也一样,且缓一缓吧。”一群绿衣人将乔安放在了囚车内,那车吱吱呜呜带乔安到一片竹林去了。 竹林内早有个绿衣人在等了,那人在喝酒,手握白玉杯,动作疏朗而慵懒,好像一只午后的猫一般,她深吸一口气,眼落在不远处,似乎在看竹林。 “知了破土而出了,竹笋也出来了,只可惜没有下雨。”那绿衣人莫名其妙的冒出来这么一句,旁边一个雕塑一般的男人点了点头,那人一脸的胡须钢丝一般的稠密,瞪圆了一双铜铃大眼,眼神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竹林。 “是两个吗?哦,是两个。”谁也不知道这绿衣人在说什么,但那旁边的中年男人却似乎知道绿衣人在说什么,他点点头迈步走到了竹林之内。 而此刻,沈乔安已被人推下了囚车,有人指了指那绿衣人,“去见我们的主上,快去。” 乔安只能去见,老远的,沈乔安看到那络腮胡的中年人蹲在了一根竹木旁边,他一笑,他看到一根嫩绿的竹笋,而竹笋上有一只肥硕的刚刚脱壳的蝉。那蝉嗡的一下就要飞走,绿衣人低眸看向络腮胡。 “是两只吗?”他的声音好像充满了好奇的小孩儿一般。 “是一只,主上。”络腮胡闷闷的道。 就在此刻,那人手微微一扬,一片落叶已飞蝗一般的飞出,哗啦一声,那刚刚飞起来的蝉已一分为二,倒在了一片泥土中。 “哎,好命!”绿衣人嗟叹了一声,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乔安见过武功高的,但这等武功却还是第一次见,沈乔安哪里知这绿衣人是什么来头,接着那绿衣人摇晃了一下酒杯,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共赏金尊沉绿蚁,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啊。” 他似乎很悲伤,又道:“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说完后,沉寂了下来,沈乔安还以为他不吟诗作赋了,就在她靠近之前,那人幽幽道:“国王得一青鸾,三年不鸣啊!夫人道:青鸾见同类则鸣,何不悬镜照之?王从其言,青鸾对镜,终宵愤舞,乃绝!” 沈乔安再也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之人,目光顷刻之间就凝聚在了那人身上,绿衣人也终于回头,竟是少见的倜傥风流,那双空灵的眼深邃而靡丽,似有说不完的千言万语,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绿衣人笑了笑。 “你就当胆大包天的沈乔安了?”他研究一般的盯着乔安,乔安嗤笑,不说话。 “你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 “不知。”乔安终于搭腔,“但没什么好事,不是吗?”那人沉默了,咯咯咯的笑着,在沈乔安看来,他既有魔鬼的魅惑,又有天使的高贵,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但在此人身上却能完美的合二为一,这多少让乔安诧然,那人明澈的深邃极了。 都说相由心生,但沈乔安从那张脸、从那人的眼一点看不出那人的情绪,她是那种泯灭了情感的人,然而有又似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流和感性,乔安见过的美男子不知凡几,但如眼前一般的却还是少见。 他没带给乔安任何亲近之感,带来的仅仅是一种寒,一种冷,他就好像沉溺在深水里头的鬼魅,一伸手就可将眼前一切都抓到他的宫殿里去。 “你也不必知道,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个人口贩罢了,有人出了九百两要买你,我破财免灾。” 乔安听到这里,笑了。那人盯着乔安,似乎不明乔安为何会忽然笑,“你笑什么?” “在中京曾有人悬赏一万两黄金的花红买我的性命,如今时移俗易了,我跌价了不少。”乔安感慨万端,她故而知道眼前人的危险,但也不怕,故意去挑衅。 “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之前是之前,如今已今非昔比了,明日那人就来带你走,他会将你怎么样,我也无权过问啊,你自求多福吧。”绿衣人斟酒一杯,轻轻一弹,那酒杯竟直挺挺的飞了过来。 一开始乔安没注意到是酒水,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呢,结果那酒杯堪堪的停在了乔安面前,而后缓慢的坠落,乔安握住了酒杯,深吸一口气儿一饮而尽。 结果喝过后,就感觉头晕目眩。 “这是一杯毒酒啊,里头有曼陀罗花粉的,我喝再多都无所谓,但你就不同了,你会。”那绿衣人逐渐靠近乔安,而此刻沈乔安的身体已开始打摆子,她为自己的胆大和粗心后悔,那人已经凑近了她,在乔安耳边吹口气,暧昧的语声是如此的露骨,“你会昏过去啊,好姑娘。” 沈乔安也不知这是说的是真是假,她昏之前只感觉眼前金星乱冒,接着身体一沉,再也不知道什么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神秘绿衣生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有人将乔安送到了一个卧房内,让乔安休息去了。 第二日乔安起来了,发觉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旁边有两个慈眉善目的嬷嬷在伺候,看乔安醒过来,一个嬷嬷道:“沈姑娘醒了?” 一个道:“请姑娘上路。” 一个准备了马车,一个准备了坐垫,一个搀住了乔安的手,一个已送乔安进入了马车,接着马车摇曳,送乔安到郊外去了,这条路之前她来过,在路尽头,出现了一个头罩了布口袋的人,那布口袋上挖出了连个窟窿,那人阴狠的眼已经盯着乔安。 “银票已送了给你们主上,人送过来吧。” “好。” 俩嬷嬷催马车靠近那人,乔安哪里知道此人是谁?她在马车里也不抗拒,更不反抗,好像看好戏一般,她倒是想看看究竟对方是何许人也,究竟对方在做什么,而究竟对方还有什么企图和目的。 两人的距离逐渐的拉近,那人激动的吞咽了一口唾涎,“我要验货。”沈乔安听到这里,掀开了车帘,凝目看了看对方,笑嘻嘻:“你上当了呢,我可不是沈乔安。” 那人准备发问,但就在此刻,头顶一棵树上有金银花陨落,接着那绿衣人从树冠上落下了下来,一朵金银花已刺向了那人的脑门。 金银花是多柔软的东西啊,但此刻却变成了要命的武器,花梗已刺入了那人的脑门,徒留一点花瓣,乔安看那人滚落在了自己面前,这才看向绿衣人,绿衣人手中握着酒壶,喝一口酒后叹口气。 “抱歉,就在一刻钟之前生意变了,有人花了一千八百两买你的命,这生意我可不能不做。” 那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此刻已要死不活,但手却伸出来指了指绿衣人,“你,你,你背信弃义,你怎么能这样?” “你和一个生意人讲信用,真岂有此理。”那人哈哈大笑,捂住了死人的眼,用力一丢,此人的尸体已落在了悬崖之下。 乔安分明看到一朵金银花变成了武器,分明看到金银花杀了人,竟也诧异,岸绿衣人折了一朵金银花,送到了乔安手中,“今日天气好,我不做生意了,回去吧。” 稀里糊涂的,沈乔安再一次被带回去了,又过了一小会,沈乔安回到了之前的屋子,但她却不敢轻举妄动了,与其说她怕绿衣人,不如说她沈乔安更怕的乃是金银花和黄叶,她从未见过能用树叶和花来杀人的人。 第二日,乔安再一次出门,自然了,一切还是如此被动,情况和之前并无不同,地点都一模一样,到那约定的地方,对方竟又一次被杀了。 “今日以后,沈乔安姑娘一天涨价五百两,还想要的最好多准备银子呢。”也不知道那人在对谁说,说完后原路返回了。 沈乔安郁闷极了,她甚至于连绿衣人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她见过诡异的情况,但如此诡异的还是第一次见。 问了那些侍女,侍女就犹如嘴巴被粘起来了一般,一个字都不说,问那些嬷嬷,那些嬷嬷却怒骂起来,以至于沈乔安在这里生活了八九天,被陆陆续续前前后后变卖了十二次,她都不知究竟这绿衣人是谁。 绿衣人从不约束乔安的自由,甚至于还让乔安才庄园外“出去散步”沈乔安已胆战心惊,哪里敢到“外面”去“散步”啊。 一想到那些死于非命自然,不是被金银花穿了头盖骨,就是被玫瑰花瓣打通了天灵盖,再不然就是被树叶割破了咽喉,刺穿了心脏等等,死亡的状况让人不寒而栗。 过几日,乔安果真被拍卖了,她坐在一个花轿里,俨然是个新嫁娘的模样,有一群似乎是江湖上的绿林好汉在叫价,果真价超过了一万两黄金,但绿衣人似乎还不怎么满意,在没竞标到最合适的价钱之前,绿衣人不过抿唇冷漠一笑,不发一言。 “一万二,不能再多了,”一个生意人模样的男子起身,举起来一块头牌。 “一万三,我还就不相信了。”另一个人叫价,也较劲一般的举起了头牌。 但似价钱还不理想。 “一万六吧,她毕竟是个女人,我用这价钱在江城可以买五十个青楼了,就这样吧。”此人是个江湖人,倒是大手笔的很,乔安一听“青楼”,不免生气,懊恼的皱眉。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将自己和青楼女联系在一起?但等沈乔安想明白结果后,顿时脸色白了,他狠狠的盯着对面人,而那人抚摸了一下自己旁边的木箱子,那木箱子里头是一片金灿灿的葱条金。 码放的整整齐齐。 原来,他们是带了金银珠宝过来的,只怕那人的数量不够,她还拿掉了自己的和田玉玉佩以及一个鼻烟壶,全部都压在了木箱子上,绿衣人感觉价钱已的确差不多了,对旁边的络腮胡微微点头。 那络腮胡靠近,把玩了一下玉佩和鼻烟壶,道:“这玉佩也还罢了,一看都是和田玉籽料的,至于这鼻烟壶,不过是蓝色琉璃而已,里头的画工也不咋的,最多不过五十两银子,还有没有什么其余的东西?” 那人无计可施,只能脱掉自己的衣裳,“还有这一件衣裳,再也没有其余的了,你们情愿就成交,不情愿我走了。”那人转身要离开,但绿衣人终于开口。 “虽然勉勉强强,但现如今我很缺钱,就你了,银货两讫吧。” 绿衣人这么说,那人缓慢起身,走开一步,几个绿衣人的下属已到了此人木箱子旁边,检点了银票和葱条金后,对绿衣人点点头,就在此刻,背后出现了一声女孩的娇笑。 女孩已起身,她手中握着好几个头牌。 “沈乔安是何许人也?只一万多两就买了吗?真岂有此理,三万两吧,我买了。” 乔安从马车内看出,发觉来人竟是月冰烟。 旁边的络腮胡冷笑一声,正要说话,但背后的绿衣人却一笑,“原来是月姑娘到了,有失远迎,敢问这三万两可在身上?” “在!在他们身上!”月冰烟暴起伤人,她下手的速度本就很快,那肥嘟嘟的几个生意人已倒在了地上,月冰烟哈哈笑,指了指那三个木箱子,“我杀了他们,他们的金银珠宝就是我的了,一个人是一万两,三个人呢就是三万两,是也不是?” “姑娘在这里杀了人,他们亲人朋友会善罢甘休?” “你放心好了,我是月冰烟,我写一封挑战书给你,他们的人找你,你给他们就是,人呢,我就带走了!他们想要杀人就来找我,我月冰烟最发愁的事就是没人可杀,你看怎么样?” “准备笔墨。”看起来这一笔生意他很喜欢,毕竟一万两和三万两差别太多了。 “不需要笔墨,”月冰烟靠近一具尸体,伸手在尸体上一划拉,一张皮已落,接着她沾了那人的鲜血,在皮上写了三个字“月冰烟。”看到这里,绿衣人一笑。 “月姑娘总是如此大手笔,好了,带走沈姑娘吧,她是你的了。”络腮胡去拿银子了,绿衣人笑了笑,月冰烟已靠近了马车,她掀开车帘,冲沈乔安挤眉弄眼一笑,但笑容却很苦涩。 毕竟她多了不少的冤仇,“走吧!”按照这绿衣人的套路,随时可能会反悔,乔安也逐渐知道了这绿衣人的厉害,转身就走。 两人从里头出来,乔安也不知道月冰烟要做什么,但月冰烟却道:“你不用感谢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你救助过我,我被江湖人围困了,你说服了他们,让他们网开一面以至于自己被人误会了,此刻我放了你,你更不要感激不尽。” “在我月冰烟这里,报仇也报恩,你救我一条命,如今我也救你一条命,什么一清二白了,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以后!再一次见面,是敌非友,去吧。”月冰烟看着远处。 乔安也知危险,“你和我一起走,那些人会对付你。” “和你一起走?”月冰烟冷笑,拔出了长剑,“你算是什么人?我要和你一起?滚开。”乔安看月冰烟确乎很生气,那双眼内的恨意好像毒箭一般,看到这里她知道,她们两人的确没可能做朋友,只能叹口气离开。 看乔安去了,月冰烟也消失在了远处,从这日以后,月冰烟下落不明。 沈乔安回去了,但却被拍卖了一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那绿衣人是何许人。 回到凤鸣城,李仲宣处处在找乔安,看她回来,立即嘘寒问暖,乔安将发生的事情说了,李仲宣微感诧异,打听了许久也不知道这绿衣人是什么底细,因武林会要开始了,李仲宣准备到江城去主持。 临走前,女王依多波曼说什么都不情愿放李仲宣离开,定要和李仲宣聊一聊,李仲宣无计可施到御花园去了,女王已做好了谈判的准备,看李仲宣到了,斟酒道:“御皇,您要走了,我情愿将凤鸣城送给您,为何不能放弃了沈乔安和我在一起呢?” 女王的意思直截了当。 李仲宣啊李仲宣,你何苦执迷不悔?你只需要点点头,这凤鸣城就是你的了,连我都是你的了。女王一面说一面靠近李仲宣,渴慕的眼睛眨巴了一下,就差没一屁股坐在李仲宣的膝盖上了。 李仲宣盯着女王看了看,“我必须离开,至于你这凤鸣城,我从来不感兴趣。”李仲宣毫不留情。 依多波曼只感觉心脏被人狠狠的锤了一拳,她深吸一口气,低垂了眼帘,缓慢道:“但你对我很好,我生病后多日来你时常在我跟前,你衣不解带的伺候我,照应我,如今说起来又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为百姓。”李仲宣更直白了。 “御皇,你不想要凤鸣城吗?你就不想要我吗?我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从未……”依多波曼已凑近了李仲宣,但李仲宣却起身,“夜深人静了,女王酒后的话就是多,但将来总会后悔,好了,到此为止吧。” 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黄金万两以德报德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李仲宣态度如此坚决,看李仲宣准备离开,依多波曼的泪水却滑落了下来,她冲过去从后面一把将李仲宣抱住了,天知道,如若可能,她不要凤鸣城,不要一切,甚至于连自己的尊严和身份都不好了,用这一切去换取李仲宣偶一为之的光顾,一个简单的拥抱都可以啊。 但实际上,李仲宣却一点都不在意,他掰开了依多波曼的手,道一声“后会无期。” 此刻,依多波曼已到了情绪崩溃的临界,顿时变了表情。 “喂,抱着我的御皇还不撒手了吗?舒服不舒服?”是乔安的声音,沈乔安从黑暗中出现,其实她刚刚已看了许久了,她对李仲宣的毅力佩服的五体投地,李仲宣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忘记她。 她靠近依多波曼,李仲宣用力掰开了那双不安的手,靠近了乔安,他抱住了乔安,两人已轻轻的拥抱着,谁知道依多波曼看到这里又改变了心眼儿,“沈乔安,你知道的,我爱凤鸣城胜过爱我自己,但现如今我情愿和你们走,不求做大,只想小,只要日日和仲宣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得了吧,三人行必有一伤,就这样。”乔安摆摆手,眼神有点不耐烦,依多波曼也无计可施,恳求不到结果,只能叹口气。 乔安和李仲宣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出门后乔安遇到了明燕,明燕看乔安要走,抓了乔安的手。 “这就走了,月冰烟都没落网呢。”明燕咬着牙齿,月冰烟杀了她的姐姐妹妹,她怎么可能将一切都一笔勾销,不但不能一笔勾销,反而是很仇恨,如若可能,她希望将月冰烟打败,立即杀掉月冰烟。 而为自己这目的,明燕已找了她许久了,乔安看明燕这模样,道:“她那么厉害,在这凤鸣城内又熟悉的很,你我能将她怎么样?找?去哪里找呢?如今就好自为之吧,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倒是想带你到江城去,快武林会了,你不去凑凑热闹吗?” “武林会是个什么东西?”凤鸣城从来没武林会,而明燕也从未参加过。 但明燕似乎隐隐约约听说过江城的武林会,究竟是什么,怎么个流程或者怎么一回事,明燕不清不楚。 但作为一个武林人,对这些活动看似漠不关心,实际上却欣喜若狂,她也知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将月冰烟这女魔头拿下,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想一想那些死于非命的女孩,她倒是感觉自己实际上也并非那么倒霉。 毕竟死在了月冰烟手中的女子不计其数,而姐姐和妹妹不是“变量”而是“常数”,一想到这里,明燕就感觉舒服了不少。 而上路之前,燕轻阁和詹云昕也到了,他们是专程过来迎接乔安和李仲宣的,两人一路上都在打情骂俏。 原来爱情的确可以改变一个人,并且还可以将那人改变的面目全非,之前的燕轻阁是个比较冷漠的人,少言寡语沉默是金,但和詹云昕成婚后,整个人都变了,他活泼了,开朗了,话也多了,尤其是嘴角上那明丽的笑容,可以想见他是那样的满足和幸福。 萧雨和萧可为也到了,萧雨要去探路先一步去了,才走出去没许久,邰玉娇和驸马爷也到了,自邰玉娇成婚后学会了骑马射箭,日日和驸马爷在一起,此刻听说乔安和李仲宣要到江城来主持召开新一届的武林会了,邰玉娇立即过来迎接。 路上,沈乔安和李仲宣骑在你一匹马上,詹云昕和燕轻阁骑在一批马上,邰玉娇和驸马爷虽然各自骑各自的马儿,但两人形影不离,快乐极了,俨然也是你侬我侬。 就在此刻,萧可为凑近了明燕,“明姑娘寂寞空虚冷吗?”明燕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奇怪的是,对萧可为的恬不知耻明燕一点都不讨厌,反而是隐隐约约竟还有点窃喜。 被一调戏,明燕火速回头,目光里已有了恼恨之光,“你才寂寞空虚冷呢,你全家都寂寞空虚冷。” “不对,自哥成家立业后,我全家就我一人了。既然如此,我就和明姑娘骑在一起,如此看过去整整齐齐却不是好?”萧可为的咸猪手已抓住了明燕的马缰绳,纵身一跃已靠近了明燕,乔安回头一看发觉是那俩欢喜冤家在闹,不禁哈哈大笑。 到江城这一路上,是沈乔安最快乐的时光,他们什么都可以不去想,一群人到一个地方就玩儿,野游起来,看千山万水,感受生命的馈赠。 这几年来,沈乔安和李仲宣聚少离多,两人鲜少有这大把的时间来游玩,他们也不着急,按武林会召开的前一天回去就好了,一路上大家成双成对,饿了就去抓兔子和山羊采摘水果,渴了就喝清泉,真是无极的快乐。 这一路上,乔安时常看到萧可为和明燕打闹,一会儿不是萧可为过来告状说明燕欺负了他,就是明燕过来打小报告说萧可为给自己脖颈丢了毛毛虫,乔安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两人解决的办法就是打架。 萧可为的武功和明燕不相伯仲,打起来平分秋色,竟还热闹的很,明燕自认为已沦为了众人的笑柄,而这一切都是萧可为造成的,但萧可为就不同了,在萧可为看来,这样打打闹闹才是常态。 晚上明燕和乔安聊天,问:“究竟距江城还有多远啊,那萧可为日日欺负我。” “一天后就到了,等到江城大家忙碌起来,他连理会你的时间都没有,对了,我最近准备给萧可为看个姻亲,那姑娘人也不错。” “啊,不成不成啊,他成婚后谁和我打闹呢,我和他聊去。”明燕转身就要走,沈乔安看向远处,看到了夜色站在路口的李仲宣,也看到了从凤鸣城来的人。 原来,自李仲宣离开那一日开始,依多波曼就在等,等李仲宣“回心转意”,等李仲宣“迷途知返”,每天几乎都有凤鸣城的人过来送礼物,什么金银珠宝啊吃吃喝喝的东西不计其数,但都被李仲宣拒绝了。 眼看着就到最后一天了,依多波曼也知李仲宣没可能回心转意了,让人送了一些祝福的话,看这群人离开了,沈乔安微微叹口气。 “仲宣哥哥,”乔安嬉笑,“是安儿阻了你的桃花运,要不是安儿,你们就珠联璧合了,御皇,御皇啊。”乔安模仿依多波曼的声音去叫李仲宣,李仲宣啼笑皆非。 在凤鸣城,依多波曼已等的心灰意冷,终于他差遣去的人回来了,或许明知道这群人会无功而返,但依多波曼依旧追了过去,她紧张而期待的眨巴眼睛,呼吸似都比之前急促了不少,“怎么样?究竟怎么样啊?” “回陛下,御皇说什么都不情愿留下,还要您“放下”他。”依多波曼听到这里,只感觉心痛如绞,差一点昏厥了过去,但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李仲宣回到江城,不少武林人都来迎接了,但却不是欢迎,而是算计、挑战,大家早听说了月冰烟的事情,说李仲宣德不配位,希望能更换一下盟主,实际上李仲宣早不想做这劳什子的武林盟主了。 但即便是他退位让贤,也还需要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这就比较复杂了,沈乔安却不解释,他到月牙谷后就闭门不出,如若有人的确太讨厌,不分青红皂白就打起来,众人看乔安凶悍,也不敢看来挑衅。 至于萧可为,的确,他从回来后就在绸缪关于武林会的事情,此事只能落在他的肩膀上,燕轻阁不被认可,金明辉是坏人,詹云昕一人之力左支右绌,唯萧可为可处理好此事。 明燕一看萧可为,发觉在路上的萧可为是个荡检逾闲吊儿郎当之人,但回来后处理武林会时的萧可为,聪明绝顶绝顶聪明,完全不需李仲宣和乔安去安排,她倒是很欣赏萧可为。 至于萧可为自己,他倒是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可贵之处。眼看着萧可为忙碌起来,乔安唯恐初来乍到的明燕会感觉无聊,邀明燕到外面去玩儿,哪里知道两人一出门就被一群武林人跟踪了。 “安儿姐姐,背后有尾巴啊。”明燕也是武林人,怎么可能注意不到背后的危险?她一面说一面回目看着背后,背后的确有尾巴,沈乔安往前走,“不要理会,我们玩儿我们的。” 到无定河后,有不少人在划船,乔安邀明燕去划船,明燕不怎么会,上去后栗栗危惧,东倒西歪,沈乔安看明燕这模样儿,不禁哈哈大笑。 结果她们这一上船,背后一群武林人也到了,明燕不会划船,只能干着急,沈乔安却朝着一片芦苇荡而去,进入后,明燕问:“究竟怎么一回事吗?安儿姐姐,他们为何要对付我们,您压根就没招惹他们啊。” “这就是江城的江湖,武林人才不管你招惹他们没有呢,如今他们只需打败我和李仲宣之间的一个就可扬名立万了,将来就可做武林盟主了啊。”沈乔安竟还能笑得出口,听乔安这么说,明燕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会儿,明燕道:“我们这是逃走呢,是对付他们呢?” “对付他们。”乔安埋伏好了,将租的船只内的绳索拿出来做了一个缆索,几艘船一到,撞在了上面,稀里哗啦里头的人犹如下饺子一般七零八落都滚在了湖水中,乔安看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 两人和那背后一群人打了会儿,一个精瘦的汉子犹如鱼鹰一般的潜入了水中,他握着个凿子叮叮叮一会儿就将乔安的船只给打了一个洞,水全部都涌入,明燕看到这里吓到了,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伸手将水撩到外面去,哪里知道她的动作快,船只里的水哟偶嗫嚅的速度竟是更快。 “怎么办啊?安儿姐姐?”明燕是个旱鸭子,眼看着船只要溺下去,恐慌的抓住了乔安,她固然胆大包天,但对水之恐惧已达到了巅峰,乔安一看距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但也不危险,蓦地一笑,抓住了明燕的手。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武林盟主非议非难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啊,啊啊!”明燕轻身功夫也不错,但此刻吓到了,却成了乔安之累赘,在一片惊叫声里,明燕已跌落了下来,乔安想不到明燕竟会如此,顿时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明燕抓住乔安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此刻距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但却险象环生。 那水下之人是个厉害的雷公,他手中握着峨眉刺已游到了乔安身边,沈乔安看情况不好,一脚踹开了那人,那人在水中一个兜转,吐出了一串泡泡,峨眉刺再一次刺向了乔安,沈乔安用力一丢,明燕上了岸,但却吓得手软脚软,已是一动不动。 乔安和那人在水下打斗起来,而与此同时,岸旁也有了惊天动地的吼叫,“沈乔安,你还不快投降吗?”乔安刚刚解决掉水下那人,抬头一看,岸边已出现了一大群人,这一群人目光幽冷,眼神狠戾,大家都盯着乔安和明燕在看。 明燕缓慢的爬起身,此刻的她犹如落汤鸡一般,身体在颤栗,嘴角在抽搐,不停的有污水喷出,乔安急忙去保护明燕,那一群人已围攻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帮手出现了,“诸位英雄这是做什么?半夜三更为难俩黄毛丫头吗?”乔安一听这声音,只感觉熟悉,瞪眼一看,发觉是伏眠到了。 自上一次从偃月山离开,乔安已小半年没回去了,期间也听说了偃月山的事情,如今的伏眠已做了掌门人,他已和伏洛成婚了,至于伏仑,做了伏眠之帮手。 这一届的武林会比之前还要非同凡响,因伏眠料定有人会为难乔安和李仲宣,固不想参与,但也还是硬着头皮到了。 之前他做过武林盟主,发觉这武林盟主不过是金玉其外的一个名头罢了,做了武林盟主后一日之间需要处理的乱七八糟的事简直数不胜数,至于实际上的好处竟是一点都没有的。 做盟主后,还会迎接不少的算计和挑战,日日都提心吊胆,那些复杂繁难的事情,处理的好没人会赞美,而一旦处理的不好,人人很可能群起而攻之,换言之,如今的乔安和李仲宣遭遇的困境,恰就是之前伏眠自己遭遇过的。 此刻伏眠的出现,解救了乔安。 “伏眠哥哥?”乔安靠近了明燕,明燕虚弱的一笑,“那可是我们的朋友,是救命来了,对也不对?” “对,对,快过去。”伏眠的武功属刚猛一路,不出手也就报了,一出手众人闻风丧胆,才一小会,众人已逃之夭夭。 看大家豕突狼奔离开,伏眠这才靠近乔安,他伸手将乔安搀扶起来,“回去吧。”其实,伏眠已经多次打听过了乔安的行程,因偃月山和月牙谷的关系不怎么和睦,以至于伏眠的人虽到了月牙谷,但却依燕轻阁的人赶走了,这么一来二去的,伏眠也心浮气躁,今日恰巧经过这里准备到城中去,结果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被围困的乔安和明燕。 乔安邀伏眠和伏仑等到月牙谷去,伏仑是宁肯流离失所都不要到月牙谷去,之前的恩恩怨怨虽已一笔勾销了,但伏仑的本心却很讨厌月牙谷,因了此事,伏仑重新约定了个联络的时间。 至于伏眠,因要护乔安回去,所以和伏洛到月牙谷去了,自乔安促成了伏眠和伏洛的婚事后,伏洛时常想要再见一见乔安,一来是谢乔安为自己牵线搭桥,二来是和乔安多聊一聊,沈乔安身上有太多光焰万丈的闪光处值得自己去学习了。 回月牙谷的路上,伏眠将自己的鹤氅披在了乔安的肩膀上,也要了伏仑的衣裳送了给明燕披,进月牙谷已是后半夜,乔安去更衣了,伏眠和燕轻阁、詹云昕夫妻见面。 之前的之前,偃月山和月牙谷年年都在角逐武林盟主,因此关系水深火热,自谷主驾鹤西去、偃月山的掌门人被杀后,伏眠和詹云昕早握手言和了,此刻一见面,詹云昕而已尊称伏眠为“大哥哥。” 而燕轻阁和大众一般,叫伏眠为伏老大,为了偃月山的事情,才知偃月山这两年被代理的很好,伏眠与人为善,是个真真正正的君子,十里八乡之人遇到诸如械斗、选举、诉讼等事情都找伏眠处理,伏眠也乐意为众人帮助,倒是成了大红人。 到第二日,早半天明燕开始发烧了,一开始是低烧,下午就转为了高烧,且一点儿退烧的现象都没有,萧可为心急如焚,乔安却安之若素,为其开了药。 明燕昏迷不醒,手掌在空中胡乱的抓,好像要拨开昨晚那溺水后不小心缠绕在了足踝上的水草一般,萧可为看到这里,紧张的抓住了明燕那不安的手。 “你们究竟做什么去了啊?”萧可为心疼的握着明燕的手,锋锐的眼死死的盯着乔安。 萧可为乃谦谦君子,日日都是温润如玉的面庞,今次这一诡变,让沈乔安猝不及防,“她刚到江城,你又没时间陪她,我带她出去走走啊。” “那些人都是杀手,你自己出门去都危险,她人生地不熟的,你怎么能带她?”萧可为越说越生气。 乔安知此刻萧可为在气头上,而萧可为说的也是,那些杀手的目的的确是她,至于明燕,确乎是被乔安带累了,一想到这里,她情愿沉默是金。 但乔安才一转身,萧可为可不同意了,怒冲冲道:“你什么意思啊,沈乔安,你将她人弄成了这样你拂袖就走啊,你真是狼心狗肺。” 乔安瞋目切齿,“你说什么呢,萧可为?”萧可为却不依不饶,“大家来评评理啊,沈乔安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她让杀手将明燕弄成了这模样,如今却要走了,大家评评理啊。” 萧可为这么一招呼,旁边几个人探头探脑的看了过来,乔安知自己百口莫辩,但旁边的伏眠却是明白人,“萧可为,你少说两句。” “我少说两句,你又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实际上伏眠年纪虽然不大,但在江湖上却是德高望重之泰斗,之前的水月山师和周青青对伏眠还一口一个“伏老大”呢,伏眠从未被人如此轻蔑过,他皱眉骂了一句“不可理喻,真是无理取闹。” 一听到这里,萧可为顿时爆发了,“这月牙谷是我妹妹的,你竟在这里乱来,我就代替妹妹教训教训你。” 萧可为是将对乔安的气撒在了伏眠身上,伏眠冷道:“那就请教高招了。”两人很快就打了起来,等燕轻阁詹云昕等过来,两人已是不可开交,屋子里的桌椅板凳都成了武器,横七竖八东倒西歪,乔安过去拉架,结果差一点受伤。 至于李仲宣,李仲宣此刻一说话,萧可为立即怒骂起来,李仲宣唯恐萧可为伤到了伏眠,道:“你冷静一点,伏眠是客人,注意点儿分寸。”萧可为一听,更生气了。 “好啊,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仲宣,你的胳膊肘竟是拐到了他这里,真好,真好啊。”听到这里,李仲宣也生气了。 很快几个人就到打了起来,詹云昕怕李仲宣伤到了萧可为,立即去拉架,结果却不小心中了一拳,燕轻阁去保护詹云昕,众人很快打起来,事情发展到这里已彻底乱了套,乔安一想自己是风暴中心,何苦还在这里?她声嘶力竭的吼,让他们罢手,但却没一人听她的话。 乔安只能后退,后退。 “你们,你们要气死我吗?”此刻一群人已经乱斗了起来,你保护你的朋友,我攻击我的敌人,她拱卫她的权益,乔安看到这里,咬着丹唇,她想要阻挡,但已无能为力,她缓慢的后退,退到了门口,拔足狂奔,消失了。 伏眠看乔安跑了出去,急忙去追赶,然乔安已纵身一跃上屋顶离开了,她向来将月牙谷看作了自己的家,如今这么一闹,发觉天大地大自己竟似无根的野草一般,她悲心极了,盯着庭院内打斗的人群,幽微的叹口气,扬长而去。 