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忧郁患者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某乃张飞,自翼德,幽州涿郡人也。自15岁起,杀猪卖肉,家境颇为殷实。虽居僻乡,然心有大志,奈何跎蹉至今,杀猪千头,却未曾诛jiān臣一只!实无门矣。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只是在俺们村文艺圈的那些腐朽们,虽因要偶尔割点猪肉改善生活,希望我能多让他二两而表面对我尊敬,背地里却喊我张屠夫,还有些没文化的直接喊做:杀猪的,而且声音大得跟杀猪的一样。其实我爱作画,在家常常以鲜猪血做颜料,挥毫泼墨,颇有意境,为了能跟那些腐朽们时常交流下经验,只能附庸风雅,之乎者也了。 他们也挺喜欢来我家做客,每次我都设宴款待,临别他们还喜欢在腰间别一串猪腰子或者猪大肠,说是最近文坛有向生活化发展的趋势,拿些杂碎挂在书房希望能获得灵感。我不知道这些杂碎和艺术有多大关系,但我知道他们家今天又要改善生活了。我很同情他们,谁让现在走文艺路线讨不到三两铜板呢。 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个杀猪的,从15岁cāo刀至今,生意rì益兴隆,成了远近闻名的创业典范,这么听来,“杀猪的”三个字倒隐隐有赞美之意。现在我已经很少亲自cāo刀了,整天也就是去自己的庄园逛逛,逗逗鸟,遛遛狗,偶尔对着那片承载着我艺术理想的竹林静静发呆,思考人生,这个时候我是最安静的,心也真正融入我健硕的身躯。我甚至不敢长叹,生怕惊动了林中的飞禽,竹林与我是思想之源,竹林中的飞禽便是最耀眼的一点光华,便是我之灵犀。这个时候也许应该作一首诗,因为林中飞来了一窝鸟。 今天天晴我心甚兴! 作诗一首堪慰今生! 竹林扶风掌声暗涌! 燕雀高歌鸿鹄之声! 屠夫张翼德 无论是书面作诗还是口头作诗,我都要认真的署上自己的名字,我并不想给以后的史学家们留下太多无聊的争论。良久我才从淡淡的伤感中走出来,隐约听到抽泣之声,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又是我那多情的仆人阿朱感动地一塌糊涂。既然如此,我便还是要回头,这么好的诗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欣赏,况且还是个没什么文化的人,他根本不懂我要表达的寂寞和无奈,只是觉得押韵很好听罢了,我吩咐他取几个猪腰子来,出门而去。 涿郡的商业街一点也不热闹,甚至有些冷清,差一点又勾起了我寂寥的情愫。我放慢脚步,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驱离了这平rì来比较宝贵的灵感。因为还有一项更伟大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走到一群孩子中间,我拿出一串猪腰子,很明确地告诉他们谁先学会我教的诗便送他一串猪腰子。不远处在街上无所事事的张大牙也赶来附庸风雅,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学着文艺圈的腔调直言:“好诗!好诗!”与我听来却是“好吃!好吃!”他只是觊觎我腰间别着的猪腰子而已。我打心眼里很鄙夷这种胸无笔墨却卖弄风sāo的伪才子,好像听了他几句奉承我便会上当似的!但鉴于他直言不讳,并不掩饰自己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我还是从腰间解下一串猪腰子扔给了他。 “好吃!好吃!”他歪着头一眼不眨地盯着高高举起的猪腰子,仿佛欣赏一块嗜血的宝玉,背影渐渐远去。路上留下一串歪歪斜斜的小红点…… 孩子们很快就学会了,我很欣慰他们那么认真的去学习。只是他们好像并不知道猪腰子的用途,互相追逐嬉戏,甚至尝试把它吹成球形。 前方公告栏边围着一群人交头接耳,在我看来用抓耳挠腮来形容更贴切些,他们不识字,急需一个文化人来给他们答疑解惑。突然觉得其实文艺也并不是那么腐朽,生活需要它。我一跃而起,手起手落,从一丈多高的草丛中干净利落地捡起一只藤条,昂首挺胸地走向他们。早有眼尖者看到我,便自觉地向后退,好给我腾出地方来,以表示对文艺圈的尊敬,我边走边酝酿着私塾先生那一丝不苟的感觉,准备一字一句地解释给他们听。