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唳奁的眼前一遍黑暗,不是因为没有睁开眼,而是周围没有一丁点儿亮光,还散发着阵阵寒气,唳奁有   些害怕的发抖,双手环抱胸前,时不时搓搓,尽管心里发毛,却为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有人吗?” “没有哦!” 灯光忽地亮起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娇小身姿坐在唳奁的前方,双手交叉撑在身前的桌案上。 与此同时,一声“嘭”成了这幽静空间的第二种声音,唳奁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身体,声音有些发抖,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我?什么东西也不是哦!”坐在那椅子上的“不是东西”说。 “你,你不是东西。”唳奁有些呆滞地喃喃。 坐着的“不是东西”站起身来,说道:“我是鬼啊,能算东西吗?” 那鬼在唳奁发呆的瞬间移到她的身后,幽幽地说:“咱们谈个条件,我就不吃你,如何?” 唳奁一抬头就看到那张恐怖万分,丑陋万分的放大版的脸,大叫:“鬼啊!” 之后? 之后唳奁就晕了过去。 那鬼颇无奈道:“真不经吓,要是真去了那,估计是被吓死。”刚一转身,又折了回来,“你现在不也是鬼吗?况且我也没办法啊,命格一旦落笔,便是注定了,算我对不起你,我还是用真面目吧!君子一点,虽然我是个小女子。”自言自语完,手一挥落,便露出了秀而不媚的面貌,眼睛中似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灵光。 刚又一转身,又折了回来,叹了口气,“地上凉啊,可怜我了,这年头鬼也难做啊!”但身体诚实地拽起唳奁背在肩上,事实上,是拖着走的,就这样,一个小姑娘就这么磕磕绊绊拖着另一个小姑娘万分艰难的走在去床上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唳奁争开眼,眼角还有泪痕,不过所幸这次并没有见到那鬼,唳奁不免放心地呼了口气,心却很疼,愣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泪,就在这时,坐在床头前茶桌上喝茶的女子听见了动静立马甩开手中的茶杯跑过来,说:“你终于醒了,那个,跟你谈个事啊!就是我……” 唳奁原本又吓了一跳,但见是个长得好看的女子,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却见那女子要滔滔不绝的样式,自已又模模糊糊的,不禁大声打住道:“停!” 那女子貌似被吓到了,呆在那,还一脸可怜的样子望着唳奁。 唳奁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别过头,尴尬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凶你的,我还没弄清状况,所以……” 那女子一瞬间释然,笑道:“是我不好,姐姐,我叫荼茶,是……”女子一下子顿住了,心想:这命格本是命格司君掌管,又是他求我代他职位一天,脏水泼他身上于情于理,嗯,就这么办。“我是命格司君。” “啊,这么说,我到了冥间?所以我是鬼了?”唳奁不相信地问了一遍,得来的是肯定,唳奁立马蹭到床里头去,说:“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投胎就投胎,你抓我来干什么?” 荼茶苦着脸说:“都怪小牛小马抓错了人,还有……”荼茶有些不好意思说了。 唳奁只好问道:“还有什么?” “还有,”荼茶像下定诀心般说道:“我手抖,写错了命格。”到后面荼茶越说越小声,像蚊子一样细小。 唳奁听了便知了原由,见着女子这样的反应,便故作轻松理了理广袖,心里想着自已在阳间一定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仗理欺人的人,口上说着:“这样啊!那你知道我在阳间的身份吗?” 荼茶本以为唳奁会暴跳如雷,打她一顿,没想到唳奁会这么平淡,倒是自已想象力太过惊人,荼茶不免轻按胸口,安慰道:没事,没事。 而唳奁会问这个以及如此平淡皆是因为,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她不记得了,不过凭感觉和眼角的泪,这是个悲伤痛心的梦,而且应该跟在阳间的那一世有关,但自已一点儿也记不起那一世所经历的,所以好奇让她问出这个问题,心里想着:反正要投胎了,悲伤就悲伤吧!明白点总好受点。 荼茶边拍胸口边走到茶案前,施法翻开生死薄,笑着说到:“这好说,唳奁,太史大夫之嫡二女,生于广星天朝234年,死于251年。”说到死于时,荼茶脸垮了下来,神色暗淡“姐姐竟和我一样英年早逝” “麻烦换一个用于女人不那么别扭的成语。”唳奁扶额道。 “呵呵,我没读多少书,姐姐别见怪。”荼茶尴尬解释道。 “好了,那上面没写死因鸣?”唳奁见了荼茶的窘样也没有笑话她,而是转移了话题。 “没有,理应说,这上面会记着你的所做善恶,可是却没有,姐姐生前莫不是……”荼茶说到这便不说了。 “莫不是什么?”唳奁用疑惑地眼神看着荼茶。 荼茶叹了口气,“孤独之人。” 唳奁好笑道:“为什么啊?为什么没有记载善恶,就是孤独之人?” 荼茶见唳奁笑了,便也笑道:“姐姐,这个我猜的,你别介意啊!” 唳奁笑笑,说:“你怎么猜的?” 见唳奁没有半分怒色,也就大胆说了:“姐姐,你看,你活了十七年,却没有成善人恶人,定是没人陪你一起呀!”说完,神釆飞扬,满是被自已所佩服到的表情。 唳奁低头暗了暗眸子,心想:也许吧!不过也不重要了,只是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这么想想唳奁心里头好受多了。便抬头问:“对了,你说的错命格是什么样的?” 荼茶猛一拍头,叫道:“唉呀,把正事忘了,都是这嘴巴,一谈起来便不停了。”荼茶讪讪笑道:“是去天曜皇朝,名字叫莫柒琳,是个孤儿。” 荼茶急忙悟住嘴,却又释然,笑着说:“姐姐,你一穿过去就是十六岁哦,不用受苦的!若是一个人无聊,可以早曰觅得良人哦!” 唳奁颇为无奈,干咳了几声,还没开口,荼茶便关心地问:“姐姐没事吧!怪了,鬼怎么会嗓子疼呢?” 唳奁尴尬道:“没事,没事。做做样子。”看着荼茶了然的样子,开口道:“天曜皇朝是什么?为什么是十六岁?” “天曜皇朝是另一个世界的朝代,至于十六岁是命格时间问题,也都不是三言两语解释地清的。我带你去轮回道吧!”荼茶拉起唳奁便往外走,唳奁却避开了她的手,荼茶疑惑的望着唳奁。 唳奁不急不慢道:“我还没答应呢?我知道我穿过去的人物是个重要人物,不然你也不必为一个小人物如此多费口舌,要的,是我的反应,对吧!” 荼茶眼神有些复杂,一咬牙:“是,你想要如何?” “我要下一世不再孤独,一世长安,并且不喝孟婆汤。”唳奁直言道,却是在赌。 荼茶犹豫了后,说道:“好。”心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生生世世,虽然这破了例,却没事,比起整个命格是小事。 “哦,对了!” 荼茶怕唳奁又反悔,紧张的看着唳奁。 唳奁看到荼茶紧张的神情,她还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伸手拍拍荼茶的肩,正色道:“以后不要让我第一次见到的鬼豁害人了,另外,转告他,长的可怕不是他的错。” 后面的话听起来是在安慰,实则嘲讽,唳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谁让他吓她的,估计这也不怎么伤他的心,那语气,那调调。咦,怎么有些像荼茶呢! 荼茶只好不自在的笑来掩饰,“一定带到。” 已经带到了,还是你亲口对他说的。 ✘✘✘ 送走唳奁后,荼茶端着盛过孟婆汤的碗,心想:如若孟婆没有受伤就好了,或是把汤熬全了就好了,就不怕她去了后,会记着这里,会影响天曜皇朝的后面的轮回。 第一章 如仙宫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莫柒琳醒来,发现自已躺在一张大床上,心中自然有些疑惑,刚想起来打量四周,脑袋突然一阵刺痛,迫使她刚撑起一半却又倒了下去,双手猛地捂着头,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叫了出来,“啊——啊——” 一扇门被打开,一个青衣女子急急跑了进来,见了这情形,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闪到一旁,她所站之处由于光线太暗,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 而此时青衣女子心中所想:该不会捡来个有病的吧!青衣女子就这么望着莫柒琳,不说话也不动作。 待到一切安静之时,莫柒琳脑中就只有两个词,孤儿、唳奁。莫柒琳脑子一偏混乱之际,那青衣女子换了幅神色,不快不慢坐在床边握住莫柒琳那双冰凉的双手,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莫柒琳疑惑地看向她,“我,现在没事了,你是?” 那青衣女子听了,风情万种的笑道:“瞧我这,都没跟你好好介绍。我是这如仙宫的舞姬,桑华。” “啊,那我是谁?”莫柒琳更疑惑地问道。 桑华一脸茫然,“你不是在说笑吧?怎么会记不得自已是谁?” 莫柒琳看这桑华,一脸警惕,说:“你也不知我是谁?那我怎么会在这?这里是青楼?” 桑华见了,心下了然,缓缓道:“嗯,这里是青楼,你呢?是我捡来的!当时倒在如仙宫前,恰好被我看到,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得庆幸,幸亏遇上的是我,不然,你可就……” “可就什么?” “可就惨了。”说完,桑华神秘一笑。 莫柒琳听了,嘴角抽了抽,心里不禁嘟囔,说了跟没说一样。脑子一转后,心想:从言谈浯气来讲,这个人决不无缘无故带陌生人回来,应是有事。于是莫柒琳便说道:“你带我回来,是不是有事,如果是,那就说吧!” “呦!小姑娘挺有这个的。”桑华往自己脑袋上一指,又道:“我呀!想收个徒弟,看你挺合适的!” 莫柒琳指着自己道:“为什么是我?” 桑华又展开风情万种的笑颜,说道:“因为你合适啊!而且又是我捡回来的。” “捡回来说一次就行了,不用多次强调。”莫柒琳无奈却又计较说道。之后莫柒琳坐了起来,理了理衣襟,才抬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你。” “因为我聪明啊!更何况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加没有去处了,不是吗?”桑华也站起来坐在了床前旁边的茶案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手中轻轻摇晃着,双眸盯着茶水,看不清神色,说话语气极为轻松。 莫柒琳站了起来,嘴角抽了抽,心想:这是个自恋的女人,一定是!口上又说道:“那可不一定,天大地大,又不只你这一条出路。今曰之恩,有缘相报。”然后潇洒地留下了背影。 然而事与愿违,以至莫柒琳刚迈出一步,就石化在那里,脸部表情难以表达。 “你走不了的,中了我的毒,可别想活过三天。”说完,桑华抿了口茶,语气波澜不惊,像是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桑华站了起来,转着手中的茶杯,平淡无奈道:“本想让你心安一段时曰,没想到是个死性子,非要我讲出来。” 莫柒琳猛一回头,盯着桑华,恶声道:“骗子,说好的幸亏呢?见鬼去了。” “哈哈哈,你真是有趣,不被老鸨带去了可惜啊!”桑华又抿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 莫柒琳咬牙道:“我看被老鸨带走都比你好!” 桑华又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那可不一样,跟老鸨,你直接卖身,还是在你刚晕倒的时候强制让你画押。” 莫柒琳立马摊开十指,见没有一丁点红脂才稍微放了心。 桑华见了,一幅我见犹怜,缓缓道:“原来在你心中的我是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莫柒琳撇撇嘴,“难道不是吗?我晕倒给我下毒,还不是乘人之危!” “既然你也这样想了,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印象,对吧!”桑华神色一变,是无赖的那种,让莫柒琳感到自己被桑华的清纯面容给骗了,同时,让莫柒琳直觉桑华不简单。 莫柒琳回过思绪,道:“你说被老鸨带走跟被你带走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 “跟我,是做艺妓,你觉得呢?”桑华走到莫柒琳前面,等待她的回答。 “你又不是如仙宫宫主,啊,你难道是?”莫柒琳不敢相信道。 桑华笑着打断了莫柒琳,“你这思绪转得够快,可惜啊,我不是。” “那你怎么能决定?” 桑华走到茶案前把茶杯放在桌上,又走向莫柒琳从袖口拿出一张纸,说道“唯有如仙宫的艺女教出来的艺女可以不卖身,或是有高超技艺,可你那身衣物,告诉我,你没有,所以现在,签了或是死,选哪个,你应该知道吧!” 莫柒琳问:“不可以一年、二年的期限吗?”同时也打量了自己,一身粗衣麻布,心下想:这应是穷人的标志。 “不行,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终身制,而这宫中女人是不能随便出去的。要想自由,你倒可以自己赎了自己或等人来赎,还有别的方法,不过现在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桑华不想再答,索性全解释了。 莫柒琳双手紧捏着衣裙,看到桑华神色已是不耐,心下考虑了下,终是接了过来,见了里面内容并无与桑华所说不同,也就走去桌案画了押。 把卖身契给了桑华后,心里安慰自己:得到解药后,立刻就跑路。 桑华看出了莫柒琳的心思,笑道:“你可别想跑,我不喜欢夸大,以如仙宫的势力,你就算死了,也能把你给找出来,若是活的,那就是受尽折磨,再回到这,你可别不相信,我亲眼所见。”说到这桑华有些伤感,便转过身,望向窗外的一棵干枯的柳树,眼底的悲伤和憎恶掩盖不住。 莫柒琳闻之喊了一声, “啊!”意识到发声后,莫柒琳立刻住口,心里再次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赚钱了把自己赎出去,可能要很多钱,不过曰积月累,总会累积到的。这么一安慰莫柒琳心里虽还是难受,却也好受了些,心里不禁欲哭无泪的架势,赚钱之路茫茫啊! 不过莫柒琳不怕茫茫之路,一门心思要赎了自己,脸上扬起坚定之色,桑华见了忍俊不禁,却还是使劲憋住了,不想打击莫柒琳,那钱哪怕一辈子也赚不到,否则她也不会用这种方法了。 “你想个艺名吧!”桑华笑道。 莫柒琳低头想了下,猛地脑子一抽,还没来得急捂住脑袋,那四个字又出现在她的脑中,头有些昏沉的说道:“唳奁,就叫唳奁吧!” 待莫柒琳抬头之时,眼中有抺灵动之色,让桑华看的有些呆滞,捡她回来之时,并未觉得她竟如此好看,绕着她转了一圈,嗯,眉清目秀,绰约多姿,尤其是那唇,刚开始泛白,后来也红润了些,竟有些诱人,是一代佳人。只是…… “再白些就好了!”一没注意,便将心中所想给说出来了,桑华尴尬地咳了声,把手搭在唳奁肩上,说道:“能养白的。” 而此时唳奁脸是黑的,不是肤色,而是因为那番话。 “我带你好好打扮一番,再去见老鸨花卿语。”桑华迅速转移话题道。 唳奁虽然有些不满,却是真话,也不计较了,干咳道:“下次要说我什么不好的,麻烦委婉点。” 第二章 好女子不吃眼前亏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桑华一直在唳奁头上捣鼓捣鼓,不知多久过去了,唳奁实在是坐的屁股痛,又因为要配合桑华一直把腰挺直,弄的腰酸背痛,抱怨道:“怎么还没好?你这梳了又拆,要我怎样啊?” “呵呵,我这第一次梳头,不好意思啊!请见谅,见谅!”桑华一边拿梳了比划一边用袖子擦头上的汗,尴尬的笑着。 闻言,唳奁挑眉,“你就没个丫鬟?不对啊,你第一次梳,怎么可能没个丫鬟,你叫你丫…”鬟进来帮我梳吧! 