对这局面,乔安已经无计可施。 至于伏眠,他冷眼旁观,将这一切已看在眼里,追在了沈乔安背后,夜黑风高的,乔安出月牙谷后,冷风犹如一把刀。 那刀不但在镂空她,也在残她的心灵,她哪里想到事情会这样,而更不敢想,武林已经今非昔比,而她呢?因保护了一个不该保护的人,成了众矢之的。 但也不对,乔安又想到,故而那月冰烟不是什么好人,但实际上月冰烟对自己很好,她们两人已化敌为友了。 她不敢奢求月冰烟会放弃自己那万寿无疆的念头,但却也明白,在某些事情上她实际上已说服了月冰烟,月冰烟也已不在对任何人下手了。 乔安患得患失,漫无目的。 她走了会儿,忽然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一开始还以为是李仲宣,故意去躲避,但走出去一里路后回头一看,发觉若即若离跟着自己的不是李仲宣而是伏眠,乔安一喜,叫道:“啊,大哥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仲宣哥哥呢。”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悲伤,痛楚?难受?失落?亦或者这些情绪兼而有之,她希望看到李仲宣吗?希望吗? “安儿,你最近很不开心。”伏眠道:“不如到我偃月山去休息一段时间,如今武林已经乱了,你们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但我们不回来也不成啊。”乔安强颜欢笑,到头来真正了解自己,真正情愿去理解自己的竟只有伏眠一人,沈乔安哭笑不得。 两人结伴而行,出月牙谷后已黑咕隆咚了,找了客店去休息,到第二日,乔安不决定到偃月山去,叮嘱让伏眠先回去。 伏眠唯恐李仲宣等担心,到月牙谷后才知道,大家已和解了,而从明燕口中得知,要不是乔安救助,她早被人算计了,这么一说,大家又开始找寻乔安。 至于李仲宣,他昨晚的确已在找乔安了,但情况不好,李仲宣找了许久并不见乔安,前面的路长的很,谁知道沈乔安去了哪里? 李仲宣心情有点烦乱。 另一边,乔安已在外面开始闲逛,因最近武林会要召开了,到处都是武林人,将大街小巷弄了个水泄不通。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 人有善念天必佑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看了会儿众人,发觉这一年内竟是多了不少门派,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武林倒是比朝廷还欣欣向荣。 如若这些人能真正造福百姓,能真正为江湖排难解纷就好了,但他们呢,目的不过是拿走“武林盟主”那桂冠罢了。 因此沈乔安对这群人没什么好感。 到中午,找了吃饭的地方,才吃呢,就听有人议论说他们联络到了月冰烟,今晚就要到约定的地方去打斗,乔安不想去帮忙,但又怕月冰烟遇险,去吧,更知将来的状况会糟糕,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办。 到下午,那群人朝荒郊野岭去了,乔安人一到就看到了悬在一颗珠上的一把剑,这是武林的规矩,大意为“树林里有人在句读,不想死的绕道而行”,乔安是属于那“找死”的,因此进入了树林。 月冰烟已在里头等了一会儿了,她受伤了,他被不少武林人偷袭了,自古来江城的武林都是如此,倘一个籍籍无名的门派杀了江湖上最厉害的人,他的名次就会排到前几位,实际上,逐渐排列起来后,他们就可角逐武林盟主了。 但实际上在沈乔安看来这可真是最无聊的事,诸如伏眠和李仲宣等,这些曾几何时做了武林盟主的人,此刻想卸任都来不及呢,而他们呢?竟还趋之若鹜。 “都来了?”月冰烟回头斜睨了一下那群武林人,众人已凑近,“你是月冰烟?” “是你姑奶奶,放马过来吧。”月冰烟握着一把剑,众人虎视眈眈不敢靠近,但乔安却看到了,月冰烟的右手在颤抖,有血从袖管里渗了出来,模样儿看起来有点危险。 “老大,这臭娘们受伤了,你看她的衣裳。”对手内,一个人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老大,那人冷哼一声,笑了笑,比了一个手势,大家心知肚明。 有人干扰她,有人已攻击,不要看月冰烟已受伤了,但力量却不小,她决定速战速捷,但这群江湖人却不给她这机会。 大家决定立即下手,并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群人都凝聚起来,月冰烟很快落了下风,她想不到这一群江湖人竟是如此的讨厌,大家已珠联璧合。 就在此刻,乔安吹了一下竹叶,她自然是在学习月冰烟,众人感觉奇怪,回头去寻找那诡异的吹竹之声音,但听有什么动物窸窸窣窣,等众人回过神来,看到地上有一群毒蛇。 那一群毒蛇已凑近了大家。 “老大,那是什么啊?” “糟糕,有人在暗中帮助她。”那老大不敢下手了,咳嗽了一声,“何方神圣在后面闹鬼,不现身相见吗?” “姑奶奶是月冰烟的朋友,识相的给我放过她,不然姑奶奶就对你们不客气。”月冰烟听出了沈乔安的声音,倒是诧异的很。 那众人哪里知道是沈乔安到了,老大冷漠一笑,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放屁!你如若果真是她的朋友怎么不现身相见?你躲在黑暗中害人呢,出来!你给老子出来啊!”乔安其实并没有在他身边,她用的是千里传音的本事。 至于人,人就在那老大背后的树冠内!那老大武功远不如乔安,自然不会听出乔安的方位,他还准备到远处去看呢,忽而乔安手一挥,一条竹叶青已咬了一口他,老大一怔,一把将竹叶青丢开。 乔安的声音再一次到了,“还说我在装神弄鬼吗?咬了你的那条蛇是竹叶青,我不说你也知道了,解药在这里,给你。”沈乔安手一挥,一瓶药已出现在了那老大面前,那老大压根就没看清楚究竟药是从哪里降落的。 空气彻底安静了下来,那老大只感觉脖子疼痛,伸手抚摸了一下,发觉脖子上刚刚被咬伤的位置有两个对称的孔洞,上不见鲜血,但两个洞却已膨胀起来,知是剧毒,更知自己如若不早早的治疗就会死于非命。 “格老子的。”那人咒骂了一声,捡起来药看了看,犹豫再三还是吞了两颗,吃了后感觉状况好了,咳嗽了一声率领了一群人离开。 等他们走远,沈乔安从天而降,靠近了月冰烟,哪里知道这月冰烟不但不感激自己,反而手一挥,两根透骨钉射了过来,若非沈乔安躲避的快,此刻已被射中,“啊,这!”沈乔安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这样?” “朋友?我月冰烟可没朋友,收起来你那伪善的嘴脸吧,你以为你今日救了我我就会度你感激不尽了?我才不会呢,沈乔安,你今日救了我,我来日又要报答你,如今这样下去哟偶什么意思?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要让李仲宣继续蝉联武林盟主,你赶走了他们不外乎是想自己对我下手,是也不是?” 乔安被这么一抢白,回头看了看钉在了树木上的透骨钉,冷笑道:“该说的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既你这么认为,那就罢了吧。” 两人逐渐分开,乔安将地上的瓶子捡起来,道:“你快走吧,江湖人可不和你讲道理。” “滚啊!”月冰烟咒了一声。 乔安无奈道:“是,是,是!我滚,我这就滚。”才走了两步,就听到背后嘭的一声,乔安回头,月冰烟已倒在了地上,她急忙过去搀扶。 月冰烟受伤很严重,如没人救助,势必死于非命,乔安背了月冰烟找安全的地方,好的是前面就有客店,这客店不怎么大,但看起来很安全,进客店后乔安买了药,要了吃的,伺候月冰烟吃了一点,那铁石心肠的月冰烟竟落泪了。 沈乔安还以为月冰烟要对自己道谢,哪里知道人月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沈乔安,你,你,你如若真的将我当做朋友,还请你为我做一件事啊。” “做什么?”乔安皱眉。 “做什么?”月冰烟的眼亮了亮,“沈乔安,帮我抓一个女孩进来,我要,要,要吸血啊。” 沈乔安听到这里,当即给了月冰烟一巴掌,那一巴掌结结实实,月冰烟从未被人这么折腾过,这一耳光打出,人已天昏地暗,抬起来眼瞅了瞅沈乔安,颤声道:“好个沈乔安,你这贱女人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贱女人,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想万寿无疆,你的命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话间,乔安接连给了月冰烟几个耳光,月冰烟的脸颊顿时浮肿了起来。 月冰烟变成了月饼。 “还要不要毒害人了?”乔安怒骂了一声,月冰烟不说话,但那眼神比最锋利的匕首还让人恐惧,她死死的盯着乔安。 沈乔安可不怕,“你这样看我?”看乔安还要教训自己,月冰烟闭上眼睛,乔安也知月冰烟这已成了一种具有依赖性的坏习惯,此刻无计可施,只能割破自己的手腕,递给了月冰烟。 “贱女人,我遇到你算我三生有幸了,吃吧。” “贱女人,谢谢。”想不到月冰烟骂了一句,她没吸很多,但乔安也感觉不舒服,最近这一段时间,沈乔安准备让月冰烟做个寻常人。 因月冰烟是习武之人,身体比一般人好的快,三天以后已能走路了,沈乔安看到这里,心实喜之,和月冰烟出来,“月饼,从今日后,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我在改造你,将来你隐姓埋名,不要总咋咋唬的,我看这个木簪子就适合你,给我戴上。” “贱女人,我们买亲友套的,一人一个。” “真不要脸!”两人互相对骂,买了木簪子后,一人一个,接下来,乔安还带了月冰烟买了衣裳,吃了东西,月冰烟倒是发现自己很喜欢乔安。 两人路过县衙,县太爷在审理案件,众人围了过去,乔安也过去凑热闹,一看竟是一个女孩被俩女人抢夺,一个嘴角上长了一根长毛的女子说那女孩叫“樱桃红”是自己的女儿,旁边一个颤颤巍巍的似生病的女子说,“她叫大宝,是我女儿啊,青天大老爷,您给断一断,这女人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我孩子很少进城,今日过生辰呢,我带了她到城里来看看。” 那女子衣裳看起来皱皱巴巴的,款式还是十来年前的,但却浆洗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洗的很安静,脸上没胭脂水粉,看上去有点憔悴,她的手比一般女子的手要粗糙一些,看起来是那种做惯了农活的人。 至于这女子的鞋子,众人一看,发觉鞋子开了线,有点窘迫,但再看那个五岁多的小孩儿,衣裳却新的很,一看就是刚买的。 “老爷啊,这孩子是我的嘛,樱桃红,快和妈妈回家去。”那女孩吓到了,一句话不敢说。 县太爷有点糊涂,问了几个问题问不出个所以然就要下结论,乔安和月冰烟在远处看,看着看着,乔安道:“月饼,你说谁才是她的娘亲呢?是左边这个比较有钱的呢,还是右边那个比较贫穷的?” “一看都是左边这个啊,那女孩穷苦极了,有钱给自己的孩子买这样好的衣裳吗?”月冰烟下了结论。 “呵呵呵,”乔安冷笑,已越众而出,她靠近那穷苦女,先丢给那女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那女子被乔安一看,只感觉乔安的笑是如此的温暖人心,乔安的动作是如此的春风化雨,她已知道了,沈乔安在帮助自己,“你们都不要着急。” “能不着急吗?这是我孩子啊。”那肥嘟嘟的女子用力将小孩拉到了怀抱,孩子吓哭了,声音很大,对面的女子哭哭啼啼,想要拉,但却不敢。 “尔是何人?”县太爷开始打官腔。 “小女子是个去伪存真的鸿儒,这多年来就靠甄别真假来吃饭的,我有个办法可以推理出谁才是这女孩真正的娘亲。”听到这里,县太爷皱眉,“你可不要瞎胡闹。” “我是来帮忙的,免得您老人家乱判葫芦案。”乔安才不怕这县太爷呢,好在这县太爷竟很好说话,“你倒是看看,谁才是她的娘亲?” 听到这里,沈乔安点点头,“让小孩站在两人之间,快。”那女子无奈,丢开了孩子,小孩站在了两人之间,乔安道:“此刻你们让孩子跟你们走,我一看就知道了。” 第一千三百七十八章 一群绿衣生意人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那婆子一听,顿时抓住了小孩,小孩失声尖叫,那女子就是不放手,与此同时,旁边那病弱的女子也抓住了孩子的手,但旋即就哭着撒开了手。 乔安看到这里,道:“孩子是她的,普天下的娘亲都不忍心伤害自己的孩子,因此她放开了手,至于你,我如若没看错,你是个青楼内的老鸨,再不然就是牙行里的了,这小丫头能卖多少钱?你倒是说说看。” “啊,你!”那人吓到了,指了指乔安,却哑口无言。 “归还孩子给她,县老爷,我要严查一下这个胖女人。”小孩儿回到了娘亲怀抱,乔安拿出五两银子给那女子,但那女子却不要,乔安道:“我也有个孩子,她叫玲珠,今年已九岁半了,比你这孩子还高一个头呢,五两银子能买什么?不过给孩子买个玩具罢了,如今触景生情,倒是让我心软,不要拒绝啊,拒绝就说明你不是孩子的娘亲。” 那夫人一听,一把将银子握住了,对乔安道谢。 此刻县太爷去查那胖女人了,乔安和月冰烟出来,月冰烟喋喋不休,“怎么?你都有孩子了啊,和李仲宣的孩子?” “废话,难道和你的孩子?”玲珠公主是收养的,自然不是乔安和李仲宣的孩子,但他们两人却将之视如己出,感情那是没的说,前几日乔安还收到了一封玲珠公主写的信呢。 两人继续往前走,月冰烟道:“你倒是聪明。” “比你还差一点,只可惜月饼的聪明不用在正道上。” “你!”月冰烟生气了,她讨厌“月饼”这个外号,但月冰烟讨厌的恰巧就是乔安喜欢的,看月冰烟气鼓鼓的,乔安哈哈大笑,抓了月冰烟的往回走,才走了一段距离,后面就有几个人追了过来。 乔安回头一看,发觉是两个男人,他们手中抓着一个男孩,“沈姑娘,沈姑娘啊,我已认出来了,您就是武林盟主的夫人沈乔安姑娘,我这孩子现如今也不知是不是亲生的,如今你也给看看。”那人一面说,一面对旁边男子道:“王哥,对不住了啊。” 这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乔安端详了一下,看了看孩子的五官,孩子用那双无辜的眼盯着乔安看,乔安只说了四个字就走了。 “滴血认亲。”那人恍然大悟,抱起来孩子就走,月冰烟跟在乔安背后,吓丝丝道:“好家伙,你如若做青天大老爷,没他什么事了,你可真是厉害。” 此刻乔安一回头,忽而看到背后出现了一群绿衣服的人,他们的衣裳比青青河边草还要绿,就连靴子和刀上的飘带都是绿色的,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莫不是刚刚参加了破案,自己暴露后他们就追了过来,月冰烟一看,发觉不但背后有几个绿衣服的男子,左边和右边,乃至于前面的巷口里都有绿衣服的男子,人可多了去了。 “他们是?” “快走!”乔安完全来不及回答月冰烟的话,转身已准备逃,但一张大网从天上落了下来,于是沈乔安和月冰烟被抓了起来。 “啊,好汉,好汉饶命啊!你们要银子我们给你们就是,请不要为难我们姐妹,最主要的我姐姐怀孕了,经不起惊吓啊。”沈乔安让月冰烟莫名其妙“怀孕”了一把,月冰烟丢给乔安一个“你才怀孕了”的眼神,气咻咻的拉网。 结果一点没能拉开。 乔安早看出这一张网是用软钢丝做的了,不要说人的手了,就是鱼肠剑拿出来也无济于事,她听天由命,有人将她们丢在了马车内,马车朝着一个僻静的巷子去了,里头是个客店,但今日客店已被什么人承包了。 乔安等、到了后,有人抓猪猡一般将她们连网一起拖拽到了院子里,有人解开了网罗,月冰烟已出去了,沈乔安却纹风不动,月冰烟惊诧,“你做什么呢?” “休息休息,嘻嘻嘻。”乔安嬉皮笑脸一笑,表面在笑,但心头却在翻滚各种主意,譬如如何逃离这里,用什么办法才能安全的离开,究竟接下来该怎么办等等。一时之间思量了不少的问题,月冰烟看到了一个绿衣人,她坐在她们对面,似笑非笑。 有人送两张画过去,那绿衣人看了看,皱眉不悦的挥挥手,“我的记忆应该还没退化,这两个姑娘很好看,且还很耐看,看一次已让我记忆犹新。” 那人退下,绿衣人道:“沈姑娘远道而来,不出来透透气吗?” “不出去,里面舒坦,出去就没命了。”听乔安和绿衣人说话,月冰烟倒是奇怪,她一开始还以为两人是朋友,但此刻一看,似有点儿剑拔弩张。她坐好了偷袭绿衣人的准备,身体却逐渐的靠近了沈乔安。 “月冰烟,再一次见面了,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参加过拍卖的,怎么就忘记了我呢?”绿衣人嫌恶的抖了抖衣袖,月冰烟仔细一看,顿然明白了,“你,你抓了我们来做什么?” “之前是拍卖沈乔安,如今乔安的价值已经不可估量,自然要待价而沽了,但月冰烟你,你的价钱是纹银九百两,有人已买了你,明日就会来带走你呢。” “我才这么点儿钱,沈乔安就无价之宝了?”月冰烟竟还在纠结这个。 此刻绿衣人一笑,“沈乔安,你果真不出来吗?你再不出来我可度你不客气了呢。”看似开玩笑,但乔安却知道这魔鬼可没和自己开玩笑的一点儿意思,她缓慢的出来,整顿了一下衣裳,“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是个生意人罢了。”绿衣人冷笑,乔安瞅了瞅那绿衣人她搜索枯肠想了许久,从不知江湖上有什么帮派是如此喜欢绿色,而又是如此对生意经情有独钟的。 “我们是绿衣使者,谁要什么呢,我们就给他们什么,物体、人,动物,都是我们生意的一部分。”绿衣人自信满满一笑。 “实际上,我有一笔财富,你只需要放过我,我就给了你,怎么样?我们的钱可多了去了。”乔安凑近月冰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乔安手掌内已多了一个“骗”字儿,月冰烟哪里会骗人啊,此刻有点糊涂。 但乔安已站在了月冰烟面前。 “绿大人,你可知阿芙蓉?”乔安说的阿芙蓉是一种奇妙的药材,这等药材锻造出来后用蜂蜜和黄豆粉捏起来吃了后可以让人浑身舒泰,一般有钱人才买得起,而阿芙蓉量小,是个求之不得的宝物。 “我给你一百斤的阿芙蓉,你放了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乔安讨价还价,很显然那绿衣人不放心和乔安做生意,毕竟沈乔安太古灵精怪了,谁知道会闹什么鬼? 看绿衣人还在犹豫,沈乔安叹息一声,“你不是要将我待价而沽,既然如此,何不让我给你来个利滚利呢,你喜欢钱,我喜欢赚钱,我们合作起来才更好呢,至于这个贱女人,杀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不过八九百两,有什么用?” “那阿芙蓉在哪里?” “今晚,我就带你去。”绿衣人相信了乔安,但沈乔安却鬼话连篇,她记得很清楚,启夏门附近有一群人在做羊粪蛋的生意,帝京之内燃料不够,一般有钱人用的是木炭和煤,但没钱人就只能买羊粪蛋了,这羊粪蛋不怎么值钱,但市场却很活跃。 因乔安要给他做生意,所以绿衣人没怎么为难沈乔安,还给乔安准备了吃的,乔安和月冰烟吃了东西后,月冰烟惴惴不安。 “你怎么还会做生意了?之前也没听你说过,老实说,你在骗人,对吗?”月冰烟问,乔安不置可否一笑,“不要乱说话,让人听到就不好了,等会儿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们要离开这里,明日江湖人到了,抓了你后,你可就完蛋了。” “啧啧啧,”月冰烟冷笑,“我怕那些家伙?” 到夜晚,乔安带了绿衣人等到启夏门去,老远就看到一个用布口袋装了羊粪蛋的人在等主顾,乔安过去了,感觉有点臭,唯恐露馅,将衣袖内的香花粉末弄了一点儿在口袋上,开始和那人讨价还价,最后不过十二文就买了一口袋。 乔安让一个绿衣人过来,“你来验货,这都是你们的了。”那人感觉奇怪,但那人却不知道这是羊粪蛋的生意,他从未见过阿芙蓉是什么模样,凑近闻了闻,发觉气味好生奇怪,一时之间不能断定。 “你们主上一定吃过,让绿毛龟吃一口就知道了。”沈乔安笑了笑,那人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捏了一枚羊粪蛋送到了绿衣人手中,那绿衣人是见过阿芙蓉的,此刻夜色之下,形体上是不能分辨真假,气味上略有点差别,他不敢吃,让那人吃了。 问:“味道怎么样?” "软塌塌的,有股腥膻。”那人抽了一下鼻孔,沈乔安听到这里,忍俊不禁,拉了月冰烟就走,“快走启夏门快落锁扣了。” 原来皇城到亥时会宵禁,一旦落了锁扣,文武百官都没权利打开,被乔安这么一说,月冰烟顿时领悟,转身就走,绿衣人看情况不对,随手摘掉了一片树叶已丢了出去,那树叶哗啦一声飞出,月冰烟只感觉后背一疼,知中了暗器,而更多的暗器已经源源不断的飞了过来,她挺立在了乔安背后。 “快走,不要管我!”月冰烟用力一掌打在了乔安的后背上,送了乔安出去, 沈乔安这边一出,启夏门的锁扣就落下沉甸甸的大门一降落,谁也不能打开,绿衣人也无计可施。 “拿了阿芙蓉离开。”绿衣人下令。 到第二日,绿衣人去卖阿芙蓉,一个老主顾尝了一下,当即吐了出来,哇哇哇道:“上当了,这是羊粪蛋。” 气的绿衣人差点昏死过去。 下午,月冰烟被捆起来送了出去,买了月冰烟的是另一个生意人,那人准备将月冰烟卖给江湖人,如今江湖人都在寻月冰烟,谁如若能杀了月冰烟,立即可扬名立万,一时之间不少人都趋之若鹜。 第一千三百七十九章 魔不改邪正义缺席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月冰烟想不到自己会遭遇和乔安一般的命运,真哭笑不得,那人不给月冰烟松绑,月冰烟也无计可施,任凭她好说歹说人家都不理会,后来一生气,对方竟还重新捆绑了一次,月冰烟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去睡觉。 那生意人却动了邪念,一看月冰烟发觉其是个貌美如花的人,顿时准备做坏事,将月冰烟丢在了床上,月冰烟看到这里,知道危险降临,破口大骂。 另一边,李仲宣在各处寻找乔安,但就是不见,寻到县衙附近有人说昨日见到了乔安,还有人说乔安和绿衣人打了起来,最后是什么结果人们却不知道了,因此这日李仲宣格外注意绿色衣裳的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一群穿了绿色衣服的男子。 跟了这一群绿衣人到他们的窝点,李仲宣看到了他们的首领,但为时已晚,发觉乔安已逃离,他出来路过一个员外爷的家,蓦地听到里头有人在呼救,原来这员外爷乃是个色中饿鬼,经常抓一些女孩做不三不四之事,李仲宣听到里头的呼救声,顿时准备多管闲事。 “大美人,您就给了我吧,横竖明日你被那些江湖人弄走了,他们也会折腾你!爷们对你可好了,精耕细作的,现在你抗拒等会儿你还舒服到欲罢不能呢。”那员外爷扑向了月冰烟。 “你、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会杀了你的,我要杀了你。”那员外爷还以为月冰烟只是说着玩一玩,此刻也不紧张,上前去就猥亵,哪里知道月冰烟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 那员外爷叫了起来,口腔里血液已奔涌了出来,此刻,李仲宣已进入,立即去解救月冰烟,月冰烟看李仲宣来了,知李仲宣虽救助了自己吗,但实际上李仲宣有自己的阴谋。 他是武林盟主,一定会抓了她,让她到武林会去仲裁,月冰烟一想到这里,顿时恐慌,虽已被解开了绳索,但还是怕。 “走吧。”两人武功都不错,因此月冰烟被李仲宣抓了肩膀就带走了,等那员外爷一家的家奴过来,两人已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了,看着两人离开,众人都感觉诧异。 出门后,李仲宣道:“安儿呢,昨日应该还和你在一起,今日就不见了,她去哪里了?” 月冰烟凑近李仲宣,李仲宣哪里知道月冰烟会偷袭自己,等感觉后背疼的时候,月冰烟已离开了,一枚透骨钉钉在了后背上。 但月冰烟对这里不熟,在外面胡乱走了会就遇到了一群江湖人,这群人是认识月冰烟的,很快就打了起来。 “就你们,也和我相提并论,真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月冰烟冷笑一声混入了战斗,众人已要死不活,但那群人却有自己的主见,看月冰烟准备杀人,有人大喊一声,“月冰烟在这里啊,大家快抓人啊。” 月冰烟一听,气急败坏,一脚将那人发射了出去。 要是平常时候,江城内也没多少武林人,但最近要召武林大会,江城内的武林人比比皆是,他们做梦都想抓住月冰烟呢,此刻听到那声音,一个比一个还亢奋,大家从四面八方涌入。 沈乔安今日也在找月冰烟,她已到了那宅院,却发现月冰烟不翼而飞了,此刻听外面闹嚷嚷的,立即去看,发觉月冰烟已被包围在了里头。 月冰烟一看四面八方都是人,这么多人她如何能打的过?思及此不禁惶恐,但就在此刻,人群外却有人喊起来:“月冰烟,你逃到哪里去啊?”众人顿时又是一会儿骚乱。 江城人不认识你月冰烟的多,此刻乔安在吸引众人的注意力,那众人转身跟了乔安去追赶,结果有人将沈乔安给认出来了,立即打起来。 李仲宣没注意到乔安,倒是注意到月冰烟被包围了起来,说真的,他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他后背此刻还隐隐作痛呢,但似之后救助了月冰烟才能掌控乔安的线索,因了这个,李仲宣只能去救她。 众人看李仲宣出现了,打斗的更凶猛了,一会儿后月冰烟被救了出来,但月冰烟已经多处受伤了。 “你,你要做什么?”看李仲宣靠近自己,月冰烟已生无可恋,她对他做了什么,他一定会十倍的一百倍的算回来。 “救你离开这里。”李仲宣上前去靠近了月冰烟,他本不情愿接触她,但此刻形格势禁,想要带走月冰烟势必要抱着,月冰烟被李仲宣这一“拥”,瞬间表情变了,她蓦地想到了乔安和李仲宣的甜蜜,想到了两人之间的暧昧等。 她其实早就暗恋李仲宣,只没机会和李仲宣接触,此刻两人上了屋顶,他飞的很快,一会儿就带她离开了包围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李仲宣为月冰烟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 月冰烟这才将乔安的行踪说了,李仲宣准备去找月冰烟,但看她要死不活愁眉不展,还以为她状况欠佳,“我们一起?” “啊,可以吗?”月冰烟惊喜的起身,得偿所愿了。两人走在一起,李仲宣一路上都在打听沈乔安,和月冰烟的话不多,她成了可有可无之人,而每当李仲宣聊起来沈乔安,嘴角总是不由自主就有一抹清甜的笑容。 看李仲宣这模样儿,月冰烟真是难受极了。 而另一边,沈乔安的确吸引了不少的火力,情况危险极了。就在这险象环生的当口,伏眠忽而从人群外攻击了进来,伏眠之武招沉力稳,只见被打中了的人“哎呦”“啊呀”“老天”胡乱叫着飞了出去,伏眠握着铁拳已靠近了乔安。 “你们这是做什么?江湖上有这等恃强凌弱以少胜多的事?你们想要对付沈乔安,就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伏眠他一直都将乔安看作了亲妹妹,处境看乔安被人算计,自然心有不甘,上前就教训他们。 偃月山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江湖人都敬而远之,谁敢去撩拨,且今日伏眠看起来凶狠的厉害,大家交头接耳了会儿,能离开的都离开了。 自然也剩余了一些不自量力之人,这群人被伏眠三拳两脚就教训了个要死不活,伏眠这才带了乔安离开,路上伏眠道:“你看看你,非要帮那魔女做什么?” “人情,不过是人情往来,我可不情愿帮助她。”沈乔安这么说,听到这里,伏眠嗟叹了一声,又道:“罢了,还是回去说,这里不安全。” 本拟到月牙谷去,但乔安料定伏眠不喜欢,所以提议到偃月山去,因为乔安也许久没见伏仑和伏洛了,自乔安和伏洛握手言和并为伏眠和伏洛牵线搭桥后,已过去了快一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乔安都在凤鸣城,鲜少到江城来,此刻倒是比较想念他们。 伏眠也提议乔安到偃月山去做客,乔安看盛情难却,也就去了。 才一到偃月山,伏仑和伏洛已迎了出来,众人已是许久不见乔安,此刻看乔安道了,不免嘘寒问暖,迎乔安到会客厅后,伏洛准备了不少吃的,道是“粗茶淡饭,仓促之间准备的”,但乔安依旧看得出他们的心。 他们对他很好,都将她看作了妹妹。 乔安倒是比较喜欢偃月山的生活,这里的一切节奏都很慢,和中京截然不同,伏洛在为伏眠做鞋子,已做的八九不离十了,乔安凑过去看,伏洛笑容满面,“你说握着云纹做的好不好,总感觉不如你的针线活。” “你可说错了,我的针线活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乔安嘎声一笑,握着伏洛为伏眠做的鞋子看,发觉那鞋子做的可好了,伏洛是江湖人,那双习惯了打打杀杀的手飞针走线的确是技术活,乔安看着看着,感慨道:“你们在一起才是真的好,日日可以见面,举案齐眉。” 听到这里,伏洛一笑,“沈姐姐呢,和李哥哥不也每天都在见面。” “他?”乔安一想到李仲宣就想到了不少人,诸如依多波曼,诸如月冰烟等,李仲宣就犹如人群里唯一穿了红色衣裳的人,他总能轻而易举就吸引一群女孩,尽管,他自己对这些女孩无感,尽管他自己也疑惑。 但魅力这种东西就好像经久不散的香气一般,周边人都可嗅的到,一想到这些,乔安的心情就不好,“算了,好好儿的说他做什么?” 问:“最近武林会开始了,你也下山去吗?” “已经回来了,但隔一段还要下山,毕竟你也知道那些江湖人,他们可坏极了。”听到这里,乔安认同的点点头。 伏仑许久不见乔安,抓了乔安就要喝酒,两人旗鼓相当,喝过梅子酒后,乔安回去睡觉了,哪里知道第二天起来咽喉剧痛,脸上起了一层红疹子,这可着急坏了伏眠,倒是结结实实骂了一顿伏仑。 伏仑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 过两日,是伏眠的生日,乔安和伏洛商量了要做什么吃的给伏眠,伏洛做了长寿面,乔安做了鳝丝面,到伏眠生日当天,伏眠似对乔安做的鳝丝面很喜欢,赞不绝口,然而对伏洛的长寿面却不屑一顾,不过随意吃了两筷子。 伏洛看到这里,感觉难受,这一晚终于还是忍无可忍找了乔安聊天,实际上是“谈话”,“安儿姐姐,我希望你还是下山去吧。” “为什么?”乔安在整顿衣裳,实际上她到偃月山后做的事情也很多,他一到就检查了偃月山的机关等,将不合适的地方一一的修改,调整,有时间就去团练士兵,她从来就这样人尽其才之人。 但此刻,乔安却大惑不解了,实际上从她到偃月山,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伏洛不安,甚至于伏洛似乎带着一点莫可名状的敌意。 乔安不理解,伏洛崩溃了,趴在桌上就嚎啕大哭,哭了许久,哭的自己花枝乱颤,哭的乔安心烦意乱,乔安凑近伏洛轻拍了一下伏洛的肩膀,伏洛却一下子跪在了乔安的面前,被这举动吓到了,乔安懊恼的抓住了伏洛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你起来啊。” 第一千三百八十章 魔窟之内见奇生意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安儿姐姐,原谅我,我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我这一辈子胸无大志,唯一想要的就是他了,安儿姐姐,你难道果真没发现吗?