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缘人 此世界有一棵通天树，名为建木，此世界有一条未垠河，名为无定。 某一天，苍穹坠落，星河崩碎。 一个传说，引起诸天大战。浩劫之下，建木神树倒塌，无定天河断流，万域隔绝，众生遭难，一个时代悄然落幕。 …… 青州，燕国，黑风镇。 天空湛蓝，茫茫群山上，有一青袍老者踏空而行，向东方疾驰而去。老者两鬓斑白，发冠破碎，衣衫凌乱，嘴角流出鲜血，脸色苍白至极，看起来颇为狼狈。 老者很快就来到了黑风镇后山上空，正要发力快速越过。突然，老者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头从高空中栽下，摔在后山上，中途压断了不知多少根树木枝条，接触的大地也炸裂开来，土石飞溅。 “咳咳，时也命也。没想到，我堂堂正阳门大长老，也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老者躺在地上，惨然道。 “可恨的是，没有拉几个魔道妖人陪葬！吾心不甘，死后有何颜面面见门主和祖师爷！”老者气急攻心，连连吐血，两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山脚下有户人家，住着一个少年，正躺在老柳树下休息，这少年十四五岁，眉清面秀，身上带着股书卷气儿，乍一看去不像是长在山野里的，倒和城里的贵家子弟有些相似，却较之多了一丝成熟和稳重。 少年被后山上的动静惊醒，他踌躇了片刻，从木屋中拿出一把磨好的柴刀，还有一把狩猎的弓，三支箭矢，撒腿就朝山上奔去，院子门口的大黑狗注视着少年离开，出奇的没有黏着他。 少年很是谨慎，这后山他已经来过百八十次，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可他感觉，先前的动静不是一般野兽能弄出来的，或许后山中出现了什么状况。 扒开遮挡在前的草木枝叶，少年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一片糟糕凌乱，附近几棵大树，延伸出去的些许树枝被生生折断，土层被掀开，露出了野草和树木的根茎。 在这片‘狼狈不堪’的草丛中央，躺着一个人。 “老人家！老人家你没事吧？”少年急忙跑了过去，丢下手中的柴刀和弓箭，大声叫道。 地上的老者没有任何反应，少年皱着眉头，片刻后，他先是冷静下来，然后仔细检查了附近，初步估计这老丈人是从很高的空中掉下来的。 嘶——摔成这样居然都没死透，还保有一丝呼吸，简直不可思议，这人不会是神仙吧？少年心想，年幼时，他经常听娘亲说起这世上一群人，拥有飞天遁地之能，摧山断河之力，可以摘星拿月，探索天地之间的真正奥妙。 这老丈应当就是娘亲说起的那类人吧？ 少年废了好一番功夫，把老人拖回家，回到院子时，大黑狗汪汪直叫，张牙舞爪，一脸不善的盯着老人，少年将老人放在院子中的躺椅上，回到了屋中，外面，汪汪声不绝于耳。 他曾跟娘亲学习过医术和药学，对于治伤也颇有几分本事，几年前，他就和娘亲一起去镇上的人家诊治，还去过县城，给县令夫人治顽疾。 现在，这老人重伤昏迷，身为医者，自不可见死不救。 翻出尘封已久的药箱，找出一些药草，生火，放在窝中煎熬，少年手脚利索，极为熟练，毫不生涩，仿佛生而知之，霎时间，屋内飘散出浓烈刺鼻的药味。 半响后，少年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液走了出来，蹲在老人的身旁，少年打开药箱，先给老人清理伤口。 和洵的阳光从天上流下，透过了老柳树密密麻麻的枝条树叶。小院内，少年的神情非常认真，一旁的大黑狗在少年出来时就彻底安静了下去，靠着老柳树盘着身子，懒洋洋的吐着舌头。 把伤口简单清洗包扎后，少年给老者灌了汤药。 完事后，少年坐了下来，呆呆看着地面。 “娘亲常说，听天命，尽人事，身为医者，不可能救活所有人。我与这老丈素不相识，救活了他自是一件大好事，没救活也不必自责有愧，我已尽力而为。生死由命，接下来，就看这老人家的造化了。” 中午，阳光很烈，由于靠近后山，得到山川清凉之气的灌溉，少年的院子颇为凉爽，微风徐徐，老者睁开了眼。 “孩子，是你救醒了我吗？”老者嘶哑着喉咙说道，脸色有些虚弱。 正坐在柳树荫蔽下看书的少年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摔晕在后山，我给你吃了药。诶——老人家，你是神仙吗？” 老者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少年会突然这样问。他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少年，身上没有灵气，只是一介凡胎，却开口就问起神仙之事，应是道听途说了不少罢。 “我不是神仙。