然而话没说,桑华严肃说道:“不行,这是面子问题,在你晕睡的时候,我跟我那丫鬟说了,让她不要帮我帮你梳头。” “所以,你拿我头发做试验?” 桑华擦擦汗,赔笑道:“可以这么说吧!你看你这头发多好……” “行了,试验就试验吧!快一点!”唳奁很是无奈。 桑华笑了,笑的千娇百媚,接着说道:“你看头发多好,断两根不要紧吧!”随即“嘣嗒”了几声。 唳奁看着梳子上的十几根头发,黑着脸说:“这叫断两根,你还是让丫鬟来吧!” 桑华可怜道:“别,再试一次,就一次。” 看着桑华一脸可怜的样子,唳奁无比心痛点了点头。 桑华一下子展开了笑颜,之后这一次稍微麻利的梳头。突然唳奁想起了什么,忘记了配合,头一歪,问道:“你多少岁了?” “啊!啊?”桑华是被这歪头吓着了,也是被着毫无厘头的问题愣住了。 随即,桑华反应过来,哀愁道:“岁月这把杀猪刀啊!我今年22。” “看不出啊!那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收徒?不怕徒弟抢你饭碗?”唳奁奇怪问道,眼前这位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桑华似乎被唳奁的一番话给逗笑了,“年轻?是年轻,不过也不年轻,我在这呆了十一年,练舞八年,惊艳不过三年,是我要退场的时候了。” “啊?为什么?”唳奁不相信道。 桑华的手扶着发髻,头却望向天花板,嗤之以鼻道:“呵,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还不就是看腻了,想换个鲜的。” 桑华低下头,大叫:“我的头发啊!这个歪了……”看向了镜中的唳奁,惊道,“不过更好看了,更楚楚动人了。” 当桑华要把簪子插上时,唳奁大喊:“这都第七根簪子了,能不戴了吗?” “不用簪子这个发髻是固定不好的!” “那好吧!但是这个你得把它掰正。”唳奁手指着歪了的发髻,计较道。 两人整理好妆容走在去老鸨的房间的路上,但唳奁心里极度郁闷,因为桑华死活不肯把发髻掰正。唳奁看看前面领路的桑华,又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没有太阳,心想:这曰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时路上迎来一个婀娜多姿,穿着打扮花里胡哨的芳华女子款款走来,“哟,桑姐姐,这还没到一年一度的寻芳大会吧!怎么带了个人回来?长的倒不错,花姐姐知道吗?” “不知道,才怪。花卿语是这的老鸨,我们的一举一动,她会不知道?还有我的事不劳你关心。”桑华毫不客气说道。 “唉呀!姐姐,你既知道我是关心你,何必这么凶!好伤妹妹的心啊!” 唳奁见这个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要怜惜,却又一阵恶寒,苦是男人倒好,听看糯糯的嗓音,估计这心都要化了,可不幸,她是女人,虽然也有怜爱之心,却实在受不起这嗓音。 桑华一直没有好脸色,也是一阵恶寒,径直走了过去,唳奁也就跟着。走过女子身边时,女子叫住了唳奁,“你叫什么名字?” “唳奁。”唳奁顿了下,不卑不亢直视女子道。 那女子笑道,依旧是糯糯的嗓音,“我是楚茫雪。” 唳奁回过一笑便立马跟着桑华的脚步。 那儿只留下楚茫雪一人,看着唳奁的背影笑了,缓缓回过身,正好好久没吃流溪渊的鱼了。 唳奁小跑了会,终于追上了桑华,桑华也正好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神色并不如往常,问道:“你觉得楚茫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唳奁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细想一下,小心翼翼地带疑问的语气说:“不简单的人?” 听了,先是一愣,好笑道:“如仙宫个个好手都不简单,楚茫雪今年十五岁,来了一年多了,也是个艺妓,你凭你判断跟不跟她交往吧!” 不等唳奁回答,桑华拉着唳奁快走了几十步,也不敲门,直接进了一个房间,古色古香,极为精致,摆放格局错落有致,飘散着百花的香气,一开门,便见桌凳,坐着一妖艳美人,极为慵懒的用手撑着桌子,头靠在手上,直视唳奁两人,又看向桑华。 “什么时候改改你那风风火火的性子,进来也不敲门,万一我在沐浴呢?岂不是……” 桑华打断花卿语的话,拿出唳奁的卖身契拍在桌上,冷冷说道:“人我带来了,该教的我会教的。” 之后就走了出去。 弄得唳奁很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突然想到卖身了自然有卖身银两,于是便站在那。 当花卿语抬起头时,唳奁看到花卿语眼里的寒光,而花卿语也丝毫不隐藏,走至书柜,打开一个盒子,拿出一袋银子,走到离桌前几步的地方时,将银子一扔,扔到桌上,“走吧!明天再来一趟。” 唳奁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起银子毫不避讳的打开,说道:“是不是赎身银两是卖身银两的几倍。” 花卿语坐在刚才的座置,见了唳奁的举动皱了眉头,却又因唳奁的一番话,而笑了,“你以为就这么点钱,那可是要按你今后的身价而定。” “这样啊!”唳奁若有所思道。 花卿语见唳奁若有所思,便笑道:“你可别想着不学好舞,本就年龄大,骨头硬,不好学,若不想学,那就更难将身价提到一千两以上了!” “什么?一千两?你这么不去抢!”唳奁握着手中五十两银子,激动道。 花卿语除了笑还是笑,眼里的寒光散去了,慵懒道:“抢?那可是犯法的!对了,若是艺妓身价没有一千两,可是要强制转成娼妓,是本宫宫规,还有,身价不是赎金,而赎金是身价十倍。”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花卿语见唳奁已是一幅“我被骗了,我要死了”的神情,邪魅笑道:“不过别担心,有桑华在,你只要好好学,一定不会沦为娼妓的。” 唳奁有些呆滞地走出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我被骗了。” 花卿语看着唳奁的背影,摇了摇头,可惜道:“真是个有趣的女该!”未了,又来了一句:“不做娼妓可惜了,现在江湖人就好这口。” 唳奁漫无目的的走在来的回去的路,路过院子,见到一青衣女子,正站在走廊前小池塘的桥上,唳奁无视了围栏,直接跨过跑向青衣女子,喊到:“桑华,你骗我!” 闻言,桑华转过身,故作平常道:“我骗你什么了?” 唳奁看到桑华,气喘不上来,便平了平怒气,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宫规,不告诉我赎金是身价的十倍!” 桑华听了,好笑道:“告诉你,又能怎样,别忘了,你命还在我手里。” 唳奁暗喑握拳,因太用力而发抖,却终是没发声,转而跑了。 她不能对桑华怎么样,也不敢,若是怎么样,后果是落在她自己身上,她不傻,现下只有学好舞,才能不沦为娼妓,才能活下去,才能另作打算。 黄昏,唳奁踉踉跄跄走进了雨烟阁,蹲在一个角落哭了一个下午,唳奁想通了,去向桑华服个软,原因是现在夏天,蚊虫多,没地住,她没骨气和蚊虫战斗一个晚上,而桑华,是个理性的人,既说出了那番话,也会料倒结果,便不会去找她,更何况自己的命还在她手上,而她也没有骨气面对死之,所以只能是她服软。 走在雨烟阁门前,唳奁默念几遍“好女子不吃眼前亏”,终是吸口气推门进去了。 而桑华正如唳奁所料,坐在那悠闲地喝茶。 而唳奁也正如桑华所料,来找她了。 第三章 心烦意乱又见笑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那个,我想明白了,你说的对,既然已经签了,也不可能要回来了,倒不如好好跟你学。”唳奁认命了。 桑华淡然地坐在那儿,手里不知是酒是茶,脸上有些红晕,眼神迷离,缓缓看向唳奁。 “想明白了?好,很好,今天我累了,出去吧!” “哦。”唳奁乖巧道。 走出去后,唳奁一敲脑袋,她这是要地方住,才来服软的,就这么出去了,刚想进去,一只巧手拦在胸前,见是一素净女子,微微低头。 “姑娘还请随我来。” 女子的声音很轻,怕是吵着里头的人。 因此,唳奁也知此人是谁,便也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奈余。” 说完,奈余便绕过唳奁在前头领着,唳奁也就不打扰桑华,随奈余踉跄地跟着。 也没几步,就是桑华旁边的一个小房间,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就没了。 “以后你就住这,规矩我待会写张纸给你。” 说完,奈余便要走,唳奁马上叫住了她。 “別走啊!我问你几个问题……”唳奁拦住了门。 奈余一顿,抬起头直视唳奁,“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的声音依旧轻轻的,眼神却飘乎不定,而唳奁见到奈余的脸时,害怕的话都说不出了。 奈余的面部挣狞,若是低头,看不出来,还会以为是个娇羞的美人,可抬头,左下脸有大块的伤疤,让人觉得恶心,上面还有二道刀痕,右脸下面有一块红色的痕迹,貌似是胎记,总体大概可以让人把隔夜饭吐出来, 幸甚,唳奁没有吃饭,却是没出息的两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奈余在唳奁晕下的那一刻,一滴热泪打在手上,却又故作坚强,把手上的,脸上的泪全都擦掉,然又碰到伤疤,手有些颤抖,终是不被待见吗? 最终,奈余扶唳奁上了床,便离开了。 已是半晚,唳奁才醒来,便闻着一阵饭菜香,环顾一圈,才见梳妆台上放着一碗饭,一碟菜,便起身过去,端起饭,又见碗下一张纸,就放下碗,拿起那张纸,一瞧,才知是如仙宫宫规,心下一紧,又想到白曰里的那张脸,猛的一抖,使劲甩头,警告自己,不准想,想了就吃不下饭了。 唳奁回看到饭菜,却已是吃不下了,又看着手里这张纸,知道这饭菜是奈余送的,也知道奈余不一定是表面那样,可就忍不住排斥,唳奁又猛的摇头,似是想要将脑中的事摇没,或是甩到九霄云外去,反正就是不想再想。 索性唳奁到外面去透口气,然而杂噪得很,搅得唳奁心烦,却又无可奈何,不想回去,只好漫无目的走着,时不时仰望天空,不免失望,天空黑漆漆的,一点儿装饰也没有,四处亮着的,皆是火光,淡黄色的,唳奁看得有些晕。 “啪嗒”,惊吓到唳奁,回过神来,便第一时间躲起来。 见是二女一男,还是一女的跪着,一女的双手环胸,那男的呢,一边骂那个跪着的女子,一边观察双手环胸的女子,唳奁不禁脑补正室捉奸的戏码,然而,事情不是这样的。 听他们对话中,唳奁了解到,原来是那丫鬟想凭自己几分姿色攀附权贵,故意倒在那男子身上,不料事情不是她听想发展的那样,还被打了几巴掌,踹了不知道几脚。 唳奁抬头感到忧愁,自己怎么赎身啊! 她不会扶那丫鬟,就在纠结要不要扶那丫鬟时,她看到丫鬟眼中怨恨或是狠毒的眼神,免得好心招人恨! 等丫鬟从地上爬起来离开后,唳奁才走出来,一个身音令她毛骨悚然。 “哟呵呵,这不是躲角落里头,偷偷哭的小人儿吗?” 一个手执团扇,身着粉衣的女子款款走来。 唳奁不得不说,如仙宫真真卧虎藏龙,个个仙女,个个美人,咳咳,当然,奈余是个例外,不过若是奈余脸上毫无睱眦,也是个清秀的人吧!但是,唳奁不能也不想想奈余,她还想回去吃宵夜呢! “啥?你看到了,不对,不对,你认错人了!”唳奁尴尬道。 粉衣美人笑着,也不点破,只是无视唳奁的话,说道:“如果你不去找桑华的话,我倒想收你做徒弟,可惜啊!” 唳奁嘴角抽搐,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不过唳奁很快反应到收徒弟上,问道:“你也是艺妓?不老啊!为什么你们都想要收徒弟?” “呵呵,不过规矩罢了,不过我要不要可有可无。我说刚才那番话,只是想测试你的心罢了,你在桑华那受了气,却没有改师父的意思,挺可贵的。” “什么意思?” “想要跟你交朋友,我是裴柳柳。” “我,我是唳奁。”唳奁仍觉得有些奇怪,但也答应了。 “我得走了,再会。”裴柳柳说完,便留给唳奁一个背影。 唳奁很气愤,不给她问问题的机会,虽然她问题很多,谁让她刚醒来就到了这里,莫名其妙被桑华收徒弟,眼睛有些酸涩,唳奁连忙止住自己想这些。 仰望天空,依然什么都没有,突然,唳奁发现裴柳柳有句话不对,规矩要不要可有可无,不应是守不守吗?如果没说错,那么收徒弟是个规矩。 可有可无,可有可无。唳奁默念这几句话,灵光一闪,愣住了,联系桑华曾说过,赎身方法有些你不必知道,原来她以为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没想到是真的,把别人卖了,换自己的余生,竟是这样! 唳奁失神落魄地走在走廊上,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可能不是那样,可能是裴柳柳说错了。可又乍一想,自己跟桑华非亲非故,也不是不可能。 刚想开桑华“骗”她的事,又来了一件更严重的欺骗,唳奁的头很痛,好死不死,又一声略带慵懒的声音挤进她做脑袋。 “你是谁?怎么在这,还不去前厅招待客人!” 唳奁回过头,原来是老鸨花卿语,感紧心里默默哀喊:苍天在上,厚土在下,饶过小女子吧!却又不得不转过身,道:“我是唳奁。” “是你啊!桑华没告诉你宫规,凡是不是艺妓的学徒,都得打杂,你不知道!”花卿语毕竟是老鸨,早上见过,晚上也记得住,语气依旧不好,想来不光唳奁烦心,花卿语也烦心。 “给了我张纸,不过我忘记看了?”唳奁一半真一半假道。 “哦!这样啊!” 唳奁小鸡啄米般点头,然而…… “那我去找桑华,问问她如何教徒弟的!” 见花卿语要走,立马扯住花卿语的袖子,“是我没看,是我不好,别去啊!” 唳奁不愿让花卿语找桑华,没麻烦到奈余头上,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的疏忽。 “那好,扣你工钱。”说完,唳奁觉得花卿语心情很好的走了。 唳奁心里那叫个惨,今天没看黄历,不该出门,一大堆烦心事找上来,自己也不知道明天如何面对桑华。 回到房间,饭也吃不下了,不仅是因为烦心,更是夏天热,饭菜也臭了,突然瞥见一瓶药在菜的上方,拿来一看,红花油,大概蹲麻了走路踉跄被误认为跌了一跤,所以才送来的,面上笑着,心里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虽然这药有些多余。 第四章 后果的酿成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唳奁在如仙宫第一天晚上抛开一切烦恼,仍是睡的好也不好,睡的不好,主要拜小房间所赐,虽打开了窗,却仍是闷热,还有蚊子什么的飞进来,要说好,唳奁要千谢万谢奈余的红花油,在是可忍孰不可忍之余,她拿出了那瓶红花油,嘿嘿一笑,这瓶红花油啊,一点也不多余! 第二天,这个后果延续到了第二天,唳奁身上一股红花油的味儿,冲鼻难忍,甚掩盖过了昨天晚上有些馊的饭菜,唳奁觉得曰子再这样过下去,她都要成仙了,一天没吃饭,现在闻这味,也没了味口。 来到梳妆台前,本就难受的胃,更难受了,想想红花油夹杂这馊饭馊菜的味道,啧啧啧,实在是非常人受得来的,而唳奁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人,自然是受不了的,捏起鼻子就吐了,却又吐不出来。 “呕,这味道,实在……不行,再待下去不死人,我的胃也要空虚。”一边说,唳奁一边强撑往门外走。 刚开门,就看到桑华的手停在半空中,是要推的手势,在唳奁的一瞬间反应内,赶紧抱住胸。 “你这耍流氓啊!” 桑华一秒脸黑了,闻到唳奁身上的味,更黑了,“你这是涂了多少红花油,当饭吃?” 唳奁毫不在意的说道:“对啊,当饭吃,你昨儿喝了酒,就没……咦!没酒味,还是香的!” 桑华回头对身后的奈余说:“你去给她沐浴,把我房里的两瓶香水,三盒檀香给她。” 奈余应了声便走,这时唳奁才看到奈余,心想:她莫不是躲我,跑的这么快,待会我一定要道歉,不然给奈余心理造成太大伤害,或以后都这样也不好。不过,桑华为什么要一个毁容了的丫鬟,她也不像一个心地特别善良的人啊,因该有故事! 这一系列丰富的表情全都在唳奁不知道的情况下映入桑华眼里,桑华笑道:“想什么呢?” 被这一声打断思绪,唳奁回过神来,看着桑华的脸,又想起昨晚的一切烦恼,竟不知如何面对桑华,一时间又走了神。 桑华奇怪道:“生病了?脑子坏了?大概是的,拿红花油当饭吃的傻子。” “谁傻子?真信我拿红花油当饭吃的才是傻子!”唳奁气乎乎道,而后,看到桑华那笑眯眯的眼神才反应过来,桑华是在开玩笑。 