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濒临破碎的家庭 - 愿你人生无悔 - 单肾贵族 “你什么时候顾过这个家,什么时候顾过孩子?一天到晚在外面忙、忙、忙,忙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家不是旅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我不伺候你这个!”“啪”,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很高,有几户人家的门或窗户被悄悄地开了小缝儿,几双眼睛向外偷偷地张望,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这寂静的夜里,女人的声音有穿透千米的威力。 看着妻子大发雷霆,王建春无可奈何,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一起。他太清楚妻子的脾气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成为导-火索,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说什么也不对”,与其说出来引发更大的战争,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听训。 她想摔什么就摔什么吧,反正他知道她不摔值钱的东西,充其量也就是个茶杯,或者是枕头,再不就是碗或盘子之类的。发泄过了,满天的乌云散去,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王建春一直在告诉自己,女人都是胡搅蛮缠的,闹一会儿就过去了。 “啪!”又一个杯子飞到了自己的面前,一些玻璃的碎碴儿,飞溅到他的裤子上,他动也没动,依旧低着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你就死在那儿不吱声吧,把家扔给我一个人,整天在乡里钻着,你能有啥大出息?就是这个死样子吧!看看人家隔壁王-德顺,多少人巴结,多少人给送,你看看你,一个小破乡干部!还整天忙死忙活的,鬼才知道你忙什么!”妻子的手离王建春的鼻子剩下了5毫米的距离。 瞪着妻子粗糙的手,王建春的心里有些烦闷了。他不想跟妻子吵来吵去的,日子总得过下去,吵了?就分手了?离婚了?对现在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 “孩子烧得那么厉害,让你回来一趟,你就是不回!儿子不是你的?这个时候,乡里能有什么事儿?把你的魂勾在那儿,让你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王建春依旧没有解释,他只是想让她把气撒完了,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以前都是采用这个方法的,都很见效,今天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她的气似乎没有消解下去的意思,而且越骂越凶,越嚷越起劲儿。 “死猪不怕开水烫,是不是?你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成了,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说,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了?”王建春看着她,眼睛不大,透着怒气,鼻子很小巧,鼻翼微微上翘,脸颊两侧微微有些雀斑,因为白皙的原因,看上去像是苍蝇落到了雪白的墙壁上,突兀而明显,长长的刘海盖过了眉毛,眉毛拧到了一起,平时不大的嘴此时像一挺机关枪,猛烈地向外吐着火蛇。 看到王建春盯着自己,还是一副心不在蔫的样子,徐子怡更加气愤了,火气又涨了一丈,伸出手来拧住王建春的耳朵:“总是这副死样子,说句话你会死吗?” “哎,你怎么还动手了?”剧烈的疼痛让王建春顺着她揪耳朵的方向站了起来,王建春男人的自尊激起了小火苗,他不想在深夜里跟她继续扯来扯去,使劲攥着徐子怡的手腕,以减轻耳朵的拉扯带来的疼痛。 “还不说话?我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说,这个日子到底怎么过下去,今天孩子发烧你不管,明天爸妈生病你不管,是不是等哪天我死了,你也不管不顾啊?你不就是个破小乡干部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跟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一样,今天不回家明天不回家,你回来干什么!滚,离婚!明天就办手续!”手腕儿被身为男人的王建春攥着,像是被紧紧箍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又涨又酸又麻,徐子怡的火气一下子涨了起来。 “真是不可理喻,单位有事儿,如果离得开,我会不回来吗?子怡,别总这样,大晚上的,邻居多笑话。”王建春依然满是耐心地劝她,不顾她的挣扎,并未放开她的手。 “我不可理喻?你才不可理喻呢!我不可理喻,我整天辛苦地带孩子,做家务,可你呢?你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我不想再跟你算这些烂账了,离吧,我过够了,真的够了!”两人拉扯着,王建春的力气显然比徐子怡要大得多,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男人和女人动手,吃亏的肯定是女人,这个比数学公理更准确。 牢牢被王建春控制住的徐子怡挣脱不得,胡乱地东抓西挠,结果偏巧不巧地用手指甲划破了王建春的脸,一道长长的血印印到了王建春的额头。 “轰隆隆……”一声闷雷打破了这夏夜的宁静,配合着王建春此时此刻的心情。看自己挠到了王建春的脸,徐子怡一时之间竟愣住了。男人忌讳的就是脸上出现这种情况,这可是男人得了“妻管严”最直接的证据,也最能证明一个母老虎的诞生。 王建春摸着已经隆起来的血印儿,“啪”,一个巴掌不受控制地甩了过去,徐子怡的嘴角出现了些许血丝。王建春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这是他第一次打徐子怡,以前,无论她用多么恶毒的语言骂他、侮辱他,他也没动过手,他的耳朵是她拿来出气的最常用的工具,可是今天,她越过了他作为男人认为不可逾越的底线。 徐子怡捂着脸,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一个声音:“他打我,他打我……”窗外的雨下起来了,噼哩啪啦地打在玻璃上,电闪雷鸣,这个时候如果没有风,就显得太过娇弱了,老天爷为了显示自己的雷霆万钧之势,故意地把闪电搞到最亮,把雷声放到最大,让人觉得心里发颤。 一道闪光过后,徐子怡突然跃起,向王建春扑过去,王建春马上跳开,避免再次被她抓伤。徐子怡一看自己连毛也没碰到他,顺手抓起鞋柜旁边的鸡毛掸子。战争瞬间升级,徐子怡用了自己所能用到的最大力气,一掸子抽到了王建春的背上,王建春知道,这一下子肯定又是一道长长的肿起的红印子。 徐子怡不再吵闹,疯子一般地追着王建春,鸡毛掸子一会儿打到家具上,一会儿打到墙上,他们的儿子王思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可能是被母亲吵醒的,也可能是被雷声给震醒的,5岁的小思聪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吓得连哭都忘了。 王建春的身上已经挨了不下十掸子,他回过身来,看准时机夺过了徐子怡手中的鸡毛掸子。鸡毛掸子本是用来搞清洁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成了女人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孩子和男人的武器。 “啪……”鸡毛掸子一下被王建春撅成两截儿,扔到了窗外。 “你真是疯了,大晚上的搞什么搞!聪聪,到爸爸这儿来。”抱起不知所措,马上就要开哭的孩子,拍打着他的背。 徐子怡冲过来,奋力夺过孩子,“我儿子,你不要碰,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哼,没完,我跟你没完。”在抢夺孩子的过程中,徐子怡长长的指甲又划破了他的肌肤,这次不在脸上,而是在裸露的手臂上,力度很大,不是渗血,而是流了血。 王建春怕伤着孩子,只好给了她。看着狼籍的屋子,摸着发火的两处伤口,悲从心生。“你既然这样不依不饶,我只好离开了。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 纠缠下去没有结果,这样的纠缠让他筋疲力尽。他打了她,他不后悔,结婚快十年了,一直都是如此。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她太过份了。回来的时候,在医院里他就道过歉了,那时徐子怡只是显得有些不高兴,完全不像暴风骤雨的样子,谁知回到家里,却变成一个疯子一样,没完没了地数落,没完没了地折腾。 走出房门,他不知道去哪里。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徐子怡竟然没有说什么,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孩子在母亲的怀里抽泣着,王建春不想离开,可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而且她又没有什么反应,站在楼梯口开始发呆。 雨下得很大,明亮的路灯下,低洼处已经汇成了一条条小溪。雷还在打着,这样的雨夜,他能到哪里去呢。如果没有这样的雷,或许这个夜应该是静谧的吧。王建春掏出一颗烟,摸摸了衣兜,没有打火机,习惯性地把烟拿到鼻子下面,贪婪地嗅着。 “还是走吧,在这里一晚上可不行。”主意已定,翻到摩托车的钥匙,雨披也没穿,骑上了摩托车,走出这个小院子。这样的天气,雨披是没有用处的,除了给骑车的人增加点麻烦外,毫无用处。 骑车走进雨幕了,王建春心里并不害怕,而是有些彷徨,有些伤感,有些无奈,也许对他这个已过而立之年的人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些荒唐,他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雨打在脸上,冰凉,天公很有耐心,织就这样一副雨幕,让他这个无家可归的人享受其中,如果是白天,如果是天晴,他恐怕没有可躲的地方吧。 在这样一个雨夜里,一个骑着摩托车在路上飞驰的男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抑或是遇到了什么特大的麻烦。王建春觉得是自己疯了,人说“夫妻没有隔夜仇”,他不知道徐子怡会不会明天一早就忘了今天晚上的战斗,他只知道,自己要离开,男人的尊严在告诉他,要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20公里外的单位吗?还是母亲那里?都不可以,到单位,去展示自己被妻子赶出家门的不幸?到家里,去向父母诉说自己治家无方的悲哀? 停下摩托车,站在雨幕里,路上有些地方摩托车已经骑不过去了,如果自己有危险,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流浪的猫或者狗,独自一个在偏僻的角落里舔着伤口,“茫茫人海,大天大地之间,竟然没有我可以落脚的地方。”一声叹息,王建春把摩托车放了空档,推着车走在空旷的下着雨的街道上。 想孤独都不行,天上不是有风雨雷电相伴吗。苦笑一声,大吼一声,想让天际的诸神看到自己已经裂开的心。 !! 