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要杀夫?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只要你将这碗汤药喂给谢云殊,我们以后就可以双宿双飞了!我让你假死后换个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跟在我身边了——” 叶蓁脑子中浮起一连串不属于她的记忆,在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捧着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原主真是个蠢货。 她堂堂一个现代科研博士竟然穿到了一个草包花瓶身上。 原主也叫叶蓁,因为夫家犯事,所以随着丈夫一起被流放岭南。 途中,她为了脱离苦海,所以勾引了押送他们的将军杨傲飞,并且在杨傲飞的怂恿下打算给自己的丈夫投毒。 但是在现在的叶蓁看来,什么假死,换个身份双宿双飞,这些都是哄骗原主的鬼话而已!杨傲飞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借着她的手害死谢云殊! “咳咳咳——” 叶蓁正在心里头腹诽着,跟前的男人便发出了一声声粗哑不已的咳嗽。 她抬眼看见,便见粗陋的板车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美男子。 他脸上毫无血色,甚至还泛着青。 然而,如此干瘦的病态竟然也丝毫没有遮掩住他精致俊美的容貌。 长眉凤眸,英挺立体的五官,完美而俊朗的轮廓。 活脱脱一个从山水画中走出来的矜贵俊雅男子。 “药好了吗?”谢云殊忽然沉闷地出声,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厌恶。 这女子当初看中谢家权势,贪恋自己的面皮,不惜设计自己成婚,结果嫁过来后,谢家竟然获罪流放—— 也算是她自食恶果了。 叶蓁冷不丁对上谢云殊冰冷刻骨的眸光,手故意一抖—— 手中那碗汤药就不着痕迹地跌在了地上,哐当一声,打碎了。 叶蓁见这汤药撒了,急忙站起来,道:“对不住,不小心将汤药洒了,我再去给你煎一碗吧。” 说着,她急忙转身,走出了这个简陋的帐子。 而躺在板车上的谢云殊,却目光深邃而冰冷地看着地上打翻的汤药,那里已经泛起了不少白色的泡沫。 叶蓁刚走出帐子,整个人就被猛地一拽。 “怎么样?他喝了那碗药没有!”一个面容粗糙的男人厉声问道。 叶蓁被拉着手腕,心里头顿时涌起了一抹膈应来。 她不着痕迹地甩开了杨傲飞的手,冷着脸道:“我打翻了!” 杨傲飞的眼底瞬间闪过了一抹怒气,斥责道:“你打翻了?你知道这药有多难弄吗?你怎么能打翻了?” 叶蓁冷冷地看着杨傲飞,当即打断了他的话,道:“杨将军,我的意思是,我不干了!我不能害死一个无辜的人!谢云殊被抄家流放,已经很惨了!我作为他的妻子,要是再谋害他的性命!我还算个人吗?” “不干了?”杨傲飞当即冷笑了一声,一把掐住了叶蓁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压在了一棵树上,阴恻恻的睨着叶蓁花容月貌的脸庞,道,“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叶家小姐痴恋谢云殊,还故意设计嫁给了他!现在看来,哪怕是被谢云殊连累到流放,竟然也痴情不改啊!” 叶蓁被杨傲飞狠厉地掐着了脖子,整个人瞬间陷入了窒息的痛苦中,整张脸都憋得青紫交加,极为难受。 她死死盯着杨傲飞,这眼神倒是激起了杨傲飞心里头的邪恶意念。 “你说要是我在这里将你上了,谢云殊会不会对你更为厌恶?”杨傲飞的双眸突然涌起了一抹兴奋之色,竟然真的伸手去撕扯叶蓁的罗裙。 他们这些流放的罪民,是一个国家最低贱的存在。 哪怕杨傲飞真的将自己睡了,也没有处说理去。 叶蓁从小是在法治社会长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慌的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然而,她的挣扎,愈发激起了杨傲飞的兽性。 杨傲飞撕拉一声,直接就撕开了叶蓁胸口的衣裳。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忽然有人从背后袭击,噗通一下,将一块石头砸到了杨傲飞的后颈上。 本来还张牙舞爪的杨傲飞闷哼一声,当即摔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叶蓁惊魂未定,紧紧掩住自己胸口的衣裳,双眸闪烁地看着跟前拄着拐杖的谢云殊。 她的声音还带着颤抖,失声道:“谢,谢谢你。” 谢云殊的脸色异常的淡漠,眼底仍然是不遮掩的厌恶。 他冷声道:“不用。不过是看在刚才你打翻那碗药的份上。” 说着,谢云殊又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转身回到了帐子中。 叶蓁想不到他竟然看穿了那碗药有毒,虽然投毒的事情不是她做的,不过现在她到底占了原主的身子,所以难免觉得有些心虚。 叶蓁抬起眼看着微微昏暗下来的天色,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作响的叫了起来。 他们这些罪民,一天只能发一点粮食,根本就没有办法填饱肚子,而且还要赶路,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眼下其他官兵都已经搭起营帐开始呼呼大睡了,叶蓁却饿的头晕眼花的。 这些官兵根本不怕他们逃跑,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 毕竟这里荒郊野岭的,这些罪民身上手无寸铁,要是敢跑出去,不能过路,在山上刀处都是野兽,也只有死路一条。 叶蓁的目光睨到旁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便见果树上结着满满的野果子。 竟然是柿子树! 这成熟的柿子不仅甜津津的,而且还可以晒成柿饼,带在路上也算是个口粮啊! 叶蓁双眸瞬间放光,跑了过去,吭哧吭哧就爬上了柿子树。 这柿子树,并不是很高,叶蓁坐在树上,当即摘了好几个熟透的柿子塞进了嘴里。 软软糯糯,口舌生津,太好吃了!一点都不苦涩! 连续吃了几个柿子,叶蓁的肚子这才缓和了一些。 她脱下了外袍,又摘了满满一兜的柿子,然后打了个结背在身上,这才从树上下来。 她回到了谢云殊的帐子中,将满满一兜的柿子打开,拿出了两个熟透的给谢云殊,道:“饿了吗?吃吧。可甜了。” 然而,想不到的是,她这果子递过去,谢云殊却忽然猛地一把掐住了叶蓁的脖子,将她压在了板车上。 叶蓁吓得惶恐地瞪大了双眸。 她到底是犯了什么冲,一天之内要被掐这次脖子? 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叶蓁猛地咳嗽了两声。 谢云殊冷冷地盯着她,咬着牙道:“你到底是谁!” 按照叶蓁那种恶毒自私的性格,她绝不会半途收手的! 他本来就觉得有些怀疑了,直到刚才无意中看见叶蓁爬树,他这才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叶蓁根本就不会爬树! 叶蓁都快要被他掐死了,只好摇了摇他的手腕,示意他松开。 谢云殊神色暗沉,眸光更是深邃难测。 他见叶蓁脸色都憋得通红,几乎呼吸不过来了,这才狠狠地甩开了手。 叶蓁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好一会,这才缓和了过来。 她抓狂道:“有什么好好说不行吗?为什么要掐我脖子!” 谢云殊听她说话的语气,顿时更加肯定她不是原来的叶蓁了! 但是刚才掐着她脖子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叶蓁脖子上的红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云殊深邃冷厉地落在叶蓁的脸上,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叶蓁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精明厉害,这么快就看出自己换了个芯子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是叶蓁,但又不是叶蓁,通俗来说,就是我借尸还魂了,我仍然是叶蓁的身体,但是我的灵魂不是她,而是来自别的世界的孤魂野鬼。” 听叶蓁说出这话,谢云殊素来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崩裂。 借尸还魂? 不过他素来博览群书,的确在一些奇异怪谈上看过类似的记载。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真的有如此离奇之事。 “咱们现在也算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不想害你,也希望你保守这个秘密,咱们两个互相协助,才能安全活到流放之地。”叶蓁揉了揉脖子上的淤青,这才分析道。 谢云殊目光深沉地凝滞在叶蓁的脸上片刻,最终才哑着声音道:“可以。” 没有被当成妖怪去烧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叶蓁心里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柿子再次捡起来,递给了谢云殊,道:“你也饿了吧?吃点吧。” 然而,谢云殊的眸色落在了柿子上,当即道:“这果子颜色鲜艳,多半会有毒,不能吃。” 按照原主的记忆,也的确没有吃过柿子。 叶蓁道:“没有毒,这个叫柿子,可好吃了。我已经吃了几个了。” 怕谢云殊不相信一般,叶蓁又剥了一个柿子,放进了嘴里头。 这野柿子一点都不苦涩,软软甜甜的,实在是难得,要是能够做成柿饼,肯定更加好吃。 说干就干,叶蓁当即起火来,烧起炭火后,留下炭,将明火灭了,再用几根木棍搭出一个架子来,将柿子放在上面。 谢云殊见叶蓁吃了柿子之后没事,肚子也实在饿得慌了,也拿起了一个柿子。 果然,入口清甜。 两只柿子下肚,肚饿的感觉也就缓和不少。 “你在做什么?”谢云殊见叶蓁将柿子放到炭火上烘烤,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说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那她的世界应该跟大夏很不一样吧? 第2章 官兵使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我打算将剩下的柿子做成柿饼,本来是要晒干的,但是条件不允许啊,所以只能先用炭火烘烘,再带在路上晒晒,这个柿饼晒干之后可以保存很久的,带在路上也算是个口粮。”叶蓁说道。 这话一出,谢云殊看着叶蓁的眸光也多了几分欣赏。 此女子不仅见多识广,而且还有居安思危的想法,倒是不错。 “你先睡觉吧,我将这些柿子都烘干。”叶蓁倒是没有注意到谢云殊的眸光,继续将自己兜里头的柿子放到架子上去烘烤。 谢云殊躺在板车上,目光落在叶蓁柔美清秀的侧脸上,眸色中如同一团晕不开的浓墨一般。 叶蓁将所有柿子放上去,伸了个懒腰,却意外发现了自己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 她将吊坠取来后,整个人都激动了! 这不是她在现代研究所中刚研究出来以应对末世来临的个人物资空间吗? 这空间还没有宿主认证的时候,用吊坠作为载体,要是开通认证之后,就可以隐入身体中了! 叶蓁迫不及待地弄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将血液滴在了吊坠上。 这是通过血液开通宿主认证。 果不其然,血液滴下去后,她脑海中当即响起了一阵机械般的提示音。 “欢迎宿主进入属于你自己的物资空间,请宿主选择是否绑定空间。” 叶蓁果断选择了是。 “恭喜宿主绑定了物资空间,此空间可根据宿主个人获得的功德值进行物资兑换,宿主当下功德值为零,尚无物资可以进行兑换,不过宿主作为新人可以进行新人大礼包抽取。请宿主选择抽取的种类。” 然后,系统弹出了食物,药物,武器,衣物等好几种类别来。 叶蓁果断选择了食物! 这个时候,她最缺的就是食物了! 要是能抽中一些压缩饼干什么的,那就太好了。 然而,她眼前的转盘转了好久之后,竟然将指针落在了调味料一包几个大字上! “恭喜宿主抽取调味料大礼包一份!” 叶蓁:“.......” 她能爆粗吗? 这个时候抽中调味料有啥用!有啥用啊! 就算抽中几个大白馒头也比调味料实用啊! 叶蓁郁闷地将调味料放在空间中,这才离开了空间。 次日。 叶蓁是在一阵嚎哭声中醒过来的。 她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眸,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属于谢云殊的板车上,而谢云殊正在帮她将架子上烘烤得半干的柿子收起来。 叶蓁揉了揉眼睛,道:“我昨晚用竹子修了篾条,将这些柿子像是串项链一般串进去,然后挂在板车上就可以了,再过几天就可以风干了。” 谢云殊这才发现旁边果然准备了篾条。 他按照叶蓁说的,将柿子穿进去,穿了整整两大串。 叶蓁听见外面动静不小,于是整理了一下衣裳后,走出了帐子。 外头,一个年迈而且头发花白的妇人正跪地拉拽着杨傲飞的衣摆,哭着道:“大人!给点吃的吧!孩子饿不得啊!还要赶路!孩子会饿死的!” 她的旁边就跟着一个瘦弱无比的小姑娘,正眼巴巴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已经瘦的皮包骨了,而且晒得也是黝黑黝黑的,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 杨傲飞也发现了叶蓁,目光冰冷地落在了她的脸上,冷笑道:“粮食不够了!谁叫你们这帮老弱病残进程这么慢!本来一个月就可以到达岭南的!现在一个多月都走不到!我们这些官兵都不够粮食吃了!哪里还有粮食发给你们!你们要怪,就怪队伍里头有个瘸子!” 说着,杨傲飞冷哼了一声,直接将那个婆子推到,道:“赶紧收拾东西!半个时辰之后赶路!” 那婆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被杨傲飞这么一推,当即就跌在了地上。 小姑娘急忙上前搀扶起老婆子,低声道:“阿奶,起来吧。咱们昨天还剩了半块馍馍,泡点开水吃了好赶路吧。” 叶蓁明白了,这杨傲飞借着自己的手杀谢云殊不成,这是故意不发粮食的! 他就是想要挑起这些罪民对谢云殊的愤怒,好趁乱弄死谢云殊! 毕竟,按照原主的记忆,杨家跟谢家是有过节的!杨傲飞特地接了这个押送罪民的任务!就是想要趁机弄死谢云殊,让谢家断子绝孙的! 叶蓁不想让杨傲飞这个阴险小人得逞,也需要积攒功德值来改善自己的处境。 所以,她当即又爬上了柿子树,弄了一兜柿子过来。 她走到小姑娘和那老妇人的旁边,将一兜柿子都给了她们,道:“没有粮食,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吧。这个我吃过了,没有毒的,剥开皮就可以吃了,而且可以晒干做柿子饼,留着路上吃。” 老妇人和小姑娘都已经饿坏了,听叶蓁这么说,当即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柿子。 甜津津的!而且很软糯! 两人一口气吃了三只,这才感激道:“多谢你,谢夫人。” “叫我叶蓁就可以了,咱们现在都是罪人了,还叫什么谢夫人,你将这些柿子分给其他人吃吧,有会爬树的可以多摘一点晒干,带着也算是个口粮。”叶蓁说道。 那个老妇人和小姑娘带着那兜柿子过去了。 那些罪民都因为今天不发粮食而愁眉苦脸,惶惶不安的,尝过这柿子之后,有会爬树的当即爬上了柿子树。 十几个罪民,很快就将柿子树摘干了,都打算带上柿子,晒干。 但是叶蓁觉得总是吃柿子总归不是办法,这些罪民都是要赶路的,光吃柿子不仅不顶肚子饿,而且还容易吃伤。 她见柿子树旁边就有条大河,所以想要弄些简单的渔具碰碰运气。 叶蓁是工科女,动手能力很强,很快就做出了简单的渔具来。 她将渔具放到河中的水口上,竟然很快就捉到了几条大鱼。 而且还是现代罕见的河豚鱼! 这种河豚鱼异常的鲜美,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鱼需要专业的手法才能处理,要不然会中毒。 作为堂堂一个研究所的博士,对于叶蓁来说不在话下。 叶蓁用随手的匕首将河豚鱼在河边处理干净后,这才带回到扎营的地方。 这些罪民都在吃柿子,见叶蓁拎着好几条肥美的鱼回来,都不由得双眸放光了。 “谢夫人,你这鱼是哪里弄来的!我们也去弄点。” “是啊!这柿子虽然好吃,但是不顶肚子啊!弄点鱼来喝汤也不错,起码也是肉。” “你们再去捉时间来不及了,我这里有很多,大家一起煮来吃吧。”叶蓁当即开口道。 这些罪民想不到叶蓁竟然这么大方,都自动自觉地生起火来,还有人拿出了家里头的锅。 叶蓁煮了一大锅的鱼汤,还趁着大家不注意,将空间里头的调料也弄了一点下去。 煮鱼汤不用多久,鱼肉是熟得最快的。 很快,喷香扑鼻的味道顿时就传遍了整个营地。 这些流民都拿着碗,敞开了肚子喝。 叶蓁也盛了一大碗给谢云殊。 谢云殊见叶蓁捧着这一大碗的鱼汤过来,闻到了鲜美至极的味道。 他喝了一口之后,发现这竟然是自己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他本是丞相之子,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但是竟然从来没有试过这般极致的鲜美。 “这是什么鱼?竟然如此之鲜美!我自诩博览群书,竟然闻所未闻!”谢云殊忍不住赞叹道。 叶蓁道:“这叫河豚,在我们那里,本誉为河中第一鲜,不过这河豚鱼虽然鲜美,但是处理起来很麻烦,要是处理不干净的话,会有剧毒的。” 这话一出,谢云殊更是刷新了对叶蓁的认知。 她不仅见多识广,而且厨艺了得,这河豚鱼汤,实在是无比的鲜美。 不仅是谢云殊觉得这鱼汤鲜美,那些罪民更是吃得肚子滚圆。 就连那边吃着馒头的官兵都忍不住被这些味道吸引了。 杨傲飞自然也闻到了,顿时觉得这嘴里头的馒头都不是滋味了。 他冷着脸问下属,道:“这是什么味道?那些罪民哪里来的吃的?” “回将军的话,是谢夫人去河里头捞了鱼回来煮鱼汤,这鱼汤闻起来鲜美无比,将我肚子里头的馋虫都勾出来了!”那下属说着,还忍不住狂咽了一下口水。 又是叶蓁! 贱人! 杨傲飞听到叶蓁的名字,就忍不住当即拧紧了眉心,眼底闪过了一抹冷厉杀意来。 本来想要借着叶蓁这个贱人的手杀了谢云殊那个瘸子! 可是,这贱人本来应得好好的,谁想到竟然反悔!还糟蹋了他一包砒、霜! 昨天他本来想要对那个贱人用强的,谁知道竟然被敲晕了! 杨傲飞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所以今天早上才故意克扣了这些罪民的粮食,将锅推到谢云殊身上! 要知道,人要是饿狠了,那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谁知道又被叶蓁破坏了! “将军!这鱼汤闻起来实在太香了!要不咱们也去捞几天鱼煮来吃吧!我都许多天没有吃过热食了!” “是啊!将军!闻到这个味道我们肚子都咕咕叫了!这干馒头啃着也不是滋味!” 几个下属你一言我一语第说道。 杨傲飞扫了那些罪民一眼,道:“那些罪民都去捞鱼了,应该是想带着上路继续吃的,你们想吃的话直接去拿来煮就是了!还要去捞吗?” 这话一出,那几个官兵顿时双眸放光了。 杨傲飞说的不错,那些罪民吃了叶蓁炖的鱼汤,都觉得惊为天人,当下想要多捞几条鱼用盐巴腌制了,好带在路上吃。 他们刚捞上好几条河豚鱼,这些官兵就到了河边,直接一篮子带走了。 “官爷!你们不发粮食,我们自己弄点吃的不容意,这可使不得啊!”一个老汉见这些官兵将鱼抢走了,当即上前阻止道。 然而,其中一个官兵当即狠狠一脚踹向了那老汉的心窝,直接蛮横道:“咱们跟着你们这些罪犯走了这么多天的路!就当是犒劳我们了!” 第3章 中毒还是报应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官爷!这可是我们一家大小的口粮啊!”那老汉捂着胸口哭嚎道,但是看见那官兵凶神恶煞的样子,最终还是不敢上前。 谢云殊刚吃饱,正在仔细看着那柿子树,本意是打算将这柿子树画下来,以后有机会了供大家传阅,知道这野果子的。 谁知道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幕! 他想到刚才叶蓁所说这鱼要是处理不好,会中毒的事情,当即眼神微冷,看向了那官兵,道:“你们克扣粮食就算了,竟然还强抢人家的口粮,殴打罪民,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那官兵见是谢云殊出声,不由得哈哈大笑道。 “报应?谢公子不觉得这话好笑吗?谢丞相可是整个大夏出了名的清官!好官!可是最后却落得被砍头的下场!听说谢老夫人被活活气死!你娘亲也殉情自尽了!就连你!京城第一的佳公子,还不是被打断腿流放!你说什么是报应!” 那官兵说着,其他几个官兵也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就是!好好一个读书人,竟然还相信报应!说起来真是笑死人!” 谢云殊听他们如此毫不忌惮地嘲笑着自己,一张俊脸面色冰冷而阴寒。 本来到了嘴边要提醒的话,也忍不住死死咽了下去,抿紧了薄唇,冷冷地看着他们。 这些官兵将鱼杀了,然后学着叶蓁的样子煮了一大锅的鱼汤。 鱼汤很快熟了,发出了扑鼻的香味。 那个抢鱼的官兵忍不住迫不及待地舀起了第一碗,顾不上烫,草草吹了几下,就开始喝了。 其他几个官兵包括杨傲飞在内,因为烫,所以没有那么急。 正等他们要喝鱼汤的时候,那个率先喝下去的官兵却顿时噗通一下跌在了地上,然后口吐白沫,整个人不断地抽搐着。 最后,竟然两腿一伸,僵直在原地,当场暴毙了。 杨傲飞率先反应过来,将碗一砸,怒吼道:“这鱼有毒!” 其他几个官兵吓得面色菜色,低声道:“可是那些罪民刚才都已经吃了,都没有事啊——会不会是谢公子说的,这是报应——” 那几个官兵都是看着这个死掉的官兵踹了那个罪民,抢了鱼的,那些罪民吃下去都没事,偏偏他吃了这鱼汤就死了。 难道这不是报应吗? 报应? 杨傲飞可不相信这无稽之谈! 他冷着面色道:“什么报应!这鱼肯定是有毒的!” “可是那些罪民吃了怎么没事?”这些官兵低声嘀咕道。 “那就是有人投毒!肯定是那些罪民刚才捕鱼的时候投毒了!将那个捞鱼的罪民押过来!给官兵投毒!按律例是可以打死的!”杨傲飞怒气冲冲地说道。 几个官兵只好将刚才那个打鱼的老汉押了过来。 “说!是不是你在鱼里头下毒!毒死了官兵!”杨傲飞凶神恶撒谎地质问道。 那老汉一见这官兵的尸体,当即吓得浑身瘫软! “大人饶命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鱼我本来是想要自己一家老小吃的!怎么会投毒!”老汉跪地求饶。 “还嘴硬!他死的时候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分明就是中毒了!这鱼只有你碰过!不是你还有谁!将他拖出去打死!”杨傲飞当即断定道。 “大人饶命啊!我真的没有投毒!这荒郊野岭的,我上哪儿找毒药去!我真的没有投毒啊!” 那老汉不断地哭嚎道。 叶蓁本来正在帐子里头收拾东西,听到这老汉惨绝人寰的哭声,当即赶了出来。 见几个官兵押着那个老汉在打,叶蓁当即奔了过去,猛地喝道:“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我们这些人虽然是被驱逐流放的!但是你们也不能动用私刑!” 那老汉见了叶蓁,当即忍不住哭嚎道:“谢夫人!刚才我去打鱼!那官兵明明是抢了我的鱼去煮,现在吃死了,这官爷非说是我投毒害死的!我哪里有毒可以投?” 叶蓁正要开口说这河豚鱼是有毒的,他们中毒,不过是因为处理不当。 然而,谢云殊却在这个时候,攥住了她的手腕,并且给了她一个眼色。 “我亲眼看着这位大叔将鱼捞起来后,就被你这个下属抢去了!而且还踹了人家一脚!哪里有机会投毒?我看你们坏事做多了!遭到了天谴!正所谓夺人口粮如同害人性命!你非但不自醒,还要草菅人命!小心跟他一般,横尸荒野!” 谢云殊本来就从小养尊处优,身上自有一种贵气天成的威严。 杨傲飞被他这么一通吓唬,心里头竟然忍不住有些心虚起来。 叶蓁明白了谢云殊是想要吓唬杨傲飞,给罪民争取粮食。 她也附和道:“说的不错!我们这么多人都吃了!一点事儿没有!为什么偏偏是他这个作恶多端的人吃了就暴毙?” 他冷哼了一声,没有再下令仗责老汉,道:“将他拖出去埋了!然后赶路。” 杨傲飞可能被那个横死的官兵吓住了,竟然命官兵将粮食分了下来。 每人是一个干馍馍。 虽然这东西不好吃,但是顶肚子啊。 总好过饿着肚子赶路。 一行人继续往岭南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距离目的地其实已经不远了。 岭南地方湿热,蚊虫多,而且雾气大,一路走来实在辛苦。 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五日后抵达了岭南。 他们这些人本以为可以歇口气了,但是想不到,刚到地方,另一行接手的官兵就将他们押到了一处甘蔗地服苦役。 “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白天要砍甘蔗!熬糖浆!干不好活的,没有饭吃!”这些官兵手里头都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抽一鞭子下去,能要人半条命。 叶蓁看着跟前这些黑压压的甘蔗树,差点要两眼一黑晕过去。 而且谢云殊腿脚不便,砍起看着来动作更加慢。 “你怎么干活的!你是不是不想吃饭了!这么慢!” 那个官兵当即就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在谢云殊的身上。 谢云殊痛得当即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简直是残暴! 在这里服役,可能三天不到就要死了。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要是不干活!统统都没有饭吃!老子这里可不是善堂!”说着,那个官兵又要扬起鞭子,往谢云殊的身上抽下去。 然而,这一鞭子,并没有落在谢云殊的身上。 叶蓁猛地奔过来,伸手攥住了那根鞭子。 那官差猛地将鞭子拽出来,叶蓁的手就变得通红了,几乎要滴血。 谢云殊顿时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蓁。 她竟然会冲出来护住他? 谢云殊心头大震。 “这位官爷!他腿脚不便!站立不稳,砍甘蔗要身子平衡才好下刀,你给他换个烧火的工作行不行?”叶蓁忍着手掌上的疼痛,请求道。 本来谢云殊伤了腿脚,就干不了这种重活。 叶蓁这个请求合情合理,是可以答应的。 然而,那个官差却勾唇冷笑,目光淫邪地落在了叶蓁的脸上。 “真是夫妻情深啊。”那官差目光怪异地落在了叶蓁的脸上,忽然猛地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道,“要换工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跟我去那边小屋子待上一个时辰,出来我就给他换个工作。” 这话一出,叶蓁的脸色当即黑了。 谢云殊的脸色也青黑一片,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他看向叶蓁,沉声道:“我可以,你赶紧去干你的活儿。” 叶蓁看着谢云殊一瘸一拐地砍着甘蔗,心情复杂。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起了色心的官差却猛地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叶蓁,流里流气地说道:“小娘子!他一个罪犯,又是个瘸子,你跟着他做什么!倒不如跟了爷,还能让你在这里吃香喝辣的,只是暖暖床,可比砍甘蔗要舒服多了!” 那官差说着,竟然就迫不及待地将臭烘烘的嘴凑了过去,要亲叶蓁。 叶蓁吓得大惊失色。 为了躲避这副容貌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叶蓁已经用烟灰将自己的脸涂黑了一层。 这也是为什么杨傲飞一路来没有再纠缠自己的原因。 但是想不到这个官差看到自己这副尊容竟然都能下嘴! 真的是将叶蓁吓得不轻了! 叶蓁忍不住失声发出了一声尖叫。 “叫什么!留着力气等会儿再叫!”那官差被叶蓁的叫声惹得恼怒,当即将她往那边的破屋拉扯。 谢云殊忍无可忍,直接抄起了砍甘蔗的柴刀,狠狠一刀砍在了那官差的后背上。 那个官差只觉得后背猛地一痛,紧接着,就觉得后背不断沁出了粘腻的血液来。 他回过身,见谢云殊手中的长刀已经染满了血。 那官差顿时愤怒得脸色涨红,猛地大喊了一声。 好几个跟他穿着同样制服的官差涌了出来,将谢云殊押到了当地的公堂上。 “大人!这劳役出手砍伤了官差!按照律例可以处死了!” 谢云殊神色冰冷地看着公堂上县令,沉声道:“他侮辱我的妻子!我砍伤他,是出于自卫!按照大夏律例,他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应当革职查办!” 然而,那公堂上的县令却直接打了个哈欠,阴沉着面色道:“你在教我做事?你不过是一个罪民而已!处死你就像是掐死一只蚂蚁一样!来人!将这两个罪犯押进大牢!明天午时三刻问斩!” 这县令下令之后,便直接站了起来,转身走了。 几个官差冷笑了一声,动作粗暴无比地将谢云殊和叶蓁押进了阴暗潮湿的大牢。 谢云殊本来就腿脚不稳,那些官差为了捉弄他,将他的拐杖拿走了,然后将他狠狠推进了牢房。 谢云殊失去平衡,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啃泥,狼狈不堪地跌在牢房中。 “哎哟!你们听说了吗?这个瘸子还是先前的丞相公子呢!人中龙凤啊!如今还不是沦落成阶下囚!” “可惜了这位花容月貌的娘子!虽然脸上涂得黑漆漆的,但是要是能够陪着我们兄弟几个爽一晚,也是值得的!” 这几个官差目光猥琐地落在了叶蓁的脸上,流露出淫邪而恶毒的光芒。 第4章 巨大的利益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美貌,对于这个境地的叶蓁来说,简直就像是一种罪过。 谢云殊猛地从靴子中拔出了防身的匕首。 他拔开匕首,目光冰冷地看着那几个官兵,咬着牙道:“反正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能够拉两个垫背的也不错,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他面色凛冽阴沉,手中的匕首更是寒光闪闪,一看就是学铁如泥的宝物。 那几个官差只觉得脖子一凉,这才收起了心意,锁好了牢门便离开了。 然而,这几个官差刚走,昏暗的牢房处却忽然响起了一道刺耳的掌声来。 “谢公子还真是情深意重啊,佩服,佩服。杨某看了都忍不住对谢公子心生钦佩之意啊。” 阴影中,走出了一脸得瑟的杨傲飞,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趴在地上的谢云殊和蓬头垢脸的叶蓁。 杨傲飞见此情景,忍不住频频摇头,啧啧惋惜道:“谁能想到京城赫赫有名的谢相之子,京城第一佳公子,竟然落得一个客死他乡的下场呢,真是可惜啊,可惜。” 谢云殊看到杨傲飞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忍不住面色冰冷,目光凛冽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吧?” 杨傲飞顿时又发出了一声得瑟无比的笑意来。 “不愧是曾经连中三元的大才子!这都被你猜到了!没错,是我指使他们这样做的!谢云殊!当初你爹还在的时候,处处跟我们杨家为敌!你要知道,我为何申请押送你来岭南!就是为了斩草除根!不看着你死掉!我是不会甘心的!” “反正你家里都死绝了!送你去地下跟他们团聚,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哈哈哈!”杨傲飞觉得谢云殊这一次必死无疑了,所以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狂傲起来。 谢云殊紧紧抿着薄唇,目光冰冷地看着他嚣张无比的样子,却只能无能的愤怒。 叶蓁见杨傲飞如此恶毒,忍不住出声讽刺道:“你心思狭隘,不择手段,就算我们死了,你也落不到任何好处!反倒会招惹报应!让你不得好死!” 杨傲飞听了叶蓁的话,想到那个横死的官兵,心里头竟然忍不住有些发烌。 叶蓁的确是无辜的,她倒是可以不死的。 杨傲飞掠了一眼叶蓁,忽然道:“你其实可以不死的,只要你跟我做个妾室,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带走,日后只要换个身份,也无人知晓你的过往。” 毕竟叶蓁虽然是个破鞋,但是那张脸,那副身段,在京城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然而,叶蓁却直接对着杨傲飞啐了一口口水,冷声道:“我就算跟谢云殊一起被杀头,也不会跟你这种人渣苟且偷生!你做梦去做吧!” 杨傲飞觉得自己本来是一番好意想要救她的性命,却不想这个贱人如此不识好歹,还朝着自己吐口水。 他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冷哼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你跟等着明天跟谢云殊一起被砍头吧!” 说着,杨傲飞这才气哼哼地拂袖而去! 整个牢房都安静了下来。 叶蓁上前将谢云殊扶了起来。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良久之后,谢云殊这才低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只是针对我,你为何不答应他的要求?” 叶蓁道:“答应他的要求也不过是死得晚一些而已,还要恶心自己,何苦呢?况且,咱们也不一定就到了末路,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谢云殊的眼底浮起了一抹自嘲。 “怎么可能话有转机?这一次,我们是必死无疑了。” 杨傲飞是铁了心要他死的,肯定已经交代过这些官员了,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逃出生天? 然而,叶蓁却没有他这么悲观。 她想到了自己的系统,因为帮助这些罪民采摘柿子,然后煮鱼汤,又恐吓了杨傲飞,得到了粮食,所以她已经积攒了几百分的功德值了。 这些功德值,应该可以兑换到一些黄金之类的吧。 “你说如果我可以弄到一点钱,贿赂一下他们这些官员,我们能不能逃过一劫呢?”叶蓁问道。 然而,谢云殊却直接摇了摇头,道:“岭南地方湿热,这些岭南的官员都盼着调动回去,所以他们是绝对不敢得罪杨傲飞的,一点银钱,他们绝对不会放在眼里的,要是想要逃出生天,除非有巨大的利益,才足以让他们心动。” “巨大的利益?”叶蓁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什么样巨大的利益,才能驱使这些官员抱着得罪杨傲飞的心思也要绕过他们呢? 其实钱财就是最大的利益。 只是可惜他们现在钱财不够多而已。 叶蓁忽然想到了刚才服役时候的甘蔗地,还有熬的红糖桨! 按照原主的记忆,现在大夏百姓食用的都是粗糙的红糖,好像并没有白糖! 要买白糖,好像还需要去到隔壁一个国家购买过来的!特贵! 只有一些达官贵人还有宫里头的主子可以用! 叶蓁忽然灵光一闪,激动地猛地拽住了谢云殊的手臂,道:“我想到法子了!刚才我们不是在甘蔗地干活吗?看来他们岭南的主要产业就是熬制糖浆,然后生产红糖!如果我可以将这些红糖变成白糖呢?这个是否可以作为交换条件!让这些官员放我们一马!” 听叶蓁说要将粗糙的红糖变成精细的白糖,谢云殊顿时有些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蓁,道:“你,怎么变?用法术吗?” “就算你有法术可以将红糖变成白糖,但是维系不了,最后还是会被发现的,而且你会法术的事情一旦被发现,你会被当成妖怪烧死的!这个方法并不保险!”谢云殊当即沉声道。 什么法术? 叶蓁简直是哭笑不得,直接笑着道:“你想到哪里去?我并不会法术,不过我有法子可以让红糖变成白糖。这种法子在我们那个世界有记载,叫做红糖脱色法,通过过滤和脱色,将红糖变成白色糖霜。” 听到叶蓁解释,谢云殊沉声道:“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法子,那这个法子简直是可以价值万金了,绝对可以换我们一条命,甚至还能跟他们谈谈条件,让他们将我们驱逐到某个地方自生自灭,不用服苦役了。” 这样吗? 那简直太好了! 只要离开官府监视,凭借着系统里头的东西,她何愁日子过不好? 为了过上正常的日子,叶蓁决定放手一博。 “红糖脱色法有两种,一种是蛋清脱色,一种是黄泥脱色。”叶蓁再次给谢云殊科普到道。 谢云殊道:“那就献上其中有种黄泥脱色法吧,蛋清是稀罕物,寻常人家都不舍得吃呢,反倒是黄泥,在这里倒是随处可见的。” 叶蓁点了点头,道:“行,那就听你的。” 谢云殊虽然觉得叶蓁提出的法子有些荒谬,但是前面吃柿子和河豚鱼给他心里头做了铺垫,他总觉得叶蓁定然是有把握的。 所以莫名其妙的,他竟然心里头平静安稳了下来。 两人也无事可做,一路难下劳累至极,只能睡觉了。 牢房里头蚊虫多,而且这岭南昼夜温差大,到了晚上,睡在稻草上的两人竟然都冷的发抖起来。 尤其是叶蓁,因为先前外袍都拿来兜柿子了,没能再穿,衣着单薄得竟然发起抖来。 谢云殊被叶蓁的抽搐惊醒。 睁开双眸,借着稀薄的月光,谢云殊可以看到叶蓁双手紧紧抱住肩头,冷得一抽一抽的。 不知道为何,谢云殊的心里头竟然微微抽动,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悸动来。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靠近了叶蓁,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中。 人的温度是恒温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可以取暖。 叶蓁也察觉到了这边的暖意,整个人都往谢云殊的怀中钻了。 看着叶蓁熟睡的眉眼,就连谢云殊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对自己厌恶至极的妻子露出如此温柔的神色。 次日,天色刚刚微凉,叶蓁就醒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腰间好像有双沉重的手一直紧紧搂着自己的腰肢,觉得有些奇怪。 等她睁开双眸,便看见谢云殊那张矜贵俊美的脸庞瞬间在自己的眼中放大了。 近的就连谢云殊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她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叶蓁低头一看,便发现谢云殊的外袍裹在自己的身上,而且她还像是八爪鱼一般紧紧楼主谢云殊。 她这才猛地醒悟过来,怪不得昨晚本来感到很冷的,后来迷迷糊糊的就不冷了—— 叶蓁脸色忍不住顿时浮起了一抹羞涩红晕来。 她正要不着痕迹地退出谢云殊的怀抱,免得他醒过来后两人尴尬。 然而,刚动了动身子,谢云殊竟然就醒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尴尬。 气氛突然陷入了诡异中。 最后,还是叶蓁咳咳了两声,忸怩道:“谢谢你。” 谢云殊面色一如既往的沉静,道:“不客气。” 不过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耳后根都有些泛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断头饭!赶紧吃了,吃了好上路!当个饱死鬼!”官差将一个托盘的东西塞了进来,粗声粗气地说道。 那托盘上竟然是难得的烧鸡还有大白米饭。 不吃白不吃,吃饱了才好干活。 第5章 黄泥脱色法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也毫不客气,当即将米饭端了过来,递给了谢云殊一碗,然后将烧鸡撕扯开,两人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几个官差将他们押出了牢房。 因为是行私刑,所以这县令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将他们拉到外面行刑,而是挑在了县衙的后院。 见到县令,叶蓁当即开口道:“大人,临死前,我想跟大人做一笔交易。” 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交易可以做? 那县令大人神色有些敷衍,道:“有什么遗言,尽管说就是了。说了好上路!” 叶蓁脸色沉静道:“我见此地种植了大量的甘蔗,那些苦役没日没夜的熬着糖浆,想必贵地是以生产红糖为主的吧?如果我说,我可以将这些粗糙的红糖用法子加工成精细的白糖,不知道大人能够给我一个交易的机会呢?” 这话一出,那县令大人脸上的轻蔑瞬间僵硬在脸上。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叶蓁,道:“你真的有法子,制出白糖来?” “大人如果不信,可以让我试一试,若是我制出白糖来,大人再答应我也不迟。”叶蓁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要是真的可以将红糖变成白糖! 那可是价值万金的! 毕竟现在整个大夏国都是需要从邻国进口白糖! 如果他这个地方能够产出白糖!不仅能够赚到钱,而且还是大功一件! 那个县令当即都有些激动了! 他急忙上前松开了叶蓁,道:“试!你尽管试!只要你制出白糖,你要做什么交易!本官都可以答应你!” 她要求的无非是饶过他们夫妻一命而已! 反正杨傲飞已经出发回京城了!要是她真能制出白糖,那就饶过他们一命就是了! 得到准可,叶蓁让县令大人将她带到了糖坊。 本以为叶蓁要做白糖,需要用到的东西会很多,谁想到,最后她用到的材料竟然只有漏斗和黄泥水。 只见叶蓁将红糖桨熬到浓稠后,从漏斗灌下,然后用稻草封住了口,随后又灌入了黄泥水。 “需要等候两三天,就可以将粗制红糖练成白糖了,一千斤的红糖,大概可以做出三百斤白糖。”叶蓁解释道。 这些官员都是半信半疑。 不过两天过后,叶蓁拿开了塞住漏洞口的稻草,用一个瓦罐去接,果然接出来白花花的糖霜。 整个糖坊的人都沸腾了。 就连那个县令都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从叶蓁手里头接过了白糖,尝了尝。 “这个糖好白!而且比邻国买到的白糖更甜!邻国的白糖好像还混杂的红黑色,完全没有这么白!”县令喜不自胜地说道。 听县令这么说,叶蓁解释道:“那看来邻国用的是蛋清脱色法,这蛋清脱色法比黄泥脱色法更加简便一些,但是脱色却没有黄泥脱色法干净彻底,所以他们售卖的糖会有些杂质。” 听叶蓁这么说,县令大人双眸都要反光了。 “这个方子,不知道谢夫人可否传授给我们?” 要是学会了这个方法!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大功一件啊! “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请大人将我们服气流放到附近的山村则可。”叶蓁将先前就已经跟谢云殊商议好的条件说了出来。 其中一个师爷也大为心动,上前道::“大人!这附近有个罪民的村子,那里几乎都是流放下来的罪犯后代,将他们驱逐到那里,饶过他们的性命,却能得到一个如此价值万金的方子,简直是稳赚不赔啊!” 将他们流放到那个村子,他们保住性命,又在岭南管辖境内,也翻不出天去,实在是两全齐灭! 那县令大人几乎都不用思索,当即就答应了叶蓁的要求。 他命人将还关在牢里头的谢云殊放了出来,还让几个官差将他们用马车送到了那个村子中。 流放的罪犯用马车相送,这还是头一遭! 因为坐的是马车,所以谢云殊和叶蓁很快就到了一个叫青山村的地方。 “这里有间破竹屋,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吧!”官差指着眼前一座摇摇晃晃的竹屋说道。 叶蓁见这竹屋附近还有好些荒地,想到自己留在这里,是需要生活的,不由得开口道:“官爷,这附近几处荒地能不能也一并给了我们,让我们种些粮食度日?” 那官差见这都是荒地,也没有什么用处,无所谓道:“行吧,你们要种就种。” 说罢,这些官差就直接驾着马车离开了。 见到那马车渐行渐远,谢云殊和叶蓁的心里头都是百感交杂。 这苦难的流放生活,总算是结束了。 虽然这里是个穷乡僻壤,但是总算可以安顿下来了。 “我扶你进去吧。”因为谢云殊的拐杖被扔掉了,他走路不好走了,所以叶蓁只好上前扶着谢云殊,走进了竹屋。 这竹屋破旧不堪,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这个竹屋这样住不下去,要找人帮忙修缮一下才行。”叶蓁将行李搬了进来,沉声说道。 “咱们初来乍到,又身无长物,恐怕没有办法轻易叫人家来帮忙。”谢云殊皱着眉心道。 “谁说我们身无长物。”叶蓁当着谢云殊的面,忽然闪身进了空间。 她点开系统,发现自己已经拥有一百五十多个积分了。 一百多个积分可以兑换的东西已经有很多了。 叶蓁兑换了五十斤的白面,又兑换了一些现代的高产种子。 放在空间中的种子,都是经过无数科学家各种千锤百炼的,不仅耐热耐寒,而且十分高产,生长周期也快。 她拿着五十斤白面出来,谢云殊看的目瞪口呆。 “你,你还说你不会法术?”谢云殊声音都激动得颤抖了。 叶蓁:“这不是法术,这是我们那个世界的科学家研究出来的个人空间,里头储备着很多物资,不过需要做好事,帮助别人获得功德值才能兑换出来。” 谢云殊听得半信半疑。 “你在家歇着,我先去村子里头找几个人帮忙修下屋子。” 说着,叶蓁拎着白面,走向了房子比较集中的地方。 叶蓁刚过来,就发现有不少的村民正围着她看。 这些村民都是被流放的罪民后代,很多都是京城的汉人。 这个时候,只有中原地区的人才被称为汉人,岭南地方的人则被称作蛮夷。 “各位好,我是新来的,因为我夫君腿脚不好,想请几个人帮忙修缮一下屋子,帮忙的人愿意以两斤白面酬谢。”叶蓁客气地说道。 然而,这个村子的村民比叶蓁所预想的还要热情。 “这位妹子,你太客气了!既然来到青山村,那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了,帮忙修缮一下屋子而已,还要什么酬谢!” “就是!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帮忙一下很正常的,哪里需要什么酬谢!” “说的不错,咱们这几个赶紧的吧,趁着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帮这位妹子将屋子修缮一下。” 听到大家如此热情,叶蓁很是诚惶诚恐的。 她不断鞠躬道:“谢谢大家!太谢谢大家了!既然大家不肯要我的酬谢,那我赶紧烧火,弄点面试出来给大家尝尝吧。” 总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几个汉子和妇人都带上了柴刀和工具,去到了叶蓁住的那个竹屋,七手八脚地忙了起来。 而叶蓁则是率先收拾了一下厨房,就开始揉面了。 反正这些村民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物资,所以她又从空间里头兑换出一些鸡蛋,又在屋子外头割了一茬野韭菜。 她将面团和好,剁了韭菜鸡蛋馅,包成了包子,蒸了一大锅。 几个村民干活很麻利,不仅帮忙将屋子修缮好,还帮忙将原先的板车铺了床。 “来!大家来吃包子!”叶蓁将一锅包子端了出来,热烈地招呼道。 几个村民也都是爽朗的性格,见叶蓁端出来的包子个个都饱满大方,而且发出香喷喷的味道,都忍不住伸手去拿了。 掰开柔韧的外皮,里头是香喷喷,油滋滋的韭菜鸡蛋。 吃了一口,这些村民当即赞不绝口道:“谢公子,你实在太有福气了,你夫人的手艺真好!这包子蒸的太好吃了!” “就是!妹子你这个馅料是用什么调的,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 “得空我教你。”叶蓁毫不吝啬地回道。 几个村民吃得肚子滚圆,叶蓁还大方地塞给他们好几个包子,让他们带回家去吃。 等这些村民离开,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 叶蓁正要关门,门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 她抬眼看见,便见一对赶路的夫妻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正神色匆忙地往前走。 “走快些!这穷乡僻壤的!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赶紧走,看能不能找到客栈!要不然就将你扔在野外喂狼!”那个妇人见孩子走得慢,竟然当即拧着孩子的耳朵,粗声粗气地骂道。 “就是!都是你这臭小子走的这么慢!走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客栈!”那个男人更狠,竟然扬起手就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小孩子的脸上。 那小孩子被扇了一巴掌,当即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装死!你又装死是不是!”那男人猛地一把将小男孩揪了起来,然后又是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扇了他好几个耳光。 那小孩子被一顿毒打,都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但是整个过程中,竟然一声不吭,连哭都没有哭。 “这夫妇有问题!肯定是人贩子!”叶蓁当即断定道。 谢云殊正要阻拦她,但是叶蓁已经猛地冲了出去。 第6章 人贩子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拦在了那对夫妇跟前,趁着他们不备,猛地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嚎啕大哭道:“侄子!我可怜的侄子啊!我们全家找了你不知道多久了!你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方来!快,快跟姑姑回家!” 那两个人贩子想不到来到这么远,竟然还能碰到这臭小子的亲人,双眸当即闪过了一抹慌乱。 那个妇人最先反应过啦,猛地拽住了叶蓁的手臂,道:“你这个人怎么抢人家孩子呢!你是不是个疯子!这是我孩子!” 叶蓁见孩子满脸都是伤痕,心里头更加断定这两人是人贩子! 要是亲生的,这还是个男孩子,肯定不会如此对待的! “我是孩子的姑姑!这孩子早些时日被人拐走了!你说你们是他的亲生父母!你让他叫声爹娘听听!” 这孩子一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怎么可能开口叫他们爹娘? “姑姑!姑姑!救我!”这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当即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了叶蓁。 叶蓁紧紧抱住他,道:“听见没有!这孩子是我侄子!你们这人贩子竟然还敢冒充他爹娘!我要告官!” “这孩子是我们买来的!你想白白抢走!先问过爷的拳头答应不答应!”那男的面露凶光,当即就要上前硬抢。 就在这个时候,叶蓁身后忽然亮起了火光。 谢云殊带着一群村民赶到,指着那两个人贩子道:“就是他们要进村偷孩子,被我媳妇发现了。” 准备话一出,这些村民都暴怒了。 “偷孩子!那可是罪大恶极的!” “各位村民!打死他!” “打残了再扭送到官府!” 这些村民纷纷一拥而上,要将这两个人贩子打死。 那两个人贩子吓得半死,当即落荒而逃。 见赶走了人贩子,谢云殊再次感谢了村民,这才和叶蓁带着那个孩子进了屋。 孩子扑闪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叶蓁。 叶蓁急忙找来了水和包子,递给了他。 这孩子也是饿坏了,一口气就吃了五个大包子。 等孩子吃完包子后,叶蓁给他再次倒了碗水:“你还记得自己住在哪里么?” 若是这孩子还记得自己的来历,如果离得近,且没有什么内情的话,等他们生活安稳下来后,自然是要把这孩子送回家,毕竟为人父母的,在丢了孩子后该有多着急是可以想象的。 “不记得了。”孩子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警惕。 叶蓁见此,也不再多问,揉了揉他的头:“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吧。等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帮你找家人。” 见叶蓁要把孩子留下来,谢云殊看了眼叶蓁后,却没说什么。 纵使现在他们过得艰难,再带一个孩子的话,会让他们本就艰难的生活变得更加艰苦。 可若是把这孩子赶出去,在这世道,迎接他的将会是死亡。 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谢谢。”赵熠小小声的道谢。 叶蓁笑了笑,再次摸了摸他的头:“那你以后就留下来吧。你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赵熠。”赵熠再次小声的应了声。 一侧的谢云殊听到这名字时,拳头下意识的握紧。 赵姓,可是皇姓,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皇家的种。 想到他父亲忠心耿耿,一心为着那狗皇帝着想,最终却因那狗皇帝听信奸臣诬陷把他爹砍了头,抄了谢家,让他谢家自此家破人亡,他的眼睛瞬间通红了起来。 就在谢云殊陷入往事的情绪中时,叶蓁握住了他的手:“你还好么?” 回过神的谢云殊触及到她担忧的眼神,他抿了抿唇,哑着嗓子说了句:“没事。” 叶蓁深深看了眼他,他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不过他没说,她也不想多问。 “我先打扫一下,你帮忙烧一下水。我们洗漱完,早点睡觉。” 说完,她走进了房里,进入系统空间,兑换了一些蜡烛,点燃后,借着昏黄的烛光,她打扫了下房间。 在她打扫房屋时,屋外,谢云殊盯着赵熠,把赵熠盯得瑟瑟发抖,这男人的眼神好可怕。 就在他快要加持不住的时候,谢云殊转身向厨房方向而去。 看着他一瘸一拐的模样,赵熠咬了咬牙,迈着小短腿,上前一步搀扶住他的手。 手中的力道让谢云殊下意识地看向手臂,却见身旁多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我扶你。”赵熠克制着自己的惧怕,小小声的说了句。 谢云殊深深看了眼赵熠,旋即又想到害死自己爹娘的是狗皇帝,跟这孩子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又何必跟他置气。 他“嗯”了声,借由着赵熠的搀扶,向厨房而去。 到了厨房后,赵熠搬来小破凳子,递给准备盛水的谢云殊:“你坐着烧火,我去盛水。” 还不等谢云殊说话,他拿着木勺就准备去缺了一个口的水缸里盛水。 走近一看。 赵熠呆住了。 因为水缸里空空如也。 他僵硬的转过身,看向正在往灶坑里塞稻草的谢云殊说道:“没水。” 谢云殊:“……” 他忘了,他也只是第一天刚来这竹屋里,之前一切都是叶蓁张罗着,他压根就没去注意这个事情。 也就在这时,叶蓁打扫了房间向厨房走了过来,恰好听到了赵熠的话。 她忍不住一拍额头,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下午她做包子的时候,也是奢侈的用积分兑换了足够做包子以及食用的水,当时她还想着,明天再去挑水,刚刚一忙,她倒是忘记了这茬。 这不就尴尬了。 “我去挑水。”叶蓁说着就要去挑水来缓解这个尴尬,等她拿过扁担时,扁担直接断了,看了看木桶,木桶桶底都腐烂了。 沉默。 一家人陷入了持久的沉默中。 “那就不洗了。”谢云殊灭掉手中刚刚点燃的柴火,扶着灶边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房间走去。 赵熠摸了摸鼻子,连忙上前搀扶谢云殊。 留下叶蓁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等他们离开后,叶蓁磨了磨牙,看来明天她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家,添置一些新物品,她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尴尬到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的情况。 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泛起的尴尬,她嘴里小声念叨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然后转身面带微笑的进了房。 房间内,一大一小已经默契的躺在床上,留了一个里边的位置给她。 叶蓁沉默片刻,最终爬上了床,闭眼睡去。 竖日一早。 叶蓁是被门外热闹的声音吵醒的。 当她推开门,见到的就是门外集聚了一堆妇女。 而谢云殊被一堆妇女围着,脸色通红,显得不知所措。 这模样让叶蓁眼底多了一抹笑意,她是很难见到谢云殊这般模样。 恰好此可,谢云殊眼角余光瞅见推门而出的她,立刻宛若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刻一瘸一拐地冲过来,对那些妇女说道:“我内人醒了,有什么问题,大家问她。” 说完他宛若受惊的兔子一般,窜进了房间。 这一幕惹得叶蓁莞尔一笑。 也就在这时,众多妇人围了过来。 “谢夫人。多谢你昨儿个让我家男人带回来的包子,真是好吃极了。今儿个我是想来同你学一学那包子的做法,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想到昨天那包子的美妙滋味,说这话的大婶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是啊!是啊!那包子,简直就是天上才有的吧,实在是太美味了。” “可不呗!” 昨天来这里帮忙修补竹屋的家属,纷纷点头应和。 叶蓁眼角余光看见众人带来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个大水缸。 她默然了片刻。 这些人嘴里说着是来请她教她们做包子,可这带来的东西却是他们一家子实打实的刚需品。 这很显然就是来接济他们的。 “谢谢大家好心资助,等我家日子好过了,我一定会如数还给大家这些东西的购置钱。还请大家来我这里登记一下,就当是我借了大家的,否则我心里有愧。至于包子的做法,我可以无偿教给大家。” 她们可以装作不知道,身为主人的她,可不能假装不知道她们对自己家的好,心安理得的接受而不道谢。 叶蓁这一道谢,反倒是让那些人有些无所适从地连连摆手。 刚刚说话的那个大婶更是拉住叶蓁的手:“谢夫人啊,您可不要这般说。我们来您这里学那包子的做法,其实都有私心的。” 说到这,她顿了顿:“也不怕跟您说明白了吧,在座的众人,以前大多都是被发配过来的官家后代,大部分都吃过山珍海味,当然也包括各种花式的包子,可没有一种包子能有谢夫人您所做的包子美味。” 大婶说到这里,扫了眼在场众人,见没人反驳,这才继续开腔:“我们学您的包子,是因为我们想学会做后去蛮夷县城去卖。这包子,绝对能在城里大卖,所以这才腆着老脸向您学。” “对啊!所以我们才想着来您这里学,您可别不好意思,这反倒是我们占了您的便宜。” 她们的直白、坦荡,倒是让叶蓁愣了神,不过她也很快回过神来:“这做包子也不是什么难事,配方也是可以随地取材的,可当不得大家如此郑重,我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你们送过来的东西,我得按照原价折返给诸位。” 正如他们所说的,大家都是被发配过来的,谁的日子又能好过了。 她看这些人送来的这些东西,一个个都是顶新的,这也说明这些是从未用过的东西,她可不觉得一个包子的做法与配方,有多么的重要。 反正对于她这个吃货,又是动手能力强的理工女而言,包子的做法与配方她可以搞出来一百种不同样的,更何况她脑袋里面的各种菜式的做法。 另外,这群人搞好关系,才是他们能在这里生存的基本法则。 第7章 金山银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这一说,反倒是让这些人有些不知所措,刚刚那个大婶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谢夫人啊!这真真使不得,这配方可都是我们出嫁时压箱底的嫁妆,可以让我们有生存的手段,您这平白无故的交给我们,这太贵重了,我们可承受不起。” 本来他们就觉得有愧,现在叶蓁说要免费传授给她们,这就更让她们觉得愧对叶蓁了。 大婶这话反倒是让叶蓁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这古代的配方很珍贵?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还是秘传的那种。 也就是说她脑海里的那一堆经过古今中外挑了又挑、验了又验的食谱,等于她坐拥无数的金山银山? 啊这…… 惊喜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懵。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的她,脑袋瓜子立刻动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些食谱来赚点钱? 脑袋瓜子消化着这些,她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大家不用跟我客气,就当是我感恩大家能帮我做竹屋的报酬。好了,废话不多说,我这就来教大家做包子,大家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拿点面粉出来。” “可千万别!”眼瞅着叶蓁就要转身去拿面粉,大婶立刻拽住她:“面粉这些我们都带了。还有鸡蛋这些。至于那个香菜……” 她们属实没吃过。 “就在门外那一片的野韭菜。”叶蓁指了指门外荒地上的野韭菜,对她们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家先去割一些野韭菜来备用。” 叶蓁一声令下,众人就开始把野韭菜收割,而有些人则是留在叶蓁的家里,帮她把水缸给填满水,有些人则是把装着面粉的袋子,解开备用。 等叶蓁带着一帮人割完韭菜回来,家里的水缸已经被满上水了。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案板,面粉也被放在一个个瓦盆。 鸡蛋的蛋液也被打好了。 一切都井井有条。 这分工明确得让叶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片刻后,叶蓁看了眼众人,便说道:“那我教大家来制作包子。” 这一教,就是教到了临近中午。 整整交了大家一个半时辰。 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三个小时。 而众人也不负叶蓁所望,基本上掌握了制作包子跟制作馅料的诀窍。 有趣的是,在叶蓁教这些大婶制作包子的时候,谢云殊却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这反倒是成为了众人的谈资。 而在谈论中,叶蓁也把谢家的冤屈在状似不经意间说了出来,引来了众人的同情。 这反倒是成了说出真相来拉进彼此关系的叶蓁的意外之喜。 因为众人都知道这位谢丞相是一个实打实的好官,他们之所以能够混到现在这样的出身,免于苦力,也多亏了谢丞相当初力排众议设置了工分制,只要积累到了足够的军工,就可以获得出头之日。 否则他们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会成为苦役,在那不见天日,天天受到苛待的地方劳苦一辈子,最后要么被打死,要么被饿死,甚至郁郁而亡。 而这还只是谢丞相对他们这些罪官后代的优待,就更加不用说域朝真正子民了,那更是设置了很多的法律法规来保护、惠及这些百姓。 只可惜的是,现任皇帝又实在昏庸至极,若非如此的话,他们大域朝有谢丞相这般有才能又忠心的能臣何愁不兴旺。 当时他们在听说谢丞相被狗皇帝杀了后,还骂了狗皇帝好几句。 却没想到转眼,谢家的后人就被发配到了这里。 于是乎众人对叶蓁的态度就更加热络了几分。 临近中午,众人也要回去做午饭了,只是大家看着在叶蓁指导下做出来的一大堆包子。 可以确定,今天中午甚至晚上的晚饭有着落了。 那就是让家里人负责解决她们做出来的包子。 众人打包好包子,纷纷跟叶蓁告辞离开。 而等众人感谢告辞离开后,叶蓁耳畔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传授众人做包子,让大家的生活越来越有奔头,奖励:1000功德值。” 正准备把自己做出来的包子,给谢云殊、赵熠两人送进去做午餐的叶蓁动作一顿。 1000功德值。 这奖励着实有些夸张了。 就算是之前她辛辛苦苦的给那些一起流放的流民分享了柿子的吃法,以及煮了一锅河豚,并恐吓杨傲飞等等事情,才赚了几百的功德值。 可现在她就教了一群妇人制作包子,就赚了1000功德值。 这纯属有些扯淡了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叶蓁的疑惑。 系统做出了解释:“因为宿主传授众人制作包子,改变了他们家里的悲惨命运,所以才有1000功德值。” 叶蓁愣了下。 原来是这样么? 如果改变别人的命运就能获得功德值,那…… 她的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 旋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了句:“那兑换治疗谢云殊的腿,需要多少功德值。” 这个时代,若是腿坏了,就相当于断了前程,所以无论如何谢云殊的腿,她得给他治好才行。 况且,当初在末世个人空间中就考虑到会断腿断脚的事情发生,所以个人空间里面都有这方面的救急物资。 所以她肯定系统空间里有相关的物品,只是需要多少功德值来兑换罢了。 系统沉默片刻,给出了冷冰冰的答案:“12000功德值。” 叶蓁呆滞了下,下意识的反驳:“你怎么不去抢!” 系统:“爱要不要。” 叶蓁:“?” 这系统长能耐了! 不过…… 就算是要付出再多的功德值,她也愿意把谢云殊的腿治好。 这不仅仅关乎到谢云殊的前程,也关乎到她自己。 只是她看了看自己剩下的一千多的功德值,再看看那12000的兑换值。 她只能说打扰了。 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 如果按照系统所说,她教人做包子帮助那些人改变了命运后,能获得如此多的功德,那么其他的事情呢? 带着他们一起改变当下流民的身份,让他们翻身致富之类呢,这样会不会得到更多的功德? 想到这,叶蓁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是越想越觉得可行。 “你怎么了?”听到那些大婶们走了,谢云殊走了出来,见到叶蓁拿着一个包子在发呆的模样,他疑惑的看向她。 “我找到医治你伤腿的办法了,只是那需要做很多功德,所以我想带着这些人一起致富。”叶蓁一把握住谢云殊的手,激动地说道。 谢云殊听到能有办法医治自己的腿,他的呼吸也是急促了一下,只是很快他又想到之前那些大夫说的,他这条腿已经废了,不可能再有转机的话,脸上好不容易泛起的激动,又消失无踪。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 更何况要带着这么多人改变命运,这又怎么可能? 毕竟他们这些人可都是犯了事的流民,都是被人敬而远之的存在,想要存活都需要排除千难万险了,更别提改变命运的事情了。 可他转而又想到叶蓁能够凭空变出来东西的法术,这本身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所以或许她真的有办法。 沉默片刻后,林野看向她:“那你打算怎么做?” 还不等叶蓁说出自己的想法,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呼喊:“谢夫人,你在家么?” 叶蓁看了眼谢云殊:“等会再跟你说!” 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应了句:“来了。” “谢夫人,不好意思啊!我能跟你多要几个包子么?最近我娘家的人过来帮忙我家田地捉那黄蛇。”黄大婶挠着头,红着脸的问叶蓁。 上午在叶蓁这里做包子,把做好的包子都拿走了,她没给叶蓁辛苦费也就罢了,现在还来跟她要她自己包的包子,黄大婶就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叶蓁拿了一竹筐的包子递给黄婶:“给。” 黄婶伸手接过,又怕叶蓁以为她是贪小便宜的,便忍不住多解释了句:“谢夫人你放心,我不白吃你的,等过段时间我家收了谷子,一定会还你的。”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叹息了声:“唉!真是作孽哟!今年年神不好这黄蛇作乱,把大家的田地给钻得到处是孔,田地都藏不住水,这可如何是好哟。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也要不好了。” 黄蛇? 钻洞? 破坏田埂? 这几个词句在叶蓁的脑海里组织、交汇,最后形成了一种生物:黄鳝。 然后紧随而来的就是脑海中闪现出无数道关于黄鳝的美食。 如果是黄鳝的话,这机会不会来了么? “能带我去看看么?”叶蓁看向黄大婶。 “自然是能的。您随我来,只是您要看着黄蛇做什么,我怕这玩意冲撞了您。”黄大婶担忧的皱起眉:“毕竟这玩意谁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要是被冲撞了就不好了。” “我就是去看看,不妨事。”叶蓁安抚了黄大婶一句。 “那行,您随我来。” 黄大婶一边说着,一边给叶蓁带路。 等叶蓁来到黄大婶的农田里,看着农田里忙碌着在洞里掏出来的黄鳝时,她心里暗道一声,妥了! 第8章 黄鳝肉引群情动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夫人,您看看,就是这些烦人的黄蛇,真是害人不浅,它们滑溜到难以捕捉不说,到处钻洞,把好好的田都给钻坏了。真是气死个人!” “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叶蓁笑眯眯地瞅着黄鳝,就好像看到了宝贝一般。 “啊?”正在叨叨的说着的黄大婶听到叶蓁说这是宝贝,当场就懵了:“这就是一个坏东西,怎么可能是宝贝。” 若不是叶蓁给她教了包子的做法,她都要不客气的怼叶蓁几句了。 “这可是难得的肉料。能不能把这些黄鳝送给我?”叶蓁笑眯眯地看着黄大婶。 有些事情跟这些人说是行不通的,只有做了,带动这些人一起才有可能行得通。 所以她得把这黄鳝做出来,然后让她们尝一下,才会知道这黄鳝的好。 “这当然没问题。”黄大婶挠了挠头,而后从家人手中拿了黄鳝,用竹篓装着,递给叶蓁:“谢夫人您要这个做什么?” “吃。”叶蓁接过竹篓:“等晚些时候,你把上午那几个大婶叫到我家来,我给你们做个肉菜。” 叶蓁说完拎着竹篓就往家里走,留下黄大婶呆滞的站在原地。 肉菜。 黄大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都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自从被发配到这里来后,想要维持不被饿到肚子,都已经花光了他们一家子的力气。 而肉,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买上一两的猪肉,而且还是肥肉多得不行的那种,用来煎油,给家里人沾点荤腥气。 可现在叶蓁却跟她说,要给她们做一个肉菜。 这如何不让她唾沫星子直流。 她看了看身后忙着的家里人,想了想叶蓁交代的话,她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些许犹豫。 只是想到叶蓁交给她们包子的做法,她脸上的犹豫不见了,拔腿向其余大婶家走去。 叶蓁拿着黄鳝回到家,拿着从系统空间里兑换出来的小刀,三下五除二的把黄鳝处理好,而后用着之前兑换的调料,把黄鳝料理好。 很快,一股浓郁的肉香味自锅里散发了出来。 这香味,立刻把房间里的赵熠跟谢云殊给勾引了出来。 谢云殊来到厨房,见到叶蓁在灶头前忙碌的背影,而后闻着从锅里传来的香味,他咽了咽口水:“你在做什么?” 怎么这么香! 只是这话,他没有问出口。 “黄鳝肉。也是发家致富的宝贝。你们等一会,给你跟赵熠都盛一碗尝尝味道。”正在给黄鳝再次撒上调料的叶蓁,转头见到的是谢云殊脸上难得出现的馋意,又看了眼在不断咽口水的赵熠,笑了笑。 在说这话时,她刚准备给灶头间添上柴火,却见谢云殊瘸着腿走上来,给添上柴火。 叶蓁倒是没有阻拦她,反而继续安心的撒上胡椒粉。 再焖了会后,出锅了。 满满一锅的炖黄鳝肉。 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肉香味。 叶蓁给两人盛了满满一碗的黄鳝肉,给他们递上筷子:“尝尝。” 叶蓁说着也给自己夹了一块黄鳝段,吃了下。 她眼睛一亮。 好吃! 这黄鳝肉可以是能够补五脏,治疗虚劳有一手的。 最适合这些被流放的民众。 这些人大多长途跋涉,加上日夜辛苦劳作,所以身上基本上都有虚劳出来的损伤。 再者虚劳治疗好了,对于男人的某方面需求也会增加。 古往今来的男人,只要有东西往这上面靠一靠,都会在男人见风靡起来。 所以她在宣传的时候,稍微的宣传宣传,没毛病吧? 叶蓁眨了眨眼。 也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黄大婶的大嗓门的声音:“谢夫人,我们来了。” 叶蓁看看锅里的黄鳝,又往门外看了一眼。 她都怀疑这些大婶们都是掐着点来的。 门外黄大婶几人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味,用力的咽了咽口水。 香! 实在是太香了。 她们在很远的地方已经闻到了这肉香味了。 之前黄大婶说叶蓁要给她们做肉菜的时候,她们还有些不相信。 但是现在这空气中的肉香味,依旧狠狠把她们馋住了。 她们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脸上多了一些尴尬。 叶蓁请她们吃肉菜,她们却拿着自家种的小青菜过来,还有的人则是揣着一点米面过来。 原本她们都觉得而自己这些东西很是拿得出手,可现在…… 她们都有些后悔,拿的东西太廉价了。 也就在她们犹豫着是否回家把东西换一换的时候,叶蓁家的门打开了。 叶蓁端着一个大钵走了出来。 随着她出来,肉香味更浓了。 诸位大婶们整齐划一的吞咽口水,口水的声响响彻整个院子。 这一刻院子里在刹那间寂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众位大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黄大婶被众位大婶给推了出来,众位大婶对黄大婶使了使眼色。 这次可是黄大婶叫她们过来的,她们可不好意思开口。 被推来的黄大婶:“……” 她无语的白了眼众位大婶,无奈上前一步,把手里提着的面粉放在了早上他们做包子的案板上,而后夺过叶蓁手中的大钵:“让大婶来!你坐着!” 她强行把叶蓁给摁在了凳子上。 “大家别拘谨,都一起来吃吧。”叶蓁被黄大婶这一摁,哪还没明白,看了眼那些站着的神色有些拘谨的大婶,连忙招呼了起来。 其余大婶这才纷纷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放下,过来帮忙放碗,取筷子。 众人拿起筷子,夹起黄鳝肉,开始吃了起来。 这一吃。 他们纷纷沉醉了。 实在是太太太好吃了! 她们以前也是过惯了好生活的官家太太,什么好吃的没尝过。 就算是现在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多年未曾沾荤腥,可也依旧能辨别出这黄鳝肉的鲜美来。 而且这配料也极为不简单。 实在是太好吃了! “谢夫人,你这肉是什么肉,怎么如此好吃!” 真的! 太太太好吃了! 好吃到他们都快要把舌头给吞掉了。 叶蓁看着她们的反应,她眼底多了一些古怪之色。 这黄鳝肉有那么好吃么? 这不就是家常做法么? 只是多增添了一些系统给的配料罢了。 她刚刚也吃了,也就比她前世外面买的快餐好吃那么一丢丢。 这些人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太过夸张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们的反应,也让叶蓁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起了信心。 叶蓁等她们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笑眯眯的说道:“这肉好吃吧?” “好吃!” “鼎鼎的好吃!” “这若是拿出去出摊子,绝对能赚不少钱!” “不不不!甚至就算是放到京城那里,也能上得了长安居的上等席。” 众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而当最后一个人说出这黄鳝能上得了长安居的上等席时,众人突兀的沉默了下去。 这勾起了她们曾经的美好回忆。 只是那回忆,实在是有些遥远,遥远到她们这辈子或许再也无法回到那个地方了。 而且那样的日子,她们也再也没有机会过了。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安静了下来。 叶蓁一一把众人的情绪纳入眼中,看情绪也发酵得差不多了,她再次开口:“所以诸位还想要回到京城,再过上以前那种富足,甚至比以前还要富足的生活么?” 叶蓁这话一出。 顿时让诸位大婶都不平静了。 想! 她们如何不想! 几乎是天天做梦都在想! 可是…… 就在她们的情绪到达的巅峰的时候:“谢夫人,你就不要哄我们开心了。这事情不现实。” 她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曾畅想过,回到曾经巅峰的时候,可事实却是不可能。 她们扎堆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被坑害的忠良官家子弟,她们都知道要想要回到曾经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不太有可能的。 因为他们当官的家人太过忠良,太过的为国为民,反倒是得罪了一大批的奸臣,让他们现在的日子过得艰难。 而想要回到过去,也基本上被绝路了。 所以这种日子,她们不敢想,也不能想。 因为明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还要让自己去想,这实在是太过残忍。 他们不能抱着那样的想法去过日子,否则她们会连现在的日子都过不下去。 “怎么会不可能!”叶蓁看着忽然低沉下去的众多大婶,轻笑了一声:“你们都说了我这肉是鼎鼎好吃的,且能上长安居的上等酒席,那大家可知道这肉是什么做的?” “什么?”众人纷杂的思绪瞬间被叶蓁拉了回来,齐齐看向叶蓁。 “黄鳝!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田地里破坏农田的黄蛇。” 叶蓁这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怎么可能?” “谢夫人,你这是在开玩笑吧?” “那黄蛇肉怎么可能做出来那么好吃的东西?” 就在这时,妇人中有一个小如文蚋的声音响起:“那黄蛇不会有毒吧?” 一提到有毒,众人的脸色变了。 她们之前就算是再饿,也不敢打这种陌生的东西的注意,万一有毒,吃下去不就完犊子了? 第9章 她获得村民一致赞同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大家伙放心,这黄鳝不仅没有毒,还能补虚劳,强五脏,对男人那方面还有所助益。” 叶蓁这话一出,众大婶顿时闹红了脸。 她们是真的没有想到叶蓁会那么大大咧咧的把房、中、之、术给摆放在明面上来。 不过这些大婶听到这黄鳝的功效时,眼睛也是大亮了起来。 自从被流放到这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她们的男人是日渐不行了。 如果叶蓁所说的是真的,那…… 大婶们目光炯炯地盯着大钵,看着那还剩下不少的黄鳝肉。 她们眼疾手快的开始用碗给盛了起来,而后纷纷跟叶蓁道别。 眨眼间,叶蓁面前就走得一个不剩。 叶蓁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她原本还打算跟她们商量一下,养殖黄鳝。 刚刚她还在田地里看到了不少的田螺。 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得天独厚。 在别处较为少见的黄鳝跟田螺,在这里俯拾皆是,都快要成灾了。 “你打算怎么做?”等这些大婶们都离开后,谢云殊走了过来。 “让她们先尝尝味道。回来我再跟她们商量一下,把这田地改变一下,养殖黄鳝跟田螺,这将成为我们走出青山村的第一步。” 叶蓁在说这话时,眼底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谢云殊抿了抿唇,有一句话他没有提。 叶蓁她太想当然了。 田地是这些人现如今的根本,他们不可能会为了叶蓁提出来的一个可能,而毁掉了田地上的作物,毕竟青山村的人是流民,不仅要交税,而且是要交大税的。 所以他不大好看叶蓁。 但看到她眼底的野望时,他又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积极性。 所以到时候看吧,若是那些人不愿意的话,他到时候跟那些人商量一下。 谢云殊隔着衣服暗暗摸了下怀中夹层里藏着的玉佩,看向叶蓁的眼神中,多了抹坚定。 “你吃好了?”叶蓁看向谢云殊,又看了看从房间里头在门后伸出个头,往外观瞧的赵熠。 谢云殊点点头:“嗯。” 叶蓁看向他:“等我把这些大婶们说服后,我想去城里摆个小摊,争取把这黄鳝跟田螺的生意给打出去。” “好。” 等谢云殊答应下来后,叶蓁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谢云殊,你有没有想过要报仇?” 谢云殊霍然抬头看向叶蓁。 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也将会是你报仇的第一步。”叶蓁对他笑了笑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叶蓁刚走出门,就见到黄婶端着碗,走了回来。 见到叶蓁出门,黄大婶脸上有些许不好意思:“谢夫人,我是来还你碗筷的。你做的黄鳝肉太好吃了,所以我忍不住端了点回家给家人分享分享。” 只要一想到她们一大帮人把大钵里面的黄鳝肉都给分完了,没有给叶蓁留下一点,她脸上就露出了尴尬之色,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身后取下背着的竹篓:“这是后面我家里人掏到的黄鳝。你晚些时候做来吃。就当是给你的赔偿。” “不用。”叶蓁笑着把竹篓推了回去,目光越过黄大婶,看向她身后来还碗的众大婶们:“有件事情,我想要跟大婶们商量商量。” “谢夫人,您快说!我们帮得上的定然相帮。”黄大婶立刻接过话茬。 “我想大家一起来养殖黄鳝跟田螺。”叶蓁目光扫向众位大婶,生怕她们不明白,再次解释了句:“换句话说,就是不种田,养黄鳝跟田螺。大家以为如何?” 叶蓁这一问,众人沉默了。 她们的面色开始躲闪起来。 放弃种植水稻转而养殖黄鳝跟田螺,她们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田地那里面种着的可是他们一家老小的口粮,万一叶蓁不成功,她们岂不是要陪着叶蓁一同喝西北风么? 就在众人沉默时,黄大婶也只是犹豫了下后,就上前一步:“好。我替我当家的答应你。” 黄大婶这一答应,却引来众人不解及震惊的目光。 有些性子比较急,且与黄大婶的关系比较好的大婶上来拉了黄大婶一把:“你怎么敢的?这可不是儿戏,若是这事儿不成,你拿什么去支撑明年的日子,还有需上缴的赋税。你可切莫瞎胡闹。” “我信她。”黄大婶拍了拍好友的手背:“况且,我们的田地,你们自己也清楚,家里的田地惨遭黄蛇的祸害,三天两头都需要去补田洞,就算如此,粮食产量也低得吓人,每次交完税留下来的粮食,还不够我们吃十天半个月,而这都是黄蛇这祸害引起的,与其如此倒是不如拼上一把。” 黄大婶说完扫视了一圈:“诸位可以想一想。我相信你们手里头多多少少有些积蓄,是继续过这样的苦日子,还是选择搏一搏,你们考虑考虑,反正我决定跟着谢夫人拼上一把。” 众人的神色开始变幻不定起来。 她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得自然是比较长远一些。 况且黄大婶说的也没错,他们这些年来虽然过得穷苦,但是没有被饿死,还是他们在流放前稳了一手,所以手里头或多或少都有些许钱财,不说多,两三年不耕的话,他们还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只是这事情,对于现在他们而言依旧是一件大事:“我们还是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其余大婶可没有黄大婶的豁达,毕竟不是每一位大婶家里都是惧内的。 所以那些考虑到了未来前景的大婶们,再次告辞离开,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去了。 很快场上就剩下叶蓁一家子以及黄大婶。 “黄大婶,你就不认真考虑一下?万一我真的让你血本无归怎么办?”叶蓁倒是有些好奇黄大婶怎么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老实说,换做是她自己,她也不敢如此下决心。 因为她跟黄大婶可没有多熟,充其量就是一个见了几次面的陌生人。 “我相信我的眼睛。”黄大婶笑眯眯地瞅着叶蓁:“况且我刚才也说了,我只是过够了现在的日子,能改变一下也是好的。你既然能给我们带来改变,我试一把也无妨,反正我吃不了多大亏。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其实我也不是想让你们全然放弃耕地,而是换一种模式,以养殖黄鳝为主,耕地为辅,只是稻谷收成到时候怕是不太理想。” 其实叶蓁脑中有更完善的产业链,当年他们在研究末日危机时,就讨论过这方面的知识。 只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动用到空间里的东西,否则她都能给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出来。 现在只能管好眼下,动用能动用的东西,暂时先把黄鳝养殖起来。 她之所以这般大包大揽,也是这些有眼界的大婶们给的她信心。 比如说她之前做出来的红烧黄鳝,被她们说成是能够上长安居上等席的菜肴。 这些大婶们是见过大世面的流放贵夫人,而不是普通的农妇,所以她才有足够的信心能把黄鳝给推销出去。 见黄大婶有在听自己所说,叶蓁继续说道:“如果你们都答应的话,我只要抓到足够的黄鳝跟捡到足够多的田螺后,就去城里出个摊,摆卖红烧黄鳝,以及爆炒田螺。” 黄大婶手一拍:“抓黄鳝好办,就是你说的那个田螺是?” “田螺就是你们田地里有硬壳、三指大小的东西,那玩意处理好了,可好吃了。”叶蓁说到这里,想到爆炒田螺的香辣味,她都有些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黄大婶经她这一解释,一拍脑袋:“你说的是天牛啊!我还以为那是什么玩意呢?只是这天牛能吃?” 只是这话刚说完,不等叶蓁解释,黄大婶自己先倒是乐了:“你说能吃,那肯定能吃,我坐等你的好消息,等回头我就动员家里人帮你捉黄鳝,抓田螺。” 就比如之前他们以为不能吃的黄蛇,不都被叶蓁给料理了,这天牛,既然叶蓁敢说做得了好吃的,那定然是能吃的。 一想到黄鳝的美味,黄大婶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到叶蓁所料理的田螺了。 在叶蓁跟黄大婶聊着的时候,那些大婶去而复返,不仅那些大婶回来了,她们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大老爷们。 本来在一旁躲清净的谢云殊,见到这一帮糙老爷们到来,心底咯噔了下,生怕这些人来者不善。 他连忙瘸着腿,走了过来,来到叶蓁的身边。 那些大婶此刻也带着自己的一家子,喜笑颜开的走过来,纷纷对叶蓁说道:“谢夫人。我们当家的同意了。” 原本她们回去的时候,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口舌去跟当家的人说,甚至都做好了被当家的骂的准备了。 可谁知道,她们只是刚提了一个头,这些当家的人立刻就同意了,而且还要她们带着他们来跟叶蓁见上一面。 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些大婶们的神情还有些飘忽,她们是真的没有想到当家的会同意,这事情她们自己都觉得有些儿戏,可她们家当家的却觉得这事情能成。 等那些大婶的话音刚落,她们身边的大汉们纷纷开口:“谢夫人,您想怎么做,您说,我们尽全力配合你!” 第10章 授人以渔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着群情激奋的村民们,叶臻脸上的笑容更浓烈了,心中最后的那一点怯意也消失无踪。 她赶紧错开身,将人请进屋子里,狭窄的竹屋瞬间挤满了身影。 微微皱了皱眉头,谢云殊不露痕迹的凑在叶臻身边,无意的隔开她与其他人的距离。 “大家听我说!” 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叶臻顺势扶着谢云殊的肩膀,站上椅子。 “红烧黄鳝大家刚才应该都尝过了,相信心里都有判断,这菜色有怎样大的潜力。” 从之前那些妇女口中说的话,她就已经判断出,自己以为的一道家常小菜,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是多么不可多得的。 这也是她敢提出让众人养殖黄鳝田螺的倚仗。 而村民们听了她的话,一个个砸吧嘴,还在回味不久前的美味,不由自主的点着头。 瞧见没有人提出异议,叶臻笑了笑,继续开口道: “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咱们可以搞个黄鳝和田螺养殖,以它们的美味,肯定会销路畅通!而且也不必大家真的不种地,咱们可以养殖为主,种地为辅。” 当然,到时候收成肯定是会比平时要差一些,这一点她也没忘了说。 闻言,村民们本来就做好了放弃种地的打算,此时也无不同意。 说起来,这些汉子虽然都在这里生活数年了,可他们本来都是非富即贵,哪有什么种地经验? 本来平时就收成不怎么样,也就个养家糊口罢了。 现如今,叶臻提出黄鳝田螺养殖这一说法,他们之所以能同意,一方面是因为谢云殊的身份。 谢丞相和这位谢公子,在场之人都是有所耳闻且心向往之的,自然是很是信服。 另外一方面,也的确是叶臻露的那一手惊艳到他们了,那黄鳝的味道,就是有些吃过宫宴的人都直呼比不上! “其实说起来是养殖,也不用大家太费心力,只需要注意两点就行。” 见众人都同意自己的说法,叶臻开始正式教导众人如何养殖,也不算,比起现代的人工养殖,自己初步的想法也只能算得上是放养。 “一是捕捉有度,咱们只捕捉成年的黄鳝和田螺,年幼和怀孕的,都不能捉。二来,大家该种地的继续种地,但要注意不能破坏它们繁衍的栖息地就行。” 现在自己功德值不够,肯定也兑换不到十分现代化的设备,只能教着这些村民们放养的手法。 在叶臻说着话的时候,周围的村民纷纷点头,甚至还有人拿出纸笔记下了她的话。 谢云殊微微侧过头,目光里浮现着叶臻神采飞扬的身姿,眼底不自觉浮过一丝笑意。 这样肆意飞扬的女子,偏偏又有着一颗悲悯天下的心。 “大家可以明日按我说的捕捉一些黄鳝和田螺,我出钱收购,随后会拿去县城里摆摊试试看。” 说完最后一句,她这才慢悠悠的从椅子上下来,依旧是扶着谢云殊的肩。 瞧她说完,众人也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就谢夫人这手艺,这样的蛮夷县城肯定没人尝过,必然会火爆!” “那可不是么?我方才鲜的都快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汉子们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去,时辰也不早了,眼见叶臻都吩咐清楚,他们自然不会继续打扰。 倒是那些妇人,聚在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神情都有些复杂。 她们倒不是不同意自家当家的做的决定,而是…… 视线从正在喝茶解渴的叶臻身上划过,终究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一个推一个的出了门。 她们今日上午才跟对方学了做包子,眼下自然难以启齿心中的想法,做人可不能太过贪心了! 看着满怀心思出门的妇人们,叶臻也明白她们心里的想法。 她手一伸,拉住了最后一个出门的妇人,用眼神示意对方留在屋里。 被叶臻拉住的这位妇人,恰好就是当时第一个拍板应下养殖黄鳝田螺的黄大婶。 瞧见她的动作,黄大婶心下了然,跨出门的那条腿又缩了回来。 而那些成群结队出门去的妇人们,也丝毫没有察觉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各自心里都揣着事呢! 等这些人都走远了,叶臻才拉着黄大婶进屋内坐下。 估摸着二人要谈些“体己话”,谢云殊愣了愣,转身便想往里屋去。 方才是男女都有,他才没怯场,现下就叶臻黄大婶二人,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还没等他的脚踏进里屋,叶臻的声音就悠悠的从身后传过来: “黄大婶,估计大家伙挺想学做黄鳝的吧?” 这话一出,谢云殊的动作就顿住了,没在往里走。 早上叶臻教众人做包子,他心里是清楚的,怎么说也算是报答村民们。 可这黄鳝配方…… 就以自己曾经的身份来说,比起御膳也是不遑多让的,若真拿出去卖,肯定也是有机会。 再联想起之前叶臻所说的,要带领着村子里的各位发家致富,难不成她也想把这配方教给其他人? 谢云殊思索着,以之前叶臻的表现,估计还真有这个可能! 他心中思绪翻涌暂且不论,另一边的黄大婶开口了。 “害!学肯定是想学的,大家都多久没吃过这样美味的菜肴了!不过谢夫人你放心,大家也都不是不懂事的人!” 言下之意很明确,想要归想要,但她们也不会逼着叶臻非要学。 黄大婶是个直性子,但不代表她没心眼,一听叶臻的语气,就知道其他妇人的心思对方已经猜到了。 那颇带安抚意味的话语落在耳里,叶臻笑着摇摇头,反问对方道: “黄大婶,你说我要是教了大家配方,而这道菜又很受欢迎,到时候会是怎样一个局面?” “这……” 妇人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露出有些复杂的表情。 “怕是整个村子都不得安宁了吧!” 好半晌,她才憋出来这句话。 虽说村民们都是一同流放过来的,这些年互相之间也都有感情了,但是真把利益摆在面前,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呢? 若真像叶臻说的,所有人都卖红烧黄鳝,那势必会形成竞争。 看到她脸上复杂的神色,叶臻柳眉微挑,自己的点拨到位了。 “我是想着,与其教会大家,还不如让大家主要负责养殖黄鳝和田螺。以咱们的身份,这样的配方肯定是会被觊觎的,光靠它也不长久。” “倒不如从原料入手,到时候大家都有的赚,还能互相协助,你说对不对?” 她这一番话出来,黄大婶豁然开朗,看向叶臻的目光里不由得带了几分敬佩之情。 对方说的不错,他们是戴罪之身,就算手里握着宝贝,也难免护不住。 可他们能从原料入手啊! 当初众人被赶到这里落户,就是因为这边的田地里黄蛇多,庄稼长势不好,收成低。 如今倒还成了他们的优势了! “夫人不仅有天人之资,还有如此一副玲珑心肠,真叫人佩服啊!” 被人方面这么夸,绕是叶臻脸皮不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浅咳几声,掩饰脸上的绯红。 “那其他婶子的思想工作,就请黄大婶帮忙做一下了。” 这才是她留下对方的主要目的。 虽然有些听不懂对方嘴里的几个名词,但大意黄大婶还是懂的,赶紧点点头。 送走黄大婶后,站在门口的叶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脸上挂起舒心的笑容。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个道理亘古不变,她相信,其他的村民也会懂得。 黄鳝和田螺的配方她也不是故意私藏,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其他人考虑。 做包子还好,好歹也算得上是主食,即便不拿去卖钱,也能平时吃。 但黄鳝和田螺这两道菜,却是叶臻准备带领大家发家致富的第一步,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她转过身,回里屋去了。 而一直守在门边的谢云殊,瞧见她的身影,也赶紧往屋里去。 只是此时的他,眼中的神情柔和了许多,细看之下,眼底还残余几分赞赏之意。 方才叶臻和黄大婶的对话,他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没想到叶臻竟然这么聪慧细心,果然不是以前那个愚蠢至极,只会让他恶心的女人! 而叶臻本人还不知道自己在谢云殊心里的形象又拔高几分,她正在里屋收拾着床铺呢。 这木屋本来就是县令当初为了制糖方子,打发二人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是村民仗义相助,帮他们修缮了,估计三人都没得住。 尽管如此,整个屋子还是比较狭窄,里屋也就一个床,好在还算大,能容纳三人同时躺下。 简单洗漱之后,窗外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赵熠第一个躺在床上,是叶臻让他睡在最里面,免得孩子睡觉不老实掉下去。 而叶臻自己睡在中间,搂着赵熠,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从前,有三只小猪……” 睡在最外面的谢云殊双眼轻闭,虽然没出声,但注意力全被叶臻的声音吸引过去了。 没过多久,甚至是对方的一个故事都还没讲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小腹部处,一股燥热的感觉不断的涌动,仿佛一团火焰在燃烧着。 而且这股感觉还在不停地蔓延着,四肢,身体,大脑…… 就连嘴里,也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 谢云殊虽然从小洁身自好,也没碰过叶臻,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猛地睁开眼,他看着漆黑的屋顶,面无表情,却又脸颊泛红。 耳边依旧还响着叶臻讲故事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仿佛一股微风轻抚着他。 但此时,这股微风变成了撩拨的热风,让他更加燥热了。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产生欲火?! 谢云殊脑子很冷静,但身体很诚实,某个不知名的地方已经快要抬头了。 深吸了一口气,他想压制住身体内的涌动,却毫无作用。 下一秒,他突然坐起身,甩下一句话后离开了里屋。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第11章 辣炒田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的动作,让正在讲故事的叶蓁有些莫名其妙的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小熠啊,你乖乖自己睡觉,我去看一下他怎么了。” 虽然说现在估计还不到现代时间的晚上九点,但对于当下的时代来说,已经算很晚了。 谢云殊突然大半夜一个人出去,叶蓁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对方的腿可还没好呢,这黑灯瞎火的,可别再磕着碰着了。 缩在床铺最里面的赵熠点点小脑袋,乖巧的嗯了一声。 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叶蓁起身披了件衣裳,往门外走去。 虽说地处南方,但到了晚上,还是更深露重。 她一走出里屋,就看见正在猛灌水的谢云殊。 “很渴吗?” 有些纳闷的问了一句,叶蓁凑近了些,一眼就瞟到对方有些发红的耳根。 桌上的蜡烛是谢云殊刚点燃的,昏黄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使得平日里十分严肃的他,脸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刚灌完几口冷水,好不容易有些平静的谢云殊:...... 好家伙,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又上来了。 然而叶蓁压根就没发觉谢云殊脸上复杂的神色,还略带关心的伸出手,用手背轻触对方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脸这么红?” 她自顾自的说着,还寻思了一下,自己要不要给对方兑换点退烧药吃吃看? 像这种家居必备的普通药物,系统的价格还是比较良心的,也就几十功德值,叶蓁完全拿的出。 可一旁的谢云殊脸色变了变,哑着嗓子回了她一句: “我没事,就是有点......渴。” 他原本是想说热的,可这大半夜的,屋内的气温都算低,他也不好说出口。 再次探了探对方的额头,确定对方并没有发烧之后,叶蓁这才打消了兑换退烧药的想法。 “你身体可真好,这么冷的温度,还热的冒汗!” 小声咕哝了一句,她裹紧身上的衣裳,转身回了里屋。 殊不知,谢云殊眼下的遭遇,正是出自她自己的手。 可谢云殊这个古代人哪里知道,黄鳝会有这么“大”的功效,这一夜他是过得异常艰辛。 甚至连里屋都不敢回。 一大早叶蓁起床时,就发现谢云殊已经在门口坐着了。 腿被废了以后,谢云殊空有一身本领,也毫无发挥空间。 但是日常的吐息修身,他还是没有断的,这总比叶蓁那带领大家致富后治愈自己的说法实际多了。 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谢云殊,叶蓁并没有打扰他,而是朝着厨房走去。 一家三口的早饭,是一顿弥漫着肉香的面条。 顿顿吃包子,叶蓁就先受不了,好在昨天的红烧黄鳝剩了个汤底,她也没浪费,做了顿面条。 鲜美的汤汁浇在面条上,让三人都痛痛快快的饱餐一顿,就连谢云殊都多吃了小半碗。 当叶蓁准备出门消消食的时候,一拉开门,就看见几个妇人堆在门外。 “谢夫人,您起了啊。” 立马有人开口,但脸上带着某种意味的笑容。 瞧着这一大群人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叶蓁有点懵,但手中动作不停,下意识的将人往院子里让。 “你们......你们来很久了吧?怎么不敲门呢?” “没没没,我们也刚到。” 她的话音还没落地,立马就有妇人开口应道。 可瞧着这些人放在脚边的竹篓,叶蓁打心眼里不相信她们说的话。 不过她也没戳穿,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都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给你们煮点面条。” 妇人们赶紧摆摆手,直言自己吃过了,说着弯腰把竹篓抱起来抬进院子里。 众人一进到院子,叶蓁就发现原本还坐在门口的一大一小二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不由得哑然失笑,没想到一个堂堂三元居然这么怕女人。 然而这幅场景落到妇人们的眼里,那又是不同的意思了,她们暗自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 昨天回去之后,她们可是见识到了这黄鳝的威力! 再联想起谢云殊这对小夫妻,这些人心里可不就有了别的心思吗? “这是你们捉来的黄鳝和田螺吗?” 瞟见竹篓内的东西,叶蓁把头凑过去,拨弄了一下里面还活蹦乱跳的黄鳝。 “对!这都是我们当家的,赶早抓的!” 此时屋里聚集了七八个妇女,都是昨天听过叶蓁动员大会的人,一个个早就赶过来候着呢。 巡视一圈,地上聚集在一起的七八个竹篓,最少的也有三四斤,多的甚至到了十几斤。 这些加起来都快上百斤了,叶蓁看着不由得心里发出苦笑。 她还想着自己先收购一些,让这些村民看到商机之后,再心服口服的开始养殖。 结果对方直接就弄了近百斤来! 这笔钱,她目前可拿不出。 这样想着,叶蓁也对着妇人们实话实说了。 “我本想着出钱收购,但现在看来,估计手上的钱还是有些不够。” 说完这话,她脸上也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 不过妇人们倒是并没有在意,挥挥手,安抚着叶蓁。 “谢夫人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些黄鳝田螺本身我们就不需要,如果不是您的好主意,我们也是要丢的。” “是呀是呀,就当我们给您的一点心意。” 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脸上全是善意,她们本来就没想要收叶蓁的钱。 往年这些黄鳝田螺,她们不仅要费心费力的捉出来,还得想法子销毁。哪里能想到能做成这么美味的菜肴? 被围在中间的叶蓁虽然脑子嗡嗡的,心里还是颇为感激。 “各位!虽然很感激你们对我的信任,但我还是要给予应有的报酬。虽然我现下手里钱不够,但等摆摊之后,一定能给你们补上。” 说罢,也不顾其他人的阻拦,进屋找人去了。 一看到坐在里屋的谢云殊,她就赶紧挂上讨好的笑容,凑了过去。 “那个......请你帮个忙呗?” “何事?” 极少看到叶蓁这幅模样,谢云殊挑起眉头,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帮我把这些黄鳝田螺的重量都记录下来,等咱们赚钱了,还是要按价格给他们的。” 指了指堆放在院子里的那些竹篓,叶蓁神情很是认真。 看到那一群叽叽喳喳的妇女,谢云殊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半晌才略微点点头。 见他同意,叶蓁赶紧从里屋翻出来纸笔,递给对方。 说起来,这些东西在这样偏远的蛮夷之地,也算是珍稀的物件了。 这还是外面那些人送的,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称量的工具,几乎是家家都有,只是叶蓁一行人刚到,还没添置。 见她执意要记录下来,几个妇人也没办法,只好让住的最近的那位回去拿了称过来。 将每户人家的都记录下来之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叶蓁原本是想留下妇人们一起吃午饭,但她们都拒绝,毕竟各家汉子还在地里忙活呢! 她们在这里吃了,当家的怎么办? 众人匆匆忙忙的回家做饭,叶蓁这边还没停止忙碌呢。 妇人们拿来的竹篓里,大部分都是田螺,黄鳝比较少。 叶蓁思索了一下,回屋里拿出之前抽到的调料。好在系统的礼包还算靠谱,每一种调料的分量都很足。 将田螺洗干净之后,她迅速的做了一锅辣炒田螺,又做了一份清炖黄鳝,免得谢云殊或者赵熠吃不了辣。 开饭后,结果令叶蓁很震惊。 谢云殊吃了两口田螺,就脸色一变,再也没伸筷子。 反倒是一旁年幼的赵熠,红着小脸,埋头苦吃田螺,吃得大汗淋漓。 还是叶蓁出手拦住了他,没让他吃太多。毕竟辣炒田螺里放了不少料酒,小孩子还是不适合吃太多。 “这个.....真好吃!” 赵熠辣的直吐舌头,但还是忍不住夸赞。 见状,叶蓁笑着摸摸他的头,叮嘱道: “你年纪还小,不要吃太多啦。”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谢云殊心里很是苦闷,为什么他闻着那么香,却辣的压根控制不住。 这点,叶蓁倒是不在意,毕竟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有人能吃辣,也有人不能。 吃过午饭后,叶蓁就带领着一大一小,开始处理所有的黄鳝和田螺。 黄鳝倒还好,这东西得现杀现做才鲜美,他们弄点水养在桶里就行。 田螺则需要他们认真清洗,否则会有沙子,这个倒是很简单。 三个人就坐在院子里,认认真真的洗了一下午田螺。 偶有人经过,都觉得像是一家三口。 收拾好这一切,叶蓁就出门去了黄大婶家里。 “来啦。” 看见叶蓁的身影,黄大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去。 微微点了点头,叶蓁将手里端着的一盘辣炒田螺递给对方,脸上带着笑。 “这是辣炒田螺,用竹签将里面的肉挑出来吃。” 她先是将如何食用田螺的方法教给对方,旋即再谈起正事。 叶蓁的想法是,自己进县城摆摊卖红烧黄鳝和辣炒田螺,先试试水。 像卖这种吃食,一般来说都是单独租个铺子的,很少有人摆摊。 可如今,自己手里的银钱实在是太少,租铺子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还是摆摊来得方便省钱。 而黄大婶的一个侄子,也是在县城里摆摊的,他卖的是一些手帕团扇之类的绣品。 这个村子里大部分的妇人原先都是大家闺秀,绣工自然不用说,平时闲下来绣些东西拿去卖,也算是给家里补贴。 黄大婶也是听说叶蓁想要上县城摆摊,这才主动请缨,让自家侄子带着对方。 今天就是先打个照面,明日还得赶早一起去。 这村子地处偏僻,离县城少说也有几里地,好在村子里有牛车,能运送他们。 客气的和黄大婶的侄子打了个招呼,叶蓁与对方约好了时辰,便回去了。 “害!真没想到原来谢夫人是这样子。” 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感叹了一句,看着叶蓁离开的身影有些感叹。 第12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瞧你这话说的,谢夫人善良又大方,怎的到你嘴里就是这么不对味了?” 听见自家侄儿感叹的那一句话,黄大婶有些不乐意了。 然而青年挠挠头,无奈的笑道: “算了,都是陈年往事了,命运尚且都难以捉摸,何况人呢?” 说着,他也离开了黄大婶家。 其实这一村子的村民,与谢丞相以及谢家并没有太大的交际,他们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小官。 自然就没几个人知道,原主叶蓁在京城的名声,那可是人人闻之色变啊! 黄大婶这侄子,当年官位还在的时候,曾去过京城办事。 也就听说过叶蓁的风光事迹..... 不过,如今一见本人,也只当是那时所听到的都是些闲言碎语罢了。 叶蓁刚从黄大婶家里走出来没多远,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瘸一拐的在路边行走着。 “你怎么出来了?” 她赶紧跑过去,扶住谢云殊的手臂,语气难免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现在谢云殊的腿,因为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情况并不算乐观。 好在叶蓁穿过来之后,利用系统空间,兑换了一些基础的药物,总算是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太过长时间的走动。 两人肌肤触碰之间,谢云殊的动作顿了顿,他轻咳一声,颇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 “我就走动走动。” 叶蓁也不戳穿他,抿嘴忍着笑意,点点头。 “行,那咱们回去吧。” 没想到这京城第一佳公子,还这么闷骚呢! 想接人就是想接人,还找借口~ 叶蓁心里腹诽着,可面上依旧不显,只搀扶着对方回了家。 听到二人进门的声音,赵熠先是躲在屋里瞅了一眼,确定二人身份后这才开门出来。 他一阵小跑来到谢云殊身边,也伸出手扶着对方。 “你们应该都饿了吧,我去做饭。” 说着,叶蓁便钻进了厨房。 晚饭过后,她又马不停蹄的准备起明日进城摆摊需要的东西,谢云殊二人也帮着收拾。 一直到夜已深了,叶蓁全部清点一遍之后,这才放心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麻利的爬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 叶蓁刚从床上起来,谢云殊的身影也坐起来了,盯着她突然说出这句话。 听到声音,叶蓁先是吓了一跳,旋即有些担忧的看向他的腿。 “你的伤......不太适合劳累。” 她的话语很婉转,意思却很明确。 叶蓁本来就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前往县城摆摊的,谢云殊和赵熠,一个残一个幼,她不想这两人跟着自己一起颠簸。 谢云殊明白,对方是为了自己好。 可要让自己一个男人留在家里修养,自己的女人却在外面风吹日晒,他自小的教养不允许。 更何况,叶蓁本就生的一副好相貌,这要独自出去,不受欺负才怪! “流放千里都过来了,这点距离能算什么?” 听到谢云殊这平静而又笃定的语气,叶蓁沉默了,这个道理好像也没错。 可她真的不愿意带着谢云殊颠簸,摆摊这种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到她这个女博士? 于是乎,她的目光往谢云殊身后的赵熠身上一扫,意有所指的说道: “就算你可以,那也不能放小熠一个孩子在家吧?” “我......我也想去帮忙。” 叶蓁的话音刚落地,微弱的声音就从床铺内响起,正是从赵熠口中发出的。 他抬起小脑袋,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和谢云殊如出一辙的执着。 这两个,还真像一对父子! 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叶蓁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二人。 三个人收拾了好一会儿,便带着东西站在门外,等着村里的牛车。 此时天刚蒙蒙亮,缓慢的踏步声由远到近,停在了叶蓁一家面前。 “都上来吧!” 黄大婶的侄子从牛车后面的车厢探出头,一看见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站着,还有些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跳下牛车,帮着他们搬运东西。 牛车前面拉着一头老黄牛,驾车的男人叶蓁之前是见过的,双方都打了个招呼。 后面说是车厢,其实就是个有四个轮子的板车,只是顶上围了一圈竹篾,能挡住左右的风。 可前后是没有遮挡物的,即便是夏日,这清晨温度也不高。 坐稳之后,叶蓁怕赵熠受凉,便将他搂在怀里。 而谢云殊则是坐在最外侧,替二人挡着风。 瞧见这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黄大婶的侄子黄川笑了笑,跟谢云殊打招呼。 若放在以前,像谢云殊这样的人物,是他万万接触不到的。 可如今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原先的那点高不可攀消散不少,更多的是亲近之感。 不知是不是认清自己的处境,面对着黄川的主动示好,谢云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缓和,并没有平时的高冷。 从村子去县城的路不算近,以牛车这摇摇晃晃的速度,最起码也得一个时辰。 他们中途还得时不时停下来一会儿,让老黄牛吃点草补充体力。 好在黄川是个能言善辩的,这一路上一直在给叶蓁讲解蛮夷县城里的一些规矩。 其实蛮夷县城因为距离京城太过遥远,周围有基本上都是一些流放的汉人,管理得并不严格。 只要给官府那边的人塞点钱,他们便不会管你在哪里摆摊,卖什么。 除此之外,就是摆摊的地点,这个需要叶蓁等人自己选择。 县城里并没有单独辟出摆摊的地点,也没有什么商业街,基本上都是选择在一些商铺旁。 当然,这也得提前跟人打好招呼。 其他倒是没什么需要注意的了,也就是不要惹上一些地痞流氓。这个倒还好说,黄川在县城摆摊也有些年头了,自然是有些人脉,能够帮他们摆平。 听了黄川的话,叶蓁放心了些。 如今她可是处在一个杀人都不一定能偿命的时代,要是再碰到像杨傲飞那样的人,可就麻烦了。 当天边的太阳稳稳当当的挂在空中时,他们也正式抵达了县城。 不算高大的城门口,甚至连值班的官兵都坐在一旁打瞌睡,明显在摸鱼。 也是,就这样穷困的一个边境小城,哪里会让人起歹心? 等进了城门,牛车停在了城门口的窝棚旁,里面还有不少停靠着的牛车,甚至驴车。 那气味,瞬间就让窝在叶蓁怀里睡着的赵熠清醒了。 “到了,下去吧。” 揉了揉他的头,叶蓁笑着跳下车。 等几人都下了车,黄川环视了一周,低声说道: “咱们先去城里转一圈,等二位选好摆摊的地方之后,再过来拿东西吧。” 这窝棚是进城牛车的停放地点,虽然会有官兵收钱,但他们可不管你的财物。 所以东西放在上面,不能让别人听到。 好在赶车的汉子也是个热心肠的,主动说自己在这儿等着他们。 叶蓁一行人感谢之后,便离开了窝棚。 走进大街,叶蓁的眉头皱了下来。 这里虽说是县城,可路边的屋子基本上都是土制或者木制的,而且比较低矮。 比起他们村子里的房子,那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道路也是泥泞,不说什么柏油大路,就连石板路都没有。 不愧是穷困潦倒不受待见的流放之地啊,这条件,也忒艰苦了! 默默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之后,叶蓁转头看向黄川,出声道: “黄大哥,你先带我们去酒铺附近看看吧?” 酒铺?黄川愣了下,旋即点点头,领着几人去了县城里唯一的酒铺。 他是知道叶蓁几人来摆摊卖菜肴的,但并不明白为何对方点名要去酒铺。 可出门前,黄大婶就叮嘱过他,尽量都顺着叶蓁的意思去做,黄川也不好多问什么。 几人到了地方,叶蓁一看,满头黑线。 这地方说是酒铺,倒不如说是个凉棚,就是一个四面无墙的棚子里面摆了桌椅和柜台酒水。 要多简陋有多简陋,而且地方还偏僻,一看周围的人群都比他们过来的街道上少了许多。 “这就是县城里唯一的一家酒铺了。” 无奈的说着,黄川心里也清楚,这环境是简陋了很多。 听他说是唯一的一家,叶蓁叹了口气,也只得认命的往里看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时辰尚早,此时的酒铺里除了老板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的身影很是显眼,那老板一看见人影,立马放下手中的账本,满脸带笑的迎过来。 “几位客官,可是要买酒?我这儿的黄酒可是城里最有名的!” 叶蓁赶紧摆摆手,同样笑脸相对。 “不是,老板,我是想在您旁边支个小摊,卖点吃的。您看,意下如何?” 虽说对方也是个凉棚,比不上那些商铺,但估计也是正规的,她自然得客气对待。 听到叶蓁的话,留着两撇胡子的老板先是一愣,旋即将目光放在了她身后的两个男人身上。 见他们都不出声,心下便明白,这一行人中,主事的竟然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他这才定睛一看,这一看不得了,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美貌女子?! 瞧见那老板脸上出现意思痴迷的神态,谢云殊眼神一冷。 突如其来的一阵冷意让老板瞬间惊醒,他有些讪讪的收回目光,后面那个男人的眼神真让人不敢直视。 轻咳了几声,回了神之后,老板这才开口: “卖吃食倒也是可以,但你也看到了,我这儿的过路人是很少的,怕是没什么生意。” 指了指街边那冷清的人影,他脸上并没有太过抗拒的神情,说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 一般人摆摊,那都是朝着街中心人最多的地方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跑他这儿来呢。 叶蓁却挥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俗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看她模样,似乎打定主意就要在这里了。 黄川有心劝几句,可一想起自家姑姑的话,又憋了回去。 “哈哈哈,行!” 第13章 大卖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那老板一开始虽说被叶蓁的美貌吸引了一瞬,但后来回过神后,倒没有做出什么轻浮的举动。 而且,叶蓁见他言语间都是十分的直率豁达,毕竟没有哪个看重利益的商人,会主动表示自己铺子地偏客少。 就冲对方主动告诉自己,这边人流稀少,她也觉得这位酒铺老板人品应当不错。 “那不知老板,月例多少?” 瞧得两个主事的都有意同意这桩事,黄川在叶蓁身后问出了口。 在人家商铺外面摆摊,那自然也是得给点租钱的,只不过一般都不多,意思意思一下。 说到底,这也算是借了人家商铺的光。 只见那老板摸摸自己的胡子,笑了笑,摆摆手说道: “月例就算了吧,我这地也算不得多好,承蒙各位不嫌弃。” 别看他这酒铺这么简陋,却也是开了十多年的老字号了,整个县城就他们一家酒铺。 但凡是要买酒的人,都得来这儿,所以这位老板压根就不缺钱。 至于那几十文的月例,他自然也就看不上眼,更何况还有这么一位美貌的妇人在。 “这样不太好,老板,我还是按照寻常的摊位给您月例吧。” 叶蓁皱眉,她可不想事事都占人便宜。 一旁的谢云殊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写着认可的神色。 在黄川的劝说下,那酒铺老板还是收了叶蓁的钱,也确实不多,一个月才二十文。 谈话间,一行人得知这位酒铺老板姓吴,他平日不怎么在铺子里,今天是看铺子的小二告了假,他才恰好碰见叶蓁等人的。 “这也是一份缘分。” 黄川笑着说道,很快就将几人之间的关系打好,当然,除了一直冰山脸的谢云殊以外。 他在城中摆摊子多年,早就养成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最适合这种时候。 此事谈妥之后,一行人又回去搬运东西。 本来叶蓁想让黄川先去忙自己的生意,可后者一看这一家三口,残的残幼的幼。 他可不好意思丢下人自己跑了,这又是忙前忙后的帮着将摊子支了起来。 这一路辛苦忙碌都是黄川在从旁协助,就连谢云殊对他脸色都好看了许多,更别提叶蓁了。 “黄大哥,你也别着急过去了,我先给你做碗黄鳝羹,吃了再去吧。” 心里感念着人家的恩情,叶蓁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准备做饭,一旁的谢云殊见状,也打起下手。 就连个头还不到摊位高的赵熠,那也是在旁边帮忙洗碗准备。 黄川本想拒绝,可一闻到锅里那辛辣的香味儿,口水都忍不住分泌出来了,哪里还开得了口拒绝。 他们出门之前其实都吃了早饭的,但基本上都是些馍馍烙饼之类的,只填饱肚子。 现在日头上来,肚子里还真有些饿。 叶蓁的动作很快,再加上有谢云殊从旁协助,什么生火食材都给她准备得妥妥当当。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碗热气腾腾的黄鳝羹就做好了。 她笑吟吟的端给了坐在一旁的黄川,回过身又做了一大碗,这是给谢云殊和赵熠准备的。 不仅如此,她还翻出来一盆包子,数量也不多,才十来个,这是三人预备的伙食。 黄川夹起半条黄鳝,碗里发出的香味让他十分震惊,压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黄蛇做出来的美食。 一口刚下肚,那鲜味让他忍不住感叹一句: “哇!真好吃!” 他的声音还没落地,一道身影凑过来了。 “黄小哥,这是什么菜肴,我竟从未见过!” 来者正是酒铺的吴老板,他的视线不停地往黄川面前的碗里瞟。 这香味,可比醉仙楼的烧鸡都吸引人多了,吴老板又没吃早饭,这不就被吸引过来了。 “这就是我们要卖的菜肴,名为红烧黄鳝,吴老板要不要试试?” 还不等黄川回话,叶蓁就端着一大盆的红烧黄鳝走了过来,稳稳当当的放在桌上。 随后跟过来的赵熠手上捧着一大把竹筷,而他身边的谢云殊手里拿着好几个小碗和一盘包子。 几人放置好之后,叶蓁再一次向吴老板发出了盛情邀请。 摸摸自己干瘪瘪的肚子,吴老板两撇小胡子往上扬了扬,还是败在美食面前了。 “恰好今日我也还没来得及用早饭,不如先来照顾一下谢夫人的手艺。” 说罢,他便不再推辞,坐在桌子前。 叶蓁分了一副碗筷给他,笑着说道: “可别这么说,这顿算我请你的。” 以后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了,自己还在人家门口摆摊呢,她肯定得想办法打好关系。 一顿饭而已,叶蓁可没这么小气。 吃到一半,吴老板还颇有兴致的跑回自家柜台,掏了一小坛上好的黄酒出来。 他想邀请几人对饮,但黄川还得做生意,只能拒绝,而谢云殊有腿伤不适合饮酒,叶蓁也就代他拒绝了。 有些可惜的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吴老板只得一个人小酌。 “唉,谢夫人,你这手艺可真是不错,城里那家醉仙楼可都没您的鱼做的好吃!” 叶蓁没有说黄鳝是什么东西,吴老板也只以为是一种自己未曾见过的鱼。 但前者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将原料的秘密说出去,毕竟现在村子里还没有正式养殖黄鳝田螺,到时候万一有人模仿自己怎么办? 虽说叶蓁做的时候用了不少这个时代很珍惜的调料,但若是有人用心,即便不放这些材料,也能做个七八成的相似。 她可不希望自己刚想出来的致富密码就被别人捡现成的了! 时间也不早了,黄川吃完后便打招呼离开。 这一个上午,都只有吴老板一个人坐在桌子上一边喝酒一边吃着。 这条街的人流的确很少,上午也只有三两个路人,其中也有被香味吸引过来的。 可他们一听叶蓁爆出来的价格,又放弃了。 一份红烧黄鳝20文,要知道县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招牌菜烧鸡也只要25文一只。 叶蓁这一行人又是生面孔,虽然有个人坐在这里吃,但也没人愿意那这么多钱去试探。 所以这一上午,竟然是一份都没卖出去。 不过,叶蓁也没有灰心。 她将大锅架起,直接做了十斤的辣炒田螺,那浓稠鲜辣的味道,刺激在场的每一个人味觉。 一闻到这个味道,吴老板就更加受不了了,他这才将一盆黄鳝吃完,肚子里鼓鼓的,却还是忍不住凑到了锅前。 “这,这是什么美味?闻着就让人更有食欲了!” 看着在大锅里堆叠成小山状的硬壳食物,吴老板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见他吃完黄鳝还想吃田螺,叶蓁笑了笑,也不介意。 从锅里盛了一小盘田螺,她一边端给对方,一边从摊位下面的竹筒里拿出几根竹签。 “这是辣炒田螺,最适合下酒不过了,您可以小酌几杯。” 说着,还叫赵熠去教他怎么吃田螺。 至于谢云殊,此时正在低头削竹签呢。 而田螺带给吴老板的震惊,显然要比红烧黄鳝来得更大。 嗦几个田螺,等辣度上来,又喝一口黄酒压住了辣味,再继续嗦田螺。 人生何不美哉! 瞧见吴老板吃得大汗淋漓还满脸高兴,叶蓁这下就放心了,看来蛮夷人对辣食接受的程度还是很高的。 而辣炒田螺的香味,是要比红烧黄鳝更吸引的,光是那份鲜香麻辣的气味,就让人忍不住分泌出口水。 下午的过路人明显比较多,被吸引过来的人也很多。 田螺的价格就比较实惠了,五文钱一盘,十五文一盆。 田螺这东西,也不是冲着吃肉去的,就是图那个味儿! 有好些人实在忍不住香味买了一盘坐下来吃,一入口就惊为天人,再也走不开了。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来买酒的客人,干脆也不带回去喝了,直接就在摊子上坐下来一边嗦田螺一边喝酒。 叶蓁这个小摊不算大,很快就坐满了,好在买酒的人都被吴老板招呼进酒铺里坐了,他也不介意这些客人点田螺过来吃。 就是他自己,要不是吃不下和有生意,也得继续嗦田螺! 十斤的辣炒田螺很快就一售而空,叶蓁又赶紧继续制作,忙得不亦乐乎。 剩下两个人也分工明确,谢云殊就负责帮叶蓁打下手和削竹签,而赵熠则是负责教客人怎么吃。 跑堂的,还是落到了叶蓁身上,偶尔吴老板也会过来搭把手。 原本叶蓁等人带来了五十斤田螺,没想到被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这五十斤田螺没多久就全部卖光了。 还有几个吴老板的老顾客,听了他的推荐点了红烧黄鳝,也是吃得很香,直呼比醉仙楼也不会差。 这一下,带着好几位家底丰厚的客人,也都开始点红烧黄鳝了。 送完最后一位客人,他们带来的全部食材都被卖完了,甚至连准备拿来当食物的包子也被人买走...... “饿了吧?” 摸摸赵熠的小脑袋,叶蓁脸上也满是疲惫,但那双眼睛满是喜悦。 今天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其他两人也都是很疲惫了,却还咬牙摇头,谢云殊本来算不得红润的脸更加苍白了。 叶蓁拍拍自己的荷包,豪气云天的说道: “走!咱们今天赚钱了,下馆子去!” 几人收拾好摊子,实际上也没什么要带回去的东西,摊子可以留在原地,不用每天搬来搬去。 城里夜里还是有人巡逻的,还没有到达这都会被偷走的地步。 跟吴老板告辞之后,一家人就浩浩荡荡的冲着城中心去了。 方才摆摊的时候,叶蓁就老是听人提起醉仙楼,知道这是蛮夷县城里最有名的酒楼。 所以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家最好的酒楼! 酒楼门外客似云来,周围并没有任何摊位,只有进进出出的客人。 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见几人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这县城也就这么大,非富即贵的人他基本上都认识,可没有这几位。 “几位,我们这儿可是城里最贵的酒楼,您带够银子了吗?” 第14章 望月楼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小二一双眼睛在几人身上晃来晃去,即便被叶蓁和谢云殊的容貌震惊了一瞬,可二人身上的粗布麻衣,那只有乡下人才穿的! 自从流放之后,谢云殊就没少被人这么嘲讽过,但他已然护在了叶蓁与赵熠身前。 漆黑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小二,一股肃杀之气浑然散发而出。 这感觉,如同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小二吓得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还想打人不成?我告诉你,我们醉仙楼可是有人罩着的!” 看向一脸冷漠的谢云殊,他不由得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身子又往后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叶蓁一把将谢云殊拉回来,冲着小二拍拍自己的荷包。 清脆的响声瞬间发出,分量十足。 “谁说我们没钱?” 轻哼一句,叶蓁不满的看向小二,原本想带着家人下馆子的心情瞬间就降到低点。 对于小二狗眼看人低,就连两人背后的赵熠,也是抿紧嘴唇不大开心的样子。 听见铜钱发出来的响声,小二这才变了脸色。 他刚想说几句好话,将人迎进去,却见叶蓁拉着其他两人,转身朝着对面走过去了。 在醉仙楼的对面,也是一家酒楼,名为望月楼。 这望月楼门前的客人也是不少,占地面积和装修风格,也都不比醉仙楼差。 “还是城中第一酒楼呢,可别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了!换一家换一家!” 叶蓁嘟囔着往望月楼走去,谢云殊二人也没有出言拒绝。 相比之下,望月楼门口的小二就热情了许多,并没有因为三人的穿着打扮而有所变化。 一进酒楼,鼎沸的人声就让几人有些受不住,他们赶紧上了二楼找个包厢坐下。 “几位想吃点什么?” 小二满脸笑意,热情的向几人介绍着他们店里的招牌菜色。 “那就招牌菜都来一份吧?” 叶蓁听小二介绍得天花乱坠,也不知道该点什么菜色,求助般的看向谢云殊。 第一次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谢云殊心中有些好笑,可脸上依旧紧绷着。 还不等他做决定,站在一旁的小二倒是开口了。 “夫人,我们招牌菜可不少,都点了怕是你们一家三口吃不下。” 谢云殊也点点头,显然是应和着小二的话。 现在可不是以前在京城丞相府那会儿了,他们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听他们这么说,叶蓁一脸好奇的回答道: “吃不完不可以打包带走吗?” “打包?” 不仅是谢云殊,就连店小二对这个词也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好吧,看来这个朝代还没有打包的概念。 默默地收回自己的话,叶蓁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那就上四个招牌菜吧,捡着你们酒楼销量最好的上!” 见她终于做了决定,小二忙不迭的点头,也没再追问先前那个“打包”是为何意。 虽说这位夫人说话有些奇怪,可就这相貌,看着都让人颇为赏心悦目。 小二还特地多送了他们一小盘凉菜。 “我看啊,这望月楼可比什么醉仙楼更适合第一酒楼的名字!” 待小二离开后,叶蓁出言说道。 谢云殊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菜上齐之后,一家人便开始了今日唯一正式的一顿饭。 谢云殊和赵熠二人吃得颇为尽兴,可叶蓁每道菜尝了几口,便将就着吃完了一碗饭,表情有些复杂。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随手做的一份红烧黄鳝,就能让众人惊为天人了! 这个时代的厨艺水平,的确算不得多好。 而且似乎这家酒楼主打甜口和清淡,倒不至于无盐寡淡的地步,只是对于她一个尝遍各种美味的现代人来说,实在是太没食欲了! “怎么了?都不爱吃?” 见叶蓁就动了几下筷子便不再动作,她身边的谢云殊微微皱起眉头,低声问了一句。 虽说这望月楼里的菜肴,比不上之前丞相府的厨子,可也算得上是中上水准了。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含着一丝关心,叶蓁摇摇头,她没办法跟土生土长的人说明自己的感受。 “没事,结账吧。” 说罢,她将小二叫过来,结清了饭钱。 这一顿,说起来也不算贵,花了五十文。 今天他们摆摊,赚了有四百文,虽说折合起来也就四两银子,但这差不多是蛮夷县城中一个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了。 “小二哥,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眼见着结清了帐,叶蓁连忙叫住店小二。 “我瞧你们酒楼装修不错,菜色也不错,怎么会让对面的醉仙楼压过去?” 装修不错,这是几人都看在眼里的。 光是两座酒楼的大门就有区别,望月楼明显是新盖没多久,那朱漆大门亮堂堂的。 至于菜色,叶蓁是从谢云殊和赵熠的表现中判断出来的,能让曾为相府嫡子的人都挑不出太大毛病,自然在这个时代不算差。 听到这个问题,小二愣了一瞬,旋即好脾气的解答她的疑惑。 “我们东家是从江南来的,带的厨子也是江南人,做出来的菜色没有那么受本地人喜爱,自然名气就不如醉仙楼了。” 原来是这样。 叶蓁了然的点点头,口味不一样那还真没办法。 “可我还是觉得望月楼比醉仙楼要好,祝你们早日成为第一酒楼!” 这句话她说的真情实意,单单就看服务态度,那什么醉仙楼,她可是一次都不想去了。 这话说得小二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忙拱手道谢: “那就谢谢夫人的吉言了!” 听见这番对话的谢云殊喉咙动了动,但并没有发出声音。 吃饱喝足之后,一行人回到城门口与黄川会和,上了牛车回村子里。 此时的天色还不算晚,太阳挂在半空中散发着热量。 等坐稳启程,黄川有些好奇的询问着叶蓁: “谢夫人,今日生意如何?” 闻言,叶蓁抿抿唇,并没有急着回答对方。 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谢云殊,黄川还以为他们生意惨淡,赶紧出言宽慰。 “做生意本就如此,开头总是难些的,我相信以二位的龙凤之姿,很快就能见到成效。” 早上那一碗黄鳝羹,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味道,实在是太美味了。 只是价格他心里也清楚,恐怕一时间,没有多少人能够舍得花这般价钱尝试。 就在黄川打算给二人出出主意的时候,叶蓁开口了: “我们今日带去的所有黄鳝与田螺,全部卖光了!” “没事没事,不要气馁,卖不出去明天继续努力......什么?都卖完了?!” 黄川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虽说他对红烧黄鳝的味道也很赞叹,但头一次摆摊就能取得这样的成果,那是他也无法预料到的。 他记得,对方可是带了满满一桶田螺!足有好几十斤呢! 叶蓁看到他震惊的神情,不由得一乐。 “还不够卖呢,辣炒田螺太受欢迎了!” 从第一个点田螺的人开始,五十斤的田螺在一个时辰内就销售一空,后面的人只得点了黄鳝。 虽说两道菜评价都不错,可还是田螺更适合做下酒菜。 这也是为什么叶蓁非要在酒铺旁摆摊的原因,自己手里只有两道菜,很难单独卖出去。 恰好这田螺和黄鳝都极其适合下酒,那不如就在酒铺旁,让人闻着香味都忍不住。 听到这个战绩,黄川大出一口气,不得不感叹到: “谢夫人您,真是个奇女子啊!” 虽然当着人夫君的面夸不太好,可黄川实在是有些敬佩对方。 到了村口下车之时,叶蓁突然回头对黄川说了一句: “对了,黄大哥,麻烦你回去后帮我转告一下黄大婶,让她召集昨天给我们送过黄鳝和田螺的人,来我们家领报酬。” 说罢,便带着二人一起回了家。 而另一边的黄大婶,听到自家侄子带来的消息,反复确认不是作假之后,兴高采烈的领着一堆妇人,往谢云殊家的小竹屋去了。 等她们敲门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到西边,只剩一些夕阳。 叶蓁见状将人都迎进院子里,而谢云殊已经躲进里屋了,似乎还是不太适应和这么多妇人面对面相处。 人一到齐,叶蓁就拿出之前谢云殊记录的纸张,掏出荷包对着名字信息发放之前定好的报仇。 黄鳝和田螺,她都是按斤收。 黄鳝一斤五文钱,而田螺一斤两文钱,这是她在定两道菜价格时想好的。 前一日收的近百斤里面,田螺占了七八成,剩下来的才是黄鳝。 将每个人的报酬都分发完毕以后,叶蓁荷包也就剩了个底,估摸着也就几十文了。 各户人家基本上都分到了几十文,这可让她们又是高兴又是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谢夫人忙前忙后,就挣了这么些,我这心里还真不好受!” “是呀,照我说,谢夫人就是太客气了!这些黄鳝田螺我们是要都不想要的!” 在场的妇人也都是些心地善良之辈,一瞧叶蓁钱袋子所剩无几,就生出了想还回去的念头。 叶蓁当然也听见了,她一边感激着,一边又十分坚定的对所有人说道: “各位婶婶,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不必觉得于心不安!这也象征着,咱们这条路是可行的,明日各位照样可以送黄鳝和田螺过来了。” 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妇人们这才心安的拿着钱回去了。 “要我说,这路子确实不错,这可不相当于白捡的钱么?” 出了门,还有人在议论着这件事。 但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手里握紧了叶蓁分发下来的钱。 “那可不是!我得绣上四副手帕才挣得上这二十文钱!” “害!现在地里收成不好,咱们每年都是紧紧巴巴的过着日子,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赚些钱啊!” 几人说着说着,忍不住一阵叹息! 她们每户人家都是中原流放过来的,分到的田地自然是极差,别人看都不愿看一眼的。 每天地里的收成也就够缴纳税供,挣钱?那是想都别想! 第15章 宋安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几个给谢云殊家里送了田螺黄鳝的人家拿到钱的消息,一晚上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谢云殊一家所住的小竹屋离着村子里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可要下地总得经过,这不就方便了村民们从田里摸了田螺黄鳝再送过来吗? 原本还没太做积极准备的其他人家,一听说还真有钱拿,动作也都麻利了些。 村子里共有十六户人家,全数都是从中原流放过来的汉人,而且个个都是忠义之辈。 当家的男人本就因为谢云殊的遭遇,对他们一家多有同情,如今一看黄鳝田螺这条路还真有赚头,第二日一大早就下地摸去了。 那日叶蓁对他们的嘱咐,大家心里的记着的,尽是捡大的摸了送去。 当叶蓁一大早开门时,之前的七八位妇女,可就成了全村的所有妇女了,一个个都提溜着笨重的竹篓。 “哎呀,各位婶婶也不用这么着急,来都放到院子里就行。” 一开门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纵使叶蓁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她赶紧组织人进门,帮着将沉重的竹篓抬进院子。 抬完,叶蓁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抬眼望去,院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将近二十个竹篓。 这一次,竟是全村子的人家都来齐了,甚至还有些妇女是抬了两个竹篓的。 这估计也有三四百斤了吧? 叶蓁暗暗咋舌,没想到这些人竟是这般信任自己,一大早就忙着捉黄鳝田螺了。 不过,这么多的数量,她的钱袋子又捉急了。 昨日分发完其他人的报酬之后,她算了算,自己手里还落了四十六文。 再加上他从系统手里用五百功德值兑换而来的五两银子,加起来也就五百四十文,绝对不够提前付这些原料钱的。 叶蓁也清楚,谢云殊手里应该还有些钱,可她不想动对方的。 如今形势这么差,还是得留个家底在。 于是乎,她又将之前的法子再用了一遍,好在这村子里的妇女对她很是信任,二话没说就登记好撂下竹篓走人了。 只剩下刚总结出竟有五百三十斤的叶蓁和谢云殊,面面相觑,皆是满头暴汗。 五百三十斤,这是多么庞大的一个数字,叶蓁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好在里面大部分都是田螺,田螺售卖起来比黄鳝容易,一方面是它要比黄鳝便宜,另一方面则是这道菜的确也是对了蛮夷本地人的口味。 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叶蓁又转头看向谢云殊和赵熠,无奈的笑道: “接下来,还是需要麻烦你们了。” 五百多斤的东西,要是靠她一个人收拾,那得弄到什么时候? 谢云殊抿抿唇,并没有说话,可他的行动证明了他对叶蓁的支持。 虽然他腿受伤导致有些瘸,可并不影响他的手部力量,那沉重的竹篓在他手里就仿佛空的一边,稳稳的提着走。 唉!果然是练家子! 暗自感叹了一句,叶蓁任命的去抬竹篓。 至于赵熠,就在旁边看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二人。他有心想去帮忙,可叶蓁不让。 到底是个孩子,让他帮着一起处理田螺就已经很让叶蓁心里愧疚了,这种粗活累活更不可能让赵熠插手。 摆放好竹篓后,叶蓁去最近的一户人家借了一口闲置的大缸,运回来将黄鳝暂时养殖。 旋即就带着一家大小,开始洗刷田螺。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们花了一天就收拾干净了,累得三个人都直不起腰。 就连晚饭,那都是天快黑了叶蓁才喘过来一口气去做的。 转过天来,一家人就又带着东西一大早,奔着县城去了。 叶蓁也没带多,她计划是一天就限量田螺五十斤,黄鳝十斤,多了没有。 毕竟现在大家都是图新鲜,吃多了难免就会厌烦,倒不如做个饥饿营销。 这点常见的营销手段,对于她一个现代女博士来说也是小问题。 更重要的是,村里的牛车也承受着不住过于重的物品,她不好意思累死人家的老黄牛! 到了县城,黄川本是想带着他们过去的,可叶蓁早就熟记了路线,于是乎,在大街中两方人马就分开了。 为了方便运送,叶蓁还买了个小推车,倒也不贵,二十文钱,很适合他们。 二人一到摊位上,就见着酒铺里一位面容和气的小伙计过来打招呼。 “几位是谢公子和谢夫人吧?我家东家前日就交代了摆摊的事情,我来帮你们吧。” 那小伙计看模样也才十七八岁,但人很机灵,做事又麻利。 叶蓁还没来得及拒绝呢,对方就已经开始搬上搬下,给他们收拾起来了。 见状,她只好一起收拾,等弄完了再道谢。 “要不你在我们这儿吃顿早饭吧!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看那小伙计都忙得出汗了,叶蓁热情地说道。 反而是旁边的谢云殊,脸色有些冷,看向人家的眼神说不得友善。 似乎是感受到一旁虎视眈眈的眼神,小伙计赶紧摆摆手,出言拒绝。 “不了不了,您先忙着,东家说您要是来了,我还得去叫他一趟。” 说罢,小伙计就往凉棚后面走去。 瞧见他离开,谢云殊这才施施然的收回目光。 他的确厌恶之前的叶蓁,与现在的这位“大仙”关系也说不上多亲近,可对方明面上终究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见人家逃也似地跑了,叶蓁只得耸耸肩,转过身开始生火做菜。 她相信,有了第一次售卖之后的惊艳,这次也绝对不对差! 果然不出她所料,辣炒田螺的香味刚飘出来,就有人闻着味道赶过来了。 “哟!老板娘,您可终于开摊了!我昨日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人影,可把我馋的!” 第一位客人一来,就有些埋怨似的说道,那视线还不停的往锅里的田螺上瞟着。 这一瞧就是回头客,叶蓁赶紧赔着笑。 “这不是回家弄原料去了吗?美味经得起等待不是?” 说着,赶紧给人盛上田螺,送了过去。 早上人虽不多,却也有三两个回头客闻讯赶来的,最为出众的就是吴老板。 原先小伙计说自己去通知东家,叶蓁还以为他是故意找个借口离开呢,没想到还真给吴老板带过来了。 不仅如此,吴老板身边还跟着三四个人呢,一个个都是身着绸缎衣裳,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 走到摊子前,吴老板首先站出来,笑呵呵的跟叶蓁一家打招呼: “谢公子谢夫人,在下今日带了几位朋友过来尝尝你们的手艺。” 说着,他报出自己想要的菜色,接着带着那几位朋友坐回自己的铺子中。 叶蓁眼尖着呢,一瞅对方都是大客户,赶紧做好了红烧黄鳝,连带着田螺准备一起端过去。 然而谢云殊却伸出手拦下她,冷着脸说道: “我送过去。” 说着,也不管叶蓁疑惑的眼神,从对方手里接过菜肴就送过去了。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有些纳闷的回到摊子前,叶蓁有些想不通,这是第一次谢云殊抢着送菜。 毕竟对方曾经也是连中三元的丞相嫡子,她之前就是顾虑着,怕对方不愿意做这样低声下气的活儿,才都自己揽了过来。 谢云殊一言不发,将菜肴送到吴老板的桌子上,冷声说了一句: “慢用。” 随即走开了。 除了吴老板之外的其他几人,眼里透露出些许失望的神情。 “摆个小摊子,竟然还这么高的姿态?我看怕是没吃过什么苦头!” 几人中,身材最为臃肿的男子开了口,脸上是说不出的轻蔑神情。 听到他这么说,吴老板赶紧给对方倒了杯酒,安抚道: “人家也是初出茅庐,您消消气!尝尝这菜色吧,绝对令人赞叹!” 有了吴老板打圆场,桌上的气氛这才好了些,几人纷纷动了筷子。 “要说美味,那肯定还是宋大哥的醉仙楼首屈一指,那可是咱们县城里第一酒楼!” 菜都还没入口,几人就开始看不起这桌上两样简单的菜肴。 虽说香味令他们有些垂涎欲滴,可说话那人,明显是冲着拍马屁去的。 那位身材臃肿的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旋即将一小块黄鳝肉放进嘴中。 他刚想挑剔,却被这一嘴的鲜味惊得呆住了一瞬,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尚可。” 不仅仅是他,桌上其他几人,明显也是被惊艳到了,又忍不住连吃好几口才停下。 菜一入口,孰优孰劣,大家心中自然都有了定数。 可又碍于宋安安在场,他们也不能太过夸赞,也只能附和着说道还行。 说完,又开始下一轮的动筷。 见众人吃得欢快,吴老板也没忘记推荐另一边让他欲罢不能得到辣炒田螺,这可是在他心中的下酒第一菜。 这道菜,让原本就很惊艳的几位蛮夷本地大商户,再次疯狂了一把。 那撸起袖子嗦田螺的模样,竟是抛弃了平日里端着的仪态。 随着时间流逝,来的客人就越来越多,叶蓁忙得记挂不上吴老板那一桌的客人了。 等半个时辰过去后,刚歇一口气的叶蓁,突然被人叫了一声。 她回过头,竟然是酒铺的小伙计。 “谢夫人,东家请您过去一叙。” 叶蓁愣了一下,旋即看了眼锅里热着的田螺,点点头。 她刚走出一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笼罩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 低沉稳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蓁下意识的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有些奇怪了看了谢云殊一眼。 老觉得他今天有些怪怪的。 两人走进凉棚,来到了吴老板那一桌。 “来,谢公子和谢夫人请坐。” 吴老板赶紧让小伙计添了两把椅子,让二人坐下。 随即,他开始介绍起来: “这位是苏式绸庄的苏老板,这位是亨通米铺的刘老板......” 这一桌,都是城内有头有脸的大商户。 尤其是到最后一位,那身材臃肿的男子,吴老板的语气更为郑重了。 “这位是,醉仙楼的宋老板!” 第16章 谈崩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醉仙楼? 这名字一出,周围好几桌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对于叶蓁谢云殊这样的外地人来说,醉仙楼给他们的带来的影响力并不算大,左右不过是家酒楼罢了。 可本地人都知道这家第一酒楼的存在,对于它背后的老板也是好奇满满。 被人这么郑重的介绍着,宋安安也并未觉得有些不妥,反而是抬高了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叶蓁多看了一眼那大腹便便的男子,面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心里却冷笑着。 原来就是那家趋炎附势的酒楼啊! 这么一看,不愧是醉仙楼的老板,坐在这儿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见过各位老板,在下与内子不过在县城内摆个小摊罢了,不足挂齿。” 第一个开口的,是依旧冷面相对的谢云殊。 他微微侧着身子,将其他人打量叶蓁的视线都遮挡过去。 而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让在场的几个大商户都有些不悦起来。 虽说在这个时代,商不如官,可在这样的平民阶层中,他们怎么说也是佼佼者。 察觉出场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吴老板赶紧出来打圆场。 “谢公子过奖了,夫人的手艺,可是很让我们几个敬佩呢!” 这话,倒不是场面话,在座的几个商人吃完之后那都是赞不绝口。 就连一直想要自恃身份,不愿意轻易给出好评的宋安安,在品尝过辣炒田螺后,也实在是忍不住夸奖了几句。 听吴老板谈及菜肴,其他几位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纷纷点头称是。 大家都是身家富裕的商人,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试过,像今日这样令他们回味无穷的菜肴,倒是很少见。 “夫人的手艺的确很是不错,不知有没有兴趣,来我醉仙楼担任大厨?” 宋安安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寂静了几秒,可其他人脸上也不见震惊的神色。 显然,他们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其实,并不是吴老板想要介绍谢云殊夫妻给这些商户认识,他又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主,心里清楚双方压根就没什么交际。 要见面,是宋安安自己提出来的。 他一提,其他人还有不明白他什么心思吗?能坐拥如今家产的各位,心里聪敏着呢! 听到这话,就是叶蓁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想挖墙脚。 她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不过有个人抢在她之前开口了。 “感谢宋老板的赏识,内人性格内敛,不喜生人。我们支个小摊子就可以了,至于进醉仙楼,倒是不敢肖想。” 谢云殊的话语虽然听起来极为客气,可拒绝的意味却十分的笃定。 这毫不给面子的拒绝,让宋安安都怔愣了一瞬。 他压根就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在他的思维中,对方应该是感恩戴德的接下这门差事。 醉仙楼在蛮夷县城中拥有何等地位?做个大厨,不比在这里风吹日晒的摆摊子要好得多? 被人落了面子,宋安安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不满的瞪着谢云殊。 而后者回了一个冷冷的眼神,凌厉的气势散发出来,直叫对方头皮发麻。 宋安安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么一个硬骨头,尤其是谢云殊,他之前见对方是一个瘸子,即便相貌好,也不过是个没本事的人。 否则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妇人在外抛头露面? 不过事实显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对方不仅不软弱,反而气势格外的渗人。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又改了口: “若不想做大厨倒也可以,你们可以将这两道菜的配方卖于我,价钱好商量。” 眼见要人不成,宋安安换了想法,直接要菜肴的配方。 其实,菜和人,他都看上了。 可他也不是那种好色之徒,对方这么强势不给人,他就将重点放在了配方上。 “宋老板想要配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我出的价,你不愿意答应。” 听到对方开口就想买配方,叶蓁终于忍不住了,探出头来说着。 见她言笑晏晏,那眼波流转间的风情,瞬间就让在座的几个男人迷了心智。 但在谢云殊一声轻咳之下,很快又回过神。 “你尽管开价!” 这话让宋安安冷笑了一声,大手一挥,压根就不觉得对方能开出多高的价钱。 两道菜肴而已,纵使美味稀奇,难不成对方还敢要黄金万两? 瞧见他一副十分阔气的模样,叶蓁嘴角一勾,毫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第一,两种配方价格各二百两,除此之外,每份菜我都得分红三成,可以日结或者月结。第二,原料只能收购我指定的。若是宋老板可以答应我这两个要求,那现在就可以签订契约。” 笑吟吟的看向对方,她脸上笑容依然很和煦,但话语中的精明毫不掩饰。 然而宋安安只听到第一个要求,脸就彻底黑下来了,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抵触之意。 “夫人还真敢这般狮子大开口?” 二百两对他来说不算很多,用这样的价格购买今日品尝到的两份菜肴,宋安安心里倒是不会觉得太过。 可后面那句分红,则是让他变脸的真正原因。 每一份菜,叶蓁都得分走一成的利润,听着不多,但却触及到宋安安的底线。 在他心里,对方不过就是个手艺还不错的厨子,岂敢跟自己谈分红这般平起平坐的事项? 淡定的看着对方,叶蓁抱着自己的手臂,眼睛弯弯。 “这就是我的要求,宋老板能答应吗?” “二百两可以,分红没门!” 冷笑着给出自己的答复,宋安安这才觉得自己低估了面前的美人。 耸耸肩,叶蓁摆出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咱们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 说着,她起了身,拉着谢云殊一起,向吴老板告辞后回了自己的摊位。 实际上她压根就没想跟对方合作,售卖自己的配方,那宋老板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醉仙楼,她们一家都对这家酒楼印象差着呢。 叶蓁二人是拍拍屁股走人了,可留在原地的吴老板只能一脸尴尬的赔笑着,将桌上的话题转移。 这笔生意没谈妥,倒霉的还是他这个无辜受牵连的中间人。 纵使他有心想要安抚住宋安安,可对方还是生气的拍了拍桌子,挥袖离开。 这一场,散的是各怀心事。 吴老板倒没因为这件事责怪叶蓁,虽说他也觉得对方提出的条件有些过了,可生意本身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强求不得。 作为本县城唯一的酒铺,他还是不惧宋安安的。 只是叶蓁一家,怕是从此就被对方记恨上了。 出于担心,他趁对方午时用餐时凑了过去,给提了个醒。 “谢公子谢夫人,你们今日,唉!” 叹了一口气,吴老板脸上也是有些忧愁。 “你们可知,这醉仙楼的宋老板背景可不一般,他的长姐可是咱们县令大人的夫人!” 听到这话,叶蓁和谢云殊对视了一眼,前者满脸惊讶,后者还是如往常一般的淡定。 难怪能让醉仙楼牢牢把控着县城第一酒楼的名号,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今天他们这是把县令的小舅子给得罪了,以后少不了是非。 见叶蓁紧皱眉头,似乎很是担心,吴老板又赶紧开口: “不过你们暂时放心,我会努力帮你们劝一劝,从中调和的。” 他对这一家人的感觉还算不错,再加上辣炒田螺实在是对了他的胃口,吴老板也不想他们突遭横祸。 微微点点头,叶蓁忧虑了一下就恢复了常态。 说起来,她和谢云殊还和县令做过交易呢,对方应当不会因为这点矛盾,来故意找茬吧? 大不了到时候她再找点法子收买对方,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谢您了,吴老板!” 虽然心里不虚,但叶蓁还是很感谢吴老板这么帮助他们,不仅过来提醒,还主动表示帮他们从中调和。 就连谢云殊,也缓和脸色道谢。 锦上添花的人很多,但能雪中送炭的少,像吴老板这样明知道他们惹上麻烦还愿意出手相助的人,的确少见了。 说完这话,吴老板也没在酒铺里待着,嘱咐小伙计几句后,便离开了。 帮叶蓁一家人,他并没有说着玩玩,这一趟他是回府找自己夫人去了。 说起来,宋安安跟吴老板算是沾亲带故的关系,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面子邀请对方来酒铺。 宋安安的长姐是县令的夫人,而吴老板的夫人又是宋家的表亲,就是稍微有些远,但也算是能说得上话。 回去后,他便让夫人就此事调和一番。 而另一边,还在摆摊售卖黄鳝田螺的叶蓁,压根不知道这些事。 刚过晌午没多久,他们今日带来的所有食材全部售空了,还有客人不甘心的等着呢。 叶蓁只好抱歉的跟客人们解释,随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收摊。 当几人收拾完毕后,叶蓁这才发现,他们摊位的桌子上,还有一位客人正坐着慢慢享用菜肴。 那人模样三十来岁,长相端正,行为举止也是很儒雅。 看了一眼还未坐满的酒铺,叶蓁思索一瞬后,快步走到那人面前。 “您好,本小摊今日已经打烊了,公子莫不如进酒铺继续用膳?我们的菜肴配以小酒,别有一番滋味哦。”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为和善一些,明里暗里暗示对方进酒铺。 然而那名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抬起头,看向叶蓁。 “既已打烊,那便罢了。” 瞅了一眼对方盘中没剩多少了,叶蓁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刚刚准备端走,又听见那人继续说道: “不知道夫人稍后有无闲暇时间,在下也有一笔生意想与您洽谈。” 有些吃惊的看了对方一眼,叶蓁摸不着头脑,面前这人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听对方的口气,明显是知道她方才上午与醉仙楼东家谈生意一事的。 第17章 合作望月楼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瞧见叶蓁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那长袍男子施施然的站起身,十分礼貌的冲着对方拱手自我介绍: “在下姓傅名恒,是望月楼的掌柜,今日夫人与宋老板的一番言论,也有所耳闻。” 这一自报家门,叶蓁瞬间了然,对方估计也是冲着她的这两样菜肴来的。 说起来,这才堪堪摆摊两日,就引来了县城中最为出名的两家酒楼,还真是让她有些欣喜。 虽说早就预料到,自己的菜肴在这个时代过于出色,肯定会引人注目。 但这进度还是有些出乎叶蓁的预料,有些太快了。 不过送上门的生意,她也不会出口拒绝,毕竟望月楼给她的印象那可要比醉仙楼好多了。 “傅掌柜既然有意,不如就到酒铺中坐下一谈?” 叶蓁笑着回答对方,伸手指了指背后的酒铺。 因着他们小摊上的黄鳝与田螺售卖完,此时的酒铺里人也不算多,还称得上是清净。 再加上自己拖家带口的,叶蓁也不想到处奔波。 “如此也可。” 微微点点头,傅恒实际上是觉得在酒铺里谈生意,有些不稳妥。 可之前传来的消息,已经让他不敢小瞧面前模样艳丽的女子了,只得顺了对方的意。 说罢,叶蓁便带着谢云殊与赵熠,跟着傅恒一起在酒铺里坐下了。 “既然傅掌柜听说了我与宋老板谈过,应当也知晓我开出了什么价格吧?” 叶蓁先入为主,即便她对望月楼的印象不错,也不会因此来降低自己的要求。 对面的傅恒颔首,当时是他的一个小厮在酒铺内听到的,全程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 “如果夫人坚持之前的要求,就连我们望月楼,也很难答应啊!” 摆出自己的态度,傅恒倒是直接。 “可以商量商量。” 叶蓁并没有死咬着之前开出来的条件,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谢云殊,对方依旧老神在在,似乎不打算参与这场生意。 无奈的耸耸肩,她又将目光转回到傅恒身上,开出自己最低的价格。 “我的底线是,将三成分红改为一成。至于原料,必须优先收购我推荐的。” 听到她做出让步,傅恒心里先是一松,愿意退步,那就代表还有的谈。 要是像之前叶蓁对宋安安那般,咬死了要求不改,那才是彻底没有希望。 不过关于分红这件事,傅恒心里没有底,这件事他可做不了主,只能继续劝阻对方。 “夫人,说起来一道菜一成分红是极为微弱的。倒不如这样,我将两种菜的配方提升到五百两的价格,分红,不如就算了吧!” 一道菜的利润也就几文钱,这样下来的分红,的确微乎其微,与实实在在的三百两银子比起来,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 五百两的价格,的确让叶蓁很心动,但她依旧坚定自己的要求。 “不用,我只要分红!” 蛮夷县城不算大,也压根与富裕二字毫无关联,能售卖的量她自然是明白的。 三百两的价格,估计没个一两年,那是挣不到的。 可叶蓁心里也很清楚,一个是长久的利益,一个是眼前的利益,对于她这样一个有着现代思维的人来说,只会选择前者。 更何况,谁说她只有这两道菜肴的配方? 若不是苦于食材,她随手便能做出大把能让这个时代的人追捧的美味佳肴。 见她态度坚定,傅恒叹了口气,只得回复道: “这件事,在下做不了主,还望夫人给在下一点时间,询问我家东家之后再给予答复。” 能有这样的答复,叶蓁心里已经很满意了,赶紧点头答应。 她很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多数上层人士都是只有垄断的思想。 要真让人放自己进去插一手,还真的挺困难。 若是酒楼合作不成,叶蓁也只能计划着多挣点钱,盘个铺子下来开餐馆了。 这件事暂且按下不谈,一家三口在街上逛了许久,买了些猪肉等食材以及日用品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今日售卖所得的银钱,再加上叶蓁自己从系统兑换的银钱,堪堪能够发得起村民们的报酬了。 可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多等一日,等自己手里有些余钱了再发下去。 左右村民们也不急着要钱,她得为自己做打算。 当日夜里,傅恒策马行进了两个时辰,抵达蛮夷县城最近的一座大城,名为青城。 按理说,不管是哪座城池,夜里都是不予通行的。 但当守城的士兵瞧见傅恒拿出的令牌后,毕恭毕敬的将对方请进城门。 进了城,傅恒也不犹豫,直接奔着一个方向赶去。 “少爷,那女子的确态度十分坚定,属下没能说动她。” 满脸歉意的弯着腰,傅恒此时站在一座庭院之中,在他面前正坐着一个面带白纱的男子。 看不清模样,只能光从服饰佩饰看出,这男子定然出身富贵。 听了傅恒的话,男子并没出声,手中依旧向面前的池塘撒着鱼食。 “你确定她手中的两道菜肴能吸引蛮夷人的喜爱?” 过了许久,一道清冷的声音才发出,带着质疑。 傅恒赶紧点头,回应道: “属下亲自尝过,无论是京师菜肴还是咱们江南的菜肴,都比不上。而且那两道菜都偏辛辣,只要出摊,闻名而去的蛮夷人络绎不绝。” 这样的菜肴,才是他们望月楼如今最紧缺的。 他指的可不仅仅是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小蛮夷县城,还有在这青城之中,刚刚建立起来没多久的另一座望月楼。 瞧他说得如此肯定,男子的目光终于转了过来。 “无法自学?” “这......” 傅恒脸上露出苦笑。 “我已请过数位大厨尝试,不仅是无法自学,就连对方所用原料究竟是何物,都无人能够分辨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亲自来过问自家公子的原因。 “罢了,那就随了他们吧。” 那男子似乎是有些乏累了,挥挥手,让身后的婢女推着他离开。 得到肯定回复的傅恒悄悄松了口气,又转身出门,继续往回赶。 第二日,叶蓁一家自然是继续出门摆摊。 家里还留着几百斤的田螺和黄鳝呢,她提前交代过村里的其他人,不要再捕捉了,这才堪堪止住数量。 就这些存货,让人手不足的她,也得花费好几日才能售卖完。 不料一家人刚推着车来到酒铺门口,就看到等待他们许久的傅恒。 “傅掌柜也不必如此着急。” 看到来人眼底发黑的模样,叶蓁有些无语,合着这人不会是在这里等了一夜吧? 熬了个大通宵的傅恒虽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但依旧强撑着身子,对叶蓁笑了笑。 “事情不定下来,在下心里总是安定不了。” 这件事可影响到公子在边疆的生意,还有,公子能否回到族中收回大权啊!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叶蓁。 “我连夜去问了东家,东家对夫人提出的要求应允了,不若就将此事定下来吧?” 接过纸张,叶蓁瞧了一眼,却被一眼的繁体字花了眼。 她赶紧交给谢云殊,让对方为自己审视。 等到谢云殊瞧完整张契约,肯定般的点点头之后,叶蓁这才欢喜的冲着傅恒说道: “傅掌柜办事很是麻利,既然您如此诚心,那我们也却之不恭了。” 说完,她便看向谢云殊。 谢云殊还以为她要回契约签订呢,将手中的纸张又递回去。 谁料叶蓁压根就没有接过的意思,反倒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给我作甚?你签呀!” 不管叶蓁再如何厉害机智,如今她的身份,始终都是谢云殊的妻子,谢家人。 要真签订契约,还是得让谢云殊这个当家的来,才会被承认。 想通这一点的后,谢云殊心中哑然,他竟然忘了这一点。 也不知是不是出于尴尬,他忙低着头,拿出笔签好名字后按下手印。 叶蓁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耳根,心里有些好笑,这人怕不是害羞了吧? 不过,当谢云殊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瞧得两人之间的互动,傅恒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夫妻感情当真不错。 也是,就看长相,便是一对神仙眷侣了。 双方都签好契约后,傅恒便从怀里掏出了二百两的银票,等对方接过后,又多添了一百两。 “这是?” 看着手里多出的一百两,叶蓁有些茫然的看向对方。 傅恒笑了笑,出言解释道: “这一百两,算是我们望月楼聘请谢夫人过去教导大厨学这两道菜色的学费,还望夫人不要推辞。” 微微张开嘴,叶蓁惊讶了一瞬后,便又恢复如初。 也是,光看一道配方,估计很难到达自己做出的水平。 虽然叶蓁厨艺算不得高超,但她所拥有的现代人意识,这个时代的人是并不具备的。 一百两的教导费,她就却之不恭了! 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对方态度又这么诚恳,叶蓁没有理由拒绝。 也正是由于这多给的一百两,她大手一挥,将自己刚运送过来的田螺和黄鳝,都免费送给了傅恒。 随后,一家三口便跟着对方前往望月楼进行教学。 叶蓁先是让傅恒给自己一家安排了个包厢,她念,让谢云殊写出两道菜的配方。 写完之后,谢云殊还神色有些异常的看着她,语出惊人。 “你让我写,不怕我拿着这配方卖给别人吗?” 这话让叶蓁都有些措手不及,一脸懵逼的看着对方。 “你卖给别人干嘛?咱们现在不是一家人吗?” 现在自己还在绞尽脑汁的赚功德值给谢云殊治疗腿疾呢,对方脑子抽了,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叶蓁觉得谢云殊是不是刚才太害羞,搞得现在脑子不好使了。 秉持着这个猜想,等傅恒过来拿走配方之后,她强烈要求谢云殊带着赵熠在包厢休息,自己一个人去后厨教导。 谢云殊拗不过,再加上他的确帮不上忙,只得乖乖的等着了。 第18章 开源奖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教做菜这件事,叶蓁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望月楼的大厨都是有经验的,只瞧她演示一遍后便能按步骤复原。 但也引发了另一个问题,红烧黄鳝都还好说,只要解决了食材的问题,便很好上手。 可辣炒田螺这道菜,需要用上这个时代暂且还未被开发,或者说是引进的几味调料。 首当其冲的就是主味调料辣椒,其次便是生姜料酒一类的。 看在傅恒大方的面子上,叶蓁忍痛将自己系统空间里存放的调料分了一半给对方,也足够望月楼顶个三四日。 这个问题是他们双方之前都没有预料到的,还是傅恒主动开了口,在契约上多加了一条,每月初一十五向叶蓁收购调料。 价格自然也不低,反正能让叶蓁点头同意。 说起来,利用功德值兑换这些现成的调料,还是比较便宜的。 若是换成什么辣椒种子,生姜种子,那可就是按粒算的,一粒一功德值。 经过愉快的交谈之后,叶蓁完成了自己的教导任务,领着谢云殊二人离开了望月楼。 离开之后,他们一行人并没有急着回村子,反而是又到了酒铺外的小摊子。 刚走到酒铺门口,叶蓁就瞧见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冲着酒铺小伙计大声怒喝。 小伙计弯腰点头,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挨了顿骂之后才将人送走。 “这是何人?” 皱眉问向小伙计,叶蓁满心不悦。 虽说只接触了两日,但她对小伙计的观感还算不错,对方勤快老实,经常会主动过来帮自己的忙。 而且年纪也才十七八岁,在她看来,还是个孩子呢! 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小伙计苦笑一声,放低声音说道: “这位是东家家中管家之子,向来颇受东家夫妇的看重,我自然不好顶撞。” “一个管家的儿子就敢这般盛气凌人?!” 听完小伙计的话,叶蓁更是不满了,看着那人的背影,眼角的余光突然闪了一下。 她若是没有看花眼,那男子怀中露出的一角,可是一方粉色的手帕? 手帕在这个朝代,可是只有女子才能使用的,莫非这是对方心仪的姑娘送的? 胡乱猜想了一下,叶蓁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到底这是对方的家事,吴老板对他们一家还算不错,自己没必要这么多管闲事。 此时暂且按下不提,叶蓁先是告诉小伙计,自己估计会休憩一段时间,小摊暂时不摆了。 若是吴老板想吃黄鳝或者田螺,可以去望月楼。 听到这个消息,小伙计瞬间明了,忙不迭的点点头。 交代完后,谢云殊与叶蓁收拾了一些需要带回去的物件,旋即打道回府。 此时尚早,他们定然是赶不上牛车的,于是叶蓁一咬牙,花了十两银子自己买了个马车。 这件事谢云殊倒是没有意见。 如果真像叶蓁所说,他们要带领村民致富,往后少不了来往县城。 有辆马车总比只能等着人家的牛车要便捷得多,先不说马车更为快捷平稳,就是他,即便腿伤未愈,也可以担当车夫一职。 谢云殊亲自做马车夫,送着一家人回了村子里。 好在白日里各家都有活,大部分人都在地里,也惊动其他人。 待到几人回家休整一会儿,门被人敲响了。 叶蓁急急忙忙的打开门一瞧,果然是望月楼派来收购黄鳝与田螺的人。 先前在教导大厨们做菜时,她思忖着家中还有几百斤的原料,便提了一嘴让傅恒过来收。 傅恒正愁叶蓁送的几十斤不够呢,一听说对方家里还有,连忙应下了。 待人一走,赶紧安排人手,抵达指定的地点收货。 来的人,领头的是酒楼的人,运货的倒不是。 领头人对叶蓁的语气十分客气,也不知是不是傅恒提前吩咐过。 将剩下的所有黄鳝田螺称重完毕后,领头人便按之前定下的价格付了酬金,拜别二人后拖着货物上马车离去。 掂着手里又一笔进账,叶蓁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赚钱的快乐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自己挣了钱,她也没忘了提携村民们,赶紧捧着钱袋子赶到黄大婶家里。 恰好,黄大婶今日未下地,在家中绣布呢。 “黄大婶!” 听到门口的呼唤声,黄大婶只觉着有些耳熟,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出门瞧。 “哟,谢夫人今日不是去摆摊了吗?收摊如此早?” 此时还未到正午,能在门口看到叶蓁的身影,她有些震惊。 因为每次叶蓁出去摆摊,都会提前通知黄川,黄大婶也就知晓一二。 今日摆摊一事,她心中是知晓的。 叶蓁摇摇手中沉甸甸的钱袋,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今日有喜事!还烦请您帮我召集一下其他村民,来我家开个小会!顺便啊,把前几日的报酬也给结了。” 有些吃惊的看着对方手里抓着的钱袋,黄大婶也激动了,忙点头应道: “好!那我马上去!” 说罢,她连门都忘了关,直冲冲的往田地里走。 之前她愿意信任谢云殊叶蓁夫妻,主动表示参与养殖黄鳝田螺的计划,纯粹是靠着对对方莫名的信心。 可黄大婶也没想过,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叶蓁还真能让大家结结实实的赚到钱。 第一次发钱,她尚且理解为对方为了稳定人心,可这才相隔不到二三日,对方竟然是又要发钱。 看着这条路,她们还真没走错! 黄大婶显然在村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号召力,不到一刻钟,各家各户就都派出一位代表,集合在谢云殊家的院子里。 这次明显是有男有女,谢云殊也就不好意思再进去躲着,只得老神在在的坐在门口。 “大家静一静!” 听着周围有些嘈杂的声音,叶蓁将分贝提高了许多,这才让众人安静下来。 她将手中的钱袋扔到身旁的桌子上,底下还压着,上次记录每家每户送来货物的数据。 “各位听我说,目前我们的黄鳝与田螺菜肴在城中卖的格外火爆,而我也趁此机会将这两道菜配方卖于望月楼。” “望月楼?不是醉仙楼更好吗?” “卖了配方吗?那咱们还要不要养殖啊?” 一听到叶蓁卖了配方,底下的村民有些坐不住了,一个个忍不住出声。 原先他们还以为,对方是准备自己出售,才让他们养殖收购。 叶蓁明白村民们心中的担忧,赶紧出言安抚: “在签订契约之时,望月楼已然答应我,会优先收购咱们村子里的食材。所以,咱们照样养殖,每日清晨可将食材送到我这里。” 听到优先收购,众人的心才回了肚子里。 瞧见他们安定下来的神色,叶蓁不忘了继续叮嘱一声: “但大家一定要谨记我教的,否则到时候别弄得收成不好,在黄鳝田螺一事上也挣不到钱。” 此话一出,在场的村民们赶紧点头。 将这个好消息发布之后,就是最为激动的发钱时刻了。 谢云殊每念一个名字,便有一人上前,从叶蓁手里领过报酬。 叶蓁给望月楼的报价,和她向村民们收购的价格,是一模一样的。 有着望月楼应允的分红在,她可没那么贪心,还要压价。 分完钱,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回地里干活去了,一扫之前疲惫的神色。 就在叶蓁发完最后一人份时,脑海中终于响起了久违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为众人开源,获得了新的收入来源。奖励:2000功德值。” 不是吧?才2000?! 一阵郁闷,叶蓁揪着系统在心里问了好几遍,明显这次她做的事更为凸出,为何奖励仅仅比上次只多了一倍?! 原本系统还不打算回复,却也实在是被她烦的受不住,才冷冷的回道: “奖励根据事实发放,有质疑?憋着!” 毫不留情的回答让叶蓁更郁闷了,但她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她的确帮助村民们寻找到一个新的赚钱路子,但是这条道路很有局限性。 最致命的一点,在自然环境下,无论是田螺还是黄鳝,都只能活夏秋季。 没有十分现代化的设备,他们根本就做不到,一年四季都能供应上。 想通这一点后,叶蓁的心情瞬间有些挫败感,没精打采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瞧着方才还生龙活虎喜笑颜开的人,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谢云殊微微皱皱眉,很是不解。 有些失望的看向他,叶蓁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 “咱们任重道远啊!” 随即,她便拍拍对方的肩,进屋去了。 听到对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谢云殊心中疑惑更甚,却也不知从何问起。 一进屋,叶蓁就看到赵熠乖巧的坐在屋子里,即便无所事事,也坐的端正。 回想起这些日子,人家一个几岁的孩童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叶蓁就有些自责。 她走过去,放软了声音询问道: “小熠,要不,我送你进学堂读书吧?” 虽说对方看模样不过五六岁,在现代还没到读书的年纪,可如今他们身处的朝代不同啊。 便是谢云殊这样的身世,也是三岁就跟在先生身边识文断字了。 闻言,赵熠低下头,小手扭了扭衣角,轻声道: “私塾是极贵的。” 就这短短的几个字,更是让叶蓁又是心疼对方懂事又是母爱满满,赶紧开口安抚对方: “你瞧,我们今日就赚了这么多钱,往后只会赚更多。所以,别怕费钱!” 如今怀揣着上百两银子,叶蓁的腰板也硬起来了。 说罢,她还回过头问向谢云殊: “我说的对吧?” 将目光放在低着头的孩童身上一瞬后,谢云殊移过目光,表情依旧很平淡。 “送他去私塾,倒不如我教。” 是啊!谢云殊不是三元吗?! 叶蓁瞬间眼前一亮,她怎么把这一点给忘了,作为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教个孩子肯定不在话下吧? “行!那就你教!”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改了姓氏。” 第19章 进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更改姓氏?对于谢云殊的这个要求,叶蓁觉得有些奇怪。 难不成赵姓有什么不对? 可还不等她问出声,远处的声音又响起。 “日后他跟在我们,若姓氏不随你或随我,终究会引人起疑的。” 这明显找补的一句,却说服了叶蓁。 赵熠是他们机缘巧合下救得孩子,即便询问过,对方也说不出自己的来历。 叶蓁只觉得对方年纪太过幼小,对这些事没有记忆也属正常。 既然孩子在自己身边,总要好好教导,带出去见人的。 如此一来,赵熠的身份就很重要了。 之前救下对方时,叶蓁就向其他村民说明过,这孩子是自己的侄子,若是二人异姓,的确有些说不通。 事后村民们没有仔细询问过此事,怕也是因为二人过来没多久,再加上叶蓁鼓捣出一堆事,还没注意。 等以后问起,还是得有个万全的说辞。 于是,她看向一直低着头的赵熠,温声询问道: “小熠,你可愿意随我姓叶?” 自然是她叶蓁的叶,而不是所谓清远侯府的叶。 自从从记忆中得知,原主因为嫁于谢云殊当日相府遭受抄家,清远侯府便直接舍弃她这个嫡女之后,叶蓁就打算再也跟这个所谓的侯府没有半点瓜葛了。 听到询问声后,赵熠抬起小脑袋,先是看了满脸笑容的叶蓁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只剩背影的谢云殊。 好半晌后,他才轻轻点了头。 改姓是一件大事,对于这个朝代来说,并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只是他们身处流民之地,也并无那些严苛的管束,几人商量下就把名字改了。 瞧得赵熠点头同意,谢云殊的脸色好些了,心头的一根刺终于是消了。 虽说那狗皇帝干的事,与面前的这个孩童无关,可只要听到赵姓,他就难掩心中的恨意。 如今赵熠愿意改了姓氏,他心中才好受些,也算是彻底接受对方了。 “那你先带着他认字吧。” 叶蓁将谢云殊拉进屋,特地将桌子空出来。 环视一眼屋内的环境,谢云殊紧皱眉头,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不说纸笔,连最普通的三字经千字文都没有,如何教?” 知道眼下环境严峻,他已经尽量不挑剔了,可要教导认字习文最基础的东西总是要有的。 否则,他怎么教?全靠说? “额,不好意思,我忘了这点。” 先前叶蓁尽想着让谢云殊教赵熠去了,完全忽略了眼下的教材问题。 暗自在系统空间里巡视了一圈,她沮丧的发现,书本之类的东西倒是有,也不贵。 但完全不适合这个时代使用啊! 什么一年级语文教材之类的现代产品,还是简体字,她拿出来了怕是连谢云殊都不认识吧? “这样,我出去想想办法,你们先在屋内休息好吗?” 叮嘱了一声之后,叶蓁急急忙忙的冲出门。 教育可是件大事,她既然打算将赵熠留在身边,那就得对对方负责。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叶熠了。 出了门,叶蓁直奔自己最为熟悉的黄大婶家。 “黄大婶,你在家吗?我有事找你商量。” 刚踏入院子,她便大声询问了一句。 在屋内的黄大婶一听这动静,还以为是之前所说的养殖黄鳝田螺一事有什么要补充的,赶紧出了门。 “谢夫人?赶紧进屋坐。” 刚坐下来,叶蓁便开门见山的表明自己的来意。 “这不是前几日我侄儿过来投奔吗?我便想着这孩子尚且年幼,让我夫君教导教导。可惜家里没有书籍,想问问您这儿有没有,方不方便借?” 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这朝代的书籍那都是珍贵物件。 要不是这一村子都是历年流放过来的官宦人家,她也开不了这个口。 一般的农户人家,哪里会舍得买书籍? 听到这话,黄大婶也皱起眉,微微摇摇头。 “唉!我那儿当年也是饱读诗书,虽说未考上进士,大小也是个秀才。可当年抄家,谁还记念得上那几本书呀?别说我家了,估计村子里没几家能拿的出书籍。” 说罢,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悲叹。 提到这件伤心事,叶蓁也不好多问了。 村子里这些村民,昔日谁家不是意气风发,颇负盛名? 一日落得如此的境地,别说读书了,就是任何玩乐心思都不敢有。 大家日日夜夜都只为了生计犯愁。 如今天子糊涂,暴、政使得民不聊生,他们这些蒙受冤屈的清官,哪里有能平反的想法? “那好吧,不过黄大婶你也别叹气,日子总会好的。” 抚慰了对方一句后,叶蓁只好起身准备离去。 既然村民们这里行不通,她只能看看能否抽时间上县城里,买一些回来。 瞧见她要走,黄大婶收敛了悲伤的心绪,忙将人叫住。 “谢夫人,我还有一事想要提醒你!” “什么事?” 有些茫然的回头,叶蓁看向黄大婶。 “你们那竹屋位置太靠近后山,山上平日里野兽不少,这个季节尤其容易出没,你们三人在家可要小心些!” 后山? 叶蓁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竹屋后不到一里地,的确是有座不算高大的小山。 山上丛林密布,就连上山的路都是植被覆盖,很难发现。 此时听黄大婶说起有野兽,她这才发觉,近日入睡时,的确是会听到几声嚎叫。 不过那声音尚远,她与谢云殊就没多在意。 “谢谢您了,我们会注意的。” 感激对方的友情提示之后,叶蓁还是提步离开了她家。 回家的路上,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叶蓁脑海里悄悄浮现。 等叶蓁回到家里时,谢云殊正教赵熠写字,家里好在纸笔是有的。 瞧见叶蓁两手空空的回家,谢云殊似乎早有预料,表情变都没变。 “大家都没有,看来得上县城买了。” 讪笑一声,她出门时拍着胸脯保证的事情,还是办砸了。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叶蓁又接着说道: “我等下打算进后山一趟。” “后山?” 谢云殊一脸疑惑的看向她,旋即又明了,对方指的是竹屋后不远处的那座小山。 “你去那里作甚?山上怕是有不少野兽。” 这个时代的山林都属于未开发的状态,山上指不定有着什么财狼虎豹,一般人都不敢独自进山。 所以当叶蓁提出这个想法时,谢云殊第一反应是拒绝。 叶蓁也听出他话语里的不赞同,随即摆摆手安抚道: “没事的,我又不深入,就在山脚下布置几个陷阱,给咱们家再增添一些财政收入嘛!” 眼下黄鳝与田螺两道菜已经出售了,他们一家又没有田地,也就不能像其他村民一般捕捉出售。 当初叶蓁的确向官兵们要了周围的田地,可此时正值夏季,不说开垦这些荒地要费多大的力气和时间了,就是现在播种也来不及啊。 所以,未雨绸缪之下,决定冒冒险,看能不能利用陷阱弄点猎物。 像野猪山羊那种大型动物,她自然是不敢想的,倒是什么野兔野鸡,这总有机会吧? 听完叶蓁的话,谢云殊的态度终于松动了一些,点点头。 “也可以,但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如今腿伤还没好,不适合跑这么远。你放心吧,我就随便弄点小陷阱,费不了多少时间。” 颇有些担心的看着对方受伤的腿,上面依旧缠着层层白布。 叶蓁是真不想对方跟着自己到处跑,这不利于对方的伤势。 如今功德值才不到三千,离12000那还差得远呢,她只求对方不要伤势加重,让系统又加价坑自己一手。 “系统报价一律按照伤势,不存在坑人一说!” 似乎是听见叶蓁的心声,冷冰冰的声音瞬间从她的脑海中响起。 这还能监听? 叶蓁一阵无语,然而她对面的谢云殊却是铁了心,非要一起去。 没办法,叶蓁拗不过对方,只得同意了。 至于赵熠,就先安心待在家里练习之前谢云殊教他的字,上山定然是不能想的。 进山可不比进城,指不定就人品爆发遇上什么野兽了,叶蓁可没信心能保护这个孩子。 好在赵熠比谢云殊性格温顺多了,乖乖点头答应。 两人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出门了。 叶蓁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放着一把铁锹和略微有些锈迹的镰刀,这两样工具也都是村民们送的。 而她一边走,还得一边扶着身边的谢云殊,保证对方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此时正午刚过,天上的太阳正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两人走得汗流浃背,半个时辰才抵达了山脚。 叶蓁抬头望去,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在她眼前浮现,但周围尽是高大的树木与茂密的草丛。 他们也算是好运,一过来就找到了上山的小路。 走上不算陡峭的小路,周围的温度瞬间就下降了许多,炙热的阳光被浓密的树林吸收了不少。 这条小路十分窄,仅能容纳一个人行走,所以叶蓁只得让谢云殊走在中间,自己拿出镰刀砍着约有半人高的野草开路。 看着她额头上不停滴落的汗,谢云殊喉咙动了动,有心想要自己来开路。 可看一眼自己那条隐隐作痛的腿,他心里无奈的苦笑一声,还是放弃了。 若让他来开路,估计会将两人前进的速度降到一个最低点。 这座小山本身高度就不算高,只是占地面积还算大,两人走了一刻钟后才停下来。 叶蓁估摸着两人应该还没抵达半山腰,因为周围除了虫鸣声,再无其他的野兽声。 若真抵达山林深处,按他们以往听到的嚎叫,多少是会有些动静。 也有可能,是那些大型野兽正窝在自己的洞穴、里,在这样高温下不愿意动弹。 “就在这里吧,咱们从这个点开始,一路回去挖上两三个陷阱。” 叶蓁将周围的草丛清理干净,收拾出来一小片空地,先带着谢云殊坐下来喘口气。 “唉!登山真是体力活......那是什么?!” 第20章 借书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被叶蓁突然提高的声音惊到了,皱眉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出去。 一根,腐木? 在一段不足半人高的树桩上,倒着一根腐木,专属于木头的味道在周围弥漫着。 震惊无比的叶蓁顾不得疲惫,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凑了过去。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从腐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侧,揪掉了一朵白里透黄的小蘑菇。 将蘑菇捧在手心里,叶蓁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定这就是现代极为常见的白蘑菇,可食用! “这是,蘑菇?” 走过来的谢云殊也瞧见了她手里的物件,颇有些惊讶。 蘑菇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一种珍稀的食材,主要是人们还不懂得如何培养与保存,导致极为稀少。 曾经还是丞相之子的他,在一次宫宴上也品尝过蘑菇的鲜味,那滋味的确让人流连忘返。 “嗯!是蘑菇!” 喜滋滋的将手中的蘑菇放在背篓里,叶蓁围着那块腐木转了一圈,果不其然,又发现了许多蘑菇。 蘑菇这东西本就是群生,只要环境适宜,周围能生出一大把来。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叶蓁稍微思索一下之后,便想通了。 他们这一行,被发配到了南疆地带,按她前世的经验来说,应该就是相当于云南广西这样的省份。 在这样的亚热带地区,一般的山林里,只要是下雨过或者湿气重,都会生出蘑菇。 这是常理。 只不过,眼下的时代尚未发展,怕是很少会有人深入山林,寻找蘑菇。 “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好!” 眼神颇为复杂的看向叶蓁,谢云殊心不得不承认,对方给自己带来的震惊实在是太多了。 开开心心的将采到的蘑菇装进背后的竹篓里,叶蓁并没有否认对方的话。 说是好运,还不如说是自己上一辈子的经验呢! 到底她要比面前这个男人多活了二十多年,也多读了不知道多少书籍。 虽说采到的蘑菇不算少,却也只是刚刚没过竹篓的底部,算不得多。 叶蓁想着给自己家改善一下伙食,便在旁边转悠了一圈,找了好几颗同样倒着的腐木。 果不其然,基本上每颗腐木周围都生长了蘑菇,而且种类不一。 不过除了她第一次发现的那种白蘑菇以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颜色鲜艳的毒蘑菇,她可不敢带回去。 瞅了一眼约有半框的蘑菇,叶蓁心满意足的拍拍谢云殊的肩膀。 “好啦,采蘑菇行动到此为止,咱们抓紧时间布置陷阱吧。” 听到这话,后者才闷声低头寻找最适合布置陷阱的位置。 方才在采蘑菇一事上,他可是完全插不上嘴,这也就对昔日的状元之才造成了一定的打击。 不过也还好,这些日子,对方给他的惊讶与打击并不少,这点他还是能够承受住的。 谢云殊是能文能武的全才,曾经也打过猎,有一些经验在手。 他挑了一块比较松软的草地,用铁锹挖出一个约有半米深的圆坑,直径差不多也在半米之内。 按照叶蓁的说法,只是捕捉一些小型的野兔野鸡之类的动物,那是足够了。 挖好一个陷阱后,他们顺着小道下山,每隔一段路,便重新布置一个陷阱。 为了提醒自己陷阱的位置,叶蓁还特地从自己的衣角下撕了好几个布条,绑在离陷阱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做好这一切,两人收获满满的回家了。 虽说陷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捕捉到猎物,但光是今日收获的蘑菇,那就足够让叶蓁极为兴奋了。 “蘑菇在京城价格极高,有一汤千金的美誉。” 瞧见叶蓁一回家就提着竹篓往厨房走,谢云殊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果然,叶蓁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里很是惊讶。 不过很快,她又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口气道: “那又怎样?咱们后山里估计多得是,先饱饱口福再说!” 这些日子,不是黄鳝田螺就是包子面条,她都快吃吐了,好不容易弄了点新鲜的菜肴,肯定是先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不过,叶蓁心里还是有些可惜。 只怪蘑菇的培育比较麻烦,需要专属的孢子和养料,不然光靠种植蘑菇说不定她也能从系统手里薅点功德值。 系统倒是出售蘑菇孢子,只不过价格是五百功德值一小包,就这么一包,能不能养得活都难说。 叶蓁不想把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功德值,浪费在这个方面。 今日的晚餐相比起之前,要清淡许多,一份炒白菜,一份蘑菇肉末汤,还有一份炒肉片。 开饭前,叶蓁还特地送了一大碗蘑菇汤给黄大婶。 毕竟,要不是对方提起后山,自己也没有这机遇能采到蘑菇。 收到汤的黄大婶自然是很震惊,蘑菇这东西极为珍稀,就是她以前还是官家夫人时,也没机会尝到的。 叶蓁大方的告诉对方自己是在后山采到的,这东西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机密,要是有人想去采摘,她肯定也不会拦着。 蘑菇也是需要季节性的,而且自生能力强大,完全不用担心会被采到灭绝。 吃完饭,谢云殊检查完赵熠的功课以后,点评了几句,这才歇下。 “咱们这屋子还是太小了,我想着再重新修缮一下,最起码多弄几个房间出来。” 一家三口躺在床上,叶蓁盯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没头没尾的说道。 当初他们抵达时,竹屋已经岌岌可危,还是村民们帮忙稍微休整一下,才能住人。 可是住了这些天,叶蓁越来越觉得不方便。 先不说她压根就还没对谢云殊起心思,虽挂着对方正妻的名分,但心里却还没接受。 碍于现状,两人只得躺在一张床上,多少有些不适应。 就是赵熠这孩子,最好也是有自己的房间,方便他读书写字。 如此一来,只有里外两屋的竹屋,就显得实在是太拥挤了。 “嗯。” 淡淡的回应了一声,谢云殊看似同意对方的说法,心里却总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也挑不出叶蓁的错,只得将这份感觉压下。 屋子大了,总归是舒服些的。 “那改天我再去问问黄大婶她们,看能不能花钱请人帮咱们重建一下吧。” 这个话题一终结,两人彻底没了声息。 隔日。 叶蓁早早地起床,先是将等候在门口的众人迎进来,将他们送过来的田螺黄鳝结算清楚。 随后便进厨房,给一家人做饭。 饭刚做好,望月楼那边的人就过来收食材了,领头人还是前面见过的那位。 跟对方交接好之后,叶蓁表达了自己愿意花钱乘坐对方马车,进城的想法。 虽说家里现在也有马车,那匹颇为瘦弱的马匹还在竹屋旁的荒草地里吃着草呢,可今日叶蓁只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城。 一来是她只是去给赵熠买教材,不用一家老小全上阵。 二来则是家里唯一会驾马车的谢云殊,又是个病号,她也不想让对方老是这般劳累。 于是商讨好价格后,她便跟谢云殊打了个招呼,自己一个人上了望月楼的马车。 马车里除了一块座板,就只有成桶的食材了,弥漫着淡淡的泥腥味。 好在味道不算重,叶蓁也习惯了,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县城。 到了城门,她便提前下车,顺着熟悉的路线直奔酒铺。 对县城人生地不熟的她,即便逛了一两次,也压根不知道哪里卖的有书籍。 本来,黄川应当是叶蓁咨询的首号人物,可惜昨日他因为一笔生意赶去县城了。 要等他回来也得是今日傍晚,如今又没有手机这样的通讯工具,叶蓁只好退而求其次,去酒铺的小伙计那里问问看。 对方是本地人,应该知晓。 当小伙计听到叶蓁询问三字经一类的书籍时,也有些为难的挠挠头。 “这......咱们县城小,拢共私塾都只有一个,并没有专门售卖书籍的店铺啊。” 像蛮夷县城这样偏远荒凉之地,很少有人家供得起读书,也就导致了这一点。 被流放过来识字的人倒是不少,可如今都忙着生存,哪里顾得上这些? 小伙计的话语让叶蓁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颇为沮丧。 整个县城里都没有,难不成,还让她换个城市? 瞧见叶蓁情绪低落,小伙计咬咬牙,说道: “要不,我替您问问东家吧?东家小少爷在私塾上课,应当有一些往年的书籍。” 她要的书籍都是些最基础的三字经千字文,基本上是几岁的孩童启蒙时用的。 小伙计思忖着,小少爷今年都十岁了,应当也用不上这些书籍。 瞧东家的态度,向来是对这位谢夫人格外宽厚的,这点小忙估计是愿意帮的。 “这......” 不得不说,听完小伙计的建议以后,叶蓁有些心动。 跑隔壁县城?这怕是她暂时不敢想的事,眼下可不比现代,坐个大巴十几分钟就能到。 借几本书而已,也不过分,欠个人情总能找到机会还回去的。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叶蓁点点头,随着对方来到了吴府。 吴老板不愧是县城里唯一的酒铺老板,吴府也正是县城中为数不多的青砖房之一,占地面积不算小。 到了门口,小伙计上前敲门。 开门的仆人跟他似乎颇为熟识,说了两句话后,便将叶蓁迎进去。 “李哥去通报了,我先带您去大厅。” 进了门,放眼就是一个有着小池塘的院落,看模样布置的还不错,颇有些风情。 只是这边的建筑技术明显不发达,都是泥土路,显得很为脏乱。 叶蓁跟在小伙计身后,来到了院落正对面的屋子里,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大厅。 两人前脚刚走进大厅,吴老板的声音就从背后传过来: “谢夫人今日竟有时间过来?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在下好备酒水。” 急匆匆赶来的吴老板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掩饰不住内含的忧愁。 “我今日也是临时起意,想找您帮个忙。” 第21章 看病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有什么忙我能帮得上的,您但说无妨。” 对着叶蓁,吴老板还是极为客气的,请人落座后又叫身后跟着的家仆忙去备茶。 瞧着对方态度如此爽朗,叶蓁便放心了些,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 “我侄子您也见过的,父母都不在了,命苦。我这不是寻思着找两本三字经之类的启蒙书籍,好让他识识字,可整个城里都无人售卖,只好问到您这边来了。” 听完这番话,吴老板笑笑,十分大方的回复到: “这点小事不打紧,犬子昔年的书籍都好好保存着呢,你且等上一会儿,我叫人去取。” 话音一落地,他便指使刚上完茶的家仆,去小少爷房里取书。 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简直出乎叶蓁的意料,由此一来,她对吴老板的印象更上一层楼了。 借人书籍是欠人情,她眼瞅着对方眉宇间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忧愁,试探性的问道: “吴老板,可是有什么事烦忧?” “害!竟然让您看出来了。” 听到她这么问,吴老板本来还挂着笑容的脸一下子垮了,颇为忧虑的叹了一口气。 “家中确实发生了一件不幸之事,内人这几日不知在哪里染了病症,整日上吐下泻。请了好几个郎中过来,都是开了些没用的方子。” 夫人生病了? 这个消息让叶蓁眼前一亮,她方才还寻思着,怎么还人家这个人情呢,现在机会就摆到眼前来了。 只要不是什么疑难绝症,就凭她对于现代医学的涉猎,以及系统这个外挂的存在,绝对是能挽救对方的。 想到此,她赶紧出言说道: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否过去看看夫人?我也曾学习过一些医术,想来能帮上点忙。” 听到叶蓁自称自己会医术,吴老板颇有些震惊。 对方给他的印象,一向是聪敏勤快却又身世悲苦的小娘子,即便有着瘸腿相公和一个才几岁的小娃拖累,也一直在努力生存下去。 如今突然听见对方说会医术,吴老板也觉得自己有些魔怔,竟然是信了。 不过,眼下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毕竟这蛮夷县城里最有名的大夫他都请过了,仍然没有治好自己的夫人。 “那,就请您随我去看看吧。” 说着,吴老板便领着叶蓁往另外一座院落走去。 两人从大厅出了门便往左走,穿过走廊后,是另一个更为雅致的院落。 院落里种着各种花朵,正在争妍斗艳的开放着,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花香味。 吴老板带着叶蓁走到走廊对面的屋子门口,旋即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询问道: “夫人如何了?” “一刻钟前喝了方大夫开下的安神药,这才睡了会儿,想来还没醒。” 开口的是站在门框左手边模样稍微大些的丫鬟,她穿着浅红色的裙子,打扮得极为素淡。 另一边是穿着浅绿裙子的丫鬟,也默默的点头,并没有出声。 听到回话,吴老板有些犹豫,这些日子夫人因为病痛整宿都睡不着觉,眼下好不容易睡着了,自己到底要不要打扰她? 回头看向静静等待着的叶蓁,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最终还是决定信任对方一回。 “谢夫人,请吧,内子就在屋内。” 那绿衣丫鬟闻言,乖巧的将门打开了。 走进屋内,一股子苦涩的中药味扑面而来,叶蓁被这味道冲得都没工夫欣赏对方的家具摆件了。 似乎是怕惊扰夫人睡觉,整个里屋外屋都没有一个人。 走进里屋,吴老板坐在了床边,将幔帐拨弄开,展示出床上的情景。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正躺在床上,虽说模样算不得多标致,但也看得出来有几分姿色。 或许是因为病痛导致惊醒,床上的女人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正在打量自己的叶蓁。 再一转头,便是坐在床边的自家相公。 “你......” 她脸色一变,刚想说话,吴老板赶紧开口打断她。 “夫人莫急,这位是我特地请来的大夫,谢夫人,她或许能看好你的病。” 此话一出,女人的脸色才稍微好看点,但看向叶蓁的眼神仍旧充满了敌意。 对于这样赤果果的敌意,叶蓁有些茫然,她可什么都没做啊! 也许是因为村子里的那些大婶都太和善了,所以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敌意时,她有些懵了。 还是吴老板出声,将她的神思拉回来。 “谢夫人,您看看?” “哦,好。” 回过神的叶蓁愣了一下,旋即走进了些,仔细观察起吴夫人的气色。 中医的那些诊脉之类的,她不会,但是她在考研究生时,曾经选修过临床医学,还是能够通过一些较为明显的病症来判断病情的。 女人脸色极为苍白,嘴唇干枯,时不时就是一副想作呕的模样,但又呕不出来。 看完面相,叶蓁凑了过去,小声的询问对方: “夫人可感到腹痛?” 见到对方的确是一板一眼的给自己看病,吴夫人这才放松了对叶蓁的警惕,微微点头,有气无力的回道: “就肚子下面,时疼时不疼,一疼便想出恭。” “那是不是喝了些水,疼痛就会减缓一些?” 叶蓁又接着问了一个问题。 就是这个问题,让吴夫人有些吃惊的看向对方,忙不迭的点点头。 本来吴夫人见叶蓁年轻漂亮,还以为是吴老板趁自己病了,在外面找的小的。 就算吴老板表示对方是请来的大夫,她也半信半疑,哪个大夫不是年纪颇大?这个小县城里何时又有这么一个女郎中了? 但就那一句话,彻底改变了吴夫人的看法。 喝水能减缓疼痛感,这是之前的大夫都没提及的,但吴夫人自己作为病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这一点。 瞧她印证了自己的话,叶蓁心里大概有数了,提问却并没有停止。 “我能问一下,夫人在发病前,可食用过什么吗?” 对她彻底信服的吴夫人赶紧回想,很快就回答出来。 “那日早晨用了菜粥和南铺的油饼,午时是夫君带回来的黄鳝与田螺,我觉得太辣便又加了些冰食。晚上用了炖羊汤和莲子羹,随后吃了一些西瓜,便开始疼了。” 因着是呕吐腹泻,其他的大夫过来后也都照例问了吃食,但从中也没排查出什么不对。 而叶蓁听完,则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是该说对方生活条件太好,还是说完全没有节制? 这一天下来,又是大油腻又是辣食又是冰食,吃了这么多,她能不出问题吗? “谢夫人,难道是吃的菜有问题?” 瞧见叶蓁脸色变了,吴老板赶紧出言询问。 可话一出口,他又反驳了自己。 “不对啊,我事后明明让仆人检查过那些剩饭剩菜,都没有问题。” 听见他的自言自语之后,叶蓁这才出言打断: “有问题的不是菜,而是吃这些菜。” 这句话,把吴老板和吴夫人都搞蒙了,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她解释道: “饭菜吃多了,本身就容易积食,更何况像夫人这般冷热交替暴饮暴食,身体自然是受不住的。” 说白了,就是暴饮暴食引发的肠胃炎。 这个病虽然不致命,但是很让人难受,而且拖久了导致胃穿孔或者肠穿孔,那可就是影响到生命了。 好在吴夫人看模样并不是很严重,吃些药调养一下,往后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应该就没事了。 这样的回答,却让吴夫人极为震惊,她完全没想到这场病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口舌之欲。 “系统,可以兑换治疗肠胃炎的药吗?” 叶蓁在心里询问系统,光给人看完病还不成,自然得开药救人。 但是她本身就不太懂中医,也就没办法开出药方子,这时候就得求助万能的系统了。 “搜索检测到:一,治疗肠胃炎组合药片,需要300功德值。二,中药调理肠胃炎药方,200功德值。” 中医还比西医要便宜? 叶蓁想都没想,直接选了第二种方案。 药方可比现成的药片更方便,先不说前者比较便宜,就是对应当下的时代来说,她也会优先选择前者。 难不成,往后有人找她再治肠胃炎,她还要一次又一次的花功德值兑换? 进行选择之后,系统也不啰嗦,直接将一张药方在她脑海里浮现,旋即储存进空间中。 默默在心里看了一遍之后,叶蓁这才信心十足的冲着吴老板说道: “吴老板,麻烦您准备一下纸笔,我交给您一道方子,您照着去抓药给夫人喝就行。” 吴老板忙点头,刚准备开口呼唤守在门口的丫鬟,叶蓁又打断了他。 “额,最好是再叫一个会写字的人,我的字......有些难看。” 说完这句话,叶蓁罕见的有些脸红,颇为不好意思。 其实也不是字丑,就是她完全不会写繁体字...... 这点小问题吴老板自然是没挂在心上,赶紧叫人拿来纸笔,放在里屋的桌子上。 而他亲自动笔,记录下药方。 叶蓁一边照着心中的药方念着药材名字,一边在屋子里转悠起来,打量着周围的布置。 不得不说,人家不愧是有钱人家,就这屋内的布置可豪华多了。 这手工雕琢的大木柜,梳妆台,置物架,各个都十分的精致,真是让人心生羡慕。 念完药方,叶蓁凑过去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继续交代道: “这药方每日早中晚三次服用,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文火熬制。夫人可以用些清淡的粥,切记不能再食用生冷辛辣。” 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吴老板刚站起身,一道影子忽然从他身边飘起。 叶蓁眼角飘过一道眼熟的粉色物件,她一把抓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方手帕。 “抱歉抱歉,吓到您了,这是夫人的贴身手帕,怕是遗落在椅子上了。” 吴老板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后,赶紧赔笑着解释。 僵着脸将手帕递给对方,叶蓁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放松身体,反而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第22章 合理又奇怪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直到叶蓁手里捧着几本书籍和吴老板的谢礼被送出吴府时,她都久久回不了神,满脑子都是方才自己见过的那方手帕。 事情总不会如此凑巧又狗血吧? 回想起吴夫人一开始那副吃醋的模样,她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对劲,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吴夫人屋里的手帕,和叶蓁之前偶然见到,私藏在吴府管家儿子怀中的那手帕,一模一样!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之前管家儿子怀中漏出来的一角上,秀了一朵浅绿色的花。 而吴夫人的手帕四角,都有完全一样的花朵! 这要是巧合,叶蓁都觉得自己这场穿越怕是在做梦! “谢夫人,老爷听闻您未带马车,让小的来问一声,需不需要送您回府?” “不,不用了。” 赶紧摇头拒绝对方,叶蓁总觉得有些心虚。 吴老板对她们一家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可自己如今发现这样的事,却不告诉对方..... 这件事说起来,也完全是叶蓁一个人的猜测,没有丝毫的证据。 更何况眼下吴夫人还病着,她可不能趁这个时候,挑拨两人之间的夫妻感情。 在吴府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叶蓁脚下一顿,还是冲着酒铺走去了。 抵达酒铺时,小伙计正坐在柜台前算账呢。 之前他领着叶蓁去了吴府之后,因担心铺子无人看管,便先回来了。 酒铺白天的客人并不多,而吴老板作为城里唯一售卖酒水的酒铺老板,几乎是垄断了这个行业。 哪怕是醉仙楼这样在本地都颇负盛名的第一酒楼,都得从他手里购买酒水。 这也是为何,吴老板能说服宋安不要再找叶蓁一家麻烦的原因,在利益不足的前提下,没人会愿意得罪自己的合作伙伴。 “谢夫人,您忙完了?” 小伙计一抬眼便看见朝自己走来的叶蓁,满面笑容的说道。 看到对方怀里捧着的书籍,他就知道,自己出的主意没有落空。 至于后面发生的治病事件,小伙计全然不知,他将人待到大厅后就离开了。 “对,多谢你的提醒了。” 道了个谢,叶蓁悄悄打量一圈周围的环境,确定酒铺里再无其他人后,才放心的又走近了几步。 小伙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您太客气了!” 他的耳根都有些发红,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的靠近,另一方面则是对于对方的感谢话语。 说起来,谢夫人还真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女子呢! 不知道对方内心想法的叶蓁停在了柜台前,故意摆出一副随意的姿态,问向对方: “你对吴夫人,了解得深吗?” “夫人?您问这个作甚?” 突然听到对方提及吴夫人,小伙计心中的那点绮念被打散,一脸茫然的看向叶蓁。 他只是受聘于吴老板照看酒铺,并不是对方的家奴,所知道的消息基本上都是通过与吴府下人的来往。 被对方反问的叶蓁迟疑了一瞬,旋即为自己找到借口。 “我今日给夫人瞧过病,开了方子。来问你是想打探一下,看还有没有别的隐患,毕竟有些事吴老板与夫人或许自己发觉不了。” 小伙计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他丝毫没有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假,这种只要一问就会被戳穿的事情,想来对方也不至于撒这么蹩脚的谎言。 而且夫人病倒这件事,小伙计也是知道的,吴老板可是为这件事烦心了好几天。 “我很少有机会能见着夫人,不过听吴府的下人说,夫人虽性情有些急躁,但心是善的,平日里对下人也十分好。” 仔细回忆着自己听说过的消息,小伙计给叶蓁全部交代清楚。 “还有就是,夫人与东家想来感情深厚,这次夫人病倒,东家可是求遍了城内的大夫。” 两人感情很好? 对于这一点,叶蓁倒是觉得对方并没有说假。 不论是她所看到的吴老板对夫人关心备至的态度,还是夫人对吴老板的占有欲,无一不印证了这句话。 只是为什么感情好,还会将自己的贴身手帕送给一个管家的儿子? 这一点倒是十分值得深思了。 纵使叶蓁是现代人的思维,她也很清楚,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个女子送给一个男子贴身手帕是什么意思。 除了表达爱意,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可这样一来,两件事就完全相悖了,吴夫人与吴老板伉俪情深的同时还撩拨小年轻? 不可能吧。 否决自己这个荒唐的念头之后,叶蓁将目光再次转向小伙计,以一种怀疑的语气询问道: “我记得前几日,在酒铺看到一个态度极差的男子,你曾说他是吴府管家之子。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对夫人不利?” “这定然是不可能的!” 小伙计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语气里满是斩钉截铁的肯定。 接着,在叶蓁疑惑的目光下,他又赶紧解释道: “夫人向来对管家一家格外照拂,尤其是管家之子,前几年还一直跟在少爷身边习字呢!所以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越听,叶蓁越觉得这件事有猫腻。 可话问到这里,她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再细究,估计小伙计都能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小伙计知道的消息,也就只有这些。 到底不是跟在吴府内宅的家奴,所了解到的信息十分有限,之前叶蓁见过守在夫人门前的那两个丫鬟,他就完全不认识。 “既然如此,那应该只是巧合罢了,吴夫人是因为自己没注意才得了病。” 一句话将这个话题结束,叶蓁刚准备起身离开,忽然又叮嘱了对方一句。 “今日我问你的这些话,千万不要告诉吴老板和夫人,免得他们多增添烦恼。” 这件事自己尚且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还是不要惊动对方为妙。 小伙计也是个实诚人,一听叶蓁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便点头答应了。 离开酒铺以后,叶蓁又在街上逛了会儿,买了些蔬菜猪肉,这才租了辆马车回去。 她本来还想买些水果,来了这些日子,还没尝过水果呢。 可惜,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 叶蓁本以为这里接近热带,应当水果众多,可逛遍整个县城,也只找到一家卖香蕉的店铺。 而且价格极贵,一根香蕉便是要五十文,就算现在不缺钱,她也舍不得花这个钱当大冤种。 “估计是这个时代的人还不认识其他种类的水果吧?不然怎么可能只有香蕉!” 坐在马车中,她小声嘀咕着,却被脑海中的系统听了去。 “已查询到适宜本地种植的水果种子,请问是否需要推荐与兑换?” 听到系统的声音,叶蓁也来了兴致,万一这又是一条致富路呢? “先查看一下。” 她将系统面板拖出来,眼前瞬间多了好几个兑换商品的选项。 香蕉,葡萄,芒果...... 几种在现代极为常见的水果排在前几位,叶蓁刚有些心动,视线往下一转,立马死心了。 最便宜的香蕉树苗,那也是500功德值一株! 虽说在系统加持下的树苗,存活率极大,就算没有现代化的种植技术,也是能成功活下来的。 可也得费心费力的经营一年以上才能获得第一次的收成。 这对于叶蓁来说,所花费的时间成本远比得到的收益要大。 不管是她还是谢云殊,都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小县城里,就这么得过且过的过完一生。 谢云殊背负着血仇,以他的性格必然是不会忘却的。 而叶蓁,其实她还没想好对未来的规划,如今她的小目标,只是将对方的腿伤治好而已。 “12000功德值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将系统面板又关上了。 算了,这种成本巨大的生意,还是等她以后富裕了再说吧! 回到竹屋时,谢云殊正带着赵熠吃午饭,是叶蓁提前做好了只需要简单热一热的。 高兴地将自己从吴府带出来的几本书放在两人面前,叶蓁摆出一副自己立功了,求夸奖的表情。 翻阅了书籍之后,谢云殊确定这几本书都是启蒙书籍,刚好现在能用得上。 他看了一眼叶蓁,握拳轻咳掩饰住自己的表情,轻声说道: “办的不错!” 一旁的赵熠也偷偷笑了一下,朝着叶蓁重重的点点头,表达自己的肯定。 收割完二人的夸奖,叶蓁这才满意的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还剩了不少昨日采摘的蘑菇,她打算利用下午的时间,包一顿猪肉蘑菇馅的饺子! 吃过午饭,谢云殊便带着赵熠在门边读书习字。 而叶蓁在厨房里忙活着,剁肉馅的声音乒乒乓乓,连带着两人学习的情景,好不融洽。 谢云殊原本以为自己会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教导不了赵熠,以前他学习之时,是在丞相府里单独辟出来一个幽静的院子。 可真正的身临其境之后,他只觉得十分舒适。 这样的生活,令他放松下来,甚至在这一个下午,遗忘了自己身上的仇恨,忘了面前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着仇人的血脉。 时间接近傍晚时,天边突然一道炸雷,吓了一屋子人一跳。 尤其是赵熠,瞬间就慌乱得直往谢云殊怀里钻,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害怕皱成一团。 等谢云殊回过神来时,已经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背部安抚着了。 叶蓁因为雷声而走出厨房时,看到的就是两人极其融洽的画面。 “没想到谢云殊这么闷骚,真是口嫌体正直,平时表现得那么不待见人家小熠!” 暗自腹诽了一句后,她走到两人面前,说道: “突然打雷,怕是要下雨了,你们回屋里去吧。“ 说罢,便转身去院子里将衣裳收回来。 听了她的话,赵熠怯生生的从谢云殊怀中出来,乖巧的收拾着桌子。 方才惊雷带给他的惧意,已经消散不少。 “你进去吧,这些我来弄就行。” 第23章 建房的计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夏日总是炎热的,尤其是蛮夷县城这种靠南的边疆小城,很容易发生旱灾。 好在今年的天气还算不错,时不时地会有降雨。 当谢云殊带着赵熠回到屋内,叶蓁也收完衣服之后,一场大骤雨落了下来。 瓢泼的大雨拍打在地面上,却并没有让人心生厌烦,反而是让农家人更为欣喜。 有了这雨,今年的田地里,怕是不会缺水了。 往年村子里的村民们,一到夏季就忧愁田地干旱,总是要跑到河里去抬水。 在噼里啪啦的雨声下,三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读书的读书,做饭的做饭。 叶蓁一走进厨房,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方才她已经揉好面团放在一旁了。 就在面团不远处,一滴滴雨水正从屋顶往下掉。 “这!漏雨了!” 赶紧走过去将面团转移阵地,免得自己费了好大功夫的心血毁于一旦。 她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屋顶,光靠肉眼是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的,反正是有一条雨水线,在慢悠悠的往下滴。 认命的找个木盆接住雨水,叶蓁收拾着东西换了一个位置,避开漏雨的方位。 闻讯赶来的谢云殊站在门外,瞧见那漏雨的屋顶,脸色绷住了。 “看来还是得尽快将翻修房子提上日程,总不能每次下雨都得拿盆接吧!” 看到他的身影,叶蓁再次提了要重修房屋的决定,对方不置可否。 现在手里有钱了,她也不想住的太憋屈,甚至想要盖一间青砖大屋。 像吴府那样的宅院她自然是不敢想的,但是一间青砖房应当是可以的吧? 而且叶蓁准备按照现代房屋布局来设计,不准备按这个时代的房屋一样,一个屋子就一间房,太浪费场地了。 吃完晚饭后,她就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 用毛笔画了一个平面图。 一直看着她画设计图的谢云殊皱起眉头,显然不是很理解这张图。 其实系统也有建筑图,而且要比叶蓁自己画出来的更为精妙直观,但她压根就不想花这个功德值。 左右现下手里的银钱并不多,叶蓁也没打算弄个多高级的房子。 三室一厅,一厨一卫,足够三个人生活了。 画完设计图,叶蓁将图纸折好拿在手里,也不管身边的人看没看懂,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趁着天还没黑,她得去问问修房子的事。 因为刚下了一场雨的原因,道路十分的泥泞,叶蓁的鞋上沾满了泥土。 当她抵达黄大婶家门口时,里面正飘着饭菜的香味。 “谢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正在院子里收拾着东西的女子看见叶蓁,忙笑着问道。 这人是黄大婶的儿媳,年纪比叶蓁大不了多少,但数年风吹日晒的环境,使得她看起来得比对方大一轮。 “我是想来找黄大婶咨询点事,您忙。” 冲着对方笑了笑,叶蓁将目光看向屋内。 黄大婶在屋里就听见儿媳叫叶蓁,连忙出了门,迎上去。 “巧了,我们正准备吃饭,您吃了没?要不来对付一口吧?” 屋子里除了黄大婶还有她的儿子,叶蓁为了避嫌,就没进屋,而是站在院子里。 “没事,我已经吃过了,我是想问您点事。” “但说无妨。” 黄大婶话音刚落,她的儿子儿媳都围了过来,向叶蓁投着友善的笑意。 他们一家被流放至此已有四五年了,当初在流放的路途中,黄大婶的相公染病去世,就留下母子两相依为命。 这个儿媳,也是后来在村子里娶的。大家都是被流放的苦命人,相互搀扶着过日子。 叶蓁拿出自己画的设计图,解释道: “我们家那竹屋年久失修,我见它并不牢固,今日还漏雨了。我便想着,请人重新修筑一间屋子,图纸我都画好了,只差工人了。” 听到这话,黄大婶一家人瞬间了然,对于对方的决定也并不觉得不妥。 村子里的房屋都是各家各户到来之后自己请人修筑的,在他们到来之前,这里可以说是一片荒地。 那日谢云殊一行人抵达时,村民们就自发的过去帮助修整过一番。 但那竹屋一看就许多年了,屋内空间又极为逼仄,两人住不惯是自然的。 “可以找隔壁村的人,他们村很多人都是建房的一把好手,咱们村有不少房屋就是他们搭建起来的。” 这话让叶蓁有些心动,但她想到整个村子的屋子普遍都是木头盖的,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我是想着,用青砖盖屋子。” “青砖?那可不便宜啊!我听黄川表哥说过,一块青砖都得五文钱!” 儿媳在旁惊呼出声,极为震惊的看着叶蓁。 村里也不是没人动过盖青砖大瓦房的念头,可花费实在太多,他们只得退而求其次。 大家都是流放至此,手中虽说还有些家底,却也不能全砸在盖房子上面。 不仅儿媳反应激动,就连黄大婶脸上都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谢夫人,您真的要盖青砖房?要知道,不带小院入内,普通的一间屋子都得上百块青砖!” 一间屋五两银子,这还在叶蓁的承受范围之内,她便点点头。 按她的设计图来说,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应当就是三十两左右,她的最高限度是五十两。 当然,还得算上人工成本。 瞧见她一副坚决的模样,黄大婶也只好不再多问,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已经把花费说得极为清楚了,想来谢云殊一家还是有些家底的。 再说了,谁不想住青砖大瓦房?冬暖夏凉,总比自己家的木头房子要好! “那好,等黄川回来了我便帮您问一问,县城里似乎就一家烧制青砖的砖窑,这些他比较熟。” 闻言,叶蓁便点点头,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地。 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要修筑房子也找不到方向,还是求助有经验的人最好。 向对方道谢后,她便转身回去。 黄大婶有意想要挽留叶蓁,可见天色已晚,只好作罢。 竹屋位置偏远,她可没忘了,自己前两天还提醒对方小心后山的野兽呢! 回到家后,叶蓁告知谢云殊自己还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估计还得再等一等。 好在谢云殊对此也并不着急,便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第二日早晨起来,叶蓁先是忙完村民们出售的黄鳝田螺一事后,便想着要去山上看一看陷阱如何了。 随着黄鳝与田螺被大量卖出,最近村子里能给出的数量不多了,他们谨记叶蓁的提示,将一些还处在幼年期的都留在田地里。 今日全部加起来,也不到两百斤,来收购的望月楼伙计脸色明显有些失望。 自从收购了叶蓁手上的两道配方,在望月楼正式出售后,生意可好得不得了。 大把曾经尝过的回头客蜂拥而至,带动了其他未曾听闻过的客人,结果都是获得了一致好评。 那些大厨手艺肯定是要比叶蓁好的,在掌握正确的烹饪方法后,味道再次提升了一度。 只是可惜,这食材原料可远远跟不上需求。 通常到下午就卖光了,很多食客晚上过来都享用不到。 叶蓁看出伙计郁闷的清晰,便主动提醒他,让他们掌柜也可以去别的村子里收这两样食材。 只要保证一定是优先于自己这边,其他的,叶蓁也不会管很多。 毕竟自己还分着望月楼的一层红利呢!这两道菜肴卖的越多,她也能拿到越多的钱财! 被点拨明白的伙计立马换了脸色,向叶蓁道谢后便兴致勃勃的回去了。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叶蓁给赵熠与谢云殊准备好早午饭后,便背着竹篓准备再次进山。 谢云殊照样想跟着,不过被叶蓁给拒绝了,理由就是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雨,即便有野兽也不会出来。 这样的天气,大部分野兽都会待在自己的洞穴、里。 上山的路比第一次的要难走许多,问题就出在下过雨,所以格外泥泞。 叶蓁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心中无比怀念现代的马路。 好在等太阳出来后,潮湿的道路就好走了许多,很多水分都被蒸发了。 顺着记忆中的小路往前走,叶蓁手里提着镰刀,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小心注意脚下。 野兽是不出门了,可下雨天容易碰到蛇,她可不想这么倒霉! 上山没多久,她便看到了自己之前做的记号——一根被绑在树干上的布条。 因为下雨的缘故,那布条被冲刷得扭成一团,看不出来原先的模样。 好在那日叶蓁身穿的是一条粉色裙子,粉色的布条在山林间,还是尤为显眼的。 赶紧走到标记旁边,她小心的寻找着自己的陷阱,很快就发现了。 同样是因为雨水的冲刷,原本上面铺着的杂草已经消失不见,一个深坑显露出来十分明显。 坑里满是积水,压根看不见有没有猎物,就算是有猎物,泡了一夜估计也不能要了。 叶蓁只好又从背篓里拿出铁锹,往坑里捅了捅。 随后极为失望的发现,里面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真倒霉! 默念了一句,她有些沮丧的站起身,准备走过去将布条取下来。 由于积水的原因,这个陷阱估计是不能用了。 当她刚走到树干前面,一从黑色的植物钻进她的视线。 “木耳?!” 蹲下身子,叶蓁看向大树底部环绕着的那圈黑色木耳,瞬间喜形于色。 还真是黑木耳! 将木耳摘下后,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就是极为常见的品种。 “对啊,我怎么忘了,下过雨以后,就是木耳这种菌类生长的最佳时候!” 此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叶蓁傻笑一声,原本因为陷阱落空的沮丧一扫而光。 将树底那一圈木耳采完放进背篓之后,她麻利的将布条取下来,拧干水分,同样扔进背篓里。 接下来,她也不急着去找第二个陷阱了,而是围绕着周围的大树寻找着木耳的踪迹。 这回估计能收获一大堆! 第24章 山林丰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或许正是因为前一日雨水充沛的原因,叶蓁在树林里随便转转都收获了一竹筐的木耳与蘑菇,这两样东西都是在下雨天容易生长的植物。 但木耳的数量要比蘑菇多许多,满满的一竹篓有三分之二都是木耳,蘑菇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树林十分茂密,所以生长的蘑菇种类比较多,但她只采了自己吃过的白蘑菇。 其他的种类,即便是叶蓁也难以分辨是不是有毒的,干脆就不以身犯险了。 毕竟这一大竹篓的木耳与白蘑菇,估计够他们一家人能吃上好些天。 眼见着竹篓装满,叶蓁只得中止自己采蘑菇的行动,继续去找陷阱。 现在的她,已经对陷阱究竟有没有抓到猎物不太强求了,毕竟已经有了这么丰厚的收获。 在她迈着沉重步伐的行进路途中,第二个,第三个陷阱都被找到,但同样都是满坑的水,猎物的影子都没见着。 在她准备放弃打道回府时,最后一个陷阱坑给她带来了意外之喜。 或许是因为最后的陷阱位置比较高,并没有被雨水淹没,坑底只有浅浅的一层水。 在雨水中间,趴着一只白毛兔子,只是眼下有些脏乱,已经没有那么纯净的皮毛了。 这只兔子说起来几乎占了坑洞的一半大小,按理说,以兔子的跳跃能力,应该不至于被困在这个陷阱里。 可叶蓁发现它的时候,对方已经没有动静,眼睛也闭上了,不知死活。 “这么大的兔子啊?” 她先将自己背后的竹篓放在一旁,旋即两只手费力的把兔子从坑洞里抱出来,能明显感受到,手中还有温度。 这是死没死? 叶蓁心中也秉持着疑问,当她彻底把兔子放在地面上时,才知道这足有自己膝盖高的兔子为何这么乖巧的倒在陷阱里了。 它的一条右腿血淋淋的,因为被雨水泡过,整个右脚上的皮毛都被染上了粉红色,看起来倒不至于很血腥。 估计是被什么野兽抓伤了,又不小心掉到陷阱里,没办法跳出来吧。 猜测了一下前因后果,叶蓁有些犯难了。 这只野生兔子体积比起现代的那些家养兔子来说,可以说是大了整整四五倍,光重量估计就有二三十斤。 而原本被叶蓁打算拿来装猎物的背篓,里面已经装满了木耳和蘑菇,一个空的竹篓放这只兔子还算勉强,更别提装满其他东西的了。 兔子还是木耳? 这个抉择摆在了叶蓁面前,但她打心底里两样都不想放弃。 “试试吧!” 咬咬牙,叶蓁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先把竹篓背好,再蹲下来将兔子费力的抱起。 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裙摆被兔子的血迹擦上了,吃力的往山下走。 由于兔子的体积过于庞大,这就导致了她完全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只能看向远处。 刚下过雨的树林无疑是十分潮湿的,脚下软绵绵的泥土与植物让人心里很没有预警能力。 就在叶蓁刚把下山的路走了一半时,突然脚腕处一疼,她直接就一个屁股蹲坐了下去。 “什么东西?!好痛!” 放下兔子之后,她惊悚的发现,一条碧绿的蛇正被她踩在脚下,蛇的头已经缠上她的脚脖子了。 方才的疼痛,正是因为蛇咬了她一口。 “卧槽!” 纵使叶蓁心理再强大,在面对一条约有拳头粗细,一看就有毒的毒蛇时,整个人都麻了。 好在她反应也还算迅速,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咬第二口时,赶紧抽出背后的镰刀,将对方砍成两半用力甩开。 被对半砍开的绿蛇还在扭动着身躯,但明显受了致命伤,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而已。 瘫坐在地上的叶蓁还有些惊魂未定,这么大一条蛇,她也就在动物园见过,哪里会想到自己能有亲密接触的一天啊。 但脚腕处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理智告诉她,得赶紧处理伤口,这条蛇如果有毒,那她就危险了。 可她也不是百科全书,压根不知道面前的这条蛇是什么品种,到底有没有毒。 “系统,治疗蛇毒的血清需要多少功德值?” 不管有没有毒,叶蓁都不打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干脆直接考虑兑换血清。 过了一小会儿,机械的声音从她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咬伤您的为绿树蟒,不具备毒性。若需要兑换,一份万能蛇毒血清需要500功德值。” 五百?嘶,还真黑! 考虑到系统应该不会欺骗自己,她还是决定不花这个冤枉钱了,现在自己就仅有2000多一点功德值,随便什么都要500,这可完全不够用。 被系统的话安抚到的叶蓁从地上站起来,没忘记继续抱上那只巨大的兔子。 至于蟒蛇的尸体,虽然这东西可能也值点钱,毕竟现代吃蛇肉的人不少,也都说蛇胆很补。 但叶蓁实在是没这个胆子再跟对方进行亲密接触,直接避开快步下山。 好在这次下山除了脚腕有些疼痛以外,再没发生其他的意外事件了。 一出山林,直面太阳的叶蓁瞬间感觉气温上升不少,忍不住开始冒汗。 她前面抱着毛茸茸又有二三十斤的巨型兔子,后面还背着同样几十斤的木耳与蘑菇,实在是十分劳累。 要不是因为原主以往的生活还算不错,这幅身体没像其他的古代女子一样营养不良,她估计都没办法带着这些东西下山。 可即便如此,叶蓁还是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停下来喘口气。 等她即将抵达竹屋时,背后出现一道身影,颇为惊讶的出声喊道: “谢,谢夫人?!” 听到声音的叶蓁停下了脚步,艰难的转过身,看向来人。 对方模样有些眼熟,似乎是见过的村民。可村民人数众多,除了与自己交往甚密的黄大婶一家以外,她实在很难分得清谁是谁。 每天清晨来他们家送黄鳝田螺的基本上都是妇女,很少出现男人,因此叶蓁对村中妇女的印象会稍微深刻一些。 而此时发出声音的明显是一位男性,对方肩上还扛着工具,一看就是刚从田地里出来。 “您这是怎么回事?” 那村民快步走到叶蓁面前,忙将肩上的工具放下,有意要帮后者承担一部分重量。 可叶蓁却摇摇头,虽然很是疲累,却依然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对方。 “没事,就是去后山采了点蘑菇,顺便还抓了只兔子。” 当她转过身来时,村民才看见她怀中抱着的巨型兔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他们这群流放至此的村民里,也不乏有些身手矫健的武官,也动过上后山打猎的念头。 先不说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耗时颇多。就是那后山中,确实有着不少野兽,曾有人因此丢过性命。 因此,这些年来便没人再打这个主意了。 如今见到叶蓁一个女流之辈便能只身打到猎物,那村民的脸上流露出敬佩之意。 面对对方震惊的眼神,叶蓁怕对方误会自己是什么绝世高手,赶紧开口道: “是前几日我与夫君过去布置了一些陷阱,这都是陷阱捕捉到的。” 提到谢云殊的名字,村民了然的点点头。 当初对方名动京城,不仅仅是因为相貌与连中三元的光辉战绩,还有他能文能武的优秀。 谢云殊的武艺那在京城的年轻一辈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师承曾经的大内第一高手,只是这位高手性情过于耿直,数年前被宫内的奸佞设计后愤然离去了。 即便是谢云殊这个弟子,也不知对方如今身在何方。 “需要我帮您吗?” 村民伸出手,试图从叶蓁手里接过兔子。 这么多重物压在一位夫人身上,任由是谁都会于心不忍吧? 更何况叶蓁还替他们出谋划策,开启了售卖黄鳝与田螺这一条财路,让村子里的所有村民都拿到了一笔额外收入。 虽说是要养殖着黄鳝与田螺,可当村民们将大部分的成年期售卖之后,田地里那些幼年期已经对庄稼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了。 这就相当于各家各户都白捡了好些银子,村民们心里可都格外感激着叶蓁呢! 叶蓁见对方怀揣着一片真诚与善意,便伸出手,准备将巨型兔子递给对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她背后伸过来,直接提着两只兔子耳朵拿下。 瞬间感觉到双手一轻的叶蓁忍不住回头看去,竟然是不知何时过来的谢云殊。 此时的谢云殊紧皱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话语里带了些紧张的含义: “你受伤了?!” 倒真不是他误会,将巨型兔子拿开后,叶蓁一副衣衫凌乱,甚至下半身裙子上沾染着粉色血迹的模样,看起来就不太好。 闻言她赶紧摆摆手,指了指对方提着的兔子说道: “没有没有,都是兔子身上的血,这兔子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咬伤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至于自己脚腕上被蛇咬的伤口,她选择性忽视了。 反正对方看不到,那绿树蟒也没毒,她没必要说出来让对方担心。 听到她这么说,谢云殊不自觉提起的心才放下来,瞥了一眼手中的兔子道: “还有点气息。” “那就好,要是死透了,我也不敢吃了。” 有些庆幸的拍拍胸,叶蓁这才彻底放心,幸好自己这一路的辛苦没白费。 并不是她过于谨慎,实在是死在野外的猎物,身上指不定滋生出什么样的病菌,有些即便是高温也杀不死。 现代很多疾病,不就是因为有些人为了口腹之欲,乱吃野味搞出来的吗? 不过,谢云殊这听力可够好啊! 叶蓁有些狐疑的打量对方一眼,她所处的位置,离竹屋还有一百多米呢! 先前自己回去时,并未看到有任何的人影,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对方就赶过来了,难道是听到自己的声音了? 这个问题,她没有问出口,因为以谢云殊的闷骚性格,就算是真的也不会承认。 “呵呵,谢公子与夫人的感情真好!” 第25章 黑衣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村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叶蓁对着他笑笑,关于对方说自己和谢云殊感情好的话,她不置可否。 虽说他们二人心中很清楚,相互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假面夫妻而已。 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适当的表现出恩爱的模样。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忙。” 打完招呼之后,叶蓁便跟着谢云殊一起回去,没有怀中那只巨型兔子的负重之后,她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那村民也挥挥手,提起自己的工具,往自己原先的目的地走去。 一回到院子里,叶蓁便费力的将自己背后的竹篓取下来,放在厨房门口。 而谢云殊跟在她背后,默默地提着那只兔子。 “这个,先放在院子里吧,我估摸着应当也活不久了。” 看着那只巨型兔子,叶蓁让谢云殊也堆放在院子里,打算先去换一身衣裳。 之前被兔子身上的水渍和血迹弄得一身脏乱,再加上这一路又热又累,她更是流了一身汗。 这她可受不了。 便自己烧了热水,提了个大木桶,在里屋洗澡。 原本在外屋练习写字的赵熠,也因为她在洗澡。跑到了院子里。 当叶蓁换了一身新衣裳,干净清爽的走出来时,便看见赵熠正蹲在兔子前,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呢。 小孩子天生就喜欢这种可爱萌软的动物,叶蓁对此毫不奇怪。 “怎么啦?小熠,你喜欢这只兔子吗?” 听到声音的赵熠转过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小的眼睛里,有着纠结的神色,过于明显了。 叶蓁还以为他是心疼兔子,想留下来养着又不敢说呢,便主动开口安抚道: “没事!你若是想养着,咱们就养着!” 一只兔子而已,她也没这么舍不得,毕竟现在手里头富裕了,也不缺肉吃。 自从将赵熠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之后,叶蓁便发现,或许是因为受到这样悲惨遭遇的刺激,对方的表达欲很弱。 面对她还好,偶尔还能说两句话,要是有外人在场,完全就是一副自闭儿童的怯生生模样。 这样可不太好,所以叶蓁十分愿意开导对方。 然而,赵熠脱口而出的话语,却让她十分震惊。 “这兔子不是用来吃的吗?为何要养着?” 他小小的眼睛里,藏着大大的疑惑,似乎很是不解为何叶蓁要说出养着兔子的话。 而叶蓁,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有些适应不了对方直率的话语。 果然,在这种时代背景下的孩子,不能以现代儿童来做代入。 也是她自己想的太天真,在眼下的朝代中,十岁就已经算是一个劳动力了,哪有让他们天真无邪的时间? 尤其是在穷苦的乡村中,十几岁的姑娘都成亲生子了,完全没有任何童年。 “是,原本是打算吃的,你若不想养咱们就晚上炖了吧。” 说着,叶蓁赶紧巡视一圈,在找到谢云殊的身影后,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转移话题。 “你会处理兔子吗?” 听到她的问话,谢云殊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更是不用对方吩咐,直接走过来。 处理的过程有些血腥,虽说赵熠压根不像现代小孩一般天真,但叶蓁还是不让他见识这样的场面,将人叫到屋子里继续练字。 而她自己,则是进了厨房,准备收拾今天摘来的木耳与蘑菇。 一竹篓的木耳与蘑菇加起来怕是有二三十斤,这么多,一家人估计暂时也吃不完。 叶蓁便想着,将木耳与蘑菇都晒干一部分,方便储存。 还额外留一部分出来,给黄大婶尝尝鲜,上次她送过去的蘑菇汤就受到了对方的好评。 今日这只兔子收拾干净估计也有十多斤,她也打算分一点给对方送过去。 这些日子,叶蓁一家受黄大婶照顾颇多,不管是上县城摆摊还是一些零碎的事情,对方那都是不遗余力的帮忙。 当然,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对他们一家十分热情友善,只是东西不多,也不可能家家户户都分。 谢云殊的动作十分麻利,叶蓁刚洗干净一半的木耳,对方就提着只剩白花花一片肉体的兔子走了进来。 叶蓁让他放在了案板上,肥美的兔子几乎将整个案板给铺满了。 “你先去辅导小熠的功课吧,其他的就先不用你帮忙了。” 闻言,谢云殊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一声不吭的往屋里走。 当他刚准备转身时,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瞟见叶蓁从裙摆里露出来的脚腕,目光一凝。 在他犀利的视线中,一对十分细小的伤口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是明显。 他的动作顿住了,抬眸看了一眼还在埋头洗着木耳的叶蓁后,又恢复了寻常模样,继续自己的动作。 低着头继续跟木耳们奋斗的叶蓁压根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或许是因为洗了个澡的原因,脚上的伤口没再疼了,她便忽视了这件事。 弯着腰洗这么多木耳与蘑菇也是一件力气活,她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所有的洗干净。 洗完已经差不多是下午了,她寻思着时间还早,便收拾出一些木耳,顺便剁了四分之一个兔子,拿了个干净的篮子装着。 拿块布将案板上剩下来的兔子肉给盖上,她便知会了谢云殊一声,提着篮子出门去了。 这一路便是直奔黄大婶家,天边的太阳依旧十分炙热,好在路途也不算遥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进了屋,照例是只有黄大婶一人在家。 叶蓁将自己手里的篮子递给对方,笑着说道: “黄大婶,我今日上后山采了些木耳,又抓到一只兔子。左右我们一家三口也吃不了,给您带些尝尝鲜。” 接过篮子的黄大婶满脸震惊,看着叶蓁的眼神都变得不一般了。 后山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一个忌讳极深的地方,毕竟有人在那里丢了命。 当初她纯粹是想善意的提醒对方,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艺高人胆大,居然敢深入后山。 之前叶蓁给黄大婶送蘑菇汤时,并没有说是自己上后山采的,这才造成对方以为是她购买的误会。 在看到篮子里那硕大的一块兔肉后,她更加惊讶了,这一块肉估计最起码四五斤是有的了。 别说兔肉这样珍稀的物件,就是最常见的猪肉,这么一大块也得不少钱。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黄大婶都没来得及看下面的木耳,直接把篮子又要塞回去。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她是知道叶蓁为人十分大方的,昂贵的东西说送就送。 但这么肥美的一块兔肉,纵使是黄大婶,也打心底里不敢收下。 “您就拿着吧!这些不算多,我屋里还多得是呢!这些日子你帮我们良多,这点谢礼您是受得起的。” 叶蓁压根不肯接回篮子,摆明了是一定要送出去。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黄大婶又推搡了几把,这才收下了。 东西是收了,但她也没忘了提醒对方,还是少去后山,野兽袭击给他们这些村民带来的惊恐印象太深了。 对于这个问题,叶蓁的态度明显比较敷衍,她还惦记着山林里没摘回来的那些木耳与蘑菇呢。 就算他们家吃不下,拿来卖也是一笔收入啊! 随后,黄大婶提起的正事,才让她态度正经起来。 “青砖的事,我问过黄川了。他说县城里那家砖窑每块青砖五文钱,自带工人修筑房子,但是瓦匠与工人得另找。他这两日帮您问问具体情况,有消息了便回你。” 提及这件事,叶蓁点点头,心知建房这件事急不来。 毕竟是件大事,还是得做好万全之策,才能放心的花钱请人动工。 在这件事上,还是黄川比较靠谱,叶蓁很是相信他,不打算自己瞎忙活了。 “好,那我便静待佳音了。” 闲聊几句之后,叶蓁便起身告辞了。 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沉,她还得回去做晚饭呢,家里一大一小可还等着自己呢。 黄大婶这次没再挽留她,因为她自己也得忙活着赶紧给即将回来的儿子儿媳做饭。 叶蓁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的考虑着接下来的计划。 如果不从系统那边兑换一些能够带动村民发展的东西,自己现阶段似乎没什么能做的了。 要让她挣钱养活自己一家,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哪怕没有系统她都可以凭借自己的现代知识做到。 可是,眼下治好谢云殊的腿伤,必须要使用到系统提供的药才行。 当初那些人也是领命下了毒手的,差点将他的一双腿打断,好在后来叶蓁陆续从系统里兑换一些药膏,稳住了他的病情。 但是他伤筋动骨,以现在的中医水平,定然是治不好的,只有系统这一条路走。 自己还真是费心费力啊! 这样想着,叶蓁突然眼前晃过一道黑影,直直的在她面前不远处倒下。 “砰!” 一阵灰尘扬起,那黑影摇摇晃晃一会儿,终究还是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眼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叶蓁都懵了。 她环视四周,道路上一个人没有,这会儿估计村民们都还在田地里忙活呢。 叶蓁只好走近些,这才看清,那黑影似乎是一个人。 那人是正面扑在地上,头微微侧着,但有些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唯独露出来的两只手上,遍布伤痕,血迹都已经干枯了。 眼瞅着对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血腥味,明显是受了重伤,叶蓁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 这人,究竟是谁? 以这幅模样出现在这里,明显不是村子里的人。 叶蓁提起了警惕心,可对方都成这样了,也没法回答她的疑问。 她倒是想一走了之,可是见死不救这种事,她一个在社会主义下长大的成年人,实在是做不到。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默默咬牙一番,叶蓁终究是臣服于自己的怜悯之心,走过去打算将人扶起来。 第26章 镇国公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蹲下身子的叶蓁先是拍拍对方的肩,大声呼唤道: “醒醒!” 可是任由她呼喊了好几声,对方已然无动于衷,似乎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无奈之下,她只得抱起对方一条胳膊试图将他拖起来。 在叶蓁的努力之下,黑衣人的身子终于离开了地面,带起一阵灰尘。 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能将对方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用两只手抱着对方的腰,半拖半拽的往自己家里走去。 黑衣人的体型明显是个成年男子,可在叶蓁手里并不是很重,她手抱着的地方只能感受到骨头,对方似乎瘦的皮包骨了。 在这样的朝代背景下,瘦成这样其实并不稀少,但叶蓁注意到对方衣服的料子可是上等货。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她磕磕绊绊的将人拖进院子里。 正在教赵熠扎马步的谢云殊一听见响声,视线立马转向门口,就看到叶蓁费力的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回来。 “快过来搭把手!” 气喘吁吁的叶蓁赶紧召唤谢云殊,就算黑衣人不重,可拖着走了这么远的路,她也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见状,谢云殊眉头一蹙,瘸着腿走过去,将人从叶蓁身上接过来。 这些日子,在对方的照料下,他的腿伤已经没有那么疼痛了。 因此,即便身上压了个人,谢云殊也没觉得十分不适。 轻松了的叶蓁大出一口气,忙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跟谢云殊解释道: “我回家的时候,见这人倒在路边不知死活,便想着带回来看看能不能救一命。” 解释清楚经历,她也没忘了替自己承受负担的男人也是个伤者,喘过一口气来之后,又试图将人接过来。 但谢云殊的手抓得十分紧,丝毫不放松。 “我送他进屋。” 冷冷的甩了一句之后,他便不由分说的拖着人往屋里走了。 叶蓁对谢云殊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见到对方虽说腿脚有些不方便,前进的步伐却十分沉稳,便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 谢云殊一路直接走进里屋,将人放在他们唯一的床上。 人一倒下去,叶蓁就赶紧上前,帮着将人摆平横躺在床上。 此时,一直被两人搬运的黑衣人这才露出真实面目,脸上的黑发纷纷散开。 “镇国公之子?!” 刚低声喘了几口气的谢云殊一抬眸,看到对方的模样后,颇为震惊。 听到他突然出口的声音,叶蓁一脸懵,也伸长了脖子去看黑衣人的长相。 俊美而又苍白的脸颊,容貌只比曾被封为京城第一佳公子的谢云殊稍逊了一点,左右是要比现代的那些小鲜肉更为出色。 而且两人的风格并不相似,忽略掉谢云殊的腿伤,他平时气质十分儒雅淡然,如神祇一般令人有种只可远观的心理。 床上的男人,脸部线条极为硬朗,在英俊面容之下透露出来的是更多的野性力量。 简单的在心里将两人做一个对比之后,叶蓁的注意力被谢云殊所说的话语吸引开,重复了一遍: “镇国公之子?” 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十分陌生,但名号明显是要比原主一个侯爵之女是要高贵些的, 她在原主的记忆里仔细搜索着,好半天才找到一些相关信息。 镇国公林氏常年驻守在西北边,为域朝镇守着北疆,极少出现在京城的官员中。 由于镇国公一家积年累月驻守边疆,原主一个小小侯爵之女对对方毫不了解,也不是什么怪事。 要说起来,原主能在叶家的帮助之下,爬上谢云殊的床,设计成功嫁入丞相府,那才是真正骇人听闻的事件。 看着叶蓁颇为迷茫的神色,谢云殊回忆起对方似乎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叶蓁”了,便主动解释道: “镇国公经年镇守北疆,非皇诏不得离开。我幼时曾见过林国公一面,见此人与对方有七八分相似,便有此猜测。” 感情这还是猜的。 叶蓁忍不住为对方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不过她对谢云殊的话语深信不疑,对方压根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他。 “不管他是不是镇国公之子,咱们先把人的命保住,等他醒了之后再问就是了。” 话音刚落地,她便动起手来,要去解开对方的衣服。 黑衣人身上满满的血腥味,一看就是有不少伤口,得先把这些伤口处理干净。 叶蓁的想法很简单,但当她刚扒开对方的外衣之后,谢云殊就黑着脸拉住了她的手。 “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怒喝,把叶蓁吓了一跳。 她有些茫然无措的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无辜的说道: “帮他处理伤口啊。” 她费那么大的劲把人弄回来,总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去死吧? 这么理直气壮的回话,让谢云殊呼吸一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色却依旧很难看。 “这事,我来做......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注意些吧!” 把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带回家中,这已经很挑战谢云殊的神经了,叶蓁此时的动作让他更加火上浇油。 可叶蓁自己却意识不到,她依旧是保持着现代人的思维。 “那好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她也只得耸耸肩,在谢云殊难看的脸色下退缩了。 在离开里屋之前,她还贴心的花费一些功德值,从系统空间里兑换了一些这个朝代常见的伤药与纱布交给对方。 而且还叮嘱了一句,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找自己。 亲眼看着她凭空变出一大堆伤药出来的谢云殊,眼神复杂,心情更复杂。 离开里屋以后,叶蓁也没闲着,先是烧了一锅热水送到里屋门口,接着又忙着做晚饭。 做好三个人的饭菜后,她还惦记着家里多了一个病号,多煨了一锅粥。 粥里放了些补血益气的红枣与枸杞——都是她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 赵熠因为没了谢云殊的教导,便主动进了里屋,帮对方照顾病人。 在一大一小两人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就将黑衣人身上的伤口都清理了一遍,上了药还清洗了身子。 要放在以往的日子里,谢云殊压根就不会对一个将死之人多看一眼。 但如果这个人是镇国公之子,那他倒有可能伸出援手,但也不会亲自照顾对方。 可,如果他不出手,那此时站在房间里的人就是...... 叶蓁那完全不同于其他女子的行为,让他实在是颇为懊恼又无可奈何。 当两人忙完这一切从屋里走出来时,叶蓁已经将饭菜布置好了,门外的天色也暗了下来,烛火缓缓摇曳起来。 见到两人的身影,她赶紧招呼他们吃饭。 “那人怎么样了?” 没有亲手照顾的叶蓁颇为关心的问向谢云殊,自己耗费了不少功德值兑换的伤药,应当是有用的吧? 作为一个在法治社会下成长的人,她也不希望这人死在自己面前。 “命是保住了,他伤的并不深,但估计是一段时间没有受到照料与进食了,才会差点丢了命。” 优雅的享用着饭菜,谢云殊眉头微皱了一瞬,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因为床上的人,联想到了自己。若不是一直有叶蓁的照料与帮助,只怕是自己的下场会比此时躺在床上的黑衣人更惨。 “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这个村子不都是流放到此的吗?” “他应当也是被流放而来的。” 这句话谢云殊回的很快,且带着十足的肯定语气。 他在给对方清理伤口时,发现对方身上都是鞭伤,密密麻麻的,一看就是受了多次的鞭打。 这种鞭伤,谢云殊很熟悉,因为在自己流放的路上,就有许多人因为被官兵鞭打而丢了性命。 “镇国公为人向来正直清廉,也是因此这些年间得罪了不少大臣。再加上他手握兵权,被狗皇帝设计祸害也不足为奇。” 冷笑一声,谢云殊一提起令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就掩饰不住心中的恨意。 而无辜躺枪的赵熠默不作声,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连迟疑的态度都没有。 当今圣上是一个怎样的人,连他一个五岁小孩都懂。 听了谢云殊的话,叶蓁大致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也有些愤愤不平。 正直清廉的人都落得这样的下场,那这个皇帝,还真是昏庸无能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这样的背景与事实,也就更加坚定了她某个念头。 吃完饭过后,一家三口发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没地方睡觉了! 家里仅有一张床,如今刚处理完伤口的黑衣人正躺在上面呢,那张床虽然大,也挤不下四个人啊! 到了这个时刻,重新建房的念头又迫切了起来,谁能料到自己突然就捡个人回来呢? 叶蓁有些欲哭无泪,但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她很快就决定,让谢云殊带着赵熠跟伤员挤一张床。 毕竟一个也是伤者,另一个是孩子,而自己这个手脚健全的便拖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稍微对付一下。 原本她是打算去黄大婶家借住一晚的,可眼下时间不早了,她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对方。 而且黑衣人的身份未定,这件事两人都决定暂时不说出去。 看着躺在狭窄椅子上,因为不舒服动来动去的叶蓁,谢云殊很是沉默。 他也想跟对方换位置,可看了一眼身边还处于昏迷中的另一个男人,他继续保持沉默。 好在一夜很快就过去,即便不是很舒适,叶蓁也睡着了。 只是起来后,难免身上脸上落下了几个印子,幸好很快就消掉了。 起床后叶蓁先是麻利的做完早饭,那锅粥还在厨房里熬着呢,她干脆拿出来给一家人做早饭,又另外熬了一锅粥。 床上昏迷的黑衣人依旧没醒,不过脸色明显好多了。 他夜里发过热,但并没有持续多久,谢云殊自然也就没太在意。 将黄鳝与田螺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叶蓁便出门了,去解决现在家里的“大~麻烦”! 第27章 婚床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进入黄大婶家门前,叶蓁先想好自己要做新床的措辞,这才施施然的进了门打招呼。 今日早晨的售卖黄鳝田螺队伍中,并没有黄大婶一家的身影,因此她才自己出门前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村子里能够提供的这两样食材越来越少了。 毕竟是野生的,这些田螺黄鳝生长起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即便村民们没有再赶尽杀绝,也不能让他们明天都有收获。 目前的情况下,几乎就是每天能收个不到一百斤的样子,而且数量还在稳步下降。 好在村民们也不贪婪,能赚到这些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望月楼那边上次得了叶蓁的提醒后,也开始在别的村子里大面积收这两样食材。 所以,村子里只能给这么点,他们倒也不至于嫌弃。 时间还早,叶蓁进门时,黄大婶正在收拾屋子呢。 她的儿子儿媳估计也是刚出门,家里还有些凌乱。 叶蓁倒不在意这些,站在门口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便直接表明来意: “黄大婶,您知道村子里哪儿有木匠吗?我想打一张床,最好是有现成的,家里三个人挤一张床着实有些不方便。” 一开始黄大婶听说她要打床,还有些疑惑呢。 可听完后面的那一句话,立马神色就变了,脸上浮现出一丝带着深意的笑容。 “的确是有些挤!” 在村民们眼里,谢云殊与叶蓁是年轻气盛的新婚夫妇,而二人在他们面前营造出的情景,也让他们认为两人感情非常好。 说出三个人睡一张床太挤这种话后,黄大婶自然而然就想歪了。 看出对方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叶蓁张了张嘴,她的原意可不是这样!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过程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反正在村民们心中,自己与谢云殊是一对夫妻,她暂时也得维持这个局面,误会就误会吧! 只要能够让自己今晚不再睡在椅子上遭罪,不就行了! 对于叶蓁默认的表现,黄大婶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赶紧给对方出主意: “咱们村子里也有能打床的人,可他不是木匠,估计也没有现成的。这样,我领你去隔壁村子里,那边有个名气不小的木匠,说不定能有!” 说着,她加快手中的动作。 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部都是流放至此的汉人,在之前几乎都是官吏,自然不会这些平头百姓谋生的手艺。 说是能打床,估计也就是拿着木头胚子,做个简易的床。 在这样的环境下,大家伙可都没得挑,能用就行。 听到黄大婶的话,叶蓁也动身帮忙收拾,左右她是不想再睡椅子了,今天一定要搬一张床回家。 快速收拾好家里,黄大婶关了门,领着叶蓁往远离竹屋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村子与村子隔得并不是太远,正是因为叶蓁所在的这个村落都是由流放至此的人们建立起来的,他们当初抵达这里时也需要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所以村子的选址,离附近的村落还算近。 两人出了村子后,在荒无人烟的土路上走了差不多半刻钟,便看到另一个坐落着数座房屋的村子。 这个村子明显是要比黄大婶他们后来建立的村子规模大上许多,放眼望去,一排排的房屋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 两人抵达村口时,一块历经风霜的石碑插在泥土里,却十分挺直。 “兴南。” 默默地在心里念出刻在石碑上的两个繁体字,叶蓁这才想起,似乎汉人们所聚集的村落至今还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呢。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到底是流放罪臣聚集的地方,别说一个名字,就连每个村应有的里长都没有。 村子里要是有事,那都是商量着来,并没有什么领头人。 “兴南村里一半是汉人一半是本地村民,村子里的人对待咱们这种流放而来的汉人还算是态度不错的。” 一边往村子里走着,黄大婶一边絮絮叨叨的给叶蓁介绍。 人类都是群居生物,两个相隔比较近的村子,定然是长期都会有走动的,这是很常见的事。 她口中的那位有点名气的木匠,住在离村口不远的一栋砖房里。 走近了后,叶蓁才仔细打量起来,这栋砖房虽说占地面积不大,但干净整洁的模样肯定是要比旁边那些木头房子好多了。 与她在城里见过的青砖大瓦房不一样,这栋房子的砖块颜色明显偏杂乱一点,没有那么精致。 想来价格应当也是低了许多。 叶蓁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一旁的黄大婶瞧她盯着人家的房子看,开口道: “其实修建一个像这般的普通砖房也是可以的,在花费上能省上许多。” 以现在的技术,想要烧制出美观的青砖得花费不少力气,所以砖窑里自然就有许多成色斑驳的残次品。 而这些残次品除了外观差了些,在实用程度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此,在乡下,一些有钱的人家便用不算那么昂贵的价格,买下这些残次品盖房。 外观上定然是比不上正宗的青砖大瓦房,可怎么说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砖房,冬暖夏凉的效果要比木头房子好上不少。 可叶蓁还是有些固执己见,宁愿花更高的价格购买青砖。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人不能委屈自己。 见她只是笑笑,不搭自己这个话茬,黄大婶也不再多说,带着人敲响院门。 “郑木匠在家吗?” 黄大婶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着,立马就有另一道声音响起: “在在在!” 说着,便有人打开院门,显露出身形来。 这位被黄大婶称为颇有名气的郑木匠,在外形上,颇有些出乎叶蓁的意料。 在她的猜测中,能干这样力气活的人,应当都是十分壮实的。 可这位郑木匠,不仅身高都不及自己,还十分的瘦小,一撮浓密的黑胡子上还挂着明显的白色木屑。 从面相上来说,用贼眉鼠眼来形容对方,再好不过了。 可叶蓁心里清楚,但看外表来判断一个人如何,那是最愚蠢的行为,所以她脸上一直挂着友好的笑容。 “郑木匠,这位是我们村子里新来的谢夫人,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现成的床售卖。” 黄大婶先是介绍一番,旋即表明来意。 在看到叶蓁之后,那郑木匠明显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叹的神情,随后让开身子,方便两人走进院子里。 房屋的占地面积不大,但院子是格外大的,或许是为了方便干活。 可大归大,整个院子里十分杂乱,到处随意摆放着各种木料,还有未做完的各式家具。 两人进门后差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因为地上铺满了木屑,她们只能踩在木屑上面。 然而主人郑木匠并没有觉得自己院子里有何不妥,而是摸摸自己的胡子,思索一番后说道: “现成的床铺倒是有一个,不过是婚床。” “婚床?” 提到这个,叶蓁皱起眉头,否决的态度很是明显。 虽说原主与谢云殊成亲也并没有多久,一成亲就发生被流放的事,哪怕是拖个婚床回去也无妨。 可她心里更清楚,一个木匠怎么可能闲着没事做个婚床摆在家里? 这里面很明显是有事。她可不想掺和这趟浑水。 “婚床就不必了吧,既然没有现成的,那请问您打造一张床最少需要多少时间?我可以额外加钱。” 左右她是不想再受折磨了,对方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木匠,想来应当花费不少时间。 听到叶蓁如此口气,郑木匠的眼睛转了转。 “打造一张床少说也得花费三五日的功夫,这婚床您确定不要了吗?我可以降低些价钱。” 说着,他还特地带着人踩着木屑进屋,在大厅里摆着许多已完成的木质家具。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放置在最里面的那张婚床,不仅大,床头与床尾雕琢的花纹还十分精致。 其实叶蓁一看那床,心里就十分喜欢,这种手工制作的精美木床在现代可十分难见。 而且不得不说,黄大婶果然靠谱,光看床上的雕花,都能看出来这位郑木匠手艺极好! 可,她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还是有些迟疑。 见状,郑木匠赶紧出言解释道: “昨日那主家就来了退信,当面退了,您若要,在价格上好说。” 说罢,他又朝着黄大婶看过去,意有所指的道: “就是村东头王家订的,想来那亲事怕是吹了。” 听到郑木匠的话,黄大婶颇有些惊讶,随后又带些嘲讽的回应道: “那岂不是某些人家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打着哑谜,旁边的叶蓁一脸茫然,压根不知道他们在说着什么。 她只好将目光转向黄大婶,带着探究的意思。 知道来龙去脉的黄大婶一手拍在婚床上,很有气势的说道: “谢夫人,您就买下吧!这婚床如此精美,倒也十分配您跟谢公子!若是有人敢上门要回,那我们村没一个人会同意的!” 瞧着她都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了,叶蓁也只好点点头。 对于黄大婶的为人,她还是比较信任的。 而在旁边听到这番话语的郑木匠,不由得眼中生出诧异的神情。 他原本也只是想将这婚床出手,再多挣一些钱。至于后续,反正他是打听清楚了,那门婚事绝对是搞砸了。 可瞧黄大婶这模样,似乎面前这位年轻动人的夫人,在她们村子里地位不低? 虽说因为那桩亲事导致两个村子之间有些口角,却也并没有影响到互相之间和平共处的关系。 要有怎样的地位,才会让对方村子全体出来护着她? 叶蓁不知道对方心中的那些猜想,打定主意要买这张婚床后,便问了价格。 有黄大婶在场,郑木匠自然也不敢开出高价,反而还降低了些。 两人便拍板定下了此事。 第28章 林彬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交付完订金后,叶蓁便跟着黄大婶离开了郑木匠家。 说来也是便利,这婚床不用她们二人自己费力弄回去,郑木匠答应会在下午之前送到叶蓁家里,这算是免费配送。 不然那沉甸甸的木质婚床,光凭借她们二人的力气,可很难运送。 等除了村口,叶蓁这才有些好奇的打听起方才在郑木匠家里所说的事情。 “黄大婶,您知道我刚才买的那张婚床,是谁家退订的?” 提及这件事,黄大婶脸上又流露出一丝冷笑,但并不是冲着叶蓁的。 想起那件事,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气愤,而且这事在村中也不算秘密,说给对方倒也无所谓。 通过她的诉说,叶蓁这才吃到了一个大瓜,还是两个村子之间的一个大瓜。 之前黄大婶说过,南兴村跟她们村子之间往来颇多,大部分的南兴村村民对这些来自中原的流放汉人态度尚且还不错。 但总有一些特别的个例,是不愿意与汉人交流的。 其实想来倒也情有可原,他们到底是戴罪之身,在某些思想比较偏激的本地人眼中,跟对方来往多少会影响到自己。 在这样的封建背景下,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算不上离谱。 事情发生在汉人村落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身上,他与南兴村一个小姑娘看对眼了,两人情投意合。 小伙子的父母也都是小官吏,对门户之见本身就少,更何况他们如今的处境也不敢自视甚高。 可女方那边的父母,却是十分顽固的排斥汉人,从来不与两个村子里的汉人来往。 当他们发现自家姑娘与一个汉人小伙子好上了以后,便想方设法的拆散二人,甚至私自给姑娘定下了与村中另一户本地人的亲事。 这件事是发生在叶蓁与谢云殊到来之前的,当时男方颇为不满,还亲自找上门去。 可惜姑娘的父母态度坚决,连门都不让进,更是把姑娘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两个村子的村民基本上都知情。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姑娘最终只得屈服于父母的决定之下,与小伙子断了来往。 本以为这件事尘埃落定,姑娘怕是要嫁于另一人为妻。可惜,事情似乎峰回路转。 至于这里面有什么猫腻,黄大婶也就不知道了,毕竟她也不是长期居住在南兴村,对此事了解得没有那么通透。 说到这里,叶蓁倒有些不理解,为何对方这么笃定让自己买下被退的婚床? 听到这个疑问,黄大婶笑笑,眼里的讥讽之意毫不掩饰。 “这婚床应是男方家里定下的,既然他们退了,那就表示这亲事男方不应允了!” 这亲事本就是女方赶鸭子上架,急着嫁女儿,男方要退亲,他们可没办法左右! “那说好的亲事,怎么就突然改了?” 有些疑惑的想着这一点,叶蓁虽然为一对有情人可惜,却也更加怀疑这其中的蹊跷。 若是按照黄大婶所说,当初闹得最凶的时候,那被定亲的男方都毫不在意。 可眼下明显事情已经消停了,对方却偏偏不定了? 要说是只是配合演一出戏,那就完全不用定婚床等物品呀,只待事情一解决再退亲就是了。 说到这一点,黄大婶自己心中也有些许的猜测。 “我听闻,前些日子被定亲的王小二进了县城,成了醉仙楼的跑堂。估摸着,是看不上人家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姑娘了吧!” 醉仙楼?又跟这家酒楼扯上关系了。 回想起自己在醉仙楼所遇到的遭遇,叶蓁居然还真觉得黄大婶这话说的没有太大的毛病。 毕竟一个在门口迎客的小二都是这般的趋炎附势,那一个在酒楼内跑堂的小二,眼光更高一些,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可惜了这姑娘,长得还算是标致,可有了这么一出,往后想要再谈亲事那可就难了!” 黄大婶虽说对女方父母很是气愤,但对于一个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小姑娘,还是抱有善意的。 这件事即便放在谁身上,也是很难抗拒自己父母的。 吃完这个瓜,两人差不多也到了家。 黄大婶原是还想着留叶蓁吃了午饭再回去,可家里还有几口人等着吃饭呢,叶蓁哪里有这个闲心? 等她急匆匆的赶回家,太阳都已经挂在天空正中间了。 “我回来了!饿了吗?” 一走进院子,就能看到正在努力练习功课的赵熠,但谢云殊的身影却没找到。 叶蓁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夸奖一番后,这才进了屋。 “这是怎么了?” 走进屋的她一眼就看见坐在里屋门口,紧绷着脸表情不是很好看的谢云殊。 后者闻言,看见她的那一刻,表情立马松缓了许多。 指了指里屋,轻声说道: “人醒了。” 那人醒过来了?! 叶蓁心头一喜,能醒就代表人没多大事了,后续只需要好好修养,定然就能恢复的。 可看谢云殊这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我不知他是不是受伤过重,什么都不肯说。” 解释自己心情沉重的原因,谢云殊见叶蓁回来,自己身上的担子不由得轻松许多。 即便他认出对方是镇国公之子,又对对方与自己的遭遇相似而感到同情,但要他去照顾劝解一个这样心如死灰的人,他实在是做不到。 就连谢云殊自己都是满心恨意,恨不得立马冲进京城杀那个狗皇帝一个人仰马翻,他实在是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去劝别人。 “你去跟他说说话吧。” 甩下这么一句话,谢云殊离开了外屋,朝院子里的赵熠走去。 无奈的耸耸肩,叶蓁总觉得对方有些落荒而逃的气质在里面。 不过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跨过里屋的门槛,走了进去。 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可不能白费了! “你醒了?” 躺在床上,身上绑满了白色纱布的男人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叶蓁见到他之时要好些了。 男人一直盯着屋顶,知道叶蓁走进来,才看了她一眼,旋即又盯着屋顶。 对于自己被无视的情景,叶蓁无语又生气,自己好歹也算是对方的救命恩人,不说感恩戴德,最起码也得尊重一下吧?!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谢云殊是那样的脸色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转瞬即逝,她很明白,对方肯定是经历了一些很悲惨的事,才会变成这幅自我封闭的模样。 在心理与身体的双重受伤下,一个人丧失任何情绪都有可能。 当初谢云殊还不是都想着拉原主用归于尽了吗?现在不照样好好地喝药养伤? “你应该是镇国公之子吧?我叫叶蓁,是谢云殊的妻子,之前你见过的那个男人叫谢云殊,是前丞相之子。” 男人还是无动于衷。 估摸着对于自己的身份,谢云殊之前应该也介绍过了,叶蓁心里的挫败感减少了许多。 她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对对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之不能像现在这样浑身死气沉沉了。 “对于你的遭遇,我很抱歉。” 昨天谢云殊就猜测过,一直固守在北疆的镇国公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一定是被设计回京之后才被残害的。 作为一个手握兵权的边疆重臣,再怎样都不会像自家那样,说被抄家就被抄家。 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在。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终于是有了反应,用幽深死寂的眼神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叶蓁。 “你为何道歉?” 他的声音极为嘶哑,仿佛一个嗓子受伤的人,音调都有些变化。 被这么一问,叶蓁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镇国公是怎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你们一家落得如此下场,不仅仅是因为皇帝的昏庸,也是这世道不公!” 一番话,格局立马打开。 在这种时刻,叶蓁心里很清楚,那些劝慰人的鸡汤压根就没什么用。 没有经历过那样遭遇的人,压根就不用懂对方心中的痛苦,与其讲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还不如激发对方的恨意,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果不其然,听完这番话的男人眼中难掩怒意,抿紧了干枯的唇。 叶蓁见有效,赶紧再接再厉,继续激励对方。 “皇帝昏庸,我们可以换个皇帝!世道不公,我们也可以改了这世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本经历了亲人争相离世的林彬,心中一片灰败,只想随着他们一起离去。 可叶蓁的话,惊醒了他心中隐藏已久的恨意。 明明他们一家对域朝忠心耿耿,父亲更是一辈子都在守卫边疆,不让胡掳侵犯。 为何偏偏落得如此下场?! 是啊,大仇未报,他凭什么便要轻易放过仇人?! 见他身上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叶蓁的一颗心稳住了,只要人还有念想,那就不会做傻事。 眼看对方不再一心向死,她这时便出言安抚住。 “有仇,咱们可以一起报。但报仇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最起码,你现在得养好自己的身体不是?否则别说报仇了,怕是都熬不过几天的时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 满意的看着对方将气势收回,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了,叶蓁这才点头准备离开。 之前谢云殊说过,他是因为伤口感染和长时间不进食才会险些丢了命,如今人醒了,还是得吃点东西。 她可没忘了,厨房里还热着粥呢。 在她起身的那一刹那,躺在床上的男人怔怔的看着她,嘴里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 就算林彬再绝望,也能听出对方话语的原意是想激发自己活下去的勇气。 本就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叶蓁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他即便不说,心里也是很感激的。 这也是,在所有亲人死去后,他感受到的唯一温暖了。 至于谢云殊,那跟他是差不多的性子,两人一见面就是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几个字。 第29章 建房事宜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微弱的声音还是准确的传进了叶蓁的耳朵里,让她为之一怔。 她自恃并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愿意出手搭救对方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 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在路边见到一个危在旦夕的人,都不会袖手旁观。 微微抿抿唇,叶蓁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道: “谢就不必了,你还是赶快好起来,用实际行动来报答我吧!” 说完,她也不给对方其余的机会,走出了里屋。 对于林彬这个人,叶蓁不认识也不了解,但她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对方有活下去的勇气和目标。 自己费那么大的力气,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又踏入深渊,所以适时的刺激还是有所必要的。 走到大门口时,叶蓁的视线与谢云殊的视线相撞。 看出对方眼底那一丝的关切之意,叶蓁笑笑,向他说道: “人暂时是劝住了,应当不会再寻死觅活了。” 听到这话,谢云殊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信任。 同是天涯沦落人,即便他不懂得表达自己对林彬的同情与感同身受,也不想这样一位名门之后就此在世间消失,屈服于自己的命运。 谢云殊不愿意轻易放下仇恨,他也不希望林彬走到那一步。 谢丞相与镇国公虽说官职不同,平时来往甚少,可两人都是一样的正直忠诚,都为了域朝与黎明百姓贡献出自己的一生。 他们两家凭何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谢云殊心有不甘,林彬同样如此! 而叶蓁此时可顾不上两人心中的这股愤懑,她只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林彬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仅药不能停,也得进食来补充一些体力。 她急匆匆的走进厨房,将自己熬了一上午的红枣枸杞粥端了出来,往里屋走。 “我来吧!” 眼看着对方要走进屋里,谢云殊一把接过叶蓁手里的瓷碗,主动将这个活计给揽下来。 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叶蓁也没说太多,又回厨房给家里这几个人准备午饭去了。 端着碗的谢云殊一瘸一拐的走进里屋,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但心里却拧成了麻花。 虽说自己与叶蓁并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也是拜堂成亲过的,要让对方照顾另一个男子已然是他做了让步。 可喂粥这样的亲密之举,他可不愿意! 所幸林彬也不是那样矫情的人,心中想通之后,对于谢云殊的举动毫无抗拒,只是视线总时不时的停留在对方的腿上。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谢云殊的腿有很严重的伤。 起初,谢云殊本人还会对此耿耿于怀。但当他习惯了当下的生活,又在叶蓁一次次的念叨中听出对方正在为治好自己的腿伤而奋斗后,便释然了。 说起来,林彬的伤比起谢云殊还要轻些。 他之所以落得如今的境地,完全是因为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才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当初皇帝为了折磨谢云殊,才将他打断双腿流放,而不是直接处斩。 可对于林彬,老皇帝却不敢将镇国公一家赶尽杀绝,处置一些不伤根本的惩罚后便流放出京城。 毕竟北疆那数十万军队,都是跟着镇国公出生入死的兄弟,老皇帝还是有点怕把人逼急了,直接造反的。 里屋内,一勺勺的粥被喂进林彬的嘴里,两个男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有在一碗粥见到碗底之后,谢云殊才收回手,轻声嘱咐了一句: “好好养伤吧。” 这才起身离去,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同情归同情,两人在此之前毫无交情,此时最多也就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在,再无其他。 用过午饭后,叶蓁进去又看过一次,见林彬已经睡着了,便没有打扰,又退了出来。 没过多久,一辆很少见的驴车拉着叶蓁之前去隔壁郑木匠手里订的婚床到了他们家门口,一同前来的还有数日不见的黄川。 “你们刚搬来,他们并不知晓路,我便带着他们过来,顺便说说建房的事。” 黄川脸上洋溢着笑容,帮着车夫一起将婚床从车上搬下来。 谢云殊本想去搭把手,可黄川见他腿伤依旧,愣是没让,反而是周围来了几个村民一起帮忙。 这张婚床十分沉重,即便是四五个成年的汉子,那都是咬紧牙关才一路搬进了外屋。 里屋的门关着,一方面是掩盖住里面林彬的身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里屋实在是没有多少空间再放一张床了。 好在外屋够大,将桌子稍微往外挪一挪,婚床就能完美的放进去。 这一趟也是忙得众人满头大汗,叶蓁本意是想给点工钱,但村民们都极为淳朴,一个个摆手不肯接。 无奈之下,叶蓁灵机一动,每人抓了点她清洗干净的黑木耳,让他们带回去做菜吃。 对于黑木耳,在场的村民们也不算眼生,毕竟这东西在蛮夷之地还是常见的。 他们这些在村子里住了数年的老人,都知道夏季一下雨,屋前屋后的一些树旁就会长上一些。 但肯定是没有后山树林里的多,基本上也就是一小把,但足够做一道菜了。 木耳的味道虽说比不上蘑菇,可好歹也算是他们辛苦生活里的一点抚慰。 几个村民笑呵呵的接了木耳,便离开了。 驴车车夫这边,带来了郑木匠之前与叶蓁签下的购买契约,代为收账。 木匠只负责打造家具与器具,运送这种事情,大部分都是有他们长期合作的人来做。 叶蓁核对契约无误后,便将剩下的银子交给对方,收到钱的车夫清点完毕便将那张契约当着对方的面撕毁。 这就算钱货两清了。 送走车夫后,叶蓁与谢云殊便带着黄川进了外屋,坐下来谈建房的事。 说起建房,黄川微微皱起眉头,话语与黄大婶如出一撤。 “谢夫人谢公子,你们真的决定要盖青砖大瓦房吗?我去县城里问过了,一间一进一出的院子,那也得最少两百块青砖。一块青砖可就五文钱,这还不算瓦匠与家具需要的花费。” 只要两三百块青砖? 叶蓁愣了愣,她原本还以为得再多一些呢。 一进一出的院子足够他们一家子住了,她的设计图只是将唯一的宅子内部细化了些,分割成不同的房间,实际的占地面积并没有改变多少。 在她看来,这个时代普通的宅子内部规划实在是十分浪费,一百多个平方竟然就分个里屋外屋,极为空旷。 也是,眼下还是古代,人口并不拥挤。 每年因为打仗和自然灾害而死的人就不在少数,更何况很多地方的百姓都吃不饱饭,饿死的大有人在。 见叶蓁与谢云殊都不说话,黄川还在坚持不懈的劝说道: “在这地方,没必要兴师动众花费这么多银子盖青砖大瓦房,如果你们不喜欢木头房子,盖个普通的砖房也是不错的。” 倒不是他担心对方盖不起,毕竟黄鳝与田螺在县城里卖得多好,他也看到了。 只是在这样偏远的小村子里盖一间青砖大瓦房,实在是有些浪费。有这个钱,还不如上县城里买座不错的小院子呢! 在这一点上,谢云殊完全当自己是个隐形人,丝毫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他很清楚,钱是叶蓁自己赚的,重新建房也是对方的想法,她甚至都自己画了一张设计图! “黄大哥,我意已决,看来看去,还是青砖大瓦房适合。” “好吧。” 听到叶蓁十分肯定的回答,黄川这才作罢,仔细给对方讲解起来。 实际上,即便是在古代,建房也是个大工程,毕竟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现代设备,基本上全靠人力。 潢川为了这事,特地花了一天时间在县城跑了一趟,四处打听过的。 烧制青砖的砖窑只要数量在三百块以上,便可以自带工人建房,只需要包两顿饭就是。 瓦匠那边的价格还算便宜,只不过这是相对比青砖而言,按照叶蓁的设计图,所有花费也在五两银子左右。 其他的像厨房灶台这样的必备家具,就得另请人来做,好在花费也不贵,加起来不到五两银子。 至于桌椅床柜这样的家具,需要找木匠定制。这一点,叶蓁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之前那个郑木匠,她对对方的手艺就十分认可,也想着将这些活交给对方。 将所有的事一谈拢,叶蓁就轻松许多,她只需要跟着黄川去各个负责的人那边签订契约交付订金,建房一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至于选址,竹屋前后左右的荒地可多了去了,够她折腾的。 但叶蓁准备就建在竹屋并排三米旁,等新房子建好,她再找人将竹屋也稍微修葺一遍。 她心里可还有个大计划呢!这竹屋以后还是派的上用场的。 左右下午没什么事,叶蓁便跟着黄川进城签订契约,将建房的事定下来。 好在之前家里买了马车,这些日子她也好生照料着那匹马,在这样需要的时候就派上用场。 作为土著,黄川自然是会赶马车的,两人一路进了城,分别赶赴砖窑和瓦匠两边。 砖窑和瓦匠两边出面的人很明显都是有经验的生意人,并没有因为对方穿着普通或者是个汉人,就态度不一样。 尤其是在叶蓁大方的掏出订金后,他们就更殷勤了,与对方订好了开工的日期。 瓦匠是要在砖窑动工之后的,好在黄川人机灵,选的瓦匠也是与那家砖窑经常合作的一家,双方很快就达成了约定。 跑完这两家,其他的倒不着急,都是要等房子建好之后才需要的。 两人的脚步就缓了下来。 叶蓁坐在马车里,寻思着黄川这么费心费力替自己牵线搭桥,最起码得请人吃一顿饭吧? 这是作为一个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想法。 她掀开布帘,冲着对方说道: “黄大哥,你跑这么久也累了,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第30章 青城望月楼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办事请吃饭这一点,那是每个华国人与生俱来的习惯,就算黄川再三拒绝,表明没必要浪费,叶蓁也硬拉着他进了望月楼。 对于她为何没有选择对面的醉仙楼,即便是黄川,那也是知情的。 望月楼每日派来收货的马车,村民们都看在眼里,分辨得出来。 要说最近这段日子,望月楼凭借着叶蓁卖给他们的这两道符合本地人口味的菜肴,一举好评如潮,直接是压过了醉仙楼的风头。 按理说,背景颇为硬的醉仙楼老板宋安,定然是不会这么风平浪静的看着自家酒楼敌意的名号被人夺走的。 可事实就是,醉仙楼不仅毫无动作,连带着都没找上叶蓁的麻烦。 要说这件事是吴老板以一己之力在其中周旋,就连叶蓁本人都不相信,那吴夫人说白了也只是个远亲。 在这样的朝代下,就这么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可完全比不上切实的利益。 如此一想,叶蓁也有了些许揣测,估摸着望月楼背后的东家,怕是身份地位不会低。 两人一走进望月楼,在门口迎客的小二就赶紧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带着二人直奔二楼包厢。 “谢夫人您请。” 那小二似乎认识叶蓁,一开口就道破了对方的身份。 可叶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可不曾记得自己与这个小二有过交际。 这一点,是她自己有些认知错误。即便原主性格极其糟糕,但那张脸却是极美的,尤其是在这样偏远的小县城里,几乎让人过目不忘。 作为曾经来过望月楼进行厨艺教学的重要人物,望月楼上上下下的人认识她,那还真不过分。 点完菜之后,小二从包厢退了出去。 “害!夫人您还跟我客气什么?若不是您出的好主意,让村子里的人都有了额外的收入,我哪能有这样闲适的日子?” 哂笑一声,黄川以茶代酒,先向叶蓁感谢了一番。 他虽说还没有成家,可身上的担子依然不轻。 上有两个年迈的父母,下面还有个将将才十来岁的弟弟,这也是他为何不愿意种田而出来做小生意的原因。 那几亩荒凉的下等水田,实在是支撑不住他这一大家子的支出! “黄大哥,你这话就生分了。我与夫君来到此地,还不是靠着各位村民帮忙才稳住脚?我这也只是顺手之劳而已。” 被人这么夸着,叶蓁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摆手推脱。 自己的原意,其实也只是为了赚取功德值,兑换系统空间里的药给谢云殊治伤罢了。 可当她真的身临其境之后,才感觉到自己做的这些事,究竟带来了怎样的反应。 不说整个村的村民都对他们家感恩戴德,就是附近几个被带动着一起被收购了黄鳝田螺的,都在背后说着好话呢。 这个时代的百姓,太苦了! 等菜色上齐之后,两人之间过于沉重的气氛才消散了些,纷纷动了筷子。 除了那两道自己教导的菜色,叶蓁发现,之前点过的几个菜,也有些改善。 虽说望月楼的大厨都是极富经验的老手,但碍于时代的发展,他们的手艺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 就比如一些肉类菜,依然是带着些许腥味。 这对于吃惯了的本地人毫无影响,可在叶蓁看来,就是极为影响整道菜口感的重要误区。 但这一次品尝,似乎比上次好上了许多。 在两人吃的差不多时,包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谢夫人,我是傅恒,可以进去一谈吗?”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叶蓁愣了一下,在取得黄川肯定之后,便让傅恒进了屋。 走进屋的傅恒不露痕迹的多打量了黄川一眼,已知叶蓁是有夫之妇,居然公然与一个男人单独吃饭,这可不是什么能说出去的好事。 不过,叶蓁心里倒没有多想,站起身来介绍道: “傅掌柜好久不见!这位是我同村的黄川黄大哥,今日送我来县城里办点事。“ 黄川与傅恒都是生意人,说话做事十分圆滑,笑着相互打了招呼。 不说傅恒,黄川数年前好歹也是官宦子弟,不至于在这样的小场面下露怯。 坐下之后,傅恒便从自己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本账簿,递给叶蓁。 “方才我听闻您来酒楼用餐,便想到明日恰好是十五,便自作主张过来将这个月的账簿请您查看,还望没有叨扰二位。” 他的态度很是客气,叶蓁接过账簿,连连表示不要紧。 若不是对方提醒,她差点都忘了,明日是十五,是约定好望月楼给她分红的时间。 都怪这几日事情太多,让自己忙得有些顾不过来。 见两人要谈论公事,黄川懂事的起身告辞,找了个自己要去买点东西的借口。 并与叶蓁约定好,一刻钟后在望月楼门口接她。 在他离去前,傅恒还表示他们的这一顿,由自己请了。 叶蓁哪里肯,当场就抢着将账结了,才慢慢打开账簿查看。 而她这样的举动,更是收获了傅恒的好感,对她一个妇人家另眼相看。 在出售两道配方时,他看出了叶蓁的贪,但作为一个商人,有贪是应当的。重要的是,这个贪得适度。 在签订契约上,对方一口咬定非要分红,却又在一顿饭钱这样的小事上,十分公私分明,这样的人才是有底线的最佳合作伙伴。 看完账簿后,叶蓁一双眼睛都瞪大了,心里极为纳闷,难怪对方这么大方的要请客。 以往她自己摆摊,一天赚个几百文都让人眼红了。 可这些日子望月楼每日的纯利润,都在几十两以上,真的不得不让人心生感叹。 核对完账面后,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没有被那一笔笔账目再影响到。 “恭喜傅掌柜了,我听闻,如今望月楼的名号,都快将醉仙楼给压下去了。” 将账本还给对方,叶蓁也恭维了一句。 她对醉仙楼的印象一直很差,不管是势利眼的小二,还是自视甚高的东家宋安,都让她很是不满。 笑着接回账簿,傅恒此时的笑容极为真诚,他是打心底为这件事而高兴。 “这也多亏了您的帮忙,才让我们酒楼有些许名气!” 望月楼新开不到半年的时间,位置又十分偏僻,傅恒基本上是抱着来养老的心态来这里。 虽然他年纪还不到三十,可这座蛮夷小县城的现状令他无法着手,毕竟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可就是叶蓁的出现,才给了他一丝希望。 也是给了自家主子一点希望,从这偏远穷困的西南地区,夺回主家的权力! “今日请您过来不仅仅是查看账目这一件事,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与谢夫人您商量一下。” 听到这话,原本打算动身走人的叶蓁停住了动作,有些好奇的看向对方。 “您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我见这两道菜色颇受欢迎,便想着一并带到青城的酒楼里出售。您放心,分红还是照样给您一成,届时青城那边的账簿,也会一并送过来给您过目的。” 这件事,才是傅恒今日过来找叶蓁见面的主要目的。 就算对方今日没有恰好出现在酒楼里,明日他也得亲自去拜访对方,商讨这件事。 “青城?” 陌生的名词从叶蓁嘴里吐出,她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即便是原主的记忆里也找不出丝毫。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原主自幼在京城中长大,最多也就在京城周边转转。 别说这远在千里之外的青城了,怕是京城附近的郡县,她都认不全。 看出叶蓁眼中的迷茫神色,傅恒适时地解释道: “青城是离咱们县城最近的一座大城,那里也有望月楼。” 哦,合着是分店啊。 这么一说,叶蓁就理解。同时,她也对望月楼背后的主事之人更加好奇,怎样的人家,才能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开设分店? 高低也得是个什么腰缠万贯的大富翁吧? “可以,按照契约上进行就是。” 对于给自己创收这一点,叶蓁是不会拒绝的,反正以她自己的实力,定然是做不到跑大老远抢占市场的。 既然对方如此有诚意的主动表示愿意分红,那这样坐在家里分钱的好事,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叶蓁来说,那两道菜肴并不是她的命、根、子,能获得一些利润就足够了。 而傅恒见对方如此爽快,更是满心欢喜。 两人稍微闲聊一会儿后,便散了。 叶蓁一出望月楼的门,就看到黄川居然站在醉仙楼的门口,周围还有两三个小二围绕着他。 待她走近些,才看清,双方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黄大哥!” 她挤进包围圈,走到黄川的身边,一脸的疑惑。 为何对方会与醉仙楼的人起了争执? 在叶蓁的印象中,黄川一直都是待人十分客气与温和的,应当不存在是他主动挑衅对法的可能性。 一见到叶蓁的身影,黄川脸色一变,赶紧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你快走!别管我!” 此话一出,叶蓁更疑惑了,可还不等她问出口,围着他们的那几个小二就有人开口了。 “你就是之前在酒铺门口卖红烧黄鳝与辣炒田螺的谢娘子吧?我们东家有请,麻烦进去一趟吧!” 说着,那开口的小二就目光不善的盯着叶蓁,抬起下巴示意让他们进醉仙楼。 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迅速从小二嘴中的话语里分辨出事情的真相,叶蓁眉头紧皱,并没有屈服在对方的气势之下。 她环顾四周,看着附近路人三三两两投射过来的视线,忽然灵机一动。 “怎么?!你们醉仙楼还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妇女不成?!我们不去你们酒楼吃饭你们还来硬的?!” 突然拔高的音调让围着他们的小二都变了脸色,可不等他们有动作,越来越多人听到声音围过来了。 叶蓁本就生的极美,让路人都忍不住多瞧几眼。 如今她摆出一副被人欺辱的模样,立即便有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围观。 第31章 闹剧收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二也不敢动作了。 即便他们知道自家东家背后有靠山,但当街强抢人这事,他们也着实不敢干。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不得立马就被报官?! 纵使县令在这样的小县城里相当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却也不会对这样的事情置之不理。 看着自己的计谋有用,叶蓁一喜,准备直接拉着黄川突破包围圈。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道: “去望月楼吃饭那是我们的自由,你们醉仙楼的人难道就能因为这样堵人吗?” 正当她的目的快要达成,那几个小二不知所措时,一道声音从他们背后的醉仙楼门口传出。 “谢夫人何必如此着急走?怎就不能卖宋某一个面子,进来吃顿便饭?” 叶蓁回过头,宋安的身影从醉仙楼里走出来。 微微抿紧唇,她就知道,今日这一出,就是对方故意设计的。 将黄川堵在醉仙楼门口,应当就是为了引自己过去,好逼进醉仙楼里。 进了醉仙楼,那就是到了人家的主场,那她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一点,叶蓁压根不打算给对方任何机会,冷笑一声,回道: “宋老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我二人并不相识,既没有什么交情,何来吃饭相聚一说?” 原本脸上还撑着一些虚伪笑容的宋安,一听她的话,立马冷下脸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迎接着宋安愤怒的视线,叶蓁毫不畏惧,还故意挑衅了对方。 “而且,方才在望月楼傅掌柜已经请了我,您这醉仙楼的菜色,我是吃不下了!” 她一边疯狂的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一边坚信对方不敢对着这么多人,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宋安是什么人,在场的围观群众即便有不清楚的,也早已被身边人告知清楚底细。 可对于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还真没几人认识,就算有人觉得眼熟,也想不起来对方竟然是之前摆摊卖过黄鳝的那位摊主。 所以眼下的场面,在众人心中就变成了强抢民女。 宋安脸都黑了,恨不得让人立马将叶蓁抓进去,可周围路人这么多,还有不少从酒楼里走出来的客人,他又有些底气不足。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条队伍从醉仙楼对面的望月楼里走出来,姗姗来迟般穿过人群,抵达堵住去路的醉仙楼小二面前。 “宋老板这是何意?我望月楼请来的客人,怎的一出门就被你醉仙楼的人给堵住了?” 领头的自然是先前与叶蓁见过面的傅恒,他身后也带了四五个身材壮硕的酒楼跑堂,一看就是手里有点本事在的。 在场的人既然认识宋安,自然也就有人识得傅恒是谁。 这些年来,宋安仗着自己是县令的小舅子,不说横行霸道,但也保持着自己的酒楼一家独大。 其他那些酒楼碍于对方身份,只得委曲求全,不敢在明面上与对方叫板。 可唯独就是新开不到一年的望月楼,不仅敢与醉仙楼对着干,还干得风生水起,最近更是风头压过了对方。 一瞧这双方掌柜都在此,话语更是咄咄逼人,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 反而是叶蓁这个处于中心位置的人,对围观群众的吸引力就小了很多。 见到傅恒,宋安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眼神阴郁的看着对方。 “傅掌柜管得还真宽!我只不过是想请这位谢夫人进酒楼吃顿饭罢了,这又干你们望月楼何事?!” “请?您这架势,像是请吗?何况人家谢夫人明确表示不想去,你这不是逼着人去吗?在场的诸位,可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宋安为自己强行辩解的话,傅恒冷笑一声便戳破了他的谎言,不给对方留半点余地。 在听闻叶蓁被醉仙楼的人堵在门口后,他就立马想到原因,带着人出来救人了。 人家刚与自己谈妥在青城售卖黄鳝与田螺的事,下一刻就被宋安带人堵住,对方意欲何为,那岂不是摆在明面上的吗? 即便是为了东家,他也不能让这位能助自己翻身的谢夫人受人欺负! 眼瞅着这两人对峙起来,叶蓁与黄川便不再言语,冷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 有了望月楼出来帮忙,那他们就更加不慌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日哪里是强抢民女啊,分明就是两座酒楼积怨已久,终于要爆发了。 “傅恒,你莫以为我宋安怕你不成!在这蛮夷县城的地界,你也不打听打听,究竟是谁说了算!” 气上心头的宋安也顾不得保持面子,直接跟对方撕破脸,放起狠话来。 虽说当初姐夫便叮嘱过他,这望月楼背后的实力不可小觑,让他如非必要不能得罪对方。 可眼看着自家酒楼这几日的客人几乎有一半都跑到对方酒楼去了,宋安哪里坐得住,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一个小小县城的酒楼东家罢了,就算他姐夫是县令,那也只是七品小官! 傅恒作为江南第一富商江家的家生子,见识过的权贵豪绅数不胜数,怎可能被对方的气势喝住? 他依旧噙着冷笑,注视着对方,身后的几个人早已露出虎视眈眈的目光。 “宋老板,我敬您是堂堂醉仙楼酒楼的老板,才没有跟您撕破了脸。不过,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欺压我望月楼的人!今日,谢夫人要走要留,都得让她自己说了算!” 一番话出口,双方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尤其是各自带的下人,已经快要动手了。 见状,叶蓁蹙眉有些担忧,他们两人可处在正中间的包围圈内,真要动起手来,很难避免被波及到。 就连周围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自己被拉入这混乱的局势中。 宋安与傅恒的视线在空中将要碰撞出火花,而此时,一道清丽的声音忽然从外围传了进来。 “谢夫人?!” 众人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一位被丫鬟搀扶着的夫人挤出人群,走向叶蓁。 只是那几个醉仙楼的小二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 吴夫人见到那几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小二,柳眉一竖,气势顿时就出来了。 几个小二是认识这位的,立马犯了怂,乖乖的让出一条道。 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她快步走到叶蓁身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离叶蓁给吴夫人看病也才过去几天的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吃药修养,她自觉身子好了些,这才出来透透气。 不料刚走到醉仙楼门口,就瞧见一大堆人围绕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吸引人的事。 吴夫人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碰见热闹事,又是在自家人门口,就忍不住也混进了人群之中。 可她来的时间实在是晚了些,别说叶蓁与宋安之间的争执了,就是先前傅恒与宋安的对话,她都没听到。 也就导致她在看到叶蓁之后,才会上前询问。 对于这个极受自家夫君夸奖,又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吴夫人是心存感激好感度爆棚的。 突然之间看到吴夫人的身影,叶蓁也是愣了一下,旋即给对方解释起来龙去脉。 “我与黄川大哥来城中办些事,方才在望月楼吃了饭,一出来就被宋老板让人堵在醉仙楼的门口了,说是非要我进去。” “还有这种事?!” 听清事情真相的吴夫人瞪了瞪眼睛,旋即将头转向宋安,大声质问道: “谢夫人所说的话,你认不认?!” 原本对着傅恒与叶蓁极为嚣张的宋安,不知为何一见到吴夫人,整个人气势就萎靡下来了。 仿佛一只见了猫的老鼠,气焰立马就消散了。 他张张嘴,试图为自己辩解: “表姐,我......我只是想请谢夫人吃饭罢了......” 可没有底气的声音,落在对方的耳朵里,似乎就是坐实了这件事。 吴夫人虽说脸色还是有些差,并没有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可她双手一叉腰,凶悍的气质就瞬间出来了。 “宋安!谢夫人已然表示不想吃你的饭,你还逼着人家进酒楼,你是要作甚?!” 听到她的声音,宋安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连连摆手, “我再也不敢了,表姐。” 说着,他赶紧眼神示意那几个小二,让他们回来。 突如其来的转变,不仅是在场其他围观的群众,就连叶蓁都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不是说吴夫人与宋安一家只是远亲吗?怎么看这形势,比亲姐还要有威慑力? 她所不知道的是,论关系,的确是远亲。 吴夫人的外祖母与宋安的祖母是亲姐妹,所以关系便远了些。可由于宋安姐弟是庶出,幼时便被送到吴夫人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从小到大,吴夫人都是性格极为彪悍的一个人,整个家里的同辈没有一人是不怕她的。 由于童年带来的阴影,宋安对吴夫人十分惧怕那也是理所当然。 这也是为什么,宋安不敢通过吴老板去找叶蓁,非得自己派人找机会堵对方才行。 “宋安这孩子,打小就是有些狂妄,若他还敢烦扰你,直接与我说便是了!” 收拾完宋安,吴夫人立马变了脸色,笑呵呵的跟叶蓁说道。 而一边的傅恒见危机解除,与几人打了个招呼后,便领着自己的人回了望月楼。 一场闹剧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收场了,这让叶蓁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还是对吴夫人表达了谢意。 “今日这事,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吴夫人性格十分爽朗大方,压根不将此事放心上,她还拉着叶蓁逛街聊天呢。 而黄川,懂事的自动变成两人的背景板,另外还有一个穿着浅绿色衣服的小丫鬟。 叶蓁一边与对方聊着,一边在心里纳闷。 接触下来,她感觉吴夫人是个极为爽朗明事理的人,应当不会做出那种事吧? 第32章 拜访吴府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手帕一事,叶蓁虽未跟任何人提起,可这始终是她心中的一团疑问。 先前是因为她之后未与吴老板和吴夫人再接触,才逐渐忘却了,如今一见面,这件事就一直在他心中环绕着。 越聊下去,她越发觉得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背地里与管家之子私通的人啊! 现在对方出面帮了自己,叶蓁认为自己不应该对此事袖手旁观,毕竟这件事有很多的疑点。 可今日时间不早了,她也不急于一时,便与吴夫人约好第二日再见面一同逛街。 结束聊天之后,黄川便赶着马车,两人一同回了村里。 等抵达家中后,天色都已经泛黑,叶蓁下了马车就直奔厨房,家里可还有嗷嗷待哺的三张嘴呢。 好在谢云殊那一大一小都是有主意的,饿了便会自己热一热家里还剩的包子,不至于忍饥挨饿。 而床上的林彬,至今还没醒,依然昏睡着。 做饭时,谢云殊主动过来打下手,叶蓁便与他说起建新房一事。 按照目前的计划来说,修筑她如意的青砖大瓦房,估摸着大致要花个四五十两银子。 这恰好在叶蓁的预算之内,她还挺满意的,问了问谢云殊的意见。 谢云殊低着头干活,压根就没有任何要提出自己看法的意思,如今家里家外都是叶蓁一人打点。 这些事情,对方做主就是了,况且前半生作为相府之子的他,也没有任何的金钱概念。 不得不说,有时候与谢云殊打交道还挺省事的,对方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叶蓁一边做饭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可她也明白,对方只是困于当下的境况,只能每日无所事事的教导一个孩子。 吃过饭后,她又去看了一眼林彬,对方脸色有些过分红润,显然是发烧了。 叶蓁只好在系统空间花费了一些功德值,兑换出降烧药给对方吃下,这才放心的回了外屋。 按照她的意思,本是想让赵熠这个孩子跟着自己睡在外屋,毕竟两个大男人挤一张床就没剩多少空间了。 但看谢云殊的意思,明显有些不同意。 他的理由也很正当,赵熠都五岁了,又与叶蓁并没有血缘关系,还是得避一避。 这个理由一开始没有说服叶蓁,可她转念一想,万一让村民看到这幅景象,怕是有些不太好。 才不得不答应一人睡外屋。 等赵熠躺下后,谢云殊并没有急着入睡,而是走出里屋,找叶蓁谈话。 “我见小熠根骨不错,想教他学武。” 正在铺床的叶蓁都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十分自然地点头道: “只要他自己愿意学,那就教呗。” 学武这种事,在原主的记忆中,并不少见。 大部分的贵族子弟,都是会学上一些的,什么骑马射箭,那都是基本功。 要不是碍于眼下的境况太惨,叶蓁自己也想学个一招两式的,哪个现代人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没想过自己当大侠? 即便是女孩子也不例外! 然而正是她这幅见怪不怪的模样,更加让谢云殊有些奇怪,在心中肯定了对方绝对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如今域朝虽然与周边各个小国或者部族有摩擦,但都签订了合盟,许多年未真刀真枪的打过仗了。 因此朝内许多官员大夫都是重文轻武,家中子弟也就在即将成年时学些皮毛,根本不会深入学武。 更别说从小学起,五岁的年纪,那都是一个个被勒令天天读书识字的。 今日这一问,不仅是谢云殊真心见赵熠有天赋,还是他暗中试探一番对方。 至此,他终于相信,这幅自己熟悉的皮囊之下,真的是换了个灵魂。 见他问完话还不走,铺完床的叶蓁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瞬间把还在发呆的谢云殊拉回神,愣了一下后方才摇摇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对方。 看着一向沉稳的谢云殊突然做出这幅呆萌的样子,叶蓁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然后赶紧收回。 “好啦,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今日望月楼的傅恒掌柜跟我说,他要将我之前卖给他的两种菜肴送去青城的望月楼同时出售,这件事我答应了。” 作为家中的一员,叶蓁没打算把这件事瞒着对方,毕竟这代表着他们一家的收入又多了一个来源。 至于在醉仙楼门口发生的事,以及有关吴夫人身上的疑点,她倒是没提。 第一件事是怕对方担心,如今两个人日子稍微好过点,叶蓁可不希望对方冲动之下干出傻事。 虽然说谢云殊会冲动的概率比较低,但男人嘛,总归还是很有血性的,何况对方年纪也才二十,还年轻。 而有关于吴夫人的事情,她自己心里都摸不准,还是别让更多人知道。免得到时候只是她猜错了,更加尴尬。 有关于商贾之道的事,谢云殊并不太懂,他书念得多,却也都是一些正统书籍。 “这些事你拿主意就是,我帮不上什么忙。” 对于他的反应,叶蓁并不惊讶,在赚钱这件事上对方并未插过手。 “除此之外,咱们还是得寻个其他赚钱的路子,” 这件事她琢磨好几天了,就算望月楼再有本事,他们一家人也不可能靠着两道菜的分红过一辈子。 谢云殊是什么人?叶蓁又是什么人? 他们二人,绝不可能像其他一辈子栽在田地里的村民一般,就此屈服于当下的命运。 说起赚钱,谢云殊脸上表情都凝固了,这事他实在是不擅长。 “你尽管去做,需要我的地方说便是了。” 话虽这样说,可他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给对方添麻烦都不错了。 从一个翩翩贵公子落到双腿残疾的乡村野夫,谢云殊忍不住感慨,如今的他竟然心态如此平和的面对这一切。 “具体事项我还没想好,我再寻思寻思,看能不能找个带大家一起致富的路子。” 对于这一点,叶蓁毫无隐瞒的意思,她可没忘了自己肩上的重担。 何况村里村民们待他们一家如此好,她也不好意思只顾着自己,忘却了其他人。 只有黄鳝田螺这一条路子是不行的,待到夏秋季一过,那冬季人们的生活就更难熬了。 这种事谢云殊插不上手,只得点点头后,回房去睡了。 他刚进屋,就撞见正悠悠转醒的林彬。 愣了一下的谢云殊很快回过神,有些生硬的问了一句: “饿吗?” 对方也睡了一天了,这会儿醒来想来也是有些饿。 厨房里还有叶蓁给他热着的粥呢,不管林彬何时睡醒,都能吃上。 但此时的林彬,头晕眼花,压根感受不到饥饿的感觉,只能缓缓摇头,又睡了过去。 见状,谢云殊也没再问,径直躺下了。 他刚被打断腿那段时间里,也是睡了醒醒了睡的,对于林彬的状况他是十分淡定。 毕竟自己都硬熬过来了,对方还用了这些药,想来也是不会出什么问题。 翌日。 叶蓁一大早将事情忙完后,就吩咐了谢云殊自己已经将一家人的饭菜都备好了,随后搭上村里的牛车赶往县城。 今日黄川并未与她一起,主要是与吴夫人见面这件事,她也不想惊动太多人。 “谢夫人!哎呀!我相公昨日听说你要来府上做客可高兴了,只是今日他得亲自去收货,实在是走不开!” 叶蓁刚抵达吴府门口,吴夫人就被两个丫鬟环绕着赶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对方今日的气色明显比前一天要好许多,兴高采烈地拉着她聊天。 这几日因为生病闷在家里,吴夫人别提多无聊了,好不容易碰到个与自己对脾气的人,哪里停的住嘴。 “不过,他午时就会赶回来,你今日可要在我们府上用了午饭才准走!” 两人一路走进了大厅中,吴夫人身边两个身着红绿的丫鬟乖巧的候在她身后,其他的仆人一个接一个进来。 个个手里端着糕点水果,还有茶水。 水果种类就两种,香蕉葡萄,糕点倒是比较精致,带了一股甜腻的香味。 “昨日那事我已问清了,宋安那孩子自己争不过望月楼就来找你麻烦,真是没用!不过你往后也不用担心,我已敲打过他了,必不敢再扰你!” 听着对方极为彪悍的话,叶蓁默默地在心里为吴夫人竖了个大拇指,随后笑着道谢: “那就多谢您了,这事我的确也没想到。当初还是宋老板先找到的我,只是没谈拢罢了。” 有人给自己撑腰,叶蓁别提多放心了。 摸清来龙去脉的吴夫人自然也清楚这一段,毕竟当时吴老板怕宋安因此记恨上叶蓁,还特地找她去跟宋安说说情。 当时吴夫人还不认识叶蓁,还以为自家相公在外面为了别的女人得罪自己人,很是不悦呢。 现在串联起来,才发现是自己愚昧了,更是不遗余力的好好教训了宋安一番。 “不过今日我来,其实是有别的事想与你谈一谈。” 宋安这事,即便没有吴夫人的出面,叶蓁自己也是有法子解决的。 对方依仗的底气是什么,她就从源头出发便是,当地的县令可曾在她手里拿过一份制糖配方的呢! 听见叶蓁的话,吴夫人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 难道自己的病还有别的问题? 一想到这一点,她立马就坐不住了,求救似的看向对方。 而叶蓁的视线在周围的仆人身上转了转,暗示对方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谈话环境。 收到指示的吴夫人立马行动,对着下人们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有事便会再叫你们。” 守在大厅里的下人们乖巧的出了屋,而吴夫人身后那两个丫鬟,踟蹰了一下,方才退出大厅。 等人都走完了,大厅的门关上,叶蓁才走到吴夫人的身边,表情有些凝重的问道: “吴夫人,您的贴身手帕可有带在身上?” 第33章 猜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手帕? 听到问话,吴夫人的表情明显怔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已经将怀中的手帕拿了出来。 接过对方手中的手帕,叶蓁反复看了看,确认这手帕的样式与细节跟她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夫人,您可能听吴老板说过,我之前就是在酒铺摆摊才认识的他。” “此事我的确知晓,不过这与我的手帕有何关系?” 吴夫人满脸的迷茫,她原本还以为对方要说自己的病症,这话题转变得有些太快了。 将手帕放置在桌上,今日叶蓁来此,就是为了将心中的疑问开诚布公的说给对方。 “就在摆摊的时候,我曾有一次见过你们府中管家之子来到酒铺。而当时,他的怀中就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手帕!” “这不可能!” 她的话立马惊起吴夫人的反对。 “这手帕是我贴身之物,从未曾赠送过,数量也未少过,怎么可能在别人手中?!” 为自己出演辩解的吴夫人脸色冷了下来,对于叶蓁说的话提出质疑。 而这样的反应,是在叶蓁的意料之中的,她知道自己这番话的含义就是在指责对方失节。 这样的罪名,即便是彪悍如吴夫人一样的女子,也是担当不起的。 叶蓁感激安抚对方,温声道: “您不必如此激动,就是因为我对此有疑问,在私下里问您这件事。” 原本还有些气上心头的吴夫人一听这话,情绪又稳定下来了。 的确,叶蓁说的在理,若是对方真想污蔑自己,犯不着将人都支开了再说。 稳住心神的吴夫人还是有些想不通,皱眉看向叶蓁。 “可我所说的也并不是假话,我的贴身手帕都是有数的,若是少了一二定然会发觉。” 这样的言语,更加让叶蓁坐实了此事大有文章的念头。 她在吴夫人身边坐下,思索一瞬后,低声问道: “您这手帕,平日里除了您自己用以外,可有他人接触过?” 失节这样的大事,吴夫人可不敢轻易怠慢,赶紧回想起来。 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是不是在骗自己,可一想叶蓁与自己毫无仇怨,甚至对方还救过自己。而自家相公对她的评价颇高,不太像是做得出这般行为的人。 “这手帕,是我房中的丫鬟亲自为我缝制的样式,从未到过他人手里啊。” 就连吴老板,也是不曾拿过吴夫人的贴身手帕,这等女子之物,基本上都是私藏着的。 “丫鬟缝制的?” 叶蓁一眼看中重点。 “是的,说来不怕您笑,我自小不擅长女红。像手帕衣裳这些,都是我那两个贴身丫鬟准备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吴夫人脸色泛过一丝尴尬。 无论是在京城这样繁华的地界,还是她们身处的蛮夷县城,对于女子的要求都是会女红会些琴棋书画。 对于这一点,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叶蓁倒不看重。别说是她,就连原主那也是个不学无术的。 “无妨,我也不擅长女红。不过,按你所说,能够接触到这手帕之人,除了你便是两个丫鬟了?” “是。” 略微点点头后,吴夫人又反应过来对方怀疑上了自己那两个贴身丫鬟,下意识的给她们解释。 “这两个丫鬟是跟我一起嫁进吴府的,跟在我身边也有不少年头了,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的话说的很绝对,但这并没有打消叶蓁心里的怀疑。 若是吴夫人所说的没有差错,那问题定然就是出在这两个丫鬟身上,否则无法解释她亲眼见到的那一幕。 叶蓁也看过一些古装剧,懂得在古代有些大户人家拥有一些家生子,也就是家奴。 这些家奴大部分都是因为父母辈就是主家的奴仆,导致自己一生下来就是奴籍,陪着主人家的孩子一起长大。 “夫人,我且问您,这两个丫鬟平日里都跟在你身边吗?” “她们平日帮着我处理家中事务,倒也不至于时时跟在我左右。” 提及这一点,吴夫人倒是没有进行任何隐瞒,只是她打心底里就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丫鬟身上。 “她们两人虽说不是跟着我一起长大,但跟我进吴府也有些年头了,是婉妹特意送过来陪着我的。” 经过吴夫人的介绍,叶蓁方才知道,原来吴夫人并非蛮夷县城本地人,而是隔壁青城人。 她娘家也是青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论起家底地位来,是要比夫家都好上不少的。 这也是为什么,虽为远亲,宋安却有些惧怕对方的原因。 “婉妹是?” “就是县令之妻,我的表妹。” 这个关系叶蓁还是听说过的,当地县令的正妻正是宋安的亲姐姐,与吴夫人乃是表亲。 丫鬟是她送的,莫非,这里面还有宋婉的事? 叶蓁在心里猜测着,但并未说出口。毕竟一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另一个是有血缘至亲的表妹,对方会选择相信谁那是显而易见的。 但这件事,还是要查的。 “这样吧吴夫人,既然从手帕上查不出蛛丝马迹,您不妨注意一下你们吴府管家之子的举动。” 叶蓁提出的这一点,吴夫人倒是没有反对,点点头应了下来。 虽说吴府管家辛苦劳累多年,但他的儿子尚且年轻,吴夫人对待他多有宽宥也是看在老管家的面子上。 如今要是因为对方扯上自己失节的名声,那吴夫人可就没有多少仁慈在了。 不过,回想起对方极为大大咧咧的性格,叶蓁还是忍不住提了个醒。 “夫人您即便要盯着,也得小心一些,免得打草惊蛇了。这事说到底也只是我个人的怀疑罢了,还是得暗中打探。” 她诚挚坦率的言语,在暗中获得了吴夫人的好感。 这件事若不是叶蓁主动提起,吴夫人如今仍旧被蒙在鼓里,若是有哪天真被有心人发现了,那就糟了。 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密谈结束后,吴夫人又把下人们叫了进来,对外只称是叶蓁又给她检查了一下身子。 那两个丫鬟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乖巧的服侍着吴夫人。 叶蓁如约等吴老板回来,一起吃了午饭后,才从吴府离开。 而她前脚刚走,吴老板后脚就得接着去完成自己尚未做完的活计。 吴夫人早就因为叶蓁的一番话心神不宁了,哪里还管得上他,自己早早地回了屋。 回屋后,她也没让丫鬟跟着,将两人支开,一个人坐在里屋思索着。 其实叶蓁的话,在一般人看来可信度很低,毕竟所有事都是她一面之词。 但有着对方救自己的恩情在,颇有些直肠子的吴夫人下意识的就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反而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身边的人。 当初她从青城嫁过来,可以说除了宋安一家以外,举目无亲。 当时宋婉亲自提前与她见了一面,拿着吴夫人不会女红以及莺儿燕儿这对丫鬟熟悉本地的理由,将人送给她。 说起来,宋婉宋安姐弟与吴夫人关系说不上多好,毕竟后者在家里地位颇高,幼时这姐弟两寄居在自己家也没少受欺负。 那次宋婉主动示好,吴夫人还有些意外呢,但她性格本就直来直去,也没想太多便收下了。 再加上这些年来,莺儿燕儿两人照顾自己也算是用心,吴夫人一时间还真不相信两人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 可这件事两人还是有些疑点,她只好找了吴老板的贴身小厮,让对方帮自己打探关于管家之子的行踪。 并且严令对方不能告诉吴老板。 离开吴府的叶蓁没有在这件事上再花过多的心思,她又不是吴府的人,对里面的关系并不了解,也插不上手。 她出了吴府,便径直往一家药铺走去了。 今天进城除了与吴夫人见面以外,她还得给家里的病人买些药,不然天天用功德值兑换药品,她刚攒下来的那点功德值一下就会用完。 好刚要用在刀刃上! 既然林彬眼下生命体征平稳,那用现成的药自然更划算。 进了药铺,叶蓁让伙计给自己抓了些补血益气,治疗外伤的方子。 这都是比较常见的,只是古代的药材偏贵,也花了不少银子。 这点叶蓁倒不至于心疼,她今日刚拿到望月楼的分红,口袋里富裕着呢。 买好药后,她便租了辆马车送自己回家。 一走进院子里,叶蓁就看见谢云殊坐在一旁,赵熠在他身边蹲着马步,一张白嫩嫩的小脸都憋红了。 原来电视里演的都是真的啊,练武功最基本的就是先蹲马步! 暗自吐槽了一句后,她赶紧走过去。 赵熠的视线立马就跟着叶蓁转走了,正当他看向对方时,突然手臂一痛。 “练功时要专心致志!不可分神!” 谢云殊有些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熠抿抿嘴,只好将疼得差点掉出来的泪水又憋回去。 叶蓁见状,赶紧一把拉住赵熠,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泛红的手臂。 “好啦,他还小,不用这么艰苦!” 护犊子似的将人拉起来,她从怀中的纸包里掏出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递给对方。 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谢云殊的脸色,发现对方只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后,赵熠这才接过糖葫芦,乖巧的坐在门口吃起来。 也不怪叶蓁这么宠溺孩子,赵熠本身就白白净净的极为可爱,平日里还很是懂事听话,任由哪个女子见到也会母性泛滥吧? “这是给你和林彬买的一些药,你们两身子都还虚弱,记得按时煮了喝。” 扬了扬手中的药材包,她转身进了屋,将东西放进外屋的大柜子里。 家中唯一的柜子不知道放了多少年,已经腐朽不堪了,勉强还能用。 左右建新房后,叶蓁是要重新打一套家具的,目前就先顶着吧。 她收拾好之后,刚站起身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从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救下一名濒死者还劝解对方重新建立希望!奖励:5000功德值!” 卧槽! 第34章 开始建房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叶蓁处于震惊之中还没回过神来时,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所救之人身份特殊,额外奖励幸运大转盘一次,请问是否要立即开启?” 好家伙,这系统还挺智能的? 居然连救人都分身份! 吐槽的念头刚在叶蓁的脑海中浮现,颇具人性化的另一道声音就忍不住出来为自己正名了。 “林彬作为镇国公之子,全家无辜被残害,宿主劝解他重获新生不止救命还救了心!宿主若是觉得不应该,那就收回这次奖励!” 她怎么听出对方有种气急败坏的语气? “不不不,您永远是对的,我要我要!” 赶紧出言顺毛,叶蓁在心里赔笑着讨好系统,她又不是傻子,白捡的奖励干嘛不要? 不过说实话,在救人之前她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有奖励。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只顾着赶紧救人了,哪里会想这么多。 但如今奖励一出来,叶蓁就想通了。系统之前就表示过,只要自己做好人好事就会获得功德值。 救人一命不算好事,那什么算? 也是她自己最近忙糊涂了,忽略了这一点。 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的一大一小,叶蓁想着还是先避开人,再开始抽奖吧。 虽说她早就在谢云殊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过人之处”,可赵熠还小,如今身份不明,她也得注意些。 起身走进厨房,确定将门关好后,她才默念了一声: “抽吧!” 声音刚落地,叶蓁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虚拟的半透明大转盘,上面分为十二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颜色不一。 这个转盘与她见过的现代转盘没多大差别,唯一不同之处就是,每个格子上面都没有任何的字迹。 似乎明白她的疑惑,系统适时地出声解释道: “所有转盘奖励均为随即,当宿主转动转盘抽中奖励后,才会显现出来。” 意思就是抽盲盒呗? 对于这种现代商家经常使用的营销手段,叶蓁见怪不怪,随即便开始抽取。 “此为低阶幸运大转盘,请问是否开始?” “开始吧。” 叶蓁的话刚说出口,面前半透明的转盘就开始缓缓转动,中间细小的指针位置没有动。 等半分钟过后,转盘才缓缓停下,最终停留在指针上的区域是粉色的。 当转盘彻底停下时,系统机械的声音再度响起: “恭喜宿主抽中基础图纸——改良版木犁!” 木犁?! 这个十分陌生的词汇让叶蓁愣了一瞬,她从未接触过农事,压根不理解这个东西是什么。 无论是前世的她,还是这个时代的原主,那都是没下过地的。 在她还处于呆愣之中时,一张泛黄的图纸的在眼前浮现。 这图纸上的工具看起来有些眼熟,叶蓁想了想,突然回忆起来。 前几日,自己抱着兔子回家之时,遇到的那个村民身上带着的农具就与这个改良版木犁十分相似! 只是细看之下,系统出品的改良版木犁,在细节和功能上都要比她看见过的实物要精致许多! 难不成自己还真的要成为农业大亨? 这个念头一涌现出来,叶蓁脸上就只剩下了苦笑。 作为一名女博士,她前世整日埋头于实验室,别说身娇肉贵了,那对于什么农业种植压根是一窍不通啊! 无奈的先将图纸收进系统空间,叶蓁决定先将此事压下,待日后再做打算。 临近午时,她认命的开始给一家人做饭,顺便又去看了一趟林彬。 林彬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喝了几天药,也能下地走走。 他与谢云殊不一样,受的都是皮外伤,毕竟老皇帝怕边疆出事,没打算要他的命。 老皇帝对镇国公手下的那些将士还是颇为忌惮的,就算是找了由头处斩镇国公,也没胆子真的将对方一家屠杀殆尽。 能下地之后,林彬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待在院子里练习拳脚,他要比谢云殊当初受伤时更加沉默。 不过叶蓁一家也挺能谅解对方,任由谁被灭了满门,也高兴不起来。 只是对方的存在,叶蓁与谢云殊还没有商量好如何向外人解释,总不能说对方是他们什么表弟吧? 这一下又是侄子又是表弟的,能不让人起疑心吗? 在谈论这件事时,叶蓁询问过林彬的意见,对方只表示任由他们安排。 要按照谢云殊的意思,那就是直接向旁人摆明林彬的身份,毕竟镇国公一家的事是明面上的,他们没必要过多隐瞒。 再加上村里的村民们又不是拎不清的人,按他们的性格,对林彬的遭遇怕是同情还来不及。 叶蓁思索再三,还是听了谢云殊的,准备开诚布公。 这件事倒也不用她肆意宣扬,每日清晨都会有村民过来送黄鳝和田螺,只要林彬出现在院子里被人看见,自然就会有人问。 这时候,叶蓁再出言解释,不消一日,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件事。 镇国公虽说常年都远在北疆,与京城以及其他郡县来往不多,可也是个传奇人物,众人都是有所耳闻的。 眼见着谢丞相,镇国公这些朝廷的大功臣一个个落得如此下场,大家不由得都有些悲愤。 因此,这几日叶蓁家里的门都快被踏破了,个个村民都来送些粮食药材看望林彬。 叶蓁好说歹说才劝下村民们,以他们家现在的财力,哪需要村民们费心? 反倒是村子里的人,这些年受尽欺压,自己的日子都难过。 还是因为叶蓁出了主意,他们才好过些。 对于村民们的举动,最受惊的自然是林彬,他没想到自己在遭受毁灭性的打击之后,竟然还会遇到这样的温暖。 不管是叶蓁一家,还是村子里的村民,都在向自己传递着温暖。 趁着这个机会,叶蓁不遗余力的又劝说了他一回,告诉他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自此,林彬才逐渐走出心中的阴影,开始与他人有正常的交流了。 在与砖窑签订下契约的第三天,砖窑就派着自家工人赶往指定的地点,开始运送青砖准备建房。 由于路途较为遥远,工人们跟随着运送的驴车赶到叶蓁家时,一个个都汗流浃背了。 好在叶蓁早就知晓他们要到来,提前煮了一大锅绿豆汤,见人到了就分发一碗解暑。 本来心中还颇有些怨念的工人们,一见主家这么好心,立马打消了心中的不满。 到了叶蓁指定的地点,他们先是将运送过来的青砖卸下,这才开始各司其职。 按照与砖窑的约定,自家是得包这些工人的午饭与晚饭的,毕竟他们要劳作到天黑才会回去。 这批工人约有十多个,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要让叶蓁一个人准备这么多饭菜,还是有些吃力。 好在村民们听说了他们家要建房的事,有空闲的妇女都过来帮忙了,一个个拖着做饭的家伙事,在他们家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 有这些人的帮忙,叶蓁这才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抽空去工地上看了一眼。 等看到真正的青砖时,叶蓁才明白为何古代的青砖大瓦房要比现代少用那么多砖。 因为人家一块砖抵得上现代的三四块大,要两个汉子才能抬动一块砖! 第一天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操作,基本上就是测量实地,以及将运过来的一部分青砖卸下。 今日不仅砖窑来了人,瓦匠那边主事的也到场了,因为他们双方得就实地考察之后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这些专业上的东西,不管是叶蓁还是谢云殊,那都是插不上嘴的,只能在一旁看着。 左右自己已经交了钱,不信对方不会办好事,叶蓁放心的回了屋,帮着其他人一起做饭。 十几个工人加上来帮忙的妇女,以及自己一家人,这顿饭做了足足两个时辰。 而且菜色对比起叶蓁平时做的,就简单了许多,两个蔬菜,一份木耳肉末汤,还有一份炒蛋,就是所有的菜肴了。 只不过每份数量都够多,光是鸡蛋就一顿用了二十个! 光一顿饭就快花了四五十文,毕竟在这里,鸡蛋与肉那都不是便宜货。 吃饭时,分了两张桌子,一张是工人们的,另一张是叶蓁一家以及村民。 一进院子,工人们表情都变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向饭桌,满脸惊讶。 他们也都是些穷苦百姓,学了很久才掌握这些活计,有了这门谋生的手艺。 在场的工人也有些资历较老的了,这些年修筑过不少房子,可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大气的主人家。 毕竟地处偏远,大家自然都对新顾客没有太大的信心,以为是个苦差事。 可光从伙食上来说,就足够让大家伙惊掉下巴。 不说那些他们平时都舍不得吃的菜肴,就连白米饭,也是极为在主人家少见的。 有些吝啬的人家,几个窝窝头或者馒头,就把人打发了。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大方的人家,那夫人模样好看,心肠更好!” 坐在桌子上嘴里塞不停的工人们议论纷纷,但说的都是好话。 “哈哈,阿力这回才是赚了!收了钱,还有这般好的待遇!” 有人说起另一个闷头干饭的工人,眼中满是戏谑。 被点到名的工人憨厚的笑笑,但眼里的兴奋是止不住的。 本来这份活计是没他的名额的,但另一个工人听闻主人家似乎在乡下,就不愿意前来,甚至花了些钱硬塞给被称为阿力的工人了。 这下,他可是赚大发了。 工人们这边吃得热火朝天,叶蓁那边倒是没那么急切,一个个吃吃笑笑好不热闹。 事后收拾也是大家一起帮忙的,收拾完,她们又得开始帮忙准备晚饭了。 一天下来,这些来帮忙的妇女们也颇为辛苦,个个尽显疲惫之态。 待要离开时,叶蓁给每个人手里塞了二十文钱。 心地纯善的妇女们自然是不肯收的,她们也是感念着叶蓁帮自己家许多,才自发的过来帮忙,可不是为了酬劳! 第35章 讨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你们若是不愿意收下,那我日后可不敢再请你们过来帮忙了!” 在叶蓁假装佯怒之下,妇女们只好收下了她的钱,并约定好每日都过来帮忙做饭,一直到新房建成。 而且在叶蓁的强烈要求下,她们每日都会有十五文的工钱,这可比一些镇上的伙计酬劳都高! 刚散场的工人们有些听见她们谈话的,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显然十分惊讶。 要知道他们干这建房的苦差事,一日也就十文,这主家未免也太大方了吧? 想着那丰盛的两顿饭,有些人心思活络了起来,趁着队伍都在收拾东西,凑到了叶蓁这群人面前。 “那个,夫人,您对我们今日的表现如何?” 看到面前腆着笑脸的壮汉,叶蓁虽心中很是疑惑他为何来问,但还是十分客气的回答道: “你们干活都挺卖力的,不错!” 她压根就没去看过工地几次,一直在与其他村中妇女忙于做饭,工地上的事她也不懂。 至于家中的其他三人,谢云殊见院子里一大堆的妇女,即便有心想去瞧瞧也被吓退了。 至于赵熠,自然是乖巧的做着功课,倒是林彬出来转了几圈。 瞧见她态度不错,那工人立马心里就有了底气,一边说话一边手中做出手势。 “那您瞧,咱们有没有......” 看到他这副模样,叶蓁哪里还有不清楚,眉头一挑,心中明白对方这是要赏赐来了。 她还没给出反应呢,一旁还在帮着收拾的黄大婶站了出来,气哼哼的怒道: “你这人什么意思?!你们干活自有砖窑给你们发工钱!找到主家要赏是不是脸太大了些?!” 她音量故意提高了许多,最起码周围零零散散的村民与其他工人都能听到。 而叶蓁对于黄大婶的行为并没有出声制止,抱着双臂,在一旁冷眼看着。 在伙食上对这些工人好,是因为她看这些工人每日干的都是体力活,想着让人吃好了多出些力气。 对村民们大方,是因为这些村民值得,她们一个个都主动过来帮忙从未说过半句怨言。 但这并不代表她叶蓁是个大冤种!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别人想要什么就给什么! 黄大婶的这一嗓子,直接将其他人都吸引过来了,两拨人马反应各不相同。 “什么?!这砖窑的工人竟然还敢找谢夫人要赏?!他们这才来干活第一天,房子都还没建好就敢来要赏?!” 闻讯赶来的村民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眼神不善的看向叶蓁面前的壮汉。 另外一边的工人们,脸上也并不好看,尤其是砖窑的领队人物都被惊动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的错!” 一走到叶蓁面前,那领队的中年男人就先点头哈腰的道歉,态度倒是诚恳。 道完歉后,他狠狠地剜了之前那名过来求赏的工人一眼,方才又对着叶蓁说好话。 “谢夫人,是我管教不严,您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惩罚他!” “惩罚就不必了,我只是希望不要再在这里看到他了。另外就是,你们活干得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这上赶着要赏的,我也不会惯着的。”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叶蓁的脸色才好看些,但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管事的赶紧点头,又是赔笑了一顿,这才领着人离开。 若是这事放在县城里,他倒是可以自恃身份,随便说两句好话打发了对方。 可他们现在在一个偏僻的乡村里,在人家的地盘上,管事可没忽略旁边站着的几个村民,眼睛都气红了。 他若是姿态不放低一些,今日这事怕是不得善了。 再者说,来之前他就了解了一些,这村子里全是流放至此的昔日官员。 尤其是主家他见过的叶蓁与林彬,一看就气质非凡,他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事。 一回到砖窑里,管事就气冲冲的对着那名私自讨赏的工人说道: “从明日开始你就不用过来干活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 就连其他的工人也没几个同情那人的,他们可清楚这人的品性了,爱贪小便宜又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平日就不受人待见。 按理说,建新房主家的确是会打赏这些参与建房的工人的。 但那都是房子建好之后的事了,今日他们遇到的这个主家在伙食上极为大方,说来往后的赏钱定然也不会低。 这下这人一闹,怕是还会连累他们! 在众人嗤之以鼻的嫌弃声中,那名工人灰溜溜的走了,只是走时脸上明显流露出愤恨的表情。 这件事在叶蓁家里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她送走村民后,在屋里算起自己的花费。 她先前在砖窑那边定下的是三百块青砖,原本她还担心不够,打算到时候再添一些。 如今一见青砖真实模样,三百块绰绰有余,怕是还能剩下一些,再加盖一个茅厕也是可以的。 这就是十五两银子了,再加上瓦匠与灶台这些的花费,加起来也就二十五两。 打造家具她是预备去之前的那位郑木匠手里预定,也提前问过黄大婶价格,五两银子绝对是有富余的。 因此对于她原本的计划五十两银子,还有二十两的剩余。 这才是叶蓁为何执意要给来做饭的村民发酬劳,以及让工人们伙食优越的原因,她左右不差钱用,不如用到实际处。 算完账后,她才洗漱睡下。 即便林彬已经能够正常活动了,家里的布局还是老样子,他们两个大男人加个小孩挤在一张床上,自己一个女子独占一张婚床。 第二天依旧是忙碌的一天,砖窑的工人队伍甚至比望月楼的收货马车来得还早,一到地方就开始干活。 就算知道那些工人们来之前应当是吃过早饭的,叶蓁还是给每个人发了个又白又大的包子,韭菜鸡蛋馅的。 她细心的发现,前一日要赏的那个人,果然没在今天的队伍里了。 发完包子,叶蓁就得先把望月楼这边的事情忙完,好在货物也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对完账。 双方刚对完账交接完款项时,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工人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神色紧张的冲着叶蓁说道: “不好了谢夫人!方才我们清点昨日送过来的青砖,发现少了两块!”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呆住了,震惊的看向来人。 这年头,砖都有人偷?! 叶蓁既生气又无语,虽说青砖五文钱一块,的确造价不菲。 可这青砖一块就有五六斤重,谁会穷疯了偷这个?!而且本身青砖除了建房也没别的用处,他们偷走了也没处销赃啊! 作为本县城唯一一家青砖窑,叶蓁相信对方应当不会做出这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来。 “谢夫人,你家青砖被偷了?!” 站在叶蓁面前的中年男子询问道,眉眼间也掩饰不住惊讶之色。 他是负责望月楼收购黄鳝与田螺的管事,与叶蓁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也算是个熟人了。 再加上傅恒对叶蓁颇为关注,这就导致作为他心腹的刘管事,平日里也对叶蓁一家很是上心。 听到他的问话,叶蓁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脸色极为僵硬。 “我也是没想到,竟还有人偷砖块!” 这几个字仿佛是从她嘴里挤出来的,说完人便走向工地。 来报信的工人也赶紧跟上,脸色也不好看,毕竟昨日才闹出那样的事,今日便就丢了青砖。 丢青砖这件事,他们也是极为少见的,偷青砖本就费心费力,更何况还没什么用处。 而站在门口的刘管事,思忖了一下后,便吩咐身后的自家下人先去隔壁村子收货,收完再回来接自己。 “谢夫人,我们核查过了,的确是丢了两块青砖。我们也在附近找过了,没有任何踪迹。” 一见到叶蓁的身影,砖窑领队的管事就上前说明情况,还是昨天那位,他是负责这次活计的主事人。 此时的砖窑管事沉着脸,对着叶蓁倒还好些,对其他工人却是怀揣着质疑的态度。 常人可不会对一块沉重无比的青砖动念头,这事,问题只能出在自家人身上了。 而叶蓁看着面前摞得整整齐齐的青砖,无语的同时,也是一头雾水。 这肯定不是村民们偷的,她对村民们还是有信心的。 可是问题会出在哪里,她也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时,刘管事姗姗来迟,温声询问道: “谢夫人,需要我替您报官吗?我家掌柜说了,您若有事,我们望月楼定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因着那两道菜肴给望月楼带来的收益,以及之前在醉仙楼门口发生的事情,傅恒现在对叶蓁是十分上心的。 可听到他的话,另一边的砖窑管事脸色瞬间就变了,准备出言劝解。 “丢失两块青砖价值不过十文钱,不至于为着这么点小事报官吧?” 他自然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的,尤其是现在望月楼都参合进来了。 本就对叶蓁一家颇为忌惮,管事更担心惹上最近风头颇盛的望月楼,言语间态度极为讨好。 叶蓁摇摇头,还是拒绝了刘管事的建议。 “的确,两块青砖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继续动工吧,找不回来就算了,到时不够我便额外补上。” 此话一出,砖窑管事才松了口气,赶紧指挥着工人继续干活。 刘管事跟在叶蓁身边回了院子,有些好奇的询问对方: “谢夫人不想查一查究竟是谁偷的吗?” 对于先前对方主动要求帮忙的态度,叶蓁还是颇为感激的,当下好声好气的回答道: “这种事很难查,为了两块青砖费功夫查案,有些得不偿失了。” 闻言,刘管事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样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就十文钱而已,确实没什么必要。 这件事当日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都是同仇敌忾,势要找到这个偷砖贼! 第36章 偷砖贼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对于丢失两块青砖一事并没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左右不过是两块砖罢了,总不能因此耽误自己建新房的时间。 可这事对于村民来说,让他们气愤的同时又起了猜疑,那几个前来帮忙的妇人,时不时拿着怀疑的眼神看向那些工人。 她们对自己人定然是有着信任,可有讨赏一事在前,妇人们难免会怀疑是不是昨日工人求赏不得,才又闹出这样的事来。 工人们也是有苦难言。 主家丢了青砖这样的事情,首先被怀疑的自然就是他们,可他们确实无辜。 好在叶蓁并不打算深究,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 一天的时间又匆匆而过,在收拾完院子中的东西后,天边的太阳也彻底消失。 刚走进屋,叶蓁便看见坐在外屋里的林彬,正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怎么了?” 这会儿,他们几个应当是洗漱完毕回房了才是。 虽说林彬身体恢复得不错,可毕竟身上伤口众多,叶蓁还是让他尽量休息。 听到声音的林彬抬头看向叶蓁,一张线条硬朗的脸庞上很是平静。 “我听说,砖窑那边送来的青砖被人偷了两块?” 一听见对方询问这件事,叶蓁无奈的笑笑,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她摆摆手,温声说道: “没事,就两块砖而已,值不了几个钱。你赶紧洗漱一下去休息吧,你看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 这几日,因为经常会出来转转,林彬没有再赤裸着绑满绷带的上本身,而是找了件谢云殊的旧衣袍穿着。 谢云殊年纪比林彬长几岁,但后者常年习武,肌肉发达,即便是被饿得快丢了命,体型还是颇为魁梧的。 因此这件衣袍穿在他身上,那是严丝合缝,幸好没崩开。 就是脖子上的白色绑带,在浅蓝色的衣袍映衬之下,颇为显眼。 林彬沉默得看了她一眼,这才点点头,起身回了里屋。 “偷砖这件事,你真的不打算查下去了吗?” 叶蓁刚转身坐下,还没歇一口气呢,身后又传来谢云殊的声音。 缓步走到她身边的谢云殊,脸色同样极为淡定,就是心中有些不解。 自己家的家底他是知道的,丢失两块青砖并不影响,可村子里的治安一向不错,这件事发生得过于蹊跷。 “咱们建新房人多眼杂,丢了我还能非得挖地三尺找个音讯吗?实在是太耽误动工了,没这个必要。” 没好气的摆摆手,叶蓁想不通这些人怎么对这么一件小事如此执着,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谢云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得打道回府。 就在里屋门口,林彬静静地站立在门边,听清了全部过程。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午夜时分,叶蓁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忽然听见屋子里有响动。 她费力睁开眼,却见到在昏黄的烛光之下,一道灰色人影朝着门口走去。 “谁?!” 诡异的景象让她瞬间清醒,下意识的打开系统面板,准备随时用功德值兑换武器。 “是我。” 沉静熟悉的声音响起,那道身影停了下来,在烛光中显现出真实面目。 原来是林彬,被吓了一跳的叶蓁拍拍自己的胸口,一时间放松了下来。 不等她多问,对方就主动解释起来: “我起夜。” 对方的话语依然如此言简意赅,叶蓁挥挥手,翻了个身,睡进床铺更里面。 沉重的困意席卷而来,她一边入睡,一边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还是得赶紧建好新房子!这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见她入睡,林彬转过身,继续朝门外走去。 就在此时,三四道灰蒙蒙的身影正从他们家门口路过,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几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佝偻着身子,尤其是在路过叶蓁家的竹屋时,放轻了动作。 等他们走到堆放青砖的地方,这才挺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虎哥,你说咱费力偷这些青砖,有啥用?还不如去偷点鸡鸭值钱!” 背靠着青砖堆休息的几人里,有一个身形较为瘦弱的男人不满的开了口。 这次的活计实在是吃力不讨好,这青砖又重,离他们家又远。 光是过来就得走上小半个时辰,更别提搬着几斤重的青砖回去了,昨夜那一趟让他白天手都疼了许久。 坐在几人中间,身形最为雄壮的男人瞪了他一眼,怒道: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最近老偷鸡鸭,咱村子里的人都快发现了,只能先弄点别的活计避避风头!” 被说了一顿,瘦弱男人立马缩头不敢再言语。 而那领头汉子还在给其他人说道: “我这也是碰巧才得到消息,这家人有钱,压根就不在意这几块青砖!咱们多运几块回去,哪怕是以后倒卖给其他村子里的人,也能赚点!” 几人纷纷点头,一副唯他是主的模样。 休息小片刻后,那汉子才站起身,准备叫自己兄弟开始运青砖。 可他刚站起身,就看到被堆叠得十分整齐的青砖之上,立着一个蓝衣人,正冷冰冰的看着他们。 “你是谁?!” 大半夜突然遭遇到这一幕,就算汉子经常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也不免被吓了一跳。 听见他的声音,其他几个人纷纷站起来,神色慌张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站在青砖之上的林彬依旧十分冷漠,他冷声问道: “就是你们偷走了青砖?”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明了,自己这一趟怕是被人抓了个正着。 领头汉子反应最快,他先是回想起给自己透露消息那人说的话,这一家人,除了一个女人和孩子以外,就只剩一个瘸子与一个病人了。 这也是他们敢远赴几里地跑这里来偷青砖的原因。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样上去的,可见对方脖子处露出来的绷带,明显就是那人口中的病号! 一个病秧子,哪里是自己这些弟兄的对手?! 汉子心一横,立马冲着身边的几人说道: “抓住他!” 反正今日之事已经败露,自己要抢占先机! 几人听了他的话,犹豫一会儿后,这才围着林彬而去。 这几人都是些不学无术的乡下无赖,整日除了偷鸡摸狗,倒也没干过太严重的坏事。 因此,他们的动作显得十分生涩,最起码在林彬的眼里,那是破绽遍布。 林彬是谁?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之子! 常年生活在北疆的他,即便没有上过大战场,那也是在军营里磨练过许多年的。 就这几个只会靠蛮力的小流氓,他甚至都没出手,仅仅是动了动脚,几人就躺在地上惨叫不停了。 抱着胸口痛呼的汉子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踢过来的那条腿明明看起来弱不禁风,为何如铁棍一般让他胸口疼得快要裂开?! 几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很快就吸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最先从竹屋里走出来的人是谢云殊,他脸色极为凝重。 而叶蓁紧随其后,此时正一脸懵逼的跟着对方赶往声源。 “这......这是?” 看着面前表情狰狞痛苦的几个陌生人,叶蓁更懵了,求救似的看向谢云殊。 抿抿嘴唇,谢云殊看了一眼已经站回地上的林彬,心中一动,立马想通了事情的真相。 看来对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这才会在自己毫无发觉的情况下,抓住这几个偷砖贼。 “这几个应该是偷砖的贼人,没想到他们还敢再来!” 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打滚的几人,谢云殊才没有叶蓁那般的好心肠,准备将此事作罢。 这番解释让叶蓁无比震惊,她的目光在谢云殊与林彬之间晃动,最终停留在后者身上。 “牛啊!” 忍不住为对方比了个赞后,她又多看了对方身上的绷带一眼,颇有些关心的问道: “没扯到伤口吧?你伤还没恢复好,还是要小心些。” 突如其来的关心话语让林彬神色一怔,他微微抿了抿唇,低声回了一句: “无碍。”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来往,站在一边的谢云殊脸色更难看了,重重的说道: “这几人真是贼胆包天!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偷砖!定然不能轻饶他们!” 就偷了两块砖而已,不至于说得像杀人放火了似的吧? 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谢云殊,叶蓁倒也没有打断他。 她之前的确没打算深究这件事,主要是怕耽误工夫。可眼下对方都被自己人抓住了,她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过,现在这时间太晚了些,咱们怎么处理啊?” 有些郁闷的挠挠头,叶蓁将目光放在了谢云殊身上,征询他的意见。 感受到被她注视,谢云殊不自觉的缓和下情绪,思忖一会儿后方才回答: “先绑起来吧,等明日再说。” 这倒是眼下最好的法子了,叶蓁点点头,而林彬不置可否。 绑人这事,是谢云殊与林彬联手做的,几个偷砖贼被他们关押在竹屋一旁废弃的小柴房里。 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里面满是灰尘,勉强能将四个人塞进去。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谢云殊还特地用藤条将门锁起来,打了个死结。 整件事,两人都没让叶蓁插手,她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可不能与这几个贼人接触。 将人关好后,叶蓁被两人赶进里屋,与赵熠一起睡了。 而剩下的两人,就睡在外屋,打开门看着那两个偷砖贼。 被关在柴房里的几个人,手脚都被绑住了,好半晌才从疼痛中回过神。 “我就说咱们不应该跑这里来吧!钱没捞着,还被人抓住揍一顿!呜呜呜......” 先前那个萌生退意的瘦弱男子埋怨道,因为过于疼痛和害怕,甚至不顾面子当场哭起来了。 其他几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更有甚者,被踢中的手或者腿都绿了一大块,一看就是淤血了。 领头汉子也是疼得满头大汗,咬牙切齿的说道: “都怪那个兔崽子!” 第37章 背后指使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翌日。 当叶蓁睡眼惺忪的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坐在外屋婚床两头互不相干的谢云殊与林彬二人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昨晚发生的事。 对了,自己家里还关着四个偷砖贼呢! 看了一眼斜倚靠床头坐着闭目养神的谢云殊,叶蓁咬咬嘴唇,小声询问道: “你醒了吗?” 谢云殊还没有动作,盘腿坐在床尾的林彬倒是先睁开眼睛,神色清明的看向她。 自从将四个偷砖贼关进小柴房后,他们二人整个后半夜几乎都没入睡,各自划分床上的一块地盘休憩。 作为练武之人,两人五感十分敏锐,只是闭着眼睛养神,分出了一丝注意力观察外界的信息。 叶蓁并不知道这一点,她还以为像林彬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打坐就是在睡觉,还有些歉意的朝着对方笑笑。 “你先忙吧,那些人待人多些再做决定。” 此时谢云殊也睁开了眼睛,他腿受了伤,所以不能像林彬一样打坐。 听了他的话,叶蓁点点头,旋即去洗漱了。 或许是昨日闹得晚了些,她今天起得比平时晚。 刚把粥炖在灶台上的功夫,叶蓁就听见敲门声,今日送黄鳝与田螺的人来了。 她赶紧开门,迎着人往院子里进,开始每日早晨的活计。 今天过来的人不少,约莫有五六个,都是些妇人,一进门就开始聊起来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某些睡着的人,让他们回忆起自己的处境。 “救命啊!放我们出去!” 正当叶蓁与众位妇人清算今日战果之时,凄厉的声音突然从院子的一角响起来,而且还一直不间断。 众人面面相觑,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妇人们只好把目光转向叶蓁,眼神里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但并没有人因为这几句惨叫对她持有敌意。 反应过来这是谁发出的声音后,叶蓁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早知道她就让林彬给这几个偷砖贼嘴堵上了! 这一大早的,嚎几嗓子,搞得像是自己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似的。 “这是......” 她刚张开嘴,准备向面前的几人解释,一道清冷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昨夜,有几个偷砖贼贼心不死,又来偷我们的青砖,被我们当场抓个正着!由于夜深,我们便将他们关在柴房里,想来应该是他们醒了。” 叶蓁回头看去,说话的竟然是谢云殊! 此时的他虽说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但比起之前面对着一群妇女神色慌张的模样,已经好上许多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沉默寡言的林彬,如今伤口好些,他也时常出门走动。 不得不说,林彬就没有谢云殊这个社恐的毛病,瞧他出门遛弯多自然! 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之后,叶蓁回过头,冲着众位妇人点点头,应和了谢云殊的话。 青砖被偷一事,昨日就传得整个村子都知晓了,大家还商量着怎么找出这个贼人,给叶蓁一家出出气呢! 没想到今日对方就自己抓着了,八卦是妇女的天性,她们便主动提出要审问那几个贼人。 对于这一点,叶蓁是没有意见的,林彬完全按照她的意思来。 至于谢云殊,就算有意见,当着群情激愤的众位妇人的面,他也只能避其锋芒。 于是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叶蓁的步伐,往小柴房的方向去了。 说是小柴房,其实是一间十分逼仄的杂物间,里面的空间也就勉勉强强挤下四个坐着的贼人。 那门更是小得可怜,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 叶蓁见状,赶紧示意林彬将人都押出来。 接收到她的指示,只见林彬气定神闲的一手拎起一个汉子,将人往院子里一丢。 四个还算壮实的大汉气都不敢出,早在见到林彬的时候,他们就赶紧闭了嘴。 昨夜被对方踢得地方如今还在隐隐作痛呢,他们可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十分珍惜自己的命。 “这就是那几个偷砖贼?我怎么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几人定然不是咱们村子的人!好好审审他们!让他们交代到底是谁指示的!” “对!这大老远的怎么跑到咱们村里来偷东西?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一见到几个萎靡不振的偷砖贼,妇人们纷纷开口各抒己见,但恶狠狠地眼神出卖了她们对这几人的心情。 不仅如此,还有人出了门,向其他村民报告这件事去了。 一见到周围全是女的,那几人又生出别样心思,矢口否认自己的罪状。 “你们这是污蔑!我们什么时候偷砖了!” 叫得最凶的自然是那个领头大汉,他脑子比其他几个人都灵活,这才能担任领头的位置。 可是即便他死不认账,围观的几个妇人也不相信他嘴里的话,还叉腰跟他对骂起来。 眼见双方之间吵得生猛,叶蓁无奈的笑笑,实在是插不上话。 也多亏了那几个贼人被绑住手脚,否则此时定然会冲破人群,逃之夭夭了。 越骂下去,那几个偷砖贼心里就越慌乱,因为他们发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这下就不只是几个只能动动嘴皮子的妇人了,手里拿着各种农具的汉子逐渐显露出身影,他们虎视眈眈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会上来给自己一下。 在双方之间吵得不可开交时,叶蓁揉了揉眉心,求助般的看向林彬。 “能不能让他们几个闭嘴?太吵了!” 她话音刚落地,地上坐着的几个贼人就惨叫一声,没力气再对骂了。 甚至都没有人看清林彬的动作,只发现地上的几人,每人脸上都多了一个巴掌印。 清脆的响声让村民们都愣了一下,他们之中也有些曾为武官将领,手里有些功夫的。 在林彬的对比之下,他们只能自行惭愧。 火辣辣的疼痛让几个闹得最凶的贼人都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连忙委屈的噤声,不敢抬头。 “谢夫人,这几个贼人真是太厚颜无耻了!要是不好好惩戒一番,怕是他们还敢再来!” “对啊对啊!就得给他们一个教训,否则还以为咱们村是好欺负的!” “我提议废他们一条胳膊!” 林彬的行动并没有引起村民们的反感,反而是更加激动的提出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几个偷砖贼。 这个村子是由众位被流放至此的汉人聚集起来的,自然也就不像其他的本地村子一般,拥有什么里长村长之类的存在。 大家都是平等和谐的相处,以往也遇到过外村人前来挑衅,他们都是狠狠地还了回去。 虽说村民们没有坏心,为人也十分真诚热情,可终究都是在官场混了许多年的人物,脾性还是有些的。 听着身边的人,动不动就是废人胳膊或者腿,叶蓁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 而躺在地上的几个偷砖贼,更是心里一凉,忍不住开始求饶。 “各位大爷饶命啊!都是这个王虎撺掇我过来的,我也不想偷砖的,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最先出声求饶的,自然是昨夜就被吓尿了的瘦弱汉子。 只见他哭天抢地的给众人磕头求饶,脸上鼻涕横流,真是又可恨又可怜。 “草!你个崽种!” 被出卖的王虎脸色一黑,恨不得踹那汉子一脚,却被身上捆着的绳子束缚住了。 事已至此,他心里自然也是慌乱的。 王虎也不是个穷凶极恶之徒,最多也就干过偷抢之类的事,他所有的勇气都在放在与众人对骂之时用完了。 如今听到众人谈论着要废自己的手脚,忍不住心中一寒,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了自己的行径。 “砖的确是我偷的!但我也是受人指使的!都是我表兄王麻子教唆的!” 事情败露自己遭殃,王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给自己透露消息的表哥也拉下水! 要不是对方说有渠道给自己销赃,他怎么可能跑这么远偷几块砖?! “王二麻子是谁?” 这个问题,不光是叶蓁一家,就连村民们都是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这人是谁。 至于王虎几个,倒是有人有印象,认出他们几个就是附近兴南村以及其他几个小村子里整日偷鸡摸狗的小无赖。 这几个无赖平日在各自村子里的名声都不太好,也曾打过他们村子的主意,只是后来被揍了一顿后,便消失无踪了。 这次,听对方的话,竟然是有人指使过来的? “难道是宋安派来的人?” 回想了一下,叶蓁认为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也就之前试图堵住自己的宋安了。 可之前吴夫人也对她保证过,已经教训过宋安,对方不敢再找自己麻烦了。 那这个王二麻子又是何许人物? 一时之间,气氛逐渐有些沉寂下来。 这么一闹腾,时间过去得飞快,望月楼的马车与砖窑的驴车队都已经赶过来了。 “喲,什么事这么热闹?” 看见院子里围了一群村民,刘管事愣了愣,旋即好奇的凑了过去。 对于这位村里的合作伙伴,村民们还是有些印象的,主动给他让出一条道。 待他走进包围圈后,才看清里面的具体情况。 “这是?” “刘管事?” 看到挤出人群的刘管事,叶蓁怔了一瞬,旋即赶紧出言解释: “不好意思,今天有些事情耽误了。” 她指了指地上的四个人,有些无奈的摆摆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话,刘管事颇为好奇多打量了眼前的贼人几眼。 王二麻子的名号,他也没听过,所以对此实在是爱莫能助。 但对于这些人的处置,他倒是有建议可以给叶蓁。 “若是你们对他们动用私刑,难免会落人口舌,以后怕是也会有隐患。倒不如这样,我在县衙有熟识的人,将他们告入官府,打上几十板,您既能出气,也不会留下隐患。” 刘管事是清楚这个村子的底细的,众人基本上都是流民,也没人会替他们做主。 自己出面,倒是可以省掉一些麻烦。 第38章 处置贼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刘管事的提议叶蓁的确有些心动,可她犹豫了一下,身边的谢云殊却出言谢绝了。 “感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件事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不能牵扯到望月楼身上。” 谢云殊的话语虽然十分客气,但态度却是蕴含了几分坚决。 闻言,刘管事只是笑了笑,没有因此而不满。 他愿意出口愿意帮助叶蓁解决这个问题,仅仅只是因为傅恒表过态,要尽力与她搞好关系。 自己已然表态了,对方愿不愿意接受,他倒并没有十分在意。 “送官的确省事,可这事放在我们这般流民的身上,想来县衙那边的人并不会重视。” 闻讯赶来的黄大婶眉头紧皱,她听说了偷砖一事,作为村子里与叶蓁一家最为交好的村民,她自觉要给对方出出主意。 “不如还是先揍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咱们再一起找兴南村他们要个交代!” 这个提议一出口,立马就引起了众多村民的赞许。 虽说他们这个村子并不是常规的村子,没有实际的管事人,却也不是忍气吞声的。 别人村里的人都欺负到自家头上来了,他们可是不乐意的。 可叶蓁还是不赞同他们打人,蹙着眉也想不出其他的解决办法。 地上的几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身上青紫交错,一看就是已经受到了教训。 左右不过是几块青砖而已,倒也不至于真要人半条命吧?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又是另一群人从门口走进来了。 领头的,正是砖窑的管事,他一来就听说偷砖贼被抓到了,赶紧带人过来查看情况。 毕竟青砖与他们的活计息息相关,要是真的抓到了偷砖贼,他们这些砖窑的人,也能松一口气。 “谢夫人,听闻您抓到了偷砖贼?” 费力从村民中挤进中心包围圈,砖窑的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向叶蓁。 “啊......对。” 再次被点名的叶蓁有些茫然地循着声音看去,此时的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家院子里全是人。 还算宽敞的小院子里已经挤了十几号人,大部分都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村民,剩下的就是望月楼与砖窑的人了。 挤到前面的砖窑管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副凄惨模样的几个汉子,仔细分辨了一下后,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这几个人都不是砖窑的人,否则这次可就闹大了。 叶蓁一家是什么背景他不清楚,单单就望月楼给出的护犊子态度,足够砖窑提心吊胆了。 望月楼虽说在这座蛮夷小县城才扎根不到一年的时间,可它背后的势力如何强大,就连砖窑的老板也是听说过的,哪里敢招惹。 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叶蓁无形中被望月楼护着,才会导致像砖窑这样的本地势力不敢对他们使用强硬的手段。 “抓到就好!不知您想怎么处理?要按照我们砖窑往日的规矩,那都是直接废了一只手的。” “倒也不用这么凶残吧......” 听到他也是一开口就要废人手,叶蓁满头黑线,赶紧出言拒绝。 躺在地上的几个汉子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最好也就是废条胳膊或者腿,眼下一听见有人主动为自己减轻惩罚,赶紧凑向叶蓁。 “这位娘子!您真是菩萨心肠!求您放过我们,我们一定把那个王麻子给您抓回来!” 哭喊着求饶的依旧是那个瘦弱汉子,但对于他的动作,叶蓁还是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对方。 就在她往后退的那一刹那,谢云殊宽大的背影瞬间在她面前撑开,将瘦弱汉子的动作打断。 被阻挡住的汉子接收到谢云殊警告的眼神,立马不敢动弹了,期期艾艾的坐在地上。 就在此时,一道惊讶的声音传出: “王麻子?!”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被这道声音的主人吸引过去,好奇地看向对方。 在场之人可都没听说过王麻子的名字,出声的人,自然是刚刚才到场的砖窑管事。 这管事也是可怜,方才还放下的心,一听到这名字猛然间又提起来了。 “您知道王麻子?” 有些疑惑地看向砖窑管事,叶蓁见对方仿佛便秘一般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砖窑管事此时只觉得自己牙酸得不行,颇为愤恨的瞪了躺在地上的几人一眼,这才慢吞吞的解释起来。 “不瞒您说,前几日那位向您索求奖赏的人,就叫王麻子......” 合着这件事,还是跟他们砖窑有关! 也是,除了砖窑的人,谁脑子坏掉了去偷几块笨重的青砖?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那日一回去我就将对方从砖窑里赶出去了,我也无法确定他们所说的王麻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即便事已至此,砖窑管事还是心存一线希望,在心里盼望着只是两个撞了名字的人。 可惜,上天并未听见他的祈求。他的话音刚落,那领头的贼人就神情激动的附和道: “对对对!就是他!我表兄王麻子之前就是在县城砖窑里做事,前几日突然回村,让我带人来偷青砖!他还说,只要我将青砖偷回去,他有法子卖出去!” “这这这......这件事砖窑可不知情!” 生怕被对方拉下水,砖窑管事赶紧冲着叶蓁摆手,为自己开脱。 卖出的青砖被手下人找人偷回来,还进行二次售卖,这要传出去,可就不仅仅是他失职的事了。 届时,怕是整个砖窑都会因此名誉受损! 见他极力自证清白,叶蓁还是选择相信砖窑管事,出言安抚道: “无碍,我相信您。”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谢云殊,寻求对方的意见。 叶蓁打心底不愿意看到村民伤人的行为,因此只能让对方给自己出主意。 看到她求助的目光,谢云殊愣了一下,旋即轻咳一声,为自己的失态掩饰。 “他们几人被关了一夜,也受了伤,便就算了。不过,偷了的东西还是得还回来的。” “一定一定!那两块青砖就在王虎家里,我们马上就给你们送过来!” 一听到对方愿意放过自己,几人连忙表态,被出卖的王虎也只能咬咬牙,不做声。 事已至此,他哪还敢节外生枝,只能将这口气压下。 谢云殊作出决定,周围的村民只好不再多嘴,但多少还是有些人觉得他们一家过于仁慈了。 “还是谢夫人心善,饶过这几个贼人!” 村民们也不傻,看得出来是叶蓁极力反对动武,这才让谢云殊主动表示放过几人。 他们虽说都是些良善之辈,但并不代表会任由人欺辱。 在这样的封建背景下,被偷了东西,教训一下贼人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像叶蓁这般不愿意过度伤人,那才是少见。 不过,众人都是对叶蓁心存感激的,不会对她的决定提出质疑。 人家作为主人都不想深究了,他们这些旁观者又何必计较? 此事一了,林彬给那几个人松了绑,放任离开。 但仍然有些村民对他们不放心,一直盯着人离开了他们村子,这才作罢。 事情又恢复到正常的秩序上,今日因为这件事耽误太多时间,叶蓁只得先赶紧处理了望月楼的事情,再组织人手给工人做饭。 早就传出偷砖一事与砖窑的王麻子有关,干活的工人们对于饭点推迟哪里敢有怨言? 就算是有怨气,那也是冲着王麻子这个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吃完午饭,砖窑管事有些犹犹豫豫的凑到叶蓁面前,赔笑了一声。 纵使先前对方表示相信他,不会追究砖窑的责任,可颇为精通人情世故的砖窑管事心里清楚,这件事就算叶蓁不表态,砖窑也得给她一个解释。 再怎么说王麻子也是出身砖窑,若不是因为他求赏被拒,又被赶出砖窑,又怎么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 “谢夫人,有关偷砖贼这件事,您放心,我们砖窑一定会将王麻子绑来交给您处理。” 砖窑管事可没忘记刘管事离开时给他的那个眼神,里面包含着令人心悸的深意。 人家望月楼的管事,可要比他这个小小砖窑的管事身份高了不知多少。 就这位刘管事,那是望月楼掌柜傅恒身边的一位心腹,都是从富饶繁华的江南过来的。 砖窑管事怕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望月楼。 突然又提到这事,叶蓁愣了愣,旋即皱眉,并没有拒绝对方的主动揽责。 她对王麻子并没有什么印象,那日的求赏也早就忘却脑后了,因此对于这个幕后黑手她也没办法。 叶蓁不否认自己有时心肠太软了,不希望见到血腥的画面。可这并不表示她会轻易饶过每一个得罪自己的人,该受的惩罚必须得受! 既然有砖窑主动出面帮自己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她自然不会拒绝。 笑着点点头后,她还温和的安慰了对方一句。 “没事,我对你们砖窑还是放心的!” 得到这个回复,砖窑管事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笑着离开了。 此时的几个汉子,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将之前偷走的两块青砖给搬了回来。 他们对青砖不感兴趣,就算偷回去也只是堆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些稻草隐藏着。 因此还回来的时候,青砖都是完好无缺的,甚至连个划痕都没有。 他们也是为了能卖几个钱,没想到落到现在的境地,实在是自找苦吃。 收了青砖以后,叶蓁也按照约定没有为难几人,大方的放他们离开了。 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忙碌状态,她又得带着一群妇人继续忙碌晚饭了。 几人离开后没多久,叶蓁正领着几个妇人择菜时,门口走进来一个打扮得颇为干净整洁的小厮。 “请问谢夫人在家吗?我家夫人前来拜访。” 小厮说话极为客气,可冲着一院子的妇人,也实在是认不出人。 听到这话,叶蓁赶紧抬起头,疑惑地看了过去。 第39章 查到线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小厮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长时间居住在乡下的泥腿子。 “请问你家夫人是?” 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叶蓁在一群妇人中较为显眼,蛋蛋就凭容貌,她也是在场之人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那小厮一见到她,瞬间明白自己要找的谢夫人是面前这位十分貌美的年轻女子,愣了一瞬后赶紧弯腰。 “我家夫人是县城里酒铺吴老板之妻,还烦请您出来见一面。” 听到对方的解释,叶蓁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谁过来找自己。 难道是吴夫人发现了什么线索,找自己来商量了? 想到这一点,她赶紧将自己没干完的活交代给身边的妇人,急匆匆的穿过人群往院外走去。 现在家里人太多了,的确也不适合与吴夫人说那些隐私的话语,还不如出去寻个安静隐私的地方说话呢。 而且来帮忙的妇人人数不少,足以完成做饭这个活计,有她没她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走出院子,叶蓁就看到一辆颇为豪华的蓝色布帘马车停在自家门口,马车外面没有坐人,显然这位前来通报的小厮应当之前就是充当马夫的位置。 “我家夫人就在马车上,还请您上去一叙。” 小厮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车上拿下矮凳,扶着叶蓁走上去。 一边往车厢里走,叶蓁一边留意到,这次吴夫人过来拜访,似乎除了这个小厮,再没带其他人。 或许应当是她查到了些什么,对自己身边的那两个丫鬟起了疑心,才没有带着吧。 上次与对方交谈时,叶蓁心中嫌疑最大的人就是吴夫人那两个贴身丫鬟,只有她们才符合幕后黑手的条件。 掀开布帘走进车厢内,叶蓁一眼就看到坐在里面,神色有些疲惫与慌乱的吴夫人。 “吴夫人,您这是?” 她的话刚脱出口,对方就一把抓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顺子,你在周围盯着,不要让人靠近马车。” “好的,夫人。” 收到命令的小厮动作麻利的放好布帘,翻身下了马车,在周围巡视起来。 瞧见对方如此谨慎,那必定是查到什么了! 叶蓁不动声色的按下心中的疑惑,将视线转到吴夫人身上,安静的等着她主动跟自己说。 一直到看见叶蓁的身影,吴夫人才觉得遇到了主心骨一般,心中焦急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说起来: “自从上次你与我说了那件事以后,我便让顺子盯着吴栋,哦对,吴栋便是吴府管家之子。我平日里也开始注意起莺儿与燕儿,昨日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吴夫人脸上情绪极为复杂,既有愤怒与不争,又有伤痛与悲哀。 那两个丫鬟毕竟是跟在她身边近十年了,平时都是当做妹妹的存在,如今发现遭受身边最亲近之人的背叛,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有两点,一点是核对了一下顺子调查到的吴栋行踪后,发现他与莺儿燕儿都经常去城外的金泉寺。还有一点是,我查了府中的账本后发现,莺儿燕儿平日领取的制作手帕的布料,要远比给我的那些多上一倍!” 对于府中的内务,吴夫人向来是看得比较宽松的,府中下人偶然多领了些物资,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 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她们两领东西,自己压根是不曾过问的。 也就正是因为自己对于她们的放纵,才导致对方有机可趁! 说来说去,这一点还是得怪自己,对身边之人过于信任了。 再加上顺子顺藤摸瓜查到的金泉寺一事,这很快就能联想到,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在吴夫人的印象中,莺儿燕儿平日里与吴栋是很少来往的,至少这几人没在自己面前有过往来。 而她们两经常去金泉寺这件事吴夫人是清楚的,这是她们多年的习惯了,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去礼佛,说是为自己的家人祈福。 当时她还以为这两个丫鬟虽年纪小了些,可颇有孝心,便应允她们请假去礼佛。 如今一看,哪里是有孝心,明明是会情郎去了! “吴栋与两个丫鬟都是同一天去的金泉寺吗?” 听完吴夫人的话,叶蓁在心里确定了那两个丫鬟一定有鬼的猜测,只不过对于一些细节方面,还是得仔细盘查一下。 她的问话让吴夫人皱了皱眉,随即摇摇头。 “似乎不是全是,顺子说吴栋是最近一年才经常出往金泉寺,他并不像莺儿与燕儿一般都是固定时日,而是有空就去,十分频繁。” 这样的回答,让叶蓁也有些摸不准了。 按照吴夫人所说,两个丫鬟是一起去的,但是时间与吴栋并不重合,这就表示并不一定两人都是参与这个阴谋了。 此事还得再细细查探一番,不能太早下定论。 想到这里,她握着对方的手,传递一些温暖给对方,并安抚道: “吴夫人,咱们现在已然摸到线索了,你只需要再细细打探,派可靠之人盯着她们,尽量抓到证据。” 抓着叶蓁的手,吴夫人顿感自己没有来之前的那般慌乱无助了,微微定了定神,点点头。 可她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失落与害怕,犹犹豫豫的说道: “可我怕万一......” 万一这件事突然被戳破,那自己该如何辩解?仅凭这几个疑点,便能让人相信不是自己与吴栋私通吗? 她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吴栋那里的确有着自己的贴身手帕,这是铁打的事实! “别怕,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站你这边。就算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会尽力帮你的!” 信誓旦旦的说着,叶蓁眼神坚定地看着吴夫人,给对方增加信心。 她虽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也明白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已婚女子身上,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就算对方对自己没有过帮助,叶蓁也自问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被人伤害。 有了她的加油打气,吴夫人这才稳住心神,点点头不再害怕。 瞧见她神色好了些,叶蓁微微一笑,继续安慰。 “咱们都已经查到这里了,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你不必太过担心,只要能抓到证据,什么阴谋诡计都不攻自破。” 两人稍微聊了会儿后,叶蓁便起身离开了马车。 吴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过马车,倒不是她嫌弃乡下地方,而是今日所说之事过于隐秘,她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顺子是唯一跟着她一起来的下人,因为对方是从小便跟着吴老板的小厮,在吴夫人嫁过来之后才被安排到她身边。 但平时吴夫人身边有着莺儿燕儿两个贴身丫鬟,所以顺子实际上还是跟着吴老板,直到这次。 当吴夫人对两个贴身丫鬟不再信任,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顺子,对方是吴老板身边心腹,定然不会有问题。 而且这件事实在是过于难以启齿,她也没向对方透露太多,只说让他盯着吴栋。 看着马车扬起灰尘离去后,叶蓁这次转身回到院子里,继续忙活着做饭一事。 她刚坐下干活,身边就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才似乎是一位县城里的夫人吧?” 黄大婶好奇的问着她,脸上写满了八卦。 大家都知道,叶蓁与谢云殊与她们一般,都是被流放至此的,应当是不会在本地有熟识的人。 能让一位县城里的夫人远赴偏远乡村来找她,这件事怎么看都有深意,黄大婶也是借着自己与叶蓁关系不错,这才过来八卦。 有关于吴夫人的事情,叶蓁谁都没提起,毕竟这种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能知道她与吴夫人有关系,也只有曾经与她一起被宋安堵住的黄川了。 可黄川是一个多机灵的人,做了多年的小商贩,时常与人打交道,十分懂眼神。 那日事情结束回来后,他见一直没有传出这件事的风声,也对此事一字不提。 即便是亲姑姑黄大婶,他也没透露过半个字。 这也就导致此时的黄大婶压根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并有些好奇的打听这件事。 听到她的话,周围许多妇人都将视线转了过来,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叶蓁。 叶蓁可不想将吴夫人的事情说破,便随手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那位曾经吃过我做的黄鳝与田螺,来询问我能不能教她。我这不是将配方卖给望月楼了吗?便只好拒绝她,这才多说了会儿。” 这番话听着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尤其是在实心眼的村中妇人眼里,没有一个人怀疑她说的话。 那两道菜她们是品尝过的,十分美味,会有人因此求上门来也不稀奇。 而望月楼对他们整个村子也算是颇为照顾了,众人自然不会对此有微词。 见众人打消了好奇心,叶蓁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忙了一会儿,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向身边的黄大婶: “黄大婶,你知道咱们这附近有什么寺庙吗?来了这么久,总是遇到一些烦心事,我想拜拜佛。” 这话一出,黄大婶微微皱了皱眉,旋即回答道: “也是该拜拜了,你瞧这偷砖贼闹得!要说寺庙,咱们这整个县城也就只有一座,叫金泉寺,平日里香火不错,你若有兴趣我改日带你去拜拜?” 对于叶蓁提出的问题,她丝毫没有起疑心。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礼佛拜佛都是十分常见的事,所以叶蓁才敢直接问。 而且事情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这里如此偏远荒凉,也就只有一座寺庙,那便是两位丫鬟与吴栋经常去的那家。 这件事,叶蓁总算是有能用武之地了,准备自己给对方出出力。 “那好!你哪日得空了,便带我去一去吧!” 两人一拍即合,立马就此事定好时间。 如今正忙着建新房呢,也只能在建好之后了。 第40章 王麻子被抓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如今摆在叶臻面前第一位的事情,自然是建新房,其他都得往后稍稍。 只要吴夫人那边不出乱子,倒也暂时不用她过于费心,静静等待消息便是。 叶蓁所画的图纸虽然颇为复杂,但占地面积并不大,复杂的是内部构造。 所以砖窑这边的工程量并不大,最多就是在屋里多添了几堵墙,隔离出几个房间而已。 当初叶蓁将图纸拿给砖窑管事之时,对方就承诺过,他们建房子主体所花费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到二十日。 后面的工作就得交给瓦匠和木匠那边,砖窑可不管你屋内需要怎样的装修,这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之内。 建房的这段时间内,虽说工作并不是十分复杂,但叶蓁一家都得在旁协助。 因此,自从开始建房之后,叶蓁便一直呆在家里,未曾离开过。 抓住偷砖贼的第三日,那名名叫王麻子的幕后主使者,仍然在县城里晃荡着呢。 他压根还不知道偷砖一事已经暴露,还在寻思着上哪儿找一个青砖的卖家。 那伙几个偷砖贼里面,只有王虎一人是认识王麻子的,其他人压根不知道这是谁。 而偷砖一事被人抓了个现形,他们这些平日里就经常偷鸡摸狗的小无赖,哪里还敢大肆宣扬? 一个个这几天都老老实实的缩在家里,哪儿都不敢去。 一是为了养伤,二是害怕对方后续会有报复。 尤其是王虎,这事让他心里很是不愤,也就因此没给自家表兄通风报信,反而是暗暗期待着对方也被抓住。 这样丢人的事,即便是青砖的砖窑,也是不会大声宣扬的。 因此,即便他们已经派了人在街头寻找王麻子的踪影,还是没惊动对方。 “真倒霉!怎么这些人一点胆子都没有?不就是几块青砖吗?能便宜这么多都不松口!” 往地上啐了一口后,王麻子一脸郁闷的从一户人家里走出来,一边说着还一边用脚揣着路边的垃圾。 这几日,他一直游走在县城里那些盖着砖房的人家门口,一见着人就凑上去询问对方要不要青砖。 城里能用青砖盖房的也没几户人家,这些人家都是不缺钱的,王麻子自然不敢送上去让人发现自己倒卖青砖的事。 他的目标,则是放在了用普通灰砖盖房的人家,试图用低价来吸引对方。 在他看来,五文钱一块的青砖即便是砍了一半的价钱,那也是能赚的。 左右是靠王虎那几个人偷来的,没什么成本,自己还能捞不少好处。 可他没想到,这一脸好几天的时间,自己处处碰壁,没有一户人家对他口中的低价青砖感兴趣! 走在街头的王麻子心里极其不满又烦躁,自从被砖窑赶了出来后,他也失去了赚钱的门路,这几日一直靠着自己从乡下父母手里拿来的银钱过日子。 以往他还在砖窑里做工时,好歹还有个休息的地方,如今每日只得在城中租了个极为廉价的屋子,那阴暗潮湿的感觉,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再找不到人买,干脆就去隔壁青城碰碰运气吧!” 王麻子暗想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租的小屋门口。 刚抬起头,他就看见有两个眼熟的人站在自家门口,似乎在四处张望着。 他顿时心中一紧,转头就跑! 可说时迟那时快,那两个砖窑的工人已经看到他的身影了,二话不说就追了过来。 说起来,王麻子能进砖窑那纯粹是因为自己坑蒙拐骗,机缘巧合之下才混进去了。 他在砖窑里不仅是人缘差,体力也是远比不上其他人。 再加上这几日忙着寻找人销赃,吃不饱穿不暖的,脚步虚浮的他不出一百米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工人给抓住了。 “哼!还敢跑?!” 第一个抓住王麻子的那人一脸横肉的怒哼一声,一巴掌就扇上了对方的脸上。 另一个人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将他的手反拧住,让人逃脱不掉。 被制服住的王麻子一声痛呼,赶紧低声下气的求饶: “哎哟!两位好哥哥!轻些轻些!” “轻些?你倒是想得挺美的!” 二人中脾气最不好的那个一阵冷笑,又是几耳光扇到他脸上,直把他打得七荤八素,分不出南北方向。 揍了一顿出气后,二人这才押送着快被打晕的王麻子往砖窑的方向走去。 “就这家伙,害的我们二人在外面奔波了两日,还要受到管事的责骂!不好好教训他一番,真是难以抒发我心中的气!” 先前动手的那位工人冲着自己的兄弟说道,后者闻言也是点点头,看向王麻子的眼神颇为不善。 他们二人的确是砖窑的工人,也是砖窑的打手,平时除了干活,还偶尔会被派出来干些其他的活计。 在得知王麻子就是偷砖一事的幕后主使者后,那位砖窑管事就赶紧叫人出去逮人了。 