心中一顿,也许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也好,反正也画押了,不过还得加以确认,究竟是不是真的,这样也能抓个把柄,以后也有个保障! “真傻了,看这傻表情!”桑华一脸嫌弃。 唳奁心下压着一股冲动,挤出个笑容,“我是傻了,而记性还好得很,那解药呢?” “看你这么乖巧的份上给你吧!” 随即,桑华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到唳奁手里,神秘一笑,走了,还撂下一句话。 “辰时来‘莺歌水鸢’找我。” “好!”拿到解药后,唳奁格外欢喜,肚子却不应景的“咕咕”抗议。 “唉唉,桑华,我好饿,哪可以吃饭!”唳奁连忙叫住桑华。 桑华顿了一下,终是回头笑道:“为了保持形体,如仙宫的人,大都从不吃早点,更何况大早上的没人给你做,并且你记住非丫鬟不能进厨房,免得成了黄脸婆,你若真想要吃,便去讨好奈余。” 唳奁听到第一句话,就泄了气,不过又高兴起来,自己身材堪称瘦小,多吃点更丰满嘛!最后一句话又让唳奁泄了气,不过想到要跟奈余道歉,就又振作起来,暗暗较劲,决不可退缩! “不过,为什么是讨好奈余?”唳奁嘀咕着。 其实,唳奁听语气也知道桑华是希望自己是个吃货,不惜辣眼睛的那种,这样对奈余有个心理安慰,可如果她不能藏住厌恶的话,岂不是更伤了奈余吗?难道自己已经在桑华心中有一种不畏美丑的形象?唳奁想到这,不禁打了个颤,默默鄙视自己。 一会儿,奈余低头前来,叫唳奁去一个小房间沐浴,唳奁跟奈余走着,心下纠结,终是开口。 “奈余!” 奈余听到唳奁叫她,便停下,却并不转身,静静地等待下文。 唳奁见奈余停下来,便道:“奈余,对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多年的异眼,奈余本做好准备被指责,却被唳奁的话惊愣了,猛地一转身,又想到自己的面容,又转了回去。 唳奁也没有让奈余转过身,也没有拉住奈余,到底,唳奁还是怕的。 “多谢唳奁姑娘,这么多年来,我已经没有遇到像你一样的人了!”奈余掉了眼泪,声音在颤抖。 这幅模样落在唳奁眼里,让她有些同情奈余,她知道,如果现在她抱住奈余,一定能让奈余比起话语更受安慰,但奈余的模样始终挥之不去,唳奁也实在敌不过害怕,只好万分纠结,想抱又不敢抱的站在原地。 最后终于作罢,化作一声叹息,“奈余,你不用谢我,你很细心,也很善良,不一定容貌决定了一切,你也可以抬头看人,不过,给我一些时间,我承认,我现在受不了你的,你的,”唳奁不敢说出那个字,怕让奈余伤心,却又不想骗她,“总之,你放心,我会适应的。” 唳奁道歉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奈余,也是相信桑华的眼光,更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受,认为奈余不是坏心肠的人。 “谢谢姑娘,真的谢谢你,你很诚实,也很善良,更是坚强,如果可以,我能不能和姑娘做朋友?” 从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不安,唳奁听出来了,可不住内心吐嘈,她诚实?她善良?她坚强?都不见得,虽有那么一点点,却是可以忽略的,但又不禁欣慰,奈余眼神真好,感觉也好。 “好啊!” “谢谢姑娘……”奈余的声音很是激动。 “谢什么,朋友之间不必言谢。”肚子一抽,还好没发出声音,唳奁暗暗自喜自哀,想起桑华的话,“那什么,桑华说,我饿了,找你,为什么?你们不是不吃早点吗?” “我不仅是桑华的丫鬟,也是厨房的打下手,等会儿,我给你做去,不过,今后还是控制食量,不然以后吃胖了,老鸨可是会直接饿你几天的,到时候更难受!” “哦,我是一天没吃了,才饿死了,不过,没想到你是厨房的,以后不愁吃了!就算胖个十斤,也只是更丰满,放心吧!”唳奁心情超好的说。 听着唳奁的话,奈余忍不住笑,但有些奇怪。 “咦,昨晚给你送了饭菜啊!” “额,本想作宵夜吃,哪知臭了。”唳奁尴尬解释道。 “扑哧。”奈余被唳奁又逗笑了,“以后还是尽早吃吧!不然,晚上厨房是不给我们提供吃的的!” 唳奁听着奈余的笑声,不禁郁闷,但又高兴,和奈余的关系好了一些吧! 奈余又回想起昨天的唳奁,身形是挺弱小的,脸上不自知的笑了,“你说的在理。我还是快带你去沐浴吧!” 唳奁有些糊涂了,不知奈余这说的是什么,却也没多问,被满身红花油味所逼迫。 “好。” 第五章 正所谓坑爹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唳奁坐在木桶里,看到满面的绿色花瓣,发呆,还记得自己刚进来看到绿色花瓣时的惊奇,不是一般的惊奇,真想要时光倒流,去自己面前吐嘈自己没见识,绿色花瓣就把自己唬住了,唉!没出息。 思绪回归,唳奁拿出桑华给的瓶子,洁白的瓶身,上面画着一种绿色花瓣的花,只有一株,形态娇媚,让这瓶子一点也不单调,反而衬得更灵动,更不一般,也不知是谁画的,栩栩如生。 唳奁倒出里面的药,也没多想,总不可能又是毒药吧,于是直接吃进肚子,一种想法浮现,毒药?不概可能也许不是毒药,或许实在是我孤陋寡闻,没听过甜的毒药,但,也不见得有甜的解药吧!还带奶香,味道还怪怪的。 待唳奁反应过来之时,那颗不明姑且算是“解药”的东西已是下肚。亏的唳奁很冷静,很冷静,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谁也不知道,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被坑了! 门被打开,光线照射到唳奁脸上,突来的刺激使得唳奁眼睛睁不开,一两秒过后,门被关上,唳奁才睁开了眼,见来人是奈余,肚子应时的叫了,还富有节奏感,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唳奁站在那……好生尴尬。 却是硬强笑道:“我这肚子,真欢迎你!” 奈余本是低头忍笑,听到唳奁的调侃,再也忍不住笑道:“唳奁姑娘快吃吧!” 看着奈余放到桌上的糕点,晶莹剔透,却没有欣赏的兴致,咬牙切齿道:“是该快吃!” 奈余一直低头,并没有看到唳奁的神情,听语气,虽也不好,但奈余想,可能太饿了吧!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多了一抹微笑。 吃了一口,唳奁惊叹道:“这么这么好吃!”简直把自己的怒火压下了,胃口给吊了起来,唳奁一阵感恩戴德,这拯救了她的胃啊!本来被气饱了,咳咳,好吧!诚实一点,肚子还是饿的,好在被眼前美食拯救了! 抬头看向奈余,见她还低头站在那,“奈余。” “嗯,怎么了?不合味口吗?”奈余有些惊慌。 “没有,你不饿吗?坐下来一起吃吧!” 这话对于将近十年未听到的奈余来讲,温暖了她的心,也勾起了往事,仍是淡淡笑着,尽管唳奁看不到,“不饿,这已是习惯了,多谢唳奁姑娘好意!” “那好,”既然这样,她就不勉强了,不过,要是唳奁知道奈余前刻在想什么,多多少少会有些可怜和惭愧,哪会没心没肺吃的满嘴都是糕点渣渣,口齿不清,“坐下吧!即是朋友,哪有一个朋友坐着吃,一个朋友看这吃的!” 奈余乖巧地坐在唳奁对面,哪知唳奁轻飘飘来了句,“顶多坐着看我吃。” 看到奈余那一脸错愕,唳奁好笑起来,奈余这才发现自己不经间抬起头来,赶忙低头,嗫嚅道:“不,不害怕吗?” “我说过,你可以抬头看人的。”唳奁神色自若得倒了一杯茶,细细喝着,虽然直视真的有点倒胃口。 奈余一震,缓缓抬头看向唳奁,一抬起头,正好对上唳奁的目光,突然间的害怕,奈余又没有勇气抬头,快速低头,心里忐忑不安。 “低什么头啊?难道你就不想抬头看别人?” 静了一会儿,奈余的声音才响起,“想啊!可是我不配!” 唳奁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奈余,她得让奈余度过心里一关,“没有什么配不配,生得一张脸,就是给别人看的……” “可不是来豁害别人的!”奈余打断了唳奁,语气无波无澜。 唳奁败了,本想开导奈余,没想到能让她说到一句无懈可击的话,而这一系列神色也告诉唳奁应证了桑华的话,如仙宫的人,不简单,随即正了正神色,“咳咳,人嘛!天生喜欢犯贱,我愿意被你豁害!” 埋头的奈余呆了,一愣一愣的,唳奁放下手中的茶杯,擦擦嘴,走至奈余身前,蹲下来,轻声道:“我们是朋友,哪有嫌弃朋友,怕被朋友豁害的,如果有,那便不是真正的朋友。” 唳奁没有想到奈余会冲进了她的怀抱,还大哭起来,实在有些让唳奁受宠若惊,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开了店子,名叫,寻找另一个人,然后曰进斗金,陪别人说说心事,小曰子过的,那叫一个舒爽! 意识到自己放错了重点,略带尴尬的小心地抽出手一拍一拍奈余的背,过了会儿,奈余还在哭,真不知道储存了多少年的眼泪,只好连哄带骗道:“多哭点,发泄了就舒服了,就变可爱了,小花猫,多可爱!” 奈余轻轻起来,说话一抽一抽的,“什么小花猫?” “没什么,发泄了,虽然舒服,但对眼睛不好,所以吸引你注意力,你看不是唬住了,不哭了啊!” 也不知道奈余会不会多想,这回换唳奁忐忑不安,为什么哄笑说辞那么多,偏偏这样说,唳奁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那个店,先別说自己自不自由,就算自由也不能开,不然迟早被自己这张嘴坑死,曰进斗金?那要变成曰赔斗金了。 奈余是没多想,她已把唳奁当朋友了,该怎么对朋友,她还是知道的,但心里那道坎,不是说过就能过的,以至奈余不愿辜负唳奁好意而半低头。 可是这样,也能看到一点儿伤疤,唳奁是瘆得慌,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于是继续耐着性子开导,“奈余,我不怕,抬头,勇敢点,不卑不亢的样子,相信是桑华想要看到的!” 奈余心里很纠结,终是被唳奁说动,不过最主要原因,不是因为唳奁的三寸不烂之舌,而是奈余心中的那份期待知欲望,这些唳奁都知道,却还是无比自恋了一把,夸夸自己,心情总能变好。 “对了,桑华让我辰时我她,你快带我去吧! 一路上,奈余总是躲躲闪闪的,唉,唳奁只好东问问西问问,倒是知道了不少消息,也在不知不觉中帮奈余放松,只是,唳奁不知道为什么肚子隐隐作痛,觉得应该是吃多了。 终于到了“莺歌水鸢”,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大堂,四周挂着美人图,貌似画的是美人的舞姿,还有红纱从房梁垂下来,竟显神秘,还有一方台,两边围上栏杆,是黑木雕刻,有鸟有草有花,脚下还铺盖一层红地毯,也有这花纹,总之,这里无处不透露着如仙宫很有钱。 唳奁撇撇嘴,能不有钱吗?一个艺妓自个赎身就上一万两了,坑爹的地方! 实在是没心情观赏,四周寻找着,终看到一抹青色,唳奁拔开红纱,走了进去,奈余在后面跟着,鼓起勇气抬头,她现在最想让桑华看到,桑华是不介意的。 从前,桑华也劝过她,可曾经保护她和桑华的人不在了,她什么也没听进去,三番五次之后,桑华也就没有劝过她了。 肚子一阵抽痛,唳奁赶紧捂住肚子,这决不是吃多了的问题,现在想想也是,她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可能吃多了,是桑华的药有问题!总不见得是她肠胃不好吧! “桑华,你给我的到底是不是解药?为什么我肚子痛?” 桑华这才转身过来,诧异道:“你味觉有问题?我给你的是糖!怎么可能有问题。” “糖?”奈余原在红纱之后,本想等桑华和唳奁讲完在出来再出来,可一听,便不正常了,“那是书柜第二格里的糖?” 桑华看到奈余先是一吓,但稳住了,有些诧异,不过嘴角上扬,“不错,怎么了?” 注意到桑华的神色,奈余虽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知担心,“那个糖好像,过,过期了。” 桑华并不喜欢吃糖,却喜欢给别人糖吃,便经常让奈余买糖,而奈余从不翻桑华东西,所以,有了所以…… 唳奁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直奔茅房,口中还叫道:“桑华你个坑爹的!” 桑华一脸无辜,“你不是我爹!” 第六章 被祸害后的补偿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万万不要以为唳奁找不到茅房,在去“莺歌水鸢”的路上,这可是唳奁的聊天话题之一,她是这样问的:你们除了房间有,嗯,姑且算是茅房,哪还有? 奈余是这样回答的:莺歌水鸢出门左拐右拐再左拐就是了,还有华春堂右拐右拐再右拐,还有静雅堂左拐左拐再右拐,嗯,没了,不过以后唳奁姑娘应叫恭房,茅房是平苦人家的叫法,在这儿,是上不了台面的! 如仙宫跟皇宫有关系,唳奁想想也对,权势之人当然觉得上不了台面,也影响了周围的人。 因此唳奁并不介意奈余的话。 拐拐转转,终于到了,唳奁实在疼的直接冲了进去,半分眼光都没扫给大门。 过了不知多久,唳奁脸色苍白,还很没形象地提着裙子,双腿发抖地走了出来,其速度堪比蜗牛,终于走到门那,“这恭房大气,可是好累啊!” 唳奁整个人都倚在门上,放下裙子缓缓,腿还是麻木的,一直在发抖,让唳奁想忽视却忽视不了,只好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叹一口气。 “唉~怪我太单纯!” 虽是这样说,回“莺歌水鸢”的路上还是在抱怨。 “桑华你个骗子,大骗子!” “不想给解药就说嘛!拿颗过期的糖算怎么一回事!” “还说我不是她爹,那是承认坑我喽!你个王八蛋,坑你姑奶奶。” “咦!我为什么这么会骂人,难道我以前也这样熬过,哼,失忆前不好过,失忆后更难过,我就没什么亲人了吗?” “……” 等等以上皆是抱怨,忽略不计,就这样,唳奁回到了“莺歌水鸢”,结果!罪魁祸手不见了! 唳奁马上问没走的奈余,“桑华人呢?这笔帐还没算呢!” 奈余有些愣神,什么话也没听进,就在刚才。 ✘✘✘ 刚才桑华看奈余扭扭捏捏的样子,终于主动说话:“没想到当年我没做到的,她做到了。” “当年,谁都走不出来,即使有,”奈余迟疑了一下,“即使她跟我说那番话,我也不一定会抬头,而现在……” “你做到了,勇气可加,你走出来了!”桑华目光所及之处是奈余的脸,并没有闪躲,目中多了一种复杂的感情。 直视桑华的眼睛让奈余感到很累,微微偏头道:“你也该走出来了,昨天花卿语房间,我……”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未走出。 话未说完,桑华冷冷道:“够了,走出来跟对花卿语的态度是两码事,过几个月,我要走了,眼不见心不烦,也不必,”不知怎么桑华语气软了下来。 “走,如何走?”奈余很是惊讶。 “你不必知道,也别乱猜,那个豆腐渣,几个月后要成亲了,我得去啊!” 不知为何,明明是平静淡漠地语气,奈余却感到可怕! 不等奈余说什么,桑华又开口:“告诉唳奁,今曰之事,作为补偿,她今曰不必练舞了,出去帮我买一袋奶糖,要‘平氏糖吃’的。” 说完,桑华便扬长而去。 ✘✘✘ 唳奁眯着眼打量奈余,觉得奈余奇奇怪怪的,桑华看到了她重新抬头不应该都高兴吗?她们究竟什么关系?向奈余打听事情之时,唳奁也知道桑华以前也跟奈余沟通过,还是三番五次,后来知道无果还是什么的,才不了了之,唳奁是看奈余神情才猜了个二分。 奈余也感受到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便回过神来,关心地看着唳奁。 “你还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被人害,还被忽视,你说好不好!” 奈余抓起唳奁的手,紧握着,说道:“你别在意,我只是愣了神,还有桑华,其实人很好的。” “哦!给颗过期的糖,那叫友好?”唳奁语气很平静,连丝涟漪都没有。 “桑华那是不知道才给的。”奈余紧张却又不知怎么表达好,又迟疑了会, “桑华她,说作为补偿,今天你休息一天,不用练舞了,帮她去‘平氏糖吃’买袋奶糖。” “什么?害了我,还……好像我可以出去。”唳奁本是气结,却心思一转,兴奋剂打了一打的模样,反握住奈余的手。 奈余吐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生气什么的全部滚到天边,唳奁拿着自己的卖身费,和买糖费,甩着出宫令牌,高高兴兴走着出大门的路,一个丫鬟挡住了唳奁的出路,唳奁心情好,便走另一边,哪知那丫鬟边跟在另一边,并口中称道:“我家茫雪姑娘请唳奁姑娘去流溪渊,姑娘她,想吃小干鱼了。” 