第三章 日子总得过下去 - 愿你人生无悔 - 单肾贵族 “叮呤呤……”电话突然响起,沉思中的徐子怡被惊得跳了起来,速度极快地拿起听筒。 “喂?”电话那头似乎没有人,一阵沉默,徐子怡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儿,她抓着听筒的手,骨节微微泛白。 “子怡?”“呼……”不是他,放松,而后是更加担心。“妈,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儿吗?”是自己的母亲,徐子怡放松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不是说聪聪病了吗?怎么样了,要不我过去几天吧。这边让你嫂子调个休,我过去几天,你还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我怕你忙不过来。”恐怕天底下只有母亲最惦记自己的女儿了,无论孩子是什么样的人品,什么样的长相,过得好与不好,父母总是第一个来关心的。 “妈,没事儿,我检查过了,聪聪好多了,我跟别人调了班,没啥事,我自己能行。”母亲的疲惫他是能看到的,嫂子那对双胞胎女儿,鬼精鬼精的,母亲一个人对付起来很难的。 “真不用我去啊?要不,让建春休两天吧,孩子病得不轻,可别把孩子的身体给耽误了。”母亲在电话那头嘱咐道。 “妈,我知道了,建春到单位去安排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了。放心吧,聪聪没事儿,吃正常,玩也正常。”聪聪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眼皮儿都懒得抬,小脸上写满了疲惫。 “你嫂子调休,我明天过去看看,不放心哪。”放下电话,母亲明天要来,如果知道了两人吵架的事,又该放心不下了。母亲的思想非常传统,如果两人生气,挨批的肯定是自己。母亲从来都是向着王建春说话的。自己女儿的脾气,她太了解了。 得带聪聪去医院了。匆忙地,给聪聪穿上厚一点的外套,吃力地抱起他。聪聪大了,自己抱着真是有些费劲。聪聪听到妈妈沉重的呼吸,一边向下坠着使劲,一边说:“妈妈,我下来自己走吧,我走得动。”聪聪如此,徐子怡不由伤心起来,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用力地抱着聪聪,对他说:“儿子,妈妈抱得动,没事儿。你把头靠在妈妈肩膀上,这样可以省些力气。”聪聪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小小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脖颈处。 摸着孩子发烫的身体,徐子怡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孩子的病要尽快治好。不管什么病,小时候坐下什么病根儿,长大了就不好调理了。母亲和婆婆都告诉过她。走到门口,回身看了看电话,王建春雨夜跑了出去,到现在没有消息。他,到哪里去了呢?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如果放得下心,让自己一个人带着聪聪去看病,聪聪的病,他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情况下玩“失踪”呢? 徐子怡并不知道,此刻王建春就站在她不远处,躲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她抱着聪聪走出家门。他不敢上前,怕徐子怡当众给他难堪;可是,看着她吃力地抱着聪聪的样子,又忍不下心来。腿不受控制地走过去,那是他的老婆和儿子。 从她的怀里,抱过聪聪,聪聪看到是爸爸,嘴角向下一弯:“爸爸,真想爸爸。”小小的胳膊环住爸爸的脖子,也不管硬硬的胡碴儿。 徐子怡所有的担心都化作了一股怨气,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昨天晚上,吵得那么凶,她一滴泪也没有流。没有跟他抢孩子,王建春没有看她,大踏步地抱着孩子向医院的方向走去。王建春走出了很远,徐子怡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王建春脚步不停,徐子怡只好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到了医院,王建春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自顾自地找医生。徐子怡老大不高兴,这样的王建春很少见,看来昨天晚上自己有些过火了,没办法,日子总得过下去。站在王建春身旁,看到侧脸上那道明显的血痕,穿着半袖的胳膊上的血痕,比脸上那道更加明显。徐子怡有些心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狠心,一个男人,让别人看到这样的伤痕,比暴露他的更让他无法接受。 “到这儿来吧,昨天是王医生给看的,挺见效的。”徐子怡低声说道。 这个小城的医院不大,这家离他们住的地方又近,医生中有几个熟识的,这个王医生就是其中的一个。王医生40多岁,医道还算可以,在这个小城里可以算得上名医了。 王建春没有说话,抱着聪聪向王医生所在的科室走了过去。徐子怡没有办法,只能跟过去,谁让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光彩的痕迹呢。 王医生给聪聪检查了一下,问了问昨晚的病情,“嗯,还可以,控制得不错,今天接着输液吧,这样来得快,小孩子,得这种病毒性的肠炎的很多,平时饮食方面一定要多加注意。”两个人一同应承着,把孩子抱到病房里,聪聪很乖,护士把针扎到他的小脚上,他只是咧了咧嘴,强忍住没有哭出声来。徐子怡轻轻地拍打着聪聪的后背,想以此来疏解他的疼痛。 一路无话,回到家里,王建春依然跟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坐在沙发上发呆。