只是王麻子平日里与其他砖窑工人关系不好,竟然打听不到他的去向,只得多派了几个人到处寻找线索。 这件事可大可小,管事自然不敢惹上望月楼,几日都没抓到人着急上火,底下的人也受了不少气。 因此,两人抓到人后,一边押着人回砖窑,一边抽空好好出出气。 等一行人抵达砖窑时,王麻子被揍得脸肿的像个猪头了。 “这个就是偷砖一事的背后指使者?” 端坐在砖窑旁边大厅内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王麻子,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摆摆手。 “送去李管事那里吧,这人如何处置全听那户主家说了算。” 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不愿再多看一眼,让那两人又把王麻子送走了。 “东家,人既然已经抓到,那这件事应当就可以了了!” 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八字胡小老头,正一脸谄笑的看着对方。 华服男子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王麻子被人用驴车压着送到叶蓁家里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此时天色已晚,砖窑的工人们都已经在吃晚饭,准备回去了。 抵达施工地点后,驴车上先跳下来一个人,向那位李管事说明来意后,又回了驴车上。 叶蓁一吃完饭,就看见砖窑管事笑呵呵的走向自己。 “谢夫人,让您久等了,我们今日终于将那王麻子给抓住送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地,身后就有两个牛高马大的工人,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进了院子。 两人将王麻子拖到叶蓁的面前,随手一扔,“砰”的一声过后,被扔在地上的王麻子悠悠转醒。 这样大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人,在场的妇人与砖窑工人都将视线转了过来。 “这就是那个王麻子?长得真够贼眉鼠眼的,难怪干得出这样的事!”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我们村子里犯事,绝对不能轻易饶过他!” 围过来的妇人们对着地上的王麻子指指点点,言语间难以掩饰自己的愤怒与嫌弃。 李管事冲着叶蓁拱手道: “谢夫人,人我们已经抓到带过来,至于如何处置惩罚他,全听您的!” 看着地上被打得看不出人样的王麻子,叶蓁沉默了一瞬,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谢云殊。 虽说对方的确是干得不地道,可在她心里也罪不至此,打一顿就够了吧? 谢云殊看出她眼底的不忍,微微皱了下眉,这次却不愿意任由对方仁慈了。 他们如今身处偏远的蛮夷之地,身边潜藏着危险,若是表现得过于软弱,只会受人欺负。 先前那几个贼人他愿意放过,一来是看叶蓁的态度,二来是因为林彬已经将他们打了一顿。 就林彬下的狠手,没个十天半个月,那几个小毛贼肯定是别想好了。 可这个王麻子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而且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他可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先把他关进柴房吧,饿几天再说。” 冷漠的说出处罚,他的话得到了在场所有妇人的支持。 两个工人得到李管事的眼神示意后,赶紧又抬着人,往院子里最偏僻的那个小屋子里走去。 眼看着谢云殊执意要惩罚王麻子,叶蓁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反驳。 她知道自己有些过于圣母,可作为一个受到良好素质教育的现代人,她没办法像面前的古代人一般,视人命如草芥。 默默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叶蓁还是逼着自己接受谢云殊的安排。 过度的仁慈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她得对自己身边人负责。 见人被关上,李管事这才松了口气,笑着与叶蓁一家打完招呼后,带着工人离开了。 而那些村中妇人,在帮叶蓁收拾完一切后,也陆续离开了。 也有些热心肠的,询问叶蓁需不需要自家男人过来帮忙看着那王麻子,但都被对方拒绝了。 家里有林彬这个恢复了战斗力的强大存在,这些连三脚猫功夫的小无赖能闹出什么动静? “要想在这个世上生存,过度善良是不行的,那样只会被利用。” 洗漱完躺在床上发呆的叶蓁突然听到这一句话,她怔怔的转过头,却看到了一个令她惊讶的人。 站在床边的林彬神色淡然,但一双如墨般的眼睛却散发出令人安定的光芒。 回过神的叶蓁脸上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微微的点点头。 她心里也很明白,自己如今身处的时代不一样了,根本就不能拿以前的思想带入到现在的生活里。 “我知道,但我还是希望要有自己的底线。” 她可以接受谢云殊下午对于王麻子的惩罚,只是关着挨饿而已,也不算多严重。 可如果当时,对方直接提出要对对方进行伤害,她不能保证自己会退步。 看着叶蓁清澈的眼神,林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地握紧了。 但很快,他又松开了手,微微垂下眼眸,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希望你能坚守住本心。” 第41章 望月楼东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域朝。 在这看似国泰民安的伪装下,是无尽的阴暗与混乱。 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昏庸,被那些奸佞蒙蔽,整个朝廷都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清正廉明的好官都被设计流放或者残害,贪官层出不穷,受苦的只能是那些穷苦百姓。 林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他也想改变,可自己连家人都护不住,更别提改变这个世道了。 而叶蓁就像是出现在他命运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他逃离无尽的绝望,给他重来的勇气。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善良与真诚,才会让自己还对这个世界存在一丝信任。 那自己,就应该保护好这一切。 在与叶蓁进行这场对话后,林彬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默默地从对方面前走开了。 此时此刻,两人看不到的位置,谢云殊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越与叶蓁接触,他心里就越确认对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纯粹的善良与真诚,拥有自己坚守的信念,这样的一个人,无法在这个世界存活与成长。 对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自己的不一样,可尽管如此,谢云殊依旧会觉得自己离对方很远。 这点感受,在今日对方沉默的应对如何处置王麻子时,让他感受更加深刻。 虽说谢云殊并不是什么残暴的人,可作为一个从生下来就久居高位,被众人捧在手心的相府嫡子,他见多了因为做错事而丢了命的人。 这种事,他见怪不怪。 可叶蓁,就连处罚对方过重都会不忍心,这样的一个人,在这吃人的时代里,实在是太少了。 他不是一个善于开解别人的人,因此只能默默地在暗处注视着叶蓁,希望她自己能够想通。 这一夜,众人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睡着了。 翌日,叶蓁是在一片凄厉的哭声中醒来的。 当她睁开眼睛时,便看到身穿黑衣的林彬脚步急切的冲着门外走去。 不到三分钟,那阵惨叫声就消失了。 而林彬也冷着脸回了屋,全程没有弄出半点响声。 叶蓁看了一眼窗外蒙蒙亮的天色,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去给众人准备早饭。 因为建新房的缘故,她这段日子起得越来越早了,几乎是天不亮就起床。 再忙也就忙这么一阵,叶蓁十分期待自己的新房,因此每天虽然很累,也未曾抱怨过。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叶蓁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家柴房里还关了个人,问了一下林彬他的情况。 家里现在最闲的人就是林彬了,毕竟谢云殊还得教赵熠读书习字,要求极高的他一天都不曾休息。 照管王麻子的责任就交在了林彬身上,他也是家里武力值最高的,丝毫不用担心对方会逃跑。 林彬表示自己早晚都给对方喂过水,保证对方死不了,这才让叶蓁心里松了一口气。 谢云殊说的是先关上三天,让对方长长记性,饭是不给吃的,但水会给。 怎么说,他也还是没想要对方的命。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飞逝着,当砖窑工人彻底完成自己的工作,换到瓦匠过来盖瓦片之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天气逐渐开始转凉,九月份立秋之时还是下了一两场雨的,只是很快气温又开始升起来。 但是由于时节的问题,村民们在田地里能捉到的黄鳝与田螺数量越来越少,对于这一点大家都颇为遗憾。 村民们是少了经济来源,而望月楼刚凭借黄鳝与田螺两道菜在岭南一带打响名号,可食材却是越来越少,有些供不应求了。 叶蓁家里倒是没有多少的改变,那王麻子在柴房里关了三天后,叶蓁还是不忍心,最后一天喂他吃了东西后放出去了。 对于这件事,谢云殊没有插手,似乎也是妥协。 不过,还是有意外之喜的,叶蓁因为善待坏人,以德报怨,还得到了系统的五百点功德值奖励。 虽说算不上很多,但比起生活中那些零零星星的一点好多了,最起码她离一万二的大关又进了一步。 在瓦匠开始盖瓦后,她的念头又开始活络起来。 瓦匠可要比砖窑工人少多了,每天就两三个人过来,他们的工作量要小很多,最多五天就能完事。 而且叶蓁一个人就能解决吃饭的问题,不需要再请村民帮忙了。 闲下来后,她就开始思考有关于家具的事情了。 按照一般的规格,常规的桌椅床柜都是必须的,再添置一些屏风梳妆台之类的就够了。 在定下砖窑时,叶蓁就已经想好了要找之前的郑木匠打家具。 先不说,附近十里八乡的,就他的手艺最为出色。 就是叶蓁自己平心而论,之前对方卖给自己的那张婚床也是十分精致又结实,很受她的喜欢。 这件事,她让黄大婶帮着自己牵线搭桥去了,家里暂时还是有些走不开。 这样的大订单,郑木匠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还主动表示会亲自过来查看一下新房的大小,打造出适合的家具。 打家具的事还可以往后推几日,毕竟新房还只出来一个轮廓,不着急此事。 倒是这几日,望月楼的刘管事某日午时急匆匆的坐着马车赶到他们家,邀请叶臻上县城里走一趟。 “我家东家两个时辰前突至城内,想请谢夫人一谈,感谢您送来的两道方子救了酒楼的命!” 刘管事虽然神色有些着急,但对着叶臻的态度,极为恭敬与礼让。 刚用过午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叶臻有些摸不着头脑,皱下眉头。 望月楼背后的东家是谁,她是不知道的。可单从其他有身份的人都十分忌惮望月楼来看,想来也是背景强大的人家。 而且之前叶臻与傅恒相谈时,就曾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望月楼似乎是个连锁店。 在这偏远又穷困的小县城内,真正有身份的人,都是不屑于来的。 仅仅是因为两道菜,一个身份高贵坐拥万千家财的东家,竟亲自下到这样偏远的地界来? 别人叶臻不清楚,但她心里还是不相信的。 “谢夫人,您就去吧,这里的事自有我们这些婆子妇人给您照料着,保管不会出什么事!” 此时叶臻身边还围坐着好几个来帮忙的村中妇人呢,一听闻是望月楼的东家邀请她相谈,赶紧主动揽下活计。 或许这些妇人自从流放至此后,未曾离开过村子一步。可那望月楼这段日子,日日来村子里收购黄鳝田螺,态度是极好的。 善恶亲疏,大家伙还是分辨得出来。 “你觉得呢?” 妇人们的话,并没有让叶臻立即做出判断,反而是将目光转向谢云殊。 谢云殊同样脸色深沉,一时之间没有决断,多看了刘管事几眼。 当气氛开始有些凝固之时,他这才缓缓张开嘴,刚准备出口的话,却又止住了。 抬头望了一眼满院子的人,他将自己想要陪叶臻一同前去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如今家中正在建新房,若是两个主人家都走了,虽然不会影响到进度,可到底是有些不放心。 林彬即便在家中也住了一段时日,但他终究算不得是自己人,谢云殊也不好将他单独与赵熠留在家中。 思索再三,他还是将目光转向了林彬,颇有些不自然的低声咳了一句,方才开口询问道: “林公子可愿意陪同我家夫人去一趟?” 话虽然这样说,但谢云殊心里终究有些别扭,所以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一直沉默站在两人背后的林彬,看了一眼叶蓁后,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话虽然不多,但光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十分安稳的感觉。 “那就有劳宁公子了。” 朝着林彬拱了拱手,谢云殊转头看向叶蓁,说道: “有林公子陪着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去见望月楼东家这件事情,谢云殊心里非常清楚,是不能推脱拒绝的。 他们一家,如今因为忙着建新房的事,收入来源仅有望月楼的分红一项。 再加上望月楼对他们家的态度十分不错,合作也十分顺利,人家东家想见叶蓁一面,也算不得什么无理的要求。 瞧他将此事安排下来,叶蓁微微点点头,起了身便随着刘管事往门外走去。 而林彬,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充当一个合格的保镖角色。 见肯定是要见的,说起来望月楼对自己一家实在是不薄,无论是契约上的要求还是私底下的相处态度,那都是没得说的。 如今人家主事的东家亲自过来了,叶臻定然得去见一面。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沉默寡言的林彬,叶臻又冲着对面的刘管事笑了笑,稳住了心神。 别的不说,单就林彬这身功夫,怕是对付三五个人也不在话下。 这也是她为何没有拒绝谢云殊,愿意让林彬跟着的原因。 要是再像上次一般,被宋安这等人用计谋给困住,自己也有了脱身的保障,总不至于每回她都能遇得上吴夫人这样的贵人! “谢夫人也不必忧心,我家东家是个面冷心热的主。此次他亲自过来,也是为了感谢您。” 瞧出叶臻眉宇间缠绕着一丝忧愁,马车上的刘管事赶紧出言劝慰对方。 东家这次突然到来,也只说是想见一见帮助自己在岭南站稳脚跟的贵人,想来是不会与叶臻产生什么冲突的。 刘管事也是傅恒身边的老人了,是一同从江南被送过来的,对自己东家还是较为熟悉的。 冲着他笑了笑后,叶臻的脸色好了些,但心里依旧没能彻底放下心。 望月楼的人,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都是极为和善懂事,但这个时代里,身居高位的人总是都有些臭毛病的。 马车摇摇晃晃将近一个时辰后,一行人这才进了城,在望月楼的大门口停下。 从马车里一出来,叶臻等人就马不停蹄的进了酒楼,直奔二楼厢房。 第42章 傅如安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一踏进望月楼的门,叶臻就察觉到不对劲。 原本日日人声鼎沸的一楼大厅里,这正值食客多的时候,竟是一人的身影都没有。 整个望月楼里静悄悄的,只有小二低着身子守在门口与楼梯口,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不过,叶蓁也没有多想的时间,直接被带着上了二楼包厢内。 到了门口,刘管事停下的脚步,十分恭敬地冲着紧闭的房门躬了躬身子,高声道: “禀报东家,谢夫人已到。” 声音刚落地,包厢的门就由内而外的打开,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道略微低沉的男声。 “谢夫人请进。” 叶蓁瞧见门口守着的四五个彪形大汉,顿了顿,这才提着脚步往门内走。 心里还琢磨着,真不愧是大门大户的人家,排场还真够大的! 虽说原主也是个出身高贵的侯府嫡女,平日里也十分的张扬跋扈,可这些她终究没有亲身经历过。 脑海里的记忆就如同前世看的电视剧一般,都不过是幻想,给不了本人真实的感受。 叶蓁刚走进房门,还没来得及打量房内的场景,身后就响起了关门声。 “谢夫人请坐。” 先前她听到过的那道声音再度响起,似乎就在面前不远处。 叶臻寻着声音穿过一道屏风,里面的景象这才真正的显露出来。 一个身着银白色长袍的男人,正站在窗口往外望着,在他身后摆满了一桌子菜,还有四五个丫鬟在旁边候着。 先前的那道声音并不是出自银色长袍男子之口,而是他身边一个蓝衣中年男子。 “谢夫人请坐。” 中年男人朝着叶蓁温和的笑了笑,安排她坐在席面上,随后才把目光放在自家主子身上。 被他搀扶着的银袍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极为妖冶的面容,第一眼望过去,竟然难辨雌雄。 叶蓁愣了一瞬,突然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与对方打招呼。 “听闻您就是望月楼的东家,今日过来叨扰了。” “夫人请坐吧。” 银袍男子表情淡然,挥了挥手,示意叶蓁坐下。 虽说他的样貌美的分辨不出男女,但嗓音很明显是男性,就是稍微有些虚弱的感觉。 叶蓁刚应声坐下,就听见对面男子低声咳了几句,喘息声粗重了许多。 搀扶着他的蓝衣男人见状,立马伸出一只手从怀中掏了个小瓷瓶,将瓷瓶放在男子鼻间,稍微停留了片刻之后才收回。 如此一番下来,银袍男子的脸色瞬间好了许多,但依旧极为苍白。 啧啧,真是可惜了。 默默的在心里吐槽着,叶君虽然不是个大花痴,但美色当前,她也避免不了想要欣赏的冲动。 虽说家里还有谢云殊与林彬这两个同样样貌出色的男人,但每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 想到林彬,她回头看了一眼,前者正乖巧地站在她身后呢。 叶蓁刚想出言让对方也坐下,毕竟林彬可不是自己的仆人,怎么说也算得上是朋友。 对面的蓝衣男人刚扶着银袍男子坐下,便面含歉意的对着叶蓁说道: “抱歉,谢夫人。我家主子打娘胎里就落下了病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因此极少出门开口说话,还望你能谅解。” 被打断的叶蓁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 “不碍事的,生了病还是得好好休息。” 她瞧见对方这般病殃殃的模样,估计是什么先天性的心脏病之类,这样的病痛放在现代人身上,那也是极为可怕的。 更何况这样医术不发达的古代呢? “那就多谢谢夫人的体谅了!” 蓝衣男子冲着叶蓁微微躬了躬身子,表达感谢之后,便挥手将屋内其他的丫鬟给赶了出去。 等丫鬟陆续离开,他又将视线放在了叶蓁身后的林彬身上,踌躇一会儿后,方才缓缓开口。 “接下来与您所谈之事,颇有些要紧,您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叶蓁秒懂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刚准备转身与林彬商量,后者就极为懂事的自己往门口走去。 见状,叶蓁也没有拦着。 望月楼的东家来头不小,否则也不至于让本地县官都颇为忌惮。 能让东家亲自赶过来,与自己商讨的事情向来也不会小,还是得要避人耳目的。 对于林彬,叶蓁自己自然是十分信任的,可她也得顾及着望月楼这边人的想法。 好在林彬也不是个木头,听出那蓝衣男人的言下之意后,便主动离开了包厢。 见包厢内彻底清了场,蓝衣男人这才幽幽开口道: “我家东家身子不适,不宜多开口讲话,具体的事项还是由在下与您商讨。” 叶蓁微微点了点头,她对于什么上下主仆关系并不介意。 但正是因为她这般淡定从容的状态,让对面坐着的银袍男人忍不住抬眸,多看了她一眼。 “首先我们十分感谢谢夫人您提供的菜谱,这让我们在青城的望岳楼也收益颇高。” 微微鞠了个躬以示敬意之后,蓝衣男人继续说道: “其次是我们想寻求您的同意,望月楼在岭南地区约有六七家,几乎每座县城都有一家。我们东家便想着,将这菜谱分发到每一家手上,当然您的分红我们还是照样给,不知道谢夫人意下如何?” 辣炒田螺和红烧黄鳝这两道菜带来的收益,就连蓝衣男人都没料到。 他可是傅家数一数二的管事,昔日大夫人还在时,他手中也统领着傅家上下十几家铺子。 论经商经验与眼光来说,那都是极为毒辣的,偏偏就在这两道菜上翻了个跟头。 傅家是江南有名的商贾之家,所涉及的领域十分多,堪称富可敌国。 坐在叶蓁面前的银袍男人,正是傅家这一代的嫡长子,傅如安。 傅如安是个早产儿,出生便带了一身的病,曾被诊治活不过五岁。但他磕磕绊绊的,好歹是坚持了这么多年,长到二十岁了。 可无奈他的母亲也因为那一次的生产落下病根,在一年前撒手人寰了。 人走茶凉。 傅如安的父亲本就瞧不上这个身娇体弱,日日只能躺在后宅里养病的嫡长子。 带他母亲一离世,便急不可待地新娶了一门续弦,更是在对方的撺掇之下,将体弱的嫡长子赶出江南,到了岭南这样的荒蛮之地。 还美其名曰,锻炼他。 好在曾经的大夫人掌握了傅家命脉不少时日,身边忠仆不少,傅如安这一走,直接带了傅家一半的人手出来。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傅如安身边的管事都极为聪明,但岭南地区本就穷困,再怎样他也翻不出花来。 唯独这一次跟叶蓁合作的那两道菜,才给他们节节败退的生意上,带来了一丝希望。 傅家富可敌国,傅如安自然也不会缺钱,再怎么说他也是嫡长子,父亲再不待见他该给的还是得给。 无论是族中长辈还是傅如安的外祖家,都不会容许,他一个嫡长子在家里受到欺辱。 被外放虽然有借口,但要压榨一个嫡长子,这还不是傅家人能做到的。 “这我自然是同意的,可……” 有钱不赚白不赚,叶蓁可没觉得自己会跟钱过不去。不管是照顾一家人的衣食住行,还是为了以后做准备,钱财都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如今望月楼的东家都送到她面前来了,她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但叶蓁也有着另一层顾虑,她十分清楚,这两道菜会受到季节的限制。 “不管是田螺还是黄鳝,这两样主要的食材,在过了秋季之后可就很难再寻到了。” 咬了咬牙,叶蓁还是准备实话实说。望月楼待她不薄,对方的东家更是亲自拖着病重的身体过来向自己道谢,她可不能昧着良心坑别人一把。 听了她的话,蓝衣男人的表情微微一愣,很快又绽放出一个笑容。 “这一点我们自然是早就打探清楚了,也正是想趁着这最后两个月的时间,将这笔生意尽量展开。” 傅家的这些大管事,经商头脑可要比叶蓁厉害多了,对于这一个致命缺点,他们早就发现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叶蓁居然会如此坦诚的说出这点。 旁人与人做生意,对于自家的缺点掩盖都来不及,哪有如此坦荡的直接说出。 单单就凭这一点,傅家的主仆二人对叶蓁的好感又提上了一层。 傅如安甚至直接开口说了一句话: “谢夫人心胸豁达,我们也不必再遮掩着了。” 说完这句话,他转头看了蓝衣男人一眼。 收到信号的男人赶紧点点头,对着叶蓁继续说道: “还有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那便是我们的东家想要跟您合作,购买调料。” “调料?” 这个词一出,叶蓁有点懵,茫然的看了两人一眼。 当初系统赠送她第一个礼包时,她本想抽点食物来度过当时的难关,结果抽到了一个调料大礼包,让人哭笑不得。 好在系统出品的东西,在质量和数量上都是不错的。再将辣炒田螺和红烧黄鳝两道菜,交给望月楼的厨子之时,叶蓁把大部分需要用到的调料都友情赠送给对方了,只留下能够满足自己日常需求的一小部分。 但对于调料市场她还真没想过,叶蓁到底不是一个专业的商人,对于商业的敏感程度并没有很高。 在她看来,那些调料只能算是起到一个辅助作用,并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对方这么一提,她才反应过来这事的确有着商机。 当时她之所以将调料送给望月楼,就是因为发现,像辣椒,生姜,胡椒这种调味料,这个时代居然都没有。 而且在这个朝代,厨艺发展的也并没有多高,大多数都是用煮蒸烤这样的手法烹饪,就连炒都很少用到。 如果不是对面的人提起,她还没反应到这一层。 “你们想怎么合作?” 好奇的看向对方的叶蓁在心里盘算着,她曾经看了一眼系统商城里调料的价格,似乎很便宜。 第43章 哮喘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系统的售价虽然说在药材与食材方面十分昂贵,可类似于调料这种十分边角的东西,反而极为便宜。 先前叶蓁抽中的那个调料大礼包给的分量十分足,每样都有五斤左右。她之后还特地找了一下,在商城里的售价只有二百功德值,算得上是极为良心价了。 傅山看了一眼自家少爷,旋即将目光转回,冲着叶蓁微微颔首道: “我家东家的意思是,若您愿意的话,我们望月楼愿意出重金买断您手中的各种调料。” 买断? 听到这个词,叶蓁还是难免震惊了一下,愣愣的看向对方。 一个调料而已,不至于到买断的地步吧? 虽说自己手上的调料的确是在这个时代里极为罕见,可到底也算不上稀罕玩意,只是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发现它们的用处罢了。 就比如生姜胡椒这一类,还在被当成纯粹的药材使用着,没人会想到它也能用作调味。 瞧见叶蓁吃惊的模样,傅山赶紧出言宽慰对方: “我们所谓的买断,只是希望您能只与望月楼一家酒楼合作,不再向其他的酒楼出售。至于价格,自然好说。“ 在傅恒还在为两道菜肴而沾沾自喜时,傅山的目光早就放在了调味料上面。 这就是为什么前者只能是一个偏远县城的掌柜,而他傅山则是傅如安身边最得力的大管事,目光长远的人定然要比普通人更容易发现商机。 黄鳝与田螺的确是新鲜玩意,能吸引到大量的顾客。但在其中起到不可或缺作用的各种辛辣调料,才是能让这两道菜在岭南地区极受欢迎的最终原因。 不管是生姜黄酒去腥的手法,还是辣椒粉的味觉刺激,那都是傅山从未听说的。 江南极为富饶,就算比起京城,也是不遑多让。 作为江南数一数二富户的富家大管事,傅山这一辈子见过的山珍海味无数,哪怕是宫廷御膳也是见过的。 但唯独这词从一个偏远小城里带来的两道菜肴,让他震惊不已。 究其根本,还是出在那些稀奇古怪的调料上。 若能将这些调料收拢在自己手里,绝对能让自家公子有翻身的机会! 来之前,他们也调查过叶蓁的底细,得知对方是京城清远侯嫡女,跟着丞相之子被流放至此的。 传来的消息说这位谢夫人平日里做事极为嚣张愚蠢,负/面/评/价甚高,当时傅山还十分担心谈不拢。 可根据傅恒传来的消息,以及亲自见过面之后,他才放下心来。传闻不如一见,有些谣言还真是会害死人! “买断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思忖片刻后,叶蓁这才缓缓出声。 其实与对方合作调料,她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段时间与望月楼的合作接触下来,她对对方的人品还是颇为信任的,真要合作也能放心些。 再者说,近段时间她都得顾着自家建房的事,也没法子再给家里带来收入。 像这样倒买倒卖的轻松活计,也是现下最适合她的。 “您说。” 傅山十分恭敬的弯下身子,在态度上没有半点不悦的表现。 “我可以保证只向你们一家出售调料,但我自己若是想用,不算在内。” 微微一笑,叶蓁没有把话说绝,她也还没考虑好自己往后的发展方向。 有系统空间这么一个类似外挂的存在,她不管是想往哪个方面发展,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古代的各种规则,实在是限制太多,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所以话不能说得太死,而且她自己对现在的厨艺水平也十分不适应,在吃食上几乎没有假于人手的情况。 叶蓁提出的这一点,傅山皱皱眉,转头看向自家公子。 一直低着头的傅如安微微抬起头,一双微勾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沉思,但面上表情依旧十分淡然。 他的目光停留在叶蓁身上,极为平静。 “可以。” 淡淡的两个字,给予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但话音刚落,低沉的咳嗽声再度响起,傅如安咳了好一阵,脸色变得极差。 好在随行的傅山身上一直背着药,又拿出先前那个瓷瓶,待他咳嗽声停了后又掏出一个瓷瓶。 第二个瓷瓶里装着小药丸,傅山倒出三粒,喂着傅如安用茶水服下后,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叶蓁身上。 “抱歉,东家身子实在是弱。” 这连翻顺畅的动作,一看就是做过许多次了,看来对方还真的不是摆公子架子,而是一开口说话就容易引发病情。 可这身子这么虚,干嘛出门呢? 叶蓁有些无奈的笑笑,摆摆手道: “无碍,傅公子还是尽量顾着自己的身子。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自己身子垮了,那才是真的损失。” 听到她的话,对面微低着头的男人眼眸微暗,心中思绪涌动。 这么多年来,他傅如安虽说身为傅家嫡子,养尊处优。 即便身患重病,那也是各种昂贵的药材如流水般供着,硬生生凭借财力,将他这幅早就腐朽不堪的身子拖到现在。 但所有人一提起他,就只有可惜与叹气,都只说他命不好。 言语间多多少少都带了些怜悯的意味,可叶蓁没有,她是很平等的跟自己交流。 “我见傅公子经常喘不上气,是否为哮喘之症?” 听到这话,对面的傅山满脸惊讶的看过来,他还没开口说话,只听见叶蓁接着询问道: “是不是夜间更容易发作?一发作起来就呼吸十分困难?春秋季也容易诱发。” 连珠炮弹般问了好几个问题,叶蓁看着对方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了些答案。 她之前听对方说,傅如安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原还以为是先天性心脏病一类的。 后来看见对方发作两次后,才有了别的猜测。 这呼吸不畅的模样,一看就是哮喘,这可是个折磨人的病。 即便是医疗水平高速发达的现代,那也是极为难以根治的一种病症,病人大多数都只能用药物稳定。 而放在古代,这可就是不治之症,也难怪对方对自己的身体这样自暴自弃了。 没错,叶蓁误以为傅如安出门就是自暴自弃了。 “难不成,谢夫人在医术方面也颇有造诣?” 对方的话句句都点中了自家公子的病症,这下傅山就没有之前的淡定了,颇带希冀的看向叶蓁。 纵使傅家富可敌国,也丝毫不吝啬给自家嫡长子请郎中治疗疾病。 可傅如安这病,就算是请来的那位宫内圣手与民间神医看了,都是摇头离去的。 这也是为何,傅家家主对傅如安不待见的原因。 一个身娇体弱,不知何时就会离世的嫡长子,即便有天纵之才,也是没有用处的。 商贾世家,自然是更加看中利益。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叶蓁笑了笑,十分谦虚的说道: “倒也没有多大的造诣,只是稍微懂些。“ 虽说她的专业并不是医科,但作为一名女博士,对于一些常见病症还是有些了解的。 就比如之前吴夫人的急性肠胃炎,她也能一针见血的做出诊断。 但哮喘与急性肠胃炎不同,这是一个慢性病,且以现代的医疗水平也无法根治。 最多就是能压制住病情,让对方不再遭受病痛折磨,也不会影响性命。 像这般说几句话就咳得要命,那肯定是不会再发生的。 “系统,治疗哮喘的药需要花费多少功德值兑换?” 默默地在心里问了一句,叶蓁瞬间灵光一闪,有了别的打算。 下一秒,略带机械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抑制哮喘药物五百功德值一疗程,一疗程可持续一个月。” 一个月只要五百功德值?!划算! 在拥有了六七千功德值之后的她,咋听见五百的价格,竟然会觉得十分便宜。 这也不能怪叶蓁,毕竟即便是现代,治疗哮喘的药物也是颇为昂贵的。 五百一个月还真算不上高,毕竟她日常随手做一些善事,一个月都能凑到几百上千了。 “彻底治好这哮喘之症我做不到,但我有法子,能让傅公子免受病痛之苦。最起码,不会像如今这般,话都说不得。” 胸有成竹的说完这句话,她果然受到了对面两道炙热的目光注视。 “您说的可是真的?!” 傅山神情激动的失声说道,身子更是往前走了几步,就快要凑到叶蓁眼前了。 而傅如安虽说同样激动,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模样,甚至还出声提醒了傅山一声。 “回来!” 被喝醒的傅山自知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向叶蓁道了个歉,回身站在傅如安背后。 但他激动的眼神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两只眼睛一转不转的看向叶蓁。 朝着两人微微一笑,叶蓁放置在桌下的手稍微一握,两个圆润的玉瓶突兀的从空中浮现。 好在这个位置十分隐蔽,对面的二人压根没有感知到,她干了些什么。 将两个玉瓶隐藏在手心中,叶蓁故意往怀里掏了掏,佯装自己是从怀中拿出来的一般。 “恰好我身上还带着一些,倒不如先做个顺水人情,给您试试。” 将玉瓶放置在桌上,她并不急着塞给对方。 幸好系统还算靠谱,没给她一个像是现代的喷剂,否则她还得跟对方解释。 在兑换的那一刹那,系统就已经在她的脑海里传输了两种药物的使用方法。 左边瓶口大些的,是内服的药丸,需要每日都服用一颗。 右边瓶口小一些的,是用来吸入的,系统还贴心的把喷剂改成了膏状药物,只需要沾染一些涂在鼻间吸入就可以了。 听完叶蓁介绍,傅如安忽视身后有些躁动的傅山,亲自抬手将两种药物拿过来。 温热的玉瓶一摸上去就知道价值不菲,即便是他身上佩戴的玉佩,估计也不会比这瓶子好多少。 打开瓶塞,他先闻了那吸入的药物,一阵清爽畅快的感受立马扑面而来。 第44章 皇姓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手中的玉瓶带来的感受,与之前傅山拿出来的药物,完全不一样。 作为身患病症的本人,傅如安自己的感受最为清晰,两种药简直不能同日可语。 傅山随身带着的那种吸入药物,是他们家请的民间神医,用多种珍稀药材鞣制而成。 可以说,价值万金。 可纵使如此,这药也只能在他使用时压制住胸口处的窒息感,除此之外,浑身上下还是十分的不适。 而叶蓁递过来的这个玉瓶里的药膏,暗灰色的模样毫不起眼,但他只轻轻闻了一口,就感觉心旷神怡。 在那一瞬间,积年来一直压抑在胸间的痛苦,似乎完全消散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的感觉,很快又恢复如初,但就是这么短短的刹那,却让他体会到了这辈子没有过的轻松与痛快. 从一生下来,傅如安就被病痛折磨着,别说轻松地活着了,就连一些幅度较大的动作都是不能做的. 他常年被人当成易碎的娃娃一般,小心谨慎的对待,前半辈子都困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后半辈子......呵,都不知还有没有后半辈子呢! 说起来,傅如安心中对自己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不仅不仇恨,反倒有些感谢。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将自己下放到岭南,自己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踏出傅家的大宅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既然咱们都有心合作,倒不如就将这两瓶药送给公子当做见面礼如何?” 五百功德值虽说不算低了,但对于望月楼的东家来说,叶蓁还是舍得花下这个血本的。 先不说对方背后势力如何强大,在往后的日子里能不能帮到自己。 本身哮喘这病就不是能根治的,需要长期使用药物压制病情,否则极有可能影响到性命。 在医疗水平极为落后的古代,一个风寒都能要了人命,更何况这种疑难杂症。也亏了傅如安是出生在富贵人家,要是个普通人家,早就没命了。 听到她这么说,傅如安拿着玉瓶的手迟疑了一下,旋即抬头看向对方,眼底透出一丝探究的意味来。 这药好不好,他这个病人心里清楚。 可正是因为知道对方送来的这药极好,他才会心中格外惊讶又疑惑,这么珍贵的药物,对方竟然随手相送? 似乎是了解到他的意思,傅如安身后的傅山冲着叶蓁微微弯腰说道: “谢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药一看便不是凡物,我们不能白收。” 言毕,他转头与傅如安对视一眼后,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 相隔有些距离,叶蓁看不清对方手上的银票面额有多大。 清数出五张银票出来,傅山将剩下的银票塞进袖中,手中的银票便递到了叶蓁面前。 “这里是五百两,请谢夫人先收下。或许远比不上您送的这两瓶药,但也是我们公子的一些心意。” 其实傅山心中也摸不准,对方送过来的药物究竟效果如何。可他看出自家公子眼中含着的情绪,便先拿出五百两试试。 眼前五张银票轻薄如蝉翼,却又重如千斤,让叶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虽说自己给对方兑换药物并不是为了贪图这点银子,可真当五百两摆在面前时,她不可否认自己心动了。 穿越过来后,她见过最多的钱还是上次与望月楼合作,卖了那两道菜收到的三百两。 如今对方一出手便是五百两,即便是她,也很难控制住自己。 “请夫人定要收下!” 见叶蓁一脸纠结的看着桌上的银票,始终没有伸出手去拿,对面的傅如安沉声说道。 因为用力过度,他刚说完又开始咳起来。 或许是因为习惯使然,他刚开始咳嗽,就下意识的拿起手中的玉瓶往自己鼻下转悠。 一股清凉浓烈的药味瞬间从鼻间涌上大脑,又下沉到胸间,那股瘙痒的感觉立马消失了! 就连他身旁的傅山,一见自家公子开始咳嗽,连忙从身上摸药瓶。 可他还没来得及摸出来,就看到原本脸色极差的傅如安,忽然间就停下了咳嗽,表情都变得舒爽了许多。 半是惊讶半是疑惑的看向对方手中那个小小的玉瓶,傅山停止了自己未完成的动作,思忖着,自己这钱是不是给少了? “真是神药!谢夫人,您必定要收下!” 傅山不容置疑的将银票塞进叶蓁手里,让对方拒绝的时候都没有。 见状,叶蓁只好收下,旋即抬头看向二人,嘱咐道: “这两瓶药物只能使用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颇有成效,傅公子还可以来我这里拿药。” 她半个字不提价格,就是笃定对方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在感受过现代医学的力量后,肯定会愿意主动花高价购得。 微微点点头,傅如安瞬间对叶蓁的信任提升不少。 药物的一事揭过之后,双方这才正式谈起有关于合作调料的具体事项。 望月楼这边的意思,是希望叶蓁可以大批量的提供调料给他们,满足岭南所有分店的需求。 可这么大的数量,让叶蓁一下子犯了难。 一家酒楼一个月怎么说也得用上十来斤吧?六七家店加起来,那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在兑换药物之后,叶蓁所剩的功德值就只有不到六千,真要答应了,那自己所有的功德值都得花在这上面。 这可不是她的初衷。 一直以来,她努力积攒功德值是为了治好谢云殊的腿伤,而不是赚钱。 就算是售卖黄鳝与田螺两道菜肴,也是给村民们一条新的赚钱路子,让自己趁机获取功德值。 这样一来,她不就是本末倒置了吗? “这样吧,傅公子,我手里的调料数量不多。目前来说,只能做到给您的每家酒楼提供每样五斤的数量,再多我也没有了。” 无奈的耸耸肩,在这一点上,叶蓁的态度是十分坚决的。 每家一个大礼包,都得花她一千多的功德值了!要知道,当初帮助村民奖励的功德值也就两千而已。 要不是之前答应的太过痛快,再加上自己药都送了,叶蓁都想反悔了。 眼下她也没那么缺钱,没必要拿着功德值换钱花。 听到她的话,傅山皱起眉头,心里颇有些不满意。 五斤的数量定然是满足不了酒楼的需求,就说他们在青城的望月楼,以如今的客流量,一个月怕是十斤都不够。 “这......怕是不够啊。” 闻言,叶蓁佯装无奈,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这件事可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好事,她压根得不到什么功德值,因此也不愿意花太多。 “那便按谢夫人说的办吧。” 在傅山还僵持不下时,一旁的傅如安开口了,明显是选择妥协。 目光在傅如安手中紧握的玉瓶上打了个转,傅山只得点点头,不再挣扎。 如此一来,双方就开始签订下契书。 叶蓁每月会提供给望月楼各种调料各三十斤,而后者则是以每斤十两白银的价格买断。 签好契书后,傅山还有意留下叶蓁吃顿饭,顺便了解一下有关治疗药物的事情。 可叶蓁压根就不懂太过详细的东西,只得找个借口,说自己家还有事要忙,这才离去。 在出门之前,傅如安突然叫住了她。 “谢夫人,听闻您前段时间救了一个孩子?” “啊?” 被叫住的叶蓁懵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赵熠这孩子。 可她对外只说对方是自己侄子,甚至连姓都改了,傅如安怎么会知道实情? 迎接着她质疑的眼神,傅如安神情依旧十分淡然,继续说道: “您应该知道,赵姓乃是皇姓。咱们岭南郡从未有过王室坐镇,反倒是隔壁的成平洲有一位成安王。” 此话一出,叶蓁脸色变了。 或许是因为她拥有着现代人的思维,对于赵熠的名字一点都不敏感,只觉得是个被拐卖的可怜孩子。 眼下傅如安一提,她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谢云殊以前对赵熠态度极差,她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落到如今境地,心中郁闷所致。 如今想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合着自己随手一救就是个小世子?在心里无奈的吐槽了一句后,她转过身,朝傅如安说道: “多谢傅公子提醒,不过那孩子是我的子侄,姓叶,不姓赵。” 说罢,便转身离去。 而傅如安闻言,也只是挑挑眉,没有多说什么。 将赵熠的身份压下,叶蓁仅仅只是为了对方着想。 如今局势紊乱,赵熠不过是个孩童,万一身份暴露,危险程度只会更高。 倒不如先让他以自己的侄子在身边待着,至于何时回去认亲,倒也不急于一时。 出了望月楼,叶蓁拒绝了傅恒主动要送自己回去的请求,反而是带着林彬在街头转悠起来。 在家中憋闷了好些天,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得散散心再回去。 “你看看有没有想买的东西,今日我们可是挣钱了!” 拍拍胸口,那五百两银票似乎在发热,让叶蓁喜不自胜。 林彬不发一言的跟在她身后,虽然表情冷酷,但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温暖。 两人逛了好一会儿,叶蓁买了些食材与布匹,又租了一辆马车跟随,这才打算回去。 马车刚出城门,突兀的停下,让坐在车厢内的叶蓁差点摔倒。 好在林彬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这才没发生事故。 “去去去!我们这是去乡下的马车,不是什么官府贵人!” 外面响起车夫严厉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 叶蓁皱眉撩起布帘,却见马车周围围了一圈衣衫褴褛的人,个个面黄肌瘦,满脸凄苦的神色。 那车夫还在赶人,眼见说不过,干脆心一横,准备强行踏过去。 “等等!” 叶蓁及时的阻止了他的行为,旋即下了马车,林彬紧随其后。 “大娘,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落得如此?” 她话音还没落地,那一圈人都失声痛哭起来,场面极为可怜。 “都怪那该死的虫灾!” 第45章  虫灾来袭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围在城门口的流民们虽然看起来营养不良,十分虚弱,但在说到自家遭遇的灾祸时,还是条理清晰的。 听着一人一句说完,叶蓁这才了解到,原来是蛮夷县城靠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遭了虫灾。 说起来也是倒霉,今年风调雨顺,好不容易遇到个丰年。没想到还没盼来丰收的季节,百年难得一遇的虫灾就找上门。 而他们所在的小村子,因为夹杂在蛮夷县城与青城的界线之上,平日里两个县城税收倒是抢的起劲。 如今一出了事,两家县城的官员都推脱责任,不想管。 在这样的朝代下,虫灾对于田地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这些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农民,哪里懂得如何应对。 而上面的官员,又不想背负上这个责任,才会导致事情一拖再拖,拖得那村子里的所有田地都被啃食光了,村民们无奈之下才出走想要讨个说法。 可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时代,贫苦老百姓又能上哪说理去? 就是叶蓁面前的这些流民,也只能被拒之门外,连县城都进不去。 “虫灾?难不成是蝗虫?!” 一听到是能将农作物啃食完的虫灾,叶蓁就下意识的想起蝗虫。 即便她没有见识过这个在农民口中十分忌惮的灾害,却也是在前世听说过的。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要真是蝗虫,那就糟了!” 想到曾经在电视上见识过的能遮天蔽日的大片蝗虫模样,她忍不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不详感更甚。 “我们的田地如今全是虫子!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这里!” 那些流民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满脸凄苦,引人侧目。 但并没有几个过路人真的停留下来,在这样偏远穷苦的地界,大家能顾好自己都不错了。 看着十分凄惨的人群,叶蓁心中一时不知如何感想,只能从马车上拿了些现成的食物送给他们后离开。 虽说她身上的钱财完全可以救助这些人,但是财不露白的道理,她心里很清楚。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身上携带重金,届时怕是林彬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颠簸得让人昏昏入睡。 然而叶蓁半点困意都没有,自从听说了虫灾的事后,她就惴惴不安着。 或许是她脸上的不安太过于明显,坐在对面的林彬都忍不住抬眼看过来,低声询问道: “你在为虫灾担忧?” 抬眸看向他,叶蓁脸色严峻,点了点头。 “这是天灾,以我们的常人之力无法抵抗,你也不必如此忧心。” 宽慰了她一句,林彬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虫灾在这个时代很少见,他也只是听说过,因此对这个没有太大的概念。 而且对于他这样的古代人来说,这本就是不可抵抗的天灾,即便忧心也无用。 但叶蓁与他想的完全不在一个点上,微微叹了口气后,沉声道: “我担心的是,若真是蝗虫灾,按那些流民所说的已经将他们的田地啃食完,那些蝗虫必将会迁徙到附近别的田地里去!” 一个村子,再小也得有数十亩田地吧? 能在短短时间内将这么多农作物啃食完毕,那这一批蝗虫的数量绝对不在少数! 最重要的是,这些蝗虫根本不知道收敛,它们吃完一块地,定然会循着下一个目的地。 如果放纵它们,那估计整个岭南地区,今年都不可能有好收成了! 古代的农民可不比现代,遭了灾祸还有国家给调配粮食,收成就是他们的命啊! 不然,她也不会看到这么多背井离乡的流民,那都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会出来寻找出路的。 “竟是有如此严重?” 林彬也不是一个蠢笨的人,一听叶蓁的话,立马想通其中关键,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希望我猜错了吧!” 默默地将担忧藏于心底,叶蓁也不想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万一只是普通虫害,不会导致灾情蔓延呢?她暂且还是不要杞人忧天吧。 两人抵达家里时,天色渐晚,妇人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叶蓁将虫灾一事压在心里,继续投入到忙碌的生活中,很快就忘之脑后了。 隔日,她还得一大早运送一个月的调料量送往望月楼。 其实本可以让早晨过来收田螺黄鳝的刘管事一起带回去,只是当时签订契书时,说好当面钱货两清。 毕竟是上千两的钱财,刘管事即便在傅恒身边颇为得力,还不至于能单独处理这么一大笔生意。 因此叶蓁只能亲力亲为,在厨房里兑换清点好调料后,全部运上自家马车,往望月楼去。 这一趟,林彬没跟着了,换做谢云殊。 家里的事不算多,有个人看着就行,谢云殊主动提出自己陪同,林彬也没多说什么。 依旧是谢云殊驾马车,叶蓁坐在车厢内。 今日因着要清点调料,她起得早了些,便趁着赶路在车厢里眯了会儿。 等抵达望月楼时,她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到了。” 走进车厢的谢云殊看见还迷糊着的叶蓁,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连他自己也未曾发觉。 挣扎着坐起身的叶蓁因为还没完全清醒,整个人都有些懵,差点没扶稳,摔了一跤。 还是谢云殊发现她手抓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人的身形给稳住了。 “小心点!” 略带责怪的说了一句,谢云殊没发觉自己这句话里带了多少嗔怪。 而尚未清醒的叶蓁也没有察觉,揉揉眼睛后才彻底醒过来,随着对方一起下车。 车上的调料数量庞大,不需要他们两人费心,自有望月楼的伙计过来卸货。 在望月楼门口候着的傅恒领着两人进了酒楼,径直往二楼上。 由于时间尚早,酒楼里尚未有客人,清冷得很。 “东家昨日与您见过后就回青城了,有关调料的事,由我来与您核对就是。” 几人在包厢里坐下,傅恒先是拿出契书,与叶蓁核对一遍。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后,便有伙计过来禀报,已经清点完了数目,确认无误。 傅恒这才当着二人的面拿出上千两的银票,数了数,递给叶蓁。 接过轻飘飘的几张银票,叶蓁总觉得仿佛有千斤重。 上千两银子啊,都够上百户人家过上厚实的一年了! “谢夫人,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提前提醒您一声。” 交易完后,傅恒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说起了另一件事。 看到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叶蓁有些茫然,与谢云殊对视一眼后,询问道: “何事?傅掌柜但说无妨。” “我劝您,先提前预备一些粮食。估计过不了多久时间,咱们这县城里的粮价就得上涨了。” 傅恒的话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平日里的粮价那都是由官府统一定价的,不可能私自上调多高,这一点叶蓁还是懂得的。 但这话是从傅恒嘴里说出的,她心里已然信了七八分,对方应该不会诓骗她。 可这件事就很不对劲了,眼下风调雨顺,不像是会缺粮食的模样啊! “为何?我们县城中似乎不缺粮吧?” 她的疑惑也正是谢云殊心中的疑惑,两人都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微微叹了口气,傅恒将自己今日清晨才收到的消息告诉了二人。 “我听闻,咱们与青城交界的好几个村子都糟了虫灾,今年田地里怕是颗粒无收!而且,这虫灾似乎还在蔓延!” 虫灾! 这个词一出来,叶蓁被遗忘的记忆立即浮现出来,她脸色瞬间大变。 昨日她才见到流民得知这一事情,今日傅恒便着重提了这件事,而且口气如此笃定! 望月楼背后的傅家本事定然是不小的,纵使傅如安是被赶出来的,但他一个嫡长子所拥有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能从傅恒嘴里说出来的消息,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叶蓁昨日还在担忧,害怕是蝗虫灾,继续侵害其他的田地。 今日便就将这令人心忧的坏消息给传出来了。 “这次的虫灾,可是为蝗虫灾?!” 她赶紧正了神色,追问了一句。 傅恒原本只是念着双方之间的合作情谊,想要提醒一下对方,却不料叶蓁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 点点头,他将自己得到的信息全盘托出。 “确实为蝗虫灾!本是只在一个小村子里,后来这村子田地被啃光后,便有人亲眼见着那些蝗虫一分为二去了附近的其他村子。” 这虫灾发生在蛮夷县城与青城的交界处,也就导致两座县城的地域都有波及。 如今倒好,大家都跑不掉了! “哼!还不是这些贪官!只知道推卸责任,压根就不会想着先处理问题!” 忍不住怒哼一句,叶蓁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忿,嘴里更是斥责无作为的官员。 听闻此事,就连一向风轻云淡的谢云殊也变了脸色,极为阴沉。 虫灾对于田地与农民来说,那是彻底毁灭性的打击,因为被啃食的农作物没法再回来了。 他们一年的辛苦就这样打了水漂! 听到叶蓁这么赤果果鄙夷官员的话语,傅恒愣了一瞬,旋即满脸苦笑。 “这可是虫灾啊!即便是清官坐镇,怕是也无法应对吧!” 他倒不是为两座县城的县令开脱,只是在他们心中,虫灾是无法抵抗的。 虫灾与旱灾涝灾齐名,那都是人力不可抗的,只能逆来顺受。 可这只是对于古代人来说束手无策,像叶蓁这样的现代人,虽说不能做到完全抵抗,最起码还是能出出主意的。 “虫灾的确可怕,但只要方法得当,还是可以解决的!如果县令们还坐视不理,那只会导致损失越来越大!” 到时候怕就不只是粮价上涨的问题了,估计会变成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局面! 蝗虫过境,如果不做出适宜的应对之法,那怕是两个县城的所有田地都会颗粒无收! “难道,谢夫人您有法子对付虫灾?!” 第46章 农药不可取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蝗虫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抵抗的天灾,历代的君王与朝廷不知道花费多少力气想要改善,却无计可施。 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田地与农业为民生之根本。 哪怕是最为暴/政的君主,也知道不能任由虫灾肆虐。 可想法是好的,古往今来,还是在现代研制出农药之后,才能在面对蝗虫时处于不败之地。 “有是有,但......” 叶蓁眼神微沉,并没有直接应答。 以自己身上这个系统空间的能力来说,兑换一些现代常见的农药,应当是不在话下。 可农药这个东西,有利有弊。对于如今产量不堪入目的田地来说,使用后的负面影响,怕是更甚。 原本有些惊喜的傅恒,一瞧见她脸上犹豫的神情,立马又冷静下来。 他倒不是有着什么过于忧国忧民的心思,而是自家主子在这两座县城也有一些田地的资产。 若是真的蝗虫肆虐,那傅如安的田产,怕是也跑不掉。 “谢夫人可是有着什么顾虑?” 傅恒小心翼翼的打探,惊醒了沉思之中的叶蓁,让她回过神来。 微微摇摇头,叶蓁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不是,这件事我一介女子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她将自己方才的回话给推翻了,这也引得傅恒一阵遗憾。 不过,他很快也就释然了。 虫灾这样的重大问题,这么多年来都没能解决,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妇人随手治理好呢? 他还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 这件事暂且揭过不提,又聊了一会儿后,叶蓁二人这才从望月楼离去。 出了望月楼,两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家里。 虽说有林彬坐镇,但二人都离开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健壮的马匹在林间小道上行走着,除了马蹄声与马车吱呀的响声,再无其他。 “你应当是有法子整治虫灾的吧?” 不知何时,谢云殊的声音从布帘外传进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笃定。 坐在车厢里的叶蓁愣了愣,还是不打算瞒着对方。 “确实有,但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是舍不得自己手里那点功德值,这次要是真的救了虫灾,所获得的功德值定然是不在少数的。 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置之不理的理由。 可是,用农药真的好么? 先不说这些农药哪怕是在现代设备下都做不到完全处理干净,在这样各种技术设备都落后的古代,引发的隐患只会更甚。 叶蓁担心的是,别到时候虫灾没了,可一堆人因为吃了打了农药的粮食,身体出现问题。 能够对付蝗虫的农药毒性可都不低,严重的甚至能危及生命。 她不能拿万千百姓的命去毒。 坐在外面驾着马车的谢云殊沉默了,脸色有些阴暗。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何尝不知道此时面前的这个叶蓁,是个菩萨心肠的女人。 即便是偷了自己青砖的小毛贼,她都不舍得重罚。 因此,谢云殊很明白,在虫灾这么严重的问题面前,叶蓁选择不出手,肯定是有更大的顾忌。 但他的父亲是鼎鼎有名的谢丞相,一个心系苍生,为民请命的清官好官。 谢云殊别的不说,继承了他父亲的心怀天下性格。 即便自己如今身陷险境,双腿都被废了,但听到这样的坏消息,还是会忍不住担忧。 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周围不变的景色后,他好半晌才开口,轻声说道: “我相信你的选择。” 声音不大,但还是传进了叶蓁的耳朵里。 听到这句话,叶蓁怔住了,眼神似乎透过了布帘,看向那个坐在外面的男人。 这样信任的话语,她似乎是第一次从这个人嘴里听到。 从刚穿过来时的怀疑与敌意,以及后面的放手随意,叶蓁从未想象过对方会对自己多么信任。 她深刻的知道原主给谢云殊带来的印象多么“刻骨铭心”,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这些谜团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来说,又有多么不可置信。 因此她对对方的要求也不高,像之前一样不插手干涉自己的行为就行。 但此刻,似乎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她收回目光,咬咬嘴唇,回应道: “我会再想办法的,虫灾的确可怕,但总归会有对付它的办法。” 既然农药用不了,那她就想别的办法,她就不信了,以自己现代女博士的知识储备,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门外,谢云殊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蛮夷县城,县衙。 坐在后堂的县令大人脸色黑成碳,恶狠狠地盯着跪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他一只手狠狠拍在桌上,巨大的响声让低头跪伏的二人不由得身子一颤。 “你们二人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么严重的事竟然敢瞒着我做决定?!” 此时的县令已经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冲着两个罪魁祸首发火。 跪着两个人瑟瑟发抖,甚至都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 当初那个小村子发生虫灾时,他们两个一个农部主簿一个户部主簿,都想着将这个大/麻烦甩手给青城。 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的时间,不仅是之前的那个烂摊子没解决,虫灾甚至蔓延到他们境内的村子田地里。 今日早晨收到消息,已经有两个村子的田地遭了殃,连天的蝗虫已经飞过来钻进庄稼地里了。 这事终于是压不住了,闹到了县太爷面前来。 “大......大人!这都怪那个小村子!要不是他们引发虫灾也不会害的我们县城里出现虫灾!” “对对对!都怪他们!” 两人一唱一和的甩锅,似乎想要从这件事里脱身。 这般幼稚可笑的话语让县令鼻子都气歪了,再度拍了拍桌子,恨不得过去踹两人一脚。 但他终究是个文官,还做不出公然殴打下属的行径。 “你们两个蠢蛋!现在是追责的时候吗?!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虫灾还继续蔓延,别说我这顶乌纱帽了,咱们几人的头都保不住!” 县令可比面前跪着的两个蠢货聪明多了,一下子就看穿这件事即将带来的灾难。 现在的问题不是他们县城里的田地也遭了虫灾,而是虫灾本身。 作为能与洪灾旱灾相提并论的天灾之一,虫灾是极少发生的,但也是朝廷三令五申过,一旦发现有这个迹象就必须上报的。 虫灾最可怕的一点就是,它们不会受地区的界限,只要吃完一片地,就会集体迁移到下一片。 直到冬季来临,它们无法生存了,才会停止进食。 旱灾与涝灾都有地域限制,最多就是殃及几座城池而已,可虫灾能从南吃到北! 虫灾百年难得一遇,但一旦遇到,全年都会颗粒无收。甚至还会为来年留下隐患,导致第二年卷土重来。 县令也是没想到自己手下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蠢货,听闻了虫灾竟然还想着瞒着推卸责任,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瘫软的倒在椅子上的县令气得快要晕过去了,他捏着自己的额心,有气无力的跟两人说道: “你们俩赶紧给我去找解决办法,我就给你们三日!若是你们找不到如何治理虫灾的法子,就提头来见!” 两人一听,脸色立马苦起来,可又不敢顶嘴,只能点头领命离开了。 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法子,他们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可如果他们不想办法,到时候就不只是他们两的命了,怕是他们全家都没法独善其身。 虫灾的信息隐瞒不报,那比欺君的罪名也不会低! 与此同时,青城的县衙也发生着同样的一幕。 不过青城的县令还是要稍微好些,他虽然同样着急,但作为一个在朝廷里有着一些关系的世家子弟,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 只是虫灾一事,还是得好好处理,否则整个岭南地区的田地都得遭殃了。 这边,叶蓁刚回到家里,就看到院子里的妇人们一边做饭一边聚在一起,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叶蓁平时是不会管着她们的,只要不耽误开饭,她们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只是这一次,她一凑过去,就听到令自己极为惊讶的内容。 见到她的身影,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妇人们停住了,纷纷跟她打招呼。 可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夹杂着一些忧愁,简直再明显不过。 “谢夫人您回来了?我们刚听说了一个大消息!” 黄大婶叹了口气,直接说出她们正在聊的内容。 “我们听说,北边闹虫灾,正在往我们这边蔓延呢!” 其他人闻言,一个个脸色更难看,仿佛遭受虫灾的田地是她们的一般。 叶蓁同样内心五味杂陈,她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事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按理说,十分落后的古代,消息传播的速度应该极慢才对。 可虫灾不是一件小事,这关系着农家人的身家性命,所以才会传得这么快。 田地就是他们这些农民的命,虫灾一出,整个田地都会被啃食殆尽,他们如何不慌? “真是造孽!上百年都没见过虫灾了,怎么就偏偏让我们遇上了?” “希望不会传到我们这里来,今年好不容易能有个好收成,可别临到头来这么一手!” “那怕是难了!我听说啊,已经有四五个村子遭殃了,那些虫子吃了庄稼变得极大,飞起来也极快!” 七嘴八舌的谈论着,妇人们心里满是担忧。 虽说今年有了叶蓁的扶助,家家都有了额外的收入,即便是田地抽成不好,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谁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吧? “大家不要慌,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此话一出,很多人一脸不高兴的看过去,谁不知道虫灾向来是无法解决的?! 可一看到叶蓁的脸,她们又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谢夫人,您足智多谋,难道有法子?” 第47章 寻找方法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这些村中妇人的心中,叶臻可以说是一个如同神祇般的存在,让她们十分信服。 对方不仅长得貌若天仙,脾气性格温柔善良,更是到来之后给她们村子带来许多的好处。 撇开别的不说,仅仅是出售黄鳝与田螺这一项,就让村中所有人家都赚足了银子。 这要放在以前,他们累死累活种上一年田地,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叶臻就是村民们心中的福星与救星,更别提谢云殊乃是谢丞相之子。在这一群清官文流之中,谢丞相的名声可是极为出色的。 听到她们的问话,叶蓁心里在苦笑,可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宽慰的神情。 “办法都是人想的,咱们也不必如此杞人忧天。” 话虽然这样说,但不少妇人依旧垂头丧气着。 那可是连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农民都无法对付的虫灾啊,她们这些刚接触种地没多久的人家,又怎能幸免于难? 因为这个消息的传出,直接导致了整个院子里的气氛都有些低迷。 对于这样的景象,叶蓁也是十分无能为力的。 其实除了农药之外,还有一个十分笨的办法,那就是用火烧。 但是用火烧这个笨方法,只能适用于已经遭殃了的田地,将上面停留的蝗虫全部烧干净。 而其他还算完好的田地,肯定就不能实行了。 否则整个田地的庄稼,一把火烧下去还能剩什么呢? 这跟蝗虫过境的损失也没什么区别了。 因为此事关系到万千百姓的身家性命,叶蓁彻底放在了心上,一吃完午饭,她就找了个借口出门。 她刚出门没走两步,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跟了上来。 “你……” 诧异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谢云殊,叶蓁有些欲言又止。 对方腿脚不便,应该是呆在家里休养,老跟着他往外跑,伤口怕是都没办法愈合。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谢云殊的表情依旧淡定自若,但他的话语出卖了自己的心思。 见状,叶蓁也只好作罢。 她心里也很清楚,对方坚持要跟自己出来,不过是心系苍生罢了。 两人脚步缓慢地往田地里走去。 因着是被放逐的流民所建的村子,他们这里地处偏僻,所有的田地也都是下下乘。 不说别的,就说叶蓁竹屋旁的那一大片荒地,那是送给人都没人要的。 这个朝代对于田地的划分十分严格,地理位置优越,田地里的土壤肥沃,才能被称为上等水田。 这二者只占了一项的,就是中等水田。两者都不占,但勉强能够种植庄稼的,则被称为下等水田。 整个村子的田地全部都是下等水田,再加上村民们都是被放逐来的官员,以往都是雇佣别人来种植自家水田,何时亲自动手过? 所以他们一年的收成十分不如意,那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由于竹屋位置本身就颇为远离村子,反而是离村中的田地更近了一些。 两人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这才抵达了田野之中。 今年还算风调雨顺,就算是不善于农耕的村民们,也将田地里的庄稼照料的长势十分喜人。 两人抵达田野之中时,抬眼便能望见,有不少村民正在田地里劳作。 他们选了一亩田地,稍微走近一些仔细观察。 由于现在是夏季,抽条的庄稼绿油油的,看起来就十分让人喜爱。 这段时间村民们对于黄鳝与田螺的捕捉热情,可以说是空前绝后。这也就让他们在捕捉这两样食材时,顺手将其他的虫害都给消灭了。 庄稼里一般的虫害,都是可以人为捕捉消灭的,就是费点力气罢了。 他们一连看了好几块地,都没有发现什么虫害的踪影,更别提让人闻风丧胆的蝗虫了。 “估计就是因为咱们这过于偏僻,那些蝗虫才短时间内飞不过来。” 侧过头,叶蓁对身边的谢云殊说道。 蝗虫的特性她了解的并不多,但根据这种虫害臭名原著的名声,她大致也能推测出一些。 无非是要将一片田地啃食殆尽,才会离去。而且它们会在啃食的同时,进行交、配繁衍,在土地之中留下“下一代”。 这也是为何蝗虫过境之后的第二年,还是会死灰复燃。 自家村子的田地没有受到一点波及,这样叶蓁心里好受了许多。最起码她所熟悉的这些亲人好友,都不会陷入绝望之中。 “你之前似乎是有办法对付虫灾?” 谢云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早在望月楼回城的那一段路上,他就已经听出叶蓁话语中的含义。 再度提起这件事,叶蓁只得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解释给他听。 “我有一物名为农药,用其喷洒在农作物上,可以有效的杀死一些虫害。毒性更强一些的,想要杀死蝗虫也不是不可。” 一听到她的话,谢云殊立马、眼睛都亮了。 虫害是令农民最为头疼的一个重大问题,即便不是蝗虫这么严重,也足以让他们为之忙得不可开交。 捉虫,可一直都是农民们的心头大患。 看出他眼底的激动,叶蓁摇摇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无奈。 “凡事有利就有弊,农药可以杀死虫害,但同时也会残留在庄稼之上。他对虫害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人来说也是具有毒性的。有一些严重的,甚至连清洗都清洗不干净。” 话说到这里,以谢云殊的聪明程度,也该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农药的确可以帮助农民对付各种虫害,但带来的问题同样不小。 当种出来的粮食富有毒性,甚至可能要了人的命,还有人愿意拿农药去抵抗虫害吗? 若是一般的虫害,叶蓁也可以点点头,拿出一些普通农药。 这些农药的毒性没有那么强烈,依附性也不强。只要在粮食长成之后清洗几遍,就不会有太大的残留,对食用者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可蝗虫不一样,蝗虫本身就生命力十分顽强,再加上数量又极多。不用毒性强烈一点的农药,很难将它们彻底杀死。 这也是叶蓁一直最苦恼的事情。 她不可能拿人命来开玩笑。 知道她心底的忧虑究竟是何之后,谢云殊也沉默了,这是一个极难的决策。 “没事,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呢,我们再研究一下。” 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叶蓁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她就不信,自己一个储备着无数现代知识的女博士,能够想不出对付蝗虫的法子。 但两人在田地里转了一大圈,都毫无所获。 两人都是养尊处优的人,对田地里的活确实是插不上手,别说看出什么门道了。 正当两人垂头丧气地准备打道回府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小孩的笑闹声。 叶蓁抬头望去,视线正好撞上了一群正赶着鸭子回家的小孩子,他们满脸灿烂的笑容。 古代的乡下孩子可与现代的孩子不一样,像赵熠那般,不用干活反而整天用于学习的,那在村里是绝无仅有的。 古代的乡下生活艰辛,孩子自从懂事开始就得帮着干活了。 喂养鸡鸭那可都是轻活,压根费不了他们多大力气。 看着这些玩闹的小孩子们,叶蓁正在考虑,自家赵熠是不是有些太孤僻了,都没有同龄人一起玩。 突然她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一个新的想法顿时生出。 叶蓁满脸欣喜的抓住谢云殊的手臂,催促道: “走,咱们赶紧回去,我有事儿要问一问黄大婶她们!” 看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谢云殊愣了一瞬,旋即很快明白对方可能是有什么主意,赶紧提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腿快些回去。 刚一回到院子中,叶蓁就丢下谢云殊,径直往妇人堆里钻。 午饭刚过,来帮忙的妇人们正在清洗着餐具,自然是少不了聚集在一起聊聊天的。 叶蓁一瞧,在场的妇人几乎都在这儿,她直接就开口问道: “各位姐姐婶婶,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各位可否帮忙回答?” “谢夫人与我们客气什么?尽管说便是!” 一听这话,妇人们纷纷应和道。 原本她们只是出于对叶蓁一家的感激,想过来帮帮忙,结果还意外收获了一大笔工钱。 自然是对叶蓁有求必应的。 “是这样的,我方才见到咱们村子里有小孩在赶鸭子,就想问一问咱们村子里有多少户人家养了鸡和鸭,又养了多少呢?” 听她的话,妇人们都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还是与叶蓁熟悉些的黄大婶反应敏捷,第一个开口回答道: “咱们村子里养鸡鸭的人家好像不少,起码有十来户吧。具体数目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每家最多也就十来只。” 这个朝代对于家畜的繁育技术可没有现代那么优秀,成活率能在五成之上,都算是难能可贵了。 而且大部分的农户人家不会自己繁育小鸡小鸭,他们不懂得照顾,孵出来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倒不如拿着这些蛋出去卖钱。 因此,基本上所有农家都是买的现成幼苗,待长大之后自家留着吃或者卖出去。 所以每家的数量不会太多,黄大婶说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这事我记得,咱们村子里买鸡鸭都是同一天去的。那日总共是买了五十只鸡一百只鸭,若要算上亏损,估计也还能剩个一百来只。” 说话的那名妇人,叶蓁略微有些眼熟。想了好半晌,她才回忆起来,这位大婶也是身世凄苦的主。 这大婶姓王,夫家也姓王,曾是正六品官员。可惜被小人陷害流放,丈夫死在了流放途中。 两人多年来一直无所出,因此王大婶也就只剩自己孤身一人在村子中生活。 但她又是个性格极其要强的人,怎么说也不愿意改嫁,一个人辛辛苦苦过了这些年。 “一百来只?那怕是不够!” 默念着数量,叶蓁皱起眉头,对于这个信息似乎非常不满意。 而其他人闻言,纷纷好奇的看向她。 “谢夫人是要收购鸡鸭吗?” 第48章 可食用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倒不是吃。” 似乎被众人的猜想逗乐了,叶臻噗呲笑了一声,旋即说道: “我方才出去偶然碰见村中孩童在赶鸭子,忽然想起,可以用鸡鸭这样的天敌来对付蝗虫!” 大自然中,拥有着既定的生存法则。蝗虫固然可怕,但它并不是处于食物链顶端,它的天敌还是有不少的。 除了常见的鸡鸭类,还有蛇类鸟类,都是以这些虫子为食。 利用这种自然生物链来对付蝗虫,可以说是高效又没有副作用,完全不用担心还有别的隐患。 叶臻可记得,前世某个东南国家也是蝗虫肆虐,甚至到达上亿的数量。结果华夏派出四千万鸭军,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解决了! “ 村子里每户只养了几只鸡鸭,村子里所有的鸡鸭加起来也就一百来只,看着挺多但是用来对付蝗虫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没办法根治蝗虫,庄稼还是会被蝗虫糟蹋,一百只鸡鸭可以起到的作用只是杯水车薪。 “现在当如何?” 叶臻又陷入了沉思。 “现在有一个地方可以帮助我们。” 不知何时,她身边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谢云殊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帮忙,那里可能会有大量的鸡鸭圈养,他看向叶臻。 “你是说望月楼?那里确实会有,望月楼作为酒楼肯定有自己的采买路子,平日里也会有鸡鸭作为食材备用。我现在就去找傅掌柜。” 在对方眼神暗示下,叶臻秒懂,说完就要走出门去。 “等等,如今外面太乱,你一人独行恐有不测,我与你同去。” 谢云殊作势也要站起来随叶臻一起。 “寻求帮助解决蝗灾固然重要,但是家中新房的修缮也需要有人监工,你我二人都离开了,谁能监督房屋的修建工程?” “这。” 一时间谢云殊也有些为难。 “我与你同去,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护谢夫人周全。” 这时候林彬站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样也好,有你在我也放心。” 谢云殊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答应了,自己不能离开的话,林彬确实是最好的人选,他也相信对方说的会护叶臻周全。 “那就辛苦你了。” 叶臻也没有继续推脱,跟林彬一同向马厩的方向去了,赶着马车奔向城中。 因为蝗虫肆虐,望月楼如今的生意也不大好,在楼里吃饭的人零星几个。 傅恒就站在柜台里面,微蹙着眉头拨弄着算盘,脸上都带着愁容。 “傅掌柜因何紧皱眉头?” 叶臻一进门就落落大方的与傅恒打招呼。 傅恒抬头看到是叶臻,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自然是因为如今的虫灾,如果虫灾得不到制止,望月楼的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田地里的庄稼也被祸害了,就算虫灾被控制住,望月楼也会元气大伤。” 傅恒也不怕在叶臻面前诉诉苦,如今蝗虫问题被捅出来,整个县城都传遍了,他说的这些事也是大家共同的问题。 “傅掌柜,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虫灾一事,我有一个法子可以消灭蝗虫,就是我的力量太小了,还需要借助望月楼的帮助。” 傅恒听到叶臻说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谢夫人,如果你真的能消灭蝗虫,那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你想的法子当如何?” 虽然叶臻说可以解决蝗虫傅恒很高兴,但也没有轻易许诺帮忙,他要先知道这个法子需要望月楼付出多少,值不值得。 “我可以先演示给傅掌柜您看,您看完效果再决定是否要对我伸出援手。” “那你随我来。” 傅恒也干脆,直接引着叶臻到了最近的一块自家田地中。 叶臻跟傅恒在望月楼的谈话大家都听到了,对能解决蝗虫的法子也都很好奇,也默默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来到了田里。 叶臻看到了身后跟着的一堆人也没有制止,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独占解决方法,解决虫灾这事,需要所有人一起行动,才能有最快的速度,才能避免照成更大的损失。 叶臻来到地里一看,发现这块地里的蝗虫并不多,三三两两的蝗虫聚集在田里。 “傅掌柜,你这块田里的蝗虫并不多,要解决掉很简单,你只需要让人弄来十几只鸭子,不出半刻,鸭子就会将这些蝗虫全部吃光。” “你是说鸭子可以吃掉蝗虫?” 傅恒的眼睛都瞪大了,这说法,他可是头一回听到。 “没错。” 笃定的回答道,叶臻脸上的不容置疑让他选择相信。 “你过来,去楼里抓三十只鸭子过来,要快。” 傅恒挥了挥手招呼自己的伙计,想了想让伙计多抓了一些鸭子。 没一会儿望月楼的伙计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好几个笼子。老远就能听到笼子里传来的嘎嘎叫声。 “将鸭子直接放出来吧。” 得了吩咐的伙计直接打开了笼子,在笼子里饿了一天的鸭子从笼子里挣脱出来之后,就直奔着地里的蝗虫而去。 大家就站在田边看着那些鸭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决了蝗虫。蝗虫被吃完之后鸭子还不满足,继续嘎嘎叫着寻觅着食物。 “没想到要解决蝗虫只需要这么简单。” 傅恒眼见为实之后这下是彻底心服口服了,叹着气说道。 “蝗虫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叶臻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地扫了一圈周围,看到大家都连连点头才收回了视线。 “谢夫人,你看有什么是我能帮的上忙的?” 傅恒可没有忘记叶臻登门的目的,是来寻求帮助的。 “傅掌柜,我们村子里鸡鸭这类家禽并不多,即便我有心想要对付蝗虫,怕是也不够。我希望您,能够在我需要的时候,借一些鸡鸭给我。” “好,我回去就让伙计清点一下现在还有多少鸡鸭,只要您开口,就拨一部分送到谢夫人你的家里。” 傅恒现在眉眼里的愁苦已经不见了,对于叶臻需要的帮助也表现得极为爽快。 “我们家里也养着鸡鸭,也能消灭一些蝗虫,我回去就带着鸡鸭去地里。” 围观的人群里也响起了低语。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家里只养了一只两只,地里却有那么多的蝗虫,鸡鸭也不能一直吃蝗虫直到把蝗虫吃完。” “是啊,这样我们家里又何时是个头呢?” 人群里的低迷情绪总是散发的很快,不一会儿大家就从激动兴奋变得沮丧。 叶臻也听到了这些话,她知道大家已经接受了鸡鸭食蝗虫的做法。 “各位,其实,能够吃蝗虫的不止是鸡鸭这些家禽。人也是可以吃蝗虫的,蝗虫并没有毒,只要处理得当,蝗虫也是可以吃的,不止美味,还能滋补身体。” 只靠鸡鸭家禽去消灭蝗虫是很慢的,让人也去消灭蝗虫这件事就会变得迅速起来,这才是叶臻的最终目的。 古代人口虽说算不得多,可现在还是个人人都吃不饱饭的时代呢! 若是能劝诫他们尝试以蝗虫为食,指不定还能解决一些温饱问题。 周围一下就变得安静起来,大家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反复叶臻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疯话。 “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害虫,这如何吃的下去。” “我看到蝗虫的样子就犯恶心,如果真的让我吃下去,只怕是要被恶心的三天都吃不下去饭。” “可是鸡鸭都能吃,吃完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你在说什么胡话,那可是虫子。而且人跟鸡鸭怎么能一样。” 大家都很抗拒吃蝗虫这个提议,仿佛那是什么穿肠毒药。 “我会把蝗虫做成一道菜,可有人敢来一试?”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有人能够站出来一试,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那我就……” “我来,我愿意一试。” 叶臻正要说自己做出来自己吃给大家看,林彬就站了出来,他直视着对方,满眼都是信任。 “傅掌柜,还请你派人去隔壁的田地里抓一些蝗虫过来,还要借用您望月楼的厨房一用,让我有地方烹饪这些蝗虫。” “好,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望月楼的伙计当着众人的面用网子网了一堆的蝗虫带回去了望月楼。 “大家也跟我一起去吧,看看我是如何烹饪了这些蝗虫。” 到了望月楼,叶臻一边动手清理蝗虫一边给大家做讲解,教大家如何去做。众人虽然都很抗拒吃蝗虫但是也看的很认真。 清理干净蝗虫之后,叶臻准备了一口大锅,在锅烧干之后放入了一些冷油,等到油温升高之后就将清理好的蝗虫到了进去。蝗虫一倒进去就发出吱吱的响声,一股肉被炸到焦香的味道也从锅里缓缓飘了出来。 围观着的人中有人偷偷地咽了口口水。 等蝗虫炸好之后,叶臻就将它们从油里捞了出来,撒上一把提前调制好的孜然椒盐调料粉,就更加香气扑鼻了。 “林大哥你尝尝。” 做好之后叶臻第一个端到了林彬面前,后者早在之前闻到香味的时候就被勾起了馋虫,等到盘子端到面前二话不说就夹起了一个蝗虫放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味道如何?” 林彬没有回话,直接从盘子里又夹起一个大口咀嚼,等第二个也吃完之后,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 “非常美味,不仅酥脆而且风味独特。” 听到林彬这么说,脸上的神情也不似作假,大家脸上怀疑的表情才慢慢消散下去,只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可还有人愿意一试?” 叶臻又拿出几双筷子,等着人来尝试。 “既然这位兄弟说很美味,那我也一定要试试。” 傅恒笑呵呵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有了傅恒的带头,人群中原本还在观望的人也走了出来。 “确实不错。” “并不难吃。” “很香,以前没有吃过的味道。” 有了这么多人作证和试吃,大家终于放下了心,也赶忙上前尝试,没一会儿叶臻做出来的一盘油炸蝗虫就被大家消灭了干净。 第49章 蝗虫吃出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着人们吃了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叶蓁心里不免有些汗颜,不愧是身处岭南地区的人。 回想起前世,她也听说过,岭南这一带很多人喜好吃虫子。有些基因,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反正她自己也是一个都没动,就算她在鼓励其他人吃油炸蝗虫,自己心里也过不了那一关。 好在她这次做的数量并不多,一人几个也就瓜分干净了,没有人在意她这个第一个提议吃蝗虫的人,其实并没有动过筷子。 “虽然吃得心里毛毛的,可这味道确实是不错!” “是啊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酥脆的食物,感觉太奇妙了。” 在这个还只有蒸和煮两种烹饪方法的时代,油炸的手法可谓是十分新奇,让众人流连忘返。 看到吃过的人皆是好评,那些还处于观望状态,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也有些后悔自己没去尝试一下。 傅恒可不会管这些过来凑热闹之人的想法,他走得近些,悄声在叶蓁耳边询问: “谢夫人的厨艺真是顶好,只是这做法我却是第一次见。” 连炒都不会的古代人,又怎么能一时间理解到油啥的妙处呢? 好在傅恒身为一家酒楼的掌柜,一眼便能看出,这种做法的优势在哪里。 “这种做法名为油炸,顾名思义,就是将大量的油烧开,将食材放进去炸熟即可。” 叶蓁也不打算藏私,直接将整个做法给详细解释了一遍。 不过,对于当下的人来说,还真没几个能接受这般做法的人。 毕竟眼下的油那是极为精贵的,什么豆油菜籽油都还没出世,仅有猪油这么一个种类,哪能不吃紧? 也就她正好是在望月楼后厨,才能拿出这么多猪油供她挥霍。 闻言,傅恒眼前一亮,将此法暗暗记住了。 “如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虫灾之所以闹得这么凶,就是人们拿它没有任何办法。一来就是来势汹汹的一大堆,纵使他们拿网抓住一些,除了用火烧死也实在别无他用。 可火烧的力量始终有限,烧了一批还有更多的等着呢,蝗虫的数量那都是以万计算。 如今叶臻提出用鸡鸭这类天敌对付的法子,别家不知道,最起码傅恒这下不用担心了。 傅家在蛮夷县城约有十多亩田地,大多都遭了秧,却不是十分严重。 按照这个办法,都不用特地捕捉来吃,赶上上百只鸡鸭就能解决。 以当下的繁殖能力,虽说不能像现代一样,一个养殖场就是上万只鸡鸭。但怎么说一个村子里,上百只是有的。 那些围观来的群众,同样看在眼里,一回头就赶紧用同样的法子清理自家田地。 能在这个时节上望月楼吃饭的人,身份都不低,少说也是个小有资产的乡绅。 这时候,古代与现代的理念差距就展现出来了。 在古代,可以无房,但不能没有田地。 一旦有了钱,想到给自己置办资产时,第一想到的便是买田。哪怕自己不种,请人种也行。 因此,一得到这样的解决法子,他们纷纷回去通风报信了。 见状,傅恒微笑着朝叶臻微笑着点点头,出言道: “谢夫人真是高义啊!” 他是看出来了,对方明显是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演示如何对付蝗虫的。 如此大公无私的举动,让他一个商人瞧见了,都不由得心生佩服。 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叶臻被人这么夸着,实在有些羞涩。 “傅掌柜言重了,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过这法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派上用场呢!” 她的想法有些悲观,担忧的也更多。 这些豪贵自然是不用多说,有了这法子可以尽量减少损失。可那些受灾严重的平头百姓呢?他们上哪里找数百只鸡鸭救自己的田地? 这件事,还是没有解决掉根本问题。 望月楼虽然富足,傅恒也答应愿意帮她一把,可她总不能一直借用对方的鸡鸭免费给其他人对付蝗虫吧? 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更何况,望月楼能借给她的数量,对于饱受灾害的村子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大、麻烦还是没有解决! 淡淡的焦虑萦绕在叶臻心间,可她也明白,自己已经尽力而为了。 将对付蝗虫的方法散播出去之后,她与林彬便回去了,家里可还有一堆事等着自己呢。 好在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那些乡绅回到家之后,便开始召集家仆,四处赶着鸡鸭到自家田地。 这样兴师动众的举动必然是声势浩大的,也就引发了不少人前去围观。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在现实的证明下,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个解决之法。 蛮夷县城本身就没有多大,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十个村子,大家如今最担忧的都是虫灾。 整治蝗虫的法子一旦冒了头,很快就被四处传播开。 这一点倒是叶蓁没有想到的,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意外的来临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第二日,叶蓁刚忙完家中琐事,安排妇人们开始洗菜做饭,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这里可是谢氏住所?” 叶蓁穿过人群,抬眼便看见三四个身穿紫黑色县衙服饰的男人,正一脸凶悍的站在门口大声质问。 她是认得蛮夷县城衙役的,当初就是那群衙役押送着她和谢云殊,到了这地方。 衙役的到来,自然是激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周围围了好些村民。 叶臻赶紧走出门去,高声回答道: “几位官爷要找的谢氏可是姓叶?” 那几个衙役闻言,赶紧将视线转过来,在遇到叶臻之时,明显停顿了许久。 见他们傻愣着不说话,叶臻又出门多走了几步,来到几人面前。 她心里虽不知道这几个衙役为何而来,但人家都堵上门来了,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你就是谢氏?” 回过神来的衙役问了她一句,在得到肯定回答后,脸色突然一变,气势汹汹的就要上前拿人。 反应最为敏捷的是林彬,在几个衙役刚有动作时,他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叶蓁的面前。 “官差办事,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一见有人挡在了自己面前,几个衙役被迫停下动作,瞪着对方,大声呵斥道。 没想到,他们的呵斥声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让周围围观的村民们都上前将他们围住。 “就算是官差办事,那也有个章程和理由!哪能上来就随便拿人?” 有村民愤愤不平的说道,大部分村民看向几个衙役的眼神都变了。 叶蓁在大多数的村民们心中,就如同就救命恩人一般,平时都是敬着的。 他们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一群衙役给带走。 见到这副景象,那几个衙役心中忍不住有些慌乱,可面上还是镇定着。 他们这一次出来也就三四个人,对比起十来个村民,肯定是不够看的。 “你们这样是想造反吗?!” 为首的衙役大吼了一声,可得到的反应却是不为所动。 那些村民依旧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似乎不给个说法,这件事便不能善了。 “几位官差大人,既然要拿人,还是烦请说一说缘由吧。若是我真的有罪,又或者其中有什么误会,我也愿意跟你们走一趟。” 此时的叶蓁不仅身前有林彬挡着,身旁也多了一个谢云殊,皆是面色不善的看着那些衙役。 但她内心中是不愿意与官差闹矛盾的,毕竟自己一家还处于流放过程中,闹得太难看了,对他们往后的日子并不好。 扪心自问,这段时间叶蓁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举,也极少于其他人打交道。 怎么就惹上了官府? 叶蓁自己都想不明白。 几个衙役见周围村民一副不肯罢休的模样,终于是咬咬牙,选择妥协。 穷乡出恶民,他们也是听闻过,某些村子里民风彪悍,连官府的命令都不听。 “今日清晨,有人状告官府。指名道姓说是你谢氏教他们可以食用蝗虫,如今食用之人还躺在医馆里!” 用鸡鸭来整治蝗虫之事,早在昨日晚上,就已经传到了县令大人的耳朵里。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大早便有人来到县衙,状告叶蓁造谣害人。 昨日之事,只有鸡鸭整治蝗虫被流传出来,人可以食用一事倒没几个人说。 一来是因为蝗虫毕竟是虫类,还真没多少人能够抵抗着压力,将它吃下去。 二来则是当日在场的人数并不多,亲口品尝过的人更少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整治蝗虫上,并不是蝗虫有多美味。 但吃蝗虫出问题的,的确是有人在,而且此人在县城中的身份还不低。 否则,在解决虫灾这个重大问题面前,县令哪有这个闲工夫处理此事? “吃蝗虫吃出病了?” “这人怕不是傻子吧,蝗虫怎么能吃?还想用这个借口来污蔑谢夫人,真是可笑!” 一听到衙役们的话,村民们脸上纷纷露出不信的神色。 他们也听说了鸡鸭能吃蝗虫的消息,可从未听说人能吃,下意识的就认为是这些衙役在污蔑。 而此时,林彬与叶蓁对视了一眼。 作为第一个吃蝗虫的人,林彬可以负责任的说,忽略掉其外形,口感还是不错的。 而且从昨日到现在,他没有出现过任何不适的地方。别忘了,他还是个没好完全的病人呢! 对比起林彬的信任,叶蓁则是满心惊讶,没想到问题出在这里。 她昨日的确是提出了人可以吃蝗虫一事,但压根没想到会将这点传播开,毕竟她自己都下不了口。 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因为这个吃出了病来,这……也算是她的责任吧。 “我随你们去县衙。” 无奈的说道,叶蓁轻轻的拉开了林彬的身影。 此话一出,现场出了几个衙役和林彬之外,其他人都惊呆了。 难道谢夫人,真的让人吃了蝗虫?! 别说村民了,谢云殊都惊掉了下巴。 第50章 对簿公堂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事应是与我有关,我且去一趟。」 安抚住身边人的情绪,叶蓁满脸无奈的笑容。 她当时提出人可以食用蝗虫,就是希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蝗虫带来的压力、 但吃出事,这一点她也没想到,只能过去看看再说。 不仅是谢云殊满脸不赞同的神色,就连林彬也冷下脸来,低声说道: 「为何我食用过无事?这其中必有蹊跷!」 昨日尝试过食用蝗虫的人可不少,尤其是他,首当其冲的第一个。 林彬很清楚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自然就不愿意相信叶蓁的判断有误。 在一旁听着的谢云殊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二人,昨日到底干了些什么? 但叶蓁不想在此事上多加纠缠,如今她们的身份都是流民,能不惹上官府,自然还是不要惹上为好。 见她自己主动要去,村民们不好再拦着,只得纷纷让开道路。 由于路途遥远,衙役们是坐着驴车过来的,叶蓁也就跟着他们一同上了驴车。 许多村民以及谢云殊和林彬二人,都远远在后面跟着,驾马车的驾马车,驾牛车的驾牛车。 就连瓦匠那边,瞧见主人家似乎出了事,今日都没再动工。 谢云殊担忧赵熠年幼,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也跟着一同前去了。 在马车上,谢云殊从林彬的嘴里,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对于叶蓁居然提出蝗虫可以食用一事,他心中也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可林彬一再保证,自己亲口吃了,且毫无不适,他才打消心中的怀疑。 从村子到县衙的路程不算近,一行人晃晃悠悠约有一个时辰,才抵达城门。 担忧叶蓁的村民实在多,但也没有全部跟着过来,只派了四五个在村子里颇有威望的汉子。 这一行人,也算是颇为引人注意了,更何况是径直走向县衙。 抵达县衙门口时,叶蓁跟着衙役下了驴车,乖巧的进入县衙内。 之前几个衙役对她还算客气,毕竟后面跟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也不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眼下到了自己地盘,腰都挺直了些,态度严厉的领着叶蓁往里走。 至于村民和谢云殊一行人,没有得到县令的传召,自然是被堵在门口不让进的。 村民们哪能同意,立即大声嚷嚷起来,试图闯进去。 叶蓁刚走进大堂,就有人在上面高坐着的县令大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真有此事?!」 那人低眉顺眼的点点头,言语中不敢有作假。 县令皱眉看了一眼堂下的叶蓁,总觉得对方似乎很是眼熟,但这样貌美的女子,他又没有太大的印象。 其实也不能怪他,当初叶蓁与谢云殊入狱时,两人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模样十分可怜。 尤其是叶蓁,她为了避免容貌带来麻烦,更是打扮得邋里邋遢,与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样。 县令能觉得眼熟,那都是记性颇为不错了。 「那今日便公审吧!免得引人口舌!」 思忖半刻后,县令对着身边人说道。 那人领了命,弯了弯腰,随后离开了大堂。 站在下面的叶蓁有些好奇的环视四周,古朴沉重的氛围让她有些不寒而栗,尤其是站在两边的衙役,各自手里都提着一块大板,一看就分量不轻。 「堂下可是谢氏?」 县令率先出声,肃穆的神情十分庄重。 听到声音,叶蓁赶紧收敛心神,冲着堂上鞠躬回答道: 「正是。」 话音刚落地,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不少人突然涌进大堂。 趁着鞠躬的缝隙,叶蓁悄悄往后看了一眼,竟然瞧见了谢云殊林彬等熟悉的身影。 就在方才,一直在门口聚集不停的村民们,突然收到公审的消息。 他们与一些看热闹的百姓,都被衙役带着进了公堂。 这样的一个小县城,其实公审与否都在县令的一念之间,没人能够左右他的想法。 可如今坐在公堂上的这位县令大人,是个恨不得立马就从这穷乡僻壤跑路的。 之前有叶蓁二人贡献的制糖之法,让他收敛钱财,好打通上面的关系。 然而,要想升迁,打通关系是不够的。最起码得做出一点政绩来,哪怕是没什么好成绩,也得保持一个平稳状态。 就在他即将要脱离苦海的这个节骨眼上,好端端的闹出个虫灾,弄得他今年升迁怕是无望了! 县令正为这场虫灾而烦忧不已呢,眼前又撞上来一个有关蝗虫的案子,他也就无所谓公审不公审了。 「门外百姓保持肃静!」 惊堂木一落,原本还吵吵闹闹的百姓们,赶紧收住嘴,免得因此挨上几板子。 他们都被衙役隔绝在公堂门口,远远地,还是能够看见公堂上的人。 见百姓们都安静下来,县令又冷着一张脸,看向了叶蓁。 「谢氏,有人状告你散播谣言,让人误以为蝗虫能食用,你可否认罪?」 「大人!我的确说过蝗虫可食用,但这并不是谣言!」 早在来之前就做好心理准备的叶蓁赶紧出言辩解,她可不想无辜认了什么罪名。 听到她的回答,县令皱起眉头,似乎很是不满。 可门外的百姓们却炸了锅,一个个吃惊的看向叶蓁。 这群人都是些不明所以跟进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刚进来,就听到这么一个重磅消息。 蝗虫可以食用?!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听说,就连鸡鸭能够吃蝗虫,那也是昨日才传出来的。 「大人,我所言句句为真。昨日我当着许多人的面制作了炸蝗虫,还有不少人都尝过,您可以派人打探一番。」 叶蓁赶紧趁热打铁,将自己从危险边缘救出来。 但县令并没有这么轻易就相信她,而是朝着身边的师爷摆摆手,说道: 「传原告。」 「传原告上堂!」 一声高喝响起,又被众多的衙役慢慢传递下去,没多久,偏殿便走出来一个满脸戚戚然的妇人。 那妇人看模样年纪不大,或许要比叶蓁都小上一些,只是模样只能算上清秀。 「民妇张氏叩见大人!」 妇人一进公堂,就跪倒在堂前,哭诉着: 「大人可要为我夫君做主啊!昨日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蝗虫可食用,非得让家里的下人抓了好些,结果吃完没多久就开始上吐下泻,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说罢,她掩面哭泣,让人听着好不伤心。 叶蓁还没有什么反应呢,门口的百姓倒是说开了。 「这不是害人性命吗?!竟然骗人蝗虫能吃!」 「对啊!那样古怪可怕的虫子,竟也下得去口!真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情的百姓们一致认为,作为害虫的蝗虫,绝对是不能食用的! 然而他们的话刚出口,就被好几个身形壮硕的汉子给盯住了。 「县令都还没得出结论呢,你们在这儿逞什么口舌之快? !」 这几人正是一路跟着叶蓁到衙门的村民,在他们心里,叶蓁说的话不会有错。 但一旁的谢云殊紧皱眉头,看向叶蓁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事,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按林彬所说的,他吃过叶蓁做的炸蝗虫毫无不适,那为何这人又出了事? 各种缘由,怕是只有叶蓁自己才能说得清吧? 还别说,叶蓁现在也在犯迷糊呢! 面前的妇人她可以打包票,自己绝对见都没见过,也就不存在对方污蔑自己的可能。 昨日自己在做油炸蝗虫时,在场的人不少,她也没主意有哪些人,所以对方的夫君是谁,她也毫不清楚。 可要让自己背上这个罪名,她是不肯的。 于是乎,她朝着县令拱手道: 「大人,我昨日曾当着望月楼掌柜以及一些客人的面制作过炸蝗虫,现场也有不少人吃了。至今也未曾听闻那些人有何不妥,大人若是对此心存疑问,不妨召唤前来问话?」 有傅恒为自己背书,叶蓁心里也有底一些。 再说了,她百分之百确定,蝗虫是可以吃的! 闻言,县令心中一惊,但面上不显。 就这么一件事,怎么连望月楼都牵扯进来了? 对于望月楼背后的傅家,县令心中可是忌惮得很。能在江南拥有富可敌国财富的世家,能在官场上没点关系吗? 就算傅如安是傅家的弃子,就算他再不受现任家主的待见,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不说背后有多少傅家长辈会为他撑腰,就是他的外祖父家,也是一方巨擘,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可如今是公审,为了自己名声,县令也不能含糊过去,只得派衙役去望月楼请人。 「待会儿要是争执起来,你就出去,给她证明。」 谢云殊对着身边的林彬低声说道,脸上的神色颇有些阴暗。 后者点点头,平静的面色之下,是强忍住的波涛汹涌。 但谢云殊心里清楚,若是这县令非要定叶蓁的罪,仅凭一面之词,他们是没办法救下对方的。 自己还是得另想它法。 而此时,衙役刚出门没多久,便碰上了正驾马而来的傅恒一行人。 公审之时,早就有望月楼的伙计听到消息报告给他了,傅恒也是个忠义之人,二话不说便撂下手中事情赶了过来。 「望月楼掌柜傅恒见过县令大人!」 走进公堂的傅恒先是向县令鞠了一躬,旋即站在了叶蓁身边,态度十分明显。 傅家虽说不会将这样小小一个九品县令看在眼里,但他终究只是一个掌柜,还摆不起多大的架子。 对着傅恒,县令的语气瞬间就和善不少。 「傅掌柜,谢氏先前在公堂上说,曾当着你的面做过炸蝗虫?」 「确有此事!而且小民还亲口尝了,也算是别有风味。」 微笑着回答道,傅恒为叶蓁坐实了蝗虫可以食用这一说法。 见他如此笃定,县令顿了顿,旋即挥手说道: 「既然如此,那谢氏并未说谎,蝗虫的确可以食用!」 现如今自己正处于即将晋升的阶段,他可不想惹上傅家。 「大人明鉴啊!我家夫君真是吃蝗虫出了事的啊!」 第51章 误会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县令是不愿与望月楼背后的傅家为敌的,因此一见傅恒摆明了态度,便想将这次的官司赶紧盖棺定论。 可那素衣妇人却不愿意接受这个判决,哭红了眼,在公堂上一边磕头一边大声喊冤。 这场景,好不凄惨。 再加上又是公审,当着门外数位百姓的面,还想要保留好官声的县令头疼不已。 这妇人的夫家也是本地的一门豪绅,虽说在官场上没什么势力,但在本地还算是有些名声的。 也正是因此,县令才会愿意亲自出面审理这个案子。 如今倒是闹得下不了台,坐在高堂之上,神色复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望月楼他是不敢得罪的,可这妇人这么个闹法,他也不好当着百姓的面武力镇压下去。 就在此时,叶蓁朝着妇人询问道: 「这位夫人,若你家夫君真是因为吃了蝗虫而病,还请你细细说来,或许我能帮上你。」 那妇人对着县令一副期期艾艾的可怜模样,只是因为对方的身份罢了。 可要换了叶蓁,她就没了好脸色,抹了一把泪水,冷哼道: 「你这蛇蝎心肠的人,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若不是因为对方放出传言,她家夫君又怎会做出这样自讨苦吃的行径?如今都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上公堂之前,妇人就懂事的给县令塞了银子,可没想到自己这一招都不好使了。 县令这是摆明了,要偏倚对方! 在妇人心里,只觉得就是叶蓁一行人,花了更多的银子买通了县令。 说起来,她并不认识叶蓁,与对方并无什么深仇大恨。 然而正是因为对方,自己夫君才会病倒,她如何能够息事宁人? 见她这般态度,叶蓁也无语住了,自己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热脸贴上别人的冷屁股啊! 纵使心里有些不得劲,她还是尽量好声好气的与对方沟通。 「夫人,你要相信我,我与你夫君素不相识也无冤无仇,我何必害他?若是你能与我好好说道,或许还能寻出其中缘由,也不至于一直在公堂上拖着啊!」 叶蓁知道,这妇人如此态度,恐怕是误会了自己。 蝗虫可食用是自己放出去的消息,若是真的有人因此受害,她也得负一部分责任。 见到叶蓁有心想管这件事,傅恒皱了皱眉,冲着那妇人劝说道: 「谢夫人所言甚是,你还是赶紧细说吧,可别冤枉了好人!」 两人这一唱一和落在妇人眼里,那是极为的刺眼,让她委屈的神色中带了一丝阴翳。 冷笑一声,妇人故意挑衅道: 「谢夫人是吧?您既然是谢氏,又与望月楼有何干系?我听说,这望月楼可不姓谢!」 对方一上公堂,望月楼的掌柜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作证,这一点她是注意到了。 要不是有傅恒的作证,叶蓁今日必定就会乖乖认罪! 妇人这是将两人都给记恨上了。 闻言,叶蓁愣了一下,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自己与望月楼的关系,那自然是合作,可傅恒这么帮自己,似乎还真有一丝不对劲? 她无意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谢云殊,见到对方平静的脸庞后,方才镇定下来。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小,最起码堂上的县令,门口的百姓,全都听得清楚。 妇人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好奇的目光一直在叶蓁与傅恒之间扫来扫去,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下来。 好好地审讯公堂,突然 之间就变成了众人吃瓜场所。 这下县令坐不住了,手中的惊堂木再次重重落下,惊起众人的心神。 「堂下原告!既然你咬定是因为吃了蝗虫出事,那你便将整件事细细说来,不允许作假!」 眼见着这件事妇人不肯善罢甘休,县令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审下去。 其实前来为叶蓁作证的不仅是傅恒,还有好几个昨日吃过炸蝗虫的客人,只是他们只派出了傅恒一个代表,其他人都在后面候着。 这件案子,光凭这些人证,就足以证明叶蓁的清白了。 问题就在于,原告妇人一直纠缠不休,令县令也是束手无策。 他只能寄希望于叶蓁自己,让她能凭借实力说服对方。 县太爷都发了话,就算妇人心中再怨恨,也只得压下。 「禀告大人,我家夫君昨日午后兴冲冲的回到家中,让家中仆人利用鸡鸭对付田地中的蝗虫。随后还特地叫人捉了好大一兜蝗虫回来,夫君让家中的厨子煮了说是可以吃。我见那虫子可怕得很,便没有吃,夫君却吃完没多久便浑身难受了!」 一边说着,妇人还一边抹着眼泪,心有戚戚焉。 还好昨日她心生畏惧没有敢动筷,否则今日公堂之上便没人为他们夫妇二人求个公道了! 听完她的话,县令心中一惊,难道真是蝗虫惹的祸? 他也未曾听闻过蝗虫可食用一事,毕竟平日里大家对这虫灾都避之不及,谁还会想到用其做食材? 他刚准备再次盘问一番,突然听见堂下另一边传来惊呼声。 「你是说,你们竟然用水煮了就吃?!」 这一次,叶蓁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满脸苦涩的笑容。 这事,还真跟她有些关系。 听到她惊讶地语气,妇人脸色变了变,本想着与对方对峙,可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县令后,她只得忍下。 「怎么?不是你说的可以吃?」 要不是这个女子作怪,她夫君怎么可能失心疯了去吃蝗虫?! 以他们家的财力,不说山珍海味,最起码一些美味珍馐那都是能吃得上的! 「我说的可以食用,那是得用温度极高的热油炸过后才能吃!光煮一下,定然是不够的啊!」 无奈的感叹一声,叶蓁被古代人的愚昧整无语了,可又没处吐槽。 水煮最多也就一百摄氏度,很多病菌都没办法杀死,这吃下去不出问题才怪! 也怪自己,那时做炸蝗虫时没有与其他人说明白,才闹出这么一个乌龙来。 她也没想到,还真有这般艺高人胆大的,真敢回去自己做着吃。 蝗虫再怎么说也是生长在田地里的虫子,与老鼠蝙蝠一类的动物类似,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种细菌。 如果处理不得当,很容易造成感染! 估计这妇人的夫君,就是因为吃了还没熟的蝗虫,才会出现生病的状况吧。 现代可是有不少传染病,都是病从口入的! 想到这一点,叶蓁赶紧出声询问对方: 「你夫君如今可还好?」 「还算救得及时,郎中说已无大碍。」 提到这件事,再加上对方关心的语气,妇人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了。 要不是因为夫君没有危及到性命,她又怎么会抽出时间,上公堂与对方对质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叶蓁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现代的那些传染病大多都是什么老鼠蝙蝠身上传来的,还没听说过蝗虫能传播什么疾病呢! 这次就当自己受了 个教训吧。 她转过头,冲着县令弯下腰,沉声说道: 「启禀大人,民妇的确是说过蝗虫可以食用,但必须是经过滚烫的油炸之后才能食用。若是用蒸煮之法,那是万万不可的,因为并未熟透。」 跟古人讲什么温度不够,杀不死病菌,显然是行不通的。 因此叶蓁就换了个说法,只说是没熟透,有隐患,这更方便古人理解。 解释一通后,她还不待妇人发难,又继续说道: 「此次的误会终究还是因我而起,民妇愿意承担所有的医药费用,以作赔偿!」 原本以为她又要推脱责任的妇人闻言,突然愣住了,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她。 如今形势已经站在叶蓁这边,她能主动松口,妇人是完全没想到的。 眼见叶蓁姿态摆低,县令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得罪望月楼。 「如此甚好!苏氏,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县令将视线转到妇人身上,目光中隐隐带了些威胁和警告。 在这般略带压力的注视下,妇人再蠢笨,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纠缠下去了。.z. 县太爷都主动表示要结案了,她再继续闹,可就要让对方男了。 如今对方主动承认错误,还给出赔偿,妇人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一切听大人做主。」 起身施礼后,妇人这才离去。 公堂之上,惊堂木第三次落下,随之而来的还有县令肃穆的声音: 「退堂!」 声音一落地,衙役们就赶紧过来,催促着百姓出门离开。 叶蓁几人也被带到了后堂,与其他候着的证人见了面。 「傅掌柜,今日多谢您了,特地跑来一趟。」 一见衙役离去,叶蓁就赶紧对着傅恒道谢,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傅恒连忙摆手,脸上的神情十分诚挚。 「谢夫人言重了,您的为人,在下还是清楚的,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蒙受冤屈。」 他对叶蓁的观感一向不错,再加上自家公子刚与对方签下契书,要合作调料。 作为望月楼的掌柜,公子手下的得力助手,他定然不能看着刚谈好的生意泡汤。 县衙后堂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正门处,则是热闹非凡。 蛮夷县城是个穷困又偏僻的小地方,平日里基本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许久不曾公审一次。 今日这公审,早在半个时辰内就传遍了整个县城,内容被围观全程的百姓们给转述出来。 天性就爱凑热闹的百姓们,一听到其中竟然还有关于虫灾的事,更加上了心。 大家都围聚在门口,对于蝗虫可食用一事议论纷纷。 终究,这个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县城,尽管不是按照叶蓁所设想的方式。 「今日辛苦各位跑来了,如今内子相安无事,各位可以先回去,待我们夫妇二人回村后,定会好好答谢。」 出门没多久,谢云殊就客气的跟同村的村民们说道。 「你腿脚有些不便,不如也先回去?」 有村民建议道。 「不,我要在这里等她!」 第52章 带话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不同于门口焦急等待着的众人,县衙内的一行人在见面后,便和和气气的打了招呼。 那几个应招而来的顾客,一见案情已经了结,都纷纷离去。 倒是傅恒与叶蓁二人,正要离去之时,却忽然见到一个衙役急匆匆的从后院跑了过来。 「二位可是傅掌柜与谢夫人?我家大人有请。」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疑惑。 这案子不都了结了吗?县令还找他们作甚? 疑惑归疑惑,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们还是动身跟着衙役前往后院。 此时的县衙后院中,正厅坐着一脸凝重神色的县令,他其实年纪也算不得太大,今年才三十左右。 这位县令二十多岁才中举,由于是中原的小县城出身,在朝堂上没什么根基,这才被派到这样的小县城里任职。 也是到来之后,他才选择了与本地有势力的土绅结亲,用以稳固自己的位置。 在他手下,还站着两位战战兢兢的下属,正是前两日见过的户部主簿与农部主簿。 如今三日期限已到,他们两人隐晦的对视一眼,各自心里都没有底。 虫灾一事,倒不是他们二人故意浑水摸鱼,实在是有心无力。 正当他们急的火急火燎时,正好听闻有人传言说鸡鸭可以吃蝗虫,还有不少人亲自试过,此事当真。 这两人才抱着试试的态度,过来回话。 没想到二人刚说了个开头,县令就神色一凛,打断他们,反而突然叫人出去。 两位主簿心里也不知道顶头上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的在原地等着。 「大人,傅掌柜与谢夫人已带到。」 衙役将二人带到大厅后,回完话,便转身离去了。 此时的大厅中,就只剩下五个人。 两位主簿一瞧,还真来了人,纷纷抬眸打量过去。 农部主簿认得其中的一位,是望月楼的掌柜,毕竟他也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如今望月楼凭借着两道出名的菜肴,以及最近新推出的别具风格的菜肴,吸引不少老饕的目光。 作为本地掌握着实权的几位官员,自然是不会少去。 而户部主簿一见二人,眼底的神色一惊,这两人他都认得! 尤其是叶蓁,给他的印象很是深刻! 昔日叶蓁与谢云殊拿着制糖之法交给县令的时候,这位户部主簿也是在场的,亲眼见到二人拿出令人眼热的配方。 户部主簿不仅仅是掌管着人丁,更是掌控着县衙的财权。 在县令将夫妇二人打发了之后,这制糖之法,就交到了他手中,由他来暗地里进行制作售卖,用以敛财。 之所以这差事会落在他身上,一来他掌握着县衙的财权,行事比较方便。 二来则是因为这位户部主簿,是蛮夷本地人,对本地的事情十分了解,更加有利于招揽工人与收购甘蔗。 叶蓁提供的那份配方,由于技术比较落后,将红糖制成白糖的比例较小。因此也就需要更多的粗制红糖,这样一来,光是那些苦役就根本不够用的。 这件事,基本上全权都由户部主簿来负责,县令压根没有过问过,只收银子。 其中这位主簿有没有捞油水,那就不得而知了。 「民妇叶蓁见过大人。」 「草民傅恒见过大人。」 二人来到后厅之时,先是向县令问安后,这才有空看了一眼旁边的二人。 傅恒在县城里也待了一段时间,对于县衙的几位重要官员都是打过交道, 一眼就认出两位究竟是何身份。 但叶蓁不一样,她也就对县令还有些印象,其他两位,那是一点都不清楚。 好在县令见到二人到来,并未卖关子,先是叫人赐座后,旋即开了口直奔主题。 「谢夫人,本官今日听闻,最近城中有传言说,鸡鸭可以整治蝗虫?」 其实在二位主簿还没到来之前,县令就已经收到风声了。 若不是因为叶蓁一案耽搁,他早就派人去打探消息。 两人到来的时间也是巧,案子刚审完,他们就过来禀报消息了,其中自然就提到了提出这个说法的叶蓁。 恰好叶蓁就在县衙中还没离去,县令迫不及待的就将人请进后厅里一叙。 至于傅恒,他早在审案时,就发觉二者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这才一并请了过来。 叶蓁见对方是因为整治蝗虫一事来询问,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她可是记得之前这位县令是要押着自己与谢云殊砍头的呢! 虽说这件事里面有杨傲飞搞鬼,但也从反面说明,这位县令大人不是什么善茬。 「大人,确有此事。民妇已经带人试验过了,鸡鸭可以以蝗虫为食,但是每只鸡鸭的能力有限,若是想要整治大面积的蝗虫,恐怕需要不少的数量。」 对于这件事,叶蓁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全盘托出。 当初她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指出这一点,就是希望能够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好让百姓们有法子对付蝗虫。 要是县令都关注到了,一定还能推广这个法子,减轻灾害程度! 听到她的话,县令的神色瞬间松缓下来,心里也镇定多了。 这几日的忧愁,终于是这个时刻减缓许多,让他不用提心吊胆着。 虽说蛮夷县城天高皇帝远,离着京城有千里之远,虫灾的消息不可能短时间就传进京城。 可虫灾也是个惊人的大消息,最多一两日,一定会传到皇帝的耳朵中。 这事要真的怪罪下来,不仅是县令这段时间的各方打点落了空,自己这官职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事,其实岭南地区发生虫灾的事情早就传到京城大官们的耳中了。 如今依旧隐而不发,完全是因为有人压着此事。 倒不是为着他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官,而是京城中那些贪官污吏为自己着想。 其实虫灾的消息一旦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势必是要开放国库,赈灾救济百姓。 可钱财与粮食发放下去,能到百姓手里的有几成? 更何况如今贪官当道,国库早就成了某些女干臣的囊中之物了,谁会愿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给平民百姓? 所以,这消息早就被压下去了,只要虫灾没有大面积的爆发,引发大片的流民,就不会被爆出来。 这也是为何贪官当道,百姓苦不堪言的原因。 有苦无法诉,有灾无人理,成日里受着压迫剥削,百姓的日子能好过吗? 但这一切,蛮夷县城的县令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还担心着自己的乌纱帽能不能保住。 「大人,下官也曾派人按照这法子试验过,的确可行!」 农部主簿连忙出声,应和着叶蓁的说法。 以往出现虫灾,那都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庄稼被吃得一干二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法子,他又怎么可能错过。 一旁的户部主簿赶紧点点头,这事可不能让农部的老头子抢了所有功劳。 这事,县令心里有数,自然不会出言训斥他们,而是继续看向叶蓁。 「依谢夫人之言,只要鸡鸭 数量足够,是完全能够消灭所有的蝗虫?」 「从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 点点头,叶蓁对于这一点可是有十足的信心,毕竟上一世就有过派遣千万「大军」协助其他国家对付蝗虫一事。 古代的鸡鸭大部分都是放养,可要比现代饲养的那些鸡鸭凶猛多了,吃些蝗虫绝对不在话下。 有了她这个保证,县令心里就活动开了。 「而且,大人,我在公堂之上所说的人可以食用蝗虫也是真的。只需要用油炸过,便可以吃,比起鸡蛋来要更有益于身子。」 蝗虫这一类的虫类,富含的蛋白质浓度极高,对人那是利大于弊。 就是外形上,到底还是让人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叶蓁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县令皱起眉头,没有发出赞同的言语。 就连那两位主簿,听到这话也是吃惊的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就在此时,眼见他们似乎都不太相信的傅恒,开口了。 「谢夫人所说的话,在下可以证实,昨日在下也品尝过,味道算是不错的。」 油炸后的蝗虫口感酥脆,忽略它的外表来说,算是一道极为可口的菜肴。 尤其是配上叶蓁拿出的孜然辣椒粉等油炸配料,那真的是令古代人上瘾的菜肴。 毕竟他们连炸鸡烧烤可都没有尝过,更别提这种油炸带来的美味了。 有望月楼的掌柜作保证,两位主簿更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蝗虫这么恶心可怕的虫子也能吃? 可县令却是点点头,似乎对于这一点不置可否。 「本官知晓了,感谢二位的答疑解惑。」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县令便派人将两人送出去。 傅恒故意放慢速度,落在叶蓁之后。 见到对方出了门,他方才回过身,对着县令弯了弯腰。 「大人,我家东家让我传话给您。」 突然地行为,让县令一愣,旋即赶紧摆手道: 「请说。」 傅恒的东家,自然就是傅家那位嫡长子,听说他的一位舅舅还是江南地区的五品大官呢! 自己一个小小的九品知县,可是惹不起的。 「东家说,谢夫人乃是我们望月楼的贵客,还希望日后,大人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予一些方便。」 说完这话,傅恒再次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这话,可不是他编的。借给傅恒十个胆子,他也不可能编出这样的话来。 傅恒的确欣赏叶蓁,但他始终都是傅家的主事,不会做出背叛主家的行径。 就在昨日他将叶蓁能够整治虫灾的法子写信寄给傅如安后,对方今日一早就来了回信,信中所说的便有这一事。 这也是傅恒敢以望月楼的名声,给叶蓁做担保的底气所在。 「这谢氏,究竟与望月楼是何关系?」 默念了一句,县令收回脸上震惊的神情,转头看向那两个同样惊诧的主簿。 「收集鸡鸭的事,就交给周主簿去办吧,你是农部主簿,这事交由你来办最稳妥!」 第53章 定做家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而你,则是将所有受灾严重的村子统计上来,届时你们二人通力合作,利用鸡鸭将虫灾给压制下去。」 县令对着二人分别说道,他其实也没什么坏心,在这种时刻虽说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却也没想着要再压制百姓。 两人领了命,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离去。 微微叹了口气,县令刚清静一会儿,便见到一位小厮上前来。 「大人,夫人说见您最近心烦气躁,想去金泉寺给您祈福。」 认出小厮是自家夫人身边的,县令颔首,允了对方的话。 他的正妻本家姓白,乃是蛮夷县城本地数一数二的人家,虽说是个不太受宠的庶女,但模样才情都颇为不错。 这也是为何县令会娶一个庶女做正妻的原因,他自己都是小门小户出身,对这些并不看重。 只要岳丈家心向着自己,娶个庶女还是嫡女,倒不是很重要。 只是自己妻子姿色虽说算是上乘,在这偏僻的小城之中数一数二,可比起刚才那位谢夫人,还是逊色许多啊! 一想起方才妇人的模样,县令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只是他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也就想想罢了。 叶蓁二人出了门,便看到一直等在门口谢云殊等人。 「没什么,只是一个误会。」 走上前,她赶紧先安抚住家人,脸上散发着温和的笑容。 就算谢云殊还是板着一张脸,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关切的目光。 至于给对方赔了些医药费什么的,她就没有提了,毕竟这事也是她自己主动要给的。 说起来,责任也不在她身上,她只是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谢云殊眼神深重的看了叶蓁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带着人拜别傅恒之后,上了马车回去了。 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自公审结束之时起,整个县城都沸沸扬扬的传开了,蝗虫确实能吃一事。 当然,比这个消息传播得更快的,还有伴随而来被确认的鸡鸭对付蝗虫一事。 蛮夷县城的县令虽说不是一位清正廉明的好官,但在这节骨眼上,还算是为了治理虫灾费心费力。 当日下午,就有一众官员领着收集来的鸡鸭,赶往了受灾严重的几个村子。 其实说起来,古代的蝗虫灾害并不算可怕,在数量上远远不及现代。 古代不似现代,自然资源开采过度,很多森林植被依旧保留着,也就代表了一些蛙类蛇类鸟类都十分丰富。 在天敌的限制下,蝗虫的数量根本就不可能达到太高,以现有的鸡鸭数量完全可以治理。 至于这些方面,就不是叶蓁需要操心的了。 她如今也只是偏远村子里的一个妇人,身上既无官衔,也无重任,她只需要将自己家的那一亩三分地给看好就行。 不过,整个蛮夷县城的百姓心里都清楚,他们之所以能够从虫灾中脱身,全都依仗一位谢夫人提的法子。 叶蓁倒也没考虑那么多,她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回到家里也不再忧思这件事,继续忙着建新房的事去了。 瓦匠这边的工作并不像砖窑建房那么费时间,五日左右就已经差不多,整个房子都有了初步的规模。 待最后一片瓦盖好,整个房子就算彻底竣工了。 一众人等站在亮堂堂的青砖大瓦房面前,脸上不禁露出感叹的表情。 瓦匠也是经常给人盖房的,手中干过的人家,也免不了有一两户青砖房。 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户主人家的房子,总比别人家的青砖房要格 外的明亮干净。 「唉!还是谢夫人的眼光好,你瞅瞅这房子,真是漂亮!」 「何止是漂亮!这青砖该出来的房子,那是干净又厚实,冬暖夏凉的,要比咱们这些土房好多了!」 「要是有钱,我也得像谢夫人这般盖一间青砖大瓦房!还别说,我总觉着,谢夫人这房子,要比我以往见过的青砖房都好看上许多!」 众位村民一听说谢云殊家里的房子竣工,个个都跑过来围观,站在一起议论纷纷。 也得亏现在正当夏季,地里不忙,否则他们哪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闲聊。 听着村民们无比夸张的赞扬,一旁的叶蓁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在她这样看过高楼大厦林立的现代人看来,面前的房子也就比七八十年代的红砖房稍微好看了一丢丢罢了。 说什么好看得不得了这种话,她心里无法赞同。 想法归想法,叶蓁也自知这种话不能拿出来说,赶紧去与瓦匠结清了工钱。 随后又请人通知隔壁兴南村的郑木匠,可以上门定做家具了。 说起家具,叶蓁自己也抱有一些想法,将自己能够还原适用的一些现代家具都画了出来。.z. 她知道自己画功不咋地,再加上毛笔用起来也不顺手,便叫了谢云殊帮忙。 自己在一旁描述,对方画在纸上,这样将现代的沙发,桌椅,衣柜等常见家具也都画了出来,准备让郑木匠定制。 报信的人收了赏钱,跑得贼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郑木匠就动身抵达了叶蓁家,他是骑着驴车来的。 见面打完招呼,郑木匠也不啰嗦,转身就进了屋用尺子量起屋内的尺寸来。 待他量完出来,叶蓁这才上前去,将自己手中的一叠画纸交给对方。 「郑木匠,这是我闲时想出来的一些家具,您看能不能打造出来?」 一边说,她心里一边思忖着,像普通的桌椅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考验些许功力。 但沙发一类的,就比较需要脑洞了,因此她心里也没有底。 倒是郑木匠接过图纸一瞧,每看一张,眼底就闪过一丝的惊讶之色,脸上兴奋之意都掩饰不住了。 古代的木匠,常年都是靠手艺吃饭,虽说都是传承的功夫,但也总有一些想要创新的。 若是大家都是做的一样的样式,那就吸引不到人,沦为籍籍无名之辈。 郑木匠之所以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木匠,就是因为他点子多,经常做出一些样式更加精美的家具出来。 可叶蓁拿出来的这些图纸,要比他自己研究出来的那些,更加精巧。 并不是多添加了什么漂亮精致的花纹,而是在形式上,就十分的不同。 一张张的看下去,郑木匠的手忽然在某一张图纸上停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死盯着那张图纸,失声叫到: 「这是何物?!」 听到这声音,叶蓁也吓了一跳,赶紧伸头过去看。 一瞧见上面的图形,她暗道糟糕,自己这个二傻子,竟然不小心将上次转盘抽中的那张图纸给混进去了! 说来也是巧,她前几日整理谢云殊刚画好的图纸时,心血来潮将那张改良版的木犁图纸给拿出来看了看。 可她一个女博士,从小到大就没有下过地,更何况现代农业都基本上是运用的机械化管理,哪里还用得上木犁这样传统农具。 因此她左看右看,始终没看出什么门道,就将这张图纸放在一边,忘了收回系统空间了。 「不好意思,这张是不小心混进去的,不在我的要求之内。」 干笑 着,叶蓁想从郑木匠的手中将那张改良版木犁图纸给拿回来,可她使劲抽了抽,却发现对方抓得死紧。 「谢夫人稍等!」 郑木匠激动的说着,那颤抖的胡子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这张图纸也是您所画的吗?实在是,精妙至极啊!」 他的一双眼睛都黏在了图纸上面,完全移不开视线。 木匠除了做一些常见的家具之外,农具也是会做的。 古代对于铁器的冶炼权利十分看重,因此一般的农家能有个锄头都不错了,其他的农具基本上都是木制的。 木犁就是农具中十分重要的一件,也是许多农民必备的。 郑木匠也曾自己尝试过改良木犁,可惜每次都失败了,无疾而终。 这次突然间见到叶蓁给的这张图纸,忽然间茅塞顿开,越看越觉得精妙。 叶蓁见他完全沉溺于其中,只好尴尬着点点头,将这件事认下。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抽奖抽中的吧? 不过说起来,她自己都看不懂这木犁图纸。 瞧见她点头,郑木匠不由得感叹一声: 「谢夫人真是高才!」 这图纸,他越看越觉得十分精妙,其中似乎包含着许多独到之处,可惜他短时间内无法理解,得慢慢研究。 然而叶蓁是没打算给他这个时间的,这次将对方请来,那是为了做家具,老围着一张农具图纸看是怎么回事? 这般想着,叶蓁还是从对方手里收回了木犁图纸。 「郑木匠,您还是先看看我这些家具图纸吧。」 自己这房子好不容易盖好了,就等着对方给自己把家具打好,一家人搬进去呢!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一点叶蓁心里是清楚的,也不奇怪对方会因为一张图纸瞠目结舌。 但目前的重点可不是这张图纸,她才不想舍近求远呢。 见状,郑木匠只好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张图纸。 「谢夫人若是以后想要将这张图纸上的木犁打造出来,尽管来找我!」 放下这句话后,他才继续端详起其他的家具图纸来。 郑木匠不愧是附近有名的木匠,这些家具图纸他瞧了一会儿,便心中有了成算。 约定两日后交货,他这才打道回府。 制作家具定然是要在他自己家里,毕竟木料之类的东西都在家中,不需要他像砖窑瓦匠一般现场施工。 两日的期限,已经让叶蓁极为满意了。 她往家里走去,却忽然发现谢云殊的目光,一直在若有若无的打量自己手中的图纸。 「给你!」 有点好笑的将图纸递过去,她知道,应当是先前郑木匠的举动,引发了对方的好奇。 想来,这张图纸她似乎没给谢云殊瞧过? 接过图纸的谢云殊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自己小心思被人戳破的尴尬感,大大方方的将图纸展开观看。 「这是......木犁?」 第54章 强效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在旁人心中,同样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他高中三元却不愿入朝为官的名声早已传遍天下。 可是,有谢丞相这样一个为国为民的父亲在,他对农事也稍微熟悉一些。 反正比起叶蓁来,至少他认得出图纸上的木犁,更能看出这图纸上画的木犁对比起眼下所使用的木犁来说,有多么先进! 「这个,你看的明白?」 有些惊讶地看向对方,叶蓁自认是一个女博士,但对这个木犁的设计图都有些看不懂。 也不能怪她,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皱眉仔细将整张图纸看了一遍,谢云殊微微摇头,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 「这上面的木犁要比眼下百姓们常用的更为优秀便利,但我也只是纸上谈兵,不知道所说的对不对。」 系统给出的这张图纸,详细到了每一个部位,都做了讲解。 纵使谢云殊没有亲自下过地,使用过木犁,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但光说不练假把式,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的话,却让叶蓁动了心思。 「你说,若是我们与郑木匠合作,将这张图纸上木犁制作成实物,以成本价售卖给村民们,是否可行?」 「绝对可行!」 谢云殊二话不说就点头应道,对于对方的大方程度,他还是有些惊讶的。 这图纸一看就不是凡品,怕是连朝廷里的工部,都做不出这样精致优秀的改进。 对方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以极低的价格售卖给农民,当真是菩萨心肠! 不过,谢云殊的惊讶也只持续了一秒,他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 当初也是因为叶蓁拿出将粗制红糖制作成白糖的配方,他们二人才能免除一死,对方再拿出优秀的图纸,已经激不起他心中太多的波澜了。 更何况,叶蓁一直以来的行为就是十分的圣母,站在为国为民的立场上,他也没办法说对方做的就是错的。 只是在经历过父亲身死,自己被流放三千里的遭遇后,谢云殊发觉自己如今的心境已经不像以往那般的纯质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是父亲早点明白这点,最后的下场是否就不会这么凄惨呢? 「那就这么办!」 喜滋滋的将图纸收回怀中,叶蓁没想到,一直被她忽略的图纸竟然有这么大的效用。 虽说是以成本价出售,但她也并不是那么死心眼,总归还是得有一部分的利润。 既能挣钱,又能同时挣到功德值,这何乐而不为呢? 叶蓁相信,这样的优质木犁传到百姓手中,必然会让他们的生产力提高,这样系统能不给自己奖励吗? 「既然是要售卖,咱们这次就不摆摊子了,太小家子气!等哪天,咱们上城里转一转,买个铺子专门买木犁!」 大手一挥,她气势磅礴的说着。 如今手里有钱,就不用像之前那样辛辛苦苦的摆摊,以蛮夷县城的地价,不管是租还是买,一个小铺子她还是能承担得起的! 她正在憧憬着新的方向呢,忽然一个更大的馅饼砸在她头上了! 「恭喜宿主忧国忧民,协助蛮夷县城县令解决虫灾一事,奖励:10000功德值和一次幸运大转盘机会!」 「我靠!」 突兀响起的声音惊得叶蓁忍不住都尖叫出声,引发身边谢云殊的侧目。 幸好他们二人已经走进自家院子里了,而现在院子里也就赵熠一个小萝卜丁在看书而已。 要是被门外那些村民看见,岂不是毁了叶蓁在他们心 中的形象? 「哈哈哈!你的腿有着落了!」 叶蓁一把抓住谢云殊的手,脸上喜笑颜开,仿佛收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一半。 关于虫灾一事,她的确猜测过可能会有所奖励,毕竟这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但叶蓁从未想过,奖励竟然会如此丰厚!直接就是一万点! 当初救下林彬,抠门的系统也就奖励了五千而已,那次的幸运大转盘都是因为林彬身份特殊才奖励的。 这次一上来就是一万,可不把叶蓁都惊呆了。 其实这也怪她将虫灾的影响力想小了,以现有的抵抗能力来说,蝗虫就如同入无人之境,只要它们到哪儿都能给你吃得干干净净。 本就是女干臣当道的年头,百姓压根没什么好日子过。 若是遇到个丰年,最起码还是能吃上几口饭,不至于挨饿受冻。 可虫灾一闹起来,粮食减产,粮价上升不说,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平民百姓怕是一口饭都吃不上。 到那时,怕就是真的数万流民流离失所,尸骨成堆了。 所以,系统能给一万的功德值,还真不是白给的。 从很大程度上,叶蓁避免了这样的灾难发生,至少从源头上解决了虫灾的问题。 看着系统面板上将近一万五左右的功德值,叶蓁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自己努力奋斗这么久,终于是把能给谢云殊治疗的数额凑够了。 「系统,上次你是不是说一万二就可以将谢云殊的腿治好?」 「嗯,宿主要兑换吗?」 系统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冰冷,似乎毫不在意对方真的凑齐这笔数字。 叶蓁捏着下巴思忖了一小会儿,就算兑换了药,自己也还有三千功德值存款。 再加上,她打算将改良版木犁做出来造福百姓,到时候应当也会获得一批功德值。 这样一想,倒也没什么问题。 「换!」 拍了板之后,面板上的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下下降,直到一万二的数值彻底消失。 叶蓁一边看着一边肉疼,心里更是咬牙切齿的忍着。 而一直待在她身边的谢云殊,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变幻一下,有些好奇却又没问出口。 在他的概念里,对方应当是在「施法」。 方才叶蓁说的那句,他的腿有救了,谢云殊是没有忽略的。 他的确有些心情激荡,但也被压制下去了。自己的腿伤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谢云殊最清楚不过。 之前叶蓁就提过,要攒什么功德值给他治腿,谢云殊只当对方是在安抚自己,没往心里去。 如今旧事重提,他也实在是忍不住动了心思。 「来,咱们去屋子里。」 拿到强效针的叶蓁满脸带笑,拉着谢云殊往屋子里进。 院子里的赵熠虽然在读书写字,却也偶尔将好奇的目光飘过来,方才叶蓁那句尖叫他可是听见了。 可惜今日林彬被打发去镇上采买了,他一个小孩子,也凑不上热闹。 进了屋,谢云殊就被叶蓁安排坐下,茫然的看着对方凭空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 回忆了一下系统传给自己的信息,叶蓁弹了弹手中的针筒,略微定神后,对着谢云殊道: 「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忍,不要动。」 系统给出的强效药是超越了叶蓁那个时代的物品,不是什么需要长时间疗养的药,而是一针下去药到病除。 叮嘱完,她撩起对方的一只裤腿,露出一只遍 布伤痕又瘦弱的小腿。 当初皇帝是下了死命令,要废了谢云殊的双腿,让他这辈子都不能下地。 好在叶蓁穿过来后,用了不少好药给他稳住病情,但也只能保证对方可以行走,没能完全治疗好。 咬咬牙,叶蓁捏住对方小腿上的肌肉,将针尖对准肉多的地方,插了进去。 眼睁睁看着对方行动的谢云殊突然感觉小腿处尖锐的刺痛感传来,他眼神一暗,但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事实上,这点痛楚,连他平日里行走所忍受的疼痛都达不上。 只是叶蓁手里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怪异罢了。 将针筒内的药物全部推进去后,叶蓁抽出针尖,整个针筒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不会这么小气吧?」 她愣住了,这东西都要回收? 下一秒,系统冰冷地声音从她脑海中响起。 「系统物品,回收属于正常现象!」 无奈的感叹一声,叶蓁也没因此多做想法,转头看向谢云殊,关心的询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 药物注射进自己的身体里时,谢云殊能感受到明显的胀痛感,但并不是无法忍受的。 等到针尖抽出,那股胀痛感变成了一股热流,从那条小腿出发,瞬间遍布全身。 暖洋洋中又带着一丝燥热的感觉,让谢云殊脸都涨红了一些,不过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我......我还好。」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更何况,目前身体内的状况也不算是差。 看着他一脸绯红的模样,叶蓁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好一副美男含羞的景象! 花痴了一会儿后,她赶紧回神,扶着对方往里屋走。 「这药效估计来得快,你先休息着,要是有哪儿不舒服,就叫我。」 明白自己身体内变化的谢云殊没有出言拒绝,极为乖顺的回了屋。 没过多久,奉命去了县城采买的林彬也回来了。 叶蓁交代他一句,让他好好看着谢云殊后,方才出了门。 她早就问过系统了,这药效虽强,但没什么负面影响,只需要谢云殊好好睡一觉便无碍。 如今建新房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得开始着手另一件大事儿了。 出了门的叶蓁熟门熟路的来到黄大婶家,见对方在家,她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黄大婶,你今日可有空陪我去金泉寺一趟?我家这房子刚建成,我想着去祈福一番。」 这个说法得到了黄大婶的认同,她连忙起身,一边点头答应一边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来。 「是该去祈福!今年虽说是丰年,可这虫灾闹得是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这个朝代,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对于佛家道家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还是颇为信服的。 就连天子,也得五年向上天祈一次福,保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因此,叶蓁借着建新房的由头,要去寺庙走一趟,倒也不显得突兀。 收拾好东西后,两人便乘着村子里的牛车,往城里去了。 第55章 路遇丫鬟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古代君王一向是对于大多数的宗教信仰颇为推崇的,因为他们要用君权神赐这个思想,来禁锢住民心。 因此,就算是蛮夷县城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县城,都有着一家香火不断的寺庙。 寺庙位于县城的北方,与处于南方的村子正好背道而驰,所以二人需要穿过县城从北门前往寺庙。 也幸好今日日头尚早,两人没准备什么东西,坐着牛车到了县城后,携手往寺庙的位置赶。 从北门出,一直走了小半个时辰,两人这才走到寺庙所在的山脚下。 「还真是远!」 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一句,叶蓁前一世哪里走过这么远的路,现代都有代步工具,可古代除了速度极慢的牛车就只有马车了。 但古代人拜佛讲究得就是一个诚心,因此哪怕是大户人家,要来寺庙烧香拜佛的夫人小姐都是下了车亲自爬山。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周围有些清冷的气氛,叶蓁好奇的问向黄大婶: 「黄大婶,咱们城里不是就这么一座寺庙吗?怎么看起来似乎香火不太好,都没什么人过来?」 爬上山的这条路,是许多人走出来的。 虽说不像现代修葺得漂漂亮亮的石梯,但两边清新自然的植被,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闻言,黄大婶叹了一口气,神色忧愁的回答道: 「还不是虫灾闹得!虽然最近控制住了灾情,可之前还是好些田地都遭了殃,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拜佛啊?」 她这么一说,叶蓁才反应过来,也是。 尽管自己尽力将治理虫灾的法子传播出去了,可是之前被蝗虫吃掉的那些庄稼已经回不来了。 古代的生产力本就十分低下,一两个村子颗粒无收,那对于整个县城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也是因为她自从那日官司结束回家后,就再也没上城里看过,才不知道如今的粮价也是上涨了不少。 虽不像灾年那般可怕,倒也不是寻常人家能负担得起的。 如今日子都如此难过,百姓们还哪有闲心来拜神礼佛? 这般想着,叶蓁眉头一皱,忽然发觉自己似乎犯了错误。 情况若是如此,那自己这一趟,岂不是跑空了? 正当她忧虑于这一点时,身后突然传来繁杂的脚步声。 「劳烦让让!」 声音刚穿出来,一道身影就从两人身边掠过,对方连个眼神都没回给她们。 浅粉色的影子在二人面前渐行渐远,仿佛一朵飘零的花儿,用极快的速度往山上赶。 「这人怎么回事?拜佛讲究的是个心诚,这么急急忙忙的,可别惊扰了山上的众佛!」 瞧见那人急匆匆的模样,黄大婶一脸不满的表情,话里话外都是批评。 没有在意她对于拜佛过于小心翼翼,叶蓁眨巴着眼睛,心里止不住的激动。 她没看错吧? 刚才路过的那个姑娘,似乎就是吴夫人身边的两位丫鬟之一?! 对方有没有瞧见自己,她不知道,但她却是在对方闪身过去的那一刻,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看来今日还真的没跑空! 「害!何必与一个小姑娘置气,咱们诚心便是了。」 安抚了黄大婶一句后,叶蓁拉着对方继续往山上走,只是脚步,到底是加快了些。 位于半山腰上的金泉寺,因为是坐落在偏僻的小县城里,也没有多富裕。 整个寺庙的建筑范围并不大,至少是比不上叶蓁前一世见过的那些,总共只有三个部分。 分为前门,正殿,以 及后面供寺庙中僧人衣食住行的后院。 虽说不算多豪华,但该有的设施都是有的,毕竟也是在这里屹立了数十年,享受着一城的香火。 「阿弥陀佛,感谢二位施主前来。」 叶蓁与黄大婶一进门,便有一位看模样年纪不大的年轻僧人领着她们进了正殿。 跟着两人先是跪拜正殿中的各位佛像后,又被拉到了一旁,抽签祈福。 叶蓁不露痕迹的将整个大殿环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几人,再没看到其他人的踪影。 不对啊,她明明是见着那丫鬟往这边跑过来的,这山上除了金泉寺可就只有树林了。 看了一眼与僧人相谈甚欢的黄大婶,她眼珠子一转,插话说道: 「早就听闻金泉寺香火鼎盛,名声颇为不错,只是可惜近日受到虫灾的影响,唉!」 听到这话,那僧人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后,方才开口说道: 「这位夫人所言差矣,城中遭遇虫灾,万佛也是为之动容,香火少些便少些,万民安康才是神佛所愿。」 瞧瞧人家这格局! 年轻僧人这番话,说得叶蓁都不禁在心里感叹,这样的心胸,可比某些现代小鲜肉什么的更值得人追捧。 难怪佛家在古代如此受人欢迎,人家可是有格局的! 但她今日的目的不在此,便起了话头,往自己想要的消息上引。 「小师傅真是高义!难怪在这个时节,也有人急匆匆的赶来拜佛!不过,您还是要劝一劝那位姑娘,路上要小心些,这山路陡峭,免得受了伤。」 提到这里,黄大婶不疑有他,本就心里有些气,免不得也附和了几句。 「是啊!那姑娘走路风风火火的,冲撞了我们倒不要紧,可别冲撞了寺里的各位神佛!」 作为一名佛教严重信仰者,黄大婶见到有些不敬神佛,可是格外不喜的。 听到二人这么说,僧人愣了一瞬,仿佛是没有理解她们在说什么。 仔细思考了片刻,他这才开口,一脸茫然的说道: 「二位夫人是说有人急匆匆进寺庙?可我不曾见到啊。我们寺庙今日除了二位,就只有县令夫人带着丫鬟来过,待了一上午,方才才离去。」 僧人的话让两人皆是一怔,尤其是叶蓁,她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难不成是因为那丫鬟认出了自己,所以才没有进寺庙? 不对!县令夫人,那不是吴夫人的堂妹吗?也就是那丫鬟的原主子! 突然联想到这一点的叶蓁心中一惊,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平白无故的,两个丫鬟故意拿着手帕诬陷自家夫人与管家之子暗通款曲干什么? 她们也是吴夫人的贴身丫鬟,这么做的下场可好不到哪里去! 可要是其中还有第三个人作祟,那就说得通了,到时候东窗事发,吴夫人受尽欺辱,两个丫鬟还能被县令夫人收回去不受责骂。 这样一来,她就想得通了。 叶蓁这边想着其中关键呢,那边的黄大婶开口了: 「难道那姑娘是县令夫人身边的丫鬟?我们绝没有看错,上山途中确实是一位姑娘撞着我们直奔寺庙而来!」 可她的话,让僧人更加茫然了。 他虽然与面前的两位香客不熟,可对方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让他也无法反驳。 只是...... 「今日县令夫人与丫鬟一直待在一起,从未离开过,或许那姑娘并不是来我们寺庙的。」 说完这话,僧人自己都觉得万分奇怪。 这山上就只有金泉寺而已,既不是来寺庙礼佛,难不成那姑娘就只是来踏踏青看看景色? 这也不对啊,按两人所描述的,那姑娘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也不像是踏青的样子。 眼看着两人僵持不下,叶蓁赶紧出言将此事给压下。 「既然不是寺庙香客,想来就是来山上转转,无碍无碍!听闻金泉寺抽签很灵,我也抽一下试试吧!」 自己都理清了来龙去脉,也就不能让这两人继续盘问下去了。 万一暴露了打草惊蛇,那可就不好了。 她转移话题的方式虽然有些蹩脚,但其他二人都没说什么,只是心底里将这份疑惑给压下了。 年轻僧人也不愿在这个事情上继续纠缠,笑着拿起签筒,示意叶蓁抽一个出来。 作为一个现代女博士,纵使叶蓁经历了穿越以及身带空间系统这样的离奇经历,但她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 左右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便笑了笑,随意的拿出了一根竹签。 僧人接过她手中的竹签,在看清内容以及签头处那鲜红的标记时,忽然就变了脸色。 他朝着二人微微躬身,神色严峻的说道: 「抱歉,二位夫人。小僧资历浅薄,解不出这只签,得请师父来。」 说罢,他向二人报以歉意的笑容后,便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两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叶蓁,满心的莫名其妙。 自己不会手气这么黑吧?抽了个下下签? 毕竟她看那年轻僧人的脸色,可不像什么好结果。 站在一旁的黄大婶同样惊讶,她也不是第一次来求签了,以往每次来不管是自己,还是看其他人,那都是在场的僧人便能解答。 惊动大师出面的,这可是头一次! 不过,想起叶蓁的不同常人之处,她又稳了下来。 谢夫人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有此待遇,倒也是说得过去。 两人并没有等待太久,半刻钟都未过,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人慢悠悠的从后殿走了过来。 他脚步平稳,神色平和,之前两人见过的年轻僧人一副小心敬慎的跟在对方身后。 「就是这位施主求出的签。」 来到两人面前后,年轻僧人向叶蓁指了指,那老僧人便将目光转向她。 一与对方的视线接触,叶蓁就呆住了,忽然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如古井般平缓的眼神让人心生倦意,似乎想要远离世间的纷纷扰扰。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一清,是金泉寺的主持。」 老僧人的声音同样嘶哑低沉,仿佛包含了世间沧桑。 两人赶进回礼,主持可是寺庙最高的身份象征,通常都是资历最高的僧人。 在看到僧人的那一刻,叶蓁心里就很明白,这位一清大师,是有些本事的人。 「我姓叶,夫家姓谢,这签是我抽中的。」 她的话音一落地,一清大师的目光再度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眼底翻起了一丝涟漪。 「夫人这签,只能向您一人解。」 第56章 撞见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被老僧人用视线扫过一遍的叶蓁,只觉着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对方看透了,有些怔愣的跟着对方走到一旁。 两人在正殿的一角处停了下来,此时的一清大师,脸上神色带了些深究。 「按此签的说法,夫人是身怀大机缘之人。至于这机缘是祸国殃民,还是救度众生,则是在夫人的一念之间。」 一开口,叶蓁就感觉自己似乎被看穿了。 谢云殊还说自己是什么仙姑,瞧瞧对方这发言,明显他才是活神仙吧? 竟然连自己身上怀有系统空间这种东西,都能说的中! 叶蓁心里很清楚,虽然系统主张以做善事来结算奖励,可这要落到一个坏心眼的人手里,照样可以借由系统祸害天下。 只能看系统主人是谁,才能论定是否用来做善事还是恶事。 纵使心中千般惊讶,她也只能先压住,面上不显露出来。 瞧得叶蓁镇定的模样,一清大师低头念了一句佛号,旋即用平淡的目光看向对方。 「不知夫人这次前来,是想求前程还是求姻缘?」 要是黄大婶在此,定然会觉得这位大师问的话有些不对。 明明叶蓁都已嫁作***,又何来求姻缘一说? 可叶蓁终究骨子里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压根没发觉这话语中的一丝不对劲,认真的思考一下后,回答道: 「那边求前程吧!」 哪怕是上一辈子,她也是恋爱都没谈一个,压根对感情上的事情不太感冒。 本来求签她就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随手抽的,没想到居然还引发这么大的效果。 再加上面前的这位一清大师,她能感觉出来,对方并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和尚,也就再三考虑后才做出选择。 「前途?」 一清大师加重了这两个字,幽深的目光再次闪烁一遍,旋即缓缓合上眼。 「阿弥陀佛,夫人心中有大义,前途不可限量!」 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己以后会越来越好吗? 面对着对方打哑语似的回答,叶蓁有些摸不着头脑。 以前她就没怎么接触过什么和尚法师,对于他们动不动就一副高深莫测的口气,更是有些理解不能。 看见叶蓁满脸疑惑的模样,那一清大师摇摇头,再度出言道: 「贫僧观夫人面相,探出夫人本事应死之人,却偶得机缘求得一线生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夫人往后的日子,必将平步青云!」 自己死过一回的事对方都算到了?! 卧槽!这和尚还真是牛逼! 原本叶蓁还想着,对方能看出自己身怀异象,说不准是因为听了风声,知道是自己出主意解决了虫灾这个麻烦呢! 可提到曾有一死,她就不得不信服了。 要知道,原主可是没有濒临过死亡的,真正与死亡接触的,只是如今深陷在这幅躯壳里她的灵魂而已! 「大师你算得好准!我......」 还不待她多问,那一清大师便摇摇头,低声说道: 「天机本是不可泄露,贫僧今日说得太多了,抱歉。」 话音刚落地,他便提步朝着正殿后门走去。 「今日不再见客,念心,送二位夫人下山!」 转身后的声音,仿佛瞬间衰老了数岁,比之前的沧桑感更甚。 不是吧?这就走了? 想问的话还没问出口,叶蓁傻眼了,看着说走就走的老僧人很懵逼。 而站在不远处的年轻僧人闻言,脸色一变,赶紧点头答是。 随后便冲着黄大婶与叶蓁伸手,很明显是在赶人了。 没办法,两人只好在对方的陪同下,一路往门外走。 「谢夫人,一清大师可与你说些什么?」 一边走着,黄大婶一边好奇的看向叶蓁。 一般在金泉寺求签,僧人解签时都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从来没出现过只能在私底下说的。 这种情况大多出现在江湖骗子的手中,他们得故弄玄虚好骗人钱财不是? 「我......」 叶蓁刚开口,走在二人身边的年轻僧人便打断了她。 「谢夫人今日所求出的乃是隐签,若泄露给其他人,容易为自己招来祸患。」 此话一出,叶蓁都忍不住闭了嘴,可心里却腹诽着,有这么严重吗? 她是没那么在意,可黄大婶闻言赶紧闭了嘴,不敢再提这方面的事了。 瞧见气氛逐渐凝固下来,叶蓁好奇的看向那年轻僧人,询问道: 「一清大师平日见客吗?我还有些疑问,想有空过来拜访一叙。」 年轻僧人却是面露遗憾的摇摇头,给予否定回答。 「师父寻常是不见客的,常一人在深山中修习。若他想见您,自会找您。」 这么高冷啊? 也是,人家有本事,自然当得起这幅架子。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叶蓁只好继续往外走。 刚踏出门口,她的衣角就被黄大婶拉了一下。 「你瞧,那人是不是撞到我们的姑娘?」 突然被拉住的叶蓁愣了一下,接着往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金泉寺门口的花丛另一边,有三个女子模样的人围在一起。 两个女子背对着她们这边,另一个女子正好与她们面对面,只是那女子低着头似乎在说些什么,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行人。 叶蓁瞧得仔细,那面对着自己的女子,正是今日上山时瞧见的吴夫人丫鬟! 「我就说我们没看错吧?这姑娘就是上了山!」 没等她有反应,黄大婶就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年轻僧人注意到这一幕,也有些惊疑的看过来,待看清那几个人影后,微微皱眉道: 「背着的那两位,似乎是县令夫人与她的丫鬟。」 叶蓁二人与县令夫人恰好是前后脚的关系,一个刚走,另一个就进来了。 难怪没碰上,原来是县令夫人一出了门,并未急着下山,而是去了侧方。 寺庙周围有僧人们闲时栽种的花草,偶尔也会有些小姐夫人来赏花,因此也不算少见。 听得僧人的描述,叶蓁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丫鬟的行径,怕是与这位县令夫人脱不开干系! 可眼下,她也不能惊动对方,毕竟致命性的证据可还没拿到手呢! 不过,如今有了方向,倒也好查多了。 只需要顺藤摸瓜,总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既然是县令夫人身边的人,咱们也不好打扰了,算了。」 她劝了一句黄大婶,旋即带着对方与僧人告别。 对于她的话,黄大婶倒是没什么异议,如今二人都是罪臣之身,何苦惹上官眷给自己找麻烦? 二人一路下了山,天色已不早,两人便径直回了家。 叶蓁倒是有心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吴夫人,只是这事也不能急于一时,如今之计,是万万不能打草惊蛇的。 要是自己趁着月色跑到吴府,那才是过于引人注目了。 回到家,叶蓁便发现院子里有两道人影飞 来舞去,吓得门都不敢进。 「这是遭贼了吗?」 她刚一开口,院子里的那两道身影就立刻停了下来,显露出真容。 看着两个面上风轻云淡的男人,叶蓁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气哼哼的一边进门一边叉腰斥责二人。 「你们两是闲得没事做在家里打架?!」 那两个切磋的人,正是谢云殊与林彬。 「谢云殊!你这腿刚好就不老实了?赶紧给我回屋待着!别又出事,浪费了我花大价钱给你换回来的药!」 系统给出的药,叶蓁自然明白没这么不经造,只是她需要一个借口斥责对方罢了。 被吼了一句的谢云殊罕见的没有生气,眉眼弯弯,一声不吭的回了屋。 而另一边的林彬,叶蓁同样怒哼一声,说道: 「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怎么还跟人打起来了?!罚你给我打下手做饭!」 说罢,她便怒气冲冲的朝着厨房去了。 至于林彬,虽然已然是那个万年冰块脸,但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 乡村的生活虽然劳累了些,但最有烟火气。 不多时,天空中飘起了雾蒙蒙的小雨。 翌日。 叶蓁本想坐着望月楼的便车,去一趟吴府说说自己的发现。.. 但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打乱了她的计划。 「快快快!再快些!」 坐在马车上的黄大婶满脸的慌乱,手中紧紧搂着一个面色发黄的孩童。 马车外的林彬沉着脸,将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抽打着,催促马匹再跑快些。 马车内的气氛很是沉重,除了黄大婶外,也就只有一直哭泣着的黄大婶儿媳与叶蓁了。 主事的儿子因为不便进内部,坐在马车外,也是脸色焦急万分。 今天早晨叶蓁刚起没多久,黄大婶一家就着急忙慌的跑进她家,说是孙子患了重病得去镇上。 她虽然还有些懵,但也二话不说将林彬叫起来,驾着马车往城里赶。 他们村子里是没有大夫的,都是些被流放的官吏,哪里懂得医术。 瞧见六神无主的婆媳二人,叶蓁也同样心急如焚,哪家孩子不是命、根、子?要是赵熠突然出事,她怕是也镇定不下来。 「黄大婶,你先跟我说说,小阳究竟是怎样的症状?」 从村子里往城里赶,再快也得花上半个时辰。 与其将所有希望放在赶路上,叶蓁觉得还不如自己先看看孩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她身上还有系统这个利器,虽说昨日兑换强效药后就剩几千功德值了,但是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听到叶蓁的话,黄大婶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儿媳就抽泣着说道: 「今日起来时都是好好地,吃了早饭没多久,孩子就开始说胡话。说着说着,人就晕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说胡话?似乎是精神症状! 叶蓁一下子也犯了难,这说法太过模糊,实在没法子判断。 「那你们早上吃的什么?孩子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同样的症状?」 「不曾见过啊!小阳这孩子不像其他人顽劣,每日就跟着父母在田地里帮帮忙,偶尔在家里帮我做事。」 这次黄大婶抢了先,话一出口泪就涌上来了。 这可是她唯一的孙子啊! 第57章 蘑菇中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马车内的气氛一直很低沉,三个女人有两个都在啜泣,唯独叶蓁一个人还保持着镇定的神色。 根据黄大婶及儿媳的说法,孩子是突然犯病的,那只能是吃了或者碰了什么东西。 俗话说,病从口入,大概率都是吃了不对的东西。 于是她转过头,再次询问一遍: 「嫂嫂,大婶,你们将早上吃过的东西给我说一说吧。」 「早上......早上就蒸了几个包子,都是按照您教的法子做的。只是阳儿今日嘴馋,突然不知从哪里摸来了几个蘑菇,婆婆就做了给他吃了。」 抹了抹眼泪的儿媳回忆着,突然想起今日早晨的确有一样吃食,唯独儿子吃了。 蘑菇在他们这样的人家那都是稀罕物,若不是有叶蓁几次相送,他们哪里有机会吃。 孩子就算再听话,终归也是贪嘴的。 早晨儿子闹着想吃蘑菇,也不知他从哪里捡来的几颗肥硕的白色蘑菇,儿媳瞧着与叶蓁之前送过来的十分相似,就不疑有他,让黄大婶做了给孩子吃了。 提起这事,黄大婶也想起来了,赶紧点头应道: 「是!今日不一样的就是阳儿吃了蘑菇!可我瞧着那蘑菇与你送过的一样,而且香味都是一模一样的!」 蘑菇? 叶蓁紧皱眉头,野生的蘑菇有很多都是有毒的,大多也颜色艳丽为标致。 自己上次采的那些蘑菇都是有些黄白的普通蘑菇,吃了是不会出事的,对方都说与自己送的相似,是不是认错了? 她也不是什么生物学家,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再者说现在也没有现成的蘑菇让她辨认一下。 如今之计,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若真是吃的蘑菇有问题,那得赶紧让孩子吐出来!」 说着,她便教黄大婶婆媳二人如何催吐。 即便眼下孩子还昏迷着,她们也只能硬扣着孩子的喉咙,让对方下意识的呕吐。 马车上空间狭小,吐在车上还是不好受的,黄大婶就将孩子抱给车外坐着的儿子,让他催吐。 叶蓁也不知自己判断是否正确,眼下还是得赶紧送到大夫那里才能确诊。 于是乎,林彬一边快速的驾车,身旁的黄大婶儿子就在一边给自己儿子催吐,一路跑一路吐。 等到孩子最后吐出来的都是些发黄的胆汁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抱回车厢内。 接过孩子的儿媳哭成了泪人儿,手中赶紧拿着手帕给儿子擦嘴。 就是这么颠簸,那孩子都是紧闭双眼,除了脸色难看,一直没醒过来。 但也幸好,在叶蓁的观察下,并没有任何失去生命意识的迹象。 马车到了城门口,是不准在城内急速奔跑的。 黄大婶只好让儿子先去停马车,让林彬抱着孩子往医馆的方向狂奔。 林彬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以他的脚程,不到半刻钟就跑过了三四条街,将人送到医馆里。 再过半盏茶的功夫,叶蓁这一行三个妇人,才小跑着赶到。 也不是她们不着急,实在是速度跟不上。 「大夫!我家孙儿如何了?」 一冲进医馆,黄大婶就着急忙慌的奔向自己孙儿的位置,拉着站在一旁的老大夫询问道。 那老大夫蓄着洁白的胡须,看面相,年纪应是很大。 纵使被人拉着胳膊,也瞧不出半分生气的模样。 「这孩子好在送的及时,再加上吃下去的大部分毒物都被吐了出来,性命是无忧了。只需要将剩余的毒素清楚,再好好调养几日,便可无碍 。」 老大夫说完,便从怀中拿了个布包出来,轻轻展开。 那布包里面包裹着的,是一些反光的银针,瞧着就让人有些害怕。 听到这话的黄大婶婆媳终于放下心,一松懈下来,像是快要倒下去一样。 幸好叶蓁眼疾手快,将两人都给扶住了,还出言稳住她们的状态。 「嫂嫂跟婶婶这会儿可不能倒,阳儿还等着你们的照顾呢!」 这话一出,两人心念也是,赶紧硬撑起来,一个帮着老大夫施针,一个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老大夫似乎医术了得,他一作势要施针,周围忽然哗啦一声围上了好些人,将叶蓁一行人都看呆了。 「你们也真是运气好!今日居然碰见洛大夫当值,他的银针之术,在我们岭南地区那都是响当当的!」 周围有人小声的在叶蓁耳边说道,他也是见这小娘子貌美,才忍不住搭了一句话。 这老大夫很有名吗? 叶蓁愣了一下,旋即心里生出一些庆幸。 幸好自己提前让黄大婶一家人给孩子催吐,瞧刚才那老大夫的口气,似乎毒物就是蘑菇! 周围人议论纷纷的话语也传进了黄大婶婆媳的耳朵里,在得知面前的老大夫医术颇高之后,这才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施针的过程并不久,老大夫仅仅是拿出四五根银针,在孩子敞露的胸膛上刺了一会儿,就收回了。 就在他银针收回没过三分钟,叶蓁便惊讶的发现,原先孩子急促的呼吸都平缓了许多。 中医果然是博大精深啊! 顿时,他看向老大夫的视线里,都带上了几分钦佩。 作为一个现代女博士,她其实心底里还是更相信西医的,毕竟西医见效快。 但这次一接触到高深的中医,便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只是可惜,现代中医到底还是失去了一些古代传承了。 施完针,老大夫收回银针后,站起身对着黄大婶一行人吩咐道: 「我暂时将孩子体内的毒素压制住了,现在给几位开一副药方,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不出五日便能清除毒素。」 说罢,他转过身,立马有医馆的小伙计过来准备好纸笔。 将药方写好之后,他交到黄大婶手中,似乎有些感叹的说道: 「这次也算是你们中有聪慧之人,懂得将孩子催吐,吐出了大多数的毒物。否则真要耽搁这么久,到我这里来,我也无法保证能否保住孩子的性命。」 这话,他之前不说,只是为了稳住孩子家长的情绪。 如今孩子命保住了,他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说了出来。 闻言,黄大婶婆媳皆是出了一口气,看向大夫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我先替你们抓药,你们照顾孩子。」 叶蓁拿过药方,走到医馆的柜台前,付了钱让小伙计照着抓了十副药。 等她抓完药,去停马车的黄大婶儿子也姗姗来迟,与叶蓁碰了面。 瞧着他满头大汗的模样,叶蓁赶紧出言安抚他道: 「黄大哥,你无须担心,孩子已经平安没事了。」 言毕,二人一起走到黄大婶那边,根据大夫的嘱咐,先在医馆里煎了一副药,喂孩子喝下了。 忙完这一切,一行人又要调头回家。 孩子病情稳住,自然就没必要一直留在医馆内。 回去的路上,黄大婶一家再三向叶蓁道谢,对方所做的一切,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老大夫的那番话,婆媳二人听得真切,若不是有叶蓁在,教他们将孩子催吐,此时此 刻还不知道上哪儿去哭呢。 被夸的叶蓁哪里受得住,一再推脱。 说起来,她也只是凭借着现代人的常识罢了,也是古代人缺乏知识,怪不得任何人。 回到家后,叶蓁累得直接瘫倒在床上,不想动弹了。 虽说今日早上这么忙一趟,她也只是跟着过去,并未花费太大力气。 可孩子生死攸关,她也是心里很费神的。 看了看外头正烈的太阳,炙热的温度让人有些提不起精神。 叶蓁眼珠子转了转,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坐在桌子旁正在进行教学任务的一大一道: 「热不热?要不要我给你们弄点好东西?」 谢云殊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他武艺高强,对于外界的炎热敏感度也低。 可赵熠一个小孩子,虽说最近也开始跟着谢云殊与林彬锻炼身体学习武功,可始终连入门的坎都还没过。 大热天的,他热得额头上直冒汗,时不时就要擦一下。 其实叶蓁早就受不了了,这三伏天的,他们又处于南方,温度更高。 在现代还有空调风扇可以解暑,可在古代,除了摇蒲扇就别无他法了。 为此,在百忙之中,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小东西。 从外屋出来,她立即进了厨房,从前一日林彬采买的那些东西里面翻出了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并不大,而且打包的方式,与今日在医馆购买的药物是一样的。 叶蓁拿了个木盆,接了刚好一半的水,旋即又拿了个大碗,在大碗里放满水。 等一切准备好后,她这才将油纸打开,露出里面一块一块的白色晶体。 她掂量了一下数量,抿唇思索一瞬后,放了一半的白色晶体入木盆内。 随手从门口抽了一根树枝后,她用树枝将整个木盆里的白色晶体均匀拨到每块区域,这才利索的拍拍手离开。 再等一小会儿,就有好东西了! 约莫过了半刻钟,她叫了林彬,跟着自己进了厨房。 刚跨进厨房,林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厨房内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要低上许多。 他的武功比谢云殊还高,自然也是不怕炎热的,但这并不代表他感受不到外界的温度。 等到跟着叶蓁走到一个木盆前,一向淡定的林彬都有些惊讶。 这盆里竟然全是冰块?! 林彬作为曾经的小公爷,自然也是在炎炎夏日享受过冰块的。 镇国公的地位要比普通的朝廷大官都高,因此每到夏日,便会有人奉上冰块解暑。 这倒不是什么奢靡之风,毕竟朝廷官员,甚至于民间的富商,都会花重金购买冰块解暑。 但是越往南,就越少弄到冰块,冰块的价格就越贵。 毕竟夏季所用的冰块,都是一些靠北的商户,用特殊手段从冬天保存到现在的。 如今能在这里看见,也怪不得林彬如此惊讶了。 「这就是个小戏法而已!」 看见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叶蓁狡黠一笑。 第58章 冰沙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古法制冰,是现代最基础的化学知识,哪怕是个高三学生都懂,更别提叶蓁了。 她试图将中间的碗给拿出来,无奈水凝结成冰时将整个碗都给冻住了,纵使她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毫不动弹。 「你帮我将盆里的冰块一分为二,一份放在里屋一份放在外屋,再把碗取出来。注意一下,碗里的冰不要和盆里的冰混合。」 无奈之下,叶蓁只好求助自己特地拉过来做苦力的林彬,这种力气活真不是自己一个妇人做的。 闻言,林彬从惊讶中回过神,随手在冰上一劈,盆里的冰就裂开了。 刚刚好,分成整齐的两半,而中间屹立着的瓷碗则是毫发无伤。 666! 默默在心里为对方打call的叶蓁赞叹不已,不愧是武林高手,瞧瞧人家这本事! 一瞬间,她心中就涌现出也想学武,时不时来这么一招的想法。 可惜,想法的苗头刚升起,就被她自己猛烈的浇灭了。 自己现在可不是原主那个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清远侯府嫡女,哪里有闲工夫去学武功? 深知自己肩负着一家重任的叶蓁在心里感叹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泯灭爱好! 把瓷碗从木盆里拿出来,即便是炎炎夏日,一接触到刺骨冰冷的碗,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只见一只大手直接越过她,将瓷碗拿到了桌子上。 「你帮我把这些冰磨碎,我去布置冰盆。」 嘱咐了对方一声后,叶蓁拿出另一个木盆,将原先木盆中的冰块分了一半进去。 木盆倒也不大,但是半个木盆的冰块也有三五斤重,抱起来还是要些力气的。 叶蓁刚抱着木盆放到赵熠二人脚边不远处,一大一小的目光就转了过来。 「咦?冰块!」 赵熠率先发现木盆内白蒙蒙的东西是什么,满脸的惊喜。 感受到凉丝丝的温度传来,就连谢云殊也忍不住惊讶地挑起眉,还真是冰块! 「你们继续!」 没有过多理会二人,叶蓁转身又去搬另一盆了。 看着她的背影,谢云殊眼神微暗,对于对方的神奇举动再次心怀好奇。 他可是注意着,对方并未出门,也没人上门来送冰。 也就是说,这冰块是对方自己弄出来的。 不过,以对方动辄就能拿出奇怪道具的手笔,弄点冰块还算是小事了。 叶蓁可没管别人的想法,有了冰块她也舒坦了许多,等林彬将冰沙磨好后,她泡了一小碗红糖,和冰沙搅拌在一起。 夏天嘛,最适合喝冰饮了! 一大碗的冰块磨出了小半盆冰沙,足足做了好几碗冰沙糖水。 要不是这里太缺水果,也没有牛奶之类的饮品,就她的动手能力,还能做出不少好吃的冰饮。 先将自家人安排妥当后,叶蓁又提着小篮子,装了几碗冰沙用厚厚的布盖着,送到黄大婶家里去。 阳儿如今身体弱,指定是不能吃的,但几个大人都可以吃点冰的解解暑。 叶蓁到达黄大婶家中时,冰沙幸好只融了一般,纵使如此,也叫他们一家惊讶不已。 曾经在朝为官时,黄大婶一家也是在夏日用过冰的,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哪有这个资格享受。 叶蓁只说自己是找人买了一点点冰,送给对方尝鲜。 可在岭南地区夏日冰块价格高达千金,更何况里面的红糖也是奢华之物,他们一家自然是感激不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叶蓁明白这个道理,因此 没有说出是自己会制冰。 这件事,家里几个人知道就罢了,没必要传扬出去。 倒不是她不想制作出更多的冰块,造福其他百姓,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先不说向来都是有专门买冰块的商人,自己这突然横空出世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人,就是制作冰块的硝石也是很难弄到的。 硝石虽在现代极为常见,什么猪圈墙角都有,但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稀罕珍贵的药材。 昨日林彬也是跑了好几家药铺,才给叶蓁收集到这一小包的硝石。 供自己家用都极为花钱了,要是制成冰块出售,那成本也低不到哪里去,这可就违背系统规定的救济百姓的标准了。 送完冰沙,她回到回家里也痛快的干了一碗冰沙后,舒服的休息了。 今日时辰不早,明日早赶早去吴府吧。 转眼到了隔日,叶蓁照样一大早起床,不仅给家里人准备好了早饭,更是一早就将冰块给备好了。 去吴府,总得有个由头,免得让人起疑心。 虽然叶蓁与吴老板私下交好,但明面上两人都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如此走动。 即便是要去拜访吴夫人,以自己一个乡下人的身份,隔三差五的去吴府,也实在是不好说。 将一小盆的冰块搬上望月楼的马车,叶蓁坐了个顺风车,抵达吴府。 到了吴府,门童对这个貌美的妇人是有印象的,一听说是来找自家夫人,就赶紧带进去了。 想来,吴夫人应当也是吩咐过什么的。 「好妹妹,你可来了!」 一听到下人说叶蓁来了,刚起床梳妆打扮的吴夫人也顾不得吴老板都还没起,直接就奔向大厅。 瞧见吴夫人的身影,叶蓁忍不住愣了一下。 这才多久啊,对方竟然大变样了。 以前的吴夫人,或许是因为贪嘴了些,身材有些丰满,脸上更是留有一些婴儿肥。 可这次见面,对方不仅身形消瘦,更是脸色有些发黄了。 「这是特地给你送来的一些小礼物,正是适合当下的天气,还望你莫要嫌弃。」 将手中盆上的布揭开,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就连吴夫人最近焦虑忧思的心情,都随之平静不少。 「这是......冰块?」 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木盆,吴夫人瞧了瞧里面略微有些透明的晶体,怔住了。 她心里自然是清楚对方所为何来,也明白得找个理由。 但是送冰块,这礼未免也太厚重了些? 吴夫人出身不算低,是青城内大家族的嫡女。可纵使如此,夏日炎热时分,她自幼也只有在祖父母的房里才见过冰块。 没办法,这东西对于岭南地区来说,实在是太罕珍贵了。 「偶然间得了些,想着给你送来,不能食用,但摆在一旁解解暑还是可以的。」 叶蓁笑了笑,她知道冰块在南方难见,尤其是南方地区。 但就是有这么一个奇宝,才是她见吴夫人的充足理由。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谢夫人聊聊知心话。」 轻轻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鬟,吴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烦躁,但面上好歹是没有显露出来。 冰块的出现的确让她惊讶,可一见到叶蓁,她就只想与对方倾诉自己的事情。 莺儿和燕儿低头行了个礼,旋即跟着其他仆人出门去了。 待所有人离开,门也被关上后,吴夫人也顾不得手边的冰盆,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 「好妹妹, 我这些日子真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到哪里都觉得自己被监视着。」 瞧见对方一脸痛苦的模样,叶蓁赶紧出言安抚她的情绪。 「吴夫人,你稳稳心神,可别敌人还没发招你就先倒下了。」 听了她的话,吴夫人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感觉让她霎时间清醒了许多。 见她神色清明,叶蓁这才继续说道: 「我今日上门,是发现了一件事。」 说到此,她压低了声音,贴近对方的耳朵小声说道: 「我前两日去了一趟金泉寺,竟然看到你那个穿粉色衣服的丫鬟与县令夫人见面!」 「莺儿?!」 吴夫人瞳孔一缩,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粉衣丫鬟名为莺儿,绿衣丫鬟名为燕儿,两人不是亲姐妹,但自幼就共事胜似姐妹。 莺儿与燕儿的性格完全不一样,莺儿是活泼机敏些的,平日里更得吴夫人的喜欢。而燕儿比较沉闷,可做事更为稳靠,只是平日里不多言语,存在感不高。 被陷害一事确定以来,吴夫人得知是自家贴身丫鬟出了鬼,一直以来更加怀疑燕儿。 一来的确是莺儿与自己交流更多颇得信任,二来则是燕儿去往金泉寺更为频繁,反而莺儿较少。 「你确定只有莺儿一人吗?」 到了这时候,吴夫人也顾不得更加信任谁了,毕竟这事一出,两个丫鬟都进了自己的怀疑名单内。 肯定的点点头,当时叶蓁也暗中打量过周围环境,确实不曾见过其他人。 「这几日莺儿燕儿一直在府中,我虽心怀芥蒂没让她们一直在身旁伺候着,可都有人暗中看着她们啊。」 蹙眉说着,吴夫人有些犹豫,最近因为虫灾闹得沸沸扬扬,她在家中也很少出门。 再加上又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两个丫鬟并未说起要去金泉寺。 「前日,未时。当时与我同去的村民,还有寺里的师父,都瞧见了。」 叶蓁着重提了一遍,这事是有人证的,她不怕对方不信。 她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让吴夫人心中更加慌乱了,手里的绿色手帕被搅得凌乱。 吴夫人不是不相信叶蓁,她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思绪混乱,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回想起前日下人汇报两个丫鬟的行踪,申时那会儿,的确是有人没见到莺儿本人的。 吴府内的下人不算少,却也不多,就算是莺儿燕儿这样的贴身丫鬟,偶尔也得打打杂。 尤其是最近,吴夫人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情绪,总是找借口将两人支开。 「那,按你所说,如今该怎么办?」 看着吴夫人六神无主的模样,叶蓁抿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片刻后,她将自己的所有猜想说了出来: 「你之前说过,这两个丫鬟是县令夫人送给你的。我认为,这怕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这么多年一直埋伏在你身边,就是为了陷害你!」.. 自诩看过一些宅斗宫斗戏的叶蓁,从蛛丝马迹中拼凑着真相。 「那个燕儿有没有参与过这件事,我暂且不知,但这个莺儿,必定是县令夫人的人!」 第59章 收集消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单单就凭莺儿背着现任主家,与县令夫人私自见面一事,叶蓁就能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 这样精心设计的陷害总得有个理由,那两个丫鬟虽说是姿色不错,可叶蓁心里清楚,吴老板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丫鬟陷害了自家主子之后,也没有机会趁机而入。 能让她们如此行事,一定背后另有文章。 这不,大鱼就钓上来了吗?只不过县令夫人这条大鱼,实在是很棘手啊。 「县令夫人?!」 吴夫人晃了一下神,反应过来是自己那个有些矫揉造作的表妹。 「她为何要如此?」 迷茫的眼神只持续了几秒钟,吴夫人便狠狠一拍桌,怒道:.z. 是了!我还道这些年宋婉怎么对我这般客气,以往可没给过我好脸色!如今一瞧,原来是早就安了祸心! 说完这话,她气得脸都涨红了。 吴夫人家世不错,父母更是对她有些溺爱,造就了现在这般大大咧咧和纯善耿直的性格。 也正是如此,她才会蒙受对方的欺骗,轻而易举的上了当。 怒上心头的吴夫人蹭的一声起身,目露凶光的就要往门外走。 「这个贱蹄子!居然敢对我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招数,看我不撕了她!」 她的性子向来就是如此风风火火,脑子一转过弯来,就忍不住想要去揍人。 好在叶蓁眼疾手快,将人一把给拉住了。 虽说不知道这表姐妹之间有什么矛盾,可如今并不适合直接将问题捅开,否则吃亏的就是吴夫人! 「夫人!你可别冲动!」 将人阻拦住,叶蓁赶紧出言规劝道。 「咱们眼下没有实证证明是对方搞鬼,您要是这么冲过去,下场可是不好收拾啊!」 当时虽然叶蓁几人看见了县令夫人与莺儿相见,可这一幕并不能说明什么,就算那僧人与黄大婶愿意出面作证,但仅仅就见一面,又没听见她们在谈什么内容,毫无用处! 将这之间的利害关系讲清楚,吴夫人也反应过来了,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恼怒。 她是情绪较为冲动,但也不是傻子,听到叶蓁的分析之后,也领会过来。 待对方气顺了,叶蓁才问起双方之间的矛盾所在。 县令夫人害吴夫人,总得有个由头,否则何必如此花费心思陷害一个人? 对于这事,吴夫人也没有藏着,直接讲了起来那段陈年往事。 县令夫人名叫宋婉,是蛮夷县城本地一个世家宋家的庶女,与宋安是亲姐弟,都不受宋家的喜爱。 年仅五六岁时,姐弟两就被打发到了青城的表家吴夫人家里居住。 这一住,就是五年。 吴夫人本家姓白,在青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比起小县城的宋家那是有钱有势多了。 因此这两个本就被打发而来的姐弟,在白家也是受尽白眼。 吴夫人是家中嫡长女,再加上又备受宠爱,俨然是这一辈中的孩子王。 她平时就十分蛮横,白家的那些堂弟堂妹都不敢逆着她的,何况这两个表弟表妹。 宋安都还好,那时年幼又胆小,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可宋婉,却是不一样,每次见面都跟凶猛的小兽一般,非得闹上一场才罢休。 白家自然是偏向自家小姐,对于宋家姐弟也就没了多少照料心思,这才导致他们姐弟二人在白家也是举步维艰。 哪怕是后来回了宋家,宋婉照样与吴 夫人争锋相对,但回回都落败。 无他,宋家本就不如白家,各处巴结着。再加上一个嫡女一个庶出,连自己父亲,宋婉得到的都只有训斥。 再然后就是大了些,吴夫人嫁入吴老板府中,算是低嫁了。 宋婉主动示好送了莺儿燕儿一对丫鬟,吴夫人也长大些,没小时候那般任性,两姐妹才重归于好。 至少在吴夫人嫁入吴府这段年月里,她是以为对方摒弃了前尘往事,与自己重修姐妹情了。 要不是叶蓁无意间发现这件事并告诉自己,吴夫人还蒙蔽在对方设计的圈套中,迟早得着了道。 其实,吴夫人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叶蓁的说法。 可一来对方与自己毫无瓜葛,何必搞这么一些危言耸听的事情?何况对方还曾救过自己。二来则是,她随后查出的事情,一一印证了叶蓁的猜想。 这件事,她一留心,便发现对方所说无疑。 听到二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叶蓁也有些哑然。 这件事孰是孰非她也说不准,只能算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悲剧吧。 庶出嫡出就如此重要吗? 说到底,吴夫人与宋婉之间也就是昔日里的互相看不顺眼,有些怄气的成分在。 要是说开了,还是能好好相处的。 可对方,这是明显要她的命,还不止于此。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叶蓁也就更加清楚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压力与束缚。 但凡吴夫人真的落入对方的圈套,被人揭发出私通的罪名,不仅自己的命保不住,还会累及家人。 一府之人共荣共损,白家的名声毁了,白家的女子也就很难再嫁人了。 宋婉这是要毁了白家,对白家心存怨恨啊! 「这可如何是好?我死了没关系,可我也不能连累家人啊!」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吴夫人更加焦急了,当初将目光放在两个丫鬟身上时,她并未猜测到宋婉身上去。 实在是这些年对方给自己太多麻痹了。 叶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能暂时安抚住对方。 「这样吧夫人,你调查一下宋婉的生平与最近行踪,我过几日再来取,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同时,你尽量不要再让吴府的管家之子与莺儿燕儿再有私下见面的机会,这样也能减缓私通一事的进程。」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宋婉布局的实证,这样才能坐实对方陷害的罪名。 另一边,也得尽量拖延他们的布局进度,可别证据还没找到,对方先行动了。 吴夫人闻言赶紧点点头,看着叶蓁的目光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在这种事情上,她早就慌了神,哪里能像叶蓁一个局外人一样冷静。 两人交谈没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被打断的吴夫人心中本就有气,赶紧满带怒气的说道: 「不是说了不让打扰吗?!」 门外传来一个有些瑟缩的声音说道: 「夫人,是老爷让我过来转告,说是谢夫人过来了,他也要来见一见。」 吴老板一起床就听到下人说,谢夫人来吴府拜访,自家夫人正在作陪呢! 很长时间没与叶蓁一家打过交道的他瞬间来了兴致,一边洗漱一边让人去通报。 正谈到点子上的吴夫人自然是不同意,黑着脸想要拒绝,但叶蓁却拉住她摇摇头,笑道: 「夫人不必如此焦急,你且按照我方才说的先去做。咱们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再急也是没用的,手里没有证据当然 没有底气。 闻言,吴夫人只好点点头,无奈的让人进来。 仆人战战兢兢的进了门,把准备好的茶水果子摆上,又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最近吴府下人都发现,吴夫人最近似乎情绪不佳,很容易发火,都不敢触她的眉头。 等到吴老板过来时,吴夫人已经摆出了一副平时的姿态,没有流露出不自然的模样。 其实她最近的情绪不对,吴老板也有些察觉,可最近自己忙于与几个生意伙伴商量设棚施粥一事,没来得及问。 「你瞧你,谢夫人来了也不叫我!」 颇为埋怨的说了一句,但吴老板脸上尽是笑意,压根就没有真的生气。 两人的感情一向稳定,在包办婚姻的古代,算是不可多得的了。 这也是为何吴夫人愿意低嫁到蛮夷县城的原因,她看中的,是吴老板这个人。 「那不是看你正在睡着么?」 气哼哼的回了一句,吴夫人也佯装嗔怒。 「二位这是作甚?我只是来拜访一番,要是因此让二位夫妻不和,我可是不敢再来了。」 瞧见两人浓情蜜意的模样,叶蓁也忍不住打趣道。 三人聊天颇为融洽,都是熟人了,也不怎么拘束。 只是有关于吴夫人被陷害一事,叶蓁二人是半个字都未曾提及,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倒也不是担心吴老板不相信。 说着说着,吴老板发现大厅内温度一直颇为舒适。外面的太阳都挂起来了,屋内还是凉爽如初。 他这才发觉附近放置着冰块,颇为惊奇。 在得知冰块是叶蓁带来的后,更加感慨了,对着她连连道谢。 「没想到谢夫人竟如此慷慨,连这珍贵无比的冰块都送来了。您若是有事只管开口,这份情在下放心上了。」 「吴老板言重了,您与夫人对待我们一家不薄,我也只是投桃报李而已。」 一个冰块而已,叶蓁的确没放在心上,自己随手就捣鼓出来的玩意。 不过,提到帮忙,她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我的确有一事,还想请您相助。」 「但说无妨!」 吴老板大气挥手,他本就对对方印象不错,更何况叶蓁还送来了冰块。 思索了一下措辞后,叶蓁这才将自己最近放在心上的一件事,向对方说了出来。 「近几日,我与夫君琢磨着想在县城里租个铺子做点生意,不知吴老板可有推荐?」 之前与谢云殊谈过有关于改良版木犁的事后,她便想着抽时间在城里租个铺子。 可黄川最近都在青城,还得过两日才能回来,她也不敢一人跑到县城,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找。 至于熟识的望月楼,傅恒帮自己的够多了,老是麻烦别人,叶蓁心里也过意不去。 这才有了今日跟吴老板谈起这事,叶蓁想着,对方好歹也是个酒铺老板,对于租铺子一事应当是熟悉些的。 听到这话,吴老板愣了一下,他可是知道叶蓁的配方已经卖给了望月楼。 难不成,对方又琢磨出什么稀罕的吃食了? 第60章 赌坊偶遇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吴老板将心中所想给问了出来,叶蓁笑着摇摇头。 以望月楼对自己的情分,要是自己真想出什么惊艳的菜肴,还不如直接与对方合作来的轻松。 「是卖一些农具,自己闲暇时鼓捣出来的,比现在常用的农具要方便些。」 叶蓁也没有藏着掖着不说,毕竟到时候还是要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就得曝光。 听到这话,吴老板明显愣神了一下,从美食到农具的跨度,似乎有些大? 可这也是人家的私事,他只能点到为止。 「那你想要多大的铺子?我让人留心着,看看城内有没有空闲的。」 蛮夷县城是个小地方,城内的商铺并不多,基本上都是些最基础的行当。 比如米面铺,布庄,医馆一类的。 闻言,叶蓁蹙眉想了想,自己就卖个农具而已,用不了多大的地方。 「比您的酒铺小些就行,不是什么大生意。」 改良版的木犁比起现有的版本来说,要小巧轻便许多,再加上又是纯手工制作的,叶蓁只打算在铺子里放几把样品。 当初谢云殊提起要将改良版木犁推出时,她就考虑过了,这么对农民有用的东西,肯定是不仅仅给自家村子里的村民用。 要是传播出去,肯定更加惠及其他农民。 这样一来,自己能得到的功德值只会更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再说了,那设计图十分复杂,就连她一个现代博士,不花点功夫都难以吃透。 除非从自己手里拿走设计图,否则一般人可是复制不了的。 叶蓁想好了,就与郑木匠合作,他出力自己定制,到时候如何分钱再另谈。 「比我那铺子还小?怕是不多见,我令人留意一下,有消息了通知你。」 吴老板点头应了这事,他本就是蛮夷县城土生土长的人,对城内的情况较为了解、 帮叶蓁打听铺面一事,那也是举手之劳,费不得太大的功夫。 在吴府待了些时间,与吴老板夫妇二人闲聊后,叶蓁便起身准备告辞了。 吴老板倒是想请她用了午饭再走,可叶蓁本就觉得这个时代的厨艺水平太低,找了借口推脱掉了。 离开吴府之后,叶蓁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街上闲逛起来。 有一段时日没来城里看看了,不管是上次与黄大婶去金泉寺拜佛,还是昨日赶去医馆给样儿看病,她都是匆匆而过,并未多做停留。 只是,前两日林彬已经采买过,家里米面用品皆是齐全的,她除了逛逛街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事。 走到一家赌坊门口时,叶蓁看了一眼门口低头坐着的小乞丐,眼角微微跳了跳。 按理说,因为最近虫灾横行,许多村子遭了殃。 虽说最后有自己出的主意抑制住灾情,可受了损失的村子还是不少,也就导致城内多了些流民。 今日一瞧,路边每隔上五六米就坐着一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这景象都不算稀奇了。 可是,这小乞丐也太小了吧?看模样要比赵熠要小些。 低着头的小乞丐瑟缩在角落里,也不像其他的乞丐一般出声哀求过路人,反倒是一声不吭,仿佛睡着了似的。 善心大发的叶蓁有些迈不动脚了,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掏出几个铜板,蹲下身子丢在对方面前的破碗里。 清脆的响声顿时从破碗里发出,那孩子似乎听见了,有些木讷的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泥污又麻木无神的脸蛋。 「谢,谢。」 孩子看样子也就三四岁,说话的声音却比普通的孩子要嘶 哑许多,显然是嗓子有问题。 纵使叶蓁母爱再泛滥,也得压制住自己想带人回家的念头。 要是这么捡下去,她都得开个孤儿院了! 默默在心里安抚自己,自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些孤苦无依的孩子在这样的时代里太多了,捡不完的。 她刚站起身,身边突然冒出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谢夫人?」 转头冲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叶蓁有些惊讶,来人竟然是之前与自己不太对付的宋安。 宋安手里摇着折扇,一副热的出汗的模样,看架势,似乎是刚从赌坊里出来。 对于自己能在赌坊门口碰见叶蓁,宋安也是极为震惊的。 自从上次被吴夫人明里暗里警告一番后,迫于对对方的心理阴影,他也只好打消了与对方继续斗下去的念头。 实际上,更重要的是,他那个县令姐夫听说这件事也敲打了自己一番。 「嗯,宋老板好。」 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后,叶蓁起身就离开了。 尽管对方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梁子可是结下了,她也不乐意再继续打交道。 不过,宋安好赌? 这个发现让叶蓁敏锐的察觉到了,宋安的亲姐姐宋婉,就是想要陷害吴夫人的罪魁祸首。 既然自己没办法接触到宋婉,或许,宋安也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此时的宋安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正在为对方如此态度气得跳脚呢。 可在背后两人的警告下,他又不能像平时一样狐假虎威,这心里就越发气愤了。 「哼!」 气不顺的他转过身,又进了赌场。 宋安本来是不好赌的,他有一个县令夫人的亲姐姐,如今在宋安也硬气了不少。 靠着县令小舅子的名号,他将醉仙楼经营得有声有色。可没想到叶蓁一出现,就帮着望月楼将自己的客人都抢完了。 这段时日,宋安气得不轻,又无可奈何。 便在一些狐朋狗友的蛊惑下,开始进赌坊玩起来了。 这个事情,叶蓁暂时不清楚,但她已经有意想要调查一番宋安了。 有了这个打算,她也没再多逗留,租了马车赶紧回了家。 盯人这件事,自己肯定是做不了的,而如今家里正好有一个闲得没事干的武功高强之辈。 「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避开屋里的谢云殊与赵熠,叶蓁将林彬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就是盯个人,可能有点累。」 虽然经常在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桥段,但这事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心里清楚,肯定不是一个轻松地活计。 听到她这么说,林彬坚毅的脸庞上多了一丝疑惑,旋即点点头。 自己曾在军中训练过,像打探消息这样的技能,那也是点上了的。 瞧见他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叶蓁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又接着解释道: 「这个人叫宋安,是县城里醉仙楼的老板。我也不用你时时刻刻盯着他,白天有空就盯一下,说说他的行踪就行。」 她也是实在找不到突破口了,只能在宋安身上下功夫。 宋婉是县令夫人,平日里深居浅出的,肯定是没法子从她身上找线索。 而宋安就好说多了,一个酒楼老板,今日还被叶蓁在赌坊门口撞见。 叶蓁也没跟林彬解释太多,有关于吴夫人的事,她一字未提。 毕竟这件事还是得保密,再加上之前就有宋安与 自己不和的消息在,她也不怕林彬起疑心。 但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一下。 「这事儿,你就别和谢云殊说了,我怕他担心。」 这一点要求,林彬没有多加思索就应了,他对于叶蓁的信服度要远比谢云殊多。 交代完这一切,林彬就驾着马车去了城里。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谢云殊的注意,叶蓁早就想好了理由,只说是自己让林彬去县城里打探铺子的消息。 在城里开铺子卖改良版木犁这事儿,是两人共同决定的事情,谢云殊自然是没有多加怀疑。 林彬离开没多久,家里就迎来了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驴车上摆放着的精美家具,叶蓁眼睛都亮了,赶紧让人搬进刚修建好的青砖大瓦房里。 「谢夫人,您要的这些家具,我全数都带过来了,您清点一下?」 郑木匠笑呵呵的走过来,他果然按照约定,在三天内将所有家具制作好送了过来。 而且每一件,都是按照叶蓁的要求做的。 不说那些桌椅的精美程度,就连她所设想的沙发都给做了出来。 以眼下时代的技术与材料,像沙发的皮质与内含的纤维肯定都是没有的,只能用其他的代替。 不过,这个时代也有好处,牛皮这等东西的确难寻,可什么狼皮之类的野兽皮子那是花点钱就能买到的。 没有棉花也不要进,塞一些羊毛,照样能够起到同样的作用。 看着摆放在大厅里的沙发四件套,那雪白色的狼皮,叶蓁越看越喜欢。 这可比现代的人工皮要好多了! 将所有家具摆放好清点完毕后,叶蓁痛快的给对方结了尾款,这也就代表,他们一家子终于可以搬进新家了。 看着满脸喜悦的叶蓁,一旁的郑木匠搓了搓手,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上次谢夫人拿出来的一张木犁设计图,在下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可否再观?」 郑木匠今年四十有二,在这个时代算是年纪较大的人了,自幼就学习木匠手艺的他,已经有三十多年的经验。 制作农具这一项,他也是经常接触的,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主意做一些改制。 因此,当他看到叶蓁拿出来的那张改良版木犁设计图时,整个人都深陷其中。 不仅仅是因为那巧妙至极的设计,还有他看到的背后的利益。 要是这样的木犁制作出来,必然会风靡整个县城,甚至整个岭南地区! 听到他提及这个,叶蓁也动了心思,适时的提出了自己原本的设想。 「那张设计图,是我机缘巧合下得到的。我见那图上的木犁十分优秀,便想着与您合作,你负责制作我们负责售卖,至于分成,好商量!」 对于郑木匠的手艺,叶蓁还是比较信服的。再加上双方又合作过几次了,她也不想再另寻他人。 合作? 郑木匠眼睛转了转,他原本还以为对方不知道那张图的精妙之处,才会如此随意的夹杂在一堆图纸里呢! 第61章 骗图纸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几日,郑木匠一边给叶蓁家制作家具,一边就在打那张图纸的主意。 他纵使手艺不错,也不可能看了几眼就将整张图纸给记下来。 尤其是那张图纸设计十分复杂,他估计自己都得对照着图纸,研究上一段时间才能制作出来。 如今叶蓁一说合作,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想着自己怕是没办法独占大头了。 毕竟设计图是人家,自己最多就是出了些力气,到时候不仅分不到多少钱,连制作也得处处受制。 眼珠子一转,郑木匠打着哈哈笑了笑。 「合作自然是可以的,谢夫人您如此大方,想来也亏待不了我。只是,我上次瞧那图纸十分精妙,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制作出来。不若,您先将图纸给我瞧瞧,要是能行,我再给您回信?」 这个时代的木匠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手艺与巧思,二者都很重要。 他这话说着似乎是十分诚恳,却是在无形中挖了个坑。 图纸到了自己手里,不管能不能研究个透,到时候怎么说怎么做,不都得由他了吗? 郑木匠的这套说辞,唬一唬寻常的普通农户还差不多,在叶蓁这一家这里,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郑木匠这话从何说起?图纸你也是瞧过了,如果做不出来,又何必再瞧。我们这图纸就这么一份,要是丢了伤了的,上哪里说理?」 自从提到改良版木犁图纸时,谢云殊就将注意力放到这边了。 他听到郑木匠挖了坑,心里气极,却见叶蓁还一副思考的模样,便忍不住主动过来戳穿对方。 要说起来,叶蓁真是差点着了道。 要怪就怪自己太过信任对方,防备之心太小,竟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空手套白狼! 经过谢云殊一点拨,她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自己诚心诚意的想和对方合作,对方竟然还想骗自己的图纸? 「郑木匠你这是什么意思?!合作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就想要我的图纸?!」 有些气愤的怒吼了一句,叶蓁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这种被人背后捅一刀的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 被揭穿目的的郑木匠脸色一变,很快又露出讨好的笑容,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只是想为咱们的合作做个保障嘛!」 方才叶蓁的声音颇大,已经惊到了不远处搬送家具的人。 这些人里,不仅有郑木匠带来的工人,更多的是这个村子的村民。 郑木匠知道自己的诡计被对方看穿了,自然不想闹大,毕竟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但他的解释是无比的苍白无力,以至于叶蓁更加排斥了。 原本觉得对方和蔼的面容,越看越觉得满是心机。 叶蓁彻底冷下脸,轻哼一声,挥挥手道: 「合作之事,我看也不必了,您贵人事多,我们高攀不上。」 说罢,她就转身离去,压根不给对方多说的机会。 经此一事,叶蓁对郑木匠彻底失去了信任,不愿因再将这件事交给他了。 尽管叶蓁话语里充斥着不客气,让郑木匠听了也止不住气得牙痒痒,但他碍于许多村民在场,也不敢发作。 只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叫上自己带来的人,压制着情绪离开。 哼!不就是个图纸吗?他就不信自己还弄不到手! 「谢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林彬不在家,谢云殊又刚用了药,不方便做体力活,于是黄大婶的儿子就跑过来帮她布置家具 。 一听到这边似乎吵起来了,他赶紧过来,关切的询问着。 有了上次叶蓁帮着儿子脱离生命危险的事情后,黄大婶一家对她那是无比感激,想着法儿报答。 对着这位邻居,叶蓁还是挤出了几分笑容,摆摆手道: 「一些小矛盾,没什么事。」 闻言,黄丰并没有放心离开,而是皱起眉。 「谢夫人,这兴南村的郑木匠手艺好是出了名的,但小心眼也是出了名的。您要是与他发生矛盾,那可得小心点。」 黄丰与自己娘亲黄大婶的性格极为相似,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他们一家在这里也住了上十年,对于身边远近的村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程度。 听到他的提醒,叶蓁脸色一沉,忽然有些背后发凉。 对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比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流放之人肯定要有势得多,还是得防范与未然。 更何况现在二人谈砸了,有关于将改良版木犁制出后进行售卖这一事,叶蓁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郑木匠不是个老实的,她放心不下,还不如另找一个老实点的。 这般想着,她与谢云殊对视一眼,旋即离了家,往黄大婶家里去了。 「你与郑木匠闹翻了?」 听见叶蓁述说了来龙去脉之后,黄大婶脸上也满是惊讶之色。 兴南村与自己村子虽然隔得最近,但她与郑木匠实际上也并未打过多少次交道,毕竟打造家具这种事,一辈子也没几次。 有关于对方的脾性,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来的。 不过,在听到叶蓁说对方想空手套白狼,骗走她的图纸后,黄大婶也对郑木匠好感度直线降低。 这么个坏心肠的人,也确实不能将生意托付给他! 「郑木匠已然是咱们这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木匠了,你若是想再找,怕是难。这几个村子里的木匠,都唯他马首是瞻,这次一回去对方定要给你穿小鞋!」 黄大婶如是分析道。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设想的一般,两人连着问了隔壁几个村子里的好几个木匠,都不愿意接下叶蓁的活。 甚至还有些,连门都不给开,态度十分明显。 这一下午,算是白折腾了。 却也让叶蓁明白,郑木匠这是故意与自己作对,想要自己低头。 心里憋着气的叶蓁哪里可能服这个软,哪怕是这张图纸她烧了,都不可能给对方! 正当她气得想毁了图纸时,黄大婶眼角一跳,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听说过的一个消息。 「有办法了!」 她将叶蓁拉进自己屋里,小声说道: 「听闻城里有一家木匠铺,老板姓左,以前跟郑木匠是师出同门。年轻时不知两人闹了什么矛盾,这左木匠一家都从兴南村搬了出去,从未再回来过。不如,你去找找这人?」 其实这只是黄大婶前些年与人闲聊时听来的,其中真假,她也不知道。 可如今附近村子里的木匠都被郑木匠收买了,叶蓁这边总不能一直僵持着吧? 黄大婶的话让叶蓁多了一分希望,她原本是不打算去城里找别的木匠合作的,有了郑木匠想骗图纸一事,她对别的木匠都升起了提防之心。 可郑木匠这口气,她心里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去的。不管能不能跟这位左木匠合作,有机会能整治一下郑木匠,她也是愿意的。 回到家中,叶蓁就将此事与谢云殊说了。 「那我明日陪你去城里,试试那个左木匠的底细。」 思考一番后 ,谢云殊点头应道。 如果这左木匠与郑木匠真的有什么陈年旧恨,他们也可以借机打压一番郑木匠,出了眼下的这口恶气! 但叶蓁摇摇头,她可不能带着谢云殊上街,否则林彬不就得留在家里了吗? 「你这不是还在恢复期吗?还是在家里好好修养吧!林彬陪着我就行,顺便可以看看有没有出租的铺子。」 说完,她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估摸着林彬应当回来了。 听到她这么说,谢云殊也没起疑心,毕竟他的腿这几日都有些痒痒麻麻的,的确不方便走路。 但是属于自己的感觉在逐渐恢复,相信过不了多久,他的腿就能完全好起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都还没继续话题呢,林彬就驾着马车回来了。 「我去看看。」 不愿意与谢云殊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的叶蓁赶紧起身,往屋外走去。 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谢云殊一向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些怀疑的神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怎么样?」 陪着林彬将马车停好后,叶蓁没等对方进门,就在门脚隐秘处拉着对方聊起来。 刚刚站定的林彬目光在对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飘过,旋即定神,回答道: 那个宋安在赌场混迹了一天,直到我回来时都还没出来。我进去打探了一下,他一下午输了有上百两银子。 这消息,让叶蓁有些疑惑的皱起眉。 从吴夫人的描述来说,似乎没有提到宋安有这么一个嗜好啊? 而且一下午输了上百两银子,恐怕是他那醉仙楼一天都挣不到上百两银子吧?他哪来的钱这么输? 叶蓁再不懂,也知道宋安不可能从县令手里拿钱,毕竟他姐姐宋婉想要钱也是得规规矩矩的从账上支。 再加上之前谢云殊说过,这种小地方的县令官员,都想调走,肯定是会把钱花在疏通关系上,不可能纵着家人乱花。 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种下后,叶蓁点点头,没有继续和林彬在外面逗留,回了屋。 瞧见两人进来的身影,谢云殊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嘴林彬打探的铺子消息。 叶蓁没想到他这么关心,一下有些慌了神,毕竟自己之前没跟林彬串通好供词。 但林彬是个聪明的,反应速度极快,回答得滴水不漏。 「我今日去了东街和南街,愿意出租的铺子倒是有两三家,但铺子太大,不符合你们的需求。」 他认真的神色,让谢云殊不得不打消了自己心中的怀疑。 「没事,我们明日再看。」 赶紧从中插话的叶蓁笑了笑,旋即转身拉着林彬去厨房,说是要让他给自己打下手做饭。 从门口进来的赵熠看了一眼处于深思中的谢云殊,又看了一眼进厨房的叶蓁二人,小嘴巴抿紧了。 他到底该不该告诉谢叔叔,自己听到的话呢? 第62章 陈年旧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叶蓁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与林彬的谈话早就被蹲在门口石头后面玩儿的赵熠给听见了。 赵熠本就身形瘦弱,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压根看不到他。 不过,赵熠站在院子里用小脑袋瓜思索了半晌后,终于还是决定不多嘴了。 家里谁做主他还不知道?肯定是叶姐姐啊! 想通这一点的赵熠乖巧的回了外屋,在谢云殊的严厉指导下,开始今日的最后学习课程。 叶蓁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主,第二日忙完家里的事,就早早地跟林彬一起去了城里。 首当其冲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黄大婶昨日说的那位左木匠的消息。 有明确的提示在,在这么小的一座县城里,打听一个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跟随着路人的指示,两人驾着马车来到了一间略微有些破旧的铺子前面。 这铺子不仅看着就灰尘扑扑,地段也是颇为偏僻,反正比起吴老板的酒铺来那是不遑多让。 不过,酒铺是整个县城里唯一的酒铺,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可木匠铺那就不是唯一的了,就算蛮夷县城再小,城里也有三四家木匠铺。 这个时代的人,有一门手艺那是要比辛苦种田更吃香的,毕竟田税可是极为高昂。 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又伸出手摸摸门上那积满的灰尘,叶蓁脸上露出迟疑地神色。 这里不会已经没人住了吧? 当时黄大婶也说过,自己是在好几年前听到的消息了,路人也是想了好久才回忆起来的。 这种种都说明,没人能确定左木匠还在不在了。 正当叶蓁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时,忽然,吱呀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是谁?」 开门的是一个堪堪只到叶蓁腰间的小萝卜头,看模样,似乎和赵熠差不多大。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照顾,赵熠已经一副唇红脸白的正常孩子模样了,比面前有些面黄肌瘦的小孩子要精神许多。 看着小萝卜头,叶蓁愣了愣,旋即往后退了一步。 「请问,这是左木匠家吗?」 听到这话,那孩子眼睛里忽然充满了亮光,转身大喊: 「爷爷!快起床!来活儿啦!」 这一声可谓是中气十足,直接传到屋子的深处。 别说叶蓁了,就连站在她身后的林彬,眼角都跳了跳。 孩子声音刚落没多久,一个矮小的身影就从里面冲了出来,同样是极为夸张。 「哎呀!来客人了?快请进请进!」 说话的是一个小老头,但是头发与身上的衣服都乱糟糟的,也就那一双笑眯眯的眼睛还算是有神。 跟着一老一小进了里屋,叶蓁巡视一眼,发现屋内除了一副桌椅,就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木料。 潮湿的木屑味极重,让叶蓁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您请坐请坐。」 小老头笑呵呵的让叶蓁二人坐下,先前见过的那小孩子则是端着两个看着有些年头的茶杯过来,放到二人面前。 「不知道二位想打些什么家具啊?」 被突然间这么热情地招待着,叶蓁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面露尴尬的接过茶杯,她总觉得这两人的态度有些奇怪,真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个,请问这位老人家可是姓左?不知您认不认识兴南村的郑木匠?」 一听见这话,原本还态度殷勤的老人忽然变了脸色,挺直腰板,有些气哼哼的回应道: 「既然不 是来打造家具,那就请自行离开吧!」 说着就要往屋里走,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叶蓁见状,赶紧出言叫住对方。 「您稍等,我确实有正事要与您相谈!」 就凭对方这态度,里面肯定有事! 可那老人就算听到她的话,也没减慢步速,还是往屋里走,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正当叶蓁有些焦急,忍不住想要站起身追赶之时,原本站在桌边的小萝卜头冲过去了。 「爷爷!你不想吃饭我还想呢!人家说了有生意!」 被小萝卜头拉住衣角的老人这才停下步伐,背对着几人低声叹了一口气,有些不情愿的转过身。 他脸上的悲怆,就算隔了一段距离,叶蓁都能瞧见。 「您别激动,我们过来别无恶意,一方面是想和您合作,另一方面则是想打探一些消息。」 叶蓁言辞恳切,再加上考虑到自己的确是快揭不开锅了,老人只好走了回来。 不过,回头归回头,老人还是有些自己的底线。 「谈生意可以,但你要是姓郑的说客,那就免谈!」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退让的意思。 这话落到叶蓁的耳朵里,自然又是多了一分疑惑,看来面前的老人与郑木匠之间的矛盾很深! 于是乎,她也不继续卖关子了,直接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不瞒您说,我不仅不是郑木匠的说客,我还跟他有仇。」 无奈的笑了笑,叶蓁心里明白,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 若是左木匠与郑木匠不和,她不仅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对付后者,还能与前者合作制作改良木犁一事。 只是后面这件事,她还是得考量一下对方的品行。 一听说面前的美貌妇人与郑木匠有仇,老人又变了脸色,好奇的追问究竟有什么仇。 叶蓁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被骗一事给说了出来,至于图纸,她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急着拿出来。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老人哼了几声,脸上写满了不屑的态度。 「他这个人,自小就是如此,极为自私自利。偏偏还会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蒙骗别人!」 眼看这事有戏,叶蓁也打听起面前的老人与郑木匠究竟有什么矛盾。 关于这事,老人似乎也没有要掩盖的意思。 原来这两位木匠是师出同门,都是昔年兴南村一位德高望重手艺精湛的老木匠的弟子,而且左木匠年岁大些,先学的手艺,算起来还是郑木匠的师兄。 左木匠为人老实敦厚,脾性直来直去又颇为火爆,纵使手艺不比师弟差,但人缘却差了些。 而郑木匠就比较机灵圆滑,又善于研究一些新奇的事物,人缘就比师兄好了不少。 那位老木匠也是传承渊源的,有一本历年呕心沥血编写的秘籍,要传给师兄弟二人。 老木匠一生醉心于工作,既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来往甚密的亲戚。于是临去世前,便把两个弟子叫到床前。 对于自己的两个弟子,他是再清楚不过,便将秘籍传给了更为稳妥的大弟子左木匠。 这事,本该就如此发展下去。 可郑木匠本身就是个心眼小的人,完全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便使了女干计,故意在私底下散播其实自己才是老木匠传承之人的消息。 左木匠是个直肠子的人,每每被人问起这件事就暴跳如雷,只会说对方在污蔑。 可要他拿出证据,却又没法子。 如此一来,人缘好的郑木匠就假借众人之势 ,逼迫师兄把秘籍给自己。 左木匠怎么会肯?便大吵一架,眼看着都不相信自己,一气之下带着全家搬到县城里来了。 师兄弟之间,从此便交了恶。 提起这段前尘往事时,老人也不免一阵唏嘘。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他这辈子再也没回过兴南村了。 可在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从他们爷孙两的处境就能看出来,破旧的房子,话语中透露出吃不饱饭的困境。 左木匠的手艺并不差,可他不会做生意,再加上城里几家木匠铺的竞争,也就落到了连顾客都没有地步。 前些年倒还好,儿子在外做事能养活家里。可去年儿子意外身亡,家里彻底没了来源。 眼下粮价上涨,对于本就贫困的左木匠一家,更是雪上加霜。 自己的这些难处,左木匠是一字未提的,但叶蓁光从表面也能看得出来。 「那您,想不想为自己正名?」 试探着说道,叶蓁不知对方话语几成真几成假,但听着也是有些气愤的。 因为她能联想到,若是自己昨日答应对方给了图纸,对方怕是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将图纸昧了去。 看到面前老人诉说时激动的神色,她相信对方不是说谎。 可她的话,让老人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与烦闷,给自己正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哪里又不想?这一辈子,我做事问心无愧,但别人的嘴,我又如何堵得住!」 当初几乎所有村民都站在自己师弟那边,若不是因此,他又怎么会愤怒之下搬离村子呢? 抿抿唇,叶蓁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件事上下功夫。 郑木匠不是在十里八乡颇负盛名吗?可要是当年的事揭穿真相,又会有多少人还相信他? 「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他想骗我图纸在前,我们合力揭破他的面目,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闻言,左木匠看向叶蓁,有些愣神。 他又低下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儿,咬咬牙,还是点了头。 自古以来,都讲究落叶归根,他这么多年也曾想要过回村子里。 但当年背负的骂名向一根刺横在心头,他不仅是自己不想面对,更不想家人受到连累。 倘若真的能沉冤得雪,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带着孙儿回家了! 得到对方/毅然决然的首肯,叶蓁唇角微扬,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 「左木匠,我说过,不仅是来打听消息,也是来跟您谈生意的。这里是五两银子,算是我的订金。」 说完这话,她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 这张并不是系统给出的那张改良版木犁,而是她精心研究过后,做出的一个简易版。 虽说比起系统提供的版本要简略粗制很多,可相对比于如今的木犁,也是优秀不少了。 「请您按照这张图纸,做出十个木犁。五天的时间,可以吗?」 叶蓁没给对方太大的压力,五天的时间已经算是宽裕了,毕竟自己画的图纸并不难。 第63章 赌资疑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借着门口传进来的光,左木匠将手中的图纸仔细瞧了一眼,脸上神色有些激动。 纵使叶蓁不懂什么木匠活,但她出于一个现代人的思想,给出的一些简略想法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十分新奇的。 「三天!最多三天!我一定能给您做出来!」 如获至宝般将整张图纸捧在手里,左木匠伸出三根手指,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至于先前自己与叶蓁谈的那些什么计划,全都给抛到脑后了。 而他身边的小萝卜头,则是一脸兴奋的将桌上的银子偷偷拿进手里,用牙咬了一口。 哎呀!真硬! 小牙齿被硌得有些疼,但小脸上的兴奋之色更加深重了。 有了银子,他们爷孙两就不用每天靠着一点菜叶子煮汤过活了! 见到一老一小都颇为满意,叶蓁笑着点点头,顺势道: 「那这事就先麻烦您了,关于如何对付郑木匠的计划,我也得好好琢磨一下。届时若有了思路,再来与您洽谈。」 对于她的话,左木匠只是招招手,一双眼睛仍然黏在图纸上,压根移不开。 倒是他那孙子极为有礼貌的将两人送到门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引得叶蓁心里更加怜爱。 都是这世道的错,让这么一个几岁的孩子,就得为家中生计担忧。 想想自己四五岁的时候,怕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熊孩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默默感叹了一番之后,叶蓁回到马车里,林彬驾驶着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调头。 「待会儿回去之后,麻烦你去一趟兴南村。上次来偷东西的那几个人,你应该还有印象吧?你找他们打听一下有关左木匠的事,看是不是说的一样。」 虽然对左木匠爷孙两的印象还算不错,但叶蓁也并没有仅凭一面之词就相信对方。 当初她也是过于信任郑木匠,才会差点被骗了图纸。 至于自己给予左木匠的这张图纸,是她自己画的,连系统给的图纸十分之一精细都不到。 要真是马失前蹄又被骗了,叶蓁也不在意。 就当是给自己扫平了一个坑好了! 「好!」 马车外,传来林彬的回应声。 在两人的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赌坊。 这间赌坊正是昨日叶蓁碰见宋安的那间,她没有下马车,静静地坐在马车上等待着。 而林彬则是跳下马车,进去没多久,又迅速的回来了。 他进了车厢,两人交谈一会儿后,马车继续行驶起来。 不多时,下一个目的地到了。 这次,林彬留在了马车上等候,他没跟着进吴府。 对于吴府与叶蓁之间的关系,他是不清楚的,但也没多嘴去问。 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帮手,叶蓁别提多舒心了,快步跟着门童进了屋。 她今日到来,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昨日叶蓁拜托过吴老板帮自己寻找城内出租的铺子,这不就是来取消息的吗? 不过吴老板最近忙着布施一事,实在是忙得抽不开身,便将调查好的消息告诉夫人,再由自家夫人转告。 这正中二人下怀,她们本就想借着此事,私底下商量另一件事。 进了大厅,吴夫人随手就将所有的下人屏退了,旋即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纸。 她虽对自己的事情极为忧心,却也不至于上来就先紧着自己。 「这里是相公给您查到的一些出租铺子信息,您请过目。」 闻 言,叶蓁接过信纸,低头细看了一番。 上面写的信息颇为详细,铺子的位置、租金、面积等等,都事无巨细的记录在册。 这么看下去,倒真有两三家让她意动的铺子。 看着她仔细挑选着,吴夫人又面含笑意的补充了一句: 「您若是有哪家看得上的,到时候与我说,待夫君回来后他去帮您联系。」 蛮夷县城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各家有头有脸的商户之间都是认识的,吴老板算是比较有面子的一位。 本身整个县城就只有他这一家酒铺,大家若有想要买酒的,都得与他打交道,自然是礼让三分。 再加上吴老板为人就十分热情仗义,更加受人喜欢了。 「如此就多谢了!」 叶蓁也不扭捏,直接接下了对方的好意。 有吴老板从中牵线搭桥,她租铺子一事的确要方便不少,她也不可能自己找罪受。 将信纸收入怀中,她左右望了一眼,确定附近没人后再靠近吴夫人。 她在对方耳边耳语一阵,把昨日自己无意中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宋安好赌这一事,叶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找错方向,因此才急着来跟吴夫人说。 下一秒,对方的反应让她明白,自己还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猜中了! 「宋安好赌?!这不可能!宋家一向家法严明,怎么可能纵容他去赌坊里赌上一下午!」 吴夫人下意识的就反驳对方的说法,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宋家与她白家是表亲,虽说隔了一城之远,但也常有走动。 尤其是自己嫁到蛮夷县城之后,逢年过节也会与对方有所往来,因此吴夫人对宋家还算是颇为了解。 像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这些规矩宋家是刻在骨子里的,也就是宋婉嫁给县令之后,这一对庶出的姐弟才身份水涨船高了些。 可要真纵着宋安烂赌?吴夫人打死也不信。 瞧得吴夫人这番反应,叶蓁继续说道: 我的人可是在赌坊门口守了一下午,他一直在赌,好像还输了上百两!.. 她笃定的说道,这副模样让吴夫人都不得不信了。 可是,输了上百两?! 要知道,哪怕是吴府的酒水生意,一日也难得赚上上百两。 更别提如今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的醉仙楼了,哪里经得起宋安这么挥霍? 「要是按您所说,宋家不会支持宋安去赌,那他哪来的这些钱?我方才路过赌坊的时候,差人去问了,宋安最近三五日那是天天都赌,加起来都快输了上千两!」 先前叶蓁与林彬特地绕道去了一趟赌坊,为的就是询问宋安赌博的情况。 事实比叶蓁想的还要恐怖,几日之间就输了近千两,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 像蛮夷县城这样的小地方,一千两银子怕是都够整座城的百姓吃穿三天了! 「怎么可能!」 吴夫人眼睛都瞪大了,她虽是富商家的大小姐,却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一边摇摇头,她一边喃喃自语道: 「宋安哪来的这些钱?醉仙楼也是宋家出钱建的,他虽是管事老板,却也不能动太多账面上的银子!宋家不可能纵着他输这么多钱!」 吴夫人心里再清楚不过,宋家善待宋安,只是看在其姐宋婉的面子上。 能给建个酒楼让他有个正经营生已然不错了,但酒楼实际上的账簿,还是宋家人管着,他最多就是能支些银子供平日的花销罢了。 几天的时间花一千两?这事要是真的,那宋家早该发现了! 「那这钱,就另有来路了。」 叶蓁抿唇,眼中透露出几分深思。 一开始,她将目光转到宋安身上,只是因为他是宋婉的弟弟,想着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突破点。 查到对方竟然烂赌输了这么多钱,也是叶蓁意料之外的事。 如今再从吴夫人嘴里得知醉仙楼竟然不是宋安一人独大,她就有些细思极恐了,上千两的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 整个蛮夷县城里,能轻松拿出这笔钱来的人,屈指可数。 「这个败家子!我必须得去叔父面前说道说道,哪能这么败坏家产?!」 吴夫人对叶蓁的话毫不怀疑,气得直跺脚,起身就要出门。 宋家与白家虽说还不至于到同气连枝的地步,可怎么说也是亲戚,她断不能看着对方这么损害家族利益。 瞧见她这风风火火往外赶的模样,叶蓁匆忙将人挡住,好说歹说给劝下来。 「稍等稍等!吴夫人,您可别急着管这档子事!」 眼看着对方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她赶紧将其中利害关系摆清。 「您想想,我为何会去查宋安?宋安能花这么一大笔银子,除了宋家,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倚靠了吗?」 之前吴夫人也表示过了,宋家是不可能拿这么多钱给宋安挥霍的。 那问题,显然就出在了他另有法子。 想到这一点的吴夫人这才消停了些,愣愣的站在叶蓁面前,蹙眉试探道: 「难道,是宋婉给的钱?」 要不是叶蓁引导,她也不会联想到这一点。 可是话一出口,吴夫人又觉得不对劲起来。 「宋婉虽贵为县令夫人,可也不至于动辄就能拿出上千两银子啊!」 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蛮夷县城屁大一点地方,本就是穷困之地,纵使县令再压榨,也捞不到多少油水。 有关于县令掌握了新的制糖之法,从中捞了不少钱,这事吴夫人也曾耳闻过。 可谁人不知,他们这小地方是哪个有心气的官员都不想多待的,人家忙着打点升官都来不及,又怎会给小舅子出去赌? 宋婉是嫁给了知县做正妻,既有名声又有体面,却也不可能真的当的了县令的家。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也觉得纳闷,宋安要钱,除了宋家他自然是只能找姐姐伸手。宋婉一个县令夫人,又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叶蓁同样满脸疑惑,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之处。 但她心中隐隐觉得,若是将这一点弄清楚,那一直困扰在两人心间的矛盾都能解开! 在两人面面相觑理不出头绪时,吴夫人忽然一拍脑袋,后知后觉的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 经过这么一打岔,她忘却了方才自己的激愤,反而记起了上次叶蓁让自己办的事。 「这里是宋婉这段日子的行踪,她身边有个老妈妈是从我们白家过去的,对我算是忠心,也不怕泄露。」 这老妈妈,还是宋家怕宋婉不会伺候县令,特地从白家请来的呢! 第64章 张学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莺儿和燕儿的身家背景,我也一并让人调查来了。」 说着,吴夫人又拿出了另外一叠信纸,递给叶蓁。 自从她知道了这两个丫鬟跟陷害自己私通一事有关以后,她便有意无意的经常支开两人,在旁人看来,就是这两个原本颇为受宠的贴身丫鬟不得夫人喜爱了。 虽说吴府也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有些下人的,自然有人乐意顶上这个位置。 卖身为奴的人,要想过得好一些,就得受主人家的宠爱。 接过两叠信纸,叶蓁当场就翻阅起来,她先看了有关于宋婉的那叠。 信纸虽多,但里面的信息也并不是多么详细,大多都是一些日常琐碎。 那位妈妈即便是宋家请着来的,宋婉碍于情面也不能怠慢,却也始终没能得她的贴心重用。 所以,她也只能记录一些对方明面上的行为,比如出行以及与县令的来往。 根据信纸,叶蓁得知,这个县令除了一心想要升官以外,也算不得什么糊涂官。 家中除了宋婉这个正妻,还有两个早就跟着他的小妾,这两个小妾都是跟他一起从外地来的,因此也算是颇为得宠。 但宋婉的手段同样不低,照样让县令对自己宠爱不断,最起码内宅的事她还是能主掌的。 另外就是宋婉的出行了,除了偶尔去金泉寺烧香拜佛,寻常时候都是待在家中。 宋婉与县令成亲也有三四年了,育有一子,年仅两岁,正是爱闹腾的时候,宋婉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这个孩子身上。 以上,就是老妈妈传来的所有讯息。 叶蓁皱了皱眉,除了金泉寺一事以外,确实找不到任何其他的线索。 她定了定神,又翻出另一叠信纸。 莺儿与燕儿的背景就有料多了,两人都是同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同时被卖到宋家做奴仆。 也怪不得两人感情如此要好,原来是同乡。 被卖进宋家时,两人年纪还算小,便干些轻活。待到十岁左右,才被安排到了宋婉身边,开始伺候她。 宋婉虽说是宋家庶女,再不受待见,该有的东西还是没少过。 两人跟在宋婉身边的前一段时间,自然是同样受苦受累,一直到吴夫人出嫁,宋婉将二人送了过来。 信纸中明确写着,两人虽被家中卖了,却时常回去看看,送些银子。 尤其是莺儿,她父亲没了,母亲一人拉扯着两个弟弟,日子困难。 而燕儿身世就相对凄惨了些,父母都没了,也没个兄弟姐妹,当初把她卖掉的,则是自己的亲伯父。 燕儿与家人并不和睦,毕竟她与莺儿不一样,莺儿是娘亲实在没法子只能卖了她艰难度日。 可燕儿伯父家里不说顿顿饱饭,最起码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她被卖掉纯粹是因为伯娘贪财。 因此,燕儿也就是回去看看祖母,其他人没什么亲情了。 得知这一信息的叶蓁眼皮微抬,这样的桥段,她在很多或者电视剧里看过。 古代卖儿卖女的人家太常见了,饭都吃不上,他们也是没办法。 联想起自己似乎只在金泉寺瞧见了莺儿,未曾见过燕儿的踪迹,叶蓁脑海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吴夫人,莺儿与燕儿的身契可在你手中?」 转头看向吴夫人,她出声问道。 虽然骨子里是个现代人,但叶蓁也清楚,卖给人做奴仆,那也是有卖身契的。 在这样的时代里,卖身为奴的人与一般的牲畜都差不多,只要卖身契在人家手里,哪怕是打杀 了都不会触犯王法。 但一般要名声的人家,也不会轻易打杀仆人就是了。 这一句话把吴夫人问懵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摇摇头。 「这......当初宋婉将她们二人送过来时并未提及,我也没放在心上,左右都是宋家的人,便没开口要过。」 「难怪........你听我说,你这几日抽空去找宋家一趟,说是见莺儿燕儿年纪也不小了,跟在你身边这些年还算尽力,想给她们说个好人家,让他们给你卖身契。」 根据原主的一些记忆,叶蓁知道,一般来说,家中仆人的卖身契都是在主母手中。 原先在宋家时,应当是在宋婉的嫡母手里,但前者出嫁之后,跟着她的人卖身契都得交给她。 古代的习俗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就是别家人了,陪嫁的丫鬟之类,那都是她的私人财产。 但莺儿与燕儿是宋婉在出嫁前送给吴夫人的,叶蓁也摸不准这卖身契在谁手中,要是在宋家那倒还好,吴夫人如此开口便能拿到手。 可要是在宋婉手里,可就有些难办了。 「你这是?」 听到叶蓁让自己办的事,吴夫人更懵了,不知道为何突然提起卖身契的事。 叶蓁低下头,在她耳边解释道: 「你若将卖身契拿在手里,那这两个丫鬟就算心里再偏颇宋婉,也不可能再帮着她害自己性命了。」 卖身契就是奴仆的命,只要拿捏在吴夫人的手里,莺儿燕儿二人还敢陷害她吗? 之前她们敢顺着宋婉的话去做,不就是仗着自己的性命能被对方保住,才如此肆无忌惮的吗? 吴夫人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这一点。 瞧见她恍然大悟的模样,叶蓁又补充说道: 「如果卖身契不在宋家,在宋婉手中,你也不必亲自去找她,让宋家转告便是了。我就不信,她还敢藏着不拿过来。」 如果卖身契真在宋婉手里,那她想让这两个丫鬟替自己办事,自然是不愿意松手的。 可叶蓁最巧妙地一点就是将宋家都牵扯进来,这两个丫鬟送过来是整个宋家都知道的事,她用这个理由要卖身契也是理所当然。 只要宋婉还没打算撕破脸,她就得乖乖的将卖身契奉上。 如今两个丫鬟不得力,那批手帕也被吴夫人销毁,可不是个让她撕破脸的好时机。 叶蓁就赌,对方还不敢暴露! 理解她的意思以后,吴夫人面露喜色,连连点头答应。 自己忧心憋闷了这么一段时间,终于有机会还击了! 不过,这是不够的,这只是暂时抑制住对方的动作。 「还有,你最好派个信得过的人,去打听一下这两个丫鬟家里人的近况。咱们可以从这个地方入手,只要莺儿燕儿反水,也就不用再惧怕宋婉了。」 从之前宋婉亲自和莺儿碰面看出,这其中估计没什么其他人的事,只要把两个丫鬟收拢就能解决这件事。 对于叶蓁的话,吴夫人赶紧答应,如今她可是全心全意依靠对方了。 将这件事商量妥当以后,叶蓁从吴府出来了,林彬可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上了车,两人并没有急着去看铺子,而是直奔北方。 有了郑木匠这事,叶蓁对于租铺子一事并不着急了,如今连合作方都还没找到呢。 虽说有左木匠的存在,可她始终放不下心,还是想着等接触一段时间再说。 马车在并不宽敞的道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旋即停在了山脚。 叶蓁从马车上跳下来,转身往山上走去,顺便还 回头说道: 「一起吧,金泉寺还算不错,你也可以为家人立个牌位供奉。」 她记得,林彬一家也是惨死于皇帝手里,怕是都没人收尸。 叶蓁虽不信鬼神之说,可她也知道,在经历这样的悲痛之后,能有个寄托也是好的。 闻言,林彬眼神微暗,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着,身边的风景变幻,很快就抵达了半山腰。 叶蓁刚准备进门,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熟人。 「这位是谢夫人对吧?」 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见过大人。」 叶蓁向对方行了个礼,脸上挂起礼貌的笑容。 她记得,面前这个穿着便服的男人,她曾在县衙的后台见过。 听县令当时的话,似乎是户部主簿?在本地也算是个不小的官了。 不仅她记得对方,对面的张学海更是记得她,脸上的笑容之下带着些许忌惮与虚伪。 「谢夫人今日来祈福?上次匆匆一见,本官也还未谢过你,正是有你出的主意,我这乌纱帽才保得住啊!」 客气的说着,张学海面上表露出感激之色,但心里满是猜疑。 面前的妇人不仅美貌,更是妙计频出,当初那个献出制糖之法的流放之人,他后来想起来就是对方! 既懂得制糖,又会整治虫灾,可真是令人震惊。 因此,张学海才会收起官架子,跟对方打交道。 「大人客气了,都是县令以及各位大人治理有方,我一个小小的妇人家,哪里担当得起这样的功劳。」 同样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叶蓁虽不知对方心中所想,但看面相就不是个什么好人。 真要对自己心存感激,何必等到偶然碰见才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稍微寒暄了几句后,张学海便离开了,叶蓁二人也进了寺庙内。 对于突然发生的一个小插曲,她并未放在心上。 走进大殿,叶蓁眼尖的看见有两个身影正在礼拜,在确定对方身份后,她带着林彬到了不远处同样礼拜祈福。 今日的金泉寺与她前几日到来时差不多,依然是清冷无比,瞧不见几个人影。 那两道身影拜完,远远地打量了叶蓁二人一眼,旋即起身出了大殿。 「夫人,张大人方才出门去,怕是与这两人撞上了。」 身着翠绿衣衫的丫鬟在宋婉耳边说道,眼中带了些担忧。 然而宋婉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面上满是轻蔑。 先前那一眼她就注意到了,只是两个粗布麻衣的乡下人,想来是认不出自己与张学海的身份的。 「两个泥腿子罢了,不必在意。今日先回去吧,那丫头估计是不会过来了。」 说罢,两人也出门离开。 而此时,叶蓁二人的身影从门口浮现,显然是偷听到了方才的对话内容。 第65章 林中小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方才偷听到宋婉与丫鬟之间的对话,对叶蓁来说纯属是意外之喜,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得到这么一份惊喜。 叶蓁对宋婉了解不深,基本上都是从吴夫人口中听说得来的。 即便上次在金泉寺见过对方,那也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连个正面都没碰着。 她今天来金泉寺,一方面是对上次那位一清大师依旧心存好奇,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 另一方面则是来碰碰运气,根据她的猜测,估计这座香火鼎盛的寺庙,都成了宋婉等人的接头地点了。 今日收货的确不菲啊! 根据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可以看出,宋婉这位县令夫人与叶蓁撞见的那位张大人关系匪浅! 张学海与县令年纪差不了太多,略微年轻几岁,但模样还是稍微俊朗一些。 当然,比起谢云殊与林彬这样的容貌,还是不够看的。 可他们两个人,一个习惯隐藏自己的气息,难以让人注意到他的面容。另一个则是深居简出,就连家里来了几个妇人都受不住偷偷躲着。 「你觉得,刚才我们遇见的那位张大人,比起县令来是不是更受女子欢迎?」 叶蓁鬼使神差的回头问了一句,胸中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 而突然收到这么一句询问的林彬也愣住了,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论行军作战或者武功造诣,林彬可以意气风发的挥斥方遒,不落人后。 可这儿女情长之事,真是为难他这个才二十岁的孤寡人了,完全不知道如何作答。 瞧见他紧张的样子,叶蓁嘴角扯了扯,安抚性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自己也是,干嘛问人家这种事?林彬一看就是纯情少男好吗? 将心中的小九九压下,她起身带着对方与寺庙内的僧人会面,恰好就是之前与她见过的那位。 年轻僧人法号念心,算是金泉寺里同辈中数一数二的,因此大部分事情都由他来负责。 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想要见的一清大师不在寺庙中后,叶蓁明显有些可惜,但她很快又恢复精神,麻烦对方给谢家和林家的遇难者立牌位。 在寺庙中立牌位,她也是听黄大婶说的,说是先人供奉在寺庙中可以享受香火。 按理说,立牌位这种事应当是道家的,但这个时代本身就与叶蓁记忆中的哪个朝代都不附和,道佛混合也不难见。 立牌位不是件小事,需要直系亲属亲自沐浴焚香,供奉牌位。 林彬在场,林家的事他自然能主持,但是谢丞相一家,叶蓁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谢云殊有空再来立吧! 自己借尸还魂,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加入谢家的叶蓁了,她始终觉得自己算不上时谢家人。 对于她的这个决定,林彬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未曾询问。 初次设立牌位的过程较为复杂,好在最近这段时日金泉寺都没什么香客,那些闲得无聊的僧人都出来帮忙了。 叶蓁站在人群之外,看得一脸津津有味。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念心还特地为二人准备了斋饭,在虫灾影响之下,他们寺庙里也缩减了吃穿用度。 一顿斋饭尤为朴素,仅仅是一碗清汤面,别说油水了,只能看到几片菜叶子。 叶蓁上辈子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川省人,习惯了重口味,突然变得清淡,还是觉得别又一番滋味的。 一番仪式在用过午饭后的一个时辰左右,才算彻底结束。 两人便不再多逗留,准备告辞离开。 走出金泉寺的门时,叶蓁无意间瞟见了寺庙门口两侧开得灿烂的花朵,有些 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要我说,其实岭南之地也不是完全不可取的,最起码植物众多,风景不错啊!」 轻轻嗅了几口花草清香,叶蓁忽然觉得自己先前在寺庙里闻到的香火气味消散了许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林彬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但眼神幽深。 自从家里陆续离世后,他就失去了生的希望,只想着跟父亲一起去了。 可如今,自己不仅挺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还给父亲等人设立牌位,悉心供奉着。 林彬知道,这一切都是拜面前的女子所赐,若不是她,自己眼下怕已是游荡在人世间的一缕孤魂罢了。 他虽然言语不多,总是以一副生冷的模样待人,可心里也是知道感激的。 这一辈子,除了报仇之外,他也下定决心要好好守护面前人。 不管是以怎样的身份。 沉溺在花香之中的叶蓁压根不知道身后的林彬心中翻起了怎样的思绪,她欣赏着眼花缭乱的花朵,一直紧绷的心弦在此刻舒缓了许多。 重生之后,一件件的事情都在推着她往前走。 从流放途中的艰辛,到后来利用配方买了命,在这个小县城拥有了自己的立身之本。 她的每一步,都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大部分都不是她心中的想法。 只有这一刻,叶蓁才觉得真正的放松下来,不用去管其他的事。 「我跟你说,之前我在竹屋后面的山上做了陷阱,抓了这么大一只兔子!」 夸张的用手在胸前示意着,她脸上满是笑容,徜徉在金色的阳光中,尤为明媚。 林彬忽然之间眼神晃了一下,心中微动,但依旧没有开口。 只是他眼底,划过了一丝的笑意。 回想起上次抓到的那只兔子,叶蓁就忍不住流口水,那段时间每天可都是吃肉吃到饱! 不嫩怪她馋,实在是金泉寺里的斋饭实在是清汤寡水,没多久就消耗没了。 似乎是感应到她肚子里的馋虫,林彬表情一怔,旋即出声道: 「这里地势高,山林多,应当也有兔子,我去给你抓一只。」 说完,他就冲着茂密的树林里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叶蓁懵了一阵,等她回过神来时,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家伙,还真是说干就干雷厉风行! 无奈的摇摇头,叶蓁估摸着自己是没胆子独自往树林里闯的,毕竟之前念心说过,山林里偶尔会有野兽。 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妇人家,还是乖乖等着武艺高强的大侠来投喂吧! 做了决定的叶蓁巡视一圈周围,找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欣赏附近的美景。 炎热的夏天在大树下乘凉,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叶蓁难免有些打瞌睡。 正当她背靠大树迷迷糊糊地眯了一小会儿后,沉稳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响起,惊醒了她的梦境。 做梦吃着红烧猪蹄的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咦?」 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对方空空的两只手,叶蓁惊讶了。 以林彬的武力值,按理说抓只兔子应该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怎么会落了空? 不仅如此,对方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啊。 「有人故意清理了方圆一里以内的动物,我怕你等得太久,就先回来了。」 看出叶蓁眼中的疑惑,林彬脸色不自然的解释道。 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对方抓只兔子,结果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别说 兔子了,连只野鸡都没看到。 常年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林彬,从一些细微之处发现,金泉寺门前这一块区域的密林,一里范围内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了。 因此,他铩羽而归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往深处,肯定是要遇到些许危险的,林彬倒不是怕危险,就是怕叶蓁等得太久着急了。 而他的说法让叶蓁更加疑惑了,念心从未表示过金泉寺寻人清理过密林,那这事,是谁干的? 要清理这么大范围的一块密林,肯定是要不少人手,总不会是宋婉吧? 可宋婉就算是县令夫人,在县衙里也是没有实权的,哪里能指挥得动这么多人? 林彬并不知道叶蓁心里的疑惑,他话语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后方才继续说道: 「我在寻找兔子的途中,看到了一间木屋,看模样时常有人过来,很是干净。」 林中小屋?! 对于这奇异的现象,叶蓁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以为,这密林里有猎人居住。 可她转念一想,若真是猎人,又何须清理周围?猎人不就是靠打这些野味为生吗? 恍惚间,叶蓁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宋婉主仆的对话。 她突然抬起头,充满希冀的询问道: 「你还记得那间小屋的位置吗?可以带我去一趟吗?」 或许是被她的目光所打动,林彬只迟疑了一秒,便点头应下了。 左右这附近都被清了场,自己又伴随在她身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两人随后便往密林里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的朝着某个地点前进。 进了密林之后,叶蓁才明白何为清场,她这一路别说动物叫声,就连之前在后山经常听到的窸窸窣窣声音都不见了。 最多只有蝉鸣与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除此之外格外寂静。 那间小屋距离出口颇有些远,为了照顾叶蓁的速度,林彬没像自己一个人时全速往前奔。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自己面前的建筑,叶蓁惊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一间小木屋? 眼前的木制房屋,比自己那破竹屋都好上不少,那做工,那整齐美观的外形,甚至连村子里的一些房屋都有些比不上! 震惊的走近木屋,叶蓁发现,大门被一把铁质的锁给锁了起来。 那锁也是油光华亮的,一看就是常用,不似那种常年无人居住的。 「谁没事在这么危险的林子里建个木屋啊?」 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叶蓁打消了进去查看的心思。 毕竟这屋子是别人的,她私自闯进去还是不太好。 不过,她也未曾听金泉寺的僧人说在这里建了木屋啊,难道是别人偷建的? 金泉寺所在的这一整座山,都被认作是寺庙的地界,若没有寺庙的允许,一般人不敢随意建房的。 所以,念心知道他们寺庙门口有人建了房子吗? 第66章 好大一张床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心里好奇归好奇,却也没想过真的要破门而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建房子。 纵使她觉得这可能是有人背着金泉寺建立的,可说到底也与自己无关不是? 她可不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人。 努了努嘴,压制住心中的好奇心,叶蓁转过身,刚准备跟林彬说回去,只见对方忽然拉着她躲到了房子的一侧。 对方的手劲奇大无比,叶蓁又毫无防备心,便脚步踉跄的被他拉着走。 最后甚至都有些站不稳,差点栽进人家怀里。 她刚站定,有些不满的想要说话,而林彬伸出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姿势。 「有人过来了。」 他的声音极小,也就靠在身边的叶蓁能听到。 听到这话,叶蓁立马打消了心中的不满,好奇的偷偷往外面看。 整座房子都是四四方方的,但四周都是一根大柱子耸立着,而他们二人的身形刚好就隐蔽在左侧的柱子后面。 叶蓁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似乎没发现人的踪迹。 林彬总不能是唬自己的吧? 回想了一番对方的做事风格,叶蓁赶紧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谢云殊都有可能干这种事,但林彬绝对不可能! 怀揣着对于林彬的信任,叶蓁继续盯着大门口的位置。 一分钟都还没过去,她果然看到一个浅粉色的身影从远处浮现,脚步极快的往房子处赶过来。 待这人走得近些,叶蓁才看清她的模样。 莺儿! 脑海里回忆起上次碰见的那丫鬟,就是面前之人,叶蓁惊得差点叫出声,好在最后收住了。 她为何会来这里?难不成,这里也是她与宋婉碰头的地方? 一个个疑问从叶蓁脑海中浮现,但又充满了破绽。 两个人碰面这么简单的事情,用得着花费钱财搭建这么大一间房吗?更何况,对方似乎还很大手笔的将附近的野兽都清理干净了。 就算是县令夫人,也不可能背着县令独自干出这么大的事来! 根据叶蓁从吴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宋婉出嫁之前在宋家不得宠,能领到的钱财物品也就是份额之内,再无其他。 她与宋安的母亲是个买回来的妾室,早在两人还没懂事时就撒手人寰了,这也是为何两人在宋家不得宠的根本原因。 即便是嫁给了县令,宋家也就是对他们姐弟两人态度上好了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宋家是不存在会给予宋婉太大的财力或者物力资助的。 宋家对他们好,纯粹是想要拉拢县令这层关系,还不至于要什么给什么。 正在叶蓁心中思绪翻涌之时,那莺儿也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她神色匆忙,正如第一次在金泉寺碰见一样。 对方估计是偷跑出来的,叶蓁心里隐隐猜测着。 走到大门口的莺儿手脚麻利的将门口一块不起眼的石板掀开,从下面拿了钥匙,将门打开。 也不知是叶蓁二人隐藏的太好,还是莺儿太心急,完全没发现在这寂静的林子里,竟然还有人在盯着自己。 上次见面之时,莺儿原本就与宋婉约定好了今日要来碰头,汇报自己这几日的进程。 眼瞅着花好几年布的局,终于快有进展了,宋婉自然心里急不可耐,隔三差五就让对方来汇报消息。 可因为叶蓁这个蝴蝶的出现,导致了吴夫人发现这件事,从而影响到莺儿不能再像之前那般轻松出门。 按照原计划,宋婉与莺儿都是每月的初一十五在金泉寺见面,她也是因此才会故意撒谎向 吴夫人请求每月这个时间过来为家人礼佛。 在得知对方是在设计陷害自己以后,吴夫人哪里忍得下这口气,甚至都想驳了她以往的这个请求。 可叶蓁说了,现在自己没有掌控实质证据,不能打草惊蛇,吴夫人就只能忍着。 可这件事不能动,但吴夫人还可以想其他的法子去出气。 就比如,每日吩咐一些做不完的活,虽说不算什么重活累活,却也能让她分身乏术。 这才有了这几次莺儿急急忙忙跑来的事情。 这倒也没让她们起疑心,毕竟是非常规时间碰面,莺儿平日里也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出来,只能自己想法子。 此时此刻,莺儿在门口的动作全被叶蓁收入眼中。 待对方进屋关门后,她没急着出来,而是继续静心平气的蹲在原地等着。 不多时,莺儿又急急忙忙的从屋里出来,将门上锁,钥匙放到原先的地方。 今日本是要碰面的,可莺儿实在是不方便,再加上宋婉也不能在金泉寺呆的太久,否则要被县令起疑心的。 莺儿只好写下信纸,放在屋子里,等宋婉下次过来了再看。 做完这一切的莺儿转身离去了,忙碌的背影正如她来之时的模样。 等到人影都完全瞧不见时,叶蓁才拉着林彬从柱子后面出来,往大门口走去。 原本她是不打算闯入这间屋子的,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屋子主人是谁,不想私闯人家的宅邸。 可一见到莺儿的行为,她立即明白了屋子主人是谁,反而是打定主意要进去看一看。 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收获,叶蓁心里还是有些喜悦的,这不是瞌睡来的时候给自己送上枕头吗? 她才与吴夫人见面说了莺儿的事,这下对方竟然自己撞上来了。 仔细辨认出对方放钥匙的那块石头,叶蓁一边拿出钥匙去开门,一边回头冲着林彬说道: 「我进去瞅瞅,要是有人来了,你记得叫我。」 林彬虽然不知道她与先前那个女子有何关系,又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并未阻止叶蓁的动作,只是淡定的点点头。 推开门,展露在叶蓁面前的是一间宽阔的大厅,装修得颇为的简朴。 但看到两边摆着的桌椅,叶蓁心知这宅子主人是花了大手笔的,瞧那木头,得是黄花梨的吧? 宋婉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个疑问再度从她脑海中升起,却没有阻碍她行进的脚步。 她的目光从桌子上扫过,定格在一方桌子上的白色物件上。 走过去将细看之下,原来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恐有异变。 四个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的,仿佛初学者一般,连赵熠的字都比不上。 就冲着字迹,叶蓁可以判断出来,应当是莺儿写的。 不过,这丫头也算是聪明,居然能看出吴夫人不对劲。 其实,在叶蓁的安抚与警告之下,吴夫人已经尽量维持以前的状态了。 除了将两个贴身丫鬟派去做别的杂事以外,该吃吃该喝喝,与平时没什么区别。 将字条收进自己的袖子里,叶蓁可不打算视若无睹,让宋婉瞧见了起疑心。 她不知道上次双方碰面时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已经对吴夫人的行为产生出怀疑,但莺儿的这张纸条,她肯定是要拿走的。 自己不是缺少证据吗?这不就是了? 放好纸条后,她又接着在屋子里转悠起来,试图找一找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大厅里装修简单,除了桌椅之外再无其他,就算叶蓁将墙缝都仔细看 了一遍,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 选择放弃的她将视线转到了大厅两侧的门上,一番思虑之后,先朝着左侧走去。 左侧的门上,也挂了一把锁,而且看模样是要比屋外的锁更加的复杂。 叶蓁没能在大厅里找到任何东西,自然包括这把锁的钥匙。 无奈之下,她只好调转方向,往右侧的门走去。 好在这次没有受到阻碍,右侧的门没有锁住,她轻轻一推,门就应声而开了。 刚踏进房间里,叶蓁就惊呆了。 真是......好大一张床! 这句在某部电视剧里见过的台词,下意识的从她脑海里浮现,脱口而出。 摆在她眼前的,是一张占据了半间屋子的床,上面的被褥都十分干净整洁,一看就常有人来住。 除了大床之外,屋子里还有一张精致的小桌子,和两方椅子。 桌上还摆放着茶水,仿佛是为什么人准备的。 叶蓁定了定神,压制住心中的疑惑,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次她终于从床铺底下找到了点东西。 手中是一块精致的玉佩,造型仿佛是一只飞舞的凤凰,十分精致漂亮,而且一看就是昂贵之物。 把玩着这块玉佩,叶蓁敏锐的发现,这玉佩一侧的线条有些过于硬朗,仿佛是缺失一半。 难道是情侣玉佩? 回想起一些古装剧中经常出现的桥段,她不由得猜测自己找到的这块玉佩,是不是什么定情信物一类的。 电视剧里不是常演吗?两块玉佩可以拼接在一起,一人一块方便以后相认!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叶蓁就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些不得了的线索,迅速的联想到今日突然碰见的那位张大人。 该不会是,这两人搞在一起了吧? 虽然心中对自己这个怀疑极度相信,但叶蓁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的将玉佩放回原地,把床铺恢复原样。 她不知道宋婉会多久来一次,自己收了纸条倒没事,反正对方也不会知道今日莺儿到底来没来。 自己去找吴夫人,让她派人盯着莺儿,不让莺儿与宋婉有碰面的机会不就是了? 可要是把玉佩拿走,就暴露了有人发现这间屋子,还进来过的事实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叶蓁还是不准备让宋婉这么快发现蛛丝马迹的。 等有需要的时候,自己再来偷拿吧! 这般想着,叶蓁再度打量了屋子一番,确定已经完全恢复到自己进来之前的样子后,离开了这间屋子。 看到尽职尽责守在门口的林彬,叶蓁笑了笑,说道: 「咱们走吧。」 闻言,林彬沉默得点点头,对于对方进去之后做了什么,完全毫不过问。 两人脚步加快,迅速的离开了密林,下了山。 从金泉寺离开后,叶蓁去了一趟吴府,将自己发现的纸条交给了吴夫人。 第67章 野狍子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得到纸条的吴夫人不用叶蓁开口,一眼就认出来上面的字迹是莺儿的,气得是脸都红了。 莺儿与燕儿本就是乡下人,即便卖到了宋家,也是低等的下人,哪有资格学习写字? 她们都是跟了吴夫人以后,后者瞧着在家中闲来无事,教了这两个贴身丫鬟习字。 因此才会对她们的自己无比熟悉。 如今一回想起这件事,吴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真是白瞎了自己的一片真心! 当初她嫁到吴府,就带了这么两个贴身丫鬟,白家还有意想给她送几个得力的丫鬟妈妈过来,吴夫人怕这两个贴身丫鬟吃醋,都是拒了的。 没想到,自己的善意与纵容,竟然成了对方谋算自己的机会! 不过,生气归生气,她也知道眼下不是算这笔账的时候。 小心翼翼的将那张字条收好后,她又听取了叶蓁的意见,让人盯着两个丫鬟,并且给她们分派更多的杂活。 不累不重,就是占时间,让她们再也无法抽出身与宋婉碰面! 安排好吴夫人这边的事情后,叶蓁与林彬这才打道回府。 今日可算是从头忙到尾,叶蓁累得不轻,在回家的路中靠在马车车厢里都睡着了。 等二人到家之后,她下了马车,而林彬则是继续驾着马车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的叶蓁先是与谢云殊说了左木匠的事,对于她的做法,对方并没有出言指责。 谢云殊也明白,她这番小心谨慎的举动没有任何问题,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至于如何对付郑木匠,二人先不急着探讨,他们打算等林彬打探消息回来再做决定。 大家都是聪明人,在没有确定左木匠所说的话是否为真之前,没必要为他人做嫁衣。. 商妥之后,叶蓁瞧着天色不早了,转身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今日林彬许下的兔子没抓着,她也饱不了口福了。 不过,在密林中的收获可比一只兔子值当多了,叶蓁很是满足。 当屋顶上的炊烟袅袅升起之时,林彬也驾着马车回到家里,来的正是时候。 几人便一边吃饭,一边说着有关于左木匠的事。 林彬按照叶蓁的吩咐,去了先前来偷砖的王虎家中,恰好人在家,撞了个正着。 要说,还正是因为之前在叶蓁家中受挫,因此王虎这段时日都没胆子再操起以前的活计了,老老实实的跟着村民下地。 当时偷砖一事虽说在谢云殊他们所在的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可叶蓁终究还是心软,没捅出去,也就导致兴南村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 还有一小部分人,自然是跟村里人有来往,偶然间听到了些风声。 见到林彬,刚从田地里赶回来的王虎都快吓破了胆,还以为对方秋后算账呢! 原先他在兴南村这一带地界也算是个有名的刺头,凭借着一身蛮力,让不少老实的村民都不敢招惹。 可他也不是个傻的,就林彬在自己面前稍微露出的两手,就让他知道对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只得夹着尾巴做人。 在这样的威胁下,自然是林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王虎是土生土长的兴南村人,今年约莫三十岁,年轻时也曾成过亲。 不过他那娘们只跟了他几个月,就嫌他没本事,跟着一个货郎跑了。 对于兴南村的大小事,他是较为清楚的,也包括了郑木匠一事。 郑木匠与左木匠那事发生在二十年前了,那时他虽年纪不大,却也记事了。 对于当时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 的确是两个村中木匠因为师父的遗产而闹开了。 当时几乎所有的村民都站在郑木匠这边,才导致了左木匠负气离开。 他那时候年仅十岁,压根分不清谁对谁错,只是凑热闹见识了一番。 听得林彬表示王虎说的话与左木匠说的话没有太大的出入,叶蓁这才稍微安下心,她只希望自己不要遇到第二个郑木匠。 到底要不要跟对方合作,那就得看自己交给左木匠的事,能不能办好了。 对于这件事,她便不再多加纠结。 隔日,叶蓁一起床,就看见林彬穿戴整齐的往门外走去。 她还以为对方是赶早帮自己去监视宋安呢,便没放在心上,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今新房建好,新打造的家具也配备齐全,一家子人要收拾东西住进新房子里了。 古代建房子不像现代,用上一堆的化学用品,导致什么甲醛之类的超标,还得空置一段时间才能入住。 古代使用的建房材料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完全用不着散味,搬上行李就可以直接入住。 其实他们一家四口也没多少东西,三个流放人口,一个拐卖人口,都是身家清白的流落到此地的。 但在竹屋住了一段时间,叶蓁也把一些该添置的东西都添置了。 比如什么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是必不可少的,光收拾这些东西就得花上一些时间。 好在谢云殊主动帮忙,赵熠这个小家伙也是在完成学业之后,尽力搭把手,事情就轻松了许多。 等几人在新房子里整理得差不多,转身回到竹屋里时,院子里不知何时摆着一只似乎刚死没多久的狍子。 那狍子体型还算雄壮,一动不动的躺在院子里,显然是没了气息。 见到这幅情景,叶蓁好奇的凑了过去,刚一走近,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刺鼻的味道让她停住了步伐,但眼中的好奇依旧存在,毕竟上辈子她也就在动物园里见过这种体型的野生动物。 第一次见到在现代属于保护动物的狍子,叶蓁当然忍不住心中的兴奋,想要近距离接触。 「这谁弄来的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到林彬提着一把菜刀从厨房里走出来。 瞧这架势,也不用对方开口,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林彬当然听到她的问话,微微抿唇后,回声道: 「昨日没抓到兔子,今日便去后山抓了只狍子。」 他的话很少,但话里的意思,却让叶蓁愣了一下。 所以,这是为昨天没做到的承诺补上? 其实,没抓到兔子她最多就是有一点小遗憾,并没有因此对林彬有什么负面情绪。 对方一大早就只身进山给自己打猎补偿,实在是有些太实诚了吧? 而此时,站在二人身后的谢云殊眼神暗了暗,视线带着不明的情绪在二人之间转动着。 他身旁的赵熠小眼睛眨巴眨巴,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谢叔叔,我昨天的功课你好像还没检查呢!」 孩童的声音将谢云殊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他收敛心神,恢复成了以往那个淡定的模样。 「嗯,那现在去吧。」 说罢,他没再多看那只狍子一眼,径直往屋里走去。 不就是一只狍子吗?他前些年在皇家猎场狩猎之时,可是猎杀过一只狼! 反应有些迟钝的叶蓁没有感受到谢云殊的情绪,她瞧着地上那只狍子,乐开了花。 自己还没尝过狍子肉呢,会不会比鹿肉好吃些? 无语的看了一眼沉浸在快乐中的叶蓁,赵熠小大人似的暗自摇摇头,叶姐姐有时很聪明,但有时吧,唉! 不过,今天好像能吃到好吃的了哦! 小眼睛瞟了一眼那只狍子,赵熠笑弯了眼睛,小手小脚蹦跶着也进了屋。 此时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叶蓁和林彬二人,两人面对面,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作。 林彬回来时瞧见一家人都在新房里忙活,便想着自己先将这只狍子处理了,毕竟死了的猎物不尽快处理就不新鲜了。 可没想到,自己刚从厨房里拿出菜刀,其他人就回来了。 眼下,他也摸不准,自己应不应该继续行动。 于是乎,便拿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叶蓁。 「你处理吧!这么大的猎物,我也弄不来。」 叶蓁摆摆手,她虽说会下厨,也会收拾鸡鸭鱼这种家畜。 但这类大型的动物却没有接触过,既没有经验,也没有那个力气。 光凭感觉来说,这只野狍子估计有个一两百斤吧? 将处理狍子的任务交给了对方,叶蓁也没闲着,进厨房准备大干一场的预备工作。 临近门前,她回头吩咐了一声: 「你别在院子里处理,血腥味太浓,小熠还小呢!」 听到这话,林彬点点头,一只手用力,居然轻轻松松的将那只死狍子扛在肩上往外走去。 666! 亲眼目睹这一场景的叶蓁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极为震惊的看着对方。 这人,真是完全不在意地心引力的存在啊! 其实不只是赵熠,她自己也受不了血腥味太浓,一般的鸡鸭鱼都不会有太多血,但是这种大型生物要处理起来肯定是不会少的。 这里不得不提有关于赵熠的事情了,赵是皇姓,即使叶蓁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林彬这个镇国公之子也是知道的。 但是,叶蓁在捡到他之前就已经与谢云殊约定好,将赵熠改名为叶熠,这也是为何林彬与赵熠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对这个孩子毫无杀心的原因。 叶蓁不是故意的,因为她压根不知情。 而谢云殊,他本就不爱多管闲事,自从自己对赵熠心中没有仇恨后,自然也不会多嘴。 这也就导致了,直到现在,林彬都不知道,自己倍加照顾的那个小孩竟然就是皇室中人。 但其实这并不重要,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林彬比谢云殊更加理智,他知道自己恨的人是谁,该杀的人是谁。 他既然信服叶蓁,当然就会如对方一样,饱含善意对待一切。 进到厨房里的叶蓁哼着小曲,心情别提多欢快了。 简单的准备好一些配菜后,她努努嘴,寻思着怎样烹饪狍子。 干脆像鹿肉一样的做法吧? 她不是个大厨,但大部分的肉类做法都有些通用之处,尤其是在十分便利的现代。 超市里不是经常有一些现成的料包吗?都不用加别的,或者一些复杂的烹饪方式,只要加个料包,美味就出炉啦! 这般想着,叶蓁打开了系统商城,想要寻找适合此时的调料包。 第68章 宴请全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因为有着与望月楼调料生意一事,叶蓁想省着点用功德值,平时家中自备的调料没有太多。 可今日林彬猎了这么大一头狍子,她心里高兴,也不想随便对付,便从系统商城了花了一百功德值兑换了许多火锅底料之类的调料包,准备来个全狍宴! 林彬的动作极快,他一会儿就将狍子处理好,把洗的干干净净分解得整整齐齐的狍子肉送进了厨房。 看着装满一个大桶的狍子肉,叶蓁愣了愣,旋即做出一个决定。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搬新家又有这么一个意外之喜,她便大方一回,宴请全村村民好好吃一顿! 说出这个决定后,站在一边的林彬不置可否。 这只野狍子是自己为对方打的,如何处置自然完全听从叶蓁的安排,他是不可能有什么意见的。 于是乎,刚闲下来的林彬又变成了跑腿的,去通知黄大婶一家这个消息。 其他的村民,就让黄大婶代为通知了,毕竟林彬与其他人也不熟,不好贸然上门。 坐在外屋的谢云殊听到这消息,眉头一挑,周身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 在他身边做着功课的赵熠小脸一瘪,默默地离得远些,避免自己收到波及。 谢云殊虽然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却也不是一个拿别人泄愤的人,鼻间轻哼一声后转身进了里屋。 不就一只狍子?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躺在里屋的他心绪不宁,越想越心中憋闷,完全没发现自己这番心情像极了一个正在吃醋的相公。 不过,此时也没人能欣赏到他的模样,自然也就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全村人口加起来其实并不多,也就四五十人左右,毕竟都是流放而来的人。 叶蓁既然准备做席面,就不会敷衍应付,从杂物房里将林彬前几日出去采买的食材都拿了出来。 如今家里有钱,她在吃穿用度上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杂物间里屯了好多瓜果蔬菜。 叶蓁一个人能力有限,她便进屋去寻谢云殊,让对方给自己打下手。 却见对方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还以为他睡着了。 「也是,他腿伤还没好全,我还是去找林彬帮忙吧。」 小声念了一句,叶蓁转身离开。 她知道系统提供的强效药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谢云殊的腿毕竟是被打断过,就算想要恢复如初,肯定也有一个过程。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怕再厉害的药也不可能像灵丹妙药一般吃一颗就立马好了。 系统神奇归神奇,叶蓁可还从未见过里面出现过这种过于神化的东西。 谁料,她一只脚刚踏过门槛,背后就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有些闷闷的男声: 「什么事都靠他,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 谢云殊从床上爬了起来,脸色阴郁的朝门外走去,看都不看叶蓁一眼。 他本来就是一肚子气,听到对方方才那句话,更是气炸了。 第一次见到谢云殊如此幼稚任性一面的叶蓁呆住了,她不会听错了吧? 谢云殊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叶蓁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还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好疼! 这也不能怪她这么惊讶,毕竟对方一直以来的表现就是极为高冷与淡定,像这般失态的模样从未出现过。 耸耸肩,叶蓁也跟着出了门。 闷骚男一枚,啧啧啧! 她表示,为了家里的和平,为了维护谢云殊的面子,她还是不要拆穿对方好了。 有了谢云殊的帮助,叶蓁的动作明显快了很多,对方负责按照她的要求处理菜和肉,掌厨自然还是她来。 谢云殊用了特效药以后,以前的腿疼已经逐渐消失了,也能正常的行走,只是不能做一些剧烈运动罢了。 但像洗洗菜切切菜这样的活计,他还是能做的,就是做的有些手忙脚乱。 想往日,他是名动京城的丞相之子,第一美男。 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何时做过这样的活计? 哪怕是流放至此,每日家中的大部分活计都是叶蓁做的,,他也没有意识要主动帮忙。 这并不是谢云殊自傲,而是这个时代的悲剧。 叶蓁之所以没有觉得不妥,是因为在她眼里,对方是个病号,自己尽量容忍一些也是可以的。 没过多久,去通知黄大婶一家的林彬也回来,进厨房准备打下手。 他知道,叶蓁既然要宴请全村人,要做的菜色不会少。 但见到谢云殊待在厨房里,笨拙又努力的切着菜,而叶蓁站在他身边,一边笑一边叫他如何正确使用菜刀时,林彬顿住了。 他沉默的看着这一幕,随后,转身离开。 心怀感激是真的,但这不代表他就有资格站在对方身边。 纵使林彬清楚,叶蓁与谢云殊之间并不像常见的夫妻一般,说是夫妻更像是友人。 两人既不同床,也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宛如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同性朋友。 可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会装出一副恩爱的模样。 在林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谢云殊似有所感的抬起头,看向对方离开的方向。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情绪,旋即继续沉浸在手中的活计里了。 不过,他的手忙脚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黄大婶带着一群村中妇女来了。 这几人都是之前帮着叶蓁做过饭的,与叶蓁一家也算是熟识,一来就热热闹闹的凑进厨房开始忙碌了。 这些人都是跟着黄大婶过来的,她们一听说叶蓁要宴请全村,来庆贺自家的乔迁之喜,就赶紧过来帮忙了。 对此,叶蓁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正在苦恼自己的进度太慢了,一个菜都还没炒出来。 只是此时的谢云殊懵了,手里提着菜刀,眼神发直的看着面前叽叽喳喳的一群妇女。 他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立起来,赶紧丢下菜刀,不自然的·离开了厨房。 「哈哈,谢公子还是如此腼腆。」 瞧见他这副模样,立马有妇人出声说笑。 其他人纷纷应和,经过之前那段时间的相处,她们也没了以前的生分,都敢出言调戏谢云殊了。 「这么多肉啊?谢夫人你也不必这么破费!」 「我瞧着这肉不像是猪肉,瞧这嫩的!」 「谢夫人,您的心意我们都是清楚的,随便弄几个菜就是了,何苦费这个钱!」 厨房里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一大桶肉块,几个妇人一进门就瞧见了,惊讶地围着打量。 还有眼尖的,甚至看出那不是寻常吃过的猪肉,好奇的辨认的。 「害!也没破费什么,恰好今日林彬在后山打了一只野狍子,这不是让大家都尝尝鲜吗?」 笑着回答道,叶蓁开始安排几人工作,大家都是熟人,很快就开始忙活起来。 手里忙归忙,妇人们嘴上可不会停。 她们一旦聚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能从村东头扯到村西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 「也就是咱们村子今年运气不错,能遇 见谢夫人,才不至于遭难。我听说,有好几个种粮食的村子都因为虫灾的事愁的要命!」 蝗虫虽然暂时被解决了,但带来的影响依旧在,也是这些人嘴里聊得最多的话题。 「你也别说,哪里只有种粮食的村子惨?隔壁好几个村种甘蔗的不也一样?听说今年甘蔗的价格都被压到去年的一半了!这世道真是不让人活!」 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叶蓁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听着。 但听到有关于甘蔗的事时,眉头微微皱起来,心中有些疑惑。 她不是向县令进贡了红糖脱色法吗?按理说,有了这法子,县令不是应该更加大力收购甘蔗,导致价格往上涨吗? 怎么还会价格下跌? 这个发展与她的预计完全背道而驰,不管县令是想敛财还是想收买上司,都应该更加加大制作白糖的力度。 只有没人买时甘蔗价格才会降低,这有人买怎么还降低? 叶蓁的疑惑来源于她的理念,与这个世道还是有着很大的出入的。 市场需求那一套的理论,是要基于一个平等的位置,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哪来的平等? 县令是有了红糖脱色法,要收购更多的甘蔗。 可他也不是什么清正廉明的好官,做事只会尽量偏向自己的利益,压榨百姓用更低的价格收购更多的甘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今年的甘蔗没人买吗?怎么会价格下跌呢?」 完全没想到这一层的叶蓁疑惑问向其他人,她对此十分的不理解。 立马有人出言回答她: 「咱们县城里能收购甘蔗的不就那几家制糖工坊吗?他们要压价,咱们这些做老百姓的,敢说什么?」 说罢,许多人默默叹气,也不知是可怜那些种植甘蔗的百姓,还是可怜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们家人也曾是官员,怀揣着一颗守护百姓的心,却都落到了如此的境地。 听到这话,叶蓁脸色更加难看了,心里止不住的自责。 原本她以为自己将红糖脱色法交给县令后,不仅可以救自己和谢云殊的命,还能因此造福本地的百姓。 可没想到,事与愿违,偏偏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要不是因为想要做出更多的白糖,县令就不会压低价格向用低价收购更多的甘蔗,这也有她的一份责任。 没人察觉到叶蓁低落的心情,她们继续谈论着。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又是虫灾又是压价,咱们的日子居然都比其他村子里的人好过多了!」 作为流放之人,她们通常都是被附近本地人所看不起的,可没想到,如今竟也过着其他人想不到的好日子了。 低头沉思了许久,听着她们的对话,叶蓁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要帮,那她何不尽量多帮一些人?错是自己犯下的,也该由她补救! 将新生出的念头默默埋在心中,她继续做着菜,但心底里有些东西正在破壳发芽。 第69章 另做打算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是准备宴请全村上下四五十人的,纵使新打造的桌子很大,绝是坐不下这么多人。 发现这一情况的黄大婶等人,眼见着逐渐来人之后,赶紧让人去搬桌子来。 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村民们,有了事做后也放得开些,大家热热闹闹的将桌子支在院子里。 竹屋的院子不大,于是一行人便摆了两张桌子后,将剩下的三张桌子摆在了新房子的门前。 叶蓁之前就想着将竹屋这一圈的围墙给推到了,再连着新房子在内,圈出一大块新院子。 左右这里也是荒郊野岭,别说人了,就连种地都不愿意来这般贫瘠的土地。 古代就是这点好,人少地多,完全不用在意考虑占地面的。 当初抵达这里时,叶蓁还特地问了送他们过来的官兵,人家可是说过任由她主宰。 只是修建新房子时,砖窑那边的人只负责建新房子,不负责修筑院子,叶蓁只能再找机会请别人搭建了。 这些都是后话,今日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他们家,人声鼎沸,不少连叶蓁都觉着眼生的人。 这也怪不得她,五十口人说少也不少,毕竟平日里大家都忙于自己的生活,再加上他们家又住的离村子有些远,哪能个个都常见面。 就连谢云殊,瞧见这忙乱的场面,也顾不得心中的那丝别扭,出来忙着招呼人了。 流放到此的这段时间,他也改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骄傲的公子哥,反而渐渐沉寂下来,性子不知道稳重了许多。 他本就是心思澄明之辈,在经历过沉重打击之后,逐渐吸收教训,从而成长。 今日这顿晚餐,几乎将叶蓁储备的所有食材都用尽了,甚至还有好几家送来不少类似鸡蛋米面的加入其中。 等菜色上齐之后,村民们都开心的饱餐了一顿,言语间满是对谢云殊一家的感激与信服。 对此,叶蓁笑而不语。 收拾的工作自然也有其他人的帮忙,直到天都黑了,才忙活完,人群渐渐散去,叶蓁一家人正式住进了新房子。 新房子可比他们原先那个竹屋宽敞舒服多了,不仅不用他们三个男的挤在一张床上了,还每人一个房间。 房间的空间虽说不大,但全部按照叶蓁画的设计图,该有的床桌椅柜一件不少。 舒舒服服的在淋浴房洗了个澡的叶蓁揉搓着头发走了出来,心中苦恼着,没有棉花就是不方便,连现代常用的毛巾都没有。 空间系统里倒是有,像这种日常的生活用品价格也不贵,可她现在的功德值就只剩那么一点了,还得预存给望月楼的调料大礼包呢! 揉着揉着,她突然灵光一闪。 哎呀!自己真是笨! 当初刚到竹屋时,她看中了旁边的几块荒地,想着种点什么下去。 当时她似乎好像随手还兑换了一些种子,里面就有棉花的吧? 叶蓁顾不得其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就自顾自的将系统面板脱出来,查看自己的背包。 系统空间里的种子价格都不便宜,她当时也只是想着先试一试,便挑选了几种高产的粮食或者农作物种子,每样只换了三五粒。 她原本打算,如果自己真的能照料好,等长成之后再留种,也就不必一直依靠系统兑换了。 此时,躺在背包里的种子就孤零零的三种,显得尤为可怜。 棉花种子是其中之一,另外两种分别是红薯与玉米,都是属于高产易活的庄稼。 要是当时她把这些种子种下去之后,怕是现在都已经发芽了,要怪就只能怪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自己给忙忘了。 先不说棉花与玉米这两种农作物,本身就十分适宜岭南地区的气候,就是红薯这种耐力极强的粮食,也是不会让她失望的。 看来自己还是得抽点时间,在田地里下下功夫啊! 默默感叹了一下,叶蓁的视线从自己的房间门口划过,随后起身朝着谢云殊房间走去。 此时大约晚上八九点,虽然对于现代生活夜晚才刚刚开始,但对古代来说,不少人都已经在睡梦中了。 叶蓁走进屋里时,谢云殊正坐在桌子前,低头在书写什么。 听到动静后,他微微抬起头,有些疑惑看向对方。 视线在对方面前的纸上扫过,叶蓁没太在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我想问你一件事。」 「何事?」 蹙眉反问对方,谢云殊不知道叶蓁这么晚了还来找自己,所谓何事。 他心里可是记着呢,对方有事都喜欢找林彬! 叶蓁手指微动,一张白净的纸忽然闪现在她的五指之间,画面尤为奇异。 然而谢云殊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白糖如今的价钱多少?我说的是,要比之前给县令的法子提炼出来的白糖,更为纯净的白糖。」 手指轻轻在纸面拂过,上面所记载的,则是之前被叶蓁舍弃掉的蛋清脱色法。 当时为了救下二人的命,她将红糖脱色法给了县令,但只给了其中之一。 黄泥脱色虽说成本低,但在比例上败给了蛋清脱色,前者是10:3,而后者可以达到10:5甚至更高。 作为一个常年在实验室里转悠的博士,叶蓁对这种最基础的化学实验实在是信手拈来,信心满满。 邻国卖的白糖也是用蛋清脱色,但他们的脱色肯定没自己的这么仔细这么严谨,所以不仅有杂质还大大降低了甜度。 叶蓁为了确保自己的成功,还特地找了系统兑换一张配方,就是她手上这张。 听到她的问话,谢云殊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糖在我朝算是十分稀罕的物品,就算是邻国卖过来的那种含有杂质的白糖也要十两银子一斤。」 说完,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叶蓁,接着猜测道: 「你不会也要卖白糖吧?」 对于他的这句问话,叶蓁没有给出反应,而是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瞧见她不否定自己的话,谢云殊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沉默片刻后提醒道: 「你上次已经将制糖之法交给了县令,如果你此时再用这法子炼制白糖获利,怕是会得罪对方。」 说出这句话,并不是他害怕,而是担心对方因为利益做一些不值当的事。 自己两人的命都是靠这法子救下来的,他很清楚白糖有多珍稀,也明白万一叶蓁突然要卖白糖会面临的困难。 在还没有***,自己没有掌握到权力之前,谢云殊担心自己保护不了叶蓁。 纵使他满腹才华,聪慧灵敏,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蜗居在乡村里的普通人。 抬眸看着他,叶蓁眨眨眼睛,耸肩道: 「谁说我要用同一种方法?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制作出更优秀的白糖。再说了,我也没打算现在就做,总有机会的。」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自己要是想分白糖利益的一杯羹,自己会得罪县令。 眼下不是与对方结仇的时候,而且她木犁的生意都还没做起来呢,哪里有空再去忙制糖之法? 这只是她的初步想法罢了,后续需要怎样进行,还得看情况。 站起身 ,她准备回自己房间,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回头说了一句: 「你不想复仇吗?你甘心一辈子待在这偏远的流放之地吗?若是你不想,总得为以后打算。只有掌握足够的资本,咱们才有机会。」 话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谢云殊怔愣住了,沉默的看着她离开的位置。 是啊,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了?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之才吗?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成平洲,成安王府。 「混账!小世子都丢了这么久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灯光摇曳之下,一个中年男子脸红脖子粗的对着跪倒一片的仆人发着火。 地上满是残渣碎片,有些仆人手上都被割伤了也不敢出声,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抬头。 男人发完火,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满脸悲怆之色。 他老来得子,本以为是意外之喜,却成了自己被猜忌的理由。 王府世子,如此年幼,从未出过王府,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 这事,要是没有上面那位的手笔,他这王位怕是也不用坐了! 满脸疲惫的看了满屋的仆人一眼,他稳住心神,出口道: 「你们都各自去领罚吧!该仗责的仗责,该处死的处死!」 一时间,满屋子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成安王没搭理这些,起身离开了大厅。 如今自家这些仆人里,究竟有多少皇帝的眼线,他心里清楚。 安康不见了,想也不用想定是这些细作在其中起了效用,他只能将一腔怒火发在这些人身上。 成平洲就在岭南北方,说是位置最偏僻的封地也不为过了,成平王心知自己这些藩王一直受到皇帝的猜忌。 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三位,这些年的日子都不算好过。 当今天子不是个大方之人,对于他们这些分封到各自领地的亲王,极为忌惮。 可成平王自从到了封地之后,就再没起过争夺之心,老老实实待在封地里过着自己的日子。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啊! 这次要不是他被皇帝支开,去了一趟京城,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到自己那年仅五岁的幼子,成平王就万分心痛,这可是他唯一的孩子。 「去给本王仔细查查!一定要把小世子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跪在脚边的暗卫说了一句,他眼角甚至都沁出了一滴眼泪。 自己已经不愿意争了,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是!」 那名身穿黑色衣服的暗卫应道,旋即消失在空中。 默默地看着花园里娇艳欲滴的花朵,成平王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第70章 捐赠风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此时的赵熠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因为自己的失踪而大开杀戒,他正在站在谢云殊的门前,与对方大眼瞪小眼。 手中抱的兔子形状枕头被他勒紧了一些,旋即在对方沉默的眼神中,小心翼翼的放在对方的床上。 「我......可以睡在这里吗?」 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小孩子的眼神太过于清澈,盛满的忐忑之色快要溢出来。 见到他这幅模样,谢云殊到了嘴边的拒绝还是被咽了回去。 他无奈的摆摆手,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得到肯定回答的赵熠喜笑颜开,麻利的爬上床,睡到了内侧。 按叶蓁分配的意思,是每个人一间房,赵熠自然也算在内。 可是她完全忽略了,对方还是个五岁的孩童,哪里敢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赵熠知道谢云殊不愿意让自己与叶蓁睡,又不敢和林彬睡。 还是每日教导自己的师父,才会让他更加安心,这才摸摸索索的跑到对方房间里来了。 这边发生的事情叶蓁压根不知情,她正躺在自己熟悉的那张婚床上,思索着接下来的盘算。 一夜的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划过。 转眼到了第二天,叶蓁今日要与林彬一起去县城里采购。 无他,昨日已经将家中的食材用完了,不补充一些,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当她亲自去购买米面蔬菜时,才发觉虫灾的冲击这么大,价格直接提升了一半。 叶蓁虽然不缺钱,但看着上涨这么多的价格,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两人买的东西都堆积在马车上,很快就装满了,叶蓁便让对方先送回去,自己在街上逛逛。 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由于虫灾带来的影响,街上摆摊的小贩都少了很多。 就连之前她吃过的那家馄饨摊,也消失不见了。 满怀唏嘘的走着走着,叶蓁不知不觉走到了西城门口,发觉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但这些人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看就是深受虫灾影响而被逼流落的灾民。 按理说,这些灾民是不被县令允许进入城内的,又怎会在此聚集? 怀揣着好奇的心情,叶蓁加快脚步,往人头攒动的密集处走去。 她虽说不是穿金戴银,身着绫罗绸缎,却也是浑身上下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因此在一群灾民中显得尤为起眼。 西城门口,在靠近城门灾民最多的位置,设立了两个简陋的草棚。 草棚里面堆叠着数个麻布袋,有人在麻布袋前面熬着不算浓稠的粥,还有白花花的大馒头。 那些灾民虽然一个个都迫不及待想要上前抢吃的,但在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警示下,乖乖的排起队。 从人群中穿梭过来的叶蓁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顿时有些惊讶。 而在布施的几个人瞧见她,同样的震惊。 这里可是灾民最多的地方,一般的城内居民都不会靠近,大家都怕沾染上霉运了。 混乱的灾民中突然出现一位貌美的妇人,任由谁也会觉得吃惊。 还不等众人回过神,叶蓁便冲着几人问道: 「你们这里是在布施吗?」 听到她的问话,那几个正在发放粥水馒头的人都停止了动作,眼神奇特的看向她。 「自然是的。」 他们心中忍不住猜测着,难不成这妇人也是灾民?可看模样就不像啊。 叶蓁压根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她回头看了一眼乌泱泱的人群,心中盘算着。 拜傅如安所赐 ,自己手里还有一大笔银子,眼下完全不缺钱花。 就算是准备开个铺子卖木犁,那也花不了多少钱,毕竟蛮夷县城位置偏远,就算她大手笔买下一间铺子都用不了自己十分之一的存款。 再加上,如今还和望月楼有合作,都不用提分红,光是卖调料就是一个月三百两的进项! 抿抿唇,叶蓁回过神,对着那几个盯着自己的人道: 「不知,我可否捐赠一些粮食或者银钱,帮你们一起布施?」.. 这番举措,不只是为了自己获取功德值,也是出于她的心。 哪怕是上一世,她也曾有过数次捐款的行为,在这里也是一样。 眼前堆积在城门口的灾民都如此多,那被挤在城外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她原以为自己将整治虫灾的法子说了出来,就能规避大部分的损失,可没想到现实却是如此的残忍。 这番真切又诚挚的话语,却让周围听见的人都更加惊讶,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在还是有些反应敏捷,下意识的就开口问道: 「这位夫人,你准备捐赠多少?」 他们这几个在这里忙活的,基本上都是县城里几个大家族的家仆,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 这次城内的几个富商联合在一起布施,有的是为了名声,有的是纯粹出于善心。 可不管如何,他们都是做了实举,这就足够了。 其他的人,要么就是只能顾着自己家,要么就是稍微自私了些,不愿意拿出钱财或者粮食救助灾民。 像叶蓁一般,亲自跑到现场,扬言要捐赠的人还真没见过。 更何况她虽容貌出色举止有礼,但光看穿着仿佛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这些家仆才会产生怀疑的心思。 对方的问话让叶蓁皱皱眉,略微思考一下后,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吧!」 这是她权衡利弊之下得出的数字,虽然自己手里还有近千两银子,可正如她昨夜与谢云殊说的,如果想要东山再起为自己复仇,那就必须积累资本。 一百两已经不算少了,既是眼下粮食价格上涨,也能买上数百斤的米面。 她的话让众人都惊掉了下巴,颇为质疑的看着她,目光中满是不信任。 迎接着被怀疑的视线,叶蓁有些发懵,试探着问道: 「是太少了吗?要是太少了,我还能再加点。」 她以为对方是嫌弃自己出手太少,仔细琢磨了一下,想着要不再加个一百两。 左右有系统这个开挂般的利器在,赚钱的法子是不会少的。 然而她的话让几个家仆面面相觑,压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妇人竟然出口就是上百两银子。 要知道,他们每一家的老爷都没出一百两银子。 「你这妇人可别在此信口开河!」 有个面色阴沉的男人突然出口道,他并不是那几个忙活的家仆之一,而是悠闲地坐在他们身后监工。 这人算是身份在这些家仆中最高的,属于小头目。 但这事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毕竟大家各自属于不同的府邸,也不存在谁服谁的情况。 家仆们只管做好老爷交代的事情,别的事他们可不管。 这男人瘦瘦高高的,模样看着还算年轻,但是眉宇之间总有些算计的神色。 他一开口,立马有同伴出声应和: 「就是!这怕不是来捣乱的吧?」 言语之间,尽是讨好先前之人的语气。 其他人倒没有帮腔的,大部分人都是秉持着看好 戏的心思,打量着事情发展。 自己好心来捐赠,怎么还被人倒打一耙了? 叶蓁心里极为纳闷,又有些不开心,脸色立马拉下来了。 「我好心好意想来捐赠粮食,为灾民们尽点心意,你们却以这样的恶意揣度我。呵,大不了不捐了就是!」 心中有气,她语气自然也带上了情绪,甩手就想走。 这些人不要拉倒,她自己有钱,又不是不能请人布施?这几个人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刚转身,身后便传来那男人的声音。 「你这妇人果然是来捣乱!一看被我们拆穿,就立马想溜!」 男人脸上带着讥讽的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他是城中布商身边的管事,最近因为处事不力才被安排到这里,做这些累活苦活。 可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是些再低等不过的家仆,他便拿起架子,故意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监工。 自家老板可不是个什么有着善心的人,愿意一起布施只是想要有个好名声。 毕竟城中的布商也有两三家,他想要争过其他人,就得下点功夫。 男人摸准自家老板的心思,才会故意挑衅叶蓁,彰显自己这些人布施的善心,收买人心。 更何况,他瞅叶蓁穿着普通,笃定对方压根就拿不出钱,只是来故意蹭个名声。 被人污蔑了一通,叶蓁更加生气了,可她懒得跟这种人争论。 只是她不愿意解释,周围那些灾民的眼神就转变了,仿佛真的信了男人的话。 原本听到叶蓁愿意拿出一百两布施,周围的灾民都满怀感激,可如今一瞧对方似乎是来捣乱的,立马转变心思开始生出敌意。 周围灾民们的态度转变,叶蓁自然是感受到了,这让她顿时更加无语又愤怒。 正当她准备不管不顾离开时,一道充斥着惊疑的声音响起: 「您可是谢夫人?」 突然被人点破身份,叶蓁也惊了,回头看向那道声音的方向。 可在见到那人后,她眉头紧皱,对这人毫无印象。 「你是?」 那人身形颇为强壮,正是布施的其中一员。 瞧见自己猜对了对方的身份,壮汉腼腆一笑,微微弯了弯腰,解释道: 「我是吴老板的护卫,未与您见过面,您应该是没印象的。」 吴老板? 这名字一出,叶蓁就知道了对方说的是谁,眼神中流露出了然。 除了酒铺吴老板,再无她认识的吴姓人了。 那护卫也是纯属猜测,他常年跟在吴老板身边在外奔波,从未见过叶蓁。 能够一语道破对方的身份,也是听起吴老板身边的几个小厮闲聊,说是吴老板有一位十分貌美的女性朋友。 这位谢夫人不仅有钱有本事,还十分心善,当初虫灾的解决法子就是她提出来的。 当初吃蝗虫的官司一闹出来以后,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帮助他们成功抵抗虫灾的人就是一位美貌的谢夫人。 所以当壮汉瞧见对方后,便联想到此,猜中了对方的身份。 「吴老板近来可好?」 第71章 捐款立牌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老爷最近正忙着募捐一事,若他知道您有意捐赠,定然会很开心!」 壮汉笑呵呵的回着叶蓁,言语之间带着十分尊敬的态度。 这一幕,让原本听信那布商管事之话的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见到熟人的人,叶蓁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这布施是吴老板组织的?那也是巧了,我正有此意。」 「那我带您去见老爷。」 壮汉压根不搭理周围人的眼神,带着叶蓁就往人群外走去。 有与他熟识一些的别家家仆凑过来,低声询问叶蓁的身份。 听到这问话,壮汉视线若有若无的往布商管事那边晃了一下,旋即大声说道: 「这位谢夫人,就是给我们出主意整治了虫灾了的那位谢夫人!竟然还有人质疑她,真是其心可诛!」 他的声音很大,大到就算是埋头在后面排队的灾民都能听到。 更别提前面的灾民以及布施的家仆们了,更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蓁离开的方向。 灾民们虽然受了灾,可他们同样对这位传说中整治虫灾的夫人心怀敬意,更不用说对方明确表示要捐赠银钱。 与此同时,那位布商管事脸都绿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害怕。 反正,已经有不少人向他投去了质疑与厌恶的目光。 走在前面的叶蓁自然也听到了那句话,但她面上依旧淡定无比,但微微弯起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心情。 哼!污蔑我,打肿你的脸! 有人替自己出头的感觉真好,叶蓁瞬间对这位护卫好感度直线上升。 护卫当然是故意的,他早就知道吴老板与谢夫人交情深,自然是向着自家人。 此时此刻,就在草棚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坐着四五个身着绫罗绸缎,尽显富态的男人。 「如今咱们第一笔募捐上来的粮食只剩下两百斤了,只够布施两三天的。」 坐在桌子最中间的吴老板脸色有些灰暗,他瞧了瞧桌上其他人的神色,心中有些郁闷。 其他人不出声,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搭他的话。 这幅场景让吴老板气愤又无奈,他当然清楚,场中之人都不是什么善人。 他们愿意一开始拿出一些钱来布施已经是极致了,毕竟他们布施只求名声,自然是不愿意花太多钱的。 可吴老板也没法子,要持续布施下去,仅靠自己的一己之力那是做不到的。 瞧着寂静的气氛,他还是忍不住了,主动开了口。 「要不,咱们再捐点吧,等过两天县令大人那边给出指示就可以了。」 私底下募捐布施,是吴老板自己提出来的想法。 他跟县令沾亲带故,其他商人要么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要么是自己有私心,一开始还算是大方。 可持续了四五天后,其他人也不愿意出钱了,就拖着。 然而县令那边对于这些灾民也不管,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似的,除了不让他们进城,其他照常。 听到又让自己拿钱,几个富商立马变了脸色,虽不至于直接翻脸,但眉宇间都是抗拒。 「吴老板,您也知道,咱们也都受到了虫灾风波,大家最近都赚不到钱。」 「是啊!自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能再拿出钱来布施呀!」 有人开了头,几个富商赶紧一唱一和,皮笑肉不笑的装穷。 他们是真穷还是装穷,吴老板心里门清。 大家都是同住在一座 城里,认识了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了,他会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心思? 上一次募捐,他们每家最多都只拿出来一百两,吴老板一个人占了大头。 要不是自己再拿钱就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意,吴老板也不想组这个局,尽是受气。 「你们情况究竟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难不成你们就想看到这些灾民饿死在城门口吗!」 瞧着众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吴老板难得动了怒。 可他的话,显然没被这些利益至上的富商给听进去。 更有甚者,还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县令大人都不管他们,怎么还成了我们的责任了?我们哪个不是一家上下几十口等着吃饭?您吴老板愿意为这些灾民散尽家财您尽管去,我们可不愿意!」 这一番话出来,几乎都撕破了脸面,显然这几个人是不准备继续下去了。 如今受虫灾影响生意惨淡,他们本就不愿意插手此事,更何况明显也捞不着什么好处了。 吴老板被众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甩手离去。 就在此时,叶蓁出现在了门口,一把推开门。 「各位老板不愿意,那就自行离去吧。」 走进屋里,她冷漠的目光在其他几个人身上一一划过,心里也含着怒气。 早在方才抵达门口之时,她就听见了双方的对话。 虽说吴老板的举动有些道德绑架的成分在,可这也不是要他们真的散尽家财帮助别人。 就在场的这几位富商,哪个不是富得流油?拿个几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的事! 叶蓁不要求他们多么大方慷慨,可最起码的善心与怜悯得有吧? 瞧见突然闯进来的女子,其他几位富商愣了愣,旋即面露惊艳。 如此美丽的女子,他们都是头一回见。 在座的这几个,都不是吴老板曾邀请见过叶蓁的任何一位。那些都是吴老板的交心好友,这几个只能说是生意伙伴。 「我们几人谈话,哪有你一个妇人插嘴的份?谁给她放进来的?!」 有人反应过来,立马阴沉着脸,眼神不善的盯着叶蓁。 他们与吴老板撕破脸是一回事,可自己一行人的真实想法暴露出去又是一回事,他们可不想因此而毁了自己的名声。 虽说无女干不商,可有好名声,才能带来更大的利益。 听见有人竟然训斥叶蓁,吴老板这回也不忍着了,横眉竖眼瞪了回去。 「谢夫人是我的好友,凭何不能进来?!」 说罢,他还用眼神示意门口的护卫,让他给叶蓁加了个椅子。 叶蓁并没有顺势坐下来,而是大摇大摆的围着桌子走了一圈,停在吴老板身边。 「吴老板,这几位老板不是舍不得捐赠布施吗?那由他们去吧,布施的事,我来想办法。」 看到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吴老板紧皱的眉头有些松缓。 他清楚对方很有本事,既然她都主动表示要管这件事了,自己也能缓缓劲。 「还有,我提议,咱们可以在布施的草棚旁立个牌子,上面写好捐赠的名字与银两,也好让灾民们知道该感谢谁啊!」 说完这话,叶蓁带着冷笑的视线从富商身上划过。 原本她是不打算掺和这件事的,她的初衷只是想着自己能出点钱尽点心意。 但在感受到这些富商为富不仁的举动后,她便生出好好整治对方一番的心思。 他们不是想要名声吗?他们不是想告诉所有人自己出钱赈灾了吗?那自己就好好地帮他们一把 ! 听到这话,其他原本对着叶蓁极为轻蔑的富商们,脸色纷纷变了。 他们一开始愿意出点钱,就是图个乐善好施的名头。至于他们究竟捐了多少钱,出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可真要将具体数目公告出去,他们这几个人的脸还要不要? 人家几百上千两的银子,他们几十两,人家会如何看待他们,他们用脚想也清楚。 看着几人宛如吃了屎一般恶心的表情,吴老板心中也颇为解气,笑着拍手道: 「如此甚好!谢夫人果然才思敏捷啊!」 「吴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见吴老板双手赞同叶蓁的提议,立马有人气急败坏的出声质问。 而吴老板早就不满这些人想用小钱获大利的行为了,这次借着叶蓁的手,好好地出一口气。 他耸耸肩,做出一副为他们着想的口气: 「我什么意思?我当然是为你们好呀!这个提议多好,让灾民们都知道你们是他们的恩人,以后想要报答也会记起来是你们的!」 阴阳怪气的话语一出口,就让其他人的脸色再黑了一层。 记得他们的好?怕不是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吧! 气归气,几个富商对着吴老板的这番话,也是哑口无言。 当初捐赠是他们自己选的,只捐几十两也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人家说法和做法上都没什么毛病。 看到他们消了气陷,叶蓁嘴角一勾,心里十分舒适。 微微侧过头,她冲着吴老板说道: 「吴老板,我先捐赠二百两。」 在来的路上她就想好了,这事既然是吴老板主动提出的,自己怎么着也该支持一番。 毕竟是一件善事,她也愿意尽自己的力。 尤其是在后来发现吴老板的处境后,她毫不犹豫的将原先准备好的价格再翻了一倍。 「行!那我稍后便让人将牌子做好,就放在草棚两边。」 虽然有些意外对方这么大手笔,但吴老板格外高兴,自己解决了一件心头大患。 他的话音刚落地,其他几个富商面面相觑,有人咬咬牙出声: 「我也再捐一百两!」 在他之后,剩余的几人各自多加了一百两,虽然是咬牙切齿的加的。 他们也不想加,可这牌子真立了出去,每个人名字后面就那几十两银子,传出去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往后的利益,他们不得不再拿出钱来。 瞧见这幅场景,吴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开开心心的将钱当场收下。 好在叶蓁今日出门采购多带了些钱,她才不至于还要回去一趟。 系统空间虽然保密性高,却只能放系统出品的物品,其他的都放不进去。 因此叶蓁只能将银票藏在家里,毕竟放在身上容易被偷或者掉了,她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将这件事处理好,叶蓁便随着吴老板一起,去草棚里巡视一圈。 在他们巡视之时,有不少灾民偷偷瞟叶蓁。 第72章 立牌效应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蜷缩在城墙边的灾民们,个个都衣衫褴褛,手里捧着粥水和馒头,狼吞虎咽的吃着。 灾民人数不算少,将西城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也亏了有吴老板的面子在,守卫城门的官兵才会视若无睹。 在虫灾一事上,叶蓁的确功不可没,有她提出的法子抑制住了虫灾的蔓延。 可受灾的村子还是有好几个,这也就导致了灾民如此多,纷纷聚集在两座城池的城门口。 要怪就只能怪青城与蛮夷县城两座城的县令,都是他们没能及时做出措施,才会导致这般的境地。 「县令大人那边,真的毫无指令?难道就让这些灾民自生自灭不成?」 看着人群中病恹恹的老弱妇孺,叶蓁眼里充满了怜悯,问向身后之人。 闻言,吴老板也是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派人探过口风,听说是上面没有动静,县令也就不管了。」 说起这事,县令本人其实这段时间也有些郁闷,他早就将虫灾一事上奏,却迟迟没能得到回应。 原本他想压着此事,是因为害怕上面怪罪下来,自己人头不保。 可如今虽说受到灾害还是有些损失,但却止住了虫灾蔓延,反而成了他的一项功绩了。 县令在这个县城里也待了数年,从未获得过什么功绩奖赏,好不容易有了一会成绩,自然是心心念念的盼着京城中的消息。 然而,奏折都递过去数日了,按理说早就应该到了京城,却一直风平浪静,一点水花都没有。 这样一来,县令哪里还有管这些灾民的心思? 朝廷不拨款赈灾,难道他还要自掏腰包不成?与其花这个钱赢得口碑,他还不如多往上司那边送点礼,争取早日从这个小县城出去呢! 如今是什么世道,他们这些在官场上混的还不清楚吗? 对于县令的不作为,叶蓁虽心中颇感不忿,却又有心无力。 以她的身份地位,也就只能捐点钱,聊表心意了。 两人谈话间,有下人将做好的字牌拿了过来,上面仔仔细细的写着每一家捐款捐粮的数据。 这正是叶蓁之前提出的建议,吴老板立马就让人照办了。 做好的字牌被放在草棚旁边,供所有路过之人观看。大部分的人都是不识字的,但吴老板留了个心眼,故意让人在旁边向围观的人们讲解。 叶蓁这一招,可不只是想让之前那几个富商乖乖掏钱赈灾,有了这个字牌在,后面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没过多少,叶蓁便向吴老板告别了,往自己与林彬约好的地点行进。 对方之前回去送东西了,这会儿应该赶回来了。 两人约定好的地点正是他们都颇为熟悉的望月楼,望月楼如今有了叶蓁的鼎力相助,生意那是好的没话说。 就算是眼下因为虫灾,粮价飞速上涨的时节,酒楼内的宾客依旧是络绎不绝。 叶蓁刚走到门口,候在门外的小二就眼尖的看见了她,热情的上前来打招呼。 她本是只想来等人的,可实在架不住对方的热情,无奈之下只好进了酒楼。 在二楼的包厢坐下后,她叮嘱对方帮自己注意着,要是林彬到了便让他上来。 小二满脸笑容的点头应是,林彬之前跟着叶蓁来过望月楼好几次了,酒楼内的活计对他还是很有印象的。 摸摸自己的肚子,叶蓁想起自己忙了一上午,的确有些饿了,便点了几个菜先祭祭五脏庙。 在她吃饭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还以为是林彬到了,便说道: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人,并不是她以为的林彬,而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的傅恒。 傅恒脸上带着笑意,朝着对方拱拱手。 「谢夫人好久不见,最近可还安好?」 一见来人,叶蓁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请人入坐。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吃个饭,也会惊动对方。毕竟傅恒怎么说也是整座酒楼的掌柜,要忙的事情多着呢! 两人稍微寒暄了几句,这才聊到整体上。 「听闻谢夫人忧心灾民一事,与城中的吴老板等人一起募捐赈灾,傅某心中颇为佩服,想着也献上一点心意。」 说着,傅恒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数字并不大,五十两。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旋即压低声音解释道: 「这是我个人的心意,就请您代为转交,也不必记在什么字牌上。」 看着对方的举动,叶蓁颇有些惊讶,消息传得这么快? 至于对方那略显寒酸的五十两银子,她也并未觉得不妥,傅恒不都说了,是他个人的心意吗? 既然不是代表望月楼,五十两对于一个人来说,已经不少了。 毕竟傅恒只是一个掌柜,又不是坐拥整座望月楼的东家,一个月的工钱也是十分有限的。 对于这一点,叶蓁还是十分理解的。 而傅恒也是颇为无奈,在不久前他听说叶蓁在募捐时,就有意想要参与。 可望月楼是自家公子的,在东家还没发令前,他不能擅作主张,拿账面上的钱去赈灾。 他只是一个掌柜,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不过,报信的人已经在路上,相信今日就能得到东家那边的命令。 像赈灾这般能够收买人心获得好名声的事,相信东家并不会拒绝,对于傅家来说,几百两银子那就是蚊子肉,压根不放在眼里。 再说了,这件事还有叶蓁的手笔在,他们还能借此获得对方的好感呢! 傅恒可是清楚,如今公子对这位谢夫人十分感兴趣。 「那我就替您先收下了,至于署名嘛,我觉得还是可以以个人的名义署上的。咱们这是做好事,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呢?」 冲着对方眨眨眼,叶蓁建议着,她觉得没必要隐藏。 个人的名义就个人的名义,既然不是冠上了望月楼的名号,傅恒为何不能用自己的姓名? 反正在她的心中,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听到她这样说,傅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知道,自己是望月楼的掌柜,提起他的名字大家能联想到的都是望月楼。 如果真以他的名字署名,或许会被误以为是代表了望月楼。 不过,他相信公子很快就会做出决策,到时候再用望月楼的名字捐款,也就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两人刚将此事谈好,忽然就听见外面有些吵闹,一个伙计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闯了进来。 「掌柜的,不好了!楼下来了一群官兵,说是要将谢夫人抓去县衙!」 那伙计气喘吁吁地说着,脸上满是慌乱之色。 听到这话的叶蓁一脸莫名其妙,自己最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什么也没干,怎么又要抓她? 而另一边的傅恒也是脸色大变,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县令对他还算客气,那是基于对他背后的傅家颇为忌惮,傅恒自己很清楚,他其实在县令面前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各位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县令大人传唤我,那我去便是了。」 仔细回想一番,确定自己最近没干什么 事得罪县令后,叶蓁挺直了腰板。 有关制糖一事,她都还在脑子里想着呢,总不可能对方能猜到这个吧? 这般想着,几个人一同下了楼。 一楼大厅里依旧是座无虚席,但此时宾客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着,有人瞧见叶蓁几人下楼后,又将目光转了过来。 他们虽然不认识叶蓁,可他们都见过傅恒啊。 官兵一来说要抓人,众人就看到伙计慌慌张张的往楼上跑,当下就猜到傅恒身边的美貌妇人便是被抓之人。 傅恒没搭理那些看热闹的宾客,一边紧皱眉头寻思着对策,一边陪着叶蓁往门外走。 见到对方是由他亲自送出来的,原本还满脸凶神恶煞的官兵们,立马收起了杀气。 县令大人早就交代过,不要惹望月楼,否则一群官兵早就冲进来抓人了,哪里会这么客气的在门外等着。 「你便是谢夫人?县令要见你。」 领头的官兵见傅恒摆明态度要为对方撑腰,也不敢对叶蓁大声呵斥,说话语气都温和不少。 叶蓁闻言点点头,跟随着对方出了门。 而傅恒见状,也是不离不弃的跟了上去。 如今叶蓁对于望月楼来说,可是一个必不可少的助力,自从有了她提供的调料,整个岭南地区的望月楼利润可是翻了好几倍。 不管是为了利益着想,还是从自己的本心出发,傅恒都不愿意见到对方出事。 官兵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县令特地交代过不能招惹望月楼,他们也只能任由对方怎么做。 待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之后,大厅里的宾客们才回过神。 大部分人都在议论纷纷,还有些实在是好气不过的,甚至也偷偷跟了上去。 「你们听见方才那些官爷称呼那位妇人叫谢夫人了吗?」 「不会就是我们听说过的那个谢夫人吧?真是了不得!」 「县令为何要抓谢夫人呢?这谢夫人做了这么多好事,不应该啊!」 众位宾客的话题全都围绕着谢夫人,一时间风言风语传遍整个县城。 吴老板联合叶蓁一起募捐赈灾的事情,早在一刻钟前就被人传了出来,如今又突然被县令抓去,百姓们不好奇才怪。 他们满心好奇,叶蓁自己也忍不住好奇呢! 她一路做了许多对方抓自己的设想,但没有一个是她认为成立的。 等到跟着官兵们走到了县衙门口时,傅恒进不去了。 这里毕竟是县衙,没有县令的传召,他也不能擅闯。 无奈之下,他只好叮嘱一声: 「你且放心,我去想法子。」 说罢,他便匆匆离开了。 叶蓁笑了笑,心中颇有些感激,自从认识以后,这位望月楼的掌柜可没少帮自己的忙呢。 随后,官兵便带着她进了县衙。 穿过有些熟悉的走廊,叶蓁惊奇的发现,对方并没有带自己去公堂,而是到了后院。 第73章 恩威并施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上次被人状告之时,叶蓁有幸被县令请到后院去过,因此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走进后院大厅之中,出现在面前的身影,令叶蓁震惊之余,还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刚刚被自己设计被迫赈灾的那几个富商吗? 怎么?难道是心有不甘,都闹到县令这里来了? 一见到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富商,叶蓁心中立马猜测出自己为何会被县令抓来的理由,无非就是这些人从中作梗。 「民妇见过县令大人。」 她并没有搭理那几个鼻孔朝天盛气凌人的富商,而是先规规矩矩的给县令行礼。 从之前这几人敢与吴老板叫板来看,叶蓁早就猜到他们是有几分本事的,但心中依旧丝毫不惧。 通过前几次的接触,她了解到这位县令大人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但还是不糊涂的。 这几个富商即便说破了天,她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见到叶蓁的第一瞬间,县令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要不是后来他那位师爷告假归来,听闻了虫灾一事,告诉自己对方就是那个献上红糖脱色法的女子,自己怕是还没想起来这回事呢! 为官之人是不可以经商的,这在律例中有明文规定的。 因此县令就将制糖一事交给了手下去办,自己倒没花费多大的心思,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本官听闻,你私下擅自怂恿其他人捐款赈灾,甚至还胁迫他人?」 淡淡的说了一句,县令语气并不重,他也在考量着这件事。 其实在场的那几位富商,他并未放在心上,也不存在替对方撑腰的可能。 不过是几个商人罢了,即便他们每年都会给自己孝敬一些钱财,哪里比得上白糖生意赚得多? 若没有必要,县令也不想跟叶蓁闹翻。 他之所以会把对方抓来,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如今京城那边对于虫灾一事一直不给出态度,县令也有些摸不准,才会把灾民挡在城外一直没处理。 吴老板组织富商们捐款布施一事,他是知道。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夫人的表姐夫,他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不用自己花钱就能安抚住灾民,县令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事情坏就坏在了叶蓁让吴老板立出字牌,广而告之关于捐款一事。 在旁人看来,他们这只是善心之举,但这也会从侧面影响县令的地位。 试想一下,灾民和百姓都知道是吴老板与叶蓁主持的募捐一事,全然没自己这个县令什么事,是不是都会觉得自己这个父母官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妇人? 县令的确没什么做个清官流芳百世的心思,但他也是要脸面要名声的人,毕竟这也影响到自己的升迁之路。 这才是他将叶蓁抓来的最终原因。 叶蓁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只以为县令是因为这几个富商告状,才会叫自己过来对峙。 「大人明鉴,所有募捐都是出于自愿的,全程都是公开透明,这话纯属污蔑!」 说罢,她眼含讥讽的看向那几个富商。 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被欺负了就找家长告状?真是幼稚! 受到她这样明显的挑衅,立马就有人坐不住了,站出来反驳道: 「明明就是你胁迫我们,非弄出个什么立牌,逼着我们捐款!」 「哦?请问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逼着你们捐款?你们要是不愿意捐款,自可以去拿回自己的钱财,没人会阻止的。」 抿唇一笑,叶蓁脸上写满了无辜,仿佛好心般给对方提 建议。 听到这话,那几个富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敢吗? 要他们真如对方所说收回捐出去的钱,那怕是明天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了! 眼见几个人被叶蓁噎得哑口无言,县令眉头微皱,他把对方叫过来,可不是见他们互相争执的。 「是否相逼暂且不谈,本官且问你,是你提出的要将捐款的人写在立牌上告知所有人吗?」 他的前半句话让几个富商都愣了一下,对于对方转变态度有些懵逼。 对比起他们来说,叶蓁要聪明多了,瞬间就抓住了对方说话的重点。 县令很在意立牌一事? 这个猜疑刚从她脑海中划过,个中缘由立即就随之浮现。 糟了! 叶蓁心里暗叹一句,她当时只顾着想整治这几个没什么良心的富商,才会出此计策。 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这么一个致命错误,触及到县令的利益了,难怪自己被叫来。 她心中虽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找到了借口。 「的确如此,民妇想着,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大家捐款的热情。」 听到她如此坦荡直白的承认,县令也有些惊讶,多看了对方一眼。 这谢夫人不是挺聪明的吗?难道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系? 「募捐?难不成,你是觉得本官处理不了那些灾民?」 略带质问的声音响起,叶蓁脸色不变,微微福了福身子。 「民妇并未质疑大人,只是大人可否想过,现在正值夏日,城门口那些堆积的灾民要是有个万一,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她抬眸与对方直视,眼眸中一丝胆怯的情绪都没有。 这样大胆且镇定自若的女子,县令还是第一次见,他原以为自己稍微施加压力,对方就会老老实实的认错呢。 就在县令发愣之时,旁边的几个富商都看直了眼,一个个对叶蓁都另眼相看。 但他们其中大部分都是抱着看戏和嘲讽的心思,谁让叶蓁之前得罪了他们,现在还敢跟县令叫板? 就算叶蓁与吴老板关系匪浅,可真要把县令惹火了,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或许大人并不知道,夏日气温高,哪怕是普通动物死后都会很快腐烂,人自然也不例外。」 在县令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叶蓁便开口继续说着。 她知道,今日若是想要将字牌这事给应付过去,就得说服县令。 要如何拿捏住对方,只要找到弱点就简单了。 「若是城门口的灾民们出了事,不说多了,哪怕是死了一两个人,都有可能出现瘟疫。民妇正是因为担心这个,才主动去募捐,可您也知道,咱们县城里有几个富户?我也只能出此下策立个字牌激励大家了。」 轻轻地往富商那边看了一眼,叶蓁眼底满是讥讽,他们会告状难道自己就不会吗? 「瘟疫?!」 当听到这两个字以后,县令再也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静,神情恐慌的看着她。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叶蓁的话大惊失色,面上除了惊恐再无其他情绪。 瘟疫有多可怕?怕是虫灾也是远远追不上的。 虫灾只是毁坏庄稼,减少收成,可瘟疫是实打实的要人命! 「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惊慌过后,县令赶紧稳住心神,眼神凌厉的看向叶蓁。 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出现瘟疫?回过神来之后,他越琢磨越觉得对方是在吓唬自己。 叶蓁何尝不 知道自己仅凭一面之词压根没法让对方信服,只见她淡淡一笑,十分笃定的回道: 「是否胡言乱语,大人不妨可以查一查往年瘟疫发生之前,是否都是从死人之所流传。」 有着现代基础医学知识的她,十分清楚所谓的瘟疫就是一些传染病。 但她说的话半真半假,并不是所有的传染病都是从尸体上来,大部分都是食用带有病毒的动物,可惜这一点这些古代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叶蓁之所以在县令面前这么说,就是明白以这个时代的医学力量,肯定治不好传染病。 没法医治的传染病一定会死人,且会大面积的传染,她偷换概念也是能符合事实的。 见她话说的如此肯定,县令脑仁突突,心中又有些摇摆。 正当他还打算嘴硬时,身后的师爷赶紧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劝慰道: 「大人,就从先前这位谢夫人提供了红糖变白糖之法与整治了虫灾的法子来看,她怕是真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我觉得,咱们还是相信他一回,毕竟现在许多灾民都对她心有感激,您要是处置了她对自己官声不好!」 这师爷是个识时务的,并没有因为叶蓁是个妇人就小瞧她。 闻言,县令动作顿了顿,脸色几番变幻之下,还是缓和了下来。 瞧见他态度好转,叶蓁赶紧打了一棒子再给颗枣。 「大人也不必忧心,如今这不是全城募捐,让灾民们都吃饱穿暖,不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了吗?这都得多亏大人指点!毕竟京城那边迟迟没有信,您还是体恤百姓的!」 微微一笑,她冲着对方拱拱手,话里的含义昭然若揭。 这番话一说下来,县令也明白叶蓁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要把功劳给自己? 这么多灾民聚集在城门口,其实他心里也烦,却又舍不得自掏腰包给这些灾民布施。 隔壁的青城照样也有很多灾民,可对方要比自己这个小城繁华多了,当地的县令直接大手一挥就将人迎进城好生安置下来。 自己这个小破城里,哪有什么能安置人的地方?再说了,今年靠白糖县令才兜里富裕了些,哪里愿意就搭在一群灾民身上! 可如今要是叶蓁愿意将募捐布施的功劳让给自己,这样坐享其成的一个美名,也是桩美事! 想到这里,县令心动了,面色就更加温和了。 见他意动,叶蓁又是趁热打铁高声说道: 「还是大人教导有方,令吴老板募捐布施,才能让灾民们不至于挨饿!实在是一位为民请命的好官!」 逢场作戏这一套,小意思! 左右她是对这种名声没什么兴趣,如今为了保全自己和募捐一事,也只能将功劳让给对方。 叶蓁心里不介意,旁边站着的几个富商听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不是来状告叶蓁逼人募捐的吗?怎么几句话下来,主张募捐布施的人就变成县令了?! 第74章 安排活计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场中的情景转变之快,不仅是那几个富商没有意料到,就连县令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么个发展方向。 不过他也不傻,这送上门来的好处,他断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这可就苦了几个满心愤怒来告状的富商了,他们听着二人一唱一和,也就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儿。 「此事你做的甚好!」 满意的笑着,县令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叶蓁哪里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但面上还是挂着笑,仿佛自己真的是收对方指示才做出的募捐一事。 那几个富商瞧着这一幕,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要不是之前他们目睹了县令责问叶蓁的情景,他们都会信了! 慢悠悠的朝着那几人看去,叶蓁眼角挂了几丝得意的神情。 哼,小样,还想跟自己斗? 她又不是什么不懂变通之人,非得跟对方死磕。 如今自己在对方的地盘上,该退让的地方就得退让一步,又不是什么大事。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叶蓁可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将目光收回来,叶蓁对这几个富商也没落井下石,反而又朝着县令开了口: 「大人,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心中正是高兴地县令挥挥手,让她但讲无妨。 见到对方被自己哄住了,叶蓁微微一笑,对于即将说出口的事情也有了几分把握。 「大人,城门口的灾民众多,京城那边又迟迟不给出赈灾的款项,就算咱们城里的人都募捐也是应付不了多长时间的。」 如今因为虫灾的关系,城内的粮食价格直接翻了一倍,别说灾民了,就是城中普通百姓那也是勉强度日。 蛮夷县城这个小地方本身就比较贫困,即使叶蓁有法子让所有的商户捐款赈灾,那堆积在城门口上百位灾民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他们每日只等着吃,又没有活干,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县令深知这一点,这也是他不愿出面的原意。 在朝廷还没下达命令之前,赈灾就是个无底洞! 「那些灾民会流落到此,无非就是因为家中田地受灾,不愿待在家里等死罢了。咱们不若给他们找个能吃饭的差事,既可以解决灾民的问题,又能给城里添加一些劳动力。」 叶蓁盘算的好,这些人虽然面黄肌瘦的,但每日只要吃了饭就肯定能干些活。 自古以来就是劳动换取报酬,他们天天只管躺着等饭吃,她也不愿意这般供着。 她的想法虽好,可县令却有些不赞同。 「如今城内已然是家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又有几人能招工?」 县令也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对于城内的情况,照样是有人日日给他汇报的。 粮食价格上涨这事,虽说影响不到他的生活,但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听到这话,叶蓁抿唇一笑,眼中算计的精光一闪而过。 「我听闻今年城中的一些制糖工坊生意颇为不错,想来应该是需要人手的。这些灾民都是些能干活的乡下人,想来给他们一口吃的,都是愿意去做工的,县令大人不妨问一问?」 她口中的那个制糖工坊指代的是什么,县令一听就知道,脸色立马变了变。 按照原本的计划,叶蓁与谢云殊身为流放的罪臣之后,应当是要去服苦役的。 下放到各个县城的人究竟要服什么苦役,那都是由本地县令说了算的,因此叶蓁才能轻易的用一张配方就可以救下自己二人的命,还不用去服苦役。.. 因此她心里很是清楚,县令将所有来服苦役的人全都安排去了制糖工坊与收割甘蔗。 这制糖工坊明面上是别人的生意,实际上就是县令的囊中之物,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包括种植甘蔗的那些田地也是,说是朝廷的土地,但却被县令用极低的价格暗中全部收购,成了他的生财之道。 这样的举措其实在岭南之地十分常见,毕竟地处偏远,各个县城的官员那也是要吃饭的,怎么能不想法子捞点油水? 可叶蓁把这事摆在面上提,就有点动了县令的底线了。 还没等他多想,身边的师爷又凑了上来,小声说道: 「大人,我瞧她的提议也是个办法!你想想,咱们制出的白糖有多受上面那些大官的喜欢?要想从这里出去,咱们还得加把劲,多制作一些白糖出来,总不会出错的是不是?」 师爷虽然句句话都向着叶蓁,但其实也是出于己方的利益。 他年纪颇大,比县令要大上十来岁,早年间也是中过举的。只是那时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官员,才没分到一官半职。 如今他跟在县令身边也有些年头了,甚至都不是本地人,这才会偶尔请假回乡一看。 要是县令升官,他不是也能跟着升迁? 分析清楚其中的利弊后,他又瞧出叶蓁这个提议还真没有什么问题,对于县令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流放的罪臣能有多少人?始终是有限的。 如今原本能炼制一千斤红糖的工坊,只能炼制出三百斤白糖。虽然质量上去,价值翻倍,可这产量远远不够。 与其花钱请工人,还不如用更低的成本,将这些灾民收拢进去,那也是赚上一笔了! 又仔仔细细的将这些给县令解释清楚后,师爷满脸赞同的神色,看向叶蓁的目光中带了许多欣赏。 叶蓁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宁远侯府的嫡小姐,只是因为受夫家连累才落难至此,可宁远侯府还健在呢! 当初叶蓁与谢云殊拿出红糖脱色法之时,师爷还以为是对方其中一个家中的不传之法,并未做他想。 毕竟二人先前的身份都不低,有些压箱底的东西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可后面接连着出现的虫灾等等,让师爷不得不真正重视起来,觉得这位谢夫人的确是个有谋略的奇女子。 只是可惜了,背上这么个夫家。 曾经的丞相府多么风光无二,如今就有多么凄惨。 师爷的话很快就打动了县令,他如今心中最急切地想法就是升官离开这个鬼地方,依如今的朝政,要想升官就得往上面打通关系。 之前他就已经花了不少银子,送了不少白糖过去了,对方明显有些松口的意思。 只要自己再接再厉,总有机会的! 被这个想法弄得心中有些激动,县令也不再犹豫,直接拍了板。 「好!那就依你!」 话音还未落地,门口忽然跑过来一个官兵,跪倒在地。 「报!大人,酒铺吴老板与望月楼的傅掌柜求见!」 听到这两个名字,叶蓁眼角一跳,这两人不会都是因为自己才来的吧?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点自作多情,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而另一边已经做了半天摆件的几个富商脸色刷的一声就白了,纷纷对视一眼,心里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望月楼的傅掌柜来干嘛他们是不清楚,可吴老板为何而来,他们几个还不明白? 几人来告状时,之所以没有提过吴老板的事,就 是因着他与县令之间的关系。 可没想到,就连叶蓁这一个妇人他们也对付不过,眼看着就要被制裁了。 「让他们进来吧!」 对叶蓁再没有意见的县令摆摆手,哪里不清楚这二位过来的原因。 不多时,两道身影匆匆的进了大厅,旋即向县令行了个礼。 「拜见大人!」 当二人抬起头,看见的就是一副叶蓁与县令其乐融融,那几个富商瑟瑟发抖的模样。 事情好像不是像他们想象的一般发展? 两人有些愣神,他们进来之前都以为叶蓁在此会受欺负,可显然场面上的局势并不是如此。 其实吴老板与傅恒压根就不是约好一起过来的,也是碰巧撞上了,一问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事而来,就相约而行。 吴老板知道叶蓁与望月楼的合作关系,而傅恒也清楚叶蓁与吴老板交好。 当初,对方的摊子就是摆在酒铺前的,更别提今日的募捐之事还有吴老板的手笔。 眼看着两人一副有些懵逼的样子,叶蓁赶紧站出来,免得二人说错话将自己刚稳定住的局势给搅乱了。 「吴老板,你是来向大人汇报今日募捐情况的吗?」 收到眼神示意的吴老板懵了一下,旋即回过神,赶紧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 「啊,是是是!」 虽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可见到叶蓁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他们两个人的心都放了下去。 县令的视线在几人之间转了转,也不戳穿,淡定的坐了下来,做出一副真要仔细听的架势。 回想起叶蓁刚才的那句话,吴老板看了一眼县令,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汇报募捐情况。 「今日字牌立出去后,城中许多商户都来捐款,少则十两多则上百两,眼下差不多有一千两的款项了。」 这个数字是吴老板也没想到的,他当时也只顾着敲打那几个富商,跟叶蓁一般没想到竟然会带来这么大的效果。 就连县令,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一千两的数字,在这个偏僻穷困的小县城里,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心中动了动,可那点贪念又被压了下去。 如今募捐的款项与名字那都是光明正大的立了字牌的,他要真是动了这笔钱,很快就会被发现。 如今自己掌握的白糖生意那可是一本万利,没必要为了这点钱给自己找麻烦。 吴老板再怎么样也是自家正妻的表姐夫,又在本地颇有名声,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县令大人方才说了,会给那些灾民安排活计,只要挨过这段时间便好了。」 叶蓁赶紧适时地出声,将这件事给敲定下来。 对于她的话,县令略微点点头,算是应了。 而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傅恒,看向叶蓁的眼神中不免又多了些敬佩。 这才多久的功夫,对方已然将县令都给拿捏住了! 第75章 惹怒县令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见叶蓁安然无恙,傅恒与吴老板也安下心来,没有再过多询问。 那几个富商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今日这事算是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望是对方不要太过计较,害自己受罚。 叶蓁倒是没这么小气,可吴老板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颇有些不满的冲着县令进言道: 「大人,我与谢夫人今日为了赈灾一事,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能被别人随意揣测!」 募捐之事在下午因为字牌而闹得城里沸沸扬扬的,几乎满城都知道了。 因此叶蓁被官兵堂而皇之的带走才会这么快就传进吴老板的耳朵里,让他与傅恒一同赶过来。 看到几个站在一旁畏畏缩缩不敢说话的富商,他心里还能不清楚吗? 吴老板虽说平时为人热情心善,但也不是人家都欺负上门来了都不敢反抗的主,当下就开始给县令上眼药了。 按照叶蓁的意思,现在募捐的功劳全都堆在了县令身上,那有人质疑募捐不就是质疑县令吗? 这一点,县令和几个商人都想通了。 几人瞬间吓得一脸苍白,赶紧跪下,连连求饶。 他们能在本地发展如此大的家业也不是全凭祖业,还是有人脑子好的,立马开口表示自己愿意再追加五百两的捐款。 于是乎,一个接一个的有样学样,纷纷主动要加捐款,诚意算是摆足了。 听着这白花花的银子都不是给自己的,县令心里有些不大得劲,可他转念一想,即便是给了灾民,名声还是属于自己的,这才欣然点头。 此事便就此揭过了,那几个富商见到叶蓁等人都不敢再出声,权当自己花钱买了个教训。 事情谈妥之后,叶蓁等人便从县衙出来了。 一出门,林彬站在县衙门口的身影尤为显眼,尤其是他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那股凌冽气质,让把守在门口的官兵都忍不住纷纷侧目。 「你来了?」 叶蓁没事人一样走过去,笑了笑,一点也不像是被人抓进去似的,仿佛就像只是去做客一般。 瞧见她,林彬冰冷的脸这才有所缓解,微微点点头。 因为今日东西买的太多了,他回到家后花了好一段时间卸货,这才回来晚了些。 可当他一抵达望月楼的大门口,就收到了小二的通知,说是叶蓁被县衙的官兵抓走了。 当时林彬就想着提刀杀进去,不过幸好那小二又接着说傅恒等人进去解救了,他这才忍住心中的杀意。 叶蓁可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只以为对方是有些担心自己,还安抚性的拍拍肩。 向吴老板和傅恒道谢之后,她与林彬二人上了马车准备回家。 今日忙了这么多事,天边的太阳都西沉了,再不赶紧回去怕是到家都天黑了。 在她离开之后,傅恒与吴老板打个招呼也各自离去,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而此时的县衙后院,县令坐在书房中,师爷在身旁候着。 除了他们二人以外,还有一位叶蓁见过的官员,张学海。 「制糖工坊如今的情况如何?」 县令悠闲地写着字,连个正眼都没瞧对方。 张学海弯着腰,面上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如今咱们大部分的红糖都已经提炼成了白糖,可产量过低,官田的那些甘蔗已然是不够用了。下官已经派人去收购城中其他农户的甘蔗了。」 按照叶蓁提供给他们的法子,一千斤的粗制红糖只能得三百斤白糖,这个比例可是着实低了些。 这点县令也是知道的,但他对这种商贾之道并不熟 悉,因此基本上都交给了这位户部主簿。 今日他将对方叫来也不是为了巡查,这些杂乱的小事哪能入得了他的眼。 「工坊人手可还足够?」 莫名其妙的收到这个问题,张学海不露痕迹的皱皱眉,但面上丝毫不显。 他依旧言语恭敬,仪态上挑不出半分毛病。 想了想,张学海还是决定如实禀报,毕竟招揽人手这事是势在必行的。 「人手的确是有些不足了,将红糖炼制成白糖的过程虽不复杂,却也要费些功夫。原先的那些工人,已经忙不过来了。」 在制糖工坊里的工人,除了一些流放至此的罪臣以外,就是县令的「自己人」了。 尤其是能够接触到炼制白糖的工人,那都是生死之权握在二人手中的。 闻言,县令微微挑眉,心中有些讶异。 没想到叶蓁将这一点也能算准,这事他一个主子可都眼下才知情的。 不过这份惊讶也只持续了一瞬,他颔首,吩咐道: 「既然人手不足,那你准备准备,将西城门口的那些灾民收纳过去做工人吧。」 这一点是县令当着众人面答应的,当时还觉得有些勉强,如今看来却是再好不过了。 灾民好拿捏,让他们进制糖工坊,只做一些炼制红糖的工作也是足够了。 但他的这句话,让站着的张学海足足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有些迟疑的说道: 「大人,这......恐怕是不妥吧。那些灾民一个个体弱多病,也没多少气力,招进工坊怕是会误了炼制白糖的工程。」 这番推脱的话,让县令有些不满,他抬眼看了对方一眼。 反正话已经放出去了,不管是行还是不行,这人都得招进工坊里做工。 再说了,要真是做不了活,大不了就不给饭吃,他还能亏钱不成? 「那些灾民可比请工人低廉多了!如今募捐得来的银钱都有数千两,够他们吃饱饭再来做工!」 数千两?! 这回张学海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 募捐一事闹出来后,他也听说了,但没放在心上。 这种花钱打水漂的行为,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可没想到居然能筹集这么多钱。 其实,这么一大笔银子里面,几乎有一多半都是方才那几位自找苦吃的富商咬牙出的。 他们一人五百两,加起来那就有两千两银子了,也难怪当时县令会有些心动。 「好了,这事就这么安排下去吧!」 说罢,县令挥挥手,将人赶了出去。 而站在他身后的师爷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言语间多少带了些对张学海的不满。 「大人,这张大人素日对您可是言听计从的,今日怎就敢顶撞了?」 他与张学海之间向来是不大对付的,这次抓住了对方的破绽,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师爷跟着县令的时间要比张学海长的多,他是从外地跟着一起过来的,两人间的情分更深些。 但架不住张学海是个会溜须拍马的人,将县令哄得开心,连制糖工坊这样的肥差都给了他。 今日他的表现,的确让县令有些不满,当下便皱起眉头。 「他最近办事的确有些不力,要是这件差事也办不好,该敲打敲打了!」 上次虫灾一事,他心里可记得呢,就有张学海的一份! 只是后来朝廷没有过多追究,又有叶蓁提出的法子解决了虫灾,县令才会轻易放过两个涉嫌的主簿。 制糖工坊在县令眼中是自 己的所有物,他要安排工人进去,张学海居然敢出言阻拦,真是胆子肥了! 张学海知道今日自己的举动或许会被县令不喜,出了县衙便叫来身边的小厮,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一阵后,坐上马车往北边去了。 而那小厮调转方向,往县衙后的县令府中急急跑去。 回到家中的叶蓁将今日募捐一事与谢云殊说了,她知道,这事闹得太大,即便自己不主动告知,对方迟早也会知道。 谢云殊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但赵熠这孩子还是经常会和一些村子里的孩子玩耍,难免不会听到一些什么。 与其等着对方来问自己,还不如她先交代了呢! 这件事,叶蓁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谢云殊满脸赞同的神色。 在对待百姓一事上,两人的态度出乎意料的一致,毕竟谢云殊的父亲是一位正直忠诚的丞相,虎父无犬子。 就在这一天的晚餐时刻,县令回到府中,想着与自己正妻一同用膳。 却被宋婉房中的丫鬟告知,宋婉方才心中忽然郁结,上山礼佛舒缓心情去了。 对此,县令心中升起了不悦。 「这么晚了还上山?明日去也不行吗?」 埋怨了一句后,他也没太计较,自己这位夫人平日里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最爱的也是礼佛,这样的事情还是时常发生的。 没了正妻,后院里还有几个贴心的小妾,他不缺人陪。 若放在以往,县令连气都不会生,反倒会关心宋婉几句。 可一回想起容貌风姿都极为卓越的叶蓁,他顿时感觉自己之前觉得十分不错的夫人也有些瞧不上眼了。 瞧瞧人家,不仅容貌好品性高,更是十分聪慧! 自己这夫人,除了整日在宅院里带着就是礼佛,哪里比得上人家? 这般想着,县令轻哼一声,去了小妾房里。 待到宋婉回到家时,就听闻了县令因为自己不在而动怒的消息,脸上神色一凝,旋即带着丫鬟往小妾房里赶。 张学海的话语还是耳边旋转,她微微蹙着眉,心中慌乱之余还有些疑惑。 按平日的习惯,自己去趟金泉寺应当不至于让县令动怒,难不成是张学海隐瞒了什么? 顾不得多想,一行人急匆匆的走到了小妾院子的门前。 为了假装出真的体虚娇弱的模样,宋婉还特地咬紧牙关,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夫人要见主君。」 行至门前,却见大门紧锁,宋婉身边的丫鬟便上前敲门。 敲门声刚落下,屋里传来了小跑的声音,一个满脸不耐烦的丫鬟打开门, 「主君说了,今日不见,夫人还是请回吧!」 对面那丫鬟的白眼都快翻出了天际,哪怕是对着正头夫人,也没什么太多的恭敬。 自己主子虽说是个妾,但也是个贵妾,更是跟在主君身边数年,育有一子一女的。 这夫人看起来柔弱不堪,可到底几斤几两,她们这些后宅里的下人再清楚不过! 第76章 探查药丸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被一个妾的下人如此下面子,宋婉气得牙痒痒,但面上又不敢显露出来,怕被屋内的人瞧见。 在自家夫君面前,她多是以柔弱温婉示人,这才能将对方的心哄住。 而宋婉私底下的手段可不简单,除了跟随县令多年的那两个贵妾以外,其他的后院小妾都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可如今面前这屋子里的,就是贵妾的其中之一。 「罢了。」 她低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故意大声咳嗽好几声,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 装弱博取怜爱,这是她在县令面前用惯了的伎俩。 可不知为何,这往日里屡试不爽的招数,却毫无效果。 一直都快走尽了这条走廊,也不见身后有多少动静。 背着身的宋婉脸色很难看,她已经尽量放慢步伐,这会子还没反应,怕是今日夫君真的不愿搭理自己了。 想到此,她愤恨的咬咬牙,加快步伐直接回屋。 而此时的屋内,县令正舒服的坐在椅子上享用美食,身后是一个小腹微微有些隆起的妇人,正在给他揉着肩。 这妇人看上去要比宋婉老气些,容貌也不及她,但眉眼里全是些温柔讨好。 在听到宋婉的声音时,县令还有些迟疑的,可身后的妇人故意添油加火,说对方这段时间几乎日日住在金泉寺了。 好几日没得到正妻服侍的县令这才忍住了心中的柔软,仍由对方离开。 「你赶紧去找人打听打听,今日张大人究竟与主君聊了些什么,至于这般生气?」 回到屋里的宋婉一关上门,立马原形毕露,黑着脸冲身后的丫鬟说道。 她平日里挂在脸上的柔弱之色一扫而光,满脸的算计与刻薄。 丫鬟闻言低声应了,脚步匆匆的离开。 宋婉此时心中惊疑不定,之前与张学海在金泉寺相会时,对方只说了他言语中有些惹得县令不快。 政务上的事,宋婉从不多问,也不敢多问。 她与县令成亲也有些年头了,自然明白对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尤其厌恶他人对自己的决断指手画脚。 因此,宋婉从不会向对方打听任何消息,就算是吹枕头风,那也是在小意温柔中偷偷夹杂进去的。 这次她只以为张学海是不小心说错话了,应当不是大事,可没想到自己一回来就受了冷落。 按理说,自家夫君性子不是这样的,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于这事,宋婉一直想不通。 青城,傅府。 站在窗边的男人一身银袍,即便是炎热的夏天,身上的衣裳也并不轻薄。 傅如安看着窗外开得艳丽的花,眼眸沉静如水。 「少爷,那边消息回来了。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是研究不透那药丸,说是其中的某些药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无法制作出一模一样的。」 在他背后站着的,是常年跟随左右的傅山。 缓缓转过头,傅如安的气色比起之前已经好上不少了,即便脸色依旧很是苍白,但整个人没有之前那般的死气沉沉。 他刚踏出一步,傅山便想前进扶住他,却被推开了。 稳稳地走回桌边,傅如安坐了下来,神色没有丝毫的改变。 若放在以往,他别说走几步了,就是站一会儿都得气短心虚。 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前半辈子傅如安都在宅院里修养着,珍贵的药材如流水般吃进肚子里,也不见好。 没想到,这次自己抱着消极的想法来到岭南,打算乘着最后的时间看一看自己从未见 过的景色。 却得到了意外之喜。 傅如安的视线落到了桌上放置着的两个瓶子上,瓶子外壁光滑无比,微微泛着光润,显然是经常受到抚摸。 这两个瓶子正是当时叶蓁交给他的,里面的药丸已经顺着对方的指使,服用了一半。 一开始,傅如安只怀揣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毕竟自己这病,他心里最清楚。 但服药之后的效果,让他大为震惊。 更别提傅山了,立马每样药取了一份,送到江南和京城聘请名医鉴定。 傅如安虽然身在岭南,名义上是被自家父亲赶到此地历练的,可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丧母幼子遭受父亲抛弃戏码中的人物。 若不是他主动同意,傅父那是绝不可能将他派到此等地界。 先不说傅如安的母亲在傅家这些年有多少心腹与支持,他嫡长子的身份又有多尊贵,就是外祖父一家的身份,都是他的护身符。 傅如安母亲有一个兄长一个弟弟,兄长在京城任职,乃是正二品官员。弟弟在江南也是做到了太守的位置,哪里是傅家一个商贾之家敢得罪的。 两位舅舅都对唯一的外甥格外疼爱,只是可惜他自幼病弱,常年蜗居房中。 今日,便是京城与江南两边消息传回之日。 消息的内容令傅山颇为震惊,不仅是宫中御医,就连江南那边的民间神医也是束手无策。 但二者的说法极为一致,都说是其中含有一些未曾见过的药材,因此无法制作。 对于这一点,傅如安却是毫不意外,他那张略显病态的俊脸上,依旧十分淡然。 「早便猜到如此了。」 轻启朱唇,他的声音格外悦耳,如同掉落在玉盘上的宝珠,清脆清亮。 即便如今说话也不碍事了,傅如安还是保持以往话少的习惯。 轻轻将两个瓷瓶握在手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如今轻松舒适的感觉,是以往不敢奢望的。 「要不,属下令人去买下这药方?」 傅山微微抬头,看向自家主子,紧蹙起眉头。 傅如安的病有的治,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这药如果是长期依靠他人的供给,那未免有些令人心生不安。 这不是将自己的命脉送到对方手里拿捏吗? 虽说之前与叶蓁见过一面,他暗地里觉得对方不是个阴险狡诈之辈,但对于一个十分讲究自身利益的商人来说,定然是不希望自家主子受到对方的掣肘。 指腹在光滑圆润的瓶子上滑动着,傅如安低垂眼眸,轻轻摇头。 「不必了,如今这些年岁,都是我偷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呢喃一般。 自己一出生,便有名医诊断活不过七岁。 是傅家与外祖家极力寻来了各种续命的法子,才让自己磕磕绊绊活到现在,甚至还熬过了母亲。 傅如安从江南离开时,便想着这次要任性一把,不再像前面的二十年一样困住自己。 叶蓁与她手里药的出现,成了他生命中的意外之喜。 他被家里保护的很好,没有沾染上傅家的半点心狠手辣,对于一个能给自己带来生的希望的人,也不愿意伤害。 「傅恒那边今日不是来信了?准备一下,明日去趟蛮夷县城吧。」 将瓶子放在桌上,他轻声说道。 傅山领命,微微颔首后便离开,去准备相关事宜。 叶蓁可不知道,自己就一次的善心大发,竟然让自己抱住了这么一条大腿。 对于傅家的存在,不仅是她,就连原主也是毫无 印象的。 毕竟傅家远在江南,而原主父亲宁远侯在朝廷上也并没有什么实职,对此同样一无所知。 叶蓁只当对方是个十分有钱的富商,当然,肯定是要比得罪自己的那群人更有钱。 募捐一事过后的第二日,她按照约定,来到了城中的左木匠家中。 看着依旧灰尘扑扑的房子,叶蓁沉默了一瞬,暗自想到。 要是真与对方合作,一定要让这爷孙两搬到铺子里去住,这环境,真能住人? 这次开门的依旧是睡眼惺忪的小萝卜头,看到叶蓁的身影,一双小眼睛立马清醒了。 「谢姐姐~请进请进~」 这个小萝卜头可要比赵熠活泼多了,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甜腻腻。 比起第一次过来,他明显脸色好多了,之前还有些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模样,如今看起来还算是健康红润了些。 只是,比起在家里好吃好喝娇养着的赵熠,肯定还是差了些。 叶蓁一家虽然住在位置十分偏远的乡下,但生活水平比起城里的百姓来说都不知道好了多少。 既不用像村民那般每日下地干活,家里也没什么活计,每日待在家中的一大一小有吃有喝没活干,好不惬意。 毕竟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一个腿伤还没完全好的病号,叶蓁对他们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可她完全忽略了,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自己在外面奔波的林彬,曾经也是个只剩半口气的病人。 谁叫林彬这人太过实诚了,有啥事都要跟着帮忙,全然变成叶蓁最称心如意的小助手了。 两人在老位置坐下没多久,便看到左木匠出来了,手中还提着两把木犁。 他身形有些矮小,但力气却不小,即便是一只手提着一把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木犁,也丝毫不见费力。 「谢夫人,您来了?」 将两把木犁放在对方脚边,左木匠脸上满是笑意,指着地上的木犁说道: 「这就是按照您的图纸做出来的木犁,有些细节方面我觉得还有些可以改进的,就改了改。」 指着两把木犁一些不同之处,他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 因为担忧对方不满意自己的改动,所以左木匠只做了一把改后的木犁,另外十把都是按照图纸原模原样的做出来的。 叶蓁并不懂木工活,对于对方话语中时不时跳出来的几个专业词汇压根听不懂。 但她的眼力还是有的,看着对方提出的几个修改之处,她眼角跳了跳。 这好像有些熟悉? 默默地将手伸进袖子,假装是掏东西,实际上是从系统空间里把之前抽中的改良版木犁图纸拿出来。 对照着看了好几眼,叶蓁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左木匠修改的那几处,与自己手中的这张图纸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这个发现足以让她十分震惊了,她可是从未给对方看过这张图纸,哪怕是郑木匠也就匆匆看了一眼罢了! 在这一刻,叶蓁突然有点明白左木匠为何会被针对逼走了。 第77章 要回身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左木匠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至少比起郑木匠来说,更为苍老。 但当他面对着自己所热爱的事情时,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令人侧目。 没有见过自己的图纸就能自主改良出来,叶蓁心里也颇为惊奇,忍不住伸手将自己的那张图纸递到对方面前。 被突然打断的左木匠原本还有些意见,但当他的目光瞟见图纸上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旋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图纸,坐在椅子上潜心钻研起来。 对此,叶蓁并没有出言阻止。 她相信对方,在没有看到图纸,仅仅是得了一些灵感便能自主研究出来的人,迟早也是会到这一步。 叶蓁先前交给左木匠的图纸是她亲自画的,自然清楚那张图纸比起系统的原版图纸有多么粗略,因此也可以断定一般人绝对是无法联想的。 左木匠有这个才能,再加上自己探查得到的消息也与对方所说的一致,赌一把又如何呢? 如今因为有郑木匠从中作梗,她的木匠铺计划一直都被耽搁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建新房的事情一忙完,叶蓁就发觉自己彻底闲下来,多少有些不适应。 得抓紧时间,赶紧把木匠铺的事情敲定下来。 「这张图纸是我偶然所得,不瞒您说,郑木匠就是想骗走我手里的这张图纸才会和我结下仇怨。」 既然选择相信对方,叶蓁干脆就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沉浸在图纸中的左木匠还是听了的,对此,他只是鼻子里哼哼几声,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在二十年前,自己被郑木匠设计逼出村子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人了。 「我与你合作,有两件事。一来,是我准备开个木匠铺,请您来制作,主要就是卖这款改良版木犁。若是您还想卖些别的,也可以。」 叶蓁直接挑明自己的想法,毕竟在商言商,她也不愿意绕圈子。 「至于工钱,按每月二两银子的基本工资起,每卖出去一件,给你十文钱的提成。」 这个工钱在木匠里也算是高的了,毕竟叶蓁请郑木匠打造了一屋子的家具,也没花多少钱。 更别提她还弄了个提成,对于左木匠来说这份差事那可是极为好的。 叶蓁不是个亏待人的主,眼下木匠铺还没开起来,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挣钱,但她也不担心这些。 自己现在有望月楼的生意在,总归不会缺钱花就是了。 这个待遇别说左木匠了,就连一旁的小萝卜头就惊喜得跳起来。 「爷爷,你赶快答应啊!咱们现在一个月哪里挣得到二两银子!」 他赶紧拉着左木匠的手,催促着。 虽说他们一家在城里也住了这么些年,终究还是有些老顾客,每月多少也能挣到些钱。 可木匠活又不像什么米面粮食这般的消耗品,时时都有需求,那是撞上了就有活,撞不上,爷孙两也只得喝西北风。 听叶蓁的口气,两人这是找了个铁饭碗,不管这木犁卖不卖得出去,对方的工钱是照发不误。 「这活***!」 左木匠也没让自家小孙子失望,点点头允了。 其实不提别的,就是手中的这张图纸,对他都有极度的吸引力。 将木匠铺的事情谈妥后,就该轮到另一件事了,那便是对付郑木匠。 虽说郑木匠针对自己的这件事已然得到解决,可叶蓁也不是任由人搓圆捏扁的脾气,别人欺负自己还一笑置之。 她与左木匠都是受了对方的气,自然是要以牙还牙! 这几日,叶蓁在家里得空时便想着如何处理这事,还真给她想出一个主意来了。 「我是有个法子,可以帮您当众揭穿郑木匠的真实面目。」 叶蓁微微一笑,眼含深意。 郑木匠不是深得兴南村村民的信任吗?那她对付对方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对他的信任全部消失。 自己与左木匠都是受他反咬一口的人,由他们自己出面解释肯定是没人信的,那要是换作绝对能让村民信服的呢? 听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法子,左木匠也是惊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图纸看向对方。 「这个法子需要你的配合,你得提前做好准备。」 两人耳语一阵,左木匠是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张大的嘴都快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对方所说的主意出乎他的预想,可又觉得实在是个好法子。.z. 叶蓁给对方留下十两银子之后,让林彬将对方做出来的十把木犁拖上马车,运回家里。 而她,则是去了吴府。 走在路上,看着街上清冷的景色,叶蓁心中颇为感慨。 自己上辈子沉浸在实验室里,每天都在日夜不分的进行研究,没想到穿越以后也忙得停不下来。 她刚到吴府门口,就被门童恭敬的迎了进去,径直来到大厅中。 最先出来会客的是吴老板,没见着吴夫人的身影。 叶蓁倒也不急,她今日前来最主要的还是有关灾民的事,吴夫人不在倒也无妨。 「谢夫人,您来了。」 看见她的身影,吴老板脸上挂着笑。 自从有了昨日对方出的主意,他便不用再为募捐一事烦恼了,多得是一些城中的商人想要出钱买名声。 本来城中百姓避如蛇蝎的西城门口,眼下似乎都成了一个景观,时时有人过去去瞧那张立着的字牌。 尤其是叶蓁与县令谈过后,故意放出风声说是县令主张的这事,其他想要巴结的人自然是铆足劲往上扑。 忙活了好一阵的吴老板终于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有空闲休息下来。 「吴老板,今日前来是想与您说一说,关于给灾民寻找活计的事。」 叶蓁直接开门见山,将自己的目的交代清楚。 「昨日我便向县令建议,城中制糖工坊不少,应当是缺人手的,可以将灾民们送过去干活谋取生计。像如今这般每日靠着布施来维持灾民们的生存,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啊。」 昨天在县衙里,挨着县令在,她没有对吴老板就此事提及太多。 之后又因为天色太晚,担心会耽误回家,也没细说。 今天叶蓁拜访吴府,主要的目的就是将这件事与吴老板谈妥。 闻言,吴老板点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我也深知这个道理,只是城中百姓如今自顾不暇,之前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只能继续布施。」 说罢,他无奈的叹口气,当时就算是布施也困难重重。 好在他们吴家底蕴丰厚,拿得出这些钱暂时抵上缺口。 「这件事还得劳烦您多费心,县令那边是应了的,只等制糖工坊那边的消息就行。」 笑了笑,叶蓁与吴老板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两人都是心存良善之人。 对于这件事,吴老板是无有不应的。 眼下募捐的数额已经很高了,维持住灾民们的衣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两人谈话间,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子后,轻声说道: 「老爷,夫人回来了。」 吴老板挥挥手,那丫鬟便转身离开。 回来?叶蓁有些好奇,这天色如此早,吴夫人出门了? 现在陷害一事还没解决,她知道对方整日忧心忡忡,哪里会有闲情逸致出门呢? 似乎是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吴老板笑笑,解释道: 「内子今日一大早说是有要事,去了一趟表亲的宋府,想来是回来了。」 他声音还没落地,一道身影便进了大厅中。 正是吴夫人,此时她打扮得颇为华丽,整个人的气色都比之前好上不少。 听了吴老板的话,叶蓁心下了然,原来是去宋家了,应当是去实行自己先前的那个提议。 见夫人过来了,两人各打了一个招呼,吴老板就被夫人赶走了。 美其名曰,妇人之间谈心,不需要有男人在场。 吴老板对自家夫人还是颇为宠溺的,也没说什么,乖乖笑着离开。 他一走,门外的丫鬟就懂事的将门关了起来,只留叶蓁与吴夫人二人在屋里。 这丫鬟是最近才被吴夫人提起来的,代替了之前莺儿燕儿的位置。只是吴夫人有了之前的经验,终究还是没有太过信任。 「我方才去了宋家,按你的说法向他们要起那两个丫头的身契,没想到宋婉竟然百密一疏,竟被我得到手了!」 刚坐下,吴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说着,脸上的喜意溢于言表。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怀中掏出两张折好的纸张,正是莺儿与燕儿的卖身契。 能这么简单的就将此物弄到手,叶蓁也是颇有些意外,接过卖身契仔细瞧了,确实无误。 宋婉竟然没想到这一点?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居然都忘了! 不仅是她惊讶,吴夫人心里也是惊讶不已的,但她很快就想通了。 「宋婉是个庶出的女儿,又不受宠,府里的身契地契一类,她自小哪有机会能接触到?怕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说着自己心中的猜测,吴夫人脸上露出嗤笑,老天还是有眼的! 这一点还真叫她给说中了! 在送走两个丫鬟时,宋婉压根不知道什么身契一事,这也是后来她嫁给县令开始管家之后才接触到的。 只是那时两个丫鬟已然跟在吴夫人身边了,她便没了借口回去要身契,只得放弃。 恰恰就是这个失误,让吴夫人省了不少事,一张口便轻易的拿来了两个丫鬟的卖身契。 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两个丫鬟,宋府的人哪里会在意,二话不说便给了。 手握着两人的命、根、子,吴夫人憋屈了好久的心终于是轻松了些。 不说别的,至少将这次她是真的将对方掌握在手里了,就算是将人发卖了,宋婉也无可奈何。 当然,她也不会这么傻,在陷害一事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之前,就卖了二人。 「那她们两家你可有派人盯着与盘查?」 瞧着卖身契一事已经解决,叶蓁便问起另一个事情来。 第78章 试探丫鬟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吴夫人刚舒缓的脸色又凝重了些,微微蹙起眉,低声说道: 「根据我派去的人回报,燕儿家中倒是一如往常。只是莺儿,她那两个弟弟本都是年岁不大,在村子里种田为生。近日似乎是发了笔财,在这般家家拮据的日子里,也是大鱼大肉的吃着。」 这次派的人,要么是她从白家要来的人,要么就是吴府里的老人,总归是没一个与莺儿燕儿两人又来往的。 如今两个丫鬟不受夫人宠爱,整个吴府都看透了这一点,背着两人探查她们。 听到这话,叶蓁心里哪里还不清楚,这莺儿肯定是被宋婉拿钱收买了! 至于燕儿,难道她没有参与这事? 当她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后,吴夫人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按理说燕儿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无论是叶蓁在金泉寺碰见的,还是吴夫人派的人去探查,都似乎与她无关。 可是两人本就是一起被送过来的,平时似乎关系也很是不错,几乎是穿一条裤子的,始终是让人放心不下。 「这样,你将她两一个一个的叫过来,说是我家里有个弟弟正值壮年想要与你家结亲,看她们两如何回答。」 叶蓁立马想了个主意,给对方支招验证。 莺儿是不用说了,必是宋婉的人,可这燕儿究竟有没有掺和进去,她们还得分辨一下。 如今吴夫人对于叶蓁那是无比信服,二话不说就顺着她的话去做,让人先将燕儿寻来了。 吴府并不大,燕儿来得倒也快,不多时就站到两人面前。 叶蓁抬眸打量过去,对方依旧是一身浅绿衣裳,只是眉眼间难掩疲惫的神情,显然这段时间是受累不少。 因为是重点怀疑对象,吴夫人也没有厚此薄彼,莺儿燕儿两人都被分配了苦活累活。 「嗯,果然是很标致,我那弟弟瞧了也是会喜欢的。」 人一到场,两人就开始进入演戏状态了,纷纷挂上不同的脸色。 最先开口的是叶蓁,她眯着眼笑,故意用视线上下打量着燕儿。 而身边的吴夫人这时候便适时地过来接话,笑呵呵的说道: 「您看得起才行,这丫头在我身边也跟了许多年,是会伺候人的。」 两人演完对手戏,先给对方心里打了个预防针,紧接着吴夫人又转头看向燕儿。 燕儿紧抿着唇,低眉顺眼的模样,瞧不出什么。 「燕儿,谢夫人今日向我求亲,说是见你模样身材皆是不错,想求娶你嫁给她弟弟。我想着你与莺儿跟着我也这么些年,年纪都不小了,是该讲门亲事了,你当如何?」 两人在人来之前就对好了台词,眼下一整套摆出来,也瞧不出作假。 被询问的燕儿微微抬起眼眸,一张较为普通的脸蛋上没有太大的波澜情绪。 「燕儿全听夫人指示。」 她的话语很简短,但恭敬顺从的态度一如既往。 对此,吴夫人未曾觉得不妥,平时这丫头就是个闷葫芦,只会闷头做事,不多言语。 但一旁的叶蓁瞧着,心中却觉得对方与莺儿颇为不同,不像是个有心计的。 于是乎,她又开口说道: 「只是,嫁到我家怕是会受苦些,毕竟是乡下人家,比不得吴府舒坦。」 话一说完,她就紧盯着对方的脸,却没看到一丝变化。 「奴婢也是穷苦人家出身。」 话少,眼神清澈,怕是与宋婉无关。 几句话聊下来,叶蓁对燕儿便没有了猜疑,用眼神示意吴夫人。 「行,那你先下去 吧,此事我与谢夫人再多多商谈一下。」 吴夫人收到讯号,开口将人赶走了。 由始至终,燕儿都是一副恭敬地模样,没有一丝不对的地方。 但换到莺儿后,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莺儿与燕儿这两个丫鬟向来性格就不一样,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沉默寡言。 在面对着叶蓁说要为自己弟弟娶她进门时,莺儿除了神色慌乱之外,就是楚楚可怜的哭着。 言语间更是表露出自己对于此事的抗拒,还为自己找理由,说是舍不得离开吴夫人,要一辈子伺候她。 那哭声,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要不是叶蓁早就见过她与宋婉碰面,怕是也会被蒙骗,误以为真是个忠心的丫鬟。 本身就只是一场戏,吴夫人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便开口顺了她的意思推了此事,再让她下去了。 两人耳根子这才清净。 关上门来,二人开始对两个丫鬟的表现进行点评。 叶蓁认为,燕儿丝毫不在意自己在不在吴府,在不在吴夫人身边,显然不会是宋婉的人。 否则她如何寻找机会陷害吴夫人呢? 而莺儿则是话里话外都不愿意离开吴府,可不就是为了帮宋婉打探消息? 她一通分析下来,让吴夫人听得一愣一愣,却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那按你说,燕儿不是女干细,我便不用苛责她了?」 如今因为猜忌与提防,两个丫鬟都被吴夫人派去干苦活累活,还有人盯着,日子可比从前难过不少。 可若是燕儿不是内女干,吴夫人对此还是心怀愧疚的。 无论如何,这两个丫鬟跟在她身边数年时间,陪她的时间很多,情分还是有的。 闻言,叶蓁摇摇头,拒绝了她的说法。 「不,还是二人一样。否则定然会引起莺儿的怀疑,那就不利于我们了。」 如今莺儿还乖乖的待在吴府做事,没有闹出事来,估计就是因为燕儿与自己的遭遇一致,才没有觉得不妥。 要是吴夫人单独针对她一个人,那就会被察觉出来。 这般想着,叶蓁更加觉得燕儿不是宋婉的人了。 想到自己之前发现的一些线索,叶蓁抿抿唇,忽然抬头问了吴夫人一句: 「你想不想报复回去?」 陷害一事,只要她们拿捏住莺儿,其实就没有多少大碍了。 那个被设计的管家之子,早就被吴夫人寻了理由送去青城了。 就算宋婉是背后主使者,动手的人始终是莺儿,吴夫人在这件事上奈何不了她。 再加上宋婉的身份,就算这件事被当众拆穿,县令也会护着她将所有责任推到莺儿一个丫鬟身上。 毕竟宋婉是县令府里人,为了自己的名声与脸面,县令不可能看着她出事。 这一点,吴夫人心里也是清楚的,她每每想到都会气得牙痒痒。 「想!如何不想!」 叶蓁提到这一点,吴夫人立马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跑到宋婉面前甩上几巴掌。 私通这种罪名害得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整个白家,她如何不恨? 得到这样的回答,叶蓁毫不意外,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可能会释怀。 她一半脸隐藏在阴暗下,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 「宋婉背后,怕是还有更多的秘密,要是将她的秘密揭发出来,你想如何报复都能成功。」 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叶蓁始终记得自己在金泉寺林子里的那间屋子里,看到了什么。 好大的一张床,情侣的一半玉佩,种种迹象表明宋婉其实并不忠心于县令。 构陷别人私通,结果私通的人其实是她自己,真是可笑。 「宋婉还做了什么?」 对于金泉寺林中木屋一事毫不知情的吴夫人满脸疑惑,她不解的看向叶蓁。 但叶蓁此时并没有将自己发现的东西全部告诉她,毕竟这事尚且在猜测之中,而且吴夫人又有些咋咋呼呼的,可别泄露出去了。 「没事,咱们接下来,就是要将莺儿给收服,让她吐出宋婉所做的事。」 她不愿意说,吴夫人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自己能从陷害中脱身,还是多亏了对方,吴夫人对叶蓁格外的信任。 「那,那要如何做?」 「你手握着她的卖身契,还不好拿捏她吗?」 指了指对方手中的纸张,叶蓁说道。 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又改口道: 「还是先别动莺儿,你先去探探燕儿的口风,问问她有关莺儿的事。」 两人为此事,在大厅里谈了好一阵。 莺儿与燕儿平日里在府中就走得格外近,她若是有不对的地方,燕儿定然很清楚才对。 等商妥之后,吴夫人便亲自送着叶蓁出门。 就在吴府门口,一辆眼熟的马车停靠着,马车旁还站着个挺直的身影。 吴夫人可是没见过林彬的,之前后者送叶蓁来吴府,都是在外等候。 「这便是你弟弟?要我说,我那两个丫头哪里配得上这般英俊的男子!」 看到长相出色气质非凡的林彬,吴夫人笑了笑,眼里的惊艳掩饰不住。 果然是一家子人,瞧瞧这容貌,个顶个的出彩。 这话,叶蓁还没反应过来,林彬就已经满脸问号了。 什么弟弟?什么丫头?什么配上? 他就是来接个人,咋还有自己的事? 叶蓁尴尬的笑笑,赶紧岔开话题,与吴夫人告别后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里,感受着摇摇晃晃的车厢,她轻咳一声。 虽然林彬没有出声询问,她也知道对方现在肯定一肚子疑问。 那不是随口捏了个剧情吗?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被原主知道啊! 在这样的尴尬之下,她只好主动开口,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方才你去兴南村办的事可还行?」 之前林彬回家送木犁时,她额外交代对方,让他在来时顺道去了趟兴南村。 兴南村里叶蓁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如今反目成仇的郑木匠外,就只有那几个来自己家偷过青砖的毛贼了。 她对之前抓到的王虎颇有些印象,对方似乎还有些骨气,因此才会让林彬之前去他家里打探消息。 而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缺不了这位兴南村村民的帮助。 此次林彬去找王虎,就是为了收买他,让他为自己办事。 王虎这人的背景早就有村子里的人为叶蓁科普过了,一个上无老下无小,老婆还跟人跑了的混混。 家中的田地幼年时就被亲戚占了,长大后也没寻到什么活计,靠着偷鸡摸狗或者上城里做一些苦力活养活自己。 第79章 姐弟会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样的人,其实再好拿捏不过。 叶蓁先前见着王虎时,就觉着对方这么大一块头,不用来干保镖真是可惜了。 虽说这个时代的武力值不能纯粹用体型来看待,但就对方那身材一摆出去,也是能吓唬住一些人的。 自己要开一个木匠铺,光左木匠一个人可不行。 对方是一个技术性工种,只负责制作商品,像是打理店铺一类的事情,定然是不能指望上他的。 王虎就成了叶蓁心里的人选之一,由于他的前科,账面银钱什么的自然不能让他插手,可打打下手照料店铺,还是可行的。 打听到的消息里不都说了吗?人家还时常回去做些苦力活呢。 她把人招过来当活计,不仅活儿比干苦力轻松,月例银钱更不会少,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自己给左木匠出的那个主意,必须得有个兴南村村民帮助。 林彬的回答也很快,结果没让叶蓁失望。 「王虎答应了,说是任由你安排。」 其实家里有林彬和谢云殊这两个人,能文能武,压根用不着请别人。 可这两个人对于叶蓁来说,算是这个世上最信任最亲近之人了,那些在店铺里打下手的杂活她才不想大材小用呢。 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之才,一个武艺高超的镇国公之子,她哪里舍得浪费到去做个小伙计? 「那就行。我不方便去兴南村,以后就得麻烦你多跑几趟了。」 自己去兴南村太过显眼,如今郑木匠还针对着自己呢,必然是派人盯紧了自己的风声。 而林彬不一样,虽然对方也知道他是自己的人,可林彬身形矫健,可以避开其他人悄无声息的进到王虎家里。 林彬没有说话,但迎着风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他与谢云殊的长相并不相同,不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十分经验的长相,却是十分的耐看。 无论是硬朗的脸庞轮廓,还是剑眉星目的五官,都十分的附和现代人对于an的审美。 两人回到家的时间尚早,叶蓁想着要与左木匠合谋揭穿郑木匠脸面一事,偷偷地躲在厨房里,开始捣鼓自己的材料。 这次,她要用让对方主动承认的手法,自己压根就不会出面。 捣鼓了一会儿后,她因为缺少某种材料,将系统打开查看。 刚买好东西,系统那机械的声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还有一份幸运大转盘未使用,请问现在是否要使用?」 这句话把叶蓁问懵了一瞬,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是上次自己提出整治虫灾的法子之后,系统给的奖励之一? 当时她忙着给谢云殊兑换治疗腿伤的药,反倒把这个东西给忘了。 「抽吧!」 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叶蓁对于幸运大转盘还是有几分期待值的,毕竟之前抽中的改良版木犁图纸已经给她带来很大的惊喜了。 她的声音刚落下,大转盘的画面立马在她眼前浮现,缓缓转动起来。 指针在不动的滑动着,一直到叶蓁出声喊停,它才定住。 「恭喜宿主,抽中录音笔一只!」 系统的声音依旧冰冷,可里面的内容却让叶蓁乐得蹦起来。 「卧槽!好东西啊啊!」 极度兴奋的感觉让她满面红光,死盯着自己手中凭空出现的银白色细长物体,简直挪不开眼。 久违的金属质感,在落后的古代,哪里有机会能够碰到这种经过各种冶炼工程后才能被制作出来的金属物品。 「录音笔附送两颗钮电池,已经安装在 内。