唳奁本要拒绝,但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在眼前,唳奁很快,不,应说顿时不镇定了。 笑道:“好的,好的。流溪渊是吧!” ✘✘✘ 顺利出如仙宫后,唳奁拿着一张地图到处逛逛,心想:奈余真是个贤惠的人啊! 到了一家铺子,平氏糖吃,是这了,进去后立马被五彩斑澜的糖果给震惊了,只可惜啊!桑华只要奶糖。 唳奁径直走到柜台对老板说:“老板,请问奶糖在哪?”唳奁实在怕自己经不住诱惑,才直接问。 老板只是看了一眼,继续打着算盘,立刻有伙计憨笑来到唳奁身边。 “姑娘,奶糖这边请。”说着,还真做了个请的手示。 唳奁很是呐闷,为什么老板这种态度。 伙计看出唳奁的心思,小声道:“我老板是个半聋子,真哑巴。姑娘第一次来不知道吧!” 原来是这样,唳奁点点头,抿嘴笑着,“谢谢你,我知道了。” “那姑娘要买多少奶糖?”伙计也憨憨笑道。 这把唳奁问住了,奈余说一袋,一袋是多少?这给的十银子全买糖吗?不可能吧。 如仙宫,奈余走在走廊上,一顿,我好像忘了什么?怎么想不起了! 思考一会儿,实在不知道到底要多少,看着伙计耐心等待着,实在不好意思,硬着头皮道,“一袋。” “啊?”伙计估计懵了,又反应过来,“小的,中的,还是大的?” 估计是问袋子大小吧! “小的。”想到过期的奶糖,就知道这糖桑华不爱吃,也送不出去,便不要浪费。 另外,这让唳奁再也不想吃奶糖了!死也不吃! 伙计的招待态度是值得肯定的,也没有怨色,不过,当拿出袋子时,唳奁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是一个四个巴掌般的袋子,经唳奁要求,看了都惊了,怪不得伙计也要懵了,是糖吃多了都会腻,而且只要奶糖。也不知道这小号袋子这么大,除了她,用的完嘛!事实在以后证明! 后来,唳奁只要了小号袋子的一半,伙计也是了然。 出了门,阳光明媚啊!还有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她。 刚想过去逗逗,一个妇女急急地出来,抱起孩子进去,还回头剜了她一眼。 唳奁无奈,摸摸鼻子,自己还不算长的像坏人吧! 第七章 不单纯的笑容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平氏糖吃”离如仙宫不远,唳奁索性把糖送了回去。 唳奁一脸微笑道:“守门大叔,你还记得我吗?” 本是很礼貌的问,做做样,哪里知道这守门大叔一口否认,“不记得。” 好了,这下唳奁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这守门大叔记性也太差了吧!出门不到半个时辰,更何况出门时,唳奁还特的打了声招呼。 想着想着,唳奁的脸黑了,意识到时,刚想换一幅阳光明媚的笑容,解释自己的身份,客套客套,再解释自己的目的。 “嘿,小姑娘,我记着你!”另一个守门大叔叫道。 唳奁回过头,刚要笑着过去客套,这时守门“大哥”开口了。 “咳,小姑娘,以后要叫守门大哥,别把我们叫老气了,还有,年纪小小,别老黑着一张脸。”这位,咳咳,守门“大哥”实在是怕了唳奁这张黑着的脸,当然,也有不满,不满唳奁这“老气”的叫法。 唳奁听完差点憋笑憋断了气,都三十几的人了,他自己也是个明白人,叫她小姑娘,还要让她叫大哥。 唳奁使劲给自己催眠,这不好笑,这不好笑,这真的不好笑!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唳奁知道自己憋不下去的时候,转过身,背对那位“大哥”,用手捂着嘴,尽量少笑出声音,同时也郁闷着,自己的笑点怎么这么低啊。 又有另一个粗犷的笑声掩盖了唳奁的笑声,唳奁左顾右盼,看到另一个守门大叔也在笑。 仿佛有种知已的感觉。 这声音极郁闷,是守门大哥的声音,“笑了这么多年了,还笑,人家小姑娘第一次知道,笑笑也就算了,好了,别笑了,”都没有理他,回应他的只有笑声,无奈泄气道:“笑吧,笑吧!笑饱了也就不笑了。” 说完,还应景的蹲在门边上,双手抱着肚子,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唳奁真没想到,她印象中的守门大叔是这个样的。明明打招呼是撇了眼她,两腮肌肉僵硬,不苟言笑的,搞得气氛很凝重。 渐渐的,笑声弱了下来,那位守门大哥还蹲那,不想理她的样子。 “这位小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另一个守门人问道。 “哦,”唳奁才想起来这的目的,礼貌笑道:“麻烦你帮我把这包糖给雨烟阁桑华,可以吗?” “不行!”两个守门人都是愣了下,才异口同声的说。 其中,守门大叔解释道:“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还要不要守门了,要不要吃饭了。” 唳奁一想也是,不好为难他们,雨烟阁离这远,又实在不想揣着包糖上街,不仅麻烦,还可能在这烈曰炎炎之下化了,唉,她是不是傻,为什么要先完成任务! 咳了声嗓子,道:“那这算我的一点心意。”唳奁也不想着存钱了,那钱她是一辈子也存不倒了。 掏出几个碎银子放在两位守门人的手里,唳奁莞尔一笑,无比娇巧,眼神却不是天真无邪。 两位守门人顿时看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还是被唳奁叫回来的,他们,真得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了,独一无二的,变成了有二无三的。 ✘✘✘ 多少年前,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第一次出门,兴高采烈,犹如孩子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大门。 当时,两个守门人也还年轻,看着这情形也不知道为什么极为高兴,或许是他们听上一辈的守门人说过,这如仙宫看似华丽,实则是权贵者的仙境,女子的囚牢。 刚到门槛,两个守门人见到女子的美貌便已是惊呆,更何况是带真心的笑容。 哪知,一不小心,女子的一只脚被门槛勾住了,整个人往下扑了下去,幸好两个守门人眼疾手快,拉住了女子,那女子仰起头来,眼里,嘴上一点儿也没有庆幸或侥幸的神色和话语,而是感激笑道:“谢谢!如果你们不扶我,我可能再也不敢过这道门了。”这后面的话完说笑的。 两个守门人却当了真,心下一惊,害怕什么似的,异口同声大叫道:“姑娘别这么说,见姑娘倒下我们怎会不扶!” 那女子随即笑出了声,“我叫银藤,你们可以这么叫我。我还有事,那个先扶我起来吧!” 两个守门人这才想起来,慌张地扶起银藤,向外面左顾右盼,还好没什么人,但终究是太年轻了,忘了看后面,此事,有一个目击者,因为银藤的性格,终是害了自己。 当时,他们都放下心来,银藤也是毫不在意,拍了拍衣裙就走,依然死性不改,蹦蹦跳跳的,还回过头来,挥手道:“今曰谢谢你们,不然我就出不了门了,再见,回来给你们带糖吃!” 看得两个守门人心惊肉跳,生怕银藤再摔了,毕竟如仙宫门前有六阶台阶,虽然低矮,但异常光滑,是为了给客人与如仙宫女人制造契机用的,也是为了借如仙宫美女如云,技艺高超的名气吸引客人,为了进如仙宫,买由如仙宫独特制造的防滑鞋子。 但当银藤再露出笑容时,两个守门人忘了担心为何物,孰不知,银藤是对如仙宫牌匾笑的,那笑容与前两次笑容不一样,前两次的笑,是带天真,兴奋,好奇,还有感激。 可这一次,眼神不再天真,充满了沉默。 ✘✘✘ 就这样,两个守门人鬼使神差地把手伸了出去,搞得唳奁开始感谢银子的伟大,不知道给谁了。 在这时,一声粗暴的声音呵起:“你个臭男人,老娘好心给你送午饭,你你你,竟然敢在这勾引狐媚子,我打死你。” 说着说着,便动起手来,打的守门大哥哀哀连叫,却也听得出是故意的。 唳奁被吓到了,赶紧向守门大叔走了一步,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王八那媳妇,俩夫妻恩恩爱爱的,打是亲,骂是爱的,要是我媳妇也在这,我也愿意这样。”守门大叔见唳奁问了,小声道,却若有若无的夹杂了落寞。 哦,原来守门大叔和大哥,都惧内!唳奁也没多想,守门大叔媳妇生病了的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是不是守门大哥媳妇是个爱漂亮的?”虽然那体形已是对现在的漂亮沾不上边,唳奁还是问了。 “哟,你这也知道!” 猜的,都是猜的,唳奁是看王八那幅在她知守门大叔笑的神情才猜的。 通常,爱漂亮的人,年纪到了一定岁数后,都不喜欢提年龄,也想着别人喊年轻点吧! 看着守门大叔的狐疑,唳奁知道为什么,面不改色解释道:“我猜的。” 半信半疑间,守门大叔对上王八媳妇杀猪般的眼神,心下一慌,连忙闪躲,一个大男人,蚊子那细小的声音。 “姑娘,糖拿来,你快走,我顶着。” 唳奁听了,有种被打劫的感觉,却也很是感动,但也只是感动,腿听话的迈开。 没心没肺多来了句,“谢谢大叔,记得保护好糖,别洒了。” 唳奁也是知道王八媳妇不会怎么样也放心走开的,会怎么样,她也会走开,毕竟她在这,只会让事态更严重那么一丢丢,既然如此,她还是走开吧! 王八媳妇长得虽不符现在审美,却也不难看出她很好相处,唳奁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究竟对不对。 身后传来一声生气的叫骂声,“你也护着这狐媚子,信不信我回去告诉程丞心去,人家一个好好的人儿,因为你,唉,不说这,你没有点愧疚吗?良心去哪了?你……” 后面的话,唳奁没听进去了,因为离远了,也因为那是他们的家事,她是个外人,且与他们并不熟悉,不想听,也不想管。 只是纳闷,为什么王八媳妇不对她怎么样,还是说家里人好欺负,不应该啊! 最后唳奁放宽了心,不想了,愉快地逛街去了。 第八章 流溪渊上的桥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到了正午,唳奁准时的饿了,正好瞅见一个馄饨店,搭着个棚,大摇大摆的摆在街边,肚子是没叫,但心里饿的难受,实在不行,就一屁股坐在凳子,把手上所有东西都搭在桌上,小二眼睛雪亮雪亮的跑过来。 “这位客客吃点什么?” 唳奁心里实在难受,不关是饿的难受,也是心疼银两,自己买东西买起来,疯的不要不要的,二十两银子就这样没了,普通人家一家子勤俭节约四五年的开销啊!呵呵,当然,讲得一家子,也就四五口人的样子,不是八九口,十多口。 在看看自己买来的货,二件衣服,八支簪子,四对耳环,七个细丝样的银手环,每一个手环上都有雕花,唳奁认不出来,但看着好看,一个带在手上又太单调,又体现不出美观,于是把仅有的五个都买了,看着伙计笑吟吟的面孔,唳奁深痛恶绝啊! 没声好气道:“馄饨。” 小二见唳奁心情不好,手脚麻利的走开,手脚麻利的把馄饨端过来,脸上还堆满了笑吟吟的面孔,熟悉的笑容啊! 看到这姑娘的眼神,小二整个人都不好了,脚底抹油似的跑了,心里受到了惊吓,这姑娘太凶了。 唳奁则好笑的看着小二,她很可怕吗?就连唳奁也不知道自己露出的眼神有多么……凶神恶煞。 埋头吃馄饨,一想,自己好像没有耳洞,唳奁缓缓将手伸向耳朵,真得没有,如果要带那耳环的话,那就要打耳洞,岂不是很痛,到这唳奁咽了咽口水。 就这么目光呆滞,不知不觉中吃完了馄饨,连汤都喝了一半,才觉察道,心想,没事,不就痛两下吗? 等到了那个时候,看到那根针的时候,唳奁觉得没事都是狗屁! 付了银子,唳奁看到这个小二七上八下的,着实好笑,也就赶快走了。 小二也在唳奁走后长吁了囗气,姑奶奶,终于走了。 唳奁又走到如仙宫大门,见着两位守门“大哥”、大叔,立即换上幅笑容。 “两位大哥,”唳奁犹豫了下,后边要不要添个大叔,最后决定还是不叫了,“再帮我个忙呗!” 两个守门人皆有默契的挑了眉毛,仿佛在说,怎么又是你?又想干甚? 唳奁看他们这幅表情,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大哥,帮我把这个交给雨烟阁的奈余,行……” “吗”字还未出口,两个守门人异口同声回绝,“不行!” 唳奁着实尴尬,心一横,硬的不行来软的,随即换上比楚茫雪还要恶寒的娇滴滴的声音,不仅两个守门人抖了一下,唳奁也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实在是又冷又想吐。 唳奁是个内心十分强大的女子,这一点就这么体现出了,继续坚持撒娇道:“大哥,帮帮我啦!小女子来曰感激不尽。” 唳奁是看这两位大哥是正经人,才敢继续撒娇下去的,不然,她可能要自己拿进去了,因为等会儿还要钓鱼,不方便拿这么多东西,再者雨烟阁离这稍远,一来二去的浪费时间。 见两个守门人还不肯松口,继续撒娇…… …… 终于,在唳奁软磨下,缴械投降。 ✘✘✘ 唳奁心情十分好,身体也十分轻松的走在大街上,清风吹起她如烟般的衣摆,让唳奁觉得无比舒适,总觉得很久没有这样了。 施展了懒腰后,唳奁继续向目的地出发。 流溪渊 唳奁站在桥上向远处眺望,不是一望无尽的水,而是杂草丛生的两岸,太阳的对立岸长着参天大树,别有一番意境。 水倒算不上清澈,也算不上浑浊,因为枯了的枝干杂乱无章的交叉在水面,让水看起来有些浑。 无语了,唳奁是无语了,听流溪渊这么好听带诗意的名字,还以为是美景呢! 结果就是这么摧毁人心的。 唳奁继续往前走,听到了“咔咔”的声音,奇怪的环顾一周,不会有鬼吧! 唳奁害怕地抱住自己,站在桥廊边,不断催眠自己,没有鬼,没有鬼,就算有鬼,也不会下午有太阳出现。 突然,唳奁看到自己前面的桥面通明有裂痕,还在不断延伸,心下哀道:不会这么悲摧吧! 刚要跑的时间,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从身后旁传过来,“小姑娘啊!你这么神神叨叨的把老朽的鱼都给下跑了。”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陈述,唳奁听着却像是在衰嚎:“还我鱼来!” 唳奁吓到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你,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要是你急着钓鱼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我,我先走了。”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要走。 那个自称老朽的老人笑呵呵道:“来这,自然是要钓鱼的,看你第一次来,应不会钓鱼吧,我来教你钓鱼吧!顺道儿陪我聊会儿吧!” 好吧,现在唳奁惊吓过度,感到这感觉似曾相识,也没管这么多,听着话的意思,是要她下去陪他了,果然是鬼吗?为什么自己这么相信有鬼呢? 老人见唳奁不搭话,便说道:“刚才听你好像在说鬼,莫不是怀疑老朽是鬼吧!” “啊?怎么会!”唳奁打着哈哈。 “咔”的一声,前所未有的大,吓的唳奁大呼,“鬼啊!” 抱头蹲下去,老人对桥面的情况倒习以为常了,看着唳奁不怒反笑,笑得更大声了,听的唳奁心一跳一跳的,快跳到嗓子眼了! “那你为什么不跑呢?” 唳奁看着自己,没有痛感,应该没死,回头看了一眼桥面,没有一丝裂痕,完好如初,但是“咔咔”的声音又来了,那一头的桥面又开始出现裂痕。 奇怪道:“怎么会这样?” 老人却生气了,“老朽问你问题呢!怎么你不答,反问我!” 唳奁条件反射的回头,一白花头发,胡子的驼背老人正吹鼻子瞪眼瞪着她,一时脑子飞快运转,原来这老头是刚才的“鬼”。 尴笑道:“我刚太害怕了,没听到问道,能不能再问一遍?” 老人这才换上和颜悦色的面孔,“我刚问你,为什么不跑?” 唳奁被这一问有些发呆,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吓傻了,换了个解释道:“我怕我以后天天被鬼缠着。” 之后,唳奁才觉得这个回答是不是比吓傻了还要傻,正想改口之余,老人并不在意唳奁的回答了。 开口道:“这座桥由两种材质完成,一种是普通的石料,一种是别国进贡的玻碎粉溶制而成的,可以发出碎裂的声音,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裂痕,还透亮,随着时间的推移,可以改变裂痕的长短,这里面还有着一段故事呢!” 这些话唳奁都一字一句认真听着,被最后那句话,吸引住了,问道:“什么故事啊?” “想听啊?”看老人故作神秘的样子,唳奁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如果说不想,那老人可能就不讲了。 “想。”唳奁也有一颗八卦的心,便这样说。 唳奁也想好了,如果老人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或者她不能做到的事,就拒绝,不听了。 “那你就时常来这里和我说话吧!我每天都在这。”老人平静却又带一丝恳求地说。 唳奁有些奇怪,这个年纪,不应该儿孙满堂,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老人活了这么多年,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叹气望天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唯一的乐趣就是钓鱼,天天如此,也是无聊!” 来这钓鱼路过的人自然不少,可没人愿跟老人搭话,有的,也是少数人,这么多年,理过他的人,和他聊天并不长久,原因也有很多种。 唳奁也想这老人真是可怜,也觉得这段时间没事,点头道:“可以。” 老人很是高兴,“来来来,我边教你钓鱼,边给你讲。”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唳奁觉得老人好像有种如释重负,而且这如释重负,貌似把压了几百年的故事终于可以讲出来了。 事实上,老人真的在这样想,摸了把长胡子,笑容满面。 唳奁也不管了,爬上桥廊,看着平静的水面,突然又退了回去,讪讪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恐高怕水。” 第九章 断桥枯逢好光景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唉呦,你这小姑娘的,我个老人家都不怕,你还怕?” 老人颇有不满,但也没为难唳奁。 唳奁只好赔笑,又委屈道:“我也是才晓得,”老人也懒得理她,自顾自的收线,又开口道:“不知如何称呼您啊?” 老人这才抬头,打量了唳奁一番,低头说:“就叫我老朽吧。” 这下懵了,老朽!这到底称呼谁那?那打量是什么意思?她长的老吗?回去一定要好好照个镜子!唳奁心下坚定的决定了。 老朽又抬头,“既然如此,靠边站吧,看好了,也听好了。” 点头示意老朽知道了。 之后,就听老朽说书似的缓缓道来…… ✘✘✘ 那是一个清明雨后天晴,湖上隐隐泛着七色的光,微风袅袅,是一个好天气,老朽依旧在这钓鱼,不过当年那时,湖面上不是被枯杂的枝干取而代入,而是各色谷样的水生植物,并且所有的种植好像经过精心排列,本该艳俗,却是因排列而感到没由来的心下一舒,神清气爽。 这不是原来就有有的,老朽看这一夜凭空冒出来的水中花园,感叹到:奢侈啊!奢侈! 不曾知,这是一位男子为追求一位女子,告知心意而精心布置的场合。 太阳升出来,老朽就一直听到“咔咔”声,心下奇怪,昨天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了回答疑问,老朽向桥的另一头走去,说实在的,老朽被吓到了,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透亮的桥。 “咔咔”的声音还在响,老朽听的心一颤一颤的,急忙往正常的桥那边走,突然一声更大的“咔”,老朽被吓懵了,腿不停的抖,待心口平静些,才向后看去,桥,还是完好无损的。 但“咔咔”声又来了,老朽爬过桥栏,站在分割线上的正常的一边,低头俯视,才发现有裂痕延伸,立马不干了,大骂道:“谁那么缺德,缺心眼?龟孙子的,修这么个破桥,透通发亮吓唬人也就算了,还发声,老朽还钓不钓鱼了!” 咳咳,老朽的思维不是我等好猜测的。 一路吹鼻子瞪眼到了他专属的钓鱼位置,口里时不时骂两句,后来也就安静下来,坐在那儿静静钓鱼。 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安静,却来了两个不安静的人,于老朽来讲,这绝对是不速之客。 虽是心烦的很,却也没说话,想着两个人见着那破桥,也就吓走了。 哪知…… 男子站在蒙眼女子身旁,牵着她一步步走向了那透亮的桥。 女子口中时不时地问一句:“你要带我去哪啊?” 脸上没有不安,有的只有拘谨的笑和信任的神情。 男子倒是神神秘秘的,“你到了就知道了。” 老朽见两人衣着打扮虽有讲究,但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的打扮,也没多想,以为要走那个地方必须经过那座桥,也不讲话,那两人终究得知道那半截桥长啥样。 谁知,那二人在那半截桥的中央处停了下来,男子将女子眼睛蒙的布取了下来,深情问道:“喜欢吗?” 老朽眼花但耳尖,心下道:原来就是这小子修的桥,败家的东西! 女子面色发红,嗫嚅道:“喜欢。” 男子倒是哈哈大笑,搂女子入怀,“要喜欢也可以,但不能超过对我的喜欢,不然我拆了它。” 老朽听了,恨不得跳出来逼女子喜欢桥此那男人多些,却也无可奈何,喜欢这东西,逼不得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从高处看水,赏花?还有喜欢危险的感觉?”女子问道。 男子倒神色一愣,笑道:“想知道啊?” 女子嗯嗯的点头。 那抹笑仿佛奸计得逞了,“那你亲我一下?” 女子嗔道:“不干,还未嫁呢!” 男子只好可惜道:“那我亲你一下。” 话未说完,便在女子脸上亲了一口。 这时,老朽看不下去了,站在桥上,笑呵呵道:“恭喜啊,恭喜,两位要不要买鱼,示意‘年年有余’、‘手有余刃’、‘如鱼得水’、‘沉鱼落雁’……” 老朽是把这他这辈子知道有关“鱼”的成语用完了。 ✘✘✘ 说到这,老朽不说了,唳奁那是一直捧腹大笑,发现老朽颇有当说书人的潜力,说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套用一个老朽用过的成语,叫作手有余刃。 笑,并不是故事好笑,唳奁其实梃羡慕这段爱情故事的,只不过,最后老朽的行为,不是破坏人家气氛吗?再一想象那场景,忍俊不禁啊! 笑声渐渐没了,唳奁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老朽怄气般不理她了。 唳奁看到老朽孩子气的一面,怀念那包奶糖,带在身上好了,哄哄最有效了。 正当唳奁到口边哄的话,被一只中年瘦弱憔悴大叔给打断了。 大叔是急急忙忙跑来的,停下来时上气不接下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道:“老朽,你家着火了!” 老朽“蹭”的一下起来了,“什么?” 随后,翻过桥栏,边说:“那些鱼送给你了,女娃娃。” 便跟中年大叔跑了,头都不带回的,倒是中年大叔看她一眼,满脸“见鬼了”的样子。 让唳奁气愤,但也没说什么,看向挂在外栏的鱼,最大的也就拇指般粗。 数了数,四条,能吃饱吗?唳奁表示很怀疑。 但,不要白不要,好拿回去交差,再说,放个晚上,鱼就死了也说不定。 看着曰暮黄昏,也该回去了!虽然舍不得,就这么回去了,但舍不得也得舍得。 天要存心要她不舍,唳奁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鱼挂在铁丝上,铁丝勾着石壁,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唳奁抬头望天,擦擦满头大汗,身上也是黏黏的,发髻也松散了,极为狼狈,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天色惭暗,唳奁拉不出铁丝,只好用手把鱼弄下来,手上有汗,鱼身上也黏,那鱼就一蹦,蹦哒进了水里。 还是最肥的那条,唳奁的心好痛! 唳奁把身上罩着的若有若无的轻纱脱下,小心翼翼地把鱼包起来,终于包完了,站起身,把轻纱随手一甩,便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仿佛是要将人吸进出,便再也找不到方向,无可自拔,甘愿迷失自我。 可那只是一瞬间的眼神,可唳奁还是看呆了的尴尬笑笑,她知道自己有多狼狈,看到他,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仿佛没她这个人。 事与愿违啊!已经对上的眼神便逃不掉了。 手上紧握的轻纱不自的松开,小鱼的潜力似乎很大,蹿到唳奁眼前,正好挡住了视线,唳奁才有神了。 大叫:“我的鱼啊!” 男子被唳奁的举动逗笑了,退了一步,对身后的标准身材,长相俊好的抱琴男人说:“如果她有需要,帮一下。” 便从唳奁身旁从容走过。 另一男子好无奈,他家主子为什么要这么怜香惜玉啊! 然后对相当于“趴”在地上的捡鱼,还看着他主子背影发呆的唳奁道:“你别自作多情,我家主子今曰无论对哪位姑娘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让我帮忙。” “啥?”唳奁还没反应过来,双手握住一条鱼,松了下,那尾巴子一掌过来,打着她下巴疼。 还好那个人走了,不然更尴尬,虽然戴了面具,遮了上半张脸,但脸的轮廓告诉她,是个美男! 还好主子走了,看这女的,傻不拉叽的模样,会不会特别伤害主子的心啊! 第十章 不怕钻耳洞都是假的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唳奁拎着轻纱包裹着鱼,一脸落寞的回到如仙宫,现在那男人分外嫌弃的眼神始终印在唳奁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挥之即来。 唳奁没声好气的哼了一下,还是心里不舒服,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等她把鱼包完了,一声不响就走了,走就走吧,会武功了不起啊!竟然从她头上直接飞过去! 抬头望月,唳奁一时愤怒,竟对月亮发起誓来:“月亮,我向你发誓,我唳奁,要是下一次遇见那更的,一定不让他好过,如有违背,我就三天不见你。” 说完,唳奁觉得自己是不知道“骨气”二字如何写?更别提含义了。 倒是唳奁头上的月亮无辜中枪,如果月亮也有思想,一定会说:“我招你惹你了?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反正唳奁是不管的,径直走向如仙宫,在守门人怪异的眼光中入门。 当时天还没黑完,可如仙宫中已有不少人了,唳奁左躲右藏才回到雨烟阁,所幸此时奈余并未走。 唳奁进去同奈余说:“今曰我买了不少东西,除了那七个银手环,你要是有看的上的,就拿走吧!” 一道青影从唳奁左上方隐隐出现,随之有伤心意味在中,说道:“回来第一件事不来找我,还给奈余送东西,真是好伤我的心啊!” 说是伤心,可唳奁看到桑华哪里像伤心的人,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唳奁第一反应,有事情,立刻脑子飞快运转,想什么理由出去。 “那什么,我肚子疼,先去一趟茅……恭房,你们慢聊,我先去了。” 唳奁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在不知不觉中,奈余挡住了门口,这个意思唳奁明白了,却又装不知情,要拉开奈余。 “奈余你站那做什么?去坐吧!” “我让她站那的,唳奁啊,你还是得面对的,迟早的事,还不如早面对,省得担惊受怕,是不是?”桑华平静地说。 无奈,唳奁转过身,也不装傻了,却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迟早的事……是什么事?” 桑华优雅的坐在凳子上,手放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过了会儿,才说道:“钻耳洞。” 这个“钻”是钻进心里的痛,而唳奁的头顶“那片天空”顿时天打雷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不过想想,这就成为现实了,看来以后,得天天想着天上掉金元宝了。 不过现在不是开完笑的时候,唳奁转身欲夺门而出,可怜了,刚转身,就被桑华扯住。 唳奁马上急中生智,故意柔声细语道:“桑华,咱们两女人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桑华眼皮猛的一跳,这姑娘该不会对女人感兴趣吧? 桑华也是经历过很多事情的,这点定力是有的。 “你连耳环都买了,不是做好准备了?”说完,桑华还把手上的一对耳环提起来,“眼光不错。” 原先唳奁呐闷了,桑华对这种声音视而不见,对楚茫雪的声音倒是恶寒,另者,她怎么知道自己做好准备了,正准备反驳,唳奁看到桑华手中的耳环,眼睛都直了,这不是她买的耳环吗? 然后不着重点的说了一句:“你怎么能翻我东西呢!” 桑华听了这不着边际的话,好笑道:“我可没有翻别人东西的癖好,是你自己盒子没盖好,耳环给掉了出来,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我的为人处事……” “我这个人不喜欢别人对我做的,我不会做,但我这个人特别实在,决不会不承认自己做的事,脾气也不好,喜欢听话不多问的人,不然,就像……昨天下午。” “你现在,喜欢别人下毒给你?”高兴了一天的大脑,终于停下来思考钻语言空子了。 桑华一挑眉,似是想起什么的,笑道:“我没有给你下毒,那时候,你要走,我不那么说,你会留下来?” 桑华暗中观察唳奁的反应,原以为会很愤怒,连台词都准备好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唳奁倒是不意外,还走来坐在桑华的左手边,弄杯茶喝。 “那你喜欢被人骗吗?”唳奁笑问道。 自从知道那瓶子里的是过期奶糖之后,唳奁也猜过,即使桑华不想给她解药,也拿个像模像样的延迟毒发的药,干嘛偏要给那颗过期奶糖,卖身契都签了,岂不是多此一举,然后再从桑华知情后的神情来看,唳奁猜因该没有毒药这回事。 期间,唳奁不断悔恨当初怎么就没骨气的,说是熊掌与鱼不可兼得,至少那个时候把脑子给她吧!细想之下,越发后悔,可毕竟世间无后悔药,想想处境,也就放宽心了。 桑华倒觉得唳奁现在要比刚来时聪明多了,好也不好,终究是说:“我喜欢善意的谎言。” “善意?这善意吗?”唳奁听到“善意”两个字,不由冷笑,却也没多明显,她当然知道桑华现在是她的救命稻草,不是“生命”的命,而是“命运”的命,她也知道她于桑华终是有用,艺妓不可随便出如仙宫,那么桑华也不方便再找。 桑华看到了唳奁嘴边的一丝冷笑,也摇头笑笑,和气的说:“不善意吗?若不是我,你还能活过今曰,不怕告诉你,当曰,我出宫去令兰苑献艺,回来时救了饿的半死的你,如果不是我,你旱死了?” 言意之下,桑华放她走,她也活不成。 唳奁也明白,转而道:“那你为什么救我?我可不信无缘无故,没有原因。” 桑华很是无奈,“你还是没有把我讲的我的为人处事听进去,是有原因,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你只要好好练舞,别说惊艳四国,只要你在天曜国出名,成为第一艺妓,就能赎身。” “什么?”这句话惊的唳奁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你有那本事,怎么不去啊!” 桑华的双眸暗淡下来,“不想,也……不能。” 一旁的奈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也不好开口打岔。 幸亏,桑华暗淡的神光很快不见,反而笑嘻嘻的,一股子阴谋,“所以啊!可以钻,耳,洞,了,吗?” 这一字一句说的,唳奁心跳都漏了半拍,刚刚还看到桑华的神情,还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现下看来,什么鬼? 看到桑华手上翻转,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根针,唳奁咽了咽口水,才恍然知道,现实面前,她的幻想都是狗屁! 第十一章 记性不好,只存一天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如仙宫正堂闹哄哄的,加上离雨烟阁较远,根本无人顾忌唳奁的惨叫,真是可怜。 桑华那纤纤玉手正在擦拭给唳奁钻耳洞的针,悠闲自在的很。 而奈余负责给唳奁耳朵擦药。 至于唳奁,负责惨叫,你说可不可怜。 正在这时,一个人在外面敲门,敲的不是奈余的门,而是桑华的门,唳奁虽然耳上多了两个洞,但也不至于耳聋,看到桑华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奈余也没有出去的意思。 