孩子，自太古之后，诸天崩灭，世上便无人敢称神仙……”老者说着，随后哑然失笑，“怪事也，我跟一个凡人说这些作甚？” 少年又自顾自说道：“你即便不是神仙，那也定是有本领的人。” 老者笑道：“对也，我与凡人不同，我是一个修道者，拥有‘神仙’一般的本事，凡人一生，不过百载，修士可活千年万年，在你们凡人眼里，我们就是长生不死的‘神仙’罢。” 少年合上书，挺直了身子，双眼突然释放出夺目璀璨的光彩，炯炯有神。 “老人家，你的本领可以杀人吗？” 老者怔了怔，道：“自是可以。” “老先生，请教我杀人的本领！”少年言语坚定，有种铿锵之感。 老者非常惊诧，沉默了片刻，才道：“孩子，能告诉我原因吗？要知道，你已过了修炼的最佳年纪，现在学习修炼之术，除非有大气运大机缘，否则难有多高的成就。” 少年淡然一笑，道：“老先生，我要学习你的本领，并不奢求能够上天入地，遨游星空。我只想……拥有力量，能够为父母报得大仇，如若不然，身为人子，既死难安！” “哦？”老者来了兴趣。 少年眸光有些黯淡，“我的父母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黑风镇百里之外的黑旗山有伙匪徒，经常劫掠周边镇子，匪主武功高强，嗜血残忍，狡猾奸诈，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十几年来，这伙匪徒把周围好几个镇子折腾的苦不堪言。” “三年前，他们围住黑风镇，要我们交出粮食和女人。我爹爹是个铁匠，年轻时当过军中的铸造官，那天，他和镇长合计着，先稳住这群匪徒，暗中则派人去县城搬救兵。那时候，县令夫人和我娘亲有旧，援兵很快就来了，打了匪徒一个措手不及。匪主损失了一些人马后就退回了黑旗山。” “然而，没过几天，那个匪主带着几个高手潜入了镇子，把镇长一家老小都杀了。他们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了是我爹和镇长合计着想出来到县城请救兵的主意，匪徒们自然也不会放过我家。” “那一夜，我被爹娘打晕藏在地窖中。第二天醒来时，爬出地窖，院子中躺着爹娘的尸体。” 少年的声音听着很平静，却有一种压抑着的悲伤和沉重。 “后来，朝廷着重清理匪患，黑旗山的匪徒们逃进了深山老林。但我知道，他们没有死，他们还活的好好的，我还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来到黑风镇。所以，老先生，我想学习你的本领，让我有力量为父母报得大仇，保护这个生我养我的家乡。”少年一脸诚恳与坚定。 老者唏嘘，作为青州大地排的上名次的强者，他这一生，杀人无数。千年的修道时光，让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少年的遭遇并未让他有任何动容。 只是，这少年和他有缘，或许，真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想了想，老者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你替我续命三个时辰，于吾有恩，尔之请求，吾自当不能置之不理。”老者运气，撑着身子。 “老先生，你……”少年愕然。 老者淡然一笑，“我伤了心脉，道基崩碎，岂是一些凡间医术能够治好的？不过，若是没你的帮助，我也没办法接上这口气，继续苟延喘喘三个时辰，所以，你还是救了我的，算是我的恩人。” 少年默然。 老者继续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莫清风。” 老者点了点头，赞道：“好名字，修道中人，探索至高大道，就当如清风一样，无拘无束。” 莫清风勉强笑了笑，自己这凡夫俗子，谈什么大道。 老者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巧妙的掩饰了尴尬，正色道：“我可以传你修炼之术，但你不是我正阳门弟子，我也就不能授你宗门正统法术。何况，如今正阳门已亡，我也不想让你粘上这层因果，把你牵扯进来。” 莫清风没什么意见，老先生能教他修炼之术，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比起天上掉馅饼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交待给你一件事。”老者抬起左手，一道灵光闪过，手腕上的碧玉镯子发出蒙蒙光亮。 接着，两样体格相差很大的东西就突然浮现在空中。 第二章 感灵 两样东西犹如失去了重力的束缚，静静的躺在老者的眼前。 其中一样婴儿手臂大小，通体青绿色，其上布满了各种凹凸疙瘩，像生长了无数年的原始古树，没有任何光亮，仔细看去，给人一种莫名沧桑的感觉。 另一样通体呈暗黑色，犹如暗金铸就而成一般，方方正正，上下七八尺大小，类似一个装财宝的盒子。