若宿主需要更换,可以在商城中进行购买。」 这次的系统格外贴心,还出言主动提示这一点。 这并未浇灭叶蓁心中的兴奋之情,电池嘛,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录音笔不仅是现代科技产物,让她有一种熟悉感,也是眼下最能帮助自己的东西! 有了这个意外之喜,叶蓁对于整治郑木匠一事,有了更大的把握。 好好把玩一番,确定这只录音笔的功能完善后,叶蓁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它放回系统空间中。 这东西在这样的环境下可是个无价之宝,千万别弄丢了,还是保存在空间里更为稳妥。 随后,她又开始忙活起来其他的事情。 与此同时,林彬的身影出现在了县城的某一个位置。 他的视线紧盯着从赌坊门口出来的那个人,悄无声息的跟在那人身后,一路尾随着对方到了醉仙楼。 眼下没什么事,林彬想起前几天叶蓁让自己盯人一事,便又主动跑到县城来了。 好巧不巧的是,他一进到赌坊,就看到了宋安的身影。 在塞了一些银子打听之下,他得知对方这几日每天都在赌坊里泡着,啥事不干就是赌钱。 这一次倒没有之前那么可怕,反而是有赢有输,当然赢少输多,只是没有输上上千两的可怕记录了。 赌坊主人脑子再傻,也不可能一直宰宋安这头大肥羊,毕竟他可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 宰个一次两次便罢了,万一真被对方发觉不对劲,那他这赌坊可开不成了。 离开了赌坊的宋安回到醉仙楼,但并不是去拿钱的,酒楼账面上的钱,他能动的不多。 上了二楼,宋安走进靠里的一间包厢,坐了下来。 如今望月楼名声越来越盛,大部分的食客都往对面跑,醉仙楼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了。 对于此事,宋安也没法子,酒楼还是得照常开着。 「我前几日才给的你一千两银子,就花完了?!」 屋内传出压抑的怒吼声,隐蔽在隔壁厢房的林彬听着声音便能辨认出来,与宋安见面的是个女子。 坐在对面的宋安一脸委屈,瘪瘪嘴,还是没敢将自己赌钱输了的事给说出去。 「姐,你也知道,现在咱们醉仙楼的生意那么差,我又处处要花钱,这也是没办法的嘛!」 冲着自家亲姐姐,宋安开始了撒娇模式,只是他年纪不小长得也颇为圆润,那场面实在是不美观。 对面的宋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中气归气,还是疼自己这个弟弟的。 二人一母同胞,本就是宋家庶出的孩子,幼年时又丧了母亲受尽欺负。 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她这个做姐姐的,对于弟弟是一再容忍。 她知道宋家即便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会善待弟弟,可怎么也不会随他花销,心中便不再计较这件事。 无非是点钱,自己在深宅大院也花不了多少。 这般想着,她给身边丫鬟一个眼神,对方立马心领神会的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钱袋子。 从里面数出一千两的银票,丫鬟双手俸给了宋安。 拿到钱,宋安两只眼睛都笑眯起来了,高兴地数着银票。 看到他这幅模样,宋婉又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出言教训道: 「你别整日只顾着吃喝玩乐,能不能加把劲,早日生个一儿半女出来?!」 宋安比起宋婉也只小了三岁,年岁也快奔三了,家里正妻美妾一个不少,却一无所出。 宋婉给县令也是生了孩子的,且颇得县令喜爱,因此对于自 己的事她并不着急。 反而是自己这个弟弟,一直无后,给她急的这些年不停地寻觅方子。 不光是为了弟弟以后的香火传承,更是为了分宋家的财产。 庶子也是子,只要有她宋婉在,宋家的家产就必须有宋安的一份! 姐姐一强势,弟弟的性子必定就会软弱些,宋安在面对亲姐姐的催促时,也只能乖巧点头。 「你找来的方子我都有按时喝,姐你放心,我一定今年争气!」 再三保证之后,两人又说了些家事,这才先后离去。 宋婉这趟出门是与宋安私下见面的,因此出门时带了头帘,让人看不清容貌。 一直隐藏在角落里的林彬很遗憾没能看清对方,但二人的对话他都准确的听清楚了。 拿到钱的宋安,与姐姐分开后,又兴冲冲的钻进了赌坊里。 林彬瞧他似乎是没别的行程了,便回了家。 「他姐姐?给了一千两?」 听到这个消息的叶蓁眼睛都瞪大了,对于林彬说的内容极为震惊。.. 宋安的姐姐是谁她自然是清楚的,可宋婉怎么可能随手就是一千两? 要知道,让本地的这些商户出个几百两银子,都像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这一对比之下,宋婉可有些太大方了! 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个疑问在叶蓁心中盘旋,她是知道县令应当凭着白糖生意能赚不少钱,可这些钱应当不会交到宋婉的手里。 古代不比现代,现代都是老婆管财政,男人自觉上交工资。可古代一个男人就有不少的大老婆小老婆,她们只有争宠的份,哪有资格管理夫君手中的资产。 纵使宋婉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拿捏住县令,主宰他的财产。 叶蓁与县令打过几次交道了,能看出对方是一个有些刚愎自用的人,万不可能全然听别人的话。 那宋婉手里钱的来历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了,难不成是她那个情夫? 可整座蛮夷县城里,能随手就拿出几千两银子的人,上哪儿去找? 突然间,她脑海里灵光一现,一个紧锁的门出现。 那间屋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或许里面就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叶蓁的好奇心上来了,琢磨着要不要再暗访一次金泉寺外的林间小屋? 就在此时,厨房门口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回想起方才听到的对话,谢云殊冷着脸,回到了自己房间。 这两人果然是瞒着自己有什么事! 虽然对具体的对话内容并不了解,可他能听出来是一件摒弃自己以外的事情。 怒火在谢云殊心中烧着,可除了怒火,似乎还夹杂了一丝轻松。 这点小情绪,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而此时的县城中,望月楼门口。 望月楼的所有活计与管事,都整整齐齐的排在门口两边,酒楼内已经清场了。 一道清冷的身影被人从华丽的马车上搀扶下来,当他的容颜展露出来时,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了一瞬。 第80章 傅如安到访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瞧见自家主子身姿挺拔从马车上走下来时,傅恒的眼睛不可置信般的瞪了瞪,旋即赶紧凑上去扶着对方。 但傅如安下了马车便不让人搀扶了,自顾自的走着。 他的脸色虽然依旧还有些苍白,但脚步稳重,丝毫没有以前孱弱的模样。 一众人等只得跟在他身后,陆陆续续的进了望月楼。 县衙。 「你说,傅家的那位嫡公子又来了?」 县令听到手下来报时,惊得站起了身。 一旁的师爷也有些诧异,将视线转到来报信之人的脸上。 「是的!许多人都瞧见了,今日望月楼已然贴出告示,说是休整二日。」 来报信的是个小兵,垂着头不敢多嘴。 听到这个消息,县令有些坐不住了,一边踱步一边低声喃喃道: 「上次他过来就只待了一会儿,也没找个机会碰上。这次过来,本官必定得去拜访一番!」 他满脸写着兴奋,似乎恨不得立马冲出门去,抱住傅如安这条大腿。 自己如今升迁的事儿还没着落,主要就是因为他认识的大官太少,即便是送礼也不知道往哪儿送。 可要是与傅家搭上关系,也不说是傅家,而是傅如安这位嫡公子,那他就能与对方身后的大官有些联系了。 不说傅如安的大舅舅,就是在江南地区做郡守的小舅舅,那也是县令难以结交的上层官员! 他这边急的汗都快冒出来了,另一边的师爷倒是眼珠子一转,出手拉住了县令。 「大人,此事千万不能着急。」 突然被拉住的县令,发现被人打断了思绪,一瞬间还有些着急。 但当看到是自家师爷时,情绪又稳定了些,面露疑惑的问道: 「为何?」 好不容易等到傅如安能来这蛮荒之地,他还不得赶紧抓住机会吗? 傅如安的小舅舅可是江南郡守,只要对方点点头,不管是江南哪座县城,不都比现如今这座小县城富饶吗? 对于县令心中的急迫,师爷是清楚的,但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得稳住阵脚。 「素问这位傅家嫡公子身体孱弱,鲜少出门。咱们这地方地偏人稀,他为何为过来呢?既然大人有心要交好,自然得从关键处下手才是。」 傅家是何等人家?傅如安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嫡公子又是何等眼界? 就这么一个小地方的小县令,又怎么会入得了他的眼? 这一点师爷尤为明白,但没有直言点醒县令,而是婉转的提出另一个法子。 闻言,县令也觉得对方说的甚是,赶紧又派人去盯着望月楼那边的消息。 作为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叶蓁毫不知情,还在家里思索着有关于宋婉的事呢! 郑木匠那边的事情她差不多已经安排妥当,该给的东西派了林彬送去,就等左木匠明日的行动了。 反而是今日探查得来的消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想不出宋婉到底哪来的那么多钱。 自己忙活了这么久,才赚了不到一千两银子。 对方随手就是上千两,怕是作为当地大家族的宋家都没有这样的大手笔吧? 这个事情为难了她好一阵,直到夜深沉沉睡去。 第二日,刚用过早饭,叶蓁家里便来了一架十分华丽的马车,一路上的村民都看直了眼。 他们都是有见识的,一眼便能看出这马车的主人必定身份高贵,怕是他们这个小地方的县令也拍马不及。 可这样一来,大家对于马车主人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 。 叶蓁吃饱刚在堂屋里坐下,就看见赵熠兴冲冲的跑进屋,在她身前说道: 「姑姑姑姑,傅叔叔带着好多人过来啦!」 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叫叶蓁姑姑,私底下当然叫姐姐。 傅恒? 正给自己摇着扇子的叶蓁一脸懵逼的站起身,将扇子往摇椅上一丢,整了整衣裳便出门。 今日,她是准备不出门的。 左木匠那边自有一场戏要做,她得待在家里听林彬给自己打探消息。 没想到自己安静下来了,事儿却找上门了,傅恒这会来是干嘛的? 虽然心中带着疑问,但她出门的时候,脸上已经摆满笑容了。 可当她走出门看见门前的场景时,笑容立马僵住了。 这......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一辆白色丝绸造就的马车,还装饰着种种配饰,不是大珍珠就是大宝石,看得人眼花撩乱。 这还不止,马车前还停着四匹高头大马,上面乘坐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壮汉。 而在马车旁与马车后皆是站满了人,都是家丁打扮,恭恭敬敬的候着。 这谁啊?搞这么大排场跑自己们前来? 正当叶蓁目瞪口呆之时,傅恒率先从家丁的前面走出来,来到她面前。 「谢夫人,多有打扰,实在抱歉。」 先行了个礼表示歉意,他何尝不知道这样的排场实在有些引人注目。 可自家少爷出行,该有的排场与护卫是不能少的,这已经是考虑到乡路狭窄不好走,已经简单化了。 要是放在江南,傅如安出门必定是八驾马车,随行仆从几十人,这才附和他的身份地位。 「我家公子昨日才到城中,太晚了不方便打扰您,今日便赶早过来拜访了。」 说罢,傅恒转过身去,冲着站在马车前架上的小厮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的掀开帘子一角,轻声说了句话。 傅恒的话在叶蓁耳边盘旋着,让她瞬间回忆起一道病弱却又风姿卓越的身影。 她还没回过神,自家屋里的两个男人都出来了,个个皱着眉似乎不理解眼下的场景。 回转过身的傅恒看到二人,愣了一瞬后,旋即又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原模原样的解释一番。 人家客客气气的,谢云殊与林彬自然收敛神色,照样客气的回了礼,将心中的疑惑压下。 他们二人犯糊涂,可反应过来的叶蓁心思通透,立马有了猜测。 瞥了一眼身边的两人,她趁着对方慢慢悠悠下马车的功夫,赶紧低声给两人解释了一番。 当初她在望月楼与傅如安谈下调料生意一事,回来后也是与谢云殊说过的,至于林彬,他话少又省事,从来不过问这些东西。 但有关于傅如安身体有毛病,自己「友情」提供了一些药物的事情,叶蓁没有提过。 眼下对方这般阵仗的来拜访自己,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药的事。 先不说这个时代对于哮喘之症,没什么治疗方案。就是系统出品的药物,那也是精品中的精品,绝对能令人信服的。 傅如安如今虽说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步子不能太快,否则还是要喘上一喘的。因此当他走到叶蓁面前时,都已经过了一会儿了。 至少谢云殊两人都明白前因后果,也懂了叶蓁言语中的意思。 「今日贸然拜访,还请谢夫人见谅。」 一到几人面前,傅如安先是跟叶蓁打了个招呼,随后再与谢云殊二人见礼。 他早就派人排查过叶蓁一家了,自然知道她身边的这 二位身份,言语中既没有嫌弃也没有害怕。 这样的相处之道,即便是谢云殊二人,也是颇为受用的。 叶蓁担心傅如安身子弱,赶紧带着人进屋,安排落座。 至于门口那浩浩荡荡的一堆人,傅如安让他们在外候着,只跟进来一个傅恒。 不知为何,这次傅山并未跟在他身边,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傅恒来做。 其实以傅恒在傅家的身份,原本伺候傅如安的活计就算没了傅山在场,也是轮不着他的。 可这次傅如安过来的目的就是叶蓁,作为本地望月楼的掌柜,又是与叶蓁极为相熟的人,与对方打好关系的重任自然就压在了他身上。 堂屋里的摆设不似这个时代的规格,并不是那种两个主座,两侧安置其他座位的形式。 而是摆放着一套极为现代化的沙发,贵妃椅,摇椅之类的齐全,就差一个电视机了。 可惜,这是在古代,叶蓁就算手气爆棚抽到了电视机,那也没有网络没有节目能看。 沙发前面是一个木制的茶几,长方形的,与沙发的座椅同样高度,这让谢云殊等人平时不太适应。 再深一些,便有传统的桌椅,那是平时吃饭的饭桌。 本着来者就是客的道理,叶蓁自然领着人来到自己最为得意的家具——沙发上,请人坐下。 看着面前样式奇怪的椅子,傅如安犹豫了一瞬,还是坐了下去。 但屁股刚落下去,丝毫没有预料中的坚硬感,反而是被一股柔软的感觉包围下半身。 这样奇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往下看了一眼,却只能见到那一层皮毛。 叶蓁为了做出沙发,挑选的都是县城里最为优质的皮毛,还是特地去味了的。 可在家财万贯的傅如安眼中,这算是十分劣等的皮毛了,毕竟以他的身份,所有用度那都是极好的。 但这样的柔软,真是一副皮毛能带来的吗?.. 心中疑问浮现,傅如安并未问出口,而是抬眼看向叶蓁。 正当此时,个子小小的赵熠端着一杯茶过来了,眉眼带笑的递给傅如安。 「请喝茶。」 与刚见到时相比,如今的赵熠已经有了小孩子的活泼与童趣,不再唯唯诺诺的。 见状,叶蓁转身白了谢云殊与林彬一眼,怎么把这事让给一个孩子去做? 谢云殊摸了摸鼻子,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他没有这习惯,自然是忘了。 而林彬也是沉默不语,他还不是一样? 两人昔日里都是身居高位的人,只等着别人服侍,哪有亲自奉茶的经验? 不过好在傅如安也没这么讲究,接过赵熠手中的茶杯,眼皮微抬,轻声说道: 「多谢了。」 完成任务的赵熠别提多高兴了,笑嘻嘻的又跑回屋子里。 这就是那位世子?可半点瞧不出皇亲国戚的骄纵呢! 默默地抿下一口茶水,傅如安刚联想起那孩子的身世,忽然眼里又闪过一丝惊艳。 好茶! 第81章 千金药丸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没瞧见傅如安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惊讶,她正忙着去给对方拿些点心干果呢。 对方好歹也是自己的一大合作伙伴,这次亲自登门,总得好好招待不是。.. 堂屋里,就剩下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了。 谢云殊与林彬只知道对方是望月楼背后的东家,对于对方的具体身世背景皆是不懂,也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叶蓁回来的快,将几碟子果干摆上后,便笑盈盈的冲着傅如安说道: 「傅公子,我们这乡下条件艰苦,还希望您不要嫌弃。」 纵使她不清楚对方平日里都是些什么吃穿用度,但身为富甲一方的傅家嫡长子,总不会差的。 这句话也不是叶蓁谦虚,自己一家所处的位置的确偏僻,在她看来真没啥好东西能招待客人。 面前的茶叶是她从空间里兑换的一点,茶几上的果干也是她这几天抽空做的,都很简陋。 但傅如安过来可不是真的要品茗做客,于是轻轻放下茶杯,出声道: 「谢夫人太过客气了,您家中的这份韵味,颇为奇异。」 这番言论确实是出自他的真实感受,无论是屋内的装饰摆设,还是手中的茶水,桌面上的点心,全都是他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他是谁?江南首富傅家嫡长子,就是宫廷御膳那也是曾经品尝过的,什么金贵玩意没见识过? 偏偏就是在这样偏僻穷困之所,让傅如安大开眼界。 但这是一码事,他也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视线轻轻从叶蓁身边两个男人身上掠过,傅如安抿抿唇,思忖一番之后,还是开了口: 「谢夫人,我今日前来所为之事,想来您应当也能猜到。那药,对我的确有奇效,您能否出售药方?」 他神情坦诚,言语中更带上了些急迫感。 原本从傅家出来时,傅如安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着要利用自己剩余的日子好好的感受着人间风景。 可上次酒楼一见,获得了叶蓁倾情相赠的药后,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从日日缠绵病榻,不得出门。到如今可以自由行走,不再说两句话就得喘气,傅如安只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这一切,都是拜面前的妇人所赐。 虽然他与傅山说过,不愿得罪叶蓁,轻易就来购买她手中的药方。 可这一次前来,傅如安是带着诚意的,也是来探探对方的口风。 药有奇效,就连宫内宫外的神医都无法复刻,只能出自叶蓁一人之手。 这样被人拿捏住命运的感受,谁也是不想的。 愣了愣,叶蓁当然猜得到对方为哮喘药而来,但对方的要求的确让她犯了难。 倒不是因为她舍不得,而是压根就没什么药方。 系统给出的药那都是成品药,她倒是能问一下有没有药方,只是一来自己手中的功德值已经捉襟见肘了。 如今也就勉强供上望月楼的调料大礼包,哪怕真能兑换到药方,后面的生意怎么办? 二来则是药材的问题,她再不懂医术,也明白其实哮喘之症治不好不是古代郎中不给力,而是有些药材尚未被人发觉。 就算自己花重金换来了药方,届时药材找不到,还不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功德值吗? 眼下自己手里的功德值实在是有些不够用,叶蓁只能多想些。 「对于此事,傅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并不是我藏私,而是这药方本身就只能我制作,尤其是里面的一些特殊药材,只有我才能弄到。因此只能给您药丸,无法给予药方、」 看着她脸上露出来的难色,傅如安薄唇轻抿,略微有些泛白。 从对方的神色上来看,的确不是在拿乔,而是真的无法出售。 他也并未觉得有多失望,在问之前,他就做好了对方会回绝的打算。 不说别的,本身这种药方就是无价之宝,能够当传家宝世世流传的,谁又会轻易就拿它典当了呢? 再者说了,叶蓁口里的药材只有她能弄到,傅如安也毫不怀疑。 毕竟就连宫里的御医都开了口,说是其中的药材连他们都没见过,这还能作假? 傅如安也怀疑过叶蓁这药方是不是从清远侯府里带出来的,可他也派人去查过了,清远侯府里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一回事,原主的母亲早就身故,哪怕是娘家如今也是没落了。 若不是因此,叶蓁跟着谢云殊一起被流放,怎么可能全然没人管呢? 瞧着傅如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叶蓁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自己救了那么多人,却被这一个人给难住了。 「不过还请傅公子放心,只要我在一日,必然能给您提供药丸!」 赶紧补充了一句,她温和的语气让身边的两个男人都忍不住侧目。 一直听着两人交谈的谢云殊脸色隐隐有些泛黑,自从流落至此以后,他就开始习惯凡事都是叶蓁在外面处理。 不管是当初在城里摆摊,还是后来与望月楼合作,似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全都一手包了去,从未让他出面解决过问题。 这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是极为罕见的。 可谢云殊前段时间腿伤未愈,只能待在家里养伤。再加上他已经知道叶蓁并非凡人,也就没想太多。 如今亲眼见到对方与人谈事,心中竟不知为何有些不舒坦。 而林彬的反应就比他镇定多了,他可是知道,叶蓁是怎样一个处事不惊,手段比男人还了得的奇女子。 若放在他还没遭受突变之前,他可能会觉得这样的女子整日抛头露面,不守妇道。 可眼下真与对方成了一家人,他才打心底里佩服,这样的一个妇人,每日为家人为黎民百姓奔波,心中是有大义在的。 比起那些整日只会读圣贤书的书生,满嘴仁义道德的朝廷命官,都不知高尚多少倍! 叶蓁的话,还是给了傅如安一阵镇定剂,让他稳住了心神。 药方的确难得,但只要对方不拿乔,能够与自己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自己的这病,还是能稳住的。 这是傅如安最先的打算,也是他心中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了。 「如此,便多谢谢夫人了!」 站起身,傅如安坚持给叶蓁鞠了一躬,他身后一直站着的傅恒见状,自然也是赶紧跟上。 一主一仆眉宇间满是敬意,这倒弄得叶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安抚傅如安坐下。 哮喘病人那是何等孱弱,还是多休息些吧。 再说了,虽然傅如安常年受到病痛的折磨,可也是个十足的病美男,在容貌上也就比谢云殊差了一点点而已。 「傅公子何必如此客气?你我本就有生意往来,算是友人。再加上,我们一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傅掌柜也帮拂了不少,我心里感激着呢!」 看了一眼傅如安身后的傅恒,都杵那儿站半天了,叶蓁其实是有心想让对方坐下的。 可是,对方毕竟是傅如安的仆从,自己也不好开口说这些。 听了叶蓁的话,傅如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点点头。 其实,傅恒并未在他心里有多少印象,因为这一类的事情都是由傅山去管着的。 傅如安本身 就是个身子弱的公子哥,以往也没有太多精力管理多少事,再加上像傅恒这一类的管事实在是太多,他着实没办法个个记住。 这还是后来收购叶蓁手里的菜肴配方后,他才稍微上了心,将这个有眼力见的管事记住了。 如今自己的命有救,叶蓁又时时夸赞傅恒,这让傅如安有了借花献佛的心思。 跟着他出来的这批人,熟悉些的基本上都跟在他身边,稍微有些本事又有些生分的,就像傅恒这般下放到各个县城,去管理酒楼事务了。 可眼下傅恒与叶蓁关系匪浅,傅如安也不好再将他收回身边提拔了,只能寻思着,找个机会给他提提月例,再多加奖赏便是了。 「谢夫人送来的药丸,比我花上千万金购得的珍稀药材都有用。想来上次只出了五百两银子实在是有些不够看,若您不嫌弃,每次的药丸,我便以一千两银子一瓶的价格购得如何?」 谈完感情,就得谈价格了。 傅如安就算没有正式掌管过家中的生意,但耳濡目染之下,也是有些天分在的。 他深知对方如今的生活虽说不是很难过,却也比不上那些富贵人家,自己总不好再压榨对方吧? 再说了,这点银子对于他来说,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江南本就是整个域朝最为富饶的地区,再加上傅家又是首富,就算家主对他没多少喜爱,该给的吃穿用度还是不能少的。 更别提自家祖父外祖父舅舅一类的亲戚,听闻他来了岭南这样的荒蛮之地,那更是好东西不断地送着。 傅如安在青城的宅邸,三四个仓库都快塞不下了。 在他眼里不过随手挥出的银子,却让叶蓁生生的吞了好大一口口水。 一千两啊!自己奋斗了这么久,都还没挣到一千两银子呢! 努力保持住心神,她眉眼带笑的点头,并未拒绝对方。 「那便按您的意思去办。」 说起来,五百功德值换一千两银子绝对是血赚。 毕竟调料大礼包的价格可比这低多了! 但叶蓁心里也清楚,这还是要归功于自己拿出来的药丸对对方有用,对方才会愿意以这个价格求购。 口头之约总归是不保险的,两人便就此签订了一张契书。 叶蓁的鸡爪字肯定是不能看的,还是让谢云殊出面,写好契书,按了手印了事。 签好契书后,叶蓁先拿了两瓶药丸给对方,还是按老样子,一样口服一样外用。 如今手里功德值紧缺,她也不能一次性兑换太多,免得自己不够用了。 傅如安只当是药材难得,也并未介意,拿完药后没多久便带着人告辞了。 有了那张契书,他心里的一颗石头才算彻底放下。 能拿钱办妥的事,对他来说都不叫事! 第82章 祠堂闹鬼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傅如安在叶蓁家里交谈的这会儿功夫,消息早就像插了翅膀似的飞进县令的耳朵里了。 「你是说,傅公子竟然带着人亲自去了那罪臣居住之所?」 县令满脸的不可置信,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对于叶蓁所在的那个无名村子,他还是有点印象的。每每有罪臣下放到自己手上,只要里面有些使了银子走通关系的,基本上都被他流放在那里,不管生死了。 其他没银子没关系的罪臣,都是进了工坊或者地里,服役干活。 县令知道叶蓁与望月楼的关系匪浅,毕竟对方的掌柜都能亲自给她充场面。 却也没想到她竟然连傅家嫡长子都熟识,要有这份关系在,怎么还会被流放到此? 不仅是他想不通,就连他背后的师爷也有些不理解。 不过,来回禀消息的官兵继续说道: 「傅公子在那谢夫人家中并未待上太长的时间,便离开了。属下瞧那公子不似病重的模样,也就是气色差了些。」 这人算是县令的心腹之一,因此很是了解自家大人的想法,一路观察得十分仔细。 师爷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傅公子身体孱弱病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是近年才出了门,来这蛮荒之地,怎么会突然间就身体好转了?」 早在得知望月楼的背后东家是傅家后,县令就派人将底细探查得清清楚楚。 傅如安身子差那是整个江南地区出了名的,随便问一个人都知道。 只是以往他从不出门,这次来岭南众人都猜测是被抛弃了。 但县令可没有这么傻,他比那些平头百姓消息更灵通,知道傅公子深得自家外祖舅舅一脉的宠爱,不可能被这么随意抛弃至荒野。 虽然想不通这一点,但对方的身份还是他必须巴结的。 「不管身体好与否,今日咱们都得去见上一见,讨个脸熟也算!」 说罢,县令站起身,吩咐手下赶紧备好轿子,前往望月楼。 这次前去,他考虑到对方身份与性子,不敢以县令的派头作风,只能低调行事。 而此时,另一边的兴南村中,也迎来了一件稀奇的事。 坐在马车上的爷孙两光鲜亮丽,光是衣着,就已经不同于往日,穿上了在县城里都得是大户人家才用得起的绸缎。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之前还邋里邋遢的两人,一番打扮之下变得颇为富态。 也靠了前几日叶蓁给的那五两银子的订金,才让两人能不像以前似的吃不饱饭。 「小光,等会儿到了村里,你少说话少搭理旁人,跟在爷爷身边就行了,知道吗?」 低声叮嘱着身边的孙子,左木匠脸上隐约还是有些忐忑之色。 左木匠祖上三代都在兴南村居住,也就只有他,在遭受非议与设计后,毅然决然的带着一家子人搬到了县城里。 如今二十年都没回过村子里了,头一次过来,心里难免有些不大适应。 可是近乡情怯,他看着路边颇为眼熟的一幕幕,满脸唏嘘。 坐在马车里的小萝卜头却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左瞧瞧右看看,那兴奋劲儿,恨不得立马到地去玩儿。 不过,今日来村子里,可是有要紧事的。 左宏光命运多舛,也就造就了更为懂事的性子,压下了心中好奇的情绪,乖巧的跟在爷爷身边。 「放心吧,谢夫人都给您安排好了,咱们按计划行事就行。」 坐在马车外的王虎掀开帘子,安慰了对方一句。 这次事件,也有 他的一份。 要是事情成了,按照林彬所说,自己不仅不用担心吃穿,还能有份体面的差事,他能不努力? 王虎心里门清,即便村子里人忌惮自己身强力壮,不敢当面说些什么。 可背后哪个不是看不起自己? 他也不想干坏事,可生活所迫,为了吃饱饭只能铤而走险。 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要改邪归正的。 看了看王虎,左木匠点点头,心里稳妥多了。 马车快到村口时,王虎就率先跳下车,避开耳目。 车上的车夫与车厢内的左木匠是老相识,听着他的吩咐,径直架着马车穿过村子,到了最里面的祠堂。 兴南村是一个历史颇为悠久的老村子,但并不是固守排外,因此在村子里有各家姓氏。 但只要登记在册的村民去世了,都会安葬后在村里祠堂设立牌位,以供后人祭拜。 华丽的马车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村民的目光,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好大儿衣锦还乡。 可还没等他们猜到,马车就停在了祠堂前。 祠堂是没人守着的,毕竟这事一村的根,从未有人敢打祠堂的主意,那是要受到整座村子村民怒火的事情。 左木匠带着孙子,大大方方的下了马车,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那些人的视线,领着人进了祠堂。 一老一小的手中,还提着不少祭拜的物品,看那成色都是上上之选。 走进祠堂,左木匠环视一圈,找到自家祖先的牌位,先过去祭拜一番。 当初离开时,他只顾得带上父母的,其他祖先的牌位都还在这里。 左木匠一家是一脉传承,他一走,就再没了给祖先祭奠供香火的人。 看着落满灰尘的牌位,他鼻头一酸,忍了好久才没落下泪来。 将灰尘擦拭干净后,左木匠领着孙子,给祖先好好地磕了几个头。 此时,已经有不少村民闻讯走进来看热闹了。 只是祠堂属于严肃之地,大家都不敢出声,只能拿眼睛不停地往对方身上瞟。 还有些站在门外的,就没那么严肃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瞧着有些眼生,莫不是在外打拼多年,才回来的人?」 「我瞧着也有点像,你看看人家身上的料子,可是正经绸缎,贵着呢!」 开口的基本上都是些三十来岁的妇人家,不认识左木匠实属正常,毕竟对方二十年前就离开了。 正当大家都在猜到底是哪家的发达了回村时,一个年纪略大的婆子,突然出声道: 「这是不是当年被逼出村子里的左木匠?他祭拜的就是左家的祖先啊!」. 婆子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可她眼尖看到对方祭拜的牌位,恍然大悟般回想起来。 听到她这么说,一旁的妇人们都来了精神,赶紧让她给说道说道。 左木匠一家离开兴南村的事,也就在当年闹了一段时间,随后在郑木匠有意识的掩盖下,很快就从村民中的视线里淡化了。 更何况,本来古代人的寿命就不长,到了四五十岁就纷纷离世。 如今村子里还记得这件事的人,简直是屈指可数。 偏偏今日就有这么一位婆子,当时也是在场的,就绘声绘色的说起来了。 她一边说着,不知何时混在人群里的王虎还一边搭几句话,听得周围村民都入了神。 祠堂内的左木匠,将自家祖先的牌位祭拜完后,走到了另一头的一个牌位前。 这牌位,被打 理得光滑锃亮,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祭拜。 将自己准备的贡品摆放好,左木匠跪倒,神情悲怆的说道: 「师父,徒儿二十年未替您烧香,徒儿前来领罪了。」 说罢,他足足磕了十个响头,头皮都磕破了,这才停下来。 祠堂里本还看着热闹的村民都吓了一跳,纷纷退远了些,大气都不敢出。 而门口的那些人,也是被这动静惊得赶紧将视线转移过来,盯着祠堂内的情景。 「当年受人欺辱,徒儿只得远走他乡,如今回来,还望师父莫要嫌弃,莫要责怪徒儿这些年未曾替您烧香。」 一边念叨着,左木匠一边烧着手中的纸钱,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往下滑。 腥红的红光映照在他脸上,让周围的人都觉得莫名的燥热。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神情一变,惊恐地戳了戳身边人的手。 「你看!」 他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但身边的人都能听得见。 所有人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就在火光之中,那牌位台上,一个红紫交加的安字不知何时在上面浮现。 见到这幅场景,不仅先前看见的那人,整个祠堂的人都懵了,一个个身处夏天,却心在冬日。 祠堂闹鬼了! 终于有坐不住的人,转身就跑出祠堂,将这事跟门外的人说道。 本来大家都是不信的,但随着人一个个往外走,众口齐声为这事打包票,再不信也有人信了。 有着灵异事件的加持下,有关于左木匠郑木匠当年事件,迅速在整个村子里传播起来。 这事传到郑木匠耳朵里时,他正闷在屋子里画图纸呢。 「郑木匠!不好啦!祠堂里出事了!」 门外有人高声喊叫,还不停地拍打着门,搅得郑木匠心情烦躁。 他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没好气的回道: 「祠堂闹鬼你去找村长找里长找道士都行,来找我做什么?!」 鬼知道他刚才画了一半的图纸,就因为被对方的叫声吓到,毁了! 站在门口的王虎一脸委屈,故作无辜的说道: 「我也是听说此事跟你有关,才特地来告知的。你要是不感兴趣,我走就是了!」 说罢,他还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郑木匠还是叫住了他,一脸疑惑的询问道: 「什么跟我有关?」 他并不相信什么闹鬼之事,眼下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可是,对方开口说与自己有关,郑木匠这下就沉不住气了。 背着郑木匠瞧瞧女干笑一声,王虎心道,对方果然上当了! 随后,他转过身,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副委屈的样子。 「对啊!方才村子里来了一对爷孙,都说是之前离开村里的左木匠,去了祠堂祭拜祖先。可不知怎的,拜着拜着就闹鬼啦!」 他故作夸张的说着,暗地里却在观察对方的神色。 第83章 叶蓁设局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左木匠?闹鬼?! 一听到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郑木匠的眼角就不由得跳了跳,心中有些发虚。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疾言厉色的高声道: 「什么闹鬼?!无非就是些江湖把戏!」 原本左木匠一事都已经过去二十年,郑木匠都遗忘了,提起来后方才回忆起自己当年的举措。 那时候他还是个年轻壮硕的小伙子,因此天不怕地不怕,敢编出谎话想要取得自己师兄手里的秘籍。 可如今,他年事已高,回想起自己违背师父遗言所做之事,再加上祠堂闹鬼一事,心里难免会有些慌乱。 听着他色荏内茬的话语,王虎心里了然对方已然被这件事影响到了,但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悻悻的模样。 「我虽未亲自看到,可好多人都瞧见了,应当做不得假。您要是不信,自己瞧去便是。」 说罢,他还有些不满的转身离开了。 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现在只要郑木匠自己起疑心,随后的事情就好安排了。 要放在平时,王虎也不太敢往郑木匠门前凑,毕竟对方在村子里的声望不低,他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可这次自己是肩负责任来的,而且以他在村子里的风评,说的话一定会让郑木匠起疑心的。 看着王虎离开的背影,郑木匠半边脸都僵了,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去画什么图纸。 按对方所说,村里不少人都瞧见了祠堂里闹鬼,还是左木匠带来的闹鬼,那这事绝对与自己有关! 当年的事,早就随着时间的冲刷已经被人遗忘了,可村子里依旧还有几个老人记得。 如今左木匠回来,还引发这么大的事情,想来一定会旧事重提,那自己撒谎的事不就会被揭穿吗? 郑木匠想到这一点,瞬间慌了神。 当初就算他使劲手段都没能从师兄手里得到秘籍,后续更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将这件事压下去,实在是得不偿失。 可如果将这件事的真相揭穿,那他这些年来维持的好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郑木匠想到这里,立马就坐不住了,想去祠堂瞧瞧。 他的脚刚从门口迈出,就瞧见有几个眼熟的村民正从祠堂的方向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大声的说着话。 「是真的!我亲眼瞧见了!那祠堂的牌位台上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安字,别提多吓人了!」 「听说是那个左木匠祭奠他的师父之后才出现的,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啊?」 「我也觉得很蹊跷啊,咱们祠堂多少年了,从未闹出过这样的事情,问题一定出在那个左木匠身上!」 「哎,你们听说左木匠与郑木匠的事了吗?难不成和他们两个人二十年前闹翻的事有关?」 几个村民里大部分都是些话多爱说的妇人,她们八卦起来,那可是什么乱猜的念头都敢说。 这时候几人刚好路过郑木匠的目前,瞧见他的身影,下意识的闭嘴了,翻脸就是一个笑,打了声招呼。 作为村子里名气最大的木匠,又是颇受十里八乡木匠尊重的老木匠,郑木匠在村子里还是很受人爱戴的。 就算是说一些流言蜚语,有关于人家肯定也不能当面说。 但郑木匠脸都快被气青了,还得硬憋着,好声好气的跟人家打招呼。 等人一走,他原本要往祠堂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转身进了家门,一把关上门。 此时去祠堂,那不是让人围观去了吗? 对于村里的造谣能力,他还是有点数的,哪怕真被人说三道四,他也不想当面听着,徒惹自己生气! 再说了,他回想起似乎左木匠还在祠堂,如今一别二十年,他也不知自己应该拿着怎样的态度面对对方。 当初谁对谁错,两师兄弟心里清楚着呢! 这时候明显不适宜撕破脸,毕竟有闹鬼一事的加持,自己明显理不足。 他没看到的是,就在他关门之后,原本路过他门前的那几个村民,又转头走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门。 「哎,你说王虎为啥子让我们在郑木匠门前说道这件事?」 「你管呢,有钱拿不就行了?」 几个村民互相挤眉弄眼,她们是受到了王虎的指示,过来故意演一场戏的。 毕竟眼下得知消息的村民都跑到祠堂去凑热闹了,哪有人跑出来说闲话。 几人嬉闹间,转身去了王虎家里,得到了对方应允自己的赏钱。 有钱就是好办事! 王虎看着笑得灿烂的几个村民走出去,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着。 以往这几个妇人看都不会看自己一眼,甚至避如蛇蝎,怎么可能还会主动上门? 掂量了一下手中钱袋子里的重量,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有钱的感觉也是真好! 这钱袋子是林彬给他的,说是当做办事时的费用,剩下来的都给他当打赏。 就这一袋子钱,估计花不了多少,自己还能剩下许多呢! 他将钱袋子放进怀里,匆匆出了门,避开耳目来到村子里一处偏僻的角落。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根据叶蓁交代,林彬在约定好的时间偷偷潜入了兴南村,在此等待着王虎回消息。 「目前没有出现问题,郑木匠那老头已经起疑心,现在也不敢去祠堂和左木匠对峙。怕是要等人都散了,才敢去。」 对着林彬,王虎满脸的小心,十分恭敬的说着。 对方的武力值他可是领教过,因此心里极为忌惮,压根不敢弄虚作假。 闻言,林彬点点头,一切都如同叶蓁预料得一般进行。 「那你就多费点心,盯住郑木匠,按计划行事。」 两人交接完,便先后离去。 其实眼下也不必这么谨慎,因为现在的兴南村,几乎整个村子的村民都汇集到了祠堂的位置。 村子里其他的地方荒无人烟,空荡荡的,也不会有人瞧见他们。 此时的祠堂外,人头躜动,几乎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过来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望向里面。 可又没有几个人敢往里进,大家都颇为忌惮之前闹鬼一事。 作为事情主角的左木匠,带着孙子眼观鼻鼻观心,只烧着纸钱,什么都不管。 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一晃二十年过去,原本与左木匠还有些交情的人家,也是死的死,老的老,基本上都不在了。 最后还是惊动了村长,他出面来询问。 村长是个年纪比左木匠还大的老头,须发皆白,在衣着上比起围在祠堂门口的那些村民还是要好一些的。. 可比起眼下左木匠的装扮,就有了明显的差距。 看到左木匠如今的盛装打扮,以及方才来报信的村民所说的闹鬼一事,村长的眼皮子就忍不住跳了跳。 当年的师兄弟闹翻一事,他并未插手,但也是他担任村长,自然就见识过了左木匠性格多么执拗。 以至于后来对方坚持要搬出村子,他劝了几次无果后,便随对方去了。 此时偌大的祠堂里就爷孙两,跪坐在火盆前烧纸钱,其他人眼巴巴望着都不敢靠近。 村长鼓足了勇气,踏进祠堂 ,先是偷偷瞟了一眼村民所说的闹鬼事件原发地。 可出乎意料的是,那牌位台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是看花眼了? 可一个人看花眼还好说,一群人都说自己瞧见了台上有字,这总不能是大家一起看花眼吧?! 村长心里一下子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却又要生生的憋着,不表露半分。 要是他都慌乱了,村外那些村民如何是好? 在哪儿闹鬼都行,可别在祠堂啊! 这不就代表祖先显灵,指责村中吗?他这个村长如何交代?! 将心中种种担忧暂且压下,村长将视线转移到左木匠身上,出言说道: 「左木匠,一别二十年,你如今回来是打算?」 当初,左木匠执意要搬到县城里,是将整家人的名册都转移到了县城里去的。 如今自然不是他想回来就能随便回来,该打通的关系,该走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可村长并未听到风声,因此才会心中忐忑。 停止手中动作的左木匠缓缓抬起头,绯红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将他脸上的皱纹都细化了好些。 「村长不必忧心,此次前来,只是想祭奠一下先祖与师父。」 他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客气疏离,却也没有多少恶意。 反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小孙子,抬着小脑袋,颇为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老人。 闻言,村长心中稍微安稳了些,只要不是来找事就行。 当年虽说是对方自己要搬出村子,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分明就是那些不懂事的村民,逼着他搬出去的。 几乎整个村子都在编排左木匠的闲话,再加上郑木匠三番五次登门要求他拿出师父传承下的秘籍,正常人都受不了。 如今对方衣锦归乡,还一来就闹出鬼怪之事,想必是在外有什么奇遇。 只要对方不针对村子,村长就不用过多担心,反而是安抚性的说了几句好话。 「这你也不用担心,每年祭祀都是有你家的份,你师父的牌位也时常有人打理,总不会亏待这些先灵的。」 这话,听起来是说给左木匠听的,实际上也有些说给台上牌位听的意思。 古代的人们都比较迷信,村长自然也不例外。 祠堂闹鬼一事传出,他第一反应就是触怒了先祖,而不是怀疑是不是有人作怪。 左木匠见对方话都说到了这里,赶紧借坡上驴,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提了出来。 「这么些年没来祭拜,我心中颇有愧意,便想着明日请几位道长过来做一场法事,为我家先祖与师父祈福。不知村长可否允许?」 眼下他户籍不在兴南村,像做法事这样的活动,并不是他想办就能随随便便的办的。 听到他这么说,村长迟疑了一瞬,还是点头了。 今日闹鬼一事出的蹊跷,对方又突然提出要办法事,他难免多想了些。 第84章 收买村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左木匠的确算不上兴南村的人了,可于情于理,人家一别二十年,要回来做场法事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更别说今日突然出现的闹鬼事件,村长也得借此稳定人心。 见到对方答应,左木匠放心了,脸色缓和了不少。 「那便感谢您了,还希望您能多替我打点打点。」 趁着众人瞧不见他们的举动,左木匠往村长怀里塞了一个小锦囊,脸上的笑意味不明。 手里握着沉甸甸的锦囊,村长懵了一瞬,旋即又回过神来了。 对方一来就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他本来心中稍微有些不满的,可如今在这一举动之下,瞬间烟消云散了。 现在这日子可不好过,哪怕是村长家,也是有些拮据。 送上门的好处,他岂有拒绝的道理? 村长偷偷将锦囊藏进袖中,脸上喜笑颜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放心吧,这事我肯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身为一村之长,协助对方办场法事那还是轻轻松松的,毕竟对方也没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 他话音刚落地,左木匠又指了指门口的位置,笑道: 「做法事想来会影响到村民们,为表歉意,我特地带了些米面粮食,每家每户分上些,权当补偿!」 东西就在马车上面,也不多,就几十斤。 可整个兴南村也就几十户人家,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斤左右的粮食,这在粮食无比金贵的当下,那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村长都被他这豪气的一手给惊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连连点头称好。 他不傻,明白对方这是拿这些东西来收买村民,可他自己也得了好处不是?断然没有阻碍的道理! 于是乎,村长带着左木匠往祠堂外走去,两人就停在了门口,看着挤在门外的一大堆村民。 「各位乡亲父老,这位是二十年前搬离村子的左老爷。他这次回来是祭奠祖辈,明日想办一场法事,还希望各位不要阻拦。为表诚意,左老爷表示会每家每户分发一些粮食来做补偿。」 此话一出,原本还吵吵闹闹的门外,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一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听闻闹鬼一事,特意来看个稀奇。 没想到热闹没看着,给自己看了天大的好处来! 村民们都惊呆了,平日里只有他们被官府剥削的份,哪里有往下发的好处? 还是村长先跟着左木匠去了马车附近,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粮食先运送回自己的家中,再根据村中户籍一家家的分发粮食。 真的拿着一袋子的粮食到自己手里时,村民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里面还真是白花花的米面,比他们平时只舍得吃得粗面要精细多了,一看就是如今正精贵的。 整个村子立马就热闹起来,不说别的,光这分发下来的粮食就足够让他们疯狂。 此时的郑木匠还躲在屋子里不知如何是好呢,急的在家里团团转。 他知道自己大师兄脾气耿直,不是个会摆弄什么花花肠子的人,否则当年就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气走。 可今日闹鬼之事过于蹊跷,他又不便在众人面前出现,免得自己更加遭受指摘。 突然,门又被人敲响了。 郑木匠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迟疑了好久,终于在不耐烦的敲门声里走过去开了门。 一看门外站着人,他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师兄。 「郑木匠,这是左老爷为明日办法事而补偿给村里各家各户的米面,你小心拿着 。」 门外站着的是村长的大儿子,他虽然方才敲门有些不耐烦了,但看到对方时态度还算是颇为尊敬。 将手中的布袋子交给对方,他就准备转身离开,在他身后还有着一车的同款布袋,显然是要分发给其他人的。 这一情景让郑木匠愣了一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左老爷? 这个左老爷,不会就是他那个一直在城里混的不怎么样的师兄吧? 当年左木匠从村子里搬出去后,因为还惦记着对方手里的秘籍,郑木匠特地让人打听过关于他的消息。 这些年来,也没听闻过对方发了财,怎么突然间就这么大方起来? 他还想再问问,可村长的大儿子送完他的,就架着驴车赶往下一家了。 郑木匠手里提着那袋米面,一时间不知道该丢了,还是该拿回去。 丢了,又觉得可惜。如今米面精贵,就算是他,也不敢随意浪费。 可留下来,他又心里膈应得不行,这招收买人心的招数,自己师兄居然也会使? 郑木匠甚至都生出了对方究竟是不是自己那位师兄的心思。 左木匠当然不会,他性格耿直又不善于心机,这就是他当年被郑木匠拿捏得死死的原因。 可叶蓁会啊,这些小招数她简直不要在各种电视剧里看得太多,她虽然是个整日泡在研究室里的博士,但偶尔也是会看些剧的好吧。 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 花钱收买人心,可比装白莲花博同情来得更直接,更让人打心里愿意站队了。 如今是什么时代?那是路有冻死骨的时代! 大家每日辛苦劳累不就是为了吃饱饭吗? 左木匠没钱,她叶蓁有! 花点钱出了自己心中一口恶气,太值了! 从进村开始,左木匠的每一步都是叶蓁给他计划好的,不管是祠堂闹鬼一事,还是后面的分发粮食,全都是叶蓁安排妥当。 她要的,就是让整个兴南村的人,相信这位多年离乡后荣归故里的左老爷! 有了这份信任在,她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当众揭穿郑木匠的真实面目。 粮食分发完之后,左木匠爷孙两也就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一村子关于他的议论声。 两人还是住在之前的屋子里,但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不似之前那般陈旧。 有关于租铺子的事,叶蓁暂时还没空处理,她打算等郑木匠的事情告一段落,再去敲定这件事。 左木匠一走,林彬也赶回了家,向叶蓁报告今日发生的事情。 作为整个棋局的设局者,叶蓁脑子飞速转动,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她将林彬单独拉进厨房,避开了谢云殊与赵熠。 偷偷摸摸从怀中摸出一个金属物件,放在对方手心里,低声叮嘱道: 「这是我偶然得来的一件宝物,有十分神奇的功效,待会儿你就拿着它去兴南村祠堂里候着。」 她拿出来的东西,自然就是上次抽中的那支录音笔。 这支录音笔十分的简朴便捷,操作也简单,叶蓁稍微示范了一遍后,林彬就懂了如何运用。 尽管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内心里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宝物,简直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是仙器也不为过! 不过,林彬的承受能力还是不错的,虽然他没像谢云殊一样见识过叶蓁空手拿出物品,也是见过对方轻轻松松在大夏天制作出冰块来。 这个女子身上的奇特之处,已经让他潜意识里觉得对方拿出什么宝物,都不足以 惊奇了。 其实,看着林彬的接受能力这么优秀,叶蓁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的。 录音笔这东西,在现代极为常见,可在古代那算得上是仙家宝物的级别的,拿出去都能被人供奉起来。 对方这么淡定,倒显得自己有些过于得意。 低声轻咳几句,她挥挥手。 「今晚就先辛苦你盯着了,如果看到了郑木匠,务必要将他说的话给录下来!」 白天里闹得这些,全都是为晚上的正戏做准备,她要的是对方自乱阵脚,自己吐露出当年的实情。 在没有抽到录音笔之前,她原本还有另一个计划的,只是那个计划要更加费力罢了。 如今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辅助,她就不信,自己还能搬不倒郑木匠! 林彬闻言点点头,旋即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这一趟回来,除了交代事情以外也就吃了顿饭,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一切谢云殊都看在眼里,却又没有过问。 叶蓁早就告诉他自己要对付郑木匠,大致的计划也跟他说了,只是没有吐露有关于录音笔的事情罢了。 主要是,她觉得林彬比谢云殊好忽悠,自己懒得费太多口舌去跟后者解释。 就谢云殊那股子聪明劲,她要忽悠对方可得费不少脑细胞! 只是,她一从厨房里走出来,刚接触到谢云殊的视线,对方就一脸冰冷的转过身回屋去了。 这是怎么了? 叶蓁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这边暂且不说,视线转到兴南村里。 林彬在白日都能不被人发现,在兴南村来去自如,更别提有夜幕遮挡的晚上了。 第一个目的地并不是祠堂,而是王虎家中。 坐在屋子里的王虎时不时的将目光往门口晃,一瞅见来人的身影,就赶紧将门关上。 「东西我都给您准备好了!」 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布包,这里面是白日林彬吩咐他要的东西,王虎早早地就备齐等对方来取。 接过布包,林彬确认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方才抬头看向他。 「郑木匠那边情况如何?」 「从送粮食的人去了之后,他又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没再出来过。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老老实实的回答,王虎一直都守在郑木匠家附近,偷偷观察着对方的举动。 好在他平时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即便出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也不会有人起疑心。 更别说现在村民们都格外激动,哪里还顾得上他呀! 微微点了点头,林彬接着吩咐道: 「你继续去盯着,若看见他出门,便来祠堂找我。」 得到肯定回复后,他便带着东西转身离去,这次的目的地正是祠堂的位置。 待他离开不久,王虎也一身黑衣,趁着夜色摸到了郑木匠家附近,看向亮着灯火的屋子,隐蔽在门口附近。 第85章 午夜凶铃?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叶蓁与谢云殊带着赵熠早早睡下,但远在兴南村的两人,却一直敬业的守在自己的任务地点。 王虎没有林彬那么有毅力,一过午时,便忍不住有些打瞌睡起来。 幸好晚上的气温低,冷得他有些受不住,这才强打精神没睡着。 郑木匠家的烛光早在戌时就已经灭了,这是大部分古代人的睡觉时间,算不得早。 就算如此王虎还是得尽职尽责的守着,哪怕他守上一夜,对方毫无动作,也不能半途而废。 夏日的夜晚,一样是极为寒冷的。 那小风嗖嗖,将还处在室外的人吹得忍不住发抖。 搓了搓自己的双臂,王虎强忍着睡意,继续看向郑木匠门前。 正当丑时的由近至远后,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十分细微的「吱呀」。 声音极小,但在寂静的夜幕中又特别明显,直接让王虎瞬间来了精神。 他隐藏在夜幕中,悄悄靠近。 只见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小老头从里面走出来,小心翼翼的张望四周,确定没人后才提着一盏烛火离开家门。 看他走的方向,似乎正是祠堂的位置? 王虎不敢多想,确认对方是郑木匠后,立即转身,绕另一条路飞速赶往祠堂。 那位谢夫人还真是神了!这都能被她给推测到! 一边狂奔,王虎一边在心里想着,对于之前见过的美貌妇人心里由衷的钦佩。 当他抵达祠堂门口时,郑木匠估计才走了一半。 毕竟一个是偷溜出来的老头子,不敢走太快免得被发现。一个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势必要在他前面赶到祠堂。 一进入祠堂,里面昏黄的灯光就笼罩在了王虎身上。 其实,晚上的祠堂内气氛还是颇为诡异可怕的,这里摆着十数个牌位,整整齐齐的模样,增添了一些阴森的气氛。 再加上白天还出过闹鬼的事件,哪个村民都不敢这个时候过来。 但王虎就不一样了,因为白天那闹鬼的事,就是他一手做成的,心里很清楚压根就没什么鬼怪之事。 「过来!」 一声低吼,将王虎的注意力全部拉过去,他赶紧顺着方向,来到了摆放牌位的台子后方。 此时的林彬正站在这里,瞧他的神色,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我方才瞧见郑木匠偷偷出了门,似乎就是冲着这里来的。」 小声汇报自己看见的消息,王虎却只得到了对方的一个点头。 他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人,也不敢心生不满,汇报完消息就准备转身离开。 但林彬却一手抓住了他,低声说道: 「就待在这里,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地没多久,祠堂门口就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郑木匠提着烛灯,小心的看了一眼,祠堂里没人。 这才闪身进了门,又将大门轻轻关上,往里面走来。 其实半夜来祠堂,郑木匠心里也是忍不住发毛。他都已经是个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可心中依旧对鬼神之说会感到害怕。 尤其是这个闹鬼事件,还与自己有关。 白天他不敢过来看,是因为怕受到村民的猜忌,影响自己在村子里的地位。 因此就只能趁着夜深人静,一个人偷偷过来打探消息。 说起来,左木匠离开村子二十年,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一回来,师父的牌位就闹鬼,说是里面没有蹊跷,郑木匠打死都不相信。 走进祠堂中,昏黄的烛光照映在牌位上,黄黑交接,凸显诡异的气氛。 吞了口口水,郑木匠暗自稳住心神,走到了自家师父的牌位前。 自从左木匠离开兴南村后,他为了树立起自己是一个好弟子的名声,每次逢年过节都会来祠堂给师父烧一堆金银财宝。 更是请人将牌位照顾得十分干净整洁,场面功夫做到极致。 这也是为何他能受到十里八乡木匠们的爱戴原因之一,在古代,尊师重道可是一件十分被人看重的品质。 郑木匠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师父牌位前的台面,光滑明亮,一尘不染。 什么都没有。 这个结论让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嘴里还忍不住念叨: 「我就说!哪有什么闹鬼之事,定是那人搞得诡计!」 这话像是在指责对方,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他知道,当时那么多村民众目睽睽,都看见了,一定是其中有着不寻常之处。 可只要自己没见着,就绝对不是闹鬼! 师父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投胎去了吧! 正当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些想法的时候,躲在牌位台后的林彬,趁着角落里黑暗的阴影,伸出一只手轻轻挥动。 空气中似乎飘过一些什么,但因为太细微,并没有被发现。 而郑木匠则是突然感觉身边一阵风吹过,身上忍不住有些寒冷。 他刚收了收紧衣服,视线突然停住了,整个人都凉了半截。 那,那台上是什么?! 红色的字迹在昏黄的烛光中,在黑色的台面上,并不显眼。 但该有的字体轮廓还是有的,能让郑木匠看得清清楚楚。 逆徒! 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瞬间让刚放松下来的郑木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张大嘴巴却一个字发不出。 他明明方才还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就凭空出现字迹了?! 难不成真的闹鬼了?! 郑木匠被这样的情景吓得失了神,跌坐在地上,神情慌乱得不得了。 他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左木匠回来报复自己的诡计而已,但当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也绷不住了。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他的心上,让他忍不住开始发抖。 「不,不会的!老头子都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出来吓唬我!」 像是失心疯般,郑木匠为了抵御心中的恐惧,大声说道。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看见字的那一瞬间,隐藏在台后的林彬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物件。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王虎自然是瞧见了,亮银色的金属物件在有些昏暗的环境中十分亮眼,尤其是那东西的外形又有棱有角,瞧着就很不一般。 可眼下外面的戏份正是到了高潮部分呢,他又不敢出声,免得坏了正事。 林彬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叶蓁交给他的录音笔。 说是要到关键时刻使用,这不就是了吗? 这支录音笔是老式的,只要按下键,就会直接开启录音功能。 而外面郑木匠方才说的第一句话,已经被录进去了。 跌坐在地上的郑木匠被吓得有些近乎崩溃,他回想起自己年幼时的时光,满心满眼的怨恨。 「你还敢称呼我为逆徒?!」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师父的牌位,完全没了方才的恐惧神色。 不知是不是愤怒掩盖了他的理智,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眼里喷着火,似乎有着满腔的仇恨。 「我哪里比不上师兄?又是你一手抚养长大,每日陪在你身边,你什么技术我都学到了极致!凭什么最后秘籍你要给他不给我?!」 汹涌的怒火烧没了他的害怕,反而让郑木匠更加清晰的回忆起自己前半生的过往。 他是师父收养的孩子,因为父母在他幼年时就撒手人寰,一直是师父带大。 师兄也是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学习木匠活,但在郑木匠心里,左木匠是远远比不上自己与师父亲近的。 他也一直认为,最后能继承衣钵的,只有自己。 可终究还是没想到,师父临死前的遗言,竟然是将秘籍传给了师兄! 这是郑木匠黑化的一个转折点,也是他这辈子最深的伤痛。 后面的事,那就众人皆知了。 林彬冷静的听着外面的人一句句不忿的指责,连带着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与他和叶蓁从左木匠口中听到的并无差距。 而听到这般隐情的王虎则是啧啧咋舌,一副吃瓜的心情。 他与郑木匠本就非亲非故,叶蓁让林彬联系上他,许以利益让他替自己办事。 王虎可以说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压根不在意对方让自己对付的人是谁。 一来是因为自己又前科在,把柄还被人家握在手里呢!二来是因为害怕林彬,又有威逼利诱,他只能选择同意。 至于郑木匠具体是为何得罪了叶蓁,王虎也曾想打听过,不过被林彬斥责了一番后便老实了。 只干事,不多嘴。 眼下听到这么个劲爆的消息,睁大了眼。 站在祠堂里的郑木匠骂骂咧咧了好半晌,但他还算是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怒骂声并不大,这才没招来其他人。 兴南村也就这么大,虽说祠堂没人守着,但附近不远处还是有人家的,他也不敢真的扯着嗓子吼,自己抖落出自己的丑事。 狠狠骂了一番后,郑木匠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些,但看向台面上时,上面的字迹已经消失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骂醒了师父的鬼魂,这才安分下来。 「你也要想想,这些年来我待你也算是不错的。该烧的没少烧,而大师兄呢?拍拍屁股走人,哪里想过你这个师父?」 即便是冷静下来了,郑木匠仍然是满心怨愤,丝毫看不到自己的错处,只会指责别人。 但尽管如此,牌位前的台子上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他又待了好一会儿,自顾自的说了许多话,埋怨的居多,这才转身离开。 这么发泄一通后,郑木匠觉得心中痛快了许多,回去的路上都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了。 而躲在台后的两人,一个收起录音笔,极为淡定。 一个恨不得找盘瓜子磕着,好好回忆一下方才自己听见的那些消息。 这一夜,大家都过得十分丰富啊!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左木匠早早地就带着一堆道士,赶往了兴南村。 「到时候就按照咱们商量的流程来办!事情若成了,赏钱是少不了你们的!」 在进村之前,左木匠还是忍不住对这四五个道士模样的人说了几句,得到他们的保证后这才放心。 好戏,就要上场了! 第86章 先人上身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一行人刚走到村口,就远远地瞧见有村民候着了,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模样,似乎忘却了昨日祠堂里的事情。 人嘛,都是现实的。 左木匠一来就给了这么大的好处,兴南村的村民哪怕是对他毫不认识,也得装装样子,感激对方一番。 粮食米面这东西,如今可是精贵着呢!对方一出手便是如此大方,他们心里还想着讨好了,指不定还有好处。 古时的乡下人目光大部分都如此狭隘,他们并未受过什么好的教育,只知道吃饱穿暖才是一辈子最要紧的事! 面对如此热情地村民,左木匠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他终究是个直率的人,第一次做戏还是有些紧张。 不过,当村长等人迎着他们进了祠堂后,他便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认认真真的开始演戏。 身后的那些道士模样的人,都是他特地在城内寻来的一些假道士,别的不行,江湖把戏一把好手。 有了叶蓁的重金收买,这些人自然是对左木匠无不听从,乖乖的按照他的话办事。 兴南村虽说在当地算是个历史较为悠久的村子,却也没几户富贵人家,办法事这种烧钱的事,还是很少见的。 因此,当众人听闻此事后,都是忍不住好奇,跟了上去凑在祠堂外面看。 对于这一点,左木匠并没有出言拒绝,村长也就随他们去了。 毕竟,对方表示只要不捣乱就行。 到了祠堂,那些假道士就开始布置东西了,该起坛的起坛,该烧纸的烧纸。 大家都是在这行混久了的,一些场面上的功夫还是像模像样的,不至于被人瞧出端倪。 不多时,祠堂开始办法事的事儿就在整个村子里传开了。 郑木匠昨夜里去了一趟祠堂,晚睡了些,今日自然便晚起了。 等他迷迷糊糊的推开门时,法事都快开始了。 看着门外一个个匆匆往祠堂赶的村民,他瞬间清醒,回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这左木匠,还真的要办法事? 又想起夜里发生的事情,他心里紧了紧,忍不住也跟了上去。 等到郑木匠赶到祠堂门口时,门外已经是乌央乌央的一群人头了,挤得满满当当,压根瞧不见里面的情况。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往里面挤。 好在大家看见是他,都有些自觉地让了让位置。 待他挤到前面的位置,终于能看清里面的情景时,法事已然开始。 道士们念经的念经,烧纸钱的烧纸钱,没一个闲着的。 祠堂内的空地上已经被他们布置得尤为庄严肃穆,而左木匠带着孙子,身着一身白衣,跪倒在牌位台前。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座村子的叶蓁家里。 一家四人都从屋里出来,个个装备好行囊,自家马车也停在外面等候了。 「你先去吧,那边可就交给你了。」 冲着林彬微微一笑,叶蓁给予一个信任的眼神。 昨夜的录音,她一大早已经偷偷听过了,绝对可以在今天的法事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事,她不方便出面,也没有那般高超的武艺,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隐藏自己。 点点头,林彬比起郑木匠来说,睡得更少。 但他丝毫不像对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整个人依旧是精神焕发,看不出疲惫之态。 一旁看着两人对话的谢云殊皱皱眉,但未开口。 两人说的是什么事,他心里是清楚的,但这种插不进去的感觉,着实还是有些不好受。 当林彬领命 离开以后,叶蓁这才将视线转到身边一大一小身上。 「咱们也走吧!」 随后,她带着赵熠上了马车,而谢云殊,自然充当起了车夫的身份。 坐在车厢里,感受到摇摇晃晃的颠簸,叶蓁歪头看向身边的赵熠。 「小熠有没有什么想吃想玩的东西呀?等会到了城里,你要是有喜欢的,就跟我说。」 虽然自己经常进县城办事,但家里的这两个人,却是很少跟过去的。 尤其是赵熠,也就当初摆摊时,因为家里没人照看,带着一起去了城中。 之后便再也没去过了,每日待在家中,跟着谢云殊学文习武。 「嗯嗯!」 小脑袋轻轻点了点,赵熠一张白嫩嫩的小脸上布满了笑容。 今日的兴南村有一场好戏,可惜他们一家是没法子去看了,那就利用今天的时间,将铺子敲定下来! 原本叶蓁是不打算一家人都进城的,但谢云殊主动提出要与她一起挑选铺子,而他们又不放心将赵熠一个人留在家里。 于是乎,本来是办事去的,最后变成了一家人出游。 这边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进城,那边兴南村的好戏才刚刚上场呢! 当林彬抵达兴南村时,王虎早早地候着他了,两人一碰面就往祠堂的位置赶。 王虎是没什么武功在身的,他平时都是凭借着自身的力气,并无任何技巧。 所以,当他眼睁睁看着林彬脚步轻点,便从祠堂后方的围墙上翻了进去后,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了。 可惜,他是没这本事的。 默默地羡慕了一把以后,王虎老老实实的离开了这里,混迹到围观的人群之中去。 自己的任务,到这里也就差不多要结束了。 站在人群前排的郑木匠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虽说面前的法事都是规规矩矩的,没出什么岔子,但他心里总归还是有些不对劲。 先是烧纸钱告慰先人,随后又是一阵的剑舞,那些假道士嘴里念念有词,这幅模样足以唬住面前这些乡下人了。 该走的流程走完了,几个假道士对视一眼,知道今日的重头戏要到了。 「下面,我们将请先人上身,看看先人是否有未完成的交代!」 为首的假道士大声说了一句,确保在场之人都能听见,随后便在祠堂中心位置布置的一块蒲团上坐下。 其他几个道士纷纷围绕而站,异口同声的念起咒语。 而原本一直跪在牌位前的左木匠爷孙两,此时也起身了,一副恭敬模样,站在这群道士身后,面对着众位村民。 请先人上身? 一听到这几个字,郑木匠眉眼一跳,心中的危机感更甚! 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坐在最中间的那个道士忽然浑身一震,紧闭着双眼,一副老态龙钟的口气说话了。 「小左,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念着为师,为师心中颇感欣慰啊!」 这一开口,不仅是郑木匠,就连离他们稍微近一些的村长也愣住了。 这口气,太像当年两人的师父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村长等当年见过左木匠师父的人,瞬间就相信真是先人到场。 唯独就只有郑木匠,震惊之余还是有些怀疑。 即便自己昨夜里真的见到了灵异现象,他仍然对此保持着怀疑态度,但更多的还是慌乱。 如果真是先人作祟,那自己当年撒的那个谎,可就守不住了! 「师父,是徒儿不孝!这二十年来,一直没能给您老人家上香祭祀,生生拖了这么些年!」 左木匠跪倒在地,如泣如诉,老泪纵横。 最起码在村民们眼中,那是真情流露,无一不为之感叹。 感叹之余,难免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这景象有些挑战人的心理。 「唉!为师知道你是有原因的,从未怪过你。都是你那师弟,不懂事,才会害得你如此!」 那仿佛先人上身的假道士,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前排的一圈村民都能听着。 这句话一出,人群里就开始骚动了,纷纷将目光转到了前面的郑木匠身上。 经过昨日闹鬼一事的发酵,几乎村子里每户人家都听说了当年的事情,也明白了这两师兄弟之间的爱恨情仇。 人嘛,本来就是爱八卦的,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 听到道士的话,就连村长都忍不住蹙眉,有些怀疑的看了郑木匠一眼。 其实当年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并未插手罢了。 说到底,这只是一件家事,他一个村长并不能管得太多。 只是,当时所有人都站在郑木匠这边,弄得村长也是相信了他的言论。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被埋在了历史的尘埃里,如今拿出来一提,大家又有了新的评论。 现在围在外面的村民们,虽说心里对郑木匠是有着几分的恭敬的,但也不至于像之前的村民那样对他盲目信任。 这时候,昨日叶蓁指使左木匠发放米面,收买人心的效果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郑木匠只能说是在村中德高望重,又是手艺活出名的木匠,人前能得客气几分。 但是对比起一个真正给村民带来好处的人,他这点尊敬就做不得数了,大家心里忍不住偏向了左木匠几分。 没办法,人的情绪总是会被外界的事物所影响的。 当年,郑木匠能凭借着一番颠倒黑白的言论,让所有人都指责左木匠。 今日,左木匠就可以用一些恩惠,让所有人更相信自己。 「我其实也没怪师弟,他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我这个当师兄的,让着他便是了。」 左木匠以一副十分大度的口气说着,听着就让人心里觉得他这人不错。 可外面的郑木匠却炸毛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屋内的左木匠。 若不是这张与记忆中七八分相似的脸,他甚至都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自己那个脾气耿直的师兄了!. 对方是什么性格?那是与人吵嘴几句都有可能动起手的暴躁脾性。 如今能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难不成是自己在做梦?! 「你究竟是谁?!别打着我师兄的旗号,来故意抹黑我!」 实在忍不下去了,郑木匠从人群中站出来,死死盯着屋内的左木匠。 他要是再不出声,任由对方将这一场戏做完,那他的名声就彻底没法要了! 可哪知,对方等的就是他坐不住的机会! 「你这个逆徒!自己做下错事,还敢强词夺理?!今日我便让大家看看,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第87章 撕破假面目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该说不说,这道士虽然是个江湖骗子,但这气势,假装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就这么一句隐含暴怒情绪的话语,愣是将全场都给震慑住了,哪怕是郑木匠也愣了好一会儿。 就在他还没想到回应的话语之时,从牌位台的后方,突然出现了一阵声音。 声音并不大,但站得比较靠前的几个人,例如村长郑木匠在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略微有些熟悉的话语在祠堂内响起,村长还仔细辨认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郑木匠的声音。 当他回头看向郑木匠时,却见对方脸色煞白。 这话,不是他昨夜在祠堂里说的吗?! 见到他这幅害怕的模样,一开始村长还有些不解,但在听清话语的内容后,村长的脸上也变了。 这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确当年说了谎,对自己师兄倒打一耙? 他们站得最前的两个人还在听着,后面的人群里又起了骚动。 「我的天!里面竟然有郑木匠自己承认说谎诬告的声音!」 「对啊!还不是他自己开口说的,是祠堂里传出来的!我的天爷啊,这还真是先人显灵了不成?!」 原本只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的村民们,一个个顿时生出害怕的心思。 大白天的,竟然出现这等奇异的事件,这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听见自己声音时,郑木匠整个人都呆住了,除了震惊就只剩下害怕的情绪。 而声音还没停呢,录音笔播放的内容足足有十分钟,等这声音一停下,道士又慢悠悠的开口: 「这是你昨夜跑到祠堂里,来我牌位前说的一番话?你还不愿意认吗?!」 最后的话语中,带了明显的怒气。 郑木匠可以怀疑这些道士是左木匠雇来弄虚作假的,也可以怀疑自己昨夜的行动被人听见了,但对于自己的声音原模原样的出现在此时,而且就连语气都一模一样,他实在是百口莫辩。 他终究还是害怕了,不自觉的往后退着。 左木匠见状,赶紧快步朝前走去,拉住对方的胳膊,神情激动的说道: 「师弟!当年你欺瞒大家,对我心怀恨意,我都可以谅解你。可你不该对师父如此态度啊!他毕竟也养育了你这么些年!」 当着众人的面,自己当年做的恶事被揭穿,郑木匠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知道自己今日已然败露,他干脆自暴自弃,将心中的所有不忿都倾诉出来。 「我凭什么不该?!他生前维护你,死后还维护你!明明我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却最后把什么好东西都分给了你!我不服!」 他愤恨的甩开对方的手,眼里恨意像怒火一般喷涌而出。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哪怕心里怀有质疑的,也纷纷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如今,大家看向郑木匠的目光全都变了。 左木匠的手紧了紧,但他压下了心中的情绪,继续做出一副想要好好劝解对方的姿态。 「当年你年纪尚幼,师父也是想等你大些,我再将秘籍给你。可是你,唉!」 这一招以退为进,也是叶蓁提前教他的。 既然要彻底打败对方,那就要让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才是对的高尚的,对方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在无理取闹! 这就是白莲花的手段! 果不其然,不出叶蓁的所料,眼下众位村民从神色上看,明显就是偏向了左木匠。 可事情不能一直这样闹下去,村长赶紧出来讲和。 「好了好了,眼下这还 在做着法事呢,二位还是消消气,事后再说吧。」 那道士现在还是一副先人上身的模样,村长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这两师兄弟一直在吵架啊? 万一请神容易送神难,那可就糟了! 先不说郑木匠,这边的左木匠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懂得见好就收,微微颔首后退到了道士那一堆人群里。 今日丢脸丢大发了,纵使郑木匠打算破罐子破摔,可也不能再继续纠结下去。 是村长站出来警醒了他,他在村子里再有地位,那也只是一个木匠而已。 若因此得罪了村长,往后还要在兴南村里生活,难免会有影响。 更何况,经此一事,他估计这么些年来经营的好名声全毁了! 心中憋着气,可郑木匠又无处发泄,只得甩袖离去。 郑木匠一走,祠堂里的气氛就和谐多了。 那假装先人上身的道士先是对着左木匠说了几句夸奖的话,随后就安安分分的被「请」走,后续的流程再没出现一点问题。 兴南村的闹剧完事了,另一边叶蓁一家三口还在县城逛着呢。 有着吴老板之前打点好的介绍,他们挑起铺子来也轻松许多。 蛮夷县城这样的小地方,城内大部分都是住房,铺子还是比较少的。 叶蓁一连看了两三家,都不甚满意,不是空间太过狭窄,就是环境太脏乱差。 她原是想着,既然要聘请左木匠为技术工,至少铺子得离他家里稍微近一些。 这两人一老一少,她也不希望整日奔波。 最好是租一间稍微大些的铺子,前面可以用来出售木犁,后面有足够的空间休息。 再说了,自己不是与王虎约好了让他过来做活计吗? 王虎也不可能每日村子与县城往返跑,最好就是守在铺子里,这样轻松也安全许多。 若不是因为左木匠家位置太过偏僻,她都想将对方家里租下来做铺子了。 环境差了点可以再翻修,主要是空间够大。 可惜,位置太过偏僻的确是件不利的事。 走了好一会儿,叶蓁瞧着身边的赵熠露出些许疲惫的神色,便提议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 谢云殊对于她的话并未拒绝,他的腿其实好了一大半,也不像之前那般走一会儿就疼痛。 一行人在叶蓁的带领下来到了望月楼,径直走了进去。 要说县城里她最熟悉的,自然还是这家与自己有往来的酒楼了。而且因为调料的合作,如今望月楼的菜色,可是越来越合他的胃口了! 叶蓁一家来望月楼吃饭的事,早在几人一进入酒楼,就有活计报告给了傅恒。 正在算着账本的傅恒听闻此事,放下纸笔,犹豫一瞬后,便让人备马出了酒楼。 马匹并未在街道上疾驰多久,便停在了一栋占地广阔的宅邸前,傅恒下马敲门进去。 这是傅家抵达蛮夷县城后购买的第一间宅子,不管是面积还是装修,比起县令府那都是不差的。 如今,傅如安就暂时在这宅子里歇息。 其实,昨日与叶蓁见过,拿到了药后,他这一趟的目的也就算结束了。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留了下来,看样子似乎还打算多留一段时间。 傅恒不敢随意揣测自家公子的心思,只是尽力尽力的伺候着。 他知道,如今公子对于叶蓁也是极为重视的,因此方才听闻对方过来,便不像之前一般自己过去打招呼,而是跑回府里告知公子。 只是,当他往公子书房赶之时,有小厮在他耳边低声道: 「本地县令不久前来访,公子正在正厅见客。」 闻言,傅恒的脚步顿住了,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县令这时候赶过来拜访? 他是清楚自家公子的身份对于这些官职低微的小官吏来说,算是一块需要巴结的香饽饽。 可公子都来了这些日子,前几天不见对方来,怎么这会儿才来? 疑惑归疑惑,他的脚步一转,又冲着正厅走了去。 正厅中的气氛还算融洽,但实际上都是县令在没话找话聊天,傅如安只是偶尔张口应几声。 这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热脸贴冷屁股的行为,却让县令心里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 他听说过,这位傅公子身子不好,寻常是不见人的,更别提出言说话。 对方近段时间一直居住在青城,县令派人打听过了,那青城的县令这么久都没能见到傅公子的面呢! 自己昨日去望月楼跑了趟空,该到宅邸来就被引见了,可不是应该喜悦? 纵使对方态度冷淡了些,但只要愿意与自己见面,总是有机会的不是? 对于讨好人,县令的容忍度还是很大的。 傅如安连视线都没落在对方身上,只是轻轻翻阅着自己手中的几张信件,垂眸思索着。 其实,只要他一句话,这些小官吏他想不见就不见。 自从抵达岭南地区后,所有的官员,只有面前的小小蛮夷县城县令是他唯一见过的。 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全都是因为手中的这几分信件。 「公子,傅恒掌柜说有要事求见。」 门口忽然传来傅家下人的声音,打断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县令。 后者也不气恼,笑呵呵的收住了话,喝了口茶水。 微微抬眸,傅如安看向门口站定的傅恒,朝着他点头。 见状,傅恒也没理会大厅里的另一个人,快步走到自家公子面前,弯腰俯身。 「公子,谢夫人带着家人过来望月楼用餐,是否需要打个招呼?」 他的话刚落地,傅如安就抬头微微一笑,对着身后一直摇着扇子的小厮挥手。 「去,将昨日傅山送来的东西装上一份,随我给谢夫人送去。」 说罢,便是在傅恒的搀扶下,起身要出门。 这时候,县令可坐不住了,他自然是心里想跟着去的。 好不容易才见着对方的面,话都还没说上几句,这就走了? 可傅如安明显是没打算带上他的,连个正眼都没给他,直接往门外走。 「那,本官就先告辞了。」 这般被无视,县令心里半点脾气都没有,还乖乖自请离去。 只是,当他出了傅府,还未上轿,便看见傅如安在一堆仆从的簇拥下,上了另一顶华丽的软轿,朝着望月楼的方向走去。 「大人?」 一直在外守着的师爷瞧见了县令的身影,赶紧上前来询问。 自家大人进得了傅府的门,想来应当是有收获的吧? 第88章 江南糖霜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那谢夫人真是被清远侯府抛弃的嫡女?」 县令并未给出师爷想要的答案,反而是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下把师爷问懵了,他反应过来后赶紧点头,回答道: 「的确如此,属下派人去京城打探过,这位谢夫人本就不太受清远侯的喜爱。当初她能嫁给谢丞相之子,似乎还是使了手段的,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 对于调查出来的这些信息,师爷并未作假。 自从谢丞相一家被抄之后,整个京城便墙倒众人推,对于这件丑事也是一再提起。 清远侯府怕受牵连,对外只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叶蓁与清远侯府再无任何关系。 对于这样的消息,师爷心里也是有些纳闷的。 若是真按京城人所说的,叶蓁如此愚蠢与不受待见,又如何这般厉害?帮着他们处理了不少麻烦事。 县令看着傅如安远去的身影,甩了甩衣袖,明显是有些羡慕。 「本官却不太信,这位谢夫人若真是这般愚蠢,又怎会受得傅公子的青睐?」 说罢,他转身进了轿子。 看来今日的拜访是打水漂了,他只得再做打算。 有些惊讶的看向那远行的轿子,师爷是不认识傅如安的,而且方才只顾着与自家县令打招呼,没注意到前面还有辆软轿。 要真是按照县令所说,这是傅家公子主动去拜见谢夫人? 师爷惊得嘴都快合不拢了,昨日他就听说了,傅如安似乎与叶蓁有些许来往,对方亲自跑到偏僻的乡下去拜访。 可没想到,今日又来这一出,这两人究竟什么关系? 而另一边,坐在软轿上的傅如安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透明琉璃壶,十分的美轮美奂。 壶内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白花花的,配上透明的琉璃壶还是极为好看的。 「那县令走了?」 掀开窗帘的一角,傅如安对跟在旁边的下人问道。 下人赶紧恭敬的低头回答道: 「已经走了。」 放下窗帘,傅如安的视线在怀中的琉璃壶上瞟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这宝贝,似乎还跟这位县令有些关系啊。 想起傅山从江南道给自己传回来的信,傅如安眼底一暗,很快又恢复到了正常的神情。 在望月楼里吃着饭的叶蓁可不知道,就因为自己随便吃顿饭,还能引发这样的事情。 主要是这个时代的烹饪水平实在是太低了,别的酒楼饭菜也不合她的胃口,还是这里好。 当傅如安一行人抵达望月楼时,他们一家三口都已经吃完了饭,准备结账走人了。 所以,当他们看见一脸和煦笑容坐在面前的傅如安时,叶蓁几人对视一眼,有些发愣。 就吃个饭,不至于吧? 他们还没回过身,之间傅如安将怀中的琉璃壶捧了出来,推到几人面前。 纯净透白的琉璃壶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三人的视线,叶蓁还好,这不就是个玻璃壶吗? 而且这制作工艺,在她一个现代人面前,可真算不上什么高品质。 只是,对于谢云殊来说,这就不一样了。 这样珍贵的物件,即便是他身为丞相之子时,也是极为少见的。.. 面前这个病恹恹的公子哥,来历可不凡啊! 一时间,谢云殊眼中多了几分打量的神色,之前对方拿出一千两来购买叶蓁手中的药品时,他还没多震惊。 毕竟,叶蓁拿出来的东西有多神奇,他心里最清楚不过。 就是他治腿的药,说能值得上黄金万两,他也毫不怀疑。 虽说这蛮夷县城偏僻穷困,但谢云殊早听说过望月楼是别的地区的人开设的,那背后的东家有些钱也不奇怪。 只是面前的琉璃壶,可是许多王公贵族都难以购得的,这足以证明对面的公子不是个普通富商。 「这是从江南地区送来的一件稀罕物品,昨日才到我手中,今日便想着赠予你一些。没想到,这么有缘,听闻你来酒楼了。」 傅如安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话语中的意思,那个琉璃壶就只是件无足轻重的物件,里面的东西才是正主。 听见他这么说,不光是叶蓁,就连谢云殊也起了好奇心。 虽说当着人面查看礼物不太礼貌,可那琉璃壶本身就是透明的,只要拿近些,就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这个琉璃壶与叶蓁在现代用惯了的玻璃制品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更加笨重,实际上也没那么纯净剔透。 偶尔有些地方还是雾蒙蒙的,一看就是技术不到家。 可在这样工艺落后的古代,已经算得上是上上品了,不然谢云殊也不至于如此惊讶。 将琉璃壶拿到面前,谢云殊刚低下头认真打量,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被遮挡住视线的叶蓁见他一副发呆的样子,有些疑惑,悄悄将桌下的手伸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反应过来的谢云殊脸色有些古怪,他微微直起腰,示意对方自己去看。 见他这幅奇怪模样,叶蓁更加好奇了,低头一看。 好家伙! 这不是糖霜吗?!看上去还并不纯净呢,里面夹杂了星星点点的杂质。 但放的远了,也看不出那些杂质,倒真像是白雪皑皑。 「请问傅公子,这糖霜真是您从江南地区获得的?」 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傅如安,叶蓁脸上的震惊神情不似作假,这让对方误以为他们是因为没见过这样雪白的糖霜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对方怎么一眼就能看出是糖霜? 傅如安也不傻,这个问题瞬间就在他心中浮出,但并未问出口,只是点点头。 「的确,是我身边的管事从江南地区送过来的。」 昨日他见到如此雪白细腻的糖霜时,同样感到惊讶赞叹,同时又有些好奇这究竟出自谁的手? 只是可惜,傅山的来信中只说明这糖霜的卖家似乎就是从岭南地区的一个小县城里购得的,再往下查,也只能查到蛮夷县城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多留在此地的原因。 蛮夷县城也就这么大,有本事研制出这般惊艳之物的人,数来数去也就几个。 傅如安是没把叶蓁算在内的,毕竟对方的底细他早就探查清楚了,一对遭受贪官诬陷的苦命夫妻。 即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将糖霜悄无声息的运送到江南地区去卖。 这样的行径,稍微有些吃力不讨好了。 就算蛮夷县城偏僻穷困,那在岭南其他县城里出售,同样能获取暴利。 可自己在青城待了这么久,岭南地区的所有县城都有人手,都未曾听闻有过此等宝贝。 反而是傅家那边查到了一些消息,说是蛮夷县城的县令,拿着这件物品送礼。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这位县令背地里出售的糖霜。 这也是为何他今日会留下县令见面的原因,可对方左扯右扯,就是不提起糖霜,他便没了耐心。 傅如安如此笃定的语气,让叶蓁与谢云殊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副懵逼的样子。 难不成是县令故意将这 糖霜运送到江南地区去卖了? 他们也摸不准这其中的蹊跷,只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傅如安。 这件事在叶蓁看来不算什么隐秘的事情,尤其是对于傅如安来说,对方可比县令更让她信任。 而谢云殊也并不觉得这是件不能说的事,如今贪官当道,这种花点代价打发官吏的事情简直太常见了。 于是乎,叶蓁便将自己拿着红糖脱色法从县令手里换下他们二人性命一事全部透露出来,并且还表示,这琉璃壶中的糖霜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从县令手中流露出去的。 毕竟这样的技术,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呢,就此一家! 听完叶蓁的话,这次轮到傅如安震惊了,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只是睁大了眼睛,并未做出太夸张的表情动作。 不说别的,就叶蓁面前的这一小罐子糖霜,可就花了上千两银子,真真是值千金! 先前他能花千金从叶蓁手里购买药丸,那是因为这可以维持自己的性命,他觉得很划算。 可花上上千金购买这么一点点糖霜,在傅如安眼里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说到底,他骨子里还是留着商人的血液,天生就有着对于这方面的敏锐嗅觉。 再者说了,如今傅家,他那位父亲大人,也在大肆寻找糖霜的出处,似乎很有意思想将这门生意龙落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的江南地区是他们傅家一家独大,要是被这不知名的糖霜给抢占了一部分生意,那就有些不好看了。 「可是,我觉得,这位县令怕不是这般有着经商头脑的人。」 在二人的谈话间,谢云殊忽然挑眉插了一句。 被打断的叶蓁愣了愣,旋即下意识的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我也这般觉得,自从我将配方交给他以后,再与他见面时,对方从未提过这方面的事,似乎都交给手下人做了。」 对方到底是个一方父母官,不是像吴老板那样的商人,怎么可能一心扑在商贾之道上面。 这样的说话其实得到了傅如安的赞同,因为他派出的人发现,这个小县令,除了一心往上爬,似乎还真没什么做商人的行为。 那这糖霜究竟是谁送到江南地区进行售卖的? 话说到这里,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哑口无言。 他们一个比一个不了解县令,叶蓁一家也是后来的,也就比傅如安多来了不到一个月,哪里了解这县令的情况。 这个话题到此,终究还是没了下文。 不过,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叶蓁心中一直留存的一个念头突然被触动。 傅公子可是想要做这糖霜的生意? 瞧着对方似乎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叶蓁眼珠子一转,带有试探性的口吻看向傅如安。 这样的问话让傅如安怔愣了一瞬,旋即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对方是一个聪明人,没必要跟她打马虎眼。 「这般好的生意,在下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 第89章 白糖生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岭南地区要说最大的生意,自然是粗制红糖了。 岭南位置偏南,整年气候都较为干燥,因此并不适宜麦子或者水稻种植,大部分的农田都种植得甘蔗。 许多县城都是以做粗制红糖为主,但这门生意,贵为江南首富之子的傅如安是瞧不上的。 红糖价格虽说算不得多低,但利润实在有限,更何况大部分都被掌握在各个县城的官吏手中,他没必要得罪一群人去分一杯羹。 哪怕傅如安一辈子什么都不干,照样能过得衣食无忧,这是家族给他的底气! 当初开设望月楼,全然是因为傅如安自小就听说母亲喜爱吃食,曾想过要开设酒楼。 可惜,傅家涉猎广,但唯独酒楼是没有一家的。 江南地区的美食众多,酒楼都是各自为政,各有各的特色,从中赚不到大头。 如今母亲憾然离世,他又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思来到岭南,便想完成母亲的遗愿。 若不是因为望月楼,他也不会有机会,结识到面前之人。 得到对方的肯定回复,叶蓁笑了笑,将手伸进怀中。 假装在掏东西,实际上是利用这个空当,快速从系统空间将自己之前兑换的那张更为精细的红糖脱色法配方给拿出来。 「不瞒您说,当初我给县令的那份配方,其实较为粗陋。」 泛黄的纸张看起来就比较古老,也不知道是不是系统为了适应当下的时代背景,基本上出品的所有纸张都是一股很有年代感的。 她将配方放置在桌子上,一只手轻轻盖在上面,双眼却直视着傅如安。 「红糖脱色成白糖,其实光这份噱头,就足够收买本地的县令了。因此,我还留了一手,将更为精妙的配方保存下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身边的谢云殊听着有些奇怪。 当初在谈论此时之时,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对方只拿出了两种方案。 一份是黄泥脱色,另一份是蛋清脱色。又因为前者比后者方便便宜,他们才选择将前者献给县令的。 如今对方又说有新的更优秀的配方? 尽管心中万般疑问,但他并未打断对方的话,而是静静聆听着。 叶蓁有心将白糖生意收回自己手中,他早就知道了。 若放在以往,这位一向清贵的丞相公子,定然是会看不起这般的爱财之举。 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他也明白了自己有时候的想法过于愚蠢。 若不是叶蓁拿出各种奇思妙想,努力挣钱养活一家,他现在尸骨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以往那个只知道饱读诗书忠君爱国的谢云殊早已死在了被抄家的那天,此时的他,已经蜕变了。 「谢夫人的意思是?」 当听到对方主动说出还有更精妙的配方时,傅如安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的身子日渐恢复,至少不像以往那样,活一天算一天了。 身体好了,脑子里的想法自然就多了起来,傅如安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的柔弱。 域朝因为有着岭南地区在,是不缺红糖的。但国内并无人能研制出更为精致的白糖,因此这些年间一直从邻国花高价购买。 这也是为何,叶蓁仅凭一份小小的配方,就能换下二人的性命。 琉璃壶中的糖霜虽有些杂质,却都足以让傅如安这等见识过各种奇珍异宝的公子哥赞叹了,更别提叶蓁口中更加精纯的白糖。 手指轻轻在桌上的纸张上滑动,叶蓁思忖了一瞬,旋即嘴角微勾。 「我的意思是,若是傅公子有心,咱们 可以延续合作呀。」 两人之间本身就已经有了众多的合作项目,不仅是调料,还有傅如安如今赖以生存的药品。 叶蓁知道,要是全靠自己,如今根本不可能将白糖的生意笼络在手中。 她与谢云殊林彬都是罪臣之身,就算本地县令只是个小官,在朝廷里都提不上名号,可终究还是能压制住他们的。 因此,想要将白糖生意掌控在自己手里,就得借助于他人。 而傅如安,就是眼前的不二人选。 其实叶蓁对于对方的底细并不是很清楚,她本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古代人,原主的家人估计都认不全呢! 但自从穿越过来后,身边最可靠能吃下这一大块的,也就只有面前的傅如安有这个可能性了。 「这份生意,咱们可以合作。我这边来制作白糖,您负责售卖,利润五五分,如何?」 叶蓁的这话,显然是在让利给对方。 配方在她手里,又是她制作成品,对方只需要进行售卖就能得到一半的利润,这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傅如安自然能看出这一点,有些诧异的看向对方,不明白为何对方会如此选择。 早在对方有意要合作时,他就在心里猜测过,对方估计会像之前卖菜肴配方一样,除了高价出售配方以外再拿分红。 不说别的,就白糖生意,分红肯定是一笔巨大的进项。 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揽去了最苦最累的活,反而让自己坐享其成。 说起来,叶蓁也不是真的掉进钱眼里了,非要拿下白糖生意其实也只是为了村民们着想。 不仅仅是自己村子里的村民,还有附近其他村子里的村民。 岭南地区大部分的田地都用来种植甘蔗了,只有很小的一部分良田才会去种植粮食,蛮夷县城自然也不例外。 她之前找到黄鳝与田螺时就发现了,村子里那些村民都是些汉人,自小到大的意识就是粮食为天。 因此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是种的水稻,可惜他们本身就不是干农活的,估计成品率不到五成。 与其看着他们做无用功,叶蓁觉得自己还不如给他们另找一条生路呢! 再加上之前又听见村中妇人们说,附近好几个村子里的甘蔗都成熟了,却被来收的人压价。 她便想着,自己可以收了这些甘蔗,再聘请村民们给自己做工制白糖。 这样大家都有的赚,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县令手里握着这门好生意,不但不优待那些出售甘蔗的农民,反而还变本加厉的压榨他们。 这也算是叶蓁自己造成的错误,那就由她来弥补吧! 「我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制成的白糖不能在岭南地区售卖。毕竟这配方我也给了县令,并不想引火上身。」 无奈的笑笑,叶蓁知道自己的举动定然是会引发县令的不满,到底是分了对方手中的一杯羹。 有这个要求也是因为想尽可能的将此事先瞒下来,只要自己与傅如安合作得当,挣了钱,就有资本辅助谢云殊东山再起。 如今是乱世,银钱多些也能傍身。 叶蓁还是比较相信谢云殊的,她愿意资助对方在乱世中争得一份席位。 而她的第一点要求让傅如安欲言又止,不过还是没有开口。 实际上,以傅如安的身份背景,就算他光明正大的抢了这笔生意,县令也不敢出声。 只是叶蓁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而对方也不知为何没有吐露,反而是点头应了下来。 运送到江南地区去卖,的确是增加了运输成本,可同样的 ,白糖也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江南富饶,有钱人户多得是,他们自然是舍得花大价钱购买白糖的。 而傅如安愿意的原因之一就是,父亲不是看不起自己吗?这回他也让对方好好见识一下,一直以来被他视若无物的儿子究竟有没有本事! 母亲去世前给傅如安还是留下了不少东西的,江南的铺子有好几间,那都是他母亲的陪嫁,傅父从未过问过的。 这个时候,这些铺子就有了用处。 他心里的念头刚转过了一遍,只听对面的叶蓁又开了口: 「制作白糖的过程全由我来掌控,不管是工人还是原料,全听我的安排。当然,若是您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她脸上挂着笑容,眼中却是毫不退让的神色。 自己就是为了村民们的生计,才会生出要掌控白糖生意的想法,若是不能保证这一点,她没必要大费周章跟对方合作。 财迷归财迷,她叶蓁又不是贪得无厌之辈! 对于这一点,傅如安自然是没有疑问的,虽说配方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为稳妥的,但他也相信对方。 白糖生意连自己父亲都想得到,他又如何不想呢? 哪怕只是代理销售,都算是极为不错了。 傅如安答应得干脆,叶蓁心中也更为欣喜,只不过今日她还急着去看铺子,只好与对方约好明日再来签订契约。 解决了这件心头事,出门后,她整个人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直到上了马车,谢云殊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我若记得不错,你之前便说过,两种红糖脱色法中交给县令的更优秀,今日这是?」 坐在前排架着马车的他声音并不大,但依旧字字清晰的传进了车厢内的叶蓁耳中。 听到他的话,叶蓁掀开帘子一角,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自然是留了一手的,否则又怎么敢与傅公子做生意?你放心吧,我保证用这个法子做出来的白糖比这糖霜更加纯净优质!」 傅如安送的那个琉璃壶还是被他们带走了,里面装着小半壶的糖霜。 家里用的糖都是买的本地粗制红糖,叶蓁实在是没空花时间研制那么多东西,有些能对付一下就用现成。 看到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谢云殊心中的怀疑暂时落下。 相处这么久了,对方也没做过没有底的事,想来这事应当也是不会出问题的。 除了县令那边,万一被他发现叶蓁又将制作白糖的法子给了别人,甚至还抢他的生意,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如今只能希望这件事能多瞒一会,或者,傅如安的身份能够压住县令吧。 驾着马车,谢云殊想了想,自己还是得找林彬一趟,让他查一查傅如安的底细才好。 第90章 抱大腿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心情好一些,看铺子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起来。 几人在剩余的几间铺子转了转,最终拍板了一间原先是染布坊的铺子,价格倒也不贵,五十两便买下了。 叶蓁主要是看中这间铺子空间足够大,前面原本是卖布的区域,前主人的那些置物架一类都已经收走了,除了一个收账的柜台,再无其他的东西。 后屋的空间更大,之前就是用来染布的,因此有一个极大地院子,还有两三个库房。 库房虽然有些杂乱,但收拾收一下,还是能住人的。 院子就更不用说了,刚好适合左木匠在这里制作木犁,不会像以前一样,弄得满屋子木屑。 叶蓁对这铺子极为满意,很快就去了官府与对方签订契书,当场付了钱。 收好地契,天色也不早了,她便让谢云殊架着马车,来到了一个熟悉而又偏僻的位置。 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很快就开了门。 开门的正是已经换回之前装束的左木匠,他今天在兴南村沉冤得雪,心中痛快着呢,红光满面。 哪怕是不打算回村子里住,为自己正名这件事都足够让他愉悦。 一行人进到屋子里,左木匠立马绘声绘色的说起先前的情景,与几人分享自己的经历。 事情的进展如同叶蓁预料的一模一样,郑木匠的真实面目被当众揭穿,随后他无力辩解,只得落荒而逃。 而左木匠这边,一群假道士配合着将法事做完,神采奕奕的回来了。 不过,当他们准备回程时,村长还特意将左木匠拉到一边,一来是向他表示歉意,毕竟当年自己对于这件事也是给予了坐视不理的态度。 二来则是主动抛出橄榄枝,暗示对方可以回村子里。 村长见左木匠一回村子便送来天大的好处,早就动了想将人劝回来的心,如今的后者做派一看就是发迹了。 更何况后来法事会上闹出的这些事,更让他认定左木匠如今不一般了,不只是一个小木匠。 可惜,左木匠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对方。 他心里很清楚,如今自己能有这般作为,全是因为有叶蓁在后面鼎力支持着。 若是离开了叶蓁,自己依旧是那个穷困潦倒不得志的老木匠,带着一个尚还年幼的小孙子。 因此,左木匠选择了跟随叶蓁。 听到他说,法事上竟然传出与郑木匠一模一样的声音话语时,谢云殊眼神缩了缩,旋即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叶蓁。 这个应该就是她交给林彬的那件宝物吧? 他记得自己之前瞧见二人见面,叶蓁给了林彬一件物品,说是有奇用。 这般神奇的东西,能从叶蓁手里拿出来,倒也不显得奇怪。 只是,左木匠可不知道叶蓁的神奇之处,对于法事会上的这一手很是疑惑。 但他心里也清楚,有些不该问的,还是不用问。 等左木匠说完今日他在兴南村做的事情后,叶蓁便将自己买下的铺子与对方说了,还领着爷孙两过去瞧了一番。 「明日我会让王虎一起过来,将这里打扫干净。往后,后面的两间屋子就你们与他各一间,大家互相扶持,尽快将咱们的铺子开起来。」 指了指后面的两间库房,虽然此时里面有些杂乱,但前东家该拿走的都拿走了,就剩了零星不需要的杂物,稍微清理一下就行。 这点活计爷孙两还是能干的,再加上左木匠本身就是一个木匠,两间屋子需要添置的家具他自然是能做好的。 其他必须的生活用品,明日叶蓁也会一并备好,让这爷孙两与王虎能在此稳妥的住 下来。 铺子开张一事,叶蓁倒不急,毕竟那改良版的木犁也没那么简单就能制作出来,否则郑木匠也不至于那么动心。 等左木匠研究透彻,再做出一些成品,随后再多打算。 叶蓁早就想好了,她先拿着第一批成品给自家村子里的村民们试用,如果能行的话,就再开始进行售卖。 当然,在这期间,不管是左木匠一家还是王虎,工钱都是照样发的。 铺子没开张王虎做不了活计,但他这段时间可以帮左木匠打打下手,他一个壮汉,又是庄稼人,这点子活应该是能拿下的。 商妥之后,叶蓁一家上了马车,赶回村子里。 等他们到家时,林彬早就等候着呢。 林彬这边回话与左木匠所说的相差不大,报复郑木匠这件事,也就算彻底成功了。 如今的他,在兴南村可是抬不起头了,别说以往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附近村子里木匠们对他的尊敬都消失了不少。 这些年,郑木匠之所以美名远扬受到推崇,一个是借着他师父的光,当初的老木匠就是祖传的手艺,又热心指点其他村子的木匠,声名远扬。 另一个则是他做出来的尊师重道好名声,大家都知道老木匠两个徒弟,大徒弟不孝顺没有遵守遗愿霸占了秘籍,而小徒弟郑木匠就借机做了一把好人设。 要说,叶蓁让左木匠以白莲花的姿态对付对方,那还真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点也不亏得慌! 这件事暂时落下了帷幕,叶蓁心里的那口恶气吐出来,别提多爽快了! 还真把自己当个软柿子,想随意捏?做梦! 自己拥有空间系统这样的外挂,不闹事纯粹是因为她叶蓁是个爱好和平的青年,只想着帮助身边人生活越来越好。 否则的话,随便换个有野心的人,那不都得往炸药热武器一些东西上动脑子了? 叶蓁即便有心想帮助谢云殊报仇,也是本本分分的自己做生意赚钱,想着用银钱资助他。 而不是拿出远超于这个时代的武器或者军事力量,直接技术层面斩杀。 越强大的武器,对于无辜百姓的伤害就越大,这一点完全可以参详历史上原子弹的产生。 叶蓁可不想发动战争,不仅仅是害怕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功德值清零,还不愿意见到血流成河的场面。 和平演变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第二天的事情太多,叶蓁早早地就睡下了。 事情太多导致的后果就是,一家人都在连轴转,自然,赵熠这个小家伙肯定是不包括在内的。 一大早三个大人便出了门,至于赵熠,今天事情多,便让他先在黄大婶家里待着。 左右黄大婶的小孙子也大病初愈,只能待在家里修养,两个孩子还能一起玩。 而叶蓁三人,驾着马车先到兴南村村口接上等待已久的王虎,旋即先赶往昨日刚买下的铺子里。 左木匠爷孙两也早早地来到了铺子,已经开始清理了。 铺子大门的锁有三匹钥匙,叶蓁一把,左木匠一把,王虎一把。 后屋的两间房就是各自收着了,叶蓁也没要,毕竟属于私人区域。 将林彬留在铺子里一同做事,她拉谢云殊又接着赶往望月楼,与傅如安签订昨天谈好的契书。 白糖生意需要花费的心思更多,叶蓁肯定先紧着这件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得让谢云殊在旁看着。 自己努力学习古代繁体字的工作,必须得提上日程了! 看了一眼契书上复杂的文字,叶蓁默默在心里腹诽着,没想到她堂堂 一个女博士,居然到古代沦落成了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文盲! 往后谢云殊自然是有自己的事要忙的,她定然不能每次出门谈生意都带上对方。 这毕竟是男人为尊的古代,如今对方听从自己的安排只是因为现状,万不可能一辈子都做自己的附庸。 叶蓁对此格外清楚,谢云殊是心中有大志向的人,不会偏安一隅。 等到谢云殊微微点头之后,她这才签字按手印,一套流程下来毫不含糊。 契书签好,双方之间的合作达成,傅如安白皙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他挥挥手,身边的傅恒站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红木盒子,外面挂了一个十分精致的小锁。 「若按照契书,全然都是我占利,在下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不如这样,这里是一万两,权当我的前期投入资金。总不好都让你一人承担风险,你看如何?」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傅恒将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盒子,里面是崭新的一叠银票。 这一叠银票把叶蓁的眼睛都给看直了,对方这也壕无人性啊,出手就是一万两?! 一千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大数目了,更何况这是一万两! 犹豫再三,叶蓁将求救的眼神转到谢云殊身上,这一万两她实在是有些拒绝不了。 清冷的目光在傅如安身上转了一圈,谢云殊瞧对方如此风轻云淡的拿出这笔钱,低头在叶蓁耳边说道: 「无妨,收下吧。这笔生意往后能赚的钱多着,而且他似乎也不缺这些钱。」 听到他都同意了,叶蓁这才放下心,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她冲着傅如安点点头,回复道: 「如此,那便多谢傅公子了。」 话音刚落地,傅恒就把盒子盖好送到了叶蓁手里。 一万两的银票轻飘飘的,算不得多重,但这个红木盒子却有几分重量,让叶蓁手中多了几分重量感。 抱大腿的感觉就是好,要不是傅如安还在场,叶蓁都得笑出声。 仿佛做梦般捧着装满银票的盒子离开了望月楼,在谢云殊的建议下,叶蓁先将这些钱存进了钱庄。 一万两银票又不能放进系统空间,更不可能随身携带,最安稳的法子还是收在钱庄里。 从钱庄出来后,两人又直奔木匠铺子,继续忙活起来。 而此时,金泉寺的密林里,那与世隔绝的房子里迎来了他们真正的主人。 「你究竟惹着他什么了?连带着这几日都对我不理不睬的!」 一把推开扑上来的男人,宋婉没了平日里的温婉可人形象,横眉竖眼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被推开也不气恼,反而还好声好气的安抚着她。 「我不就说错了一句话吗?你先别生气,乖。」 第91章 私下相会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面对着嬉皮笑脸的男人,宋婉脸上的愠怒神色并未持续太长的时间,反而是一副娇羞模样,扑进对方的怀中。 「你可别框我了!若不是你热闹了他,他又怎么会自那日回府后,一直对我不理不睬的?」 虽说两人是私底下的情人关系,可明面上,他们还是表兄妹呢! 宋婉出身于本地氏族宋家,即便是个庶女,但也是宋家小姐。 而将她拢在怀里的男人,正是之前与叶蓁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学海! 张学海能有如今的地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本身也是出自于蛮夷县城的大家族,与宋家还是亲戚关系。 说起来,宋婉叫张学海一句表哥那都是应该的,两人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 因为有着这层关系在,以往宋婉在县令身边吹枕头风,都有了借口,没叫对方怀疑。 温软香玉在怀,张学海和她好好温存了一番,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的确只是说错了一句话,惹得那家伙有些不开心罢了,不至于迁怒到你身上去的。」 他与县令相处共事也有些年头,深知对方虽然有些刚愎自用,却不至于因为公事影响到后宅的关系。 张学海可不想背这个锅,自己前几日惹着县令了,最近几日都不瞧对方召见自己。 身为县令身边颇为得力的狗腿子,他心里难免有些担忧,害怕自己的地位不保。 听到他的话,宋婉也减轻了怀疑。 两人有私情那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对方定然不会在这种事上欺瞒自己。 可县令极少对自己这么冷淡过,平日里就算做了惹怒对方的事,宋婉几句甜言蜜语哄一哄,那也是能揭过去的。 如今,这是一连好几天都没见着对方的人影了。 「你可知他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我在府里,连他一面都没瞧上!」 抬头看向张学海,宋婉蹙眉轻声问道。 两人所处的位置,正是叶蓁之前探查过的那间房,就是让她感叹「好大一张床!」的那间房。.z. 两人相拥在床上,好不亲昵,门口还有丫鬟与小厮放哨呢。 听到宋婉问到这个,张学海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变,鼻间轻哼道: 「那老东西,这几天都忙着讨好望月楼背后的少东家,我派的人跟我说,他这次是铆足了劲,似乎想攀上对方的关系!」 张学海是打心眼里不希望对方高升的,对方一旦高升,宋婉这位正头夫人就得跟着离开,那他们这对野鸳鸯可不就得天各一方了吗? 更何况,眼下自己已然摸清对方脾气,比起新来一个脾气秉性尚未可知的新县令,他更乐意目前这位老县令继续稳坐这个位置。 他张学海虽说是户部主事,已然是县令手下数一数二的***了,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若没有极大地功绩,自己的官位是永远提不上去的。 县令这位置,怎么都不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望月楼?就是那个抢了我弟弟生意的酒楼?」 提起望月楼,宋婉眼里难免多了几分刻薄的神色,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家酒楼的厌恶。 宋安与宋婉乃是一奶同胞的姐弟,打小就极为心疼这个一直受苦的弟弟。 自然连带着就记恨上导致自己弟弟生意越来越差的望月楼了! 瞧得她这副模样,张学海赶紧出声叮嘱道: 「你可别犯傻,望月楼背后的背景是连那老家伙都得拉下脸讨好的,咱们可不能惹上对方。」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自己还算不上是地头蛇呢,更别提对方这条龙有多强。 县令身边是有着张学海安插的人手,他也就摸清楚望月楼究竟是何背景了。 在朝的三品与四品官员家眷,那的的确确不是他们能惹得,别人对付自己只怕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听到他这番警告的口气,宋婉娇嗔的轻轻锤了锤他的胸口,白了他一眼。 她可没她弟弟那样没脑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不过,张学海又多了一句嘴。 「你也管管你那弟弟,最近花钱如流水,不知是干嘛去了!」 宋安的钱从宋婉手里得来,那宋婉的钱呢? 县令府里一个月给她这位正牌夫人的月例银子其实算不得少了,但也只有几十两银子。 那上千两的银子,全都是宋婉从张学海手里拿来的。 动不动就是上千两的银子给出去,就算张学海对她是无有不应的,可到底还是会心疼。 然而,宋婉一听这话,立马横眉竖眼,气冲冲的道: 「怎么?心疼你那些钱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他要什么我都得给!」 别人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学海掌握着县令的白糖生意,从中捞了不少,现在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区区几千两银子,那都是很小的一部分,她拿点给自己弟弟花怎么了? 护犊子这一点,宋婉可是一点都不输给吴夫人的,压根听不得别人说她弟弟半点不好! 见状,张学海只好低声下气的求饶,哄得对方气消才作罢! 而此时,全然不知道自家红杏都快在隔壁院子里长满的县令,还在听着下人的回报呢! 「今日傅公子又与谢夫人在望月楼见面了,两人似乎交情非同一般。」 有心想要攀上傅如安这棵大树的县令,在对方抵达县城中后,一直派人远远地跟着对方。 在傅府,他没办法打听消息,但出了傅府,还是能让人盯着望月楼的动静的。 挥手将下人屏退,县令转头看向一旁的师爷,目光中带着一些求助。 「咱们是不是预料错了,这谢夫人明显与傅公子关系不一般啊!」 想起叶蓁,县令脑海里的念头突然一歪,难不成那傅公子瞧上了对方的容貌? 要说这位谢夫人虽为人妇,可那张美丽的皮囊恐怕是在京城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吧?! 他的心思歪了,可师爷心思没歪,思索了一阵后迅速回应道: 「不管他们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咱们既然攀上傅家无门,倒不如剑走偏锋,与谢夫人打好关系,再借用这一层关系达到目的?」 师爷是全心全意为县令着想的,他可不像张学海,希望县令一辈子都留在这个破地方。 对方打算攀上傅家的大树,在师爷看来也的确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他们精心制作的白糖已经往上送了不少官员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两人心里都着急。 这肯定不是白糖的问题,县令与师爷都知道这样精细的白糖有多弥足珍贵,用来收买上头的人还是足够的。 只是对方一直没信,那就说明了,自己想动一动的念头,他们一时之间也给不出法子。 眼看着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县令可不愿意一杯折在这穷困潦倒的小县城中。 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县令点点头,同意了师爷的说法。 「你说的是!咱们求不得傅公子,可以走谢夫人的路子。」 回想起自己与叶蓁一家的来往,县令心里还是颇为有信心的。 自己当初放了二人一马,还答应他们不用服役, 后面发生的好几件事都没有得罪对方,想来还是能打好关系的。 而远在铺子里收拾着的叶蓁,全然不知自己借着大佬傅如安的光,已然成了一块香饽饽。 有了她和谢云殊的加入,收拾起来的速度就变快了许多。 不到午时,一行人就将整间铺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又借用马车的便利,将左木匠家中的家具给拖了过来。 也多亏这段时间他没接到活,家里留存了一些闲时做的家具,能勉强将王虎的屋子给配置整齐。 看着明净整洁的房间,纵使是王虎这个糙汉子,也难免心里觉得有些激动。 以前媳妇还在时,都没这般干净,更别提后来堕落的他了。 如今得了这么一份体面的差事,王虎极为珍惜,也没想着再回兴南村。 兴南村的村民个个把他当瘟神,都避之不及,到了县城里,他的生活也算是重新开始了。 忙完事情后,叶蓁领着一行人去了望月楼吃饭,一方面是照顾自己合作对象的生意,另一方面是先聚一聚吃顿好的,稳定军心! 这一次她可是学聪明了,领着进了包厢后,先给小二打了声招呼,让对方跟傅恒说声不需要惊动他们。 回想起自己每次来望月楼,都是抱着吃饭的目的,最后却引发了一大堆的事情。 今天,她只想带着自己未来的员工好好地吃顿饭! 好在有她的提前打招呼,这顿饭吃到他们出了门,都没出什么事。 左木匠爷孙与王虎都是没进过这么好的酒楼,吃过这么美味的珍馐,虽然这对于叶蓁来说,只是勉强还算可以的程度,但在这几个本地人心里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 犒劳好员工后,一行人先回了铺子,叶蓁将目前的工作给二人交代清楚。 左木匠负责将自己交给他的图纸变为实物,先做个十把改良木犁出来,叶蓁拿去给村民们试用。 而王虎则是先给他打下手,以及保护这爷孙两的安全。 提前给两家人分别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后,叶蓁一家人这才离开。 不得不说,她这一手的确很能收买人心。 捧着热乎乎的银子在手里,两家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尤其是王虎。 他的月例银子要比左木匠少一半,但也是极为高昂了,说到底他也没什么看家本事,基本上就是个伙计活计,能开到一两银子一个月,那是能让人惊掉下巴的事! 叶蓁这么做,还是考虑到现在他们住在城中得吃喝,而粮食价格还是没有下降,总不能亏着他们。 等到回了家,叶蓁还是没得休息,下了马车就急匆匆的往黄大婶家中赶。 黄大婶院子里两个孩子真玩得开心呢,赵熠眼尖,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姑姑!」 惊喜的站起身,赵熠欢快的扑向叶蓁,小脸红扑扑的。 第92章 制糖工坊招工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乖,今天玩的怎么样呀? 摸着赵熠的头顶,叶蓁笑眯眯的说道。 不远处的黄大婶孙子阳儿有些怯生生的站定,一双小眼睛时不时望向叶蓁。 虽然叶蓁与黄大婶挺熟,但孩子嘛,总是有些认生的。 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叶蓁递给赵熠,温柔的说道: 「给你买了些零嘴,与阳儿一样吃吧,姑姑还要找黄奶奶有点事。」 说完,便轻轻向阳儿招招手,看到两人一起分享果脯后,她才转身往屋里走去。 屋内的黄大婶早就听见动静了,此时走到门口,恰好碰上正过来的叶蓁。 「谢夫人,今日之事可忙完啦?」 最近叶蓁忙得不见人影,就连黄大婶家里都很少走动了。 事情一堆积起来,实在是抽不开身,叶蓁也无可奈何,每日都得往县城里跑。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买了马车,不至于每日去县城都得等着做村里人的牛车,那可是很费功夫的。 「刚回来,有些事想与你商量,咱们屋里说?」 说着,两人便结伴进了屋。 叶蓁不是个拖延的性子,与傅如安的合作一敲定,就开始琢磨着将白糖工坊给组织起来。 她与对方说好了,白糖工坊完全由自己来主持,所为的也只是想给村民们另一条致富之路。 蛋清脱色法要比黄泥脱色法过程更为轻松一些,没什么太多的重活,哪怕是一些妇女也是能上手的。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妇女,这些在乡下待久了的妇人们已然不是曾经的贵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 她们如今做起事来,也是一把好手,就是叶蓁也自愧不如。 待二人坐定,叶蓁便开门见山,将自己所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黄大婶,你可知咱们村子里有哪些深深是干活好手?如今若是不忙的,我想在村子里开个工坊,招些人手。」 制糖工坊与她即将开张的工匠铺子不一样,前者得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的耳目,免得被县令发现。 因此叶蓁的计划便是将这制糖工坊开在村子里,他们村子本身就偏僻,平日里压根不会有外人到来。 只要工坊里的工人口风紧,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叶蓁相信村里人,他们不会往外说的。 这是自己在村里住了这段时间,村民们给她的底气。 与傅如安合作卖白糖一事,还是得遮掩着,她此时并不希望惹上县令。 所以打算此事就先小声在村子里说,至于后续的收购甘蔗,她再另想办法。 「工坊?」 听到这消息,黄大婶愣住了,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两家人虽说已经颇为熟悉,但叶蓁每日忙的事都与他们无关,所以黄大婶其实并不清楚叶蓁每天在忙什么事。 突然听见对方说要开个工坊,还有些反应不及。 「您要开什么工坊?」 她下意识的问向叶蓁,村子里要啥没啥,真的是蛮荒之地,怎么会在这里开设工坊? 「对!」 叶蓁笃定的点头,旋即又补充道: 「最好是一些口风紧的婶子,我这工坊需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但是同样的,工钱必然不会低,只要是附和条件的婶子都可以。」 前期她得先试试,先将系统给的那份配方试验成功后,再扩展人手。 左右村子里有几十人,总能满足她这小工坊的需求。 瞧见她如此神秘兮兮的模样,黄大婶心里也产 生了好奇,但没有继续往下问。 叶蓁在她们这些人的心里,简直就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的存在,恨不得都供起来。 大家对她的要求无有不应的,哪里还会多插嘴呢? 「咱们村子里,除了一两个心大的婶子,其他人口风都是不错的。您要是真有意思,我等下便将附近的李婶子与王大娘叫过来试试,她们两个都是力气大干活利索的,这几日恰好闲在家里,跟着我一起绣手帕呢!」 仔细思索一番后,黄大婶先给出了两个名字。 她也不知道对方想要招多少人,想着先推荐两个人试试。 这两人算是黄大婶在村子最交好的,但也并不是徇私,她们的确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这是公认的。 叶蓁对黄大婶十分信任,听到她有推荐,自然是当场拍板。 而且这事迫在眉睫,她不想再拖延时间,免得到时候甘蔗真的被县令压价买了去,自己可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于是乎,两人便一同出了门,先是叮嘱院子里的两个孩子不要乱跑,这才往外走去。 叶蓁家离村子有些距离,黄大婶一家是离他们家最近的,但也位于村尾了。 而黄大婶口中的那两位婶子,就在附近,倒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走了没两步路,黄大婶便带着叶蓁敲响了第一家的门。 「李婶子,在家么?」 她的嗓门大,一张开嘴,整个屋子里都能听着。 李婶子家没有院子,就是一栋木屋,因此屋内人很快就走了出来。 「来啦来啦!」 开门的婶子让叶蓁有些熟悉,对方是之前建房时来帮忙做饭的妇人之一,也算打过几次交道了。 叶蓁也不是脸盲,村子里的婶子虽然多,但来过自己家朝夕相处一段时间的那几个婶子,她还是认得出的。 「黄姐姐,谢夫人?你们这是?」 一打开门看到叶蓁的身影,那位李婶子有些发懵,一脸疑惑的看向黄大婶。 黄大婶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见着人就赶紧说出目的。 「谢夫人想招工,特地来问你有没有空,愿不愿意来?」 她身旁的叶蓁点点头,应和着她的话。 瞧得如此,原本有些发懵的李婶子更加懵了,但还是下意识的答应。 笑话,上次就只是做饭而已,对方给的工钱都比得上他们家种一年地的收入了! 像叶蓁这般大方的主家,谁不愿意? 「行!那你便跟着我们再去一趟王大娘家吧!」 如此又跑了一趟,那位王大娘叶蓁倒是有些眼生,后来问了黄大婶,原来这位王大娘之前地里忙,没抽出空去帮忙做饭。 不过叶蓁也没啥想法,只要做事麻利,又不乱嚼舌根,这就够了! 领着两人回到黄大婶家里,四人面面相对,叶蓁又将自己的要求重述了一遍。 这一次,她带上了工钱和工坊的具体内容。 「我要开的,是一间制糖工坊。做的活计也不多,大多都是些轻活,不用太费力。工钱嘛,是每月一两银子,若是后续销售不错,还会上涨。」 叶蓁知道工人的工钱都比较低,更别提妇女了。 可她的本来目的就是想让这些村民发家致富,根本就不会像外面的那些商人一般,压榨她们。 听到一两银子一月的工钱,别说那两位婶子了,就连黄大婶眼睛都放出光。 在城里做账房先生也达不到这般的月例啊! 「谢夫人,我可以应聘吗?」 这很难不让人心动, 黄大婶寻思着,自己绣一年的手帕也挣不上多少钱,还不如跟着叶蓁干呢! 「你放心,你自然是有别的重任的。」 笑了笑,叶蓁抚慰般的拍拍她的肩。 而另外两个婶子从震惊中回过神,赶紧点头,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就这样的工钱,谁还去种地啊?! 她们本就不太会种地,这些年来基本上没什么收成,都是吃老本。 要是叶蓁说的真话,那她们在工坊干活不仅能养活一家,还能每年攒下不少钱呢! 「行!那明日便请二位过来我家,正式开始上工!」 与二人订好了之后,她们便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房间中又只剩下了叶蓁与黄大婶,这时,前者才将后者的任务说出来。 「黄大婶,村子里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了,所以我也不瞒着你。我开的这间工坊,其实制出的是白糖,并不是常见的红糖。」 叶蓁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她并没有说假话,虽然村里人给她的印象都是极为不错的,但打心底里最相信的人,还是黄大婶。 听到白糖的字眼,黄大婶眼睛都瞪圆了,有些不敢置信。 大家伙之前都以为叶蓁所说的制糖工坊是做红糖,毕竟岭南地区多得是种甘蔗的村子,许多制糖工坊都会收购甘蔗制作红糖。 「白糖有多珍稀您也是知道的,因此不能让别人知晓。我希望您能帮我在外村先收购一些甘蔗回来,按之前的价格就行。」 因为是先做试验,所以叶蓁只需要先弄个几十斤甘蔗,等摸清了整体流程后,再大批量的收购。 既然要大批量收购,势必就会与县令的人起冲突,所以后续的收购就不能让黄大婶出面了。 叶蓁让黄大婶替自己办事,自然也不会亏待她的,反而在之前的工钱基础上翻了一倍。 按照她的设想,黄大婶是自己在村子里最信任的人,全然可以培养成自己的二把手,大部分不便自己出面的事都由她来代为处理。 对于这一点,黄大婶没什么好拒绝的。 叶蓁人心地善良,出手又阔绰,她早就敬佩不已了,自然是甘愿为对方办事。 将制糖工坊的事情谈定,叶蓁便出了门,将赵熠带回去。 等二人到家时,林彬与谢云殊也满身大汗的回来了。 「都清理干净了?」 叶蓁往竹屋的位置远远看了一眼,旋即问向二人。 谢云殊点点头,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转过身,叶蓁又对着正在喝水的林彬说道: 「林彬,麻烦你去城里一趟,找上次给咱们盖房子的那家砖厂,让他们来帮咱们把围墙砌好。」 这事之前她就与对方提过,当时建房子不方便砌围墙,定好了之后来,只是事情太多一直堆积到现在。 如今要开制糖工坊,叶蓁便想着将废弃的竹屋利用起来,省了重新盖房子的步骤。 竹屋空间不是很大,住着有些不方便,但拿来做库房一类的,还是能用的。 只要再将两座屋子用围墙圈在一起,那院子的空间就更大了! 第93章 熟悉流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古代的人口不像现代那么爆炸,到了要规划土地分配的地步,像岭南这些地区,有很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的。 因此,叶臻即便想再将自家愿意扩充一倍,那也是没问题的,没人会管她。 林彬手脚快,没过多久就领着砖厂的人回来了。 大家也算是熟人了,叶臻与砖厂管事商妥好了大致的规划后,便正式开工。 垒围墙不像盖房子一般复杂,就是简简单单的将四面围墙砌好,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 因此只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砖厂那边来的十来个工人已经将四面围墙堆叠得整整齐齐,只需要花上三天的时间晾干即可。 从县城赶回来的叶蓁检查无误后,麻利的给砖厂管事结了费用。 随后,林彬便陪着她一起从马车上抬下来一个笨重的木头制品。 两人抬进院子,放在了竹屋前的空地上,落地时还溅起了一阵灰尘。 这东西是她今日上午在铺子里时,拜托左木匠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古代版榨汁机! 可惜了,古代对于铁器的管制十分看重,她一时半会也弄不出来更好的机器,只能用这个木头做的。 虽说比起现代那些科技产品逊色不少,但也远远超过如今这个时代的手工敲打榨汁了! 收拾好这些事后,叶蓁这才有空闲喘了口气,旋即又得给全家做饭。 该说不说的,别人穿越都是当妃子或者进大宅院,享受着荣华富贵。 自己这穿过来啥好处没享受到,一天天尽是忙活,害! 晚饭过后,她还没停呢,马不停蹄的跑去黄大婶家,询问收购甘蔗的情况。 好在这件事没出什么问题,黄大婶拍着胸脯保证,隔壁兴南村已经找到愿意出售二十斤甘蔗给她的人家了。 价格嘛,就按照叶蓁所说的,按往年的价格。 如今城里来收甘蔗的人,今年的价格压得死低,附近这些村子都还没松口呢! 大家辛辛苦苦劳作一年,不就是盼着这地里的收成能多挣点吗? 现在因为蝗灾的原因,粮食价格上涨,他们的甘蔗却反而跌价,这实在是无法让人接受! 因此,即便黄大婶是按往年的价格收购,在那些村民们眼中也属于高价了,巴不得都卖给她呢! 不过叶蓁现在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收购甘蔗,免得被县令的人手发现,那自己的计划就全盘暴露了。 「行!黄川大哥今日可在家中?」 「在的呢!这几日生意不好做,我们绣的那些东西,瞧都没人瞧,他正苦恼着呢!」 现如今这个世道,最惨的还是老百姓,每日都在为生计奔波。 黄川帮过叶蓁不少忙,眼下自己要开个制糖工坊,她立马就想起这位。 既然是工坊,往后肯定还得扩招不少人手的,叶蓁自己一个人定然是管不过来。 她昔日里都没在什么公司单位上过班,哪里动什么管理学,还不如现招一个靠得住又有几分本事的更简单。 黄川便是叶蓁心中最好的人选! 得知对方在家中,叶蓁抓紧这次机会,赶紧去了隔壁,与对方商谈。 黄川虽说年纪不小了,比起谢云殊来还要大上一些,但一直未曾娶妻生子。 主要是他这生意,日日得往外跑,黄大婶替他张罗过好几个姑娘,始终没能成事。 叶蓁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在古代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便拉着黄大婶一起,左右也不必瞒着她什么。 将自己白糖工坊的事情一说,黄川已然明白她的来意了,二话不说就愿意跟着干! 黄大婶一家人都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丝毫不怀疑对方。 这样的信任是很让人受用的,叶蓁紧接着又将对方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给安排好。 现在人手不多,工坊里的事自然不需要他操心,叶蓁便想着让黄川与望月楼那边人联手,一起去收购甘蔗。 收购甘蔗一事,肯定是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否则就会露馅。 好在有傅如安这个挡箭牌,她这时候就可以不客气的拿出来用了。 以望月楼的名义收购甘蔗,最起码不会让县令起疑心,他到时候要真去望月楼询问原因,届时再编一个就是了。 这活计算不得多难,至少比现在的生意简单多了,黄川没什么不满意的。 如此这般,便定了下来。 待到第二日,叶蓁又是忙个不停的一天。 先是得让林彬跟着黄大婶运送甘蔗回来,二十斤可不少了,足足两大捆,古代的甘蔗没有现代的那般长和粗,但味道还算不错了。 将甘蔗放在竹屋前的空地上后,李大婶与王大娘二人也差不多是时候过来了。 她们到了后,叶蓁先教着她们学会使用榨汁机,将二十斤甘蔗全部榨汁。 榨汁机属于手摇式,一人将甘蔗固定好,另一人摇动手柄,全靠人力转动滚轮压榨。 这榨汁机使用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就是有点费力气,不过两人轮换着做,还算是不累。 二十斤的甘蔗这时候便显得不多了,没半个时辰就变成了一盆浑浊的汁水。 这便是甘蔗原液,还是带有灰尘泥土的那种,别提有多脏了。 这时候,叶蓁便带着两位大婶往盆里倒鸭蛋清,这是她在二人榨汁时与黄大婶一起处理出来的。 将鸭蛋清与甘蔗原液搅拌在一起后,便抬着木盆把这一盆汁液倒进厨房中的大锅里,里面的火烧得正旺呢! 火还在持续加热,这过程中,锅里的原液时不时地会漂浮出一层浮沫,看着就很脏。 叶蓁教着几人将浮沫撇出来,并告诉她们,只要见到了这些浮沫,一点都不要放过,一定要全部弄出来。 几人赶紧点点头,一刻不停歇的盯着锅里,一遍又一遍的确认还有没有浮沫。 等到锅里的汁液变得清澈无比时,叶蓁这才让人停了烧火的动作,将汁液倒出来。 倒出来的汁液被放置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摆放进了竹屋的里屋。 一走进里屋,几人瞬间感觉温度下降许多,浑身舒坦。 安排着众人将木盒放在了屋子最里边,今日的教学任务就算是结束了。 时间才过去半天,叶蓁让几人在家里吃了饭,这才离开。 今天只是带着她们先熟悉一下流程,至于这法子能不能成功,还得看明天的结果呢。 今日不仅叶蓁忙个不停,远在县城里的宋婉也是一边发懵一边忙活着。 因为就在她起床没多久,县令就来了她屋里。 宋婉本来还以为是对方消了气,温柔的说了几句好话,想哄一哄对方。 可没想到,县令刚坐下,就脸色极为严肃的下了一个命令。 赏花大会? 听到这四个字,宋婉脑子都有点发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最近对方明显对自己不甚搭理,为了哄住县令,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在临走之前,县令特地交代了,届时邀请客人名单得先让他过眼,确定了再发放出去。 对于这个要求,宋婉自然是不敢拒绝的,忙点头答应。 待县令离开后,她这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身边最心腹的丫鬟,蹙眉问道: 「这赏花大会是个什么玩意?」 这也怪不得她,这些都是京城一带的王公贵族里小姐夫人所喜好的,闲暇时举办个赏花会诗会什么的,说是陶冶陶冶情操。 而岭南这样的偏远之地,再加上蛮夷县城又是其中更为穷困之处,哪里会有这些花钱打水漂的聚会? 宋婉发懵也是正常的,怕是出身青城的吴夫人,都没见识过。 可县令都开了口,她就得把这事儿办的漂亮,否则自己在县令心中落了个不好的印象,往日再想修复可就难了。 即便自己身后还有张学海这个情人,可宋婉心里清楚,如今她的身份是县令夫人,丢弃这个身份,那她就什么也不是! 张学海与她偷情,二人的确是有情意在的,但前者也有家庭,正头夫人更是她的嫡姐! 两家既然是亲戚,两人便是从小相识的,宋婉在宋家几个同辈的姐姐妹妹中容貌与气质最为出色,会吸引到张学海也是正常的。 他其实早就想求娶宋婉为妻了,可父母并不同意,这样的本地氏族,同样也看中嫡庶,颇为看不上对方。 因此,宋婉能被县令看中,不在意嫡庶身份,直接迎娶为正妻,那真是前世修的福气。 她也明白,自己若是真被厌弃,往后便会日子艰难。 丫鬟哪里懂什么赏花大会,她比起这位夫人来更懵懂。 无奈之下,宋婉只好咬咬牙,让人备好轿子,回娘家询问。 她总不可能去问那几个小妾,平白让人看笑话。 那几个跟了县令许多年的小妾,私底下就拿着她的出身嘲笑她,宋婉心里清楚着呢! 好在宋府如今对她的态度可谓是极力捧着,一听说她回来了,父亲与嫡母皆是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这幅做派宋婉看着恶心,便直接说了来意。 「大人要办赏花会?」 宋婉的父亲也是一脸懵逼,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夫人。 嫡母倒是眼珠一转,似乎有些明白。 这位嫡母正是出身于青城白家的那位,与吴夫人是姑侄关系,也是她当初将宋婉姐弟送到白家。 她见识自然是要比宋家人,对于赏花会有些许了解。 「这赏花会啊,就是那些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的聚会,摆上几盆名贵的花卉,宴请熟识的人过来赏玩的。按理说,这般的聚会只在京城一带流行,大人怎么会忽然想起要举办赏花会?」 昔日被自己打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小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嫡母当初心里是很不悦的,直感叹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可既然事情成了定局,这些年她便改了态度,尽力哄好曾经不待见的庶女。 听了夫人的话,宋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猜测道: 「难不成是有什么京城的大户人家要过来了?」 第94章 收购甘蔗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宋婉哪里知道县令为何要整这么一个劳什子赏花会? 但对着父亲,她也不好直接摆臭脸,只能摇摇头,说自己不清楚。 又在家里喝了两盏茶,宋婉就准备离开了,在她即将起身时,嫡母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 「前几日,你吴家表姐过来府中要走了莺儿燕儿那两个丫头的身契,说是要给她们两配婚事。我想着,原是你送去的,应当也该让你知晓。」 她提着一嘴,完全是随意而为,就连吴夫人怕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茬。 听到这话的宋婉瞬间愣住了,要起身的动作也停住,眉头不露痕迹的皱了皱,旋即恢复原样。 她没在两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反而故作大方的回答道: 「既然她们二人如今是表姐身边的人了,如何处置自然是表姐说了算。父亲母亲,我还得先回去布置这个赏花会了。」 说罢,朝着二人微微行了个礼,便带着人回去了。 等上了轿子,宋婉这才掀开窗帘,冷着脸问向跟在轿子边行走的丫鬟: 「莺儿有多久没给咱们传消息了?」 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二人能听见。 丫鬟愣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回想一下便说道: 「算起来也有四五日了,之前她似乎说过,吴府那边眼下忙得不行,表小姐没给她出门的机会。」 当初吴夫人故意支开莺儿与燕儿时,对方还没察觉出不对,只觉得府里的活儿多了起来。 但那个时候恰好是吴老板忙着赈灾,府里忙也是情理之中。 莺儿没起疑心,自然就没给宋婉传递什么不对的消息,这才导致这段时间她全然忘却了这一点。 宋婉是个聪明的人,嗅到这里面有些许不对劲,便吩咐丫鬟去了一趟吴府。 理由也很正当,听闻吴夫人要给两个丫鬟说亲,她这个前主子也得尽一份心力,准备一份嫁妆。 这话说的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吴府下人通报上去的时候,吴夫人吓得茶杯都快掉了。 她压根没想到宋婉会这么早发现这事,即便叶蓁告诉她,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自己手上,宋婉想发难也没机会,可吴夫人心中难免担忧。 思前想后,她还是拿不出一副完全的回答计策,便只好让下人先去打发对方,就说她回娘家了,不在府中。 下人照办了,将宋婉的丫鬟打发走。 得知这个消息的宋婉正在派人去隔壁青城搜罗名贵花种呢,眉头一挑,也没再多说。 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寻常,可眼下莺儿联系不到,吴夫人又避而不见,她只得暂时作罢。 如今啊,她还是先顾好自己吧,这赏花会一定得给县令办的满意! 只是对方为何要办这赏花会,她只能抽空去问问张学海了。 其实,别说是她了,张学海压根也不知道这件事。 而另一边的叶蓁,在上午的事情忙完后,领着黄川来到了望月楼。 傅如安今日已经离开了,回到青城。 蛮夷县城这边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了傅恒处理。 因此叶蓁直接找上傅恒,说了自己的目的。 以望月楼的名义收购甘蔗,这件事傅恒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本身就是双方合作,以谁的名义都是一样。 叶蓁都计划好了,往后就望月楼这边派出一个管事,与黄川一起去收购甘蔗。 主要还是以黄川为主,那名管事只是个随行表明身份的,让众人知道他们背后是谁就行。 这件事,叶蓁便不会再出面,全部都由黄川处理。 谈妥后,叶蓁便率先回家,黄川与那名傅恒指派的管事往附近的村子前去。 先把甘蔗收购下来才是要紧事,叶蓁也是担心被人抢先一步,那自己做的一切准备全都打水漂了。 好在这次的确也是压价压得狠了,几乎整个县城的甘蔗都还没出手,大家就盼着能将价格再升高一点。 这些甘蔗往年基本上都是县令的人收购的,价格也自然由他们说了算,一直都挺稳定。 今年突然压价,村民们有些接受不能,才会出奇的一致。 可是甘蔗毕竟是农作物,在地里已经成熟了,不能继续搁置下去,否则老了就容易流失糖分。 黄川一行人的出现,正好挽救了他们。 他们最先去的就是兴南村,黄川对兴南村比较熟悉,先找上了村长。 村长是认识他的,听他说带了望月楼的管事过来收购甘蔗,一下子就愣住了。 望月楼近段时间因为收购黄鳝田螺一事,与不少村子打过交道,兴南村也是有的。 听闻是望月楼要收甘蔗,村长难免不会心动,兴南村有一半的田地都是种的甘蔗,如今一直在地里没收割,自然也是因为被压价的原因。 黄川将村长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您放心吧!我能将人带过来,是提前问好了的,人家就按去年的价格收购,不会亏了你们!」 在外面,他得装成给对方带路的人,似乎那位望月楼管事才是主子。 这样的价格让村长当场就想拍板,可他还是犹豫了,自己要是就这么卖了,往后另一伙人过来问可怎么说? 他也是清楚另一伙人背后其实是替县令做事的,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要是得罪了县令,往后可怎么活?.. 看出他的担忧,黄川给身后的管事一个眼神,对方立马心领神会。 「这位老人家,您尽管放心,我们家东家敢收您的甘蔗,就不怕被人找上门来!」 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倒是给了村长几分底气。 「那行,你们等等,我将村民们召集起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毕竟甘蔗是每家每户自己栽种的,他做不了主,还是得先问问村民。 黄川倒也不急,叶蓁那边的流程都还没有彻底定好,再者说了,这一个村子的甘蔗要是收上来,都足够那才几个人的小作坊忙上好一段时间。 回到家中还没坐下来喘口气的叶蓁,忽然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谢云殊去开门查看,原来是吴夫人在那丫鬟离开后,火急火燎的跑到叶蓁家里来了。 她实在是害怕宋婉发现,心里藏不住事,自己独身一人就跑到这里来了。 谢云殊与吴夫人没打过照面,只听说是吴老板府上的夫人,疑惑了一瞬,便将人请进屋了。 猛然瞧见吴夫人,叶蓁还有些发懵呢,知道对方摘下头帘,露出一张焦急的脸,她才拉着人进了自己房间。 刚把门关上,吴夫人就忍不住开口倾诉。 「今日宋婉突然派人来我府上,说是知道了我拿回身契的事,还问我选好人家没有,她也要出一份嫁妆!」 她神情十分激动,抓着叶蓁的手不松开。 见状,叶蓁只好先安抚住她,待人情绪稳定一些后,才慢慢说道: 「吴夫人你先别激动,这事儿她迟早是会知道的。如今派人过来问,也是因为咱们把莺儿拘束在府里她得不到消息,才会如此。」 吴夫人去宋府拿两人的身契,那是光明正大的,也是有理有据的。 即便宋婉知道,她也无可奈何。 如今人在自己手 里,身契也在自己手里,就连对方想陷害吴夫人的手段都被破解了,叶蓁告诉对方,丝毫不用担心。 宋婉此举,只是想来试探一下而已,她们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任由对方担心去。 「你放宽心,你如今没有任何把柄在她手里,她是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轻轻拍打着对方的手背,叶蓁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清楚了。 吴夫人被陷害这件事,已经被她们在无形中化解了,只剩下莺儿这个隐患,可也是被她们抓在手里的。 如此这般一说,吴夫人心里稳定多了,这才松了口气。 「若是你心中仍有担忧,那索性直接把莺儿关起来,审问一番便是了。」 叶蓁提建议,身契在她们手里,审问莺儿也是无妨的。 按古代的规矩,对方卖身契在吴夫人手中,就算是打杀了她,也背不上什么官司。 但她并不是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心态,只是想着审问一番,戳破对方背地里干的那些事。 莺儿留着始终是个定时炸弹,要不是最近是在忙得慌,她早就帮对方料理了。 如今瞧得吴夫人还在因为此事心神不定,索性就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一同回府处理了。 两人坐上马车回到吴府,这次换了叶蓁戴着头帘,一同进入府中。 刚在大厅坐定,叶蓁便在吴夫人耳边轻声低语一阵。 随后,吴夫人便朝着下人发布指令。 正在干着活的莺儿突然被两个身材颇为壮硕的家丁给拉进了柴房,顿时慌了神,想出去却发现已经上了锁。 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燕儿身上,两人就隔着一间空旷的小房间,都能听到她们的声音。 叶蓁与吴夫人进了中间的屋子,随后便指挥着门口的家丁先将莺儿抓了过来。 被拖着扔在地上的莺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涕泪横流,惊慌失措的四处观望。 直到看见了吴夫人的身影,这才求救似的扑向她。 「夫人!救救奴婢!」 还没等她到对方跟前,一只粗壮的手臂便将她抓住,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瞧见莺儿这幅可怜的模样,吴夫人原本心中还有些不忍的,但一想起对方所作所为,顿时这股感觉立马消散。 「莺儿,你让我救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恨恨的看着对方。 突然被质问,莺儿还在挣扎的身体停了下来,望着对方有些怯懦的摇摇头。 「夫......夫人,莺儿一直尽心尽力的伺候您啊,您不是最疼莺儿了吗?」 到了这时候,她还咬着牙不肯承认。 尽管心中有鬼,莺儿还是选择站在宋婉那边,不主动表露出自己干的那些事。 对此,吴夫人也是彻底失望了。 「呵!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帮你说可好?」 冷冷的笑了一声,吴夫人拿出自己之前视若毒蝎的手帕,甩在对方脸上。 「你偷偷多绣了一张手帕,私底下赠送给管家的儿子,借用定情的名义想来诬陷我!」 第95章 审问莺儿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甩在莺儿脸上的这张手帕,正是多出来的被送给管家之子的那个,后来被吴夫人派人偷偷拿了回来。 原本所有的绣活都是由燕儿做的,莺儿因为平时嘴甜得宠,对于这样的累活全都推给了不善言辞的燕儿。 但实际上,她的绣活也是不错的,因此才能照样绣个一模一样的手帕出来。 吴夫人的话,让莺儿瞬间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呆住了。 当初答应宋婉做这事之时,她也是设想过被发现后会如何凄凉收场,可对方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她一个丫鬟,只得屈服了。 瞧见她一副被雷劈般愣在当场的模样,吴夫人知道对方这幅样子相当于变相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心里还是难免觉得难过。 这两个丫鬟是打她进吴府时就跟在身边的,不说情同姐妹,那也是当成了亲人一般。 如今遭受背叛,心中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你还做了些什么,你自己交代吧!别想再蒙骗我!」 恨铁不成钢的怒斥了一句,吴夫人收起脸上的惆怅之色,转变为严厉。 一直静静坐在她身边的叶蓁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声,也没有摘下头上的头帘。 被叫回神的莺儿眼神变了变,她明白,要是自己真的认了罪,那面临的就将是一场判处! 自己能不能留下这条命都难说! 她突然想起了宋婉,想起对方的身份,想起对方承诺过自己的话语,咬咬牙打算抵死不认! 「夫人!这些事都不是奴婢做的!您要相信奴婢啊!是不是燕儿?她平时就嫉妒奴婢更得您的宠爱,肯定是她故意栽赃陷害奴婢!」 情急之下,莺儿拉出燕儿当替死鬼,试图把所有罪责甩到对方头上去。 可她的想法终究是要落空的,只见吴夫人怒极反笑,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反讽道: 「事到临头了,你还想拉着燕儿一起下水?」 就冲莺儿这番话,吴夫人笃定了燕儿没有参与此事,否则对方不会这么快就把她供出来。 而被关在隔壁的燕儿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满眼不可置信的跌坐在地上。 她们两出自于同一个村子,在宋家时,都是低等女仆做着最为粗累的活儿,因此两人感情还颇好,互相扶持。 等到后来被送到吴府后,燕儿就慢慢觉得莺儿变了,不再与她交心,反而时不时的打压自己。 她本来就是嘴笨心粗的人,一直以来也没放在心上。 如今听到对方将这么一大顶帽子往自己头上扣,燕儿心都凉了,这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可隔壁的闹剧还没结束呢,吴夫人居高临下的俾睨着,将莺儿脸上的恐慌尽收眼底。 「你不承认,也不打紧。左右我已经摸清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你背后的人我动不得,可你这小小的丫鬟,我还没法子整治吗?你的卖身契我已经从宋家拿来了,即便我把你卖去青楼之地,也没人能说什么。」 冷笑着,吴夫人运用着之前叶蓁教她的手段,威胁着对方。 以往她都是个直肠子,直来直往惯了的,哪里会这些折磨人心的招数。 还是叶蓁在来的路上给她加紧时间补补课,学了几招,用来对付莺儿。 叶蓁早就猜到对方没这么容易松口,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个胆子,在吴夫人身边潜伏这么多年了。 听见对方要将自己给卖到青楼去,莺儿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好在她还是意识清醒的,赶紧向对方求饶: 「夫人!夫人你就看在奴婢尽心尽力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 没有法子啊,都是宋婉小姐逼着奴婢做的啊!」 在触及到自身利益时,她再也绷不住了,赶紧承认了。 打小就被卖进宋府的莺儿心里很明白,卖身契象征着什么,她实在是无路可选。 当初宋婉是拿着家人来威胁她,可这回,吴夫人却是拿捏着她的命运。 在自己与家人面前,莺儿终究还是选择了自己。 见她终于松口,吴夫人冷着脸,怒斥道: 「往日我也待你不薄!你竟帮着外人来陷害我?现在你赶紧把你做过的事全都交代了!否则,我也不介意第一次当个恶人,在府里见见血光!」 威胁的话语脱口而出,她可没真打算对莺儿下死手,但此时话若不说的重一些,那就失去了威慑力。 如今的莺儿只想保全自己,哪里还敢藏着掖着,赶紧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原来早在当初两个丫鬟还没送到吴夫人手中之前,宋婉就做好了要报复她的打算,临过来前一天就收买了莺儿。 当时的莺儿年纪尚幼,也就十几岁,几番威吓之下只能同意了。 后来跟随在吴夫人身边时,前几年宋婉只让她尽量获得对方的信任,并未指派她做什么。 也就是这两年,才开始慢慢布局,暗中设计一步棋。 莺儿是假借着自己的名义,故意私底下与吴府管家之子接触,骗着与对方私定终身后,将自己偷偷绣的手帕交给对方当做定情信物。 贴身手帕这样的东西,在古代是不能被其他男人见到的,因此吴夫人的手帕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也就导致了那名可怜的管家之子,压根不知道自己走入了一个死局。 按照宋婉的计划,接下来只要莺儿从管家之子手中再获得一些贴身之物,偷偷放在吴夫人房中,哄骗着吴老爷发现,那就大功告成了! 这个陷害计划说不上是天衣无缝,却在神经大条的吴夫人这里,是压根不会被发现什么马脚的。 要不是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一个叶蓁,怕是此时的吴夫人已经着了道了。 听见对方阐述的全过程,吴夫人心里是又惊又俱,原本还存有的那一丝怜悯之心也没了。 「你们当真是好计谋啊!」 一巴掌拍在桌上,她心里说不出的憋气,却又无可奈何。 宋婉这事都是背地里干的,而且全权没有自己动手参与,吴夫人想要借此事发难,也只能惩罚一个小小的莺儿而已。 至于背后主谋,在没有什么准确的证据之下,仅仅靠一个丫鬟的证词,又能如何? 吴夫人是气得牙痒痒,而她身边的叶蓁却突然将头伸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听着对方的话语,吴夫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你这话可是认真的?!」 叶蓁隐藏在头帘下的脑袋轻点,旋即用视线暗示她,问吧。 吞了口口水,吴夫人还有些不敢相信对方的话语,但依旧冲着莺儿问出口: 「我有件事要问你,你最好老实交代。」 「奴婢一定交代!」 跪倒在地上的莺儿都哭成泪人儿了,却也不敢反抗,只能在心里期许着,夫人能看在自己主动交代可以从轻处罚。 如今宋婉她是靠不住了,卖身契都在吴夫人手中,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面前的吴夫人身上。 「你与宋婉碰面的那间屋子里,除了宋婉以及她身边的丫鬟,可还见着过其他人?」 这一句话,倒是把莺儿问的有些懵。 对方所指的是哪间屋子,她心里 自然是清楚的。 金泉寺外密林里的那间屋子,也是她近些时间才被宋婉带过去,知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的。 两人平时碰面还是在金泉寺之外,只有双方碰不见时,她才会去屋子里放纸条。 「这个,奴婢真的不知。往日奴婢过去时,里面都是空无一人的,而且宋婉小姐警告过奴婢,不准奴婢经常过去,也不准透露出那间屋子的存在。」 在寺庙外的密林里建个房子,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莺儿也觉得好奇。 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敢问那么多。 瞧见她一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叶蓁也没让吴夫人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今日对莺儿的盘查就到此结束了。 莺儿被家丁拖下去后,又换成了燕儿进屋。 比起哭天抢地的莺儿来,燕儿就显得冷静许多,或许也是因为她心里压根就没有鬼。 「方才我盘问莺儿的话你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面对着燕儿,吴夫人的态度就好了许多,但话语中仍旧是带着些许严厉的。 燕儿早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她嘴笨可脑子不笨,听了这么久,早就明白是个怎样的事情了。 「夫人明鉴,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她不会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以表示自己的心意。 燕儿这丫头可比莺儿老实本分多了,这些吴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旋即挥挥手。 「罢了,我也是知道你的,没有这般花花肠子。往后你小心做事就是了,尽量别再与宋婉来往。」 宋婉是个会挑人的,选了嘴甜心思多的莺儿,对死板笨拙的燕儿没看上眼。 吴夫人也没想多为难她,摆摆手便想让人离去。 可燕儿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情,最后没忍住,还是又磕了个头,闷声道: 「夫人,奴婢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 不知道她为何做此表现,吴夫人一脸好奇的看过去。 「之前在宋府时,奴婢与宋婉小姐身边的一名丫鬟熟识,曾听她说过,宋婉小姐与张家表少爷情投意合,一心想要嫁过去。」 这个消息,就是莺儿也是不知的。 当时燕儿做事认真仔细,偶尔还会棒棒别人的忙,这一来二去就与人混熟了。 突然间提起这件事,也是因为先前听见吴夫人追问宋婉是否与人私会一事。 说起来,她可比莺儿聪明多了,一瞬间就想起金屋藏娇的事。 燕儿也不知道自己提供的这个消息有没有用,她也只是说一嘴罢了。 听到这消息,叶蓁突然灵光一现,自己好像曾经在金泉寺碰见过一个张姓官吏! 「宋婉的那位表哥,可是叫张学海?!」 第96章 打发丫鬟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张学海这个名字,还是对方亲自告诉叶蓁的。 叶蓁与他仅有一两面之缘,其实对他并无什么印象,要不是燕儿提了一嘴这事,她都忽略了。 在金泉寺她遇见的除了宋婉之外,也就这位张姓官员了。 听到张学海的名字,燕儿依旧是一脸茫然,回她的话道: 「奴婢只是个下人,并不知道那位表少爷的名讳,只记得是姓张。」 她们这些在后院里做着脏活累活,连夫人小姐面都难得一见的小丫鬟,哪里知道府里太多的事情。 能得到这个消息,那都是借着那位大丫鬟的光,燕儿才能有机会。 她不知情,倒是一边的吴夫人皱了皱眉头,插嘴说道: 「张学海?莫非是县衙里的户部主事张学海?他的确与宋家是表亲,宋婉也能叫他一句表哥。」 「对!就是此人!」 叶蓁笃定的回答,旋即将目光对准了吴夫人。 那位张大人在自我介绍时,就成表述过,他是户部主事。 叶蓁对于这些杂七杂八的官职并不了解,也不想和对方多打交道,没聊几句就走了。 如今想来,当日她不仅遇到了这位张大人,还看见了宋婉! 要是自己多留一会儿,指不定能瞧见***现场呢!真是可惜了! 吴夫人还想往下继续说,突然看见一直杵在原地的燕儿,眼神一转,对着门口的几个家丁挥挥手。 「先把燕儿带下去吧。」 对于这件事,燕儿知道的已经够多了,即便她相信对方没有欺瞒自己,可接下来自己要与叶蓁所谈的事情,也是不能让人听见的。 随后,燕儿顺从的跟着家丁离开。 对比起背叛过自己的莺儿,吴夫人对燕儿还算是比较温和的,没再拘束她,而是放回去继续忙活了。 至于莺儿,此时还在外面享受着打板子呢! 就算她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可她背叛吴夫人的行径依旧是事实,吴夫人还没这么心慈手软,什么都不处置。 还留着她这条小命就已经是足够仁慈了! 等门一关上,吴夫人这才对着叶蓁低声说道: 「我起初嫁到吴府时,也听闻过这张学海与宋婉之间似乎是有些私情。但张家嫌她是个庶女,断然是不同意的,那时似乎还闹了几场。」 这些都是府中秘闻,寻常人是不得知的,哪怕是宋府的一些下人都不知道。 当时宋婉还是不得宠爱的庶女,而张学海却是张家嫡长子,两人虽为表亲,可张家人同样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个小庶女。 张家与宋家算是蛮夷县城里两个最大的家族,也是世代姻亲的关系,即便是要结亲,也得是嫡子配嫡女。 因此,张学海想娶宋婉,那是难上加难。 也多亏那时吴夫人刚到蛮夷县城,寻思着对此地不熟,时常去宋家姑母处走动,才听了这消息。 「后来宋婉被新来的县令一眼相中,宋家将她嫁了过去,这事才算安定下来。如今张学海的妻子,正是宋婉的嫡长姐。」 这位嫡长姐也是吴夫人的嫡亲表姐,两人关系还算不错,偶有走动。 只是对于张学海此人,吴夫人没有过多相处,不甚了解。 听了她的话,叶蓁皱紧眉头,陷入了沉思。 偷情一事她是能确定的,只是这对象,她一直摸不准罢了。 难道真是张学海? 「此事,咱们还是得从长计议。若是宋婉真的背后与人私通,总会露出些许马脚,如今也急不得。」 暂且将此事压下, 叶蓁也知道,以对方表现出来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让自己二人随随便便就抓住把柄。 「对于这两个丫鬟,你打算如何处置?」 指了指门外还在哭喊着的莺儿,她看向吴夫人。 虽说陷害一事到了如今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可如何收场,还是得做出一番详细打算的。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吴夫人心里也是极为纠结,没想到跟随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推心置腹的贴身丫鬟竟然别人派来的一枚棋子。 可真要她将人发卖或者处死,她也是于心不忍,到底还是有感情在的。 「不若,我让人将她们都送去我娘家吧,写信让家里好生看管着,再也不让她们能跟宋婉这边联系上了。」 犹豫再三后,吴夫人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的娘家在青城,若说势力,那是要比宋家更强盛的。 而她虽说嫁出来了,可终究也是白家的嫡小姐,颇受父母兄妹宠爱,塞几个犯了事的丫鬟回去看管着还是没问题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人进了白家,就算宋婉有县令撑腰,也管不到青城的事情了! 对于这样的处理方式,叶蓁并没有觉得不妥,点点头道: 「你安排便是。」 她心里清楚,对方这样的做法,已经是十分宽容大度了。 送进白家最多也就是继续做丫鬟,可比发卖出去要好多了。 虽说犯事的只有莺儿,但莺儿燕儿本就一体,她若是只送一个,另一个仍然留在身边,总归是会被人瞧出不对。 尤其是宋婉,她很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蓁还想顺藤摸瓜,查出她私会的人是谁呢,还是不希望惊动对方。.z. 两人一起送走,莺儿自然是被看管的严,而燕儿,吴夫人则是打算将她送到父母身边服侍,也算得了个不小的职位了。 至于如何对宋婉交代,就说这两个丫鬟年纪大,送回白家让白家给她们讲一门好亲事! 左右这个借口她早就拿出来了,如今再堵一堵对方的嘴也是可以的。 吴府的事情办妥之后,叶蓁又继续打道回府了。 而与此同时,黄川那边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村民们知道的事情少,因此比村长要考虑忌讳的东西就少。 一个是将他们的价格压低了一倍,一个是按原价收购,他们用脚想也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大家都是指着这几亩地的收成养活一家人的,自然是不愿意贱卖,否则又怎么会将甘蔗耽误在田地里这些日子? 一听说对方是望月楼的,又打包票以往年的价格收购,更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讫,哪里还有不愿意? 当时就赶紧签下了契书,回家叫上家人开始去收割甘蔗了。 拜官府的人往年的调教所赐,收甘蔗这事儿都不用黄川找人来干,村民们早就自发的开始收割,一个下午就忙完了。 大捆大捆的甘蔗被称好重量放上驴车,往望月楼运送而去。 而黄川与那名管事,与村长核对清楚重量后,当即便把银钱全部结清。 这些钱都是叶蓁提前交给黄川的,先是给了五百两,说是不够再去问她拿。 也就是黄川足够让她信任,才会这般大手笔的给钱让他去收购甘蔗。 可惜,如今粮食贵这些农作物价贱,即便是一座村子的甘蔗,也就将将不到一百两银子。 分到每家每户手中,那就更少了。 可就算如此,村民们还是十分高兴的,因为这已经是比今年价格高出一倍了。 百姓们的生活 已然如此凄苦,而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仍旧想着还能如何压榨他们,这让叶蓁如何不生出怜悯之心? 甘蔗首先被拉到了望月楼,望月楼的后厨空间其实并不大,傅恒一拍手,便让人先抬去傅府的仓库里放着,免得影响了酒楼的正常运转。 而傅府由于傅如安常年不曾过来,仓库里一向是干干净净的,暂时放一些甘蔗也不碍事。 在仓库里将甘蔗清点完毕后,黄川便与那名刘管事道别,回去向叶蓁汇报去了。 翻看着对方递过来的账本,叶蓁看到上面的账目之后,不免觉得十分惊讶。 兴南村一个村子,竟然只有一千五百斤的甘蔗! 虽说这是因为兴南村只有一部分的村民种植甘蔗,但是这产量,实在是有些不够看了。 哪怕叶蓁再没生活常识,也知道以现代的水平,一亩地甘蔗就能产出好几千斤,那岂不是一亩地抵得上人家几个村子? 但当她看到下面的价格以后,又沉默了。 一千五百斤的甘蔗,收购价只有七十五两银子,也就是说,一斤甘蔗只需要五文钱。 黄川看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却不知道为何,只好解释道: 「往年甘蔗价格都是在五文钱左右,今年来收购的人直接压到了两文钱,咱们以五文钱的价格一定还能收购到更多的甘蔗,您放心吧!」 他还以为对方是因为甘蔗太少,有些不满意呢。 微微摇了摇头,叶蓁叹了口气,突然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自己身边的赵熠。 她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瓜,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小熠,之前咱们卖的黄鳝多少钱一份?」 「二十文!」 被提问的赵熠赶紧出言回答,虽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可他还记得呢! 原以为对方是来考校自己的,可叶蓁只是摸摸他的头,随后接着道: 「一盘小小的黄鳝,却能抵得上一大捆甘蔗。而这甘蔗,却是要那些农民伯伯日以继夜的不停照料好几个月才能生长出来,你说他们辛不辛苦?」 懵懵懂懂的看着叶蓁,已经开始跟着谢云殊学习这些知识的赵熠自然能够换算过来,他愣愣的点头。 「辛苦!」 「唉!百姓苦啊!」 再度叹了一口气,叶蓁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以前学习历史,动不动就是饿殍遍地尸横遍野的句子,他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下的人,永远都感受不到在生死之间挣扎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当她见识到账面上那几行小小的数字时,她才明白,为何自己身上的系统,要用功德值来评判奖励自己。 在这样一个时代下,她有能力为这些人做些什么,为何不去做呢? 而一直看着她的赵熠,一双大大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什么。 默默地关上账本,叶蓁抬起头看向黄川,说道: 「以后将甘蔗的价格提到每斤七文钱,明日你将差价给兴南村送去。」 第97章 冰糖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提升收购价格,给对方让利,这完全违背了一个商人的秉性。 可叶蓁由始至终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走上这条道路只是为生活所逼,又或者说想给身边人谋取生路。 每斤甘蔗七文钱,在她看来都算不得高价,毕竟这个时代的产量低,那些百姓忙活一年也挣不到几分钱。 但黄川知道,给出五文钱的价格,对于收购甘蔗这件事来说都已经是极为让步了。 叶蓁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明白对方只是单纯的想给那些百姓们一些多生存下去的机会。 对于那些上位者来说,这些只不过是从手指头缝里撒下去的一点点油水,却能给那些备受折磨的穷苦百姓生的希望。 这一瞬间,黄川忽然心中有些动容, 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追随对方的心,如此一个心怀怜悯的人,在这样的世道里,实在是弥足珍贵。 额外又给了对方一千两银子作为本钱后,叶蓁让黄川回去后找一趟黄大婶,明天可以继续招人来工坊了。 下午工坊没有甘蔗,之前招来的那两位婶子今日只是过来跟着叶蓁学习了一下理论知识,将整套蛋清脱色法的流程熟识。 在得知自己是要制作白糖时,两位年纪不小的婶子都震惊了好一会儿,连连向叶蓁保证自己不会泄露出去。 对方对她们如此信任,婶子们感动之余也是极为高兴,这代表叶蓁是真的将她们融入这个集体里了。 在后面,她们学习起来也极为认真,一直把整个流程全部铭记在心才罢休。 黄川收购的那一批甘蔗,按照叶蓁的打算,是在第二日清晨偷偷运送进村子里,堆放到叶蓁家里的。 借用的就是望月楼每日过来收购田螺黄鳝的车,扯些草料遮盖在上面,不仔细看是瞧不出的。 有着望月楼的名号在,城门口的官兵哪里敢细查,草草看了一眼便了事了。 等运送过来,竹屋附近被围墙圈出来的空地十分宽大,放下这些甘蔗足够了。 一千五百斤的甘蔗听着虽然多,但实际上也不是十分庞大,最起码连竹屋旁的空地是没有码满的。 现在是人手不足,就这些甘蔗还得消耗好几日才能全部变成糖水。 也亏了叶蓁提前弄出一个榨汁机,比起县令的制糖工坊,速度可是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安排人将甘蔗放置好后,叶蓁便转身进了竹屋里,来到里屋查看里面的情况。 为了促进糖块的形成,她特地花了大价钱,让傅恒帮自己在青城弄了一批硝石回来,制作出好些冰块,放在这里。 现在正值夏季,要是等着糖水自动结成块,那得花不少时间。 有了这样的一个人工冷库,糖水变成糖块也就是一晚上的事。 走进里屋,她扯了扯身上的裙子,浑身都有些发冷。 为了保证效果,她可是每面墙都放了满满的冰块,这屋子里少说也是个位数的温度。 走到昨天被放在靠近冰块的木盆旁,叶蓁低下头仔细观察着。 只见盆里昨天还稍显浑浊的糖水,经过一晚上的凝固,已然成了几乎透明的糖块了。 里面虽然还有些杂质,但并不影响它的美观与口感。 叶蓁让身后的林彬将木盆抱起,一起到了屋外。 此时,正等候在竹屋外面的一干人等都在翘首以盼。 除了还在张罗人手的黄大婶以外,自家人谢云殊与赵熠,算是自己人的黄川与两位婶子,都齐全了。 大家都等着看这第一次的试验品能否成功。 当看见林彬抱着木盆出来,一个个都 伸长了脖子,眼里满是好奇。 「咦?这个和冰块好像呀!」 赵熠小小的脑袋都快伸进木盆里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之前叶蓁拿出冰块给大家降暑,他对冰块的印象非常深刻。 再加上本身这一盆糖块就是从冰块中间拿出来的,自然带着丝丝凉气,说是有些像冰块也不为过。 「小熠,这个可不是冰块哦,这个叫冰糖。」 笑眯眯的摸摸他的脑袋,叶蓁纠正了说法。 她给县令的黄泥脱色法,制作出来的是雪白细密的糖霜,好看是好看,但其实比例太低。 而她自己这次找系统兑换的蛋清脱色法改良版,制作出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冰糖! 冰糖不仅外观同样漂亮,而且更加厚实,出货率也比糖霜要多。 他们昨天二十斤甘蔗出的糖水有十五斤,通过脱色过滤后,最终产出的冰糖有足足十斤! 这可是2:1的概率,比起县令那边10:3简直快多了一倍! 更别提冰糖本身就要比糖霜更加实用,绝对是可以秒杀对方的存在。 在叶蓁的指示下,林彬手起刀落,将盆中的糖块分成了每份巴掌大小的等份,先是给每人分了一块,剩下的全部密封进罐子。 这一批先出的货,除了自家人留一点尝一尝以外,剩下的都得给傅如安送去。 怎么说人家也是一出手就是一万两白银,自己做出成绩了,首先要做的就是笼络住这位大佬的心不是? 虽说技术是自己提供的,制作过程也都是叶蓁一手监督的,但过程中处处都是借着对方的光,否则哪里会这么顺利? 她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送东西这种事,叶蓁自然是交给了腿脚最快的林彬了,对方如今都快成了她的御用跑腿。 剩下的人,都坐在院子里,准备好好品尝一下这新鲜出炉的冰糖。 看着大家手里捧着一块冰糖,一副好奇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叶蓁笑了笑。 随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掏出一把小匕首,从四四方方的冰糖切了一小块下来,放进嘴里。 啧!真甜! 这完全是古法制作的冰糖里没有掺杂任何添加剂,有的只是淡淡的甘蔗香,以及混合进去的一丝蛋清香味。 甜度不至于像蜂蜜那样齁得慌,反而像一小块糖果。 其他人见状,赶紧有样学样,一个个塞了一小块进嘴。 这样甘甜纯净的味道,一下子俘虏了所有人的心。 「现在,预祝我们大获成功吧!」 看着其他人脸上享受的表情,叶蓁笑着鼓掌,其他人虽然不知这是何意味的动作,却也都学了起来。 至此,叶蓁的制糖工坊正式开工! 虽然目前就两个员工,每道程序都是她们来做,进度稍微有些慢,但叶蓁并不着急。 先不说黄大婶那边已经在召集人手了,就是眼下也不急着要制出太多的存货,她还等着傅如安那边的回信呢! 即便她对自己的冰糖十分有信心,但好不好卖,还是得对方说了算。 林彬一个人送东西就没有赶马车了,而是骑了一匹快马,这也是前两天叶蓁特地购买的。 现如今他们一家仍旧只能住在乡下,不适宜搬去县城,但几乎每日都得去县城办事,还是买两匹马比较方便。 她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可林彬与谢云殊这两个大男人都是精通马术的,若是他们独自外出,骑马可比赶马车快多了。 不多时,林彬的那一坛子冰糖就被送到了傅恒手中。 听闻这就是叶蓁制作出来的白糖,傅恒好奇的打开罐子,却见里面摆放着半透明如同冰块一样的物品。 他顿时愣住了,之前傅如安得到的那些白糖糖霜他也是见过的,与面前的这东西似乎差距有些大? 但不可否认的是,冰糖的外形还是挺能吸引人的,在接触热空气久了以后,内部慢慢爆裂出不同层次的纹路,在古代人的眼里也算得上是一种美景了。 按照林彬所说,他切割了一小块放进嘴中,瞬间就被征服了。 话不多说,他赶紧将剩下的满罐子冰糖叫人快马加鞭,送到隔壁青城去。 完成了任务的林彬转身就准备离开,而这时,傅恒叫住了他。 「麻烦你帮我将这份帖子转交给谢夫人,今日县令突然给我寄了两张帖子,其中还有一份是要给她的。」 他匆匆转身从柜台中抽出一张红色封面的请帖,递到了林彬的手中。 县令虽然有心想结交叶蓁一家,但也不敢太暴露在明面上。 毕竟如今朝廷里还有不少人对谢丞相心怀恨意,他要是明面上跟对方交好,自己这一个小官吏,脑袋可保不住了。 因此,这张请帖他也只能找人代为转交,傅恒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请帖上只说了是女子间的赏花会,傅恒也没放在心上,便应了。 傅恒出身江南地区,是傅家的家生子,对于这种赏花会是见惯了的,并没有觉得有猫腻。 而林彬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带回去了。 刚从工坊那边回到家的叶蓁见着这张请帖时,有些惊讶,可当她打开,看到主人是宋婉时,心中一惊。 下意识的,她就以为对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暗中协助吴夫人的事了? 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弄一场赏花会,还邀请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要说起来,她与这位县令夫人可是从未打过交道,也就是在金泉寺见过几次。 而且都是自己暗中观察对方,按理说她不可能认识自己才对。 万般疑惑涌上心头,叶蓁皱了皱眉,还是没能坐住,让林彬驾马车送自己去了吴府。 一进吴府,叶蓁便被府中下人告知,没多久前,吴夫人出门了。 好在这会儿吴老板在府中,将她留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叶蓁本身就是想来询问赏花会一事的,可这是女子聚会,想来吴老板也不懂。 两人聊了会儿募捐一事的后续,叶蓁便想着起身告辞。 自己事儿还多着呢,要是吴夫人不在,她也没必要久待。 可她话还没说出口,吴夫人便回来了。 两人一碰面,眼神交汇间,立马就懂了。 吴夫人赶紧将吴老板支开,拉着叶蓁进了里屋,将所有下人全都屏退了。 「谢夫人,你也收到请帖了?」 一坐定,吴夫人便急不可耐的出声问道。 第98章 请帖危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认识了这么久,叶臻与吴夫人也算是有过革、命情谊了,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见到对方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吴夫人便猜想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因为同一件事感到焦灼。 微微点了点头,叶蓁从怀中拿出那封请帖,递给了对方瞧。 「这赏花会着实是有些诡异,请你倒还好说,毕竟你与宋婉是表姐妹。可我这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乡下妇人,怎么也会收到请帖呢?」 这便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也是她马不停蹄赶来吴府的原因。 虽说叶臻与县令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但这位县令夫人,她与对方在明面上可是一次也未曾结识。 好端端的举办一个赏花会,那宴请的不应该是城中那些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吗? 或许曾经的原主,是令宋婉这般人高不可攀的存在。可如今,谢家被抄家,她也随之而成为了一个被流放至此的罪臣之妇。 若是宋婉顾及到她以前的身份而发出请帖的话,那几乎整个村子里的婶子都应该人手一份了! 因此,她才会将这件事联想到了吴夫人身上,担忧是不是宋婉发现了些什么? 昨日她们俩才将莺儿与燕儿两个丫鬟彻底审问清楚,处置送去了青城,今天一大早便收到了对方寄过来的请帖。是不是有些太凑巧了? 吴夫人心中也是同样的担忧,这不,收到请帖没多久就出门去了宋府。 宋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正是她的亲姑母,说起情分来,比起宋婉这个庶女都要亲近许多。 在她的打探之下,对方说是这赏花会是县令让举行的,就连宋婉也不知为何。 至于邀请名单,这宋夫人就不得而知了。 总归她与那位县令夫人这些年也是不冷不热的,又哪里会事事告知呢? 这一趟,除了知道赏花会并不是宋婉针对谁举办的以外,她是什么消息也没捞着。 但就仅此一点,便让叶蓁稍微心安了些。 「既不是宋婉主动要举办的,想来应当也不会是针对你我二人。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左右如今你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她手里,咱们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 稍微出言安慰了对方几句,叶蓁将心放回肚子里,旋即离开了吴府。 要说这赏花会,就连傅恒都是发了请帖的,想来应当是宴请了全县城里有身份的人家。 这般的阵仗,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是为了她们而设的局,叶蓁只觉得自己这次是关心而乱! 回到家中后,她又开始监督起制糖工坊的事情来。 今日,在她的吩咐下,黄大婶又聘请了村中四位合格的婶子过来制糖工坊,试试看能不能做这活计。 叶蓁也不是全没心眼的,她可以将整个流程教给王大娘与李婶子,一是因为往后工坊彻底办起来后,总不能让她个个言传身教,那不得累死? 因此,提前培养几个心腹,以后这些活计交给对方干就是了。但人数不可多,两个对于目前来说足够了。 再者就是,这二位婶子都是黄大婶首先推崇的,想来也是人品极为不错,她将配方教给对方,也稍微能心安一些。 至于后来的这几位,那就各自分工,各领各的活,跟着两位婶子学习成功了以后,便开始正式上手。 家里囤积着的一千五百斤甘蔗,够这几人好好地干上几天了。 如今每个婶子的工钱,叶蓁都是一视同仁全部每月一两银子,等以后人多了些,她便将王大娘与李婶子提拔起来做管事,再给她们额外加薪。 制糖工坊这边忙得热火朝天的,黄川那边也没停下来。 他先是按照叶蓁昨日吩咐的,将甘蔗价格提升到七文钱,特地先跑了一趟兴南村,将差价给补上了。 拿到钱的兴南村村长都懵了,不知为何对方居然这么大方。 黄川只得找了个借口,说是望月楼那边的人昨日回去后检查一番,觉得他们的甘蔗十分不错,这是额外补的银钱。 有钱拿,村长自然是高兴的,连带着对黄川都态度极为恭敬起来。 可黄川没时间继续耗费在兴南村,他匆匆告别,旋即先去了一趟望月楼,领了前一日见过的那位刘管事,往下一个村子行去了。 而与此同时,正在家中看着面前一张大红色请帖琢磨的张学海,也收到了风声。 「大人,今日咱们收甘蔗的人说出事了!」 跪在地上的下属脸色有些难看,他算是张学海的心腹之一,往年收购甘蔗这件事就是他负责的。 这算是个颇有油水的职位了,毕竟手里经过了银钱,又有下面那些人的孝敬。 只是今年张学海给的价钱太低,那些乡下村民都不愿意接受,因此才会硬生生拖了好一段时间,都没能将甘蔗收上来。 虽说是替县令办事,可张学海也不敢玩弄职权,以势压人。 收甘蔗这件事明面上只是商人行为,他自己都不能出面,更别提拿着官威逼人了。 因此这件事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拖着,拖到那些愚蠢村民们拖不下去了,甘蔗都快烂在地里了,他们还不是得乖乖的妥协? 只是没想到,中间竟然横生变节。 「发生什么了?」 抬起眼,张学海皱眉看向自己的手下。 那名心腹赶紧回复道: 「据来信说,有人以往年的价格收走了兴南村里的全部甘蔗,这不是与我们作对吗?」 往年,县城里所有的甘蔗基本上都是由他全部收下的,哪有其他人敢于县令争夺生意? 红糖这生意可以说是县令唯一的取财之道了,是万万不可能给别人分一杯羹的。 正是因此,张学海才会信心满满的压价,等着那些乡野村夫求上门来。 「是谁?!谁敢跟我抢东西?!」 虽然对兴南村毫无印象,但是明目张胆的与自己作对,张学海还是有些动怒的。 岭南地区本就偏南,遥远偏僻,尤其是这个蛮夷县城。 除了县令之外,就是他们这些本地的氏族权势最盛,谁还敢招惹上他? 听到这话,那心腹畏畏缩缩的吞了口口水,停顿了一瞬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 「似乎是......望月楼的人......」 他虽是个下属,但跟在对方身边也有不少时日了,该懂得一些内情都是知道的。 对于县令如何优待望月楼,忌惮望月楼背后的东家,他们这些一直在县衙做事的人都清楚。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名字,刚有些发怒的张学海瞬间愣住了。 望月楼,这是连县令都不敢轻易得罪的。 他沉着脸,坐在书房了许久,一直没出声。 心腹也不敢插嘴,他心里同样着急,要是对方真的有意要收甘蔗,那他们哪有机会抢得过? 望月楼向来就是财大气粗的,刚来到县城里便挥手买下了醉仙楼对面的铺子,花重金在极短的时间里建造了新的酒楼。 更别提这次他们是压价收购,而对方是原价收购。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就在心腹心中忐忑不定之时,张学海开口了。 「走吧,随我去一趟望月楼。」 说罢 ,他也没在注意桌上的请帖,起身领着人出门去了。 有了叶蓁调料的加持,望月楼的生意是与日俱增,许多食客都成了回头客,恨不得顿顿都在这里享用美食。 张学海此次来到望月楼,并没有摆什么官架子,而是衣着寻常,乘着自家马车,像个普通食客一般坐进包厢。 等桌上的菜上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叫住刚过来送菜的小二,询问对方掌柜在不在店里。 小二见对方一副公子哥打扮,身后还跟着侍卫,明白对方是个有身份的人,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傅恒听到有人想见自己时,颇有些惊讶,却并没有推辞。 酒楼里事务众多,他平时的确是忙,倒也不至于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更何况根据小二的说法,对方似乎身份不一般。 等他来到包厢,见到对方的真面目时,这才知道是谁。 傅恒作为蛮夷县城望月楼的掌柜,平日里都是各方应酬颇多,这边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他经手。 与这些官员打交道自然是少不了的,张学海也算是县衙一众官员中最为得县令青睐的人,他还是与对方有些熟识的。 「原来是张大人,真是怠慢了。」 客客气气的与对方见礼,傅恒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心中却在思索着对方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他与对方接触过,知道张学海是个精明的人,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而面对着傅恒,张学海的脸色也不如之前难看,反而是挤出满脸的笑容,一副熟稔的口气与对方打招呼。 「傅掌柜,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啊。」 两人客气了一阵,这才慢慢转到正事上。 至此,傅恒还没猜出来对方为什么事前来呢。 他压根不知道甘蔗一事会与对方有关,毕竟之前傅家并未插手过岭南地区的红糖生意,傅如安来了岭南这些时日,也没将念头放在这上面。 因此,他们并未对这方面的事进行调查,不知道县令背后的制糖工坊由张学海来运转的。 「我也是听人说起,望月楼最近似乎是在收购甘蔗。难不成傅掌柜也想做点红糖,给望月楼开源?」 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张学海话里全是打探。 在听说望月楼收购甘蔗之后,他第一感受是震惊与忌惮,接下来的便是疑惑。 望月楼在本地开设也有一年的时间,除了这栋酒楼,从未听说过他们还要开展别的生意。 也是因为心中的疑惑,他才会直接过来打探打探对方的意思。 听到对方的话,傅恒脸上笑容不减,但心中已经九转十八弯了。 他以往只知道全县城的甘蔗都是县令的人收购的,但具体是如何收购,又假借谁人之手,他一概不知。 如今对方都问上门来了,傅恒自然懂了今日张学海来此的缘由。 「甘蔗?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第99章 甩锅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傅恒的态度十分的淡然,并没有因为对方的问话而有所动容。 先不说对方也只是一个户部主簿罢了,还没有能够审问人的权力,就是县令到此,他也无所畏惧。 白糖生意是自家公子与叶蓁谈好的,只要是公子想办的事情,谁都不能阻挠。 一个小小的岭南地区县令,还不够看的。 瞧见对方如此大方的承认了这件事,张学海眼里的探究又多了一分,但脸上笑容却淡了下去。 望月楼要插手红糖生意,他倒无所谓。 毕竟有了叶蓁之前献上的红糖脱色法以后,他管理的制糖工坊就再也不制作红糖了,出产的都是白糖糖霜。 那些司空见惯的低廉粗制红糖,与他手里的白糖对比起来,可是完全不够看的。 只是,对方若是要在蛮夷县城里大肆收购甘蔗,而且出的价格要比自己给的贵,那这不就是在堵自己的路吗? 虽说县令的私产与他们张家的私产里都有甘蔗地,可那比起制糖工坊所需求的甘蔗数量完全不能成正比。 如今一千斤的红糖才能出三百斤的糖霜,那对于甘蔗的需求量就更大了。 要不是因此,张学海也不会想着收购甘蔗时压价,从而花更少的钱收到更多的甘蔗。 如果没有望月楼横插一手,他的想法说不定还真能达成。 只是,眼下以傅恒的态度来说,怕是望月楼还真的要大面积收购甘蔗了。 「之前并未听闻望月楼出了什么与甘蔗相关的美食,莫不是,傅掌柜准备试一试这红糖生意?」 张学海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对方的神态,心里却多了几分忐忑。 若对方给予肯定的回答,那他就得另想其他法子了。 听到他这几乎是实质性的盘问,傅恒也不气恼,呵呵一笑,耸耸肩说道: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收甘蔗是我家公子下的命令,我一个做下人的,只有服从命令的份。公子想要做什么,我可是不敢过问。」 张学海是县令身边的心腹之一,这他是知道的。 叶蓁之前就表示过,不想让县令知道她在收购甘蔗制作白糖,于是乎,傅恒就将所有的问题推到自家公子身上去了。 他就不信,张学海还敢去找傅如安问! 怕是连县令都没这个单子吧?张学海就更不可能了。 笃定了这一点,傅恒才敢放心大胆地把所有矛盾往自家公子身上转移,就凭这些人不敢招惹。 果不其然,听到这命令是由傅如安下达的后,张学海的脸色变了又变。 傅恒的猜想没错,他压根就升不起敢去找傅如安打探消息的念头。 人家那是县令的请帖都敢丢弃的人,哪里轮得上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小主簿? 「既是傅公子的主意,想必是有重用的。」 尴尬的笑了一声,张学海心中思绪翻转。 这件事若是傅如安的主意,那他本事再大也没办法。 倒不如...... 张学海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脸上多了几分隐晦的计算神色,压低了声音冲着傅恒说道: 「傅掌柜,咱们都是替人办事的。其实吧,这收购甘蔗,五文钱和两文钱都差不多,您说是不是?」 挤眉弄眼的暗示了一番,他话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既然没办法劝对方打消与自己争抢甘蔗的念头,那他就只能从别的方向入手。 如今摆在张学海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种植甘蔗的村民,都不愿意接受他开出的两文钱一斤的价格,迟迟不肯出售。 而望月楼这边还是按照往年五文钱一斤的价格收购。 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这不就是很明显的事了吗? 可如果对方的价格与自己一样,那大家都能收到,也就是个多少的问题了。 有傅如安出面,张学海不敢想着像以前一样独占鳌头,但总得五五分吧? 否则自己手里没了甘蔗,制糖工坊那边怎么办? 没想到,他以为的好主意,却被傅恒断然拒绝了。 「五文钱一斤是我家公子定好的价格,我无法更改。」 慢悠悠的喝着茶,傅恒依旧一副淡定的模样,丝毫不接对方的茬。 张学海什么意思,他能不明白?可叶蓁对于价格这块是拿捏得死死的,绝不可能像他一般压到那么低。 叶蓁是一个心怀大义的人,从她愿意出钱赈灾就能看出,更何况对方今日还特地将甘蔗的价格又往上提了。 「傅掌柜,人啊,总得为自己做做打算!」 对方的拒绝是张学海没有预料到的,他还以为对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只能再进一步的暗示。 可傅恒眼皮子都没抬,就挥挥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出口的话。 「我只是一个分店掌柜,做不得我家公子的主。若您想要商讨一下甘蔗价格,还烦请去找我家公子。」 这话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压根就没把对方的言下之意放在眼里。 他的这幅态度气得张学海脸都青了,咬着牙不知说什么才是。 而傅恒还没说完呢,只见他抬眉冲着对方轻笑一声,补充道: 「哦对了,我家公子今日派人来信说,咱们县城里的甘蔗品质十分不错,特地又将甘蔗价格提升到了七文钱每斤。」 这话半真半假,傅如安压根就没插手过甘蔗的收购价格,全都是由叶蓁一人决定。 但对方不是说不能暴露她吗?傅恒干脆就用自家公子代替了。 一听到七文钱每斤的价格,张学海都快气晕了,恨恨的站起身,瞪了一眼傅恒后甩袖离去。 对方五文钱一斤,自己都没能有胜算,更何况七文钱? 这下好了,哪怕是他恢复了原价,都还比对方低了两文钱。这不是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坐在马车上的张学海一肚子气,想到这件事就气得牙痒痒,却又不知如何处理。 眼见着制糖工坊那边的甘蔗存货越来越少,而自己的如意算盘又落了空,如今更是连甘蔗都快收不到了,他怎么能不急? 虽说他是户部主簿,是个有官职的人,但让他最受县令青睐就是这制糖工坊。 尤其是今年能制出价值千金的白糖之后,县令就经常关注工坊,时不时的问几句情况。 要是工坊那边真断了甘蔗,没办法继续生产,届时责任最大的可不就是他张学海吗? 咬咬牙,张学海脸庞扭曲了一瞬,他掀开布帘,对外面的马夫说道: 「去县令家!」 马夫闻讯扬起手中的长鞭,马不停蹄的赶向另一个位置。 叶蓁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抬高价格让她无意中又多得罪了一个人,她也只是从百姓利益出发,想做些造福百姓的好事罢了。 眼看着工坊这边的几个新人都熟练许多后,她回到了家里。 忽然瞧见被自己放置在桌上的请帖,叶蓁心神一动,拿着请帖瞧了几眼。 赏花会,她自己是没参加过的。 但继承得来的原主记忆里倒是有不少关于这种聚会的信息,基本上都是一群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聚在一起,赏赏花品品茗。 当 然,也没这么纯粹,里面都是有些小心机的。 就比如原主,经常出入这样的聚会,每次都打扮得像个孔雀一样,穿金戴银。 要不是底子实在是好,那一身俗气的装饰简直是辣眼睛。 既然要参加赏花会,一身行头自然是少不了的,叶蓁忙了这么久,也该抽抽空出去逛一逛买点东西了。 也就是当时她与谢云殊刚到此地时,摆摊赚了些钱,给一家人都做了几身衣裳。 那时候也不富裕,基本上都是些粗布麻衣,没什么讲究的。 今日,她打算去城里的布庄好好瞧瞧,给一家人来几身质量不错的。 如今她兜里有钱硬气了,自然没必要像以前一般省吃俭用,连买件衣服都得捡着便宜的。 如此这般想着,叶蓁便让林彬驾着马车送自己去城里。 城中布庄有两三家,都在同一条街上,相互之间的竞争力也是不小。 叶蓁率先选择了上次购买过的那家布庄,一进门便看到店中小二有些困乏的打瞌睡。 由于眼下粮价还未恢复,连带着其他行业的生意也不景气,此时布庄里都没几个人。 见到有人进来,小二连忙强打精神,看了过去。 可当他见到一身粗布麻衣的叶蓁后,瞬间又翻了个白眼,继续一脸困意的坐了下去。 连个招呼他都没打。 这样的态度虽然让人挺不爽的,但叶蓁也没过多在意,她也不是什么矫情人,买个东西非得让人在旁边陪着。 布庄基本上都是些现成的料子,并不像现代那般都是成衣出售。 缝制衣服几乎是每个古代女子必学的,可叶蓁不会,她一个半路出家的货色,别说缝衣服了,就连秀朵花都不会。 自己身上这套衣服,还是当时买了料子,请黄大婶帮忙做的呢。 翻了翻几匹粗制的料子,叶蓁又将目光放到了远些的绸缎身上,走近了些。 她刚伸出手想要拿,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 「慢着!」 回过头,叶蓁只见那小二神色匆匆的跑过来,一副嫌弃的表情挡在了她面前。 「这些都是上好的料子,你买得起吗?别乱碰,碰脏了你可赔不起!」 对方脸上的轻蔑之色过于明显,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身上下,叶蓁有些无语,她虽然没有穿着金贵,但怎么说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吧? 这店小二这么势利眼? 受了气,叶蓁不想惯着,冷哼一声就转身往门外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对面就是一家布庄,她想花钱难道还怕花不出去吗? 当她刚走到门口,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 「你!」 那人惊惧了一声,刚想怒骂出口,一看到叶蓁的容貌,忽然又停了口。 「谢......谢夫人。」 叶蓁一站定,忽然发现面前的还是个熟人。 就是前段时间,将她状告到县令面前的几位富商之一,她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呢! 第100章 针对与低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夫人是来光临小店购买布匹的吗?」 布庄老板轻咳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 他在县城里的地位也不算低了,毕竟整个县城的布庄就那么两家,即便还有对面的竞争对手,他照样能赚不少钱。 但即便如此,上次的募捐一事,他也没在对方手里讨着好。 他们几个富商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还闹到县令面前,以至于几人都被害得最终咬着牙大出血抚平此事。 一般来说,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几个人都得对叶蓁心怀恨意。 一开始的确如此,可当看到对方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将县令完全说服并且听从她的话语后,面前的这位布商已经不敢再招惹对方了。 原以为以后很难再和这位貌美却很有本事的妇人见面,布商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来布庄里查看,就撞上了。 叶蓁的确认出面前的人是之前打过交道的富商,但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当时,她也只是为吴老板仗义执言,出了个计策。 对于那几个富商的真实身份她还真没研究过,毕竟募捐一事早就结束了。 「对啊,买布。不过,这家布庄似乎不太欢迎我,罢了,去对面瞧瞧。」 无奈的耸耸肩,叶蓁没有隐瞒方才自己被小二看不起的事情。 自己与面前的男人也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罢了,而且似乎还得罪了对方,她也没打算多说什么。 说完话,叶蓁就迈开腿,准备侧开身子绕过对方往门外走。 而当布商听到这话,心头一惊,眼皮子止不住的跳起来。 「误会!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谢夫人,您先别急着走,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回想起对方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让县令转变态度,不仅对于她的话都予以采纳,还能被说成是「自己人」。 单单就这一点,布商也是万万不敢得罪面前的妇人。 瞧见对方不悦的神情,他立马有些慌乱,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一下还站在屋子里一脸懵逼的小二。 此时的小二,即便不清楚为何自家东家对一个打扮极为土气的妇人极为谄媚,也明白自己似乎闯祸了。 他赶紧在对方的眼神暗示下走过来,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多说一个字。 「误会?」 瞧见两人之间的互动,叶蓁立马明白了,原来这男人就是这家布庄的老板。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板之前就对她倒打一耙,如今店小二也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 「没什么误会!这活计先前不是说我碰都不能碰布庄里的布匹,怕被弄脏了吗?呵,既然如此,你们布庄里的东西太金贵了,我换家店就是。」 懒得跟对方啰嗦,叶蓁翻了个白眼,径直就越过了布商,往对面的布庄走去了。 而布商见状,赶紧作势要阻止对方。 「等等!」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闻讯赶过来的林彬就挡住了。 林彬本就是军营出身,浑身都是从战场上带出来的冷冽气质,尤其是他用一双冷漠刻骨的眼神看人之时。 布商瞬间就觉得自己被一只危险的狼盯住,脊背发凉,赶紧收回手。 眼见着自己得罪叶蓁,而对方已然走进了对方的布庄里,布商甩袖,大叹一声。 「你说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恨恨的往小二脸上拍了一巴掌,布商气得当场走人。 而另一边的叶蓁,在新一家的布庄里没有得到同样的待遇。 虽然 这家布庄的小二也说不上多热情,但至少没有那般看不起人的行为,还算是不错了。 挑了好几匹上等的绸缎料子之后,叶蓁付了钱,回家请黄大婶继续给自己做衣服。 她自己实在是干不了这个活,好在工坊里的事暂时也用不上对方忙,做几套衣服还是有空的。 宋婉的赏花大会定下的时间是后日的下午,叶蓁虽说在县城的一众大户人家中也就与吴夫人稍微熟识一些。 但既然是县令亲自让人送过来的请帖,还不想与对方闹翻的她决定参加。 谢云殊也觉得就一场赏花会罢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参加一下也无所谓。 若不是因为这种场合不允许男子在场,他也想跟上去一探究竟。 另一边,张学海在离开望月楼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县令家府邸。 他是知道此时的县令应当在家中的,才会这么急匆匆的赶来。 正在院子里挑选着上等花卉的宋婉听见下人说,张学海来了府上,求见县令,眼皮子跳了一下。 但她并未露出任何马脚,状若不在意的摆摆手,让人去书房禀报县令。 只是接下来再看那些花卉时,她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张学海被府中下人引着去书房见县令时,后者正在书房中与师爷谈事情。 见到他的身影后,还未说完的话生生停住了。 这番排外的景象落在眼里,张学海心里自然是有些猜疑与不舒坦的,可此时显然不是因为这件小事而分心的时候。 「大人,我有要事禀报!」 一见到县令,他赶紧说道,顺便还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站在旁边的师爷。 只不过,这次他的眼神没起到作用。 县令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瞧他的模样,压根就不准备按张学海的意思,将师爷屏退。 师爷见到张学海吃瘪,心里别说多痛快了,看着对方的眼里满是讥笑。 两人这种暗地里的较量这些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每次都是打个平手,因为县令从未过多偏袒过他们之中任何一人。 以往,他们二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师爷负责给县令出主意想点子,而张学海则是县令在外面的一柄刀,替他办事。.z. 如今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张学海能明显的感觉到,县令与师爷私底下多了很多小动作,都是摒弃他在外的。 县令是个有小聪明的人,他愿意重用张学海不过是看在对方是本地氏族,能替自己摆平一些事情。 可他终究是不愿意带着这破地方一辈子的,要是有机会,他定然是想要升迁到其他的富饶县城。 到那时,张学海就彻底没用了。 可师爷不一样,师爷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不仅是他的智囊团,对他的脾气秉性摸得更清楚,还知晓他众多秘密。 若是升迁,师爷肯定也是会跟着县令一起走的。 其实县令心里一直知道这点,之前放任两人之间的暗中较量,是因为自己未曾找到好的门路往上爬。 如今有了方向,他偏心谁都无所谓了。 见县令打定主意要让师爷在旁听着,张学海咬咬牙,权衡利弊后,还是将自己目前遇到的难题说了出来。 「大人,咱们的制糖工坊要出问题了!」 一听这话,原本还颇为淡定的县令立马变了脸色,严肃的看向对方。 「怎么回事?!」 眼下,制糖工坊是他翻身的最大本钱,绝对不能出半点事! 白糖带来的好处,他已经尝到了甜头,万万不可能再愿意失去。 「是望月楼!他们出高价收购甘蔗,咱们的人如今是一斤甘蔗都没收到,全靠自家田地里产出的那些继续运转着!」 张学海只字不提自己打价格战的事,一股脑的将锅全甩给了望月楼。 今年将甘蔗的价格压到两文钱一斤,全部都是他个人的想法,原本是想从中获得更大的利润。 只是如今望月楼从中横插一手,导致他即便恢复原价也抢不过对方了,他也只能将此事往上传。 张学海不确定县令会不会因为此时而与望月楼翻脸,但他明白,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就算眼下他隐瞒此事,当制糖工坊因为没有甘蔗而停工时,这件事也会被捅出来。 「望月楼?好端端的,他们怎么会针对我们?而且望月楼不是酒楼吗?为何突然要收购甘蔗?」 县令对于张学海的话满是疑问,心中更为不解。 他在这里做了多少年的县令,就掌握了本地的红糖生意多久,突然有人横插一手他也很诧异。 尤其是,对方是望月楼。 红糖生意在岭南地区算不得什么高利润的好门道,以傅如安的本事,没必要掺和一手。 正当张学海准备继续往望月楼身上甩锅时,站在县令身后的师爷冷笑一声,突然插话道: 「大人,若是属下没记错的话,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会儿全县城的甘蔗都已经被收完了。怎么今年一斤都没有收上来?还因为价格的问题与望月楼产生矛盾了?」 这一番话,句句不提张学海,句句责问张学海。 刚想好一番话准备糊弄县令的张学海瞬间哑了,隐含愤怒的看向师爷。 但师爷气势同样不弱,笑对对方,眼里满是得意。 两人斗了这么多年,他可算是抓着对方的小辫子了! 制糖工坊的事,其实与师爷毫无关系,甚至可以说他从未插手过。 之所以这么清楚这其中的流程,那也是因为两人不对付,他私下打听过的。 听到师爷这么说,县令立马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眼神不善的看向张学海。 「师爷说的没错!今年怎么还没收到甘蔗?!望月楼与我们无冤无仇,想来也不是故意针对我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他也不是傻子,之前被张学海几句颠倒黑白的话牵住鼻子,但经过师爷的点拨,瞬间明白其中的不对劲。 县令本就不想得罪望月楼,对于对方平日里也是极尽方便,根本不可能得罪对方,引发这样的对峙。 所有的问题,都汇集在了张学海的身上。 听到县令一下子就抓住自己的马脚,他汗都冒出来了,紧急之中赶紧给自己找了一条路。 「大人!下官见今年工坊需求的甘蔗过多,便想着将价格压低了一些,想给您多省些钱才会耽误收购甘蔗的!下官也不知,望月楼为何会突然高价收购啊!」 第101章 揭穿张学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张学海的一番话是将自己的责任完全摘干净了,本应是他的错处与过失,换了种说法却变成了他的「用心良苦」! 这样的说法,到底还是有些拙劣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张学海悄悄瞥了一眼师爷,心中寻思着,估计对方又要戳穿自己的话。 可不知为何和,一向聪明的师爷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是种假象。 当然,县令也是没那么好糊弄的。尽管张学海把自己说成都是替他着想,可事情终究还是办砸了! 要不是张学海平日里都是一副小心奉承的模样,县令早就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多说无益,如今你最好是想办法将功补过,既不能得罪望月楼,也不能断了制糖工坊的运转!」 怒哼一声,县令瞪了张学海一眼。 他自己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能把压力给到了下属,让对方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如今他正打算按照师爷所说的,通过与叶臻交好,慢慢搭上傅如安这条大船。 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张学海或者收购甘蔗一事,得罪了望月楼,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虽说被斥责了一顿,可张学海听了县令的话,反而心中松了口气。 幸好对方没能听出他在其中包含的死心,他不敢多说,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下官这就去想法子!」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要是只有他与县令二人在,张学海说什么也得再多解释几句,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对方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在望月楼身上。 可眼下书房里还有师爷在旁边虎视眈眈,正是知道对方聪敏又与自己不对付,他只能先下去。. 往后再另寻机会,在县令面前将自己的形象维护住。 张学海这一手算盘打的倒是好,但他忽略了一点,明明方才师爷有机会在县令面前揭穿他隐藏在话语中的私心,为何却毫不作为? 人一走,县令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毕竟这件事给他带来的烦恼并不会就止于此。 而这时,沉寂了好一会儿的师爷这才走近了些,在县令的耳旁轻声说道: 「大人就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被反问了一句的县令愣了一瞬,旋即抬头看向他,严重透露出疑惑。 「师爷所说何事?」 「大人,方才张大人说是为了您着想,才将甘蔗的价格压到了两文钱一斤。这话听着是忠臣之言,可属下寻思了许久,总觉得有另一层含义在,也不知该不该说。」 师爷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仿佛在对于什么事情进行纠结。 而县令一听是有关于收购甘蔗的事,也顾不得对方平日里没有参与过此等事情,赶紧让对方开口说。 至此,他还是没有怀疑到张学海身上去,最多就是觉得对方做法有些愚蠢,害怕因为他真的与望月楼闹翻。 看到县令一副急切的模样,师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慌不忙的将对方的漏洞全部揭穿。 「大人,您可曾想过,张大人压价一事从未与您商量过,若不是突然发生了此事,他会与您禀报?」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就将张学海费尽心机隐藏的事实给摆了出来。 师爷的面色十分冷静,他仔细观察着县令的表情,在瞧见对方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直接变黑以后,心里这才高兴起来。 方才他就发现这一点了,之所以一直压着不出声,就是等着对方走了才从中挑拨。 手下的那些小官吏偶尔捞点油水,那都是十 分常见的事,师爷心里很清楚。 但他一直都没能抓住证据,找到张学海的把柄,否则的话,又怎么会斗这么些年? 这次可是对方自己送上门来的,师爷能舍得放过吗? 因此,他特地等对方走了才说,就是为了防止张学海又在此狡辩,将县令糊弄过去。 「您再想想,即便是发现了望月楼也在收购甘蔗一事后,他也没来与您商量,反而是自己私下去找望月楼谈。咱们县衙里的人都知道望月楼背后的背景是您都不敢随意招惹的,他这番举动,又是何居心呢?」 连珠炮弹般又说了好大一通,师爷直接把他那点小心思全部都说透了。 在县令身边做幕僚这么些年,师爷是清楚他的性格的,便抓住了机会准备给张学海迎头一击。 县令只是对他过于信任了些,又不蠢笨。有师爷的话作为提点,他哪里还能想不清这其中的猫腻? 「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恨恨的拍在桌子上,县令明白对方是故意想吞下那差价。 只是如今横生枝节,才不得不将此事上报与自己,否则终究都会露馅。 看县令一副暴怒的模样,师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先是低声抚慰了对方几句,将自己的忠心与张学海的自私完全形成一个对比。 随后又立马出了个主意,让县令按照自己的设想往下走。 「大人,咱们也可以去一趟望月楼,找找傅掌柜商谈一番。一来是张大人究竟意欲何为,或许能从傅掌柜的口中得知一二,二来则是因为甘蔗一事始终是要解决的,咱们得与望月楼好好说清楚,免得引发对方的反感。」 师爷的一番话说的是在情在理,直接让县令点头答应了。 见状,师爷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了,眼中的算计之色一闪而过。 张学海究竟是替县令办了不少事的人,又是本地的氏族,要是真想动他,以眼下的几句话是没有用的。 方才,师爷听对方的语气,似乎与望月楼的傅恒聊得不是很愉快。 即使如此,他就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县令待到傅恒面前,用这位的言语,来彻底给对方定罪! 再说了,甘蔗一事本就是要处理好的,白糖对于县令来说十分重要,制糖工坊那边是万万不能停工的。 言罢,二人立马踏上了去往望月楼的路。 张学海找上门一事,傅恒知道是与收购甘蔗有关之后,对方一离开,他就写了信让人捎给叶蓁。 这毕竟是会得罪对方的事,而叶蓁又是负责这件事的人,他还是得尽快汇报给对方,避免出现危机。 送信的人刚走,站在门口的傅恒远远地便瞧见了迎面往自己酒楼驶来的一辆马车。 这马车,他再眼熟不过,正是县令每次出行必备的。 眼皮子微微一跳,傅恒没想到张学海前脚刚走,县令后脚就来了。 如今将县令惊动,实在是发展得有些过于迅速,连他都有些应对不及了。 可忐忑归忐忑,面对着上门而来的县令,傅恒还是恢复了常态,淡定的接对方进了酒楼。 包厢里只剩下了县令师爷与傅恒三人,县令先是客气寒暄了一阵,表达出自己的善意之后,才问起张学海的事。 傅恒原以为对方是因为收购甘蔗一事来问责的,没料到对方开口竟然是询问张学海与自己之前谈了什么。 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于是乎,傅恒便一五一十的将张学海与自己的对话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对方暗示自己压低价格中饱私囊的那一番含义,同样一 字不差。 之前张学海的态度就算不得多好,他又与傅恒并无交情,后者哪里会费心思帮他隐瞒? 傅恒反而巴不得将这件事的重点全部转移到张学海的身上去呢! 听到傅恒的话,县令这回事彻底相信了张学海有二心,脸色变幻了一阵。 要不是傅恒在场,他早就露出自己暴怒的心情了。 好在师爷是个伶俐的,赶紧在他耳边轻声安抚了几句,将县令的心情劝说下去。 他们来的第二个目的还没达成呢! 想到自己的制糖工坊,县令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情绪,脸上挤出几丝笑容。 「傅掌柜,您也知道,本官也是靠着那红糖生意吃饭的。」 自己的制糖工坊能制出白糖一事,他还是没往外传,十分保密。 哪怕是往外送礼,都只说是自己花重金购得的,从不说是自己制出。 因此当着对方的面,他也只能提及红糖生意,半个字不敢说白糖。 「将甘蔗压价一事,的确是张学海那混账做的不地道,但有钱咱们可以一起赚嘛!你也不会一口气将整个县城的甘蔗都收完不是?」 县令的态度放得极为缓和,完全是打着商量的语气。 于情于理,人家望月楼做的也没错。他们一开始便是以往年价格收购,是张学海自己做的太狠了,往死里压价,才会导致望月楼一出手就能收到甘蔗。 这要是放在城中任何一个富商身上,县令都不会如此好脾气的与人商量。 可惜没办法,人家背后有傅如安,有几个身居高位的官员亲戚,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见对方又提起此事,傅恒微微一笑,继续拿出之前的说辞,只说是自家公子下的命令,自己也不敢不遵从。 县令与师爷对视一眼,师爷立马心领神会,在旁出谋划策道: 「傅掌柜,既然是做生意,那大家都可以商讨一下。我们这边也将价格给到五文钱,您也让让步,恢复到这个价格,咱们一起做生意!」 在来的路上,师爷就已经盘算好了这套说辞,此时拿出来一说,信心满满。 他们的话虽说是有利于县令的,但对于望月楼来说也并无坏处。 五文钱的价格本身就是往年的平均价格了,提升到七文,那是完全没必要的。 从一个商人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想法的确没问题。 可问题就在于,叶蓁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她也不会为了一点利润,放弃自己的决定。 即便知道这一点,傅恒也不能明说,只得找个借口。 「此事,我实在是做不得决定,还是得等我询问我家公子之后,再给予大人回复。」 得到这样的答复,县令与师爷都松了口气,这也算是还有机会。 第102章 再入木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将县令二人打发走了之后,傅恒接着修书两封,将县令说的话写下,各自派人送往两个方向。 收购甘蔗一事,如今已然惊动了县令,他必须得尽快通知叶蓁与自家公子。 虽说眼下县令的态度还算不错,一直都是商量的口吻,可谁也说不准,对方会变卦。 第二封信是在第一封信刚送到叶蓁手中时,就飞快的抵达了。 看着手中两封连外壳都一模一样的信,叶蓁还以为傅恒是送重复了。 她拿着信回到屋里,刚坐在沙发上准备拆开,抬眼便见着了刚从屋中出来的谢云殊。 瞥见叶蓁手中的信,谢云殊的脚步顿了顿,旋即调转方向,也坐在了沙发上。 叶蓁倒没有藏着掖着,挥了挥手中的信。 「方才望月楼送过来的,估计是有什么事。」 一般情况下,要是傅恒有什么事,若不是十分紧急,都是会让第二日过来收黄鳝的管事传达的。 能让他立马派人过来,必然是要紧事。 听了这话,谢云殊不知为何心里舒坦了许多,微微颔首。 将信封拆开后,两人分别看了两封信。 叶蓁手里的,是第一封,正是写着有关于张学海一事的。 越往下看,她脸上的表情就越加复杂,眉头紧锁。 与之相反的是,谢云殊看得第二封信件,表情丝毫没有改变。 抬头发现叶蓁脸色有些难看,他微微挑眉,不动声色的将手中信件放了下来。 而此时,叶蓁也看完了,一言不发的与对方交换了信件。 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谢云殊没有出声,继续看另一封信件。 但叶蓁心里早就惊起了惊涛骇浪,有一些念头,隐隐有破壳而出的感觉。 张学海这个名字,这两天可听得真多! 先是丫鬟的指证,说他曾经与县令夫人宋婉有过旧情,只是后来因为家里反对不了了之。 接着又是与收购甘蔗一事有关,似乎他还是县令的二把手,很得对方的青睐。 原本就怀疑张学海与宋婉有一腿的叶蓁,听说了这个消息以后,莫名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更没错。 制糖生意的油水不会少,尤其是在自己献给县令红糖脱色法以后,能从中捞到的油水就更多了。 回想起之前她发现宋安最近一直在赌钱,而且宋婉是上千两的给他,这笔钱从何而来? 宋婉身为县令夫人,平日月例也不多,哪里能支撑起这样的开销。 若是她真的与张学海有一腿,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略微有些走神的叶蓁只是将第二封信草草的扫过了一眼,旋即放回了茶几上。 「你对此事怎么看?」 回过神来,她率先转头看向谢云殊,询问对方的看法。 白糖生意一事,她并不准备一人独揽大权,愿意多听听身边人的意见。 「咱们收购甘蔗一事,迟早是会惊动县令的,尤其是你还以高价收购。」 淡然的看着叶蓁,谢云殊没有戳穿她先前的走神,就事论事说起来。 「眼下你有望月楼打掩护,县令明里暗里都让步几分,并没有想引发冲突。可若是你还是以高于对方的价格收购,产生矛盾是不可避免的。」 这一点,叶蓁何尝不明白? 微微皱下眉头,她有些迟疑了。 自己冒着风险非要跟傅如安合作制作白糖,并不是贪财或者想要挣钱。 若是叶蓁只是单纯的想挣钱,她办法多了去了,系统空间里随便拎出来一样都能给她机会。 选择这个,完全是因为她听说了今年甘蔗价格被压,以及岭南地区本身就适宜种植甘蔗。 百姓们累死累活一整年,种出来的庄稼就换得那么一点钱,何苦来哉? 给七文的价格,在叶蓁看来真不高,转换成白糖,依然是一笔暴利的生意。 「我只是想替百姓做点事。县令的糖霜在外能炒出堪比千金的价格,他们反而还要压榨百姓,降低甘蔗收购价,这难道不是很过分吗?」 叶蓁抬眼看向谢云殊,眼中的愤怒与怜悯几乎化为实质了。 不亲身在这样的世道里生存,就永远感受不到这种被人视为草芥的感觉。 「七文钱的价格对比起白糖的价格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为何就不能提价了?这一点,我不会让步。」 她的话语很时坚决,这幅坚定的模样,让谢云殊一瞬间有些晃神。 接触这么久,对方向来都是一副和气好说话的样子,即便是对待敌人,也给予出了善心。 但这幅坚守底线,不愿退缩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讲实话,谢云殊一开始的想法也与县令差不多。 五文钱已经是往年的价格了,也没亏待百姓,以这个价格收购倒也无妨。 可叶蓁的那番话,却真实的触动了他。 谁会在乎百姓们会不会因为多了两文钱的价格,是不是就多了些生的希望呢? 他缄默了一会儿,旋即沉声道: 「这件事,你还是得说服望月楼那边,看他们是否愿意帮你与县令从中周旋,将价格保住。」 有关于这件事,他们两在家中商量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虽说傅如安答应了叶蓁,在制作白糖的过程中,他是不会插手,全权交给对方的。 可如今叶蓁是想让望月楼作为自己的挡箭牌,那与县令交涉一事,自然也就压到了望月楼身上。 对此事,她只能与望月楼方面进行协商。 叶蓁明白这一点,点点头,打算明日抽个时间去一趟。 至于另一封信件里的内容,她看向谢云殊,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你觉得这个张学海,咱们应该怎么对付他?」 傅恒在信中说的很详细,甚至他为了防止叶蓁对张学海毫无印象,特地将对方的身世背景介绍了一遍。 本地氏族出身,家中有钱有势,官职也是继承的父位。 有句话说的好,铁打的氏族,流水的县令。 县令是会被朝廷替换的,可下面这些小官,基本上都被本地氏族牢牢地霸占着,几乎成了家族传承了。 难怪他敢背着县令做小动作,故意压低甘蔗的价格。 谢云殊一眼便瞧出叶蓁在说这个名字时,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寻常的神色。 回想这段时间,对方经常出入县城,也不知道是忙些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生出了一些危机感。 「此人氏族出身,有了依仗,敢在县令眼皮子底下捞油水,想来是做惯了这些事的。傅掌柜说,这人睚眦必报,咱们得趁着他还没咬上我们,先给他收拾了。」 傅恒的信件不是简简单单的传话而已,顺便还帮他们分析了利弊。 比如说,对于张学海,他给出的意见就是将对方扳倒为上策。 这人出了名的心眼小,平时装得一副大气友善的模样,实则就是个笑面虎,背地里插刀之人。 这次,叶蓁出高价将甘蔗收走,打乱了他的计划,还害得他捞油水一事被当面戳破,张学海定然是要记恨上的。 只是如今有望月楼在前 面顶着,她暂且还不用担心。 但张学海在蛮夷县城的眼线被县令的还多,查出这件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想到此,叶蓁沉吟了片刻,旋即抄起东西,匆匆出门而去。 对于谢云殊,她只说了一句,自己先有事出去一趟,其他什么也没交代。 谢云殊有点茫然,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出了门的叶蓁先找到林彬,带着对方架着马车就直奔县城的方向。 「你会开锁吗?」 马车行驶了好一会儿,叶蓁突然反应过来,掀开布帘问向外面的林彬。 林彬的手顿了顿,没有回头,但低沉的声音随着风传了过来。 「能开,不熟。」 这话一传过来,叶蓁坐了回去,明白了他的意思。 能开,暴力开锁,当然也就无法复原了。 不过,眼下她也顾不得这些了,最重要的是,先抓住张学海的把柄。 马车驶过了县城,又从县城中间穿过,直接奔北而去。 因为赶时间,叶蓁特地交代对方加快速度,马车都快被跑得飞起。 好在,除了县城的那段路,其他都是些荒无人烟的路,他们速度快些倒也无所谓。 马车抵达了山下,两人便将马车停好,快步往山上而去。 这一趟,叶蓁可不是来烧香礼佛的,压根都没看一眼金泉寺,直接奔着密林进去。 她的方向感并不好,还是林彬带着她,找到了之前的那间房。 房屋周围静悄悄的,也无人把守。 叶蓁透过窗户往里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她摸出石板下面的钥匙,开了门。 天边的太阳已经逐渐西沉了,她得抓紧时间办完事。 进了屋,叶蓁率先进了右手边的房间,还是一模一样的好大一张床。 她也没顾上仔细看,直接扑到针头下,找到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块一半的玉佩。 将玉佩塞进自己的怀里,她又转身往外走去。 这次,林彬没在外面等候了,而是随着她一起,在大厅里等候。 拿完玉佩后,林彬在叶蓁的指示下,将左边屋子门上的锁一掌劈开。 颇为震惊的看了一眼对方那分毫未伤的手,叶蓁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叶蓁直接就待在原地了。 卧槽!666! 只见面前的的屋子里,除了满地的大箱子以外,啥也没有。 而令她感到震惊的,就是那些箱子。 箱子里装满了闪着光芒的银子!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叶蓁数不清这屋子里有多少银子,但就这摆满的样子,少说也是上万两吧! 就连他身后的林彬,瞧见屋内的景象,也是有些震惊。 这是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在荒郊野岭的屋子里放这么多银子? 叶蓁总算是知道了,为何宋婉出手如此大方。 原来这里不仅是她的偷情之所,还是金窝! 可对着一屋子的银子,她又犯了难,这些银子她也搬不走啊,怎么算作罪证呢? 犹豫再三,她看了一眼林彬,无奈道: 「算了,咱们走吧。」 第103章 大闹赌坊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林彬的眼神在房间内装满银子的大箱子上扫了一眼,眼底有着些许的不解。 面对着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叶蓁居然可以视而不见?啥都不干都走人? 即便是他,也没办法毫不动摇。 可叶蓁就真的直接无视了那些银子,转身出门而去了。 这间房的锁已经完全被损坏,两人没法子再恢复原样,不过她已经想好了这一点如何应对。 锁是被林彬使用暴力强行打开的,都变形了,她拿起锁头,让对方随意丢在密林的某个角落。 而出门时,她依旧恢复原样将大门锁好,钥匙放回原位。 干完这一切,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沉了,二人赶紧回家。 至于他们出来这一趟干了什么事,谢云殊晚上有问起,但她始终保持神秘,只说是个秘密。 其实这个时候,叶蓁明白,吴夫人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了,没必要再继续瞒着谢云殊。 但如今有些东西她也只是猜测,而且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有些过于大男子主义,她说了怕适得其反。 还是等抓住了宋婉与张学海偷情的确凿证据,再将此事告知对方吧。 她不愿意说,谢云殊倒也没有勉强。 他心里是明白的,如今的二人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互相合作的朋友。 这样的认知,多少让谢云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一向骄傲的他,硬生生的压着心中的不适感。.. 一夜过后,叶蓁照例监督着工坊那边开始运转,瞧见她们都没怎么出错后,这才回了屋。 她与谢云殊商量过后,又上了县城里。 这一趟他们直奔望月楼,与傅恒见面。 两人一会面,便进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包厢,屏退其他人。 「谢夫人可是为昨日之事而来?」 一落座,傅恒便开口,直接开门见山。 在昨日第二封信寄出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对方今天一定会过来商讨此事。 县令与叶蓁之间的渊源,傅恒也是清楚的,自然明白对方的顾忌。 若她真心不想暴露自己与制糖生意有关,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会想方设法解决面前因为收购甘蔗产生的问题。 无奈的耸耸肩,叶蓁也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很明显。 「收购甘蔗一事不能耽误,工坊那边已经开工了,万不能因为原材料而断了。」 虽说眼下甘蔗的存货还是充足的,毕竟现在她那个小作坊里也就几个人在忙,消耗不了多少。 但往后她便会继续扩招人手,要是稳定下来,最起码每日还是能消耗上百斤的甘蔗。 「我也实话与你说了,这甘蔗的价格,我是不愿往下调的。既是白糖生意,咱们本就是一本万利的,稍微提升一点成本价也无妨。县令那边又何尝不是如此?」 叶蓁打开天窗说亮话,傅恒与她的交情也算是不错了,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说一些场面话。 听了这番话,傅恒并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地喝着茶。 见他并未表现出抵触,叶蓁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 「还得麻烦你与县令那边交涉一番,若他能与我们一样将价格提至七文钱每斤最好,我们也不会真的将整个县城的甘蔗都收购。」 她倒是有这个心,但眼下实在是没这个本事。 就算今年她干得再顺风顺水,一个县城怎么说也有数万斤的甘蔗,她那点小作坊,还真的吃不下。 不过嘛,真的要让利给县令? 这一点叶蓁也曾犹豫过,她不是不想独占这一头,毕竟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 才将配方交给对方。 眼下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不要与县令对上吧。 她将自己的话说完,抬头看向傅恒,等待他的回复。 这事能不能成,首先就得看望月楼这边态度,愿不愿意为她以身犯险,与县令商谈。 叶蓁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明明是自己的主意,却要对方来跑腿与背锅。 可这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方法了。 「公子说了,我们得全力配合您的行动,这件事,便包在在下身上了。」 听了好半天的傅恒这时候终于开口了,但一张嘴,便是将全部责任揽了过去,丝毫不带犹豫的。 要知道,这件事如果办不妥,那就很有可能得罪县令! 见对方如此坚决的站在自己这边,原本就有一些愧疚的叶蓁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眼里是止不住的感激之色。 在自己明显是甩锅给对方的时候,傅恒还这么支持自己,她都有点想哭了。 虽说古代生死皆在一念之间,日子过的水深火热,但终究还是有能够互相扶持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傅如安的信件早她一步抵达了傅恒手中。 傅恒心里其实是愿意支持叶蓁的行动,他也能看懂,对方只是单纯的觉得百姓们应当获得更多的报酬。 都知道百姓苦,可真当他们坐在手握权力的位置上时,谁又会真的替百姓着想? 叶蓁会。 可他到底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做不得东家的主,便只能修书给傅如安。 好在傅如安的回信来的很快,意思也很明确。 一切按照叶蓁的意思来办。 有了这道金牌命令,他这才敢彻底放开手去做。 至于张学海那边,傅恒也给不出针对的法子,毕竟对方是本地氏族,就连他自己也得多加提防。 对比起更加势利与想攀上傅家的县令来说,张学海这样的地头蛇更难对付,因为他的弱点压根就不在自己手中。 叶蓁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在意,只让傅恒帮自己将县令那边打发好就行。 如何对付张学海,她决定就从宋婉身上下手,而且是下死手。 二人商讨定了,便各自起身去做他们的事。 叶蓁并没有急着回家,反而是去了赌坊。 赌坊里乌龙混杂,乌烟瘴气的,林彬本意是不想让她进去。 而且赌坊里尽是男子,女子是禁止入内的,叶蓁想进去还被门口的两个打手拦住了。 「你们这赌坊有明文规定,不允许女子入内吗?」 冷冷的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壮汉,她很是不满这种针对性的行为。 而林彬也站在她身边,虎视眈眈,浑身气势凌厉。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找不出话来反驳对方,只能凶神恶煞的冲着她说道: 「你个小娘们别来捣乱了!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各挨了一拳,直接被打飞栽倒在墙上了。 两个壮汉那都是快一米九的个子,身材魁梧,倒在墙上所带来的响动也是极为显眼的。 这样的行为,直接将屋内的人都惊出来了,满脸好奇又害怕的看向叶蓁。 这次出门,叶蓁并未带着面纱,因此她过于惊人的容貌直接让不少赌徒看直了眼。 「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明显华丽许多的男人从屋内走出来,黑着脸往这边看。 「你是这赌坊的老板?」 叶蓁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脸上满是冰冷的 神色。 方才,她扫视了一眼人群,确定宋安并未在其中。 那赌坊东家一瞧,竟然是个貌美的妇人在自家门前叫板,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撒泼撒到爷爷家门口来了,莫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彬以飞快的速度送了一巴掌,拍的脸都肿了。 而他身后的那几个打手,愣是还没反应过来。 「嘴巴放干净点!否则下次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冷冷的警告了对方一句,林彬回到叶蓁身边,继续以一副保护神的模样站立。 吃了瘪的赌坊东家被这一巴掌打冷静了,他愤恨的瞪了一眼身边这才反应过来的打手,心里明白这回自己是碰到硬茬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不敢再与对方叫板,反而是好声好气的说道: 「这位夫人,不知我们赌坊是哪儿得罪您了?」 做赌坊的,大部分赚的都是黑心钱,时不时招惹上几个人都是正常的。 赌坊老板也算是懂事,再加上背后也有些势力,所以才会常年经久不衰。 「我就想问一句,你们赌坊是有规矩禁止女子入内,不允许女子玩吗?」 叶蓁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冷冽的看向老板,又将此话重复了一次。 愣了一瞬,赌坊老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为何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他赶紧在脸上堆起笑容,笑呵呵的迎着叶蓁进门。 「那自然不是的,您请进!」 就在叶蓁进去之后,一个不显眼的小厮跑到了老板身后,低声说道: 「老板,我问过了,这位好像不是城里的人,但与望月楼关系十分不错。」 早在得知有人过来挑衅后,颇有心眼的赌坊老板就派了一个小厮出去打探消息。 一听到对方与望月楼有关系,老板的眼角跳了跳,挥挥手让人退下了。 发生这么大一场闹剧,赌坊里大部分的人都出去看热闹了,此时又随着叶蓁的脚步一起进来。 叶蓁无视那些赌徒的指指点点,在赌坊里巡视一圈,最终坐到了摇骰子猜大小的那一桌。 桌上除了她,还有两个男人,看模样年纪都不小了。 两个男人什么时候在赌坊里见过女的,还是如此貌美的,一下就被迷住了。 他们方才赌得太忘我,没注意到外面发生的事,还美滋滋的以为赌坊老板给他们送福利呢!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 左手边的男人色眯眯的笑了,伸出不老实的手,想往叶蓁身上摸。 可下一秒,他就被踹飞了,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跟进来的赌徒们瞬间哄堂大笑,瞧着那人的凄惨模样,一个个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先前林彬动手,就连赌坊里几个打手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一个糟老头子,还敢出来调戏? 另外那个人一瞧见这情景,哪里还有色心,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走开了。 桌上,就剩下了叶蓁一人。 走过来的老板瞧得被踹飞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冷漠,挥挥手便让人把他抬出去。 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罢了。 第104章 一败涂地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许多人都只敢远远地瞧着,不敢凑上前来与叶蓁坐一桌。 原本热闹鼎沸的赌坊里,如今寂静无声,多得是一些看热闹的人。 赌坊老板并未在意这个情况,眼下他最需要做的是打发好叶蓁。 「这位夫人,您若是想要赌,我来陪你如何?」 呵呵笑了一声,老板率先坐到了叶蓁对面,有意要去拿装有骰子的盅。 真不愧是开赌坊的,这态度说变就变。 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之后,叶蓁摇摇手,暗示林彬先将那盅拿到手里。 「你跟我赌也行,不过,规矩我想改一改。」 自己想拿的东西被人提前抢走,老板脸色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 他微微抬头看过去,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夫人请说。」 「以往你们都是庄家摇骰子,旁人来猜大小,我觉得这样不妥。不若咱们各自摇骰,再比大小,如何?」 摸了摸那木制成的骰盅,上面是擦了油一般的光滑,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可按林彬打探来的消息,宋安在这家赌坊最喜欢玩的就是猜大小。 也不知这家赌坊是不是真有熊心豹子胆,居然让他小半个月内输了上千两银子,还哄着对方过来玩。 也是宋安那家伙没心眼,这明显是被人摆了一道,他也没反应过来。 还瞒着宋婉呢,只说是自己平时花了,没敢真的说出赌钱一事。 听了叶蓁的提议,赌坊老板眉眼舒展,连忙点头答应。 「这自然是可以的!」 说着,他赶紧让人从隔壁桌拿来一个同款的骰盅,摆在了自己面前。 自己赌坊里的盅,那都是有特殊机关的。.. 只要不是要求换盅,本质上还是比大比小的赌局,他又怎么会输? 瞧见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叶蓁早就猜出对方的这点小心思了。 开赌坊的,无非就是手法快或者在赌具上有猫腻,现代早就拆穿了,还在各种电视节目上普及呢。 她小时候就见识过了,更何况这古代还格外的落后,技术更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微微侧过头,叶蓁与林彬对视了一眼,后者给她回复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对方有赌具的优势,而他们,有林彬这个武艺高强的高手坐镇。 「这样吧,我时间有些赶,咱们就直接赌大点,一局一百两如何?」 微微一笑,叶蓁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随手便掏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就这一手,直接让周围围观的人群给惊呆了。 大家看着那张轻飘飘却又十分沉重的银票,眼睛都直了,不少人默默地吞口水。 在蛮夷县城这样的小地方,别说一千两了,普通人家就连一百两都很难看到。 虽说这是赌坊,但经济水平也就这么高,几乎都是些小打小闹。 像宋安这样的冤大头,那也是老板从未见过的,才会明知对方是县太爷的小舅子,还一直壮着胆子坑下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赌坊老板来说同样如此。 很快,双方就开始进行赌局。 前三局,叶蓁表示要赌小,结果连输三局。 赌坊老板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这一下的功夫,就直接赢了三百两,他怎么能不开心? 见状,叶蓁装出一副颇为恼怒的模样,嚷嚷着要赌大。 老板信心满满的应允了,他还以为对方只是单纯来赌钱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可当他自己连输十局后,老板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这样的局势,哪怕是观战的旁人都有些心里犯嘀咕,主要是这对局有些太诡异。 一开始,老板还能稳住。 可连输了二十局后,他实在是坐不住了,用眼神暗示了身边最为得力的伙计,让他过来摇骰子。 即便骰盅有机关,但也不是说是几点就是几点的,他们只能尽量往大的摇。 换了人,叶蓁倒没有出言拒绝,而是又把规则改了一遍。 这一次,她要赌平局,无论是大小都归对方赢。 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太奇葩了,就连旁边的赌徒们都觉得她是不是疯了,难不成钱赢多了,想送出去一些? 靠本事能摇大摇小,那也是有人在的。可能与对方直接平局,而且是揭开之前就能笃定是平局,那可就不是手上功夫的事了。 旁人只以为叶蓁是疯了,自己找刺激呢。 可经历了连输二十局的赌坊老板却不这么觉得,反而是心里一跳,觉得对方说这话时信心十足,仿佛能控制赌局。 不得不说,他的确有些怂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在表面上已经是极为让利的举动,他要是拒绝了,那岂不是传出去了会被人笑话? 没办法,老板只得答应了这个要求。 果然如他所想,即便是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也让林彬把控的丝毫不差。 一次两次的平局,大家还可以安慰自己说是运气,往下就没这么简单了。 结果又是一连十局的平局,这回别说是围观群众,就连对面那个赌坊的金牌伙计,也不敢动了,满脸的惊慌失措。 他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将求救的眼神转到老板身上,伙计的手都开始发抖了,他只觉得今天撞鬼了似的。 就连六六六,一一一这样的局子,对方也能摇个平局! 更何况,两人都是同时摇的,同时揭开的。 见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是赌坊老板,也忍不住想把对面摇骰子的林彬给挖过来了。 这他么,比出千还可怕啊! 瞧着对方铁青着脸,一副又惊又俱的模样,叶蓁一只手撑着下巴,用很是平淡的语气问道: 「不玩了吗?」 这一场下来,她足足赢了两千多两银子! 可她还没有旁边的赌徒们激动呢,仿佛两千两银子不足一提似的。 「你!你是不是在出老千!」 一想到自己输了两千多两银子,赌坊老板再也坐不住了,即便小厮听闻对方与望月楼有些关系,他也不肯吃下这个哑巴亏。 看着他一副不打算认账的样子,叶蓁坐直了身子,抱臂冷笑反问道: 「你好歹也是开赌坊的,我要是出千,能出过你?」 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了,因此对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反驳的话直接让赌坊老板脸色更差了,这话岂不是当众说他赌坊里不干净? 但,他辩解的话还没出口,叶蓁的声音再度传来: 「再说了,这盅是你们赌坊的,摇骰子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凭无据的,你有什么理由说我出千?!」 这话倒是不假,林彬全靠自己的内功,这比起在场的普通人来说,自然是不可置信的。 但真说要在盅上动了什么手脚,那纯属扯淡。 难不成后面的十局平局,他还能隔空给对方的盅动手脚不成? 众人立马联想到了这一点,纷纷表示赞同,选择更 加相信叶蓁这边。 虽说这样的局子看起来就很不对劲,但叶蓁一方的确没有任何动手脚出千的痕迹,要说只能说真的是运气爆棚了。 见状,赌坊老板气得牙痒痒,可又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再针对对方了。 论武力值,他掂量了一下自己赌坊的那些打手,估计连林彬的一招都接不住。 难不成真要吃这个哑巴亏? 这时,叶蓁又开口了: 「老板莫不是拿不出这笔输的银子吧?你要是真不想给,我也有个法子,你帮我办件事,便可以一笔勾销。」 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她抬眸望向赌坊老板,光是坐在那里,气势就难以让人小视。 说拿不出这笔银子,那倒是假的。毕竟这段时间光是坑宋安的银子,都有将近两千两了。 只是拿这么多钱出来,势必是大出血,老板得肉疼好一阵。 此刻听到叶蓁愿意用一件事来换取两千两银子,连忙追问道: 「何事?!您请说!」 「这里可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拍拍身上的灰尘,叶蓁站起身,视线往周围的围观群众身上转了一圈。 赌坊老板心领神会,赶紧领着人往后屋走去,赌坊后面是自带的一个小院子,平时伙计们都在这里休息。 里面也有他的房间,还算是整洁,用来待客是足够的。 瞧得这幅情景,那些赌徒心里都好奇极了,恨不得能跟进去听一耳朵。 什么事能价值两千两啊?! 可惜,他们不但不能跟进去,还得一个个被赌坊的打手威胁,不能将今日发生一事说出去半个字。 毕竟,怎么说也是赌坊老板丢人了,连输了两千多两银子,最后还不舍得拿出来。 这要传出去,他们赌坊还开不开了?! 坐到僻静的屋子里,叶蓁与赌坊老板各自占了一个位置,林彬则是站在叶蓁身后,静静地待着。 「夫人有何事,尽请吩咐。」 为了免除自己那两千两的赌资,赌坊老板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真心地笑容。 深入贼窝,叶蓁依旧镇定自若,有林彬这个武力值超高的人在旁,她觉得自己都是无敌的。 「前段时间,宋家的宋安少爷,似乎在你们这里输了不少钱吧。」 她并未提及自己的要求,而是突然说了宋安的事情。 赌坊老板一听这事,脸色变了又变,有些不明所以。 没有搭理他内心的忐忑,叶蓁继续说道: 「敢对县令的小舅子出老千,我也挺佩服你的,胆子真大。」 笑着摇摇头,她的话将老板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了,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摆摆手,叶蓁神态十分轻松,并没有要对对方问责的样子。 「别担心,我可不是为宋安***来的。我要你帮我办的事,就是与宋安有关。」 「与宋安有关?」 听到对方说不是来帮宋安出气,赌坊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 宋安在赌坊输钱这事,还被他藏着掖着呢,而且对方也不敢大声张扬,才会一直风平浪静。 「我要你在之后我需要的时候,站出来指证宋安在你们赌坊里输了大笔银钱的事实!」 第105章 暗线人证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站出来指证? 赌坊老板心头一惊,看向叶蓁的目光里充斥着否定。 这件事他本就是藏着的,不愿被人发现,毕竟是坑了宋安一把。 要不是因为对方也不敢声张,自己早就被收拾了,哪里还会上赶着去告诉别人宋安在他赌坊里输了几千两银子的事? 瞧出对方眼中的拒绝,叶蓁也不急,淡定的给他讲清里面的利害关系。 「想必你拿着这些银子心里也不踏实吧?如今宋安是愚钝,没发现其中不对劲之处,可若是此事被宋婉知晓了呢?」 轻轻的在桌面上敲动手指,她的话如同一把利剑,刺进了赌坊老板最害怕的内心深处。 敢这般坑宋安,就是因为他看出对方不是个多聪慧之人,才敢一步步引诱对方掏出大笔的银子。 而宋婉又不一样了,一个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从一个小小的庶女,转眼便成为了县令的正头夫人,想来也是颇有手段。 这也是赌坊老板最害怕的一个人。 见自己说的话起了效果,叶蓁继续再接再厉。 「只要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不仅你与宋安之间的这笔糊涂账可以一笔勾销,届时,就连宋婉也没本事再找你的麻烦了。」 话说到这里,赌坊老板终于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是什么。 「你要对付宋婉?」 颇为震惊的神色从他的脸上流露,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宋婉出身再低微,如今也是县令的正头大娘子,算是官眷的。 面前的美貌妇人就算有几分本事,也不可能与之为敌吧? 「这,你现在不必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答不答应就是了。」 叶蓁留了个心眼,并未真的将自己的打算与对方详说。 她只是让林彬查了查对方的底细,确定不是宋婉以及宋家的人后,这才生出想法,来此要挟对方上自己的贼船。 有这么一个人证在,到时候她想扳倒宋婉,又多了一条有力的罪证。 赌坊老板这条线,是在暗里的,毕竟对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好弟弟给她留了一份大惊喜。 纠结了许久,赌坊老板还是在叶蓁的***下屈服了。 一来是因为他的确不像掏出那两千多两银子,二来则是因为叶蓁所说的话并没有错,即便他不与对方合作,自己设的局也很有可能被人发现。 宋安输的可是上千两的银子,总不会丝毫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两人只做了口头约定,叶蓁明白,这时候要真像以往一般签个什么契书之类的,那只能是给自己留下隐患。 反正她也不怕对方反悔,临走前还警告了一句。 「你也别想着到时候死不认账,外面那么多人看见你输了我两千多两银子呢,你也不能全部都给收买了。」 轻轻一笑,叶蓁与林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赌坊。 等出了赌坊,坐上马车,叶蓁这才恢复原样,一巴掌打在林彬的肩上。 「我敲!林彬你可以的啊,这一手实在是深藏不露啊!」 去赌坊之前,她也没料到林彬竟然这么牛逼,直接将对方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只是提前问了对方一句,有没有把握能够赢赌坊的人,林彬给出的回答是肯定的。 其实叶蓁私底下都已经准备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一些作弊利器了,不过,那些东西似乎都没有林彬好用啊。 听到自己被赞扬的话语时,林彬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低声轻咳,掩饰住了自己的羞涩。 「以前在军营里时,也是会经常有些赌局,玩得多了就熟 练些。」 军营里都是些大老粗的爷们,一个个论手劲与巧劲,比起赌坊这等民间地方更加变态。 能够从军营里混迹长大的林彬,自然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之前虽为镇国公之子,听起来是个高贵的世子身份,其实从小到大就被父亲扔到军营里自己摸爬滚打长大的。 「你真的太厉害了!我第一次见到赌术这么牛逼的人!」 叶蓁还是难忘方才在赌坊里的场面,竟然能够与对方次次打成平局,除了牛逼,她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实际上,当时并不是她打算提出的这个要求,而是林彬在她耳边用其他人都听不着的声音说的。 这边的叶蓁一行人大获全胜,兴高采烈的冲着吴府而去。 而另一边的宋府里,宋安所住的院子里,则是一片死气沉沉。 将自己从姐姐手里拿的银子全部输光了以后,他再也不敢去赌坊了,每日最多就是去一趟醉仙楼巡视一下。 距离他上次找姐姐要钱,这还没过五日呢,他哪里有胆子再去要? 那不得傻子都能瞧出不对劲吗? 宋婉虽然有些疼爱这个胞弟,但也不是要什么就给什么的那种溺爱,反而更加希望他能出息。 醉仙楼就是宋安在她的支持之下经营起来的,当然,为了讨好这两个与家族不甚亲近的姐弟,宋家也是出资一部分。 没想到,才风生水起几年,就被突然出现的叶蓁打破了这样的局面。 如今望月楼崛起,醉仙楼的客人越来越少,几乎门可罗雀。 见着这样的景象,宋安心里又是焦急又是无奈,他倒是想找叶蓁的麻烦,可不是之前吴夫人已经放过话了吗? 比起姐姐宋婉,宋安更加害怕这个小时候就耀武扬威的表姐。 如今手里没了多少银钱,他不敢再去赌坊,可待在家里也实在是无所事事。 当宋安在床上翻到第九十八个跟头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了。 「安少爷,婉小姐那边派人过来传话。」 听到这话,宋安惊得从床上跳起来,立马就慌乱起来了。 糟了!姐姐是不是知道他赌钱的事了? 门外的下人推门进来,来传话的正是宋婉身边的那位贴身丫鬟。 这丫鬟对着宋家下人没什么好脸色,挥手就将人赶走,再转身冲着宋安行了个礼。 安少爷,夫人让奴婢转告您,明日下午在东城门的梨园将会有一场赏花会,请您务必要提前过去。 丫鬟说的话,让宋安暂时放下心,还好不是发现了赌钱一事。 不过,赏花会? 「姐姐真是这么说的?赏花会,叫我一个男人去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赏花会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可一听这名字,宋安就知道肯定是那种附庸风雅的聚会。 他是个什么货色,他姐姐不可能不知道。 能写个字都算不错了,哪里会有心思管这些风雅之物。 丫鬟也料到他会发出拒绝的话语,赶紧出言劝解道: 「这次赏花会是县令大人亲自要求举办的,届时城中各家族的夫人小姐都会到场。按理说,男人是不能参与的。夫人也是为您着想,想让您偷偷躲在屋子里瞧一瞧,有没有心怡的姑娘,她好替您说媒!」 宋婉对这个弟弟可是操了不少心,所谓长姐如母也不过如此了。 宋安如今年岁不小,虽说长相老了些,看着三十来岁,其实也就二十五六。 在古代,别人家的孩子都能读书写 字了。 之前是因为他庶子的身份,一直谈不下好亲事,宋婉这个做姐姐的也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 这才耽误了这么多年,屋里也就三五个小妾。 要不是小妾一直无所出,宋婉也不会冒这个险,借着这场赏花会让弟弟过来相看。 宋安听闻是要给自己说亲事,心里本能的抗拒,却又不敢拒绝。 前些日子他找姐姐拿钱时,还答应对方定要努力,今年抱个孩子。 如今钱没了,要是再忤逆姐姐...... 想了想,左右自己最近无事,去便去吧。 这边有了回应,宋婉那边很是开心,觉得自己弟弟终于开窍了。 这次为了举办赏花会,她特地从附近好几个县城收购了些名贵品种。如今正值夏季,鲜花开得也娇艳,十分赏心悦目。 自然,这买花的钱,走得都是府里的公账。 在这种细节上,她还是处理得极为小心。 晚饭时,县令特地问了她一句赏花会准备如何了。 宋婉赶紧笑呵呵的回答,为了哄住对方,这次的赏花会她可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请帖早早地就发出去了,梨园那边也准备妥当,派了四五个花匠日夜照料着那些娇贵的花草,必然不会有差错的。」 她本身就有几分姿色,又很会在言谈举止间露出自己的温柔惬意,让县令心中对她的不满消散了许多。 再加上的确这几日见到对方忙前忙后,县令又重拾起对夫人的宠爱,这一夜留宿在了宋婉的院子里。 转到叶蓁这边,她来到吴府,并未停留多久。 与吴夫人见面后,两人只谈了两件事。 一则是叶蓁拜托吴夫人替自己打探一下有关于张学海的事情,最好是那种坊间传闻与一些私事。 二则是,二人约好明日一起参加赏花会。 叶蓁来到蛮夷县城时间不长,别说这城中有身份的夫人小姐了,就连自家村子里那些个婶子,她都还没认全呢! 其实吴夫人的情况也与她没有太大的差别,她与城中的妇人,大部分还是打过照面的。 只是相熟关系好的,还真没几个。 毕竟她性子向来直,再加上这其中又有宋婉暗地里故意设计,导致吴夫人在县城中的好友也不多。 两人约定好了后,叶蓁这一日的忙碌才结束。 回到家中,叶蓁顺道去隔壁的工坊看了一眼,几位婶子还在努力的工作着呢。 因为是体力活,她不想太劳累众人,到底是上了些年纪的婶子,不像年轻人一般身体素质强。 便制定了规矩,每工作一个时辰,便休息一刻钟的时间。 除了熬糖浆那边需要时刻看着,其他的都可以休息休息。 不过熬糖浆是个轻松活,在那儿坐着动动手就行了,也不费力。 走进摆满冰块的里屋,温度一瞬间下降不少,令人在炙热的夏季里极为舒爽。 看了一眼几乎要摆满的冰糖盆,叶蓁脸上露出愉快的笑意。 第106章 赏花会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如今工坊里的人手虽不多,但系统给的配方比起叶臻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是要简洁多了,流程又简单。 因此一天下来,也能做上不少糖浆,放在她特制的「冷藏室」里,一晚上便能成型。 眼下这屋子里,少说也有百来斤的冰糖了,她如何心里不喜? 冰糖比起县令制作的糖霜来说,不仅产量更高,也更加的压秤。 只需要傅如安那边将通往江南地区的商路打开,她做好的这些冰糖便能随时往外销售,届时必然能赚个盆满钵满! 不光叶臻这边忙个不停,傅如安也没闲着。 自从有了对方的药,他日常行为举止都不受阻碍以后,傅如安的心思就开阔了许多,不再一心抱着等死的想法了。 收到傅恒送过来的冰糖时,他还颇为震惊。 毕竟叶臻制作出来的冰糖与傅山从江南寄过来的糖霜完全不一样,一个是细白如雪,一个是状若琉璃。 但根据傅恒信上所写,他割了一小块放进嘴中后,便彻底为之折服。 糖霜分量小,即便是舀上满满一勺,含在嘴里那也就是顷刻间化作一小汪甜滋滋的糖水。 而冰糖则是十分实诚,含在嘴里一刻钟都不见融化多少,更别提味道更为甘冽纯净,尤其是在这夏天,带有一丝丝的凉气,更是让人舒爽不已。 傅如安知道叶臻是个有本事的人,答应与对方合作时,也没想到她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而且更重要的是,仅仅巴掌大小的冰糖就足足有一斤多重,这要是拿出去卖,可不得赚翻? 但傅如安并没有急着给叶蓁回信,而是等傅山回到青城之后,与对方细细商量了一番。 他到底是前半辈子都深居在宅院之中,从未经手过家中的生意,对此并无太多经验。 即便是后来从傅家出来,也不过一两年的光景,并没有将全部心思放在打理生意。 究竟要如何操持做冰糖生意,他还得听听傅山这个经验老道的前辈给出的看法。 岭南地区与江南地区其实所隔并不远,只是无奈古代的交通并不便利,出门也只能靠骑马。 傅山在收到自家少爷的回信之后,连自己剩下的那些店铺账本都还没来得及查看,就赶紧骑上快马赶回来。 这一来,也耽误了一两日的功夫。 等到傅如安将表明自己态度的信件送出之后,傅山这才灰尘扑扑的赶到青城。 等见识到叶蓁送过来的冰糖之后,他也是同样的震惊,张嘴除了一个好字,再也说不出其他。 「少爷,咱们这冰糖可要比属下之前花重金收购而来的糖霜好多了!那糖霜美则美以,实用性却极低!而咱们的冰糖,不仅外观不错,更是极为耐用。」 捧着一小块冰糖,傅山都快夸出花来了,脸上难掩喜悦的表情。 对比起他激动的心情,傅如安倒是冷静了许多,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吩咐对方尽快打通岭南地区与江南地区的商路。 其实傅家原本就有从江南地区到岭南地区的商路,只是后者实在是比较贫困,这条商路运用的并不多。 平日里也就运送一些较为常见的商品,再带一些岭南地区盛产的红糖或者皮毛过去。 红糖本身就价低,再加上在岭南地区又是随处可见,傅家也从没想过要插手这方面的生意。 如今傅如安想要与叶蓁合作往江南地区卖冰糖,心里是并不打算利用傅家的商路。 他那个父亲,别的不说,作为一个商人到底是有些贪婪的。 要是被他手底下的人发现自己有了这门生意,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的。 自从母亲去世后,傅如安也算是彻底看清了自己曾经十分敬爱的父亲的嘴脸,如今不想再与对方扯上关系。 因此,冰糖的运输一事,他打算自己另外开通一条商路。 这让傅山有些犯了难,好生琢磨了许久。 古代路程不便利,每座城池之间都只有一条官道,其他的都是小路。 岭南地区人口不多,多是些群居的小村庄,而且离京城又远,因此山林间的土匪便多了些。 如今世道艰难,指不定哪个村子里的人活不下去了,就占山为王干起了抢劫的活计。 官道向来都是有官兵巡逻把守的,所以那些匪徒不敢流连,只敢蹲守在小路上打劫。 傅家的商路就是走的官道,来回都有傅家训练聘请的护卫跟着,从未出过什么大问题。 傅如安若是不想借着傅家商路的便利,那傅山就得自己找人组建商队,重新以傅如安的名义组织起一条商路。 说起来不难,毕竟官道一般都是有官兵把守,很难碰上匪寇。 但是,上哪儿组建靠谱的人手,这就是个大问题了。 傅家都是些自家培养与合作多年的护卫,自然是靠得住的。而傅如安手里也就那些母亲遗留下来管事与护卫,照顾他一人是够了,可若要真的单干,这人手可就不够用了。 傅山琢磨了一下午,也没想出个稳妥的法子。可怜他刚累死累活的从江南赶回来,还没歇口气,又得费心思替自家少爷想法子。 对于傅如安这边的难处,叶蓁半点都不知情,她此时正忙着参加赏花会一事呢。 赏花会写明了是女子间的聚会,因此家里人都不能跟着去,林彬将她送到吴府门口后,便独自回去了。 吴夫人早就备好了马车,拉着她一同前去。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前面那两个丫头的影响,自从发现自己被人设计之后,吴夫人身边便再也没带过什么贴身丫鬟了。 对于这一点,叶蓁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本来就是现代人,更不喜欢这种到哪里都要人伺候的习惯。 进了马车,车夫便挥起鞭子,驾着马车往东边走去。 赏花会的地点是在请帖上面标明了的,那座梨园也是城中少有的风雅之所,平日里便栽了不少的花草。 更别提这些日子宋婉费了不少心思,弄了很多名贵花卉来此,更加装扮得格外美丽动人。 因为是县令夫人组的局,门口有穿着官兵服装的人把守着,见了请帖才放人进去。 吴夫人与叶蓁下了马车,这才发觉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来,全是些年轻或年长的夫人小姐。 大家其实都不知道,为什么宋婉会突然举办一个赏花会? 可对方再怎么说也是本地县令的夫人,对方发出的请帖,她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只好都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赶来了。 赏花会上是不允许男子出现的,因此真正举行这场赏花会的幕后主使者——县令,也并未到场。 但在宋婉出门赶过来之前,他便细细叮嘱了对方,一定要与一个名为叶蓁夫家姓谢的妇人搞好关系。 从他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对方费尽心思弄这么一场赏花会,就是为了与这人拉近关系。 宋婉心中虽不知这位谢夫人究竟何许人也,但当着县令的面,她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当她坐上马车离开府邸之后,这才满脸猜忌的问向身边的丫鬟,这叶蓁是谁? 丫鬟哪里清楚这么一号人物?也只能茫然的摇摇头。 宋婉只得先将心中的疑惑按下,待到了梨园之后,并未急着进去见客,而是绕路抵达 了后门处。 此时,宋安早就一脸百无聊赖的在这里候着了。 之前宋婉就探过县令的口风了,对方是绝对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而这场赏花会为了体现出正式与隆重,各户人家的小妾之类都不准参加。 也正是因此,宋婉才敢大着胆子,将自己弟弟叫过来,让他躲在屋子里相看那些在院子里跑步闲聊的夫人小姐。 要知道这样的举动,在当时的人们眼里是极为下流的!如果不是因为场上都是自己人,宋婉也不敢冒险来这么一出。 「你就呆在屋子里,别出声,若是看中哪家姑娘便让丫鬟画下来就是了。」 叮嘱了自家弟弟一声,宋婉又给了那个同样候在屋子里的丫鬟一个眼神,这才领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绕路出去。 见着自家姐姐终于走了,宋安坐在了椅子上,一脸无聊的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他宋安是真的一点也不好色! 从房屋一侧走出来的宋婉赶紧换上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温柔的与其他相识的来客打招呼。 这次的赏花会场地梨园,是一个四进四出的大宅院,每个院子里都摆着许多名贵花草,还有供人休憩的凉亭。 宋婉都是根据自己听来的格式办的赏花会,屋子的大门紧闭,是不许进人的。 夫人小姐们只在院子里逛一逛,聊聊天。待到傍晚时,再在院子的凉亭里用一顿清淡素雅的晚餐,这次的赏花会就算是结束了。 听起来挺简单随意的一场聚会,可花了她不少心思准备,这几日是忙得团团转。 另一边的吴夫人与叶蓁也手挽着手进了梨园,一踏进门便看到满院子的景色,千娇百媚的花儿各自展露着姿色,让人眼花缭乱。 不得不说,这宋婉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将院中的花草摆放得极为赏心悦目。 就算是叶蓁这个见惯了现代园林艺术的人,也不得不赞叹一声。 两人刚在第一个院子里还没逛几步,远远的便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表姐?」 循着声音望去,吴夫人一抬眼,便见到了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 正是摆着一副温柔笑脸的宋婉。 其实宋婉也没想到自己刚出来就会碰到吴夫人,对于这个表姐,她心里向来是又恨又惧的。 尤其是在听闻自己安插在对方身边的棋子,莫名其妙就被对方打发走了之后,她心里更加惊惧了。 但好不容易遇见了,她也想试探一下。 瞧见走过来的人,吴夫人脸色明显的暗了暗,低声在叶蓁耳边说了一句: 「她就是宋婉。」 叶蓁还没给出反应呢,对面的宋婉倒是对着她开口了: 「不知这位夫人是?」 第107章 初次见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宋婉向来是知道自家表姐身边有哪几个玩的不错的闺中密友,而此时出现的叶臻,却是她意料之外的。 她不仅不知道自家表姐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好友,甚至都没能认出叶蓁的身份,心里难免有些好奇。 作为本地人士,宋婉又是身为整个县城中身份最尊贵的夫人,城中有头有脸人家的夫人小姐,她都是认得的。 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位貌美女子,又是极为陌生,虽然隐约中透露着一丝眼熟,但宋婉心里仍然多了一丝警惕。 「妾身本名姓叶名蓁,夫家姓谢,不是本地人士,夫人难免看着眼生。」 叶蓁大大方方的回了礼,面对着宋婉,做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她虽然没什么经验,可到底面对的只是一个县令夫人,也不必花多少心思应对。 反倒是她身边的吴夫人,与宋婉碰面后,脸色多少有些不自然。 想来还是在心里介怀着对方陷害她一事,如今当着面,当然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还是叶臻偷偷给她递了个眼神,暗地里劝着她收敛住心中的想法,可千万别在对方面前露出马脚。 如今莺儿燕儿两个丫鬟被偷偷送去了青城白家,宋婉手里没了证据,即便是猜测出自己计划失败,也无可奈何。 但她们二人还是得维持住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仿佛从未发现过此事一般。 站在二人对面的宋婉没顾得上发现自家表姐的不对劲,听完叶臻的自我介绍后,脸色立马就变了变。 没想到,县令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注意的人,竟然与自家表姐关系要好! 宋婉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一瞬,但她的反应速度也极快,立马摆出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凑上去拉住了叶臻的手。 「原来是谢夫人,您生的如此花容月貌,我就说不可能毫无印象。无妨,您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亲近之意,脸上也满是和善温柔之色,瞧见了还让人以为她与叶臻感情多温厚呢! 当着自己面挖墙脚,这还了得?! 吴夫人眼见着宋婉明里暗里都想抢人,顿时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将自己与叶臻挽住的手故意摆出来。 横插在二人之间后,她故意抬眼冲着宋婉假笑道: 「这就不用劳烦表妹了,谢夫人与我相见恨晚,有什么事我自然是会帮着的!」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落入耳朵里,宋婉面上也没露出半分不悦,依旧淡定十足。 本就是她自己抢人在先,再加上如今她还不能与吴夫人撕破脸面,自然也得担着对方的脾气。 宋婉自认为自己对吴夫人的脾性了如指掌,便转身继续一副好脾气模样的劝慰对方。 「这是自然的,表姐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只不过瞧着这是你的好友,我这个做妹妹的得表个态不是?」 这番话落在别人耳朵里,那就是她宋婉脾气好,十分敬重表姐。 可早就知晓她真实面目的吴夫人,那就不同往常一般,轻易被她迷惑了去。 然而她心里却是谨记着先前在马车上叶臻对她的提醒,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硬生生挤出了些许笑容。 「这赏花会人这么多,你今日怕是要忙不过来了。我也不好占着你的时间,你且去忙吧。」 吴夫人本就是个藏不住脾气的主,心里一直压抑着对宋婉的恨意呢,要是再相处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一想起对方在背地里设计的那些勾当,她就忍不住气得浑身冒烟。 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干脆将对方给支开。 她本意是 不想来参加这场赏花会的,可从宋家得知举办赏花会是县令的意思后,她也不得不压制住心中不爽过来参加。 吴夫人的话的确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让宋婉不自觉顿住了。 她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叶臻,旋即笑了笑,顺着吴夫人的话离开了。 待走的稍微远了些,她这才冲着身边的丫鬟小声说道: 「派人跟着她们,尤其是那位谢夫人,再让人去调查对方的背景。」 丫鬟领了命,匆匆的从人群里消失了。 这一点,没能逃过一直盯着她的叶臻的眼睛。 「咱们等会儿谨言慎行些,宋婉怕是安排了人手监视我们。」 悄悄在吴夫人耳边叮嘱了一句之后,她拉着对方走进了亭子里,寻了块人少清净的地坐下。 今日几乎全城有身份的夫人小姐都来了,在梨园的四个院子里来回走动着,时而赏花,时而闲聊。 这赏花会还是她们头一遭参加,自然是瞧哪里都觉得稀奇得紧,一双双眼睛转来转去不得消停。 因此,反而是用作休憩的凉亭里人反倒少,格外的清净。 叶蓁与吴夫人下坐的位置,附近连个人影都没有,也就方便她们聊天。 「你说宋婉会派人监视我们?」 吴夫人心里还惦记着方才叶臻的那句话呢,一双视线隐晦的打量着周围,却毫无所得。 因着是休息的地方,摆放的花草就少了许多,要真有人暗中观察也藏不住。 叶蓁一把将她拉住,冲着对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她坐回原地。 方才她瞧得清楚,宋婉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个丫鬟偷偷离开,想来就不是做什么好事。 再加上莺儿那事又是不了了之,她相信以宋婉的聪明程度,定然是会怀疑到吴夫人身上的。 这一点她倒是完全怀疑错了,人家宋婉的主意打在了她自己身上,反而对吴夫人的关注力并不大。 却也算是误打误撞,让叶臻升起了防备心。 宋婉那边派来的人也是左右为难,毕竟她们所在的地方有些过于空旷,实在不好盯人。 这边的尴尬局面还没完呢,另一边坐在屋子里的宋安刚准备打个瞌睡,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说来也是巧了,宋安犯懒,到了第一间屋子就坐下来不动弹了。 旁边的下人们也不敢催促主子,只得跟着他一起,恰巧这屋子的门缝就对准了第一个院子的凉亭。 为了避免宋安的存在被人发现,宋婉特地挑选的几个对准凉亭的房间,便于观察。 好巧不巧的,宋安这一眼扫过去,便看见了老熟人——叶蓁! 一提到叶蓁,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对方的突然出现,又怎么可能导致自己落入当下的处境? 之前的望月楼一直压不过醉仙楼,就是因为做的菜色与口味都不符合本地人。 可自从有了叶蓁加盟后,望月楼的人气一次比一次高,将他的客人都给抢过去了。 想到此,宋安眼神里难免沾染了几分女神。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对方身边的人之后,他的那点怒气瞬间荡然无存了。 不为别的,就只为了幼时的惨痛记忆。 正当他愣神之时,站在宋安背后的丫鬟一瞧他一直往某个方向盯着看,赶紧心领神会的看过去。 好美的一个女子! 丫鬟见状赶紧掏出纸笔,抓紧时间将对方的容貌给画下来。 这里误会又大了! 叶蓁按理说已经嫁为人妇了,平时的梳妆打扮都得按照妇人的体制 。 可她骨子里终究是个现代人,还是按照怎么方便怎么来,弄得全身上下的装饰压根分辨不出来她是否成家了。 家里的那两个男的哪里懂这些,压根没发现不对劲之处。再加上叶蓁从来就不在别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婚姻状况,倒也没人觉得她的行为有何不妥。 可眼下,这丫鬟只能偷偷的躲在屋子里看,一来会错了自家主子的意,二来也弄错了对方的身份。 可她还是个忠仆呢!时刻惦记着宋婉交代的话,抓住机会就给宋安的行为定了性。 愣了好半天的宋安回过神,干脆自暴自弃的瘫倒在椅子上,打算眼不见为净! 宋婉这边也的确忙得不可开交,连轴转与几个城中的氏族夫人见了礼,摆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聊了会儿,这才有空闲的时间歇息。 她刚避开人群坐进凉亭里,之前离开的丫鬟也回来了。 「夫人,时间太紧,奴婢只稍微打听到一些传言。」 丫鬟贴近宋婉的身边,小声说着。 在她们周围也没几个人,不需要太费心思防着。 「你说。」 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的宋婉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对方开口。 「听闻这位谢夫人很是了不得,不仅与望月楼的掌柜以及背后东家交情匪浅,就连当初虫灾一事,也是她提出法子解决的。」 叶蓁在蛮夷县城中的名声还颇有些响亮,丫鬟出去随意打听了一下,便得到不少消息。 但也基本上都是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比如叶蓁与望月楼的关系,以及虫灾与赈灾之事。 说起望月楼与叶臻关系好这件事被外人得知,那还得归功于宋安,那次光天化日之下想将叶臻「请」进醉仙楼。 再加上后来傅如安大张旗鼓的亲自登门拜访,再蠢笨的人也能看出,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有多好了。 单单就这两点,让宋婉惊得打翻了手中的茶杯。 「这……倒是个奇女子,难怪能让主君如此看重。」 赶紧压制住心中的慌乱,宋婉又恢复了原样,只是眼神中难以掩盖复杂的神色。 正是因为知道望月楼背后的实力多么强大,她才会震惊于对方以一个弱女子的身份,竟然获得了让县令都平等对待的地位。 更何况,根据丫鬟打探得来的消息,如今城中的百姓对这位谢夫人那是赞不绝口。 百姓们可能不知道县令夫人姓甚名谁,但一定知道那个帮助大家抵抗虫灾,又满怀热忱赈灾的谢夫人! 「盯着她们的人怎么说?」 从各种思绪中抽离出来,宋婉问向身边的丫鬟,眉头紧锁。 若这个叶臻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仅是县令想要拉拢她,自己也得获得对方的信任与支持才行! 只是,吴夫人横插其中,实在是碍眼了些! 第108章 张家庶女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那边的人回话说,两位夫人一直待在凉亭中并未走动,似乎只是在聊天。只是她们周围过于冷清,咱们的人不好靠近,便未曾听清二人的谈话。」 丫鬟老老实实的将下人上报的消息说出,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疑惑神色。 别人家的夫人小姐来参加赏花会,哪个不是兴高采烈兴致冲冲的转悠游玩? 偏生就这两位夫人,一直待在凉亭里,一步都不曾离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再加上她们附近没人,更没有什么能够遮挡身形的有利地形,导致宋婉的人没办法靠的太近。 得到一堆没用的回话,宋婉也是不由自主的脸色暗了暗,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怎么一向顺风顺水的自己,一到这叶臻身上,便是处处碰壁? 丫鬟既然能查问到叶臻与望月楼之间关系匪浅,当然也能得知对方其实就是导致宋安的醉仙楼一蹶不振的原因。 按理说,就因为这一点,宋婉也不可能放下心中的不满与身份,尽力去接触对方。 可宋婉是个狠人,她懂进退知利害。 即便背地里与张学海一直保持着私情,明面上还是很顺从县令的,想方设法的拿捏住对方的心。 她很清楚,自己能有如今的地位,全是拜她这个县令夫人的身份所赐。 若是失了宠,那怕是就得回到以前那般受气的日子了。 好不容易站到高位,享受到地位带来的富贵与权力的宋婉,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前段时间,县令不知为何对她颇有微词,甚至那点不满都快摆到明面上来了。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她必定得把县令吩咐下来的任务给圆满完成! 这叶臻,哪怕是个穷凶恶极的人,她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更何况,如今打过照面之后,她并不觉得对方是个性格乖张的人,就是吴夫人在之间有些难办罢了。 「罢了,让那边守着的人撤了吧。我那表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可别让她发现了。」 挥挥手,宋婉吩咐丫鬟去撤退人手,心里难免还是颇有顾忌的。 吴夫人是个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眼下她要是想与叶臻熟识打好关系,少不得要借助这个表姐与其之间的关系。 即便是心中有再多的仇恨与嫌恶,她也得忍着。 丫鬟前脚刚走,一个小厮神情匆忙的赶到宋婉身边,在她耳旁一阵低语。 「真有此事?!」 听了小厮的话,她脸上立马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还含了些许的喜悦。 那小厮肯定的点点头。 见状,宋婉赶紧嘱咐道: 「你且将那幅画像拿过来,小心些,别让少爷发现了。」 小厮领命又匆匆离开,往来时路回去。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宋婉方才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立马精神抖擞的站起身来。 今日这场赏花会,她这个主人家也不能偷懒太久,还是得赶紧去办正事啊! 继续挂上一副完美的笑容,她携带着身后的众多仆人,往第一个院子走去。 她方才听到的消息,自然就是宋安似乎有了心仪的女子,这让她大为喜悦。 宋婉自己争气,靠着自己的本事爬到了县令夫人的位置,背后不知道多少人酸呢。 她丝毫不在意这些,因为这点子羡慕嫉妒,都影响不了她。 宋婉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这个胞弟。 对于宋安,与他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宋婉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没什么本事和抱负,因此她对对方 也没有太高的期望,真的希望对方突然间就能出息。 她如今所求的,就是宋安家室安稳,能够早点继承香火。 宋婉与县令育有一双儿女,这也是她能稳坐县令夫人位置的原因之一。可年纪不比她小多少的弟弟宋安,却一直都无所出。 这是最令她头疼的一件事! 别人家的少爷,那都是妻妾成群,满屋儿女。 自家弟弟就硬是不开窍,屋子里的那几个小妾都还是宋婉塞进去的,她也知道宋安没碰过她们几次。 这件事都快成了她的心病,让她尤为苦恼。如今听说弟弟突然开窍了,哪里能不高兴? 而坐在凉亭里的吴夫人与叶臻,那是满脸的惬意,好不舒服。 虽说是夏日,有些炎热,但梨园里植被多,院子里也种了不少树,在阴影之下还算是颇为凉爽的。 再加上今日的天气不错,偶尔会有阵阵凉风拂过,将热气都吹散了。 叶蓁二人都是碍于是县令举办的原因,不情不愿的来参加,压根对这赏花会就没什么兴趣。 吴夫人本就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对这些什么花花草草的不甚感兴趣。而叶臻,作为一个现代人,什么样子的美景她没见过? 就这几盆花几盆草,她还真提不起什么兴致。 倒还不如就坐在这凉亭里,听着吴夫人给她介绍那些路过的夫人小姐,听点八卦趣事来的开心。 这对于叶臻来说,也算是忙里偷闲了,毕竟最近一连串的事忙得她是没工夫闲下来。 「我跟你说啊,那布庄的刘夫人太势利眼了,前年还看不起她那侄子,嫌对方是个穷酸书生呢!今年听闻对方考中了秀才,眼巴巴的凑上去,还想将女儿嫁给侄子呢!」 指着不远处身着同款紫色衣裙的一对母女,吴夫人毫不客气的揭人家短,而且声音还不小。 最起码,对方是能清清楚楚的听清每个字。 被人这么编排自己,那紫衣夫人听了如何不气?连忙就转过身来,一脸怒气冲冲的似乎要找麻烦。 可当她看清说话之人的面容时,动作又停住了,反而是拉着身边的女儿赶紧离开这座院子。 吴夫人好歹也嫁过来数年,在城中也是有些名声的,不过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不好惹。 她娘家势力强大,在青城也是排的上名号。嫁的吴府也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户,更别提与宋家还是表亲关系,县令夫人都是她表妹。 因此,那些夫人能不招惹她就尽量避开些走,谁也不敢触霉头。 当然,事无绝对,还是有些愿意当出头鸟的。 「哎哟,我寻思是谁在这里扯着嗓子说话,没半点女子姿态呢!一见是吴家姐姐,那倒也不奇怪了。」 一个穿着墨绿色襦裙的女子扭着腰,往叶臻这边走。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表情有些倨傲的小丫头,身形偏胖,被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包裹着,活像个小粽子。 瞧见来人,吴夫人皱了皱眉,旋即给叶臻说明对方的身份。 「这位是张府庶出的三小姐,向来与我不大对付。」 听懂她言下之意的叶臻抬眸看去,这位张家三小姐模样稍微有些强差人意,说不上难看,却也担当不起漂亮二字。 而对方脸上的尖酸刻薄神色,那更加掩饰不住了,恨不得化作实质,往吴夫人身上射。 「可别叫我姐姐,我家里没你这么个妹妹。若是想休息,这满院子的凉亭你随意选就是了,别来我这里挤,烦的很!」 吴夫人脸上的嫌弃之意也溢于言表,话语更加是不给面子,直接将对方拒之门外。 院子里的凉亭有许多座,都有长廊相连,其实每座的空间还是颇为广阔的,最起码坐下四五个人不是问题。 她的这番话,很明显就是不允许对方凑过来,十分的不给面子。 闻言,那位的步伐停住了,她要是再往上走,倒显得她不要脸不要皮,硬往对方身上凑! 恶狠狠的瞪了吴夫人一眼,张姓夫人气得要死,却也只能带着女儿往另一个凉亭走去。 她选的正是离二人最近的一座凉亭,刚坐下,就急忙开始回怼了。 「也是,瞧着吴夫人您在家里休养了这么久,身材都圆润不少。我们娘俩,还真是不好意思与您挤一挤!」 冷笑一声,她干脆攻击起吴夫人的身材,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 的确,比起一般的女子来说,吴夫人身材是稍微圆润了一些。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发现了自己被人陷害一事后,终日提心吊胆不愿再出门,便以身体不好为由在家里待着。 旁人只以为她是病了,并未做他想。 「圆润些怎么了?我夫君疼我,想着法儿给我弄好吃的,我圆润些也是对他的赞赏。可不像某位,在夫家吃不饱穿不暖,还得时常回娘家打秋风!」 另叶臻感到惊讶的是,吴夫人竟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体型,反而十分的心安理得,认为这是吴老板对她的爱。 有着原主的记忆在,她很清楚,这个时代的女性崇尚以瘦为美。 要不是原主有着吃不胖的体质,以她那以往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就养的肥头大耳了。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吴夫人怼人这块,的确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因为对面的那位张家夫人,脸都快气成了猪肝色! 吴夫人气定神闲的捧着手里的茶杯,连个正眼都不曾给对面,打心底里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哪里值得她动气? 趁着这会儿功夫,她又给叶臻科普了自己与对方的恩怨,以及对方的那些短处。 这段狗血的背景,听得叶蓁是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看对面一眼。 那张家三小姐原本是想与吴老板结亲的,吴家就他一个独苗,身家又丰厚,别提当时城中有多少大户人家想结亲了。 可惜,这位终究是个庶女,即便母亲得宠,她的身份也是不够瞧的。 当她好不容易让母亲磨动父亲,准备去吴家说亲之时,吴老板与吴夫人定亲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 吴夫人与吴老板是偶遇下一见钟情,吴夫人是个主动派,看上眼后就直接拍板非他不嫁了。 两家虽不在一座城池,可怎么说也算是门当户对,这门亲事顺顺利利的成了。 而这位张家三小姐,气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后来更是失了好姻缘,被下嫁到一户家室略差的人家中。.z. 二人的恩怨,就此结下。 第109章 画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张家是蛮夷县城本地的氏族之一,在城中势力不小,家族自然也很是庞大。 叶蓁二人面前的这位张家三小姐,是二房的庶女,只是因为父亲宠妾灭妻,她的母亲得宠,才会地位水涨船高。 可比起张学海这位大房的嫡长子,那就很不够看了,更别提她还是个女儿。 张家大房与二房向来私底下就不和睦,尤其是后来张学海接掌了祖父的官职,一跃成为家族中最有权势的存在。 而他的正妻,又是吴夫人的亲表妹,宋家的嫡女,更加惹得对方记恨。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听得叶蓁都已经在心里画出一张关系图,来分辨其中复杂的交际。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方肯定是与吴夫人有过节就是了。 「我拿自家的东西怎么了?总好过你一个病秧子,家世再好,夫家再善待,也不知有没有这个命享受!」 气急了的张家三小姐脸色发青,恶狠狠的诅咒起吴夫人来。 大家都知道,吴夫人这一病就病了小半个月,以往是爱热闹的人,这段时间却连她的人影都没瞧见。 众人只以为她是得了什么大病,这位才会口出恶言,咒她病入膏肓。 这边吵的凶,附近也站了不少其他夫人小姐,看样子似乎是在欣赏院子里的花草。 可她们在同一块地方都盯了好半晌了,脚步都没挪动一下,显然是心不在焉。 生病这事,叶蓁和吴夫人心里清楚着呢,那不过是应付外人的借口,因此也没多生气。 倒是有另一道声音,远远地传过来,要为吴夫人撑腰。 「张家妹妹此话是不是有些不妥?我表姐身子骨好,哪里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宋婉竟带着人走过来了。 她正冷着脸看向那位张家三小姐,话语中的不悦十分明显,似乎是要给吴夫人找场子。 其实,以张家三小姐的身份,是有些够不着这样的大场面的。 她本就是庶女出身,嫁的人家背景也不如何,算不得是城中的大户人家。 可以往宋婉就是看中她敢跟吴夫人抬杠这一点,每每有什么都在的场合,就故意将她叫过来,在旁看热闹。 这次,自然也是如此。 要不是因为突然发现吴夫人身边有叶蓁,她哪有这个闲心来给对方说话?怕不是早就寻个有利的位置,乐呵呵的看热闹去了! 她的话一出,在场脸色变得最快的不是张家小姐,而是吴夫人! 若是她没发现对方暗地里设计自己的事,吴夫人还会因为这番话心存感激呢! 可如今清楚宋婉是个笑面虎,她又怎会觉得对方是真心要替自己讲话? 走到二人中间,宋婉用目光剜了张家小姐一眼,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十分浓重。 「即便表姐身子不爽利,别说白家吴家了,就是我这个做表妹的,也会想着法儿替表姐寻最好的郎中与药材医治。你这般咒害人家的话,可别再说了!」 「我……我不敢了。」 被她严厉的呵斥吓了一跳,张家小姐都懵了,赶紧低头认错,不敢再言语。 对着吴夫人,乃至那位姓宋的大嫂,她都能趾高气昂的与之互怼。 可面对着宋婉,对方的身份让她不得不认怂,毕竟是县令夫人,得罪对方她以后还怎么在城中立足? 大家都是趋炎附势的人,她也不想本就不好过的日子,更加雪上加霜。 叶蓁与吴夫人对视了一眼,都不清楚宋婉为何突然替后者说话? 转过身,宋婉冲着吴夫人笑了笑, 眼里满是温情。 「表姐,不必与这些不相干的人置气。你若是哪里不舒服,与我说便是。」 说着,她还走近了些,想去拉对方的手。 吴夫人赶紧躲开,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内心里的震惊层层迭起。 这人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被躲开的那一瞬,宋婉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她假装摸了摸头上的发钗,借此暂时自己的尴尬举动,心里对吴夫人的恨意又上了一层。 要不是看在对方与叶蓁关系不错,为了借助吴夫人的关系接近后者,她才不会主动示好呢! 「我身体好的很!不劳你费心了!」 心里虽然知道不该表露出太多对宋婉的敌意,但吴夫人对着她,实在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可宋婉是个有城府有心机的人,她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怎么着也得做下去。 于是乎,她无视了对方抗拒的神色,厚着脸皮坐到了二人所在的凉亭中。 又特别有心计的挨着叶臻坐,一看见对方移过来的目光,就赶紧摆上满脸笑容。 凉亭里的桌子是四四方方的,四周和设了一个席位,叶蓁与吴夫人是相邻而坐。 宋婉想紧靠着叶臻坐,那就与吴夫人是相对的位置了。 刚坐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先前出现的那个小厮就急急忙忙穿过人群,将一张纸递给了宋婉。 见状,宋婉立马明白手中的是什么,也顾不得当下的场合,立马展开了手中的纸。 她本是喜笑颜开的打开纸张的,只一眼过去,立马变了神色,慌张又快速的将纸张合上。 合上还不够,她神色匆忙的将那张纸揉作一团,旋即塞进了身后丫鬟的手里,递了个眼神。 丫鬟心领神会,赶紧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雷鸣之间,别人都没察觉到,只有这座凉亭的两个人注意到了。 吴夫人倒还好,她只是见着对方的举动十分奇怪,心中产生了疑惑。 而坐在宋婉身边的叶臻,简直是满头问号。 好巧不巧的,她方才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纸上的内容,是一副画像。 可问题是,那画像不是自己吗?! 叶蓁心里那是大写的懵逼,宋婉没事找人画自己干什么?还一脸高兴的打开,看到之后又慌张的关上。 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尽管心中千般疑惑,但看出宋婉对此事闭口不提的态度,叶蓁也没问出口。 「表姐和谢夫人可还满意?这梨园里的大部分花卉,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 宋婉压制住心中的慌乱,镇定自若的开了口,将话题转移。 天知道,她那挨千刀的弟弟怎么就看上了叶臻! 惊慌归惊慌,她还是得稳住心神,将自己的失态给掩饰过去。 叶蓁可是一个已为人妇的女子!若是寻常百姓倒也罢了,她还能想想办法,给自己弟弟抢个媳妇儿。 这可是连县令都要主动巴结的人,自己讨好都来不及,她又怎敢打对方的主意?! 宋婉压根不知道,自己的那张画像已经被叶臻瞧见了。 「倒也不错,只是没多大用处罢了,只剩个好看。」 顺着宋婉的话说了一句,吴夫人并没有纠结于对方刚才的表现,而且懒洋洋的瞥了一眼远处的风景。 而叶臻没搭话,有些出神,她心里还琢磨着刚才那张画像的事。 可宋婉没打算忽视她,自己上赶着来吴夫人这里,就是为了跟她打好关 系的。 「谢夫人觉得如何?」 「啊?」 被叫回神的叶臻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赶紧笑着回答: 「确实是美景,想来夫人也花了不少心思。」 她心不在焉的语气并未让宋婉不满,反而又拉着她好一顿聊。 直到下人过来传消息,说是晚膳备好了,宋婉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这一下午,叶蓁与吴夫人被她拉着一直聊天,从诗词歌赋聊到家长里短。不过基本上都是她说,另外两个人偶尔才搭个话罢了。 宋婉一走,吴夫人僵硬了许久的脸,终于垮下来了。 「她今日犯什么病了?一直在这里喋喋不休,真是烦死了!」 一连埋怨了好几句,她话里满是对宋婉的嫌恶。 叶蓁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嫌弃的表情,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周围,这边没有之前冷清了。 从之间的对话里,她能敏锐的察觉到,宋婉似乎一直在试图与自己搭话,探查自己的消息。 她可没吴夫人迟钝,听不出来对方话里的深意。 可自己与宋婉几乎没有接触,对方干嘛这么热情与好奇? 这个迷题,困扰了叶蓁很久。 晚膳是提前就准备好了的,到了规定的时间,下人们就如流水一般,将各种菜肴摆上每个院子里的凉亭桌子上。 每个桌子的菜肴都是一样的,也并没有规定座位,大家都是随心所欲,想坐哪里就坐哪里。 位置宽裕得很,所以也就没人来和叶蓁二人挤,她们乐得清闲。 宋婉作为主人,那是要每一桌都得出面,敬一杯茶水的。 等到了吴夫人这边,瞧见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肴,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旋即状若无事般走流程敬茶。 今日的宴席,都是她从醉仙楼买来的,叶蓁不喜那也难怪。 等敬完茶,她这才有时间闲下来,走到屋子里。 「夫人,奴婢问过少爷那边的人了,确实是谢夫人没错。」 丫鬟小声的道,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 先前的那张画像已经被她销毁,作画的小丫鬟也被她警告不准再提起此事。 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宋婉实在没想到,弟弟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罢了,你让人看紧少爷,吃完饭就赶紧送回府,千万别让他跟谢夫人碰上!」 她也想不明白,明明两人之间还有过节,宋安怎么就瞧上了叶蓁?!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相貌? 回想起叶蓁的容貌,宋婉觉得自己有可能猜中了,对方的姿色,即便是自己也不得不认输。 叶蓁压根不知道这件乌龙事,她不动筷子也不是知道面前是醉仙楼的菜肴,而是压根就不喜欢。 另一边的吴夫人则是恨屋及乌,一点也没心思吃宋婉的席面。 晚膳一过,天色也就渐暗了,这场赏花会到了尾声。 吃过席面的人三三两两的离开,叶蓁与吴夫人携手同行,刚准备上马车离开,宋婉不知何时跑了过来。 第110章 第二张请帖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宴席上实在是忙得紧,没顾上你们,还望莫怪。」 先是极为客气的打了句招呼,宋婉旋即将自己的真实意图表露出来。 「今日未能好好照顾二位姐姐,不若这样,后天我那小儿子生辰,想着家中设个小宴,还望二位姐姐莫要嫌弃,赏脸前来。」 她从身边的丫鬟手里拿了两张请帖,递到了吴夫人与叶臻的手中。 这倒是奇了怪了。 摸着手中做工精细的请帖,叶蓁满心茫然,不明白为何宋婉会将自己邀请在内。 按理说,吴夫人是她表姐,家宴宴请对方没有毛病。 可自己与宋婉今天还是头一次见面,怎么就有资格被请到家宴里去了?莫不是沾了光? 疑惑归疑惑,请帖她还是收下了,并回了一个肯定的笑容。 宋婉到底是县令夫人,她如今既然不想与县令对上,那便顺了对方的意思也无妨。 左右只是一场家宴罢了,对方还能弄出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而一旁的吴夫人,也是皱着眉头,将请帖收下了。 要她说,恨不得这一辈子都不再见到宋婉才是!可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的恨意的,也想着报仇。 往年那几个表侄的生辰,她都是会去的,送的礼物也是费了心思从别城寻来得。 如今想来,只能怪自己傻,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见二人收下了请帖,宋婉也不再多说,与之挥手作别。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只以为是宋婉与吴夫人这对表姐妹感情深厚,未做他想。 上了马车,两人都不再端着了,恢复原样。 「这家宴,宋婉怕是没安好心!」 怒气冲冲的将请帖摔在坐垫上,吴夫人将这小小的请帖视为眼中钉,仿佛它就是宋婉一般。 叶蓁倒不觉得这场家宴有问题,她细细的打量了里面的内容,没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一场家宴罢了,你也不必太过于紧张。宋婉若是真想动什么手脚,想来也是不敢在县令府里设置。」 劝慰了对方一句,叶蓁心里自有成算。 她之前就从吴夫人口中得知了,宋婉在县令府可不是一家独大,后院里还有好几个得宠的妾室盯着她呢! 若她真敢在这场宴会上布局,搞什么阴谋诡计,岂不是自露马脚给那几个妾室? 宋婉没这么傻。 但是还有一点,叶蓁有些想不明白。 「你觉不觉得,宋婉今日有些奇怪?」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宋婉,可与对方近距离接触也算是头一遭了。 根据吴夫人的描述,以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宋婉这人颇有心计,平日里是个柔柔弱弱的温婉贤淑形象。 然而,再温柔体贴,也不可能对着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热情吧? 「她今日对你我二人,是不是有些太过热情了?」 宋婉可是硬生生拉着她两尬聊了一下午,连叶蓁这个脾气好的,都差点坐不住。 这么一说,吴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对,收起了脸上的怒火。 「还真别说,你这么一提,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她求我办事时,都不曾这般亲近维护,今日倒是有些过分亲近了。」 吴夫人与宋婉从小就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没少结梁子。 也就是长大之后,吴夫人嫁到城中,两人之间的关系才修缮了些。但仅限于多了些来往,还不至于像亲姐妹般亲热。 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强悍的性子,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帮扶,今日宋婉的横插一手与往常很不一样。 「还有这家宴请帖,我与宋家或是县令府毫无关系,说来也就仅仅是你的好友罢了,怎会也给我准备一份?」 这可是家宴,与今日的赏花会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宴请的基本上都是有血缘亲情的,最多就是平日里关系极好,常有走动的友人。 这一点叶蓁还是清楚的,正是如此她才会格外纳闷,自己一个刚认识的外人,宋婉就这么送了请帖? 这个问题同样也让吴夫人有些疑惑,但两人商量来商量去,始终没个结论。 另一边,县令府。 赏花会结束后没多久,宋婉也坐着软轿回府。 这场赏花会虽说是她一手操办,实际上也就是统筹安排一下,具体的事项都有下人去做,压根用不着她亲自动手。 因此,在确认所有客人都离场后,她也离开了。剩下的烂摊子,自是有人去收拾的。 刚到府里,县令身边的小厮就急急忙忙的叫住了宋婉,将她带到书房。 「今日交代你的事如何?」 将对方脸上的焦急与期待收入眼底,宋婉浅浅一笑,柔着声音回复道: 「夫君莫要着急,那谢夫人妾身见过了,是个好说话好相与的女子,聊得颇为不错。」 虽然只是自己单方面在找话题聊,可叶蓁不是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吗? 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的话解释,宋婉可不会傻到将真实情况告诉对方。 左右她明面上是与对方聊得不错,即便县令去找其他人问,得到的回答必然与自己所说的差不了多少。 好在县令还是较为信任她的,听了这番话之后,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 「那就好!只要你能将她哄好了,往后有什么要求,为夫都答应你!」 一高兴,县令直接给宋婉许下承诺,眉宇间难掩喜色。 听到这话,宋婉眸中闪过一道光芒,面上还是那副柔柔的笑意。 「妾身只盼着能为夫君分忧,哪有什么别的祈求。」 先是表了忠心,将对方哄得更加开心后,她又紧接着给自己做的事邀功。 「今日不仅与谢夫人聊得欢快,临走之前,妾身还特地邀请她来参加后日岷儿的生辰宴会,她也同意了。」 邀请叶蓁参加宴会这一招,是宋婉在最后席面上临时想出来的主意。 她与县令生有一儿一女,儿子今年方才三岁,虽说是嫡子,也颇受县令的疼爱,可到底头上还有一个大他五岁的庶长子哥哥。 前几日,宋婉听手下打探消息来说,那倒霉孩子今年似乎已经开始跟着县令处理一些事务了! 自己儿子尚未到启蒙年纪,上面的哥哥便已经得到重用了,她心里如何不急? 于是便有了这个一石二鸟之计。 瞧见县令如此看重那位谢夫人,宋婉心里坐实了自己的想法,定要将自己的计划布置的完美无缺! 「好好好!」 县令抚掌大笑,对于宋婉能够举一反三,将叶蓁约来家里一事,他是惊喜不已。 叶蓁到底是流放到此的罪臣,再加上之前就有人想要他们夫妻死,县令也不敢因此得罪上面的人。 想要真的走叶蓁这条路,他自己出面与对方来往是行不通的,那完全可以换个人,由自己夫人来实行。 县令看中的从来不是叶蓁,而是她身后的傅如安。可要想获得傅如安的青睐,就必须先和叶蓁弄好关系。 这是一条很是直白的逻辑关系。 「那就让夫人多多费心了,定要让谢夫人与你交情深厚。若事成,咱们一家子都能飞黄腾达!」 从吴府下了马车,又坐进自家马车的叶臻,压根不知道背后有人打着自己的主意呢。 今日的赏花会很费时间,为了方便来回,林彬一直在城中等着她,顺便还办了一件事。 「左大叔那边都准备好了?」 看着车厢里堆放得满满的木犁,叶蓁差点都转不过来身子,实在是太拥挤了。 一把木犁的体积并不大,可这里有十把,简直都快把车厢内部塞满了。 幸好林彬还惦记着她呢,硬是腾出了一小块空间,让她能坐下来。 不然的话,她也只能乖乖让位,坐到外面车架上,和对方一起吹风了。 「嗯,他做了不少东西。」 林彬的话语依然是十分简洁,一个字都舍不得多说。 确认木犁与自己在图纸上看到的毫无差错之后,叶蓁这才直起腰,舒展了一下身子。 微微掀开布帘的一个角,她冲着外面的人说道: 「咱们天天往城里跑,是不是有些累?」 当然,她肯定是不累的,毕竟出门车接车送,偶尔还能在马车上补个觉。 刚穿过来时,叶蓁对于极为颠簸逼仄的马车还有些适应不了,如今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甚至都能在车厢里睡着。 可天天这么跑,林彬这个御用马夫,能受得了吗? 架马车可不比开现代车,动动手动动脚,注意好方向行驶就是了。 他得控制马匹,得分辨方向,还得忍受风吹雨打。 古代可没有路标,全靠自己的记性。 「无碍。」 林彬愣了一下,旋即摇摇头。 架个马车罢了,比起军营里的训练,那可是养尊处优一般。 见他没有异议,叶蓁耸耸肩,只好打消了要不要举家搬到城里的念头。 其实,以她现在的家底,在城里盖一间同款青砖大瓦房那简直是九牛一毛。 可仔细想想,工坊那边她也得日日盯着,不能完全放心。 再说了,城里的人,能有现在村子里的村民们友善真诚吗? 叶蓁打消了这个念头,此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她还是没办法离开的。 回到家中,叶蓁刚进门,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院子里,两个气质不一的男人相对而坐,正在下棋。 「傅掌柜?」 颇有些惊讶的走过去,叶蓁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满头雾水。 别说围棋了,她象棋都不会,最多就是能下个五子棋吧! 正在沉思的傅恒被人叫醒,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叶蓁,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回过头,他将手里的黑色棋子放回盒子里,冲着对面的谢云殊拱手道: 「在下棋艺远比不上谢公子,献丑了。」 天知道,他这一下午下了多少盘棋,就输了多少盘,连一点回击的余力都没有。 见状,谢云殊微微颔首,神情从容的看向叶蓁。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多了一丝求赞扬的神色。 当然,叶蓁也没看出来。 第111章 第一批冰糖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傅掌柜是来找我的吗?」 看不懂棋局,叶蓁自然也不明白谢云殊有多厉害,只是将话题转移开了。 古人推崇琴棋书画四项,认为皆是雅事,大户人家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要学上一些的。 而对于叶蓁来说,琴棋两者就不消说了,都是一问三不知。她一个理科女博士,怎么可能会懂这种文艺科目? 说起画,画设计图她倒是还能看,别的也是拿不出手的。 至于书嘛,扪心自问,叶蓁的硬笔字写的还算不错。可惜,这朝代虽然历史是架空的,却也同样是用毛笔写繁体字,她那鸡爪似的字体,早就被谢云殊嫌弃过了。 好在原主也是个不学无术的贵女,样样不出色,也就不会穿帮。 「确实是有事相谈。」 从棋局里抽身出来的傅恒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压力瞬间减少了许多。 就算他只是一个行商贾之道的管事,可一直输也不像话,心里倍感压力。 「我家公子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先让在下过来清点一下您这边第一批的冰糖数量,后日傅山大管事便会亲自来取。」 冰糖一事,傅如安极为看重,因此他才会一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到叶蓁家中。 等回想起今日赏花会一事后,傅恒人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也只好在这里等了一下午。 制糖工坊那边的事几乎都是由叶蓁一手操办的,谢云殊并不太懂,也就帮不上忙。 恰好那会儿他正教赵熠下棋,傅恒见自己干坐着等着实无趣,便主动提议与对方对弈几局。 没想到,一下就是一下午,还满盘皆输。 也不能怪他棋艺差,谢云殊毕竟是名满京城的第一佳公子,他的棋艺那是连当朝国手都称赞过的! 「行!那就麻烦你与我去一趟。」 一听是正事,叶蓁来了精神,领着傅恒往竹屋那边走。 制糖工坊设立在竹屋的范围内,虽说与这边的住宅一起被围墙圈住了,但二者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 也是为了一定的保密性,原先竹屋外的那一圈小篱笆也没拆,能够阻挡住竹屋之外的视线。 否则的话,只要家中来客便能远远地瞧见制糖工程,岂不是很快就会被泄露出去吗? 傅恒也是个懂事的,即便是呆了一下午,也没开口要求去看一看制糖。 赏花会结束的时间已然不早,再加上赶回家的这段路程,此时天边的夕阳都落到了地平线上。 制糖工坊的工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叶蓁特地在竹屋这边的外围墙上留了个门,只能从内打开。 那些婶子们下工便是从这个门出去,路程也短一些。 眼下工坊里只剩头一批招来的王大娘与李婶子,还有最得叶蓁信赖的黄大婶,她们三人在进行最后的清查。 叶蓁虽然前世没有经过商,但有着现代的思维方式在,许多方面都能考虑到。 例如这最后的核对与盘查,那是每日都要进行的。她们三人稍微辛苦一点,工钱自然就会多一些。 「谢夫人,你来了。」 瞧见叶蓁的身影,三人停止了交谈,笑吟吟的冲她说话。 微微点点头,叶蓁从几人手里接过账本,并没有避开傅恒,大喇喇的翻看起来。 本来看到有陌生人在场,不曾打算汇报今日工坊情况的李婶子愣了一下,她身后的黄大婶戳了戳她的腰。 「这是望月楼的傅恒傅掌柜,不必避着。」 黄大婶小声在李婶子耳边解释,傅恒她是认识的,也明白叶蓁的冰糖生意与望月楼有关。 有了她的话,李婶子这才开口。 「今日耗费了一百斤甘蔗,提炼出五十斤糖浆,全都放进冷藏室了。」 冷藏室这个词,还是叶蓁教她们的。 村里的这些婶子,以前都是官家的夫人小姐,别的不说,最起码那也是都会写字算账的。 往日里这些婶子也是得统管全家的,就这么点账,完全不在话下。 对于叶蓁来说,就像是捡到了一群删号重来的大佬,虽然眼下的地位处境是差了点,可她们的学识本事还是在的。 若是当初她被放置在一个本地的村子,上哪里找这么省事又得力的助手? 「辛苦你们了,今日便先回去休息吧。」 合上手中的账簿,叶蓁笑着对几个婶子说道,眼中满是信任。 待她们离开后,她便带着傅恒进了冷藏室。 原本她只将竹屋的里屋摆了冰块,作为快速降温结成冰糖的冷藏室。可随着工人增多,冰糖的制出速度上升,拥有十几个平米的里屋也有些不够看了。 为此,叶蓁做出了两套方案来解决。 一个是画了木架子的设计图,交给左木匠让他多制作一些,每个木架子都有三层,这样可以增加房间内的使用面积。 另一个就是清理外屋,准备将外屋也收拾出来,同样布置成一个冷藏室。 外屋的空间可是里屋的好几倍,这要是利用起来,怕是能放下数千斤的冰糖还不止! 可是,问题也出来了,现在叶蓁手里没有足够的硝石制作冰块。 要是让糖浆自然结成冰糖,在这样的炎炎夏季,那得花费不少时间。 叶蓁为此不得不又打扰了一番傅如安,请他帮自己收购一些硝石。她也不是白让人帮忙,如何利用硝石结成冰块的原理,她也一并告诉了对方。 当然,她可没忘了警告对方,用硝石直接结成的冰块是不能食用的。 穿过外屋,两人走进了里屋。 一踏进里屋,寒气瞬间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暗自搓了搓手,傅恒抬眼望去,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还算是空旷的屋子里,遍地摆满了一模一样的正方形盒子,为了防止灰尘飘进去,盒子上面都盖了一层白纱布。 不知为何,看着这遍地的白纱布加盒子,他总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 傅恒不知道,这是一种心理反应,叫密集恐惧症! 叶蓁倒还好,毕竟她每日都得过来查看,早就习惯了。 这些盒子都是她特地找工匠定制的,四四方方没有盖子,周围的四块板子都可以拆卸下来,方便取出中间凝固好的冰糖,还可以重复使用。 自从郑木匠的名声一落千丈之后,他之前对叶蓁的禁令也就失去了效果,周围村子里的工匠们有这么大一笔生意,谁会傻得不接? 做这种盒子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所以叶蓁也没打扰左木匠,让附近村子里的木匠打造的。 「现有的冰糖约有一百到一百五十斤,都是可以直接取走的。若要再过两日,差不多能有个两百斤左右。」 巡视了一眼后,叶蓁回过头对傅恒说道。 现在工坊满打满算工人也没到两位数,再加上正式开工的时日并不长,刚开始制作时难免速度慢了些。 几日的成果加起来,其实并不多。 已然凝固成型的冰糖都被叶蓁让人收拢起来,放置在阴凉处保存。 其实冰糖的储存条件并不苛刻,只要不是在高温下,它是不会融化的,并不一定非得低温保存。 闻言,傅恒不禁流露出惊 讶的神情,跟着对方进了屋,来到角落处堆叠着冰糖的位置。 每一块冰糖都极大,明显是从盒子里取出之后,并未进行别的加工程序,直接堆叠在此。 放置冰糖的木柜也是叶蓁特地定制的,空间很大,叠放几十块不是问题。 在柜子内部都被她布置了纱布,免费冰糖直接接触到木头,引发变质。 「这么多,应该是够了。」 肯定的点点头,傅恒看着面前整整齐齐的冰糖,眼中是说不出的激动。 虽然冰糖的成色算不上多么晶莹剔透,可比起浑浊发暗的红糖来说,简直是云泥之别。 以当下人们的审美,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都不为过。 更何况,傅恒也是尝过冰糖呢味道,比起那雪白的糖霜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百斤的数量作为第一批打开江南地区市场的存货,已经是极多了! 「先看看出售情况如何,我这边也暂时不急着扩充人手。」 叶蓁笑了笑,即便她对冰糖信心十足,也明白凡事不可能一蹴而就的道理。 路要一步一步走,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确认了数量之后,傅恒便匆匆告辞,坐着马车赶回望月楼。 另一边的叶臻从工坊里出来,将竹屋门锁好后,回了住宅。 她刚进门,便看见了堆在大厅中的那些木犁。 这些都是根据系统给的图纸,由左木匠制作出来的改良版木犁,耗费了好几天的时间。 当然,叶蓁时不时找他做这个做那个,也是耽搁不少功夫。 开木匠铺这事,她做好了计划之后,便将全部心思放在了后来的冰糖生意上。 要不是今日林彬得信去拿来了这堆木犁,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另一个事业。 害,人一旦忙起来,的确就有些丢三落四的。 叶蓁没有亲自下地务农过,盯着木犁上下瞧了瞧,什么都看不出来。 包括闻讯而来的谢云殊,也同样的两眼发直,平生第一次难以言语。 「咱们明日便把这些木犁送给村子里的村民们吧,专业的事,还得是专业人士来做。」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叶蓁拍板做出决定。 谢云殊自然是顺应着点点头,虽然他总觉得对方后半句话挺奇怪,但大体意思还是能听懂的。 其实,村子里的村民们都是流放至此,也算不得多专业。可比起他们两来,确实是要专业不少。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冷不丁的,叶蓁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谢云殊为之一怔,久久无法张口。 以后如何?那自然是报仇雪恨,为他那无辜蒙受冤屈而惨死的一家人讨个公道! 可如何报仇,怎样才能以一个低微到尘埃里的身份,去报复高坐于龙位上的人?这一点,谢云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从未考虑过。 第112章 赵熠父亲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曾经的谢云殊,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之子,连中三元的京城第一佳公子,才貌双全。 他自幼出生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父母恩爱,父亲位高权重,这一生都是极为顺遂。 直到皇帝昏庸,宠女干佞灭忠臣,他们一家惨遭灭门! 就是连昔日备受追捧的谢云殊,也是被活生生打断一双腿,故意发配至岭南蛮荒之地。 从云端跌入泥地中的日子十分不好过,尤其是后来在途中遭受杨傲飞的刁难与折磨,早就让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谢云殊的出身造就了他如玉竹一般不可弯曲的性格,若不是因为叶臻借尸还魂,他怕是早就与原主同归于尽了。 即便后来他与叶臻和解,在对方的帮助下,甚至是恢复了腿伤。可谢云殊心中仍有恨意,打定主意一定要报仇。 直到叶臻今日的这句话问出口,他才惊觉,自己除了满腔的仇恨,竟然连个计划都没有! 叶蓁压根不知道,自己就简单的一句问话,居然给他心里带来了这么大的动荡。 问到这个,纯粹是因为她想听听对方的计划,才好安排自己接下来的路程。 既来之则安之,叶蓁顶着原主的身体与身份,还是得按照原路走下去。 一个弱女子,在这样动、乱的世道里是很难存活的,尤其是像她这种怀璧其罪的人。 反正如今谢云殊知道自己的不凡之处,也愿意和平相处,那她就继续用这个身份生活。大不了当做是一场平等交易,自己协助对方东山再起,而对方则为自己提供一个安全的身份。 至于这夫妻名分,两个都有些迟钝的人压根没想到这点上去,一个只想着如何报仇,另一个则是每日奔波于众多事务中。 见谢云殊久久不开口,叶蓁还以为对方有些犹豫呢,赶紧表露忠心。 「你放心,咱们俩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定然是不会背叛你的!我只是想听听你的计划,规划一下之后路线。」 她态度极为诚恳的说着,眨巴着的眼睛里盛满了真挚。 面对着她这样掏心掏肺的一番话,谢云殊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觉得,我如何做才对?」 沉吟了片刻,他并没有随便扯出谎话应付对方,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早在流放途中,叶蓁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对自己嘘寒问暖之后,他就已经选择相信对方了。 更何况还有后面的献配方救命,以及救治他的腿,这两件事,都是能证明叶蓁的真心实意。 谢云殊对以前的那个叶蓁有多厌弃,就对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子有多信任。 锦上添花未必会获得好感,雪中送炭一定能温暖人心。 「我?」 叶蓁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讲实话,电视剧什么的她是看了一些,里面像这样的复仇桥段也有不少。 现代的各种励志类型故事还不少呢,她回想了好几个类似的故事,尝试着开口道: 「若是真的谈到报仇,除开你要先休养好自己的身体以外,还得拥有能够与仇人对峙的实力。」 偷偷手刃仇人,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肯定是不成的。 先说谢云殊的仇人是谁?当朝皇帝!那就不是能够轻易手刃的人,更别说深藏功与名了,他不仅要报仇雪恨,还要为自己一家***! 既是如此,那就不能来阴的,而是名正言顺的对付对方。 「咱们现在虽说有点钱,我也有挣钱的法子,可在这样的世道里,钱不是万能的。」 仔细盘算了一番,叶蓁结合自己看过的古代题材电视剧 ,给出自己的意见。 「既然要报仇,就得做好万全之策。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定然能走出一条路来!」 她也不好明说,让对方揭竿起义,毕竟这是大逆不道的事。 虽说现在的谢云殊可能对皇帝没什么敬畏之心了,可起义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那是用很多人的生命来博弈。 不到万不得已,叶蓁也不想对方走到这一步。若是能兵不血刃,她自然是愿意用计谋化解。 无奈自己是个理科博士,那些个兵法计谋什么的,都不了解。 叶蓁的话,让谢云殊沉思了许久,他微微抬起头,冲着对方淡然一笑。 「是啊,你说的没错,只要有机会,以我的才华如何寻不到一个明主?」 跟随在丞相父亲身边长大,他虽从未进入官场,却早就见识过朝廷上的尔虞我诈。 以往他有父亲护着,可以不用为生活打拼,做个闲云野鹤的公子哥。 如今为了洗刷一家的冤屈,为了安抚那些亡魂,他必须得入官场! 「你心里有成算就行,缺什么差什么,需要我如何做,直言就是!」 瞧得他忽然一脸坚定,叶蓁抿唇笑了笑,豪迈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咱们即便不是真实夫妻,怎么说也算是一体同心的合作伙伴,你在我这里永远优先于其他人!」 这番话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作为她重生而来的第一个伙伴,不得不承认,谢云殊对叶蓁来说意义非凡。 这样的话语落在谢云殊的耳朵里,让他心中微微震荡。可前面的「并非真实夫妻」几个字,总让他很是抵触。 他不明白,原先自己就不愿意真与叶蓁做夫妻,眼下怎么如愿了,反而还不开心? 他有谋略有勇武,偏生在情字上,一窍不通。 两人推心置腹的话语并未持续多久,家中总归不止是他们二人。 梳洗完毕之后,叶蓁擦着半干的头发,走进了大厅。 她一抬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还在挑灯夜读的赵熠。 说起来,自己自作主张将这孩子救下之后,似乎也没教他什么。 甚至于后面忙起来,他的所有事情都是由谢云殊来管的,自己倒是做了个甩手掌柜。 坐到赵熠身边,叶蓁笑眯眯的看着他,温柔的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脑袋。 「姐姐!」 从手中的书本里抬起头,赵熠一看到叶蓁的脸,立马笑弯了眼睛。 「这么晚了还在用功呢?别伤着眼睛。」.z. 拿走书本,叶蓁将书放在茶几上,晚上看球本就废眼睛,更何况古时候的烛光暗淡,更加伤眼了。 赵熠年纪还小,这种不良习惯要从娃娃纠正起,免得长大了成近视眼。 而被拿走书的赵熠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乖巧的听从叶蓁安排,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小熠,你不想家吗?」 忽然想起傍晚时,自己与谢云殊的谈话,叶蓁冷不丁的突然提及赵熠的家世。 根据对方的姓氏,以及傅如安的有意提示,叶蓁也能猜到赵熠的来头估计不一般。 可根据原主的记忆,她同样明白一些隐情。当今圣上当初是从众多皇子中凭借着自己嫡子的身份,坐稳了龙椅。 当时为了维护住自己的贤明名声,他只得将其他几个兄弟分封到各个边疆地区,当个闲散王爷。 如今皇帝年事已高,又听信女干臣谗言,再加上子嗣单薄,对几个藩王打压之心更重。 赵熠应当就是这些旁系王爷之中的子嗣,只是究竟是哪一位王爷 府中的,又是什么身份地位,这就不是她能推断得出的。 原主在京城中生长,她懂事时朝廷已成定局,甚至连其他几个王爷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了解这些。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赵熠一直未曾提过要回家,她便忽略了这一点。 一提到回家,赵熠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黯淡,小手不由自主的扭了扭衣角。 出来这么久,他心里的确有些想自己的父王了,但他更加喜欢眼下的生活。 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对他唯唯诺诺的,父王更是不让他与府外的人接触,每日就在小小的院子里玩耍。 没有朋友,没有呵护,只有孤单。 而在这里,他可以和阳儿那些村中孩童们一起玩耍,也能够在谢叔叔的教导下学习。 每个人对待他都是真心实意,没有畏惧也没有敌意,简单而纯粹。 赵熠虽年幼,但越是小孩子,越能感受到身边的人对自己是好还是坏。 见他一直低着头不出声,叶蓁只以为对方年幼不记事,又遭遇被拐卖的事情,害怕了。 于是乎,她把语气放得更加柔和,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询问对方的身世。 「那你能不能告诉姐姐,家里都还有哪些人在?姐姐也是怕你家人担心。」 孩子丢了,谁家家长能不着急? 当初叶蓁刚到此地,就遇到了赵熠被人贩子拐卖,情急之下只能联合村民将人救下。 也没想着把那两个人贩子抓住,审问一下究竟是从哪里将人拐卖来的。 扭扭捏捏好半晌,赵熠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 「我……我家中只有父亲,但他平日里十分忙,很少能见上一面……」 他年纪虽小,可生在王府中,比旁的孩子都要懂事成熟许多。 很小时,赵熠便知道了娘亲因生自己难产去世,只留下自己与父亲作伴。 可父亲是个王爷,即便一直试图远离权力纷争,然而天不遂人愿,总是会被一些杂务缠上。 唉,可怜的单亲家庭孩子。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叶蓁神色更加温柔,一瞬间母性泛滥。 「那你知道父亲姓甚名谁吗?我让谢叔叔写封信寄到你家中,总得先报个平安,让你父亲放心才是。」 之前她见这孩子从未流露出思念家人的情绪,还以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毕竟古代没什么秩序,人命比纸还薄。 如今听说赵熠家中还有个父亲,她肯定是得先联系上对方,最起码让人安心。 「我……我父亲叫赵望安。」 犹豫了好一会儿,赵熠还是说出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赵望安?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叶蓁皱眉想了想,但没有想起来究竟是谁,便安抚了对方几句,便各自去睡了。 一夜好眠。 第113章 私见师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跟赵熠家中联系一事,叶蓁没有忘诸脑后,第二日吃过早饭后便跟谢云殊说了。 听到她淡定的报出名字,谢云殊眼角跳了跳。 「你方才说赵熠的父亲叫什么?」 「赵望安啊。」 瞧见对方满脸古怪,叶蓁仔细回想了一番,她没记错。 将她的一脸茫然收入眼底,谢云殊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看来她真不知道这名字代表着什么。 「当今皇帝在坐稳皇位之后,分封了四位王爷镇守四方,分别是镇北王,西宁王,瑞闲王以及成安王。这四位王爷,平日里若没有皇命,是不可以私自入京的,只能在各自的封地里生活。」 言语平淡的给叶蓁科普着皇室过往,如今的谢云殊,对于皇家只剩下冷漠与恨意了。 点点头,这些背景原主的记忆里都有,叶蓁也是清楚的。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提起这个? 即便赵熠是皇室之人,不是说皇姓人有不少吗?如果他真是什么重要角色,都丢了快一个月了,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就是这一点,让叶蓁觉得赵熠只是旁系子孙,她也没多在意。 「你可知,封地位于岭南的成安王,就叫赵望安。」 谢云殊如墨一般黝黑的眸子紧盯着叶蓁,其实他也没想到,二人随手救下的一个孩子竟然来历如此不凡。 即便赵熠是皇姓,但这段时间以来,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既没有皇宫里那些皇子公主的娇蛮任性,也没有像不受宠的皇室子孙那般怯弱怕事。 「啊?!」 这么大一个重磅消息砸在头上,让叶蓁懵了,惊讶得目瞪口呆。 成安王的名号她是知道的,就算不清楚对方的脾性如何,势力情况如何,可怎么说也是一位亲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他们如今的处境,连一个小小的县令都得罪不起,更别说王爷了。 「那……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小熠先送回去啊。」 叶蓁头都大了,她完全没料到赵熠会是这么个身份背景。 而另一边的谢云殊同样有些头疼,身为丞相之子,他要比叶蓁更为了解情况。 成安王虽说为人行事极为低调,从未展露出野心,可他终究也是一位王爷,有封地有兵力。 据之前父亲所说,成安王府中只有一个孩子,王妃去世后,成安王再未续娶。 这样看来,赵熠便是成安王世子了!这身份,哪怕他父亲仍在,自己家中未曾遭受变故,谢云殊的身份也是比不过对方的。 可是为何世子丢了,成安王竟会如此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成安王的封地是岭南的成平洲,是岭南地区中最为富饶的一个州,占了大半个岭南。 他们所在的蛮夷县城虽说离京城很是偏远,可离成平洲并不遥远,若是有什么动静,也是会传过来的。 如今赵熠都与他们一起生活快有一月的时间了,成安王府却十分平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这般思索着,谢云殊微微抬头,却见叶蓁满脸忐忑,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赶紧安抚对方,温声道: 「你也不必着急,以你我如今的身份地位,定然是无法与成安王府联系上的。倒不如先别轻举妄动,待以后有好时机再将孩子送回去。」 闻言,一直紧锁眉头的叶蓁松了口气,只得同意。 想来他们二人对赵熠还算不错,更是将对方从人贩子手中救下。这成安王但凡是个讲理之人,也不会对他们产生误会。 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再说有关收购甘蔗一事,叶蓁把这个难题交给了傅恒,让他代为自己与县令谈判。 傅恒能坐上蛮夷县城的望月楼掌柜一位,头脑自然是有的,不可能就这么直来直往的与县令摊牌。 他前一日晚上回去后,先将目前冰糖存货的情况写信寄给自家少爷,随后便让人偷偷请师爷来望月楼一聚。 师爷虽说是县令的智囊团,专门给他出主意解决麻烦,却也不是时时伴在左右的。 寻了个机会,他便离开县令府,来到了望月楼。 「师爷请坐,今日叨扰还请见谅。」 早就备好酒席的傅恒将人请进包厢,挂起一副和气的笑容,先与人推杯换盏了一番。 入席的师爷同样满面笑容,极为客气的回了礼。 「傅掌柜客气了,既是您的邀请,老朽怎能不来?」 师爷是个人精,他比县令更懂得人情世故,也更明白自己的地位。 三两杯酒下肚,两人客气寒暄几句之后,正事也该提上来了。 「今日叨扰您,所为之事,无非是收购甘蔗。」 知道师爷是个聪明人,傅恒也不打算与他绕弯子,直接点明重心。 闻言,师爷脸上笑容不减,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深思。 作为常年跟随在县令身边的人,他自然也是许多人巴结的对象。可师爷活得通透,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极少因为一些利益而与他人来往。 可傅恒不一样,他是傅如安的人,是县令升职路上最有希望的一个助力。 「此事,难道傅掌柜已有想法?」 当初因为甘蔗收购价的事,师爷陪着县令来找过傅恒一趟,当时后者的说法是要问问傅如安这个主子的决定。 这一连过去好几日了,纵使县令有些着急,也不敢过来催。 没想到傅恒没找上县令,反而是偷偷将自己叫来,师爷心中顿时有了些许猜测。 给对方添了一杯酒,傅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头道: 「我家公子说了,就七文的价钱,定死了不改。」 话音还未落地,他又赶紧接着自己的话,装出一副倒苦水的模样。 「您说说,我们这做手下的,自然是唯命是从。可谁也不想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啊!」 听到他说定价七文不更改时,师爷就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了。 又见对方满是无奈和忧愁的样子,他眼中闪过一道隐晦的情绪,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傅掌柜说的是,傅公子到底身份不凡,出手阔绰一些倒也是情理之中。」 笑了笑,师爷喝下一口酒,心里的小算盘飞快的跳动着。 而另一边的傅恒,见对方没露出什么抗拒的情绪,心下便明了今日的目的大概率是能够达成的。 「我们公子向来身子弱,也就是最近才好了些,他总念叨说是这片地方的风水好。因此便愿意以小利报之,只是县令那边,我可就不知如何交代了。」 仗着傅如安自己说了万事顺着叶臻的意思,傅恒干脆睁眼说瞎话,将所有的矛头全压在他身上。 再者说了,傅如安身体日益好转那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迟早是要给个理由应付其他人。 看自家公子的意思,定然不会暴露真实情况,傅恒也就胡诌一通,编成高价收购甘蔗的理由了。 这理由是真是假,师爷并不在意,他只在意傅恒表明的态度。 甘蔗继续以七文钱每斤的价格收购,这事是跑不了了,傅如安的意思谁也没办法干涉。 而傅恒为何宴请自己,师爷也明了了,无非是想让自己做做工作,让县令接受这个事实。 权衡利弊之下,师爷还是站在了理智的一方。 「傅掌柜不必担忧,县令大人想来也是能理解傅公子的,不过是多二文钱而已,便当作县令为傅公子多积些功德,愿公子身体健康。」 聪明人之间谈话就是简单,既不用说的太过明白,也能互相达成共识。 有了师爷的这番话,傅恒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只要对方愿意从中协助,那县令那边应当不会出任何问题,他还是颇为信任对方的本事。 至于张学海,叶臻不是说过对方由她解决吗?傅恒也不打算多操心。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傅恒送着师爷离开了望月楼。 而师爷也不是个拖拉的人,一离开便直奔县衙而去。 当他来到县衙议事后厅时,便看见一脸苦色的张学海正坐在县令手边,看模样是说了不少话了。 注意到来人,张学海赶紧收起脸上的委屈之意,板起脸来装作若无其事。 而此时,县令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实在是张学海太烦人,一直哭诉收购甘蔗的事。 继兴南村之后,黄川又以七文钱每斤的价格,相继收购了两座村子的甘蔗,加起来约莫有三四千斤了! 听到这消息,张学海立即坐不住了,可他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傅恒那边始终不妥协,他也没法子。 总不可能真的与对方打价格战吧? 再说了,这实际上是县令的私产,他私底下搞点小动作捞点油水都罢了,如今摆到明面上来,他哪里能做主? 这不,就只得跑到县令面前哭诉,扮可怜寻个解决的办法。 可县令已然与傅恒谈过了,对方连傅如安都抬了出来,他如今只能等着对方的回信,不愿意轻举妄动。 看出县令眉宇间的烦躁,师爷匆匆走进来,在路过张学海时,偷偷给对方甩了个嘲讽的眼神。 来到县令身边,他低下头,在对方耳边轻声道: 「属下有要事禀报。」 声音虽小,但坐在近处的张学海却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气得牙痒痒,可又只能忍着,快憋出内伤了。 就在此时,县令终于是不耐烦的抬手冲他说道: 「你先出去吧!」 赶人的意思摆在了明面上。 张学海脸上的表情为之一怔,接着又化作慌张,有些促狭的说道: 「那收购甘蔗的事……」 「等本官做了决定再说,你先别轻举妄动。」 又不耐的回了一句,县令脸上的烦躁都快化为实质了。 见状,张学海只好不甘的起身离开,转身前还不忘了瞪一眼老神在在的师爷。 等人彻底离开后,师爷这才收起得意的眼神,转头看向县令。 「大人,您猜属下方才去见了谁?」 第114章 定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谁?」 张学海一走,县令脸上的不耐烦明显就消散了许多,语气也温和了些。 之前他只觉得这手下会办事,再加上嘴甜,颇为青睐。 如今收购甘蔗一事被揭发,县令就看张学海哪儿都不对了,压根不想搭理他。 「方才,望月楼的傅掌柜给属下递了帖子,设了宴席。」 「傅恒?」 师爷的话音还未落地,县令便极为震惊的看向他,眼中满是急切的神情。 就甘蔗一事,他这几日心里也是插着一根刺,始终拔不出来。 可望月楼那边一直毫无动静,他也不敢主动去催,免得让傅如安厌烦。 「傅掌柜拉着我说了傅公子的命令,意思是还得按照原先他们定的七文钱每斤价格收购。」 当着县令的面,师爷丝毫没有掩饰的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全盘托出,但他的目光紧盯着对方。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县令脸色瞬间变了变,明显有些疑惑与动怒。 「七文?!傅公子这是傻了么?!」 纵使他对傅如安不敢造次,但在私底下,还是没太大顾忌。 师爷是跟在县令身边十几年的老人了,说句实话,他甚至比宋婉这个正妻陪得还多。 二者之间的信任,是旁人比不得的。 一见县令动了怒,师爷赶紧摇动手中的纸扇,小声的在对方耳旁说道: 「大人息怒!这事儿吧,其中自然是大有文章的!」 他故作神秘的说着,先在对方面前卖了个关子。 师爷答应了傅恒要将县令安抚住,顺利用七文钱的价格收购甘蔗,来的路上就把计策想好了。 县令是个什么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若是自己隐瞒今日与傅恒见面一事,必然会引发对方的猜忌,留下隐患。 倒不如直接将话挑明,他再细细的劝说,这样更为安全。 自家县令的确有些刚愎自负,可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劝的人,否则师爷早就另寻他主了。 「有何文章?」 果然,听到师爷这么说,县令脸上的怒火明显减少许多。 生气归生气,他脑子还是拎得清的,即便傅如安不松口,自己也毫无办法。 他可不敢与对方对着干,就算自己是地头蛇,但对方的背景更为可怕。 县令太想往上爬了。 微微一笑,见对方上了勾,师爷这才缓缓的把傅恒说过的原因,再度叙述一遍。 「我听傅掌柜说,傅公子向来身子弱,已经到了无法出门的地步了。可最近来了咱们县城一趟,身子竟然莫名的康复不少,便觉得是咱们城中风水好,这才高价收购甘蔗,为自己的身子祈福!」 其实,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离谱,哪有什么风水能救命的? 古代的人虽说愚昧了些,会有人相信鬼神之说,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 尤其是像傅如安这般的富家子弟,更是不会轻信这种迷信之事。 但问题就出在,傅如安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身子好多了,都能见人。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有这个前提在,县令对于师爷的这番话信了八九分。 「真是如此?」 但他心中仍然存着一分疑虑,这件事自己也算是给足对方面子了,好言好语的与对方商量,却遭到了拒绝。.. 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他早就大发雷霆了。 师爷早就料到仅仅这么一番解释,定然是说服不了县令的,赶紧接着补充。 「大人,您仔细想想,傅公子能将望月楼经营得风生水起,定然也是个有头脑的人。他都开口了,这事岂会有假?」 虽然没见过傅如安,但根据师爷的推测,这位江南首富嫡子,必然也是个颇为聪敏之人。 而见过傅如安一面的县令,在心中细细回想了一番,以对方的天人之姿,的确也不像是能做出有损自己利益的人。 「再者,咱们退一步来说,就算傅公子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您,可他的态度已然如此明确了,难不成咱们要前功尽弃,得罪他吗?」 将情理全部摆在县令面前,师爷心里很是清楚,权衡利弊之下对方会怎么选。 不过,该说的他还得说。 「您的白糖如今已是价值千金了,即便将甘蔗价钱提到七文钱每斤,那也是极赚的生意!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讨得傅公子几分青睐呢!」 在一句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说下,县令终于是动摇了,最终还是决定就按照傅恒所说的,按照七文钱的价格收购甘蔗。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传到了张学海的耳朵里。 「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刚坐下的张学海满脸震惊,连手中的茶杯都没能拿稳,摔在了桌上。 茶水顺着桌子缓缓流下,滴落在地上,而对面跪着的人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回,回大人,属下的确是得到了县令大人得命令,来通知您以后便以七文钱每斤的价格收购甘蔗。」 作为张学海的手下,这名官兵心里再清楚不过,最近对方为了甘蔗一事大动肝火。 可今日县令那边传来的消息更让人吃惊,他竟然对望月楼妥协了?! 这一点就是张学海都没能料到,他知道县令的为人,对自己的利益是看得极重。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步? 「是不是我出来后没多久,县令大人就下了命?」 那名官兵迟疑着点点头,脸上流露出惊惧又为难的神色,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将另一个坏消息告知了对方。 「县令大人还交代,说是收购甘蔗一事,往后就,就交给农部主簿去办了,让您顾好工坊的事就行。大人还说,您既然已经得罪了傅掌柜,便少与望月楼接触,免得招惹对方不快。」 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的,但具体的内容倒是说清楚了,一点没漏。 听完回话,张学海再也绷不住了,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扫落,摔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惊得那官兵连连后退,扑在地上直求饶。 可张学海哪里有心思搭理他,此时此刻,他气得脸都扭曲了。 「好一个望月楼!好一个傅恒!」 县令的制糖生意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被他一人独占,这件差事油水丰厚,许多人眼馋得不得了。 可张学海凭着自己阿谀奉承的本事,以及宋婉的枕头风,把这件差事抓得死紧,从未让任何人插手过。 纵使旁人眼馋,也得顾忌着张家的势力,以及县令的意愿。 如今,仅仅是因为一个望月楼,自己就被分权冷置,张学海嘴都快气歪了。 「来人!赶紧去一趟县令府!」 他的贴身小厮神色匆忙的走进来,停在了一步远处。 而来回禀消息的官兵见状,赶紧连滚带爬的起身离开,十分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老爷,您不是答应夫人,今日与她一同回娘家看望宋府太夫人吗?」 小厮小心翼翼的提醒张学海,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惊惧。 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 的这个男人,如今正处于气头上。 「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她!按我说的去做!」 如今自己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他哪里还有心思陪夫人回娘家,心中格外急躁。 闻言,小厮只好退下,赶紧出了门,直奔县令府。 而另一边,得知自己被爽约的张学海夫人,纵然心中颇有怨言,终究还是忍下这股怒火,独自回娘家。 这几日,宋府大娘子,也就是宋婉的嫡母,身子有些不适。就连昨日的赏花会,她都未曾起身参加。 得知这个消息的吴夫人也是匆匆赶到宋府,前来看望自家姑母。待她到时,恰巧与亲表妹碰上了。 「表姐。」 对比起宋婉这个不亲热的庶出表妹,吴夫人与这位有几分血缘关系的亲表妹,感情就好多了。 「你怀着身孕,可不能乱跑。」 张夫人小腹微隆,怀中胎儿已有五个月了,身材也有些发福。 她若说起容貌,还算是清秀,但比起宋婉来,差了几分颜色。 两人相伴而行,进到了宋夫人的屋中。 打过招呼后,为了不让怀有身孕的女儿沾染上病气,宋夫人便让人安排两人坐在外屋,远远地隔着布帘说话。 闲谈了几句后,吴夫人瞧出表妹脸上似乎有些怒气,便直接问了。 「还不是我家那个整日不见人的夫君,本就答应好了与我一同回来看望娘亲,谁知却临时变了卦!」 说起这事,她就难掩心中的不满,一连数落了好些张学海的错处才堪堪停住。 在外人面前,她得装出一副大度从容的模样,与夫君演出琴瑟和鸣的关系。 可当着亲人的面,她便不必端着了,将心中埋藏的苦闷都说了出来。 要说起这位表妹,与吴夫人的性子颇有些相似,都是心直口快的人,并无太多的心计。 听了她的话,屋内的宋夫人低低咳了几声,旋即开口道: 「罢了,这桩婚事本就是当初硬凑成的,只要他们张家不苛待你,那些烦心事你也别管。」 张家与宋家同样为本地氏族,两家势力不相上下。一个是在县衙中有官职,一个是有身为县令夫人的女儿。 可张府的内里宗室关系颇为复杂,比起一脉传承的宋家要麻烦多了,光是张学海父亲那一辈,就有三四房。 古代的氏族是极少分家的,除非了隔代了才会分居而住,同代基本上都在一个屋檐下。 张家就是如此,如今张老大人仍在世,他那三个弟弟也同样犹在。人多热闹,矛盾也多。 张学海身为如今张家的主事人,他的夫人按理说也该有管家权,可府里长辈众多,压根就轮不上她。 本就夫君不疼,再加上府里关系复杂,总有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烦扰。要不是张夫人娘家硬气,早就不知道被欺压成什么样子了! 「姑母,如今表妹有孕在身,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由他们张家欺负了!」 宋夫人只求平安,可吴夫人一听表妹受欺负,哪里坐得住? 第115章 张夫人宋温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温儿,你往后若是再受欺负,尽管与我说。他们张家,也不能如此欺负人!」 拍了拍表妹的手,吴夫人冷哼一声,显然是要将此事管到底。 当初自己来到蛮夷县城以后,姑母与表妹帮衬了不少,她自然是看不得自己的亲人受委屈。 再加上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觉得或许与自己表妹有关。 当时在审问莺儿时,叶蓁牵出来一件陈年旧事,其中似乎有些隐秘在。 待得二人出了宋夫人的房间,来到宋府的后花园中散步时,吴夫人开口了。 「表妹,我有一事想问你。」 方才听到吴夫人仗义执言,宋温心中十分感动,见对方说了这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表姐请说。」 「我先前有听莺儿燕儿这两个丫头提起,说是宋婉昔日曾于你夫君张学海有过一段情,此事是真是假?」 吴夫人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问起话来也不会绕弯子,直接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原本还笑吟吟的宋温,一听见她的话,立马脸色一变,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瞬间神色有些慌张,但眸子里又透露出些许的厌恶之色。 「表姐,怕是你那两个丫鬟胡编乱造的话,哪里来的这事!」 尽管脸色有些难看,她还是出言否认了此事。 怎么说都是一件家丑,即便吴夫人是自己亲表姐,宋温也不敢直接说出来。 可经过被宋婉陷害一事的吴夫人,如今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了,一瞧对方神色有异,便知道其中定有蹊跷。 既然直问问不出来,她便打感情牌。 「温儿,此事对我十分重要!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毕竟是亲表姐妹,比起与自己塑料姐妹情的宋婉来说,宋温自然是更加倾向于面前的吴夫人。 再加上方才对方的一番仗义执言,她犹豫许久后,还是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当年宋家发生的一桩丑事。 那是发生在吴夫人嫁过来前几年,也是因此,她从未听闻过这件事。 宋婉幼时被送到白家住了几年的时间,后来年纪渐长,便回了宋府。 在宋府一众的姑娘少爷中,她的模样是最为出色的,属于站在人群中都极为显眼的姿色。 这就导致了在宋家与张家人看来的一段孽缘产生。 张学海是张家嫡子,张家与宋家同为县城中的氏族,又有几分姻亲关系,来往便不少。 宋婉模样出色,又刻苦努力,偷偷学了不少诗词歌赋,在同辈中毫不逊色自己的嫡亲哥哥姐姐。 她出身低微,便一心想着往上爬,而身为张家大房嫡长子的张学海便是她的首选。 姿色绝佳又有才情,再加上故意接近,那是还处在青葱岁月的张学海哪里受得住这番引诱?两人很快就有了私情,经常背着家人相会来往。 但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 两人年岁渐长,眼看着就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宋婉便施压让张学海上门提亲。 按理说,宋府与张府结亲于情于理都十分适宜。 问题就出在了宋婉的身份上,她一个庶出的女儿,哪里能进的了张家夫人与老夫人的眼? 张学海可是张府大房嫡长子,往后有很大的几率是要继承整个家业的,一个庶出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做他的正夫人? 当时张夫人就驳了这件事,更是留了个心眼,让下人盯着张学海,果然揪出两人私会之事。 这到底是件丑事,张夫人私底下找上了宋夫人,两家人一合计,直接将此事压下去了。 宋夫人当时气得不轻,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庶女,平日里装的乖巧,私底下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会外男。 这件事本就只有宋家夫妻二人,与张家大房夫妻二人知晓,后来两家为了拆散这段孽缘,直接将宋温与张学海定下亲事了。 若不是宋温自己无意中听到了父母商议此事,怕是她也得被蒙在鼓里! 也是宋夫人心知对不住大女儿,才将事情原委告诉于她。 那时候,除了宋婉以外,到了年纪能与张学海相配的只有宋温一个。宋家其他的女儿年纪都太小了,最大的也才十来岁。 宋府比不得张府,一脉传承,子嗣少了许多。 可惜宋夫人没能料到后来新上任的县令能看上宋婉,白白便宜了她! 「当年就这般将亲事定下了?他们二人都甘心?」 听完宋温的回忆,吴夫人皱着眉问道。 虽说这件事终究是两家大人不地道,硬生生的拆散一对有情人,可在这个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可违背的。 宋温冷笑一声,眼里透露出些许讥讽。 「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了,那死丫头能乐意么?在家里又是绝食又是哭闹,一连好几日,直到父亲发话要将他们姐弟二人送到乡下的祖宅里去才罢休!」 那时的宋婉身单力薄,母亲本就是个不受宠的通房,早早地抛下姐弟二人离世。 他们两能够平安无事的长大,那都是因为宋老爷与宋夫人顾及面子,在吃穿用度上没少了他们的。 张学海一事闹出来,宋老爷为了家族利益,也彻底与这个平日就不太待见的女儿翻了脸。 也是两家家长态度过于强硬,二人这对苦命鸳鸯终究被拆散了。 「表姐,当初知道了这事,我嫁进张家心里多少有些膈应。不过这些年来,虽说夫君与我并无多少感情,但还是有些情分的,日子总得往下过。」 幽幽的叹了口气,宋温脸上流露出些许落寞的神情。 年少青涩时,她也曾幻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倾心之人,成为自己的如意郎君。 可生活是无情的,宋温接受了自己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认命的嫁进张家,成为两家利益上的纽扣。 听了这话,吴夫人抚慰般拍了拍她的手,心中的那些话又不知该不该说起了。 既然张学海与宋婉的确当年有过一段情,那按照叶臻的猜测,两人如今暗地里还有私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了。 只是…… 视线在对方微隆的小腹上转了转,吴夫人心中有些犹豫,自己真的该隐瞒对方吗?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宋温从自己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表姐你为何要提起这件事?这事于你来说,有什么重要之处?」 她可没忘记,方才吴夫人说过,这件往事很是重要。 这件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与宋府张府都有关,偏偏和吴夫人这个白家人毫无关系。 咬咬牙,吴夫人看着自己表妹,还是决定告诉对方一些事情。 「你可知,那莺儿是宋婉送到我身边的一个棋子,就是为了陷害我,想让我身败名裂!」 提及此事,吴夫人免不得一阵后怕,眼里充斥着对宋婉的恨意。 而宋温同样惊得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在。 「她,她怎么敢?!」 虽说如今宋婉成了县令夫人,就连自己父母都得哄着捧着,但在宋温眼里,她依旧是曾经那个无比碍眼的死丫头。 宋温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她讨厌宋婉是有 理由的。 对方从小到大,就喜欢以一副柔弱姿态示人,可实际上她十分强势,总是将一些错处全部甩到别人头上。 在别人看来,她或许是单纯温善,可在宋温这个知根知底的人眼里,那就是两幅做派,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可纵然不喜,宋温也没想过真要对宋婉如何,大不了就是不相见不生厌。 然而她却没料到,对方竟然如此狠毒,竟让人埋伏数年就是为了陷害! 听完吴夫人对于陷害一事的诉说,宋温背后一阵发凉,眼里满是惊恐。 她完全没想到,一个人竟可以歹毒至此! 当然,在诉说中,吴夫人将叶臻的身份隐藏了,只说是一位高人相助。 「表妹,宋婉是个怎样的人,如今你我都了解了。而那位高人曾猜测,种种迹象表明,宋婉很有可能有一位有钱有势的情夫在帮她办事。」 「情夫?」 听到这话,宋温有些震惊与迷茫,宋婉有个情夫?! 但当她回想起方才吴夫人与自己的对话,突然脑子闪过一道念头,整个人都呆住了。 「表姐,你,你不会说那个情夫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却写在了脸上。 瞧见她这幅模样,吴夫人赶紧伸手扶住她,温声道: 「你先别动气,这件事也只是猜测而已。」 宋温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有些发软。好在有吴夫人扶着,她还是清醒过来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夫君可能还与宋婉有私情,她就感觉一口气喘不上来,有些发晕。 宋温与张学海的确没什么感情,可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对方还敢与对方有私情,背着自己乱来! 吴夫人怕她激动伤了身子,赶紧继续劝说道: 「这事还说不准呢,你就当为了自己着想,可千万当心身子。」 宋温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这第二胎,心里还是十分在意的,自己平复了心情。 「表姐,今日之事万万不能再与他人提起了。他们两究竟有没有这事,我回去后悔仔细查一查,你放心,妹妹我也不是糊涂人,必然不会让小人得逞自己受委屈!」 稳定住情绪的宋温一下子就想开了,冷笑着,一只手轻抚自己的肚子。 她的性格反而比吴夫人更加通透,瞬间便想通了,开始考虑起自己的未来。 比起宋婉与自己那个仅有一点子情分支撑着的夫君,宋温明显更加相信表姐吴夫人,默认了她的猜测。 若真是私通,那她这个正夫人,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但为今之计,还是得先确认这件事是否属实。 「表姐,我先回去了,若是有消息,我便会派人通知你。」 心中有了事,宋温再也待不下去了,急急忙忙赶回家。 就在她的软轿刚落地时,张府门口出来了一个人影,身后只跟了一个小厮。 「夫君?」 第116章 露出破绽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学海的步子明显顿住了,眼里闪过一瞬的心虚,不过这点心虚很快就被他掩盖了过去。 「夫人怎会在此?」张学海自然的同宋温说这话,眼神里同寻常一般。 「表姐叫妾身出去小聚,刚回来。」宋温审视着张学海的态度,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男人着急离开。 「夫君是准备出门吗?」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想,宋温开口,打探对方去向。 但张学海到底是个人精,不然也不可能隐瞒那么久。 「我回县衙办事,夫人好好休息,晚饭就不用等我了。」张学海脸上多了几抹笑意。 可是,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平日里,因为宋温的一颗心都不在张学海身上,所以很少在意张学海对自己的态度,只是今日却觉得,原来他对自己这个夫人的不满一直表现在举手投足之间。 可身为宋府嫡长女的她,身份、地位、外貌在一众千金小姐里都是一等一的,她着实想不通自己到底哪儿点比不过张学海外面的情妇了? 宋温捏着手帕的指尖泛白,肩膀因怒到极致,微微颤抖着,可张学海却没有发现宋温的这一举动。 依旧是同样的态度,不过,尽管他表露的再正常不过,却还是露出了些许的破绽。 「好,那夫君早些回来。」宋温做了好长时间,才继续开口,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学海就急匆匆的走了。 放在以前,她或许真的觉得张学海是有要事处理,感情之中一旦出现了破碎,就无法恢复如初了。 宋温望着男人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翠,你去跟着老爷。」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宋温派人暗中跟随,自己则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回了院子。 小翠是宋温的贴身婢女,跟踪的事情交给她去做,宋温倒是放心。 张学海一路奔波,他倒是警觉,先去了一趟县衙,让小厮留在县衙帮自己打掩护,随即,才前动身离开,离开时,他专门吩咐小厮去找人。 小厮也是张学海的心腹,每次都跟在张学海身边,为他打掩护,这次也不例外。 两人在县衙的后门分开。 去金泉寺之前,张学海路过一个买金钗的摊位,还不忘停下脚步,买上一直珠钗。 那珠钗明显是哄女子开心的小玩意。 小翠一直跟在张学海的背后,将张学海去过的地方全都记在了心里。 张学海似乎是有所察觉,感受到背后的目光时,张学海回头,小翠则是灵活的躲了起来。 好像有人在背后跟着他。 张学海左右张望,街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路人,根本看不见什么心思不纯或行为不当之人。 难道是他想多了? 撇了撇嘴,张学海没做停留,又拐了几个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此期间,小翠差点把人跟丢,好在她机敏,没过多久便有跟在了张学海背后。 半个时辰后,张学海才到达金泉寺,确认好背后没人跟踪后,他才迈开步子,进了金泉寺。 小翠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转身朝着张府跑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小翠的步履匆忙,她一路小跑着进了宋温的院子。 「夫人,老爷去了金泉寺。」 「什么!」宋温放下手里的茶杯,‘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听到小翠的一番话,宋温的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看来一切都同吴夫人说的一样,张学海确实在外有了新欢。 他怎么敢 这么对她? 宋温拼命的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夫人,我们该怎么做?」小翠跟了宋温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宋温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 「你去将此事告诉吴夫人。」宋温冷静下来后,强忍着前去捉女干的想法。 目前不确定那新欢是否在金泉寺中,若是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再者,张学海隐藏了这么些年,又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 就算他们带人去了,万一张学海死不认账又如何? 他在大家的眼里可是个为人正直的人,只是他做的那些破事,宋温却比谁都清楚,只是碍于两人夫妻的情分,她一直都是看破不说破。 以宋温对张学海的了解,虽然小翠平安回来了,但她的跟踪多多少少被张学海发现了点,保不准会取消这次见面。 「是。」说完,小翠就往屋外走。 「慢着。」宋温想到了些什么,又连忙叫住小翠,「去我屋里将那白玉手镯取来。」 空手而去更容易被人找出破绽,就算以姐妹之情作为掩护,去的多了,也会被有心人注意到。 宋温看似什么都不懂,但毕竟是大家女儿,自小便懂得一些道理。 「是。」小翠应声后,走到屋内,将宋温的那支白玉手镯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包装好后,光明正大的离开了张府。 到了吴府,小翠被两个门童拦住。 「你是何人?」 「我是张主簿夫人的贴身婢女小翠,此次前来是我替我家夫人送礼的。」小翠面不改色,做戏就是要做全套的,否则容易露出破绽。 「还请稍等。」 门童打量一番小翠后,这才进府通报。 得知来的是宋温的人,吴夫人立马让人将小翠请了进来。 进了吴府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小翠就如愿见到了吴夫人。 「何事?」吴夫人似乎猜到宋温会派人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是我家夫人命我送给吴夫人的镯子,还请吴夫人笑纳。」 看着小翠怀里的檀木盒子,吴夫人浅笑着,接过小翠手中的盒子,「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小翠看了一眼周围,贴进吴夫人的耳边小声道:「我家老爷去了金泉寺。」 吴夫人笑意只是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告诉你家夫人,我会替她想个办法的。」 「多谢吴夫人。」 小翠离开后,吴夫人打开装着白玉镯子的盒子,将镯子拿在手上细细把玩着。 这男人一旦变了心,可就留不住了。 「备车,去叶府。」 小厮的速度很快,几分钟的时间,马车就停在了吴府的门口,吴夫人上车后,直奔叶蓁家中去。 叶蓁家中并没有繁琐的规矩,吴夫人下了马车,就直接进了叶蓁家,一路畅通无阻,府里的人也都认识吴夫人,加之吴夫人的身份自然没有人敢拦着她。.z. 「叶妹妹。」吴夫人到了叶蓁的房间门口,轻声换了一句。 此刻叶蓁正好收拾好东西,听到吴夫人的声音开门迎接,「你怎么来了?」 「有件事情告诉你,别人告诉你我不放心。」吴夫人故意买了个关系,嘴上说着是传事,实际上是她想见叶蓁了。 「何事需要劳烦吴姐姐亲自跑一趟?」叶蓁笑着,拉着吴夫人坐了下来。 「那张学海当真是露出了马脚,宋温的丫鬟来报,说他今日去了金泉寺。」吴夫人拉着叶蓁 的手,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是亲密的紧。 「是吗?」叶蓁挑眉,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张学海也不例外。 「妹妹能推出此人是谁吗?」吴夫人不禁开始好奇,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同张学海通女干,若是这等丑事被暴露,男的被剥去官职,终生不得博取官位,女的则是要被浸猪笼。 叶蓁笑了笑,与张学海通女干之人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人物。 联想到之前在金泉寺外的密林里发现房子以及他们所了解的证据,不难推测,这张学海就是宋婉的通女干之人。 「他们还真是不限臊得慌。」吴夫人撇着嘴。 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有夫之妇,玩的可真花。 叶蓁没有回答,会想起吴夫人刚才的话,叶蓁问道:「宋温知道此事了?」 「是,我告诉她的。」 也对,吴夫人性子直,最见不得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麻烦你替我同她说一声,让她搜查一下张学海身边的配饰,或许会有些许线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吴夫人拍了拍胸脯,向叶蓁保证到,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时候不早了,吴姐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叶蓁看了眼窗外,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酉时,太阳西下,没有了白日里炙热的阳光,太阳的余光将周围的云彩染的通红,增添了不少朦胧之意。 「好,那妹妹也早些休息。」 说完,吴夫人便离开了。 吴夫人刚离开,门外又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来的是府里的林彬。 「小姐傅恒来信。」 说罢,林彬恭恭敬敬的将那封信递到了叶蓁面前。 叶蓁接过以后,打开读了起来,信中表明县令那边同意七文钱每斤的价格收购甘蔗。 经此一遭,叶蓁震惊于傅如安的势力,竟然能让县令乖乖听话,看来他是个不容小觑的合作伙伴。 「对于傅如安,你怎么看?」叶蓁将信折好,放在了一旁的蜡烛上。 火焰慢慢将整封信包围,顷刻之间,那信只剩下灰烬。 「他很精明也很危险。」林彬说出自己对傅如安的印象。 「哦?」 叶蓁挑眉。 危险吗? 「是属下多嘴了。」林彬以为是自己失言,连忙闭嘴。 「无妨。」叶蓁将手中的信扔到了一旁,不可置否的是,傅如安确实如同林彬所说,精明又危险。 不过,对于她来说,确实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日后若是有傅如安的帮助,在有些方面定是很顺利的。 「去给黄川传话,让他继续大量收购甘蔗。」叶蓁吩咐道,「还有,让黄大婶继续在村中招人。」 「是。」林彬离开后,叶蓁目光深邃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家—— 宋温看着满桌子的菜发呆。 见小翠回来时,开口问道:「话送到了吗?」 「送到了,吴夫人说,她会帮夫人您的。」 宋温眸光沉了沉,没有说话,独自用了晚膳。 第117章 故意为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傍晚,县令府。 宋婉屋外响起一阵阵猫叫,她竖起耳朵听了片刻,便听出,这是张学海与她定下的暗号,今日县令不在府内,宋婉换了一身衣服,带着斗篷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在后门不远处,宋婉果真见到了张学海身边的小厮。 「宋小姐,老爷在老地方等您。」小厮明显知道两人之间的***。 「知道了。」宋婉应了一声,将几个碎银递给了小厮,只是她的脸色不是很好。 她记得自己不久之前就同张学海说过,这段时间,还是少见面为好,毕竟她才刚刚得到县令的宠爱,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现,无论是她还是张学海,就都完蛋了,更别提两人之间的计划了。 看了眼四周后,宋婉确定没有县令府的人发现后,这才带上斗篷的帽子,快步离开了县令府。 从县令府到金泉寺的路程只需半个时辰左右。 宋婉是个警惕的人,一路上她都在环顾四周,一旦有可疑人员,她便会立马放弃前往金泉寺,转而回县令府。 但尽管如此,宋婉还是忽略了叶蓁派来跟在她身后的人,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人隐藏的太好了。 到了金泉寺外密林里的小屋,宋婉按照和张学海的约定,轻轻敲了三下门后又重重的敲了两下,这是两人之前定的暗号,知道的只有他们两人。 平日里这小屋没人来,为了防止有其他人,张学海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张学海打开了房门,一把将宋婉拉进了屋子里。 刚一见面,张学海就迫不及待的把宋婉搂进了自己怀里,脸埋进宋婉的脖颈处,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宋婉身上的香味。 「别闹,先进去。」宋婉俏脸一红,微微推开眼前的男人。 两人虽不是第一次行如此苟且之事,但每次进行的时候,宋婉都会觉得异常羞涩。 「都听你的。」张学海俯身将女人横抱起来,随即快步的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装扮极其简单,或许是因为不经常来的原因,桌面上有了些许的灰尘,只是两人似乎并不在意,一进门便拥吻在了一起,张学海熟练的去解宋婉的衣服。 「讨厌~」宋婉娇嗔一声,纤纤玉手握成空拳轻轻的在张学海的胸口上锤了一下,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此时宋婉衣冠不整,雪白的香肩暴露,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如此美艳的美人儿在自己面前。 张学海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宋婉甩在了床上,欺身而上。 两人干柴烈火,很快就结合在了一起。 不一会儿,屋内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等一切结束之后,两人赤裸着身子,宋婉小鸟依人的依靠在男人的怀里,媚眼如丝,一副满足的模样。 「婉儿能不能替我在县令耳边说说好话?你也知道我是张家的嫡长子,迟迟没有功名,惹来家中其他兄弟姊妹的轻视。」张学海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含情脉脉的看着宋婉,「你放心,等我日后功成名就,我定会将你从县令手里抢过来。」 「可是……」宋婉眼里闪过一抹犹豫,不是她不想,只是她不能,毕竟她刚刚得到宠幸,若是因为此事又遭到县令的厌烦,怕是得不偿失。 「要不然还是等过一阵子吧?」宋婉试探性的开口,她不是张学海,她要考虑的有很多。 她曾经尝试着探过县令的口风,知道县令对张学海目前保持着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况且现在并不是好机会。 「难道你就忍心看我一直默默无闻吗?」张学海忽然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连带着宋婉身上 的被子一起,因为窗户没关,阵阵冷风吹了进来,宋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可是你也应该为我考虑一下,你应该知道我才博取到县令的宠爱。」宋婉清醒了片刻,试图同张学海争执。 「如果我能代替县令的位置,你就再也不用看那个老男人脸色了!」说完,张学海牵起宋婉的手,「婉儿,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宋婉依旧在犹豫。 「难道你之前说的想跟我一直在一起都是骗我的吗?」见宋婉还在犹豫,张学海索性打起了感情牌,希望借此能让宋婉答应。 「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没有骗你。」宋婉焦急的握着男人的手,眼泪汪汪,生怕男人不愿意相信她。 「那你帮帮我好不好?」张学海握着宋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眼神真挚。 在张学海的哄劝下,宋婉终究是妥协,答应帮张学海在县令耳边说说好话。 枕边人的耳边风比一切都有用。 「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了破绽。」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张学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看了一眼窗外,时候不早。 两人穿好衣服后,张学海将之前在街上买的珠钗塞到了宋婉手中,顺便配了点甜言蜜语。 看着自己手里的珠钗,宋婉笑的甜蜜,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出了院子之后,宋婉依旧带着斗篷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 小厮一直守在屋子外面,见自家老爷出来了,连忙上前。 一想到望月楼的事情,张学海心中仍然气愤,「你去望月楼看看。」 一直在张学海身边做事的小厮又怎会不明白自家老爷的心思?应了一声后,按照张学海的吩咐前往望月楼。 而此时望月楼里,黄川正在同一家村子的村长谈着甘蔗收购的事情。 「若是村长愿意,你们村以后的甘蔗我全都收。」黄川很是大气,开口就承包了村子里往后的所有收成。 「黄老板竟然开口了,那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村长笑眯眯,放在从前,那成吨的甘蔗根本无人问津,如今有人愿意收,也算得上是一桩好事。 「既然如此,那还请村长在此契约上签个字。」说着黄川拿出一张纸,纸上拟草了几条协议,为的就是防止这些人反悔。 就在村长即将签字的时候,之前那小厮突然带人闯了进来。 「您可千万别信他们的鬼话。」小厮一脸愤然的模样,冲到两人中间。一把夺过黄川手里的纸,瞬间撕成了碎片。 「这是……」村长皱了皱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突然发生的状况。 「阁下这是做什么?」黄川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小厮,正是跟在张学海身边的人。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条约就相当于卖身契,若是签了,就等于将自己的余生卖给了他,以后就要没日没夜的为他们工作。」小厮一本正经的瞎说。 黄川冷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不会还有人相信这些话吧? 但出乎黄川意料的是,那村长还真就相信了小厮的鬼话,冷着脸,质问道:「我诚信与你们合作,你们竟然如此对待我们!」 村长拄着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击了几下,脸上满是愤怒。 「不是的。」黄川准备解释,可是村长完全不给他机会,转身带着失望离开了望月楼。 收购甘蔗的事情,到此就算泡汤了。 小厮幸灾乐祸的看向黄川,那洋洋得意的眼神就像再说:我就是故意的,你能那我怎么样? 黄川握紧了拳头,「不要欺人太甚。」 「啧,谁让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小厮鼻孔朝天,对于黄川的话满不在意,转身带着自己的人也离开了。 黄川准备上前讨个公道,却被傅恒拦了下来。 「掌柜的,就这么让他走了?」黄川很不甘心,明明都快谈妥了,谁知道,这人出来横插一脚。 「你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搅黄了我们的合作吗?」都是聪明人,当时讨论的时候只有村长和黄川两人,如今村长被气走,若是追上去胡搅蛮缠,吃亏的总归是他们望月楼。 黄川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准备写信将此事告知与叶蓁。 只是还没动笔,就被傅恒拦住,「这点小事何须麻烦叶小姐,交给我来处理吧。」 这望月楼是他开的,如今有人光明正大的前来闹事,他又怎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呢? 「掌柜,您的意思是?」黄川一时没有没有反应过来,挠了挠后脑勺,希望傅恒能把话说明白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傅恒故意卖关子,况且,这么点小事,他自己也能解决。 随即,傅恒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抬手写了一封书信,折叠好后装入信封,「把这个送到县令府上,现在就去。」 小厮不敢耽误,拿起信封朝着县令府的方向跑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县令府门口。 门童见到来人,上前询问:「你是何人?」 「小的是望月楼的人,我家掌柜托我给师爷送来书信。」说罢,小厮将手里的书信举了起来。 门童接过书信后,立马会府禀报。 至于那小厮,县令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此时,师爷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敲门声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进。」 进来的是在师爷身边伺候的下人。 下人很会察言观色,见师爷心情不似很好,开口关心道:「师爷可是没休息好?」 「无妨。」师爷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说吧,有何事禀报?」 「是望月楼掌柜派人送来的信。」下人将信递到师爷面前。 望月楼? 师爷撇了撇嘴,面无表情的打开了手里的信封。 里面只有一句话,‘县令难道不愿意接受甘蔗价格,故意派人捣乱? 师爷愣了愣,他是县令的心腹,据他所知,县令对于此次合作很是满意,又怎会派人捣乱呢? 莫非其中出了什么差池? 思来想去,师爷将罪魁祸联想到了张学海身上,除了他,又有谁会公然反驳县令下达的命令呢? 师爷面色一冷,是时候出手给他一点教训了。 第118章 下马威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查清楚,这捣乱之人是否是张学海的人。 「去查,无论如何,今夜我都要得到最准确的消息。」师爷下了吩咐,敢在县令手底下闹事,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吧?.. 「是。」手下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屋子。 师爷手下调查的速度倒是很快,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查出那些捣乱的人,实际上是南非偷偷养,在暗地里的一批打手,而他们去的不凑巧,正巧遇上村长和黄川在谈条件,为了不闹大动静,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功夫没有动手 师爷思来想去,如果他直接去找张学海,万一张学海死不承认,县令怕是会怪在他头上。 但如果想办法让县令知道此事,或许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因为张家的势力,县令对于张学海的某些行为他始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师爷很清楚县令心中所想,坐在高位上自然会多些心眼,谁会将一个妄想取代自己地位的人留在身边呢? 说做就做,因为师爷身份的原因进出县令的书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拿着傅恒送来的书信故意在书房门口徘徊。 而此时县令正在处理公务,看到师爷想进来却又不敢进来的样子,不禁觉得疑惑,在两人僵持了十几分钟后,还是县令率先开口,「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 「小人禀告。」师爷若有所思的开口。 「先进来吧。」看着师爷进来后,县令低着头,继续处理着手中的公文,最近事情很多,容不得他怠慢,不过他知道师爷的性子,小事从来不会来找他,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师爷眼神里的犹豫转瞬即逝,他支支吾吾道:「这……」 「怎么?」似乎察觉到师爷的犹豫,县令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对上师爷的视线,「你我主仆多年,还有什么话是开不了口的?」 「不是。」师爷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他把手里傅恒的信递了出去,「这是望月楼掌柜的,让我交给您的信,还说希望您能还给他们一个公道。」 县令挑眉,接过师爷手里的信封,信封虽被师爷打开过一次,但信件依旧是完好无损的。 县令简单的阅读了一下新里的内容,眉头皱了起来,额间露出三条皱纹,「这是谁做的?」 收购甘蔗的事情是他亲口承诺的,如今却又出了这档的事,怎能让他不愤怒? 「属下也不知道,但是属下调查过,前去捣乱的人是张学海的手下。」师爷顿了顿,像是在审视县令的神态,见县令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这才继续说道:「属下猜,张大人只是不知道这命令是您下的,这才多有得罪。」 「荒谬!」县令一把将面前的信拍在了桌子上,他收购甘蔗的事情,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了,张学海又岂会不知?他这么做显然是在阳奉阴违。 「混账东西,给本官把人带过来!本官要亲自审问他!」县令怒火中烧,对于张学海的做法失望透顶,本就是利益关系。 但他不知道的是,张学海确实不知道他收购甘蔗一事,因为那时候他正温香软玉在怀,哪有时间去管这些世间俗事。 「是。」师爷应了一声后,转身退出了房间,这件事本可以由他独自处理,但他依旧选择将信交给县令,为的就是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让两人不复从前,从而让其他人有机可乘。 师爷立马派人去请张学海。 张学海从金泉寺离开后,便回到了家中。 宋温看到张学海回来,换上一副笑脸,笑盈盈的上前迎接,「夫君回来了,可有用过晚膳?若是没有妾身这就去准备。」 「不用了。」宋婉答应会在县令耳边吹吹枕边,张学海心情愉悦,这说明他那距离升官发财也不远了,到时候他就可以踹开眼前的女人,同自己心仪之人相濡以沫。 「可是夫君,这么晚了,妾身也还没用过晚饭,若是夫君不嫌弃,可否同妾身坐下来一同用膳?」宋温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失落,尽管她的眼底不着一丝温度,但表面上却依旧对张学海怀揣着一副温婉良善的模样。 张学海撇了撇嘴,心里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厌烦的紧,恰好此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张学海索性坐在桌子旁边,宋温见此,连忙让人准备饭菜,两人一起用了晚膳。 吃饭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 吃饱了以后张学海留下宋温一人收拾碗筷,自己则是率先回了书房。 小翠不明白宋温的做法,侧过身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询问到:「夫人为何要等老爷回来一起吃饭?您不是不喜欢老爷吗?」 「慎言!」宋温瞳孔微缩,连忙捂住小翠的嘴巴,这里可是在张府之内,周围可全都是张学海的眼线,若是被人听到了这话,他们的计划就无法继续进行了。 小翠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闭上了嘴巴,但视线依旧充满了疑惑。 「先回房吧。」