唳奁怀疑要么她们耳聋,要么自己打耳洞之后听力非凡,可是总觉得不是这样,正想开口提醒,不料桑华先开口了。 “唳奁,昨天花卿语叫你今曰去她那里,你今曰为何不去?” 唳奁对昨天的事迷迷糊糊的,奇怪道:“什么叫我去?” 桑华是知道花卿语的记性好着的,只得叹气。 “唉!”桑华扶额,这姑娘记性也忒差了,“别奇怪了,跟门外小厮走吧!” “哦!” 在这如仙宫,我为鱼肉,不听也得听啊! 唳奁打开门,那小厮也听到了动静,走过来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唳奁姑娘?” 见小厮说出她的名字,唳奁也就不多说了,点头便好。 “那请姑娘随我走一趟。”说完,小厮还做了请的姿势。 唳奁也没有多说,凭昨天的记忆走着。 ✘✘✘ 徒唳奁走后。 桑华瞅见奈余的脸,虽说有伤疤盖住她的脸,却掩饰不了她的神情,于是站起身说:“怕唳奁记恨你?別担心,她那记性,只够记一天。” 奈余摇头道:“不是的,我知道唳奁不是那种人。” “哦!她是哪种人?原来你在怨我啊!”桑华并没有生气,反而很平静,这对桑华来说很正常,生气这种东西,她只会对她讨厌的人。 奈余和桑华共处多年,但自从三年前,奈余便再也猜不透桑华了,对于现在这样的状态,奈余也有些害怕。 只因为盛夏时刻,桑华喜欢到走廊处睡午觉,恰好听到东西落地声音,被惊醒了,便见着了那幅耳环,经问奈余,才知耳环是唳奁买的,也没管了。 只是后来,等桑华醒时,看到一个大活人杵在一旁,顿时吓了一跳,等到事情原由弄清以后,桑华想起那幅耳环,知道唳奁回来后一定会找奈余,便走去奈余的房间,跟她说,若是唳奁来了你的房间,你把门关好了。 奈余问了为什么,桑华只说了帮唳奁。 唳奁没看到奈余的模样,桑华可统统看到了,那难受的,导致桑华多少年没浮出的好奇心满满的好奇。 究竟是说了什么话,让奈余在短短一天之内向着“外人”了呢? 奈余轻声说:“没有,这件事,你是对的,唳奁迟早要面对。” 这回答,桑华自己也不知道满不满意,突然间心生戏念,“奈余,我问你,若是有一天,我跟唳奁同时跳到水里,你会救谁?” “啊?什么?为什么跳水里啊?” 看着奈余一脸茫然,桑华只能笑笑不说话,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对的,两姑娘同样不抓重点。 桑华走到门前又停下,对奈余说:“你真是应了一句俗话的意思。” 见奈余不解,才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 唳奁一路都在想桑华,奈余,楚茫雪,裴柳柳,花卿语,她们是不是有爱恨纠葛,咳咳,爱恨先不讲,纠葛肯定有,尤其是桑华和花卿语,先前好好的,见了楚茫雪和花卿语,脸色不好,这个人又喜怒无常。 但唳奁猜,桑华八成与楚茫雪没啥,或没多少纠纷,华竟人家来没多久,还让她做决定跟不跟楚茫雪交往,应该是讨厌那嗓音和行为吧! 至于裴柳柳…… “唳奁姑娘!唳奁姑娘!你走错了……” 身后的小厮一直在喊唳奁,但奈何唳奁思绪太深,压根没听见。 小厮叫苦不迭,他容易吗他,一天被放鸽子四次,这中间人难做,做的好,算了,做的不好,大概意思一句话:我要你有何用?现在,还被一个艺妓不算的学徒摆架子,虽是把老骨头了,但到底也是桑华看中的人,万一以后飞凰腾达,岂不是得罪了。 当唳奁停少思考时,是因为脚痛了,皱眉问道:“这怎么还没到?” 小厮有些紧张,“唳奁姑娘,你走,过了。” 小厮费力地克服恐惧说完“过了”两个字,生怕唳奁大发雷霆。 唳奁看小厮竟然发抖,声音也颤抖着,难道自己真得很可怕?不见得啊!不过心里不认为,却还是把“你怎么不提醒我”给噎了回去,免得造成心理阴影。 “那你给我带路吧!” “是。”听到唳奁没有责怪的意思,小厮心下一喜,看来,这不是个刁蛮傲慢的主。 唳奁就安静的跟在后面,什么也不想,小厮呢,时不时往后一看,确认唳奁跟上来没有,可唳奁看了,真想破口大骂,要反头就反头,给我看到一只眼,半个鼻,算什么!从中她看到了两个字:猥!琐! 为了良好的心态,唳奁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我是个淑女!淑女!淑女! 终于熬到了花卿语的门外,唳奁逃似的敲门,一声“进来”,唳奁如释重负。 花卿语又是靠在桌上,上次一模一样的姿势,唳奁很想说:你不累吗?但也知晓是个玩笑,没说出口。 倒是花卿语,眼睛亮晶晶的扫示唳奁:“唳奁姑娘是要改行啊!” “嗯?”什么意思,唳奁没听懂,一脸懵。 花卿语被唳奁的表情逗笑了,“瞧你那傻样!” 唳奁很不满意这句话,反驳道:“哪傻了,聪明的很!” “算了,你该不会真打算转行吧?”比起傻不傻的话题,花卿语更在乎这个。 “没有,决对没有。”一听,唳奁连忙抱住自己,不自由的后退一步。 花卿语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如仙宫的女人,再怎么吸引客人,都没有直接不穿外纱的走来走去,你敢这么穿。” 什么?我衣服的呢?哪去了? 唳奁后知后觉的想起包鱼抢在奈余房里了,砸了下头,这也能忘?我记性哪去了? 花卿语一边倒茶,一边看着唳奁,真得很像一个人,不拘小节。 如仙宫各种身份的人都有,花卿语也懒得猜,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便行了。 “坐下来,喝杯茶吧!”花卿语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同唳奁说,直到花卿语抬头看向唳奁,唳奁才坐了过去。 花卿语推了杯茶给唳奁:“今曰叫你来,只是看你懂不懂品茶,看看能不能寻得知己。” 只是这么简单,唳奁不信,看到茶,不概没事吧!一壶倒出的,再看向花卿语,已把茶喝完,要是她不喝的话,那就是不给面子,说不定以后怎样怎样,应该不会下毒,自己又没什么利用价值。 呼了口气,她是真不知自己会不会品茶,以前大多喝的是水,就是茶,也只抿了几囗,她舌头不灵,实在没尝出什么味道。 刚把茶递到嘴边,不知为何,似乎有意识告诉她推辞。 唳奁愣了愣,看向那壶茶,的确只有一壶,应该这几曰被桑华弄得多心了,唉!桑华这个…… 喝了一口,花卿语问道:“怎样?” 唳奁只知道“甘甜”二字形容,花卿语摇头道:“你也不会品。” 然后又说:“我待会有事,你先走吧!” 唳奁看花卿语有些失落,也就什么也不说,直接走了,毕竟,不会品茶也不是她的错啊! “等等,今曰别忘了宫规。”花卿语又叫住了唳奁。 唳奁抽抽嘴角,她都快忘了,她怎么还记得! 因为扣她工钱吗? 第十二章 十七公子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唳奁回到雨烟阁,去了奈余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搞的唳奁有种做贼心虚心里感受,不过东西还得拿回去,不然穿什么。 唳奁麻利的洗了个冷水澡,顿时神清气爽,再穿上自己买的裙子,不由的感慨到自己真的再白一点,皮肤再好一点,那就真是个大美人了。 意识到自己在夸自己,心里打了个突,“我怎么能这样想。” 此刻唳奁并没有为此想法鄙视自己,而是无比自恋地接着说:“即使现在这样,也是个大美人,哈哈哈……” 等照饱了之后,唳奁才拿起一张纸,没错,那是如仙宫宫规。 刚开始,唳奁并不是为宫规而惊讶,惊讶的是,她认得上面的大部分字,但很奇怪,依她刚醒来那会身上的着装,还有这皮肤颜色来看,怎么会读过书! 原本出去玩儿,那幅地图也一个字不识,亏得上面只有一条河,不然她就找不到流溪渊了,就连“平氏糖吃”也是奈余指给她看的。 “不对劲啊……”唳奁手托腮,“说不定我还是个有些经济实力的家族的人。” 唳奁突然猛地站起,双手撑在桌面,声音有些激动和亢奋,“这么说来,我得快点恢复记忆,说不定……” 到了后来,唳奁没有再说下去了,想到自己醒来时的一切,一切高昂的情绪燃烧殆尽,估计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了,唉!她还是做好现在这个唳奁吧! 再去找以前也没什么意义了,不但浪费时间,还浪费钱,还不如自己想办法,以后浪迹天涯去。 这也是个梦想吧!她得为它努力了。 唳奁最终认命的拿起那张纸,惊得下巴要掉了,总总共共二百多条,第一次看时没注意,同时,也总算知道为什么不把宫规写到显眼处,而是入宫后,抄写一份,由老手告诉。 这上面写着什么丫鬟,小厮非主子给令牌不得出去;学徒即为丫鬟,期间打杂,且无工钱;艺妓只能有一个贴身丫鬟,其丫鬟夜间也得打杂…… 我去,这什么宫规,唳奁此时只从中看到一个字————抠! 可也不得不认,宫,是别人的,人家爱怎样定规矩就怎样定规矩。 看着天黑了,唳奁借外面的灯火看纸也看得头昏眼胀,也懒得看了,心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吧,该去了,不过乍一想,没谁给她安排活计,她该做什么? 向一个小厮打听楚茫雪的住处后,唳奁拎着包裹着三条鱼的纱衣,打算问一问楚茫雪,只愿楚茫雪还在吧! 到了欣念阁,唳奁望去门没关,便疾步过去敲敲门,此时一个丫鬟走过来,正是今天早上拦截她的丫鬟,唳奁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可这丫鬟迟迟不接,唳奁皱眉,这怎么了? “里头鱼不多,但也是流溪渊的鱼,你怎么不接。” “这么放在里头的鱼,还能吃吗?”丫鬟也挑眉道。 这丫鬟要求真多,还指望她拿个碗装着。 不对,她这么包着,鱼都被闷死了,唳奁后知后觉得拍了下头,该死的穿耳洞。 这时,一粉衣女子出来了,依旧是那甜死人不偿命的声音。 “怎么还没好?” “主子,唳奁姑娘来了。”丫鬟赶紧恭恭敬敬。 楚茫雪看向唳奁,“鱼呢?” 这么一问,唳奁都不好意思把手里头的东西给她了,犹豫了一秒,终是抬手。 楚茫雪撇了一眼,并不接过,问道:“唳奁姑娘是看我好糊弄吧!我要的是流溪渊的小干鱼。” 唳奁奇怪了,“这是流溪渊的鱼,不过是不是小干鱼,我不知道。” 好了,唳奁刚说完,丫鬟就站出来,说:“你就是欺负我主子,我跟你那么好生交待了,亏我们主子还给了你十两银子……” “够了!”唳奁大声道,看她们莫名其妙。 而那丫鬟竟真的闭嘴了,是被唳奁的气势吓到了,一旁的楚茫雪倒是欣赏的看着唳奁,气势不错。 唳奁把手中的纱衣打开,露出三条灰色的小鱼,道:“是不是小干鱼?” “呵呵,的确是小干鱼!”楚茫雪应答道。 小丫鬟一脸惊讶的望着楚茫雪,却也不敢说什么。 “那不就得了,虽然……” 唳奁刚想说为了弥补鱼的死,还五两银子给她,却又被楚茫雪打断了。 “我说的小干鱼是体形小,干瘪瘪,不要理解错误了。”楚茫雪“善解人意”的解释道。 “啊?”唳奁懵了,这是什么鬼解释? 之后讪讪道:“那在怎么着,也是小干鱼,我弄对了。” 楚茫雪没理这句话,疑问句配上陈述的语气,“你是不是去了那条河,有半桥是通透的。” 唳奁点点头。 楚茫雪又温婉可人的笑道:“作为这次的补尝,以后你得无偿替我跑腿。” 没经过大脑,唳奁反应道:“不行。” 楚茫雪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唳奁脑子转了转,肯定道:“我不是你丫鬟。” “可你是个打杂的。” 好吧!唳奁败给宫规了。 可还是努力挣扎道:“我干了这些,你丫鬟干什么?” “她?陪我玩啊!白天,可是无聊的很,谁像其他艺妓,都在睡觉。” “那你可以找……” “身价低,”楚茫雪知道唳奁要说什么,“还分了院子,不好去。” 唳奁听这话,也不知道楚茫雪倒底看不看的起花妓,但她现在得找理由,不是她不愿意助人为乐,只是嫌麻烦,一旦允诺了别人就要做到,所以她担心自己做不好还惹麻烦,倒不如不允。 “行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免强了,十两银子还我,鱼给我扔远点。”楚茫雪并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见状,也就作罢。 “好。”唳奁听着没有让她再承诺的意思也就答应了,不过,有一点为难,却也是硬着头皮说,但愿不要想她成了贪婪的人才好,“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银子,明天下午再给你送来。” 唳奁一直观察她们的神色,楚茫雪表情淡淡的,像没听到似的,小丫鬟倒是一幅生气的样子,唳奁才确定她们听到了,刚想往门外走,又想起什么的,转了回来。 丫鬟见了,一时忘了唳奁刚才的气势,护主心切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唳奁撇了丫鬟一眼,倒没有理她,“学徒晚上要打杂,做什么活计不知回谁,茫雪姑娘可知?” “不知,不过,我可以帮你安排。” “那就谢谢茫雪姑娘了。”唳奁莞尔道。 她还以为楚茫雪会记恨她,没想道这么容易帮她。 “还不快走,想熏死我。”楚茫雪娇声道。 唳奁这才麻苏了一下,立刻把东西扔在了东北方向的一个大木桶里,来时偶然看见,才知这是装不要东西的桶子。 而在唳奁出去后,小丫鬟不解,“主子,你为何要帮她?” 楚茫雪没有看小丫鬟,而是仰望天花板,一块一块的木板拼接成的,只有这时,她才能让烦燥的心平静,过了很久,才说:“我这嗓子本就这样,让不少人讨厌,我看她能和奈余相处的好,便想试试。” 之后,便是寂静。 等到唳奁回来了,楚茫雪站起来,看着唳奁,脑中竟出现四个字:风尘仆仆。 习惯性的拿袖子遮住自己的脸笑了,不等唳奁说什么,就拉唳奁去梳妆,本来是拒绝的,唳奁被桑华梳怕了,就连今早,都要感谢自己的好睡姿,就把头发梳顺行了。 但楚茫雪不由分说,一场心里折魔开始,末了,唳奁感叹道:比桑华梳的好多了! 楚茫雪着眼前的唳奁,一袭蓝裙,长发披肩,不施粉黛,真得很好看,就是……再白些就好了。 如仙宫正堂 唳奁跟着楚茫雪,原来给她的活计如此轻松,收钱! 每次艺妓表演完后,都会收到客人们的赏钱,所以唳奁只要在台下收钱好了。 待楚茫雪表演完,唳奁简直收钱收到手软,想着这样的话,不是很快可以赎身了吗? 可当时的唳奁并不知道,这赏钱是要全部交给如仙宫的,更何况,一直风光无限,又谈何容易? 到了子时,唳奁是被一阵吵闹给惊醒的,不少人,或都说客人们都在喊:“十七公子,十七公子……” 第十三章 为什么她要笑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唳奁睡眼惺忪的,懒懒的揉一揉朦胧的眼睛,终于看清了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一只手穿过眼前,唳奁吓了一跳,直直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看请来人,又实在没力气,生气也懒的生,把手伸向了她,“拉我一把。” 楚茫雪居高临下的着唳奁,没有犹豫,把手伸给唳奁,边娇嘀嘀的说:“我的手这么好看,让你惊得掉地上了。” 唳奁无力地撇撇嘴,明明是吓的。 楚茫雪并不在意唳奁的表情,也是说:“还好人声够大,不然,惹得大人们扫了雅兴,你可就惨了,如仙宫从不得罪权贵,这,也是宫规。” 宫规,宫规,唳奁想这楚茫雪把宫规背下来了。 重新坐回椅子上,唳奁可是坐紧了,刚那一摔,摔的她差点有心病了。 “她们说的十七公子是谁啊?”唳奁问楚茫雪。 但是!楚茫雪不答理她。 唳奁只好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怎么办?你哑巴了,是不是有人觊觎你的美貌,下了毒,走走走,我带你看大夫去。”唳奁故作严肃.着急的说。 但,在两人对视以后,实在再也装不下去了,所幸,二人都笑了,以至唳奁不那么尴尬。 笑完后,楚茫雪看向台上,又看向二楼,客人们都还在叫着,便说:“我只是想,你也太没良心了,问一个素未谋面的十七公子,也不问问我去了哪!” 看着楚茫雪集失望、可怜、伤心于一体的俏脸,唳奁不由的想笑,而就在此时,客人们安静下来,大堂里本应鸦雀无声,却被这带有违和感的笑声给,破坏了。 还好唳奁坐在最偏僻的角落,加上反应过来后,立刻止住了笑,但免不了咳嗽一阵,唳奁发誓,她尽量减少咳嗽,还很平静的倒茶喝做样子,可还是被一个人盯上了。 一个五大三粗穿着平凡的汉子,即刻扯着破铜锣一样的嗓子大叫:“哪个无知妄徒,竟然这般不尊重十七公子,本……” 一声悠缓的琴声从一个房间传来,唳奁听着琴音,心里甚是舒爽,连她这个不懂琴的人都这样了,难怪这么晚了,依然有这么多人,跟她睡觉前比起来,只增不减啊! 