他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啊,你如今不走,我们的感情就要破裂了,好像个皮球一般,一扎就没气儿了,安儿姐姐!恕我直言,他喜欢你啊。” 是的,伏眠是喜欢乔安,连沈乔安也感觉到了。 但这一份喜欢是严肃的,是哥哥对妹妹的,绝对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看伏洛这么哭,乔安要解释,但却说不清楚。 伏洛继续道:“今日的长寿面,他可一筷子都没吃啊,乔安姐姐,你如若真心实意希望我们好,想要我们在一起,就请你离开吧,你一走他就会对我好,而你一回来我们就完蛋了啊。” 乔安明白伏洛的心,就犹如有人想要靠近李仲宣一般,尽管詹云昕已和燕轻阁成婚了,但私下里詹云昕和李仲宣聊天,乔安还是感觉心头不舒服,此刻发觉她的心思和自己的心思完全一样,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此刻已半夜三更了,乔安本可挨到明日再走,但看伏洛这模样,心情已郁闷,为他们的感情,乔安决定离开。 乔安从后山走,人一出来就感觉自己被跟踪了,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是偃月山之人,不但没回头还走的更加快了,等进入敌人的包围圈这一看才发觉情况不对劲。 “啊,绿毛龟啊,你跟着我做什么?如今还要用我变钱吗?”沈乔安看到了远处一群绿衣人,他们的首领握着一片竹叶站在乔安的对面,沈乔安知道那竹叶的厉害,此刻一点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举步靠近了绿衣人。 “你可真乖,最近我不准备卖你了,你留在我身边陪我玩儿,怎么样?” 绿衣人似乎很喜欢乔安,笑的一发不可收拾,乔安看到这里,“玩儿,玩儿什么,玩命吗?” “你怎么以为都好,走吧。”指了指前面的马车。 沈乔安和其余女孩毕竟不同,这要是其余的女孩早吓坏了,但乔安却逆来顺受,笑嘻嘻上了马车,进入后发觉里头香馥馥的,那也不是龙涎香也不是苏合香和沉水香,而是一种宁静致远的植物的香味,看了看马车里还有盆栽,不禁一笑。 “这是个好地方,我喜欢。” “到绿里了,我保证你更喜欢。”绿衣人一笑,乔安看到他手边的桌上放了不少的盘子,盘子里头还盛了一些红色的黄色的叶片,乔安随手捏了一片研究着,她按他的手法丢出,叶片刺在了木板上,留下了一点浅浅的痕迹,看到这里,绿衣人笑了笑。 “要这样,算了,”他准备传授,但却道了一声“算了”,乔安本以为绿衣人会拒绝传授,毕竟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啊,但绿衣人却握住乔安的手,“动作要领在这里,手腕的力量和手指头的力量要结合起来,这叫巧发奇中,我们试一试。” 原来,不是他吝啬到不去传授,而是在犹豫究竟如何去“手把手”的教。那叶片飞出去,嘭的一声割断了一根木条,但沈乔安再一次试了试,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旁边的绿衣人笑了笑,“你不要急功近利,这事哪里会这么简单,还需要勤学苦练呢,到我这个程度,得修二十年。” “所以,你从五岁开始就在学了?”乔安盯着绿衣人看了看,就她对绿衣人的观察,似乎他不过二十岁上下,但绿衣人却笑了,“我从十二岁开始的。” 乔安再看绿衣人,怀疑真的还是假的。 沈乔安莫名其妙的离开,第二日伏眠才知道,伏洛做贼心虚,不敢和伏眠一起去吃饭,此刻一想也感觉自己太冲动了,怎么就在晚上赶走了乔安?伏眠虽是粗枝大叶之人,但听人说昨晚乔安去见了伏洛,见过后就再也不见了人,听到这里,伏眠明白了。 “你赶走了她,为什么?”伏眠比较生气,和乔安再一次见面后,伏眠有千言万语要说,实际上伏眠想和乔安讨论一下天涯谱内的武功,对沈乔安,他是真正当做了妹妹在看。 至于昨日的鳝丝面,那也的确是伏眠喜欢吃的,伏眠是北方人,从小吃惯了清汤挂面,忽而看乔安做了自己鳝丝面,哪里能不喜欢? 伏洛和伏眠同在偃月山多年,两人都是从小就父母双亡之人,被掌门人收养后几乎日日都在见面,多年前伏眠就将伏洛看作了妹妹,从未打骂过一次,而成婚后,两人更是相敬如宾,不要说吵架了,连红脸都没有。 但今日情况就不同了,伏眠对着伏洛大呼小叫。 “你是不知道,最近江湖人都在找她,我唯恐她出差池才带了她到这里,你这糊涂虫竟以为我爱上了她,伏洛啊伏洛你要我说你什么好?” 伏洛早后悔了,而从伏眠的解释中伏洛也知道了伏眠的确对乔安仅仅是兄妹之情,一想到自己无理取闹竟将乔安赶走了,伏洛的心骤然一疼,她准备去找乔安,伏眠却叹口气,“我去吧。” “一起,我们一起啊。”伏洛追在了伏眠身后,出了偃月山后,伏眠去打听,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一群绿衣人,此外什么都没有。 伏眠鲜少过问江湖上的事,而这一年之内江湖上崛起了不少全新的门派,至于这崇尚绿色的教务究竟是什么,伏眠不得而知,伏仑也开始打听,但却一点线索都没打探到,这不免让大家着急。 怕伏洛有罪恶感,伏眠还要对伏洛好言相劝,如今伏洛终于明白了,伏眠和乔安的关系竟是如此单纯,而伏眠对自己的才是静水深流的感情啊。 且说另一边,乔安和绿衣人已到了一个村落,那村落很大,这大概就是绿衣人口中的“绿里”了,乔安看到这村落内有不少的库房,库房里头有绿豆,有粮食,有农具、玩具、铁具等等,乔安看的奇怪,每个库房内都有专人看管,村落里是笔直的道路,两边栽种了不少参天大树。 时不时的会出现一群巡逻的人,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手中握着奇形怪状的武器,沈乔安还看到几个生意人模样的人在里头和人聊天,大家看绿衣人到了,都垂首站在两边恭恭敬敬的迎接,乔安越看越是好奇。 “这些东西也和我沈乔安一样,是你待价而沽的宝贝了?”乔安之前也做过生意人,知道期货的概念。 说白了,在某些东西泛滥成灾的时候用最低的价钱将之全部都采购了,放一段时间,再开高价卖出去,这就是生意人。 “你知道的真多。”绿衣人蹙眉,似乎很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孩不但不讨喜还很讨厌呢,沈乔安。” 乔安啧啧连声,继续往前走,马车停在了一个涂成绿色的屋子附近,那屋子一整个绿油油的,看来让人匪夷所思,有人过来迎接,铺设了一张绿色的地毯,乔安抬头一看,看到有牌匾,上写“绿里,燕雀阁”。 沈乔安盯着看了看,“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是这么个意思?” “不,燕雀虽然小,但五脏俱全,你可不要忽略了燕雀的能耐,实话实说,我并不会做生意,甚至于对生意经一窍不通,但我这里有江城最顶尖的账房先生,有最会算计的操盘,有一群看似什么都不会但却缺一不可的燕雀,你明白我的意思。” 某人兴致勃勃的为乔安解释,说真的,一开始沈乔安格外的讨厌绿衣人,但此刻却发现这绿衣人竟也有可爱的地方,他似乎缺少朋友,而将沈乔安看作了可以推心置腹聊天的那个对象。 至于乔安,总喜欢拆台,“我明白了,但说一千道一万,燕雀就是燕雀嘛,能有侍女本领,对了,你们都做什么生意?” “各种。”绿衣人道:“今日就有生意,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两人进燕雀阁,一个男子已在里头等他们了,那男人看到绿衣人似乎很怕,绿衣人道:“说吧,你要做什么买卖?” “杀人,嵩山派的大弟子崔珏将我妻子拐走了,我愿意出五百两杀人。” 沈乔安听到这里,嘴角浮泛了一抹笑,他盯着对面人看了看,发觉那人模样猥琐极了,胡须只不过两根,蜷曲在嘴唇上,他脸上的肌肉松弛的厉害,整个人老态龙钟,在乔安看来,他没有六十五也六十岁了。 “我这里从不问过程的,说吧,杀崔珏一人吗?” “不,杀了这一对狗男女,但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下的手,我要将他们做陈肉包子。”此人狠毒极了,话说到这里,脸颊上的肉颤动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将银票拿出来,“您看,都是路路通的,您随时可以去兑换。” 哪里知道绿衣人看都不看,笑道:“明日人头就送到你家了,你放心就好,下午就可吃到包子。” 那人大喜过望,转身就走,乔安看到这里,指了指自己的咽喉,绿衣人看出了什么,道:“你说吧,我并没有捏住你的咽喉。” “那个丑八怪,你回来!我看你这模样儿你这品行和性格,你夫人能离开你算是解脱了,你怎么能变本加厉去害人,你一定对她不好,不是吗?”实际上乔安是在胡乱猜想,但绿衣人就不同了,他只是拿钱杀人,从来不问被杀的人是什么身份,从来不了解人家为何要他杀人。 “在我燕雀阁,每个字都必须是真的,不然你有命来就没命出去了,这生意我可做可不做,看心情。”绿衣人的手终于轻轻的落在了托盘上,轻轻的推了一下托盘,托盘已到了那人面前,那人顿时面如土色。 “我对她的确不好,她是我第六个老婆,但即便是我对她不好,她也该对我不离不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怎么能和一个小白脸走了呢?之前她提出来过和离,但单方面的和离我可不会同意,后来她就走了,因此我要他的命。” “你用这种手段对付过多少女子了?”乔安听到这里,开始同情那个私奔了的女子,那女子分明是被逼无奈啊。 第一千三百八十一章 他们之命价值几何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我已杀过三个背叛我的女孩了,她们都比我小四十多岁,她们是我买过来的,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因此……”那人说到这里,竟很是愤愤不平,乔安听到这里,皱眉看了看对面的绿衣人。 他似乎在听,但似乎没有听,眼睛放空在一个角落,乔安道:“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配得上她们吗?她们是好人吗?” 这人思量了一会儿,乔安这边已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面铜镜,那人盯着铜镜看了看,嘴角扬起来,“我是难看了点儿,是不配她们,但这就是她们逃离的初衷吗?至于她们是不是好人,据我看,都是好人。” 沈乔安听到这里,缓慢的伸手将头顶唯一的一根金簪子拿掉,这是李仲宣当年册封时候给她的礼物,乔安将不少东西都丢了,唯这个一直都伴随着她。 此刻她用力将金簪子拍在了桌上,“这金簪子不值钱,大概也有九百两白银了,我买你的命。”乔安最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恶霸,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玩弄女性的情感吗?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绿衣人一笑,将托盘内的银票已交给了那人,他缓慢的将银票折叠起来放在了昂仁的心口,声音幽冷极了,凑近此人耳边的嘴翕动了一下,“这一门生意我今日不做了,至于你的钱,会和你的尸体一起变成灰烬,已有人用九百两买了你的命,你!去吧。” 绿衣人的胳膊已卡在了那人身上,乔安才不同情他,眼睁睁看着那人表情发生了变化,接着绿衣人将那人丢开,有侍卫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似乎这等场面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将绿衣人弄走了。 沈乔安看到这里,道:“人家给钱你就杀人,你从来不问?这叫不义之财,怎么能说取就取?” “你给的多,我就杀人,管什么不义之财?江湖人都比较清高,穷到没钱吃饭也要打打杀杀做什么武林盟主,我和大家不同。”他冷漠一笑,将乔安的金簪子收起来交给旁边的账房先生。 “入库吧。” 今晚乔安被安排在了一个屋子休息,沈乔安还以为第二日自己可以闲逛一下,哪里知道第二日有人送了账目过来让乔安核算,乔安一看,眼前一本一本的账本堆积如山,她打开瞅了瞅,发觉凌乱极了,不准备去看,但外面一群人握着狂刀已走了进来。 “有话好说啊。”乔安后退,乖乖儿的坐在了原本的位置,握着账目整顿起来。 一会儿后,一切都弄好了,吃中午饭时间,绿衣人到了,和乔安一起吃东西,乔安没胃口,但却不能不吃,吃过了东西后,绿衣人道:“有人已在卖李仲宣的命了,我准备对他下手。” “别!”乔安道:“我筹钱给你,那人给你多少,我给你一倍就是,我也买李仲宣的命。” “抱歉的很,你这一门生意我不做。” 接下来,乔安就惨兮兮了,绿衣人送了不少账目过来给乔安过目,乔安不停的整顿,发觉绿衣人这生意做的很驳杂,但“杀人”是他做的最多的买卖,在绿衣人这里,收费没什么明确的标准,底价是五十两,上不封顶。 乔安看着那血糊糊的一本本账目,简直有点恶心,到第三人日,绿衣人到了沈乔安这里,还带来了几个人,“她们是我最厉害的杀手,分别叫风雨雷电,风调查,雨暗杀,雷下手,电收捎,她们是用来对付李仲宣的,如没什么意外,今晚李仲宣就被杀了。” “我祝愿你们有意外。”乔安嘎声一笑,绿衣人也笑了,“之所以安排他们,实在是万无一失。” 这一天,乔安等的忧心忡忡,茶不思饭不想,接近黄昏,风雨雷电只回来了一个,乔安也忘记了此人是他们几个里头做什么的,那人回到屋子已气喘吁吁,他踉跄了一下抓住了绿衣人的裙摆,声音在颤抖,“我们,全军、全军覆没。” 那人倒在了地上,绿衣人一点惋惜都没有,乔安低头看了看那人的后背,发觉那人后背上有一枚铁蒺藜,而此人手中也握着一枚铁蒺藜,很显然,这铁蒺藜是他自己的武器,但不显然的是,此人究竟遭遇了什么,以至于自己死在了自己的武器之下? 乔安嗤笑了一声,不说话。 “毕刀。”绿衣人看都不看尸体,对外面招呼了一声,一个虬髯客走了进来,那人的身高让人瞠目结舌,那人好像个挺胸凸肚的巨灵神一般,他这一出现,挡住了门口的光,从乔安这角度看过去,绿衣人逆光站着,似乎显得那样渺小,那样渺小。 “交给你了。”那叫毕刀的男子点头,腾腾腾的离开了,沈乔安盯着地上的尸体看了看,不能确定究竟这人是不是李仲宣杀的。 而昨晚,李仲宣的确遭遇了偷袭,风雨雷电的本领也的确不错,但可惜的是他们遭遇的是李仲宣和月冰烟两人,这两人可厉害的很,配合的天衣无缝,那铁蒺藜就是月冰烟反击的证据。 月冰烟不过冷笑一声,“就你们这些下流人也想偷袭我,真自不量力。”实际上,到目前为止,月冰烟不清楚究竟那群黑衣人是来抓自己的还是来抓李仲宣的,但两人面对偷袭却一点不手软。 月冰烟受伤了,需休息,李仲宣带了月冰烟到客店去,月冰烟从未和男人一起休息过,此刻进入客栈,李仲宣却如常,他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藻井,“沈乔安呢,之前还和你在一起,说不见就不见了,人到哪里去了?” “为何要告诉你,如今我腹背受敌,我很需要朋友帮助,我一旦说了乔安的秘密,你定会去找乔安,而你一旦去了,我一人如何抵挡他们?我可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听月冰烟这样说,李仲宣嗤笑了一声,“你可比一百个女孩都难伺候。” “李大爷真说对了。” 到第二次,那叫毕刀的男子到了,他是真正的大力士,一拳头就将李仲宣的窗户给打破了,人横冲直撞就进入了屋子,李仲宣一看眼前出现了这么一个黑铁塔一般的人,只感觉诧异。 “你这人没礼貌,打坏了窗户,我可不赔。”李仲宣盯着那人,毕刀冷笑,“我来要你命。”两人交流的话不多,那毕刀力量很大,一拳头挥舞出来,李仲宣急忙躲避,他这边急如星火一躲,毕刀的拳头已出。 别看此人是个大块头,但动作却比猎豹都敏捷,李仲宣躲的快,他的拳头更快,砰砰砰,墙壁上多了不少的坑,李仲宣回头一看,顿觉吃惊。 “谁要你来杀我?”李仲宣问,那人不回答,只是挥舞拳头。月冰烟笑道:“我那李大哥,这人一定是来杀你的,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那人最喜做奇怪的事,哈哈哈。” 毕刀听到这里,飒然回头,月冰烟一笑,“怎么,你喜欢看女人吗?也对,男人都喜欢看女人的,你既喜欢,要你看个够。”月冰烟的手解开了衣裳,毕刀毕竟是男子,此刻已分了心,而月冰烟呢,本就是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她轻盈的衣裳已露出一大半,就在此刻,月冰烟忽道:“该死的李仲宣,你还不下手吗?”李仲宣偷袭成功,那大块头倒在了地上,月冰烟这才用力一拉衣裳,纵身一跃靠近了那尸体。 尽管毕刀人已经被杀,但月冰烟还是伸手将毕刀的眼挖了出来,李仲宣眼睁睁看着月冰烟如此变态的将毕刀的眼从眼眶里挖了出来,不禁感觉恶心,然而更让人恶心的竟还在后面呢,月冰烟将毕刀的眼珠子放在了毕刀的嘴巴里,闭了毕刀之嘴。 “好变态啊。”李仲宣转过了头。 “看过我的身体,必死无疑,幸亏你刚刚没看。”月冰烟的声音里似乎有点淡淡的失落,她难道还希望李仲宣刚刚看一看自己吗?李仲宣看月冰烟做完了这一切,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月冰烟也知这里危险,点点头踉跄起身,两人从客店出来,却看到一群老百姓,大家簇拥了一个仪仗队,都在谈论什么,李仲宣凑近一看,看到了马车上是依多波曼,这倒是奇怪了,凤鸣城的女王到这里来做什么? 而另一边,也有一群欢闹的仪仗队,龙辇之内是心广体胖的有邰王,邰玉娇抱着小孩儿坐在另外一辆车上,驸马爷也正襟危坐,但他那猎豹一般的眼却死死的盯着四面八方。 他的眼有益于寻常人,似乎眨巴的很慢,那眼内蕴出的光芒也比一般人的要冷,驸马爷是个狼一般的人。 人们拥塞住了,依多波曼许久没到江城来过了,她这一次来完全是想要参观一下武林会,听说今年的武林会人们会角逐盟主之位,而上一届的武林盟主是李仲宣,因此会有不少人发出挑战。 一来,她是的确思念李仲宣了,二来也希望在武林会上能帮李仲宣一把,依多波曼到来之前自然先让人统治了有邰王,江城和凤鸣城不过一衣带水,凤鸣城之人和江城人多年来贸易往来也通婚,因此两国的国君非但没打仗过,反而还互帮互助和睦的很。 “这是做什么?”月冰烟看了看队伍,凤鸣城这边的队伍都是红色的衣裳,热热闹闹。 江城这边人,服色都是紫色的,取“紫气东来”的彩头,两队人很快就混合在了一起,有邰王热情洋溢,“阿曼,你多年不到我江城,如今是稀客了。” “什么稀客东客,不过旧地重游罢了,听说你这边有武林会,朕来看看。”依多波曼拍一拍龙辇,有人已拨转了马头朝着有邰王去了,有人送了礼物过来,倒是和睦的很。 但就在此刻,月冰烟却笑了,“你看那太监要做什么?”龙辇已逐渐靠近,月冰烟站在人群外看都不看有邰王和花枝招展的女王,而是将视线凝注在了一个奔波的太监身上,那太监穿梭在两人之间,走的竟是很快。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九华山上不期而遇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实际上今日太监很多,且衣裳和模样也大同小异,因此李仲宣并不能看出这太监有什么不同,但月冰烟却不同了,月冰烟摘掉了自己的耳环,借反光朝着对面看了看,顿时,李仲宣看到了那太监衣袖内闪过的一抹亮光。 武器! 眼看和那太监靠近了有邰王,月冰烟还没来得及阻挠呢,李仲宣人已飞到了那太监跟前,原来那太监果真是个刺客,他有一石二鸟之计,这依多波曼和有邰王都不怎么会武功,此刻一旦下手,两人必死无疑。 那太监忽而出手,依多波曼和有邰王都怔住了,但就在此刻,李仲宣也出手了,将那太监踹飞了,当此刻,众人上前去擒拿,而也有人过来抓李仲宣,驸马爷一看竟是李仲宣到了,忙收兵,“别乱来,是自己人。” 依多波曼一看李仲宣到了,已坐立难安,如若她不是女王,此刻她早狂奔到李仲宣身边了,“仲宣哥哥,过来,快过来啊。”依多波曼给李仲宣挥手,李仲宣走向了她,对她行了个礼。 “你到江城来做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吗?”李仲宣皱眉,不等依多波曼回答,李仲宣又过去给有邰王行礼,“皇上,好久不见。”有邰王笑着点点头。 “此刻在这里说什么,危险极了,仲宣啊,随寡人到宫里去。”李仲宣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依多波曼和有邰王,此刻人家已邀请,大庭广众之下李仲宣也不好驳王的面子,跟了有邰王的仪仗队到王宫去了。 到王宫后,依多波曼已靠近了他,“仲宣哥哥,我对你日思夜想,怕你有危险就过来了,但愿我们能度过一段愉快的光阴,但愿能帮到你。” “谢。”李仲宣惜字如金,只说了一个字,这多少让依多波曼有点尴尬,依多波曼一件李仲宣,就犹如小妹妹见了邻家哥哥一般,形影不离。 看到这里,跟在背后的女官急忙过去提醒,依多波曼无计可施,只能权且后退两步,等李仲宣走远了,才追了过去。 “我的女王啊,您何苦追他,天下的男人多了去了,您就非他不可吗?”一个老奴靠近了依多波曼。 “天下的男人比比皆是,但和李仲宣一般有气度有风度的哪里去找啊?此刻是我再接再厉的时候了,你这老家伙不要总絮聒,讨厌!”女王最不喜欢做任何事情都有人“调教”自己。 才走了两步,女王就听到了笑声,回头一看,发觉是月冰烟,一开始还以为看错了,仔细一看,确乎来人是月冰烟,“你笑什么?你这罪该万死的独.夫民贼,仲宣哥哥是引狼入室,竟将你这魔鬼带到了这里。” “人家压根就不理会你,他和你说的话还没和我说的多呢。”月冰烟志得意满一笑,“女王,女王又能怎么样,不也一样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 “你!”依多波曼皱眉,她向来不怎么会刁难人,倒是旁边那嬷嬷,怒喝一声:“月冰烟!你这女魔头,你没个高低贵贱了?见女王也不行礼,还抢白什么?” 今日月冰烟不想闹事,更何况这里是江城的王宫,她对着依多波曼行了个礼,算是赔礼道歉了,但嘴巴上却不饶人,“我说错了吗?反正他就是不喜欢你,你就是将凤鸣城送给了他,这一份独一无二的嫁妆未必人家李仲宣就会笑纳。” “也罢,”依多波曼吞咽了一口唾涎,反唇相讥,“你不和我一样?人家就多看你了,你怀孕啦?李哥哥喜欢的还是沈乔安,除了沈乔安,谁也入不得李仲宣的眼。”话题进行到这里,俩女竟同仇敌忾了。 虽然她们都是乔安的朋友,但此刻心情却不好,同时低咒了一声:“沈乔安这王八蛋。”而后两人都笑了。 有邰王接见了李仲宣,问了关于武林会的事情,武林会是坊间的活动,朝廷没什么过问的权利,江湖人打打杀杀习惯了,朝廷不过冷眼旁观,实际上朝廷还很喜欢拉拢武林盟主,有了武林的支持,朝廷也安全不少。 而一年一度的武林会一召开,正说明了江城是人才辈出的地方,因此有邰王不但不阻挠,还十分的关心,如若不是他年迈了,他还希望去一睹为快呢。 “今年大家一定会挑战你,孤为你连身定做了一件金丝甲,穿了这个任何人都不能伤你。”有邰王这么说,李仲宣点点头,知金丝甲无济于事,但却不好拂逆了王的意思。 接受了。 又道:“王,既然是做,就好事成双,为我夫人也做一个吧。” “好,此刻孤就下令让人去做。”有邰王唯恐自己忘记,毕竟乔安是他的救命恩人,下令让人去做了,他这才开心的笑了笑,问起来乔安的下落,李仲宣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下午,李仲宣将乔安的事说给了驸马爷,驸马爷立即去调查。 第二日,依多终于有机会和李仲宣单独相处了,送了不少的东西给他,李仲宣来者不拒,但全部都堆放在一个地方,看都不看,听说沈乔安不见了,依多波曼也着急,尽管她实在是不怎么喜欢乔安。 但这一份讨厌也是建立在沈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上,所以毋宁说依多波曼是羡慕嫉妒乔安,但她也让人去寻了,实际上依旧不见沈乔安。 现在李仲宣唯一的目的就是送依多波曼回去,哪里知道人家可不从,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只能和依多波曼讲道理。 但李仲宣犯了个大忌,那就是不能和任何女人讲道理,依多波曼道:“你带我去看看武林会我就离开这里,很简单的事。”现如今武林会还没召开呢,但江湖人已陆陆续续都到了九华山。 李仲宣道:“我明日就带你到九华山去看看,但你要不辞辛劳,登山可辛苦了,你还不能让人知道你就是凤鸣城的女王,知道了吗?”实际上,在依多波曼看来,只要她能和李仲宣在一起,其余的附加条件什么的都可点头答应。 依多波曼回头盯着月冰烟看了看,这眼神让月冰烟发毛,她后退了两步,“做啥?” “你明日不是也去?你保护朕,朕回去后就告诉天下人,你月冰烟改邪归正了,对付你的人也会减少一些,你看怎么样?”月冰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要去保护女王。 要知道,她们是冰炭不相容的。 李仲宣唯恐路上果真有危险,对月冰烟道:“那就委屈你了,月姑娘。”按理说,月冰烟不该答应李仲宣,但这是李仲宣第一个提出的恳求,她只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来,女王,我们还要约法三章呢。”月冰烟抓了依多波曼的手和依多波曼聊去了。 而在另一边,沈乔安已做完了一切的账目,核算后发现绿衣人每个月的结余竟多到不可思议,按理说这等人应该一点都不缺钱才是,哪里知道绿衣人道:“我如今需要处理的事情多到不可思议,没钱怎么做生意?想要八面玲珑就要多财善贾。” “所以,每天晚上都不睡觉在挖空心思想着赚钱了?我说,你这样会折寿的。”乔安这么说。 绿衣人完全不在意,“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至于折寿一说,你怕不是忘记了有这么一句话叫“祸害活千年。” 乔安还是第一次遇到“坏人”自己将自己看做“坏人”的,至于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他们明明坏到不可思议,但却死活说自己是好人,如今的绿衣人让乔安大开眼界。 “最近你当有不少生意送上门来,那些江湖人都有恩恩怨怨,他们自己杀不了对手就要找人下手,你如今自然是忙碌的不可开交了?”盯着绿衣人看了看。 绿衣人一笑,“只要给钱,这些事哪里能不做?”乔安瞠目结舌,“原则呢?” “钱就是原则啊。”绿衣人盯着乔安,沈乔安无言以对,闷了一程子后,乔安又道:“哈哈哈,但我感觉好奇,你有这么多钱用来做什么呢?花毒花不完。” 听到这里,绿衣人一愣,一开始他杀人实际上是为证明自己卓尔不凡,证明自己比一般人还厉害,后来形成了一种习惯,一种生活方式。 一开始,他接单杀人,并非什么人都杀,什么生意都做,但逐渐的,他变成了魔鬼,只要给钱就下手,多年来他只一个劲儿的赚钱,哪里知道钱这么多用来做什么? 此刻给乔安一问,他才道:“实话实说,我从未想过要这么多的钱做什么。”乔安噗嗤一声就笑了。 又道:“武林会快开始了,你带我去看看,我还是去年到九华山去的,可以吗?”说真的,沈乔安对那武林会不怎么感兴趣,所谓去“看看”,说白了不过是找机会溜之大吉。 满以为绿衣人不会同意,哪里知道人家竟点了点头。 第二日,绿衣人更换了一件衣裳,从绿变成了红,临走前,有丫头也送了一件红色衣裳给乔安,沈乔安一看,说什么都不穿。 “穿这个?这么红?啊,我不要!”乔安不是不要,而是拒绝和绿衣人一起穿,这么一看,仿佛他们两人是情侣关系,这一旦遇到什么认识的人如何是好呢? 但绿衣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那我就不去了。” 无奈,乔安只能更换了衣裳,出了阁楼,靠近了绿衣人,两人的衣裳果真如出一辙,不同的是,绿衣人身上的刺绣是五爪金龙,而乔安的是凤凰,无论历朝历代,平头百姓都不可穿龙纹和凤凰,但绿衣人却一点不在意,乔安指了指他衣裳上龙的刺绣,微微摇摇头。 “我自然知道你在提醒我,切不可穿这等衣裳,但我就是穿了,又能怎么样呢?” “你要造反,九华山上还有侍卫呢,皇城内人看到你我这般招摇过市,抓起来就是一个死。”乔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想不到绿衣人却冷漠一笑,锐利的眼内蕴出了一抹光,“就他们?我不和他们斤斤计较已算他们自求多福了,如今你和我聊这个?” 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出门去,有马车迎,乔安上马车后满以为绿衣人会捆了自己手脚,结果人家压根就不理会,上马车后,他老人家斜斜的靠在锦缎上,手中握着一枚玉牌在把玩,乔安偷瞄了一下,看到了玉牌上的“司徒”两个字。 司徒这个复姓在江城是少见的,乔安问:“你夫人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了?” “闭嘴!”绿衣人低咒了一声,看他眼内有狂风,乔安怕被惩罚,急忙偏头去看外面,绿衣人也不怕乔安记住自己的家,看清楚眼前的路,两人往前走,过崇山峻岭,一路驰骋,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江城。 沈乔安只感觉好奇,“司徒,他们跑这么远过来很做生意吗?” “嗯?”绿衣人明显不悦,乔安之所以乍然一叫,就是想要看看他的反应,那司徒两个字一出,绿衣人略迟疑了一下,旋即动怒,从他脸上的微表情可以判断,他老人家和司徒两个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乔安不敢继续试探了。 到九华山,路径崎岖,只能将马车丢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车后,绿衣人笑着从旁边的柳树上摘掉了一片嫩绿的树叶,他冷哼了一声,指了指对面桥堍上的一个狮子头,而后轻描淡写的丢了出去。 乔安看到那嫩绿而柔软的叶片已插在了石狮子上,这明显不可能,但就这么在他眼前发生了,实际上沈乔安不清楚的是,叶片固然锋利,人的力量也无穷,但绿衣人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用叶片开了石头,而是他衣袖中有一种金属打磨成的粉末。 每当要下手之前,就将粉末快速的涂一下叶片,那金属的粉坚硬到无坚不摧。 “我知道你在提醒我什么,不外乎是想要告诉我,如若我到处乱跑,就会和那石狮子一般,是也不是?” “聪明!” 两人往前走,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可惜的是乔安已多半年没回来了,江湖上那些老面孔,诸如水月山师、周青青等已不见了,她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遇到,江湖人都喜穿奇装异服,因此乔安那奇葩的装扮一点没引起人们探究的兴趣。 大家不过在津津乐道等谈论他们这一对郎才女貌罢了,沈乔安继续往前走,眼看着就到山顶了,但却看到了走在他们前面的一行人。 李仲宣! 是的,李仲宣! 好在绿衣人似乎完全不认识李仲宣,尽管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乔安准备提醒李仲宣救自己,但急切之间找不到机会,李仲宣左边是月冰烟,右边是依多波曼,一开始乔安还以为看错了,暗忖,女王老人家怎么有时间到江城来,但仔细一看,发觉果真是依多波曼。 