宋温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听到俩人的谈话后,拉着小翠回了房间。 点燃屋内的烛火,宋温坐在桌子旁边,小翠立马上前同宋温斟了杯茶,茶杯冒着丝丝热气,宋温接过以后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后放在嘴边抿了一口。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还是张夫人,是他的妻子,仅凭这一点,我就必须做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是了,宋温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张学海发现任何一点儿把柄。 小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左右不过是个丫鬟,就算再机灵,也弄不明白这些权贵心中所想。 用过晚上没多久,县令府的人便来了,张学海立马舔着笑脸上前迎接,「不知县令大人可是有何吩咐,这么晚还劳烦师爷来找在下?」 师爷不屑的冷哼一声,他早就看张学海不爽了,只是迟迟没有机会,「让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张学海的笑容僵在脸上,热脸贴冷屁股,连一个小小的仆人都敢在在他脑袋上作威作福,男人长袖下的拳头,默默攥紧,迟早有一天,他会坐到县令的位置上,到那时,曾经敢对他不敬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我这就去。」好在张学海是个能忍的,他把气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随即跟着师爷一起前往县令府。 在管家的引领下,张学海被带到了县令书房外。 「张府张学海求见。」书房在,跟在县令身边的仆人先行进去传话。 只是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论张学海胆子再大也不敢擅闯县令府,他只能无措的站在原地等着县令的召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月亮隐藏在云层之中,透过云层产生丁达尔效应,入了秋的气候有些寒凉,张学海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 到了这个时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县令这是在给张学海一个下马威,只是没有人敢站出来,替张学海说话。 半个时辰以后,书房内才传来消息,小厮让张学海进去。 张学海刚一起身,脚下却是一个踉跄,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腿已经没了知觉,而身旁的人光是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扶他一把,张学海极其狼狈的跌在了地上,背后的师爷强忍着笑意,脸色通红,直到张学海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在走进书房后,师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书房里的气压很低,张学海一进来 就看到县令的脸色阴沉,他沉住了气,试探性的开口询问到:「大人此次叫小人前来,可是有事要交代?」 县令抬眼对上张学海的视线,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没有说话。 这一看却让张学海觉得心慌,莫非他发现自己有了其他心思?不可能,这段时间他隐藏的很好,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那又会是因为什么呢? 「听说你去望月楼搅和了人家的生意?」县令冷冷的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没有,大人千万别……」张学海下意识的反驳,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县令拿起桌子上的砚台狠狠朝着张学海砸了过去。 砚台直直砸在了张学海的脑袋上,许是张学海皮糙肉厚的原因,那砚台只是将张学海的脑袋砸红了一块,没有出血。 「混账!本官要是没有证据,又岂会将你叫来此处?」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县令没想到都到他面前了张学海竟然还不承认。 既然县令以及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张学海立马跪在地上,「大人明察,若非望岳楼几次三番来挑衅小人,小人又岂会使出这种手法。」 三言两语,张学海就将错误推到了望月楼身上。 只是,望月楼和县令的合作乃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张学海如今这么做,无疑是在当着大家的面打县令的脸。 「本官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这件事就是你的错,若是再有下次,本官不介意换个人合作!」县令起身走到张学海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态度威严。 「是是是,是小人的错。」张学海咽了口口水,连连向县令承认是自己的错误。 「既然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本官便罚你暂时停职,至于你手上的事情,我会交给他人去做。」 张学海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瞪大了眼睛想同县令争执两句,只是县令完全不给他机会,撂下一番话后,转身离开了书房,临走前还不忘招呼师爷送客。 师爷看着书房内失魂落魄的张学海,心里暗自得意,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以前做事那么嚣张,如今也算是得到了报应。 见张学海迟迟没动静,师爷上前:「怎么?张大人这是对县令大人的决策有不满?」 第119章 不请自来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张学海不理师爷,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县令府。 张学海被暂停官职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蛮夷县城,不少人觉得庆幸,当官的或许不清楚,但百姓却清楚的很,这些时日,张学海的做法早就热惹得众人不满了。 叶蓁从傅恒处得到消息,知道张学海被停职的事情有一半的功劳在于师爷,打心底的认为师爷是个不错的助力,她浅浅一笑,心里起了拉拢的心思。 恰好此时,谢云殊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叶蓁一脸笑意,开口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在想师爷的事情,他倒是个聪明人,如果能拉拢他为我所用……」叶蓁后半段话并没有说完,但谢云殊心里却明白叶蓁的意思。 他走到叶蓁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叶蓁的脑袋,「有我在,放心去做就好了。」 叶蓁心里暖暖的,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不少,虽然有些事情依旧是谢云殊的心结,不过相处期间,谢云殊却能感觉到叶蓁极为明显的改变。 有了谢云殊的支持,叶蓁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该死!」昨日的事情惹得张学海一夜未眠,第二天起床就开始发脾气,吓得府内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厮不敢上前伺候。 宋温得知后,前往张学海的院子,一进门,迎面而来的是从张学海房间里甩出来的花瓶,她被吓得一个哆嗦,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准备,这才踏进张学海的房间。 「夫君在为何事烦恼?」宋温故作关切的询问道。 她的关心换来的确实男人的暴虐,张学海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向宋温,宋温下意识想去躲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杯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宋温的手腕处,一时间宋温的手腕红肿一片。 「嘶——」 宋温倒吸一口凉气向后退去,身为宋家的嫡长女,她何时受过如此委屈。 宋温也懒得在张学海面前装样子,怒斥一声:「张学海,这日子不想过直说,我有不拦着你!」 她的一番话倒是给张学海找到了发泄口,看着那张与宋婉有几分相似的脸,张学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拽住宋温的头发将人狠狠摔在地上,「***!你也看不起我是吧?」 「啊!」宋温吃痛惊呼。 「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一边说着,张学海一边乱起拳头往宋温身上砸,此时他的所有怒火全都发泄在了宋温身上。 「不要!」宋温挣扎着,明明门就在眼前,她却觉得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夫君我错了!啊!」 宋温边求饶边朝着门口爬去,眼看就要到门口了,却又被张学海一把拽了回来。 屋外的下人听着屋内的动静,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小翠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渐渐的,宋温的哀嚎声弱了下去。 张学海似是打累了,冷眼望着地上的宋温,此时,宋温身上没有一出是完好的,唯独脸上。 不是因为宋温的容貌,而是如果打了宋温的脸,被外人瞧了去,定会给他落下口实,他这么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名声。 「贱妇,以后少来我院子里。」说完,张学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在铜镜面前看了一番,确定自己衣冠整洁后,快步离开了张府。 等张学海出了大门后,小翠才敢走进房间。 屋内的摆设凌乱不堪,宋温衣衫不整的瘫在地上。 「夫人……」小翠眸中满是心疼,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看着宋温身上的伤口,似是没想过张学海会下如此重的手。 「我没事。」宋温牵强一笑,「扶我起来。」 小翠走上前,将叶蓁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的眼眶通红,声音几近哽咽,「是奴婢太胆小了,若是奴婢胆大些,夫人就……」 「无妨,我们回去吧。」宋温没有怪罪小翠,说白了只能怪她自己没本事。 离开府里的张学海更慌了,他必须想办法改变如今的现状,他想到平时巴结自己的那些小官吏,若是他们能替自己求情,县令应该会心软些。 想到这里,张学海买好东西,挨家挨户的去找之前巴结过他的小官吏,说了不少好话,但人家势利眼,见他失势直接给闭门羹。 张学海躲在小巷子里独自生气,那些人之前怎么说的来着?无论他混的如何,都会帮他,结果现在呢?一个个翻脸不认人。 无奈之下,张学海只得再去找宋婉。 在屋子里的宋婉听到熟悉的暗号声皱了皱眉头,她知道县令为这件事大动肝火,不想惹火上身,索性当作不知道。 但没过多久,下人就送来书信,说张学海求见。 宋婉吓得花容失色,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切不能让县令知道她和张学海有一腿的事情,宋婉拒绝的很干脆,语气之间充满了疏远,就好像从来不认识张学海这个人一样。 见自己的小情人也不愿帮自己,张学海只好灰头土脸的回了张府,想到白日里对宋温做的事,张学海心里愧疚,准备去找宋温道歉,可迎接他的依旧是闭门羹。 「夫人,白日里是为夫的不对,为夫在这给你道歉,夫人行行好,把门打开好不好?」张学海只好软下声音,希望能就此说动宋温。 可回应张学海的是小翠的声音,「老爷,夫人身子不适,已经早早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张学海握紧了拳头,暗骂了两句,宋温好歹是宋府的嫡长女,他也不好来硬的,只能转身离开宋温的院子。 接下来的几日,宋温一心铺在自己儿子的生辰宴上,大到来访宾客,小到府内装饰,全都有宋温一人亲手操持,县令看了都忍不住称赞一番。 至于张学海,这几日倒是乖乖的呆在府里,天天换着花样哄宋温开心,尽管如此,宋温还是介意那天的事情,有些事情一旦发生,那就是记一辈子。 很快,时间来到了宴会当天,叶蓁与吴夫人一同出席,因为此次来的都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以宋婉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她远远就看见了吴府的马车。 「叶小姐,吴夫人。」等叶蓁和吴夫人一起下车后,宋婉就换上自己最真挚的笑脸,走上前迎接两人。 「县令夫人。」两人规规矩矩的称了宋婉一声县令夫人。 「客气客气,你们同我岁数相差不了多久,若是不介意,咱们可以以姐妹相称。」 吴夫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多大人了还来这套,也不限臊得慌。 「县令夫人谬赞了,民女怎敢称自己是你的妹妹。」叶蓁委婉的拒绝了。 宋婉对叶蓁的态度很满意,但没有表露的太多。 「如玉,带叶小姐和吴夫人去上座。」吩咐完,宋温回头看向两人,「今日有些繁忙,待我闲了以后,定去同二位吃酒。」 叶蓁和吴夫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能装,竟然还能得到县令的宠爱,这县令怕不是个瞎子吧? 「好。」叶蓁和吴夫人都没拒绝。 不少人见到叶蓁和吴夫人得到宋婉的款待都羡慕不已,一进宴会就有不少人试图同两人交谈希望能通过两人与宋婉结交。 张学海听闻家宴一事,硬是跟着宋温一起来到县令府。 在看到张学海的那一瞬间,宋婉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就连县令的脸色也阴沉 了不少,只是碍于席面不少人在场并未发作,默默隐忍着,他们都没想过张学海竟会如此不要脸。 坐在一旁的叶蓁和吴夫人磕着瓜子看着这如话剧一般的场面,大有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生辰宴正式开始,宋婉抱着儿子坐在主桌,县令满脸笑意,许是今日高兴,他端起酒杯面向在场的众人,「感谢诸位来参加我儿的生辰宴,在此我敬各位一杯。」 说着,县令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祝小公子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县令刚坐下,张学海就眼巴巴的凑了过来,他看向县令儿子时,眼里充满了宠溺,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而自一样,但在场的除了叶蓁谁都没有发现。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叶蓁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不太切合实际,需要去证明。 明眼人都能看出县令并不欢迎张学海的到来,所有人一齐朝着两人的方向看来,都在等着看热闹。 如此情况下,断然不能因为张学海丢了自己的面子,县令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接下了张学海的祝福。 见县令给自己台阶下,张学海欣喜若狂,以为这样,自己就有机会重新复职,可这也终究是他的幻想。 待他离开后,县令将心思转到了叶蓁身上。 「叶小姐,听说你喜欢吃鱼,这是在下特意为你准备的鳕鱼,希望你喜欢。」叶蓁被安排和县令一桌。 余光一瞥,在场的除了他们这桌有鳕鱼外,其他桌子上都没有。 对于县令的讨好,叶蓁竟有些不适应。 「多谢。」叶蓁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礼貌道谢。 县令夫妇话里话外都在讨好叶蓁,这一举动引得张学海另眼相看,心里猛地有了想法。 宴会结束,宾客纷纷离场,等客人散的差不多后,县令也打算回房休息,今日开心,不由多喝了几杯,现在酒精上头,一时有些晕乎乎的。 这时,小厮上前,看了眼周围,趴在县令耳边,「老爷,张府张大人求见。」 县令皱了皱眉,他对张学海今天不请自来的行为已经心生厌烦,此刻自然是不想搭理,他摆了摆手,「不见。」 「可是……」小厮犹豫几瞬,他收了张学海的好处,若是自己老爷不同意见,那这好处,岂不是就拿不到了?.. 「怎么,你敢质疑我的话?」 「小的不敢!」 小厮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去告诉他,本官乏了,没时间见他。」 第120章 好一顶绿帽子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小厮不敢继续说下去,转身将张学海给的银子全都还了回去,「我家老爷今日乏了,怕是没时间见你。」 「能不能再通融通融,我就说几句话。」张学海低三下四,如果错过这个机会,要想再找下个机会可就难了。 「大人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只是个下人。」小厮推辞着,他挣脱张学海拉着他的手,低头慌慌张张转身就走。 张学海捏紧了拳头,今日之耻他谨记于心,日后定当百倍奉还。 叶蓁注意到张学海的动向,既然求见县令见不着,那她猜接下来他会将希望寄托于宋婉。 「张学海并非简单之人,还请你去张夫人那里暗示一番。」碍于某些原因,叶蓁不方便亲自前去,只能麻烦吴夫人前去暗示一番,顺便借此机会试探一下宋温的胆量。 吴夫人很快明白了叶蓁的意思,给了叶蓁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后,朝着宋温走了过去。 「张夫人且慢。」 在看到吴夫人时,宋温的视线下意识多的躲闪,她不动声色的将手腕缩回衣袖里,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客客气气回答:「吴夫人。」 「张夫人近来可好?」吴夫人并未察觉,亲密的上前搂住宋温的胳膊,可就是因为她这一动作,触碰到了宋温胳膊上的伤口。 「唔……」 吴夫人心思缜密,在宋温做出轻微反应时,就已经注意到了。 「怎么了?」吴夫人疑惑,说着就想掀起宋温的袖子。 「没……没事。」尽管宋温下意识的去阻拦了吴夫人的动作,但袖子还是被吴夫人掀了起来,青紫色的淤青遍布在宋温的胳膊上,一块一块的,尤其说是在她那似雪般白的皮肤下,更加的突出。 「他打的?」吴夫人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过宋温的手臂。 宋温没有回答,但此刻,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回答。 「混账东西!我去找他算账。」吴夫人性子直,为人仗义,见到宋温受伤,完全做不到坐视不理。 「我没事,真的没事!」宋温却出奇的冷静,切不能让张学海知道了她和吴夫人的计划。 「可是你也不能忍气吞声啊!」吴夫人心疼的握住宋温的手,反应过来的她知道宋温心中所想,只是她不想看着宋温受欺负。 「无妨。」宋温摆了摆手,如果顺利,她会和张学海和离,如果不顺利,那她就晚点和张学海和离,反正迟早会和离的。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留下是在等张学海,而吴夫人留下想必是有话要同她说。 吴夫人叹了口气,与宋温凑近了些,「如今在县令府,还是多多盯着些张学海为好。」 宋温瞬间领会了吴夫人的意思。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后,吴夫人回到了叶蓁身边,愤愤不平,「他竟然对宋温动手,真不是个东西!」 「姐姐慎言。」叶蓁浅浅一笑,安抚吴夫人的情绪,两人一起离开了县令府。 因没有在举办宴席的地方看见张学海,宋温便觉得张学海可能是去了其他地方。 县令府的大部分地方宋温都去了一遍,但依旧没有看到张学海的身影。 这时,她猛的想起一个地方,思来想去,那地方最适合幽会了。 趁着众人忙着休息的时候,宋温朝着后花园走去,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准的,刚到后花园就听到了两人谈话的声音,为了不打草惊蛇,宋温悄悄的躲在了假山后面。 此刻,宋婉和张学海互相依偎在湖边,远远望去,搭着这后花园的景色,倒真像一对璧人。 从宋温的角度正好能够看见两人的一举一动。 「我们儿子长大了,眉眼和你一样漂亮。」张学海一边说着,一边在宋婉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这个消息宛若晴天霹雳,让宋温愣在原地,许久还未回过神来。 他刚才说他们的儿子? 难道县令儿子真正的亲生父亲是张学海? 不得不说,两人还真是演了一出好戏,给县令戴绿帽子不说,还将自己儿子寄养在县令名下,混吃混喝。 迄今为止,怕是没几个人敢这么做,他们胆子还真是够大的,若是让县令知道了,怕是会气个半死。 宋婉连忙堵住张学海的嘴巴,这话若是两人在外面说说也就算了,如今是在县令府内,到处都是县令府的人,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不只是他们二人,就连他们身后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的。」张学海信誓旦旦,他可是专门挑的众人都在忙的时间。 殊不知宋温现在就躲在假山后面偷听两人谈话。 「婉儿,你帮帮我好不好?只要让县令大人见我一面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亲自同他解释清楚。」两人之间安静片刻后,张学海才开口,他拉着宋温的手,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儿。 「你是知道的,我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体谅一下我好不好?」宋婉背过身,摆出一副柔弱之举,不再去看张学海的眼神,她已经用行动拒绝了张学海的请求。 「不用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在县令耳边替我说几句好话,让他重新信任我就够了。」之前宋温的视而不见,让张学海知道这次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必须要牢牢把握住。 张学海虽然是她儿子的父亲,但现在她过的也并非顺风顺水,怕是无法帮到张学海,所幸心一横,开口拒绝:「抱歉,我实在无能为力。」 说完,宋婉转身就准备走,而她离开的方向,竟是宋温所在的地方。 难道要被发现了吗? 宋温在心里捏了把汗。 好在张学海先一步拉住了宋婉,宋温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趁着两人说说话的功夫,偷偷离开。 之后两人讨论的事不用听都知道,无非是张学海求着宋婉帮帮他罢了。 宋温倒也没兴趣继续听下去,趁着张学海还未回府的功夫,宋温先去了一趟吴府,得知宋温来了的吴夫人很是欣喜,立马让人把宋温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宋温为了节省时间,一见面就开门见山,简单的将自己听到的事情同吴夫人说了一遍。 「那孩子竟然不是县令的亲生儿子?!」吴夫人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同宋温刚刚知道时一样震惊。 县令一大把年纪,也算是老来得子,所以对这个孩子宠爱的紧,加之又是个男孩,县令更加喜欢了,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孩子的面前。 「他们两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被县令发现吗?」吴夫人的眼神冷了几分。 「或许吧。」宋温叹了口气,她必须敢在张学海回家之前回去,同吴夫人没说几句话后,便开口告别。 「若是他在敢动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她吴府也不是吃素的,想保护一个宋温轻而易举。 「多谢姐姐。」宋温红了眼眶,嫁进张府后,很少有人这般对她了,心里难免多了不少感激。 「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劳烦姐姐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宋温开口拒绝了,在吴夫人的视线下,那道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吴夫人叹了口气,说到底,宋温是个可怜的人儿,嫁错了人,误了终身。 回家后,宋温趁着张学海回来 之前,在他房间里仔细搜查一番,但并未得到有用信息,就算真的有什么,恐怕也早就被张学海藏了起来,绝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刚走出房间,就听下人说张学海回来了,清楚张学海性子的宋温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可不想当张学海泄愤的对象。 回到府中,张学海冲进书房,二话不说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都砸在地上,他指着在一旁的下人破口大骂,「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那些下人纷纷低着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下一秒自己成了张学海的目标。 府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宋温,他们都希望宋温安抚自己老爷,可宋温又不是傻子,得知张学海回府后就大发雷霆,她闭门不出,称自己外出回来染了风寒,怕传染给张学海。 张学海闹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停歇,发完火,他想起县令对叶蓁的态度,他眼睛一转,叫来下人,「去盯着叶蓁,一旦有消息就立马汇报给我。」 「是。」手下不敢多说,领了吩咐后就退下。 从今日县令对叶蓁的态度足以看出,县令对她很是钦佩,祈祷能找到机会接近,借着她重新获取县令青睐。 张学海停职,最高兴的就是师爷,他的死对头终于倒下,没人和他争了,不过这样的日子倒是少了几分无趣,让他不由开始怀念和张学海争锋相对的时候了。 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傅恒派人给师爷送去请帖,请他一个人来望月楼赴宴。 拿到请帖时,师爷虽有一瞬间的不明白,但很快想清楚了,毕竟他也算帮了望月楼一个大忙,于是,师爷欣然前往。 傅恒早早在楼下等候,见到师爷,热情的上前迎接,「师爷,您终于来了,这边请。」 师爷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傅掌柜邀请,在下自然却之不恭,只是不知傅掌柜叫在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师爷跟在县令身边那么久,自然也是个人精,有怎会不明白傅恒此次设宴的目的呢? 「师爷客气了,也没什么事,就像带你见两个人。」傅恒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师爷没有犹豫,跟着傅恒来到了望月楼三楼,三楼是专门招待贵宾的,师爷也没想到傅恒会如此客气。 今日来的若是县令,怕是也没有这么大的威风。 「请进。」到了厢房门口,傅恒推开门示意师爷先行进去。 一进厢房,便看到谢云殊和叶蓁正在厢房内等着。 第121章: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着厢房里的两位,师爷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二位找在下来,所谓何事?」 「不急,请坐。」叶蓁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示意师爷有事坐下说。 师爷倒也不客气,能看出,叶蓁和谢云殊是有求于他。 几人款款落座。 傅恒替在场的几位倒了杯茶,收购的事情他也知道,所以叶蓁并不打算瞒着他。 「说罢。」师爷轻抿一口茶水,视线移到叶蓁身上。 叶蓁也不打算掖着藏着,「师爷想必知道这些日子里有人在收购甘蔗吧?」 师爷点头,此事虽然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毕竟有县令插手,师爷自然知道不少。 「此事其实是我所为。」叶蓁笑了笑,大大方方告诉师爷,收购甘蔗一事其实是自她所为。 师爷瞳孔微张,沉默着,上上下下打量着叶蓁,眼前的女人不过二十岁出头,却有着如此实力,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尽管以前他就看出叶蓁身上有不凡之气,可从未见叶蓁有过作为,渐渐的,他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叶蓁却向他坦白。 不是没有作为,而是没人知道她的作为。 「那这望月楼?」师爷开口,想询问叶蓁和望月楼的关系。 「我们是合作关系。」叶蓁依旧保持着善意的笑容。 说到底,她还应该感谢傅恒,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也走不到如今的地步。 听了叶蓁的话,师爷似是懂了些什么,点了点头,看向叶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 「叶小姐叫在下来,可是有事要同在下说?」师爷对上叶蓁的事项,多少猜到了点叶蓁的想法,只是还不太确定。 不愧是县令身边的人,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眼前的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了。 「我打算用另一种配方与望月楼合作卖冰糖,到时候傅公子也会尽一份力。」言语中,叶蓁故意摆出傅如安。 古代贵族互相压制,叶蓁知道师爷惧怕傅如安背后的实力,所以明里暗里借用傅如安的身份压制师爷。 虽然各司其职,但终究有一颗商人的心,谁都不愿意一点吃亏。 师爷是个聪明人,知道了对方的警告和善意。 两人视线交叠,从叶蓁的视线中师爷可以看出,叶蓁不打算跟县令抢生意,也没有想抢生意的想法。 叶蓁出现在县城里,无非是为了讨个生计,县令作为县城的衣食父母,无论做什么事,都尽可能的为大家谋取利益,而他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叶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不知叶小姐需要我去做些什么?」 「师爷想不想彻底铲除张学海这个麻烦?」叶蓁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视线有意无意的朝着师爷看去。 师爷的眼睛转了转,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这下他也弄明白了,叶蓁叫他前来的意思,无非是想同他合作,一起联手对付张学海。 能彻底铲除他的死对头,这种机会可不多。 像是害怕叶蓁反悔一样,师爷想都不想很快就同意了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师爷抬起手中的茶杯,对着叶蓁,叶蓁同他一样,笑盈盈的抬起手中的茶杯,杯子与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预示着两人之间的合作达成。 「最近还请师爷尽量阻止张学海同县令见面。」 叶蓁没有直接告诉他宋婉与张学海通女干一事,而是让他这段时间尽量阻止张学海与县令见面。 「自然。」师爷虽有疑惑,但想到叶蓁这么做是有她自己的目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答应。 谈妥之后,师爷离去。 望着师爷的背影,男一视线中的警惕,依旧没有退去,他毕竟是县令身边的人,万一将此次谈合作的事情偷偷告知于县令,那他们的生意岂不是没得做了? 「叶小姐,他真的值得相信吗?」傅恒终究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当然。」此时师爷已经到了楼下,叶蓁起身靠在窗边,这间厢房是在望月楼大门口的正上方,可以清楚的看到师爷消失在人海里的背影。 叶蓁相信除了师爷没有人更适合同她合作了。 事情已经谈妥,叶蓁便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心思,转身准备离开望月楼,却刚好碰见收购甘蔗回来的黄川。 「叶小姐。」在看到叶蓁的同时,黄川眼里上过一抹惊喜,立马上前同叶蓁打招呼。 「事情办得可还顺利?」叶蓁停下脚步,想起收购甘蔗的事情,她倒是很放心将此事交给黄川,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两句。 想到之前张学海来捣乱的事情,黄川撇了撇嘴,不知道该不该说,毕竟事情已经解决了,没必要旧事重提。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到黄川的样子,叶蓁便猜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想必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张学海曾派人来望岳楼闹过一次。」黄川将那天张学海派人来砸场子的事情,简单同叶蓁诉说了一遍。 叶蓁阴沉着脸,看来有些人还真是不知好歹,明明自身难保,还敢出来惹祸。 叶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默默将张学海做的事情记在了心里,迟早有一天她会将这些事情悉数奉还到张学海身上。 又简单的与黄川聊了几句近况后,叶蓁这才离开。 殊不知两人谈话的场景,被张学海派来的人看在了眼里,得知叶蓁跟望月楼的关系后,张学海的人转头立马,回去同张学海汇报。 被派出来的人不是别的,正是那天带头前来望月楼砸场子的小厮。 张府书房。 听到小厮的汇报,张学海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确定他同望月楼有关系?」 像是不相信小厮的话一般,张学海再次询问了一遍。 「老爷,小的可是亲眼所见。」叶蓁和黄川侃侃而谈的画面在小厮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果他没记错,之前自己去找麻烦时,黄川就是望月楼的领头人。 张学海的脸色黑的能够滴出墨汁来,原来在无形之中他就已经得罪了叶蓁,想让叶蓁帮他在县令面前说好话,怕是痴人说梦,必须想个其他办法。 「老爷,你说这叶蓁不会是被望月楼的人给包养了吧?」说到‘包养两个字,小厮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试探傅如安的态度一般。 听到小厮的话,傅如安转了转眼睛,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望月楼成立了多久,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而叶蓁才来县城一些时日,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同望月楼扯上关系? 不过张学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联想起望月楼收购甘蔗一事,再加上叶蓁近期的行为,很难不将叶蓁往望月楼幕后之人身上猜想。 「你去盯着黄川,一旦有消息,立马传信于我,不得耽误。」为了以防万一,张学海决定让小厮继续盯着黄川。 虽然不理解张学海的意思,但他终究是府上的主人,小厮不敢违背他的话,恭恭敬敬的答应。 离开张府后,小厮偷偷摸摸来到望月楼,正好碰见准备外出的黄川。 想都没想,小厮默默跟上了黄川的脚步。 两人离开县城,来到附近的村子。 村子很小,远远望去,可以见到袅袅炊烟,去的路上杂草丛生。 小厮一边走,一边借着这些杂草隐藏自己,而黄川也没有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 到了村子,村长热情的欢迎黄川进去。 在外面观察一番后,小厮叶准备跟着进入村子。 就在小厮也想进去时,却被村子里的人拦在了外面,「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看守村子的村民冷着脸询问到,看向小厮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村子里的家家户户相互扶持,对外人颇为排斥。 一方面是不希望如今平安稳定的生活被搅乱,另一方面是害怕有歹人偷偷混进村子。 而小厮很显然是属于后者的。 「他为什么可以进去?」小厮伸手指了指走向远处的黄川,心里有些着急,再晚点,人就跟丢了。 「他是村子里的人,当然可以进去啊。」村民发了个白眼,看向小厮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痴一样,这么明显的事情,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小厮的脸色一变,村子虽然不大,但多少还有几百口人,而他不过一人,若是此时和村民们起了冲突,吃亏的是他不说,还有可能暴露他的目的。 想了想,小厮决定转头离开。 而那村民则是一直盯着小厮的背影直至小厮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小厮离开后没有回张府,而是隐藏在了附近,他没有完成张学海交给他的任务,再者,他就不信黄川会一直呆在村子里,总有他离开村子的时候。 无奈之下,小厮只好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在村子门口蹲了一晚上。 这一晚上,那小厮都不敢睡得太沉,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立马苏醒,生怕自己会错过一些情报。 到了第二天早上,小厮顶着两个黑眼圈,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黄川的背影。 莫非他已经回去了? 小厮有些懊恼,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就在小厮准备无功而返时,恰好看到了望月楼收购黄鳝田螺的车子。 车子上面带着望月楼的标志,小厮一眼就看了出来。 早上风有些大,吹动着盖在车子上的白布,底下的甘蔗若隐若现。 一开始小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让自己回归清醒状态。 风没有停,再次吹起了白布。 这次筐子底下的甘蔗暴露无遗。 小厮立马察觉到,原来这些人借着收购黄山田螺的借口,实际上是在收集甘蔗。 藏得那么深,也难怪之前自家老爷没有发现过。 不过现在发现也不晚,得到了情报的小厮没有多留,转身回了张府。 殊不知,小厮前脚刚走,黄川就出现在了小厮之前所在地方的不远处。 看来黄川并非没有发现小厮,只是他隐藏的太好了。 第122章:寻求帮助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望着小厮的背影,黄川一下就猜到背后之人便是张学海。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他才转身离开。 小厮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回了张府。 「老爷!」小四一回府就立马赶到了张学海所在的书房,让自己在村子里看到的事情告诉了张学海。此话当真,张学海草莓,眼神中明显充满了对小四化的不信任,千真万确,属下亲眼所见,小斯情绪激动了几分,他怎么敢骗张学海。 由此,张学海断定收购甘蔗一事与叶臻有关,他知道县令的红糖脱色法是从叶臻手里得来的,笃定对方肯定不愿意与人分享这笔生意,喜冲冲的出门求见县令。 有了这个筹码,县令想必会多看他几眼的。 张学海出门时正好撞见,上前给张学海送吃食的宋温,因为过于焦急,张学海直直撞上了宋温的肩膀,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有的碎片甚至划破了宋温的手。 「夫君这是准备干什么去?」宋温皱了皱眉,虽然是点小伤,但她依旧故作很疼的模样,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照顾好自己。」张学海扫了一眼宋温手上的伤,神情漠然。 一想到叶蓁和县令的勾结,张学海就止不住的想笑,还没等宋温多问两句,张学海便已经冲出了。 宋温看到男朋友兴冲冲的模样,似乎也猜到他有什么急事,她默默注视着张学海的背影,直到张学海彻底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回屋。」 在小翠的搀扶下,两人回到了院子里。 「夫人,您的手……」小翠心疼的看着宋温手上的伤口。 宋府嫡女,是何等风光的存在?当初就算在外面,宋温也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如今嫁到张府来倒好,不仅没以前那般的待遇,甚至还会遭受到老爷非人的待遇,光是想想,小翠就替叶蓁觉得不值。 「无妨。」宋温摆了摆手,看着小翠替她包扎好的伤口。 事出反常必有妖,思索一番后,宋温让小翠拿来纸笔,将张学海的情况写了下来,因为不方便见面的原因,将之前的联系方式转变成了飞鸽传书。 将信拴在信鸽腿上后,宋温伸手,将信鸽扔向了天空。 信鸽很快就化成黑色的一点,消失在了湛蓝的天空之中。 想到张学海和宋婉通女干之事,宋温便想借着张学海出门的空隙,去张学海书房搜寻一番,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简单的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宋温让小翠在房间里等着,自己则是孤身前往书房。 像是预料到有人会来一般张学海的书房门口守着两个小厮,他们都是张学海的心腹,见宋温准备进入房间,连忙上前拦住她,「夫人没有老爷的允许,您不能进入书房。」 宋温愣了愣,以前可没有这规矩,现在却突然设立了,莫非书房藏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行,她今天还偏要进去看看不可。 「我只是进去看看。」宋温开口。 门口的两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夫人,您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只是按照老爷的吩咐行事。」 如果私自放宋温进去,让张学海知道了,他们怕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老爷平日里辛苦,书房没有人打扫,在其他事情上我也帮不上老爷,便想趁着这个机会替老爷打扫一番。」宋温低着头,强忍着眼底的厌恶,语气极其真诚,希望能够打动在场的两人。. 两个小厮互相对视一眼,宋温作为张学海的妻子,亦是这张府的叶蓁人,平日里张学海怎么对待她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众人一致认为,宋温已经失去了张 学海的宠爱,小厮以为宋温想借此机会讨好张学海。 犹豫之后便也同意了,他们打开书房的门,示意宋温进去。 路过两人身边时,宋温的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得逞,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进去以后,宋温将书房从里面扣住,以防有人突然进来。 环视一圈,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来张学海的书房,回想起上次来,张学海对她的那顿毒打,宋温便暗自握紧了拳头,心里产生了怨气。 张学海的书房不大摆放很整洁,书籍磊落在书架上,一本一本标记的极其清楚,找起来也很方便。 宋温还是比较了解张学海的,有些比较重要的东西张学海是不会摆在明面儿上的,找了一圈,宋温并没有在书房里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宋温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她走到张学海的书架旁边,观察着书架上的摆设,因为书架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的原因,上面沉积了不少灰尘,但唯独有一处没有灰尘的地方。 那是一尊用青铜打造的铜器,铜器并不大,外观看上去极其的精致,奇怪的是铜器周围并没有灰尘的堆积,而周边的痕迹,像是经常被人扭动过。 宋温好凑过去看,在好奇心的推动下,宋温将手搭在了青铜器上,抱着尝试的心理,她用力扭动了一下青铜器。 「吱嘎——」 伴随着门打开的声音,叶蓁的视线朝着书桌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面摆放着国画的墙壁瞬间凹陷,一间密室赫然出现在了宋温的面前。 张学海果然给自己留了退路。 宋温停下手中的动作,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一进密室,宋温便感受到了一股凉风,她下意识的抱着双臂,尽管如此,依旧没有改变她想进去一探究竟的心。 密室里面的摆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桌子,桌子背后摆放着书架。 宋温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账本,这个账本同她在府里看见的账本不一样,翻开一看,上面虽然记录了府中支出以及张学海名下所有产业的支出和收入,但上面的消费却比府内那本账本更加夸张。 想必这才是张府真正的账本,而在府里看到的那本不过是张学海所造的假账本。 看来张学海瞒着她的事情还挺多的,如果她没有发现蹊跷,怕是会被张学海瞒一辈子。 宋温继续观察着密室里的其他地方。 在书桌的抽屉里,女匹配发现了一块玉佩。 第一眼看到这块玉佩时,宋温心里觉得没由来的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这块玉佩。 还不等宋温反应过来,门外便传来了小厮的敲门声,出于对宋温身份的尊重,小厮没有直接推门进来,反而张口询问道:「夫人,您收拾好了吗?」 距离宋温进入书房已有半个时辰之间。 「好了。」宋温连忙回应一声。 门外的两人见宋温回答了便也没有产生异心。 宋温将密室里的摆设回归于第一眼见到的那样,随即退出了密室骂。 出去前,她深吸一口气,将密室的事情咽在了肚子里,她走到铜器旁边,将密室的门关上。 一切准备好以后宋温这才离开了书房。 「已经收拾好了,谢谢你们。」说着,宋温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递给了守在门口的两人。 趁着开门的功夫,两人朝着书房内望去,确实比之前干净了不少。 两人连忙摆手,「谢夫人,不过下的们可没做什么值得奖赏的事。」 可宋温却坚持将这几两碎银塞进他们手里,两人拗不过叶蓁,便只能接下,「多谢夫人。」 宋温没有回答,留给两人一个笑容后,转身离开。 张学海所做之事,宋温一人拿不定主意,她便想到了吴夫人。 现在能帮她的人也就只有吴夫人了。 想到这楼里,宋温立马让人备车,前往吴府。 听到宋温来了,吴夫人亲自带人前去迎接。 「张夫人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吴夫人握住宋温的手,脸上笑容和蔼。 「我有事想同你商议。」宋温开门见山,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进去说。」吴夫人将宋温带进了府中,让人砌了壶茶水。 屏退身边的下人后,吴夫人这才开口,「张夫人此次来是为了张大人的事情吧?」 「正是。」宋温也不掖着藏着,将她在张府发现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这是我在府中密室发现的。」 吴夫人拿起账本略微翻看后,瞳孔微缩,张学海犯得的错,轻则剥除官身,重则株连九族,他也真是敢冒这么大的险。 「不止吴夫人可有想好对策?」宋温今日的举动相比会被那两个小厮原封不动的告知与张学海。 若是张学海对她起了疑心,日后想在去书房,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你别急,我带你认识个人。」得知宋温的事情后,吴夫人安抚着她的情绪。 宋温疑惑。 吴夫人抬手,唤来一个小丫鬟,她让小丫鬟凑近,随即丫鬟的耳边说了几句后,丫鬟便离开了吴府。 「吴夫人这事?」宋温没有明白吴夫人这么做的目的。 「等会你就知道了。」吴夫人故意卖了个关子,趁着这短时间,吴夫人让下人拿来红花油,她掀起宋温胳膊上的衣服。 几天过去了,胳膊上这些青紫色的痕迹才消失了一点。 「很疼吧?」吴夫人的指尖轻轻划过宋温的皮肤。 「不疼了。」宋温摇头,或许一开始会疼,但到了最后,她整个人麻木以后,就没那么疼了。 吴夫人叹了口气,将红花油均匀涂抹在宋温的伤口上,一边涂抹,一边按压,这样有助于活血化瘀,也能让宋温身上的伤好的快一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叶蓁的身影出现在了吴府之上。 在丫鬟的带领下,叶蓁很快就找到了两人。 「不止姐姐此次叫我前来所谓何事?」叶蓁浅笑盈盈,见宋温也在场,眼神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她能大致猜到宋温来吴府的原因。 「快来坐。」吴夫人热情的邀请叶蓁坐在自己身边。 宋温观察着,她记得之前,在生日宴席上,她见过叶蓁一次。 第123章 遗物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与吴夫人对视一眼后,明白了对方今日突然叫自己来这里的意思,心领神会的坐下。 「先前我便与你说过,宋婉那***私下设计想陷害我,若不是得一贵人相助,我怕是真得着了她的道!」 提起这事,吴夫人依旧心有余悸,心中对于宋婉的恨意不减。 此事,宋温还记忆犹新,毕竟作为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她对宋婉的印象也说不得好。 「那位贵人,就是谢夫人。」 笑吟吟的将叶臻介绍给宋温,这次吴夫人是好一阵夸奖,说得叶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宋温如今能信任的人本就只剩下了吴夫人,瞧得她如此信任叶臻,心中存有的那一丝疑虑立马消散。 「既然是表姐你信得过的人,我自然也信得过。」 言毕,她将手中的账本与玉佩推向了叶臻的位置。 「这是我从张学海的书房里搜查出来的东西,他放在极为隐秘的密室中,想来十分重要。」 接过两样东西,叶蓁的视线首先就落在了那枚玉佩上面,伸手便将玉佩握在手心。 还不等其他两人有所疑问,她又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颇为精致的锦囊,从中拿出来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 早在看到宋温手中玉佩时,叶蓁就认出这两枚玉佩应当是一对,花纹对称。 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她顺着更为曲折的一边纹理,将两枚玉佩竟然合上了! 严丝合缝! 「这!」 宋温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起来,她指着那合为一体的玉佩,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 「这不是宋婉她娘亲的遗物吗?!」 只看一半时,她就觉得有些眼熟,如今真面目显露出来后,尘封的回忆立马涌上心头。 宋温与宋婉怎么说也是亲姐妹,虽说是同父异母,但年幼时也是曾相处过的。 当初,宋婉的母亲是被宋府买进来的丫鬟,安排在宋夫人房里做事。 宋老爷有日醉酒之后,误把她当成宋夫人,这才导致丫鬟成了妾室,却又不甚得宠爱。 宋婉娘亲在生宋安时难产去世,姐弟俩自此孤苦无依,只剩下娘亲留下来的一些遗物做念想。 这枚玉佩,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宋温年幼,瞧着这玉佩好看,还想与她换,只是宋婉说什么都不愿意,她才记忆深刻。 「呵!这小***,果然是藕断丝连,连平日里最宝贝得紧的遗物都舍得分开送出!」 一想起这些年张学海对自己的不闻不问,想起前些日子他的大打出手,宋温气昏了头。 「好一对女干夫***!我就说当年为何张学海这么容易就松口愿意另娶,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偷情的打算!」 嫁给张学海,是宋温不得已的选择,她为了家族放弃自己的一切希望,用自己掩盖两家之间的丑闻。 她未曾想过真的会与对方多么恩爱两不疑,最起码的相敬如宾总得有吧? 想她堂堂宋府嫡长女,满县城哪一家娶了她不得好好敬着? 头几年,张学海还装模作样,对她多少还是嘘寒问暖的。可这几年来,他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甚至都动了手! 瞧见她气得不行,似乎是要夺门而出,叶蓁赶紧站起身来,安抚住宋温。 「张夫人莫要激动,此时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只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在她的暗示下,吴夫人也连忙出声应和。 「是啊,表妹,咱们还要从长计议,想法子好好惩治这对狗男女!」 对于宋温的 遭遇,吴夫人也是颇为心疼的。 这嫡亲的表妹,跟自己一样,自小也是在宠爱中长大,未曾受过什么气。 如今不仅被夫君毒打,还遭受了背叛,被自己的亲妹妹背叛! 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可张学海这个偷情的对象,却是宋温无法容忍的。 哪怕张学海看上的是一个烟花女子,她都能忍一忍,将人迎进门做个妾室。 可那人,是宋婉!是早就与张学海有染的宋婉,是让她无可奈何只能嫁给张学海的宋婉! 一想到自己在张家熬了这么多年,却是为这两个狗男女打掩护,宋温就犯恶心! 但叶蓁二人的话语,唤回了她残存的理智,让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 「二位说的是,此时我不能自乱阵脚。」 比起更为受情绪影响的吴夫人,她还是有些谨慎的。 见状,叶蓁松了一口气,迅速将对策想出来。 她让吴夫人拿来纸笔,将账本内容全数抄写下来。 叶蓁知道自己的字迹极为难看,便找了个借口,让宋温来抄。 好在账本内容简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抄写完毕了。 将抄好的新账本收进自己的怀中后,叶蓁又对着宋温吩咐道: 「你赶紧回去,将这两样东西恢复原位,万万不能让张学海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点点头,此时的宋温早就将叶臻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收拾好东西就往家里赶。 她来去匆匆,吴府与张府隔得不远,这一来二去连半个时辰都没花费。 将东西藏在怀里,宋温摆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再次来到了书房前。 「我方才打扫时,落了一只耳环在里面,二位还请行个方便。」 微微一笑,她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指了指只剩下一只耳环的耳朵。 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见状,对视一眼后,还是打开了门。 先不说她已经进去了一次,再进一次也无妨,就是之前自己收了人家的银子,两个小厮也不好拒绝。 进了屋,宋温赶紧关上门,直奔目的地。 她虽然有些慌张,但动作极快,轻手轻脚的将账本与玉佩放回了原来的位置,关上密室。 做好这一切,她再从袖子里拿出另一只耳环,装作刚找到的样子,开了门。 「你怎么在这里?」 门一打开,宋温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出现了。 看到张学海眉间的怒气与疑惑,她吓得腿都软了,心中的信念仍旧支持着她挤出一抹笑容。 「这不是想着你书房好久都没人打理了吗?便过来给你打扫了一番,不料耳环落下了,这才来找一找的。」 暗自镇定了一番,她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手心里躺着她耳朵上缺失的另一只耳环。 张学海心中仍有疑惑,但不等他开口,守在门边的两个小厮赶紧出声迎合。 「是的是的,夫人对老爷情深意厚,今日可是亲自动手帮您打扫了书房。」 两个小厮其实也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张学海回来的这么巧,刚好撞见了。 看了一眼面前模样乖巧温柔的宋温,张学海回想起宋婉这些日子对自己的避而不见,他瞬间态度好多了。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忙。」 说罢,他也没再追问书房一事,踏步走进屋子里。 原本还在脑子里想着各种借口的宋温,一听到这般温和的言语,眼里闪烁出一丝诧异。 不过,她也没做他想,赶紧离开了书房。 「老爷,县令大人那边不肯见您,连小人塞的银钱那些下人都不肯收,这可如何是好!」 一直跟在张学海身后的贴身小厮满脸苦涩,他方才跟着对方去县令府,不仅门都没进去,就连银子都没塞出去。 看来,这次县令是铁了心要好好敲打一番自家大人了! 「哼!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一想到自己在县令府门口吃的闭门羹,张学海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摆件就砸了下去。 这几日,书房里尽是他砸东西的声音,门外的下人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才回府的张家三小姐不知情,她虽说是二房的庶女,与大房向来不对付。 可自家那个夫君是个不成器的,这次只好拉下脸来,想走一走堂哥的关系,给夫君找个好差事。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砸东西和骂骂咧咧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一跳。 「三小姐,不好意思,这几日老爷心情不好,您还是请回吧。」 门口的小厮对着张家三小姐话语虽然客气,但脸上一丝尊敬神色都没有。 张家内斗都多少年了,大房二房向来争锋相对,他们还以为对方是来看热闹的呢。 那张小姐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瞧得自己的想法怕是要打水漂了,转身就走。 「最近大房这边出什么事了?海哥闹得这么凶?」 那连番的碎裂声音听得她都眉眼直跳,心中极为疑惑。 张学海被停职一事,暂时还没传开,是以大部分人都还不清楚。 县令虽对他动怒,但也就是先罚一罚,没瞅见制糖工坊的活计还没没收吗? 张学海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没狗急跳墙,只是在家里撒撒火罢了。 可他要是真的继续如此不作为下去,怕是真的会被撤职,收了手里油水丰厚的活计。 另一边的宋温回了屋,整个人都冷静了许多,开始细细的琢磨起整件事来。 这一琢磨,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越想越害怕,又急不可待的套了马车出门。 吴夫人刚送走叶臻,还没坐下来呢,就听见下人来传,张夫人又回来了。 将人迎进屋,吴夫人还以为是事情没办妥,出了什么差错,颇为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 宋温摇摇头,脸色说不上好看,但话语里还是交代了自己已经将叶臻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那就行了,你放心吧,谢夫人是个厉害的人物,有她在,咱么的仇定然能得报!」 看到吴夫人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宋温张了张嘴,脸上难掩纠结的神情。 「有话你直说就是,咱们姐妹两还需要遮遮掩掩的吗?」 看出她似乎有话想说,吴夫人大大咧咧的说道。 似乎是做了许久心里建设,宋温咬咬嘴唇,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表姐,宋婉与张学海这对狗男女我是很恨。可我回去后左思右想,若是咱们真的将这事捅穿了,让她们受到惩罚,那张宋两家也会受到牵连啊!」 第124章 消息泄露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宋温比起吴夫人,是要多些谋略与才思的。 气愤过后,她又将此事细细思索了一番,察觉到其中的弊端。 宋婉与张学海暗中偷情,这事的确不假,也足够让她痛恨。 可她真的能不管不顾的戳穿这段***,只为了替自己出一口恶气吗? 宋婉再怎么说也是县令夫人,这事一旦被揭破,届时承担县令怒火就不只是他们这对女干夫***,还有宋家与张家! 虽说两家都是本地氏族,有着自己的依仗,可戴绿帽子这样让男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免不得会让县令翻脸。 张家会得到如何的惩治,宋温不在意。 她嫁进张府这么多年,即便上面的婆母公公对她还算客气,可也只是碍于她身份给的一些体面罢了。 该有的温和与心疼,她是半点没有得到过! 更别提张学海了,这些年他对着自己不是打就是骂,宋温心中都有些麻木了。 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与宋家的脸面,她早就回娘家,哭着要和离了。 张府她可以不管,但宋家,她怎么也得顾及三分。 这一点倒是把吴夫人点通了,先前她只顾着生气与仇恨,全然没想到这方面。 古代大户人家最要紧的就是脸面,哪怕宋婉不是县令夫人,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大娘子,她与人通女干,宋府都得私下捂紧了处置。 更别提她如今是县令夫人,牵一发动全身。 「表姐,我实在不希望因为这事害得家里鸡犬不宁。」 宋温叹了口气,她也不是那般唯唯诺诺的性子,只是关乎家人,始终不敢走出那一步。 这样的纠结情绪也在吴夫人心头蔓延,不可否认,她同样恨不得立马揭开宋婉嘚瑟真面目,让所有人都瞧一瞧。 可宋温的话让她迟疑了。 姨母对自己也算是恩重如山,自己真要为了一己私利,毁了宋家吗? 几番犹豫之下,吴夫人忽然脑子一热,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瞧我都急懵了!这事咱们先按下,你且等等我,我去问一问谢夫人有何高招!」 说着,她也不管身边宋温茫然的眼神,提起裙子就赶紧出了门。 如今的吴夫人,全然将叶臻当成自己的军师了,遇到什么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此时,另一边的县令府中。 坐在自己院落里的师爷悠闲地喝着茶,好不惬意。 自从张学海这个家伙被县令停职之后,他在县衙里再也没了对手,行事无比畅通。 「大人,张学海那一伙人被堵在门外,气冲冲的走了。」 不多时,一个穿着家丁服饰的人进了院子,跪着向师爷汇报消息。 闻言,师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手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些碎银子,丢给了对方。 「干得不错!这是赏你们的!记住,别让姓张的踏进咱们府门一步!」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叶臻安排的,师爷只是遵从她的吩咐。 就连打赏下人的银钱,其实也是叶臻偷偷塞给他的。当然,对方塞的多,他花的少。 愉悦的喝了口茶,师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既打压了自己的死对头,又拉拢了一个身份很是不一般的人物,自己的前程指日可待! 至于张学海,以师爷在县令府里的眼线,足以对付这个失了势的外人了。 县令明摆着不乐意搭理他,有点眼力见的下人都知道该如何站队。 那家丁喜滋滋的接了赏钱,刚塞进怀中,忽然眉头一皱,低声冲着师爷说道: 「大人,今日张学海来得时候,小人一直听他嘴里嚷嚷着一些奇怪的话。说是什么知道叶臻的阴谋,要向县令大人揭穿,小人想着或许有用,便记下了。」 此话一出,师爷刚才还极为得意的神色立马变了,沉着脸坐直了身子。 他是知道叶臻乃是谢夫人的名字,至于张学海嘴里说的什么阴谋,他脑海中也隐隐猜出是有关于什么事的。 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县令发现,否则不仅叶臻那边得出事,到时候与望月楼来往密切的自己,也会被波及。 师爷眼珠子一转,旋即抓起纸笔,飞速写下一段话,塞进信封。 「你赶紧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北方的流放村中,送到谢夫人家里。记住,千万要保密!」 瞧得自家大人如此严肃认真的模样,那家丁愣了一瞬,随即赶紧点头,拿着信封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看见对方的背影渐渐走远,师爷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听从叶蓁的话,让自己最信得过的心腹去堵门,这才将消息拦截在手里。 要是县令的亲信听到这话,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 师爷派的人那是快马加鞭,一刻不带停歇的往叶臻家中赶。 当吴夫人这边还在半路上时,师爷的信件已经被送到叶臻手里了。 得知是师爷给自己传来的消息,叶臻先是给那位气喘吁吁的家丁塞了点银子,旋即拿着信封与谢云殊进里屋看去了。 「张学海恐已知道甘蔗内因,请警慎!」 短短十几个字,却让叶臻与谢云殊夫妇二人都黑了脸。 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做掩护,还是泄露出去有关收购甘蔗一事的内情了。 叶臻倒不是怕自己受到波及,而是担心这件事万一被县令知道,两边一翻脸,不仅生意没法做,好不容易给村民们制造的工作岗位也泡汤了。 如今村中几乎大半的村民都来她工坊里做工,单单就她开的工钱,是这些村民每年种地挣得好几倍。 更别提她依靠着望月楼,将整个县城的甘蔗价格提升一半! 「这个张学海,真是个祸害!」 气愤的骂了一句,叶臻没想到这次不仅没把对方打压住,反而还让他获得了更致命的信息。 蛮夷县城到底是县令治下的,要是对方真想细查,那她利用望月楼打掩护收购甘蔗制作冰糖的事情定然会容易被揭破。 「嗯,此人不可再留。」 放下信纸,谢云殊脸上也难得出现一丝凝重。 叶臻压根就没打算留他这个祸害,只是眼下证据还不全,她没把握直接将对方一击致命。 「可如今咱们还是得先想个应对的法子,就算师爷那边帮衬着,也难免出现纰漏。」 无奈的叹了口气,叶臻走出门,远远地瞧见竹屋那边忙碌的场景。 谢云殊跟在她身后,微微颔首沉思片刻,方才轻声说道。 「我今日瞧过黄川送来的账本了,他最近收购的甘蔗数量极多,咱们工坊里工人数量有限,这些甘蔗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了。」 「你的意思是?」 叶臻回过头看向他,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工人的劳动力的确是有限的,而且村子里的村民数量并不多,除去那些需要时常照料田地的人以外,剩下的就算全进了工坊,一天也不过消耗几百斤甘蔗。 人力总归是有止境的,不像现代的机器工厂,能够飞速工作。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暂时停止收购甘蔗了。」 谢云殊顺着叶臻的眼神看向远方,他神情淡然,仿佛一切都十分胸 有成竹的模样。 「只要不收购甘蔗,张学海就抓不到我们的把柄。村中人都极为警惕,他的人进不来,县令那边也有师爷作为眼线,暂时不必担心这一点。」 其实对于叶臻开设制糖工坊的举动,他一开始是不太赞成的。 毕竟谢云殊出身于官宦世家,父亲又是文臣之首,这个时代向来是轻商贾重文人的。 当初叶臻为了养活一家人,去摆摊卖吃食,他权当是生存之计,可以接受。 如今生活富足安稳,再这般一味地赚钱,就有些偏离他的本心了。 只是,当他知道叶臻之所以开设这个制糖工坊,是为了村民为了自己以后,谢云殊心里的想法才彻底转变。 这世上的职业没有高低之分,只有人心才有。 这是叶臻教会他的道理。 听了谢云殊的建议,叶臻忽然间眼前一亮,兴奋的拍手叫好。 「对啊!咱们暂时先停止收购甘蔗,就算张学海再厉害,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他们村子本就地处偏僻,又是流放罪臣的居所,几乎没什么人到来。 只要张学海的人进不来,就抓不住小辫子!纵使他巧舌如簧,有傅如安在前面顶着,叶臻相信县令也不会随便怀疑。 两人一拍即合,做下决定后就立马吩咐开了。 叶臻先是找人给黄川带去消息,让他今天收完甘蔗后,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工坊这边自然是不停工的,可她还是得与黄大婶碰个面,拜托对方帮自己与村民们沟通一下,尽量阻止外人进村。 如今叶臻可以说是村子的救星,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在工坊里干活,大家承着她的情,自然是无不答应。 交代完毕后,两人这才坐下喝了口茶水,暂时放下心来。 「哦对了,你瞧瞧这个。」 后知后觉的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这事叶臻之前从吴夫人处拿来的那本翻抄的账本。 她不是学会计的,对于一些较为复杂的账本看不太明白,张学海的账本就在其中。 翻抄的账本很薄,数下来不到十页,上面的字迹都还没完全干呢。 好在宋温的字不错,谢云殊看起来也不费力。 但越往下翻,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怎么了?」 瞧见对方这幅模样,叶臻出声询问。这账本是宋温从张学海的密室里拿出来的,里面定然大有文章才是。 看完全部内容后,谢云殊将账本放在桌子上,表情说不上好。 「这上面记载的,应当是张学海从县令的工坊离私自扣下的白糖去向与获利。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就利用白糖牟取了数万两的利益!」 他也知道白糖价格极高,但这上面仅仅只有数十斤的白糖,就能售出这般高的利润,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数万两?!」 这个数字,也让叶臻惊呆了,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第125章 回府告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数万两是什么概念? 叶臻只知道,傅如安给自己留下的一万两赞助费,她这么多天用来收购甘蔗发放工资,以及各种打点,连十分之一都还没花完。 更何况张学海随随便便就挣了上万两的银子! 当真是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啊! 这位还不是知府这样的***呢,仅仅只是一个县级主簿,勉勉强强算个九品芝麻官,也能捞到这么多的油水! 震惊之余,叶臻回想起对方的所作所为,又颇为不齿。 已然捞到这么多钱了,还想着压榨百姓,继续从中获利,他不倒台谁倒台? 正当二人对此事还未深入探讨时,吴夫人的马车到了。 她算是村中极为罕见的常客,村民们都知道这位夫人与叶臻交好,因此也未曾阻拦过。 「谢夫人!」 在丫鬟的搀扶下,吴夫人快步走进屋里,神情匆忙。 瞧得她如此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叶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将人拉进大厅中坐下。 刚喘过一口气,吴夫人就不停歇的开口了。 「谢夫人,方才宋温表妹来找我,说了一件要紧事!」 「何事?!」 一听是宋温说的,叶臻难免也有些紧张,她这才收到消息,知道张学海似乎查到自己了。 宋温是吴夫人的表妹,她即便相信对方,也依旧保持着警惕心。 「你说,如果咱们把宋婉与张学海的丑事抖落出来,那宋家可怎么办?!」 就算吴夫人再嫉恶如仇,再恨宋婉,可事关自己姨妈一家,她也不得不心生顾虑。 这话一出,叶臻愣了一瞬。 她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谢云殊,后背一阵发凉。 自己竟然忘了这一层关系! 其实也不能怪叶臻,她毕竟是以一个现代人的思维逻辑去判断事情,忽视了眼下的时代背景。 她只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完全忘却了这会对宋府带来多大的灾难。 「抱歉,我先前没想到这一点。」 满脸歉意的看向吴夫人,叶臻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挫败的情绪,双手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 而吴夫人本就不是来责怪她的,瞧见她这副模样,还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这……你跟我道什么歉呀?若不是你,我哪能这么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极为热络的拍拍叶蓁的手,吴夫人是真把她当成自己人了,话里话外都是信任。 这次宋温提出的纰漏,也是她没有注意到的,又哪里好意思因此责怪上对方? 见吴夫人真不是来问责的,叶臻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表情缓和了一点。 而另一边站着的谢云殊,默默地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未曾开口。 之前这事没牵扯上张学海时,叶臻是瞒着他的,毕竟关乎一个女子的清誉。 但当她发现宋婉与张学海有***,而张学海又成了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只拦路虎后,叶臻便把之前的所有事都告诉谢云殊了。 事情发展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可毕竟是妇人家之间的隐秘,谢云殊继续呆在这里都有些如坐针毡了,哪里好意思插嘴。 而此时的叶臻,也想出了对策。 「宋婉一事,若是你们顾及着宋家,那不如直接与宋府二老直接说明,听听他们的意见。」 她对古代大户人家之间的关系牵扯实在没什么经验,不过,宋温是宋府嫡长女,吴夫人是宋夫人的亲侄女,两人在意宋府也是情理之中的 事。 要动宋婉,想揭破她和张学海的私情,必然会影响到宋府与县令的关系。 这一步棋究竟该不该继续走,叶臻也只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了。 听了她的话,吴夫人流露出些许迟疑的神情。 「真的要说给姑父姑母听吗?」 宋夫人眼下身子都还没好利索,说出如此震惊的消息,怕是又得加重病情。 叶臻肯定的点点头,握着她的手,给予鼓舞。 「既然你们姐妹俩拿不定主意,就让让能拿主意的人来做决定。」 在她笃定的眼神中,吴夫人点点头,咬着牙离开了。 吴夫人是个没有城府的人,不懂得使阴招耍心机。可她还是能够理解,叶臻提的建议都是为自己着想。 待她离开后,谢云殊这才缓步走上前,停在了叶臻身边。 「你真的要让宋府之人知晓此事?难免会打草惊蛇。」 他刀刻般的剑眉微微皱起,似乎是有些不太赞同叶臻的举动。 而叶臻摆摆手,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 要怪只能怪自己完全忽略了这一点,没能提前做好另一个万全之策,导致眼下有些进退两难。 宋婉终究是宋家女儿,她若是真的不管不顾将***戳破,届时受到冲击最大的也是宋府。 当然,张府也跑不掉。 只是叶臻与张学海如今本就成了对头,张府下场如何,她才不会在意。 可宋府不一样,宋府与她无冤无仇,又有宋温帮自己通风报信,她也不能违心害了对方。 「我此举,就是想看看宋府的态度,才好决定咱们的下一步。」 解释了一句,叶臻抿抿唇,若宋府不愿意牺牲与县令之间的姻亲,她也只能另寻他法对付宋婉与张学海了。 宋婉如今都不着急,主要是张学海这个祸害,太能生事了! 此话一出,谢云殊了然,微微颔首后不再多问。 再说吴夫人,她回到府中时,宋温还没离开呢,满心焦急的等着她。 当宋温得知叶臻给出的建议竟然是让自己与父母摊牌时,她不免也有些犹豫。 她很清楚,自己父母有多在意宋婉的县令夫人身份。就是凭借着这一层关系,就算家中并无官身,照样能压其他氏族一头。 反观吴夫人,她都犹豫过了,眼下是对叶臻的举措坚信不疑。 在她的劝说下,宋温还是点头答应了,两人起身往宋府赶去。 一进宋府,两人先是直奔宋夫人的院子,旋即宋温又让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去将父亲请来。 宋夫人的气色比起几日前要好上不少,已经能下地走动走动了,陪着二人坐在屋子里说些体己话。 只是这两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宇间还浮现出一丝燥郁。宋夫人看在眼里,却并未多问。 她知道,两个孩子定然是有什么要事,否则也不会如此急急忙忙的让人去请自己的夫君。 好在今日宋老爷事情不多,在家中处理着事务。一听是大女儿回府有事相商,二话没说就赶过来了。 宋老爷身形略有些削瘦,即便是四十来岁的人了,脸上依旧能看出几分俊秀。 不得不说,白家女子挑夫婿的眼光都是不错的。 宋夫人挑中的宋老爷是个颇为专情的人,除了宋婉的娘亲,再没纳过妾室。而吴夫人挑中的吴老爷,更是极为听从夫人的话。 「上次你回家时便没见着,今日得在家中好好吃顿饭再回去!我已经叫厨房做你最爱吃的菜色了。」 宋老爷一进屋,就笑呵呵的 对着宋温说道,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满脸的慈祥。 对着父亲,宋温好歹是硬寄出一抹笑容回应。 可吴夫人没她这么谨慎,直接就打开了话匣子。 「姑父姑母,今日侄女与表妹一同过来,是有件要事与你们商量。」 她往房间里巡视了一眼,瞧见所有下人都退出去之后,这才继续开口道: 「张学海那畜生,简直不堪为人!他不仅与人偷情,还敢对表妹动手!」 吴夫人上来便告状,用嘴说还不够,伸手将宋温的衣袖掀开,露出一条遍布青痕的小手臂。 宋温哪里知道她还有这一招,压根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展露出自己的伤口。 原本还满脸茫然的宋家夫妇,一瞧见女儿身上的伤痕,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个孽障,他好大的胆子!」 宋老爷一巴掌拍在桌上,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马杀到张府去。 还是宋夫人伸手将他拦下了,一双带着心疼的眸子看向自己女儿,心里极为难受。 「温儿,那小子真敢如此对你?」 原本还遮着掩着不想让人发现的宋温,一听到父母关心的话语,实在是忍不住了,掩面痛哭起来。 「他……他往日待我就极为冷漠,这些日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对我动起手来了!呜呜呜……」 即便是在重男轻女的古代,宋温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般委屈? 以前为了两家安宁,她忍便忍了,如今摆到明面上来,心里只有心酸。 宋夫人见女儿哭得肝肠寸断,满脸苦涩的将她搂在怀里,但微微发白的指节暴露出她心中的愤怒。 「都是娘的错,当初若不是为了遮盖那个小蹄子干的丑事,又怎么可能让你嫁给那个畜生!」 宋夫人这么说,一旁坐着的宋老爷也脸色极为不好看,毕竟这事也是他的意思。 要不是因为张学海与宋婉有私情,他们怎么会毫不挑选就讲大女儿嫁过去? 看着一家人低沉的气氛,吴夫人这时候又扔出来一个重磅炸弹。 「那姑父姑母可知,张学海的偷情对象,就是宋婉那个***!」 要说之前的宋家夫妇是气愤与难过,此时听到她的这句话,只剩下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就连一向温婉的宋夫人都变了脸色,低声呵斥道: 「茹儿,这事可不能乱说!」 吴夫人本名叫白茹,听起来是个秀气的名字,却与她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对着自己的姑母,吴夫人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 「姑母,这等大事我怎么敢随意编造?若你不信,表妹也可作证。」 此时,宋温止住了哭声,擦了擦脸上的泪珠,点头道: 「娘,表姐说的不错,就是那个***!我不但亲眼目睹他们二人在县令府后花园里私会,还亲自从夫君书房的密室里搜出来了那***视为珍宝的遗物玉佩,而且还是一人一半!」 第126章 宋府态度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提起自己这段时日发现的两人私情行迹,宋温就忍不住气急,心里也直犯恶心。 若不是吴夫人提点她,她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傻乎乎的怀着孩子,想着用这个孩子换取张学海的一点垂怜呢! 听到自家女儿开口做出保证,宋家夫妇心底仅剩的一点疑惑也消失了。 这两个孩子的性子他们还是了解的,不会是那种无辜无人清白的,而且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关两家的前途。 如果宋婉真的与张学海这些年一直保持着私情,那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张宋两家必定会承受县令的滔天怒火。 在男权为尊的古代,女子红杏出墙是能让一家子姑娘妇人都连带受辱,甚至会闹到投河的地步。 即便是在蛮夷县城这样的小地方,这样的风俗习惯依旧如此。 宋老爷与宋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震惊与慌张。 对于宋婉,就算他们心中再不喜,当对方稳坐县令夫人的位置之后,他们心中也是喜大过忧的。 可如今,只剩下忧了。 一时间相顾无言,只有宋温时不时低声啜泣,屋子里氛围有些凝重。 可吴夫人是个较为迟钝的人,她见着姑母姑父不言语,心里忍不住有些着急。 叶臻还等着她的回话呢,她赶紧出声到: 「关于此事,姑母姑父如何作想?说句实话,宋婉先前就针对设计过侄女了,若不是有贵人相助,侄女只怕是替她背上了这个通女干的罪名!」 既然话已说开,吴夫人干脆就将当初宋婉设计自己的事情全盘托出,咬牙切齿的说着自己的遭遇。 当然,对于叶臻的描述她也稍微修饰了一番,没有直接说出身份。 叶臻只让她将宋婉的事情说出,很明显还不想插手进来,吴夫人在这一点上还是有些脑子的。 听了吴夫人的话,宋家夫妇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都是他们造下的孽啊! 「茹儿,是姑母对不住你。」 宋夫人叹了一口气,满脸哀戚,打从心底的悲哀。 当初若不是她自作主张,将宋婉姐弟送到白家,二者之间也不会有这一层关系,造成怨恨。 可事情已然发生了,他们还是得做出决定的。 宋老爷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终究还是闭上眼,神色痛苦。 「这个逆女!我宋家这些年来的名声都毁在她手里了!」 若宋婉嫁的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大可以利用宋家的权势,将此事压下去。 可对方是县令,就连宋老爷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唯恐因此害了全家。 「姑父,侄女说句不好听的。宋婉如今行事嚣张,而张学海那边近日似乎惹火了县令,连官职都被停了,他们两之间的私情,怕是也瞒不了多久了。」 张学海被停职一事虽被有心的掩盖住了,但吴夫人可是与叶臻通着气呢,她的消息能不灵通吗? 叶臻如今有了师爷这个眼线,对于张学海与县令的举动都颇为了解,张学海停职一事她早就知晓了。 果不其然,一听到张学海被停职,宋老爷瞪大了眼睛。 「此事可真?!」 「爹,夫君近日一直待在家中打砸东西,就是因为失了县令的宠信。好像今日他去拜访县令,连县令府都没能进得去!」 宋温在一旁助攻,从侧面印证着吴夫人的话。 为了宋家,她隐忍了这么些年,如今她也该为自己争一争,为肚子里的孩子争一争。 张学海敢对孕中的自己动手,以后难免不会对这个孩子置之不理。与其 让孩子跟着自己在张家受苦,还不如回到宋家。 宋温底下还有两个亲弟弟,眼下已经跟着宋老爷开始接手家族中的产业了,他们姐弟感情深厚,想来也不会亏待自己母子。 依靠自己血亲的弟弟,总比依靠着张学海那个畜生要好! 宋温彻底看开了,她不愿意再接受悲惨的命运。 知女莫若母,宋夫人看出她眼底深深的厌恶与恨意,又抬手轻抚了对方微隆的小腹。 「老爷,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个贱蹄子自己作死,还要牵连上我们一家人,你可得尽快做出决定!」 这一次,她也要站在自己孩子那一边了。 听见夫人的话,宋老爷面皮子抖了抖,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事到如今,还能妥善收场吗?」 无比悲凉的低声说了一句,宋老爷哪里不想趁早与宋婉摆脱干系,可这哪里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瞧出两人眼中的无奈,吴夫人见时机已到,按照叶臻教她的说道: 「若姑母姑父真愿意舍弃宋婉县令夫人身份带来的好处,将这个毒瘤铲除保全一家人,那侄女有良策可以帮助你们。」 此话一出,宋家夫妇二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向来粗枝大叶的侄女今日说话如此头头是道,宋夫人心里有些犯嘀咕,但还是愿意听一听。 而宋老爷,对此更是求之不得。 若不是宋婉被县令瞧上了,他早就将这个女儿嫁的远远地,别再打扰自己一家人的生活。 旁人看不清,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明白吗? 自己这个女儿美则美矣,心思却是不一般的深沉,连他这个父亲有时对上了都有些心悸。 「你快些说。」 在得知自己亲生女儿受到这么多委屈都是来自于宋婉后,宋夫人对她只想除之而后快。 更别提对方还犯了女子的大忌,竟然敢背着夫家与人偷情! 「我那位贵人,在县令跟前都是说得上话的。她与我保证了,若是宋家愿意独善其身,协助揭露宋婉的真面目,她一定会保下宋家!」 这话的确是叶臻在吴夫人离开时说的,也是她因为忽略了宋府感到愧疚而主动做出的决定。 宋婉偷情一事,她原本是打算直接公开揭露她的罪行,连带着张学海一起,将这对心狠手辣的女干夫***惩治。 可一旦顾虑到宋府,她只能选择私底下进行,不能再公开了。 县令是个重利的人,宋婉偷情一事他得知了定然会很愤怒,叶臻所要做的,就是尽量将他的怒火引到两个主事人身上,减轻对于宋府的恨意。 届时,若是不能再依仗着望月楼的面儿,大不了她再费些心思,从系统空间兑换些珍贵的东西收买他就是了。 人总不会跟利益过不去的,尤其是县令这样的人,只要拿出足够的利益就能打动他。更不用说还有师爷这个助力,可以协助自己。 然而,宋老爷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吴夫人一直在卖关子,没直接说出那位贵人究竟是谁,他难免会多了些心眼。 「此事,我再想想吧。」 此事便被按下不提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叶臻这边暂时停止了收购甘蔗的行动,黄川也难得清闲下来。 不过,他也没完全闲着,还是会来到工坊里搭把手做些杂活。 如今工坊的人手扩招,叶蓁的制糖工坊里不仅有妇人,还多了几个汉子的身影。 说起来,压榨甘蔗这样有些费力气的活计,还是适合汉子来做。而熬煮糖汁的精细活,更适合 妇人。 有了汉子的加入,每日甘蔗的消耗量明显也提升了不少,但对于黄川这段时间收购得来的数吨甘蔗依旧是冰山一角。 叶臻是个心细的人,她给汉子发的工钱要比妇人稍微多了一成,毕竟人家干的活更多,其他人也没意见。 这就不得不说村子里的人都是些性子极好的人,即便偶尔有些小摩擦,也不会太争锋相对。 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让叶臻忍不住有些沉溺,比起尔虞我诈的现代来说,这样质朴纯粹的交往实在是太舒适了。 就连她待的研究组,也会有明争暗斗,令人头秃。 傅山原本是前两日就要过来的,只是临时被一些事绊住了,拖延到这一日,才急急忙忙的从青城赶到蛮夷县城。 日头刚挂上天空,气温逐步提升,工坊那边却已经忙碌开了,不少人将不算狭窄的院子占满。 傅恒带着傅山抵达门口时,叶臻一家刚吃过午饭,工坊那边的工人也都回家吃午饭去了。 她给工人们中午都定了休息时间,吃饭加上午休,足足有一个时辰。 一别数日,叶臻与傅山第二次见面时,惊觉对方脸上多了不少真诚的笑容。 其实别说她了,就连傅恒这个经年在傅山手下做事的,都很少见到对方露出什么笑容。 傅山到底是傅家经验最丰富的大管事,平日里十分严肃,将手底下的人管的老老实实的。 「傅掌柜,傅管事,先进屋喝杯茶水吧。」 将两人迎进门,叶臻先是给二人倒了杯自己熬的绿豆沙,去一去身上的暑气。 杯中的绿豆沙不是现代那种被榨汁机打成绵密口感的,而是颗颗分明,一粒粒饱满的绿豆安静的躺在杯底。 一入口,甘甜又清爽的味道便袭来,再加上那股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让人从炙热的空气中恢复过来。 对于吃食,叶臻从来不吝啬,绿豆都是挑选的最好的,里面还放了小块的冰糖熬煮。更是借助着人造冰库,将这些绿豆沙冰镇着。 不仅是自己家人,那些工坊里做工的人,只要渴了,都可以去冰库门口倒一杯解暑。 「谢夫人一出手就非凡品,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没想到一口茶水都能让自己浑身舒爽,傅山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对面前的美貌妇人又高看一分。 被一个年长的人这般夸奖,叶臻难免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扯着身边的谢云殊一起坐下。 「傅管事谬赞了,您一路辛苦,我这点茶水哪里算得上什么好东西。」 两人微微寒暄了几句,便直入主题,朝着另一边的竹屋走去。 按照约定,傅山这次是来运走第一批制作成功的冰糖,送往江南地区售卖。 原本说好的是两百斤冰糖,如今堆叠着的冰糖,估计都快五百斤了! 第127章 调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臻所使用的脱色配方,是经过系统升级换代之后的改良版,本身的比例就较高。 再加上有着她的人造冰库助力,大大减少了冰糖成型的时间,比起另一边县令的制糖工坊效率可谓是天差地别。 还未见到冰糖,傅山就先被叶臻人造冰库的手笔给镇住了,头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局促。 虽说叶臻前段时间已经将硝石制冰的法子给了傅如安,但目前他还没有真正开始使用,因此傅山暂时不清楚这件事。 他还以为叶臻是花了大笔的银子,从北方重金收购的这么多冰块,放在屋子里。 凉爽的感觉扑面而来,几人一路走进冰库,抬眼便是满屋子的冰糖。 每一块都晶莹剔透,仿佛玻璃制品一般,就算是在阴暗的屋子里也微微闪着荧光。 满屋子的冰糖让傅山看得移不开眼,直到被叶臻带到最里层的位置,看到被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块块大冰塘,更是瞠目结舌。 「这里是暂时已经完全成型的冰糖,目前差不多有五百斤的数目。」 指了指被靠着墙摆放的那一排木柜子,全都是满满当当的。要不是工匠们的手脚快,打造这样的木柜速度够快,她都找不到新的容器装冰糖了。 郑木匠那边的三层木架子也有音讯了,说是再等一两日就能做好送过来,到时候这屋子便不会这般拥挤,下个脚都难。 介绍完冰糖的数目,叶臻转头看向傅山,开始讲解目前制糖工坊的形势。 毕竟也是傅如安出资让她安心的将工坊办成,人家是金主,她肯定得多费心照应。 「如今咱们的制糖工坊有工人十九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每日可以生产出五十到一百斤的糖浆。」 自从人手增多了以后,工坊的效率也上来了,最近几日都保持在每日八十斤糖浆左右。 糖浆成型变冰糖的过程中还是会有一些的损耗,因此在最后成型后还得再称一次重量,确保得到准确的数值。 傅山最初还是各种惊讶,很快就恢复平静了,到底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 将冰糖再次复称一遍后,五百斤的冰糖被铺满油纸的木箱子装好,抬上了他们的几辆马车。 在离开之前,叶臻还往他们的马车里放了好几块冰块,说是可以防止天气过于炎热,导致冰糖有些融化。 其实冰糖还是没那么容易融化的,尤其是她这种古法制作的,熔点并不低。 但在夏日来上一块冰冰凉凉又甘甜的冰糖,显然更有卖点。 为了自己以后的商路,叶臻还是花了些小巧思在上面。 傅山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甚至都没在望月楼停留,带着五百斤的冰糖就直接出了城,直奔隔壁的青城。 这几日傅如安那边也有些事情要忙,他实在是抽不开身,必须快马加鞭。 傅山刚走,吴夫人的人也赶过来了,客客气气的请叶臻过去一叙。. 叶臻知道是昨日的事情有了眉目,她将工坊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坐上了吴府的马车。 昨日,吴夫人与宋温跟宋家夫妇摊牌之后,吴老爷一直犹豫不决,没能给出最后的决定。 其实她们两人打心底里都是想报复宋婉的,不愿意再为她遮掩这些丑事。 宋温那边碍于父母态度,暂且将此事忍了又忍,吴夫人却不像她这般委曲求全,第二日就找上自己的主心骨叶臻。 吴府还是老样子,吴老板虽然只开了一个小酒铺,但生意囊括全城,每日都有得忙。 叶臻进了吴府也没碰见他,直接被吴夫人拉进屋里,说了昨日宋府的反应。 就算 吴夫人反应再迟钝,宋家夫妇的态度她还是能看懂的,当下一五一十的说给叶臻听。 听完她的话,叶臻撑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中。 按照吴夫人所说,宋夫人明显是选择站在自己女儿这边了,不忍心看着她继续受苦。只是宋老爷…… 这也不能怪他犹豫,毕竟事关整个宋府的前程。 即便宋家是本地的氏族,盘根错节没那么容易被扳倒,但得罪了县令明显是一个极为不理智的举动。 犹豫是没问题的,犹豫了就证明宋老爷心中还是愿意舍弃掉宋婉的,这样一来叶臻就有机会。 「姑父姑母本就对她不喜,若不是她成了县令夫人,宋府哪有她的份儿?可她倒好,还敢偷偷摸摸与人私通,想来姑父心里也是气的。」 吴夫人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脸上的气愤还没消失,一提起宋婉她就满心怒火。 之前被陷害一事她就没消气,如今倒好,想惩治宋婉都得处处顾忌,处处受到制约。 这样憋屈的感觉让吴夫人一肚子火没处撒,恼火得很! 叶臻见状,只得无奈的劝慰了几句,现在事情还没解决,可别把自己气倒了。 「那看来宋老爷其实也想解决掉这个祸害,只是担忧会危及宋府。这样吧,我这几日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解决掉此事,又不会影响到宋府。」 其实叶臻也没想着宋府真的能大义灭亲,冒着得罪县令的风险,也会跟自己一起揭露宋婉。 人都是有私情的,她能理解。 为着此事,叶臻从吴府离开后,又去了一趟望月楼。 她的本意是想与师爷联系,可自己又不方便亲自上县令府,之前县令与宋婉的反应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自己贸贸然上门怕是会多得生事。 借用傅恒的人,她写了一封信送进了县令府上,送到师爷手中。 办完这事,叶臻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故意坐在望月楼大厅里吃饭。 张学海不是派人盯着自己吗?那她就将计就计,故意让他看到自己与望月楼的来往。 以往来了望月楼,不论是谈事还是吃饭,叶臻都会上楼上的雅间,避人耳目。 今日她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吃饭,感受着周围的人声鼎沸,空气中夹杂着各种香味,还是头一次呢。 可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对于自己的容貌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自知之明。 就算岭南之地的民风较为彪悍,那也没有一个小娘子独自在外面抛头露面,一个人吃饭的。 一楼大厅里也不乏有妇人,但基本上都是与家人一起的,更多的是成群结伴的汉子。 突然出现这么一位容貌绝佳的女子,又是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慢悠悠的吃着饭,一下子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好几张只有汉子的桌子上,都有人挤眉弄眼,示意同伴看向叶蓁的位置。 「这小娘子可真俊!」 大部分人都只是在远处瞧着,虽然眼中难免有些隐晦之色,但总归不敢轻举妄动。 可色字头上一把刀,总有些不安分的人,在瞧见叶臻身边一直没人出现之后,动起了歪心思。 低着头吃饭的叶臻压根没发现这一异象,也怪她自己走神了,满脑子都在思考着有关于宋府一事的解决办法。 直到一个汉子坐在自己面前,她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小娘子一个人在这儿是不是有些寂寞呀?哥哥可以陪陪你呀。」 一个满脸横肉的肥硕汉子坐在她对面,露出Yin、秽的笑容,还伸出咸猪手,想往她的手上摸。 叶 臻见状飞快收起手,一脸嫌恶的看过去,强忍住恶心的感觉。 「抱歉,我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 这种下三滥的调戏戏码也能在自己身上出现? 她满头黑线,看着对方的眼神满是嫌弃与排斥。 但那汉子压根不在意,伸出的手一击落空也没有气馁,反而往她脸上去。 「别害羞嘛!哥哥很会疼人的,乖~」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整个人瞬间就飞出去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坐在对面的叶臻也是有些反应不及,一脸懵的看着人飞出去,嘴边的话都还未说出口。 那汉子以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地,着地点刚好是望月楼的大门之外,整个人头先着地的跌坐在地上。 众人都被这一场景惊呆了,顿时间,整个望月楼的一楼大厅各种声音都停了下来,所有人伸长了脖子去看被扔出去的人。 望月楼开门这么久,也不是没有过上门闹事的人,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当城中的其他酒楼或者地痞流氓在遭受到警告以后,就没人再敢在这里闹事了。 这汉子也是倒霉,他以为自己是在极为风流的撩拨小娘子呢,哪里知道叶臻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人往后不准再进我望月楼半步!」 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上的傅恒脸色极为难看,他看着门口汉子的眼神更是极为冷漠。 此时,站在叶臻桌子对面的人换成了一个身穿劲装的男人,那男人对着傅恒微微躬身,旋即离开了。 叶蓁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傅恒的人出手帮自己解决掉了麻烦,转头冲着对方感激的笑笑。 其实,这样的烂俗调戏戏码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她可不信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强抢妇女!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傅恒走下楼,来到叶臻面前,脸上流露出歉意。 平日里他对酒楼内的管理还算是比较严格的,可也没法子去管理客人的脾性,才闹了这么一出。 一见是望月楼的掌柜出来给人撑腰,其他客人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多做言语。 大部分人都清楚,望月楼背景强硬,没看对面的醉仙楼都拼不过吗? 那家的掌柜可是县令大人的小舅子,这样的身份在这般小地方,属于是皇亲国戚了,都不敢惹。 能抢走醉仙楼生意,让宋安不敢吱声,众人心里就有数了。 「傅掌柜客气了,又不是你的错。」 目光从门口那个惨叫的汉子身上移过,叶臻无奈的笑笑,这种事属实是无妄之灾。 微微颔首,傅恒知晓她想做局,并未多说,带着人离开了。 至于那个汉子,压根入不了他的眼。 第128章 打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经过这么一打岔,叶蓁也没了守株待兔的心思,带着自己新采买的东西租了辆马车回家了。 她并不知道,在她出门之后,家中还发生了一件事。 向来极少与林彬交流的谢云殊,破天荒的找上了对方,还在屋子里单独谈了好久。 坐在客厅里乖乖写完功课的赵熠伸着小脑袋,偷偷瞟了一眼房间中脸色都有些凝重的两人,小小的眼睛里盛满了大大的疑惑。 谢叔叔不是一直不太喜欢林哥哥吗? 小孩子最敏感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向来不算融洽,赵熠是最能感受到的。 直到他第五次想要再看一眼时,屋内的两人总算是谈完了话,前后脚走出来。 两人都没说话,神色似乎也恢复到了往常的模样。 谢云殊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走到赵熠面前,拿起他刚写好的字帖,仔细检查起来。 而另一边的林彬,径直往门外走去,脚步明显快了些许。 自从叶蓁不再奔波于县城之中后,他都清闲了许多,只能时不时地去工坊帮帮忙。 今日这还是他最近几日第一次出门,门外的马匹都是懒洋洋的。 套上马,林彬扬起手中的鞭子,一骑绝尘。 两人之间究竟谈了些什么,赵熠没听见,叶蓁更是毫不知情。 反观张学海这边,他在家里发完火,也冷静了些。 他明白,就算自己手上真有叶蓁与望月楼合作,利用白糖配方私底下制作白糖的证据。如今没法子见到县令,一切都白塔。 更别说眼下还只是他的猜测,做不得数。 可如果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再想翻身获得大权,就难了! 张学海脸色阴沉的盯着桌面看了半晌,苦苦思索着能见上县令一面的法子。 只要能将县令与望月楼之间的关系挑拨开,他就能重回之前的位置,甚至还能利用此事,将师爷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铲除! 深吸了一口气,他提笔写了一封信,旋即又打开了书柜上的机关进了密室。 不多时,张学海从密室中走出,手中的信封有些格外的厚实。 他叫来自己最为心腹的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一阵后,让人离开了。 小厮拿着那厚厚的信封,从后院套了马,轻门熟路的来到县令府的后门。 以往张学海与宋婉私信往来,都是他前来通风报信,与县令府中宋婉的人接触。 后门的门人几乎个个都收过这小厮的好处,一见是他要找人,即便宋婉吩咐过最近尽量别往来,那些门人也抹不开面子,只得分出一个去了宋婉院子里。 巧了的是,今日宋婉刚好不在府中。 院里的下人也有些为难,毕竟她们大多都知道自家夫人与这位来往密切,不知道该不该拒。 还是一个平日里更得宋婉信赖的大丫鬟出了声,主动跟着去了后门,与那小厮见上一面。 「我们夫人说了,如今形势不好,她也很难做。请您家大人近日还是少些来往吧,免得惹出麻烦!」 一见到那小厮,宋婉院里的丫鬟就直接拉下脸,毫不客气的说道。 以往,两位主子打得火热时,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还算融洽。 可如今张学海树倒猢狲散,宋婉又明摆着不想掺和这趟浑水,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那都看在眼里。 小厮碰了壁,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还是较为客气的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对方。 「我家大人并未多说,只希望姐姐能将这封信转交给夫人就是。」 将信封送过去时,他脸上流露出几分讨好的神 情。 丫鬟斜睨了他一眼,转了转眼珠子,还是收了信封。 无论如何,张学海与自家夫人还是有些情意在的,万一对方翻身了,自己要是太过苛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无非就是一封信,想来也不紧要。 拿了信封,丫鬟再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回了府里。 小厮见目的已经达到,好声好气的又给门人赛了些银钱收买,这才转身离开。 可当他一背过身,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忒!小***!以往我家大人风光的时候,想着法子巴结,现在不过一时落了难就敢蹬鼻子上脸,等着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这话是他咬牙切齿说的,但声音极低,压根没人能听见。 就是不知,他骂的究竟是那丫鬟,还是丫鬟背后的人。 今日宋婉不在府中,张学海全然不知,正是拜他的娘子与岳父岳母所赐。 宋家夫妇知晓宋婉与他的破事之后,是一夜都没能睡个好觉,第二日一大早便寻了个由头让人给宋婉传消息。 就说宋夫人病重,让她回来看一看。 即便宋婉与这个嫡母很不亲近,可明面上的功夫她还是得做足了,不能怠慢。 因为县令就是个极为重孝之人,她可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忤逆父母。 得到消息,宋婉再不情愿也只得挑了几件自己不甚喜爱的物件,带着一同回到宋府。 进了门,她并未觉得不对劲,先是到了大厅坐着喝茶。 宋老爷暂时还不想撕破脸,便让宋夫人待在房间装作重病的样子,独自出去见宋婉。 「父亲。」 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宋婉从来不会少礼数,就算她做了县令夫人之后也不曾趾高气扬。 这才是她为何能够稳坐这个位子的原因,最起码表面上挑不出错处。 两父女相对无言,各自喝着茶。 还是宋婉先坐不住,出声询问道: 「听闻母亲身子不适,女儿这回回来带了些补药,也算是一些心意。」 她挥挥手,身后的丫鬟将手里捧着的礼品放在桌上,这些都是她从县令府里拿出来的。 虽说是些陈年堆积的补品,倒也算是珍贵。 宋老爷的视线仅仅只是在那堆补品上面扫过,便没再多看,只是点点头。 张家是历代有官职在身的,成了当地的氏族。而宋家,则是经商之家,整个蛮夷县城大部分的产业都有涉及。 因此,这点小补品,宋老爷的确不曾放在心上。 「嗯,你费心了。」 敷衍了一句之后,宋老爷又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如今你长姐怀有身孕,她经验没你多,你若是有空便可以去一去张府教一教她。」 捅开了说定然是不能的,他只能旁敲侧击,看一看宋婉的态度。 果然,听到父亲说这话,宋婉脸上挂着的假意笑容都有些微微变了变。 自己曾经与张学海闹出的那事,旁人不清楚,宋家的人还不清楚吗? 当初宋温嫁给张学海为妻之后,就连次次回门,她都被要求待在自己屋子里不能出来。 如今父亲怎么转性了,主动让自己与张学海有瓜葛? 疑虑从宋婉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更多是心里泛起酸意,手中的帕子都拧紧了。 她的确最近不想因为张学海的事影响到自己,选择先冷处理对方,将自己的地位稳固住再说。 但这并不代表,宋婉心里没有他。 若不是自己也动了情,宋婉没必要非得与张学海还掺和在一起,甚至连县令最疼爱的小儿子,都是她和对方的儿子! 这些年来,宋温一直无所出,这让宋婉心里都极为舒坦。 猛然听说宋温有孕了,她难免有些醋意。 可吃醋归吃醋,当着宋老爷的面,宋婉不敢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反应,反而还得挤出一丝笑容来。 「真的吗?姐姐这些年一直毫无动静,没成想突然得了喜讯。若是有时间,女儿定然要去看看姐姐,给她支招好顺利产下这一胎。」 笑吟吟的说着,但那笑意,很明显没能到达眼底。 宋老爷哪里看不出她虚伪的神情,微微颔首,假装自己不知道张学海被撤职的事情。 这件事是隐秘,张家都不一定知情呢,他可不敢随意说漏嘴。 「行,那你去看看你母亲吧。」 宋老爷不是个话多的人,尤其是对着这个不甚喜欢的女儿,今天的话已经算多了。 宋婉站起身,微微俯下身子行了个礼,旋即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内院。 实际上,昨日得知女儿宋温的遭遇之后,宋夫人还真的就病情加重些。 此时躺在床上,苍白着脸,不似作假。 这一对没什么血缘,更没什么感情的母女隔着幕帘,皆是虚情假意的说了些寒暄的话语。 以往看在对方如今的身份地位,宋夫人还会给宋婉几分笑脸,话里话外也让着些。 可知道自己女儿因为对方落到如此处境,她哪里还有心思哄着对方?能不恶言相向都是因为顾着宋家的脸面了! 对于宋夫人冷淡的话语,宋婉也没怎么在意。 一来是因为对方那一副有气无力的声音,本就没什么精神。二来则是因为她眼下满脑子都是宋温怀孕一事,心里还有着酸意呢,哪里顾得上宋夫人? 为了自己女儿,宋夫人强打精神,小心谨慎的套着宋婉的话。 可宋婉是什么人?浑身上下怕是有几百个心眼子,愣是一边走神,一边连半点消息都没让对方摸出来。 与宋府的暗流涌动不同,张府这边却是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饭,全家上下几十口人都聚在了一起。 这次是张府年纪最长的太夫人过生辰,这位可是张学海的亲祖母,就算他最近心情格外烦躁,也得按捺下来,乖乖出席。 张府上下喜气洋洋的,就连平日里见面了就得互呛几句的大房与二房之人,今日都按下脾气维持着虚伪的和气。 宋温在丫鬟的搀扶下,从房里走了出来。 即便知晓了张学海的真实面目,对张家格外失望,但如同她娘亲昨日所说,如今这表面上的和睦,还是得稳住。.. 今日为了这场宴席,她特地妆点浓厚了些,掩盖出有些萎靡的气色。 宋温是与张学海一同出席的,在人前,后者还是对前者很是温和。 「海哥哥贵人事忙,想着见你一面都难呢!」 两人刚走进大厅,一道笑声就传了过来。 第129章 怀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从二房那群人中单独走出来的人影,穿着花枝招展,脸上涂的粉比宋温还要厚实许多。 来者正是之前与吴夫人呛声过的张家三小姐,名为张思悦。 在二房的同辈中,她排第三,上面是两个嫡出的哥哥,却一个都没她这般嚣张大胆。 见着来人,张学海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但面上还得维持着和气。 老太太就在高坐上坐着呢,今天是祖母生辰,他可不想影响宴席。 「悦儿妹妹不去陪着祖母,瞎转悠什么呢?」 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张学海作大房嫡长子,向来是看不上二房的。 瞧出他眼里的冷漠,走过来的张思悦脚步顿了顿,还是继续挂着笑与他好声好气的说话。 「祖母那儿人多着呢,也不差我一个!海哥哥近日可好?」 「就那样吧。」 一想起自己最近的遭遇,张学海原本压制住的怒火就腾的冒出来,这回连面子都不给了,直接是一副极为敷衍的口气。 若不是为了自己夫君的事儿,她哪里会这么委曲求全的,张思悦背地里牙齿都快咬碎了。 瞧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劲,宋温即便心里有不怨,也得摆着笑脸出来打圆场。 「悦儿妹妹可是有事?都是一家人,直接说便是了。」 她哪里不知道大房与二房不和睦,可眼下是什么场合?这要真闹起来了,自己怕是也得受到张学海的连累。 如今宋温只想着在张府的这段时日稍微平和些,待到父母做出决定,不管会不会揭露宋婉与张学海的***,自己必然是要与他和离的!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也得从这腌臜地方逃出去! 「害!这不是我家夫君最近刚从青城回来嘛!我想着海哥哥管着制糖工坊,碰巧我家夫君之前也是在制糖工坊里做事的,这不是刚好能用用自家人吗?」 有了宋温开口,张思悦赶紧顺杆爬,将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出来。 实际上,她那不成事的夫君,就是因为在青城的那家制糖工坊捞了些油水才被赶出来。 这事儿她肯定不能说的,她还指望着张学海能帮着她夫君寻个好职位呢。 哪想她的话一开口,张学海的脸都拉下来了,冷冷的看着她。 「你这算盘敢打到我身上来,也真是不怕死!」 张思悦哪里知道她正好触到了对方的霉头,整个人都懵了。 若是放在平时,她说点好话,塞点好处,倒不是不能成。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张学海主簿的职位都被停了,虽说并没有直接罢职,但实际上也差不了太多。 而制糖工坊那边,就算运营的人依旧是他的,可收甘蔗一事已然被县令分派给别人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油水最丰厚的制糖工坊活计被收回,那他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偏偏宋思悦在这个时候撞上来,直接让张学海炸了。 宋温见状赶紧拦在他身前,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这事儿往后再议吧,咱们先入席。」 三人这才散开,但脸上的神情,旁人看了都知道闹了不愉快。 好在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宴席还是安安稳稳的办了下去,这让宋温松了一口气。 宴席一结束,人流就分成两边,各自往一个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张思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整张脸皱成一团,脸上的粉都快掉下来了。 她挤到父亲身边,小声询问道: 「爹爹,最近大房那边,可是出了什么 事?」 张家二老爷皱皱眉,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为父未曾听说啊,这不是挺安静的吗?」 他也想抢过大房的位置,成为府中的掌权人,可无奈张学海有官身,自己没有。 二老爷的人盯大房的人也算是盯得紧,毕竟住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可张学海御下极为严格,自己被停职的事,愣是没走漏半点风声。 听到父亲的话,张思悦还是有些不相信,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的猜测与对方说了。 「您不知道,前几日我去大房找海哥哥,听见他在屋子里砸东西!」 这事儿她记忆深刻,一直惦记了好几日。 平日里即便两边人再不对付,张学海也是挂着一幅好面容,最起码场面上过得去,极少这般动怒。 尤其是今日,她这才张了个口,都还没表示呢,对方就翻脸了。 可二老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给不了女儿半点建议。 再看张学海这边,回到自己院子里,张学海还忧心着自己的事情。 宋婉那边至今了无音讯,他知道对方这次是铁了心不肯帮自己了,就算气愤也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他便将目光放在了自己夫人身上。 宋温再怎么说也是宋府的嫡长女,她肯定是能在宋家说得上话的,有她出面也能牵线搭桥啊。 这个时候张学海倒是想起宋温的好处了,一回到院子里就想拉着她说话。 可知道了自己被背叛的宋温哪里愿意与他多接触,连碰一下都直犯恶心! 她躲开了张学海想搂住自己的手,装出一副恶心难受的样子,只说自己想孕吐,让丫鬟赶紧扶着自己离开。 张学海都有些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夫人,咱们这样好吗?」 偷偷看了一眼后面一脸震惊的人,丫鬟小声的冲着宋温说道,满脸忧愁。 驳了老爷的面子,那夫人岂不是又要被冷淡? 哪知这回宋温心里舒坦多了,脸上挂着笑,但笑里全是厌恶。 「好,好极了!」 而另一边的叶蓁,回到家后,她本想叫林彬帮自己收拾一下买来的东西,却被告知林彬出门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挺纳闷的。 平时林彬除了帮自己办事,就是一个人待着,偶尔会去工坊帮忙,极少自己出门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她才不是那种唉窥探人家隐私的人呢。 收拾好了东西,叶蓁把谢云殊拉到一边,说了今天与吴夫人见面的事。 就宋府一事,她意思到了自己的思维终究是与古代不一样,很容易漏掉一些细节。 还是得让本地土著来与自己一起探讨才行,免得又出差错。 谢云殊抿着唇,一双如墨般的眼眸看着叶蓁,静静地听着她描述。 其实,这种后宅私事,他也从未管过。 但听完叶蓁的话后,他还是认真的思索起来,给对方自己的建议。 「此事危及到宋府是不可避免的,那宋婉毕竟是宋府之女,要想彻底摆脱干系不太可能。」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一门同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逃不掉。 此话一出,叶蓁犯了难,不知所措的挠挠头。 可如果宋府不愿意揭开此事,那吴夫人与宋温必然都不能再帮着自己了。 失去了这两个臂力,那自己对付起张学海就难多了。 再者说了,宋温怎么办?吴夫人受的委屈怎么办? 难不成就让那对女干夫***一直这么逍遥下去吗?.. 看出她面上的不忿,谢云殊眼神微动,又转了转话锋。 「但你可以压制住县令,让他不对宋府有任何报复举动,这是唯一一个能保住宋府的法子了。」 「可是我能怎么压制住县令啊?」 叶蓁又变成了苦瓜脸,她又不是***,人家凭什么听自己的? 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并不觉得自己真的神通广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她一直唉声叹气,谢云殊嘴角微勾,故意提点道: 「你不是说过,前几日你去参加县令儿子的生辰宴,他对你极为拉拢吗?为何不想想,他为什么会如此这般?」 这件事,叶蓁当天晚上回来就跟谢云殊吐槽了。 不过后来她忙着处理张学海的事情,就把这事忘之脑后,没再注意了。 谢云殊突然一提起,她就反应过来,仔细的思考一番。 「难道,是因为望月楼?」 思来想去,县令就在自己与望月楼的关系还不明朗之前,对自己的态度算不得多好。 毕竟就算原主之前是侯爷之女,如今凤凰落难成野鸡,丝毫不会被人放在眼里。 可是,自从傅如安主动来拜访之后,县令那边的态度可就好多了。 叶蓁又不蠢,立马就想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正是。」 谢云殊点点头,在听到她说县令的态度转变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这一点了。 傅如安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不知道,但他能从县令的行为举止窥探一二。 「咱们的冰糖生意也有傅如安的一份,既然要除掉张学海这个拦路虎,那他出点力也是应当的。」 按照谢云殊的想法,既然望月楼都已经成了叶蓁明面上保驾护航的挡箭牌,那再帮点忙怎么了? 可换到叶蓁身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本来让望月楼替自己背黑锅,她就挺过意不去的,现在还让人帮自己收拾烂摊子吗? 「这,会不会不太好啊?人家也帮了不少忙了。」 对于傅如安,叶蓁还是感激的,自己每回开口对方都不曾拒绝。 如今摊上宋府的事,她真的还要再开口寻求帮助吗? 「这是做稳妥的法子了。虽然我不清楚那位傅公子背景如何,但帮你制住县令应当是可以的。」 这话,算不上抬举。 谢云殊是真的认为傅如安有这个实力。 几番犹豫之后,叶蓁还是点点头,怀着复杂的心情让对方帮自己写信了。 自己还真是撑着大树好乘凉,完全变成废物了。 不过,这次也不能白让人家帮忙吧?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弄点小礼物的。 待到第二日,叶蓁一大早就偷偷摸摸的转悠到了房子后面,挥舞起小镰刀。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喜滋滋的提着篮子回了屋。 当她坐在厨房里,将篮子打开时,一朵朵还沾染着泥土的白蘑菇显现出来。 「嗨呀!看起来就很好吃!」 这白蘑菇,正是她收获的第一批! 第130章 偷听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手里的白灰色蘑菇,正是现代最为常见与食用的平菇,模样极为喜人,浅灰色的蘑菇伞上散发着清香。 其实,她压根就不会种植什么蘑菇,这都要归功于系统。 前段时间她在挑选系统里的各种器具图纸时,突然眼尖瞧见了一个很是稀奇的东西。 当然,这是对于她来说的。 叶蓁从系统空间里花了200功德值每份换出来的蘑菇养料,其实算是现代比较常见的配方,她只要了解了,哪怕是古代的资源也能自己做。 只是如果是自己动手做,会有一定的失败率,且需要悉心照料。 而系统出品的,只用叶蓁选个温度适宜的地方放着,再时不时去浇点石灰水,看着状态就行。 岭南地区的气温比较高,白天估计能到达四十度左右,这不太适合平菇生长。 好在屋后有不少野生的树木,在树荫的遮掩下,气温低了不少,能够勉强适合。 算一算,也有十来天了,叶蓁篮子里的这些平菇还是第一拨,极为新鲜。 昨日与谢云殊谈及要让傅如安再次出面替自己摆平难事,叶蓁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便想到了这件在古代算得上是稀奇的东西。 蘑菇的种植,在生产技术极为落后的古代算是极难的挑战了。 这就导致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想要吃上这道美食,都得听天命看运气。 而平菇比起野生生长更泛滥的白蘑菇黄蘑菇来说,更为稀少一些,毕竟岭南地区不适宜生长。 这份礼,叶蓁自觉应当是拿得出手的。 将平菇清洗干净用油纸包好之后,她连带着那封信,一起交给了林彬。 他们一家人都没去过青城,也不知道傅如安究竟落脚在何处,只能先送到县城中的望月楼,让傅恒帮着送过去。 由于叶蓁说的颇为紧急,傅恒那边也没多做耽搁,拿了东西就立马叫人快马加鞭出门了。 从蛮夷县城到青城,即便是快马,也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这几日,县令的情绪一直不高,就连县衙都很少去了。 宋婉见状,便拉着自己刚学会走路的儿子,经常在他面前转悠,想借此稳固自己儿子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见到白白胖胖的3儿子,县令的情绪也好了些,抱着孩子在花园里玩耍。 几个妾室在另一边遥遥望着,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咱们这位夫人,看似温柔好说话,实际上那算盘打得比谁都精呢!」 第一个说话的,是宋婉进门后被纳进来的小妾。 当初她刚进门时,还被宋婉忽悠了一阵子,被人当枪使。 县令府里的小妾也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宋婉嫁过来之前就有的,更是有几个陪在他身边十多年的老人。 几个略显老态的妇人轻轻扫了一眼远方的宋婉,面上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澜。 她们要比身边这几个年轻的更精明,不会那般随意的与宋婉这个正头夫人作对,毕竟还要在宅院里过一辈子的。 尤其是几个有子嗣的,就望着孩子长大了,能被好生安置。 虽说县令本人并不注重嫡庶之别,可外界在意。再加上宋婉是个厉害的主,这家产,往后定然是她儿子拿大头。 几个年轻没孩子的,自然就眼红,那视线都快烧穿了。 而这边的宋婉,面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站在玩闹的父子身边,实际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犹豫,在纠结。 宋温怀孕的消息的确让她有些难受,她和张学海从年少青葱时就互生情愫了,哪怕是受到了双 方家族的阻拦,两人依旧留有情意。 这才导致后来旧情复燃,一直保持着私情。 说不爱张学海,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宋婉为了独善其身,选择在这个时候推开对方,可女人的占有欲还是在的。 难道,自己真的要帮张学海这一次? 纠结的情绪快要到了顶峰,就在她都快要选择妥协时,一旁匆匆跑过来一个人影。 「大人,下人传来消息,说是望月楼那边有消息传来。」 来者正是师爷,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一看就是匆匆忙忙跑过来的。 闻言,县令神色一凛,将怀中的孩子塞到宋婉手中。 「走吧,去书房说。」 自从之前发现张学海捣乱之后,县令心里就极为不安,怕因为这件事惹恼了傅如安。 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以七文钱的价格收购甘蔗,自己手下的人却去在人家的地盘上捣乱,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打脸吗? 纵使那些人都是张学海暗地里养着的人,也没真的动手,可到底是把傅恒惹怒了。 张学海是县令的手下,他的人出面,不就相当于县令出面? 为此,县令只能派人尽量给傅恒那边送礼说好话,希望能将这件事给圆回来。 只是,傅恒本就是为了给黄川出气,压根就没收。 见着两人神色匆忙的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被打断思考的宋婉眼神变了变,将孩子交给旁边站着的奶妈照料。.z. 若是她记得不错,张学海之所以被停职处理,就是因为搅合了望月楼的事情,得罪了对方。 难不成...... 她抿抿唇,让身后的一干人等都散开了,自己装作闲逛,脚步却是往书房那边移动的。 另一边的众位小妾们,瞧得这边的人散了,她们也都无聊的各自离开。 唯有那位开了口的,不知为何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悄悄坠在宋婉身后。 此时的宋婉身边只剩下一个贴身丫鬟,两人寸步不移的在后花园里闲逛,很快就摸到了书房旁边。 「你仔细瞧着,若是有人来便叫我。」 低声在丫鬟耳边叮嘱了一句,宋婉打量四周没发现人影后,悄悄走近书房门口,从门缝里往屋子里看。 书房内,只有县令与师爷二人。 「你说的是真的?!那傅山管事真来了?!」 县令一脸惊惧,把惶恐不安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师爷赶紧点头,笃定的回答道: 「属下派的都是心腹,绝不会作假!昨日真是那位傅家大管事过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又匆匆离开了。」 傅山来的这一趟极为匆忙,甚至都没在望月楼停留多久。 要不是师爷如今与望月楼通了气,他哪里有机会知道这件事? 至于什么心腹亲眼见到的,那也纯属瞎扯,消息是傅恒的人亲自告诉他的。 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县令觉得之前那件事还没过去,望月楼这边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一来,张学海这个罪魁祸首,就会被县令一直厌恶,近期是翻不了身了。 「那傅管事为何而来,你打探清楚了吗?」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消息,县令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是与自己有关。 早在调查傅如安的背景之时,他就听过傅山的名字了。 这位傅管事,即便是在江南地区,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傅家曾有一半的产业都是他在打理,江南地区的太守都得对他客气三分,更别提什么县令之类的 小官了,只有巴结的份。 傅山就如同是傅如安的左臂右膀,后者身子差时,几乎所有的事都是由这位大管事代劳。 对于县令的问话,师爷苦着脸,微微摇了摇脑袋。 「属下也不知啊!那位大管事身边全是护卫,我的人也近不了身,听不着!」 傅恒只指示他让县令担忧,提着心不敢让张学海重回职位。 而师爷的这个说法也没问题,傅山身边本就护卫众多,这一趟他可是要运送数百斤冰糖回去的。 傅如安对此事看的极为重要,派出的护卫个个都是好手。 闻言,县令只好叹了口气。 「罢了,这段时间咱们还是收敛些吧,别真的与人家闹翻了。」 傅如安如今是他最大的希望,眼见着半年一过,秋季的政绩审核就要到了。 今年因为有虫灾,他的政绩本上定然不会好看,即便是花再多的银子打通关系,也没法子晋升的。 本来,县令愿意退让一步,以七文钱价格收购甘蔗就是为了讨好傅如安。没想到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想起张学海做的事,他就满肚子怒火。 「都怪那张学海!若不是他,本官今日说不定还能与那位傅山管事说说话!」 之前傅如安来蛮夷县城时,他就破天荒的进了人家的门,不说相谈甚欢吧,最起码是能见上面。 县令对此还挺骄傲的,毕竟听闻青城的那位县令,可是连傅府的门都没能进得去呢! 光是这一点,都足够他向对方吹嘘好久。 可惜,败在张学海这个不懂事的身上了。 门外的宋温将全部谈话内容听了个遍,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最终停留在凝重上。 她不傻,听得出屋内这两人在商量极为重要的事情。 但正是这一次的偷听,让她顿时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幸好,幸好方才在花园中她犹豫了,没开口替张学海求情。 否则自己好不容易哄回来的心,又得被打回原状! 甚至有可能更甚,受到县令的冷漠,连带着儿子都得受到影响。 她从门边站起身,神色难看的走到丫鬟身边。 丫鬟瞧她脸色不对,赶紧扶住,小声问道: 「夫人,怎么了?」 宋婉刚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出声,背后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踏出门的师爷一抬眼便看见了宋婉,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对方为何在这里,但依旧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 「夫人安。」 听到身后的声音,宋婉连忙站直了身子,将脸上的情绪收敛住,摆出一副温柔的神情。 她回过身,柔柔的浅笑,温声道: 「师爷客气了。」 打完招呼,师爷便未做多停留,致歉后离去。 即便两人同在县令府中生活,可男女有别,师爷从未与县令后院里的人走得近。 这也是为何县令放心将他养在府里的原因,不会越矩。 师爷一走,宋婉为了避免县令怀疑,也匆匆离去了。 可她不知道,自己偷听的举动,早就被藏在暗处的小妾看在眼里。 第131章 回娘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那小妾的眼里尽是精明,不同以往。 再度看了看书房的位置,她好像得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此偷听一事,宋婉心里也有了个着落,不敢大意,却也不敢张扬。 如今能做的就只有缓兵之计。 纵使她和张学海之间有情尚在,但是眼前的实际情况远要比她想象得严峻得多,毕竟县令此后肯定要大发雷霆,没了利益牵扯,首先下刀的就是她们这些枕边人。 即便是为了她的儿子,她也要一忍再忍。 宋婉回去的路上理清了脉络,坐在圆桌前的凳子上才有了些许真实感,这才从恍惚之中归还了些许心神。 「张学海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此时的宋婉脸色稍有些苍白,其实她还是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但现实不允许让她出现纰漏。 单凭张学海做的这些事已经得罪了县令,现在后者怕得罪傅如安,已经绞尽脑汁想着解决办法了。 虽说她是县令夫人,可也没有通天的本领能让这一切回转。 这次,张学海所做之事,只能由他自渡自了,她能做的所剩无几,在这偌大的县令府里,自己又何尝不是笼中之鸟,更何况她的孩子还是将来的大器之才! 宋婉心里竭尽全力想要扶自己的儿子上位,府内虎视眈眈之人比比皆是,绝对不能失势! 想到这儿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拳头,压下心中的想法。 要想成事,哪怕是一丝细微之处也要注意。 既然下定主意,就要先从自己身边开始。 她漫不经心地吩咐着身边的人,让她喊来所有心腹丫鬟。 带着掠夺的眼神扫射在每一个低头的人身上,给足了压迫感,摹地,宋婉终于婉转开口: 「你们在我身边伺候这么长时间,有眼色的人自然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什么事不该做,如果有人胆敢逾矩,违背了我的意愿,就别怪我不顾往日主仆情分了。今日过后,所有人不要再与张学海的人来往了。」 说到这儿,宋婉还是有些无力的。 下面一众人唯唯诺诺地答应。.. 正当宋婉松了一口气,以为一切就能暂缓的时候,有一个丫鬟上前胆战心惊地说道: 「夫人,前一天张学海的小厮送来了一封信,后门的下人不敢推脱,只好收下了。」 说完这话,她便惶恐地低下了头。 宋婉的眼色一下子凌厉了起来,看着她手里的信封气打一处来,声音也高扬几分。 「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 丫鬟虽然战战兢兢,口齿倒也伶俐。 「回夫人,昨日您便说要带着小公子和县令大人相聚,睡得极早,奴婢们不敢多打扰,事情一多便给耽搁住了,还望夫人息怒。」 她所说的一切都属实,希望宋婉看在她的态度上能不计较下去。 要知道,除了府内,她没有好去处了。 「你倒是借口多。」 宋婉暗骂一声,虽然她看出丫鬟所说之言不敢掺假,但是此时的心情可以说得上一团糟,便训了一顿丫鬟。 不想再心生厌烦,宋婉一挥手便让所有人都出去了,旋即快速拆开信封。 一目十行看完了内容,宋婉气个不轻,当即就把信撕了。 张学海为了自救在威胁她! 宋婉不是没想办法,虽然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理,直至这封信给她当头一棒。 「张学海,我倒是小瞧你了。」 宋婉不甘心地拂了拂袖子坐下。 信里面俨然是张学海这些年来 赠送她的一些田契地契的手抄版,没想到对方还留了一手,话里话外都在威胁她。 想出了这样的办法企图让她帮助。 此时此刻宋婉的心酸胜过爱意,难道这么多年来的情意皆随一纸书信幻灭了吗? 她呆滞地坐在原地,看着一地碎纸出神。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即便张学海和宋婉一直处于私通的状态,这种极强的心理刺激感和落差给他带来了不少得意,但是大难临头,他所能期盼的都压在一纸书信中了。 自书信被送出去,张学海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在等着宋婉的消息。 一天一夜的时间,张学海甚至不敢深睡,眼皮子放松地躺着,直至今日夜幕落下,张学海也不抱希望了。 「那边至今未回信?」 张学海叫来送信的人,企图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被叫来之人放低眉眼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句: 「并未。」 话毕,他又加了一句: 「小的一直在附近侯着,后门一直未开。」 「岂有此理!」 张学海怒了,毫无征兆却又在意料之中。 说话的人早早脱了身,在暗光之下悄悄退了出去。 门外的人听着里面的动静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切又归于平静。 很明显,宋婉那边一直没动静,已经表明了态度。 他原以为自己这一番威胁能够让宋婉帮他,想着昔日情意……一切都化作了讽刺,根本不起作用! 眼睛逐渐猩红,张学海的怒气达到了极致,所触及到的东西都被他摔了个遍。 越是无能的人越会拿身边的人或物出气,直到书房里一地狼狈,张学海才缓缓歇了心思。 「宋婉,你果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他一字一句地倾吐而出。 书房之外,有下人经过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张学海的脾气一向喜怒无常,这几日更是变幻莫测,一点点小事稍有不顺都要发个脾气,更别说现在在书房里大发雷霆,肯定遭遇了什么大事。 这些下人不敢在书房外多逗留,只是加快脚步离开原地。 背地里也只敢悄悄稍作讨论几句,不敢多言。 侍奉好主子才是他们的事,主子顺了,他们都会跟着沾光,这是不变的道理。 因为书房的动静极大,距离不远,宋温本就怀着胎,睡得浅,另一边传来的动静一下子就把她惊醒了。 屋内烛光亮起,宋温扶着腰起身轻声问道。 外面来的丫鬟给她掖了掖被子。 「夫人别担心,只不过是老爷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心情不好,在书房里摔了些东西,训斥了下人。」 宋温点了点头,本就疲乏,只是睡不着,下一瞬便阖眼装作无事发生。 那丫鬟尽职尽责地侍奉宋温睡下后又静静地出去了。 转眼间回归风平浪静,张学海也放平了心绪。 眼看已经没了什么办法,取之而代的是心慌。 县令现在已经不信任他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别说解决这事,就连见一面都难。 本来在之前还有恃无恐,毕竟宋婉是县令夫人,在跟前能说得上话。 现在看来,只能放弃宋婉那条线了。 额头上逐渐生出热汗,张学海转变了策略。 走出书房,冷风拂去了些许烦躁,他看向宋温住着的地方,有了主意。 挥一挥手,张学海就离开了,剩下一众下人 收拾屋内狼藉。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宋温知道,过后不久,张学海就会找上门来。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虽是夫妻,不知何时却情同陌生人。 凭借着对张学海的了解以及这段时间来听到的风声,宋温知道,张学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真,张学海就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一晚将过,他第二天一早就来找宋温了。 这时的宋温刚好在用早膳。 看见张学海走进来,她缓缓放下碗筷,作势行礼…… 张学海挥挥衣袖表示不用继续,宋温的话戛然而止。 一脸冷淡地让丫鬟再备碗筷。 「老爷,请用膳。」 「嗯。」 张学海尽力保持让自己的声音沉稳下来。 宋温暗自勾了勾嘴角,二人分开用膳时日已长,今日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必定是有什么目的,否则怎么会愿意踏足她这里呢。 张学海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往明了说,彼此知晓,就是想通过宋温利用宋府替他自己出面约见县令罢了。 宋温放慢了咀嚼,细细思量着。 原本她对张学海避而不见,但张府下人都是帮着张学海的,她不能明着拒绝,不然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原来老爷是为了这事……只是待妾身回去与父母商量一下可好?」 宋温直抒胸臆,放下碗筷嘁嘁地看着张学海。 张学海一见有了苗头,顾不得什么,仅有的一点欢喜浮上面孔。 「好,自然得商量。」 就这样,在宋温的请求下,她顺利地得到了回宋府的机会。 张学海没待多久,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得到了应允,临走前都是迈着轻快的步子。 宋温看着他一步步离开直至不见了身影,瞬间冷下眼来,看着一桌早膳也没了心思,让丫鬟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 旋即立即启程回宋府。 宋温回来后,宋家二老都开心地不行,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少了一眼。 她并没有告诉二老实情,当被问及原因时,只说自己这胎坐得不安稳,想回府住几日,宽解情绪。 宋家二老也来不及深究,只顾心疼自己的女儿,宋母拉着她的手说道: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我的儿。」 二老看着宋温脸上淡淡的疲乏忧绪,都闭口不谈张府待遇,连忙招呼下人摆膳。 「爹,娘,我来时刚用过早膳,哪那么娇气。」 宋母哀怨地看了一眼。 「怀胎的人承受着更多痛苦,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我的女儿呢。」 最后万不得已,宋温怀着笑躺在榻上和二老说话。 「回来就多住几日。」 一向沉默寡言的宋父也开朗了起来 「好好好,女儿听着便是。」 屋内不断传来欢声笑语。 让外头刚好经过的宋安听了个正着。 许久未见这样的情景了,他脸上有些急地问着下人。 「屋内怎么了?这么高兴?」 「是小姐从张府回来了。」 「可会常住?只有一人回来了?」 「是的,只有小姐一人,听老爷和夫人的意思,是要小姐多住几日。」 宋安失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不留神地离开了。 一向不怎么回府的宋温这个时候怎么会回来,宋安心里觉得很奇怪,但很快就抛之脑后去忙自己的事了 。 第132章 底气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送去青城的信一来一回也有些许时日,信件迟迟不回,叶蓁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担心。 「谢夫人,有您的信。」 就在叶蓁心中升起不妙之时,望月楼的人带着信件走了过来,将信件放在叶蓁手上。叶蓁微微点头感谢,等到人离开之后,快速打开了信封。 上面的自己苍劲有力,落笔之处皆是英气,一看就知道是傅如安的笔记,叶蓁笑着仔细阅读起来,看着信件上寥寥几个字,但眼底笑意却溢于言表。 见字如面,将信完整的叠回了信封之中,叶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你且安心去做,若有问题,交给我来处理。」 信件上只有两句话。 「你送来的平菇,很好吃。」 信件末尾,傅如安写到,落款则是他的名字。 有了傅如安的开口,叶蓁心中已然有了底气,若是没有傅如安的帮助,恐怕这件事情就算自己拥有系统,那也是难如登天,从中牵扯的人太多,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去吴府。」 出了府邸,叶蓁一路往着吴府的方向奔去,吴府的门人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叶蓁,也没有过多阻拦,客客气气的开了门,如今谁不知道叶蓁就是吴夫人的救命恩人,更是因为如此,两人的关系甚好。 叶蓁坐在前厅,一旁的丫鬟立刻送上了上好的茶水。 她对着丫鬟微微点头示意。 「吴夫人可在府中?」 那丫鬟的模样也是对叶蓁极为恭敬,微微福身行礼,回答道: 「还请谢夫人稍等片刻,我们夫人正在梳妆打扮。」 叶蓁笑着摆摆手。 「自然是不急的。」 屋内的吴夫人得知了叶蓁前来,原本慢吞吞的动作也快了不少,身后正在侍奉吴夫人梳妆的丫鬟也是喜笑颜开,她伸手小心整理着主子的发髻。 「夫人,本来您今日早上起来还是闷闷不乐的,可如今一听到是谢夫人来了,笑的就和花一样。」 丫鬟调笑的说道。 吴夫人听着也是咯咯直乐呵,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对于今日的模样格外满意。 「这几日,我一想到表妹的情况,心中便实在难受。也不知怎么,这一听说是谢夫人来了,我心中的便感觉有了主心骨。」 丫鬟给吴夫人整理着衣裳,等到梳妆打扮结束,吴夫人立刻动身往着前厅的方向走去,速度快的就连丫鬟都有点跟不上脚步。 跟在后面的丫鬟气喘吁吁,提醒道: 「夫人,这如今在府中可要稳重些,外面那些下人可都看着呢。」 吴夫人听了话,这才微微放下了脚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前厅,叶蓁就坐在一边,喝着茶吃着点心,那模样到时好不悠哉。 「谢夫人。」 吴夫人笑着走上前,也不拘束那些礼仪,就坐在了叶蓁的旁边。 叶蓁听到了动静,抬起头,对着吴夫人笑笑,眼角流露的皆是亲近。 「吴姐姐,一日不见,到是格外想你。」 她捂着嘴笑,看着叶蓁是越看越喜欢。 「你这丫头,倒是一如既往的嘴甜。」 两人闲聊几句,吴夫人眼角的哀愁又上了眉梢,叶蓁看着她这般模样,压低了声音问道。 「吴姐姐可是还因为张夫人的事情着急?」 吴夫人也不把叶蓁当做外人,老实的点点头,随后叹着气说道: 「如今那宋婉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宋家的颜面恐怕都要丢尽了,可这事若是不说出来,难不成当真要把所有人蒙在 鼓里不成。」 「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县令大人的怒火,可不是一个宋家就可以接受的了。」 说到此处,吴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叶蓁看着吴夫人,伸手将一块点心送到了她面前,可如今她心事重重,纵然点心美味可口,也根本吃不下去。 此情此景,叶蓁只能宽慰劝导。 「吴姐姐不必着急,这件事情,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 听到叶蓁的话,吴夫人显然一愣,眼底多了惊喜与诧异。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蓁,就感觉挖到了一块宝贝一样,伸出手握住了叶蓁的手。 「好妹妹,这件事情,你当真有办法可以解决,万一这……」 「吴姐姐放心,我说了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 叶蓁说到这里,神秘一笑。 吴夫人听着叶蓁充满可信的话,不知怎么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她点点头,对于叶蓁是十成十的相信。 「吴姐姐怎么不问我,有什么办法?「 叶蓁有些好奇,反问着吴夫人。 下一刻,她捂着嘴,笑着看向叶蓁,眼底满是相信与佩服。 「说笑了,我自然是相信妹妹的,当时我生病如此难受,那些个大夫没一个中用,到时妹妹你救了姐姐的命,咱们姐妹二人就是过命之交,你既然说你可以,那我自然是要相信的,姐姐怎么会不相信妹妹。」 吴夫人的话让叶蓁的心里暖洋洋的,她笑着挽住吴夫人。 「既然如此,我们把张夫人叫过来,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的。」 两人一拍即合,吴夫人立刻就派人去张府请人,可派出去的小厮,没过一会儿便苦着脸回来了,看着小厮的模样,两人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吴夫人性子直,看着小厮这模样,连忙追问道: 「苦这个脸做什么,不是让你去请人吗?」 那小厮的模样是笑着比哭着还有难看,走上前对着叶蓁两人开口说道: 「夫人,谢夫人,刚才张府的人说,张夫人回去了。」 「回去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回去了?回哪里去了?」 吴夫人大声问道。 不知怎么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叶蓁对小厮问道: 「你可有问,宋夫人去了哪里?」 小厮站在那边,想了半晌,回答道: 「小的去问张家看门的人,但是看门的那几个不愿意告诉小的,后面是听采买的丫鬟说,宋夫人是回了娘家。」 「回了宋府?」 吴夫人的眉皱在了一起,显然有些不相信。 叶蓁坐在那边,秀眉拧在了一起,思考着,她看向吴夫人,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 「去宋府。」 吴府的马车随时备在那边,叶蓁两人很快便坐上了马车,直接奔去了宋府的方向。 马车之上,吴夫人显然有些紧张,她犹豫的看向了叶蓁,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你说,这中间会不会出事了?」 叶蓁思量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 「应该不会。」 「张友海没有这个胆子,在这个档子上面,若是他连家宅之事都难以处理,恐怕县令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他不敢真把事情闹大,不然他就算是有十条命,都不够用的。」 顺着叶蓁的想法一想,吴夫人倒也觉得有理,心中稍微好受了些许,她开口说道: 「但愿如此。「 两人的马车很快赶到了宋府,下马车之际,吴夫人还因为太过着急,险些摔在地上,叶蓁伸手扶着吴夫人,两人走到了宋府门口。 得知来着是吴家夫人,门卫的护卫也不敢多做阻拦,叫了一声管家,连忙带着叶蓁二人进了前厅。 宋府虽然没有白家富裕,但也算是上是这偏远县城之中的大户人家,装修上面倒也花了不少的心思。 得知有人来看望自己,宋温连忙走了出来,只看到坐在前厅的叶蓁和吴夫人,她面上露出惊喜,快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吴姐姐,谢夫人。」 见到宋温无恙,两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互相寒暄了几句,吴夫人便拉着宋温的手,关切的问道。 「怎么好端端的就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 吴夫人说着,压低了声音。 「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宋温笑着,宽慰的劝导着吴夫人,说出来的理由也和叶蓁一般无二,这下吴夫人更加相信叶蓁的脑子,看向她的眼中,也满是赞叹。 叶蓁反而被她弄的不好意思,就在三人说话之际,从屋外走进来一位有些孱弱的妇人。 那妇人面容慈祥,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叶蓁和吴夫人纷纷起身行礼,宋温扭头对着老妇笑笑,开口道: 「母亲。」 眼前老妇正是宋夫人,她点点头,宋温抓着叶蓁和吴夫人的手,介绍了起来。 「母亲,这位是谢夫人,您想必也听说过的。」 宋温笑呵呵的说道,随后目光落在了叶蓁的身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叶蓁却抢先一步说道: 「在下叶蓁,见过宋夫人,我和吴夫人是熟识,今日是陪吴夫人一同前来的。」 宋夫人笑着点点头,宋温补充的说道: 「母亲,你别看谢夫人人年轻,她聪明能干,总有不少好主意,就连在县令老爷,那也是高看几分的。」 得知眼前这么年轻的女子居然能有被县令高看的本事,宋夫人也不由多打量了叶蓁几眼,只觉得这叶蓁长相漂亮,说话谈吐也是优雅不凡,定然是好人家的女儿。 叶蓁没有多说,吴夫人也看了出来,她对着宋温微微暗示。 接收到吴夫人的目光,两人瞬间会意,起身装作去外面透风,确定了宋温无碍之后,叶蓁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只是奈何这件事情她不想表明身份,寒暄了几句,便找个由头离开了宋府。 叶蓁前脚一走,宋夫人便拉着宋温与宋夫人开始谈话,最终还是将话题落在了那件事情上面。 宋夫人自知这件事情非同寻常,连忙派人去书房请来了老爷,等到几人到齐,吴夫人这才对三人语重心长说道。 「姑父姑母,这件事情有转机了。」 宋老爷显然一愣,不敢相信吴夫人说的话。 「你可千万不要诓老夫,这件事情…当真,还会有转机吗?」 一旁的宋温和宋夫人也是连连点头,这几天,宋家为了宋婉的时期忙的焦头烂额。 吴夫人一笑。 「有一位贵人愿意帮助宋家,这位贵人实力非凡,定然能助宋家读过此劫。」 第133章 半路拦截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听了吴夫人信誓旦旦的一番保障,宋老爷虽是有些心动,但还是没法做出决定,他坐在八仙椅上,不停抚着胡须,表情仍是犹豫。 「这……」 「姑父,您还在犹豫些什么啊?」 吴夫人看他摇摆不定模样,想着自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实在是急得不行。 「可,无论如何,张学海归根结底也是我宋家的女婿,我未来外孙的父亲,要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算你背后的贵人能够保住我们宋家,始终也是叫那些外人看了笑话啊。」 宋老爷子一声叹息,又摇了摇头: 「不行,这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哎呀!姑父,你怎么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反而拿不准主意了!」 吴夫人急得不行,连忙向宋夫人投向求助的眼光,希望她能够劝说宋老爷子下定决心。 宋夫人的神态也颇为担忧,她沉默了片刻,对着宋温招了招手: 「温儿,你来。」 宋温恭敬地来到了母亲的身边,颔首道: 「母亲,有什么事吗。」 宋夫人慈爱的目光上下凝视了宋温许久,看着自己贤惠文静的女儿脸上那还未消去的乌青,和手臂上仍留着的淤痕,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 「你再告诉爹和娘,那个张学海,是不是打了你?这也是你想回娘家养胎的真正原因,对吗?」 宋温听见这话,呼吸脩得变得急促了起来,瞳孔一闪一闪,透着难以压制的恐惧,许久,她垂下了眼眸: 「是。是这样的。」 虽然声音微小,但却让宋父和宋母的心都像挨了千刀一样疼。 自己捧在手心万般宠爱的女儿,那个张学海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待。 吴夫人在一旁看着宋温那可怜温顺的模样,也忍不住叹息: 「姑母,这个张学海禽兽不如,实在不值得你们为他着想啊。」 宋夫人心疼又慈爱地抚着宋温的手,目光却变得格外坚定,她看向宋老爷,斩钉截铁道:「老爷,我们宋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能叫那个张学海这样欺负,我是绝不会再认这个女婿了!」 宋老爷看着夫人不容置噱的态度,倒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夫人的意思是?」 「没错,绝不能轻饶了他,不说他做的那些贪赃枉法的事情,光凭他打我们的温儿,都要让他千刀万剐!」 吴夫人连忙附和道: 「姑母,我也是这么想的!」 宋老爷见到自家夫人的态度如此坚决,又看着遍体鳞伤的女儿,之前仍是犹豫的态度也渐渐被打消了。 见状,宋夫人站起身,长跪在了宋老爷面前: 「老爷,您要是不答应妾身这个请求,我就算是带着女儿一同去庙里清修,也绝不会让她再回张家了!」 「唉!夫人,你就别拿这个威胁我了!」 宋老爷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赶紧将夫人扶起。 「我允了,就按照茹儿说的那样做吧。」 说完,宋老爷又深深看了宋温一眼,冷声道: 「那张学海这样欺负我的女儿,我必不会让他好过!」 「姑父姑母这番决定定不会为错!」 吴夫人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对着二人行了一礼。 宋父和宋夫人连忙起身回礼:「那还得麻烦吴夫人在贵人面前再帮我们多美言几句,好保我宋家周全。」 「那是自然!既然事情已成,我也就不在此叨扰了,我先告辞了。」 此刻,叶臻 正在门外等得焦急。 吴夫人已经进去许久,到现在还没个动静,也不知道那宋家老爷会不会顽冥不化,硬要保下那对女干夫***。 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计划就又添了好几分难度。 就在这时,吴夫人出来了。 叶臻看到她一脸轻松,顿时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下去,她赶快赶了过去: 「吴夫人,情况如何?」 「有我出马办事,这还能不成?」 吴夫人对着叶臻一拍胸脯,吹嘘了起来: 「你可不知道,我姑父起初犹豫不决,不肯下定决心,还是姑母深明大义,坚定立场,再加上我三寸不烂之舌一顿游说……」 「得得得。实在是感谢您。」 叶臻给她说的头晕,连忙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您,我现在要回去做准备了。」 「谢什么,你和我之前客气什么!」 吴夫人哈哈大笑,看着叶臻和她行礼告辞,还不忘说道。 「下次咱们去望月楼吃饭,我请客!」 「一定,一定。」 得了宋家的允诺,叶臻现在有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这次,她定能顺利解决掉这两人! 与此同时,张学海在家中反而急不可耐了。 起先他以为自己被罢职也就是三两天的事情,可现在却一点复职的消息都没有,不光如此,那个宋婉,那个***,竟然还避着自己! 自己给她写了信,软的硬的全都来了一套,她怎么还能了无音信!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叶臻那群人就要害死他了! 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今天就要去宋府! 想到这,张学海立刻叫来了下人为他更衣,还派了几个人出去采购礼物。 不管怎么,宋温都是他的夫人,宋老爷子也是他的丈人,只要他诚恳认错,大不了跪下来哭着求宋温,他们宋家一定会心软,一定会帮自己一把的! 等他重新回到位子上,看他怎么收拾叶臻那群人!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东西就全部准备好了,正当张学海提着礼物走出屋子的时候,老远就看见自己的堂妹张思悦朝这边跑了过来。 「堂哥,你要上哪里去,你等一下!」 怎么又是这个烦人精! 张学海一脸的晦气,立刻调头想从另一个门出去,可是没片刻,那张思悦就拦在了他面前。 「堂哥,你也知道我出嫁之后的生活不太如意,我那夫君,实在是个没本事的人……」 这些话张学海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他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哥我现在有要事要做,妹妹你等哥回来再说,好吗?」 他耐着性子说道。 「不嘛!哥,我都求了你好多次了,你就答应我吧!我知道你是县令面前的大红人,把我夫君塞进那个制糖的工坊,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张学海看着张思悦,眼里都要喷出火了。 这个蠢女人,天天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那个制糖工坊的事情,自己就够生气的了!现在还要把他的夫君塞进去,塞你个头! 「不行!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情我不同意。还有,张思悦,你搞清楚你的地位,你不过就是个二房庶出的小姐,天天做什么草鸡变凤凰的美梦啊。有本事,你去找你的亲哥哥去,还不是没本事。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滚,别一天到晚在这里找我的麻烦。」 张学海丝毫不遮掩对于这个堂妹的厌恶,他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盯着张思悦,语气尽是嘲讽之情。 张思悦被他这么一说,也怒上心头。 她在张府里虽说是庶出,但这些年过的日子比那些嫡出的都要好,除了张学海,还有谁曾经对她这么说过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是见不得我们过得比你好,你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什么不同意,我看你是根本没这本事把我的夫君塞进制糖工坊吧!」 「你!」 张学海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个堂妹竟敢对他如此出言不逊。 「我告诉你,我就算有,也绝不会把你的夫君塞进去的!」 「你就是没有!我看你根本就是丢了制糖工坊的管事权,只能用什么不同意来遮掩!」 「你再胡说八道,我马上将你赶出去!」 张学海被张思悦气的气血翻涌,感觉眼前都在冒着金星,他捂住胸口,指着门口说道: 「你现在赶紧给我滚!」 「你敢说没有?那你就给我的夫君找一个制糖工坊的差事啊!」 张思悦丝毫不退让,叉着腰宛若泼妇。 「好!塞就塞,这对我根本算不上什么事!」 话刚出口,张学海就意识到自己中了招,他瞬间冷静了下来,背后冷汗咻得就下来了。 该死,这个女人,竟然用激将法。 张学海刚想反口否认,却看到张思悦比翻书还要快的变脸,笑着冲着府里的每一个角落大声喊道: 「堂哥,你实在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舍得我吃苦的!」 「你!」 张学海咬者牙,压低声音狠狠道: 「这话不作数。」 可张思悦却一副没听见的模样,继续欢天喜地的做着戏,还拉来了好几个张家大房的下人: 「你们家的老爷实在是个大善人,他对我们这些庶出的也是一视同仁,等我的夫君谋到了差事,我一定给咱们府上下都送礼钱!」 「多谢三小姐。」 几个下人纷纷作揖道谢。 这下,张学海想反悔也晚了,看着张思悦女干计得逞的得意表情,他气的牙都要咬碎了,可眼下也别无办法,只能改道去了一趟制糖工坊。 虽然暂时失去了甘蔗的收购权,但是这里面还是有不少张学海曾经安插的心腹,安插一个人进来算不得什么难事。 只是曾经自己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张学海却要把那些本来是给宋家准备的礼物拱手相送,这实在是让他不爽。 这种失去权势的感觉叫他心里对叶臻等人的厌恶又深了一分。 等回到家,张思悦竟还没走,张学海看着她就来火,没好气的说道: 「明天叫你的夫君去制糖工坊报道。」 说完,他满腹怨恨地走进了内院,张思悦见事情已经办妥,装模作样的对着空气千恩万谢了一番后一溜烟消失了。 突然,门口有佣人来报: 「老爷,收到回信了。」 张学海一听,整个人都激灵了。 「快送进来!」 张学海激动地接过那封信,心里忐忑不已,似乎已经闻到这信封传来的淡淡的,属于宋婉指尖的香气。 第134章 午夜私会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张学海急不可耐地拆开信,展平一看。 「今晚子时,于金泉寺外林中小屋一见。」 果然,这个臭娘们还是怕了! 张学海心中大喜,看来自己前些日子寄出去的那些东西起到了用处,这个女人还是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 不过,既然是和情人私会,除了打听宋家的态度还有县令那边之外,肯定还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叫人放一桶水,我要沐浴更衣!」 张学海大手一挥,吩咐了下去。 待到暮色降临,街上的人慢慢少了下去,直到夜深人静,只有打更的提着灯笼偶尔传来一声报时外,外面已经是一片寂静了。 而张府的后门,也偷偷开了缝,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了出来。 这正是张学海。 张学海现在心里就跟被猫挠了似的焦急难耐,一路急急忙忙,丝毫没有注意到跟踪他的身影,就这样一路到了金山寺外的那个小屋前。 小屋里已经燃起了灯,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妖娆的女性身影,张学海咽了口口水,脑袋鬼鬼祟祟地晃了两晃,在窗外学了几声猫叫。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学海赶紧贴着门框挤了进去。 门又砰一声关上了。 跟踪张学海的两人知道此事兹大,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 「你快些回去禀告师爷,我在这里继续蹲守。」 另一人得了命,着急忙慌的赶着回去了。 师爷本来已经就寝,可看到探子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只能披着衣服,汲拉着鞋起身,待听到张学海半夜三更去了金泉寺后山后,顿时警惕了起来。 「你们可看清他见的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只大约,看得出是个女人。」 探子如实答道。 「女人?」 这让师爷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夜半三更私会女人,怎么都觉得像是情人幽会这种不堪入目之事,可是张学海现在大难临头,他怎么可能还有这个心思? 难道是见什么有背景的女人,让对方给他撑腰,好再作恶吗? 想到这里,师爷觉得他不能坐视不理。 如果张学海搞出什么祸乱县衙的事情,让上面知道了,势必影响县令接下来的仕途。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他盼着自己能和县令一同高升已经许久,绝不能在此时出岔子。 「你快点回去继续监视,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如果有什么,立刻和我汇报!」 「是!」 探子急急忙忙地又走了。 师爷仰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那探子已经重新回到了小屋外。 「师爷要我们继续监视。刚刚那两人做了些什么?」 可另外一人的脸色却极其难看,他烦躁地挠了挠头,不悦道: 「你自己听。」 探子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的听着。 很快,屋内又传来了一波不堪入耳之音。 探子的脸色也霎时变了,合着这两人真的在偷欢? 「这……」 「你说,我在这都听了三波,心里烦不烦。」 探子重重的拍了一下同僚的肩膀,怜悯道: 「辛苦你了。」 但很快,他又严肃道: 「师爷让我们一定要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你想个办法吧。」 另一人转了转眼珠子,说 道: 「看我的吧。」 两人就这样退到了见林中,这林子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小屋里的人是看不清这一块的。 很快,一人学起了狼叫。 嗷呜,嗷呜—— 这一声声学的极像,一下子就让屋内正享受着鱼水之欢的两人怔住了。 宋婉胆子小,她伏在张学海的怀里,一双含情似水眸子惊慌的四处乱扫,悻悻道: 「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张学海本正在用力耕作,起初也没太在意,但是宋婉这么一说,他也好像隐约听到了狼叫。 「是狼吗?」 张学海脸色顿变,结巴道: 「不,不会吧,这金泉寺的后山什么时候有狼了?」 「啊!」 这下宋婉可被吓坏了,捡起衣服就想要走。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我可不要给狼吃了。」 她还没从床上下来,就被张学海一把拽住,扯进了怀中: 「你是不是傻?要是真有狼,你现在走,不是送着给他们吃!」 「那要怎么办啊?」 宋婉快要哭了。 张学海起身,披了件衣服,从屋子里顺手拿了把刀,另一手握着宋婉: 「我听着那声音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你我出去看一看,如果真的是狼,我们就躲在着屋里,天亮了各自回家便是。」 「好。」 宋婉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随着张学海摸黑出了屋。 屋外夜色正浓,几片浓云在天上游走,月光洒在地面上,一片安宁。 张学海和宋婉看了许久,也不见狼的身影。 「大概是已经走了,没事,回屋吧。」 张学海自觉没什么大事,便搂着宋婉进屋了,只是林中的探子已经看清他怀中的女人是谁,双双吃了一惊。 「快回去禀报师爷!」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赶了回去。 此刻,师爷正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等到那两个探子回来,他立刻追问: 「查到了?」 「查到了。」 只是那两个探子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快点说!」 师爷催促道。 「师爷,和张学海私会的那个女人,好像,好像是……」 「是什么!」 「是咱们的县令夫人!」 「你说什么!」 这话犹如惊天霹雳,炸的师爷脑子嗡嗡叫,半晌都缓不过神了。 是宋婉? 县令夫人? 天,这简直是让人咂舌。 师爷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极其严肃的眼神盯了那两人许久,厉声道: 「今晚的事情,谁都不许走漏半个字,听明白了吗!?」 「是!」 「下去吧。」 等到那两人离开了屋子,师爷赶紧起身喝了口水定定惊。 怪不得张学海一直深受县令的器重,原来是有人吹枕边风。这件事情如果自己和县令说了,那么按照县令的性格,等他清理完这桩家丑,估计也不会再用自己。 而且自己让他丢了那么大的脸的话,他甚至可能一气之下解决掉自己,所以这件事情,绝不能由他来声张。 师爷思前想后,决定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拉倒。 可今晚的事情,并非只有师爷一人得知,叶臻也同样 知晓了之前。 这都是因为先前宋温回娘家养胎的时候稍微留了个心眼,还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留在了宋府,好注视着张学海的一举一动,也因此发现了这件事情。 但在金泉寺的小屋里,张学海和宋婉还以为他们今晚的幽会无人知晓,正在你侬我侬。 「我和你夫君比起来如何。」 张学海靠在床边,怀里搂着温软的女人,一种自豪感涌上心头,他挑了挑宋婉的下巴,颇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怎么不说话啊。」 宋婉涨红了脸,小猫般嗔怪地捶了两下他的胸口: 「当然是你,我那个夫君整天忙着那些政务,哪有功夫满足我,次次都跟例行公事似的。」 「哈哈。」 张学海仰头大笑,又俯身在宋婉的脸颊亲了一口。 「你那个夫君真是傻子,我给他戴绿帽,他反而重用我。」 「还不是你坏。」 宋婉蹭了蹭张学海,柔声道:「你不必担心停职一事。这次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你放心,县令还是听我的的。」 「谢谢娘子。」 张雪海虽是笑眯眯看着宋婉,但心里却想,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要不是我手里拿着你的证据,你才不会帮我吧。 于是,他又带着些警告的意味笑道: 「娘子,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咱们可要同舟共济啊。」 「知道了。」 宋婉听他这么说,晓得他是个什么意思,虽然心里恼火,但面上还是扮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相公那么辛苦,我给你斟杯茶吧。」 说着,宋婉披上衣服,起身走到茶几边,背对着张学海倒了一杯茶。 也正是在张学海看不到的位置,她将先前备好在袖口处的一点毒药洒进了茶壶里,那毒药无色无味,很快溶在了茶水里。 「相公,喝茶。」 宋婉低眉顺眼地将茶递给了张学海,张学海并没有什么疑心,将茶一饮而尽,随后将杯子放到一旁,突然将宋婉又扯到了怀里。 「娘子,相公喝了你的茶,又精力十足了!」 「你!你坏!」 宋婉看着张学海一脸坏笑,佯装娇羞,扬起手遮住了半边脸,心中也得意的笑了。 张学海哪里知道,宋婉刚刚已经给他下了慢性毒药。什么帮他说好话,帮他解困,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的骗局。 张学海是有些出身,但他能得到县令的重用,大部分的原因不都是自己帮助?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竟然敢威胁自己? 从那一刻起,张学海在宋婉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 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宋婉约他来,也正是动了要除掉张学海的心思,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动摇她荣华富贵的生活,如果有,她一定会将这些杂草尽数除掉。 屋内两人各怀鬼胎的一夜温存,让城内的师爷和叶臻都格外忧虑。 「云殊,你睡了吗?」 叶臻得知消息后立刻来到了谢云殊的房里,想和他共同商讨此事。 「何事。」 谢云殊闲散的倚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卷书,表情淡漠,和焦虑的叶臻截然不同。 「今晚张学海和宋婉在金泉寺后幽会,我想她两人八成在密谋些什么……」 叶臻走到他枕边坐下,借着微弱的光看着谢云殊俊秀的侧脸。 「你怎么也没睡。」 「这卷书很好看。」 谢云殊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卷,侧脸看向叶臻 ,一双黑曜石般宁静的眸子让叶臻莫名觉得安心。 「不必担心,他跑不掉的。」 「可我担心夜长梦多,你帮我想个主意,在县令面前拆穿他俩。」 第135章 当场捉奸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拆穿?」 谢云殊略有点吃惊,心想叶臻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但想到这个女人每次都有不同寻常的办法解决问题,或许拆穿也只是她所布的局的其中一步罢了。 他捋了一下发丝,波澜不惊道: 「你每次不都有很多小招数,怎么这次反而来请教我了?」 叶臻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说道: 「这个抓女干夫的事情,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和县令开口,这关乎到你们男人的自尊,我想你应该能比我想出更好的注意。」 听了这话,谢云殊轻笑了一声,无奈地看向叶臻: 「你这是什么意思?合着你夫君应该对于抓女干夫更有经验?」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说。」 叶臻觉得谢云殊想多了,把话题都带跑了,连忙解释道: 「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闻言,谢云殊也不再逗她,他手握书卷,轻轻敲了几下另一只手的手心,垂下眸沉吟了片刻后,敛起眼道: 「有了。」 「这么快?」 叶臻激动地追问: 「快说。」 「呵。」 谢云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着叶臻勾了勾了手。 「附耳来听。」 叶臻听话的凑了过去,等谢云殊说完,她脸上也绽放出了一丝微笑。 「好,就这么办!」 得了办法,叶臻立刻打算回去布局,可才起身,手腕就被谢云殊握住,力道不大,但让叶臻吃了一惊。 「还有什么事吗?」 「我帮了你忙,你就这么走了?」 叶臻没想到谢云殊会跟她这么说话,愣了片刻后,不好意思地丢下了一句:「谢谢夫君。」扭头跑了。 在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之后,一向淡定面冷的谢云殊,嘴角悄悄爬上一抹笑容。 第二天一早,叶臻便去了一趟吴府,将谢云殊告诉自己的计划和吴夫人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去了一趟县令府,最后,她去了望月楼,以自己的名义给县令修书一封,邀请他来赴宴。 约莫申时,宋婉收到了一封张学海送来的信件,约她在望月楼见面。 看着信,宋婉心里止不住的疑惑,今朝天亮之前,她才和张学海各自回家,怎么现在又送来一封信约她望月楼见面? 「这封信当真是你家老爷亲笔写的?」 宋婉看着丫鬟,心里生出了各种怀疑,这丫鬟她见过,是宋温的贴身丫鬟,张学海怎么会让她送信。 「我记得你,你是家姐的贴身丫鬟,家姐回去养胎,你怎么没跟着?」 丫鬟立刻垂下头,说道: 「是老爷把我留下来的。」 说完,她还露出了几分羞怯的神情。 这神情让宋婉觉得张学海留下她八成是因为那种原因,心里忍不住唾弃这个男人的同时又问道: 「老爷还跟你说了什么?」 丫鬟摇摇头,说道: 「没了。就说让我务必把这封信交过来。」 「行了,我知道了。」 宋婉挥挥手,打发丫鬟走了。 而另一边,张学海却收到了宋温的信件。 信上说,她已经说服了父母,帮他约了县令,今天午时在望月楼相见,希望他能把握住机会。 收到这封信,张学海激动坏了。 没想到宋温回家竟然是替他说服父母的,这女人果然是贱,自己打了她一顿,她还不是乖乖的帮着自己。 想到这,张学海又记起昨晚宋婉的许诺。 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的魅力,这宋府的两个小姐,都倾心于他,等和县令修复好了关系,抓紧把叶臻那些人赶走,这以后自己在这个地方,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哈哈!快点备轿,我要去望月楼。」 张学海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副风光劲,家里的下人见状,也觉得老爷要重新得势了,连忙抬着轿子送他去了望月楼。 此时,已经快午时了,望月楼宾客众多,张学海一进来,小二就领着他上了二楼的包间,然后飞快的离去了。 张学海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等他推开门,里面却空无一人。 不是说备好宴席酒菜了吗? 自己来得早,县令没有来是正常的,但怎么桌上什么都没有啊? 「小二,小二。」 张学海这时才有点生疑,朝着门外喊了几声,可是无人应答。就在此时,内屋走出来一人,张学海定睛一看,这不是宋婉吗。 「你,你怎么在这?」 张学海傻了眼了,尴尬问道: 「县令大人呢?」 「县令?什么县令?」 这下换到宋婉奇怪了:「 不是你约我过来的吗?你没说要我喊上夫君啊!」 「我什么时候喊你了!不是你姐姐写信给我,说已经搞定了家里,约了县令在此吃饭。」 「你没给我写信吗?我收到信说是你喊我啊!」 两人一合计,顿时心里明了。 坏了! 他们这是中计了! 「快走!」 宋婉急忙对着张学海说道: 「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们,你赶紧离开!」 张学海点点头,立刻转身想开门,可是门竟然从外面被拴上了,怎么都打不开。 「肯定是叶臻!肯定是他!」 张学海气的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 「她借着我的名义传信给你,又用宋温的名义诓我来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那现在怎么办啊!」 宋婉不安坏了,攥着手绢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你这个笨蛋,你干什么要过来啊!」 「别吵了!」 张学海一拍桌子,怒吼道: 「你这个蠢货,你都想不到这是个骗局吗?我怎么可能会写信让你来望月楼呢!」 「别说了,你,你快点想办法。」 宋婉已经花容失色,她侧目看了一下窗户,指着说道: 「要不你从这里跳下去吧!快点快点!」 张学海被宋婉这话气得快吐血了,他又不是什么武林中人,从这二楼跳下去,丢脸不说,断手断脚都是轻的,万一失了性命更加不值。 「你叫我再想想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来的正是县令。 今早,县令同样也收到了叶臻的来信,约他望月楼一叙,这让县令有点喜出望外。他在外面查了这么久,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得罪傅家了。 而且傅如安本就极为高冷,自己想要升迁,肯定也要借傅家一臂之力。 况且叶臻和傅如安的关系那么好,此次邀自己来也是给自己面子,如果能把握住机会,修补一下和傅如安的关系,自己起码能保住头上的乌纱帽。 总算到了包厢门前,小二推开门的那一刻,县令本来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不 是叶臻邀请他吗? 怎么里面是张学海,和自己的夫人,宋婉? 此刻,张学海正站在椅子上,一只脚已经快踏出窗台了,而宋婉则在一旁催促着他,那场景,一看上去就像是被捉女干时的着急忙慌。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张学海和宋婉本来是喜出望外的,但当他们双双扭头,看到门前站着的是县令的时候,表情也凝固了。 这三人,你看着我,我瞧着你,就像是酒楼门前的石狮子那样。 「你,你二人,怎么……」 县令回过神后,便气的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张学海默默从窗台边缩回了脚,跳下了椅子,赶紧想上前解释,却被宋婉一个眼神提醒了。 现在这个情况,他两人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只会让县令更加认定他两人偷欢。必须得等到县令的火消下来,才能解释。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县令大人,您可让我好等啊,怎么站在那里不过来啊。」 走过来的正是叶臻,她站到县令旁边,顺着县令的目光朝里看去,正看着张学海和宋婉那闪着惊慌,仇恨,可以说是极其难看的脸色。 「啊,张主簿和夫人怎么在一起啊?」 叶臻这句话说的极其夸张,充分表现了她的惊讶,就好像亲眼看到这两人在房间里卿卿我我一样,而张学海和宋婉听到叶臻这个语气,看她的眼神里都恨不得拿刀杀了她。 这不是摆了明的火上浇油吗,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 现在张学海和宋婉都可以肯定了,今天这个局,就是叶臻设的,就是为了坑她们! 「夫君,你听我说……」 「你给我闭嘴!」 县令对着宋婉怒吼了一声后意识到自己有些许失态,便深吸了一口气,但叶臻还是能听出这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谢夫人,这事你问我的话,我实在不知道,我想你得问问他们。」 「这……」 叶臻表现极其为难。 「这是县令大人的家事,我想我不好过问吧。」 这话摆了明的就是在阴阳这两人关系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是家事呢。 张学海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就看到县令盯着他,那仿佛要杀他千刀的眼神,立刻又把话吞了回去。 完了。 此刻他只有这样一个心情。 「县令大人,我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一档子的事。我……」 县令摆了摆手,冷声道: 「夫人,此事与您无关,是我家教不严,才能有这样的家丑,还望您千万不要声张,给我留些脸面。」 「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说着,叶臻又看向张学海: 「张主簿……」 话还没说完,便被县令打断: 「他现在不是主簿,谢夫人忘了。」 这话一出,张学海心如死灰。 原先县令对于自己复职这个事情还只是模棱两可,但现在已经彻底的否认自己主簿的身份了。 宋家呢?宋家难道真的见死不救,真的不肯帮自己了! 叶臻看到张学海的表情由白变青,由青变灰,忍不住想笑,但她强忍笑意,回道: 「是,是我记错了。张生,实在抱歉,我当真没想到会这么巧,撞上你和夫人共进午宴,早知道便邀你们一起共进午宴了。」 说着她看向县令: 「县令大人,那,家事你来处理,这餐饭我想还是择日再请,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谢夫人走好。」 第136章 审问张学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张学海绝望地向县令投去视线,脸色煞白,嘴唇也在哆嗦: 「县令,我真的是清白的,您得相信我,这,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啊!」 一旁的宋婉也捂着脸,带着哭腔: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 叶臻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演起戏来,挑拨道: 「县令,看起来这当中有些蹊跷啊,我想如果他们俩人真的是要幽会,也不会选在光天化日如此人烟喧闹的地方,怎么,怎么都该夜半三更,选个僻静的地方。您说是吧。」 幽会?光天化日?夜半三更? 这些话落得县令耳朵里,更叫他心中冒火了。 要是这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幽会,那夜半三更岂不更是?而且这两人敢做这事,摆明了就是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 这是多大的胆子啊! 「来人,给我把他们押回县衙!」 县令大手一挥,身后的随从立刻冲了上去,将两人押住。 张学海和宋婉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愣了片刻后便立刻叫冤: 「冤枉啊,大人,您可千万不能上了那坏人的计策啊!」 一旁的叶臻也劝道: 「大人,您可得冷静,这一位是张家的家主,另一位可是您的夫人啊。」 但是叶臻知道,凭着县令刚愎自负的性格,他怀疑的事情,就一定要查个清楚,现在他们叫冤也好,还是帮着说话也罢,只会是火上浇油,让县令更为恼火。 果然,县令的脸都气扭曲了: 「吵死了,给我把他们俩的嘴堵上!带走!」 就在随从立刻押着两人往外走到雅间门前的时候,县令突然说道: 「等等。」 这一下叫张学海和宋婉都看到了希望,以为是县令想明白了,要放他们了。张学海脸上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虽然他嘴被堵上说不出话,但是肢体语言极其的殷勤。 紧接着,县令如刀一样的眼神扫向了他,让他浑身血液好似凝固。 「把他们俩分开,悄悄从后门带走,把张学海送去衙门大牢,宋婉关进县衙后院。」 毕竟家丑不外扬,而且自己还是一县之长,县令想了想,觉得自己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 「是。」 随从得了令,按照县令的吩咐,让小二赶紧开路,偷偷把这两人从后门运上了马车。 叶臻见计划已经完成了大半,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但这件事归根结底还算是县令的家事,自己过一会儿肯定没法跟去县衙,而且张学海巧舌如簧,要是他真的又把县令说服了,那自己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叶臻在人群中看向了师爷,趁着大家都在往后门去的时候,她偷偷拽了拽师爷的衣袖。 师爷察觉到叶臻的眼神里有话,走路脚步稍稍慢了下来,一开始是跟在县令半步之后,逐渐就和叶臻落在了队尾。 「师爷,我先前和您说的那些话,您可放在心上了?」 「那是自然。」 师爷点点头,小声道: 「谢夫人有什么吩咐。」 「过会儿等张学海去了县衙,县令一定会审问,届时您可千万不要给张学海机会,让他为自己辩解。」 叶臻语重心长地说道,带着殷切的目光看向师爷。 「全靠您了。」 「谢夫人说的,卑职都记在心上了。不过卑职有一事求解。」 师爷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胡须,意味深长看向叶臻。 「此乃县令的家事,不知道谢夫人怎么一副如此了解的模样 。」 「这……」 叶臻想了片刻,觉得在这里瞒着师爷反而不利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便稍稍透露了一点: 「师爷好眼色,但今日我做了这些事,自然有我的理由,具体的原因,暂时无法告诉您,请恕罪。」 在确定这件事是叶臻设的局后,师爷便大概明白,叶臻恐怕也知道了这两人偷情一事。 「不过此事县令还没有审判,尚且不能定论,不过我会尽自己微薄之力,帮助谢夫人的。」 「多谢师爷。」 人群已经差不多都到了后门了,师爷加快了脚步,又回到了人群之中。 就在上马车前,县令特地找到了叶臻: 「谢夫人,今日出了这样的意外,实在是辜负了您的一番美意,等下次,换我来宴请您。」 「县令大人客气了。」 客套了两句好,叶臻目送了县令一行人离开。 车上,师爷看着县令铁一样冰冷的脸色,暗暗想着昨晚张学海和宋婉的事情好在自己没有主动告知,不然的话恐怕倒霉的反而会是自己。 不过这个叶臻,倒的确是足智多谋,看来与他们结盟,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很快,车就到了县衙门前。 「只留下心腹,然后把大门关上,今日不再受理任何公务。过会儿升堂审张学海!」 县令吩咐完毕便去了内堂,只留下师爷在这里处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师爷将一切准备完毕后去了内堂,见到县令已经穿上了官服,便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势必会闹的不可开交了。 他恭敬地走到了县令面前,拱手道: 「大人,张学海已经下狱,夫人也已经关到了后院里去,您看?」 「升堂。」 县令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走向了高悬明镜匾下的椅子,张学海也被带了上来,在一片「威武」声中被压着跪在了地上。.z. 「张学海,本官问你,你今日为何和宋婉在望月楼私会!」 张学海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县令,心底腾起一股恐惧。往常县令一直器重自己,他自己也出身高门大户,这样跪着去仰望一个人,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属于权力的威压。 他顿时后背冷汗直冒,舌头也有点打颤: 「大人,冤枉啊,我今天是被人骗去的呀!」 「被人骗去?」 县令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骗法?」 「这……」 张学海话在嘴边不知如何说起。 难道要说自己收到了夫人宋温的信,打算送些礼来和县令缓和关系吗,可是这样说的话,在现在县令正在气头上的情况,自己可能会背上行贿的罪名。 县令见张学海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更有些怀疑他是在骗自己。 「来人,给我打他***板!」 「啊?」 张学海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打倒在地,板子啪啪的打在了自己的屁股上,疼的要炸开一般。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小人真的是被骗去的啊!」 刚刚几板子,张学海的屁股已经皮开肉绽,血浸满了裤子,他颤颤巍巍说道: 「小人是收到了夫人的一封信,约我去哪里的,那封信还在我家里,不信大人可以去查啊。」 「停下。」 县令示意捕快停止,逼问道: 「是什么信」 突然,师爷在一旁问道: 「张学 海,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什么?」 正当张学海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谁的问题的时候,就听见师爷对县令说道: 「县令大人,如果张学海真的收到了那封信,那他肯定记得这封信上说了些什么,但他却犹犹豫豫,恐怕是在撒谎。」 「来人,给我继续打!」 又打了几板子之后,县令又叫停了,接着问张学海: 「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那封信,那封信是夫人说已经和我丈人替我求情了,说替我约县令大人今天中午在望月楼相见!」 张学海也不在意什么行贿的名声的,再这样打下去,他恐怕就要被打死了。 「胡说!本官从未收到宋府的邀约,今日中午也是要去赴谢夫人的宴席!」 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指着张学海怒斥道: 「你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所以我说,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有人先后骗我和您夫人去那里,再把您带过来,这都是故意的陷害啊!」 张学海欲哭无泪,无力地辩解道。 县令听了这话,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张学海说的的确不无道理,她们俩就算再大胆,也不一定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幽会,难不成真的是有人陷害? 师爷看出县令被张学海说的有一些松动,连忙说道: 「大胆!你的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谢夫人设局的吗?你怎么敢这样空口诬陷!」 师爷骂完张学海,又对着县令说道: 「大人,我看这张学海还在撒谎!」 县令听完,恍然大悟。 对啊,要是照着张学海这么说,那设这个局的肯定就是叶臻了。 不过叶臻背后有傅如安,而且她和宋婉等人也无冤无仇,有什么好陷害的,看来的确还是这个张学海撒谎。 他一直这样撒谎,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情妇,看来这两人确实有染。 县令一声冷笑,怒斥: 「大胆张学海!本官再问你,你和宋婉,究竟有无私情!」 「大人,这真的是天大冤枉,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啊,真的,真的我是被人骗去那里的!」 「给我继续打!」 县令一声令下,啪啪的板子又打得张学海五脏六腑都在疼,这时,他虽然疼的思维有些模糊,但也发现,自己每次快要解释清楚的时候,师爷都在一旁作梗,让县令重新怀疑起自己。 「哎呦,我是被骗的!」 「我冤枉啊!」 张学海在绝望的叫苦声中,也想明白了。 是叶臻,一定是叶臻陷害的自己。 对,不光如此,她肯定还串通了师爷,今天就是想害死自己啊! 自己和她有什么仇,她这么陷害自己。不行,就算自己今天死了,也一定要拉那个女人垫背! 「县令大人,我要告发,我要告发!」 张学海抬起手,几近癫狂的吼道: 「我调查发现,叶臻,叶臻和望月楼收购甘蔗……」 师爷听到这里,已经觉得大事不妙,这个时候要是张学海把叶臻和望月楼的甘蔗联系到一起的话,或许县令事后真的会觉得叶臻有陷害张学海的心。 他连忙给捕快使了个眼神,捕快在最后几板猛地加快了手上的力度。 「有,关……」 张学海被突然的重力打得一懵,在晕倒前之微弱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第137章 求救宋府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张学海晕过去之后,师爷立刻向县令说道: 「县令大人,这张学海说的都是他一面之词,很有可能是他为了脱罪所以故意的诬陷,您千万不能轻信他的话。」 刚刚张学海说的话,县令也听清了,只是他也的确不太相信叶臻会和望月楼收购甘蔗的事情有关,或者很有可能就是张学海狗急跳墙,随口乱扯的。 不过现在这人都晕过去了,也不好再审,这件事情暂时留有一些疑点,等他冷静下来,再好好审查吧。 于是县令挥了挥手: 「本官心中自有定数,来人,把张学海押回牢里,退堂。」 几个捕快就像是拖死猪一样,把张学海拖了下去,而另一边的宋婉此刻可谓是心急如焚。 被带到县衙之后,她就被关进了后院的小屋子里面,这个小屋子暗无天日,她心里惴惴不安不说,更是难以忍受这里恶劣的环境。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见外面还没有什么动静,宋婉实在是等不住了。 「这位小哥,你在吗?」 宋婉记得自己被关进屋子的时候,门口派了人把手,她便靠着木门,小声呼唤着外面。在几声呼唤之后,外面传来了回复。 「夫人,在这里待着是委屈您了,但还请您稍安勿躁,等着老爷回来吧。」 等县令回来? 万一那个张学海要是出卖了自己,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她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小哥,拜托你,我身上还有些银子,我都给你,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宋府送个信。」 「夫人,您就别让我们这些下人难做了。」 外面的声音极其为难,这让宋婉听了格外恼火。 「你也知道我是宋家的女儿,你也晓得县令多宠我的,我给你钱,给你很多钱,你帮我传个口信去宋家都不行吗!」 「这……」 门口的守卫也知道宋家是县令也不好得罪的门第,况且这宋婉也给自己钱,如果拒绝的话,现在少了油水不说,这要是得罪了宋家,以后被记恨上就更麻烦了。 「好。那,夫人您要我说些什么?」 宋婉想了一会儿,说道: 「和我父母说,我被人陷害和张学海私会,求他们赶紧去县令大人那里替我证明清白。」 「好的。小的这就去。」 守卫从门缝里接过了宋婉给的银子,赶紧去报信了。 不一会儿,宋家就收到了宋婉的口信。 宋老爷和宋夫人听说女儿被关了起来,都被吓了一跳,虽然他们知道是有人在布局,但是这也来的太快了吧,他们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在打发走了来报信的守卫后,二老赶紧去找了宋温。 「温儿,你妹妹被关了起来,现在托人报信让我们替她求情,这,我们该如何做啊?」 看着父母慌里慌张的表情,宋温知道,事到临头了,父母还是有些畏惧的,可她的确做了伤害自己,伤害表姐的许多事情,总该受到一些责罚的。 「爹,娘,你们先别急,这个事情我想应该是表姐和那位贵人计划中的一环,你们喝点茶,冷静一下。」 宋温让爹娘坐下,给他们各自斟了一杯茶,随后喊了个丫鬟过来: 「你去一趟吴府,找我表姐,问问她我们宋家接下来要怎么做。」 那丫鬟领了命,立刻去报信了。 宋温又问道:「宋婉是具体怎么说的?」 宋老爷和宋夫人听那守卫说了个大概,似乎是宋婉与张学海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私会,还被县令抓了个正着!如今 人虽然没事,只是被关着,但想来县令审完张学海,就轮到她了。 得知这一切之后,宋温脸上浮现出一丝报复的笑意。这一次,他们两个女干夫***可真是要栽了! 「爹,娘,咱们眼下得先稳住自己的阵脚,不能乱了方寸。」 宋夫人与宋老爷对视一眼,皆是点点头。 在答应吴夫人的那一刻,他们心里就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般快,有些措手不及罢了! 宋夫人在一旁说道: 「他们二人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宋婉好好地县令夫人不做,非得干出这般的苟合之事,活该!」 说着,她又看向宋温。 「温儿,你千万不要动怒,不要伤了胎气,快坐。」 「母亲,我知道。」 宋温牵着母亲的手坐了下来,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此刻,宋家的气氛一时间跌入了冰点,而没多久,吴府也得到了来信。 听完丫鬟的禀报后,吴夫人看着一旁神态悠闲的叶臻,问道: 「谢夫人,果然如你所料,那宋婉派人去宋家报信了,现在宋温派人来问我们要怎么做。」 今天中午,在县令带着人回了县衙之后,叶臻就立刻来了吴府,她就是猜到,宋婉绝对不会束手就擒,肯定还要挣扎一下的。 「吴夫人,你现在去一趟宋府,让宋家二老带着宋温和宋安两人去一趟县衙,就说此事他们毫不知情,认错,说宋家教女无方就行。到时候我会偷偷跟着你们,不必担心。」 「好。就按你说的做!」 吴夫人想到先前宋婉陷害她的事情,就恨得牙痒痒,现在终于能看到这个女人遭报应了,她立刻风风火火地赶去了宋家。 没多久,吴夫人就见到了宋家一家人。 「侄女,你背后那个贵人,怎么说的?」 老两口见到吴夫人来了,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抓着她询问。 「姑母姑父,你们不必担心,我那个贵人已经指点了我。」 吴夫人看了一眼宋温,说道: 「过会儿,咱们一家人就去一趟县衙,找县令认错。」 「认错?那不就是我们宋家得背上这口黑锅……」 宋老爷倒吸一口气。 「这算得上什么办法啊。」 「姑父,你想,婉儿做了那样的错事,怎么都是得牵连上宋府的。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然到此地步,你们不如顺手推一步,定了宋婉的罪,再撇开自己关系,有我那位贵人的相助,必然是能保住宋府的!」 「我们亲口承认……」 宋夫人捂着脸,忧心忡忡。 「那会不会引火上身啊。」 「姑母,你也知道县令的脾性如何。万一你们死咬着不承认,届时他亲自查出这件事,终究还是闹逃一劫的,倒不如你们坦诚些!」 吴夫人说到这,没有再往下说下去,而是看了一眼宋温,装作踌躇道: 「而且那张学海,你觉得他以后还会对宋温表妹好吗?」 宋温微微蹙眉,冷声道: 「那个禽兽,死有余辜。」 一想到女儿的遭遇,宋夫人作为一个母亲立马硬气起来,点点头。 「事不宜迟,那我们赶紧把,记得喊上宋安,一家人去,才显得有诚意。」 吴夫人笑得颇有深意。 很快,叶臻看到宋家人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县衙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县衙中,县令正在后堂坐着休息,他单手撑着额角,满脸倦容。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深深宠爱的夫人,竟然和自己器重的下属,传出了这种丑事。在动了一点怀疑的心思后,他越发觉得之前许多事情都变得情有可原。 因此,他更加的悔恨,悔恨自己被这两人蒙骗许久,如果不是今天一次偶然的发现,恐怕他这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突然,师爷来报: 「大人,宋老爷和宋夫人带着一家子都来了。」 「什么?」 县令猛地睁眼。 「他们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情他做的极为小心,照理说宋家是不会知道的啊。 想了一会儿,县令觉得大概是宋婉做了些什么小动作,通知了宋家。 这个行为让县令大为反感,他现在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岳父岳母,而且他们来肯定是给宋婉说情的,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可是现在他们人都在门口了,总不能叫他们吃个闭门羹吧。 「大人,您看,这事怎么办?」 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他们进来吧。」 县令长叹一口气。 「喊人上茶。」 不一会儿,宋家二老就领着宋安和宋温进了内堂,见到自己的岳父岳母,县令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宋老爷子一把握住了胳膊。 「小婿,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啊。」 「啊?」 县令愣了一下,没想到宋老爷会说这话,连忙道: 「岳父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中午的事情,我们二老也听说了。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这也牵扯到我两个女婿,和两个女儿。我们宋家这么多年,一直身家清白,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宋老夫人也在一旁佯作手帕抹泪。 「我那个女儿,是我们没教好,给宠坏了,县令大人,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宋家吧。」 岳父岳母的一番话可叫县令傻了眼。 他自己都还没盖棺定论呢,怎么就宋家反而先认起错了,难道他们比自己还有更为确凿的证据吗? 那他们今天来,不是求情的,反而是来赔礼道歉的? 县令颇为疑惑地看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宋温,毕竟张学海是她的夫君,她的态度应该更能说明问题。 宋温见县令看向自己,只是默默低下了头,抿着嘴不言不语。 这幅好似心痛,好似委屈的表情,再配上她脸上还未消下去的淤痕和挺着的大肚子,直接让县令想象到了张学海那个***不但在家里虐待夫人,甚至还勾引小姨子,有夫之妇的画面。 「那个张学海实在可恶!我想婉儿肯定也是受了她的蛊惑!」 县令恶狠狠地说道。 这时,宋温开口了: 「县令大人,木已成舟,我实在都没脸称您一声妹夫了。我那个夫君,唉!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他怎么能……」 县令看宋温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也被牵动,连忙上前道: 「这哪里能怪你,我想你在那个家里受的委屈,不比我现在心里的少啊!」 一旁的宋安看着这好像一群受害者互相同情对方的境况,不由得楞在原地,毕竟他是被突然从家里拉了出来,这些事情,他只是大概清楚。 可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极力撇清,然后替姐姐求情吗!? 第138章 对峙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到自己父母非但没有帮腔宋婉,反而三言两语之间一副急于撇清姿态的样子,宋安的心已经凉了一半了。 他与宋婉一同是庶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仗着宋婉攀上县令,创办醉仙楼以后,也混出个模样来挺起胸膛扬眉吐气,原以为宋府来人是来帮衬的,却没想到是要撇清干系落井下石!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没准儿县令就听进去了,到时候怒火之下,宋婉也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多年心血将要毁于一旦。 宋婉和张学海的私情这件事,他身为宋婉的弟弟自然也是知晓一些的,但是宋婉的感情他无论如何也不好开口评头论足,也就任由他们二人发展了,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让县令断定了偷情这件事,到时候,宋婉不仅下场凄惨,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产业,恐怕也要落得一场空。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回到从前那个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自己,顶着「宋家庶子」的名号,窝囊的过一辈子,受一辈子气。 宋安在短短几瞬之间心思百转千回已经决定了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他张了张口,做出一副恳切的样子忙辩解道: 「姐夫!我姐姐嫁到你府上这么多年,她为人如何品性如何,你还不了解吗?她对你可一直是情深似海,情比金坚,莫听信了旁人的挑唆……」 「你给我住嘴!」 宋老爷回转过身,对着宋安狠狠瞪了一眼。 「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有你开口说话的份?在宋府学了那么多年的规矩,出来闯荡几年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去吗?什么旁人哪里来的旁人,是我这个生身父亲是你的旁人?还是你这位名正言顺的嫡母是旁人?!」 一番怒火滔天的训斥之下,宋安顿时哑口无言。 他生下来就被冠上了「庶子」的名号,好不容易熬了多年熬出头,挺直腰杆做人,在他这位生父的威压之下又原形毕露,忍气吞声多年养成的怯懦性子浮上心头,但在此之外还有久积弥厚的怨气。 宋安闭上了嘴,不敢再顶着宋老爷的怒火说些什么。 他心里明白,不管他在这个时候再说些什么,恐怕都会遭到宋老爷的反驳,他只是个庶子,又根本不受宠,到时又是疾言厉色劈头盖脸的一通训斥,只能寄希望于他那极有手段的姐姐了。 毕竟除了他之外,最不想让自己失去县令这个依仗的就是宋婉了。 宋老爷一瞥不敢吱声的庶子,内心充满了不屑,以往看起来不顺眼,现如今看起来也更加不顺眼。 宋婉与人偷情是铁板钉钉的事,纵使他们这些人花言巧语百般抵赖,又岂有将黑的变成白的这样的通天本领! 反正已经得了宋府能够全身而退的保证,那么接下来要如何去做,宋老爷心里比谁都清楚,宋婉一介庶女,本来嫁给县令是莫大的好事,只可惜她自己非要旁生枝节,不好好珍惜,与那张学海暗通曲款,那她的死活总归与宋府无关了。 左右不能殃及池鱼,由他们宋家人主动承认也比到时候查出来了更好,起码更加体面。 县令紧攥着拳头,面色沉沉,一时间听到自己的岳父岳母亲口承认女儿与他人偷情这样的消息,他还觉得有几分不敢置信,但缓过气来时,一股怒气猛的窜上胸口,眼前被这急怒之下染上一层阴影,身形一颤险些就要一头栽倒下去。 「大人!」 还好在他身旁候侍的师爷眼疾手快,立刻出手扶住了县令。 县令大口喘了喘气,待视线又恢复清明之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他咬牙切齿,瞠目欲裂,回想着张学海的脸,想起自己玉雪可爱的三儿子,在这打击中也开始怀疑,是不是 张学海和宋婉早有私情的孽种。 「县令大人!你可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这局面还僵持着,却见有一行人打门口进来,高声阔气,一副有理在己的姿态。 等到走近些才发现来的是张家人,张学海的父母。. 这宋家的人才到场没多久,紧跟着张家的人也唯恐漏了好戏一般迅速赶到了? 实际上这却是不在现场的宋婉的手笔。 宋婉根本就没有想过全把希望寄托在宋府身上,哪怕她已然是县令夫人,宋家的人却不一定因此高看她两眼,这次的事情更是危及她的位子,但这件事情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她的安危,还有张学海的前程,于情于理,张府那边的人都不会无动于衷。 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怕伤了自己的利益,因而不肯吃亏。 张老太爷脸上带着些谄媚的笑,对着县令道: 「县令大人,学海平日里为人正派,为生意上的事情多有操劳,哪儿有时间谈情说爱,更不说学海是宋婉名正言顺的姐夫!学海怎么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定是旁人有意要栽桩陷害他,还请县令大人明察秋毫啊!还我儿一个清白呀!」 「哼!张学海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自然要帮着他说些好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了!」 宋老爷生怕县令因为张家人的话而产生动摇,连忙高声道。 「老夫从不信口雌黄,事实如何就如何开口,倒是你们宋家着实让人大开眼界,莫非宋婉不是从你们宋家出来的?要这么急不可耐的撇清关系,怕牵连自己,还是说早有积怨,逮着时机就要置之死地……」 原本也是一团和气的亲家,只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撕破了脸皮,分毫不让。 宋夫人想起自己女儿在张家受到的委屈,怒从心头起: 「如你们所说,事实如何就如何开口,宋家历来高风亮节,不会偏颇半分,更不会因为宋婉是宋家的人就帮她遮遮掩掩!与他人偷情本就不该!我们也只是大义灭亲,早知她此后会作出如此行径,也该把她掐死在襁褓之中,免得坏了宋家的门风!」 「是大义灭亲,还是暗度陈仓,你们心里自己有数,但学海绝对是清清白白的!说不准是那宋婉自己生性放荡,看见学海丰神俊朗气派不凡,因此想要勾搭他!」 「张学海和县令大人相比,明明是县令大人更胜一筹,若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县衙之内回荡着两家人对峙的声音,张家人气势汹汹,一口咬定了张学海绝对不会干出偷情这种事,看样子是想要把张学海摘得干干净净。 宋家人信誓旦旦,只说张家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的,因此说出来的话是空口无凭,不足为信。 两家人一边比一边声高,一言一语,来往之间,隐隐有了要吵起来的趋势,倘若不是县令还在一旁,恐怕你推我搡,由唇枪舌战演变到动手动脚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县令刚才一时气短,这会儿被师爷扶着在一旁站着缓神,也无暇阻断这两家的争论。 张夫人看见站在宋家行列的宋温,眉眼一挑,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怒道: 「宋温!你在那边做什么!进了张家的门就是张家的人,张家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与学海也算恩爱有加,为什么要站在宋家那边?是看着学海如今被人诬陷,想给自己找条后路吗?过来!」 宋温没有动身,只是言辞恳切: 「婆婆,夫君这事做的实在糊涂啊!若是与他人如此,也只当他是情不自禁,我也能大方迎人进门,成全他左拥右抱的心愿,但 他怎么能与有夫之妇有那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是有背常理的事情啊!」 「住嘴!」 张夫人厉声打断宋温的话: 「好你个宋温,你如今还是张家的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张家的种,这就开始帮宋家说话了?你在宋家那几天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也出言开始污蔑自己的丈夫了!还是说你早就想这么做,只是借着如今这个时机来倒打一耙!」 张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更是怒气冲冲,一时间难以自抑,怒发冲冠的放声道: 「你是不是已经找好下家了,所以才这般说辞,让旁人听去了怎么想?你这是不守妇道!张家垮台了,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不成,还是能让你与你那下家风花雪月了?真不要脸!当初看你温顺可人,才让你进了张家的门,没想到你勾三搭四行迹放浪与你那庶妹有的一比!」 张夫人言之凿凿,滔滔不绝,就开始对着宋温指责起来,全然不顾及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看着宋温默不作声,更是越说越起劲,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不守妇道」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宋夫人顿时变了脸色,再听着张夫人指责「勾三搭四」「行迹放浪」心中的怒火已然按耐不下,看张夫人如今这种态度,稍不顺她心意就放声斥骂,平日里在张家宋温的日子是如何过的可想而知,虽然宋温已嫁为人妇,但过错在之丈夫,对她的名声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张夫人这样的说辞无疑是在污蔑宋温串通外人合起伙对自己丈夫不利,早有预谋。 那么宋温再说什么,可信度都只有一半,她的名声也无法得到保全,和离之后,再想找到人家便是难上加难的事了。 宋夫人岂能容忍张夫人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出言不逊?当即斥张夫人道: 「注意你的言辞!你不要信口开河,我家宋温从来洁身自好,和张学海岂是一丘之貉?」 吴夫人同样在一旁连声附和: 「这从来啊,帮理不帮亲,宋温有没有找下家暂且按下不表,但张学海却是确确实实被人捉女干在床的,那这哪个更清白,哪个更不要脸,岂不是一看就知道的事情?!」 第139章 人证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你!你!」 张夫人被吴夫人这样直白的话惊的气短,指着吴夫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夫人微微一笑,亲切问候道: 「张夫人你这是怎么啦?哎呀这儿子多半是没指望了,这当母亲的要好好保重自己身体,要不然等老了没个人承欢膝下,到时候看别人子孙满堂,也只能徒生羡慕了。」 「你胡说什么!学海这次是被人冤枉,所以才落得今天这个局面,县令大人英明神武,定会还学海一个清白,你这些话还是收回去的好!我们张家人性格宽厚慈善,不会因此而生气,但要是落到别家可就不好说了。」 眼看着吴夫人气到说不出话,张老太爷立刻接上了,为张学海辩白之际,还不忘奉承一下县令。 「张老太爷是在威胁我吗?这儿子的个性怎么样,也只有自己当父母的才最清楚,是嘴上逞强还是确有其事……张夫人张老太爷不是很清楚吗?」 吴夫人好整以暇,对方来一句她就接一句,仍然显得气定神闲,任由对方气愤跳脚。 「我家学海才不会干出那种事情!」 张夫人约莫是被吴夫人这样的直言不讳给气着了,一时间只能苍白的辩解张学海并非浪荡之人。 「我可没说张学海做什么了,我方才说的那一番话,也只是就着事实而论,张家人不是最喜欢依据事实而说吗,我也来效仿效仿,但,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二位又气什么呢?是心虚吗?」 吴夫人可是半点不带虚的,一番话下来说的张家人接二连三的理屈词穷。 「又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有什么好心虚的!你这个女人不要颠倒黑白!」 张家人带来的一群人中有人立即反驳道。 「宋家是不是买通了你,让你现如今对我们家的人百般逼迫?」 紧接着还有人质问。 吴夫人可不自乱阵脚,依旧慢悠悠的回应: 「我前头可是说了,我这人一向帮理不帮亲,我现如今说的这些话也只是依照事实而说,可有半点虚假?」 「学海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这女人就是在胡说八道企图抹黑学海的名声!」 吴夫人一声嗤笑: 「都被人捉女干在床了,还有名声可言吗?」 张家一群人声势浩大,吴夫人却没有半点怯场,不慌不乱,不愧是吵架的个中好手,即便是一个人对上张家的一群人也不落下风,然而张家人对的费劲吃力,面红耳赤,又是另一个方面上的问题了。 你来我往,整个县衙里充满了吵架的声音,即便在场的大多人非富即贵,但吵起架来仍然是无异于平常百姓之间发生琐碎事情而吵闹的情形。 师爷原本扶着县令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看着县令因为这件破事烦心不已,闭上眼睛假寐以后,他趁乱偷偷的绕过人群。 两家人这会儿吵得不可开交,好似势必要争论出个你死我活,即使最后的结果影响不到县令断案的结果,但仍然要为了这个过程而争口气,根本无暇注意到旁边的人。 师爷摸到门口那一路极其的通顺,也没有人发觉到县令身旁的师爷不见了,沉浸在吵架之中,连不堪其扰的县令都没有注意到。 师爷极其利索的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人正是叶蓁,她浑身上下的打扮极其朴素,极其不起眼,两人眼神一交流,无需多说些什么。 叶蓁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县衙中闹哄哄乱糟糟堪比菜市场的场面,心下惊了惊,但面色没有什么变化。 她对着身侧站定的林彬悄悄耳语了几句,对方会意,点了点头,立即飞快的离开了这里。 随 后,叶蓁迈开步子小心翼翼的进来 而这些都没有惊动县衙里的人,师爷关上了门。 叶蓁装作若无旁人的样子,按照师爷的指示,躲在了人群的隐匿处, 没有人发现多混进来了一位娇小女子。 坐在最上方的县令已经听了有一会儿吵闹之声,原本就烦躁的心绪,在这杂乱无章的背景音的映衬下更加乱的无以理清。 「都给我肃静!肃静!」 县令怒声拍案道。 真当他这里是菜市场了吗?一个接一个的吵!孰是孰非,最终还要让他自己来断定,若真凭借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动摇心神,他这县令也不必当了。 眼看着县令发了火,两家人还如何吵的下去?顿时噤若寒蝉。 县衙里也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师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县令身边,县令面沉如水,显然是不知道要如何定夺,两家人各有各的理,不管听信谁的一面之词,都有失公正。 县令自己心里的那一杆秤,也不知道要向哪一边偏去。 他现在心里也是烦的很,想着不如把张学海弄醒带过来,与他对簿公堂,看他是什么说法。 于是对身边的师爷道: 「你去把张学海带过来。」 师爷在县令身边这么多年只县令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县令想做什么了。 但张学海此人巧言令色,说不准到时候要颠倒黑白,贼喊捉贼,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推翻张学海的说辞,只怕有点困难了。 师爷心下思忖完,连忙对着县令说道: 「依小人看此举不大妥当。」 「怎么说?」 县令这会儿思绪还乱着,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会儿想不到应对之策也是情理之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师爷有更好的主意也可以听取。 「张学海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与宋婉有染,不如先把两家那边的人叫过来,从他们嘴里打探一下消息,换而言之,能拿出证据也比嘴上功夫来得更让人信服。」 县令想了想,从善如流下令道: 「好,你们听好了,宋张两家各自拿出证据,证明张学海与宋婉两人到底有没有偷情。」 以证据来定夺此事,不论最后的结局如何,起码也是公平公正的决断,毕竟历来审案断案都是要讲究证据的。 县令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有!」 张家人立即应声,态度十分积极: 「学海清清白白,我们这边自然能够拿出证据,可不像有些以白为黑的人!拿不出证据,只能说明心里有鬼。」 宋家这边横眉冷对,显然不想理会张家的指桑骂槐,只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想看看张家能够拿出什么来。 至于张家这个举动属实也在想象之中,毕竟张家不会坐以待毙,让县令断定张学海与宋婉偷情这件事情,否则张学海的前途可就全都完了,张家的兴盛到时候要靠谁去?惹怒了县令这尊大佛,张家别说想要兴盛了,能不能接着混下去都不好说。 只是要看看这个证据,究竟是什么证据让他们这么有恃无恐了。 有证据?张家人信誓旦旦,况且能够立马拿出证据,实在不像是心里有鬼的样子,也许张学海和宋婉只是一场设计好了的相遇呢?县令这会儿的疑虑也开始打消了些许,朗声问道: 「是什么证据?呈上来!」 「人证!我们这边有人证!」 张老太爷一瞥身后的人,不多时被推出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磨磨蹭蹭的站在了堂前。 似乎没有见过 这样大的场面,他显得有些胆怯,半晌不敢抬头看着上面的县令。 「你是什么人?」 县令问道。 那人低着的头往上抬了抬又立刻垂下,张夫人见此气不打一处来,推搡了他几下,怒喝道: 「县令大人问你话呢,你快速速回答!」 那人这才紧张地答道: 「我……我是张家,张学海的贴身小厮,跟在他身边已经很多年了,府里府外的人都见过我。」 他显然是在强调自己的身份。 「好,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要有半点隐瞒遗漏!」 县令气势十足,威仪振振。 这小厮在县令的威仪下显得有些畏缩,用强打的勇气说: 「那天我们家老爷正在府中,有一宋家的人来送信给我们老爷,我因为好奇就多嘴打听了几句,我们老爷说是回娘家的夫人送来的……」 小厮咽了咽口水接着道: 「约他见面,他也因此颇为诧异,所以这件事我记得特别深刻。」 县令有些愕然。 按照这小厮的话与先前张夫人责问宋温是不是找好下家的发言对上,张学海与宋婉被抓女干的事情就更像是宋温早就想与丈夫合离,又看不惯自己的庶女妹妹,因而想要来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之计,设计这二人,到时候她就能名正言顺的和离,和她那下家在一起,而宋婉这根眼中钉也能被顺利地拔出。 县令按照这种思路,细想下去,不由得细思极恐。 心中那片消散许多的疑虑,已然减少了一半,慢慢浮现出对宋婉的愧疚。 倘若真是像他想的那样,宋婉真是被冤枉了……他到时候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宋婉了,夫妻几载一点信任都没有,旁人几句话就被挑唆了去…… 县令把这件事情怪在了宋温头上,这宋家嫡女心计真是可怕!真是好手段! 竟然已经出嫁的庶妹都不放过。 师爷看着县令的脸色几经变化,立马就明白了县令的想法。 不好,张家果然是有备而来,但是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张家得到消息的时候想必也管不到一些细微之处。 师爷心中有了主意。 他当即寻到了关键之处,也顾不上别的,厉声问: 「那信呢,那信如今在何处?」 「信……」 小厮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显然是没有想到有人会问他信的下落。 「你可是作为证据来到此处的,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没有带在身上?这可关系到你家老爷的安危!你连这种事情都不上心吗?」 在师爷的追问之下,小厮显得有些慌张。 「我……信……」 张家那群人纷纷面面相觑,张老太爷一直沉稳镇定的脸色也开始有些慌乱了。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这封信呢?」 师爷话锋一转,县令脸色瞬间变了。 第140章 僵局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审判又陷入了僵局。 张家人和宋家人各执一词,继续开始争执。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别说这还是自己家的家务事,此刻,县令的脑袋也是一个比两个大。 他看着堂下吵得面红耳赤的吴夫人和张家众人,烦躁地重拍了几下惊堂木: 「都给我闭嘴!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底下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师爷,你有何见解。」 县令被他们吵得头疼,又本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念头,询问一旁的师爷。 师爷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县令大人,若是张家拿得出那封信,或许他们说辞还有几分可信。但现在那最关键的证物却不翼而飞,实在是蹊跷。」 听了这话,堂下那个小厮立刻跪下,将脑袋磕得砰砰响: 「县令大人,小人愿用性命担保,家主今早的确收到了一封信,而且还是小人递转,可,可现在真的不见了!」 「这……」 县令有些犹豫,看这小厮的模样,确也不像撒谎。 师爷在一旁接着说道: 「好好的一封信,怎么就会突然不见,我看是你们还没来得及伪造,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那小厮心中清楚,要是张家倒了霉,他们这些家奴只会下场更惨。 「小人所说绝无半分虚假,还请大人明鉴!」 看着那小厮信口旦旦,忠心耿耿的模样,县令心中突然有一种张家人正在垂死挣扎的感觉,小厮说的话并没有打消他的怀疑,反而更让他觉得张家人在撒谎。 「张老爷,此事事关重大,我劝你们还是从实招来,本官向你们保证,此事不会牵扯你们张家的其他人。」 县令知道张家在城里的地位,如果自己手中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只是凭着在望月楼所见的那一幕,和宋家人的说辞,就判定张学海有罪,恐怕会引起风波。 不过他的心中,还是更偏向于张家人在撒谎。 张父也看出县令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更是坚决不承认。 「县令大人,我们张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儿子更是从小饱读诗书,断不会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 说着,他转过身,抬手指向宋老爷。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的庶女宋婉,可那终归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忍心这样诬陷你的女儿,坏她的名声!」 宋老爷毫不客气地反击: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宋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好,你一口一个我儿子和你女儿是苟且偷欢,那你说,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 张老爷怒气冲冲地甩下袖子,瞪着宋老爷。 「如果有,你就拿出来,也好叫大家心服口服!」 证据。 这话倒叫宋老爷犯难了,从始至终他也都是听吴夫人和女儿说这件事,真要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也还真是拿不出来。 张父见宋父紧皱眉头,不做言语,立刻向县令道: 「县令,我们张家很确定收到了一封信,虽说目前不知道怎么消失不见,但宋家更是毫无证据!这绝对是有人眼红我们张家,要陷害我们!」 县令微微颔首,看向宋父: 「岳父,您再好好想想。」 宋父垂下头,陷入沉思。 他的确是没有什么能一锤定音的证据。 这时,宋温向前一步,缓缓道: 「县令,我曾亲眼目睹宋婉和张学海卿卿我我,嬉戏打 闹的场面。」 「看,看到算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张老爷愤愤说完,张夫人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 「宋温,我们张家待你不薄,你心地怎么如此狠毒,要陷害自己的亲夫!」 「我没有!」 「我女儿不是这样的人。」 宋温和宋父齐齐说道。 「你们宋家才是家风败坏,治家不严!」 「你们张家才坏!」 两家人又吵了起来,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正当吴夫人以一抵几,大战张家众人的时候,她裙摆突然被拽了两下。 吴夫人扭头去看,发现竟然是叶臻。 「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叶臻隐藏在人群当中,弓着身子尽量隐藏自己的到来,而吴夫人也在对骂中慢慢抽身,退到了叶臻身旁。 「谢夫人,你怎么进来的?」 吴夫人对于叶臻的到来感到十分惊讶。 叶臻将她拉的又近了一些,小声道: 「不是说了,我一直跟在你们附近嘛,刚刚想了点小办法混进来了,好了,先不说这个,我有要事要跟你说、」 吴夫人立刻附耳去听,叶臻短短几句话,便叫她面露震惊,她不可思议地看了叶臻一眼,只见对方点了点头,信心满满道: 「你就这么说吧。」 下一秒,叶臻的身影又悄悄退了出去。 吴夫人在斟酌了一下后,往前走了几步,大嗓门让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静了下来: 「县令大人,我有非常重要的证据要说!」 此话一出,无论是张家人还是宋家人,都露出意外的表情,齐齐看向了吴夫人。 尤其是张父,更是一脸的奇怪。 宋家要是证据,刚刚不就说了,怎么现在突然凭空变出来一个? 而县令也大吃一惊,坐正了身子,焦急问道: 「什么证据!?」 「县令大人,据我所知,在金泉寺的后山有一片密林,而林中有一处隐秘的宅邸,这就是张学海和宋婉偷情的地方!」 什么? 金泉寺? 这话再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县令听完,身形也晃了两晃,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张学海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把金屋藏娇这种事情放在佛门净地。 「来人!立刻去金泉寺!」 县令匆忙走下高台,指着吴夫人道: 「你带路。」 「是。」 吴夫人得意洋洋地瞪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张家众人,昂首阔步走在了最前面,很快,大堆人马就出发前往了金泉寺。 等来到后山,县令看着山上郁郁葱葱的密林,眉头揪在了一起。 怪不得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毕竟这种密林往常都是荒无人烟,谁能想到张学海竟然会在里面修…… 可恶! 「来人,给我搜,一寸一寸的,就算把山全都给我挖一遍,也一定要找到那个宅子!」 县令下了命令,捕快和士兵立刻分成几队进入了密林。 张家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可谓是触目惊心,张父还算心理素质好一些,但额头也满是大汗,止不住的抖,张母已经几近晕厥,只能软软的靠在张父怀里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有捕快来报。 「大人,找到了。」 在全场的震惊中,县令的脸色愈发的阴沉。 在搜山的时候, 他还心存一点幻想,要是这次查不到那所宅子,他回去也就是把宋婉给休了,不要在扩大事态了。 但现在他发誓,他一定要让张学海付出血的代价! 「带路!」 县令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不一会儿,众人就来到了一处宅子前。 这宅子不大,只是几间小、平房加一个院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不像是什么偷情的地方,反倒像是隐士清修的地方。 如果不是吴夫人说出这房子的用处,大概没人会往那个方面去想。 「开门。」 随着县令一声令下,立刻有士兵抬脚踹门,没几下,门就开了。 「师爷,你带着士兵在外面守着,宋家人和张家人,你们随本官守着。」 虽然师爷跟了自己很多年,但县令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家丑,于是只带了张宋两家人进屋检查。 首先推开一间房门,当中便是一张大床。 看到这张两人躺着都绰绰有余的床,县令的脸由青变紫,由紫变黑。 他似乎已经想象到了,自己不在家的夜晚,甚至是白天,宋婉这个***在这张床上,是怎么和张学海那个女干夫享受鱼水之欢的。 该死,实在是太该死了! 他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宋安,宋温,你们给我搜。」 「啊?这房间挺干净的啊。」 宋安还有点不明就里,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是宋温已经开始去搜床和桌子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想包庇宋婉吗!」 被县令一声暴喝之后,宋安打了寒颤,赶紧到了房间的另一角,搜索起来。 这个房间不大,只有床和桌子一些小的物件,不一会儿,宋温就拿了块玉佩过来。 「大人,这是我在床边柜子找到的,您看。」 县令接过那块玉佩,只是粗粗瞥了一眼,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火气,他将那块玉佩狠狠拍在桌上,低吼道: 「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宋父和宋母凑上前去一看,那块玉佩正是宋婉娘亲的遗物。 这是宋婉的生母留给她的遗物,宋婉十分珍惜,一般都是贴身随带。 「大人,这是宋婉的玉佩……」 县令转过身,面向张父张父,举起那块玉佩: 「宋老爷,你再告诉他们俩,这块玉佩是谁的!」 「是,是宋婉的。」 张母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块玉佩,半分不离,过了片刻,她哀嚎着叫了一声,竟晕了过去。张父也只觉得头晕目眩,汗如雨下。 「大人,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还有脸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县令死死捏着那块玉,狰狞道: 「我还想问问你,你的好儿子在这屋子里到底做了些什么龌龊事!」 说完,他将那块玉狠狠掷向张父,张父不敢避开,被玉佩狠狠砸中额角,痛苦地啊了一声,捂着伤口垂头不敢多语。 宋温赶紧上前捡起玉佩,又来到县令面前,好声劝道: 「县令大人,您莫要动气。」 县令看了一眼宋温,想到她和自己同病相怜,重重拂袖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张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辞,连声说道: 「这,这一定是栽赃!这屋子这么干净,怎么好端端的就有一块玉佩,谁会这么傻,漏一块玉佩在这里故意要别人查啊!」 可县令此刻已经气急败坏,无法再信张家人只言片语。 「闭嘴!你再废话我就将你下狱!」 说罢,他朝屋外走去。 「给我搜!这里所有的屋子,全部都要给我搜一遍!」 第141章 搜查密室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到县令走出房门时那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的时候,师爷就知道,刚刚那间屋子里一定是搜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证据。 足以将张学海和宋婉治罪的那种。 虽然这件事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师爷的心中也紧张的怦怦直跳。 张家可是这城里的大门大户啊,虽说是有些不干净的事情,但如果不是叶臻设局,这些事情可能再过个十年,二十年,都不会有人能抖露出来。 他一瞬间有点庆幸自己上了叶臻那条船,又有点害怕,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隐藏的多深。 「把这个屋子也给我打开!」 听到县令的指示,师爷回过神来,立刻领了几个士兵走上前去开门。 和刚刚那间屋子不同,这间屋子的门上了好几层的锁,光用脚踹是完全踹不开的。 师爷立刻命令士兵用刀将这条锁链斩开,可让众人都没想到的是,县令竟从士兵的腰间抽了一把刀,手起刀落,将那条锁链统统斩断。 看着拿着刀的县令,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惧色,可随着县令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那惧色在白色的反光下,又变成了合不拢嘴的惊讶。 屋内竟然是一箱一箱的白银! 那白银成色极佳,在门缝出透进来的光下不断折射着光线,而且不只是箱子里有白银,还有许多放不下的银块,银锭,就随处堆放,整个屋子里甚至没有落脚的地方。 县令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魂早就不知道飞去哪里了,甚至都忘了夺妻的仇恨。 这个张学海,不过是个户部主簿,他哪点微薄的俸禄,哪里能存得上这么多的银子啊? 肯定是他的那个制糖工坊,还有平时收受的贿赂。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一个县令,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而张学海这个王八蛋,他简直就是活在银子堆里! 想到这,新仇旧恨一下子全部涌上了县令的心里。 他的眼里都快红出血了,手中刀越握越紧,恨不得现在就在这里把张学海给一刀劈死。 身后的宋家人也完全想不到,张学海竟然有这么多的私房钱,宋温看着这些钱,温柔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仇恨。 她并不在意这些银子,只是恨自己怎么这么傻,还曾相信过张学海。 可张学海或许从来没有爱过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把自己当做过她的妻子。 他在外面无恶不作,回到家对自己也粗暴恶劣。 他究竟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心痛到了极点便是心死,宋温现在只想让那个禽兽千刀万剐,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师爷,依本官之见,这些银子应该都是张学海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不义之财,在本案审判结束之前,你负责把这些银子全部运回县衙,作为证物暂且扣押。」 县令说这话的时候,声线略微有些颤抖。 他想,张学海那个王八蛋辜负了自己的信任,还和自己的夫人偷情,既然他如此不仁不义,那自己把他的这些银子都吞了又如何? 况且这次事情处理完后,宋家人一定会感恩自己对他们高抬贵手,而张家人全都会被清理掉,只需要分点封口费给几个跟来心腹,想来也不会走漏风声。 「是。」 跟了县令这么多年,师爷当然知道这个暂时扣押是个什么意思,他立刻喊来人把这里贴上封条,然后把剩下几个屋子里的财宝全数查抄,派兵送回县衙。 此刻,张家人纷纷觉得大难临头,个个手脚冰凉,快要瘫成软泥,尤其是张父,看着那一箱一箱的银子从屋子里被搬上推车,运回县衙的时候,觉得 心就像被钝刀子狠狠在割。 这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这里的东西基本清点查抄完毕,县令不想多留,立刻打道回府。 就在师爷跟着队伍穿过密林时,突然听到一旁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他心觉奇怪,放慢了点脚步,就看到了叶臻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哎呦,谢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对于叶臻的神出鬼没,师爷真觉得自己心脏要是不够强硬,迟早有一天要给她吓死。 「快来,我有话和你说。」 师爷赶紧凑过去,恭敬道: 「您这次有什么吩咐。」 看到师爷如此上道,叶臻满意地说道: 「张学海家里还有个密室,里面有那块玉佩的另一半,你去和县令说去。」 「啊?」 师爷听完,眨了眨眼。 谢夫人怎么知道张雪海家有密室,还有另一半玉佩? 等等…… 师爷突然明白了,原来连那块玉佩,都是叶臻设下的局,他长叹一口气,道:「小生敬佩。」 叶臻看到师爷的表情,也知道他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和聪明人做事情就是方便,都不需要自己过多解释。 「师爷客气。」 丢下一句后,叶臻又消失在了密林中,而师爷思考了一会儿,编造了个合理的借口后快步追上了县令的马车。 「县令大人,卑职有事要报。」 听到车外师爷的声音,县令掀开了马车的窗帘,他的神色略有些疲倦,语气也有点不耐烦: 「什么事,快说。」 「张府有一个密室,里面还有一块玉佩,能和宋婉的那块配上。」 「什么?」 县令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盯着师爷看了许久,眼里充满着怀疑和警惕。 他完全相信师爷说的话,毕竟现在张学海和宋婉偷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过师爷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密室,还有玉佩的。 难道他一早就知道偷情一事,却一直瞒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的。」 县令沉吟了半晌,满怀戒备地压着声音问他。 师爷知道县令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怀疑自己也像张雪海一样安插耳目,结党营私背叛他,所以他刚刚才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借口。 「回大人,是宋温刚刚突然想起的,所以告诉了卑职,让卑职前来禀告。」 这个理由也算合理,打消了县令对师爷忠心的一些疑虑。 「这样啊。」 县令揉了揉额角,思考了一阵,低声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 「卑职建议分一队人马偷偷去搜张家,或许能有发现。」 「嗯。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县令又放下了帘子: 「有消息再来报吧。本官乏了。」 「是。」 见县令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师爷立刻找了几个心腹,带上了一队士兵偷偷从队伍里分了出去。.. 「听着,你们去张府要找一个密室,那密室里面有一个玉佩,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那个东西找回来。还有,如果有什么张学海的罪证,通通带回来。」 师爷看着眼前的精锐士兵,一字一顿极其严厉地说道: 「无论如何,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在他的叮嘱下,这队士兵由一个跟了他们很多年的什长前往了张家,而林中大 队伍里的张家人,本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狼狈不堪的模样,完全没注意到队伍的变化。 就在他们走了许久,快要回到衙门的时候,那队士兵也来到了张府。 「诶,这不是官兵吗,怎么来了张府啊?」 「张家的家主张学海不是县令心腹吗?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看到街边议论纷纷的路人,什长拔出腰刀,喝道: 「官府做事,闲人通通闪开!」 这一下,路人作鸟兽散开,谁都清楚,就算是有天大的热闹,也没有命重要啊。 「你们几个去把守张府的正门,后门,侧门,就算是鸟也不能飞出来,你们几个,跟我来!」 说完,什长走上台阶,重重拍起来张府的大门。 「来了,来了……」 门内的管家听到外面的声音,忙不迭来开门,可当他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凶神恶煞的官兵的时候,一口气就梗在了胸口。 「官,官爷……」 什长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直接一脚把他踹开,抬手一挥: 「给我搜!」 剩下的官兵就像猛虎一般冲进了张家,吓得正在做事的张家奴仆纷纷楞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有人不许动,全部到一旁站着,如果你们想耍什么心眼,别管军爷手上的刀不留情!」 在什长一番恐吓之下,那些奴仆赶紧颤颤巍巍地躲到了一旁,心惊胆战地样子就像一群待宰的小鸡。 「官爷,官爷,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只有管家胆子大点,他刚刚缓过神,就赶紧爬起来,跑到什长面前。 「这里可是张府啊,你们是不是走错路啊?」 「走错路?」 那什长狞笑一声,戏谑道: 「老子搜的就是你们张府,给我滚开!」 这下,府里立刻乱做了一团。 书房,卧室,假山,花园,所有能搜的地方全都被官兵翻砸的一团乱,而张父和张母以及大房的其他张家人此刻都在回衙门的路上,全然不知家里已经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而那些下人,见到张父张母没有回来,而衙门的官兵又来家里搜查,纷纷猜测恐怕家主这次是真的要倒大霉了。 他们个个心惊胆跳,有的想跑,却被守在出口的官兵挡了回去。 张府里鸡飞狗跳,闹的不可开交,而这些动静也惊动了张府里住的比较偏僻的另一群人——二房的张家人。 那些二房亲戚平时都被大房踩在头上作威作福,现在见到大房倒了台,纷纷出来看起了热闹。 「哎呦,这张学海不是说他可受县令器重了吗,怎么今天被人抄了家啊?」 「就是,你看他平时趾高气昂的模样,我求他给我夫君一个职位,还摆架子!」 张思悦也在一旁看热闹,说着还不往啐了一口。 「人模狗样的东西。」 不光如此,这当中竟还有些大胆好事者,跑上前去询问官兵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那群官兵早就得了不能走露风声的死命令,自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滚进院子里去!」 在被士兵恶狠狠地凶了一通后,那人灰头土脸的溜回了院子里。 一阵搜索后,几个士兵找到了什长。 「报!我们在书房里找到了一个隐秘的机关,里面应该就是密室!」 第142章 百口莫辩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听到密室被这些官兵找到,管家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 完了,全都完了…… 什长看着管家瘫软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的恍惚模样,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走过,朝着书房露出的洞口走去。 洞口处一条仅能容纳一人的通道,几个士兵排成一列,在什长的带领下向内走去,但是这条通道越走越宽,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装修极其华丽的地下房间。 房间的左右两侧整齐的排列着柜子,左边是书柜,里面放着许多修订整齐的书卷,右边则是各种各样的装饰品,青铜器,瓷器,数不胜数。 当中放了一张红木的大桌子,上面还散着凌乱的纸张和毛笔。 什长知道这一屋子的东西价值连城,但是哪些和本案有关,他也不太清楚了,于是他采取了县令先前在后山小屋里的做法。 「来人,把这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回县衙!」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官兵哪还有半分顾及。 他们眼中都闪着贪婪的凶光,直接从外面拿来麻袋,箱子。 那些大的,看起来有用的东西一股脑的都装进去,而小的,看起来有些价值的又大概和这案子没有关系的,他们就尽数揣进口袋里。 什长默许了这一切,而他的口袋里,也私藏了好几块玉器和金饰。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的查抄中,张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被搞得一团糟,丝毫看不出原先的繁华,也没有了一点生机。 而在什长找到了目标的那半块玉佩后,又放任了士兵抢了一会儿东西后,终于鸣金收兵,带着大车小车的东西,启程回县衙。 此刻,张府上下乱做一团,绝望的哀嚎,恐惧,弥漫在整个宅邸,全然没有发现,一个身影趁着混乱,偷偷潜了进来。 书房,密室内。 看着满地的狼藉,林彬微微皱了皱眉。 这群官兵,下手也太粗了一些,不过这样也好,他们随便掠夺一番,应该是没发现那个机关。 按照叶臻所说,他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地板角落的一个空心夹层,取开上面的木板后,下面是一个精致的机关。 「往左,往右,再往左两次。」 随着咔嚓一声,林彬瞪大了双眼。 叶臻教的方法真的有用,这种往常任何人碰到都会犯难的机关,竟然一下子就开了? 他赶紧把里面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看着那张纸条,林彬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叶臻为了救她和谢云殊而送给县令的红糖脱色法。 林彬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用大拇指弹开盖子,将那张薄纸送到了火舌之中,很快,在橘黄色的火焰中,那纸就化为了一堆灰烬。 他收起火折子,将地上的灰烬吹飞,又将机关和地板恢复原样后迅速离开张府。 接下来,按照叶臻的安排,他去了一趟赌坊。 赌坊门口的小二见到林彬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立刻恭敬地迎他进去。 林彬冷冷地扫了一眼,说道: 「我要见你们东家。」 「这……」 「还不带路?」 小二不敢得罪林彬,立刻带着他去找了东家。 不一会儿,林彬就带着东家出了赌场,一路来到了县衙外。 与此同时,张学海也被县令再次从狱里提了出来。 他贵为张家嫡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几句责罚,刚刚那二十板子,打的他半条命都没了,更别说监狱里面那个恶劣环境,他刚刚睁眼,就又被吓晕了过去了 。 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像拖死猪一样带了上来,张母立刻哭的震天动地。 「我的儿,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儿,快让娘看看你。」 可是现在哪里是母子情深的时候,几个张家人赶紧上前拦着,生怕县令怒火中烧,连老夫人都不放过。 张父也不忍直视这一幕,只能搂着啜泣不已的张母,站在一旁死死地盯着宋家一行人。 「他怎么还晕着?」 看着张学海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县令厌弃地皱了皱眉,毫不留情道: 「拿冷水把他泼醒。」 很快,一桶水从衙门后院提了进来,哗啦哗啦从头到脚的泼在了张学海的脸上。 张学海被这突然起来的寒意冻得打了好几个哆嗦,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 「我这是死了吗?我现在在哪里啊?」 「张学海,这才刚刚过去几个时辰呢。」 县令冷笑着,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你看看,这是什么?」 话毕,县令将那块玉佩交给了师爷,让他给张学海看看。 张学海意识尚不清醒,他垂下脑袋,无精打采地看着那块玉佩,摇了摇头: 「县令大人,小人不知道。」 「你不知道?呵,你再仔细看看!」 张学海强打着精神睁大眼睛,细细端看了许久,身子猛地怔了一下。 这不是宋婉的玉佩? 县令拿给他是有什么意思? 看到张学海极其突兀的一怔,县令怒极反笑: 「张学海,你也没想到,这东西会在我手上吧。」 张学海迷茫地抬起头: 「县令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小人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还装!」 县令气得拍案而起,指着张学海的鼻尖怒骂: 「这是我在金泉寺后林,你的私宅里搜出来的东西,你还想抵赖?」 金泉寺,后林? 张学海听到这几个词后,就像石像一样僵在地上许久。 怎么可能? 那个宅子除了他和宋婉还有他几个死忠的奴仆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 县令怎么会查到那个地方? 还有,如果县令去查了那个地方,那自己收藏的那些银两岂不全都…… 张学海愣愣地扭过头,看到自己的父母,熟悉的亲人全都在公堂之上,再一看他们绝望,悲伤的表情,顿时明了自己晕倒的这几个时辰,外面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这一刻,他的内心直接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啊!」 张学海紧攥双拳,不甘地低吼着。 「你叫个什么劲!张学海,本官问你,你是否认罪!」 「认罪?我认什么罪!」 张学海知道,自己现在一旦认罪,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他豁出去了,大不了要死一起死。 「我何罪之有!县令大人,这块玉佩我的确不认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设局陷害我,我是清白的!」 「张学海,你到现在还在抵赖!本官告诉你,这块玉佩是宋婉身上的,就在你的林间小屋里找出来的。还有你的那些银子,到底是从何来而,全部给本官交代清楚!」 银子! 自己的银子都被县令抄了? 张学海气的心脏都要炸开了。 那是自己多少辛苦积攒搜刮下来的啊! 你这个王八蛋,我拼死拼活给你卖命,你却这 样对我? 张学海又气又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朝地上吐了几口血沫,冷笑道: 「那块玉佩是宋婉的又如何,宋婉也被你关了起来,你想拿她一块玉佩陷害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反正我没有和宋婉私通过。你这是徇私舞弊,我要去京城告你这个狗官!」 这时,一旁的张家人也纷纷帮腔,局面又变得僵持起来。 「报!」 突然,大堂外冲进来一个官兵。 他冲开人群,径直来到了县令面前。 「大人,我们在张府搜到了这些东西。」 说着,他拿出一块玉佩,又拿出了一本账本。 县令看着桌上那块和师爷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直接抓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张学海的面前。 「张学海,这是在你家里搜出来的玉佩,和宋婉的那块一模一样。」 不光如此,师爷拿过县令手上的那块,拼在一起,竟成了一块双鱼衔尾的模样。 「你还说你们之间没有私情?」 「这,这……」 张学海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块玉佩。 怎么会? 这块玉佩被自己藏在了书房里的密室啊,他们怎么可能找到? 一定是故意又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对一定是这样! 「这都是陷害,冤枉,冤枉!」 看到张学海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师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张学海,实话告诉你吧,你家已经被我们搜查过了,这就是从你的书房,你的密室里面找出来的,不仅如此,还有这个。」 师爷走上桌台,将那本账本重重摔在了张学海的面前。 张学海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直叫,无法理解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输的如此一败涂地。 他恍惚地低下头,看着那本熟悉的账本,张开嘴,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了。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就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而张父听到自己的家被抄,更是震惊又气恼。 「你这个狗官,你怎么敢抄我的家,你怎么敢,我一定向上面告发你!告发你贪污受贿,告发你滥用职权!」 县令并不恼,只是扭头对着他们缓缓一笑。 那笑容渗人,透着杀气。 「好啊,你们去告啊,不过本官倒是想看看,今天你们凭什么走出这个衙门!」 「你!」 张父气滞,捂住胸口,几近晕厥。 「对了,张学海,本官能如此轻易的看破你的真面目,并且抓到你的把柄,还要多亏你的夫人和婆家家风清白,肯大义灭亲。」 「什么?」 张学海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宋温。 在看到宋温对他那冷漠又厌弃的神态后,他发了狂似的想冲着宋温扑过去: 「你这个疯女人!我是你的夫君啊,你就这样谋害亲夫?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你这个婊、子!」 但那些捕快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几板子就把他拍的在地上不得动弹。 张学海的瞳孔渐渐涣散,变得了无生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他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第143章 狗急跳墙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公堂上,张学海偷情一事已经盖棺定论,可在县衙的后院小屋里,宋婉却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点不知。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刚刚那个守卫是不是昧了我的钱,没有帮我去通风报信? 时间每流逝一分,宋婉的心里就更焦急一分。 「小哥,小哥,我把这只金钗给你,拜托你帮我去打听一下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行吗?」 情急之下,宋婉心一横,直接拔下了她发髻上那只雕刻精致的钗子,扑在门边苦苦哀求。 「夫人,信我们已经给您传到了,您就再耐心等一下吧。」 「小哥,求求你了,拜托你帮帮我吧。」 宋婉在屋内也不是一点动静听不见,这几个时辰,她总是隐约听到公堂那边传来声响,可是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帮我去看看吧。」 守卫稍稍开了一点门缝,宋婉立刻将那只金钗顺着缝隙递了出去。 「好吧。」 守卫接过金钗,无奈道: 「那我就帮夫人去看看。」 「谢谢小哥。谢谢小哥。」 宋婉虽是连声道谢,但心里早已恨毒了这些贪婪的守卫。 往常她得宠的时候,这些人见到自己都是毕恭毕敬,哪里还会有自己求他们的事情! 等她被放出去后,她一定不会轻饶这些混蛋! 公堂上吵吵闹闹,守卫凑了过去,远远看了下情况。 只见张学海趴在地上,张家人鬼哭狼嚎,一片哀鸣,心下便确定张家大概是失势了。 正巧这时,有个捕快路过,守卫赶紧抓住他,低声问道: 「陈大哥,张家这是怎么回事?」 那捕快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想不到,张主簿竟然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这不,县令搜到了他俩私通证据,把张主簿一通好打呢!」 「啊,什么证据?」 「你是不知道,今天县令去金泉寺后山搜了,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块玉佩,脸都青了。唉,这下他们俩是完蛋咯。」 捕快说了两句,突然问道: 「县令不是派你去看守后院了吗?你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了?」 守卫挠了挠头,讪笑两声:「我现在立刻回去,谢谢陈大哥了。」 在听到这些事情之后,守卫确信,宋婉这次是翻不了身了。虽然那个金钗能卖不少钱,但要是让县令知道自己收了他的贿赂,那还不掉一层皮? 听到脚步声,宋婉立刻贴到了门边: 「小哥,外面怎么样?」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一条缝,宋婉大喜过望,刚想出去,就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被丢了进来,落在地上清脆一声。 宋婉定睛去看,正是自己的金钗。 「这,这是什么意思?」 「少废话,你以为你的贿赂有用吗?我警告你,不要再想着耍花招,给我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呆着!」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宋婉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盯着地上的金钗许久。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怎么守卫对自己的态度突然这么差,甚至连一声夫人的称呼都没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宋婉拍着门,声嘶力竭地吼道。 「县令去金泉寺搜了,还找到了你的玉佩,夫人,县令待你不薄,你说你何必跟那个张学海做这种苟且之事?」 听到门外守卫的嗤笑,宋婉既绝望,又 愤怒。 县令怎么知道金泉寺的屋子的? 还有玉佩,玉佩也被他找到了? 到底是谁出卖了她?这下怎么办,她可能不能给张学海陪葬啊。她才过这种繁荣富华的生活多久?她不能失去这些!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师爷的声音。 「宋婉呢,县令要审她!」 门吱呀一声开了,原先漆黑的屋子被光线照明,让宋婉下意识的抬起手,遮挡住脸。 师爷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婉,冷冷道: 「宋婉,看在你现在还是县令夫人的份上,我们也不过多为难你,就不给你上什么刑具了,乖乖和我们去公堂吧。」 语罢,两个小吏上前,一左一右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宋婉拖出了屋子。 「你们这些脏东西,别碰我!」 宋婉反应过来,发狂一样的想甩掉他们的手。 「我自己会走!」 师爷给了那两人一个眼神,他们也撒开手,跟在宋婉半步之后,押送她朝堂前走去。 当宋婉走进公堂的时候,围观人群立刻传来阵阵嫌恶的议论,这让宋婉心里很是羞恼,只能杏目圆瞪,用表情表示自己的愤怒。 「宋婉,见到本官,你为何不跪!」 县令见到宋婉进来,立刻拍了一下惊堂木,给了个下马威。 宋婉缓缓抬起头,美艳的脸上尽是不甘和嘲弄。 半晌,她膝盖微曲,慢慢跪了下去: 「妾身拜见县令大人。」 盯着宋婉这充满戏谑的表情,和好像还在和自己置气一样的动作,县令心中并没有往常的怜惜。 反而,在他再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只有一种从内心涌出来的恶心。 「宋婉,本官问你,你可认识这两块玉佩?」 宋婉抬眼去看,冷笑道: 「这不是母亲留给我的玉佩吗,怎么在大人手中?」 「你可知这玉佩我是从哪里找到的。」 宋婉摇头: 「妾身不知。」 「是从你和张学海在金泉寺后山的小屋里,和张学海家中的密室里找到的!」 「所以呢?」 「所以?」 县令怒极反笑: 「本官待你不薄,而你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现在人证物证居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还不速速认罪!」 「妾身没做过的事情,妾身是不会认的。」 宋婉仍是不可能认罪,狡辩道: 「这些都可以是栽赃嫁祸,大人您到是问问,在场这么多人,有谁亲眼看到过妾身和张学海偷情?」 「……」 公堂里一下静了下来。 县令看着宋婉仍在垂死挣扎的模样,狠的牙痒痒: 「宋婉,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一个妇道人家也说得出?」 宋婉也涨红了脸,扭头看向宋父宋母: 「爹,娘,这么多年来,女儿是什么样的品行你们也清楚,怎么今日看到女儿被人栽赃陷害,你们都不替女儿说上句公道话啊!」 说着说着,宋婉甚至声泪俱下,这等好的演技都叫众人惊奇。 「宋温,宋安,我当你们是我最亲的兄弟姐妹,从未苛待过你们,我又怎么做得出勾引姐夫的事情啊!」 一旁的宋安看到姐姐哭了,实在不忍。 「县令大人,我还是相信,姐姐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可他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来自宋家众人刀子一样的目光,只能悻悻退 了回去,不再出声。 此刻,宋父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 「女儿,你做错事情,让我们宋家蒙羞,抬不起头,你认错吧!」 宋温也冷笑一声,接着道: 「你何曾拿我当过姐姐?我宋温也没有你这个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妹妹。」 「爹,姐姐,你怎么如此狠心,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啊!」 面对女儿的请求,宋父一脸嫌恶地扭过头,看向县令: 「县令大人,教出这样的女儿,实在是我的过错,从今天起,我宋家没有这个女儿!」 听到这话,宋婉目瞪口呆,哭都不哭了。 和自己断绝关系?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意识到父母彻底的抛弃了自己后,宋婉的心头涌上一股悲凉。 「哈哈哈哈!」 宋婉忽然放声大笑,吓了众人一跳。 「你个老东西,我从小就没得过你的好。如果不是我做了县令夫人,你连正眼都不会给我!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就是个无耻之极的老东西!」 宋婉自觉自己没什么好下场了,也不再顾及脸面,骂完宋父,立刻反手指向吴夫人。 「还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 「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婉你疯了吗!」 吴夫人双手叉腰,怒斥了回去。 「我疯了?如果不是,我们宋家会搞成这幅样子吗?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宋家,所以才用了这些诡计想把我们宋家搅得一团乱,你这个***!」 「你在胡说什么?」 吴夫人气急败坏,甚至想上前去揍宋婉。 宋婉站起身来,语气不容置噱: 「那块玉佩,我一早就找不到了,恐怕就是被你偷了吧!」 什么? 面对宋婉的无中生有,吴夫人一时不知怎么回复,愣在了原地。 「呵,给我说中了吧。你早就看我不顺眼,所以才故意策划了这样一出戏,就是想陷害我,毁了我!」 此言一出,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吴夫人,就连县令也露出了一丝怀疑的神情。 宋婉见这招有用,立刻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县令大人,妾身和您共渡了多少个春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那块玉佩,的确是我的娘亲留下来的,但早已失窃许久!原来是吴夫人偷的!」 宋婉越说越委屈,又是弦弦欲泣的模样。 「吴夫人,我虽和你有过节,但你怎么如此狠毒,要置我于死地?你不但偷了我娘留给我的玉佩,还将它分做两半,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能把玉佩放在那些地方,但你处心积虑,就是为了捏造我偷情的假象,是吗!」 吴夫人瞠目结舌,完全想不到宋婉能如此颠倒黑白。 「你,你……」 「县令大人,至于林中小屋,我完全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这全都是抹黑,陷害!妾身冤枉啊!」 宋婉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张学海身边,磕头道: 「不管张学海做了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但妾身和他绝对是清白的!」 这时,宋婉极小声地对张学海说道: 「儿子。帮我。」 听到这个词,张学海涣散的瞳孔稍稍回神了一点,他奋力地拱了拱身子,近乎蛆虫蠕动一样往前爬了爬。 「县令大人,卑职这么多年,是做了些辜负大人期望的事情,但是勾引有夫之妇这种丧尽人伦天良的事情,卑职真的从未动过念头啊!」 第144章 天网恢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师爷见张学海竟然认下了那些罪状,但唯独不承认和宋婉偷情一事,心中觉得不简单。 因为和勾引有夫之妇的罪行相比,很明显是***更加严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是张学海,肯定会死不承认走私糖的事情。 既然如此,到底是什么让他愿意为了宋婉做出这样大的牺牲。 恐怕这件事情他们还没有彻底摸清的地方。 县令也微微皱眉,冷声问道: 「张学海,你这是认罪吗?」 张学海浑身一震,心中恐惧万分。 他知道,宋温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而宋婉给自己生的是个儿子。 那极有可能是张家最后的一点希望。 见张学海犹犹豫豫还不说,宋婉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那个表情十分短暂,甚至还不等众人注意到,就变成了先前委屈的模样。 「小人的确借着制糖工坊以权谋私,将那些白糖运送到江南地带,赚取利润,这些小人都认罪。只是……」 张学海顿了顿,指向了吴夫人: 「这个毒妇,众人皆治她性情恶劣,为人粗鄙,只是因为她与我和宋婉先前在制糖原料的事情有些过节,便这样陷害我俩,还请县令大人明察!」 如此颠倒黑白的污蔑让宋家众人都吃了一惊。 宋温见吴夫人被如此冤枉,更是气恼。 「张学海,如果不是表姐,我还不知道要被你蒙在鼓里多久,你怎敢这样信口雌黄,和宋婉一起污蔑她?」 「闭嘴!」 张学海毫不留情地怒斥道: 「你这个贱女人,你和这个毒妇勾结,陷害亲夫和妹妹,我悔不当初,怎么娶了你为妻?真是我眼睛瞎了!」 吴夫人也明显有点慌张。 张学海和宋婉沆瀣一气,莫名就将脏水全部泼到了自己的身上,况且她和宋婉先前的确有过节,这样一来,她还真像是有作恶的嫌疑。 「县令大人,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是栽赃陷害。」 张父见到事情有些转机,心思一动,也立刻喊道: 「吴夫人,那你倒是说说,你是从何而知林中小屋一事?」 「这……」 吴夫人自然不能说是叶臻告诉她的,只能支支吾吾。 张父见状,立刻添油加醋道: 「就算那个林间小屋的确是我儿建的,但那里面很明显也只是为了存放银两,那块玉佩从何而来,又为何出现在那个地方,恐怕也是你花了一番心思故意报复吧!」 这下可把吴夫人急坏了,她涨红了脖子,不知要如何解释。 突然,她身后传来了叶臻的声音。 「吴夫人,你快和县令说传证人。」 证人? 吴夫人虽然心里困惑,但仍然按照叶臻所说去说。 「县令大人,我有证人可以证明!」 县令疲乏的揉了揉额角: 「带上来吧。」 很快,赌坊老板走了进来。 「参加大人。」 「免礼,你有什么证据,快说吧。」 县令被这个案子实在是弄的心力憔悴,也懒得再拘泥那些俗礼。 这时,叶臻在吴夫人背后说道: 「你让赌坊老板出示那些字据。」 吴夫人立刻一字一句复述了叶臻所言,而赌坊老板也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字据。 「这是什么?」 县令看着赌坊老板手里厚厚一叠纸,不解问道。 「 这是宋家公子这些日子在我赌坊输钱后立下的字据,他每次都输的精光,然后借债,过几天再还上。如此往复,便有了这么多的字据。」 此言一出,四周震惊。 县令不解,追问道: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宋安赌钱和宋婉之间有什么关系啊?」 吴夫人清了清嗓子,继续复述叶臻的话。 「宋家家风严谨,是不许后辈赌钱的。而宋安每次偷偷赌钱,输了这么多钱,按理说他根本无力偿还……」 「等等,吴夫人,犬子到底输了多少啊?」 宋父听到吴夫人这样描述,更加吃惊。 「宋老爷,大概有三千多两吧。」赌坊老板答道。 「什么!」 听到三千多两这个巨额的数字,宋老爷脑袋嗡嗡,感觉一口老血涌了上来,顿时就暴怒着叫嚣。 「你这个败家子,三千多两?你怎么敢!我要打死你,你给我滚出宋家!」 好在周围人拦着,宋老爷才没有失控到在公堂之上揍宋安一顿,而宋安看到赌坊老板拿出这么多证据,顿时面如死灰。 父亲是最恨自己做这些不务正业的事情,而且自己次次都输,到底输了多少钱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些事情他哪里敢和父母说,宋温那个嫡姐他更是害怕,只能每次都向宋婉求助。 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欠下的这些赌债竟然能给他们都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到父亲正用极其严厉的眼神盯着自己,顿时双膝发软。 完蛋了,他回家恐怕是要被家法伺候。 「爹,爹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不赌了。」 宋安这个时候也无暇顾及宋婉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求父亲原谅自己。 「都是我的错,我以后肯定改过自新。爹,你别赶我走啊。」 公堂上又变得乱哄哄。 「肃静,肃静!」 县令见状,只好拍惊堂木让众人冷静。 过了一会儿,宋父才稍稍喘过气,只是他仍然摸着胸口,气得喃喃道: 「孽子,孽子啊!」 一旁的宋夫人抚着丈夫的背,问道: 「我们从来没有给过宋安这么多钱啊,这些钱他又是从何而来啊? 吴夫人接着说道: 「这些钱便是宋婉给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宋婉身上。 宋婉虽然是宋家的女儿,但嫁妆绝不会有三千两之多,而县令就更不可能拿出三千两来给她的弟弟还赌债了。 宋婉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看向自己的弟弟宋安,而对方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哪还有什么主意。 「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些钱是我给的!我哪里有这么多钱!」 宋婉辩驳道。 「对,你是没有,但是张学海有啊。」 吴夫人冷笑一声,说道: 「县令大人,您可以根据这些字据的日期,查先前在张家搜到的那本账本,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县令听完恍然大悟,立刻让师爷查看。 师爷赶紧接过赌坊老板手中的字据,又打开账本细细查验,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放下手中毛笔,恭敬道: 「县令大人,确有此事。而且这些账本最后的数量和林中小屋的也差不多,看来……」 只是这次,师爷的话还没说完,县令的脸就沉了下来,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这个师爷跟了自己多年,难道看不出自己有意吃掉那笔赃款吗 。 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林中小屋那些银子,不是叫自己难做吗? 师爷自知失言,连忙道: 「这样看来,的确是张学海给宋安还掉了这些银子,那么就更能证明宋婉和张学海之间有些不可言说的关系了。」 「宋婉,张学海,你现在还有什么狡辩的吗!」 看到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部被公之于众,张学海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 不过县令难道又是什么清官吗? 「呵,县令大人,那些银子,你也拿了不少啊,还有……」 县令知道张学海想说些什么。 红糖脱色法。 可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他一不想暴露那批银子,二更是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拥有红糖脱色法的事情。 一旦让张学海抖了出来,恐怕他也会倒霉。 「来人!」 县令立刻吼道: 「张学海犯下滔天罪孽,并且已经认罪,立刻给他加上镣铐押入死牢,待我向上秉明,秋后处斩!所有张家人全部严加看管,等待审问。」 秋后处斩? 张学海双眼血红,怒吼: 「你个狗官,你过河拆桥!」 「辱骂当朝文官,给我打!」 噼里啪啦的棍子如雨点一样砸在了张学海的身上,他本来就挨了***板,身子虚弱,这还没几下,就被打晕过去。 张母才清醒没多久,看到儿子遭此劫难,心疼不已,又倒了过去。 张家还有人想去扶张学海,但全都被乱棍打到了一边。 很快,张学海又被拖走了,而张家众人也纷纷被扒去外衣,带上锁链,一批又一批的押去了牢里。 宋婉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恐地紧咬嘴唇,瑟瑟发抖。 她还是无法接受,今天凌晨她还在和张学海卿卿我我,现在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太恐怖了。 她扭头看向县令,本想再演一出苦情戏,却被县令冰冷的眼神吓得不敢演戏了。 「宋婉,本官看在和你夫妻一场的情面,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我不认!张学海贪赃枉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确是找他借了一些银两给弟弟还债,但我也是出于无奈,难道我能看自己的弟弟被人打死吗!」 「你,你!」 看到宋婉还在垂死挣扎,县令当真气得无可复加。 如果不是顾及朝廷命官的脸面,他现在真想走下去,狠狠给这个***几个耳光。 「我没有偷情!我没有!全都是诬陷,全都是污蔑!」 宋婉知道自己认了就是死罪一条,索性像个泼妇一样在公堂上耍赖。 眼看着张学海已经认罪,照理说给宋婉定罪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宋婉实在是太会颠倒黑白了,这些事情给她那么一解释,又好像真的是情有可原。 而且她现在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偷情,她又没有别的罪行,实在是难办。 这下,就连吴夫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见过不要脸的,但实在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眼看公堂上又成了僵局,师爷突然站出来说道: 「县令大人,今天这场案子审了很久,外面的天也都黑了,大家看起来也都很疲惫,不如先退堂吧。」 县令其实也累的够呛,一天跑了那么多地方,又听了那么多供词,脑子也确实有点转不过来了。 他看了看堂下 众人,又看着宋婉那副泼妇模样,觉得再这样下去只是白白丢脸给外人看。 于是,县令就坡下驴: 「来人,把宋婉重新关回后院,改日再审。」 第145章 尚未落幕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众人的注视下,宋婉不情不愿地被送回了县衙后面的小屋,而县令在审讯了一天后,也是身心俱疲。 现在,公堂上只剩下宋家人和几个官差,县令坐在椅子上,冰冷地向下扫视了一圈。 「今天的事情绝不能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本官决不轻饶。」 堂下几人心领神会,纷纷行礼道: 「卑职明白。」 「草民知道。」 县令缓缓起身,拂袖道: 「都回去吧。退堂。」 说完,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内堂,身形萧瑟。 下属和夫人勾结在一起,一起背叛了他,这是多么重的打击。 他需要一些时间,一个人接受消化如此残酷的事情。 宋家众人见到县令并未治他们宋家的罪,心中庆幸地返回了家中,这次,叶臻跟着吴夫人一起回到了宋家。 见到叶臻跟着吴夫人一起回来,宋夫人有些奇怪。 她看着叶臻,不明地向吴夫人问道: 「谢夫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吴夫人见状,也不打算再隐瞒。 她将叶臻推到了宋家众人面前,笑道: 「姑母,我说的贵人,就是谢夫人啊。」 「什么?」 宋夫人显得很是惊讶。 上次见到叶臻的时候,吴夫人不还是只说她俩是一般朋友的关系吗?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吴夫人口中的贵人?.. 叶臻行了个礼,谦逊道: 「贵人什么的算不上,坦白说,我还得向宋夫人宋老爷赔罪。」 张学海现在已经认罪,叶臻也便不藏着掖着了。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宋夫人不明白叶臻的意思,连忙问道。 吴夫人捂着嘴笑了,抢着说道: 「为了惩治宋婉和张学海这对女干夫***,谢夫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呢!若不是她,咱们宋家恐怕都要被那两人连累了!」 什么? 这话叫宋夫人大吃一惊。 见宋温如此,叶臻苦笑一声: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有一些特别的原因,但我总会感觉自己利用了各位,实在是心有愧疚。」 「不。不……」 宋夫人连忙道:「如果不是谢夫人和茹儿,我这苦命的女儿恐怕一辈子都要活在张学海那个禽兽的阴影之下。」 说着,她垂下眼眸,拍了拍宋温,颇为落寞。 闻言,宋温也有些情绪低落,毕竟她遭受了一个女人最为痛苦的事情。 「只是等到孩子出世,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 吴夫人走上前去,一把握住宋温的手。 「表妹,这你不必担心,这个孩子就跟着你姓宋,若是你想,到时候再招个好的赘婿上门,若是不想,姑母姑父也一定会帮助你养育打这个孩子的。」 宋温摇了摇头,笑着抬起眼眸: 「是啊。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话说谢夫人这次帮了我们宋家,我还没想好要如何谢您呢。」 叶臻摆了摆手,严肃道: 「现在事情还没有结束。」 「怎么会?」 吴夫人立刻问道: 「张家已经被抄家了,张学海被判了斩刑,张家众人都被下狱审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叶臻和宋温对视一眼,双方都心如明镜。 是宋婉。 「宋小姐,可否寻一处清净的地方?」 「好。」 宋温立刻吩咐丫鬟将周围的下人屏退,留下一个清净宽敞的大厅,只剩下她们几个人。 原本宋家二老眼看着张学海与宋婉被抓,事情似乎有了着落,而他们宋家也没有受到波及,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过听到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们的心又悬了起来。 「谢夫人,您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夫人性子急躁,哪里受得了叶臻和她卖关子,拉着她就赶紧问道。 叶臻轻叹了口气,如实道来。 「现在张家倒台,但宋婉并没有。」 「怎么会!那块玉佩,林中小屋,还有那些赌债,这些不都是证据,她怎么抵赖的了啊?况且县令又怎么会原谅她?」 吴夫人大为不解,要是如此证据确凿,宋婉还能脱得了身,那他们今天花了那么多的功夫,设的局不全都是白花心思? 叶臻接着解释道: 「宋婉可以坚持那块玉佩早就失窃,不知道被谁偷去用来栽赃陷害她。而那间林间小宅里,也并没有其他的什么证据可以用来认定宋婉和张学海偷情,毕竟我们没有捉到现行。捕风捉影的事情,她全都可以咬定是诬陷。」 「那宋安的赌债,这……」 话已至此,吴夫人都想明白了。 至于赌债,宋婉可以说是张学海想要受到县令重用,贿赂给宋婉的。 霎时,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如果宋婉真的咬死不认罪,那这场家事官司有的纠缠,而且县令肯定也不想大张旗鼓的将自己的家丑宣扬出去,最后有可能不了了之。 「这,这该如何是好。」 宋家众人都有些失了主意,叶臻只得安慰他们。 「没事,宋婉应该没有那么硬的骨头,我们再观望观望吧。」 与此同时,县令府中也弥漫着一股死亡的低气压。 县令刚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谁也不见,随后就听到里面传来乒乒乓乓东西碎裂的声音,和县令恼羞成怒的嘶吼。 过了许久,县令出来便命令下人将宋婉的东西尽数收拾出来,全部丢到荒凉的后院去。 这个命令,叫县令府的许多下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宋婉最得力的丫鬟翠儿听到了这个命令,更是心惊胆战。 宋婉和张学海偷情的事情,她作为宋婉最心腹的丫鬟,还是清楚一点的。现在县令如此大发雷霆,而且主子早上接到张学海的信件出去之后也再没回来。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敏锐的察觉到府内有些很不对劲的气氛之后,翠儿决定去打听一下。 如果宋婉真的被县令抓了个现行,恐怕她也要为自己今后的出路考虑一下了。不然的话,要是让县令知道她们这些做下人的知情不报,几条命都不够。 晚膳过后,县令便回去休息了。 作为宋婉的得力丫鬟,翠儿也被指派去收拾宋婉的贴身衣物。 除此之外,县令还派了个身边信赖的小厮监视她们做事,防止她们偷偷私藏值钱的东西。 「诶,县令怎么今天发了这么大的火?」 在把东西搬去后院的时候,翠儿问了问其他院的下人。 「谁知道啊。」 「恐怕是夫人和县令闹了什么矛盾吧?」 「你不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我们还想问你呢。」 不过在打听了一番消息之后,翠儿听到的大多是下人们的牢骚和抱怨。 于是,翠儿在放下这一批衣物之后,偷偷跑到了监视她们做事 的小厮旁边。 那小厮很快便发现了她,冷哼一声: 「你不好好做事,还想偷溜?快给我回去。」 面对一个失了势的主子,那些做下人的反而会踩到她们的头上,更别说是对那个主子的奴仆了,更是比她们低了好几档。 「袁小哥,你也知道我是跟着夫人的,这,县令大人好端端的要把夫人的衣服都丢出去,是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你不比我清楚吗?」 小厮昂起下巴,嘲弄地盯着翠儿: 「如果你不清楚,那么我奉劝你,有些事情,不该你问。」 听到小厮这么说,翠儿立刻心道不好。 恐怕她担心的事情,的确发生了。 「袁小哥,你可千万别吓唬我。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说着,翠儿从袖口摸出了一些碎银子,塞进了小厮的手里,赔笑着道: 「我贴身就带了这些,您可否等我一阵?」 说完,她便一溜烟的跑回宋婉的屋子,在几个常人不知道的隐秘地方拿出了几张银票,又回到了后院。 「袁小哥,您收着,收着。」 翠儿把银票团成卷,塞进了小厮的手心。 那小厮默不作声地斜眼瞥了一下,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将银票揣进了怀里,冲翠儿勾了勾手: 「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往旁边拉点。」 两人一前一后,往僻静的地方走了点。 见四下无人,那小厮凑到翠儿耳边,小声道: 「今儿县令在望月楼,撞见宋婉和张学海幽会,然后还查到了她们私下定情的信物和贪赃枉法的证据。」 「什么?」 翠儿听得是胆战心惊,感觉命都要被吓没了半条。 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罪行,县令要是真的追究下来,她岂不是…… 要不然今晚就收拾好东西跑路吧? 「小哥,那,那夫人现在?」 「现在在衙门被关着呢。」 「县令是要休了夫人吗?会不会判她的罪啊?」 翠儿已经不敢往下说了,只能眼巴巴地盯着小厮。 「那倒还没有。不过张学海已经被大人判了斩刑,张家是不行了,不过夫人不承认偷情的事情,县令也就说择日再审了。」 小厮说完,不耐烦地对她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大概就是这么个事,你不要往外传,也不要再多问了,回去吧。」 看着小厮疾步离去的背影,翠儿一时间楞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也没心思去搬那些衣服了,魂不守舍地赶紧离开了这个后院。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外面吵闹的声音才慢慢息了下来。 「翠儿,你怎么在这里偷懒啊!我们都累死了!」 突然有同屋的丫鬟回来,把翠儿吓得打了个哆嗦。 「我,我不太舒服……」 翠儿佯装肚子疼,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那你要不要去找管家要点药?」 「不了,我可能是晚上吃坏肚子了,我去一趟茅房就好了。」 翠儿小跑着离开了屋子。 看着外面皎洁的月光,她的心里越来越乱。 到底是趁机跑掉,还是去看看夫人? 翠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如果跑,她一个弱女子能跑得了多远,这里本就蛮荒,到时候碰上什么匪盗,被杀了被抢了,上哪里伸冤去。 可要是不跑的话,夫 人倒了霉,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有哪里有好日子能过呢。 思来想去,翠儿觉得夫人待自己不薄,就算要跑,她也该去看看宋婉。 况且,县令还没定夫人的罪。 或许事情还能有些转机? 第146章 先下手为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宋婉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小屋里面,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着张学海被打得半死还被定下了死罪,她虽然是咬死不认,但又觉得自己在劫难逃。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突然,宋婉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老鼠。 「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你们放我出去!」 她吓得不清,扑到门前拼命敲打着门板,希望引起守卫的注意。 「夫人,是我,是翠儿来看您了,您快别喊了。」 翠儿趁着夜色从县令府的小门里溜了出来,一路狂奔来到了县衙后院。 本来她带了不少银两,想着贿赂守卫,但好在那些守卫想着宋婉一个弱女子肯定跑不出去,所以把门上了锁之后就去睡觉了,才叫翠儿现在有个机会能上前说话。 隔着门板,宋婉心里感慨万千。 虽然她自己确实干了些对不起良心的坏事,但她也没对宋家起过什么坏心思,还帮着说了不少好话。 可今天,宋温那样对她也就罢了,她没想到就连父母也对她那样刻薄无情。 现在自己的贴身丫鬟还能来看看自己,实在难得。 「翠儿,你怎么来了?」 宋婉鼻头一酸,断断续续问道: 「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啊,县令有没有消气啊?」 「夫人,您别说了。」 翠儿也是一肚子的苦水,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老爷一回家就大发雷霆,还把您的那些衣服全都扔去了后院仓库。现在府里面人心惶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县令也对自己如此无情,宋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花钱收买了老爷身边的小厮,这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子时了,我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夫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 宋婉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情况越是危险,她就越不能着急。 突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翠儿,你还记得我藏在床底隔板里的那点毒药吗,你把全都放在酒里,今晚就给张学海送过去。」 只有死人是最安全的,不会出卖自己的。 为了她能活下去,眼下只有杀了张学海,死无对证,才能保下一切。 「什,什么……」 翠儿哪里做过谋财害命的事情,听到宋婉让自己去杀了张学海,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摇摇头。.. 「夫人,您就别犯傻了。等县令这口气消了,或许就没事了。」 宋婉连忙劝说道: 「翠儿,县令怎么可能会饶了我?而且你是我的贴心丫鬟,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按照他那个好面子的性格,他能容忍你们清楚这档子丑事吗?到时候你,我,一个都跑不掉!」 翠儿本来就有这个忧虑,现在听宋婉亲口说出来,便笃定了自己活不长久了。 「可,杀人的事情我也没做过啊。」 「翠儿,凡事都有第一次,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做好这件事,等我出来,我就把你卖身契给撕了,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帮你寻一个好夫婿!」 翠儿有些犹豫了。 要是不做的话,她一定没有下场,要是赌一赌的话。 宋婉听到外面没有声音,更加着急了。 「翠儿,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何曾亏待过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外面寂静了许 久后,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夫人,翠儿知道怎么做了,那,那我要怎么才能进到牢里面去?」 宋婉见到翠儿被自己说动,愿意去做这事,立刻指点道: 「你多给那些守卫银两,说你是张家下人,想给家主送一壶薄酒。」 「这样能行吗?」 「翠儿,你就试一试吧!」 宋婉催促道: 「趁着别人还没有发现你,你赶快去吧!」 在宋婉的催促下,翠儿也有些脑袋发热,她又偷偷摸摸地离开县衙回到了府里,从宋婉的房间里找到了被收的好好的那袋毒药。 她看着那一个小纸包,手止不住的颤抖。 自己真的要去帮宋婉毒死张雪海吗? 她真的犯得着为了宋婉做这样的事情吗? 可是想了想宋婉对自己的承诺,她还是动摇了。 她不想一辈子都仰人鼻息,做丫鬟,她也想离开这个高墙大院,做一做自己。 翠儿心一狠,去后厨找了一壶酒,将药粉全都撒了进去,然后晃了晃酒壶。 等着一切都做好,她小心翼翼把酒壶搂在怀里,又趁着夜色离开了张府。 牢狱前。 翠儿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守卫,腿肚子止不住的打,她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果然被人拦下。 「什么人,这里是牢狱重地,赶紧回去!」 见眼前来的是个姑娘,狱卒的态度还算不上多么凶恶,只是伸手拦住了她。 「大哥,你行行好,我是张家的丫鬟。」 「张家的丫鬟?」 狱卒挑了挑眉,冷眼看着她。 「那就更不行了!」 翠儿按照宋婉所说,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 「官差大哥,您行行好,实话和您说,我,我其实和家主......」 翠儿佯装悲伤,垂下了头。 「我受了家主不少恩惠,听说他受此劫难,我知道以后恐怕再无相见的机会,所以……」 翠儿欲言又止,然后把那锭银子使劲往狱卒的手里塞。 见到对方稍稍有些动容,又赶紧从手上拿下玉手环,一并给了狱卒。 那狱卒看翠儿这样可怜,翻了个白眼。 「这张学海,真是艳福不浅。好了,你快点进去吧。我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过了时间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啊。」 「谢谢官差大哥!谢谢!」 翠儿千恩万谢的跟着狱卒走进了牢狱。 可刚一进来,她就脸色大变。 那牢狱里面关押了不少犯人,大多数都不成人样,而且大牢里面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潮湿的气息,让翠儿没走两步就脸色发青,干呕了好几声。 见到翠儿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走了进来,顿时面露贪婪,冲到了栏杆面前,拍打着,调戏着她。 「呦,这是哪里来的小妞啊!」 「小妞,来陪陪爷啊。」 翠儿吓得瑟瑟发抖,抱着怀里那壶酒,步子都有点迈不开。 「都给我闭嘴!不然我过会儿拿鞭子一个个抽你们!」 狱卒虎目圆睁,怒吼着吓退了那些犯人。 终于,按照狱卒的指示,她找到了张学海。 张学海的牢房在大牢的最深处,旁边的几个隔间里面并没有人,而他趴在稻草上,紧闭双眼,屁股和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而白色的中衣中裤在鲜血凝固后更是被染成了红色。 「行了,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狱卒打开大门,对着里面的张学海喊了一声: 「喂,有人来看你了。」 翠儿对着狱卒点头又道了几声谢,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门外,才大着胆子走到了张学海边上。 这时的张学海已经是半昏不醒的,即便翠儿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翠儿蹲下身,看着他颇为费劲的喘着一口气,嘴里喃喃道: 「张老爷,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不是我要杀你的。」 「菩萨佛祖,翠儿此举真的是无奈啊,你们不要让翠儿下地狱啊。」 一边念叨着,她一边打开那壶酒,另一手颤抖着,捏住了张学海的脸颊,往上面抬了抬。 「张老爷,您一路走好,你就算做了鬼,也千万不要来找我算账啊。」 终于,翠儿狠下心,把酒壶对准了张学海的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仰酒杯,酒就顺着张学海的喉咙下了肚。 直到酒壶空了,翠儿才回过神来。 她垂下眼,看着地上没了气的张学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跑。 她的脑海里只有离开这里这一个念头。 翠儿站起身,疯了一样的向外跑去。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明明没有吃什么东西,但却止不住的想干呕。 翠儿跑了很久,终于回到了县令府。 夜已深,县令府里只有几处灯光,她靠在墙边,隐藏在黑暗之中。 缓了许久,她才感觉到衣物已经被汗全部打湿,可自己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回想起刚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不愿再回忆。 这时,翠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个空酒壶。 不行,她得赶快把这东西处理掉。 思来想去,翠儿打算把这东西砸碎了,然后丢一些到湖里,埋一些在后山。 正当她拿着酒壶打算去后院处理的时候,突然,好几个小厮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翠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满身大汗啊?」 从几人身后走出来的,正是县令的小妾。 「你,你怎么在这里?」 翠儿大惊,连忙想把酒壶藏起来,可是现在被团团围住,哪里还有藏的机会。 那小妾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翠儿的手。 「让我看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不要!」 翠儿大惊失色,拼命挣扎。 那几个小厮见到翠儿如此不听话,立刻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其中一个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接将酒壶从翠儿的手中夺了下来。 「主子,是个酒壶。」 那小妾看了看酒壶,冷笑道: 「这么晚了,你跑进跑出,现在又拿着个空酒壶是想做些什么啊?」 翠儿慌得额头冒汗,她连声辩解道: 「我没有跑进跑出,这酒壶是我捡的,捡的还不行吗?」 小妾不屑地白了翠儿一眼。 前几日她听到宋婉说的话,便知道家里会有事发生。今天县令回来,氛围便如此的不对劲,肯定是已经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在她有些心机,早早就派人盯着宋婉那边的动静。 现在逮到了这个行踪诡异的翠儿,自然是要问个究竟的。 「你当我是好骗的吗,算了,我也不和你多废话。你们几个,把她带到县令面前去!」 第147章 张学海死了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几人吵吵嚷嚷,连推带拽的将翠儿带到了县令的睡房。 这一来二去动静极大,还不等小妾去喊县令,便已经惊醒了县令。 「你们是要反了吗!」 县令赤着脚,甚至连衣服都没披就砰的一声推开了木门。 「大半夜的这是要做什么!」 小妾走上前去,柔声道: 「老爷息怒,妾身有些事情要向您禀告。」 「禀告?有什么话大半天不能说吗,非要这三更半夜来打扰我吗!」 县令气得不行,下意识就抬手想把什么东西砸出去,但一摸,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家,只是愤愤拂袖。 「老爷,这事情很是要紧,妾身不敢做主,这才冒犯了您。」 妾身欠身行礼,示意几个手下把翠儿押上来。 县令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拖了个女人上来,一时反应不过来,指着那人问道: 「这,这是谁啊?」 「老爷,这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翠儿。」 翠儿? 就是天天跟着宋婉那个丫头? 提到宋婉,县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中午看到那个贱女人和张学海幽会,下午晚上又为了她那档子破案子丢尽颜面,还累的半死,现在大半夜,还要因为她的丫鬟被吵醒。 他悔不该娶了这个女人! 「你们带她来干什么!」 县令一脸的晦气,摆摆手就要往里走: 「她要是做了什么有违家规的事情就打死拉倒,别再来烦我!」 听到县令如此随意的处置自己,翠儿更加慌神,她拼了命地挣扎,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冲了出去,跪在了县令的脚边连声求饶。 「老爷,老爷,翠儿是无辜的啊,翠儿无罪啊!」 县令厌弃地皱了皱眉,想着自己是一县的父母官,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处决奴仆恐怕也容易惹人非议,便看向小妾,问道: 「她到底犯了什么事情啊?」 若是说怀疑她和宋婉偷情的事情有关,那不是反而暴露自己知道这件事。按照自家老爷的聪明和疑心病,肯定会猜到自己清楚这件事。 到时候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怀疑自己,自己恐怕也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思来想去,小妾也就找了个借口,她眼珠一转,低头恭顺道: 「妾身起夜的时候瞧见这丫鬟鬼鬼祟祟,进出府邸,觉得她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但问她她又不说,只能让老爷断个公断。」 县令低头看了一眼脚边可怜兮兮的丫鬟,心中却没半分怜惜。 果然主子什么样,奴才就是什么样。 在宋婉身边伺候的,就跟那个贱女人一样,没一点好的。 他抬起脚,踹开了翠儿。 「大半夜鬼鬼祟祟,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 听到要被打三十板子,翠儿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爬到了县令的脚边,搂着他的大腿不肯撒手: 「老爷,翠儿什么都没做啊。翠儿也只是起个夜,怎么就做了坏事啊?您就饶了翠儿吧。」 县令烦躁地抽出大腿,又把翠儿踹到了一边,无奈问那个小妾: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老爷,我们从她身上搜出了一个酒壶。」 小妾将刚刚从翠儿手中抢来的那个酒壶呈给了县令。 县令握着酒壶,疑惑地晃了晃。 里面是空的,没有酒。 他又仔细瞧了瞧丫鬟,看她脸上并没有喝了酒的醉态 ,也没有酒气,心中更加怀疑。 「你不会拿了我家的酒去偷卖吧?」 县令狐疑地问道: 「没有!没有!」 翠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您就是给翠儿一百个胆子,翠儿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啊!」 一旁的小妾见县令终于起了疑,立刻煽风点火。 「妾身抓到这个丫鬟的时候,她手里正紧紧攥着这个空酒壶,一副干了坏事的心虚模样。所以妾身觉得此事不简单,这才大胆打扰老爷。」 县令紧皱眉头,盯着手中的酒壶许久,提起壶凑近闻了一闻,里面确有酒香。 要是照自己的小妾这么说,这丫鬟肯定是拿着酒出去了。 可她要是偷卖酒,又为何要把壶带回来? 那这里面的酒上哪去了? 他手一挥,指向小妾身旁的一个小厮。 「你去把师爷喊过来,让他来看看。」 说完,他又吩咐道: 「你,进来给我更衣。」 小妾行了个礼,恭敬地跟着县令进了屋子。不多时,县令穿戴整齐,领着一行人去了前屋,等师爷过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师爷急匆匆赶来了。 「大人,您深夜唤卑职过来,有什么要事?」 县令将手中的酒壶交给他,说道: 「你给本官细细检查一下这个酒壶。」 「酒壶?」 师爷颇有些奇怪,不明就以地接过那个酒壶,转着方向看了看。 「大人,这就是个酒壶啊?」 但看到县令凝重的表情,又看了看在一旁跪着的丫鬟,师爷敏锐地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如此简单。 他打开壶,凑近了去看一看,只见壶底沉淀了一些白色粉末。 「这……」 师爷倒吸一口气,面露凝重。 「大人,府上有没有银针一类的物件?」 众人听到银针,面面相觑。 这是要验毒啊! 一旁的小妾心领神会,立刻从头上取下一支银钗子递了过去。 「师爷,这银针一时半会儿不好找,这个您看能不能将就用?」 师爷看了看那支银钗,点点头道: 「多谢。」 在众人的注视下,师爷将银钗伸进了酒壶当中,转了一圈又拔出。 只见那银钗的另一头慢慢变色,最后竟然变成了黑色! 这下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师爷连忙呈上那根发黑的银钗,急促道: 「大人,这酒壶里的酒被人下了毒!」 县令接过银钗,呼吸也顿了一下。 他顿时明了,这个丫鬟给酒里下了毒,然后带了出去,可是现在这个酒壶是空的,那里面的酒都去了哪里? 一旁的小妾看到那根发黑的银钗,也变得紧张的不行。 她本来只是以为宋婉的贴身丫鬟偷偷去见了宋婉,可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给酒下毒,而且现在里面的毒酒不翼而飞。 难道宋婉已经? 「说,你带着这毒酒去了哪里!」 县令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问道。 翠儿被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说的出话?她张着嘴,结结巴巴也蹦不出一个音节,瞳孔都快涣散了,眼里一点光采都没了。 「来人,给我打!」 话音刚落,便有小厮拿着棍子上前,即便面对女人,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 「啊!! 」 凄惨的叫声立刻响遍了整个府邸。 「毒妇!本官真是想不到,宋婉竟然如此狠毒的女人,就连跟着她的下人,也是一样的心狠手辣!」 县令看着翠儿被打,眼中仇恨丝毫不减,似乎此刻那群小厮正在打的便是宋婉。 翠儿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毒打,没几下就口吐鲜血,在地上苦苦求饶。 「老爷,老爷您饶了翠儿吧。翠儿也是无奈啊,翠儿也只是受人指示啊……」 看到那个丫鬟被打的快断了气,师爷不顾县令的脸色,赶紧叫了停。 要是真把人给打死了,那毒酒去了哪里他们还怎么查? 「你这个贱婢,说,你用毒酒是要毒谁!?」 「奴婢最近在府邸外面,被,流浪狗围了,奴婢,奴婢害怕……」 县令一听这个假的不能再假的谎,更是火冒三丈。 「不说?来人,给我接着打!打死了就拖去乱葬岗喂狗!」 又挨了几棍子之后,翠儿无力地趴在地上,嘴里冒着鲜血挣扎着。 「奴婢说,是,是夫人让我去给,给张学海投毒……」 说完,她便晕死了过去。 给张学海投毒? 这宋婉好狠的心! 县令浑身一颤,对那个曾在自己枕边共眠多年的女人的真实面孔又清楚了几分。 如果自己有一天阻碍了她,她会不会也命自己的丫鬟将自己毒死? 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县令便惊出一身冷汗。 「大人,当务之急,我们得赶紧去大牢里面看一下张学海的情况。」 师爷见县令面色不佳,小声在一旁提醒道。 「对,对。」 县令猛然回神,匆忙道: 「快去叫人备车,立刻去大牢!」 牢狱门前。 守卫正坐在小板凳上,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 但很快,远处传来的马车声便让他打起了几分精神,再定睛一看,来人竟是县令。 「大人,不知您怎么大驾光临……」 还不等守卫拍完马屁,县令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快点带路,本官要去见张学海!」 守卫挠了挠头,心想这个张学海还真是个大忙人,这才被关进来一个晚上,又是丫鬟,又是县令,怎么全都来了? 他摸不清县令的想法,只看得出对方很是焦急,便糊里糊涂地前面带路。 等到几人来到张学海的牢房门前,张学海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脸色青白,毫无生气。 「张学海,张学海?」 那守卫一边开门一边喊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师爷在门开的一瞬间就冲了进去,捏住张学海的嘴巴扇气闻了一闻,又检查了一下他的脉搏,最后对着县令摇了摇头。 「没救了?」 县令震惊问道。 师爷沉声道: 「已经死了很久了。的确是被毒死的。」 听到回答,县令眉间立刻被阴郁笼罩,周身戾气扑面而来。 他转过身,狠狠给了守卫一个巴掌。 「废物!让你干事你就是这么干的吗?本官要定你的罪,打你八十大板!」 那守卫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巴掌,傻愣愣的捂着脸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他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但县令此刻怒火难消,吼道: 「给我打他八十大板,然后革除官职!今天值夜的 其他狱卒全部给我打三十大板,扣三个月的俸禄!」 说完,随从便上前将那人拖了出去。 看着张学海的尸体,县令又气又恼。 他心里自然是巴不得张雪海死的越快越好,可他现在还不能死! 第148章 配方丢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师爷眼神复杂地盯着张学海,良久在心里叹了口气。 昨天早上还好端端的人,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 果然人不能做太多恶,违背天理良心,一定会遭报应的。 「大人,现在这人死了,怎么办?」 师爷站起身,小声问道。 怎么办? 县令哪里能想到,自己就睡个觉的功夫,那宋婉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本事,让丫鬟把张学海给毒死了。 现在麻烦了。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就该把那个女人浸猪笼然后沉江,这样也不会有今晚这些意外了。 县令烦躁地揉了揉额角,说道:「让人***,张学海死了的事情暂时不要传出去,以免引起大乱。」 「是。那这个尸体要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你自己不能想吗?什么事情都要本官来操心的话,要你何用!」 「属下无能,请大人恕罪。」 县令忍不住将火洒在了师爷的身上,但真正令他心烦的是,张学海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死了,红糖脱色的配方要怎么办? 先前,他因为过于信任张学海,不但将制糖工坊交给他管理,甚至连从叶臻手里要过来的那份红糖脱色配方都一并给了他,好让他尽早研究出来。 不光如此,那份配方自己还没有备份。 现在叶臻靠着傅如安,已经不是那个自己能够欺负的异乡人了,而张学海又不知道把红糖脱色配方藏到了什么地方。 这要自己怎么办! 张学海这个杀千刀的,活着的时候恶心他,死了还死的这么不是时候。 一瓶毒药毒死他真的是便宜他了! 此刻,县令又觉得胸口燃起无名怒,他忍不住抬脚对着张学海的尸体愤愤踹了几脚。 这举动让师爷都大为震惊,连忙劝道: 「大人,张学海已死,死者为大,您不可再做出这般失礼的行径啊。」 县令也知道自己失态,只能捂着胸口怒斥: 「这个畜生,枉我如此信任,畜生!」 骂完,他想了想,又吩咐身边还剩下的两个随从趁着夜色赶紧把张学海送去义庄,并且毁了他的容貌,千万别让人辨认出来。 等出了大牢,见四下无人,县令又对师爷勾了勾手。 师爷心领神会,附耳去听。 「你明天带人再去张家搜一波,此事不要声张,但务必把红糖脱色法找出来。」 「卑职明白。」 此刻的张家,正笼罩在怪异的气氛当中。 按理说,家被闹的这样翻天覆地,张家怎么都该齐心协力想想办法解决问题,可是二房的人此刻并不这么想。 现在大房失了势,可她们二房还好端端的,张思悦和几个二房的亲戚,彻夜未眠,围着圆桌讨论了许久张家剩下的那些产业要如何分配。 虽然她们被今天突如而来的抄家吓得有点懵,为此还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但想到如果以后他们二房能做主张家,他们更多的还是兴奋。 突然,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数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脸的神神兮兮: 「我刚刚问到了,说是张学海犯大事了!」 一听这话,大家立刻精神起来。 「什么?家主出事了?那大房那些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了。」 那个中年男人在椅子上坐下,连连摆手道: 「可别说了,全被牵连了,听说现在全都在牢里呢!」 这么一说,张思悦立刻急了,腾的就站了起来。 「这怎么办?我夫君前几天才进了制糖工坊谋了个差事,这表哥怎么就出事了?那我的夫君会不会被牵连啊?」 一旁有人嗤笑了一声,调侃道: 「就你那个没用的夫君?算了吧,最多也就是过几天再被人赶出来。」 「你怎么这么说话!」 张思悦恼羞地骂道。 「我说错了吗?」 那人毫不留情地反击。 眼看着两人要吵了起来,当中一人赶紧做起了和事佬。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对了,那张学海到底犯了什么罪了,能连累的大房全都被抓了进去?」 听到张学海出了事,他们便连家主都懒得称呼了。 打听消息的那个人讥讽地笑了。 「害,丢人现眼。张学海那个小王八蛋竟然更县令大人的夫人勾结到一起去了,听说被县令当场捉女干!」 「什么?这种丑事他也敢干?」 张家二房面露震惊,谁也想不到道貌岸然的张学海背地里还能干出这种勾引有夫之妇的缺德事。 「怪不得前些日子嫂子回宋家了,那宋家咋样?」 说话的是张学海的堂弟。 「好像没事。」 「那我们怎么办啊?」 堂弟弟又问道。 「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指不定这次我们整个张家都要倒霉了!」 张思悦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跑路吧!」 和她唱反调的那个人也立刻骂道: 「你怎么净说坏话?现在大房出了事,又不是我们二房,那这张家以后不就是我们做主了吗?」 这个想法让二房众人有点兴奋。 他们被大房那群人欺压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现在他们一下子倒台,别说竞争了,这简直就是他们二房独赢了。.. 张思悦毫不留情地泼了一桶冷水下来。 「咱们得先逃过这一劫,再说什么掌管张家吧。要是大房犯下的事情太大,我们一起倒霉,那张家都没了,还说什么权啊?」 「这……」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悦地瞪了瞪张思悦。 她说的的确是大实话,但未免难听了一点。 这时,还是那个和事佬说道: 「明儿我们派个人去收买一下师爷,他跟了县令多年,肯定清楚情况。」 「是,这个主意好。」 「就这样吧。」 张家二房就这样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可是第二天,还不等张家的人有什么动作,师爷就带着一批官兵再次来到张府。 按照县令的要求,师爷这次带领的人马也正是上次查抄张府的那批官兵。 本来县令只说派那队人去就可以,但师爷深知配方的重要性,还是选择了亲自前去。 刚到张府门口,风声鹤唳的管家就连忙打开大门,然后去报信。 上次他可是给踹了好几脚,他这把老骨头这才休养了一天,可不能再受伤了,更何况现在涨价是树倒猢狲散,他给二房通风报信就算好的了。 师爷走进张府,里面看不出一丝生机,也没有先前繁荣的模样了。 里面冷冷清清,只有落叶和凋零的盆栽。 而二房的人听管家来报,说是师爷又带兵来了,吓得那叫一个六神无主。 「怎么办,这不会是又来抄家了吧?我们是不是也要完蛋了?」 「张学海这个 王八蛋,可害死我们了啊!我和他没完啊!」 好在有人胆子稍微大点,主动去了前院。 「师爷,县令上次已经抄过一次张府了,您看,这家里都变成这副样子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搜的呀。」 师爷冷冷瞥了他一眼,反问道: 「官差做事,需要向你们解释吗?」 那人被瞥了这一眼,抖得更厉害了。 「大人,这,这都是大房做的恶啊。您也知道,我们一直都是被他们欺负的,这和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啊。您,您回去能不能帮我们说说情?」 说情? 师爷只觉得他们可笑。 怪不得二房一直被大房欺压,原来他们的确傻的可爱。 张学海犯了多大罪行,他们还想着独善其身,让自己给他们说情? 做梦去吧! 师爷冷笑一声,对那人说的话不作理睬。 「给我搜!把张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再给我搜上一遍,务必找到县令要的东西!」 那人听到家里要再搜一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还搜啊,东西都被你们带走了,我不活了啊……」 一旁立刻又官兵上前,提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他甩到了一边,然后又狠狠踹了两脚,那人痛苦的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不吵不闹了。 而师爷吩咐完一切,立刻就带了几个心腹去了张家密室。 在上一次搜索的经验后,师爷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张家的密室。 「搜,每一块砖,每一本书,所有角落都给我找!」 可任凭那些官兵在张家如何寻找,甚至连池塘里面的水都给倒空了,还是没办法找到那一张秘方。 而师爷在密室里面也找到那块隔板,可是当他费尽心思打开机会,里面却是空的。 「这,这怎么会?」 师爷也傻眼了。 难道张学海提前把红糖秘方藏在了别的地方? 亦或者是他把秘方毁掉了? 不管是哪一种,张学海现在都已经死了,他们无从求证。 在一无所获之后,师爷只能鸣金收兵。 县令在苦苦等待了几个时辰后看到师爷回来,立刻上前询问。 师爷苦着脸,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盒子,说道: 「是卑职无能,打开了这个盒子,但里面却是空的,整个张家,我们都找不到那张配方。」 什么? 县令瞪大了双眼,许久都说不出话。 难道那张配方被张学海卖了? 不,不可能,张学海的性格绝不会把那个东西卖了,那么就是毁了。 可是撞见张学海和宋婉幽会,然后下狱审问都是在一天之内的事情,张学海不可能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把东西毁了。 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配方要么被藏在了别的地方,要么是那天搜了张家之后,被其他的张家人藏了起来。 可恶! 县令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看着县令气到发紫的脸色,师爷赶紧斟了一杯茶。 「大人,您快消消气,不值得为了那个畜生气坏身体。」 可县令是越想越气,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形晃了晃跌坐在了椅子上。 过了半晌,他才缓过气了。 他差一点就要被这张学海给气昏了! 「师爷,你去张家告诉他们,如果张家不交出配方,那么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跑,我会把他们一个个抓进牢里,让他们今生今世都不要想再翻身! 」 第149章 走投无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可,大部分张如海的心腹都已经被捉进了大牢里,而且刚刚狱卒也来禀报,说他们都不清楚什么配方的事情,剩下的那些张家二房,可能更加不清楚。」 师爷心中清楚县令是在迁怒张家众人。 虽然现在红糖配方固然重要,但是这个县城一共就这么大,张家在这里经营多年,也算是根深蒂固,要是一下子将他们全部覆灭,恐怕会引起震荡。 到时候要是给人传了上去,他们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那又如何,红糖脱色的配方如此重要,如果没了,我的制糖工坊要怎么运营下去,我还拿什么和别人竞争?」 县令气急败坏地在书房内踱来踱去。 「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配方,比什么都重要!」 「可……」 「没什么可是的!你给我想尽办法去撬开张家人的嘴!」 县令心知,现在再去找叶臻要已经是不现实的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张家榨干他们最后一丝的利用价值。 师爷领了命,虽然心中犯难,但也悻悻告退。 来到张家,二房众人见到师爷又来了,还以为他之前是因为抄家要公事公办,不好和他们徇私情,现在偷偷来帮他们了。 可师爷冷冷地打量了他们一圈,只是说道: 「我不管你们知不知道张学海把配方藏在了哪里,我都劝你们想尽办法去找,我给你们三天期限,要是你们找不到的话,谁都保不了你们。」 这几天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本来就让许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现在又莫名出来了一个配方,更是让张家面面相觑。 「什么配方,师爷,您在说什么啊?」 张思悦一脸的奇怪,问道: 「我夫君是在制糖工坊上班的,要不然我去帮你问问?」 又有人说道: 「就算真有那个配方,张学海能跟我们这些人说嘛?」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师爷看他们竟还没有一点危机感,怒道: 「你们现在还有闲情在这里聊,还不快去找!县令说,要是你们找不出来,就把你们张家全部下牢!」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 张家人的脸色全都变了,然后一窝蜂散了。 可等师爷传达完了命令,回到县令府时,却听说县令竟然晕倒了。 另一边,叶臻和宋家众人商量完对策后实在太晚,便在宋家留宿了一晚,第二天才在城门开的时候回到了自己乡下的小家。 谢云殊见到叶臻回来的时候虽然表情平淡,但眉眼中是夹着几分开心的。 他缓缓上前,替叶臻解开了披风。 「事情如何?」 「还算顺利。」 叶臻长舒了一口气,笑道: 「张学海已经被判了死罪,而张家大房的那些人也都被抓紧了牢里,张家还被抄了个底朝天,我们不必担心有人阻挠了。」 谢云殊听闻,并未露出太多的情感,只是点点头。 「挺好,那宋婉呢?」 提到宋婉,叶臻露出了一点担忧的表情。 「她嘴还是挺硬的,死不承认,不过我想她这次也是跑不掉得了。」 谢云殊这才露出一点微笑。 他和叶臻一起进了屋,就听到对方大大咧咧地对他说道: 「好渴,家里有水吗?」 谢云殊给叶臻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温柔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尽数喝完。 她那轻松的模样,触到了谢云殊心中柔软的一 块。 「叶臻,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等到叶臻放下杯子,谢云殊才淡淡说道。 「什么好消息?」 叶臻疑惑地扭过头,问道。 谢云殊又给她添了一杯水: 「红糖脱色的配方我已经毁掉了。」 配方毁掉了? 叶臻不敢置信地看着谢云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他怎么有本事去毁掉配方? 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谢云殊似是看出叶臻的疑问,徐徐道来: 「我猜到张学海的事情被捅出来后,县令一定会派人去张学海家里找红糖配方,但是张学海性格谨慎,一定会藏在密室里的机关内,所以我派林彬去张家蹲守。」 「你派了林彬去?!可,你怎么知道红糖配方在张学海手里?我当时明明给的是县令啊!」 「是。」 谢云殊点点头,接着道: 「这也是我派林彬去制糖工坊打听才知道的事情,原来那县令信任张学海到了一个快被架空的程度,这配方都交给他保管了,而张学海更是藏的严实,除了他,谁都不知道完整的脱色配方。」 叶臻听完,吃惊的都合不拢嘴了。 她知道谢云殊心思缜密,但也没想到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做了如此多的贡献。 「那,那就派林殊趁着张家抄家去了密室,毁掉了那个红糖配方?」 「正是。」 谢云殊看叶臻如此了解他,向她投去了满意的眼神。 「孺子可教也。」 可叶臻并没开心多久,又皱起了眉头。 红糖配方被毁了对他们而言的确是个好事,可是县令又怎么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呢?而且她是除了张学海之外,唯一一个能够做出红糖脱色的人。 万一到时候县令再把谢云殊给捉走,逼自己再写一份,哪有该怎么办。 看着叶臻眉头轻蹙,谢云殊也猜出了她心里的担忧。 「你不必担心。」 叶臻抬头惊诧地盯着谢云殊,他什么时候这么了解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紧接着,叶臻听到谢云殊对她说道: 「现在你已经拉拢了傅如安,上一次你去吃酒,县令对你的态度已经是讨好的了,而且这次你邀请他望月楼赴宴,他也立刻欣然答应,所以他最多求着你给他一份,肯定不敢再用先前的那些手段了。」 「那,万一他真的求着我要呢。」 叶臻还是有些担忧。 「那又如何?傅如安难道会希望自己的白糖生意被人分割吗?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看那县令大概是不敢再找你了,就算找你,你拿傅如安出来吓唬吓唬他就行。」 听到谢云殊分析了一番,叶臻也才彻底放下了心。 而此时,县令也慢悠悠地醒了过来。 「老爷,大夫说您是火气过旺,又忧虑过多,所以才突然晕厥,您可要多注意休息啊。」 县令看着身边的侍妾端来了一碗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师爷呢?」 「老爷,您就休息一会儿吧。」 「喊师爷进来!」 见县令如此固执,小妾也没了办法,只能喊了师爷进来,然后退了出去。 「张家那边如何?」 师爷摇了摇头,说道: 「已经警告了他们,但是一无所获,看起来他们的确像是不知道。」 可县令这时却无比固执。 「本官不信! 他们一定是在骗本官,你去喊人备轿,本官要先去制糖工坊看看!」 晕倒,给县令带来了片刻的休息。 而他的思绪也稍稍清晰了一点。 既然从张家暂时拿不到什么线索,就去工坊看看。 那些工人平时天天接触糖浆,肯定也是知道一些的。 等到县令来到制糖工坊后,立刻召集了所有的工人。 关于张学海的事情,工坊里的工人多多少少也听闻了一些,今天见到县令亲自来视察,更加确定了他们最近心里的疑惑。 「本官问你们,你们对红糖脱色了解多少?」 县令问了问题,可底下却没几个人敢答。 师爷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县令大人是一县之长,他问你们话呢,你们怎么不答?能说出红糖脱色办法的人,赏银百两。」 可即便是用了这个办法,底下还是无人能言。 县令看着鸦雀无声的一片人,气的青筋突爆。 「你们这些人,怎么关键时刻一点用处没有?我平时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底下人纷纷低下头,面露讪色。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老工人走了出来。 「大人,您就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做工的了,红糖脱色的配方平时都在张主簿手里,我们哪里能知道啊?」 「那你们天天做红糖脱色,就不清楚一点吗?」 见有人开了个头,底下七嘴八舌又传来了几句。 「我们都是一人负责一部分的,其他的工艺,我们根本无从得知,张主簿把我们看的很严,那些关键的步骤,他都是要亲自监督开工,不会允许其他人进来的。」 「是啊。更别说有些要加进去的配料,也都是他一手采购,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调配。」 「如果有人敢去偷看其他步骤,会被挖了双眼丢出去的!」 听到工坊工人这样说,县令更加失望。 没想到这个张学海千防万防,就连制糖工坊的工人都这样防备。 看来他又是一无所获了。 「大人,您看?」 县令大手一挥,怒道: 「去张家!」 很快,张家人就迎来了第四次劫难。 这次,是县令亲自带队来了张家。 二房的话事人连滚带爬的出来迎接县令,看着对方铁青着一张脸,话都说不利索了。 「县令,县令大人,有失远迎啊,您,快,您快里面请!」 「请什么请!」 县令怒不可遏,提住那个人的衣领劈头盖脸问道: 「快点把红糖脱色的配方交出来,不要再跟我装糊涂了。」 这话是真的把二房所有人都问蒙了。 先是两次抄家,然后是师爷,现在连县令都来了。 这个红糖脱色配方到底是个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值得县令这么大动干戈的去找? 那个话事人哭丧着脸,都快哭出来了。 「大人,您就绕了草民吧,别说红糖脱色配方了,我连红糖脱色是个啥东西都不知道。要是有,我不一早就给了您吗?您要不还是去问张学海吧,我们是真的无辜啊!」 张学海? 张学海早就死了! 县令冷哼一声,怒极反笑: 「无辜?你们张家上上下下有一个是无辜的吗?张学海骗了本官不知道多少事情,你们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本官今天非要拿到那张配方!」 第150章老祖母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到县令如此固执,张家二房的人焦头烂额,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人,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们哪里还敢骗您啊?」 「我们也不是神仙,哪里能给您变出这个东西啊?」 众人纷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张思悦在众人身后,突然想什么,对着一旁瑟瑟发抖的贴身丫鬟使了使眼色。 丫鬟见张思悦让她过来,小心翼翼地膝行往旁边挪了挪。 「你快点去后面接老祖母过来!」 张思悦小声吩咐道。 「这,这能行吗?」 丫鬟有点胆怯,现在县令带着那么多人在张府,她能不能跑的出去还是一回事,要是被那些官兵一刀斩了,那简直是倒霉透顶。 张思悦恼火地白了她一眼,从袖口掏出些银两塞进丫鬟手里,叮嘱道: 「你务必把老夫人请过来,别想着偷跑,这种蛮夷之地,你就算逃出城,不是被豺狼虎豹吃了,也要被那些土匪玷污再杀了!你要是把老夫人请来,张家不会亏待你。」 丫鬟哆哆嗦嗦地收下银两,跪着慢慢往后退,趁众人不注意,朝着后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时,县令环视了张家众人一圈,下了最后通牒。 「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你们交不出配方,那我就将你们统统关进大牢!」 听到这话,那些张家人脸上纷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一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点弓着身子乞求县令大爷放过自己。 「大人,冤枉啊,还请您明断啊!」 「我们什么都没做错啊!」 可是县令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命人搬来了椅子,就坐在张家众人的面前等着。 没了办法,张家众人面面相觑。 「二叔,你平时不是和张学海走的近一些,他有和你说什么配方吗?」 「他三婶还去制糖工坊里帮过忙呢,你怎么不去问问她?」 张家人你一句我一句,愣是半天没讨论出来一点有用的线索。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县令也不耐烦起来。 「你们这群没用的!来人,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 话音刚落,张府大门前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老祖宗来了!」 张家人大喜过望,伸长脖子朝着大门前看去,县令也扭过头去,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 张家老祖宗? 她不是在府里清修多年,早就不管府里的事情了吗? 是谁把她请了过来? 看到张家老太太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县令也无可奈何站起身,朝着对方行了个礼。 「老太太,您今儿怎么来了?」 老太太走到县令面前,轻咳了一声: 「县令大人,虽说老朽在庙里清修多年,但眼不瞎,耳不聋,府里的事情还是清楚一些的。老朽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的孙儿犯了法,应受到惩罚,可是剩下的这些儿孙是无辜的呀……」 老太太重重将手中的拐杖撞了一下地,哀求道: 「算老朽求您,看在老朽的份上,饶了我们张家,放这些无辜的孩子一条生路,也好让老朽百年之后,还能有儿孙送葬!」 老太太这么一说,那些张家人立刻哭天喊地附和起来。 「县令大人,我们张家还有八十岁祖母尚未养老送终,您就留我们一条命吧!」 「您就高抬贵手,我们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县令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 张家老太太,又回头扫视了一圈磕头求饶的张家众人,实在是前有狼后有虎。 这张家在县里也算是百年的世家,根基势力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拔出的。 如果他现在一意孤行,为了一张配方迁怒张家众人,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他以后去哪里上任都会遇到阻力。 要是再倒霉一些。 碰到有些受了张家恩惠,想要为主家报仇的忠心门客。 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县令稍稍冷静了一些,面对张老太太的请求,也顺着台阶下了。 「老祖宗,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还惊扰了您,还望您海涵。」 「县令大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肯卖老朽几分薄面,老朽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啊!」 县令连忙摆手,扶着老太太坐上了椅子,又吩咐手下人赶紧给张家那些人松绑。 看到这个县令还算识抬举,没有为难自己,张老太太心里也算是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为了给县令一个面子,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厉声教训道: 「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县令赏识你们,你们才有了今天的荣华富贵,怎么敢做些个贪赃枉法的事情!县令宅心仁厚,看在我这老婆子的份上是放了你们,绝不能再有下次!」 底下那些人纷纷又跪了下来,帮着作戏。 「谨记老祖宗的教诲。」 县令看张家戏也做得差不多了,他既然没法处置张家,也没必要在这里久留。 「老太太,那我就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老朽送您。」 「哎呦,这我可受不起。」 县令连忙扶住老太太,不让她起身,又怒瞪张家二房的话事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你娘进去休息?」 「是,是!」 那男人赶紧上前,扶在椅子旁边,而县令也带着师爷大步离开了张府,直到县令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张府门口,张家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县衙,县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语。 现在自己拿不到红糖脱色的配方,那制糖工坊也很难在运作下去。 可是白糖生意赚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他实在是舍不得啊! 如果没有白糖生意,那他还怎么维持现在的生活,又怎么打点关系离开这个蛮夷之地? 想到这里,他对张学海的恨意就更深一分。 这家伙这么轻松的就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还有宋婉那个贱女人,等自己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一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县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看向身旁的师爷。 「现在这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你说,我们能不能再去求谢夫人给我们一份配方?」 面对现在的叶臻,就算是县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师爷见县令还是动了这个念头,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里清楚,叶臻和望月楼收购甘蔗一事绝对有关系,也就是说,傅家肯定参与了白糖生意。 对于他们而言,县令的制糖工坊无法继续生产,不能够和他们竞争才是最好的。 现在又怎么可能再把配方给他们呢。 「师爷,你别不说话,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县令还心存侥幸,催促道。 看着县令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师爷只能无奈应下。 「大人,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得谨慎,不如让卑职设宴邀请谢云殊和叶臻,到时候先探探他们的口风,再做定论。」 「唉,好吧。」 县令勉强答应了。 当场,师爷修书一封,派官差送去给了叶臻。 虽说师爷心如明镜,叶臻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但为了让县令满意,他也只能斗胆一试。 没多久,叶臻就收到了县衙里的来信。 拆开信一看,里面是师爷邀请她和谢云殊明日望月楼一聚的请帖。 叶臻晃了晃手中的薄纸,担忧地看向谢云殊: 「他们还是来信了,看来在张家是一无所获,还是不死心的打起了我们的主意,我们要怎么办啊?」 谢云殊正在喝水,他手中的茶杯一紧,语气却平淡: 「去。」 「真要去?」 叶臻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不我回绝了吧?」 「去又如何?你只管拒绝就是,这个师爷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放心吧。」 谢云殊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胸有成竹道: 「有我在,不必担心。」 这下,叶臻的心里也有了底气。 她点了点头,出门回复了那个官差,说明日一定会准时赴宴。 第二日晌午,谢云殊和叶臻准时来到了望月楼。 小二带着他们上了二楼雅间,师爷一早就在次恭候。 三人推杯换盏,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师爷虽有些为难,但还是问道: 「谢夫人,先前我们对您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否将那个配方,再给我们一次,帮帮我们?」 其实话一出口,师爷心中便有数了。 叶臻是不会把配方给自己的,而且她现在背后有傅如安,就算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们也不能将她怎么样了。 果然,叶臻皱了皱眉,坦诚道: 「师爷,恕我不能答应您。」 「这……」 师爷轻叹一声,再次请求道: 「张学海一事,小人也算是鞍前马后,现在县令给我下了命令,小人总要有个交代啊。」 这时,少言寡语的谢云殊开口了。 「师爷,也不是我们为难您。今非昔比,这白糖生意看起来是我和夫人在经营,但光凭我们两个戴罪之身,又怎么能做得起这么大的生意呢。您是个聪明人,有些话我想我不必明说,你也明白。」 师爷皱着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谢云殊自然是在提点他。 他们背后现在有傅家的嫡长子傅如安,还和这望月楼的掌柜傅恒也有合作,那么这份生意肯定是有傅家一份的。 傅家是什么显赫的江南世家? 不光他和叶臻得罪不起,像县令这种小小的七品官,也都得仰人鼻息。 即便如此,师爷还是有些犹豫。 如果叶臻真的肯给配方,他们不把白糖往江南地区卖就是了,也不和傅家争夺利益,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吧。 看到师爷还有些犹豫,谢云殊提点道: 「傅家的生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对于县令大人来说,恐怕也是一样。都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我想来县令大人也不愿和傅家结仇把。」 见谢云殊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师爷也不好再要,只能求助般的问道: 「那县令那边?」 谢云殊缓缓道: 「你如实告知这是傅家的生意,我想县令也会明白,定不会再一意孤行要去掺和了。」 第151章 深夜逃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小人明白了。」 师爷端起酒杯,苦涩道: 「我敬二位一杯,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说完,他将酒一饮而尽。 叶臻和谢云殊也端起酒杯,可杯壁还没碰到嘴唇,雅间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 三人被吓了一跳,叶臻和谢云殊甚至保持着端起酒杯的姿势,下意识朝着门的方向去看。 还好,进来的是望月楼的老板傅恒。 只是傅恒慌慌张张,满头大汗,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外,又轻轻把门带上,来到了三人面前。 「大消息!不得了了!」 这话让三人都奇怪极了。 叶臻放下酒杯,说道: 「傅掌柜,您冷静点,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师爷也赶紧拉了个板凳让傅掌柜坐下,只见傅掌柜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 「我刚刚收到消息,我家少爷和他的小舅,也就是江南郡守大人,三日后要来我们这个小县城了!」 什么! 傅如安和他的舅舅要来? 这话让叶臻又惊又喜。 一方面是傅如安要过来了,她还想当面问问那平菇如何,另一方面是她一直听闻傅家有两个***,这其中一个要跟着傅如安一起过来,恐怕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云殊压下眉头,看不出喜怒。 「天!傅少爷和傅大人要来?」 还不待叶臻和谢云殊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师爷表现得可比他们要惊讶的多。 一个傅如安已经是身子娇贵,身份尊贵,让他们和县令都要恭敬招待,这回连傅如安那个做大官的舅舅也要一起来他们这个蛮夷小县,这还了得? 要是他们能抓住这次机会,得到傅大人的赏识…… 师爷激动地吞了口唾沫。 傅恒自是看出师爷的想法,默默用手肘拱了他一下示意他冷静。 师爷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笑两声向众人拱手赔礼。 「那傅少爷和傅大人此次来我们这所为何事啊?」 傅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往叶臻和谢云殊那边靠近了一些,站在了叶臻的身后。 「是特地来拜访谢夫人的。」 听到这个答案,叶臻也愣住了。 她瞪着眼,缓缓扭过头看向谢云殊,虽然谢云殊的表情没有自己那么明显,但叶臻也从他微皱的眉间和眼底闪过的那一丝诧异看出,谢云殊的惊讶不比自己少。 「这?我一个女子,哪里担得起两位大人专程拜访啊。」 叶臻连忙站起身,向傅恒解释。 谢云殊也微微颔首,淡淡道: 「我和夫人都是罪臣之后,傅家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 「不,不,是您二位太过于谦虚了。」 傅恒连忙回礼,向他们解释: 「我知道二位家住的有些远,这些日子不如上我的府里暂住几天,等到傅少爷和傅大人来了,也好一叙。」 听到要住进傅府,谢云殊有点不太乐意。 虽然傅如安帮了他们许多,但每次看到傅如安和叶臻交谈之时,他心里总会有些许的不舒坦,他也说不出这是为何。 所以他并不想住进别人的屋子里。 而叶臻想到那些高门大院规矩众多,自己闲散惯了,也不想被人束手束脚,也不太乐意。 「傅掌柜,住进傅府一事我想还是算了,我和夫君在城里有个木匠铺,里面有空屋子,我们这几天在那里住着也就行了。」 谢云殊婉拒了 傅恒,但傅恒还是试图劝说一下。 「这……二位是我傅家的贵客,住在木匠铺里要是给傅少爷看到了,恐怕会说我招待二位不周啊。」 叶臻这时也说道: 「无妨,到时候我会和他解释的,傅掌柜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不太习惯。」 见到叶臻和谢云殊这样坚持,傅恒也不再强求。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三位在这里叙旧了。」 傅恒正往外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扭过头对师爷说道: 「师爷,郡守大人很是看重谢夫人,县衙最近可别出什么岔子啊。不然你我谁都担不起。」 这话似是无心,又似是有意,让师爷觉得傅恒似乎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他思衬了片刻回道: 「在下明白。」 随即,他站起身,对着叶臻和谢云殊行了一礼,愧疚道: 「谢相公,谢夫人,郡守大人前来县里一事事关重大,我得赶紧回去禀报县令,今日多有得罪,在下现行告辞。」 说完,他便和傅恒前后离开了望月楼。 等回到县衙,师爷立刻和县令禀报了今天在望月楼的见闻。 听到叶臻果断拒绝了自己的要求,还有他和傅如安合作白糖生意的事情,县令是又气又恼。。 他还记得张学海在被打晕前说的话——叶臻和望月楼收购甘蔗一事有关。 他当时怎么就没相信张学海说的话呢。 如果当时他意识到这一点,就不会这样草草收拾掉张学海。 至少留着张学海一条狗命,他还能替自己牵制叶臻,不至于让这个女人如此放肆。 可张学海和自己的女人偷情,又实在是可恶! 县令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个无解的局。 只能说是他小看了这个叶臻! 短短这些时日,她就从起初被自己打压控制,到现在和傅如安合作白糖生意,再到彻底依靠上了傅家这棵大树。 「叶臻啊叶臻,你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啊。」 县令面色沉重,阴郁地盯着师爷。 「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要来配方了吗?」 师爷深吸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 「大人,您就别想着什么配方了吧。郡守大人三日后就要来了!」 「郡守大人?」 县令惊讶的脱口而出: 「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听闻自己的政绩,要来考察吗? 还是说张家一事闹的太大,上面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短短片刻,县令心中已经猜测了许多。 可当他听到师爷说郡守此次前来是专门拜访叶臻的时候,一张脸由青变紫,由紫变白。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郡守专程来自己这里,竟然是拜访一个女人? 县令呆若木鸡地又坐回了椅子上。 他现在是彻底死了要配方的心思了。 要是叶臻和郡守告状,那他真的是这辈子升迁无望了。 县令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下去,他是不敢和郡守斗的,怂就怂吧,这口气也只能自己咽到肚子里算了。 「我说你,当时我打张学海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提醒我红糖配方的事情?」 县令只能把气洒到了师爷身上。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师爷有口难辨。 当时他可是在帮叶臻的忙,难不成还能让张学海解释清楚? 师爷也有点担心县令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 的偏颇,连忙转移话题。 「县令大人,这,小人愚钝,一时半儿也没想起来。可是现在郡守快要来了,咱们后院还关着一个……」 给师爷这么一提醒,县令也想起来了。 对啊,这几天光忙着红糖配方的事情了,那宋婉还没处理呢。 可是现在风头都过去了,要是再把宋婉提出了审讯,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到时候众人又要笑话自己头戴绿帽子的事情了。 可人也不能就这样关着啊。 师爷又道: 「这虽然是大人您的家事,可毕竟郡守大人这几日就要过来了。这事要是传到了郡守大人的耳朵里,我担心影响大人您的仕途啊。」 县令思衬了一会儿,低声道: 「师爷,依本官之见,这宋婉要不然就?」 师爷也点了点头,附和道: 「卑职也正是这么想的。那?」 想着处理了也好,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县令嫌弃地挥了挥手: 「就今晚吧,找几个信得过的,动作利索的,赶紧办了吧。」 「遵命。」 师爷领了命,下去做事了。 这边,县衙后院。 宋婉见这几日县令那边没了动静,虽说是怀了点侥幸的心理,但更多还是惴惴不安。 难道是那个丫鬟没有按照自己的指示去毒死张学海,县令这几天一直在审张家的案子吗? 可宋婉想想也觉得不对劲。 最近的县衙实在是有些太安静了,要是审案,她怎么也能听到些动静的。 那就是张学海死了? 可张学海死了,死无对证,儿子这么多天见不到自己肯定也要叫唤了,那县令为什么还不放自己出来。 她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过于要紧,才让县令一时半会儿没有处置掉自己。 可是今天,宋婉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思前想后,她还是觉得县令不会放过自己。 「小哥,小哥。」 宋婉来到门前唤了几声,一个守卫走了过来。 「你有什么事?」 宋婉娇滴滴地说道: 「我渴了,想喝口水。可以吗?」 「你事可真多。」 那个守卫走开了,大约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碗水回来了,打开门递了进来。 「赶紧喝吧。」 宋婉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便用尽全力,将瓷碗砸在墙上。 这墙是土墙,即便瓷碗碎开也没有什么声响。 宋婉选了最锋利的一片藏在怀里,坐回了床上。 这几日,她发现到了晚上,守卫都不会守在她的屋前,而是检查一下锁,就回去睡觉。 似乎是认定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逃不出去。 也正是如此,宋婉咬了咬牙,决定就算是死在荒郊野岭,今晚她也一定要逃出去! 到了晚上,听到门口守卫的交谈声渐渐消失,也没有灯光透过窗户纸,宋婉便知道他们回去睡觉了。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宋婉确定屋外无人,便用瓷碗碎片划破了窗户纸。 其实若是手上有钗子什么的,她哪里需要费这个劲。 可是前两天为了换些好的食物,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用来贿赂守卫了,这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没多久,窗户纸就被整齐的划开了。 宋婉将手伸出小窗,摸索到了窗栓,花了些许功夫便成功 将窗户打开。 可是这窗户极小,宋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挣脱着爬出来。 她忍不住感慨,得亏自己瘦小,不然当真是要卡死在里面,等到第二天才能被人发现了。 眼下,趁着四周无人,宋婉屏气凝神,偷偷打开县衙大门里面的门栓,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街角。 第152章 搬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打更的敲着锣,吆喝着嗓子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角小巷的尽头,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 宋婉捏着鼻子躲在墙角的稻草堆里。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稻草堆里散发出的一股骚臭味道了,可这个时候要是在街上晃悠,被巡逻的捕快撞见,那可就麻烦了。 宋婉只能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躲藏在这里。 她想,只要等到天微微亮,城门打开,她就能找个机会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翻起了鱼肚白,一抹朝阳从东边洒在了稻草堆上。 宋婉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四下观望了会儿,从里面钻了出来。 想到自己现在的臭名可谓是家喻户晓。 她撕下一块衣袖,包住了自己的脑袋,又从怀里拿出一点贴身携带的粉黛,给自己脸上点了许多麻子,最后又从地上沾了点土,把自己打扮的再丑陋不堪一些。 就这样,宋婉去了靠近城门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当铺。 「老板,你帮我看看,这些值多少钱?」 宋婉踮起脚,把自己还剩下的那些值钱物件一股脑全放在当铺的高台上,就赶紧低下头,生怕对方认出自己。 好在当铺的柜子高,时候又太早,伙计还没怎么睡醒,也就看了看物件,没太在意人。 「活当还是死当啊?」 宋婉心想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了,立刻道: 「死当!」 「好,那你等我看看。」 伙计拿起物件,一件件瞧了瞧,报了个数字。 「一百两吧。」 「啊?」 宋婉想了想自己那两个纯金雕刻的头钗,还有一对珍珠耳环,翡翠手镯,和几个镶嵌宝石的腰饰。 这么多,合着就只值一百两啊?要知道她当时买的时候,起码花了有五百两! 「你再看看,这些肯定不会就这么点钱的。」 那伙计不耐烦地多看了几眼,说道: 「最多再加十两。」 「这可是死当啊!」 「好了好了,一百二十两,多一分没有了。」 见状,宋婉只得签下当书,拿着一百二十两银子走了。 随后,她又去买了些干粮,备了些水,跟着商队的队伍混出了县城。 而县令直到午时,才从送饭的守卫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你说什么?宋婉跑了?」 县令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暴怒地将手中的饭碗砸在了地上。 看着大动肝火的县令,守卫连忙跪了下来,连声求饶: 「我们也不知道宋婉有这样的本事。门平时都是锁上的,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竟然把窗户打开了,就那样逃了出去。」 县令怒瞪着守卫,吼道: 「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再罚半年的俸禄!」 惩罚完了守卫,县令屏退了其他侍从,责怪地问道师爷: 「昨天不是让你晚上去把宋婉解决掉吗?怎么她还跑了出去?」 师爷立刻道: 「昨晚月光明亮,卑职又回去查了黄历,发现不易送葬。如果昨晚动手,恐怕宋婉死后怨气难消……」 说着,师爷又看向了下着小雨的窗外。 「再者,卑职昨晚夜观天象,发现今明两日会下大雨。县城外的土质较为疏松,卑职担心雨水冲刷,还可能会被人发现,所以昨晚并未动手。」 师爷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的确叫人觉得情有可原。 可现在宋婉跑了,而且估计已经逃出了很远,这叫县令实在是烦躁。 「既然如此,赶紧命人去追,抓到之后将她严加看管,等郡守大人来这里巡查完,再解决掉她。」 「是,卑职立刻派人去追。」 师爷出去吩咐了手下捕快去找宋婉后,又折返了回来。 看到县令脸上满脸怒气,他连忙安抚道: 「县令大人,当务之急是要好好接待郡守大人。这宋婉一时半会儿跑了肯定也不敢回来,和我们处理掉她得到的结果差不多,您不必为此担忧。」 县令思衬了一会儿,觉得师爷说的不无道理。 可宋婉一日未除,他心中仇恨难消。 「本官心里清楚,接待郡守大人是最重要的事情,抓捕宋婉的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要是抓到了,就地处决,别带回来了。」 县令挥了挥手,也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和师爷讨论起如何给郡守接风洗尘的事情了。 而此刻,叶臻和谢云殊也收拾好了东西,来到了城中的木匠铺。 两人将空闲的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又将床褥被子铺好,这才短暂地缓了口气。 只是叶臻看着旁边还空着的一间屋子,心里想起了赵熠。 「你说,将小熠一个人放在家里,能行吗?」 叶臻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去问谢云殊。 谢云殊只是淡淡道: 「你要是担心他,就把他接过来。」 得到谢云殊的允诺,叶臻心中也有了答案。 「我去找林彬,让他把小熠接过来。」 想了想三人生活在一起的情景,谢云殊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一个神秘夺舍的女人,和一个罪臣之后,再加上一个落魄的宗室小孩,他们还真是奇怪的一家三口。 哦,不对,还有忠心耿耿的林彬。 叶臻见他笑了,奇怪问道: 「好端端地你笑什么?」 谢云殊微微摇头,神秘道: 「保密。」 「你真奇怪。」 叶臻吐槽了他一句,便去找林彬了。 林彬办事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将赵熠接了过来。 可真等到赵熠过来了,叶臻又发现问题了。 这木匠铺的后院对于他们来说,有点小了。 叶臻手叉着腰,站在后院中央,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谢云殊,你说我们要不买个宅子吧?」 「买宅子?」 这话让谢云殊和赵熠都有些惊讶。 「咱们有必要在城里买个宅子吗?」 谢云殊不太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更喜欢乡下清净的生活,面对叶臻的提议,他坦诚道: 「虽说进城是需要些时间,但我们可以考虑多买辆马车。」 叶臻拉着谢云殊坐在了后院的小石桌边,认真道: 「现在我们和傅家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而且往后肯定生意上的往来更多,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搬进城里了。这样不但联系方便,也会更安全一些。」 谢云殊思衬了一阵,问道: 「钱够吗?」 见状,叶臻心里便清楚谢云殊是答应搬进城里住的了。 「自然是够得,你放心吧。」 叶臻盘算了一下,便去找了吴夫人,说清楚来意后,吴夫人立刻应下。 当天下午,吴夫人就领着叶臻去看宅子了。 「这一间原来是富商的祖宅,但是 那个富商举家搬迁去了江南地区,这里也就空出来了。」 「这一间是一个书生的祖宅,他为了进京赶考,把这宅子卖了换了盘缠。」 「这一处宅子是一个大儒被贬谪于此,当时的县令尊重他给他安排的。」 听着吴夫人头头是道的和自己介绍一间又一间房子,叶臻实在是心累。 两人看了好几处,最后,叶臻还是在城里选了个稍微安静的街道,买了一处二进二出的小房子。 很快,房契就签好了。 吴夫人也派了府上的家丁帮叶臻搬家,打扫新家。 这事情做的雷厉风行,第二天下午,叶臻和谢云殊就带着赵熠住进了新的宅子。 对于这个新住处,谢云殊还是比较满意的,而叶臻也不想大张旗鼓的搬家,所以此事并没有通知其他人。 只是叶臻也不知道,傅恒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 第三天上午,叶臻还没从被窝里起来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谢云殊,你快去开个门。」 谢云殊起的早,此刻正坐在桌边看书,被叶臻这样使唤,他倒也不恼,站起身默默地去开了门。 打开门一看,来人正是傅恒。 「傅掌柜,您怎么来了?是傅少爷和郡守大人来了吗?」 谢云殊迎他进来,低头关门的时候却又注意到他手上的礼物。 「您这是何意?」 傅恒哈哈大笑,说道: 「我来给二位庆贺乔迁之喜了,话说谢夫人呢?」 谢云殊眉头一皱,连忙道: 「傅掌柜,您先到外堂去候一会儿,我这就去喊她。」 想到叶臻现在还没起床,谢云殊也很是无奈。 回到房内,他立刻和叶臻说傅恒来了,然后转身出去招待傅恒了。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叶臻才梳洗完毕,来到了外堂。 「傅掌柜,您怎么知道我们搬家了?」 叶臻看着傅恒和谢云殊正在聊天,便坐了过去,好奇地问道。 「自然是吴夫人跟我说的啊。」 「啊……原来如此。」 叶臻额头上多了三条黑线。 她已经想到了吴夫人大嘴一张,昭告天下的画面。 恐怕现在除了傅恒,县令,宋家,估计都知道她搬家了吧。 果然,师爷也道听途说了叶臻搬家一事。 「大人,我听闻叶臻和谢云殊搬到了城里,望月楼的傅掌柜已经去庆贺了,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 县令还在为配方的事情心烦,听到师爷说起叶臻,还是有隐隐约约的怒气。 「她搬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她都没大操大办,我们去凑什么热闹。你还真喜欢多管闲事。」 感受到县令憋屈的心情,师爷只能充当和事佬,不断劝道: 「大人,上次傅掌柜格外点名,郡守大人对谢夫人很是重视。我们主动向叶臻示好,其实也是在迎合郡守大人啊。大人不能为了意气用事啊,万事要以前途为重。」 前途,一天到晚就是这个前途。 县令这些日子思来想去,觉得上次望月楼赴宴撞见宋婉和张学海,还有那个林中小屋,什么偷情的证据,恐怕都不是吴夫人那个性子火爆的女人能想出来的计划。 恐怕幕后黑手的确就是叶臻。 自己已经上了她的当了,虽然知晓了真相,但真相的残酷已经让他丢尽脸面。 这事自己已经没和她算账了,现在还要去主动讨好她,怎么想怎么不情愿。 第153章 青城白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夹在县令和叶臻之间,辛苦辗转才勉强保持着双方关系正常的不易,师爷只能苦苦劝解。 他实在不明白,县令为什么到这个时刻还要苦苦纠结配方的事情。 「等到您升迁,离开这个地方,以后还有大把的银子可以赚呢。」 县令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些不痛快的事情清理了一下。 「本官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备些礼物,现在就去谢府贺喜吧。」 「是。卑职立刻去做。」 师爷按照县令的吩咐,在府库里面找出了一些珍贵的礼物,而这些也大多是前些日子从张府收缴而来的。 很快,县令就和师爷来到了谢府。 此时,叶臻,谢云舒和傅恒正在交谈白糖生意的事情,见到县令和师爷来了,她们心照不宣的停止了话题。 叶臻和谢云舒站起身来了,客气地来到了大门前。 一个接过礼物,另一个则寒暄道: 「县令大人光临寒舍,草民实在是荣幸。」 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谈不上熟络,甚至还有利益的冲突,但县令立刻客套道: 「这是哪里的话?谢相公和谢夫人实在是太低调了,如果不是师爷告诉本官,本官甚至还不知道你们搬来了城里呢。」 见到傅恒也在,县令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几人落座,叶臻端上来了一些瓜果糕点,又给他们斟了几杯茶。 「谢夫人,上次的事情实在是我考虑不周,还望您海涵。」 县令这么一说,叶臻也知道他说的是配方的事情。 但今天傅恒在此,叶臻并不想提这档子事。 「无妨,此事不必再提了。」 可县令却似乎硬要把话题往这方面扯,三番五次都旁敲侧击的想问问叶臻和傅家的白糖生意,似乎颇有想掺和的意思。 这让叶臻很是尴尬。 对此,她只能避而不谈。 傅恒在一旁听着,脸色也有些阴沉。 他只是个酒楼掌柜,权势地位自然不能和县令相比。 只是县令当着他的面,还打起了傅家的主意,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 就在县令还在纠缠不放白糖生意的细节的时候,傅恒冷冷开口: 「县令大人,您作为一县的父母官,应该多多关心咱们这的建设和民政,怎么反对这不入流的生意上了心。」 师爷看县令惹到了傅恒,连忙出声缓和: 「傅掌柜,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关心商业的发展,和赋税一类的事情。」 「我们傅家从不欠税,向来是诚信经营,这就不劳大人操心了。」 听着傅恒的阴阳怪气,叶臻在一旁继续保持沉默。 而师爷也赶紧拱了拱县令,给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 自从上次张学海的事情过后,县令就变得更加急功近利,而且总像活在梦里一样,师爷每天更熟胆战心惊。 县令尴尬地揉了揉鼻尖,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突然,门口有捕快来了。 师爷看捕快面色凝重,大概猜到是个什么事情,便过去了一趟。 「师爷,我们将县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宋婉的去向?」 师爷心中一惊。 难道宋婉已经离开了这里吗? 「你们先回去,我马上去禀报县令」 等到回来的时候,他在县令耳边低语了几 句,县令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看。 「几位,本官突然有些要事,先行告辞了。」 县令急匆匆的站起来,朝外走去。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叶臻和谢云舒都有些奇怪。 而直到县令和师爷走了,傅恒才缓缓开口: 「哼,这个县令,真是蠢不可言。」 叶臻疑惑问道: 「傅掌柜何出此言啊?」 「谢相公,谢夫人,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张学海已经死了。」 「什么?」 这话让叶臻十足的吃惊了一会儿。 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一切。 如果张学海没死,那就算他谢云舒让林彬把配方烧了,或许县令也有办法从张学海口中逼问出配方,不会走投无路的三番四次来找自己要配方。 可县令不傻,不会让张学海轻易的死。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死的?」 傅恒又说道: 「宋婉毒死的,只是昨天晚上宋婉也跑了。」 「这……」 这下谢云舒和叶臻都有些意外了。 宋婉不是被关在后院吗?她怎么有本事毒死张学海。 傅恒像是看出了她们的疑惑,冷冷道: 「那个宋婉,当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她利用身边的丫鬟给张学海喂了毒酒,好死无对证。只是倒霉,那个丫鬟被抓到了,供出了她。」 叶臻本以为事情已经圆满结束。 但没想到原来还有这么多她不清楚的事情。 这些日子听不到什么动静,她们还以为宋婉已经被县令偷偷处置了呢。 「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县令大人不应该更加严厉的看管宋婉吗,怎么还会叫她跑了。」 就连谢云舒都对此感到极其不可理喻。 「谁知道那个蠢货天天在想些什么。等郡守大人来了,我一定会如实禀报。」 傅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面露不满。 「倒是他身边的师爷,反而还像点样子。」 听着傅恒不满的抱怨,叶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附和: 「的确如此,傅掌柜不要动怒,不值得。」 话是这么说。 但叶臻实在没办法像傅恒这样置之事外了。 宋婉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伤害她和宋家。 如果不解决掉这个祸端,按照宋婉的性格,一定会想尽办法再依附一个权贵来对付他们。 到时候处境可能会变得更困难。 在送走傅恒后,叶臻立刻去了宋家。 宋温见到叶臻来了,还有些惊喜。 「谢夫人,我听表姐说你乔迁新居,刚想着这几日去给你贺喜呢,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可是她说完,看着叶臻担忧的神情,心中也有些不安。 她收起了笑容,问道: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臻立刻道: 「大事不好,宋婉跑了!」 啊? 宋温愣了片刻,眨了眨眼,重复道: 「宋婉跑了?」 「对,若不是傅掌柜今天告诉了我这些,我们恐怕都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叶臻想起那个无能的县令,也是心中愤愤。 不过面对宋温,她还是不打算告诉她张学海已死的消息。 虽然她们夫妻只剩仇恨,但这样的消息 对宋温来说会比宋婉跑了要震撼太多。 现在宋温已经快要分娩,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的情绪有太大的悲欢 「是。你快些派人去问吴夫人,看看她有没有见到宋婉。对了,宋婉有回来过宋家吗?」 宋温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而且她怎么可能再回宋家?」 叶臻一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宋婉对宋家没什么感情,尤其是在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情后,恐怕除了宋安,其他人她都恨了个透。 但是宋安因为赌债的事情,也被宋老爷最近严加看管了起来。 所以宋婉再傻,也不会自投罗网回宋家。 是她心急乱了阵脚了。 「那她还有什么能去的地方吗?」 叶臻又问道。 这个时候,宋婉应该会去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 「她有什么关系好的朋友,或者亲戚能收留她吗?」 宋温想了想,无奈道: 「这我实在不清楚了。我印象里是没有的。谢夫人,此事重大,你先随我一起去告诉父母,再等表姐那边回话吧。」 不一会儿,宋家众人聚在了一起。 面对宋婉的逃跑,除了宋安听到这个消息后露出了些许轻松的表情,其他人都是焦虑不安。 而他们和叶臻思索许久,也想不出宋婉能去什么地方。 县衙内。 县令看着底下一众捕快,面露凝重。 早上这些捕快四散而开,在城里每一个角落都搜查了一遍。 即便如此,也只在城里的一家小当铺里找到了宋婉的一些首饰,除此之外,别无所获。 师爷听完这些,立刻意识到宋婉已经离开了县城。 若是离开了县城,那宋婉能去的地方就太多了,恐怕想再找到她,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了。 「大人,恐怕宋婉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咱们再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县令也认同师爷的看法。 他们这里本就地处蛮荒,外面的路极其难走,谁知道宋婉会不会意外死在路边。 这个世道这些事情实在太多了,他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县令,也没那么多人手去把周围都翻个底朝天。 而且宋婉逃跑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他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 「那怎么办,咱们不找了吗?」 县令憋屈地问道。 师爷说道: 「可以派一小队人马,在这附近偷偷搜索一番,若是这宋婉真的跑出很远,只要终生不再相见,也就算了。」 其实这么做,也就是给县令一些心理安慰。 可众人哪里知道,宋婉在出城之后便遇上了镖局的车队。 她塞了些银两,谎称自己是要去隔壁青城探亲,但路遇匪徒,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 这套说辞配上她破破烂烂的穿着很快骗去了那些人的同情,让她上了牛车。 所以只是过了晌午,她便已经到了青城。 青城算是比蛮夷小县富饶一些的地方。 宋婉来这里,一是打算先逃脱县令的控制范围,二是找个地方歇歇脚,好考虑下一步去什么地方。 至于为什么选择青城,正是因为青城白家。 青城白家是宋夫人的娘家,宋婉小时候和宋安一起被送去白家住过几年,和白家稍微有些感情。 有了感情基础,让白家暂时收留她几天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宋婉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实在太不体 面了要是贸然去白家,肯定会遭人怀疑。 所以来到青城,她先是花了些小钱去了一趟客栈,开了一间客房将自己好好梳洗打扮了一番。 走在街道上,即便宋婉并没有什么华贵的打扮,但她妩媚的姿色还是能够吸引到一些男人的关注。 白家的门前依然如宋婉记忆中那样高大。 思考了一会儿说辞后,宋婉叩响了白家的大门。 第154章 暂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不一会儿,白家的家丁来开门了。 可看着面前衣着朴素的女人,家丁面露疑惑。 这是谁? 他从前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这位夫人,您是?」 「我是宋家的宋二小姐宋婉,此次路过青城,想借宿几天,你速速去和白夫人禀告。」 家丁知道隔壁县城的宋家,便让宋婉在门前稍微等候一会儿,自己进去禀报了。 不一会儿,家丁带着几个丫鬟回来了。 这次,他们脸上还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宋二小姐,您里面请。」 虽然是逃命,但在下人面前,宋婉仍旧保持着高傲。 她昂起下巴,故作姿态地去了主厅。 白夫人和几个白家的媳妇看到宋婉来了,也小声议论起来。 「这就是宋家的二小姐,听说不是嫁给了隔壁县的县令吗?怎么一个人上我们白家来了?」 「诶,她长得倒是不如她那个大姐好看。」 白夫人瞪了那几个女人一眼,慈祥地上前去握着宋婉的手,将她拉到了身边。 虽然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宋婉,但白家和宋家是近亲,对方现在来了白家,礼数周全也是应当的。 「姨妈,婉儿许多年未曾见到您了,实在是挂念您。」 宋婉也装作乖巧地贴了过去。 在几人的包围下,宋婉坐在白夫人身边,两人一句又一句寒暄了起来。 「婉儿,我上次见你,还是你嫁人的时候,怎么今天突然独身一人来了青城啊?」 宋婉知道白夫人会这么问,一早就编好了借口。 「家里前些日子在青城这边订了些很重要的私密物件,但那个工匠不知怎的,迟迟不来交货,夫君让我来看看。」 「这样啊。」 白夫人也没细想,又和宋婉简单聊了几句,就让人安顿了她的住处。 等回到房间,白夫人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宋婉是县令夫人,就算出来是有些私密的事情要亲自处理,也该有贴身的丫鬟。 怎么可能会让她独身一人出来呢? 不光如此,她的穿着也十分朴素,在自己的印象里,宋婉不像是个会这样穿着打扮的人。 白夫人心里奇怪,便打算写一封信问问吴夫人。 要是是宋婉和夫君闹了什么小矛盾,赌气出走,她也好劝一劝,再将人送回去就是。 宋婉被安顿在了一个偏院。 看着装饰朴素的屋子和僻静的四周,她心里是有些不忿的。 自己小时候和姐姐宋温在白家住过几年。 当时姐姐宋温和自己得到的待遇就是天差地别。 那时候,吴夫人瞧不起自己,还总是欺负自己,现在想想,还是心气难平。 而现在即便自己是县令夫人,她们对自己也并未看重,过来就被安排在这么一个破屋子里面。 宋婉坐在床边,微蹙起眉头,想了想自己身上还剩下不到百两的银子,想要逃到富庶的江南去,恐怕是有些困难的。 况且,她也不能在白家呆上很久,应该这两天就要离开。 那自己的盘缠要从何而来呢? 宋婉咬牙想着,心中起了些歪心思。 不如偷些白家的书画摆件,当掉之后拿上钱就跑? 宋婉有点心痒痒了。 白家本来就是大门大户,应该也不缺那么点东西。 而且自己都做了那么多坏事了,被逮到也肯定是死路一条,不 如偷点东西跑了,还能有一线生机。 宋婉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决定这么去做。 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后,见四下无人,她便打算先在府里逛逛,看看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以偷走。 白府的布置和十几年前宋婉在这里住的时候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她驾轻就熟的找到了前往书房的路。 她从外面望了望,估摸着书房里应该没人。 正当宋婉吱呀一声推开门时,里面却站着一个女人。 「燕儿?」 宋婉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人。 正是吴夫人以前的丫鬟,燕儿。 「你怎么会在白家?」 宋婉眉头紧皱,一双眼里透露出了无尽的憎恨。 如果不是这个贱丫鬟,自己当初一定能报了吴夫人的仇,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了。 燕儿起初还愣了一下,在看到那双仇恨的眼睛后,她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并且认出了来人正是宋婉。 「夫人……」 她胆怯地叫了一声。 「呵。你这个贱婢,原来吴夫人是把你送到白家来了啊?」 宋婉一步一步逼近,手也慢慢扬了起来。 现在她可以把偷东西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因为她更想好好教训这个女人。 燕儿看见宋婉想要打她的动作,害怕的往后退。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宋婉,你怎么在这?」 宋婉惊讶地扭过头去,发现来的人正是白夫人。 燕儿见状,连忙小跑到了白夫人的身旁。 「见过老夫人。」 宋婉悻悻放下手,只能愤恨的瞪了燕儿一眼。 「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白夫人奇怪问道。 「夫人,燕儿在打扫书房,但宋小姐突然闯了进来。」 宋婉连忙解释: 「姨妈,我只是有些无聊,在府里面逛逛,好奇误入了这里。」 白夫人自然是看到宋婉刚刚的动作了,但出于脸面,她也没有点破,只是说道: 「原来是这样。」 燕儿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宋婉,怯生生地行了礼便想离开这里。 「燕儿,你别急着走啊。」 宋婉冷笑着喊住了她。 「当年我把你和莺儿送给吴夫人,这一晃就好久没见过面了,我真是没想到你现在竟然会在白家。」 「托小姐的福,我在白家挺好的。」 燕儿垂下眼答道。 「我和你许久都没见了,真的很想你。」 宋婉看向了白夫人,请求道: 「姨妈,我这次来青城来的匆忙,身边也没带个丫鬟什么的,能否这几天让燕儿过来陪陪我?」 听到这话,燕儿脸色大变。 她害怕地看向吴夫人,嘴唇打着哆嗦。 宋婉哪里是想让自己陪陪她。 她那么一个心胸狭隘,又做事狠毒的女人怎么会放过自己? 她肯定是要借机报复! 「白夫人,我,我……」 燕儿惊慌失措地想拒绝,可是又胆小不敢。 白夫人一眼看出了她的不愿,又看了看正虚伪笑着的宋婉,心中很是纠结。 宋婉小时候就善于伪装自己,和她的姐姐宋温相比,白夫人并不喜欢宋婉。今天收留她,也更多的是看在她县令夫人的身份上。 「白夫人,婉儿只是想向您讨一个丫鬟陪上两 天,您就答应婉儿吧。」 白夫人为难地瞧了瞧燕儿,知道她忠心耿耿,对她也颇有几分好感,可是眼下要是拒绝了宋婉,搞了不痛快,到时候她的县令夫君会不会? 纠结了许久,白夫人还是缓缓说道: 「婉儿,不是姨妈吝啬,只是燕儿最近手上许多活,抽不开身,实在没法陪你。」 说完,她佯怒地瞪了一眼燕儿: 「不是让你打扫完书房就去打扫大少爷的卧房吗?怎么还不去。」 燕儿抖了一下,立刻小声道: 「是,是,我这就去。」 随即小跑着离开了。 看到白夫人有意偏袒燕儿,宋婉虽然心中不快,但也没法多说。 她假惺惺地笑着,说道: 「没想到燕儿那么忙,看来我是无缘和她叙旧了。姨妈,婉儿先告退了。」 扭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宋婉已经铁青着一张脸了。 她快步离开了这里,去了别的地方。 宋婉心想白家这么有钱,就算书房没法下手,也肯定有些无人看守的院落,就算是在库房里面,只要能弄到些值钱的东西都好。 可没成想,宋婉搜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白家怎么如此抠门? 宋婉气冲冲地随手折下院里的一朵花,撒气般地将花瓣一朵朵撕下。 她看了看将晚的天色,想着现在身上没什么钱,明天也跑不掉,便起了一肚子的火。 自己从小在白家受尽欺辱,今天想找那个白夫人要个丫鬟,她还拂自己的面子。 难道自己的地位都不如一个丫鬟吗? 宋婉静静站在院子里,往昔那些悲惨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 她是完蛋了。 她也要白家给自己陪葬! 宋婉想了一会儿,回房间拿了些银钱,直奔坊市里的药铺。 「老板,有没有砒、霜?」 「砒、霜?」 老板吓了一跳,谨慎地看着宋婉。 「你要砒、霜干什么?」 宋婉随口便道: 「最近家里有老鼠,打算买一点毒毒老鼠。」 老板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是个生面孔,又说道: 「我从未见过你,你还是走吧,我不卖。」 宋婉苦下了脸,委屈道: 「老板,我是跟着夫君新到青城来住的,我和夫君住在城外的村子里,为了来买药,我走了好多路,您看,现在天都黑了,我过会儿还得赶回家,您就别玩我了吧。」 见到宋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老板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好吧,那你等一会。」 不过老板也不敢多卖,只是给了她一点点剂量的砒、霜,足够毒死一窝老鼠那种。 宋婉看着手中那一点点砒、霜,心思也够了,便付了钱回去了。 这一切叫燕儿看在眼里,吓得魂飞魄散。 她见到宋婉的那一刻,就觉得她来这里肯定别有用意。 于是她出门后便躲了起来,目睹了宋婉在白家到处搜罗,却一无所获。. 她本以为宋婉是走投无路,想偷东西而已,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要买砒、霜! 难道她要毒死白家的所有人吗? 她也太狠毒了吧! 燕儿想都没想,拼了命一样的跑回了白府。 「白夫人,白夫人您在哪?出大事了!」 燕儿冲进白夫人的院子,也顾不上什么礼数 了。 片刻,白夫人走了出来,看到慌慌张张的燕儿,心中奇怪。 「发生什么事了?」 「宋婉,宋婉她疯了!我下午看到她在白家偷东西,现在更不得了了,她刚刚竟然去药店买了砒、霜!」 第155章 软禁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你说什么?」 白夫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燕儿,艰难地挤出了一句。 「你再说一遍。」 燕儿上气不接下气道: 「我说,我看见宋婉买了砒、霜!」 庭院里死寂一样的沉默。 砒、霜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不光是那些丫鬟,家丁,就连白夫人听到,脸色都刷一下变了。 为什么宋婉要买砒、霜? 难道她是想给谁下毒吗? 可是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一系列的疑惑浮上了白夫人的心头。 宋婉这次过来就处处透着怪异,现在还在自己家里翻找东西,买砒、霜…… 白夫人不敢在往下想去。 可宋婉是县令夫人,自己要是贸然去逼问,她肯定不会承认。 要是再被她反咬一口,得罪了县令,可就不好了。 可那可是砒、霜啊,如果宋婉真的存了什么歹心,她要是置之不理的话,岂不是拿白家所有人的姓名在开玩笑。 白夫人回过神来,脸又涨红了。 「燕儿,你做的很好,给我继续盯住这个白眼狼!」 白夫人恶狠狠说道。 她倒要看看,宋婉的狐狸尾巴什么时候露出来。 听到主子这样吩咐,燕儿立刻明白要怎么做了。 不多时,宋婉便回到了白府。 而燕儿一直小心翼翼地跟着宋婉,看着对方若无其事的表现,燕儿真是对她的心狠手辣感到害怕。 宋婉回来后就一直在房内休息,直到快要吃晚饭的时候,才有了些许动静。 自然,燕儿在远远望见宋婉从房里出来,便跟着她,一路到了厨房。 果然,宋婉是想下毒! 燕儿这时已经有了八九分的猜测了 「好香啊!」 宋婉站在门外感慨道,她走进来看着厨娘忙碌的身影,问道: 「厨娘,今晚都有些什么菜啊?」 「回夫人的话,有清蒸黄鱼,白灼虾,小炒芥兰……」 厨娘说了一气,宋婉却突然面露惊讶。 「什么?排骨,可我刚刚看到院外有狗叼了块排骨跑了!」 「啊?」 厨娘大惊失色,连忙道: 「夫人,我这就去看看。」 看着厨娘被自己三言两语支开,宋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白家的人还真单纯好骗。 