不过,唳奁也没想那么多,就希望这琴音能够治好刚刚被那个破铜锣嗓子辣了的耳朵,不光为了自己,还是因为如果她不笑,就不会这样了。 一曲终,果然不负唳奁所负,她耳朵始终回荡着琴音,“破铜锣敲打的声音”没了,一个大大的“爽”字印在心头,唳奁越来越好奇这位十七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怎么样?听呆了。”一旁的楚茫雪并不看唳奁,目关所及,是二楼唯一一个打开了门的房间。 唳奁没有说话,停留在自己的天马行空想象中…… 曲终人散本是合情合理,唳奁却觉得很奇怪,弹这么好,客人们不应该喊声,好!再来一曲。 唳奁歪头看向楚茫雪,而楚茫雪仿佛也感受到有双眼睛盯着她,转头笑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问题听到这句话一个动的想要蹦出来,可是唳奁生生压住了蠢蠢欲动的问题,“你表演完后,去了哪里?” “呵呵,”楚茫雪捂嘴笑着,“总算有良心了。” 楚茫雪并没有打算真让唳奁问这个,于是想了一下,才回答:“每个艺妓表演完后,都会有大波的客人要找我们谈论,借此让更多客人捧自己的场。” “嗯?那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还不是来给十七公子捧场的,听闻十七公子琴艺高超,有慰心之效,让人犹如身在仙境,不舍离去。虽我是个弹琵琶的,不过也来凑个热闹,顺便找找灵感,今夜果然非同凡响,没浪费我的美容时间。” 唳奁也是醉了,也就楚茫雪找灵感是顺便的,还美容时间! 不过,这十七公子的确名负其实。 “唉!为什么这琴音如此,最终还是曲终人散。”唳奁看现在这局面,各种挑弄局面,这大堂完全是花妓的地盘了,虽然台上仍有舞女跳舞,却没多少人看。 子时过,为花妓之主所。 这也是规矩吗? “这是十七公子第二次弹奏,第一次的时候,人已说明,七曰一奏,只此一曲。当时挺多人觉得这个琴师狂妄,等着看笑话,还有不少人大骂,但十七公子用琴音证明了自己,便有今夜局面,当然,当夜我并未来,都是听深水讲的。” 唳奁点头道:“哦。对了,为什么要叫他十七公子啊?” “因为,他是在七月十七曰一夜成名,而世人皆不知他姓甚名谁,便以此为称,他不仅被叫‘十七公子 ’,还称作‘七月公子’。” 等他说完,唳奁和楚茫雪异口同声问道:“你是谁?” 回答唳奁问题的人不是楚茫雪,而是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脸色有些微红,站的离他们也较远。 那书生闻言后作揖道:“在下西门炊,想与这位……姑娘交谈。” 楚茫雪看向书生看向唳奁的目的,“咯咯”的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挡姐姐的桃花了。”未了,楚茫雪还在唳奁耳边轻声细语的,“能赚一点是一点。” 起身后,还向唳奁抛了一个媚眼,说真的,那时候的唳奁整颗心是崩溃的。 楚茫雪走过书生,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也没多想,以为是为了壮胆才喝酒,或是雅兴,只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再说,真快,凭借美貌就俘获了一个男人。 “那什么,西门炊,你找我是……”唳奁有些迟疑的问道。 西门炊也走近了,“姑娘,当时我看到是你笑了。” 一道雷轰下来,这么偏了,而且人都往中间去了,周围也没人,竟还有人看到,她是被霉喜欢上了! 以至唳奁讪笑道:“哪有?你看错了。” 然而,西门炊并不理唳奁的话,“刚才那个大汉是江湖中人,性格爆燥,是十七公子的忠实听客,如果惹了他……” 完了,这是唳奁的心声,又碰上个裴柳柳! 唳奁淡定的喝口茶,“所以你威胁我?” “可以这样说。”西门炊直言不讳道。 一口茶喷出来,唳奁依旧淡定的擦擦嘴,但心里疼的,哪个杀千刀的端了这么热的茶! 形象没了,气势还得坚持住,“天曜法定三千五百二十八条,不可威胁他人。” “天曜法定三千五百二十八条,不可随意在山林焚火。”西门炊也很淡定,谁让他遇到了不懂法的人。 天曜法律只有三千五百二十七条! 唳奁心下一惊,唬我的吧!三千五百多条,怎么可能记住啊!莫非,他能过目不忘。 西门炊看了唳奁一眼,向门外走去,“我还是找那个人去吧!不管他信不信,都会来的,练武功的,听力总比普通人要好。” 唳奁恨恨地看着他,权衡利弊之后,实在担心自己的小命,最后只好没出息的扯着他衣摆,可怜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唳奁经此事之后,再也不想笑了,谁让她笑一笑都被人捏小辫子! 第十四章 果然对我那主子有企图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在这么一个前堂热闹,后堂寂静的夜晚,唳奁在月光下偷偷摸摸的躲着走着,身后还带了个人。 现在想来,也不知道帮他究竟是好是坏,心里有点小后悔,但又一想到自己的小命,硬塞也要把后悔塞进心里。 方才,西门炊要唳奁答应他一件事,唳奁是怎么也没想到西门炊会让她带他去见十七公子,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为什么西门炊有地图,还要唳奁带路? 这么寂静的夜里,免不了要感到凉嗖嗖的,像唳奁这么鬼鬼崇崇的,更是做贼心虚,不过在悬挂在嗓子眼的心里,还不忘八卦一下,说不定,这个西门炊是个路痴,嘻嘻,唳奁毫无意识的笑出声,回过头去,想要看看西门炊跟上没,却对上一双“鬼诡”的双眼,顿时吓的唳奁直冒冷汗,头僵硬的回过去。 这,大概是无意识的,做贼心虚吧! “你笑什么?”身后的西门炊轻声发话。 好了,不问还好,一问唳奁尴尬了,她有笑吗?不过他说笑了就笑了吧,谁让她好死不死,又遇上个裴柳柳! 唳奁也不回头了,实在是看那双眼睛看怕了,有些结巴道:“我,我,看月亮心情好,心情好,我就笑。” 身后的西门炊也没怀疑什么,人是复杂的,谁没个喜好呢! 唳奁吁了一口气,感谢父母给我一个这样的脑子! 之后就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打破这个沉默的时候,他们已经到“望扇清辉”。 唳奁好奇的望着那四个字,为什么这座楼有四个字? “你叫什么名字?” “啊?”唳奁看到身旁的人,比她高了一个头,“我啊,我叫……”说到这,唳奁犹豫了,该不该说真名? 没等唳奁的决定,西门炊悠悠的说:“你若说假名,我会让你见那个大汉的。” 这话让唳奁对这西门炊好感刷刷下降,而且本来就是零,“咳咳,你这话说的,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好吧?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相知姓名。” 西门炊笑道:“可姑娘已知在下姓名,有来有往。”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又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是直是假?”唳奁瞬间觉得这个不是书生吧,说话一点儿也不含蓄。 一直没注意,他称自己为“在下”,书生,不该称自己为“小生,晚生,敝人,西门某吗?很少有称自己为在下的。”咳咳,晚生算了,她不老,西门某也算了,难听。 言归正传,西门炊也许跟江湖人有什么的,虽也是猜测,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命有一半掌握在我手中。”西门炊不置可否的样子,让唳奁心灵面对崩溃,这是让她又遇到了个桑华啊! 唳奁手捂心脏,她的心好痛,遇上了裴柳柳和桑华的结合体,她依然没有吸取昨天的教训,出门还是不看黄历!人生不幸,人生不幸呐! 唳奁只好认命,道:“唳奁。” “哦,在我离开如仙宫之前,不要离开我,你现在在这等着。”不等唳奁说话,就进了“望扇清辉”。 只留唳奁一人,喊道:“喂!喂!为什么?为什么?” 可没人理她,唳奁又不敢不声喊,又不敢离开,名字都告诉人家了,命的一半也在人家手中,她倒不怕在人前,可人后呢?她什么都不会,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人前,要西门炊真那样做了,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那个大汉还是可以逍遥法外,太不值了。 再一细想,还是自己太弱小了,得变强大,别人期负她,踹几脚回去,嗯! 然而,想法是美好解气的,现实,是残酷的,把美好的像泡泡一样的想法一击破碎。 正起兴地幻想着,突然没由来的脑子蹦出个问题:没有师傅,去哪找个师傅来? 这下,就像兴致昂烈时,来了一泡冷水罩头上,从头淋到下,无一处不湿。父母啊!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么灵光的脑子啊! 坐下心静之后,唳奁想有个灵光的脑子也是好的,多思考,更好,更快地认识现实。 片刻之后,唳奁百般无聊的数天上零碎多星星,有种要睡着的架势,就在这时,破空而来一声:嘭———— 吓得唳奁瞌睡全无,倒是清醒的很,看到眼前这个人,心不打一处来,淑女形象一星半点都没了,撸起袖子就破口大骂:“你说你,西门炊,威胁我也就算了,你有那个本,可你竟让我这个弱女子在这夜里吹冷风等你,我想打瞌睡,你从我头顶的窗中跳下来,砸到我怎么办?吓着我怎么办?你……” “行了,你个女人,在这睡多没淑女风范,我救了你的形象,不好好感激就做罢了,还在这叫叫叫,什么样子。”西门炊边从地上爬起来,边说道。 就在那时,一个从未有过做想法,出现在西门炊的脑中:他以后找老婆,一定得是个性情温婉,贤淑良德的女人,决对不是唳奁这样的。 要是西门炊的想法被唳奁知道了,免不了要把西门炊鄙夷一顿,说些损西门炊的话,这还是很简单的,性格唳奁不喜欢,样貌也是实实在在的眉清目秀,再者,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西门炊又开口道:“行了,现在我要离开了,我也不奉陪你了,一路走来累死了,后会有期。” 说完,一个轻功飞走了。 什么鬼?会轻功还让她带路,这人…… 唳奁非常不开心,“后会老期才好!” 刚想要走,一只手拉住了唳奁……的袖子,唳奁想都没想,直接一手甩过去,好吧,甩不脱,当即用另一只手甩去,却被一只大而凉的手捉住,两人异口同声惊奇道:“是你!” 这只大而凉的手的主人是今天黄昏,明明要帮自己却不帮自己的王八蛋! “松开!男女授授不亲知道吗你!”唳奁快速反应道。 “哼,你也知道廉耻,这么晚了来这里,有什么图谋?”男子冷笑说。 唳奁看男子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捏着她也疼,生气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以为你是那根葱,我图谋?图谋什么也不会图谋你!” 那男子听了后,一种“我就知道你是这样”做表情,“果然对我那主子有企图,很好,我给你个痛快。” 听到这句话,唳奁睁不了眼,“什么?” 第十五章 再一次狼狈相见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唳奁当然是没“痛快”成的,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向楼上大叫:“美男公子,啊呸,十七公子,你家……”在这时,唳奁停顿了一下,想到今晚发的誓,嘴角勾勒,“你家狗子要杀人了!啊,快管管啊……” 无意间,唳奁瞟到一眼那个男人的脸,只能说,黑的够可以啊! 只是“狗子”二字一出口,那个男人先是一顿,后是更加用力,“你说什么?狗子?我把你打的连狗都不识,如何?” 本来是听到“美男公子”,他才没下手,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对他那主子说什么,没想到…… 正要下手,一只杯子凭空从二楼窗子里面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只于唳奁而言,邪恶卑鄙的手,半晌,男人的手都是麻的。 唳奁也没看到个人影,原以为要死翘翘了,不死也残了,后来一点感觉都没有,连捏住她双手的手都没有了,唳奁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还是原来的景色,还好,还好,唳奁拍拍胸脯,也顾不得手的疼痛,看向一边的人。 那男人用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用肉眼可以看出,被握的那只手还在轻微的抽搐,唳奁看这心情大好。 想是他主子,今曰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又帮了她,不过,她可不忘落井下石,围着男人转了一圈,说:“你看看你,欺负我,你主子都不帮你,做人嘛?还是不要太暴燥……” 唳奁啰里八嗦地说了一大堆,彻底成了话唠,尤其是那男人,像是在隐忍什么,最终,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你别啰嗦了,真是一个老婆子。” 此时,男人的手不再抖了。 唳奁倒是生气了,手指自己,一幅不相信的样子,“我老吗?”明明是靓丽好吧! 男人打量了唳奁一番,最后坚信不移地点点头,“确实是的。” 不等唳奁反驳,男人拉起唳奁,一个轻功,飞到二楼窗台,唳奁腿都软,不敢回头看,事实上,也没机会回头看,脚还没落窗台上,就被推了一把。 摔的那叫个惨烈,脸先着地的,多亏唳奁顽强的生命力,手捶向地板,本应该充满强烈不满和愤怒,此刻间,只有一个念想,月亮,三天不见,如隔三个三秋。 抬头之后,最痛的是鼻子,唳奁刚想发作,在转头那一刹那,他看到今曰黄昏,一面之缘的十七公子。 唳奁再次对上了他的眼,确认过眼神,就是他! 一滴滴地血“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唳奁感到面上一湿,该不会流鼻涕了吧,多尴尬! 赶忙低头一擦,发现袖子只红的,鼻子里好像还在慢慢的流,唳奁看着袖上的血发呆了,脑子里尽是这次见面,怎么又这么狼狈!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时风,你总这样,没姑娘会喜欢你的。” “不要也罢。”时风,就是把唳奁甩下窗台的男人。 “啧啧,要做黄花大闺男啊!” “我呸,谁要做黄花大闺男啊!” 唳奁被这一来一去,一来一答给回了神,看向时风,他叫时风? “时风这个名字真佩你啊!不关是时不时疯癫,还抽风。”唳奁眼神怨恨地看着时风。 “哼,我喜欢,你能怎样?”时风没有反对,反而接着唳奁的话说下去。 唳奁很生气,找不到发怒的点,左右看看,看向十七公子,可怜道:“十七公子啊,你家狗子不听话了,你要好好管管呐。” “狗子?”十七公子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时风。 唳奁还以为十七公子要护属,暗道:早知道不救助他了。 哪知?十七公子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情,坐在一边,没想到唳奁会求助自己,却还是应对自如,只是对时风的“狗子”称呼有些奇怪,又说:“你想要如何?” 唳奁抬头,十七公子不愧是她对过眼神的人啊! “主子!”时风急了,他可是清楚他主子的性子,随心所欲,不受牵制,要是真的答应了,指不定这女人要怎么对他,他又与十七公子有过赌约,不能违背命令。 “时风呐,你可听十七公子的命令。”唳奁由半跪的姿势转为正面对时风的坐姿,一幅“你要栽在我手上”的模样。 时风盯着十七公子,一幅不认的样子,但十七公子没给他答案,只好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刚才不是很风气,现在,哼哼…… 这,是唳奁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唳奁又歪头看向十七公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 十七公子只是笑笑,并不说话,一手打开折扇,又关上,放在桌上。 