抽出藤条的一刹那,又有几个反应迟钝者远远地退后也想表达对文化的敬重,我只能说是对文化的敬重,我并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或者表现地太有文化人的腐朽之气。 只是他们对文化太过敬重,后退的太远,以至于淹没在一个一个的摊贩跟前…… 这已经不是敬重,而是畏惧,这样的态度是学不好文化的,也许与他们而言,断文识字,写诗作对,是遥不可及的。 突然感觉有些悲哀,便忍不住地轻叹一声,“唉!” “唉……!” 一阵恶臭源源不绝,要不是闻惯了猪粪的味道,我肯定要掩鼻而遁。虽然比猪粪还要臭上一百倍 我突然兴奋起来,至少还有一个以我两倍的力度的哀叹者,我转过身去,原来是那个整天在街上卖草鞋的家伙,早两年我曾经拿半斤猪肉换过他的几双草鞋穿穿,严格来说虽然款式新颖、售价低廉、穿着清凉,不会得脚气病,但是质量并不怎么样,没几天全给穿坏了。 一直以来便对他的印象不是太好,没想到他也识字,出于对文化的尊敬,我对他的厌恶也不是那么强烈了,反正我给他的也都是些卖不上价钱的杂碎。 “大丈夫不与国效力,何故长叹!”我厉声质问,仿佛这榜文上写的就是我家的事。 那人也不言语,只是回过头来怔怔的盯着我,我突然又愤怒起来,便顶着豹头、瞪着环眼,怒目相视。 良久那厮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拱手道:“这莫不是张屠夫么?” 我就知道他眼神的犀利是敌不过我杀一千头猪的杀气的,这样一来我才稍稍舒坦些。拱手还礼道:“张飞,张翼德是也。” “我本汉室宗亲,家住本县楼桑村; 空怀鸿鹄报国志,资材薄田没几分; 上负国家下对不起亲,织席贩履已至今; 飘零半生无所获,唯有长叹表我心; 一叹黄巾造反贼,滥杀无辜血流水 二叹朝廷……” 我虽然很佩服他作诗的能力,但看他已经拿出了说书的架势,我还是决定打断他,“兄真是吾知音也!去我家慢饮长议如何?” “观兄样貌,想必定不是那世间凡人,胡茬不竖反横,仿佛无数只长矛要刺穿世间的一切虚伪和丑恶,眼睛圆而有神,犹如……”很显然他依旧运行着说书人模式。 “走!”我挽起他的手,眼神热情而奔放。 阿朱跟在我们后面,隐隐在哭泣,是了,他一定觉得老刘的诗比我写的好。我并不是争强好胜,只是有些许失落…… 也许我该考虑减少阿朱的工钱了。 街上有些热闹了,那几个孩童还在追逐着猪腰子玩,前方买绿豆的小贩正在不务正业的整理着自己的胡子,像少女的秀发,他坐在那便拖曳满地,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黑纱,便忍不住地多看了几眼,走近时才发现他满脸通红地瞪着我,还真是个怕羞的人呢,暗暗感觉有些好笑,便收回了目光,往家赶去。 瞪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 家丁们老远就听到我爽朗的笑声,便个个cāo刀捆猪,假装很忙的样子,小赵慌忙扔了手中的果子,cāo起水果刀向一头已经杀过的猪捅去,那猪自然是不会反抗也不会惨叫了。为了不让他感到尴尬我决定回过头学一声我听过的最惨烈的猪叫。 叫到一半才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猫着腰。 第二回 三个人的默契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正是那个卖绿豆的大胡子,“敢问兄台有何指教?” “你踩到我胡子了,”大胡子红着脸,我知道他应该是生气了,猫着腰走这么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居然没用感叹号来加强语气。 我赶忙抬起脚,才发现有三根长长的胡须黏在了我满是猪油的鞋底,顿时我感觉很愧疚,忙拱手道:“实在抱歉,承蒙不弃,不若咱们三人一同饮酒畅谈?” 大胡子趁我说话的功夫小心翼翼地扯下那三根胡子,在嘴边哈一口热气然后在衣服上擦了又擦,试了又试,刘兄很大方,任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抹来抹去,只是笑吟吟、充满爱怜地看着他,一如在布告栏边欣赏我的眼神。我甚至有些不耐烦了,准备转身向屋里走去,他终于站起身来说道:“好极!好极!” 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大胡子足足比我们两个高了一头,不自觉地我的脚有些轻飘飘的。 