徐子怡已经没有气,他回来了,而且陪着聪聪一起去看病,说明他的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她和儿子。徐子怡就是这样一个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来的时候,一般人受不了;去的时候,一般人对她的热情也受不了,一个巴掌后再给一个甜枣,很多人都会运用这种招数,而且屡试不爽。 “建春,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大雨天的,说走就走,也不想想后果,真是头驴。”端着一杯水,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王建春。王建春没有接,眼皮都没有抬。徐子怡有些尴尬,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就势蹲了下来,手放到了王建春的膝盖上。 “你怎么不说话,我昨天脾气急了些,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啊?有的话说重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生气吗!聪聪烧得那么厉害,我心里急,给你打电话你还不回来,我生气你也该理解啊。”她柔韧说道。 “可你理解我吗?”王建春终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是啊,自己理解他吗?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了好几年,真的看透他了吗?他的家那么贫寒,但在结婚五年的时间里,他们从乡下四面透风的土房子里,搬到了现在的楼房中,虽然不大,但比起村里的同龄人,已经算是好多了。 “我不理解你?那我算得上你老婆吗?我理解你的,只是有时候脾气急,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话说不开的?”徐子怡打着马虎眼。 “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过,得换个过法了。”王建春抬起头,眼睛盯着徐子怡近在咫惊的脸。 “换个过法?怎么换,怎么过?谁家的日子能怎么过?不都是这样吗?”徐子怡有些不解了。昨天晚上,王建春到底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为什么回到家里,竟然说出换个过法的话,徐子怡实在不解。 “我们的日子不会永远这样,我也不会永远这样,你得相信我,不要整天拿出一副永远过不好的样子来给我看,也不要拿难听的话来刺激我。我知道,你嫁给我,是委屈你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得努力,我不回家,我在外面努力,家里你就应该多担起些。我也是个顾家的人,我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整天守住你们娘俩。但整天守着你们,能守来钱吗?能守来权吗?能守来你想要的一切吗?” 王建春的这一席话,让徐子怡有些愣住了,以前的王建春从不会说这样的话。每逢遇到她生气的时候,他总是用最甜的话、最腻的动作来对她,像今天这样一本正经地、非常严肃地说这个问题,真是第一次。 “不知不觉间,我们在一起已经五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徐子怡维持着下蹲的姿势,“我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到家里的一些变化。我只是想问你,除了对家应该付的责任,建春,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期待的目光,看着王建春深邃的眼。 “我不会回答你这样的问题,原因是说得太好,你会认为我虚情假意;说得不好,你又会认为我心里没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得让你自己去体会。你认为你在我心里有多重,就是多重。如果你感觉不到,即使我再努力,你也会看不到。”王建春拿开徐子怡的手,向卧室走去。一晚上未合眼,他真的很累。 徐子怡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她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从两个人在一起那一刻起,就注定没有答案。抱过聪聪,用额头试了试温度,下去了不少,小小的人也有些精神了,不像昨天晚上像霜打的茄子。 安顿好聪聪,从门缝里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建春,他闭着眼,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人却还是那么好看。嫁给王建春,徐子怡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从现在看来,自己还算幸福的吧。对幸福的追求,不可太过,这个道理她懂得,虽然她是个很要尖儿的人。 “叮铃铃……”家里的电话响起,是乡里打来的,找王建春。徐子怡正想说他不在,却看见王建春走出了房门。 接过徐子怡手中的听筒,“嗯嗯”了两声,拿起外套,看样子要出门,“怎么,有事儿,要出去?”徐子怡跟上问道。 “嗯,乡里有些事儿,晚上吃饭也不用等我了。聪聪如果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徐子怡怎么都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僵化,王建春的话里带着冰冷的成分,让她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