六个面刻画着无数古老神秘的纹路，好似描绘出了天地至理，这些纹路交错纵横，构成一层又一层的花纹，不知是何韵味。 “老先生，你这是……”莫清风不解。 老者沉默着，看着这两样东西，目光中有怀念，追忆，后悔，痛苦。过了好一会儿，老者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两样东西是我拼了老命从一个古禁地中带出来的，为此，我的几个好友都匆匆早逝。年少轻狂，现在想起来，还真有些后悔莫及。”老者神色沧桑。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没有摸索出这两样东西的奥秘，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我……心中有愧啊。” “孩子，希望你能继承我的遗志！”老者笑道。 “老先生，你的意思是？”莫清风小声道。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让老夫遇上了你，天意如此罢。你是有缘人，这一切就应当交给你来完成。”老者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莫清风思索了一会儿，道：“老先生，这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叹道：“这个黑色盒子非常古怪，我翻遍宗门典籍都找不出任何相关记载。至于绿色的这个，我猜应当是流落于凡世的神树碎片。” 莫清风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青绿色碎片上。 老者说道：“神树碎片虽然来历惊人，奥妙无穷，但迄今为止还无人能够使用它。至于原因，这种层次的隐秘，等你修为上去了，自可明白。” 黑盒子，神树碎片，莫清风暗暗思量着。 “好了，你不是想学习修炼之术吗，现在我就可以教你。”老者突然说道。 莫清风眼睛一亮，当即将黑盒子和神树碎片的事抛到了脑后，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学好修炼的本领才是王道。 老者看着他，笑了笑：“修炼，可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一下子就能得到的力量，必定不会长久。记住，修炼一途，没有这种便宜可占，更没有捷径可走，即便有，那也是邪魔外道，切莫为之！” 莫清风点头，表示受教。 “你如今已经年少，根骨经脉都已定型，轻易改动不得。”老者沉吟了片刻，“这样，我这正好还剩下一颗玄灵丹，反正我也快要死了，用不着这丹药，倒不如给你服下，淬炼你的根骨血肉，让你能够更容易感应到天地灵气。” 说完，老者手腕上的玉镯光芒一闪，一颗通红如血，鱼眼大小的药丸就出现在他的手心，这药丸非常圆润，溢出丝丝红雾，极为凝实，风吹不散，定神一看，如血的药丸中有更为暗红的光芒闪烁。 看着老人手中的药丸，莫清风深深吸了口气。 “张口。”老者淡淡道，手心冒出一股灵气，将丹药托起。 莫清风照办，张开嘴，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老人手臂微抬，药丸飞起，准确的落入他的口中，没有任何停滞，直接顺着喉咙进入肠胃，顿时，莫清风感觉腹部有股火热之气升腾而出，迅速传遍全身，骨骼血肉立即就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老者检查了下莫清风的身体，微微点头，道：“我现在传你修炼心法，按照心法，调用吸收玄灵丹的药力，融入己身，滋养根骨血肉。” 莫清风认真点头，肚子里的玄灵丹正在消化，药力开始散开，若是不化解疏通，长久下去，恐怕会破坏他这具还未修炼过的身体，是药三分害，这可不是假话。 “我传你的法诀不是来自正阳宗，而是我少年时在拍卖会上所得，这法诀名为地灵诀，据说来头久远，是一部上古功法的残篇。当时我年少气盛，和人家争斗花高价买下了它，事后又觉得这功法于我无用，就将之弃在一旁，没想到，现在却有了用处。” 老者呵呵笑着，颇为感慨。 “这地灵诀虽是残篇，但也确实有些许妙处，对于现阶段的你来说，足够用了。等到你修为一步步提高，达到一定境界，说不定可以去寻找地灵诀的源头功法。” 老者说着说着，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在莫清风眉心上一点。 刹那间，莫清风头晕目眩，意识模糊，仿佛置身巨浪滔天的汪洋大海，接着，无数金色光点从天而降，如同神明出行时撒下的金砂，慢慢的，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那是……一些字，无数的金色文字组成一部法诀，直接被老者用神通般的手段灌入莫清风意识中。 