这样也好,她总算大仇得报了。 宋婉走到锅边,从袖口套出那一小袋砒、霜,撒进了菜里。 然后她又翻炒了菜两下,将那些白色的粉末全都搅和均匀,等再也看不出来后,她赶紧离开了厨房。 燕儿目睹了这一切,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毒妇! 如果不是今天她留了个心眼,一直注意着宋婉,恐怕今晚她们全都要命丧黄泉!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多狠的心,才能让她做出这样恐怖的事情! 想到这,燕儿也有些毛骨悚然。 她赶紧走进去,这时厨娘也回来了。 「夫人,排骨好好的啊,诶,夫人?」 这时,她看见燕儿,连忙问道: 「你看见夫人了吗?」 燕儿没好气道: 「夫人没看见,但你这菜刚刚进了虫子,我可是亲眼看到了!」 「怎 么会?」 厨娘不解地看向干干净净的菜,半天也没见到虫子的影子。 「你赶紧把菜倒了,马上!」 厨娘很是不解,不知道燕儿为什么会这么严肃的命令她,但对方都这么说了,恐怕真的是在自己没看到的时候进去了什么。 重烧一碗菜是小事,要是让白家那些大人们吃到了有虫子的菜,那才是大事! 厨娘立刻将这些菜都倒掉了。 「这锅也不行,不能要了,我把拿走了,你自己想办法换一口锅吧。」 燕儿还不放心,连着锅都端走了。 这下厨娘傻眼了,只能重新找一口锅,重新烧菜。 很快,燕儿端着那口锅来到了白夫人的院子。 「燕儿,你端着口锅来是怎么一回事?」 「夫人,宋婉那个毒妇,她,她竟然真的是要下毒!这口锅就是证据!」 燕儿气喘吁吁地将锅放在白夫人面前,指着道: 「上面肯定还有残留的毒药,我让厨娘换了一口锅烧菜,这个以后我们可以留着,在公堂上作为证据!」 看到燕儿如此聪慧,白夫人很是欣慰。 她突然庆幸,自己的好心维护住了燕儿,也间接救了自己一条命。 「好,燕儿,你这次可真是救了我们白家,等这件事情处理完,我会好好的赏赐你!」 白夫人说完,又看向自己的贴身丫鬟。 「你安排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丁去宋婉那个院看着,就说是要保护她,别让她离开院子。」 想到宋婉特殊的身份,白夫人也不好直接将她扭送公堂,便想着将她先软禁在院子里,等到女儿回信之后再做定夺。 不多时,几个家丁就手持棍棒来到了宋婉院前。 按照白夫人的吩咐,他们倒也没有打草惊蛇,只是在这里看守。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宋婉待在屋内,焦急不安地等了许久,可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按理说她们现在该吃了那有毒的菜。 就算不立刻毒发身亡,也会痛得打滚。 家里早该乱成一片了,怎么还能如此安静? 宋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难道他们没吃那碗菜? 还是说那个药铺老板卖给自己的是假砒、霜? 不行,她得赶紧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宋婉推开门,看见门口几个大汉,愣住了。 这是什么时候来的人? 宋婉强压着内心的紧张往外走,客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家丁手中的棍子拦住了。 「夫人,还请您回屋。」 回屋? 这是什么意思? 不让自己出去了吗? 宋婉脸色大变,意识到恐怕发生了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难道自己的计划败露了吗? 不可能啊,她今天一天都没发现有什么人关注了她。 而且要是白夫人发现自己给她下毒,按照她的脾性,也该来质问自己了啊! 宋婉越想越不对劲,心生一计。 「为什么要回屋?难道我都没有出去走走的自由了吗?」 宋婉佯装镇定,大声质问道。 「夫人,我们也是听命于主子,还请您回屋。」 「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白家的客吧,有你们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夫人,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保护您,不让您出这个院子一步,所以我 们也并不是不尊重您。只是真的不能让您出去。」 见到家丁如此坚定,宋婉只能悻悻回去。 她知道,这个白家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她东西还没有偷到手,就算接着逃,也逃不出去多远! 就这样一连几天,宋婉都没找到任何逃跑的机会。 这些家丁软硬不吃,而且似乎不知疲倦,日夜守在自己的院前。 时间越久,宋婉心里也就越慌。 她颇有几分悔恨,恨自己不该来这白家。 这几日,青城的信也送到了吴夫人的手上。 当吴夫人看到宋婉来了白家的时候,震惊不已。 谁能想到,宋婉竟然会跑到白家去? 得到这个消息后,吴夫人立刻去找了叶臻。 「谢夫人,我这里有一封信,想请您看一看。」 信? 叶臻看着吴夫人紧张的表情,疑惑地接过的那封信。 可当她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宋婉的去向,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宋婉现在正在白家,我们要怎么办呢?」 吴夫人心急如焚,立刻向叶臻求助。 「你赶快帮我想个办法,这宋婉身上背了那么多坏事,她又那么记仇,肯定是想以牙还牙,做出什么对我母亲不利的事情!」 叶臻连忙安慰道: 「吴夫人,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宋婉现在走投无路,她或许真的是要找个地方暂时落脚,而且这信从青城寄过来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暂时还说不定。」 吴夫人点了点头,又听叶臻说道: 「你快去拿纸笔来,回一封信。」 吴夫人拿来纸笔,只见叶臻思索了片刻,便沉吟道: 「现在宋婉走投无路,如果逼的太近,她极有可能会狗急跳墙,所以你让白夫人好好招待她,不要激怒她,再想办法将她控制住,留在白家。」 吴夫人立刻提笔,刷刷写了起来。 写完,她又抬头问道: 「母亲问我宋婉为何会来,这我要如何回复?」 叶臻思索片刻,道: 「你不可明说宋婉偷情之事,毕竟这是县令的家事,要是我们将这事写出去,传到青城叫别人知道,县令一定会大为恼火,甚至迁怒我们。」 她顿了顿又道: 「就说宋婉是犯了些事情,担心县令责罚,所以使小性子偷偷逃出来的。」 吴夫人听了宋婉头头是道的分析,心里止不住的敬佩。 她很快写完了回信,命令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回去 等应付完了吴夫人这边,宋婉立刻去找了师爷。 她将师爷约到了衙门后巷,开门见山道: 「宋婉有消息了。」 这话令师爷很是震惊。 他们本来已经不对找到宋婉抱有什么希望了,但没想到叶臻竟然有了她的线索。 「宋婉现在在青城白家。」 青城白家? 县令还是有些了解的。 青城离这小县城倒是不远。 只是白家在青城也是世家大族,影响力不比宋家和张家差,县令只是本县的父母官,手宽也管不到其他地方的事情。. 而且若是白家故意包庇宋婉,那岂不是…… 叶臻看出了师爷的担忧,解释道: 「白夫人给她的女儿,也就是吴夫人寄了封信。我看白夫人对宋婉所做的那些事情丝 毫不知。」 师爷犹豫了片刻,明知故问: 「谢夫人的意思是?」 叶臻点了点头: 「我已经回信给白夫人,让她想办法控制住宋婉。但这件事情也不小,最好还是不要牵连到宋家和白家。」 叶臻这么一说,师爷顿时心领神会。 「在下明白,此事我暂且不向县令禀报,在下亲自带人去将宋婉偷偷捉回来。」 叶臻笑道: 「那就有劳师爷了。」。 第156章 发疯出逃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眼看着时间不断流逝,宋婉觉得自己不能再和白家这样耗下去了。 现在白家就是在软禁自己,恐怕也已经通风报信。 她估计蛮夷县城那边很快就会来人捉自己回去。 她不能回去,回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宋婉赶紧收拾好包袱,挎上肩膀,气势汹汹地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门口那些家丁见宋婉想走,立刻上前拦住。 「夫人,您哪儿都不能去,请回去。」 「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敢拦着我!」 宋婉一双妖媚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怒意,她昂起脖子,大声道: 「我可是县令夫人,你们白家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得罪不起我!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前几次,宋婉的态度并未如此坚决,以至于那些家丁也没将她放在眼中。 可是今天听宋婉这么一恐吓,那些家丁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这宋婉可是县令夫人,无理由的将她软禁在这里…… 「你们也知道怕?我上你们白家借住几宿,你们不好好招待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毫无理由的将我软禁在这里,你们白家是要造反吗!」 宋婉见他们有些犹豫,立刻乘胜追击。 「还不快点给我让出一条路?」 听到宋婉这么说,那些家丁也不敢吱声,糊里糊涂地就让出了一条道。 宋婉赶紧从他们中间走过,可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燕儿疾步走了过来。 「宋婉,你想上哪里去!?」 「你这个卑贱的奴才,怎么敢直呼主子的名字?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宋婉听到燕儿直呼她的名字,顿时怒不可遏,扬起手就想教训她。 可燕儿丝毫不惧,直直的瞪着她,还一把将她的手打开,怒斥道: 「宋婉,你现在还跟我说什么身份?你也配?你就是个畜生!」 宋婉怎么也想不到燕儿敢这样骂她,惊得合不拢嘴,眼里尽是凶光。 「你少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二喜,把东西带上来!」 这时,宋婉身后跟着一个看院侍卫拖着一口锅走上前来。 「你拿一口锅干什么?」 宋婉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压着怒气问她。 燕儿冷冷一笑: 「宋婉,你忘性这么大的吗?这可是你下毒的证据啊!」 下毒! 宋婉想起了些什么,顿时变了脸色,嘴唇止不住的哆嗦。 她默默握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 「什么下毒?你在胡说什么?」 燕儿指着那口锅,怒道: 「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去买了砒、霜,支开厨娘下毒,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恐怕就是厉鬼索命了!」 宋婉心中一沉。 果然白家是发现了她下毒的事情,所以这几天才将她软禁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她必须要逃! 「呵。燕儿,往我当初对你还不错,你怎么如此狠毒,这样栽赃陷害我!」 宋婉嘴上这样说着,但额角已经有汗珠滚落,她慌张地四处看了看,又听见燕儿命令人将自己押回屋里,再也无法保持理智了。 「别过来,你们谁过来我就和谁同归于尽!」 「宋婉,我劝你好好回去待着,如果不是白家仁慈,打算用王法处置你,你现在早就被剁成块丢去喂狗了!」 燕儿冷哼一声,喊道: 「给我把她压回去! 」 看到缓缓朝自己逼近的守卫,宋婉彻底慌了。 如果自己把握不出机会,恐怕就真的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她四处打量着,最后一咬牙,冲了过去,在守卫还没有反应过的时候,就从他的腰间拔出了长剑。 长剑撕破长空,闪着耀眼的银光。 宋婉的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的傻眼了。 燕儿也没想到,宋婉竟然会如此大胆,从守卫的腰间夺剑。 「我警告你们,你们谁都不要拦着我,不然我杀一个也是回本了!」 宋婉紧紧攥着剑,剑尖四处摇晃。 燕儿见状,没想太多就要扑上前去。 可宋婉是真的穷极末路,她毫不犹豫地就将剑尖刺向了燕儿,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家丁拽开了燕儿,但她还是被剑刃划破了胳膊。 「啊!」 燕儿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胳膊,猩红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了下来。 那个家丁见状,赶紧将燕儿护到身后,对宋婉也更多了几分警惕和惧怕。 他们虽然是白家的奴仆,但倒也没必要为了一个疯女人连命都赔上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们纷纷只是摆出架势,但却没有一个人真的上前阻拦。 宋婉也被自己的所为所为吓了一跳,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样有震慑的作用。 她警惕地向前迈出一步,又迈出一步,已经慢慢靠近了偏院的门边。 这时,偏院的动静已经吸引了白家不少奴仆,纷纷过来瞧是怎么一回事。 宋婉更受刺激,她惊慌失措地已经丧失了理智,只能癫狂地吼道: 「滚开!都给我滚开!谁过来我就杀了谁!」 燕儿大气不敢出,只得后退,可眼看着宋婉就要离开他们的控制范围,她却心中不甘。 难道就要看着这个差点害了她们所有人的坏人离开了吗? 燕儿咬了咬牙,还想尝试再次控制住宋婉。 可是宋婉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点,当她看到燕儿似乎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尖叫了起来。 「你过来我就杀了你!」 宋婉的眼角泛着红,手中的长剑肆意挥砍,逼得任何人都近不了她的身。 一旁的人也不知道燕儿为何这样玩命,赶紧将她拉到了一边,又派人去找了家主。 而宋婉握着剑,趁着混乱,不要命的从白家跑了出来。 身后的仆人也不敢追赶,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白府,至于跑去哪里,谁都不知道了。 青城对于宋婉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 宋婉只知道自己要跑,要跑出青城,可是路在哪,她一概不知。 于是这一路上她横冲直撞,不管不顾。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跑到了什么地方,等到她体力耗尽,实在是没了半分挪动脚步的力气,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让开!快让开啊!」 可就在这时,在她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切,远处突然有人冲着她大喊。 宋婉迟钝地仰起头,扭身向那边看去,只见一辆马车已经近在咫尺。 「啊!」 尖锐的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在沉闷的撞击声和四周的惊呼声中,宋婉感觉到浑身像是裂了一样的剧痛,但很快,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好在车夫经验老道,撞了人之后还是控制住了马,并未让其失控。 随即,车夫赶紧上前去查看情况,见到撞到的是一个女人,他汗如雨下。 这时,停在一边的马车 上缓缓下来一个面色清冷的男人。 那人正是傅如安。 傅如安身子不好,刚刚被这么一折腾,现在也觉得头晕目眩。 他撑着车身,一手捂着胸,像是在喘气。 车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问道: 「大人,这,这要怎么处理。」 傅如安顺着看过去,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双眼紧闭,气若游丝。 看这女人样貌平凡,衣着朴素,恐怕是乡下来的民妇。 他自觉倒霉,才接了一路舟车劳顿的舅舅,竟然就在路上撞到了人。 「快把她送去医馆吧,药费我来出。」 傅如安从腰间取下荷包,从中拿出了不少碎银两,递到了手下手中。 「快些将人送过去,我不想背上人命。再派人去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姑娘。」 手下领了命,两个人上前将宋婉扶起,另一个人背起了她,小跑着去了医馆。 见事情解决完毕,傅如安问道: 「这马车还能用吗?」 车夫为难道: 「恐怕是不行了。」 傅如安轻叹一口气,走到马车边,恭敬道: 「舅舅,这车怕是用不了了。这里离我府上也不远,只能劳烦您下车,和我走回去了。」 车里的另一人正是江南郡守,也就是傅如安的小舅舅。 闻言,他也从车厢里跳了下来,无奈道: 「既然如此,那便走吧。」 两人在众多仆人和守卫的簇拥下朝傅府的方向走去,而白家院子里,现在还处在混乱当中。.z. 他们一方面不知道宋婉跑去了哪里,另一方面也被刚刚的事情吓得没了主意。 终于,白夫人来到了众人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如此惊慌失措,成何体统?」 面对老夫人的指责,燕儿赶紧冲到了面前,哭诉道: 「白夫人,那宋婉疯了!她抢了一把剑,现在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白夫人一惊,目光落在燕儿身上,更加惊恐。 「燕儿,你,你怎么受伤了?」 「正是被宋婉伤的!」 燕儿的伤口已经被人简单包扎过,但一阵阵传来的疼痛还是让她面色惨白,看起来很是吓人。 「哎呀!」 白夫人赶紧挥手喊来贴身丫鬟: 「快,你快陪着燕儿去医馆看大夫,用最好的药,赶紧的。」 说完,远处突然传来喊声。 「夫人!小姐回信了!」 白夫人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回信了,赶紧命人将信拿来过来。 等拆开一看,白夫人惊恐万分! 「母亲,宋婉在县城里勾结户部主簿,犯下了一些罪行后逃了出来。你们不要激怒她,定要想办法将她软禁在府中,我已禀告县衙,县衙已经派人,不日便到,将她带回。」 果然,宋婉来到白家的目的不一般! 枉自己当初还一番好心收留了她! 原来她来白家就是想偷东西换钱,偷不成,还想害死她们一家人! 被欺骗的白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她怒斥家丁道: 「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管吗?怎么就把她放跑了?」 那些家丁面面相觑,心想面对那样一个疯子,他们难道还要以命相搏吗? 面对一片沉默,白夫人厌恶地看着这些没用的饭桶,一字一句道: 「你们现在立刻给我去搜寻宋婉,务必将她活生生的带 回白府!要是带不回人,你们就别在白府做事了!」 第157章 抵达县城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白家的家丁见事态严重,也不敢看热闹了。 丫鬟纷纷散开,而家丁都出去打听宋婉的消息了。 青城不算大,白家又在此地颇有威望,没多久便有人告知,在城南的医馆里似乎看到了貌似宋婉的女人。 得到这个消息后,白家管家立刻领了几个家丁前往那家医馆。 「馆主,您有看到一个穿成这样,不高不矮,瘦弱的女人吗?」 听到管家的描述,医馆馆主立刻心领神会。 「哦!你们说的是刚刚送过来的那个女人吧?她还晕着呢,就躺在里面。」 管家眼睛都亮了,立刻带着几个人冲了进去。 果然,宋婉正躺在里面,不省人事。 「去,把她扛起来带走。」 可管家没想到,宋婉身后也守着两个人。 看到对方来势汹汹,他们也腾的站了起来,手把住了腰间的佩刀。 「你们是什么人?要把谁带走?」 白家的管家刚刚并未注意到这两个人,见对方不让带走宋婉,有一些疑惑。 这两人和宋婉是什么关系。 「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什么人呢?我是白家的管家,这个女人在白家犯了事,逃了出来,我们要把她带回去,还请二位不要阻拦。」. 白家的守卫走上前去,可还没走到宋婉面前,就见那两个人绕过宋婉躺的床,挡在了她的面前,甚至将刀微微拔出刀鞘。 「我们奉了少主的命令,要在这里保护她养好伤,恕难从命!」 这下,医馆里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白家管家没想到竟然有人明目张胆的违抗他们,表情也变得不太友好。 「这两位兄台,这个女人的确和我们白家有仇,如果您二位执意阻拦,也就是与白家为敌,那我们只能硬闯了!」 话音刚落,白家的守卫也拔出了刀,刀尖对准了那两人。 本以为这番恐吓会有作用,谁知那两人压根没放在心中。 其中一人冷嗤一声,讥讽道: 「小小的白家,什么时候也学会狐假虎威了?赶紧走,别逼我们动手。」 白家管家遭人这番羞辱,已经火冒三丈。 可是看对方如此嚣张,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担心真的得罪什么大人物。 「两位什么身份,如此瞧不起我们白家?」 白家管家这样一问,那两人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剩下那人从腰间掏出令牌,戏谑地瞧着他们。 「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硬闯。」 管家凑了过去,定睛一看。 「傅」 这是傅家的令牌? 难道这两人竟然是傅如安的人? 想到傅家背后的强大势力,管家立刻冷静了下来。 他们白家不能和傅家硬碰硬,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没想到两位竟然是傅家的侍卫,既然如此,那我回去禀告白夫人,看看此事要如何解决。」 说完,他立刻给了身后的侍卫一个眼神,几人迅速的撤退了。 回到白府,管家将这件事情赶紧说给了白夫人听。 白夫人听完,十分错愕。 宋婉什么时候和傅家有关系了? 要是她和傅家有关系,那何必来自己这里? 还有,她这才逃出去多久,怎么就受伤进了医馆? 白夫人心中满心疑惑,可最为担忧的还是宋婉要是有了傅府作为依靠,恐怕自己和女儿,还有那边县城里的人就不好将宋婉带回去了。 「快,快拿纸笔来。」 白夫人打算再写一封信回去,问一问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理。 可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来报。 「白夫人,门外有一男子,带着几个随从,说是从蛮夷县城来的,要见您。」 事情一环接着一环,弄得白夫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人?带他进来。」 白夫人搁下手中的笔,先去见了来客。 师爷站在厅堂,见到白夫人来了,行了一礼。 「白夫人,在下蛮夷县城的师爷,来此是为了带走宋婉的。这是吴夫人的信,请您过目。」 说着,师爷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可白夫人并没有接过去看,而是幽幽叹了口气。 「师爷,您来的不巧啊。」 「这是何意?」 师爷不解地看着白夫人忧愁的表情,握着信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就在一个时辰前,宋婉逃了出去。」 「什么!」 师爷大为震惊,连忙问道: 「那派人去找了吗?」 「派了,只是……」 见白夫人欲言又止,师爷也紧锁眉头: 「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知为何,宋婉在外面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馆,我们找到了她,可是却被傅家的人拦着,不让我们带走。」 「傅家!?」 这下师爷更是惊讶了。 他心里清楚,傅家和叶臻交好,尤其是傅如安,就是叶臻的大靠山。 在这种情况下,傅家怎么可能包庇宋婉呢? 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这不太可能吧。傅家,傅家根本都不知道宋婉,更不可能会护着她了。」 一旁的管家上前说道: 「这位师爷,您是有所不知啊。小人刚刚带人去医馆要带宋婉回来的时候,那两人甚至还拔刀相向,可见关系不一般啊!」 「这……」 师爷为难极了。 现在人带不走,但自己已经来了这里,这要如何交代啊。 白夫人自然看出了他的纠结,主动道: 「师爷,你带着人现在我们白府住上几天,这几天我再派人去打探打探情况,上傅家了解一下,到时候给你一个交代。」 师爷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 眼下他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他拱拱手,道: 「那就麻烦白夫人了!」 可师爷丝毫不知,在这段时间内,傅如安和江南郡守已经回了一趟傅家。 两人并未休息,而是换了辆马车,此刻已经启程前往了蛮夷县城。 蛮夷县城离青城并不远,坐着马车,一个多时辰便能到达。 等师爷在白家用午饭的时候,傅家二人也离蛮夷县城只有十多里的路程了。 「县令大人,郡守大人已经快到城门外了!」 听到副将匆匆忙忙来报,县令大吃一惊。 他是听闻傅家今日要到县城来,可现在才刚刚是午饭的时间,他本来以为是要傍晚时分才能到的。 这来的也太突然了吧? 可现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县令慌慌张张吩咐丫鬟来给自己梳洗打扮,又命令手下去望月楼禀告,让傅恒尽快准备好菜肴。 随后,等县令穿戴整齐,他立刻召集了手下的捕快和衙役,可等他扫视一圈,却发 现师爷不在。 「师爷呢?」 众人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县令有些不悦,但也并未发作。 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迎接郡守更重要。 「罢了,先不管他,所有人和我立刻去城门外迎接郡守。」 不多时,县令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外迎接。 他们的队伍刚刚排列好,就见远处的官道尘土飞扬,紧接着传来脚步声,最后便看到前呼后拥的车队从远处驶来。 这自然是郡守的仪仗队了。 县令可算是大开眼界。 他又震惊又羡慕,看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朝这边行来。 他想,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做这样的大官,能有这么气派就好了。 县令贪婪地咽了口口水,想着县衙后堂那些收缴上来的银两。 等他把这些银两送一些给郡守大人,郡守大人一定会举荐自己,他平步青云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惴惴不安中,傅如安和郡守坐着的马车来到了城门外,县令立刻下马,疾步来到了车窗边。 「参见郡守大人,傅少爷。」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谄媚道: 「鄙人是这蛮夷县城的县令,听闻郡守大人前来巡视,特地在此恭候。」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郡守端坐在椅子上,微微抬了下眼,扫了一下。 见到县令满脸堆笑,一副猥琐的模样,顿时好感大减。 他撂下帘子,冷冷道: 「知道了。」 面对如此冷淡的态度,县令很是惶恐,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他连忙道: 「大人,下官在城里望月楼设下了宴席,还请两位赏脸。」 傅如安轻咳一声,说道: 「好。你带路吧。」 「好。下官这就为二位大人开路。」 得了命令,县令屁颠屁颠的就去了前面,骑上大马,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城。 只是傅如安和郡守大人对着县令的印象都不算太好。 愿意赏脸赴宴,也只是为了喊叶臻他们过来。 很快,一行人就在望月楼落脚。 傅恒听说傅如安带着郡守回来了,连忙在门前迎接。 他殷勤地上去搀扶傅如安下马车,又恭恭敬敬地和郡守大人行礼。 今天为了迎接这两人,他的望月楼清场一天,不接待其他任何客人。 郡守大人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华丽的望月楼,赞许地看了傅如安一眼。 「小舅,您先请。」 郡守也不客气,便由傅恒领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几人吃饭的地方,自然也是望月楼最好的雅间,可郡守走进屋子,看着里面空空荡荡,神色却有些许的不悦。 这下可把县令大人给吓坏了。 县令只敢小声问傅如安: 「傅少爷,郡守大人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傅如安也皱了皱眉,斥道: 「我当时不是让傅恒和你说了吗?郡守大人此番前来是专程拜访谢夫人的,你怎么没有喊他们俩来?」 县令恍然大悟,立刻吩咐手下去喊叶臻和谢云殊赴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雅间的门被敲响了。 县令赶快过去开门,来者正是叶臻和谢云殊。 「草民谢云殊,民妇叶臻,参见郡守大人,傅大人,县令大人。」 叶臻和谢云殊不卑不亢,颇有礼节的对着三人 行了一礼。 见到他们俩前来,本来板着一张脸的郡守大人终于露出了笑容。 「二位快请坐。」 叶臻和谢云殊也纷纷落座。 郡守看着他俩风轻云淡的君子风范,再看看一旁一直对自己点头哈腰的县令,实在是高下立见。 这是这短短相见,郡守心中就对两人高看一眼。 第158章 离开县城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傅如安看到小舅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便清楚他对二人的初印象应该不错。 他微微一笑,也和叶臻她们回了一礼。 而县令见到人都来齐,立刻吩咐让人快些上菜。 不多时,几坛美酒被端了进来。 一旁的奴仆立刻给县令斟酒,县令又站起身,亲自给郡守和傅如安斟酒。 「郡守大人,傅少爷,你们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下官敬二位一杯,给二位接风洗尘。***了,您随意。」 说完,县令咕噜噜将酒饮尽,又谄媚地笑着,搓着手。 郡守大人冷冷瞥了他一眼,微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便收回视线,不再理睬他。 这时,傅如安自然地拿起酒,想给谢云殊斟上一杯。 谢云殊双手捧起酒杯,谦逊有礼地接受,叶臻也端起酒杯,眉眼带笑。 几人一饮而尽,看起来颇为投缘。 一旁的县令见到这一幕,暗自咬紧了牙。 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郡守对待自己和对待叶臻二人的不同。 酒过三巡,郡守带着朦胧的醉意,突然对着县令说道: 「听闻你治县还算有方,本官想在这城里转转,可否?」 这让县令一个激灵,连忙献殷勤: 「卑职愿意为郡守大人领路。」 「这就不必了。」 郡守扭头看向叶臻, 「谢生,谢夫人,二位可有意陪本郡守转转。」 叶臻和谢云殊对视一眼,齐声道:「恭敬不如从命。」 很快,宴席告了一段落,傅如安推辞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了,县令碍于郡守的面子,也不敢跟着。 只有叶臻,谢云殊和县令三人,在城中逛了起来。 蛮夷县城地域偏僻,发展自然也比不过江南地区富庶,但是县令也算有些手段。 城中的房屋还算整齐,商铺欣欣向荣,人们脸上没有苦难的气息。 看着这还算不错的氛围,郡守心中对县令的看法稍稍好转了一些。 「你们觉得,那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 郡守思衬片刻,问道。 他很好奇,叶臻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个县令的。 叶臻听到这个问题,眉头轻蹙。 她心中并不喜欢这个县令,他为人刚愎自负,而且也有贪婪之心。 可他上任治理对待其他平民百姓也还算好。 这着实矛盾。 一旁谢云殊看出了叶臻的为难,主动解围道: 「是个还算有能力的官员。」 至于他的德行,谢云舒并不提及。 郡守嗯了一声,不再多言。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稚嫩的孩童声。 「姑姑!」 三人回过头去,叶臻吃惊的发现,竟然是赵熠。 「熠儿,不是让你在家里待着吗,怎么跑上街来玩了啊。」 叶臻赶快上前,拉住他的手, 「你这样多让我们担心啊。」 赵熠委屈地垂下脑袋,小声道: 「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嘛。姑姑您就别怪我了,我想和你们一起,所以才偷偷跑了出来。」 叶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蹲下身柔声道: 「乖,我让人送你回去,你乖乖的,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好吃的好吗?」 赵熠思索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可一旁的郡守在看清赵熠的模样后,惊得都合不拢嘴。 这不是岭南王的小儿子吗? 怎么会在这里! 看他和叶臻如此亲密的样子,难道是被叶臻收留了吗? 郡守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定定站在一旁,直到叶臻让人送赵熠离开,才立马走了过来。 「谢夫人,你可知那个小孩的身份?」 「身份?」 叶臻有些疑惑,不知道郡守怎么看起来如此紧张。 「这孩子是我捡到的,我也不清楚他的来历。」 郡守长舒了一口气,小声道: 「我们借一步说话。」 见状,叶臻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底了。 她跟着郡守往暗处走了几步,才见到郡守小心翼翼道: 「那是岭南王的儿子!岭南王现在可急坏了,到处在找世子殿下呢!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你们这里。」 岭南王世子? 这是叶臻绝对没想到的。 她捂着嘴,心怦怦直跳。 「你们赶紧把他送回去吧。别让岭南王再急了。」 得到郡守的劝告后,叶臻也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该如何做了。 几人就在城里又巡视了一会儿,叶臻便和谢云殊回家了。 「姑姑,我的零食!我的零食!」 刚进门,赵熠就焦急地飞奔了过来,想向叶臻讨要。 叶臻笑眯眯地从怀里拿出一份糕点,递了过去,随后便将谢云殊拉进了屋子。 「你知道郡守刚刚和我说什么吗?」 谢云殊摇摇头。 「不知。」 「那赵熠竟然是岭南王世子!」 叶臻侧目看了看正在庭院里开心吃糕的赵熠,商量道: 「等咱们这个制糖工坊的事情弄完,就赶紧把他送回去吧。我听郡守说,岭南王现在都急坏了。」 「嗯。」 谢云殊似乎并不吃惊,风轻云淡的答道。 「诶,你说,要是岭南王怀疑我们绑架他儿子,要找我们算账怎么办啊!」 叶臻突然用手肘拱了拱谢云殊,担忧道。 谢云殊垂眼看向她,兀得勾起了嘴角。 叶臻有点不悦: 「你笑什么啊?」 「我们可是把他的宝贝世子送了回去,他为什么要找我们算账?」 谢云殊宠溺地推了一下叶臻的脑袋。 「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 听谢云殊这么调侃,叶臻撇着嘴,赌气地不说话了。 她不过就是合理的担心一下,至于吗? 谢云殊无奈哄道: 「是我不该这么说,还请娘子原谅为夫。」 叶臻心中本就没有生意,自然顺着台阶下。 她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句不和你一般计较,便出去陪赵熠了。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谢云殊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很安心。 他长舒了一口气,久违地放松,缓缓半倚在了软塌上,半阖上眼,休息了片刻。 第二日,叶臻陪伴着郡守来到了制糖工坊。 在张家倒台之后,叶臻的制糖工坊风光无二,发展的速度也非常之快。 只是碍于县令还有一些人的眼红,叶臻仍是不敢大张旗鼓的去做。 但今天郡守主动提出要来看看制糖工坊,让叶臻看到了转机。 「这里是熬糖的地方。」 「这里是冷却的地方。」 「……」 听 着叶臻头头是道的解释,郡守颇有几分敬佩。 一个女人竟然能经营起这样制糖工坊,着实有几分本事。 而他们傅家靠着这个制糖工坊,也是赚了不少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这,郡守问道: 「这个制糖工坊的规模,是不是有点小了?」 叶臻连忙答道: 「先前因为还有其他制糖工坊,所以不敢扩大生产。但现在没有了。民妇最近也在考虑扩大生产一事。」 郡守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 「不必担心其他的人,你帮了我侄子这么大的忙,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 叶臻听完,面露喜色。 现在来看,傅家是真的彻底成为了自己的靠山。 那以后她便再也不必看县令等人的脸色了。 郡守走后,叶臻便立刻召集了村子里的人。 「各位父老乡亲,现在我的制糖工坊需要扩张,我要招收工人,如果诸位有愿意来工作的,来一个我收一个!」 见到叶臻这么阔气,那些村民还有些担忧。 毕竟叶臻起初也就住在这个小村子里。 过得什么日子大家心里也清楚。 半晌,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了,警惕地问道: 「谢夫人,您不会拖欠我们的薪,让我们白干活吧。」 叶臻立刻摆手道: 「保证每天有顿肉,每月按时给钱。」 那男人眼珠转了转,思衬了片刻,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俺愿意!」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之后就变得顺畅多了。 也真一下子就招收了整个村子全部的劳动力,全部进入到了制糖工坊当中。 叶臻算了一下,这样的话,只要原材料跟得上,产量起码能翻三倍。 过了几日,等一切安排妥当,叶臻便去傅家禀告了郡守。 郡守和傅如安对此都十分满意。 正聊着天时,傅如安突然问道: 「叶臻,你愿意来青城住吗?」 「啊?」 这让叶臻有些猝不及防。 她刚刚在县城里面买了一套院子,现在就搬到青城去,会不会有一些太快了。 况且制糖工坊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全部结束,现在走的话。 傅如安又劝道: 「现在你的身份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留在这里,对你的未来并没有多大的帮助,不如和我们一起回青城,或许你还能发现新的突破口。」 可叶臻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这是,郡守哈哈大笑,说道: 「如安,你这心也实在是有些太急了。你总要让谢夫人回去和谢贤侄商量一下啊。」 傅如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拱手赔礼。 叶臻心中是有些想离开这个地方的。 他们本就是被流放至此,现在有机会去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和乐而不为呢。.. 回到家后,她便和谢云殊商量了此事。 谢云殊也是同意的。 不过他们俩,还会带上赵熠和林彬一起前往青城。 就这样,前往青城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但叶臻坚持要将制糖工坊的事情全部解决完才走,于是众人便在蛮夷县城停留了数日。 这几日,叶臻早出晚归,每日都在忙着制糖工坊扩建,培训的事情,在家里待着的时间屈指可数。 谢云殊也暗暗担心她的身体能否吃得消。 可叶 臻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很有干劲的做着。 终于,七日后,她将这些事情全都处理完毕了。 离开蛮夷县城的那天,天上微微飘着小雨。 叶臻和谢云殊站在屋檐下,看着傅家的家丁帮他们把屋子里,院子里的东西一批又一批的搬上驴车。 在这蛮夷县城待了许久,真要离开的时候,叶臻还有些许的不舍。 她将这屋子委托给了宋家代为出售。 也算是安心了。 等到上马车的时候,叶臻扭头最后望了一次这座宅邸,然后一去不复返。 第159章青城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从蛮夷县城到青城的距离并不远,只是一路颠簸,谢云殊明显有些不适。 叶臻扶着谢云殊下车,又给他端了碗梅汁。 「可好些?」 叶臻声音轻柔,接过谢云殊手里的碗。 谢云殊点了点头,跟在身后的郡守大人瞧着这一幕不由得会心一笑。 「我在傅宅为你们准备了空房间,不如你们就先去傅宅休息,奔波几日,你们也应该累了。」 傅如安上前,拱手开口。 「不必麻烦了。」 谢云殊抬眸一笑,颇有礼节地行了礼。 「早就听闻青城的山水极好,我打算同我夫人在云来客栈休息几日,以做调试。」 叶臻也朝着傅如安辑了一礼,淡淡开口。 「有劳傅公子一番好意。」 傅如安本来还想多做劝阻,可是见到他们两人态度坚决,便也没有再多加阻拦。 「既然如此,不如我多派几个小厮一同陪你们前去,也好将客栈收拾一番。」 叶臻与谢云殊互相对视了几眼,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好道谢。 「如安。」 夏大人见叶臻与谢云殊两个人走远了,傅如安还等在原地,便走上前说道。 「你离家多日,不如先同我回傅宅吧。」 傅如安点头示意,轻声开口。 「想必家中事务繁多,我也确实得回去仔细看看。」 夏大人未开口,只是带着傅如安继续回了傅宅。 刚一回去,就看到傅山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 「少爷。」 傅山恭敬地开口,随后又继续说道。 「有何事?」 傅如安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外面来了一堆人。」 傅如安眉头微皱,有些不解。 「出了什么事?」 「回公子的话,是白家的人来了。」 原是因为宋婉一事。 傅如安眉头一皱,心中有些郁闷。 「他们来这闹什么?」 傅恒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说是来找宋婉,那几人长的凶神恶煞的。」 「那就不用再管。」 傅如安将茶杯往桌子上一丢,语气不耐。 「我们救宋婉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此番来闹,真是无礼至极!」 「是!「 傅如安点了点头,又吩咐了几句让下人看管好宋婉,并治好她的病以后就没再管。 夜色渐晚,深夜,傅宅的书房里那盏灯愈发明亮。 傅如安坐于书架前,听夏大人同他商讨朝堂中事。 「小舅舅,你的意思是朝中有变?」 傅如安眉毛微皱,拧成一团,手无意识地拍打着桌面。 「如今确实如此。」 夏大人拂过手纸,提笔写了一个字。 「如今京中那位愈发荒诞,前几日竟然做出违背伦理之事。」 夏大人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无错,随后又继续开口。 「上头乱事,下头肯定会乱。」 「小舅舅的意思是?」 傅如安声音微沉,徐徐开口。 「下头亲王早就开始动、乱了,我觉得你还不如早点回江南。」 傅如安却摇了摇头,讳莫如深道。 「我倒是不着急。」 夏大人见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得皱眉。 「如安,如今生死关头你可不能妄自决断。」 傅如安却是摇了摇头,眉头一跳地喝了口面前的茶。 过了片刻,只听得见他缓缓开口。 「我如今身处蛮荒之地,天高皇帝远,就算他们手再长,也不会伸到我这里。」 「就算他们想到了我,又能如何,我如今不过是一个闲散的人,他们恐怕早就将我踢出了局面了,小舅舅不必这么担心。」 傅如安声音清淡,似乎是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跟在身侧的傅山想了想,又开口。 「公子,属下觉得夏大人说的极有道理,如今京城动荡。公子您不如回到江南。」 傅山又上前了一步,声音平静中又带着急切。 「江南一地富饶,且不说钱财之事,若是您能回到江南,那个地方也是夏傅两家一手控制的,到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万物都是最好的时机。」 傅如安挑眉看向他,不过片刻又开口道。 「不知各位还记得叶臻身边的那个小世子吗?」 声音一出,宛如石子扔进了湖面,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公子的意思是?」 傅山最先打破了僵局,出声问道。 「是啊,如安,你可是心中有了什么主意?」 夏大人又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却见傅如安云淡风轻,气质安定。 「那位小世子可不是普通人,若是能够为我们所用那便是极好不过的。」 傅如安站起身,抬眸看向了浓浓的夜色,声音清淡,语气却是很沉重。 「这确实是一个契机。」 夏大人点头赞同,小世子是岭南王的心头肉,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子特别喜欢某物,或许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替他抢来。 「公子果然是聪慧!」 傅山连忙朝着面前的人行礼,面容中皆是惊艳。 「不过尔尔。」 傅如安轻声开口,似乎是并不在意。 此时此刻的叶臻并不知道朝堂中情况突变,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人计划的一人。 她与谢云殊一同到了客栈后,却并没有着急去休息,反而是先同他一道在四周观察起地形来。 「这里山脉相连,水源丰富,确实是一块圣地。」 谢云殊看向叶臻,不由得感叹道。 青城同之前蛮夷之地相比,当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绝非同类。 小世子赵熠不过是个儿童,如今从之前的小地方来到这里。 山水辽阔,他早就玩心四起,想着要同叶臻一起玩耍。 如此的好兴致,叶臻也不好拒绝。 便动手做了些糕点,让他边吃边玩。 一时半会,傅家送来的小厮倒是闲了,便兀自开口。 提议带赵熠去玩。 叶臻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倒也不是不可,不过小心为妙,如今这里我们都不太熟悉。」 叶臻将手里的糕点塞到赵熠的怀里,柔声嘱咐。 赵熠点了点头,心情极好。 「云殊。」 叶臻见谢云殊站在厨房门口,似乎是在发呆,便走上前。 「可是心中有什么想法。」 谢云殊摇了摇头,只是将手轻轻地放在叶臻腰上,动作轻柔。 「只是觉得如今我们来了这里,莫名心情开朗,似乎是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 叶臻依偎在谢云殊的怀里,点头赞同。 「我也是这么觉得,青城地势 开阔,生活富饶,自然是同之前的蛮夷之地很是不同。」 叶臻说着,便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 「云殊,我心中有一个想法。」 「我也有一个想法。」 谢云殊低下头,语气轻呢。 「不如你先说。」 叶臻点了点头,便开始说道。 「如今我们身上有银两不少,虽说不至于养老,但也算得上可以富裕好一段时间了,不如我们再这里买点地产如何?」 谢云殊不由得舒展了眉头,心情极佳。 「我们二人不愧是夫妻,你心中想到的也是我所期盼的。」 谢云殊也开口说道。 「这里的地产应当不贵,而且这里环境极好。」 谢云殊想到刚刚观察到的事物,便继续开口道。 「可是我们是先买房屋还是作坊呢?」 叶臻心中犯了嘀咕,她一时半会也有些犹豫。 谢云殊勾了勾叶臻的鼻子,宠溺道。 「这就由夫人来决定吧。」 叶臻打算在这里先站稳脚跟,而站稳脚跟最重要的一个事情就是要有自己的立本之事。 「我打算在这里开一个制糖的作坊。」 叶臻大展宏图地开始畅想,心中也觉得很是开心。 「我刚刚观察过,青城的人街道上好像很少有卖糖的,若是我能将这件事发展下来,或许是一个极大的收益。」 叶臻想到这里,不由得勾唇一笑。 谢云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安静地笑着。 没过多久,赵熠就跟着几个小厮回来了。 只见他一脸兴奋地凑到叶臻面前。 「姑姑,我刚刚在外面逛了好久,可是发现没有卖糖人的,只找到这些糕点。」 赵熠像是献宝一样,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叶臻面前。 叶臻朝着谢云殊会心一笑,随后又开始研究起来。 她这才发现,看来青城的人不光不太会做糖,就连糕点也做的不太好。 「云殊,我突然就发现了我们以后的商机。」 叶臻兴致勃勃,又开始打算研究。 不过天色不太早了,谢云殊便开口道。 「不如今夜,我们再做一次晚上的食物,做完以后再继续你刚刚的研究如何?」 叶臻点了点头,好看的脸上闪过几分兴奋。 谢云殊虽然不会下厨,但是跟着叶臻一起,倒也做了几道菜。 虽然他们现在是在客栈,可是总觉得吃自己做的比较放心。 叶臻总觉得这大概与之前清苦的生活有关。 好在如今,他们来到了青城,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吃过饭以后,叶臻先将赵熠安顿好,随后又带着谢云殊来到了自己的厨房。 她刚刚试做了一点,打算先让谢云殊尝尝。 「如何?」 叶臻有些期待的开口,亮晶晶的眼睛里闪过光辉。 「味道甘甜,而且回味很长。夫人做糖的手艺越来越精炼了。」 大概是因为谢云殊吃了糖的原因,叶臻总觉得他的嘴像是裹了蜂蜜。 「你再尝尝这个。」 叶臻又将另外的一份用筷子沾了点,递到谢云殊嘴边。 谢云殊抿了抿,眉头一跳,随后眸色浓郁地看向叶臻。 「夫人为什么自己不尝尝。」 叶臻一愣,好像是忘了这件事。 她刚想将筷子塞到罐子里时,突然 眼前一黑,唇瓣上被人轻轻一吻。 「啊。」 叶臻后退了几步,心跳愈发变快。 「夫人不如同我一起尝尝。」 谢云殊加深了这个吻,又伸手扶住了叶臻的腰。 满室糖香。 第二日一早,天还刚亮没多久,叶臻就起了个大早。 她打算今天同谢云殊一起在周边找找适合做作坊的铺子。 客栈这里人流密集,如果能够在这里盘下一家铺子,那便是最好的生意了。 叶臻将糖罐收拾好,便走到了谢云殊的身边。 第160章出谋划策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没过几日,叶臻就将制糖作坊的工具准备的妥帖,左思右想之下,她便打算将这件事同傅如安说一声。 翌日一早,叶臻便和谢云殊一同前往了傅宅。 才到门口,叶臻就被眼前所见给吃惊到。 青城本来就富庶,没想到傅宅更是古色古香,低调奢华。 傅如安听说谢家夫妇二人要来,便一早派人迎了上去。 小厮领着他们两个人到了会客厅。 又给他们二人上了早春的碧螺春,茶香悠然。 「谢公子,谢夫人,我们家公子稍后便来。」 小厮低声开口,叶臻点了点头。 等了片刻,便见傅如安一身白衣,宛如清风般走来。 「有失远迎。」 傅如安恭敬地拱手,唇瓣微勾地开口。 「傅少爷哪里的话,我们夫妇二人不过是闲散之人,如此上门打扰也是我们的不是。」 谢云殊起身,拱手作礼。 傅如安不由得笑了笑,心中暗叹。 这个谢云殊,确实是做事做人滴水不漏。 「不知今日,二位特意前来,所谓何事。」 傅如安坐下,将茶杯往旁边一放,缓缓开口道。 「是这样。」 叶臻率先开口,有些激动。 「傅公子,我们夫妇这几日在客栈周围摆了小摊,售卖糖食,青城富庶,可是糖食确是稀罕之物,鲜少有人售卖,所以我们便小小地尝试了一番,果不其然,这糖食一经出售,很快就被卖空了。」 叶臻想到前几日,万人空巷的盛状,心中暗喜,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激动。 傅如安倒是有些吃惊,神色间闪过几分惊艳。 「二位倒真是有商业头脑,之前在蛮夷之地与二位的合作就已经让我很是佩服,如今你们二位可是有什么新的想法。」 叶臻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 「我们打算开个新的分号,不知道傅少爷可有意向同我们一起。」 谢云殊也是认可地看向了傅如安。 「你们二人能有这个意向,我就很吃惊了,本来一直没好意思询问,如今你们主动来提,我自己当然是极为满意的,你们尽管去做,但凡有我傅如安需要帮忙的事情,直接开口便是。」 傅如安忙开口,有些期待。 「不瞒傅少爷。我们确实有事想要麻烦你。」 叶臻缓缓将心中的计划告诉给了傅如安。 「你们打算办理分号?」 傅如安有些诧异,不由得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正是如此,之前我们只是合作做冰糖,但是昨日,我又做出了新品,是饴糖。」 叶臻说着,就拿出了一个木盒子。 这个里面装的就是谢云殊很喜欢的饴糖,做出来后,卖的也很好。 傅如安接过盒子,拿过木勺尝了尝。 确实口味极佳,他也算是吃过不少美食,却是第一次吃到这般美味的糖食。 看到傅如安脸上满意的表情,叶臻不由得向谢云殊看去。 目光对视间,两人都确定,这个糖食傅如安确实是喜欢。 「傅少爷若是喜欢,可以慢慢品尝,这些都是我们准备带来给你品尝的。」 叶臻又拿出几个木盒,一一摆到傅如安面前。 「若是能够继续合作,也可以再加上这一味糖。」 傅如安边吃边点头肯定。 经过商讨后,叶臻便和谢云殊一同离开。 过了两日,傅如安便派 人送了地契到叶臻所在的客栈。 是前两日他们商讨的地方。 看来是买下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宅院,傅如安竟然贴心地买下了附近的一个荒废的染坊。 「傅少爷办事真是妥当。」 谢云殊看着手里的地契,语气中多了几分佩服。 「确实如此,不过我们同他合作也算是互惠互利。」 叶臻放下手里的制糖工具,走到谢云殊身边,语气清淡。 「制糖作坊之事,我们需得保密为事。」 谢云殊扶住叶臻,声音轻柔地开口,眸色沉沉地抬眸。 「你的意思是?」 叶臻有些不解,心中闪过几分好奇。 「糖作坊是青城鲜少有的稀罕物,这几日我们摆摊怕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谢云殊挑开窗帘的珠串,向门外几个张望的人看去。 「等到那处住宅安排妥当,我们便先搬去吧。」 叶臻察觉到谢云殊的眼神,开口说道。 「但是我刚刚算了算,若是想要扩大生产,需得再增派人手,如今只有傅家派来的几个小厮怕是不够。」 叶臻托腮,若有所思,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便提笔在纸上写到。 「想必傅如安也考虑到了这件事,所以又多加了几个人。」 谢云殊抬眸看去,看到叶臻写的字以后不由得开口说道。 叶臻点了点头,又在人数下多加了几个人。 「不如写信将蛮夷县城中的人调动一些过来。」 谢云殊提议,随后又抬手将叶臻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确实是应该调一些过来。」 叶臻点头,涂涂写写之际,不知道何时,竟然将墨痕沾到了鼻子上,显得憨态可爱。 「最起码得来个三分之一,这里人太少了,若是能够再加上一些,办事会更轻松,对了,我昨日物色了几个木匠师父。」 叶臻说着就抬头看向了谢云殊,谢云殊瞧着她这幅认真的模样,不由得勾唇一笑。 他将手巾放到脸盆里打湿,然后又将手巾蹭到叶臻脸上,动作温柔,眼神认真。 叶臻瞪大了眼睛,懵懵地看着面前的人,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时不由得一笑。 「不如你替我写。」 叶臻将手里的笔递到谢云殊手里,撒着娇。 「可还要写什么?」 谢云殊为她擦好脸,接过笔。 「再加上几个人数,那里是我刚刚画好的样图,明日要给几个木匠师父瞧瞧,我们所带来的木匠师父并没有很多,所以我明日打算再将几个物色好的木匠师父找来,让他们先照着模板做做。」 叶臻坐在一旁,托腮看向谢云殊。 却见他低眉写字,动作认真,模样俊朗,不由得心里温暖。 「夫人可还满意?」 谢云殊写完后,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叶臻面前。 「云殊的字确实好看,图画的也好。」 叶臻将纸卷展开,慢慢欣赏道。 「不如以后你来给他们写信好了,我同你说说如何?」 叶臻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谢云殊,眸色间闪过几分期待。 谢云殊突然低头看向了叶臻,眸色清浅,神色不动,却语气温柔。 「夫人希望我如何?我都听你的。」 叶臻扑哧一笑,较好的面容中闪过几分得意。 「这样啊。」 「不如云殊将我刚刚做的糖都吃掉吧。」 谢云殊无奈地笑了笑 ,很是宠溺。 「我倒是觉得夫人比糖更甜美。」 他说着,就附身垂眸,吻上了叶臻的唇瓣。 叶臻娇俏地躲开,粉拳轻轻地捶在谢云殊身上,谢云殊笑着握住她的手,更欲加深这个吻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响起了赵熠的声音。 「姑姑,我可是闻到了糖的味道,姑姑可是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糖?」 赵熠蹦蹦跳跳地蹭到叶臻面前,颇有几分激动地开口。 「这……」 叶臻脸上红晕未散,颇有几分无奈地看向了身侧的谢云殊。 谢云殊却直接将一旁的糖勺塞到了赵熠的嘴里。 「这些糖都给你吃,快出去吧。」 谢云殊推着赵熠往外走,赵熠却不乐意。 只是将脑袋塞到叶臻怀里,一股糖香。 厨房里传来了阵阵笑声。 此时此刻,蛮夷县城的县令从手下人那里知道了叶臻离开的消息。 「他们是跟着郡守大人走的?」 县令端起茶杯,若有所思,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正是。」 手下人毕恭毕敬地开口。 「去把师爷给我叫来。」 县令放下茶杯,指了指不远处,随口吩咐着。 手下人领着命令下去了,没过多久,就空手回来。 「师爷呢?」 县令朝手下人身后看了过去,有些奇怪。 「回县令,我们刚刚去了师爷的房间,发现他并不在。」 手下人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们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师爷。 「什么?」 县令觉得奇怪,不由得蹙眉。 「你们再去找找,顺便看看师爷的那些手下!」 县令又着急吩咐着,心中不由得郁闷。 这师爷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消失。 可是没想到,那群人找了一圈,也只是找到了师爷的几个手下。 打听到县令正在找师爷,忙开口道。 「县令大人,我家师爷去抓宋婉了。」 「抓宋婉?」 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县令眉头一皱,心中怀疑。 若是去抓宋婉,为何他走的这般匆忙,竟然都没有禀告给他。 此刻的师爷在白家坐了两天冷板凳,有些没了耐心。 恰巧白家人要去一趟医馆,师爷便逮着机会同他们一起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傅家的小厮守在门口。 师爷走上前,缓缓开口道。.. 「诸位,我是蛮夷县城的师爷,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宋婉,听说你们主家收留了这个女人,所以想过来瞧瞧。将她带走。」 谁知,那小厮不通人情,只是一个劲地说着主家自有吩咐,要求要治好了她的病才行。 「那治好以后呢?」 师爷想了想,便询问到。 「治好以后的事情,我们如何知道,主家吩咐的让我们治好她,我们便一定会治好她。」 这幅一板一眼的样子让师爷失去了再盘问的兴致。 殊不知,这番话传到了宋婉的耳中。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手绢,心头一怔。 看来这傅家人是打算将她治好了以后就不管她了。 这样一来,她可不能一门心思都放在傅家身上,得自己找个能够开溜的办法。 宋婉不由得有些着急。 巧的是,师爷前脚走进门,后脚,叶臻就带着赵熠来了。 这几日,赵熠有些食欲不振,纵使叶臻做了再多美食,他也没有胃口。 思来想去,叶臻总觉得这可能不是简单的食欲不振。 索性便带他来到白家的医馆。 一进门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蛮夷县城的师爷。 「哎,谢夫人?」 师爷见到叶臻,破有些激动地迎了上来。 第161章解决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夫人。」 师爷忙大声叫着叶臻,叶臻下意识地转过身看去。 只见师爷一脸激动地走上来,宛如看到了救兵。 「师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臻眉梢微皱,有些好奇。 却见师爷摇了摇头,开口道。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谢夫人你快同我一起。」 师爷不由分说地拉着叶臻走到傅家小厮的面前,兀自开口。 「这是你们傅家少爷的好友,有她做担保,你们还不信我的话吗?」 师爷梗着脖子,脸色微红。 叶臻与那几个小厮大眼瞪小眼,心中莫名犯了嘀咕,她下意识地背过身,看向了面前的师爷。 「师爷,这是怎么回事?」 师爷见叶臻一脸不解的样子,想了想,最后还是压低声音开口解释。 「你可记得宋婉?不知怎么的,误打误撞的,竟然被傅如安派人照看!」 师爷想到这里,有些着急,语气更是急切了些。 「怎么会如此?」叶臻眉梢微蹙,有些吃惊。 「是啊。」 叶臻知晓以后,连忙小声答应道。 「师爷,既然如此,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 叶臻这才慢慢走上前,清了清嗓子,随后开口道。 「我确实是你们少爷的朋友,不知各位可否通融一番,让这位师爷进去瞧瞧。」 叶臻垂眸,倒是恭敬开口道。 师爷还在等着这边小厮放门,结果那几个小厮认真地研究了一番叶臻的模样,又仔细地想了想,最后却冷漠地开口。 「这人我们不认识,这些日子倒是有不少人假借我家少爷的名头到处造谣撞骗。」 小厮皱眉,脸色难看地挥了挥手,看上去很是不耐烦。 叶臻眼睛微眨,呆愣住,倒是觉得有些拂了面子,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师爷跟在身后,也神色复杂地看向了叶臻。 「这……」 正当叶臻尴尬之时,刚从蛮夷县城赶回来的傅恒走上前。 「出了何事?」 听到声音的叶臻回过头,见到是傅恒时,不由得心口一松。 「谢夫人,你怎么会在此?」 傅恒见到是叶臻,破有些吃惊。 「我……」 叶臻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什么,就看见那几个小厮走上前来,抱怨道。 「傅管家,这几个人跑上来说是少爷的旧识,我瞧着人看起来很是面生,看上来是像招摇撞骗的。」 傅恒看着面前的小厮,脸色愈发铁青。 「胡说八道,这是谢夫人。」 傅恒出口教训着,语气自然是有些冰冷,小厮哪里见过这般的傅恒,连忙跪下来求饶。 「傅管家,是小的不是,小的不认识这两位贵客,才会犯这些过错,还请管家莫要怪罪。」 见傅恒没有反应,又跪向了叶臻,声音中更是透露着畏惧。 「谢夫人,谢夫人,是小的们不是,还请夫人您莫要生气,莫要怪罪。」 傅恒一向公私分明,若不是今日小厮故意刁难,恐怕他也不会这般生气。 叶臻眉头微皱,眼前小厮跪地求饶的模样,倒是同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很是不同。 只不过如今,她却并不打算再同他们计较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要将宋婉带走。 「你们不必这般卑微态度,我只想知道宋婉到底在哪里,你们将她带出来。 」 「宋婉在这里?」 傅恒皱眉,似乎是没想到,忙开口询问。 「是啊,你不知道吗?」 不过话说回来,叶臻就想到了傅恒之前在蛮夷县城帮忙,大抵应该是并不清楚。 「眼下这不重要,只是最主要不能再让宋婉再外逗留了。」 叶臻看向傅恒,连忙开口。 众人并不知道,宋婉已经听到了这些动静。 她指使了那几个守着她的小厮先出去,她趴在门缝上听了听。 当听到叶臻的话以后,不由得心惊。 宋婉轻轻地推开门,当看到叶臻的身影时不由得害怕,她下意识地关上门,猛烈地后退了几步。 手里的绢帕被攥的紧紧的,她抬头推开窗,观察了一下,发现还有个侧门。 只是这几日,她都在这里养病,身上的伤并没有好透,精神也不太好,所以没怎么观察过。 如今,宋婉一听到那些维护她的小厮竟然都因为叶臻被训斥了以后,只觉得如今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般想着的宋婉便连忙走到那个侧门那里,走了一半后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将屋子里那些值钱的东西都塞到了小包裹里。 宋婉偷偷摸摸地沿着侧门走,出了门以后就走到了一处小花园。 宋婉四处张望着,见到四周无人,便心中暗喜,又加快了步伐。 谁知道,刚走到花园尽头,就见一个人等在后门那里。 宋婉心中犯了嘀咕,觉得奇怪,她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谁知刚到后门那里,身子一歪,手里的包裹竟然都掉到了地上。 碎银子和首饰落了一地。 宋婉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清醒时,发现自己双手都被捆绑住。 抬眸看去,竟然是叶臻! 身后跟着神色晦暗不明的师爷。 宋婉心中大骇,一时间说话的嘴都不利索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可是还没起身,林彬直接用力把她摁在了地上。 「林彬!」 叶臻朝着他看了一眼,随后使了个眼色,林彬便直接就将宋婉推到了师爷面前。 师爷连忙感谢,神色间闪过几分激动。 叶臻像是想到了什么,言语中透露着几分警告。 「师爷,这个女人很是狡猾,还请师爷好生看管,早日解决了这个麻烦,若是到时候这件事捅到了郡守大人那里就不好了。」 师爷听到这话以后,连忙点头。 「谢夫人所说的极为有道理。等我回去了,定会好好处理她的。」 师爷余光落在了被吓得很是狼狈的宋婉身上,颇有几分嫌弃。 叶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师爷也打算早点回蛮夷县城,早点解决掉宋婉,这般想着的他,也没打算在这里逗留,连忙赶路回到蛮夷县城。 叶臻看着师爷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就走到了正在吃糖的赵熠身边,温柔问道。 「姑姑带你去看看老中医可好?」 赵熠难得乖顺地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糖,又喝了口茶水,跟在了叶臻身后。 叶臻领着他去了较为有经验的老中医那里。 开了几副药以后,便领着赵熠回去了。 谢云殊已经在客栈等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了。 今日若不是遇到了宋婉,估摸着会早日回来。 叶臻颇有些歉意地看向了谢云殊,又将今天的事情都告知给了谢云殊 。 她喝了口茶水,想了想,随后又继续开口。 「那个宋婉可真厉害,谁能想到她能够误打误撞地碰到傅如安。」 谢云殊声音微沉,又安静地抚摸着叶臻的发丝,轻声开口道。 「如今能够解决掉这个麻烦,就已经极好的。」 听到谢云殊的话语以后,叶臻这才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开口道。 「小熠的食欲不振已经找人开了药,不如过几日,我给他做点蜜饯,他总不爱吃饭,这样也对身子不好。」 谢云殊点了点头,又开口说着。 「今晚,我瞧着他像是喜欢肉圆子汤,多喝了几碗,不如明日再做份。」 「云殊果真是聪明。」 叶臻蹭上去,在他脸上轻轻地落了一吻。 谢云殊眸色渐沉,他下意识地搂紧叶臻的腰,声音低沉开口道。 「夫人也聪明。」 叶臻娇俏地笑着,极为好看。 此刻,在青城呆了好几日的郡守大人计算着日子,他离开江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拖了太久,恐怕很是不妥。 「如安,再过几日,我恐怕就要回去了。」 郡守大人看着面前的傅如安,颇有几分不舍地开口道。 傅如安听到这话,不由得放下手里的茶盏,认真开口道。 「小舅舅可是要回江南,不如再在傅宅多住几日?」 郡守大人却是摇了摇头,这几日他仔细盘算了一番,总觉得回去江南才是比较稳妥的事情。 「如安,如今朝堂动荡,小舅舅我啊,怕是在那诡谲多变的朝堂里呆不了太久,索性无事一身轻,我便打算回江南,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总归能安稳一些。」 郡守大人语重心长地开口,他伸手摸索着傅如安的手,破有些慈爱。 「如安,等小舅舅走了,你也要做回江南的打算,如今时局不稳,你总在外面飘着,舅舅心里也觉得不安定。」 傅如安却是收回自己的手,将一旁冒着热气的茶递到了郡守大人面前,缓缓开口道。 「小舅舅,你所说的,我心中自有定夺,不过如今青城这边,我还有没有处理完的事情,等到一切妥当了,我自然会回到江南。」 傅如安面容认真,似乎是考虑很久了,看上去并没有太敷衍。 郡守大人知道,一时半会是劝不动傅如安,便也没有再打算多说什么,只是思来想去,又提醒了几句。 「小舅舅知道你心中有万全准备,只不过你需得记住这几件事。」 郡守大人仔细想了想,还是打算其中利弊再同面前的人说清楚。 「第一件事便是,你最近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别去京城!」 如今朝堂不稳,京城更甚,傅如安如今根基尚不稳,若是去了京城,怕是会成为那群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舅舅提醒的是,这件事如安心中有数。」 傅如安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 「当然,还有一件事。」 郡守大人顿了顿,又继续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岭南王最近动向不定,他势力不容小觑,你之前提到过,他儿子赵熠同叶臻关系极好?」 傅如安赞同道。 「正是如此,舅舅可是需要如安再做些什么?」 郡守大人眼睛微眯,眸色间闪过几分思量,随后又继续开口道。 「岭南王的动向,你需得仔细小心,定要多注意注意!」 第162章甘蔗原料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日子宛如飞剑一般,迅速过去,没过几日,便到了叶臻制糖工坊开张的日子。 这几日,叶臻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心情,也是再三嘱咐身边的人,这作坊开张的事情也更要小心谨慎。 青城并没有人做糖的先例,若是被旁人知晓,有人通晓这种技术,怕是会引来大、麻烦。 谢云殊瞧着叶臻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为她担忧。 却不曾想,叶臻每日都会兴奋地同他说。 「云殊,我只是觉得这几日忙起来心中很是充实。」 叶臻开心的模样让谢云殊心中也跟着满足起来。 「我只是怕你太累了,如今作坊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不过……」 谢云殊话锋一转,莫名想到了什么,便抬头看向叶臻。 「如今制糖工艺都已经完善,只是我这几日曾经咨询过,这里的甘蔗并不多。」 谢云殊抬眸看向叶臻,察觉到叶臻脸上了然的表情后,不由得开口。 「此事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叶臻本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同他说,如今她极为忙碌,平日里客栈以及新住宅修葺的事情,大多都是谢云殊在忙碌。 她心中有些不忍,倒也不愿让谢云殊这般辛苦。 「我之前便知道了,不过我心中但是有些想法。」 叶臻思衬片刻,本来打算过几日再同谢云殊说,只是仔细想了想,又怕谢云殊太过于忙碌,便又拖到今日。 「怎么如今却愈发拘谨了,有什么事情不如都同都我说。」 谢云殊伸手拉住叶臻的手,心中布满了宠溺,语气间很是温柔。 「青城这里鲜少有甘蔗,要想获得甘蔗,只有两个办法。」 听到叶臻的话,谢云殊语气一顿,缓缓开口。 「可是要从蛮夷县城运一些甘蔗来?」 叶臻察觉到谢云殊语气里的试探,只是摇了摇头。 「蛮夷县城离这里太远了,如果要是运的话,怕是有些不妥当。」 叶臻眉头微皱,唇瓣紧紧地抿着,随后继续开口道。 「而且蛮夷县城自己还有作坊需要打点,恐怕这条路不太行……」 「而且蛮夷县城距离这里太远了,若是想要运过来恐怕也不方便。」 谢云殊伸手抚摸着叶臻的发梢,言语中透露着几分淡然。 「那你如何想?」 叶臻略一思衬,心中闪过一个念想。 「不如,我们从青城周边的地方找一找?」 甘蔗本就不是粮食,青城土地富庶,却鲜少种甘蔗,甘蔗是稀罕物,怕是很不容易找到。 不过谢云殊却不愿意拂了叶臻的心思,他伸手搂住叶臻,轻声开口。 「若是你愿意,我陪你找找。」 叶臻踮起脚,吻了吻谢云殊。 第二日,叶臻一早便收拾好,她一出门就看见端着碗甜汤的谢云殊。 「怎么一早就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叶臻接过喝了口,甜味极好,让她不由得骨头一酥,浑身舒适。 「今天要在外面跑一天,你还是多喝点吧。」 赵熠揉着惺忪的眼睛跟着林彬走了出来,他歪着脑袋看向了站在那里的叶臻,有些好奇。 「姑姑,怎么今日起的这么早。」 叶臻摸了摸赵熠的脑袋,声音轻柔。 「小熠,今日我们要出去一趟,你乖乖跟着林彬在这里吃会东西,等姑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可好?」 赵熠听到好吃的不由得眼睛一瞪。 「真的吗?」 叶臻唇瓣微勾,轻轻笑了笑。 「当然啦。」 赵熠这才笑了笑,连忙开口。 「那姑姑你可要早些回来,记得给我带好吃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叶臻听到赵熠这么说后,不由得笑了笑,开口道。 「那你可得乖乖听话。」 叶臻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同谢云殊一起去了周边的几个乡村。 他们简单规划了一下,先去了最近的村子。 叶臻找了一圈,可算是找到了家中有仓库的人。 「请问可以买点甘蔗吗?」 那农人听到这话后,不由得蹙眉。 「甘蔗是什么?」 叶臻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说。 「就是一种果子,你这里有吗?」 那农人摇了摇头,又忙碌着自己的东西,随后开口道。 「没有没有,这段时间闹蝗灾,粮食都没有多少,怎么会有甘蔗这种东西。」 叶臻有些无奈,便看向了一旁的谢云殊。 谢云殊只是摇了摇头,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叶臻出去了。 「怎么会没有呢?」 叶臻心中惆怅,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再跑几家看看吧。」 听到谢云殊这么说后,叶臻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个村子,倒是有人知道了甘蔗这种农作物,却并没有多少存量。 看样子,青城的人鲜少食用这种农作物。 「跑了好些了,竟然就只有收到这么点。」 叶臻看向远处被人拖着的甘蔗,心中莫名惆怅。 谢云殊也觉得有些无奈,这些人家里竟然都没有甘蔗这种存物。 「先别着急,等先回去以后再想办法,今天也跑了很久了。」 谢云殊将手袋递给叶臻,声音温柔。 叶臻也只好点了点头,将心中的盘算作罢。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赵熠都睡下了。 叶臻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入睡的赵熠,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日姑姑定会给你做些好吃的。」 再说傅如安将郡守大人送走时,便就瞧见了傅恒。 他本来打算等忙完这几日再去找傅恒。 但是如今郡守大人一走,他的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便连忙见了傅恒。 傅恒得知了以后,便早早等在门外。 只等着傅如安差人叫他的时候,便进来了。 「少爷。」 傅如安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蛮夷县城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傅如安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木桌,眸色微沉。 「回少爷的话,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如今那边的县令都已经放弃了对白糖生意的安排,整个蛮夷县城的白糖生意都是我们傅家的。」 傅如安微阖的眼睛睁开,看向了面前的人,过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办的不错。」 傅恒忙站起身,拱手作辑。 「是少爷的计谋好,小的不过是按照少爷的吩咐一直守在县城。」 傅如安没在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一旁的茶。 「如今我还有新的事情吩咐你。」 傅恒知道傅如安的习惯,喝一碗茶,接一个任务。 「少爷请说。」 傅恒用完那盏茶,忙开口道。 「如今谢家夫妇二人如今来到青城,这件事想必你是知道的。」 傅恒听了傅如安的话以后,点了点头。 如果这次不是帮了叶臻,恐怕一时半会,少爷也没想到要提拔他做管事。 「你不用再去蛮夷县城了,青城傅宅管事之位,我一直是留给你的,你做事妥当,如今帮助谢家夫妇二人将青城的制糖作坊创办起来,便是你要做的最主要的事情。」 傅如安又简单吩咐了几句,主要就是帮着叶臻他们制糖作坊之类的事情。. 傅恒心中了然,他也能猜到,叶臻几人能够将制糖作坊做大,到时候对傅家的白糖生意也是大的帮助。 青城人鲜少有人尝过甜食,可是这般美味的食物又怎么会有人不爱呢。 「少爷的事情,小的一定会给你办到。」 傅如安点了点头,便挥手让傅恒先离开了。 如今傅恒能够再一次回到青城主家,他心中更是高兴。 蛮夷县城他本就呆的不太适应,如今更是觉得在那里发挥不了他的办事能力。 能够再一次回到傅家主家,也说明了傅如安对他的办事能力的肯定。 他左思右想之下,只觉得这件事得好好感谢叶臻他们。 若不是误打误撞,怕是一时半会,他也回不到傅家, 这般想着的傅恒,过了几日,便就提着一些礼品去了叶臻所在的客栈。 因为新住宅修葺的原因,客栈如今已经被谢云殊包了下来,除了他们一大家子,并没有其他人。 傅恒打听了一下,便径直走到了谢云殊与叶臻所在的地方。 可还没有进,就听见了二人谈话的声音。 出于礼貌,傅恒并没有立马进去。 只是在门口等了会,却不曾想听到里面二人谈话的声音。 「最近真的是跑了好些地方,可是这甘蔗收入的也太少了,若是这样的话,怕是会引来大、麻烦,如今工具都已经准备齐全,偏偏少了最主要的原材料。」 叶臻心中惆怅,神色间更是透露着几分无奈。 「你莫要着急,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怕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蛮夷县城那边我也安排人了。」 谢云殊见叶臻这般生气着急,倒了杯茶水。 叶臻只是看了眼茶水,却并没有喝,反而是无奈的开口道。 「云殊,再过几日,就要开始营业了,如今所做的小料根本就不能维持多久,那些订单接到的都太多了。」 谢云殊后面再说了什么,傅恒并没有听到,只是也算是知道了这次是甘蔗原材料不够。 想到这里的傅恒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傅宅,打算将这些事情汇报给傅如安。 「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傅如安眉头一皱,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些。 「正是如此,小的亲耳听到谢夫人所说的,怕是甘蔗原料不容易得到。」 傅恒一五一十地开口道。 「这件事关乎到了白糖生意,你快去将谢家夫妇两位请到傅宅。」 傅如安吩咐着,声音中带着一些迫切。 傅恒知道自家少爷应当是想要解决这些问题,连忙点头应道。 第二日,谢家夫妇两人便就来到了傅宅。 傅如安知道此事迫切,也没有同他们叙旧,便直接开口问到。 「如今制糖作坊已经准备就绪,为何这糖却并没有流通多少,不知道二位可是出了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 叶臻心中诧异,倒是没有想到傅如安竟然 会知晓他们两个人心中最担忧的事情。 谢云殊也是一愣,随后开口道。 「确实有一件事需要麻烦傅少爷。」 第163章提上日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且说无妨。」 傅如安稍一抬手,轻声示意。 「傅少爷应当知晓,甘蔗是做糖时最主要的原料,如今青城地势虽然富庶,可是甘蔗产量却很低,这几日,我同夫人一起,跑遍了周边的村庄,都不太找得到。」 三言两语之间,谢云殊便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叶臻则是点了点头,像是同意着谢云殊的观点。 「傅少爷,若非不是因为特殊情况,我们也不会如此来拜托你。」 叶臻声音中带着几分复杂情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傅如安看出叶臻语气中的慎重,有些吃惊他们不知道原因。 「你们可知道原因?」 叶臻眉头微蹙,看向了面前的谢云殊。 谢云殊也侧目看了过去,像是在等待什么。 「傅少爷,难道你知道甘蔗产量少的原因?」 傅如安神色淡然,只是拨弄着手里的茶叶,随后丢了点进杯子里,声音淡淡。 「不知道二位可还记得之前的蝗灾?」 叶臻点了点头,这件事她自然是记得的。 若不是因为她的提前出谋划策,恐怕以蛮夷县城严重的蝗灾,早就已经弹尽粮绝。 「青城没有这般幸运,并没有谢夫人你的出谋划策,大多虫灾都没有躲避开,自然是影响极大。」 傅如安将手里的茶递给谢云殊,神色自若。 谢云殊接过,放在一边,总觉得心中有些奇怪。 傅如安的态度有些晦暗不明,只是将原因说清楚,怕是也无法解决问题。 「难道青城深受那次蝗灾影响,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叶臻皱眉,一双美目只是定定地看向了傅如安,心中闪过些许情绪。 倒是有些可惜了。 她这几日,跟着谢云殊一同在青城周边转悠,自然是对地形很是清楚,也是了解这边的地貌环境。 是极其适合种植庄稼粮食的,蝗灾一事过去并没有太久,怕是对那些靠天收的农民影响也很大。 「自然是没有,这几日,想必你们二人也对这里有所了解了,粮食所剩盈余的人家本就不多,众人大抵都忙着种植粮食,怕是一时半会都不太能种出甘蔗来。」 说到这里,傅如安语气里也有些可惜和无奈。 「既然知道了原因,如今我们更应该将其解决掉。」 叶臻说着,便一口饮尽面前的茶水,有些凉了,却让她很是清醒,她嘟着脸蛋,倒是可爱。 「傅少爷,不瞒你说,我与我家相公其实也想到了一些办法,只是一直苦于人手不够。」 说罢,叶臻侧目看向了谢云殊,四目相对之下,某些既定的情绪相互交际。 「哦?不如谢夫人仔细说说。」 傅如安看向了叶臻,神色间带着几分好奇和期待。 「如今青城周边的村庄,我们是跑遍了,也知道一时半会也得不到想要的甘蔗。所以我们在想能不能从周边的县城得到甘蔗。」 叶臻说罢,语气顿了顿,如雪的脸庞上闪过思索。 「只是这些工作着实耗费人力和时间。」 叶臻说完叹了口气,像是又回忆到了前几日见到的那般情形。 谢云殊默默地伸出手拉住了叶臻的手,动作轻柔,指尖的温暖传入了叶臻的掌间。 「这不是难事!」 傅如安连忙开口,倒有些激动了。 「青城周边就是岭南。」 傅如安话语刚落,就目光悄 然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谢云殊身上。 他下意识地顿了顿,随后掀起茶盖,轻轻地喝了口。 「如今傅家产业也算有些薄利。尤其以望月楼更甚,分号早就已经遍布了岭南的各个县城。只是为二位找一找甘蔗怕是问题不大,人手问题就无需二位劳累。」 听到这话以后,叶臻不由得心口一松,她松下了情绪,眉梢轻快地看向了面前的谢云殊。 谢云殊也莞尔一笑,倒是被叶臻这般俏皮模样弄的很是心动。 他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叶臻的虎口处,动作暧昧。 傅如安的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他们二人身上,瞧见他们动作后,不由得轻笑。 他指尖微扣桌面,话音一转。 「不知道二位如今对于京城的事情可有关注?」 谢云殊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却也还是如沐春风地看向了傅如安,淡淡开口。 「傅少爷有所不知,如今我们二人都在青城,对于京城中的事情大多都不太了解,更何况我们也是才从消息闭塞的蛮夷县城来到这里没多久。」 谢云殊声音微沉,眸色极深地看向了面前的傅如安。 他这般聪慧,又怎么会不知道傅如安的试探之意。 「那可真是可惜了。」 傅如安唇瓣微勾,声音极轻地开口。 「如今京城中老皇帝愈发昏庸无道,前几日竟然做出极其荒唐之事,这朝堂啊,怕是要变了……」 傅如安的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在了谢云殊身上,倒是没有超出他的意料,纵使谢云殊藏的极深,他也看出了他眸色间的深意。 叶臻也察觉到了谢云殊的变化,下意识地伸手拍了拍他,声音温柔地开口。 「傅少爷有所不知,朝堂中的事情,我们并不太了解,如今在这青城中,我们更是只想做好制糖作坊的事情。」 傅如安听到叶臻这么说,只是淡笑点了点头。 「这是极好的,朝堂诡谲,本就不好参与,你们若是参与进去,怕是也不好。」 「自然是如此,我们夫妇二人自然是比不上傅少爷,如今只盼着安稳过日子。」 叶臻说着,就轻轻地掐了掐谢云殊的手。 「既然如此,那我再同你们说说赵熠的事情。」 傅如安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便开口说道。 「赵熠?」 叶臻眉头微蹙,有些莫名。 「之前我曾同你说过,赵熠是岭南王的最在意的儿子,不知道这件事你可记得?」 傅如安抬眸看向面前的人,眸色间闪过几分淡然。 「自然是记得的。」 叶臻点了点头,缓缓开口。 「岭南王如今正在四处寻找世子,恐怕找到他不费几日。」 听到傅如安这般说,叶臻心中也有了计划。 「傅少爷的意思是?」 纵使傅如安不说,叶臻也知道他的意思。 「谢夫人是聪明人,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了许多。」 没再等傅如安说什么,叶臻便拉着谢云殊先离开了。 傅如安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唇瓣微勾,心中了然。 回到客栈后,叶臻先没有着急去忙碌制糖作坊的事情。 她让林彬把赵熠叫来厨房。 这几日,赵熠的食欲不振已经治愈的差不多了,总是闹着要吃糖。 她又因为最近一直忙着甘蔗的事情,都没有顾及得到他。 今日听到傅如安所说的,她确实也打算过几日就去趟平洲县,将赵熠送回去。 看见正在做糖的叶臻,谢云殊的心里了然,他走上前接过叶臻手里的活,轻声开口道。 「你可是要为小熠做糖?」 叶臻点了点头,便接过一旁的工具,顺手磨了起来。 是碎糖片,赵熠最爱吃这个。 「日后等他回到了平洲,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这个糖。」 这般想着的叶臻,心中莫名有些难过,她下意识地擦了擦眼角的泪。 「等过几日,你陪我一同去平洲可好?」 叶臻侧目,看向了沉默不语的谢云殊。 谢云殊并没有多说什么,心中莫名几分淡然情绪。 他察觉到叶臻的目光,便点了点头。 其实谢云殊心中还有别的想法,只是如今叶臻情绪低落,他不便多说什么。 没过多久,碎糖片就做好了。 赵熠早就闻着香走了过来,他很是开心地凑到叶臻面前。 「姑姑,你怎么今日做这么好吃的东西给我呀。」 叶臻笑了笑,伸手勾住他的鼻子。 「当然是奖励你这些日子如此乖巧啦,林彬都同我说了,你每天都呆在客栈里,没有乱跑,你这么乖,姑姑当然要奖励你啦。」 听到叶臻这么说以后,赵熠的脸蛋红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连忙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姑姑可是要再给我做点什么好吃的。」 赵熠踮着脚,在灶台巴望着,莫名有点像小狗。 「你还想吃什么,都告诉给姑姑,姑姑这几天都做给你吃。」 听到叶臻这么说以后,赵熠高兴极了,他伸出手算了算。 「想吃姑姑做的糖醋鱼,红烧排骨,香辣鸡丁,还有糖画,好久没吃过了,以前在蛮夷县城的时候,姑姑常常给我做糖画吃,如今好久没见,我可想吃极了。」 赵熠说着还舔了舔嘴角,很是可爱。 叶臻不由得笑了笑。 「你这个小馋猫。」 赵熠却只是摇了摇头,开心道。 「姑姑说我是馋猫,那我就是馋猫。」 叶臻看着赵熠,又想到傅如安所说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察觉到叶臻情绪变化后,谢云殊走上前搂住了她,轻声开口道, 「等过几日再告诉小熠这个消息吧。」 叶臻知道谢云殊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几日,很快傅如安就找来了甘蔗原料。 制糖作坊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这几日,叶臻明显感觉忙碌了起来。 她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人手也不太够。 叶臻想了想,便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给了傅恒。 「谢夫人,您的意思是需要找一些人手过来吗?」 叶臻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又继续开口道。 「既然是找人手,那就不能找那些陌生的人。如今制糖作坊的事情很多,若是找来了一些陌生人,怕是会引来大麻烦。」 叶臻托腮仔细想了想,听到叶臻这么说后,傅恒连忙开口道。 「夫人所说极是,既然如此,那么我就知道应该要如何办了。」 傅恒点头说到,心中早就已经知道该如何解决。 他也是连忙走上前,继续说着。 「这件事情就请夫人放心,包在我身上,过几日,我便会给夫人找来你所需要的人手。」 傅恒办事稳妥,叶臻这是知道的,眼下也是放心了很多。 第164章风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制糖作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叶臻每日都忙的很有意义。 就连要将赵熠送走这个消息带来的悲伤,都在时间的流逝中被慢慢淡去。 没过多久,傅如安便又派了些人来找叶臻。 虽然人手已经够了,傅如安总觉得需要再给她加一点人手。 「傅少爷托你们来的?」 叶臻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台子上,眸色清澈地看向了面前的人。 「是的,谢夫人,我们家少爷说了,如今制糖作坊越来越大,怕几位忙不过来,所以叫我们来给你们打下手。」 面前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介绍自己。 一时间叶臻都有些惊讶,也不知道傅如安怎么如此厉害,从哪找来这么多人。 「行,你们先去后厨找林彬,等会让他给你们分配任务。」 叶臻数了数人数,缓缓开口道。 面前的人都纷纷点头,随后向后厨走去。 这次动静还挺大,事情没多久都传到了青城县令的耳中。 「你说的可是真的?」 青城县令有些奇怪,开口询问道。 「自然是真的,大人,我们之前派了人跟着傅家小厮,发现他们定期都会派人去一个地方。」 小厮慢慢想着,随后又继续回答着。 县令大人听着话,眉宇间的情绪越来越浓。 「去什么地方?」 县令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人,缓缓询问着。 「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能够知道,他们常常同一位谢夫人见面。」 小厮仔细回想,突然就想到了叶臻。 只不过他们没有距离太近,并不知道叶臻叫什么,只是大概知道姓氏。 「谢夫人?」 县令摸索着自己的下巴,神色间闪过几分好奇。 「正是一位女子。」 小厮连忙点头,表示肯定。 县令忙拍腿,有些激动。 「快!快派人去找寻他们的消息!」 县令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能够更加接近傅如安的方法了。 傅家在这里算的上是大家庭,若是能够和傅家搭上关系,恐怕自身也是极为厉害之人。 没过多久,县令就得到了他们的消息。 「你说他们是前丞相的儿子和儿媳?」 县令听着面前小厮的话,有些不愿相信。 他摸索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里面滚烫的热水让他一哆嗦。 「正是。」 小厮看着面前的县令,有些犹豫。 「那这就难办了。」 县令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江山图,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复杂情绪。 「大人是在担心什么?」 小厮抬头看向了他,话语压抑着,似乎是要喷发出来。 「如今朝中形势多变,我们在站队的时候更要学会审时度势。」 县令抬眸示意小厮关上门。 小厮做完一切后,便走到县令面前,毕恭毕敬地开口。 「大人心中可是有什么想法?」 县令不由得叹了口气,心中像是有郁结,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我如今在朝堂中的人脉不稳,而且都同前任丞相关系不佳,我若是为了讨好傅如安而得罪了朝中那位,怕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县令思前想后,忍不住继续开口道。 他若是想要讨好傅如安,就必须得接近谢家夫妇二人,可如果接近了谢家夫妇二人,这件事到时候传到了朝中, 也会引来极大的问题。 「可是如今整个青城只有傅家势力最大,大人如果想要离开这里,除了依附傅家,怕是再无其他人能够帮的上忙。」 傅如安虽然只是商贾之家的少爷,可是他的两位舅舅官至高位,若是能够得到他们的提拔,怕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也是迟早的事情。 制糖作坊走上正途后没多久,傅家的白糖生意很快就得到了好的消息。 来报信的人是傅山,是傅如安身边最为器重的大管家,白糖的销售渠道一直都是他来负责。 这几日,他通过各路人马,将冰糖运到了江南地区。 令人吃惊的是,江南水乡的人很多都喜欢冰糖的味道,入口甘甜,却不腻。.. 「少爷,据各家管事的说,这冰糖一经出售,就收到很多人喜欢,也有不少的达官显贵甚至花高价来购买。」 冰糖生意如此红火,傅如安早就能够猜到,只是如今能够这么受到大家喜欢,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今家中账本可有过统计?」 傅如安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心中按捺不住惊喜。 「回少爷的话,前几日就找人统计过了。」 傅山将手里的账本递到了傅如安面前,缓缓开口道。 「早就安排人统计了,如今进账最少也有上万两。」 「这还只是分红。」 傅山唏嘘不已,心中更是替自家少爷开心。 傅如安不由得很是惊喜,他睁大眼睛,像是想要再研究研究面前的账本。 「这次生意这么好,谢家夫妇的付出功不可没。」 傅如安伸手点了点账本上的分红,不由得感叹。 他搭上了叶臻的关系,确实一条极好的路子。 「按照少爷的吩咐,已经将分红发排下去了,想必没过几日,谢夫人一家应该就收到了。」 傅山算着面前的账本,连忙开口道。 「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傅如安点头肯定着,随后又继续说着。 「这几日,若是那边还需要什么,也尽管吩咐去,莫要亏待了人家,若不是因为他们一大家子,或许我们的白糖生意不会做的这么好。」 听到傅如安这么说以后,傅山连忙点点头,便直接下去了。 没到一个月,叶臻就领到了一万多两的分红。 「云殊,我今日领到这么多钱,着实是不敢想象。」 叶臻很是惊喜地看着面前的银两。 这可都是以前在蛮夷县城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般高兴?」 谢云殊伸手捏了捏叶臻的脸蛋,声音轻柔的开口。 「当然啦,想不到傅如安为人这般阔绰,和这样的人合作,确实是一桩美事。」 叶臻瞧着面前的银两,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也想着能够同家人一同分享。 「明日,我们便去望月楼吃一顿如何?」 谢云殊还没开口,就听见赵熠一脸高兴地跑出来。 「姑姑,明日要去吃好吃的吗?」 「是啊,小熠。」 叶臻弯下腰,勾了勾赵熠的鼻子,声音中透露着几分淡然。 「好耶。」 第二日一早,赵熠就缠着叶臻给他做糖画。 他来到青城后,鲜少出门。 如今一出门,便想带着糖食到处跑。 似乎是小孩脾性,但也带着炫耀的心情。 「赵熠,慢点跑。」 叶臻跟着赵熠身后,忍不住轻声喊到。 语气里却带着几分无奈。 谢云殊则是拉住了她的手,动作轻柔的开口。 「你莫要这么着急,赵熠还是小孩子,自然是不懂这些。」 叶臻只好点了点头,神色间多了几分淡然情绪。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望月楼。 这里是傅家的酒楼,生意自然是热闹。 叶臻先是定了一个雅间,随后又被掌柜的告知。 「客官您好,如今雅间已经满了,若是想要现在就吃的话,能不能坐到外面去。「 掌柜指了指不远处,那里还空了几个位置。 看上去有些热闹,还是靠窗的那种。 叶臻倒是不挑剔,谢云殊虽然有点洁癖,不过看在叶臻很高兴的份上,就没再多说什么。 赵熠高兴的跑上了桌子上,随后又乖巧的给叶臻谢云殊以及林彬倒上茶。 「嗷呦,赵熠这么乖呀。」 叶臻托腮看着面前的赵熠,不由得说笑。 赵熠的脸蛋都红了,很是娇羞地看向了不远处。 叶臻刚刚点了几个凉菜,现在已经送上来了。 「姑姑,你可点了我最爱吃的拍黄瓜。」 「自然点了,小馋猫。」 叶臻捏了捏赵熠的脸蛋,忍不住调侃。 赵熠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知道姑姑最好了。」 叶臻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等着菜上来后,便将几个肉菜全部都放到了赵熠面前。 谢云殊也是笑了笑,莫名觉得赵熠这小子,以后长大了恐怕也是个粘人精。 「怎么少了一样菜?」 叶臻数了数,竟然少了谢云殊最爱吃的猪肘子。 这里的水晶猪肘子是拿手菜。 谢云殊一向吃素,偏偏最爱吃水晶猪肘子。 叶臻并不太会做这些,只是曾经听说过望月楼的这道菜是名菜。 」是不是掌柜的忘记了,你们先吃着,我去催催。」 谢云殊本想起身,却被叶臻拉住了。 她柔声道。 「今日,你们便是享受的人,这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做。」 叶臻说完,便就起身离开了。 谢云殊看着叶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轻笑。 叶臻按照刚刚上菜的顺序去找掌柜的。 可是没找到掌柜的,她却看到了一个喝醉酒的男人。 酒气熏天的,叶臻捂住口鼻想要快速走过去,却突然被人拉住。 「哎,小美人快来陪我喝一喝。」 那个纨绔子弟喝的醉醺醺的,力气却很大。 拉着叶臻都无法动弹她只好用力地想要甩开他的手。 「干什么,怎么要跑?」 纨绔子弟连忙走上前,一把搂住叶臻的腰。 此时此刻,等在原地的谢云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刚想去找一找叶臻,却突然被林彬拉住。 「谢公子,您就在这看着小世子,我去找她。」 谢云殊皱眉,有些不乐意。 「为何?」 林彬垂眸,只是默默地说着。 「夫人怕是遇到了麻烦,你与小世子还是等在这里吧。」 林彬不由分说地离开。 很快就找到了被男人纠缠的叶臻。 林彬带着仆人上前,直接就一拳打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叶臻这才回过神来,她皱眉,厌恶地开口道。 「真是够恶心的。」 叶臻垂眸看向了不远处的林彬,开口道。 「去把掌柜的叫来。」 林彬点了点头,便吩咐人去叫了管事的,随后又带着几个仆人将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揍了一顿。 谢云殊很快就赶来,他托人照顾了赵熠,心中总是放不下,便赶来了。 他伸手将叶臻拉到自己身后,脸色难看的看着姗姗来迟的掌柜。 「这是什么意思?」 第165章知晓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察觉到谢云殊声音里带着怒意,掌柜的哆嗦了会。 他作为望月楼的掌柜,自然是知道这群人的来头。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谢公子。」 掌柜的脸白如面,他哆嗦着跪下来,眸色胆怯地看向了面前的人。 此刻还在状态外的纨绔子弟,他醉的步伐都不稳,一晃一晃的,似乎是被面前的模样给笑道。 「怎么了?」 纨绔子弟大声吼了句,又伸手乱挥,在空中张扬着。 掌柜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忙站起身,将他拉过来。 「你这个醉酒的纨绔子弟,日日赊账便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得罪贵客。」 掌柜的说着,就吩咐后面的人将这个纨绔子弟拖了出去。 「真是抱歉了几位,不如今日的饭钱就免了,我为几位送上望月楼的名点以此赔罪可好?」 掌柜低着头,很是愧疚地开口道。 「名点就不必了,你们这里我们怕是无福消遣。」 谢云殊拉住叶臻的手,语气不善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般说着的叶臻,便就跟着谢云殊打算离开。 林彬跟在后面,神色难看地看着面前的人。 此刻被赶出去的纨绔子弟,很是嚣张,在外面大声叫嚷。 「你们这些混蛋,竟然敢把我赶出去,太过分了!」 纨绔子弟骂骂咧咧地看着面前的招牌。 醉醺醺的脸上闪过凶狠的表情,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做一件什么大事。 边骂边打算朝着牌匾上吐口水,可还没有动作就被人拉走了。 原来是掌柜安排了人,把他拖走了。 叶臻站在窗台上,眸色变冷地看着楼下的人。 谢云殊正在哄着赵熠,声色温柔。 见叶臻还在看楼下,便走上前缓缓开口。 「要不先离开?」 叶臻垂眸看向了面前的人,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不曾想,他们两个人走出来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吃完饭的食客拉住了。 「你们二人胆子真大啊。」 那个食客摸了摸下巴,颇有些感叹。 叶臻不解,皱眉看向了面前的人。 「什么意思?」 食客只是摇头晃脑地继续说着。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们可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 谢云殊将叶臻拉到身后,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 「我并不知道。不如你仔细说说。」 食客看了眼面前的人,不由得叹气。 「那位地位可不一样,他可是当今县令的侄子。」 「县令的侄子?」 叶臻有些不解,开口询问。 「他那个人啊。」 食客欲言又止,随后又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察觉到无人后便继续开口问道。 「那个纨绔子弟为人嚣张,平时横行霸道,你们如今得罪了他,还是小心点吧。」 食客说完后,就慢悠悠地离开了。 看着食客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叶臻心中多了些莫名的情绪。 「云殊……」 叶臻看向谢云殊,眸色复杂的开口。 「一来就和县令闹掰了,是不是不太好。」 叶臻的语气里有些复杂,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情绪。 「二位?」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掌柜,他一脸讨好地上前 ,慢慢开口道。 「二位可不要被刚刚那位的话给影响了。」 掌柜的走上前,将手里的包裹递到了林彬的手里,语气淡淡地开口。 「如今你们二位可是傅少爷的贵客,放眼整个青城,无人敢欺负你们。」 话音刚落,叶臻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身后的谢云殊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叶臻离开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旁人听到这句话后,都很是震惊。 他们倒是没见过望月楼里的掌柜对谁这么客气过,一时间更是觉得很是惊奇。 「这人谁啊?怎么能让望月楼的掌柜对她这么客气?」 「你不知道啊,你可真是老土,这人是谢夫人啊,最近他们一家和傅家关系极好,你要知道那人是谁啊,是傅如安啊。」 「傅如安?傅家的小少爷?」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有这么硬的关系。 「自然是。」 「我就说怎么这掌柜一向狗仗人势,竟然和这个女人关系这么好。」 此事过后,没过多久,这件人人讨论的事情就很快的传到了县令的耳中。 县令很是吃惊,虽然他早就听说了傅如安与叶臻一家关系好,如今一听,更是觉得吃惊。 「这望月楼可是傅家最得意的生意,其中的人皆为傅如安的耳目,看来这个谢夫人当真是不容小觑。」 小厮跟在县令身后,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忙点头。 「确实是如此,那老爷您要不要……」 小厮暗示着,县令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纵然小厮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果然第二日,他就派人把那个醉醺醺的侄子领了回来。 先是暴打了一顿,又狠狠地斥责了一顿。 随后,便拎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侄子到了叶臻的家。 去的时候,叶臻一家正在吃早饭。 叶臻对于县令的到来感到很吃惊。 反观谢云殊,却很是淡然。 「不知县令来此,所为何事?」 县令看着面前冷淡如雨的男人突然开口,竟然还能认出他的身份,不由得很是吃惊。 「这位应当就是谢公子吧。」 县令毕恭毕敬地行礼,随后又继续开口道,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道歉,我这个侄儿太过于荒唐,所以特此来请求二位的原谅,希望不要怪罪。」 叶臻眉头微皱,并不打算殃及他人,只是抬手示意他站起来。 「县令大人的歉意我们已经收到了。不必这么客气。」 谢云殊开口说道,眸色极冷,似乎是没有太多情绪。 不过倒是大方,也让林彬安排人接待。 这县令态度也和善,似乎是真心来道歉的,并没有太大的官架子。 反而是客套地同谢云殊聊起了家常。 「刚刚听人说,谢公子是京城人士?」 谢云殊点了点头,心中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看来这个县令是有备而来。 「京城中姓谢的人我倒是知晓一位,便是前任丞相。」 县令说着,倒是有些唏嘘不已。 「只是可惜这位丞相为人正直却被人害,如今倒是让他的儿子儿媳落得流放的下场。」 这县令说着,倒是还摸起了眼泪,眸色间闪过几分淡然。 叶臻不语,只是低头喝了口茶。 眼神默默地打量着不远处的谢云殊。 却见谢云殊脸上并 没有太多情绪。 「看来县令大人知道的还不少。」 谢云殊开口说道,一时间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县令却并没有体会到话外之音,只是一个劲地问道。 「不知二位为何和傅少爷关系那么好?」 叶臻侧目,眸色间闪过几分复杂。 她刚想要说什么时,却听到谢云殊的声音。 「县令既然知道这么多,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们与傅少爷的关系?」 谢云殊声音薄凉,反问的语气里透露着几分讥讽。 一时间让县令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着头应付着。 「我也只是随手打听了一下,傅少爷在我们这里是名人,我怎么会知道你们的关系呢。」 县令有些尴尬,只好眸色淡然地开口。 「县令大人说笑了,我们不过是一些普通人,恐怕是傅少爷照顾外乡人,才会这般照顾我们,还请县令大人不要误会了。以免让别人听了说笑。」 叶臻客气地说着,又给县令倒了些水。 县令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让他们回答上,最后却喝了不少水,心中更是郁闷。 「天色不早了,县令大人要不先回去吧,不然到时候回去的路不好走。」 没过多久,叶臻就开始赶人了。 县令又怎么会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 只好又一次道了歉,最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带着自己的侄子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这个侄子想起刚刚的事情就觉得气不顺。 「叔叔,他们不过都是些普通百姓,再说厉害也不过是个从外地来的,你刚刚那么讨好他们做什么?」 「而且他们一看就是流放到这里的,待罪之身,凭什么你这么讨好他们?」 县令听到侄子这么说以后,差点气的背了过去。 「你这个蠢货,快些闭嘴吧,什么话都乱说,以后莫要再人听到这话,日后对待他们一家都要好一些。」 县令仔细想了想,刚刚并没有打听到什么,这一对夫妻可真是水滴不漏,若是能够见到郡守大人那便是最好的。 只是可惜,没有见到。 「以后你要知道傅家是这里最有势力的人,若是能够搭上傅家人那便是走了捷径,以后别让我再知道你做这样的蠢事,若是再拿我的名义出去招摇撞骗,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纨绔侄子只好低着头,听着县令大人的责备, 看着他们的背影,叶臻心中莫名觉得奇怪。 「这县令大人看上去怎么这么和善,倒是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叶臻看向谢云殊,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是因为傅如安。」 谢云殊眸色极淡地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是想到什么,不由得勾唇。 「来这里之前,我曾经派人打听过傅如安的底细,他可不是一个简单的生意人,他的两个舅舅官位极高,这里的县令想和他交好并不奇怪。」 谢云殊给叶臻倒了杯茶水,宠溺地开口道。 叶臻这才惊觉,原来这个傅如安有这么大的背景。 「怪不得这个县令对我们这么客气,我仔细想着,他看上去并不是爱吃糖的样子,也算了算,好像县令并没有买糖的。」 叶臻盘算着,莫名觉得有些好奇。 看着这样的叶臻,谢云殊不由得笑了笑,连忙伸手勾了勾叶臻的鼻尖,开口道。 「所以啊,以后我们可要好好经营我们的制糖作坊。」 「那是自然,我可得抱紧这位的金大腿,能够得到这么一 个人的赏识,着实让我意外。」 叶臻边说边想着,如今仔细一琢磨,确实觉得这位傅少爷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贾之人。 第166章 村落惨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青城县令的到来,只是叶臻一家生活中激起的一道小浪花,并未造成过多的影响。 对比起偏僻穷苦的蛮夷县城来说,青城的百姓和繁华都好上不少,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也就造成了本地农户更加偏向于种粮食,而不是种植甘蔗。 毕竟税收是收的粮食,甘蔗的价格又向来低于粮食的,再加上青城县令不似蛮夷县令一般,亲自下场做红糖生意,也就导致甘蔗在青城并不畅销。 尽管有傅如安做保证,让周围好几个县城的人手收购甘蔗运送过来,叶臻心里还是忍不住的焦急。 「咱们的制糖工坊已经开始运转三四日了,可说起产量,还是远远比不上村子里的产量。」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看向身边的谢云殊,满脸担忧之色。 蛮夷县城那边的制糖工坊,有着黄大婶一家操持,叶臻是不必担心的。 如今让她颇为困扰的,还是青城这边刚开工的新工坊,甘蔗原料远远跟不上工坊的消耗速度。 「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咱们的生意不急于一时。」 温柔的将叶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谢云殊倒是依旧十分淡定,似乎压根不为制糖工坊的困境而担忧。 「黄大婶那边的供给趋于稳定,傅如安也并未急着让我们加大产量,你何必杞人忧天呢?」 伸出手,谢云殊轻轻抚平叶臻眉间的褶皱,安慰着她。 冰糖生意是他们与傅如安合作的,人家负责销售的都不急着催加大生产,他们这些负责生产的有什么必要给自己担责? 想通这个道理后,叶臻心里的紧迫感稍微淡了一些。 就在两人谈话刚刚停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 「打听到什么了吗?」 一见到林彬的身影,谢云殊便站起身看向他,话语中有些许急迫之意。 进到屋子里,林彬微微点头,将自己今日出去一趟,打听到的所有消息都说了出来。 「我去了附近的好几个村子,见到的景象颇惨。青城约莫有一半以上的村子都遭受了虫灾,田地颗粒无收,百姓饭都快吃不上了。」 青城说起来是要比蛮夷县城占地大一倍有余,因此周边的小村落也多了不少,这也是为何青城县令向来受蛮夷县城县令嫉妒的原因之一。 村落多,就代表了税收多,自己的油水就厚了许多。 只是今年天灾来袭,虽说当时首先遭灾的村落正好在两座县城之间,可无奈蛮夷县城有叶蓁这个作弊利器。 在叶蓁的有效建议下,蛮夷县城的损失降低到最小,反而青城就没这么好运了,几乎一半以上的村子都受了虫灾,庄稼颗粒无收。 就这,还是因为本地县令很有头脑,在虫灾没有全面铺开时,直接来了个「大义灭亲」,让所有受了虫灾的田地直接一把火烧没了。 这是这个时代对付虫灾最有效的办法,毕竟古代不像现代,有各种的农药,可以灭绝虫害。 即便后来青城县令给予了补偿,还开仓赈灾,但他到底也是有私心的,只能做做表面功夫,补偿的那一点如何能够这些百姓支撑一年? 听到这里,叶蓁脸上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心中更是有些自责。 若是自己当初再聪敏些,把对付蝗虫的法子也传给傅如安,是不是还能救下青城的百姓? 这个乱世,各个***豪强都只为了自己利益,谁会在乎那些平民百姓的性命呢? 哪怕是这位青城县令,看似风评比起蛮夷县令要好上不少,可终究还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叶蓁的转变,谢云殊 赵永柯这里建设起来,比吕律的草甸子方便了不少。 就在这片小草甸子旁边就有一条土路,通往进出秀山屯的大路。 那是洄龙屯和秀山屯的人进山打柈子经常会走的道,只需几处雨水冲出的坑洼稍稍填补,拉料的汽车直接就能抵达这地方,虽然稍微绕了一些,但完全省去了修路的麻烦。 赵永柯简单收拾,按照吕律的要求,将区上批准在此定居的证明资料拿着,也挎上半自动猎枪,提了马鞍朝自己的马走了过去。 绑好马鞍,赵永柯翻身上马,跟在吕律后边,顺着山林朝秀山屯后山走,准备从之前孙寒卫两口子放蜂的那条山路岔到秀山屯屯口。 时间还早,两人走得也不快,骑在马上,小心地躲避着林间的枝叶,二十多分钟,两人到了秀山屯屯口,一抖缰绳,驱赶着马匹小跑着进入屯子。 没走多远,迎面碰到张韶峰骑着自行车出来,吕律勒住缰绳:「峰哥,你这是又要到区上?」 「对啊,区上又打电话来说要开会,讨论护秋的事情,听上边的意思,想统一时间,联合行动,避免这个屯子撵跑另外一个屯子,分着区域来,能打多少就打掉多少,尽可能地将它们往深山里赶,免得出来祸祸。这是去商讨时间和区域划分。」 张韶峰跳下自行车,说道:「每年的春猎和秋猎,都要跑上几次,我都习惯了。春猎的时候你还没来,算你躲过了,秋猎的话,你可跑不了,这次啊,给咱们秀山屯的民兵兄弟们长长脸,咱们这山里最偏远,以前可没少被欺负。」 以前没少被欺负? 吕律愣了下,笑道:「这还有敢欺负你的?」 「这事儿就不是明面上的。要是敢明面上来,给我找到由头,我直接敢弄死他们,可是一直逮不到机会,拿不出证据……那些瘪犊子,说白了就是欺负我们屯里没好猎手。」 张韶峰恨恨地说。 能把张韶峰憋屈成这样,吕律都开始好奇起来:「咋回事儿啊峰哥?」 「咱们不说远的,就说说去年护秋,在这片山里,有我们秀山屯,还有旁边的洄龙屯……」 张韶峰指了指斜对面那道黑乎乎的山脊:「翻过松岭,那边还有青山屯和福新屯,对了,青山屯的治保主任吴明纬你知道,还有福新屯的治保主任孙长青,就这两老瘪犊子,到现在我都还恨得牙痒痒。 去年护秋,区上没有统一安排,只是定了个时间,就让各屯治保主任安排人手自己搞。他们倒好,明明应该将野物往山里撵,他们却是像约起来一样,把野物往咱们这边撵,撵过松岭,那就是咱们屯的地界,祸害了咱们屯不少庄稼。 我们屯屯子也要小一些,民兵人手不足,本来就没啥人会打猎,山里的野物,比以往多了不少,那么大片地儿,根本就顾不了。为了撵那些野物,咱们的人啊,吃了不少苦头,花了不少时间,还有两个兄弟受了不小的伤,后面还是请了洄龙屯梁炮他们帮忙才把事情解决。 我专门上门骂过,可这两瘪犊子就一口咬定说不是他们干的,还说野物不是牲口,不是想怎么撵就怎么撵,是长脚会跑的,谁管得住……没办法啊,没证据。我要弄他们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张韶峰越说越恼火。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问道:「今年春猎呢?他们没这么干?」 「上了去年的当,我今年当然不能等着,组织了兄弟们,比区上提前了两天的时间动手,把野物往松岭那边撵,但人家人多啊,跟给人送肉没啥区别…… 结果这两瘪犊子到区上开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擅自行动,乱来,然后就被区上的领导叫请去喝茶了。回头还那两瘪犊子跟人说,他 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转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 自己这位娘子各方面都好,就是太过善良,总是将这些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知道对方是在安慰自己,叶蓁朝着谢云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旋即又看向林彬。 「如今田地里庄稼都被烧没了,难道那些百姓没想过再种吗?」 被烧焦的土地的确肥力流失不少,可是古代本就人少地多,再加上岭南偏僻,更是地广人薄,换个地方重新种植也不是不可以。 普通百姓以地为生,即便损失了一年的收成,也不该乖乖等死才对。 这一点,林彬也想到了,打听过。 「如今不是种植粮食的季节,再加上他们家中的存粮都不够吃的了,哪里还有种子种植。」 青城百姓以种植粮食为主,而不管是现在的主要几种谷物类,还是现代的粮食谷物种植,都不是在夏季种植的。 这一点,叶蓁想明白了,但同时她的眉头照样皱起来。 其实她之前就觉得很奇怪,明明以岭南的气候,种植甘蔗更为适宜,反而是这个时代的主流粮食小麦十分不适合。 不管是气候还是土地,种植小麦的收成一定是会大大减少的,为何这些百姓非得死犟在这一点上? 她转头看向谢云殊,抿抿唇,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说,我要是去劝这些百姓种植甘蔗,给予他们良种,会不会成功?」 如果是种植甘蔗,那就不挑时间了,这个季节也是可以下种的。 更何况叶蓁还是从系统空间花功德值兑换的良种,比起现代的种子都要更为优秀,不仅存活率极高,产量加大,还大大缩短了种植时间。 要不是揭穿宋婉***,以及将这对女干夫***惩罚,系统都给了不菲的奖励,她还是没底气这么大手笔兑换良种的。 但对于她过于天真的想法,谢云殊不露痕迹的皱皱眉,但面上还是选择支持对方。 「可以一试。」 尽管他觉得叶蓁的想法有些太理想化,但也不能打击自己娘子的士气,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为了百姓着想不是? 在心系百姓这方面,谢云殊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比不上对方。 叶蓁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干就干,立马拉着林彬带自己去村子里。 至于谢云殊,家里还有赵熠需要人照顾呢,他们可不放心将一个孩子单独放在家里。 更何况现在赵熠的身份被揭穿,竟然是成安王世子,就冲着这身份,叶蓁一家也得更加在意他的安全。 在自己的腿伤被治好以后,谢云殊比起刚被流放时要冷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怨天尤人,对整个皇室都充满了恨意。 作为曾经的丞相之子,他对皇室的一些旧闻还是清楚的。就比如,这位封地在岭南的成安王,从先皇时期,就是一位不受宠的皇子。 哪怕是摒除当今圣上在外,其他几个王爷哪个不比他嚣张蛮横? 成安王是出了名的低调宽厚,从未与人起过争执,争夺权力。可尽管如此,圣上照样不是把他当成眼中钉? 尤其是老皇帝自己生不出孩子,而其他几个王爷各个都有香火传承,更是让他恨极了。 整个岭南说是都属于成安王的封地,但为了让自己没有其他几个王爷一样凸出,受到皇帝的针对,实际上成安王只将自己安身的成平州县以及附近的四个县掌控在手中。 至于其他的岭南县城,说实话,也没有多少掌管的意义。 岭南偏僻,税收也少,这么一点税收加起来估 计连江南地区一个富饶的县城都比不上。 不过好在江南地区并不在任何一个亲王手中,甚至于圣上都得给江南地区的郡守几分薄面,毕竟这可是每年税收的大头。 这也是为何夏大人敢说出让傅如安回江南地区,即便朝中乱起来了,傅如安也会安稳无事。 在江南一带,夏家与傅家就如同土皇帝一般。 来到青城之后,谢云殊首先就打听清楚了傅如安的来历,摸清他的背景。 之前的他毕竟一直都在京城生活,对于其他地区所知并不多,因此第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傅如安究竟是谁,只以为是个极为富有的商人子弟罢了。 但当他得知江南郡守竟然都是傅如安的亲娘舅之后,这才明白过来,那位看似病弱的公子哥,背景并不一般。 可能就连叶蓁都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居然抱上了这么一个金大腿,甚至于还将对方的命都掌握在手中。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会计算别人的小人罢了。 青城比起蛮夷县城来说,那是处处都便利许多。 以往,他们来一趟县城再回村子,少说也要个把时辰,这还是架马车呢。 而从青城去周边村子,架马车一盏茶的功夫就够了,简直是飞快。 只不过,到了村落里,叶蓁就明显发觉不一样。 不说之前自己住的村子,就是隔壁的兴南村,那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各户人家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可再看自己面前的村子,一样的土路,一样错落着的各个房屋,但人影都很难看到一个,仿佛一座被抛弃的弃村。 但仔细查看一番就会发现,实际上这座村子里的房屋建设比起兴南村要好上不少。 蛮夷县城的村子不少都还是茅草屋或者木屋,这边反而隔三差五还盖着砖房呢! 虽说不是叶蓁家的那种青砖大瓦房,那也比普通木屋好不少! 「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待在屋子里,村长的屋子在这边。」 早就来过一趟的林彬指引着叶蓁,一路直接去到村长的屋子里。 村长家是砖房中的一户,门口还有个小院子,门没关。 叶蓁极为礼貌的敲了敲虚掩着的木门,出声道: 「请问有人在家吗?」 正蹲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的老人抬起头,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神色,接着起身往门口走去。 「谁啊?」 由于虫灾肆虐,村里的所有田地全都毁了,村子里有本事的人或者青壮年全都上县城找活去了。 毕竟地没了,庄稼没了,可一家人还是要吃饭的。 官府发放的那一点赈灾粮,都不够一家人吃上三天的,不找出路难道全家人等死吗? 第167章 惨遭拒绝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刚把木门拉开,老头就看到一位容貌极为出众的女子站在门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在女子身后站着的男人,他倒是有几分眼熟,这不是上午过来问了几句话的那人吗? 「你们这是?」 最近村子里只剩了一些老弱妇孺在,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老村长还是记忆深刻的。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去而复返,还带了一个如此貌美的女子。 见到开门的是一个老人,须发皆白,叶蓁立马把态度放得更为客气,浅笑回道: 「请问您是村长吗?我们过来是有件事想与您商量一下。」 听她这么说,再加上村长看得出叶蓁气度不凡,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绸缎,也不敢多问,将人迎进门。 对于他们这些一辈子黄土朝天的平头百姓来说,这样的贵人可是不敢招惹的。 只是家里的儿子带着一家人都去县城里找出路了,整个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颇为凄凉的环境还是很明显的。 叶蓁没注意到这一点,她赶紧叫停准备去倒茶的老村长。 「您不必如此麻烦,还是坐下吧。」 尊老爱幼可是美德,叶蓁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一个老人为自己忙前顾后。 闻言,老村长只好坐在了她的对面。 「不知道二位过来,有什么事?」 老村长认得出来叶蓁梳着的妇人发髻,误以为叶蓁与身边的林彬是一对夫妻呢。 这个误会叶蓁压根不知道,她一心扑在自己美好的设想上。 「是这样的,我听闻你们村子里的田地因为受了虫灾,庄稼全部都毁了。」 提到这件事,老村长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心里酸涩不止。 若不是因为虫灾影响,他们村子里怎么会变得如此人丁凋零?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这些也就只能坐等死亡。 老村长自己其实也是可以跟着儿子一起去县城生活的,可他做了几十年的村长,对村子的情分不可谓不深厚,要抛弃村子离开,光是心里的那一关就过不去! 见到老村长脸上的苦涩,叶蓁心里也是颇为同情怜悯,她赶紧说出自己的想法。 「虽说原本的田地与庄稼都被毁了,可村子里的荒地还是有不少的,完全可以开垦出来重新种植。」 说着,她朝身边的林彬示意一个眼神。 心领神会的林彬起身出了门,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甘蔗和一个约有碗大的布包。 将两种东西摆在村长面前,叶蓁开始介绍。 「这个名为甘蔗,是制糖的原料之一,十分适合在岭南地区种植。而布包里,就是甘蔗的种子,这批种子是我用特殊方法培养过的良种,不仅存活率能在九成以上,产量也会比一般的甘蔗提升三成。」 这次林彬拿来的甘蔗,并不是傅如安的手下从周边其他县城里收来的,而是上次跟随工具一起从蛮夷县城送来的。 在叶蓁的示意下,自家村子里的人都种上她兑换出来的甘蔗良种。至于其他的村子,目前的功德值还是稍微有些不够,只能还是种本地的种子。 不过,她还是有计划的。 只要这次能将青城受灾百姓的生活改善,系统那边的奖励必不会少,她就可以兑换更多的良种交给黄大婶分发出去。 想法很美满,但现实很骨感。 对面的老村长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叶蓁,对于她方才说的那番话一个字都不信! 甘蔗他是知道的,岭南地区制糖工坊还是不少的,就说青城本地,也有好几个小的制糖工坊。 即便粗制红糖远远比不上叶蓁制作的冰 糖,但始终还是这个朝代的主流甜味调味剂,照样是普通百姓都吃不起的精贵物。 只是青城对于制糖工坊并没有太热衷,才会导致整个县城种植甘蔗的田地不多,毕竟没有销路。 让老村长改种甘蔗,他倒是可以考虑,毕竟田还是得种的,只是现在什么种子都没了,这个季节也不适合种植粮食,才一直拖着。 可叶蓁张口就是九成的存活率,更是夸口说能提升三成的产量,这让老村长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不是疯了? 反观对面的叶蓁,穿着打扮皆是富贵人家,又是个年轻的妇人,怎么会懂得田地的事? 老村长只觉得对方是来诓自己的。 「若是真如此厉害,您还是自己拿回去种吧!」 压根不相信叶蓁所说之话,老村长一气之下,将两人赶出门去。 看着「砰」一声被关上的门,叶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自己竟然出师不利。 可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按理说,自己带着这么优秀的良种来,不说对方欣喜若狂,最起码也该高高兴兴的吧?怎么还会一言不合就把自己赶出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原因全都出在自己身上。 并不是所有人都跟自己村子里的人那样,极度信任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于其他的穷苦百姓来说,若不防着些,在这乱世中怎么存活下来? 「要不,咱们换个村子试试?」 同样想不明白的林彬提议,他看着尴尬的叶蓁也很无奈。 对方是一个上年纪的老头,再说了,也只是赶出来而已,并没做什么危害他们的事,自己空有一身武功,也没办法帮忙。 要是谢云殊在这里,定然可以一针见血的指出叶蓁的问题所在。 可惜,跟在她身边的是林彬,是一个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的人,压根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无奈之下,叶蓁只好点头离开,随着林彬去往下一个村子。 如果说,一次被拒是偶然,叶蓁还能把责任推在对方不懂自己心意的份上,可是一连三四个村子的人都拒绝自己,那问题出在哪里还不够明显吗? 于是乎,两人只好一脸挫败的回去了。 这一下午,除了闭门羹,他们是半点进程都没推进。 谢云殊见到的就是低着头,满脸沮丧的叶蓁,连带着后面的林彬,也没了平时的淡定,紧皱眉头仿佛遭遇了什么大敌。 「你们这是?」 即便预料到这件事没这么容易成功,谢云殊也没想到这件事对他们的打击这么严重,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有气无力的将整个下午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叶蓁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压根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 听完她的话,谢云殊嘴角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你呀,就是太想当然了。」 当然,他不否认叶蓁有这份底气。 从对方在流放途中改变态度开始,所做的一切事,拿出的各种神奇物品和奇思妙想,都让谢云殊极为震惊和刮目相看。 叶蓁说自己的良种有那样神奇的改变,他自然是信的,可那些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极为陌生的村民,凭什么相信? 凭一张嘴吗? 这些村民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连自己的温饱都无法保证,哪有功夫陪叶蓁来试验这些良种? 更别说青城本就对甘蔗不热衷。 点明这一点后,叶蓁这才反应过来,似乎真的是自己太刚愎自用了。 以为自己拥有良种,别人就会无条件 相信自己,顺着自己指出的道路来走。 若是在原先的那些村民身上,或许她能成功,但对于这些与自己毫无交集的百姓,人家凭什么相信呢?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叶蓁深刻反省了一番,心中极为羞愧。 与此同时,一直暗中盯着叶蓁一家的两队人马各自回了主家。 青城傅府。 看完手中信件的傅如安放下信纸,一双秀眉微微皱起,看向身边的暗卫,仿佛确认般问道: 「谢夫人去了很多小村子?」 那名暗卫点头,补充道: 「是的,据调查,那些村子都是一些遭受过虫灾的村落,如今剩不下多少人了。谢夫人回来时,似乎心情颇为低落。」 得到这样的消息,傅如安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反而脸上多了几丝笑意。 他挥挥手,让人继续回去。 作为一个世家子弟,身边有些武力高强的暗卫和死士是极为常见的,尤其是傅如安身子弱,又是夏家二小姐唯一的孩子。 光是外祖那边的人就是个比较恐怖的数字了,再加上这次小舅舅过来,又给他留了不少人在身边。 毕竟江南郡守可是有实权的官职,手中握着江南地区的兵权,培养自己的心腹更为便捷。 傅如安自己身边的人完全够用,在叶蓁一家来了青城以后,便派了一些守在他们暗处。 说是监视,其实更多的是保护他们,这一家里可是有一位世子的存在。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如今年纪越发老迈,脑子也越来越糊涂,可后宫至今一直无所出。 按理说,朝廷的官员应当建议圣上挑选一名宗室子收作干儿子,来继承皇位。 可如今朝廷里乌烟瘴气,皆是一些只会阿谀奉承之辈,怎么可能主动触怒皇帝? 傅如安听说过,自己的大舅舅,那位官至二品的户部尚书曾经私下提过一嘴,结果被皇帝训斥了一顿。 本该升至一品的事也因此耽搁下来,要不是有江南地区这个背景,说不定还得往下降呢! 也就因此,夏家明白了如今上面这位的昏庸程度,已经到了极致,实在扶不住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坐山观虎斗,无论几个亲王争夺得多激烈,不管最后是哪位坐在那个位置上,只要江南地区仍旧在夏家的掌控中,新皇都得对他们一家客客气气的。 要么就选择一位亲王,全力辅助他上位,而夏家的权势届时自然会再上一步。 说起来,江南地区是全国最为富饶的,要粮有粮,要兵有兵,夏家早就被几个亲王盯上了。 至少在傅如安的消息中,得知最靠近江南地区的瑞贤王早就试图开始与江南地区的世家接触了。 好在自己父亲不是个糊涂的,没有跟对方走得太近,把自己拉下水。 想起叶蓁的所作所为,傅如安嘴角的笑意扩大。 「这位谢夫人,还真是极纯极善之辈啊!」 第168章 接连到访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傅如安可以从叶蓁以往的行迹来推断出她的想法,可另一边的青城县令就没这个本事了。 得知有这么一号人物,还是在叶蓁抵达青城以后,自己的手下发现这一家子似乎与傅如安来往密切,县令才放在了心上。 等他再一查,结果得知就连江南郡守夏大人,似乎都与这一家子见过面。 即便谢云殊罪臣之子的背景,即便他从蛮夷县城离开似乎已经触犯律法了,青城县令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以这点而轻视或者威胁对方。 有傅家和夏家保着,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县令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的想法与蛮夷县令有不谋而合之处,便是想借着叶蓁,入傅如安的眼。 要说起来,傅如安来青城都快两年时间了,自己能见到这位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反而是这两个罪臣之后,似乎与对方见过很多次,来往甚为亲密。 自己一个最为微末的县令,傅如安不放在眼里完全是情理之中,可谢云殊终究是丞相之子,天下脑子不蠢的人都知道,那位谢丞相压根就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而这位被称为京城第一佳公子的谢公子,向来是文武都十分出众的,被人看重毫不意外。 种种迹象表明,谢云殊想要东山再起实际上是有可能的,即便自己最为亲近的那位大人与谢丞相不和又如何? 他一个偏僻岭南地区的小县令,每年大把大把的银子往上送,照样不是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自己又何苦舍近求远,还不如上了傅家或者谢云殊的船呢! 想通这一点后,县令立马让人备轿,直接往叶蓁家中去了。 当县令一行人低调的来到叶蓁家门口,敲响大门时,后者一家刚吃完饭,正在院子里活动呢。 叶蓁看了一眼正带着赵熠练习武艺的林彬,又瞥了一眼坐在屋里看着书籍的谢云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开门。 没办法,这一大家子,好像目前就自己最闲了。 今日被狠狠打击了一顿,叶蓁整个人的气质都萎靡不少,有气无力的打开了门。 「谢夫人,本官突然到访,还望不要介意。」 门口穿着便服的县令脸上挂着笑,但没有太多让人反感的意味。 瞧着来人是青城县令,叶蓁赶紧打起精神,脸上也挤出一些笑容,将人迎进门。 动作虽然极为流畅,但心里仍然止不住的疑惑。 天色已然不早了,这时候对方找上门做什么? 叶蓁压根没想到,自己今日跑到村落里的行踪早就被好几拨人知晓了,毕竟她也不会料到,这些人对自己这么在意。 早在县令的声音刚响起时,屋内的人就有了动作。 林彬带着赵熠进了屋,谢云殊起身出来站在叶蓁身边,表情依旧十分平淡,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对方此时会上门拜访。 「谢公子安好。」 见到谢云殊,县令脸上的笑意加深,尽量散发着友好的气息。 叶蓁夫妇将人带进屋内坐下,林彬适时地送上茶,旋即站在两人身后。 尽管叶蓁再三说过,他也是家中一份子,大家都是平等的,但林彬平时出现在人前时,都是一副侍卫或者小厮的模样。 再加上他武功奇高,除非是练家子,只要他收敛气息,其他人就不会注意到自己。 「县令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叶蓁不爱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县令笑了笑,在心里思忖着如何说,对方可以明问,他不能明说啊! 要是让对方知晓自己派人盯着他们,别说交好了,结仇都有可能! 一番思索之后,他决定侧面回答。 「谢公子与夫人来到青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本官是特意来问问,有没有什么不适的?二位尽管说,本官能帮得上的绝不会二话!」 这话含义可就深了。 脸上仍旧挂着笑的叶蓁看了谢云殊一眼,自己今天刚碰壁,就有人上门暗示要帮忙,这是什么意思? 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谢云殊不动声色的拍拍她的手背,给予安抚。 县令上门,这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 说起来,谢云殊自己的武力值也就比林彬稍微低一点,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家附近聚集了好几拨人驻守的。 这些人的来历,他都能猜测出来,毕竟这里是青城地界,自己一家最受谁在意再明显不过。 但他没有告诉叶蓁,也让林彬不要说出来,免得对方心生不悦。 谢云殊如今对于叶蓁的了解不可谓不深,能猜到她若是知晓有人监视自己,必然会产生反面情绪。 可他倒觉得无所谓,毕竟不管是哪一方,暂时来说都没有恶意,不必在意。 「县令大人言重了,在下与夫人都只是行商之人,做的也是安守本分的生意,又怎么会有事要劳动您的大驾呢?」 微微抬眸,谢云殊面上的客气与疏离极为明显,又搬出那副万年冰山脸。 对于他推辞的话语,叶蓁倒是没有任何意见。.. 这位青城县令她并不了解,再加上自己所见那些青城百姓过得并不好时,对对方更没有什么好感。 作为一方地方父母官,若不能心系百姓,那不就枉顾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了吗? 尽管如此想,叶蓁也知道,就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这样的官员到处都是,简直不要太多。 看重夫妇二人再明显不过的抗拒神情,县令脸上的笑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可不是蛮夷县令那种沉不住气的人,即便被人拒绝,也不气恼,反而是故意提起今日叶蓁的行动。 「可,本官听人说,谢夫人今日去了一趟附近的几座小村子,回来时情绪似乎不佳?」 县令说的极为模糊,没打算暴露自己派人监视他们一事。 听到他提及此事,叶蓁微微皱眉,有些疑惑自己的行动对方怎么就这么清楚?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与林彬去往村落之时,并未避着人,被看到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到底是一方县令,手底下没些人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想,叶蓁的眉头又舒展开,对于县令提起的那份警惕心放松不少。 放松归放松,自己的计划她可不打算让对方知晓。 推广甘蔗种植这件事,完全是叶蓁自己的想法,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有些触动县令的利益了。 古代交税,可不是像现代一般都折合成钱数交,而是交粮食。 这也是为何青城大部分农户都种植粮食的原因之一,他们的田地要比蛮夷县城肥沃,种植粮食虽然比不上靠北方或者江南地区的丰产,却也还不错。 若不是出现虫灾,叶蓁的想法都不会冒出。 虽然青城县令现在摆出一副与自己亲近的模样,但在真正影响到他的利益之时,很难保证还能保持这样的友好态度。 蛮夷县令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叶蓁可不敢拿自己的大计划做赌注,这件事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尽量少一个人。 「这件事啊,害!我这不是最近听闻虫灾一事,去打听了一番,得知这么多百姓遭难,心中不忍吗?」 说完,她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副 悲悯的模样一点也不掺水。 尽管如此,县令对她的话也只信了三分。 为了不打草惊蛇,县令的人监视之时,也没敢靠得太近,因此并不知道叶蓁究竟干了什么。 但被人赶出门这样的情景,他们还是见到了,如数禀告。 县令就是知道叶蓁在那些乡下泥腿子那里受了气,才主动过来,想着借此事拉近自己与谢云殊一家的关系。 对于县令来说,那些乡下人就是贱民,想要惩治他们太容易了。 哪里料到对方压根不告黑状,反而为那些百姓说好话? 怔愣了一瞬,他回过神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青城县令最该可惜的一点,那就是与隔壁的蛮夷县令交恶,导致他压根探查不到叶蓁一家在蛮夷县城的事迹。 也就不明白,叶蓁真的是一个心怀百姓的人。 此时的他听到叶蓁的这番话自然是怀疑的,还想再继续继续追问。 就在他的嘴刚张开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声音。 今天可真热闹,叶蓁眼角跳了跳,看了一眼屋外逐渐暗下去的光线,不知道这回又是哪位。 不需要她开口,林彬便极为主动的去开门了。 突然被打断的青城县令心中原本还有些不喜,但在看到进屋的人之后,他心中的所有不喜完全消失,化为激动。 「傅公子?」 瞧见傅如安带着傅恒等好几个下属进屋,叶蓁也是颇为惊讶,不明白对方这会儿登门所为何事。 即便如今有自己的药稳住病情了,可先天性哮喘这个病,病人还是得尽量休息,不要操劳才对。 不过叶蓁自己并不是学医的,一些细节她也不清楚,只是看对方的气色尚可,心中的那一些担忧便消散了许多。 一进门,傅如安清冷的目光便从一旁站起来的青城县令身上飘过,随后停在了叶蓁夫妇身上。 「我今日听到一些消息,便上门与二位商谈,应该不打扰吧?」 他话音刚落地,那边的叶蓁还没张口,青城县令就赶紧摇头道: 「不打扰不打扰,傅公子请坐!」 说罢,连忙让出自己的位置,退到一边,一副极为讨好的神色。 见他这幅举动,傅如安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说,坐了下来。 叶蓁在谢云殊的提点下,当然知道县令为何这番举措,心中也不惊讶,依旧淡定的坐回去。 「傅公子所为何事?」 说起来,她也极为好奇,有什么事能劳烦这位亲自赶过来? 平日里若是有事,都是傅恒过来传话,除非是很紧急的事情,才会是叶蓁亲自去傅府谈的,极少让傅如安出面。 到底是个病人。 傅如安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叶蓁身上,他微微抿了抿只有几分血色的唇,说明了自己今日的来意。 「你今日去了周围的村落?」 第169章 新的丞相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傅如安的话,光看字面稍微有些许暧昧的意思在,但对面的谢云殊与叶蓁都知道,他只是表达一下自己作为合作方的大方。 若是有私情,谢云殊这个醋坛子第一个就不答应了。 而站在一旁不敢出声的青城县令听到这话,瞪大了双眼,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赶紧收回心神。 虽然他早就知道傅如安与谢云殊一家关系甚密,但没想到到了这份上,能让这位高傲得如神祇一般的世家公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己似乎,还是低估了。 县令如何心神不定暂且不提,另一边的叶蓁咬咬唇,有意想说出自己今日想出的计划。 原本她以为说动那些失去了田地了村民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便没想着要让傅如安帮忙,自己能做好的事不必惊动对方。 可发现自己似乎是有些一厢情愿以后,她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其实让那些村民种植甘蔗,虽说是她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有些自私,可这已经是她几番思索之下,能够互惠最大化的一条路了。 有她从系统空间里兑换出来的良种打底,那些村民只要认真种植,就一定能丰产。 届时,比起她所打听到的粮食收益只会多不会少,这不好吗? 这样一来,自己在青城的制糖工坊也不用苦恼甘蔗来源,而且良种甘蔗比起这个时代的甘蔗甜度更高,自己制作出来的冰糖也能更加优秀。 这样的互赢场面,对谁都好。 只是她忽略了这个时代村民对他人的警惕心,误以为自己还在那个事事都听信自己的村子里呢! 毕竟这里是青城不是蛮夷县城,没有人承过她的情,知晓她的善意。 这时候,傅如安出现愿意帮她解决这个困难,那就再好不过了。 叶蓁可没这个底气,觉得光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动那些村民,否则她今日就不会吃这么多闭门羹了。 可...... 她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青城县令,欲言又止。 这位可还不知道心中有着什么打算呢,叶蓁并不想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冰糖生意越来越好,听说在江南都快炒出天价,更别提京城了。 看出她脸上的犹豫与忌惮,傅如安轻笑一声,视线都没转动一下,挥挥手道: 「无妨,谢夫人你直说便是。我傅家这条大船,可比一个京城五品侍郎稳靠许多。」 提及傅家时,他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但没有人注意到。 此话一出,一直屏气听着对话的青城县令愣了一下,立刻明白是在点自己,连忙点点头。 「傅公子所言甚是!」 说完这句话,他心中一阵狂喜,恨不得立马向叶蓁一家道谢。 可是碍于傅如安在场,他只能将心中的情绪憋下去,继续维持淡定的模样。 他做梦都想得到傅如安的肯定,如今竟是短短的一番对话,就让自己达成所愿了,县令说不开心那是假的。 正如傅如安所说,傅家的实力,可不是他如今拜入门下的那位京城五品侍郎能比拟的。 说句可笑却又现实的话,若是那位大人得知能得了江南傅家的青睐,怕是他也得临头倒戈吧? 五品在朝廷中,那是连中流都勉勉强强刚够格,但在那些大人眼里,也就是个能干点事的棋子罢了。 更别提自己这个估计名字都不会被人记住的小官,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再往上的机会了,但进了傅家的门下,最起码在这乱世里还有安身之所。 天下,就要乱了,就算是偏僻地区的 县令都知道这一点。 听出傅如安的意思,叶蓁与谢云殊对视一眼,在后者肯定的眼神中,前者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 包括推行的良种,以及想将制糖工坊进一步扩大的想法。 古代的生产力确实是十分低下,即便有自己想出的一些工具帮忙,可一家制糖工坊的产量确实有限。 再加上原料也不太充足,叶蓁提供的良种可以填了原料的坑,但扩大制糖工坊是必须的,否则冰糖的产量就会一直被限制。 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摸着良心说,就算是蛮夷县城和青城两座城市的制糖工坊加起来,甚至再翻个三倍,都比不上一座现代工厂的产量。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 其实,叶蓁的想法不止于此。其他人都以为她这番打算只是为了赚钱,只有谢云殊知道,当初她选择与傅如安合作冰糖生意是因为拯救蛮夷县城的百姓罢了。 如今劝那些受灾百姓种植甘蔗,也是如此。 但她心中的大义,所知之人极少。 好在傅如安懂,他微微一笑,略显苍白的脸瞬间摇曳生姿,不比对面的谢云殊差上半分。 「夫人心中所想我已知晓,这事不难,若有人安抚住百姓,让他们相信你的良种确实有这般奇效,后面便能水到渠成了。」 在旁边听得瞠目结舌的县令脑子立马活络过来,站出来,主动请缨。 「此事,小人或许可以帮助谢夫人。」 他聪明机敏多了,一下就听出傅如安的言下之意,接过这个活。 对方已然表明可以收拢自己进傅家门下,如今瞧见傅公子对叶蓁一家关系如此亲昵,那帮他们不就是帮自己的主子吗? 这一点倒是转的飞快,也难怪傅如安会愿意收下他。 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青城县令,叶蓁点点头,的确,有这个本地最大的父母官出面,自己的目的想要达成就会很容易。 但她可不是想逼着那些村民种甘蔗,这一点自己还是得盯着,免得弄巧成拙了。 此事定下来,傅如安轻轻瞥了一眼旁边的青城县令,毫不客气的赶人。 「此事已了,你记得帮着谢夫人处理就是,先回去吧。」 他都开口了,县令哪里还敢久待,赶紧点头带着人离开。 今日能够得到傅如安的正面回复已然是绝大的惊喜了,他得回去好好庆祝一番。 待人走后,傅如安冲着傅恒使了一个眼神,后者懂事的关上门。 瞧见他这幅举动,叶蓁与谢云殊都有些疑惑,事情不是商量完了吗? 「京城有异动,今日刚到的消息,几乎所有言官都被抄家流放了,只剩范氏一族独大。听说,那位老皇帝已经准备下诏立范氏家主为新的丞相了。」 傅如安没有压低声音,神情也有些淡漠,提及皇帝时并无常人的尊敬神色。 而他所说的话,带来的震动无疑是巨大的。 叶蓁都还好,即便有原主的记忆在,她也从未把自己代入到原主的身份中,因此对于京城之事并没有太大的感同身受。 影响最大的便是谢云殊,他原本淡定的神情不复,咬牙切齿的盯着桌面,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果然是范氏!」 站在他们身后的林彬脸色也不太好看,但好歹比谢云殊好一些,收敛住心中的恨意。 范氏一族在朝中同样根深叶茂,比起一枝独大的谢丞相来说,他们一家极为圆滑。 官至礼部尚书的范氏家主对老皇帝极为谄媚,确实是当朝第一大女干臣,其他的范氏子弟在朝中为官的纷纷结党营私,几乎 一大半的官员都进了范氏门下。 当然,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官,三四品的官员也有一些,却极少。 这就导致了向来刚正不阿的谢丞相与他们结仇,最终因为谗言,断送了一家的性命。 要说起来,谢丞相一生门生无数,朝中也有许多官员受过他的教导与关照。可惜,这位丞相从不收拢人,才会中了女干计。 连皇帝都起了疑心要他的命,谁能救呢? 除了老皇帝以外,谢云殊最恨的便是范氏。 流放之后,在叶蓁的照顾下,他冷静下来一想便理清了。 老皇帝想杀自己全家,无非是觉得功高盖主,但其中一定是有人故意捣鬼。除了与自己家向来不对付的范氏,还能有谁? 礼部尚书想要再上一位,那就只有丞相之位了。 可事实上,即便丞相之位悬空,轮也轮不到礼部尚书,应当是兵部户部吏部当选才对。 如今范氏上位,只不过印证他的猜测。 「夏家的那位尚书难道会同意?」 从盛怒中回过神之后,谢云殊想起傅如安的大舅舅,那位夏家官职最高之人恰好就是户部尚书。 听他这样问,傅如安嘴角微扯,脸上的嘲讽之意极为明显。 「如今整个京城的消息都被范氏掌控,老皇帝也只听那位范氏家主的话,我大舅舅同不同意,又能如何?」 微微抿了一口颇为苦涩的茶水,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在得到范氏要成为丞相的消息之时,我大舅舅便告请病假,带着全家回江南了。算算时间,现在应当已经到了。」 这是明显见局势不对,提前跑路。 范氏倒是想拦,可如今他们一家还没能大权在握呢,如何敢拦?江南地区也不是能轻易惹上的。 光是断了粮收这一点,就能要了京城的命。如今几位亲王皆是坐不住了,要是京城这边出现乱子,这几位能善罢甘休? 要真是把夏家惹急了,带着丰富的粮草和并兵马投了某位亲王,那京城的老皇帝还能坐的安稳? 范氏不敢,也不能。 谢云殊想清楚这一点,但仍然有些感叹。 「形势原来已然到了这般地步了。」 话语中流露出些许的讽刺与喜悦。 反倒是叶蓁脸色难看,她脑子环绕着幼时学过的一句话,低声念了出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昏庸的老皇帝当政之下,底下的平民百姓生活得水深火热,遭受着上位者剥削。 可天下局势一动荡,受苦的首当其中还是这些百姓,颠沛流离之苦,战乱之苦,那些兵甲不都是百姓吗? 听到这句话,无论是谢云殊还是傅如安,都瞬间沉默了。 无论是王朝的更迭,还是乱世枭雄的出现,都是踩着那些百姓的尸体一步步走上去的。 第170章 择明主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是一个现代社会主义下长大的人,自小到大,从未见过真正的战争。.. 对于战争的了解,全都来自于一些音像资料,但那些似乎都距离她很远。 哪怕是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除了一开始的流放之途以外,日子也算是过得安稳。 当她真的要面对天下大乱战争四起后,才明白自己的力量究竟有多弱小。 原本她想着,等制糖工坊的生意稳定下来,自己可以再从系统空间里兑换一些高产的粮食种子,拯救岭南百姓的困境。 想法的确美好,然而事实没有给她完成自己天真梦想的机会。 她不是愚钝之人,今日傅如安跟他们说这些事的原因,她能猜到一些。 「我知你心意,但有些事,避无可避。」 率先打破沉默局面的是谢云殊,他眼神黝黑,神情也恢复了平淡。 坐在对面的傅如安摇了摇手中折扇,罕见的叹了一口气。 「谢夫人,我佩服你的本事,敬重你的心性。但正如谢公子所说,大势所趋,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即便是上面那位,也无法阻止。」 而一直站在叶蓁背后的林彬,紧了紧拳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这三个男人,是最懂叶蓁心思的人,最明白她的善良。可无一例外,都只能劝她接受。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钻牛角尖的人,很快就从无力感中抽离出来。 「你们所说的,我都明白。」 说完这句话,她便笑了笑,像是想要抚慰其他人,但其中的勉强之意有些过于明显。 但谢云殊等人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说,叶蓁不像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只想依附在某个男子身边生活。 她是一个有想法的女子,她的力量即便是一些男子也无法比拟。 略过叶蓁的状态,真正处于交谈之中的谢云殊与傅如安视线对上,继续未完成的话题。 「感谢傅公子告知我这些,可无奈在下如今只是一个罪臣之后,能从蛮夷县城出来都已是勉强了,更何况参与这乱局。」 谢云殊微微垂下眼眸,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他这番话也没说错,毕竟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哪怕是家底,都是叶蓁这段时间操持努力挣出来的。 而自己这个被称为佳公子的男人,似乎一直在被自己夫人养着? 对于他的话,傅如安摇摇扇子,不置可否,反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知成安王世子,可否还在府上?」 赵熠? 听到他提及那个孩子,叶蓁微微点头,赵熠如今就像他们的孩子一般,跟在两人身边生活。 谢云殊教他读书习字,林彬教他强身健体的武术,小小的孩子,已经颇有风范了。 再加上叶蓁一直宠着,衣食住行从未差过,虽说可能比不上王府的荣华富贵,但比起一般的大户人家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家人能让状元郎当先生?又能让镇国公之子教导武艺?哪怕是亲王世子,也勉强够格而已。 这也是他为何一直没提及要回家的原因之一,比起那个冷冰冰的王府,在叶蓁这里有人关心疼爱,能够如同普通孩童一般尽情玩耍的生活,令赵熠乐不思蜀。 又摇动自己的扇子,傅如安意有所指的说道: 「如今上面那位昏庸至极,这朝廷要动荡也是迟早的事。若不趁着此时寻一好去处,那也有些浪费天纵之才了,谢公子,你说呢?」 他的话看似没头没尾,但谢云殊是个聪明人,如何能听不出傅如安的 言下之意? 如今的自己,即便从蛮夷县城那个小地方走出来了,却依旧是无权无势,如何才能报仇? 朝廷动荡,天下大乱,他才有出路。 若天下还是那老皇帝治理,谢云殊一家的仇恨,或许这辈子都没办法洗刷,只有推倒暴政,才能报仇雪恨。 这一点,傅如安的想法与谢云殊不谋而合。 可亲王有四位,北边的镇北王,常年驻守边关,极少回京。虽说与林彬一家颇有些交情,可他性格极为冷酷粗犷,没什么脑子,并不一定适合谢云殊去。 西边的西宁王倒是个稍微有些脑子的,手中也有些兵权,但当初自己父亲一力支持老皇帝这个长子继承皇位,将这位原本是太子人选的亲王得罪了个彻底,肯定也不能去。 至于东边的瑞贤王,那就是个笑面虎般的人,虽然他未曾接触过,之前也是听过父亲提及。瑞贤王极为骄奢Yin逸,光是侧妃都纳了十几个,府邸也极为豪华,对百姓极尽剥削,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奢侈心。 扶持这样一个人上位?谢云殊先过不了叶蓁那一关。 如今看来只剩下成安王这一支了,向来极为低调,在一众大臣心里都是个没存在感的亲王,见到谁都是极为宽厚乐呵,从未表现出想要争夺的心思。 可,时事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真的会不动心吗? 再加上有赵熠这层关系在,谢云殊承认自己被傅如安说动了,想试一试这条路。 与其自己单打独斗,不如选一方合适的势力,这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看出谢云殊眼底的动容,傅如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知道自己的话成了。 他收起手中的折扇,握在掌心,适时地再放下一些消息。 「虽说江南地区向来富饶,在乱世之中也能自保,但平心而论,在下也希望我大域朝能够迎来一位明君。」 作为傅家嫡长子,又是江南夏家的外孙,实际上傅如安完全可以不用趟这趟浑水的。 可回想一下自己寡淡无聊的前半生之后,他也想活得精彩一些,才不辜负自己又争夺而来的这些日子。 「若是谢公子选好一位,还请带上我。在下虽拖着病躯,无法行军,可做一些收集粮草之类的后备工作却是无妨的。」 这话说得就比较明了,即便是谢云殊也有些惊讶。 他原以为对方透露这么多消息给自己,又给自己指了一条稍微明朗的道路,只是看在叶蓁的面子上而已。 却没想到傅如安竟然也想参与其中。 「这是傅家的意思?」 「不,这是我傅如安的意思。」 傅如安微微一笑,但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或许未来也会成为傅家的意思。 他那位父亲啊,对天下大乱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有赚钱而已。据江南地区传来的消息,对方正在千方百计寻找冰糖的出处呢。 想来很快就查到自己身上了,毕竟傅山动用的都是昔日傅夫人的人马,与如今傅家的人还是有些牵连的。 就是不知道,届时知道了这最近风靡江南的冰糖是自己弃子弄出来的东西,父亲又会露出怎样的精彩表情呢? 说实在的,傅如安一点也不怨恨他那位父亲,傅家待他也算不错了,这么多年一直用如流水般的补品吊着自己的命。 若不是娘亲去世,自己病情加重,大夫们都说自己最多两年的光景了,父亲也不会急于放弃这个能与夏家延续关系的嫡长子,而迎娶新的续弦进门。 家族终究是要传承的,这一点,傅如安明白。 一直单传的谢云殊压根不知道这些家宅内的明争暗斗,此 时听着傅如安的话,虽然有些疑惑,但对方主动表示愿意与自己合作,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行,那就提前祝你我得遇明主。」 两人相视而笑,全然不知,就是他们今日的谈话完全的左右了未来域朝的走向。 送走傅如安一行人后,家里从先前沉重的气氛中脱离出来,仿佛回到了之前的状态。 但当叶蓁与林彬被谢云殊拉进里屋时,他们就知道了这只是假象。 三个人相视而坐,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你是想要投奔赵熠的父亲成安王吗?」 出人意料的,第一个开口的是叶蓁,此时的她紧皱眉头,表情有些纠结。 谢云殊心中一直都想复仇,她很清楚,也从未想过阻止对方。 听了她的疑问,谢云殊并未给出肯定答复,而是解释道: 「如今想要推翻暴政,只能选择一位亲王扶持。成安王已然是几位亲王中最好的选择了,左右我们也是要将小熠送回去的,届时接触后再做决定。」 四位亲王中最好相处的是成安王,这一消息也只是他通过各方消息中推断出来的,并不能直接确认。 究竟要不要上成安王的船,现在做决定未免太早了。 「你怎么想呢?」 叶蓁没有继续与谢云殊探讨这件事,反而将目光转向林彬,静静地看着他。 说起仇恨,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同样也有不输于谢云殊的家丑雪恨,他们对于老皇帝的恨意如出一辙。 谢云殊同样将视线转到林彬身上,他将两人拉进屋里,就是想听听二人的意见。 其实,说起来以林彬的身份,他更应该去往镇北王一方才是。 镇北关有老镇北侯留下来的镇北军,林彬从小在那里长大,只要他回去了,指挥动镇北军应当不是问题。 镇北军,就是镇北王的底气。 相信即便是那位性情暴虐的镇北王,也一定会好好对待这位旧友之子,更别提在镇北军中,镇北侯一家的声望远比他这位亲王更高。 「我与你们一起。」 没想到,林彬只是极为淡定的给出这一句回复。 他的眸子十分平静,仿佛这一个决定早就在他心中做好了,从未改变。 林彬虽不像谢云殊那般极为聪明,但同样也不蠢。 镇北王说是与自己一家关系颇近,但父亲莫名其妙被招进京,带着一家含冤入狱,里面很难说有没有镇北王的手笔。 与自己家亲近?呵,无非是因为老皇帝不愿意将兵权放在野心勃勃的镇北王手里,才会让父亲掌握兵权制约对方罢了。 从一开始,林彬就知道,即便自己回到镇北军,如今的镇北军能与之前一样? 第171章 免费种子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林彬明白,自己急匆匆的回到镇北关,哪怕受到镇北王的盛情对待,也只是成为对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给他一个极为充分的反叛理由。 行军打仗,自己不在话下。可玩阴谋诡计,他远不如谢云殊。 与其成为别人的棋子,连仇都没得报,还不如跟随在叶蓁与谢云殊身边。 不仅能够有机会血刃仇人,还能保护那个自己已经忘却不了的人。 「这样倒也行,我不参与这件事,我只负责尽量多挣钱,不在后方拖你们的后腿。」 听完林彬的话,不知其中复杂关系的叶蓁只是点点头,给出了自己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她并不觉得需要放下,只有亲手报仇,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恨意。 对于那些无辜的百姓,叶蓁可以心怀善意,为他们谋取生路。但对于那些作恶的人,她是不会给予半点同情的。 自己拿到的又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的剧本! 「你不反对我们去投奔成安王?」 这回,倒是谢云殊有些吃惊了。 他没忘记在自己与傅如安谈及形势与走向时,对方眼中的抗拒之意,这也是最让他迟疑的原因之一。 「我为何要反对?」 叶蓁抿唇一笑,这样明媚的笑容,晃动了两个男人的心。 她眨巴眨巴眼睛,先前会有那样剧烈的反应,一来是因为突然听到即将要天下大乱战乱四起,有些措手不及。二来则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在一个人命不值钱的时代,心慌意乱罢了。 但当想明白一切后,她并不觉得谢云殊的想法是错的。 既然暴政当前,那就用这些流血牺牲换来一个更为平稳的将来吧! 所有的和平,都是建立在战争与牺牲上的,这是她无力改变的命运。 「你们的仇,该报还是要报!暴政之下的百姓们生活太苦了,或许我能救一个村子、一个县城的百姓,但在这样的局势下,我救不了天下人。」 傅如安与谢云殊的谈话击碎了叶蓁所有天真的想法,她从自己美好的设想里抽离出来,看清了事实。 不破不立,等她看清局势后,明白谢云殊走的那条路才是最为正确的。 「我相信你的选择,只有在一个明君领导下的时代,才能保证所有的百姓有安居乐业的可能。」 她握了握谢云殊的手,眼里写满了信任。 这一夜,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未来的路。 虽然大致方针敲定了,可眼下的事情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第二日,青城县令便派来人马接着叶蓁去往县衙,当然,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林彬一直跟在身边。 青城不愧是比蛮夷县城更为富饶的县城,光是县衙的修葺和占地面积都要比蛮夷县衙都豪华不少,最起码没什么破破烂烂的角落。 叶蓁一进门,县令便亲自过来迎接,带着她进了后院的大厅里。 第一次帮傅如安办事,县令自然是看的极重,昨日回去后,立马拉着自己的几个心腹商量了一番。 叶蓁不是想让那些遭了虫灾无地可种的村落种植甘蔗吗?他让人一大早就将那些村落的村长与里长全部叫来,等待县衙里了。 一个县城的县令,就是本地顶了天最大的官了。 那些小村落的村长里长聚集在县衙里,一个个表情极为惶恐,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等着受罚。 几个年纪大的,甚至都有些呼吸急促了。 叶蓁到时,看到的就是一屋子人颤颤巍巍的惊恐模样,有几个白发老人眼看着都有些 犯病的征兆。 「怎么都站着?那几位老人家不是都不太舒服了吗?赶紧让他坐下啊!」 无语的说了一句,叶蓁赶紧快步走过去,从桌上倒了茶水,让几个明显面色苍白的老人坐下喝水缓一缓。 原本那几个老村长还不敢动,可一见旁边的官老爷都没反应,这才坐下来缓了一口气。 受了训斥了县令愣了一瞬,赶紧懂事的安排起来,给身边的师爷使了一个眼色。 「赶紧安排各位老人家坐下!」 立马有官兵搬来许多凳子,让这些村长里长坐下,将整个大厅填的满满的。 官兵们虽然不明白为何要对这些泥腿子这么客气,可县令都下令了,他们也不敢违抗命令。 青城县令的确与叶蓁见过几面,但对于这个人的脾性不太了解,只能小心翼翼的摸过去,询问道: 「谢夫人,本县城所有受灾的村长与里长都在这里了,您看?」 叶蓁与傅如安之间的关系,他昨天就见识过了,明白讨好了这位就是讨好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听到县令的话,叶蓁抬头环视一圈,发现场中有好几个眼熟的,似乎都是昨日去拜见过的。 对于吃闭门羹这件事,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挫败罢了。 可那些看到她的村长,立马就变了脸色,暗中叫苦。 来的时候,那些官老爷就说了,是县太爷有事召集他们,这些乡下出生的村长还以为是说村中税收之事,心中极为惶恐。 毕竟今年田地受了虫灾,实在是无粮可交。 可一看到那位县太爷极为尊敬的女子,那几个对叶蓁印象深刻的村长就误以为是自己昨天赶人,引发对方的怒火,今日特地来惩治他们。 正在他们思考着要不要先跪下认错时,叶蓁开口了。 「各位村长和里长,你们好,我名为叶蓁,夫家姓谢。今日将各位召集过来,其实是想与各位商谈一件事。」 说着,她让县令将自己带来的甘蔗和甘蔗种子拿过来。 一个官兵赶紧将两样物品送过来,叶蓁拿起其中的一截甘蔗,摆在那些村长里长面前。 「相信大家都认识这件作物,那就是咱们岭南地区最为盛产的甘蔗。大家村中的田地都因为虫灾毁了,为此我表示十分心痛,可人总得吃饭不是?这甘蔗在平时的一些野地荒地都能生长,大家何不先开垦一片荒地种植甘蔗挣点钱呢?」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没有一上来就说自己的良种多么优秀和出色,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各位开始种甘蔗。 看见许多人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叶蓁赶紧接着说道: 「不瞒大家说,我是一个开制糖工坊的,就是因为见咱们县城种甘蔗的少,而从别的县城购买甘蔗费时费力,才会特地请县令大人将各位召集过来,商量种植甘蔗一事。只要大家将甘蔗种植出来,我一律以七文钱每斤的价格收购!」 「七文?!」 这个价格一出,下面的村长里长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但下意识的,他们又看向站在叶蓁身后的县令。 见到对方没有因为他们的出格举动而露出不悦的神情后,这些人才开始小声议论。 「我表叔家也是种植过甘蔗的,一般不都是三五文钱一斤吗?」 「是啊是啊!若是甘蔗真的七文钱一斤,那比起种粮食来可划算多了!」 「害!就咱们的那些田地,估计没个两三年,想要种粮食都种不出来了!」 几个村长一说到这事,脸上的表情又暗淡了一些。 用火烧庄稼来杜绝虫灾,是老祖宗留下的法子 ,除此之外他们找不到别的更好的方法了。 可火烧过的土地,别说种粮食了,就是杂草都生不出来。 所以当叶蓁说到开垦荒地种甘蔗时,还是有些人难免心动了。 然而那几个听过叶蓁介绍自己良种的村长,一直闷着声没开口,他们不敢说出之前的事。 毕竟,眼下似乎这位谢夫人地位极高,就算是县太爷都得听她的。 看到场中有些村长流露出动心的神色,叶蓁暗忖到时候了,再度进行下一步。 她清了清嗓子,从旁边的官兵手里拿过装着布袋的种子。 「若是各位如今银钱不足,也可以先从我这里免费领取一些甘蔗种子拿回去种,等到收获之后再将种子的钱补回来就可以了。」 并未宣扬这些良种有多优秀,仿佛这些种子就是普通的种子一般,叶蓁这回是打定心思不搞之前那一套了。 面前的这些村长里长并不认识她,也就谈不上信任,哪怕有县令背书,起到的也只有压迫。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呢,等到甘蔗长成之后,所有人都会明白她的良种有多厉害! 对于免费这种白捡的行为,果然更多的村长都心动了,但也有一些聪明些的,很快就抓住她话语中的漏洞。 「那...那我可以问一下,这位谢夫人,种子的价格吗?」 这个问题一出,不少人瞬间清醒过来,懂了对方担忧的点。 对方只说是最后给种子钱,那万一最后这个种子钱极为昂贵呢?到时候他们岂不是也无处说理? 这个疑惑,叶蓁很快就出言解答了。 「种子的价格是二十文钱一斤,放心吧,这个在你们决定种植甘蔗时立的契约里都会写好的,不会骗你们。」 二十文钱一斤甘蔗种子,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均价了,不高也不会太低。 但对于叶蓁来说,基本上就算是白送的。 这一斤的甘蔗良种,她可是要花一百功德值兑换,若要折换成银子,最起码也得几十两银子。 这件事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了打响自己良种的名声,前期的投入是必须的。 以后她还想推广自己的那些粮食良种,只要甘蔗良种名声打出去,往后推行那些什么玉米红薯这种高产粮食起来就容易多了。 她给出的各种条件都已经十分倾向这些村长里长了,不管是以七文钱的价格收购甘蔗,还是前期可以免费提供种子,都是眼下极为吸引这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人。 就连县令也不明白,为何她要这么做。 若是制糖工坊缺甘蔗,又不想费力气从别的县城押送过来,以傅如安的财力,完全可以自己 第172章 工坊改址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县令哪里知道,就是那个制糖工坊,都是叶蓁为了改善蛮夷县城种植甘蔗的百姓生活而搞出来的。 要不是为了那些百姓,至今傅如安也没有这个能够引动江南和京城狂热的冰糖生意呢! 所以知晓叶蓁心怀天下百姓的傅如安,对于她这种举动只有支持没有不满的。 以小损失换取大利润,他这个商贾之家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接受呢? 听到叶蓁说要提前立契,不得不说,这一点让其他的村长里长也难免意动。 这些人虽说都是泥腿子出身,可到底也是一村之长,好歹还是识些字的,不像其他的村民打字都不认识几个。 「若是不需要您提供的种子呢?」 有人出声询问,在场的并不是所有人都家底全无了,他们这些村长里长大小也是个官,比起普通村民家底还是厚实一些,即便遭了虫灾,家里好歹还有些余钱。 叶蓁给的种子虽说价格的确不高,但总有些害怕落入圈套,那些大老爷不压榨他们都很难见,别说这样给好处了。 「自己种植也可以的,照样可以先立契,定好收获之后直接售卖给我。各位请放心,若有亲戚朋友在蛮夷县城的,尽管去打听打听,那边的甘蔗价格都已经到了七文钱每斤,不会蒙骗你们的。」 尽量好脾气的给在座的人解释着,叶蓁更是拿出蛮夷县城举例子。 比起青城,蛮夷县城种植甘蔗的村子很多,如今在傅如安的帮助下,所有的甘蔗都已经稳定价格在七文钱每斤了。 也就是青城这边种植甘蔗的农户少,再加上向来都是自产自销,才会没注意到这一点。 听着叶蓁再三的保证,还有县太爷全程陪同,大部分的村长与里长都纷纷同意了,一个个看清楚契书内容以后乖乖签字画押。 也有很少一部分没有立即签约,顶着县太爷不满的目光,这些人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这一部分的村长,无疑都是些极小的村落,虫灾的事一闹出来,村中的村民跑的跑散的散,整个村子都没多少人了,他们签下契书也没用。 实在是都是些老弱病残了,无人种地啊! 在得知这一点后,叶蓁心中生出了别的念头,让县令把这些村长留下来。 这几个村长一听到自己要单独留下,一个个心里极为忐忑,还以为是自己不合作,引发这些老爷夫人的怒火了。 其他的村长里长有七成都选择了从叶蓁手里拿种子,毕竟现在村民们家底都没什么余粮了,哪有钱去买种子。 叶蓁从系统空间兑换的一百斤甘蔗良种差不多分了个干净,就剩下两三斤了,到底是人多。 至于没要良种的,基本上都是些受灾严重程度稍微低一些的,村民还有余力。 待这些人散去后,叶蓁带着县令一行人来到了那几个村长单独留下的小房间里。 「各位不必紧张,我并不是要向你们问责,而是给各位另出一个主意。」 微微一笑,叶蓁先将众人的情绪安抚下来,随后表明自己将他们留下来的意思。 在之前,她就了解到这几个村长的村落里只剩一些孤儿寡母或者年迈的老人。 实际上,在这样的古代,说是老人,年纪也不会超过六十岁。 毕竟作为最底层的人民,这些农民常年都处于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更容易显得老迈与早早丧命。 可无论是老人,还是那些寡妇孩子,都有能力可以靠自己活下去的,不应该就这样等死。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叶蓁嘴边的笑意扩大。 「方才我介绍过,我是开制糖工坊的,眼下也 是缺着人手,若是各位不嫌弃,可以聚集在一个村子里,我负责修建新的制糖工坊,村子里只要能够行动的村民都可上工。」 既然是要帮助这些村民有重新活下去的道路,那这些毫无依靠的人,才是她的重中之重。 说起来,这也是互惠互利的。 先前叶蓁将如今住处旁边的院子买下来了,可真正的将工坊开设起来之后,她才发现地方有些不够用了。 在蛮夷县城的时候,自己一家住的十分偏僻,周围又都是荒地。当时将主屋附近的一大块底盘都圈起来做制糖工坊的地盘了,这才勉强够用。 光是占地,就用十来亩。 而青城中的那个院子,即便前身是一个织布坊,实际上也就相当于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而已。 如今人少,受甘蔗原料所限,每日的工作量也不大,这才勉强够用。 要是后期再要扩大生产,光这一个院子定然是远远不够的。 方才一听说这几个村子里没什么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叶蓁便动了心。 若是将制糖工坊开设到这些地广人稀的村子里去,岂不是两全其美? 制作冰糖除了用榨汁机时需要费些力气以外,其他的熬糖等程序完全可以让妇人或者老人来做,也不妨事。 当初在自家村子里,所有的流程不都是让妇人来做的吗?也没出过什么问题不是? 既能安置那些妇孺老弱,还能解决制糖工坊的扩张问题,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昨日那一通谈话下来,叶蓁也看清了形势,如今青城县令已然是傅如安的人了,有他保驾护航,还能省了不少麻烦事。 听到叶蓁居然要给自家村子里那些无依无靠的人们一个做工的机会,几个村长的眼神瞬间就亮起来了。 要说这个时代的好人还是多,这些村长心中都是极为良善的,当然他们在方才的自我检讨中已然做了决定,不管叶蓁说什么,都不能再直接拒绝了,免得得罪了贵人。 「只要你们点头,我这边的人手立即可以开始做准备。请放心,建立工坊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承担,你们只需要定好在哪个村子就行。」 再度保证了一遍之后,叶蓁顺便还将大致的工钱给对方介绍了一遍。 在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之前,她给出的工钱价格是之前自家村子里的第一批价格,在她看来不算高,可这在一辈子在温饱中挣扎的村民有限认知里已经属于极高了! 「干干干!我们都听您的安排!」 不仅不用担心村子的未来,还能解决老弱妇孺的温饱,在场的村长哪个不乐意? 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一旁的青城县令看得啧啧称奇。 这位谢夫人莫不是什么菩萨转世吧?对这些泥腿子贱民如此宽厚良善,简直让人咋舌! 不过,心里腹诽归腹诽,他可不敢真的说出心中的想法,免得受了对方的不悦。 叶蓁将所有村长里长签好的契书带了回去,顺便与谢云殊说了自己在县衙做的另一个决定。 对此,谢云殊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冰糖生意是叶蓁与傅如安联手合作的,他一个不善于做生意的人,不怎么插手这些。 而摆在他面前的一张羊皮纸,却是吸引了叶蓁的注意。 「这是什么?」 将契书放在自己的小金库里之后,叶蓁回到谢云殊的身边,一双眼睛黏在了那羊皮纸上面。 对于纸张贵如油的古代,还十分不方便保存,一般比较重要的信息都是由羊皮纸记载保存的。 泛黄的羊皮纸上弯弯曲曲的勾勒着许多线条,还有几个小圆圈,圆圈旁边写着一些 字。 「这是今日傅如安派人送来的岭南地图。」 或许是昨日晚上的交心一谈,使得傅如安与谢云殊这两个向来没什么交集的人拉近了关系,今日傅如安为表示诚意,送来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岭南地图就是其中之一。 昔日还是丞相之子时,谢云殊也就为了考取功名之时稍微关心了一下域朝的版图,如今已然发生了比较大的改变。 看着这与现代地图完全不一样的羊皮纸,叶蓁只觉得眼前发黑,啥都看不懂。 还是谢云殊看出她的茫然,出声解释起来。 「岭南大致分为南北两部分,北面有成安王坐镇,成平州县附近的县城都是在成安王的管辖之中。而南边的县城,几乎都是各自为政,只听从京中的调令。」 实际上,不管是北边还是南边,都应当是成安王的封地,受他管理。 但不知是真心想向老皇帝示好,还是成安王实在是无心管理这么多县城,南边的这些县城几乎从未受过他的调令。 名义上,这些县城还是位于成安王封地之中的。 作为一名现代女博士,叶蓁的学习能力也不是盖的,很快就在谢云殊的教导之下看懂了羊皮地图。 她惊讶的发现了一个重点。 「在南部的这些县城里,似乎青城的范围最大!」 「对!」 谢云殊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不仅如此,青城也是岭南南部最繁荣的一座县城,不然为何傅如安会一直住在这里?」 背部是成安王的势力之所,傅如安虽说是被自己父亲「赶」出来的,但名义上还是傅家的嫡长子,身份不可谓不重。 若他真的一直待在成安王的势力范围内,很容易引发其他有心人的警觉,认为傅家是不是与成安王来往?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他才会带着人一直住在青城。 回想起原主记忆中的京城,叶蓁沉默了,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岭南的荒凉。 就连南部最繁荣的县城也只是如此,连京城的十分之一怕是都不及。 更别提这里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连粮食都极少。 「若是真的要开战,那一定需要很多粮草吧?」 叶蓁冷不丁突然说出这句话,让谢云殊都忍不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旋即颔首。 打仗,不仅兵力极为重要,后方的粮草补充也很重要。 肚子都吃不饱,谁有力气去战场上厮杀? 这里毕竟是古代,没有热武器,凭借的就是肉身搏斗,真——用士兵生命换来的胜利。 「那如果,我要是将岭南地区的粮食作物产量翻倍,你会不会有更大的胜利机会?」 .. 第173章 找点事做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众所周知,域朝最富饶地的地区便是江南地区,每年税收主要来源就是靠江南,几乎养起了整个京城。 而税收最差的便是岭南地区,偏远荒凉似乎成为了岭南的代名词,也难怪流放之地定于此。 叶蓁一开口便是要将岭南的粮食产量翻倍,任谁听了都觉得是个笑话。 但谢云殊不会,他知道,面前的女子身上有着太多的未解之谜,做出任何奇迹般的举动都再正常不过。 只要她说了,就一定有把握做到。 瞧见谢云殊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并未给出答复,叶蓁抿紧唇,说出自己思索了一夜的打算。 「按你与傅如安所说,若是要投入成安王的旗下,参与这场斗争,我能帮到你们的只能是给予后方的支持。」 第一次真正的打算参与一场翻天覆地的战争,叶蓁不免想的多了些。 生活在和平社会中的她其实并不懂什么兵法,但也明白后勤工作十分重要,倒不如发挥自己所长,提前将计划铺开。 系统空间是个好东西,只要自己的功德值赚的够多,就能够兑换许多这个时代还未出现过的高产粮食种子。比如红薯,土豆,玉米。 无论是其中的哪一种,都可以让这个时代的人震惊,最起码能让百姓们以及士兵们吃饱肚子。 「如今谈这些还为时过早,你暂且不必为此烦忧,咱们还得看一看那位成安王是否值得。」 安抚了叶蓁一句,谢云殊的表情十分温柔,他明白,对方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只是想帮自己而已。 以她的本事,即便是在乱世中也能有一方自保之力。 谢云殊明白叶蓁是个极为善良的人,不愿意见到百姓遭受苦难,可为了更好的和平,对方还是义无反顾的同意了自己的选择。 微微点头,叶蓁也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为时过早,但有些东西提前打算也无妨就是了。 与谢云殊聊完后,叶蓁去了隔壁的制糖工坊巡视一圈,问了随行而来的黄大婶目前的情况,得到较好的反应后便带着林彬一起去往傅府。 傅如安大部分时间都在府上,他此时正在看着江南和京城方的来信,听闻叶蓁过来了,赶紧与人在大厅见面。 一见面,叶蓁就将今日做下的决定与对方说了。 傅如安沉吟了一会儿,将制糖工坊搬至乡下倒没什么问题,之前这方面就是叶蓁自己全权负责的,他并不会插手管得太多。 只是,安全这方面还是得有保障。 得知他的顾虑后,叶蓁便表示,傅府派到工坊里的人可以分一部分出来专门用于保卫制糖工坊的安全。 她是见过那些傅府的家丁的,一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练家子。 给自己做苦力实在是有些浪费了,还不如继续担当护卫的工作,空出来的这些工位还可以招一些附近村落里的人来补上。 当然,只要是来制糖工坊里做工的村民,就得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这也是为了保证冰糖的独家。 如今江南地区的冰糖都快卖疯了,在那些世家贵族里都极为抢手,更别提下面那些小世家,为了借此彰显自家的实力,更是私底下花重金到处求购。 可惜,光靠蛮夷县城那一家制糖工坊的产量,完全是杯水车薪。 每次就几百斤的冰糖,刚运到江南地区,不出半日就被抢完。 傅山也体验了一把再度被人捧到云层中的感觉,但他嘴紧,只说是从异域商人手里买来的,从不暴露半分。 但也难免有人能顺藤摸瓜,找到岭南来。 好在岭南荒凉偏僻,要是生面孔就极为明显,真有人掺杂进来想 打探消息,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那便都按你说的去做,我会让县令尽量帮你解决所有的麻烦。」 傅如安再次给叶蓁吃了一颗定心丸,大方的挥手放权。 对于她的本事,前者还是极为信任的,合作这么久从未出过差错。 得到了傅如安这边的首肯,叶蓁就联系上傅恒,开展搬迁的准备工作了。 同时,县令那边也传来消息,几个小村落的村长商量好了,选择了其中一个村落聚集在一起。 叶蓁便亲自过去考察一番,这个村落虽说是个小村落,但原本的人家比起自己曾经住过的流放村落还要多上不少。 也就是因为虫灾,几乎三分之二的人家都跑了,只留下了一些空房子。 她还进了几家没人的院子看了一眼,顿时无语住了。 那是真真的家徒四壁,除了光秃秃的四面墙壁,甚至连木床都搬走了! 一想到其他几个村子都是些老弱妇孺要搬过来,总归还是有些困难的,她便与傅恒商量了一番,让青城县城里的制糖工坊先停工,帮着这些村民先搬家。 又自掏腰包,给其他人缺少生活必需品的先补齐。 当然,不会是白送的,只说是先从未来的工钱里扣出来。 在这一点上叶蓁有着自己的考量,她希望大家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挣钱改善生活,而不是等着别人的救助。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那些村民在见到自己未来的东家不仅愿意给自己这些累赘一个赚钱的机会,还派人协助自己搬家,原本心中那仅存的不情愿离开家乡思绪都消散了。 更别提对方甚至提前支钱给自己置办衣食,大部分的本土村民都心存感激。 即便是那些只想贪小便宜的小人,也不会被带过来,那些小村落的村长心里门儿清。 这次看起来只是给对方做活,但背后站着的缺是本地的县太爷,他们哪敢带上那些拎不清的得罪对方? 但老人的脚程还是差了些,就算叶蓁派了人协助,还是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彻底搬完。 反观新制糖工坊的建立都差不多完成了,就在村子的北面,划了一处较为宽敞的弃房,用围墙圈起来几乎有三四亩地的面积。 叶蓁特地挑选的靠近荒地的房子,再加上北方颇为阴凉,适合放置冰糖成型。 这两三天,她只需要聘请城中的泥瓦匠,修筑围墙就行。 目前的占地面积只是先做着看的,要是以后有些不够用,打掉一面围墙再往后扩大就是了。 等这些村民差不多准备好可以正式上工时,黄大婶都已经带着原班人马在新的制糖工坊准备好一切,已然动手了。 眼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除了甘蔗这方原料稍微还有些短差以外,将几十号妇人与老人招进工坊以后,人手的问题就解决了。 黄大婶带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原本蛮夷县城的熟手,她们教人也十分熟练,毕竟不需要费什么脑子,很容易就能上手。 等制糖工坊这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以后,就只剩下那些签下契书的村子种植甘蔗,将青城这边的原料供应上。 只是这件事急不来,就算是叶蓁给的良种比普通甘蔗生长周期短了一些,那也是需要费时间的,急不得。 在此期间,她让傅恒跟着黄大婶理清了制糖工坊的所有事务以后,就准备将青城的制糖工坊全权交给他了。 黄大婶还是得回蛮夷县城的,她不能让人家离开家人独自待在这里,再说了,蛮夷县城最受叶蓁信任的就是他们一家。 只是在离开前,叶蓁偷偷将黄大婶拉到家中, 给了她满满一大袋子的红薯和土豆,还给了两份这两种主食的种植方法。 这是她这两天里从系统空间里兑换出来的,改良版红薯和土豆各二十斤,可能在这个时代的照料下比不上现代的产量。 但对于这个时代那惨不忍睹的粮食产量,已经极为可观了。 要不是因为制糖工坊聘请那些妇孺老弱的行为成功的获得了系统的奖励,以她之前一口气兑换一百斤甘蔗良种的手笔,还真没余额兑换眼前的这些红薯土豆! 「你回去以后,可以拿一些蒸着或者煮着吃,这些都是极为可口的主食,比起面食也不差的。」 又偷偷叮嘱一句,叶蓁知道这个时代还没出现过这两种食物,便想着先在自己更为信任的村子里试验种植一下。 目前自己的功德值余额不多,也兑换不了多少,只有先将这些第一批种植好,才能推广开。 像土豆红薯这种能直接用果实种植的主食,可以解燃眉之急。 对于叶蓁亲手交给自己的东西,黄大婶向来都是郑重对待的,赶紧点点头保证会好好地种植。 反正蛮夷县城种植甘蔗的村子很多,完全能够自给自足,村子里往年种植水稻产量也很惨淡,还不如听叶蓁的话该种这些东西。 这位可从来没坑过他们,只会带来更好的消息。 送走了黄大婶以后,叶蓁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是她踏出改变这个时代食物组成的第一步,若是成功,往后将岭南地区就能与江南地区的富饶比拟了。 回到自己屋里,她将系统版面调出来,在心里询问系统: 「我是不是还有抽奖机会?」 机械的声音很快就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不带情感的回应道: 「检测到宿主累积三次转盘抽奖机会,请问是否需要使用?」 幸好这玩意没有时间限制,最近忙的叶蓁团团转,总是忘了自己还有抽奖这回事。 三次啊...... 摸了摸下巴,叶蓁思索了一下,目前青城这边的事情差不多都解决完了,估计下一步就是全家去往成平州县,将赵熠送回去。 左右没什么事,不如一口气都抽了吧! 心里这般想着,叶蓁开口让系统尽管抽! 她的话音刚落,面前半透明的面板立马变幻成一个转盘,转了起来。 十秒过后,指针停留的小格子显示出其中的内容。 「恭喜宿主获得古代版改良织布机图纸一份!」 靠! 一句脏话瞬间脱口而出,叶蓁无语了,她现在可还没打算禁军这个产业啊,系统可真会给自己找事。 是不是看她刚闲下来,非得给她找点事做?! 第174章 赶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虽然是现代科研博士,但主修的理科,基本接触的都是实验室中的各种试剂以及高科技机器。 像什么纺织机一类的东西,只有在初高中历史书中见识过,一点印象都没了。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可这精品她不懂也没办法啊!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叶蓁只得将图纸扔进了系统存储空间里,让它吃灰去吧! 回想起上次自己抽到的改良版木犁图纸,如今这件其实挺有用的工具,全权都由木匠铺来经营售卖,每月给叶蓁汇报一次情况。 目前来说,售出情况还算不错,可蛮夷县城终究是个小地方,只要本地的所有村民人手一把,很快就会积累售不出了。 想到这一点,叶蓁考虑着要不要将木匠铺在青城也开一家,毕竟那木犁比起这个时代的农具方便多了。 既然要造福百姓,就不能局限于一方嘛! 叶蓁急忙又给左木匠写信,询问对方是否愿意来青城开木匠铺。 蛮夷县城那边的木匠铺后面又招了两三个小木匠,即便他离开,也不会耽误木匠铺的生意。 刚写完信,叶蓁一抬头,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把抽奖忘了。 「继续抽。」 将信放到一边,她在心里默念着。 面前的转盘恢复如初,又开始转动起来。 这一次,叶蓁仿佛踩到了狗屎运,居然中了一个很牛逼的东西! 「恭喜宿主获得一张五折商城券,上限十万功德值。」 敲你哇! 系统爸爸终于爱我一次! 叶蓁瞬间激动地快要哭出来。 然而,煞风景的声音突然出现。 「抱歉,系统没有生殖功能以及情感功能,宿主请自重!」 一阵黑线从叶蓁额头上飞过,这系统真不解风情。 经过这么一打岔,她也回过神了,立马追问自己最关心的点: 「这个折扣券有时间限制吗?」 「回宿主,没有时间限制。」 没有时间限制!那岂不是等自己存够五万功德值,就能购买十万功德值的东西吗?! 看了一眼自己那不到一万的功德值余额,叶蓁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在这种薅羊毛的时候,她仿佛那些现代面临双十二促销的女士同胞们。 不过,五万功德值够自己存上好一段时间了。 最近解决了几十个老弱妇孺的生活问题,这次的奖励也就几千而已,勉强够今天换的那些土豆和红薯,还剩下一些。 毕竟不是种子,成品果实兑换起来也算不上多贵。 唉,一朝回到解放前! 默默地将那张折扣券放回存储空间,这张让她极为惊喜的券估计也得像它隔壁的那位一样,吃好长一段时间的灰了。 或许说不定,对方发挥作用的时间都要比它靠前。 不过,能够打半折的机会还是很激动人心的。 「还有一次对吧?抽吧抽吧。」 仿佛自我放弃了一般,叶蓁瘫倒在自己床上,琢磨着怎么能在去成平州县的路上多挣点功德值。 一次免五万啊,想想都让人高兴。 在她走神的时候,第三次的转盘已经尘埃落定。 「恭喜宿主获得十斤硝酸甘油!已自动放入存储空间,请宿主小心使用!」 我曹! 这系统今天是玩大了的吧? 作为一名理科女博士,叶蓁知道这玩意是啥,甚至因为系统提到这个,整个人都蒙了。 这玩意她太熟了,不仅 是救命药,也是害命药! 用的好就可以救人的命,让那些心绞痛的病人获得一线生机。可要是保存不当,很容易引发爆炸。 现代最著名的诺贝尔奖的举办人诺贝尔,就是靠这玩意发家的。 叶蓁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都有点麻。 做药她不太会,而且本身心绞痛就是生死一瞬间的事,要真想做出这东西救人命很难。 而做成炸药,她沉默了。 该说系统真会挑时间送东西吗?这东西没在之前她为了温饱挣扎时出现,偏偏在她决定与谢云殊一起参与进这复杂的形势之中后出现,这难道是巧合? 在还是冷兵器的时代,突然出现炸药这种东西,几乎是压倒性的降维打击。 可,这样一来,死伤就会更加严重。 叶蓁实在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动这件东西。 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她一点也不想亲手沾染上鲜血,这或许是她作为一个和平年代下长大的人最后的坚持了。 今天抽奖三次,没有一件东西目前是用得上的,她无奈的耸耸肩,拿着那封信出门递给了林彬。 如今送信用不上林彬亲自跑了,傅府那边有专门送信的人,只要借他们的手送到蛮夷县城就行。 当夜,叶蓁告诉了谢云殊自己制糖工坊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傅恒如今完全掌控住工坊内的大小事宜。 至于种植甘蔗那边的事,有县令盯着,倒也不用太费心。 在投了傅如安之后,青城县令对于叶蓁以及傅如安的事是十分上心,一股脑想着在自己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现。 再加上往后青城这边的制糖工坊她打算就让傅恒一人管理,为了赵熠,也为了谢云殊和傅如安的计划,他们一家四口很快就要踏上前往成平州县的路程了。 以这个时代的交通速度,谢云殊之前就告诉过叶蓁,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花上将近七天。 更别提后者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速度就更慢了,最起码也得十日。 每当这个时候,叶蓁就无比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就这点距离,估计开车最多几小时就能到。 可惜,虽然她是理科女博士,要是花点钱从系统空间里兑换出最原始版的汽车,也没办法制作出来。 域朝与自己原本的世界历史线完全不符合先不提,就目前来说,她还没发现有蒸汽机的出现,以及这个时代的铁器都是十分粗糙的,连钢都还做不出来。 别说汽车了,就是最常见最普通的自行车,做出来都很费劲。 没有橡胶,做那种全木头制的自行车也不适合长时间的跋涉。 若是谢云殊真的与成安王一拍即合,选择留在对方身边辅佐争夺天下,自己作为夫人,定然也得陪在左右。 往后,还能有多少机会回到青城都很难说了。只是,她想要推广自己那些产量高的粮食作物的心思,从未变过。 青城制糖工坊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这边就没什么事需要叶蓁费心了,至于她考虑的木匠铺,等左木匠那边回信了再说。 织布机的事还不急,可以往后放一放。 两人一起去跟傅如安告辞之后,一家人又开始继续赶路了,这次直指成平州县。 岭南南部最繁华的县城事青城,北部最繁华的自然就是成安王居住的成平州县,虽然他向来低调,不似其他几位亲王那般奢靡,但作为岭南地区封地的藩王,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 否则,某些人还真的会不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成平州县一带似乎戒严,总有官兵在这几个县城巡逻, 似乎在搜罗什么。 这一点,远在青城的叶蓁一家自然是不知晓的。 傅如安倒是收到了一些风声,也告知他们了,估计是成安王暗中找自己的独子。 看了一眼坐在马车里还认真看着手中书籍的孩子,叶蓁摸摸那颇为柔软的小脑袋,温声道: 「在车上就先别看了,这摇摇晃晃的,对眼睛不好。」 闻言,赵熠视线转向谢云殊,在看到后者点头后,才乖巧的将书收回自己的专属小书柜里。 他们一家人距离离开青城已经有了一日,一路上走的都是管道,很少遇到什么山贼强盗。 也是因为岭南地区实在是穷,就算打劫都很难活下去吧? 更何况赶马车的林彬一个人就能对付十几个人,他的武功可以说是冠绝天下,而谢云殊也比他差不了多少,两人加起来足够保护这一家子了。 自从腿伤彻底痊愈以后,谢云殊拾起了昔日的锻炼,每日该做的功课一点都不拉,比赵熠这个初学者有过之无不及。 看着脸庞圆润了不少的赵熠,叶蓁越看越觉得这孩子与刚来之时宛若换了一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 刚从人贩子手中将人救出来时,赵熠瘦的不行,小小的一个孩子,态度也很是拘谨,乖巧中透露出各种小心翼翼。 要不是他的名字和傅如安的消息,叶蓁真的不会认出这一个看起来和普通乡村孩童差不多的孩子,居然是一方亲王的世子。 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会从温室里被折腾成这个样子。 好在现在的赵熠被她养的白白胖胖,一看就十分的有福相。再加上昔日的状元教他习文,军武世家出身的镇国公之子教他习武,这孩子学的也极为认真,不用考校便能知道十分优秀。 作为一个从现代应试教育里出来的叶蓁,她骨子里其实还是极为痛恨这样的压迫性学习,因此从来不会过问赵熠学的怎么样,只会在意他开不开心。 孩子嘛,就得快乐成长! 她压根不知道,赵熠虽说出身于王府,生来似乎就比旁人高人一等。可他一出生就没了娘亲,父亲又是一个备受猜忌的亲王,平日里被老皇帝以各种借口打发不少任务,压根没空陪他。 这样的生活环境造成了赵熠有些孤僻的性格,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生活无忧的小世子,却过得比普通大户人家的孩子还不如。 也就是因为这一道奇遇,赵熠才从孤僻中走出来,变得开朗起来。 说起要回那个冷冰冰只有恭敬与隔阂的王府,他心里实际上是不太情愿的,但到底是个孩子,对于父亲仍旧想念。 而且跟着谢云殊学习之后,他也明白了许多道理,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与背负的痛苦。 不得不说,谢云殊平时看着冷冰冰的,但在教书育人这一方面,还是极为优秀的。 在马车又摇摇晃晃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以后,终于进了一道城门。 第175章 路遇抢劫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是叶蓁一行人自从青城出来之后,进入的第一座县城。 掀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或许是因为天色渐晚,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而且看模样,这县城比起青城要冷清不少,当然,比蛮夷县城还是好上一些的。.z. 「对了,出发前我拜托你送的信,你交给傅如安了吗?」 叶蓁突然想起某件事,问向外面驾着马车的林彬。 去傅府与傅如安告别以后,她忽然想起自己让黄大婶带回去种植的土豆与红薯,担忧自己不在蛮夷县城,没从自己手上捞到好处的县令会在暗地里针对村民们。 虽然自己如今明面上可以借着傅如安的势可以压制对方,可自己人没在,而蛮夷县城县令脾气可没青城县令好,会不会下黑手也难说。 左右自己一家人除了赵熠以外都是流放罪臣,不能轻易离开流放之地,需要满意县城县令给自己打掩护,她干脆给傅如安写了一封信,让对方帮自己将县令哄住。 他不就是想要一个升迁的机会吗? 画饼谁不会,只要傅如安稍微给他一点示意,还怕蛮夷县城县令反水不成? 在叶蓁看来,这位县令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并不是那种心肠毒辣的坏人,最起码没有迫害百姓。 哪怕是先前压低甘蔗价格,剥削百姓一事,也是张学海一人的主意。 对他,自己还是存在一定仁慈心的。 林彬的声音透过布帘传过来,一如既往的平稳。 「已经亲手送到傅如安手上了,他说他会处理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叶蓁稍微安心一些了,随即脑海又开始发散思维。 要是之前自己有这样靠谱的一个助手,那自己研究了数年的项目也不至于一直停滞不前,还产生一场大爆炸,让自己粉身碎骨还不算,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从未听过的朝代。 不过,她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对面坐的端正的谢云殊。 要不是这么一场际遇,自己估计真的这辈子都要献身科研事业了,哪里还会有机会体验一把爱情的甜。 要是让她那些同事知道,肯定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一想到自己以前的生活,叶蓁的目光又黯淡了许多。 说不想家,那是假的,毕竟自己父母仍然在世,虽然从小到大也没管过自己多少,但感情还是有的。 要不是穿越过来后,各种数不清的问题一直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她恐怕早就颇为感伤了吧。 好在她的心理是强大的,既来之则安之,更别说自己还有了这么多想要保护的人! 马车停在了城中一家客栈前,这就是他们今晚的落脚地了。 进门之后,叶蓁环视一圈,觉得环境还算不错,心中没什么挑剔。比起昨日那样直接在马车里过夜,能有个舒服房间休息已经很好了! 她去柜台前放了一锭银子在掌柜面前,说道: 「劳烦开三间上房。」 「三间?」 那掌柜看了一眼她头上梳的妇人发髻,又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大一小,愣了一瞬。 在叶蓁疑惑着想问他是不是房间不够之时,掌柜赶紧收下银子,点头应承了。 人家乐意花钱开三间,自己这个赚钱的有什么好好奇的? 这般想着,掌柜转身叫来小二,让他带着人去房间。 叶蓁作罢,一家人一起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这边连着的三个房间就是您的,若有什么吩咐便可以随时叫小人。」 小二看模样年纪也就十几岁,脸庞略显稚嫩,但语气态度却十 分熟稔,显然干着活已经很久了。 叶蓁从钱袋里拿出了一粒碎银子,递给他,言笑晏晏。 「稍后请给我们房里送一些热水,有劳小二哥了。」 随后,三个大人各自一间房,赵熠自然是熟练地跟在谢云殊身边。 收到这么大一笔小费的小二眼睛都亮了,心里压根没有管这三个人一人一间房有点奇怪,乐呵呵的下了楼。 进到房间后,叶蓁摘下脸上的面纱,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除了青城以后,她就戴上了面纱。一来是因为赶路时尘土飞扬,即便是坐在马车内,也难免还是有些灰尘。 二来则是她这张脸,上辈子就是个普通长相的叶蓁,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一天因为长得太好看而烦恼! 不过,好看的确也有负面作用,为了避免路途中引起麻烦,她不得不带起面纱遮掩自己的容貌。 可谢云殊长得也十分俊美啊,为什么他就不用担心?! 暗自不满了一番,叶蓁锤了锤自己坐的腰酸背痛的部位,坐在桌子边喝了几口水。 小二很快就将热水依次送到三个房间,因为那一笔不菲的小费缘故,他的态度明显很积极,在得知几人梳洗完毕后需要用膳,又急着下楼吩咐去了。 如今凭借着冰糖生意,叶蓁手里的银钱那是极为充足,出门在外也不会吝啬,都是挑着好的来。 毕竟赶路很费体力,尤其是林彬要赶马车,也就只有谢云殊能与他换换班,而自己在这方面那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修整到第二日的清晨,一家人早早地起床,补充了一些干粮与清水之后继续开始赶路。 他们这一趟去成平州县需要经过差不多三四座县城,因此大部分时间都会是在野外过夜,所以补充充足的干粮与水十分重要。 坐在马车上的叶蓁瘫倒在角落,背后靠的马车还在颤颤巍巍的抖动着,赶紧自己的心肝脾胃肾都快被抖出来了。 马车已经行驶了三四天了,根据谢云殊所说,距离下一座他们即将到达的县城,还得行驶三四个时辰。 每天的时间都在马车上度过,一开始,她还可以看看路边的景色打发时间,可千篇一律的景色哪里能让她看多久? 后来变成给赵熠讲一些故事,然而说话多了就极为费口舌,当发现只剩下一个牛皮袋的水以后,这个娱乐项目也被取消。 真是无聊啊......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吐槽,正在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整个车厢开始剧烈摇晃,车厢内的人都差不多快要翻滚起来。 好在谢云殊有武艺在身,不仅自己稳稳地坐住了,还一手一个让叶蓁与赵熠不至于摔得七荤八素。 叶蓁缓过一口气,刚想询问外面的林彬发生什么,一道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 「打劫!要想活命的话,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那声音很大,就算是坐在车厢里的几人都能听到。 只在电视或者里见过的场面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叶蓁一扫方才的无精打采,满脸兴奋的冲出去。 谢云殊伸手都没能拦住她,只得颇为无奈又宠溺的叹了一口气,吩咐赵熠乖乖待在车厢里面之后紧跟着出去。 一出车厢,叶蓁就看到马车周围围了四五个人,一个个手里提着亮着寒光的刀,凶神恶煞的模样。 当然,忽略除了为首的那个以外,其他人身材都较为瘦弱。 看到叶蓁出来,林彬还以为她是担心,淡定的说了一句: 「无妨,这些人我可以解决。」 就这么几个人,一看就 没什么武功,他不出一息之内就可以全部解决。 要不是对方出来的太过猝不及防,他怕撞上无辜的人,才不会紧急拉起缰绳让马车停下来。 「不不不,你的身手我还是相信的,我就是出来看看热闹。」 好不容易在这无聊的途中出了点乐子,叶蓁脸上一点害怕也看不到,只有兴奋。 她早就知道,林彬已然是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要是真遇到他都解决不了的人,自己一行人也就乖乖等死吧。 牛逼如傅如安的身世,在见识过林彬的身手后,也只能感叹一句自己身边的人加起来都不够这一个。 「你们是不是接下来还要说一句,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虽然自己这个行为挺傻、逼的,但叶蓁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好奇,大声问向对方。 小时候的她,深受各种国产武侠剧的荼毒,一般打劫的人不都是这样说吗? 她真的就是纯好奇! 谁知道那几个打劫的强盗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傻眼。 事情的发展怎么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面前的人,竟然一个害怕的都没有,还有心思打趣自己?! 为首的那人咬咬牙,伸出自己手中的刀,恶狠狠地威胁道: 「小娘子别胡言乱语,只要将钱交出来,我们可以不伤你们的性命!」 他们只想要钱,压根就没打算真的动武,目的极为明显。 看到自己的问题直接被忽视过去,叶蓁努努嘴,害!果然电视里演的都不一定对! 耸耸肩,她刚准备坐下来,满头黑线的谢云殊就从她背后走出来了。 方才叶蓁的话,他可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这里是官路,又怎会是这些强盗之流开的路?你在说什么胡话!」 谢云殊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这段时间赶路,把她憋在车厢里太久,憋傻了。 「好吧好吧,我的错。」 叶蓁叹了口气,看着林彬已经下了马车,似乎准备动手了。 又瞧了一眼那些打劫之人色厉内荏的模样,她开口建议道: 「要不我跟你们打个商量,趁现在还有时间,你们赶紧跑路,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见识过林彬教训人的手段,叶蓁丝毫不怀疑,对面的这几人对上他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但那些人还以为她在唬自己,压根不相信她一个女子说的话。 若是再弄不到银钱回去,那寨子里的那些人都要撑不下去了。 这里毕竟是官路,偶尔也会有官兵巡逻,他们蹲了好些日子,终于看到人马了,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哎,那我也没办法了。」 叶蓁的声音刚落地,林彬的动作快如闪电一般发动,在那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结束。 「啊!!!」 第176章 成平洲风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道路两旁的树林中,惨叫声一发出,惊起众多的飞鸟四散。 倒在马车周围的那些强盗甚至都没看得清林彬的动作,就已经负伤躺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每个人的不同部位都在散发着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们除了惨叫之外再无其他的想法。 这几人,连练家子都算不上,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林彬的一合之将。 「早就劝你们了,害!」 无奈的摇摇头,叶蓁刚出来之时就注意到这些拦路打劫的强盗实际上穿得也是破破烂烂的,或许连一些县城中的平民都比不上。 她心下就猜测这些人大概率都是走投无路才会打劫,再加上对自己的威胁度也不大,不希望林彬真的动手还让人受伤。 但是,有些人真的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站在叶蓁身边的谢云殊自然也能看出这一点,只是他并没有对方的那些善良心思,而是考虑到了别的方面。 「这里离成安王掌控的县城已经极近了,怎么还会出现强盗打劫事件?」 眉头紧蹙,面前发生的事情与他意料之中的完全不一致。 根据傅如安给自己提供的情报来看,成安王虽然平日在老皇帝或者其他亲王官员面前表现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实际上还是治理有方的。 整个岭南地区,只要是他所管理的北部县城在内,不说人人安居乐业,最起码大部分的百姓日子过得比其他地方的要安稳一些。 在离开青城之前,谢云殊考虑过他们可能会在岭南南部遇到强盗之流,但在接近成安王势力范围之时,应当不会出现这般情况才对。 疑惑在他心头上转了一个圈,他走下马车,在距离那为首之人还有三步距离时停留下来,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我且问你一句,你若认真回答,今日一事便就此揭过。」 带头的那强盗身板要比其他同伴强上一些,虽然被林彬一脚踹在胸口上,疼得直发抖,但理智还是有的。 看今日这情形,他们怕是踢到铁板了,连人家的动作都没看清就被全部撂倒,哪里还有心思再继续? 「您说您说,只要放过我们兄弟一条小命,小人一定全部交代清楚。」 明白自己这些人的命被拿捏在对方手里,为首之人哪有之前的嚣张模样,赶紧忍着疼痛回复谢云殊。 一边说着,他心里一边极为懊悔。 方才自己就不应该看着对方只有一辆马车,旁边护卫都没有就出手,人家这明显是有着依仗啊! 「素来听闻成安王封地治安极好,别说你们这山贼强盗了,就连地痞流氓都极少。可这距离连城也就不到十里路了,你们怎么还敢在官路打劫?」 之所以这么坦荡的问几个山贼强盗,是因为谢云殊心中隐隐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若是因为成安王出事,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他们只当这一趟是来打探消息的。将赵熠带到成平州县之后,摸清消息再做打算。 可如果是真实情况与傅如安给的消息不一致,谢云殊难免就会对傅如安这个人起疑心。 这段时间,不管是叶蓁还是自己对他都颇为信任,几乎当做双方是一条心的地步。 这时要是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真心换真心,那谢云殊不得不想得更多,避免一家人走上一条不归路。 就在他思绪翻转间,脚边不远处的那个汉子吞了口口水,感觉喉头有点血腥味。 「其实...我们原来也不是在这附近的。前段时间似乎成平州县那边丢了一位贵人,整个岭南北部都开始搜寻人,四处都是官兵。」 想起这 段时间自己一行人的遭遇,汉子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和无奈。 「我们虽然在北部也是占山为王,但向来都是自给自足,从未真正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偶尔还会去附近县城做工。可此事一出,官兵四处搜人,我们这些空有山寨盗贼之名的人也被收拾了,赶出原来的地方,不得再进入封地范围,只得在这附近讨生活。」 若不是祖上就是山寨盗贼,他们又没办法洗清背负的身世罪名,这些人也不会一直住在山寨里却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可成平州县一乱,整个北部都乱了,所有有可能拐走贵人的人,都被收拾一番赶了出来。 要不是因此而背井离乡,甚至连自己一堆人的衣食住行都无法保障,他们又怎么会捡起先人的老路子呢? 那汉子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栽了,可为了那些饭都吃不饱的兄弟家人,忍着疼痛爬起来,给谢云殊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大人!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我那些兄弟!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只能做强盗,只想弄点银钱回去养活一家人,实在是没法子了啊!您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放过他们吧!」 他如今父母都不在世,也还未成家,可那些兄弟都有家人要照顾,只能努力以一人之力来承担罪过。 汉子说的话,谢云殊沉默了一会儿,在仔细辨认对方确实没有说谎后,才稍微放下心。 如此一来,这件事确实与傅如安无关,自己也不用担心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这一趟去成平州县,他们这一行人除了重要人物赵熠以外,本来的身份都是应当在百里之外流放的罪臣。 以他们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特殊的时刻,是很难混进成安王的势力范围的。 幸好,傅如安留了一手,给他们提前准备好了傅家的信物。 尽管成安王势力范围内没有傅如安的商铺酒楼,但有信物在,他们几人伪装成傅家的管事家仆还是不成问题的。 以如今皇帝与几个亲王对于江南地区的暧昧态度,想来成安王这边也不会为难他们。 想到这里,谢云殊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看向对方的目光也没有之前的冷漠了。 「虽然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但念在你们并未真的动手,今日之事便罢了,我们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说完,他便准备回去。 这时,叶蓁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到这边。 方才两人之间的对话,她也听到了,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怎么说呢,对方的的确确提着刀要打劫,话语中也一再表示只要钱不要命,目的明显。 她知道,谢云殊所说的话没错,这些人说的话没法全然相信,可在看到对方一行人那衣衫褴褛瘦弱的模样,她选择了相信对方。 咬了咬嘴唇,叶蓁还是没忍住,从腰间掏出一枚银子,放在对方手里。 这一锭银子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坐拥数万两身家的叶·富商·蓁来说,十两银子仿佛挠痒痒一般。 可对于一些已然到了穷途末路的穷困百姓来说,那就是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对方说的话是真的,那她希望自己的这点钱可以帮助他们。如果对方的话说的是假的,那她就当给自己积阴德了,希望以后要是死了,可别再整这么一出了。 对于叶蓁的行为,谢云殊毫不意外。 这样的圣母行为,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他甚至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淡定的接受了。 「这些钱,你们拿着治伤吧。」 叶蓁说着,也没再犹豫,跟着谢云殊回了马车。 其实她也知道,林彬这次出手很有保留,估计这些 人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伤。 对方要真下死手,眼下躺在附近的可就是尸体了。 瞧着两人回了车厢,林彬依旧面无表情,回到马车上开始挥动皮鞭,继续赶路。 至于那些强盗一边哭一边感激的话语,他压根就没有多看一眼。 他向来是最明白叶蓁的良善,这些人感恩戴德,那也是应该的。 回到车厢里的叶蓁摸了摸一脸茫然的赵熠毛茸茸的脑袋,脸上的表情很是温柔。 「小熠,你要记住,纵使自己的善良会被利用,也要一直保持良善,只要对得起自己就行。」 听着这句话,赵熠有些懵懵懂懂,但依旧记住了。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马车行驶了不到两个时辰,便抵达了第一座成安王势力范围内的县城连城的城门口。 连城的城门比起先前他们经过的第一座县城大不了多少,规模都是差不多的。 可两座城池的氛围从城门就可见一斑的不一样,先前那座县城虽然城门口也有官兵把守,却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从不过问那些进城之人的身份。 而连城门口的官兵,一个个正襟危坐,仔细查问每个人的来往,甚至还有几个头目模样的手里拿着纸张,对比着进出城的人长相。 叶蓁与谢云殊掀开窗帘,看到这副景象,都微微皱眉。 「看来成安王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注意到那几个官兵头目的动作,谢云殊猜出对方的动作意欲何为。 毕竟是丢了世子,而且少说也有三四个月了,成安王估计急的都快疯了。 赵熠是成安王的独子,一脉传承的孩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实属正常。 只是从成平州县传出来的消息并未准确指向是世子,那些人都只知道是丢了一位贵人,想来是成安王本人故意隐瞒的。 也是,就算他素来以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面对众人,可身在其位,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其他几个亲王,对于他的猜忌从来都没有放松过。 对付他最有效的法子,就是绝了他的门户。 不管赵熠丢失这件事的背后主使者究竟是谁,要是消息泄露出去,让其他人知晓,很难说那些有心人不会从中添一把火。 让这位成安王没了继承人,不管对老皇帝来说,还是对其他几个竞争力极强的亲王,都是个极大的好消息。 成安王明白这个道理,才会从未公开消息。只是时间一长,难免会纸包不住火,以至于傅如安都收到了消息。 「我们进城吧。」 叶蓁放下窗帘,对门外的林彬说道,心中却有些忐忑。 第177章 城门盘查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按理说,成安王世子丢失这么久,岭南北部应当都已经乱套了。 但一看城门口的官兵布置,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叶蓁一家的马车抵达城门口时,接在一堆马车之后排队进程。 虽说连城不是什么大城,繁华程度完全比不上成平州县,可作为从南部进入北部的的三座县城之一,连城每日的人流量还是颇大的。 再加上还有官兵巡查,这就导致了人流行进的速度更慢了。 等到了叶蓁时,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毒辣的太阳晒得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我们是从青城过来的,江南傅家傅公子的管事。」 林彬未下马车,而是面对着那过来的盘问的官兵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令牌,古铜色的令牌做工颇为精致,上面除了些许的花纹以外,就是一个大写的傅字。 那官兵闻言,多看了林彬一眼,核对完令牌后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江南傅家嫡长子来岭南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即便一直没来过北部成安王的势力范围,作为江南最要紧的傅夏两家的联姻之子,成安王还是叮嘱过自己的手下千万不要招惹对方。 若不是有皇室血脉压着,就是江南地区的这两家,怕是实力也会在他这个王爷之上。 毕竟岭南是出了名的贫穷荒凉,他一个王爷又能富裕到哪里去?更别提还得时时面对着来自上面那位的猜忌。. 见到傅家的令牌,那官兵应当就放人过去了,但他身后的那名拿着画像的官兵头目可不答应。 「劳烦将布帘打开,我们需要核对一下。」 知道这些是傅如安的人,那头目态度还是极为客气的,不像对着其他人一般的凶神恶煞。 只是该走的流程,那是一个都不能少。 林彬微皱眉头,正准备询问里面之时,一只修长的手从车厢内伸了出来,将厚重的布帘拉开。 谢云殊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官兵头目面前,叶蓁依旧戴着面纱,而赵熠则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盛满了好奇。 冷不丁看到俊美如谢云殊的模样,那头目还是愣了一瞬,等目光转到叶蓁身上,又晃神了一瞬。 就算戴着面纱,单单就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让人难以忘怀。 等他晕晕乎乎的核对了一下手上画纸与赵熠的面孔时,神智这才回来一些,有些疑惑的皱起眉。 画上的小男孩与赵熠似乎有几分相似之处,但细看之下,又十分不同。 面前的赵熠白白胖胖的,像个小福娃,又机灵乖巧。 而画纸上的那孩子明显身形极为消瘦,神色也比较阴郁,除了眉眼有些像,气质完全不一样。 正当头目犹豫的时候,谢云殊开口了。 「官爷,我们是自青城而来的,在下是傅如安傅公子身边的管事,名唤傅云。这位是我夫人,还有侄子。」 这是他们提前对好的身份,方便在见到成安王之前在北部行走。 谢云殊与叶蓁流放之前都是在京城居住,从未与岭南地区的人打过交道,因此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穿。 当然,如果见到了成安王,那就瞒不住了。 毕竟二人一个是丞相之子,曾经连中三元的惊才绝艳之辈,成安王定然是有印象的。 但背靠着傅如安这颗大树,想来就算最后没谈成,对方也不会对自己一家人如何。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谢云殊的态度过于大方,还是被对方气质所折服,就算那位头目察觉到车厢里的孩子和自己所找之人有几分相似,终究还是没拦住他们,放进城了。 等到马车的背影 都瞧不见了,那头目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对身边的那个官兵吩咐道: 「你赶紧去一趟县衙,告知县令大人,傅如安派人过来了。」 这件事不是小事,即便这位只是官兵中的小头目,也是有些聪明才智在身上的。 傅如安来到岭南约有两年的时间了,却从未踏足过成安王的势力范围,就算是成安王寿辰,也是由远在江南的傅家送礼过来,他从不曾过问。 如今突然派人进连城,所为何事,实在是难以猜测。 成安王,也远比看上去要来的警醒。 直到踏进内城之时,叶蓁才浅浅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发现。 倒不是她不想立刻将赵熠送回去,实在是现在还没到时机。万一被这些寻人的官兵发现对方就在自己身边,无疑会误以为自己一家就是拐走他的人,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了。 而且,在见到成安王之前,他们三人都不能泄露身份。 将赵熠送到成安王府,也是谢云殊与成安王接触的紧要机会,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们进入内城后,首先选择了一家客栈落脚休息。 一连着好几日的赶路,让叶蓁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只想赶紧好好睡一觉,吃点好吃的。 即便是谢云殊与林彬脸上,也流露出些许疲惫之色。 各自进了一间房之后,四人先是好好睡了一觉,待到第二日接近午时才集合起来,下楼在客栈稍微吃了点东西。 不是叶蓁不饿,只是这个时代原生的菜色,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此时此刻,她突然想起傅如安的望月楼,要是开到了这里多好啊,最起码自己的口腹之欲是能满足的。 拥有叶蓁每月稳定提供的调味品之后,如今望月楼的菜色那叫一个丰富,客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虽说暂时还比不上现代的各种美食,但起码比那些本时代的菜色已经极为出色,至少叶蓁能够接受了。 扒拉了几下盘子里要么清水得毫无味道,要么油腻的要命的菜肴,叶蓁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决定还是靠自己自力更生吧。 而旁边的两个,除了林彬这个对生活条件丝毫不挑剔的以外,另外一大一小都已经被叶蓁养刁了胃口,同样吃不下去。 「姑姑,这些菜还没你蒸的包子好吃!」 一边强忍着反感一边往嘴里塞的赵熠脸色很难看,但他谨记叶蓁说过的要珍惜粮食,即便难以入口还是逼迫自己吃下去。 好在林彬出现了,见到其他几人似乎都不喜欢吃,一个人就风卷残云般收拾干净整桌菜色。 练武之人对体力的消耗也是极大的,再加上这段时间赶车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人来,任劳任怨,干完一整桌菜不是问题。 但头次见到林彬这么大胃口的叶蓁都惊呆了,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肚子上瞧,却见到那位置该平还是平的。 说不准,还有八块腹肌呢! 想法瞬间就歪了,叶蓁砸吧砸吧嘴,她之前好像无意中见到过谢云殊也有腹肌来着? 正当她在想些不可说的东西时,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拉了拉,旋即低头看过去。 「姑姑,你可以再做包子吃吗?」 赵熠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恳求的语气。 方才他就算硬塞了几口下去,实际上也没吃多少,现下还饿着呢。 颇为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叶蓁笑着回答道: 「当然可以啦!」 说罢,她便去与这家客栈的掌柜商量了一番,借用人家的厨房。 客栈不比酒楼,在 菜色方面的确是差了点,有些富贵人家出身的自然有些吃不惯,借用厨房开个小灶是常事。 叶蓁只多花了点银子,就顺理成章的占用了对方厨房。 眼下临近午时,真想吃美食的都去酒楼了,客栈里倒是没什么人,因此没人来跟叶蓁争。 随手包了十来个白菜猪肉馅儿的大包子后,一家四口就在厨房里填饱了肚子,剩下的几个全都进了林彬的肚子。 叶蓁持续惊讶中,她真的是第一次发现对方这么能吃! 回想起林彬之前在家中的表现,也就比谢云殊稍微多吃了一些,是不是自己之前苛待他了? 一边自我怀疑着,叶蓁一边跟着其他人一起出了门。 到了成安王的地界,他们倒不用那么急着去成平州县了,而是打算现在连城转一转。 一来是赶路好几日,先休息休息养精蓄锐。另一边,也是打听一些消息,方便接下来的行程。 连城看起来的规模不大,但最为南北部接壤的首座县城,街上的人还是不少的。 一家人逛了一圈下来,谢云殊与林彬手里都提了不少东西,都是些叶蓁见着喜欢的小玩意。还有,赵熠喜欢的小零嘴。 等到晚饭时刻,他们选了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坐下,没有选安静的雅间,而是在大厅中。 叶蓁依旧戴着面纱,但即便如此,身边的谢云殊的容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惊。 到底是被评为京城第一佳公子的长相,在岭南这样的偏远地区,更是会被惊为天人了。 然而谢云殊终究是个男的,那些男人惊讶完了以后,除了嫉妒和羡慕以外,倒也不会有别的。 至于女子,好歹是个古代,哪有几个女子敢盯着其他男人看? 一家人选择较为靠边的位置坐下,稍微点了三五个菜色,佐以一壶小酒。 「你说,咱们接下来直奔成平州县,还是去一趟林城?」 在等候上菜的期间,叶蓁小声问了一句谢云殊。 若是继续走官路,势必要再经过一座县城,那就是林城。 但他们也可以选择走小路,绕过林城抵达成平州县,也就多了一两日的路程罢了。 叶蓁原本对于走哪条道路并无意见,只是刚来连城后见到官兵那副架势,只怕是接下来的好几座县城都有关卡。 他们能蒙混过一关,接下来可不好说。 即便赵熠在自己的照料之下,跟以前的模样已经相差许多,可只要认真对比,确实很像。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半路被人认出,那他们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 哪怕最后还是见到了成安王,在对方先入为主的误会里,自己这一行人的印象就差上许多。 这可不是他们的目的! 第178章 直奔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先打听打听消息再看吧。」 谢云殊并没有立马给出答案,这个决定他自己心里暂时也没做下。 与叶蓁的担忧极为相似,他也不想提前被人发现赵熠,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绕过林城。 但,万一呢? 他们这一桌的聊天声音不大,可其他饭桌上的人们,高谈阔论的可不少。 「最近这城门的盘查可是越来越紧了,我这小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可不是嘛!以前都还只是照着画像找人,如今连来去都得盘查一遍,实在是头疼。」 「嘿嘿,幸好我这段时间出入得多,城门的那几位官爷都认得我这张脸了,不必费太大功夫!」 这个话题一出,瞬间就引发一片哀鸿声,似乎不少人都因此而不满。 可不管是心里不满还是嘴上不满,他们也就只能发发牢骚,谁敢真冲着县衙去说? 「哎,你们说,这成平州县的那位贵人都丢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还在找?这不十有八九已经被人......」 说话之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虽说在背后议论那些达官贵人的事情容易招惹麻烦,但人们的八卦之心永远都是忍不住的,尤其是如今明显那位贵人是找不着了。 岭南地区本就荒凉,要是人丢了这么长时间,哪怕是个普通人,都会被人以为是死在了荒郊野岭之中。 可其他人不想因此惹上祸事,赶紧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又接上了话。 「人家那是金枝玉叶般的人物,哪能随便放弃寻找?这不是反而越来越严格吗?要我说,如今这世道太乱了,咱们还是好好守好自己的本分吧,可别被卷进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说出这话的人刚叹了口气,身边便有人偷偷捅了他一下。 「李哥儿,你可是经常往来于咱们周围好几个县城的,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毕竟对方先前似乎话里有话,这一下就引发了同桌人的好奇心。 听到同伴这么问,那名为李哥儿的男子低声轻咳了一下,这才慢悠悠的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出来。 「我也是前段时间去成平州县做点小生意时听闻的,据说那位失踪的贵人跟成安王府有关,如今成平州县已经围成一个铁桶了,要想进出可比咱们这连城的关卡可多上好几倍呢!」 「王府?!」 闻言,几个同伴小声惊呼了一阵。 虽说大家都在成安王的封地过日子,但成安王与其他几个亲王不一样,很少在外摆出奢华的做派。 因此就造成了大部分北部县城的百姓都认为他们这位王爷很是低调,猛然间听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丢人事件与成安王府有关,皆是极为惊讶。 先前只说是成平州县那边的贵人丢了,大部分人都以为是其他贵人。成平州县就算是成安王府的坐落之地,但同样也住了不少岭南的大世家贵族。 见到同伴们惊讶的神色,那李哥儿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就是这消息,也是自己无意中偷听到的。 「而且啊,听闻咱们那位成安王自从闹出这件失踪案之后,便一直待在成平州县。就算是京城那边来了传令,也被找理由拒绝了!」 这事极为隐秘,要不是这李哥儿那日收摊晚了些,在巷子里无意间听到几个路过的王府家丁说起,他哪有什么渠道得知这样重要的消息? 「嚯!那难怪这些关卡还设着在找人,王府的贵人确实了不得!」 几人的谈论声音在嘈杂的大厅中算不得大,也就附近两桌人勉强能听见,到底是背后议论王府之事,他们也不敢太嚣张。 然而,事实上,坐在离他们稍远一些的谢云殊与林彬二人,那都是武艺高强之人,四感六识比起常人高出不少。 这几人说的所有话,被他们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时机。」 谢云殊说了一句,抬头与林彬对视一眼。 林彬倒是没什么反应,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他向来是不会参与其中的。 而是转过头,给身旁一脸茫然的叶蓁复述了一遍那几人的对话。 在听到成安王为了寻人,甚至拒接了京城的传令后,不仅叶蓁惊讶,她身旁的赵熠也张开了小嘴,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迷茫。 父亲......父亲不是向来都对皇上唯命是从吗? 在赵熠为数不多有记忆的日子里,那位对自己一直都和蔼的父亲,每次一收到京城的传令,就总是会满脸歉意的对自己笑笑,旋即离开。 只留下小小的自己,又继续守着偌大却孤寂的王府。 「怎么啦?」 一双温暖柔和的大手在赵熠头上抚慰,他微微抬头,入目而来的是一张眼中带着无比温柔的脸。 抓着对方衣角的手紧了紧,赵熠紧绷的小脸蛋舒展开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没事呀,姑姑。」 「是不是不爱吃这里的菜?没事儿·,回客栈了我再给你做,想吃什么尽管说!」 叶蓁对于林彬转述的话并没有太多的思考,反而是注意到了赵熠的不对劲。 她还以为对方是因为酒楼的菜不好吃,而有些不开心呢。小孩子嘛,不就应该只在乎吃喝玩乐吗?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有做宠溺孩子长辈的天分,叶蓁只想着回去后给赵熠做点小零嘴,才五岁的孩子跟着他们一起风尘仆仆的赶路,累的小脸都瘦了一些。 「好!」 区别于平时的懂事听话,这一次赵熠却点头应下来了,心中那点酸涩之感彻底消散。 或许父亲其实也很爱自己,但现在,他拥有了同样爱自己的人。 笑眯眯的眼睛在谢云殊林彬身上转了一圈,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抵触回去了,因为自己一定会想办法把叶蓁姐姐谢叔叔林哥哥留下的! 丝毫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生了辈分的谢云殊,还在因为那几人的对话而思考着。 他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就是见成安王一面,考察一番对方是否适合自己投奔。若是他们千辛万苦带着赵熠抵达成平州县,结果人家王爷人都不在,他岂不是白跑一趟? 傅如安家里的势力的确不小,但在成平州县能获得的消息也不多,因此出发前也没能给谢云殊具体的情报,一切只能靠他自己走一步是一步。 「咱们绕过林城,直奔成平州县!」 思虑一番后,谢云殊做了决定。 若是要从林城走,不仅会加大赵熠被发现的风险,还会拖延时间。 万一成安王真的放弃寻找儿子,选择与老皇帝继续打擂台,又去了京城那该如何?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赌不起。 如今谢云殊没有太多的本钱耗费在四处打探之上,他也未曾想过这一辈子全靠叶蓁支撑着自己。 对于这个决定,叶蓁肯定没什么意见,只要她首肯了,林彬那边自然不会提出异议。 众人回到客栈,但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决定再修整一晚,明日赶早启程。 趁着这会儿时间,叶蓁在客栈的厨房里做了不少适合孩子吃的零嘴,比如什么锅巴薯片之类的。 那薯片,还是她之前从给黄大婶的土豆红薯里挑了几个大的出来,打算先让自 家人尝尝鲜的。 可惜,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也没机会。 干脆都做成了红薯片或者土豆片,用油炸一炸,就算比不上现代的工艺,撒点孜然粉,也差不了多少。 果不其然,薯片一出现,别说赵熠这个孩子了,就连谢云殊那两个大男人都有些爱不释手。.. 要不说这是现代宅男的最爱呢,还有一个肥宅快乐水! 叶蓁本身并不是一个贪嘴的人,可回想起现代的各种美食,也有些忍不住。 她决定,若是在成平州县安定下来了,一定要把肥宅快乐水给弄出来。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炎炎夏日,来一口肥宅快乐水是真的很爽啊! 抹了一把嘴角若隐若现的口水,她再回神时,原本被打算做成路上零嘴的薯片居然只剩下一个底了。 环视一圈,好家伙,三个人嘴角的孜然粉不要太明显。 无奈的笑笑,算了,她再做点红糖馒头和大包子吧,路上稍微一热就能吃。 忙活的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翌日,一行人退房后继续启程。 在叶蓁一家人离开约莫五日之后,傅府也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归客。 「少爷,老爷让小人给您传信,想让您回去给老夫人过寿辰。」 坐在书房之中的傅如安停下手中作画的笔,沉默了一瞬,旋即看向面前的人。 傅山的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担忧,同时,又有些淡淡的鄙夷之色。 父亲发现了冰糖的来源? 心头的思绪稍微一转,傅如安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来岭南这两年,哪次祖母寿辰,他父亲主动让自己回去了?都是让傅山将贺礼带回去就作罢的。 傅山也不意外自家主子看透这一点,点点头。 「毕竟那些下人都与傅府有些往来,很容易被收买,得到消息。」 作为当下江南和京城的热销品,冰糖这一次的风头可谓是出够了,就连傅府的家主都极为热衷。 在得知这东西是自己那个丢弃在岭南的嫡长子弄出来的之后,傅家主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可他识时务,看出这东西的利益有多大,当下就决定与儿子重修于好,决意将对方接回来。 若是别的,傅如安还可以拒绝,但祖母的寿辰,他还真没办法不去。 除了娘亲之外,整个傅府最疼爱自己的就是祖父祖母。而那些为自己说话的族叔族老,倒不是多疼爱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罢了。 既是傅家嫡长子,又是作为与夏家联系的纽带,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只有祖父祖母,是真真切切的疼爱自己。可惜祖父在娘亲去世之前,也离世了。 当初傅家家主要送他来岭南「历练」时,要是傅如安自己不松口,以祖母的庇护,就算对方再言辞激励也没法子成功的。 第179章 进城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那便回去一趟吧。」 傅如安的神色依旧极为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决定。 反而是对面的傅山神色有些复杂,有意想劝一劝自家主子。 即便是一个管事,他也知道老夫人与少爷感情深厚,但老爷这时将人叫回去,那不是摆明了有着怎样的心思吗? 「少爷,老爷这是冲着您手中的冰糖来的啊!」 如今的冰糖商机无限,即便他们与叶蓁提前说好定死价格,获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 可这样玲珑剔透的糖,又是限量出售,早就被抢疯了。 傅鸿卓这个时候将傅如安叫回去,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后者怎么还自己往对方的枪口上撞? 傅山虽姓傅,可他是由先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说起忠心,也只对先夫人以及傅如安忠心罢了。 听出傅山的劝说之意,傅如安摆摆手,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但里面并没有多少笑意。 「以往我不争不抢,是觉着自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毫无意义。可如今,既然知晓自己还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又怎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再说了,这个好消息,我也得让祖母知晓。」 祖母年岁已高,最担忧的就是自己的身子。 若不是为了堤防傅家那个继室闹出什么幺蛾子,傅如安早就将自己病情已然稳定一事告知回去了。 自己有外祖家护着,那继室怎么也闹不到自己头上来。可祖母如今在家中,身子也不大爽利,别又着了道。 就算这个概率很低,但傅如安也不得不防。 闻言,傅山见自家主子做了决定,只好应承下来,去准备事宜了。 他走后,傅如安提笔写了一封信,告知叶蓁等人自己要回一趟江南,或许还得待上几日。 当然,也不会久待的。 随即,这封信就被快马加鞭送往成平州县了。 另一边的叶蓁等人,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又行进了两三日,到了林城的地界。 但他们不准备进城,而是从城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官路上转道,进了一条小道。 马车停留在小道上一段时间,林彬独自从小道上走出,排着队进了林城。 从连城出来带的干粮与水,早在这两日赶路的途中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叶蓁做的那些包子馒头,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他们只好再派人进城补充一些,其他人在小道上等候。 「你们两个贪吃鬼!」 没好气的在一大一小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叶蓁却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有些无语。 那天晚上她可是蒸了五十个包子五十个馒头!还是因为前一日见到林彬的食量以后,才加量的。 原本她以为这些足够支撑到赶到成平州县,结果没想到,一半路程都还没过,干粮就消耗光了。 最重要的是!她以为的大胃王林彬反而只吃了平常的量,而这两个,那是猛猛吃啊! 被训斥了一顿的谢云殊稍微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尴尬,没办法,谁让前几日吃得不好,一闻到叶蓁那熟悉的包子味道,就没忍住。 而赵熠,偷偷地吐了吐舌头,卖萌撒娇就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林彬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将买好的干粮与清水带回来了,一行人继续赶路。 绕远路越过林城就得花上一日多的时间,主要是林城的环境如同它的名字,周围全是树林。 马车在树林中赶路颇为困难,即便有现成的小道,依旧会影响速度。 好在林城距离成平州县并不远,只需要再驾马 车赶路不到两日就能抵达。 在马车上一次性颠簸了三四日的叶蓁又不好了,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 终于抵达成平州县的城门之时,她仿佛听到了天籁,从马车里爬了出去。 刚跳下马车,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愧是整个岭南地区最为繁荣庞大的县城,光是城门与城墙,都比她所见过的青城大上好几倍! 光是驻守在城门的那些官兵,就足足有几十人,更别提在城门口排着队进城的人,仅仅是马车行进的那条队伍,眼下起码就有数十辆。 在这样众多的人群中,叶蓁一行人简直太不起眼了。 只是,此时的她深深震撼于成平州县的城门与城墙,这样恢弘大气又刻满历史痕迹的建筑,即便是前世游览过许多名胜古迹的她也颇为惊艳。 「我们先去排队吧。」 看着那挤满了的队伍,谢云殊微微皱眉,这么多人,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夕阳都已然西沉,只剩下一道残阳,还散发着火红色的余光。 这样排下去,轮到他们只怕是都到了夜里。 「这样也挺好,天黑了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努努嘴指了指还待在车厢里的赵熠,叶蓁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借着夜色,他们还能遮掩一下呢! 毕竟是到了成平州县,那些盘查的官兵说不准有见过赵熠的,很容易被发现。 「倒也是。」 谢云殊赞许的点点头,旋即一行人回到马车里,紧跟着那条马车专属的道路上。 果不其然,他猜测得没错,等轮到他们盘查时,天空之上只剩下刚挂上柳梢的月亮和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 早在天色渐暗之时,守在城门口的官兵们就已经举起火把,将整个门口照亮。 「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在临近自己之时,叶蓁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谢云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抚道: 「无碍,已然到这里了,被发现也没事。」 他们的目的一来是将赵熠安全送回成安王府,二来是想见成安王一面。 如今已然抵达成平州县的地界,哪怕在过城门关卡这一道被发现,也影响不了大局。 此时的马车车架上,林彬用着上次在连城同样的话术与面前举着火把的官兵对话,拿出那枚象征着傅家的令牌。 成安王早在两日前就听到手下来报,傅家的人似乎来到了自己的封地,而且似乎是那位被傅家家主安排来到岭南的嫡长子傅如安身边的人。 单单一个傅家,他倒不是极为在意,但傅如安背后的夏家,即便是成安王也不想得罪。 因此收到消息的官兵见到令牌之后,态度好些了,却依旧要照例查看一下人员。 车厢内的男女他们不需要太在意,唯独那孩子。 来检查谢云殊这辆马车的官兵并未见过赵熠,而且实际上,赵熠虽贵为成安王独子,平日里就极少离开王府。 因此见过他的人很少,也就王府里那些贴身照顾他的人。 哪怕是官兵们手中拿着的画像,也是出自于成安王之手,再让其他画师临摹的。 眼见着那官兵的视线一直在赵熠与手中画像之中转动,叶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都有些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 就算之前谢云殊安慰她被发现也没事,可该有的紧张感还是难免。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搂住她,给予力量。 「请问官爷,我这侄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谢云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温和的模样挑不出任何问题。 那官兵听到他的话,收起手中的画卷,笑了一声,但他的面容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之下有些隐晦不明。 「并无,只是有些好奇,阁下出远门怎么还会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对于这试探的话语,谢云殊的反应依然很淡定。 「此次是来替我家公子办事,来的匆忙,剩个孩子在家中无人照顾,干脆一起带上了。」 面对着滴水不漏的回答,那官兵并未再多说什么,而是让身后的人开路,给他们过去。 见过了这一关,叶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都吓得一身汗,甚至一只手紧紧抓着赵熠。 后者看出她的紧张与担忧,小声安慰着: 「姐姐你不要担心,就算我被父王带回去了,也会带上你们的。」 在私下,他更喜欢称呼叶蓁为姐姐。 笑着摸摸他的头,叶蓁刚准备说话,却听见旁边的谢云殊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那官兵,未必没看出什么。」 回想起对方之前的反应,他察觉出不对劲,但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同谢云殊猜测的那般,等他们的马车走远之后,那位官兵模样的人就将画卷交给身后的手下,让他顶替了自己的岗位。 而他本人,则是快马加鞭直奔成安王府。 叶蓁一行人进了城,并未看到想象中的沉积景象,而是一副热闹的情景。 正当他们琢磨着准备找一家客栈先落脚之时,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忽然接近,在林彬面前低声问道: 「敢问阁下是否是来自青城的林公子和谢公子谢夫人?」 听到这话,林彬的脸色立马变了,满怀警惕的看着对方,手中已经准备蓄力了。 瞧见对方的反应,那人明白自己找对人了,赶紧出言解释: 「我是傅公子的人,给各位传信的,提前一天抵达成平州县。」 在看到对方拿出的同款傅家令牌后,林彬这才放心,将事情与车厢内的两人说了一遍。 虽然有些惊讶于傅如安突然派人来传信,但有令牌佐证,他们也没有再起疑心,跟着对方去往提前安置好的住所。 与叶蓁这一行人慢慢悠悠架着马车过来不一样,傅如安的手下拿到了信就立马快马加鞭,一路上差不多跑死了两匹马,才提前抵达成平州县。 而这手下进门并不是以傅如安的名头,而是用自己的普通人身份,进城后按照傅如安的吩咐买下一处安静但足够宽阔的院子,为叶蓁一家人提前备好。 看着这所舒适宽敞的两进两出的院子,叶蓁不由得感叹傅如安的大手笔以及周到,再一次为对方折服。 有这么一个合作伙伴是真好啊! 要知道,成平州县的地价可不像蛮夷县城或者青城,虽比不上京城那般寸土寸金,却也是极为高昂了。 这个院子没有个上百两,那是拿不下来的,更别提里面已经置办得极好了。 领他们进门的人,留下房子的钥匙和信件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第180章 行踪败露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眼见着天都黑了,叶蓁还想着留对方一夜,待到第二日再出城回青城。 谁料那人竟然十分执拗,按傅如安所说将东西留下只好,趁着夜色就直奔城门口而去了。 无奈的摇摇头,该说傅如安御下颇严还是说这人实在是太死心眼呢? 一家人稍微修整了一番,叶蓁见厨房里甚至都摆满了各种蔬菜瓜果粮食米面,她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声,旋即给一家人做了一些清淡的菜肴。 天天啃干粮,大家还是得先吃上点热乎的。 吃饱喝足之后,她后知后觉的想起傅如安送来的信,拿出信封与谢云殊一起查看内容。 另一边的林彬带着赵熠洗漱去了。 信封里有两封信,一封来自于傅如安亲笔,另一封则是来自于之前叶蓁询问的左木匠。 左木匠的来信自然是回复有关将工匠铺开设到青城的事,他对此并无意见,毕竟全家就剩下一个小孙子了,也就多了一个近日收的小徒弟,到哪儿都是一样。 不过,叶蓁突然又转变了想法,不打算按之前的计划让对方去青城开设木匠铺了。 如今自己一家人来了成平州县,指不定会不会留在这里,左木匠去青城她也没法子照顾。 她打算先看看谢云殊这边的计划,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而另一封傅如安的信,主要是说了自己得回江南一段时间,此间的事,全部都让傅恒来处理。 若是叶蓁在青城或者是附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给傅恒说就是。 至于成平州县这边的事,就得写信去往江南地区送到傅家。 叶蓁与谢云殊都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对方突然要回傅家,惊讶之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投奔成安王这件事里面也有傅如安的手笔,他可是明确表示过,若是谢云殊有了决断,自己少不了也得加入。 如今突然来了个转变,即便是谢云殊,都忍不住心中有些担忧。 他是知道傅如安的背景,江南地区傅家嫡长子,说起来以后是要继承整个傅家的家业的。 以往是对方身子差,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才会来到岭南这般的蛮荒之地。 眼下病情稳定,只要叶蓁这里的药不断,他的性命就暂时无忧。难不成,是傅家知道了这件事,又准备让他回去继承家业? 就在他心中万般猜测之时,突然看到信纸上最后一句。 「此去需花些时间,约莫三五日即回,二位无需担忧。」 有了这句话,两人瞬间把悬着的心又放回肚子里。 「说起来,傅公子这段时间也帮了我们不少,他好不容易回趟家,我们作为好友,也得带点礼物给他回去吧?」 叶蓁的关注点显然与谢云殊完全不一样,她虽不知道对方是回去祝寿的,但依旧以现代人回家要带点土特产的清奇思路来看这件事。 这般想着,她咬咬牙,打算从系统空间弄点好东西出来。 现在的功德值确实不多,她平日里都省着用,能不动这里就不动这里。 可傅如安是什么人?不仅帮着自己一家暴富,还处处行事都维护自己这一方。 要不是有他,他们如今估计还在蛮夷县城苦苦挣扎呢! 听了她的话,谢云殊沉思后点点头,也同意了她的说法。 无论是作为合作方,还是日常往来的好友,傅如安都算是对自己一家相助颇多,适当表达一些谢意也是可以的。 再说了,他是知道叶蓁的本事,能让她说好东西的绝对不是凡物。 「唉,方才那人跑得太快了,不然还能让他一并带回 去呢!」 想起这件事,叶蓁有些头疼,他们在成平州县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找人送东西? 倒是谢云殊觉得无所谓,提点她道: 「那人估计要回也是回青城,以傅如安的准备,眼下怕都已经在回江南的路上了。咱们可以在城中寻人将东西送往江南,直接送到傅府就是。」 按照成平州县的重要程度,是常有一些全国各地的行商来往的,随手捎个东西也是常有的事。 闻言,叶蓁稍微放心了些,随后钻进屋子里思索着送什么东西给对方家里人才是。 要是以她一个现代人的思路,送父母一定是什么烟酒营养品,可这个时代这些都没有也不兴。再说了,傅如安似乎与他那个父亲不大对付吧? 更别提还有个后妈! 那就给再长辈一点的准备礼物吧,叶蓁记得,谢云殊之前说起傅如安背景之时,提过对方祖母还在世。 在系统空间里挑挑选选半天,她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主要是那些保健品在这个时代拿出来不伦不类的,而什么按摩器一类的更加奇怪,至于那些贵的离谱的山珍海味食材,以傅家的财力,怕不是都吃腻了吧? 「算了!就送点实际的吧!」 叶蓁努努嘴,最后从系统空间里兑换出来一袋子红薯! 老人家向来牙口不好,吃得也得清淡些,因此胃口都不会太好。 而红薯熟了以后香甜软烂,正适合老人吃。 这食物,除了让黄大婶带回去种植以外,也就上次炸点了薯片给家里几个吃。 叶蓁相信,红薯既新奇又老少皆宜,一定能够获得喜爱。 旋即她又写下红薯的十种吃法,准备第二日便跟着谢云殊一起,将东西送往江南。 这一夜,叶蓁一家睡了个踏实觉。 可同在成平州县的另一方位,灯火通明的成安王府,可就没这么安稳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坐在上位的男人神色中满是疲惫,却依旧影响不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 单膝跪在地上的人点头,笃定的给出回复。 「属下定然没看错,那孩子与世子有七八分相似,就是......」 「就是什么?!」 男人皱眉追问,心中却激动不已。 寻找儿子已经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至今渺无音讯,即便所有人都说孩子估计没了,他也未曾放弃过。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就算是自己这个父亲的,心里的信念感也在慢慢消失。 为了儿子,他不惜放弃以往营造出来的不争不抢形象,拒绝了京城的传令,懒得再与那些猜忌自己的人打擂台。 若是连自己唯一的血脉都保不住,他还苦苦经营这些做什么?! 成安王这么多年一直伏低做小,就是为了让家人能够安稳的生活下去,他不是没有抱负,只是在自己的雄心大略面前,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孩子没了,他就像个没了软肋的猛虎,谁的面子都不想给了。 谁知道,这时候突然来了消息?! 「就是,那孩子看着要比您画中的更为壮实聪敏,一股子机灵劲儿。待在那些人身边也不像是被人骗走的,反而极为信任。」 堂下跪着的正是之前在城门口检查叶蓁一家的那名官兵,他可不是普通官兵,正是成安王手下的一名校尉。 虽然从未见过赵熠,可他跟在成安王身边也有一段时间,算是心腹一类,被派遣出去寻找世子消息。 在发现叶蓁身边的孩子和世子极像之后,也没有打草惊蛇 ,而是一边派人盯着,一边自己来报告。 听了他的话,成安王微微怔了一瞬,好半晌没说话。 小世子因为娘亲去世,从小就养的瘦瘦弱弱的,就算成安王四处寻名医,找了不少补品,都没能让孩子长得好。 为此,他也没办法,只是想着等再大一些就会好了。 没想到,被人谋害一场还获得意想不到的好处? 将世子骗出府的下人,成安王早就审出来了,并且顺带将整个王府里其他人安插的眼线全部拔除。 就算那人不肯说出背后指使之人,他猜也猜得到是哪位。 都以为他是真的无欲无求,可他终究还是个王爷! 思绪收回,听到属下这么说,成安王的心稍微定了一些。 「你说那些人身上带着傅家的令牌,自称是傅如安的手下,那便先按兵不动,盯着他们。」 若只是个普通人,现在就能带人直接将人拿下,确认那孩子是不是世子。 可傅如安的身份,还是让成安王犹豫了一瞬,同时,他也有些好奇对方为何要带着自己的儿子。 作为在旁人眼中的落魄王爷,封地在岭南的成安王从未与江南地区的傅家打过交道。 哪怕是他东边的那位王兄,也是在孩子丢失之后,才有动作与傅家接触的。 这件事总不会是他的手笔。 那校尉领了命,刚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又补充说道: 「还有一处属下觉得有些奇怪,这一行人除了一位武艺极强的下人之外,那对夫妇的容貌似乎都惊为天人,不似普通管事。」 在看到谢云殊之时,即便自己是个男人,也忍不住惊讶了许久。 而旁边的叶蓁,就算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能看出美人的轮廓。 这一行人,哪怕没有神似赵熠的孩子在,也是十分引人注意的存在。 闻言,成安王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对方离开。 待校尉走后,他这才陷入沉思之中。 来自青城,容貌极为出众的一对夫妻,又不似常人气质。 青城隔壁就是蛮夷县城,难不成?! 不对!早就听闻出京城之前,那孩子被打断了腿,可自己的手下没有提及对方有腿伤,自己还是想太多。 在昏黄的烛光之下,成安王的神色掩映在半明半暗之中。 翌日。 叶蓁率先让林彬帮自己把那一袋子红薯与信给解决了,毕竟岭南与江南还是有些距离的,别耽搁太久,傅如安都回来了。 林彬办事向来靠谱,他找到城中名声信誉最好的镖局,花高价让人送去江南。 虽然就一点东西,用不着太多人,可无奈人家给的价钱太高,镖局还是接下了这一单,立马派人出发。 等林彬回到家中,谢云殊等人都起了,正在吃着早饭。 「周围几个盯梢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叶蓁瞪大了眼睛,嘴里的包子都还没来得及吞下去。 第181章 拜访成安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似乎是没看见叶蓁惊讶的神情,林彬的表情依旧很淡定,嘴里回答着谢云殊的问题。 「三个,都是同一家的。」 早在昨日落脚之时,两人实际上就已经发现有人跟着自己一家过来了,一直在暗中盯梢。 只不过对方只是远远地盯着,并无太多动作,他们也就没有声张。 这完全在谢云殊的意料之中,进城之时,单单就那检查官兵表露出来的态度,他已然猜到赵熠的身份应当遮不住了。 不过,成安王一方至今都如今淡定,毫无动作,稍稍让他有些惊讶。 难不成是还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毕竟自己一家人进城是以傅如安的名头,对方不想随便就撕破脸得罪傅家,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吃完早饭,咱们就准备带上厚礼,去拜访成安王吧。」 谢云殊的语气依旧很淡定,但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神情。 好不容易到了成平州县,他得赶紧行动起来,掌控主动权。 刚刚回过神的叶蓁听了这句话,又愣了愣,半晌才回过神。 就算原身也是一个侯府嫡女,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皇宫也是去过的。 但她叶蓁没有啊! 一穿过来就已经是流放在路上了,受了不少罪,什么荣华富贵可都没有享受过。 去王府需要注意些什么?她赶紧在脑子的回忆中搜索了一番,却没有找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没办法,原身本来就是个草包,平时出门也都是丑态百出,但自己不觉得。 罢了,随遇而安吧。 安慰自己过后,叶蓁特地给赵熠换了一身新衣裳,大红色映衬得小小的孩子更加福气满满,完全与之前瘦弱小人不一样。 收拾好之后,一家人驾驶着马车,出门找人问了路直奔成安王府。 在问路之时,那貌似是成平州县本地人的路人还好心的提醒他们一句,最近的王府可谓是极为严格,旁人都不敢靠近的。 谢云殊一行人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们是去送一份「大礼」的。 马车在行进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时,王府宽阔的身影慢慢出现在林彬的视线之中,展露出一方面貌。 即便外面传言成安王被安置在岭南地区,算是极差的待遇了,再加上他平时的作风一向低调谨慎,都称呼他为落魄王爷。 可到了成平州县才能体会到,即便是比不上其他的几位亲王,王爷终究是王爷,也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比的了。 在即将抵达王府门口时,一小队王府护卫将马车拦下,领头人面色严肃的质问车架上的林彬: 「来者何人?不知此处是成安王府,不可擅闯!」 以往成安王府也没这般阵仗,护卫也就在大门处守着。 自从小世子丢了之后,整个王府来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如同铁桶一般,寻常人都不准靠近。 也就难怪叶蓁一行人的马车被拦下了。 「我们是江南傅家傅如安少爷的手下,依照我们少爷的吩咐来拜访王爷,这是拜帖,劳烦阁下跑一趟。」 从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拜帖,林彬递给对方,面色如常。 一接触,那领头的护卫就面色一变,心中感知到对方的武艺远在自己之上。 原本有些不耐和轻视的他立马摆正神色,微微颔首之后,让身后的护卫继续把守,而自己则是进了一趟王府。 叶蓁放下窗帘,心中微微咋舌,真不愧是王府,这阵仗,就是当初傅如安的那位江南郡守舅舅也没有过。 「只等王府派人出来就行。」 谢云 殊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还以为对方心中有所担忧,出言安抚了一句。 即便到了王府,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得借用傅如安的身份来应对。 没办法,不管是谢云殊叶蓁,还是林彬,那都是万不该出现在此的。 三个被老皇帝指名点姓流放去千里之外的蛮夷县城的人,曾经的身份可都不简单,若是被人知道突然间与成安王有了交际,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麻烦。 「嗯嗯。」 叶蓁点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身边的赵熠。 平时机灵聪敏的孩子今日出奇的安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近乡情怯吧? 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略带遗憾的笑容。 无论这一趟谢云殊究竟能不能与成安王互相瞧得上,这孩子都得回到自己的家里,再也不是她那个听话懂事的「侄子」了。 讲实话,穿越到这个时代以后,陪在自己身边最多的除了谢云殊这个夫君以外,就数赵熠与林彬了。 林彬是个闷葫芦,做事倒是干净利落,但完全不适合聊天。 反而是赵熠,更加与叶蓁合拍,两人感情也极为深厚。 这次将人送回去,她心里也是万般不舍,但那是赵熠的家,他总得要回去的。 要是以后自己生个孩子,也像赵熠这么可爱乖巧就好了,叶蓁的想法一下子就歪楼了。 就在此时,护卫头头已经抵达成安王的面前,将那张拜帖送了出去。 看了一眼拜帖中的内容后,成安王反而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原本他还以为这几人是假借着傅如安的名头进城的,谁人都知那位傅家的嫡长子身子极差,向来不理闲事。 即便是背后有夏家的支持,也未曾想过要与傅家继室争斗。 因此成安王昨日听了校尉的话以后,只当是对方想法子弄到了傅家令牌,混进城中。 可看见拜帖中、印着的那方私印之后,他可以肯定是出自于傅家嫡系之手。 傅如安想做什么? 拜帖里只写了来给成安王送礼,具体内容并未多提。后者也知道,这几人身边有一个与自己儿子相似程度极高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儿子。 但对方进城并未急着将人送过来又或者联系自己提出要求置换,他也就打算先观察,没想到隔日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成安王还是挥了手,让人进来。 消息很快就被传出去,让护卫将叶蓁一行人放进王府。 只是人能进,马车就不能了,几人只好下了马车,带着礼物跟着王府护卫进了门。 一进了门,叶蓁的视线就没停下来过,四处打量。 要说王府的布局,定然是要比寻常人家来得更加大气,但丝毫不见奢靡豪华的气势,反而是多了几分雅致风趣。 单就这一点,获得了她的好评。 印象中的清远侯府那可是雕龙画凤,各种金光闪闪的豪华装饰到处堆着,就怕旁人不知道这家人有钱似的。 也难怪原身会被养成那个蠢笨的性子,即便是容貌倾城也会被人鄙夷。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腹诽间,一行人在护卫的带领下抵达了王府的一处大厅,成安王正坐在首位,两边站着四五个婢女。 「草民见过王爷。」 谢云殊一见到成安王,先是行了个礼,身旁的林彬与叶蓁跟着一起行礼。 唯独站在他们身边的孩子,愣住了,但很快也跟着谢云殊一起。 瞧见座下那个规规矩矩行礼的孩子, 成安王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是他那个孤僻的儿子?! 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他就能肯定这个肯定是自己儿子赵熠,按捺住想上前相认的冲动。 但在看见对方一反往常的动作后,成安王心中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在赵熠三岁过后,他也曾派遣几个宫中出身的嬷嬷,想要教导对方一些礼仪。 可这孩子向来就是格外孤僻自闭,不愿意接触他人,成安王见他年岁还小,又一直体弱,便罢了。 因此一直到五岁,都还没启蒙。 请来的夫子来一个走一个,皆是叹气说自己教不了,全然是对牛弹琴。 猛然间见到养得白白胖胖还极为有礼数的儿子,成安王心中五味杂陈。 而此时,谢云殊仿佛没看见这位父亲心中的复杂心情,往前走了一步,很煞风景的出声: 「傅如安傅公子让草民给王爷送一份礼物。」 说罢,他用眼神示意身后提着一个红木盒子的林彬行动,后者便心领神会的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过来的婢女。 听到他的声音,成安王的视线这才转过去。 等到他看到面前说话的男子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张脸,他只见过一次,但印象深刻。 「你......」 成安王声音微哑,对方的身份到了嘴边,又被吞回去了。 他忽然明白为何对方一直以傅如安做掩护了,而此时,心中的警惕也消散不少。 就在此时,婢女将手中的木盒呈上,打开盒盖之后,露出其中玲珑剔透的冰糖。 通过成安王的反应,谢云殊清楚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了。 他虽然与成安王并无太多的交际,但说起来,谢丞相与这位王爷还是有些来往的。 当年,谢丞相虽然一力支持如今的老皇帝上位,但同样也秉持着一个理念,那就是必须要好好安置几位夺位失败的皇子,以安天下心。 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念头,成安王这个没有实力没有背景的透明皇子,如今才能混到一个王爷的位子。 否则以当年老皇帝的年轻气盛,他们这几个王爷估计下场都很惨淡。 即便如此,谢丞相被老皇帝猜忌和陷害,还是没有人能够救下这位为国为民的忠臣。 这也是成安王心中十分愧疚的一件事,可他却又十分无能为力,如今的天下,依旧掌控在那位手中,就是他自己也得小心谨慎才能保全自身。 「这是最近江南十分紧俏的冰糖,正是出自傅公子之手,聊表一些心意。」 谢云殊神色如常的介绍着,他压根就没想着要凭借着自己父亲的关系东山再起。 多看了一眼盒中玲珑剔透的冰糖,成安王眼中多了一丝惊艳之色。 他也听闻过在江南与京城掀起风浪的冰糖之名,可一来他心系于自己丢失的儿子,二来他也从不曾喜爱这般奢靡之物,便没有搭理过。 如今一看,难怪能有如此盛名。 第182章 相认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次送来的冰糖已经是叶蓁在首批混有一些杂质的冰糖基础上的改良版了,一整块冰糖上就连明显的杂质都看不到几个,仿佛琉璃一般十分好看。 就连向来不喜欢那些奢华之物的成安王,也不得不点头称好。 不过,这冰糖是傅如安做出来的? 这个消息反而更加引起了成安王的注意,毕竟一直以来所有人对于傅如安的印象都是傅家嫡长子,体弱得随时可能离世。 从未流露出任何对方会接手傅家生意的消息,想来那位傅家家主也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短命的嫡长子身上。 怀疑的念头从成安王心中一闪而过,但他也没有深思。 单凭方才那份拜帖,就已然证明谢云殊这一行必然有傅如安的手笔了,此时纠结这些小事没有什么意义。 他微微颔首,出言夸了一句: 「不愧是名动江南与京城的精致之物,确实不错。」 「这只是一份小小的礼物而已,真正的大礼在这儿。」 谢云殊没有接成安王的话茬,而是突然话锋一转,将身旁的赵熠露出来。 冰糖只是一个明面上的礼物,这一趟的目的,还是将赵熠送回来。 抿抿唇,赵熠接收到叶蓁加油打气的眼神后,还是冲着首位的男人轻声呼唤了一声: 「父王。」 似乎,好久没有听到对方这么呼喊自己了。 成安王鼻头一酸,忍住了汹涌而来的酸涩之意,眼神却一直黏在孩子身上。 本来以为自己的儿子凶多吉少了,如今看到对方完完整整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里也是颇多感慨。 虽然一生下来就是让人羡慕的皇子,可成安王赵高渂却一辈子都生活在深水火热之中,丝毫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般享受着荣华富贵。 他的母亲只不过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小妃嫔,在偌大的后宫里毫不起眼,而且赵高渂一出生后就被带离母亲身边,独自在皇子专属宫殿中生活。 直到他三岁那年母妃去世,才草草的见了最后一面。 没有其他皇子那般的母妃娘家支撑,他向来在宫中就是个小透明,吃过不少苦,许多下人都偶尔会暗中欺负他。 直到老皇帝登基,给他这个没什么竞争能力的皇弟指派了封地,赵高渂的生活这才好一些。 可岭南偏远,穷且氏族扎根深,他花了数年时间才彻底收服。同时,还得应付京中的查探,装出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 成安王王妃是本地一个小家族的嫡女,与成安王也算是两情相悦,当初就是看中对方身世不会影响大局,老皇帝才会应允这门亲事。 只是没想到,生完孩子王妃就离世了,成安王再没续弦过,就把这个孩子当成命根一样,小心翼翼的保护起来。 自己不争不抢,只想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好好生活,无奈身处于乱世之中,有些东西身不由己。 成安王看着儿子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直到对方一脸疑惑的又呼喊了几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你们都下去吧。」 挥手屏退了屋中的其他婢女下人,待到只剩下谢云殊一家人与自己之后,赵高渂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感。 即便是将整个王府清洗一番,他没办法保证现在的这些下人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的眼线。 自己根基浅,就算这些年在岭南扎稳了根,可还是比不上上面那位以及其他的王兄,所以该防的地方还是得防着。 「唉!」 走下来,赵高渂迟疑地伸出手,缓缓地将赵熠搂紧怀里。 「父亲实在是没 想到,还能有见到你的那一刻。」 声音中带了几分颤抖之意,明显是真的激动。 而站在一旁的三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当做没看见,没有打断父子相认的氛围。 到了这时,赵熠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父亲也是无比深爱着自己。 「父亲...」 嗫嚅着低声呼唤了一句,现在的他已经不像之前在王府那般自闭孤僻,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心里。 小小的手笨拙的在抱着自己的男人背后拍了拍,他记得,叶姐姐不开心时,谢叔叔就是这么做的。 「是叶蓁姐姐和谢云殊叔叔将我从坏人手里救回来的,他们还把我送回来了。」 孩子的心思浅,他见着自己父亲的第一句,就是将自己的经历简单的说出来。 至于被拐到蛮夷县城的那一路究竟受了怎样的欺负,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实际上,那些人最多也就是大骂几句,再加上偶尔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当习惯了以后,小小的孩子也不会记得太深了。 反而是与叶蓁一家相处的时光,成为了赵熠小脑袋中记忆最深刻的日子。 而谢云殊也适时地开口了。 「王爷,我们也是在刚被流放到蛮夷县城时遇见的世子,当时并不清楚世子的身份,只以为是被拐卖的孩子,将人赶走就没再追究了。」 当然,在得知对方姓赵以后,他就猜出这孩子定然是皇家的血脉。 当时对老皇帝恨之入骨的他,甚至对这个孩子还生出厌恶感,只是这事他定然不会提罢了。 蛮夷县城? 松开赵熠的赵高渂恢复理智,站起身与谢云殊对了一下时间,发现王府里查出的世子丢失时间与赵熠出现在蛮夷县城的时间不太对。 若是他们没说假话,那查出的丢失时间居然就在他们遇到赵熠的前两天。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从成平州县赶到蛮夷县城,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花上三五天,更何况还带着个孩子? 成团的疑惑在赵高渂心中浮沉,看来,上一次他还是没能将王府查个彻底。 但对着谢云殊一家人,他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威严与高冷,反而多了几分笑意。 「此事,还是多谢你们了,若有什么需求,尽管与本王说。」 即便没有救了世子一事,哪怕是谢云殊原本的身份,也值得他客气相对。 谢丞相对于成安王的恩情,后者是一直记在心中的。 没想到面前的几人还没开口,自家儿子先是扯着成安王的衣角,小声说道: 「父王,可不可以将叶姐姐谢叔叔和林哥哥留在府里?」 赵熠才五岁,对于谢云殊心中的计划并不知情,他只是从自己的想法出发,不愿意与亲近之人分开。 听到这不太对等的关系称呼,谢云殊不露痕迹的皱皱眉,不明白自己为何就比其他人涨了一辈。 对于儿子的要求,成安王也有些吃惊,以往这孩子可是最抵触与人接触。 然而一回想起儿子与他们相处了三四个月,有感情也是应当的,便将目光转到几人身上。 「也是,几位舟车劳顿,不如先在王府住下?」 成安王府大得很,留他们几个住下也不是问题。 而且现在谢云殊一家人明面上是以傅如安手下拜访,有这个名头遮掩,也不必担忧他们身份暴露。 至于京城那边,呵。 东边那位都明摆着想拉拢傅家了,听说这次傅家老妇人寿辰,瑞贤王可是送了不少贺礼呢! 他府里留几个傅如安的手下,在这样的对比下,又哪里能引起那位的在意? 成安王是想要偏安一隅不假,可他不蠢笨,反而对局势看得极为明白。 眼下上面那位越来越荒诞,惹了不少民怨,其他三位兄弟可都已经暗中有了动作,随时准备自己上呢。 位于岭南这种偏远方位的成安王,素来都不会参与这种事,因此那几个王爷反而对他不太设防。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微微点头,谢云殊代替其他人同意了。 留在王府,是为了好好的与成安王接触一番,这才能确认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而叶蓁与林彬,早就知道他的想法,定然是不会反驳他的意见。 成安王的视线突然转到叶蓁身上,回忆起了这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身份是什么,有些迟疑的道: 「清远侯府那边......」 「妾身既然嫁与夫君,那便是谢家人,与清远侯府并无任何关系了。」 叶蓁接话很快,立马撇清自己与清远侯府的关系,一点留恋也没有。 那也是一家子奇葩,她可不想沾染上半分,给自己添麻烦。 不说作为侯爷的父亲哄骗着亲生女儿去碰瓷,以自己的清誉换取攀上丞相府这种骚操作,就是家里那个作威作福的妾室以及那个嚣张的庶妹,没一个省油的灯! 当初原身一嫁进丞相府就出了事,清远侯府可是压根没打算管这个女儿的死活,反而是极快的撇干净关系,那她就如对方的愿,大家进水不犯河水,就当不认识! 听到这话,成安王更为惊讶了。 作为几个王爷中最听话的那个,他这些年经常被老皇帝传令进京城,即便没见过这位传说中貌美如天仙的侯府嫡女,也听过她的一些事迹。 没办法,原身在京城实在是太出名了! 如果说谢云殊是京城所有女子追求的梦中情郎,那叶蓁就是整个京城口中的笑话,纯属一个花瓶草包!愚笨且不自知! 可如今看来,似乎与传闻不一致? 但这个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已然是流放罪臣之身的突然醒悟也是可能的。 谈妥之后,成安王便叫来两个婢女,安排着三人去了王府的一处院子先落脚。 至于跟在谢云殊夫妇身后的林彬,他只是看了一眼,以为是护卫,并未在意。 也不能怪他,这位镇北候嫡子,从未去过京城,一直待在北疆。 没人认识那也是情理之中,而且他自己是个闷葫芦,不吭声的模样比护卫还像护卫。 这边的成安王领着刚到家的赵熠回到他曾经居住的院子,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什么都没动过。 看着熟悉的房间,赵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回到了家中。 「这段时间......」 「你受苦了」四个字被成安王吞回肚子里,他实在是没办法对着养得比之前更好的儿子说出这句话! 第183章 抵达江南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段时间我过得可好了!叶姐姐会做很多好吃的,比咱们王府里的厨娘做的都好吃!谢叔叔虽然很严厉,但他也很厉害,教我读书习字。林哥哥教我习武,每日都要锻炼!」 赵熠到底是个才五岁的孩子,很快就适应了回家的感觉,倒豆子一般向父亲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 比起闷得慌的王府,他更加喜欢与叶蓁等人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日子,读书习字练武即便是累,也很快乐。 看着比以往活泼了许多的儿子,成安王静静地听他说着,没有打断。 这次儿子丢失,他也反省了许多,明白以前自己的某些想法是错误的。 他以为,只要自己顶住了压力,对着四方而来的猜忌伏低做小就能换来家人安稳的生活。 可没了娘亲的孩子,父亲又常年不在身旁,被一群居心叵测的人环绕着,能好到哪里去? 如今的赵熠,才真正有了一个孩子的样子。 成安王打从心眼里是感谢谢云殊一家的,但他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若只是谢云殊便罢了,他能猜到对方如今只是想要一方栖息地,丰满自己的羽翼,以后报仇。 可要再加上一个傅如安,那自己就得小心应对。 赵高渂与傅家毫无交集,就算是夏家的那两位在朝官员,都是极少打交道,老皇帝在这方面倒是严格的盯着他。 这一次,傅如安帮着谢云殊一路掩饰身份过来,不知究竟打着怎样的心思,成安王不敢轻易去赌。 「这件事咱们往后再议,好不好?」 对着满脸希冀之色的儿子,成安王并未一口拒绝,只是先拖下这件事。 远在江南的傅府,迎来了他们的大少爷回府。 经过数日的跋涉,傅如安终于抵达了两年不见的江南,窗外的景色一如记忆中的模样,似乎从未改变过。 夏季的江南比起岭南地区温度要低了一些,偶尔还有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傅如安的马车并未做停留,径直回到了傅府。 似乎是提前打过招呼,从进门之后,下人们仿佛都知晓这位离家两年的大少回府了,恭恭敬敬的候着。 在傅山的搀扶下,傅如安下了马车,又坐回许久不曾使用的木质轮椅上,由对方推着前往傅府深院。 作为江南第一首富,甚至可能是整个大域朝的第一首富,傅府的装修摆设也是极为奢华的。 整个宅院的占地比起普通的大官也差不多,更别提院子里处处都是名贵品种的花卉,走廊中挂着各大家的画卷题字。 完美的诠释了如何做到既文雅又奢华,让人眼花缭乱。 可生活在傅府十数年的傅如安却能从中瞧出些许差异,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 果然啊,物是人非。 他没急着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先让傅山推着自己去见了祖母一面。 傅家老夫人常年住在后院,特地修筑了一间佛堂,就在自己院子里,极少过问家中事宜,日日礼佛。 偏偏今日,她未去佛堂,在院子里等着自己两年不见的长孙。 进了祖母的院子,傅如安这才从轮椅上走下来,步履稳健的进了屋。 老夫人见着长孙竟然下地行走,既惊又喜,在得知对方如今有了良方控制住病情后,更是喜不自胜。 陪着祖母说了好一会儿话,将自己从岭南带来的一些小玩意放下后,傅如安这才离开。 在出门前,他又恢复成那副病恹恹的模样,坐回轮椅。 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待到接近晚膳时分,他那位父亲都没派人过来问过话,倒是那位后 母,差使人过来问了几句,还想让傅如安过去一叙。 只是来人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傅如安院子里的下人以少爷身子不适给回绝了。 坐在院中柳树下品茗的傅如安脸色淡淡,压根没在意自己的一番行为会不会惹恼后母。 若是她乖巧懂事些,别再惹出什么幺蛾子,这段时间大家就能平安度过。 若是不长眼,还真当他这个嫡长子是以前那样随时可能驾鹤西去不成? 直到晚膳,父亲那边才来人请他入席。 傅山一到江南,就出去替傅如安办事了,如今陪在他身边最得力的,是一个傅言的管事。 这位也是先夫人一手提拔起来的,后来傅如安离开江南之前,将他留下照顾着先夫人在江南的产业。 「少爷,不如小人也去回绝了吧,将晚膳给您送进院子里。」 以往傅如安还在傅家之时,除了一些重要场合,向来不会去与一大家子人用膳。 若是以这个接口回绝,倒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一次回来,傅如安就没打算还以之前的姿态对待这府里的人。 等他抵达之时,饭桌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除了傅鸿卓夫妇,还有傅如安二叔一家人,都到齐了。 在傅言的搀扶下,傅如安缓缓站起身,走向饭桌。 「如安这孩子向来身子弱,快过去几个人,小心些扶着。」 第一个开口的是二婶刘氏,本地世家出身的她一副最为纯正的江南女子相貌与心性,温婉可人。 这也是傅家如今除了祖母以外,对傅如安最为心疼的长辈。 她身边的丫鬟还没动身,那边的继室王氏赶紧给身后的下人一个眼神,让人忙过去抢这个活计。 没想到傅如安没让任何一方的人扶着,径自站起身,气色如常的自己走向了饭桌。 「多谢二婶的关怀,如今侄子身子已然好多了,不必再这般小心。」 凌冽的声音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得愣了愣,不敢置信般瞧着他这副与常人没有多大差别的模样。 不光是外人,哪怕是傅家人心中都认为,傅如安恐怕是没多少年头能活了。 猛然间见到他奇迹般恢复如常,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还是那位刘氏反应最为迅速,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如此甚好!没想到这次岭南一趟历练有如此奇效,婆母不必再日日担忧你的身子,你娘亲在泉下也能高兴几分。」 她的话说的带了几分真心实意,可落到另一个人耳朵里,却极为刺耳。 王氏脸上挤出几抹笑容,可多少有些僵硬,让人瞧见都能看出不对劲。 「好了就行,方才下午下人来回说你身子不适不便见人,我还寻思着要不要给你再送些补品呢。」 这句话自然是故意在暗点之前傅如安的不尊敬,可身旁的傅鸿卓仿佛没听懂似的,压根不接王氏的话。 反而是傅如安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 「不劳费心。」 明显是将气氛压到极点,好在二叔一家都是会活跃气氛的,立马就将话题转移,问起傅如安在岭南的经历。 随便捡了些无聊的事件应付众人,这一顿饭吃得看似热闹,实际上各怀鬼胎。 反观另一边的叶蓁一家,暂时在成安王府落脚。 不说别的,光是一个院子,都不比傅如安给他们提前置办下来的那间屋子小。 更别提还自带小厨房,这可是解决了叶蓁的心头大患。 「接下来呢?你准备怎么办?」 收拾好 之后,三人坐在院子里,突然闲下来都有些不大适应。 原本按成安王的意思,是要指派几个丫鬟小厮过来伺候的,但无一例外都被回绝了。 一家人乐得清闲。 「此事得徐徐图之,咱们且先看王爷如何行动。」 到了成安王府,事情果然如同自己预料一般发展,谢云殊反而放松下来,并不急着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就算如今天下大乱,可只要成安王一日不想争,那他谢云殊纵然有奇才,也毫无施展之地。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摸清对方的心思究竟如何。 「那行,正好我见成平州县这么繁华,可以将我的那些生意再发展一番。」 预计自己还得在这里呆上不少时间,叶蓁想起被自己丢在系统空间里的改良版织布机,琢磨着要不要把它拿出来物尽其用? 好歹是自己花费一次抽奖机会弄出来的玩意,放着也是放着。 她将自己打算开一间织布坊的事情与其他人说了说,丝毫不懂这些的两人肯定没有任何意见。 左右这些做生意的事情,向来都是叶蓁自己主持的。 正当一家人闲扯之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问傅公子可在?王爷请您过去一叙。」 门口响起清脆的女声,想来是成安王派来的丫鬟。 即便知道了谢云殊的真实身份,在表面上他还是得用着傅云的身份来掩人耳目,毕竟成平州县里还是有着别方的人马。 叶蓁倒是不用掩盖什么,哪怕她与原身同名,以她如今的性格举止,也不会有人联想到那位蠢笨的清远侯府嫡女身上去。 闻言,谢云殊与二人对视一眼后,起身出了门。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知道自己只要在成安王面前出现,定然会被识破身份。 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同时也会方便他往后的计划。 跟随者丫鬟走过好几条长廊之后,谢云殊走进了成安王的书房,瞧见屋内就只有王爷一人。 「草民拜见王爷。」 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谢云殊的脸上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淡定神情。 颇为感慨的看向这个昔日被全京城称誉的青年才子,成安王心里其实也有几分惜才之意的,可自己这里哪有什么能让对方施展的地方呢? 向来没有考虑过要争一争的成安王,对自己的认知十分准确。 「坐吧。」 两人一入坐,赵高渂就忍不住感叹起来。 「谢丞相一生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唏嘘啊!」 提起这段伤心往事,纵使心中已经压下那些恨意的谢云殊也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强忍住悲痛。 没人会比他更懂自己父亲,一个铁骨铮铮的忠臣,却被自己亲手送上皇位的人猜忌、陷害,当真是老天不公! 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触及到对方的伤心处,成安王脸上流露出一丝歉意。 第184章 送织布坊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抱歉,本王不是故意想要引发你的悲伤,只是没想到还有能再见你的一刻。在得知丞相被陷害之时,本王实在是有心无力,帮不到你们什么。」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成安王选择袖手旁观也是无奈之举。 若是他替谢丞相说话,恐怕他那个猜忌心极重的皇兄对于谢家下的手更重,怕是如今的谢云殊都没命了。 仅凭一句功高盖主,就能把一个朝中的顶梁柱,一个对他恩重如山的重臣满门抄斩,再加上勾结亲王的罪名,那岂不是一点生机都无法存留了? 「王爷言重了,此事草民心中有数,并不会怪罪与此无关的人。」 谢云殊从恨意中回过神,表露出自己对成安王的善意。 在全家被灭门,自己更是废了一条腿时,他的确对所有皇室中人恨极。 可如今他腿伤治好了,完全冷静下来之后,便想清了自己应该恨谁报复谁。 再说了,想要报仇可不只是嘴上说说就够了,他终究还是得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揭竿起义的行为在这样的时代根本不可取,就算老皇帝自己失了民心,导致朝堂动荡,东西北三方的亲王可都不是吃素的。 自己想要报仇,最好还是挑选一方明主,才能得到想要的结局。 成安王此时还不知道谢云殊打着怎样的心思,毕竟以他这些年的行为举止,营造出来的人设,但凡有点上进心的才子谋士都不会投入他门下。 「此事终究还是本王亏欠了你,你尽管在成平州县住下,别的不说,最起码在本王的封地上,不会让人加害于你。」 这话给出的保证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也是极重的了,毕竟谢云殊一家现在都是朝廷的罪臣,应当被流放在蛮夷县城。 要真的被人揭穿举报至京城,他这个成安王也别想清净。 可经过独子丢失一事之后,赵高渂也想明白了,自己再认怂不招惹其他人,也不会打消其他人对自己的猜忌之心。 与其像以前那般伏低做小,还不如置之不理,任由他们那些有野心的人去打擂台。 自己连续拒了京城的三四道传令,这不也没什么事吗? 这句话也让谢云殊稍微有些惊讶,眼神微动,原来成安王也不是真的如传言一般如此惧怕老皇帝。 如此一来,那他就更加肯定要继续留在成平州县,与对方进一步接触了。 略微思考了一瞬后,谢云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方才院子里的那一幕,心下灵光一闪。 「那便多谢王爷的厚爱了!如今草民只想陪着夫人过安稳日子,夫人在经商一事颇有手段,我们也是因此才能与傅如安公子结识。」 「哦?」 一听见提及傅如安的名字,成安王立马打起精神,仔细打探起来。 「竟是如此?本王也听闻过那位傅公子近两年似乎在岭南南边居住,却也极少打过交道。」 成安王不是不想,是不敢。 毕竟傅如安背后不仅代表着江南首府傅家,还有他的外祖夏家。 夏家可是有着一位江南郡守与一位尚书,这样的家底在朝廷里都是极有分量的,旁人不敢招惹。 谢云殊听出他想打探傅如安的信息,便故意将话题转开。 「是啊,那位傅公子虽说身子差了些,但眼光独到,与我家夫人联手做了不少生意。就是冰糖,也是我夫人的巧思,她最近准备开设个织布坊,想来应当会在城内选选地址。」 赵高渂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对方不愿多说关于傅如安的事情,便不打算多问。 接着谢云殊的话头,他思忖片刻,便抚掌点头道: 「织布坊?倒是小事。你们一路将本王独子送回,也是费心费力,这织布坊交给本王便是,权当是一点微薄的谢礼。」 对方不仅将赵熠安全送回成安王府,还养得健康开朗,于情于理赵高渂都得好好感谢一番。. 送个织布坊对于他一个王爷来说,那都是小事。 当然,谢云殊肯定还得推脱一番,这虚虚实实的一番来往,终究还是「盛情难却」,收下了成安王的谢意。 待他离开后,赵高渂这才露出脸上的疑惑。 叶蓁擅长经商? 域朝虽说对于女子的约束并不算十分严苛,可也没到开明到能让那些达官显贵的女儿学习这般盼头露面的手段。 以叶蓁在京城的名声,别说经商了,听闻那是文不成武不就,除了自恋什么都不会。 也就是那副皮囊还能让人称赞几句,其他的尽是令人厌恶的点。 赵高渂自然是满心疑惑,但已然答应了对方要送个织布坊,当下就派人去城中搜寻合适的织布坊收购下来。 回了院子,谢云殊很快就将成安王要送个织布坊给他们的事情说了。 「啊?!不是吧,我这才稍微有点想法而已,什么都还没准备好!」 听到这个消息,叶蓁都懵了,一副措手不及的模样。 方才她也就是突发奇想,联想到成平州县不比青城或者蛮夷县城,没有稳妥靠谱的人让自己将制糖工坊开设起来。 不如将抽到的改良版纺织机图纸拿出来,试着开展新的生意。毕竟这个时代对女子不太友好,那些因为命运落到惨境的女子,除了卖身与自杀再无其他的路了。 自己开设个织布坊,专门聘请女子做工,也算是做了些好事。 谁知道她这想法刚出来,谢云殊立马就给她把织布坊都弄到手了,还让成安王知晓,这下想偷懒都偷不成了! 无奈的瞪了谢云殊一眼,但叶蓁心里还是有些甜丝丝的,这不也代表对方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吗? 「你也不必如此着急,王爷那边的织布坊都还没确定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仿佛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门口又响起了声音。 「傅公子与夫人可在?王爷派小人过来有事交待。」 三人赶紧开门,见到了一个身穿长布衫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形略微有些瘦弱,但气质不错。 「向二位问安,在下是府中的管事之一,按王爷的吩咐收购下了北街的一间织布坊,这是地契与房契。」 惊讶的收过那两张契书,叶蓁草草的扫了一眼,上面转让方已经签字画押了,只要自己将收购方的名字签上,并按下手印,这间织布坊就是自己的了。 这成安王,也太神速了吧?! 也不怪成安王,恰好北街的那家织布坊最近经营不善,近日挂牌出售。 王府管事一见这织布坊位置不错,而且刚好也是叶蓁想要的织布坊,能省不少事,直接就收购了。 从收购下到将契书送回府中,连一个时辰都没花费。 见着叶蓁收下契书,那名管事赶紧笑着继续说道: 「若是傅公子与夫人想要去看看织布坊,随时可以吩咐小人,小人随时恭候二位调遣。」 早在将谢云殊一家人安置下来时,成安王就向府中之人交代过,这几位是他的贵客,万万不可轻待。 被安排这件事的管事只有好好表现的心思,一点轻视之心都没有。 「多谢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吧。」 谢云殊将人送走,并不急着与叶蓁一起去看织布坊。 对于成安王的手笔,他还是极为相信的,一点也不担心对方随便弄个小作坊糊弄自己。 手里捏着房契地契的叶蓁,直到回到屋里,都还有些晃神。 这事也太快了吧?!她真的没有准备好! 「没事,不急。」 谢云殊安抚了她一句,实际上,他也没想到成安王动作这么快。 突然提及叶蓁想开织布坊,只是为了找个理由留在成平州县,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也没起疑心。 至于织布坊什么时候能开起来,这都不重要。 入夜之前,谢云殊写了一封信,将他们在成平州县的事情说了一遍,让林彬找人寄往江南。 这件事,自然也落入了成安王的眼中。 隔日。 「到时候了,我该去温习功课了。」 抱着叶蓁请黄大婶给自己缝制的小书包,赵熠皱着一张包子脸,与面前的三四个丫鬟对峙着。 丫鬟脸上满是无奈与苦笑,手里还端着温热的粥,温声哄道: 「小世子,咱们将这碗粥喝完了再去好不好?」 然而她收获的是赵熠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小脑袋扭到一边。 「我不喝,太难喝了!你们不要耽误我做功课的时间!」 眼看着快过了自己平日学习的时间,赵熠急的不行,却又谨记着林彬教导自己的,不能随意向一个对自己没有恶意的人动手。 就在僵持之时,闻讯而来的成安王只看到自己儿子抱着一个灰扑扑的包裹,似乎是想去找谢云殊一家。 他微微皱眉,身旁的丫鬟赶紧解释道: 「王爷,小世子一直吵着要去傅公子那边温习功课,可是奴婢们见小世子未用早膳,便想劝他用一些再去。」 如今世子房里的这些丫鬟,都是后来府中安排过去的,个个身家干净不怕再出事。 只是这些丫鬟对待赵熠的态度依旧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过多接触。 听完丫鬟的解释后,赵高渂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些,走近赵熠,轻声哄劝着: 「乖,先吃点东西,然后父王就送你过去好不好?」 他以为,只是因为儿子与叶蓁一家相处太久,一分开有些不适应才会闹着要见谢云殊。 然而赵熠的下一句话,直接把他的想法给否决了。 「不要!父王,这些东西太难吃了,姐姐肯定做了包子!我可以去姐姐那里吃了包子再做功课!」 要不是看在自己与父王许久没有见面的份上,他昨晚就跑到叶蓁的院子里去吃饭了。 王府厨娘做的膳食的确都是用的上好的食材,可那味道,在经过叶蓁的各种投喂之后,赵熠成功的成为了一个挑食的小孩。 这话说的成安王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但他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让身后的丫鬟把东西都撤了。 旋即,自己带着儿子前往谢云殊一家所在的院子。 第185章 教书先生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熠口中的包子竟然能将自家厨娘所做的海鲜粥都比下去,对此,赵高渂也有些好奇,干脆亲自过去一趟。 等到父子两抵达小院门口时,一股浓烈的香味迎面而来,瞬间就让成安王忘却了心中的疑问。 这是什么美味佳肴?! 不光是赵高渂,就连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丫鬟,脸上都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光是香味就如此勾人了,要是真的入嘴,那得多好吃?! 「姐姐今天早上做的臊子面!」 赵熠兴高采烈地说着,赶紧伸出一只小手敲门。 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开了门,正是还穿着围裙的叶蓁,手里还沾染着面粉呢。 「姐姐,今天早上吃的什么臊子面呀?」 面对着赵熠亮晶晶的眼神,叶蓁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鼻子上点了点,印上一个小小的白点。 「是牛肉臊子面,小馋猫,快进来吧,很快就熟了。」 如同平常一般与孩子嬉笑完,她微微抬起头,这才发现后面还跟了一群人,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可不就是昨日送了自己一间织布坊的成安王吗? 叶蓁愣了愣,回想起自己方才的动作似乎有些逾矩了,心里有些发虚。 「王...王爷,早呀。」 尴尬的笑笑,她将手放在身后,试图掩盖自己方才做的坏事。 然而赵高渂压根没打算计较这些小事,反而因为方才看到的一幕,有些恍惚。 这些温馨的场面,不就是他这一辈子追求的吗?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儿子跟在他们身边,会变得如此开朗活泼。 思索间,赵高渂让身后的一群下人留在外面,而自己跟着叶蓁进了院子。 听到赵熠的声音之时,谢云殊立马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了冲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叶蓁以及她身后的成安王。 「王爷?」 没有预料到对方一大早就会过来,他略微有些惊讶。 指了指直奔厨房的那个孩童身影,赵高渂脸上流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这孩子一大早就闹着要来温习功课,怕是做功课是假,想吃美食是真。」 在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之后,他完全折服于这股令人流口水的味道,彻底抛却府里的那位老厨娘了。 听到这话,叶蓁赶紧开口: 「孩子嘛,贪嘴是正常的。」 说完这话,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接的太快了? 旋即为了挽救自己在成安王面前岌岌可危的形象,又补充了一句。 「不知王爷是否用过早膳了?若是不嫌弃,可以留下来吃点。」 对于自己做的臊子面,叶蓁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这可是在一家人心中排名第一的早餐。 其实王府下人早就给他们一家送过一次早餐,只不过叶蓁瞧了一眼散发着微微腥味的海鲜粥后,还是婉言拒绝了。. 小厨房里的食材都是林彬赶早出去采购的,为了犒劳一家人这段日子赶路,她特地做了大家一致赞不绝口的臊子面。 闻着香味,赵高渂自动忽略了自己用过早膳的事实,淡定的摇摇头。 「未曾,那便尝一尝谢夫人的手艺了。」 有谢云殊作陪,成安王这边叶蓁就不管了,直接钻进厨房,将刚做好的面条下了锅。 先给一直在厨房旁边眼巴巴等着的赵熠盛上一碗,放了满满的肉臊子,让他出去吃。 旋即将一家人的都做好,一手一碗端出去,好在林彬过来帮忙,才勉强将一家人的都备齐。 吃饭 是最令人满足的时刻。 包括成安王之内,在吃完之前,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平均每人都吃了两碗以上,赵高渂倒是还想续,实在是肚子里撑得腰带都快束缚不住了他只好作罢。 最受煎熬的无疑是候在门口的那几个丫鬟了,默默低着头泪流满面。 闻着香味却吃不到,还要让她们看着,实在是折磨人啊! 吃完饭后,赵熠就乖巧的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书籍,坐在了外屋的大厅中,一双眼睛看向谢云殊。 瞧见他这副模样,即便是赵高渂也颇为心情复杂。 自己这儿子,曾经也是一连气走了好几位夫子的,如今这副懂事的样子,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便留在府中,教导熠儿功课如何?」 犹豫了片刻,成安王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实际上,以谢云殊曾经连中三元的辉煌成就,教导一位王爷世子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他年少便极富盛名,又是出了名的清流出身,哪里有人请得动。即便如今落魄了,但身上那股子矜贵气质依旧留存着。 突然收到邀约的谢云殊愣了一瞬,旋即点头应了。 这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走向,原本教导赵熠就是叶蓁提出来的,他自己倒是可有可无。 这孩子本就听话懂事,教导起来倒也不费力。如今自己正是想打探成安王心思之时,若有了世子教书先生的一层身份,岂不是行动起来更加方便? 即便是在古代,教书先生也是一份极体面的工作,被主家奉为座上宾,客客气气的对待着。 这样一来,既能解决世子的学习问题,还能让谢云殊披着一个完美的马甲留在王府,何乐而不为? 至于林彬教导武艺一事,成安王压根没看出来对方的身份,也不在意赵熠跟着对方学习一些防身术。 毕竟是世子,往后这孩子定然还会受到别的威胁,自己会点武艺也是好的。 这事一谈妥,成安王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在旁观一会儿,发现儿子学习得格外刻苦认真后,这才放心的离开。 这边的谢云殊与赵熠恢复到了原先的生活中,另一边的叶蓁则是有些苦恼。 对方不声不响就给自己弄了一个织布坊过来,还是王爷亲自送的,她也不能磨洋工。 于是吃过早饭之后,便叫来了昨日见过的那位管事,带着林彬一起去了那间织布坊。 成平州县不愧是整个岭南地区最大最繁荣的县城,一出王府来到正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小贩叫卖声交错着,比起叶蓁之前呆过的几座县城都要热闹。 路边各种各样的小摊贩,有许多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只是眼下有正事要办,她打消了心中的购物欲,乘坐在王府的马车上,听着那位姓岳的管事为自己介绍织布坊的详情。 「那座织布坊位置颇为不错,就在北街上,规模也不小,曾经有过二十多名纺织工。只是今年战乱,再加上江南那边的丝绸更得贵人们的喜爱,城中不少织布坊都倒闭了,这家也不例外。」 若不是因为收购之人是王府,那家织布坊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松口,毕竟原本的织布坊主子也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一位富户。 听着管事的话,叶蓁知晓送到自己手里的织布坊绝对优秀,挑不出太大的错处。 等到了地方,看了一眼两边,她这才明白为何管事敢这么夸了。 对面是茶楼,两边都是商户,人流比起正中街也差不多。整条大街就这么一间铺子关着,其他的铺子哪个不是人满为患? 这就是现代所说的黄金地段的铺面啊! 一下马车,管事身边跟着的小厮就赶紧拿着钥匙开了门,迎接着几人进门。 一进门,淡淡的香味就飘散出来,一间还挂着几匹绸布的店面就展现在叶蓁面前。 「前面是铺面,可以用来售卖,织布间在后面院子里。」 前面的铺面说着不大,实际上叶蓁估摸着也能有个上百平米,整个屋子都是空空荡荡的,只有摆放着的柜子。 这个时代的布庄摆设都大差不差,便宜的布料就摆放在前台桌面上供人挑选。稍微贵一些的,便是挂在后面的柜子上,让人查看。 越过通往后院的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间极为宽广的院子,被收拾得很干净,那些使用过的染缸都洗的一尘不染。 院子三面都是纺织间,里面还摆放着前主人的纺织机,居然没有收走? 似乎是看出叶蓁的疑惑,岳管事出言解释道: 「这间织布坊的前主子原本就不打算操持这方面的生意了,又听闻是王府要收购,便把这些织布机一同送了。」 俗话说得好,名不与官斗。 即便域朝架空于叶蓁曾经的历史之外,但同样的,在封建王朝的背景下,商户的地位定然是远远比不上当官的。 更别提这一位还是皇室之人,当朝的王爷,哪怕再没权力,也不是普通商户能得罪的起。 更何况整个成平州县都在成安王的管辖之下,要是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必然要想法子别惹怒了这位。 这点小心意,对于一位富商来说算不得什么,要是借此能让王爷青睐,那才是以小博大。 原来如此。 微微颔首,叶蓁明白了其中道理,多看了那些纺织机几眼。 这些简单得她都能当场画出图纸的纺织机,说是机器,不过就是简单的梭子罢了。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来说,也是适配的。只是比起自己抽到的那个改良版织布机,那就完全不是一件东西了。 想想图纸上复杂的机器,要是不找一位靠谱的老木匠,怕是很难做出来。 一想到这里,叶蓁脑海中就跳出左木匠的身影,这位手艺好又与自己交情不浅的老木匠,当真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可是,哪怕是青城距离成平州县都很远,更别提对方现在还在蛮夷县城。家里还有一个小孙子,以及一个十多岁的学徒,这一行人拖累下来,要比起他们这一趟赶过来还要慢。 耽误上十来天的时间,实在有些可惜。 一边跟着管事转着,一边暗自思忖,叶蓁不禁感觉一阵头疼。 没办法,她只是突发奇想打算弄个织布坊,哪里能料到谢云殊直接给自己落实了,这是想放慢速度也放不了啊! 将整座织布坊转完了之后,一行人又来到了织布坊前面的铺面,暂时坐下歇息。 「夫人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您尽管吩咐,王爷下过命令了,一定要小人助您将织布坊开设成功。」 第186章 想法遭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岳管事脸上的笑容不断,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倒不是他觉得在一个妇人手下做事有些没脸,而是叶蓁这一趟转下来,极少说话,也没什么表情,实在是让他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他说的话也都是真心实意的,成安王在让他收购织布坊之时就交代过了,一定要满足叶蓁的所有需求。 作为之前替成安王打理手下商铺的管事之一,在经营店铺这方面,岳管事还是挺有经验的。 不说别的,就算是让他一个人将一间织布坊经营起来那都是没问题的。 问题就在于,这位夫人似乎什么吩咐也没有? 正当他苦恼之时,叶蓁开口了。 「原先在这间织布坊上工的人呢?都被遣散了吗?」 若是按岳管事所说,这间织布坊光是织布工都有二十多位,更不用说铺面活计和后院染缸那边的工人了,这上上下下加起来也得四五十号人吧? 没想到叶蓁会突然问到这个,岳管事思索了一下,旋即说出自己了解到的讯息。 「据说是前主子不打算继续经营下去之时就全部遣散了,不过铺面伙计和后院染布工似乎都是对方家中的奴仆,只是回府伺候了。只有那些织布工是附近人家的一些妇人,被遣散回家了。」 织布工基本上都是女子,毕竟是一件精细的活儿,又在后院不需要与外男见面,倒也方便一些心灵手巧的妇人来做工补贴家用。 在织布坊上工,终究是要比在家里缝制手帕一类的散活要挣钱得多。 闻言,叶蓁皱皱眉,询问道: 「若是我想将那些织布工再找回来,可行?」 「可行应当是可行的,只是会不会是原班人马就难说了。」 对于叶蓁的疑惑,岳管事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毕竟成平州县人户也不少,光是县城里的普通人户都上千了,缺少活计想要补贴家用的妇人岂能在少数? 召回织布工这一点他也是想过的,但没料到叶蓁想要召回原班人马。 「无事,多招一些也可以。」 对于岳管事的担忧,叶蓁挥挥手,一副不用在意的神情。 「只要是女子,若是做不了织布工的活计,能说会道或者有力气做染布工,亦或是厨艺好,只要有优点人品不差,那就行。」 听到这句话,岳管事愣了一瞬,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 开个织布坊,要这么多女子做什么? 考虑到这位管事跟着自己这一趟,说话做事都踏踏实实的,不像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 再加上对方还身带着成安王布下的任务,估计未来还得帮着自己做不少事,叶蓁便将自己的想法与对方说了。 「自古以来,织布做衣都是女子的活计,你看,就连来买布的也都是些妇人是不是?」 这话说的没有错,岳管事点点头。 「既然都是与妇人打交道,那我便准备开设一间全部由女子来操持做工的织布坊,不仅是织布工,铺面伙计以及染布工,都用女子。」 或许染布工对于天生力气比较小一些的女子比较吃力,可这个时代的妇人都很有力量呢! 不说别的,光是自己曾经住过的村子里,哪位大婶的力气能比一个成年男子的小? 她们可都曾经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眷呢,这才几年的生活磨砺就将她们锻炼成这般,更别提那些自小就下地干活的农家妇人了。 叶蓁的想法一说出来,岳管事的嘴都惊讶的长大了,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 全由女子做工的铺面?似乎除了烟花之地,再也没有了。 这是管事脑海中冒出的第一想法,只是他并未说出口,而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面前的人毕竟是成安王特意交代要小心对待的贵客,岳管事收敛住心中的惊讶,开始冷静分析。 「夫人,这件事可能很难办成。」 先是打破对方的幻想,他紧接着开始一番解释。 「一般妇人要是来做织布工,甚至染布工,那都可行。毕竟都是身在后院,与外人不比见面,倒也无碍。可若是前面的铺面伙计也由女子来担任,那怕是没几个女子愿意。」 即便来布坊购买布匹的大多数都是妇人,可偶尔也会有一些陪着夫人挑选的男子,这是不可避免的。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女子愿意做活计了,这样与外男接触,不是一般普通妇人能够接受的。 不是人人都像叶蓁一般,可以毫不顾忌的自己带着一家人出去摆摊卖吃食,毕竟这还是封建愚昧的古代,对于女子的限制颇为苛刻。 「真的不行?」 皱起眉头,叶蓁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刚一出来,就被人否决了。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她没想到就是简简单单的做个售货员,这个时代也不容许,对女人的恶意太大了吧? 看到她似乎有些不满的神情,岳管事顿了顿,还是没继续打消对方的心思。 「您若是实在想这般做,可以先试试。」 到底是贵客,为了不得罪对方,他也只能先放松一些语气。 只是,女子当伙计,这在岳管事的思想中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说人家的夫家能不能同意,就是旁人见到一间店铺的伙计是女子,都会指指点点的。 微微点头,叶蓁觉得还是得先试试,压根没在意对方那不赞成的语气。 休憩了一小会儿后,叶蓁对于整个织布坊的布局也了解了,不打算在这里再耗费时间,又紧接着回了王府。 等到达院子时,谢云殊的教学任务也差不多结束,眼下正看着赵熠认真的习字。 叶蓁见状,将他拉了过来,说了今日去查看织布坊的经过。 对于整个织布坊的位置与大小,甚至于留下的那些织布机,叶蓁都是极为满意的。 只是在选工上,有些不满意。只是这件事她并没有跟谢云殊说,对方如今有自己的大事要考虑,她不能拿自己的这点小事去打扰他。 就是关于改良版织布机这件事,还是得稍微商讨一番。 「左木匠身在蛮夷县城,要让他赶过来实在是有些吃力。咱们在成平州县人生地不熟,不认识稳妥的木匠,我那改良版织布机的图纸也就暂时用不了了。」 图纸一事,叶蓁上次说想开设织布坊时提了一嘴,谢云殊还是有印象的。 能让她这么惦记的图纸,想来也是一件不会差于之前那个改良版木犁的物件,但对方说的没错,没有稳靠的木匠,那还不如不用。 谢云殊点点头,对于叶蓁的决定毫无意见。 「无碍,你就按你所想的去做吧。我相信,即便是一间普通的织布坊,在你的奇思妙想之下,也不会比其他的织布坊差。」 听到夫君这堪比情话的话语,叶蓁抿唇笑了笑,脸上浮现些许红晕。 就在两人都没发现的地方,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桌边,赵熠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悄然将这番对话听了进去。 与此同时,远在江南的傅如安日子可没这么安稳。 自从他身子好转的消息传了出去,不少傅家族中的族老都过来特地见他,还有一些与傅家有生意往来和关系不错的世家,皆是提着礼品,上门来打探消息。 那些与自己毫无来往的人,傅如安是可以回绝,可族老却不能不见。 于是乎,一天见上许多人的傅如安肉眼可见的气色越来越差了,还是傅鸿卓发话让他独自修养这才清闲些。 「谢夫人这药还真是极为有效,只是一日未按时服下,身子就急转直下。」 手中轻转着叶蓁提前给自己备好的药瓶,傅如安眼角浮现一丝笑意,坐在院子里难得清闲下来。 实际上,见人并不会影响他的病情,只是他自己厌烦了那些人如出一辙的话语,懒得再见便使了一个小手段罢了。 放出自己身子好转的消息之前,他就知道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只是,傅如安没预料到那些人竟然比鸭子还聒噪,一群群人来了又来,实在有些让人烦闷。 作为傅家嫡长子,又是夏家唯一的外孙,自己的身子要是好了,有了竞争家主的实力,想要来巴结打探的人定然是不会少的。 但,要不要竞争家主,这个选项对于傅如安来说从小到大都未曾改变过他的抉择。 一个傅家而已,他难道自己没本事吗? 「少爷,继夫人又派人来请了,说是她娘家那边的亲侄女过来给老夫人拜寿,请您过去认认脸。」 傅言恭敬地站在一边,说着下人刚来上报的话。. 傅如安眼角的笑意加深,却少了几分真情实感,多了几分讽刺。 王氏嫁入傅家已经有两年了,期间就生了一个女儿,今年不到一岁。 他那父亲也对着她不似以往的疼爱了,所以这便想着从自己下手了? 冷冷一笑,傅如安这次却反常的没有拒绝对方的邀约,反而是让傅言推着自己去了后花园。 不仅王氏带着她那位亲侄女在场,就连老夫人也坐在亭子里,喝着茶。 只是脸上的表情,说不得有多好。 傅如安先是给祖母请了个安,老夫人格外心疼这个长孙,直说他身子不好就赶紧回屋待着。 压根一点也不给站在旁边促成这一场见面的王氏脸面,直让后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说话。 还是那位表小姐懂事,柔柔弱弱的说了句: 「来之前听闻表哥身子不太好,便带了父亲重金从西域购得的药材,还望表哥不要嫌弃。」 这位表小姐模样倒也标致,典型的瓜子脸樱桃嘴,十足的古典美人。 与傅如安那位二婶气质颇为相似,很是温婉。 也不知是故意为了吸引某人,还是本身就被家中养成这般的性子。 然而傅如安的眼神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多一秒停留。 「不必了,有友人送来的药,已然好多了。」 「哦?友人?你可是在岭南有了好友?为何不带家中来相见?」 第187章 挡箭牌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听到傅如安说出友人二字,即便是老夫人也有些吃惊,一副颇为好奇的模样。 昔日他还在家中休养时,别说友人了,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生面孔。 没想到这一趟岭南之行,不仅将他的病情给稳定住,再无性命之忧,甚至还交上了好友。 轻瞥了一眼同样面露好奇之色的王氏,傅如安对身后的傅言颔首。 后者心领神会的从怀中抽出一张画卷,递与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那张明显装裱精致的画卷,疑惑的打开,显露出其中的真容。 一位绝妙佳人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画卷之中,似乎正在低头诉说着什么,旁边是一地落花,极为唯美。 老夫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这幅画卷是出自自家长孙之手。 旁人可能不清楚,可作为傅如安的祖母,她老人家是极为明白自家长孙琴棋书画都有极高的造诣。 若不是身子所累,怕也是一位奇才。 「这画卷是?」 「这便是我那位友人,在岭南小县城相识,最近恰好有事去了一趟成平州县。不过,她听闻孙儿归家,给您带了些寿礼。」 在傅如安的示意下,傅言对着身后跟着的一众丫鬟拍拍手。 立即有丫鬟站出来,捧着一小碟子红嫩嫩的食物,放在了老夫人面前。 「这是她特地送来的贺礼,名为红薯。说是极其适合老人食用,清甜却不腻,极容易消化。」 叶蓁派人送来的红薯,早在几天前就抵达了傅府。 当时恰好赶上傅山回府向他报告最近的经营情况,遇见被门人拦下的东西,顺手带进了府中。 按照叶蓁教的方式,傅如安先是在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做了几道小食,用过后觉得十分适宜祖母,这才有了今日的献礼。 这贺礼本该是后日祖母寿辰时送上,但傅如安觉得叶蓁的心思不应与那些满怀鬼胎的人混为一谈,便私底下献上。 被蒸熟的红薯只取了其中最香甜的一部分,再加上冰糖熬了一段时间,散发出阵阵香味。 就连一旁的王氏与那位表小姐,也闻到这股香味,眼中满是惊奇。 听了长孙的介绍,老夫人笑吟吟的拿起汤勺,一吃上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直到那一小碟子的红薯被吃完,这才作罢。 「你这位友人真是个妙人,送来的礼物也是极为奇妙的。」 香甜的红薯一入肚,带着一股清凉的感觉,居然将浑身的炙热都消散不少。 又看了一眼画卷上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子,老夫人的视线扫过那位柔弱的表小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姑娘瞧着容貌不俗,又有这般本事,不知家中父母可在?可有婚约?」 王氏带着亲侄女来自己面前晃,还叫上自己的长孙,老夫人用脚也想得到对方打什么心思。 如今傅鸿卓见王氏一直无所出,只生了一个女儿,对她的心思自然是散了许多。 若不是有夏家盯着,估计他早就抬了几门妾室进屋了。 当年傅如安的娘亲进门之时,夏家就让傅鸿卓提前许下重誓,绝不会纳妾。 如今就算先夫人过世,他另娶继室,但只要傅如安一日在世,夏家与傅家还有着姻亲,这份誓言就必须进行下去。 他傅鸿卓想要续弦,夏家可以不管,但抬妾室是万万不可能的。 眼下王氏见到傅如安不仅身子好了,就连家主都隐隐偏向这个儿子,心里当然慌了。 于是便听从了娘家的建议,将侄女带回府中,想要趁着老夫人的寿辰,看能不能促成一桩美事。 只是,这对于他们王家是美事,对于傅如安来说就是恶心事了。 为了杜绝对方的心思,也杜绝那位时不时打探他心思的父亲,傅如安直接将叶蓁拉出来当挡箭牌。 「这个...孙子还未过问过,不过以她的容貌才识,想来都是不缺好夫婿的吧。」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惊醒了一旁站着的王氏。 她脸上立马挂起僵硬的笑容,用手暗地里推了推身边的侄女。 「母亲,到底是不知家世的女子,为友已是极为不错了。若真要为如安挑选妻子,那自然是门当户对为好。」 这话,就差指名道姓点出自己侄女最适合了。 王氏的心思太过明显,就连一旁的表小姐都红了脸,低下头不发一言。 虽说傅如安向来被说成是短命鬼,她一开始也不愿意嫁给对方,害怕守寡。 可当见到这般风姿绰约的男子时,这位王家小姐还是有些动摇了,更何况还有对方的家世加码呢? 即便最后傅如安不能继承家世,光是他的外祖夏家,都够王氏一族攀附了。 「门不当户不对又如何?哪个门当户对的女子能够救下如安的性命?」 老夫人斜睨了王氏一眼,不怒自威,瞬间就变了脸色。 当着老夫人的面,王氏自然是不敢以自己继母的身份拿乔,毕竟这位是傅家如今地位最高的存在。 就连傅鸿卓本人,也不敢忤逆母亲的命令。 这番话,直接就绝了王氏和表小姐的心,自然也传到了傅家家主傅鸿卓的耳朵里。 将桌上那些女子画像都推了推,傅鸿卓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去查查画卷上那女子的身份。」 「是!」 立即有人领命离去。 成平州县,成安王府。 赵熠的午饭也是留在叶蓁家院子里吃的,甚至于,成安王都假借着接儿子之名,过来蹭了一顿饭。 没有想到成安王会突然过来的叶蓁,只好临时又加了两个硬菜,权当自己对对方送自己那么大一间织布坊的谢礼了。 虽说是硬菜,实际上也就是一些家常菜。 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大厨,只会做一些家常菜,能够满足一家人的喜好。 看着积极响应光盘行动的一家人包括某对父子,叶蓁沉默了,她忽然觉得自己选择开设织布坊时错误的。 她应该开间食肆啊! 就这么些普通菜色,都能让成安王一个王爷努力抢食,真是绝了! 谁知道备受叶蓁吐槽赵高渂仿佛听见了她心中的话语一般,放下碗筷后,感叹了一句: 「以谢夫人这手艺,若是开间食肆必然是座无虚席!」 这话可不是吹捧,是他真心实意说出来的。 王府的厨娘有一部分是曾经从京城带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从本地挑选出来的,但无一不都是厨艺极为优秀。 可纵使她们厨艺优秀,又拥有极为优质的食材,却远远比不上叶蓁手下普通食材做出来的饭菜。 那可不,谁让这个时代就只会蒸煮呢?连一些普通调味料都没有! 默默在心里吐槽着,但叶蓁也知道,以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国家的食谱是极难的。 没见着傅如安的望月楼开了这么多家,那些对手如今都不知道改变思路? 但面对着成安王的夸奖,叶蓁还是要谦虚几句的。 「王爷过奖了,这都是些家常小菜,想来是您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换换口味才会觉得颇为不错。」 闻 言,成安王倒没有出言否认,只是在心里腹诽。 他可不是那种只会大鱼大肉的人,也偶尔会吃些家常小菜,但都跟叶蓁做出来的是两码事! 只是这样的话他肯定不会说的,毕竟自己还想偶尔过来蹭饭呢。 说到这里,叶蓁忽然福至心灵,转口提及了望月楼。 「若是要说美食,那傅公子手下的望月楼可谓是一绝,是我难以比拟的。」 自从拥有了自己提供的调料之后,再加上叶蓁教会那些大厨油焖煎炸等等现代烹饪方式,所有南部的望月楼仿佛狂风骤雨一般,直接抓住了每个县城百姓的胃。 以至于,就算是远在成平州县的成安王,也听闻过望月楼的名号。 只是他向来不注重这些身外之物,再加上这段时间他急着寻找儿子,压根没有在意。 此时再听见叶蓁提及,又联想到傅如安似乎与叶蓁关系匪浅,也有些意动。 可惜傅如安的望月楼未曾在他的势力范围开设,想吃还得去千里之外,实在有些费时费力,只能作罢。 可这反而激发了叶蓁的另一个想法,待到成安王走后,她便兴致勃勃的拉着谢云殊说起来。 「你说,如果我向傅如安提议在成平州县开一家望月楼如何?」 她是知道傅如安未曾在成安王势力范围内开设过望月楼的,因此才会有这般想法。 这件事虽然也是她突发奇想,却不是空穴来潮。 在成平洲县开一间酒楼,实际上对于叶蓁来说比倒腾一间织布坊更为简单好上手,毕竟有傅如安这位既有经验的前辈,再加上自己提供的调料,以及各种菜谱。 不仅能够帮着对方扩展势力,还能加深自己一家在本地的根基。 他们刚抵达成平州县,虽说有成安王保驾护航,却对本地的情况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即便是那间织布坊,也是借由成安王之手得到的,与对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万一,最后谢云殊与成安王的意图没能达到一致,他们总得依靠自己的本事在本地继续生活下去不是? 而且叶蓁是真的想要开一间全都由女子操持的店铺,若是织布坊不能成功,那她就想办法开设酒楼再给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一条活路。 酒楼的后厨,也是适合女子工作的。 听到她的设想,谢云殊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织布坊的事情都还没有着落呢,怎么又想一出是一出?」 虽然有些训斥的语气,但更多的是无奈。 叶蓁吐吐舌头,耸肩回道: 「反正给傅如安写信一来一回也得花上不少时间嘛,我先问问他呗,不耽误开织布坊。」 如今她都计划好了,织布坊还是按照以前的模式来,只要改一改布局,再将之前的工人召回来就是。 有一个经验丰富的管事在旁协助,这事儿她倒也用不上太费力,只要花些心思在吸引顾客上就行。 「你啊,总是有道理。」 第188章 王府工匠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就在二人之间即将冒出粉色泡泡之时,一道稚嫩但充满了激动语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赵熠兴致冲冲的将门推开,献宝似的拉着身后的几个人进了院子。 被打破气氛的叶蓁怔了怔,脸上一片红霞飞过,旋即恢复正常。 低声轻咳两声,她将目光转到赵熠身后,看到了三个中老年模样的男人,一个个都保持着极为恭敬地态度。 「我先前听说你要找木匠,又怕找不到办事稳妥靠谱的,便去找了父王。父王说这几位都是在王府做事的木匠,手上技艺不差,任凭你差使!」 赵熠一张小脸风采飞扬,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之前叶蓁与谢云殊的对话他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回到自己院子后,就立马找上赵高渂,将这件事给说了。. 找几个稳妥的木匠对于成安王来说并不算难事,王府中养着不少各有手艺的人士,调遣几个出去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赵熠来说,能够帮助到叶蓁就已经足够高兴了。 他身后站着的几个男子纷纷低下头,迎合着说道: 「小人们奉王爷之命,前来替夫人做事,还请夫人吩咐。」 几个木匠态度十分诚恳,拿人俸禄替人办事,他们这几个在王府都待了不少年头,对于成安王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更别提在王府做事,说出去都要高人一等的。 听到赵熠给自己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叶蓁惊喜得赶紧抱着他亲了一口,各种夸夸都快把对方给砸晕了。 看到面前的女子竟然与小世子如此亲昵,几个木匠眼底都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心下顿时收紧了那一点点残存的惫懒之意,更加认真。 若只是王爷下令让他们干活,几人心中只认为将活计干好便是了。 可眼下见到对方与世子关系非同一般,几个在王府也算是老人的木匠心里清楚,作为王爷唯一继承人的小世子地位有多重要。 那讨好叶蓁,不就是讨好了王府未来的主子吗? 「你觉得如何?」 即便是喜出望外,叶蓁还是转头问了一句谢云殊的意见。 对于成安王送的及时雨,她是打心底高兴地,毕竟自己最为依赖的左木匠暂时过来不了,自己的织布机图纸就没了用武之地。 而这几个木匠出自成安王府,以目前赵高渂对待他们的态度,应当是不会有别的想法。 一个织布机罢了,还能让一个王爷起了歹念? 谢云殊的想法同样如此,这件事完全是赵熠一手促成的,想来成安王自己都没放在心上。 微微颔首,他意有所指的回答道: 「既然王爷都开口了,咱们还是要尽快将织布坊开起来才是。」 实际上,开设一间织布坊对于她们来说已然算不得什么麻烦事了。 成安王送了一间现成的织布坊,又送来岳管事这般有经验的人打下手,只要将人手找齐,随时都能开张。 可叶蓁才不想走原主子的老路,就算没有改良版织布机的协助,她也要多花些心思,弄出别出心裁的织布坊。 怎么说都是自己在成平洲县的第一家店铺,还有一个王爷看着的呢,她可不能给自己夫君丢脸。 眼下有工匠来协助自己将改良版织布机做出来,那更好了。 喜滋滋的将几个木匠引到院子里的一处耳房中,这间房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床铺就再无其他,颇为空旷。 背对着几个木匠,叶蓁悄悄从系统空间将图纸拿出来,假装成自己从怀中掏出来的一般。 把图纸平铺在桌上,她招手道: 「请各位过来看一看,这是我偶尔间获得的一份图纸,上面记载着一架不同凡响的织布机。不知各位可否将它制作出来?需要什么材料尽管说。」 闻言,几个木匠都凑了过去,一个个伸长脖子打量着图纸。 不多时,几个人的脸色纷纷变了,个个都伸出手争抢那张图纸。 「让我仔细瞅瞅!」 「我先摸着的,我先看!」 眼看着几个人谁也不肯让谁,即将要发展成为一场恶战,叶蓁有些懵了。 回过神来时,几人都快动手了,她赶紧大声说道: 「一个个来啊!可别把我的图纸给弄坏了!」 这可不能怪她如此着急,将这张图纸抽出来之后,她就没放在心上了。一直丢在系统空间里,也就是这两天准备开设织布坊时才拿出来瞅了瞅。 这张图纸她可是一份备份都没有,要是在几人的争抢中损坏了,那她可哭都没地方哭去! 或许是叶蓁的话起到了震慑作用,也或许是几人深知手中图纸的珍贵程度,在她的声音落下之后,几人果然都松开手,没再用力争抢。 瞧见这幅场景,叶蓁稍微松了一口气,从几人手中拿回图纸。 将图纸仔细查看一番,发现没有半点损坏后,这才放下心。 好在是系统出品的东西,耐久度不会那么低。这要是寻常纸张,早就被这些五大三粗的木匠们给折腾坏了! 「这样吧,咱们按照资历来排,资历高的先看,每人先看一盏茶的功夫。」 手中的图纸或许对于现代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叶蓁明白,对于这些只知道传承师父技术与思想的古代木匠来说,完全就是一种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当初只是一张简简单单的木犁图纸,就足够让郑木匠撕破脸面使一些阴谋诡计强取豪夺了。 更别说这张更为复杂精巧的改良版织布机图纸。 虽然几位木匠心中极为不舍,可面前的女子是这张图纸的主人,又是他们这次需要听从命令的主子,他们只好乖巧听安排。 资历最老的自然是在场年纪最大的那位,老者笑呵呵的先接过图纸,一拿到手就立马聚精会神的低头去看。 「大家判断一下能不能做出来,顺便再给我一张需要的材料清单,我好让人准备。」 趁着大家都在,叶蓁赶紧提出自己的诉求。 实际上,昨晚上她仔细看过整张图纸,或许是考虑到当下时代的种种约束,系统给出的图纸向来都不会超出叶蓁的能力。 比如这个改良版织布机,全部都是由木制材料所做,不像偏现代的需要部分铁器。 毕竟这个时代对于铁的利用并不广泛,并且国家管控极严,没点手段没弄不到大量的铁矿。 大部分的铁矿都被用来制作武器铠甲一类的军用装备,因此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成安王大量使用铁矿,也会引起京城的注意。 眼下正是积攒实力的时候,她可不想突然暴露。 在场的木匠细数之下只有四个人,且年纪都颇大,没有一个年轻稚嫩的面孔。 而他们也较为听话,说好每人只看一盏茶的功夫,就只看了一盏茶的功夫,再不舍也传给了下一位。 半个时辰一过,图纸稳当当的传回到叶蓁的手上。 「大家先将需要的材料写下,我过会儿过来收。」 耳房里有林彬送过来的纸笔,在其他木匠都低头写着木材名字之时,叶蓁也拿起一只小毛笔在空白的纸张上画起来。 不多时,一张临摹出来的改良 版织布机图纸就热腾腾的出锅了,与原版相差不大。 对于自己画图纸的本事,叶蓁还是颇有心得的,毕竟曾是科研组的领军人物,画图纸这种事还是经常亲自上手的。 看着叶蓁贴在墙上的纸张,几个木匠眼睛都睁大了,纷纷称赞叶蓁的画工。 这点小夸奖压根没让她在意,收集好了所有人的材料清单后,叶蓁让大家伙自己再研究会儿,自己出了门。 把那些清单交给林彬,叶蓁思忖了一会儿,打算让这些木匠回到之前傅如安给自己一家人置办下来的宅子里,去那儿做试验。 倒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只是眼下自己一家人住在成安王府的院子里,实在是不方便这些木匠做工。 木匠干起活来必然是尘土飞扬,他们一家人还得过日子呢!总不能叫赵熠也在这样的环境下读书上课吧? 不过,叶蓁的打算很快就被赵熠这个孩子否决了。 「府里多得是空着的院子,随便选一处就是。」 而且这些木匠本身就是拥有自己的院子,用来平时制作一些自己研究出来的玩意。 作为王府的世子,指派附近的空院子给叶蓁使用,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于是乎,林彬让王府下人抬着不少木料进了他们隔壁的院子,几个木匠也跟着转移阵地。 整个改良版织布机大部分制作起来并不费事,只有一些精细的部件,得花上不少心思,仔细琢磨怎么制作。 毕竟叶蓁给他们的只是一张干巴巴的图纸,很多立体形状都得靠他们的想象力与经验来判断。 在得知这个机器是用来织布之后,一众木匠都有些吃惊,因为外形完全不像那些飞梭一类的。 但叶蓁是主子,什么事都是她说了算。 等待木料准备齐全之后,几个木匠开工,叶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把任务交给木匠们之后,她其实也起不到多少作用,本来自己就不是专业的,只能提供一些思路罢了。 经过一夜的奋斗,整个织布机已经初具雏形了,只有一些上面的精细部件还没成功做出。 等到第二日叶蓁给隔壁院子去送早餐时,突然被拉住了,围在一群木匠中间被问个不停。 听着四面八方的问题,她自己都在犯懵,压根不知道他们问的那个部件是用来干嘛的。 正当叶蓁两眼一抹黑,被众位木匠群起而攻之时,一道敲门声打断了院子里焦灼的形势。 「傅夫人可在?小人带了曾经在织布坊做工的两位妇人过来,请您瞧一眼。」 是岳管事的声音! 这道声音此时对于叶蓁来说仿佛天籁之音,她赶紧从木匠的包围圈中钻出去,将门打开。 昨日,听到叶蓁想要将织布坊原来的织布工召回来之后,岳管事就着手去办这件事了。 好在有些工人就是住在织布坊附近的妇人,听闻有人在找,便有两个主动过来表明身份的。 在与原主人核对身份确认无误后,岳管事便将人带了过来。 第189章 织布工李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原本岳管事是带着人去叶蓁一家的院子,可听到谢云殊说对方正在隔壁院子监督木匠制作织布机, 闻言,他便又带着两个妇人来到了隔壁。 看到一脸身无可恋神情的叶蓁时,岳管事还愣了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方才说什么?」 叶蓁只顾着从木匠的询问中挣脱出来,压根没听清之前对方话语的内容,这会儿喘口气又问了一句。 听到问话,岳管事回过神,将身后站着的两个妇人给露出来。 跟着岳管事一路进了成安王府的两名妇人脸上都有些惴惴不安的神色,此时看见对方的暗示,赶紧冲着叶蓁行礼。 「民妇见过夫人。」 叶蓁见状赶紧将人扶起,从压迫中喘息过来的她脸上带了些笑意,摆手说道: 「不用这般客气!你们之前便是在织布坊做工的吗?」 「是的,我们二人在如意织布坊都做了两年有余,从未出过错。」 在得到岳管事肯定的眼神之后,左边稍微年长些的妇人率先开了口,主动介绍起二人。 两人之前听闻有人在找之前在织布坊做过工的妇人,她们还以为是换了个新主子,又来招工。 哪里料到对方嘴里说着是招工,却被人直接领了成安王府。 两人门都进了,就算想要临阵脱逃也没这个胆子,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岳管事身边。 叶蓁抬眸多看了两人几眼,两人虽然打扮十分朴素,身上的衣物却也十分干净整洁,一瞧就是手脚麻利的。 当下心里稍微点点头,能被岳管事带过来,想来身份已经被印证过了。 「我打算将织布坊重新开起来,你们若是愿意,可以继续过来做工。不管是织布工还是染布工,或者是店铺活计或者管事,都可以应聘。」 她还没打消自己想要聘请女子作为伙计管事的心思,若不是顾及着岳管事帮着自己这么多,到底得给人留个掌柜的身份,她就连这相当于副手的位置也打算找个靠谱的妇人担当。 这在本时代人眼里不能接受的事情,叶蓁作为一个现代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没瞧见黄大婶管理着蛮夷县城那么大一座制糖工坊,照样打理的有条有理,难道会比一间店铺掌柜花的心思少吗? 对于叶蓁的话,岳管事皱皱眉,还是没敢反驳。 倒是旁边的两个妇人,皆是吃惊的看着叶蓁,对于这番话有些措手不及。 她们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想要将自己这些原本的老织布工找回去,没想到竟然能让她们争一争管事职位? 要知道,在店铺中这样的职位基本上都是主家最为亲近或者得力之人,大部分都是流落在亲戚或者心腹手中,哪有可能公开招揽他人。 更别提她们这些不能抛头露面的妇人了。 正在他们这边陷入奇异的沉默时,被叶蓁丢到一边的工匠们不乐意了,举着昨日她画好的图纸,继续点着他们疑惑不解的部位追问。 「夫人,您还是没告诉我们,这一部分究竟是做什么的?」 仿佛魔音一般的声音在叶蓁耳边响起,让她一瞬间苦不堪言,恨不得立马提起裙子跑路。 只是可惜,门口被岳管事三人堵了个严严实实,压根没有缝隙让她钻出去。 正在叶蓁琢磨着要不要忍痛花点功德值,将系统空间里的那本《织布机进化史》拿下时,异变突生。 「这个......这个是织布机吗?」 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开过口的年轻妇人突然出声,一双眼睛仿佛发着光,死死盯着几个木匠手中的图纸。 没错,在几个木匠的哀求之下,叶蓁昨天心一软,还是给他们每人都画了一张图纸。 年轻妇人一见到图纸上的内容,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几步,就连一旁年长的妇人都没能来得及抓住她。 这孩子,怎么这会儿疯魔了! 这要是冲撞到贵人,她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哪能赔得起? 正在年长妇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时,叶蓁却是极为惊奇的看向那名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年轻妇人。 当初她刚把这图纸交给几位工匠之时,他们可是一个都没看出图纸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反而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妇人,居然能一眼就瞧出织布机? 这让叶蓁高看了那妇人一眼,赶紧凑过去,示意木匠将图纸递给对方查看。 原本那些木匠见妇人衣着朴素,心下有些不喜,端着王府之人的架子。可见着叶蓁的态度,只好不舍的将图纸送过去,还不忘了出声叮嘱: 「你可小心些,这是夫人亲手画的,就这么几份!」 原本系统的图纸早就被叶蓁收回系统空间了,免得这些木匠损坏。现在他们手里的都是对方画出来的仿版,大致的线条都大差不差。 微微颔首,那年轻妇人虽然面嫩,可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图纸,仿佛着了魔似的。 年长妇人有心过来拉着她赔罪,生怕对方惹着面前的王府贵人,然而岳管事却阻拦了她的动作。 「既是夫人的安排,你便听着就是。」 岳管事可比这心急的妇人机灵多了,一眼就瞧出叶蓁对那年轻妇人来了兴趣。 「你能看懂这图纸吗?」 指着图纸上硬朗的线条,这样的画风与本时代的绘画风格完全不一样,要不是木匠们都对这种比较写实的画风接受能力更好,只怕是也有些看不懂的。 偏生面前这个年轻妇人,迟疑了一瞬后,还是点下头。 「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懂,但约莫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十分精巧的织布机。若是做出来了,一定比我们现在用的飞梭更加方便快速!」 真是慧眼识珠!这位小姐姐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 叶蓁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恨不得拉着对方的手,狠狠夸奖一番。 就算自己是个科研小能手,但对于这种古老的织布机压根不懂,她还是更适合充斥着高科技的实验室。 所以那些木匠拿着图纸问细节的时候,叶蓁是真的回答不上来。 术业有专攻,她一个连女红都掌握不了的人,怎么可能在织布上面有经验? 「你们将方才的问题再说一遍,看看这位夫人有没有能够帮上的。」 听到对方竟然称呼自己为夫人,年轻妇人的视线终于从图纸上转移过来,面色一红。 「夫人言重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罢了,若是夫人不嫌弃,称呼一句月儿便是。」 月儿是她的乳名,可是自从嫁入婆家后,再也没人提起。 所有人称呼她都是李氏,或者,李寡妇。 虽然觉得叶蓁这一举措有些不妥,但木匠们也不是愚笨之人,不会与自己的主子顶嘴。 于是乎,他们一个个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主要是针对一些精细部件的作用。 木匠们虽说也有制作织布机的经验,但都是本时代那些简单的织布机,因此了解比不上这些日夜与织布机打交道的织布工。 听完木匠们的疑问,在叶蓁充满信任的目光下,李氏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后,说出自己的见解。 尚未出嫁之前,她的女红就是出了名的好,不少大户人家都 下定金让她缝制一些特殊样式的布匹。 李氏自己对织布这一方面同样很感兴趣,没事就喜欢拿着布块研究,然而在旁人眼中就是有些疯魔的表现。 妇人们整日与女红打交道,那都是迫于生活,又能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一项? 哪怕是那些日夜与织布机作伴的织布工,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没几个能像李氏这般是出自内心的感兴趣与喜欢。 在叶蓁的期待中,一切如同她的想法一般发展,李氏一开口解释,那些木匠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纷纷点头称是。 「干得不错!」 叶蓁没有打扰李氏与工匠们的交谈,而是退回到岳管事身前,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对方带来的人如及时雨一般,解决了自己眼下最麻烦的事情,或许以后还能带来别的惊喜。 她从来不会如同这个时代的人们一般,看低女子的力量。 受到夸奖的岳管事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但还得谦虚,不能喜形于色。 「这都是小人应当做的!」 面前的叶蓁看似只是王府的贵客,实际上与小世子的关系,那是极其的亲昵。 这是王府众人都看在眼里的事。 若是得了这位的青睐,往后还能少得了好处吗?小世子可是王府的唯一继承人,是成安王的命、根、子。 听着二人对话的年长妇人明白了一些,连忙满脸堆着笑,为自己的同伴说好话。 「夫人,李氏向来是如意织布坊中技术最好的,就连先前的那位东家都时常夸赞她的手艺!」 年长妇人与李氏是邻居,也是个心善的人,这才会拉着不善言辞的对方一起来寻活计。 李氏在婆家遭受多少苦难,她都看在眼里,如今见到对方竟然入了贵人的眼,只有替她高兴的,没有一丝嫉妒羡慕之意。 「你也是织布工?」 注意到还有一位妇人在场,叶蓁好奇的看向对方,只见这一位明显年纪要大上许多,想来比黄大婶也就小一点而已。 那妇人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停,但又有点愧疚的神色。 「我也在织布坊工作了好些年时间,只是远远比不上李氏,只能算作中流。」 对于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有数的,不敢当着贵人的面自吹自擂。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诚实的话语反而更让叶蓁满意,实事求是的人品远胜过那些只会花言巧语的。 「无妨,只要有经验便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闪光点。」 叶蓁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让对方放宽心。 没瞧见自己一个女博士,还不是一样不会织布,连个图纸都是看得一知半解,还比不上一个文化程度远比自己低的古代妇人吗? 而这句话,却在在场的两位妇人心中慢慢扎根发芽。 第190章 定下女工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若是您不嫌弃,我们必然会认真做工的!」 妇人眼睛里闪着光芒,一份织布工的活计对于她们这种没了夫君的女人来说,算是救命稻草了。 她年纪大些,儿女年岁也不小了,能照顾好自己。 李氏与她不一样,才嫁入夫家就没了夫君,更是被夫家当做丧门星赶了出来,一人拉扯着自己的生活,十分艰难。 若是没了织布工的活计,往后也就只能织一些简单的手帕之类维持生活了。 可她们那条巷子不少妇人都维持这这份活计,手艺向来优秀的李氏经常受人排挤,被污蔑是丧门星,导致不少商贩都不愿意收她的东西。 若是能将这份活计给确定下来,不仅能养家糊口,往后她们也算是与王府有些许关系的人了。 不说别的,起码那些街上的地痞都不会再骚扰。 在岭南的北部,成安王便是百姓们心中最大的官,毕竟天高皇帝远,老皇帝那些人也插手不进来。 能攀附上这么稳靠的一条大船,像她们这般出身的人,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 瞧见那李氏与工匠们聊得如火如荼,叶蓁十分欣喜的点点头。 「只要在我这儿认真干活就行。」 对着妇人给出肯定回复后,她又把目光对准了岳管事。 「岳管事,麻烦你将这二位夫人的信息记录一下,我瞧着都是不错的人,可以先定下。」 尤其是那位李氏,在织布这一行业这么有天赋,不好好发展实在是可惜了。 叶蓁本身就对织布一窍不通,也不打算自己花很多心思在这上面,还不如找一些专业的人才帮自己打理呢。 那啥,不是有本书写得好吗? 不会带团队就只能干到死! 她可是对这一点感同身受! 闻言,岳管事赶紧点头,也暗中将叶蓁看好的模样记下,准备事后好好调查一番。 只要这二人的身家清白,往后想来是在织布坊大有前途的。 另一边的李氏与木匠们稍微探讨了一下,在解决完对方的疑惑后,只剩下满脸的诧异与喜悦了。 图纸上的织布机带给她的惊喜太多,只要这样的织布机出世,她能肯定,往后织布工们必将会大大的提升效率! 回过神来,看了眼面前全是男子的工匠,她猛然红了脸。 虽然自己如今是寡妇,可也不能与外男接触太多。 心中忐忑浮现,她慌忙转头看到了自己同伴,低下头小步跑到对方身边。 至于那几个工匠,他们如今都醉心于研究图纸上的织布机,比李氏还迟钝,压根没发现对方是个年轻小娘子。 「月儿,我觉得你在织布这一方面十分有天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来我的织布坊做工?」 瞧见她回来,叶蓁赶紧追问。 这样优秀的人才,她可不能放弃,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清净也得把对方收入囊中。 不然,那几个木匠一有问题就找她,她不得烦死? 顺带还能省了那几百功德值,暂时不用兑换那本教材。 「当然!」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叶蓁,李氏的模样虽比不上叶蓁,甚至连曾经的蛮夷县城县令夫人宋婉也比不上,但还算是清秀。 基于自己对那改良版织布机的兴趣,李氏恨不得立马就与面前的美貌夫人签下契约,来她的织布坊做工。 可惜,叶蓁现在还没打算直接开张呢。 织布坊内部的改装还没开始,还有最重要的织布机也还没制成,她得慢慢准备。 「那好,你们 先回去休息。等到了时间,我会让岳管事去通知你们,到时候可能需要先培训学习,才能正式开工。」 既然改良版织布机已然能够制作出来,叶蓁直接推倒了自己之前打算按照这个时代一般织布坊的经营模式。 要做就做不一样的,她打算将自己看过的一些商场营销方式之类提取优点,充分利用到自己的织布坊里面来。 织布坊与先前的制糖工坊不一样。 制糖工坊不需要叶蓁考虑销售的问题,她只需要负责保证质量与产量,以及对于配方的保密程度。 而这一次的织布坊,就是全靠自己经营了。 毕竟傅如安这会儿还在江南呢,而且自己的这家织布坊又是成安王亲手送,她也不好再找别人合作。 哪怕是为了给谢云殊在成安王面前长脸,她也得加把劲,将这笔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 两位妇人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什么是培训,但好不容易寻来了一份赖以生存的活计,又是能与成安王府扯上关系的,自然满口答应。 此事敲定,叶蓁便让岳管事先把人送回家里。 待他们走后,她也迅速的从这件院子溜出去,免得又被那几个木匠抓住问一些令自己头大的问题。 与此同时,远在江南的傅府。 明日便是老夫人的寿辰,今日全府上下已然开始忙碌起来。 在这个时代,人活六十古来稀,今年恰好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必然是要大操大办的。 整个傅府上下,也就只有傅如安的院子里是最清闲的,没人过来打扰。 「少爷,老爷那边的人最近去往咱们的冰糖铺子越发少了。」 傅山将账本交给傅如安,弯腰恭敬地汇报最近的情况。 翻阅着手中的账本,傅如安的表情依旧十分平淡,对于对方所说的小心丝毫不为所动。 从他回到傅府以来,他父亲傅鸿卓那边一直毫无讯息,似乎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叫他回来给祖母过寿一般。 其实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 即便没有冰糖一事,这次傅如安也是必定要回来的,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为今年老夫人六十大寿,作为傅家长孙,傅如安必然要回来尽孝心,这一次傅鸿卓可没有理由拒绝。 另一点则是因为傅如安那位大舅舅,当朝户部尚书,在前段时间竟然从京城回到江南了。 自从夏博瀚被提升为户部尚书之位,便携同家眷一直居住在京城,除了一些重要节日,已经快十年没回过江南了。 这一次,居然毫无缘由就从京城回来,不只是江南,就连整个京城都惊动了。 毕竟是一位朝廷***,又是接下来的丞相候选人之一,不少人盯着他的举措。 然而即便是老皇帝,也没能阻止夏博瀚的举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回到江南。 傅如安的两位舅舅以及外祖父,都是对他极好的,傅府里不少珍贵补品都是他们搜得送来的。 如今江南有这位坐镇,傅鸿卓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对长子的态度了。 「铺子里还有多少存货?」 傅如安一字不提那位对自己冰糖生意十分眼热的父亲,反而说起冰糖铺面的问题。 对此,傅山也不多问,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按您的要求,每日铺子里只出售十斤冰糖,如今库房还有一百斤的存货。」 说完这个,他又顿了顿,提起今日收到的消息。 「蛮夷县城那边的补货人手已经在路上了,青城那边傅恒来了消息,再过五日也会开始持续供货。」 如今冰糖生 意的产量大头依旧是蛮夷县城的制糖工坊。 幸好叶蓁当时将工坊圈的地范围够广阔,大部分的村民都被招进工坊做工也能忙得开。 黄大婶那边与傅山约定好了,每月初一十五各送一趟,保证数量都在五百斤以上。 蛮夷县城那边的甘蔗终归是有数的,他们不能过度的加工,否则等到了秋天冬天,就没有甘蔗来进行加工了。 而傅如安这边,销售计策也是打着奇货可居。 这与制糖工坊那边的计策不谋而合,都是慢慢来,不会一次性出售太多。 再加上青城那边,眼下由傅恒看管着的制糖工坊已然稳定运行着,除了收甘蔗还是得费力从别的县城运过来以外,其他暂时没有问题。 叶蓁给出的种子也在县令的监督下,开始种植了。 一切都尽然有序的发展着。 「那就行。」 微微颔首,傅如安手里的生意,收入最大的除了望月楼就是冰糖生意,而这二者如今都是极为红火的。 光说自己的那两家冰糖铺面,每日天不亮就有富贵人家的下人扎堆疯抢,一天就十斤的销售量,一人最多也只能买一斤。 而私底下冰糖的价格已经暴涨到上千两银子一斤了,当然,铺面上还是按照约定,如同叶蓁所说的,五十两银子一斤。.. 只是傅如安到底也是商人,明面上的约定自然是要履行,可私下的那些高价,实则同样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 若真是就五十两银子一斤,他那位眼高于顶的父亲,会这么眼热这笔生意吗? 「明日是重要时刻,铺面都先暂停生意,等过完寿再开。」 傅如安吩咐着,语气极为平淡。 闻言,傅山微微皱眉,旋即又松开了,只是点头应是。 这一举措,相当于傅如安间接承认冰糖生意确实是自己手中的。 哪怕是傅鸿卓,眼下也只是极度怀疑他而已,还没能抓到绝对的证据。 这也是他至今按兵不动的原因之一。 那两家冰糖铺子,不论是活计还是出面的掌柜,无一不是生面孔。就连傅山,也都是在背后安排的。 只要傅如安自己不承认,就没人能确信幕后之人是他。 不过,既然自己都回来了,那不如索性大方承认。 将账本放在桌上,他回过身,继续提笔作画。 而画上之人,显然是叶蓁。 这几日,那位名义上的表妹日日来送汤送小食,竟然是还没死心。 想来是那位王氏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傅如安哪里是任由旁人左右的? 傅如安嘴角挂着笑意,手中的画笔一停,一张美人赏花图就已经完成了。 「祖母昨日不是说想再要一份画卷仔细瞧瞧吗?将这幅画送过去吧。」 他冲着身旁的傅言轻声说道。 「可,公子,这画还没干呢。」 有些犹豫的提醒了一句,然而傅言却收到了对方冷漠的眼神,只好点头提着画出了门。 第191章 出手阔绰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当傅言抵达老夫人的院子时,瞧见门外多站了两个有些眼熟的丫鬟。 「悦姐姐?!」 有些惊讶地叫出声,傅言走到两人身边,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那两个丫鬟也瞧见了他,抿嘴笑了笑,一副极为和善的模样。 「可是小少爷叫你过来的?」 年长些的丫鬟开了口,一语道破他的目的。 点点头,傅言也没藏着掖着,将手中的画卷扬了扬。 「我家老夫人前几日惦念着那位救了少爷的姑娘,便让少爷送了画卷过来。」 「那你快进去吧,别叫傅老夫人等急了。」 闻言,丫鬟也不再与他多闲聊,催促着赶紧进门办正事要紧。 只是言语间,忍不住多瞧了一眼那张开着的画卷。 等看到上面貌美如谪仙般的人时,眼中难免多了几分惊讶之色。 这几个丫鬟是夏家老夫人身边常年陪着的,她们之上也就只有三个老嬷嬷了,算是夏家的一等女使。 见着这几个人,傅言便知晓了,今日怕是夏家老夫人过来了。 这夏家老夫人,自然就是傅如安的外祖母,向来与自家老夫人交情不浅。 果不其然,当他走进里屋,便能瞧见另一个比老夫人更显老态的老者。 自从先夫人去世后,夏家老夫人就极少过来了,最多就是自家老夫人寿辰时,会过来聚一聚。 毕竟老爷如今娶了继室,就算夏家面上不说,心里到底是不悦的。 更别提自家少爷被送往岭南,当初若不是少爷自己松口,夏家的老大人与老夫人必然得闹上门来让傅家下不来台。 傅如安的外祖父,那也是曾经官至尚书位的。 「老夫人,少爷让奴才将叶姑娘的画卷送来了。」 行礼之后,傅言将手中张开的画卷双手奉上,毕竟是刚做完的画卷,还不能合上,否则就毁了。 过来接的丫鬟听了这话,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捧到老夫人面前。 「这个是?」 傅老夫人身旁的夏老夫人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画卷,听闻是外孙送来的,心中颇为疑惑。 乐呵呵的拿过那画卷,傅老夫人再瞧见画上的人,还是觉得极为惊艳。 难怪自家长孙如此记挂,瞧,这说画就能画一张出来! 「这画上之人,就是救了如安的那位姑娘,听说姓叶。就是这叶姑娘,让如安如今能行走自如,再也不甩担忧病情加重。」 献宝似的给对方看了看,傅老夫人越瞧着画卷越满意,恨不得立马将人请进府里好好相看。 刨除家世背景,这姑娘无论哪一方面都是最适合自家孙子的。 夏老夫人也听说了傅如安如今身子大好,不仅能够下地行走,就连那喘症都很少出现了。. 听完傅老夫人的话,她的眼睛也忍不住盯上画卷。 「这姑娘,好生美貌!」 夏老夫人比傅老夫人更为直肠子一些,立马夸出声,满眼都是震惊。 江南自古出美人,这两家又都是本土世家,驻扎上百年了,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 即便如此,画卷上的女子还是让她们这两个看惯美人的老妇人,皆是格外惊艳。 「这般样貌的女子,竟然是出自岭南那蛮荒之地?真是令人咋舌!」 不怪夏老夫人觉得奇怪,实在是本时代的岭南过于偏僻,人们对此地的印象都是贫穷与蛮横。 大部分出身于此的姑娘都是极为一般,也容易被人瞧不上。 闻言,傅老夫人摆摆手, 她早就派人调查过了。 「这姑娘似乎并不是岭南本地人,不过具体的家世暂时还未打探到。咱们如安对这姑娘十分看重,我们这些做长辈问得多了,反倒会惹得不喜。 「颇为看重?」 夏老夫人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瞬间眼睛就亮起来了。 「莫不是,对着姑娘有意?」 当初是碍着傅如安的身子差,请来的名医御医不在少数,都说对方的病情十分严重,随时可能撒手离世。 于是两家人都没考虑着给他讲一门好亲事,只想着能多活多久便是多久。 毕竟像傅如安那般病弱的身子,家世好的姑娘也不会愿意将一辈子葬送在这里,家世差的,傅夏两家又都瞧不上。 如今傅如安的病情稳定住了,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两位老夫人又动了心思。 「我瞧着是有几分意思,你瞧,这画卷上的墨汁都还没干呢,想来是日日思念才会一提笔便能作画。」 傅老夫人脸上笑意更盛,立马就将自己的发现与老闺蜜分享了。 仔细瞧了瞧,发现对方说的没错,夏老夫人立马拍手叫好。 「若是如此,那不如咱们将如安叫来,趁早给他定下这门亲事!」 比起傅老夫人,这位更加果断,转身就想让身边的老嬷嬷去叫人。 但前者出手将她拦住了。 「此事可不能急,我问过如安了,这姑娘是否婚配他都还不知,咱们可不能弄巧成拙!」 傅老夫人考虑得多了些,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眼下傅如安只是回来而已,傅鸿卓还没松口,让他不必再去岭南了。 作为一个极为心疼长孙的老人,傅老夫人早就打算将儿子劝下来,把长孙留在家里。 现下长孙身子好了,必然能继承傅家的祖业。 没瞧见那王氏都过门两年多,如今只生有一女,难不成还将所有希望都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傅老夫人对于王氏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看不上,对方好歹也是江南世家出身,只是对方当年在傅鸿卓耳边吹风将傅如安从府里送出去一事,实在是惹恼了她。 如今,只要见着那儿媳,她就忍不住冷眼相对。 「那,那就按你的意思办,这种事情,向来是你最擅长的。」 夏老夫人耸肩,她的性格比较急躁,自己也清楚,便不打算多参和了。 此时此刻,远在成平洲县的叶蓁,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江南最强大的两个家族长辈给盯上了。 她正趴在桌子上,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小心翼翼的画着图纸。 终于将一整张图纸画完,她放下毛笔,甩了甩酸疼的手。 要是能弄到石墨就好了,自己也不用老是拿着毛笔作画,累得手酸! 默默吐槽了一句,叶蓁将画好的图纸放在一边,整个桌面都铺满了还未干涸的图纸。 仔细清点一遍,确定自己没漏下,她用手扇风,尽量让图纸快点干。 过了一会儿,她揣着图纸出了门,直接找到刚回府的岳管事。 「咱们去一趟织布坊吧,我有点事要让你帮忙。」 说完话,两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织布坊。 今日教完赵熠的课程后,谢云殊就拉着林彬出了门,叶蓁没有多问,眼下她正一心扑在织布坊的事情上呢。 进到织布坊的内部,叶蓁这才慢悠悠的掏出怀中的图纸,一张张递给岳管事。 「这张是外面这间铺面的改造图纸,所有的摆设全部按照我的要求来,所有的材料以及规格都要求严格,不能差一分一厘。」 第一张是铺面的改造图纸。 第二张是院子的改造图纸,第三张是织布间,剩下的是一些局部的细致图,方便改造之时查看。 其实还有一些简单的辅助工具,只不过旁边不是有几个工匠吗?叶蓁为了以防万一,全都交给那些工匠去制作了。 眼下岳管事只需要将工坊按照自己的图纸改造成功就行。 手里捏着一叠复杂的图纸,岳管事整个人都有点懵,但很快回过神来,开始一张张的看。 作为王府管事,识字懂数那都是最基础的,因此叶蓁写的那些歪歪扭扭的批注他还是能勉强辨认出来的。 为了迎合这个世道的人们知识水平,叶蓁已经尽量用简单明显的线条以及通俗易懂的表述,将自己的要求诉说出来。 因此岳管事费了点力,还是将所有图纸看明白了。 然而,当他看懂之后,更加惊讶了。 店铺里特地分为高价区与低价区,不仅所有品类的布料都会有展示品,还会制成成衣供客人参考? 各种别出心裁的设计让岳管事大开眼界,对于叶蓁瞬间刮目相看。 「夫人,这......」 他夸奖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对面的叶蓁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瞧我把这事忘了!」 刚说完,她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钱袋,外表十分简朴。 这钱袋还是黄大婶给她缝制的,作为一个手工残废,叶蓁很是珍惜,平时都是贴身放着的。 打开钱袋,叶蓁从里面掏出一叠银票,翻到偏后的位置,抽出一张递给对方。 「这些钱你先拿着,若是不够再来找我。」 茫然的接过那张银票,上面一千两的字迹,直接让岳管事瞳孔微缩。 即便是王爷,也很少出手如此阔气的,随随便便就拿出上千两银子来装修一间店铺! 要知道,即便是这一间织布坊,买下来也不过几百两而已。 「拍拍他的肩,这事就交给你啦!期待你的表现哦!」 叶蓁倒没觉得自己出手过于大方,她还以为成安王很有钱,自己怀里的几万两银子估计瞧不上眼。 哪里知道,就算是王爷,一个月光靠店铺盈利也很难赚到上千两银子。 尤其是像成安王这样的,极少剥削百姓。 其他那几个,明面上也不敢太过分,毕竟都是想争一争上位,民心是很重要的。 将织布坊的事情交代完毕后,叶蓁心里这才放下一块石头,高兴地背着手出门去逛街了。 现在织布坊的设计图纸已经搞定,改良版织布机的研制也在进程中,自己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瞧着她出门的背影,岳管事咽了咽口水,手抖着将一千两银子收进怀里。 不是他不争气,以前哪怕是替王爷打理铺子,所接触的也只是账面,很少会有真金实银经过自己的手。 因此,岳管事此时难免有些激动。 在叶蓁出门后,他吩咐守在织布坊的小厮好好看门,也离开了。 第192章 逛街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城中跑了一圈,岳管事终于将所有装修事宜给谈好了,下午便能开工改造织布坊。 毕竟是以成安王府的名义去谈,一般人都不敢驳面子。 谈好后,岳管事便回了一趟王府,准备报告相关事宜。 刚进王府没多久,他便被王府侍卫叫住,领到了成安王的书房中。 「这几日如何?」 放下手中的信件,成安王赵高渂的脸色淡淡。 如今京城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他有点庆幸,幸好自己前段时间因为儿子丢失一事没接旨去往京城。 从京城以及其他方向传来的消息,听说其他三位王爷都收到了圣旨,让他们一同赶往京城。 可偏偏这个时候,身为户部尚书的夏博瀚却找了个借口,从京城回了自己的大本营江南。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从中嗅到不对劲的地方。 京中范家眼下是越来越嚣张跋扈了,啧。 在成安王面前弯着腰的岳管事听出对方是在询问叶蓁一事,连忙尽数说了这几日的经历。 实际上也没什么重要的,无非是找了昔日的织布工复工,再将织布坊重新装修一遍。 这样的举措都是情理之中的,没什么需要值得注意。 也就是叶蓁拿出一张改良版织布机出来,让工匠们费脑子研制,以及今日的出手阔绰。 赵高渂心中对经商以及赚钱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因此一番话听下来,倒是没什么感兴趣的。 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一个疑惑点的,在品尝过叶蓁的厨艺之后,很好奇对方拥有这般出神入化的手艺,为何不开一间酒楼? 后来联想到傅如安与对方似乎关系不错,而前者就是在岭南以开酒楼立足的,才有些释然。 「嗯,你下去吧,用点心做事。」 不咸不淡的叮嘱了一句,赵高渂便让岳管事离开了。 他看得出儿子对于叶蓁十分有依赖感,每日都得缠着对方撒娇,仿佛母子一般。 想到自己那早早撒手人寰的娘子,成安王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他亏欠妻子与儿子的太多,若不是因为自己这极为敏感的身份,他那温柔良善的娘子也不会遭人毒手,在生产时出血过多离世。 可恨自己连报仇的机会与勇气都没有,只能守着这个偌大的王府,维持着最后一丝希望。 要真是天下大乱,自己是否就有机会报仇了? 这样的想法刚进入赵高渂的脑中,就被他无情的丢出去,继续保持着冷静。 皇位对几个王爷的吸引力都很强,就连成安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偶尔自己心中也会产生欲望。 但对比起那点微不足道的奢望,唯一的儿子才是自己最重要的。 只是很可惜,哪怕他自己不动心,依旧阻止不了旁人的猜忌。 京城,皇宫。 「陛下,几位王爷全都寻了理由拒绝您的入京命令,这般看来,是十分对您不敬啊!」 站在御书房竟敢指摘皇室中人的,就是范家那位即将成为丞相的家主,范和光。 作为与谢云殊之父谢丞相同辈的老臣,他却是异常的识时务,早就摸清了这位老皇帝的脾性。 说范和光是女干佞,其实也只是说对了一半。 毕竟曾经的他,也是一个正直名流,一位刚正不阿的谏官。 可是当有一位范家小辈因为无意中拍马屁得到皇帝赏识之后,整个范家都意识到了若想往上爬,就得另辟蹊径。 范和光无疑是其中翘楚,毕竟他可是把朝中被誉为顶梁柱的谢丞相都扳倒了。 坐在书房中的老皇帝正吹胡子瞪眼,看着手中的奏折,气得直摔下。 「这几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是不是看朕年纪越发老迈,宫中又无子嗣,就想造反了?!」 几封圣旨传出去都快有一个月了,即便是最远的岭南成安王,也应当是收到了。 可这四个王爷,没一个动身赶往京城不说,递过来的借口那是一个比一个敷衍。 瞧见奏折上明显不走心的回复,也难怪老皇帝那么生气了。 「就连老五那家伙,如今也翅膀硬了,敢反抗朕的命令!」 老皇帝气得发笑,恨不得立马派遣一支军队直接杀到岭南。 以往赵高渂对于自己的命令那是全数接下,不管多难都不曾说半个不字,眼下却敢违抗。 难不成是联合上哪个大官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联想到前几日一声不吭上奏走人的户部尚书夏博瀚,老皇帝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以夏家掌控了整个江南的实力,何必将赌注压在赵高渂这么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王爷身上,还不如就近拉拢瑞贤王呢! 瞧出老皇帝满心怒火,范和光赶紧上前趁热打铁,献出自己的女干计。 「陛下,这几位王爷一日不除那便是您的心头大患!他们不听命令,想来就是起了反心!与其等待他们造反,您不如先下手为强。」 在老皇帝感兴趣的目光里,他将自己设计好的计谋说了出来,果然获得对方的赞赏。 「你这计策不错,当赏!快快下去操办!」 得了赏的范和光红光满面的回到府中,心中极为愉悦。 虽然皇帝早就应允了自己丞相之位,整个朝廷也没人再敢找自己的茬,但一日没坐上丞相之位,他心里终究还是落不下那块石头。 范和光想得极好,只要自己帮着皇帝将几个王爷狠狠打压下去,必然能够稳坐丞相之位! 到时候,哪怕是朝中还有质疑的声音,也都没用了。 「老爷,咱们派往岭南的人至今毫无讯息。」 突然,有个下人走了进来,低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范和光皱皱眉,旋即不以为意的摆手。 「罢了,没消息就没消息,一个瘸子而已,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当初他各种进言成功挑拨了谢丞相与皇帝之间的关系之后,紧接着又背后献计给皇帝,让他将谢家满门抄斩。 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会留下谢云殊与新婚妻子,将他们流放到岭南。 为了保证没有后顾之忧,杨傲飞也是范和光故意塞进流放队伍中的,为的就是假借他的手,将谢云殊铲除。 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收到准确的消息,范和光才会派人过去打听消息。 不过,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岭南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他心里彻底放松了。 如今范家全部的精力,应当放在将自己送往丞相之位才是。 成平洲县,北街。 叶蓁从织布坊出来之后,便开始顺着街边逛起来,一双眼睛不停地扫着两边的摊子与店铺。 自从从青城出来之后,她便习惯了戴着面纱,如今也是遮盖住了容貌,丝毫不担心没有林彬在身边自己会受到一些莫名的骚扰。 不得不说,成平洲县的繁荣程度的确要比青城高许多,光是北街这一条街,各种店铺琳琅满目,简直比得上人家一座城了。 叶蓁的目的地主要是一些有趣的小摊,买了不少没用却有趣的小玩意,把怀里塞得满满当当。 最终,她踏进了一间专卖珠钗的铺子,寻思着给自己补贴点装饰物。 毕竟他们一家住进王府里了,像以前那般打扮得过于素净简单,怕是会给谢云殊丢脸的。 喜欢买买买是女孩子的特性,尤其是一些漂亮的珠宝,哪个妹子都抗拒不了。 叶蓁同样如此,一进门就被桌面上摆放着的各种精致珠钗给吸引住了。 古代的工艺虽然比不上现代,可在这种装饰品方面,也输不上多少。 到底都是手工打造的,精细程度可见一斑。 柜台前每个珠钗都是由不同的伙计看管着的,若有客人要试戴,他们便会上前帮忙,小心翼翼的对待着手中的珠钗。 而那些看到叶蓁浑身上下都没佩戴什么贵重首饰的伙计,虽面上没有说什么,但眼神自动漂移开,语气热络的伺候那些明显更加有钱的客人。 叶蓁对此略微有些不满意,倒也没有多在意。 她的目光顺着一个个珠钗转移,这些珠钗美则美矣,但是都过于繁复了。 什么珠宝金银都网上堆积,不符合叶蓁的审美。 最后,她的视线停留在角落的一个珠钗上,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那枚珠钗构造极为简单,就是用金子雕刻成一个简单的凤凰样式,上面只用了两颗红宝石点缀眼睛。 或许是这样简单的样式与店里的其他复杂款式格格不入,而过于少的宝石点缀,更不得客人的喜欢。 因此这件珠钗前一个客人都没有,十分冷清。就连负责这枚珠钗的活计,也是一脸失落的样子。 毕竟能来这样店铺的客人都是非富则贵,既然都准备打算花大钱买珠钗了,那就更加倾向于多花点买个更喜欢的。 叶蓁走到柜台前,冲着那伙计说道: 「我可以试试吗?」 突然被人询问,那伙计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也没管对方衣着简单,立马点头。 「我来帮您。」 说着,便将盒子里的珠钗拿出来,递到叶蓁手中。 拿着珠钗往自己发髻上一插,旁边的伙计赶紧拿来铜镜,让她观赏。 看着铜镜表面模模糊糊的人影,叶蓁沉默了,在心里寻思着,若是自己熔点银子造一面镜子,会不会被抓进官府啊?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扯了扯嘴角,这铜镜实在是看不太清,但对于这一间珠钗还是比较喜欢的。 「您要不要先放下面纱?戴着面纱不太适宜看出适不适合。」 伙计没看出来她对铜镜的嫌弃,反而是贴心的建议着。 许多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小姐,有事出门时便会带上面纱,某些不愿见人的妇人也会戴上,因此活计并未觉得叶蓁有何不对。 只是要试戴珠钗,总得摘了面纱才能看出合不合适吧? 闻言,叶蓁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解下。 虽然这铜镜看不清,但她也不想弗了人家的好意。 再说了,这珠钗铺子里基本上都是女子,只有零星几个男子,应当不会出现被骚扰的历史事件。 第193章 强抢民女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当叶蓁揭下面纱的那一瞬间,站在她面前的伙计几乎屏住了呼吸,直愣愣的盯着她的脸,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 试图再用铜镜看一看,可叶蓁依然从那张模模糊糊的铜镜面上看不到什么,只能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伙计。 她的声音一出,伙计才如梦方醒一般回过神,脸色可疑的红了一片。 他胡乱的点点头,微微低下头,想要掩饰住自己的窘态。 「您,您这般容貌,戴上什么都是好看的。」 满意的笑笑,叶蓁虽然觉得对方可能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好看呢? 「这只珠钗价格是多少?」 「这支是二十两。」 提到正经事,伙计赶紧正了正神色,卖力的介绍起来。 「这支珠钗通体都是金子打造,上面的两颗红宝石是由西域购来的,工艺极为不错。」 二十两银子? 叶蓁挑眉,这跟她的理想价格差的还挺远。 原以为这些名贵首饰的价格都会很高,毕竟以前看电视剧,那些什么嫁妆首饰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两银子呢! 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所到之地都是些贫苦的县城,极少遇到花大把银子妆点自己的女子。 再加上现在她有着傅如安这个金大腿的生意合作,兜里实在是富裕得很,几十两银子还真觉得不贵。 「这么便宜啊?」 再度确认了一遍价格,叶蓁脸上的惊讶之色落到了伙计眼里,却变了味道。 他还以为,对方是在嘲讽这只珠钗价格贵呢! 毕竟旁边有好几支做工极为精致,配件宝石更多的珠钗,价格也不会比这一支高多少。 为了挽留住面前这来之不易的客人,他赶紧讨好的笑笑,继续出言解释: 「这支珠钗毕竟是纯金打造,价格实在低不下去。」 「没有啊,我是真觉得便宜。」 听出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叶蓁摆摆手,真心实意的说着。 要是按现代的金价,就仅凭手感,这支金钗少说也得上万! 「直接给我包两支吧。」 想到这么便宜,她忍不住多买了一支,寻思着,可以月底给黄大婶写信之时,送一支回去。 人家帮着自己忙前忙后,如今蛮夷县城的制糖工坊都是他们一家人在忙,自己也得表示一点心意才对。 工钱是工钱,私交是私交,她可不是那种只会剥削克扣的资本家! 听到这话,伙计脸上立马露出笑容,手上忙不停,直接用一只红木盒子将另一支珠钗放好。 结完款后,叶蓁高高兴兴地头戴新出炉的珠钗出了门。 高兴到,她都忘了将面纱戴上。 兴奋的在街上又逛了许久,直到总觉得身边有些眼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她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 「小娘子想买些什么?要不要哥几个陪你逛逛?」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略微有些瘦弱的男人,满脸Yin笑的看着叶蓁,凑了过来。 他浑身穿着普通的衣衫,但那副流里流气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附近的流氓地痞。 因为叶蓁看到,好些个路人一见着这人,都皱着眉头避开了些。 而在男人身后,还有两三个同样表情的男人,只是这几人的装束都十分一般就是。 皱皱眉,叶蓁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戴上面纱,暗自叫苦。 这里离王府还远着呢, 林彬又不在自己身边,这下可糟了。 对于自己的武力值,她有着清楚的认知,就算面前的男人再瘦弱一些,她也是搞不定的。 于是乎,她便打算装作没听见,准备绕开几人走。 只是那几个地痞压根没给她这个机会,一瞧见她转向,立马就冲过来将人围住。 「怎么?你们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成?」 色厉内荏的冷笑一句,叶蓁强自镇定,但暗地里已经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了。 实在不行,她就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想办法突出重围了。 然而事实却让她有些心塞,那些路人一看到这几人聚在一起,就自觉地离远了些。 倒也有想看热闹的,但都是站得远远地,伸长脖子往这边瞅。 几个地痞面对着叶蓁的质问,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 「哎呀,小娘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哥几个就是瞧你一人在外,怕有危险,便想做个护花使者而已。」 护花使者?! 「呸!」 叶蓁忍不住啐了一口,眼里流露出嫌弃的神情。 「骗鬼呢?我劝你们早点放我离开,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皱皱眉,她知道自己的话语有些苍白无力,肯定威胁不到面前的几个地痞。 但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或许搬出成安王的身份可以震慑面前的几个小混混,但有没有人信,那还真不一定。 说不得还会多惹上麻烦,叶蓁不敢赌。 在这紧张时刻,她赶紧偷偷打开系统空间,搜一搜有没有能够排得上用场的东西。 防狼喷雾,电棒,靠! 这几个东西居然都要上万功德值! 叶蓁瞬间头皮发麻,她那点余额,啥都买不了。 而此时,对面的几个地痞也变了变脸色,阴恻恻的说道: 「小娘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几个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若不乖乖跟我们走,可有你的苦头吃!」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街上堵人,他们也是壮着胆子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而且还是算好了这个时候巡城的官兵暂时不会到这条街上,否则就他们这几个地痞流氓,哪敢真的抢人? 可要是拖得久了,说不定会出什么变故。 要不是几个地痞都肯定没见过叶蓁,断定她是外地人,再加上以对方的相貌,定然能够赚上好一笔银子,几个人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眼瞅着几人靠自己越来越近,叶蓁咬咬牙,偷偷从身上的红木盒子里拿出那只珠钗。 虽然珠钗不够锋利,但这个时候,她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个东西能够充当武器了。 「滚开!」 怒吼一声后,她紧握着那支珠钗,朝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男人扎上去。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做出如此强烈的反抗,猝不及防下手背被扎了一下,甚至都出了血。 疼痛感让地痞忍不住惨叫一声,收回手。 第一次直面危险的叶蓁也绷不住了,手里举着珠钗四处挥舞,大叫着让对方不要过来。 好在她这一手还真将人唬住了,其他几个人瞧见同伴受了伤,甚至都出了血,一时间有些踌躇。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快如鬼魅一般,将那几个地痞击飞。 几个围观群众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地痞们就已经四飞到不同的角落,居然都是与他们擦肩而过,未曾拖累任何一个人。 巨大的重物落地响声让紧张到闭 上眼的叶蓁吓了一跳,她赶紧睁开眼睛,见到的便是一身杀气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彬背影。 一看到这个背影,她瞬间松了一口气,手中的力度也放松下来。 「你来的太及时了!」 高声惊呼,她此时此刻简直就想为对方打call,呜呜呜。 而林彬缓缓回过身,视线上下扫了一瞬,嘴里的字句依旧很少。 「没事吧?」 摇摇头,叶蓁实际上就是被吓了一顿,那几个地痞流氓甚至连碰都没碰到她。 幸好刚才多买了一支珠钗,才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争取时间。 不过,林彬怎么会突然出现? 似乎是看出她眼中的疑问,林彬指了指某个方向。 「我之前陪着谢公子办了点事,忽然听到王府那边来人说你似乎受到了危险,便赶过来了。」 实际上,就算林彬没办法及时赶到,也会有成安王安排在叶蓁身边的暗卫出手。 自从他们一家人抵达成平洲县之后,王府的暗卫就没离开过。 以前是因为怀疑赵熠在他们之中,盯着他们。后面赵熠被送回王府,暗卫依旧被留着。 一来是成安王并未完全放心,想着偶尔打探一点消息。二来是如今赵熠明显很依赖叶蓁,留个暗卫在她身边,也好保护。 但叶蓁并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是成安王的眼线很多,自己在大街上被人堵住都能很快知晓。 「那,」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远处就出现了自己想问的人影。 谢云殊快步走过来,身后还跟着数个身着官兵服装的官兵,身旁则是一身官服的陌生男人。 「快!把他们几个都给本官抓起来!」 一抵达叶蓁面前,谢云殊身旁的男人就赶紧吩咐身后的官兵,一副发怒的模样。 官兵们动作不停,顺着群众的目光,将几个倒在地上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地痞流氓一把抓起来。 「没事吧?」 谢云殊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担忧,皱眉仔细打量了叶蓁一番,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之后脸色才缓和一些。 摇摇头,叶蓁的视线在他身后转了一圈,有些疑惑。 虽然自己当街被人调戏,甚至对方还有强抢民女的举动,但就这也能惊动官兵? 难不成是谢云殊从成安王那边请来的救兵? 可是以林彬的本事,这几个小地痞压根翻不了多大的浪花,为什么谢云殊要多此一举? 就在她疑惑之时,那位身着官服的男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的神色。 「抱歉让夫人受惊了,这几个是最后闹得比较凶的歹徒,时常物色到一些外地人,对他们下手。县衙这边抓查好久,都没能抓到。」 听闻还有这样的内情,叶蓁有些无语。 自己到达成平洲县也有将近三四日了,这还是第一次上街呢。 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一逛街就能碰到这种倒霉事? 还不等她腹诽完,旁边的谢云殊便开口了。 「此事蹊跷不少,稍后我会与王爷说的,感谢县令大人的帮忙了。」 「不敢不敢!这本就是在下的分内之事,只是让夫人受惊实在令在下倍感歉意。」 第194章 接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叶蓁与谢云殊这一对毫无官职的夫妇面前,作为成平洲县的县令,对面的男人姿态放得格外的低。 不仅是周围围观的路人,就连那几个跟着过来的官兵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这几个官兵并不是成安王府的内兵,是县令手下的衙役,不了解叶蓁等人的身份也实属正常。 「大人,这几个人若是不找大夫来看,怕是都活不成了。」 官兵中出来一个人,对着县令说道。 显然林彬这次下手十分狠厉,一招便要了人命,只是手中还是稍微留有余力,没有直接杀了几个人。 他到底顾及着叶蓁在场,不想当场杀人吓到对方。 这几人明显就是最近正在追拿的贼人一伙,按理说抓活的最好,能盘问出不少线索。 可方才这几个贼人竟然还肖想染指叶蓁,此时县令也不敢擅做决定,免得惹得身旁这几位的不悦。 虽然成平洲县是成安王的封地中心,又有他亲自坐镇,可该有官职还是一个不少。 当然,县令这样的官职,自然是完全的成安王党羽,是他的心腹之一。 正当县令犹豫着要不要传大夫给这几个地痞续命之时,谢云殊再次开口了。 「大人,既然这几个人涉及一桩大案,那自然是留下活口为好,您看呢?」 听到他这么说,原本就想抓活口的县令赶紧点头。 「是是是!你们几个,赶紧叫大夫一同回到县衙,务必将人吊着一口气,等待查问。」 官兵们领了命令便抬着人往县衙去了。 而县令,则是跟着叶蓁等人一起前往王府,去复命。 谢云殊这一趟带上了本地县令,那可不是巧合,而是特意从成安王口中请来的「协助」。 这一路上,县令偷偷看了林彬好几眼。 他可是记得,来之前便有手下汇报,当时只有那位夫人一人在。那些地痞究竟被谁伤成这副模样,用脚想也知道。 对于这般有些明显的打量,林彬压根没放在心上,依旧跟在叶蓁身后,亦步亦趋。 遭受了这样一番惊吓,叶蓁当然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思,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谢云殊回到王府。 只是进了王府之后,两人便分往两个方向。 叶蓁自然是回自家院子,林彬也跟在她身后。而谢云殊与县令,则是直接前往成安王所在的位置。 成安王此时正在书房,两人直接被门口的侍卫放行,走进屋中。 「情况如何?没受伤吧?」 见到二人,成安王放下手中的书籍,语气温和的关心道。 「多谢王爷的帮助,有惊无险。」 谢云殊先是一番道谢,半个字不提别的。 而他身边的县令就话多了,恭敬地将抓到了几个活口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这是最近流窜在成平洲县与附近几个县城的一伙贼人,专门冲着城里那些陌生的面孔下手,尤其是年轻女子。 他们将人抓住,或威逼或利诱,转手卖到青楼里挣上一笔。 而那些男人,则是拉去做苦力,或者逼着人签下卖身契给大户人家做奴仆。 本来因为前段时间城中戒严寻找小世子,那伙贼人不敢动作销声匿迹了。 可自从赵熠回来,成平洲县以及附近县城放开紧戒之后,这些人又嚣张起来了。 这回竟然还犯到自家头上,赵高渂自然是不会拒绝谢云殊的求助。 