依多波曼不但没参加过武林会,她连一般的集会都没参加过,因此这一出门看什么都感觉新鲜好玩,人家在卖宠物,依多波曼立即凑近,“那是什么,是鹰隼吗?那个绿色的。” “虎皮鹦鹉啊!”李仲宣哭笑不得。 “哦,那个一定是九尾狐了。”依多波曼指了指旁边笼子里的白孔雀,李仲宣扶额,想不到女王连这些都不认识,实际上不是依多波曼愚蠢,而是她日日忙碌在朝廷,哪里知道动物竟是如此多元。 旁边的月冰烟已哈哈大笑。 “幸亏我不想做女王,不然如今也不认识白孔雀和鹦鹉了。” 依多波曼听到这里,白了月冰烟一下,前面的路不好走了,且人比较多,有人已认出了李仲宣,过来行礼,李仲宣不过一笑。月冰烟和依多波曼看李仲宣竟如此受欢迎,两人都与有荣焉,一想到乔安和李仲宣走在一起也可分享这一份荣耀,俩女都有点儿黯然。 实际上他们哪里知道,沈乔安可比李仲宣受欢迎多了,但前提是,那些人必须是乔安的老熟人,走到最前面,李仲宣唯恐等会儿出乱子,一把抓住了女王的衣袖,乔安在后面看出去,看到两人“手牵手”,不禁心口窒闷。 绿衣人也看出了乔安的气恼,笑道:“你莫名其妙生气做什么?” “看到前面那人了,那人左拥右抱,是个脚踏两只船的败类。”乔安指了指李仲宣的背影,李仲宣哪里知道乔安就在背后,他今日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女王不被侵害,而后安安全全送了女王回家,仅此而已。 女王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好玩,看什么都喜欢,一会儿买了不少的东西,月冰烟一路走一路送人。 “这个不错,仲宣哥哥,你佩戴了最好看,还有你那月牙剑上的东西都要换一换,我找你看。”女王感觉好玩,继续买,她哪里知道被人跟踪了,月冰烟已感觉到了危险,凑近李仲宣耳语了一下。 乔安在背后看到这里,更是气恼,“哈,那贱男人真是会玩儿,将俩女都哄的团团转。” “男人都这样,有始终如一的吗?”想不到,绿衣人似乎也很讨厌男人,眼看就到山顶了,依多波曼和月冰烟他们却遇到了偷袭,依多波曼大喊大叫,月冰烟已和人打起来,至于李仲宣,他也混入了战斗,乔安既怕李仲宣遇险,又担心。 准备去帮忙,但想起来石狮子,却只能望而却步。 “听说你就是上一届的武林盟主了,来来来,我们玩一玩。”几个痞子已握着鬼头刀凑近了李仲宣,李仲宣弹指一挥间那鬼头刀就落在了远处,那几个人不依不饶,被李仲宣三拳两脚就打飞了。 月冰烟不过冷笑一声。 至于依多波曼,她很喜欢惹是生非,很喜欢凑热闹,早将自己答应过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到擂台的位置,李仲宣让依多波曼参观,结果就在此刻,一人已飘然降落在了依多波曼面前。 “哎呦,这是个美人胚子,我的了。”那人不由分说,抓了依多波曼就走,依多波曼失声尖叫,李仲宣和月冰烟急忙去救人,此刻绿衣人却看到了月冰烟,道:“有人花不少银子买月冰烟的命,我找她许久了,今日终于见到了,沈乔安,你给我将她抓住。” “我?为什么是我?我打不过这臭娘们。”乔安才不去呢。 “没事,我会帮助你,但你如跑,握着叶片你是知道的。”绿衣人推了一把乔安,乔安趔趄了一下,朝着前面去了,月冰烟看到了沈乔安,笑嘻嘻,“沈姑娘也到了,今日你成婚呢,好生隆重。” “我被迫罢了,有人叫我抓你。”乔安闪电一般的出手,月冰烟想不到乔安会和自己打斗,立即回击,一刹那后,月冰烟被乔安扭送了过来,“乖乖,去见一见绿毛龟。” “司徒衍?”月冰烟诧异,乔安握着月冰烟的手却松了一下,“我们一起对付他,他此刻准备杀我呢。” “为何要帮助你?”月冰烟低声问。 “也是帮助你自己,有人出钱买你呢。” 两人到司徒衍身边,司徒衍准备对月冰烟下手,乔安已握住了一根银针,啪的一下刺在了月冰烟的后背上,但见月冰烟翻白眼,司徒衍已笑,“你倒是知道我要什么,那就让她跟在我们背后吧。” “捆起来才放心。”乔安找了藤条将月冰烟捆在了后面,将绳交给了司徒衍,司徒衍不抓,乔安只能自己抓着,那月冰烟犹如地主家的傻媳妇一般跟在背后。 到擂台位置,乔安已找不到李仲宣了,倒是不知李仲宣去了哪里,“好了,看也看了,闹也闹了,走吧。”回去的路上,沈乔安准备买东西,一口气买了不少的玩意儿,什么蛐蛐罐啊,什么女孩子用的饰品之类的。 “你倒是很会买东西,什么贵就买什么,什么值钱就买什么。”乔安哪里有钱啊,买东西的钱都是司徒衍的。 “我回去会还你的,放心好了。”乔安笑嘻嘻。 下山,万头攒动,人骤然多了起来,乔安说:“我小腿疼,在前面喝一杯茶,吃一点点心,怎么样?”本以为司徒衍会拒绝,但司徒衍却点头,三个人去吃东西,沈乔安还是不解开月冰烟,两人骂起来,引逗的众人都看热闹。 “你这贱女人,安静点儿。”乔安对众人解释,自己的妹妹是个失心疯患者,因家里有钱所以出来凑热闹,她和司徒衍是夫妻关系,两人就是出门来抓妹妹回去的,至于司徒衍,理睬都不理睬。 上了茶水,沈乔安下了药,司徒衍似看出了乔安的阴谋,指了指乔安那一杯,乔安递了过去,这一次司徒衍是真的上当了。 吃了东西后乔安继续脉东西,人越多乔安越欢呼,她和月冰烟在一起,挑选好的东西自己身上怪一些,月冰烟身上挂一些,琳琅满目煞是好看。 就在此刻,乔安忽然回头,“啊,李仲宣?”司徒衍回头一看,不见后面有李仲宣,而此刻,沈乔安已道一声“跑啊”抓了月冰烟的手就逃。 司徒衍看情况不对,急忙去追赶,乔安已脱掉了自己的外衣,“我爹爹是开银号的,家里有钱,这些东西见者有份啊,来来来,大家抢起来吧,我哥哥穿的是红色衣服,他的钱可多了,大家快去要,今日是哥哥生日,哥哥见人就给钱啊。” 后头的司徒衍做梦都想不到沈乔安会这样,原来沈乔安买那么多东西仅仅是为了让大家去抢。 但见金簪子和绿纱巾飞了起来,但见玩具和器皿在空中来回,众人亢奋的大喊大叫,有人已靠近了司徒衍,“大少爷,给钱吧您嘞。” 众人很快将司徒衍包围住了,而沈乔安已和月冰烟突出重围,再看司徒衍,司徒衍已被包围住了,众人七手八脚要钱,司徒衍无计可施,只能脱了自己的外套丢出去,钱袋也丢了出去,但等他下山,乔安和月冰烟早不见了。 司徒衍拔足狂奔,而此刻,乔安和月冰烟已从一推菜筐里站起身来,月冰烟指了指司徒衍离开的方向,“沈乔安,你倒霉了,江湖人可不敢和他开玩笑。” “我就开了,能怎么样?”乔安问月冰烟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回答是带了女王来见世面,问女王和李仲宣什么关系,月冰烟暧昧的笑,不说话。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弄性尚气遭遇危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你笑什么啊?”乔安被那笑弄得浑身难受,月冰烟道:“笑可笑之人啊。” “我可笑?” “不然呢?” 另一边,那江湖人已被李仲宣教训过了,但依多波曼成了惊弓之鸟,小腿颤抖的厉害,说什么都不愿意走路,无计可施,李仲宣只能抱了依多波曼下山,才走了不远就被乔安截胡。 沈乔安的出现,让李仲宣措手不及,他急忙将依多波曼丢在了地上,是的,丢在了地上,女王不悦的尖叫,乔安看到这里,转身就走,连日来她被软禁在了绿里,日日盼望着李仲宣能救自己,但李仲宣呢,他人竟在这里和女王游山玩水,还抱着女王。 “我!”李仲宣要解释,乔安却道:“不必了,世界上果真没始终如一的男人。” “你误会了。”李仲宣上前准备抓乔安的手,但沈乔安却用力推了一下他,李仲宣后退两步,乔安已拔足狂奔,月冰烟看到这里,笑道:“去追,我照顾女王。” “啊!仲宣哥哥,我不要和这女魔头在一起啊。”女王怒吼了一声,但李仲宣已追在了乔安背后,乔安只是一个劲的走,终于两人逐渐靠近了,李仲宣一把将乔安抱住了。 乔安拳打脚踢。 “安儿,她答应我带着她到这里看看场面她明日就走了,仅此而已。”李仲宣要解释,但乔安却捂住了耳朵,看到这里,李仲宣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他缓慢的松开了手,“你租金在偃月山过的怎么样?” “偃月山?”乔安惊诧,“你说什么,我在偃月山?”乔安被人绑票了,日日苦心孤诣准备逃离,她还以为李仲宣在不停的找她,此刻终于知道了,李仲宣老人家完全没找过自己,竟还以为她在偃月山? “好,真好啊,李仲宣,你继续去风花雪月吧,我要走了,我回中京去。”乔安往前走,李仲宣抓了乔安的手,用力一拉乔安已跌入了李仲宣的怀抱,他亲吻她,却被乔安咬了一口。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后,沈乔安不着急回去,看前面有一艘船,纵身一跃上去了,李仲宣待要追,乔安已怒冲冲道:“船家,快开船吧,快。” 船只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远处去了,乔安能听到李仲宣在叫,但两人已拉开了距离,沈乔安看着江河,忽而发现船只朝着下游去了,此刻乔安有点紧张,“喂,靠边啊,我不去下面。” “好姑娘,我们只能到下一个码头了。”沈乔安听到这里,焦急的喊李仲宣,原来李仲宣已追在了岸边,此刻乔安喊,还以为乔安遇险了,看岸边有人在打渔,抢了那人的渔网就丢,那渔网一下子兜在了船只的葫芦顶上,船只在波澜起伏的水中荡漾,李仲宣已被拖拽到了水中。 也不知道哪里漂浮过来一块木头,李仲宣一脚踩在了上面,船只到了下游,李仲宣已经在后面乘风破浪,看起来滑稽极了,岸边有人看到这里还以为是耍杂技的来了,“哎呦,水上漂啊,厉害,厉害了。” 众人都来看,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那船只本就不大,被李仲宣这么一拉,顿时倾斜,船家已把控不得正确的的方向,眼看着前面就要触礁,船家纵身一跃逃走了,乔安急忙站在甲板上给李仲宣挥手,哪里知道李仲宣不知道乔安的意思。 船只嘭的一声撞在了水中一块大石头上,木片飞扬,乔安已跌入了洪流之内,而李仲宣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急忙泅渡到了乔安身边,饶是沈乔安会洑水,但此间的水流湍急,才一下就被吞没。 乔安伸手胡乱去抓,抓住了李仲宣的手,两人逐渐的沉入了水底,水下是那样一个幽暗的世界,乔安用力挣扎,哪里知道自己越发挣扎,身体下沉的越发快,她此刻一着急已经忘记了人体是有浮力的。 而李仲宣已用力抱住了乔安,亲了过来,沈乔安只感胸闷气短,也不知究竟喝了多少的水,许久后,两人才漂浮起来,但乔安已昏死了过去。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人已到了一个荒岛上,李仲宣已检查过了,周边没路可以离开,而夜色也无情的笼罩了过来,乔安起来后依旧呕吐出不少的东西,李仲宣一靠近,就吃了乔安一拳头。 “都是你,如不是你我会落入这里吗?”乔安气坏了,实际上李仲宣比乔安还更生气,“我将依多波曼交给了月冰烟,如今不知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你去啊,你去看看她啊,人家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珠联璧合才是,女王貌美如花还是凤鸣城的皇上,你们这一结合,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呢。”沈乔安这么说,李仲宣也不解释了,“我找吃的去。” “去吧去吧,你早想走了,如今我也醒过来了,去吧。”起哦按不屑的挥挥手,李仲宣凑近了他,“沈乔安!”她再一次被狼吻了,虽然没回应,但不得不说,李仲宣的吻技很好。 “安安静静等着,这个给你。”李仲宣将月牙剑给了乔安,点了篝火才离开,乔安看李仲宣去了,感觉腹胀恶心,到远处呕吐去了,到岸边后发觉有芋头和螺蛳以及一些鱼鳖虾蟹,捡起来就走,结果却看到李仲宣恶狠狠的瞪着她。 “啊,我!”乔安有点怕,“我找吃的去了,你看。”将战利品举起来给李仲宣观瞻,李仲宣上前一把揪住了乔安的手,“这里有危险,你不要到处乱走。” “我知道了。”怕挨骂,所以沈乔安这一刻很乖巧,到篝火旁边,两人烧了芋头做了吃的,吃过了后,席地而坐,乔安看水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过去查看,发觉是一具尸体,看情况人刚刚死亡不久。 脱了衣裳悬在火焰旁边烘烤,乔安还拿走了那人的匕首和其余的东西,到第二日,乔安发觉昨日的水位线已被蔓延淹没了,再看那周边发觉四面八方都是海水,震耳欲聋的毒死海水之声,看到这里,沈乔安终于知道了危险。 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一意孤行,这一天乔安和李仲宣做小竹排,好的是月牙剑很锋利,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做好了,但准备出海呢,一看天又黑了,第二日更惊悚的现象发生了,乔安一看,那海水又蔓延过来了一寸,让这本就不怎么大的小岛,此刻更笑了。 乔安从小在海边长大,知道这个季节最容易发生海啸,此刻已紧张起来,“我们今日必须离开,快走。”两人拖拽了竹筏正准备走呢,才到岸边,李仲宣忽而顿住了脚步,乔安还在忙碌,李仲宣已用手点了点乔安的肩膀。 沈乔安一看,发觉他们背后多了几个人,一个独眼龙握着诸葛弩瞄准了他们,看似要杀人,“啊,呵呵呵,大爷这是做什么?” “竹筏给我们,吃的呢,都给我们。”那独眼龙示意属下过来抢夺,李仲宣次恶口想要动手,但却看到远处的树林内走出了他们几个伙伴,数量还很多,并且每个人都握着弩箭,如此一来,还说什么呢? 乔安丢给李仲宣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的眼神,乖乖儿的将准备的食物给了他们,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吃的,不外乎是一些芋头啊小鱼干啊之类的,将那独眼龙拿了东西后哈哈大笑,乔安却道:“你们到哪里去那?带着我吧,我什么都会做呢。” 李仲宣听到这里,嘴巴张的老大,简直可以丢进去一个鸡蛋,沈乔安啊沈乔安,你这是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吗? 其实乔安也知道人家才不会带自己离开,那竹筏顶多能承载八九个人的重量,带自己?何苦? “要是之前,大爷就带走你,但现如今,大爷可不能宅心仁厚了,从这里到有人家的地方,还要朝着东边走十五海里呢,我带着你喂鲨鱼去吗?” 旁边一个握着罗盘的风水先生一般的人道:“大爷,是西边十五海里,东边和南边乃至于北边可都是汪洋大海。” “哦,是,是。”几个人聊了会儿,有人看上了李仲宣的月牙剑,准备带走,李仲宣这一次真的气坏了,但乔安却从李仲宣手中将月牙剑拿出来,“大爷喜欢这个,那就送给大爷好了,这把剑削铁如泥,可锋利了。” 独眼龙看了看月牙剑,又是看了看不堪重负的竹筏,丢给了乔安,“还是留给你们吧。” 那一群人离开了,沈乔安看着他们带走了他们准备的食物和竹筏,真气坏了,李仲宣道:“你怎么连月牙剑都要送人了?” “命都没有了,要月牙剑做什么?仲宣哥哥也开始舍本逐末了。”实际上李仲宣很珍视这把剑,毕竟月牙剑是詹云昕送给自己的礼物,二来,倘若这把剑的确流落到外面的世界,自又是血雨腥风,乔安道:“刚刚我如若不是曲意逢迎,此刻有我们的命?” “现在不是已搞清楚了方向吗?我还从那风水先生身上偷了一张航海图,仲宣哥哥,快来看。”按照那航海图看,果真朝着西边走十五海里就可见到一簇陆地了,但没标明究竟那陆地是什么地方。 “我们没时间了,安儿。”按照海水侵略的速度,李仲宣推理他们的时间确乎已不多了,沈乔安盯着远处看了看,这小岛上不少的植物已被谁淹没了,他们现在被围困在了里头,连做木筏都没可能了。 “吃,狠狠的吃,填饱肚子再说。”这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已如此糟糕,两人却逐渐冰释前嫌了,李仲宣道:“女王是来找我的,怕我遇到危险,帮助我来。” “你年轻气盛,模样儿俊俏,人家喜欢你我应该开心才是,如今我也清楚了你们的关系,算是我不好了,我给你道歉。” “都是我不好,该道歉的是我。”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夜色笼罩了过来,天逐渐黑了,经过这一晚,海水再一次蔓延,后面还有一小块的陆地,两人只能问不停的后退,此刻乔安终于看清了,四面八方都是海水,不要说人了,就是海燕只怕都不能安全的找到陆地。 看到这里,乔安更紧张。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荒岛求生荒岛逃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又是一天,眼前只有方寸之地了,两人背靠背看着海水,乔安道:“我沈乔安满以为自己会被人刺杀,想不到竟要葬身鱼腹了。” “不会的,安儿。”李仲宣在自欺欺人。 中午,两人吃了东西后盯着远处看,忽而李仲宣看到了视线的尽头有什么东西,是个小黑点,他顿时欢喜,“船只,是船只啊。”但乔安却开心不起来,按那船只航行的速度,大概过一百年都不会到这里。 乔安忽而感觉后背疼,还以为是螃蟹夹自己,手一伸,拿起来一看是个钥匙。沈乔安奇怪了,将钥匙交给李仲宣看,冷笑也诧异,“是那群人落下的。” “不,仲宣哥哥,你看这钥匙的造型和材质,上面还有斑纹,可见是潮湿导致的,你难道就不感觉奇怪吗?为何我们会看到尸体,为何这小岛上除我们外还有人,为何有人带着航海图而来?” 沈乔安一口气问出了不少的问题,李仲宣搔搔头皮回答不上来,乔安抓着钥匙笑了笑,她伸手在背后的沙土上扒拉,很快就弄出了一个大坑,李仲宣不知乔安要做什么,唯恐乔安消耗太多的体能,乔安却道:“这个岛屿的形状就好像金字塔,我们此刻在制高点上,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有宝藏。” “宝藏?”李仲宣只感觉乔安是异想天开,都什么时候了还找宝藏,而即便是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但沈乔安却要求李仲宣和自己一起合作,两人继续挖掘,一刻钟后看到了一把石头锁,乔安将钥匙探入,拧开了锁子。 李仲宣大吃一惊,乔安却一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去看看。”两人下到了里头,乔安看到了不少的奇珍异宝,丢一块玉璧给李仲宣,“你是真龙天子,你用这个祈祷一下,三皇五帝不都用这个保平安吗?哈哈哈。” 沈乔安自然是开玩笑了,李仲宣想要丢开那玉璧,但见成色很好,也就放在了衣袖中,这些珍宝都是放在地上的,将地下室弄了个满满当当,乔安找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好玩意,“现如今我们真是要如鱼得水了,世人都爱钱,这些金银珠宝一个比一个还要重,如今我们如何离开啊?” 李仲宣也想不到好办法,出去的时候,乔安看到墙壁上悬了一些柔软的皮革之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拿起来就走。 “那是什么?” “那是皮革,等会儿泡发了可以吃。”现在他们已没食物了,吃皮革的确可以保命,李仲宣听到这里,也拿了一些,毕竟皮革比较轻盈,卷起来就走。 到外面去,乔安依旧封闭了门锁,发觉这地下室修筑的十分精巧,如若有人想要炸开,上面的石头和泥沙就会破坏里头的珍宝,而石头一闭合,严丝合缝阻挡了海水的侵入,最主要的石头可比铜铁等耐用多了,毕竟石头不会腐败。 而之所以将宝物藏在这里,也不过出于一种安全的考虑,从里头出来,乔安恢复了 沙丘的形状,发呆。 到下午,那艘船竟靠近了他们,乔安和李仲宣立即去呼救,船老大已摇橹靠近,但却没搭载他们的意思,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船舱内一个雅致的白衣公子却咳嗽了一声,对旁边人交代了一句什么。 那人点点头,命船老大停靠,及诶这白衣公子露面,他盯着李仲宣上上下下的打量,忽而一笑:“葛贤文,对吗?” 李仲宣哪里知道葛贤文是谁?但沈乔安却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远处的几条鲨鱼已在他们身边浪荡了几天了,不外乎想要吃他们的肉,沈乔安想到这里,笑道:“你们也是来找那东西的吗?” “都说葛贤文已找到了,不少人在杀他,如今看来你也没找到。” “自然是找到了。”乔安神秘一笑,恶人自有恶人磨啊,沈乔安最喜欢对付这些利欲熏心之人,这些人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一个有欲望的人,通常那欲望也是枷锁。乔安微微一笑,拿出李仲宣的玉璧丝毫不吝啬的交给了那白衣公子。 “自己看看,这就是里头拿出来的,我们在等我们的船只,很快就都到了。”那白衣盯着乔安和李仲宣看了看,“葛公子和姑娘也没必要等什么船只了,我们带你们离开这里,但见面分一半的道理,你二人也该知道。” “那就分一半给你们。”乔安对李仲宣挤眉弄眼一笑,两人上了船只,那白衣公子对他们很好,只可惜白衣公子不认识乔安和李仲宣,乔安拿出来航海图妆模作样的看了看,“你朝着西边走,走十五海里就到了,那边有岛屿,下去后我带你们去拿那不义之财。” “妙哉。” 夜幕降临,众人到了岸边,十五海里的水路走起来很快,到岸边后,白衣公子已下了船,李仲宣和乔安对望一眼,乔安吞咽了一口唾涎,凑近李仲宣道:“等会全靠骗人了,见机行事,他们如若对我们下手,我们就先下手为强,他们如若好说话,我们就好好说话。” 李仲宣点点头。 骗人的事李仲宣不擅长,但乔安却习惯了,白衣公子当先下去,沈乔安和李仲宣手牵手准备离开,但两人才到甲板上,危险发生了,那白衣公子面前的几个人忽然都朝着一个地方跪在了地上,一开始乔安还以为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大人物。 接着,乔安看到最后一个男子的咽喉上有个血洞,她拉了李仲宣急忙蹲在船舱里。 “糟糕,死对头来了!”李仲宣还没搞清楚死对头是谁呢,船只上几个站着的人也都死了,唯独一个死里逃生的男子屁滚尿流的靠近了乔安,乔安捂住了那人的嘴巴。 她躲避的位置地上有不少脏兮兮的污秽,乔安将之涂抹在了脸颊上,唯恐人家将李仲宣也认出来了,给李仲宣也涂抹了一些,“葛姑娘,千岁爷到了,怎么办啊?” “没事儿,听我的话我保你安全。”乔安在那人耳边嘀嘀咕咕。 而岸边,乔安他们的死对头司徒衍已靠近了那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显然给吓坏了,跪在司徒衍面前瑟瑟发抖,司徒衍围绕了那人走了一圈,将一片竹叶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说吧,我的东西你们已经得了吗?你这叛徒,入了我燕雀阁的人也能说走就走吗?你走也就罢了,惦念我的金银珠宝,只怕有点不合时宜呢。”乔安和李仲宣以及那人都听到了,沈乔安闹明白了,原来小岛上的金银珠宝竟是司徒衍的。 司徒衍每隔一段时间会存放一些,唯恐存放在城市里会被人掠夺,因此做了精巧的机关,藏在了一个无名岛上,而至于那白衣公子,很显然这白衣公子之前曾在燕雀阁做过事。 但更显然的是,曾几何时司徒衍也一定很信任白衣公子,以至于将不少的秘密都告诉给了他,哪里知道这白衣竟背叛了自己。 “千岁老人家,是我不好,求求您杀了我,给我个痛快,求求您了。您那宝物我一个都没找到呢,求求您杀了我吧。” 乔安听到这里倒是感觉奇怪,好好儿的,不恳求饶命,反而恳求杀了他?但很快乔安就想清楚了,相比较于咽喉上多一个窟窿的死法,那零敲碎打的死的确更让人痛楚。 “好。我相信你。”司徒衍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在白衣男子身上哪里点了点,那白衣男子已要死不活,身体犹如变软了一般,司徒衍轻描淡写将白衣男子提起来,轻轻一丢,白衣男子已丢上了甲板。 船只嘭的一声摇曳了一下,沈乔安道:“该我们出场了,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你们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是,是。”那人已经吓坏了。 司徒衍上了船只,打开了折扇冷笑,“哦,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呢?” 乔安一看司徒衍,立即变了声调,此刻的她看起来与实际年龄不相符,她盯着司徒衍的手看了看,这双手可厉害极了,随便摘一片树叶就可杀人,“大爷,大爷,您饶了小人吧,小人是这船上给人做饭的厨娘,他们两人是船家,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啊。” “哦?” 要不怎么说沈乔安古灵精怪呢,她先示弱,让司徒衍感觉不到任何杀伤力,接着才笑了笑。 “我也不知怎么搞的,我一到那些人就都死翘翘了,大概是他们命不好吧。”司徒衍皱眉,惋惜道:“还都年纪轻轻呢,真不可思议。” 乔安浩然长叹,老天!谁遇到你算是谁运气不好了!司徒衍看了看李仲宣和水手,阴沉沉一笑,“其余人呢,再没有了?” “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您放心好了,其余人都没了。”乔安道:“大爷您要吃什么,我给您做了来?” 司徒衍盯着李仲宣看了看,李仲宣故意不抬头,但那种器宇轩昂之感已昭然若揭,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寻常人,司徒衍还在思考呢,乔安已道:“有酸辣白菜和土豆丁呢,还有木樨做的肉饼,您要不要来一点。” “开船吧,我说地方,你们走。”司徒衍闭上了眼,他杀人后总要好好儿的休息休息,多年来已形成了一种习惯,但别看司徒衍在闭目养神,但却能感觉到身边发生的一切一切,乔安和李仲宣不敢轻举妄动,李仲宣和水手摇橹去了,一会儿乔安就做了吃。 “想不到你人是个丑八怪,饭菜倒是做的很好。”司徒衍吃了东西,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到那边去吧。” “不成啊,那边有鲨鱼呢,我们会葬身鱼腹的。”很显然水手对水域的也一清二楚,司徒衍的手慢慢的抚摸了一下桌面,这轻描淡写的一抚,桌面上的木屑已碎,他捏住了木片,嘴角多了一朵古怪的笑痕。 乔安忙打圆场,“大爷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快摇橹。” 一会儿后,四个人已到了之前的小岛,才一天时间不到,那岛屿再一次露了出来,司徒衍下了船只,让乔安等将船只停靠在岸边,带了他们往前走,众人心怀鬼胎,各自想各自的事。 乔安已凑近了李仲宣,两人互相看看对方的眼,已看出了心头的思想。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从天而降一笔横财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司徒衍在地上摸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找过后,回目看了看沈乔安他们,乔安急忙靠近,好心好意道:“大爷找什么呢,让我也帮大爷找一找。” 原来,那钥匙是放在一个特定地点的,为何会暴露且被乔安捡起来了,那不过是因为一只讨厌的螃蟹将钥匙从那石头洞内弄了出来,乔安早知司徒衍在找钥匙了,慢慢儿的凑近,在沙砾里头胡乱的摸索。 “真好生奇怪,这里有人来过。”司徒衍看看周边,发现了一件红嫁衣,这衣裳他可熟悉极了,这就是他为沈乔安量身定做的呢,司徒衍忽而回头,一把将沈乔安提了起来,厉声质问道:“怎么,你们之前来过这里?” “没有啊,大爷,您究竟怎么了啊?”司徒衍皱眉观察了片刻,将乔安用力推开,李仲宣急忙去搀扶,司徒衍盯着李仲宣看了看,道:“用你的剑,在这里挖。” 李仲宣不敢怠慢,只能服从,挖了许久没找到司徒衍要找的东西,司徒衍看了看茫无涯际的大海,叹息道:“当初我真不该将他们喂鲨鱼,如今怎么办是好?” “大爷您嘀咕什么呢?我们是否要离开了?”乔安一心一意想离开这里,在这岛屿上,有她和李仲宣生活过的痕迹,譬如燃烧后的炭火,譬如两人做出来的工具等等。 司徒衍才没离开的意思。 而那水手已惊慌失措的靠近,“大爷,不好了,今晚有水龙卷啊。”李仲宣是北方人不知道何为“水龙卷”,但沈乔安却心知肚明,这水龙卷是一种罕见的龙卷风,杀伤力十分之大,可以将五百斤的大象轻而易举的席卷到空中去。 这一次,司徒衍想要看看自己的宝物还在不在,但却找不到钥匙,乔安看向了远处,有一大群一大群的海燕已逃避一般的降落在了这小岛上,一片黑压压的,那些海燕惊惧的叫声犹如用铁锹在摩擦地面一般。 沈乔安听到这里,恳求道:“大爷,水龙卷来了,走吧,不然大家都要死于非命了。” 那司徒衍不看自己的宝贝怎么能走,依旧还在小岛上徘徊,乔安和李仲宣等已焦急,不时地有海豹等鸣叫着爬上了沙滩,凡此种种奇怪的现象都让人感觉到不祥,海潮诡异的晃动出浑浊的泡沫,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攫住了大家。 乔安看着眼前那随随便便就可将他们吞噬掉的海水,看到这里不禁恐惧。 但司徒衍呢,却似没那么紧张,一会儿后地动山摇,乔安趔趄了一下,李仲宣眼疾手快急忙将其搀扶住了,此刻司徒衍才道:“大家手牵手拥抱在一起就不会有危险了,快到那棵树旁边去。” 海岛已在摇晃,似乎有一股从地下源源不断侵袭上来的力量在作祟,到那椰子树旁边,乔安一把将乔木抱住了,李仲宣抱住了乔安,剩余两人抓住了他们,一股狂风席卷了过来,顿时不少海燕和海豹等上了天,乔安只感觉那棵树已逐渐被拔了起来,心头骂娘,司徒衍啊司徒衍,你藏东西就藏东西,怎么非要藏在这里?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风平浪静,但最悲催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唯一的船只已被席卷上了天,一切结束后,司徒衍竟还笑得出口:“好了,一时半会不会继续来,水龙卷也有时间。” 常常生活在海边的人都该明白,无论是台风还是水龙卷亦或者海啸等,都有爆发的时间点,此刻沈乔安去寻找他们的船只,灰心丧气的回来,“我们怎么离开这里啊?” 眼看着夜幕降临,海水一寸一寸的吞噬了过来,情况竟是比之前第一次到来还危险了。 司徒衍还在寻找钥匙,乔安看到这里,靠近了司徒衍,“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这个无名岛上有财富,我的。”司徒衍指了指自己,乔安点点头,“但现在我们没命了,要这财富有何用?”沈乔安叹息。 “之前有个女孩问过我,钱财究竟有什么用,我实在是回答不出来,如今你说,这么多的钱究竟用来做什么好?”他看向乔安。 其实“之前的女孩”和眼前的乔安是一人,乔安想不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让司徒衍思考了这许久,此刻闲来无事,不如就钱财一事掰扯掰扯。 “这第一,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所以你的钱多,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这第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江城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可多了去了,你如果真有钱,给他们一些,他们对你会感恩戴德。” “但这些银子都是我千辛万苦存下来的,你要我拱手送人?”司徒衍生气了,乔安怕司徒衍会捏断自己的咽喉,忙道:“余生很长,你赚钱的机会多了去了,而等你真正明白过来金钱意义的时候,可能你已七老八十了,那时候你会死亡,等世界上没了你以后。” 乔安一边后退,一边说:“这些钱要么一辈子在这里不见天日,要么很快就会被人找出来,反正不属于你了。” “哈!”司徒衍冷笑,“你这是在警告我还是在诅咒我。” “她的话句句属实,怎么算是警告?”李仲宣生气了,保护在了乔安面前,司徒衍起初没怎么注意李仲宣,此刻盯着李仲宣一看,发觉其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他站在她面前,似乎竟可以阻挡千军万马。 “都是狗屁道理,说不通!你们最好不要触怒我,给我挖开看看。”哪里有什么工具啊,乔安和李仲宣以及那船夫三个人一起挖,闹了许久才将穹顶给弄出来,司徒衍盯着看了看,面容凄苦。 “谁会开这个穹顶,里头的钱财我们一人一半。”司徒衍道。 实际上奇门遁甲乔安也学习过不少,至于工匠们,他们在修筑某些建筑的时候会提前考虑不少的东西,所以这个穹顶除用钥匙可以打开,还可以用其余的东西,乔安需要的是时间,但却不想让司徒衍知道自己的能耐。 三个人面面相觑,司徒衍气急败坏,坐在沙坑旁边。因为涨潮,海岸线上出现了一些螃蟹等可以吃的东西,几人随意吃了一些东西就休息去了,半夜三更,乔安却摇了一下李仲宣。 “他已开始怀疑我们了,我们连夜做个船只离开,让他自生自灭去。” 李仲宣一骨碌起身,看了看茫无涯际的大海,“怎么做,哪里来的材料呢?”沈乔安笑了笑,“我今日看到不少的浮木,我们只需十五海里就能离开,勉强足够了。” 李仲宣振奋精神,两人到沙滩旁边一看,发觉果真有一些浮木,这两人忙的废寝忘食,到第二日后,司徒衍却出现了,“好啊,你们私下里做了木筏,竟是准备逃之夭夭吗?” 乔安和李仲宣都想不到司徒衍会出现,此刻乔安急忙回头,“怎么可能啊,所谓和衷共济嘛,我们这个船是给您量身定做的呢。” “甚好,那么我就笑纳了。”司徒衍上了船只,试了试发觉很好,“告辞。” 司徒衍握着划船桨到远处去了,等司徒衍去了,李仲宣叹口气:“我们用尽了一切的木材。” “不怕不怕,再想其余的办法。”在办法没想到之前,他们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危险,先是船家上吐下泻,急着乔安和李仲宣也出现了一般的症状,船家是老江湖,告诉他们,大家一定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了。 最近沙滩上螃蟹最多,螃蟹本就阴寒,加上这螃蟹有微毒,因此吃了后众人会立即出现症状。 现如今,食物是不能吃了,而沈乔安逐渐发现,海水是不能直接饮用的,“糟糕,今晚必须离开这里。” 乔安凑近那人,看那人奄奄一息,问:“大哥,你们遇到这等情况会怎么样?如何离开?” “等。”那人有气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实际上他已自暴自弃了。 “等?”乔安看向远处,她断定他们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那船老大却幽幽道:“等救援或等死,仅此而已。” 乔安坐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现如今已智尽能索,饶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看乔安在看夕阳,李仲宣也坐在了乔安身旁,沈乔安将头落李仲宣的肩膀上,“那火烧云真好看。” “那个也好看,还有那个。” 老天,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两人还有闲情逸致去看云,忽而也不知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乔安笑了笑。 “我找吃的。”她一起身,衣袖内的皮革滚了下来,乔安之前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此刻抓起来一笑,“这是小羊皮,可以用来吃啊。”接着,沈乔安用刀切开了小羊皮,泡发后在石板上一烘焙就可以吃了。 味道自然一点不好,但却比之前食物好吃多了,吃过了东西后,沈乔安笑了笑,那船老大已逐渐的清醒了过来,他看向了乔安手中的东西,乍然一怔,“羊皮筏?还有吗?还有吗?” “什么羊皮筏啊?”乔安从未听过这些,乔安是海边人,自不知道羊皮筏,这羊皮筏是用一整张母山羊的皮做的,吹了气后可当救生圈来用,那人激动的起身,对着苍天就礼拜,接着嘻嘻哈哈笑起来。 他让乔安和李仲宣将羊皮拿出来,在水中泡了一小会,乔安也看出了门道儿,找了藤萝将母山羊的四肢和头尾捆绑住了,丢在水中一看,果真可以漂浮。 拢共有四个,吹起来后将这四个捆绑起来,已是一艘船了,且还是那种很大很具有浮力的,众人正准备上岸,却看到远处的海面上有个长身玉立之人到了。 沈乔安一看,好死不死的,来人竟是司徒衍,司徒衍不是离开了吗? “大爷,您,您回来了啊?”乔安强颜欢笑,老天啊,为何他们的运气会这么烂,每一次做好的船都为送给他用吗?司徒衍盯着乔安看了看,嘴角绽出了一抹笑弧,“沈乔安,我早该知道是你的,原来你也看上了我的钱财?”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一念之仁做了错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乔安这才想到,自司徒衍离开后,她就卸掉了伪装,此刻司徒衍去而复返,一看乔安,再看看旁边的男子,已知道是李仲宣了。 “钥匙呢,给我?”司徒衍伸手,乔安装傻充愣,“什么钥匙不钥匙,我可没有。”司徒衍也不着急,他凑近羊皮筏看了看,伸手拔掉了头顶的金簪子,用力太医戳,一个羊皮筏就破了。 “你!”乔安皱眉,其实刚刚她已准备将钥匙拿出来了,但此刻被司徒衍这么一挑衅,乔安却不决定将东西给他了,她冷笑一声凑近了羊皮筏,竟也扎破了一个。 这行为不但让司徒衍目瞪口呆,连李仲宣和船老大都大吃一惊,要知道,这是他们想要离开的唯一东西了,如今一破坏,众人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海风吹拂着,凉飕飕的,一股风吹乱了乔安的发丝,李仲宣看向乔安,似乎明白了乔安要做什么。 “我说没有就没有,如今你还不带我们离开吗?”乔安威胁的盯着司徒衍,司徒衍已生气,冷漠道:“好,好!想不到你沈乔安竟是这么个人,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众人正准备离开,船老大却惊呼了一声,为大家指了指远处,海平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鲨鱼,那小小的山峰一般的后背乘风破浪,看起来让人心生恐惧。 大家只能退后,到了第二天,鲨鱼才消失了,这一天乔安在做小鱼干,海上风浪大,天气又干燥,捡起来的小黄鱼暴晒两个时辰就成了小鱼干,这些小鱼干很扛饿。 将小鱼干放在革囊内,乔安和李仲宣凑近了司徒衍,发觉司徒衍正在吃东西,似乎还吃的津津有味,而司徒衍对面船老大的蜷缩在哪里,乔安一看,司徒衍竟在吃船老大的胳膊,“啊,你疯了不成?” “这叫饥不择食,此人心怀叵测,昨夜准备弄走羊皮筏一走了之,我抓住了,现如今你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沈乔安看了看那血糊糊的手腕,恶心的差一点没吐出来。 “走吧,我们。”乔安道:“那那机关我回去为你慢慢儿破解,总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放心好了。”乔安这么说,司徒衍点点头准备杀了这船老大。 “沈乔安,沈姑娘啊,求求你救命,救命啊!” “你昨晚果真准备偷了我们的羊皮筏一走了之吗?”乔安阴鸷的眼死死的盯着那人,她几乎有点难以置信,这么一个看似老实巴交之人怎么竟如此坏?那人胆怯的瞅了瞅欧 司徒衍,司徒衍道:“实话实说就好,你敢做就不敢当了?” “我,我,”那人点了点头,看到这,乔安叹口气,“我们怎么会丢下你呢?但现如今,难说了。” 乔安上了羊皮筏,对那些企图伤害她谋算她的人,沈乔安向来没好感,李仲宣看乔安上了羊皮筏,自己也跟在背后,沈乔安气急败坏,手不停的在羊皮筏上拍。 “不要生气了嘛,这等人你希望他能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我识人不明,睁眼瞎。”乔安做出一个人自毁双目的动作,李仲宣抓住了沈乔安的手, “不要这样说,人性本恶嘛。” 乔安点点头。 一会儿后,司徒衍到了,施施然坐在了对面,犹如活佛降临一般,他盘膝坐下,表情柔和,嘴角上带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微笑,沈乔安看到这里,也笑了。 “今年的武林会你会参加吗?”乔安问,似乎对司徒衍很感兴趣,司徒衍道:“能力有高下,境界有大小,你们这武林盟主做的不好,自然有后来居上之人取而代之。”言下之意,那是必定会参加的了。 船只到了大海内,乔安看了看孤绝的岛屿,那求生欲很强的人趴在海水中盯着他们看,乔安指了指那人,“这大金牙竟是这么个坏蛋。” “可不是怎么说。” 期间,李仲宣很少搭腔,他们离开一段时间,再回头看,发觉后面的岛屿已不见了,逐渐成为一个小小的小圆点,到此刻,沈乔安指了指对面,“啊,真好看。司徒衍你见过海市蜃楼吗?你快看对面,那么多的空中楼阁啊。” 司徒衍朝着乔安手指头的方向去看,一看之下明白上当了,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蔚蓝的天幕上哪里有什么海市蜃楼啊,而等司徒衍回头却发觉乔安和李仲宣已渐行渐远。 原来,沈乔安早将联络在上面的藤萝斩断了,就在刚刚分神的时候,她用力推了一下司徒衍的羊皮筏,两只合二为一的羊皮筏损失一分为二,司徒衍看沈乔安和李仲宣朝着远处去了,准备追赶,但转念一想,即便是追上了又能怎么样呢? 二对一的结果到底还是自己吃亏,不得已只能寻觅路径离开。乔安哈哈笑,对李仲宣道:“她还算计我呢,如今被我算计了,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乔安一笑,将钥匙拿出来看了看,原来沈乔安找了苎麻做了一根绳索,就能将那钥匙悬在脖颈上的。 那司徒衍竟一点没发现。李仲宣握着钥匙就要丢到水里,乔安却一把抓住了,“不要着急扔掉,据我看司徒衍还不是无药可救之人,等武林会时候我们一定会狭路相逢,届时好好掰扯一下这金银珠宝一事。” “也好。”李仲宣点点头。 这羊皮筏倒比船只还轻盈,飘荡在水面上,晃晃悠悠摇曳着,沈乔安看前面有绿洲,待看清楚后立即道:“仲宣哥哥,是风陵渡,我们已到了江城啊。”风陵渡是江城一个很出名的渡口,一般来说,不少的舶来品都会从这风陵渡迎来送往。 到渡口后,乔安抓了李仲宣的手转运被上岸,但见李仲宣的左手依旧放在羊皮筏上,乔安还在诧异,李仲宣已笑了笑。 原来那羊皮筏早就破了,里头在不断的漏气,李仲宣无计可施只能用手指头堵住了气孔,此刻他的手一抽离,一股气出溜出溜全部都泄漏了出来,很快那鼓起来的羊皮筏已成了一张大大的羊皮。 好的是,千难万险也罢千辛万苦也罢,他们两人终于也算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 到江城后,乔安准备吃东西去,但身无长物,钱袋丢失了。乔安在李仲宣衣袖中摸索了一下,将玉璧拿了出来,“好,就这个了,我去当铺,你等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安终于欢天喜地的出来了。 当铺的掌柜给了五百金,“那本就是无价之宝,他这一出手可就不是五百了,不管了,我们先去吃东西。”但在去客店之前,两人还是去买了新衣服,沐浴完毕焕然一新,点了饭菜,两人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过了东西,乔安和李仲宣江城来回的走,发觉江城路上有不少的英雄好汉,下午,两人回到了月牙谷,明燕看乔安回来了,立即询问三七二十一,乔安将自己的历险记说了,明燕只感觉羡慕,“以后有这等险象环生的事情,你也带着我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嘛。” “然也,然也。”世界上竟还有人能提出这么变态的请求? 燕轻阁看沈乔安个李仲宣回来了,不禁笑逐颜开,说起来武林会一事情,乔安和李仲宣都兴奋,实际上,李仲宣早不想做这武林盟主了,但却没办法丢开手,如今竟可顺理成章,如若卸任后,他就可以和乔安回中京去了。 乔安对中京日思夜想许久了,武林会在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用来安排,李仲宣和燕轻阁去聊有关的布局等去了,乔安百无聊赖只能在屋子里枯坐,一会儿后伏眠到了,看伏眠到来,沈乔安笑了笑。 “大哥哥,你来了?” “等你许久了,你最近日日奔波,想要见你真难于上青天呢。”伏眠看乔安似乎伤风感冒了,道:“我下山之前还带了川贝枇杷膏,你等我,我去拿。”沈乔安知道伏眠是古道热肠之人,所以只能在这里等。 一刹那后,伏眠送了药过来,乔安一看那是装在竹筒内的,没打开呢已能嗅到淡淡的香味,那香味动人心脾,伏眠道:“这是用我们偃月山的蜂王浆调配出来的,味道很好,润肺止咳,你快尝一尝。” 乔安一拔木塞,哪里知道里头胀气,嘭的一声,膏体喷了出来,弄到了乔安和伏眠的身上,伏眠急忙起身去给乔安擦,而乔安呢,也着急着去给伏眠处理。 “哎呦,都是我不好,我怎么能会如此粗心大意呢?” 就在此刻,李仲宣看到了乔安屋子里有人,一开始还以为是明燕或者月冰烟,女孩儿家家的久别重逢后话题自然是很多,所以他不情愿去扰乱,但此刻情况却不同了,李仲宣听到里头是伏眠的声音。 他一把将门推开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个拉拉扯扯的人,“你们,你们做什么呢?”乔安和伏眠关系本就很好,当日乔安被绑架到了偃月山,伏眠不遗余力的保护乔安,对乔安呵护备至。 两人的友情已是八拜之交,乔安将伏眠当做了自己那敦厚的温柔的哥哥,而伏眠呢,将乔安看作了一个妹妹,两人之间是如此冰清玉洁,但此刻,摇曳的红烛之下,李仲宣却看到了他们在做“这等事”。 “仲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儿瘦了风寒,我过来看看她。” “鬼鬼祟祟,无事献殷勤,看她?她受风寒你为何白日里不来看,半夜三更来?你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啊!”李仲宣气急败坏,几乎有点语无伦次。 看李仲宣这样,乔安忙道:“是药弄到了衣裳上!”实际上沈乔安还要解释,但哪里知道话都没说出口呢,李仲宣已扬长而去。 乔安准备去追,但脚才迈出就停顿住了,她气咻咻的坐在了原来的位置,看桌上有锦帕,拿起来丢给了伏眠,意思让伏眠自己处理。 “刚刚聊到哪里了?”乔安将竹筒拿起来,仰起头来一饮而尽,看乔安和李仲宣闹,伏眠道:“你去追一下,不要坐失良机,我明日再来看你。”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采薪之忧被误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明日你用瓷瓶装吧,不要太晚过来。”乔安叮嘱,伏眠点点头朝着远处去了,沈乔安想,事情已发生了,最好还是找李仲宣好好儿的解释解释,等伏眠走了,乔安急忙追了出去。 哪里知道在后院看到李仲宣和月冰烟在一起,李仲宣注意到背后的乔安,故意靠近月冰烟,“烟儿,你最近习惯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呢?” 乔安听到这里,瞠目结舌,好个李仲宣,你竟已和她勾搭起来了。月冰烟含笑,也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二人的距离比刚刚还近了,乔安看到这里,更生气。 “李仲宣,月冰烟,你们做什么呢?”乔安乍然出现,急吼吼的盯着两人,看这体位,似是李仲宣要亲吻月冰烟了,然而实际上是月冰烟被什么东西迷了眼,希望李仲宣为自己吹一吹。 实际上,月冰烟聪明绝顶,她知李仲宣在利用自己刺激沈乔安,所以倾情表演,乔安看到这里自然不是个滋味儿。 “我说我们在闲聊你相信吗?”李仲宣回头,步步紧逼又道:“我说她眼睛里进了脏东西我准备吹一吹你相信吗?”听到这里,沈乔安后退两步。 他反唇相讥,“李仲宣,你、你从来不相信我。”乔安转身就走,李仲宣也不去追,向来遇到这些事,两人不知不觉之间就和好如初了,但到第二日后,乔安却整顿了衣裳准备离开,昨晚闹得不开心,乔安被冷风吹了,今日一起来就在咳嗽。 伏眠看乔安要走,立即过来劝和,“安儿,这都什么节骨眼了, 武林会明日就要召开,你此刻到哪里去呢?” “天大地大,我四海为家也不要在这里面对他,”乔安对着天大喊了一声,“李仲宣,我恨你啊。” 前院,也有回答,“沈乔安,我也恨你啊。”声音此起彼伏,乔安是真的生气了,收拾的动作也比刚刚还麻溜儿了,折叠好了衣裳,将包袱两边用力一勒,她此刻直接将包袱的两个角当做了李仲宣的手腕,稳准狠的拉扯着。 伏眠看到这里,准备去找李仲宣说和,哪里知道才一曲就碰了一鼻子灰,明日就到武林会了,今日乔安和李仲宣却闹得不可开交,明燕等人立即去劝和,但两人都在等对方给最忌台阶走。 乔安本不准备离开,但此刻只能假戏真做,出了月牙谷后,伏眠怕乔安意气用事会危险,急忙追在了背后。 李仲宣本准备和解,但见乔安和伏眠形影不离,更是怀疑他们的关系,燕轻阁来找李仲宣聊武林会的事,李仲宣已气急败坏,“什么武林会不武林会?” 乔安出了月牙谷,漫无目的的走,实际上她此刻有点后悔,想要回去但却不能,伏眠乃老成持重之人,早看穿了乔安的心思,子但却不好说破,索性因势利导:“不如我们到九华山去,怎么样?明日就是武林会了,武林人一定会挑衅他,我们去帮一把也是好的。” 伏眠是真心实意为李仲宣担心,乔安闻声,微微点点头,但煮熟的鸭子还嘴硬,“我不是担心他才去武林会,今年的武林会人才济济,听说比去年还多了不少的派系,一定会非常热闹,我要去躬逢其盛。” 伏眠看破不说破,伴了乔安到九华山去,伏老大是江湖上人人都敬重的英雄好汉,因此这一来,江湖上不少人见到就问好,大家有将他们看作一对儿的,什么“白头偕老”啊,什么“早生贵子”之类的祝福语绵延不绝,也有对他们这关系心知肚明的。 乔安却心照不宣,也不解释,唯恐伏眠难堪,道:“大哥哥,不要听他们风言风语的,我们本事春树暮云一干二净的关系,让这些满嘴喷粪的家伙说的不伦不类,不要放在心上。” 到九华山,客店已人满为患,饶是如此,伏眠一到还是有人腾出来一间房给他们,伏眠还为乔安检查了一下房屋,发觉没什么问题才道:“我今晚就在外面对付一晚上,我弄药水你吃。” 唯恐明日乔安也会被人挑衅,所以伏眠连夜去找药了,乔安看伏眠为自己如此尽心竭力,真惭愧极了,她有点难受,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因看窗帘上石青的流苏很好看,用匕首割断了一些为伏眠做了个剑穗。 之前伏眠过生日,乔安还没为其送礼物呢,此刻这剑穗自是最好的礼物了,伏眠收礼总喜欢真心实意匠心独用的,乔安认认真真搓,仔仔细细打,弄了一个时辰才做好,伏眠已到了门口。 “安儿,安儿,起来吃药了。”伏眠是正人君子,他将手中的药放在了乔安屋子外,轻轻的叩击了一下门。 但却不见里头有人回应,伏眠一怔,来不及端药碗就闯入了屋子,原来沈乔安做了剑穗后只感觉头晕目眩就睡着了,此刻看伏眠一惊一乍,乔安才知了事情的原委,“哎呦,我没事儿,大哥哥,你看我为你做了这个,怎么样?” 不得不说,乔安的剑穗做的很好,她本事蕙质兰心之女子,心灵手巧的她一看就知伏眠那把剑上佩什么剑穗才相得益彰。 “大哥哥,看怎么样?”乔安将剑穗挂在了长剑上,伏眠沾沾自喜,握着剑穗看了又看,竟是说不出的欢喜,“难为你奇思妙想,这是用什么做的,窗帘吗?”伏眠靠近了窗户,因外面有晚风,伏眠唯恐吹了乔安,将窗户关闭了。 乔安和伏眠一前一后站着,但从楼下看上来,似乎两人已贴在了一起,红烛将他们的影子映在了窗棂上,下面是骑在马背上的李仲宣。 他的脸色比炸熟了的茄子还要难看,他的手苍白如铁,用力的抓着马缰绳,而右手已握住了剑柄。 跟在李仲宣背后的是月冰烟,月冰烟却知乔安对李仲宣的爱情,此刻忙帮解释:“他们一定没什么,李哥,你可不要疑心生暗鬼。” “都这样了,你告诉我还没什么?还要怎么样呢?”李仲宣握着长剑纵身一跃就要上屋。 而乔安他们误打误撞住下的屋子正好隔壁就是依多波曼,那个屋子靠近东边,从这里远眺可以将擂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实际上,依多波曼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她表面上答应了李仲宣自己会离开,但实际上却还是想要看看今年这盛况空前的武林会。 此刻女王忽而听到了对面的声音,一开始她没听出是乔安的声音,但随后从他们的谈话内容里女王知道隔壁就是乔安,她此刻打开了窗户,一看之下竟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仲宣,她有点怵头,急忙蜷缩在了窗子后面,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的侍女,“御皇到了,如何是好啊?” “殿下,您什么时候这么胆小如鼠了,他来就就来吧,我们依旧看我们的武林会,此刻让他们两口子闹起来,谁会注意我们?”这女孩笑吟吟的瞅了瞅依多波曼,依多波曼却不敢挑拨离间。 “我的好女王,您心心念念都在他身上,如今您的机会已到了,快点儿下手处理吧。”依多波曼早对李仲宣一见倾心,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要让李仲宣对自己另眼相看,哪里知道人李仲宣完全不理会。 但此刻,她也明白只需要稍微一破坏乔安和李仲宣的关系,他们两人就有可能了,一想到这里,心头的火焰顿时燃烧了起来。 “好殿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可要为您自己考虑一下啊,将来如有了李大爷,我们凤鸣城也好,不是吗?”那黄毛丫头不断的撺掇,女王是闻声,连连点头。 屋子里,伏眠欢喜道:“这剑穗做的可好了,我出去给你拿药,你略等一等。” 但伏眠会一头,却看到了李仲宣和月冰烟,李仲宣表情凶狠的站在原地,厉声道:“伏眠,多年来我都敬重你,知你是英雄好汉,但你怎么能趁虚而入破坏我们的感情?伏眠,你让我失望透顶。” 伏眠微微一怔,忽而明白了什么,解释道:“仲宣,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看乔安受风寒,是过来送药的啊。”伏眠本是老实巴交之人,从不会扯谎,此刻这么一说, 立即到门口去找药碗,哪里知道门口空空如也,药碗不翼而飞。 “啊,这!”伏眠吃惊,刚刚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而屋子里的乔安看李仲宣到了,更生气了,“李仲宣,你跟踪我?” 是的,他是蹑手蹑脚跟在了乔安背后,如今李仲宣冷冷的盯着伏眠,“装,继续装!” 隔壁屋,住着女王和她那一肚子阴谋诡计的侍女,那侍女早将一碗药拿到了她们的屋子,因此这造成了伏眠没有办法解释的结果。 “之前就说送药,如今又是送,半夜三更,怎么隔三差五就送药?”李仲宣希望得到个合理的解释,她死死的盯着伏眠,并没有让伏眠离开的意思。 乔安唯恐李仲宣会意气用事,急忙道:“伏眠大哥哥,你先走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来处理。”闻声,伏眠也知清官难断家务事,转身就走,但哪里知道李仲宣的月牙剑已出鞘。 “要临阵脱逃了吗?真不自量力。”伏眠盯着月牙剑,“仲宣,你误会我可以,怎么能误会乔安?” 就在此刻,隔壁的门打开了,依多波曼的侍女出现了,她指了指伏眠和乔安,颤声道:“李大爷,这俩奸夫淫妇刚刚就你侬我侬了,现如今鬼话连篇准备欺骗您,如今连我都听不下去了呢。 李仲宣认识这个侍女,还没说话呢,隔壁屋子里的女王已走了出来,一把将那口不择言的女子抓走了,“你们聊,你们继续!兰儿快回来,莫胡言乱语。” 设若依多波曼不出现也就罢了,如今依多波曼已出现,情况发生了扭转,依多波曼的话成功的点燃了李仲宣心头的怒焰,“现在连人证都有了,乔安,伏眠,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沈乔安不解释,用无言以对来对付李仲宣那狂风骤雨一般的责难,伏眠也嗅到了火药味,知此刻自己逗留在这里非但不能旋乾转坤,反而还会让局面每况愈下,转身就走。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伏眠乔安不过朋友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虽然他自己都不知药碗究竟去了哪里。 但这边伏眠一行动,李仲宣立即打了起来,伏眠看月牙剑到,立即躲避,白光一闪, 一张桌子已一分为二,他此刻只能逃离,好在伏眠招沉力稳,纵身一跃上屋顶离开了,看伏眠逃窜,李仲宣急忙追赶。 “月姑娘,你帮忙去看看,我还有事。”乔安看向月冰烟,月冰烟倒是非常乐意为乔安效劳,看月冰烟去了,沈乔安冷笑一声靠近了隔壁,她用力拍击门扉,屋子里的依多波曼和侍女都吓到了,那侍女行色匆匆将碗盏内的药汤泼在了盆景上,结果才一回头,门已被乔安一脚踹开了。 依多波曼生气了,“你做什么呢?你一点繁文缛节都没有。” “繁文缛节?”乔安冷笑,“我和你们这顺手牵羊之贼,还需什么繁文缛节吗?药碗呢,给我。”证据必须拿到,不然等会儿李仲宣回来,沈乔安就真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侍女后退到窗口,用力将一个空碗丢了出去,那碗滴溜溜的飞旋,落入了山涧之内。这可毁尸灭迹了,乔安上前一把提起来那侍女也要丢出去,依多波曼吓到了:“沈乔安,你做什么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诬陷我,算计我,如今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依多波曼看到这里,怒道:“乔安,你不要乱来,你难道就没想过吗?他如若果真喜欢你,会不知道你也在喜欢他吗?他如若果真喜欢你,会误会你吗?” 乔安看那女孩也吓到了,提起来用力丢在了地上,她沉默了,笔挺的背影晃了晃,走了出去。 那侍女被乔安吓到了,等沈乔安这边一走,那侍女已悲催的叫了一声,“女王殿下”,匍匐到了依多波曼的身边,依多波曼差不多要和这侍女抱头痛哭了。 哪里知道沈乔安去而复返。 “你、你还来做什么啊?” “对了,李仲宣是我的人,你最好不要觊觎,你们也最好不要算计我,不然!”乔安抓起来桌上的瓷碗丢在了地上,那碗盏已跌了七零八碎,“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乔安警告完毕,优哉游哉扬长而去。女王和侍女都吓坏了,众人都知沈乔安不好惹,但却想不到这么难招惹。 李仲宣和伏眠打斗了会儿,两人打了个平分秋色,伏眠知李仲宣还在气头上,不准备解说,转身消失在了苍茫的山林之内。 而李仲宣此刻也不决定追查了,她这一回头看到了站在背后的月冰烟,“做什么呢?咋你在偷师学艺?” “二桃杀三士,酣畅淋漓啊!我呢,在坐山观虎斗。”月冰烟笑嘻嘻。 “好看吗?”李仲宣蹙眉,还剑入鞘,月冰烟不言不语,等两人再一次到客店,发觉已有一群人将刚刚打斗的屋子给包围了,这些江湖人盯着屋子里的狼藉,笑着摸一摸下巴。 “我说,你们也真不三不四,怎么打到这里来了,武林会还没开始呢,就抓小三了,哈哈哈。”一人一揶揄,其余人也都调侃起来,有人竟朝月冰烟伸了手,“我说小娘子,看你模样儿端庄,不如你嫁给我算了,和我在一起啊,我会保护你。” “你这独眼龙也配有女人?”旁边一个瘸腿人出现了,“姑娘,你不如跟了我天残脚,保管日后没有人欺负你,这个丫头是你妹妹吗?我都照单全收了吧,哈哈哈。” 话说到这里,天残脚已龌龊的靠近了女王,他们哪里知道依多波曼的身份,那侍女急忙去保护,但却被天残脚一把抓了起来,“小娘子,你不要心急如焚,今晚前半夜是她,后半夜就是你了。” 有人感觉好玩儿,立即鼓噪起来,就在此刻,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长身玉立抱着宝剑,一双眼冷幽幽的。 有人认出了是李仲宣,急忙过去行礼,“放下她!快!”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天残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了?”天残脚的手腕暗暗用力,几乎要捏碎那侍女的骨头,但就在此刻,李仲宣已进入屋子,在那凌厉的视线威逼之下 ,天残脚败下阵来。 “有本事冲我来。”李仲宣眼神凶狠,“自古以来好男不跟女斗。” 说完后,他到了门口,天残脚将侍女丢开,那侍女没命了一般的扑到了依多波曼的怀抱内,泣不成声。“殿下,殿下,吓死奴婢了,真是吓死奴婢了啊。” “不怕,兰儿不怕。”反而是依多波曼去安慰她了。 从旁观者口中,天残脚已知道了,眼前的人是李仲宣,上一届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武林盟主,天残脚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此刻只要打败武林盟主,势必会被刮目相看。 他靠近了李仲宣,但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窗棂嘭的一声撞出一个“人”形的缺口,天残脚已飞了出去,没有人看到李仲宣是如何下手的。 “好了,不要凑热闹了,回去睡觉!”众人还想要看接下来插播的花絮呢,哪里知道会被驱逐,李仲宣的眼死死的盯着众人一梭巡,那众人不寒而栗,不约而同离开了。 看大家都走了,李仲宣这才进入屋子,伸手搀了一下女王,“前几日就要你回去了,如今你竟还在这里,你不知道这里危险吗?” “危险?哪里危险了啊?”依多波曼起身,忽略掉了地上的狼藉和那业已碎裂的窗口,脸上依旧是明艳的笑。 “今晚下山,明日必须回去。”李仲宣警告一般的盯着依多波曼,女王笑了,“我才不要去呢,我在这里不好吗我?” 李仲宣也无计可施,只能设法保护她。 