过了许久，莫清风才慢慢将这股记忆信息吸收，他醒悟过来，按照老者的指点，有模有样的盘坐在地，而屁股下小凳子被他踢开，差点砸中大黑狗。 闭眼，挺腹，双手置于膝盖处，调节呼吸，入定。 做好一切准备，闭上眼睛后，视野中先是一片黑暗，然后集中精神，满天金色文字再次浮现。 这些文字犹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依照地灵诀记载的调节运转灵力的方式，莫清风着手尝试，玄灵丹的药力中蕴藏者充沛的灵力，这些灵力不是他通过感应天地从外界汲取而来，所以，他只需单一的吸收容纳即可。 地灵诀一经运转，在身体各处像盲头苍蝇一样乱窜的玄灵丹药力仿佛有了统一的宣泄口。 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加浓烈了，非常舒坦，妙不可言。 一缕缕精纯的药力溶于血液骨骼，肌肉经脉，让他一下子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全身清凉爽快，慢慢的，肚子中的玄灵丹流出的药力开始变少，不是因为快要消化完了，相反，这颗小小的玄灵丹还剩下大半。 是玄灵丹的消化速度变得缓慢了许多，流出的药力不用经其疏导就可被肉身自主吸收干净。 莫清风停了下来，睁开眼，将情况告知老者。 “这很正常，玄灵丹是青州大地最上等的宝药之一，是淬炼根骨血肉，激发身体潜力的首选，自有各种妙处。以你现在的状况，能够吸收这么多已经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了。”老者笑着解释道。 莫清风再次感应了一下，肚子中玄灵丹依旧在继续散发药力，只不过较之先前慢了好多倍，这样下去，恐怕能够支撑十天半个月。 “好了，根骨问题服用了玄灵丹自可解决，接下来，就要开始真正的修炼了。”老者摆了摆手，说道。 “修炼，夺天地之造化。修炼之途，就是修行，又称修道，这是一条逆天而行的路，从古至今，走到尽头的人，寥寥无几。” “修行的第一步，就是感应天地灵气，即为感灵，天地灵气无处不在，山川河流，虫鱼鸟兽，皆有灵气在身，包括我们人类，自一出生，就具有生之灵气。” “凡人不懂修炼，无法利用天地灵气，让体内的生之气壮大成长，最后，生之气耗尽，凡人很快会老去，死去。而我们修士，感知天地，汲取外界灵气，滋养己身，让体内的生之气不断变强，这样，寿元突破百载，开启身体潜能，觉醒各种神通本领，甚至可与天地争雄。” 老者虽只剩下不到三个时辰的生命，但他很有耐心，给莫清风细细讲解有关修炼的事情，莫清风也非常认真的听着，如痴如醉。 “……感知天地，首先要做到心静，也就是我们修士所说的空灵状态。只有在这种状态下，忘却一切杂念，心中只剩下天地自然，就可感应到天地灵气所在。然后，汇聚灵气，纳于己身，就算完成感灵了，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空灵状态，忘却心中一切杂念，怎样才能做到这一步呢？莫清风决定先尝试一下。 闭上眼，消除视野中的“杂念”，周围很安静，耳中的“杂念”也不是问题，最关键最麻烦的是心中的杂念，盘旋在脑海中，念头被一种未知的力量缠住，挣脱不得，往事恍如隔夜，怎能忘却。 “不要去强行回避，或者忘掉一些不好的记忆，那是最愚蠢的行为。记住，所谓杂念，你认为它是，它就是，你认为不是，它就不是！” 老者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当即让他心头大震。 随后，莫清风放松全身，不再压抑着，敞开心扉，他的感官一下子变得敏锐了许多，遥远的山林中仿佛有虫鸟的叫声传来，这不是错觉。 万物皆有灵，其中，人为万物之灵长。感灵，是人类修炼的第一步，最基础，最简单却又非常关键的一步。 此刻，莫清风仿佛置身在茫茫大自然中，享受着大自然的魅力和美，心中不再有束缚他的绳索，只有通达九天八荒的念头。 时间悄无生息的流逝着，一缕缕轻微几乎不可见，白雾一般的灵气从四方汇聚而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郁，莫清风不由自主的运转的地灵诀，被玄灵丹滋养过的肉身开始发挥效用。 一缕缕天地灵气犹如江河汇入大海，立刻就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莫清风吐出一口白雾，他从入定中醒过来，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一脸喜色。 “不错，你的天资比我预料中的要好上许多。能够在死之前看到你感灵成功，我也算是死有瞑目了。”老者脸色不悲不喜。 莫清风心中却有些酸楚，感灵成功后，他的感官提升了不少，他可以感知出，老先生身上那股死气，越来越浓郁了。 