「这些人过于嚣张了,你好些审问,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皱皱眉,赵高渂的脸色算不得好,毕竟 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 叶蓁眼下也算得上是半个成安王府的人,这不是丢了他的脸吗? 县令忙点头称是,汗都快流下来了。 成安王虽然脾气并不暴躁,可涉及正事之时,也不会像外面传言的那般过于仁慈。 「我瞧着,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我询问过,北街时常会有巡逻兵在巡逻,可偏偏他们就是能避开,这恐怕不是巧合。」 谢云殊冷不丁的冒出来这样一句话,使得成安王抬眼看向他,似乎有些诧异。 这件事就算是赵高渂听说了,也只认为是巧合。 毕竟最近叶蓁忙着织布坊的事情,经常出府,会被盯上也是可能的。 可听谢云殊说,这次是叶蓁第一次一个人上街,而且只在街上逛了一小会儿便被堵住了,尤为怪异。 这样一说,成安王也觉得有些不对。 他看了一眼依旧挺直站立着的谢云殊,忽然说道: 「不若,此事交由你办,你可有把握?」 这话也是他心血来潮,一来是因为谢云殊今日提点出来的话语的确切中要点,二来则是对方话都说到这里了,自己不如送个人情,让他为自己夫人亲自报仇。 根据这段时间观察下来,谢云殊与夫人的感情完全不像京城那边的传言,说是女方不惜用清白名誉设计男方嫁入丞相府。 在赵高渂看来,谢云殊对他这位夫人极为看重且宠爱。 也是,拥有一位厨艺卓越,容貌卓越,甚至还能和江南首富傅家合作做生意的夫人,谁不得好好宠着? 谢云殊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微微弯了弯腰,沉声道: 「恭敬不如从命,那在下便竭尽所能,为王爷解决烦忧。」 微微颔首,成安王又看向县令,吩咐道: 「你便协助傅公子,早日将此事解决了。」 其实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算不得多么重要,要不是今日叶蓁遇险,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闹到自己这个王爷面前来。 不过,眼下谢云殊接手过去了,他倒是得多关心关心。 谢云殊虽曾连中三元,被誉为麒麟才子,说是谢丞相虎父无犬子。 可他从未入过朝堂,更别提处理这般的案件,赵高渂也有意想看看对方的手段。 此事刚说定,一道小身影就吭哧吭哧的从门口直接撞进来,连门口的侍卫都没来得及拦下。 「父王!」 进了门的赵熠一副急匆匆的模样,直奔赵高渂面前。 见到小世子进门,那位县令赶紧行礼请安,结果连个正脸都没得到。 反而是谢云殊,轻咳一声,用警示的眼神看向赵熠。 在意识到房内还有其他人时,赵熠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便接收到了来自谢云殊的暗示,立马收住狂奔的脚步,站定。 「父王。」 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这才站定,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谢云殊,发现对方没有别的表情后才松了口气。 呜呜,没想到谢叔叔居然也在,早知道他就不冲进来了。 瞧得只是一个眼神,谢云殊就让自家儿子立马规矩起来,赵高渂都忍不住侧目。 当然,这里面更多的是欣慰。 以往赵熠在王府虽说不上有多蛮横,但对于下人与自己,那都是爱答不理的,哪里会做到这么规矩? 「什么事情?说罢。」 温声对着儿子说道,他心里对于谢云殊这个夫子那可是满意极了。 小小的人儿努力绷住正经神色,恭声回答道: 「儿子听闻姐姐今日差点糟了贼人毒手,心中忧虑,便想请示父王,可不可以让儿子以后下午都跟着林哥哥学习武艺,以后就能保护姐姐了!」 即便他装的很正经,说出来的话多少还是带着孩子气。 只不过,这样孩子气的话内容倒是引得屋中人的惊讶。 先不说谢云殊,就是成安王心中也难免讶异,没料到叶蓁在儿子心中地位如此重要。 只有极为在意的人,才会让一个孩子做出这样的决定。 而那位成平洲县县令,低下的脸上都惊得张大了嘴,赶紧反思自己方才没有惹得那位夫人的不悦吧? 之前是成安王派人让他带着人手与谢云殊一起去解救人,他瞧着王爷对这位容貌极为俊美的公子很是客气,便懂事的将对方奉为座上宾。 因此连带着对叶蓁的态度都好得不得了,没想到小世子竟然如此在意那位夫人,那自己这次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不论是夫人还是这位公子,如今看来都是极为受王府器重的。 「王爷,林兄的武艺放眼整个大域朝也无人出其左右。若是让小世子跟着学几手,往后也能有自保之力。」 沉吟了片刻,谢云殊也出言附和赵熠的请求。 虽然心中对于林彬总有种莫名的敌意,但怎么说两人眼下也是一家人。再加上对方的武艺的确挑不出毛病,赵熠跟着他学习并不会有错。 谢云殊自己也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全才,只是单单提起武艺,他自知自己比不过。 瞧见儿子一脸希冀的模样,赵高渂无奈笑笑,点头应承了此事。 「只要你自己不觉得累便好。」 「不累不累!我以前也是这样的,跟着叔叔学文跟着哥哥学武。」 高兴地提起往事,赵熠早就习惯了以前那般的日子,丝毫不觉得疲惫。 实际上,成安王听闻他有意学武,在回府之后,也指派了几位身边武艺不错的校尉教导他。 只是,那些校尉哪敢真的让小世子如同自己一般吃很多苦头锻炼武艺?都是当成小孩子过家家,陪他打打闹闹玩耍罢了。 经历过林彬各种严酷训练的赵熠心里清楚着,这些人都是在敷衍自己,去过一两次就不去了。 今日听闻了叶蓁的事,急的他立马想起此事,过来央求父亲。 得了准信的赵熠行礼后立马跑路,高高兴兴地冲着叶蓁院子去了。 「熠儿就劳你多费心了。」 瞧见儿子如今活泼的模样,赵高渂心里还是颇为欣喜,只是面上不显。 谢云殊拱手,回应道: 「王爷言重了,小世子极为聪明懂事,何来费心一说?」 这话倒是没错,赵熠在他们一家面前乖得要命。 散了之后,县令对待谢云殊的态度更加谦卑许多,稍微聊几句后便邀着对方一起去县衙审问先前那几个贼人。 不过,谢云殊却婉言拒绝了。 「在下得先回去一趟,安抚一下夫人。劳烦县令先将这些贼人的案件信息准备妥当,在下随后就到。」 第195章 审问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抵达院子时,赵熠正围着叶蓁嘘寒问暖,还贴心的拿了不少镇定安神的珍贵药材,说要让她补一补。 这样的举动,弄得叶蓁又是好笑又是暖心,直言这孩子没白疼。 只是这些药材定然是用不上的,就这么点惊吓,哪里需要什么药材进补,她又不是什么娇弱易碎的瓷娃娃? 「你不是想继续跟着林彬学习武艺吗?我瞧着今日就可以开始了。」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彬,谢云殊冲着赵熠点道。 于是乎,这一大一小立马就被他支开,去院子里了。 「怎么啦?」 看出他是故意将两人支开,叶蓁有些好奇的询问。 靠近的谢云殊愣了愣,旋即颇为不自然的低咳一声,正了正神色后才问道: 「今日我着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说起来,还是他自己的锅,毕竟林彬是他带走的,这才给了那些贼人可趁之机。 但,这并不是谢云殊故意设计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叶蓁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对方是因为支开了林彬让自己遭遇险境才自责,可这种事谁能料到呢? 自己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让林彬陪在身边吧?以后总是要分开的。 毕竟谢云殊才是她的夫君,而林彬,眼下跟在自己身边,只不过是等待一个与谢云殊一起报仇的机会罢了。 等大仇得报,他也得有自己的人生。 叶蓁从来不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手下,只当是个靠谱且牛叉的朋友。 「其实......」 思忖了半晌,谢云殊还是将自己打算的事全部说了。 「我今日带着林彬出府,就是去调查最近城内有没有什么棘手且一直悬而未决的案子,没想到刚得到消息,就听闻你碰上这伙贼人了。」 这还真是巧合,就连谢云殊与林彬都没能想到。 「眼下想要与成安王接触进一步,光是做夫子是完全不够的,因此我需要一个在他面前展露手脚的机会。经此一事,这件案子也就落到我手里了。」 谢云殊眼神有些复杂,一下子说不上来是喜还是悲。 他可没有打算将自己夫人送入险境,换得自己的上位,这样的行径与小人无异。 听到他这么说,叶蓁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一遭遇还算是误打误撞帮了他一个忙? 「那不也挺好的吗?你也别多想啦,是我自己的问题,去买珠钗时试戴了一下,揭下面纱忘了戴上,才会被人盯上。」 她压根没有责怪谢云殊,这件事从头到尾就与对方无关。 更何况,自己这不是转危为安了吗?对方也能因此寻得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视线转到叶蓁头上那支金光闪闪的珠钗上,谢云殊怔愣了一瞬,以他以前的眼光,这样俗气的首饰定然是不喜的。 可如今瞧见对方戴着,竟然也莫名的好看? 将这些念头赶紧从脑海中挥散,他忽然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未送过对方什么礼物。 眼神微暗,他微微颔首,旋即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瞧着他说走就走,叶蓁一脸懵逼,难不成自己说错话了? 在谢云殊等人离开后,王府书房内,赵高渂将府内管家叫来。 「五日后便是熠儿的生日,本王准备这次大操大办一回,你提前做好准备。」 吩咐了一些细节后,他又将对方遣散。 与此同时,四封赵高渂亲自写的请帖飞往不同的方向。 赵高渂坐在书房 里,脸色稍微有些阴沉。 既然那些人都想着法儿要他儿子的命,那自己就好好让他们看看,自己儿子福大命大,绝不是什么人都能危害的! 以往为了儿子的安全,他从来不会操办生辰,都是在府中自己庆祝。 但在经过儿子被拐走一事后,赵高渂的想法改变了不少。 赵熠生辰要举办宴会一事第二日也落到了谢云殊的耳中,但他此时正忙着与县令一起审问那几个用药材吊回命来的贼人。 几个贼人一开始还嘴硬,死活不肯松口说出窝点以及其他同党。 县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若是其他的犯人,几板子下去不就得吐露真话了? 可这几个,命都是勉强吊住的,他哪里敢动刑? 而谢云殊面色微冷,眼皮轻抬,冲着身旁的衙役说道: 「既然他们嘴这么硬,便请几位手艺好的,给他们净身。再让几位大夫过来,保住命,丢出去。」 此话一出,就连旁边的县令都觉得身下一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打不得,可净身还是可以的。 毕竟动了那玩意,不会影响他们身上的伤,以王府的本事,保住他们几个命还不是小事? 听清谢云殊的话,几个贼人眼睛都睁大了,吓得猛烈咳嗽起来,旁边守着的那位大夫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瞧得对方的话不似作假,县令都忍不住出言了: 「傅公子,这样,怕是不太妥吧。」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还得费老大一番功夫,实在是有些不值当。 然而谢云殊只是摆摆手,语气照样极为冰冷。 「无妨,此事我自会担责。这几个贼人害了多少女子,让他们一辈子再不能行房事,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惩处!」 不说县衙这边记录在册的人数,就是昨日他与林彬调查出来的也在数十位,极为可怖! 对于这般丧尽天良的贼人,谢云殊使其手段一点也不残忍。 刚回过神来的几个贼人脸色都白了,他们可不想做一个阉人! 几人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里待着,可要是真的被阉了还留下命丢出去,那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先不说原本的同伙不会再接受他们,就是旁人的眼光也让人遭受不住。 「我...我们认罪,我们说!」 一想到下半辈子都只能以乞讨为生,几人立马松了口,害怕得瑟瑟发抖。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苟延残喘的活着。 谢云殊眼眸微抬,眼底多了几分讥讽之意,这些人的胆子也就这样了。 他这边进展顺利,叶蓁那边也不遑多让。 为了避免再度出现昨日的事件,岳管事这回跟着出门特地安排了王府内的三四个侍卫跟随,一同前往织布坊。 昨日他前后跑了一趟,这才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妥当,只需叶蓁亲自过去与那几方装修人手签下契书就是。 即便大部分的事都是由岳管事处理,可东家还是叶蓁,像这般重要的事情,必须她亲自去。 签完契书,其他的事便会由人接手,她也不用在旁候着。 只是最近岳管事没有再收集到一些织布工的消息,至今为止还只有李氏二人,周围的那些织布工似乎都不愿再继续接这个活计了。 这让叶蓁稍微有些头疼。 实际上,只要工匠那边将自己的改良版织布机研制出来,只要是稍微懂一些织布的女子,都是可以上手的。 不用像以往那般,全是由本人心灵手巧才能做工,花费半日时间才能织出一匹布。 可惜,上次自卖自夸甘蔗种子的经历让叶蓁长了记性,没有再如同以往一般放话劝人。 这事,还是得徐徐图之。 愿意出门工作的女子本就少,基本上都是些苦于生计的寡妇,有夫家或者尚未出阁的女子更是不可能了。 回到府里,叶蓁唉声叹气好一阵子,突然间瞧见赵熠摸到自己身边,脸上笑得十分灿烂。 「姐姐!」 「怎么啦?」 温柔的摸摸他的小脑袋,见到孩子脸上的笑容,叶蓁瞬间觉得心中的乌云消散了不少。 偷偷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玉符,赵熠还贼眉鼠眼的瞧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后才塞进对方手里。 「这个给你!」 温软的玉一进入手中,叶蓁便能辨认出来,这可不是凡品。 她低头仔细打量了几眼,被雕刻成葫芦模样的玉佩十分透亮,淡淡的羊脂色彰显着它高贵的身价。 「这个是?」 有些茫然的看向赵熠,叶蓁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送礼物。 嘿嘿笑笑,赵熠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这个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父王跟我说,若是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就可以送给她。我现在最喜欢姐姐了,就应当送给姐姐呀!」 此话一出,叶蓁满头黑线,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 她赶紧把玉佩推送回去,正色道: 「小熠,你父王的意思是让你遇到一个想要相守终生的女子后再送,我可不能收。」 这成安王看起来十分正经好说话,怎么私底下跟自家儿子这么开放? 这孩子才五岁呢,就开始教导他接触那些情情爱爱的了。 感叹一句后,叶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身在古代,孩子的启蒙都比较早。 一般十三四岁的姑娘,都已经准备谈论婚事了。 如今自己的这幅身子,也才十九岁而已。 瞧见自己送出的礼物被塞了回来,赵熠瘪瘪嘴,压根没听懂叶蓁所说的话。 但他面对叶蓁还是极为听话的,只好又将玉佩塞进袖子里。 这玉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还是特地从自己的宝库里拿出来的呢,没想到竟然还没送出去。 「那,那过几日我的生辰,可以获得姐姐的礼物吗?」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对方,眼里满是希冀。 父王要给自己大肆操办举办生辰宴会,赵熠是知情的,但毫不关心。 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在意的人才重要,他从小到大并没有什么玩伴朋友。 或许在蛮夷县城有几个玩得来的同龄人,比如黄大婶的孙子,左木匠的孙子。 可自从离开蛮夷县城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或许那点感情已经淡了。 毕竟孩子记性也差,忘得快。 此时赵熠只想能够得到叶蓁的礼物,哪怕是最普通简单的,也可以。 「过几日是你的生辰?!」 这事儿叶蓁还不知道呢,微微睁大眼睛,愣了一瞬。 在看到赵熠狠狠地点头后,又笑着摸摸他的头顶。 「放心吧,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第196章 可怜女子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很快,叶蓁也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她这几日基本上都待在成安王府内,偶尔会去一趟织布坊瞧一瞧装修进度,顺便解决一些设计图上的不足之处。 府内的气氛变化是最为明显的,尤其是那些下人,变得格外匆忙。 再加上府中的装饰多了些,随便找个人问问,她便知晓了成安王准备大办赵熠生辰一事。 既然如此,那自己的礼物也不能太差,总得别出心裁才是。 原本打算多做几样新鲜零食当做礼物的叶蓁,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仔细思考起来。 只是现实的忙碌没给她太多的思考时间,工匠那边这几日勉强联合做出了一架织布机,只是刚将李氏叫过来试验,就出了些许差错。 好在李氏也是个颇有经验的,一上手便发觉不对之处,给几个工匠提出新的建议重新修改。 被叫来围观全程的叶蓁站在一旁,半点忙都帮不上,只能瞧着他们忙前忙后。 她心里也急呢,织布工一事至今还没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铺面的伙计与染布工都好招,毕竟前者只需要面善会说话就行后者只需要力气大,即便招不到女工,随时都能找到适合的男子。 可织布工多多少少都需要一些功底,那些大型织布坊都是自家培养的一批织娘,像这间织布坊前主人那般全靠外招,实在是极为稀少。 对于这个极少有女子被允许在外工作的时代,即便是毫不露面的织布工,照样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就说这次能被岳管事招来的李氏二人,那都是寡妇,私底下也并不在意旁人对她们的看法。 上次听闻岳管事是以成安王府的名义招人后,叶蓁便拉着对方商量了一番,往后不再用王府的名义做事了。 这间织布坊到底是她手中的,不是王府的生意,老是仗着人家的名义,实在有些不妥。 虽然有王府保驾护航,她做起什么事来都能顺风顺水,绝不会出现如今无人可用的局面。 叶蓁织布坊的事情受阻,可另一边谢云殊审查那伙贼人的事情却是如鱼得水,进行得极为顺利。 通过那几个被抓住的贼人交代的窝点与同伙,谢云殊带着县衙的衙役一路查出好几处窝点以及与他们进行交易的青楼。 随后不动声色的派人监视,终于在蹲守几日后将人一网打尽,就连那几家还有点背景的青楼,也被强行关闭了。 这次他打得可是成安王的称号,只要在成平洲县生活的人,甭管地位再高,能高过王爷? 「王爷,所有涉事之人全部被抓进了大牢,包括那些抢人的贼人,都等候您的发落。」 将写好的诉状交给成安王,谢云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轻而易举便解决了城中的一件危机。 在成安王看诉状之时,他又接着说道: 「那些从青楼里解救出来的女子,大部分都是逃难至此,没了家人与支撑。还有一小部分有家人的,都不愿意被接受,如今安置了一处宅院暂时让她们居住。往后如何处置,或许还得花费一些心思。」 说到此事时,谢云殊忍不住皱眉,略微有些无奈。 这些女子说起来也是受害者,她们基本上都是一些举目无亲的孤女,来到成平洲县附近只是寻一处安身之所。 没想到会被贼人掳去卖进青楼,如今清白尽毁,哪怕是有家的也回不去了。 可这么多女子,如何安置也是令人头疼的一事。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赵高渂脸色也是暗了些。 看到谢云殊呈上来的诉状,他这才发现,原来涉及的女子竟然达到了近 百位,这是多么庞大的数目? 「此事你办的尤为不错,能够这么快就将此事办妥,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辛苦你了。」 先是夸奖了谢云殊一番,赵高渂旋即问起其中的细节之处,听到对方都回答得滴水不漏,这次更为放心。 只是这些女子的安置,的确是个问题,他目前也无法做下决定。 稍微商量了几句后,谢云殊便离开了,只剩下县令与成安王在屋中。 「此次办案,傅公子表现如何?」 面对着县令,赵高渂便没有之前那般温和了,气势陡然锋利起来。 县令赶紧低下头,如实交代。 「傅公子表现得尤为出色,不论是审问贼人,还是捉拿那些犯案的贼人都立了大功,此次案件属下全程都只有从旁协助的份儿,完全插不上手。」 作为一个全程跟在谢云殊身边,陪同他一起处理案件的人,县令如今是对前者心服口服了。 不仅审问贼人有道,就连抓捕都是有条不紊的安排,一次将人抓个正着。 这等手段与心机,难怪能让成安王看重。 听到他将全部过程详细说来,赵高渂越听越满意,不禁在内心感叹,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他虽然没有什么野心,但身边能有几个谋士又怎么会拒绝? 这世道眼看着就就要乱了,自己身边多了一份力量,就多一分能保全的实力。 偷偷瞥见成安王一副极为赞赏的脸色,县令心下了然,更加确定了自己要稳稳地抱住谢云殊这条大腿的心思。 另一边的叶蓁,她刚从隔壁木匠的院子里抽身出来,整个人都病恹恹的。 猛地瞧见迎面而来的谢云殊,有些惊讶的眨眨眼。 这几日不仅她自己忙,这位平时最闲的夫君,也是忙得不见人影。 除了每日上午还得定时给赵熠教学之外,其他时间似乎都在外奔波,极少在院子里碰到。 再加上叶蓁自己同样为了织布坊的事忙个不停,两人都许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天了。. 「你的那桩案子办完了?」 两人并肩进了院子,叶蓁首先好奇的询问对方。 谢云殊在忙些什么她是知道的,却一直没空过问,这事儿说起来她也是受害人之一呢。 点点头,谢云殊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放缓。 「贼人都抓到了,只是有些善后事情怕是颇为麻烦。」 处理那些受害女子一事,即便是他暂时也未想到妥善的处理方法。 听到对方竟然也会为了一件事极为烦恼,叶蓁瞬间来了兴趣,拉着对方坐进屋子里,给各自倒了一杯水,用眼神示意对方说下去。 「这些贼人着实可恶,几乎都是抓得一些良家女子卖进青楼为娼。这次将贼人抓获后,那些女子却是无法处置,而且大部分都没有家人。」 在古代,这种已经沦落风尘的女子,除了继续以前的活计,怕是也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可是,愿意以死换取名声的女子早在被这些贼人卖进青楼时就已经丢了命,剩下的这些,都是惜命的。 谢云殊没有提,早就有官兵私底下传信,说那些女子正在商量着要不要一起再寻个青楼继续维持生活。 这也不能怪她们,实在是没有其他活路了。 「全是女子?!」 对于拥有这样经历的女子,叶蓁很是同情,但与此同时,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瞧见谢云殊点头,她凑近了些,小声说道: 「成安王那边还没给出处置方法吧?你能不能让我跟那些女子见一 面?」 猛然看到一张被放大的脸,谢云殊愣了愣,好半晌才回过神,耳边有些红润。 他的眼神胡乱的飘动着,低咳一声似乎在掩饰什么。 「这个,我可以试试。」 说罢,他赶紧往后退了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虽然两人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各自拥有着好感,偶尔也会半真半假的开个玩笑,但那一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 比起叶蓁来,谢云殊对于情爱一事也是不遑多让,压根没什么经验。 稍微拉开一些距离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眼眸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对方。 可惜,此时的叶蓁正沉浸在自己新的计划之中,丝毫没有发觉二人之间旖旎的气氛。 「那你赶快帮我安排安排,说不定,这次能一石二鸟,解决掉咱们两个的麻烦!」 反应极为迟钝的叶蓁站起身,二话不说就推了谢云殊一把,催促着他。 无奈的点点头,后者只好照办。 安排叶蓁与那些可怜女子见一面,对如今的谢云殊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这件事成安王下过命令,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即便是贼人已然被抓住了,但后续的一系列善后工作,都还得他来主事。 谢云殊只稍微向县令提了一句,对方立马亲自带着他们前往安置那些女子的地方。 毕竟是一群曾在青楼讨生活的女子,再加上这桩案件涉及城中一些地位不低的世家,闹得挺大。 因此安置的地点特地选取了较为偏僻安静的小巷子里,近百人分成好几户宅院安置着,勉强住了下来。 这些女子被送进来仅仅不到一日,自知是在官府的看管下,不敢闹哄哄的,极为安静。 叶蓁一进院子,就被一群女子的身影镇住了。 一间还不足自己在王府一半大的院子里,或站或坐十几个女子,而且每个人都是浓妆艳抹,这对于她来说冲击力十足。 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那些女子纷纷回过头,看向进门之人。 这一日,除了有几个官兵进来问话以外,再没来过人了。 姑娘们心里都没底,她们自知以自己如今的身躯,定然没有好去处。 即便此事有王府出面,可她们个个都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哪有什么好人家愿意接受?最后怕是最多也就沦落成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妾罢了。 也是处于这种心态,这些姑娘才会私底下商量起来,想着干脆破罐子破摔,继续寻个靠谱稳妥的青楼寄身。 可这个她们都只是内部说了说,全然是不敢跟门口的那些官兵说的。 「各位姐姐好。」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叶蓁立马笑着冲她们打招呼,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一些。 第197章 招工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姑娘们身世虽然悲惨,可脑子又不是傻的,一眼便能瞧出来进门的叶蓁与她们不是一般人。 更别提对方身边那位极为俊秀的公子哥,这些姑娘可都印象深刻,记得这位似乎地位不低,让县令都极为恭敬地对待。 而此时,进门的除了叶蓁,便是谢云殊与县令陪着了。 本来县令还想带着三四名官兵一起进来,可叶蓁打着想安抚招揽这些姑娘的心思,便拒绝了对方。 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兵,可别把这些小姐姐吓坏了! 打招呼没收到回应,叶蓁也不气恼,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纱解下。 在外面带着面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当着这么多女孩子的面,再戴着面纱与人说话,那多少有点不礼貌了。 再一次被她容颜经验的县令只敢看了一眼就赶紧将视线移开,但心里仍然忍不住感叹,不愧是一对夫妻,这相貌都是人间仅有啊! 知道这位夫人在王府的地位如何,县令丝毫不敢多生出半点歪心思,老老实实的站在身后。 「各位姐姐好,我名为叶蓁,身边这位是我的夫君,姓谢。听我家夫君提及各位姐姐的遭遇后,我心中倍感唏嘘,愿意以绵薄之力尽一点心意。」 话说到这里,叶蓁给谢云殊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冲着县令耳边低语一阵,随后开门让两名官兵进来。 在县令瞪大的目光之中,那两名官兵从叶蓁手里接过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也惊呆了。 里面是摆的极为整齐的银子,一锭银子五两,里面足足有一百锭。 「姐姐们脱离苦海是幸事,可往后如何生活是个难题。这里是五百两银子,我能力不够,只能给每位姐姐五两银子傍身,可不要嫌少。」 腼腆的笑笑,叶蓁做足了一副温柔的神色,挥挥手,示意那两个官兵发放银子。 吞了口口水,官兵们在看到县令的点头示意后,捧着盒子开始对照名单发放银子。 这一手,别说县令与官兵了,那些站着的姑娘都惊得好半晌才回神。 还是那两个官兵大声念着名字催促,她们才一个个如梦初醒,赶紧排队领钱。 虽不知道这位突然到来的美貌妇人究竟为何当场发钱,可有钱,谁会拒绝? 尤其是她们这一群前途未卜的弱女子。 「呼,幸好林彬手脚快,赶上了。」 偷偷冲着站进院子的林彬举起大拇指,叶蓁再一次为他的工作效率点赞,真心实意的感到幸运。 发钱这事,也是她临时想出来的,因而在过来的途中便将林彬差遣出去兑换银子了。 叶蓁身上只有成叠的银票,银两极少,不太方便携带。 这五百两银子,都是林彬临时从钱庄兑换出来的。 「夫人,您此举真是大善啊!」 从叶蓁大手笔的震惊从醒过来,县令冲着对方微微躬身,脸上的夸奖之意极为浓郁。 这些姑娘的处置暂时还未做定夺,即便最后王爷要处置她们,最多也就是给点银子打发离开罢了。 毕竟这样一批沦落过青楼的女子,还真是很难给出妥善去向。 叶蓁大手一挥便每人先给出一些银子傍身,这事要是让王爷知晓,岂不是减轻许多压力? 与此同时,县令的确对于对方出手阔绰的程度极为震惊的,毕竟五百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县令大人客气了,我只是瞧着同为女子,各位姐姐都极为不易。又遭受了那般的境遇,实在是心中唏嘘,想帮一帮罢了。」 笑笑,叶蓁这话不假,但同时也有些 小私心。 果然,等到那两个官兵一路发下去,将隔壁院子里的姑娘都叫来领到钱后,她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恭喜宿主,救助近百名悲惨遭遇的女子,使得其中大部分人又继续生活下去的盼头,奖励:5000功德值!」 机械的声音如叶蓁预料般响起,但其中的数值却让她心中暗吃一惊。 五千功德值! 这可是她少见能获得的高数值奖励了,平时帮个忙或者施以援手救助人,那都是几十几百的奖励,上千的极少。 自己兜里还剩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叶蓁积少成多攒起来的。 「系统,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很牛逼的人物?怎么突然奖励这么多?!」 上次她想主意帮助蛮夷县城治理蝗灾,也就奖励几千罢了,自己这回可就稍微发了点钱! 眼冒绿光的冲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巡视着,叶蓁扫描好半晌也没瞧出有什么特别显眼的人。 而机械的声音似乎被她这番话整无语了,愣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应道: 「宿主将众多女子从轻生的念头中拉出来,奖励丰厚实属应当。」 这话一出,叶蓁心中瞬间了然, 难怪奖励值这么高,原来是因为里面有些人打算一死了之? 想到此,她原本的好心情沉了沉,一股悲凉感慢慢蔓延上心头。 这个时代的女子对待生活如此无奈,即便从一个火坑里好不容易跳出来,然而她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却是更多的绝望。 没有多少人家愿意接受一个曾经为娼的女子,嫁不出去,寻不到生存的活计,多么可叹?! 深吸一口气,叶蓁平复了一下心情,往前踏一步,走向那些领到钱后喜笑颜开的女子。 「各位姐姐请听我一言。」 这一次,她一说话,所有姑娘都将头转了过来,认真的倾听。 有了分发银子一事在前,姑娘们都面对着叶蓁都认真了许多,不像之前的纯属观望心态了。 她们知道,面前的这位妇人不似其他女子,对待自己这些出自青楼的人嫌弃或是厌恶,甚至避之不及。 纵使她们是因为遭受迫害才会被逼进入青楼卖身,可谁又会真的怜悯同情她们? 叶蓁会。 「虽然各位姐姐有了些钱,出去能过一段安生日子,可未来如何你们可曾想过?」 此话一出口,姑娘们对视一眼,皆是彷徨与无奈。 她们自知有卖身的遭遇在前,往后日子会不好过,除了继续去青楼,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一些情绪脆弱的,甚至掩面低声啜泣起来。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姑娘们脸色都不大好看,先前因为领钱的喜悦感也被冲散。 瞧见这般情景,叶蓁赶紧接着开口,趁着这个时候给自己的目的进行铺垫。 「我这里,有一条路可以指给姐姐们,既不用像以前一般糟蹋自己苟延残喘,也不用担忧往后的生活,不知姐姐们是否愿意一听?」 听到她愿意给众人指一条明路,立马便有站得靠前的女子惊喜般抬起头,开口应和道: 「夫人请说!」 「我近日打算开设一间织布坊,但人手尚未凑齐,若是有姐姐不嫌弃愿意过来做工,不仅工钱不会少半分,还能给各位包吃住,不用忧愁往后的生活。」 趁热打铁说出自己这一趟的目的,叶蓁笑吟吟的看着她们,拍着胸脯保证。 包吃住这一项也是她临时想出的,原本她是打算聘请城中一些妇人来做工,只是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那些良家妇人都不愿意出门干活,这才会导致她的织布坊如今都才确定下来五六位织布工罢了。 除了李氏那两位妇人,剩下的都是曾在织布坊做工的妇人,也是李氏二人联系上的。 如今看来,叶蓁的想法果然是天真了些,别说整个织布坊都聘用女子做活,哪怕是后院的织布工眼下都没凑齐。 而面前的这一大堆孤苦无依的女子,便成了她最好的选择。 给吃给住还有工钱,这样好的活计谁不想要? 姑娘们对视一眼,显然都有些意动,但同时也有些迟疑。 「可,可是让我们去织布?」 有人出声询问。 「若是善于女红或者愿意织布的,可以去织布。若是实在不善于女红,也可以应聘染布工或者打理铺面的伙计。各位姐姐放心,只要踏实肯干,认认真真的做事,我必会给大家一个正经踏实的好活计,不会也能让人教你们。」 神情极为认真诚恳的说着,叶蓁这番话说的极为真情实意,让对面的人都动容了些。 同为女子,她们自知女子在这世道上是很难主事的。 别说自己开设一间织布坊了,就是当个掌柜,都是极难。 可面前的这位夫人身边待着的,都是王府之人,除了那位县令大人脸色有些许不自然以外,那位俊美的公子却是神态如常,似乎对于妇人的话一点也不惊讶。 「夫人,您当真要让这些姑娘去您的织布坊做工?」 县令低声问了一句,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不低于方才对方大手笔发钱时。 聘请一些出身青楼的女子织布做伙计?这话要让其他人听到了,怕是要笑掉大牙。 面对他的疑问,叶蓁笃定的点点头。 「是的,这些姐姐有手有脚,能干活能做事,为何不能聘请呢?她们的力气不会比普通人小,她们的智慧也不会比普通人少,我聘请她们做工与聘请其他人有何不同?总不能因为人家的遭遇就嫌弃吧?」 这一番话,说得县令都哑口无言,想要劝解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里。 他其实是一番好意,毕竟若是叶蓁真把这些姑娘招回去织布,让其他人得知她家织布坊的织布工都是出自青楼的姑娘,说什么也不会买的。 这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些人的偏见。 但叶蓁不在意,她拥有着现代人的思维,不会因为人的出身与遭遇就多想。 不买布? 自己的改良版织布机织出来的布精致又漂亮,那阵脚比起这个时代最为推崇的布匹都极为出色,她就不相信那些人舍得不买! 对于这一点,叶蓁可是信心满满。 工匠那边已经给出第一台能工作的织布机了,李氏亲自试验过,虽然其中还有些需要改动的小细节,但织出来的布却不会作假。 那可是被李氏赞誉为这世上技艺最了不得的绣娘,都难以达到的精致! 第198章 安置住所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的声音不大,但她面前那一圈女子都能听清她的话,且字字不落。 当听完最后一个字后,那一圈姑娘纷纷红了眼,心中不知是喜悦还是感伤。 是啊,她们有手有脚,为何不能凭本事养活自己?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沦落进青楼卖过身,就给自己的一辈子打上了罪恶的标签吗?更何况她们都是被迫的,并不是自愿。 同样的话语,被她们一句句往后传递下去。 每一个听到这话的姑娘都沉默了,但看向叶蓁的眼神却是十分明亮。 或许在旁的女子看来,叶蓁说的这番话颇为不知轻重,有违这个世道教她们的规矩。 可在这些自己身陷囫囵的姑娘们来看,却是她们如今悲惨命运中的唯一稻草,她们不想放弃。 「夫人,我愿意给您做工,不管是织布工还是别的,只要您愿意收下,我一定努力学习努力干活!」 很快便有第一个站出来的女子,冲着叶蓁坚定自己的心绪。 「我也是!」 继第一个女子之后,陆陆续续便有许多人出声,整个院子里挤满的人群几乎异口同声的表明自己决心。 与其惶惶终日,与其对未来茫然,与其继续葬身于青楼之中,她们还不如为自己挣一把。 就连那些领完钱回到各自院子里的姑娘们,都有人传消息,纷纷赶过来了,直接把院子塞得爆满。 见到这幅情景,叶蓁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这一次,她不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被世道被规矩束缚着的女子们! 然而,谢云殊却皱起眉头,在她耳旁轻声问了一句: 「人数是不是有些过多了?」 几乎所有的女子都示意愿意跟着叶蓁做工,可有近百位呢! 就算谢云殊没有插手织布坊的事,却也明白,单单一间织布坊,压根需要不了这么多人。 最多就是几十个人手,近百便远远超过了。 毕竟织布坊也就那么大,织布工染布工以及铺面伙计,分不了多少人。 听到对方担忧的语气,叶蓁挑眉笑笑,故作神秘的回道: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别说一百人了,再来一百,她也有的是法子吸纳! 与谢云殊说完后,她又回过头,对着群情激愤的姑娘们大声说道: 「各位姐姐有此心意,我便知晓了。还请你们稍安勿躁,此事我先去请示一番王爷,随后便会回来接你们!」 说完此话,她便准备离开了。 姑娘们也都冷静下来,虽不像方才一般激动,但眼中明显多了些光芒,不似以往死气沉沉。 看到叶蓁一行人出了院子,姑娘们也都三五成群的各自离开,回到自己院子。 这次被解救出来的姑娘共有九十四人,被安置在四座宅院里,每间宅院二十多人,颇为拥挤。 只是她们明白,这里是官府暂时安置她们的地方,若是上面的处置下来,她们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哪里还有人会嫌弃如今的安身之地呢? 「巧儿姐姐,你说咱们真的能靠自己做工养活自己吗?」 四五个姑娘相伴走在一起,有人激动有人心忧,并不是所有人都因为叶蓁的一番话而信服。 被称为巧儿的那姑娘还没开口,身边的另一个姑娘便出言安抚了几句。 「绿儿你放心吧,我记得那位夫人身边的公子,上次就是他带着人把我们从青楼里救出来的。既然是官府的人,那定然是不会骗我们。」 这姑娘运气好, 在谢云殊带着人去查封青楼时,她有幸瞧见对方一眼,惊为天人。 听到这话,巧儿也笑笑,点头应和。 「对啊,那位夫人不是说去请示王爷了吗?既然能见到王爷,就证明对方身份不低,没必要欺骗我们这群孤苦无依的女子。」 「是啊是啊,绿儿姐姐你女红这么好,定然是不用担心的。我听说织布坊最缺的就是织布工,你一定能找到一份好活计!」 几个姑娘叽叽喳喳,一路都在谈论这件事。 不仅是她们,其他的姑娘们都在说着今日叶蓁到来一事,除了一小部分人心中仍然存有忧虑之外,大部分人都充满了希望。 不仅仅是因为叶蓁的一番话,更多是她们捏在手里的那五两银子。 对方若是要骗她们,又怎么会这么大方的给出银子呢? 几乎所有姑娘都在心里思索着这句话。 反观叶蓁这边,她一离开便拉着谢云殊又直奔王府,身边还跟着县令。 知晓自己的劝解没有用,县令极为聪明没有再度开口,而是打算一路看下去。 等坐到马车中,只剩下叶蓁与谢云殊二人独处时,她这才笑嘻嘻的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傅公子前两天就给我回信了,表示支持我在成平洲县开设酒楼。」 接过信,谢云殊这才明白为何对方大言不惭能将所有姑娘都收入麾下。 一间织布坊不够,再开一间酒楼,自然是足够的。 只是,让姑娘做织布坊伙计倒是可行,毕竟来布坊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后宅妇人。 可酒楼就不一样,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可能,十分杂乱。 再加上跑堂的伙计也不是个轻松地活计,女子怕是有些困难吧? 叶蓁对于这一点嗤之以鼻,现代的酒店服务员大部分都是女性,怎么就没见到她们不行? 不过,自己要是开设酒楼,跑堂伙计还是不能用女子。 端个菜什么的倒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这个时代的人们道德素质过低。 深受容颜所害的叶蓁明白,自己要真是用那些容貌算不得多差的姑娘当跑堂伙计,那一天不知道会被骚扰多少次。 为了减少麻烦,跑堂伙计自然是要招男子。 这些姑娘完全可以待在后厨帮忙。 左右酒楼也是很需要人手的,届时再做考虑就是了。 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几人一同进门,直奔成安王的所在地。 其实,赵高渂早就收到了手下提前递来的消息,得知叶蓁想要将那些姑娘收入手下来做工时也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这些女子的去向,眼下也正是悬在他头上的一道难题。 有人愿意接手,还是给她们一个更好的未来,即便有些与世俗不同,那又如何呢? 虽然心里对于叶蓁的做法颇为支持,但在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想要将这些姑娘招入手中时,赵高渂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能与傅家这般的经商世家合作,你的能力我本王自是不会质疑的。只是这些姑娘的出身你也知道,若真的聘用她们,你真的能将织布坊经营起来吗?」 这一点,他与县令的想法倒是一致的。 毕竟那些后宅妇人最为厌恶的就是风月场所的女子,而叶蓁大剌剌将这些曾在青楼卖身的姑娘收做织布工或者伙计,必然会引发妇人们嫌恶。 这样一来,岂不是就是失去了自己最大的客户? 想到这一点,赵高渂忍不住瞧了一眼谢云殊,有些猜测叶蓁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夫君解决麻烦,而将此事揽在自己身上? 然 而叶蓁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面带自信的回答道: 「王爷的担忧我明白,只是这些姑娘们本身就已经遭受非人的命运,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瞧着她们堕入深渊吗?我愿意聘请她们,自然是有我的法子,只要我的织布坊出品优异,不怕那些夫人小姐们不来买。」 这一点她来之前就考虑好了,哪怕她那些工艺精湛的布匹会因为工人的原因被人抗拒。 大不了自己再想想法子,整点现代的经销手法,总不会吃亏的。 实在不行,她就再与傅如安商量商量,将布匹运送到江南去卖! 江南之人总不会知道这些布匹出自谁的手,不会介意这些姑娘们曾经在青楼吧? 当然,这是最后的法子,叶蓁此时定然是不会与赵高渂提起的。 见到她如此笃定的模样,赵高渂颔首,应允了此事。 为了补贴对方帮助自己解决一***烦,他还特意将如今安置那些姑娘的那所宅院赠予叶蓁。 手下来报时提过,叶蓁曾说过会给这些姑娘包吃住,而她眼下在成平洲县并无房产,想来也是个问题。 左右那间宅院自己平日里也是空着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有这么个意外之喜,叶蓁自然是不会拒绝,开开心心的接下了。 待到回到院子中时,谢云殊这才开口询问。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 说是将人都招入手中做工,但织布坊眼下明显吸纳不了这么多人。 这些姑娘大部分都是农家女出身,极少有大户人家出身的,虽说能干活,可究竟适不适合还真不好说。. 她们与李氏几人不一样,没有任何织布工的经验,不可能看几眼就能上工的。 「织布坊那边还没装修完,咱们时间还多着呢,先把这些姑娘安置好再说。」 叶蓁倒不急着先给那些人安排活计,而是寻思着先将人安置好,至于怎么安排往后再挑选就是。 想到此,她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装着许多房契。 这些都是她们一家至今买下的房子所有房契,有蛮夷县城的也有青城的,还包括在成平洲县傅如安给他们置办的那处宅院。 「我今日过去草草瞧了一眼,那些小姐姐们住在一起太挤了,对付一两天还行,长久了肯定不方便。」 回想起一个院子里挤了十几个人的模样,叶蓁只觉得自己的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这么拥挤的住着,她都有些看不过去。 「不如抽一些人去傅公子给我们置办的宅子里住着吧,左右那边也是空置的,不如物尽其用。」 那宅子好说也是二进二出的宅院,地方算是颇为宽敞了,住个二十人不是问题。 这二十人一走,成安王送给叶蓁的这所宅院就宽敞些了,最起码住着没这么拥挤。 对于她的提议,谢云殊不置可否,这种事情他向来是不会介意的。 第199章 挑选测试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如今谢云殊身为小世子的教书先生,林彬也顺势成了武学教练,他们一家都得在王府里住着。 更别提赵熠很是粘叶蓁,几乎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们院子里,自己的院子都快落灰了。 反正傅如安购置的那处宅院送给自己了,叶蓁寻思着干脆拿出来给姑娘们改善一下生活条件。 另一方面,她们原本所在的宅院有些偏僻,离织布坊距离不短。 而自己的宅子离织布坊颇近,即便是走路来回一趟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 因此,叶蓁打算先挑选出一些善于女红的姑娘,搬到自己宅子里住。 至于吃,姑娘们总归有能做饭的,她每隔三五日便让人送去米面菜肉,自己开灶也行啊。 正好趁着她们自己做饭,自己可以从中挑选厨艺不错的,为以后开设酒楼打好基础。 做好初步计划后,叶蓁又立马带着林彬出了门,顺便还叫上了岳管事与隔壁的李氏。 「我带你去见一些姑娘,你帮着我从中挑选一些适合做织布工可行?」 因为工匠那边制作改良版织布机出现问题,李氏时常被请过来,与对方一同商量。 如今刚好派上用场,与叶蓁一同前去挑选织布工。 叶蓁自己压根就不懂这方便的知识,有个老手在身边帮着,那就简单许多。 「这,我一人能力有限,不若您将柳大婶请过来一起掌眼?」 李氏一如既往地有些害羞,除了提起织布一事以外,她很明显是个社恐。 这一点,叶蓁也早就料到了,笑了笑。 「放心吧,出门时我便吩咐岳管事,让他派人去请了,想来不会慢于我们。」 果不其然,他们一行人抵达之时,岳管事派去的人刚好也带着那位柳大过来了,双方人吗恰好打了个照面。 说起来,住在织布坊附近的柳大婶比起从成安王府赶过来的叶蓁等人还要近些,这才能及时赶到。 说明自己这一趟的需求后,几人一同进了门。 自从应了叶蓁的请求后,赵高渂便吩咐县令将看守在门口的官兵给撤了,但还在暗中留了几个巡逻,毕竟这里都是些女子,难免会有些打歪主意的人过来打听消息。 这也是变相给叶蓁方便。 听闻叶蓁打算将这些身世悲惨曾被卖进青楼的女子招进织布坊做工后,岳管事也是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说不好吧,可对方的确也是在做好事,无处可以指责。 可说好,这对于织布坊的发展完全就是一个阻碍。 无奈人家才是主子,他一个协助的管事,哪有置喙的余地? 一进门,便引发了待在院子里的姑娘们注意。 瞧见是答应她们会妥善安置分配活计的叶蓁,姑娘们脸上立马流露出惊喜的笑容,还有人去传消息了。 「麻烦将所有姐姐都叫过来可好?」 叶蓁笑着说道,淡定的等着所有人聚齐。 当然,就这么一个小院子,定然是塞不下所有的姑娘,于是乎便分了两个院子,各五十人,勉强挤下了。 分成两个院子稍微有些麻烦,却没有难倒叶蓁。 她将岳管事安排到另一个院子,让对方将所有主动请缨想担任织布工一职的姑娘们清点出来,自己则是在这一处院子里清点。 想要做织布工的姑娘不在少数,毕竟大家一听是织布坊做工,首当其冲的便是想要做织布工。 她们毕竟都是些农家女,并未接触过多少织布坊的事,下意识的以为织布工是织布坊唯一的工种。 待叶蓁与岳管事领 着人去往另一处空着的院子里时,差点没挤下。 瞧着人数怕是要超过五十人,叶蓁只好清点完人数后又是分为两个院子,每边三十二人。 幸好今天叫来了李氏与柳大婶两人,这才能分工。 林彬也从织布坊的位置赶过来,带着两架前主人留下来的古版织布机,两边院子各放了一架。 「大家站好,先仔细看一下柳大婶给各位演示织布机的使用方法。」 被众人围成了一圈,坐落中间位置的柳大婶并不紧张,毕竟也是干惯了的活计,上手起来丝毫不显生涩。 一边使用织布机织布,她还得按照叶蓁的要求,将每一步手法都讲解出来。 按理来说,这门手艺在这样的时代算得上是一件值钱的玩意了,不会轻易教给其他人。 可一来叶蓁背靠成安王府,柳大婶不敢藏私与轻慢,二来对方的确很大手笔,让她们这几个提前签下契书准备做工的织布工挑不出毛病。 签完契书就拿到一个月的工钱,而且这工钱比起以往她们在织布坊干活的数额将近翻了一倍,柳大婶几人心里能不乐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叶蓁深知这个道理,瞧着李氏与柳大婶都是靠谱之人,当然乐得花点小钱收买住人心。 围成一圈的姑娘们眼睛只盯着柳大婶手中的动作,偶尔还会有人产生疑问,都是当场问了直接解答。 将整套工序演示三遍过后,柳大婶便按照叶蓁的指示退了下来,换作那些姑娘一个个排序上去尝试。 在场的姑娘中,难免也有些接触过织布机或者梭子一类的织布工具,用起来还算是顺利,但更多的却是丢三落四,没能将整个流程走完。 柳大婶与叶蓁就在一旁看着,给每个人打分。 一至十分,十分最佳,一分最差。 柳大婶原本是不识字的,好在这十个数字极为简单,又有林彬在旁协助,没出什么岔子。 另一边院子内的李氏与岳管事二人情况也差不了多少,等到两边院子的二十多人都试了一遍后,天都快黑了。 将所有写好名单与评分的成绩单收拢在一起,叶蓁满意的点点头,冲着姑娘们说道: 「今日就麻烦各位姐姐先挤在这里一夜了,待明日选出织布工候选人后,便会将这些候选人带至另一处住所,以便做工以及给大家宽裕的生活环境。没选上的也不用担心,织布工只是我要聘用的活计之一,还有别的活计等着大家,不会让你们干着急的。」 安抚完后,一行人便结伴离开了。 李氏与柳大婶自然是让岳管事派着人送回家,叶蓁一家人便径直回到王府。 穿越过来后,叶蓁头一次挑灯夜读,对着厚厚一叠成绩单皱眉。 其实,分值在五分以上的实在是凤毛麟角,她全部挑出来数了一遍,居然连十个都不到。 光是她自己,就没打超过十分五分。 也不能怪那些姑娘,毕竟都是一些零基础的人,能在简单看过几遍流程之后能顺利使用织布机都算是不错的了。 但问题是,叶蓁可是打算至少聘用二十以上的织布工,这可是一半的数目都达不到。 「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刚回到院子里,谢云殊就瞧见叶蓁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有些好奇的询问她。 要处置一百人可不是什么小事,他深知其中的困难,否则这个难题就不会最终丢到叶蓁手中了。 捏着手里那一大叠成绩单,叶蓁叹了口气。 「看来还真是我想得有些过于简单,这一百人里面适合做织布工的,竟然连一成都不到。」 说罢,她便详细的与对方说起今日下午自己做的那一场测试。 测试的结果,就是眼下她手里的成绩单,只是十分的不理想罢了。 听完她的话,谢云殊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 「你这法子虽然简便迅速,弊端还是不少的。那些姑娘基本上都出身农户人家,不善于使用机器是应当的,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们的女红不好,你的测试法子有些太片面了。」 这一番话,使得叶蓁陷入深深地思索中。 另一边的姑娘宅院中,果然也有不少姑娘对于这场别开生面的测试有些怨言。 「唉,看来我是选不上了,你们几个倒还有希望。」 先前被叫做绿儿的那姑娘叹了口气,与几个相熟的姑娘一起坐在院子里,面带苦涩。 原本她以为织布工只要女红好就行,自己别的不说,在绣工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可是,今日的测试却彻底打垮了她的信心。 那什么织布机,她看了三遍都没能记住,最终测试时就连一小块布都没能完整的织出来。 「绿儿,以你的绣工,不当选织布工实在可惜!」 「是啊是啊,这个测试太奇怪了。」 姑娘们的怨言没能传进叶蓁的耳朵里,可是谢云殊的看法,却让她狠狠地深思了一番。 在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叶蓁第二日一大早便决定,继续带着昨天下午的原班人马,再去一趟。 这一次,她请谢云殊提前画好了一朵精致的兰花,让昨日那些参选的姑娘们看着绣出来。 对于这加的一场试验,反而没有姑娘不满,都是各自领好东西乖巧的坐下开始干活。 看了一眼被摆放在院子中间的画,叶蓁不禁暗自感叹,幸好自己的夫君琴棋书画样样俱全,不然要让自己来,那指不定丑成什么样子! 让她画个工程图,或者什么化学方程式,什么图形,她都能信手拈来。 可是画这种什么花鸟风景,绝对是不行的。 好在有谢云殊,这个大才子,才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两座院子都静悄悄的,所有参选的姑娘都聚精会神的忙着手中的刺绣,连带着那些围观的姑娘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影响到她们。 这里所有的姑娘,基本上都是些命苦之人,大家之间惺惺相惜,极少产生磕绊。 就算是明知自己争不过其他人,没法子成为第一批织布工,大家也都只有羡慕没有嫉妒的。 叶蓁坐在李氏身边,小声冲李氏二人说道: 「今日咱们挑选的是绣娘,还是按照昨日的评分标准,大家看到实物评分就是。」 有了谢云殊那一番话的点拨,她明白自己有些时候的确过于自我与果断,光凭一念之差就断定别人的生死。 人家想应征织布工的,基本上都是些女红好的姑娘,跟操作织布机有什么关系? 第200章 兑换奶油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使用织布机,只需要懂一些织布的基础常识,再加上一定的熟练度,就能胜任这份工作。 如同卖油翁一般,唯手熟尔就行。 再加上叶蓁拿出来地那改良版织布机,更是简便易操作,并不强求使用者要有多聪明,女红有多好。 这本身就是两件事。 因此她今日才会多加一场,另选一批绣娘出来。 织布机只能保证织出来地布匹针脚绵密,布匹漂亮优质,但想要给布匹更大的加成,还是得靠这些手中有硬本事地绣娘。 原先地织布坊是没有绣娘地,甚至在叶蓁派林彬调查得知,几乎所有布坊出售的布匹,都是纯粹的素布匹。 除了颜色与材质有分别以外,其他的一概一模一样。 难怪没有竞争力,只能自己认倒霉关店。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叶蓁心里就动了心思,有了另一想法。 她在重新设计织布坊装修之时,就打定主意要分为富人区与平民区,既要做达官贵人的生意,也要做普通百姓的生意。 之前叶蓁是想着从布匹材质区分,眼下又多了一个注意,那就是可以出售自带花纹样式的布匹。 这可是算是大域朝头一遭了。 另一方面,叶蓁也记起自己存储空间里还有一些棉花种子,之前一直打算着种下,却被太多的事情耽搁了。 如今自己要开织布坊,这棉花的种植可不就得提上日程? 以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说,域朝普通平民百姓一般都是身着麻布制成的衣衫,富贵人家则是有蚕丝制成的丝绸,或者羊毛一类动物皮毛制成的。但后者价格更加昂贵,非达官显贵都用不起。 若是棉花种植出来,不仅能够为自己带来巨大的收益,还能造福贫苦百姓。 毕竟,棉花不仅能够制成保暖柔软的棉布,还能制成厚实的棉被,这样一来,冬天御寒的问题就解决了。 虽然岭南对于棉被的需求并不大,可江南,北方,哪个在冬天不是极为寒冷的? 他们一家,总归还是得回到京城的。 这一点倒是扯远了,叶蓁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寻思着下一步的想法呢。 没想到,这时岳管事凑了过来,低声问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夫人,明日便是小世子的生辰,您可有准备好礼物?」 岳管事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因为知晓叶蓁与赵熠关系好,或许能了解对方的喜好。 自己作为一个下人,虽说没资格给小世子庆祝生辰,但挑一些合他心意的礼物讨他欢心也是好的。 因此他才会摸过来打听打听,想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取些信息。 我敲!这件事给忘了! 叶蓁瞳孔剧震,这几日忙着忙着竟然忘了这件大事,她瞬间就慌了。 听闻王府的下人说,这次成安王给儿子庆祝五岁生辰,可是大办宴席,给其他王爷官员都送去请帖了。 届时,就算那几位王爷不赏脸前来,会过来的官员也不是少数。 想要自己的礼物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实在是很难啊! 感受到头上顶了一根针,叶蓁吞了口口水,拍拍岳管事的肩。 「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得回去一趟,有点事要处理。」 话音刚落地,她便拉着一旁的林彬直接开溜,飞速赶回王府。 刚踏进院子的门,叶蓁便撞见正从房间走出来的谢云殊,二人都愣了一瞬。 「这会儿,你不是应当去教赵熠读书了吗?」 疑惑的眨眨眼,叶蓁不明白为何对方此时会出现在院子 里。 在确定下来谢云殊为世子先生后,成安王便特地安置了一处小书房,用来教学。 每日两人都在那处上课,不像之前一样待在自己这个小院子里,方便许多。 按理说,这个点应该开始教学了才对。 低声轻咳,谢云殊掩饰住神情中的一抹不自然,强自镇定的回复道: 「明日便是世子生辰,今日王府里来了些贵眷,王爷要带着小世子过去与人相见,便暂停这几日的课程了。」 这次的生辰宴会做的极为隆重,有些与成安王平日里交往还不错的,都早早地启程,提前抵达了成平洲县。 既然是来庆贺生辰,那些身份高贵的自然得下榻于王府之中,也需与小世子见面。 说起来,小世子自从出生之后,极少与外界的人接触。 这还是第一次成安王领着他与其他达官显贵相交,必然是得出场,做足了面子。 闻言,叶蓁点点头,并未对谢云殊的话起疑心。 她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 「我跟你说,幸好刚才岳管事提醒我了时间,否则我忘了小熠的生辰宴会,得误了大事!」 与赵熠生活这么久,她在内心深处早就把对方当做一家人了,极为在意这次的生辰礼物。 只是这几日忙着织布坊的事,实在是忘了。 听到这话,谢云殊挑眉,跟着她进了厨房。 「你准备送什么?」 这一点叶蓁还从未与他提起,谢云殊心里也有些好奇。 「我还在考虑呢,有什么比较适合小孩子的礼物呢?」 走进厨房,那是因为叶蓁下意识就想从吃食上面下功夫。 自己没有其他的那些达官显贵有钱有势,能弄到不少奇珍异宝。唯一能够吸引到赵熠的,就是自己脑海中那些适合孩子的小吃。 只是,在宴会上这些小吃终究还是有点上不了台面。 苦恼的挠挠头,叶蓁毫不忌讳谢云殊在场,直打开系统商城,胡乱滑动。 系统面板旁人是看不见的,因此在谢云殊的眼中,就只能看见她对着空气挥舞手指,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作法呢! 好在谢云殊早就见识过这般场景,一点也不惊讶,淡定的寻了把椅子坐下来,准备旁观。 「有了!」 在原材料一栏里翻了足足有十几页,叶蓁忽然看到某样价格不低的东西,瞬间眼前一亮。 低头看了一眼图片下方那500功德值/1L的字样,她咬咬嘴唇,狠心的点下了兑换。 瞬间,系统储存空间便提示她,有一样物品自动存入。 选中旁边标亮有新字的物品,叶蓁满脸喜悦的将其取出来,手中凭空出现一只长筒型的陶瓷罐,上面还带着盖。 比想象中来地更重的重量让叶蓁差点没拿住,好在旁边有位武功不差的高手盯着,立即凑过来扶住了她的手。 「好险好险!」 另一只手轻拍着胸口,叶蓁安抚住突突直跳的心脏,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打翻了,她得心疼死! 要不是恰好昨日获得了几千功德值,她今天都不一定舍得花这么高的功德值兑换呢! 「这里面是什么?」 瞧着面前形状怪异的罐子,谢云殊满脸好奇,甚至忘了松开手。 出现的成品不是图片中的纸盒,而是陶瓷罐,这已经让叶蓁有些惊讶了。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纸盒的产生,更别提印满彩色图片与字体的包装纸盒了。 要真是出现,那本身就算得上是一大奇迹了! 「这里面可是好东西,我稍后要试验做给小熠的礼物,你帮我叫一下林彬。」 从对方的手里挣脱开,叶蓁稳稳当当的将陶罐放在厨房的灶台上,一只手揭开了盖子。 一时间,细腻甜美的味道轻轻的散发出来,让她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 「啊!属于甜品的味道!」 罐子里放得满满当当的白色液体,正是能引得无数姐妹折腰的淡奶油! 那若隐若现的甜美味道也被谢云殊闻到了,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惊讶,但他并未多问,而是出门叫人去了。 叶蓁从厨房的置物柜里拿出面粉鸡蛋等等材料,准备自己动手做蛋糕。 没有烤炉,但她可以指挥林彬做一个土版烤炉,虽然需要费些时间与功夫,但好歹能用。 就连谢云殊也没闲着,被叶蓁打发出门去收集一些水果,酸甜都行。 当然,系统商城里也有现成的奶油蛋糕甚至生日蛋糕出售,可价格高昂不说,上面的那些巧克力水果一类,都是这个时代从未出现的。 这个蛋糕可是要在众多达官显贵面前出现的,如果处处都是bug,叶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能解释清楚。 倒不如自己动手做,既有心意,又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倒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前一世她曾做过奶油蛋糕,经验还是有一些的,最大的难题则是土版烤炉的问题。 在试验n次,直到岳管事派人过来请她回去时,叶蓁才勉强做出来第一个没有烤糊的蛋糕胚。 暗暗记住这次的烤炉状态后,她将蛋糕胚放在厨房中,让谢云殊弄点冰块放在周围冰镇保存,旋即自己出了门。 没办法,实在是太忙了,姑娘们那边的测试应当是结束了,需要她过去主持大局。 经过一个上午的努力,所有应聘织布工的姑娘们终于将各自的绣品完成,递交给了岳管事。 一收齐绣品,岳管事便马不停蹄的派人去请叶蓁了,另一边的李氏与柳大婶也紧接着聚在一起开始评分。 两人虽然之前都是做着织布工的活计,但本身女红不差,尤其是李氏,那是出了名的优秀。 闷头各自给着评分,在叶蓁抵达之时,两人差不多都瞧完一半的绣品了。 「现在情况如何?」 刚进院子,叶蓁喘了口气,抬头看向一旁的岳管事。 「两位正在评分呢。」 指向正低头仔细打量着绣品的二人,这次的评分岳管事没有参和进去,毕竟他是一个外行,给不了多少意见。 可叶蓁是主人家,到底得进去看几眼,了解一下。 凑进李氏二人,叶蓁顺着她们的手,将所有的绣品都看了一遍,叹为观止。 敢坐在这个院子里的姑娘,那都是对自己的手艺有着自信的,虽说不上绣的栩栩如生,但大致的形状模样都是极为贴切的。 看到这些绣品,叶蓁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吐槽自己一句手残! 但她忘了,她在做实验时,是出了名的手稳,从未放多任何试验品! 第201章 搬新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叶蓁看来,这些绣品哪怕是放在现代,也是一件极为精美的手工制品。 可在李氏与柳大婶的评选之下,能够达到合格标准地,连一半都没有。 看着两人交上来地评分名单,叶蓁摸了摸下巴,将那些入选绣娘中,昨日同样在挑选纺织工的测试中获得优秀地名字圈出来。 这些人既可以做绣娘,又能做织布工,将来有大用。 而剩余地及格名单,叶蓁打算全部收纳,直接当做自己织布坊地第一批绣娘。 「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姐姐请出列,你们被选为绣娘,随后收拾一下你们的行李,随着我们去往新的住所。」 说完这句话,她紧接着顺着名单成绩一个个念下去。 直到念完三十一个名字,这才收住声音,面带笑意的看向那些颇有些忐忑紧张又喜悦的姑娘们。 「各位姐姐赶紧去收拾东西吧,我们等你们一刻钟。」 实际上,这些姑娘也没什么行李,毕竟她们之前都是从青楼被解救出来,在青楼时就备受折磨,哪有什么私人物品。 但好歹还是稍微收拾了一番,这才聚集回院子里。 眼瞧着被选中的人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那些围观以及落选的姑娘们,眼角忍不住酸了酸,一股离别的气氛顿时散发出来。 虽说众人原先极少有相识的,可经过这几日的生活,大家又都同是天涯沦落人,难免惺惺相惜熟络了一些。 一说到要走,收拾好行李的姑娘心里顿时也生出些许惆怅。 瞧得场中弥漫着淡淡忧伤,叶蓁赶紧清了清嗓子,安抚道: 「不要紧,这次只是让这些姐姐先搬去别的住所居住,给大家一些宽松舒适的空间。待往后织布坊开张,大家还是能成为同事的。」 她的计划可是将这里一半以上的姑娘都吸纳进织布坊,把织布坊所有的工位填满,全部聘用女子。 毕竟往后要开酒楼,能够容纳女子的职位不多。 再说了,酒楼一事还得往后推一推,现在可急不得。 听到叶蓁出言安慰,姑娘们这才好受些,各自围在自己熟识的姑娘身边,低声叮嘱与告别。 待一刻钟过去,那三十一位被挑中的绣娘从人群中分离出来,各自提着一个小布包,跟随着叶蓁出了门。 一出门,看着门外狭窄的巷子,她们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青楼被解救出来后,她们一直住在院子里,从未出过门。虽然就只有几日的光景,现在却感觉像是半辈子。 人数过多,叶蓁也没法子让所有人都坐上马车过去,只得大家一起走路。 可如此众多的姑娘聚集在一起,总会引得路人侧目,不停地打量她们。 姑娘们以往被卖入青楼,心中多少有些自怨自艾的心思,面对着旁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躲避开。 好在周围有县令特意交代守在这里的官兵保护,没有人敢造次。 瞧见身后那些姑娘的躲避害怕神情,叶蓁咬咬嘴唇,对她们的心理很是理解。 可,人不能活在过去。 「姐姐们,咱们挺起胸膛来,让旁人都瞧瞧未来会名震成平洲县的绣娘,是如何优秀美丽的奇女子!」 她给身后的姑娘们加油打气,促使大家都挺直了腰杆,不要畏畏缩缩的。 一开始,姑娘们还是有些介怀,不敢如同她一般自信。 但在叶蓁不停地鼓励下,姑娘们慢慢抬起头,正面迎接路人的目光,脸上散发出笑容。 就这样,一路走回叶蓁的那 所宅院,姑娘们甚至都没觉得有多累。 从怀中拿出钥匙,打开门,叶蓁将她们迎进屋。 岳管事与柳大婶几人没进屋,而是在外面等候。 给姑娘们分好院子,介绍完宅院中之后,叶蓁在临出门前又叮嘱了一声: 「姐姐们,这宅子里面有食材,你们可以自行使用。若是碰上有坏人过来,便向周围邻居呼救,或者派人去王府找我。」 到底是一群姑娘独自住在这里,她难免有些担忧。 不过好在这一处是闹市,周围住着的人家也都是非富则贵,想来一般的地痞流氓是不敢过来打扰的。 吩咐完,叶蓁这才打道回府。 在上马车之前,她特地交代了岳管事一句。 「岳管事,织布坊那边装修的事还多劳烦你费费心,尽快完工。另一处院子里的姑娘,就让李姐姐与柳大婶过去考察便是。」 绣娘一事了了,可织布工还没选完。 去除绣娘中那三四位同时能担任绣娘与织布工的姑娘,剩下的名额还多着呢,叶蓁也不打算从不及格的人中挑选,敷衍了事。 而是特地叮嘱了李氏与柳大婶,让她们暂时帮着自己先去剩余的姑娘们中挑选合适的人选。 当然,若是其中有口才好气质佳又落落大方机灵的姑娘,也留意着,往后可以做伙计。 这个重任交在两人身上,李氏有些不敢应承,倒是柳大婶拍着胸脯应下来了。 毕竟叶蓁也是给工钱的,还不低呢! 对于李氏的腼腆,叶蓁也不强求,左右木匠那边偶尔也需要她协助。 织布坊的事暂时尘埃落定,只待岳管事那边监督着装修完工,才需要正式忙起来。 眼下叶蓁最应该费心思的,便是明日赵熠的生辰宴了。 在回去的路上,就听到岳管事有说,这两日陆陆续续有些达官贵人都到了。 与王爷关系亲近或者地位颇高的人,才会受邀住进王府,其余的都在驿站暂住。 也就是这两日叶蓁日日在外面忙,才没能与王府中的贵人碰上,忽略了此事。 不过,这次过来能住进王府的人,也的确不多。 虽说赵高渂给其他三位王爷与朝中大官都送去了请帖,可在这个敏感时分,那几个心思迥异的王爷哪里会亲自前来? 似乎每一家都是派的小辈,还不是嫡系。 此番操作稍微有些看不起成安王的嫌疑,不过顺从往日这些王爷对前者的态度来说,也没什么问题。 至于京城那边,老皇帝自然是一笑了之,随便打发个人送了点奇珍异宝,很是敷衍。 看来他还对之前成安王抗旨不愿入京一事耿耿于怀,才会如此明显的打脸。 然而赵高渂却并不在意这些,这几个兄弟对他的态度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也压根不奢求对方真的会亲自前来。 反倒是一些三品以下的官员来了一些,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如今朝中局势千变万化,那些二品以上的大官有的各自与几位王爷联系,有的已然投靠于范家门下。 像夏博瀚一般保持中立态度的人,极少。 毕竟如果自身没有点本事,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时间不找个稳妥的靠山,以后的日子很难讲。 并不是所有大官都能像夏家一般,有江南这块富饶的地区作为后盾,让其他想要争权夺位的王爷都不敢轻易得罪。 而大官有了自己的想法与取舍,四品及以下的官员们自然也想找一条活路。 除了每个郡的郡守在王爷眼中属于香饽饽以外,其他文武职官员,都不敢托 大,各自心中打着算盘。 有些官员看得深远,虽说成安王一脉向来实力最弱,也一直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想要挣位子的意向,可拜在他门下却是最安稳的。 那些不愿意借着这个机会一飞冲天,只想安稳生活的官员,便把目光瞅准了成安王。 岭南这片地区出了名的穷困荒凉,要是那三位王爷与京中真的斗起来了,也殃及不到岭南这片地区。 如此一来,许多成安王甚至都没见过面打过招呼的四品以下官员出现在成平洲县,也就有了解释。 听到谢云殊这般分析,赵高渂茅塞顿开,止不住对对方的夸奖。 「如此说来,那些过来给世子庆贺生辰的官员大部分都是打着入岭南的主意?」 摸了摸下巴,赵高渂皱起眉头,打从心底并不是很想接收这些烫手山芋。 四五品的官员,除了郡守这般掌握实权的以外,大部分都是些只领着俸禄,每日按时上下朝做摆饰的混子。 少有的有实权的官职,也不会想着要来岭南了。 这些人,先不说有没有适当的官职让他们来岭南,就是这么一批官员涌进岭南,哪怕他们再没用,那也得引起京城与其他人的猜忌吧? 越是紧张的时刻,赵高渂越是不想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微微颔首,谢云殊看出对方的抗拒神色,其实他心中也是不赞同接手这些没什么作用的官员。 这些人,既没有实权,也没有上进心。 除了拥护着自己那点官职,借此来享受荣华富贵之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但。。。。。。 「王爷,即便不愿接受这些人,此次只是为世子举办生辰宴会罢了,该给的面子还是得做足的。」 低声劝慰道,自从上次案子破了之后,谢云殊明显获得了成安王的赏识,经常带着他一起讨论时事。 此次书房密谈,对方也是摆明了当他是自己的心腹。 对于谢云殊的话,赵高渂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极为清楚。 「再者,这些官员也未必一无是处,说不定会派上一些用场。」 这一句话,倒是吊起了赵高渂的好奇,有些吃惊的看向他。 微微抿唇笑了笑,谢云殊但笑不语,仿佛是打定主意要卖这个关子。 赵高渂倒也不急,淡定的吩咐着接下来的事。 与此同时,在江南临近岭南的官路上,一辆外观十分普通的马车在行进着,周围还有十几名护卫骑着马守护。 「老爷,再有半日便能抵达成平洲县。」 为首的护卫冲着掀开窗帘的男人说道,神情极为恭敬。 「嗯。」 男人瞧了一眼周围几乎一模一样的景色,颇有些不耐的放下窗帘,轻出了一口浊气。 「舅舅,何必如此急躁?左右明日才是世子生辰,咱们总是能赶到的。」 就在男人对面,坐着一位翩翩美公子,神情却比男人轻松许多。 这辆外观极为普通的马车,内里却另有乾坤,极为华丽。 第202章 家宴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还算宽敞的车厢内只坐着两个人,然而整个车厢内壁都铺满了极为柔软的动物皮毛,尤其是三面车壁,纯白色地皮毛十分貌美,似乎是狐狸毛。 傅如安嘴角噙着笑,眼中含了几分期待。 「唉,这岭南果然山穷水恶,不知你这两年都是怎么过来地。」 夏博瀚面色紧绷,很明显对于这几日的赶路心存积怨。 自幼生活在安逸富贵之中地他,极少如此这般赶路,还都是走得一些崎岖地山路,这一趟可是要了老命。 也只有亲自体验一把岭南地风景,他才能明白自己这唯一的外甥这两年来的悲惨。 自己一个全乎人赶路都觉得疲惫不已,更别提曾经病入膏肓的傅如安了。 微微摇头,傅如安作为当事人,却并不觉得有何悲惨的。 自己在岭南待的这段时间,是整段人生中最为轻松闲逸的时光,不比担忧身子,不必受那些想让自己好起来承担家业的声音困扰。 再者,若不是这一趟行程,他又怎么会遇到叶蓁,解决自己此生中最大的问题呢? 两人这一趟,是去成平洲县给小世子庆贺生辰的。 夏家自然也收到了成安王的请帖,只是明面上没表现出任何反应,而是由夏博瀚这位位居尚书的二品官员亲自前往。 为了不引起京中的怀疑,夏博瀚还特地改头换面,衣着朴素,偷偷直接从江南水路进入岭南地界。 「舅舅当真不准备考虑瑞贤王了?」 傅如安抬眸看向夏博瀚,略带笑意的询问着。 提及此事,夏博瀚原本就气色不好的脸庞,脸色又下滑了几分。 早在几日前,傅家老夫人的寿宴上,瑞贤王便亲自前往,与他密谈好一阵子。 以傅家的地位,压根请不动这位王爷的亲临。 瑞贤王之所以前来,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冲着刚从京城回来没多久的夏博瀚而来。 在旁人看来,傅家是沾着夏家的光,才会有得如此排场。 就连傅如安那位还算是镇定的父亲,当日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只是,傅如安可是清楚得很,当日夏博瀚与瑞贤王的谈话算不得多融洽。 「那位可是个胃口大着的,与他合作,别说我们夏家了,往后整个江南地区怕都是人家手里的鱼肉。」 夏博瀚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压根不打算在傅如安面前掩饰自己对于瑞贤王的嫌恶。 在几位王爷中,瑞贤王算是城府较为深的一位了,可他却又是最没有实权的一位。 不管是镇北王还是西宁王,各自都有着依仗,手里多少有些兵权。 然而瑞贤王的封地是离京城最近的东临郡,与江南地区只是一条江河之隔,除了郡守手中的驻守几千士兵,再无其他兵力。 这位曾是老皇帝争夺皇位最有力的一号人物,因此才会被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让他拥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没有兵力,瑞贤王便把主意打在了江南地区的粮草上,打算将江南地区收入手中后,再利用银钱粮草养私兵。 他的主意打得倒是不错,可夏博瀚岂会愿意为人鱼肉,全力支持他? 江南地区自域朝开朝以来,就是独自管理,从未让任何皇室子弟插手过,夏家哪里愿意拱手让人。 再说了,瑞贤王此举,不管成不成事,对夏家来说都没什么好处。 至于瑞贤王许下的丞相之位,夏博瀚是嗤之以鼻的,一个空头官职罢了,哪里比得上一个江南地区的统治权? 谢丞相一辈子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没看到 也仅仅是因为皇帝的一些猜忌,就被灭了满门吗? 说实话,夏博瀚心中对丞相之位真没什么想法。 对于舅舅表露出来的态度,傅如安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微微颔首。 「舅舅想得与我差不多,东边这位心思过重,只想着当我们是棋子。」 瑞贤王向来就是个笑面虎,心思深沉,阴险狡诈。 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容易将自己给搭进去。 成平洲县,成安王府。 赵熠满脸不开心的跑进叶蓁的院子,脸色很臭,连带着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丫鬟们都不敢靠近。 看到世子进门,几个丫鬟对视一眼,都乖巧的等在门口,没人进门。 「怎么啦?脸色这么差,谁欺负你啦?」 叶蓁正好从厨房里出来,她的试验差不多成功了,心情顿时好起来。 瞧见一脸不开心的赵熠,走过去轻轻捏了捏对方的脸蛋。 瘪瘪嘴,赵熠没将心中的不满说出来,只是抱着对方的手臂撒娇。 「姐姐,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啦!等到明天你就知道啦!」 笑了笑,叶蓁瞧出他不愿意说出心中的烦闷,也没追问,拉着人进了屋。 就在王府的另一处院子里,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脸上流露出不满的神色,呵斥身边的丫鬟: 「让你打听点事,怎么什么都打听不出来?!真是废物!」 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瑟瑟发抖,不敢回嘴,只能不停地磕着头。 站在少女身后的另一名大丫鬟站出来,安抚少女。 「小姐,也不能怪小欢,这成安王府里下人的嘴可要比咱们想得严实多了。」 听到身边丫鬟的话,少女不满的摆摆手,懒得再看跪着的小丫鬟一眼。 「罢了,时间还早,父王安排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多谢小姐!」 听到主子松口,跪着的小丫鬟赶紧谢罪,起身消失。 看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赵云晴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轻蔑之色溢于言表。 「岭南果然是贫穷之地,就连名贵花草都没有,尽是些野花野草!」 作为瑞贤王的庶女,她好歹也是一名生养在荣华富贵中的大家闺秀,自恃身份眼高于顶。 就在此时,院子的门却被敲响了。 「请问云晴小姐可在?王爷请您前往一聚。」 来者是王府的下人,传达完话便匆匆离开了。 除了赵云晴,这次其他二位王爷也都派了小辈前来,不过都是些侄子或者庶女庶子一类的,不算什么重要人物。 不过,在这些庶子庶女之中,赵云晴内心中却觉得自己的身份远高于其他人。 谁让自己的娘亲是父王的宠妾呢? 可即便看不起岭南,暗地里对成安王也不是很看得上,但明面上的恭敬还是得有的。 于是乎,稍微打扮了之后,赵云晴便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出门了。 明日才是正式宴会,今日成安王瞧着几位王爷派的人都到了,虽说是些不大重要的庶子庶女,却也给足了面子,先安置了一场家宴。 不仅是几位小姐少爷,就连谢云殊与叶蓁,都被一同请过来了。 参与王府家宴,这举动即便是谢云殊也没想到,但他表现得还是极为镇定。 他回到自己屋中,再出来时,脸上多了半张银色面具。 面具十分光滑,一点纹路都没有,偏生却将他的另一半脸衬托得更为俊秀,令人移不开眼。 「你这是?」 看到谢云殊这样打扮的叶蓁,第一眼也被惊艳到了,迟疑了许久才回过神。 「明日宴会上官员众多,有许多曾在京中任职,想来也认得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稍微遮掩一下容颜。」 谢云殊出言解释,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这幅打扮却要比平日里更为显眼。 面具只遮住了他上半张脸,露出的嘴唇与下巴更加凸显性感,就连叶蓁都看直了眼。 好不容易回过神,叶蓁连忙转移开视线,暗骂自己没出息。 这张脸自己不是日日相对吗?怎么还会着了道? 用轻咳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叶蓁胡乱的点点头,随后拉着身边的赵熠一起出门了。 对于谢云殊的此举,她心中极为理解,毕竟对方的容貌是在京城出了名的,若不是加以掩饰,被认出来便有些麻烦。 眼下朝局还未起波澜,几位王爷虽然起了异心,却都还未有动作。 自己一家的身份,暂时还是不便暴露。 三人结伴同行,一起抵达了家宴之中。 他们刚入宴会,方才还有些热闹的大厅中瞬间寂静了一瞬,那几位王爷庶子庶女都有些怔愣的看向三人。 赵熠他们自然是提前见过了,认得是谁。 可这两个与赵熠极为亲昵熟稔的男女,几位都不认识,甚至极为好奇对方为何都是遮掩住容貌? 尤其是谢云殊,他一出现,立马将赵云晴的视线吸引住了。 仅仅是凭借露出来的薄唇,她就在心中笃定面前的男子一定容貌惊人! 至于叶蓁,她才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看呢! 「哈哈哈,都到了?赶紧入座吧。」.z. 成安王赵高渂的声音从叶蓁三人身后响起,将所有人惊醒。 瞧得他满脸笑意的走进来,所有人赶紧行礼,规规矩矩的入席,再没人失礼的盯着叶蓁夫妇看了。 除了赵云晴。 按现代化来说,赵云晴是一个十足的颜狗! 此时她的全部心神都被只露了半张脸的谢云殊吸引过去了,所有动作都是下意识做出的,整个人处于恍惚之中。 好在她那位贴身丫鬟十分了解自家主子的毛病,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将人拉回神。 赵高渂寒暄了几句,又向各位王爷庶子庶女介绍谢云殊二人,只说是世子的先生以及他的夫人。 这样的身份,按理说是没资格参与家宴的。 然而几个庶子庶女本身在各自家中就不受重视,向来是小心谨慎的性子,哪敢多问。 唯一一个地位还算可以的赵云晴,此时全部心思都被谢云殊吸引走了,哪里还有别的思考能力。 一顿饭吃得是各怀鬼胎,当然,明面上还是言笑晏晏的。 待到宴会散尽,叶蓁与谢云殊也准备离去了,却见一位容貌还算秀丽的少女挡在了面前。 「请问傅公子,奴家看您有些眼熟,以前是否见过?」 对面说话的人正是赵云晴,双颊微红,眼中带春。 第203章 送礼物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对于一个主动凑过来的少女,谢云殊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谦逊而又冷漠的拒绝了对方地攀谈。 「郡主可能是认错了,在下不曾与您相见过。」 他好歹也曾是京城佳公子,京城所有少女地梦中情郎,对于这般凑上来的情景见怪不怪。 值得一说地是,当年原主正是由于瞧上了谢云殊地这张脸,才会恬不知耻地想发设法嫁给他,以至于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像赵云晴这般的颜狗,怕是半张脸就足够吸引住她了。 即便是听到对方话语中明显的抗拒之意,她仍旧不死心,面带笑容的又走近了一步。 「这样啊,方才听王叔说,您是小世子的教书先生。若是奴家往后有不懂之处,可否能够前去问您?」 站在一旁的叶蓁嘴角僵了僵。 所以,自己这么大一位夫人站在旁边,是被直接无视了吗? 原本应该抱着吃瓜心思的她,此时心中却有些不争气的泛酸,斜睨了谢云殊一眼。 哼! 她咬咬嘴唇,暗中扯了扯对方的衣角,作势就要离开。 面前这少女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旁人都看得懂! 「抱歉,在下只负责小世子的学问。郡主若是有问题,还是请教王爷较好。」 淡定的往后退了一步,谢云殊转头看向叶蓁,冲着她笑笑。 虽然在面具的遮掩下,看不出他真实模样,但勾勒起来的嘴角是骗不得人的。 在赵云晴还想继续说话之前,他率先出言打断了对方。 「在下与夫人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牵着有些怔愣的叶蓁大步踏出门去。 瞧得自己套近乎不成,赵云晴脸上笑容尽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被人这么当众下面子,旁边还有好些其他王府的庶子庶女瞧着呢,这怕是丢尽了脸面。 轻哼一声,她也领着人离开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成安王不露痕迹的皱起眉,旋即对着身旁的下人低声轻语了一阵。 宴会散后,几位贵客皆是回了各自的院子里,包括赵云晴。 「问到什么消息了?」 坐在房中,赵云晴正摆弄着自己带来的首饰盒,挑选着明日参加世子生辰宴会的配饰。 在她身后,是那位贴身丫鬟,正神色匆匆的进屋。 「小姐,奴婢从王府下人嘴里打听到那位先生似乎是在不久前来到王府的,之前是江南傅家大公子身边的管事。」 「傅家?!」 听到这话,赵云晴手中的动作停住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傅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成安王府?! 这一点让赵云晴有些摸不着头脑,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是瑞贤王的庶女,又是宠妾之女,多少有几分宠爱,自然对于几方形势还是略微有些了解的。 再加上如今瑞贤王紧盯着江南地区这块肥肉,整日都琢磨着如何将其纳入自己手中,连带着赵云晴这些揣度他心思想讨好的孩子们,都明白这一点。 而且,傅家与成安王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会出现一位管事成了成安王府的教书先生?更别提对方似乎还极为受成安王的重视! 「别的消息呢?」 她皱眉看向丫鬟,这丫鬟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必不可能说谎。 丫鬟悄悄看了她一眼,咬咬嘴唇似乎有些顾忌,但思忖后还是说了。 「别的,便是都说,这位傅公子与其夫人感情极为不错。傅夫人曾在街上差点被贼人掳走,谢公 子为了报仇,直接带着人将整个贼人一伙给端了。」 这事儿在整个王府都传开了,毕竟谢云殊带着县令一起抓获贼人算是一件大功劳。 然而,赵云晴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加冷了一分。 她看上的男人,必不可能放过! 至于叶蓁,赵云晴从未放进眼中,在她看来对方只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普通人,哪里有资格与自己一个郡主比? 即便是庶女,她身上流淌着的也是皇家血脉,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 与此同时,王府的另一方位。 「王爷,赵云晴那边果然派人偷偷打探傅公子的消息。」 管家低头将赵云晴贴身丫鬟的行踪说了个干净。 如今的成安王府可不像以往那般,尽是些其他势力派来的细作。 「嗯,不该知道的没让她们知道吧?」 赵高渂面色不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早在看到赵云晴的异状之时,他就预料到了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提前布置好了一切, 「有关傅公子与小世子的消息一分都没泄露出去,」 「嗯,你下去吧,继续让人盯着那些人。」 挥挥手,赵高渂将管家屏退。 他虽然没有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可该有的提防之心从来不少。 对于这几个来庆贺生辰的庶子庶女,他从未掉以轻心,从进入岭南地界开始,就派人盯着了。 对于那几个野心极大的兄长,赵高渂向来不会轻视。 尤其是瑞贤王。 叶蓁二人回到院子里,前者就一副气呼呼的模样,径直往屋里冲。 叶蓁也不知道为何心中生气,但那股闷闷的感觉让她浑身难受,不愿意与谢云殊见面。 瞧见她直接跑人,谢云殊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了片刻,旋即进了自己房间。 很快,他又走了出来,走到叶蓁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 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叶蓁还在生着闷气,可她又不知道气从哪来,气得自己都莫名其妙。 听到敲门声之时,她抿紧嘴唇,还是开口让对方进来了。 在谢云殊进门之前,她又赶紧将被子叠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个,送给你。」 走进屋中,谢云殊压根没注意到有些凌乱的床铺,反而微微低着头,将手中捏着的一个盒子递向叶蓁。 头一次收到来自他的礼物,叶蓁瞬间懵了,就连方才心中的那股闷气都消散了。 「这是什么?」 她轻声问了一句,旋即手中动作不停,打开了木盒。 一只光滑的银簪子正在盒子中间静静躺着,在簪子的顶端,是简单的龙凤样式,伴有数颗淡蓝色的宝石点缀。 看到簪子的第一眼,叶蓁就被它吸引住了。 这样漂亮的簪子,就是她之前去逛街也是未曾见到的。 「咳,我昨日去订购面具时恰好瞧见了这根簪子,想来你的首饰不多,便一并买下了。」.. 说这话时,谢云殊隐藏在黑发之中的耳根都泛红了。 他只字不提自己为了找到一根适合叶蓁的簪子,逛了多少家首饰铺子,经过多少次的对比。 反而故意说成自己是顺手买的,将心中的那点心思压了下去。 可不管是特意选购还是顺手买的,收到礼物的叶蓁都不由自主心生甜蜜之感,捏着盒子傻笑。 一股泛甜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房间,就在气氛逐渐升温之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算了这样旖旎的气氛 。 两人回过神,对视一眼后又立马交错开视线,脸上皆是飞上一片红霞。 只是一个带着面具,一个戴着面纱,都看不着。 此时屋中的第三个人,林彬,淡定的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去开门。 「咳咳,都这会儿了,谁能过来?」 眼下天色都黑了,整个王府都已经华灯初上,谁会这么急切的过来敲门? 等到两人结伴而出时,便看到门口只剩下了林彬一个人。 「谁啊?」 看到门口光秃秃的,叶蓁有些疑惑的看向林彬,自己就慢了一步,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瞅着? 在她身旁的谢云殊同样心存疑惑,将视线对准了林彬。 举起手亮出手中的物件,林彬解释道: 「是王府下人过来送了封信,说是傅如安派人送过来的。」 「傅如安?!」 另外两人惊讶地瞪大眼睛,同时去拿那封信。 当两人的手碰到时,又各自急速收回,仿佛触电了一般。 对视一眼,谢云殊轻咳一声,率先说道: 「你先看吧。」 叶蓁点点头,掩饰住脸上的羞涩之意,伸手拿了信件。 回到屋中,借着灯光将信件阅读一番后,她面带惊喜的将信纸递给谢云殊。 「傅公子说他已经到了城中,明日也会参加生辰宴会。」 叶蓁压根没想到傅如安也会参加宴会,前几日还寻思着再写一封信,与对方具体商量一下开设酒楼的事情呢。 只是岭南与江南隔得远,再加上交通不便,互相通信最少也得两三日的光景才能收到回信。 这下好了,傅如安亲自过来,她便能趁机与对方面谈。 不管是为了安置那些没被挑选进织布坊的姑娘,还是为了在成平洲县有自己的立身之本,开设酒楼一事都是势在必行的。 有傅如安这么一个极为有经验的合作伙伴协助,她将会极为轻松,至少不必如现在这般,为了开设织布坊事事都需要亲自处理。 「傅公子来了?」 谢云殊反而没有露出笑容,皱起眉,似乎有些不理解对方的这一操作。 看完整封信的内容后,他表情更加凝重。 叶蓁忽略了信中提到的一点,这一次前来参加成安王府宴会的不只是傅如安,还有他的大舅舅夏博瀚。 想来这一趟,傅如安只是个配角,真正的主角是这位当朝户部尚书。 「看来明日会有一场精彩的大戏可看了。」 放下信纸,谢云殊抿抿唇,神色深沉。 应当远在江南地区「养病」的户部尚书居然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岭南地区,甚至还是来参加成安王世子的生辰宴会。 就这么一个消息,估计会震惊朝野,引发京城以及其他三方王爷的注意。 毕竟夏博瀚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是他头上的那顶官帽,而是整个江南地区的象征。 瑞贤王想拉拢江南地区一事,几乎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可夏家不仅不接瑞贤王的示好,反倒是大老远跑到成安王这边示好,这岂不是引发其他人的怀疑吗? 谢云殊不明白夏博瀚此行的目的,暂时不能轻易做出举动。 第204章 宴会开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转眼便来到了隔日。 成安王这次将世子生辰大办特办,整个成平洲县都与之同乐,大街小巷挂起了彩灯。 王府内更是天不亮便开始自上而下的忙碌起来,下人们神色匆匆的按照之前地计划,将王府上下打理有度。 陆陆续续有官员登门送礼参加宴会,整个王府前厅人潮拥挤,皆是一些地位不低地人物。 好在叶蓁一家的院子在后院,离前厅有些距离,还算是清净,没被吵醒。 也或许是赵高渂提前叮嘱过不要惊动他们,反正叶蓁一家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作息,只是在清晨收到了来自王府下人送来地一些瓜果。 这是为了庆贺世子生辰,每一间院子都得必备地。 用过早饭后,一家人换上提前预备好崭新地衣裳,瞬间变得贵气不少。 叶蓁与谢云殊不说,本身就是容貌极为出众的,配上更加雍容华贵的衣裳装饰,恢复了往日的高贵气质。 而林彬,他本身相貌也并不差,只是习武之人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气势,因此平日里才会不被人注意。 今日这般重要时刻,他也穿上一身黑色滚金边的衣袍,立马气质彰显出来。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咱们家林大哥这一身看着帅气不少呀!」 叶蓁面带惊艳多看了林彬两眼,感叹着。 习惯了对方闷不做声的做派,突然间做出改变,就连在一起时间极长的同伴都会觉得不一样。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新衣,林彬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 三人的一副都是叶蓁亲自挑的,林彬向来对这些不挑剔,对方吩咐了他就照做。 另一旁的谢云殊则是一身金边银袍,衣裳款式与林彬的差不多,两人抛开脸不谈,看着还挺像兄弟。 都是一米八以上的个头,身材不胖不瘦,站在一起各有各的风范。 一家三口的衣裳都是叶蓁从同一家布坊定制的,选的是城中最有名的那家。 他们如今既不缺钱,又是参与这般重要的场面,叶蓁在这些外表方面自然是不会吝啬。 谢云殊薄唇微抿,出声道: 「该出去了。」 今日参加宴会,是成安王提前打过招呼的。 作为世子的教书先生一家,他们三人完全有资格参与此等盛世,即便面上的身份是出自傅家的一名管事而已。 几人一同出了门,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前院。 王府的面积极大,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极为宽敞。 只是这次宴会是生辰宴会,便只用了前院接待客人,后院除了暂住在王府的贵客以外,寻常宾客是不允许进入的。 而其他那几位王爷庶子庶女,早早地就出门去了前院。 像叶蓁一家这么晚才出门的,还是独一份呢! 不过,三人早就商量过了,眼下他们的真实身份极为敏感,不适宜暴露,大家低调些为好。 叶蓁与谢云殊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戴面纱的戴面纱,戴面具的戴面具。 而林彬,他一直生活在镇北关,与京中人士毫不相识,压根就不会认出来。 哪怕是镇北王那边派来的庶子,也是养在京中的一位,与林彬从未打过照面,反而他成了最安全的一个。 三人跨过长廊抵达前院,便混迹在人群中,没有引起注意。 王府将男女宾客分为两边,男宾客在前院大厅中喝酒聊天,携带的家眷安排在前院花园中游玩。 于是乎,叶蓁只能只身前往花园,而谢云殊与林彬便去了前厅。 嘀咕着走到花园路口,叶蓁 微微抬头,便瞧见不少女子聚集在花园里,一片欢声笑语。 她默默地走过去,一句话没说,淡定的从那些女子身边擦身而过,打量着花园里的人群。 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数不少,到底是王爷世子的生辰宴会,那些官职算不得多高的人,都会想方设法的挤进来。 即便成安王在几位王爷中声势最低,却也不是那些小官员能随便攀附得上的。 而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各地的中等官员,大多是四五品。 参加宴会,官员们多多少少都带了几位家眷,年轻貌美的嫡女庶女居多。.. 自从成安王妃去世后,成安王一直未曾续弦,甚至府内连个妾室都没有,这对于那些极为想往上爬的官员来说,也是一个突破点。 以他们的身份地位,若是女儿能嫁进王府,那与一步登天并无差别。 即便是个妾室,那也是侧王妃,好歹是摸着皇亲国戚的边儿了不是? 因此,叶蓁巡视了一大圈,发现了场中七八成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姑娘,瞧做派都是些大家闺秀。 除了那几个前一日见过面的王爷们的庶子庶女以外,其他人也有她有些眼熟的面孔,只是那是对于原主来说见过面罢了。 为了保住自己眼下的身份,她才不会傻到过去打招呼呢! 像叶蓁这般形只影单的人倒也有,所以她表现得并不显眼,没让人注意到。 倒是那几个王爷庶子庶女,身边围了不少人,似乎都是些小官家眷,凑过去套近乎的。 即便是庶子庶女,那也是货真价实的皇家血脉,好不容易才能见到,怀有异样心思的家眷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都说成安王不受重视,可我瞧着这王府也并不寒酸呀。」 叶蓁停下脚步时,正巧听到了不远处几个聚集在一起的女子谈话。 「毕竟是个王爷呢,与咱们这些普通人家哪能一样?」 谈话的是四个女子,看模样也就十七八岁,打扮得颇为艳丽。 「也是,即便岭南穷了些,可王爷在这里是说一不二的,比在京城宽松多了。」 她们之中,站在中间位置的女子正是一名从京城过来的家眷,其父是一位五品官员。 虽然品阶算不得太低,却是个没什么实权的文职,只负责修缮史书一类,没什么前途。 这姑娘是嫡长女,也是家中最适合婚配的,才会随着父亲一同前来成平洲县。 她的想法与其父如出一辙,若是能巴结上成安王迁至岭南也是不错。 左右家族前途无望,还不如自己努力一把,若真能嫁进王府,往后的日子最起码荣华富贵无忧。 可在场的貌美女子不在少数,与自己相同心思的也不少,姑娘对这一点还是看的通透,只能寻思着趁着今日宴会另寻他法。 「哪怕成安王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王爷。要我说,即便嫁进王府做个侧妃,我也心满意足了。」 就其他三人中间,也有打着一样主意的女子。 只是这女子就愚蠢多了,直接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引得听者的鄙夷。 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大家面上还是得维持着和气,真实情绪都隐藏在心中。 而听到这些对话的叶蓁却是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忽然间想通了为何场中年轻姑娘偏多的原因。 与此同时,王府前厅。 谢云殊与林彬进入前厅后,更加是不起眼。 有着银色面具的遮挡,谢云殊惊人的容貌被掩盖,压根不会引人注意。而林彬,他是最擅长压低自己存在感的人了。 视线在乌泱泱的人群中转了一圈后,谢云殊压低了声音,对着身旁的林彬说道: 「我先去王爷那边待着,你自己小心些。」 二人相视点头后,便各自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成安王最好找,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位,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就是他。 毕竟他是这场宴会最重要的角色,整日都得在大厅里招呼客人。 主角赵熠才五岁呢,除了与客人见见面以外,什么也帮不上。 不过,从天未亮便被拉起来,整个上午都被父亲带着与不同的人见面打招呼,赵熠已经满心的不忿了。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不愿像个木偶般***纵来操纵去。 瞧得熟悉的身影过来,一张苦瘪的小脸立马变了,眼睛里射出光芒。 「先生!」 清脆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喜,赵熠二话不说就从赵高渂身边跑脱,直奔谢云殊。 然而在即将撞上对方之前,他又赶紧收住脚,极为规矩的拜了一个夫子礼。 原本正在和赵高渂攀谈的众人瞧见这一意象,都有些好奇的将视线转向谢云殊,眼中带着考究之意。 赵熠从出现在众人面前开始,就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让众人无奈,只能昧着良心夸奖小世子活泼可爱。 因此,在他突然做出激动举动时,其他人才会这么好奇。 「原来是傅夫子过来了。」 赵高渂瞧得儿子不受控的跑到谢云殊面前,既无奈又宠溺,只能随他去了。 也是,这样的场合压根不适合一个孩子,老是将人拘着待在前厅只会让赵熠不开心。 「王爷。」 谢云殊淡定的牵起赵熠,走到赵高渂面前,与他打了个招呼。 瞧得双方如此熟稔的模样,围绕在四周的众位官员都暗自吃了一惊,看向谢云殊的视线更加灼热。 在场之人最高的也就是四品罢了,基本上都是想攀上成安王一脉的。 反倒是谢云殊前一夜得知抵达成平洲县的夏博瀚,这一路走过来都未曾见过他的人影。 虽心中有些疑惑,但他面上并未显出任何不对,完美的扮演起世子的教书先生角色。 等成安王向其他人介绍完谢云殊后,赵熠急不可耐的扯了扯他的衣角,一颗想要跑路的心呼之欲出。 谢叔叔都过来了,那就证明叶姐姐一定也出门了! 感受到异动,赵高渂低下头,看了儿子一眼,无奈的笑着点头了。 他的动作刚停,赵熠就风一般的从人群中穿梭出去,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孩子!」 轻叹了一口气,赵高渂迅速恢复神情,继续和颜悦色的与其他宾客交谈。 瞥见这一场景的宾客们闭口不提,只当自己没看见。 赵熠一路小跑直奔花园,身后跟着的一大片丫鬟都惊得花容失色,脚步不停。 「姐姐姐姐,我来啦!」 一走进花园,赵熠便找准目标,兴高采烈地奔过去。 第205章 遭嫌弃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熠的声音立马引起花园中所有女子的注意。 这些女眷皆是跟随家中长辈或者夫君来参加宴会地,一进门便是先去拜见过成安王与世子,因此一眼便认出赵熠地身份。 「拜见世子。」 那些官眷见到赵熠冲进花园,赶紧行礼。 可惜,她们的举动压根没引起赵熠地半点注意力,全被抛在脑后。 直到跑到叶蓁面前,赵熠才停下脚步,脸色红扑扑地看向她。 「姐姐!你总算来啦!」 他脸上地喜悦溢于言表,让众人纷纷侧目,忍不住将视线对准了先前毫不起眼的叶蓁。 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以后,叶蓁暗道不好,自己把赵熠这个宴会主角给忘了! 无奈的点点头,她小声问道: 「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宴会吗?怎么没陪在王爷身边招待宾客,偷偷跑出来了?」 「才不是跑出来的!」 赶紧摇摇头,赵熠为自己力证清白。 「我今天可乖了,一直跟着父王迎接客人,太无聊啦!方才请示了父王,被允许出来的。」 委屈巴巴的瘪嘴,赵熠抱着对方的手臂撒娇,如同往常一般。 可这样亲昵的举动,落在其他人的眼里,那可就变了味道。 众所周知,成安王世子一出世,王妃就因为难产去世了。 这些年成安王也从未续弦或者纳妾,也就导致了世子从未得到过母爱。 如今当众与一位女子态度亲昵,那这人的身份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能够出现在花园中,衣着华丽,想来不可能是王府下人,赵熠一口一个姐姐,可他并无长姐,至于其他的表姐一类。 那些其他王爷的庶女都在一旁站着呢,可不见少了哪位。 「好,知道你乖。」 面对着赵熠的撒娇,叶蓁宠溺的笑笑,摸了摸他的头顶。 可对于周围传来的打量目光,她只能暂时置之不理,将无视进行到底。 左右在场也没人认识自己,即便是那几个与原主有几分旧情的,在面纱的掩盖之下,两人气质完全不一样,也不可能联想在一起。 在叶蓁决定以不变应对万变之时,赵熠嘿嘿一笑,伸出一双小手,冲着她讨要礼物。 「姐姐,说好今日会给我礼物的,快让我瞧瞧吧!」 这股子期待的模样,仿佛对方会送出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可在面对着宾客们送来的什么南海大珍珠,红玉髓珊瑚这般宝贝时,他可是连看都没多看一眼的。 瞧见两人之间亲热的互动,被围在众位官家小姐间的几个王府庶女都有些吃惊。 即便叶蓁今日换了一身行头,可光从形态举止来看,那些郡主们都是认得出她是谁的。 可在她们看来,一个教书先生的夫人罢了,当然不值得她们这几个人在意。 反而是眼下叶蓁与赵熠之间熟稔的互动,引得几人心中生出惊涛骇浪,忽然想起昨日可是家宴,这对夫妻是王爷亲自叫来一起参加的。 莫不是说明,这对夫妻地位或身份非比寻常? 在其他郡主还在心中各种揣测之时,赵云晴已然穿过人群,率先走到了叶蓁面前。 比起其他人,她算是唯一一个稍微对叶蓁上心了的。 毕竟,她可是看上了对方的夫君。 停下步伐,赵云晴带着些许轻蔑的从叶蓁身上看了一眼,旋即将头对准了赵熠。 「小世子,您瞧,这是我给您寻来的一对玉貔貅,一定能保佑着您平安健康的长大。」 她身后的贴身丫鬟赶紧从怀里掏出精致的红色锦囊,从中拿出一对小巧却又异常精美的玉貔貅。 两只玉貔貅加起来还没有一个手掌大,然而浑身都是乳白色,更是玲珑剔透,显然不是凡品。 赵云晴从丫鬟手里拿过玉貔貅,递到了赵熠眼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这趟来的任务之一,便是要尽量讨好成安王世子,拉近关系。 在赵云晴眼中,赵熠到底是个五岁大的孩子,稍微送点有趣的东西哄一哄,不就能哄得住了吗? 因此,她才不像旁人那般,尽是挑选一些什么名仕字画或者极为昂贵的珍宝。而是寻了这种小巧精致的把玩珍器,为的就是迎合孩子心性。 只是,事情并未像赵云晴想的那般发展。 对于送到自己眼前的玉貔貅,赵熠撇撇嘴,将对方的手一把推开。 「这东西我不喜欢,云晴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收回去吧!」 这玉貔貅在他眼中,与那些什么大珍珠、玉珊瑚没什么区别,一点兴趣都没有! 眼下他只想赶紧见到叶蓁给自己准备的礼物,满心期待的又扯了扯对方的衣袖。 「姐姐~你的礼物呢~我都想了好久啦~」 看着那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叶蓁心都软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旁边的赵云晴看得瞳孔微缩,一半是生气,一半是惊讶。 生气是气自己的礼物被嫌弃,惊讶自然是惊讶于赵熠不仅不生气对方捏脸,反而还极为顺从。 这女子到底与世子什么关系?! 她抿紧嘴唇,眼底酝酿着愤怒。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郡主,哪怕在身份上比不上赵熠这个嫡子世子,却也不是其他人能够盖过的。 而叶蓁,压根没发现自己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再等等,还没到时间呢,乖哈。」 出门前她才将蛋糕胚做好,准备晚上宴会正式开始前抽空再回去将整个蛋糕完成。 毕竟奶油蛋糕就得吃个新鲜的,不能放置太久,这大热天容易坏。 再加上又是生日蛋糕,按照现代的习俗,得晚上一起吃才行! 听到这话,赵熠瘪瘪嘴,明显有些不开心。 可一想到今日总会收到的,他又扬起了嘴角,乖巧的点头。 而目睹了这一幕的赵云晴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为何自己送的玉貔貅被嫌弃,对方都还没送得出来,就被世子这般期待? 愤怒再加上平日里惯了的骄纵,使得她瞬间没了理智,冷冷的朝着叶蓁嘲讽道: 「这位不是王府的教书先生傅公子的夫人吗?今日世子生辰,怎能送个礼物还让世子等着呢?莫不是还没备好,估计找借口拖延吧?」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语响起,闻者都听出了其中的针对之意。 原本就注意着这边的众位官女子们,情不自禁的走进了些,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思。 赵云晴是瑞贤王的庶女,而且算得上是身份地位不比嫡女差多少的宠妾之女,在外也颇有些名号。 围观的众人,即便有没认出来她身份的,也被身边的熟人介绍了一番。 大家心里都在疑惑叶蓁的身份呢,一下子瞧得对方似乎与瑞贤王家的郡主闹了矛盾,那都止不住看热闹的心思了。 猛然被人嘲讽一句,叶蓁愣了一瞬,旋即看着赵云晴皱下眉头。 实际上,她心里对面前这个少女并没什么好感,毕竟对方昨日可是当着自己一个正妻的面,搭讪自己夫君! 叶蓁与谢云殊虽说仍然处于暧昧阶段,大家都没戳破那层窗户纸,可作为一个女人,那种占有欲致使她不可能对这件事冷眼旁观。 不过对方到底是个郡主,眼下不适合起纷争,她便没多放在心上。 不料对方竟然蹬鼻子上脸,故意过来找自己的茬? 叶蓁当下冷了脸,语气冷淡的回道: 「这就不劳郡主费心了,送什么礼物是我自己的事,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太宽了?」 她是不想闹事,引发自己身份败露。 可这并不代表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她还会忍着! 被呛了一句,原本就满心怒火的赵云晴更加愤怒了,指着叶蓁鼻子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讥讽。 「你一个贱民!也敢说本郡主?!怕是活腻歪了不成!」 赵云晴压根就没把叶蓁放在眼里,只以为对方是个教书先生的夫人,全是沾了她夫君的光才能住在王府以及参加这场宴会。 哪怕是赵熠对她的态度与其他人不一般,那也只能证明对方会哄小孩罢了! 于是乎,气急了的她立马冲着身后的贴身丫鬟说道: 「柳儿!给本郡主好好赏她几嘴巴!看她还敢不敢以下犯上!」 此话一出,别说周围围观的官女子们沸腾了,就是那几位其他王府的庶女,都变了脸色快步冲着这边走来。 然而,还不等那名名为柳儿的丫鬟有所动作,赵熠先开口了。 「你凭什么说姐姐?!还想打人?你们快去把她们两个给抓住,赶出去!」 听到赵云晴竟然对叶蓁恶语相向,甚至还想动手,赵熠瞬间就炸了,立马指使着身后的丫鬟们控制住对方以及她的丫鬟。 王府丫鬟们都是知晓世子与叶蓁之间关系的,即便对方是瑞贤王家的郡主,她们也只能走上前去将人团团围住,避免出现更难以控制的局面。 瞧得世子居然如此维护一个教书先生夫人,那几个赶到的郡主虽然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却也只能暂时忍下,先好生相劝。 「想是云晴妹妹早间在前厅吃了几杯酒,这才说出胡话来。世子,您别动气,咱们有话好好说。」 率先开口劝慰的是西宁王家的庶女,年纪比赵云晴要长一些,但样貌平平。 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自家庶妹和镇北王庶子的夫人,几人皆是出言相劝。 比起才十六岁又骄纵的赵云晴,这几个人就稳重多了,心里想的都是不要闹出事,引发成安王的不瞒。 若不是这是在世子生辰宴会上,她们不想闹大了,也不会出身安抚局势。 只不过赵熠可不打算听她们的,他本就是个孩子,不似大人一般会顾全大局。 再加上赵云晴出言不逊还要动手,他一心只想护着叶蓁,将对方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堂姐给丢出去。 「你们赶紧把她们赶出去!我才不要看到讨人厌的人!」 气呼呼的催促着那几个丫鬟,赵熠一副不将人赶走不罢休的气势。 第206章 义母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花园里闹得不可开交,早早地就有王府下人去前厅通风报信了。 那下人一路神色慌张的赶至赵高渂身边,轻声在对方耳边低语一阵,旋即隐退。 站在一旁的谢云殊并未听清对方说了什么,虽瞧出有些不对,但自忖身份不够,没有开口询问。 听到赵熠在花园里闹脾气一事,赵高渂脸色不变,笑呵呵地对着周围地宾客们说道: 「本王有些事,得先去处理一下,各位先自行喝酒行乐。」 宾客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皆是点头称是,看着成安王离开。 只不过,他们多少起了点疑心,向左右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 闹剧是发生在女眷所在的花园中,即便是见到这一幕地也都是王府下人,当然不敢多嘴。 待到成安王走到花园中时,只看到赵云晴被府里地丫鬟们围在中心,双方似乎在对峙。 丫鬟们毕竟是下人,顾及着赵云晴地身份,不敢真的动手强行将人赶出去。 可赵熠的命令她们又不能不听,只能在言语上客客气气的请对方离开花园。 赵云晴都快气炸了,完全没想到赵熠竟然会为了叶蓁当众不给自己这个堂姐的面子,让她出丑! 「世子!我才是您的亲人,您怎能为了一个外人如此折辱我?!」 不可置信的盯着赵熠,赵云晴的脚步都没挪动一下,压根不理会周遭那些王府丫鬟的言语。 反倒是她的贴身丫鬟,见到这般情景,脸上的焦急之意都快溢出来了。 这里是成安王府,可不是她们瑞贤王府,自家主子怎么这么鲁莽?! 她们这一趟的任务可不是来惹怒成安王的,这要是真与成安王世子结下仇怨,那瑞贤王吩咐下来的任务岂不是都无法完成了?! 柳儿不仅是赵云晴的忒神丫鬟,还是瑞贤王特地安排过来看住前者的,毕竟自己的女儿是什么脾性,他这个做父亲的最清楚了。 「小姐!既然世子都发话了,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她从身后扯了扯赵云晴的衣裳,低声劝慰着。 可这时候对方正在气头上,眼见着自家丫鬟都临阵倒戈了,心中的气焰更加沸腾。 「你在说些什么胡话?!本郡主金枝玉叶之身,为何要给一个贱民让道?!」 没料到忽然间就闹这么大,叶蓁也很是头疼。 原本一开始她还劝了赵熠几句,不希望闹大了让众人看热闹,扰乱宴会。 可赵云晴说话实在是气人,左一个贱民又一个***,让她听了心中极为不爽。 干脆就不劝了,在一旁冷眼旁观,瞧着对方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跳脚。 赵熠的态度一直很坚定,就是要让下人将赵云晴赶出去,谁来劝都不松口。 直到成安王亲自抵达花园,场中焦急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拜见成安王!」 周围的管女子们一瞧见赵高渂的身影,赶紧行礼,各自怀揣着异样心思摆出自己认为的最美姿态。 然而赵高渂都没正眼瞧这些女子,径直走向了叶蓁那一堆人。 除了王府侍卫以外,谢云殊也跟在他身后,这是成安王特意交代的。 看到叶蓁站在人群中间的位置,就算之前没有听到任何风声的谢云殊,也明白了惊动赵高渂的事与对方有关。 一行人穿过跪倒的众位官女子,来到了对峙的两方人马前。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抵达现场后,赵高渂这才板着脸,拿出自己身为王爷的气势。 丫鬟们瞧见他到场,心中微微 松了一口气,跪倒一片。 但还不等她们开口,站在人群中尤为显眼的赵云晴先发制人,一副极为委屈的口气冲着赵高渂告状。 「王叔,世子嫌弃侄女送的礼物不好,还帮着一个外人欺负侄女。」 指向站在赵熠身旁的叶蓁,赵云晴打定主意要将所有的矛头推向对方。 她觉得,尽管今日自己在言语上有所逾越,可比起一个身份低微的平民来,成安王定然不会因此责罚自己得罪瑞贤王。 众人都知道,成安王对着几位王兄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总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连带着这些小辈也觉得自己能凭借着父亲的面子,在成安王府盛气凌人。 看了一眼霸气护人的赵熠,赵高渂暗自无奈,这孩子回来之后是活泼许多,也聪明伶俐不少,却仍然是个孩子,才会在明面上与赵云晴起纷争。 至于叶蓁,赵高渂压根就没认为这次的闹剧是对方引发的。 说起来,他与叶蓁的熟悉程度比赵云晴这个有着血脉亲缘的侄女还要深得多。 他刚准备开口,赵熠气冲冲的跑到他没钱奶奶,维护着叶蓁。 「她说谎!明明是她先辱骂姐姐的!还想动手打人!」 原本他就对这些只会挂着假笑的所谓堂姐们没什么好感,如今赵云晴撞上枪口,竟敢欺负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才不会轻易放过呢! 赵高渂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顶,用眼神示意他安静下来。 随后,视线便转向其他跪在地上的官女子与其他几位侄女或者侄媳,语气极为平淡的说道: 「大家都起来吧!有谁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尽管说一说。」 此话一出,大家显然是明白成安王没有全部听信赵云晴与赵熠的话,打算秉公办理这件事了。 按理说,在宴会上出现这样的闹剧,对方不应该尽快镇压下来,恢复和平的气氛吗? 怎么还真打算好好审一审? 众人心中想法不一,但无疑都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说,又如何说。 大部分的人都在赵熠出现之后就注意到了他们,因此极为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一个是瑞贤王家的郡主,一个是成安王的世子,她们谁都不敢得罪。 就连那两位西宁王家庶女与镇北王家儿媳,此时也一副犹豫神情,没想好如何开口。 在众人接收到赵云晴暗中传来的警告眼神之后,那些官女子更不敢轻易开口了。 就在此时,一位站得离叶蓁等人稍微近些的少女起了身,落落大方的出声。.. 「回禀王爷,小女先前略微听到了一些。似乎是小世子过来找这位夫人聊天,云晴郡主主动过来献礼,但未受到小世子的喜爱。或许是因此,郡主才会心有不悦,对这位夫人言语重了些,引发矛盾。」 这位姑娘说的条理清楚,最重要的是将前半程全都说出来了,既没有帮着赵云晴掩盖,也没有帮着赵熠说好话。 可这番话一说出来,大家都知道错在谁身上,这不是摆明了要得罪赵云晴吗? 许多官女子立马对少女投去同情与看热闹的眼神。 谁不想在成安王面前露个脸?可若是代价是得罪瑞贤王家的郡主,那大家都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能不能与成安王府搭上关系还不一定呢,先得罪另一个王爷,这笔买卖实在是不划算。 更何况大家都知晓,瑞贤王可是除了当今圣上之外,当年争夺皇位最有力的一位。 即便后来新帝登位,将瑞贤王一支打压不少,如今朝廷中还是有着对方的势力。 反而是成安王这一脉,向 来没什么人看好,可以说四品以上的官员,想奔前程的都不会投入对方麾下。 这么一想,几乎所有的在场官女子都保持了缄默,只有这位姑娘挺身而出。 待得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叶蓁略有些吃惊,这不是之前她偷听到的那四人中的少女之一吗? 有人出来仗义执言,成安王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夸赞了那名少女一句。 「很好。」 旋即转过头,看向一脸气急败坏的赵云晴,板起脸来。 「云晴侄女,今日之事确实是你不对。」 「王叔!那人说的不对!她,她诬陷我!」 赵云晴嚣张与跋扈也只敢当着同辈或者是很分地位比自己低微的人,纵使成安王再不受宠,无论是辈分还是地位都不是她能够挑战的。 因此,她只能咬死了自己没错,把锅都往别人身上甩。 可成安王压根不惯她这毛病,神色一凛,视线扫了一圈周围人。 「有人可帮云晴郡主证明方才那姑娘说假话了?」 听到这略带警告的话语,众人皆是喉头一噎,谁都不敢出声。 就这样静悄悄的过去了一分钟,成安王收回视线,颇带不满的继续冲着赵云晴说道: 「事实已然摆在面前了,你再不承认也无用!这里可不是你瑞贤王府,不容得你随意耍横!」 看出对方有些动怒,赵云晴立马慌张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身在成安王府。 哪怕不是她的错,只要小世子咬定就是她犯错在前,也不会有人拉偏架帮着自己。 可,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瞥见一直站在旁边不做声的叶蓁,赵云晴还以为对方吓傻了,不敢出声,脑子一转便指向了对方。 「王叔,都是因为她才会产生这般的矛盾与误会!若要受罚,她也得一并!」 左右今日自己是丢脸丢大了,还不如拉着一个人下水呢! 若是那位俊秀公子因此而厌弃对方,对自己来说不是更加有利? 赵云晴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可赵高渂压根没打算给她发挥的余地。 「可人家姑娘明明说了,是你出言不逊在先,还想狡辩?!」 一边冷着脸训斥对方,赵高渂一边伸出手按住正在***的儿子,制止对方冲出去再与赵云晴对峙。 他当然不准备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自家儿子必然要闹脾气。 可也不能闹得太大,否则前厅的宾客都惊动了,那自己的这场宴会可就成一场笑话了。 「再说了,这是世子义母,你如此顶撞长辈,究竟还有没有半点礼数?!」 此话一出,全场都静默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叶蓁身上。 这一刻,叶蓁觉得自己快被视线给对穿了,不过,她也彻底懵了。 什么义母?! 第207章 义父义母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义母二字一出,除了成安王之外的所有人心中皆是掀起惊涛骇浪。 就连谢云殊也被这一变故惊得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时眼神复杂的看向赵高渂。 世子地义母,这个名头可不小。 说起来,这样地身份堪比王府王妃的地位,哪怕多了一个「义」字,但实际上与母亲无异。 有了成安王亲口承认地世子义母名头,叶蓁哪怕是向外宣称自己是皇亲国戚,都不会有人质疑地。 可这样一来,赵云晴地面子就更挂不住了,只有被看笑话的份儿! 论身份,即便成安王势力远不及瑞贤王,可赵熠一个嫡出的世子,要比她这个庶出的郡主高贵不知多少。 而论辈分,身为小世子的义母,叶蓁直接比赵云晴高了一辈!成安王借此训诫她毫无问题。 赵云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嘴上是不敢再指责叶蓁了,但眼中的愤怒与不甘却是实打实的。 「王爷,这。。。。。。」 叶蓁才没空搭理她呢,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无非就是嚣张跋扈了点,眼下有成安王在场,已然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她此时满头都是问号,不知为何自己会变成赵熠的义母? 在场的官女子听得可都真切,赵熠从出现在花园开始,叫得就是姐姐,而不是义母! 不过,两人之间的亲昵程度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说是义母也没什么问题。 成安王知道叶蓁心中定然会有一些疑问,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过去后,继续冲着赵云晴说道: 「今日之事本王念在你年幼,有些任性,便不做处罚了。」 话说到这里,这件事也算了了。 就算赵熠还有些不满,总想着要给叶蓁找回场子,也只能屈服在其父的决定之下。 叶蓁与谢云殊对视了一眼,旋即跟着成安王一起离开了花园。 众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几人离开的背影上,除了赵云晴。 挑衅不成反被训斥,她今日的脸可算是丢尽了,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待下去?气冲冲的带着柳儿回自己院子了。 成安王一行人并未去往前厅,反而是来到了此时王府中最为僻静的书房中。 「请坐吧。」 随着赵高渂一起进屋的只有叶蓁夫妇二人以及赵熠。 待到门关上,叶蓁就有些急不可待的想要开口询问关于义母一事。 然而,谢云殊拉住了她的手,微微摇头示意。.z. 果不其然,赵高渂先开了口,提的就是这件事。 「其实,替犬子认二位为义父义母一事,本王已经思虑许久了。」 今日当着那么多官眷的面,说出叶蓁是赵熠义母,并不是他心血来潮。 此事他早在发现赵熠对于叶蓁二人依赖感极强时,就真正的起了念头,直到现在才提及。 一提起,便是一锤定音。 自从赵熠失踪后,赵高渂就万分悲痛,狠狠地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将儿子的感受纳入考虑范围之内。 因此在孩子平安归来后,他的想法便变了,决定尽量尊重儿子。 从下人报告上来的种种迹象表明,赵熠是真的与叶蓁一家感情极深,就连自己这个亲生父亲,或许都比不上他对叶蓁的依赖感。 他本应该对此事感到不悦,可回想一番儿子从小失去母亲的遭遇,若是有个真心对他的义母在身边,只会对儿子的成长更有益。 更别提如今的谢云殊更是赵熠的夫子,对他的教导也是颇为不错的。 如此一来,认对方做 义父义母一事也不是不可。 至于两人的身份,这天下都快乱了,到那时谁还会在意一个前丞相的儿子与儿媳呢? 「二位对熠儿的态度与情感如何,本王是看在眼里的,还请二位不要推辞。」 赵高渂语气诚恳,神情认真的看着两人。 赵熠听到父亲说的话,也忙不停点头,从内心里认同父亲做的这个决定。 虽然是从姐姐变成义母了,但他明白,认作义母后,自己才是真正的与叶蓁一家有了关系。 至于夫子变义父什么的,反正他向来就对谢云殊十分犯怵与尊敬,更不碍事了。 「这。。。。。。王爷。。。。。。」 叶蓁刚张开嘴,想要劝对方再思考一番。 即便心中已经将赵熠当成家人,可突然变成一个母亲,这样的身份转变她暂时有些接受不能。 以前纯属是作为一个姐姐,可以带着他一起吃一起玩一起闹。可变成义母之后,自己就得负责任了。 恋爱都没谈过几次的叶蓁,哪有经验给人当妈啊? 可她的话却被谢云殊打断,对方又拉住她的手,眼神示意不要说话。 二次被阻止的叶蓁有点发懵,今天对方是怎么了?咋老是不让她说话? 就在叶蓁满肚子疑问时,谢云殊微微躬身,朝着赵高渂行了一礼。 「感谢王爷抬爱,在下与夫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瞧得谢云殊一口答应,赵高渂展露笑脸,微微颔首道: 「既然方才都在花园当着许多官眷的面表明了此事,本王打算在晚宴时直接正式宣布,你们可觉得不妥?」 「并无不妥,全听王爷安排。」 谢云殊回答得极快,压根没给叶蓁反应时间。 等一切尘埃落定,叶蓁已经被谢云殊拉着离开后,在走廊上,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你干嘛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她皱眉看向对方,脸上带着不满。 这可不是小事,对方哪能不顾自己的意愿,擅自做决定呢? 一想到自己一开口准备说话,就被对方打断,叶蓁更是气从心中起。 谢云殊的脸被银色面具挡着,看不清表情。 但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平淡,反问了叶蓁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小熠的前途?」 这句话把叶蓁问懵了。 前途? 赵熠不是世子吗?他需要考虑什么前途? 说得难听点,除非他老子突然也想争一争皇位了,否则他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王爷。 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赵高渂暂时是没有这个想法的。 看出叶蓁的疑惑不解,谢云殊点明了些。 「小熠的父亲虽然是成安王,能够给他留下岭南的封地与王爷位置,可一旦成安王有什么事,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能够依靠谁?」 如今的赵熠与当初的成安王处境何其相似,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眼下京城与三方王爷都在蠢蠢欲动,即便赵高渂自己只想偏安一隅,可其他人会相信他吗? 可别忘了,叶蓁和谢云殊就是在赵熠被人设计危害时偶然救下对方的。 能绑第一次,就有可能绑第二次。 想通这一点后,叶蓁陷入了沉默。 「我如今不过是以夫子身份住在王府,可小熠终究是会长大的,身边也会多出很多居心叵测的人。你若是真想他好,倒不如接下成安王如今安排的身份,正大 光明的在他身边守护。」 谢云殊的这一番话,直接切中要点。 叶蓁完全是处于自己恐慌的心理,才会想着要拒绝。可她心底仍然是将赵熠当成家人,当成亲弟弟一般看待。 要让她真的置之不理,那是不可能的。 听完谢云殊的话后,她认真审视了一遍心中的想法,彻底被对方说服了。 不就是做个义母吗?左右她也养了对方好一段时间,也不差这个名头了! 接受这件事后,两人又各自分开,走向不同的方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夜幕降临,整个王府华灯初上,被烛光照映得灯火通明。 所有的宾客都聚集在了前厅中,王府的下人们已经摆放好整齐的宴台,引领着所有宾客都入座。 按照身份地位,每人的位置各不相同。 宴席与白日里的规矩不同,不是男女分席,而是每户人家各自一个宴台。 毕竟岭南路途遥远,携家带口过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不在少数,王府干脆就加大宴台规格,按每户分开。 地位略低的靠后,地位高的靠前。 坐在主座上的,自然是成安王赵高渂与世子赵熠。 再往下便是几位来自其他王府的郡主少爷们,各自占了一个宴台。 值得一提的是,偏偏赵高渂右手边离得最近的那方宴台一直空置着,没有人过去。 而其他人巡视一眼,似乎其他王府的来客都已经到齐了? 就在众人心中万分疑惑时,叶蓁与谢云殊林彬这才姗姗来迟,被王府下人一路引领着来到了空置的那方宴台上,坐定。 几人刚坐稳,一抬头便发现,几乎整场的宾客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除了叶蓁稍微有些心慌了一瞬,其他两人皆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大山崩于面前都毫不改色。 将提着的大木盒放在宴台的一边,一家三口迎接着众人的目光,等待着宴会正式开始。 当戌时的钟声一敲响,所有候在前厅两旁的丫鬟小厮们瞬间行动起来,将一盘盘的菜肴如流水般端到每一个宴台上。 顿时,饭菜的香味飘散在大厅的空气中,引得不少宾客抚摸咕咕叫的肚子。 「这王府的膳食,怎么光是闻起来就要比其他地方的菜肴香不少?」 不少宾客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望着面前精美又吸引人的菜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从赵高渂被叶蓁的厨艺折服以后,就经常找借口去蹭饭。 后来叶蓁发现了这件事,干脆直接与府里的厨娘进行了一番交流,顺便还送了些调料,导致王府如今的厨艺水平不比望月楼差多少。 这次的宴会,厨娘们都是按照叶蓁教导的烹饪手法来做的,自然要比其他地方依旧清汤寡水的菜肴美味许多。 只是作为主人的赵高渂还没动筷,他们这些宾客眼下也只能看不能吃,心痒难耐。 「感谢诸位今日赏脸来参加本王犬子的生辰宴会!本王先敬一杯!」 赵高渂率先一杯酒下肚,其他宾客纷纷举起酒杯,同时喝下。 一顿感谢之词结束,他的视线对准了右手边的那家人。 第208章 分蛋糕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今日趁着宴会之便,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二位是犬子新认的义父母,傅云先生以及其夫人。」 赵高渂话音刚落,众人哗然。 世子认得义父义母,那是多大的殊荣?可以直接平步青云的程度啊! 纵然成安王在朝廷中实力微弱,可一旦与他扯上关系,多少也是沾了点皇亲国戚的地位了。 不说别的,至少在这岭南,是衣食无忧的。 一时间,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再度聚集在谢云殊二人身上。 这时,赵高渂领着赵熠,来到了两人的宴台前。 「赵熠拜见义父义母。」 小小的孩童朝着两人规矩的行了一个大礼,这事儿就算是落定了。 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叶蓁,这次倒并未出声阻拦,而是等待礼成后,将桌边的大木盒递了过去。 「这是我答应你的生日礼物,拆开看看吧?」 笑吟吟的冲着赵熠眨眨眼,她下午趁着没事,回到院子里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将新鲜的生日蛋糕做好。 虽然还没用晚膳,不适合吃甜品,但她知道赵熠念叨了一下午,先打开瞧一瞧总是可以的。 那个木盒看着约有半人高,赵熠肯定是拿不下的,还是他身后的两个丫鬟合力捧住。 在征得父亲的同意后,赵熠喜笑颜开,准备上手去开盒子。 「稍等,这个盒子是特制的,打开的方式并不是寻常方法。」 叶蓁制止他的行动,旋即让身边的林彬去搭把手。 按理说,生日蛋糕的包装上应当还得用红丝带系上一个蝴蝶结,只不过这和这个时代的礼节不搭,她干脆就放弃了。 只不过这个盒子还是与前世的蛋糕包装盒一般,都是底座加四方盖,需要往上提起盖子。 林彬两只手微抬,雪白的蛋糕就显现在众人面前,顺带着浓烈的奶油香味与清甜的水果香,轻轻散开。 坐在下面的那些宾客还好,蛋糕的味道不是十分浓烈,暂时飘不过去。 而坐在叶蓁附近的人,可就是结结实实的嗅到一股吸引人的香味。 尤其是对于女子,这种极为香甜的味道简直让她们抗拒不了。 「这是一种甜食,名为蛋糕,味道十分甜美,适宜饭后食用。」 简单的介绍一番后,叶蓁又示意林彬将盖子盖上。 毕竟是炎热的夏日,蛋糕在空气中放久了,奶油容易变质味道变差。 赵熠心满意足的带着蛋糕跟父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又是一番感谢致词后,晚膳终于开始了。 归功于叶蓁的无私奉献,这一顿晚宴吃得是每个人都挑不出错处,那些喜爱喝酒的宾客甚至都吃了个肚圆,酒水倒是喝得少。 以至于最后王府膳房准备的食材都用完了,大家还有些可惜。 「这莫不是岭南风味?味道竟然如此奇特,令人难以抗拒。」 有来自其他地区的宾客吃完后拉着附近的同僚闲谈,嘴里对王府的膳食是赞不绝口。 人群中有岭南本地的官员,立马摇手否认。 「兄台说错了,这并不是岭南风味,想来是王府养着手艺高超的大厨才是。」 「不不不,在下曾去过岭南南边的县城,有幸品尝到江南傅家公子开设的酒楼望月楼,味道与王府今日宴会的菜肴极为相似。想来是王爷慧眼识珠,从望月楼购了一些席面来的吧?」 有曾品尝过望月楼的宾客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点。 虽说王府厨娘的菜肴与望月的菜色并不完全相同,可他们所用的烹饪手法与调料是一样的 ,因此看起来确实比较像是一家的。 听到这里面还有傅家的事,众人的话题又扯开了。 「诶,在下今日听闻似乎傅家那位大公子也过来参加宴会了,只是一直未曾见到人啊。」 朝堂上对于夏博瀚离京一事极为震惊,连带着这些官位不高的官员,私下也多有议论。 大家的目光都紧盯着最近的江南地区,只是夏家似乎一直没什么反应。 除了先前傅家老夫人过寿,瑞贤王过去一趟令人侧目以外,夏家这边似乎一点态度都没有。 这次成安王府的世子生辰,同样只来了一个傅家,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 毕竟众人皆知,傅家这位嫡长子这些年似乎被家族所弃,独自在岭南生活,来参加岭南之主成安王府的宴会也是合情合理的。 傅如安身子好转一事,目前还只在江南地区有所传闻,夏家将这个消息封锁在了江南。 实际上所有智商在线之人都明白,江南的命脉大部分拿捏在夏家手中,傅家只是有钱罢了。 在这样的轻商时代,一个江南首富,远远比不上一个手握江南郡守之位,坐拥江南守备数万兵马的夏家。 有兵才是真正的靠山,更别提夏家本身就不缺钱。 傅家这些年能混得如日中天,还不是靠着与夏家的姻亲关系,让江南地区的其他家族不敢争风头? 傅如安便是傅家与夏家关系的关键。 也难怪瑞贤王会愿意亲自赏脸傅老夫人的寿宴,为的便是傅家的财与夏家的兵。 然而夏家不点头,傅鸿卓再想攀上瑞贤王这颗大树,也只能憋着念头。 如今动作最大的,也就是瑞贤王了,摆明了想拉拢江南地区为自己所用。 只是京城至今还未做出反应,这让许多官员都摸不着头脑。 可对于远在岭南地区,偏安一隅的成安王来说,这些事情与他毫不相干。 晚膳结束后,众人便都要打算散场了。 赵熠抹干净小嘴,眼神发光般看向自己的宝贝盒子,站起身吩咐身后的丫鬟们帮自己抬回院子里。 他要独享叶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就在赵熠兴奋的准备离开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世子,听闻这什么蛋糕是傅夫人赠予您的生日贺礼,是适宜膳后的甜点。今日是您的生辰,不如让大家都瞧一瞧傅夫人的手艺?」 出声的,正是坐在赵高渂左手边的赵云晴。 赵云晴虽然脸上挂着笑,可眼底满是不怀好意的神情。 若不是看到赵熠准备跑路,她也不会急着叫住对方,非得将那份生日蛋糕给弄出来。 下午那事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即便知晓对方是世子义母,也忍不住要找茬给自己出一口气。 先前林彬打开蛋糕时,她只远远地瞧了一眼,看不真切,也没闻到味道。 将赵熠叫住提议分享蛋糕,为的是给自己一个由头,故意找茬。 分享叶蓁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赵熠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立马瘪嘴,气愤的看向赵云晴。 可谢云殊教导过自己,不能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任性,他只能忍住气愤的心情,将求救的眼神对准了自己父亲。 可,赵高渂似乎没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居然同意了对方的话。 「如此也可。」 随后便轻抚了儿子的脊背,安慰似的拍了拍他。 赵高渂哪里看不出来赵云晴是故意找事?与其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她,引发众人猜测成安王与瑞贤王不和,倒不如顺了对方的心意。 对于叶 蓁的手艺,他可是有着十足的信心,就等着赵云晴自己打自己的脸。 至于赵熠,事后他只能再补偿对方了。 毕竟真的要拒绝赵云晴的话,不仅是驳了瑞贤王府的面子,还容易影响自家王府的声誉,实在是得不偿失。 听到父王的话语,赵熠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对方,极为不情愿的让丫鬟将蛋糕拿出来。 这时,叶蓁站出来了,走向赵熠,笑道: 「既然要分享,还是我来分蛋糕吧。」 走到赵熠身边时,她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对方的头顶,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乖,我等下再给你做一个。」 系统空间里还有一些剩下没用完的淡奶油,因为之前做试验时费了不少,后面只好再买了一升,做完这个后还有剩余。 再做一个小点的也足够了。 有人要挑衅自己,叶蓁也不会轻易的退缩,大大方方的将蛋糕放在赵熠面前被收拾干净的宴台上,揭开了盒子。 这个蛋糕极大,共有三层,每一层雪白的奶油上摆放着不同的新鲜水果,最底下那层是香蕉,第二层是芒果,最上面那层是最少见的黄桃。 这些水果虽然在现代极为常见且便宜,可在古代却是极为稀少。 若不是背靠成安王府,能从库房里挑选东西,叶蓁怕是连这三种水果都凑不齐! 在场的宾客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三层高的蛋糕分下来稍微有些勉强,因此叶蓁只能每份只切一小块,尝个味道就行了。 一盘盘的蛋糕被送到每个人手中,都是半层奶油半层蛋糕胚。 甜腻的香味瞬间在整个前厅里蔓延起来,引得刚吃饱的众位宾客们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毫不意外,赵云晴手里也端着被丫鬟送过来的盘子,表情不善的看着那块漂亮的蛋糕,以及上面仅有一块的芒果。 虽然芒果算得上是珍稀之物了,可对于她一个王府郡主,又不是没吃过。 她气的是为何旁人的盘子里最少都有两块水果,就她只有一块?! 叶蓁一边用专制的蛋糕刀分着蛋糕,一边哼着小曲,心里得意极了。 哼,找茬?. 搞得像谁不会下黑手一样! 那只有一块水果的蛋糕,就是她特意给赵云晴分过去的!不仅蛋糕只有一个,奶油也是要比其他人的少许多! 等到整个蛋糕分完后,就连成安王手里也端着一个盘子。 只是他与赵熠的盘子里,蛋糕体积最大,水果最多。 对于这一点,自然没人敢出言反对。 「请大家品尝吧,这蛋糕也是我第一次做,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大家指教。」 叶蓁脸上挂着笑,说话极为谦虚。 此话一出,众人再也不忍耐,纷纷抄起手边的勺子,开动了。 蛋糕的魅力就在于那能治愈人心情一般的甜蜜感,众人先前所用的菜肴味道还在口中留存呢,这一口蛋糕下去,瞬间就只剩下甜了。 「哇!真好吃!」 第209章 自取其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奶油蛋糕带给赵熠的惊喜超过了预想,他一边夸赞一边闷头吃着蛋糕,嘴角都糊了一些奶油。 其他人虽然依旧要保持优雅与礼仪,不能像赵熠一般放肆,可手中的动作不停,很明显也是对这蛋糕极为推崇的。 在只有蔗糖与极少蜂蜜这两种甜味剂的古代,奶油蛋糕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赞不绝口,尤其是那些女性家眷,吃完一小块,还颇有些留恋嘴中甜腻的味道。 听着众人的夸奖声,赵云晴气得牙痒痒,咬着勺子不松口。 然而反观她面前的盘子,也是干干净净的了,与其他人无异。 不行,她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给自己出出气,不能就这么作罢! 对于奶油蛋糕的美味,她内心中是认可的,可碍于自己之前在花园中因为叶蓁出的丑,她必须得指责这东西不行! 突然想起最近江南地区盛行的一件珍稀之物,她眼神亮了亮。 「要我说,这蛋糕虽是美味,可比起近日江南新出的冰糖,还是差了些。」 慢悠悠的放下勺子,赵云晴故作可惜的叹了口气,用手帕擦擦嘴,表现出一副对于奶油蛋糕兴趣平平的样子。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至少厅内人都能听清。 第一个对奶油蛋糕持有批判态度的话语出来时,那些被折服的女眷们纷纷抬起头,面露不满。 只是当她们看清是从谁的嘴里说出这句话时,又纷纷收回心思,不敢多做言语。 哪怕是其他那几个王府庶女,也是本着不惹事的心态,将嘴边不满的话语吞了回去。 她们虽然和赵云晴同为庶女,但地位确实比对方低了不少,没必要给自己树敌。 而在场的其他人,众人皆是官员,自然也有家底丰厚品尝过冰糖的。 平心而论,冰糖的味道确实令人惊讶,可比起奶油蛋糕来,还是差了些。 一个是调味剂,一个是甜品,当然不能同日而语。 深知这一点的叶蓁都无语了,腹诽着还以为这个赵云晴能闹出什么幺蛾子呢,居然只是拿出冰糖来说事。 也对,除了傅如安以外,只有蛮夷县城那边几个人知道冰糖生意出自她手。 不过,赵云晴这傻子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叶蓁心里憋着笑,准备等个最恰当的时机将这件事说出来,好好打一打对方的脸。 抱紧双臂,她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期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而赵云晴瞧见叶蓁丝毫不为所动,眼皮跳了跳,但依然强自镇定。 「也是,想来傅夫人一直待在岭南,从未见识过冰糖那般珍贵之物。不若等我下次来拜访,给你带来一些尝尝?」 她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全是自傲与轻蔑,任谁都看得出来。 众人不敢言语,连带着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赵高渂淡定的坐在主位上,按住旁边极为不满的赵熠。 气氛如此尴尬,叶蓁看了一眼小脸气得通红的赵熠,无奈的摇摇头,这孩子还是气性大了些。 正当她准备开口打脸之时,一道清澈的声音从下方大厅靠中的位置传来。 「郡主此话,小女略有些不同的看法。」 一位少女从人群中站起身,看向赵云晴,态度不卑不亢。 「是她?」 瞧见起身的那少女面容,叶蓁惊讶地抬眉,这人她有印象,就是下午在花园里唯一一个愿意站出来说话的官眷。 一次出来说话倒也罢了,她只当是对方有心引起成安王的注意。可这连续两次维护自 己,难不成与原主有渊源? 可纵使叶蓁将原主记忆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有关于这姑娘的半点线索。 不对,自己带着面纱呢,对方也看不到脸啊! 就在她陷入纠结之时,少女身边也发生着一场纠纷。 「坐下来!你是想害为父得罪瑞贤王府吗?!」 少女身边的中年男子脸色发黑,很显然并不是他同意女儿这般动作的。 中年男子姓魏,官至五品中书舍人,实际上没什么实权。除了祖上出过一个状元郎以外,再无其他拿得出手的。 如今京城大部分的权势都被范家掌控,就连能与其对抗的夏博瀚都跑路了,他们这种文职除了拜入范家门下,就只能向外另找出路。 这也是为何对方愿意从京城千里迢迢赶到岭南,来参加一场世子生辰宴会的重要原因。 可虽然打着想与成安王府打好关系,将自己的职位转到岭南来,即便降职,也总比待在京城陷入争斗漩涡也好。 然而因此得罪瑞贤王府,却是十分不明智之举。 少女按捺住父亲的手,微微垂下眼眸,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父亲,您看这宴会场中有多少人打着与我们一样的主意?我们要如何才能脱众而出受到成安王的青睐?真如您这般什么都不敢做,这一趟便是白来了!」 这一番话堵得男子哑口无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女儿仔细打量过了,这位世子义母很受成安王的器重。若是咱们能借此讨好对方,未必不是一个突破口。你可要想好,到底是因为怕得罪瑞贤王而放弃成安王,还是顶着这样的风险,获得成安王的青睐!」 少女字字珠玑,说得男子神情复杂,终究还是松了手。 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他还是懂得取舍的。 瑞贤王虽说要比成安王更有势力,可自己一个寂寂无名的中书舍人,哪里进得了对方的眼? 怕是全副身家搭进去,也难以求得一份安稳生活。 反而是成安王这里,虽对他这样的官职并无兴趣,但不会如同瑞贤王那般过于讲究利益,至少能换得一方安稳。 为了家族,为了往后的日子,得罪就得罪吧! 见到父亲默认了自己的举动,少女继续抬起头,看向一脸怒意的赵云晴。 「郡主,小女有幸曾尝过那冰糖,的确不俗。可冰糖的用途与从邻国重金购得的白糖无异,都只是调味之用。而今日傅夫人分享的奶油蛋糕却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食,甜而不腻,让人回味无穷,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番话说出来所有人的心声,皆是暗暗点头称是。 大家满意了,可赵云晴不乐意了。 自己刚威风了一会儿,这个碍眼的***怎么又出来多嘴?! 「本郡主正在与傅夫人谈论此事,你一个小小五品官员之女怎敢开口议论?!」 面对着叶蓁,她不能以身份相压,只能言语挖苦。可对这个少女,她便毫不收敛自己的嚣张,眼里满是嫌弃与轻视。 许多人将同情的目光转向那少女。 「小女也只是就事论事,冒犯了郡主实在抱歉。」 落落大方的行了个礼,可少女脸上只有些许委屈,半点歉意都没有。 如此一来,便变成了赵云晴讲理讲不过,只能仗势欺人了。 看了半天戏的叶蓁拍拍手,终于出场了。 「我倒是觉得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冰糖与蛋糕本就不是一个种类的东西,怎么能进行对比呢?」 瞧见两人隐隐有合力与自己争辩的倾向,赵云晴的脸又黑 了一层。 「傅夫人此言差矣,这二者都是甜口,为何不能对比?」 今日她就要咬死了这一点,绝对不给对方任何反驳的机会。 看到对方这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气势,叶蓁突然笑了笑,上前走了一步。 「郡主或许有所不知,这冰糖本身就是我研制出来的,它的用途想来应该是我作为清楚吧?」 微微挑眉看向对方,她脸上的笑容看着真诚,实际上充满了戏谑。 冰糖出自叶蓁之手?! 在场除了知情的谢云殊林彬以及赵熠,其他人皆是满堂哗然,震惊的看向她。 哪怕是赵高渂也不例外。 他之前只知道冰糖与傅如安有关,叶蓁似乎与傅如安有生意上的往来,从未联想到合作的就是冰糖! 听闻这东西在京城都已经炒到天价了! 愣了一瞬的赵云晴立马摇头,像是说服自己一般尖叫道: 「不!不可能!你定然是在扯谎!」 尖锐的声音令得赵高渂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要出言呵斥对方。 这般失态,可不是皇室中人的体面。 瞧着赵云晴受刺激一般的否认,叶蓁脸上笑容不断,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不信也没事,傅如安不是正在平成州县吗?只要他出面认证,对方再耍无赖也没用了。.. 这么低级的手段,叶蓁都懒得搭理赵云晴。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要去请傅如安的话,后者便主动从大厅门口进来了。 不过,不是走进来的,而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 「傅如安来迟了,请王爷宽恕。」 傅如安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将愣神的众人惊醒。 赵高渂看向适时出现的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语气温和的回应道: 「傅公子言重了,你身子不好,应当多休息休息。」 其实傅如安早在上午就已经进了王府,只是表现得过于虚弱,成安王便特意为他安置了一处安静的院子,让他休息。 这才一直未出现在人前。 傅如安微微一笑,将视线对准了赵云晴。 「方才听闻云晴郡主对在下出售的冰糖很感兴趣?不过,在下不才,这冰糖的确是由夫人研制出来的,在下只是代为销售罢了。」 原本就对傅如安极为好奇的众人,一听他口中的话,再度哗然。 冰糖是从江南地区兴起的,许多人都暗自猜测是不是出自傅家,只是傅鸿卓从未承认过,再加上出售的铺子明面上也与傅家没什么关系,只能作罢。 可如今傅如安当众承认冰糖是他出售,所有人心里既是惊讶,又有些果然如此的感慨。 可,叶蓁一个妇人,真的是她研制出冰糖来了嘛? 就算傅如安亲口承认,还是有人心存怀疑。 只不过这个时候,全场的焦点变成了赵云晴。 被自己说的话打脸,这位郡主的面子,这次是彻底挂不住了! 第210章 低头认错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云晴的脸都快僵住了,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 能在宴会上遇到傅如安,是她意料之外的事,说起来还算是一件好事呢。 她父亲瑞贤王在傅老夫人的寿宴上碰了壁,没得到夏家的支持。即便傅家的傅鸿卓有几分意思,可终究还是得看夏家的态度。 而傅如安,才是维系傅家与夏家关系的纽带。 若是她能够将此人拿下,无论是用什么手段,只要获得了傅如安的信任,回去后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只是,眼下的情况似乎没有她想的那般好。 突然到来的傅如安也是给叶蓁撑腰的,既让赵云晴下不来台,也使得她不能像之前对待那位魏家长女一般以身份压人。 哪怕傅如安是商贾之家出身,论地位远比不上那位魏小姐,可谁让人家有两个势力雄厚的亲娘舅呢? 暗自深吸一口气,赵云晴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火气,硬生生挤出些许笑容。 「原来如此,那是我误会了,还望傅公子不要介怀。」 对着傅如安,她态度好得出奇,主动承认自己的不对。 不过,这仅仅只是对着傅如安罢了,另一边的叶蓁却是半点道歉都没收到。 冷笑一声,她算是看懂了,这个赵云晴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主! 傅如安不傻,自然也能看出对方避重就轻的举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在下有何介怀的?郡主言重了,这不是您与叶夫人之间的事情吗?」 故意将话题拉回来,他将视线转向叶蓁,避开众人眨了眨眼。 明白对方是想给自己找回场子,叶蓁心里颇受感动,不料身边一直不曾言语的谢云殊忽然身子动了动,微微错开了她与傅如安交织的视线。 再度被架上来的赵云晴脸上的笑容又僵住了,她再蛮横无知,到这个时候了,也看得出来傅如安是铁了心要站在叶蓁那边。 纵使千般不愿,在不能得罪对方的前提下,她只能憋着气,冲着叶蓁心不甘情不愿的认错。 「还请夫人原谅,是我的不是。」 话说的极为含糊,一点真情实意都没有。 在心里评判了一句,叶蓁面上还得客气大度的回应对方。 「郡主言重,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得顾忌赵高渂与谢云殊的面子,她非得给这个娇蛮郡主狠狠怼一顿才是!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太较真。 毕竟赵云晴代表的是瑞贤王,成安王也不能一直看戏,真让瑞贤王脸上蒙羞。 「好了好了,一点小矛盾罢了。」 开口略微缓和了气氛,今日的宴会便差不多结束。 众位宾客纷纷离场,除了几位暂住在王府内的贵客以外,其他人皆是结伴离去。 宴会虽说是结束了,但宴会上掀起的小风波可没那么容易就揭过去。 今日天色已晚,无论是王府中的贵客还是那些从外地赶来的官员们,都不可能急着赶路离去。 他们回到各自下榻的客栈,先休息一日。 不多时,夜幕之下飞起多只鸽子,并不显眼。 它们所去的方向不一,但无疑都是趁着夜色赶路,将各自所带的消息传入不同的人耳朵里。 今日宴会之上发生的事,足够让这些人给各自效忠的对象传去急讯了。 一则是成安王世子突然多出两个身份不明的义父义母,这对于皇室来说算是一件大事了。 按道理来说,赵熠要认义父母,得经过皇室人认证才可。 不过如今成 安王赵高渂已经打算不参合京中事宜,也不会再像以前一般对几个兄长俯首称臣伏低做小,这次便自作主张了,就连京中都不曾知会一声。 左右京中那位以及其他三方的王爷都不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能够顺利长大,他也不必征得这些人的同意。 而另一件事则是傅如安出现在生辰宴会上。 其实他的出现并不算是十分值得注意的,众所周知傅如安这两年一直待在岭南,会赴宴也是理所应当。 问题就在于,今日傅如安在宴会上表现出来的举动,似乎是表示他与成安王世子那一对义父母的关系非比寻常。 他当众落瑞贤王家郡主的面子,极力维护叶蓁,这可是在场之人都看在眼里的。 傅如安的身份不高,但他背后毕竟还有两位能够搅动局势的舅舅,并不仅仅只是江南首富嫡长子而已。 若是他真的与成安王府有关系,岂不是变相说明夏家有可能有意支持成安王?! 这一猜测,令各方人马都会坐不住。 最烦忧的当属瑞贤王一脉了,毕竟他们是摆在明面上的想要拉拢住夏家,先前还碰壁了。 要是真被成安王插足,瑞贤王估计得气得半死。 一开始赵云晴还没想到这一点,她完全沉浸在一日内丢了两次脸的气氛中,回到自己院子里就想发火砸东西。 好在柳儿赶紧拉住她,低声劝慰着。 「小姐!这里不是咱们瑞贤王府,周围院子都是其他王府之人,您若闹出什么动静,又得被人看笑话了!」 柳儿的一番话让赵云晴收住了手,可心里的那团火依旧熊熊燃烧着。 她堂堂一个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一个来历不明的***,不过是凭借着讨好了成安王府的小世子,才骗到了义母的位置罢了! 凭什么她能有一个容貌极为出众的夫君,还能得到傅如安的维护?! 嫉妒使人发狂,更别提赵云晴这样自小就极其自以为是的性格,她越想越气,恨不得手刃了对方才是! 看着她气得扭曲的脸,柳儿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提醒道: 「小姐,现在不是与人置气的时候。王爷安排咱们过来赴宴,任务之一便是打探如今成安王府内的形势!您不觉得今日傅如安的出现有些奇怪吗?而且他还与那位世子义母关系极为不错,这其中,肯定大有问题!这消息,咱们得尽快报告王爷才是。」 赵云晴气得失去了理智,可这个被瑞贤王特地叫来相伴的丫鬟却没有,一眼便看穿其中的不对。 柳儿能被瑞贤王钦点陪着赵云晴过来,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对于柳儿说的话,赵云晴点点头,稍微恢复了一些思考。 「对,这件事很不对劲,咱们得快点回去报告父王。」 最好是将所有问题都甩在那个贱女人身上!这样自己的仇也能报了! 赵云晴内心得意的想着,只要她父王出手,就算是傅如安再护着对方,那也护不住! 见到她终于记起正事,柳儿稍微松了一口气,安了心去叫着其他小丫鬟一起收拾东西,打算明日一早便赶回东临郡。 有了今日的消息,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没过多久,赵云晴院子里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一个端着汤盅的王府丫鬟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走进了内物,将汤盅捧给赵云晴。 「云晴郡主,这是王爷特意吩咐膳房为您熬煮的燕窝莲子汤,可以清心去火。王爷说了,您今日的确受了些委屈,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丫鬟轻声细语,很快就得到了赵云晴的好感。 想到成安王还是得给自己面子,赵云晴心里舒坦了不少,接过那盅汤喝起来。 偷瞥一眼,发现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在忙着收拾,没人注意到这里,那王府丫鬟压低声音,询问道: 「郡主可是打算明日就要离去?」 对于这一点,赵云晴压根没打算藏着掖着,点了点头。 瞧见她给出肯定的回答,那丫鬟故意叹了一口气,摆出一副又是抱歉又是不舍的脸色。 「真是对不住郡主了,让您在王府中受了这些委屈。若不是凭借着傅公子的身份,又花言巧语哄住了小世子,那叶蓁也不敢如此嚣张,竟然公然与您叫板!」 话语里,充斥着对叶蓁的不满与不屑。.z. 这话倒是引得赵云晴的同意与好感,顺应着丫鬟的话,一起同仇敌忾起来。 「哼!不过是只野鸡罢了,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待本郡主回到东临郡,将此事与父王说了,必然能好好教训她!」 方才被柳儿劝下去的火气,被这丫鬟一点起,又腾的冒出来了。 想起今日连番被同一人欺辱,她的怒火喷发出来。 可丫鬟听到她的话,故意做出伤心状。 「郡主莫说笑了。即便瑞贤王爷再疼爱您,毕竟那叶蓁如今名义上也是小世子的义母,怎么可能公然与咱们成安王闹翻呢?」 此话一出,赵云晴转念一想,觉得她说的没错。 自家父王本就不是什么沉不住气的暴躁性子,向来喜欢背地里阴人,还真不一定会因为自己的一番话语就针对叶蓁。 怎么说对方也是赵熠义母,在明面上,他是不会与赵高渂撕破脸的。 毕竟局势还没真的乱,大家都得遮掩住心中的那点算盘,还得维持住和气。 那自己想要报复的心思可不就打水漂了? 看着赵云晴浮现出焦急与动容,丫鬟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 「岭南与东临郡隔得可不近呢,你往后再想替自己报仇,可就难啦!」 这一句话,直接在赵云晴的怒火里加了一把柴,使得她跳脚。 「不行!我不能咽下这口气!」 「可您明日不是要走了吗?」 丫鬟故意装作无奈的样子,指了指那些在收拾行李的小丫鬟。 赵云晴咬着牙,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想不出好主意。 还是那位王府丫鬟,眼珠子一转,建议道: 「不若,您与王爷说对岭南风景颇感兴趣,想待一段时日。咱们王爷性子最为和善,只要您去认个错说些好话,绝对不会拒绝你的。」 蛊惑般的话语在赵云晴耳边响起,她终究还是选择听从这丫鬟的建议。 生气上头的人,是最不理智的。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丫鬟功成身退,从院子里离开了。 王府的另一处,赵高渂正带着叶蓁夫妇与傅如安往自己的书房行进着。 第211章 局势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当三人一同踏进书房之时,迎面便看见书房内有一人影,站在书桌旁。 那人瞧见进来的人群,微微弯腰,恭声说了句: 「拜见王爷。」 赵高渂微微点头,似乎毫不意外自己的书房里多了一个人。 而他身后的三人,除了谢云殊与叶蓁有些惊讶以外,傅如安也是异常的淡定。 待得进了书房,将门关上后,赵高渂这才回过身,给谢云殊二人介绍道: 「这位是夏博瀚大人,本朝户部尚书。」 说起来,作为定居在京城极长时间的朝廷命官,夏博瀚与曾为丞相之子的谢云殊是打过照面的。 对于此人,他稍微有些印象,等看清面容后便辨认出来。 场中唯一对夏博瀚陌生的,也就只有叶蓁了。 就算原主身份是清远侯之女,与这般有权有势的***并无来往,毕竟清远侯只不过占着一个荫封的侯爵之位而已,实际上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有。 这样的人家,在京城不知有多少,压根入不了夏博瀚的眼。 不过,叶蓁倒是知道,对方是傅如安的亲舅舅。就从这一点出发,便多了一丝亲近感。 「见过夏大人。」 二人简单的行了个礼,这才坐定。 「谢丞相一生为国为民,终究落得如此悲惨下场,真是人心不古啊!」 看到谢云殊,夏博瀚也忍不住为他叹了口气,深表同情。 哪怕在政见上可能有所不一致,但对于谢丞相的为人与品性,他都是极为钦佩的。 只是这世道太乱了,小人作祟,他也只能明哲保身。 谢云殊沉默了一瞬,旋即对着夏博瀚拱手。 「家父一声光明磊落,受到小人迫害才会如此,夏大人的心意在下明白。」 过往的种种事,他已然压在心里,没那么容易再翻动情绪。 夏博瀚点头,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当年谢云殊连中三元之时,他便是主考官之一,当时就觉得果然虎父无犬子,对方表现出来的才华令他都惊艳不已。 只是昔日谢云殊志不在朝堂,没有与他父亲一起进入朝廷主事,而是做了个闲云野鹤的公子哥,这还让夏博瀚颇为感叹呢。 只是造化弄人,没想到谢家遭此飞来横祸。 纵使夏博瀚颇为惋惜,可他如同赵高渂一般,受种种桎梏,无法站出来替谢丞相求一个公道。 他的背后是整个夏家与江南,他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将自己陷入险境。 寒暄完了之后,他将目光转向了赵高渂,开始进行自己这一趟到来的真实目的。 「王爷许久不曾去京城了,或许对于京中的一些事宜并不了解。」 听到这句话,赵高渂正了正神色,抿唇颔首。 自从赵熠丢失后,他便再没离开过岭南半步,对于京中的事宜所知甚少。 并不是赵高渂在京中没有留派人手,而是京城到底是老皇帝的主场,他的人能探查到的消息都是一些极为片面的小事。 赵高渂不像其他三位王兄那般,即便斗败了无奈封为王爷,却还是有自己的家底在。他从一开始,就是一清二白,没什么势力。 要不是通过这些年的隐忍,将岭南一般地盘驯服,培养了一些自己的人马,或许今日最先被踢出局的就是他这个被所有人看不上的王爷。 「京城之事,本王却是所知甚少,还请夏大人直言。」 赵高渂知道,夏博瀚愿意亲自远赴岭南而来,自然不是来参加一个小小的生辰宴会的。 虽然他不明白 为何对方不去选择主动示好的瑞贤王,而是过来与自己这个没什么竞争力的末位王爷接触,但他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夏博瀚刚张了张嘴,忽然视线瞥到坐在谢云殊身边的叶蓁时,又吞回了嘴边的话。 谈正事之时,女子为何在场? 更何况,即便自家亲外甥对于这位谢夫人赞不绝口,可在京城生活了十数年的他,可是很明白当初的清远侯府嫡女是个什么德行! 传遍全京城的爬床时间,可是让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笑话了好一段时间。 也就清远侯那个脸皮厚的,为了自己的前程,才能笑着接下这门亲事。 不过,当成亲第二日丞相府便被抄家后,他也赶紧划清界限,将自己一家给保全下来。 其父如此,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夏博瀚心中对于叶蓁,稍微有些偏见,不似其弟那般认为对方也是个有能力的。 他的目光过于显眼,引得其他几人的注意。 叶蓁压根不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离开,还以为夏博瀚是瞧着自己有什么不对的,赶紧上下检查了一番,没发现问题。 其他几人倒是懂,不过谢云殊不出声,赵高渂也就不会开口。 而傅如安,偷偷给自家舅舅递了个摇头的举动,示意他不要在意。 见他们都没有要将叶蓁支开的意思,夏博瀚只好作罢,将自己未说出口的话倒了出来。 「如今京中已然是范氏一家独大,就连最受陛下信任的京中守备都换了范家人。更不用说陛下如今已经完全被范和光哄住,说什么是什么,其他人皆是被排斥。」 提到这一点,夏博瀚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非得去争一争那丞相之位。 可他也不想受这个气,日日看着范和光那张得意洋洋的脸,自己上奏的折子全被无视。 其实,只要有江南地区这个底牌在,夏博瀚就立于不败之地。 哪怕是范和光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只是在官途上一路顺遂的夏博瀚,遇到了范和光这样卑劣的小人,不耻与他为伍,这才会干脆一走了之。 听到这样的消息,赵高渂脸色变了变,没有吭声。 京中守备,向来都是皇帝最为亲近与信重之人才能就任,毕竟手握着保护京城的一万兵马,是个极为重要的官职。 范和光即将就任新一任丞相之位,这个消息早就传到了赵高渂的耳里。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不觉得奇怪,谢丞相就是对方背地里扳倒的,再加上近年来老皇帝对他的偏信越来越明显,能夺得这个职位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赵高渂没能料到范和光手段如此高,居然能从老皇帝嘴里弄到京中守备一职。 自己这个大哥,还真是老糊涂了,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去除掉一个对他忠心耿耿的谢丞相,扶持一个只会靠讨好与哄骗的女干臣,这天下怎能不乱? 赵高渂心中的感叹还没结束,那边的夏博瀚又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范和光那老儿可是个极有野心的人,想来即便他坐上了丞相之位,成为第一权臣,也不会止步于此。这京城,早晚是要乱成一锅粥的。」 冷笑一声,夏博瀚眼中满是讥讽之意,他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京中局势扑朔,各方也不安分。最近闹得最狠的便是镇北关,自从镇北侯一家被陛下下密令入京全家抄斩后,镇北关的十万驻军便不受京中的控制了,听闻全被都镇北王把控在手。」 「镇北侯?!全家抄斩?!」 赵高渂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花,惊 得失去了面色。 他许久才回过神,心中翻腾着怒火,既有愤怒又有不解。 「皇兄是脑子糊涂了吗?!」 对于他的反应,夏博瀚早就预料到了,叹了口气。 「此事是陛下秘密行动的,就连我,也是在事情结束后才打探到。」 不像之前故意设计谢丞相,这次针对镇北侯的行动,全然是老皇帝偷偷干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不过,这个消息还算封得严实,除了京中像夏博瀚这般身居高位的人,极少有人能探到消息。 只是这件事究竟是老皇帝自己一力主张,还是背后有人设计,就很难说了。 至少夏博瀚认为,此事应当与范家没有太大的关系。 范氏只是想要往上爬,与远在镇北关的镇北侯没有半点关系,压根不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找事。 镇北关那十万边军,可都对镇北侯极为忠心,要让他们知道自家侯爷被人设计满门抄斩,范氏还能坐稳如今的位置? 范和光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而且,我的人打探到消息,镇北王如今已经将十万镇北军收下,正打算什么时候反攻呢。由头都是现成的,那便是给镇北侯报仇!」 说到这里,夏博瀚的眼神复杂,脸上的冷意愈发明显。 大家都是聪明人,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镇北侯满门被害一事,不管是不是老皇帝想要下手做的,至少与镇北王是脱不开关系的。 昔日的镇北侯就是看住镇北王的一道关卡,只要镇北侯在一日,镇北王就没有机会将镇北军纳入手中。 如今失去了桎梏的他,如鱼得水,什么时候正是带兵南下造反也就是时日的问题了。 坐在椅子上的赵高渂一声冷笑,眼中的怒火依旧没有熄灭。 「看来皇兄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竟然糊涂至此了!」 北边乱不乱,与他岭南没半点关系。 赵高渂之所以如此动怒,并不是担忧要起战火,镇北王要造反了。 而是为镇北侯一家感到痛惜! 镇北侯叶家,那是域朝的开国功臣啊,陪着他们赵家的先祖一起打下江山的功臣! 当初更是因为担忧自己功高盖主,主动向开国皇帝表示愿意带领全家驻守北疆,世世代代非皇命不入京。 就是这般忠心耿耿的世代忠臣,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怎能让赵高渂不为之感到悲痛?! 身为赵家子孙,他心里饱含愧疚。 此事是发生在他回到岭南之后才发生的,若是当时他在京城,那是拼命也得阻止。 这样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都指责他们赵家没有良心,危害一个世代替他们守护江山的家族?! 将赵高渂的反应收入眼底,夏博瀚心中有些动容,对自己外甥的选择表示了肯定。 成安王的确势弱,但他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第212章 花园偶遇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夏博瀚十七岁时便入了官场,在江南郡守的位置上待了十年,等到胞弟夏博敦成长起来之后便让位,去往京城与父亲一起在朝中经营。 从前朝开始,夏家就是江南地区的第一世家,把控着整个江南的命脉。 在江南,百姓或许知晓当今皇帝是谁,但他们心里更加信服夏家。这是夏家世世代代守护江南得来的荣殊。 但与此同时,夏博瀚祖上三代都与他一般,没有想过要将赵家取而代之。 因此,在这个时候,整个夏家的对策便是选择一位最合适的王爷扶持,或者干脆隔岸观火。 这两条路都有一定的风险。 选择支持一方,必然要江南地区倾尽财力物力辅佐上位,否则失败后对于夏家与江南都是一场劫难。. 而选择隔岸观火,夏家必须得守住江南,毕竟这样一块肥肉,哪方势力不想拿下?届时他们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当初域朝开国皇帝还算是贤明,再加上与前朝打仗伤了元气,不想与夏家和江南起冲突,才会大方的允许夏家继续固守江南的要求。 也是这么多年来夏家一直没有表露出一丝野心,这一点才会长久的延续。 可,如今的形势就不容夏博瀚继续保持乐观的态度了。 就连陪着打下江山的忠臣镇北侯一族都被偷偷抄斩,自己这一方对赵家并未给出半点恩情的眼中刺,岂不是也在老皇帝的盘算之中了?! 这才是夏博瀚借由生病离开京城回到江南的重要原因! 镇北侯一死,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大世家都得人人自危。 「或许王爷也听闻了风声,瑞贤王前段时日曾亲自为傅老夫人贺寿,与下官密谈了许久。」 提到这一点,夏博瀚脸上的神色又收敛了许多。 从愤怒中回过神,赵高渂微微颔首,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毕竟他那位兄长并未隐藏行踪。 「东临郡与江南只有一江之隔,二哥想要与您打好交道也是正常的。」 作为紧邻江南的东临郡,繁荣程度也不低,算是全国产粮第二的郡。 但正是因为处于腹地,东临郡这块封地对于瑞贤王来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没有兵马。 除了本郡应配备的两千兵马以外,不能再多一分一毫,这也是瑞贤王最大的弱点。 而他紧邻的江南郡,却有着一万兵马,这是开国之时夏家就与开国皇帝签下的条约之一。 不仅是如此,江南地区是整个域朝最为繁华的地区,不仅富饶,还拥有着全国最优秀的锻造工艺。 可以说江南的这一万兵马装备起来,要比边军还要强大。 这也是为何瑞贤王铁了心要拿下江南的原因之一,毕竟兵马容易招,但该配备的军备不能差。 「那您应当不知,瑞贤王殿下,在东临郡私自养了五千兵马,至今未曾透露出半点风声。」 这个消息夏博瀚是从弟弟口中得知的。 夏博敦是江南郡守,最主要的便是维护江南的安定,对于隔壁的东临郡一直监视着。 东临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都会收到消息。 瑞贤王的这五千私兵,便是他的探子偶然间打探到的消息。 之前夏博敦还不放在心上,毕竟当初五位皇子夺位闹得太凶,众人皆知这几个王爷除了赵高渂,心中都很是不服气。 养点私兵,那再正常不过了。 就算是成安王这个打心底不想争夺皇位的王爷,在岭南郡也是养着自己的私兵,虽然不多,只有三千。 「二哥胆子确实不小。」 对于此事,赵高渂微微有些讶异。 他惊讶地不是对方养私兵,而是敢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养这么多。 东临郡算是几个王爷的封地中离京城最近的,很容易被皇帝察觉不对,顺势打压。 不过,养了五千兵马都没有被发现,瑞贤王到底也有几分本事。 「几位王爷中,也就只有您与西宁王还安分守己,没闹出什么事来。」 放下手中的茶杯,夏博瀚又恢复了淡定的神色。 四位王爷中,除了真的不想争斗的赵高渂以外,其他人都是野心勃勃。 说西宁王还没有动作,想来也只是因为西宁王过于愚钝,还未发觉自己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这四个当初夺位失败的皇子,排行老大的便是当朝圣上,有勇有谋就是杀心重了些。 当年若不是谢丞相一力阻止,眼下这几个正准备东山再起的王爷早就命丧黄泉了。 排行第二的便是封地东临郡的瑞贤王,他城府最深,昔日舅家势力最强盛。虽说争位失败后被削弱不少势力,可如今依然不容小觑。 不过,瑞贤王却有个骄傲自大的毛病,对自己的利益看的太重,将其他人都视若棋子,与之合作对于夏博瀚来说没什么好处。 三皇子便是西宁王,一个空有野心却没脑子的人,若不是他有个还算不错的舅家支持,早就被踢出局了。 最后一位便是镇北王,勇武十足却缺了点智谋的人,论势力,他还要排在西宁王之后,却要比成安王好上一些,最起码母妃出自一个小家族,不至于毫无根基。 像成安王这般既没有舅家也没有背后势力支持,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当然也就不敢生出过多的心思。 「如今天下大乱,圣上已然糊涂,惹得女干臣当道朝廷混乱,难道王爷就没有想要拨乱反正的心吗?」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夏博瀚这趟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确定成安王这条路走不走得通。 至于到底要不要扶持对方,那也是往后再做考虑的。 若是对方压根就不打算争一争,那他带着整个家族与江南地区投奔,有什么意义呢? 听出夏博瀚的弦外之音,赵高渂皱着眉陷入了沉默。 争不争? 这个问题仿佛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迟迟落不下来,让人备受煎熬。 面前之人换作任何一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出否定答案,继续保持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唯独夏博瀚,这个真的能给他翻盘底气的人,让他一时间做不出决定。 见到赵高渂沉默,夏博瀚收回眼神,微微笑了。 「王爷不必急着回答下官,人人都道岭南荒凉穷困,亲自过来后才觉得传闻并非真实。下官会在成平洲县小住几日,还望王爷不要嫌弃打扰了。」 他站起身,行了个礼。 傅如安见状,微微皱眉,想要顺势跟着舅舅一起离开。 「你不是与谢公子谢夫人是旧识?好不容易相聚,便聊聊吧,我先回去。」 夏博瀚让傅如安留下,自己先离开了。 赵高渂将人送出王府,转过身看见三人,眼神动了动。 「不知二位可有空,陪本王去花园坐坐?」 他冲着谢云殊与傅如安说着,叶蓁懂事的先回去了。 一路行至花园,路上赵高渂提起了冰糖一事,闲聊了几句。 令他惊讶的是,无论是傅如安还是谢云殊,对于这件事的口径一致,都表示冰糖出自叶蓁之手。 晚上在宴会上听到叶蓁这般说时,赵高渂心里还是存有 几分疑惑的,猜测过是对方为了找回场子才这般说。 或许冰糖生意是傅如安与谢家合作,可要说也应该是谢云殊从谢家带出来的不传秘方才对吧? 没办法,实在是叶蓁以前的名声太臭,即便赵高渂对她有所改观,也不觉得这样精致的东西真的能是一个弱女子制作出来的。 可有了两个人的佐证,他再不信也只能信了,心中不自觉对于叶蓁的形象又提升了一层。 待到花园坐定,便有小厮送上酒水果盘。 简单寒暄几句后,王府管家神色匆忙的走过来,在赵高渂耳边一阵低语。 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旋即又正了正神色。 「抱歉二位,有些事需要本王去处理一下。」 对这二人许以一个抱歉的笑容后,赵高渂起身,跟着管家一同离开。 谢云殊二人自然不会开口拒绝,没有成安王在场,两人反而轻松了许多。 从花园的入口一走出去,赵高渂脸上的焦急神色就变了,脚步也放缓下来。 「她过来了?」 「是的,王爷,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 管家恭敬地回答道,旋即跟着对方一起藏进了花园入口处的密林里。 在树影的掩映下,两个大男人竟然完全看不清。 就在这时,一道丽影慢悠悠的朝这边走过来,没发觉旁边的林子里有人,径直走进了花园。 晚上的花园十分寂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赵云晴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不过,这时候的她满心思绪,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方才在自己院子里,那名王府丫鬟的话语打动了她,让她觉得自己若是明日真走了,自己就没机会再报复回去了。 可她又找不出什么好借口留下来。 成安王倒是好打发,就是自己的大丫鬟柳儿,赵云晴知晓对方是带着父王的命令跟过来的,因此不能像别的丫鬟一般随意打骂。 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对方让自己留下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突然听到了有人交谈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怎么会还有人在这儿?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远远地便看见两个男子坐在花园之中,把酒言欢。 赵云晴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了,一双眼睛黏在其中一个男子身上,无法移开。 被她看见的那两人,自然就是谢云殊与傅如安。 戴着面具不方便饮酒,再加上傅如安知晓自己的身份,宾客也都离开了,谢云殊便解下了面具放在一边。 在月光的照映下,远远看去,谢云殊俊美得仿若谪仙,直接将赵云晴的心神都吸走了。 她早就猜到对方的容貌一定极为出色,但没想到如此完美! 感受到不远处有人正盯着自己,谢云殊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细小的动作没有引起傅如安的怀疑,两人依旧谈笑风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第213章 留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兄,听闻你与夫人已经被小世子认作义父义母了,真是恭喜!」 随意的闲聊着,傅如安收起面对其他人那般病恹恹的模样,恢复健康神色。 敬回一杯酒,谢云殊微微颔首,脸上不见多少得意之色。 而此时,站在不远处的赵云晴,脚下的步伐刚往外移了一下,立马有人抓住了她。 她一脸不悦的回过头,却见到一个熟人。 「郡主,那边是王爷特地留下的傅公子与傅云先生,您若是此时贸然过去,被王爷知晓了定然是引起怒火的。」 对面一个单身公子哥,一个有妇之夫,赵云晴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主动靠近,还真不是什么礼貌的举止。 被小丫鬟点醒后,赵云晴悻悻的收回脚。 若是只有谢云殊一个人在场,她行为放纵一点倒也罢了,毕竟自己早就表明过对他有意。 可再加上一个今日对自己印象不太好的傅如安,她这时出现就十分不适宜了。 看了一眼之前给自己传递消息的王府丫鬟,赵云晴抿抿唇,心下有些委屈。 「今日一瞧见傅云公子的真实容貌,怕是今生再难以忘怀了!」 东临郡也不是没有什么皮相不错的公子哥,可与谢云殊对比起来,那就是荧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对于赵云晴这个颜控来说,要错惜这么一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实在是不舍。 瞧出她的依依不舍,丫鬟又趁机拱了一把火。 「难道郡主对傅云先生有意?可,先生已然有了结发之妻,以您的身份地位,也不应当做个妾室的。」 她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吐槽。 「要是傅先生能看中您就好了,想来瑞贤王也不会让您做小,直接将那叶蓁下贬,抬您做正妻。」 丫鬟的话传进赵云晴的耳朵里,让她不由得动了动心。 谢云殊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极为附和她的心意。之前还认为对方只是一个世子夫子,身份有些低。 可如今被赵高渂认作世子义父,虽说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可只要自己父王不介意,这事儿说不定也能成! 今夜见到谢云殊的容貌后,更加坚定了她要留在成安王府寻找机会的心思。 翌日。 一大早,几位暂住在王府的贵客都陆陆续续的收拾好东西,开始拜别。 赵高渂自然是都亲自将人送出门,笑眯眯的说着客气话,面上功夫做的极好。 而赵云晴的院子里,丫鬟们有条不紊的将昨夜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好,等待与自家主子一起出门。 坐在屋内的赵云晴咬着嘴唇,久久没有出声。 眼瞅着周围的下人都在等着自己下令出门,她纠结着到底要用怎样的借口留下来。 「小姐,周围院子里的郡主少爷们都已经离开了,咱们是不是。。。。。。」 站着等了大半个时辰的柳儿有些疑惑,这都快日上三竿了,自家主子也不是没收拾好,怎么就一直在屋内待着不出去? 听到柳儿的声音,赵云晴自知脱不下去了,便挥挥手。 「柳儿,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闻言,柳儿快步走到她面前,侧耳倾听着。 「你先带着其他人回东临郡,向父王报告这几日查到的事,将小烟留下来与我一起继续待在成安王府。」 「这?!郡主,这万万不可啊!」 听完赵云晴的话,柳儿瞪大了眼睛,赶紧出言劝阻。 明明昨日都答应得好好地,怎么今日要动身了,突然反悔?! 柳儿一时间都有些懵,但下意识的不愿让赵云晴一人待在成安王府。 那小烟是个才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胆小怕事,极容易拿捏,想来对方留下她也是图个方便。 「郡主,王爷可还等着咱们回去回复呢。若是奴婢带着其他人回去,却不见您,实在不好交代啊!」 左思右想,柳儿只能猜测对方要么就是对那位王府先生贼心不死,要么就是对世子义母心中的恨意未消,想找机会报复回来。 然而作为瑞贤王府的老人,柳儿太清楚赵云晴是个什么货色,肯定是斗不过对方的。 让她留在这里,除了给瑞贤王府招惹祸患,再无其他的用处。 料定柳儿不会松口,赵云晴忍下心中的怒气,尽量与对方周旋。 「放心,我留下来是为了正事!你回去后,告诉父王,我在成安王府遇见了傅如安,而且似乎他与成安王的关系匪浅。我留在这里,一方面可以打探他们的关系,一方面也可以尽量拉拢傅如安。」 头一次说起正事来这么有条理,她越说越有底气。 「父王如今不就是想拿下江南吗?与其和整个傅家接触,还不如与傅如安这个连通着傅家与夏家的纽带直接接触,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柳儿算是瑞贤王的心腹之一,不仅才思敏捷,身上也有武功傍身,算是颇为得力,因此才会陪着赵云晴一起过来。 就算是她,眼下听了赵云晴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上次瑞贤王在傅家受挫,之后一直想法子找夏家的把柄,希望能拿捏住对方。 可夏家在江南经营过百年的时间,哪能是他一个瑞贤王能轻易扳倒的? 找不到夏家的突破口,或许傅如安这个夏家唯一的外孙,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思索了一番,柳儿见对方眼神诚恳,终于是点了点头。 既然是正事,她这个做下人的,也不能太逾越了。 「既是如此,那奴婢只好先带着其他人一同回去了。不过,希望小姐在成安王府事事小心,尽量谨言慎行。」 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柳儿这才带着其他人准备离开。 瞧得对方被自己说服,赵云晴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颇有些得意。 在送丫鬟们出府之时,果不其然,赵高渂也闻讯赶来。 只是,他还以为是赵云晴要走,做出一副依依不舍得模样。 「云晴侄女,这么快便要走了?可以小住几日的。」 听到这话,赵云晴挑眉,自己还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跟对方说留下来呢,这不就来了吗? 她故意摆出一副颇为自责的神色,朝着对方盈盈一拜。 「王叔,都是云晴不懂事,这几日给您添麻烦了。」 「嗐!哪有什么麻烦?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本王根本没往心里去,你无须担忧。」 大气的摆摆手,赵高渂似乎真的没将昨日宴会上的闹剧放在心上。 看到这里,赵云晴心里更加镇定了一些,继续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事说起来还是云晴的错,若是王叔不嫌弃,可否留下侄女再住几日,体验一下岭南的风情。」 此话一出,就连门口还未上路的西宁王郡主都惊讶地看过来。 按理说,最没脸待下去的不就是她赵云晴吗?这几日还嫌丢脸丢的不够? 不过,对于赵云晴的请求,赵高渂倒是没有拒绝。 他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真的想留下来,旋即很快恢复神色,大笑着点头答应。 「云晴侄女愿意留下来多玩几日,本王自然是欢迎的!」 不多时,赵云晴留下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成安王府。 「哈?那个跋扈的郡主脑子抽风了?怎么还要留下来?」 叶蓁从谢云殊嘴里听到这消息时,别说有多惊讶了。 这次生辰宴会,最出风头的就数她和赵云晴了。不过她是被迫出风头,对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惹得不少人笑话。 要换做自己,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哪里还会这么厚脸皮的要求留下来? 「赵云晴虽然是跋扈了些,可她的身份终究是瑞贤王之女,她都开了口,只要王爷不想与瑞贤王交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对于这个消息,谢云殊只是抬了抬眼皮,似乎根本没放在心里。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他了解对方不仅不像其父那般城府深沉,还十分愚蠢。 就这样一号人物,都用不着他费心对付。 「放心吧姐姐!我肯定不会让那个讨厌的人欺负你的!」 正在猛炫蛋糕的赵熠抬起头,挥舞着手里的勺子,一副凶巴巴地模样。 就冲着对方三番五次找叶蓁麻烦,赵熠对赵云晴的感官可说不上半点好。 笑了笑,叶蓁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心中极为熨帖。 「好啦,你只需要好好上课学知识,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一个小孩子担心?」 就算那些什么宫斗剧权谋戏看得不多,叶蓁并不觉得,就这样一个愚蠢骄傲的郡主面前,自己都斗不过。 没想到谢云殊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 「也不一定是冲着你来的。」 这话说的叶蓁有点疑惑,好奇的看向对方。 在见识过昨日花园与宴会上发生的事后,众人都知道,赵云晴与这位成安王府新鲜出炉的世子义母可是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其他王府之人都走了,唯独就这位瑞贤王府的郡主留下来,不是针对叶蓁那是为了什么? 就连叶蓁自己,都是这样想的。 「瑞贤王最近想要拿下江南地区,听昨日夏博瀚的语气,他似乎拒绝了对方。可瑞贤王若是真想趁这个机会夺权,拿下江南是他最好的机会,傅如安身系傅家与夏家两家血脉,他会是一个最好的突破点。」 微微抬头,谢云殊一如既往的淡定,给叶蓁科普了眼下的局势。 原主对这种时事与朝政向来不感兴趣,因此叶蓁也不会知晓东临郡与江南之事。 最多就是因为傅如安,明白江南是整个域朝最富裕的地区罢了。 「你是说,赵云晴想要趁这个机会,拉拢傅如安?」 叶蓁皱眉,打从心里不愿意自己的合作伙伴与这么一个跋扈又目中无人的郡主搭上关系。 可以说,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身边的谢云殊与林彬,帮助她最多的就是傅如安。 叶蓁对他的观感向来不错,自然也就不想自己的朋友与自己的敌人有关系。 「这一点你暂时不用担心,既然夏博瀚都不打算拜入瑞贤王门下,傅如安自然也不会。」 第214章 示好遭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的话让叶蓁稍许安心,却仍然准备出门去拜访傅如安一趟。 倒不是对赵云晴留下一事有所介怀,而是想去谈一谈有关在成平洲县开设酒楼一事。 织布坊的事快提上日程了,届时她得亲自过去忙一段时间,可就抽不出空再与傅如安细谈。 得知她要出门,谢云殊思索片刻后,便让林彬也一同跟着。 至于他自己,除了上午的教学任务以外,还得随着王爷一起处理事务。 如今的他,有了世子义父的身份,更是受到赵高渂的信任。 再加上谢云殊本就学富五车,手段也不差,自然能受到重用。 给个官身有些难,毕竟真实身份是作假,即便有赵高渂打掩护,但没必要图这个虚名,弄个假的籍契在册。 另一边,赵云晴既然要留下,赵高渂就将她继续安排在之前的院子里住下。 发现对方只留有一个年幼的小丫鬟后,便主动表示要指使几个王府丫鬟过去服侍。 赵云晴借着这个话,将昨日给自己送汤的那丫鬟要了过来。 若不是有这丫鬟提点,她可想不到留下来呢! 对于这样的小要求,赵高渂身为长辈当然不会拒绝,另外又安排了两个丫鬟,一同送到了对方院子里。 「你可知叶蓁住在哪座院子里?」 一回到自己屋里,赵云晴便把那个相熟的丫鬟拉过来,低声问着。 好不容易等到柳儿这个暗地里看管着自己的丫头走了,她可要好好计划一番,利用这个时机。 当然,除了对付叶蓁以外,与傅如安的接触也不能少。 毕竟她亲口说过要帮着父王试探,拉拢对方,话都说出去了,她正事也不能丢,否则当时候定然要受到父王的责难。 那丫鬟偷偷看了一眼身后还跪着的两个王府丫鬟,先是示意赵云晴将人都赶了出去,这才慢悠悠的开口: 「郡主,说来也是巧,奴婢刚跟着姐妹们一同过来时,便看到傅夫人正带着人离开王府,似乎是出门有事。」 听了这话,赵云晴脸色立马黑了,心里冷哼着,这叶蓁还真会挑时间! 看出她心中的不悦,丫鬟眼珠子一转,引诱般建议着: 「郡主,您不是对傅夫子有几分意思吗?如今夫子正独自在小书房教导小世子,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机,送个茶水点心什么的。」 这话说到赵云晴心里去了,她赶紧点头,喜笑颜开的吩咐人准备点心。 昨日见到谢云殊的容貌后,她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把对方收入囊中的想法,有这般好时机自然是不会错过。 赵熠学习的小书房离赵高渂平日里处理公文的书房并不远,仅仅隔着一条长廊,却没什么人把守。 就连丫鬟仆人也极少过去,这是赵高渂特意吩咐下来的,为的就是不打扰小世子读书。 没有王府下人的提点,赵云晴哪里知道这件事,她兴冲冲的提着食盒,在丫鬟的带领下前往小书房。 寂静的小书房内,只有谢云殊教导赵熠学习的声音。 当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时,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几乎如出一辙般皱眉看向门口。 放下手中的书卷,谢云殊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傅公子,听闻世子表弟在此学习,奴家怕太辛苦,特意送了些点心过来。」 一见到谢云殊的脸,赵云晴心脏都漏了一拍,微微低着头,将手中的食盒往前送。 她低下的脸上飞着两片红霞,眼里满是羞涩之意。 对于这么一副面若桃花的美景,谢云殊只淡淡的瞧了一眼, 便移开视线。 看到对方身后跟着的丫鬟后,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旋即泠然道: 「郡主的心意,在下与世子心领了。不过此时正需要聚精会神学习,旁的东西便不必了。」 对于那个食盒,他连一个正眼都没给过。 被拒绝的话让赵云晴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秒,但她很快又收拾起信心,仍然不愿意放弃。 「不会碍事的,就放在一旁便是了。若是饿了渴了,再用也不迟。」 坚持把食盒往对方面前递,她不肯放弃的精神令身后的丫鬟都有些钦佩。 谢云殊往后退了一步,直接与对方伸过来的手错开,避嫌之意不要太明显。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赵熠已经一路小跑过来了,臭着脸冲赵云晴不满的说道: 「不用你送!义母早就替我与义父准备好了!」 说着,他往屋内指了指,屋内一方小桌上,摆着热茶与数碟果脯与点心。 叶蓁做的点心向来是赵熠的心头之好,宝贝的很,除了小书房里放一些以外,就只有他自己院子里放着了。 桌子上的那些点心,光是看起来,就要比赵云晴食盒里那些由下人做出来的精致多了。 赵云晴气得快要咬碎了牙,没想到趁着叶蓁不在来找机会与谢云殊亲近,结果对方还是阴魂不散! 可面对着谢云殊,她又不敢暴露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只能憋在心里,硬挤出一个笑容。 「是嘛?看来是奴家多虑了。那,可以容许我也在一旁听听课吗?」 她眨巴着眼睛,做出一副委屈的姿态。 既然送东西不要,那她干脆脸皮厚些,蹭个课。 虽说赵熠年岁还小,学的那些东西她应当都懂了,可赵云晴本就意不在此。 她那点小心思,年幼的赵熠看不懂,谢云殊还看不穿吗? 「抱歉,王爷只聘请在下给世子上课。若是郡主想要一同听课,请先向王爷请示吧。」 说着,他都懒得继续听对方墨迹,一把将门关上了。 「砰」得一声,吓得赵云晴身后的丫鬟都轻呼出声。 「郡,郡主。。。。。。」 见到对方受挫,那位王府丫鬟一副害怕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对方。 此时的赵云晴,气得脸都绿了,举起手中的食盒,想要砸在地上。 可一想到屋内的人,她又硬生生憋下这口气,怒气冲冲的往回走。 丫鬟只好赶紧跟上。 就在小书房不远处的长廊上,赵高渂的身影从柱子后面闪出来。 「二哥的这个庶女,还真是半点都不像他。」 他脸上挂着几分笑意,可未达眼底。 在赵高渂身后,站着的是王府管家。 「云晴郡主是出了名的娇蛮跋扈,空有此等身份,却半点脑子都没有。」 无论是昨日丫鬟出言留下她,还是今日的小书房受挫,全都是管家在赵高渂的授意下一手促成的。 他早就瞧出赵云晴对谢云殊有意思,找人随便哄劝几句,就让对方成为了瓮中之鳖。 留下赵云晴,并不是他故意想给谢云殊和叶蓁找点麻烦,而是另有所图。 这孩子愚蠢好摆弄,就用她,来给自己那位野心勃勃,居然想把手伸进岭南的二哥一个教训吧! 刚出府的叶蓁不知道有人竟然背着自己撬墙角,她正乐呵呵的去找傅如安呢。 傅如安与舅舅夏博瀚下榻在成平洲县最大的一家客栈,两人身边护卫众多,都是乔装打扮。 当叶蓁和林彬 循着对方留给自己的信息,找到客栈的二楼客房时,被守在门口的人拦下了。 「我叫叶蓁,前来寻傅如安公子,劳烦通报一下。」 自报家门后,叶蓁也不着急,慢慢等着傅如安出来。 护卫刚进门没多久,傅如安就一同出来,与叶蓁碰面后另寻了客栈中一间空屋子聊天。 不得不说,人家的确奢侈,直接将这一整层的客房全都包下来了! 三人在屋中坐定,谈起了正事。 听到叶蓁说起想开酒楼一事,傅如安神色从容,却抛出了一个致命问题,难倒了前者。 「开酒楼自然是没问题的,在资金与人手方面我都可以与你合作。但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可曾考虑好了?」 「什么?」 叶蓁一脸懵,压根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开设酒楼,自然要保证食材的新鲜与供应。你若是在岭南南部倒还好说,望月楼开设这么久,手下那些人自然是有长期合作的食材供应,可这里是北部,需要额外再去找。」 端起一杯茶,傅如安轻轻啜了一口,眼皮微抬。 看来叶蓁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设想的太过简单了。 若是只是开一间小食铺,每日勤快些去市集上采购新鲜食材也没问题。 可她表现出来的是想要开设一间如同望月楼一般的大酒楼,那每日的食材消耗可不是一个小数,并不是随便采购一些就能打发的。 知道傅如安说到这一点,叶蓁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瞬间脸都白了。 敲! 自己光顾着想可以安排那些姑娘在后厨忙活,酒楼的经营也有傅如安的协助不会出问题,却把食材这个最基础的要素给忘了! 说起来,当初她还是靠着黄鳝与田螺才发家的。 「这。。。。。。抱歉,我给忽略了。」 尴尬的笑笑,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什么都不考虑周全! 不过,傅如安倒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的神色,反而是安慰了一句。 「无妨,左右暂时只是一个想法,咱们可以慢慢琢磨这件事。你如今背靠成安王府,做事会方便很多,这点问题总能解决。」 对于叶蓁与谢云殊能成为世子义父母,说实在的,他也很惊讶。 当初建议对方过来送人回府,傅如安猜测最多就是谢云殊的才华被成安王看重,成为对方的幕僚。 却没想到,直接从手下变成几乎同辈的存在。 有赵熠这个成安王府的唯一世子在,叶蓁夫妇背后就有一座稳妥的靠山,只要赵高渂不倒台,他们在岭南至少就是无忧的。 「嗯,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原本满怀信心过来与对方探讨细节的叶蓁直接被自己重大失误给扰乱了心神,此时满心想着如何解决食材的问题。.. 至于什么靠成安王府的关系,她暂时不做考虑。 自己能找到靠谱的食材供应当然最好,她可不想做什么欺压百姓的恶人! 第215章 蔬菜种子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熠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一看见叶蓁,便兴致勃勃的跑过去,将今日赵云晴去小书房献殷勤之事全盘托出。 谢云殊这时想要阻拦已经为时已晚了。 果不其然,赵熠的声音刚落下,叶蓁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个赵云晴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趁着自己不在挖墙脚?!当她是死的吗! 内心中的占有欲作祟,导致叶蓁这次真的动了怒。 之前对方各种挑衅的举动,她只当是被家人骄纵惯了的孩子气,没太放在心上。 可眼瞅着赵云晴对谢云殊出手,叶蓁心里难免不舒服。 叶蓁越来越差的脸色让谢云殊神色一凛,趁着对方没将怒火发在自己身上之前,赶紧转移话题。 「你今日去找傅如安商量酒楼一事如何了?」 提到这个,叶蓁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没精打采的叹了口气。 「别提了,我太笨了,竟然忘了采购食材这个问题。」 有气无力的回到屋子里,她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写满了苦恼。 瞧见对方这般模样,谢云殊摸了摸下巴,决定将功补过,给对方出出主意。 「采购食材。。。。。。的确有点困难,咱们对城内的情况并不熟悉,想要找个靠谱稳妥的食材提供并不容易。」 思忖片刻,他突然灵光一现。 「你想要开设酒楼,原因之一不就是想给那些孤苦无依的姑娘们一个容身之所吗?我记得你曾说过有不少种子,这些姑娘几乎都是农家女,倒不如让她们先种些粮食瓜果,等你想要正式开设酒楼时,便能派上用场了。」 目前在叶蓁的规划中,酒楼是排在织布坊后一位的。 即便她眼下纠结于酒楼的各项事宜,但距离真正开设酒楼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除了被选做绣娘与织布工等织布坊工人的姑娘以外,还剩了不少姑娘,都干坐在宅子里等着呢。 与其让她们干等一两个月,倒不如先干干活,种种地。 农家出身的姑娘们并不像那些大家闺秀一般金贵,都是能下地干粗活的,种地还算是她们的长项了。 谢云殊提出的建议得到了叶蓁的肯定,她惊喜的站起身,赶紧回屋里查看自己之前兑换的那些零零散散的种子还在不在。 除了之前用掉的蘑菇袍子、甘蔗种子还有红薯,很久之前在蛮夷县城她兑换的一些少量种子也都在。 不过种类不多,只有棉花和玉米,其他的她当时考虑到现实条件不允许,便没有兑换。 棉花对酒楼没有什么作用,叶蓁直接pass。而玉米,虽说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算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粮食作物,但生长周期太长了,最起码也要半年时间,可以纳入入选范围,只是暂时派不上用场。 这样一来,她又得忍痛花功德值去兑换其他的种子了。 咬咬牙,叶蓁纵使心中不舍,还是硬着心肠,在种子行列里仔细的翻来覆去,在对比完每一种适宜自己酒楼的蔬果种子后,花了两千功德值兑换了好一批。 种子的单价其实并不高,每一颗最贵的也就十点功德值,问题就在于得大量购买,毕竟存活率也是个问题。 就算叶蓁再没接触过种地,该有的常识也是有的。 哪怕系统出品的种子皆是精品,但要说每一颗种子都能生根发芽,她都不信! 仔细清点了一下空间里的种子,她总共兑换了五种蔬菜种子,每种一百颗。土豆和红薯同样都兑换了一些,剩下的就是两种果树树苗。 分别是桃树和荔枝树。 其实叶蓁看到那一排果 树树苗时,简直忍不住想每样都来上十棵树苗,可惜囊中羞涩,再加上还得留一些功德值以备不时之需,她只能遗憾的只选择最适合的两种。 根据系统的介绍,兑换的这些种子与树苗都是转基因的优良版本,是要不是气候特别恶劣,都能成功的生长。 当然,存活率并不能保证是百分之百,差不多在八十到九十左右。 但这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高得离谱了。 「由于宿主一次性兑换超过五百数量的种子,触发以农为本的成就奖励!」 机械的声音突然出现,将叶蓁吓了一跳。 不过听清内容后,她高兴起来,自己居然误打误撞触发奖励了! 但当她领到奖励后,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整个人木住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 系统存储空间里,一本名为《手把手教你种地》的书籍安静的躺在里面,而且不能取出到现实世界中。 「提醒宿主,由于纸张的制造工艺与本时代的工艺水平不对等,因此您只能在系统内阅读书籍,无法带到现实世界。」 系统还特别贴心的为她解释了一番。 不过,叶蓁的心情就没那么美丽了,方才获得奖励的惊喜心情一扫而空。 「不是,我要这玩意儿干嘛?!我又不打算自己去种地!」.z. 她有些欲哭无泪,但话刚说完,突然愣住了。 对啊,她是没打算亲自去种地,可自己选择的种子几乎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品种。 若是种植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她能问谁? 有这样一本详细讲解的书籍,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助力,就是得她自己多费神,认真的将整本书吃透。 或者,摘抄下来给别人看也可以。 想通这一点,叶蓁心里好受了不少,让林彬拿来一些小布袋,将兑换的种子与根茎装好,再带上树苗,准备出门。 然而,谢云殊叫住了她。 「你这是?」 「我去跟那些姑娘们说种地呀!」 叶蓁兴致冲冲的说着,对于对方提出来的建议直接贯彻到底。 可谢云殊有些无语,沉默了一瞬后,反问道: 「种地,种在哪里?」 叶蓁又愣住了,自己今天是不是失智了,怎么犯傻犯了两次! 反应过来后,她满脸羞愧的又让林彬将种子提了回来。 自己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下就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瞧得她这幅模样,谢云殊又出言安抚道: 「你若是真的打算让那些姑娘将你的种子种好,可以先去收购几亩田地。岭南的田地算不得肥沃,价格也不高,想来比较好购买。」 只是,成平洲县作为成安王的封地中心,开垦出来的田地距离城区稍微有些远。 这一点倒是谢云殊并不知晓的。 听了他的话,叶蓁点点头,决心改过,自己一定要做事之前思虑周全。 与叶蓁商量妥当之后,谢云殊还有事要处理,便出了院子。 今日赵高渂便告诉过他,要带着他一起巡视一圈整个成平洲县的周围。 成平洲县是成安王封地中心,同样也是整个岭南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座县城,要比青城大两倍有余。 而且与其他县城不同的是,成平洲县的城内面积占了一大半,反而县城周围的村落并不多,田地也极少。 谢云殊跟着赵高渂带领一众人等巡视之时,便发现了这一点。 不仅如此,那些零零散散的村落之间,荒地偏多,开 垦的土地很少。 谢云殊心中有些疑惑,便问了赵高渂。 对于这一点,赵高渂也是颇感无奈,指了指那大片大片空着的荒地。 「成平洲县的确算是岭南最为繁华的县城,可这样一来,聚集而来多是一些本地世家与贵族,反而普通百姓较少。百姓少了,愿意种地干活的便就少了,再加上岭南地区本就土地贫瘠,不似京城江南那般肥沃,愿意费钱费力开垦的富贵人家极少。」 其实对比起蛮夷县城这般更加偏僻的地方,成平洲县的地势算是平缓许多了,真要开垦出来,田地不会少。 只是,城中大部分都是些衣食无忧的富贵人家,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更倾向于去做工赚钱银钱养活家人。 而不是辛辛苦苦的种地,一年到头的收成都不够全家吃饱饭。 这是赵高渂无奈的一点,他纵使有心想改变,可岭南地区气候炎热,不适宜江南水稻或者北方小麦生长,收成太差,百姓们不愿意。 得知这一点,谢云殊眼中多了些思考,没再多问。 巡查结束,回到王府中时,两人一进府便看到迎面而来的赵云晴。 「侄女见过王叔,傅先生。」 她先是乖巧的给二人行了礼,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赵高渂微微点头,对着这个侄女笑了笑,表现得极为和蔼。 偷偷瞥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谢云殊,赵云晴轻咬嘴唇,想起上午时自己的遭遇,对着赵高渂说道: 「王叔,听闻傅先生才高八斗,教导世子表弟读书。侄女不才,也想在旁学习,不知可否允许?」 此话一出,谢云殊的视线向她瞄了一眼。 这人,还真是不死心! 瞥见谢云殊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耐,赵高渂微微挑眉,笑呵呵的对着赵云晴摆手。 「云晴侄女,你如今年岁不小了,想来熠儿学的那些启蒙书籍都是学过的,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个上。你不是对岭南风光感兴趣吗?明日本王便派人带你出去逛逛!」 一口回绝对方之后,他又摸了摸胡子,加了一句让赵云晴想吐血的话。 「不过,你这份好学的心,本王会转达给王兄的,让他给你寻找更为适宜的先生。」 被拒绝,赵云晴还只是有些气恼和不甘。可一听到对方竟然要将此事告诉自己父王,她脸都快绿了。 她哪里好学?不过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罢了! 没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害得自己到时候又得去父王面前解释。 不过,话是她自己说出来的,此时也不能出言拒绝,否则她那点小心思就暴露了。 赵云晴哪里知道,就她那点小伎俩,早就被这几个狐狸看穿了。 赵高渂留下她是为了给瑞贤王找麻烦的,并不是让她挑拨自己与叶蓁谢云殊的关系,对于这种要求肯定不会同意。 第216章 购买荒地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无论叶蓁是否真的有真材实料,赵高渂都不可能动对方,导致自己与儿子分心。 更何况,瑞贤王能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吗?他并不打算与对方扯上太亲近的关系。 至于赵云晴,无非是他用来恶心对方的一枚棋子。 早就踏入圈套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的赵云晴,此时半点都没察觉到,还只想着怎么找方法接近谢云殊呢。 见到赵高渂拒绝旁听一事后,谢云殊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向对方告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再留下来,他怕赵云晴又动什么歪心思黏上自己。 上午便因为对方送点心一事,导致叶蓁颇为不开心,他为了避嫌,还是离这人远些。 看着谢云殊渐行渐远的背影,赵云晴张了张嘴,碍于赵高渂在场,不敢继续纠缠。 无奈之下,她只好佯装乖巧的回应了赵高渂,随后带着人离开。 「真是气死我了!」 一边往自己院子里赶,赵云晴一边气呼呼的低声咒骂。 她没想到,就这么小的一个要求,竟然会被赵高渂拒绝。 而她身上跟着丫鬟只有自己带来的小烟,以及她颇为信任的王府丫鬟小琴。 小烟年纪小,又胆小怕事,瞧得自家郡主发火,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反而是那位王府丫鬟小琴,连忙出声抚慰着赵云晴。 「郡主,您莫要动气。眼下您与世子关系闹得颇僵,王爷不愿应允您与小世子一同上课也是情理之中的。」 小琴的话点醒了赵云晴,她脚步一顿,脸上的怒火还是没有消散。 「赵熠眼里只有他那位义母,本郡主与他还有着血脉亲缘呢,都不曾亲近半分。」 提起这事,她心里更加气愤。 当初就是因为给赵熠送礼物,才会导致她与叶蓁闹得不可开交,随后又由于前者强势袒护,她丢尽了脸。 小琴眼中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神色,但她脸上不显,依旧是一副担忧对方的模样。 「郡主,您说得对,您与小世子才是血亲,理应更应该与他亲近才是。不若,咱们讨好了小世子,也算是另辟蹊径?」 此话一出,赵云晴本能的想要拒绝。 她内心中一直看不上成安王与世子,只是藏着没表现出来罢了。 要让她放低姿态去讨好赵熠?这让她有些接受不能。 可眼下自己处处碰壁,谢云殊对她拒之门外,赵高渂的路子也走不通,似乎只有赵熠这一个攻破点了? 另一边,谢云殊回到院子里时,叶蓁正在拉着林彬一起研究成平洲县的分布图。 这个时代的地形图很是粗略,就算是城内的规划图,也颇为模糊。 叶蓁研究了许久,才重新翻刻出一张简洁明了的现代版地图,她差点都要亲自去城内外逛一圈了。 「有打算了么?」 谢云殊猜到她正在考虑购买田地种地一事,便走了过去,询问道。.. 微微摇摇头,叶蓁脸上满是苦恼之色。 县城内肯定是不用考虑的,她那几百颗种子加上二十棵树苗,不是一座院子能种的下的。 更何况,她本就打算多购买一些田地,蔬菜生长周期快,待收割后又能育种增加种植面积。 即便暂时酒楼还没开起来,种出来的蔬菜之类也可以送到王府一起食用,或者当做礼物送送人。 而城外的地区,由于叶蓁与林彬来到成平洲县后,一直待在城内,并不熟悉。 尤其是周围的村落,他们更不熟,只能明日找个较为熟悉的本地人带着他们 一起去转一圈。 原本叶蓁是打算叫岳管事来帮忙,可织布坊那边的装修工程到了尾声,对方抽不开身,她只得作罢。 听到两人目前所遭遇到的难题,谢云殊想起今日自己恰好与赵高渂去县城周围巡视一圈,发现的问题,似乎与之对应? 「我今日陪着王爷在城外巡视之时,发现城外有许多未开垦的荒地。你若是想要购买田地,以岭南地区的荒凉程度,倒不如开垦荒地。」 他提议对方直接去买下一片荒地,自行开垦出来。 岭南的田地大部分都是从荒地开垦而来,或许现成的田地会比荒地稍微好一些,可差别并不大。 谢云殊知道叶蓁并不会满足于仅仅购买一两块田地,再加上现在闲置的姑娘人数不少,几块田地用不了几个人打理。 即便种子数量可能少了些,但还可以种植其他作物,总比闲着好不是? 这话说到了点子上,叶蓁立马站起身,拍手称好。 她忘了,这个时代与现代不一样,可以直接花钱买下一整个山头,不像现代一般还得各种疏通关系才能竞标下一块地的使用权。 钱嘛,现在她是最不缺的。 冰糖生意如日中天,蛮夷县城与青城的制糖工坊不停地开工制作,钱财源源不断的从傅如安手里传送过来。 小有资产的叶蓁买下一个山头绰绰有余,更别提岭南最不缺的就是荒地,地价便宜着呢! 「此事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待明日我与王爷商谈之后再给你消息吧。」 谢云殊按住想要行动的叶蓁,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 整个岭南都是成安王的封地,要买地,自然是从成安王的手里买,就算要在县衙办理地契,也得先获得赵高渂的首肯。 即便如今赵高渂对他们颇为信任,但谢云殊知道叶蓁身上有许多未解之谜,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再加上她有时一些举动与话语过于怪异,怕引起对方的怀疑,还是自己出面为好。 叶蓁琢磨了一下,论关系远近,的确谢云殊与赵高渂稍微熟悉一些,她只好作罢。 待到第二日,谢云殊去接赵熠上课时,碰到赵高渂,便将此事提了出来。 对于叶蓁想要买一块荒地的想法,赵高渂颇感惊讶,细问之下得知对方居然想自己开垦荒地种植一些蔬果粮食。 「可岭南的气候你们也是知晓的,北方的那些粮食作物皆是很难存活,收成极低啊。」 微微叹了口气,不是赵高渂自己没信心,实在是岭南一直以来的收成都极差,大部分的粮食都是从江南等地收购而来的。 靠北方还稍好一些,春夏秋冬季节稍微明显一点,作物能够存活多一些。 可越靠南,气候越加炎热,再加上降雨量少,大部分的百姓都种植一些抗旱的作物,比如甘蔗。 这也是为何岭南人烟稀少的原因之一,粮食都种不出来,人们靠什么活下去? 但谢云殊对叶蓁是满怀信心的,毕竟对方带来的奇迹不是一次两次了。 「王爷放心,内子所携带的种子都是精心培育的,十分优异。此次想要买地开垦,也是给那些闲置的姑娘们一份活计。」 提到那些受害的姑娘,成安王动容了些,挥挥手便应下了此事。 不仅如此,还特意给叶蓁降低了地价,以二百两的价格,将离县城最近的一块荒地卖给了他们。 这块地可有几十亩大小,只要赵高渂这一脉不倒台,叶蓁就能一直使用这块地。 这样的价格已然是极低了,这也是赵高渂考虑到那些姑娘的原因,心中略微不忍,才会极大地让利。 他知道叶蓁打算将姑娘们安排进织布坊做工,可织布坊的情况他是清楚的,岳管事每日都会过来报告。 那近百名姑娘,连一半都塞不进去,剩余的总得另寻个出路吧? 叶蓁总不能白养着,若是种种地自食其力,倒也算个不错的出路。 至于开设酒楼一事,除了自己家几人,也就只有傅如安知道,赵高渂都是不清楚的。 得到赵高渂的承诺后,谢云殊便等到教学任务结束后,回到院子里通知叶蓁。 此时的叶蓁,却在动员那些闲置的姑娘们呢。 距离上次挑选绣娘和织布工已经过去三四天,那三十多位被选中的姑娘全部搬到新宅子里居住去了,旧宅子里剩下的六十多名姑娘每日除了吃和睡,便无所事事。 大家如今虽然不愁吃喝,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忧虑。 眼瞅着同伴寻到了活计,有些偶尔回来看看的,说是正在培训学习,可把她们这些剩下的羡慕坏了。 羡慕的同时,还有担忧和害怕。 叶蓁之前向她们保证一定都会有活计,然而时间过了这么久,大家都没收到消息,心里说不惶恐是假的。 甚至还有些姑娘,每日都拿着针线努力练习绣工,想着自己加把劲,说不定能再次被选中。 当看到叶蓁再度出现在宅子里时,众人心中又是惊喜又是害怕。 看着一张张挂满喜悦之色的脸庞,叶蓁内心一顿自责,自己只顾着忙自己的是,完全忽略了这些姑娘的感受。 她赶紧整理好思绪,开始向所有人说明种地一事。 酒楼的事她暂时不打算说,毕竟八字都还没一撇,现在说了属于是给她们画大饼。 而种地是摆在面前的,只要这些姑娘们不嫌苦累,她购买到荒地后就能安排上。 至于如何给姑娘们分发酬劳,她思考了一夜,决定还是以现代方法对待这件事。 若是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那她和地主又有什么区别? 「我听闻各位都曾是农户出身,应当是会一些种地技巧的。我这里有一批较为珍贵的种子与树苗,想要聘请各位来种植。」 叶蓁没有先介绍种子,而是将酬劳与大家说清楚。 她给出了两种方案,一种是按月结工钱,每日的工钱都是固定的,种植出来的所有产物都属于她。 叶蓁会按照每种种子的介绍,规定一个较为适中的产量作为标准。不足标准产量便会从工钱里扣,当然,若是不可抗力影响则不会对工人做惩罚。反之,超过产量部分会给予奖励。 第二种则是她提供吃住与工人们的日常需求,待收获之后,便按照提前定好的价格从姑娘们手中收购她们种植出来的蔬菜瓜果。 这两种酬劳方法一出来,院子里直接炸开锅了。 第217章 装修完工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场的姑娘们都是农家女不假,但之前也都是附近县城村子里的,几乎每家都是租的田地种植。 成平洲县附近的县城与蛮夷县城这些更加偏远的县城不一样,由于豪绅小贵族不少,几乎大部分的田地都是属于这些大户人家的。 那些村民们想要种地,便只能租地,每年要上交大半部分的收成,剩下的那一点勉强养家糊口。 若不是世道艰难,她们这些女子怎敢在外流浪,给那些贼人机会? 叶蓁说要她们种地时,姑娘们心中并未生出不愿的心思,反而都松了口气。 有地种总比漂泊流浪来得好。 只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过优越了,让她们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两种酬劳方式听起来挺复杂的,但稍微有脑子的只要仔细一琢磨,便能理清楚。 不管是拿固定的工钱,还是自己种植后出售给叶蓁,得到好处最多的都是她们。 「这,夫人,咱们都是些粗人,种地干活都没问题。您这工钱,是在给得太多了些。」 有人大着胆子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她们对叶蓁的观感极好,对方一来便先发了银钱让大家傍身,随后又拍着胸脯保证给她们找出路。 而且这不是像官府那般说说罢了,是真的有几十名姑娘被接走学习织布去了,她们都看在眼里。 聚在这里的,都是些老实朴质的姑娘们,大家心里对叶蓁存有感激,自然不好意思再占对方的便宜。 听到姑娘们主动要求降薪,叶蓁心中也大为感动,赶紧出言安抚。 「大家不要妄自菲薄,种地也是一门学问。我给出的种子都是一些较为珍贵的西域品种,价值不低,所以你们拿得起这份工钱!」 这话半真半假,叶蓁是存着哄住姑娘们的心思说出来的。 她挑选出来的蔬菜瓜果都是现代极为常见的,可在这个时代,最起码她目前是没见过。 因此冠上一个西域品种,也没太大的问题。 此话一出,姑娘们想要降低工钱的声音果然消散不少,皆是打心底决定一定要好好照料这些珍稀的种子。 在场的六十多位姑娘几乎都愿意去种地,信誓旦旦的向叶蓁保证好好干! 这些姑娘都是贫苦出身,唯独只有几个,是县城内的普通人家女子。不过,那几个不善种地的都被挑选中去做绣娘或者织布工了,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不过,在挑选酬劳方式这一事上,大家还得再商量商量。 这事也不急于一时,得到姑娘的肯定回答后,叶蓁便又急着回了王府。 买地的事还没准信呢,她现在也只敢先将众位姑娘动员一下。 一回到王府,叶蓁就见到谢云殊,得到了赵高渂同意她购买荒地的好消息。 乐得她马不停蹄的又拉着林彬陪自己跑一趟,去县城将地契过户办好。 不过,谢云殊拉住了她。 「我下午刚好有事要出去一趟,顺便去趟县衙帮你办了就是。倒是岳管事前不久来找了你一趟,说是织布坊那边已经完工,要你过去看看。」 按理说,办地契应当是本人亲自去的。 可谁让他们是世子义父义母呢?县衙的人定然得大开方便之门,哪敢细究这些。 听到织布坊装修完成一事,叶蓁便同意将地契一事交给谢云殊办,半路改道带着林彬去织布坊了。 织布坊的装修已有好些时日了,一直都是由岳管事盯着的。 叶蓁的改造图只着重于前面售货店铺,将其布局改动,后院除了整理出来足够宽 敞的的空地,以及将织布间重新规整一下,便没什么大改动。 原先的织布机较为笨重,占地大,而工匠那边已经成功研制出来的改良版织布机却十分轻巧。 之前的一间织布间,能放下二十台改良版织布机。 因此叶蓁只安排了后院的一间房作为织布间,其他的几间房,分别被安置成供女工们休息的房间与厨房以外,还有一间绣房。 至于院子里的区域,还是按照之前的放置染缸,用这个时代的染布技术进行渲染。 这一点,叶蓁给不出什么改进的建议。 毕竟她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再加上这个时代很多材料都寻不到,只能选择继续按照当代的技术进行。. 待到二人赶到织布坊时,大门依然紧闭。 叶蓁伸手敲了敲门,开门的小厮一瞧见她的脸,立马笑着将门打开,迎着二人进屋。 一踏入屋内,整个织布坊店铺的模样焕然一新。 店铺中间是柜台,柜台并不大,勉强能容纳三个人。柜台后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柜子,上面还空着,这里叶蓁是打算放置一些推荐布匹的样品。 柜台的左手边是布料的展示区,又分为两个不同的区域,一个是价格较为便宜的麻布区域,另一个则是丝绸和动物皮毛区域。 右手边则是这次特意新加的成衣区,同样是分为两个区域,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 这次,叶蓁不打算仅仅只是开一个卖布匹的织布坊而已,还要身兼服装店的功能。 在与李氏等绣工不错的姑娘接触时,她就发现,这些人其实心中都有着极为不俗的设计能力,自己完全可以提供给她们自由发挥的空间。 再加上叶蓁来自于现代的各种审美,相信开张以后,成衣区一定是最为火爆的卖点! 这也是叶蓁为何会突然增加一个绣娘的工种原因之一,在技术较为落后的古代,那些各种不同的纹饰都是由绣娘亲手手工制成。 这几日,她已经安排着大家开始练习了。 除此之外,两边的四个区域除了放置样品的各种柜台以外,就是极为空旷的空地。 最多加上一些别出心裁的装饰品,整个店铺看起来极为亮堂干净。 在店铺的后方,则是被单独隔开的四个小房间,这是用来给客人换衣服的换衣间。 叶蓁都想好了,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她的织布坊就只接受女子顾客。 这样一来,既可以保证自己全部女性员工的安全与工作环境舒适度,又能对症下药,打开市场。 纺织行业向来就是女性的主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愿意逛服装店的都是女性为主。 爱美是人的天性,只要自己的商品足够优秀,一定不会出问题。 叶蓁满意的巡视了一圈,对于前面店铺的装修挑不出毛病,唯独除了换衣间。 不妥之处是岳管事提出来的。 「夫人,即便都是女子,但一般人家的妇人都不可能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换衣服的。」 听到叶蓁解释了后面那四个小房间的用途后,岳管事便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个设想的弊端。 古代到底是没有现代开放,对于清白名节一事看得极重。 说到这个问题,叶蓁有些苦恼的挠挠脑袋,但一时间没能想到解决的法子。 「先就这样吧,我再想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换衣间的事暂且阁下,一行人又走到了后院。 后院被清理得极为干净整洁,只是因为之前的那些染缸都被运走扔掉,眼下显得有些荒凉。 与其他宅院后院不一样, 织布坊的后院是一花一草都没有的,就只有光秃秃的地皮,以及新布置的晾布架子。 这些没什么好检查的,叶蓁只是稍微瞅了一眼,便往四个厢房的位置走去。 靠左手的房间是预备做织布间的,房间的面积要比其他三间房稍微大一些,眼下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前主人留下的那些织布机,已经被叶蓁淘汰掉了,新的改良版织布机还没来得及运送过来。 由于改良版织布机图纸需要保密,因此她能用的只有王府内的那些家养工匠,数量有限,速度自然是慢了些。 根据叶蓁了解到的信息,如今似乎才制作出来不到十台,还得再等些时日才能将最低数凑齐。 再加上织布工那边需要两台让新学的姑娘们练习,工匠这边更得加班加点的赶工了。 看完织布间,便往对面的屋子走,这间屋是准备给绣娘们做绣房的。 房内基础设施配备得差不多了,都是些基础的东西,不需要劳烦王府工匠,岳管事直接在城内的其他工匠处定好便是。 绣娘目前定下来的只有十二位,因此绣房内部的摆设极为宽松。 剩下的中间两间房屋,便是用来做膳房与休息室的,这是叶蓁特意留出来给员工的。 员工们又不是铁打的,她不可能让人每日九九六,那有些太压榨人了。 除了李氏几个住在附近的织布工以外,剩下的姑娘们自然还是住在新宅子里,只是早午饭还是得在织布坊解决,因此一个做饭的膳房是必须的。 休息室则是用来午休,虽然容不下三十多个人,但可以排班。 叶蓁从方方面面都运用了现代的思维,安排的有条不紊。 虽然岳管事越听越觉得新奇,却也挑不出错处,反而觉得规划得极为合理。 膳房与休息房的家具都配置好了,只差补上被褥以及食材之类的,就可以用上。 不过,目前还不用急,毕竟主要的织布机还没到位。 将整个织布坊巡视完后,叶蓁对着岳管事夸赞道: 「您做得真好!」 自从将图纸交给对方后,织布坊这边的装修事宜,她就再也没有管过,全权由岳管事监督。 能有这般合心意的成果,岳管事自然是功不可没。 对于这样一个做事完美的管事,叶蓁二话不说就好好奖励了一番,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张数额不算太大的银票。 「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就算对方是赵高渂吩咐过来协助自己的,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就应该心安理得的使唤人家。 因此,必要的酬劳还是得给的。 可如今她的身份是世子义母,岳管事已经完全把叶蓁当主子看待了,哪里敢收,赶紧伸手往外推。 「夫人谬赞,这都是小人分内之事!」 第218章 街上巧遇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尽管岳管事再三推脱,叶蓁还是将银票塞给了他。 织布坊装修完毕,接下来她只需要督促工匠那边尽快将足够的织布机制作出来就行。 不过,既然是开布坊,那就得先备下一批布匹,否则开张了什么都没得卖岂不是很尴尬? 好在她早就考虑到这一点,提前找傅如安从江南购置了一批蚕丝,至于麻布需要的黄麻,本地就能收购到。 眼下新宅子那边的织布工们正在练习如何使用,听李氏与柳大婶所说,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可以正常操作了。 只要蚕丝一到,所有人都可以开始进行织布。 现在大家都在用麻布作为练手,不说别的,至少麻布攒下了好一批,就等着织布坊后院开工,可以进行染布一类的操作。 至于绣娘们,在没活干之前,叶蓁便让李氏组织她们发挥想法,将一些自己所想的各种好看纹饰画下来。 若是被选中了,还可以拿到赏金。 这算是现代所说的设计费了,叶蓁对于她们毫不小气。 只是,出身于农家的绣娘们没提过笔,鲜少有人会画画。 这个问题一出现,叶蓁便想到之前自己也是画不好,让谢云殊为自己代笔一事。 派谢云殊过去干这活定然是不可能的,可她能够聘请一些会画画的画师。 考虑到新宅子全都是女子,叶蓁让林彬寻找画师时留了个心眼,尽量选女子。 只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会抛头露面出来做工,一直以来都没寻找到合适的画师,现在只能让绣娘中那几个出身还算可以的姑娘,勉强支撑着。 这一点的确是个问题。 现在大家都还拘谨着,人数也不多,所想出来的点子颇少。可以后叶蓁定然是要扩招的,这几个姑娘就不顶用了。 招画师一事,还得细细琢磨,为了姑娘们的安全,叶蓁肯定不会放低要求,让男画师登堂入室。 从织布坊出来后,叶蓁先是回去一趟,在工匠们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随后又出府赶往新宅子。 新宅子的配备与旧宅子其实差别不大,两边的生活必需品都是由林彬安排的,除了宅子的新旧与气派程度以外,在生活方面都是一样的。 为了方便织布工学习改良版织布机,先攒出一批布匹,叶蓁将宅子旁边的一个小院也给买了下来。 宅子所在的巷子虽是离北街很近,却并不喧闹,整条小巷住户大部分都是一些本地颇有些资产的大户人家。 虽说不上是什么***贵族,却比普通百姓家境要殷实许多,因此不会杂乱。 叶蓁后买下的那个院子就在新宅子隔壁,院子不大,就两间厢房。 买下后,她便找人将两座院子之间的墙壁推倒,直接连通了。 这样一来,姑娘们就可以自由的去隔壁织布,不必出门。 小院子的两间厢房分别被改造成织布房与绣房,都是暂时安排。 不过这相仿的面积颇小,哪怕是改良版的织布机也只能放下最多四台。于是之前运送过来的旧织布机直接被放弃,丢在了院子里无人问津。 而从王府送过来的两台织布机则被姑娘们追捧着,每日都得规定好轮换的人员,否则大家都想亲手操作,那得乱了套。 目前定下的织布工是二十满员的,在李氏与柳大婶的教导下,都能独自使用织布机干活了。 只是织布机的数量有限,每人每日都只能使用一小会儿,大家心里多是不舍。 反而是隔壁的绣房气氛和谐多了,毕竟她们眼下还没活干,只能发挥想象力,研究一些漂亮精致的花样。 经过好几日的研究,还真交上来一批让叶蓁颇为喜欢的图案样式。 只是,她自知自己是现代人的思维,与古代人还是有些差距,并不能以自己的喜好为标准。.. 而李氏与柳大婶,又是普通平民百姓,对于***贵眷的喜好并不了解。 拿着图案画稿从宅子里出来,叶蓁默默地叹了口气,深觉人艰不拆。 自己身边位居高层的不是没有,就是自己身边人,林彬与谢云殊,那都曾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可,他们是男的啊! 哪怕是成安王府内,连个女主人都没有,她上哪儿找贵妇做调查? 回去的路上,她想了一圈,除了眼下正跟自己斗得眉飞色舞的赵云晴以外,似乎什么贵眷都没有了? 她突然回想起来,在赵熠生辰那日,有个官员之女,为自己说过话。 对方似乎还是从京城而来的,她应当会了解一些吧? 只是可惜了,当时忙着和赵云晴耍心机,忘了与那姑娘认识认识。 怎么说对方也是两次帮自己说话,这好意都摆在明面上来了。 叶蓁没想到,她惦记着的人,眼下也正惦记着她呢。 住在驿站内的魏家父女这两日心里都有些焦急和无奈。 这一次为了参加成安王世子的生辰宴会,魏彰可是足足请了半个月的假期。 也就是他这中书舍人的官职实在是清闲,平日里都是浑水摸鱼,没什么正经事要干,这假期才请的下来。 如今京城中范家一家独大,魏彰这般要实权没实权,还没任何背靠的势力,向来不会被人注意到。 即便他来了岭南,其他人也只当是走投无路罢了。 宴会散后,魏彰并未急着回京城,而是继续在驿站中住下来,想法子与成安王接触。 岭南距离京城路途遥远,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一趟的机会,总不能白白浪费。 「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若是帮了那夫人,定然会受到成安王的青睐吗?如今为父的帖子往成安王府都送了好几次了,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女儿,魏彰忍不住发牢骚。 赵云晴也没回去一事,他同样知晓,当然眼下就有些担忧会不会因为宴会上女儿替叶蓁说话一事,得罪了瑞贤王府。 再加上成安王这边一直对他的反应极为平淡,自己的目的还未达到,他心中难免着急。 魏含歌沉默着,没有开口说话。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位世子义母对于成安王府的重要性定然是不一般的。 只是,或许自己当日出头说话,并未让对方记在心中吧。 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父亲这趟带她一起过来,就是想让自己能够嫁进王府,为举家搬迁至岭南铺路。 可,先不说自己愿不愿意嫁,人家成安王真能看得起一个小小五品官员之女吗? 即便只是侧妃,魏含歌心里也很清楚,无论是才情容貌,还是身份地位,她都远远不够格。 在京城的同一阶层官家小姐之中,她或许算得上是佼佼者,琴棋书画样样都能拿出手。 可再往上比,就差远了。 魏含歌心中有些苦涩,自己努力了,为何还是没有达到预期呢? 心中烦闷,她也不想继续听着父亲发牢骚,便带着贴身丫鬟出了门。 叶蓁坐在马车之上,正往王府赶,心里还在琢磨着到底上哪儿找识货的妇人。 看着手里的图纸,她突然出声叫停了马车夫。 「咱们先去逛一逛城中其他的布坊吧。」 带着林彬下了马车,她提步顺着街道逛起来。 既然没有能够提供意见的人,那还不如自己实地考察,去别的布坊里学学招。 就算这样摸不清京城或者江南的风向,可至少岭南这一片的审美与喜好,总归是能看出来的。 叶蓁没想着一口吃成胖子,自己肯定是要先从岭南开拓市场的,一步步来。 下马车的地点恰好是她比较熟悉的北街,再加上有林彬在身边,安全得到保障,这次逛街她可就放心多了。 除了逛一逛街上的布坊,她碰见什么好玩的小玩意,也会随手买一些,准备回去送给赵熠。 自从回到成安王府之后,这孩子就像是没了自由,每日上午学文,下午习武。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在王府内待着,半步都不能离开。 这样的生活,本就是这个时代孩子的日常,只是在叶蓁看来,这样的童年还是不完整的。 但她并不能改变什么,毕竟对方的父亲是王爷,他自小所承担的责任就不一般,不能如同普通孩童一般自由快乐。 因此,叶蓁只能在这些细节方面,尽量多给他一些惊喜。 买的东西都扔给林彬拎着,叶蓁自己倒是轻松,走走停停。 当她停留在一个小摊面前,挑选着上面的泥人时,一道颇带着惊喜之意的声音响起。 「傅夫人?!」 看到面前戴着面纱的妇人,魏含歌惊得愣住了,恨不得擦一擦自己的眼睛,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自己就是出门一趟,想散散心,也能遇到那位世子义母?! 尽管叶蓁今日的打扮与那日宴会只是完全不相同,十分朴素普通,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地位高超之人。 可魏含歌对她印象极深,仅仅凭借着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也能认出对方。 有人叫傅夫人时,她第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毕竟这称号除了宴会上有人叫过,平日里还是很少有人会这么叫她。 当一抹熟悉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时,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将泥人的钱交给小摊老板,叶蓁微微抬起头,见到对方的脸后,心里也是一惊。 自己这是想谁谁出现? 她还没回过神,对面的魏含歌浅浅一笑,跟她打招呼。 「傅夫人,没想到能在街上遇见您。」 这对于魏含歌来说,算是一件意外之喜了。 不过,她心里也稍微有些没底,不知道对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而反应过来的叶蓁同样满心欢喜,笑着回应道: 「今日无事,便上街逛逛,你还未回京城吗?」 她原以为对方早就走了,这才打消了找人的心思。 毕竟是从京城而来的官员,这一来一回都得花费不少时日,官员也得上班的。 「小女对岭南景色颇为喜欢,便多留了几日。」 第219章 邀请用膳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出对方对自己还是有几分印象的,魏含歌心中稍微定了定,继续跟叶蓁搭话。 「小女瞧着夫人并不像是岭南本地人士吧?」 但从外表上来说,叶蓁不管是露出来的半张脸还是说话以及行为举止,都不像是岭南人。 而且,更像是京城人。 这一点魏含歌没有说出来,对方一直未曾露出过真实面容,她也弄不准是不是想要掩盖真实的身份。 懂进退,这是她的为人之道。 「的确,我不是本地人,因缘巧合才会来到这里。」 叶蓁打了个哈哈,将这个话题给盖过去。 她忽然惊觉,对方是京城人,说不定还见过原主呢。 虽然依照原主的记忆,面前的少女从未谋面,但原主在京城那都是出名了的,能够认出自己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听出叶蓁不想在来历一事上多聊,魏含歌识相的将话题转开。 「既然夫人也不是本地人,不若我们结伴而行,一起逛逛可好?」 既然机会摆在自己面前,她定然是要抓住,利用这次偶遇找到与对方拉进关系的突破口。 而对面的叶蓁,也打着同样的目的。 这少女来自京城,对京城贵眷圈内的审美应当较为熟悉,能够给自己提供帮助。 再加上之前的帮忙出头,她心里记着的呢。 于是,二人便一起在北街闲逛起来。 叶蓁这次逛街是有目的的,因此带着对方将所有的布坊都逛了一遍,一边挑选着布匹,还一边打探对方如今京城的风向。 为了获得好印象,魏含歌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京城那些王公贵族家的夫人小姐,向来对江南之物极为推崇。若是江南出了什么好料子,京城这边一定就会盛行。」 魏含歌的视线从这间布坊的布匹上划过,连手都没有伸一下。 其实,作为岭南地区最为繁华的成平洲县,大部分的货物质量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对比起京城来,就差上许多。 就比如她们面前的这些丝绸,很明显就是江南那边中下等的品质,颜色也颇为老气。 岭南过于偏僻,又较为贫穷,就导致了在生活水平上远比不上京城或者江南。 「江南?」 叶蓁微微挑眉,她记得,傅如安就是江南人士,还是江南首富之子呢。 那自己完全可以去找对方问一问这方面的事宜。 逛着逛着,时间接近了午时。 魏含歌主动提议自己请叶蓁在岭南最大的酒楼用膳,可后者拒绝了。 唉,她可不想折磨自己。 不过,鉴于对方这么好心,叶蓁便表示自己想请对方去王府,亲自下厨。 北街上的布坊差不多已经逛完了,这会儿也该回去了。 能够得到这样的邀请,魏含歌求之不得,赶紧点头答应,随着对方一同回了成安王府。 旁人是不能随便进王府的,就比如魏含歌之父魏彰,递了好几次帖子,却一直没动静,他想进王府都进不来。 门口守着的侍卫都不是吃素的,没有王爷的命令,寻常人都得先递帖子得到首肯。 可魏含歌这一趟不一样,她是叶蓁带着进府的,侍卫们哪里敢拦着。 作为小世子的义父义母,叶蓁与谢云殊如今在王府内的地位,仅次于赵高渂了。 一行人一路直接走到叶蓁的院子里。 刚进门,叶蓁便看到赵熠一脸气呼呼的坐在院子里,小声的嘀咕着。 见到来人,赵 熠一改脸上的情绪,兴冲冲的奔向叶蓁。 「姐姐!」 扑进对方怀中之后,他又赶紧告状。 「姐姐我跟你说,那个赵云晴太烦人了!今日又来烦我,一大早送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我院子里,我都丢了!」 说完,他还重重的哼了一声,为此表示自己的不屑。 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叶蓁牵起他的手,一起往屋里走。 「干嘛丢了?你要是不喜欢,还回去就是了。若是丢了,你还不是一样收了人家的礼物?还得欠人家人情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对于赵熠这一手,她心里还是挺解气的。 「姐姐说得对!」 听了叶蓁的话,赵熠又回过头,往门口跑去,对守在门外的丫鬟们好一阵吩咐。 至于一直跟在叶蓁身边的魏含歌,被他选择性忽视掉了。 对于这一点,魏含歌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不悦,反而冲着叶蓁夸奖赵熠。 「小世子真是活泼坦率。」 赵熠与赵云晴结梁子一事,她也是知道根本原因的,极为干脆的选择站在前者这边。 毕竟当初她在花园和宴会上,都是表态了的。 叶蓁笑了笑,满脸的宠溺。 「小熠还是个孩子,不必考虑那么多。」 对于孩子来说,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不会像成年人一般,碍于各种利益与原因,得将心中的真是想法掩盖着。 让魏含歌先在屋内坐着,喝喝茶,叶蓁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林彬极为自然地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去打下手。 可这样的举动,让魏含歌端起杯子的手顿了顿。 她一直以为,这个跟在叶蓁身后话极少的男人,是他们家的贴身侍卫。 可,哪有侍卫去厨房打下手的? 正在她满心疑惑之时,赵熠从门外回来,瞧了一眼发现屋内没有叶蓁的身影,毫不犹豫的冲着厨房去了。 「姐姐姐姐,我今天想吃丸子。」 一边跑,他还一边大声的喊着。 这样的举动半点没有一个世子的礼仪,可看起来,似乎又让人觉得十分的温暖。 魏含歌愣愣的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叶蓁会被成安王拜为世子义母了。 在这里,没有高门大户里繁琐的规矩,没有严厉的督促小辈学习成长的长辈,只有寻常人家的温暖。.. 叶蓁做饭还是很快的,不到半个时辰便让林彬去屋里里支起桌椅,准备开饭。 谢云殊似乎还没有回来的迹象,不过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想来对方应当会自己解决午膳,不必等他。 当叶蓁端着最后一份汤出来时,对着魏含歌笑了笑。 「有些简陋,还请魏小姐不要见怪。」 一张简单的木桌,大剌剌的摆放在屋里,没有成群结队的仆人服侍,没有多么精致漂亮的菜色。 这样的席面,确实称得上是简陋二字。 哪怕魏含歌只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她也从未参与过这般粗略的席面。 不过,席面虽然布置简单,对面坐着的人却身份没一个比她低的。 一个成安王府世子,一个世子的义母,还有一个似乎是贴身侍卫的男人。 再加上桌上的菜肴散发出来的香味,勾引人味觉大动,她也没什么好嫌弃的。 叶蓁一家吃饭没什么太多的规矩,上桌了便可以开膳,极为和谐。 就连魏含歌带出来的那名丫鬟,也被安排上了桌,一起吃。 吃到有些熟悉的味道,魏含歌心中满是怀念,忍不住多吃了些。 当初在宴会上品尝到这等美食时,她还以为是岭南风味,直到宴会结束第二日,在客栈内用膳,她才明白,这样的美味,并不是在哪里都能吃到的。 吃过午饭后,叶蓁便想着拉着魏含歌,看一看自己收集过来的图案样式。 但当她刚把桌子收拾好,门口突然响起了喧哗的声音。 「请问世子可在院子里?我家郡主请世子过去一同用膳。」 有些怯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叶蓁等人闻讯走到门边,便看到一个脸庞稚嫩的丫鬟,被其他好几个丫鬟围在中间,一副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围绕着她的那几个丫鬟都是跟着赵熠过来的,世子房里的丫鬟。 她们皆是知道自家世子与赵云晴不对付,对对方极为不喜,因此得知这丫鬟是赵云晴派来之后,脸色算不得好。 「都说了,世子已经在夫人这里用膳了,你快些回去禀报吧,别耽误夫人的事。」 为首的大丫鬟不耐烦的挥手,想要赶人。 可那小丫鬟虽然心中害怕,却依然执着的想要等着赵熠。 「你回去吧,告诉你家主子,世子已经用膳了。」 叶蓁不想为难一个还是孩子的丫鬟,往前走了一步,让其他丫鬟散开,打发对方走人。 那小丫鬟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咬着嘴唇点点头,小跑着走了。 「这赵云晴还真是不安分,非得找点事做。」 无奈的摇摇头,叶蓁都不想理会对方,可对方老是往自己眼前凑,心里难免有些烦。 她身后的赵熠也忙点头,小嘴一瘪,感同身受一般。 「就是就是!上课之时,她老是在门外转悠,烦都烦死了!」 提起赵云晴,他就一肚子气,恨不得立马将人赶出府。 可父王教导过他,亲人之间要和睦相处,不让自己赶人。 站在人群最后的魏含歌默不作声,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场景,心中微微一动。 而另一边的赵云晴院子里。 在听到小丫鬟回禀的消息后,气得她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这赵熠,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自己都拉下脸来,主动向对方示好了,他还不领情?! 赵云晴心里别说多憋屈,看着摆了一桌子的精致菜肴,瞬间没了胃口。 这些菜,都是她花心思让膳房厨娘做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京城最为火爆的菜色。 可惜,人家压根不给她面子,来都不来。 就在她气得想要过去质问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郡主,世子交代奴婢,您送的这些礼物过于贵重,他不敢收,免得受王爷的责骂,便让奴婢给您送过来。」 说着,丫鬟身后又出来两三个世子房内的小丫鬟,抬着好几箱东西放进院子里。 东西刚放下,几人就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 刚邀请用膳被拒,又退回送的礼物,这次,赵云晴气得脸黑得跟煤炭似的了。 「赵!熠!」 这两个词仿佛是从她的牙间挤出来的,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而听到这样的怒吼的丫鬟们,面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继续走着。 第220章 推荐画师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云晴发了多大的脾气,叶蓁全然不知,也可以说是毫不关心。 在将小丫鬟劝走后,她又带着人回到屋里,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 「魏小姐,我这里有些画出来的图案样式,可否请你帮我看一看?」 拿出先前从新宅子里收上来的图纸,叶蓁递到了魏含歌手里。 图案画得算不得多精致漂亮,但还是能够辨别出细节与模样,不会让人认错。 仔细的瞧了瞧手中的图案,魏含歌心中有些纳闷,为何对方对女红这么感兴趣? 之前逛街时就是,经常拉着自己出入布坊,问一些关于京城布匹服饰风向的问题。 就在她满心疑惑之时,叶蓁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瞒你说,我最近想要开设一间织布坊。不过,不仅仅是售卖布匹,还打算制作出一些精美的成衣出售,因此才会想请你瞧一瞧这些图案,适不适合眼下的风向。」 既然都让人帮自己掌眼了,她也不藏着掖着,将织布坊一事全盘托出。 毕竟是做生意,迟早都是要公开的,没必要隐瞒对方。 再加上叶蓁与魏含歌这一接触下来,发觉对方虽有些小心机,却不是阴险狡诈之人,倒也能够深交一些。 听到叶蓁说准备亲自开设布坊,魏含歌愣住了。 按她所想,对方贵为成安王府世子义母,怎么着也算是个贵夫人,合该养尊处优才是。 古代的妇人,除了家境困难的贫户,哪怕是寻常人家的妇人,都只需要管理后宅之事,极少有亲自参与家中谋生之道的。 而那些大户人家夫人名下的各种商铺地产,皆是有下面的管事去打理,完全不用她们费心。 像叶蓁这样,事事需要自己考虑的,还真是极为罕见。 不过,惊讶归惊讶,魏含歌面上依旧十分镇定。 她在心里思索着,或许这位夫人就是偏爱商贾之道呢?之前不就是说了,眼下正在江南与京城备受推崇的冰糖,就是面前的叶蓁研制出来,与傅家大公子合作出售的吗? 这样一想来,倒也是合情合理。 说服自己后,她再次仔细看了一遍手中的图纸,从中挑选出自己觉得比较适宜的,递给叶蓁。 「这些图案样式与京城现在正流行的颇为相似,想来应当是可以的。」 至于被淘汰的那些,不是样式过于老旧了,就是审美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人。 看着上面自己并不觉得十分好看的样式,叶蓁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要不然到时候制作出来卖不出去,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多谢你了。」 笑吟吟的接过被选中的那几张图纸,叶蓁顿时心定了许多。 如今有魏含歌替自己掌眼,她也不必担忧成衣的样式了。 而另一边的魏含歌,微微抿唇浅笑,脑子里却是一道灵光闪过。 「夫人,既然您想做成衣,那不如小女给您画一些当下京城时兴的样式图案,可好?」 面对这样的提议,叶蓁自然是不会拒绝的,立马就让林彬拿来了纸笔。 有了纸笔,魏含歌也不含糊,直接坐在桌前,低头开始画画。 而另一边的赵熠,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却被叶蓁拉到一旁。 「你下午不是还要跟着林彬学习武艺吗?先去睡个午觉,不然下午可就没精神了。」 琢磨着魏含歌画画估计得花一些时间,她干脆哄着赵熠去午睡。 等到她将人哄睡着,从房间内走出来时,魏含歌手边已经摆了三四张不 同内容的纸张了。 叶蓁走了过去,站在对方身后,仔细端详着纸张上面的样式,发现都并不是十分的繁复。 反而十分简单,却又带了几分大气。 看来,京城之人都崇尚简约款啊,与自己的审美倒是一致。 就是这花纹,啧,怎么说呢,有点老气。 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她将已经完成的几张画纸看完后,突然发现了一个华点。 「魏小姐的画技很是不错啊!」 林彬拿来的笔墨很是简单,只有黑色一种,因此魏含歌只能用黑色尽量勾勒出大致的轮廓,无法上色。 但就仅仅是描绘轮廓,画技也是极为不错了,至少比起叶蓁拿出来的那些要精致漂亮不少, 当然,比起谢云殊,还是逊色不少的。 只是在叶蓁这种外行人眼里,已经很厉害了,毕竟她自己也就能画画一些线条与简单的现代平面图罢了。 受到夸奖的魏含歌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冲着叶蓁笑笑,极为谦虚的回道: 「夫人谬赞了,小女技艺浅薄,不过学到了些许皮毛罢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她心里还是有些自信的,自己的画技是跟随名师学习的,不说别的,起码要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好上不少。 说到这一点,叶蓁又有些郁闷。 「魏小姐的画技已是极为不错了!可惜女画师极为难找,我前些日子就想招个女画师,与绣娘们一起合作画图,但一直没招到。」 女画师? 魏含歌的耳朵动了动,画师这个行业并不少见,毕竟这个时代对于读书人极为看重。 可女画师,那是连她都闻所未闻的。 女夫子倒是有一些,毕竟有些贵族家的姑娘小姐都得启蒙,习字学礼仪。 能够习字学画的女子,地位都不低,更不可能回去做画师谋生了。 哪怕魏含歌再想与叶蓁拉近关系,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给对方做画师。 她再怎么说也是五品官员之女,就算再没有实权,家里也不可能会同意让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出去做画师。 就算接触的都是一些同为女子的绣娘,也会坏了家里的名声,被人指点。 微微皱眉,魏含歌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思来想去,忽然想起来一个极为适合的人选。 「夫人若是想要招女画师,怕是极难。小女心中倒是有个适合的人选,只是......」 为难的止住了话音,她叹了口气。 瞧得她这样说,叶蓁好奇的看过来,追问道: 「只是怎么了?」 「小女有一位手帕交,也是出身不错的官女子,论画技,远远比小女要出色许多。她家长辈曾官至四品,只是无意中得罪了京中一位***,便被处处打压,如今被贬职至七品,家中艰难,想来也是愿意做个画师补贴家用的。」 魏含歌口中的这位友人,并不是凭空生出,而是真实存在的。 说起来,这位姑娘先前家境比她要殷实许多,不仅是四品官,还有些许实权,比起魏家要强劲许多。 可就是因此,才会惹上了范家的支脉,被飞快的打压。 如今的京城地界,几乎是范家的一言堂了,就连官至二品的夏博瀚都不愿与范家硬碰硬,选择回到江南固守, 那户仅仅是四品的人家,哪里斗得过? 若不是只是得罪了支脉,想来眼下的官位都保不住了,更别提还有喘息的机会。 这次成安王府的宴会,对方倒也想来参加,寻求一丝生机。 可惜以他 们如今的地位,连来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凭借着以往的那点交情,让魏家帮着看能不能牵线,一起迁至这里。 念及当初对方帮助过自己家,魏彰也是答应过的。 魏含歌提及这件事,自然也是有帮扶自己小姐妹一家的心思,但更多的,还是想在叶蓁这里刷好感度。 若是此事成了,不仅好友一家有了生机,自己这个牵线人也能落到好处。 听了魏含歌的话,叶蓁倒是皱皱眉,没有出声。 依照对方的话所说,人在京城,怎么给自己做画师? 难不成,他们会愿意搬至岭南这等偏远的地方? 仿佛是要印证她的想法,魏含歌的声音再度响起。 「若是有机会能够迁至岭南来,小女那好友一家应当都是会同意的,眼下京城已经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地。到了成平洲县,夫人要想招她做画师,也是没问题的。那姑娘不仅画技不错,女红也是极为不错的。」 此话一出,叶蓁难免心动了。 对方愿意来岭南,又可以给自己做画师,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只是,她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京官,怎么可能随意搬家呢?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蓁明白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原来是想让自己从中疏通关系,将人调职,从京城迁至岭南。 「此事,我还得再想想。」 对于魏含歌暗含的别意,她倒是没有多介意。 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多忙,有所求是理所应当的事。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再加上,魏含歌也的确是在给自己出主意,她有什么好怪罪的呢? 只是她自己心里有些犹豫,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就麻烦谢云殊,让他去找成安王疏通关系。 她虽然与赵熠关系极为亲近,却也是真的将对方当做家人看待,自然不会凭借着与他的关系做事。 这样一来,想要实行魏含歌所说的话,就得让谢云殊上了。 可,她到底是心里过不去,不好意思去麻烦对方。 在这样纠结的心情中,这件事被压下暂且不提。 魏含歌见状并未多说,又恢复了笑容,淡定的继续给对方画图。 图纸画了将近十来张,她的手都快有些酸软了,这才将自己印象中的图案样式画完。 「今日辛苦你了。」 对方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叶蓁心存感激,便送了些自己带过来的冰糖。 这些冰糖还是她上次送赵高渂后剩下的,自家用的少,还有好几斤呢。 魏含歌见状连连摆手不愿意收下,这东西,在京城可以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哪怕是自己家,也很少能买到。 听闻都成了御用糖,宫中不少贵人都指明了要冰糖搭配膳食。 「你就收下吧,这就是一点心意。」 把包着冰糖的油纸塞进对方的手里,叶蓁压根不知道冰糖现在火成什么样子了,这对她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第221章 赵熠落水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魏含歌推脱不过,拿着冰糖便被林彬护送回驿站了。 对于借着叶蓁的光,帮助自家父亲在成安王面前露露脸一事,她心知急不得,便没有多言。 眼见着天都快黑了,女儿才回来,魏彰心里本就有气,眼下更加不满了。 「你一个姑娘家,为何在外闲逛到这么晚才想着回来?」 看到父亲动怒,魏含歌却依旧十分淡定。 她让身后的丫鬟将油纸包递到父亲面前,微微抬头,轻声道: 「父亲,请看这是何物。」 闻言,魏彰紧皱的眉头更加深了,但还是依照女儿的话拿起那油纸包,揭开外面的一层。 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冰糖,他的手抖了抖,又立马稳住,小心翼翼的捧着。 「这......这不是冰糖?你从哪儿重金购得的?!」 对于冰糖,即便是身为五品中书舍人的魏彰,也就亲眼见过几次罢了。 那还是他从自己上司手中花高价稍微匀了一点才有的,拿回去放了好几日没舍得吃,等到老母寿辰才拿出来一家人食用了。 在京城,并不是花高价就能买到冰糖。 要知道,以冰糖如今的名气,叶蓁每半个月运送出来的产量,即便是江南地区都远远不够提供的。 更别提还得再转手一道的京城,能够运送过去的数量那是少得可怜。 还是傅如安稍微留了个心眼,每月稍微给京城留了些数,才能让京城的***贵族们才能沾沾光。 「父亲可知女儿今日遇见谁了?」 不等魏彰开口,魏含歌又继续道: 「就是那位研制出冰糖的傅夫人,这些冰糖就是她送的。」 听到女儿说竟然遇到了世子义母,魏彰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 可是,自家女儿什么品性他是知道的,极少说假话诓自己这个做父亲的。 再加上价值千金的冰糖摆在面前,他不相信也得信。 「那你可打探到消息,知不知道王爷如今到底是何意思?」 自己的帖子递了又递,魏彰这几日心里极为忐忑,不知究竟能不能成事。 帖子里他早就将心思写明了,只要成安王看了,必然会明白。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除了空有一个中书舍人的官职和家中稍显微薄的资产以外,没什么能让对方看得上眼的。 更别说眼下几位王爷对京城的态度都极为暧昧,这位向来最听话的成安王,也是连续拒了好几道圣旨。 要让对方愿意出力,帮助自己这个小官员迁职,没点能打动对方的东西还真是不行的。 瞧着父亲忐忑的神色,魏含歌微微摇摇头,脸色还算镇静。 「父亲将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那位夫人虽说颇受成安王的器重,又深得世子喜爱,可朝政之事,一个妇人如何能插手?」 对于这一点,她还算明了。 今日她倒是提了一嘴帮助自己友人一家迁职之事,当时叶蓁的态度并未明确,这让她也清楚的明白,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唉!若是如此,你又何必大费周章去讨好这位夫人?」 见女儿没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魏彰一脸失望,颇有些不悦的坐回椅子上。 而魏含歌与垂头丧气的父亲心思却不一样,叶蓁或许不能插手这件事,但她的夫君未必不能。 她对谢云殊的印象并不深,却也记得,对方与成安王的互动极多,想来也是颇受信任的。 只要能将叶蓁说服,让她帮自己吹吹枕头风,有这位的协助,并不是事不可为。 被人记挂着的叶蓁却没将这件事放进心底,她不清楚魏含歌一家面对的难题,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小事,就去麻烦谢云殊。 因此,下午与魏含歌所说的画师一事,完全抛之脑后了。 待到第二日,她出门去新宅子送画纸,让现有的绣娘们将画纸上的图案样式先绣出来,自己瞧一瞧。 拜托傅如安从江南购置的蚕丝也被加快送过来,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不过,染色的技术自己招的这一批人内没有会的。 最终还是柳大婶主动站出来,表示自己认识之前在织布坊工作的染布工,可以请几个过来。 只是,染布工大部分都是男子,这有悖于叶蓁的需求。 「不如这样,我出价买下他们的手艺,我再去挑几个力气大的姑娘,将染布技术学下来。」 原本她就打算让姑娘来做染布工,虽然得费不少力气,可总比推翻自己当初的设想要好。 对于这个要求,柳大婶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拒绝的。 染布算不得一件不传之秘,毕竟布坊这么多,每家布坊都有染布工,大家的技术都大同小异。 再加上她认识的那几位染布工,与自己家多少沾亲带故,能给人多带来一些收入,有何不可? 于是乎,两人便各自去忙了。 柳大婶去找那几个染布工询问,叶蓁则是去旧宅子,征选染布工。 这次不仅是染布工,织布坊店铺所需要的伙计她也得一并挑选出来,好提前进行培训。 织布坊完工,接下来只需要再等待几日,等工匠那边将剩下还缺的改良版织布机制作出来,就可以正式开张。 因此,员工都得尽快配齐,不能再拖拉下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愿意做染布工的人数比做伙计的人数要多得多。 大家居然宁愿做力气活,也不想做些轻松点的? 叶蓁有些纳闷。 她将这个疑惑问了出来,看着站出来的那十几个姑娘。 「我......我们不是不愿意做轻松的活计。只是大家当初都流落风尘,难免心中有些没底,不敢与人交谈售卖。」 有胆子稍微大些的,说出了姑娘们的心生。 即便有叶蓁给她们加油打气,可过往阴暗的经历依旧是浮在她们心间的一片乌云,打击着她们的信心。 姑娘们本身就是泥腿子出身,平日里来到城里都觉得低人一等。 再加上那般经历,她们不自卑才怪。 了解到这一点的叶蓁了然,她抿紧嘴唇,一时间没有想出能给大家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 这时,林彬突然神色匆匆的从门外走进来了。 「王府内有急事!」 听到这话,叶蓁赶紧放下手头的事,先交代姑娘们安静待着,她下次再过来仔细商讨。 随后便上了马车,跟着林彬一起赶往王府。 「究竟是什么事?这么匆忙?」 坐在马车内的叶蓁皱紧眉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似乎是小世子出事了,方才王府下人过来禀报的,让我赶紧带你回王府。」 林彬对具体的细节也不知情,那个下人说完就立马离开了,看方向,不像是回王府。 小熠?! 叶蓁心中一惊,顿时心急如焚。 不会是又像上次一样,被人偷偷拐走了吧? 时间在她焦急的心情中一分一秒度过,好在林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飞快的驾着马车,赶到了王府。 两人急奔进府,进门便被下人们带到赵熠的院子 ,一边走还一边告诉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世子早上用了膳,本是要去小书房跟随傅先生学习的,在路过花园池塘时不知为何突然脚滑掉进池塘了!好在当时下人们都在,赶紧救了上来,只是受凉又受了惊,一直叫着要您。」 听到只是落水,没有被拐走,也没有性命之忧,叶蓁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快步走进屋子里。 一大堆人围绕在床边,包括了成安王赵高渂与谢云殊,皆是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孩子。 赵熠受了惊,又被呛了好几口水,眼下正昏迷着,嘴里叫着叶蓁。 见状,叶蓁赶紧走过去,众人一见是她,纷纷让道。 快步走到床前,她将赵熠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 「姐姐来了,小熠不怕不怕。」 温柔的声音让怀中的孩子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恢复到正常。 还在一旁把脉的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身对着脸色极为难看的赵高渂弯了弯腰。 「王爷,世子除了有些受惊受凉,暂时并无大碍了。只需要喝下这几服药,便可。」 他提笔写下两副药方,交给了旁边的下人。 闻言,赵高渂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挥挥手让管家领着大夫去领赏了。 盯着在叶蓁怀里恢复平静的儿子,他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 在他的成安王府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赵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掉进池塘里? 自己儿子可不是那种调皮顽劣的性子,绝不可能是个意外。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旋转着,视线在场中旋绕一圈,最终隐晦的停留在最后抵达的赵云晴身上。 赵云晴过来的速度甚至要比从府外赶回来的叶蓁还要慢,她身后跟着一众丫鬟,脸上倒是流露出几分惊讶与担忧的神色。 可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那就难说了。 可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赵熠的身上,没人在意赵云晴来的快慢或者是不是真的担忧。 唯独赵高渂,怀疑这件事与她有关。 「没事了,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叶蓁小心翼翼的将赵熠放回被窝里,自己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些。 起身看向不远处的谢云殊与赵高渂,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好端端的,就走个路能掉进池塘里? 要说赵熠是在花园里玩耍,自己跑到池塘边上玩,脚滑掉进去的,她还能信一点。 可就是路过,甚至是每天都要走的同一条路,怎么就今天掉进去了? 这个问题,同样悬在谢云殊的心中。 只是他面上不显,没有像叶蓁这般径直说出来。 跪在地上的丫鬟们抖了抖身子,带着哭腔的回答道: 「奴婢们也不知,小世子本是每日从池塘远处的一条小路走的,今日不知为何贴着池塘走,还老是往池塘里望着。走着走着,便脚滑了一下,掉进去了。」 丫鬟的回答让叶蓁疑心更重。 「那你们可知世子在看什么?」 第222章 棋子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几个丫鬟对视了一眼,旋即纷纷摇头,眼里写满了迷茫之色。 「奴婢们也不知,只听见世子嘴里提到了花。」 花? 叶蓁微微皱眉,有些疑惑,赵熠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喜爱采花的性子,怎么就冲着池塘里的花去了? 可左问右问,那几个小丫鬟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只能作罢。 赵熠如今情况稳定,赵高渂便将众人都驱散了,只留下两个贴身丫鬟照顾。 而叶蓁夫妇二人,则是被他特意叫到了书房内。 几人与赵熠最相熟,知道落水一事必然有蹊跷,便聚在一起对此事商量。 「本王已然让人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审问了一遍,除了那几个小丫鬟说的话,没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赵高渂的脸色不太好看,毕竟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和自责。 当初赵熠被拐走后,他就已经将整个王府清理了一遍,半个其他势力的暗棋也没留下。 如今看来,是自己的手段还不够,依旧有漏网之鱼。 尽管赵高渂心中怀疑赵云晴,可他对这姑娘稍微有些了解,知道以对方的心思,完全制造不出这般连自己都找不到破绽的计谋。 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人插手。 听了他的话,叶蓁二人脸色也露出凝重。 「想来这件事是冲着小熠来的,绝对是有人暗中使了手段!那池塘边上查探过了吗?可有什么线索?」 对于这一点,赵高渂早就想到了,他沉着脸摇头。 「早就派人探查过了,池塘边上本就泥土湿润,只有熠儿脚滑的痕迹。」 对方若是真的在池塘边上做手脚,那他的人应当能查出来才是。 当时落水一事刚发生,他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派人过去调查了,却是一无所获,仿佛就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事件罢了。 在旁人看来是意外,他们可并不觉得。 「倒有一个疑点,今日清晨,赵云晴不知为何去了熠儿院子里,好像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这也是赵高渂怀疑对方的原因之一。 当时下人们都被叫到了院子里,没有人听到两人在屋子里说了什么。 不过,根据赵熠院子里的丫鬟所说,原本对赵云晴极为厌恶的赵熠,经过这一番聊天,似乎态度好了些。 这其中,必然有诈。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小琴求见。」 赵高渂挥手示意,站在门口的小厮便将门打开,让小琴走了进来。 见到屋内之人,小琴表情不变,先是给众人行了礼,这才说出自己这趟的目的。 「王爷,今日世子落水一事,怕是与云晴郡主有些干系。」 此话一出,叶蓁二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 瞧着站在面前的小丫鬟,谢云殊总觉得有些眼熟,忽然回忆起,这不是这两日一直跟在赵云晴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吗? 叶蓁倒没发觉不对,这几日她都在忙着织布坊与开设酒楼的事宜,与赵云晴都没碰过面,当然没见过小琴。 赵高渂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说。 「昨日下午,郡主出府不知去见了谁,只带着她那个小丫鬟,没带上我们几个。待到回来后,又神神秘秘的念叨了好一会儿,一大早便带着人去见世子,说了好久的话,回来后更是极为高兴的模样。」 回想了一番赵云晴不对劲的地方,小琴将自己注意到的地方全都说了出来。 早上刚聊 完天,没过一个时辰,赵熠就落了水。 稍微带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这件事绝对与赵云晴有关,这也是小琴偷偷过来报告的原因。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盯着她,若是她再出府,便通知管家,让人跟着看她见了什么人。」 等小琴说完,赵高渂便嘱咐了一番,旋即让对方离开了。 看着主仆二人的互动,谢云殊眼眸微抬,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反而是叶蓁一头雾水,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 「所以,小熠落水是赵云晴干的?」 她问向赵高渂,眼中有些震惊。 尽管赵云晴之前与自己有矛盾,还对谢云殊起了异样心思,她也只当对方是个被宠坏了的少女,有些骄纵罢了。 可今日落水之事,幕后黑手明显是想要赵熠的性命,这事儿若是赵云晴所做,那叶蓁对这个少女顿时改观了。 以前她不搭理对方的各种挑衅,只是不想以大欺小,对一个孩子不在意。 可对方要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死手,她便不会再纵容与无视! 赵高渂脸色深沉,顿了一下后,微微摇头。 「她应当只是一颗棋子,被人拿出来当枪使了。」 以赵云晴的心机手段,万万做不到能让他都抓不到把柄的地步,这事儿绝对还有人参与。 对方昨日见的人,应当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赵高渂突然心中产生了一丝懊悔的情绪,自己有些太自大了。 以为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只要派几个丫鬟盯着,就翻不出什么风浪。 没想到到了岭南,赵云晴都能找到帮手,给自己找麻烦! 看来这个好侄女儿,他是不能再以温和的手段对待了啊! 「哪怕是被当做枪使,她能不知道世子落水的后果吗?这依然证明了她赵云晴是个阴狠毒辣的人,对自己的亲堂弟都能下毒手。」 站在叶蓁身旁的谢云殊冷笑出声,点明了其中关键。 尤其是最后一句,是他特意点出提醒赵高渂的。 赵云晴都敢对赵熠下死手,那站在她背后的瑞贤王是什么样的心思,这还不够明显? 要不是瑞贤王给她的底气,一个小小的庶女,怎么敢对身为成安王府世子且是赵高渂独子的赵熠,做出这样的事来? 领悟到这一点的赵高渂果然变了脸色,心中掀起了波浪。 但他表面上仍旧保持着镇定,只是眼神更加深沉了些。 「你说的不无道理,既然她不仁,也就别怪本王不义了!」 脸上闪过一丝狠意,赵高渂心神微动,想到了一个能够好好惩治对方的法子。 不过,此事还得需要叶蓁夫妇二人的帮助。 他微微抬头,将视线对准二人。 「本王有一计策,只是,需要二位的协助。」 叶蓁二人对视一眼,旋即微微点头,都做好准备,要为赵熠报复回去。 这孩子认他们做了义父义母,自己就要承担起责任。 这边叶蓁三人正在讨论着报复的手段,另一边毫不知情的赵云晴心里还乐着呢。 「父王的这个暗棋还真厉害!竟然这么轻松就让赵熠落水了!真是替本郡主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她独自坐在屋子里乐呵,其他的下人全部都被支出去了。 赵云晴的确没有继承到其父的聪明才智,可该有的防备与提防,关键时候她还是有一点的。 哪怕小琴与自己再投缘,她也没敢带着对方一起出府,与那个 瑞贤王埋在岭南的暗棋见面。 更是没在院子里的下人们面前表露出半分,而是偷偷摸摸的一个人将整个计划进行。.. 于是乎,也就只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偷着乐。 自从到了成安王府,她就受了不少气,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解气。 「哼!让那个小鬼老是针对本郡主,这次就让他好好受一次教训!」 赵云晴心里舒坦多了,要知道,方才在赵熠院子里,她是狠狠憋着心中的愉悦,硬生生挤出一点担忧的表情出来。 现在回到自己院子里,当然可以痛快的笑了。 不过,当小琴敲响她的房门时,赵云晴又赶紧恢复正常神色。 「郡主,如今小世子落水一事闹得府里上下都不安宁。您若是还想与小世子修缮关系,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送些药材补品之类表心意。这样,还能让王爷对您的态度更加好一些呢。」 一进屋,小琴便主动给对方提供思路。 听到她这么说,赵云晴眼睛转了转,觉得对方说的也没错。 赵熠落水只是她报复回去的第一步,她另一个目标可是寸步难行,自己还是得再想法子。 左右没人知道落水一事与自己有关,她这时候表心意还能收获不少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只要自己能够让成安王与世子喜欢,到时候那个叶蓁,也就不足为惧了! 打定主意后,赵云晴便从自己带来的一堆东西里翻找着,找出好几样颇为珍贵的补品药材,让丫鬟精心包装好了亲自送去赵熠院子里。 可眼下赵熠还没清醒过来,整个院子里气氛都很低沉,赵高渂更是发了话,不准人随便出入。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东西转交给门口的丫鬟,让她送进去。 「她这戏,演的倒是不错。」 叶蓁三人刚好商妥了事宜,一同过来看赵熠,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 冷冷的笑着,她这次看着对方的眼神里,多了很多厌恶。 三人没急着过去,等到赵云晴离开后,才一同进了院子。 「方才赵云晴送来的东西,都给本王扔了。」 冷冷的瞥了一眼丫鬟手中的盒子,赵高渂脸上是摆明了的嫌恶。 丫鬟闻言,赶紧点头称是,转身就去丢东西。 进了屋,赵熠还在沉睡中,中途有丫鬟给他喂了药,昏昏沉沉的醒了一下,喝完药又睡过去了。 大夫临走前说过,这两服药有安神助眠的效果,多睡是正常的。 等到赵熠睡醒了,身子差不多就好利索了。 原本心里对于赵高渂提出的报复计划还有些内心不安的叶蓁,瞧见赵熠一张略显惨白的的小脸后,心中的那点犹豫一下就消散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在心底默念了这句话,打定主意这次一定不心软,好好收拾一番对方。 看望赵熠过后,叶蓁便带着林彬匆匆出了门,目的地直指傅如安所在的客栈。 一进屋,她便对着傅如安问道: 「麻烦你帮我件事。」 第223章 差别待遇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瞧见叶蓁一副极为匆忙的样子,傅如安皱眉问道: 「何事?但说无妨。」 「我想从青城那边送一批冰糖过来,大约二十斤左右。想来想去,还是你的人手更为安全。」 运送冰糖一事,一直都是由傅如安的人马负责。 叶蓁若是想要一些,自己找人传信回去,让人送过来就是。 但这次她是要大批量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借用傅如安的商队更好。 听到只是这事,傅如安问都问没她要这么多冰糖做什么,点头便应了。 「此事简单,我稍后便吩咐人去做,快马加鞭之下想来两三日就能到了。」.z. 闻言,叶蓁心里稍微安心了些。 赵高渂的计划之中,这些冰糖是个极为重要的道具,能尽快送过来,也就能尽早推行计划。 说完这件事,叶蓁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坐在对方面前,提起了之前开设酒楼一事。 「关于上次你与我说的食材来源,我这几日琢磨过了,打算自己聘请一些人种田,自产自销。」 面对着傅如安,她并无任何隐瞒,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当听见对方说要自己种蔬菜瓜果之时,傅如安颇为惊讶。 在他看来,对方想要解决食材一事,倒也不太难,只要借用成安王府之势,多的是人上门巴结。 叶蓁自己买地种植一事,他还真没猜到。 昨日谢云殊回府之后,便将新的地契给到叶蓁,正是赵高渂承诺的一块离县城最近的荒地。 地契到了手,叶蓁便要先亲自过去查看一番情况,随后再安排人手。 旧宅子那边的姑娘们对于种地一事都不反感,而且她们都是熟手,比起现代那些不识五谷的女孩可要强多了。 从傅如安处出来后,叶蓁先是回了一趟王府,将冰糖一事向赵高渂回禀了,旋即又随着林彬一起去了自己新买下来的荒地。 马车行驶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他们才抵达目的地。 不愧是赵高渂亲自安排的地点,出了城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这块荒地在地势崎岖的岭南地区算是比较平坦的,只有两个较为平缓的小山坡,大部分的区域都是平地,适宜开垦种植。 那些山坡叶蓁反而觉得略有点睛之笔,她正好想要种一些果树,有山坡更适宜一些。 几十亩地可不是小面积,尽管是荒地,除了野花野草和石头以外,其他一望无际。 叶蓁估摸着自己走一圈都得费不少时间,干脆坐在马车上,让林彬驾着马车慢悠悠的转着。 荒地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她主要是要花个地形图,好回去以后进行规划。 这么大一片地,自己的那些种子,别说十分之一的地了,就是二十分之一估计也用不上。 还空着这么多荒地,叶蓁心里仔细考虑着,要如何利用。 地形图对于她来说还是比较好画的,只要将整个地面巡视一遍,便提笔画出大致的轮廓。 再批注上每块地的土质,这也有利于她后续的规划。 巡视完了之后,叶蓁便回到了王府。 她并未急着回去处理地形图的事,而是先去探望赵熠。 昨晚对方便清醒过一次,当时她过来瞧了瞧,见到对方气色好多了这才放心。 好在这次落水并不严重i,只是呛了几口水,这才没有多大的危险。 她刚进门,便看到屋外被拦着的赵云晴,忍不住皱眉。 赵云晴怎么又来了? 「世子不是醒了吗?本郡主想要 进去探望一下,你们这些奴才为何敢拦着?」 被拦在门外的的赵云晴气炸了,眼神凶狠的看着那些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丫鬟们,气势汹汹。 「抱歉郡主,王爷吩咐过,世子休养时间中谁都不能进去打扰。」 为首的丫鬟不卑不亢的回复道,面上表情极为淡定,丝毫不在意对面站着的是谁。 见状,赵云晴更加怒不可遏。 为何昨日自己补品都送了,今日就想进去看一看都不能?! 叶蓁走了过去,对那大丫鬟说道: 「小熠此时可醒着?」 她的视线从赵云晴身上轻轻划过,却没有给她多少关注。 丫鬟们见到叶蓁来了,赶紧行了个礼,为首的大丫鬟出声回答: 「世子正醒着,方才小厨房里做好了些许粥水,正在用着。夫人,您可要进去看看?」 微微点头,叶蓁听说赵熠醒了,便要往里走。 那几个拦着赵云晴的丫鬟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道路,让她进屋。 在一旁看着的赵云晴脸都青了,极为不满的指着叶蓁怒道: 「不是说不能打扰吗?!为何她就能进?!」 这摆在明面上的差别待遇,让她心中的怒火再次沸腾了,势要找对方要个说法。 谁知对面的丫鬟们依旧不将她的愤怒放在眼里,淡定的反驳她。 「旁人是不能打扰,可夫人是世子义母,自然是不在旁人之列。」 此话一出,仿佛是将赵云晴的脸踩在脚下,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个外人。 在她发火之前,小琴赶紧往前走了两步,拉住了赵云晴的衣袖。 「郡主!切莫冲动啊!此时世子身体尚未痊愈,您若是在此与傅夫人起了冲突,只会引来王爷的反感!」 她低声的劝慰声起到了作用,让原本想要大闹一场的赵云晴暂时恢复了理智。 憋回嘴边的话,赵云晴心里过了一遍,最终还是咬着牙甩袖离开了。 愿意忍住这口气,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因此与赵熠和赵高渂关系交恶,引发后者的厌恶。 更是因为她心中的一丝心虚。 本来赵熠落水一事就与自己脱不开干系,要是对方还没好就闹了一场,谁知道会不会引火上身? 为了撇清嫌疑,她只好先暂避风头,等下次再找机会报复回去!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蓁,赵云晴领着自己院子里的丫鬟走了。 视线不露痕迹的在那站出来劝解的小琴身上停留了几秒,叶蓁收回目光,转身便进了屋。 房内,赵熠正靠在床头,喝着丫鬟喂过来的清粥,小脸皱巴巴的。 「今日感觉如何了?」 看见床上的孩子,叶蓁走了过去,温柔的问道。 瞧见来人,赵熠脸色立马就变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 「姐姐!我好很多啦,可不可以不要喝清粥,不好喝!」 委屈巴巴的指着丫鬟手里那碗极为清淡的粥水,他的抗拒直接写在了脸上。 这碗粥除了放点盐巴,什么都没有,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真的不讨喜。 无奈的摇摇头,叶蓁从丫鬟手里接过那碗粥,继续喂着赵熠。 「乖,你身子受凉了,最近饮食得清淡一些。等你恢复了,姐姐就给你做红烧肘子吃好不好?」 「好!」 想到香喷喷的大肘子,赵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只能继续认命喝粥。 喂完粥,叶蓁将空碗给了身后的丫鬟,并让房内的其他人都先出去了。 等到门一关上,她转过头,神色认真的询问道: 「小熠,昨日赵云晴找你说了什么?你为何要老是往池塘里看?」 听到这个问题,赵熠挠挠脑袋,为什么大家都要问他这个? 昨日晚上他刚清醒时,父王便支开所有人,问过一遍了。 「昨天早上,云晴表姐过来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跟我说池塘里的荷花到了夏季都会生出一种叫莲蓬的果子,吃了可以美容养颜。我早上路过时就想顺道看一看有没有荷花,想摘莲蓬送给你。」 说起这事,赵熠心里还有些委屈呢,自己明明只是想看一看荷花,不知怎么就脚一滑掉进池塘里了。 听到他是为了自己才会落水,叶蓁心里一软,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顶。 「你呀,知道那个赵云晴不是个什么好人,怎么还会听她的呢?下次记住了,不要随意听信别人的话,小笨蛋。」 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蛋,她叮嘱着赵熠要有警惕心。 瘪瘪嘴,赵熠点了点小脑袋,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又给赵云晴记上了一笔。 原本对对方给自己出主意一事改观的他,又推翻了信中仅存的那点好感,将赵云晴暗暗树立成自己的敌人。 「好啦,你先好好休息,不要乱跑了,乖。」 安抚了赵熠一阵,叶蓁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她不放心的对着院子里的丫鬟又嘱咐了一阵,让她们千万不要放赵云晴进来靠近赵熠。 落水一事给她心里带来了危机感,再加上对方又是送补品又是过来探望,让她忍不住担忧着对方是不是看目标没达成,还想对赵熠下手。 丫鬟们早就得到了赵高渂的命令,对此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连连应下。 离开赵熠的院子后,叶蓁这才回到自己院子,却没见到谢云殊。 有些疑惑的皱皱眉,但她并未多想,进屋研究自己的地形图去了。 赵熠因为落水这几日都得修养,因此谢云殊与林彬的课程暂时都停下了,两人按理说应当是很清闲的。 可成为赵高渂心腹之一的谢云殊,没有叶蓁想的轻松。 再加上他自己也想在对方面前表现表现,展现出自己的能力,这才会尽量往自己身上揽活。 叶蓁知道谢云殊心中的抱负与盘算,并不打算过问太多,去研究自己的事了。 按照画出来的地形图看,那几十亩荒地其实都可以开垦出来,种植一些抗旱的庄稼还是可以的。 但叶蓁寻思了一下,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这么多种子,就是人手也不够。 除去要招纳进织布坊的伙计与染布工名额,最多还剩下五十人,照顾几十亩地定然是不现实的。 毕竟都是些姑娘,她并不像做个压榨劳动力的地主,还是得两班倒给予充足的休息时间。 暂时先将最肥沃的那块地开垦出来就是,细看之下,也有四五亩,反正种下目前手里的种子绝对是够了。 至于其他的地方,暂时先搁置着。 倒是这些种地的姑娘的住是个问题,毕竟旧宅子与荒地隔得很远,总不能让人每天光是来回都得花上一两个时辰吧? 第224章 宿舍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个时代的交通并不便利,出门最快的便是骑马。 可姑娘们都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 然而五十来个姑娘,一次得要多少辆马车,这也是个问题。 又不能像现代一样,什么公交车地铁的士要啥有啥,住得多远都能找到便利的交通方式,不用担忧。 叶蓁咬着笔杆,琢磨了好一会儿,寻思着要不自己给她们在荒地旁建一栋宿舍楼? 总不能让这些姑娘们每日干活来回都得花上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吧? 建个宿舍楼显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反正她们的日常生活需求与往常一般,自己都会让人定时送过去。 唯一需要担忧的便是安全问题。 毕竟是一块荒地,附近不远处倒是有两三个村落,可这么一大批姑娘单独住着,总归是有些显眼,难免让一些人起坏心思。 自己还得雇几个靠谱的人护着她们,免得出事。 挠挠头,叶蓁将自己所考虑到的细节一条条写下来,免得忘记。 在屋里捣鼓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她这才出门,找林彬问谢云殊在哪里。 建房一事她可以自己解决,但给姑娘们找护卫,她就没有门道了,还是得依靠这些本土人士。 林彬听到她问起谢云殊,略微思索了一下,猜测道: 「或许在王爷那边吧。」 谢云殊这段时间除了在自家院子里待着,就是跟在赵高渂身边处理一些事务。 闻言,叶蓁犹豫了一下,没去找谢云殊,反而将岳管事找来了。 自从织布坊的装修完工后,岳管事便清闲了许多。 织布坊内部需要采买置办的东西,在装修中间就已经完全办妥了,眼下他既不用急着招人,也不用督促工人赶工,闲得不行。 「我昨日购置了一块地皮,打算让一些姑娘们过去开垦种植。可荒地在城外,颇有些遥远,便想着在荒地之上修筑一栋房子,让姑娘们居住,你可否能帮我找些稳妥靠谱的人建房?」 之前装修一事全都是由岳管事一手操办的,建房之事叶蓁自然就想到了他。 她帮助那些落难女子寻求活计一事,岳管事是知道的,当初征收织布工以及绣娘他还亲身参与了呢。 因此叶蓁说起这事,他心里瞬间明了。 「此事便包在小人身上,只要夫人说出这房屋的需求便可。」 岳管事打着包票,但并不急着自己去找工人。 经过先前叶蓁拿出装修图改装织布坊后,他便知晓这位夫人是个心中有成算的,说是要建房子,却不会如寻常一般。 果不其然,叶蓁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 这张图纸是她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画出来的,根据现代的学生宿舍进行适当的改变,在装修的难度上降低不少。 叶蓁打算将所有姑娘都迁至荒地上,其实那点种子用不上这么多人,主要是考虑到若是这一次又是留下一小批人无所事事,那被留下来的人心中肯定会有阴影。 本就是遭遇了痛苦经历的姑娘,叶蓁不想对她们进行二次伤害,干脆就全部一起迁过去。 不就是多建两栋房子吗?这点钱她还是有的。 再加上她还准备等自己再多挣点功德值以后,换取大部分的玉米红薯棉花一类的种子,将荒地给种满。 到时候,这些姑娘的人手怕是都不够了。 目光放得极为长远的叶蓁并不觉得自己眼下的投资过多,毅然决然的打算在荒地上土地最为贫瘠的区域,修建出三栋房子。 以这个时代的建房技术,最多就是二层楼,再往上便不行了 ,毕竟没有钢筋水泥。 水泥? 叶蓁脑子里忽然动了动,别的不说,土法水泥的法子她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眼下还不是弄这个东西的时候。 把图纸交给岳管事,她指着上面的平面图,开始给对方讲解起来。 这次的图纸与上次的不一样,上次织布坊的是内部改装图纸,并不是很繁琐,只要她对关键几处解释便能够理解。 可这次是一种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全新的修筑方式。 叶蓁是根据现代学生宿舍改的,每栋房子两层楼,每层都有十个房间。房间的大小完全一致,内部装修也一模一样,连家具的摆放位置都是一样的。.. 而且三栋房子是前后对应成一列的,两边的连接处,左边是大门,右边则是公共的浴室与茅厕。 从大致上看,与一般的学生宿舍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每个房间没有配备浴室与卫生间而已。 倒不是叶蓁不想,而是这个时代完全没有排污系统,还不如统一制作一个公共的。 浴室倒还好,这个时代都是用大桶自己烧热水沐浴。茅厕却是有些不够,她特意在每栋房子每一层两侧各批注了修建两个。 毕竟人多,该考虑到的还是得考虑。 等她将整个平面图介绍完,嘴都干了,听得对面的岳管事有些发晕。 好在岳管事是个脑子灵活的,慢慢地理清了思路,看懂了对方的要求。 待到他完全都理解后,心中忍不住佩服起叶蓁来。 这样的房子对于大户人家或者权贵来说,定然是嗤之以鼻的。但对于这种为了生计奔波的普通百姓来说,却是极好的条件了。 不仅每个人都能分到单独的房间,不用挤大通铺,还能自己做饭解决吃饭问题。 叶蓁特地在最前排的房子旁加上了一个平楼的搭建,占地面积不大,那是用作当食堂的。 大家既然是住在一起,每日都得干活,那不如直接做大锅饭,简单又省事。 单单就一个厨房,也能解决一些姑娘的就业问题。 毕竟大锅饭也是得需要好几个人准备的,做食堂大妈也算是个正式工作,叶蓁当然不可能让她们白干。 了解清楚后,岳管事便匆匆的离去,寻找靠谱的人。 以他的身份地位,找人倒不难,毕竟是成安王府的管事,即便是城内的一些大官贵族,都得对他客气三分。 就是要找些嘴严且办事牢靠的人,还需要费些时间。 此时,在成安王府的书房内,谢云殊与赵高渂在密谈着一件事。 「武大人的投奔,您不打算接受?」 看了对方递过来的信,谢云殊惊讶之余,猜出了对方平静面容下的犹豫。 赵高渂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忧愁与犹豫不决,他朝着窗外看去,池塘里正开着荷花,美丽而又热烈。 「武胜代表着什么,你应当也是知道的。」 此话一出,谢云殊也沉默了一瞬。 武胜,曾经是京都守备,在这个职位上坐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一直兢兢业业的恪守本分。 他与谢丞相一样,都是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人,从祖上起便是武将,一直替赵家征战。 可一个月前,老皇帝以武胜年迈为由,辞去了他守备的职位,交给了范家一个年轻气盛的小辈。 这对只有三个女儿的武胜来说,无疑不是个打击。 他今年方才四十有余,哪里称得上半个老字? 根据赵高渂所得到的信息,自从武胜的京都守备之位被夺之后,他那三个 女儿原本谈好的婚事全都被退了。 可以说,现在的武家在京城成了落水狗,其他达官贵人唯恐避之不及。 武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将,就连武胜的三个女儿,都是武艺极为不错,谢云殊也是见过的。 这样的人才被一步步打压到放弃京城,转而投向远在千里之外的成安王,真是令人唏嘘! 可这样好的人才,赵高渂却不敢收。 若他真的将武胜一家收入麾下,必将引发老皇帝的关注,届时便给了对方针对自己的理由。 在其他几个王爷都野心勃勃之时,赵高渂不想首先成为出头鸟,被第一个收拾掉。 老皇帝眼下正愁找不到理由收拾这几个早就看不顺眼的王爷,赵高渂怎么可能主动送上去? 考虑到这一点,谢云殊也收回了自己想要劝解对方的话语。 武胜的确是个人才,能够给岭南带来强大的助力,毕竟岭南虽然有驻兵,但一直没什么将领,士兵的素质还真比不上其他地区。 林彬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谢云殊暂时还不想暴露他的身份。 即便眼下自己与赵高渂的关系仍旧不错,但他还没确定,对方会不会是自己想要辅佐的人。 只要对方不想争,他再足智多谋,再厉害也没用。 尽管上次夏博瀚说起林彬一家的遭遇时,赵高渂的表现是替对方不平的,可谢云殊也不能擅自拿林彬去赌。 现在所有人知情人都以为镇北侯一家尽数死绝,没人知道他的独子却活了下来,还在岭南过得好好地。 「京城还是早些乱起来吧,否则,皇兄可不知要残害多少忠良!」 赵高渂神色阴沉,口中的话一反平常,再没有平日里对老皇帝的恭敬。 在谢云殊这个知晓内情的人面前,他也不必带起面具,做出伪装。 「快了。」 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谢云殊眼底凝聚的阴暗之色同样深沉。 先是丞相抄家,随后又有镇北侯全家被秘密处决,如今就连京城最为忠心的武将京都守备武胜也被离间抛弃。 这样大好的机会,那几个野心勃勃的藩王,还能坐得住? 只不过谢云殊唯一没有料到的是,武胜竟然会与夏博瀚选择一致,都看准了最没有野心的成安王。 夏博瀚的心思他能猜测一二,无非是不愿被其他那几个有势力有野心的藩王当做枪使,毁了自己江南地的百年根基。 可对于武胜,他却想不到缘由。 以武胜的本事,不管选择哪个藩王投奔,都是会被奉为座上宾,授以重用的。 怎么就偏偏选了个没实力的成安王? 这一点他没想通,赵高渂也是。 与此同时,京城。 三辆马车避开了城门口的士兵盘查,悄悄出了城。 「武大人,这一去不知还能否相见,万望保重!」 一身盔甲的男子面露悲戚,与马车上的人挥别。 第225章 踏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马车在密林中急速行驶着,几辆马车出了管道后,不知何时从密林中飞奔出几支队伍,与几辆马车汇合到了一起。 那些骑着马的队伍,脸上带着凛冽的神色,碰见马车后便化身护卫,守护在马车附近。 「大人,附近并未有人跟上,城中暂时也没有动静。」 为首的护卫勒住马,放缓速度,与最中间的那辆马车平齐行进。 马车的帘子被一只手掀开,露出一张沧桑的脸。 「京城内的行动按计划行事,这几日让大家辛苦些,多多提防一下。」 他的声音刚落下,马车内便响起了另一个女声。 「爹,咱们出城何必这么小心翼翼的?难不成,辞官还不让走人?」 马车内除了中年男子之外,还有三个少女。 这句略带愤愤不平的话语,便是出自其中面庞最为稚嫩的少女口中。 在她身边,更显稳重的另一名少女微微皱眉,训斥了自家妹妹一句。 「平日里让你多读点书,非是不听!在这般局面下,咱们能轻轻松松的从明面上离开京城吗?咱们在范家手上吃的瘪还少了?」 被长姐教训了的武如风瘪瘪嘴,屈于对方平日的威严,不敢多言。 一想起范家的所作所为,一家子人都心中生出一股闷气。 可他们是武将世家,舞刀弄枪都是一把好手,可要使阴谋诡计,那就有点上不了台面了。 就连这次能打点妥当,偷偷离开京城,都是有贵人相助才能顺利的。 「别闹了,眼下正是风声紧的时候,要提起警戒之心,不许像往常一般闹事!」 低声呵斥了小女儿一句,武胜对着窗外的护卫点点头,放下了窗帘。 又被训斥的武如风心里有些委屈,但也明白,此时非彼时,只得收起那点心思。 武胜一家的离开,在有心人的帮助下,没有让任何人发觉。 而此时的京城中,老皇帝正忙着与范和光商量上次讨论的那个计谋。 「陛下,七日后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正是个好时机。」 将所有计划细节全都理清了之后,他也定好了时日。 老皇帝对范和光的计谋十分满意,点点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得逞的笑容。 「这一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京城中风波涌动,而远在岭南的夏博瀚却优哉游哉。 自从赵熠生辰那日他向赵高渂表明自己的意思后,就真如自己所说,没再去打扰了。 这些时日,都是由外甥傅如安陪同着一起,在成平洲县好好地逛了一圈。 其实,比起繁华热闹的江南来说,岭南都能称得上是不毛之地了。 哪怕是最为富庶的成平洲县,也比不上江南一个中等地位的县城繁华。 不说别的,光从吃穿来看,就能够显出鲜明的对比。 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每年盛产的稻米那是京城的贵族都推崇不已的,还有临海这个优势,新鲜的海鲜数不胜数。 反之,岭南深处内陆,大点的湖泊或者河流都不多,也就一点河鲜能够上桌了。 不过,享受惯了江南的富庶,偶尔来一点别样的风味,倒也不是不可。 「这菜色的确要比江南的出色多了,这也是那位谢夫人的功劳?」 放下碗筷,夏博瀚眼中多了些惊艳之色。 那日宴会他没能出现在晚宴上,自然就错过了令人震惊的美食,直至今日才品尝到。 这还是托他这位外甥的福,特意从最近的望月楼里调了一位厨子过来,当然 也带上了叶蓁提供的调料。 江南地区的美食的确比其他地方出名,但烹饪方法都是一样的,也就胜在食材上罢了。 而叶蓁所带来的改变是在调味和烹饪手法上,就连尝过宫廷御宴的夏博瀚等人都是忍不住夸赞。 「舅舅猜得不错,这菜色能够如此出色,全是因为谢夫人。也是因此,我的望月楼才能在岭南地区如此火爆。」 说起这件事,傅如安嘴角多了些笑意,显然是极为愉悦。 多看了他一眼,夏博瀚眼底闪过一丝深思,旋即将话题拉开了说道: 「以这般的水准,你哪怕是将望月楼开到江南,那几个大酒楼都得逊色不少。」 「此事,倒也不急。」.z. 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水,傅如安神情十分淡定,但言下之意似乎是真的有考虑在江南开望月楼。 见状,夏博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作为江南首富,傅家在每个行业都有沾染,酒楼这样赚钱的生意自然也是有的。 如今江南极为出名的那几家酒楼,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傅家的。 当然,不是傅如安的,是傅鸿卓的。 傅如安若是要在江南开设望月楼,那就是砸自己老子的场子,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可依照傅鸿卓这几年对他的态度来说,夏博瀚这个做舅舅的,并不觉得自家外甥有什么不对的。 「听闻谢夫人最近也有些别的动作?」 提起叶蓁,夏博瀚心里是有几分好奇的。 他如今所见到与听说的叶蓁,与当年在京城丑料不断地那位清远侯府嫡女,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可有谢云殊在旁佐证,对方的身份定然不是作假的。 再加上容貌的加持,没有人会怀疑她被人冒名顶替了。 毕竟,原主的愚蠢草包是真的,貌美也是真的。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那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也就是之前的叶蓁太过愚蠢了,这样的盛世容颜加持都没用。 听到舅舅问起关于叶蓁的事,傅如安并不打算隐瞒任何事情。 对方如今只是在生意之道上颇有动作,与时局和政事无关,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是,似乎是打算开设一家织布坊。听闻那间织布坊还是成安王送予她的,如今尚未开张,还在准备阶段。」 织布坊的事情,傅如安并未过多询问叶蓁,这件生意与他没什么关系。 闻言,夏博瀚略微点头,他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而这时候的叶蓁,正在往旧宅子里赶,去完成昨日尚未做完的事。 从应聘染布工的姑娘中挑出十个力气大些的,叶蓁先安排着她们去织布坊,跟着柳大婶带来的染布工学习。 那几个染布工虽是男的,却都上了年纪,叶蓁与他们提前见过面,看模样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 再加上有柳大婶打包票,且会从旁协助,她便放了心。 剩余难办的则是招聘售货员工了,主动站出来的居然只有两个人。 这两人还是姑娘们中最为胆大的,姑娘们向来有什么想说的话,都是由她们转为表达。 剩下的五十多人,则都是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聚在一起,惴惴不安的看着叶蓁。 她们倒不是不愿意做这个活,而是心中的自卑感与惊惧作祟,让她们不敢踏出这一步。 对此,叶蓁深表理解。 心中有阴影的人,确实很难打开心结。 昨日回去后,她想了一个法子,希望可以帮助到她们。 这个法子还是与 赵高渂一同商议对付赵云晴时,她突发奇想,脑子里灵光一闪就多了个主意。 只是不知道这个法子能不能起到效用。 沉思了一下,她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 「这件事暂且不急,今日我想带各位出去逛一逛,可好?」 姑娘们闻言,对视了一眼,旋即都点点头。 她们整日闷在宅子里,无所事事,早就无聊透了。 如今听到叶蓁提起要带她们出去逛逛,胆子再小的姑娘都心动了。 得到姑娘们的同意后,她笑了笑,让大家先不要着急,随后在林彬耳边说了会儿话。 等她说完,林彬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他再回来时,已经是一盏茶以后了。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叶蓁这才让姑娘们排着队出门,在门口上了马车。 此时的宅子大门口,停了一长条的马车队伍,估计有十多辆。 林彬是跑了好几个车马行,才凑齐这些马车。 这么多姑娘出门,叶蓁肯定不可能让她们聚在一起走着出去,那得多引人注目? 虽然十几辆马车同时出发也挺引人瞩目的,但姑娘们在马车内与亲身被人注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马车足够大足够宽敞,一辆马车挤下五六个人不是问题。 叶蓁的马车上甚至都没有上人,还是她独自坐着。 林彬架着马车在前面开路,其他的马车跟在他之后,一路往城外奔去。 这么长的一条马车队伍让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都在议论着,是城中哪个大家族全家出动? 马车队伍径直出城,赶往城外一片风景颇为不错的草原上。 与此同时,成安王府。 谢云殊听到林彬传回来的信息后,皱着眉出了院子,去往了赵高渂的书房。 片刻之后,他又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没有回院子,而是出了府。 在他离开之后,王府管家又被传召进书房,不多久又离开了。 在这么一趟流程过后,某个收到指令的人开始行动。 「郡主,奴婢方才从门口的小厮处打听到,傅先生似乎独自去城外踏青了。您若是此时跟上去,说不定可以制造出独处的机会!」 小琴在赵云晴耳边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怂恿的意味。 早上受了气的赵云晴正心烦着呢,听了这话不疑有他,寻思了一番,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着几个小丫鬟出了门。 在出门时,小琴给门口的小厮递了个眼神,对方领会到后转身匆匆离开。 坐上马车,赵云晴忽然反应过来,皱眉看向小琴。 「说是出城踏青,可本郡主哪知傅先生去哪里踏青?」 闻言,小琴赶紧出声回应道: 「咱们城外只有一处最适宜踏青的草原,想来应该是那里。若是没猜中也不打紧,权当出去散心了不是?」 她温顺的话语,让赵云晴觉得言之有理,便挥手让马夫照她所说的做了。 等到马车行驶得快没踪影之后,谢云殊的身影从王府旁的角落里显现出来,旋即神情自若的回了王府。 第226章 草原BBQ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十几辆马车在草原上停了一排,气势庞大。 姑娘们三三两两的结伴下车,被叶蓁领着到了河边,欣赏着美景。 这片草原是叶蓁在巡查自己买下的那块荒地时,发现的。 准确的来说,这片带有河流的草原,甚至有一小部分都被划在了叶蓁的购买范围内。 「大家一起动动手,把驴车的东西都抬下来。」 叶蓁呼唤着姑娘们,带领她们把随后跟过来的两辆驴车上放置着的数个竹筐给抬下来。 十几个竹筐堆在一起,不知放置着什么东西。 姑娘们好奇的往里面看,却没有一个人擅作主张揭开竹筐上盖着的黑布。 搬完东西,叶蓁又将林彬叫过来,让他就在河边不远处升起了好几个火堆。 「既然是出来踏青,那大家就该吃吃该喝喝,好好放松一把!」 笑着对姑娘们说道,叶蓁揭开了竹筐上的黑布,露出里面拜访得满满当当的食材。 没有米面之类的主食,里面放着的基本上都是些新鲜的肉类以及蔬菜,还有叶蓁趁人不备偷偷塞进去的一些土豆与红薯。 指挥着众人分发食材,在场的姑娘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下个厨倒不是难事。.. 只是,这里并没有厨房,她们有些茫然的看向叶蓁。 打定主意要来一场bbq的叶蓁教着大家烤肉。 没有烧烤架不要紧,她们可以就拿洗干净的树枝串着,在火堆上慢慢烧烤。 有她拿出来的各种烧烤料辅佐,再不好吃的烤肉,在这种时代那都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火堆只燃起五六个,每个火堆旁都围绕着十来个姑娘,满脸好奇与期待的看着手中烤肉与蔬菜。 叶蓁除了刚开始给大家示范一遍之后,就没有再亲自去烤肉了。 而是从竹筐中翻出自己藏进去的土豆与红薯,在每个火堆下面都塞进去好几颗,嘱咐着大家半个时辰后就可以扒拉出来吃了。 姑娘们对这两种蔬菜压根就不认识,懵懵懂懂的点着头,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等到赵云晴的马车抵达草原时,入目便是一大排马车,把她都震惊了。 「不是说就傅先生一人吗?怎么这么多马车在这里停着?」 她皱起眉,问向身边的小琴,有种想要离开的冲动。 若不是为了接近谢云殊,她才懒得跑到这样的荒郊野岭来呢,有什么风景可看的? 那一片野草杂生的草原,也就只有几朵上不了台面的野花做点缀罢了,压根入不得她这位王府郡主的眼。 「奴婢也不知道啊。」 小琴摇摇头,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装聋作哑。 虽然有些厌烦,可赵云晴还是选择下了马车,去草原上看一看。 她心中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架着这么多辆马车跑到这里来? 赵云晴对成平洲县的各方势力与官员完全不熟悉,也没打算多花心思认一认。 连成安王赵高渂她都不大看得起,更遑论这些在她眼里就是乡绅的人了,哪里需要她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费心思在意? 领着丫鬟从马车中间穿过去,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极为诱人的香味,让人不自觉的分泌出口水。 刚克制住这样的情绪,赵云晴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这,这一大片姑娘都是从哪儿来的?! 五十多个年轻的姑娘聚集在一起,还是极为可观的,尤其是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先前见到这么多辆马车,赵云晴还以为是城中某个子嗣众多的大家族出游,或者城 中的贵族组织了什么踏青活动。 可一见到这么多姑娘,而且每个人看打扮都不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她直接惊呆了。 以至于藏身在人群中间的叶蓁,也没注意到。 站在赵云晴身边的琴儿心中稍微思索了一番便明白了,毕竟叶蓁帮助近百名被卖到青楼的姑娘一事,整个王府都是知晓的。 除了才来没多久的赵云晴,她既不知情,赵高渂也没给她知情的机会。 视线在清一色的姑娘们转了一圈,她发现没有自己的目标在场后,皱皱眉,打算转身离开。 尽管对这么多姑娘聚集在这里有些奇怪,可赵云晴也没有那么爱管闲事,非得追根究底。 她想走,可有人不想让她走。 「咦,这不是云晴郡主吗?」 叶蓁从人群中走出来,笑吟吟的与赵云晴打招呼,看起来十分的友善。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云晴忍不住回过身,却见到自己近段时间最为痛恨厌恶的人。 对方还是戴着面纱,只是穿着打扮与身后的那群姑娘没有多大的差别,同样都是极为普通的料子,仿佛她也只是一个出身普通的平民。 发现这一点后,赵云晴眼中流露出些许鄙夷,不明白为何这样的一个人能被赵高渂认作世子的义母! 真是污了他们赵家的门楣! 当下也没有旁的人在场,赵云晴不打算维持着那点虚假的面子,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原来是傅夫人啊,不在府中陪着世子,自己跑到外面来游玩了?」 这冷嘲热讽的语气,让不远处注意到这里的姑娘们纷纷变了神色。 在这些姑娘们心中,叶蓁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将她们从深渊中脱离出来,给予希望。 赵云晴这样的态度,直接惹火了在场的姑娘们。 好一些胆子大些的,都已经拿着自己手中的烤肉,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了。 听到对方提起尚未痊愈的赵熠,叶蓁心中忍不住动了几分怒气,但面上还是保持着镇定。 「小熠眼下身子已无大碍,倒是不必劳烦郡主挂心了。只不过,听他说,好像是郡主让他去池塘边看荷花摘莲蓬的?」 被提到自己做的坏事,赵云晴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假装淡定。 她赶紧给自己撇清关系,反驳道: 「世子脚滑与本郡主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让他那天去找荷花,我只是告诉他听来的一个传闻罢了!」 赵云晴知道,只要赵熠没事,自己私底下给他说荷花莲蓬一事,肯定会被揭发出来。 可对方也抓不到她的把柄,总不能因为一番话就认定她是设计此事的罪魁祸首吧? 毕竟有一点她没说错,她并没有指使对方当日去池塘边。 但叶蓁捕捉到了她神色中的惊慌,更加确信这件事与对方脱不开关系。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这话倒也在理。郡主,我带着一些姑娘在此一边烤肉一边欣赏美景,要不要一起参加?」 叶蓁脸上的笑容不断,仿佛是真心实意在邀请对方一般。 此时,那十来个姑娘也走到了她身边,听到这话又有些疑惑。 方才不是还听见两人有些矛盾,这会儿怎么又是一副要好的模样? 就在大家疑惑之时,赵云晴冷哼一声,压根不打算给叶蓁半点面子。 「这般粗陋的食物,本郡主可没兴趣!也就只有你这般乡野出身的人,才会视若珍宝吧?」 嗤笑了一声,她懒得与对方继续在这里耗下去。 自己过来是找谢云殊的,反倒碰上了叶蓁,还真是晦气! 就在她第二次打算离开时,那几个凑上来的姑娘们坐不住了,有胆大的立马出声维护叶蓁。 「傅夫人带来的食材都是最为新鲜的,味道也是顶好的,你又没亲口尝过,凭何如此批判?!」 首先出声的便是主动应聘伙计的姑娘之一,她长得不高,脸蛋圆圆的,模样有些俏皮可爱。 眼下却是鼓着腮,气呼呼的瞪着对面的赵云晴。 她们几个走进了些的姑娘自然听得见对方自称本郡主,能够猜出对方应当是哪位藩王的女儿,地位并不一般。 因此也就有些姑娘碍于这一点,没敢出声。 阶级差距在这个时代是人们心中的一道鸿沟,刻在骨子里的,让人不敢逾越。 像这位可爱的姑娘一般勇敢的,实在是极少,大部分人都只能用表情来表达她们的情绪。 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平民怼,赵云晴心中自然是不乐意的,转过头剜了她一眼。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在本郡主面前指指点点?!」 叶蓁伸手拉住那个气得想冲出去的理论的可爱姑娘,笑了笑,却没有多少暖意。 微微抬眸看向赵云晴,她开始了自己的阴阳师之路。 「对,人家是郡主,咱们比不了。就算没吃过这般美味的食物,就算长得没有咱们好看,就算脾气差被人不喜,人家也是郡主,咱们比不了的。」 她这话是对着身边的姑娘们说的,语气看似服软,实则满是揶揄。 赵云晴又不傻,自然是能听出她话语中的暗讽,气得脸白了一阵,指着叶蓁怒道: 「你!」 「我怎么了?郡主?」 眨巴着眼睛,叶蓁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还不等对方再说话,她又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说道: 「哦,瞧我这性子,忘了我如今是小熠的义母了。所以,从辈分上来上,我似乎还是郡主的长辈呢!唉,看来就算是长辈,还是比不过郡主的身份呢。」 耸耸肩,叶蓁摆出一副低头的姿态。 对方认输,赵云晴按理来说应当高兴才是,可此时心中不仅没有半点愉悦感,反而越来越气。 「君臣父子,长幼有道,这是连陛下也得遵守的规矩。怎么郡主比陛下还要尊贵,竟然敢目无尊长,不尊长辈了?看来,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真是比不了呢。」 从人群中又站出来一个姑娘,身形婀娜,容貌上乘。 她面上带着笑,却跟叶蓁一样,全是阴阳怪气。 这一唱一和的,直接把赵云晴心中的炸弹点爆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看了一眼那个跟自己打出完美配合的姑娘,叶蓁心中有些惊讶,对方就是另一个主动要做伙计的姑娘。 就从方才的表现来说,单单是聪明才智上面,这位可段位不低。 「你们!真是放肆!」 赵云晴都快气炸了,甚至想动手。 第227章 宁有种乎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就在赵云晴的手臂刚要挥出去之时,她身旁的小琴手疾眼快的拉住,低声劝解道: 「郡主!万万不可冲动啊!您瞧这里这么多人都是傅夫人带来的,咱们若是动手,必然是要吃亏的!」 原本被拉住的赵云晴心中还有些愤怒,可一听这话,再抬头看了看。 别说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十来个姑娘了,就连她们身后不远处的那好几十个姑娘,都正在看着自己呢! 这要是一动手,这些人还能坐得住? 想到这一点,赵云晴的理智被拉回来,迅速的收回手,对小琴不仅没了怨愤,还多了一丝感激。 她也不是这么不识时务的人,非得自己找打。 对面的叶蓁笑吟吟的看着这一举动,没有出声。 「哼!纵然是长辈,可也得顾着王府的脸面!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府内照顾世子,反而出来领着一堆不知所谓的平民游玩,成何体统!」 动手是不敢动手了,可赵云晴也不打算就此作罢,依旧十分嘴硬的嘲讽回去。 但她的话,直接就得罪了在场所有的姑娘。 姑娘们本就因为她对叶蓁的态度心生不满,如今又听到对方高高在上的嘲讽自己,不满的情绪再度发酵。 「不知所谓?」 叶蓁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句,收敛了笑容,冷着一张脸,往前踏了一步。 略带寒意的目光让赵云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却仍然不服输,挺直了腰。 「你可知她们是什么人?可知她们有着什么样的遭遇?」 「本郡主何须知晓!」 轻嗤一声,赵云晴根本不把这些平民放在眼中。 叶蓁冷笑,微微抬起下巴,俯视着对方。 「是啊,你当然不用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生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须在意旁人的死活?可是,你除了郡主的身份,还有什么值得人看重的?」 往后指了指那些燃烧着的火堆,叶蓁继续说道: 「我想,你连最简单的烤肉都不会吧?若是离了这郡主的身份,以你自身的本领,怕是都活不下去吧?」 这番话说得赵云晴心中颇为恼火,却让那些姑娘们愣住了。 叶蓁从身旁的一个姑娘手中拿过一串烤肉,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些姑娘的确出身不高,还遭遇过惨痛的经历。可她们依旧靠着自己的努力在生活,会想着要努力的做活养活自己。而不是像你一样,只会依附在旁人的光环中,狐假虎威。送你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轻哼一声,她也懒得多看对方一眼,招呼着众位姑娘们回到火堆旁,继续她们的烤肉盛宴。 姑娘们对叶蓁的一番话大受震撼,坐回火堆旁后,依旧心不在焉的思索着。 这样的话语在这个时代是从未有人提出的。 一个女子,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被养成只能依靠着父亲或是夫家的思想。 纵然她们其中有一部分人在某些方面极为出彩,也不会觉得自己可以完全脱离男人生活。 要不是被逼到这样的处境,这些姑娘也不会想着要靠自己的双手生活。 可是,被逼无奈与主动积极,总归是有些差距的。 叶蓁并不希望姑娘们都把自己给她们安排活计当成是一种施舍,当成是一种恩情。更加希望她们重拾信心,认清自己的定位。 她们并不差,不比任意一个男子差在哪里。 比起那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贵族小姐们,更加优秀! 这样的话语自然是起到了效用 ,原先还有些自卑懦弱的姑娘们,忽然之间都有些挺直了身子。 而成功被说成反面教材的赵云晴,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她细细思索之下,发现对方说的竟然没有半点错误。自己除了一个郡主的身份,单轮自身的本事来说,无论是女红厨艺还是琴棋书画,都是拿不出手的。 可这样想来,她就更加愤怒了。 自己堂堂一个郡主,凭何比不上一群地位卑微的贱民! 好在小琴趁她发飙之前安抚住了,依旧是那个理由,对方人多势众。 被劝住的赵云晴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丫鬟们愤愤不平的回到马车上,离开此地。 赵云晴的离开,让叶蓁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今日之事,她也是在赌。 若是赵云晴真的动手,自己倒是不怕,有林彬在旁看着呢。她出手也可以说是长辈教训晚辈,理由充分。 怕的是这些姑娘们,要是担上一个殴打郡主的罪名,可是不轻的。 哪怕有赵高渂护着,这事一闹到瑞贤王面前去,总归是不能善了。 好在小琴是个伶俐的丫鬟,懂得与叶蓁打配合,没让事情闹大。 这场戏完全是叶蓁自己自导自演的,赵云晴就是个工具人,只是她用来激发在场的姑娘们,给她们充足的勇气。 烤肉的欢快延续到了下午,待到大家吃饱喝足,又在草原上游玩了一会儿后,这才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回到旧宅子里。 等她们抵达时,天边的太阳开始西沉了。 叶蓁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将大家召集在院子里,再一次问了有没有人愿意应聘伙计。 原先的那两位姑娘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彰显着她们的决心。 而剩余的姑娘,面面相觑之后,也有三三两两的人影走了出来。 细数之下,也差不多有十个人的数目了。 店铺伙计叶蓁是打算尽量多招一些的,不像一般的店铺,两个伙计就够用了。 平价区那边不用太多的人手,两个伙计足够用了。 可高价区那边还是得多安排一些人,用来服务那些贵族夫人或者小姐,给她们宾至如归的感受。 想要从这些富贵人家手中掏出钱,不仅要自己的产品够好,还得在服务上面花点心思。 高价区最好是每位客人都有一个伙计从旁协助,这样一来,她们觉得自己的地位得到了提现,花钱起来更加大方。 这个小心机是叶蓁在设计两个不同的区域时考虑到的。 织布坊想要做起来,不但要在布匹与成衣上下功夫,还要在人员上也得花点心思。 这是叶蓁第一个自己单独承担的生意,也是在赵高渂眼皮子底下第一次做生意,当然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面前十个姑娘,叶蓁都极为满意,今日烤肉时她与所有的姑娘都稍微接触了一下,有了些许的印象。 五十多个人还是有些多,她一下子没办法全部记住,可性格鲜明或者出色的,还是印象较深的。 除了先前的那两个,剩下的八个都是性格稍微活泼一些的。 将这些人的名单记录下后,叶蓁这才满意的离开。 等她回到府中,刚踏进自己院子,岳管事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夫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有着落了。」 今日岳管事将自己较为熟稔和信任的工匠铺泥瓦匠铺以及城中烧砖的铺面都跑了一趟,几番对比下,各自定下一家铺面。 叶蓁对岳管事还是极为放心的,毕竟是赵高渂派来的人,再加上对方这段时间帮着自己处理织布坊的事忙 前忙后,从未抱怨过,还把任务都完成得极好。 「只要是你信任的铺面都可,价钱谈好了吗?你报个数,我先把工钱给你。」 提到钱,岳管事赶紧摆摆手。 「夫人,您上次给的那些银子,装修完织布坊还绰绰有余。这次的建房一事,也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剩下的这些足够了!」 在钱财这方面,叶蓁是足够的大气,让他都觉得有些感叹。 明明是从极为偏远穷困的南部过来的一家人,却好像比这城中的富户还要富裕,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听闻叶蓁与傅家嫡长子傅如安有些合作,有钱也是理所当然的。 谁不知道傅家那是富可敌国,江南大部分的产业都是他们家的。 可哪怕岳管事表示钱还够,叶蓁依然又塞给他五百两银票,并嘱咐道: 「给那些干活的工人一些赏钱,还有每日的膳食之类也不能差,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基本上做这些苦力活的都是一些家境很差的平民,叶蓁向来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商人心性,在这种方面还是颇为照顾人的。 闻言,岳管事连忙点头称是,旋即离开了。 回到屋里的叶蓁发现谢云殊竟然不在,有些纳闷。 都这个时候了,极少见到他不回屋的。 而此时的谢云殊,正待在赵高渂的书房中,为他出谋划策呢。 「皇兄此次的宴会,怕是不太纯良啊。」 看着桌面上的那张请帖,赵高渂神色有些凝重。 在他对面坐着的谢云殊脸色同样严肃,略微点了点头。 「陛下登基后,对皇后母家多次打压,这么多年都一直不冷不热的。这次突然要大办宴会替皇后庆祝生辰,的确蹊跷。」 老皇帝后宫佳丽不少,就是这几年偶尔还会挑人进宫。 当年还是太子妃的皇后,带着母家鼎力支持老皇帝上位,可是费了不少心血。 没想到老皇帝竟然过河拆桥,待到自己的龙椅坐稳之后,首先拿来开刀的,就是外戚这一支。 倒也不至于赶尽杀绝,就是将皇后父亲兄长的官职都架空了,让他们再无多少实权就是。 也是因此,原本少年互相扶持的一对恩爱夫妻,终究走向末路。 老皇帝对皇后不冷不热,皇后也对他死心,这些年不管后宫之事,每日吃斋念佛。 所以,送到岭南来的这张请帖,可就颇为蹊跷了。 「这场宴会,王爷还是推掉较好。哪怕陛下不是针对您,也难免沾染上些麻烦。」 谢云殊建议道,心中已经在盘算着,老皇帝这次是要对付谁。.z. 闻言,赵高渂微微颔首,他原本就不打算再入京了。 理由倒是好找得很,赵熠落水一事,正好当个由头。 只不过,他这次把谢云殊叫过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武大人一家早几日就已经出京了,去向不明。」 第228章 嫁入傅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武大人离开了京城?!」 这个消息带给谢云殊的震惊不亚于方才的皇后寿宴一事,他紧皱眉头,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 赵高渂点了点头,但表情明显没有对方紧张。 「这个消息,是今日从京城快马加鞭传来的。」 武胜带着全家偷偷离开京城,是在昨日才被人发现的。 等到范和光派人去追究此事时,整个武府上下已经人去楼空,连个下人都没留下。 当时气得他直接摔桌大骂手下办事不力,发了好一通火。 但此事他不敢上报,只能压下去了。 武胜的守备一职虽说被他设计从老皇帝手里讨要过来了,可对于这位多年驻守京城的老将,老皇帝心里还是有一点感情的。 因此,哪怕范和光绞尽脑汁想要除掉这个心头大患,也没能成功。 如今更是让对方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掉了,心里哪有不烦的? 可这件事他还不能往上报,免得坏了自己的大事,引发老皇帝的不喜与猜忌。 「从京城传来的讯息,武大人自从被卸职后,便失了势,许多人都不敢与他们一家往来。这样孤掌难鸣的情况下,又是能如何避开范家的眼线,从京城跑出去的呢?」 谢云殊提出这件事最关键的疑点。 武胜走不走,倒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 毕竟先前对方就给赵高渂这边来了信件,表达出想要移居岭南的念头,定然是不打算继续被困在京城了。 成安王不给予答复,武胜另找出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他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其中,必然还有别的人插手。」 赵高渂同样是想到这一点,但他对于武胜的去向其实并不在意。 无论是哪位藩王,都会对这位曾担任数年京中守备的武官客客气气的,总不会亏待便是。 想要起兵造反,没几个能指挥军队行兵打仗的武将,那可是不行的。 而此时的武胜一家人,在经过数日的赶路之后,终于在一个小县城里稍作停留下来。 「明日便要踏入江南的地界了,大家今日都给我养足了精神!」 神情严肃的对着手下一番叮嘱,武胜这才带着女儿们各自回房间休息。 三个女儿出身于武将世家,比起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哥都要有毅力,对于这点赶路的辛苦并未放入眼中。 她们聚集在大姐的房中,小声的谈论着事情。 「大姐,你说咱们进了江南能做什么?爹爹跟咱们一样,都是只会舞刀弄枪的性子,别的都不会。」 最小的妹妹努努嘴,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 此次她们远离京城,全然是听从父亲的命令,连为何要来江南都不知晓。 「你这傻妮子!咱们来江南不是为了找事做,而是求一线生机!你可知父亲费了多少心思,才能走通进江南的路子?」 二姐怒其不争的敲了敲妹妹的脑袋,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之色。 三个姐妹中,大姐最为憨厚老实,二姐则是最精明的一个。至于小妹,那就是个混世魔王,调皮任性,且完美的继承她们武家的血脉,在武功的造诣上不小。 「咱们只管听着爹爹的吩咐便是,不必考虑这么多吧。」 大姐挠挠头,不明白两个妹妹为何对于这一趟如此多的猜疑与担心。 「那倒也是,江南总比岭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多了,我宁愿待在江南。」 想起之前听到父亲说要去岭南躲避纷争,小妹就一阵后怕,瞬间觉得 去江南也不是一件坏事。 作为整个域朝最为富饶和平的地区,江南向来是读书人与贵族最为向往的地方。 从京城的名门贵族都要效仿江南盛行的风向就可以看出,大家心中对此地有着何等的尊崇。. 但在武家小妹心中,北方的边疆才是她真正向往的地方。她这辈子做梦都想上阵杀敌,继承祖辈的大业。 可惜,除了自己家的人以外,所有人都告知她,女子就只能在家中相夫教子,管理宅院。 「你呀!江南哪里比得上岭南好?虽说岭南条件差了些,可毕竟能够远离京城与那些心怀不轨的权臣。咱们一家如今落得这般境地,就应当寻个偏僻安静之所,修养生息才是。江南虽是富饶,可一旦乱起来,也保不准会不会稳如泰山。」 叹了口气,二姐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浓郁。 都说江南好,风景好,人好,样样都好。 也就是因为好,才会很容易被人盯上。 眼下京城都已经被范家掌控住,老皇帝如今对范和光言听计从,就那个老狐狸的性子,必然还得有大动作。 这京城乱不乱暂且不论,总归那几个在外的藩王,是不可能瞧见这个机会不往上冲一手的。 唯独除了最为平和不争的成安王,他不会争,在所有人眼中,他也是最没有争的资本的人。 成安王的封地岭南,说是不毛之地有些夸张,但确实是偏僻贫穷。 即便那几个藩王打起来了,也不会对这么一块没有价值的地盘感兴趣。 这样的地方,才是她们武家最好的栖息之所。 可惜,成安王的胆子实在是小了些,没能接下父亲的请求。 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两眼茫然的大姐,还有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妹,武家二姐瞬间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当赵云晴从外面气呼呼的赶回院子里后,又忍不住发了一通脾气。 但她知道现在院子里的丫鬟除了一个小烟是自己的人以外,其他都是成安王府的。哪怕她心中对小琴颇为信任,也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于是乎,赵云晴只得闷在屋子里,一个人发着火。 她气还没消呢,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本郡主在休息!不知道不能打扰吗?!」 心中余怒未消的赵云晴直接怒吼出声,门口的小烟吓得瑟缩了一番,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郡主,是王爷给您送了些东西过来。」 听到这话,剩下的那点火气也被压到心底,赵云晴赶紧让人进来。 小烟身后还跟着两三个王府的下人,抬着两个大箱子,看起来就挺沉的。 让他们将东西放到房间内后,赵云晴便将所有人都打发了。 关上门,她打开了两个箱子。 每个箱子内都放着一些较为罕见的珍宝与绫罗绸缎,还有银票与一封信。 赵云晴的视线在那些珍宝上只是轻轻的划过,压根没放在眼里,拿起信拆开看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瑞贤王派人送过来的,到了成安王府门口,也没被人拦下,一路畅通无阻的送到赵云晴手里。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那便是瑞贤王要求女儿赶紧将傅如安拿下。 最好是能与傅如安结成亲事,将她嫁进傅家。 看到这条消息,赵云晴脸都白了,拿着信纸的手不由自护的加大了力度,将其捏得皱成一团。 「我才不要嫁给那个病秧子!」 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对于父亲的这个命令,她一点也不想应承下来。 赵 云晴是瑞贤王最为宠爱的侧妃所生,自小便是骄纵得不行,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父亲当成筹码一般送到别人家里。 尽管傅家是江南首富,财富数不胜数,傅如安既是傅家的嫡长子,论起模样来,也十分优秀,是赵云晴这个颜控所喜欢的。 可,他是个短命鬼! 这便是赵云晴最为厌恶的一点,她可不想将自己的一生埋葬在一个短命鬼的手中! 所有人都知道,傅家这位嫡长子,打小就身子不好,一直靠着各种名贵药材吊着命。 磕磕绊绊的过了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离世了。这样的一个夫君,赵云晴打心底拒绝。 想起那风光霁月如同谪仙般的谢云殊,她更加不乐意了,恨不得跑回去与父王哭诉一番。 可,父王是打定主意要拿下江南这块肥肉的! 咬紧嘴唇,赵云晴心中有些慌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父王的命令不能违抗,否则回去之后,等待她的便是极其眼中的处罚。 但是,傅如安,她也真不想嫁。 赵云晴会不会嫁给傅如安没人知晓,可傅如安却是压根对这位刁蛮的郡主没什么心思。 远在江南的傅家老夫人与夏家老夫人,都在他的误导之下,以为他对叶蓁有些情意。 听闻大儿子远赴岭南处理事务,夏老夫人便赶紧差人写信,让他打听一番叶蓁的消息。 说来也是巧,恰好今日同样到了岭南,被送到夏博瀚手中。 看了母亲送来的信,夏博瀚表情有些奇怪。 外甥喜欢那位名臭京城的叶家大小姐?! 也不对,如今的叶蓁不似以往,不仅人聪明多了,还颇为善良纯正,倒也有可能吸引住自己这个不懂情事的外甥。 不过,叶蓁可是有夫之妇啊,人家的夫君还是曾经的三元之才,丞相之子呢。 细细琢磨了一番,夏博瀚命人将自己外甥找了过来,打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一问。 「如安,你对谢夫人可有情意?」 他说得太过直接,以至于听到这话的傅如安都愣了一瞬。 无意间瞧见桌上的信纸后,傅如安这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了笑,摆摆手道: 「舅舅莫要误会,我是在家中装作心中有人的模样,好打消王氏想要替我结亲的心思。」 这样一解释,夏博瀚立马明了。 不过,理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他反倒冷笑了一声。 「王氏倒是好大的胆子!王家当初私自与傅家结亲,我夏家暂且放过他们一马,如今连我亲外甥的亲事,他们也敢打主意?还真不把夏家放在眼里了?」 当年傅如安的母亲突然病故,夏家万分悲痛,沉浸在悲伤之中。 这才给了王家机会,偷偷与傅鸿卓搭上线,让王氏进了傅家的门。 当夏家发现此事时,事已经成了。 夏博瀚两兄弟考虑到妹妹已去世半年多,傅鸿卓想要续弦也并不过分,便放过了此事。 第229章 通知傅如安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王家在江南也算是一个传承百年的大家族,与夏家或许不能相提并论,可比起后来凭借商贾之道发家的傅家,还是更有底蕴一些的。 再加上王家同样是以经商为主,与傅家有诸多的来往,关系自然要密切许多。 当初傅鸿卓求娶夏家幼女,看中的便是夏家在江南的地位,能够给予自己一座靠山。 可夏家在江南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连带着傅如安的那位母亲,也是个要强的性子。 这对于野心勃勃的傅鸿卓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后来对方又生了个不知能活多久的嫡长子,两人之间的情分也就越来越稀薄了。 傅鸿卓与王家搭上线,以极快的速度迎娶王氏,那是早就规划好了的。 在江南,傅家产业占了半壁江山,剩下的半壁,王家则是占了几乎一半。 有这样的一个亲家,至少在江南的商道上,傅鸿卓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唯一需要担忧的,便是来自夏家的态度。 因此,即便傅如安愿意只身前往岭南,躲开家族带给自己的纷扰,傅鸿卓也不敢真的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 每年该送的东西,该给的问候,他都要做到位。 有钱又能如何? 对比起掌控江南数百年的夏家,傅家的那些钱,只是给他们几分底气罢了。想要真正的站在同一水平面上抗衡?完全不可能。 官就是官,商就是商,这是这个时代永远越不过去的横沟。 「王氏的心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主母的位置呢。」 淡淡一笑,傅如安摇着手中的折扇,早就将他那位继母的心思看透了。 傅鸿卓贪图王家的生意,王家又何尝不是眼馋着傅家的财富呢? 否则,王家哪有那个胆子,敢冒着得罪夏家的风险,将女儿送进傅家。 夏博瀚对此心生不悦,眼神也冷了下来。 「王家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呢!」 在夏家人眼中,傅家的钱财算不得什么。 世代作为守护江南的家族,夏家真正的实力远不是这些仅仅靠着几十年的累积就能比拟的。 只是,自己外甥既然是傅家的嫡长子,该是他的,别人就不能染指! 「攘外必先安内。看来,这趟结束之后,回去也得好好肃清一番江南的风气了,那些小蛀虫可别给我们的大业带来麻烦!」 夏博瀚的手段与心性可没弟弟那般温和,否则他又是凭何能做到如今的位置上的? 在王府挑灯夜读的叶蓁压根不知晓自己被人当做挡箭牌了,她正一心扑在织布坊的员工培训上。 织布工绣娘与染布工倒是好说,她们按部就班的工作就是,只要能保证完成自己的活计,便没什么需要注意的。 问题就在于店铺的伙计身上。 叶蓁的织布坊店铺是准备按照现代商业模式来开展的,自然不能像这个时代一样,伙计只需要看着客人需要什么就行。 这样的售卖过于生硬,不适宜后续的发展。 她虽然没有从事过销售工作,可她好歹也是个妹子,大学时期偶尔也会被几个小姐妹拉着一起去逛街的。 太高深的就不研究了,整个基础的小妙招还是行的。 琢磨了好一会儿,她将自己想到的点全都写下来,准备日后再与谢云殊或者岳管事商量商量。 入夜。 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小琴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几个姐妹,让她们将小烟支开了。 小烟性子单纯又胆小怕事,虽说这几个本地的王府丫鬟从未欺负过她,但对着这些人, 她还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不敢违逆对方。 瞧见小烟被带离,小琴回过头,快步出门了一趟。 等她再次回来时,手里端了一小盅汤水。 走到房门前,小琴伸手敲了敲门。 「郡主,您可还在休息?奴婢见您没有用晚膳,去膳房炖了一盅汤,您要不要喝点?」 躺在床上自闭了一下午的赵云晴听到这话,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决定还是见机行事。 她坐起身,冲着门口说道: 「你端进来吧。」 闻言,小琴端着汤盅进了屋,放在桌子上,安置赵云晴用膳。 见到对方走得近了,她赶紧出言安抚。 「郡主不必为下午的事动怒,那些都是些愚民,哪能与您相提并论?」 喝了两口汤,赵云晴正是心中思绪凌乱之时,看到小琴这么关心自己,便无意透露出自己的一些心思。 「本郡主哪里会在意那些贱民!本郡主是愁,父王竟然要我和那个病秧子傅如安......」 说到这里,她惊觉自己有些说多了,又赶紧住了嘴。 瑞贤王要她勾搭上傅如安,嫁进傅家,这可是秘密下得命令。 也怪在这成安王府内,除了小琴以外,没有一个能与她说话解闷的人,这才没忍住多说了两句。. 小琴见她打住了,伶俐的装作没听懂的模样。 「傅如安公子?除了上次的宴会,奴婢好像从未见过这位公子出现在王府内。不过,倒是听下人提及,这位公子与傅先生和傅夫人的关系都极为不错。」 这一点,赵云晴心里自然也清楚。 当初在生辰宴会上,傅如安就摆明了要护着叶蓁,两人之间没点往来都不可能。 而谢云殊,那天夜里所见,她永生难忘。 若是谢云殊与傅如安身份对调就好了,自己就不用如此纠结和为难。 见到赵云晴脸色又恢复到郁结的模样,小琴心领神会的低头,没有再多说话。 倒是前者,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你不是说见到傅先生出门游玩了吗?怎么咱们没遇上他?」 下午回来时因着在生气,赵云晴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再加上回来后又收到了父王的密信,她就更没有心思去考虑到这个纰漏。 小琴不慌不忙的摇摇脑袋,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奴婢也是听守门的小厮所说,他确实亲眼见到了傅先生一人出门,嘴里还念叨着城外似乎有一片草原风景极为不错,想去瞧瞧。或许,是咱们走错了地方吧?」 见她的神情不似作假,赵云晴还是被糊弄过去了,以为是自己时运差,没碰见想见的人,却见到了不想见的。 也许是巧合吧,她没在这一点上太过纠结。 隔日一大早,谢云殊便被赵高渂叫了过去,告知瑞贤王似乎有意让赵云晴嫁于傅如安。 对于一个仅仅是商贾之家出身的人来说,能娶到王爷之女,哪怕是庶女,那也是高娶了。 以赵云晴的地位,配上夏家子弟那都是绰绰有余的,更别提还隔了一层关系的傅如安。 谢云殊也没想到瑞贤王这么舍得下本钱,直接送一个女儿进傅家。 事能不能成还两说呢,这要是结上亲事了,可不就是将傅家完全拉拢进他的手中吗? 「你如何看?」 说这话时,赵高渂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太好看。 即便他无意皇位之争,即便他也不喜欢赵云晴,甚至在商讨惩治对方的法子,也看不过自己兄长拿女儿换势力的行 为。 微微皱眉,谢云殊思索了片刻,旋即抬头回道: 「王爷,此事怕是难成。以在下对傅如安的了解,他或许并不想要这么一门好亲事。」 说起来,他与对方也打过数次交道了,对傅如安颇有些了解。 此人并不是为了权势愿意低头的性子,有自己的主见与盘算,并不会因为瑞贤王的示好便轻易相信对方。 谢云殊踏上来成平洲县送回世子的路,有一半的功劳还是傅如安的。 赵高渂倒是没想过他与傅如安关系如此熟稔,惊讶地挑挑眉。 「瑞贤王可不是本王这般没什么势力的藩王,他手下的能人众多,极有希望争位。傅家能不动心?」 「傅家动不动心,在下不知,可傅如安不是一个贪图权势之人。王爷也说了,瑞贤王手下能人多,他一个病弱的商人之子,又能有多大的前程呢?相信这一点,傅公子还是看得清的。」 当初从青城出来之前,谢云殊与傅如安的那场谈话就暴露了后者的心思。 除了赵高渂以外,其他几个藩王傅如安似乎都不太看好,才会助谢云殊一臂之力,帮着他一路赶至成平洲县。 仅仅是给个庶出的女儿做正妻,还是个性格如此刁蛮的,傅如安多半是不会同意的。 这点揣测,谢云殊还是有信心的。 闻言,赵高渂微微颔首,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放松。 「即便他不愿意,可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自己。哪怕有夏家出面阻止,我那位王兄,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瑞贤王向来工于心计,他想要做成的事情,一定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这一点,谢云殊倒是没有异议。 只是,他可不打算坐视不理,眼瞅着傅如安落入瑞贤王的盘算之中。 「不知王爷可否允许在下通知傅公子一声?」 对方助自己一家良多,无论是从情义上,还是就大局来说,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此事发生。 「善。」 对此,赵高渂没有拒绝。 得到肯定回复后,谢云殊匆匆的离开书房,回到自家院子中。 这时叶蓁刚准备收拾东西去旧宅子,被他一把拉住了。 谢云殊将瑞贤王与赵云晴可能会想设计傅如安,与之结成亲事一事详细说了,并嘱咐对方尽快通知过去,免得遭受女干计。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叶蓁都有些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那赵云晴不是摆明了对谢云殊有意思吗?身为女人,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一点是不可能作假的。 怎么又突然要对傅如安下手,强行嫁给他?! 迷迷瞪瞪的叶蓁被谢云殊赶出了门,乘着林彬架的马车,去往傅如安所住的客栈。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谢云殊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自己明面上已然是成安王的人了,便不能与傅如安走得太近,否则难免被赵云晴看见起疑心。 赵云晴是个蠢货不足为惧,可她身后的瑞贤王不是个吃素的,还是得小心为上。 第230章 应对之策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反而是叶蓁,有着与傅如安合作做生意的名头在,日日往他身边跑也不会让人起疑心。 在赵熠的生辰宴会上,两人便已经表明如今盛行的白糖便是他们合作的生意,有这么好的一个幌子在,任谁也不会多想。 这便是叶蓁会被谢云殊一大早派去传递消息的原因。 等到踏进傅如安的房中之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坐在了对方的面前。 叶蓁来的属实是太早了,傅如安方才起床梳洗没多久呢。 「谢夫人有何急事?」 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傅如安不明所以,对方向来不是个如此莽撞之人,这么一大早就赶过来,想来是有什么大事才对。 回过味来的叶蓁正了正神色,点点头,随即用眼神示意对方将其他人全都支出去。 两人打交道这么久,这点子默契还是有的。 傅如安看懂了她的意思,冲着身后的一众小厮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从屋内退出去。 至于林彬,叶蓁没有让他出去,倒是他自己乖巧的往外走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守在门外。 其实这件事,他在王府时就已经听到了,此时只是为了避嫌罢了。 除了谢云殊夫妇两,就连傅如安都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当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护卫罢了。 「今日我夫君从成安王处得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消息,只是这消息对你来说,就不知是喜还是忧了。」 叶蓁率先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说明。 而听到这样奇怪的表述,傅如安微微皱眉,不知对方为何如此说。 「谢夫人但说无妨,你我之间的信任还是足够的。」 从菜谱配方到白糖生意,两人的利益紧密相关,信任程度也就仅次于叶蓁与谢云殊林彬二人了。 如若不是触及根本问题,他是肯定不会与对方闹矛盾撕破脸的。 要知道,眼下白糖生意才是傅如安能在傅鸿卓面前崭露头角的重要砝码,望月楼从来就不被他那位眼高于顶的父亲放在心上。 反而是如今愈来愈红火的白糖,在傅如安回江南之前,对方就三番五次的打探了。 要不是有夏博瀚回江南坐镇,傅如安那位好父亲早就按捺不住,想方设法从儿子手里挖出这个生意。 江南原先的白糖市场早就被傅如安送过的白糖与冰糖替代,原本把控着从邻国进口白糖高价售卖这条商路的傅鸿卓,可是在这一点上损失严重。 但这点损失对傅家来说根本就不能算大事,只是这件生意,还是引发了他的注意。 前面是傅如安将叶蓁这条线隐藏得极好,没让对方发现。如今则是考量着以叶蓁如今的身份地位,他那位最为忌惮权势的父亲,也不敢随意出手。 傅鸿卓内心中是想着要入了瑞贤王的旗下,哪怕夏家不同意,还是阻止不了双方的私下接触。 而叶蓁则是成安王亲口认下的世子义母,他为了自己的选择与利益,定然是不会也不敢与之接触。 整理一番思绪后,叶蓁缓缓开口: 「昨日,瑞贤王给赵云晴送了些物件过来,想来里面应当隐藏着密信。成安王府的丫鬟打探到,赵云晴似乎是被瑞贤王指使,要想方设法与你结亲。」 出门前她还一头雾水,但在行进的路上,她已经想通了。 赵云晴哪里是自己想嫁,不过是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嫁。 而且还是不顾对方的意愿,为了达成他们一家的目的,非要结成这门亲事,嫁给傅如安。 古代最讲究的便是门当户对,可瑞贤王府与傅家可是与这四个字沾不上半点。 能让瑞贤王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有利可图才对。 即便叶蓁对于当下时局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也能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明白瑞贤王与赵云晴是想利用姻亲关系,从傅如安身上得到些什么。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傅如安脸色立马变了,神情一度极为寒冷。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如常,摇着手中的折扇,轻笑着。 「瑞贤王与云晴郡主还真是厚爱。不过,我一介商贾之子,定是配不上堂堂郡主的!」 这话说得极为坚决,完美的表露出傅如安的态度。 闻言,叶蓁稍微松了口气,只要对方不愿意便好。 倒不是她为了利益才这么盼望,而是赵云晴这个人,本身就颇为令她厌烦,再加上对方之前做出的事,更加不得叶蓁的喜欢。 她反而绝对对方配不上傅如安呢! 傅如安家财万贯,自己又是个懂经营会谋略的聪明人,长得也不差,可别栽倒在赵云晴这个坏心眼的小姑娘手里了。 一口气还没松完,她又忍不住开始担忧起来。 「你不愿意,可你家里,难道会随了你的心吗?」 以前看电视剧,不是老演一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中的孩子都抗拒不了婚事的剧情吗? 这点担忧,倒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只见傅如安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摆摆手。 「谢夫人不必担忧,此事我不想成,还有人也不想成呢!多谢您的特意告知,后面的事,就都由我自己来处理吧。」 见到对方都这么说了,叶蓁只好点点头,离开了客栈。 此事她的确出不上什么力,这不是什么商场上小打小闹的矛盾,她即便想帮,也是有心无力。 傅家远在江南,族中人到底是个什么结构她全然不知,更别说从中寻找破解之法了。 还不如都交给傅如安自己解决,以对方的聪明才智,应当不会让自己吃亏才是。 叶蓁一走,傅如安便紧随其后出了门。 不过,他并没有出客栈,而是在同一层的另一个房间停留了下来。 在从门口守卫处得到舅舅已经起了的消息后,傅如安这才打开门,进了屋。 屋里只有夏博瀚一人,正在看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 尽管他如今已经主动递上了辞官的辞呈,老皇帝还是没有盖章应下,眼下户部尚书一职还是落在夏博瀚的头上。 明面上的那些杂务他都没有管了,可私下的书信往来却不断,尤其是他派出去盯着各方行动的心腹们,更是每隔三五日就会写信过来报告情况。 即便身处岭南,夏博瀚一如既往的忙碌。 将门关好,傅如安神情严肃的坐在舅舅面前,将方才叶蓁过来透露的消息全盘托出。 原本还十分淡定的夏博瀚听到瑞贤王居然来这么一招,也怒极反笑。 「这老狐狸也真是舍得下血本,竟然愿意将他这个最疼爱的庶女送进傅家?呵,这算盘,都打到岭南来了!」 冷笑一声,夏博瀚一听就明白瑞贤王在打什么主意。 只要赵云晴进了傅家的门,成了傅如安的正妻,那就不仅仅是傅家了,整个江南与夏家都得被迫成为瑞贤王的势力范围内。 旁人可看不出夏家究竟想不想与瑞贤王结盟,只会看傅如安这个夏家外孙已然与瑞贤王结下亲事,江南不帮也得帮。 「按照谢夫人所说,赵云晴也是昨日才收到命令,想来瑞贤王的念头才出来。咱们若是不采取一些行动,怕真得让他们成事了。」 在叶蓁面前保持着镇定 ,可在自家亲娘舅面前,傅如安的神色就没有那么从容了。 自家父亲打着什么主意,他这个做儿子的清楚得很。 若是瑞贤王将想要结亲的意思传递给傅家,傅鸿卓巴不得立马应下这门好亲事,立即将郡主迎娶进门。 知晓外甥心中的担忧,夏博瀚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放心吧,傅鸿卓还没这个胆子,敢不得到夏家的允许就将你的亲事定下来。」 夏家对嫁出去的小女儿极为看重,整个江南都知道。 否则,以傅鸿卓那些手段,哪有本事这么快就将傅家发展成为江南首富? 若不是有夏家这个靠山在,其他的世家都得暂避锋芒,再给他傅鸿卓几十年,也达不到如今的成就。 夏家能给他这些,就能收回这些。 这一点,哪怕傅鸿卓再飘,也应该明白。 而傅如安是夏家唯一的外孙,只要夏家老夫人不点头,这两个***舅舅不答应,傅家说什么都不能算数。 更别提傅家还有个极为护着长孙的老夫人在世呢,傅老夫人还没糊涂到这等地步! 也正是想通这一点,傅如安才会向叶蓁做出保证。 不过,放心归放心,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夏博瀚以极快的速度写下一封密信,叫来自己最为信任的手下,让对方加急将信件送回江南。 做完此事,两人这才稍微松懈了些。 「舅舅,瑞贤王如今都急迫到这等地步了,是不是京中有变?」 傅如安推测着说道,他知道,以瑞贤王极为谨慎的性子,是不太可能这么快就用女儿换势力的。 赵云晴即便是个庶出的女儿,可到底也是个正经郡主,入了皇室家谱上的。 若是嫁入夏家那还勉勉强强,可对于一个隔了一层关系的傅如安来说,那就是纯粹的下嫁了,只是利用罢了。 一向城府极深的瑞贤王,不可能突然做出这样冲动的行为。 「京城那边来了消息,陛下要给皇后庆祝寿辰,大摆宴席,邀请了四方藩王。」 夏博瀚微微颔首,瞬息间就联想到前两日得到的消息。 「给皇后祝寿?」 傅如安也从中察觉到不对劲,脸色越来越复杂。 「看来,不仅这几个王爷蠢蠢欲动,陛下也是坐不住了啊。咱们还是得早做打算,成安王这边一直没动静,您看还要继续下去吗?」 距离赵熠的生辰宴会过去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上次夏博瀚所说的话,至今都没有得到回信。 对此,傅如安稍微有些迟疑了。 要是赵高渂继续往下拖着,到时候京城那边乱了起来,他们位于岭南可就不太方便了。 然而夏博瀚却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没动静?如安,你觉得谢夫人今日过来传递消息,仅仅只有她一个人的意思吗?」 第231章 遭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夏博瀚的话落到傅如安的耳朵里,让他瞬间醍醐灌顶,明白了某些事。 「咱们也不必急着回江南,江南有你小舅舅坐镇,还是乱不起来的。」 抿唇一笑,夏博瀚眼中满是自信之色。 夏家掌控江南这么多年,还不至于在一个商贾之家手里翻船。 傅家财富再庞大,也不可能取代夏家。 而远在江南的傅府,傅鸿卓看着手中的信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屋内的下人们都偷偷对视一眼,不知为何老爷如此高兴。 「快快,我要去母亲那里一趟。」 手里捧着那封信,他兴致冲冲的带着一众下人出了门,连门口刚过来的王氏都没搭理一下。 看到夫君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王氏反而有些忧心忡忡,往旁看了一眼自家侄女。 自从给老夫人祝寿之后,她便以想与家人叙叙旧为由,将侄女一直留在傅府里。 只是,她的如意算盘究竟还是落了空。 寿宴一结束没过多久,傅如安便被夏家接走了,至今未曾回来。 王氏自己肚子不争气,在于娘家几番商量之后,便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自己侄女塞进傅家,嫁给傅如安。 傅如安是个短命鬼不错,可他同样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自己作为继母替继子张罗婚事也是顺理成章吧? 只要自家侄女诞下傅家的长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届时,不但能够入住傅家,还能够得到夏家的助力,岂不是一举两得? 只是王家想的极美,现实却狠狠地打在他们脸上。 来到傅家以后,除了上次在老夫人那儿王家姑娘见过傅如安以外,也就在宴会上远远地瞧上一眼罢了。 结亲一事,别说开口了,王氏刚想有这个意思,老夫人和傅鸿卓都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 于是,王氏只能在傅如安身上下功夫,这会儿就是想过来找自家夫君打探一下傅如安的行踪。 撞见夫君风风火火的离开,王氏心中起了疑,低头对身后的侄女说道: 「你先回房吧,我随着夫君过去看看。」 王家姑娘微微点头,带着下人们都离开了。 傅鸿卓一路直奔到母亲的院子,见到人马上行了个礼,还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满面红光的将手中的信纸送到对方面前。 「娘!大喜事!瑞贤王竟想把他最为宠爱的云晴郡主许配给咱们家如安为妻!」 因着有夏家冷态度在前,傅鸿卓即使想要搭上瑞贤王的这条线,却也不敢深交,只能有些往来罢了。 这次瑞贤王主动的示好,仿佛天降一块大饼,把他砸的兴奋异常。 自己一介商贾之家,能够求娶***侯府之女那都是高攀了,更遑论一位真正的郡主呢? 对比起傅鸿卓的喜悦,傅老夫人却毫不为此感到高兴,反而仔仔细细的将信纸看了一遍。 瑞贤王这封信的内容极为简单,大致意思就是云晴郡主年岁不小,近日正准备择夫婿。上次宴会他见到傅如安,觉得极为不错,有意结亲。 这话看起来真像是对方瞧上了傅家二郎,想要结成亲事。 可傅老夫人要比儿子冷静许多,她将信纸送了回去,看了一眼儿子,冷声说道: 「你瞧瞧你这个样子,哪里有个当家做主的模样?!人家瑞贤王给你点甜头,你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 被母亲一声怒斥,傅鸿卓这才从喜悦中回神,赶紧收敛神色,低头称是。 对于儿子的这般表现,傅老夫人只能叹了口气。 她倒是 理解,儿子这些年一直深觉自己被夏家压制着,想要续弦都得偷偷摸摸的行事,心中憋着一口气。 傅鸿卓不是个愚蠢的人,否则傅家也不可能能有如今的地位。 可能是傅如安母亲嫁过来以后,两方强势性格对冲,再加上夏家对这个女儿看得极重,反而让傅鸿卓被妻子压了一头,心中颇为不服气。 自从傅如安母亲去世后,他仿佛有了精气神,心里总想着摆脱夏家的桎梏。 可,这样一来,傅家很容易就被傅鸿卓带离正确的道路,走进死胡同。 就像眼下的这封信,瑞贤王居然舍得将郡主下嫁到一个商贾之家,图的是什么,谁看不懂? 「我知你对夏家颇有怨言,瑞贤王先前派人与你接触,你便喜不自胜,想要借着这层关系与夏家对抗。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了夏家,咱们傅家,或者说整个江南,会成什么样子?」 傅老夫人苦口婆心,想劝解儿子回心转意。 瑞贤王能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吗?与他合作,无疑是将傅家送进一个无底洞内。 倒不是她偏心夏家,瑞贤王这几个王爷想要造反夺位之心全天下人都看得明白,这个时候傅鸿卓带着傅家投身入对方的门下,那不就是拿着自己的家产给别人造势? 不管事能不能成,傅家必定会元气大伤! 对于母亲的话,傅鸿卓变了变脸色,但依旧保持着沉默。 所有江南人都明白,夏家就是江南的一道屏障,替他们挡住了外面的风雨与纷扰。 可生意越做越大,傅鸿卓的身份越来越高,当他走到高位之后,心中便愈发想要摆脱夏家的控制了。 野心,永远是无止境的。 瞧见他这幅沉默不语的模样,傅老夫人摇摇头,心知自己说的话儿子并未听进去。 这些年她劝过多少次了,对方一直都是充耳不闻。 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傅老夫人可不会允许对方拿自己长孙的亲事做交易。 再说了,还有一个夏家横在中间呢,傅鸿卓想答应,还得问问夏家同不同意。 「你以为瑞贤王要将云晴郡主嫁到咱们家来,是真对咱们家有意思?呵,如安的婚事,你敢一个人做主?不说夏家那边态度如何,我老太婆第一个不答应这件事!」 用力的将拐杖在地上蹾了蹾,老夫人气得连着咳嗽了几声。 身后的老嬷嬷赶紧过来,拍着她的肩顺气。 眼瞅着母亲因为这件事气得不轻,傅鸿卓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能出声,讷讷的离开了。 出门时,他依旧满心的不解。 为何这样的好事,母亲竟然会拒绝? 纵使瑞贤王不是冲着他们傅家来的,可只要傅如安是傅家人,云晴郡主一进门,获益最大的不还是他们傅家吗? 等到傅鸿卓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之后,一道身影这才从门口不远处的拐角里冒出来。 王氏满脸震惊之色,方才两人的对话,她全在外面偷听到了。 瑞贤王竟然要许配一个郡主给傅如安?! 这样天大的消息,直接把她惊得六神无主,都不知自己如何回到院子里的。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 王家小姐瞧见自家姑母一副恍惚的模样,有些担忧的往前走了几步,搀扶住对方。 听到声音,王氏呆呆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家侄女。 这是她长兄的长女,也算是自己亲眼瞧着长大的。 作为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王家姑娘模样身段都算是上等,性子也较为恬静温柔。琴棋书画皆是会的,比起其他人家的姑 娘也不差。 可,对方是郡主啊,自己这侄女怎么可能比得上? 再说了,老夫人连郡主都不愿点头,王氏本就不受她待见,王家的侄女就更不可能入眼了。 「罢了,你先回家去吧。」 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王氏放弃了将侄女嫁进傅家的念头。 这件事,一直就是他们王家一厢情愿,傅家上上下下都没人有过这个意思。 眼下还有瑞贤王郡主这个劲敌,为了王家,她不能继续下去了。 王家姑娘有点懵,不明白为何姑母突然赶自己回家。 不过,她向来就是个恭顺的性子,听了这话,只好收拾细软,向傅家人告别了。 成平洲县,成安王府。 叶蓁传完消息便回了府,没有直接去自己原本的目的地。 当她刚踏进王府大门时,便看到候在门后的谢云殊。 对方脸上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可叶蓁看得出他眼底的那丝焦急。 「话都已经传到了,傅如安说他会解决这件事,不会让瑞贤王得逞的。」 此话一出,谢云殊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心中的担忧不比赵高渂少半分。 若是傅如安真的取了赵云晴,与瑞贤王一脉同盟,那自己这一方可就极为危险了。 先不说对方知晓自己的身份底细,要是失去了江南这个最有实力的盟友,他再有谋略,也极难帮着成安王对抗这么多实力强大的藩王以及现在皇位上的那位。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岭南地区粮食产出不行,人少兵也少,更别提他之前陪着成安王去驻兵兵营巡视过,发现士兵的装备都极为简陋。 不是赵高渂故意克扣,实在是岭南条件太差,能够养活这些驻兵,他都费了不少心思。 藩王的封地驻兵与边军以及各个郡的驻兵可不是一个性质,这些驻兵的吃穿用度全都是由藩王自己解决,老皇帝才不会帮着这些王爷养兵马。 岭南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赵高渂能将五千驻兵养活都不错了,更别提像其他人那样兵强马壮,实在是难为他。 岭南自身的基础条件差,江南刚好可以补上这一点。 不说练兵,至少能够让驻兵们有吃有穿,在硬件设施上不会比其他王爷的驻兵差。 就眼前的这个烂摊子,如果不是有傅如安的示意,谢云殊都得头疼死。 「你不用这么担心,傅如安是个怎样的人,咱们都清楚。不过,瑞贤王这么急着想把赵云晴嫁给他,咱们要报复的计划得提前了吧?」 安慰了谢云殊一句,叶蓁忽然想起,赵高渂之前提起要惩戒赵云晴一事。 当时商量了许久,稍有些头绪了,眼下正好可以实施。 「应当是可以,稍后我便去与王爷商量此事。」 「好!我这边没有问题,傅如安已经帮我从青城那边将冰糖运过来了,随时都可以使用。」 第232章 抽盲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两人碰面交谈完之后,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 谢云殊率先去见了赵高渂,将叶蓁告知自己的傅如安反应全数交代。 听到傅如安对瑞贤王的安排并不接受,赵高渂意外之余心中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感。 这几日,虽然他仿佛忘了那日夏博瀚对自己说的话,可实际上心中一直都在惦记着。 江南地区的支持对任何一个藩王来说无疑都是个巨大的诱惑。 要知道,当年赵家祖先能够开创新的朝代,其中江南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 作为全国最大的粮食产出地,江南就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后备储蓄地,能够源源不断的供给粮食与布匹还有银钱。 这也是瑞贤王绞尽脑汁都要拉拢住夏家或者傅家的原因。 赵高渂不想掺和进纷乱的局势不假,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由不得他想不想了。 谢云殊没有直接试探他的心思,而是依照叶蓁的提议,说起了惩治赵云晴的事。 对赵熠下手这一点,早就彻底触怒了赵高渂以及谢云殊夫妇。 一直没有针对赵云晴的行动只是因为碍于瑞贤王,不能在明面上动手。 眼下还没撕破脸皮,京城那边的局势也还摸不清,赵高渂不敢轻举妄动。 可,设个局,引对方自己走进去还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你便让夫人将冰糖送进府里吧,本王立即让人送出去。」 听到谢云殊说叶蓁的冰糖已经到位,赵高渂也不含糊,立即准备起来。 闻言,赶在叶蓁离开王府之前,谢云殊截住她,将赵高渂交代的事说了。 知道计划要正式铺开,叶蓁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在林彬架着马车送自己抵达旧宅子后,便让对方去傅如安那边把冰糖都取回王府。 她当时是让傅如安帮着自己从青城运送了二十斤冰糖过来,由于数目太大,再加上他们要做的事情得掩人耳目,便一直存放在傅如安的客栈内。 对于这个安排,林彬看了一眼周围,确认有王府暗卫在附近守着,这才放心的离开。 林彬的脸就是他的身份象征,傅如安那边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将冰糖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搬上了他的马车。 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里面包着的是什么。 叶蓁与傅如安目前只在江南销售冰糖,因此在岭南,极少有人知晓这件稀罕物。 但为了安全起见,运送冰糖的商队都是傅如安手下精锐的队伍。 二十斤冰糖在马车上堆成一个小山堆,好在重量不算太重,马车平翁的驾驶回到王府。 林彬按照叶蓁的吩咐,将这些冰糖都私下交给了王府管家,这才架着马车往旧宅子赶。 冰糖落到了管家手中,并未停留多久。 将油纸拆开,管家仔细检查一番后,这才将它们打包得极为精致,让一队王府府兵秘密护送出了岭南。 「王爷,咱们在西宁王那边的探子来报,这次皇后的寿辰,西宁王似乎也不打算亲自前去,只派了个不受宠的庶子。」 站在赵高渂面前,管家毕恭毕敬的说着新到的消息。 赵高渂轻笑了一声,西宁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不管事,还给老皇帝做做表面功夫。 他这个王兄,旁人都以为稍微有些脑子,其实是他们几个人之中最没有脑子的一个。 不过,谁让西宁王娶了一个好娘子?不仅娘家势力不小,还能够帮着出谋划策,这才在争位落败之后保留住全部的实力。 几个被分封出去的王爷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其实是这个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 西宁王。 「冰糖已经送出去了吗?」 管家微微点头,回应道: 「已经全部按照王爷的要求,送去了西宁郡,派的都是精兵,想来不出两日便能到达。」 西宁郡算是离岭南最近的一个郡,同样环境也较为差,但比起人迹罕至的岭南,还是稍微强一些的。 闻言,赵高渂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 此时的叶蓁,正在旧宅子里整理着人员。 除去应聘去做织布坊店员的是个姑娘,她将剩下的人数了数,还有五十三个人。 剩下的这些姑娘,目前织布坊是没有职位给她们了,只能都去荒地那边开垦与种植。 只不过,目前那边的宿舍楼刚开始建,按照岳管事的说法,差不多要小半个月的光景才能建好。 这还是有着替王府做事的光环加持,又有叶蓁大方的各种奖赏与优待,工人们都更加卖力才有这样的速度。 否则,就这么复杂的三栋楼,少说也得一月余。 这半个月,姑娘们难道都得无所事事的在宅子里蹲着? 别说她们了,叶蓁自己光是想想,也觉得太憋得慌。 养这些姑娘半个月对她来说是小事,但对于一群整日内心惴惴不安的姑娘来说,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反而会加大她们的担惊受怕。 再三思虑之下,叶蓁还是觉得自己得先给姑娘们找点事做。 在安排被选为店员的那十个姑娘搬去新宅子后,叶蓁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寻思起来应对之策。 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帮助一群失足少女寻回自信心,让她们勇敢面对生活!奖励:2000功德值!由于宿主为同为女子的姑娘们忧心,系统特地奖励一次盲盒活动!」 「盲盒?」 坐在马车内的叶蓁有些疑惑的挠挠头。 盲盒这个词她是知道的,虽然没怎么接触过,但经常会看到这个词。 「是的,系统考虑到宿主目前在帮助姑娘的道路上遇到问题,便特地奖励一个适宜女性娱乐活动的盲盒。」 娱乐活动? 叶蓁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那就是麻将! 咳咳,她赶紧拉回自己的思绪,麻将这东西可不能现在拿出来。 要是姑娘们都沉迷打麻将去了,自己的荒地可怎么办? 对于这个前世被称为国粹的娱乐项目,叶蓁可不敢小视它的威力,毕竟她上辈子的父母就是极为喜欢这玩意。 「请问宿主是否要抽取盲盒?」 系统的提示音再度响起,叶蓁无奈的点点头。 「抽吧抽吧。」 娱乐活动,正常的都行,只要不是麻将。 一个九宫格的虚拟面板立即出现在叶蓁的眼前,每个格子上面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出上面是什么东西。 从第一个格子开始亮起,依次往后迅速轮转着,只等着叶蓁一声令下便停住。 「停!」 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句,光点停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在叶蓁期待的目光中,一本书籍模样的东西显现出来。 「恭喜宿主抽中现代三十年内流行歌曲top100!」 此话一出,叶蓁差点没坐稳,摔倒在马车内。 「怎么了?」 门帘外传来林彬关心的声音,连马车的速度都下降了不少。 叶蓁赶紧坐回去,正了正身子,出声回应道: 「没事没事!」 嘴上这么说, 心里却是一直在跟系统吐槽。 「这是什么鬼?!流行歌曲?!这玩意在这个时代有个球用啊!」 看到自己存储空间里被摆放着的那本厚厚的书籍,叶蓁甚至都要忍不住骂人了。 这玩意也能叫娱乐活动? 给她整个什么皮筋之类小孩子玩的东西,都要比这玩意好啊! 在这个时代,只有勾栏瓦舍以及青楼那样的地方,才时兴姑娘唱小曲儿。 「经过检测,现代女孩追星数量极为庞大,其中歌星占了很大的比重。按照系统的设定,宿主已经是抽到ssr的盲盒了!」 就这?!这还叫ssr?! 叶蓁气得翻了个白眼,试图与对方讲道理。 「不是,咱就是说,这玩意在这个时代没有多少用好嘛!要不这样,既然是ssr,那在系统的判定里应该很值钱对吧?我不要这本书了,换点别的东西行不行?」 一本现代歌曲的书籍,对她来说还真的什么用都没有。 难道让她学会了去教那些姑娘? 人家指不定还以为她又想让她们学会这些,再进勾栏瓦舍卖艺呢! 头一次遇到宿主想要退回奖励,系统仿佛是卡了一下,许久没有出声。 当叶蓁都快抵达王府之时,机械声音这才姗姗来迟。 「考虑到宿主所说在理,系统现下给出两个解决方案。一是将这本书折合成原价10000功德值,回收返现。二是补偿宿主重新抽取盲盒一次,这次宿主可以自由选择盲盒种类。」 没想到自己的请求居然会被通过,叶蓁心里都有些不可思议。 之前这个系统可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任由她吐槽多少次都不搭理。 不过,能够得到这样的解决法子,她已经极为满意了。 「我选择第一个!」 笑死,她哪里还有心思抽盲盒? 先不说抽什么,万一又来了个没用的东西,到那个时候她可就不一定还能让系统给自己退回去了。 一万功德值啊!她得干多少好事才能赚到?! 喜滋滋的看着自己的面板左下角余额再度突破五位数,叶蓁心里满意极了,先前对于姑娘们的纠结此时完全无影无踪。 等到下了马车,她刚踏进王府大门,门口站着的小厮便上前行了个礼,说道: 「夫人,先前您带回来过的那位魏小姐登门拜访,小人便让她先在大厅等候着了。」 魏含歌? 叶蓁的动作顿了顿,旋即点点头,转变方向朝着大厅走去。 王府的大厅中,魏含歌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盏茶。 她静静地等着叶蓁,表面上极为恬静,但心里却是十分着急。 今日,魏彰收到来自京城的信件,是与他关系颇为不错的同僚送来的加急信。 所说之事当然就是皇后寿宴一事。 魏彰身为五品中书舍人,虽说没有多少实权,官职算不得高,却也不低。 像这般的宴会,他还是得出席的。 原本还想再待上些时日,磨一磨赵高渂态度与口风的魏彰,立马就坐不住了,立即准备收拾行李赶回京城。 第233章 下跪恳求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魏彰的确是想投奔成安王,举家搬迁至岭南不假。 可在没有得到赵高渂的准确回复之前,他也不敢拿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去做一场豪赌。 皇后的寿辰宴会他不可能不参加,这要是缺席了,可不就是给自己的政敌抓住把柄的机会吗? 因此,魏彰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收拾好行李,准备打点离开。 好不容易与叶蓁搭上关系的魏含歌却不愿就此放弃,趁着父亲还在收拾东西,赶紧从驿站赶至,希望能与对方见上一面。 只是可惜,事与愿违,她刚抵达王府时就被门口的小厮告知叶蓁并不在府内。 犹豫再三后,魏含歌还是选择等待她。 此时瞧见叶蓁后,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 「夫人,请恕小女唐突,突然上门拜访。」 先是冲着叶蓁道歉,魏含歌诚意满满,姿态摆的极低。 摆摆手,叶蓁倒是对于她的上门拜访并不介意,相反还极为关心的询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 在她的印象中,魏含歌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极有涵养,很少会露出这般焦急的神色。 叶蓁以为对方遇到什么难题了,想着若是可以,自己能帮一把也不是问题。 毕竟魏含歌给自己的印象不错,能与之交好也有利于自己往后发展织布坊。 轻咬嘴唇,魏含歌犹豫了片刻,没有说出自己是因为得知父亲要赶回京城才着急忙慌的过来找她。 「家父打算今日便回京城,小女是特地过来辞行的。」 说到底,魏含歌至今都还没摸清叶蓁的真实想法,自然就不敢将心中的念头说的太过明白。 老皇帝给皇后置办寿辰宴会一事,她相信成安王府的消息一定要比自己与父亲得到的更快。 想来叶蓁应当是知晓的,却一直没有任何表示,魏含歌实在是不敢轻易试探。 这一点,她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叶蓁压根不知道皇后寿辰一事,这件事谢云殊倒是早就从赵高渂的口中知晓了。不过,这事与叶蓁并无太大的干系,便从未提起。 听到魏含歌急匆匆的过来居然是要辞行,叶蓁心里难免有些惊讶。 「之前不是说要在岭南多待一段时日吗?怎的突然就要走了?」 她知道,自己这几日忙的团团转,的确是忽略了对方。 可这说走就走,实在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叶蓁可还打算着与魏含歌多交流一段时间,从对方口中摸清京城的风向,用以辅佐自家织布坊的运营。 看到叶蓁脸上不似作假的惊讶神色,魏含歌面色更加迟疑了一些。 难不成,对方真的不知道皇后寿辰一事? 根据父亲得到的消息来说,这次的宴会陛下准备大办特办,给几方的藩王都送去了帖子,允许他们进京参加宴会。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自从老皇帝正式登基之后,几个藩王全都被打发去了各自的封地。 除了赵高渂这个平日里老老实实任由几个兄长欺负的成安王以外,其他三个王爷差不多都有十数年的时间没有踏入京城半步了。 哪怕是以往老皇帝的寿辰宴会,都不会下达旨意,让几个弟弟过来给自己庆祝。 见到这几个昔日的对手,老皇帝见到他们心里不膈应才怪。 因此才显得此次的事情十分的不寻常,魏含歌看得出这一点,她相信不管是成安王还是旁的藩王或者***都能看得清。 这个消息传出来似乎已经时间不短了,毕竟他们身 处岭南,收到消息要比其他地方都晚上一些。 可别说其他的藩王了,就连夏博瀚这个想要辞官隐退的户部尚书,都没有半点行动。 魏含歌不希望自己父亲回京城沾染这趟浑水,可她同样明白,这事,自己一个人是劝不动的。 「难道夫人不知道,再过些时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此次陛下在宫中设宴,朝廷内的大部分官员都被邀请在列,当然也包括各位王爷了。」 思虑再三,她还是说出这件事,随后紧盯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皇后寿宴?! 叶蓁更加吃惊了,她的确没收到任何风声。 不过,这远在京城的事情,似乎跟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自己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此事我的确不知。不过,既然是要紧事,那你还是尽快做准备,来日方长,咱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的。」 叶蓁半点没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只当是魏含歌来辞别的,大方的与对方告别,心中的那点遗憾都收了起来。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原主对朝廷之事一点都不关心,压根就不清楚皇后与老皇帝之间的那点事。 再加上谢云殊也没提过,她不了解其中的猫腻。 收到叶蓁真诚的告别发言,魏含歌沉默了,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她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自己这不都摆明了不想回京城吗?! 咬咬牙,为了给自己家求得一线生机,她决定破罐子破摔,直接开门见山。 「夫人!京城内如今风起云涌,此次的宴会定然也是一场鸿门宴!小女没有别的奢望,只想在这乱世中护住家人,还请夫人帮帮忙,让家父迁职进岭南。您的大恩大德,小女与全家一定没齿难忘!」 说着,魏含歌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语气里满是哀求与决绝。 原本她还打算温水煮青蛙,慢慢与叶蓁拉近关系,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可眼下的形势容不得她继续磨蹭下去了,今日若是拦不住父亲回京,待到父女二人回到京城,参加那场暗藏杀机的宴会,那可就难说整个家族的前途来了。 这样的动静把叶蓁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好在林彬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扶住了她。 「你这是做什么?先起来吧!」 被一个姑娘这么跪着,叶蓁内心过意不去,赶紧过去要扶起魏含歌。 可这次魏含歌是铁了心的,死活不肯从地上起来,豁出去了。 「小女知晓此事会让夫人很难办,可小女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只求您能给一线生机,小女做牛做马报答都行。」 声音刚落地,她又决绝的磕了几个头,把叶蓁吓得不轻。 「别别别,你先起来,这件事我们好商量!」 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叶蓁整个人都慌了,伸手去拉,却拉不住心意已决的魏含歌。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林彬。 懂了她的意思,林彬伸手轻轻一拉,魏含歌就被稳稳当当的拉起来,想再跪也跪不下去了。 林彬的手就仿佛一只铁铸般的机器,让她无法挣脱。 见状,叶蓁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好声好气的与魏含歌说话。 「魏小姐,你不必如此激动。此事我所知甚少,你不妨与我仔细说说。至于你所求之事,若是能帮你,我一定会帮的。」 这番话,一半是劝解对方,另一半则是她出自内心的想法。 魏含歌算是叶蓁心目中,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正义女子。 先不说之前 在自己与赵云晴的对峙中,对方出来极为公正的说话。就是上次逛街之时,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表现,都让叶蓁极为受用。 对方对她够不错了,叶蓁并不是一个冷漠的人,知道知恩图报。.. 她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魏含歌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开始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她的表述中,叶蓁终于明白,魏含歌为何不愿意让父亲回京城,想要叶蓁帮着将魏彰的官职迁至岭南。 京城眼下的局势远比她想的要严峻许多,老皇帝在范和光的哄劝之下,已经彻底打算收拾几个藩王了。 可除了赵高渂这个没有多少根基的成安王以外,其他的那几个,瑞贤王、西宁王、镇北王哪个是省油的灯? 只要一对上,不仅朝廷得乱,百姓们也得民不聊生。 像魏彰这样没有靠山的小官员,只有成为砧板上鱼肉的份! 听完魏含歌的话,叶蓁皱着眉思索了一番,旋即继续安抚对方道: 「你先别急,我去找我夫君商量商量这事。放心吧,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就凭借着对方辛辛苦苦替自己画出京城最流行的样式图案一事,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眼看着魏含歌与其父被卷进旋涡成为牺牲品。 事到如今,魏含歌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得点点头,顺着叶蓁的意思来。 神色匆匆的从大厅走出来,叶蓁把林彬留在了大厅内,看着魏含歌,免得对方做傻事。 而她,则是找了个王府丫鬟,询问一下谢云殊所在后,朝着赵熠的院子快步赶去。 叶蓁抵达赵熠院子门口时,好巧不巧的瞅见了赵云晴对着谢云殊献殷勤的一幕。 「傅先生,这是昨日父王送来的江南上等笔墨纸砚,件件都是价值千金的,还望不要嫌弃。」 赵云晴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容,从小烟手里拿过那一整套文房四宝,往谢云殊怀里送。 被她堵在门口出不去的谢云殊神情淡淡,毫不掩饰自己的抗拒之意,脚步轻移,避开了赵云晴递过来的双手。 「郡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等珍贵的文房四宝,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成安王府里并不缺这些。」 他的视线从赵云晴手中精致的盒子一扫而过,半点留恋与惊艳的神色都没有。 以往他还是丞相之子时,这等东西都是用腻了的,因此不会感到丝毫吸引力。 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可送的人却不对。 遭拒的赵云晴脸色白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了,嘴角的笑容依旧没有消散过。 「既然傅先生不愿接受,那奴家也就不勉强。」 天知道这是瑞贤王交代她送给傅如安和赵熠的东西,只不过再意外碰见谢云殊之后,她立马就转变了主意,将父王的吩咐抛之脑后了。 第234章 商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面对谢云殊毫不留情的推辞,赵云晴并未放在心上,依旧乐呵呵的与他攀谈。 「傅先生可是方才探视过世子?可否告知奴家世子眼下状况如何了?奴家实在担忧,却又不被允许进去探望。」 说完,她还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这样的矫揉造作的姿态,向来是谢云殊最为嫌弃的,他甚至都懒得多看对方一眼。 「郡主若是担忧自可以去寺庙为世子祈福,老在院子附近转悠起不到任何作用。」 赵云晴带着人这几日天天在赵熠的院子外面转悠,话里话外都是想要进去探望赵熠,可院子里的下人没有得到赵高渂的首肯,哪里敢放人。 可不管怎么说,她这关心的姿态摆的还是十足的。 这时,叶蓁的身影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冲着赵云晴说道: 「依我看,以云晴郡主对世子的情意,祈福哪里够,不抄四五本经书,那都是不够诚心,对不对?」 突然冒出来的人将赵云晴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看清来者后,脸色瞬间变了变。 可碍于谢云殊在场,赵云晴不敢如往常面对叶蓁一般嚣张跋扈,收敛了气势。 「夫人何时过来的?」 她故意避开对方说的事,装作乖顺的模样。 可叶蓁不打算让她避重就轻,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从赵云晴身边走过,停在了谢云殊旁边。 转过身看向赵云晴,她状若无意的说道: 「就你方才送笔墨时到的。不过,这些文房四宝如此珍贵,倒是可以让郡主用来给世子抄经祈福,你说是不是?」 微微侧过头,她朝着谢云殊眯了眯眼睛,看似在笑却是在暗示。 收到讯号的谢云殊顺势点头,应和着自家夫人的话语。 「夫人说的极是,与其将这么珍贵的笔墨给我浪费,还不如让郡主用来给世子祈福抄经,说不定会让佛祖感念郡主的诚心,保佑世子呢。」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赵云晴哑口无言。 她没想到,自己就是送一副文房四宝罢了,还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蓁是铁了心要让对方抄经书的,压根不在意她的想法。 作为一个二十世纪的现代人灵魂,她当然是信奉唯物主义,知道这世上没什么鬼神。 抄经书一事就是她故意借着这个由头,想要惩戒一番赵云晴。 敢害她视若亲人的赵熠,还背着自己偷偷撬墙角,这口气她叶蓁可不能忍下去。 对着两人勉强笑了一声,赵云晴气得牙痒痒,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二位说的极是,那,那奴家就先去抄几本经书为世子祈福。」 尽量维持住表面上的笑容,她不想在谢云殊面前暴露本性,只能一忍再忍。 可面对着叶蓁,那些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在自己绷不住之前,赵云晴赶紧找了个理由跑路了。 看着对方落荒而逃的背影,叶蓁心里别提多得劲儿了,轻哼了一声,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活该!」 让她不自量力的挖自己墙角,纯属自找的! 看见她这幅稚气的模样,谢云殊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自己都没发现。 待到赵云晴的身影彻底消失,叶蓁这才回过神,回想起自己赶过来的正事。 她赶紧将谢云殊拉到赵熠院子里,寻了个安静偏僻的角落,将魏含歌的事全部说了。 对于此事,叶蓁内心的想法自然是能帮则帮,最好是能将之前对方所说的那个闺中好友一家也给迁职到岭南来。 这样自己开设织布坊的好几个难题都能得到解决之法。 可叶蓁也知道,要将这件事办稳妥,并不是依靠谢云殊一人就行,还是得让赵高渂从中出力。 再说了,为了她的那点私心就大费周章,自己有些自私了。 因此,她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简单地叙述了此事而已。 「五品京官迁职,即便是个不起眼的无实权官职,也不太好动。」 谢云殊微微皱着眉,并未直接拒绝或答应,而是仔细的思考了一番。 目前赵高渂并未给出明确的态度,到底要不要趁乱分一杯羹或者揭竿而起,他也尚未打探到对方的真实心意。 因此,收不收京官进岭南,谢云殊无法推测出赵高渂的态度。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像魏彰仅仅只是想过来避难的无用官员,完全没必要收进岭南。 在京城内住惯了的京官,多多少少都有些挑剔的毛病,后期不方便管理。 只不过,这次是叶蓁开的口,他上了心,打算还是去找赵高渂聊一聊。 谢云殊看得出,叶蓁心中是想促成此事的。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不想让对方失望。 叶蓁也没闲着,随着他一起去了赵高渂的书房。 此事是自己提出,她总不好将所有的压力都交给谢云殊一人,自己独享成果。 赵高渂此时正在书房内看着四方传来的讯息,听到二人要面见时还有些惊讶。 向来都是谢云殊一人来找自己,倒是极少遇到二人一起过来。 进了书房,率先开口的自然是与赵高渂颇为熟稔的谢云殊。 有关于魏含歌一事,他并未提到是叶蓁的心意,只说是对方主动上门请求此事。 对于这件事,赵高渂心里有些印象。 赵熠的生辰宴会结束后,留在岭南的官员还是有一些的,而且留下来的所有人都一样,每日坚持不懈的给成安王府递折子。 其中不乏有些五品官员,魏彰便是其一。 对于这些官员,赵高渂一个都没搭理,任由他们的折子递了又递,也没给出半点回复。 他知道这些人都只是想要寻个较为安全的地方,保住自己的家人或者势力。可其中是不是掺杂着某些心怀叵测之人,可就很难说了。 再者说了,在局势尚未明朗之前,他也不敢一口气收下这么多人,那不是让自己成为焦点吗? 因此,约莫有一半的人都沉不住气离开了,剩下来的不多。 却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够通过叶蓁这般能直接与赵高渂对话的人表达自己意愿。 「你们觉得,本王应该留下他们?」 赵高渂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反问谢云殊二人。 叶蓁轻咬嘴唇,对于局势她看得没那么清楚。并不是她愚钝,而是所获得的消息不够多。 即便她与赵熠的关系极为亲昵,可对于赵高渂,她还是有些忌讳和生疏的。.. 在她沉默之时,谢云殊倒是开口了。 「王爷所忧虑的点,在下很是清楚。无论是京官还是其他地方官员,都有着一个通病,那便是对岭南不大瞧得上。若不是因为天下即将大乱,这些自视甚高的官员也不会想到屈尊来到岭南避难。」 他一针见血的指出此事的关键,神情淡然。 「若是他们真的迁至岭南,在此定居,应当也会与本地的一些世族引发不小的矛盾。不好管教不说,还会影响您与本地世族保持的和平关系。」 岭南之前都是由一些本地的世族进行把控,直至后来被封为赵高渂的 封地后,才被后者花了好些时间整合管理。 但本地的世族还是依旧存在的,只不过他们与赵高渂达成了合作,各自相安无事,服从他的管教。 可要是突然融合进一些眼高手低的官员,届时会引发怎样的矛盾都未可知。 更别说这些官员平日里就与赵高渂没有多少来往,他又凭什么答应他们的请求,为他们担下所有的危险与责任? 就算向外表露出一种极为好说话的形象,可赵高渂实际上并不是个愚蠢与傻白甜的人,给自己找麻烦。 