但他和乔安却再一次分开了,再过一天就是武林会了,九华山上更是人山人海,大家已簇拥到了擂台旁边,甚至有人已经在押宝。 “我说,今年李仲宣应该蝉联,我还是选择李仲宣。”那人将五两银子放在了写有李仲宣三个字的位置。 “燕雀阁吧,他们似乎更厉害一些。”一个看热闹的人将银子放在了燕雀阁三个字儿上。 “少林武当才更厉害,我选他们。” 大家热闹极了,乔安却感觉自己心烦意乱,好像这一层热闹是和自己格格不入的,乔安在找伏眠,伏眠没找到但却看到了伏仑,问了才知道偃月山今年也要参加武林会,“我可不要夺冠,第一一点都不好,之前打个得了第一名,日日有各种纠纷纷至沓来,无聊也无聊死了。” “仲宣哥哥做盟主后也一般无二,一日里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一箩筐。”大家都想做盟主,但哪里知道盟主难为。 江湖人的规矩和套路还没彻底培养成立,因此管代江湖可比带领朝廷还困难,乔安问伏眠,伏仑也不知伏眠去了哪里,原来昨日和乔安分开后伏眠还以为乔安下山了,一口气到了荒郊野岭。 结果却听到一辆马车内有求救声,伏眠本古道热肠之人,听到呼救哪里能不着急,靠近那马车一看,发觉马车里有两个人正在给一个女孩喂药,这女孩的手被捆绑住了,但却在用力的挣扎。 “救命、呜呜,救命、救命啊!” 伏眠怎么可能视而不见,他用力一拳头打在了马车上,马车几乎都震了一下,马车里的两人已不约而同看向了伏眠。“怎么,你这人是要多管闲事了。” “放了她,我饶你们狗命!”伏眠最讨厌动手动脚的男人,可想而知,这女孩是不情愿的,不然也不会叫的这么大声了。 “这位兄台,”马车内旁边一侍卫模样的男子笑了笑,“这是我们的小妹,如今她非要来参加什么武林会,我们怕危险因此抓小妹回去,你可不要错以为我们是坏人呢。” “哦,原来如此。”伏眠的铁拳已打碎了窗棂,一把捏住了那人的咽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你!你连朝廷的人都敢动!真岂有此理!”那没被丢出去的皱眉盯着远伏眠,伏眠冷笑,“你是自己滚呢,还是我送你?” 那人选择前者,灰溜溜从马车上下来了,伏眠进入马车,用匕首割断了捆绑女孩的手,女孩告诉他,她叫小凤仙,是教坊司里头的,她是卖艺不卖身之人,今日有江湖人给钱让她来九华山表演,她就来了,哪里知道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群如此凶顽之人。 他们口口声声是朝廷人,已用这办法抓走了不少可怜的女子了,“大哥哥,救命,救救命吧,我一人死不足惜,但还有大家啊。” 伏眠搀了那可怜虫起身,问了几个问题,这女孩都答非所问,伏眠知道这女孩吓到了,忙道:“罢了,我给你五两银子,连我的马都给了你,如今你立即下山去,我去救其余的女孩。” “大哥,这如何使得啊,小女子,小女子,”小凤仙瞅了瞅伏眠,虽在暗夜里,但依旧能看出去身材魁梧,仪表昂藏,江湖人多是一些奇形怪状之辈,乍然看到这么个人儿,那小凤仙已以为自己遇到了浊世中可托付终身之人,“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不知大爷您,您,您同意吗?” “滚!”伏眠骂了一个字儿,那女孩气咻咻握着银子走了,伏眠靠近俩侍卫,发觉来侍卫中一个已拔足狂奔逃之夭夭了,另一个侍卫却想要走也走不掉。 伏眠上前去,坐在了那侍卫对面,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蠕动,看着他苟延残喘,“你能跑掉吗?如今我就问你一句,刚刚她说的是真的?你们日日在绑架漂亮的女孩儿?” “这,这个!”那人不回答,伏眠叹息一声,“哎,我今日已罪孽深重,你何苦定要将我逼上梁山呢?” 实际上,被“逼上梁山”的是对方才是吧。 伏眠还在等呢,但见那人忽而一笑,倒了下去,一开始伏眠还以为那人被人偷袭了,后开才发现这人已自杀了,他们这等人在牙齿内贮藏有一种毒药,必要的时候只需要咬破,自会死于非命。 伏眠叹口气,准备先回九华山去找乔安。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封疆大吏竟是采花大盗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但伏眠一回头就看到了乔安,乔安心烦意乱,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走着走着走到这里了,此际忽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敏感,再一看对面竟是伏眠,伏眠也杀人了?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大哥哥?”乔安竟以为自己看错了,蹙起来眉毛看了看对面,“啊,安儿你来的很好,我遇到个难事。”伏眠将刚刚的事情说给了乔安,乔安无聊的很,正准备找一点事情来消磨呢,看这边有强抢民女的事,立即准备调查一下。 “大哥哥你看,他们这灯笼上是个徐字儿,说明这些人一定是附近大门大户家仆役,我去看看尸体。”乔安将尸体看了,武断道:“这人是个侍卫,你看他的官靴。” 伏眠到底是粗心大意的男子,不及乔安观察的细致入微,沈乔安一下子点出了不少的线索,乔安又问了问刚刚的情况,他看了看天,笑了笑。 “今晚反正夜凉如水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就处理处理这事情。”乔安诡异一笑。 她安排道:“大哥哥,将地上的尸体搬进来,丢在马车里,用那绳索将我捆绑起来,如若没猜错,等会儿会有人来迎接我们,毕竟您天快亮了。”伏眠依计行事,两人下九华山。 才走了不远,一群握着红灯笼的男子已在盘山路上等他们了,而此刻,李仲宣也看到了乔安上了马车,他好生大惑不解,沈乔安这是要闹哪样? “是董超薛霸吗?”两军碰头后,下面那握着红灯笼的人已咳嗽了一声,乔安和伏眠都听到了,乔安知伏眠不怎么会扯谎,抓住了衣袖,“大哥哥,抱歉了,今日你必须扯谎。”伏眠也无计可施,只能点头。 “是!但我一同伴遇害了,还请帮个忙。”外面人听到这里,带了几个人过来将尸体搀了下去。 乔安偷瞄了一下那侍卫,那侍卫亲自靠近,先是摸了摸尸体的脖颈子,接着手下移到了尸体的心脏上,发觉心早停了跳动,才道:“你们也是九死一生,”他一脚将这尸体踢开,那尸体飞流直下滚到了悬崖里,“我会请老千岁给你们赏赐的,今日的丫头呢,快带过来我过目。” 那人这么说。 乔安丢给伏眠一个眼神,伏眠已带了乔安过去,那人握着红灯笼凑近乔安看了看,发觉沈乔安竟美丽的很,笑道:“确乎是个唇红齿白之人,千岁一定会喜欢,辛苦了你们。” 随后,有人带了伏眠进入了另外一辆马车,而乔安呢,则被丢在了那公子一起,乔安倒是怕那公子对自己动手动脚,但孰料人家是个本分人,马车颠簸了许久,天快亮的时候,沈乔安进入了一个宅院。 乔安假装刚刚清醒过来对一切还懵懂不知,声嘶力竭的吼叫:“放我走,救命,救命啊!” “救命?”昨晚那侍卫一把抓住了乔安的手用力将乔安从马车内揪了出来,你们是他们卖给我们的两脚羊,救命?偌大的江城,半壁江山都是我们老爷的,这里就是王法,你最好安分点儿,比你桀骜不驯的我可见多了!”那人完全没将乔安当做女孩看。 沈乔安还不知江城竟有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强抢民女就算了,还一点不怕。 “你们,你们就不怕王法吗?”乔安用力扭动身体,用力挣扎,那人竟丢开了她,咬牙切齿道:“王法?这里是江城,我们千岁爷就是王法,走,到里头去。” 看那人握着马鞭要教训自己,乔安也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到来,转身跟在那人背后朝着屋子去了,让乔安痛心的是一路上她多次才马车内制造声音吸引民众,但大家对这一辆马车似视而不见。 在这徐府门口,乔安声嘶力竭的吼叫,原本以为会吸引人过来救助自己,哪里知道左邻右舍都关门闭户,她明明看到门缝后有一双双偷窥者的眼睛,但为什么他们不站出来声张正义呢? 沈乔安前脚刚刚被带走,后脚李仲宣就到了,她完全不知道乔安在闹什么鬼。 沈乔安进入府门,看到眼前是一片植被旺盛的庭院,四面八方都是屋子,那人催乔安快走,路过一个屋子,乔安听到珠帘翠幕后似隐隐约约有哭声,一个年迈的声音道:“如今你已大富大贵了,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千岁爷爱你才带你到这里来,你还要什么名正言顺。” “嬷嬷,”接着是一道憔悴的语声,“嬷嬷,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怎么能稀里糊涂就让人作践呢?没有三媒六娉我可不会嫁人,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那姑娘似乎在挣扎,但人没有到门口呢,已被抓了回去。 沈乔安看到这里,准备去多管闲事,但前面带路的侍卫却丢给了乔安一记眼刀,“非礼勿视。” 乔安只能继续走,到后院,是个小小的花园,两边栽种了不少葳蕤的花木,这个季节花卉都在争奇斗艳,看起来美丽的很,那侍卫指了指后面一个屋子,“我们爷在里头呢,你快去。” “你们爷是谁?我为什么要去?”乔安问,回答是后背的一掌,得亏乔安快,不然屁股上还要挨一脚,她进入屋子,看到一个五十岁开外的半老之人,那人眼袋很大,脸颊浮肿,一张脸油光可鉴,看一看就感觉恶心。 那人头顶的发丝稀稀拉拉,而且都斑白了,看乔安进来,那老人一笑,将手中的毛笔和一个瓷罐放在了八仙桌上,原来乔安进来之前他在做什么东西呢。 “老人家,你在做什么啊?” “写名字啊,你看。”乔安凑近一看,发觉这老人家面前放放了不少的纸张,纸张被裁减成了纸笺,就那样一缕一缕的摊在面前,老人手中握着一根毛笔,正在写名字。 “张黑女,十五岁。”每个瓷罐上都有名字和年龄,就如收纳的是那人一辈子的历史一般,乔安感觉好玩,听说大户人家会给丫头做铭牌,以便于传唤,但做这些东西乔安还从所未见。 沈乔安的手从每个瓷罐上抚摸过去,发觉瓷罐很大,大小不一,都陈列在架子上,“司徒倩?”乔安的手抚摸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一顿,在江城,复姓司徒的少之又少,如今蓦地看到这么个名字,让乔安想到了司徒衍。 而一想到司徒衍,乔安就不寒而栗。 她看那老人依旧还在写东西,掀开了盖子看了看,发觉那瓷罐内是雪白的粉末,好像面粉一般,乔安看到这里恍然大悟,手颤动了一下,她再一次看向架子上的瓷罐,忽而眼神变了。 “骨灰?”一疙瘩一疙瘩的毛栗子从肩膀上起了,而后摧枯拉朽已蔓延到了全身,看乔安被吓到了,那老人这才点点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们吗?” “变态!”乔安才不想知道呢,她丢瓷罐之盖在地上,只听嘭的一声,乔安手中已多了一枚锋利的瓷片,那瓷片几乎差不多要触在对方的咽喉上了,但那老人面不改色,“姑娘,这里是我的地方啊。” “说,你为何要残害这么多的女孩儿?”乔安后悔自己没早一点发现这个魔鬼,如若自己早一点知道江城竟潜伏了这么个鬼祟之人,真该早早的处理,那么有多少人要枉死啊。 “这是我的习惯,”那老人一点不怕,左手伸出竟要调戏乔安,乔安后退了小半步,那老人转而握住了自己的发辫,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大家都看不起我,认为我胸无大志,更不会有女孩对我投怀送抱,后来我有本事了,我就希望将全天下漂亮的女孩子都弄过来,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暧昧的笑着,沈乔安看向她那诡异而冰冷的笑,一时之间真不知说什么好。 “你看看头顶。”那老人一笑,乔安抬眸一看,发觉头顶有光的椽子旁边都有弩箭,原来这屋子里头有机簧,乔安急忙将瓷片丢在地上,“你老人家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管不着。” “今晚,你是我的。”那老人冷笑一声已靠近了乔安,乔安还在分析究竟发射的装置是装在哪里的,那老人已凑近了乔安,“小妮子,你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你和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同。” 就在此刻,乔安已卡住了那老人的咽喉,“快放我出去。” 那人嘶声道:“鹿鸣!这臭丫头要弄死我,将弩箭都瞄准她。”乔安这才注意到旁边一个大的黑瓷罐子里竟蹲了一个人,那人无声无息,以至于蒙蔽了乔安的观察,被一吩咐,那人缓慢站起身。 乔安一看,看到此人手中握着一个正方形的木盘,上面有几个把手,那人扭动了几个把手,头顶就有了轧轧之声,乔安一看,发觉每一根弩箭都瞄准了自己。 “下手啊!让我和你们老爷同归于尽,快!”此刻那人投鼠忌器,手握在操控木杆上,并不敢下手。 空气凝固了一般,那老人吓丝丝道:“你,你这臭丫头你究竟是何人?”乔安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个小丫头,而好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她知怎么样将劣势变为优势,也知他们顾虑的是什么,因此卡着老人的手一刻都不敢松懈。 “下手啊!射杀我!”乔安冷冷的盯着那男子,那男子呆立在瓷罐内,一言不发,活像个雕塑。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老人愈发感觉乔安奇怪了,气喘吁吁的问,乔安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沈乔安。” 沈乔安三个字在江城,乃至于在神州大地都是如此的掷地有声,那老人听到这里,喘口气道:“你就是沈乔安?你是来破案的?” “看武林会,顺道儿破案,不过你已在劫难逃。” “人固有一死,我能拖这么多人陪葬,我可开心的很呢,但你沈乔安就不同了,你年纪轻轻就要死于非命,这多少有点暴殄天物呢。鹿鸣,老爷的话,放箭!”沈乔安想不到,自己多次企图触怒他都不起作用,而自己的名字一亮出来,竟顷刻逐渐已触怒了他,倒是奇怪。 “那样我们会同归于尽。”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大哥哥被接连误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求之不得。”老人闭上眼睛,他的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那瓷罐内的鹿鸣手指也压在了操控木杆上,只需要摁下去,乱箭齐发,乔安和这老东西将死于非命,但鹿鸣的手却顿住了,他在发抖。 接着,李仲宣出现了,原来李仲宣在外面已听了许久了,他一开始不明白乔安为什么到这里,也不敢去想究竟那瓷罐内是什么,逐渐的伴随着乔安话语的深入李仲宣知道了,事情原是如此这般。 此刻,李仲宣吐掉了口中的狗尾巴草,痞子一般道:“怎么,朝廷命官竟是如此险恶吗?这屋子也十分匠心独运呢。”他话说到这里,那瓷罐内的男子已一掌偷袭了过来。 乔安看到这里急忙提醒:“仲宣哥哥小心啊。” 李仲宣身体一倾斜,那小伙子的一掌顿时落空,再收回来再打的时候,李仲宣一手肘撞在了那人的下巴上,那人眼前一黑,只感觉手中的木盘被人弄走了,等他反应过来,李仲宣已经开始转动。 原来这屋子是能工巧匠设计的,这木盘内的齿轮暗合了房屋的架构,李仲宣之前也接触过奇门遁甲,但不过浅尝辄止,今次遇到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本该敬而远之,但此刻却有了兴趣。 李仲宣转动了一下把手,忽而发现一切都可调动,箭簇已瞄准了那鹿鸣,李仲宣摁压了一下,顿时飞蝗一般的毒箭已从天而降,射中了那瓷罐内的男子,鹿鸣不是鹿了,此刻看起来更好像大刺猬。 李仲宣靠近乔安,乔安已放开了那老人,那老人蜷缩在了犄角旮旯里,他的肩膀抖动的很厉害,以至于架子上的瓷罐都摇摇晃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走吧,和我们到朝廷去!”李仲宣凑近,乔安也知这是一个官员的家,但略微感觉到其位分很高,具体是怎么职务却不清楚。 那老人冷笑,“你们以为你们能走的掉了,你们看看外面吧。”门闭着,但外面已有了灯笼火把,不但一处如此,处处都灯火通明。 看到这里,乔安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已疾步靠近那人,“老猪狗,你敢让他们进来我就敢杀了你!” “我已活腻味了,李仲宣,如今能有你李仲宣和沈乔安给我做垫背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这些年我蹂躏了不少丫头,真正是死有余辜啊,我等这一天已等了许久啊。”乔安听到这里,气坏了,她用力抓起来那老人的头在桌子上磕了一下。 顿时头破,血流如注,但那老人却在笑。 此刻,外面的人已凑近,乔安凑近那老人,“快让他们退下,快!”那老人哈哈大笑,就是不说话。 李仲宣转动了一下把手,将连弩的箭对准了门口,沉声道:“你们都进来!”乔安一听,发觉李仲宣模仿的惟妙惟肖,几乎可以假乱真,她冷笑一声,“你不开腔,我们依旧可以让他们上当。” 那群侍卫哪里知道三七二十一,顿时推开门,他们还在诧异为何木盘到了李仲宣手中呢,天上的箭簇已射中了他们,众人倒在了地上。沈乔安后退,将窗户打开,“抓了这老猪狗到朝廷去,找有邰王评评理。” 李仲宣和乔安实在是心有灵犀,两人一人抓了这老人的胳膊,纵身一跃朝着假山石去了,这老人故意扭动身体,乔安看情况不妙,只能弃卒保车,“算了,我们先安全撤离再说。” 两人上了屋顶,才一上去就看到了一群握着明晃晃武器之人已冲了过来,暗中两人只能凭感觉走,“这边,这边。”乔安抓了 李仲宣的手就走,两人一口气到了后院,但到了目的地后乔安怔住了,后面修筑了一圈加固的墙壁,坚硬如铁且高不可攀。 而乔安此刻一回头,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已包围了过来,“怎么办?”乔安靠近了李仲宣,后背贴着后背,最倒霉的是李仲宣有月牙剑而乔安连武器都没有,李仲宣将月牙剑交给了乔安。 “你,你呢?”乔安诧异。 李仲宣抖了一下手中的剑鞘,“事急从权,用这个滥竽充数吧。”才说话呢,那一群凶神恶煞之人已冲向了他们,乔安的月牙剑寒光闪闪无人能敌,至于李仲宣,他虽然用的是剑鞘,但作为钝器,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 乔安一看前面,黑暗中还有一群士兵犹如潮水一般的汹涌而来,敌众我寡,劣势已非常明显,就在此刻,山墙后有人丢了藤甲飞云梯过来,“仲宣哥哥,走,快走!” “仲宣,安儿,快走!”背后的声音恍惚是伏眠的,乔安抓了李仲宣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已经上了藤甲飞云梯,等那群人追赶过来,两人连同梯子都不翼而飞。 救助他们的果然是伏眠,原来伏眠已探听到了这里的秘密,因此准备了器械,他今晚本准备在这里先试验试验这藤甲飞云梯究竟好用不好用,等试验完毕才去找乔安,哪里知道他这一上墙头就听到里头闹嚷嚷的,接着就看到了逃亡的李仲宣和乔安。 “真是太危险了,如若不是大哥哥你,我们此刻已死于非命。”乔安气喘吁吁,不时地看看后面,实际上追兵还没这么快就会过来。 “走这边,你们跟着我,这边。”伏眠从小就生活在偃月山,对山里头的一切都心知肚明,他明白怎么走才能走出安全的道路,知道去哪里可逃离,因此带了乔安和李仲宣往前走,走了一片时,眼前已出现了其余的道路,纵横交错不知凡几。 “好了,现在安全了。”伏眠将一捆东西丢在了地上,乔安一看,发觉这就是江湖人用的藤甲飞云梯,这是用苎麻编织成的绳索,绳索上捆绑了香樟木,一延伸展开就是梯子,一卷起来就成了一捆绳索。 “仲宣,你没事儿吧?”看李仲宣受伤了,伏眠好心好意去问,“我这里有刀伤药,你用一点。”江湖人都随身携带有刀伤药,伏眠将刀伤药慷慨的送了过去,但李仲宣却不予理会。 “刀伤药?我用了你这个我必死无疑。”李仲宣还在纠缠之前的事情,“你每次都说自己在送药,如今竟送到我头上来了。” 任何人都听得出,李仲宣在冷嘲热讽,唯伏眠假装什么都没听明白,但他的神情多少有点尴尬,“上一次的确是送药。” 但李仲宣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可置信,送药?怎么可能? 乔安看李仲宣和伏眠这模样,唯恐他们两人再打起来,乔安生气了,“仲宣哥哥,你别不依不饶的了,真岂有此理,你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怎么能将大哥哥的药丢掉?”乔安趔趄起身,蹒跚的去草丛内寻刚刚被李仲宣无情无义丢弃的药去了。 她记得那个方位。 但运气不好,半夜三更的,沈乔安哪里能看到哪里是哪里,什么是什么,一把伸出已摸到了荨麻,她只顾着将瓷瓶捡起来,等感觉疼痛,为时已晚。 伏眠后到,他因错后一点,所以看清楚那一丛植被确乎是荨麻,伏眠在偃月山生活了二十年,自知荨麻的厉害,急忙去看乔安的手。 沈乔安只感觉疼,伏眠摘了酒葫芦,这酒葫芦里头是伏眠用五谷杂粮混了七叶一枝花酿造的,任何毒虫或者草木伤到了自己,伏眠都会用这个,此刻酒水已洒下,那酒葫芦却被一脚踹飞了。 “你!”这一次,不但沈乔安生气了,连向来温吞的伏眠气鼓鼓的,那双眼一瞬不瞬盯着李仲宣,“仲宣,我是给她用解药,那是荨麻啊。” “要你多管闲事?”李仲宣握着月牙剑,“你到底有完没完了,你走不走?”伏眠看李仲宣比刚刚还生气了,断定自己继续留下三个人之间的矛盾还会登峰造极,一想到这里,伏眠嗟叹了一声,朝着远处去了。 刚刚,乔安仅仅是手疼,现如今,手上的痛楚感已迷漫到了心头,沈乔安颤栗了一下,准备去追伏眠,然此刻李仲宣已抓住了乔安的手。 “还说什么没什么?” “我们什么都有,满足了吧?满意了吧,我告诉你李仲宣,我就是喜欢伏眠,我就是喜欢大哥哥,你能将我怎么样?”沈乔安气急败坏,此刻她已难受极了,索性胡言乱语。 李仲宣听到这里,怒发冲冠,“原来你们真的已经。” “已经什么?”沈乔安死死的盯着李仲宣,目光幽冷,“说啊,已经什么?” “太不堪入耳了。”李仲宣不说话,咬住了嘴唇,乔安看到这里,噗哧一声笑了,她也不去挑衅他了,也不去闹腾他了,转身就走。 他们之间为何总是如此情路坎坷呢?看乔安往前走,李仲宣这才注意到沈乔安的手背已肿了起来,此刻才知那荨麻的厉害,而看向远处,伏眠的酒葫芦已碎裂,里头连一点酒水都没有。 李仲宣只能跟在乔安背后,周边有野兽咆哮的声音,似乎距离他们很近很近,但乍一听又好像距离他们很远很远,乔安往前走,发觉面前的路荒芜的很,握了木棍来开路,露水已上来了,才走了一小会,裤管就湿漉漉的了。 李仲宣看到这里,急忙握着月牙剑去开路,乔安看李仲宣倒也殷勤,有了戏弄之意,指了指旁边那秋风里萧瑟的茵陈,“仲宣哥哥,你帮安儿采了那个过来,可以治我手上的红疹子。” 他麻溜儿的将茵陈拿给了乔安,乔安一看,道:“需要人咀嚼一下,这吃得苦中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实际上只需要在这里砸一下就可以用了,但乔安故意让沈乔安咀嚼,实际上不过故意作难李仲宣罢了,李仲宣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乔安还以为李仲宣已明白了原委,但紧跟着,李仲宣将剩余的药材继续咀嚼,终于将黏答答的茵陈递给了乔安。 乔安外敷在了手上,大概只需半个时辰,肿块和红疹子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乔安看了看天,苍黑的天似乎要落雨,乔安还在想万不可在此时此刻下雨啊,然而天公不作美,非要让乔安“得偿所愿”,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已从天而降,将乔安和李仲宣弄了个浑身湿漉漉的。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巴山夜雨李乔遇险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李仲宣急忙脱掉了自己的衣裳为乔安遮风避雨,在夜色里,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位置,这是位于一处悬崖之下的挖槽内,大概之前已有人躲避过风雨,因此里头有燃烧过的炭火等。 这位置虽大,但飘雨依旧倾斜了进来,以至于让乔安和李仲宣浑身湿漉漉的,李仲宣将自己的外衣脱掉用木棍支撑在了旁边,乔安已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李仲宣看到这里才终于明白,原来沈乔安真的受寒了,“过来吧,这里暖一些。”李仲宣点了篝火,烟熏火燎的,但却比刚刚好多了。 “我才不要去。”温暖?李仲宣啊李仲宣,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这世界上哪里还有比你的怀抱更温暖的地方吗? “过来,要你过来你就过来。”李仲宣的脸已被淋湿了,人好像落汤鸡一般,他抱起乔安就走,将沈乔安放在了里头,外面的雨水飘飘摇摇淅淅沥沥,里头虽也有雨水,但却比外面状况好多了,乔安靠在一个树根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搞的,怎么会感觉眼皮是这么沉? 李仲宣看乔安睡去了,再看乔安的手,发觉那茵陈已变了颜色,料是该拿掉了,他帮乔安将手背上的茵陈拿走,再看时乔安的手已光洁极了,莹白好像一块冰玉。 李仲宣就那样攥着乔安的手,但一会儿后就感觉到乔安手掌心滚烫,他这才感觉到了危险,伸手去试,发觉发烫的不仅仅是乔安的手,还有额头和其余的地方。 他急撕碎了衣襟弄水给乔安降温,就这么陆陆续续折腾到了后半夜,李仲宣已人仰马翻,而乔安呢,却逐渐的醒了过来。 看乔安苏醒,李仲宣大喜过望,“你发烧了。” “我活该!”乔安冷笑,用力一起,发觉头还有点沉甸甸的,此刻给乔安的感觉就好像头颅变成了容器,而在这器皿之内,水波已在各种翻滚震荡。 看乔安这模样儿,李仲宣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乔安再看李仲宣,发觉李仲宣的袖管已不见了多一半,仔细一看,竟都当毛巾在用,再看他那残破的外衣,已千疮百孔,看到这里,乔安的心一软。 “算我原谅你了,拉我起来。”昨夜疾风骤雨,李仲宣却在无微不至的保护她,此刻看向他,只感觉狼狈极了。 李仲宣伸手将乔安搀扶起来,“我们走吧,离开这里,仔细山雨下起来会没完没了。”乔安听到这里,微微点点头,她趴在了李仲宣的后背上,李仲宣背了乔安往出走,路径并不好,时不时的需用长剑劈砍,走了约略一个时辰,才看到有人家。 李仲宣和乔安都饥肠辘辘,乔安建议先解决五脏庙的问题,两人望门投止,好在那是个热情好客之家,“我儿子叫张和,诨名叫“不掌舵”你们吃了东西且等一等,的我儿子回来就送你们出山,两位是外地人吧?” “我和哥哥是商人,从中京而来,前日线遇到了强盗,后遇到了猛虎,我们九死一生才逃出来,如今想一想犹如噩梦一般,如老丈您情愿送我们出山,下山后我就给您二十两银子感谢您。” 不知道怎么搞的,自他们进入这屋子,那老人一双精明的眼睛就寸步不离的盯着乔安,沈乔安是聪明人,能从那眼内看出贪婪,只可惜乔安视钱财如粪土,出门从来不带荷包,乔安看向李仲宣,李仲宣也没银子给,目前只能空口说白话了。 到下午,不掌舵回来了,乔安正坐在窗口发呆呢,忽而看到了不掌舵从门口进来,那老丈已一把揪住了不掌舵的耳朵,嘀咕道:“你这小兔崽子,还不快过来。” 老丈力量也不小,一把将不掌舵给拉到了墙角,也不知道训斥了什么,过了会儿不掌舵笑嘻嘻从墙角出来了,“什么啊,真的吗?” “那自然是真的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的好儿子。” 父子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李仲宣却没注意这些,看两人走进来,那老丈道:“这就是我提说的犬子了,我说我招待了两个落难之人,他也古道热肠,非要给你们做猪肉吃,我们一家可都是好人啊。” 所谓相由心生,如说这老丈是好人,乔安还勉强可以相信,但如说这老人的儿子不掌舵是个好人,乔安就一点都不相信了。 她丢给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也明白了过来,“就不劳烦你们了,我们现如今还要赶路呢,也休息了许久,就不叨扰了。” 话说到这里,乔安和李仲宣要走,那老丈却打哈哈,“姑娘,公子爷!你们只怕是看我儿子面容不和善才不情愿留在这里,实际上他是个好人啊,想不到你们也是以貌取人之人,罢了罢了,既是要走,我送你们出门。” “你们是外乡人,我们贴心贴肺对你们好又有什么作用呢?也不外乎被你们误会罢了,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听老丈说的可怜,乔安蹙眉,“罢了,罢了,我们怎么会以貌取人呢。”那老丈将乔安留下了,不掌舵道:“我准备杀一头猪给你们吃,这位公子,你能帮个忙吗?” 村人杀猪,本就是大事情,在农村人看来“一猪二熊三老虎”,猪在被屠宰的时候力量很大,经常有人杀猪时不小心反而被猪攻击的事。 这等事时有发生,李仲宣之前在农村微服私访过,知道期间的利害,此刻已跟了那不掌舵到外面去杀猪,那猪圈旁边站着老丈,他慈眉善目的笑着,看李仲宣和不掌舵出来了,笑道:“我找人帮忙,你们略微一等。” 李仲宣盯着不掌舵看,发觉此人膘肥体壮,竟是说不出的魁梧,暗忖,这等人要是做个专业的屠夫,一定非常厉害。 就在此刻,一群年轻的后生已从外面走到了猪圈旁边,老丈将猪放了出来,李仲宣过去帮忙,但哪里知道众人不去抓猪猡,却都过来抓他,那不掌舵距离李仲宣较劲,一把已将李仲宣抱住了。 李仲宣何尝被男人这样拥过,此刻急忙挣扎,但那老丈已套了一个铁索在李仲宣的足踝上,用力一拉扯,“过来吧你!”有人握着拳头在李仲宣头顶一下,刹那之间李仲宣就昏厥了过去。 有人将李仲宣给捆了起来丢在了一个红薯窖内。 饶是李仲宣武功高强,但却未尝提防到会被人算计,而那一群看似老实巴交之人竟是如此之坏。 另一边,不掌舵已到了乔安的屋子,不掌舵道:“你哥哥到前面的村子去买东西去了,让我们先吃起来,姑娘,走吧。” 乔安感觉奇怪,李仲宣身无分文又人地两生,怎么就莫名其妙到“前村”去“买东西”去了呢?乔安是聪明女子,已知道事情有猫儿腻,但此刻她不便于作态,只要这一家人不对自己下手,她就有下手的机会。 到饭厅,老太太在唉声叹息,“你说,我们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将来会怎么样呢?” “伤天害理?”那老丈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们杀了这个年轻人,事情不就了结了!刚刚这姑娘已说了,她啊是中京人,在这里自然举目无亲,怕什么怕?不要哭哭啼啼的,给我打起来精神。” 