第三章 潜心修炼 太阳西下，晚霞染红了群山。 “人死如灯灭，一切追求，都是一场空。”老者最后说道。 然后，他永远闭上了眼。 莫清风心中的情绪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总之不能算好。发呆了好一阵子，当红日隐没在山峦深处，他从屋中拿出铲子，腰间挂着把柴刀，背着老者，往山上走去。 临死前，老人家说，把他葬在山上，越高越好。 于是，莫清风使劲的往上爬，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爬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上，这时，莫清风气喘吁吁，好在吃了玄灵丹，体质大大增强，否则早就垮下去了。 找了个开阔的地儿，莫清风挖了个墓穴，将老者慢慢放了进去，又发呆了半响，他才想起填土。 在附近砍了棵‘青春期’的小树，削光多余的枝桠，剥掉树皮，露出白嫩的‘肌肉’，再处理几下后，将之做成一块简单的墓碑。 忽然，莫清风皱眉，老先生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墓碑该怎么写呢？ 想了想，他在上面刻上了‘恩师’这两个字。 回到家，莫清风累坏了，踢开向他摇头摆尾的大黑狗，进入房间锁上门倒头就睡…… 第二天，又是阳光灿烂，晴空万里，黑风镇坐落于山水之间，远山近水，皆是一番美景。 日上三竿，莫清风才慢悠悠醒来，揉了揉额头。推开门，院子中的大黑狗立刻汪汪直叫，又加摇头摆尾。 莫清风从厨房中拿出一块猪骨头，丢在地上，大黑狗叼起骨头就跑。 感受到周围游离的天地灵气，莫清风清楚，自己踏入了一个凡人接触不了的世界。 洗漱好后，他开始了第一天的正式修行。 入定，感应天地，汇聚灵气，纳于己身。天地灵气经过地灵诀的提炼，然后融于经脉血肉，增强气血和体质。 同时，运转地灵诀的时候，他感觉大地下有股灵力冒出，被牵引出来。随后，莫清风着重吸收这股灵力，竟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这是大地灵力，被地灵诀用特殊的方式牵引而出，供他使用。 地灵诀，果真不是凡品。 一层土黄色的光芒笼罩着他，越来越浓郁，然后慢慢暗淡下去。他感觉身体已经饱和，经脉肌肉有种胀痛感，看来已经快到极限了，肉身不能再继续吸收灵气，莫清风收功，今日的修炼就暂告一个段落。 “修炼不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稳扎稳打。”老先生这话可不能忘。 日上中天，时间过得真快，短短一个打坐，就到中午了。 大黑狗不知何时跑了回来，蜷缩在老柳树下，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莫清风走了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大黑狗很顺从的微眯着眼睛。 把小凳子搬了过来，莫清风就坐在大黑狗的旁边。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玉镯子，暗自思索着。 这个镯子正是老者手上的那个，当然，莫清风没有拿死人东西的癖好。镯子是老者死前赠予他的，他说遇见就是一场缘，镯子和里面的东西就当是永别礼了。 据老者说，这镯子是一件空间法器，叫纳镯，内部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可以装下一座大山。 现在，老者已死，镯子正是无主之物，这就便宜了莫清风。 先是滴血认主，这是修行界认主法器最常用的一个方法。 割破手指，莫清风挤出一滴血，滴落在纳镯上。下一刻，镯子发出蒙蒙碧玉光芒，轻轻摇颤，有嗡嗡声响传出，隐隐约约间，莫清风仿佛和这玉镯合二为一。 莫清风有些惊异，这镯子颇具灵性，正这样想着，纳镯嗡得一声响，主动套在了莫清风的手腕上。 接下来，莫清风集中精神，分出一缕意识，进入纳镯空间中，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莫清风已经完全掌控了纳镯，因此，他的一缕意识很顺利就进去了。 接下来，莫清风就大吃了一惊，纳镯中的空间确实很大，足够装下一座大山了，可莫清风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纳镯之中那一排一排，让人看着就头晕目眩的书架。 不错，正是书架，占据了纳镯大半的空间，甚至还有些拥挤。 这些书架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有线装的，有竹简的，有兽皮的，还有极少数刻在石板上的，琳琅满目，是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吃惊不已。 