微微颔首,对于谢云殊说的话,赵高渂很是赞同。 「既然如此,为何你们还要提起此事呢?」 当初谢丞相被诬陷下狱时,也没见到这些小官员帮忙说情,谢云殊为何要帮魏彰? 这也是赵高渂好奇与疑惑的一点。 通过这段时间与对方的接触,他明白谢云殊不是个优柔寡断以及同情心泛滥的人。 相反,在正事上,谢云殊极其有主见,果断坚决。 「在下只想知道,王爷对于夏大人的话,究竟如何做想?」 反常的是,谢云殊没有回答赵高渂的问题,反而问了对方另一件事。 提及夏博瀚,赵高渂沉默下来,脸色看不真切。 没有得到回复,谢云殊却毫不着急,继续开口说道: 「王爷心里应该是清楚的,这次皇后的寿辰宴会代表着什么。不仅是几个藩王都对那把龙椅虎视眈眈,陛下对你们几个兄弟同样恨不得除之后快。此次的宴会或许不是针对您来的,可一旦其他几位王爷都被陛下收拾干净,您还能坐得住吗?」 这一番话,直接将一直暗藏在几人心间的思量摆在明面上来了。 赵高渂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神色却要比方才更加深沉。 「您是皇室血脉,只要您在一日,无论是其他几位王爷还是陛下,都不可能对您放心。与其坐等被害,为何不愿为自己挣一挣呢?难道您想看到小熠一如当年的您一般,在各方的压榨揣测之中苟延残喘吗?」 谢云殊字字珠玑,说的赵高渂忍不住闭上眼。 他想呵斥对方不要说了,却又开不了口。 这一句句话,哪句是假的? 赵高渂憋屈了一辈子,忍辱了一辈子,心中没有半点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见到他被自己说动,谢云殊再接再厉,继续劝解对方。 「眼下有瑞贤王敢派着女干细与赵云晴打配合害小熠,往后更会有西宁王镇北王以及陛下的迫害!您即便不是为了自己,哪怕是为了小熠,也得三思啊!」 提及自己唯一的孩子,赵高渂的嘴动了动。 往日之事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从赵熠被悄无声息的从王府中被人偷走,到上次的池塘落水,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应和着谢云殊所说的话。 他赵高渂可以不争,但那几个人会愿意放过他们父子两吗?! 第235章 应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从记事起,赵高渂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自己不忍下万般委屈与痛苦,便无法保全自己。 这个认知伴随着他从年幼到成年,从成亲到失去王妃得到独子。 成安王的名号,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意味着皇室身份与荣耀,可对赵高渂来说,却是一把压在他身上的枷锁。 「王爷,时势造英雄。我虽然是个妇人,却也知道一位明君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有多么重要。别的暂且不提,至少您心怀平民百姓,这一点就要比当今圣上好的太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蓁哪能旁观着谢云殊一个人发力,也赶紧站出来,配合对方进行游说。 不过,说这话的目的即便是为了劝动赵高渂,却也是她内心中真实的想法。 结合谢云殊的遭遇以及原主的记忆,叶蓁一穿越过来就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没什么好感。 尤其是听闻了林彬一家的过往后,愈发觉得谢云殊想要将老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的想法没有任何错误。 对待忠臣尚且没有半分仁慈之心,又遑论这天下的百姓呢? 反观赵高渂,在这一点上却要比当今圣上做得更好。 最起码,在他的封地上,管理条例都是不偏不倚的,不似老皇帝一般完全听信女干臣的话语。 单单凭借赵高渂对那些落难姑娘的态度上来说,叶蓁打心底对他有着不少正面的好感。 更何况,他还是赵熠的父亲呢! 面对着夫妇二人的劝说,赵高渂的脸色变幻了几下,旋即化作了一声叹息。 「本王有多少实力,你们不是不清楚,又哪有本事去与其他人争呢?」 岭南地区是整个域朝最为穷困偏僻的地方,否则也不会成为流放之地。 而成安王的封地便是这样的一块地区,每年的税收几乎都没剩多少,全被赵高渂开支出去了。 他王府库房里的那些积蓄,还是当年几个皇子夺位失败后,老皇帝分封众位皇弟时打赏的一些东西攒下的。 赵高渂是几个王爷中最无人扶持的一脉,要外戚没有外戚,要关系没有关系,也就在岭南经营了这些年,收获了不少下属罢了。 可真要与瑞贤王几个比起来,那是完全不够看的。 毕竟真要争,比的便是粮草与兵马。 就岭南的情况,赵高渂能够负担得住岭南北部的安稳都极为不错了,更别提能够拿出足够的粮草去养兵马与打仗。 江南倒是有这个底气,可他又怎么能确定夏博瀚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 本来对于夏博瀚过来主动示好一事,赵高渂心里就猜忌着,怕是个坑。 自己一个既不受宠,又没实力的王爷,哪里配得上对方看重? 听出他心中其实是有些想法,却被现实情况所约束住,叶蓁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爷若是担忧缺钱缺粮,那我便壮着胆子说一句话。众人皆认为岭南气候过于炎热,养不活庄稼,可实际上每种粮食的种植条件都是不同的,有适宜在水中生长的水稻,自然也会有适宜在旱地生长的别的庄稼。」 叶蓁所指的,便是玉米。 只是这个时候她还不能明说,只得编出一个谎话,稳住赵高渂的心。 「我们夫妇在岭南也住了一些时间,昔日还在更为南方的蛮夷县城时,偶然间发现了一种在荒地中生长得极为茂盛的植物。这植物的果实可以磨成面粉,与小麦面粉虽有些口感不同,但一样能够饱腹!」 掩盖住玉米的来历,叶蓁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也就只有谢云殊知道。 但后者同样明白,前者身上的未解之谜众 多。既然她能说出这话,定然就能将之实现。 听到叶蓁说到这里,就算赵高渂再不乐意起兵相争,为了岭南的众多百姓生计,他也来了兴趣。 「真有此等植物?」 岭南荒地多,不知名的野草野花也多得是。 倒也有人尝试过从这些生长的茂盛的野草野花中分辨出能食用的种类,可能够与小麦相提并论,那还真没有。 江南适宜种植水稻,而京城附近,尤其是靠北的地区则是适宜种植小麦。 但由于北方处于权力中心地段,经常会发生打仗起义事件,导致民不聊生,粮食的产出并不多。 反倒是一直以来都极为安稳的江南,百姓们安居乐业,可以放心的种地,这才造就了第一粮仓的美名。 「我怎敢欺瞒您?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件事罢了。对了,先前从您手中买下的那块荒地,我原本就计划着分出一半的区域来,用于尝试种植那种植物。」 其实叶蓁手里还有两种可以作为主粮的高产量庄稼,那就是之前送回蛮夷县城的红薯与土豆。 这两种淀粉类植物在这个时代算是能与小麦水稻相比拟的存在,毕竟是可以填饱肚子的粮食,能吃饱对于底层百姓来说都算是一种奢侈。 主要是这两种植物在可以在岭南种植生长,不会因为炎热的气候而影响成熟。 只是眼下红薯那边的种植还没有眉目,叶蓁不想急于一时,还不如把之前就准备先在成平洲县种植的玉米给拿出来呢。 玉米种子可要比红薯土豆便宜多了,毕竟后者的根茎就是本体,论起来更贵。 有了那本歌谱兑换的一万点功德值,叶蓁现在钱包里富裕多了,稍微兑换一批玉米种子还是负担得起的。 反正她方才撒谎时说的是意外发现,那没有留下多少种子也是情理之中吧? 正在叶蓁沾沾自喜时,谢云殊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那蹩脚的谎言。 而另一边的赵高渂,完全没有猜测出叶蓁是在撒谎,还以为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能让她发现这般至关重要的植物。 毕竟在他面前,对方一直都保持着一个正面形象,丝毫没有暴露出来她不靠谱的本性。 「若是你说的为真,那本王愿意以高价购得你培育出来的种子!」 有些激动的说道,赵高渂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这话却让叶蓁愣了一瞬,回过神来,她赶紧摆摆手。 「王爷言重了!若是能够栽培成功,我愿意将剩下的种子贡献出来,只愿岭南的百姓能够不再遭受挨饿之苦。」 系统出品的种子,只要不是把它丢在一个坑里就不管不顾了,稍微上点心照料一下,都应当是不会出问题的。 再说了,叶蓁手里还有一本农业种植大全呢! 种植过程中要是除了什么问题,她随时都可以翻阅专业书籍,从中寻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样的念头从她心里划过,还不等她继续开口,谢云殊忍不住出了声,将话题拉回去。 「内人的这种谷物即便不出问题,也只能拯救岭南的百姓而已。王爷心系百姓,难道不想救一救其他的百姓,让他们不必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眼瞅着话题越扯越外,即便他心里清楚叶蓁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才会突然提出玉米,可今日这场谈话的核心内容他还是没忘的, 此话一出,赵高渂方才还露出笑意的脸庞又僵硬了一瞬,讷讷的没出声。 倒不是他对谢云殊所说的话产生了抗拒心理,而是实在没有底气应下。 叶蓁与谢云殊对视一眼,两人好话歹话 都说尽了,赵高渂的态度一直不明确,他们都没法子了。 暗自摇摇头,谢云殊心知继续追问下去也无果,便提出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个问题。 「关于魏彰之事,王爷究竟如何做想?您若是不愿意收下,内子便去回绝了那位魏小姐。」 争不争位一事赵高渂心里摸不准主意,可魏彰一事,他还是能够迅速给出决断的。 原本他是不打算应允,毕竟魏彰怎么说都是个五品官员,即便中书舍人一职在朝廷内太多,就是个闲职。 若是自己真动了手将人调遣至岭南,总归是有些引人注目。 可,提出此事的人是叶蓁,而叶蓁又方才才应允他愿意拱手送出一种新发现的粮食作物。 犹豫半晌后,赵高渂还是点了点头。 「此事倒也不难办,只是魏彰那边得说明了一点,既来了岭南,就得全权听本王的安排。」 「这是自然的。」 赵高渂的答应对叶蓁来说是一件意外之喜,她前面听着对方的语气,几乎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突然得到肯定的回复,对于这一点要求,她肯定满口答应。 得到了好消息,叶蓁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大厅,告知仍然在等待着的魏含歌。 既然赵高渂都亲口应下这件事了,想来他的行动不会慢,至少魏彰父女是不用急着回京城了。 至于尚在京城的家眷们,眼下倒是可以先写一封信回去,让他们做好准备举家搬迁。 叶蓁带来的消息自然是让魏含歌喜不自胜,没想到自己破釜沉舟能得到这样的惊喜。 只是,在离开前,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心中隐藏的那一丝想法说了出来。 「夫人,先前小女曾与你提过的那位好友,不知他们是否能跟随着一同来岭南。」 魏含歌的那位好友家道中落,如此就剩下一点家底以及一个没什么用的小官名头,要与不要都不重要了。 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是入不了赵高渂的眼,她当然也不敢再将这件事麻烦叶蓁再替自己从中周旋了。 其实这件事也用不着惊动赵高渂,那一家人想要进岭南,只要成安王府之人点头,便可以解决。 至于官身,命都快没了,谁还稀罕这个? 「若是他们愿意放弃现有的官职,以平民的身份入岭南,王爷也不会拒绝的。」 不知何时跟随叶蓁而来的谢云殊走进了大厅之中,听到了魏含歌说起自己好友一事,便替叶蓁回答了。 对比起身为五品京官的魏彰,那一家人的确算不得什么事。 寻声看去的魏含歌看到谢云殊之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 第236章 认出真实身份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自从宴会结束后,谢云殊便没有再戴上之前的银质面具,以真实面目在王府中行动。 除了赵云晴以外,其他王府之人都对他极为熟稔,因此不会产生什么问题。 而赵云晴,原本就与谢家没有往来,怎么可能认得出谢云殊的真实身份?她打心底以为对方只是一个破格被提拔成世子义父的教书先生而已。 可魏含歌不同,她自小便在京城中长大,即便父亲官职并不高,可对于名满京城的前丞相之子,印象极为深刻。 被誉为京城佳公子的谢云殊,曾是满京城少女心中的最佳夫婿人选。 即便魏含歌没有这般的想法,也没有降见过谢云殊本人,可画像还是见过的。 那些官女子的聚会上,除了一些附庸风雅的话题,便是离不开这些京城中出名的公子哥了。 谢云殊当年可是首屈一指的那位,他被原主设计强逼着娶下对方之时,京中不知有多少少女在背地里暗骂原主呢。 「谢......」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名字被反应过来的魏含歌吞回了肚子里,可脸上震惊的神色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对于她这般反应,谢云殊丝毫不在意,这完全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早在叶蓁说出魏含歌的来历时,他就明白,只要自己露面,就一定会被认出来。 没办法,谢家父子在京城几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一个是天子近臣,文武百官之首,又是两朝元老。另一个则是才貌双全的年轻俊俏公子,还连中三元后不愿入朝为官,名声可不低。 这也是为何谢云殊会在宴会上戴上面具遮掩的原因之一,或许其他地区的官员们对他不熟悉,但来自京城之人绝对能认出来。 要说起来,谢云殊的名头比起原主都要响亮不少。 「如今正事要紧,魏小姐还是赶紧回去与魏大人仔细商讨一番接下来的事宜吧,时间可不等人。」 出言提醒了对方一句,谢云殊神情依旧平淡。 叶蓁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压根没发现有何不对,还以为是魏含歌被谢云殊的容貌惊艳到了。 害,谁让自家夫君这容貌极为出色,能让赵云晴那个自恃身份眼高于顶的郡主都黏着不放呢? 「是啊,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魏大人着急之下直接走了。」 闻言,回过神来的魏含歌不敢多想,连忙告辞离去。 只不过,离开前她又看了谢云殊一眼,眼里满是复杂与震惊。 说起来也是她时运太差,上次跟着叶蓁来到王府时,恰逢谢云殊跟着赵高渂处理事务去了,连午饭都没赶上。 这也就导致两人没能碰上面,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位被成安王拜为世子夫子以及义父的年轻男人,竟然是应当远在岭南南部流放的昔日丞相之子! 等到她抵达驿站时,心中的疑惑都还没梳理清楚。 谢云殊有才能一事,她不会质疑,毕竟对方当年连中三元,可是震惊了朝野。 只是,谢丞相已然倒台,谢家风光不再。而谢云殊甚至是戴罪之身,作为几个藩王中唯一一个这么多年来一直对老皇帝表露出恭敬的王爷,赵高渂是怎么敢将这样的人收入府中,还给予重用? 难不成,赵高渂也想挣一把那至尊无上的位置? 就在魏含歌一边满心猜忌一边走到自家定下的房间时,魏彰从屋内神色匆忙的走了出来,见到她,更是脸色不善。 「不是都吩咐你了,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回京城!这会儿又跑到哪里去了?」 自己来这一趟费时费力,吃了不少苦头,结果不但没能达到目的, 还得匆匆忙忙的赶回去,魏彰心里烦着呢。 父亲的话将魏含歌的思绪拉了回来,面对责骂,她并未计较,而是用简洁的话语将方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至于有关谢云殊的事情,她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来。 他们真留在岭南后,势必要与成安王和谢云殊打交道的,这是无法避免的事。 更别提她就是凭借着与谢云殊夫人的交情,才能厚着脸皮求到了这次的机会。 等等!谢云殊的夫人,不是...... 魏含歌惊悚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在她面前的魏彰正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异样。 「哎呀!这样的好消息,为父得马上修书加急寄回家中!」 得到了赵高渂同意自己迁职来岭南的好消息,魏彰哪里还有心思收拾东西回京城,转过身又吩咐自家小厮将东西放回原处,旋即回屋写信去了。 既然要迁职到岭南,那这场皇后寿宴去不去就不重要了。 反正京城中那些政敌已然无法抓到自己的把柄,魏彰放宽了心,眼下只思考着如何让家人迅速赶过来。 魏氏一家人数不少,再加上家中有着身契的家奴,那可是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口。 就在他琢磨着写信时,惊魂未定的魏含歌定了定神,木着脸走回自己的屋内。 待到魏含歌离开后,谢云殊与叶蓁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叶蓁就有些好奇的问向谢云殊。 「这次的皇后寿宴有什么文章吗?为何魏含歌死活不愿意她父亲回京城参加?」 方才与魏含歌交谈时,她只听出对方似乎极为担忧其父参加这场宴会后会遇险。 可只是一场宴会而已,还是全域朝身份最为尊贵的女子皇后娘娘的寿宴,谁敢闹事? 叶蓁满脑袋的问号,有些想不明白。 这倒不能怪她,毕竟原主就是个绣花枕头,又从小没了娘亲,被清远侯这个当爹的养歪了。 整日里只知道贪图享乐,活脱脱的是个草包,对于朝廷与局势丝毫不知。 听到叶蓁的问题,谢云殊停顿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皇后与老皇帝虽是年少夫妻,皇后母家一力扶持皇帝上位。老皇帝却在登基之后,肃清外戚,将对他帮助良多的皇后母家打压下去,至此二人便分了心。这些年皇后一直在宫中吃斋念佛不理俗世,这次的寿宴或许并非她愿,而是个噱头罢了。」 当年老皇帝打压皇后母家时,谢丞相并未劝解。 毕竟当时的外戚已经开始干涉老皇帝的政权与决策了,适当的打压还是没问题的。 可老皇帝下手太狠,直接将皇后的父亲与兄长官职卸去,直接沦落成平民身份。 这也是皇后与老皇帝老死不相往来的原因。 在谢云殊的猜想中,或许这次的寿宴,作为主角的皇后都不会出场。 皇后与皇帝年龄相差不大,也是个垂老之人,没必要将自己最后的光景借给自己所恨之人利用。 听了这段往事,叶蓁抿紧嘴唇,一双柳眉快皱成八字了。 这老皇帝还真是个活脱脱的人渣! 谋害忠良,过河拆桥,对曾经的至亲至爱都能下这样的毒手,让他继续高坐在皇帝之位上,百姓还能有什么活路?! 原本对于赵高渂争位一事,完全只是听从谢云殊意见的叶蓁,心里也稍微动了动,觉得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打仗的确是要死很多人,最可怜的就是那些流离失所因战乱而支离破碎的百姓们。可纵容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对 他们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再说了,打是肯定要打起来的。 即便赵高渂不想争,瑞贤王那几个能没这心思?不过是早晚罢了。 「现在京城的形势都这么严峻了?我记得魏含歌说过她父亲是五品官员,这样的品阶也不算低了吧,还得另找出路。」 叹了口气,叶蓁心里颇为复杂。 谢云殊却是对此事并没有太大的触动,神情淡然。 「在朝廷为官,要么你就得自身强大,不用惧怕被人背后使绊子。要么就得寻找同盟或靠山,这样才能安稳的往上爬。眼下京城内估计是被范家把控得死死的,让魏彰这些并无靠山的中低品阶官员都慌了神。」 即便谢丞相向来不与其他人同流合污,但官场的现实就是如此。 就是因为看破了这样的局面,谢云殊才会在连中三元,被钦点为状元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入仕。 若是做官只是为了壮大自身的势力或者从中得利,那这官职有什么值得他争取的? 或许自己能够如同父亲一般靠着自己走到丞相之位,可下面该怎么乱,还是一样的,没人能改变。 除了皇帝。 「范家?」 叶蓁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仔细搜刮着原主给她剩下来的讯息。 上次谢云殊与傅如安谈论正事之时她便听过这个名号,只不过那时候她不好意思出声打扰。 这次又提到这个家族,且听谢云殊的意思,这个范家似乎还挺强的? 一番搜索之后,叶蓁终于从脑海中找到一丝讯息,得到范家相关的消息。 其实原主对范家并不感兴趣,能有印象全然是拜她老爹清远侯所赐。 比起一脉传承的谢家,范家的子嗣可不少,如今又借着范和光的光,几乎每个人都有现成的官职做着。 当初清远侯不仅仅是看重了谢云殊,想借着自己这个呆傻的嫡女来获取利益,同样也看上范氏子弟,还稍微给原主讲解一番范家的人物关系。 只不过,记忆不剩多少了。 而原主又一门心思全放在谢云殊身上,对范家不甚感兴趣。 「范和光这个老鬼,仅凭着一番话语便能哄骗着老皇帝害死我谢氏全家,哼,总有一天我要讨回来的!」 一提到范和光,谢云殊就忍不住想起自己被处斩的那些家人们,心里气得牙痒痒。 这事要没有范和光的参与,打死他都不信。 第一次见到谢云殊这么激动的神情,叶蓁吓了一跳,旋即坐稳身子,安抚对方。 「何必动怒?不过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待到我们与赵高渂结成同盟后,必然会给他好看!」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仿佛方才严肃的气氛全部消失。 第237章 养马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其实反而是因为魏彰属于京官,才会敏锐的提前感知到朝廷的内部变化与危险,尽快替自己一家寻找出路。 即便谢云殊从未掺和过朝廷之事,可他毕竟是丞相之子,有些事就算他不主动接触,也难免耳濡目染到。 因此对于魏彰这等官职不高不低又背后没有靠山的人,十分清楚他们如今的处境。 讲实话,与其看着他们被逼加入范家的同盟之中,还不如接到岭南,至少给自己减少了一个敌人。 纵使这些官员没什么用,却能给成安王赵高渂树立一个良善的形象。 哪怕范氏这些年来在朝廷的声望日益扩大,铲除异己,却照样有着不少与他们不对付的官员。 若是能借着此事将一些有识之士收纳进手中,又何尝不是一件意外之喜呢? 也正因为看清了这一点,赵高渂才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 谢云殊的话语未必没有让他心中的念头产生动摇,只是眼下京城还未乱,几个藩王也只是表露出野心,都未有动作。 赵高渂即便起了争抢的念头,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也不会表露出半分。 就在魏含歌这边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后,赵高渂刚坐下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丫鬟小琴便神色匆忙的赶了过来求见。 「王爷,云晴郡主又将奴婢们支开,带着小烟出了门。」 此话一出,赵高渂抬了抬眉,眼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将小琴屏退。 自落水一事过后,他便增派了盯着赵云晴的人手,尤其是在她有独自出门的异常动作之时。 即便小琴不来报告,只要赵云晴出了门,便会有好几个暗卫一直跟着她监视她的行动。 赵云晴哪里知晓自己的举动早就被人监视着,她故作淡定的带着小烟在街上转了一圈,仿佛自己只是寻常出门游玩。 待到第三次路过南街的水云楼之时,她瞧了瞧天边挂着的太阳。 「咱们先进去歇一歇吧。」 主子发了话,小烟哪里敢有意见,忙跟着一起进了门。 赵云晴包下了二楼的一个厢房,自己一人进了屋,让小烟在外守着。 就在饭菜都上满了之后,她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从窗外翻进来的。 来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短衫,看起来像是哪家干苦力活的低等下人。 「奴才见过郡主。」 男人先是毕恭毕敬的对着赵云晴行了个礼,旋即抬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字条,放在桌上。 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又一声不吭的起身从窗外翻走了。 整个过程都是悄无声息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赵云晴对此见怪不怪,待人走后,拿起那张字条看了看。 上面记录的便是傅如安眼下落脚之地,显然是瑞贤王吩咐对方调查到的,特地给自己女儿指引方向。 不过,不同于上次的高兴与喜悦,这次赵云晴看到字条后的表情有些纠结与闷闷不乐。 看来父王是铁了心要让自己与傅如安成亲,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赶紧完成此事。 可,赵云晴叹了口气,心中更加郁结。 若是自己从未见过谢云殊,或许还会愿意接手父王的安排嫁给傅如安。 说起来,傅如安的相貌已是极为不差的,纵使气血不足,却也是十足的俊秀。 然而有谢云殊珠玉在前,旁人哪里还能比得上?那晚的惊鸿一瞥,她此生难忘! 只是,父王的命令让她无力拒绝,再加上谢云殊的态度一直都是客气与疏离,让她想拉近关系都不能。 将纸条收进袖子里,赵云晴看着面前的一大桌子菜,顿时没了胃口。 她甚至都没动筷,就起身结账走了。 就在她刚回到王府之时,暗卫已经带着发现赶至赵高渂的书房内,详细的汇报。 「赵云晴所见之人正是咱们府中一个五年前招进来的养马人,平日都在马概干活,极少进内宅。」 听完暗卫的形容,在场的管家瞬间锁定了人选。 闻言,赵高渂神情淡漠,挥挥手让暗卫继续监视赵云晴。 而管家见状,弯了弯腰,请示道: 「王爷,需要小人将他解决吗?」 管家是赵高渂最信任的心腹之一,王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他一人管理。 摇摇头,赵高渂轻声道: 「瑞贤王花了不少心思埋这么深的一颗棋子,此时要是贸然解决,总归是会打草惊蛇的。」 上次赵熠失踪之时,他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将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清理了一遍。 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估计是对方实在是不起眼。 王府中养马的下人也有好几个,都是最为低等的下人,身契都掌握在赵高渂手里,也难怪他没怀疑到这里。 不过,眼下的形势还不明朗,赵高渂不打算立马收拾掉这颗瑞贤王的暗棋。 在北边还没乱起来之前,自己还得保持住胆小怕事的形象呢。 管家闻言,点点头后便退下了。 不过,人虽然暂时不用处理,但该盯还得盯着。 回到王府里的赵云晴压根不知道,她已经将自家父王在岭南埋藏最深的一颗棋子给暴露了。 她甚至都不清楚这颗棋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过,既然地址都送到自己手上了,她便不能再逃避,只得收拾了些瑞贤王送过来的珍宝与那一套价值千金的文房四宝,让下人提着去拜访傅如安。 一行人刚到客栈门口,傅如安就已经淡定的领着自己的手下,从后门离开了。 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傅如安心里再清楚不过,压根不会给半点机会。 因此,赵云晴刚向傅如安留守的护卫说明来意,对方就很有礼貌的告知她,主子不在。 吃了闭门羹的赵云晴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容,只得将备好的礼物留下,准备明日再来。 可下人递过去的东西,护卫连接的意思都没有。 「抱歉这位小姐,没有少爷的允许,我们不敢私自收取任何物品。」 护卫一脸严肃的说着,就是不肯收下那些在旁人看来垂涎不已的宝贝。 听到这话,赵云晴鼻子都快气歪了。 自己堂堂一个郡主,客客气气的过来送礼物拜见被拒还不说,竟然连一个守卫也敢蹬鼻子上脸给自己脸色看?! 眼看着她要发火,小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郡主,这可是在外,您得顾及着些王府的脸面!」 低声劝慰了一句,她暗示对方身处客栈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来一个路人。 若是此时赵云晴发脾气,被外人瞧见,那丢的可是两家王府的脸了! 听了这话,赵云晴硬生生的将那口火气憋下去,气呼呼的让下人们拿着礼物回去了。 而傅家的那些守卫,就仿佛没看见她脸上的怒火一般,依旧淡定的把守着房门。 赵云晴的身影消失不久,隔壁房间里便走出来一个人。 「瑞贤王也是个有脑子的人,却教出这么个沉不住气的女儿,啧!」 夏博瀚眼里流露出鄙夷与嫌弃,一点也 不掩饰自己对赵云晴的厌恶。 对于这种喜爱以身份压人的骄纵之女,他向来是极为厌恶的。 夏家即便坐镇江南上百年,可家规却一直都是对人一视同仁,不可仗势欺人。 这也是为何夏老大人肯将唯一的女儿嫁入一个商贾之家的原因,论起身份地位,傅如安的母亲甚至都能入宫做个正妃的。 赵云晴刚离开客栈,收到消息的傅如安便回来了。 「看来咱们的落脚之处已经被泄露了。」 微微皱着眉,傅如安对于对方的上门骚扰有些不耐烦,琢磨着换个地方居住。 只是这次来时没有想到会停留太久,便没有提前购置房屋。 眼下想要买间宽敞合适的房子倒不是没有,只是得稍微费点心思。 「嗯,是该搬了。」 夏博瀚迎合了外甥的话,随即两人便命下人收拾东西,另外物色安静些的客栈入住。 此事叶蓁并不知晓,魏含歌的事情忙完了后,她便再次出门,去了旧宅子那边。 她先是将荒地那边修筑房子还得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告知姑娘们,随后又拿出一些零散的蔬菜种子,分发给愿意种地的姑娘。 虽然荒地那边还无法开垦,但姑娘们可以现在自己院子里开垦出一小片地,每人分割区域,种上一点先试验一下。 这对于姑娘们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毕竟她们以往种地都是一亩起的,从未试过就那么一小块地,精心照料。 旧宅子的占地面积不小,尤其是院子,在将近一半的姑娘搬出去后,院子便变得非常空旷。 叶蓁规划了一番,指示着姑娘们在院子的四个角分别开垦出一块长方形的菜地,均匀的分成等份,每个人都做上标记。 但由于基数大,每个人能够分到的地只有很小的一块,大概也就只能种三五颗菜。 不过,这次权当是提前试验,大家有事做心里都踏实许多。 还有四五个姑娘是不种地的,她们厨艺极为不错,被推选为厨娘,主要负责姑娘们的伙食。 叶蓁将种子分发给姑娘后,将自己提前一天记下的种植流程教导了一遍。 当然,是口头教导,对于实际操作来说,她还比不上这些姑娘们呢! 好在大家都对她极为信服,纵使心中有些疑问,觉得这样的种植方法与她们之前使用的不一样,也没人提出异议。 大家每人领到了叶蓁提前备好的锄头一类的工具,开始热火朝天的干活。 看着姑娘们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叶蓁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临时想出的这个法子成功了。 在卖出抽中的盲盒时,她就知道要给姑娘们打发这半个月的时间,得全靠自己出主意了。 可古代的姑娘不比现代的,每天光是逛街买衣服或者打游戏就能充实生活,她们的娱乐活动实属太少了。 与其教导她们学会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提前做个准备,先试试水种植那些蔬菜呢。 第238章 培训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住宅区的院子内土地不比荒地,还是稍微土质好一些,至少不缺水分。 姑娘们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将几个院子里的菜地开垦出来,反正叶蓁瞧着是像模像样的。 比起她来,农户出身的姑娘反而更熟练。 菜地开垦好了,姑娘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将自己领到的种子种下去。 叶蓁瞧着大家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旋即不再过多打扰,离开了旧宅子。 种地一事她所知甚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去新宅子那边看看绣娘与织布工们的进展。 王府工匠那边日夜兼程,有消息说这几日就能将改良版织布机全数做好。 到了新宅子,一进门,叶蓁便看到一副热闹的景象。 织布工们都聚集在院子里熟练地使用着织布机,一边做着手上的活,还能一边与身边的同伴聊天说笑。 而绣娘们,则是在绣房内忙着。 为了提前存下一批货,叶蓁交代过岳管事,让他多抬了几台织布机到新宅子,让姑娘们使用。 原料蚕丝是从江南运来的,质量绝对属于上乘。 而另一边的绣娘,所使用的的布匹就是这些织布工们织出来的现成布匹。佐以她们精湛的工艺,将之前叶蓁送过来的样式图案全都做了出来。 只是人工的速度终究是比不过机器的,姑娘们的手艺再好,能够绣出来的布匹存货还是极少的,完全不能与织布工那边的速度成正比。 对于这一点,叶蓁倒是不在意。 自带花纹的布匹本就是她打算打通上层市场的,专门提供给那些有身份地位的贵妇人,从她们口袋里挣到钱。 这样的精贵货物,贵在精不在多。 有眼尖的姑娘瞧见了叶蓁的身影,立马提醒身边的同伴,正了正神色,没在嬉笑打闹,而是正襟危坐的干活。 大家对于叶蓁还是保持着恭敬之心,不敢在她面前太过随意。 李氏从人群中走出来,笑吟吟的迎接叶蓁。 自从她开始在新宅子里教导姑娘们使用织布机后,便主动提出想要住过来,与各位姑娘们同吃住。 与其一个人在逼仄的屋子里生活,李氏觉得还不如来到这里,虽说有些拥挤,但与一群志同道合的姑娘们打交道,她原先胆小的性子也改变不少。 反倒是柳大婶,因为还得照顾家人,便没有如李氏一般搬过来,依旧是每日来回。 两人情况不同。 李氏如今是一个人住着,所租赁的那间宅子又旧又小,租金还贵着呢! 她也是个命苦的人,自小没了娘,爹的身子也不好,缠绵病榻。她也是半卖半嫁进了夫家,原想着用聘礼给父亲治病。 谁料到嫁过去没多久,不仅父亲重病去世,待她还算不错的夫君也意外离世。 婆家更是视她为丧门星,直接扔了一封休书赶出门。 也就是遇到柳大婶这个好心人,见她遭遇如此悲惨,伸出援手拉了一把,这才坚持到如今。 对于李氏要住到新宅子的想法,叶蓁自然是欣然同意。 她琢磨了一下如今新宅子的人数,觉得自己应该再置办一间宅子,这里还是有些拥挤。 原本她只打算从旧宅子那边转移三十人左右过来,新宅子气氛环境都要比旧宅子好上不少,却空间小许多。 没想到这陆陆续续都将近五十人了,将整个宅院塞满了。 后来新买的那个宅子倒是缓解了一些拥挤,可后面又来了十名被选为店铺伙计的姑娘,空间一下子又变得紧紧巴巴的。 这件事她放在了心上,还交代过岳管事打听一下附近还有没有宅院出售,打算再买一两间。 可惜这是在城中,不如自己在城外购买的那片荒地一般,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修筑房子,人再多都能住得下。 「夫人,您忙里抽空来瞧一瞧我们如今的进展吗?」 李氏算是姑娘们中与叶蓁最为熟稔的,第一个主动上来打招呼的自然也是她。 微微颔首,叶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我来瞧瞧大家如今熟悉得如何了,工匠那边与我说好了,约莫后日便能将所有的织布机做好。届时,咱们就得准备着正式开张了。」 听到这话,姑娘们对视一眼,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与激动。 而李氏同样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得再要一段时日呢。 不过,对于有着在织布坊做工经验的她,倒并不会感到紧张。 「那可太好了!我们已经对织布机十分熟练,这些时日也积攒不少的布匹,随时可以调去织布坊售卖。」 有改良版织布机的加持下,姑娘们上手后,织布的速度可是极快的。 旧宅子这边的库房里都快堆满了,麻布与丝绸各占了一半。 不过,叶蓁这次过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些织布工们,她只是简单地日常询问后,便穿过人群去了隔壁。 隔壁院子被单独清出一间房,安置着上次挑选出来的伙计候选人。 这些姑娘虽说都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做伙计,要面对着许多陌生人,推销与售卖布匹,可实际上心里半点底都没有。 她们住到这里有些时日了,之前叶蓁所说的培训,却是从未见到。 今日过来,叶蓁就是要将培训给做了。 要不是工匠那边给了消息,她还真的忘了此事,差点又忙得忽略这一点。 她上一辈子也没做过售货员,毕竟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从未为生活忧愁过。 尤其是一毕业就进了某研究所,更加不用担忧这些了。 这次叶蓁要进行的培训,基本上都是根据自己零星的记忆整合起来的,列了一个章程,准备慢慢教。 将是个姑娘召集在院子里,叶蓁给她们每人手里发了一张纸,上面记录着自己想好的章程。 但纸刚发下去,跟过来的李氏就脸皮抖了抖,好心的凑过去提醒对方: 「夫人,这些姑娘们都不识字。」 啊这...... 忘了这一点的叶蓁脸上写满了尴尬,她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无意中又以现代思路做事了,完全忘记了身处古代,寻常人家都很少有让女子认字读书的。 更别提这些农户出身的姑娘了,那是大字都不识一个! 看来,普及教育还是很重要啊! 叶蓁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旋即想起上次魏含歌所提到的那位好友。 若是对方来到岭南,愿意做自己的画师,那让她教导这些姑娘认字应当也不是问题吧? 自己无非是多给她一份薪水,听说她们一家挺缺钱的。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毕竟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想太多无济于事。 「咳!」 轻咳了一声,她赶紧冲着姑娘们笑笑,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旋即,便逐字逐句的念起手上的章程,一遍肯定是不够的,一直反复念了三遍,还极为详细的给姑娘们进行讲解。 既然姑娘们不识字,那她就只能辛苦些,多讲几遍让她们记住。 好在具体内容并不复杂,主要就是教导姑娘们要微笑服务, 对待客人的各种礼貌用语,以及遇到突发事件的紧急处理方法。 至于有关于正式上岗后,对于货物的熟悉程度,那得等整个店铺准备好了再去熟悉。 现在她们要做的,就是学会如何与客人打交道。 叶蓁讲解得很详细,姑娘们也学得很认真。 即便是其中之前还颇为害羞的姑娘,在一次次的练习后,都开始变得大方许多。 她们两两一组,互相演练着,看得一旁的李氏都觉得较为惊奇。 李氏好歹也曾是在织布坊做过工的,也曾偶然见到过前面店铺的伙计接待客人,那场景可与叶蓁教导的全然不同。 但代入自己后,她却猛然发觉,姑娘们眼下的这种贴心服务,确实更让人觉得舒坦。 叶蓁看着姑娘们熟悉了整个流程之后,便放心的离开了。 西宁郡,西宁王府。 「王爷,这是自岭南而来的礼物,还有一封成安王的亲笔信。」 在王府的书房中,管家模样的老人领着一个小厮进了门,先是让小厮将大木箱放在地上,旋即又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西宁王。 屋子内不仅有着西宁王,还有一位模样极为普通却穿着华贵的妇人。 在得到妇人的点头示意后,西宁王这才伸出粗短肥胖的手,从管家手里取过信。 拆开信,两人一起看了信。 「这赵高渂送冰糖是什么意思?」 看完信之后,西宁王皱起眉,语气里满是疑惑与不屑。 与其他几个兄弟一样,他对这个出身极低的弟弟也是极为看不上。 而他身旁的妇人则是轻笑一声,语气平淡的说道: 「借花献佛呗!不是说,赵熠新认的的义母就是冰糖生意的掌控人之一吗?」 这个消息还是西宁王府参加生辰宴会的那个庶女带回来的。 作为距离江南最远的西宁郡,并没有多少关于冰糖的风声。 西宁王倒是知道最近盛行这么一样精贵物,他向来就偏爱甜食,又是个奢侈的性子,早就想弄一些冰糖试试。 只是西宁郡实在是太远,一直都没有弄到手。 这次赵高渂送这么多冰糖过来,别看他脸上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成安王送了这么大一份厚礼,那他的盛情邀请,咱们可也不能拒了。」 西宁王妃脸上的笑容转淡,一语道破对方的真实目的。 什么冰糖那都是幌子,成安王这一趟送礼,就是冲着打探西宁郡消息来的。 只不过,西宁王定然是不能出门的。 「去岭南?那荒郊野岭有什么好待的!」 嫌弃的撇撇嘴,西宁王还以为自家王妃让自己答应呢。 无奈的白了一眼自家夫君,王妃指点道: 「你去什么?让楚霄那小子去一趟吧!可别留在府里折腾了,这几日我瞅着他都烦!」 「楚霄?!不是前几日便定好让他去京城参加皇后寿宴吗?」 第239章 楚霄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老皇帝要给皇后举办寿宴一事,现下几乎是整个域朝的***都知晓了。 而收到请帖的四位王爷,没有一个是打算亲自动身去京城的。 只不过,在还没撕破脸皮之前,大家该给的面子,该做的面上功夫,一个都不能少。 可是,这次的寿宴明摆着是鸿门宴,几个王爷自然不能像之前一样,派去自己身边亲近之人,而是各自寻了几个关系不远不近的旁支。 西宁王这边比起其他几位倒是更为看重些,竟然打算派出王妃的亲侄子,楚霄。 作为楚家的嫡子,楚霄可是实打实的西宁王府血亲。 「楚霄太闹腾了,我怕他去了京城,老家伙不找上他,他自己都得惹麻烦。」 提及自己那位侄子,王妃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这个亲侄子,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将楚霄派去京城赴宴,原本她是打着让对方遭受一次危险,好好长长记性的心思。 可一想到对方那做派,别是一去无回,到时候自己兄长不得心疼死? 再加上成安王这时候发出这样的邀请,她还是改了主意,去岭南总比去京城安全。 赵高渂是个怎样的性子,他们夫妇二人心里都有数。 就算对方真的长了胆子,敢对自己侄子不利。 可别忘了,离岭南最近的就是西宁郡,对方还得掂量掂量。 西宁王妃本就是武将家族出身,她父亲曾是一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兄长也是武将之才。 在西宁郡,西宁王早就暗地里养了不少兵马,就等着有机会一举拿下皇位。 西宁王脑子虽然简单,可王妃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内外一把抓。 对于自己这个王妃,西宁王怵着呢,几乎是听之任之。 「那,便依王妃所说,安排楚霄去一趟岭南,拜访成安王。」 这件事便拍板定下了,至于去京城的人选,倒是好说。 那些不受器重的旁支多了去了,随便拎一个出来,再加个什么花名,就能敷衍过去。 楚霄是被下人从青楼里拖出来的,塞进软和的软轿之中时,他还昏昏沉沉的睡着呢。 直到被转移进马车,颠簸的感觉让他头晕目眩,刺激得想吐,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停车!」 大喊一声之后,门外的车夫闻声赶紧勒紧手中的绳索,将马车停稳。 楚霄哪里等得及,直接掀开门帘就冲着外面一阵呕吐。 昨夜他喝了不少酒,这一下全部吐光了。 「少爷,您擦擦嘴。」 立马有小厮从别的马车上跑过来,精心伺候着这位公子哥。 睁开迷迷瞪瞪的眼睛,楚霄看着周围陌生的风景,一脸不悦的看向旁边的小厮。 「这是哪儿?本少爷不是在花满楼吗?!」 「少爷,王妃下了令,让您去岭南拜访成安王。事情太过匆忙,见您一直未曾酒醒,老爷一气之下便直接将您塞进马车赶路了。」 小厮赶紧解释了一番,脸上全是讨好的笑容。 听到这话,楚霄立马炸毛了,怒吼道: 「不是说让本少爷去京城吗?!怎的又改到岭南了?!那种不毛之地,本少爷才不去!赶紧回去!」 说完,他还朝着马夫吩咐了一声。 可马夫瑟缩了一下,却并未有任何调头的举动。 正在楚霄再度打算发火时,那小厮又开口了。 「少爷,老,老爷说,若您这次差事办不好,便不......不让 您踏进西宁郡半步......」 小厮越说越没音,心惊胆战的紧盯着楚霄的表情。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楚霄恶狠狠的踢向他,仿佛是要借此抒发心中的怒火。 可惜,或许是因为酒喝了太多,再加上方才又大吐一场,他的脚不但没有踹中小厮,还不小心踹到了马车上。 剧烈的疼痛使得楚霄嗷嗷大叫,几个下人面面相觑,又赶紧忙起来给他们家少爷找药膏。 好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楚霄这才认清现实,有气无力的躺在自己的马车里,任由车身颠簸着。 碍于他父亲的威严,他纵使心中极为不愿,也只能认清现实。 楚家现任家主正是楚霄之父,也就是西宁王妃的亲兄长,一位曾上过战场的武将。 就是因为有这样强大的岳家支持,西宁王才会与其他王爷呈现鼎立的局面。否则以他那脑子,估计现在的下场比赵高渂还差。 赵高渂至少还是个有城府的人,懂得敬小慎微,从其他王爷手中获得自己的一席之地。而西宁王,就是个纯粹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 好在王妃楚氏有头脑,当年眼看着身为大皇子的老皇帝势大,自家夫君没多少胜算了,赶紧保存实力,提前跑去了封地。 这些年又凭借着西宁郡天然的优势,往外装出固守落后的模样,实则是一直在养精蓄锐,等着机会。 楚霄上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岭南。 得知这个消息的成安王心里颇为惊讶,他原以为自己的信送过去,即便西宁王给面子答应了,也只是派个小宗亲过来走个过场而已。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手笔,派了西宁王妃的亲侄子。 对于楚霄,赵高渂有些印象,对方的背景信息也随着信一起被送来了。 「除了身份,这个楚霄还真是上上之选。」 被叫来分享了消息的谢云殊微微抬眉,语气里听不出是肯定还是否定。 赵高渂也是有些纠结,一时拿不准主意。 依照他们一开始的设想,西宁王派个小宗亲过来,刚好能够完成他们设局的最后一环。 可换成楚霄,他的身份过高,即便事情成功了,也不一定是喜是悲。 万一因此而造成相反的影响,那他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看出赵高渂眼中犹豫的神色,谢云殊抬眸,出声道: 「此事不急于一时,王爷,咱们还是等那位楚公子到了再说吧。」 根据情报所说,这楚霄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骄奢Yin逸,也就其父与西宁王妃管得住。 等到对方抵达岭南之后,自然就见分晓,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他们的计划未必就一定只能选择对方不是吗? 赵高渂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赵云晴丝毫不知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将自己困住,她正在自己院子里生着闷气呢。 「什么傅如安!本郡主还不稀罕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呢!」 用力拔着手中花朵的花瓣,她仿佛是将花朵视作傅如安,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赵云晴原本就不想嫁给傅如安,经过昨日的遭遇后,她更加不想促成此事了。 比起从容儒雅的谢云殊,傅如安的形象在她心里越来越差。 听见她的碎碎念,小琴眼珠子一转,故意低声问了一句: 「郡主,您不是中意傅先生吗?为何要去与傅如安公子亲近?」 她假装不知道赵云晴要嫁给傅如安一事,借此套对方的话。 赵云晴抬头,看见是小琴,原本被吞回肚 子里的埋怨忍不住又出了口。 「这哪里是本郡主想去亲近?!还不是我父王!哼,傅先生多好啊?博学多才又极为俊秀,那个傅如安只有铜臭味,还敢落本郡主的面子!」 一对比,她心里更不满意了。 听到她这么说,小琴回想起赵高渂交代过,一定要阻止对方与傅如安接触。 「是啊,咱们傅先生可是极为出色的,府中好几个小丫鬟都忍不住动心呢。」 「她们是什么货色?!也配与本郡主争?!」 赵云晴狠狠地将花拍在桌子上,一朵飘零的小花此时就剩个把儿了。 眼瞅着自己抓住对方的心思,小琴赶紧赔笑着安抚道: 「是是是!郡主,那些小丫头哪能跟您相提并论呀?不过,眼下傅先生有夫人,您这也机会渺茫呀。」 说完,她还假装惋惜的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赵云晴又一口气升上来,咬紧牙关。 叶蓁始终是横在她与谢云殊中间的一根刺,若是不除去,那她就得老老实实的接受父王的安排,去与傅如安成婚。 这不行! 「你,你可有什么好主意?除掉那个叶蓁!或者让傅先生心悦于本郡主也可!只要事成,本郡主大大有赏,保证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赵云晴寻思了半天,自己没能想出办法。 她将视线转到身边的小琴身上,开始许以重利,想要对方帮自己出主意。 就此事而言,她对小琴可比对自己的丫鬟小烟还要信任。 话说到这里,小琴先是假装为难的支支吾吾了几声,在得到对方催促之后,才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了。 「要奴婢说,既然此事难成,那您不如剑走偏锋,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生米煮成熟饭?!」 赵云晴对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对方。 点点头,小琴再度压低了声音。 「若是郡主您与傅先生有了肌肤之亲,那凭借着您的身份,王爷肯定是得给个交代的!到那时,必然是傅先生休妻娶您,或者将那叶蓁降为妾室再娶您为正室。您再怎么说都是贵为郡主,总不会比一介平民低一头的!」 乍一听,赵云晴心里满是拒绝,她再任性再肆意妄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当做赌注。 在这样的时代中,女子的清白可是堪比生命。 若是此事不成,那她也无颜活下去了。 看着赵云晴脸上写满了拒绝,小琴也没急着继续劝解,而是讪讪的笑了笑。 「奴婢自知这个主意不稳妥,您就当奴婢没说过。」 说完,她赶紧闭了嘴,仿佛不敢再提。 就是她这幅模样,反而让赵云晴心里动了动,开始思索起此事的可行度。 其实,眼下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十分严峻。 瑞贤王那边催着她拿下傅如安,要让她嫁入傅家。这边谢云殊又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压根没有机会。 若是不剑走偏锋,似乎自己就只有面对嫁给傅如安的唯一选择了。 第240章 推迟开张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小琴提出的建议,纵使赵云晴明面上没有点头答应,可心底却产生了动摇的念头。 另一边,傅如安与夏博瀚带着下人悄悄搬到了另一处客栈之中,这家客栈在北街一道极为隐蔽的小巷子里,很难被人寻到。 除了叶蓁以外,傅如安再没有通知任何人。 此时的叶蓁正领着岳管事在织布坊清点布匹的数量呢,这些日子织布工们孜孜不倦的工作,居然织好了近百匹的布料。 那些跟随柳大婶去学习染布的姑娘们也回来了,提前开工,将一些麻布或者丝绸染上不同的颜色。 这个时代的染布技术十分一般,颜色也颇为单调。 不是大红大紫就是黑白灰,浅色调几乎没有。 叶蓁无意间发现这件事后,调查了一番染色工艺,从中稍微改良,研究出各种浅色调的染色料,惊艳了众人。 对此,她心里颇为满意。 自己好歹也曾经是一个女博士,对于什么三原色调色的基础理论还是有的,这点小改动不在话下。 于是乎,除了前面的店铺还没处理,织布坊后院所有的工人都已经开始运转了。 所有的改良版织布机都被运送到了织布坊,按照原先的计划,摆放在织布间。作为织布工的姑娘们正式上工,每日一大早便收拾好了出门,在织布坊后院用了早膳,按时上工。. 其实她们开工的时间比叶蓁布置的规定时间都要早上不少,大家对于自己能有这样一份体面的活计心里看重着呢,只有努力的份儿。 叶蓁原本还想劝一劝,毕竟姑娘们每日也得好好休息,她又不是现代那种只想员工007的无良老板。 可是从柳大婶口中得知大家的激情后,为了不浇灭所有姑娘心中的热火,她还是随她们去了。 绣娘们的工作地点也跟随着织布工们一起转换,后院独属于她们绣房要比住宅宽敞多了,各种工具也更为齐全。 叶蓁从先前她们做出来的成品里选取了一大部分,让她们先拿了一部分的丝绸布,每种样式先绣在十匹绸布上,先看看市场反应。 除了尚未开张以外,整个织布坊已经逐渐走上了正途。 整个流程是,织布工们先将蚕丝或者黄麻织成布匹,再由染布工根据提前定好的颜色上色,晾干。随后再让绣娘们挑选布匹,将定好的花纹样式绣上去。 并不是所有的布匹都会绣上花纹的,大部分是丝绸,麻布也有一些,但绣的是一些大气简单的样式。 本身叶蓁就是打算针对两种不同的用户需求制定的不同质量与价格布匹,一般百姓才会买麻布,给他们也不用绣太过精细繁复的花纹。 一来是因为这样会提高成本,对应价格就得提高。二来则是因为普通百姓干的都是辛苦活,对于衣物尽量是防磨防脏即可,好不好看倒是其次了,毕竟耗费程度很高。 另一边则是有关于成衣的问题,这个项目叶蓁还是花了一些功夫,向王府的绣娘们取取经。 织布坊的那些绣娘基本上都是农户出身,让她们制作普通人穿的衣衫没什么问题,可若是那些大户人家或者权贵之家的衣物,那就是两眼摸瞎了。 反倒是王府的绣娘,她们主要负责的便是赵高渂父子的衣物,曾经也负责过已逝王妃的衣物。对于男子制式与女子制式的衣物标准,都是极为熟悉的。 叶蓁自己不太懂这个,听了半天两眼一抹黑,干脆又把李氏叫来,让她跟着学一学。 眼下织布工们都已经对使用织布机十分熟练,用不着李氏从旁协助,调出来学习如何制作繁复的成衣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叶蓁的打算是等到李氏学会后,再 去教导绣娘们。届时,绣娘们便暂停手上的工作,开始制作成衣。 左算右算,她忍不住挠挠头,这人手好像还是有些不够用啊。 无奈的耸耸肩,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织布坊还没正式开张,也不知道自己的策略有没有用,不用急着扩招。 至于织布坊开张的日子,叶蓁回府后找谢云殊商量了一番。 虽然对方完全没有插手织布坊的任何事,但在这种涉及本土知识的事情上,她最信任的还是谢云殊。 听到叶蓁说织布坊的准备工作终于做完了,谢云殊有几分惊讶。 他以为对方还得准备好一阵子呢。 当初成安王送的就是一个现成的织布坊,除了没有工人以外,其他的一个都不少,只要招收工人便能运营起来。 可叶蓁又是重新装修,又是打算训练那些落难的姑娘进织布坊做工,还捣鼓出一个什么改良版的织布机,搞得极为复杂。 这冷不丁的就说准备好要开张了,确实让人有些始料不及。 「这织布坊是成安王所赠,具体开张时间,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谢云殊给叶蓁指了条明路。 听到他这么说,叶蓁一拍脑袋,自己居然忘了这一茬! 虽说当时赵高渂是以感谢他们将赵熠送回来为由送的织布坊,但怎么说自己都是一分钱没出得了个现成的织布坊。 更别提对方还派了岳管事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管事,来协助自己,帮着自己解决不少麻烦。 就凭借这几点,叶蓁对赵高渂都得感激不尽。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准备去找赵高渂。 然而谢云殊却一把拉住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出一日,西边的客人就要到了,你此时开张有些碍事,不利于咱们的计划。」 西宁郡就紧挨着岭南,从西宁郡赶过来,即便是不加快速度,都用不了三天的时间。 按照谢云殊与赵高渂的推测,最多明日,楚霄就得到了。 等楚霄到位,那他们针对赵云晴的计划就得迅速展开,免得出现意外。 这个时候可不适合横插别的事,至于叶蓁的织布坊开张,只能往后推一推。 听到这话,叶蓁又坐回来了,丝毫没有因为谢云殊阻止自己而不悦。 「这么快啊?那赵云晴那边怎么样了?能够顺利按照计划进行吗?」 她睁大了眼睛,没料到这么快就要进行瓮中捉鳖的计划。 谢云殊微微抿紧嘴唇,赵云晴的动向,每日都会有人向赵高渂报告。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似乎还没到达最佳时机。 「只要傅如安持续对她避而不见,引发赵云晴的不满,此事便十拿九稳!」 这件事到底还是要傅如安从中协助,才能引发赵云晴的爆发。 若是傅家那边真的愿意答应这件亲事,以瑞贤王在赵云晴心中的地位,说不定她还真会半推半就,选择同意。 反之,只要傅如安做出抵抗之感,依照赵云晴那性子,必然更不愿意接受这门亲事,才能给他们可趁之机。 明白其中关键,叶蓁微微颔首,觉得应当不会出问题。 傅如安什么性子,她很清楚,不可能出尔反尔。 果然,当赵云晴心中憋着一口气,第二次带着礼物去拜访傅如安时,得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的回复。 「退房了?!什么时候退的?!」 站在二楼的赵云晴气得脸都红了,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小二,心中的怒火再度升腾起来。 小二见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心中自然是颇为抵触。 可看了看她身后众多的随从,还是怂了。 「昨日下午便退房了,去向小人也不知。」 他就是个跑堂的,人家退房了去哪儿,他哪里管得着? 想要发飙的赵云晴再一次被小琴拉住了,理由还是一样,在外,影响不好。 为了自家瑞贤王府的颜面,赵云晴纵使气得七窍生烟,也只能硬生生憋住这口气。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马车内,恨得牙痒痒。 下午就退房了?她可是中午去拜访的,意思就是自己前脚刚走,人家后脚就搬了! 这不是在赤果果的打她的脸吗?! 看来,什么出门了,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被人这么下面子,纵使有瑞贤王的叮嘱在前,赵云晴也气得不轻,想直接写封信给父王好好告状! 可想起父王对江南的势在必得,她又泄了气。 就算自己告知对方傅如安的态度,瑞贤王也只会让她再加把劲,软的不行来硬的,哪怕是故意设计也得将这门亲事给成了! 这样的话,她那个父王定然是说得出的。 赵云晴记得,曾经的一个庶姐就是被瑞贤王用这样的手段,强行嫁进东临郡的最大世家,硬生生的拉了关系。 当初她还笑对方呢,如今自己也逃不了这样的结局。 无力的闭上眼睛,小琴的声音忽然在她脑海里浮现,正是昨日劝她的那一句。 剑走偏锋啊...... 其实,小琴的说法与父王让她所做的事情有何区别?只不过一个是为了瑞贤王府的利益,另一个则是为了自己的喜爱罢了。 傅如安与谢云殊在她心中被架在天平的两端,不知该倾斜向谁。 赵云晴去拜访傅如安走空的消息,迅速传到了赵高渂与谢云殊的耳朵里。 「接下来,就轮到你出场了。」 赵高渂脸上带着笑,看向了一旁淡定饮茶的谢云殊。 赵云晴刚回到王府,正在回自己院子时,极为罕见的偶遇到了谢云殊。 她此时心情极差,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才稍微好转了些。 可一想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又有些心灰意冷。 正当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谢云殊忽然停下了脚步,状若无意的说了一句: 「在下方才在世子的房中瞧见了郡主手抄的经书,字体颇为工整认真,想来佛祖能接收到郡主的心意,辛苦您了。」 这淡淡的夸奖话语刚说完,他便继续淡定的离开。 可就是这样的话语,使得赵云晴当场愣在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刚......刚刚傅先生是不是夸奖我了?!」 她一把拉住身旁的小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小琴赶紧点头,肯定的回复道: 「是真的!」 第241章 改变主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从来到成安王府开始,直到如今,谢云殊都从未给过赵云晴一个好脸色。 最多就是礼貌与疏离,连友善都谈不上。 像这般的夸奖话语,更何况还是主动夸奖,那是头一回! 哪怕夸的名不副实,那些经文都是赵云晴院子里的丫鬟们抄的。可赵云晴仍然感觉像是天降大饼,给她砸晕了。 一直到回到自己院子里,她都有些恍恍惚惚的,没回过神来。 「傅先生夸我了?那是不是说明......」 喜滋滋的小声念叨着,赵云晴脸上飞起一片红霞,一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模样。 小琴见状,笑吟吟的低下头,附和道: 「郡主,依奴婢之见,或许是傅先生对您颇有改观,这才会主动夸您!如此一来,不就说明您还是很有机会的吗?那叶蓁每日忙前忙后,哪里能像您一般对傅先生如此贴心啊!」 这番话语说到赵云晴的心坎里去了,只见她抿唇笑着,眼里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哼!就那乡野村妇哪能跟本郡主相比?!不行,我得赶紧将傅先生拿下,否则父王那边.......」 想到自家父王的脾性,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慌乱。 若是被瑞贤王得知自己的心压根不在傅如安身上,那她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还能在成安王府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 届时,按照父王的性格,会直接将她抓回去,直接锁在府里,等与傅家的亲事办妥之后强行把她嫁过去。 想到这里,赵云晴打了个寒颤,暗自下了狠心。 不行不行!她可不要像那个庶姐一般,毫无选择的余地。 只要自己有了与傅先生的肌肤之亲,那父王也无可奈何了吧? 恋爱脑上头的赵云晴思索着,打算还真就听信小琴所说的,准备剑走偏锋。 没办法,形势对她来说太不利了。 傅如安那边不仅不见面,甚至连住所都改了,导致她没法子回复瑞贤王。 扯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个给她传递消息的细作,可是她父亲的心腹。只要赵云晴说的不对,绝对会被拆穿。 如此一来,只要瑞贤王那边发现自己无作为,一定会让她回去,另做打算。 到那时,赵云晴可就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留在岭南了。 瞥了一眼房中的其他丫鬟,她以身子不舒服为由,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了小琴一人。 见到对方这般举动,小琴心里明白了什么,只是面上不显,故意装作担忧。 「郡主,您哪里不适?要不要请大夫?」 摆摆手,赵云晴将其拉到内房,放下重重的床幔,这才开口说道: 「上次你与我说的,与傅先生有肌肤之亲成事,本郡主思来想去,此事虽有些冒险,在此时却是唯一的法子了。」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女子与男子有肌肤之亲,那就相当于葬送了自己的一辈子。 这对于赵云晴来说是一场赌上自己一生的行为,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若她不这么做,等着她的就是被逼嫁给傅如安,成为自己父王的一个筹码。 闻言,小琴心中一喜,自己多日的努力总算是有了成果。 可她面上却露出几分慌张的神色,犹犹豫豫的说道: 「郡主......这样,不太好吧。您贵为千金之躯,若做出这样的举动,哪里都不好交代呀!」 面对她略带劝阻意味的话语,赵云晴更加加深自己的想法,神色一凛。 「不用再劝,我心意已决!你只需要帮我 打探消息,寻找到最好的时机就行!只要事成,本郡主少不了你的好处!」 话刚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 「不仅要能与傅先生与肌肤之亲,还得要让旁人瞧见此事,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若只是私底下两人发生了关系,万一谢云殊翻脸不认人,她不就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一定要让其他人瞧见,最好是让赵高渂亲眼撞见,这样她才有底气让对方负责!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瑞贤王府名正言顺的郡主,欺辱了她,必定得负责任。 到时候就连赵高渂都得赔礼道歉,给自己将此事办妥了! 这样一想,赵云晴心里笃定了这条路。 压抑住心中的喜悦,小琴又故意劝了两句,最后装出一副实在无可奈何的模样,才答应帮她去打探打探消息。 为此,赵云晴极为大方的从自己的宝贝盒子里翻出一些金银细软,交给小琴,让她去打通关系。 拿了赏银,小琴二话不说就出了门。 只不过,她所去的方向并未是王府中下人聚集之地,而是赵高渂的书房。 得到她前来禀报的消息时,赵高渂刚好也收到了楚霄刚进入成平洲县地界的讯息。 「先别急着回复她,暂且拖一两日,待本王这边安排好了你再给她设套。」 「喏。」 小琴恭敬地回应着,转身离开。 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谢云殊,赵高渂脸上挂起一丝笑意。 「走吧,咱们去会一会这位西宁郡第一纨绔。」 闻言,谢云殊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与赵高渂同行。 以楚霄的身份,还没资格让成安王亲自出门去接,他的马车队正慢悠悠的穿过城门,往成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坐了两日的楚霄脸色极臭,心里也不大爽利。 在他心中,岭南与京城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百无聊赖的掀开窗帘,他颇为嫌弃的看着路边的商贩与人群,哪哪儿都瞧不上眼。 真是穷乡僻壤! 而此时的叶蓁,正好出门在街上采买。 虽然她同意谢云殊的说法,决定将织布坊开张的日子往后推一推,可开张时需要准备的一些用物还是可以提前采买的。 这是叶蓁第一家属于她自己的商铺,像之前的制糖工坊,那都属于工厂一类的,纯制作。 第一次开张做生意,她十分上心,寻思着要搞得喜庆一些,这样才附和气氛。 于是乎,她拉上林彬,两人兴致勃勃的在北街上逛了起来。 「彩纸,大红灯笼,还有一些装饰,这些都是要的。」 叶蓁对照着自己手里的清单,在街上的商家与小摊中穿梭,她身后的林彬已经提了不少东西。 好在两人是驾着马车出门的,这些东西可以放在马车内。 刚放完一堆东西,叶蓁在街上逛着,忽然就听见了好一阵马蹄。 「有不少马车往这边驶来,小心些。」 林彬将她拉到路边,出言说道。 叶蓁有些好奇,成平洲县也有不少权贵人家,但大部分出门都是一辆马车或者轿子,极少能在北街上见到大批的马车同时行进。 她刚伸出头,想要瞧一瞧,三四辆双马拉的马车就立马出现。 路上的行人纷纷手忙脚乱的往旁边躲避,正当叶蓁正想感叹这样的场景时,一声大哭将她吸引住。 「不好!那个孩子!」 一转头,便看见一个手里拿着糖葫芦的小孩,也不知是谁家的,或许是 路人在躲避过程中挤散他与家人,独留他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只能嚎啕大哭。 可马车的速度丝毫不见减缓速度,不知是不是没瞧见这个孩子,还在快速的冲过来。 叶蓁的行动比她的脑子要反应更快,神经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整个人已经飞奔出去抱小孩了。 眼瞅着马车越来越近,那马匹的响声都快让自己震耳欲聋,叶蓁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她怀里揣着那孩子,倒是想往路边跑,可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完了,自己不会又得出一次车祸吧? 就是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那么好运,能够再度穿越了。 在这样紧急的时刻,她居然还有闲心在心里吐槽。 说时迟那时快,在叶蓁冲出去不过两秒,林彬的身影仿若鬼魅一般,飘到了最快抵达的马匹之前,双拳挥出。 路中央突然多出几道人影,马车夫也惊了,赶紧勒紧了绳索,想要停下来。 可是已经迟了,快要撞上去的马匹接触到林彬的拳头,直接停了下来,当场倒地。 那两匹马浑身抽搐不停,眼睛、耳朵以及嘴里不停地冒出血,显然是活不成了。 马车车厢也因为这样的紧急叫停狠狠地颠簸几下,好在没有翻,终于是停了下来。 后面跟着的马车要比最前面的这辆反应时间充足,即便是紧急拉绳,也终于是停了下来。 「搞什么鬼?!」 正躺着的楚霄忽然天旋地转,气得他坐起身,掀开门帘冲着外面怒吼了一声。 他的马车幸好是靠后的,不是第一辆被打死了马的,否则迎接他的就不是这样颠簸几下就了事了。 「公子,前方似乎出了事。」 门口的马车夫由于被遮挡住视线,压根看不见前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见到前方马车停的如此紧急,心中猜测估计是出了事。 不耐烦的从车厢内走出来,楚霄本身就没什么好心情,再来这么一遭,心情更差了。 另外几辆马车内的下人与护卫纷纷下了车,候在他四周,一同往前走着。 此时的叶蓁,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林彬,嘴张得快能吞下一颗蛋了。 我敲!这是空手锤死两匹马?! 她知道林彬武艺高强,极其牛逼,可当真正目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景对她的震撼太大,叶蓁一时间没发现由于冲击,自己一直戴在脸上的面纱被吹掉了。 此时的林彬也正对着那马车,没能及时发现这一点。 而楚霄,正从人群中走出来,率先见到的便是最前方马车的车夫。 「公......公子,方才马车差点撞上人,小的拉了绳,还是有些躲避不及。可...可突然出现一个人,将那两匹马直接打死了!」 说这话时,车夫浑身都在颤抖,一副后怕的模样。 他怕的不是撞到人,而是打死马匹之人。 那样的拳头,若是挥到自己身上,可怎么了得?! 「废物!」 斜睨了他一眼,楚霄满脸的不屑。 第242章 犯怂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没看到当时危急景象的楚霄压根不知道发生了多么震惊的一幕,他只觉得车夫有些大惊小怪了。 以他的地位,在西宁郡时那都是横着走。谁要是撞上他的车架,不找对方倒赔都是他楚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因此,眼下楚霄只有满心的不悦,将车夫大骂一顿后,推开人往外看去。 憋了两天的火气,就骂一个车夫哪里够?他倒是要瞅瞅,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冲撞自己! 车夫一侧过身,林彬冰冷的脸庞便显露出来。 「你是哪家不长眼的狗东西?!本公子的马车也是你能拦的?!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楚霄两手叉腰,都不等看清对方是谁,便破口大骂起来。 闻言,被挡在后面的叶蓁皱了皱眉,她还是第一次在成平洲县遇到这样嚣张跋扈的人。 当然,赵云晴除外。 可赵云晴也不是本地人。 她看了一眼怀中已经吓傻了的孩子,小声的安抚了几句,将其放在身后,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与林彬并齐。 「我倒还想问问,你是哪家的人竟然如此大的口气?这么大一个孩子在路中间看不见吗?还教唆车夫往前?!」 对于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叶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的回怼。 就方才林彬一双手打死两匹马之事,已经吸引了不少过路人围观查看。 再加上叶蓁面纱一掉,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显露出来,更是让不少人纷纷侧目,脚下生根移不动。 别说过路人了,就是对面原本还嚣张跋扈的楚霄,见到叶蓁的脸,当场就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为首的车夫上前拉住他,这才惊醒了。 「公子,咱们可不是在西宁郡,您悠着些。方才这男子一双手可是打死了两匹马!您可别惹怒了对方,若是动手起来,咱们可很难保证您的安全啊!」 这车夫是楚府老人,这时候也就他敢上来劝一劝,后面那些站着的小厮护卫都远远地望着,不敢言语。 楚霄是出了名的脾气差,对下人不是打就是骂,大家都不想触霉头。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没了气息的马匹,后面的护卫们立马提起警觉心,往前走着,小心翼翼的将楚霄环绕在其中。 楚霄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卫,双目放光,对车夫的话压根没能听进去一个字。 「喲,看来本公子艳福不浅,刚到岭南就遇到了这样标致的小娘子!」 说完,他眯着眼睛笑起来,满脸的***之意。 此话一出,叶蓁立马反应过来自己的面纱掉了,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可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身旁林彬的身影忽然就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对面的那一群护卫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也就为首的护卫长快速往后转身冲向自家主子。 可惜,为时已晚,林彬的手掌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楚霄的身上。 「嗷!」 一道冲破天际的哀叫在巴掌声结束后接上,楚霄捂着肿起来的半张脸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还是几个小厮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不会说话就闭嘴!再敢乱说,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充满冰冷气息的话语从林彬嘴里说出来,伴随着他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让楚霄忍不住浑身颤抖。 可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不顾着自己快肿成猪头的脸,指挥着都看呆了的护卫,大叫道: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子拿下!不管死活!」 如梦初醒的护卫们 对视了一眼,然后咬着牙向林彬冲过去。 别说他们了,就是护卫中武艺最高的护卫长面对林彬时心里都没底,可面对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又不得不往上冲。 原本还打算叮嘱一声的叶蓁,听到对方口中最后的四个字后,眼神立马冷了下来,站在原地看着。 她对林彬的武艺十分放心,相信对方能够收拾掉这些人。 只是,她本来考虑着对方只是说了几句恶心话,打一巴掌给个教训就算了。对那些护卫不必下手太重,毕竟人家也只是在其位谋其职。 可楚霄的一句生死不论,这就引燃她心中的怒火。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在大街上敢公然的行凶?! 叶蓁在成平洲县待了也快一个月了,对于此地的治安还是极为了解的,知晓即便是本地的权贵,也不敢随意动手伤人。 赵高渂在这一点上的管理十分严苛,绝对不允许公然在街道上出现打架斗殴事件,更别提闹出人命了。 敢这样放话的,这还是叶蓁第一次遇见。 就在她猜测对方究竟是何身份时,护卫与林彬正式交上手了。 两者的武艺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就算这些护卫是武将世家训练出来的,可比起林彬这种天赋异禀又训练更加刻苦的武学奇才,勉强撑过三招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唯独那位护卫长,在林彬手下多走了几招而已,败得稍微体面些。 其他的护卫都被打得飞了出去,倒在路边各个角落。那些看热闹的路人一见要动手,各自纷纷退开,让出很大一块空地,足够他们躺着了。 护卫长从地上迅速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支撑着走到楚霄身边。 「公子,此人武艺超群,属下们不是他的对手!」 就算他不说,楚霄已经看出自己这边的败绩了,此时脸上是又惊又怒,想退缩却又不敢。 眼瞅着林彬冷着脸,一步步往自己走来,他吓得两股战战,咬紧牙关自报家门,希望能唬住对方。 「我.....我可是西宁郡楚家的嫡子!你若是敢动我,西宁王不会放过你的!」 他倒也不算傻,到这样的紧要关头记得搬出自己最大的依仗,想要借此震慑对方。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名头,即便是不信,也会犹豫几下。 可林彬仿佛没听见似的,脚步从未停下。 「你!你别过来!有话好说!」 楚霄都快吓哭了,他的确是武将世家出身,可正因为楚家这一代只有他这一个嫡子,被宠得没边儿了。 除了父亲严厉一些以外,娘亲祖母都是骄纵着,导致楚霄就是个十足的绣花枕头。 别说动手了,纯粹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典范。 林彬一步步走近,他就一步步往后退缩,都顾不得还在疼痛的脸。 「等一下。」 最终,还是叶蓁出声,叫住了还想给楚霄一个教训的林彬。 她也懒得去找自己的面纱了,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林彬身边,冷着脸看向楚霄,面上没有多少善意。 「哼!」 冷笑一声,她抱起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犯怂的楚霄。 「这里可是岭南,你搬出西宁王的名头,好用吗?」 看着叶蓁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楚霄咽了咽口水,哪里还有欣赏美人的心思。 该怂的时候还是得怂,他可珍惜着自己的小命呢! 「只要你乖乖的给那小姑娘道个歉,今日之事,我们便可以不再计较。」 事情已然闹大,叶蓁倒也无所谓。 即便对方是谢云殊说的西宁王那边来的人,她照样不怂,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 她相信,以赵高渂的性子,绝对不会偏向这个纨绔。 而且这件事是自己出头,有什么事她都抗下就是,像楚霄这样的人渣,她见一个收拾一个! 听了她的话,楚霄心里自然是万般不愿。 自己是什么身份?那穿着麻衣的小女孩又是什么身份?他凭什么要给一个贱民道歉?! 可这样的念头刚出现,他的视线就接触到了林彬冰冷的眼神。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楚霄看了一眼依然挡在自己面前的护卫长,心里还在埋怨着对方一点也不中用,真是白费了家族的供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咬咬牙,在林彬强大的威压下低了头。 「对,对不起。」 嘴角嗫嚅着,声音如同蚊子般大小,也就离得近的几个人听得清。 皱皱眉,叶蓁对着身后惴惴不安的小姑娘笑了笑,出言问道: 「小妹妹,你听到了没有?」 小姑娘估计才五六岁,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她摇摇头,压根不知道叶蓁在说什么。 转过头,叶蓁用眼神示意楚霄方才那一声不算。 面对这样的状况,楚霄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度提起,他气得牙痒痒,可又不敢像之前那般嚣张了。 要是自己再出言不逊,对面男人的拳头可就会落在自己身上了。 这时他才一脸后怕的看向倒在一旁的马匹,马匹早就没了气,可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对不起!」 在马匹惨状的刺激下,这次楚霄倒是极为迅速的大声说了一句。 这下叶蓁才满意,冲着林彬点点头。 两人极有默契的同时离开,只不过,这个孩子的家人呢? 正在叶蓁犯难之时,围观的人群不知为何分开,露出一条极为宽阔的通道。 「是何人在大街上闹事?!」 一队兵马气势汹汹的穿过人群,冲到围观群众的中间,将发生车祸的这一群人给圈住。 叶蓁抬眼一看,哟,还是个熟人。 为首的正是曾与叶蓁有过一面之缘的成平洲县县令,好巧不巧的,这次居然又是他。 县令虽然没有见过她的真实容貌,可身材与装扮还是记着的,尤其是在旁站着的林彬,更是一个身份的有力证明。 被叶蓁极为出色的容颜晃了一眼,他迅速恢复冷静,小跑到对方身边,恭敬地行了个礼: 「下官拜见夫人。」 而对面的楚霄,一看见官兵来了,以为自己有了主心骨,立马从小厮的身上站起来,恢复生龙活虎的模样。 可还不待他叫住对方,自报家门,就眼睁睁的瞧着为首之人跑到了对面女子的眼前献殷勤?! 「你这人怎的如此不长眼!本公子乃是西宁王派来拜访成安王的楚家嫡子,你居然敢视而不见?!」 第243章 嘴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楚霄叫嚣的声音极大,一改方才怂蛋的模样,挺直了腰板。 他以为,官府来了人,自己便有依仗。 纵使楚霄从未与成安王一脉打过交道,可他仗着自己是西宁王的亲外甥,以为即便是在岭南的地界上,人家也得给几分面子 谁让赵高渂对外的态度一向都是老好人,总让人误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呢? 可县令只是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朝着叶蓁问候。 「方才下官听手下回禀,似乎是有人在街上闹事,难不成有人冲撞了夫人?」 无论是叶蓁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是成安王对谢云殊一家的看重程度,县令都得对面前的女子恭敬有加。 而另一边的楚霄,县令不是不知道他的来历,只是一个西宁郡的纨绔,若是叶蓁不在场,他倒是会客气几分。 可眼下明显就是对方顶撞了自家正头主子,县令还没蠢到不知道该偏向谁! 眼见着县令一副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模样,纵使叶蓁不打算仗势欺人,却也忍不住在心里觉得十分舒坦。 有人撑腰就是爽! 「那边似乎是这次王爷请来的西宁郡贵人,只是这位公子似乎不懂咱们成平洲县的规矩,县令大人不如先去会一会?」 抬眼指了指不远处气得跳脚的楚霄,她神情淡淡,既没有添油加醋将对方的行为说出来,也没有彻底息事宁人。 在叶蓁看来,自己与对方的矛盾,早在楚霄道歉之后就已经结束。 当然,她的观感依旧是很差的,只是这并不影响对方接下来的行程。 毕竟在赵高渂的计划中,这位来自西宁郡的纨绔,可是十分重要的一环。缺少了他,不能说直接破坏了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却也是带来不少麻烦。 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拎得清的。 叶蓁都这么说了,县令站起身,转头往楚霄那边走去。 眼瞅着对方终于搭理自己,楚霄这会儿都气得不行,完全忽略了对方为何当着自己的面对叶蓁这么恭敬。 「你这县令怎么回事?!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 在西宁郡,那些县城县令对他可都是极尽谄媚,除了巴结就是讨好,哪有这样丝毫不放在眼里的? 从小养尊处优的楚霄自然的将对方代入西宁郡的县令中,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应当对自己毕恭毕敬。 可成平洲县县令不是西宁郡人,他是赵高渂的心腹,完全不在意面前这位楚公子的想法。 在对方面前站定,县令皮笑肉不笑。 「楚霄公子是吧?您父亲的确是西宁郡郡守,论官职下官是比不上。但您,并无任何官身,何来要本官放在眼里一说?」 这一番话,堵得楚霄瞪大了眼睛,却也反驳不了。 作为西宁王的外戚,楚家在西宁郡的势力极大,他的父亲自然就担任了西宁郡的郡守一职。 说起来是四品官员,官位算不得太高,可在西宁郡却是数一数二的,无人敢挑战楚家的地位。 西宁王就是靠着楚家才能有如今固若金汤的西宁郡为守,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坐拥自己的一方天地。 「你!」 被噎了一句的楚霄更加生气了,二话不说就想责骂。 可县令压根没给他这个机会,皱眉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形后,聪颖的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楚公子自西宁郡而来,或许对岭南以及成平洲县的规矩不了解,那下官今日便好好给您说道说道。依照王爷定下的律令,凡是在正街上进行斗殴或者驾驶马车冲撞行人者,一律罚银五百两,关大牢七日!」 说 这话时,他满脸严肃的神色,周围的官兵也应声聚拢,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盯紧了楚霄等人。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足够这些官兵向周围的围观群众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了。 说来也简单,无非就是楚霄一行人架着马车横冲直撞,快要撞到人了也不减速。 好在叶蓁二人挺身而出,一个护着那孩子,另一个则是表演了一番空手锤死马。 就凭借后面林彬的那一手,周围群众眼睛都看直了,当然记忆深刻。 再加上后面他一人对战十几名身强体壮的护卫,更是把对方打的落花流水,让为首的那个公子哥不得不低头认错,活脱脱的一个打脸现场,让大家看的是激情澎湃。 这些路人基本上都是成平洲县本土人士,压根不认识楚霄。即便有听见他自称来自西宁郡的,也是极为陌生,大家不可能帮着隐瞒。 听到手下官兵的汇报,县令暗自点头,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不错。 就看楚霄那边哀鸿遍野的护卫,他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在场能有这般本事的,除了一直守在叶蓁身边的那位黑衣男子,还能有谁? 再次看向楚霄时,县令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了。 无论是从律法来说,还是从人情关系上,对方这次都是踢到铁板了。 西宁郡来人一事,赵高渂自然是提前知会过他,却并没有表示一定要恭恭敬敬的供着。 这楚霄也是恶名在外,一查便知道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 这样的人,在成平洲县只能惹事,因此县令打算借此次机会好好敲打一番,免得后面还给自己带来麻烦。 毕竟顶头上司说过了,这人得在岭南呆上几日,若是他闹了事,也不必纵容! 这若是来了个西宁王的直系血脉,赵高渂或许还会看着情面或者表面上的关系,稍微放点水。 可楚霄只是一个外戚,论起身份来,那是连赵云晴都差上好一截呢! 头一次被人这么严苛对待的楚霄只觉得自己掩面大失,比方才被人压着头认错道歉还恶心。 「你信不信,就你们这破地方,只要本公子一封家书,便能让我西宁军踏破!」 气上心头的的他张口便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依仗着自家父亲训练出来的军队,将自己对于岭南的不屑与轻视表露得淋漓尽致。 西宁军是西宁郡内部对自家守军的称呼,可这样的称呼只能在郡内使用,出来若是这样自称,那岂不是暴露了西宁王打算自立为王的意图了? 在明面上,域朝还是在老皇帝的统治之下的,哪个郡的军队敢以郡名自称?不都是得恭恭敬敬的将自己归入当今皇帝旗下吗? 抓住他这个误点,反过身的叶蓁冷冷一笑,质问道: 「西宁军?我向来只听闻镇守北疆的镇北军与镇守京城的御林军,这哪里又冒出一个西宁军了?莫不是什么反叛军队,想要自立为王吧?啧,还打算攻打岭南?看来我得赶紧向王爷好好说道,让他赶紧上报陛下,小心这叛军啊!」 就算叶蓁对天下的形势并不是十分了解,可这一点从继承原主的记忆来看,还是能够分辨的出的。 不管是任何一个郡守的军队,都只能称为守军,谁要是敢在前面加个自己取的名号,那就是与朝廷相悖! 楚霄说漏嘴的这点,直接成为了他的把柄。 他的确是个纨绔,不学无术,却也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草包。 一听到叶蓁这么说,立马清醒过来,理智一拉回,瞬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我我......我方才嘴误了!没有什么西宁军!我说的西宁郡!」 出门前他是刚被人从春楼里拉出来,整个人都还没清醒呢,因此少了老子的一番叮嘱。 可有关于隐藏住西宁王想要起势一事,却是在日常生活中,他老爹以及全家人念叨过无数遍的。 自己说漏嘴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光是想想,楚霄就得吓得尿裤子。 也多亏了这趟是来岭南,而不是京城。否则就光凭他方才那一番话,老皇帝就能借此来打压西宁王。 哪里还需要他自己千辛万苦的布局找由头,这不妥妥自己送上门的吗? 也得亏西宁王妃有眼力见,没把这个糟心的外甥送到京城去。 叶蓁与县令本就不是真想找他的麻烦,这话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只是眼下拿捏住对方的一个把柄罢了。 几个藩王想要自立的心就差写在明面上了,他们哪里会在这一句话上大做文章。 眼见着两人一副不罢休的模样,楚霄咬咬牙,为了弥补自己方才说错话的过失,只能将先前对方说的罪责揽过来,好将此事揭过去。 「行了!不就是罚五百两吗?!本公子认了!」 说罢,他便朝着身后的小厮一个示意,后者赶紧心领神会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从中翻出五百两的银票,小心翼翼的递到县令面前。 县令让随行官兵收了银票,侧过头看向叶蓁,眼神满是询问的意思。 叶蓁颔首,表示这事可以到此为止了。 楚霄刚到成平洲县就惹是生非,他们抓到机会肯定是要好好地搓一搓他的锐气,让他接下来的日子稍微安分些。 可真要将人抓进大牢关着?那倒是不行的。 毕竟对方也是代表了西宁王的脸面,训斥几句小小的惩戒一番就算了,不能做的太难看,免得赵高渂与西宁王两人都难堪。 「本官念在楚公子是第一次来到本地,这牢狱之灾,就先免除了。不过,还请楚公子时刻谨记咱们的规章律法,以防下次再见。」 县令的话说的警告意味十足,丝毫没给对方留多少情面。 在楚霄黑成锅底的脸色下,叶蓁与县令一行人并排离开了。 倒不是担忧对方不满,而是手边这孩子,她只能交给官府处理。 孩子的父母至今没有出现,不知是躲在人群中不敢出现,还是走失了,叶蓁打算先送到县衙,看能不能寻找到亲人。 另一边的楚霄,满脸晦气的踹了一脚倒在一边的马车,气愤的往回走。 「还愣着干什么!收拾东西继续上路!」 在他的怒吼中,下人们与护卫赶紧收拾东西,将没法用的那辆马车上的物件全都清理放进别的马车。 至于这辆废了的马车,官兵说他们自会处理。 第244章 不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楚霄在北街上发生的一幕,早就被人传到了赵高渂与谢云殊的耳中。 两人没有出面,纯粹是因为用不着。 赵高渂倒还好说,毕竟他是东道主成安王,不能太下自己请来的客人的面子。 而谢云殊能够稳如泰山的陪着赵高渂在大门旁的竹林里听着下人传信,不过是因为对叶蓁与林彬有着充足的信心罢了。 论武力值,林彬还在他之上,对付十几个护卫完全不在话下,没人能够越过他对叶蓁不利。 至于叶蓁,谢云殊也极为了解她,不是一个能让自己吃亏的主。 只不过,叶蓁面纱掉落一事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属于突发事件。 对于她的美貌,赵高渂二人心里都清楚着,一定会让楚霄这个好色的纨绔惦记。 这无疑是能够加强他们的计划,更好往后铺垫。只是谢云殊与赵高渂,其实心中都不大愿意按照这个方向发展。 叶蓁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随便利用的小人物,对于谢云殊来说,这是自己名义上的发妻,也是他此生唯一心动的女子。而对于赵高渂来说,这是自己独子最在意的一个女子。 若是叶蓁因为这次的计划出了差错,大家都难辞其咎。 因此,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起利用楚霄觊觎叶蓁这一点,来继续推进计划。 「王爷,楚公子已经到了门口了。」 王府的一名下人穿过竹林,低头向二人禀告。 赵高渂微微颔首,他的目光正盯着从大门口进门的一众人等。 为首的自然是脸肿得像猪头一般的楚霄了,即便他脸上擦了不少千金难买的药膏,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消肿。 林彬这一巴掌扇的可是用了几分巧劲,没个三五天,想要消肿那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他给楚霄的一点教训,让他敢用那种下流的目光看叶蓁! 护犊子这个优良传统,谢云殊一家人都是贯彻到底的,谁也不会让自家人受任何欺负! 「嗯,按原先吩咐的去做吧。」 赵高渂神情淡淡的微微颔首,朝着下人吩咐了一句。 下人应声离去,很快便混进了管家那一堆人中。 「楚公子,这是王爷为您提前备好的院子,您先住着,若是有什么不便,尽管吩咐小的。」 管家笑的温和,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半点对于楚霄盛气凌人的不耐。 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楚霄此时还哪里顾得上挑剔,将人打发了,赶紧回屋休息。 这一趟出门匆忙,没像他以往一般前呼后拥一堆人,都是他父亲定的人马。 除了楚霄房里的几个贴身小厮以外,就只有十五名护卫,三五个车夫,以及五个粗使家仆。 这点人手,完全比不上他平时的奢侈。 尤其是那十五名护卫还受伤了,最后这段路还是躺在马车上被运到成安王府的,个个面色惨白吐着血。.z. 他们与林彬交手时受的伤并不轻,单好在后者没打算取他们的性命,倒也算不上多么危重。 到了王府,管家似乎是早就知道这一点,让候在门口的下人们将那些护卫抬了下来,自有大夫给他们瞧病诊治。 至于楚霄这边,大夫倒也打算留一个,依照管家所说还是城中数一数二的神医。 可楚霄本身就对岭南带有偏见,还没等人家大夫凑过来,就先拒绝了。 这头发胡子乱糟糟的老头,在他心里哪里比得上自己西宁王姑父送的西域神药? 对于他的拒绝,管家自然是不会多说,便领着那位神医离开了。 楚霄带的人虽然不多,可好歹也是从正门大大方方进来的,多少惊动了王府的一些下人。 刚回到院子里,在赵云晴期待的目光下,小琴摇摇头面露难色。 「郡主,您吩咐的事儿,奴婢暂时未能打探到。不过,奴婢到时方才听说了另一件事?」 听到对方说没取得自己想要的信息,赵云晴脸上满是失望,以至于对后面那件事也兴致缺缺。 不过,她还是摆摆手,让小琴继续说。 「就在刚刚,管家亲自去门口接着一行人入了府。奴婢瞧着有些奇怪,找相熟的姐妹打听了下,似乎是西宁王那边派来拜访我家王爷的,似乎是叫楚霄。」 故意将对方的名字着重的说了出来,小琴一边装作丝毫不知此人的模样,一边暗中观察赵云晴的反应。 原本还一脸病恹恹的赵云晴,听到西宁王与楚霄这两个字眼,立马皱起眉头。 「西宁王平白无故派人来岭南拜访成安王做什么?楚霄?那不是西宁王妃的亲侄子吗?」 对于楚霄这人,赵云晴算不得陌生。 毕竟大家都是藩王家中的小辈,两人还见过几次呢。 皇后寿宴一事,赵云晴也是知晓的,这个消息同样是她父亲瑞贤王传过来的。 正是因为出了寿宴这事,瑞贤王才会如此着急的要拉拢住夏家,将江南地区掌控在手中。 老皇帝怀揣着怎样的心思,他们这几个与之斗了几十年的亲兄弟心里能不知晓? 估计这次宴会过后,京城那边就得正式要开始整治他们这几个藩王了。 四人皆是不知究竟谁会是第一个目标,但大家的心思都如出一辙,那便是一定要自己掌控住主动权! 这个紧要关头,西宁王不好好想一想怎么对付老皇帝接下来的招数,没事将自己的亲侄子送到岭南做什么?! 赵云晴跋扈归跋扈,对于时局的理解还是不差的,从这件事中嗅到了不对劲。 她转眼一想,此事或许还得报告给父王才行。 于是乎,她便开口屏退下人,准备写密信。 见她如此动作,小琴故作疑惑的问了一句: 「郡主似乎与这位楚公子相识?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楚公子的院子奴婢也打听到了。」 「跟他一个风流成性的纨绔有什么好打招呼的?这样的人,跟他多说一句话本郡主都嫌恶心!」 翻了个白眼,赵云晴一口拒绝了小琴的提议,将对方以及一堆小丫鬟全赶出门外。 楚霄是个什么货色?值得她一个郡主亲自过去拜访? 不是赵云晴自恃身份,而是对方的品性太差,哪次遇见对方不是在狎妓风流? 这样的纨绔子弟,完全进不了他的眼。更别说与她心中的神祇谢云殊相提并论了! 门外的小琴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旋即朝着身旁那几个小丫鬟使了个眼神。 这几个都是成安王府的丫鬟,接收到她的暗示后纷纷行动起来,一个个将旁边一脸懵逼的小烟围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话。 就在小烟被遮挡住视线时,小琴提起裙子,飞快的往门外走去。 待在屋里写信的赵云晴自然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她还满心疑惑着,西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另一边,楚霄在房里躺了会儿,等到脸上的药膏稍微起了效用,没有那么疼以后,抬眼将候着屋内的两个小厮叫过来。 「你们两个,给本公子去好好打探一下,方才咱们在大街上遇见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敢羞辱本公子,这个仇非报不可!」 刚好了一点儿,他便回想 起之前在大街上被人羞辱的经历,心里是越想越气,咬着牙暗下决心,一定要在回去之前找回场子! 他是谁?西宁王的侄子,楚家的唯一嫡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在西宁郡,楚霄就是个小霸王,谁都得让着敬着,敢对他说重话的话都不出十指之数。 即便是到了京城等地,旁人也会因为他背后的楚家与西宁王,给几分薄面。哪有像今日这般,当街被一个女子斥责,被一个小小的县令罚款? 五百两对他来说的确是不痛不痒的一笔小钱,可罚款事小,丢面子事大!这事若是传到他爹耳朵里,怕是都得拿起藤条打一顿了。 两个小厮闻言,对视一眼后战战兢兢的应下了。 这人生地不熟的,让他们上哪儿去打听? 可这话他们只敢在心里埋怨,嘴上半点都不敢说。两人都是伺候楚霄有一段时间了,知晓自家公子脾气大着呢,动辄便是打骂,他们可不想遭罪。 苦着脸,两人结伴而行,出了院子。 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楚霄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回想起了叶蓁的面容。 「倒是有一副好相貌,待到本公子知晓你身份后,再好好收拾你!」 说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Yin秽的笑意。 恨归恨,风流成性的楚霄却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葬送在他手里的好女子都不知有多少了。 叶蓁全然不知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即便知道了,她也会一笑了之。 这楚霄如今都已然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颗棋子了,先让他做做那些美梦吧,迟早是要还的! 将小孩托付给县令后,叶蓁也没再继续逛街,与林彬一起驾着马车回了王府。 从马车上下来,王府门口的小厮极有眼色的走了过去,帮着林彬将马车放回后门。 而叶蓁,则是与林彬一起进了大门。 两人手里提着不少东西,不过都是些轻便之物,倒也没多费事。 正当他们熟络的顺着路往自家院子里走时,那两个楚霄的小厮,却与他们迎头撞来。 「快!你快看,那个是不是今日将刘护卫他们打趴的人?!」 一个小厮眼尖的看见了二人的身影,神色惊恐的拉住身旁的同伴,尖声惊叫道。 听到这话,另一个小厮赶紧抬头看去,瞬间脸色惨白。 对于叶蓁与林彬二人,他们可是记忆深刻,即便隔得大老远也能认出来。 实在是两人给他们的印象太过深刻,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都忍不住双腿颤抖。 「快快快!咱们赶紧回去禀告公子,这两人又找上门来了!」 头一个发现的小厮吓破了胆,赶紧拉着同伴往回赶。 他看着叶蓁二人往自己的方向走着,直接误会成对方打上门来了,还不肯罢休! 第245章 告黑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担忧,两个小厮跑起来的速度飞快,比起出门时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叶蓁二人离他们远着呢,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两个身影,依旧淡定的往自家院子里赶。 小厮们进门时,恰好楚霄休息好了,从屋子里走出来,想动一动筋骨。 瞧见两人神色慌张的跑来,他立马认出这就是方才自己派出去打听消息的那两个,拉着脸不满的说道: 「不是让你们出去打探消息吗?!这才多久,怎么就回来了?」 就这么一小会儿,怕是两人连成安王府的门都还没出吧? 他猜得倒是不错,只不过对面的两人哪里顾得上自家公子生不生气,停下脚步时气都没喘匀,便开始将他们的发现给禀报出来。 「公子!不好啦!先前在街上打倒护卫大人们的那一男一女找上门来了!正在过来的路上呢!」 惊慌失措的说完话,小厮们害怕的往里又走了几步,直到跪在楚霄的面前。 听到这话,楚霄哪里还有心思活动筋骨,脸色突然就变了。 他嘴上说着要调查清楚叶蓁二人的底细,再好好报复一番,可真的要面对上对方,心里难免发虚。 这会儿自己身边就剩一些不大中用的仆人了,别说与人动手了,能不能帮自己挡住都难说! 或许是因为先前林彬给他的震撼太深,导致楚霄完全忘记了,自己如今身在成安王府,对方即便想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 他只记得自己周围连个护卫都没有,这要是动起手来,不就是挨揍吗?自己脸上还肿的跟猪头似的,再来两下,岂不是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楚霄吓得一激灵,再加上正站在阶梯上,一个不小心,脚给崴了。 「哎呦!」 他一声痛乎,在两个小厮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一歪倒在了阶梯上。 还肿着的脸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导致刚止住疼痛的伤处再度复发,让楚霄接连惨叫好几声。 就在他刚反应过来时,两个小厮想要搀扶的手突然顿了顿。 「奴才叩见王爷!」 一屋子楚家的家仆,在看见门口正往里走的人时,赶紧跪倒在地。 两个小厮被声音惊醒,连忙低下身子把楚霄给扶起来,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 这回可闹大了,自家公子丢脸都丢到成安王面前来了! 赵高渂也没想到,自己一进门会遇到这么个尴尬的局面。 他拉着赵熠在门口站定,身后一大群王府下人都乖乖的等候着,低头不语,仿佛没有看见楚霄出丑一般。 不得不说,成安王府的下人如同他们的主子一般,极有眼色。 「咳,楚公子这是在王府里住不惯?怎么摔倒了?」 赵高渂故意装作不知道对方脸肿的真实原因,将这一点归功于对方方才摔得那一下。 站起身的楚霄脸都红成猪肝色了,好在他的脸本来就肿了,一块红一块青的,瞧着倒也看不出来。 在成安王面前出丑,即便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那也是会尴尬与羞愧的。 更别提这次自己还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代表的可是西宁王府的脸面! 「我......我这不是摔得!」 他刚想解释一番,表明自己没那么傻,玩个平地摔。 然而今日在街上的遭遇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突然心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主意。 成安王的话语不是摆明了不知晓自己的遭遇吗? 那他何不先向对方诉苦,咬定是叶蓁二人欺负自己,那个县 令从旁协助? 自己好歹也是西宁王妃的亲侄子,这点面子成安王不得给吗?说不定就会因此给自己找回场子呢! 这么一想,楚霄也顾不得丢脸不丢脸了,立马走向赵高渂开始诉苦。 「王爷,您有所不知啊!我今日刚进城,便碰见了一男一女两个恶霸!他们不仅打死了我随行的两匹马,打伤了我所有的护卫,毁了我一辆梨花木的马车,还当众羞辱我!」 别的他不行,颠倒黑白为自己博取同情倒是可以的。 就是靠着这一手,他才能获得西宁王府的支持,在西宁郡横行霸道。 可惜,赵高渂不像西宁王那么好糊弄,也不是与他有亲缘关系的人,对于他的这一招早就心知肚明。 在北街上发生的事情,早就有下人将前因后果给他调查清楚了,县令那边也是通了气的。 指责完叶蓁二人的楚霄又想起了极其不给自己面子的成平州县县令,嘴一撇,顺道也给他告了个黑状。 「还有一位县令,过来便帮着那两个恶霸,还逼着我交了五百两银子才放我们走!」 说到此事,他就气得牙痒痒。 对他来说,五百两倒是小钱,他气得是这样一个小官,居然敢对他如此不放在眼里! 对于楚霄饱含委屈的控诉,赵高渂淡定的听着,权当自己在看戏。 反倒是他身边的赵熠,听得津津有味,仿佛是在听故事一般。 就在楚霄越说越激动,差点声泪俱下时,一道略带着嘲讽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在背后说人坏话,仿佛是长舌妇所为吧?楚公子?」 声音一落地,聚集在楚霄院子门外等候着赵高渂二人的下人们忽然从中间分开,留出一条路。 路的尽头,便是气定神闲的叶蓁与林彬二人。 看着顺着路走过来的叶蓁两人,楚霄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顿时出不了声。 而赵高渂父子,依旧淡定如常。 往院子里走着,叶蓁心里可没脸上那么淡定,正在疯狂吐槽楚霄。 这人真是够闹腾的,自己做错事受罚还不认,竟敢在背后说坏话! 要不是自己要回去刚好得从这里路过,她还不知道呢! 看来,今天对楚霄的惩罚还是轻了些。 眼看两人就快抵达自己面前,楚霄哪里还站得住,立马往赵高渂背后缩。 对于叶蓁一个女子,他倒是不害怕,可对方旁边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虽然身形不算魁梧,甚至连他院子里做苦力活的粗使下人都比不上,但武力值,他可是毫不怀疑的! 自己颠倒黑白告黑状,还被人抓了个现行,楚霄心里更慌了。 好在他还没完全失去理智,知道字啊长唯一一个能够保护住自己的人便是成安王,毫不犹豫的往对方身边凑。 「王爷!您看,这二人就是我所说的那两个恶霸!到了成安王府,他们都如此嚣张,这是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啊!」 一边往对方身后躲,他还不忘记继续往叶蓁身上泼脏水,为的就是让成安王相信自己,将这两个人拿下! 可惜,他的想法终究是美好的。 就在他没注意到的地方,那些候在外面的王府下人们,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向他。 「这个从西宁郡来的楚公子,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这是王府下人们统一的想法。 叶蓁与林彬停在了离楚霄两步远的地方,听到他的这番话,前者都忍不住乐了。 「你这人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你在背后搬弄是非,怎么就变成 我们嚣张了?」 除了反驳对方的话以外,她扪心自问,这次可是没让林彬直接动手哦。 可越是这样的话语,放在楚霄耳朵里,就越像威胁。 他瞪向对方,但身子却是很诚实的继续往后缩。 「王爷还在这里呢,你是什么身份,也敢随意插嘴说话?!」 这一副狐假虎威的口气,又把叶蓁气乐了。 然而楚霄压根没发现气氛不对劲,他完全忽略了,从叶蓁出现开始,就没有任何人制止过她的任何话语与行为。 甚至,那些王府下人都极为顺从她。 就在此时,赵熠皱着一张小脸,率先站了出来。 不过,完全出乎楚霄意料的是,他直接站到了叶蓁的队伍里,对着自己散发着敌意。 「叶姐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又凭什么在我们府里指手画脚!」 说罢,他还一双小手叉着腰,气鼓鼓的模样。 这样的可爱的样子让叶蓁忍俊不禁,没忍住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揉搓了一番赵熠的头发和小脸蛋。 而后者,不仅不抗拒,甚至还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赵熠内心:姐姐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深知自己儿子是叶蓁唯粉的赵高渂无奈的笑笑,却丝毫没有劝阻的样子。 全场唯一一个懵逼的人士,那便是被赵熠怒怼了一顿的楚霄。 早在看见对方被赵高渂亲手牵着时,他便猜出这孩子便是成安王的独子,成安王府世子。 只是,这个世子不是成安王唯一的孩子吗?也没听说过成安王妃家中还有其他血脉啊! 就在他发蒙时,沉默了许久的赵高渂这才缓缓地抬了抬眼睛,慢悠悠的介绍起来。 「瞧本王这记性,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傅夫人叶蓁,前些日子已经被认作熠儿的义母了。她也算是成安王府的半个女主人,在本王面前自然不需要顾忌太多,楚公子过虑了。」 笑吟吟的说完叶蓁的身份,看到林彬时,赵高渂却停顿了一下,直接越过了。 有关于林彬的身份,叶蓁与谢云殊从未主动提及过,他便没有多问。 只是这男子虽说平日里十分低调,只是守护在两人身边,可观其气质,赵高渂心里清楚,对方的来头定然不小。 旁人都以为林彬是侍卫,但侍卫本质上也是下人,骨子里是会带着一些卑微的。然而前者却半点都没有这样的气质,不仅如此,叶蓁二人对他的态度说是侍卫,更像是朋友或者家人。 即便是自家儿子,对林彬也是极为信任的。 「世子的义母?!」 听到这话的楚霄,下巴都快惊掉了,瞪大了眼睛。 他不是不知道成安王世子有一对义父义母,这个消息早在赵熠生辰宴会后就传遍了。 可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来,便冲撞了对方。 而且,回想起叶蓁的容貌,楚霄更加懵逼,对方这么年轻,说是赵熠的姐姐那都是大有人信的! 第246章 定下人选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震惊归震惊,可楚霄脑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转念一想便理清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既然对面的叶蓁身份是成安王世子的义母,那这地位,比他一个王爷侄子可就高多了。 纵使大家都认为成安王没什么势力,不堪重用,比不得其他任何一个藩王。 可楚霄如今身在岭南,这可是成安王的封地,在人家地界上挑战人家的亲信,他不是找死吗? 纨绔是纨绔,但该有的思考能力还是有的,他楚霄又不是一个傻子。 想通这一点后,他立马换了一副脸色,悻悻的笑着从赵高渂身后走了出来。 人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己躲躲藏藏的这一幕纯粹就是个笑话! 「实在是抱歉,傅夫人,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霄明白这个道理,极有眼色的立马转变态度。 领略过他的嚣张,眼下再见到他这般变脸的速度时,就连叶蓁都忍不住侧目。 啧啧,这西宁王的侄子,还这么懂时务? 叶蓁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而另一边的赵高渂见状,也附和着说了几句软话,显然是想做个和事佬。 「是啊,都是一家人,这点小误会,就不用再提了吧!」 对于这一点,叶蓁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她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路过而已。 要不是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背后编排自己,她和林彬这会儿已经到自家院子里,准备做晚饭了。 再说了,原主傻,她又不傻! 楚霄可是他们接下来的极为关键的一环呢,没必要死盯着那点小事不放,影响了大局。 于是乎,她微微颔首,极为大方的说道: 「王爷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再追究的,还望楚公子原谅我们之前的行为,林大哥下手确实是重了些。」 对方转变态度,叶蓁也从善如流的表现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极为和善,只是,大家私下想着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随便寒暄了几句后,叶蓁便与赵高渂父子一同离开了。 在确认他们走远了以后,楚霄让下人关上了门,自己转身回到屋子里。 他走一步,脸色就黑一步,仿佛想到了什么痛恨至极的事情。 「真是倒霉!居然一到岭南就撞上劳什子世子义母!本公子这口气,看来是难出了!」 说完,他一脚踹向进门时的门框。 咚地一声,让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厮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见到这一脚不是落在他们身上时,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不过,自家公子心中有气这一点,他们倒是认识到了。 这边楚霄与叶蓁达成了表面上的和解,另一边的赵云晴也写好了信,出门支开所有的下人,偷偷的在王府某个十分偏僻的位置,轻轻吹了个口哨。 一只黑白相间的飞禽不知从哪个方向飞过来,停留在她面前,划着小圈盘旋。 赵云晴伸出手,那只飞禽十分有灵性的停留在她的手腕上,乖巧至极。 将写好的信条卷成很小的纸条,塞进了飞禽脚上的竹筒里,她拍了拍对方的翅膀,低声说道: 「乖,赶紧传回去。」 声音刚落下,那只飞禽便起飞,直冲天上而去。 看着飞禽离开的影子,赵云晴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提步往回走。 在正事上,她还是比较谨慎小心的,这次楚霄莫名其妙来到岭南,一定有问题,她可不敢耽搁。 或许自家父王埋在成 安王府的那枚暗棋也知晓了此事,给他传讯息了,但赵云晴却不能因此而坐视不理。 这可是她的态度,瑞贤王最喜欢从这种细节处考察自己身边人的忠心了。 做完这一切的赵云晴压根不知道,她的行为早就被人暗中盯着了,还不等到她回到自己院子里,这消息便已经传到了赵高渂的耳朵里。 「王爷,需不需要属下截住那只信鹰?」 管家贴心的出言问道,这种杂事向来都是他安排人处理的。 摇摇头,赵高渂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暗卫前来报告的消息而有任何的改变。 「她要传,那边让她去传吧,不必搭理。」 神色淡淡的说了一句,他挥挥手,让暗卫继续监视着赵云晴。 而坐在另一边的谢云殊,抬眸看向赵高渂,出言说道: 「看来王爷心中已有成算,这楚霄,还是得成为咱们的棋子之一了。」 在看到赵高渂对于赵云晴传消息如此态度时,他心中就已经猜测出对方的想法了。 若是打算让楚霄入局,那瑞贤王提前得知对方到了岭南,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赵高渂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转过头,说道: 「楚霄早就过了及冠,院子里美妾不在少数,正妻却是一直空缺着。再加上他的性子,实在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不过了。」 早在知道西宁王派来岭南之人是楚霄时,他就已经令人将对方的家底背景查得清清楚楚。 好色的纨绔,日夜流连于烟花之地,偶尔还干一些强抢民女的恶事。 这样的一个纨绔,担任自己那颗最重要的棋子位置,实在是最为适合的。 谢云殊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人是西宁王的亲信,不管是谁,都可以被利用。 当然,他听说那楚霄曾觊觎过叶蓁美貌,这一点,他也会好好地报复回去。 两人相视一笑,心领神会对方的想法。 「给小琴传信,让她尽快引着赵云晴上钩。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这句话出自赵高渂的真实想法。 耽误这么久,明日便是老皇帝定下给皇后举办寿宴的日子,京城那边少不了要发生什么大事。 自己布的局再拖下去,若是等到京城变动影响到瑞贤王或者西宁王了,可就实行不了了。 管家低头应是,赶紧出门去办了。 「京城那边的消息如今是越来越难传出来了,看来,皇兄这次是不打算再温水煮青蛙了。」 赵高渂的手指在桌上轻扣,思绪也如同这不间断的响声一般,起起伏伏。 对于这话,谢云殊没有接,有些沉默。 京城早就不受控了,有范氏一直掌控,那些小官员跑的跑投的投,能被收买的可以说是屈指可数了。 赵高渂有此担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过。 「老皇帝费尽周折设了这么大一个局,总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行。且看吧,总会闹出动静来的。」 这一句话后,两人无言。 而此时的京城,皇宫禁卫军的聚集地。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范和光看着黑压压一片禁卫军,问向为首的禁卫军统领。 对方颔首,虽然他心里对范和光没什么好感,但这次的事情是陛下亲自安排下来的,他必须小心对待。 「全部安排妥当,确保不会出小任何差错!」 「那就行,成败可就看明天了,你们都给本官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严厉的苛责了一句,范 和光也不管这些禁卫军对自己的态度,高傲的转身离开。 这次老皇帝设下的局,全程都是由他献出的,因此也由他亲自施行。 为了保证能够顺利进行,范和光这些日子可是费了不少心血,认真仔细的核对每一个细节,全都没有放过。 这次的成败不仅影响着老皇帝多年的夙愿能不能实现,也影响着他究竟能不能上位,真正稳坐丞相之位。 陛下可是亲口许诺了,只要事成,他立马就下旨让范和光成为丞相。 为了这个,范和光这几日连休息都极少,整个范氏都被他派出去运转。 也就只有皇宫的禁卫军这边,不是自己人,他难免有些不放心罢了。 禁卫军他不是不想纳入自己的手中,只是,这一点却比得到丞相之位还要难。 毕竟是天子心腹与保护罩,老皇帝再信任他,也不可能把所有权力都交给他。 除非真的糊涂到什么都不懂了。 回到府里,范和光喝了一盏酒,稍稍稳了稳情绪,抬眼看向门外。 范府眼下比起寻常时要冷清许多,家中顶用的人,几乎都被他派出去了。 「预祝明天能够顺利吧!」 一口酒闷下,他的心中有些紧张。 皇后寿宴,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只有听说的资格的。 而对于那些五品以上的官员来说,这是他们能够参加的不可多得的大型宫宴。 若是以往,他们必定会兴奋异常的参加,满心欢喜。 可,今日这一场,大家谁不知道里面大有玄机呢? 众位官员脸色各异,即便是碰头了,也是皮笑肉不笑的互相打招呼,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担忧与害怕。 尤其是那些已经拜入范氏门下的官员们,他们知道的东西自然是要比其他人多一些,自然就明白今日这场宫宴,有多少危机。 可他们却又不敢不参加,只能硬着头皮,在夜色将近时,磨磨唧唧的进了宫。 今日一整天对于叶蓁来说,是非常平常的一天。 在织布坊转一转,看看绣娘织布工们的速度,将一些细节再次抓一抓,这就花了她半天的时间。 剩下的半天,再稍微忙一忙别的事,就悄无声息的度过。 只有临近傍晚时,才正儿八经的演了一场戏! 整个成安王府如同平常一般,除了赵云晴的院子里。 「郡主郡主!奴婢打探到消息啦!」 傍晚时分,小琴忽然一脸欣喜的跑回院子里,直奔赵云晴的屋里。. 她的声音太大,引得不少丫鬟侧目看过来,眼里满是好奇与探究。 但赵云晴心知自己吩咐小琴所办之事,绝对不能让旁人知晓,手一伸便把门给关住了。 屋外这些都是成安王府的丫鬟,她既不能以对待自家丫鬟那般的态度斥责,也不能让她们听到此事。 「什么消息,你快说说!」 待到屋内只剩下二人,赵云晴这才急切的看向小琴,催促她说话。 「郡主,听闻傅先生与叶蓁吵架了!如今傅先生搬到了一处空院子里暂住,就他一人!」 第247章推动棋局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此话一出,令赵云晴先是一惊,再是一喜。 他们吵架了?这倒是个好机会,此时谢云殊定是心烦意乱,若是她去安慰他一番,说不定可以拉进他们的关系,且又显得她比那叶蓁要懂事温婉得多,当真是一举两得! 思及此,赵云晴也全然没有心思去过多询问谢云殊和叶蓁吵架的原因。 几步踏到铜镜前,对小琴道: 「过来替本郡主梳妆,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本郡主要去傅先生那一趟。」 铜镜前隐约倒映着女子害羞带怯的神情。 赵云晴喜悦地打量着自己的娇颜,却没注意到身后那人眸底的异色。 小琴垂下眼睑: 「是。」 执起木梳,她抚着那乌黑柔顺的长发,很快一个斜云髻就初见雏形。 「奴婢听说傅先生同叶蓁吵完架之后甚是心烦,走之前那脸色是极差的。郡主此番是要去劝慰傅先生吗?」 赵云晴得意一笑,满意地看着铜镜上小琴的手笔。 她是极爱小琴这一双巧手的。 「那是自然,若本郡主去劝慰傅先生一番,再暗说几句那叶蓁的不是,你猜傅先生会不会厌烦那叶蓁?」 她年轻貌美,又体贴入微,难道还比不得那个叶蓁么?再者比起身份,她叶蓁如今也是比不得她的。 若今日过后谢云殊开始对叶蓁心有不满,那日后她再多多慎入他的生活,她就不信拿不下谢云殊! 这天下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可是奴婢认为,今夜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呢,说不定郡主可以得到更大的收获呢?」 斜云髻梳成,小琴笑嘻嘻地摸着赵云晴的发梢。 眸色微闪,赵云晴朝她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郡主你看,这傅先生与叶蓁分了房,那可就是一个人独守月夜了。郡主生的国色天香,年轻貌美,奴婢若是一个男人,都要对郡主倾心了。」 「就你会拍马屁,本郡主金贵,可是凡夫俗子能肖想的!」 赵云晴不屑哼声。 小琴笑嘻嘻道: 「郡主莫怪,奴婢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这郡主去寻了傅先生,孤男寡女的,发生什么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吗?若是郡主与傅先生有了夫妻之实,那傅先生必然要对郡主负责。」 听她这么说,赵云晴微微蹙眉,却是开始认真考量起来。 想到那谢云殊俊逸出挑的样貌,她当真是爱极了的,加之谢云殊不止样貌出挑,还颇有才识,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她! 而她,也只喜欢这样的男人! 见赵云晴有几分动摇,小琴又道:「郡主,这样的机会可是难得,若是他们又和好了,不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时候了。可是王爷那边,怕是耽搁不起了。再说了,待郡主嫁给傅先生,那您还有的是时间和那叶臻来日方长呢。」 赵云晴蹙着的眉这才松开,有些豁然开朗起来。 是了,她已经等不起了,等她嫁过去,再好好收拾那叶蓁,她好歹也是郡主,那叶蓁拿什么和她斗? 思及此,赵云晴立刻做下决定。 天色微暗,府里一派祥和,似乎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此时小琴已经提着食盒朝着谢云殊的院子里走去。 她身后还跟着同样鬼鬼祟祟的赵云晴。 两人谨慎地张望,每每看到四下无人之时才步履匆匆地躲到下一个角落里。 好在这个时辰下人都差不多要回到院里了,一路上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很快到了谢云殊门前,见僻 静无人,小琴立刻上前敲了敲门。 「傅先生,王爷让奴婢给您送点心来了。」 门被拉开,谢云殊接过食盒,面上看不清表情。 「那便谢过王爷了。」 「吱呀」一声,门再次合上。 守在暗处的赵云晴看见这一幕,心脏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激动得身子都燥热了几分。 成了!成了!待今夜一过,她就要嫁给谢云殊了!她就可以不用搭理傅家那个病秧子了! 小琴这时已经猫着身子窜了回来,朝她挤眉弄眼。 「你此番立功,等事情一成,本郡主少不了你好处。」 赵云晴压低声音,眸中带着几分厉色。 「但若是让本郡主知道你把这些事情传到父王那儿,你知道下场。」 拐角的灯火暗淡,此刻赵云晴悉心装扮的美艳脸庞上浮现出狰狞与狠厉。 小琴诚恐诚惶地在赵云晴面前跪下,慌忙低低出声: 「郡主,奴婢对郡主一片忠心,是万万不敢背叛您的。」 嗤笑一声,赵云晴睥睨着她有些发颤的身子,懒懒道: 「起来吧,谅你也不敢。」 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赵云晴在原地不断踱步,有些心急如焚的频频看向那道门。 「那药还要多久才起作用?」 小琴看了看天色: 「回郡主,这个时候应当是见效了。」 「好了,你回去吧,本郡主自己过去。」 赵云晴满意一笑,朝小琴随意地挥了挥手: 「记住明日该怎么做。」 她张望了一番,院子周围没有人影,安静地出奇。 快步走到谢云殊院子里,她绕到窗下偷偷往屋子里瞧,见帘帐中那个伏起,这才绕回门前。 手放在木门上,赵云晴稳了稳呼吸,这才面颊滚烫地推开门,紧张地迈步进去。 屋内有着淡淡的幽香。 这谢云殊倒是雅致之人。 赵云晴心想着,轻轻迈步到帘帐前,看着后面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满脑子浮现着谢云殊俊逸的模样,霎时心跳如鼓。 「傅先生。」 她低声开口,语气里竟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媚态。 此刻赵云晴呼吸急促,双眼迷离起来,整个人都有几分燥热感。 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她此刻对谢云殊的渴望已经到达了顶峰。 「傅先生,云晴倾慕您许久了。」 说着,她急不可耐地撩开帘帐。 屋内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床上之人低笑一声,赵云晴只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大力扯上床榻。 一具强壮有力的身躯压上她,身上的男人开始作乱起来。 赵云晴没想到谢云殊会这么主动配合,神智很快就被男人淹没。 月色被云掩盖,屋内传出男子低沉的粗喘和女子婉转的低吟。 谢云殊冷眼看着屋内的动静,转身离开,快步回到了叶蓁院中。 翌日清晨,一阵喧哗打破了安王府的宁静。 成安王走在最首,身后跟着一群下人。 小琴哭哭啼啼道: 「王爷,奴婢今日已经将王府上下都找遍了都没找到我家郡主,只差傅先生的院子没找过了。」 成安王带着一群人站立在院子里,蹙眉看着那道紧闭的木门。 「你当真确定郡主在这里?」 「王府里就只有这里没找过了 ,郡主一定在里面。」 小琴抹着泪,双目通红道: 「王爷一定要为我们郡主做主啊,我们郡主清清白白,本就准备要议亲了,如今却遭了这档子事……」 「去,把门推开,进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成安王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朝下人使眼色。 几个家丁立刻上前把门推开,一下子涌进房中。 帘帐被人撩起,床榻上一片凌乱,入眼屹然是一对相拥着的男女。 那女子不是一早失踪的赵云晴又是谁? 一个家丁赶忙跑出去禀报,而余下几人敛下眼不敢再看。 当成安王带着一群人闯进来时,吵闹的声音也将床榻上两人吵醒了。 「啊!」 赵云晴见有人进来,心下一喜,面上却是惊慌失措,惊恐道: 「我,我怎么还在这里?傅先生,你,你……」 赵云晴眸中带着泪,正抬眸时看清眼前的人,猛然愣住。 「怎么是你!」 她瞪大双眸,尖叫出声。 而屋内一众人也齐齐愣住,眼神不自觉地往床榻上两人扫去。 那床榻上的男人,不是谢云殊,竟是楚霄。 而楚霄也不知所云地看着赵云晴,意识渐渐清醒起来。 他昨夜回到院中,只记得后颈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随后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确实这样一番令人尴尬的景象。 饶是他再蠢,这会儿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再看赵云晴满眼含泪,眸中流露出憎恶的模样,他都快要气笑了。 「郡主这话什么意思,昨夜不是你自己来招我的么?怎么天一亮提起裤子来就翻脸了?」 这种情况下,谁理亏谁吃亏,他又不蠢,自然不会立刻就去深究昨夜的事。 「怎么会是你在这儿?你对我做了什么!」 赵云晴惊恐地看向周围,又惊叫一声,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 「滚出去,都滚出去!」 众人咋舌,惊叹着自己吃到的惊天大瓜。 什么情况?感情是郡主来给傅先生投怀送抱,结果和楚公子……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来人语气淡淡: 「发生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谢云殊,他携着叶蓁,神色困惑地看着床榻上两人,蹙眉道: 「郡主,楚公子,你们这是……」 听到谢云殊的声音,赵云晴几乎是立刻探出头来,见他衣冠整齐地站在叶蓁身边,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她脑子里清明起来。 她神色难堪,几乎是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 「我怎么了?」 谢云殊挑眉。 赵云晴怨毒地看了眼面色淡然的叶蓁,咬了咬牙,嘶声力竭道: 「滚出去!」 成安王挑了挑眉,朝谢云殊和叶蓁两人看了一眼,率先带着人走了出去。 待屋里所有人都散去,赵云晴厌恶地瞪着楚霄: 「你也滚!」 楚霄冷哼一声,快速穿上衣裳离开。 今日之事很快被传开来,成了百姓饭后的谈资。 当赵云晴下令要制止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她扭头要找小琴算账时,小琴却早已不知所踪。 赵云晴的兵荒马乱并没有影响到下棋之人。 书房内,谢云殊和成安王下着棋。 谢云殊淡淡一笑,落下一 子: 「棋局,尽在掌控中。」 第248章 嫁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得知事情真相的赵云晴受不了这个刺激,原本应该与自己合欢的人应该是谢云殊才对,怎么回变成楚霄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 「,小琴呢?小琴在哪?我要找小琴。」 赵云晴顾不上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她只想知道小琴到底有没有按照她说的那样做,如果她做了,那就只能是她们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郡主,郡主,奴婢在呢。」 一旁的小琴看到赵云晴这般疯魔的模样,有点害怕,但还是强忍着害怕上前,但她属实不知郡主这时候喊她作甚。 「小琴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把点心送给谢云殊,告诉我!」 「郡主,奴婢发誓,奴婢真的把点心送到傅先生的院子里了,但奴婢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赵云晴这般模样,小琴终于明白郡主为何把自己叫来,难不成? 主仆二人两眼相对,都明白了,自己这种自食其果了,终究是。 但赵云晴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在这寻死觅活的,这到底是谁,是谁想要害自己,如若被自己发现了是谁,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周围的丫鬟看着郡主这般寻死觅活,都手忙脚乱的阻止她。 「郡主,你千万别想不开啊!郡主,求求您了。」 丫鬟们七嘴八舌的说。 而成安王则是回到了书房,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赵云晴是肯定要嫁的,但怎么嫁,他还得好好盘算一下。 若是处理得不得当,计划可能会全盘落空。 成安王想了半盏茶的功夫,便不在继续想下去了,让丫鬟磨墨,他要给瑞贤王和西宁王各自写信,告知事情。 而在瑞贤王府的瑞贤王看到信的内容,都快气疯了,这都是些什么事,这赵云晴怎么跟楚霄那个纨绔搞在一起了,现在别说傅家搭不上边了,任何一家有权力的都不会看上赵云晴这个破烂玩意了,真的气死他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当初好好听自己的话,去勾搭傅如安,事情就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瑞贤王也不准备回信了,赵云晴这颗棋子已经废了,既然是废棋,那就没什么用了。即便是他的女儿,也得被彻底抛弃。 而傅家这边也得到了消息,说赵云晴已失身于楚霄。得知消息的傅鸿卓本来是私下答应了和成安王府的这门亲事的,想要搭上成安王府这条线,却没想到,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出岔子了,这岔子还是出在了即将要定亲的女方那边,这真的是太该死了! 赵云晴失身这事一出,他之前打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了,真的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天爷真的是会开玩笑啊,给老夫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楚霄清醒了之后,发现他与赵云晴合欢之后,没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肯定是有人算计他来,不然的话不可能会这样,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都不清楚,头部还隐隐作痛。 听说了寻死觅活的赵云晴,楚霄不以为然,不过,还是过去看了一眼,楚霄色眯眯的眼睛转了转。 「赵云晴,你的滋味还不错,我很喜欢,哈哈哈哈。」 说完之后看着赵云晴满眼不可置信的眼神笑出了声。 「别装了,你又不是贞洁妇女,不要当了***又给自己立牌坊,在我这不管用,而且我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个院子,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赵郡主。」 本就寻死觅活的赵云晴听着楚霄的话,眼神立刻狠辣起来了。 「楚霄,本郡主告诉你,就你这身份,给我提鞋都不配,还有,把你的嘴给我闭上!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需要我教你?哼。」 看着楚霄难看的脸色,赵云晴像是个打了胜仗的公鸡,在那昂首挺胸的。但是她这话彻底激怒了楚霄。 「赵云晴,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以后我有的是时间调教你,哈哈哈哈。」 「楚霄!你!该死!」 看着这个疯魔的女人,楚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这个女人自己根本就看不上,她算什么东西,自己虽然地位不及她,但只要她嫁给了自己,还怕自己动不了她?现在动不了,不代表以后动不了,想到这,楚霄面上快速闪过一丝狠辣,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这一幕没有让任何人看到,被看到了的话估计都会被这面目狰狞的一幕吓到吧。 而设计这些的主人,此时此刻却不知道在哪,就算知道了也不是很想管这件事情,毕竟这是自己搞的,可不能让人发现。 西宁王这边也收到了成安王写的信,同样看了信的内容,两位王爷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一个是被气疯了,而另外一个,风轻云淡的,仿佛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罢了。确实,对于西宁王来说,这件事情他们的态度都是无所谓的,毕竟他们还占了便宜,不亏,赚死了。 不过最后信上约他们明日见一面,商讨一下这两人的婚事,确实,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婚事要提上来了。 某一日清早,瑞贤王和西宁王在成安王府大门前遇上了,二人都知晓他们前来的意义在哪,互相点头之后便进了成安王府的大门,二人也没有寒暄几句,坐在大厅,等成安王到来。 半盏茶过后,成安王便急匆匆的来到了大厅,先是客气的说了句: 「抱歉,本王处理完了事物就立刻前来了,还是让二位王兄等了这么久,属实是有点对不住二位。」 「王弟客气了,先处理府内事物要紧,我们二人在此等候并没什么太大关系。」 瑞贤王说道。 「是的,你还是太客气了。」西宁王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言归正传了,前几日我给二位的信想必二位都看了,出了这件事情,是我府内失责,我先在这给二位道歉,请二位王兄原谅我。」 听着成安王自称从本王到我,瑞贤王和西宁王就知道要开始了。 「我想王弟也不想如此的,不必道歉,真的是让我二人不知该如此了。」 「是啊,王弟王兄说得对,大家都不曾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两个人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嘴上说着不要紧,心中的想法却可没这么纯良。 「既然如此,那我就做主,给这二人办亲事!不知道两位王兄有什么建议?或者有别的想法,可以说说看。」 成安王主动表示,明面上说着想着借由此事可以把外面的风言风语给掩盖住,不然赵云晴的名声要被外面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既然如此的话,王弟,我西宁王府到没什么太多的建议,按你说的办就好了,不知道瑞贤王兄有什么建议?」 西宁王乐享其成,这个便宜他们捡到了。 瑞贤王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是答应这门亲事的,外面都已经被宣扬的众所皆知了,再不解决,这件事情只怕是越闹越大了。 「既然事都已经成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啊,你们说是不是?云晴嫁给楚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希望她们二人能好好的过日子。」 瑞贤王很是虚伪的说,皮笑肉不笑。 听到瑞贤王这般说法,他们二人也不好说其他,便商量起了赵云晴和楚霄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三,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虽然急促了点,但时间还是很充足的。定好了成婚的日子,瑞贤王就和西宁王相继离开了成安王府。 成安王看着二人离开,就吩咐下人,把郡主带来前厅,就说他有话对她说。下人随后就去到赵云晴的院子,告知院子里的丫鬟,说王爷找郡主,让郡主尽快来前厅。 「郡主,王爷有事找您,您这边收拾一下吧,去前厅见王爷。」 丫鬟对坐在榻上一直发愣的赵云晴轻声说道。 一直在发愣的赵云晴听到成安王找她,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她既然与楚霄合欢了,那定然是要嫁给他的,怕就是婚期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父王居然到了岭南竟然都不愿意见自己一面。 「小琴,给我收拾一下,等会随我去见王爷吧。」 「是,郡主。」 赵云晴收拾完了之后,就带着小琴一个丫鬟去往了前厅,到的时候前厅没什么下人,丫鬟也都没有,就只有成安王一人在此,看着成安王,赵云晴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了。心想不会的,不会的,父王不会这般对自己的。 她扬起微笑喊成安王: 「王爷,不知您喊侄女此时过来是有何事?」 赵云晴问的时候,语气里面还参杂着点不安在里面,但成安王没有听出来,满脸笑意的对赵云晴说。 「云晴啊,你父王已经跟西宁王商讨好了你跟楚霄的婚期,在下月初三,时间还很足,你还可以给自己准备嫁衣,到时候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出嫁就好了。」 赵云晴听到成安王说的话,如被雷劈般,愣在了原地,傻傻的问: 「父王,父王,怎么会?他为什么会这样决定!他怎能这样对待我呢?为什么啊!我不,我不愿意接受!」 面对赵云晴的惊慌失措,成安王不以为然,随后说: 「你都这般了,不把你嫁出去,怎么?你还想着谢云殊?本王告诉你,不可能,婚期已定,不可更改,你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自己!」 楚霄在得知婚期已定时,也是很抗拒的,他不是很想要嚣张跋扈的赵云晴,可西宁王妃的同意命令已经到了,他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而在成安王府的赵云晴死活不愿意嫁,成安王下令: 「来人,把郡主关到院子里去,直到婚期那日才能放出来,如有违令者,五十大板。」 「是!」侍卫说道。 「小琴,至于你,给本王监视好郡主,别让她破坏这件事」 成安王知道赵云晴没用了,直接就揭穿了小琴的身份。 第249章 京城大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几天下来,赵云晴和楚霄的事儿总算是尘埃落定。 不管赵云晴那边砸了多少东西,成安王都没有理会她,只是叫下人将她看得更紧了。 而她摔坏的那些东西,又被成安王一样一样列出单子来,给瑞贤王又寄了去。 列出来的单子里除了赵云晴砸的东西,还无端多出了一半价值不菲的玉器瓷器。 当瑞贤王收到信时,气得摔了两个杯子。 对于这一切,成安王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总归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是黑的白的自然只得他说了算。 且这些天赵云晴又在他府里白吃白喝白住的,不收点利息怎么成?他这安王府又不是收容所。 将下人收回来的一叠银票收入袖中,成安王面色不改,看着对面透过来的两对眼神,笑得温和无害。 「好歹兄弟一场,这瑞贤王倒是客气。」 叶蓁唇角微抽,目光从桌上精美的吃食挪开,看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带着些偷笑。 这倒由不得瑞贤王不客气,毕竟人家都把账单甩他面前了,他瑞贤王还能厚着脸皮抵赖不成? 若不是前几日成安王还在他们面前大刺刺地报出一堆珍玩人下人列出来,这会儿看成安王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怕是连她都要信了。 不过,这倒也不是大问题,左右是瑞贤王挑事在先,薅点羊毛也算做一点补偿了。 谢云殊只是笑笑,并不作答,抿着酒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 设局成功,午时成安王还特地摆了桌,招呼他们一起庆祝。 那场局说白了,成安王府的几个主子对其中猫腻心知肚明,而期间主角的结果却已成定局,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 一想到楚霄阴沉着的脸色,谢云殊勾着唇心情极好,连叶蓁和成安王都有所发觉,频频朝他侧目。 那视线太过强烈,他瞥了两人一眼,那两道目光又立刻收了回去。 「来,谢先生,本王敬你一杯。」 成安王提起酒壶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酒,随即执起酒杯,朝坐在下首的谢云殊拱手示意,言笑晏晏道: 「若不是谢先生,恐怕本王早已不堪其忧了。」 谢云殊也没有推托,抬起酒杯像成安王示意过后一饮而尽。 成安王又倒了一杯酒,同样敬了叶蓁。 她也不矫情,一口饮下,却不太能理解男人喜欢喝酒的行为。 是真的难喝。 气氛融洽,三人谈笑间,又提及了接下来的打算和计划。 正谈论间,有下人求见。 成安王让人进来,那下人微微福身,小跑到他身旁,俯下身他他耳边说了一阵,随后便被成安王屏退了。 他看着谢云殊与叶蓁二人,面上惯有的温和笑意微微敛起,语气有些凝重道: 「京城那边出事了。」 谢云殊与叶蓁对视一眼,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昨夜皇后寿辰,镇北王庶子意图谋反,已经被拿下了。此事牵连甚广,朝廷上换下了一大批人。」 「没有当场处死?」 谢云殊蹙眉。 成安王摇了摇头: 「没有,昨夜宫中折损数百人,只是将那庶子下了大狱,皇上当夜就要召镇北王回京,可镇北王抗旨了,并且朝京城起兵,号称要清君侧。」 谢云殊早已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放下筷子,嗤笑: 「区区庶子,哪有这个胆子谋反?不过是镇北王的弃子罢了。虎毒尚且不食子,这镇北王倒是下了血本。」 微微一笑,成安王看着他又道: 「说起来,这件事又牵扯到了与你遭遇相似的一家忠臣。」 叶蓁挑了挑眉,与谢云殊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那便是镇北侯一家。」 他饶有兴趣道: 「镇北王在抗旨当晚便将皇上害死镇北侯满门的事情捅了出去,现下这事儿在坊间闹得沸沸扬扬。而镇北王,正是打着要替镇北侯报仇和清君侧的名头,带着镇北军朝京城起兵了。」 这镇北侯一家世代忠臣,是靠着自己在战场上立了不少战功,这才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上。 镇北侯为人极为正直廉洁,在百姓中口碑极好,也曾风靡一时。 当今圣上也是个昏庸的,忌惮着镇北王和镇北侯的权利,听人进谗言,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甚至还做出了假证污蔑镇北侯一家,害了一门忠烈。 说来也可笑,皇上忌惮镇北侯是因为忌惮镇北王,明明是他当初命令镇北侯暗中监视住镇北王。可如今,却又自己怀疑两人暗中勾结,听信谗言害了忠臣。 叶蓁皱起好看的眉,脸上浮起一层寒霜: 「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镇北王究竟是什么心思,他当天下人不知道?」 镇北王和镇北侯一直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此番镇北王打着为镇北侯报仇的旗号,倒是显得二人情深义重。然而实际上,林彬被流放岭南时,可未曾出现过任何镇北王的人手过来寻他。 「能有谁不知呢?」 目光落在她身上,谢云殊见她对那林家的这般挂心,难免有些不是滋味,迭丽的面容上却不显。 「镇北王想要谋逆的心思,就差摆在明面上了,镇北侯一家抄斩指不定还有他的手笔呢!若不是如此,他又怎能借着这个由头收服镇北军为自己所用?」 他打着为镇北侯报仇的名号,只要林彬这个镇北侯唯一的遗子死了,任谁也不会想到镇北王身上。毕竟明面上他对镇北侯情深义重,为了给镇北侯报仇不惜谋反,这都是所有人可以看到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危机,紧接着的…… 谢云殊眸光一转,对上成安王的双眸。 「王爷,在下之前的提议您考虑得如何?现在局势变幻莫测,不论是皇上在位,还是镇北王上位,对您都是有害无利的。」 现在成安王的境况已是窘迫,但镇北王绝不是一个善茬,他甚至要比当今皇上要更加暴虐,却没有皇上这般无脑。 且,镇北王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是他上位,只怕是其余几位藩王都早晚要遭殃。 连自己亲子都要算计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手足手下留情?更何况也不是一母同胞的手足。 料想到他会这样问,成安王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王还没想好,再看看吧。」 听到他如是回答,谢云殊面色如常,显然并不意外。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那杯底明黄色的液体已经见了底。 只消再花费一点时间,就彻底见底了。 「在下还是奉劝王爷多为自身考虑考虑,人生在世,只有活着,才能逍遥。」 唇边笑意淡去,成安王眸光幽深。 京城的事情经过有心人的传播闹得沸沸扬扬,风声一下子传出来,现在几乎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一时间气氛显得十分怪异。 谁也不知京城战况如何,只知道镇北侯和京城五万禁军已经各自出发,相信不日便会展开交战。 镇北侯是深受百姓爱戴的,如今那件事传出来,许多人都为此而愤怒。 夏傅瀚一听说此时,立马收拾好了东西,就匆匆去找傅如安了。 来时傅如安还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一派清闲的模样,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轻薄的呼吸,还昭示着他是个病秧子。 「如安,走,现在马上收拾东西和我回江南。」 夏傅瀚上前,面带急色,伸出的手只是轻轻推醒了傅如安。 傅如安睁眼,入眼是一片朦胧。等过了片刻眼神清明后,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回江南?」 他抬眼,看见夏傅瀚额头溢出的薄汗,微微一愣: 「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还不知道?夏傅瀚心想也是,毕竟傅如安平日里就不怎么出门,又不爱打听外面的事情。 夏傅瀚放下包袱,简要地同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傅如安也面色凝重了起来。 正当夏傅瀚准备去替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便听他开口道: 「我不回江南了,你回去吧。」 「为什么不回京城,你……」 夏傅瀚急了。 傅如安淡淡一笑: 「舅舅,我的身子你也知道,若是我也回去,路上少不得要你来照顾,反倒耽搁了时辰。」 「可是……」 他实在是不放心。 「没关系的,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就安心回去吧。」 傅如安无奈。 夏傅瀚拧着眉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态度坚持,也没了办法。 「好好好,那我留一些人在你身边,不然我不放心。」 他刚要开口拒绝,却被夏傅瀚一个眼刀堵了回来,只得沉默下来。 「路上小心。」 夏傅瀚留下了身边一大批护卫,又仔细叮嘱过下人后,这才安心离去。 他背着包袱,步履匆匆地找到成安王。 彼时,三人刚刚结束午宴。 见到夏傅瀚,赵高渂也不意外,只是面带笑意地迎了上去。 「我要回江南了,王爷,如安可以麻烦您方便时多照看一二吗?」 赵高渂也知道傅如安的身体情况,当即就答应下来。 「这么着急?你要带多少人回去。」 他蹙眉,看着跟在夏傅瀚身后的二十余人。 察觉到赵高渂的目光,夏傅瀚有些无奈: 「就跟着我这些,我路上当心点,应当是不会遇到什么问题的。」 另外二人听了此事,对视一眼,也不说话。 扫了旁边的两人一眼,夏傅瀚抿唇,没有与他们过多交流,同赵高渂道谢后带着人匆匆离开。 待回到自家院子,叶蓁咬咬嘴唇,深思一番后,命人叫来了林彬。 他来时,面上还带着几分凝重,显然也已经知道了那些事。 他知道自己父亲和镇北王的关系,也明白了自家悲惨遭遇的猫腻,更加痛恨镇北王,想要回去统领自家的镇北军。 可他不能。 这会儿听到叶蓁想让他去保护夏傅瀚的安危,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下来。 而叶蓁叫林彬同去一来也是知道林彬的心思,想给他找点事做分分心。 这二来,如今京城并不太平,夏傅瀚要回去江南,路途中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而林彬武艺高强,他们一同走总好过两个人分开。 第250章 遇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林野簌簌,偶有鸟鸣声惊起。 不远处缓缓驶来一列马队,轻车简从,肃静无声。 正是夏博瀚一行人。 出了成平州县,夏博瀚便命令手下全速赶路,短短三日便出了州县范围,此刻已经到了一处名唤集景林的地方。 夏博瀚端坐车内,双目微阖,心中却并不平静。 京城突变,转瞬就到了兵戎相对的地步,天下乱象已现。 夏家称霸江南,偏江南又是腰腹核心之地,鱼米之乡粮草丰美,一旦有战,江南必危! 这般境地,他无论如何都得赶回去安定人心,稳固势力,最好让整个夏家沉寂下来,安安稳稳渡过这个劫难…… 恰在此时,马车外护卫首领低声禀报: 「大人,前方林密路深,恐有埋伏,可要派斥候探路?」 夏博瀚轻轻嗯了一声,马车也随之缓缓停下。 时间过去许久,马车外却久久无人来报。 夏博瀚微拧眉,正欲开口,马车内壁却突然被一只利箭刺穿! 刹那间,夏博瀚周身冷汗冒出,他深吸一口气,他立即稳住心神,心底涌起强烈的不安。 鹰眸锐利,夏博瀚声音低沉: 「发生何事?!」 回应他的,是马车外惊慌尖叫的人声,以及护卫首领略带惊慌的声音: 「大人……有人劫道!」 与此同时,似乎是印证护卫首领的说法,兵器相撞的铿锵声以及嘶吼怒骂声响起! 夏博瀚心中「咯噔」一跳,一把掀开车帘,不料迎面刺来一柄雪白冰冷的利刃! 夏博瀚瞳孔一缩! 「铮!」 利刃被马车外侍卫拼尽全力打落,护卫首领被刚刚那一剑吓得冷汗直流,反手一刀砍杀来人: 「大人小心!」 夏博瀚神色却十分冷静,微微颔首,目光快速扫过眼前乱战。 来人显然来势汹汹,也做足了准备。 那群刺客衣着朴实,尽数伴做农夫,衣袖下摆都有不少草屑,显然已经在此处埋伏许久。 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集景林是两郡交界处,一向鱼龙混杂,人员复杂,偏偏管理复杂,就是突然出现一批刺客也容易瞒天过海。 这群人出手亦是狠厉毒辣,外层护卫几乎无力抗衡,不多时就倒了一大片,只有内层护卫苦苦相撑。 夏博瀚只凝眸看了片刻,就知道这群人撑不了多久。 来者武力实在高强。 离开成平州县时,他将绝大部分护卫留在如安身边,自己只带了一部分人手。 他知晓自己武力薄弱,所以一路上快马加鞭,选择的路线也尽可能靠近官道,却没想到还是被人捡了漏。 只是不知这恰到好处的刺杀是意外还是阴谋…… 意外也就罢了,若是阴谋,自己身边只怕出了大篓子。 夏博瀚脑中思绪万千,人却半点不曾耽误跳下马车,冷声呵道: 「不要纠缠,退入山林!」 护卫们心领神会。 集景林树林茂密,只要躲入其中,就可以借助地势和这群人打的有来有往。 护卫首领干脆利落的舍弃部分人手,带着几个精干人手团聚在夏博瀚身边,护着夏博瀚迅速往山林隐去。 「嗤!」 突然,一道利箭恍若流星划过,精准射向夏博瀚一行人! 「大人!」 护卫厉喝,想也不想以身拦下了这道利箭! 血瞬间溅开, 众人却没有半分喜悦,原因无他,那一箭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利箭从天而降! 夏博瀚周身冷汗涔涔,却敏锐的发现一丝怪异。 利箭铺天盖地,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他的要害,反倒是冲着护卫的利箭都分外无情。 一旁护卫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微松一口气,大声道: 「这群贼子无意伤害大人,大人莫管我等,快入山林躲避!」 夏博瀚怎能如此做人,当下厉斥一声: 「荒谬!」 「吾乃朝廷命官,怎能苟且偷生!」 既然这群人打的是活捉他的主意,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周旋片刻! 夏博瀚捡起一个护卫尸体上的剑,略带几分生疏的护在身前: 「吾与尔等共进退!」 「再等片刻,必有人手来助!」 此言一出,周遭士气大振! 唯独夏博瀚心中苦笑,暗暗祈祷这番言语能吓退对面贼子。 也希望能让自己人能多撑片刻。 然而天不从人愿,对面打杀力丝毫不减,甚至愈战愈勇,反倒是夏博瀚身边的护卫接二连三倒下…… 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越来越浓,夏博瀚握剑的手开始发痛,眼看只有三个护卫残存,夏博瀚绝望的闭上了眼眸。 莫非,天要亡我? 臆想中的死局并未降临。 空中猝然弥漫起一道森寒剑气。 夏博瀚猛然睁开眼! 一道黑影恍若幽灵,翩若惊鸿,来去无踪,无形剑气激荡,如同四两拨千斤般将所有利箭扫落! 夏博瀚看清来人面貌,登时大喜,朗声道: 「多谢林侠士相救!」 那道黑影却恍若未闻,就连身形也未曾停顿片刻,扫落利箭之后便如同飞燕飞入远处激战的人群。 只见他剑气如虹,轻挑精准,好似一柄收割人命的兵刃,所到之处就连嘶吼声也极少。 那些凶狠毒辣的刺客,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便被夺取了性命。 夏博瀚眼中闪过异彩,轻轻推开身旁小心翼翼的护卫,眼也不眨看着那道黑影。 直到剩下最后三个刺客,那黑影却猛然收回剑势,双手疾点控住三人穴道,紧接着一脚踢中那三名刺客膝盖跪倒在地。 夏博瀚大步上前: 「林侠士威武!救命之恩夏某感激不尽!」 林彬轻轻掠过他一眼,声音平静 :「受人之托,不足挂齿。」 夏博瀚笑容不减: 「夏某知晓谢夫人大义,却也不能不谢林侠士。」 他这样说林彬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能默然不语,眼神看向地上那几个刺客。 夏博瀚却不以为忤,林彬这样的武林高手,性格或多或少有些冷淡,比林彬更无礼冷漠的他见多了。 相比之下,林彬的性格简直称得上平易近人。 他细细观察林彬神色,隐约猜到了他的脉门,并未再多言废话,转而上前冷冷瞪着地上的三人: 「是何人派尔等来?」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林彬突然身形微动,如同鬼魅般上前握住三人下巴,只听得咯噔一声,三人下巴竟是被他卸了下来! 紧接着双指一探,捏出了三枚毒囊。 「雕虫小技。」 林彬冷笑一声,粗暴的抬手一合,三人痛的涕泪横流,倒在地上怨毒的瞪着林彬。 夏博瀚神色一变,如此不畏生死,这 些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死士,生来无牵无挂,被精心调校的怪种,一出必死,从来不抱有生还的期待。 想要问出东西,简直比登天还难。 夏博瀚蹙眉最后一次质问道: 「若是尔等说出幕后主使,我可放你们一条生路,绝不追究!」 「亦可给尔等寻一个妥当安置之处,防止尔等被追杀算账……」 「老贼!要杀要剐随你便,休要磨磨唧唧!」 一个刺客粗暴的打断夏博瀚的话,面目狰狞: 「我等绝不叛主!」 「你们这样的狗官,平日里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我们平民百姓杀你们几个狗官又如何?!」 夏博瀚气极反笑: 「好一个平民百姓,你难道以为自己穿身农夫衣服,便真是农夫了吗?」 「哪个农夫有你这样狠毒的身手!」 刺客丝毫不惧,任凭夏博瀚如何说,都咬死了自己是饱受剥削的平民百姓,反倒接着话狠狠的咒骂了夏博瀚几句。 夏博瀚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好,不自量力的鼠辈。」 「难不成以为没了你们我就抓不到幕后黑手了吗?」 「老夫的仇人说来说去也就那几个,慢慢查总是查的到的。」 「只可惜你们一条烂命,倒是死的容易。」 他冷哼一声,一旁的护卫当即明白他的心思,大步上前眼也不眨抬手割断三人喉咙。 林彬抱手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也毫不动色,仿佛在看一场戏。 夏博瀚心中怒气冲天,却对他分外礼遇,转眼就面色和蔼: 「夏某再次多谢林侠士大义,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 林彬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淡然道: 「我奉命来护夏大人回江南,先前赶路误了时辰,接下来的路程我会随身保护夏大人安危。」 夏博瀚本就是打算重金聘请他护卫,他身边护卫死伤大半,元气大伤,就这样上路绝对是九死一生。 哪怕明知林彬不好被钱财打动,他本以为自己要舍下老脸大出血一番,却不料竟如此容易! 夏博瀚难得喜形于色,实在是他表现的太明显林彬看他神色,道: 「林某向来只是听人差遣,方才也是我家夫人预料到大人此去一路必然坎坷,方才派我紧随其后。」 「夏大人不如日后与我家夫人详谈。」 夏博瀚何等精明,一听就知道林彬不欲承这个情。 这些武林高手,果然各个性情怪异。 他身为堂堂户部尚书,如此贵重的感激之情,眼前这人竟是半点不在乎,甚至有种不想有牵连的模样。 夏博瀚也颇是识趣,既然林彬摆出不想和他有牵连的样子,他也转而称赞起了叶蓁。 「谢夫人本就是女中豪杰,英武不凡,此番救命大恩,夏某一定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林彬闻言微微一笑: 「既如此,夏大人可在此处休整片刻林某随时可以启程。」 夏博瀚苦笑一声: 「我身边就这么几个人,到也没什么好休整的。」 他转身吩咐道: 「将尸身收敛了,改日再来收集骸骨。」 接着看向林彬: 「林侠士可与我同乘,一路上也松快些。」 林彬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夏博瀚心里彻底放下心来,转而想起这人来历,心底倒是真的对谢家升起感谢之情。 虽 有蹊跷,救命之恩确实真的。 谢云殊与叶臻的这份情,他应承了。 第251章 揭破黑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本郡主说了不吃就不吃!」 噼里啪啦,盘子摔落地上的声音传来。 甚至有几个瓷盘溅起不少碎屑,毫不留情的划破几个丫鬟的侧脸,留下狭长的一道血痕。 小琴平静甚至有些许冷淡的声音不慌不忙的响起: 「既然郡主不愿吃,那就先不吃了。」 「来人,把这儿收拾干净,别惹了郡主生气。」 听到这话,赵云晴登时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小琴: 「贱婢!」 「我自问从未亏待你,你却如此对我!」 小琴已经习惯了她这几日的时不时脱口而出的辱骂,此刻连眉毛也没动一下,扯了扯嘴角。 「郡主何必折腾呢,楚公子也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堂堂西宁王侄子,和您也是门当户对。」 说到这里,小琴笑意中流露出几分促狭: 「真要认真算起来,您只是一介庶女,隐隐还有些高攀呢。」 「放肆!」 赵云晴被她一句话戳中痛处,连半分体面也维持不住,猝然抬手狠狠往小琴脸上扇去! 预料中的巴掌声没有响起。 小琴冷笑着攥紧赵云晴的胳膊,神色中流露出几分不耐烦: 「够了!」 「郡主,人贵有自知之明,如今瑞贤王早已放弃你这区区庶女,西宁王侄子这门亲事到底是亏是赚你比我清楚!」 赵云晴眼眶通红: 「分明是你引诱算计我!」 「什么好亲事,姓楚的那种浪荡子我赵云晴一眼也瞧不上!」 「我心悦的……只有一人!」 赵云晴眼眸泛起涟漪,想起那日场景,只觉心如刀割一般。 只差一步! 若非这***从中作梗,自己早就和谢云殊成就好事…… 小琴闻言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一番赵云晴,眼中情绪让赵云晴再度气得浑身发抖。 「郡主,莫非以往我的甜言蜜语让你真昏了头?」 「傅先生和傅夫人伉俪情深,从未有纳妾另娶之意,郡主怎么就对自己如此有信心呢?」 她审视的看着赵云晴,满意的看着赵云晴脸上神色慢慢灰败下来,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小琴终究还是给她留了一分脸面,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她俯身轻轻将人搀扶起来,声音轻柔却坚定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郡主,事已至此,与其再因为虚无缥缈的人闹死闹活,不如着眼当下,珍惜眼前人呢?」 赵云晴神色微微松动。 小琴深谙点到即止的道理,轻笑一声领着伺候的丫鬟们退下。 很快,房间只剩下赵云晴一人。 无比寂静的空气中,赵云晴慢慢攥紧了裙摆。 ***…… 一群***! 你们一个个都不安好心,都不肯让我好过!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无情无义! 她阴毒的望着小琴离去的背影。 这贱婢背后是成安王,她若想逃出生天难于登天,不如先假意迎合,顺从她一二。 只要这贱婢放松警惕,自己才有机会逃出去! 心里暗暗定下了计划,赵云晴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怨恨。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赵云晴,你要忍! 岭南城外。 西宁王已经来信捏着鼻子认下了这门亲事,瑞贤王舍 弃了赵云晴,赵云晴只得暂住成安王府,既然新娘子在这,楚霄就不适合再多逗留了。 更何况,他也得回去准备迎亲各项事宜。 故而,今儿一大早,成安王便与谢云殊叶蓁等人来送别楚霄。 成安王满脸笑意,做足了平易近人的长辈模样,和蔼的望着楚霄。 「楚公子此次回去西宁郡筹备婚事,路途遥远,千万要小心为上。」 「瑞贤王已经来信,这桩亲事乃是板上钉钉的,你们小夫妻亦是情投意合,不急于一时……」 楚霄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也罢,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必再多言。」 他抬头环视一周,心里万般烦躁。 他堂堂楚家嫡子,却得娶这么个货色! 说实话,赵云晴容色并不差,也称的一句佳人,只可惜在他眼中身份低贱,只是个庶女。 样貌品性也瞧不出如何出众,距离他楚霄心目中的妻子远的很呢。 而且这次的事情也蹊跷得很,只可恨当时成安王这老匹夫来的太快,容不得他压下这件事。 楚霄越想心里就越烦躁。 再想到自己还要千辛万苦回西宁郡筹备婚事,只恨不得那一日重新来过。 双方都是称霸一方的王侯,这件事情以丑闻开端,之后的流程更是要走的端庄大气,繁华如梦,这才能配得起双方的身份。 想到父亲来信的叮咛,楚霄烦躁的一甩鞭子: 「王爷且留步吧,之后的路程不必再送。」 叶蓁一旁默默看着,低声道: 「无论如何,这事也定下了,即便他们不乐意也没办法。」 谢云殊微微挑眉,突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叶蓁。 叶蓁一脸莫名: 「你这样瞧我做什么?」 谢云殊并未回答,只是转过身去嘴角微微扬起。 叶蓁越发摸不着头脑,只能归结于此人又在胡思乱想。 却不知谢云殊是想到了二人的经历。 说来他们不也是从相看两厌走到今日这一步吗? 可见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楚霄心里不舒服,走的也利索,极其难得的没有折腾人,将人送走之后,叶蓁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一群废物!」 「夏博瀚那老匹夫只带了那么点人手上路,你们前前后后派了多少人过去了!为何还不能拿下那老匹夫!」 愤怒的声音响起,高坐高位的中年人怒极攻心,抄起桌上的杯盏狠狠砸在下面人身上。 或许是意外,那杯盏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头上,只听一声沉闷的「砰」声,一道鲜血蜿蜒而下。 流血之人却半句不敢多言,「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属下失职!」 「失职,失职!你只会说这句话!」 中年人愤怒的将桌子上所有东西狠狠砸下来,阴鸷凶狠的盯着趴跪着的人: 「再把最后一批死士抛出去!」 「若是这次还不能拿下哪个老匹夫,你也不必再来见我。」 最后几个字无比阴沉,仿佛来自地狱的低吟,让那趴跪着的人浑身开始无法控制的颤抖: 「属下遵命!」.z. 「噗嗤!」 利剑毫不留情拔出来,带出来一大捧温热的鲜血,林彬面无表情的用剑割开来人衣袖,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样的标记。 「还是那群人,换汤不换药,只是身手比之前厉害了不少。」 夏 博瀚脸色也很是难看。 他身边的护卫大步上前将刺客身上的标记认真记下,看向林彬的眼神越发崇敬。 自从离开集景林之后,他们果然并没有得到安宁,恰恰相反,一路上无论是大路还是小道,总有无数的刺客来刺杀。 这群人一个个好似不要命,手段也一次比一次更狠辣,甚至不再强求要活捉夏博瀚,每一次都是下尽杀手。 他们这群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越到后面越吃力,一开始还能帮着林彬处理一些小喽啰,现在却完全安分守己的护卫在夏博瀚身边,尽力不再给林彬添麻烦。 而林彬也不负众望,不论来人何等身手,人数何其众多,对他而言都好像是小菜一碟,轻轻松松就将所有刺客留下来。 这个留,既有为了拷问留下的活口,也有毫不留情被一剑封喉的尸体。 夏博瀚思忖良久。 「前前后后已经来了不下八九批人,每一次都是视死如归的死士,普天之下,没几个人有这样的手笔。」 「每一个死士,都需要打小从无数个孤儿乞丐中挑选,精心教养培育,养成过程中更是要经历千难万险,方才能成就一个,可谓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这么多死士,需要极大的物力财力支撑,天底下有这个底气能拿这么多死士来对付我这么个老头子,而且半点不心疼的模样,一只手也能数的出来。」 说着,夏博瀚轻轻接过护卫拓印的标记,细细端详着。 「这图案乃是一轮残月,月落西沉,倒是有些熟悉。」 护卫心中一动: 「大人难道已经有了猜测?」 夏博瀚轻笑一声: 「距离江南还有最后一处密林,若真是他,必然不会轻易放弃。」 似乎是为了印证夏博瀚的话语,他们一行人刚刚抵达最后一处密林,所有的护卫立即察觉到一股极其浓烈的危险感。 林彬恍若幽灵般落下,站在车厢处望着不远处的刺客。 双方对峙许久,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呼啸声! 这个声音如同落入湖面的涟漪,瞬间激起了无数的呐喊打杀声! 林彬整个人已经好似变成了一柄利剑,左右冲撞之处,立即溅起无数的鲜血,那些人甚至没有机会发出最后一声哀嚎。 夏博瀚紧紧盯着战局,坚决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破绽。 终于,对面的刺客接二连三倒下,已经慢慢开始左右支绌,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不远处即掠而来! 就是现在! 夏博瀚使出全身力气大吼道: 「瑞贤王,别来无恙啊!」 话音未落,他死死的盯紧了那个身形。 只见那人在听到夏博瀚的呐喊之后,身形一顿,头颅情不自禁往后扭去,虽然他已经使出最快速度反应过来,硬生生扭转了自己掉头的动作,却已经为时已晚! 夏博瀚讲他所有的反应看在眼中,心中狂喜! 果然是瑞贤王那个老匹夫! 这老不死的,竟是存了要拿下他辖制江南的心思! 只可惜棋差一招,自己不仅好好的活着,他的这些蠢货手下还暴露了他自己。 夏博瀚心里着实痛快,他也不再多耽搁,朗声冲着林彬喊道: 「林侠士,这群人不必再留什么活口,尽数斩杀,绝不能让他们回去!」 林彬闻言远远看了一眼夏博瀚,微不可查点了点头,手下攻势瞬间凌厉数倍! 第252章暗潮涌动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原本这些刺客意图就是夏博瀚,可未曾想过这人的身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介侠客。 林彬出手的速度远远在他们之上,先前林彬还是以留活口为主,所以只是稍微有些收势,但这也足已经让原本数量可观的刺客变得只剩下零散几人了。 而在接收到夏博瀚「不必留活口」的指令后,林彬的战斗能力,更是达到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水平。 他手指化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刺客的喉咙,几乎是眨眼之间,血柱喷涌,掌掌致命,几乎是瞬间致死,根本不留活口。 而最后冲出来的那名死士,几乎是瑞贤王手中最后的底牌了。他本是死士团队中的佼佼者,瑞贤王甚至到最后都没有想到,自己要动用这张王牌。 但是同时,他的算盘打得也很响亮。那就是既然自己都已经动用到最后一名死士了,那必定是要拿着夏博瀚的首级回来的。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夏博瀚并非是独身一人,叶蓁身边的林彬更是不容小觑。 死士用铁剑,林彬用手刀,二人竟然也是不分上下的相互较量了两三个回合。但很明显,林彬还是略胜一筹的。 只是这名死士的功利心实在是太强了,即便是这边跟林彬对这仗,还是时不时地想要往夏博瀚那边进攻。 但就是如此,却被林彬抓住了把柄。 就在他最后一次想要试探性的夺取一旁夏博瀚的首级的时候,林彬直接快人一步,手刀直指对方颈部。 「林侠士,且慢!」 夏博瀚的声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响起,好在林彬训练有方,反应力速度惊人的他,立马收起了自己手指尖处的力道,化硬为柔,没有直取那名死士的性命,而是反钳住了他,令对方动弹不得。 死士原本想到要咬破自己口中的毒药,直接自毙身亡,毕竟他们的身份就是「死士」,无论取得了多少荣耀,那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一旦落入对方手中,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要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这是残忍的,也是必须要经历的。 林彬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动作,先死士一步,对着他的后颈部就是一刀,仿佛是打中了什么穴位,对方竟然不受控制的张开了嘴,将口中的那包致命毒药吐了出来。 这一下子,林彬算是彻底的断了他的死路了。 「大人,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林彬试探性的看向夏博瀚,当初给自己下达不留活口的命令是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让自己收手,是出于什么想法。 夏博瀚没有直接回答林彬的话,而是有条不紊的走到了那名跪地死士的面前。 「瑞贤王有没有说过,你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死士不明所以,他并不知道夏博瀚这句话有什么意义,但他仍然坚定自己的立场,作为一名死士的立场,坚决没有开口。 夏博瀚仿佛也是知道死士这样的做法,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对方开口辩解什么,便只是轻轻的笑着,仿佛方才的打斗他才是那个置之身外的人。 「你替瑞贤王办事,若要不是你露出破绽,我可能还不会那么快就定位到瑞贤王的身上。」 夏博瀚的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倘若不是在这片血腥味浓郁的树林中,他接下来的话似乎也不会感到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只可惜啊,让瑞贤王最后才舍得拿出来的这枚棋子,并没有好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作为死士,最耻辱的,应该就是被对方亲手杀死吧?」 说到这里,夏博瀚微微抬眸,对上了林彬的眼神。 而林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拔起来了自己的剑,手起剑落,那名死士直到 最后都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存在究竟有没有什么意义。 最后一个潜在的威胁也已经消除掉了,夏博瀚依旧是那副笑容,他赞赏般的拍了拍林彬的肩膀。 「林侠士,做的不错。」 林彬的脸颊上还沾着刚刚溅上去的鲜血,此时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已经在脸上形成了铁锈般的印记。 「多谢大人夸奖!」 接下来的路程走的十分的顺利,直达江南边界,再往前,那就是一望无垠的江南地区了。 那是夏家的地盘了。 林彬向着夏博瀚行了个礼,自己的步伐却始终没有迈到江南地区一步。 「在下的护送到这里就结束了,前方已然是江南了,大人也不需要在下的微薄力量了,还望大人自行珍重!」 他始终记得叶蓁对自己说的话,自己的任务只是将夏博瀚平安的送到江南地区,一切就会完美的画上句点了。 夏博瀚也是知道的,前方江南地区,无人敢在自己的地盘上动自己一根毫毛,哪怕是瑞贤王,他的手就算是再长,也不可能会伸到自己的领地之上的。 只是林彬…… 实话实说,林彬在这一路上的护送表现,属实是可圈可点的。夏博瀚虽然可以说得上是识人千面,但是像林彬这种文武兼得的奇才,自己实在是不想放过。 想要将林彬收到自己麾下的想法,夏博瀚承认自己是动心过的,但是很快,这种想法就在夏博瀚的心里面给自己划上了「不切实际」四个字。 这可不是收入自己的麾下,这是明摆着要在叶蓁的手底下抢人,其次,自己碍于傅如安和叶蓁的关系,也不好就这样直接将林彬收进自己这边。 虽然夏博瀚心中有所惋惜,但是并未在表面上流露过多的情绪,他还是像往前一样,微微点头示意林彬,一如德高望重者的模样。 「多谢林侠士护送了。」 待到夏博瀚回到府中,整个夏府都是忙上忙下,而正巧的是夏博敦就在此附近。听闻自己的胞兄回到府中,夏博敦直接放下了自己手中所有的公务,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府中。 刚进门的夏博敦就推开迎上来的下人,准备好生问问自己的胞兄这一路上的情况,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夏博瀚竟先行一步。 「阿敦,我有要事要与你而言。」 听到夏博瀚这么说,夏博敦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毕竟自己也是一职江南郡守,这段时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繁杂,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现如今看到夏博瀚的这副模样,就已经推测出来了个大概,估计就与最近的事情有关。 夏博敦将房间内的下人全部遣退下去,并吩咐他们,任何人都不可接近房间半步。将一切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之后,夏博敦这才试探性的问向自己的胞兄: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长话短说,我在回来的路上,被瑞贤王的人袭击了。」 「瑞贤王?!」 听到这三个字一说出来,夏博敦脸上的神色明显一滞,他似乎是没有想到夏博瀚竟然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在简单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之后,急忙询问夏博瀚的情况: 「你怎么样?」 「我没有大碍,好在的是叶蓁她提前就料到了我有可能会在路上遭人埋伏,所以提前安排了一名叫林彬的侠士跟踪于我,这一路上的贼人都是林彬处理掉的,我并无大碍。」 在听到夏博瀚无事之后,夏博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是很快,这件事情的重点就转移到了瑞贤王的身上。 「只是瑞贤王要攻击你,或者说是……要活捉你,这是为何?」 「我们目前也不好下结论。」 夏博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隐晦的神色。 「只是他现在没有得手,以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我下手,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切断与瑞贤王的一切联系,包括我们江南地区与东临郡的往来。」 东临郡是瑞贤王的封地,二者在先前一直有不算密切的相关往来的,若要是这一次瑞贤王没有得手,下一次就很有可能利用两地之间的枢纽关系,在江南地区对夏博瀚下手。.. 到时候没有像林彬这样的侠士在自己身边,夏博瀚很难保证自己下一次的安全。 听到夏博瀚这么说,夏博敦也明白对方的心理,他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而在另外一边,成安王刚刚把楚霄送走,回到府中后下人却突然来报,这一下子搞得成安王多少是有些头痛了。 他紧皱着眉头,手指不断地揉搓自己的太阳穴。 「有什么事情,快说无妨。」 其实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赵云晴这段时日一直都是待在房间中,从未出来过。就在成安王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赵云晴又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开始闹了起来,说什么都一定要走出房门出去透透气,甚至还要以死相逼。 这些下人虽然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看不惯赵云晴,但她毕竟还算是有些地位的,并且都已经拿到性命相逼的程度上了,这就已经不是下人能够简单评判的了,所以这才上报,想要征求成安王的意见。 刚刚送走一个楚霄,现在又来了一个赵云晴。 赵高渂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甚至已经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了。 但这种心理毕竟只是一时的,赵高渂简单缓过来了自己的状态之后,开始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现在乍一看,赵云晴像是无人要的样子,楚霄那边是嫌弃的态度,而就算是瑞贤王,对于这个庶女也是秉持一种放弃的样子。 但是他赵高渂知道,瑞贤王是不可能真正的放弃赵云晴的。 庶女的身份,才是瑞贤王真正能够利用的棋子。 既然有了这个出发点,那么转念一想,其实对于还仍然拥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赵高渂也并不打算将其逼的太紧。 适当性的给予棋子一些自由,说不定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这枚棋子还能够为自己所用一些。 想到这里,赵高渂摆了摆手。 「就让她在王府内简单活动吧。不过切记,小琴务必要跟在她的身边,片刻不得离。」 第253章开张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傍晚,主子们用完膳,成王府各院落的灯笼都陆续亮起来。 赵云晴房里的晚膳刚被丫鬟们撤下,她用碧螺春泡的清茶漱了漱口,指尖抵着丝帕轻拭了唇角,就动起心思来。 「本郡主吃多了胃不舒服,出去散散步,顺道解解闷,你们谁都不准跟着,懂么?!」 伺候的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我,谁都不敢应。 瑞贤王膝下的这个小郡主,虽是庶出,却意外的颇受宠爱,故而养成了一副骄纵暴躁的性子,等闲人不敢劝。 不过现如今可不是在她熟悉的瑞贤王府,而是客居成安王府,换言之,客随主便,成王府的丫鬟们得了主子的授意,就未必就遂她的愿。 「郡主。」 有个丫鬟垂手上前一步劝,貌似恭敬,实意却是告诉她最好还是少出门。 「天色已晚,您一个人出去……恐怕不安全。」 赵云晴冷笑。 「在王叔的府上,能有什么不安全的?还是你们胆大包天,想要限制本郡主的出入自由?!」 赵云晴目光咄咄地射向众人,一副不好商量的样子。 丫鬟们不算嘴利,多少顾着点这位的身份,不好明面上反驳,不过幸好这时,小琴正好去小厨房端了碟点心过来,一见屋内气氛紧张,便心知又定是闹起什么事。 「郡主瞧着面色不佳,可是哪个小丫鬟伺候的不周道?惹了郡主生气?」 小琴将点心放在赵云晴面前的梨木八仙桌上,不动声色地细细问。 王府规矩森严,丫鬟也有等级之分,像小琴就是大丫鬟,聪明伶俐可靠,被成安王派来「照顾」赵云晴这个侄女,眼前这个小院的其他下人,也一应归她管,故而小琴有此一问也完全没问题。 赵云晴听后冷哼了声,脸色冷凝,没说话。 小琴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会儿,转而看向一旁的其他小丫鬟。 小丫鬟们极有眼色,忙禀: 「小琴姐姐,郡主要出去逛逛,不准咱们跟着……」 小丫鬟的话音还没落下,赵云晴不悦的声线便响起—— 「我堂堂一个郡主,难道想在王叔的府中逛逛,也得向丫鬟们请示不成?荒谬!」 她冷嗤,接着起身,意欲往外走。 赵云晴如此急着出去,也有缘故。 她父王在成安王府安有内应,她实在不愿嫁给楚霄这个草包,故而想尽快通过内应给父王那边传话,希望婚事作罢。 其他丫鬟战战兢兢的,有点不是很敢拦赵云晴这个郡主。 但小琴并不,她心思玲珑,很懂怎么应对赵云晴这种光会使小性子的人。 「郡主息怒,您是主子,成安王殿下是您叔叔,这王府上下自然没有您去不得的地方,只是——」 小琴话锋一转,看似恭敬,却暗含警示。 「只是前些日子的事,郡主您难道忘了么?郡主虽身份尊贵,但到底是女子,前些日子和楚少爷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王爷好不容易才说服楚少爷对您负责,允下婚事。」 小琴顿了顿,敛眸直言不讳。 「若再生事端,只怕连王爷也束手无策,到时又不知旁人该如何非议郡主。」 「你在威胁我?!」 赵云晴美眸满含愠意,盯着眼前跟她作对的丫头。 小琴淡定说道 :「不敢,只希望郡主能辨清轻重,不落人口舌而已。」 「好大的胆子!」 赵云晴气恼之下,直接掀翻了桌上的那碟点心。 「本郡主做什么,岂轮得到 你来说教?!」 小琴不卑不亢。 「郡主若有不满,可向王爷直诉,奴婢职责所在,不能任由郡主孤身而行。」 小琴一番话说得赵云晴无从辩驳。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是客居在王叔的府上,前些日子刚出了那档子荒唐事,若是到成安王面前请示,说不乐意丫鬟们跟着,非要一个人独自闲逛……那么不必说,她的名声必定要毁得更惨。 赵云晴心想,小琴这丫头虽然伶牙俐齿,但有一点没说错,万一这事真去王叔那儿评理,她就算有郡主的位份,也不见得占优势。 赵云晴忿忿地坐下,撇开脸,一脚踢远了摔在地上的点心盘。 瓷碟碎碎地裂成几瓣,小琴丝毫不惧,仍然很冷静。 「郡主若还想出去逛,奴婢陪着您便是。」 赵云晴能说什么,她只能不甘地同意。 有了小琴寸步不离地紧跟,赵云晴别说去联络内应,就连在院子里走几步,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在后院的小池塘旁郁郁地扯了根柳枝,随手乱抽着池边青葱的长草,逛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烦躁地撂下句。 「回去罢,不逛了!」 接着便不顾身后的小琴,一个人急走回了小院。 另一边,叶蓁的织布坊已经准备开张了。 成安王正好得知此事,便笑问她: 「可订好哪日开张了?」 叶蓁回复道: 「就在三日后。」 「那好,到时若无要紧事,本王一定捧场。」 叶蓁微讶,和谢云殊对视一眼后,忙推辞: 「王爷日理万机,不必劳累跑一趟。」 成安王摆了摆手,笑而沉吟道: 「这织布坊的事你已经筹备了很久,若能兴隆地办起来,于此地的百姓也有益处,本王谢你们都来不及,去一趟又算的了什么。」 叶蓁和谢云殊于是不好再推辞,只好称谢。 成安王极看中重叶蓁和谢云殊夫妻俩,为给两人创办的织布坊造势,又遣了属下,给本地权贵世家、名门望族、大小官员……一应人等皆发了请柬,邀他们共同参加织布坊三日后的开张之喜。 王爷的脸面谁敢不给,一时间,州郡内的各家都忙着准备贺礼。.. 离开张不剩两天,叶蓁亲力亲为,忙得脚不离地。 与此同时,又有好消息从老宅传来。 姑娘们派人递口信,说是老宅那边种的蔬菜长势喜人,碧油油一片,邀叶蓁过来看一眼。 叶蓁听了下人喜滋滋的禀告后,也不由得露出笑意。 那群可怜的农家姑娘们曾被拐进春楼,虽然之后被侥幸解救出来,但性情较之以前沉闷很多,如今种起瓜果蔬菜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相信日久天长,她们会忘了曾经不堪的疼痛,勇敢地继续面前今后的人生路。 本着对姑娘们的鼓励,叶蓁忙中抽空,让小厮套了马车,赶往了老宅。 老宅门口,姑娘们早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她们本都是农家女,不像那些官家千金一样矜持含蓄,有盼着见的人,早就热情等候,守在门口叽叽喳喳守了足有小半个时辰了,就等着叶蓁。 叶蓁刚掀开帘子,弯腰下马车,姑娘们就挤过来,挨个围着她。 「您快看,院子里的那些蔬菜长得有多好,好些都结了果子呢。」 「可不是!咱们的根苗都长得快有脸盆大了,个头也拔高了不少。」 姑娘们欢天喜地的诉说着丰收,这股喜意也感染了叶蓁,脸上也由衷地露出丝浅淡的笑来。 看着这群姑娘重新展露笑意,变得活泼开朗的样子,实际上比叶蓁亲眼见到瓜果丰收的景象还高兴。 她被簇拥着往里走。 院子里,规划得极齐整,有搭起的木架子,供黄瓜攀藤结果;有犁得松软的肥沃土壤,种得一排排小苗生机勃勃;还有刚结了花的蔬菜植株;长得碧莹莹的嫩韭菜。 总之,真是琳琅满目,满院子入眼处皆是长势喜人的蔬菜。 叶蓁被姑娘们引领着,看看这儿,摸摸那儿。 姑娘们还摘了藤上嫩生生的小黄瓜,用凉快的井水洗净,递给她尝尝。 刚摘下来的黄瓜嫩极了,有一丝清甜味。 叶蓁尝了尝,点头说: 「这会儿正是新鲜!」 姑娘们也是这样想的。 她们都出生于农家,往常离城里有长达一个时辰的路途,要是家里没个驴车牛车,进城一趟都要费老劲儿,新摘的蔬菜也不好及时运到城里来赶集卖。 如今倒好了,有这样一片好地,就在城里;而且又有谢夫人这样的贵人帮助她们,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们就能凭借种菜的手艺,在城里自给自足地安顿下来。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对今后生活的希望。 她们的精神面貌和以前大不相同,纷纷变得自信而开朗。 转变并非发生在一两个人的身上,几乎所有姑娘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叶蓁心里已觉得很欣慰。 「夫人。」 有姑娘好奇地问: 「您的织布坊是不是快要开张了?」 当初解救出来的姑娘中,一部分被叶蓁和谢云殊安顿在老宅种菜,另一部分则打算安置在织布坊,以后学习织布的营生,好自力更生,赚钱养活自己。 如今听余下不善于织布的姑娘们这样问,叶蓁便笑了笑。 「是的,就定在两日后。」 她向这些满怀期待的姑娘们许诺。 「只要你们愿意,只要蔬菜这边不出问题,也能有机会去织布坊瞧一瞧。」 大伙儿喜出望外,她们虽是不会,可到底有许多姐妹在那儿,瞧一眼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在这群姑娘们的眼里,叶蓁和谢云殊夫妻俩对她们来说,就像是重造之恩的再生父母一样,如今能有安生之处,还能和姐妹们一起种菜、学习织布手艺。 这一切对她们来说,简直像做梦一样。 在以前,想不敢想。 大字不识如她们,一群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姑娘,如今竟也能靠自己安身立命,堂堂正正做人。 大家心里对叶蓁都充满了感激。 「真的吗?那太好了!」 姑娘们雀跃起来,笑声感染了叶蓁。 她再次向这次姑娘许诺—— 「你们放心,只有我在一日,织布坊的大门都向你们敞开,只要大家肯学肯做,无论是织布、种菜……还是其他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安排大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个道理千百年来得以验证,叶蓁真心地希望帮助到她们,不仅仅暂时给她们提供住处、工作。 而是着眼于更长久,盼着姑娘们都能靠一技之长活出自己的人生。 第254章 北边战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狂风猎猎,吹得阵旗飒飒作响。 镇北王率军驻扎在峡谷,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据点,镇北王听了谋士的计策,特意选在这里,等前几日老皇帝那头的人赶到,已是失了最好的位置。 不过那边的人倒也聪明,知道镇北王空有一身武力,实际上草包一个,极易被人激怒,便派了些人过来阵前叫骂,企图激起镇北王的不满,引得他们先动手。 镇北王倒是真上钩了,当即就要拿东西去杀人,却被底下的谋士拦住了。 谋士劝他: 「对方此来定是发现王爷已经占据有利位置,不得不出此下策,想要激王爷您下场,但我等此时并非按兵不动,只是在找寻机会,那边的人对此一无所知,我们才能出其不意,夺其所有。」 一番话既点名了情况,又捧了镇北王,镇北王冷哼一声,终究是被劝住了。 然而话是听进去了,气却还没发泄: 「阵前抓来的那些俘虏都处理好了?」 俘虏是谋士让抓的,他知道镇北王脾气不好,怕他等不住,提前一步抓了人回来。 镇北王现在就想拿这些人开刀,他转回身,坐到棋盘旁边。.z. 棋盘上放着一局残局,白子看似占据上风,实则已是强弩之末,力气将竭。 执白棋的谋士斟酌片刻,小心翼翼地下了一颗白子,让原本就倾向镇北王的局势愈发明显。 「按照您的吩咐,愿降的先带回去,不愿的就地处死。」 「都杀了吧。」 镇北王冷声道,手中捻起一枚黑子。 那老不死的手下死不足惜,他日攻进皇宫,他定要将那老不死的全家活剐。 镇北王把玩着棋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半晌,忽然轻轻下了棋子。 对面的谋士浑身一抖,这又是一步烂棋啊。 岭南,北边的战事尚未波及至此,一大早叶蓁就去了织布坊,看了看正在织布的姑娘们。 「傅夫人来了!」 织布坊内有人瞧见叶蓁,惊喜地喊了一声。 叶蓁本想先不打扰大家,悄悄看上一两眼,谁知这一声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得无奈地接受大家的热情。 织布坊里转了几圈,时近中午,叶蓁慢悠悠地回去,到了房间门口,忽然脚步一顿。 那门……只轻轻虚掩着,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 叶蓁眼光微闪,面上八风不动,自己上前推开门进去,又飞快地合上。 屋内一片安静,叶蓁绕过屏风,果然看见等在后面的谢云殊和林彬。 林彬看起来像是刚到,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叶蓁笑着走过去询问林彬: 「几时回来的?事情可还顺利?」 「三日前将夏博瀚送到江南地界后,我就动身赶回来,刚刚才到这边。」 林彬朝叶蓁微一颔首。 「夏博瀚那边屡次遭袭,我担心他们路上生出什么变故,不得不多花了些时间应付,夏博瀚本想邀我去江南,大概是碍于我与你们的关系,不好开口。」 听到这事的凶险,叶蓁忧心问道: 「没受伤吧?」 「没有。」 林彬摇摇头,又想起来一件事: 「说起来,夏博瀚和我一同御敌时,曾朝着对方的首领喊过一声‘瑞贤王。」 夏博瀚在对上瑞贤王这事上一向所知颇多,叶蓁闻言心念一转,当即猜测夏博瀚只怕是发现了什么。 叶蓁略一思索,问道: 「夏博瀚可有说他凭何认出了瑞 贤王?」 「一开始似乎是看到了一轮残月的拓印。」 林彬仔细回想了一下。 当日夏博瀚确实查看过那些衣服上的拓印,当时林彬远远听见过他的声音,只觉得有些奇怪,便留了心,后面见夏博瀚喊出名字,又要他死追到底,这前后态度的转变,林彬当即品尝出一丝不同的意味。 后面的事也印证了这一点,林彬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出自己推断。 「到了后面,夏博瀚看对方听见瑞贤王时那个反应,估计便是那时确定了,这刺杀还真是瑞贤王带人干的。」 听完,谢云殊和叶蓁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谢云殊思及叶蓁之前说的话,和这次的事情相差无几,不由轻笑一声,朝她道: 「瑞贤王这老匹夫,算计来算计去,最后竟还不如你有先见之明。」 叶蓁听出了他的挪谕,却没接茬,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全然一副施施然接受夸奖的样子。 谢云殊没料到她如此自如,掩饰性地低咳一声,抬头瞧见叶蓁看热闹的表情,只得无奈叹口气,他又转过来面朝林彬。 「瑞贤王此番没能顺利将人杀死,以后江南地区定然不会再支持他,对我们来说倒算是个好事。」 「瑞贤王这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蓁放下茶杯点评道: 「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夏博瀚不仅能逃脱刺杀,还识破了他的身份。」 谢云殊点点头,就着她的话往下说。 「放走夏博瀚无异于放虎归山,瑞贤王失了的机会,反而帮我们扫平了些困难,这下只要能想法子说服成安王,应该就能顺利拉拢夏博瀚。」 叶蓁轻叹了口气。 老皇帝想收拾几个藩王,结果闹得到处不得安宁,镇北王那边的战事还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岭南,到时候只怕又是一番恶战。 林彬同二人说完了事情,便先行离开了,房内留下谢云殊和叶蓁两人。 叶蓁刚吃过饭,又和他们聊了这么一会儿,此刻一放松,困劲就上来了。 谢云殊见叶蓁打了个哈欠,主动对她说: 「若是困了,要不先去后头休息片刻?」 叶蓁也不强行撑着,点点头就起身往里面走。 谢云殊看她那困得眯眼打晃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 「小心别撞上凳子。」 叶蓁「唔」了一声,慢吞吞绕过凳子,将自己扔上床。 谢云殊目光落在地上的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才慢慢从房里离开。 就在两人和林彬商量事情时,同在岭南的傅从安也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他小舅舅派人送来的,傅从安收到信时还有些诧异,究竟何事能让自家小舅舅如此着急。 可信一拆开,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夏博敦自收到哥哥的消息后,就立刻按照哥哥所说与瑞贤王断交,同时立刻写了一封信,信上将夏博瀚所遇之事全部说明,并点明了是傅云与叶蓁派人帮忙,叮嘱傅从安帮忙道谢。 信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傅从安手上。 「岂有此理!瑞贤王这老匹夫竟然如此狠毒。」 傅从安还没看完信,就被上面所写的内容,气得当场将信捏成一团,狠狠扔到地上。 「这老匹夫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肖想江南不成,竟然还敢搞刺杀,若不是有人相助,只怕这老匹夫还真得逞了!」 一想到信上所说的险境,傅从安的眼里冷意就加深一分。 身旁的人看了都不敢上前劝,傅 从安在这安静之中沉默了片刻,怒极反而冷静下来,俯身捡起信,坐回书桌后面。 沉着脸将信后半段读完,看到说「傅云与叶蓁派一名侠士前来相助,幸而顺利逃脱」时,傅从安这才放下了心,起身喊了人过来。 「备点礼,我去找谢……傅云和叶蓁道谢。」 傅从安吩咐道。 叶蓁刚从午睡中醒来,就听说有人过来谢她。 「谁啊?」 叶蓁还有些迷糊,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到了厅中,见到傅从安,这才一下清醒过来。 「原来是傅公子。」 傅从安本低头望着茶杯,闻言抬头看向叶蓁: 「冒昧打扰,还望夫人勿怪。」 「不打扰,我下午本就没事,倒是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叶蓁一眼看出傅从安的神色郁郁,心中有了数。 只怕是夏博瀚那边来了消息,将瑞贤王袭击一事告知了傅从安。 「刚收到舅舅的来信。」 傅从安也不扭捏,直接将来信等事都告诉了叶蓁。 叶蓁仔细听了,发现夏博瀚那边的消息确实与林彬所说相同。 「对了,听说是你们二人派人相助,舅舅特意叮嘱我,要来谢过二位。」 傅从安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叶蓁。 「我准备了些薄礼,还望夫人不要推辞。」 叶蓁愣了下,心想这人倒还挺客气的。 傅从安见叶蓁没动,解释道: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几株珊瑚和一些明珠,是之前有人去南海时带回来的。」 南海的珊瑚和明珠都是有价无市的好物,傅从安这一出手就是这些东西,还说什么不贵重。 叶蓁哭笑不得,摇了摇头道: 「我把傅公子当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本是应当,这礼物我是万万不能收的。」 这话里的意思有些像说,送了礼就不是朋友。 傅从安也不是傻子,听懂了叶蓁的意思,不由感慨叶蓁与傅云两人真是重情义。 当下也不再勉强,收起了礼物,再次真心实意道了谢。 「对了,夫人可有听说北边之事?」 傅从安忽然想起信上末尾提到的事。 叶蓁点了点头。 「听说镇北王和老皇帝派的人对上了,两兵对立,也不知道何时会开战。」 「就看哪方先沉不住气了。」 傅从安冷声道: 「老皇帝头昏眼花,但毕竟大权在握,镇北王也不是软柿子,这两边谁输谁赢,尚不知分晓。」 「是啊。」 叶蓁叹了口气。 「可这打仗,说到底苦的还是百姓。」 叶蓁在现代时,便记着古人的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说到底,这些王侯将相一打起来,就不顾老百姓的人命,刀枪不长眼,有些利欲熏心的人也不长眼,百姓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需要时用一用,不需要时就可以随手弃掷。 「谁说不是呢,北边怕是有一段时间没安生日子过了。」 傅从安也叹了口气。 话到此处,叶蓁忽然想起一事: 「说起来,北边要是乱了,是否会波及到白糖的生意。」 傅从安和叶蓁合作买卖白糖,要靠傅从安运送到江南,若是北边之乱扩散开来,只怕路上会有流民,叶蓁的担心不是多余。 第255章 织布坊开张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傅从安听出她话中的忧虑,淡定地摇摇头。 「多半不会。」 叶蓁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便知道傅从安应该有些内幕消息,只是厅内人多眼杂,怕傅从安不好开口告知。 当下倒是略松一口气,眼睛转了转,叶蓁唤来丫鬟,询问谢云殊的去向。 「这个时辰,应是在书房。」 丫鬟一边答道,一边提着茶铫想帮忙添茶。 叶蓁抬手制止了她: 「先不忙,我记得这几日院中不少花开了,你先去告诉傅云,我要请傅公子一同去那里赏花,让他也一同过去。」 院子里新近栽了几株海棠,岭南这边天气温润,那几株海棠最近开了花,粉白烂漫,倒确实值得一赏。 丫鬟应了声,提着茶铫快步离开,去请谢云殊了。 「傅公子,岭南这边天热,厅内气流不通,怕会有些闷,正好我们院中花开烂漫,不如一同过去休息会儿?」 叶蓁回过头,嘴上说着,手中不动声色地朝傅从安比划了一下。 傅从安看懂了她的意思,轻咳一声,当下答应了: 「本就是过来道谢,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放下茶杯,起身往厅外走去。 叶蓁引着傅从安往院中走去,刚到院门口,便瞧见谢云殊坐在石桌旁,端着一杯茶品尝。 「来了。」 见到两人过来,谢云殊放下茶杯,朝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又朝丫鬟道: 「给夫人和傅公子上茶,然后就下去吧。」 话中有清场的意思,丫鬟以为他们是怕人多嘈杂,误了赏花的兴致,便也没有多想,快手快脚地倒完茶,带着人便退了下去。 院中一下安静下来。 叶蓁不知道人是否都已离开,清了清嗓子,打算先给傅从安介绍一下院中的花。 「这几株是垂丝海棠,前段时间从郊外移栽过来,本以为今年怕是不会开花了,没想到前阵子下了一场雷雨,这树上冒出不少花骨朵。」 傅从安原本以为叶蓁喊自己过来是想要商量什么事,未曾料到叶蓁竟真一本正经地介绍起花,愣了愣,讷讷地道: 「噢、噢,确实是好花。」 谢云殊在一旁听不下去,直言道: 「人已经走远了,想说什么随便说。」 「咳,好。」 叶蓁略显尴尬地喝了口茶,谢云殊拿眼角瞥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快说,叶蓁无奈,只得放下茶杯,将傅从安之前与她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差不多就是这样,还有些话,我怕傅公子有所顾虑,所以特意请他过来这边。」 然后让你帮忙清场。 后半句话叶蓁没说出口,但谢云殊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看了出来。 无奈叹口气,谢云殊也没戳穿她,只当默认了叶蓁的行为,转头对傅从安说道: 「岭南和北边之间消息不灵通,我们现在能了解到的情况与那边相比,多有滞后。现下此处无人,若傅公子愿意……」 一句话尚未说完,傅从安就插话进来: 「别这么客气。」 顿了顿,他又道: 「我的消息其实也不多,听说镇北王和老皇帝派的人在镇北关外对上了,但一时半会儿还没开战,估计之后就算开战也是在镇北关一带。」 叶蓁朝谢云殊望了一眼,心想这情况你可有料到?.. 傅从安在旁边瞧见了叶蓁的动作,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叶蓁是担心战事会影响到那些富豪贵绅们。 毕竟那些富豪贵绅受到影响,那他们可能就不愿意花钱,不愿意花钱,那这么多白糖就没地儿卖了。 「镇北王要夺京城没那么快,暂时影响不到京城与南边。」 傅从安开口安慰叶蓁。 「那些豪贵们该享受的还是会享受,对我们买卖白糖一事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傅从安这番话说得在理,叶蓁松了口气,朝傅从安点了点: 「那我就安心了。」 三人这边正聊着,院子外却出现一道意外的身影。 赵云晴这几日被盯得心烦气躁,小琴每天寸步不离跟着赵云晴,赵云晴一靠近大门,她就立刻上前劝说赵云晴回房休息,搞得她想逃又找不到时机。 小琴那架势,仿佛巴不得她每天都蹲在房内,可赵云晴半点也不想天天被禁锢在房内,无聊不说,还遇不到傅云。 想到傅云,她突然心血来潮,喊了小琴: 「小琴,给我拿把扇子,我要出去走走。」 小琴挑帘进来,听到赵云晴的话,有些为难道: 「郡主,这……」 「怎么?我还连门都不能出了吗?」 赵云晴柳眉倒竖,恨恨的道: 「成安王只是不让我出府,没说不让我出门吧?你一个下人还配来管我?」 「那好吧。」 小琴没办法,只能由着赵云晴出门。 王府地方虽大,但赵云晴这几日闲来无事,已经逛了大半,这日出来,总想往人少生僻的地方走。 「走快点,你这丫鬟瞧着瘦瘦的,怎么走得比我还慢。」 赵云晴迈着步子飞快的走着,嘴上还拐弯抹角地骂着小琴,企图用这种办法甩掉小琴的跟梢。 小琴抿了抿嘴,知道这是拿她撒气,只得低声应是,脚下步子又快了几分。 赵云晴专拣拐弯多的地方走,七弯八拐一通转下来,倒真让她找到一处僻静院子。 小琴许是走的有些累了,落后了赵云晴七八步,赵云晴没管她,自顾自往冲在前头,一转弯,就正对着院子大门口,瞧见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身影。 海棠花下,谢云殊执杯品茶,俊逸非凡。 赵云晴瞧得心动,正想喊人,却不想定睛一瞧,发现谢云殊身边还有两人。 她这个位置距离院中尚有些距离,听不清那边的人在聊什么,而里面谢云殊三人正聊到各地局势,一时竟也没发现外面来了人。 只有叶蓁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胭脂香气,疑惑抬头,寻找着香气来源。 赵云晴急忙往旁边疾走两步,躲过她的视线。 「怪了。」 叶蓁轻声喃喃道。 谢云殊见她眉头轻皱,问道: 「怎么了?」 「没事。」 叶蓁虽没瞧见人,但心中总有不安,于是说: 「我有些乏了,要不今日就先到这里?」 刚刚要谈的话大多说完了,谢云殊点头同意,三人起身,准备离开。 院外,小琴小跑着追了上来,她急着确认赵云晴没逃跑,没发现那边院内的人,只低声朝赵云晴道: 「郡主,您走太快了,王府内东西颇多,您还是慢些走,小心些为上。」 赵云晴知道小琴怕她逃跑,而她也害怕小琴发现她在偷看,于是顺着小琴的话说: 「我不认路,瞎走而已。」 说着,她又迈步快速往另一相反的方向。 小琴在原地跺了下脚,喊了声: 「郡主慢点。」 快步跟了上去。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谢云殊和叶蓁也送傅从安出了小院。 这之后没过几日,叶蓁筹备许久的织布坊终于迎来开张。 原本叶蓁想搞些开业仪式之类的宣传,然而赵高渂听说此事后,为了表示支持,便放出风声,说这织布坊他将大力支持,希望开业时大家都能来瞧一瞧看一看。 成安王都放话了,城内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人家嗅到口风,织布坊开业那天,门外等着许多贵族夫人小姐。 叶蓁站在织布坊外,提着段红绸,正准备揭下牌匾上挂着的红布。 「开业大吉!」 随着一声高喊,几串鞭炮声接连炸响,旁边的唢呐及时响起,还有人从二楼洒下花瓣。 喜气洋洋的乐曲声中,叶蓁终于揭开了红绸,宣布织布坊开业。 「恭喜傅夫人的织布坊开业,开门大吉啊!」 叶蓁站在织布坊门口,接待着每一位进来道贺的客人。 这时候过来的大部分客人非富即贵,叶蓁不敢怠慢,笑着回道: 「多谢秦夫人,来,里边请。」 被叫做秦夫人的是一个秦姓富商的妻子,秦夫人自小娇纵,瞧不上那些卑贱的下等人。 先前听说这织布坊里的纺织工,竟都是被卖进青楼的农家女,她自是好一通鄙视。然而前些日子又听说这背后和成安王有些渊源,秦富商在岭南做生意,自然不敢得罪成安王,好说歹说,才劝秦夫人今日过来捧场。 说是捧场,其实也不过是卖成安王一个面子罢了。 秦夫人同叶蓁客套了几句,正打算往坊内走去,却听叶蓁喊了声: 「小穆,过来一下。」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从人群钻出来: 「夫人您喊我?」 「来。」 叶蓁让小穆站到秦夫人身边。 「秦夫人,这是我们织布坊的售货员,您要是有什么问题,或是看中了哪匹布,都可以喊她来为您介绍。」 这也是叶蓁从一开始就想好的,把现代的销售手段稍微修改一下,就可以用在这里。 但秦夫人显然不怎么适应,脸色有些僵硬: 「这不用了吧?」 叶蓁对此早有所料,笑道: 「秦夫人若是不习惯,那我就让小穆先不跟着,小穆她们都在大厅等着,有需要的话,直接喊一声,您看——」 叶蓁拉过小穆,小穆顺势转了一圈,给秦夫人展示身上的统一衣服。 「秦夫人到时候直接喊穿着同样衣服的姑娘就行了。」 先前嫌弃这些人,秦夫人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此刻秦夫人才看向小穆身上的衣服。 那是一身粉蓝相间的襦裙,衣摆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月季,式样很是新奇。 精美而雅致,竟是比她身上这衣服还要美上几分。 秦夫人一时怔住。 叶蓁朝小穆使了个眼色,小穆立刻按照之前培训的要求,走上去对秦夫人道: 「奴家身上这套衣服用的是咱们坊中织的月季盈春的缎子,同类的料子还有桃之夭夭、夏荷摇曳等等,都是清丽淡雅的类型,尤其合适您这样天生丽质的美人。」 小穆一边说一边引着秦夫人往里走。 坊内按照叶蓁的设想,挂了不少缎子在外面,秦夫人一进去就被这些美轮美奂的缎子吸引住了眼球,也没在计较小穆,反而认真听起了小穆的介绍。 「这边是梅兰竹菊系列,我们推出男款和女款两类,适合夫妻二人一同穿着。」 秦夫人看着眼前又一系列新布料,忍不住问: 「这些都是你们坊内织的?」 「是呀。」 小穆点点头。 她从小娇生惯养,自认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可这里的布料每一匹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一时颇受震动,对这织布坊的印象也大有改观。 第256章 不对等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小穆见秦夫人这般惊讶,隐隐有些开心,又觉得她和之前的自己颇为相似。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些新布料时,小穆依旧记得自己那一眼的惊艳,这些精美细致的布料比她所见过的所有布料都好看,图案也更为有趣多变。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傅夫人带来的。 小穆笑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又对秦夫人说: 「秦夫人若是想看看布料上身的效果,我们店内还有制好的成衣可以试穿。」 「成衣?」 秦夫人疑惑道。 「是啊,您这边请。」 小穆言笑晏晏,引着秦夫人到另一边。 那里围了不少夫人小姐,秦夫人在其中还瞧见几位以爱美为名的夫人小姐。 平时这些人都骄傲矜持得很,对这岭南本地的布料铺子爱答不理,左一口料子太粗,右一句图案难看,总之挑三拣四永不满意,然而今日在这里,却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欢喜的表情。 秦夫人不由好奇起来,迫不及待跟着小穆走了过去。 「李小姐,您看这件衣服。」 一个穿着和小穆相似衣服的姑娘正在前面给一位小姐介绍衣服,秦夫人走到她身边,便听见那李小姐惊喜地道: 「呀,好美!」 秦夫人微微一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不由惊呼一声: 「确实好美!」 「是吧,我就说这衣服——哎,秦夫人?」 李小姐转过头,有些讶异地望向秦夫人。 「您怎么来了?之前您不是说这地方粗鄙不堪,宁愿在家睡觉也不愿过来?」 李小姐是当地一个***家的女儿,性格耿直。前些日子城里有人组织了赏花宴,秦夫人和她都去了,宴席上谈起织布坊,当时秦夫人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被李小姐给记下了。 秦夫人一时有些尴尬。 好在小穆早就培训过这种情况,笑呵呵出来打圆场: 「哎呀,之前咱们坊内还没开门,大家有些疑惑也是正常嘛。对了,秦夫人您看这件衣服。」 小穆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商不与官斗,秦夫人顺着小穆的话往下说: 「倒是很漂亮。」 「您再看这件……」 小穆一边说一边往旁边走。 李小姐看出秦夫人有意避开自己,冷哼一声,扭头对自己身边那个姑娘说: 「给本小姐将刚刚看过的这些统统包起来,另外再加上刚刚挑选的几匹布料,本小姐今天全买了。」 这里的衣服式样好看,布匹也精美绝伦,她试着摸了摸,只觉得这些丝绸如水光滑柔软,想来很快就会风靡全城。 听说这些布匹现货不多,而坊内为了保证质量,制作并不快,只怕这一批很快就会被抢完。 到时候可就难买了,李小姐眼珠一转,趁着他们打包的时候,又去挑了些布匹。 李小姐没想到的是,还不到一日,坊内的现货就被抢空了。 关门时坊里的姑娘们都高兴不已,围着叶蓁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卖了多少布,脸上都是快乐的笑容。 「咱们今天可卖了不少的丝绸呢。」 「是啊,那些小姐们都七八匹丝绸一起买,这也算买得少的,我见有位李小姐,一次买了三十多匹料子!」 「这么多啊!」 「是啊,我看她们也有买了成衣的,还有两人同时看上最后一件,差点吵起来了,还好劝住了。」 叶蓁含着笑一一听了,心里也松了口气,织布坊这一下想来也是可以在 城内打出名号了,之后这些***富商家的夫人小姐穿了衣服,也就算是帮忙打了广告,也就不怕之后没人来买。 「不过……」 忽然有人小声说道: 「好像,平价区的麻布没卖出多少。」 叶蓁耳朵捕捉到这话,有些疑惑地道: 「怎么会?」 「嗯,好像没多少人进来买。」 那姑娘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道: 「我见高价区那边人挺多的,丝绸快卖完的时候,平价区那边才去了三四位客人。」 「好像是啊。」 姑娘中有人想起来。 「我今天光接待那些小姐夫人在高价区逛了,还真没遇到过去平价区的。」 这倒是怪了。 叶蓁细想一下,莫非是平价区的麻布定价还是太高了?不,那边的价格明明和外面差不多来着,而且她敢说,自己这边的布料质量绝对比外面更好。.z. 那是为什么? 叶蓁跟着姑娘们一起去平价区看了下,还真是没卖出多少。 「为什么没人买啊?我们的布料明明挺结实便宜的。」 有姑娘委屈。 「不急。」 叶蓁出声安抚道: 「咱们也不是只卖这一天,只要布料好,价格公道,不怕没有客源。」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叶蓁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回去后叶蓁第一时间去找了谢云殊,正好谢云殊刚从书房出来,两人便一起坐在院中用晚膳。 「今日织布坊开门,情况如何?」 谢云殊先开口问道。 叶蓁正想着要怎么和谢云殊说,既然他先问了,叶蓁就将今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还挺热闹的,有成安王的支持,来了不少的***富商家的小姐夫人,坊内的姑娘们忙得脚不沾地,那些做好的丝绸成衣和布匹都卖完了。」 「这倒是比想象得更好一些。」 谢云殊点头肯定道。 叶蓁也笑了笑,又欲言又止的道: 「只是……」 「怎么?」 谢云殊有些疑惑地望过来。 「不是说卖得挺好的吗?」 叶蓁叹口气。 「卖是卖得不错,只是仅限于高价区的丝绸,那些平价区的麻布就没卖出多少,甚至连进来看的人都不多。」 叶蓁顿了下,继续道: 「你说怪不怪,那么贵的丝绸都一下抢完了,甚至有人为了抢一件衣服差点打起来,然而这便宜耐用的麻布却无人问津,我寻思着价格也不高啊,怎么会一日只卖出了那么几件呢?」 她回来的路上想了一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才决定问一问谢云殊。 谢云殊迎上叶蓁有些期待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问道: 「今日去平价区道客人多吗?」 「不多。」 叶蓁声音有些低落。 她设立平价区,本就是想做平民百姓的生意,可今天连去的人都没有几个,这还怎么打开市场。 「去的人不多,那也许不是你们的布料的问题,也不是你们织布坊的问题。」 谢云殊沉吟片刻,低咳一声。 「咳,你有没有想过,可能问题不在于其他地方,而是因为你。」 「因为我?」 叶蓁有些愣住。 谢云殊见她这样子,便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只好再引导她想一想: 「想 想你的身份。」 叶蓁不明所以,想了想道: 「我的身份,我是织布坊的主人啊。」 「你是织布坊的主人,也是世子义母。」 谢云殊直白地说道。 叶蓁一下睁大了眼睛,脑海中有什么一掠而过。 「因为我的身份,所以……」 「所以老百姓们认为你只会卖些高价的丝绸,而不会去做这些平价的麻布。」 谢云殊接过她的话茬。 叶蓁瞬间就明白了。 怪不得今天平价区根本没客人去,敢情是因为看到大多客人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便误以为她们的织布坊和那些专供***富商的铺子一样,只卖丝绸不卖其他的。 原来如此,叶蓁恍然大悟,举杯朝谢云殊揶揄道: 「多谢公子点拨。」 谢云殊本已要去端杯子,闻言不动声色收回了手: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为夫人解惑是我应该的。」 叶蓁听出他话里的挪揄,想了想笑道: 「那就多谢夫君帮忙。」 谢云殊这才端起杯子,与她轻轻一碰。 这边两个人正聊着,那边赵云晴却是一个人孤独的呆在房内。 那日看见傅云院中三人同坐,回来后,赵云晴总觉得有些不对,思索了几日,终于想到一个可能。 或许之前自己和楚霄那事,是叶蓁几人所设计的。 不然如何解释,自己明明见到小琴送点心给谢云殊,也见到谢云殊在房内,可最后却是和楚霄…… 一回想起醒来时见到的是楚霄,赵云晴心中就涌起一股恨意。 这混账的登徒子,也配碰本郡主?要不是一不小心着了你们的道,就楚霄这癞蛤蟆,她是怎么都看不上的。 对了,还有小琴。 赵云晴走到窗户边,朝外面瞥了一眼,只见小琴正站在门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小琴如今这态度,和当初撺掇自己生米煮成熟饭时的态度,可谓是判若两人,当初自己有多信任她,现在想来就有多恨她。 「这群人,竟然一个个都在算计本郡主!」 赵云晴低声愤恨地道。 赵云晴平日其实并不聪明,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被小琴煽动,不过这回她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竟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她贵为郡主,千金之躯,如此被人算计了,这口气赵云晴怎么都咽不下。 思前想后,赵云晴还是觉得应该和瑞贤王说上一声。 只是现在被困在这成安王府,诸事不变,那小琴又跟个背后灵似的,要想联系瑞贤王的人恐怕不容易。 也只能铤而走险,看看能不能去马厩找到瑞贤王的暗桩了。 赵云晴定了定心神,故意假装烦躁不安地喊道: 「小琴!人呢?本郡主要出门去赏月,还不快点来替本郡主更衣!」 小琴本在门外守着,听到声音后皱着眉进来: 「郡主,夜深露重,出门怕是容易着凉。」 「本郡主就想晚上出门,你一个下人不好好听主子的话,还要管起本郡主来吗?」 赵云晴冷冷呵斥道。 小琴立刻跪下: 「小琴不敢。」 话是这么说,但赵云晴看出小琴根本毫不害怕。 然而这一番呵斥之后,小琴到底没了借口拦住赵云晴,只能替她换上外衣,随她一同出门。 赵云晴出门时就计划好了路线。 她先是 佯装往傅云的院子那边逛,一副要去找傅云的样子,小琴自然是在身后劝她: 「郡主,此处为傅公子夫妻居住,郡主夜闯进去,只怕不妥。」 「哼!」 赵云晴冷哼一声,脸上满脸不耐烦,脚下步子一拐就往马厩那边冲去。 「知道了,那我不去他们这里总行了吧?」 因是本色出演,小琴不疑有他,紧紧跟着赵云晴去了马厩。 马厩里养着几匹骏马,饲料的味道略重,赵云晴努力憋着气,往那边凑。 小琴以为赵云晴在赌气,劝道: 「郡主千金之躯,哪能进这等污秽之地。」 「别吵。」 赵云晴不耐烦地挥开小琴,又朝马厩里望了一眼,里面只有几匹马来回走动的身影,却是不见任何人在。 第257章田地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云晴在原地站着,企图等一等,可以等到先前见过的那人出现。 时间过去很久,尽管小琴看不出赵云晴又什么意图,可也能猜到她心里一定打着什么小算盘。 但转念一想,这马厩又能有谁呢,想必是对叶蓁起了疑心,如今自己对郡主的态度大有转变,她不怀疑那晚和楚霄的事才怪。 那赵云晴来到马厩,一定是为了找暗棋。 但赵云晴现在这个焦灼的样子,怕是找不到暗棋就不打算回去了,小琴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夜色以晚,天空黑压压的,除了寒冷的风外,只有几只马在马厩里徘徊来去。 「嘶。」 赵云晴也忍不住打颤,把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全身被冻的瑟瑟发抖。 「郡主,这晚上天气也太冷了,再不回去,待会儿该着凉了,要是生病了,可怎么是好呀。」 小琴也看出赵云晴被风吹得打颤,试图劝她回去。 赵云晴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身旁的小琴。 「这用你说,但愿你是真的操心我。」 虽然嘴上倔强着,但嘴皮子再硬也硬不过这寒风凛冽下脆弱的身子骨。 没招呼一声小琴,便转身大踏步走去,小琴也就跟在她后边急匆匆地赶回院子去。 小琴一向聪明,她不可能放任赵云晴这样天天去马厩等着暗棋,不然那晚的事迟早会被揭穿。 又不能拴住她不让她出去。 眼睛忽的一转,小琴灵机一动,小琴识相地生起了火炉,一边打开盖子往里面加煤炭,一边开口说道: 「外面风那么大,郡主一定冷了吧,赶紧坐下,奴婢给你生炉子暖暖。」 赵云晴冷得瑟瑟发抖,还没从外面的冷天气回归神来,才没有力气和小琴抬杠。 她在椅子上坐下,小琴将炉子抬到赵云晴脚跟前。 还要装模作样,赵云晴心里想着。 「我去给郡主倒杯水。」 小琴走向桌边,拿起水壶向杯中倒了一碗热腾腾的水,这是小琴刚回来时吩咐下人刚烧的,还冒着热气。 小琴端着水,小步向赵云晴走去: 「小心着点,水烫。」 这会儿小琴比先前的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但赵云晴愣是没有一点打算理她的意思。 「这会儿倒是殷勤,放旁边就行。」 赵云晴撑了撑脖子,示意她放在旁边。 小琴低着头将茶杯放下便小步退下。 赵云晴一副扭捏作态的样子拿起身旁的茶杯。 「听说前些天,马厩有个下人就因为没给马喂好草,马厩的马吃了拉坏了肚子,直接被上边拉去砍了头。」 小琴用平的语气说着。 座位上的赵云晴却吓得没忍住,手一抖,茶水都洒了出来。 「啊。」 茶水烫的赵云晴大叫,白玉瓷的茶杯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这一下,赵云晴立马听出了这是小琴给自己的下马威。 小琴立刻赶过来,拿起赵云晴的手: 「郡主,没事吧。」 赵云晴看着眼前的小琴,不敢相信现在的自己竟然和一个如此恐怖的人待在一起,曾经那个丫鬟和现在判若两人。 赵云晴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却也不敢再打听关于暗棋的事,甚至再也没靠近过马厩。 织布坊的生意太过红火,上的绸布就和被洗劫一空一般,什么都不剩,对比之下,麻布却堆积如山。 来买的人都是大户人家的人,想 必买的一定是上好的绸布,不会对平价的麻布感兴趣,毕竟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叶蓁踏着步子在屋子走来走去,手搭在下巴上想着,究竟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吸引到百姓们也来买呢?或者说告诉他们价格非常亲民,并不是只对大户人家开放? 「想到了,要不然,我就把每种布料的价格都写在价格牌上,让百姓们都能看到各种布料的价格,那他们也都会进来买了。」 叶蓁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点子,兴奋地与谢云殊分享。 坐在椅子上的谢云殊站起身,手搭在身后,来回走动着,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如果是以文字的方式告诉大家的话,恐怕是行不通的。」 「嗯?有何不妥。」 叶蓁睁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问道。 「你想想,写这牌子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让百姓们了解到布料的平价,但只有大户人家的才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但普通百姓是不识字的。」 谢云殊耐心地解释道。 「嗯……确实。」 既然这样,只能先另寻它法。 叶蓁试图派人找了个王府小厮在门口吆喝。 「布料价格亲民,男女老少皆宜,大家可以都进来看看。」 门口小厮卖力地吆喝着。 很快,吆喝声便引起了几个大娘的注意。 「这不是成安王府开的店门吗?这样的身份开店价格真的会便宜吗?」 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在门口和一旁的女人讨论着。 「我看这店啊,压根就没有平常百姓进去过,价格便宜想来也只是说说的吧。」 一旁的女人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前两天我还看见那宛家的大小姐进去出来之后,后边的下人跟着拿了一大批的布料出来,那宛家是什么身份地位,家里的钱又有多少,一般只进最贵的店,挑最好的货,买了这么多些琳琅满目的布料,想来花不少钱。」 远处平日里喜欢唠叨的街坊邻居大妈闻声而来。 门口小厮听见了她们的闲言碎语,对着她们说道: 「你们啊,可别不信,虽然说这里边上好的布料确实是跪了些,可里边啊还有好多的麻布,是专门给普通百姓们准备的,价格啊,都很亲民,各位不信的话,可以进来参观参观。」 几个大娘四目相对,毕竟只是看看,也不损失什么。 介绍着,几个人往里边走去。 进去以后,各色的绸布引入眼帘,看得几个大娘们愣了眼,这辈子愣是还没看到过这么精致的绸布,女生不免生性就对这些感兴趣。 但耐于价格金贵,也是触摸一下都不敢。 叶蓁看到有难得的稀客进来,主动上前招呼。 几个大娘们并不知眼前这位貌美的女子便是叶蓁。 叶蓁微笑着对她们说道: 「大家可以随意看看,随后,指着一旁的绸布说,这一块的绸布价格会相对较贵一些,制作也会更加精美,同时里面也有很多上好的麻布。」 叶蓁一面说着,一面往里面走着: 「几位可以进来看看。」 走进里面,各色的麻布映入眼帘,款式很多,几位大娘看到一下便亮了眼,再看到亲民的价格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快,大娘们便被眼前这一琳琅满目的景象所吸引。 一位大娘相中了其中一个颜色,走上前,用手触摸了一下表面,比想象中竟还要丝滑。 「姐妹们,快过来摸摸,这可比我先前买的布料摸起来舒服多了。」 再一看价格。 「想不到,竟然然价格也便宜这么多。」 大娘明显眼里是放了光,抑制不住地兴奋和喜悦。 其他两位也上前好奇的摸了摸面料,脸上都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叶蓁看到她们的从原先将信将疑的神情到现在出乎意料的表现甚是欣慰。.. 「这回可是捡到宝喽,家里面啊,开支甚是拮据,不论是家里摊床用的麻木还是给孩子用来做衣裳的面料啊,都已经好久没有买过了,你说我们这做大人的无妨,不能苦了孩子,这回得多买点。」 几个大娘认同的点点头。 自此之后,叶蓁的店铺便在街坊领里传开了。 这质量又好价格又亲民的布料谁见了不心动,很快,不论是在富贵人家还是在普通百姓人家,都已声名大噪。 织布坊生意红火,一天的人流量多得店面堵得水泄不通。 一天下来,卖货的不仅有富贵人家的大小姐,还有普通寻常百姓人家的小姑娘。 考虑着是不是还要扩大店面,不然连脚跟都站不稳。 货卖的很快,刚被做出来没过多久,便被洗劫一空,只要是在附近住着的,没有不知道这家织布坊的,甚至有更远的富贵人家赶着车马闻声而来,只为买到一匹最好的绸布。 虽然货卖的很快,但供应的速度却跟不上了,因为绸布所需的蚕丝只能从江南收购,路费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路程所需要的时间才是最头疼的问题。 进货太过麻烦,很容易影响到销售的进度,客户订购的面料有时要一个礼拜甚至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拿到手。 叶蓁觉得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后续将会更加麻烦。 「江南的蚕丝运到这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但货卖的太快,不仅如此,还要运到这之后再开始制作。要是是简单的麻木倒也无妨,订购顾客三两天就能拿到手,但更多的订购是精美的绸布,有些花的时间长甚至要个把月才能完成,这样下去,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叶蓁说道,满脸的忧愁。 「你之前不是有提过一种作物可以用于织成布匹吗?何不此时拿出来?」 谢云殊忽然提到这一点,也是他灵感一闪而过。 叶蓁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点子。 「那么现在缺的就是一块可以种植棉花和作物的地,去向谁买呢?」 「成安王。」 「可先前已经向他购买过很大的一块地,再向他买恐怕不妥。」 叶蓁若有所思,新买的地尚且还未派上用场呢,她哪里好意思再去买一块地? 「不会的。」 谢云殊很笃定地说道,仿佛对成安王很了解的样子。 「成安王一向性格温和,好商量,是个聪明的人,我们向他求助,大概率不会被拒绝,毕竟我们对他来说还是有利益可言的。」 尽管如此,叶蓁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拉上谢云殊和他同时前往,要是又什么困难发生还有人可以一起面对。 他们出了院子,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第258章 硝烟四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看到是叶蓁前来,成安王便热情上去迎接。 「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先前叶蓁就找过成安王买过他的地,此时再提起也不必寻太多的理由。 「此番前来问候王爷,是想询问有关于田地一事,近来,我的织布坊供不应求,只因物源地离这实在是太远,一直这么长时间进货也不是办法,所以想不如干脆自己种积累原料,一来更加方便,二来节省成本。」 叶蓁耐心的解说道,生怕成安王听不明白。 「所以我想,能不能通过王爷来雇佣周围的村落种地。」 说罢,她不免也感到有些心虚,毕竟之前已经向成安王买了一大块荒地,这次又要雇佣周围村落,叶蓁怕他会感到为难。. 意料之中的,成安王的表情看起来些许惊讶,之前叶蓁已经在城外买了一大块荒地,如今又要买地,而且是雇佣周围村落的地,恐怕有一些难度。 「看来是卖的很好呀,生意红火,那原先买的那块地呢,本王记得那片地很大。」 成安王不免好奇。 「原先购买的那块城外的荒地现在还在给姑娘们建房,没办法利用,所有才来求助王爷。」 叶蓁解释道,这件事是由岳管事操办,倒也不必隐瞒。 「原来是这样,这事恐怕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周边村落的地本王并不是可以事无巨细地管到每一块,本王帮你叫来成平州县的农部主簿吧,这事他每一块地都很清楚。」 成安王说道,微微的侧过身。 「去把农部主簿请来。」 他吩咐一旁的下人,一边示意叶蓁二人可以进里面坐坐。 进去里面,成安王吩咐下人沏了几杯茶,谢云殊和叶蓁进行礼数后坐下。 等得不久,农部主簿便被请来了。 「参见王爷。」 农部主簿跪下双手作揖。 「起来吧。」 「是。」 农部主簿鞠了个躬,起身面向谢云殊和叶蓁。 叶蓁向他解释了一遍大致的情况,并且询问是否能雇佣到地给她使用。 「夫人,恐怕这次是有点为难了,虽然属下对周围这一片村落的地很了解,但属下无权掌握这些地的使用权,而这些地的使用权大部分掌握在城内的世家手中,一般很难雇佣到。」 农部主簿耐心地解释了一番,深表歉意。 叶蓁不免有些灰心丧意,毕竟除此之外,她还想不到别的办法。 「既然如此,就麻烦王爷了。」 叶蓁向成安王行了个礼,打算告辞。 「且慢,差点忘了本王在城外也有一块地,那是好久之前所开垦的一块田地了,只不过周围都没人居住,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用。不过土地肥力尚且不错,用来种植绰绰有余,太久没有用到,本王差点都把它遗忘了。你要是需要,本王可以把那一片十几亩田地给你。」 成安王很乐帮助叶蓁解决眼下的这个问题,提出将自己先前闲置的一块地交于对方。 叶蓁听到事情还有转机,原先垂头丧气的表情赫然间变得明朗起来,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缓开来,既然有田地用了,那价格什么的一切好商量。 「十分感激王爷,实在是解了我十万火急,价格什么的尽管提,我都可以接受。」 叶蓁眼睛里闪着光,看得出能暂时解决眼下的一部分燃眉之急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开心的事。 「哈哈哈。」 成安王不禁大笑起来。 「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还需要这么多礼数做什么。要是这块地能给你解决 麻烦,也让本王十分欣慰,这块地虽然不荒凉,也算一块极好的地,但一直都没人用。」 成安王说话一向那么温和,一如往常的散发和善的气息。 「本来也是一块没人用的地,你且大方去用,别说什么价格了。」 成安王者意思是打算直接将这十几亩地给她了。 成安王一向有城府,这十几亩地的钱对他来说只是一笔非常小的数目,更何况这块地本来就无法施展,这一下,算是叶蓁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虽然这十几亩地还不够叶蓁用,但已经算是非常大的喜讯了。 尽管成安王说手里的十几亩田地可以让叶蓁自由支配,但这些叶蓁还是觉得太少了。 想到这,叶蓁未免面露失望之色,可还是笑着对成安王道谢: 「那我先谢过王爷了。」 「这是哪里的话,要说这个可就见外了。」 成安王笑着回应道,他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很配合地应和道。 道谢之后,叶蓁准备道别而去。 还没等叶蓁离开,农部主簿开口道: 「近来实在不太平,北方即将开战的消息已经传到南边了。」 近来,北方不太平,叶蓁是知道的。 动乱一直有,但像这次直接国内开战,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也是近数十年来极为少见的。 不仅如此,大量的战争使得百姓也跟着受罪。原本就贫穷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无处可逃。 还荒废了很多土地,成片的土地上都是战阵过后乌泱泱的废弃模样,经济也逐渐落后,原先繁华的县城和街道上店面已经变得破败不堪,整座城镇都陷在黑暗与焦虑之中。 再加上战争需要士兵,眼看着士兵的队伍风风火火地赶来百姓家中,没留下一句解释,就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都当成壮丁抓去了军营,难民越来越多。 逃亡的路上,总是能碰到饿死的百姓,他们在路边苦苦哀求着,每每看到这些画面,同为难民的人根本没法停留下来救助他们,甚至只能快马加鞭地驶过,这样的人太多,就算能救助得了一个,却也救助不了无数个。 一想到这,叶蓁的心不禁揪了一下。 听到农部主簿和赵高渂的对话,叶蓁也不再打算离开,想继续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农部主簿叹了一口气,又继续开口道: 「这北方即将开战,好多百姓都往南逃难,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只为了自己的权益而打来打去,可苦了这些百姓......」 正说着,想到这些逃难的百姓便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成安王也跟着叹了口气,苦笑着附和道: 「可不是吗?这成天战乱也没个太平日子!」 农部主簿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属下听手下传来的消息,说很多百姓因战乱往南方逃难,而作为岭南门户的成平州县,城门外也聚集了一堆逃难的百姓。」 「咱们县城内那些达官贵族可不会允许这些难民入城的!」 赵高渂想到这便不免有些动怒,随着又长叹了一口气。 叶蓁听到这,脑子里有一个一个呼闪而过的想法..... 成平州县里肯定有很多***富商,这些难民不一定进得去!她大可以给这些难民土地,让他们建房,开垦田地。 想到这,叶蓁不禁浅笑一下。 这不正是个解决自己问题的大好机会吗? 真是苍天不负我,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 叶蓁想到这兴奋不已,一改刚才的 苦闷脸色。 难民们在大门口三三两两地聚集着,虽没有很多,但也是乌泱泱的一片人。守城的官兵没有命令,并不敢轻举妄动,直接放他们进城。 城内***富商较多,就怕这些流民饥饿潦倒之下,光脚不怕穿鞋的,去抢夺打扰到***富商们的生活。到时候闹起来可就不好了。 但此时聚集在门口的难民们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神色。 「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啊!」 「求求你们了,官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 难民们聚集在城门口,哀求的声音不绝于耳,却没让守城官兵们改变半分。 只要城内不给消息放他们入城,那这些难民就一步也不能踏入! 这些从北边逃难而来的基本上都是些小村庄的普通百姓,他们听说要打仗,便拖家带口纷纷往南边跑。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去更加富饶的县郡,人家地界甚至都不让他们踏进半步! 岭南这片虽不能进城,好歹也能在城外休憩。 这样的消息令赵高渂都忍不住皱眉,一时间没能拿出什么解决方法。 「王爷,眼下难民的人数尚且不多,聚集在城门口也只是动动嘴皮子请求入城。可要再这么拖下去,人数一多,难免会产生***。」 农部主簿提醒赵高渂目前的形势,今日就是对方不主动传唤他,他也得过来报告。 难民一事可大可小,若是处理的不好,对整个岭南都是一个危机。 说来,身为岭南本地人的农部主簿,心里也是抵触这些难民入城的。 以往其他郡县的人都说岭南是不毛之地,恶水出刁民,各种的看不上眼。 怎么一打仗,就迫不及待的往他们这里跑了? 对于农部主簿的话,赵高渂心里很清楚,斟酌了许久才有了主意。 但不等他开口,坐在旁边许久未曾开口的叶蓁,突然插了一句话。 「难民们流落至此的确可怜,但王爷说的也没错,成平州县内住的富商***定然是不会同意放他们进城。先不说此事能不能成,就是这些难民进了城,也很难有妥善的去处。」 「夫人所说在理。」 农部主簿点头,对于叶蓁的说法表示赞同。 「本王倒是想到个法子,不如安排这些难民去往附近的县城安置。」 这个法子,算是下下之策了。 岭南百姓本就困苦,再来一堆难民影响他们的生活,岂不是乱上添乱? 更何况消息一出,那岂不是各地的难民都忘那边跑,但是一座城能容纳的人数是有限的,到时候可就是又是一群人挤在门口的模样。只能解一时之愁了。 叶蓁眼眸里秋波流转,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如我出钱买地,让他们开垦,有所居有所劳,可以有一份温饱,安居乐业的生活。如何?」 「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谢夫人真是有善心呐。」 安成王笑道。 第259章 奴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自从那日和成安王聊过后,叶蓁就开始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首先就是难民安置和后续棉花种植所需要的田地问题,由于之前解救那些姑娘们的时候,就已经买了一块荒地,而就在那块地的旁边也是连绵的荒地,尚未开垦因此不能充作田地。 叶蓁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行,便去找成安王说了此事。 成安王本是在看阅奏章,得知叶蓁过来,立刻放下折子过去迎接。 「王爷,我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两人一坐下,叶蓁就直接开口请求: 「叶蓁想请王爷卖我一块荒地。」 「哦?」 成安王疑惑问道: 「之前不是已经查看过,附近的田地几乎没有空缺,你想要哪块地?」 叶蓁知道成安王定会有此疑惑,此时她定了定心神,声音不徐不缓道: 「我想要的是在王爷您先前卖给我的那块地附近,带着小山的那块荒地。」 叶蓁早已想好,这块地虽然看似荒凉,但附带一座小山,山上物产丰富,想来是个适宜开垦的好地方,而且这地方现在无人问津,她想要,应该是可以用较低的价格从成安王手里拿到。 果不其然,成安王听完她说的,笑了。 「这有何难,那本就是块荒地,你若愿意带人开垦,那再好不过。」 成安王爽快的答应了。 叶蓁起身谢过成安王,又提出可否在价格上优惠一些。 「那是自然。」 成安王沉吟片刻,极为大方的道: 「这片地本就无人开垦,你若是接手,一来算是替这边增加了耕地,二来也是帮忙解决了难民的问题,这本就是有利于岭南的事,本王自然不会在价格上为难你,不知你意向的价格是多少?」 叶蓁没想到成安王这么好说话,斟酌一下,报了个数字。 成安王没立刻回应,而是翻出地舆图查看了一番,最后指尖在舆图上画了个圈,喊叶蓁: 「你看看。」 叶蓁被成安王的行为弄得心里七上八下,闻言垂头看了一眼。 成安王在纸面上指了指。 「这块地,这座山,统统划给你,我收你……这个数。」 他提笔在纸上写了个数字,叶蓁垂头一看,心中微怔。 「这……会不会太低了些?」 那价格若按平时的来看,只怕连这地的十分之一都买不到。成安王爽朗一笑,对叶蓁解释道: 「本王刚刚便说了,你这事也算是替本王解决了难民的问题,那在这里给你些优惠,也是理所应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蓁也是明白成安王的意思,再不答应就未免有些不识相了。 叶蓁俯身道谢。 「那就多谢王爷相助了。」 荒地过户,手续繁杂,办完回去时已是黄昏,叶蓁一抬头便瞧见谢云殊站在院中,袖着手等人。 叶蓁心中讶异,走上前询问: 「你怎么站在这儿?」 谢云殊本想问她怎么才回来,结果听到叶蓁的话,将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转身往回走。 「该用晚膳了。」 叶蓁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跟着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忽然想起来,喊住谢云殊: 「对了,明天我想去城外难民区看一看。」 谢云殊侧身回望。 「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想看看难民的情况, 先做点准备。」 谢云殊思索了一下,问道: 「你打算收置难民?成安王卖地给你了吗?」 叶蓁点点头。 「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还得先看看他们的情况。我原本想找地方种点东西,但这边的田地大多掌握在富商手中,所以想开垦荒地。只是开荒需要人手,若是能和收置难民合作起来就再好不过了。」 「倒是个好办法。」 谢云殊点点头,又想了想道: 「你一个去难民那边怕是不安全,这样吧,明天我陪你过去。」 叶蓁本就是这个意思,也不扭捏,大方道: 「好呀。」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出了门。 农部主簿早已等在城门口,见两人来了,急忙迎上来: 「傅先生,傅夫人。」 「久等了。」 谢云殊朝他微微颔首。 「还要麻烦主簿带我们过去看看难民。」 「哎,不麻烦不麻烦。」 主簿笑容谄媚地拱了拱手,转身招来一个小兵,板起脸问他: 「那些难民还在上次那片地儿吗?」 「回大人,还在。」 「嗯,我和二位贵人要去难民居所看一看,你安排些人跟我们过去。」 小兵听得吩咐,抱拳说了声「是」,便转身去喊了一队人过来,带着来到主簿身边。 主簿得到想要的安排,回身又是一脸谄媚对谢云殊二人道: 「他们还在那儿,我现在带二位贵人过去。」 这变脸神技让叶蓁叹为观止,谢云殊倒是平静得很,镇定自若跟着主簿出了城。 城内城外仿佛两个世界,城内热闹非凡,城外却是人烟稀少,叶蓁二人跟着主簿走了一段路,只见面前出现一片窝棚区,底下住着些人。 「二位贵人,这里便是那些难民暂居之所了。」 主簿躬身道。 叶蓁抬头望了过去。 和想象中不同,这片窝棚虽然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住在里面的人也非面黄肌瘦一副逃难样,反而衣衫整洁,手脚利索。 不远处还有人在施粥,施粥点旁边有些人正对着难民在说着什么,想来是特意安排的。 看来,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安置难民的办法,但是这里也尽力保障了他们的生存。 主簿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介绍着难民区的情况,主要内容围绕着他们为了难民做了多少工作有多么不容易。 总而言之,主打一个卖惨。 「所有难民都在这里了?」 谢云殊听不下去,出声打断。 「噢,那倒不是。」 主簿摇摇头。 「还有些难民已经在劝说下前往其他的县城,留在这里的只有不到一百人。」 叶蓁恍然,看来施粥点旁边那些就是负责劝说的人。 然而这办法在她看来,却并不适用。 若是只有少数难民过来,那么往其他县城分流是合适的,可北方战事一日不停歇,那么难民还会源源不断地来,再怎么分流,也总有溢出的一天。 叶蓁面色凝重,正想找谢云殊谈话,却见窝棚底下有人瞧见了穿着官服的主簿,围了过来。 「他们这是?」 叶蓁疑惑问道。 「这……不知道啊。」 主簿平日里过来的其实不多,冷不丁被叶蓁这么一问,自然答不上来,又怕被贵人知道自己不上心,只能紧张地呵斥难民。 「 咳,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劝你们都老实点,别动什么歪心思!」 叶蓁奇怪的瞄了他一眼,这话说得死板生硬,看起来不像经常和难民打交道的样子。 「大人!」 靠在最前头的难民高呼一声,扑通一声跪下来。 「大人,求求你们放我们进城吧!」 有一就有二,围过来的难民有样学样,扑通扑通一下跪了满地。 主簿脸色铁青,半天没有说话。他万万没想到这群难民居然会在这时候闹事,让他在两位贵人面前出了丑,不过好在一旁的叶蓁和谢云殊被难民们吸引了目光,一时没发现主簿情况有异。 难民们见面前的官员不说话,情急之下又往前扑了过去。 「大人,求您了大人,就让我们入城吧,我们在外面求了他们好多天,他们都不同意,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您帮帮我们行吗?」 「是啊大人,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在这窝棚里住着,进城进不去,回去也回不了,只能求您救救我们啊!」 乌泱泱一大群难民扑过来,饶是谢云殊也不禁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旁边的主簿本就神经紧绷着,被这一吓,当即尖叫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啊,快点把他们给我拦住!」 好在之前出城时,主簿带了一小队的兵来,此刻听到主簿的命令,他们立刻上前,拦住这些人。 官兵们都随身带着佩刀,搁那儿站一排,压迫力极强,一下就把难民们震住了,不敢往前再走一步。 叶蓁沉默片刻,忽然走上前,对着主簿道: 「主簿大人,可否允我与难民说几句话?」 主簿见难民被控制住,刚舒了口气,就听到了她的请求,一口气卡在半空中。 「这……不太好吧。」.. 主簿犹犹豫豫道。 「您放心,就几句话而已。」 叶蓁放软了声音道,一边说一边悄悄给谢云殊使了个眼色。 谢云殊收到她的暗示,也走上前来: 「我家夫人并非喜好惹事生非之人,此番前来正是为了难民的情况,您若是一昧拦着,怕是……」 说到这里,谢云殊故意瞥了一眼主簿的官服。 主簿不知为何,背后冷汗直冒,略一迟疑便咬牙同意了: 「那就说几句,别说多了。」 说着,让出了位置。 叶蓁朝谢云殊轻轻点了点头,往前一步站到难民面前,柔声道: 「诸位北方过来的朋友,城内拥挤,诸位进了城只怕也找不到落脚的地儿。我观诸位在此处的生活,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诸位可否愿意一听?」 叶蓁先是点明进城也难生活,后是诚恳询问,难民们面面相觑,半晌没搭话。 最后还是第一个求主簿的人开了口: 「你有什么办法?」 叶蓁微微一笑。 「我在城外有片荒地,地方挺大,就是没有房子,我愿意替诸位出钱,在那边建房给你们居住,你们意下如何?」 出钱建房给我们住?这是哪来的天上掉馅饼?难民们都有些懵。 「你图啥啊?」 难民中有人忍不住询问。 叶蓁眨眨眼,顺着他们的话开了个小玩笑: 「我图你们住下后来来给我种地。」 难民们却没听出这是句玩笑话,反而误以为叶蓁的意思是要用建房的钱,买他们做奴隶。 奴隶是贱籍,他们自是不愿,当即有人喊了起来: 「我不去!我们宁愿去城里呆着,没地儿住就没地儿住,总好过给你当奴隶!」 「说得对!我们才不去给你当奴隶!」 「小姑娘心思倒坏,我们不会上当的,快走吧!」 一番话说得大家纷纷认同,都出声表示不愿意过去。 第260章 威胁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一时间懵了。 她本以为自己提出的建议能安抚难民,即使有人不愿意,也应该只是少数,却偏偏没想到大家会如此激烈反对。 「不、不是,我不是要收你们当奴隶。」 叶蓁想解释清楚,然而气上头的难民们并不听她说的,反而再次围了过来。 一堆人乌泱泱靠过来,叶蓁心头狂跳不止,隐隐有些害怕。 谢云殊不动声色走到她身侧,冷厉的目光从所有人身上滑过。难民们被他的眼神震住,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 叶蓁的心跳缓和下来,但她依旧不敢放松,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要说些什么。 可她也明白,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不管她说什么难民们都不会信。 谢云殊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头朝农部主簿使了个眼色。 主簿心思活络,当即领会谢云殊的意思,清清嗓子,也走上前对着难民道: 「咳,大家误会了,本官来向大家解释一下,这位夫人不是来要求你们卖身为奴的。」 难民们怀疑的望着他: 「不是要我们卖身,那图我们什么?」 「这位夫人的意思是,她出钱替你们建房子,建完房子后,她像雇佣其他佃户一样,雇佣你们来替她耕地。你们呢,也不需要签什么卖身契,就和普通佃户一样,将种植的收成上交就行了。」 主簿将叶蓁说的话解释了一遍,或许是这身官服唬人,难民们没有立刻反对,叶蓁着旁边看到,想了想补充道: 「你们上交的收成,我都会折成现银给你们,就当我是来你们这儿收东西的买家。」 这些难民们从北方逃难过来,对岭南不熟悉,自然也就有很重的防备心,即使是主簿和叶蓁两人解释,他们也只是将信将疑,心中掂量着这话有几分可信。 叶蓁看着他们不信任的目光,暗道怕是悬了。 主簿却没发现,他平时就不怎么过来难民区,在这些人里也没什么威望,便误以为他们的安静是同意了,立刻招呼道: 「同意了吗?同意的那我们就……」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难民打断: 「哎哟,我腿疼,我去不了。」 主簿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那人好端端站着,触及他的目光,这才装模作样地按着腿叫唤起来。 其他难民有样学样,也接连找借口说不去,窝棚附近登时一片哎哟的痛呼声。 主簿面色铁青,生怕有人过来,看到这些难民的样子后回去告他一状,一时有些口不择言: 「你们这个样子是要做什么?本官警告你们,这位贵人可是成安王世子的义母,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人家可轮不到你们不信!」 难民们来岭南前也是听说过成安王府的事,听主簿这么一说,都愣了下。 过了半晌,才有人小心地问了句: 「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 主簿冷哼一声,扭头想让叶蓁上前,谢云殊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平静地瞥了他一眼。. 「傅先生……」 主簿被瞥得背后一阵冷汗,心想该不会两位贵人不想暴露身份,结果却被他戳破了。 思及之前叶蓁始终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主簿不由得心慌起来,正绞尽脑汁想补救之法时,谢云殊却移开了眼睛。 「你们可还有疑问?」 谢云殊忽然对着难民,出声询问。 难民们得知叶蓁是成安王世子的义母后,倒是安静了许多,他们信了叶蓁并不打算要奴隶,但也没有想要同 意叶蓁的方案。 「还是说,你们仍然想要进城?」 谢云殊见他们半天不说话,又开口问道。 难民们互相望了望,有些人面露犹豫,嗫嚅道: 「要不然,我们就跟这位夫人走吧。」 可惜声音太小,没几个人应和。 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瞧了瞧叶蓁和谢云殊,又瞄一眼主簿,最后聚在一起商量半天,推了个人出来说话。 「我们不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到了地方就不管我们了怎么办?我们都听说过,有些地方只要把我们这些难民赶走就好了,根本不管我们死活。你们要真的是来帮我们的,就让我们进城!」 「对对,进城!」 「进城我们也能做工,你们不让我们进城,肯定是不想管我们!」 这话说得有些鼓动民意的意味,谢云殊和叶蓁都发现了,这些难民并非心思单纯之人,要想说服他们,怕是有些难度。 更何况,他们这儿还有一个不停刺激难民的主簿。 「我说你们这些人不要不知好歹,贵人来帮你们,你们居然还不愿意?本官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签这契书,就别吃饭!」 叶蓁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连忙出声道: 「没有的事,我们就是来问问意愿,并非强迫。」 主簿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顺着叶蓁的话说: 「本官说错了,没有强迫,那个施粥也是照常。」 一番折腾之后,难民们总算相信今日仍有饭吃,安静下来,然而看向他们的目光中还是带着警惕。 叶蓁低声叹气,知道这趟算是白跑了。 旁边那主簿还一个劲儿跟他们说: 「两位贵人放心,下次过来,保证他们一个个都听话签了契书。」 叶蓁和谢云殊根本不信,只敷衍了几句,便推说要休息一下,相携着去道旁边的亭子里商量解决办法。 说起来,难民们这个激烈抵抗的情况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叶蓁有些懊恼地想了想,问谢云殊: 「要不我和当初一样,用钱收买他们?」 当初解救那些姑娘们时,叶蓁就是先用钱收买,再让她们从实践中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此时叶蓁也想复制着再来一遍。 然而谢云殊却摇摇头。 「只怕不妥。」 「为何?」 叶蓁一怔。 谢云殊示意叶蓁看向那些人: 「这些人衣着整齐,身体健康,看起来并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样子,而且刚刚那一番交谈已经可以证明,这些人并非愚笨之人。」 这点叶蓁也看出来了: 「嗯,这些人警惕心很高。」 「所以他们不会轻易同意,反而有可能拿了你的钱,也不愿意去给你做工,反正他们拿到了钱,进城之后就可以拿钱生活。」 「你是怕他们会拿钱不办事,那样的话,我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叶蓁一点就通,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这倒确实,那些姑娘们都是老实本分之人,不然也不会被困在青楼。这些人……」 她叹了口气: 「只能另想办法了。」 这边两人还在商量办法,那边主簿瞧见二人离开,立刻差人把难民头子喊来。 这难民头子就是先前代表难民出来说话那人,他被独自一人叫过来时,心中惶惶满是不安。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对上官府,那点小聪明根本没用,此 刻一见周围全都是披甲执锐、虎视眈眈的官兵,他的腿早就软得站不住。 一进门,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主簿摆架子,故意装没瞧见,端着杯茶慢慢喝,就晾上他一会儿,才阴阳怪气地说:「哎呀,跪着做什么,你们这些难民现在可金贵得很,怎么能给我跪呢?」 难民头子飞快地抬头瞄了一眼主簿,又伏回地上: 「草民不敢。」 主簿哼了一声,这人倒是个能屈能伸的: 「知道本官喊你过来,是为了何事吗?」 「这……草民不知。」 「噢?」 难民头子其实心里有数,这些人怕是还不肯放弃,非要他们签那什么契书,欺负他们这些外乡人。 来之前他就打定主意,决不妥协,难民头子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正想拒绝,却见主簿似笑非笑,嘲讽地望着他。 难民头子心里咯噔一下,话到嘴边拐了个弯: 「还请大人明示。」 「也没什么大事。」 主簿放下茶杯,起身绕着他走了几圈,慢悠悠道。 「听说你小儿子这几天生病了,发烧了是吗?」 「是……」 难民原以为主簿会提签契书之事,怎么回答都想好了,没想到主簿没按他所想,反而说起了他的儿子,当下有些拿捏不定。 「草民儿子这几日是略有不适,可能是长途劳顿,又有些水土不服造成的。」 「这样啊。」 主簿脚步一顿,俯身靠近难民,低声道。 「可本官听说,你那儿子明明是得了瘟疫。」 难民猛地抬起头。 他那儿子才三岁,是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即使逃难时也没有缺粮少食过,而且也找人看过了,都说是水土不服,怎么可能是瘟疫? 「怎么,想说你儿子不是瘟疫?」 主簿看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 「你呀,还是不懂,你儿子怎么就不会是瘟疫呢?你看看,他发烧咳嗽,这不是妥妥的瘟疫吗?」 难民头子下意识想立刻反驳,目光却忽然瞥到一旁站着的官兵。 一柄长刀拔出刀鞘,刀刃发着惨白冰冷光,映在他的眼里,仿佛是警告。 而主簿打一棍子给个枣,慢悠悠道: 「今日那贵人是个心善的,你们若是跟着她走,说不定人家还愿意出钱给你儿子治病,人家是好心啊,你们怎么不领情呢?」 难民头子忽然明白了,他那儿子即使不是得了瘟疫,但只要眼前这人说一句,他就得是瘟疫。 难民区出了瘟疫,按照他们惯常的处理办法,必定是第一时间将人隔离,任其自生自灭。 赤裸裸的威胁,难民头子冷汗直冒,浑身颤抖得停不下来。 「草民那儿子……不,草民、草民愿意签那契书!」 难民头子想通了其中关键,立刻说道: 「草民自愿签下契书,望大人准许!」 主簿没想到这人一吓就服从了,心中隐隐有些得意。 早这样不就好了,废他半天功夫,之前还敢在贵人面前给他下面子,就是敲打不到位。 「本官听说那些难民都听你的,既然你同意了,那其他人……」 「草民回去就让他们签了!」 难民头子想也不想就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主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务必办到。」 第261章 联络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与谢云殊尚在思考如何劝说难民,殊不知成安王府内也有一人正在想着法子,计划如何说服别人。 赵云晴躺在软榻上,拈了块点心慢慢吃着。 小琴在不远处的桌子边收拾着东西,她显然心情不错,脸上还带着一丝淡笑。 许是那日的警告起了效果,这几日赵云晴倒是收敛了很多,既不吵着要出王府回去,也不闹着不嫁人,老老实实呆在屋子里。 小琴一开始还以为赵云晴是装的,天天盯着她。 然而赵云晴每日只是唉声叹气,时而望望窗外,一副想回家又回不了的样子。小琴故意试探着带她出门,又独自离开留她一人,自己则躲在暗处观察,然而每次赵云晴都无动于衷,全然一副摆烂的模样。 逃也不逃,闹也不闹,虽然脾气还是一样臭,但总的来说,乖巧得让小琴都觉得赵云晴是被她吓到了,这才会安分守己。 「郡主,奴婢先把东西端出去。」 小琴收拾完桌子,端着东西往门外走,赵云晴的目光似是无意般从她身上掠过,又落回自己的指尖。 「小琴。」 赵云晴忽然出声喊出她。 「本郡主等会儿想去花园看花。」 赵云晴这几日也有出门的时候,但都是去花园之类人多的地方,小琴没起疑心,回身应了句: 「是,奴婢给他们说一句,等会儿就陪郡主您去。」 眼见小琴没有生疑,走了出去,赵云晴终于松了口气,将点心往地上一扔,装得平静的脸上露出恶狠狠的神情。 「小贱蹄子,还敢让本郡主等你!要不是本郡主被你们暗算,还用得着在这里受你一个下人的气!」 这几日,赵云晴装乖都装得快要发疯,好在小琴看起来似乎是对她放松了警惕。 赵云晴伸脚将点心踢到角落,走到门边,看着小琴将东西交给府里下人,又交代了几句,转身走回来。 赵云晴立刻装出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 小琴见状立刻上前,给赵云晴请罪: 「郡主久等了,奴婢这就帮您换衣服。」 「嗯。」 赵云晴冷冷应了一句。 这态度和赵云晴平时没什么两样,小琴没起疑心,同往常一样服侍她换了衣服,带着花篮去了花园。 花园里繁花盛开,赵云晴一边逛着,一边让小琴剪了几枝花枝带回去。 到了池塘边,赵云晴忽然停下脚步,往石凳上一坐,抱怨道: 「累死了,为什么这里不能乘辇车?小琴,你去给我弄张辇车来!」 赵云晴的要求蛮横无理,小琴低声解释道: 「花园里花多,辇车不易从这里穿过,郡主若是累了,小琴给您捏捏腿吧。」 说着就要放了花篮蹲下来,赵云晴嗤笑一声,收回腿。 「本郡主可不敢让你给捏腿,只怕捏几下,本郡主这腿就要废了,你说是不是啊?」 这是讽刺那日的警告,小琴知道赵云晴憋了这么多天,总是偶尔逮着机会就发泄一两句,没在意,只是直起身,朝赵云晴行了个礼: 「多谢郡主。」 赵云晴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过了会儿,赵云晴又想起一出: 「坐着怪无聊的,你去给本郡主拿些点心过来吧,就刚刚吃的那几种。」 这倒是正常的要求,小琴朝四周望了望,见周围都是府里的下人,倒是放下了心,想了想,说: 「那请郡主在这儿等小琴一会儿,小琴去看看厨房那里还有没有。」 「没有不 会让他们做吗?」 赵云晴冷冷道。 小琴讷讷称是,提着花篮出去了。 虽说这里左右这附近都是人,赵云晴就算要走也走不到哪里去,但小琴依旧脚步飞快往厨房走去。 小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花园里,赵云晴就起身要走。 「郡主,您不是要等小琴拿点心来吗?」 下人大着胆子上来劝阻。 赵云晴眼睛冷冷瞥向下人: 「本郡主要走便走,你管得着吗?」 「可是小琴说……」 下人还想说话,赵云晴却已经大步离开,下人们面面相觑,急忙跟了上去。 赵云晴知道他们会跟着,没着急,先是在花园里转了几圈,又故意绕到另一边坐下,跟他们说别告诉小琴。 下人误以为赵云晴是要耍小琴玩,都不敢说话,只得先附和着她的话,又悄悄让人去找小琴。 赵云晴就这么溜达了一圈,最后溜达到花园东南角的假山。 这里是一座假山群,假山从外面看有三四尺高,里面七弯八拐,颇为复杂,有一处出口对着扇偏门,偏门外是个偏僻的院子,赵云晴这几日摸清了花园附近的路,早就选好了地方。 下人们不知道赵云晴的打算,只见赵云晴在假山外坐了会儿,突然摸了摸腰间,脸上神色一变。 「哎呀,我有块坠子怎么不见了?」 下人们急忙询问: 「郡主您说的是什么坠子?」 「就是一块圆的翡翠玉坠,雕了只锦鲤的。」 赵云晴随口说道,其实她今天出门根本没带坠子。 「你们快点帮我找找啊,我那坠子可是父王送我的,不能弄丢的。」 下人们听她这么说,只能四处分散开来寻找。 赵云晴等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玉坠上,这才悄悄起身,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假山群中。 假山里的路早就被赵云晴做了标记,她顺着标记找到了偏门,从那里一路小跑冲进不远处的偏院。 偏院里寂静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赵云晴来不及平复激烈的心跳,急忙吸了口气,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轻轻吹出口哨。 「呼啦——呼啦——」 空中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一只白鸽飞进小院,停在赵云晴面前。 赵云晴伸手取下白鸽脚上的布条,飞快地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 「父王原来是这样打算的。」 赵云晴看完瑞贤王给出的下一步指示,又将布条绑回白鸽腿上,放飞它,自己又快速地跑回去。 刚走过偏门,就听到假山那边传来小琴的斥责声。 「你们怎么看人的?那么大一个活人你们都能看丢了,要是出事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赵云晴冷笑着骂了句: 「***。」 她整了整衣服,走进假山群,假装脚软无力的样子伏在石块上,低声唤着: 「哎哟,扭到脚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小琴带人已经到了附近,很快就发现了赵云晴。 「郡主!」 小琴一声惊呼。 赵云晴撩起眼皮,冷冷骂道: 「混账,还不快来扶着本郡主,本郡主的脚扭了。」 小琴闻言急忙上前想要替赵云晴检查脚踝。 赵云晴害怕露馅,只让小琴看了一眼就缩回去,说: 「行了,本郡主乏了,先回去吧。」 小琴心有疑惑,刚刚虽只瞧到一点,但她并 未在赵云晴脚上看到红肿,这扭到脚到底是真是假? 那边赵云晴扶着小琴的手慢慢站了起来,装着一拐一拐往前走,走了几步就不肯走了,非要小琴找人抬她。 无奈,小琴只能让人抬着赵云晴回去。 赵云晴一路心砰砰跳,生怕小琴发现了。刚回到房内,正想松口气,却听小琴在她身后问道: 「郡主,您刚刚那是去哪儿了?我们都找不到您。」 赵云晴浑身一僵,但她很快镇定下来,面色不虞道: 「本郡主丢了块坠子,就想去假山里找找,没想到里面这么复杂,本郡主……咳,不巧迷路了。」 假山群里确实容易迷路,但那坠子又是怎么会在假山里? 小琴还想再问: 「可郡主——」 「行了,一天到晚问问问,烦不烦?你是郡主还是我是郡主?」 赵云晴不耐烦地出声打断她,又道: 「本郡主脚扭了,快点给我拿药膏来。」 小琴无奈,只得去给她拿药膏。 然而小琴到底是放心不下,拿药膏的时候还让管家再去那边找找。 管家早就已经带人在附近搜了几圈,都没什么发现。小琴听到他这么说,想了想问他: 「我记得那附近似乎有个院子,可有进去看过?」 「去过了。」 管家叹了口气。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倒是奇了,难道还是真的单纯迷路? 小琴心中略有不安,可没找到什么东西,似乎也只能这么认定了。 「一定办好。」 难民头子忙不迭点点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 农部主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又对身边的人说: 「你们找个人去看看,他要是说服了那些人,你们就立刻回来告诉本官。」 「是。」 难民头子一被放回去,第一时间先跑回去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确认他平安无事后,这才出去和那些难民商量。 没过多久,农部主簿就收到消息,那么难民都同意了叶蓁的说法,愿意签下契书。 主簿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整了整官袍: 「那本官这就去告诉两位贵人这个好消息。」 亭中,叶蓁和谢云殊还在商量。 「若是让成安王出面,你觉得他们会听吗?」 叶蓁斟酌道。 谢云殊刚想说这未免太兴师动众,远处突然有人喊他们: 「二位贵人!」 叶蓁和谢云殊同时转过头,发现喊他们的是那个农部主簿。 「主簿大人,怎么了?」 谢云殊望向主簿。 主簿一路小跑过来,到了近前,擦了擦汗道: 「大好事啊,那些难民好像想通了,都说愿意同意夫人的提议。」 「什么?」 叶蓁和谢云殊同时惊讶说道。 定了定神,叶蓁反应过来,这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个好事。 「他们当真愿意与我签订契书吗?」 叶蓁向他确认。 「千真万确啊!」 主簿道。 叶蓁与谢云殊互望一眼,谢云殊对主簿道: 「那可否麻烦大人带我们过去?」 「不麻烦,不麻烦。」 主簿笑呵呵地带两人去到窝棚,当着所有人的面向难民们询问是否愿意答应叶蓁的提议。 难民们都点了 点头。 叶蓁大喜过望,她本以为还要再废一番口舌才能说服他们,此时这个情况倒是意外之喜了。 事不宜迟,叶蓁思索片刻,便决定立刻安排他们。 「既然大家都愿意,那不如我们现在就清点一下人数,然后带着大家去到那块地方看一看。」 「好,那个谁,来帮两位贵人清点一下。」 主簿立刻符合,随手指了个小兵。 人数很快数完,叶蓁确认了一遍,就带着难民去到了新买的荒地。 第262章 建房计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一望无际的杂草,只有零星几棵树立在其中。 这片荒地比隔壁的地方更大一些,从东到西是一片荒草,更远处有一座苍郁的小山。 叶蓁站在两块荒地中间,目光望向隔壁的荒地,那里已经有一片地开垦过,一群人正在上面建造着新式的房屋。 周围没有其他人,她和谢云殊先一步过来,难民们因为人数众多,只能慢慢跟在后面。 「夫人在想什么?」 谢云殊见叶蓁望着隔壁一言不发,出声询问道。 叶蓁缓缓收回目光。 「隔壁的房子好像建得差不多了。」 那是她按照现代学生宿舍的样子,专门画出的房屋建造图纸,因此只要稍微看几眼,就能看出那边的进程。 谢云殊看不出来,不过他相信叶蓁的判断: 「那是好事,正好这边也要建了。」 叶蓁低低「嗯」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远处,那群难民正拖家带口地赶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农部主簿,他走了几步就出了满头的汗,正拿着一块帕子不住地擦着,一群官兵跟在他身边,同时也围住了所有的难民。 「来了。」 谢云殊道。 叶蓁回过头看了看,皱起眉,低声嘟囔道: 「太多了。」 谢云殊灵敏地捕捉到她这一句话: 「什么太多了?」 「这些难民人太多了,如果和之前一样,由我来主导建房的事情,只怕是来不及。」 叶蓁解释道。 那群姑娘们的房子是叶蓁一手包揽的,因为她们人数不多,而且听话老实,叶蓁方便施开拳脚,这些难民则不同。 若是她干涉太多,说不定这些人有以为她要奴役他们。 叶蓁沉沉吐出一口气。 「别担心。」 谢云殊看出她的担忧,伸手轻轻握住叶蓁的手。 「如果不想一手包揽,那就交给其他人做。」 这和叶蓁的想法不谋而合,她朝谢云殊笑了笑。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来之前清点人数时她就发现这群难民中,大多数都是青壮年男性,妇孺仅占了极少的一部分,这些人并非瘦弱无力之人,看起来也都是能做工的。 与其让她这样劳心劳力地做一切事情,最后还落不得个好,倒不如让他们自己来。 自己建房自己住,总不至于说是她的奴隶了吧。 叶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云殊,着重强调了要他们自给自足的想法。 谢云殊听完,沉吟片刻,给出了肯定: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一来你可以轻松一点,二来也可以消除他们的怀疑,就是负责相关事情的人还的要仔细挑挑。」 「嗯,到时候我看看。」 叶蓁点点头。 二人说话间,农部主簿已经带人走到了近前。 「两位贵人。」 甫一照面,主簿就已经热情地招呼起来。 「您二位久等了吧,这人一多走得就慢了些,还好现在过来也不算太晚。」 「我们也是刚到。」 叶蓁客气地朝主簿道谢。 「麻烦大人走这一趟了,应该是我们谢谢您。」 「哎哟,不麻烦,不麻烦。」 主簿笑出一脸褶子花。 「对了,等会儿还有事情想拜托主簿大人帮忙,您看?」 叶蓁试探着问。 主簿虽然不知道 她说的是什么事,但他本就想攀上两人,自然不会拒绝帮忙: 「您的忙那本官自然是义不容辞。不知您说的忙是指?」 叶蓁微微一笑,眨眨眼道: 「过会儿再和您说,可以吗?」 「这……」 主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面上依旧热情说着: 「瞧您说的话,那当然是可以啊,您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说。」 叶蓁眼皮一跳,有些受不了他的热情,急忙转移话题: 「既然大家都到了,要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介绍什么?」 主簿一下没反应过来。 谢云殊瞧着他,眼里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一旁的叶蓁出声提醒: 「房子。」 「噢……当然,当然可以,您请。」 主簿其实根本没理解,只是本能地附和。 谢云殊松开叶蓁的手,往后稍稍退了一步。 叶蓁做了个深呼吸,朗声道: 「各位乡亲们,这里就是我说的那块地,诚如所言,各位可以在这里生活,我会提供一些建筑材料给大家,大家可以在这里建房。」 叶蓁用手粗粗比划了下范围,示意给大家看。 难民们朝四周看了看,眼中满是茫然: 「这……我们怎么建啊?」 也不怪他们奇怪,这片荒地上现在什么都没有,就算他们有心想建,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咳!」 叶蓁尴尬地掩饰了一下。 「建筑材料还没运到,这几天主要是先把地开垦平整出来。」 开荒这事比起建房,对难民们来说要熟悉的多,他们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一两个人还在小声抱怨: 「这么多地,怎么开垦得完啊。」 叶蓁听到了这声抱怨,又开口说道: 「你们别担心做不完,到时候主簿大人会派一些官兵来帮你一起建房。」 「您说是吧,主簿大人?」 叶蓁转过头,微笑着望向主簿。 主簿一脸茫然。 怎么说得好好的,又成了要我派兵帮忙? 「主簿大人之前不是说了,愿意帮我一个小忙吗?」 叶蓁见他半天没反应,压低了声音提醒他。 主簿脸色扭曲了一下,他回想起刚刚快速答应的自己,只想回去一巴掌拍醒。 此刻叶蓁已经把他架在这儿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当然。」 之前说的多爽快,现在就有多不情愿,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叶蓁笑眯眯望着大家: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官兵在周围站着,主簿本人也在前面压着,所有人都不敢说句不行,只得点点头,表现出一副愿意的模样。 谢云殊在叶蓁身后摸摸下巴,又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农部主簿。 主簿没看到这一眼,手里用来擦汗的帕子没有一刻停止过。 叶蓁交代完事情,眼见暮色渐起,想了想便同主簿商量: 「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吧,我看大家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明早再过来。」 「好,本官这就让他们离开。」 主簿立刻同意。 叶蓁看着他过去和难民交流,又喊来官兵一路护送,这才放下心,和谢云殊一起回去。 用过晚膳后,叶蓁向谢云殊借了书房,铺开纸打算画设计图。 在她生活的那个时候,很多新农村里会建统一的房屋,看起来整洁又美观,而且共用一套图纸的好处就是减少了设计成本和人力成本。 对这次的房子,叶蓁也打算尝试这样的办法。 然而摆在面前的问题又出来了,在这里很多穷苦人家只能住草房,稍好一些住木头房,有钱人家才住得起砖房。 叶蓁在砖房和木头房之间摇摆不定,不知道该选择哪种。 谢云殊推门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叶蓁一脸沉思的模样。 「怎么了?又有什么问题?」 谢云殊端着茶杯,坐到书桌旁的凳子上,望着叶蓁。 叶蓁犹豫片刻,回道: 「是有些问题,我在想到底该建砖房还是木头房。」 「这还用说吗?」 谢云殊挑眉。 「自然是木头房。」 叶蓁微微睁大眼睛,好奇问道: 「为何?」 谢云殊一看就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纠结了: 「夫人你可有算过账?」 叶蓁一怔,继而恍然大悟。 「砖房贵。」 「对。」 谢云殊满意的点点头。 「同样的银钱,建一座砖房的价格可以建三四座木屋,你要是想全出砖房的材料钱,那可是一大笔支出,成本自然是极高的。」 叶蓁现在虽有些积蓄,但远远不够她拿去建砖房,更何况还要管着织布坊的生意,自然需要一些流动资金。 思来想去,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建木头房。 材料敲定好,后续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叶蓁回忆了下木头房子的结构,在纸上画了几种不同的房子。 第二天一早,叶蓁便带着岳管事赶去了荒地。 农部主簿昨天就和叶蓁他们说好,今天一早就把难民带了过来。 隔壁荒地上的宿舍建造主要由岳管事负责,叶蓁今天带他过来,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帮忙管一下材料采购。 叶蓁先给难民们安排了一些简单的活儿,让官兵们带着他们分区块开始拔草整地,然后带着岳管事去找了农部主簿。 「主簿大人。」 叶蓁笑眯眯地说: 「劳烦您这一大早就来帮忙了。」 农部主簿大手一挥。 「不碍事,这点忙自然是要帮的。」 「嗯。」 叶蓁侧过身,露出一旁的岳管事,朝主簿道: 「给主簿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府的管事先生,岳管事。岳管事,这位是农部主簿大人。」 成安王府的管事,这来头不算小,主簿急忙上前笑道: 「原来是岳管事,失敬了。」 岳管事躬身回礼: 「不敢,见过主簿大人。」 两人相互认识一番,叶蓁又跟他们说了下对难民今后的打算和安排。 「对了,之后我们这里还需要再采购一批建造材料,可能需要麻烦岳管事您也多帮忙一下了。」 叶蓁的言下之意便是想将这事交给岳管事。 主簿在一旁听见,眼珠一转,意识到这也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当即表示: 「哎哟,这事怎么需要麻烦岳管事,区区采购一事,有本官来做就行了。」 叶蓁没料到主簿会主动请缨,和岳管事对视一眼,岳管事笑了笑,往后稍稍退一步。 这便是不在意的意思了。 叶蓁低头思索,岳管事办事牢靠,之前几次的事情都做得很好, 但主簿她也不好拒绝,毕竟她也知道这次难民的事情里,主簿肯定有一定的功劳,不然那些难民不会这么快改口,现在主簿想揽这个采购的活儿,于情于理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那就交由主簿大人来办。」 叶蓁想了想,决定交给主簿试试,就点点头,回身拿出一张一千两的支票交给主簿: 「这是用来采购的资金,交给您了。」 第263章 嫁妆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会不会太多了些?」 主簿接过银票,反复看了几遍上面的金额,被叶蓁大方的出手震住了。 他原本以为叶蓁就是想让这些难民们建一些茅草屋,还盘算着这最多也就是给个一百两,没想到叶蓁一出手就是一千两。 主簿有些诚惶诚恐。 「不多。」 叶蓁温和的笑了笑,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纸。 「这里写了要采购的木材,也一同交由主簿大人。」 主簿急忙双手接过,高声道: 「本官定不负夫人所托。」 安排好事情,叶蓁又在两边荒地各自查看了一番,主簿亲自陪着一起。过了会儿,谢云殊也到了,主簿见到谢云殊,上前又是一顿溜须拍马,谢云殊不冷不热挡了回去。 叶蓁听不下去他们俩,又见谢云殊神色有异,便随便寻了个由头支走主簿。 主簿走后,叶蓁拉着谢云殊走远,直到确认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这才询问: 「怎么过来了?是成安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王府没事。」 谢云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是我听说你把采购一事交由主簿,所以才过来。」 「啊?」 叶蓁满脸茫然。 不就是把采购交给了主簿,这点小事也需要谢云殊特意跑一趟吗? 谢云殊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但之前主簿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加之他在其他人那里打听到一些事,让他不得不谨慎一些。 「我听说你一次交给他一千两?」 谢云殊放缓了声音问道。 叶蓁点点头。 「对,我让他帮忙采购。」 虽然谢云殊过来令她略感惊讶,但是她相信谢云殊的能力,所以仔仔细细将刚刚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个主簿,在这边的风评并不好。」 谢云殊斟酌一二,慢慢道: 「初来时我便发现,他对难民区其实并不了解,却总是装作很了解的样子,后面还曾激化过你和难民之间的矛盾。」 这事叶蓁有印象,她点点头。 谢云殊继续说下去: 「之后我有些奇怪,便托人打听了一下关于主簿的情况,结果得到消息说此人在这里的风评并不好,总喜欢趋炎附势,踩低捧高。方才我听人说你将事情交给他,心中有些担心,这才过来找你。」 这话里隐含担忧,叶蓁听了一怔: 「你关心我?」 谢云殊一脸严肃。 「我是怕你被骗。」 「我会注意的。」 叶蓁被他弄得也严肃起来。 西宁郡。 楚霄回到西宁王府,正准备换身衣服出门找人玩,却被西宁王妃喊住。 「小霄,这次和瑞贤王联姻,你可得多上心些。」 西宁王妃扯着他想要说道说道。 「瑞贤王的势力不可小觑,若是我们两家联姻,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你可务必要认真置办一番,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 楚霄只听了两句就没再仔细听了。 「姑姑,我这是第一次成亲,什么都不懂,怎么置办啊。」 「哎,你可以问问你娘亲,让她帮你参谋参谋。」 「问娘亲,那还不如直接让娘亲帮我置办得了。」 楚霄急着去赴约,随口道: 「要不就让我娘置办吧,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不是挺好的。」 西宁王妃脸色一沉,正想要再劝,楚霄已经闪身往府外逃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和人约了事,先走了,成亲一事就让我娘亲多上心了。」 话音未落,已不见人影。 西宁王妃在他身后叹了口气,楚霄这孩子虽是她侄子,但这次联姻显然和他们王府大有关系,这孩子也是都要成婚了,还收不住心,多半是不会好好置办了。 无奈只能回身往王府里走,同时吩咐身边的管家: 「就按他说的去办吧,我也管不了他了。」 西宁王府筹备亲事的时候,瑞贤王也将准备好的嫁妆送到了成安王府。 瑞贤王宠爱赵云晴的母亲,一开始并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觉得西宁王府是想借这桩丑闻高攀他们。然而北方战事悬而未决,镇北王和老皇帝的博弈牵动着天下形势,这档口他既不想惹成安王府,也需要能多拉一个盟友是一个。 两相权衡之下,瑞贤王同意了女儿从成安王府出嫁一事。 甚至,他还写信表示一切成亲事宜都让成安王赵高渂代办,自己对其非常信任云云,以期能让成安王感受她的诚意。 信和嫁妆一同送到成安王府。 成安王先看了信,便是一声冷笑: 「这人倒是真狠,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 旁边的管事在一旁道: 「还有那些嫁妆,府里下人不敢随意处置,想来问问您该送到何处?」 「还能送到哪儿?」 成安王叹了口气。 「自然是按照郡主的意思,直接送去郡主房中。」 既然瑞贤王都表现了诚意,相对的,成安王也不便正大光明的查看瑞贤王送来的嫁妆,不然容易落人口实。 不过,不能直接查看,那还可以悄悄地想法子窥到。 管事的得到了指令,便出门去让人将嫁妆送去,以免耽搁太久引起什么事端。 「你们都下去吧。」 赵云晴出声屏退其他人,只剩自己留在屋里。 嫁妆放在系了大红绸花的箱子里,摆在屋子正中,赵云晴等人都退出去后,将门关起,对外说是要独自查看父王送的嫁妆。 小琴等人都守在门外,不敢离开,就怕赵云晴悄悄跑走。 出乎他们意料,赵云晴似乎真的在房屋里检查起东西。屋内先是传来赵云晴数数的声音,似乎是在数共有几箱嫁妆,过了会儿,又传来箱子被打开的声音。 寂静片刻,屋内忽然响起「砰」地一声。 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箱子打开的声音,以及一堆东西被砸在地上破碎的响动。 小琴等人都震了一下,有些害怕地望着屋门。 他们谁都没有上前去安抚赵云晴,生怕被波及,也挨赵云晴一顿打骂。 「怎么会这样!」 屋内响起一声尖锐的声音。 「父王为何只给我送这些便宜玩意儿,本郡主不是他女儿吗?这些便宜货也配拿来给本郡主?」 小琴目光闪动一下,赵云晴还在屋内破口大骂,声音震天响。 「郡主!」 小琴佯作焦急,上前拍门道: 「郡主您息怒,成亲在即,郡主千金之躯,切莫气坏了身子啊!」 赵云晴本就没把屋门关紧,小琴一拍就打开一条缝。 「郡主恕罪!」 小琴扑倒在地,然而赵云晴却仿佛没发现一般,只指着满地嫁妆骂道: 「凭什么只给我这些下等货,狗都不要的东西,本郡主才看不上!」 见赵云晴并没有把火发泄到自己身上,小琴小心翼翼抬起头,劝赵云晴: 「郡主,您息怒啊,可别气坏了身子。」 「本郡主现在是不受宠了是吗?」 赵云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瞧起来确实是气狠了的模样。 「这些东西带去西宁王府,他们肯定会看轻了本郡主,你说是不是?」 赵云晴目光转到小琴身上。 「是不是?」 小琴触及赵云晴的目光,脑中一转,大着胆子起身靠过去: 「郡主您息怒,成安王之前说了,若您对嫁妆不满意,他定会给您添补一些,保证让您风风光光出嫁,不比那些郡主们差。」 这话说到赵云晴心坎里去了,她一个庶女,以前没少被人议论说她的身份,平生最在意的就是低人一等,所以见到这些东西时才会大发雷霆,自觉会被人看不起。 小琴便是抓住这一点,故意在这时把话说出来。 听及成安王会给自己添补嫁妆,赵云晴傲慢地冷哼一声,但到底是被安抚了下来。 「算他识相。」 赵云晴眉毛一挑,踢了踢地上的嫁妆,对小琴说: 「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了,本郡主累了,休息会儿,等下你给我拿些吃的过来。」 说完便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转身往里屋走去。 小琴在后面低声称是,等赵云晴去了里屋,这才把目光放到地上的箱子里。 十来个木箱被敞开口放着,红绸散落一地,里面乱七八糟堆了很多东西,小琴蹲下身,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偷偷查看了所有木箱里的嫁妆。 恰如赵云晴所说,这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几只成色稍次的玉镯,几匹旧绸缎,瞧着款式,还不如叶蓁那个织布坊里的布匹好看,想来是哪家的积存货物,剩下一些珍宝倒是好一些,但那珊瑚仅寸许长,夜明珠仅鱼眼大小,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珍宝了。 小琴一边整理一边将东西暗暗记下,收拾完后又去服侍赵云晴,好不容易寻了个空,才从赵云晴屋里跑出来。 成安王和谢云殊正在闲聊,听到管事说小琴求见,便立刻让人把她带上来。 「王爷。」 小琴进门后就想跟成安王汇报,眼角瞥见谢云殊,又急忙行礼。 「傅先生。」 「有消息了?」 赵云晴发脾气一事已经传到了成安王耳朵里,但详细的情况下他并不知道,小琴来此便是要汇报的。 然而小琴没想到谢云殊也在,有些犹豫: 「是……」 成安王一眼看穿她的意思,大手一挥道: 「但说无妨,傅公子不是外人。」 「是。」 小琴定了定神,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说到木箱里有哪些嫁妆时,成安王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等小琴说完,成安王又追问了一句: 「你说她那堆嫁妆里没有贵重物品,当真如此?」 「千真万确。」 小琴又回忆了一遍,肯定道。 早在收到瑞贤王的信时,成安王就感觉瑞贤王隐隐有要放弃赵云晴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到了连份像样嫁妆都不愿意给的地步。 挥退了小琴,成安王长叹一口气,对谢云殊道: 「这成安王也是真无情啊,赵云晴说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女儿,虽说是个庶女,可也不至于这样对待,看来他是真的彻底放弃赵云晴了。」 成安王颇有些感慨,谢云殊确没他这么想,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 摇摇头。 「未必。」 谢云殊低声道: 「瑞贤王此人城府极深,他此番行事如此符合我们的想法,只怕有诈,王爷还是应当保持戒心为妙。」 成安王听完也觉得有理。 「确实,这老狐狸要是这么容易就放弃,也不会跟我们斗法至今。」 第264章 质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心思沉沉的站在窗边,总是会想起之前谢云殊的话。 主簿如果真的是有什么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想了半天,叶蓁还是把林彬叫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彬走路带风,神情严肃。 叶蓁看见林彬,不安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别这么严肃,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协同农部主簿大人一起去采购,我刚刚给了他一千两,毕竟不是小数目,有你一起,我比较放心。」 林彬眉头一挑。 「只是协同采购这么简单?」 叶蓁微微一笑。 「就你聪明,当然不只是协同采购这么简单,主要还是多观察观察主簿这个人,小纰漏是难免,要是人品或者心术不正,就回来告诉我。」 林彬默默的点点头,转身就准备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叶蓁还是不放心的提醒道: 「有什么事情回来告诉我,别自己冒险。」 林彬的脚步顿了一顿,心头有意无意的划过一道暖流。 「知道了。」 说完,林彬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叶蓁的视线里。 即使是派林彬去监视那个主簿了,但叶蓁的心里并不希望有什么情况。 她希望自己决定用的人是没错的。 林彬找到农部主簿的时候,对方正在清点建房的各种木料。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小厮小心翼翼过去禀告: 「主簿大人,有人求见。」 主簿拿着账本,看都没看一眼小厮,皱着眉,满脸不耐烦: 「谁呀?没看见本大人在忙吗?」 小厮一脸为难,说话都吞吞吐吐了起来: 「是……是谢夫人的亲信,看起来还是个练家子……」 一听是谢夫人的亲信,主簿立刻起身去迎接。 林彬身长玉立,拱手客气道: 「在下林彬,采购事宜繁杂,夫人派我过来帮帮主簿大人。」 主簿的目光将林彬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已经心中有数了。 什么帮忙,分明就是监视。 他皮笑肉不笑的把一堆账本递到林彬的面前: 「林公子客气了,这些活儿,在下都干的差不多了,您随便看,嘿嘿随便看。」 然后,主簿转头对小厮吩咐: 「快去给林公子看茶。」 「是。」 小厮一溜烟儿跑了。 林彬翻着账本,主簿一一汇报。 「这是木料,一共五种,杉木和榉木量大,各五百斤,松木和柏木各二百斤,还有一些香樟,用量很少,只购了五十斤,傅夫人声明远扬,我们出去采购的时候一提傅夫人的名讳,很多商人都给了我们最低的价格。采购的日期和具体价格在这个地方。」 主簿事无巨细,还不忘拍马屁。 林彬仔细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有的木材价格的确是偏低的。 看来这个主簿的确没有说假话,还是尽心的办了事。 「主簿大人有心了,在下一定如实回禀夫人。」 主簿客气的摆摆手,笑笑: 「份内的事情,怎能邀功呢。」 林彬趁热打铁。 「木材既然已经到了,在下陪您一起送过去吧。」 「好好好,林公子跟我来。」 主簿满口答应。 工地上,正在忙碌的难民们,远远的就看见运 送木材的马车了。 「那是官兵的马车吗?」 「可不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官兵的大马车运送盖房子的木头!」 「对呀,我们村上的木头都是牛拉的!」 「官兵的马车拉个木头都这么气派!」 难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个个满眼惊羡。 等马车停下,官兵们和难民一起把各种木料都卸下来,有了外力的介入,那些难民干起活儿来,更加卖力了。 官兵们带着叶蓁给的建造图纸,带着难民们一起盖房子。 一个个的房子框架盖好了,大家的心里都很高兴。 这时,几个看上去比较年长的难民凑在了一起,皱着眉一脸迷惑的看着这房子的骨架。 「这是不是盖错了。」 「我看着也别扭,这大梁和重梁的位置不太对啊!这么盖的房子,不得塌了?」 「但是这也没塌,咱们自己盖的房子可不像这样,我们住了几十年也没塌过一片砖瓦!」 「那些官兵说都是按照上面给的图纸来盖的,那纸上条条框框的看的我眼睛都花了也没看懂……」 「肯定是有问题,这大梁和重梁的位置可不是开玩笑的。咱们还是去找头子说说这个事儿吧,房子是咱们自己住,他们又不住,塌了都是算咱们的!」 「走!」 几个人找到了工地的难民头子,反应了这个问题。 原来头子原先也盖过房子,也发现了这些问题,奈何官兵们带来的图纸画的跟普通的图纸好像不太一样,他们完全看不懂,只能糊里糊涂的照葫芦画瓢。 官兵们说怎么盖,他们就怎么盖。 但是有人反应了,头子就更加认定了。 这房子盖的一定有问题! 难民头子底气十足的找到了农部主簿。 主簿正在陪着林彬到处汇报建房成果和进度,小厮脚步匆匆的过来汇报。 「主簿大人,难民头子说有事找您。」 主簿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难民头子,看着他一身肮脏的衣服和乱蓬蓬的头发,脸色微微一变。 但是林彬在旁边。 戏,还是要演足的。 「让他过来吧。」 主簿点点头说。 很快,难民头子欣喜的跑过来,完全看不见主簿眼里闪过的一丝烦躁。 以为这官大人竟然还是个没有架子的。 「拜见大人,咱们的这个房子刚盖好的骨架有问题,这个大梁和重梁的位置不对,吃不了重量,这样盖的房子,很快就会塌了的!大人您看,赶紧改一下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难民头子说的情真意切,主簿拿来了建造图纸给他看,然后耐心的指着图纸跟他解释。 「你看这个大梁不是一根梁,还有这里,这里,是次重梁,可以承重。重梁要是一分为三……」 林彬慧眼如炬,看着主簿大人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主簿大人。」 林彬一脸抱歉的拱手打断道: 「您先忙着,夫人那里还交代了其他的事情,在下先行一步,改日再来。」 主簿大人立刻回礼。 「林公子先忙,在下随时恭候。」 话音一落,林彬转身很快就消失了。 主簿大人松了口气,堆着笑意的脸也拉垮了下来。 素闻谢夫人身边有不少高手,看来不是传闻。 「大人,大人?重梁是哪个啊?」 难民头子一脸期待的看着主簿。 主簿冷哼一声,松手就把图纸扔在了一边的木头上。 「你听懂了吗?」 难民头子一脸迷惑的摇了摇头…… 主簿不耐烦的一脚踹过去,难民头子躲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 主簿指着狼狈的难民头子,恶狠狠的教训道。 「看看你这蠢货的样子,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给你盖个房子,让你有地方住了,你还想怎么样?!遵照上面说怎么盖就怎么盖!少多管闲事!」 说罢,主簿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难民头子被训斥的一脸莫名其妙,这个官大人,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刚刚还挺好的,怎么那个公子哥一走,立马就变脸了? 一下子就不把他们难民当人看了! 这时几个难民跑过来,把头子扶起来。 「老大,怎么回事?」 难民头子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脸色从刚刚的迷惑已经变成了愤怒不满。 「这群狗官,还是把我们当成奴隶使唤!」 「啊?怎么回事啊?!」 难民们一脸迷惑。 而聪明的难民头子,环顾四周,发现几个官兵已经注意到他们,正准备走过来了。 「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说。」 中午休息的时候,一群难民把头子围在中间。 难民头子狠狠的咽下了一口水,嘴边的水渍还没干,就愤愤不平的开口。 「这岭南看起来不错,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来这里逃难,也被那群狗官当作奴隶使唤了,你们看看外面盖的那些房子骨架,都是有问题的。」 「对。」 一个年长的难民附和着开口。 「那个房子的大梁和重梁的位置都不对,那样的房子很快盖起来会塌的!」 「啊?!会塌?」 「那些房子不是说盖好了之后是给我们住的吗?」 「塌房子是会砸死人啊!」 「他们安的什么心啊?」 大家立刻理论纷纷,难民头子打断了他们。 「大家在看靠着街边的那些房子的骨架跟咱们住的都不一样!分明就是想让我们当奴隶,帮他们盖房子,到时候我们的房子塌了,有的人丧命,有的人没地方住了,就会被赶走!」 这话一出,难民们炸开了锅! 「竟然是这样!」 「这群官兵真的没安好心!」 「杀千刀的!我还以为找到好地方安生了……」 「大家小点声音!」 难民头子站起来把并不结实的门又关了关。 「别让别人听见,我们都是逃命来的,哪里能活命,咱们就去哪里,这里既然不是好地方,咱们就换个地方!」 难民们纷纷附和。 「好!咱们走!」 难民头子继续发话: 「那群官兵既然想使唤咱们,那咱们明着走,肯定会被阻拦,甚至被抓起来,咱们只能先办法,偷偷的逃走,不能被人发现。」 偷偷的逃走…… 一群难民的脸色一下子不太好看了。 谁也不擅长逃走…… 难民头子见大家这个样子,鼓励道: 「大家别这样,房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盖好,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不行咱们就干活慢一点,总会找到机会!」 难民们相互交换了几个肯定的眼神。 算是对头子话 做出了肯定。 「头儿,咱们都是听你的!」 「对!咱们都听你的!」 难民们一起附和,然后把信任笃定的眼神落在了难民头子的身上。 头子环顾一眼,抿了抿干涸发灰的嘴唇,郑重的点头。 第265章 暗中打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难民头子的带领下,下午再干活的时候,难民们的干劲儿显然差了一大截。 活儿干得慢,还总是出错。 农部主簿核对完了账本,就靠在账房的里间,把门锁起来喝起了小酒,根本不知道难民们的情况,也万万想不到难民们已经起了逃跑的心思。 殊不住,来去无踪的林彬一直没有离开工地,一直都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难民和官兵的情况。 一个扛着木头的难民放下木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正在搬石头的难民。 「干什么干,这么卖力干什么!没听头子中午说的话吗?」 被训斥的难民一脸不服气: 「我这不是怕被人看出来嘛……」 「看出来能怎么样?青天白日的,他们能把你怎么了?」 难民缓缓放下石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小声说: 「头子还没想出办法怎么逃走之前,咱们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说完,难民就又搬起了刚刚的石头…… 逃走…… 这种字眼,被暗处的林彬捕捉到,他立刻不动声色的靠近…… 「去你的,那群臭当官的就是在骗我们帮他们干活儿!然后就把我们弄死或者赶走!你要当这冤大头?」 「你小点声音!!!」 两个难民推推搡搡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站在暗处的林彬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怎么会这么想? 心中有疑惑的林彬,没有贸然上去询问,而是决定先回去把听到的都告诉了叶蓁。 「弄死?赶走?!」 叶蓁听了林彬的描述,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 「他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真是离了个大谱,我出的钱,出的人,开垦荒地给他们盖房,他们居然想逃跑,觉得我要害他们……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叶蓁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林彬站在旁边不言不语,能说的,他已经都汇报过了。 「主簿那里有什么异常吗?难民们的误会会不会跟他有关?」 林彬微微摇头。 「主簿那里,我没有看到异常。」 说完,林彬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是我看到的没有异常,也有可能是我没看到的地方出了问题,因为……」 叶蓁疑惑的盯着林彬。 「因为什么?」 「因为我看着主簿说话办事的模样,很不舒服,感觉不像是个好人,但办的事情没有问题,甚至……办的不错。」 林彬的表情有些矛盾。 他不确定他离开又折返的这一小段时间里主簿是不是做了什么。 听了林彬的解释,叶蓁不由得又想起了谢云殊的提醒。 他俩好像是一个意思。 难道这个主簿真的是有问题的吗? 「我想亲自去看一下。」 叶蓁眼神认真的说。 林彬犹豫了一瞬,是想劝她别去,但是,他知道自己劝不动她。 她想做的事情,谁都劝不动。 「你这样去,结果只能是跟我看到的一样,想要看到真实的情况,还需要潜入到难民内部才行。」 林彬郑重其事的帮她分析着。 叶蓁眉眼一挑,心里是有了主意。 「我有办法了。」 「什么……」 林彬的话还没问出口,这时,岳管事来了。 「夫人。」 岳管事眉开眼笑,看上去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是有什么好事?」 叶蓁放下了心思,对岳管事微笑道。 「林公子也在,是好事,旧荒地上给姑娘们盖的……宿舍,都盖好了,就等着您过去看看呢!」 「盖好了?这么快!」 叶蓁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要提前查收劳动成果了! 「走,咱们去看看。」 叶蓁愉快的朝着林彬招手,叫上他一起去旧荒地看新宿舍。 林彬的目光落在叶蓁的背影上,逆着光,却比阳光更好看。 新盖好的宿舍,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一些,叶蓁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一遍都很满意,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好,不错!咱们再去新荒地看看吧。」 叶蓁一说要去新荒地,身边就立刻有人去通报农部主簿了。 「什么?夫人亲自来巡视?」 主簿扔下酒杯就立刻跑到外面,找了盆水,狠狠的洗了把脸,但是洗不掉身上的酒味和脸上的红晕。 匆匆的换了身衣服,主簿就一边系上腰带,一边带着人匆匆的赶去迎接已经到达施工现场的叶蓁了。 「不知夫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夫人恕罪。」 主簿俯下身子,拱手对叶蓁行礼。 叶蓁眯着眼睛看着他,不动声色道: 「不必多礼,那边的宿舍建好了,我刚刚去看了一下,挺好的,然后就顺便来你这看看而已,别紧张。」 「是是是。」 主簿应和着直起了身子。 叶蓁这才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和微微透出的一点酒气。 叶蓁和林彬对视了一眼。 叶蓁疑惑:怎么回事? 林彬无辜:不知道,我看的时候,他没喝酒。 叶蓁收回目光的时候,心里犯起了嘀咕。 虽然不确定难民想要跑路的想法,是不是跟主簿大人有关系,但是看这种情况…… 她的直觉告诉她,八九不离十吧。 随后,主簿就带着叶蓁到处看看。 房子的施工,木材的选料,还有难民的临时住所和伙食…… 统统看了一遍。 的确是像林彬说的,主簿对这里的细节都很了解,一点问题都没有。 叶蓁走了两步,停在了一座未建好的房子前,微微欠身,客气道。 「主簿大人,看来这里一切都很顺利,我一介女流,平日里出来的次数比较少,不知道建房上面,您有没有什么困难,有的话,可以告诉我,我要是能帮您解决的,一定全力协助。」 一听这话,主簿大人立刻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就像您说的,这里一切顺利,大家干活都很卖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一片的房子都盖好,很快就能让大家住进去了。」 「是这样,那,我在随便看看,就回去了。」 叶蓁故意这么说,想让对方放松警惕。 果然,主簿大人的笑意又堆在了脸上,一边给她开道,一边拍马屁。 「夫人您深明大义,博学多才,给我们画出图纸,还要辛苦出来一趟亲自监工,关心我们份内的职责,这要是有什么问题还总是麻烦您,便是下官的失职啊!」 主簿言辞恳切,目光看上去还挺真挚。 酒是喝多了,拍起马屁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深明大义,博学多才……这马屁拍的,差点连她自己都信了。 叶蓁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 后在暗中给林彬递过去一个眼神。 林彬会意,紧接着就把目光投向远处,指着远处的马车,冲主簿大人道: 「那里好像又有新的木材送过来了,主簿大人您每次都是亲自去核对新运送过来的木材是吧?」 还没等主簿答话,叶蓁立刻接下话茬: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主簿大人了,您快去吧,我自己随便看看,过会儿就回去了。」 「呃……」 主簿眼神混沌,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就被林彬拉着走了。 在林彬的眼神下,跟着主簿的一群人也悻悻的离开了。 剩下叶蓁一个人。 她避开人多的地方,找了一处僻静的拐角,脱下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破烂衣服,跟那些女难民差不多。 这是她刚刚从新荒地那里派人给她找的。 听说那里的女人们都开始换上干净衣服了,这种脏兮兮的还真挺不好找。 换好衣服之后,叶蓁又抓了抓头发,在地上抹了把灰往脸上拍了拍,让自己看上去,像个难民…… 照着旁边水缸里的水,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叶蓁悄悄的混进了难民群。 果然,慢慢的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越是往难民多,官兵少的地方去,盖房的工程进度就越慢。 难民们躺着休息,几个人站在一起说话聊天不干活的现象越来越严重,就连监工的几个年长的难民也在偷懒。 这些人消极怠工,是在找机会逃跑吗? 现在还没有动作,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跑路吗?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 叶蓁想到这里,就下定决心要搞清楚状况! 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这些误会,到底是不是跟她找来的主簿大人有关系! 她找到了刚刚主簿带她去过的露天小厨房,是给难民做饭的地方。 刚刚就发现这里女性比较多,而且做饭的妇人看上去很和善,应该很好沟通。 叶蓁潜入露天厨房,假装偷偷摸摸的靠近土灶面前,然后伸手就拿了一个馒头。 「干嘛呢!」 正在做饭的妇人一声轻喝,叶蓁假装被吓到又把馒头放了回去。 「你是谁呀?没见过你……」 妇人看了一眼叶蓁,然后表情尴尬的顿住了。 叶蓁憨厚的一笑。 「我昨天刚进城的,听说这里有活干还有吃的,就过来……大姐,你看能不能……」 「哦,吃吧。」 妇人尴尬的一笑,把馒头端给她。 叶蓁拿了俩馒头就开始啃,心下欣喜,这妇人果然是心善好说话的。 啃了几口馒头,她就开始打听消息了。 「大姐,我昨天刚来,啥也不知道,你们这里好嘛?真的收留难民嘛?能不能找到活儿干,能不能有饭吃,能长久定居吗?」 妇人目光低沉,脸色尴尬了一顺,又看了一眼叶蓁。 「我……我也是刚来的不清楚,反正现在……看起来还行,我没……没什么意见。」.. 听了妇人的回答,叶蓁的眼神里微微失望。 竟然打听不出来。 妇人看着她的样子,见她不言语了,继续干着手里活儿,心里缓缓的松了口气。 这贵气夫人真是,好日子不过非要扮成难民。 还想打探口风。 当她们都是睁眼儿瞎认不出来吗? 这些个贵气的夫人,就跟那个官大人都是一路货色,就想把 他们当成奴隶使唤,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266章 搬家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眼见这边碰了壁,叶蓁无奈地离开,去其他人哪里转了转,然而结果都大同小异。 总而言之,这些人都是统一的说辞: 「没事,挺好的。」 听了这话就知道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叶蓁苦笑着又一次从他们身边离开,站在两块荒地中间,沉沉叹了口气。 一边是即将建好的宿舍,一边还是一片荒地和几块木板,差距不止是工程进度,更是两边的人心。 多方打听无果,饶是叶蓁也只能先行放弃,铩羽而归。 过了会儿,林彬和农部主簿也对完材料回来了。 「都对完了吗?」 叶蓁向林彬问道。 一旁的农部主簿抢着回答: 「都对完了,夫人您看这是清单。」边说边递上一张清单。 叶蓁接过扫了几眼,又瞄了眼林彬,见林彬朝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有了些数,便将清单收好,说道: 「麻烦主簿大人了。」 「哎哟您说的哪里话。」 农部主簿赔着笑,心中却盼望着叶蓁赶紧离开。 「您看,还要再着附近看看吗?」 「不用了。」 叶蓁笑得勉强。 这些人大概都是认识她了,再问下去也不见得会说实话,倒不如先回去,让林彬再注意一下难民们的动向。 思及此处,叶蓁转身对农部主簿道: 「我想先回去了,主簿大人若是事务繁忙,就不必送了,我让林彬陪我走一会儿就好。」 其实就是委婉的表示想要和林彬单独聊聊。 农部主簿眼珠子一转,猜测这是因为想要私下问问刚才的木料核对情况。 刚才这事旁边有林彬在,农部主簿没做什么手脚,自然不害怕查,笑容可掬地对叶蓁道: 「那本官就不送了。」 「嗯。」 叶蓁和林彬一同往回走,路上林彬想跟她汇报一下刚才的核对情况,刚起了个头,叶蓁却摆手拒绝了。 「不说这个。」 叶蓁摇摇头。 「这事有你在,我自然放心。」 林彬有些疑惑。 「那夫人找我过来是为了何事?」 「我刚刚去问了下那些难民。」 叶蓁缓缓说着。 「但他们可能是认得我了,都不愿和我说实话,我原是希望能问问农部主簿对他们如何,可是却一点话都问不出来。」 「他们这是要替那主簿隐瞒?」 「自然不是。」 叶蓁哭笑不得。 「他们应该是以为我和主簿是一伙的,所以不愿意对我说实话,怕被报复。」 林彬也反应过来。 「是我误解了。」 「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注意一下难民们的动向,按你上次听到的,我怕他们最近就会有动静。」 叶蓁正色道。 林彬郑重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这边两人已经在商量如何绕过农部主簿,来探查难民的情况,那边农部主簿却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叶蓁就是寻常巡视,没放在心上。 叶蓁一走,他就立刻垮下脸,背着手去到荒地上。 难民们见到他过来,脸上都是一副厌恶的神色,农部主簿眼睛长在头顶上,压根不正眼瞧他们,只趾高气昂地对着他们说: 「刚刚贵人过来看过大家的进度了,希望你们赶紧把房子建好,莫要耽误了贵人的事情。」 难民们根本提不起干劲,懒懒散散地应了几声。 「你们这些人,吃着公家饭,还死活不肯干活,一个个懒得出奇。你们要是不能快点建好房,到时候一个个都得赶出去睡大街。」 农部主簿又骂了几句。 难民们没办法,只好提高声音附和几声: 「大人说得是,我们会努力建房的。」 声音拖拖拉拉的,但农部主簿只在意他们有没有顺从,见他们一个个都伏地跪拜,自以为敲打的目的达到了,舒坦地离开了。 过了几日,岳管事来告诉叶蓁,旧荒地上的宿舍已经彻底建好。 叶蓁放下手中的书籍,大喜过望。 「太好了。」 等了这么些天,终于有一件顺心的事,叶蓁当即决定立刻就过去: 「你去跟旧宅子里的姑娘们说一声,等会儿我去领着她们到宿舍去。」 岳管事早就料到叶蓁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已经提前让人收拾过宿舍,听叶蓁这么说,他只微微一笑: 「好。」 叶蓁飞快地换上轻便的衣服,去了旧宅子。 旧宅子里的姑娘们正在收拾东西,看到叶蓁过来,都叽叽喳喳地围着叶蓁打招呼。 「夫人,宿舍那边真的可以让我们住吗?」 有个小姑娘捧着脸不可置信地问。 「天呐,我从来没有住过宿舍。」 叶蓁被她逗笑。 「当然啦,那边建起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住的。」 「好了啦,大家别围在这里了,赶紧收拾行李,我们早点过去,不要让夫人等着了。」 姑娘中有人出声说道。 大家也知道轻重缓急,又「啊」了一声,各自跑回去收拾东西。 这些姑娘们被救出来时身上没带多少东西,住在宅子里时也没怎么买东西,这会儿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收拾完了。 叶蓁瞧见她们都准备好了,就大手一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荒地。 还没走到地方,就看到原本的荒地上出现了一幢宿舍楼,姑娘们远远瞧见,都发出「哇」的惊呼声。 叶蓁一直有过来巡视,此刻倒是不太惊讶,带着姑娘们熟门熟路地找到宿舍大门。 「这里就是宿舍吗?」 姑娘们抬头望向宿舍,小声议论着。 叶蓁笑而不语,上前一步推开大门,向她们展示宿舍内部: 「铛铛——」 整齐的房间,干净的大厅,又是惊起姑娘们「哇」声一片。 显然大家都非常满意,几个年纪小的姑娘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进去,四处转来转去。 「这里有好多房间啊!比我们在青楼住的地方好多了!」 小姑娘站在房间门口,一脸好奇,但又不敢进去,只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叶蓁知道她们之前在青楼受过苦,便上前一步,笑着对她们说: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大家不用这么拘谨,各自选一个房间,先把行李放下吧。」 叶蓁发话了,姑娘们欢呼一声,花蝴蝶一样飞扑进门,快乐地跑上跑下。 「我要这间!能看到外面的山哎!」 「那我就要这间,我们住两隔壁好不好?」 「我住你对面好啦,这样我们一打开门就能看到!」 叶蓁从姑娘们中间穿过,听着她们天真的话语,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这才是她希望给她们带来的东西。 叶蓁慢慢走到窗边,向宿舍外眺望,周围有许 多荒地还没开垦,但在叶蓁眼中,这些都是可以利用起来的。 虽说姑娘们东西都不多,但是收拾打扫,整理房间等等事情弄完,已经到了傍晚。 为了庆祝第一天搬进宿舍,姑娘们热情地留叶蓁用晚膳。 叶蓁盛情难却,也有事情想要交代一下,就同意了,姑娘们听到她答应了,又在晚饭前拉着叶蓁去看她们的房间。 好不容易到晚膳,叶蓁吃完后就开始跟她们说种地的打算。 原来的旧宅子里也有姑娘们种的蔬菜,叶蓁想让她们在宿舍外开垦一块地,用来移植那些蔬菜。 她将自己的想法跟姑娘们说了,然后安静地等着姑娘们提意见。 然而,等了半天,姑娘们却什么话都没说。 「你们觉得怎么样?」 叶蓁干脆地问道。 姑娘们眨眨眼睛。 「都听夫人安排,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蓁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 「大家不用什么都听我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其实……」 有个姑娘犹豫地说: 「我想种点白菜。」 「当然可以呀。」 叶蓁鼓励地肯定了她。 这一下子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姑娘们开始七嘴八舌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叶蓁一一记下,又帮她们规划了一下田地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姑娘们就按照前一天计划的,一部分人开始在宿舍旁开垦一块田地,另一部分回到旧宅子,准备挖出原来种下的蔬菜移植。 叶蓁将这边的事情拜托给岳管事,请他帮忙看着大家。 「有什么问题就和我说,看着能不能解决。」 叶蓁细细叮嘱道。 岳管事点点头,他本就在这边监工,对这附近非常熟悉,自然也能更好地帮忙处理事情。 那些姑娘们也认识岳管事,有什么问题就来请教他,岳管事能管的都管了,不能的先记下,预备回去时找叶蓁说。 一天很快过去。 用过晚膳,叶蓁和谢云殊坐在院子里休息,岳管事一身尘土走了进来。 「公子,夫人。」 岳管事抱拳施礼。 叶蓁一直在等他回来,急忙道: 「不必多礼,岳管事,姑娘们今天都还好吗?」 「大家都挺认真的。」 岳管事擦了擦汗。 「基本上已经把地开垦出来一块,旧宅子那边的蔬菜也移植了部分,再有一两天应该就能全部移过去了。」 「太好了。」 叶蓁放下心。 岳管事却脸色严肃。 「不过有一事可能需要夫人帮忙。」 「何事?但说无妨。」 叶蓁见岳管事神色严肃,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岳管事道: 「今天姑娘们种完蔬菜,准备浇水时发现附近没有河流,距离最近的河流也在一两里外,不便打水,一来一去都要花上许多时间,费时又费力。」 这倒是一个大问题。其实这边的荒地一直无人开发,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叶蓁听后,也是轻轻皱起眉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最近事赶事,太忙了,一时忘了想解决的办法。 正思索间,旁边坐着的谢云殊忽然道: 「为夫倒是有个办法。」 叶蓁听到他开口,立刻转过头: 「你说 说看。」 「这不是很简单。」 谢云殊微微一笑。 「既然距离河流较远,那又何必非要去河流边打水,这可以汲水的又不止河流一处,若是打口井,也可以打水。」 打井利用地下水,叶蓁眼睛亮起来: 「倒是个好主意。」 谢云殊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又道: 「最好的位置就是在两块荒地中间,距离两边都近,这样等那边难民安定下来,也可以到这边取水,方便一些。」 第267章 无视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然而叶蓁想了想,道: 「还是打两口井吧,两边各一口,最好隔得远一点。」 那些难民虽然可怜,毕竟大部分都是些大男人,谁也说不准发生摩擦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该防的时候,还是得防。 姑娘们都柔柔弱弱的,她可不想她们再受到什么伤害。 谢云殊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怕他们……」 「对。」 叶蓁浅浅一笑,道: 「我们不了解他们,有备无患是好的。」 谢云殊点点头。 「是我考虑欠妥。」 叶蓁摇摇头。 「不是,你想的已经很好了,为了让她们用水方便,还帮他们想出打井的办法,对姑娘们来说,这一条就很好了。」 女子都没什么力气,如果要去很远的地方提水,相当不方便。 有了井之后,她们不需要去河边,同时也降低了遇到难民的几率。 「两口井,会不会花费太大了?」 岳管事在一旁听了半天,这时候迟疑着插嘴。 作为一个管事,他无疑是很称职的。 叶蓁笑了下,不答反问: 「岳管事,你觉得是多花一点钱,换来日后的安静好一点,还是少花点钱,后面却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更好?」 这下,岳管事毫不犹豫地道: 「当然是麻烦少点好。」 「那不就得了,我宁愿多花点钱,也要将这个隐患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留着给日后找麻烦。」 叶蓁淡声却坚决地说道。 岳管事笑笑,由衷地夸她: 「您对她们真好,遇到您,是她们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叶蓁摆摆手。 「岳管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了,嘴巴跟抹了蜜一样,还是过来前吃了糖?」 「我说的是真心话,姑娘们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岳管事恭敬道。 叶蓁顿了一下,没再接话,转而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打一口井需要多少钱吗?」 提到正事,岳管事严肃起来,他虽然没打过井,但对这些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当即回了一个数字。 叶蓁毫不犹豫的颔首。 「行,那你就领了钱,去找几个人,尽快把井打出来。」 「是。」 岳管事答应一声,领了足够的工钱,一刻也不敢耽误地去找人了。 找人并不难,岳管事很快找到三个,领着他们去了姑娘们住的地方,自然没进去,只是在外面寻找合适的打井点。 几个人都是有经验的,在附近勘察了一番,就寻了个点,很快拿着工具往下挖。 那几人边挖还边跟岳管事说话。 「这边空地挺大,只要一个井吗,会不会太少了,不方便?」 岳管事看着难民们干活的方向,嘴里道: 「一个自然是不够的,不过现在就打这个好了,另外那个,得等那边房子建起来才好。」 不然先把井打好了,肯定会影响建房的速度。 这边忙的热火朝天,农部主簿却十分悠闲。 这天,他背着手在外面逛了逛,呵斥了几个难民,做足了样子之后,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完全没注意到那些难民看他愤恨的目光。 回到房间,他把门关起来,斟上小酒,优哉游哉地喝了起来。 喝到开心的时候,还伸手打着节拍,摇头晃脑地哼起了小曲 儿。 「这日子真是美啊,如果能从里面多搞到点钱就更美了。」 当初要这个活,就是想从中捞好处的,没好处,他凭什么那么积极,又不是傻子。 农部主簿自觉十分聪明,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心里却在想着捞钱的事,只要等叶蓁那边放松警惕,他就可以下手了,这个时机吧…… 正这么想着,忽然传来敲门声。 农部主簿十分不爽,不想理会,但那敲门声不依不饶,还有人在外说话。 「主簿大人您在吗?」 听出这是手下的声音,农部主簿再不乐意,也只能将人叫进来。 手下得到允许,推开门从外面走进来,有些着急地说道: 「主簿,不好了,那些难民……」 话未说完,就被农部主簿打断,语气很不好地道: 「难民难民,什么难民,不干活打就是了,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怕他们报复?真是晦气。」 他正喝的美,被人突然跑过来,还大呼不好,心情能好才怪。 手下也不想这么做的,但谁让这件事情这么严重,要是不报告上去,到时候怪罪下来,他一可担当不起。 「不是,主簿大人,真的出事了,我今儿跟往常一样,数了数人数,那些难民好像少了几个。」 手下青白着脸说道。 农部主簿一愣,不禁直起了身体,问道: 「少了几个?」 「三四个。」 手下回道。 闻言,农部主簿嗤了一声,重新半靠在椅子上。 「才三四个而已,跑了就跑了,一帮无知的家伙,有吃的有喝的还跑,出去自生自灭吧。」 手下没他这么心大,忧心地问道: 「真的没事吗,万一被上面知道了,会不会……」 「什么会不会,不会,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难民乱糟糟,脏兮兮的,少几个有什么打紧的。」 见他如此淡定,手下也不那么害怕了,恭维道: 「还是主簿大人厉害,不像属下,经不了事,一出事就慌了。」 农部主簿被这个马屁拍的非常爽,指点道: 「年轻人,要淡定,不要太毛躁了,你还是要多历练历练。」 「是是,属下谨记主簿的教诲。」 手下说完,却没有立刻离开,让农部主簿有些不爽。 「怎么,还有什么事,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不是,那些人,真的不去找找了吗?」 手下纠结道。 农部主簿轻嗤一声。 「上哪儿去找,你附近都是荒地,人都没一个,要是往林子里一钻,你能看得到人?」 何况,他也不想费那个功夫。 一旦找人,势必要惊动叶蓁,到时候反而不好,他不如直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记住,这件事,你一个字也不许说,明白没?」 农部主簿严厉地警告手下。 手下赔着笑。 「我肯定不说,就怕上面从别的地方知道。」 农部主簿冷冷一笑,冷酷道: 「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给这事下了决断,却不知道,有时候,自信过头了,就容易出事。 农部主簿打发走手下,继续喝着自己的小酒,并且将刚才被打断的想法捡起来,又开始琢磨怎么从这次事情里捞油水。 距离成亲的日 子越来越近,赵云晴却心如止水,完全没有要成亲的高兴。 她心里冷笑,如果要成亲的对象是谢云殊,她当然开心,可是楚霄那个废物,哪儿能配得上她? 想归想,她也没再作妖,难得的十分平静。 她在屋里翻着难得一翻的书,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书上的字是一个没看进去。 直到门外传来动静,赵云晴蹙眉,正要吩咐小琴出去看看,谁料小琴不用她吩咐,已经起身出去了。 呵,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装了,她当初眼睛怎么那么瞎,把这么个玩意放到了身边,结果现在方便了他们监视自己。 赵云晴眸光闪过愤怒,却压抑着自己,没有爆发。 过了一会儿,小琴从外面回来,道: 「郡主,是王爷派人过来,奴婢让她进来了,可好?」 「我不答应,你就不让他进来了?」 赵云晴斜睨了眼小琴,故意问道。 小琴低眉顺眼,没说话。 赵云晴将书本扔到了一边,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让她进来吧。」 一个老婆子走了进来,笑着给赵云晴行了礼,赵云晴已经收敛好了情绪,和颜悦色地问道: 「你家王爷让你过来,有什么事?」 她这个态度,让小琴和老婆子都惊了一下,这位大郡主,今儿是转性了不成?脾气变得这么好。 老婆子也是见惯了世面的,脸上一点没露出来,仍旧笑吟吟地道: 「王爷说郡主要出嫁了,他让人给准备了些嫁妆,请郡主过目。」 说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赵云晴。 赵云晴接过,发现那张纸从上到下,写的密密麻麻的,里面的东西还不是什么布匹之类充数的,全是些琉璃啊翡翠啊这种价值连城的。 说是厚礼,也是一丁点没为过。 成安王果然坐到了他说的厚厚的嫁妆,赵云晴心里冷笑着想,这个老匹夫。 见赵云晴迟迟没说话,老婆子道: 「郡主,王爷恐郡主要出嫁,心中不安,特地让人将嫁妆抬了过来,请郡主过目。」 「去看看吧。」 赵云晴站起身,往外走,小琴和老婆子紧随其后。 此时,院子里,已经摆了几十抬的东西,几乎要将整个院子都占满,这些东西都用红布托着,一些宝石被太阳照的反射出斑斓的光线。 可以说,成安王是当真下了血本了。 「郡主,这是一箱子东珠,王爷说您小姑娘家家的,可能喜欢,于是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全都给您做嫁妆,还有这一箱子,是云锦,也是王爷为您精心准备的。」 老婆子口才很好,十分尽职尽责地为赵云晴介绍着。 赵云晴感动不已,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王爷对我真好,比我爹还好,我真是受之有愧。」 老婆子连忙道: 「怎么会受之有愧,王爷把您当亲闺女,那肯定要给最好的东西,您配得上这些东西。」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是我脾气不好,误解了王爷,如今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竟是王爷。」 「女子出嫁,最重要的就是嫁妆,我父王没放在心上,王爷却给了我这么多,当真是不计前嫌,心胸大度。」 赵云晴对成安王一顿大夸特夸,仿佛那些嫁妆突然让她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谁才是真心的。 老婆子安慰道: 「在王爷心里,郡主一直是他的侄女,侄女出嫁,王爷 自然毫不吝啬。」 「我明白了,王爷比我爹好多了。」 赵云晴再一次道。 第268章 少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趁着赵云晴午间小憩的时候,小琴交代了看门的守卫几句,从赵云晴的房中离开,去找成安王汇报情况。 「她果真如此说了?」 成安王捻着一枚棋子,若有所思的问道。 小琴垂首站在一旁,点点头道: 「千真万确,奴婢亲耳听到的。」 成安王自然知道赵云晴是个蠢货,谁对她有利,她就夸谁,可这下突然说他成安王竟然比她亲爹瑞贤王还好,这不得不让成安王心中起疑。 之前瑞贤王来信时,谢云殊就提醒过他要注意,成安王心中七上八下,一时有些忐忑,便又差人去请了谢云殊过来。 谢云殊赶过来时,见到小琴也在这里,当下了然。.. 「王爷喊我过来,是因为那位郡主又有什么惊人之举了?」 谢云殊直截了当地说了,成安王乐得不用多说,只让小琴又将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 前面都还好,说到成安王给她赵云晴准备了这么多嫁妆,比瑞贤王这个亲爹还好时,谢云殊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成安王好笑地摇摇头,默默放下一颗棋子。 谢云殊撩起袖子,几乎没有停顿地执棋落子。 「这位郡主未免太外放了些,原本还几次三番想要逃婚,现在倒是老实了,甚至还挑剔起嫁妆来,也不知道是认命了还是得了什么命令。」 谢云殊猜测道。 「不过她……也确实不太聪明,因为丰厚的嫁妆就倒戈,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番话和成安王的想法不谋而合,他长叹一口气,又落下一子: 「正是,本王也瞧不出她走的什么路数,只觉得她所做之事有些刻意。」 谢云殊沉思片刻,说道: 「距离婚期尚有几日,他们若真有什么图谋,只怕到时候才会露出马脚,王爷不如再看上几天。」 这意思就是一个「等」字。 成安王与谢云殊互相厮杀数十子,仍然没有分出胜负,他也明白现在就想要个水落石出几乎不可能。 「你先出去吧。」 成安王丢开棋子,漫不经心挥手让小琴离开。 「继续看着赵云晴,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记得汇报。」 「是。」 荒地。 农部主簿正在巡视建房进度。 难民们聚集在刚开垦出来的荒地附近,正懒散的搬着木材,见到农部主簿过来,才假装正常地搬上几块,等他一走,大家又放下木材,坐在地上休息。 农部主簿从一侧慢慢走过,目光从难民身上掠过,他并没有认真看他们在做什么,只是随意地瞥上几眼。 然而就是这漫不经心的几眼,却让他发现了问题。 「怎么回事?」 农部主簿喊来难民头子,喝问道: 「怎么就只剩这点人了?」 只见荒地上人影稀稀落落,原本应有百来号人,现在一眼望过去,却是明显少了不少。 农部主簿在心中粗略估计一二,猜测大约少了十几人。 若是一两人跑了,还能糊弄过去,可这一下少了十之一二,饶是眼神再差的人也该发现不对劲了。 「这……草民也不知道啊。」 难民头子满脸茫然。 「草民一直认认真真在做工,倒是不曾分心于人数多少上。」 「大胆刁民!」 农部主簿怒气冲冲。 「这人少了这么多,你怎么会不知?」 难民头子当然知道,但此刻他却是依旧满脸无辜地跪倒在地,口中惶恐道: 「大人饶命啊,草民真的不知道,草民一心只想着早点建好房,忽略了其他的事,草民这就回去清点人数。」 「清点个屁。」 农部主簿骂了一句,又质问一句: 「你当真不知道为何人会少?」 「当真不知道啊大人,我家那孩子还病着呢,草民每天做完工就回去看孩子了,所以没注意到您说的情况。」 难民头子说道,巧妙地点出了他还有个生病的孩子。 农部主簿听他这么说,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人的把柄还在他手上,谅他也不敢说谎。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农部主簿不耐烦地让他离开。 「草民告退。」 难民头子又嗑了个头,倒退着快速离开。 人刚走,农部主簿就喊了其他人进来。 「你带人去清点一下荒地上的人数,记得不要让他们自己数,要你一个一个数过来。」 这些难民若真是有心包庇逃跑的人,说不定在清点人数时就会故意放水。 农部主簿不敢冒这个险,只能让人仔细清点。可他没想到,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那些难民里少得竟然不止十几人。 「你说什么?!」 农部主簿震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些妇孺孩子几乎都快没了?!」 「是,属下仔细清点过,确认无误。」 「怎么会这样?」 农部主簿焦急地来回走动,他原本以为只是少了十几人,可没想到,那十几人只是他们看得到的男丁,那些平时不出来做工的妇孺们趁他们看不到,都悄悄跑了。 这要是让贵人知道了,可还得了? 农部主簿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还好他今天提前发现了,若是再过几天,只怕人都全跑没了。 「这可如何是好,都跑了就没人来建房,过几天贵人问起情况,本官可怎么办才好啊!」 农部主簿一时束手无策,只恨自己不能去把那些人全部抓起来。 按理来说,难民跑了这么多算是大事,应该要汇报给叶蓁,然而农部主簿知道自己之前就已经错失汇报的最佳时机,现在错误已然铸成,此时再汇报,只怕叶蓁会认为是他的问题,从而撤去他收购木材的活儿。 那样的话,他还去哪里賺油水? 农部主簿好不容易才攀上这两位贵人,自然不肯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可若是不上报,那要如何瞒下来? 「大人。」 底下有人忽然开口道。 农部主簿本身烦躁不安,乍听有人说话,吒骂道: 「吵什么吵!」 「大人。」 那人并没有害怕,反而往前一步,跪伏到地上高声道: 「属下有一计可解此事。」 「别吵了,闭——等等,」 农部主簿猛然停下脚步,望向他。 「你说你有办法?」 「正是。」 农部主簿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病急乱投医,急忙对那人道: 「你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那人抬起头望向农部主簿,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大人莫急,属下此计说来也简单。属下听闻隔壁县城外有许多逃窜的难民,大多是之前等不到开城门就想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的,咱们现在不就是缺难民吗,那不如去那边搜寻一些难民过来,反正……」 那人话还没说完,农部主簿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手握拳敲击了下另一手掌心,接口道: 「反正那贵人也不可能记得每个难民的长相。」 「对,对!」 那人猛点头,夸道: 「大人果然智慧超绝,属下正是这个意思,只要总人数够了就行。」 这人的办法也是挺聪明的,原来难民有百来号人,叶蓁确实不可能每个都记下,只能记个数量,过来看人也不会挨个看过去,看个大差不离就行了。 至于这些人还是不是原来那批人,这就不重要了。 农部主簿想通这其中的关节,心中不由意动,但仔细想了想又有些犹豫。 「这若是被贵人发现,那问题可就更大了。」 其实他们若是此刻将情况报上去,说不定也没事,可农部主簿怀有私心,不愿意放弃这好不容易攀上的贵人,因此连想都没想过要上报,只是口头还要说一句。 那人精明一笑,了然说道: 「大人,您若是害怕被发现,可以交代他们按照原来的人数,性别,年龄来抓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 「到时候那贵人问起,您就说他们是洗干净了,所以看起来和原来不同。」 这片荒地距离水源极远,难民们平时也没法洗澡,这个说法可谓妙极。 农部主簿这下是真的被说服了,他沉吟片刻,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半天才慢慢道: 「这办法倒是不错,只是去那边抓人,怕是不能让那些官兵过去,不然容易被贵人得知,还是得交给个信的过的人去办才行啊。」 那人是农部主簿的私下养着的手下,听到主簿这么说,立刻毛遂自荐: 「大人,就让属下带人过去吧。」 「好。」 农部主簿等得就是这句话。 「这事交给你办,我便放心了。」 话里有些推心置腹的意味,那人面露喜色,知道自己这个计策是说对了,高声喊了一声: 「是。」 转身出去,那人找到其他手下,将这事告知他们,然后悄悄带着他们去往隔壁县城。 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其实这些事情都被躲在暗处的林彬瞧在眼里。 林彬一早就发现有难民悄悄逃走。 一开始是一两个,走的时候还异常忐忑,而那些剩下的人也惶惶不安,生怕被发现,要被牵连。 可几天过去,他们这里仍然一片风平浪静,谁都没有发现少了人。 农部主簿每天来看一眼,人数都不点,难民们也就渐渐放下了心。有一就有二,既然第一次没被发现,很快又有人逃走了。 林彬虽然知道这一切,但并没有去拦。 叶蓁早前派他过来时,额外交代过他,说: 「若是他们要走,你无需阻拦,只需弄明白他们为何离去即可。」 林彬是个听话的,叶蓁说不要阻拦,他也就没有管,只是暗中观察这些难民,想要调查他们为何要离开。 因为农部主簿一直没发现,所以人就一批一批离开,直到今天被发现。 今日农部主簿突然唤人来清点人数,这异常的情况引起了林彬的注意。他原本在暗处观察难民,忽然眼角瞥到农部主簿派了人过来清点人数,心中暗暗猜测是他们发现人少了。 林彬跟着他们回到农部主簿那边,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没想到听到他们要去隔壁县城抓人,他在原地思考片刻,便下了决定,暗中悄悄跟了上去。 第269章 抓难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农部主簿派的人很快就到了隔壁县城。 林彬一路暗中跟着他们过来,这座县城显然规模不大,但是也算热闹,农部主簿的人刚一靠近县城,速度就慢了下来。 他们开始沿途观察有没有难民,一路上过来只能看到零星几个,直到城外,这才渐渐多了起来。 林彬跟着他们来到县城门口。 还没进城,就看到一堆难民聚集在城外,农部主簿派的人面上都露出欣喜,领头的大手一挥: 「走,上去问问。」 一声令下,手下们都围了上去。 林彬藏在暗处,冷眼瞧着他们的行动,见到他们似乎找到了目标,齐齐围了上去,目光顺势又落在被围起来的那些难民中。 这些难民大多数面黄肌瘦,衣衫破烂,显然是吃了一番苦头,此时见到农部主簿的手下,都纷纷紧张起来,互相靠着缩在一起,犹疑不定地瞧着所有人。 「你们是北方过来的难民吗?」 农部主簿的人居高临下地望着难民问道。 难民们见他们气宇轩昂,神情高傲,误以为他们也是官府的人,瑟缩着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回大人,草民正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 「嗯。」 领头的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从所有人面上扫过。 有三四个人见他望过来,下意识垂下头,躲了起来。 农部主簿的手下对这些难民向来没有好脸色,也不拿正眼瞧他们,自然没有发现异常,然而林彬却瞧了个真切。 那些人,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不正是那些从叶蓁那儿逃跑走的难民吗? 林彬有过目不忘之能,他换了个离得近些的地方,假装无意间路过,轻飘飘瞥上一眼,果不其然,这几个都是前些日子离开的那些人。 原来都跑到这儿来了,林彬收回视线,找了个靠近城门的小摊,一边看一边听那边的动静。 农部主簿的手下正在商讨着什么,林彬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人太多了」、「带不走」等等,时不时还望难民一眼,眼睛里略带鄙夷。 这些手下原本是想来暴力抓难民回去交差的。毕竟之前人有逃走,想来活计不算好做,若是这里难民本就不多,那愿意跟着他们过去的人就跟更少了,到时候凑不齐人,挨骂不说,还得再来一次,所以想要一次性带够人,只能暴力抓人。 「幸好这里难民多,随便忽悠几个回去,应该就能交差。」 有人大大咧咧地表示。 这群人不像官兵,受过训有规矩,他们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想法。 领头的人也不例外,他清了清嗓子,转过身直白的对着难民道: 「我们有地方可以接收你们,你们跟不跟我们走?」 这些难民们本就以为他们是官府的人,心存敬畏,又听见他们如此直白的话,误以为这是官府的命令。 他们在城外呆着,日子不算好过,这些天官府也没有管过他们,此时乍一听这说法,登时大喜过望,忙不迭问道: 「大人,您是来安置我们的吗?」 「算是吧。」 领头的人含糊地道。 难民们却都认为这就是证明了真是官府找的他们,各个都很兴奋。 苍天有眼,终于有人来管他们了。 「我!我跟大人们走!」 难民中有人抢先喊出声,这人害怕他们没看到,一边举手一边往前挤,几下就挤到领头的面前,热切地道: 「大人,草民愿意跟你走!」 「好,好。」 领头的人很满意,又提高声音问道: 「还有人要跟我们走吗?」 有人带了头,大家自然都不再犹豫,当下便此起彼伏地喊了起来: 「我愿意跟大人走!」 「草民愿意!」 「大人,还有我啊,我也愿意跟你们走!」 难民们前赴后继地朝前挤来,把领头的人挤得一个踉跄。.. 「挤什么挤!」 领头的人气得满脸通红,站稳后立刻大喝一声: 「再挤就谁都别去了!」 这话很有杀伤力,难民们一下子静了下来,仿佛做错什么事一样,互相心虚地对望一眼。 林彬用眼角观察着他们,将这出闹剧尽收眼底。 这些难民们都有点走投无路,见到根稻草便抓着往上爬,也不管是真是假。林彬对此并无意见,他在意的是那几个混在难民里的人,他们明明是从农部主簿那边逃出来的,这时候却也积极地举手想要跟着一起走。 林彬思索了一会儿,便弄明白了原因。 先前建房时,农部主簿不敢在谢云殊和叶蓁面前弄小动作,就带的城中的官兵,而现在过来抓人的这些都是农部主簿私下养着的手下,原先并没有在荒地上出现过。 这些逃跑出来的难民没见过这些手下,又听其他难民那么激烈竞争,想当然以为其他难民是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是官府的人。 两个原因相加在一起,现在这些逃跑难民的反应就很好理解了。 林彬思考的时候,那边农部主簿的手下们也在思考。 本以为人少还得武力抓人,却没想到结果会是人太多。他们出来前,农部主簿是给他们规定了人数,交代他们「务必要带回相应人数,若是不够就再去附近找一找」。 现在的情况大出他们的意料。 「怎么办?」 领头的人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要不然随便带几个回去就得了?」 「别!」 手下里有人阻止了他。 「出来前大人交代过,咱们要带的人和当初逃跑的人差不多,不仅是人数,性别也应该尽量雷同。」 这话倒是没错,农部主簿知道若是随便找了些人顶上,容易被叶蓁和谢云殊发现,最好的应该就是带回相同的人数和性别,想来那叶蓁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下,看到差不多的人,差不多的比例,就应该放心了。 「那要怎么办才行?」 领头的人粗声问道,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 「选人带了直接走,就跟他们说这是第一批。」 那人很干脆的给出答案。 领头的人没有细想,只觉得可行,就对那些期待的难民道: 「这次只带第一批的人,等会儿被我们指到的人,跟我们走,知道了吗?」 「知道了。」 难民们听说这是第一批,都紧张起来,生怕自己被筛。 农部主簿的手下让这些难民排起队,然后一个一个挑选,被挑进的人都很开心,那些没被挑上的却是一脸苦恼,又缩了回去。 林彬扯起嘴角冷冷一笑,这农部主簿打得倒是个好主意。 人很快就挑完了,还有些难民想要混进队伍,悄悄往他们这边靠过来,又被手下挡了回去。 领头的人对那些哀求无动于衷,见人选完了,转身就带着人准备离开了。 「喂,你到底买不买啊?不买的话站一边去,别在这儿堵着,挡我生意呢你!」 林彬一直拿眼角瞄着那边,面前这小 摊贩却不乐意了,本来城外的生意就不好做,这人不买东西还要挡他财路,便出声赶人。 「噢,噢!不好意思。」 林彬回过神,急忙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道了个歉,又走到一旁。 他们的动静不大,那边的人忙着对难民呼来喝去,没听见,带着人匆匆走了。 林彬却没跟着一起走。 等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林彬这才掸了掸衣服,假装无意地往难民那边走去。 「哎呀!」 林彬佯装撞到一个难民的肩膀,急忙道歉。 「对不住,我刚刚没注意,撞到您了吗?」 难民被他这姿态弄得有些诚惶诚恐,连忙道: 「没事没事。」 「那便好。」 林彬点点头,目光又落在难民的衣服上。 「你们这是……北边过来的?」 难民拢了拢有些破烂的衣服,深深叹了口气: 「是啊,北边打仗,我们就一起逃来了岭南,唉……」 这些林彬早就知道,他装作第一次听一样,也跟着叹了口气: 「世道艰难啊,对了,诸位为何在这城外呆着,是城内不让你们进去吗?」 林彬以为这边县城也是不让他们进城,可那些难民却都摇了摇头。 「那倒不是,我们都进过城。」 林彬心下一怔,这回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询问比较快。 「既然你们都进过城,又怎么会还在城外这里?」 「唉,你是不知道啊。」 难民们一脸愁眉苦脸,跟他大吐苦水。 「我们过来的路上,好几个县城都不让进,只有到了这边县城,才同意让我们进去。」 林彬知道这是指他们那边,也不插话,就耐心等着他们说。 「我们本来以为这边县城是好心,看我们可怜,就让我们进去了,可是好心是好心,进了城却又是另一番情况了。」 「此话怎讲?」 林彬知道要说到重点了,急忙追问。 难民们做了个深呼吸,他们想起之前自己被允许进城时的欣喜。 当时他们以为总算是能找到个落脚处了,就一窝蜂涌进城,本以为官府会给他们在城里做些安置,结果进了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城内的人还特别排斥他们这些外乡人,说他们是没教养的流浪汉,成天好吃懒做,把他们城里搅得一团乱。 「我们进了城,可城里的百姓却把我们当外人,异常的排斥。」 难民们也是去找过活计的,可愿意收留他们的地方少之又少,仅有那么一两个人找到了活计,大部分人去找工作,对方看到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他们是难民,立刻就把他们赶了出来。 难民们抹了把眼泪。 「实在不是我们不想做,大家都是有手有脚的,以前在北方也是个勤快人,我们也不是要多少钱,只要有口饭吃就够了,可这城里真的没有哪家愿意收留我们做工。」 「进了城也没办法生活,难啊。」 难民们摇了摇头。 「城内的人看不惯我们,成天想把我们赶出来,别的地方也都不收留,没办法,我们也就只能呆在城外。」 第270章 水井进度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还能怎么办呢?只能盼望着官府能派人来管我们,这次没人管就看看以后会不会有人管,或者等什么时候撞大运,城里有人能收留我们做工。」 说话的难民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这次没能选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林彬将难民们所说的一一记下,又望向他们一张张失望的脸,沉默着说不出话,只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会好的。」 「也许吧。」 难民没在意他的反应,毕竟他们以为林彬只是一个路过的,敷衍地抱怨几句后又缩回了城门外的角落。 林彬站起身,最后看了眼难民们,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叶蓁居住的小院时,天刚麻麻黑,几颗疏落的星星挂在天角,林彬一脚踏入小院中,就听叶蓁喊了句: 「且慢。」 林彬停住脚,谨慎地往里望去。 只见院子正中铺了张画案,画案上点了灯,叶蓁一手拿着画笔,正对着满园海棠写生。 「我这儿就快画完了,等会儿收了就能过来了。」 叶蓁见他满脸警惕,笑着解释了一句。 姑娘们虽然都住进了旧荒地的宿舍,但织布坊的生意还是得做,叶蓁想趁着这几天,给织布坊再试着设计几款图样,于是下午便在院中写生。 林彬来的时候,叶蓁已经铺了一地的草稿晾晒,因为担心林彬会踩到,这才喊住了他。 听了叶蓁的解释,林彬左右望了望,忽然疾跑几步冲上墙头,踩着瓦片走到院里,再纵身跳入院中。 叶蓁知道他身手好,见他这么做也没说什么,只问道: 「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林彬点点头。 「夫人之前交代我,让我盯紧难民们的动向,今天有些进展。」 叶蓁精神一振,立刻放下手中的画笔,挥手让人替她收走。 「你跟我过来。」 叶蓁喊过林彬,两人一同去到书房。 「和我说说,那些难民怎么了?」 一进书房,叶蓁就急切问道。 林彬想了想,挑最重要的先说: 「农部主簿派人去隔壁县城抓难民。」 「什么?」 叶蓁面露惊愕。 「难民们逃走一部分,农部主簿大约是觉得人不够,就让人带着他私下养的手下去到隔壁县城抓难民充数,我跟着一同过去,刚刚才赶回来。」 林彬这一通话内含信息极大,叶蓁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难民们逃了多少?」 叶蓁梳理了一遍事情,决定先弄清楚最重要的。 「妇孺基本都逃了,能干活的男丁跑了十来个,剩下的人一看就知道数量不对。」 林彬不愧是一直盯着看的,对这里面的关键信息把握的很准。 叶蓁听完他说的,心里顿时一沉。 这跑了的人数可不少。 「他们都逃去哪儿了,你可有留意?」 叶蓁沉思片刻,问道。 「应该是去了附近的县城,我在隔壁县城见到了几个逃出去的难民。」 「嗯。」 叶蓁想了想又问: 「你跟着过去看到了什么,都和我仔细说说。」 林彬回忆了一下,慢慢道: 「隔壁县城的难民大多聚集在城外,据他们所说,那边是可以进城的,但是城内人很排外,对他们这些难民没有好脸色,他们也基本找不到什么活计养活自己,所以只能继续待在城外。」 说实话,这其实还不如在叶蓁这里建房开荒,至少叶蓁是真心想帮他们。 叶蓁听完林彬说的,知道那些难民的生活多少有些不容易,但就算这样,他们也不愿意来自己这边帮忙开荒。 这其中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首当其冲有问题的,就是农部主簿。 叶蓁神色微凛,她记起当初谢云殊对她的提醒,心中有些懊悔: 「这个农部主簿……哎,等明儿我过去现场看看吧。」 第二日一早,叶蓁就唤来岳管事。 「岳管事,我今日想去现场看看打井的情况。」 叶蓁想了一晚,觉得借着去看打井一事前往旧荒地,再顺路转去隔壁荒地,这样才能绕开农部主簿。 岳管事自然同意。 「好的,夫人。」 旧荒地上,姑娘们已经早起开始动工了,叶蓁和岳管事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姑娘从宿舍里出来。 瞧见叶蓁二人过来,小姑娘开心地打招呼: 「夫人,岳管事,你们来啦!」 「是呀,你们这么早就开始动工了啊。」 叶蓁乐呵呵和她们打招呼。 「早起凉快嘛,做也做得快些。」 小姑娘拎着锄头比划了个犁地的动作。 叶蓁见她们样子熟练,心中也是放下了心,又转头向宿舍内望了一眼: 「在这边住着可还习惯?」 小姑娘点点头。 「住的挺好的,大家平时轮换起来负责卫生,晚上还会坐一起聊聊天,我们以前……可没这么舒服。」 小姑娘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叶蓁知道她怕是想起以前在青楼的事。 「要是有不习惯的地方就和我说。」 叶蓁温柔道。 「在这边住着,如果有人欺负你们就来和我说,不用担心没有人管。」 「嗯嗯!」 小姑娘用力点点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叶蓁也受到她的影响,之后一直笑眯眯的。 岳管事领着叶蓁在宿舍里四处转了转,叶蓁发现她们将宿舍打理的井井有条,阴凉处还腌制了几坛酸菜。.z. 看起来确实是习惯了这边的生活。 叶蓁放下心,跟着岳管事去查看水井的进度。 水井已经打了一半,巨大的桩子立在井口,一下一下往下凿,叶蓁站在井边探头往里面看,只见最底下隐约有些水渍沁出来,看起来就快要打到地下水了。 「大约再有两日,就能大致打好。」 岳管事喊来负责打井的工头,让工头给叶蓁汇报一下详细进度: 「之后将井口加固一下,竖个木轱辘,最多三日就可以使用了。」 叶蓁认真听了,又问道: 「那这井里是否还需要加固一下井壁?」 「需要。」 工头指了指堆在旁边的石料。 「之后我们会用这些石料加固井壁,这样不会混入黄土。」 叶蓁又挑了几个问题询问,工头都一一解答,完全没有推卸拖拉之处。 这才是专业人士办专业的事。 「贵人放心,这井我们一定会尽早打通的。」 工头严肃地承若道。 叶蓁彻底放下心。 「那就麻烦诸位了。」 再有三日,这口井就可以投入使用,届时姑娘们开垦出来的地就可以用这里的水浇灌,不用再去那么远的地方挑水了。 叶蓁远远眺望,姑娘们 已经将荒地开垦出一大片,移植过来的蔬菜用专门的木架子支着防止倒塌。 两个小姑娘拿着葫芦瓢,提着水桶,正挨个给蔬菜浇水。 再远处,三四个姑娘排成一列,挑着水快步走来,偶尔停下脚步,擦擦汗,又立刻挑起担子往回走。 在荒地里开垦的姑娘们累了,就往田埂上一坐,休息会儿,然后再继续翻地。 每个人都很努力,叶蓁望着她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才是她希望给到她们的生活,不是靠别人帮忙,而是靠自己努力创造出未来。 有姑娘注意到叶蓁的目光,喊了身边的人一起朝叶蓁挥手: 「夫人!」 叶蓁听到了,也踮起脚尖朝她们挥挥手。 那姑娘和身边人说了什么,然后从一旁的背篓里拿了东西,朝叶蓁跑过来,在叶蓁惊讶的目光中展开手中的油纸包。 「夫人,这是我们自己做的荷花酥,你愿意尝一下吗?」 姑娘将油纸包递给叶蓁,眼睛亮晶晶望着她。 叶蓁欣然接受,捻起一块品尝一下。 「很好吃。」 「都给夫人呀。」 姑娘将油纸包整个交给叶蓁,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回去。 和煦的风吹起她的发辫,姑娘笑颜灿烂,一边和身边人聊天,一边努力挥着锄头,叶蓁能由衷的感受到她的快乐。 直到去了隔壁荒地前,叶蓁都保持了好心情。 然而一踏进隔壁,叶蓁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和旧荒地不同,这里几乎没有多少开垦出来的土地,运来的木材堆积在地上,旁边是挖了一半的乱草堆,几根木桩稀稀落落立在地上。 和她上次来看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来至少还有人在这边装模作样的开垦,而现在,整片荒地上都见不到几个男丁。 叶蓁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人呢?」 叶蓁冷声道: 「这么大个地方,居然一个做工的人都没有吗?」 岳管事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想了想提议道: 「不如先去难民驻扎的地方看看?那边或许人会多一些。」 说是这么说,可是叶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觉得那边的情况可能更糟。 果然,叶蓁和岳管事赶到难民区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官兵围住窝棚,农部主簿站在官兵身后,正面红耳赤地吼着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 岳管事看到这一幕,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就想上前查看。 不好的预感成真,叶蓁目光冷厉,拦住了岳管事: 「先等等,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两人就这么站在距离官兵七八尺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那边的情况。 「你们这些刁民!」 农部主簿破口大骂。 「给你们脸了是不是,还想冲撞本官?本官不过是想来监督你们建房的进度,一个个撂担子不干,反了不成!」 这话说的好笑,叶蓁是让他协助难民建房,并非是让他押着难民干活。 这人倒好,摆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对这些难民没个好眼色,也不奇怪难民想要反抗。 「呸!你这狗官!」 包围圈里传出难民骂人的声音。 「分明是要胁迫我们为你干活,还找人来诓骗我们说是官府给安排,骗谁呢!」 「就是就是!我说为什么还只选老幼妇孺,原来是你们这里缺这些人! 」 「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老朽今年七十了,你们还要老朽去搬木头,你们这是要我死啊!」 第271章 被揭发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这些难民都是被农部主簿手下骗过来的。 他们过来前,带他们的那些人都说这是官府安排的,他们在外流落许久,听到这说法,不管真假都立刻相信了。 有些难民是后面加入他们的,一路上还说: 「这里的官府比我们原来待得那个地方好多了,我们之前待的那里,他们官府居然要我们卖身为奴,给他们免费做工建房,整一个当苦力,天天起早贪黑。」 「哎哟,这可太黑了。」 他们听完都心有余悸,想着还好这边的官府靠谱。 可随着他们赶了一段时间的路,那些后加入的难民忽然悄悄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什么。 有人过去偷听了几句,就听见他们说「很像」、「但人没见过」之类的话。 大家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加之来带他们的那些人总是大声呵斥他们,嫌他们赶路慢,动不动就说掉队的人就不管了。 大家害怕被抛弃,不得不加紧埋头赶路,连队伍里少了一些人都没有发现。 赶到这边已是半夜,大家又饿又累,原本以为能立刻进城,结果那些人把他们往这里一扔,就自己走了。 这个时候,大家还没发现异样。 也可能是发现了,毕竟他们进到窝棚时,里面还有些以前的难民,正在策划要逃离,见到他们进来,脸上一瞬间闪过错愕,又在看清他们的样子后松了一口气,各自使了个眼色,分散着休息了。 难民们在隔壁县城被排挤多了,见他们这个样子,误以为也是遭到了排斥,没有多想。 第二天,天还没亮,窝棚里就响起了农部主簿手下的声音: 「起来了,赶紧起来做工了,一个个都懒成什么样了,还不赶快起来。」 难民们揉着眼睛起来,脸上都是疲惫之色。 他们被那些手下驱赶着起来,互相拉扯着去到荒地上。 那些官兵给他们一人丢了一把铁锹,指着荒无人烟的地,对他们说: 「这就是你们的工作。」 大家一脸无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提着铁锹,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这位官爷,咱们昨夜过来,还没用过饭,怎么、怎么就要做工啊?」 「让你们做工就做工,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手下不耐烦地应道。 「饭等会儿才有的吃,你们要是现在不做工,等下就别吃饭了。」 这话说的难民们脑袋嗡嗡的,一下反应不过来。 原来就在这儿的那些难民已经拿着铁锹开始铲土,他们这些刚来的人还呆在原地,耳边回想着之前在路上听说的那些话。 「给他们免费做工建房,天天起早贪黑。」 和现在的情景何其相似。 大家浑浑噩噩干了一会儿的活,一列官兵抬着稀粥过来,那些手下又过来把人喊回窝棚吃饭。 新难民端着粥碗,喝上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口饭,嘴里却是发苦。 「大哥。」 有人忍不住,向那堆老难民打听。 「你们来得早,知道得多,我们想向您打听个事儿,咱们在这儿做工有工钱没有啊?」 被问到那人放下粥碗,苦笑一声: 「什么工钱?怎么可能会有工钱。」 「什么!真的没有?」 一石激起千层浪,新难民中人人都面露惊诧,意识到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没有啊。」 那人还在说。 「说起来你们怎么会过来 的啊,我们这儿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昨天那当官的忽然心血来潮,派人过来清点人数,我们几个不幸被登记了,不然我们昨晚就该跑了。」 原来昨晚进来的时候他们是在讨论怎么逃走。新难民此刻才明白自己怕是被人忽悠了,群情激愤。 「他们这是欺骗!这是骗我们来当苦力啊!」 有人怒吼出声。 这声音引起了周围官兵和农部主簿手下的注意,官兵们还在原地没有动,那些手下却已经派人回去喊农部主簿了。 「要不我们罢工吧!」 新难民中有人提了个建议,立刻就有人附和道: 「对,我们不干了!」 「就是不干了!走人!」 「对,没有工钱还干什么,不干了!」 新难民纷纷放下手中的粥碗,站起来就想往窝棚外走。 正在这时,农部主簿匆匆赶到现场。 接下来的场景就如刚刚叶蓁所见到的一样,农部主簿和新难民互相对骂,一群人在农部主簿的指挥下围住了那些难民。 有难民气不过,想要一股作气冲过去,农部主簿的手下见了立刻上前把人踹回去,跌回了新难民中间。 官兵在一旁没来得及阻止,脸色一时也是沉了下来。 一位老人拄着木棍,颤巍巍站到所有人面前,手指直指农部主簿的鼻子,恶狠狠道: 「你们会遭报应的。」 然而声音气不足,听起来不是很有说服力。 农部主簿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厌恶地扭过头: 「一个贱民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让你们建房是为了你们好,你个老不死的不想建就滚一边去。」 「你!」 老人气得脸色涨红,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胸膛剧烈起伏。 农部主簿翻了翻白眼,并不在意。 「拦住这些人。」 他朝官兵们吩咐道。 可官兵们没有动,他们原本就是成安王派来协助叶蓁的,并不听命于农部主簿。 按照之前叶蓁的说法,官兵们明白叶蓁这是想要善待这些难民,可刚刚农部主簿手下却是直接踹人,摆明了和叶蓁的想法不是一回事,这不得不让他们迟疑起来。 「还愣着干嘛啊,本官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了吗?是不是要造反啊?」 农部主簿见他们还没动,又喊了一声。 官兵们这才慢吞吞动了起来,但是大家只拦人,并不伤人。 「这是怎么了?」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叶蓁在一旁将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岳管事往前走。 农部主簿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猛地一抖。 这……叶蓁怎么会突然过来? 他额头上冒出冷汗,强行镇定下来,端起笑转过身道: 「贵人怎么过来了?本官今日过来的早,没去接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我也是一时兴起,想去看看那边的水井有没有打好,顺路过来看一看。」 叶蓁慢慢走过来,周围的官兵自发给她让出一条路,叶蓁直接走到农部主簿和难民面前。 「这是怎么了?」 叶蓁故意假装不知道,开口询问。 「这……这是……」 叶蓁目光沉静,直直望向他,农部主簿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讷讷说不出话来,只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汗。 还是身边有人急中生智,上前拱手答道: 「回贵人,这些难民们拈轻怕重,不愿意干重活儿,想要闹罢工,大 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请官兵们帮忙镇压。」 说得好像是这些难民们故意的一样,叶蓁很轻缓的眨了眨眼: 「噢?真的吗?」 「当、当然是真的。」 农部主簿顶着叶蓁的目光,艰难的回了声。 农部主簿的这番样子让那些难民们意识到什么,目光在叶蓁和他之间徘徊,似乎在衡量两人谁才是真正的管事人。 「这位贵人究竟是谁?」 有人压低声音问一旁的老难民。 「这狗官好像很怕她。」 老难民头也不抬,同样低声回答他: 「那位夫人是成安王世子的义母。」 成安王世子义母的头衔让那个新难民一怔,在他心中,成安王就是这边最大的官,而成安王世子义母,这身份肯定比面前的狗官还要大。 新难民脑子活泛,他不知道这片荒地是叶蓁,听叶蓁和农部主簿的聊天,便只以为她是路过的。 既然这样,新难民心一横,电光火石间已经做出的决定。 「贵人救命!」 那新难民高呼一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膝行几步: 「贵人救救我们吧,我们本来在隔壁县城外面待着,结果不幸被这狗官骗来此地,本说是官府来安顿我们,可实际上却是要强迫我们给他建房,但不给我们工钱,还不让我们吃饭,就想让我们做苦力。」 这番话一说,农部主簿脸色一下白了。 「胡说什么!」 农部主簿转身朝那难民骂道: 「胆敢在贵人面前胡言乱语,你不要命了吗?」 「草民没有胡说。」 那难民十分坚定。 其他的新难民也有反应过来的,一个个也跟着站出来揭发: 「没错,就是这个狗官骗的我们!」 「狗官派那个人来带我们过来的!不信就问他!」 有人指着农部主簿身后的手下道。 叶蓁目光顺着他所指的望过去,发现指的那人正是刚才替农部主簿回话的那人,此刻那人正紧张地道: 「你们不要造谣,我什么时候去隔壁县城找你们了?」 说完,又心虚地瞄了一眼叶蓁,发觉叶蓁正在看他,整个人仿佛被电了一下,猛地垂下了头。 叶蓁观他这反应,几乎等同于不打自招了。.z. 「主簿大人,他们所说的这是真的吗?」 叶蓁不动声色,平静地询问道。 农部主簿脸上的汗不停地往下流,被叶蓁一喊,整个人顿时颤抖起来: 「这、这自然不是真的。」 没想到都这时候了,这人还要死鸭子嘴硬。 叶蓁目光沉沉,盯着农部主簿看了半天,看得人心惊胆颤,才移开目光问道: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你说这些难民说谎,那真相又究竟是何样的?」 「他们……他们就是原来的那些难民!」 农部主簿急中生智,临时编了套谎言出来: 「这些难民就是原来那些人啊!他们就是想办法欺骗您,好以此来向您讹钱,其实这些人十分贪心,他们不想建房,只想要工钱,您看——」 农部主簿指着远处的荒地说: 「您看啊,这都多少天了,还什么都没建成,就是因为他们偷懒啊!本官只是有些着急,这才来催他们而已。」 几句话三两拨千金,将问题全部推到难民身上,自己的责任是推得一干二净。 第272章 停职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眼神冷了下来。 农部主簿这话其实说得通,她若是要反驳,得拿出能证明前后不是一波人的证据。 可为了化解之前难民对她的排斥,这段时间叶蓁尽量不过来,对这里的人认识的不多,自然也说不出哪些是新来的。 叶蓁陷入了沉思。 那些新难民见叶蓁久久不说话,误以为她听信了农部主簿的话,焦急地朝农部主簿喊了起来: 「你胡说!我们分明是刚刚才被绑来的!」 「我、本官没有胡说!」 农部主簿有些口不择言。 两边都面红耳赤,各执一词争论着,谁都说服不了谁,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叶蓁心中明白农部主簿有问题,可她偏偏没有实际证据。 按照例律,没有证据就无法处理相关官员,农部主簿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在这里颠倒黑白。 新难民在旁边看着农部主簿不停瞎说,而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为他们说话,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几乎想要和这些人一起同归于尽。 「别吵了。」 叶蓁忽然开口道。 她的目光从左向右掠过,似乎是在看那些难民,但其实她在看难民背后的那个人。 是林彬。 林彬被叶蓁派过来暗中调查,是最熟悉这里情况的人之一,只是他的探查是暗地里的,不能作为证据。 但是林彬知道有人可以。他伸出手指,悄悄指了指旁边的官兵。 叶蓁假装无意般瞥了一眼,立刻会意,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她怎么就没想到,天天在这边的除了难民和林彬以外,还有这些负责施粥和帮忙的官兵。他们天天和难民打交道,必定熟悉这里的大部分人。 「主簿大人,你说这些人说谎,可有证据?」 叶蓁制止了他们的吵架后,转身询问起农部主簿。 农部主簿措不及防,吓得手里帕子差点拿不住,半天才镇定下来: 「这……本就没有的事,要本官如何证明啊。」 叶蓁不管他的狡辩,直接说下去: 「那就是没有了。」 「可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所说是真的啊。」 农部主簿狡辩道。 叶蓁却完全不听他说什么,径自对周围站着的官兵们说: 「诸位日常就在荒地这边帮助难民们,想来最了解他们所说是真是假的,应该就是各位了。」 官兵们从刚刚的氛围中未能看出叶蓁的倾向,此刻忽然被点到,都有些不知所措。 「还请诸位帮忙将事情真相还原。」 叶蓁客气对官兵们说。 「这……」 官兵依旧有些踌躇,目光游移在难民和农部主簿之间。 「这不好说啊,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官兵们接收到农部主簿警告的视线,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咽了下去,只能支支吾吾说上几句。 叶蓁面色一沉。 很明显,这些官兵们碍于农部主簿的官威,不想轻易得罪人,因此都不敢说实话。 「说清楚些。」 叶蓁盯住刚刚出声的一个官兵。 「成安王派你们来协助我安置难民,可没说你们连话都说不清。」 官兵们头皮发麻,知道叶蓁这是在隐晦地警告他们不要弄错了主子。 「是!」 官兵挺直了后背,再也不看农部主簿一眼。 「按照属下的观察,现在这些难民和原来的那些,确实并非 同一批难民。」 此话一出,农部主簿面色登时一片灰败,叶蓁心中却是一喜。 这些官兵是成安王派来的,和难民并没有利益关系,他们说的话可以采信,这下就有了证据。 当然只有一人的证词还不够,叶蓁强忍激动,又询问了几个官兵,都得到差不多的答案,她这才长舒一口气。 「主簿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蓁转身质问农部主簿。 农部主簿早就后悔之前没上报,现在圆谎圆不上来,眼见就要被拆穿了,他垂着头,半天不说话。 叶蓁也不管他,抬手示意了下官兵: 「你继续说,这些难民中那些人是新来的?」.z. 官兵们望了眼难民。 「正是刚刚要罢工的这些。」 「哦?」 叶蓁循循善诱。 「那原来那些难民又去哪里了?」 「逃走后失踪了。」 「此话当真?」 叶蓁道: 「原来那一部分难民真的逃走了?」 官兵不敢面对叶蓁说谎,点头道: 「千真万确,前几日就少了很多难民,农部主簿还派人过来清点过人数。」 「是吗?」 这说的应该就是林彬看见的那事,叶蓁一挑眉,将话题转回农部主簿身上。 「所以少人这事,主簿大人是知情的吗?」 「本官、本官……」 农部主簿浑身冷汗直冒,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本官只是例行公事。」 好一个例行公事,要不是林彬天天在这儿盯着,知道这人从头到尾就没怎么管过这些事情,她还真信了农部主簿的邪。 可见这人当监工是半点本事都没有,但在狡辩这一项上,倒是颇为熟练,叶蓁差点被他气笑。 「看来是知情的。」 叶蓁忍着怒气,冷冷望向农部主簿。 「既然主簿大人说是例行公事,还请问大人一共清点过几次?可有详细记录?」 叶蓁知道农部主簿其实只清点过一次人,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农部主簿听完就一阵头晕,他只是狡辩而已,去哪里给叶蓁变出详细记录来? 「不巧,记录不慎遗失,找不到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农部主簿也自知事情败露,但他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叶蓁到目前为止只过来看过几次,对这里的事情应该知道的不怎么详细。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知道大部分事情,但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就当这是真相,不然她也不会找官兵来佐证难民的说辞。 如此一想,农部主簿分析出了自己当前该如何应对。 脱罪是不要想了,知情不报这个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翻不了案,但其他的事情,诸如难民为何离开、何时离开这些事,倒还有点文章可做。 叶蓁不知道农部主簿已经打算弃车保帅,见他仍不说难民离开的情况,便提醒道: 「记录没了,那这些难民是为何离开的,主簿大人可知道?」 「本官不知。」 农部主簿哪里敢说出是他想捞油水,所以苛待难民,强迫他们建房所致,只能强自狡辩: 「但依照本官对这些难民的了解,他们大部分都是好吃懒做的贪财小人,这些人恐怕是觉得在这里没什么钱,所以才逃跑的。」 这番话虽只说是猜测,可叶蓁听得出,农部主簿这是想将难民逃离的原因归咎于难民本身。 如此一来,就是 难民有问题在先,而农部主簿「规劝」在后,一下就将因果倒置了。 好恶毒的一盆脏水,叶蓁眼中冷意不再掩饰,冷声道: 「这便是主簿的解释?」 「本官只是猜测。」 农部主簿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反正那些难民逃走不在这里,剩下的人又只有寥寥几个,大部分都是新难民,叶蓁就算查到了原因,也没办法证实。 叶蓁还真没办法反驳农部主簿,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释放不出,让她十分郁结。 「我让你来监工,结果你连人什么时候逃走、因何逃走都不知道,还知情不报,硬要捂着不说,甚至去隔壁县城抓人过来,主簿大人,你就是这么当监工的?」 这话一说,农部主簿就知道叶蓁这是没办法了。 毕竟,找不到那些失踪的逃跑者,这事就好像死无对证,只能听信他一人说辞。 农部主簿自然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所以他垂头站在一边,听着叶蓁斥责他「不负责任,知情不报」,心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便也不再出声。 叶蓁得不到回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个狗官!叶蓁也在心里骂道,她知道农部主簿是不会承认自己把人逼走,眼神愈发冷厉。 「既然你做不好这个监工,那我看,你要不别做了。」 叶蓁一句话就剥夺了农部主簿监工的权利。 「这事我会再找一个人来做的,主簿大人还是好好休息吧。」 农部主簿嘴张了张,似乎想要再辩解些什么,但叶蓁已经没有耐心听他说话了。 「无关人等还是离开这里吧。」 叶蓁挥挥手道。 农部主簿只能带手下灰溜溜地躲到一边。 叶蓁转身又面对那些难民,发现那些难民们都震惊地看向他们。 刚刚那一个反转让难民们半天都没有回过神。 叶蓁出声让他们不要吵时,难民们还以为这位夫人和那狗官是一伙的,心中无比绝望,没想到这位夫人竟然能替他们找到人证,三言两语就逼问得狗官承认了,还了他们所有人一个真相。 无论新难民们之前对叶蓁是什么想法,此刻心中都对叶蓁多出了几分信任。 叶蓁发现这些新难民看向自己的目光,并不似之前那些难民一般防备,反而带着些友善,她心中微微一动,上前一步。 「诸位新来的百姓们。」 叶蓁柔声对他们道: 「我是负责过来安置各位的,如各位所见,那边有一片亟待开垦的荒地。」 叶蓁的声音有种令人信服的感觉,她走出官兵们的包围,站到新难民中间。 「那片荒地归属于我,之所以请各位过来开垦建房,是因为我希望各位能在此处住下。」 叶蓁举起手,示意了下不远处堆着的木材。 「我愿意为各位提供木材和建房的图纸,各位可自行建房入住,不需付房钱,也不需购买地契。」 新难民们听得难以置信。 「免费提供吗?」 「木材是免费的,但是我免费提供给各位,是希望各位在房子建好入住后,能帮忙开垦周围一片荒地,将它们变为良田,种一些我所需要的植物。」 「当然,种出来的东西我都会按照市场价收购,绝对不会一分钱不付就强行拿走的。」 叶蓁补充道。 第一次和难民交流失败,回去后她就仔细想过再有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此时正好派上用常。 第273章 这个对账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若是那些旧难民在这里,或许会对叶蓁这番话提出疑问,然而在这里的是新难民。 他们刚刚才看到叶蓁的一番作为,先入为主的认为叶蓁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此时听了叶蓁的解释,便很容易明白过来——原本叶蓁是想帮助他们,只是那农部主簿从中作祟,才使他们误解了这事。 更何况叶蓁还是成安王世子的义母。 「这位夫人,请问您是成安王派来安置我们这些难民的吗?」 难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叶蓁没有正面回答,只说: 「这块荒地就是我向成安王买下来的。」 难民们自动将它理解成这是成安王交给叶蓁的任务,小声议论起来,时不时咒骂一句农部主簿。 叶蓁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她知道这些难民们接受起来需要一点时间,但她的手心里还是出了汗。 有上次的经历,叶蓁很难不紧张,还好没过多久,新难民们就平静下来,看向叶蓁和官兵的目光也不再抵触。 暂时说服他们了。 叶蓁和官兵们交代了一下情况,又让岳管事帮忙给这些新难民清点登记,交代一下建房的事情,而她自己则是朝林彬打了个手势,匆匆往一旁离开。 林彬看见了她的动作,悄悄从人群中离开。 两人在一条岔路口碰面,叶蓁脚步不停,对林彬说: 「我要立刻赶回王府,将这边的事情汇报给成安王。」 农部主簿是成安王手下官员,她虽然靠着成安王世子义母这个名号处置了对方,但也应该给成安王一个解释,不然她这就是驳了成安王的面子。 所以她一安抚好难民,便立刻离开。 叶蓁不知道,就在她前脚离开时,后脚农部主簿也带着人离开,看去向,和她竟是一个方向。 林彬办事效率很高,立刻给叶蓁找来一架马车,亲自驾车赶回王府。 一路飞驰电掣,很快就赶到了成安王府。 成安王刚和谢云殊谈完北方战事,叶蓁又跑来找他,成安王不由笑道: 「这两人是前后脚来堵本王吗? 话虽这么说,成安王还是立刻就让叶蓁进来了。 「王爷。」 叶蓁一进门就将事情告知了成安王。 「事情大致就是如此,我已革除农部主簿的监工职务,请岳管事暂时帮忙一二。」 事情若是全部详细复述一遍,需要的时间不少,所以叶蓁并没有将事情全部说出来,而是挑选了其中的重点来说。 成安王听完后面色不变,抬手请叶蓁坐下,淡淡道: 「你做的没错。」 成安王能在岭南扎根,自然不是那种会包庇下属错误的是非不分之辈,他从叶蓁的叙述中已听明农部主簿的过错,因此做出了判断。 叶蓁听他并没有说什么,长舒一口气。 成安王如此说了,那就是任由她处置的意思,对叶蓁之后安置难民的事情也能算是一颗定心丸。 「关于难民的事情,我还想和王爷您——」 叶蓁话说到一半,门外忽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王爷,农部主簿求见。」 距离她到王府才不过二刻钟,林彬赶路已是飞快,没想到这农部主簿也急急赶来,只怕是来者不善。 此刻若是拦着成安王,不让他见农部主簿,只怕会有肇事之嫌。 叶蓁按兵不动,没有再说下去。 成安王望见叶蓁一脸坦然的看着他,并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明白叶蓁并不害怕对峙。 既然如此,成安王转头对门外喊: 「让他进来。」 「是。」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会儿,又逐渐响起一串焦急的步子。 「王爷啊!」 还没走进门,农部主簿就哭喊起来。 「王爷,臣有事想向您汇报。」 他一边喊一边走进门,因为步子迈得急,差点被门槛绊倒,扶着门才站稳。 「主簿大人小心些啊。」 房间里有人低声提醒,农部主簿感激地应了声: 「多谢提醒。」 正抬起头要寻找声音来源,结果发现那人是叶蓁。 尴尬,非常尴尬。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成安王面前见到,一时间反应各异:农部主簿面上有一瞬间的慌乱,而叶蓁却微笑自如地看向他。 很明显,叶蓁的样子更显得胸有成竹。 成安王端着茶,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二人。 农部主簿本就是犯了错,想来恶人先告状,提前来成安王面前哭诉一番,好倒打一耙,将脏水泼给叶蓁,没想到叶蓁的动作却比他还快。 计划被打乱,农部主簿有一瞬间心虚,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虽然失了先机,自己的处境有些被动起来,但农部主簿却还是从成安王的态度中揣测一二。 他眼睛一转,脑海中想了七八种办法,但因为不知道叶蓁到底和成安王说了些什么,最后他决定还是先想办法试探一二。 「王爷,臣有错啊!」 农部主簿扑倒在地,声泪俱下地道: 「臣特来向王爷请罪,之前在难民一事上因怕打扰到贵人,故而没有及时上报,造成大错,臣深感不安,因此过来向王爷请罪。」 他这番话看起来像告罪,实际上只说了一方面的问题,农部主簿想看看成安王和叶蓁的态度,来判断叶蓁有没有将他所有的错都说了出来。 见农部主簿依旧将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叶蓁冷冷翻了个白眼。 农部主簿只做不见,五体投地趴在成安王面前。 「呵,你认错倒是快。」 见农部主簿承认了,成安王冷笑一声。 「既然知错,你又想如何?」 这反应让农部主簿心中一喜。 看来,成安王还不知道自己逼走难民的事情,既然这样,那自己就可以将其他的问题掩盖下去。 这一招险棋算是走对了。 农部主簿高声道: 「臣自知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农部主簿嘴上虽然说着求责罚,但实际上对他苛待难民一事只字不提,叶蓁在一旁听着,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农部主簿自说的这罪名并不够重,成安王只挥挥手,道: 「扣你三个月俸禄,知乎不许再掺合进难民一事,并将叶蓁交付于你购买木料的剩余钱款,尽数还给夫人。」 「这……」 叶蓁想要出声,可农部主簿又是高声打断她: 「臣领罪。」 糟了,叶蓁目光一沉,这农部主簿还真是个人精,那么大的事,最后他却只要罚几个月的俸禄。 农部主簿磕了个头,起身离开。 转过身时,农部主簿脸上有一掠而过的得意。 他知道叶蓁只能证明自己知情不报,而知情不报的原因不同,罪名也不同,他上来就先挑了个罪责最轻的说辞,后面那一连串请责皆是施苦肉计,为的就是表明自己主动认错的态度。 一来二去,叶蓁还没插上话,成安王就已经一锤定音。 扣了些俸禄而已,这惩罚虽然让农部主簿有些肉疼,可他知道,若是自己逼走难民的事情暴露,只怕自己会丢了官职。 两边一比,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 叶蓁看着他走出门的背影,也是一下想通农部主簿的计谋,可惜为时已晚,此刻就算再补充和成安王说了,农部主簿也能以没有证据来狡辩。.. 如此追究下去,也得不到其他结果。 叶蓁敛眉垂目,在农部主簿离开后,也和成安王告别后,回去了自己的小院。 第二日一早,农部主簿就按照成安王所说,将那些剩余的五百多两带来还给了叶蓁。 「贵人,这五百多两是买木材剩余的钱款。」 农部主簿此刻也不再巴结叶蓁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是买木材的账本,请您过目。」 农部主簿递上一本薄薄的簿子,叶蓁接过,随手翻了两页,见上面工整记着一笔笔出入账,心中有些诧异。 这人居然能拿出账本。叶蓁本来打算农部主簿若是不带账本过来,那到时候自己可以再问他要,结果农部主簿自己拿了出来。 「账本我先收下了,之后若是查出些什么,再告诉主簿大人,届时可能得麻烦主簿大人解释一二了。」 叶蓁也不客气,直接就告诉农部主簿自己要查他的账。 本以为农部主簿会有些紧张害怕,可没想到,主簿只微微颔首,礼数周全的道: 「贵人说的是,若是本官这账本有错,那本官自然会承担起责任。」 声音不徐不疾,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叶蓁之前的咄咄逼人是想吓一吓主簿,看他可有在木料采购上揩油水,可现在瞧他这样子,倒有些拿捏不准了。 没有理由再留人,农部主簿就带人离开了。 他的手下等在门口,见到农部主簿出来,急忙迎上来,低声询问: 「大人,他们可有发现什么?」 农部主簿不着痕迹地摆摆手。 他那账本是提前准备好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大破绽,农部主簿镇定自若地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 叶蓁拿到账本后,先自己翻了一遍,和记忆中的情况对比一二,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她不敢直接下判断,农部主簿在难民一事上撒了谎,难保不会在其他事情上也撒谎,这账本她看不出问题,但林彬在荒地那边待了许久,若有问题应该能看出。 思及此处,她又去找了林彬。 「这账本是农部主簿交给我的,你在荒地待得久,也经手过一些事,你来看看上面可有虚假之处。」 叶蓁将账本交给林彬。 林彬接过翻了几下,对叶蓁道: 「容我仔细看看。」 「不急。」 叶蓁端起茶浅呷一口,指着旁边的桌子道: 「坐下来慢慢看,若是饿了,等会儿让人拿点吃的过来。」 对账本就是劳心劳力的事,叶蓁早就做好花一天时间在这上面的准备。 林彬看得很快,时不时会停下来回想一下,又在纸上写一些什么,叶蓁也在旁边一同查看,见到有些疑虑的地方,也会提出问题,林彬都会一一解答。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林彬放下纸笔,将账本合了起来。 「这账本……」 林彬犹豫道: 「我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没事。」 早在看到农部主簿主动来交账本的时 候,叶蓁就有所预料,此时倒也不算惊讶。 第274章大闸蟹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岳管事接手了监督难民与官兵修建房屋一事。 因为之前在旧荒地就有管理的经验,岳管事上手很快,没多久就将难民和官兵们分好组,按照不同组别进行不同工作。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可以同时进行多项工作,使得效率大大提高。 岳管事背着手站在荒地上,查看他们打地基。 几个难民们正在往下敲木桩,见到岳管事过来,都有些紧张,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农部主簿对待他们的行为。 心中有事,做起事来就容易出错。 难民们刚开始做,不懂使力。一不小心将一根木桩敲歪了。 完了。敲歪的那个难民愁眉苦脸,都不敢看岳管事一眼,生怕惹来一顿臭骂。 岳管事恰好看到他这里,瞧了一眼木桩,转头询问负责的官兵: 「这木桩还有备用的吗?」 「有。」 官兵答道。 岳管事点点头,温声对难民说: 「没事,一开始大家都不太熟练,多做几次就会了。」 难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大人。」 「不用喊我大人。」 岳管事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 「你们继续干吧,我再去别的地儿看看。」 说完就去其他地方察看了,身后的难民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结束了。 「继续干活吧。」 有人喊了一声。 其他难民都回过神,也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们想要的工作吗?既然如此,那自己理当认真工作。 思及此处,难民们也都陆续重新开始干活,只是动作都比原来快了几分。 这边难民干得热火朝天,那边叶蓁也难得有空闲。 她惦记起自己好些日子没有陪赵熠,想着应该要去看看赵熠,便去厨房做了些赵熠喜欢的点心。 蒸好最后一份糖糕,叶蓁将一半的糖糕装在食盒里,剩下的用油纸包了存放着。 叶蓁提着食盒,往赵熠的院子走去。 拐过一个弯,面前就是赵熠的院子,叶蓁很意外地在院门前遇到一个人。 「小琴?」 叶蓁惊讶地看着她。 被派去伺候赵云晴的小琴听见叶蓁喊她,急忙过来行礼: 「夫人。」 叶蓁往她身后看了看,只见几个下人抬着一个竹篓,竹篓里面响着窸窸窣窣东西爬行的声音,隐隐有一股水腥气散发开来。 叶蓁收回目光,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 「郡主让我过来送点东西。」 小琴让开身,示意下人揭开竹篓。 