那老丈的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老太太已吃过这拳头的苦楚,此刻急忙躲避,那老丈又道:“你怕什么,我们背后还有广林堂撑腰呢,就算是事情暴露了闹到了朝廷去,怕什么怕?” 那老太不敢说话了。 片刻后,乔安坐在了两人面前,老太太道一声,“姑娘,我给你盛饭去。”说完后就走,老丈指了指桌上的热菜,“这是凉拌猪头肉,这个是糖醋猪蹄儿,这个是猪腰子。” 此刻沈乔安已饿坏了,她感激不尽一笑,目光落在不掌舵身上的时候,似有点孺慕,看沈乔安这模样儿,那不掌舵也笑了。 “我来帮忙。”看大娘弄吃的,乔安凑近,从大娘手中将碗筷都拿了过来,吃饭之前,乔安看了看门口,忐忑道:“奇了怪了,我阿哥怎么还不回来呢?” 看乔安起身准备去找,老丈立即丢给不掌舵一个眼神,不掌舵起身靠近了乔安,“你先吃东西,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放心好了,我们村子里都是好人,他随便问人不掌舵家在哪里,人家就带他回来了,你不要怕,令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哦,也是。”乔安回身。 那老人打开了一坛酒,味道很不错,“姑娘,能和你们相遇这都是缘分,我们村里人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款待你们,这壶酒是我窖藏了多年的,今日心情好就拿出来喝。” “啊,真感激不尽,小女子为你们斟酒吧。”沈乔安握着酒壶给大家斟酒,每人一杯,她嗅了嗅酒水,发觉味道果真不错,呷一口后道:“你们也吃,这叫客随主便。” “好,好,”吃法都不能堵上那老人的嘴巴,他一口气问了不少的问题,沈乔安一一都回答了,但全部谎话连篇,乔安的胃口很好,吃了两碗饭后,乔安这才笑了笑。 她用力拍了一下老丈的肩膀,“老人家,今日多谢你款待了,但你们做了什么事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啊,人在做天在看呢,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竟是偶全然不怕的。” “姑娘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那老人眨巴了一下眼睛,乔安盯着那双饱经忧患的老眼看了看,冷笑道:“是,就是你这眼神才欺骗了我,我真不该在你们家留宿, 说吧,我那哥哥在哪里?” “姑娘!”旁边不掌舵的手已抓住了乔安的手腕,“姑娘,你可不要扯谎,那人可不是你哥哥,是你的丈夫吧?我们为擒你丈夫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呢,如今你要问他去了哪里,我们告诉了你,你只怕还不能接受呢。” “哦,请说。”乔安一点儿不感觉恐怖。 “你那丈夫,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羊入虎口虎落平阳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不掌舵笑了,一面笑一面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已在这里了,姑娘刚刚吃的不也很好,实不相瞒,姑娘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里距离广林堂不远,我们可都是广林堂之人,我啊!我将你夫君做成了一盘一盘的菜。” “这个是用他的下水做的,这个呢是用血做的,至于这颗心,”不掌舵将那一盘心举起来看了看,“是我用他的心做的,我啊,开了他的膛破了他的肚,一切都结束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在他心里头看到了一个你啊,姑娘。” 沈乔安听到这里,再看了看盘子,里头的菜五光十色,她想不到这些竟是用人来做的,乔安颤栗了一下,只感觉恶心。 “姑娘万万不可吐出来啊,”不掌舵皱眉。 “你们果真杀了我仲宣哥哥?”乔安的表情变得冷了不少,三个人都从乔安的眼内看出了杀气,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外表驯良温吞的女孩儿竟拥有那样一双诡冷的眼。 “自然是,哈哈哈。” “那就抱歉了,在你们临死前也请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沈乔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沈乔安!”乔安起身,那老丈和不掌舵怎么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呢,结果两人一起身,身体不由自主的滚倒在了地上,他们还在诧异呢,乔安已冷笑。 “在看你们心怀叵测了,开女儿红做什么?想要让他和我成婚吗?真岂有此理,我今日就用这一坛酒送你们上西天。”说着话,乔安将酒坛子举起来砸碎在了地上,酒水顿时濡湿了地面,各处都湿漉漉的。 乔安拿着那一盘菜看了看,“仲宣哥哥,倘若果真是你,现如今你也可含笑九泉了,都是我不好,我竟害了你!不过血债血偿,仲宣哥哥,我要你亲眼所见他们是如何在你面前垂死挣扎的。” 临走前,浓烟已滚,缥缈的白色烟雾笼罩住了这个屋子,乔安转身就走,结果浓烟里,那老太太却剧烈的咳嗽着,“沈姑娘,沈姑娘,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求求姑娘网开一面啊。” “你是这老东西的老伴儿,明明你该劝阻他们不要让他们胡作非为,但你呢?你却在助长歪风邪气,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你儿子能有这么个坏心眼也都是你们的过失,如今在我看来你竟比那老东西还可恶。” “沈姑娘,我可以告诉你李公子在哪里啊。” 乔安听到这里,顿时进入了汪洋大火之中,此刻不掌舵和他老爹已燃烧了起来,两人在屋子里大呼小叫。 出来后,乔安将老太太丢在了地上,“说吧。” “他就在,就在那里,那里啊。”这老太太从腰间将一把钥匙拿出来,乔安将老太太提起来丢在了那位置,那是个红薯窖,老太太将钥匙探入锁孔,打开后一看李仲宣果真在里头。 “啊,仲宣哥哥?”乔安大喜过望,纵身一跃就进入了红薯窖,李仲宣看乔安到了,也开心的很。乔安用月牙剑将捆绑李仲宣的绳索斩断,那些悍匪也真是有眼无珠,放着这么厉害的月牙剑在旁边竟是如此视而不见。 解开绳索离开后,沈乔安搀了李仲宣上去,等两人上去,夜色已笼罩了过来,这房屋着火了,但并没有人过来救火。 等乔安他们出来却不见了那老太太,乔安也不管这个,“你将他们都一网打尽了?” “没,谁让他们欺骗我来?他们说他们将你做成了菜给我吃,我一怒之下,哦不!”话一出口已驷不及舌,乔安急忙纠正,“是他们自己吃饭,然后举火不慎就点了房子,这和我沈乔安有什么关系?” 杀这一类人,乔安向来不会心慈手软,留下他们,不知未来还有多少女孩要遭迫害呢,李仲宣自然明白乔安的意思,“那他们也太不小心了点儿?” “可不是怎么说呢。”沈乔安吃吃的笑,但又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毕竟是宅心仁厚之人,我杀了这一对父子,但却饶了那个老虔婆。” “安儿,这鬼主意就是那臭老婆子计划出来的啊。”原来,李仲宣被设计捆在这里后,他们一家人都来“看望”了她,从这几个人的交谈之中李仲宣才明白,这几个坏蛋内的无冕之王是那看起来最无辜的老婆子。 此刻,乔安自己也不知说什么好,“我还是看错了她,哎,不过此刻不管这些了,我们先走。” 虽然已夜深人静,但他们两人可不能在这里继续逗留了,出了村庄后,乔安和李仲宣一路往前,既没马匹也没马车等,他们走了五里路月亮就出来了,而两人也累坏了。 乔安看旁边有玉米地,“偷东西去,我饿了。”两人进入玉米地,发觉玉米已饱满,乔安让李仲宣去准备火和木柴,自己摘玉米棒,一会儿后李仲宣满载而归,乔安呢,玉米棒已用木棍一一都穿了起来,等炭一上来,乔安将玉米轮番滚动,一会儿后就可以吃了。 先送了一根给李仲宣,李仲宣吃了后,乔安自己也吃,两人都吃过了,乔安犯困了,倦鸟归朝一般蜷缩在了李仲宣的怀抱之内,李仲宣抱住了乔安,在她头顶亲吻了一下,连日来他们都风餐露宿,生活的一点不好。 不过幸运的是,今晚有月没雨,更幸运的是,两人辅车相依不离不弃,乔安才刚刚闭上眼睛就被什么声音吵醒了,似乎是人说话的声音,而当乔安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旁边的李仲宣,李仲宣将食指竖在了嘴上,示意乔安不要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接着微风吹过来两个老人的交谈,一个苍老的男声道:“阿朱,如今也是你罪有应得,你被他们抓走了也就罢了,怎么能回来呢?你既回来了,你说你自己冰清玉洁谁会相信呢?” “那可都是一群杀人不吐骨头的人啊,阿朱,今日你也不要怪爹爹和娘亲,你死了后自己也解脱了,你也成全了你爹和娘亲,去吧,阿朱。”乔安听到这里,只感觉毛骨悚然,从这话分析,似是一个老人害死了自己的闺女。 李仲宣握着乔安的手,两人蹑足潜踪,从玉米地朝着那声源而去,老远就看到了两个老夫妻,两人头颅都已飞白,那老人蹲在一具女尸面前在絮絮叨叨,凄冷的月光落在那女尸的面上,全然没一丁点血色。 沈乔安看到女尸的咽喉上有一道乌青的痕迹,知这女尸一定是被活生生掐死或勒死的,一时之间只感觉诡异。 之前乔安遇到过一些信奉奇怪宗教的人,这些人总会做出人意表的事,杀自己家里人真是家常便饭,乔安也不想多生事端,况那女孩已死了许久,所以她准备离开。 但却听那老太太道:“阿朱,是为娘对你不起了,你当初就该死在尚书府,如今你人是出来了,我和你爹爹的名声却毁于一旦,你自己能承担的起,爹娘不成啊!你去吧,你走了后,县太爷还会给你立一个贞节牌坊呢,但愿下辈子你还能做我的女儿。” 沈乔安听到这里,顿时生气了。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乔安还不十分清楚,但约略已猜想到了,这叫“阿朱”的女孩一定是不小心被弄到了尚书府,大概是强媒硬保之类的,谁知道呢。 但沈乔安一想,忽而后背一凉,大概和自己的在遭遇一般,这可怜的女孩被莫名其妙绑到了尚书府,那户部尚书不是没玷污她,而是压根就能没有来得及,这桀骜不驯的女孩凭自己非凡的能耐竟逃出生天了。 此等事发生后,这女孩本应该联络了家里人告尚书府一状纸,但哪里知道这丫头选择了忍气吞声,更想不到,在她半夜三更惶恐入睡后,竟被爹娘用枕巾活生生弄死了。 乔安听到这里,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李仲宣。 “喂,你!”李仲宣唯恐沈乔安会节外生枝,但想不到乔安依旧还是去了,李仲宣准备去拉乔安的手,哪里知道沈乔安大步流星走到了那俩人面前,大约这两人也没注意到玉米地里还有人偷听,乍然看到乔安和李仲宣,两人都明显惊慌失措。 “你们可真卑鄙下流,胆小如鼠!”乔安低咒了一声,半蹲在了尸体旁边,那尸体已僵硬了,自回天乏术,“为一个贞节牌坊竟不惜连自己女儿的命都不要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从贼巢里逃出来就万事大吉了,哪里知道你们竟对她下这狠手!” 乔安气咻咻的怒骂,两人都怔住了,到底还是那老人反应快,“你这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我可怜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啊。” 那老人嚎啕大哭,乔安没见过这阵仗,一时之间竟不知做什么好,而旁边的老太太也开始表态,指了指沈乔安,这村子本就不大,里头的人十有八九这老两口是认识的,此刻看乔安和李仲宣是生面孔,他们连声音都大了不少。 “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啊!”这后半夜,老太太这么一叫,声音竟是比平日里还要 大一些,顿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了不少人,大家握着农具恶狠狠的靠近了他们,乔安和李仲宣是外地人,自然是要吃亏。 那老太太一看自己的机密暴露了,也不管什么贞节牌坊了,抓了一个里正模样的人就哭起来,“大人,大人,你帮帮忙吧,这两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捏死了我那可怜的阿朱啊。” “阿朱,阿朱,如今你要娘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将来如何是好啊,阿朱,没有了你谁给家里的猪猡做吃的,谁来劈柴烧水浇菜园子啊。”一开始,这老太太是假哭,但哭着哭着蓦地想到了女儿的好处。 这阿朱死了也的确是解脱,她被徐家人抓住后本不准备逃离,但一心一意在想娘亲和爹爹,又怕他们二老各处寻找自己,索性咬一咬牙铤而走险跑了出来,哪里知道她死在自家人手中呢? 此刻,众人看向李仲宣和乔安,农人都咬牙切齿,他们自然相信那二老不相信乔安和李仲宣了,他们面对的哪里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磨刀霍霍的土匪,一群磨牙吮血的狼。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一不小心惹祸上身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沈乔安看到这里,急忙道:“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且看看尸体在说话。”那里正还算是比较讲道理的,微微点点头,“你们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人证物证都在,我此刻就报官将你们抓到县衙去。” 实际上,发生了这等事,里正已让人去县衙送信了,李仲宣握着月牙剑,随时做好了攻击和逃离的准备,乔安半蹲在女尸旁边,她伸手抚摸了一下尸体,推测死亡时间至少是半天之上。 换句话说,这老两口杀了女儿本准备立即毁尸灭迹,但奈何大白天的搬运尸体比较容易露馅,因此时间延迟到了现在。 “我还有几个问题,大家都冷静冷静,我这几个问题问过了,任凭大家来处决我们。”乔安目光凝肃,她将这尸体已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此刻已得出了结论。 “问吧,快!”里正催促起来。 乔安点点头,缓慢起身,她面沉如水,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了老两口的脸上,“你们既说这女子是我和他杀害的,可有什么证据?” “自然是有证据了!”那老人亢奋的差点跳起来,“我和我老伴儿亲眼看到你和这个男子杀了我女儿。” “什么时间?”乔安问,那老人怒了,“就在刚刚,就在刚刚啊。”乔安听到这里,已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轮到李仲宣说话了,李仲宣侧眸研判的盯着那老人看了看,“刚刚?老人家,尸体都成了这模样了,至少也死了多半天里面,你确定是刚刚看到的吗?” “现如今天寒地冻的,尸体一会儿就冷却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老人已知道乔安的厉害,开始强词夺理。 扳回一城后,乔安瞅了瞅李仲宣,示意李仲宣“稍安勿躁”,那对付“无赖”的事情,就让她这“无赖”来进行。 乔安的第二个问题冲口而出,“那就奇了怪了,我杀了你女儿,你就在现场亲眼目睹,你为何不呼救呢?这可真奇怪极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耐人寻味了,这么一说,众人也感疑窦丛生。 他们之间有人在说假话! “我、”今日乔安也算是棋逢对手,乔安想不到那老人巧舌如簧,辩论起来也不遑多让,“我是想要求救来的,但我思量半夜三更的,谁能听到呢?” 实际上乔安已将他能回答的任何一个答案都想过了,此刻乔安又道:“你既知道这呼救声没可能被农人知道,为何又呼救了呢?这第三个问题,你既说是我们杀了你女儿,那我们和你女儿是什么关系?” “你们,你们!”那老人想不到乔安竟这么聪明,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你们自然有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和居心,大人啊!”此人跪在了里正面前,义正词严道:“大人啊,他们是谋财害命。” 此刻,说乔安和李仲宣是劫色的,似乎有点不通,因此老人污蔑他们是谋财害命,乔安听到这里,拉李仲宣站在了里正面前,“我今日还就不相信了,世界上竟是没了明眼人吗?大人且看我们窃取了他什么东西?” 这么一说,沈乔安将自己的衣袖翻起来给里正看,乔安衣袖中除了那一只活蹦乱跳的金铃子,就是一些瓶瓶罐罐了,实际上在那个时代不少女孩衣袖内都有瓶瓶罐罐,无他,不过是用来装胭脂水粉罢了。 那里正看乔安这模样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那疯婆娘已扑向了乔安,“你这杀人凶手,老身和你拼了。” 那老人撞了过来,力量委实不小,乔安趔趄了一下,同一时间手却高高的举起来,“里正大人,杀人的就是他们老夫妻,他们想要的仅仅是一面贞节牌坊罢了,如今杀人灭口后准备毁尸灭迹却被我们不小心看到了,因此顺水推舟谋害我们啊。” 里正闻声,转动了一下黑漆漆的眼,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他盯着乔安看了看,又看了看旁边的老人,蠕动了一下嘴唇,结果那老人却将自己的老伴儿搀扶了起来,沈乔安明显看到他给了她老伴儿一拳头,结果此刻那老人却指了指乔安。 “里正,快将他们拿下啊,他们杀了我夫人啊!”众人一看血糊糊的,哪里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那老夫人吃了乔安的什么陷阱,此刻握了农具就去打,沈乔安和李仲宣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仲宣哥哥,这边,快跑啊。”乔安在刚刚雄辩的时候就一直在寻找路径,此刻早将路径看清楚了,转身就逃,那里正等人还以为乔安和李仲宣会找大路去逃,哪里知道乔安专门去那狭窄的小路,一时之间大家你追我赶,热闹极了。 有人看奈何他们不得,竟捡起来石头丢,乔安和李仲宣“抱头鼠窜”别提多狼狈了,这些农人力大无穷,打起来没套路没招数,如若真的和他们打起来未必乔安和李仲宣就能获胜。 后面那一群人蛮牛一般的冲了过来,乔安却一脚摔倒了,眼看那群人就要到了,沈乔安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群人,今晚有月光,因此乔安能看到对面那人穿着一件绿色衣裳。 众农人眼看就迫近了他们,但农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吓到了,那绿衣人缓慢的回过头,沈乔安一看,竟是司徒衍。 李仲宣的心一跳,糟糕,他们也和那可怜的女孩一般,刚刚从狼窝里出来就遇到了一群虎豹,实际上话说回来,这绿衣人可比那些农人要厉害多了。 此刻两边的人都顿住了,那绿衣人却啜酒一口,“好一个清风明月奈何天啊,呵呵呵。” 笑声结束了,绿衣人伸手,有人送了一面斗笠过来,他将斗笠竖着放在了那一块石头上,那么斗笠竟没有倒下来,这还不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接着司徒衍将一片竹叶放在了斗笠的边沿,那竹叶就犹如从绿色斗篷上生出来的一般,竟也一点没动摇。 农人看到这里,知他们遇到了江湖人,而就乔安对大家的观察,似乎这群人曾几何时已和绿衣人等交手过,并且还被打败过,因此当大家看到司徒衍露出了这一手后,都后退,消失在了玉米地里。 乔安这才松口气,但此刻他们面对的却是更厉害的司徒衍。 司徒衍从凤尾竹里走了出来,整个人也笔挺的好像一株竹木,他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瞅了瞅乔安和李仲宣,“前日拜你们所赐,我差点葬身鱼腹,如今真是狭路相逢啊,你们究竟为什么得罪了广林堂?” “广林堂?”乔安看向后面那一群悍匪一般的农人,其实自乔安进入那村落就感觉不对劲,如今被对方一提醒,顿时想到了什么。 是啊,哪里有这么彪悍的土匪,他们一定有恃无恐,在他们背后一定有不少的秘密。 “不小心就得罪了啊,就犹如我们不小心得罪了你一般,仲宣哥哥,今日我要给你隆重的介绍一下,此人是燕雀阁的阁主司徒衍,司徒衍,这是我的夫君李仲宣。”乔安看似在为他们介绍,实际上却在转旁的心思。 譬如,如何逃离,譬如,现如今他会如何和自己算账等等。 “哦,那不巧了,你们也不小心得罪了燕雀阁,之前的那笔账,如今要算一算了。”司徒衍也不好说话,他话说到这里,有下属已送了算盘过来,司徒衍握着算盘神速敲击,停顿后,司徒衍将算盘一倾斜,让乔安和李仲宣看。 “一千六百两白银?” “错!是一万六千两黄金,你毁坏了我的衣裳,那衣裳是西川的蜀锦做的,比龙袍也不逊色,至于鞋袜之类我已为你抹了个零头,你算计我偷袭我,这可都要钱来算。” 听到这里,沈乔安倒抽一口凉气,“那你放了我们,等武林会结束后我们到中京去给你拿银子,怎么样?”看李仲宣要开口,乔安对李仲宣微微摇头,在她看来,对付这等人还是自己比李仲宣更得心应手。 “实际上,我如今已想到了一个变现最好的办法,杀了你们轻而易举,然杀了你们有什么意思呢?我如今用你们身上的东西布置线索,让帮派去追杀你们,然后从里头渔翁得利,到底也算是得过且过了,但你们的命,却始终还在我手中。” “如你们想挑战一下,且试一试我们的包围圈。”司徒衍似对自己的本领很自信,沈乔安听到这里,拿掉了自己唯一的一副耳环,回身道:“仲宣哥哥,此人是个利欲熏心的魔鬼,如今我们欠债还钱吧,你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东西给他。” 李仲宣气坏了,俨然是要开战了,但乔安却微眯了眼笑了笑,李仲宣也知此刻如若果真较量,就他们两人之力想要和对方抗衡,也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以卵击石了。 李仲宣将自己的扳指交给了司徒衍,司徒衍让属下接过,这才笑了笑,“拿下!”乔安不反抗,李仲宣也不反抗。 实际上,落入了他们手中可比落入其余人手中要安全一些,在乔安看来,这司徒衍人是坏了一点,但绝非无药可救之人。 至于李仲宣,他此刻不想打这没准备的仗,两人被带上了马车,司徒衍已然属下办事去了,大意就是让属下将这线索卖给什么人,等那群人循了线索过来,他先让那人等等,而在那人等待的时候,司徒衍会找这个帮派的对手,将这个帮派的情报卖给他的敌人。 那敌人一听,既可灭掉自己的仇人,又可消灭乔安和李仲宣,那真是何乐不为呢? 这么一来,他就可赚不少的钱,甚至于还可如法炮制,至于沈乔安,她早已知道了司徒衍的念头,到司徒衍他们的燕雀阁,李仲宣和乔安被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地牢内,每天会有人送吃的过来,饭菜也还可口,实际上司徒衍和其余那些小人不同,他并没有虐待他们。 从这一点上,乔安判定司徒衍心头还有一点善良。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沦为商品和阶下囚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第二日,有送饭的人过来,乔安问了那人外面的情况,那人哈哈大笑,告诉沈乔安,原来司徒衍已在各种安排,就昨日一天已让两个帮派打了起来,他们两个帮派甚至于都不知道这是司徒衍的安排。 两帮派都打了个稀里哗啦落花流水,司徒衍呢,却赚到了不少的银子,看着他们苟延残喘,司徒衍拿走了他们的信物继续去招摇撞骗,这些事情已不需要司徒衍自己去做了,他任何一个下属都可用头发吸引到不少的异类。 “真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司徒衍一边点银票,一边哈哈大笑。 监牢内,乔安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怒道:“真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乔安一激动就咳嗽,李仲宣看乔安咳嗽,此刻似想起来什么。 “安儿你过来,快,”乔安靠近了李仲宣,李仲宣轻轻拍一拍乔安的后背,乔安的喘息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又道:“如今我算明白了,大哥哥果真在给你送药。” “不,我们在偷情。”乔安冷笑。 “你!”李仲宣推开了乔安,“你不可理喻。”看李仲宣这模样儿,乔安哈然一笑,“咳咳咳,真正不可理喻的是我吗?只怕是仲宣哥哥你吧,我们解释过,你听过吗?大哥哥找你解释了多少次,你仗剑就要杀人,我们可真怕极了。” “但并没有药碗啊,如若过是送药,为何没药碗?”在某些事情上,李仲宣聪明绝顶,察察为明,但在某些事情上,李仲宣愚昧到不可思议,乔安已经猜想到了,定是依多波曼将药碗藏起来准备恶作剧他们。 但李仲宣就是不明白。 乔安也不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她,不过一笑。 “所以说我们在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啊。”乔安这么一说,李仲宣就更是生气了,整个人表情都变了,以至于人家送了晚饭过来李仲宣都没怎么吃。乔安就不同了,无论被什么人关押起来,她总可随遇而安,至于饭菜,那是一顿都不落下,说吃就吃。 看李仲宣这样,沈乔安指了指他的饭菜:“这一位看起来是不准备吃了,我还饿得很呢,不如就赏给我咯?” “吃吧。”于是,乔安吃了李仲宣的饭菜,李仲宣还在为沈乔安抢白自己的事生气呢,此刻乔安稀里哗啦已将一碗饭吃了。 吃过后她就去睡觉了,但地牢里阴冷的很,又是八九月的天气,地下可真是滴水成冰,看乔安蜷缩在潮湿的稻草上,李仲宣急忙也躺在了旁边,乔安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好像虫子一般的蠕动了一下,凑近了他。 李仲宣抱住了乔安,但还是能感觉到乔安在发抖,乔安只感觉自己皮肤滚烫,但身体却好冷好冷,她用力的蜷缩起来,好像个猫儿一般。 李仲宣感觉乔安在发烧,急忙找人要冷水,结果可想而知并没有人理会他,李仲宣已叫的声嘶力竭,他用拳头锤击墙壁,用手掰钢铁栅栏,但外面人并没有进来,此刻,乔安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仲宣哥哥,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我进之前就发现这监牢密不透风铜墙铁壁,你我没能力逃离,忍忍吧。”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李仲宣用力的叫着,但外面并没有一个人进来。 乔安背靠墙壁,一股寒凉侵入了肌肤,乔安只感觉自己犹如被丢到了冰窟窿里似的,李仲宣坐在乔安身旁,轻轻的抱住了乔安,沈乔安用力的咳喘起来,李仲宣看情况不怎么好,立即找药,乔安衣袖中药多了去了,但实际上却没一种可以治愈的。 “就那个,那个是甘草和灯芯草做的粉末,我吃点就好。”李仲宣点头将粉末抖在了乔安手中,乔安吃了后目光呆呆的看着外面,“我明日想办法送你出去。” “不,我想办法送你出去。”李仲宣道。 “仲宣哥哥,你要以大局为重,毕竟武林会快开始了,毕竟司徒衍不会将我怎么样,你先走吧。”此刻李仲宣的心思有点烦乱,想要说服乔安,让乔安先走,但转而一想,似乎的确自己应该先离开。 又一想到监牢内的环境和乔安的病,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 到第二日,有人来送饭,乔安咳嗽的更凶猛了,结果那人无动于衷,乔安道:“你让你家主人来看我,我如今生病了,快让我出去,不然他会得不偿失。” “我们主人昨日还说了,沈乔安一定会装神弄鬼,今日您就安排上了,想出去?乖乖,能从这里进来又出去的人那可真少还有少呢。”沈乔安听到这里,用力攥住了拳头。 “我是真生病了。” “恕难从命,吃饭吧您。” 那人不客气的怒瞪了一下乔安,沈乔安因身体不好也不想和那人争辩,李仲宣送了吃的给乔安,一口一口喂给乔安吃。 现如今,他难受极了,暗悔自己不该为难乔安和伏眠,他们本是干干净净的关系却被自己多次的误会,一想到伏眠那老实巴交的一张脸,李仲宣心头也难受。 至于沈乔安,她闭目养神,什么都没有想,吃了东西后有点犯困,浑浑噩噩的睡去了,看乔安睡了,李仲宣逐渐起身,他想办法开锁,但发觉那锁机巧极了,一般人没能耐打开。 到下午,乔安的状况更糟糕,李仲宣要求那人必须送乔安去就医,必须让司徒衍来看一看,结果那人却没理睬都不理睬。 到下午,乔安已高烧不退,东西是不能吃了,李仲宣急忙去照应,乔安命悬一线,他紧张极了,因此两人一口都没吃,到第二天中午,那人才丢开木桶,“我说,沈乔安这是果真生病了啊?” 李仲宣却不说话了,那人知乔安和李仲宣乃是他们待价而沽的商品,因此看状态不怎么好立即拔足狂奔去找司徒衍,司徒衍到监牢,乔安的病已十分严重。 医官来看了,说希望乔安能静养一段时间,看李仲宣着急,司徒衍道:“最近你们住我的房屋,吃我的饭菜这可都是钱呢,我再算一算,对了!还有医药费。”司徒衍握着个金算盘算了算,报出了一个让人崩溃的数字。 “沈乔安的病好是不好,治是不治,就看你李仲宣如今情愿是不情愿了,给银子呢,万事大吉,这你如不给其实也没什么,我找了江湖人来对付她,只要是沈乔安,活的和死的一样值钱,那些江湖人可草莽的厉害呢。” 言下之意是什么,李仲宣已明白。 而司徒衍也一定会那么做,一想到荒岛上的事情,李仲宣就火冒三丈,“你不要乱来,不就是要银子,我找给你就是了,你先治乔安的病,我去去就来。” 李仲宣只能离开,并且只能去找银子,他此刻可不能讨价还价!情况不利于乔安,而李仲宣这一转身,司徒衍也有话要说。 “就这么走了?空口无凭!”李仲宣听到这里,怒冲冲回头,“什么叫空口无凭,我说了会给你准备银子就会给你准备。” “但我说了不杀她,我可做不到啊。”此刻,司徒衍已将李仲宣拿捏的死死的,乔安是李仲宣的软肋。 李仲宣回目看了看乔安,乔安已缓慢的睁开眼睛,李仲宣急忙凑近,看乔安这萎靡不振亟待看顾的模样儿,李仲宣的心一寸一寸的柔软了下去,为她,他是什么都心甘情愿付出的。 乔安心情复杂,实际上她也没听到他们聊了什么,李仲宣看了看乔安,沈乔安的表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留下一样东西,我就会相信你,不然你找了江湖人来消灭我,我岂非得不偿失了?”司徒衍一边说,一边将一把匕首放在了托盘内。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那就斩你一根手指头吧,”司徒衍啧啧连声,“容我想一想究竟斩你哪根比较合适呢?” 