莫清风的一缕意识化为人形，在书架间的‘走廊’中漫步而行，他连连惊叹，这些书架各有分类，毫无杂乱。 书籍种类齐全，涉及修行界各行各业，其中，还有先贤的修炼心得和感悟，天材地宝的介绍，各宗各派的由来，辉煌和衰败，惊艳一时的绝代天骄等等。 老先生这是给他留下了一比无可估量的财富啊。虽然这其中没有修炼秘籍，盖世秘术和神通，强大的宝物和稀有的修炼资源，但书架上的这些，可以让他少走很多弯路。 在修行界，更多的时候，见识也是一个保命和成长的底牌。 也不知道老先生是从哪弄来这么多书，看这情况，老先生还是一个酷爱读书的人啊。 意识分身在‘书架丛林’中穿梭，莫清风无比悠闲，四处打量着。 他在某处地方发现了那块神树碎片，还有那个黑色盒子，莫清风心念一动，将其取出。 把黑盒子放在地上，手中捏着青铜一般颜色的神树碎片，举到头顶，放在阳光下仔细观察，直到眼角发痛，瞳孔抽搐，他才叹了声气，将神树碎片放下，宝物不愧是宝物，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摸索出什么来。 注意力转移到黑盒子上。 这个黑盒子来历不明，连老先生就不知道。一般来说，来历不明的东西，都影藏着某些秘密。 莫清风在黑盒子上敲了敲，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古怪。他又用石头和木棍试了试，依旧没有任何声音，这让莫清风感到极为有趣。 接着，他诱惑大黑狗咬了下黑盒子的边角，结果，大黑狗惨叫一声，牙齿断了，流出了血，逃也似的跑开了。 莫清风无奈放弃摸索这两样东西奥妙，把他们重新放进纳镯中去。 “咦？” 这时，莫清风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本有些破烂的书，他将这本书取出来。 “千重山剑法？”竟是一部剑诀。 莫清风有些吃惊，没想到会在里面找出这样一本秘籍，看这样子，这本剑诀有些年头了。 想了想，莫清风决定先看一看，再决定怎么办。 千重山剑法，一剑一重山，修炼此法，出剑犹如神山压顶，崩灭一切，练至极境，一剑荡九天。 嘶—— 竟有如此可怕的剑法，太逆天了吧，一剑出，神山压顶，破灭天地，谁人能挡？ 只不过，要练到这等境界，千难万难。 不知道老先生修炼成功了没，竟把这样珍贵的剑经置于角落之处。 莫清风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修炼这门剑法，当然，只是几个最简单的剑招而已，刺、劈、挑、砍，这几式就能让现在的他好生研究一阵子了。 练剑，首先得需要一把剑。莫清风没有剑，因此，他提着柴刀去上砍了棵好树，取其材料，做成了一把木剑。 剑长三尺，四指宽，很常用的标准剑，老爹是个铁匠，替一些‘江湖侠客’打造过配剑，莫清风也见过，因此做出这把标准木剑不足为奇。 刺！ 莫清风站在院子中央，按照剑法记载的动作和运气方式，凝神一剑刺出。 轻风荡起，木剑附近空气卷动，距离剑尖只有半尺的老柳树没有任何反应。 莫清风也不泄气，继续练剑。 刺！劈！挑！砍！这几个动作，结合剑法配备的运气之术，一遍又一遍，反复炼习，渐渐的，莫清风有了某种感悟。 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凝实，他仿佛化作了通天大山，手中的剑好像成了大山延伸出去的脊梁。 周围空气流速正在加快，一片落叶飞来，正好碰上木剑，结果被切成两半，没有锋锐的木剑好像变得像把真铁打造而成的宝剑一样。 轰—— ‘大山’突然坍塌，莫清风手中木剑脱落，使劲喘气，身上热气滚滚，从头上冒了出来，他赶紧坐下来，静心调节体内的力量，运转地灵诀，将其化解。 呼—— “真是危险，根基不牢固，差点把自己给完死。果然，这等高明的剑法哪能如此容易练成。”莫清风苦笑了一声，心中有谢后怕，对修行的危险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不过，这次也有很大收获，几个基础剑招他已经非常熟练了。 接下来十几天，莫清风早起晚睡，打坐修炼，遛狗，练剑，上山打猎，这就是他的日常生活，简单却很有趣。 尤其是上山打猎，这让他很有成就感，以前，他不敢深入山林，还经常被老虎豹子追杀，利用陷阱机关才得以逃脱。 现在，他可不怕老虎豹子了，现在的他，修炼入门，一拳就可撂翻一头老虎，什么山中之王，在他手里就是渣渣。 短短几天，他就将这附近几个山头的猛兽给猎杀了，剥了它们的皮到镇上去卖，还得了一个‘打虎小英雄’的名头。 这一天，莫清风洗声轻装，背着把木剑，提着一个装了几只野兔的笼子，往镇里的集市走去…… 第四章 黑山盗 黑风镇坐落在山水之间，景色秀丽，小镇不算繁华，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镇的居民们自给自足，偏居一偶，一直以来都未曾遭受很大的劫难。 