「瑞贤王给郡主送嫁妆过来时,顺便送了些江南地区盛产的大闸蟹,郡主想着这东西在岭南极为珍稀,便让奴婢送了些过来给成安王和世子。」 赵云晴这行为让叶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记得赵云晴一向看成安王不顺眼,现在居然又送螃蟹给他们。 小琴瞧出叶蓁的想法,低声道: 「上次成安王给郡主置办了不少嫁妆,郡主夸了成安王很久。」 叶蓁恍然大悟。 「她是想向成安王示好?」 「是。」 这倒是新鲜,赵云晴居然有脑子来示好攀关系?叶蓁心中不怎么相信,却也没有立场拦着小琴送东西。 小琴指挥下人放下竹篓,然后就离开了。 叶蓁提着食盒找到赵熠,赵熠原本正在练字,看到叶蓁进来,立刻放下笔欢呼 一声。 「姐姐!」 赵熠跳下凳子,跑过来一把抱住叶蓁的腿。 叶蓁笑眯眯摸了摸赵熠的头,又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给赵熠。 「姐姐好久没过来了。」 赵熠捏着块桃花酥,有些委屈地望着叶蓁,奶声奶气地道: 「我很想很想姐姐,姐姐想我吗?」 叶蓁被他逗笑,伸手用手帕擦去赵熠嘴边碎屑,柔声道: 「姐姐也想你。」 「嗯!」 赵熠脸上露出笑容,又开心地啃了口点心。 叶蓁陪他吃了几块点心,怕他吃多了积食,便让下人先收了。 「世子,夫人,方才郡主送来的大闸蟹要如何处理?」 管家进来询问。 「郡主派人来说,这大闸蟹正是肥美的时候,不宜久放,您看是否需要现在做一些?」 叶蓁有些警觉的转过头。 岭南这边很少有人养蟹,再加上大闸蟹本身就金贵,养起来若是死了几只,只怕不好交代,管家来询问情有可原。 但赵云晴又是为何要派人来说这么一句?仿佛是怕他们不食这蟹的样子。 难道……叶蓁心中浮起一个不好的想法。 斟酌片刻,叶蓁对赵熠道: 「这大闸蟹来自江南,岭南不多见,不如先拿上来观赏一二?」 叶蓁想的是拿上来看看这蟹有没有异常,结果提上来,这蟹除了两螯特别发达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挥舞着爪子在竹篓子里爬来爬去,看起来格外凶悍。 赵熠看着觉得有趣,又有些害怕这蟹螯,看了几眼就躲到叶蓁身后。 叶蓁一边安抚赵熠,一边思考。 这大闸蟹从外表看似乎没有问题,但是……里面呢? 「来人,给着大闸蟹试试毒。」 叶蓁思考片刻,还是喊了人过来。 房里的丫鬟取来了银针,先试了下养蟹的水,又将一只活蟹打开,用银针试了蟹腮和和其他部分,都没有变色。 「再试几只,若没有问题,就把这几只拿去清蒸了。」 叶蓁吩咐道。 丫鬟得令,又试了几只蟹,无一例外全都没毒。这下叶蓁也没有话可说,只能让他们拿去厨房清蒸了。 赵熠又缠着叶蓁玩了会儿,叶蓁难得有空,也随他去了。 过了会儿,厨房将螃蟹清蒸好,一整盘端了上来。 叶蓁见他该用膳了,就想先回去,于是起身和赵熠说: 「那姐姐先回去了。」 「不要。」 赵熠立刻转过头。 「姐姐留下来一起吃吧。」 赵熠轻轻拉住叶蓁的袖子,不想让她离开。 或许是长久没见到叶蓁,小孩子有些粘人很正常。叶蓁又有些担忧这大闸蟹,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在这边,若是这蟹吃了有什么问题,她可以立刻处理,就答应了下来。 「好,姐姐陪你。」 叶蓁撩起衣摆,重新施施然坐了下来。 赵云晴送来的大闸蟹膏满黄肥,每一个都个头很大,厨房用姜片紫苏清蒸后端上来,鲜香扑鼻,赤红的壳下是肥美流油的蟹黄。 随着一起端上来的还有蟹八件,丫鬟用剪刀剪开蟹壳,挖出里面的蟹黄和蟹肉,放在二人的碗中。 叶蓁在吃之前让丫鬟再次检测了一番,确定无毒后才用筷子挑起一点尝了尝,雪白的蟹肉沾了软滑的蟹黄,再加一点点蟹醋,吃起来味道极其美味。 叶蓁不由放下戒 心,但依旧没让赵熠吃太多。 「螃蟹性凉,一次吃太多容易生病,剩下的可以拿去让厨房做秃黄油。」 叶蓁温声对赵熠道。 赵熠听她这么说,听话的点点头: 「听姐姐的。」 吃过蟹后,叶蓁又陪赵熠说了会儿话,赵熠许久没见叶蓁,话说个没完,到最后一边说一边打哈欠,偶尔睡着了,头一点一点往下垂。 叶蓁伸手托住赵熠的脑袋,劝他: 「乖,去床上睡吧。」 「唔,我不困。」 赵熠强撑着睁开眼。 「姐姐不要走,再说说话吧。」 「睡吧。」 叶蓁无奈地道: 「姐姐下次还会来看你的。」 赵熠缓慢地眨眨眼。 「真的吗?」 「真的。」 叶蓁跟赵熠保证了一大堆下次会来看他,这才把他哄上了床。眼见赵熠睡熟了,叶蓁这才离开他的住处,回到自己的小院。 刚踏进院子,叶蓁就闻见一股淡淡的水腥气。 这味道很是熟悉,一个时辰前她在赵熠那儿也闻到过,是赵云晴送来的大闸蟹散发出来的。 叶蓁微微皱眉,她原以为赵云晴只给成安王父子送了,没想到自己这儿也有。 「夫人。」 抬蟹过来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 「郡主命我等给您送些蟹来,说是请您尝个鲜。」 叶蓁走过去掀开装蟹的篓子,只见里面约有十来只大闸蟹爬着,看起来和她在赵熠那儿见到的差不多个头。 赵云晴这次倒是挺面面俱到的,叶蓁感觉这事不像赵云晴的脾气,但也找不到错,只能先接下再看。 「放这儿吧。」 叶蓁出声道。 抬蟹的下人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他们一开始还担心叶蓁会不会收,毕竟那位郡主之前有多会折腾大家都知道,下人们都怕叶蓁和谢云殊不待见她,自己完不成交代的任务,回去免不了一顿责骂。 此刻听到叶蓁这么说,急忙放下蟹篓子就走了,生怕叶蓁反悔。 叶蓁回到屋中换了身衣服,又出来将蟹篓子放在水缸中,水缸底里留了点水,刚好能保持湿润。 这蟹她刚刚在赵熠那儿吃过,看吃完这情况,应该是没毒。 不过刚刚她吃过几只,有些怕寒凉,所以先把蟹暂时养着,打算等谢云殊回来再做给他吃。 谢云殊在接近傍晚时才回来,叶蓁和他说了赵云晴送大闸蟹的事。 「她给我们也送了?」 谢云殊眉心微皱。 叶蓁知道他膈应赵云晴之前的举动,轻咳一声道: 「是,这大闸蟹也给成安王父子送了,我在赵熠那儿吃过了,咳,她没在里面动手脚。」 谢云殊听到叶蓁说自己吃了一些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还是要小心些好。」 之前赵云晴想要给谢云殊下药逼婚,虽然被提前破局,但谢云殊还是对赵云晴厌恶不已,此刻听到她又送东西,不由想起那次的事情。 叶蓁猜到他的想法,有些无奈道: 「这蟹倒是挺肥美的,我原来还想着等你回来做些给你尝尝。」 「还是不要了。」 谢云殊摇摇头。 「或许你会觉得我多心,但我总觉得她这事不简单。」 这世上有些毒或许本身不是毒,只是和其他东西混起来才形成了毒,谢云殊不知为何,总是心里打突。 叶蓁点点头。 「我将那些蟹暂时养在了水缸中,若是之后出了事,还能从这些蟹身上查查。」 「对了。」 叶蓁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她之前做的点心。 「点心做多了,给你留了些,你尝尝。」 第275章 调兵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对叶蓁亲手做的点心明显态度就不一样了,丝毫没有之前对螃蟹那样的防备心,毫无戒备的吃进肚子里。 另一边,远在北方的京城,一道道密旨被快马加鞭的送出来,赶往其他各地。 镇北关。 两军在镇北关之外的密林里对峙,至今还没有真正的开战,只是偶尔有些小交火,连人员的损伤都没有,纯属小打小闹。 倒不是这些士兵没有胆子往前冲,而是镇北王与老皇帝各自心思不同,还没准备真的开始动火。 镇北关之所以名为镇北关,在于它的地势十分的优越,无论是对外作战,还是对内来说,它的地理条件都是极好的,易守难攻。 镇北王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会一直没有派兵出来,而是等着老皇帝的大军主动进攻,他们便占尽优势。 即便他性格暴躁易怒,没有真正上过战场,身边却有好几位善于谋断的幕僚,这一点建议任由是谁,只要在镇北关待上一段时日,都会看出来。 可这一点,不仅镇北王一行人明白,对面范氏子弟带领的大军同样门清。 老皇帝虽然将大权交给了范家,但没有他的命令,范和光还是不敢随意指挥自家小辈为了点功勋引发对方的不悦。 范家都到了如今的地位,既有***之位,又手握兵权,最忌讳的便是拥兵自重,引得老皇帝的猜忌与不满。 一直在老皇帝身边进行各种煽风点火的范和光太清楚他的脾性,断然不会让自己家族走上与谢家同样的道路。 「京城的消息如何?」 坐在中军帐内的主帅神情自若的喝酒享乐,身边竟然还有数位貌美的侍女服侍着,全然不像是来行军打仗的。 跪在他面前的下属递上一封信件,便转身离去,仿佛没看见那几个在军队中极其不合时宜的女子一般。 翻了翻手中的信件,那面容稚嫩的范家子弟脸色依然轻松。 「叔父的考虑还是极为周全的,这一趟的行军作战果然只是走走过场,对面的镇北王也是,想反又不敢打,怂货!」 嗤笑了一句,他一把搂过身旁正在给他捶背的侍女,继续自己极为舒适的生活。 北边的战事虽然一直在僵持,没有真正的对上,可这消息照样是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整个域朝的上下。 随之而来的,还有老皇帝派人加急送到几位王爷手中的密旨。 「北方战事吃紧,谋逆贼子已掌控住数十万镇北军造反,几位藩王速速调兵前往镇北王,捉拿贼子!」 除了瑞贤王外,其他几位藩王收到的密旨几乎是一模一样,其中的意图也是极为明显的。 而瑞贤王,倒不是老皇帝有意要放过他,只是坐落在东临郡的他至少在明面上是没有一兵一卒的。 至于私底下自己养的私兵,这一点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也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可即便如此,老皇帝也不可能独独略过他一人,即便没兵,那作为除了江南排名第二的粮食产地东临郡,自然是得出上一部分的粮食作为行军的粮草不是? 「呵!老东西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自己的军队压在镇北关一动不动,还想调用我们几个人的兵马去送死。既镇压了镇北王,还能消耗我们手中的兵马,他倒是坐拥渔翁之利!」 几个藩王又不是傻子,这道密旨一到,就看破了对方的意图。 暂且不论瑞贤王与西宁王如何打算,赵高渂一收到了密旨,便将谢云殊叫进书房商量对策。 已经明面上与老皇帝公开翻脸的他,这一次自然也不会像之前一般委曲求全,冷冷的看着那密旨,满脸都是冷笑。 先不说西宁王与瑞贤王那两个本就身家丰厚的,他一个成安王,说得好听点是个王爷,可当年被安置到岭南时,真可谓是一穷二白。 正所谓恶水养刁民,当年的岭南可要比如今的岭南更加的荒凉偏僻,各种本地世家豪绅占据,他费了多少力气才肃清? 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大部分都花在了养兵上面。 赵高渂辛辛苦苦经营了十数年的心血,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送给别人当枪使?! 「看来,京城那位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几位藩王一次性收拾清楚,这样的谋算,倒是极其符合那范家家主的风格。」 放下茶杯,谢云殊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常,可眼底却是聚集着暗色。 北方战事的幕后黑手,只要是能够接触到这一层面的人,心里都有数。 老皇帝的心思这些年来大家都有目共睹,可能像范家这般,真的冒着得罪几位藩王的风险,给他出主意的,还是独一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范和光一样,能够摸清老皇帝的心思,借着他的手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谢丞相被拉下马,朝堂上能够与范和光分庭抗礼的还能有几人? 先不说夏博瀚这般需要考虑到身后家族与一整个江南地区的人,就是如今的范和光圣眷正浓,谁要跟他过不去,岂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点朝堂之中的人心中都有数,因此才会造成如今京城范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可赵高渂如今已经不想装作任人搓圆捏扁的姿态了,眯了眯眼,冷哼一声。 「这般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成的!」 别说他了,就是西宁王那边,这样的旨意也是万万不可能接下的。 大家心里有着什么心思,那不是都明摆着了?谁会乐意真的消耗自己的兵力去给老皇帝做牛做马? 不趁着这个时候直接反了,都只是还在观望罢了。 「不过。」 顿了顿,赵高渂脸上阴晴不定,似乎是有些烦躁。 「这道密旨送到岭南已然花了好几日的时间,上面还说道京中要派遣一位钦差过来协助调兵,想来不日便会到达。」 单凭这一点来看,老皇帝还是没有太糊涂,知道光是一道密旨肯定是没用的。 上次皇后寿宴几个藩王都能直接拒绝,这次调兵之事更加严重,自然不会点头。 但是钦差到了场,那就不一样了。 天下人都会知晓此事,并看着几个藩王呢。 若不是这会儿直接反,在钦差的监督下,他们还真的得捏着鼻子认下此事。 「钦差?」 谢云殊皱皱眉,没想到范和光竟然还留了一手,不给几个藩王选择的余地。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乖乖调兵给老皇帝,送往北边与镇北军消耗。要么就是直接反了,像镇北王一般圈地为王,表明自己不受京城调遣。 可这样一来,即便是最终胜了,将老皇帝踢下位,他们多多少少都占了个来位不正的污点。 想要两全,难呐! 正当谢云殊深思之时,书房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王爷,云晴郡主求见。」 守在书房门外的小厮高声说道,整个屋内都听见了这句话。 赵云晴? 赵高渂与谢云殊对视一眼,都瞧出了各自眼底的疑惑。 这个时候,赵高渂自然是还得挂上一副亲叔叔的和善面容,打断了与谢云殊的交谈,让人放赵云晴进来。 「云晴见过王叔。」 赵云晴一进门,瞧见 同在屋中的谢云殊时,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 不过,这神色一闪即逝,没人注意到。 「云晴侄女怎么不好好在院子里准备成亲事宜?没几日你可就要嫁到西宁郡去了,该收拾打点的可别漏了。」 面对着赵云晴,赵高渂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可未达眼底。 赵云晴与楚霄的成亲日子没多久了,西宁郡那边这几日就要将聘礼送过来。 只不过,眼下京城又闹了这么一出,西宁王那边还有没有心思大大的操办这一场喜事,那就很难说了。 左右赵高渂该做的都做了,不管西宁王那边要不要赵云晴这个本家的外甥媳妇,都与他无关就是了。 「这些事宜侄女也不太懂,好在有成安王府的一些嬷嬷帮着处理,侄女这才理清一些。今日过来,是侄女亲手做了些点心,表达一点心意,多谢王叔的厚待。」 赵云晴朝着身后的小琴使了个眼神,示意对方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打开食盒,里面是三四碟数量算不得多的橙黄色点心。 淡淡的香味在空中蔓延,并不算多吸引人,但也不是很差。 瞥了一眼那点心,赵高渂笑了笑,依旧挂着虚伪的笑容。 「侄女有心了,本王作为你的亲叔叔,添一份嫁妆是应该的。至于那些成亲事宜,如今你也算是从我们成安王府嫁出去的,必定不会失了面子!」 「云晴自知先前多有任性,总是惹得一些麻烦,还望王叔与傅先生不要介意。」 又行了个礼,赵云晴今日的姿态摆的很低,极为的反常。 谢云殊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淡定的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 赵高渂摆摆手,虽然脸上极为客气和善,可此时最为紧急的是与谢云殊商讨如何应对朝廷钦差一事,赵云晴来得的确是不合时宜。 看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免明里暗里带了些赶人的口气。 「云晴侄女应当还有不少事要忙吧?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先去忙你的吧!」 原以为对方还要闹腾一下,没想到赵云晴这次竟然乖乖的点点头。 「好,那侄女先退下了。」 说完,竟然丝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带着小琴一起离开了书房。 这样干脆利落的行为,就连赵高渂都看得有些惊讶。 「还真转性了?!」 先前小琴来回话,说是赵云晴贬低自己亲生父亲瑞贤王,夸赞赵高渂时,后者心里是不太信的。 毕竟以前的赵云晴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看在眼里。 可按照她最近的行为举止,还真像是长了记性,变得内敛了。 「那可不一定呢!」 谢云殊的视线在桌上的点心上面划过,开口说出了赵云晴出现后的第一句话。 第276章食物中毒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让府中的郎中检查一下。」 一旁的赵高渂闻言顿时变了颜色。 「难不成……」 谢云殊顿了顿,只是慢慢道: 「我也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不过这点心怕还是要请郎中看过才能放心。」 赵高渂变了脸色,若赵云晴当真做出这档子事情来,怕是在此地没有任何立足的余地了。 来人,传军中郎中过来! 帐外有人应声,小跑离开。 很快就有郎中提着药箱赶来,看到账内两人连忙行礼。 赵高渂率先开口,指着桌子上的糕点道: 「检查一下这糕点,是否有异。」 郎中连忙放下医箱,上前查看。 端详起糕点凑近一嗅,眼看着郎中摇了摇头,又从医箱里取出银针来,置于糕点中。 银针再次拿出来,并无任何异样。 郎中又将糕点掰碎置于舌尖浅尝。 几经思索之后,提着药箱站到了赵高渂的面前。 「启禀王爷,这糕点并无异样,可放心食用。」 赵高渂闻言看向谢云殊,然而谢云殊只将目光落在那被掰开的糕点上面。 「你确定这只是普通的糕点吗?」 郎中连忙回道: 「这糕点的做法略有罕见,却也是普通糕点,只是少有人会做柿子馅儿的糕点。」 一旁的赵高渂闻言将糕点拿起来嗅。 「柿子口味儿?」 谢云殊也思索片刻,但愿只是他有些多想罢了。 可是想到按照平日赵云晴的作风,觉得此事并没有如此简单。 郎中告退之后悄然退出帐内,两人看着那盘高点,都没有要吃的意思。 「今日所见,云晴与往日略有不同。」 谢云殊只是轻声笑。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改变了呢。」 看着刚刚被郎中翻看检查过的糕点,谢云殊沉声道: 「虽说这糕点没什么问题,但我看还是不吃为好。」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糕点被放置了一旁,被赵云晴这么一打扰,两人的思绪也有些停滞。 「想来钦差还要些时日才能到,眼前这般情况我们暂且先观望两日,说不定能迎来些转机。」 赵高渂如是说道: 「既是如此,那便再等等吧。」 若是在路上钦差出点什么意外的话,有心人再多做揣测,说不定会将罪名安到他们身上。 想到这里便是更为头疼,只希望这变故不要让他们一方处于更劣势就好。 看着时间不早了,谢云殊便也开口请辞。 赵高渂笑着挥手。 「时间不早了,就早些回去吧。」 看着谢云殊离开,赵高渂脸色沉了下来,眉头微皱,自己这侄女无论如何定是不能再留在成安王府了。 只盼着她在府中安安分分待到成亲的日子,莫在这要紧关头再惹出什么祸事。 若是她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便是两厢无事,送她风风光光出嫁。 倘若她要是再整出些什么妖蛾子来,可就不要怪他,这个当叔叔的心狠手辣了。 眼看着谢云殊已经离远,赵高渂也转身回了自己院子,同时嘱咐身边的人,这些时日要看紧赵云晴。 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他多想。 谢云殊回到院子,洒扫丫鬟正在忙着手上的活计,并没看见叶蓁。 「夫人呢?」 叶蓁听到院外传来动静,放下手中的布匹,抬头叫他。 「不是去商量正事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着走到案桌旁,抬手为谢云殊斟了一杯茶。 结果茶盏谢云殊顺势坐到了旁边。 「事情暂时还没理出头绪,现在只能祈祷事情能够出现转机。」 感受到谢云殊身上焦躁的情绪,叶蓁抬手为他理了理衣襟: 「现在的局势……罢了,既然你和赵高渂一天都没理出头绪来,暂时就先歇一歇了。」 转身走到放着布匹和宣纸的案桌前仔细的对比着。 「今天可有遇到其它让你烦心的事。」 谢云殊也跟着叶蓁走到案桌前。 「夫人莫不是听到了什么?」 叶蓁闻言回头看着他,却见感受到谢云殊和她靠的如此的近,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人钳制住。 「夫人向后躲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叶蓁感受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抬手轻拍。 「院子里还有人呢,不要胡闹!」 看着叶蓁绯红的耳畔,他也是低声的笑了起来,圈着叶蓁一边低头看桌案上的花样,一边低声逗弄着叶蓁。 「有人吗?别乱动。」 「今天和赵高渂在商讨公务的时候,突然赵云晴来了。」 手指在岸上的宣纸上划过,这个花案若是做成……穿在她的身上定当是美极了的。 叶蓁听到,不免有些疑惑,连带着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也散了些。 「她做了什么?该不会给你们送吃食了吧?」 实在是怪不得她多想。 这些时日赵云晴都安分的过头了,前两天送了大闸蟹,虽说没什么问题,可还是警惕着她。 这人一日不离府,她便有一日担心。 似乎没有想到叶蓁一猜就中,不免也有些疑惑起来。 「听你的语气,难不成前几日送的大闸蟹有问题?」 前些日子先是送了大闸蟹过来,现在又是送别的东西,不免不让他联想到一起。 看着谢云殊蹙起的眉头,想着他前些日警惕的没吃,便打趣的开口。 「大闸蟹有问题的话你不也没吃吗?放心吧!」 转而也有些头疼。 「若是要防着一个人,可是要耗费不少心思。」 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 「她送了些什么?」 听着叶蓁的语气有些疲惫,便安抚道: 「不过是送了些糕点,而且已经让军中的郎中查看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妥。」 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叶蓁略有思索。 突然想到郎中所言,便开口道: 「军师说那些糕点只不过是用柿子还有一些旁的水果做的,可能做法上面有些奇特。也只不过是普通的糕点。」 听到柿子,联想到前两天赵云晴送的大闸蟹,不免有些心惊。 柿子和大闸蟹不可同食,大闸蟹是寒性若是和柿子一起食用,轻则让人腹泻,重则可夺人性命。 这么一招不可谓不狠毒呀! 眼看着叶蓁变了脸色,难不成这柿子糕点有什么不妥? 「你和赵高渂没有吃吧!」 谢云殊连忙摇了摇头。 「虽说郎中说糕点没什么问题,但我们怕有什么不妥,也都没有吃。」 听到谢云殊的回答,叶蓁略微松了口气。 「可是有 什么不妥?」 对赵云晴送来的东西她们原本就多有警惕,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叶蓁拉着谢云殊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前些日子她送来了大闸蟹,今日又给你们送了柿子做的糕点。这两样东西单个食用都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放到一起,那便是加害别人性命的!」 说着就不自觉的手抖起来,原以为她消停了。 应当是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没想到又整了这么一出! 想到自己在赵熠那里吃了大闸蟹,若是自己不知道其中的药理也吃了赵云晴送的糕点的话…… 谢云殊闻言眉头紧锁。 「今日看到她,我心中就觉得有些奇怪,郎中也说没有问题……没有想到!」 谁能想到她竟然起了这种心思!谢云殊眸光微冷? 若是她安安分分的,在这府里待到她出嫁的日子。他定当也不会上去找她的晦气。 待她出嫁那日,也会风风光光的送走她。 好呀! 可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虽说她不一定知晓其中道理,可是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些。」 幸好他们都没吃,若是不知情的人吃了…… 赵熠也吃了大闸蟹! 若是再吃了赵云晴送去的糕点,怕是要坏事。 叶蓁不免有些着急,向外走去。 「赵熠也吃了大闸蟹,所以说不知道赵云晴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若是将主意也打到了他身上的话,怕是要坏事。」 说着就要往院子外走去,谢云殊也跟在身后…… 此时赵熠的院子里,赵云晴正轻声软语的哄着。 「熠弟,我知道平时我多有骄纵,可是现如今我已没了依靠,马上就要远嫁……」 说着手上的帕子轻擦眼角似乎是已然落泪,赵熠看着她这般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好端端的你怎么哭了!」 所以说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个表姐,可是当着他的面哭了,也不免有些焦急 看着赵熠的表情,赵云晴嘴角轻勾,却也是做出一副悲伤的神情。 「我知道叶蓁姐姐不喜欢我,我也不敢勉强,可是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然而赵云晴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熠就摆了摆手。 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叶蓁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虽然你平常做了很多坏事,但是你只要变好了,不要再做坏事,叶蓁姐姐会原谅你的。」 似乎是没有想到年纪小小的赵熠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是在维护叶蓁的,她心中就更是愤愤不平。 凭什么她抢走了自己喜欢的人,让她落到这般下场,现在所有人还都在维护她? 想到这里,赵云晴的表情也有些扭曲。 结果一低头就看见小孩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努力的读懂她表情的意思。 赵云晴扯了扯嘴角,勉强压下心中的思绪。 「姐姐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所以做了这些糕点,可是不知道何不和叶蓁姐姐的口味。」 赵云晴的手放在了糕点上,一想到他们吃下这些柿子做的糕点,心中就有了些快意。 「小熠儿帮表姐尝一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就笑盈盈的从盘子里拿过糕点,送到了他的嘴边。 「若是你尝了,觉得味道不错,想来叶蓁姐姐也是会喜欢的,那我便带着这糕点去给她赔罪。」 赵云晴的眼神中有暗色流转而过,既然都喜欢那个女人,那都给她去死吧! 然而小孩却并没有张嘴,反倒是连连向后躲去。 「我不想吃!」 赵云晴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些抵触自己。 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维持住。 「熠儿先帮姐姐尝尝!」 说着就想要往他的嘴里塞,然而小孩子不愿意吃,连连向后躲。 「我不吃!」 一时之间赵云晴也来了脾气想要抓住他,谁知道她还没抓住他呢,就被人推到了一旁。 第277章 翻脸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根本没有来得及犹豫,直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就将赵云晴手中端着的一整盘点心全部打翻在地,顺势将赵熠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一切都事发突然,不用说赵云晴了,就连赵熠都是一脸懵的看着叶蓁。 但是打心底里面,赵熠还是百分百信任叶蓁的,所以也没有多问,就这样静静的待在叶蓁的身后,只是悄悄的露出来了个脑袋,看着眼前的事情。 眼见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点心全部都被打翻在地,赵云晴看着眼前的狼狈,嘴角抽动了几分。 怒火中烧,却说不出口。 叶蓁倒是没有管赵云晴,看着赵熠没有吃下那些点心之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朝着赵云晴开始怒斥起来。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不信你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在干什么,竟然还敢对一个孩子下手!」 赵云晴原本是想直接硬碰硬的反驳的,可是眸光一转,她却看到了门口处的身影。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跟在叶蓁的身后姗姗来迟的谢云殊。 本来想着若是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的话,赵云晴很难让自己的立场足够坚实。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谢云殊来佐证,说不定自己的胜算能够更大一些。 赵云晴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事实证明,她也是这样做的。 她见着谢云殊走了进来后,便就用谢云殊刚刚好能够听得清楚的声音大小,跟叶蓁扮着可怜。 「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因为呆在这里有些太过于无聊了,所以学习了一些制作点心的小方法,这些点心也只不过就是我做出来的成品罢了,想给世子尝一尝,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我不安好心了呢?」 赵云晴说的动情,甚至还轻微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看起来确确实实是有一种被冤枉了的美。 可叶蓁却不吃她这一套,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睥睨着眼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赵云晴。 赵云晴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面直发憷,她索性转换了自己的目标,在确保谢云殊方才把自己的话都听清楚了后,又将对话主人公转向了他。 「你不相信就算了,可我方才也给了王爷这些点心。我这材料用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就没有区别对待一说,而且当时我给的时候还有傅先生在场,他完全可以为我作证的!就算是成安王都收下了,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非要冤枉我一个无辜的人呢?」 「呵,无辜?」 叶蓁嘴角发出一声冷笑,她实在是看腻了赵云晴自己玩的这一场独角戏了。 感受到了叶蓁的态度,赵云晴不由自主的觉得从心底泛起一阵寒冷。 她下意识的看向朝着叶蓁走过去的谢云殊,希望对方能够帮自己说上一句话。 可是很显然,谢云殊的眼中只有叶蓁一个人,他完全都没有把赵云晴方才的卖惨和装可怜听进自己的耳朵里面。 谢云殊就这样直接忽视掉了赵云晴试图得到回应的眼神,径直走到了叶蓁和赵熠的面前。 他先是微微俯身,简单查看了一下赵熠的情况,发现一切正常并无大碍之后,又轻声的问着叶蓁: 「没有出事吧?」 叶蓁对着谢云殊点了点头,随后将地上的点心碎屑用手轻轻拈起来了一块。 她两根手指相互挤压,点心碎屑很快便变为粉末状,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丝橙红色的固体。 「这是什么东西,想必你再清楚不过了吧?」 叶蓁将自己的手端到赵云晴的眼前,赵云晴只是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便不经过大脑 的直接条件性的回答道: 「这是柿子……」 说罢,赵云晴这才意识到自己仿佛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急忙闭上了嘴。 可是很显然,叶蓁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没错,这是柿子。可是在前不久,你刚刚给大家都送过大闸蟹,你难道忘了吗?」 见赵云晴的头越来越低,叶蓁继续说着: 「这两样东西若是要单独放着看,那倒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若是要混在一起服用,那便是能致使人中毒的食物!赵云晴,我说你不安好心,难道还是我说错了吗?」 听到「中毒」二字,赵云晴的眼睛猛然瞪大。 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会被叶蓁这么轻而易举的发现,本来以为自己的计划都是天衣无缝的,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被戳破竟然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即便是如此,赵云晴仍然不愿意亲口承认。 「我只是有了上好的大闸蟹,想要跟大家分享一下。又因为我最近刚刚学会了做点心,也是想露一手,这两样这么巧合碰上了,可是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不懂这些!」 「是,你是不懂。」 叶蓁轻声笑着,可是这笑声中却发散冷意。 「可是你知道现在马上临近饭点了,若要是小熠吃了你的柿子点心过后,必然马上就会开始吃午饭,而午饭里面恰好有昨日剩下的不少的蟹肉,这两者一旦混合必然毒发!这个时间拿捏的这么精准,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到叶蓁这一番密不透风的推理,赵云晴原本还想再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可支支吾吾了半天,却终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而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谢云殊也总算是理清楚了这个道理,叶蓁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而赵云晴的用意他也很明白了。 「来人,把整个院子全都给我堵住,除了我的命令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谢云殊一声令下,众人身旁便响起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赵云晴瘫软了一下,看着四周逐渐包围住自己的下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间滑落,整个人都哆嗦的不成样子。 只是她还没有害怕完,谢云殊又紧接着说着: 「去把成安王请来。」 他要叫来赵高渂?! 赵云晴这才算是彻底的慌了,她原本的计划很简单,根本就没有想到后面会发生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叶蓁和谢云殊,目光却落在了叶蓁身后的赵熠身上。 赵云晴几乎都是要带着哭腔的跟赵熠轻声说着: 「世子明鉴!我真的只是随手做了些点心给你尝尝看,绝对没有所谓的让你中毒心思,你相信我对不对?」 面对已经几乎要疯魔状态的赵云晴,赵熠皱了皱眉,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又不是听不懂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也知道赵云晴肚子里面没有安什么好心,再加上对于叶蓁的无条件信任,赵熠直接缩回了叶蓁的身后,看样子是压根儿不准备搭理她。 见到赵熠这副模样,赵云晴这才算是感到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子里面却仍然在思考自己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而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躁动,正是赵高渂前来。 赵高渂起初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谢云殊有些着急让自己来到赵熠的院子。而当他见到地上坐着的赵云晴,以及叶蓁和谢云殊两个人的阴沉脸孔的时候,他隐约清楚了一些事情。 谢云殊跟赵高渂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重点就是叶蓁说的两种食物会引发食物中毒的机制。 听到这里,赵高渂的表情也为之色变,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事,内心之中却在为自己的谨慎而感到欣慰。 没有想到赵云晴的心里面竟然都在想着这样的计谋,赵高渂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他阴沉着脸,走到赵云晴的面前。 「没想到,你的心竟然这么黑。」 这句话,赵高渂几乎是没有带任何感***彩说出口的。可就算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赵云晴在听到后却是突然抬头,眼神之中的惶恐溢于言表。 她一遍又一遍的摇着头,似乎是在祈祷赵高渂能够手下留情。 「来人,把赵云晴关进她自己的房间中,从今往后,不允许踏出房门半步!」 下令过后,周围的手下很快就围了上来,将一直在大喊大叫试图挣扎的赵云晴给拖了下去。 而就在这场闹剧即将就要结束的时候,从一旁却冲出来了一个人影,不由分说的直接跪在了赵高渂的面前。 小琴就这样跪在赵高渂的身前,身子还微微侧向叶蓁和谢云殊的方向,看起来,应该是想要在大家的面前请罪。 果不其然,小琴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便开始带着哭腔的说了起来。 「请王爷治罪,是奴婢看管不佳,没有做好您吩咐下来的任务!」 毕竟小琴是赵高渂手底下的人,这件事情还是让他亲自处置比较好。 叶蓁和谢云殊不约而同的转过身去,可叶蓁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z. 「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能够发生巧合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巧了,根本就没有人会去刻意注意这些细节的。」 经过叶蓁这么一说,谢云殊这才察觉出来了有一丝丝的不对劲。 他点了点头,在叶蓁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自己的分析。 「赵云晴一向以来都是没有什么脑子的,而且看当时我们揭穿她的时候,那股愚蠢的样子看起来倒也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再者说了,柿子和蟹肉混合在一起会中毒这件事情,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是能真正懂得。赵云晴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想出来这么绝佳的计划,很难不让人去怀疑,这背后是有人在指使她。」 听后,叶蓁赞同的点了点头。若要不是自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会被赵云晴完美实施。 可是这么精密的计划,究竟是谁安排给赵云晴去做的呢? 叶蓁不禁犯了难。 第278章 推迟婚期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高渂一掌拍在桌案上。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让她翻出花来!虽说你此次看管不利,有失职之责,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审问清楚是什么情况,戴罪立功。」 赵云晴是个没脑子的,自己一个人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那究竟是谁敢把手伸的这么长,在他的地盘上挑衅! 地上的小琴瑟瑟发抖,连忙应声。 「还请王爷放心,小琴一定会查出来的。」 赵高渂冷哼一声,可到底是没有为难她: 「此事虽是赵云晴做的,但是目前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可大动干辄。」 再过一段时日就到了他们婚事,到时候西宁王府那边再来人接赵云晴的时候,看到些什么,怕是会觉得他们整个王府都有苛待与她,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万一到时赵云晴又在西宁王那此事说事,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头疼。 想要从他这个侄女嘴里问出东西来,还不能动手,难啊! 「看着些轻重来,审问出幕后主使就可,毕竟她的身份还摆在那里。」 「是。」 小琴应下后,躬身退了下去。 「那此事就麻烦王爷上心。」 叶蓁两人见状告辞准备离开, 「好,本王定是会查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赵云晴正瘫坐在床榻上,分明此事绝为隐蔽,定然不会被人轻易察觉出来,为什么偏偏叶蓁就冒出来?! 她为什么总是横在自己的面前,坏自己的事。 帕子握在她的手中,力道大的几乎快将帕子搅碎。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声响,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紧接着两个小厮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就见小琴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云晴有些紧张,万一这件事情暴露,自己谋害成安王与世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即便她贵为瑞贤王府的郡主,也不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更何况眼下自己还在成安王府住着,真把赵高渂惹火了,没什么好处。 想到让自己这么做的那个人,心中不免有些埋怨。说是这种事情不可能会有人发现,叶蓁又是如何知道的。 心中的怨气一时无处发泄,看着走进来的小琴,便恶狠狠的盯着她。 小琴刚走进来,就看见赵云晴斜倚在床榻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人不免一阵恶寒。 脸上的狠厉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一想到她做出来的事情,小琴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 「说吧,这件事情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 赵云晴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见了小琴质问的语气,脸色不免更加难看起来。 再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这王府的主子,她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婢女,凭什么敢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你是什么身份,敢跟我这么说话!,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再说了,你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都说了我不知道柿子和大闸蟹同食会中毒,只是恰好都到了食用的季节。这才想着给各处都送些去,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责怪我。」 见她没有丝毫的忏悔的神色,反倒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难不成这整个王府的人都是傻子吗? 小琴掩饰不住脸上的厌恶的神情,她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说好听点儿是王爷的侄女,是这王府里的半个主子,说难听点就是寄生在他们王府的一只臭虫。 心思如此恶毒,却还敢端着一副主人家的样子,也不知道是那来的脸。 「你以为你的这些话能够瞒过王爷,王爷说看在你和他的一场情分,若是你主动坦白讲出来,王爷说定然不会对你如何。但倘若你还是这么一副无法无天,把所有人都当傻子,那么你还要想风光从王府出嫁,怕是不可能的!」 小琴的神色不免带了些狠厉。 王爷心善,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谁知赵云晴冷笑一声。 「这么说你也知道我即将要嫁去西宁郡,那你是怎么敢在我面前说出这些话来?!」 再怎么样他们也没有办法对她下手,顶多就是让她自行认罪。父王早就说过,只要她不松口,这些人就拿她没办法。 想到这里,原本有些紧张的神色,也有了些许的缓和。 小琴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如此嘴硬。 「你!」 话刚落,就听见赵云晴冷哼一声: 「王叔也定然是相信我的,不然也不会只是让我不出门。你们难不成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小琴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她想要害这么多人,却还能全身而退。 「若是你不将实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莫说的是嫁去西宁郡了,想从这里走出去都不可能!」 说着便目露凶色。 然而小琴还是低估了赵云晴,只见她从床上座了起来,缓步走到她的面前。 「我的婚事是早就定好了的,关乎到这些藩王的利益,若是你以为仅仅因为这些小事就能够搅黄我的婚事,那你还是太天真了些!」 丝毫不见先前狼狈的神色,现在她整个人毫不吝啬的将她的念头摆在明面上。 「还想要威胁我,也不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说着似乎是还想要动手,旁边的小厮立马上前将小琴护在身后。 看着他们如此被动,就知道自己这么做他们就连动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敢,赵云晴更是肆无忌惮。 「我只不过是无心之失,也并不知道这柿子和大闸蟹不能同食,况且也没闹出人命来,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看着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小琴的手攥的紧紧的。 没闹出人命就不重要吗,万一……后果是所有人都承受不起的。 「如果我在这里出了事情,那么我的王叔对我父王还要西宁王都不好交代。」 想要抬手拍拍小琴的脸颊,却见她转头躲了过去。 「你若是识相些,就不要再在这里为难我,好吃好喝的侍奉着我。」 说着就径直走向了屋子中间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盏递到自己唇边,刚抿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哎呀,这茶怎么是凉的,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还不快给我换一杯。」 那挑衅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小琴的脸上,吃准了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一旁的小厮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动手,却被小琴拦了下去。 「小琴这就安排人……」 「你去!」 赵云晴眯着眼睛看着她,仿佛她再推诿一句,她就将这件事情闹到王爷面前去。 小厮有些气不过,去这不就是地痞无赖吗!哪里还有一点世家小姐的样子。 趁着小琴上前拿走茶盏的功夫,赵云晴轻声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也不看看你们都是些什么货色,还想要站到我的头上来踩我一脚。小心哪天就让你们真的……」 说着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目光之中全然都是威胁,小琴被她这副模样给气得不轻。 可是现在却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就在小琴一筹莫展之际,赵高煜收到了来自西宁王送来的加急信件。 赵高煜抬头看了一眼谢云殊,难不成自己的王府有他的探子不成这么快就收到信了?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传信给他…… 「王爷不妨先拆开,看看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赵高煜应声撕开信件,一目十行看了过去。 似乎是有些诧异,又来回看了两遍。 一旁的谢云殊看着赵高煜这神情,有些担忧,难不成西宁郡又出了什么大事?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赵高煜说道: 「没想到正瞌睡着呢,就有人给送枕头过来。哈哈哈,你快看看,西宁王在信上写,老皇帝要调兵,西宁郡上下都有些异动。楚霄和赵云晴的婚事,怕是要往后再推一段时间。」 谢云殊没有想到,老皇帝下手如此之快。 西宁郡那边有一阵子动乱,势必是顾不上他们这边是个什么情况。 「老皇帝这次的算盘,可都是打到明面上来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几大藩王都按兵不动,老皇帝下了命令,想要将兵权握在他的手中。可是这个时候藩王们怎么可能乖乖听老皇帝的话? 西宁郡说着有动乱,无非是借着这个借口,想要将调兵一事给拖延下去,。 赵高煜看着谢云殊一脸沉重的神色,上前安抚道: 「目前的形势,老皇帝暂时还顾不上我们。接下来就看是谁先沉不住气,总之我们不会是那个出头鸟就是了!」 转念一想自己府上近些时日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不免冷哼了一声。 赵云晴无非就是倚靠着自己即将要与楚霄完婚,自己不能真的动她,可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就要做好承受他怒火的准备! 「原以为赵云晴消停下来,马上就要成亲了,也该安安分分的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可谁能想到她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谢云殊也是听到了赵云晴那边传出来的消息,不免心生厌恶,愚蠢至极之人,真当他们拿她没有办法吗? 「西宁郡那边动乱,一时半刻怕也是顾不上两人的亲事。」 赵高煜点了点头。 「现在西宁王正忙着解决调兵一事,可没心思接手赵云晴这个祸害。」 说着赵高煜就拿其放在一旁的信件,摊开放在谢云殊的面前。 「你看他写信来,说是老皇帝要他抽调兵力,一时半刻也是顾不上这些,这婚期是自然而然的要向后推迟一阵时间,可是却没有说什么时候。」 想来这桩婚事,不止他一家不满意。 「既是如此,那还请王爷快快写信给瑞贤王告知此事。」 赵高煜点了点头,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巧合,正中他的下怀。想要在他王府闹事,还全身而退,想都不要想! 说着就拿着书信坐到了案桌旁,提笔开始写信。 现在时局动荡,老皇帝突然开始调兵,各地潘王心思各异,这种时候西宁郡推迟婚事也是情理之中,旁人说不得什么。 只希望这瑞贤王能够明白其中深意,不要在这档口子闹出笑话来。 谢云殊踱步站在赵高煜的身侧,狭长的眼睛微眯。 「王爷可不要忘了将这瑞贤王自己女儿做的这些好事,告诉他!」 原本还在想该如何写显得此事只是偶然,让他莫要多心,若是将他自己和女儿做的事,请告诉他…… 这人怕也是没什么脸面,再闹出什么花样来。 「这个主意不错!」 就算·现在赵云晴还没有承认,但是这事情依然是铁板钉钉,定然是不会再有旁插曲了! 第279章 回信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高渂与谢云殊都不是傻子,能够猜到赵云晴敢在这样的境况下暗地里对他们不利,是受了何人指使。 如今的赵云晴因着与楚霄的那点事闹得人尽皆知,名节已然是保不住了。即便后面公开两人要成亲的消息去补救,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毕竟还未成亲便破了身子,这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也就是因为她是郡主才会压下那些流言。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谁能指使得了她? 不就只有那位身在东临郡得瑞贤王了吗? 只是,赵高渂与谢云殊能猜到这一点,却有些不大明白对方这么大费周章做这件事意欲何为。 要说起来,柿子与螃蟹一起食用,只要量不是巨大,还是很难要人性命的。 这一点不仅是叶蓁,就是王府内的郎中也给赵高渂说过。 以赵云晴送的那点螃蟹与糕点,最多就是让赵高渂父子上吐下泻,在床上躺几日罢了。 以瑞贤王的城府,不可能就只是想要简单的让他们难受几日而已。 还有一点,眼下北方已然起了战事,镇北王都扯着大旗反了,瑞贤王不费心思谋划下一步计划如何,为何要找他赵高渂的麻烦? 作为几个藩王中实力垫底的一位,赵高渂也不是自贬,他确实不值得对方在这样至关紧要的时刻分出心思来对付。 对于这一点,就连谢云殊也没能想明白,只能让赵高渂先将信件加急送往东临郡,再瞧一瞧瑞贤王的反应。 至于如何处置赵云晴,两人一致决定先等一等东临郡的回复。 当信件被送到瑞贤王手中时,已然是一日后了。 东临郡临近京城,是第一个收到京城密旨的,也是第一个迎来了京中钦差的。 这几日,瑞贤王躲在王府内一步未出,与那位已经抵达三日的钦差连个面都没碰过。 不过对方好歹是皇帝钦点的钦差,他可以避而不见,却还是得派人应付对方。 东临郡没有驻军,老皇帝便下令让瑞贤王筹粮五千石,期限为七日。 作为整个域朝排名第二的产粮大地,东临郡一年能产粮数万石。但这些粮食还得往京城上交一半,能落到瑞贤王兜里的,一半都不到。 五千石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在话下。 可瑞贤王能是任由老皇帝指挥的性子吗? 对于钦差的态度就表明了他的意思,若不是因为江南地区至今还未拿下,早在镇北王起兵之时,他定然便会不甘落后,也一起反了。 只是眼下瑞贤王不仅没有按原本的计划与江南取得同盟,反倒因为派出死士暗杀夏博瀚被对方发现,引得江南地区直接切断了与东临郡的来往。 这一举动直接导致东临郡大部分的商户都懵了,江南地区不仅仅是域朝最大的粮食产地,还是商人们的天堂,其他各地的达官贵族都喜欢追捧江南之物。 这自然就包括了东临郡。 而且东临郡紧挨着江南,许多江南之物都是由东临郡的商户转手卖出去的,能从中获利良多。 如今江南切断了与东临郡的往来,直接导致这些原本靠着江南之物挣钱的商户傻眼,他们的谋生之路被强行断绝。 虽然商户在地位上比不得官,可一旦东临郡所有的商人都闹起来,也会给瑞贤王带来不小的麻烦。 更别提底下有些官员对此心里也在不满,毕竟大家都用惯了江南之物,这一下子没有了,谁能习惯? 这是近期瑞贤王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拆开信封,瑞贤王的视线在信纸上扫了一遍,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差了。 「这个 蠢货!」 低骂了一句,他将信纸拍在桌上,守在门口的下人们听到这样的动静,吓得一激灵,大气都不敢出。 瑞贤王虽然城府深沉,可平日里还是端着一张笑面虎的姿态,极少表露出真实情绪。 可最近就是因为江南与筹粮二事,他越来越喜形于色,动不动便发怒。 冷冷的瞥了一眼信纸,他坐下,提笔便写起给赵高渂的回信。 对方明里暗里提及赵云晴下毒一事,瑞贤王清楚自己定然不能无视,倒不如干脆直接的放弃这一步棋。 赵云晴虽然是他亲生骨肉,可实在是愚蠢至极,这一趟去岭南不仅没能达成目的,还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只是把她自己搭进去了,还浪费了瑞贤王精心布置的一枚棋子,那便是之前被赵高渂秘密处置的那名马夫。 若不是有赵云晴与对方偷偷见面,赵高渂定然发现不了这个毫不起眼的马夫,竟然会是瑞贤王埋藏在自己身边最深的一颗棋子。 马夫在成安王府已经五六年的时间了,一直默默无闻,不会被人在意。 再加上他身世的确挑不出问题,岭南本地人,所有的家人都是如实存在,压根就没人会怀疑他。 这么完美的一颗棋子,就因为赵云晴那个蠢货,直接被赵高渂连根拔起了。 这一次的任务也是,就是简单地让她弄点吃食,导致赵高渂父子病几天,也能翻车! 瑞贤王简直要被这个蠢女儿气死,只觉着浪费自己多年的栽培。 赵云晴这一步棋,他算是彻底放弃了。 至于西宁王那边还会不会履行婚约,瑞贤王也懒得管了,左右是一枚废棋,连最弱的赵高渂都对付不了,他还能指望着对方帮着自己对付西宁王吗? 这个时候,撇清所有关系才是瑞贤王最好的抉择。 他在信上直接表明,自己对于赵云晴所做之事一无所知,同时极为震惊与愤怒。 出于歉意,他言辞凿凿的表示赵高渂可以随意处置赵云晴,自己都不会有任何意见。这样恶毒心肠的女儿,他瑞贤王可认不下了! 另外则是有关于赵云晴与楚霄的婚事,如今前者人在岭南成安王府,那所有事宜全权交由赵高渂决定。 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瑞贤王还在信中大倒苦水,提到老皇帝让自己筹粮,如今已然是忙的不可开交了,实在没有精力去管其他。.z. 至于赵云晴与楚霄的这门亲事究竟走向如何,他瑞贤王可就懒得管了。 瑞贤王甩锅甩得倒是利索,信一写完就立马让人加急送往岭南。 当他的信件抵达成平州县时,赵高渂同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王爷,京城来的钦差已然入城,属下按照您的意思,将人安置在了南街的驿站。」 书房内,县令回着话。 赵高渂微微颔首,皱着眉头,与谢云殊对视了一眼。 对于京城钦差的处理方法,他倒是与瑞贤王出奇的一致,不与对方直接碰面。 「若是钦差问起本王,就说近日本王与世子误食了两种相冲的食物,身子不舒适,不便见人。」 开口吩咐了一句,赵高渂让县令去处理钦差一事了。 没想到赵云晴的这一次黑手倒是给他们送上了一个完美的借口,用来应付钦差再好不过。 只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能让那位钦差知晓其中真相,只能找个替死鬼冒名顶替。 赵云晴再怎么着也是瑞贤王的庶女,瑞贤王府的郡主。 即便赵高渂收到瑞贤王的信件,明白对方已经放弃这个女儿,交由自己任意处置,也不能把 对方谋害自己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 如今老皇帝野心勃勃的想要将几个藩王收拾干净,这事儿要是传到他耳朵里,难免又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赵高渂气归气,却还存有理智,知道有些事不能拿到明面上说。 「这位钦差,说起来还与你们夫妇二人有些牵连。」 拿到手下禀报的调查信息后,赵高渂微微挑眉,将手中的信纸递到了谢云殊手里。 听到这话,谢云殊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心中略微有些不祥的预感。 当他看清信纸上所记载的信息后,这份预感化为了现实。 出使岭南的钦差姓叶,名为叶蒙,是清远侯府的庶子,也是清远侯唯一的儿子。 「或许是巧合?」 谢云殊开口说道,话语中充斥着不确定。 这个叶蒙,正是叶蓁的庶弟。 然而事实上,谢云殊对于清远侯府并不熟悉,尤其是在发生了原主「碰瓷」他一事后,对于整个清远侯府只剩下了厌恶的情绪。 可他同样明白,如今的叶蓁,已然不是先前那个人了,怕是她自己都有可能不认识这个庶弟。 可对方一定认识她! 谢云殊与叶蓁在京城都是名人,即便今日过来的这位钦差不是清远侯府的人,只要是京城本地人,一定能够一眼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也是赵高渂不让钦差进入王府的重要原因之一。 谢云殊夫妇二人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 看见谢云殊算不得多好的脸色,赵高渂心领神会,明白了这位不是「自己人」。 「无论巧合与否,兵,本王定然是不会出的。钦差想来也是第一次来岭南,那就让县令带着他好好逛一逛,领略一番岭南的风土人情吧!」 此话一出,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此时的叶蓁,压根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心里牵挂着赵熠呢。 自从落水事件发生后,赵熠每日除了学习功课与武术以外,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出入,一直养着身子。 他毕竟年岁小,根骨差,一次落水带来的影响极重,如今都还在喝药。 原先叶蓁觉着,赵高渂派了不少人在赵熠院子里护着,应当是万无一失了。 可当赵云晴想要从食物入手后,她又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左右目前织布坊与荒地那边的事情都已经稳定下来,不需要她时时刻刻的盯着,干脆这段时间她便将赵熠带在身边。 不说别的,至少自己还有空间系统,即便没有防住赵云晴这类人下毒手,也能在最快的时间能花费功德值兑换出急救物品,至少能保住他的命。 本着这个想法,叶蓁开始了每日与赵熠相伴的日子。 第280章 木材出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一连好几天叶蓁都呆在王府里面绘画荒地规划图,荒地之事,不可懈怠,需得尽快解决才是。 叶蓁眉头紧锁,盯着画了一半的图纸苦思。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岳管事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 「夫人。」 语气听着凝重,叶蓁心里不自觉划过一丝不安,将毛笔放下,抬头道: 「进来。」 岳管事推门而入,行了一礼,匆匆开口: 「夫人,荒地那边出事了,还需你去一趟。」 叶蓁心中愕然,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可知是何事?」 岳管事也只是摇摇头,没有直说。 「事态紧急,请夫人赶快过去看看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明白的。」 叶蓁不再多问,她穿着常服,出门还得换上一套才是。 「岳管事,你去外边等我。」 「是。」 待叶蓁换好衣物出门,恰好就遇上了前来寻她的林彬。 「你来得正好,荒地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跟我一块去看看。」 林彬没有拒绝,同叶蓁一块上了马车,依旧任劳任怨的担当着车夫的角色·。 「究竟发生了何事?」 看着岳管事面色凝重,叶蓁忍不住再次发问。 岳管事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详细解释,坚持要到了荒地才说。 「去了就知道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荒地搭建之处。 阳光热辣,炙烤着大地,林彬贴心上前给叶蓁递了把油纸伞。 「女子娇弱,你且用着。」 叶蓁没有拒绝,道了声谢收下。 阳光刺眼得厉害,她出来的着急,什么都没有待带。 要真是这么晒一天回去,头都要晕了才是。 撑着伞,叶蓁环顾四周一幕幕。 人人来往匆匆,都忙着各自的活计,看着十分井然有序,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叶蓁不明所以,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夫人,请跟我来,四周危险,且小心些。」 直到岳管事把他们二人带到了堆积木材的地方,这里木材堆积成堆,是用来搭建房屋的材料。 叶蓁心下了然,主动开口询问道: 「岳管事,可是这些木材出了问题?」 她摸了摸木料,些许灰尘沾染指尖,放到鼻尖闻了闻,也没发什么不对,并无奇怪的味道。 又敲了敲,声音厚实。 岳管事凝重的点点头。 「夫人猜得不错。」 接而唤来两个难民打扮之人,对他们吩咐道: 「你们二人,将事情全须全尾的告知夫人便是。」 二人回了一声。 「是,岳管事。」 他们都是周边的难民,无吃无住,好不容易找了个活能够维持生计,自然对岳管事马首是瞻。 顺着岳管事的视线看过去,二人愣了一下。 眼前站着的女子,身着绯红衣衫,三千发丝单用一根丝带挽起,尽显干练的同时又不失女子风情。 唇红齿白,肤如凝脂,身上穿的衣裳,他们即使不懂,但也能够看出价格不菲。 色彩鲜艳却又不显俗气,怕是他们忙活一辈子都买不起这么一身的。 「夫人。」 其中一人学着岳管事的称 呼,佝偻着脊背低着头小声道: 「夫人,今日清晨,我们先前搭建的房屋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塌,木材直接从中间断开,迸溅出来漫天的粉末,我们仔细查看方才知道,那木材料,并非是用来搭建房屋的木材,坚硬度不够,怕是搭好了还没住上一个月呢就要倒下来了,更是淋不得雨。」 一旦淋雨,这种劣质木柴便会从中被侵蚀,很快就没了支撑之力。 也好在他们发现得早,不然等到住上去才发现,那小命还要不要了? 一想到这个,难民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阵后怕。 叶蓁一惊。 「怎会如此?!」 心下思索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敢替换如此多的木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此猖狂。 叶蓁与林彬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一丝茫然,纵使他们再如何见多识广也看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 他们对木料并不熟悉,都是一知半解的,这些事情之前交给岳管事处理的。 叶蓁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过去。 「岳管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给的银两是足够的,怎么会买到这种根本就不适合搭房子的木头? 岳管事知道叶蓁误会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见林彬也在看着自己,生怕被怪罪,急忙开口解释起来: 「我今日查过了,当初农部主簿将账本交上来时,并未发现任何纰漏。账本上买的木料皆是上等木料,花费极高,用来建房子绰绰有余,维持百年不被侵蚀不成问题,我去视查时却发现堆积的木料大部分都是便宜货,只是与上等木料的外形极为相似,极其难辨认出来。」 岳管事又开口。 「好在上次给姑娘们修建时我全程监督,稍微了解了一点木料,才发现这批木料的问题。不然都不知道白花花的银子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竟然有人在其中动手脚,以次充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为自己的话证明。 「我也问过工人了,他们表示这些木料从一开始便是使用的这种,包括这修建好了的三分之一的房屋,」 叶蓁看着修建得颇有雏形的房屋,心里止不住的怒火。 「哼!竟然有人为了钱财便能把人命不当命,当真是毫无人性!」 叶蓁震怒难消,也明白当下不能冲动,思索了片刻,看了眼正在思考的林彬,一个想法便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林彬,让人拖些木料,跟着我们回王府,把此事彻查一番,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敢替换那么多的木材。」 林彬看着叶蓁的表情,便明白了她心里已有规划,当即看向一旁颧骨突出皮肤黝黑的难民。 「两位,可否帮忙,有答谢。」 两人心中一喜,本来在这里干活的工钱待遇都很好了,现下还能多一笔收入,立刻笑眯眯的表示可以。 两人各自将木头的一端放到肩上,嘴里喊着: 「一!二!三!起!」 便把一捆木材扛了起来。 林彬看向叶蓁,叶蓁点了点头,他便带领着工人往马车方向走去,把木头绑好就拉着马车向王府走去。 叶蓁与岳管事走向房屋前,岳管事大喝一声: 「各位先停停,夫人有事交代。」 难民们停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女子,干净利落却又不失华贵的衣着,当下便明白了叶蓁的身份,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向着岳管事慢慢靠拢过来。 叶蓁看着面前这些骨瘦如柴的工人心里叹了口气。 「各位,木料出 现了一些问题,目前修建好的房屋需要推倒重建。「 「啊?」 人群一片哗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唏嘘一片。 他们辛苦了这么久,说推到就推到啊? 叶蓁又继续道: 「至于何时开工,另有通知安排,各位安心等着就是。」 「那我们怎么办?」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烈日之下累死累活这么久,原本说好的建的房子以后免费赠予他们,可眼下房子却要推倒,他们岂不是白忙活这么久? 在众人的担忧之中,叶蓁轻叹一口气。 「大伙放心,我是不会亏待大伙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原先许下的诺言一定会实现,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大家这才安心,心里悬着的那颗大石头这才放下。 只不过是有些遗憾,好好的屋子,说不要就不要了,也不知道为啥。 这样他们啥时候才能够住上房子啊?都忙了那么长时间。 工人一片唏嘘。 但人家才是出钱出材料的那个,他们哪有资格挑三拣四? 「好了,大家先按夫人安排的去做吧。」 岳管事出言缓和气氛,指使着难民们去拆房。 在众人的齐力之下,半成品房屋哄然倒塌尘埃一片,呛得人眼睛都要眯起来,不敢大口说话。 一开口,可不就吃了满嘴尘土吗? 看着被推倒的房屋叶蓁心里非常难受,这将又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但是没办法,廉价的木材同时说明了房屋的建筑是不合格的,钱对于人命来说不算什么。 叶蓁与岳管事回王府时向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变,该忙还在忙,只不过与来时不同的是这次工人在热火朝天的把房屋推倒。 叶蓁叹了口气。 「岳管事,我们回王府吧。」 岳管事心里也不好受,自己看管的地方出现了如此大的纰漏。 「是,夫人,我回府自甘领罚。」 叶蓁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她知道岳管事的内心过不去,但在还未查明真相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叶蓁跟林彬一前一后回到王府,回到王府就看见工人把木材放在前院。 来往的丫鬟好奇的看过来,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叶蓁看着院子中的木材向岳管事说: 「岳管事,麻烦你将王爷请过来,就说我有事请他一叙。」 「是,夫人。」 岳管事行了个礼,领命退了下去。 成安王府。 「王爷,岳管事求见。」 小厮给坐在主位的赵安渂禀报。 「知道了,进来吧。」 岳管事步伐匆匆走进来,向着赵安渂行了一礼。 「王爷,傅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赵安渂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问道: 「哦?是什么要紧事?」 瞧见岳管事神情凝重,他便也起了身。 「你先回去,本王换身常服便过去。」 赵安渂换了身衣服出了门,心里还思考是因为什么事情叶蓁竟然会主动请自己过去。 不消片刻,便到了叶蓁一家的院子,赵高渂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下人们摆摆手,他们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赵安渂看着院中的几人,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材,还是一头雾水的。 叶蓁笑笑,出言道: 「王爷请移步大厅吧吧,我们到屋内商量。」 赵安渂点了头跟着叶蓁与林彬进了屋,桌上有提前备好的茶水,叶蓁拿起茶浅喝了口。 「王爷可是瞧见院中堆积的那些木料了?」 第281章 抽取差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院中那般庞然大物横在中央,自然是一眼便看得清楚,只不过,不知叫本王是为何事?」 赵高渂看着叶蓁脸上意味不明的神情,忍不住蹙了下眉。 叶蓁笑笑,闻言道: 「自然是为那些堆积的木材。」 叶蓁看着赵高渂眉头皱起的沟壑又加深了几分,便再度沉声道: 「看样子,王爷也似乎被蒙在鼓里。」 赵高渂点了点头。 「本王的确对木材领域并未有所涉及,不过本王倒是知晓一位名匠,若是这些木材有问题,他一眼便能知晓一二。」 「那便劳烦王爷将这位名匠请来。」 赵高渂对屋外招了招手,下属立马上前拱手以礼。 「王爷。」 赵高渂点头示意。 「去把那城外木屋的老先生请过来,就说王府有些好东西让他过来看看。」 半盏茶的功夫没到,叶蓁便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位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老先生,弓着腰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嘴一刻都没闲着,似乎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 离得近了,叶蓁才听到他口中的话。 「快让老头我看看,这王府到底有什么好宝贝等我,是千年的老槐树还是万年的红木?」 叶蓁端起茶浅浅地抿了一口,掩饰此刻尴尬。 她很想说是不好的废材,但她相信,一旦这话说出口,老先生肯定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她抬眸看着赵高渂,只见他敛去脸上的凝重,面色无常地走近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虽然见木材心切却也是极为规矩地行了礼。 「草民拜见王爷。」 赵高渂点点头示意他起身,随后抬手指了指院中央那堆木材。 「看看那些木材可是有什么问题。」 老先生起了身,叶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也跟随他的动作看了过去,屏气凝神地等着他给出的结果。 对于这些木材的好坏,不光关乎钱的直接问题,还有那些等待住进房屋的贫民,那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 只见老先生从他破破烂烂的衣服里拿出锥子和铲子,敲了两声才走到木材旁。 他先是将木材对准阳光,看着上面泛着的光泽,忍不住咂舌道: 「的确是有点东西在。」 叶蓁怔了一下。 难道之前在荒地观察的时候出现差错?还是有部分木材是劣质的,有部分木材是好的? 她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老先生的动作。 老先生拿着锥子闭着眼在木材上肆意地抚摸,直到停留到中间的位置时,忽然睁开眼睛猛然将锥子扎进木材里,只听砰的一声,木材被一分为二,而他原本有些迟缓的动作变得十分迅速,右手一捞,左手一铲,将木材的碎屑给铲了下来。. 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两下便将木材碎屑点燃。 「果然……」 老先生话音刚落下,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飘散开来。 即便是外行人的叶蓁也知道,这不该是一个好木材所能拥有的。 果不其然,老先生笑着娓娓道来。 「正常好的木材即便是我一锥子下去也不会被劈成两段,但它却跟纸一样脆,再加上火烧的腐臭之味,一下便可知这些木材是垃圾中的垃圾。」 老先生找到之前他用锥子扎断的地方,以掌为剑用力一劈,只听砰的一声,木材尽数断裂成两半。 老先生摇摇头叹口气。 「王爷,这些木材普通人家都不会用,只有那些贫民 会用来做一些不需要怎么承重的家具,不然这使用下来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说完,老先生又拿起铲子,将上面泛着淡黄色光芒的漆皮给刮了下来,放在阳光下。 几个呼吸间,那些漆皮居然开始变色,由原来的淡黄色慢慢退下漏出里面真实的颜色。 对此,老先生慢慢解释道: 「这些漆皮显然是经过什么人精心染料和其他材料一同炮制的,它在与劣质木头结合时不会产生变化,但若是将它们分离,就会褪色,甚至若是阳光温度足够炙热还会自燃!」 叶蓁倒吸一口冷气。 她很难想象若是这些木材没有被发现,那些贫民住进去会是一番怎样的场面。 房屋崩塌,被火焰吞并,哀嚎不断。 金钱损失是小,但那些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即便是贫民,也都是命啊! 叶蓁抬起眼眸看向赵高渂,只见他也看了过来。 「这些木材从何而来?」 赵高渂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凝重,显然,他也知道这些木材若是用在施工方面,将会引来多么大的麻烦。 叶蓁沉了沉微微有些混乱的气息。 「新荒地。」 短短三个字却让气氛变得十分凝固。 赵高渂凝视叶蓁的眼睛。 「是给贫民用来盖房子的木材?」 叶蓁点点头,即便是简单的动作,她也觉得僵硬得厉害。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多么狠心才能如此恶毒的事情,就像藏在草丛中等待猎物露出毒牙的蟒蛇,稍有不注意就会丧命于此,即便是站在温暖的阳光下,她仍旧觉得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冷的彻骨。 「查明是何人所为吗?」 赵高渂微微眯起眼睛。 是何人她已然心里有数。 叶蓁起身拿出之前从农部主簿得到的账本,上面记录着大大小小的材料支出,什么人动了手脚一看便足以知晓。 赵高渂一脸凝重地看着账本上的细枝末节,里面每一笔出错的细节都被叶蓁很好的圈点出来,当他将整个账本看完,他终于知晓为何叶蓁会在庭院弄出这样一场戏。 账本上记载的木料与实际上使用的木材并不相符,偷偷换掉木材的同时从里面拿了些油水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太少了,而最大的嫌疑莫过于—— 「岳管事!」 赵高渂一声怒吼,将院中的鸟都在空中到处乱飞,四处逃窜。 被叫到的岳管事更是被吓得跪在地上连忙哀嚎: 「冤枉啊王爷,属下对您绝无二心,还求王爷明察秋毫!」 赵高渂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拿起账本就甩到他的脸上,只听砰的一声,账本落在地上,风吹的那几页,刚好漏出其中捞到的油水有万两黄金那般多,任谁看了眼都会忍不住唏嘘。 「这件事与你的关系利益连接最为紧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面对赵高渂的盛怒,岳管事尽管全身已被汗水浸湿,他紧咬着牙关抬头看着赵高渂。 「王爷,真的不是属下!」 他甚至举起双手发起毒誓来。 「如果真是属下所做,就让属下被满门抄斩,属下被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然而这叫嚣的语气和倔强的眼神却反倒令赵高渂的怒火直接烧到头顶,理智全无地抬起脚就要朝着岳管事踹过去。 若是平常赵高渂这一脚不会出什么事,但是这带着怒气的一脚,若真是实打实的挨上去普通人都得要半条命。 叶蓁看氛围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这才开了口: 「王爷等一等,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冽带有威严的嗓音就像一缕弦外之音不光解救了岳管事,也让赵高渂那被怒火中烧的心而渐渐冷静下来,他抬高的脚就这么悬在空中。 由于愤怒,脸上的神情还有些狰狞地看着叶蓁,就连语气都带着十分不客气的意思。 「你要为他求情?」 面对此景叶蓁丝毫没有但却,只是弯起嘴角笑笑,摇摇头。 赵高渂却皱起了眉头,语气比起先前变得更加生硬。 「那为何要阻止本王?」 不过尽管他心中有所不悦,但也没有迁怒于她,只是语气变冷了许多。 「岳管事本就没做错,什么何来求情一事?」 叶蓁嘴角的笑意加深,目光却落在岳管事身上。 只见岳管事也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副求救的模样。 她笑了笑,用眼神安抚他不用太过担心,随后慢慢转向赵高渂,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要冲动。 这下不明所以的赵高渂皱起的眉头又加深了几分,但他很清楚叶蓁做事都有缘由,所以他再看向岳管事的目光中也不再满是愤怒的神色,而是参杂了几分不确定。 叶蓁见到他这副模样也知道他此刻已经渐渐冷静下来,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与岳管事办事也有些时日,自然是知道他的为人。就算岳管事再怎么无耻,也绝会不对那些人命下手,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想王爷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赵高渂看着仍抬起头望着他的岳管事,那眼中的坚定即使在他扬起脚的时候也和最初没有差别,再加上叶蓁的话,将他的理智也拉了回来。 他放下了抬高的腿,看了一眼叶蓁。 「那依你所言,这里面似乎有些文章。」 叶蓁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加深。 「我正是这个意思。」 赵高渂危险地眯起眼睛,一脚将放在一旁本就脆弱不堪的木材给踩碎,他环视院中的人,每个被看过去的人都会忍不住发抖,全部都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这盛怒之下把他们的小命都如同那木材般被碾碎。 「那依你所言,始作俑者是谁?」赵高渂最终将目光落向叶蓁。 叶蓁沉了沉声开口道: 「此刻新荒地所用来建筑的木材都是地上这些的劣质品,包括已经修建好的房屋也都是如此。」 赵高渂再次眯起眼睛。 「依你所言,这件事应该是从最开始就已经被蓄谋安排好了,是直到最近才被发现。」 「没错。」 叶蓁点点头。 「而且这件事也是岳管事通知我的,如果真是他的话,他会傻到将劣质木材的事情告诉我么?」 赵高渂对岳管事的怀疑因为她的几句话而消散了不少。 她一边渡步来到木材旁一边再度开口道: 「而且,岳管事也是在这之后才接手的,之前有那么一个人,似乎被王爷遗忘了。」 若是赵高渂对岳管事还有怀疑却因为这一句的提醒消失全无,他危险的眯起眼睛与叶蓁四目相对,心里已然有了那人的身影。 第282章 审讯结果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想起那人,赵高渂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愧疚之意,方才自己似乎有些过于激动了。 回过头,看向一旁的叶蓁,对方正淡定的站着。 「这件事背后怕是另有隐情,还请王爷再三查清才好。」 赵高渂如此聪慧机灵的一人,立刻就明白了叶蓁的言下之意,便信誓旦旦的对叶蓁表示: 「这事,发生在本王府中,本王势必严查,给夫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此事兹关重大,有王爷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叶蓁站起身,向对方拱了拱手。 赵高渂随后看了眼跪在地下的岳管事,没再多说,起身便往外走去。 叶蓁缓步走向岳管事,伸出芊芊玉手,把他从地上扶起。 岳管事诚惶诚恐,以为自己这管事生涯是到了头了,可没想到接下来听见了出乎自己意料的话。 「岳管事,我再额外给你一笔银子,林彬会跟你一起,他协助你重新把木料购入,送到新荒地,这次千万往要小心了。」 叶蓁开口说出了思考许久的想法。 这荒地可不能荒废了,这是一笔大损失,只能再补贴点银子,把这荒地建起来,难民能有地方安心的住着,也不算白白花费了这一大笔银子。 岳管事此时只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他好歹是有机会可以将功补过,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了。 林彬抬头看着叶蓁,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欣赏。这就是自己爱上的女子,有勇有谋,遇事不慌张,甚至比他还要更冷静。 损失已经是定局了,只能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了。万幸是发现得早,要是这荒地全部建起了房子还未发现,到时引发不可预计的后果,就算砍了幕后黑手的头也不够的。 此时林彬心里只剩庆幸。 岳管事惊讶的抬起头,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叶蓁还愿意相信他,还愿意重新给他一个机会,岳管事撩起衣袍便往地上跪,对叶蓁的信任感激涕零。 「感谢夫人,感谢夫人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把这件事办好,要是没办好我愿以死谢罪!」 岳管事说着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 叶蓁忙把岳管事拉起来。 「岳管事,不用如此,只要把此事办好了,你的好处不会少。」 叶蓁一再嘱咐,也是只怕这事还会出什么纰漏。 林彬也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便打起精神开始思索接下来怎么打算。 「岳管事,你可认识买卖木材的商贩,可信得过吗?」 岳管事微微沉思,想起来城西那边,有很多村民自己耕种木材,过了几年长大了砍出来卖。不过这种都让地主给包了,想要买只能去实地考察。 「属下倒是有一处人选,只是没去看过还不能确定下来。」 岳管事斟酌着开了口。 林彬看向叶蓁,女子此时正站在窗前沉思,乌发如瀑布垂坠在腰间,一根简单束带边把头发全部绑起,清冷感让人感觉离得很远,又感觉她就在眼前。 「那我就跟你跑这一趟吧,越早定下越好。」 「是,林先生。」 林彬说罢便准备领着岳管事往外走,叶蓁把这件事前因后果在大脑了过了一遍,突兀的想起赵熠前不久差点中毒的事情,不止两件事会不会有所关联,叶蓁觉得此事肯定不止是调换木材那么简单的,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们。 「林彬,岳管事,今日这事,你知我知,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叶蓁眼色凌厉,林彬与岳管事也知道这事关重大,二人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才继续往外走。 此时,另一边。 「小琴姐姐,王爷找您。」 一名丫鬟匆匆从前院跑来。 小琴看着女子着急的神情,便问道: 「王爷脸色可有异常?」 小丫鬟摇摇头。 「王爷只说要找你。」 听到这话,小琴忙往前院走去,边走心里边寻思着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了前院之后,小琴先是隐秘的看了看赵高渂的脸色,发现什么也看不出来,便只能先跟赵高渂请安。 「王爷。」 小琴对着赵高渂福了福身。 「嗯,起来罢。本王今天过来就是告诉你,尽快把赵云晴的目的审讯出来,生死不论。」 赵高渂看了眼面前的小琴,神情淡然。 小琴似乎有所顾虑 「云晴郡主怎么说也是瑞贤王的女儿,虽是庶女,但瑞贤王这边…」 「不用顾忌了,赵云晴如今只是一枚弃子,瑞贤王与成安王都自顾不暇,哪有精力搭理她。」 赵高渂淡淡的喝了口茶,仿佛一切已经握在手中。 小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跪下磕头迎合道: 「王爷,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审出来的。」 赵高渂摆了摆手,小琴站起身便退了出去,心不在焉的往后院走,走到软禁赵云晴的院子门口。 小琴站着思考了一会,照目前形势来看,赵云晴这是变成弃子了。即便是自己动用刑罚,似乎也不需要任何忌惮。 小琴想好了应对之策,便往软禁赵云晴的院子里走。 「你这***,还来这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赵云晴看见小琴走进来后面目狰狞,这些日子她虽然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愿松口,却也吃了些苦头。 小琴抬眼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精神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 「郡主,今时可不同往日了,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给小世子跟王爷下毒的事吗?」 小琴看她这样也懒得跟她虚以委蛇了。 赵云晴冷哼一声,不慌不忙的坐了起来。还有闲心摆弄着自己头上的金钗。 「你在说些什么?本郡主听不懂!」 「郡主可别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呵,反正我不知道两者之间不能一起吃,说什么有毒性,我又不是学医的怎么会知道。我看是那叶蓁故意胡扯!」 赵云晴到此刻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事情还有转折的机会。 小琴摇了摇头,这是要逼自己上刑了,怪只怪对方自己找罪受了。 「这是王爷的吩咐,王爷让奴婢审问你,你要是还嘴硬,奴婢可以给你上刑,王爷说了,生死不论。」 小琴看着赵云晴软的不吃,便直接给她丢下一个惊天大雷。 赵云晴慌张了一瞬,但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便马上就镇定了下来,嗤笑一声。 「生死不论?哼,他这样对我,问过我父王了吗?再怎么样本郡主也是瑞贤王的女儿,也比你们这些***的婢子更加高贵。」 赵云晴还是打算死不承认,毕竟她们也拿不出证据来确认是自己存心下的毒。 小琴看赵云晴还不开口,渐渐也没了耐心。走到门口招呼一声。 「来人,去找一副银针,找到之后拿进来!」 门口丫鬟应了声,前往药房。 「翠兰,你怎么来了。」 药房内一年轻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欣喜若狂。翠兰看着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也红了脸。 「是小琴姐姐叫我来拿银针。」 翠兰说罢,转过身来不再敢看男子。 「你坐着等一会,我马上给你拿。」 男子往工具置放处走。 翠兰拿到银针便往回赶,路上遇到赵高渂,狭路相逢,翠兰向对方副福了福身。 赵高渂看见托盘上的银针,心里瞬间明了,但他对此视若无睹。 房内,小琴跟赵云晴还僵持不下。 小琴看着床榻上的女子,也只能叹气一声。她也不想做的如此绝,毕竟也是主仆一场。 可是以赵云晴如今的态度,自己若不来点狠的,她怕是永远都不会开口的。 「小琴姐姐,银针来了。」 翠兰敲了敲门,从门外将银针给捧了进来。 小琴应声,把银针从托盘上取出,拿出一根细小锋利的银针,细小的银针在小琴手上闪着寒森森的光芒。 「去找几个人进来,跟我一起伺候郡主罢。」 赵云晴看见银针这心里才真是慌了,这小***竟然真的敢,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赵云晴往床榻内缩着,此时还在嘴硬。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父王可是瑞贤王!」 小琴也不想与她多废话,给翠兰一个眼色,几个丫鬟便一哄而上,死死的把赵云晴从床塌上拖下来,赵云晴拼命挣扎,于事无补,一个人的力量是比不上几个人力量的。 赵云晴被拖下床榻,丫鬟把她死死压在地上。此刻赵云晴心里已经临近崩溃了,开始想着难不成父王真的放弃了自己吗? 小琴看着地上的女子。 「你还不肯说吗?」 说罢拿着银针作势要往赵云晴手上扎。 赵云晴看着小琴手上的银针直发抖,用力着往后缩。 小琴用力抓起赵云晴的手,银针细碎的光晃着赵云晴的眼睛,赵云晴的心里防线彻底崩塌,她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何时受过这种苦? 赵云晴此时真的怕了,怕银针真的会戳到她手里,再也不顾什么郡主身份,大哭大闹着想把手抽出来。 「我说,我说我说,把银针放下我就说!」 赵云晴挣扎得发钗都散落一地,披头散发的样子犹如难民营里的疯婆娘。 小琴摆了摆手,丫鬟就松开了赵云晴。 赵云晴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小琴把银针放好,便蹲了下去 小琴蹲在赵云晴前面,拿手拨开了赵云晴额前的头发,看着眼前的女子,神情恍惚,双眸红肿。一时间想起了从前骄傲满满的她,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只是面上不显。 「是父王,是父王,父王让我给成安王跟小世子下药。」 赵云晴双目无神,直愣愣的盯着地面,像是不甘,又像是认命了。 「瑞贤王让你给王爷下药有何意义?」 小琴怎么也没想到这幕后黑手竟然是贤瑞王,世上真的会有父亲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父王是想让成安王与小世子中毒病倒后抢占岭南的药材。」 赵云晴此刻也是认命了,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跟小琴说了个遍。 第283章 抢夺草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书房内。 小琴将赵云晴吐露的所有内情全部向赵高渂复述了一遍,没有漏掉一丝一毫。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赵云晴私下通过信鸽联系上了瑞贤王,而后者则是在放有嫁妆的箱子夹层藏了一张密信。 密信的内容便是教导她利用柿子与螃蟹同食容易导致上吐下泻,严重者甚至会昏迷中毒不醒。 当然,也很难危及生命。 只要医治得当,便能救回来,就是难免会难受几日罢了。 在这样复杂的局势下,瑞贤王还是没打算直接害死赵高渂,这个时候大家的焦点都在北边,他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叶蓁猜想的没错,以赵云晴的心思,压根不会懂得这一点。 一切都是瑞贤王在背后指使的,包括随着嫁妆送过来的大闸蟹,也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 岭南身处内陆,对大闸蟹这种水产极为陌生,更别提懂得这样不普及的常识。 若不是叶蓁拥有着现代人的思想,察觉到不对劲,赵高渂与赵熠早就中招了。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书房中除了赵高渂与小琴外,唯一的第三人便是谢云殊。 小琴过来禀报赵云晴招供一事时,谢云殊恰好正在屋内与赵高渂商谈如何处置京城钦差一事。 听闻是有关食物中毒的讯息,赵高渂也不打算避开谢云殊,毕竟此事对方也是知晓的。 「东临郡与岭南相隔近甚远,若不是想要害了王爷的命夺取岭南,而只是为了一些草药,似乎有些没必要?」 这是听完小琴汇报的内容之后,旋绕在谢云殊心中最大的疑惑。 东临郡旁边紧挨着江南与京城,别的不说,物资一向是极为丰富的。 而被视作蛮荒之地的岭南,则是穷乡僻壤。 这样的对比下,瑞贤王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贪图一点草药这么大费周章? 迎着谢云殊疑惑的眼神,赵高渂抿了抿嘴,出言向他解释了一番。 「岭南之地,虽然向来人烟稀少经济并不发达,却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便是深山多。山多林多,野生生长的草药也就要比其他的郡县多上不少,这也是本王这么多年来最为重要的经济来源。」 这个时代,农户们田地里能够种植的庄稼除了常见的谷物类,也就一些极为常见的作物了。 甘蔗算是岭南独有的一种作物,像北方大多都以小麦为主,江南等水多之地才会种植水稻。 在农民还极为愚昧,只会按照一代代传下来的经验摸索着种地的背景下,种植草药那就更不可能的。 因此,作为整个域朝草药出产最为丰富的地方,岭南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这也是赵高渂为何能在这样的不毛之地,还能积攒下身家,训练出自己的军队。岭南每年的草药出产能够给赵高渂带来巨额的收入,才能支撑住整个岭南的消耗。 这一点是谢云殊一直不知道的,毕竟他即便如今算得上是对方身边的左膀右臂,却从未真正插手过对方的经济方面。 「所以,瑞贤王要争夺草药,是想要断了您的经济来源?」 皱眉说完这一句话,谢云殊又反应过来,自己猜测的方向不对。 他摇摇头,飞快的否定自己。 「不对,若只是为了针对您,还不如直接快刀斩乱麻,让赵云晴直接对您下毒,左右事情败露了这颗废棋都是保不住的。」 赵云晴是个蠢人,想来经过楚霄一事后,瑞贤王已然对自己这个庶女没了多少期望。 「北边战乱,南边的几个藩王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就 等着一个机会反罢了。」 说这话时,赵高渂眼中带着几分冷意。 他显然是没把自己算在虎视眈眈的几个藩王之中。 话说到这里,谢云殊忽然想通了瑞贤王此番举动的原因,出言接着赵高渂的话说道: 「西宁王暂且还不知底细,可瑞贤王是摆在明面上的想反了。要反,不仅需要募兵还得准备好粮草等后备,草药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这瑞贤王还真是好计谋好算计。 江南与东临郡都是产粮大地,他若是拿下了江南地区,便是将域朝几乎八成的粮食储备都拿在了手里。 而此次赵云晴谋害成安王父子的计划要是成功了,岭南的草药也落进他的口袋里,那岂不是纵横连贯整个南部的势力了吗? 这野心,啧啧! 赵高渂与谢云殊对视了一眼,在后怕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幸好对方的计划一个都没得逞,否则他们都将成为对方案板上的鱼肉,无法挣扎。 「如今瑞贤王说是彻底放弃赵云晴了,可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得好好看住对方,免得再生祸端。」 想清前因后果后,谢云殊如是建议道。 闻言,赵高渂点点头,对他的建议表示赞同。 「赵云晴蠢是蠢,却也极为容易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柄剑,还是得防着。」 说完这句话,他将视线转到小琴身上。 目前西宁王那边还没给出婚期期限,瑞贤王也是一副全权由他处置的口气,倒也不必顾忌着赵云晴的身份了。 「在西宁王那边没有将赵云晴迎娶走之前,加派人手盯住她,不能让她离开视线,离开房间一步!」 「是!」 领了命,小琴行礼后便离开了。 来到关着赵云晴的院子前,小琴朝着身后使了一个眼神,便有三四个身材壮硕的家丁走出来,进入了院子。 原本关押赵云晴之时,院子里就有五六名丫鬟看着,为的就是防止对方逃跑。 但丫鬟身娇体弱的,哪里比得上专门干粗活的家丁,在确认赵云晴如今无人护着之后,小琴便将院子里的丫鬟撤走了一半,用家丁顶替上去。 不说别的,至少赵云晴是别想从这个院子里跑出去了。 等家丁们都到位后,小琴这才不急不缓的进了门,来到门前。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在她的示意下打开了门,露出里面狼狈不堪的景象。 似乎是因为被小琴的那一手银针给吓着了,在她离开后,赵云晴回过神来便大发雷霆。 整个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被她砸了个干净,包括桌上盛水的茶壶与茶杯。 之前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原本还心里惴惴不安,没有小琴的吩咐,她们甚至都不敢进去收拾。 因此如今打开门,里面便是一片凌乱与各种残破的碎片,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视线从那一片废墟上划过,小琴并没有出声叫人清理,反而是直直的看向坐在屋中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赵云晴,淡定的说道: 「既然郡主不喜欢这些物件,砸了那便砸了吧,你开心便是。不喜欢,那便不需要了,奴婢也就不让人另拿新的了。」 说罢,便看见对面赵云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什么叫不需要了,不拿新的了?! 赵云晴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小琴继续说道: 「王爷下令,让郡主在屋中好好休息,等候西宁郡那边的成亲消息。在出嫁之前,郡主不可离开房间一步。」 说完这些,小琴都没多看她一眼,转身便让家丁关上了门。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一道怒吼传了出来。 「贱婢!」 只不过,任由赵云晴再怎么愤怒,小琴已然不放在心上了。 另一边书房中。 小琴离开后,赵高渂并没有继续与谢云殊之前的话题,反而突然出声让外面的下人传令去将农部主簿给叫来。 谢云殊对此很是疑惑,但没有问出口。 农部主簿来得很快,一进门,便冲着二人行了个礼。 只不过,谢云殊总觉得对方冲着自己的笑容很是虚假,似乎并没有几分真意。 不过,联想到之前农部主簿与叶蓁闹出来的事,他也就谅解了。 对于赵高渂为何此时将对方叫过来,谢云殊并不明白,只能安静的当个鹌鹑。 「今日叫你来,是想着你前段时间因为难民一事忙前忙后,费了不少心血。」 一开口,赵高渂就先是夸奖了对方几句,全然没有之前因为叶蓁而不满的神情。 自从卸任下管理难民的职责后,农部主簿又回到了自己往常的岗位上,继续在县衙里干活。 其实,说起来管理难民一事本不该由他出面,此事和该是户部主簿才对。 可当时是叶蓁提起要雇佣附近村落的村民替自己种地,恰好传唤了他,这才给他机会。 说起来,这份活计是在他的职责之外,此时赵高渂夸奖的这几句也没毛病。 「即便后面出了些小瑕疵,可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本王都是记在心中的!」 瞧见赵高渂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农部主簿心里也松了口气。 其实在与叶蓁撕破脸之后,他也提心吊胆了好一阵。 这位毕竟是世子义母,就算不是什么手握实权的人,可单论关系,绝对是与成安王最为亲近的。 稍微说几句坏话,那都是能对他造成巨大打击的。 没想到这段日子不仅相安无事,现在王爷居然还会叫来自己,当面夸奖。 农部主簿心里立马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极为恭敬谦虚的。 「王爷过誉了,真是折煞下官。差事没能办好,确实是下官失职。」 说着,还弯下身子,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这时,赵高渂忽然起身,伸出手将他虚扶起来。 「你不必如此谦虚!本王这几日思来想去,总还是得奖赏你一些什么,才能不枉你忙活这么久。」 坐回主位的赵高渂如是说着,忽然将目光转到了谢云殊身上。 忽然被cue的谢云殊有点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王爷所说甚是,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他是不知道赵高渂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此情此景,也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说。 听到谢云殊的话,农部主簿心中一轻,以为上次难民的事就此揭过了。 一想到自己还能得到奖赏,他就喜从心来。 只不过,这份喜悦可不能表现出来。 第284章 奖赏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淡定的看着赵高渂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不发一言。 片刻后,农部主簿低着头从书房走了出去。一出门,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任由是谁看了也知道他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离开书房后,便有王府的下人领着他出了王府大门。 「大人,这是王爷下令赐给您的奖赏。」 出了府门,主簿便看到外面大街上停留着一辆驴车,车夫瞧见他的身影立马走了上来。 驴车的体积颇大,上面盖着厚厚的一层黑布,看不清黑布之下酒精放置着什么东西。 不过,光从外形上来看,应当不在少数。 面对着车夫,主簿稍微收了收脸上的笑容,低咳了一声。 「多谢了。」 说罢,他便走过去,伸手想要将黑布掀起一个角,瞧瞧里面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之前赵高渂虽然说是要给他奖赏,但没有明确提到这奖赏到底是什么,主簿心里好奇着呢! 可当他的手快要接触黑布之时,那车夫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动作。 「抱歉,大人,王爷说过要等送到您府上之后,才可以揭开这黑布。」 车夫满脸歉意的说道,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他作为运送的车夫,实际上也不清楚驴车上放的东西是什么,这车是从王府内送出来的,他接手之时上面就已经有黑布了。 有赵高渂的命令在,车夫也不敢擅自偷看。 闻言,原本脸色变得不太好看的主簿顿了顿,神色缓和了些。 「既是如此,那本官遵循王爷的意思,走吧。」 忍下好奇心,主簿上了自己的马车,让驴车跟在后面,一直到自己府上。 成安王府位于北街,整个北街只有王府这一家豪贵。 城中其他的官吏基本上都住在东街,距离县衙要近一些,农部主簿自然也是如此。 他的府邸在一众官吏中算是上等的,大门同样是朱漆,显现着华贵。 按理说,驴车应当是从侧门或者后门进入,可主簿有意想要显摆一下自己受了王爷的赏赐,便让车夫堂而皇之的从大门驶了进去,模样十分的招摇。 驴车停在了府中最为宽阔的院子内,引得不少下人偷看。 下了马车,农部主簿兴致勃勃的冲向院子里,先是将下人都屏退了,这才满心欢喜的围着驴车打起转来。 眼下就剩他自己了,得好好瞧瞧王爷赏赐了自己什么好东西。 手一挥,黑布便被掀开了一角,露出被掩盖在底下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看清车上的东西后,农部主簿傻眼了。 在他面前,是被堆叠在一起的木料,而且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 震惊了一会儿,他有些不死心的将黑布整个扯下来,把所有东西都暴露出来。 「这这这!」 看到一车的木料时,农部主簿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如果说之前看到一角,他还有些懵,如今木料的全貌显现出来,已经印证了他心中最为害怕的那个猜想。 就算他的记性再差,眼前这一堆木料也能认出来,全都是他当初用狸猫换太子的计策换的木料! 这个主意同样是农部主簿的一个手下出的主意,而且对方拍着胸脯保证,他家有祖传秘方,绝对能让人看不出问题来。 便宜的木料与贵重的木料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虽然寻常人很难辨认出来,可只要是熟手,却极为容易分辨。 那个手下就有着以假乱真 的手艺,至少将当时叶蓁与林彬都给瞒了过去,即便是难民中曾有过建房经验的老手也没发现出不对劲。 要不是因为替换的那批木料质量实在是太差了,房子才建到三分之一便塌了,让岳管事瞧出不对,或许农部主簿还真的能瞒天过海。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驴车上足足有几十根木料,堆叠得满满当当,简直要晃花了农部主簿的眼睛。 纵然他再愚笨,也能看出来为何今日赵高渂会突然将自己叫去,还「赏赐」了这么一车木料。 主簿整个人都吓懵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暂且不论农部主簿这边到底是个怎样的反应,再说另一边,书房内的赵高渂与谢云殊。 待到主簿离开后,谢云殊依旧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叶蓁发现新荒地上的木料被人替换一事,还没来得及与他说,此时的他完全不知情。.z. 而且这件事一直都是叶蓁与林彬二人去负责的,赵高渂也不打算与谢云殊多说什么。 「对于如何处置叶蒙一事,你有何想法?」 赵高渂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京城的钦差抵达城中也有一两日了,根据县令前来禀报的消息,对方似乎对成安王一直避而不见的举动十分有意见。 倒不是因为叶蒙敢自恃钦差的身份,给一位亲王甩脸色。 而是赵高渂以往给天下人树立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就算他近段时间的行为颇为不符合寻常,叶蒙还当他是那个不敢得罪任何***的成安王。 谢云殊轻笑一声,抬了抬眼皮,出言道: 「这里是成平州县的地界,无论是陛下还是清远侯,可都管不着这里。王爷想要叶蒙如何,他就得如何不是?」 对于叶蒙,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叶家满门都是些不入流的蠢货。 也就是自己当初过于自视甚高,才会一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无奈之下与叶蓁成了亲。 可如今看来,这场亲事,很难说是对还是错呢。 至于这次京城钦差是叶家庶子一事,谢云殊目前还在斟酌着要不要告知叶蓁。 两人都相处这么久了,他定然是知晓对方与之前那个叶蓁完全不是一个人,也摸不准对方对叶家之人的态度。 但是以目前的局势来说,最好是不要暴露他们人在成平州县一事,否则极为容易招惹祸端。 北边要打不打,西宁王与瑞贤王两边的钦差可要比成安王这边到的更快,却也一直没听见出什么动静。 瑞贤王的粮草,西宁王的兵马,肯定都不会轻易松口白送出来。 那成安王一个实力最弱的藩王,又怎么可能会领先于这两位,先削弱自己的势力? 「此话,倒也没有问题。只是这叶蒙怎么说也是你夫人的弟弟,这样一直晾着是不是不太好?」 赵高渂将视线转向谢云殊,想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出自己想要的蛛丝马迹。 而对方只是摆摆手,话说得很明白。 「叶家都是些什么人,想来王爷心中也清楚。这位叶大人,与在下夫人哪里是一路人?从我夫妇二人流放至今,王爷可曾听说过清远侯府有过任何反应?」 这一句话,直接摆明了谢云殊与叶蓁的态度。 满意的点点头,赵高渂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他对叶蒙一直采取不搭理的态度,就是因为顾忌着叶蓁与对方的态度,不好轻易下手。 出使到岭南的钦差,若是范氏子弟,他或许还会因为如今范和光的地位与势力犹豫一下。 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清远 侯,哪里值得他忌惮? 「既是如此,那本王便明白了。」 说罢,便拍拍手,立马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高渂在对方耳边轻语一阵,虽然声音不大,可坐的离他极近的谢云殊却是听了个清楚。 吩咐完后,那下人点点头,迅速离开了。 赵高渂与谢云殊对视一眼,两人抿唇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反观叶蓁这边。 解决了新荒地上的事后,她并没有急着催促岳管事加紧时间购买木料建房子。 左右眼下难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她承担着,临时搭建的棚屋暂时住着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不必急于一时。 建房一事,还是稳打稳扎较好,免得又出了什么差错。 偷换木料一事,还没出个结果,叶蓁心里是不急的。 这件事下来,最多就是她白费了一笔钱,这对于拥有白糖生意的她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即便眼下是乱世,那些大世家与豪贵对于自己的享受还是不会降低,反而更加追捧,致使白糖的价格一涨再涨。 当初林彬救下夏博瀚后,傅如安便告知了叶蓁这一点,并且建议提价。 原本叶蓁制作出白糖,一来是想给自己开源,多挣些钱以防不测。二来则是也想能让人人都吃上糖。 只不过她的想法还是过于单纯了,第二点可没这么容易达成。 冰糖的产量对于需求来说是远远供不应求的,即便傅如安在江南的店铺低价出售,最终也会变成高价落进那些豪贵的手中。 她是一片好心,可办不成好事。 最终在傅如安的劝说下,干脆听从对方的建议,高价卖给豪贵。 大不了自己用赚来的这些钱多做些好事,也算是变相的物尽其用了。毕竟大部分的钱财都握在***富商手中,自己这番操作四舍五入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吧? 因此,在花钱做善事上,叶蓁是最为大方的。 可有人想从中获利,那就是她不允许的了。 在赵高渂那边没有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前,她打算静观其变,不急着处理新荒地的事。 目前暂时只安排了林彬与岳管事先去购置新木料,至于什么时候开始重建,不着急。 叶蓁坐在屋里,手里抓着好几张信封,是从青城和蛮夷县城两边送来的。 每个月两边都会送来书信,主要是汇报制糖工坊近期的情况,确保一切在叶蓁的掌控中。 这次蛮夷县城的信封中多了些意外之喜,随着信而来的,还有一大袋她极为眼熟的东西。 那就是红薯! 这并不是上次她送去的那一批,而是新成熟的一批新鲜红薯! 叶蓁翻看着黄大婶写来的信件,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上次那一袋子红薯已经培育成功了! 红薯的产量令黄大婶极为的震惊,并且在叶蓁先前送去的种植方法教导下,已经将第一批收获的果实分发给村子里的每家每户,让他们也开始种植了! 第285章 下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坐在屋子中看着手中信件的叶蓁若有所思,黄大婶那边的红薯丰收如此显著,那想来别的地方应当也不会差。 有了黄大婶他们做实验,此番将红薯大力推广下去,怕是也会收获颇丰! 她想着,缓缓的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一袋红薯,站起身向外走去。 正巧旧荒地那边的姑娘们还只种了些许蔬菜,如果将红薯推行下去,说不定,旧荒地也能变成新的花样。 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期待,心中一阵欣喜,黄大婶还真是给自己带来了极好的消息! 叶蓁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旧荒地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上了好些旧荒地上依旧还在劳作的姑娘们,众人纷纷向她问好。 「来,姑娘们。」 她站在一个小土坡之上,对着荒地中的众多姑娘们喊道: 「现在我手中有一种粮食作物,只要种植下去,绝对能大丰收,大家都不用愁吃饱肚子了!」 众人听见这话,议论纷纷,各个的眼神中透露出的万分欣喜,激动的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 「现在让你们当中最有经验的姑娘过来,我将种植方法告诉于她,让她教给你们,如何?」 叶蓁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随后才开口说道。 「好!」 「我们都听您的!」 叶蓁听着一声声附和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对着众人选举出来的,那位 最有种植经验的姑娘招了招手。 两人来到了旁边的阴凉处,叶蓁将之前告知给黄大婶的方法,重新一点点讲给对方听。 待到对方能够完全听懂,这才将自己手写的种植方法交给她,眼中满是肯定。 「好的夫人,一定不负您的期望!」 那女子恭敬的对着叶蓁弯了弯腰。 叶蓁赶紧将人扶起,继续开口说道: 「还有这个,你拿好,这个是种植出来的成品,我在别的地方已经找其他人先行试验过了,收获十分丰富,你们放心大胆的种!」 那姑娘小心翼翼的接过她递给自己的一袋红薯,眼眸当中满是珍重。 转身便又是将姑娘们召集了过来,一点点的和她们说着红薯的种植方法。 最后,众人看向了那姑娘向大家展示的成品,各个赞不绝口,虽是自己并未见过的东西,但是只要夫人说了是好东西,那就一定是好东西! 「那么现在我们就分配一下人手来种植!」 那姑娘说完便开始组织分配。 不久,各个姑娘们就已经开垦出来了四五亩来种植红薯,还派了专人精心照顾。 叶蓁瞧着如此,也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想着逐渐开垦出来的旧荒地,想着这些姑娘们也因为这片土地而吃饱穿暖,心中也是颇有感慨。 太阳渐渐日落西山,晚霞照射在云层当中展现出了几分红色,务农了一天的姑娘们也是辛勤的放下锄头,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而叶蓁也踏上了回府的马车,想着之后的旧荒地,相信红薯种出来又是一道别样的风景。 回到王府之后,叶蓁直接进了自家院子,兴致盎然的坐在大厅内。 谢云殊看着她额间上已经有了细密汗珠,想着前面自己知道的事情,顿时有些踌躇。 「怎么了?」 叶蓁问道,眼眸当中出现了几分疑惑,不知谢云殊今日为何露出如此表情,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有件事,或许还是得让你知道。」 谢云殊神情中流露出些许纠结,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出实情。 「什么事啊?你直接说便是,咱们不也是外人。」 叶蓁皱了皱眉,不明白今日对方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他想了一瞬,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自己前面的得知的事情了告诉叶蓁: 「上次王爷所说的京城派来的钦差,正是清远侯府的庶子,叶蒙。」 叶蒙?清远侯府? 这个名字刚一出口,叶蓁便生出了一些熟悉感,一段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在原主的记忆当中,原主对叶蒙在私底下可是嗤之以鼻。 虽说叶蓁穿过来时都已经在流放路上了,并未与那几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见过面,可记忆是不会出错的。 她了然的笑了笑,也不知她这位庶弟好大喜功的性格,能在岭南作出点什么幺蛾子来! 想来自己那位庶弟说不定背地里对自己也是相见两厌呢。 表面上似乎是并未有所表现,但是瞧着他那如此模样便是知道,怕是里子里是一个人,外面又是一个人。 「你可知道,成安王他也知道了此事?」 谢云殊瞧着叶蓁并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她并未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这将是准备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不知,可是成安王那边有准备做什么动作?」 叶蓁思索一阵,才将自己心中所想问了出来,眉头微微皱起,眼眸当中却无半点变化。 「是的,成安王准备对付叶蒙,免得坏了接下来要办的事。」 谢云殊点点头,对于赵高渂的举动,他倒是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只是,叶蓁到底是清远侯府的大小姐,而叶蒙又是她弟弟,他也担忧对方会有所心软。 「那便按王爷的意思办即可,我没有意见。」 叶蓁的态度很明确,压根不打算管这件事。 自己本就对清远侯那一家并无半点好感,如今自己这身份也和清远侯一家并无丝毫关系。 就算旁人要对付清远侯一家,又和自己有何干系呢? 暂且不论自己只是披着原主的皮罢了,就是原主自己,被流放却不见这一家子亲人拉她一把,也不可能还会向着那些人。 谢云殊瞧着叶蓁如此淡定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却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另一边,成平州县内的驿站中,叶蒙神色嫌弃的看着面前的食物,语气中颇有些神气。 「叶公子到了岭南,若是有任何地方招待不周的,还请见谅!」 成平州县县令将自己的酒杯甄满酒,随后对着叶蒙的方向举起,眼神中尽显讨好之色。 「不对,该是叫钦差大人了!」 他故作是出错了一番,话中恭维的意味更甚。 「本公子能来这蛮荒之地,那也是陛下亲自指派的,自然是以官身。」 叶蒙听着他恭维的语句,心中不禁冷哼一声,连酒杯都并未举起,只是望着县令说道。 他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面色藏不住的嫌弃。 这岭南,还真就和京城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县令瞧着,面上维持着笑容,自顾自的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垂下来的手已经握紧成拳。 这位叶家小公子还真是嚣张啊,这官还没坐上多久呢,这威倒是挺大,看出了这道门,你还能嚣张多久! 「来,钦差大人!来尝尝下官特地为你准备的岭南美食!」 县令笑了笑,仿佛方才的事情并未发生,扶着衣袖,对着他一一介绍道。 而正坐在位置上的叶蒙,却是一句话也没听,神情不耐烦的拨弄着手指,心中无限嫌弃。 真是让自己过来受苦来了,就派出一个小小的县令打发自己介?一个小小成安王算个什么东西?封地还不就是这些偏远地方? 掀不起一点风浪。 县令笑了笑,突然俯身对着旁边的手下低声说了些什么,这才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在饭菜中挑挑拣拣的叶蒙。 「这些菜好像都不符合钦差大人的胃口,下官让下人去换了一些,现在呈上来让钦差大人来品尝一二,您看如何?」 叶蒙听到如此,擦了擦方才自己拿在手上的玉筷,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本官就勉为其难的稍微品尝一下!」.z. 此话一出,县令悄无声息的勾了勾唇角。 鱼儿上钩了。 刚刚这位叶小公子拨弄的那些饭菜里,再加上现在自己逞上来的这一份「美味」。 相信一定会让这位叶小公子今生难忘。 果不其然,当美食一逞上,叶蒙的神色中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未等到县令介绍,就已是夹起来了一大块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虽是与想象中的不同口感,但是味道也十分不错。 「钦差大人以为如何?」 县令笑了笑。 「确实是不错。」 叶蒙点点头,端着的架子稍稍放下了一点。 见状,县令心中了然,随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拍了拍手。 「既然佳肴已经品尝过了,那么钦差大人可否要来看看这岭南的美酒?」 说罢便是让人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坛酒呈了上来,随后朝着叶蒙做了一礼: 「钦差大人!请!」 时间很快飞逝,宴会持续一段时间后,便结束了。 在目送叶蒙回到房间后,县令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在他隔壁的房间坐了下来。 「哎呦!我的肚子!」 不出所料,还没过一刻钟,叶蒙所处的房间当中传来了痛苦的叫声。 叶蒙痛苦的捂着肚子,不自觉的轻呼出声,直接破门而出抓着值守的侍卫吼道: 「茅房在哪里?」 那侍卫似乎是还未缓过神来,又是被他高声吼道: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我去!」 那侍卫这才将叶蒙带到了茅房外。 赵县令听着院内的动静,不禁是勾了勾唇角,眼中寒光乍现,冷笑了一声。 叶小公子,您今晚就好好享受成驿站的茅房吧! 想着便吹灭了房中的蜡烛,任由院内动静闹得如何大,也不出面阻拦。 第二天清晨,叶蒙眼下一脸乌青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县令故作惊讶的询问道: 「钦差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驿站内的房间让你休息不好?」 叶蒙本想着嘲讽几句,可身体一动就有了异样的感觉,只得是冷哼了一声: 「今日本官身体不适,你自行安排吧!」 话刚刚说完,突然脸色又一变,腿软了一瞬,转身就往某个方向跑。 他这姿势,十分的熟练,想来昨夜里没少干。 县令包括身后的一圈人,都强忍着笑意,没有笑得太大声。 第286章 给个满意的答复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既表面招惹不得,也不能让这叶蒙好过得去。 连带着今日一整天,叶蒙成了茅房的常驻客,直至虚脱,病倒在床。 县令得知此事,匆匆而来。 只见叶蒙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惨白如纸,眼底一片乌青,一副操劳过度的虚弱模样。 瞧这叶蒙这副模样,赵县令幸灾乐祸,表面却故作担忧。 「钦差大人,我等视察回来,便闻言你卧病在床的消息,匆匆而来。」 叶蒙同麻烦打了一天的交道,连抬手的气力也没有,眸光微转,目光落在一脸担忧的县令身上,恼羞成怒道。 「定是你们在吃食上面做了手脚,等本官起来,定当饶不了你们。」 一群卑贱的官员,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拔毛,当真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赵县令却一脸无辜:「钦差大人,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在吃食方面动手脚!」 不过是加了一道美味罢了。 话音刚落,某处发出一道轻微的「噗嗤」声,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气息顿时弥漫开来,落入众人的鼻中。 随着那「噗嗤」声,叶蒙只觉得某处一松,肚子里的波涛汹涌消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一脸菜色。 他居然在一个小小的县令面前出糗,拉了。 赵县令下意识的捂住鼻子,目光却转移到了叶蒙的小腹处,随着视线往下移,水渍从被褥里弥漫出来。 瞧着赵县令捂住口鼻,难掩笑意,叶蒙顿时怒不可遏,劺足的气力,大声吼道。 「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下官这就去!」 说罢,便命人去请大夫,随即又让几位家丁给叶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被褥也换了全新的,再将叶蒙放在床榻上。 可不过片刻工夫,情景再现,叶蒙再度拉在了被褥之上。 起初赵县令还乐意更换新被褥和新衣裳,后面干脆对其置之不理,甚至找好了借口。 「钦差大人,下官俸禄不多,这府内的被褥全都给你换了去了,属实没有多余的了,还请你多担待,忍耐忍耐。」 赵县令突然发觉,今年的笑点全都被这叶家小公子承包了。 叶蒙气得面色铁青,只能命人拿几两银子交于赵县令手中,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且命人去购买新的被褥,这份钱,本官出了。」 如今的叶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虽是清远侯的庶子,但大小便衣食无忧,也从未像今日这般丢人现眼过。 这般想着,叶蒙就越发的气恼。 这偌大的厢房,满是那茅坑的恶臭气息,纵使有香薰过度,也是气味逼人,属实让人有些难以言喻。 赵县令也寻了个理由,出门透气。 这倒是苦了同叶蒙一起来的那些下属,没有叶蒙的命令,只能一直在房间守着,不敢吭声,呼吸间,满是排泄物的气味。 很快,一名大夫在家丁的引领下背着药箱匆匆而来,刚踏入门口,敏锐的气息便捕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赶忙退了出去,从药箱里取出特制的白口罩,挂在脸上。 赵县令借此机会,将大夫唤了过去,在其耳边低语一番。 大夫恍然大悟,小声说道。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照办。」 经过大夫把脉,给出的结论便是。 「钦差大人,您变成这般,全然是水土不服所造成的不良反应,届时,小的给您开些药,服用两次,即可 恢复如常。」 大夫谨小慎微的替叶蒙写了一处药方,正打算交到赵县令手中,却被叶蒙出言制止。 「慢着,把药方交于我手中便可。」 他还是怀疑,赵县令在吃食方面动了手脚,以防万一,叶蒙还是将药方交到了属下手上。 赵县令无意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叶小公子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 叶蒙的消息很快就传于叶蓁的耳中,得知叶蒙一日的糗事,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瓜! 想来叶蒙那么高傲的人,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必然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已经能联想到,叶蒙那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了。 就算清远侯再怎么厉害,也绝无可能将手伸到这边来。 成安王对付叶蒙,想来这几日不会太无聊,叶蒙的消息终归会传到这边来。 顷刻间,寒风四起,白云被乌云迅速遮盖,天空灰蒙蒙一片,眨眼工夫,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谢云殊手持纸伞,为叶蓁挡住大雨。 望着倾盆大雨,叶蓁心生触动,情不自禁的伸出芊芊玉手,接了些许雨水。 这一场大雨对于新荒地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好处。 这一场大雨,来得及时。 但大雨只是持续了一瞬,便立即晴空万里。 若不是土地,瞧着湿润,众人都一度认为是出现了幻觉。 次日。 王府传来消息,命叶蓁去一趟。 叶蓁穿戴整齐,便坐着马车前往王府,想来是王爷要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刚入府,便感受到了府中的压抑感,气氛沉重而又压抑,来晚的下人个个都战战兢兢,想来是王府发生了变动。 岳管事在叶蓁耳边小声低语说道。 「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王爷勃然大怒。」 叶蓁微微垂眸,走在前头,有意无意的和岳管事搭着话。 得知乃是农部主薄搞的鬼,这一来二去,已经吞金万两。 农部主薄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背地里闹些小动作,每次都能瞒天过海,有不少盈利全都备齐收入囊中,这一来二去,口袋自然是变得鼓鼓当当。 此次建设荒地,所需木材的银两属实令人眼馋,再加上农部主薄部下一直在耳边吹风,这自然是让岳管事动了心,便打起了木材的主意。 只可惜百密一疏,露出了马脚。 先前赵高渂给予警示,就等着农部主薄前来认罪,却迟迟等不到农部主薄的身影,这才惹得王爷勃然大怒,命人将农部主薄抓了过来。 叶蓁在岳管事的引领下,步入正厅。 正厅气氛越发的压抑,赵高渂坐于主位当中,一只手紧扣着茶杯。 而农部主薄则虚弱的跪在正厅中央,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冒着细细的冷汗,赤裸着上半身,背部满是渗人的血痕,细看还有血珠渗出。 「一切把这些年所私吞的全都给我细细道来,胆敢有所隐瞒,就算是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农部主薄浑身一颤,背部那火辣辣的痛意,让其痛痒难耐,强忍住抓痒的动作,不敢有所隐瞒,咬牙细细道来。 许是怕农部主薄贵人多忘事,赵高渂甚至还贴心的将账目本丢到了农部主薄的面前。 从一开始的三十两银子,到最后的百两,千两,万两… 光是一通说下来,就有好几个时辰。 叶蓁从一开始的预料之中到最后的不可置信,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农部 主薄居然在短时间内私吞了这么多的银两,属实胆大妄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更别提这么大数目的钱财,也难怪,农部主薄会被打成这般模样。.. 农部主薄每细说一件事,赵高渂的脸色就黑一分,直到彻底描绘完,赵高渂面色阴沉,大手一挥。 「来人,把农部主薄给我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农部主薄脸色骤变,五十大板,这不是要他半条命吗?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小的一时鬼迷心窍,还望王爷恕罪。」 农部主薄不断的磕头,已然被怒火埋没理智的赵高渂一字也听不进去,很快,两名下属便将农部主薄拖了下去,放在院中。 顷刻间,偌大的院中想起了农部主薄痛苦哀嚎的喊叫声,棍子敲出来的闷哼声和农部主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和哀求声,尽在院子中连绵起伏。 叶蓁从始至终都冷眼相待,在她看来,农部主薄私吞了这么多的钱财,五十大板都算轻的,就算是死,也死有余辜。 大把难民吃不饱穿不暖,而农部主薄却私吞钱财,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单凭这一点,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也难抵他所犯下的罪过。 随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赵高渂稳住心神,长舒了口气,目光转接到了叶蓁的身上。 「夫人补贴的那些银两,我会悉数奉还,是我管教不严,才出现了这等纰漏。」 赵高渂开口解释说道。 叶蓁睫毛轻颤,淡定自若的说道。 「王爷不必自责,王爷平日事务繁忙,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只是有些人心术不正,踩着人命吃血馒头罢了!」 当然,赵高渂说的悉数补贴,她也来者不拒。 虽说她心疼于难民,但有钱不赚是傻子,谁都不会嫌钱多。 听着这话,赵高渂心中不由的感慨,夫人大抵是格局大,以民为重。 已经不是第一次羡慕谢云殊娶了这么好一个娘子了。 五十大板打了下去,已然要了农部主薄的半条命,等从椅子上拖下来时,农部主薄的臀部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棍子上全都沾染上了农部主薄的血。 农部主薄宛如一条死鱼一般趴在正听奄奄一息,气息微弱,只觉得浑身骨头已经散架了,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口中溢出鲜血,微微转动头颅,余光瞥向居高临下,凝视自己的叶蓁时,眼中竟是滔天恨意。 若不是叶蓁,如此缜密的计划又怎会败露,王爷又怎会彻查到他的头上?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皆由叶蓁引起。 叶蓁感受到农部主薄投来的目光,眉头紧蹙,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 「本王给你三日时间,将近年来所私吞的钱财如数奉还,若是少了一个子,小心你这条狗命。」 第287章 缴获白银万两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农部主薄所私吞的钱财不在少数,就这样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了些,必然要让他将吞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农部主薄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如今被打的浑身是伤,半条命已去,是死是活也难说,倒不如将那笔钱财留给妻儿。 届时等他一死,妻儿背井离乡,也能少受些苦。 只可惜,农部主薄想得太过于简单。 吞金万两,赵高渂又怎会不痛不痒的揭过? 万两白银,即便是富贵人家,短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赚取这般多,普通百姓就更别说了。 大部分都是难民,想要从口袋里面抠搜出几两银子,都难如登天。 农部主薄紧紧咬牙,一言不发。 赵高渂本就怒火中烧,瞧着濒临死亡的农部主薄还不愿妥协,更是怒不可遏,奋然起身,一把揪住农部主薄的衣领,将其从地上提溜起来,怒目圆瞪。 「将功赎过,我便饶你一命,如若不然,满门抄斩,届时,纵使你有百万千万两白银,也没那命花。」 面对赵高渂的威胁,农部主薄浑身一颤,溃散的瞳孔猛的一凝。 「咳咳咳!」 连咳了好几下,浓稠的鲜血从口中溢出,顺着赵高渂的虎口,蔓延到了手腕处,顺势滴落在地。 农部主薄强忍着口中的腥甜,虚弱地开口道。 「莫要动我妻儿,我招,我全都招。」 家中几代单传,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若是满门抄斩,他们这一脉,就在他这给断了。 见农部主薄松了口,赵高渂这才厌恶松手。 在一旁的刘红梅,从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深蓝色帕子,毕恭毕敬的递给了赵高渂。 赵高渂接了过来,将手中那浓稠的血渍擦拭干净,虎口处还留着些许红色的印子。 坐在一旁的叶蓁眼皮子微微一掀,瞥了一眼满脸被鲜血覆盖的农部主薄。 大抵是一个硬气的! 虽说不是个好官,却是个好丈夫。 「呕。」 喉中又是一口腥甜,鲜血再度从口中溢出。 擦拭完嘴角上的血,便从实招来。 「手下所有的家产全都收集在府中西院的地窖里,钥匙在我儿脖子上的平安锁里面。」 赵高渂闻言,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转头看了一眼叶蓁,又对刘红梅命令道。 「去农部主薄府邸,将财产悉数取来,还有家眷一同带来。」 「是!」刘红梅拱手退下。 赵高渂快步的走到叶蓁身旁的椅子坐下,为叶蓁续上一口热茶。 「罪魁祸首已经找着,任凭夫人发落。」 叶蓁芊芊玉指轻捏着小巧精致的青瓷白玉小杯,轻啜了一口。 茶香四溢! 「如今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想来王爷不会再重用此人,如何处理,全凭王爷做主。」 事情即已查的水落石出,那她也没有必要再深究。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赵高渂已然补贴了不少,至于这小小的农部主薄,赵高渂应该会处理妥当。 赵高渂极其喜欢叶蓁这般识时务的样子,和谢云殊夫妻两人都是聪明人,不愿惹得一身骚。 不过闲聊的功夫。 管家便携着一众家丁,抬进来了几个偌大的箱子,还有几个娇艳动人的小妾,为首的穿着朴素,打扮也得体,手上牵着一个长得白白净净且带着平安锁的少年,还有三名女童。 叶蓁眉毛一挑,哎哟喂,农部主薄当真是老当益壮,没想到居然落 了这么多娇艳如花的小妾。 长相清纯的,娇媚的,身姿窈窕的… 放眼望去,总共有七房小妾。 没想到,农部主薄居然这般会享受。 就算是赵高渂,恐怕也不可能一口气就那七房小妾。 一天一个,这农部主薄生活过得可真滋润。 反光是那打扮端庄的正室,身上所穿着的布料还不如那些小妾的好,那张老脸宛如枯枝一般,想来过得并不如意。 瞧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农部主薄,刘红梅浑身一颤,黄豆般大小的泪水陡然从眼中涌出,松开牵着的儿子,快步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人放置在怀中。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究竟是何人,把你打成这般模样。」 出门时还好好的一个人,如今却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全然不见出门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群小妾见此也装模作样的关心几句,只是嘴上说着,却并未动身,生怕农部主薄身上的血弄脏了她们的裙摆。 叶蓁吃瓜,吃的不亦乐乎。 患难见真情! 这农部主薄的正室夫人倒是个重情义的。 赵高渂坐于主位之上,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女人怀里的农部主薄。 「这些年来,农部主薄屡屡私吞财产,悉数加起来总共万两白银,还有不少黄金,踩着人命吃血馒头,本王将他打一顿都算轻的了,重则可是要连诛九族!满门抄斩。」 起初,小妾们闻言前面那几句倒没什么表现,听到后面满门抄斩时,顿时惊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王爷息怒!我等不过一介女子,对这些事一概不知,还请王爷大发慈悲,莫要迁怒于我等这些柔弱女子!」 剩下的那些小妾也连忙表明立场,不愿和农部主薄牵扯上关系。 本就忧虑过度的刘红梅,一听到那几个整日在怨种争奇斗艳的小妾连忙撇清关系,顿时怒不可遏,哽咽的说道。 「平日老爷最是宠你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绫罗绸缎,都是用的最好的!哪一样不是用老爷的钱,如今老爷被问罪,你们倒好,一个个撇的干干净净。」 她一个正室,待遇都不如小妾。 小妾们本就不喜欢刘红梅,如今为了保命,说话更是冷嘲热讽。 「夫人,您这话就说过了,我们虽说吃穿用度都用老爷的,但并不知那些钱财全都是贪污得来的,如若不然,这一分一厘我也不会用。」 「就是,如今荒地难民众多,姐妹们,哪一个不是为了保命才进的府邸,成了老爷的小妾!谁知道老爷这帮贪污私吞了这么多钱财。」 「姐姐您也莫怪我们心狠,这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一些女人,可不想为此丢了性命!」 小妾们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嘲讽着,全然没有将刘红梅这个正事放在眼中。 一个个都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生怕沾染上晦气,到时候丢了性命。 这关键时刻,明哲保身最为至关重要。 刘红梅脸都气绿了,却又无可奈何。 她本就嘴笨,素来不会像这群小妾一般,花言巧语,哄得老爷心花怒放。 如今又这么多张嘴,她自然是说不过。 心中既委屈又难受,这下哭得更凶了。 一群小妾叽叽喳喳的吵着,听得赵高渂心烦意乱,不由的怒吼一声。 「这是王府,不是泼妇骂街的市场,若是再嚷嚷一句,休怪本王无情,拔了你们的舌头!」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反观叶蓁,吃瓜吃的不亦乐乎,就连一旁桌上的糕点, 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可是八个女人一台戏,这场面,少见的很,且看且珍惜。 倒是农部主薄的儿子,从一开始便一言不发,从始至终都全神贯注的玩着手中的拨浪鼓。 赵高渂目光停留在男孩的身上,农部主薄有个傻子儿子,他可是听闻过。 不仅天生痴傻,而且生性残暴,年纪轻轻,便对身边的丫鬟非打即骂,短短几年就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个姑娘。 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揭过,却不曾想,农部主薄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 刘红梅猛的吸了吸鼻子,连滚带爬的爬到了中央,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迹,紧紧的咬着下半唇,开口说道。 「王爷,我家老爷当值农部主薄已经有好些年了,向来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老爷已经悉数交代,求求您高抬贵手,饶我家老爷一命吧!」 不求大福大贵,只求老爷相安无事。 纵使如此,赵高渂依旧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下的一切,并没有直面回答刘红梅的问题。 刘红梅深呼吸口气,鼓足了勇气,再次求情。 「如今我老爷被打成这般模样,这后半生想来也只能在床上度过,求您大发慈悲,然后我家老爷一命。」 第288章 整顿小妾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刘红梅哭的凄惨,泪水糊满了脸。 「你们把他带走吧,剔除农部主薄的官位,贬为奴,日后同谢夫人一起开垦荒地,造福难民!身后的小妾亦是如此,若是有半句怨言,便剔除手脚,丢到那荒山野岭喂野狼去。」 小妾们怨声载道,原本想表示不满,却听到赵高渂说的后半句,顿时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连半句话都不敢说。 刘红梅连连点头:「谢王爷高抬贵手!」 保全性命便好! 「这位便是谢夫人,你们且跟她离去,夫人会将你们安顿好。」 赵高渂指着一旁的叶蓁说道。 叶蓁淡定自若的起身,微微拱拳。 「既然事情已然解决,那我就先行告退了,不叨扰王爷了!」 「去罢!」 将叶蓁打发走,等会便能好好清点这农部主薄所私吞的财物。 叶蓁离开时,刘红梅等人也跟了去。 叶蓁走到前头,太阳极大,早在府外一直候着的林彬立即撑开遮阳伞。 一路上,小妾们怨声载道。 「如今被打得半死不活,倒不如命丧黄泉的好,如今只提溜着一口气,还要连累我等!」 「这老不死的后半生,只能在榻上度过,那我们日后岂不是要变得人老珠黄,还得整日在那鸟不拉屎的荒地开垦!」 「夫人倒是心善的很,老爷这般对她,她倒还求情!心胸当真是宽广!」 「那可不嘛,瞧瞧老爷,这一年四季也不见得去夫人房中一次,就连吃食也要比府中的下人差劲!」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夫人生了个儿子,想来已经被老爷休弃,成了一只破鞋了吧!」 小妾们阴阳怪气的嘲讽着。 刘红梅紧紧咬着下半唇,任由那群小妾欺辱,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早就被欺负惯了,所以刘红梅也懒得和这群小妾们争辩。 叶蓁余光撇向,一言不发头冒热汗的刘红梅,不由得心中感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方才在王府中倒是见刘红梅硬气的紧,到底还是一个闷葫芦,一个好好的正室,居然会被小妾们压一头,没有半点正宫的样子。 在这个时代,有太多的不如意。 像刘红梅这种以丈夫马首是瞻的女子有很多,秉承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任劳任怨的性子。 这若是换做她,必然受不了这屈辱,指不定先把丈夫给荼毒了,然后自己再一死,一了百了。 天气炎热,叶蓁让林彬带着小妾们去难民处安顿,自己则回府纳凉。 昨日天气还没有这般炎热,今日的天气比往日的天气还要荼毒些。 由于先前被农部主薄抽取差价,以次充好的缘故,木材屡屡未到,导致建设时间也拖延了不少。 「日后你们便住这里!」 林彬将人带到一处破烂不堪的小院当中。 说好听一点便是小院,说不好听一点便是被人遗弃,无人居住的破房。 院子里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枯黄枯黄的,那枯草的身高都有一个成人这么高了。 里面总共有四间房,另外一边的小屋,经过时间的洗涤,已经成了废墟。 剩下的三间虽然没有成废墟,但也好不到哪去。 有一间已经坍塌掉了一半,还有一间遍布蜘蛛网,破了窗户连门也没有,最后一间是最小的,不仅窗户门没有,就连墙也坍塌了一边。 小妾们被农部主薄纳入府中,大多数都是养尊处优,吃的虽说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 瞧着如此破败不堪的小院,顿时来了脾气。 「这地方能住人吗?房子不像房子,先前府中的马厩都要比这屋子好一百倍。」 「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少说也得有一个干净的,瞧瞧这枯草都有,我人这么高了,这要是忙活起来,受罪的不照样是我们吗?」 「该不会是叶蓁那小***刻意针对我们的吧,让我们住这种地方,这女人心肠怎么这般歹毒,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她倒好,巴不得让我们住差的!」 「说白了就是那小***嫉妒我们,如若不然,又怎会蓄意针对,再如何也得给我们选一处好些的房子吧!」 在那群小妾看来,林彬就是受叶蓁指使,特意给他们安排这种不能住人的地方。 林彬被这群女人闹的属实心烦意乱,臭着一张脸,不满地呵斥道。 「你们是什么东西?相貌不如我们夫人,身份不如我们家夫人,有何嫉妒你们的?这就是你们住的地儿,若是不乐意,你们就地为床,天为被好!早些收拾,明日,你们还有活要干。」.. 果然,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除了夫人,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瞧着林彬离去的背影,小妾们恨恨的跺了跺脚。 「真是气煞我也!什么人呐,会不会怜香惜玉?」 刘红梅撇了一眼怨声载道的小妾们,又抬头望了一眼在头顶正中央的大太阳。 得尽快把这收拾出来,如若不然,今天晚上就没地方睡了。 把男人和儿子安顿在一旁,便开始动手清扫院中的枯草,费了好几个时辰,才清扫干净一间屋子。 「夫人格局这般大,倒不如帮我们也清扫了吧,我们个个都细皮嫩肉,吃不了苦,就劳烦夫人了!」 说话的名为荷花,身材窈窕多姿,长了一双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十分勾人。 瞧着刘红梅任劳任怨的收拾房子,又看了一眼结满蜘蛛灰的房子,自然是将主意打到了刘红梅的身上。 刘红梅看了一眼另外两间房子,闷声说道。 「不想露宿街头,就自己收拾,日后你们吃的苦多了去了,这还是轻的。」 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有老爷撑腰,做天做地的小妾不成? 她刘红梅虽然性子软弱,四个闷葫芦,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凌。 荷花被气得怒不可遏:「你这老女人说的什么话!给我去收拾另外两间屋子,否则你和这老不死的给我滚出去。」 这群小妾都是齐心协力的,瞧着荷花扑过去,抓挠刘红梅,也蜂拥而至,上前帮忙。 刘红梅在出嫁之前是地道的农民出身,有使不完的气力,身形比一般的女人较为魁梧,平日看着较为端庄,不争不抢,但是,气力却要比这群向来养尊处优的小妾大得多。 刹那间,几人顿时在院中闹得不可开交。 这边的动静也引得不少的难民过来旁观,个个交头接耳,目不转睛的盯着互相抓牢的姑娘们。 正在府中纳凉的叶蓁,这满心惬意的享受着自家丈夫的投喂。 「你是从哪得来的?」 叶蓁被这西瓜塞满了嘴,冰冰凉凉的,心情舒畅。 在这个地方可还没有西瓜一说,连填饱肚子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这种自带凉意的水果了。 谢云殊将红彤彤的果肉塞到叶蓁嘴中,淡然的开口道。 「这是王爷赏赐给我的,听说是从外邦引进来的,是不可多得的奇珍异果,如今在我们这,可还没有。」 瞧着夫人那心满意足的模样,谢云殊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又弄了一块 西瓜递了过去。 叶蓁笑眯眯的也拿了一块西瓜塞入谢云殊的嘴里。 「莫要老想着我,你也吃,尝尝这西瓜的美味!」 谢云殊绝嚼着西瓜,汁水从口中爆开来透着清凉的凉意,听着夫人对这奇珍异果的称呼。 「此物名为西瓜?」 叶蓁点头,开口辩解道:「先前我曾一饱眼福,此等奇珍异果,听他人说这种名叫西瓜。」 正当两人畅聊之时,林彬找上门来。 「不好了,夫人,今日您让我安顿的那几名女子和刘红梅殴打起来了,如今浑身是伤,我属实分不开,不得已,只能劳烦您过去一趟了!」 林彬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还有不少的疤痕,透着血丝,想来是那群小妾的手笔。 叶蓁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得空一天,怎么又闹出了这茬子事来? 不仅叶蓁心情不爽,连带着谢云殊亦是如此。 今日王爷要处理其他事件,恰好给他放了半天假,想着早些回来陪同,却不曾想,这还没过一会就被人叫了去。 等叶蓁赶到之时,那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妾,脸上挂了不少的彩,身上的绸缎也被撕开了不少,双手叉腰,宛如在菜市场骂街的泼妇一般,哪有方才娇柔做作,得半分娇软模样。 刘红梅情况要好一些,没有那群小妾严重些。 叶蓁面色阴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一副惨状。 「这不是你们争奇斗艳的后院,你们已经被贬为奴,若是再不安分,别怪到时我不留情面,动手打女人。」 几人被叶蓁那瘆人的表情吓了一瞬。 荷花立即眼含热泪,泪眼汪汪的望着叶蓁那模样,简直我见犹怜。 「夫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房子,这夫人二话不说,便要霸占了去,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偏偏叶蓁不吃这一套,将目光转移到了刘红梅的身上。 「此话当真?」 刘红梅也被这群小妾们给气到了,将方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叶蓁。 荷花还想辩解,叶蓁走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荷花那张被挠花的脸蛋上。 「我说过,若想好好过日子,便给我安分守己,在场的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共创好日子,若是你再给我作妖,我便拔了你的舌头,把你变卖去青楼,届时,任凭你哭爹喊娘,也不会有人管你!」 荷花顿时被吓得浑身一颤,怂的跟个鹌鹑似的,哭也哭不出来了,紧紧的咬着唇瓣,啜泣道。 「我知道了!」 「若不想露宿街头,自己收拾去。」 第289章 雷厉风行的叶蓁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雷厉风行,顿时将方才闹事的小妾们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那巴掌落到自己的脸上。 原本荷花那张细白柔嫩的小脸,虽说有几道抓痕,却不影响美感,但叶蓁这么一巴掌过去。 右脸高高肿起,还有十分明显的巴掌印,看着都疼。 林彬在身后拍手叫好。 真不愧是夫人,三言两语,就让这群闹腾的小娘们安静了下来。 叶蓁的目光在几位小妾身上流转,语气冰冷无度。 「从今日起,你们任何事情都得亲力亲为,若是再让我瞧见发生今日的事,我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小妾为首的荷花最先应声,不敢再作妖。 就怕叶蓁再度发怒,对她动粗。 确认她们不会再闹事,叶蓁这才回府。 荷花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刘红梅身上,顿时怒不可遏,更是出言嘲讽。 「有些人呐,当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先前怎么不知道,你这般硬气?」 转头瞥了一眼躺在草堆里半死不活的男人。 「日后这老不死的,可是和我们没有半分关系,就算是饿死,我们也不会管!」 正是因为顶着小妾的这个头衔,导致她们也遭了殃,被贬为奴。 这老不死的一时半会也醒不来,更别说写什么休书了,只要休书一日不下来,她们便是这老不死的小妾,一辈子为奴。 只要想想,荷花都觉得心口堵得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气人的很。 刘红梅难得硬气一回:「到底是谁先饿死还说不定呢。」 她未出嫁之前便是农家女,凭借一己之力,养活儿子和老爷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是再加上这几房小妾,可能就会有些许棘手了。 如今她们这般说,她倒是省心了不少。 一个模样娇俏,身穿粉红色的小妾,漫步走到荷花身边,在荷花耳边低语一番。 荷花闻言,眼睛一亮。 「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还是妹妹聪慧。」 随即目光炯炯的盯着刘红梅。 瞧着荷花那炽热的目光,刘红梅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刻却听荷花说道。 「如今老爷已经半死不活,我们姐妹几个也不想就此将年华葬送在这,原本想向老爷请休书一封,姐姐作为老爷的正妻自然是有那个权利,休了我们几个!若是姐姐,愿放我们一条生路,您便是我们的恩人,即使过上了好日子,也不会忘了姐姐。」 荷花语气微软,哪里还有先前半分强势的模样,反而是一脸献媚的望着刘红梅。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交情过身的好姐妹呢。 叶蓁并未走远,瞧着荷花这变脸速度,不由的称奇。 就连林彬也为此一惊,这女人的变脸速度可真快! 刚才还寻死觅活,要人家的命,现在就姐姐长姐姐短了,属实惊到他了。 瞧着荷花那低声下气的模样,刘红梅心中的恶趣味丛生。 这群小妾全都出自于烟花之地,后又被老爷收入府中,好吃好喝招待着,吃穿住行也是最好的,养得娇娇嫩嫩,真是吃不得这些苦。 平日在府中欺压她,如今老爷被贬为奴,小妾们若是拿不到休书,便只能一辈子跟着她们,荣华与共。 但当下,日日日光灼灼,太阳荼毒,连吃饱饭都是个问题,想要变富,堪比登天。 如今又妄想求得一纸休书,不愿吃这苦。 可她偏偏不如这群小妾的意。 「妹妹此言差矣,你们全都知道 ,所以说老爷半死不活,但神志犹在,先前又分外疼爱妹妹等人,如今落魄了,必然是想着妹妹们陪同,如今落了难各管各的,我也没有意见,至于这休书嘛,还是得遵循老爷的意见!」 言外之意,想在她手上拿到休书,那便是痴心妄想。 荷花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臭,咬牙切齿。 「你!」 这老毒妇分明是蓄意报复,就是想让她们一起受苦。 几位小妾怨声载道,无论再怎么说,刘红梅就是不愿写一书休书,就打算跟她们不死不休的耗着。 前来吃瓜的难民们也是吃得津津有味。 果然,这富人家的瓜,瞧这可是真热闹。 荷花被彻底气炸,却又无可奈何。 这老毒妇不愿给一直休书,那她们就只能这么干耗着,这乱世之中,纵使想方设法逃离,也会被王府之人抓回来,届时会受更重的罚。 作为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首课便是要懂得察言观色。 胸口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偏生那老毒妇又不能如他愿,上面还有一个叶蓁压着,她全然做不了妖,接下来恐怕就得吃那些糠筛菜了。 一想到这,荷花更气了。 但随着烈日越发的炽热,小妾们也不敢再作妖,只能开始打扫院中。 虽说破败不堪,却是能住人的。 重新购置的木材也被送至到了难民所,先前的计划继续实行,叶蓁倒也松了口气。 耳中道也时不时传来刘红梅与那几位小妾斗智斗勇的事情。 荷花等人身子骨娇弱,和那些逃难许久的难民们不可比拟,一开始还能做两日苦差事,到了后面变腰酸背痛,开始偷工减料。 每日任务不达标,领的食物也少之又少,吃惯了山珍海味,便嫌弃起了这发放的粮食。 随意将粮食丢弃,这可心疼坏了难民们,不由得多说几句,却惨遭荷花怒怼。 瞧着人家那般模样,就是不敢再多说几句,索性就拿着荷花丢弃在地的粮食离开了。 这一日两日倒还好,连续好几日干那些体力活,又滴水未沾,很快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后面,拿到粮食,便是狼吞虎咽,没几日便吃得干干净净。 几位小妾也从一开始风姿卓越的模样,变得宛如泼妇一般,除了整日干农活之外,便是和那些大妈们斗嘴,整日斗的鸡犬不宁。 相比之下,刘红梅倒是要比她们过得好些。 每日做最脏最累的活,赚取最多的粮食,用来供给孩子和老爷吃饭,伺候着自家丈夫,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用别在头上的首饰换了一些银两,请来了个赤脚大夫替自家男人治病,勉勉强强保全了性命,但是后半生也只能在床上度过。 再加上手巧,很快就将他们居住的那一栋房子,漏雨的地方挡的七七八八,虽说不美观,但是夜里不会这般寒凉。 和难民们相处的也比较融洽,互相接济,日子也还算过得去。 其次就是叶蒙。 之前整日往茅房跑,病倒在床,将所有的过错全都归咎到了县令头上,时不时的便为难起了县令等人。 可赵县令等人也是老油条了,怎可能会任由叶蒙欺凌。 表面好吃好喝供着,但背地里却使了不少的阴招,也将叶蒙折腾的够呛。 两方也算是互相折磨。 叶蓁在府中清算着近日府中的支出,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钱可真是经不住花啊! 赚也难赚! 「夫人,荷花被打成了重伤,这会儿正躺在那民所 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呢。」 林彬双手拱拳,如实禀明几位小妾近日的情况。 偷工减料,甚至以身段勾引他人,惹得其他娘子不快,被捉女干在床,所以被人打得半死不活。 叶蓁眉头紧皱,这一个两个都不安生。 待叶蓁赶到时。 屋中弥漫着浓浓的恶臭味,一眼便精确地找到了散发恶臭气息的地方。 一个尿桶摆在最角落里,味道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仔细一看,还有不少的苍蝇在上面嗡嗡嗡的直叫。 叶蓁:…… 强忍着身体不适,转头看向荷花。 而荷花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若不是胸口连绵起伏,险些都觉得这人没人命了。 同荷花共处一室的三名小妾,在一旁冷眼旁观。 平日干活就累得要死,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时候,自然是没有功夫去管闲事。 叶蓁站在床边,似乎感受到了炽热的视线,荷花半睁半眼,看清楚叶蓁是顿时热泪盈眶,哑着声音开口说道。 「夫人求求您大人有大量,让刘红梅给我等一纸休书吧,我细胳膊细腿,着实混不下去了!」 「呵。」 叶蓁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哼唧卖惨的荷花。 「落得今日下场,也算是你咎由自取,我也无能为力,若是死了,便死干净些,届时我会让人把你的尸首丢进深山喂野狼。」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荷花一愣一愣的,一时之间连哭都忘了。 不仅仅是荷花,就连另外的三名小妾也被吓得浑身一颤。 这叶蓁要比她们想象当中的更加冷血一些,什么慈眉善目,心软,全都是唬人的。 荷花能落得这般地步,全都是自己造成的,叶蓁只是过来看看笑话罢了,出了门,叶蓁猛吸了几口气,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屋内的味道属实,让人有些难以言喻,宛如茅厕一般令人作呕。 当真是不敢想象这个屋子是四名女子所居住的地方。 叶蓁目光落在院子里,正蹲在角落里面玩着破烂拨浪鼓的小孩,叶蓁认的他这小孩乃是刘红梅的孩子。 刘红梅这会儿刚好给自家男人换了裤子,便瞧见叶蓁正立于院中紧紧的盯着自家儿子。 「夫人。」 叶蓁闻声望去,只见刘红梅正拘谨的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个缝满补丁的围兜,头发被随意的盘了起来,脸色蜡黄,却没了先前那般消瘦,看起来要健康不少,黑黝黝的眼睛,显得清澈见底。 「夫人,太阳荼毒如若不嫌弃,进来坐坐歇息歇息可好?」刘红梅拘谨的说道。 叶蓁瞥了一眼林彬,跨步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要比女主想象当中的要好些。 第290章 叶蒙断腿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屋内那些破烂的地方都已经被补全,有些透光,勉强能遮风挡雨,就连破烂的窗户也重新修缮好了。 小桌和椅子这些全都也是被修补好的,分类摆放好,井井有条。 刘红梅的丈夫躺在收拾干净的小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木桩,嘴唇蠕动,却没有半分声响。 「夫人请喝茶!」 叶蓁垂眸,目光落在茶杯上。 茶杯有一些缺口,但洗得干净,深棕色的茶水显得格外的浓稠。 刘红梅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杯有缺口,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如今条件有限,能找出一套完整的杯具,实属不易,所以说有些缺口,但也并不是不能用。 叶蓁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陈立军。 「他娶了你,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赚取差价,私吞银两,都是死罪。 若非王爷心善,陈立军又娶了一位好夫人求情,想来早就已经人头落地。 「唉。」 刘红梅悠悠的叹了口气,恭恭敬敬的站在叶蓁身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丈夫。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妻本就是一体,我还不想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爹。」 儿子本就出生有缺陷,痴傻呆愣,断不能再没了爹。 如若不然,这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她虽性格软弱,但为了孩子,她也要拼尽全力。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叶蓁轻啜了一口浓茶,茶香四溢。 这种茶叶在难民所最常见,不过却不曾想,刘红梅居然可以泡的这般醇香。 忽然计上心头,目光炯炯的望着刘红梅。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如今开垦荒地,再加上南方的气候,还有她前世博士身份的加持,种一些优良茶叶也不为过吧。 刘红梅只觉得叶蓁目光炽热,让本就紧张的心情越发的窘迫。 察觉到自己失态,叶蓁思绪回笼,端着茶杯,重新喝了一口,用来掩饰尴尬。 叶蓁在刘红梅这里坐了一小会。 从刘红梅口中得知,刘红梅和陈立军结婚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没有感情基础。 先前陈立军乃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棍,刘红梅的父母瞧着陈立军有上进心,所以两家约定,将刘红梅加入陈立军家。 加入陈立军家之后,夫妻二人惺惺相惜。 虽说不同寻常,人家夫妻恩爱,却也互相尊重。 陈立军也不负众望,由于有上进心,很快就有名成功就,成了农部主薄。 却不知从何时开始,陈立军忽然变了,不仅纳了几房的小妾,并且还爱钻牛角尖,私吞银两。 对于自己的结发妻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怎看怎不顺眼。 直至被揭发私吞银两,被贬为奴。 叶蓁听着昏昏欲睡。 许是太阳荼毒,温度较高,浑身都提不上劲,懒洋洋的,再加上这平淡且要常见的故事,听了着实让人有些许昏昏欲睡。 「夫人?」 听到刘红梅小心翼翼的声音,叶蓁微微晃脑,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再替夫人续一杯茶吧?」 刘红梅说着就要去接过叶蓁一旁的茶杯,这位叶蓁轻轻扣住手腕。 「不必了,我手上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逗留了!」 说罢,便起身 ,从袖口取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拿着这一两银子好好过活。」 同样身为女人,在这乱世之中,叶蓁比谁都清楚,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和瘫痪的丈夫,究竟有多辛苦? 刘红梅见此受宠若惊,赶忙把银子推却。 「夫人这万万使不得,我有手有脚,能养的活孩子和丈夫,这一两银子实属过多,我不能收。」 早就听闻叶蓁是个慈眉善目,非常厉害的女子。 这些时日也有所见闻,对叶蓁也是实打实的敬佩之意。 在乱世之中,一个女子能闯出一方天地,实属不易,多少女人现如今还对夫家惟命是从,以夫家和孩子为主,从未为自己想过。. 她虽然一介女子,但好在能吃苦耐劳,养活孩子和自己是不成问题的。 「拿着吧,莫要推脱。」 叶蓁瞥了一眼刘红梅,便带着林彬离开了住所。 林彬百思不得其解。 「夫人,我听闻刘红梅先前在夫家,可是一个一层不是的花瓶,怎么接触过后,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陈立军娇养小妾,对正室不管不问。 原因便是正是乃是人老珠黄,又不懂得情趣,没有小妾嘴甜,并且一无是处,整日哭丧着一张脸,毫无上进心,所以才不得陈立军喜爱。 现下看来却和传闻中有所不符。 这刘红梅不仅能干,而且还整理的井井有条,比那群小妾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就拿着两间屋子的对比,都能看得出各方优势。 叶蓁淡漠的瞥了一眼林彬。 「有些人啊,一旦有了挥霍的底气,便会忘了初心,人不能看表面,也不能道听途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正所谓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林彬眨了眨眼,心中不由的感慨。 夫人不管是看什么事都看得通透,格局也大的很,也难怪会得王爷器重。 天气实属炎热,进出一趟,叶蓁便香汗淋漓汗淋漓,回了院中的阴凉处,这才舒缓了口气。 谢云殊刚从王府回来,便瞧见叶蓁躺在摇椅上纳凉,额头上冒着细细的冷汗。 谢云殊心疼,拿着竹扇轻轻的在一旁扇风。 感受到了丝丝凉意,叶蓁惬意的闭上了眼。 「叶蒙昨日不小心从马上摔落,跌断了腿,磕破了头,这会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谢云殊淡淡的开口说道,瞧着叶蓁那张娇俏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宠溺,顺势将备在一旁的水果递了过去。 芊芊玉指捏起一粒葡萄放入嘴中,汁水爆开,让叶蓁愉悦的眯起了眼。 「这是王爷的手笔吧?」 「嗯。」 谢云殊微微应声,继续说道。 「清远侯今日来信,旁敲侧击让王爷好声招待叶蒙,如若不然,便会借机向皇上告他一状,届时,王爷也必然没好果子吃。」 叶蓁冷笑,这清远侯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居然威胁起了成安王,当真是胆大妄为。 想来是在京城过得舒坦,全然忘记,成安王好歹是一名王爷。 成安王虽然为人处事比较低调,表面上看着没什么野心,但从这段时间相处来看,成安王不仅有野心,而且还很大,甚至有着铁血手腕。 如今又处于自身的封闭之中,京城天高路远,就算天子有再大的权利,也不可能伸手伸到这来。 当真是愚昧至极,居然还想着借此威胁成安王。 「王爷接到来信,更是勃然大怒,先前是以为叶蒙和我们有关系,所以并未出手,如今叶蒙断了腿,又撞了脑子,想来不会好过。」 谢云殊一边给叶蓁扇风,一边替叶蓁倒茶。 叶蓁不由得嗤笑一声:「如今清远侯来信一封,无异于火上浇油,等同于把叶蒙往死路上送。」 成安王本就瞧着叶蒙不顺眼,已经出手对付,按照计划屡次进行,如今清远侯又来信一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清远和嫌叶蒙活的太久,想着推波助澜一把。 与此同时。 身处于床上昏迷的叶蒙,幽幽转醒,腿部传来阵阵剧烈疼痛,痛意触觉到了他的每一根神经,每每动一下都痛得叶蒙面色扭曲,还有额头上的伤。 先是整日蹲守在茅房后,如今,又伤了腿,磕破了头。 这让叶蒙如何能接受? 「把县令给我喊来。」 叶蒙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扯动伤口。 赵县令刚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正准备写信给叶蓁,就听管家匆匆来报,说叶蒙已经醒了要见他。 虽说看叶蒙不顺眼,但是为了做表面功夫,赵县令还是不得不先放下手头上的事,先去见叶蒙。 刚走进屋。 哐当—— 一个杯子猛的朝着赵县令丢来。 好在赵县令躲避及时,避开了杯子,如若不然这脑袋可就得遭殃了。 赵县令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面带微笑,看着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叶蒙。 「大人!」 瞧着赵县令过来,叶蒙咬牙切齿道。 「昨日之事你要作何解释?」 赵县令却一脸无辜:「大人,平日马儿温顺的很,下官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发疯,而且早就听闻大人骑术了得,原以为这种码能轻松制裁,可谁曾想您会从马上摔下。」 一捧一踩,让本就心情阴霾的叶蒙越发的不爽,气得心里是呕血。 这老不死的绝对是故意的! 「如今本官摔断了腿又磕破了脑袋,我若是将此事禀明上去,你觉得你头上的乌纱帽可还保得住?」 赵县令依旧面不改色,双手拱拳。 「那大人想要做何处理?才能解心头之恨。」 「哼!」 叶蒙冷哼一声。 「那马发疯,伤了本官,我命你将那马宰了,不仅如此,还有伺候这匹马的马奴也有罪责一并问斩!」 不仅要处死这群***的货色,她还要上报给京城,让这老不死的乌纱帽摘了。 「大人这可使不得,此处环境贫瘠,不比那偌大的京城繁华盛世,这一匹马乃是千金难求,还请大人三思!高抬贵手,饶了那马奴一命。」 本就是叶蒙骑术不精,控不好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还妄想宰了他们的良马,痴心妄想。 瞧着一个小小的县令,公然跟自己唱反调,叶蒙顿时怒不可遏,大声呵斥。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话?」 「下官清醒的很!还望大人别给脸不要脸。」 第291章 直接摊牌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山高路远。 即便清远侯手伸的再长,他有南安王包庇,就算叶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随意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清远侯也拿他没法。 若是叶蒙好生配合,倒也不至于闹得这般。 瞧着突然给自己甩脸色的赵县令,叶蒙顿时怒不可遏。 「放肆!你怎么跟本官说话的?信不信本官,写信告你一状?」 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也敢对他蹬鼻子上脸! 躺在床上的人怒目圆瞪,浑身都散发着戾气,那浑身嚣张的气焰,噌噌噌的往上涨。 「呵呵呵!」 赵县令冷笑一声。 时至今日,叶蒙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赵县令笑眯眯的望着躺在床上狐假虎威的叶蒙。 「钦差大人能威胁下官的恐怕就只有这一招了!」 叶蒙脸色微变,看着面不改色笑意嫣然的赵县令,脸色难看。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想以下犯上!」 不知为何,对上赵县令那张笑眯眯的笑脸,有种莫名的心虚感油然而生,好似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轨迹。 「钦差大人莫不是忘了,此处乃是成平洲,山高路远,距离京城不知多远,就算皇上再怎么大显龙威,也不可能将手伸这么长,更别说您那位身为清远候的爹了,更不可能为您做主。」 一字一句,仿佛利刃,狠狠的插入叶蒙的心口。 叶蒙虽然纨绔,但不愚蠢,这是明白赵县令言语中的威胁。 无非就是仗着他爹伸手伸不到成平洲,所以才敢这般嚣张。 但他好歹也是钦差大人,还有这一层头衔,无一例外都要比这小小的县令高人一等,再如何他也容不得县令在他头上拉屎拉尿。 「你不过是倚仗着有成安王给你撑腰罢了,一个区区县令,也配威胁本官?好大的胆子!」 叶蒙目光凶狠,目光炯炯的盯着赵县令那张笑意嫣然的笑脸,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先前的种种全都联系起来。 「我先前屡次三番拉肚子并非水土不服,而是你搞的鬼对吗?」叶蒙咬牙问道。 如今摊牌,赵县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直言不讳的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是自然!你得罪了王爷,咱自然是得出那口恶气。」 在这成平洲,王爷就是这的土皇帝。 叶蒙脸色骤变,果然如此。 「那马匹发疯本官摔下马,断腿,破头也是你的手笔了?」 「正是!」 赵县令眉眼弯弯,心情好不痛快。 承认自己干的这些恶事,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 叶蒙气得顿时止呕血,当真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这赵县令真是大胆,居然借着成安王的名声以下放上欺压他。 叶蒙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来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成平洲,来这活活找罪受。 「你…你你你!」 「噗!」 叶蒙被硬生生的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赵县令冷眼的望着,面色惨白被气晕的叶蒙,森然一笑。 若是个好官,他也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针对。 只可惜,叶蒙性格纨绔,对成平洲更是挑三拣四,到这来与其说是帮衬难民,倒不如说是在这里来当土霸王的。 不仅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想要美人和美酒相伴。 当真是异想天开! 也就快活这几日罢了。 叶蓁得知,叶蒙不仅摔断了腿,磕破了脑袋,如今更是被赵县令活生生的给气晕,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听到这时,叶蓁心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叶蒙啊叶蒙!应当从来没有料到过,自己会沦落到这般境地吧。 谢云殊在一旁替叶蓁扇风,一边开口分析。 「如今赵县令和叶蒙摊牌,若是叶蒙苏醒,必然会向着京城告上一状,一旦死在了成平洲,届时,一定会告上王爷一状,到时候王爷被召回京城之中,必然会受皮肉之苦!」 叶蓁淡定自若的抿了一口茶,眉眼弯弯,气定神闲的说道。 「那岂不是正合王爷的意。」 话音刚落,谢云殊投来目光,两人面面相觑。 虽说赵高渂表面看着波澜不惊,为人处事都极为低调,且不具备半点野心。 但两人都和赵高渂相处的时间不短,心思也极其细腻,不同于常人,很快就察觉出这位没有野心的王爷,实际上野心勃勃,甚至对于某个位置有着很深的执念。 这个位置即便叶蓁不说,谢云殊也心领神会。 至于为何要搓磨针对叶蒙,这个便是原因之一其次。 叶蒙顽固不化,在成平洲,行事嚣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官,赵高渂针对他也无所谓。 就是这两个原因,所以才导致叶蒙才会吃这种苦头。 叶蓁其实还想见叶蒙一面,但当下这个情况,暂时还不允许。 若是叶蒙得知她在成平洲,想来见面时,他的那个表情必然丰富多彩,但还不到时候。 只有在成平洲做出一番成绩,才有资格和王爷回京城的条件,到时他匡扶丈夫,成为首辅,更是手到擒来。 当然,前提是得做好铺垫,得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来。 成安王心思细腻,若是目的太过于明显,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届时,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都会付诸东流。 「蓁蓁」 叶蓁在谢云殊声声蓁蓁中思绪回笼,目光变得有些许清明。 「何事?」 谢云殊宠溺的摇了摇头,语气温和。 「近日王爷将一些重要的事全都交到我的手上,让我处理,结果让王爷很是满意,可以算得上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届时再多相处一段时日,想来会如你所愿。」 说完,谢云殊便目光炯炯的望着叶蓁,向来毫无波澜的眼神,变得有些许炽热。 叶蓁扯了扯嘴角,芊芊玉指抚上男人那俊俏的脸庞,眉眼变得柔和。 「辛苦了。」 两人的身份比较特殊,若是不努力一把,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当做角落里最阴暗的老鼠,就算是发家致富,也亦是如此被人看不起,瞧不上眼。 唯一的机会便是辅佐成安王成功上位,只要有说话的份,他们便可打漂亮的翻身仗。 流放前的屈辱,还有那些正在纸醉金迷京城享福的仇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让她的目标变得越发的远大。 那些人若是瞧见他和谢云殊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想必会乱了阵脚吧。 谢云殊宠溺的摇了摇头,言语中尽是对叶蓁的宠溺。 「我知晓你的一番用心良苦,既然你想,我自然是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他本就不甘于此,如今又有叶蓁的支持,还有什么好怕的? 叶蒙苏醒而来,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不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而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栈。 因为腿脚不便,不能行走,去哪全都得听赵县令的指令,赵县令说往东那些下人绝对不 敢往西。 叶蒙手中的权力被正式剥夺,每每送出去的信封都会被赵县令先行一步拦截下来,并且当着叶蒙的面将那封信烧成灰烬。 这已经是被烧掉的第三十六封信了。 叶蒙盯着火盆里面的灰烬,红了眼眶,咬牙切齿的望着得意洋洋的赵县令。 「你究竟想要如何?才肯放过本官!」 赵县令嘿嘿一笑:「钦差大人,您这是何意,瞧您这话说的,属实太伤人心了,下官不过是念及钦差大人行动不便,所以才会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吗,何来的放过一说?」 叶蒙被赵县令的这一番说辞气得直呕血,更是有苦难言。 如今的他,空有官位,没有实权。 就连带来的那些人也不知为何,突然变了心意,和赵县令助纣为虐,沆瀣一气。 「成安王许诺你的,本官照样能许诺你!等我回了京城,一定会不负众望,让我爹向皇上请命,封你一个大官做一做,绝不会让你在这这穷山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埋没!」 现在叶蒙唯一能做的便是给赵县令画饼。 他相信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如此诱惑。 赵县令顿时被叶蒙的这一番话给逗笑了。 「本官倒是不屑***做,在这地方当个官也能落得清闲,压力也不同,京城的大,就连钦差大人,您不是照样得听我安排吗,要你死要你活也只是一句话罢了!」 在这,他可以将自己的权利发挥到最大。 若是到了京城,方方面面都要受缚于人,指不定还会惨遭狼狈的报复,到时更别说有什么***做了小命,更是堪忧。 叶蒙顿时被赵县令的那一番话给惊呆了。 他想要他的命? 「你敢!若是我死在了这成平洲,到时皇上追责起来别说你就连成安王也难逃问罪,你一个小官恐怕还会有掉脑袋的风险,至于王爷,可能还会被流放到更加偏僻的地方,你在说出这番话时,可有想过你们的后果?」 叶蒙喋喋不休的威胁着赵县令,已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赵县令冷笑一声。 「时至今日,钦差大人,您还在做着白日梦呢?如今几位大人已然和王爷沆瀣一气,就算你死在这,只需要几位大人动动口舌,说你是不小心病死,无凭无据,皇上也不能拿我和王爷怎样!」 赵县令牙尖嘴利,得意洋洋,顿时把叶蒙磨得哑口无言,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变得有气无力。 是啊! 正如赵县令所想,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叛徒已然和成安王沆瀣一气,仅凭自己的死因,完全容不得皇上处罚成安王,自己可能还会白白送了一条命。 这一刻,叶蒙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嚣张劲,顿时变得怯懦不堪。 「你们究竟想要如何?如何才肯放过本官。」 第292章 暗中调查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蒙此时也认清了事实。 如今一同前来的大人们皆被成安王收买,他孤立无援,孑然一身。 再加上又断了脚,伤了头,不再有所作为,再执意和赵县令对抗,吃亏的只有是他。 叶蒙越想越气,他堂堂清远候之子,又是皇上亲封的钦差。 不管是身份还是官位,全都压他们一头。 却不曾想,居然会被一个低贱的小小县令强压一头,偏偏还拿人家一点办法没有。 叶蒙气的直呕血,他何时受到过这般屈辱。 赵县令森然一笑:「日后的日子怎么过,全然看钦差大人,您的所为了。」 叶蒙:…… 这跟说与没说有何区别? 如今他没有实权,乃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赵县令这话倒说的好听,看他的所为。 如今的叶蒙乃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任凭赵县令安排。 表面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钦差大人,但实际上,却是空有虚名挂着大人名分的废物罢了。 有关于叶蒙的消息,都会及时送到叶蓁的手上。 由于建材的木材已经送来,为了避免出现纰漏,叶蓁整日严守,日日监督。 烈日荼毒,叶蓁坐在高位上,目光游离在各个人的身边。 太阳过于热烈,每个人汗如雨下,大汗淋漓,个个走路都有些许有气无力,有的脚底虚浮,有中暑的征兆。 叶蓁眉头紧皱,叫来林彬。 「你去刘大夫那里取一些藿香正气水来,给每人都分发一些。」 叶蓁偶然在山上发现了制作藿香正气水的简易材料,索性就采摘了不少,让府中的大夫特意熬制一些藿香正气水,为的就是预防中暑。 说巧不巧,今日刚好用上。 林彬提了一部分藿香正气水过来,也带来了一道消息。 谢云殊和成安王赵高渂,不知出何原因,浑身发热,两人都有了中暑的征兆,昏厥不行。 听到谢云殊受伤的消息,叶蓁脸色骤变,也无心在这继续监督,让林彬把藿香正气水发放下去,自己则匆匆来到王府之中。 叶蓁刚刚到王府,便瞧见了汗如雨下的小世子,还有从房中提着药箱走出来的大夫。 碰见叶蓁时,大夫也毕恭毕敬的打了声招呼,然后便提着药箱匆匆离去。 大夫脚步凌乱,让人瞧了有些心虚。 叶蓁微微敛眸,在丫鬟的引领下走进了房间。 只见赵高渂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确实是中暑的征兆,拿出准备好的藿香正气水,递给了丫鬟。 「等会把这些喂给王爷!」 随即便走到了隔壁厢房。 谢云殊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桌边喝着茶,但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冒着细细的冷汗。 叶蓁顺势倒了一杯藿香正气水递了过去。 「把这些全喝了,会好受些。」 谢云殊眉头紧蹙,接过叶蓁递过来的藿香正气水,浅尝了一口,味道有些难以言喻。 「这是何物,怎么这般难喝?」 比熬制的中草药还要难喝。 话虽说如此,但谢云殊还是乖乖的把手上的这一杯藿香正气水一饮而尽。 「这乃是藿香正气水,虽说味道有些难以言喻,但却是去热避寒的良药。」 叶蓁开口解释道,从怀里掏出时常常伴在身的蜜饯,塞进了谢云殊的嘴里。 「吃颗蜜饯会好受些。」 叶蓁的亲近,谢云殊并不抗拒,反而还坦然接受。 瞧着谢云殊的脸色好受些,叶蓁正在疑惑开口。 「你不是同王爷出府巡逻,怎么还双双中暑?」 就算天气再怎么炎热,王爷和谢云殊两个大男人体质都比较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中暑了? 「这件事说来也蹊跷,我同王爷出府巡逻,按理说绝不可能出现中暑的情况,偏偏正当我们两个侃侃而谈之时,两人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一股热意涌上心头,尚未反应过来,两人便晕了过去,在醒来时已经回到了王府之中。」 叶蓁眉头紧锁,越发觉得事有蹊跷,要求谢云殊将经过说的再细致一些。 「刚才我瞧见陈大夫离开之时,看我的眼神有些心虚,脚步凌乱,想来陈大夫可能知晓其中的一些情况。」 话音刚落,丫鬟匆匆来报,说是赵高渂已经苏醒。 等两人赶到时,赵高渂正坐在床榻边,面色难看,说话声有气无力,说话的第一句便是询问谢云殊的身体状况。 「云殊可还好?」 谢云殊微微拱手,说道:「王爷,好在有夫人送来的藿香正气水,属下已经相安无事。」 赵高渂目光落在那黑咻咻的藿香正气水上,眉眼舒展开来,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说味道难喝了些,但确实效果显著,到底还是谢夫人聪慧,何事都能应对自如。」 叶蓁微微敛眸,面不改色。 「王爷谬赞了,我不过是偶然在古籍上瞧见了此乃解暑方法,近日天气炎热,没想到刚好可以派得上用场。」 在一旁的谢云殊赶忙接话。 「王爷,属下怀疑,我们二人忽然中暑,绝对是有蹊跷。」 赵高渂不傻,他体质向来好,就算是天气,再怎么炎热也不可能中暑,再加上谢云殊的这么一揣测,自然越发猜疑,有人从中作梗。 「嗯,此事我会派岳管家去查查,这点小事,还不需要你操心。」 叶蓁眼珠子微微一转,既然赵高渂都这么说了,那也没有必要再过多废话。 「王爷,我丈夫今日中暑,现下身体虚弱,若是没有什么要事,我变带着他先回去歇息了!」 「去罢。」赵高渂挥了挥手。 等谢云殊和叶蓁离开,赵高渂招来岳管事。 「我和谢云殊中暑事有蹊跷,稍后你去查查,如今太阳荼毒,你找谢夫人要要藿香正气水的配方,到时熬制成药再发放下去。」 「启禀王爷,藿香正气水已经发放下去。」岳管事双手拱拳,笑意冉冉的说道。 「夫人办事效率确实极快。」 对于叶蓁的办事效率,赵高渂是真的没处挑,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 「近日叶蒙过得如何?」 这段时间公务繁忙,少有时间询问叶蒙的事。 有赵县令在,想必叶蒙的日子必然过得丰富多彩? 「叶蒙前些时日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腿,脑袋也被磕破了,赵县令已经跟叶蒙摊了牌,先前和叶蒙一同前来的那些侍从,也全都倒戈相向,成了我们的人了。」 岳管事如实禀明。 赵高渂起身,眼神示意让岳管事伺候穿衣。 「想办法让叶蒙悄无声息的死在成平洲,届时,皇上可能借着此事把我召回京城,计划也可在那时候开始执行。」 有叶蒙做一个过渡,回到京城指日可待。 是了,他成安王表面看似为人低调,没有半点野心,但实际上只有赵高渂自己知道,他对那个位置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一是为了祭奠亡妻之痛,二是不能如杀妻凶手的愿,让他的儿子们继承皇位 。 他要让他亲眼瞧见,他最不忌惮的成安王究竟能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 很快令赵高渂,谢云殊中暑的人也被抓了出来。 赵高渂和谢云殊在巡逻之际喝了一碗凉虾,摊主因为贪小便宜,所以以低价买了一小部分的过期粉,掺杂了一些和过期粉看似相似的粉末,搅匀到了一起,用来招待顾客。 却好巧不巧,瞎猫碰上死耗子,赵高渂和谢云殊也刚好喝了一碗。 摊主闻言,王爷喝他们家的凉虾中暑,顿时惊恐万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惶恐不安的说道。 「王爷,小的实数不知情,是您光临,如若不然就算是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用,不能食用的粉给您做凉虾!」 摊主欲哭无泪,后悔莫及。 早知如此,他就是说什么也不可能贪小便宜做那种吃食给顾客用。 赵高渂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磕头认罪的摊主。 「谋害王爷,可是要诛九族的。」 摊主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泪流满面。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等着小的养家糊口,若是小的死了,那我的妻儿老母就无人赡养了,早就听说王爷是菩萨心肠,求王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 赵高渂被吵得心烦意乱。 「你在城内所经营的小本生意已经有数十年,居然以次冲好,想来也有不少人中招,谋财害命,罪该万死,岳管事,把他拖出去,重打七十大板以示告诫,如若再有下次,就连诛九族。」 莫名其妙食物中毒,这是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揭过,总归要给那些出过此状况的人一个交代。 重打七十大板,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就算不死也得残,后半生只能在床上躺着度过。 想想都觉得瘆人,摊主惶恐的解释。 「不不不,小的只是初次这样做,这十几年小的一直安分守己,王爷您也知道,近年来粮食收成并不好,粮食的价格一直在往上抬,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哪有多余的钱,所以…」 摊主欲言又止。 赵高渂无奈,揉了揉惆怅的眉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下不为例,你且下去吧。」 摊主喜上眉梢,连连磕头,连滚带爬的滚出了王府。 赵高渂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转头看向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岳管事,淡漠的开口询问道。 「我让你调查的事可查清楚了?」 岳管事双手拱拳,毕恭毕敬的回答。 「启禀王爷,您让小的调查的事已经有了眉目,皇上确实安插了不少眼线在城内,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忌惮王爷之人也安插了眼线,现下正在一一的排查。」 「那谢云殊和叶蓁那边调查的如何?」 第293章 表明立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虽说谢云殊和叶蓁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赵高渂从始至终都对着两人有着戒备之心。 如此人才,终将不会栖息在这小小的成平洲。 若是真的无二心,他不介意让他们俩人纳入自己这百密无一疏的计划当中。 倘若若是有二心,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杀人灭口。 赵高渂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的光,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人。 谢云殊和叶蓁不仅心思细腻,而且头脑聪慧,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管是谁得了这一对良人,都将受益最大。 所以,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刚回到府中的叶蓁,只觉得后背脊一凉,凉飕飕的,疑惑的抬头望了一眼烈日。 怎么回事? 太阳荼毒,为何她方才感受到了一股阴凉的气息遍布全身? 谢云殊因为中暑,身体还有些虚弱。 所以叶蓁特意买了一些红糖,还有糯米粉,打算亲自给谢云殊熬一碗红糖冰汤圆。 厨房内。 叶蓁身穿着围裙,怀里抱着一个盆,盆里面装了一些糯米粉,再加一些白糖,加适量的水,揉成小团,然后搓成一个个的长条,挤出一些小剂子,搓成小圆球。 接下来便是熬制红糖水,放入适量的水,还有红糖,还加了适量的姜片,姜片驱寒,让下人烧小火,慢悠悠的熬制。 如今乱世之中,红糖可是精贵之物,下人看着叶蓁一大把一大把的下红糖,唾液不断地分泌,不断的吞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看着,直接熬制浓稠的红糖水,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 「夫人,不是小的多嘴,这红糖精贵的很,您这样做,不仅发挥不出它的全部作用,反而还浪费了。」. 下人看着这一大包红糖都有些心疼,这要是换作是他,夫人放下去的这些红糖都够他吃半年了。 叶蓁笑道:「无碍。」 现在她管束着甘蔗,白糖都熬制出来了,更别说这个红糖,给谢云殊吃她是一点都不觉得浪费。 见夫人这么说,下人扯了扯嘴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也罢! 他区区一个下人罢了,无非就是心疼,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若是太多嘴,倒显得他的不对了。 叶蓁将熬制浓稠的红糖水盛了出来,放在一旁备用,然后再将搓好的小汤圆放入锅中,煮到漂浮,才把小汤圆给盛出来,再过一趟冷水,让它源变得更加q弹有嚼劲。 随即再拿着白瓷碗,舀了一勺红糖水,然后再将汤圆放置其中,拿着勺子搅和搅和,一份红糖姜小汤圆出锅。 因为有些气虚,谢云殊正坐在院子里纳凉,手头上是赵高渂交给他的任务,需要将他的看法备注至边缘。 这些全都是那些小县令上乘上来的,都需要一一过目。 「尝尝这红糖姜水冰汤圆。」 太阳荼毒,天气炎热。 所以叶蓁将盛好的汤圆挂在水上纳凉了好一会,等透着丝丝凉意,才给谢云殊端过来。 谢云殊目光落在那一碗小汤圆上,小汤圆白嫩精致,沉浸在红色的红糖姜水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甚是好看。 望着小女人那期待的眼神,谢云殊端起来,舀了一勺,品尝着那软糯q弹的小汤圆。 「汤圆q弹软糯,包裹着红糖香,味道很好。」 得到了某人的夸奖,叶蓁喜笑颜开,眉眼弯弯,这顿时看呆了谢云殊! 叶蓁温声开口:「我熬了许多的红糖姜水,晚些,我让林彬去将岳管事叫了过来,晚些给王爷送去。」 让岳 管事过来端冰汤圆是一回事,主要目的还是想将岳管事叫过来。 岳管事因为要着手调查赵高渂交代的事,所以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 如今林彬找来,他自然是找了个理由跟着林彬过来见叶蓁。 「夫人!」 岳管事双手拱拳,毕恭毕敬。 叶蓁眸光瞥了一眼,正在一旁站着的林彬:「林彬,厨房里还有不少的红糖姜水,全都是放凉的,你也过去尝尝。」 林彬不傻,自然是懂得叶蓁话里有话,既然不想让他在一旁听,那他离开便是,顺着叶蓁的阶梯往下走。 「行!夫人手艺难得,我可得好好尝尝夫人的手艺。」 偌大的院子内就只有岳管事,谢云殊,还有叶蓁三人。 「岳管事,这些是我为王爷准备的,等晚些你提些过去,还有小世子的,你的这一份我单独盛了出来。」 转头看去,桌子上摆着一只精致的白瓷小碗,碗里装着圆滚滚的白色小汤圆。 「多谢夫人美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岳管事端着小碗细细的品尝,一边开口隐晦的说道。 「王爷今日问起了夫人您们二人之事,等那人一死,上报京城王爷恐怕就要实行他的计划了,夫人今日找我来恐怕也是为此事吧。」 叶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一脸欣赏的看着岳管事。 「确实如此,如今叶蒙断了腿又伤了头,想必时日无多,掐指一算,王爷恐怕已经准备好入驻京城了吧。」 从始至终叶蓁都知道,叶蒙不过是赵高渂的一个踏脚石罢了。 就是为了借着叶蒙的死,激怒清远侯。 按照清远侯的脾性,就算是不怎么看重叶蒙也绝对不会因此上罢甘休。 清远候向来以利益为重,自然是不可能放过弹劾赵高渂的机会。 清远候又是朝中重臣,再加上赵高渂身为王爷,皇上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接下来便会把赵高渂召回京城之中,借此来审问。 这便达成了赵高渂的目的,届时,他就只等回京即可,在实行安插在京城中的棋子。 正如叶蓁所想,她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岳管事将所知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 是的,岳管事早就成了叶蓁的人,表面虽说对赵高渂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但实际上早在两人接触几次之后,便被叶蓁收买,成了叶蓁安插在陈王府的一枚棋子。 纵使赵高渂再怎么心思缜密,也断然不可能猜出岳管事会为叶蓁所用。 「王爷知晓您与清远候之间的关系,但是并未突破,为的就是将您们二人为王爷所用,届时完成大计!」 岳管事手中的汤圆早已被消灭的干净。 谢云殊微微垂眸,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王爷处处维护我,我们自然是义不容辞的站在王爷这边,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多准备了一条路罢了!」 不管成功与否,他们两个终归会全身而退。 实际上,赵高渂成为了他们两人的一枚棋子。 「无论二位做何打算,我都将以夫人马首是瞻。」 岳管事也很快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叶蓁非常满意岳管事的态度,嘴角微微勾起,大致确定了他们两人在赵高渂心中的重量,便让岳管事提着红糖姜水冰汤圆离开了府。 成王府。 赵高渂向来不喜甜品,但听说是叶蓁亲自下手熬制出的,特意命岳管事去府中提过来,这才放下手中事物,想要尝尝叶蓁所熬制的这东西。 小世子玩的大汗淋漓,赵高渂疼惜的拿着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冷 汗。 「如今天气炎热,可不能玩得太疯,尝尝这红糖姜水冰汤圆,我想你应该爱吃。」 赵高渂将一小碗递到了小世子跟前。 小世子拿着勺子浅尝了一口,眼睛猛的一亮,对着碗里的冰汤圆更是赞不绝口。 「好吃!爹是从何买来的这等美味?」 小世子虽然和父亲一般不怎么喜爱甜品,但冰汤圆凉丝丝的,又带着一丝丝的甜意,刚好解了他浑身的燥热之感。 瞧着儿子喜欢,赵高渂自然是开心。 「这是叶蓁做的,天气炎热,所以给我们也送了些过来,好吃你就多吃些,我这里还有。」 小世子吃了好几碗,就连向来不喜爱甜品的赵高渂也吃了两碗。 很快。 随着时间推逝。 赵县令传来消息,叶蒙因为忍受不了成平洲的恶劣环境,再加上身受重伤,导致身子骨愈发的不好,早在两个时辰之前便撒手人寰。 赵高渂大喜,终于把这混小子给整死了。 赵高渂让赵县令让和叶蒙一同前来的那些陪同写了一封信修给清远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就等着清远侯勃然大怒在皇上那里掺他一笔。 这信封来往需得一个月左右,在这一个月里他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目光落在岳管事身上。 「我让你办的事如何?」 「启禀王爷,正如王爷所想,谢云殊和叶蓁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王爷。」 听着岳管事说的话,赵高渂心情大好。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预想当中的在发展,没有出现半点纰漏。 眼中透着浓浓的疯狂,快了,就快了。 「去把谢云殊和叶蓁都叫来。」 叶蓁和谢云殊被赵高渂召到了王府。 赵高渂也不再藏着掖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我谢云殊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高渂非常喜欢谢云殊的态度,心情大好的拍了拍谢云殊的肩膀。 「届时,等本王马到成功,绝不会亏待你们夫妻二人自然会好好提拔你们。」 有了两人的帮衬,他的计划将事半功倍。 等着吧! 那些同他作对之人都甭想有好下场,年轻时候所受的屈辱,他都将在一个月之后通通讨回来。 叶蓁和谢云殊两人面面相觑,目的达到。 很快,清远侯就接到了赵高渂生死道消的消息,顿时勃然大怒,手里紧紧拽着信封,眼中尽是滔天的怒火。 「真是岂有此理!仗着山高路远,真以为我拿他们没办法不成,连我的人都感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爷稍安勿躁,莫要动怒!」 第294章 人皮面具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一旁的高姨娘,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来顺了顺清远候的胸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哼!」 清远候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冷意。 「蒙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成平州,成安王赵高渂这是在挑衅我们叶家。」 「咔嚓」一声,接过来的茶杯被清远候硬生生的捏碎。 锋利的碎片划破清远候的掌心,鲜血顺着茶水混合成血水滴在地上。 已然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清远候,全然没有察觉到手掌心的痛意。 清远候眼中尽是冷意,一个区区小小的潘王,居然也敢对他们清远候府的人动心思。 在清远候看来,赵高渂乃是潘王中最弱的一个。 虽说挂着王爷的头衔,但是却无实权,被发配至成平州,所处地区更是相当的贫瘠。 就算赵高渂再怎么聪明,也断不可能凭借着那贫苦的条件,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却不曾想,赵高渂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铤而走险,杀了他的儿子。 一想到膝下唯一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成平州,清远候眼眶微红,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儿子虽然为庶出,但清远候却格外珍惜这个孩子。 明面上虽谣传出,他并不看重这个孩子,但实际上背地里清远候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间精力在这个儿子身上,基本上都有求必应。 蒙儿去成平州,权当历练罢了,一旦做出一番成绩,必然会被皇上看中,届时他才有底气实行计划,让自己在朝堂之上有些许的地位。 叶蓁被流放的这段时日,清远候屡次三番的在朝堂上博取存在感,又因为三番两次地献上良计,皇上对其刮目相看,所以才会派遣叶蒙去成平州走个过场。 如今的清远候也算是有些许权力的,不再是空有头衔,在京城中也有一席的地位。 先前看不起清远候的那些***,也逐渐和清远候丝毫,清远候在朝堂上的势力也逐渐开始蔓延。 虽说清远候在朝堂之上相当的猖狂,但有当今丞相镇压,纵使皇上对清远候刮目相看,也还是得顾及几分丞相的面子。 刚才还在安慰清远候的高姨娘闻言,脸色骤变,重新倒的茶也从手中脱落,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到脚踝处也没有半分知觉。 高姨娘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望着清远候,嘴唇也止不住的在颤抖。 「侯爷…您…您说什么?」 这一刻,高姨娘宁愿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的蒙儿,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去了一趟成平州,就死得不明不白了呢! 清远候深呼吸口气,强忍着悲伤的情绪,哽咽的说道。 「蒙儿在成平州死了,据那些废物说,是因为蒙儿水土不服,再加上陈平州条件不足无法医治导致蒙儿死在了成平州。」 清远候说话的声音在颤抖,仅存一丝理智。 但高姨娘却彻底崩溃。 高姨娘乃是叶蒙的生母,乃是清远候最爱的小妾,由于丞相一直压迫,所以高姨娘才没有被一直扶正。 高姨娘也因此十分怨恨叶蓁。 高姨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汪汪,最后再也接受不了事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 清远候见此,脸色骤变,也顾不得丧子之痛,猛的起身。 「来人,来人请大夫!」 清远候朝着门外疯狂咆哮,管家领命,匆匆将大夫请来。 据大夫诊断是因为情绪激动所晕厥的。 「好生照顾夫 人。」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高姨娘的院子。 让管家备马,策马奔腾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 皇上正在批奏折,身旁的老太监拿着拂尘来报。 「皇上,清远候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清远候被老太监引入御书房,瞧着正在批理奏折的皇上,双腿一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闷哼声。 连续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用足了力气。 「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方才的动静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清远候额头磕的红肿,双眼猩红。 「何事,让爱卿变成这般模样?」 清远候双手紧紧相扣跪在地上,哽咽的控诉着赵高渂的罪行。 「启禀皇上,微臣唯一的儿子,被派遣至成平州,去了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不明不白的去了,让臣白发人送黑发人,成本就只是单薄,如今唯一的血脉死在了外面,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说着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个个有回声。 皇上心中愕然,表面却面不改色。 「成安王性格温和,虽说成平州较为贫瘠,却管理的井井有条,叶蒙又怎会不明不白的死在那成平州,莫不是有人谎报?」 赵高渂自打精力丧妻之痛之后,便一直低调行事据成平州的探子来报,赵高渂也并无什么行动,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将自己的管辖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虽说不能人人保护,但也还算过得去。 派叶蒙过去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却不曾想叶蒙会死在成平州。 清远候红了眼眶,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 「还请皇上明鉴!如今死在了成安王的管辖地,姐自知身份低微,没资格弹劾王爷,但姐还是希望皇上您能给姐一个公道。」 他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断,不可能让赵高渂好过。 如今他已经年老色衰,并不可能在延绵子嗣这一说,已经没有这么大的精力了。 说着,清远候声泪俱下,倾诉着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儿子,叶蒙死的有多冤多冤。 皇上原本不想趟这一趟浑水,瞧着老泪纵横的清远候,顿时觉得惆怅不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而且赵高渂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本本分分。 若是真的计较,怕打破中间的这一层和平线。 赵高渂本就对先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好不容易将两人之间的恩怨放下,如今又闹出这档子事。 糟心! 左右都不能得罪,着实令人头疼。 叶蒙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成平州,这也必须得给个交代。 「下个月便是中秋夜,届时我会将成安王召回京城,等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的是成安王的疏忽,我自然是要还你一个公道。」 既然不能两方得罪,那就只能先将人召回京城。 清远候闻言,心思了然,也不再借此要挟。 如今皇上松了口,等赵高渂回了京城,再对付也不迟。 而身处于成平州,正在和赵高渂议事的叶蓁,全然不知京城的变故。 赵高渂聪慧,大抵已经推测出信件已经送到了京城,不出意外的话,清远候应该会找上皇上。 一个月之后的中秋宴,他必然会是其中的一员。 这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得好好筹备兵马粮食,一定要足够。 叶蓁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按照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和我夫君同你一起入京城?」 叶蓁心中欣喜若狂,表面却一副为难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处处都在替赵高渂着想。 「只是我与我夫君身份比较特殊,若是跟着王爷一同进入京城,届时恐怕会被人抓住把柄,成了威胁王爷的要码!」 谢云殊也若有所思的点头,在一旁一唱一和的。 「我俩不过是罪民,王爷平日已经很照顾我们了,我们二人又怎能在给王爷拖后腿呢?」 瞧着为自己一心着想的夫妻两人,赵高渂心中甚是满意,面带温柔笑意,拍了拍谢云殊的肩膀。 「此言差矣,若是你们二人跟着我进了京城,我想着,我应该会安心许多!你们担心的事,我也细细思量过,你们二人,不必忧心!」 说着便让岳管事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存了上来。 是一个长方形的红檀木匣子,打开锁,两张惟妙惟俏的人皮,陡然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赵高渂嘴角微勾笑眯眯的解释着。 「这两张人皮乃是我花重金命人打造的,只要戴在脸上,就算是大内高手,也断不能轻而易举的识破二人的身份,可以长久佩戴,并无副作用。」 赵高渂是真心实意,想要招揽叶蓁和谢云殊,所以在人皮面具上也大下了功夫。 叶蓁芊芊玉指放在那肉感十足的面皮上,那触感就好像是真的人脸一般。 「所有的一切我皆安排好了,你们两个只需要整装待发,随我一同去,往京城便可!」 赵高渂徐徐道来。 「我定不会负王爷所望。」 二人赶忙表明立场。 赵高渂眉眼舒展开来,让叶蓁和谢云殊这个月好好准备。 叶蓁和谢云殊回到府内。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我们所想的计划发展,相信假以时日,我们不必再过这种躲藏的日子!」 叶蓁一双美眸栩栩生辉,隐隐有些期待往后的日子。 在成平州因为有赵高渂的维护,两人也算是混得如鱼得水。 倘若去了京城,那两人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毕竟还有罪名安插在头上,若是没有得到皇上的应允,他们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回到京城之中的。 谢云殊点了点头,为叶蓁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这段时间我在暗中培育而出的势力,已经全部都挪至了京城之中,潜伏其中,就等着我和你入京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们两个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就等着步入京城。 叶蓁紧紧的环住了谢云殊的颈脖,眼中尽是笑意。 「辛苦了!」 这一句感慨,是叶蓁发自内心说的。 谢云殊一路上不离不弃,如若不然,仅凭她一人难以在这偌大的古代立足。 第295章 被抛弃的赵云晴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谢云殊微微一愣,被叶蓁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有些愕然,垂眸看向怀中人那张娇俏明媚的小脸,顿时觉得有些不真实。 即便两人的关系,再怎么亲密无间,她也从未这般主动亲昵过他。 思绪回笼,感受到怀中女人的亲近,谢云殊耳垂红的滴血,羞涩的红从耳垂处蔓延至颈脖尾端,消失在领口。 叶蓁眨了眨眼,望着呆若木鸡的男人,将谢云殊的异样尽收眼底,眉眼弯弯,眼中尽是笑意。 谢云殊向来沉稳,遇事不慌,却不曾想,如此老成的一个人,居然会这般纯情。 两人四目相对,察觉出叶蓁眼中的笑意,谢云殊紧握拳头,情绪缓过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捏着叶蓁软软的小脸。 「娘子如今连我也敢戏弄?」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叶蓁的小脸变得圆滑润润的,十分好捏。 越捏越上头,手上的力道也不由的加重了一番,痛的叶蓁眉头紧蹙。 察觉到怀中女人的异样,谢云殊赶忙松开手,微微敛眸,柔情似水的盯着叶蓁,叶蓁的小脸被捏的通红,两个拇指印十分的明显。 叶蓁揉了揉发痛的脸颊,娇嗔的瞪了一眼谢云殊,从男人怀里挣脱开来。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准备了。」 她不是原身,没有那些习惯,再戴上人皮面具,在偌大的京城内,就算是和原身最为亲近的人,也断不可能认得出来。 「嗯。」谢云殊缓缓点头,将叶蓁轻轻的拥入怀中。 叶蒙死在岭南之事,不知为何在这短短的半个月之内传的人尽皆知。 瑞贤王和西宁王都在坐等看赵高渂的好戏。 叶蒙乃是命官,如今不动声色的死在了岭南,就算赵高渂尚未参与,也会同他挂钩。 瑞贤王心中大喜:「哈哈,如今赵高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省得本王再费尽心思去针对!」 赵高渂虽然作为实力最弱的潘王,却还是让他们有些忌惮的。 如今得罪了朝廷命官,消息传到清远候耳中,清远侯绝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叶蒙乃是清远侯唯一的儿子。 如今赵高渂有人对付,为他除去了一个***烦,接下来他便可全心全意的对付西宁王了。 西宁王也全然没有把赵高渂放在眼中,实力最弱的一个潘王罢了,要兵力,没兵力,要粮食也没粮食,这是不屑和赵高渂争斗。 让他最为忌惮的还是瑞贤王,时刻都在威胁着他的地位。 殊不知,在不久的将来,让两方最不屑放在眼里的成安王将是几位潘王当中最大的一匹黑马。 赵云晴的丑事也不知何时传到了西宁王的耳中,西宁王断不可能迎娶一位身心不干净的女子。 这丑事一桩,自然而然就将矛头指向了瑞贤王,甚至写信质问瑞贤王,为何要把他当傻子一般耍的团团转? 两人上位撕破脸皮,瑞贤王自然是不敢和西宁王闹得太难看,信中尽是苦水。 侧旁敲击赵云晴闹出那样的糗事,他这个当爹的一概不知,若是西宁王执意要怪罪,赵云晴任凭他处置,即便毁约,他也没有半句怨言,毕竟此事确实他们做的不地道。 赵云晴到底是一枚废棋,是死是活瑞贤王都将置之不理。 这可把西宁王气得够呛。 砰—— 西宁王将书房内的物件全都给砸了,怒火中烧。 「瑞贤王这个老狐狸,可真是会甩锅,赵云晴出了错,就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属实令人气愤!」 西宁王气得胸口连 绵起伏,咬牙切齿。 呵,倒是他忘了,瑞贤王这个老狐狸,性格阴险狡诈,又喜爱钻空子,半点吃亏的事都不乐意做。 「传本王的令,瑞贤王之女赵云晴不守妇道,在尚未出阁之前,便于男人厮混,失了清白,西宁王妃绝不能让失德之人做,解除婚约。」 哼!既然瑞贤王不义,那就休怪他无情。 既不想吃亏,那就只能让他丢面子了。 赵云晴失德,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两位潘王领地的人,皆知道瑞贤王子女赵云晴,不守妇道在未出阁之前就与野男人厮混,如今不知所踪,很显然是出去避风头。 众人全都将此事归咎于到了瑞贤王的身上,瑞贤王管教不严,所以才导致赵云晴不守妇道,成了不洁之身。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因为此事,瑞贤王彻底蒙羞。 「岂有此理!」 瑞贤王气得浑身发颤,脸色分外难看。 好一个西宁王,居然敢这般对他。 本着将赵云晴交到西宁王手中,任凭处置,自己全身而退的想法。 却不曾想,这西宁王给脸不要脸,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两人的关系也变得越发的破裂,就在等着一个契机,彻底将这份关系打破。 赵云晴本就被赵高渂囚禁,在小琴口中得知,父王已经彻底放弃了她。 「不!这不可能,父王怎么可能会对我置之不理!西宁王又怎能如此绝情寡义,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我好歹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赵云晴哭的凄惨,全然不相信父会这般绝情绝义。 父王明明同她说过,她是父王最疼爱的女儿。 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等她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她舍弃。 真是可笑!可笑! 小琴站在一旁,眼中尽显寒凉。 面对赵云晴的遭遇,非但没有觉得下场悲催,反而心情相当痛快。 高高在上的赵云晴硬生生被自己最爱的父亲,狠狠的从神坛上摔下。 背后没了靠山,赵云晴宛如砧板上待宰的鱼肉,随便一人都可欺凌。 「认清事实吧」 小琴冷笑一声,弯腰用手指勾起赵云晴的下巴,瞧着那张啜泣的小脸,眼中尽显得意。 「如今的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可是连我们都不如呢,连一个小小的,下人,都可以随意欺辱你,王爷也已经放话了,届时,会将你送到西宁王那里,相信你的日子绝不可能像这般好过。」 小琴得意洋洋,厌恶的甩开赵云晴那张脸。 「放肆!」 赵云晴大手一挥,双眼憎恨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小琴。 「纵使本郡主被人唾弃,也轮不到你这卑贱的奴婢对本郡主指手画脚!」 「呵。」 小琴冷笑一声。 「啪」的一声。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小小的空间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赵云晴的脸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巴掌印。 火辣辣的痛意不断的警示着赵云晴,她被一个贱婢抽了脸。 赵云晴怨恨不已,愤恨唾骂。 「***!你居然敢打我!」 下一刻,小琴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赵云晴的腹部。 后者猝不及防,被硬生生的踹倒在地,捂着小腹疼痛难耐,脸也因为疼痛胀成了猪肝色。 小琴居高临下的看着昔日身份尊贵的郡主,心 中有种没由来的报复痛快感。 「与其在这怨天尤人,郡主倒不如好好享受在岭南这些大好时光,届时送到了西宁王那,你可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暗无天日的房间。 这半个月的动荡,悉数传到了叶蓁的耳中。 叶蓁和谢云殊在院中下着围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王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一鸣惊人!结局当真是令人震惊。」 赵高渂略施小计,就让两位潘王窝里横。 谢云殊眉头紧蹙,一边思量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一边回答叶蓁的问题。 「夫人怎么不想想,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呢?」 黑棋将白棋团团围住,叶蓁执起白棋,听到谢云殊的话错愕了一番。 「是你提供的良策?」 谢云殊淡然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错,确实是我的手笔,王爷原本还不愿搅和,生怕晦气之事,沾染上身,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让他们狗咬狗,再加上因为叶蒙之事,闹得人尽皆知,两位潘王必然会觉得王爷忙着对付清远候,大势已去,绝不可能怀疑到王爷的头上。」 为了让赵高渂有所出手,他可是废了这三寸不烂之舌,才把人给劝动的。 叶蓁心思了然,只有把事情搅得天翻地覆,她们才能趁虚而入。 带几位潘王反应过来,想必赵高渂已经夺得皇位,成了最为珍贵的男人。 「夫人,你输了!」 叶蓁被谢云殊的声音唤了回来,低头一看,便瞧见自己的白棋已经被谢云殊的黑棋全吃了,没有半条活路。 一步路走错,则满盘皆输。 看着上面的棋局,叶蓁眼珠子微动,想不动声色的悔棋,却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手腕,一抬眸便对上了,谢云殊那似笑非笑的俊脸。 「夫人想悔棋?」 叶蓁尴尬一笑。 「哪有的事,我这不是瞧见白棋上沾染了一些灰尘,想把它擦干净。」 说着便装模作样的擦拭的上面的粉尘。 但实际上白棋洁白无瑕,很是干净。 谢云殊无奈地叹了口气。 「夫人赢了我这么多局,总归也让我赢一把吧?」 谢云殊望向叶蓁的眼神格外的宠溺。 叶蓁对上谢云殊那双平淡无波的双眸,解析着这话里的含义,顿时红了脸,娇嗔的瞪了一眼谢云殊。 「何时小嘴变得如此甜言蜜语,跟抹了蜜似的!」 闷骚的男人如今也会说情话了。 「如今这般,全拜我深爱的夫人所赐。」 话虽然有些油腻,但叶蓁听了却十分欢喜。 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好话呢? 她也如此。 「油嘴滑舌!」 虽说嘴上说着责备的话,但心里却如同抹了蜜一般甜丝丝的。 第296章 叶蓁出手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虽说可以感受到谢云殊对她的爱意,但从未像今天这般露骨过。 时间飞逝。 自打赵云晴被瑞贤王抛弃之后,日日被噩耗缠身,每每都从噩梦中惊醒。 再加上赵高渂有意无意的示意下,小琴极其喜欢将恶意发泄在赵云晴身上,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赵云晴便变得疯疯癫癫。 整日在王府中如同孤魂野鬼一般游荡,赵熠也屡次三番被突然出现的赵云晴吓得魂不守舍,最终,吓得卧病在床,发起了高烧。 赵熠躺在床上,目光游离地望着床榻,双眼溃散,面色苍白,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能听清晰的,也只有姑姑这两个字。 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赵高渂面色阴沉。 「把赵云晴给我压上来!」 这女人,竟然把熠儿吓成这个样子。 小琴浑身一颤,将赵云晴扣押了上来。 此时此刻的赵云晴哪里还有半分贵女的模样,变得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污秽,身上那一套华丽的衣裙已经变得脏乱不堪,手里拿着一个小风车,脸上带着笑意,疯疯癫癫的。 瞧着自带威严的赵高渂,赵云晴丝毫不惧,憨憨一笑,丢掉手里的风车,迅速的挽上了赵高渂的手腕。 「父王,你可是答应儿臣,要送我一对毛色漂亮的黄鹂鸟的,啊…」 话还未说完,便被赵高渂一把甩落在地,赵云晴摔倒在地,痛呼出声,一脸幽怨的望着,面色阴沉的赵高渂。 「父王。」 瞧着装疯卖傻的赵云晴,赵高渂面无表情的一把扣住赵云晴纤细的脖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冷的说道。 「少给我在这装疯卖傻,如今瑞贤王摒弃了你,本王允许你装疯卖傻,但你错就错在将本王的熠儿,吓得卧病在床。」 赵云晴被赵高渂提直在半空中,双腿在空中不断的挣扎倒腾。 小脸也因为呼吸不畅,变得满脸通红,两只手下意识的扣住赵高渂的手腕不断的挣扎,眼眶中溢出泪水,委屈巴巴的控诉。 「父王,我是晴儿啊,您怎么这般对我?」 赵高渂在声声父王的刺激下,变得双眼通红,杀意乍现,手中的力道也不由自主的加重。 赵云晴的脚在半空中倒腾的更加剧烈。 「父…父王…」 在一旁伺候的下人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屁都不敢崩一个,全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生怕惹恼了王爷。 眼看着赵云晴就要被赵高渂活生生的给掐死,府中管事赵熠匆匆走了过来。 「王爷,谢夫人和谢公子来了。」 听到谢云殊和叶蓁抵达王府,赵高渂眼中的戾气消散,阴沉着一张脸将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嗯哼。」 因为疼痛,赵云晴痛呼出声。 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满满的求生欲,直至没有了那浓烈的窒息感,动作幅度才没有这般过激。 叶蓁和谢云殊并肩走了进来,刚踏入正厅便瞧见了件了,躺在地上面色惨白,大口喘着出气的赵云晴。 赵云晴头发凌乱,当目光落到叶蓁身上时,眼中是化不开的恨。 两人四目相对,赵云晴又恢复到了那般清明的模样。 「嘿嘿!」 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满是纯真,笑意冉冉的望着叶蓁那张娇艳明媚的小脸。 「好生漂亮的美人,父王,这是你新纳的小妾吗?您分明说过,我娘才是你最宠爱的美娇娘,怎能欺骗儿臣,定是这狐狸精蛊惑父王,我非得撕烂她这张脸不可。」 说罢 ,双眼忽然变得凶狠无比,猛的朝着叶蓁扑了过去。 谢云殊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赵云晴的手腕,反手将人狠狠的推倒在地。 赵云晴怒不可遏的瞪了一眼谢云殊:「你是何人,居然敢对本郡主放肆!」 瞧这赵云晴还在那闹事,赵高渂青筋暴起,冷冰冰的看着赵云晴。 「把她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留着一口气即可。」 纵使谢云殊和叶蓁在此,她也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此话一出,众人心惊不已。 五十大板,一个成年男人都未必能扛得住,更别说娇生惯养的赵云晴了,这不死也得残呐,看来王爷是真的动怒了。 就连装疯卖傻的赵云晴也在一瞬间错愕,即便心生不满,却还是得继续装疯卖傻。 院子里,在这一瞬间满是赵云晴的哭喊声。 三人则在一旁冷眼相待。 叶蓁不由的疑惑开口。 「这是?」 一提到这事,赵高渂便怒不可遏。 「这***,装疯卖傻,吓得我家熠儿卧病在床,高烧不退,如今就连大夫都束手无策。」 一说到赵熠,赵高渂便红了眼眶,但又很快收敛心神,目光憎恨的看着,趴在凳子上叫苦连天的赵云晴。 赵云晴早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从一开始的鬼哭狼嚎,到最后的声音都喊哑,最后因为忍受不了疼痛,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赵高渂揉了揉惆怅的眉心:「把她给泼醒给我继续打。」 倒也不怕,把赵云晴打残,只要留有一口气交给西宁王即可。 砰—— 一盆冷水泼在赵云晴的脸上,将她浇的清醒了过来。 冷水触碰到伤口,痛得赵云晴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某处的疼痛再次遍布全身。 直到赵云晴二次晕死过去,五十大板也恰好打完。 赵高渂也未曾施舍半个眼神给赵云晴。 赵云晴已然成了一个血人,新鲜血透过衣服,低落在地,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让人瞧着头皮发麻,心生惧意。 众人纷纷揣测,赵云晴受了如此大的酷刑,想来活不过今晚了。 小琴赶忙把人从院子里带走,下人也迅速的把院子打扫干净。 王府内的气压格外凝重,个个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得王爷不快。 赵高渂心中挂念着儿子,所以和谢云殊叶蓁谈话时也心不在焉的,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赵熠房间的方向看,好似再给自己一个安慰一般。 叶蓁上前一步,望着愁眉不展的赵高渂,软软的开口。 「王爷,可否带我去瞧瞧小世子?」 赵高渂思绪回笼,目光落在叶蓁的身上,陡然起身,无奈的叹了口气。 「也罢,如今熠儿卧病在床,我也无心议事。」 说不定让叶蓁过去瞧瞧,会有什么良策。 跟着赵高渂一同来到了赵熠的房间。 刚踏入房中,便是扑面而来的浓重中药味,十分的呛人。 「呕」 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躺在床上的赵熠便发出了干呕声,随着声音落,今早赵熠喝下去的药全都一次性呕了出来,吐在了床榻边,随即浑身一颤,又彻底的瘫软在了床上。 在一旁伺候的家人们来去匆匆,手脚利索的替赵熠换好衣服,还有被单。 赵高渂在一旁瞧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儿子,疼惜地伸出手来,抚摸着赵熠那苍白的小脸。 「熠儿。」 赵 熠虚弱的扣住了赵高渂的手,双眼迷离。 强忍着想干呕的恶心,强颜欢笑的安慰着父亲。 「父王,无碍,熠儿可是男子汉呢,区区小病,奈何不了我,父王莫要担忧,再过几日,熠儿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说着,还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话音刚落,那一种恶心直冲喉头,抚摸着赵高渂的手微微收紧,硬生生的将苦药吞了进去。 这都是父王费尽心思所熬制的药,可不能再吐了。 听着儿子那懂事的安慰语,赵高渂只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即便自个难受,赵熠还是乖乖的叶蓁,还有谢云殊打了声招呼。 「见过谢夫人,谢公子。」 叶蓁漫步走了,赵高渂识趣的让开,叶蓁眉目温婉,温柔肆意的望着靠在床边的赵熠。 「小世子让我瞧瞧。」 赵熠深知父王的良苦用心,乖乖的坐在边缘。 叶蓁将手放在赵熠的额头上,额头十分的冰凉,但小脸却通红不已,小嘴也因为干燥变得起皮开裂。 瞧着赵熠乖乖的模样,叶蓁有些心疼。 眉眼舒展开来,笑意冉冉的看着呆呆愣愣的赵熠。 「无碍,只是吃坏了肚子,再加上惊吓过度造成的连环反应罢了,小世子无需担忧。」 由于这种症状比较特殊,所以大夫束手无策也很正常。 不知为何赵熠瞧着叶蓁那双温柔眷恋的双眼,有种莫名的安定,下意识的点头。 小世子乖乖软软,导致叶蓁母性大发,强忍着没有动手上手撸的冲动,站起身来,眉眼弯弯的望着正愁眉不展的赵高渂。 「王爷请放宽心,晚些去药堂抓几副药熬制即可。」 说完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赵熠。 「味道清甜,不会发苦,小世子应该不会再干呕了。」 赵高渂心思了然,松了口气。 「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知何时开始,他已经对叶蓁和谢云殊说的话深信不疑。 赵高渂命人拿来纸笔,叶蓁将药方撰写好,交到了赵高渂手中。 赵高渂在病人去抓药熬制,送到小世子房里来。 药材比较简单,在抓药之前,大夫也已经过目,对人体有益无害。 经过叶蓁药方的调养,赵熠只是喝了一小碗,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和了起来。 变化相当的显著,这也让赵高渂心安了不少,松了一口气,将孩子安顿好,这才带着叶蓁夫妻二人回书房议事。 「如今赵云晴成了两位潘王的废棋,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疯疯癫癫,前两天夜里,如同孤魂野鬼一般,神出鬼没的在我儿子的院子里游荡,原本囚禁在柴房内,却在当天晚上,又出现在我儿的院子里,这一来二去,就将我儿吓得这般。」 赵高渂脸色十分难看,说到赵云晴时咬牙切齿。 这***,从未让人省心过。 第297章 对叶蓁心生忌惮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屡次三番地加害熠儿。 为了再避免祸端,赵高渂准备将三位潘王的儿女全都送了回去,恰逢让赵云晴跟着西宁王的儿子楚霄一同回去。 楚霄闻言,想要见一见如今的赵云晴。 面对如此诉求,赵高渂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咯吱」一声。 大牢的门被打开。 地牢黑暗潮湿,一只只手掌大的老鼠从前边圆略过发出吱吱吱的叫声,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味道并不好闻。 这里扣押的全都是一些重犯,个个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蜷缩在角落里蓬头垢面,有的人疯疯癫癫,有的嘴里更是多嘟囔个不停。 在士兵的引领下,楚霄如愿的见到了被关押在最末端牢房内的赵云晴。 赵云晴头发乱得跟个鸡窝似的,身上穿着囚服,身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囚服也被咬得有些破烂。 不能看出,这些衣服全被那些手掌大的老鼠所赐。 「赵云晴,有人来看你了。」 士兵不耐烦的在门口敲了敲。 赵云晴好像受到惊吓一般浑身一颤,唯唯诺诺的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没有半点反应。 士兵眉头紧促,原本还想同往日一般粗鲁的将人拽出来,但是上头的人已经警告过,得收敛些。 不得已在楚霄的示意下,把门给打开。 楚霄紧皱着眉头,踩在软绵绵潮湿的稻草上,看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赵云晴,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别无其他,主要是这味道,属实让人有些难以言喻。 「赵云晴。」 楚霄沉稳眷恋的声音在赵云晴身后响起。 赵云晴猛的一惊,瞳孔微缩,转头看向来人,连滚带爬的从角落爬得出来,颤颤巍巍的爬到了楚霄的脚下,紧紧的揪住楚霄的衣袍,楚楚可怜。 「求您,求您带我离开!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 她不要,她不要再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日夜吃馊掉的饭菜,每天晚上还有老鼠蟑螂相伴,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小蛇,还有蜈蚣。 这里的老鼠更是凶悍无比,每每到她熟睡之际,都会冷不丁的给她来上一口。 赵云晴红的眼眶,向来养尊处优的她,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楚霄厌恶的想把衣袍从赵云晴的手里扯出来,但是赵云晴用足了力气,全然扯不出来。 楚霄用力一拽。 「滋啦」一声。 衣袍从中间被撕裂开来,赵云晴紧握着那一片碎布,一个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倒在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了下来。 楚霄居高临下的看着,宛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的赵云晴,冷冷的说道。 「明日我便会动身回西宁,会将你带上。」 这就是父王给她物色的女人,不仅胸大无脑,而且令人心生厌恶。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叶蓁那张娇俏明媚的小脸,楚霄有那么一丝的痴迷。 那个女人不仅头脑聪慧,而且还有生意头脑,赵高渂也极其赞赏。 那样的女子别说赵高渂了,就连他也不由得深陷其中。 只可惜,那女人已经名草有主。 楚霄不是没有想过杀了谢云殊,将叶蓁夺过来成为自己的女人。 赵高渂虽然是潘王里面实力最弱的,但是他还是有所忌惮,碍于赵高渂的压力,在这岭南还是束手束脚的。 若是放在西宁的地界,这样的女人他必定收入囊中。 赵云晴的声音将赵高 渂的思绪换了回来。 厌恶的后退了几步。 人比人气死人。 同样身为女子,赵云晴的条件还要比叶蓁好些,为何就这般愚蠢? 若是同叶蓁一般聪慧,就算是不洁之身,他也能勉强的收入囊中为他所用。 打发走了跟在身后的士兵,楚霄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勾勒起赵云晴的下颚。 「若是你有些利用价值,我自然是费心机在父王那里保全你,倘若你还是这般愚昧无知,是死是活,我也断不可能伸手援助。」 父王虽不为惧,但母亲却是个狠人。 如今赵云晴乃是不洁之身,再加上被人唾弃,再无半分利用价值,母亲自然不会留他性命。 届时,等送到了西宁,赵云晴也难逃一死。 这几日的赵云晴备受磋磨,对上楚霄那双毫无波澜深邃的眼眸,心生惧意,脖子微微一缩,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楚霄很满意赵云晴的态度,让赵云晴在这好好呆着,明日便带她走。 有了叶蓁的帮衬,赵熠的身体好转了不少,暂时能下地活动,但是整个人还是有些蔫了吧唧的,心不在焉。 次日。 楚霄启程。 叶蓁昨夜对账对到了后半夜,如今身心俱疲,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在这一个月之内,她要把该安排好的全都安排好。 谢云殊一大早就被赵高渂叫了过去,有事处理。 到了第三日下午,楚霄才抵达西宁地界。 而赵云晴则被人粗鲁的从马车上拽了下来,丢弃在了西宁王还有西宁王妃的面前。 此时此刻的赵云晴,已经有些半身不遂,那五十大板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危害。 如今的赵云晴,哪里还有先前那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宛如阴沟里的臭老鼠一般上不的台面,比在城门口乞讨的乞丐还要落魄,还要恶心。 西宁王妃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云晴,冷嘲热讽。 「区区一个不洁之身的女子,怎配入我们西宁王府的门?」 在赵云晴没有送来之前,西宁王妃还特意命人打听过。 什么端庄落落大方,全然和眼前的女人不沾边! 女人最清楚女人,经过这几日的盘查,这才调查出赵云晴真正的为人品性。 因为母亲受宠,所以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恃宠而骄,胸大无脑,除了那一层背景,赵云晴真的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这样的女子,全然配不上她儿子。 面对西宁王妃的冷嘲热讽,赵云晴拳头紧攥,头颅低下,眼中满是恨意。 想起楚霄说的那一番话,赵云晴深呼吸口气调整情绪,强忍着臀部传来的剧痛,艰难的行了叩拜之礼。 「见过西宁王,见过西宁王妃!」 西宁王妃轻嗤一声,转身坐回主位上。 西宁王是个没有主见的,随意敷衍了几句,便把主动权交到了西宁王妃的手中。 西宁王妃气定神闲的站了起来,淡定自若的看着狼狈的赵云晴。 「既然没了利用价值,那便拖下去,赏给军营中的将士们吧。」 虽然赵云晴是不洁之身,但是身份尊贵对于那些士兵来说,无异于是个好东西。 赵云晴闻言,脸色骤变,怎么也没有想到西宁王妃居然会这般歹毒? 眼看着身后的人逐步靠近,赵云晴赶忙开口。 「西宁王妃饶命,我有!」 西宁王妃眉毛微挑,制止了身后人的行为。 「你有什么?」 赵云晴强忍着臀部的痛意,抬头望着那居高自傲的西宁王妃,咬着牙说道。 「我只想和西宁王妃您一个人说。」 西宁王妃也不怕赵云晴闹事,慢悠悠的蹲下身子将耳朵凑近。 赵云晴在西宁王妃耳边低语一番,西宁王妃眼睛微亮,紧紧的盯着一脸胆怯的赵云晴。 「此话当真对本王妃没有半分隐瞒?」 「王妃明鉴,如今我奶是砧板上的鱼肉,怎么可能敢在您的面前耍花花肠子。」 不得不说,赵云晴这副乖巧的模样,让西宁王妃十分的满意。 楚霄见状,赶紧在一旁替赵云晴开脱。 「母亲,先前郡主在那边确实有过作为,倒不如先将他养好,我等再摄取更多的利益。」 身为母亲最为疼爱的孩子,楚霄自然是清楚母亲的表情,情绪变化。 正是因为心思细腻,才会让西宁王妃对他的宠爱更上一层楼。 楚霄说的话十分的直白,西宁王妃也十分的受用。 「来人把郡主带下去,好生调养,不要怠慢了。」 留她些时日也未尝不可。 赵云晴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好险。 「孩儿这段时间在岭南可有什么收获?」 赵云晴被带了下去,西宁王妃又将下人打发了走,西宁王也回去处理公事。 偌大的正厅内只留下了楚霄和西宁王妃母子两人。 楚霄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脑海中闪过叶蓁那张脸。 「想来父王最看不起的潘王,届时一定会翻身。」 西宁王妃闻言,眉毛一挑,坐在了楚霄的边上。 「何出此言?」 成安王乃是实力最弱的一个潘王,就算再如何也不可能掀起大风大浪。 楚霄向来聪慧很少这样夸一个人,所以西宁王妃不得不看重些。 「成安王身边有两名得力助手,是一对夫妻,送过来的冰糖也是出自那个女人之手。」 楚霄如实回答,这也让西宁王妃来了兴趣。 「区区一介女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恐怕是那个男子所为吧。」 西宁王妃并非看不起女子,而是现在的女人,极少有出色的,更别说在儿子口中听到别人女人的名字。 楚霄微微摇头,面色凝重,就连语气也不由得放纵重了些。 「此言差矣,那个女子聪慧,和母亲一般,就算是和那些男儿比起来,也不妨多让,不仅如此,那个男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直替成安王出谋划策,成了不少的大事,想来您和父王看不起的潘王就要崛起。」 楚霄一字一句的说着,并且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获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西宁王妃。 西宁王妃大惊,若真的有儿子说的这么玄乎,那前段时间钦差大人之死。 「这怎么可能,若是真有人人才在成安王身边辅助,前些日子又怎会干出那帮蠢事?让钦差死在了封地上,惊动了老皇帝,那个老油条,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若是绝处逢生呢?」 第298章 谢云殊受伤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楚霄淡淡的说道。 西宁王妃一惊,神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 楚霄淡淡的点头,继续解释说道。 「铤而走险,绝处逢生,我揣测成安王是想借着中秋宴,完成大计,如若不然,像成安王这般小心谨慎且又低调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让叶蒙死在岭南,这般低级的错误,成安王怎么会犯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父王和母亲所灌输的理念,楚霄已经大致的揣测出了成安王的想法。 再加上有叶蓁和谢云殊两个人的帮衬,想必绝对会事半功倍。 随着楚霄的揣测,西宁王妃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严肃。 若真的像儿子说的这般,那她们得打起万般精神来。 成安王作为四王当中实力最弱的潘王,神不知鬼不觉的推敲着他的计划。 若是没有儿子的推敲,想必等成安王推翻老皇帝,坐上主位之后,他们才能回过神来。 届时等他成了一国之主,后果将不堪设想。 西宁王妃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脸上带上愁容。 「这该如何是好!?」 楚霄眸光流转。 「中秋佳节,我想去一趟京城。」 他倒要看看成安王究竟在做什么妖。 「不可!」 楚霄话音刚落,西宁王妃陡然出声,满脸的抗拒。 「这怎么能行?京城险恶,再加上老狐狸坐镇,你一人去往京城,和自寻死路有何差别!我绝不可能让你独自一人去铤而走险。」 尽管成安王现在让人有些心生忌惮,但西宁王妃还是不愿让楚霄去冒这个风险。 楚霄双手扣住西宁王妃的肩膀,目光坚定。 「有何惧之有?若想成大事,就必须冒风险,我暗中观察,说不定还能趁虚而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定最后的那一个赢家是我们呢?」 若想成大事,就必须得大胆些才是。 尽管如此,西宁王妃还是有些担忧。 「可是…」 知晓母亲担忧自己的安危,楚霄面带温柔笑意,温声安慰着。 「母亲莫要忧心,我会将赵云晴一同带去。」 赵云晴虽然胸大无脑,但关键时刻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既然儿子去意已绝,西宁王妃也不好再过多阻拦,只能再三叮嘱,一定要万般小心,切勿意气用事。 至于赵云晴,如今不过是一个***胚子罢了,陪着儿子去,也是她的福气,就算是香消玉殒,也是她该做的。 西宁王妃全然不把赵云晴放在眼里。 「不过此事我还得跟你父王商议,这一个月,你就好好准备,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成。」 西宁王妃柔声叮嘱道。 楚霄委婉一笑:「辛苦母亲了。」 待楚霄离开之后,西宁王妃便找到了西宁王。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知西宁王。 正一脸惬意,在院中纳凉的西宁王闻言,脸色骤变,猛的起身。 「怎么可能!该不会是霄儿道听途说了吧?就凭成安王的品性,如何能掀起大风大浪,成安王为人软弱,管不住手下人,正常的紧,哪有你们想象中的这般复杂?」 西宁王全然不把成安王放在眼中。 他虽说惧怕妻子,但却还没有窝囊到像成安王这般地步。 自打那件事发生后,成安王便带着他的儿子,一直归隐在成平洲,从来都不愿意回京城。 可想而知那件事对成安王的心理阴影有多大。 更别说像这般铤而走险的事了,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西宁王妃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满不在乎的西宁王。 「不可轻敌!别忘了,成安王妃没有死之前,成安王是如何厉害的。」 被这么一提醒,西宁王浑身打了个寒颤。 险些忘了。 先前的成安王乃是京城中最为出色的存在,就连运筹帷幄的当今圣上也要忌惮三分。 时间过久,连他都忘了。 看着丈夫那不争气的模样,西宁王妃气的牙痒痒。 「霄儿下个月并要前往京城参加中秋宴,尽可能多安排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护着霄儿。」 西宁王妃唯一担忧的还是自家儿子的安危。 「嗯。」 西宁王目光凝重的应了一声。 叶蓁这边也在做准备。 「这安置难民的事儿就交到你手上了,可莫要让我失望,这是名册,还有近日需要安顿的事件,如果安排不了就去找岳管事。」 叶蓁将名册交到了林彬的手上。 在离开之前,一定要做足准备。 林彬手里端着名册,眉头紧锁,只觉得手上的这一本名册格外的烫手,看着叶蓁那张小脸,不由得有些担忧。 「好好在成平州呆着,有何不可?」 林彬不懂。 虽说成平州不如其他的封地富饶,但是环境也在不断的变好,叶蓁和谢云殊在这边也算是其乐融融,为何还要踏足那个风险,非要去人心叵测且危险重重的京城呢? 叶蓁垂眸,想起昔日的凌辱,淡淡的解释道。 「我回京城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 她虽然性格温和,但并不代表人人可欺辱。 其次,谢云殊野心勃勃,不甘约束在这,她也恰好借着这个机会回金城,将往日的屈辱一一讨回。 她们欠她和母亲的,都得加倍奉还。 和叶蓁相处了有一段时间,林彬知晓,一旦叶蓁认定的事,就算是九头牛,也不可能把她拉回来。 拳头微微收紧,紧握着手中的名册。 「也罢,你想做就做去罢,至于这边的事,我会好好打理,一旦有所诉求,尽管写信,我会尽全力帮忙。」 只要他能帮,就一定会竭尽所能。 叶蓁温润一笑:「我何时跟你客气过?」 两人相视一笑。 随后叶蓁又找到了傅如安,将自己回京的消息告诉傅如安。 傅如安给叶蓁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直视起叶蓁那一弯清纶的眼眸。 「为何?」 叶蓁端起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你也知道,我不甘于此,流落至此,并非我所愿,如今有机会我自然是要回去碰碰,将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 傅如安展颜一笑,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淡薄的笑容。 「也罢,我等你回来再,再教教我赚取营养的方法。」 托叶蓁的福,他也算是一小方的富豪了,手上的财富堪比一座小城。 叶蓁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再次抿了一口。 「那是自然。」 傅如安是聪明人,她最是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这样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 凡是和叶蓁有所合作的人,叶蓁全都安顿好。 等叶蓁回府,已经天黑了。 府内灯火通明,却和往常不同。 叶蓁紧蹙着眉头,慢悠悠的走回了院子里,一推开门,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 闻到这股莫名的气味,叶蓁心一慌猛的往里面走,就瞧见谢云殊正坐在床榻边,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地上放着一个小脸盆,正在放血。 此时此刻的谢云殊面色惨白,嘴唇发紫,脸色十分的难看。 叶蓁脸色骤变,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 明明今早还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夜晚,变成了这般模样。 叶蓁焦急不已,只觉得鼻头一酸,泪水不争气的在眼眶中打转。 不知为何,自打确认了心意之后,便见不得谢云殊受伤。 瞧着下来,坚韧的女人红了眼眶,谢云殊心疼,手中匕首放下,逝去叶蓁眼角的泪水,语气不自觉的放柔和。 「今日回府不小心遇刺,索性福大命大,解决了那群刺客,虽然没有多大的损失,却也中了剧毒,我已经吃过解毒丹,毒血需要放出来。」 叶蓁垂眸,看向那脸盆,里面有不少的黑血。 黑血散发着浓浓的恶臭,这足以见得这毒究竟有多么骇人。 「知道是何人吗?」 叶蓁软软的开口道。 谢云殊闻言点了点头,开口解释说道。 「这一批刺客和楚霄脱不了干系。」 「楚霄?」 叶蓁百思不得其解,在几天前,楚霄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谢云殊微微抿唇,眸光闪烁。 「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刺青,是龙的图案,只有楚霄所带来的人身上才有。」 谢云殊心思缜密,在先前和楚霄接触之时的一次偶然,意外发现保护楚霄的那些贴身侍卫身上都有这个图案。 叶蓁瞧着那渗人的伤口。 「楚霄离开之后,才命人来取你的性命,看来是想把锅甩得干干净净。」 想起楚霄那张俊朗的脸,叶蓁的脸色便异常的难看。 道貌岸然的人渣。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算是被他玩透了。 不过,他想要杀了谢云殊的动机是什么? 谢云殊微微点头:「楚霄对我有着莫名的敌意,想来一个原因,那就只有你。」 说着便目光灼灼的看着叶蓁。 这下叶蓁更加疑惑了。 「和我有关系?」 她和楚霄少有接触,这怎么可能还跟她掰扯上关系了呢? 瞧这叶蓁那疑惑的小眼神,谢云殊无奈的叹了口气。 「帮我包扎好伤口吧。」 很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的这个妻子,能力出众,相貌出众,乃是女子中的佼佼者,好似有种莫名的魅力,导致那些人对叶蓁起了觊觎之心。 一想到这儿,谢云殊眸光微暗。 真想把他们的眼睛一个一个的挖出来。 想要警告他们,别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叶蓁小心翼翼的替谢云殊包扎伤口,一边开口说道。 「我全都已经安顿好了,至于安插在京城的人,等我们抵达了京城,再进行联系,以免打草惊蛇,引起怀疑。」 「嗯。」 月黑风高夜。 一到矫健的身影在屋顶上如同鬼魅一般跳跃,步伐轻盈无比。 . 第299章 启程前往京城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最后精确无误的落在了谢云殊和叶蓁所在的屋顶上。 小心翼翼的抠动着瓦砖,安置在一旁,悄然静止的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屋内灯火通明,还有两人的交谈声。 叶蓁替谢云殊包扎好后,便撰写书信,准备给远在京城的朋友报个信。.. 而谢云殊则靠在床边,正在阅览书籍,两人有意无意的搭着腔。 叶蓁写到一半时,在微黄色的烛光下,偶然瞥见了从屋顶落下的粉尘。 眉头微微皱起,这些房屋的修缮都比较完好,基本上很少有成片的粉尘落下。 眸光微转,放下手中的笔,两只手成反扣,故作伸懒腰。 「哎呀!」 半叹了口气,嘴里嘟囔着。 「我这腰啊,才坐了一小会,就受不住了。」 说着,眸光轻轻往上抬。 屋顶上的人有察觉,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赶忙盖上瓦片。 即便速度很快,但还是被叶蓁捕风捉影到了。 有人? 谢云殊虽然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书,但闻言叶蓁感慨,还是起身,将手中的书籍摆放好,快步朝着叶蓁走了过来。 大掌轻轻的贴在了叶蓁的后腰,谢云殊的触碰,让叶蓁浑身打了个激灵。 感受到叶蓁的异样,谢云殊贴心解释。 「听说这样揉一揉腰,就可缓解。」 男人的大手在后腰处轻轻摩擦,带着点点力道,轻轻按压在后腰,舒缓有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感。 略显酸涩的后腰也得到了缓解。 一是为了探查屋顶的人,二是腰真的有些许酸涩。 趁着谢云殊凑近,叶蓁轻靠谢云殊的耳边。 女人独有的芳香映入鼻尖,温润的气息喷洒在耳尖,谢云殊眸光微暗,耳尖不自觉的红了起来红的滴血。 叶蓁的靠近,导致男人的心不断的加快。 砰砰砰—— 周围万般寂静,谢云殊好似可以听清自己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为眼前的女人越发的激动。 而叶蓁并未察觉到谢云殊的异样,在男人耳边轻声低语,只用两个人可听到的声音说道。 「屋顶有人。」 说着伸出手来,环住谢云殊的颈脖,笑意冉冉的在谢云殊脸上落下一吻,更是有意无意的调笑着,甚至还时不时的说一些拨撩男人的话。 谢云殊身子微僵,也不抬头往上看,而是配合起了叶蓁。 将叶蓁扶正好,故作严肃。 「腰酸还这般调皮,若是等会一不小心伤了腰,又有你叫唤的了。」 叶蓁娇俏一笑,软软糯糯道。 「这不是还有你在嘛!」 两个人一唱一和,属实甜蜜。 蹲坐于房顶上的人,面巾下的脸微微一抽。 他费尽心思潜伏在这屋顶,却瞧见如此甜蜜的一幕,属实无趣。 晚些便回去跟王爷复命。 正当黑衣人想要离开时,却又听屋内的叶蓁说道。 「我听说王爷最近有意提拔你?」 黑衣人顿时来趣,又重新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专心致志的窃听情报。 屋内的两人已经端坐好,只是气氛还有些许暧昧。 叶蓁不动声色的将信收了起来,继续和谢云殊演戏。 叶蓁想玩,谢云殊自然是乐意配合。 「嗯,如今王爷已经将我当成了左膀右臂,事事都与我分享,除了尊卑有别之外,王爷好似把我当成了亲兄弟,事事都想 着你和我。」 叶蓁若有所思的点头,眼中带着些许笑意。 「王爷如此器重我们,我们自然也不能让王爷失望了去,你也得竭尽所能,尽心竭力的辅佐王爷才是,莫要让王爷寒了心!」 这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赵高渂着想。 但事实到底是不是如此,夫妻二人心里都有数。 「嗯。」 谢云殊微微点头。 「那是自然,无论他人再怎么用万千财富,还有***爵位诱惑,我也断不可能背叛王爷,自然是以王爷马首是瞻,绝不可能生出异心,我谢云殊说到做到。」 两人有意无意的搭着话,总而言之,话里的信息便是以赵高渂为主。 说着说着,两人便故作来了困意,准备脱靴休息。 借着躺下的功夫,叶蓁目光流转,瓦片已经全然覆盖,等了好一会,这才转身轻轻还住谢云殊的腰。 面对叶蓁的亲近,谢云殊身子微微一僵,心里宛如抹了蜜一般,心里竟有些期待,想让叶蓁越发靠近自己。 若是身边的人儿屡屡能这般靠近,他倒也不介意夜夜有人来访。 叶蓁全然没有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异样,只是觉得做戏要做全套。 「人已经离开了!」 正准备转身自己睡自己的,纤细的腰却被男人紧紧的搂住,被谢云殊轻轻的带入怀中。 叶蓁顿时哑然,睫毛轻颤,预想要解释,头顶上便传来了男人嘶哑的声音。 「睡吧,做戏最好是做全套,若是那人去而复返,恐怕会察觉异样。」 说着还下意识的把人往怀里带了带,让两人的距离更加的近。 叶蓁紧紧的贴在男人的怀里,谢云殊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心跳好像有点快。 叶蓁看破不说破,反手再次紧紧搂住男人的腰,闭眼休息。 他们两人本就是夫妻,贴切一点怎么了? 想着,便心安理得的抱着男人的腰,沉沉的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成安王府。 听闻手下的情报,赵高渂喜上眉梢。 「此话当真?」 「属下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那些话全都出自他们夫妻二人的口,还请王爷放一万个心。」 那人身穿着黑夜行衣,正是潜伏在叶蓁屋顶的那个人。 赵高渂一听,长舒了口气,脸上笑意只增不减。 「那便好,那便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下去早些歇息吧。」 「是。」 男人快速的消失在了房间内,偌大的书房内就只有赵高渂一人坐于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揉了揉惆怅的太阳穴。 并非他屡次三方的质疑叶蓁和谢云殊的忠心。 叶蓁和谢云殊过于聪慧,算得上是非常得力的左膀右臂。 就算有岳管事频频试探,他也照旧心乱如麻。 毕竟,如今计划在即,就算安排好了一切,他也还是照旧会对这夫妻两人心生忌惮。 白日在众人面前即可逢场作戏,到了夜晚两人的独处时间,想来才会真实一些。 现如今,再度了解到了两人的态度,赵高渂也安心了不少,看来可以睡个好觉了。 次日,两人才聊起昨夜晚上的那个人。 叶蓁手捧着绿豆粥,一边喝一边说道。 「那人应该是王爷派来的。」 谢云殊诧异:「为何如此肯定?」 叶蓁展颜一笑,笑眯眯的看着谢云殊。 「这是个秘密,是不是王爷派来的,还得看看 王爷的态度了。」 自然是有人私底下通风报信,但是没有确切的时间,她也只是盲目猜一手。 若真的是赵高渂派来的人,想必,接下来的相处,会比以往的更加和谐一些。 正如叶蓁所想。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赵高渂对夫妻两人的态度可谓比先前还要亲密一些,全然将二人当成了一家人。 长时间的相处,让两拨人相当的融洽。 就连小世子,对待叶蓁也是分外的亲热,两家人其乐融融。 前往京城所需要耗时将近十五天左右,如果是快马或者信鸽,则需要十天左右即可。 但既然要前往京城,赵高渂更不可能空手而去。 经过这半个月时间,叶蓁让婶子子熬制出了不少的红糖,还有冰糖和糖块,外加一些岭南的特色。 此次出门,赵高渂尚未带小世子出来,而是将小世子教到了岳管事的手中。 京城乃是龙潭虎穴,各路权贵,人来人往,人心十分的险恶。 一个成人若是被绞入朝堂之中,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所以赵高渂不敢冒这个险,将儿子一块带来。 他已经失去了挚爱的妻子,妻子同他唯一的血脉,绝对不可能葬送于此。 此时此刻的叶蓁和谢云殊也已经换了一副容貌。 早在出发前,二人就已经带上了先前准备好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清清凉凉,戴在脸上没有半分不适。 如今的叶蓁已经成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而谢云殊则看起来是一个温文尔雅,温和尤里的书生,容貌也没有先前这般出众。 即便临近中秋,但天气还是分外的炎热。 这不过是出门两天,叶蓁便热得提不起精神。 小桃端着一个盆子,担忧的从外面走了出来。 「夫人,谢公子让奴婢给您盛一些冰块来,降降温。」 小桃是出发前叶蓁特意在府中挑选的丫鬟,做事也更加方便些。 叶蓁诧异,如此炎热的天气,再加上地处偏僻,谢云殊居然还能弄来冰块? 盆子里面的冰块已经坏掉了不少,变得圆润,没了菱角。 看来是出发前特意保存的,天气酷热,能将冰块保持成这样,已然不错。 而谢云殊也在休息时,上了马车,瞧这小女人的脸色好转了不少,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有冰块,马车内也凉了不少。」 谢云殊淡淡的说道,一边享受着马车内的凉快之意。 「这冰块你是从何弄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食盒中取出半碗凉透的绿豆粥。 再不喝完这绿豆粥就要坏掉了,恰好还留下半碗。 谢云殊接了过来,耐心的解释道。 「王爷在出发前便在马车里备了不少的冰块,听说是斥巨资买来的,只是那么一小盆的冰块,就要了王爷的一千两银票。」 说着,目光便落在了已经化掉的小盆里。 叶蓁陡然一惊,一小盆的冰块就需要一千银两。 我的那个乖乖,这要是能一直提供冰块,她岂不是更加发达了? 「价格如此昂贵?」 谢云殊微微点头:「就算是在京城,冰块也极其能难买到。」 第300章 一群泯灭人性的畜生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在皇宫,最好的冰块被分配到了天子和皇后寝宫,中等的分到各位妃嫔宫中,至于最次要的,可能会转折到管事姑姑的手里。 最次要的冰块不仅不能食用,里面还掺杂着许多的杂质。 如果想要用到中等冰块,得花不少的银子打点,才能弄上一小盆来。 冰块乃千金难求,更别说在环境贫瘠的岭南。 光是取来的这一小盆冰块,估计都要上百或者上千两银两,这一瞧就是品质较好的。 叶蓁忽然有些心疼这融化的冰块,早知如此,便早些跟谢云殊说一声,说不定还能制作一些冰饮呢。 可如今,全都化成了一摊水。 冰块又千金难求,她自是不可能再腆着那个脸向王爷讨要冰块。 瞧这叶蓁愁眉不展的模样,谢云殊温声解释道。 「探子来报,前面有一家客栈,天色已晚,今晚我们会滞留在客栈里,你也可以好好的养养心神,我在想办法给你寻一些清凉之物,解解暑。」 许是有冰块摆在马车内,再加上密不透风,里面有些寒凉,叶蓁那张微红的小脸,也恢复了气色,就是还有些许冷汗。 即便如此,谢云殊还是有些心疼。 叶蓁无奈的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先前我们流放时,环境比现在还要恶劣一些,我还没有这般娇气,只是天气酷热,属实让人提不起精神气来。」 许是舒坦的日子过久了,又突然出远门,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 马车拥挤,小桃识趣的退了下去。 路途颠簸,马车陡然一震,叶蓁没有坐稳,一个踉跄颠簸了起来。 谢云殊反应迅速,赶忙上前接。 但马车过于狭窄,谢云殊压根施展不开来,叶蓁硬生生的,跌进了谢云殊的怀里,说巧不巧,四目相对,两唇相碰。 刹那间,四处寂静万籁,狭小的马车内是狂跳的心跳声。 叶蓁红了脸,着急忙慌的想要从男人身上起来,但太过于焦急,又因为马车颠簸,再次跌回了男人的怀里。 谢云殊红了耳尖,不动声色的转过头去,殊不知,叶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嘴角微微勾起,当真是纯情。 怕再一次摔入谢云殊怀中,叶蓁小心翼翼的爬的起来,整理好衣裙,坐回了原位。 小小的马车内,空气中都弥漫着粉红色泡泡,氛围十分的暧昧,两个人的处境也变得尴尬了起来。 谢云殊眼神闪躲。 「咳咳!」 轻咳了两声。 「王爷那还有要事找我,要是有事,你别让小桃去唤我。」 说着便整理好衣服,逃也似的离开了马车。 在马车外面徒步跟随的小桃,瞧着谢云殊红着脸从马车内离开,顿时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万分。 谢公子向来成熟稳重,极少有乱了阵脚的时候,夫人是做了何事,居然惹得谢公子这般落荒而逃? 不仅仅小桃心绪万分,就连身处于马车内的叶蓁也情绪复杂。 如今事情愈发脱离她的掌控了。 尽管两人身为夫妻,但相敬如宾,极少有像今天这般亲密的举动。 说不好听的,两个人倒像是挂着夫妻头衔的知己。 叶蓁红着脸,手放在心脏处。 可是不知何时开始,这颗心会随着谢云殊的触碰,还有谢云殊的所作所为,疯狂跳动。 会动心,会羞涩,宛如怀春的少女一般。 先前可能尚未察觉,但如今却是越发的明显。 叶蓁微微抿唇,不知她在谢云 殊心里是何样的? 叶蓁甩了甩头,瞧她这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天色渐暗。 一大批人马在野外客栈落脚。 据了解,客栈总共有五名人,老板来是一个年近四十五岁左右瘦的皮包骨的中年男人,一名皮肤粗糙暗黄且眼神阴沉沉的女子,剩下的三名则是小二。 老板名为陈掌柜,态度十分的热情,脸上带着盛情却意的笑容。 「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赵高渂身着较为朴素,但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他的身份不简单。 陈老板虽然热情似火,但是态度还算拘谨,想来是清楚,眼前之人不是他们能招惹得了的。 「要四间上好的房。」 赵高渂从怀中掏出三锭白银。 「再备上几桶洗澡水。」 陈老板喜不胜收,乐呵呵的把银两收了起来。 「稍等片刻。」 赵高渂单独住一间,谢云殊和叶蓁两人一间,同行的丫鬟聚集在一起一间,赵高渂的贴身侍卫也有一间。 客栈的布局较为朴素,但打扫得干净。 叶蓁刚进房间,便瘫软的倒在了大床上。 上等的房间床上面特意铺了几床被褥,坐上去软绵绵的,让舟车劳顿被折腾的够呛的叶蓁一阵感慨。 真舒服。 谢云殊也不由得感慨。 「这荒山野岭,没想到还有条件如此好的客栈。」 叶蓁在床上滚了几圈,坐直了身子,软软的说道。 「万事都得提高警惕才是,那个陈老板和那个女子看起来可不简单!」 虽然是陈老板在招待她们,但是那个黑黄皮的姑娘却站在一旁,从入门开始,就死死的盯着她们。 特别是看向王爷和谢云殊的眼神,满是幽怨,就好似在深宫中含冤而死的怨鬼一般,怨气十足。 谢云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位姑娘的眼神那般明显,想来王爷也已经注意到了。」 赵高渂心思细腻,想来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了吧。 夜深人静时。 客栈周围十分的静谧,客栈的隔音也是出了意外的好。 叶蓁站在窗前,目光紧盯着某个方向。 「相公。」 叶蓁柔柔的呼唤了一声,谢云殊放下手中书籍,快步走了过来,顺着叶蓁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两个身材瘦弱的小二,正抬着一个厚重的麻袋,鬼鬼祟祟的在底部潜行,生怕被人发现,四处张望。. 借着皎皎月光,从麻袋贴合物品的形状来看,一眼就能看出躺在麻袋里面的是人。 「小心一些,听掌柜的说,这一批人,身份可都不简单,莫要让他们察觉出什么。」 「何惧之有!我瞧他们的马车,还有那气质,想来非富即贵,就算是再厉害,掌柜的依旧能随意拿捏他们。」 两个小二小声小气的讨论着,手脚麻溜的把麻袋抬进了厨房。 不过眨眼片刻,炊烟袅袅升起,顺着烟囱往外冒。 叶蓁双眼微咪,不难猜出,这厨房里在做什么。 只是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寒,在这乱世之中,有一些泯灭人性的畜生,专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再加上此处乃是荒山野岭,就算是事闹得再大,也无人管辖,所以才会这般嚣张。 空气中弥漫着肉香。 饥肠辘辘赶路一天的人,纷纷被这肉香所吸引了注意。 王爷没有 开口,也只有闻闻的份。 舟车劳顿一整天,直到肚子饿了,才招来了小二。 小二半弯着身子,手里拿着一块白布,擦拭着手上的水渍,点头哈腰,殷勤道。 「这位顾客有何需要?」 「你们客栈可有什么吃食?」 小二笑意冉冉,热情的介绍。 「客官,您这个时候问就问对了,我们老板特意花高价在城里买了一只猪,刚运回来没多久,把肉处理好,防止变味。」 猪? 赵高渂疑惑。 「你且等一等。」 说着便起身朝着叶蓁和谢云殊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 叶蓁将门打开,就瞧见谢云殊站在门外。 「公子。」 赵高渂瞥了一眼跟随在叶蓁身旁的谢云殊,指了指一旁的小二,开口说道。 「这两日舟车劳顿,小二客栈在新运来了一头猪,这会儿正在厨房烹饪,你们二人可有想吃的?」 夫妻两人相视一笑。 叶蓁率先开口:「王爷,我近日不喜欢荤腥,要一把青菜和一碗白米饭即可。」 谢云殊也在一旁点头:「我同我娘子一般。」 三人暗流涌动,眼神交汇。 赵高渂顿时心领神会,轻咳了几声。 「我要一份猪肘子,再要一盆花生米,外加一份青菜,还有野菌汤,再送上三碗大白米饭。」 小二喜上眉梢:「客官稍等,小的马上就为你们安排。」 又是一笔钱财进账。 待小二离开之后,叶蓁便将赵高渂迎进了房间。 将昨夜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赵高渂。 赵高渂闻言,顿时脸都绿了。 将人宰了充当猪肉,好一群泯灭人性的畜生。 纵使再怎么心狠手辣,怎能食人肉? 「这是一家黑店,想来掌柜的已经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了,所以王爷一定要留个心眼,以防万一。」 叶蓁神情严肃的叮嘱到,生怕一不留神就中了招。 赵高渂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很快,小二就上门,说饭菜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几位下去用餐。 除此之外,赵高渂又重新给随从们安排了一顿,并且让他们自己点菜,所有的费用他自己承担。 出行的那群部下都是同赵高渂比较交好的,再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气力已经消耗了一大半,自然是不可能放过新鲜的肉食。 除了谢云殊他们这一桌,其他桌都点了一小盆肉,还有一些青菜,再加大白米饭。 陈掌柜和小二们也越发的热情。 菜品很快就端了上来,一个个狼吞虎咽,吃的那叫一个香。 反倒是叶蓁这边,动作不紧不慢,偶尔唠唠家常一边吃着,也算是聊的津津有味。 只是瞧着他们满嘴油光,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样,再联想到肉食的真正来源,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眼不见心不烦。 三人专心致志的享受着面前的青菜和大白米饭。 乱世之中能吃上一碗大白米饭,实属不易,自然是无可挑的。 这次总消费是三锭白银。 第301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临近中秋,天气依旧酷热。 特别是在荒山野岭,这土地都因为干涸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 余水不足,所以赵高渂打算在此处多待一天,多备一些清水,以防中暑晕厥。 夜晚天气较为寒凉。 叶蓁私底下一直都在观察着陈掌柜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向窗外高挂在空中的皎皎月光,嘴角蠕动。 「他们今天应该就会行动了。」 谢云殊面色严肃凝重,抿嘴点了点头。 这家客栈是一家黑店,再加上昨夜小二干的那些勾当,还有陈掌柜暗中的一举一动。 叶蓁知晓,陈掌柜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她们这一对香饽饽。 以防万一,众人都相当警觉。 夜深人静时。 偌大的客栈静谧无声,悄无声息。 三更半夜时,两道黑影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走动。 门被抠出一个洞来,一根由竹子特制而成的吸管不动声色的戳了进来,白烟缭绕,涌入房间。 睡梦中的叶蓁忽然惊醒,轻轻扯了扯谢云殊的衣袍。 谢云殊不动声色的睁开了眼,在叶蓁的示意下,目光转向了门口处。 两个人同步的捂住口鼻,以免迷香的摄入。 半刻钟后,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挪了进来,还有那小声的讨论。 「听掌柜的说,这一次可是大买卖,来的人估计是某个封地的***,有不少的金银器具,在后面的马全部都是良马,听说带去县城卖了,一匹马可值一百两银子呢。」 「哟,那我们得尽快搜了,等这一次结束,我们又可以过一段好日子了!」 两人蹑手蹑脚的在房间内徘徊,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揽入一个木箱之内。 其中一人紧紧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睡意深沉的叶蓁和谢云殊,不由的吐槽着。 「从昨个开始,我就看这厮不顺眼了,长得白白净净,身子骨瞧着比女子还要弱,偏生却有这么多的金银器具,当真是让人瞧了眼红!」 正在佯装睡觉的叶蓁,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索性忍耐力较强,很快就调整好的状态。 谢云殊心里当即就不乐意了,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被两个小二说成比女子还要娇弱的文弱书生。 借着微弱的灯光,两人细细打量着叶蓁夫妻两人,不由得感慨出声。 「不过有一说一,这两人的皮肤当真是娇嫩无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想来要比平日猎杀的那些老肉美味的多!」 「平日嚼惯了那些老肉,我倒有些期待这细皮嫩肉的口感了。」 说着两个小二相视一笑,甚至病态的伸出舌头在口中舔了舔。 不难看出,这两人应当吃了不少的人。 叶蓁心思沉沉,暗自感慨。 这个黑店的全都是一群畜生! 全都是重口味,如此娴熟的动作,看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先把经营器具收到掌柜的房里,然后再去取一些蒙汗药,给他们灌进去,再让十娘把他们洗干净,晚些送去厨房烹饪。」 十娘是他们口中整日面色阴沉的那个女子。 两个人有模有样的规划着,并且吃力的把箱子往外面抬。 两人离开后,叶蓁这才从床上坐起来,小声的说道。 「不知王爷现在情况如何了!」 谢云殊脸色难看异常,语气低沉。 「王爷应该和我们一样,有所防备,想来不必担心。」 在赵高渂休息之时,两人便在暗中提醒过赵 高渂,今天晚上可能会发生变故,最好是多留个心眼,如若不然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两人刚没说几句话,门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迅速调整好姿势,闭眼沉睡。 「这个男的留给我,你们先给这个女人灌蒙汗药。」 十娘目光沉沉,目不转睛的盯着谢云殊那张清秀的脸,开口叮嘱道。 十娘虽然憎恶男子,但却对那些长相白嫩清秀的男子毫无抵抗力,每每都是先享用,后宰之。 正当十娘想要对谢云殊上下其手时,紧闭双眼的谢云殊猛的睁眼,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十娘的胸口。 谢云殊动作过于迅速,后者尚未反应过来,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踹飞了出去。 哐当—— 就连桌子,也因为猛烈撞击,成了一堆碎片。 谢云殊突如其来的举动,整的十娘三人猝不及防。 那两名小二看着被踢飞出去的十娘,惊得目瞪口呆。 这看着比女子还要娇弱的男人,居然有如此猛力,仅仅只是一脚,就把十娘踹飞了。 十娘从地上爬了起来,冷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朝着两位小二咆哮。 「你们不是说人已经晕了吗?」 小二欲哭无泪,百口莫辩。 「十娘你听我们说,我们方才搬运时,他们确实处于昏迷状态,可谁知道…」你一来人家就生龙活虎。 后面那句话小二不敢说出来,生怕惹的十娘不快,丢了小命。 看着生龙活虎的夫妻二人,两小二更是欲哭无泪。 他们分明下足了猛料的,为何这两人半点事儿都没有? 十娘目光沉沉,死死的盯着一脸警惕的谢云殊和叶蓁,忽然森然一笑。 「也罢,把他们两个人解决了,至于这个男的,留口气就行。」 说着便退到了后面。 两位小二撸着袖子,笑眯眯的靠近着谢云殊和叶蓁。 谢云殊人狠话不多,朝着两位小二直接扑了过去,动作行云流水,雷厉风行,就算是怀有武功的小二,也不是谢云殊的对手。 叶蓁瞳孔微缩,谢云殊何时学的武功,她怎么一点都不知晓? 一回合下来,谢云殊便将两个小二叠了罗汉。 坐在后面的十娘见此,对谢云殊越发的势在必得。 若是能把此人留在身边,届时,也能让客栈的生意更加火爆些。 想着,十娘便抽出了鞭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谢云殊。 「既然如此,你便这辈子好好留在这里罢!」 鞭子猛的抽向谢云殊,谢云殊眸光一凝,迅速的躲过,却不曾想十娘居然将鞭子抽向的叶蓁。 谢云殊脸色骤变,以极快的速度扑向了叶蓁。 砰—— 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了谢云殊的背部,剧烈的疼痛让谢云殊眉头紧皱,发出细微的闷哼声。 叶蓁被紧紧包裹在怀,听到谢云殊的痛呼声,顿时心一紧。. 「云殊。」 谢云殊淡然一笑:「我没事。」 看着男情妾意的这一对,十娘嫉妒的红了眼,手里的鞭子再度甩得出去,却被谢云殊硬生生的接了下来。 谢云殊用力一扯,十娘一个受力不稳往前倾,手中的鞭子也被谢云殊扯了过去。 「哼!」 谢云殊冷哼一声,手中的鞭子迅速的挥洒,骤然朝着十娘抽了过去。 刹那间,房间内满是鞭子鞭策,还有女人的痛呼声。 谢云殊目光 沉沉,死死的盯着血肉模糊的十娘。 十娘血肉模糊,蜷缩的躺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着,手上火辣辣的痛意,不断的刺激着脑神经,不由得对眼前的男人心生惧意。 男人的武力全方面吊打她,她甚至毫无反抗之力。 为何? 她这两日明明仔细观察过,此人不过是一个文弱清秀的书生罢了,只是空有头脑,却没有半点武力值。 却不曾想,正面对刚上,就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十娘被打成了一个血人,两个小二蜷缩在一块瑟瑟发抖。 妈呀! 这哪里是文弱书生,这分明就是吃人的怪物。 就这武力值,都可以全方面地吊打,他们陈掌柜了。 不单单是这三人,就连叶蓁也被谢云殊这惊人的武力值,惊呆了。 不知谢云殊会武功,而且还是如此高超的。 谢云殊转头看向坐在床上被惊的目瞪口呆的叶蓁,身上的戾气全然退散,恢复了以往那副清淡典雅的模样,仿佛和刚才凶残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人。 「没有吓到你吧?」 叶蓁:…… 你看看我这呆愣的表情。 尽管内心吐槽,叶蓁还是面带笑容,摇了摇头。 「没有。」 谢云殊松了口气,先前一直都有隐藏实力,就是怕叶蓁被吓到,所以才一直不敢漏。 今日是情非得已,如若不然,绝对不可能在叶蓁面前大动干戈。 与此同时,赵高渂也出现在了门口,身后的侍从手里如同拎小鸡一般,拎着一个人,鲜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赵高渂一个眼神,那人被随意丢弃在地,仿佛一条死鱼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人正是这家客栈的掌柜陈掌柜。 「取水来把人给泼醒。」 赵高渂冷冷的说道。 房内,气氛格外的凝重。 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在房内,陈掌柜在一盆凉水下悠悠转醒。 看着个个凶神恶煞的围着自个,顿时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双膝跪地如哈巴狗一般朝着赵高渂挪动着膝盖,重重磕头。 「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误了您的眼,您待人不计小人过,就饶我们一马吧!」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早知如此就该在前一日动手,应该就不会造成这般局面。 一想到这儿,陈掌柜就后悔莫及。 赵高渂居高临下的看着求情的陈掌柜,眼中尽显冷意。 身后的人忽然搬来了一大盆肉食,全都是已经烹饪熟的熟肉,正摆放在一块盆里。 在盆里却诡异的出现了一些人手和人腿。 在场的人脸色骤变,赵高渂淡定自若的开口解释道。 「你们将住店的人宰杀,称之为猪肉供另一批客人食用,当真是畜生!」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王爷这是何意? 他们白日吃的那些荤食,全部都是人肉做的。 一想到这,胃里顿时一阵翻腾。 第302章 一笔丰厚的彩礼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听到动静,穿衣前来侍奉的小桃恰逢听到这句话,顿时变得脸色煞白。 今日吃的那些肉全都是人肉? 刹那间,小脸一白,两眼一翻,人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陈掌柜苍蝇搓手,冷汗直冒,袖口轻轻印在额头上,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面露难色的解释说道。 「此乃情非得已,如今乱世,本就食物缺稀,来往的客观络绎不绝,为了满足客官们的胃口,我们才出此下策的!」 陈掌柜嘴唇轻颤,生怕因此丢了性命,继续解释。 「再说了,小的这样做也是征得他们同行来的人的同意的,我们会送一份水和一份肉食,供他们活命,但得贡献出一人来才行。」 随着陈掌柜缓缓道出真相,赵高渂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人心叵测!不能怪。 但是如今碰上,却心堵得慌。 阴沉着一张脸,从侍卫的手里抽出长剑。 「唰!」 眨眼间,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陈掌柜瞳孔微缩,人首分离,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扑洒了出来。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叶蓁有些不适,但很快适应了过来。 陈掌柜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其余的几位小二瑟瑟发抖,生怕下场落得和陈掌柜一样,死无全尸。 十娘目光怨恨的盯着赵高渂,忽然,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猛的朝着赵高渂扑了过去。 千钧一刻之际,谢云殊猛的挡在了赵高渂的跟前,匕首刺穿了谢云殊的肩胛骨。 叶蓁脸色骤变,焦急忙慌的跑了过去,而十娘也被及时控制住。 十娘癫狂的看着身受重伤的谢云殊,咬牙切齿的诅咒着。 「我十娘诅咒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从此断子绝孙,再无人孝敬你,荒芜之时,被秃鹰叼走腐肉,死无全尸!」 赵高渂眸光一冷,手微微一动,长剑刺穿了十娘的胸膛。 哐当—— 丢掉手中的佩剑,目光冷冽的注视着一片狼藉的房间。 「剩下的全都拖下去宰了,叫唐大夫过来。」 唐大夫是一同随行的。 唐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而来,为谢云殊检查伤口,随后表情凝重。 「若是在侧边几毫米,那心脏将会被刺穿,命丧当场。」 众人心惊,那谢云殊此次,就是从鬼门关回来的。 赵高渂面色阴沉,这一次他欠谢云殊一条命。 旋即又一脸担忧的看向谢云殊。 「此次幸好有你,如若不然躺在床上的便是本王了。」 谢云殊虚弱一笑:「能为王爷挡刀,是我的荣幸。」 一刀换来赵高渂百分百的信任度,足以。 唐大夫处理好了谢云殊的伤势,为了照顾谢云殊,赵高渂特意延长了一天出发。 夜晚,叶蓁在一旁照顾着谢云殊。 「如今你用命替王爷挡了一劫,想来日后发生什么变故,王爷也一定会先顾虑到我们。」 叶蓁为谢云殊换药,一边幽幽的开口。 嘴上虽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为谢云殊不值得,获取赵高渂信任的方法有很多种,根本不需要以命相搏。 知妻莫若谢云殊,自然是看出了眼前人的顾虑,虚弱的笑了笑。 「这是最直接了断的方式,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必须要在此之前完全获得赵高渂的信任。」 虽说有了前面做铺垫,赵高渂已经和他们的关系熟络了不少,但终归心里有一层隔阂,恰逢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一层隔阂消了,就不 需要后面再算计。 叶蓁微微抿唇,无奈的叹了口气,手里的动作却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嘶。」 谢云殊痛得倒吸一口气,眸光潋滟的盯着叶蓁。 「夫人,这是想谋杀亲夫?」 叶蓁小脸微微一红,娇嗔的瞪了一眼谢云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调戏我?」 也不知谢云殊从哪里学的这些土味情话,用他那眷恋低沉的声音说出来属实拨人心弦,屡屡让她红了脸。 次日一大早便启程前往京城,在客栈消耗了三天,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经过辗转反侧,半个月之后,最终抵达了京城。 叶蓁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外面的景象。 京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全都有序的排着队陆续进出城,单是城门口就十分的热闹。 过了关检,步入京城中。 京城繁华盛世,络绎不绝,到处都是风味人情。 小桃站在一旁,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小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分外的兴奋。 「夫人这京城和我们岭南,当真是不一样,真热闹啊!」 岭南相当的贫瘠和京城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蓁眉眼弯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好气的半叹了一声。 「要不然京城怎么是天子所居住的地呢?」 京城繁华盛世,危险无处不在。 小桃微微一笑:「托夫人的福,让我有生之年来京城转转,要不然以小桃的身份,想来这辈子都不可能来这繁华盛世。」 小桃记得夫人也是京城人士,但是极少听到夫人他们说起京城的事。 小桃虽然年纪尚小,但懂得察言观色,所以只要夫人不开口,小桃绝不会过问。 潘王进京,晚上特意安排的府邸。 夜色浓浓。 书房内,赵高渂面色凝重,叶蓁和谢云殊站在一旁。 「此次回京恐怕少不争斗,我虽说是实力最弱的潘王,如今铤而走险,想来已经成了别人的关注点,届时,我成其他潘王眼中钉,肉中刺,在京城内恐怕会寸步难行,所以想让你们二人为我出谋划策。」 赵高渂忧虑重重,一路走来想得极多。 叶蓁微微一笑,在一旁开口说道。 「王爷莫要担忧,您只管同往常一般即可,目标不要表现的太过于明确,让他们觉得王爷只是受皇上的命令回来参加中秋宴,至于那些藩王的察觉,就让他们觉得自己产生错觉即可!」 即便有叶蓁安慰,赵高渂依旧忧虑重重。 「话虽说如此,但是潘王们都不是傻子,聪明的紧。」 夫妻二人见此,面面相觑,谢云殊向前跨了一步,在赵高渂耳边低语。 赵高渂依旧还有一些半信半疑。 「此办法行得通吗?」 「王爷试试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清远侯府。 清远侯得知赵高渂已经进了京城,手中的毛笔被硬生生的折断,眼中的恨意迸发而出,咬牙切齿。 「我苦苦等了半个月,他们终于来了。」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客死他乡,高姨娘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对着赵高渂更是有着滔天的恨意。 「老爷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出了京城!」 清远候势在必得。 「你放心吧,我调查过了,赵高渂乃是几位潘王中实力最弱小的一个,我和几位同僚在暗中推波助澜一番,届时惹恼了几位潘王,我保证赵高渂绝对不可能活 着走出京城!」 赵高渂虽然实力低落,但是好歹有一个潘王加身,仅凭这一点,他就能让赵高渂死无葬身之地。 高姨娘闷闷的应了一声:「但愿如此。」 与此同时,随着各部势力涌入京城,众人心思各异。 次日,赵高渂便被召入了宫中。 叶蓁和谢云殊着闲暇了下来。 两人决定回老家看看。 谢府已经被查封,所以两人不得不从密道潜入。 如今的谢府变得荒芜,杂草丛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还有几具尸骨全都叠在角落里。 谢云殊带着叶蓁穿过前院来到了后院当中,进入到他原先的房间。 此时此刻的屋内一阵昏暗,屋顶上盘旋着不少的蜘蛛网,还有小型蜘蛛在蜘蛛网上来回爬行。 谢云殊娴熟的在一处隐蔽的位置找到了一个按钮,轻轻的归按了下去。 轰隆。 顷刻间灰尘四溢。 「咳咳咳!」 叶蓁被这些灰尘呛得满脸通红。 谢云殊贴心的在一旁驱上着灰尘,独自走在前头,时不时的注意身后的人是否有跟上。 随着两人进入了暗道之中,石门也徐徐关上。 暗道内漆黑一片,脚下还有踩踏的水声,还有水珠滴落在小水坑里面的滴答声,在狭小阴暗的暗道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别怕。」 谢云殊独有的磁性声音从耳边响起,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紧紧的握住叶蓁的手。 走过长长的暗道,谢云殊用火柴点燃了四壁的烛火,一瞬间,昏暗的地道变得亮堂了起来。 是一个很小的小地道里面摆了很多箱子,谢云殊从腰间取出,早已经备好的钥匙挨个打开。 纵使叶蓁见过大场面,也不由得为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嘶! 叶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没有眼瞎吧? 箱子里面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还有黄金白银,最主要还有四个偌大的玉如意,质地水润,一看就是上等的玉如意,想来宫中的贵妃娘娘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玉如意吧。 这全部都加起来,都可以当上全国首富了,她都不用努力了。 「这是我父亲和我母亲,先前为我准备娶媳妇的彩礼,如今回京,我也是时候将这份彩礼交到你的手上!」 谢云殊在一旁开口解释说道,烛火照应着谢云殊的容颜,显得越发的清晰。 叶蓁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先前你遇难,该不会和这…」 叶蓁还未说完,谢云殊变冷冷的点头。 「我被流放,和这些财富确实有所关系,但是并不大,主要是有心之人忌惮我们谢家,所以才会暗中推波助澜陷害,导致我变成那般模样。」 那时的自己断了腿,叶蓁也已经换了魂魄,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尽管如此,谢云殊还是觉得有些庆幸,庆幸叶蓁的不离不弃,纵使她不是原先的叶蓁,也在进着一个娘子的义乌。 一开始,他想着就算是回了京城,这笔彩礼应该也不会落到叶蓁的手上。 第303章 叶蓁消息传入清远候耳中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回了京城,自然是要把彩礼交到娘子的手上。 看着这一箱子接一箱子的金银器具,叶蓁喉咙情不自禁的上下一滚,干巴巴的说道。 「这彩礼会不会太多了些,我所携带的嫁妆可能无法和这些媲美!」 尽管自打魂穿以来,她便兢兢业业的赚钱,改善生活质量。 但和眼前的所有经营器具相比较,她所赚的那些钱财和银两远远不够。 瞧着眼前人那呆愣的模样,谢云殊不由的笑出了声,语气低沉而又磁性。 「最好的嫁妆便是你!夫妻本就是一体,我的便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蓁瞬时间听呆了,思绪回笼,眉眼弯弯。 「那这些既然是我的彩礼,仅凭我们俩人,恐怕难以从这谢府运出去,就算有办法送出去,如此招摇过市,恐怕会惹得他人怀疑?」 谢云殊话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我早就知晓你会这么问了。」 谢云殊一副未卜先知的表情,宠溺的看着叶蓁。 「等届时辅佐完了王爷,我们再将金银珠宝运出去,若是失败,就算生死道消,落得个家破人亡,这些金银财宝也断不可能落到他人手中。」 在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全都计划好了。 叶蓁眨了眨眼,没想到谢云殊考虑的这么周全,不由得出言调侃。 「相公如此聪慧,断然不可能失败!」 叶蓁知道,赵高渂此次进京,私底下做足了准备,所以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瞧这女人笑意盈盈的模样,谢云殊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带着叶蓁离开了地道。 地道狭小空气流失,仅仅只是进来半个钟的时间,便感觉呼吸有些许困难,再这么待下去,必然会晕厥在地道之中。 将地道隐藏好,两人顺着原路返回。 两人恰逢抵达府邸,赵高渂也刚好回来。 赵高渂面色阴沉,浑身都散发着阴寒之气,很显然,进了一趟皇宫,情况并不怎么乐观。 赵高渂一回府,便把谢云殊和叶蓁叫了过去。 「今日皇上召我入宫,侧旁敲击我实力低,别妄图做一些做不到的事,并且有意提及清远侯,如今实力倍增,即便我身为潘王,在做事前也必须得斟酌斟酌。」 想起老皇帝唾弃他的表情,赵高渂就心里堵得慌。 过去这么多年,老皇帝依旧是那副死样子。 清远侯地位较低,就算他是潘王内实力最弱的,凭什么老皇帝一句话,他就得谦让! 老皇帝是全然不把他当人看,随随便便都可以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赵高渂怒火中烧,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看得出来,王爷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赵高渂将在皇宫内发生的事大致的描述了一通,越说越气愤。 谢云殊适应性的安慰着。 「王爷稍安勿躁,如今王爷进京参加中秋宴,再加上前些时日叶蒙死在了岭南,想来清远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皇上再加以施压,王爷恐怕会在京城,寸步难行,要做的便是一忍再忍,寻找时机。」 叶蓁也在一旁点头应道。 「我相公说的极是,如今王爷乃是清远侯的眼中钉,肉中刺,想来近日的行程都会被紧盯,要做的便是一忍再忍。」 虽说她不是原主,但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在原主的记忆中,清远候便是那种死心眼的性子。 一旦被他记恨上,他就会像狗 皮膏药一般紧紧的黏着,直到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再功成身退。 而且叶蒙是清远候唯一的儿子,赵高渂一旦步入京城,便是清远侯的地界,再加上皇帝的镇压,清远侯的拉扯,所以王爷会在京城短暂的寸步难行。 赵高渂点了点头,这么多年都忍了,更别说这一小段时间。 与此同时,清远侯府。 清远候今日心情大好,甚至回府之后,还让丫鬟取来了一壶美酒,细细品鉴斟酌。 高姨娘在一旁陪同:「何事让老爷这般开心?」 自打蒙儿死了之后,老爷除了在那些官员面前做做样子,基本上都是保证着一张脸,或者是将自己埋在书房,极少见到这般开朗的模样。 清远候脸上带着笑意 「今日皇上召成安王入宫,恰逢我也在其中。」 一说起赵高渂,清远候便心情愉悦了起来。 提到赵高渂,高姨娘眼睛一亮,笑意盈盈的开口。 「说来让我听听!」 清远侯细品着美酒,夹了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 「今日皇上召我和成安王入宫,当着我的面,暗中警告成安王,他的位份虽比我高,却没资格动我,更没资格杀我儿子,想来是打算还我一个公道,接着此事来打压成安王!」 尽管皇上借刀杀人,但他甘之如饴。 既然动了他的儿子,那就得为此事付出代价。 高姨娘闻言心情也好了些。 「想来那番话对于成安王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吧!身为一个潘王,实权却不如一些官员,空有名号罢了。」 清远候赞同的点头:「这不过是开胃菜罢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如今也只是一位潘王入京,剩下的几位潘王还没有抵达,就算不是潘王进京参加中秋宴,想来派来的人也必定和各位潘王关系不凡,但凡在其他潘王耳边嚼一嚼舌根,一个小小的成安王便会被撕咬的七零八碎。 清远候细细的筹划着。 在一旁陪同的高姨娘忽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老爷可还记得叶蓁?」 突然提起叶蓁,清远候喝酒的动作一顿,眉头紧蹙,语气有些不满。 「好好的提这个灾星作甚?」 自打叶蓁和那个病秧子被流放之后,他的前途便一片光明。 时隔数月,却又突然提及到这个名字。 没有办法利用价值的女儿,他早就将其弃之。 察觉到了清远候的语气,高姨娘心情舒畅,善解人意的安慰道。 「老爷莫要动怒,我只是近日有这丫头的消息罢了,想来不该对你有所隐瞒,所以才问老爷。」 有叶蓁的消息? 清远候百思不得其解:「这孽障不是早就该死在流放的路上了吗?」 虽说叶蓁在清远候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但也吃得饱穿得暖。 如今身处于乱世,他又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知道流放的环境艰苦。 流放的路上,不仅吃不饱穿不暖,而且环境极其恶劣,押送的那一群捕快,也个个都是黑心的主,不断的磋磨着被流放的难民,并且还会缴纳他们身上的钱财,让本就被流放的那些千金小姐越发的在恶劣的环境下寸步难行。 叶蓁就算在府中过的日子再怎么不好,也要比外面那些寻常姑娘家条件好些。 更别说流放吃苦,数月过去,他早就将这个令他蒙羞的孽障忘得一干二净,是死是活也与他无关。 却不曾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听到的有关于叶蓁的消息。 高姨娘软软 一笑,漫步走到了清远候的对面,坐了下来。 「据探子来报,蓁蓁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养的细皮嫩肉的呢,那娇俏的模样,我看着都喜欢的紧,如今蓁蓁还活着便是万幸,我还担心这小丫头,吃不了苦,熬不过流放呢。」 高姨娘一副贤妻良母,满心欢喜的模样。 但心里却对叶蓁恨之入骨,滔天恨意充斥着整个胸腔。 没想到那个孽障居然还活着,当真是生命力顽强。 她费了多大的劲,才彻底代替她那死了的娘,原本以为这个孽种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但结局却让人相当的意外。 不仅是高姨娘,就连清远候也尤为震惊。 「还养的细皮嫩肉的?」.. 在他的印象当中,叶蓁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唯唯诺诺,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如今又吃了流放的苦,又怎可能还养的细皮嫩肉,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高姨娘眉头微微一皱,故作为难的说道。 「妾也只是听说而已,我只是担心蓁蓁会突然回京,出现在大众面前,届时,和蓁蓁有一层关系的老爷您会被拖累,所以才不得已向老爷通报,却又担心蓁蓁,毕竟我也算是她的娘亲,在外流离失所,属实让人担忧。」 「哼!」 清远候冷哼一声,拍桌而起,顿时怒不可遏的说道。 「叶蓁已经嫁他人为妻,已经不是我们清远侯府的人,但我终归和他有一层血缘关系,照你这么一说,若是叶蓁回京,恐怕后果后患无穷。」 一说到这,清远候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先前的喜悦一扫而空。 如今他有着大好前程,又被皇上看中,若是在贡献上几条良计,恐怕会高升爵位。 倘若叶蓁回京,一旦知晓两人的关系,再加上叶蓁的罪名,别说低位上涨。 届时和他作对的那群人,必然会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皇上向来考虑众多,在被那孽障这么一搅和,自己的大好前程,将付诸东流。 一想到这,清远候浑身都在唱的。 「不行,坚决不能让这个孽障回京!一定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绝不能坏了我的好事。」 然而高姨娘却一脸担忧:「老爷,蓁蓁年纪尚小,大不了派人警告便是,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骨肉,若是得知您派人杀他,那丫头该有多寒心,我不想因此让你们反目成仇!」 看着善解人意的高姨娘,清远候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我知晓你心软,但是和我的大好前程来比叶蓁不算什么,再说了,那丫头可从未给你过好脸色,就你心软心善,事事都为那丫头考虑,为我的大好前程铺路,也算是他回馈我这些年养她的。」 第304章 中秋宴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本就是孽障,招惹来的是非,终归要清扫干净。 而高姨娘却依旧忧虑重重。 「老爷,三思啊,虽说蓁蓁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终归有些于心不忍,难不成还没有别的法子?」 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死的好,死了就当是给蒙儿陪葬。 在九泉之下,蒙儿也不会这般孤单。 赵高渂心思却越发坚定。 「这个孽障必须死,不仅仅只是耽误了我的大好前程,还有另外的缘故。」 丞相本就压她压得紧,若是得知叶蓁还活着,必然会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宣泄在他的身上。 虽说他现在被皇上看中,但那老不死的到底还有丞相的名头,而且朝中重臣基本一半的***全都隶属于丞相。 若是硬碰硬,则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就算皇上再怎么看重权衡利弊,也不可能得罪当今丞相。 所以,叶蓁必须死。 入夜。 微风拂过。 叶蓁浑身一颤,浑身打了个激灵。 转头看着院外的徐徐微风,眉头微微一皱。 这风也不大,怎么这么冻人? 谢云殊将披风围在叶蓁的身上,语气柔和。 「夜里风大,莫要着凉了。」 叶蓁微笑着回应,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险些忘了,前段时间,在岭南,我发现有人刻意调查我们,一时忙碌了起来,忘记跟你说了。」 谢云殊动作微微一愣,旋即把叶蓁拥入怀中。 「可知道调查我们的人是什么身份?」 如今二人的身份算是流放之人,有罪加身,没有皇上的口谕,他们是没有资格回京城的。 但是二人野心勃勃,不甘于此,自然不会乖乖的听话照做,自生自灭。 进入京城,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些。 叶蓁轻轻的靠在谢云殊的怀里,听着男人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微微摇头。 「并不知,只知道并非是岭南人,想来是外来之人。」 谢云殊微微抿唇:「再如何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毕竟,在京城被抓了可是死罪。 突然叶蓁又觉得有些庆幸。 「好在有王爷为我们提前制作了个人皮面具,不然顶着这一张脸,在入城之时恐怕就已经被人认出,处境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舒畅,说不定还要被关押大牢呢。」 有罪在身,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知她那亲爱的父亲,得知她回了京城,见到她人时,不只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叶蓁忽然有些许期待清远候见到自己时的表情了。 最开始,清远候还是一副好父亲,好丈夫的人设,可自打这具身子的亲生母亲香消玉殒之后,本性便暴露,处处偏心,对于原主落魄的处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唯有一丝利用价值时,才会露出好脸色。 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连人脸都懒得给你一个,恨不得去死。 「呵。」 叶蓁心里一阵冷笑,只觉得可悲又可泣,摊上了这么一个父亲。 察觉到了怀中女人的异样,谢云殊还以为叶蓁依旧在担心暴露的事,温声开口安慰着。 「你放心,就算到时候身份被识破,上面怪罪下来,我也会以命相搏,让你得以安全,绝对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他这条命都是叶蓁给的,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可能让怀中的人受到威胁。 叶蓁心一暖,抱着谢云殊的腰微微圈紧。 感觉有谢云殊陪着,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心安。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 赵高渂一直都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低调行事。 让那些想抓赵高渂把柄的人都无从下手,只能这么一直干耗着。 这也把清远候气的够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赵高渂被抓住小辫子,然后落得个惨无人寰的下场。 可谁知,赵高渂居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根没有给他发展的空间,把清远候去的直呕血。 就连皇上也拿赵高渂没有办法。 人家奉命回京参加中秋宴,一不闹事,二不出门,全然找不到机会。 若想对赵高渂上下棋手,就必须等到中秋宴,想办法。 瞧着他们个个憋屈的模样,赵高渂心情甚好,今日正和谢云殊坐在院中赏花喝茶,畅聊。 赵高渂一边喝着茶,一边大笑道。 「瞧着他们那扭曲的嘴脸,看得本王真是心情舒畅的紧。」 谢云殊也在一旁附和:「那是自然,他们急着抓王爷的把柄,可王爷偏偏不露马脚,一直安分守己,连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想方设法诬陷对付您了。」 赵高渂一脸赞赏的看着谢云殊。 「还得是你和你夫人头脑聪慧,我们按兵不动,只要不着急,急的就是他们。」 不仅能安心的享受,这几日还能欣赏与他敌对之人臭脸的样子,只要想想都觉得心情舒畅。 清远候府。 清远候气氛的将桌子全都掀翻,浑身都在颤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这几日高姨娘忙着让人调查叶蓁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这刚回来就看见清远候正在发火,顾不得自己休息,赶紧上前安抚人。 「何事让王爷如此生气?」 清远候气的面红耳赤,胸口连绵起伏,怒目圆瞪。 「我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已经打点好了,就等着成安王往坑里面跳,可谁知道,成安王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不管是什么官员,邀约出门,成安王都以身体不适和水土不服给拒绝了,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我们这些人挑不到错处下手!」. 这种行为,最是气人。 高姨娘赶紧顺气:「距离中秋宴还有五天,届时再下手也不迟,毕竟成安王身为实力最弱的潘王,最是擅长察言观色,为人处事又比较低调,知晓自己的实力低微,和其他人不可比拟,所以才会一直安分守己!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而气坏了身体。」 被这么一安慰,清远候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一脸欣慰的看向高姨娘。 「得亏有你在,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比拟。」 高姨娘老脸一红,娇嗔的瞪了一眼清远候,扭捏的说道。 「老爷,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同我说这个做甚!」 「哈哈哈。」 清远候哈哈一笑,把人拥入怀中,笑意冉冉。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年轻的。」 时间飞逝。 很快就迎来了中秋节。 中秋节,京城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街道上的百姓们络绎不绝,夜晚的京城最是繁华。 叶蓁站在高台上,看着京城的繁华盛世,心里不由的感慨。 「也难怪,现代人说古代过节时的繁荣景象,她也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着实令人震撼。」 「夫人,王爷要奴婢通报,马车已经就绪,就等着您们二位过去呢。」 「我们马上就来!」 叶蓁和谢云殊从摘星阁下来,便乘上了和赵高渂一起去往皇宫参加中秋宴的马车。 马车徐徐,赵高渂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并未主动和叶蓁谢云殊搭话。 如今在外,隔墙有耳,必然得小心些。 穿过热闹繁华的街道,入了宫门,便变得寂静了起来,安安静静,静谧的不像话。 叶蓁芊芊玉手轻轻拨动着车帘,看着皇宫的高墙,随即又把帘子放下。 一入宫门深似海,皇宫虽然宏伟,但是却困住了许多身不由己的人。 京城危险无处不在,那座皇宫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得更加小心行事才是。 一不留神变会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确实连骨头都被啃的一个不剩。 穿过长长的宫道,辗转反侧,来到了宴会的出处。 宴会场地,载歌载舞,左右则是潘王还有其他使者的位置,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珍贵水果。 叶蓁和谢云殊则是陪同的打扮,一直跟随在赵高渂的身边。 官员们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听说此次中秋佳节陛下特意弄了一些漂亮的礼花,今日我可要大饱眼福!」 「我也甚是期待这礼花究竟有何美丽!」 官员们相互交谈着,聊的不亦乐乎。 礼花比较常见,但是大型且漂亮的特制礼花,并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就连那些***也买不起,只能偶尔在皇宫一睹芳容,所以才会畅聊到此事。 「成安王!」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赶完宴会上的赵高渂。 虽说赵高渂地位比较低,但是表面功夫还得维持,所以有不少的官员过来搭讪,不过大部分都是打了个照面,便微微昂首,该离开的都离开。 「成安王殿下!」 忽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叶蓁浑身一僵,是原身的自主反应,对于这个薄情薄凉的父亲,原身打心底的害怕,但叶蓁很快就把心里的这股害怕全都压了下去。 原主怕清远候,但是并不代表她怕清远候。 叶蓁小心翼翼的端详着清远候。 清远候身形瘦小,样貌平凡,不过脸上笑容灿烂,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好人。 但实际上清远候阴险狡诈,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清远候!」 赵高渂面不改色的和清远候打着招呼。 两个人笑面虎一般客客气气的聊着天,但实际上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两人有杀子之痛,可谓是不共戴天。 但是官场上样子必须得做。 「若不是这中秋佳节,想来臣这辈子都不可能见着传闻中的成安王殿下吧!上上次,你我都还年轻,如今却已经年老色衰,各自成家。」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无不在嘲讽着赵高渂,若不是借着这次中秋节,赵高渂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回到这繁华盛世的京城。 「是啊,托这一次的福若非有清远候你,就算是中秋节,我一个小小的潘王,恐怕也没有资格参加这盛大的中秋宴!」 第305章 老皇帝突然的维护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两人双眼交锋,互不相让。 偏偏还有挑拨离间的官员上前挑事。 「早就闻言,清远侯之子叶蒙被特封了钦差,去往岭南,却不曾想在那身死道消,如今中秋宴,瞧着成安王和清远侯的关系,好似并不受影响。」 那人也不藏着掖着,直言坦率的挑拨离间。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顿时让面露笑意的清远候黑了脸。 说话当中丝毫不避讳! 真以为有丞相庇护,就可随意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不成? 清远候深呼吸口气,拳头紧握,强装冷静,眼中的冷意却越发的明显。 纵使如此,清远候也面带笑意的回道。 ? 「此言差矣,我小儿的死,如今还没有调查清楚,全然不是王爷的过错,等届时调查清楚,再说也不为过。」 话可谓是说的十分圆滑,两方都不得罪。 那名官员却似懂非懂的点头,再次开口扎心。 「我还以为侯爷并不在乎小侯爷的生死,只是一个儿子罢了,原来是没有搞清楚真相,不过如今成安王在,侯爷也大可放心的调查。」 句句扎心,清远候气得要死,但是还得做表面功夫,只能面带笑容的一一回应着,那群挑拨离间官员的话。 赵高渂也面带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强壮镇定的清远候。 大家都是老狐狸,自然是清楚双方的心智。 想来清远候已经被气得半死了吧,只是现在还没有到翻脸的时候罢了。 突然想起叶蓁说的那句话,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这句话当真是听着舒坦! 叶蓁在身后一直跟着,瞧着清远候那张强颜欢笑的脸。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希望清远候日后还能挤得出如此笑颜。 聊着聊着,太监尖锐的公鸭嗓忽然出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顿时中规中矩的排列好,战战兢兢的在一旁列着。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吉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众人异口同声。 老皇帝越过众人,坐于主位上,笑意盎然的注视着底下的一切。 「众位平身!」 「谢皇上!」 「如今乃是中秋家宴,众爱卿们无需拘束。」 老皇帝的声音威严无比,参加宴会的人纷纷入座。 中秋宴,十分的隆重。 舞女载歌载舞,清脆的乐器声当当作响,官员们笑眯眯的拍着老皇帝的马屁,十分的热闹。 借着闲暇的空隙,叶蓁悄悄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皇帝和皇后。 老皇帝一身龙袍加身,有着久居上位者的独特气息,说话有进有退,更是侧旁敲击,那些在官场上横行的官员。 皇后雍容华贵双手微微扣着,坐立在老皇帝的身旁,即便年事已高,却依旧瞧着华贵。 叶蓁手指轻轻摩擦,这两人便是让成安王恨之入骨的。 加之清远候刻意安排,在放烟花之时,和清远候在同一条船上的官员们开始有意的针对起了赵高渂,甚至侧旁敲击,朝廷众臣死在了岭南。 眨眼间的功夫,赵高渂便成了整个宴会上的主角。 面对官员们的咄咄逼人,在参加宴会之时就已经备足了功课,再加上谢云殊和叶蓁的扶持,赵高渂站了起来,站在宴会正中央,双手拱拳,不卑不亢的解释着。 「成平州荒芜,再加上环境相当的恶劣,钦差大人习 惯了,京城的环境,一时之间抵达了成平州,有些水土不服,不过短短两日便卧病在床,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憔悴不已。 我命最好的大夫加以看诊,但是却不见好转,毕竟成平州环境恶劣,再加上比较乱,天气干旱,不是一般人就可适应的来的,凡是本地人,就算是适应了恶劣的环境,也个个都饿得成了皮包骨,可想而知,其环境究竟有多差,钦差一时之间没挺过去,便死在了视察的地方!对此,我也尚且无能为力。」 赵高渂一板一眼的说着,说的正义凛然,从始至终都为表现慌乱。 众人诧异,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会从赵高渂的嘴里说出来。 在诸位的印象当中,成安王向来为人处事都比较低调,也不愿招惹是非,而且嘴笨,最不善言辞,早在十多年前,就因为成安王嘴笨,得罪了不少的官员。 不过十几年未见,成安王居然变得如此巧舌如簧,硬是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卸给了环境,自己半点过错都没有,这话说的,当真是圆滑。 清远候坐在一旁,听着成安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气得脸都绿了,紧握酒杯的手慢慢的收紧。 「咔嚓」一声,酒杯受力过猛,被猛的捏碎酒水沾满清远候的手心,清远候却对此充耳不闻,反倒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站在中间,不卑不亢且定神闲的赵高渂。 任凭那些同清远候交好的官员们再怎么泼脏水,再怎么钻空子,赵高渂都能完美的应对,甚至将问题抛给了那群问问题的官员,这顿时把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未掺和在其中的***,纷纷一边品着小酒一边看热闹。 虽说并不把赵高渂放在眼里,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在一旁看热闹。 叶蓁眉眼弯弯,低眉顺眼的在一旁伺候着倒酒,看着与官员们斗智斗勇的赵高渂,嘴角微微勾起和谢云殊相视一笑。 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揣测出那些官员们要问的问题,早在一开始就已经解决,所以成安王对上十几张嘴也能依旧应对自如。 各位***和赵高渂,赵高渂略胜一筹,***们节节败退,个个面色铁青。 成安王确实巧舌如簧,却不曾想能这般口齿伶俐,一人敌对他们十几位都能应对自如。 众人气得心里直呕血。 就连坐在主位上的老皇帝,瞧着赵高渂那应对自如的模样,也眼皮子跳了跳。 赵高渂这般模样,倒和十几年前全然不同,短短十几年不见,变得如此巧舌如簧。 想起那时赵高渂沉默寡言,对什么事都不管不问,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对上那些口齿伶俐的更是答不上来话。 十几年的时间,赵高渂倒变了不少。 「好了,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又何苦互相斗嘴,闹得互不愉快,扫了大家伙的兴致。」 老皇帝一开口,那群官员们哪里还敢说些什么,只能乖乖的闭上嘴。 清远候动作一顿,一脸震惊的看向坐在主位上发号施令的老皇帝。 皇上这是何故? 在宴会开始之前便答应过他,必然要为自己出一口恶气,如今替成安王解围又是何故? 是想就此放过成安王不成? 这样想着,清远候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脸色阴气沉沉,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老皇帝和叶蓁一直都观察着清远候。 叶蓁嘴角微勾,看来清远候的计划要落空了。 倒是老皇帝,并没有多想,他堂堂天子,如何做还要看臣子的脸色不成? 宴会上的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赵高渂嘴角微勾,双手微微拱圈,退了下去 。 如今老皇帝发话,谁还敢胡言乱语? 到了宴会结尾之际,老皇帝命人放礼花,璀璨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唯美而又浪漫。 皎皎月光下,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着实让人看着大为震惊。 宴会结束后,叶蓁被人半道上叫住,并且被人带到了隐蔽之处。 此人正是在宴会上和赵高渂拌嘴的清远候。 叶蓁见此,赶忙行礼。 「见过侯爷。」 「免礼。」 清远候笑意冉冉的看着叶蓁,随即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放在叶蓁的手上。 叶蓁故作惶恐,手中的玉佩如同滚烫的山芋一般,赶紧塞了回去,随即双膝跪地。 「此物太过于贵重,奴婢不能收。」 而清远候却一脸淡然的看着叶蓁:「我想让你给我办点事,若是此事成了必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叶蓁两只手相扣,头贴在手背上,声音软弱,故作惶恐。 「侯爷实在是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不过一介小奴,怎可帮侯爷办事。」 伏低下去的眉眼格外的冷,清远候倒是会钻空子。 看着惶恐的叶蓁,清远候眉头紧皱,脸色极其不好。 「让你去办,你便好好的办,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叶蓁嘴角微微蠕动,继续表演。 「奴婢不敢当此大任,再说了,奴婢不过成安王身边的一介婢女,何德何能,能靠近王爷,不过是出门瞧着奴婢顺眼,所以才特地带上回府,奴婢照样是扫马厩的。」 一听到叶蓁的身份,清远候本就阴沉的脸越发的不爽,但都觉得哪不对劲。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丫鬟的声音如同涓涓细流一般,让人听了直升好感,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叶蓁心生一惊:「许是奴婢的声音和别人的相差无几,如今再这么一聊,所以觉得有些耳熟。」 清远候声呼吸口气,不愿放过迫害赵高渂的机会,将玉佩还有一包药粉塞到了叶蓁的手里,并且郑重承诺。 「若是成安王死在了府邸当中,事成之后,我便许你一世的荣华富贵,还会给你寻一个好的夫婿,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清远候想如此蛊惑人心的条件,没有人能拒绝的了吧? 叶蓁目光一冷,只觉得可笑。 好一个许诺荣华富贵,一旦赵高渂死在府邸中,她们这些陪衬的丫鬟一个个都难逃斩首的命运,真把她当傻子不成? 但是为了摆脱清远候,叶蓁还是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奴婢量力而行。」 清远候面露喜色,不管怎样,这贱婢到底是答应了他的条件。 果然像这种***货色,只为这些片刻的钱财动心,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好办不少。 第306章 成安王重病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等叶蓁找到谢云殊时,谢云殊正笔直的站在距离御书房不远处的位置,御书房外有两排御林军守着,老皇帝身边的大公公也在门口左右徘徊,叶蓁心思了然,淡定自若的站到了谢云殊的身旁。 叶蓁将玉佩加到谢云殊的手上,谢云殊修长的手指在玉佩上轻轻的摩挲,有些许疑惑。 叶蓁抿嘴解释说道:「这是清远候给我的玉佩。」 避免隔墙有耳,叶蓁刻意降低了音量。 「清远候的意思,便是让我对王爷下手,不动声色的取其性命。」 谢云殊微微点头,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在宴会上,清远候针对爷王爷尚未成功,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想方设法地钻空子。」 「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涉着。 没好一会,赵高渂便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夜色朦胧,所以尚未察觉得了赵高渂的表情。 一路上,赵高渂从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的。 就算夜色朦胧瞧不起赵高渂的表情,夫妻两人也能大致揣摩出赵高渂如今的情绪。 想来是在御书房被皇上为难,情绪不佳罢了。 入府后,叶蓁这才将清远候索赠予的玉佩拿了出来,摆放在了桌前。 赵高渂闻声看去,拿起桌子上的玉佩。 「这玉佩,恐怕是某位大人所携带的吧?」 玉佩质地圆滑,颜色周正,摸起来也是上等的玉,此等玉佩恐怕只有那些官员,要不然便是那些做大生意的商人。 叶蓁和谢云殊自打回京以后,便一直跟随在他身边,极少和外人接触,所以赵高渂揣测这玉佩恐怕是哪位官员所赠送的。 叶蓁眉眼弯弯,笑意冉冉,笑眯眯地夸赞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宴会结束之际,清远候追了出来,想让我对王爷下死手,无非就是想报丧子之仇,宫中人多口杂,我也不好,在宫中继续和清远候耗着,所以故而答应他,回府之后再让王爷定夺。」 叶蓁大致的将事情的经过跟赵高渂说清楚。 「那夫人有何想法?」 赵高渂反问道。 毕竟叶蓁和清远候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在,他并不能保证叶蓁不会为此动容。 叶蓁面色如常,不卑不亢的抬头对上赵高渂审视的目光。 「一切都听王爷定夺,先前我也已经明确的表示过,我和清远候自打流放之后便没了半分关系,是死是活,都与双方无关,王爷不必觉得我和清远候有些许血缘关系,便会和您有所芥蒂。」 叶蓁给了一颗定心丸,这让赵高渂眉眼舒展,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有叶蓁这句话,就够了。 原先阴郁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语气舒缓。 「二位看来该如何应对?」 如今叶蓁和谢云殊乃是他的左膀右臂,再加上在这偌大的京城内孤立无援,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谢云殊夫妻二人。 谢云殊微微拱手,神色波澜不惊。 「照属下看来,清远候如此想索要王爷的幸运,我们倒不如顺着他的心意,如他的愿,届时,再打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末尾,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许杀意。 这种计谋最常见,不过用来对付清远候足以。 三人细细密谋,决定顺清远候的意思,来一起假死。 三人相视一笑。 不知老皇帝是出何缘故,居然先行一步提出让赵高渂在京城多住些时日。 赵高渂自然是乐意,毕竟在宴会结束之后,三人还在忧愁着,以什么样的理由在京城 多待一些时日。 这不,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何乐而不为呢? 却不曾想,中途发生了意外。 赵高渂忽然病倒,躺在床上卧病不起,无数名医进进出出,皆查不出病因束手无策。 凡是替赵高渂看过整的大夫,皆摇头,表示赵高渂命不久矣,早些准备后事。 老皇帝甚至还派宫中的老御医出宫为赵高渂看病,但理由依旧是如出一辙。 无非就是束手无策,是十分罕见的怪病,很难医治,凡是得过此病的人在两个月左右便会彻底的气血身亡。 老皇帝做着表面功夫,对赵高渂更是关心有加,甚至连答应清远候处置赵高渂的要求也忘得一干二净,抛之脑后。 人都已经命不久矣了,没必要再浪费那个时间去对付。 赵高渂身染重病,最高兴的莫过于清远候。 清远候府。 得知赵高渂卧病在床,清远候喜不胜收。 「哈哈哈,赵高渂终究要为自己的失职付出代价。」 一想到客死他乡的唯一儿子,清远候就气恨不已。 让赵高渂多活了些时日,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 在一旁研墨的高姨娘闻言,顿时欣喜若狂。 「消息可还准确?」 清远候笑眯眯的点头。 「自然是准确的,如今连宫中的御医都能够赵高渂看病,皆束手无策。」 一想到害死儿子的间接性,凶手命不久矣,高姨娘在欣喜的同时又红了眼眶,双手微微合拢。 「想来是蒙儿死不瞑目,在天有灵,特意为自己报了仇。」 清远候并未扫高姨娘的兴致,任由她碎碎念。 丧子之痛,他深有体会,更何况宠了蒙儿十多二十年的亲生母亲。 随着京城的变故,楚霄写了信鸽,送给了西宁王。 等西宁王收到信封,已经是半个月后。 瞧着儿子的笔记,还有信封内容,一直纠缠心中的困扰得以解惑,眉眼舒展开来,心情顿时舒畅了不少。 西宁王妃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的猫儿,慵懒的半躺在榻上,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猫,察觉到西宁王异样的情绪,嘴唇蠕动,开口问道。 「霄儿可是说什么了?」 西宁王将信封交到了西宁王妃的手上。 「你看看。」 西宁王妃怀揣着疑惑的心情查看信件内容,脸上笑容愈发扩大,心情也异常的舒畅。 「想来我们这一个月的担忧都是多虑的了,就算这成安王隐藏着再大的野心,终究还是敌不过这生老病死,这不,尚未有所动作,仍旧已经卧病在床,得了怪病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如今看来,成安王恐怕会必死无疑了。」 成安王一死,对他们来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届时,三位潘王之间的关系会再度演变得如火如荼,恐怕还要比先前四位潘王鼎立之时,变得愈发激烈。 但是西宁王妃和西宁王全然不顾这些,若是剩下的几位潘王斗起来,他们未必斗得过他们。 「霄儿如今年纪已经不小了,想办法让他早些回来,京城人口杂多,吃人不吐骨头,你我皆不在他的身边,如今证实了赵高渂已经命不久矣,就没必要继续待在京城涉风险,我怕有心之人对霄儿下手。」 西宁王妃担忧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又怎会让霄儿踏足风险。 西宁王只想妻子对儿子的担忧,微微点头。 「我稍后便回信,让他早些回来。」 然而备受热议的赵高渂此 时此刻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厢房内大吃特吃。 赵高渂喝了一口浓汤,不由得心生抱怨。 「为了做足戏码,我半天的时间都躺在这床上,若不是知道在演戏,连我都觉得我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 赵高渂脸上画着憔悴的妆容。 因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颧骨两边都凹陷下去了一大半,面色苍白无度,嘴唇惨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而这一杰作全然败叶蓁所赐,为了更加逼真。 谢云殊将一个烧鸡腿扒下来,摆在赵高渂的碗里。 「让属下正经的还是王爷,带给下属太多的惊喜。」 赵高渂一边享受着鸡腿, 赵高渂表面看着虽然低调行事,但是人脉却极广。 和宫中的老御医是无话不谈的知己,老御医在皇宫中医院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大群和老御医交好的那些同窗自然是要配合演戏。 至于宫外的那一些大夫,那就更好处理,只需要给一笔价值不菲的封口费在用身份往那一压,再加上叶蓁那巧舌如簧的嘴,将那些大夫唬得一愣一愣的,自然是乖乖配合。 这一前一后打点,再加上以谣传谣,传的神乎其神,听多了,终归是要信上一些的。 计划有条不絮的进展着。 借着赵高渂重病的空隙,谢云殊和叶蓁也空闲出了不少的时间。 但是尽管如此,在赵高渂所居住的府邸外,还是有不少的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夫妻两人若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府邸,那可得大费周章。 夫妻两人本就聪慧,只需动动脑,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府邸。 清远候府。 清远候刚刚和老皇帝在山中狩猎,休整回到家就有管家通报。 「老爷有一名丫鬟说要见您!」 清远候眉头紧蹙,语气满是不屑。 「区区一个***胚子,若非是本府的丫鬟,一律不见。」 他堂堂侯爷,怎能出面见一个***的胚子呢? 管家却有些为难:「老爷,那小丫头属实,有些胡搅蛮缠,又口齿伶俐,若是您不见她,她便在我们府前大吵大闹,本想用武力驱赶,奈何那丫头丝毫不惧,非得见你一面。」 他身为管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棘手的小丫头片子。 如今侯爷的官运蒸蒸日上,他们自然是不敢放过任何一个对老爷有害的机会。 清远候面色一沉,冷冷的说。 「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何胆量居然敢如此威胁,把她带上来。」 管家连忙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往后院走,把正在后院中喝茶的叶蓁请了过去。 在路过后院时,叶蓁目不斜视的观察着府中的一草一木。 数月过去,府中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多了一些奇珍异草。 第307章 把清远候府洗劫一空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忽而,叶蓁故作肚子疼痛,面露痛色。 「管家,你们这可有茅房,我今早不小心吃坏了肚子,属实憋不住了。」 管家转头看去,就瞧见身着朴素的小丫鬟,正捂着肚子头冒冷汗,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厌烦的蹙紧眉头,语气不耐烦。 「往右转,再往左转走两个门道,往前入一个小院,便是茅坑。」 管家并不担心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在偌大的清侯府闹事,所以才放心的让叶蓁去解决。 管家留在原地等候,然而叶蓁再确认管家看不到自己身影后,借着原主的记忆,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南清远候府的库房。 左右四处张望,巡逻的人暂时没走到这。 将特制的钥匙从空间取出,手脚利索,轻轻一扭,铁锁被打开。 叶蓁推门而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转身看着这偌大的库房,还是被震惊的一瞬。 库房内,摆着各种各样的箱子,规整有序的列在一起。 叶蓁大概浏览了一遍,黄金有两箱,白银六箱,金银器具加起来总共十二箱,还有不少的名人字画,特别的值钱。 甚至还找到了角落,里面的大部分属于原主母亲的财产。 时间紧迫,叶蓁大手一挥,将库房内的所有金银财宝全都收入空间当中。 原本满满当当的库房,顿时空无一物。 清远候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少不了原主母亲的帮衬,这一库房的东西就当做是弥补这些年的亏欠。 所有东西收完,叶蓁这才离开库房,甚至还贴心的上了门锁。 叶蓁刚离开没多久,巡逻队就走到了库房这一带巡逻。 看着磨磨蹭蹭的叶蓁,管家不耐烦的催促。 叶蓁眉眼弯弯,快步跟了上去。 甚至在前面带路的管家,都感受到了叶蓁洋溢的喜悦。 这小丫鬟上个厕所把脑子拉茅坑里了? 书房。 清远候正在预览着和官员之间来往的书信,管家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爷人带来了。」 清远候不动声色的将书信收好,目光落在叶蓁那张清秀的脸上。 虽然那天夜色渐浓,但清远候还是认出叶蓁是那日跟随在赵高渂身边的丫鬟。 管家识趣的退了下去,并且贴心的把门给带上。 「侯爷,如今王爷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您答应奴婢的,可还记得,奴婢想让侯爷找些履行承诺,届时,我才能找些逃命,保全我这条性命。」 不知为何清远候感觉面前丫鬟的声音越发的熟悉,有种没来得的厌恶。 清远候恶劣一笑,不屑的嘲讽。 「区区一个贱婢,也配跟本侯爷谈条件?成安王一旦气绝身亡,你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奴才一个也别想活着,就凭你,凭什么觉得能逃出这偌大的京城?」 清远候过河拆桥,叶蓁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清远候为了利益,在原身母亲还存活于世之时,戴着好丈夫的面具,一带就是好些年,直至原身母亲香消玉殒,才露出那张恶臭的嘴脸,令人作呕。 叶蓁故作恼怒:「侯爷分明答应了奴婢,想来只需要几十两银子就能让奴婢安稳的过完一生,偌大的侯府,难道连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面对叶蓁的嘲讽,清远候依旧面露嘲讽。 「一个将死之人,怎配提这些?」 叶蓁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你就不怕我将您交代我的事儿全都抖出去?只要王爷一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可清远候压根不惧:「区区一个贱婢,怎会有人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说着便让管家入内,把叶蓁从后门丢了出去。 管家居高临下的看着男被摔在地上的叶蓁,随意丢了几块碎银子在地上。 「若想多活久一些,就把嘴巴管严一些,这些就是给你的奖赏。」 说着,便把后门关上。 叶蓁那故作屈辱的表情,收起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捡起地上的那几两碎银。 蚊子再小也是肉。 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 目光微微凝视着清远候府的后门,就是不知道清远候看到那空空如也的库房后,还能不能嚣张起来? 叶蓁悠哉悠哉的回了赵高渂所在的府邸,用意识清点着空间内所收获进来的金银珠宝。 两箱超大的黄金,一箱就有四百根金条,两箱就有八百根,再加上那几箱白银,还有金银器具。 加上自己赚回来的钱,恐怕都可以媲美首富了。 叶蓁心情甚好,哼着小曲,简直不要太开心。 「何事如此开心?」 谢云殊刚回到房间,就听着小女人哼着小曲。 虽说听不懂这小曲的意思,但看得出来叶蓁现在很高兴。 叶蓁龇牙咧嘴的笑道:「我去了一趟清远候府。」 此话一出,谢云殊脸色骤变,陡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叶蓁。 「你怎能一人孤身前往清远候府?若是想去,你知会我一声便是,我陪你一块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原以为娘子只是因为在府中待着憋屈,所以才躲过耳目去外面溜达,放松放松。 却不曾想,叶蓁胆子居然这么大,孤身一人便溜进了清远候府。 叶蓁肩膀被捏的生疼,委屈的哼唧了一声。 「有些疼!」 意识到自己失态,谢云殊赶忙松了手,语气却依旧颇为责怪。 「索性你相安无事,若是…」 谢云殊欲言又止,不敢再往下想。 瞧着相公那提心吊胆的模样,叶蓁笑着安慰道。 「如今我已经变换了一副模样,又和清远候许久未见,他必然认不出我来,我吃饭去清远候府,无非就是想讨回一些东西罢了。」 叶蓁将清空清远候府库房的事儿告知了谢云殊,谢云殊宠溺的刮了刮叶蓁的鼻梁,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的说道。 「即便如此,你也不要再单独进清远候府。」 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不想失去叶蓁。 「好~」 与此同时,清远候府。 清远候恰巧把书信送出去,和高姨娘用完晚餐还没来的,站起身来就被火急火燎赶来的管家撞了个满怀,鼻子撞的生疼。 清远候顿时怒火中烧。 「何事如此火急火燎!」 管家抹着额头上的冷汗,瞥了一眼陪同在一旁的高姨娘,苦哈哈的一张脸。 「侯爷大事不好了,侯府所有的金银财宝都在库房里凭空消失了!」 清远候闻言陡然一惊。 「胡言乱语,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再者说了,开库房的钥匙就只有他和管家有。 方才授意管家去库房取一支玉如意,就是为了讨好宫中受宠的贵妃娘娘。 若是没有他的指示管家,就算身怀有钥匙,也没有资格开库房的门。 管家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老奴所 言,句句属实,真的全都凭空消失了。」 此时此刻的清远候再也顾不上训斥,拔腿就朝着库房走去,高宜良姨娘紧跟其后。 库房内空无一物,连半个子儿都不见,空空荡荡,一阵冷风吹进来,冷风习习。 清远候面色黑如锅底,阴沉沉的看着空荡荡的库房,大声咆哮。 「究竟是何人?!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我侯府如此胡作非为。」.. 宣泄完过后,清远候便将目光转移到了管家的身上。 管家顿时惶恐跪地,连连磕头,开口解释说道。 「老爷,这事跟老奴没有半分关系,刚才我进库房来取玉如意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便早早的过来通知老爷您了。」 管家惶恐不安,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偌大的侯府内,就只有他和老爷有钥匙,老爷尚未动,那唯一的嫌疑人便是他。 管家跟的清远候十几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清远候自然没有怀疑其管家,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闷声开口。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相信你,给我查,严查!」 就这样清远候亲自带人一个一个人的茶,他甚至还怀疑起了今天被丢出门的那个丫鬟。 但是管家却出言解释说道。 「那贱婢是老奴亲自丢出去的,身上并未带半个子,丢了几两碎银,所以人当然不可能是他。」 叶蓁去上茅房,也没有引起管家的半分怀疑。 在管家看来,盗窃之人必然是十分熟悉清远候府路线的,所以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盗走。 而且库房内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短时间内绝无可能盗窃的如此干净,除非早就已经有了预谋。 尽管清远候让他们严守消息,但还是走漏的消息。 在严防的清远候府,库房内的金银财宝在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的百姓揣测是清远候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老天惩罚,所以才会收走库房内的金银财宝,以示警告。 但同为官场的那些和清远候不对付的官员,却屡次三番地拿此事来讥讽清远候。 清远候气不打一处来,却又被怼的哑口无言,硬生生的吃了哑巴亏。 清远候又气又幽怨。 当然,叶蓁盗窃完清远候府库房之后,一直都没有空闲下来,和赵高渂暗中调遣兵力。 赵高渂艰难的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交到了谢云殊的手上。 谢云殊垂眸,看着手中的令牌,陡然一惊,居然是御林军大统领令牌。 赵高渂也不再藏着掖着,笑眯眯的说道:「皇宫的御林军大统领,乃是我十几年前便埋下的棋子,前两日我命人加急跑了一趟,我得继续装病,回吸他们的视线,如今计划迫在眉睫,这令牌也只能交到你手上。」 如今的赵高渂是百分百信任谢云殊夫妻二人。 叶蓁也在一旁软软的开口:「我已经和我外公取得了联系,外公愿意扶持王爷您上位。」 第308章 与洛丞相会面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如今朝纲祸乱,当今丞相也已经年事已高,办起事来也有些许力不从心,疲惫不堪,也已经准备退位让贤。 但是不忍先帝们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就这么被其他的乱臣贼子惦记。 老皇帝膝下的各个皇子,个个都明争暗斗,所有的阴谋诡计全都用在了亲兄弟上,倒是谈论国事时,个个都答不上话来,所以丞相对这些皇子们已经大失所望,自然是不忍将这繁华盛世交到那群毛头小子手上。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倒不如帮衬叶蓁,扶持成安王上位。 成安王虽然这十几年都待在封地上,并无作为,但是丞相私底下命人已经调查过,各位潘王的实力。 成安王和另外三位潘王有所不同,其他三位潘王借着自身的优势,高调行事,野心都呈现了出来,并不符合管制天下。 反倒是外孙女跟随到成安王,心思缜密又低调,行事最重要的还会隐忍,头脑也是分外聪慧。 将早该灭绝岭南管理的井井有条,这些年也一直低调行事,暗中布局。 虽说赵高渂做这些十分的隐晦,但这也瞒不过当今丞相的法眼。 当今丞相洛丞相,是继谢丞相难得的好官,和谢云殊的父亲有着相当好的交情。 一开始,谢丞相过后,便是叶蓁的外公继位,老皇帝忌惮叶蓁外公的实力,所以就扶持洛丞相上位,为的就是能够稳定朝中大臣。 老皇帝深知,洛丞相也是个聪明的主,虽然心生忌惮,却也不得不将丞相的职位让给他。 洛丞相借着和前两位丞相的交情,再加上自身的硬核实力,在朝中的地位,早就已经深根蒂固,无可撼动。 下午,洛丞相洛河借着看望的名义,抵达了赵高渂所在的府邸。 因为赵高渂卧病在床,不能起身招待洛河,只能将其引入房中。 两人眼光交汇,洛河心领神会,大手一挥,让心腹出门守着,心腹贴心的把门给关上。 「咳咳。」 赵高渂轻咳了两声,目光落在屏风后。 「出来吧。」 谢云殊牵着叶蓁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的谢云殊和叶蓁并未戴人皮面具,而是以真面目示人。 当看到谢云殊那张和他爹极为相似的脸时,洛河情绪难掩复杂,瞳孔微缩,满是震惊的看着出落得挺拔的谢云殊,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前两日,他暗中接到秘密来信,说是谢丞相之子赵高渂还活着。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自打谢云殊被流放后,他便一直暗中派人调查,却迟迟没有谢云殊的讯息。 即便对赵高渂的所有信息都了如指掌,也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谢云殊和叶蓁居然会在赵高渂身边办事?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双膝跪地在洛河的面前。 「洛叔叔。」 洛河红着眼眶,弯腰把人扶起来,语气也带着些许哽咽。 「好孩子,快起来。」 瞧着出色的夫妻二人,洛河欣慰的笑了笑。 「前两日有一封密信送到我府中,说是你跟在成安王身边,起初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诚不欺我。」 洛河吸了吸鼻子,稳定情绪,继续说道。 「你爹死之前,便屡次三番的嘱托我,让我有必要时出手相救,是洛叔叔没用,在你流放之前,无法保全你和你的娘子。」 说着说着,泪珠浮现。 谢云殊心里比谁都清楚,身为***有太多的不得已。 那时父亲被定罪,老皇帝更是扬言,若谁敢帮他们,便是和谢丞相同流 合污,说不定那罪状中也有他们的一份。 念谢丞相为朝廷贡献了不少,所以才换来他和娘子的苟活,至于其他的官员,一旦被牵涉进来,便是诛九族的罪。 即便同父亲交好的那些同僚想要出手,也得顾及家中妻儿老小的安危,所以有许多的迫不得已。 谢云殊十分理解,所以从未怪过洛河。 几人续在厢房内,谢云殊将这4个月以来所受过的苦和经历过的难,全都简略的告知洛河。 洛河闻言,十分心疼谢云殊夫妻二人的遭遇,甚至多次自我谴责。 「若是我早些探查到你们两人的消息,你们也不至于辗转反折,吃这么多苦。」 谢云殊在一旁安慰着洛河。 「洛叔叔不必自责,此次经历,就当做是成长的代价,所幸有成安王出手相助,给了我们夫妻二人一席之地。」 看着十分沉稳的谢云殊,洛河深呼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轻拍谢云殊的肩膀,直奔主题问道。 「时间紧迫,外面有不少眼睛盯着,你们有何计划想要如何做,且跟我简略概括一番!」 谢云殊,叶蓁两人面面相觑,一唱一和的将计划告知洛河,赵高渂也在一旁听着,不打扰。 洛河闻言,陡然一惊,却还是深呼吸口气,表情十分凝重。 「谋反可是死罪,也罢。」 洛河释然一笑。 「如今我年事已高,膝下的儿女也已经成了家,也没什么好怕的,成功或者失败,我都认了,你们尽管去做,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本就对谢云殊有所亏欠,再加上对诸位皇子的失望,洛河愈发坚定扶持赵高渂上位的想法。 确认好计划后,洛河便离开了府邸。 赵高渂坐在床上,喜上眉梢。 「如今有了洛丞相的帮衬,谋反之事事半功倍。」 他虽然有自信夺位,但是失败的可能性也极大。 如今有了洛丞相的帮衬,失败的可能性大幅度减少,对于皇位,赵高渂势在必得! 几人商议大致的计划之后,谢云殊和叶蓁便离开了。 此次把洛河牵扯进来,谢云殊的心情甚是复杂。 「娘子此次行动,我们只能成功,不可失败!如若不然,洛叔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虽嘴上说的轻松,但若是谋反失败,老皇帝动怒,必然会牵扯丞相府的其他人。」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谢云殊甚是担忧。 叶蓁清楚丈夫的忧虑,拉过谢云殊的手,轻轻拍着手背,柔声安慰道。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与此同时,皇宫内,御书房。 得知洛河见了赵高渂,老皇帝批奏折的动作一顿,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目光落在贴身伺候的公公身上。 史公公心领神会,尖着嗓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皇上莫要担忧,老御医都说了,赵高渂将死之人,老奴揣测洛丞相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成安王乃是几位潘王中实力最弱的,就算近些年来,为人处事比较低调,野心勃勃起来,也断然翻不起大风大浪。」 不得不说,贴身伺候的史公公极会说话,说的每一句都是老皇帝爱听的。 「朕听说前几日清远侯府库房被人洗劫一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皇帝这几天被那些老臣揪的头昏脑胀,忙的停不下来,至于清远和府库房被人洗劫一空的事也还是道听途说。 先前正忙着处理要事,所以并未见前来求见的清远侯。 史公公在一旁开 口说道:「此事也蹊跷的紧,清远侯府守卫严格,库房的钥匙也只有清远侯和清远侯府的管家所持有,老管家跟了清远侯大半辈子,中心自然是没得说,在打开库房之前,锁也安装的极好,但里面的所有金银财宝全都被洗劫一空,至今尚未查出罪魁祸首。」 说起此事,史公公也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虽说他不信鬼神之说,但如此扑朔迷离的案件属实,让人琢磨不透。 老皇帝蠕动着嘴唇,双眼微眯,幽幽的叹了口气。 「人心叵测,清远侯遭遇了此事,也只能说自认倒霉,这次理亏,想来日后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老皇帝垂眸,继续批阅着奏折,并无打算为清远候做主。 清远侯确实吃了亏,他总归不能为了笼络清远候,用国库的营养去充盈清远侯府的库房吧! 他乃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多少人挤破头脑都想要为其卖命,他自然是不缺清远侯一个。 清远候近日确实贡献了不少良策,他也有意栽培,但并不代表会舍弃自身利益,帮衬对方。 清远侯这几日并不好受,库房被洗劫一空,老皇帝又对他视若无睹,近日诸事不顺,导致忧虑过重,心气郁结,硬生生被气病了。 清远侯被气得卧病在床,叶蓁并不意外。 清远侯府的财产,还有官职爵位,一直都是清远侯最为重视的缺一不可。 库房内的巨额财产不翼而飞,换做是她,估计也被气得够呛。 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谢云殊拿着御林军大统领的令牌,成功笼络皇宫中的所有御林军,将这一步,安置到最为重要的转折。 在此之前,叶蓁还有一件事要办。 夜色朦胧。 谢云殊一个公主抱将叶蓁抱在怀里,借着出色的轻功,如同鬼魅一般跳跃在京城屋顶上,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赵高渂所在的府邸,迅速的抵达了清远侯府。 高姨娘为了照顾清远候,已经几天几夜尚未合眼,这会儿被贴身丫鬟劝了许久,这才打算回院中眯一会,命管家好好的守在院子里,一旦有异样及时汇报。 管家毕恭毕敬的守在院子外,忙里忙外打点一切,到了夜深人静时,这才安静的回到了清远侯隔壁的小房休息。 谢云殊和怀中的人儿对视了一眼,纵身一跃,从屋顶轻而易举的落入清远侯所在的房间。 清远候睡眠向来就浅,头顶上方折下来,一到浓重的阴影,一睁眼,面对上了谢云殊那双平淡无波的黑眸,陡然一惊,艰难的从床上半撑起身来,苍白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的两人,目光落在了叶蓁那张清秀的脸上。 「是你!?」 叶蓁微微一笑,语气软糯。 「我尊敬的父亲大人,许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第309章清远候气急攻心而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叶蓁笑意盈盈的走到清远候跟前,当着清远候的面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惊艳绝伦的小脸,眉眼弯弯,一笑倾人城。 看着眼前人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清远候瞳孔皱缩,嘴巴张大,颤颤巍巍的指着叶蓁。 「瑶…瑶瑶。」 瑶瑶是原身的亲生母亲,相貌倾国倾城,有一双妩媚动人的桃花眼,媚眼如丝,年轻时名动京城,满是京城的第一美人,惹得京城的青年才俊为之疯狂。.. 瑶瑶一世好前程,却毁在了清远候的身上。 而叶蓁的面容,和亲生母亲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瞧着更加的张扬明艳,引人注目。 先前养在清远侯府的原主,总是唯唯诺诺,又加上吃食方面时不时的被克扣,所以一张小脸枯黄焦躁,身形也非常的消瘦。* 哪有现在这般,肤白貌美,浑身都散发着自信的气息。 叶蓁和原主的性格截然不同,所以清远候一时之间尚未认出。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清远候摇头嘟囔着。 「不可能!你绝不可能是瑶瑶,这么些年过去,你怎可能会越活越年轻?而且瑶瑶早就香消玉殒,又怎可能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他可是亲眼见着瑶瑶香消玉殒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可是,眼前自然,那双轻蔑,高高在上且清纯的桃花眼却和当年的瑶瑶如出一辙,模样也是一模一样。 叶蓁森然一笑:「是啊,母亲可是被你活生生的害死的,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活生生的站在你跟前呢?」 清远候闻言,浑身一僵,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手指颤抖的指着叶蓁,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你是那个孽障!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 先前高姨娘说孽障和谢云殊挺过了流放之路,在岭南出现过,在联想上先前的种种,嘴里嘟囔着。 「是成安王,是成安王私藏你们两个罪臣,甚至还将你们两个人带回了京城,若是皇上得知,就算是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你们掉的。」 面对清远候口头上的威胁,叶蓁丝毫不惧,甚至淡定自若的坐在了椅子上,芊芊玉指捏着白瓷玉杯,细细打量着。 「你现如今不过是皇上的一枚弃子罢了,你当真以为,这数月以来,为何会有人屡次三番的为你献上良计,为何官路会一路的畅通无阻,为何会有机会让皇上看中。」 桩桩事件,叶蓁细细数来,似乎在说再怎么平常不过的事。 而这些话落在清远候耳中却显得有些密思极恐,有些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 但桩桩事件叶蓁知道的事无巨细,甚至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楚,这让他不得不认清事实。 「是你!?是你暗中推波助澜,是你在背后搞鬼?」 叶蓁放下手中瓷杯,龇牙咧嘴,盈盈一笑。 「如若不然,我尊敬的父亲,官路又怎会如此畅通无阻呢,若是你真的有利用价值,皇上又怎会在你年迈之际才再次重用你呢?」 先前,因为有原身母亲的缘故,清远候得了皇上的重用,并且成了清远侯。 后原身母亲香消玉殒,清远候谋得了自己想要的财富,却不在被皇上重用。 虽然挂着一个清远侯的名号,但却有名无权,权力甚至还不如一个县令。 在数月内,她一边在岭南发展,一边在暗中推波助澜,安排了一个军师到了清远候的面前,次次献上良计,再次受皇上重用。 这人呐,站得越高,摔的就越惨。 叶蓁十分享受报复的感觉。 听着叶蓁细细数来,清远候只觉 得细思极恐,头皮发麻。 全然没有想过,叶蓁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缜密,将他一个老油条耍的团团转,他甚至毫无察觉,觉得自己的***梦现在才开始。 结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居然被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孽种牵着鼻子走。 刹那间,清远候顿时怒不可遏,怒目圆瞪的看着叶蓁,胸口连绵起伏,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放肆!我可是你的父亲,居然敢陷害你的亲生父亲,此乃不孝,我要你以死谢罪!」 若是换做之前,原身可能还会吃这一套。 但叶蓁压根不吃清远候这一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早在你放弃我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是我的父亲!」 似乎还觉得不够气清远候,叶蓁继续说道。 「哦~险些忘了告诉父亲大人,您唯一儿子的死因。」 如今的清远候,已然被气得头昏脑胀,听到有关于儿子的消息,一双浑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叶蓁,眼中乃是滔天恨意。 「这也是你的手笔?」 叶蓁却一脸无辜,脸上带着狭长的笑意。 「区区一个叶蒙罢了,还不足以让我动手。」 「如今王爷计划在前,叶蒙不过是王爷的踏脚石罢了,只可惜,叶蒙气绝身亡之时,依旧还心心念念着你呢,嘴里一直嘟囔着,爹救我。」 叶蓁所言一字一句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戳入清远候的心口,那股难耐的锥心之意,痛得清远候喘不过气来。 想起自己唯一养大的儿子,清远候不由得红了眼眶,浑身一颤,泪水猛然落下。 他的蒙儿!蒙儿至死都还在念着他。 偏生叶蓁对其视而不见,继续添油加醋。 「你在我母亲那所得的财产,我也全都收入囊中,全当做是你这些,对我和我娘的补偿罢。」 她如今二十好几,母亲在她几岁之时便已经香消玉殒,在清远候府受了十几年的挫折,被人当成畜生一样对待,成了那群庶子庶女的发泄对象,她不得宠,所以就连个阿猫阿狗,也能随意侮辱她,那些资产,也全都不可能扶平对原主的巨大创伤。 桩桩事件直入清远候的耳中,刹那间,清远候气急攻心,连眼一方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叶蓁瞧着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清远候,脸上没有半分心疼之意,反倒有种宣泄完的快意。 转头看着在一旁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相公,叶蓁长舒了口气:「我们走吧。」 谢云殊绷直着嘴角,面泛冷意的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晕厥过去的清远候,将叶蓁横抱而起,不动声色的出了门,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清远侯府。 一路来,谢云殊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叶蓁以为谢云殊是芥蒂她的心肠歹毒,直至回了府邸,叶蓁这才试探性的开口。 「相公可是觉得我心思歹毒,和印象当中的妻子不同。」 毕竟清远侯的这件事,她是瞒着谢云殊去做的,从始至终都只字未提。 谢云殊抬头,和叶蓁四目相对,长舒了口气,淡淡的开口说道。 「不,我不过是心疼娘子的遭遇罢了,我从不知,娘子在清远侯府的生活,居然过得如此拮据。」 虽说眼前人早已不如以往,灵魂也已经换了一个芯子。 但是到底还是顶着这句躯体而生,先前所感,必然历历在目,深有体会。 只觉想一想,都觉得心疼的紧。 叶蓁闻言,心中不乏有些诧异,想起谢云殊这暖心的话,一股暖流从心底油然而生。 说 到底,自打她魂穿到这个世界以来,唯一的依靠恐怕就只有谢云殊一人了。 叶蓁轻轻拉过谢云殊的手,柔声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今日我去清远侯府,不过是为先前的不幸做个了断罢了!清远侯负我母亲在先,又苛刻我在后,我自然是吞不下这口气。」 谢云殊微微点头,轻拍着叶蓁的手背,语气温软:「一切都过去了,日后娘子的生活中只有我,我谢云殊发誓,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便不会让娘子受半分委屈。」 叶蓁知晓谢云殊的性子,向来都是言出必行,有了她的这一份许诺,心里面有种莫名的安心。 次日。 清远侯府再度传来了坏消息,清远候气急攻心,早上管家入房伺候时,便发现清远候已经气绝身亡。 先前老皇帝看中清远候,自然是派遣了御医出宫查看,原因便只有是气急攻心,忽然间一口气尚未提上,所以被活生生的气死。 靠山倒了,高姨娘哭成了泪人,紧揪着清远候的尸体死活不愿放手,痛哭流涕。 不过才回房睡了一觉的时间,老爷居然被活生生的气死。 管家也甚是惭愧,若是自己一直坚守在老爷的身旁,也不会有如此悲剧酿成。 眨眼间,清远侯府白布高高挂起,哀嚎阵阵。 不知为何,清远候死了,身处于御书房当中的皇帝只觉得眉眼直跳,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什么东西已然脱离了掌控,他却浑然不知。 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繁华,暗中却暗流涌动,朝堂上也在不知不觉的变动。 楚霄对于危险感十分的敏锐,起初还有分一杯羹的想法,如今直觉告诉他,不可继续在京城贪念,如若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楚霄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乎,找了个理由离开了京城。 赵云晴有些不甘心,望着渐行渐远的京城,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公子为何打道回府,如今京城变故,最是适合我们上前分一杯羹。」 赵云晴不甘心,若是她攀上高枝,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妃子,日后叶蓁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还得看脸色行事。 她已经做足了准备,却不曾想楚霄居然半途而废,在关键时刻,临阵脱逃,当真是胆小鬼。 楚霄冷冷的瞥了一眼泪眼汪汪的赵云晴,眼中全是冷意。 「妇人之见,你当真以为京城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么好混?」 繁华盛世不过是表面罢了,实际上京城比什么地方都危险。 第310章 老皇帝病危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赵云晴跟他一月有余,却尚未发挥价值,小家子气,格局还小,眼光甚至不长远。 和叶蓁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若是赵云晴有叶蓁半分聪慧,他又怎会无功而返?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他就是喜欢头脑聪慧的女子。 这么一对比,叶蓁在楚霄心中的印象越发的深刻,甚至每每梦魇之际,都能梦见叶蓁娇俏的身影。 一想到这,楚霄眼中带上些许痴迷。 察觉到楚霄的异样,赵云晴紧紧的咬着下半唇,泪眼汪汪,我见犹怜。 他在透过她寻找谁的影子? 叶蓁那个***吗? 赵云晴心生嫉妒,叶蓁那个***有什么好? 除了一张狐媚子的脸,还有那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身份和背景,哪一样比得过她? 为何那群男人,个个都对叶蓁那个***念念不忘? 赵云晴似乎已经忘记,如今的她已经是一枚废弃,没了郡主的这层身份,又被贬为了奴籍。 若非楚霄还看她有些利用价值带在身边,想来赵云晴早就已经命丧黄泉。 思绪逐渐回笼,楚霄掀开车帘,望着那晴空万里的天空,嘴里不由得嚷嚷道。 「看来京城要变天了。」 目光转移到了紧紧咬着半唇,泪眼汪汪的赵云晴身上,楚霄只觉得连连作呕。 如今的赵云晴哪里还有先前的好容貌? 为了保证赵云晴不作妖,西宁王妃命人在赵云晴脸上留了一道长长的疤痕,宛如一条长长的蜈蚣盘踞在脸上。 如今唯一能入得了他人眼的便是那一双清澈的眼眸。 楚霄越看越厌恶,当即便把人丢到了马车外。 「日后,你同其他贱婢无差别,莫要在痴心妄想攀高枝,若想活命,那天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伺候好主子。」 这一句话,无异于给赵云晴判的死刑。 赵云晴脸色骤变,顾不得膝盖的疼痛,连滚带爬的攀爬到了马车边,哽咽着声音。 「主子,您不能这么做!」 赵云晴要疯了,倘若楚霄彻底的对她置之不理,那她日后的生活必然水深火热。 平日里本就有楚霄的贴身丫鬟,看她不顺眼,碍于楚霄的面子,所以才没敢下手。 如今没了楚霄的庇护,她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相处了这么久,她深知楚霄贴身丫鬟的阴狠歹毒。 楚霄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赵云晴,眼中尽是冷意,一甩长袍,转身进了马车。 一旁的随从也不顾赵云晴痛哭流涕,硬生生的将人给拖拽走。 京城内。 鱼龙混杂。 叶蓁和谢云殊抓紧时间安排布局,两个月的时间快到了,若是一拖再拖,恐怕会容易出事。 在府外游荡的眼线,已然确定赵高渂时日无多,便纷纷撤销了对赵高渂的监视。 集体撤销,赵高渂浑身轻松,虽说不能在府外游荡,但却并不妨碍他联络朝廷官员。 如今有了洛丞相做媒介,再加上武功高强的谢云殊,里应外合办起事,来畅通无阻,更是事半功倍。 赵高渂面色凝重,细细的叮嘱说道。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一个契机,切记,莫要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若是关键时刻出了差错,我们这几个月的精心准备都将功亏一篑。」 虽说放心谢云殊和叶蓁,但是成败在此一举,赵高渂不得不细细叮嘱一番。 谢云殊夫妻二人的表 情依旧凝重。 「王爷莫要担心,如今买特殊时期,我和我相公自然是更加小心谨慎,必然不会让人抓着把柄。」 谋反可是死罪,他们自然是不敢在这个结果眼上出错。 如若不然,师出未捷身先死。 若是谋逆不成,他们还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随着时间消逝,谢云殊利用起了父亲的旧部,里应外合。 叶蓁也利用起了这数月以来自己埋藏在京城中的势力。 各方势力开始动荡,人心惶惶。 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堂上和老皇帝公然唱反调的那群老臣和清官逐步显现,这顿时让老皇帝惆怅不堪,整日郁郁寡欢,怒火中烧。 「他们莫不是老糊涂了,一个两个就好是串联好一般,和朕屡次三番的唱反调,一改先前的沉默寡言,屡屡冒犯。」 老皇帝一说起这个就直冒火。 说起这个,老皇帝眉头紧蹙。 史公公见状,赶忙端着一碗药凑了过来。 「陛下可是头痛病又犯了,这是玉厨新给你准备的方子,听说可以更加有效的抑制头疼,就是有些许副作用。」 老皇帝已经被头痛折磨的头痛欲裂,哪里听得清史公公说的话,只知道可以治头疼,当即就端了过来一饮而尽。 并未发觉史公公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得意的笑。 夜深人静,史公公伺候完老皇帝休息,便拿着拂尘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看着严兵把守的侍卫,借着嗓子说道。 「都给我睁大眼睛了,若是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为你们试问。」 史公公是老皇帝的贴身太监,又是太监大总管,不是他们一般的侍卫能招惹得起的,笔直的站着,相当的严谨。 「是公公。」 说完,史公公冷哼一声,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皇上寝宫。 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后花园,蹑手蹑脚的来到后花园的某处,献媚的朝着暗中的人说道。 「老奴按照您所吩咐的,全都已经办好了。」 那人双手靠背,声音分外的浓厚。 「嗯,辛苦了,届时的马到成功,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个位置依旧会是你的。」 得到了那人的许诺,史公公脸上的笑意更甚,连连点头。 「能为您效力,是老奴的荣幸。」 「那要连续半个月给老不死的灌进去,到时候你和御林军里应外合,直接逼宫。」 史公公闻言,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解释说道:「大人,老奴有一事要禀明。」 「说。」 「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有许多东西都力不从心,近日更是在写遗照,老奴伺候完了两名帝王,已然是五十多年,什么都没学到,但模仿皇上的字迹却尤为相似,届时,我会在皇上昏迷之时更改遗照,在同御林军里应外合接应王爷,这样不仅可以减少损失,而且可以更加臣服他人。」 不得不说史公公说的话直击男人的心。 那人轻蔑的瞥了一眼史公公:「史公公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有像你这帮优秀的人,才能担任大总管一职,也难怪那老不死的如此信任你。」 史公公一脸谦虚,恭恭敬敬:「大人谬赞了,能为大人和王爷效力是老奴上辈子修的福气。」 夜黑风高夜,一道矫健的身影,灵活的在皇宫顶上跳跃,身手敏捷,无人察觉,最后隐匿在了赵高渂所在的府邸之内。 望着皎皎月光,叶蓁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语气温软。 「此次计划,颇有风险,成败在此一举了。」 说着便抬眸定定的看着谢云殊那精致的下颚,继续说道。 「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回京城,后悔报仇,后悔和赵高渂一起谋划谋反。 谢云殊垂眸,对上叶蓁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嘴角微微蠕动,语气稍显宠溺。 「从未后悔过,有你常伴身侧,我已经别无所求。」 这么多苦,这么多难,都挺过来了,只要有叶蓁陪在身边,他连死都不怕。 「老皇帝那边情况如何了?」 「我方才进皇宫联络上了史公公,老皇帝已经服了那药,连续七日,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断了气息,其次,史公公笔迹了得,可以临摹老皇帝的圣旨,若是能减少损失,拟一道圣旨也不为过。」 叶蓁闻言,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 「人心叵测,早就听我史公公老女干巨猾,可莫要被他反将一军,届时,就算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能久居深宫并且爬上高位的人,必然不简单,不知为何越靠近那日,她的心便越发敏感一分。 谢云殊伸出手来抚平了叶蓁皱起的秀眉,出言给了叶蓁一颗定心丸。 「史公公是我父亲埋在宫中的一枚棋子,在气绝身亡时也尚未启动,而是告诫我,可以在万不得已或者是无法挽回的局面,便可联系史公公。」 如此一安慰,叶蓁心中的惶恐也消散了不少,似懂非懂的点头。 所有人都在等老皇帝病发的那一天。 宫中传来密信,老皇帝病危,已经撑不住了。 赵高渂大喜,带着谢云殊和叶蓁策马奔腾往皇宫里面赶。 而得知这些消息的皇子还有公主,还有一些封闭的王爷,也通通都往皇宫里面聚集。 瞧这生龙活虎的赵高渂,众人陡然一惊。 不是说成安王赵高渂已经病入膏肓,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命不久矣了。 为何今日一见,人生龙活虎,比所有人的精气神还要足一些。 不知为何,总感觉皇宫的气氛有些尬然,好似什么变了,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所有人都跪在皇上寝宫外,史公公拿着拂尘匆匆的从寝宫内走出,看了一眼恰好赶过来的赵高渂,尖着嗓子说道。 「成安王,陛下要见您。」 赵高渂瞥了众人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方方的走进了皇上的寝宫。 寝宫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很显然,是在努力的吊着那一口气。 只见老皇帝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嘴唇泛着紫,眼底有着一阵乌青,整个人都憔悴不已。 瞥了一眼正在一旁伺候老皇帝的老御医,赵高渂森然一笑。 「皇上,我来看你了。」 老皇帝悠悠转醒,看到赵高渂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瞳孔骤缩,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却因为使不上力,从半空中跌落。 第311章 圆满大结局 - 惨遭流放后靠空间娇养首辅 - 卡哇伊卡哇 张嘴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发不了声。 赵高渂居高临下,笑盈盈的看着憔悴不堪的老皇帝。 「时隔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兄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 忽而眼神又变得狠厉决绝。 「你可还记得?你害死我妻子时,那蔑视天下的眼神,让我的妻子硬生生的一死两命。」 赵高渂越说越激动,紧紧的揪住了皇上的领口,疯狂的摇拽。 而在一旁的史公公和御医却冷眼旁观,就好像没看到一般。 老皇帝聪明绝顶,瞧着史公公和御医脸上的笑意,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这两个人已然背叛了他,投入了赵高渂的麾下。 老皇帝顿时怒火中烧,面色通红,想要谴责史公公,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自己凌辱。 「皇兄,你可得好好的在天上看看,你们的大好山河是如何成为我赵高渂的。」 赵高渂笑的春风得意,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人任由他欺辱,心里有种没由来的畅快。 就因为君臣有别,有着皇帝这一层身份压着,十几年前眼睁睁的看着他深爱的妻子,在他的面前香消玉殒,而且还是一尸两命。.. 一想到这,赵高渂便流出了泪水。 「十几年整整十几年!你可知我是如何度过的?为了给我的妻儿报仇雪恨,我忍辱负重在岭南发展,为的就是这一天。」 老皇帝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听着。 心里却气愤的不行,偏生还什么都做不了,老皇帝不停的张嘴,妄图挣扎,想要发出声音。 史公公却在一旁尖着嗓子说道:「皇上,老奴劝您,还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先前就同您说过,那药虽然治头疼,但是副作用极大,会变成一个哑巴,就算是你喊破了喉咙,也断然不可能发出半点声音。」 史公公脸上笑意直达眼底,瞧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龙体,被他们这帮肆意践踏,心情甚是愉悦。 与此同时,皇上寝宫外,候守了不少的人。 皇后率领众妃子在一旁忧心重重的打着转,但是没有皇上口谕,她们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贵妃面色惨白的看着急的团团转的皇后,语气焦灼。 「半个月前,陛下还老当益壮,不过短短半月怎的突然就病危了呢?」 说话的这一名贵妃在这段时间盛宠不衰,和老皇帝也是真感情,如今老皇帝病危,她顿时变得提心吊胆。 皇后十分不喜这种狐妹子手段上位的女人,厌恶的撇了贵妃一眼,淡漠的说道。 「问本宫有何用,这几日,陛下谁也不见,一直都被史公公拦着,连本宫都尚未得知陛下的情况,又如何能为你解惑?」 贵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顿时又抹着眼泪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其次跟在另外一侧的便是诸位皇子和公主,不管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表面功夫还得做一做,个个都面带悲伤,泪流满面。 反倒是太子表现的比较正常,虽然泪流满面,却尚未大喊大叫。 表面悲伤,但实际上心里却乐开了花。 在老不死的终于死了,他苦苦等了这么多年,当皇帝的美梦,就要实现了。 届时他便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男人,再也不会为保自己的地位而整日忧心。 谢云殊和叶蓁戴着人皮面具站在最边上,但是却能将在场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很快,赵高渂便从皇帝寝宫走了出来,双眼通红,浑身都散发着悲伤。 赵高渂刚刚走出来,一大把人便迎了过去,大部分询问皇上的情况。 史公公眼神交汇,让一众嫔妃进去见皇上。 但老皇帝的表现确让所有人都大失所望,不管众位嫔妃再怎么关心问候,老皇帝从始至终都尚未说一句话。 确认自己不能出声之后,而且浑身抬不起力气,老皇帝也彻底的放弃了挣扎,转身背对所有人。 看来他们一代气数已尽,就算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就连那些皇子们最关心的传位问题,也尚未能得到解答。 所有人都是冷着一张脸离开的皇帝寝宫。 「太子哥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如今你稳坐太子之位,再如何,这位置也会传到您的手上,就算父皇尚未说什么,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个底。」 和太子交好的那一群皇子们连声讨好。 太子抿了抿唇,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却又说不上那种感觉来。 而身处于一旁的赵高渂,从始至终都表面悲伤。 就在下一刻,史公公猛的从寝宫内冲了出来,面露悲伤之色,大声吼道。 「皇上薨了。」 「嗡——」 话音刚落,挂在皇宫内的警钟陡然敲响,发出巨大的嗡鸣声。 众人齐刷刷的跪地连连磕头。 等处理好老皇帝的尸体,史公公便开始宣读圣旨。 先前受宠的贵妃,除去皇后,一并和皇上陪葬,诸位皇子也有了新的封地,但是全都调离京城甚远。 就连当今太子也在老皇帝命丧黄泉之日被彻底的废黜。 太子闻言,面露绝望,身形趔趄的退了好几步,没有站稳一屁股摔倒在地。 如今太子失势,先前与太子交好的那一群人顿时冷眼旁观,无一人上前搀扶。 有人喜,有人忧。 喜的便是不用陪葬,而且还有封地拿,令人担忧的便是要给皇上陪葬。 刹那间,皇宫内哀嚎阵阵。 接下来便是传位,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位居然会传给一个实力最为低下的潘王。 众人陡然一惊,很显然不相信史公公说的这些话。 皇后冷着一张脸,冰冷的看向史公公,冷冷的质问道。 「公公莫不是宣读错了,陛下不传位给亲生骨肉,为何要传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潘王?」 史公公到底是侍奉了两位帝王,面对皇后的逼问面不改色,扯了扯嘴角,开口说道。 「皇后莫不是怀疑老奴蓄意包庇?若实在是不相信老奴所宣读的圣旨,皇后娘娘可亲自查验,这是否是陛下的亲笔。」 说着便把圣旨递给了皇后。 皇后半信半疑的瞥了一眼史公公,把圣旨拿了过来。 皇后和皇上相知相守几十年,自然是清楚皇上的笔迹,上面确实是陛下的亲笔,并且还盖上了玉玺,没有半句假。 众人都面露期待的紧盯着皇后,似乎想求证什么? 皇后却闭了闭眼将圣子传给了那群老臣,一一过目。 字迹毋庸置疑,确确实实是把位置传给了赵高渂。 太子闻言,顿时疯了,疯疯癫癫的大笑,眼中尽是癫狂。 「哈哈哈哈,我才是未来的君王,我才是天底下最珍贵的男人!区区一个小小的攀王,怎配接管皇位。」 说着便疯癫的朝着圣旨扑了过去。 史公公尖着嗓子,翘着兰花指。 「还不赶紧把废太子拿下?」 御林军大统领眼疾手快,一把擒住太子,将其狠狠的压制在地上。 圣旨毋庸置疑,况且让人震惊的是当今丞相居然首当其冲的拥护起了赵高渂。 「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参见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当今丞相做领头羊,和皇上一脉的那些老臣们也纷纷效仿表率。 即便还是有些许皇子不相信想要闹事,却还是被御林军狠狠的压制。 赵高渂登基之日选在了七天后。 老皇帝下葬,嫔妃们也得陪葬。 有的不愿年纪轻轻便给老皇帝陪葬,连夜偷摸地想要出宫,却被人当场抓住,当场刺杀,安排进了为老皇帝所准备的陪葬棺材里。 有了前车之鉴,谁还敢偷偷摸摸的出宫逃跑? 有的嫔妃已然不复先前的华贵,甚至低声下气的讨好那些看守他们的太监,为的就是能够一线生机,保全性命。 奈何,太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其不然,则是史公公早就已经下令,所有人都不可接济那些先帝嫔妃,如若不然杀无赦。 有了老丞相的拥护,还有御林军,赵高渂顺顺利利的登基上位。 在登基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解除了谢云殊和叶蓁的罪臣之身,并并且将谢云殊提拔成了当今丞相。 先前的老丞相知晓自己年岁已高,主动退位让贤,并且叮嘱那群老臣们,和谢云殊好好的辅佐当今圣上。 而叶蓁也成了丞相夫人,甚至还为叶蓁破了一个先例,叶蓁被封为了朝阳公主,并且赐了府邸,还有千金白银万两。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谢云殊便初入风头,为赵高渂解决了不少头疼姿势,并且以自身的实力征服了那群自视清高的老臣们。 纷纷都称谢云殊继承了他爹的衣钵,聪慧的很。 叶蓁借着丞相夫人和公主的身份,替原主解决了先前欺凌她的那群人。 三年后,叶蓁为谢云殊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在诞下龙凤胎的那一天,七彩祥云,百鸟朝凤,乃是贤瑞之兆。 赵高渂大喜,亲自来了丞相府,赠予礼物与封号,并且满月宴表示自己会亲临到场。 短短几年谢云殊变成了赵高渂的左膀右臂,对于谢云殊所言,赵高渂从始至终都深信不疑,从未有过怀疑。 而赵高渂也不负众望成了一代明君,在他的管制下,国家的发展越发的昌盛,被百姓们称之为一代明君。 不知道要比先前那昏庸无道的老皇帝好多少倍,解决了荒地问题,让流离失所的难民们都有了容身之处,上次还让他们提前预支了田地,种粮食,等到时候收成,在将先前所欠的钱一一补上。 谢云殊借着当今丞相的便利,查清了当年的事,还了父亲一个清白。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