李仲宣已起身,他看着面前桌上那明晃晃的匕首,一把拿了过来。 “仲宣哥哥,不要啊!”乔安焦急的喊了一声,而如此同时,乔安快速的将一个什么东西交给了李仲宣,那东西不怎么大,入手后冰冰凉凉的,李仲宣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妥善的小心翼翼的丢在了衣袖中,那眼前就是一口寒光凛凛的匕首,这是威胁,那把刀似都在嘲笑他。 乔安已有气无力,但她还是坚强的坐直了身体。 “你放心就好,李仲宣是一言九鼎之人,她最没可能说一套做一套,何苦要什么手指头?你如果真需要,我的给你。”乔安将左手举了起来,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司徒衍早听说他们情比金坚,一开始还不相信,此刻一看顿然明白了。他的心蓦的一根,那犀利的痛觉似乎在提醒他,实际上他是喜欢沈乔安的,实际上他羡慕嫉妒他们之间那亲密无间的关系。 实际上,只要李仲宣一走,他就会为乔安治疗,但此刻呢,李仲宣却并没离开的意念,李仲宣听到这里也大为震动,一颗心狂跳。 “让他走!”乔安几乎在命令,她的眼睛内毫无恳求之色,有的只是燃烧起来的怒焰,司徒衍看到这里,竟委决不下不知究竟说什么好了。 “安儿,你先休息,我明日来看你,既他不放心我,那自然还是用我的好。”李仲宣微微闭上了眼,握着匕首挥了过去。 此刻乔安准备阻挠却已来不及,倒是司徒衍,当他看到李仲宣这样的时候,竟凭空里生出了一种分外的满足之感。 然而也就在此刻,口中有什么东西打了过去,刚刚好打在了李仲宣的左手上,那把匕首落地插在织金地毯上,在那匕首旁边是一个骨碌碌滚动的瓷瓶,起初司徒衍也没注意到异常,但忽而那瓷瓶的盖子滑开了,里头有雪白的粉末弹了出来,司徒衍看到这里立即让众人屏住呼吸。 大家都知沈乔安惯会用各种千奇百怪的药来算计人,此刻看大家都捂住了鼻孔,乔安哭笑不得。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看并没有什么危险,还是司徒衍第一个将握在了鼻梁下的衣袖拿开,接着,众人一一将衣袖也都拿开,司徒衍忽而眼前一亮,他紧张的将那瓷瓶捡了起来。 那瓷瓶不是药瓶,而是乔安之前被抓到户部尚书家里去找到的一个装了女孩骨灰的瓷瓶,那容量也不过象征性的装了一点罢了,司徒衍伸手在白色粉末内一摸,里头竟是个中规中矩的金耳钉。 这是乔安始料未及的,只见司徒衍握着那耳针反反复复的看,看了一程子后,竟饿虎一般的咆哮了一声,抓起了乔安的肩膀,他已经忘记了乔安是病人,他用力摇晃乔安的身体,将沈乔安弄得眼前金星乱冒七荤八素。 “司徒倩,人呢?人?” “我、我哪里知道啊,你莫名其妙!”乔安也被吓到了,司徒衍鲜少这么怒形于色,乔安认识司徒衍后,发觉司徒衍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管是喜悦还是沮丧,兴奋还是悲伤,在他脸上一丁点儿都不会反应出来,但此刻的司徒衍整个人都变了。 “快说,快说!快说啊!” 司徒衍用力摇晃乔安,而此刻,一把冰冷的匕首已放在了司徒衍的脖颈上,“司徒衍,好男不跟女斗,你这是做什么?” “李仲宣,你们将我小妹怎么了?”司徒衍怒冲冲问,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以至于乔安和李仲宣都如坠五里雾中,倒是沈乔安,她比李仲宣快一步反应了过来。 只因乔安看到了瓷罐上的封条,“司徒倩。” 之前已说过,司徒这个复姓在江城屈指可数,简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为追查司徒衍,沈乔安还特特的去考证了一下这个姓名背后一整个宗族的迁徙历史,原来这司徒乃是淮河流域一带迁徙过来的,司徒自命不凡,以为任何除他们的姓氏外都是低贱的姓氏,因此不情愿和任何人通婚。 这也让他们那一脉越发发展越发显得狭隘了,从司徒衍那突然爆发的情绪,乔安已猜想到了这司徒倩一定和司徒衍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络。 “司徒倩是你妹妹不是?” “是!”司徒衍浑然不怕背后的匕首,“快说,你们将她怎么样了?” 实际上连沈乔安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司徒倩那装了骨灰的小盒子竟落在了自己衣袖中,真好生让人奇怪,难不成是九泉之下的司徒倩不甘寂寞,想要找乔安为自己报仇雪恨吗? 还是? 乔安想到了从那府上逃离的途中她和他们府上的人有过打斗,再不然就是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将这晦气的东西带回来了,她盯着司徒衍看,司徒衍的黑瞳已被愤怒的血液染红了。 乔安眼角余光瞥向了门口,发觉不少燕雀阁的士兵已严阵以待,他们很可能会对李仲宣群起而攻之,为杜绝矛盾升级,乔安看向李仲宣。 “仲宣哥哥,你拿走匕首,司徒衍是正人君子,并不会乱来,放心好了。”这么一说,李仲宣只能后退,但他依旧没丢开匕首,看李仲宣后退。 乔安指了指司徒衍那卡了自己咽喉的手腕,那双手犹如铁钳子一般,在那双手的钳制之下,乔安只感觉自己的喉骨都快碎裂了,“你放开我,我们好好儿说话。” 此刻,司徒衍逐渐冷静了下来,喘着粗气罢手,乔安更难受,一股湍急的空气侵入了咽喉,那被捏过的位置疼痛难禁,犹如吞下了一把冰刀子一般。 喘息了许久才平息了下来,乔安坐直了身体,娓娓道来,事情说过后司徒衍半信半疑,“果真我妹妹的骨灰是从户部尚书那边找到的?” “是!”这等事一点都不能撒谎,乔安那双眼,眼神镇定,坚毅。接着司徒衍再一次狂啸了一声,那叫声恐惧极了,让人不寒而栗,李仲宣唯恐司徒衍会加害乔安,立即保护在了乔安面前。 “果真吗?” “是,是!”乔安连连点头,“不但有你妹妹的,还有其余人的骨灰,一排排放在架子上,看起来琳琅满目,我本打算去处理这事,但我却被你抓住了,我能怎么样?”乔安也怒吼了起来。 “你是否已找你妹妹许久了,但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如今这雪泥鸿爪的线索是我带给你的,你非但不感谢我,还质疑我,伤害我们。”司徒衍有气,乔安比司徒衍还有气。 实际上,在三年前的武林会上,天真烂漫的司徒倩和司徒衍的未婚妻阿月两人在游山玩水,就那样消失在了九华山上。 那时节的燕雀阁比现如今还不如,司徒衍找寻了许久竟一点道理都没有,还是半年后从一个醉汉口中司徒衍才知当年的妹妹和未婚妻去了哪里。 他只知道司徒倩和阿月最后一个接触过的是一个广林堂的人,后来他千方百计找到了那人,但那人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已被暗箭射杀了。 从那以后,但凡是调查出一丁点儿的线索,线人总会死于非命,他一面幻想着某一天妹妹和未婚妻会从天而降,一面又暗示自己需要早早的接受最不好的结局。 这三年来,一千个日日夜夜,他对阿月思之如狂,如今终于找到了一点线索,他怎么能放开手呢? 看司徒衍实在是太悲痛了,乔安动了恻隐之心,安抚道:“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未必这个司徒倩就是你妹妹啊。” “那这个怎么说呢?这可是她十三岁生日时候我送的礼物啊,别看这耳针其貌不扬,但却是用黄金和彩.金做出来的,我不会看错的,我妹妹已遇害了。”司徒衍瞬间好像一个被抢夺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 “阿月,我的阿月啊。” “司徒衍,你还要节哀顺变,我并没找到写有阿月两个字的瓷罐,帝京总有不少无辜女孩失踪,我感好奇因此自主的羊入虎口,哪里知道尚书府会有这等秘密,你放心就好,等我情况略好我就去调查。” 司徒衍听乔安侃侃而谈,气鼓鼓道:“废话!那可是我妹妹和我妻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此刻我就要和他们决一死战。”司徒衍说完就要转身。 李仲宣看到这里,忙道:“司徒衍,如若果真事情成立,那户部尚书也一定有不少盘根错节的靠山和关系,你如今去挑衅他,等同于玩火自焚!更兼这仅仅是一把骨灰,能证明什么?而安儿也说了,她没看到阿月的骨灰,说明事情未必就如你想的一般严重啊。” “李仲宣,我不要你的手指头了,如今此事就交给你了,你你给我好好儿的调查调查,倘有任何发现,可以立即通知我,用我未婚妻的秘密来交换乔安的命,你看怎么样?” “一言为定,但我也有话说,我离开后你定要立即给乔安看病,让她早早的痊愈,怎么样?至于我们欠你的钱,我会尽快的还给你。” “先调查这个事。” 李仲宣被轰赶出来了,他出门后就准备去打听关于司徒倩的事,人已意外失踪了三年,这么找起来可真大海捞针一般。李仲宣只能去找有邰王,今日有邰王还在宴请宾朋。 今日是小郡主一周岁的好日子,文武百官都到了,大家溜须拍马后,户部尚书徐凤年站了出来,“我王,自古来小孩儿一周岁那日都要“抓周”,孩儿抓到手中的东西也预示了将来的命运,今日大家济济一堂,何不让小郡主也抓一把?” 那户部尚书笑的一团和气,他今日峨冠博带,紫绶金章,如此装扮,早和之前那色眯眯的老鬼完全不同。 有邰王听到这里,捻须一笑,“可不知这抓周都需预备什么呢?”皇上从未听过这等好玩的事情,好奇也情有可原。 那户部尚书急忙道:“回禀我王,一般来说,不过笔墨纸砚针头线脑罢了,倘小孩儿抓到了笔墨纸砚,那以后一定是的读书人,倘小孩喜欢针头线脑,那将来针黹女工一定不甘人后,左不过这么个道理。” 皇上闻声,微微点点头,“来福,去准备。” 一刻钟后,东西已齐备,那明晃晃的是夜明珠,那白莹莹的是传国玉玺,更有那千奇百怪的古玩等,邰玉娇放了小孩儿在锦毯上,小郡主吮.了手指头缓慢的攀爬,似乎对眼前的夜明珠情有独钟。 实际上,不管此刻小郡主抓了什么玩意儿,总之户部尚书都准备好了一套花团精粹的话语来说,他之所以经历宦海浮沉到现如今也还四平八稳坐在三品的位置上,和他这伪装术也密不可分。 户部尚书是江城出了名的好好先生,在朝廷内谁人不知?但在坊间他是一片骂名,真是狼藉到了家喻户晓。 “小郡主抓了夜明珠,此乃国泰民安之相,夜明之珠,可烛照万事万物,真乃叨天之幸啊。”果不其然,才看到小郡主抓了夜明珠,户部尚书已开始溜须拍马。 结果却发现,小郡主很快的丢开了夜明珠,抓了玉玺,众人微微蹙眉,视线挪移到了户部尚书身上,且看他如何生搬硬套。 “君子者,头圆顶天,足方履地!如今小郡主竟将方的玉玺和圆的夜明珠都拿到了,可见将来是个法度严明之人呢,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啊。” 皇上听到这里,不觉得酸,反而是感觉好玩儿,接着,小郡主好奇的握握那个,捏一捏这个,总之眼前一切都翻遍了。 每一次她拿到一物,户部尚书总能舌灿莲花说出一系列锦心绣口之话,听的人心旷神怡,有邰王毕竟是天子,自古来不少天子都喜听好话,嫌忠言逆耳!如今这么一听,竟是格外的开心。 而就在此刻,驸马爷已迎了李仲宣进来,还没到宴会厅呢,李仲宣已听到了户部尚书的声音,“今日连带我王也沾了喜气儿,未来福寿绵绵。” “我能见一见你们有邰王?”李仲宣看向驸马爷,驸马爷辛酸一笑,指了指远处,在那一片衣香鬓影里,隐隐可见有邰王有欢喜的背影,快活的笑声,“今日是我孩儿抓周的庆典,只怕要晚一点了。” “罢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落入圈套反遭算计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驸马爷看李仲宣忽而前来,立即去问缘故,李仲宣将户部尚书一事说了,满以为驸马爷会吃惊,哪里知道驸马爷表情都没有变,李仲宣惊愕。 “怎么,通同作弊吗?我还以为他恶贯满盈瞒上不瞒下,原来你们竟是一丘之貉啊?”李仲宣激动的起身,此刻他怒冲牛斗,提了月牙剑就准备去杀户部尚书,不如将此人的人头交给司徒衍。 “仲宣!”驸马爷看李仲宣要下杀手,急忙摁住了李仲宣的剑柄,那长剑一出鞘,一道雪亮的白光遮掩都遮掩不住,连同有邰王在内的几个人都看向了他们,好在那璀璨的光芒不过转瞬即逝,因了殿宇内万紫千红的珠光宝气,那光很快就被人忽略了。 驸马爷唯恐李仲宣会生事,道:“李哥,到这边来你我详谈。”带领了李仲宣到一个安静的屋子,驸马爷才道:“你的意思,不少黄花闺女都被绑到了尚书府,然后蹂躏死了,这怎么可能?” “他是京都的首富,你不会不知道的。”李仲宣看向驸马爷,眼神多少有点指责。 在天子脚下能出这么大的纰漏,他这驸马爷也真做的让人无言以对,实际上驸马爷也看出了李仲宣眼神内的责备,缓慢道:“这里头有个缘故,户部尚书从来都廉政的很,监察御史那边多次察访过了,他的钱乃世世代代积攒下来的。” “在我江城之内,有不少的产业都是户部尚书的,此人财大气粗,向来对平头百姓很好,你在外面一打听也就打听到了。”李仲宣听到这里,又想到了自己和乔安在户部尚书庭院内遭遇偷袭和围追堵截的事情,此刻听到这里不禁连连冷笑。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证据!你们不是要证据?我给你们证据就好!我受人之托来拆台,如今乔安命悬一线,我找了证据后还劳烦你们将罪犯交给我,那人需要几句话。” “好,我相信你,但倘你污蔑朝廷命官,这我江城的律法您也知道。”驸马爷欲言又止,实际上如若可能,他希望李仲宣能悬崖勒马。 这户部尚书徐凤年本是个贪财好色之人,在朝廷内也人尽皆知,如今着急拆穿他做什么呢?朝廷有时候还需和他谈生意呢,驸马爷希望李仲宣谨慎的思索。 李仲宣道:“我这就去找证据,等会儿就回。”看李仲宣义无反顾的去了,驸马急忙拽开步子往前走,“乔安呢,她怎么样了?看你心急火燎的样子,要不然我们先去救乔安?” “如若找不到阿月,我们也没办法救乔安,此刻,你等着,其余事都交给我。”李仲宣郑重其事的拍一拍驸马爷的肩,驸马爷看李仲宣这模样,也只能点点头。 那户部尚书还在王宫呢,而之前李仲宣也已去过了尚书府,这一次去算是故地重游了。 乔安和他描述过那屋子的具体位置,李仲宣乘着夜色一口气进入了屋子,他才一即进入就看到了架子上不计其数的瓷瓶,每一个瓷瓶大小不一,但相同的是每一个瓷瓶上都有封条,那架子是圆弧一般半包围在屋子内墙的。 因此,人一进入屋子就可看到四面八方各种瓷瓶,一股阴森可怖之感已扑面而来,李仲宣随意打开了一个瓷瓶的封条,看了看里头的东西,确乎是雪白的粉末,已闻不出任何的气息。 用小拇指在里头一勾,竟有一条纱巾,可见他每杀一个人就会将那人身上某个随身携带的东西埋在里头。 就在此刻,李仲宣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此际他纵身一跃急上了横梁,门打开,走进来俩老太监模样的人,两太监盯着里头看了看,一个道:“我去点长明灯。” 一个道:“风大,且关门闭户为是。” 那头一个太监用手护住了火,他点了一盏长明灯,眼在某个角落看了看。实际上在这屋子里放有一些铜盆,一来是防昆虫和动物,二来是迷信,此刻那老太监已从倒影看到了李仲宣,然而他却不动声色和另一个老太监出去了。 两人谈笑风生离开,等他们离开,李仲宣纵身一跃下来了,他认认真真检查了每一个封条,并没有阿月两个字儿,又想会否是此人压根就不知道阿月叫什么名字呢? 就在胡思乱想的当口,一群侍卫握着武器已从外面靠近,李仲宣怕打草惊蛇,跑到了后院,此间墙很高,李仲宣只能躲避。 而那俩太监已带了一群侍卫走了过来,大家在各处寻找什么,李仲宣后知后觉,可能他已暴露。 他看后面有假山石,立即去躲避,结果手不知摁到了什么东西,脚下忽然一沉陷,落入了一个地窖之内,满以为地下会有武器之类,但却什么都没有,这是一层落叶。 “啊!” 蓦地,李仲宣听到了地窖内的一声惊呼,那是女子的声音,他定睛一看,发觉竟是个木桩一般黑漆漆的影子,那影子的主人胆怯的后退,同时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音,李仲宣顿时明白了,她是被人锁住在了这地窖中的。 “你,你还活着吗?”那姑娘凑近了李仲宣,胆怯的伸手在李仲宣鼻梁下试了一下呼吸。 “我没事儿,姑、”话才说到这里,那姑娘瘦弱的手已捂住了李仲宣的嘴巴,“别出声,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我都决定帮你,侍卫到了。” 李仲宣只能隐蔽在黑暗中,接着那俩太监到了,两人居高临下看着,一个道:“月姑娘,刚刚有没有窃贼进入你屋?” “我这屋子一穷二白,你们从上面看下来不是很清楚吗?都一览无遗了还问什么呢?”那姑娘冷笑一声。 俩太监看握着火把看了看,没发觉异常,后面那个瘦高个却笑得一团和气,“那么算是我们叨扰了月姑娘,月姑娘您早点儿休息。” “滚吧。”那月姑娘用力挥挥手,俩太监立即离开,李仲宣蠕动了一下身体准备起来,但月姑娘却道:“别信他们的鬼话,他们还在呢。”这声音低沉的很,只能被李仲宣和她两人捕捉到。 结果就在此刻,那太监果真发出了一声桀桀怪笑,已掀开了石门,月姑娘冷笑,“您还不走呢?” “抱歉。” 嘭的一声,石门关闭了,看那俩太监去了,月姑娘才松开了捂着的手,她急忙后退,似乎对看不到的什么幽冥在忏悔一般。 “罪过罪过,罪过啊。” 李仲宣的眼已经能适应黑暗,看向那女孩,但见这女子面色雪白,眼睛很大,下巴很尖,大概是经年累月见不到日色,女孩那肌肤的白已白的剔透,雪亮,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至于那尖下巴,自也不是天生的,而是长期摄入不到均衡的营养才导致的。 “现在外面依旧闹嚷嚷的,你不要着急走,等午夜时候我想办法送你离开,你是外面来的吗?”那尖下巴的月姑娘瞅了瞅李仲宣,李仲宣迟疑的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拉拉家常了,不过你或许也会骗我,但有什么关系呢?”那月姑娘似已经许久没人和她聊过了,一开口声音竟是无比的凄凉。 李仲宣盯着月姑娘看了看,发觉那月姑娘愁容满面,月姑娘道:“你从外面来,你可听说过一个名字?” “谁?”李仲宣问月姑娘,月姑娘看着地面,目光逐渐晦暗,“司徒衍,大概你也不会听说过了,他本就籍籍无名。” “不!我这一次前来就是忠人之事,委托我找你的就是司徒衍啊。”月姑娘听到这里,先是诧异的盯着李仲宣,似在研究李仲宣的话语里的真伪,许久后才吓丝丝道:“你这人真坏透了,居然说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会相信你?” “我非贪生怕死之人,我告诉你,”李仲宣将自己和乔安的遭遇告诉了月姑娘,那阿月一听,又接二连三问了李仲宣几个问题,李仲宣一一对答如流,阿月一怔,“啊,你果真是他安排来救我脱离苦海的,你果真是啊。” “我现如今需带回个信物,你有什么能给我的。” “有,有!”阿月从身后的稻草内拿出一物交给了李仲宣,李仲宣一看,是半块玉佩,之所以说是半块,那不过因为这是一片凤凰图腾的雕刻,中间的痕迹犬牙交错,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块完整的东西。 “这叫珠联璧合,当年为做这个定情信物,他到王宫内偷窃了和氏璧,我这是珠玉,他那边是璧玉,只要能铆合就说明了一切。”阿月小心翼翼将玉佩交给了李仲宣。 李仲宣握着一看,发觉那玉牌已几乎玲珑剔透,看起来一定是被把玩过成百上千次,在这一段被囚禁的岁月里,她一定日日在抚摸玉佩。 实际上,在李仲宣没到来之前,阿月几乎误以为自己后半生已仅此而已了,但哪里知道剧情竟会如此的峰回路转。 “会有人来送晚饭,那时节我骗那人去找水给我,你就可以离开了。”阿月欣喜若狂,之前的颓败已一扫而空,如今看起来兴高采烈,她是太想要离开这里了。 李仲宣点点头。 在这绝对的黑暗里,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但分明李仲宣却听到了阿月的啜泣声,那啜泣的声音逐渐比刚刚还激烈了,一时之间让李仲宣如坐针毡,安慰吧,他不知怎么开口。 要知道,沈乔安是从来不会莫名其妙就哭的。 和乔安在一起已十二年了,这十二年内,李仲宣鲜少见到乔安哭啼,因此并不会安慰,然而不安慰吧,毕竟对方是个弱不禁风的女流。 就在李仲宣蹀躞不下的时候,那女孩忽而停止了抽噎,竟是一丁点儿声音都没了,“他来了,哥哥。” “好。”李仲宣点点头,隐蔽在了黑暗中,同一时间,他火速将玉佩丢在了衣袖中,那那洞口的石头被打开了,声音响彻后,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那人倒还慈眉善目,那人用一根绳将一个竹筐弄了下来,阿月去取,却道:“大爷,能够给我弄一点水,我嗓子眼都冒烟了。” 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凤凰于飞大团圆 - 惊世嫡女:这位公子我罩了 - 月映蔷薇 “等等。”那老人冰冷的喝了一声,他这边一消失,月姑娘立即读给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已心知肚明,转瞬就到了月姑娘身边,月姑娘蹲在李仲宣面前。 “踩着我的肩膀,快!”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了看那高度,李仲宣只能点头,蜻蜓点水一般纵越,人已踩在了月姑娘的肩膀上,他手脚并用,犹如猿猴一般轻捷,看李仲宣动作如此迅疾,她也似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一开始,月姑娘还以为李仲宣是被人丢进来的,此刻一看这架势,知李仲宣是一不小心跌下来的。 “公子!”看李仲宣准备走,月冰烟上前一步,跪在了尘埃里,“请教尊姓大名。” “木子李,李仲宣。”李仲宣说完后,背影一闪,人已消失在了洞口,等那老人送水过来,蓦地看到月姑娘竟出现在了这里,不禁气恼。 李仲宣已逃离,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间不容发来到了朝廷。 而另一边,户部尚书已回到了府上,今晚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听那老人说了地下的那女子,她捻须色眯眯一笑,“哦?她还没死呢?” “自然没死,非但没死,人还好好儿的呢。” “唔。”老色鬼一笑,挥挥手,“那就带过来吧,她啊,倒是有意思的很呢。”说完话,那老人率了一群人抓了月姑娘到后院。 徐凤年已整顿了酒水,看阿月到了,“慈眉善目”一笑,“阿月,今日找你来你也该知我要做什么,就不需我说了吧。” “你这千刀万剐的淫贼,你要做什么?” “月姑娘是有气节的人,我可是千刀万剐的淫贼呢,我能对姑娘做什么?”徐凤年对其怒目而视,月姑娘看情况不妙,准备逃离,哪里知道才一转身,当即遭遇了危险,一群五大三粗之人已凑近了她,三两下就将月姑娘抓到了徐凤年面前。 “老爷!”有人一把揪住了月姑娘的头发,狠狠的掴了月姑娘一耳光,月姑娘的嘴角顿时喷出了鲜血,但她宁死不屈,“淫贼,今晚你休想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你要完蛋了,你要完蛋了。” “堵上她的乌鸦嘴!”徐凤年大骂一声,“这贱人和司徒倩一般,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来啊,给我扒光咯。” 那月姑娘果真是宁死不屈之人,她一头撞向了廊柱,顿时头破血流,那红宝石一般的血染红了衣裳,徐凤年看到这里倒了胃口,示意让人丢下去,但那一群下属可心怀不轨…… 等月姑娘被丢到之前那岩洞里后,已要死不活,整个人气喘吁吁,她伸手在地上开始写字儿,本准备要写“司徒衍”三个字儿,但第一个字才写了两笔,人就一蹶不振死了过去。 这是李仲宣完全不知情的。 在燕雀阁,自李仲宣离开后沈乔安就神不守舍,她如不是被囚禁了起来,早出去找李仲宣了,“你放了我,我给你钥匙,你的宝贝我分文不取。”乔安双手叉腰几乎是在叫嚣。 对面的男子笑嘻嘻的在拨弄算盘珠子,“你看,你又欠债了,我最近身体不怎么好,最怕人吵嚷我,如今我被你这一扰攘,又是五两银子的人参钱。” “算吧算吧,你这见钱眼开的伪君子。” “如不是我这见钱眼开的伪君子,你如何能活过来,此刻倒是将恩人抛诸脑后了。”他起身,淡淡的笑着,乔安不说这些,眨巴了一下眼,人已朝着远处去了。 “你衣袖里的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司徒衍丢开了毛笔,郑重其事问,乔安看司徒衍“不耻下问”,笑着对司徒衍勾勾手指,司徒衍凑近,乔安却指了指司徒衍的耳朵。 司徒衍还以为乔安能说什么秘密,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结果哪里知道沈乔安大叫一声,搞的司徒衍方寸大乱,伸手急忙抠耳洞,看到这里,沈乔安笑了。 “你!”司徒衍一把揪住了沈乔安的衣领,乔安顿住了笑声,司徒衍看乔安面色不豫,伸手缓慢的将乔安放在了刚刚的位置上。 “我之前已答应过李仲宣不为难你,既然他也答应了我会送好消息过来,我就静候佳音了,你刚刚的话,不管是口无遮拦也好,是有口无心也罢,权当是童言无忌了。” 听到这里,乔安道:“看起来你也是有原则的人,为何要做坏人呢?” “好人,哈哈哈,好人!”司徒衍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嘴巴都快开叉到耳朵根去了,终于顿族了诡异的笑声,“好人啊,沈乔安你真是要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你以为我之前没做过好人吗?” “我之前也救济过穷苦人,后来他们游手好闲,成日家过来打秋风,我一开始不过给他们一些保障金罢了,后来发现他们越发欲壑难填了,我总不能将他们养一辈子啊,越发让他们好逸恶劳了。” “所以,”乔安总结陈词,“你杀了他们?” “是!” 司徒衍冷冷的闭上眼睛,之前的他,的确做过不少的好事,但做好事会得到人家的认可吗?非但不会还会惹祸上身,他还救助过一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后来那孩子长大了竟成了白眼儿狼,恨不得吃了他。 后来他终于明白了,这是恶人横行霸道的时代,一个好人非但得不到好报,反而还会被算计的要死不活。 “我是个好人,百折不挠,百炼成钢。” “人各有志,沈乔安。” 沈乔安被囚禁起来,日日和司徒衍斗嘴,两人辩论起来没完没了,司徒衍的口才好,人也聪明,沈乔安时常被他弄的哑口无言,至于外面的世界,司徒衍和乔安都没去主动接触。 按理说,司徒衍这等风风流少年一定会喜欢上乔安,但实际上司徒衍对沈乔安一丁点儿的感觉都没有,这一晚乔安送了热茶给司徒衍喝,她才一凑近就看到司徒衍在看一块玉璧。 乔安早看出来了,司徒衍水那月姑娘日思夜想,此刻乔安伸手,央求道:“你那个玉璧能给我欣赏一下吗?” 司徒衍不怎么放心,但还是小心翼翼交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做了个丢出去的动作,司徒衍看到这里还以为玉璧已被丢出,怒冲冲瞪视了一下她,乔安做鬼脸一笑,摊开手,“在这里呢,我不过是想要提醒你,不要沉迷在过去了,人啊,看着自己的脚步和背影是永远都走不远的,感情也一样,或者是你们有缘无份啊。” 她一面说一面观察那玉璧,乔安是见多识广之人,才一看就看出了白玉的材料,这是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怎么,我之前和有邰王聊,他说多年前有方国进贡过一块和氏璧,如今一看就是这个了,你偷了和氏璧做你们的定情信物?” “何止是和氏璧,只要她想要的,犀牛头上角!大象嘴里牙!天上月亮星!我都能给她。” 不管怎么说,乔安可以看出司徒衍是真切的爱过月姑娘,但她追想到之前在府中遇到的一切却只感觉心痛,实际上,户部尚书此人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有女子在她手中存活的下去呢? “我帮你,届时希望你帮我们甄选出一个可做武林盟主之人,我和仲宣哥哥处理完此事后,我们就要到中京去了。”乔安看向对面人。 他一怔,眼神愕然,“怎么?沈乔安你要到中京去?回去做什么?” “天大地大,这都不是我家啊,我和仲宣哥哥早该回去了,如今我看你是个好人,劝你一句,切勿乱来,以免将来如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武林人说风就是雨,大家对付起来你那可是没完没了的事情。”乔安企图说服司徒衍。 司徒衍不置可否的冷笑,并不说一句话。 另一边,李仲宣已回到了帝京,他做好了攻讦户部尚书徐凤年的准备,他就此事和有邰王聊了聊,有邰王怒极拍案,“岂有此理,竟有这等事,你可亲眼看到了?” “御皇,”有邰王道:“我们这里的局势和你中京毕竟不同,你中京,天子只手遮天,但在我们这里,情况就另当别论了,我们这里靠的是商业,今次我可以帮御皇您去抽查一下,但如你的话有问题,这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聪明绝顶的李仲宣也听明白了,大意就是,如李仲宣举报的情况是真实可信的,他会立即下手处决这徐凤年,转而将徐凤年的权利拿回来,但如李仲宣举报的案件不成立,徐凤年那边一定会反扑,届时,不但他有邰王会没面子,连李仲宣也要倒霉。 一想到这里,李仲宣道:“皇上,我们要快!他后院有个屋子,但凡是女孩被他杀了,他就会将女孩们的骨灰放在一个瓷罐内,这瓷罐内会放女孩生前最喜欢的什么东西,我们只需找苦主家里人来看东西,一切就大白于天下了。” “好!” 实际上,有邰王在多年前就将户部尚书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了,这多年里,他千方百计准备除掉他,但要么好机会和自己失之交臂,要么这老奸巨猾的徐凤年很会销毁证据。 那徐凤年犹如一只老泥鳅一般,滑溜溜的,至于他?他好像个农夫,抓不住泥鳅也就罢了,还要提防被泥鳅咬一口。 有邰王思量了许久,反反复复问了李仲宣有关的情况, 李仲宣据实相告,听过了后,有邰王勃然大怒,发兵去围剿户部尚书徐凤年,在后院找到了无数的瓷罐,内都有瓷白之粉末,用镊子一挑开,有各种可证明被害人身份的物件儿,此刻司徒衍和乔安也到了。 “阿月,阿月呢?你这魔人?”司徒衍凑近徐凤年,徐凤年已要死不活,被几个士兵擒住了肩膀,气喘吁吁,李仲宣看司徒衍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道:“在这里呢,我带你去。” 等他们进地窖,看到的仅仅是阿月死去的尸体,她的手指头上有哦凝聚的血液,黑暗中地面上有个司徒衍的“司”字儿,那字儿还没写完呢,她已死于非命。 “啊,仲宣哥哥?”乔安再一次看到了李仲宣,早开心的进入了李仲宣的怀抱,“仲宣哥哥。” “此间之事已大功告成,我们可以回去了。”李仲宣攥着乔安的手,乔安连连点头,听说乔安等要走,有邰王立即罗列了仪仗和銮舆送乔安和李仲宣离开,一路张灯结彩,浩浩荡荡。 老百姓也手挥目送,才一到帝京,成将军裴大人等已在芙蓉关迎接了。 到帝京,他做皇,她依旧是她生死契阔的最爱,死生相许的伴侣,六宫无妃,圣眷不衰。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