莫清风赶到了集市，这个时段，不长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充斥着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路边几乎摆满了摊子，摊主小贩们正一个劲的推销自家的出产，好不热闹。 莫清风闲庭漫步的走着，遇上熟人，打个招呼。现在，莫清风也算是镇子里的‘名人’了——自从他打死了山上的几头伤过人的野虎和豹子之后，人人把他当英雄看，昨儿个镇长夫妇还提到要邀请他去家中吃饭，被莫清风婉拒了。 “嘿呦，莫小子，又来了啊，怎么，今儿个手头上有啥好东西？”街道中段一个肉铺子中突然传出一道粗犷的声音，一个袒胸露腹的中年大汉走了出来。 莫清风笑了笑，把手中的笼子提高了几寸。这些天来，他经常去深山打猎，弄到了许多大补野味，他一个人吃不完，就拿到镇上卖，倒也赚了不少钱财。 “野兔？嗯…我看看…啧啧……不错不错，是真个儿在山中野生野长的，实实在在的野味道。哎呀，莫小子，你从哪学来的一身好本事，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这大汉凑过身来，啧啧道，言语中多有羡慕感慨。 “哈，牛叔，我这点本事上不了台面，就随便玩玩。”莫清风摸了摸鼻子，最近总被大家关注谈论，他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大汉眉头一挑，没好气道：“随便玩玩就打死了几头老虎？你还让镇里护卫武士们活不活？” 自从出了三年前盗匪来袭的事情后，黑风镇就自发组织了一支护卫队伍，得到县令大人的准许后，请来县城的教头训练，配置刀剑弓弩等武器，专门保卫黑风镇的安全。 这些人都是黑风镇精挑细选出来的壮年好手，但在莫清风看来，这支队伍都快成那位新镇长的家奴了。 因此，莫清风对他们可没抱什么期望，如果真正是训练过的好手，几十个人上山怎么会连几头野兽都抓不住。 “嘿，不说这个了。说正事，莫小子，这几只野兔就卖给我吧，我全买了！”大汉右手拍着自己肥肉胸脯，左手拍在莫清风的肩膀上。 “牛叔，你家不是开肉铺的吗？还要从我这买肉吃？”莫清风诧异道。 牛叔憋了一通气，道：“此肉非…彼肉，不能混为一谈。”就是，山珍野味想吃都吃不到。 “一共三只野兔，十两银子，牛叔，你看这价格公道不？”莫清风把笼子放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大汉淡淡说道。 牛叔嘴角猛抽，公道个屁！十年银子，他起早贪黑卖一个月猪肉都赚不到十两银子，臭小子进一趟山就能得十两！ 这些年来他幸幸苦苦卖肉有啥意义，这人与人之间差距太大了，没法比啊，牛叔顿时有种掩面而泣的冲动。 “牛叔，你若不买，我就去别家了。”莫清风正想提起笼子走。 “别啊！”牛叔赶紧按住了他的肩膀，笑着道，“我没说不买，你牛叔是什么人，区区十两银子，算…算啥呀！”觑，他兜里的私房钱就超过十两了。 虽然心痛，但牛叔还是决定买下这三只野兔，一想到自家小女儿欢快扑进他怀里的样子，牛叔的心情一下子愉悦了不少，觉得这一切都值。 交易成功，莫清风准备回家，他还要去完成今日的修炼任务。 …… 而这时，通往镇上的道路上，突然烟尘滚滚，一支百十人的马队正在疾驰着，毫不顾忌，一匹匹烈马上坐着一个个凶悍无比的汉子，全都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其中，为首的一个身形极为高大，眼神阴骘，脸上有道蔓延至脖子下的刀疤，显得非常丑陋而可怕，他扛着把重锤，稳稳骑着马狂奔。 “大当家的，再过十几里地儿就到黑风镇了！”左边，一个黑脸汉子恭谨道。 “好！兄弟们，咱们抢女人发财去！”大当家当即狂笑道。 身后，百十个匪徒齐齐怪叫，举起手中的刀剑斧头，全都异常兴奋。 “嘿嘿，黑风镇啊黑风镇，你马爷爷我又回来！看这次谁还能救得了你们！”大当家残忍的笑着。 “大当家，我的大刀已经几个月没饮血了，这次我一定要大开杀戒！”黑脸汉子兴奋的有些颤抖。 “你个蠢货！”大当家突然给黑脸汉子来了一锤子，差点把他砸飞了出去。 “就知道杀杀杀！你怎么不去自杀！”大当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们可是要干大事的土匪，光知道杀人有个屁用！好好听着，明白不！”大当家用铁锤使劲敲着黑脸汉的脑袋。 “师爷不是说了，现在乱世将至，朝廷正在打仗，黑山县城都被调走了大半兵力。这乱世啊，乱世好啊！正是我们出头的日子！” “咱们手头上只要有人有马有钱，日后哪还用得着东躲西藏，说不定……说不定还能…嘿嘿…”大当家眼中闪过一道炽热的光芒。 “反正到时候咱们黑山盗这一大家子那就真正是挺直腰杆了。所以！你个蠢货，把人杀了，我到哪招人去，把人都杀了，以后怎么办！喝西北风去啊你！”大当家骂骂咧咧，训得黑脸汉一声不吭。 “咱们这是去收割，收割懂不！蠢不拉稀的家伙！嘿，师爷，我说得不错吧？”大当家偏过头，狰狞的笑了笑。 师爷是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个子矮小，骑术却非常好，一点都不输给这里的匪徒，他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有点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哈哈，看到没，师爷都是这样想的！那就一定没错！驾！都给本爷爷使劲跑！” 黑风镇中，莫清风正站在一间铁匠铺前面，踌躇着。这间铺子正是他老爹的铁匠铺，以前，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铺子后面的院子里，只是，出了那事后，莫清风就搬了出去，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回到这里。 莫清风扳开铜锁，哐当一声，推开木门，浓厚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差点呛住了他的鼻孔，莫清风挑剑，将一些烦人的蜘蛛网弄残，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通气。 屋内的物品没有被动过，老爹曾经用过的打铁工具整齐摆在一个角落。 光暗交错的房间内，莫清风静静站着，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定了定神，往后院走去…… 而这个时候，黑山盗一行人，也来到了小镇。 匪首马爷爷，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嘿嘿一笑，站在马背上轮着手中的大铁锤将往前面砸去。 只见，矗立在黑风镇，足足有几百年的镇名石碑轰然爆碎开来，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雨点一般激射而出，犹如万箭齐发，几个正在不远处玩耍的孩子当场毙命，死无全尸。 “大当家的铁人功又有精进！”后面，黑脸汉惊叹道，随即露出敬畏之色。 师爷淡淡道：“江湖武学，所谓外功内功，旁门左道尔，连修炼的门槛都摸不到，有何意义？” 黑脸汉低着头，不敢接话。 轰碎石碑，顺带弄死了几个小孩后，黑山盗大当家马爷爷扛着重锤，嚣张无比，冷漠的声音在刹那间传遍整个黑风镇。 “黑风镇的老崽子小崽子们，我，黑山盗大当家，你们的马爷爷，回来了！” “识趣的，交出镇里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有财物，粮食！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准备，最好能让本当家满意，否则，嘿嘿，就不要怪我马爷爷心狠手辣了！还有，不要想着逃跑，你们那两条小腿儿可跑不过我胯下的宝马！哈哈哈！” 黑风镇先是一片死寂，随后轰然被引爆，恐慌迅速蔓延。 “黑山盗！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被官军剿灭了吗？” “这群匪徒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天啊，他们怎的就盯上我们这儿了？” “现在该怎么办啊！对了，去县城搬救兵，三年前不是成功了一次吗？” “不行啊，昨儿个我才从县城回来，听说城里的官军被调走了很多，根本顾及不到咱们这里……” “护卫武士呢！我们不是我护卫武士吗？他们都在哪，我们每年花钱养着他们，现在就是出力的时候了！” “觑，现在他们都在保护镇长那一大家子吧……” 而此刻，一个四方院子中，莫清风捏紧了双手，指甲都扎进了肉里。 “黑山盗！” 他咬牙切齿，浑身颤抖。 三年了，仇恨在心中积压了足足三年多，每时每刻，都无不想着手刃仇敌，以前，他无能为力，现在，他习得修炼之术，苦修多日，终于拥有了报仇雪恨的力量。 “好！好！好！来的正好！省得日后去找你们。”莫清风目光冰冷，今晚，就是黑山盗的灭亡之夜。 莫清风平复了情绪，冷静下来，他仔细想着今晚的行动，尽量不疏漏什么，仇要报，但也不能把自己的命白白搭上，老莫家可就剩下他这一根独苗了，他得传承下去。 那个叫马爷爷的，实力不错，虽然未曾感灵，但学过江湖武学，从刚才的气势看，战斗力不弱于感灵后期的修士，而他，经过十几日的苦修，又有玄灵丹的帮助，已经踏入了感灵后期的境界。 不过，他的千重山剑法必是一个杀招，现在，他需要一把真正的剑。 想了想，莫清风眼中一亮，他记得，老爹曾经打造过一把精铁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