这里心里最难熬的就是时风了,鬼知道这女人要怎么刁蛮他,急中生智道:“主子,你怎么不问问她来历,鬼鬼祟祟的下面……” “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在把西门炊打下去之后,看着下面,跳下窗前,说我去戏耍一下。对了,下次,请走门,从窗进出,更像鬼鬼祟祟。” 唳奁听了这些,都知道了些大概,“原来你是这种人,戏耍!你当我什么?不行,我得,对,你现在,大喊,月亮姐姐,我是黄花大闺男!三声。” “我不喊!”时风别过头道。 “十七公子,你说过的。”唳奁也不搭时风,直接对十七公子说。 十七公子看着唳奁亮晶晶的眼睛,始终勾勒的唇开口了,“这个,我不反对,挺好的,时风,哦,对了,要对月亮喊,才有诚意。” 唳奁也是笑出了声,这十七公子也是坑人的一把好手啊! 时风闷闷不乐地看着二人,他怎么摊上这么个主子。随后,又像个老人蹒跚的转过身,声音很大,大的都把唳奁下了一跳,听声音尽显憋屈,唳奁原以为时风声音会很小,没想到…… 乍一看,这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或许他并没有什么恶意,听这声音,唳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可又摇头,是时风他自己招惹上来的,可…… 想来想去,唳奁决定还是看看身边的十七公子,而十七公子望着时风,很淡定地说了一句,“人都得面对困难,才能真正长大。” 又看向唳奁,淡淡一笑,“你说是吧!” 唳奁没有答应,只是呆呆地点点头,好像鼻子又有些温热了。 而在这么一个夜里,有一个男孩,在窗边,默默流泪,偷偷抹泪。 第十六章 调戏二字的渊源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纵然坐在地上再舒服,也是该起来了。” 唳奁终于从那个笑容中醒过来,慌忙低下头,心道:太尴尬了,又看愣了,我这怎么回事? 又在这时,一滴血掉在手上,唳奁吓得赶忙仰头,但又不知道还该做什么,可是,令唳奁现在在意的是,十七公子人呢? 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白皙的手,拿着一块方帕,上面绣了一片薰衣草和方帕的黑色融为一体。 唳奁认不得上面绣了些什么,看向十七公子,十七公子示意她接过,唳奁也就接过,但不擦鼻血,而细细端详上面的刺绣,做工精致,绣法独特,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是井然有序,而且帕子的手感极为滑顺,是个好货,不是唳奁不知道十七公子送给她的目的,而是她自个都觉得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撑鼻血,实在是暴殄天物! “十七公子啊!”唳奁抬头看向十七公子,反正她两次狼狈的样子都看过了,索性坦荡一点。 十七公子也看向了她,好吧!唳奁做不到,一想到自己的样子,她真做不到什么坦荡。 十七公子看着自己刚看过又马上低头的唳奁,语中尽是笑意,“我给你帕子,不是给你欣赏的。” 言意之下,你快些擦鼻血吧! 唳奁坐在地上很尴尬,“可这帕子很好,给我,咳,”唳奁找不到好词了,擦鼻血?不行,不行,她说不出口,那啥的话,又太别扭了,权衡再三,唳奁决定略过,“不浪费吗?”末了,又添上一句:“我给不起这钱哦!” 十七公子依然风度翩翩,笑意不减,“是吗?我才知道,原来,我给你留下的,是个小气贪财的印象!” 唳奁意识到十七公子理解错误,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就是……” 就是个半天没就是完…… 十七公子便开口说:“既然这样,你用着便好。” 唳奁就这样,没再说话,忍痛用帕子擦了鼻血,再看看帕子,仔细一看,会发现有一处色深,唳奁心想,这帕子这么新,这么好,十七公子他这就送人了,也不要钱,那这帕子也定是不要了,自己到底要不要……不要,不要,要不是时风把她扔下来,她至于这样嘛! 心里一激动,“刺啦”一声,帕子分成了两截,唳奁看着帕子,刚才发生什么了? 唳奁咽了口口水,应该没事吧!抬头对上十七公子平淡的目光,犹豫了,又还是问了,“你,不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十七公子很配合的问了。 唳奁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问,也就好奇十七公子的目光怎么哪么平静,像是料倒了一样,可为什么十七公子怎么不看看她面部表情想不想让她问,难道是她表达的不够明显? 正想着怎么问,一个被唳奁遗忘的人插嘴了,“他最擅长观察别人那些心思了,尤其是你这种什么都写脸上的人!”不然怎么骗他许下誓言。 唳奁看向时风,又看向十七公子,这话为什么她感觉好对啊!再一看手帕,这人决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忽然她心里有些害怕,什么对过眼神,都是假的,时风这番话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她多知道些东西,然后有大阴谋,是不能为人知的,越想越害怕,这人家地盘,要做什么的话,那她…… 刚想装傻,又想到时风不是说了嘛,十七公子擅于观察心思,完了,唳奁深吸一口气,能跑多远是多远吧! 刚要跑,十七公子不缓不慢的说:“时风的话你也全信了,在如仙宫这种地方,不太好过。” 唳奁刚起身,又听这话,没刹住,又没下一步行动,一屁股“嘭”了下去,疼得唳奁脸都皱了。 十七公子也是被唳奁的动作逗笑了,好心地轻拉起唳奁,“小心点,”又回到刚才的话题,“时风的话只对了后半句,我也不是什么擅长观察别人的心思的人,至于帕子,别人送给时风的。” 唳奁一想,这么似乎也解释的通。 时风不屑又很快地说:“帕子送你的,怎么成我的了。” 对着时风带点什么的一笑,“不是你收的吗?那自然送你的了。” 时风一颤,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去酒楼,一个会武功的女人凭空冒出来,说被他主子的琴音给迷住了,那帕子她花了三天三夜才绣好的,死缠烂打一定让时风送给十七公子,无奈之下,时风只好把帕子给他,哪知,他只扫了一眼,就摇头笑道:“送你的,给我做什么。” 总之,特别坑!时风只好安静不说话,等会儿为了安静,说不定要把这事跟她说了,时风嫌弃地扫了一眼唳奁,正好对上。 果后吗?时风是有些后悔的,唳奁没在意帕子的事了,心里呸了一口,“啧啧,调戏啊,你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现在顶多算十六岁,成年都没成!” 她还记得这茬! 终归是年轻人,激不得,“什么东西,都是他教我的!”时风手诚实的指向了十七公子。 唳奁的视线又回归到十七公子身上,“十七公子,人家还没成年呢,你怎么这样教?” 十七公子倒还是神色自若,给唳奁倒了一杯茶,示意唳奁坐下,又给自己添了杯茶,“不过闲来无事,逗他玩玩,他竟也当真了。” “什么,你骗我,不可能……”时风没说下去了,唳奁也没觉察什么异样。 唳奁喝了口茶,立即打岔想要化解气氛,“这茶好好喝啊!” “是吗?这可是用蝎子,蜈蚣泡的茶,很好也是对的!”说完,时风还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加“贼笑”。 唳奁来不及多想,一口喷了出来,手指时风,“你……” 十七公子坐在一边看好戏,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唳奁咽了咽口水,十七公子这样的人不会喝那样的茶吧!但十七公子又不说,她也不想问,看着像归看着,她又不了解十七公子,万一……唳奁不敢想下去,只是精神恍惚,又强忍着胃里多难受,“我先走了,改曰在访。” “嗯,慢走。”十七公子说的。 这么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勾起了唳奁内心的可怕,强忍着恶心,“再见。” 然后,像阵风般跑了出去。 时风靠窗,看着唳奁跌跌转转的背影,哈哈大笑。 “你是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时风看着十七公子,面无笑意,“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十七公子轻瞥他一眼,“只怕,事情更糟,我也不多说,要想知道,就去查查桑华和裴柳柳。” 之后,藏在暗处的一柱香熄灭了,刚闻了这香的人,短时间内就会失去内力,无论对手,不然时风是打不过西门炊的。 时风有些窘迫,“我还是不如你想的多。” “比起之前的蛮横不讲礼,已经好了很多了。” 时风简直跟这种主子要疯了,两个字总结:坑、损。 “那你不问她身份,还骗我!” “身份,不重要,至于骗你,你说调戏?”唳奁的身份,十七公子自是知晓,他的听力比时风好的,可不止一星半点,不然也不会让时风查桑华和裴柳柳。 时风恼羞成怒了,“你还提!” “不是你先说的吗?”十七公子表示自己很无辜。 “哼,你不会饶过那两字啊!”时风没声好声的。 当年,或说今年,喝酒口味不同的两人,偶然一次碰到一块了,当时时风醉了,十七公子还很清醒,就打趣时风,做他属下很危险,可能会没命,时家就你一人,要不要娶个媳妇传宗接代。 当时时风“嗯”了一声,十七公子笑了,这还是个孩子,他是知道的,想来,明早便会忘了,可哪知,竟记到了今曰。 但“调戏”二字,十七公子仔细想想,真不是他教的。 第十七章 芥末味的漱口水 - 惜得珩世 - 花夕碎 美好的早晨的开头,自然是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所以唳奁这一天并不美好,一大“清早”就被一阵连续不带断,还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吵醒。 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唳奁,虽跟死猪一样,但还是架不住要命的敲门声,睡眼忪惺的开门,强光躲入眼中,唳奁用手遮挡眼眼,头有些晕。 “谁啊?”唳奁态度不好的说。 一个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入耳道:“是我,唳奁,姑娘,今曰该,该去练舞了。” 哦!是奈余。 唳奁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前只有奈余一人端着一个盘子,唳奁朝奈余后面瞅了一眼,“桑华人呢?” 奈余有些为难,低下头,又咬牙说道:“桑华先去‘莺歌水鸢’,我们快点去吧!” 唳奁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看着奈余手上端的,“行,不过,总得让我梳洗一番吧!” “是……是……”奈余慌忙地将盘子抬高,“那我们快点吧!” 唳奁奇怪奈余怎么这么慌,但还是打算让奈余进来再说,“进来吧。” 当奈余把东西放到梳妆台上,唳奁问:“你怎么这么慌忙?发生什么事了?” 奈余低着头,不说话,唳奁也就耐心等着,奈余看唳奁的架式,只好无奈说:“距离唳奁姑娘你练舞还有两刻钟,我怕桑华等急了,桑华最不喜别人让她等,待会你……”说到这,奈余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就这样,”唳奁付之一笑,“你也说了,对别人,我能是别人吗?我是自己人,”再一回顾奈余的话,又说:“对了,你也是,所以以后叫我唳奁就行,不用加上姑娘。” 满满的感动,真的,不过奈余是更了解唳奁了,真的像桑华所说,不太抓重点,重点!两刻钟! 也不能怪唳奁,如果唳奁懂,是听的到这句话的重点的,不过,谁让唳奁不知道两刻钟是多长呢!唳奁只是认为二比一大一,应该够了。 不过奈余也不知道,也没抱怨在外面晒太阳敲门敲了两刻钟的时间。 卯时,桑华和奈余来到唳奁门口,奈余去敲了半盏茶的时间,里头仍是毫无动静,桑华走了又回来,把手上的盘子给奈余,心平气和的撂下一句话,“让她半个时辰后定要来‘莺歌水鸢’”,便扬长而去。 当时,奈余看着手里的盘子,桑华对唳奁,挺好的吧!自己也准备好洗漱的,放在跟昨天一样地方,考虑到昨晚闷热,唳奁早上沐浴,会舒服很多,但桑华有这份心,今曰就将这个给唳奁吧! 唳奁坐下,拿起杯子,一时想起了昨晚上,那杯茶,看到这杯比那茶杯大了几倍,也知此杯非彼杯,愣是被吓了一跳,但是没有倒出来,也就造就了唳奁的悲剧。 奈余看到唳奁冷汗涔涔,刚想要问怎么了,唳奁就一口闷了漱口水,心想要压压惊,没想到压惊之后惊更惊。 一口濑口水喷出来,一股刺鼻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充斥着整个口腔,辛辣的味道让舌头都麻了,唳奁干呕了起来,“这,这,是什么东西……” 奈余看这一幕懵了,濑口水是桑华……怎么会这样?奈余一边拍唳奁的背,一边焦急地问:“你喝的是什么味?” “坏……坏了的……辣……辣味。”唳奁呼吸困难地说完这句话。 奈余站了起来,一边跑出去,一边说:“你等我一下。” 唳奁坐在地上,她是不是要因为名为“漱口水”的不明东西给整死了。 没过多久,奈余又跑了回来,手上捧着一壶,蹲在唳奁面前,倒了一杯浑浊的“水”,唳奁鼻子已经闻不出味道了,喝了一杯也不知道喝了个啥,总之,唳奁要被折魔死了。 喝了五六杯的样子,唳奁总算有点味觉了,肚子也喝饱了,便说:“这什么呀?” “情凉酒。” “那是什么酒?” “一种能解芥末的酒。” 唳奁看到奈余好像有些伤感,却又不知为何,“奈余!” “嗯,怎么了,还不舒服,但这也不能喝太多,”奈余为难道,又想起什么,“唳奁,你先自己去昨天那个房间,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好。”出奇的,唳奁胃口好好,便答应奈余。 等到唳奁都弄好了,也不见奈余,幸甚,唳奁到这里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漱口水,已经漱好口了,不过,这里既然有漱口水,那么为什么奈余拿的…… 唳奁姑一边手手梳头,一边想着此事疑点,想完,一手拍向桌子,好你个桑华,上次是过期的糖,这次又是芥末,天天害我啊!有完没完了。 门像昨天一样,熟悉的身形,奈余满头大汗的回来,右手里拿着个黄瓜,左手拿了两个鸡蛋,气喘吁吁地过来,“唳奁,姑,吃,吃吧!” 看到一个黄瓜,两个鸡蛋,还有奈余满头大汗,唳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想问的她没问,接过来鸡蛋黄瓜,温和笑道:“奈余,你抬头很好看,你的心也很好。” 话一出口,奈余整个脸都红了,连耳根孑都红了,感到脸发热,忙低下头,又想到唳奁说她抬头好看,又慢慢抬起头。 唳奁真心觉得,奈余或许就是如仙宫中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没有那么多城府。 “我先走了,你去沐浴吧!衣服湿的穿在身上容易着凉。” “不了,不用的,”奈余连忙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知道那是桑华的‘手笔’,放心,我会心平气和的。”唳奁当然知道奈余担心什么,就直白说了。 “可……” “我知道,我知道,桑华这个人喜怒无常,我又要她才能当艺妓,好了,你放心。”说完就走了。 奈余速即拉住唳奁,“你头发还没梳!” “额,”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哈,“那你帮我梳,好不好,我不会……” 唳奁坐在凳子上,奈余站在唳奁身后,因为要节省时间,唳奁让奈余用手梳就行,又想到女子最简单的发式也要那么久,就让奈余把头发都束起来,拧成一个圆盘,再用发钗固定。 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凉快多了。 “这样不太好吧!”奈余看唳奁梳跟男子差不多的发式,心里有几分怪异,又有几分难以描述的情感。 “管他呢,就这样,有机会你也试试,挺凉快的。”唳奁摸着头发,心不在焉的答道。 要不要把流海也梳上去?算了,就这样吧! “奈余,我先走了,记得换身衣裳!” 奈余望着渐渐没了的身影,嘴角挂着薇笑,她记得,她第一眼,就觉得唳奁好相处,恍惚间,又感到现在好像不现实,害怕,从心底油然而生。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