进了屋,我和老刘先是聊了聊文学,然后互相出些题目作诗吟对,兴趣盎然,气氛十分热烈,大胡子显然不是文艺圈的,一句话也插不上,脸更红了,显得很窘迫。老刘自然是无碍的,但我作为今天的东家当然要兼顾全局,不好冷落了他,便开始给老刘出些关于爱国的题目,一盏茶的功夫,我们便聊起了黄巾叛乱,国家有难的话题上,我们又聊了一盏茶的工夫,大胡子依旧不答话,只是脸红红的,却又不像是卖萌,神情颇不自然。 也许大胡子真是个爱害羞的、纯纯的大男孩,我决定更直接些,便问他对黄巾造反、天下大势的看法。我很渴望听一听圈外人的见解,这样能克服自己的专业病。 大胡子的神情已经不是自然不自然的问题,而是明显的内急的样子,我正要告诉他茅房怎么走,突然他大喝一声,说出了让我震惊的话。 “谁放屁了!” 暴怒中透着点点哀怨。 早早趴在桌子下准备啃骨头的小狗阿黄吓得抱头鼠窜,仿佛它就是罪魁祸首。老刘适时的展现了自己的幽默,“呵!这狗崽子放了屁就跑!” 我只能呵呵赔笑。 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见罪魁祸首已经远遁,大胡子终于开口和我们讨论圈内的事了,我才发现原来大胡子也是个非常有见解、非常较真的人,时常和老刘争辩一番,因此会议进展的很慢。太阳已经有些弱了,我们依旧在进行理论上的探讨和表达对大汉的热烈拥护的程度上。 这也是会议的一般程序,先把问题抬到一定高度,然后再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政治观点,这样下来就可以谈论鸡毛蒜皮、娱乐八卦了,没人能够抓住你的小辫子,还显得很高端。老刘是个会议主持人的料。 只是大胡子的神情越来越不自然,比刚才还不自然,又开始拂袖遮鼻。 显然他已经有些怒不可遏。 “谁放屁了!” 暴怒中不含一点点哀怨,纯粹的暴怒。 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味道,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老刘猫着腰,钻到了桌子底下。 阿黄像是受了委屈,想去捡桌下的骨头却又不敢靠近,我很心疼它,便甩给了它一个小猪蹄。 大胡子还在瞪着俩眼四处张望搜寻,眼神像是一把利剑,想要消灭所有的微生物。 老刘还在自作聪明地、好心地寻找还有没有小黄、老黄、一黄、二黄、三黄。 我放下手中的猪腿,觉得是时候坦白了。 “老刘有口臭”,我说的好像有些直白,因为我并不想以后再去编造一百个谎言去修饰今天撒下的谎,我只能选择直白。 大胡子有些愕然,甚至不知道要在脸上表现什么表情。所以我也无法描述他当时的样子。 老刘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忙又紧紧地闭上。 阿黄吃完了小猪蹄,全然忘了危险,又钻到桌底下“咯吱咯吱”地啃着骨头。 我发现自从大胡子知道真相之后,对语言的领悟能力直线上升,每当老刘提息吐气准备长篇大论的时候,不出三句,他总是捋着胡须附和道:“好极!好极!”会议的进展也变得飞快,我们三个仿佛心有灵犀,不论老刘说什么,我们几乎都毫无意见,双手赞成。大胡子说了不下300句“好极!好极!” 老刘看大胡子的眼神分明多了几分赞许,甚至要超越对于我这个庄家的赞许。 我只是猪粪闻多了,麻木了而已,我只能小声嘀咕。 “为我们的默契干杯!”老刘提议。 待我们喝干了,放下酒杯,发现老刘这个大龄青年盯着我俩,泪流满面。 正待疑惑,老刘已经进入了状态:“想我备飘零半生,游学四方,却空无所获;身为皇室之后,却不能为国解难;人生的痛苦不在于没有追求,亦不在于没有实现追求……” “好极!好极!”大胡子赶忙附和,只是他没注意到老刘还没说出自己的提议,这只是个提议前的酝酿。我观察到他手臂上上下下小幅度晃动,颇为踌躇,袖口的布料也足够多,却掩不到灵敏的鼻子。 老刘显然不为所动,完全沉浸在说书人模式。 “而在于,而在于……呜呜,呜呜……啊啊……”老刘逐渐哭的不能自已,荡气回肠,随着高亢的哭声,屋内的气息更加凝重了,甚至我也感觉有些不适。原来口臭刘的内心世界那么丰富细腻。 大胡子终于想到了个好方法,顺水推舟,顺手牵羊地假装用袖口擦拭着眼泪,只是袖口上鼻涕更多一些。 他们哭,我也只好哭了。 我们三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哭作一团。阿黄啃完桌下的骨头,歪着脑袋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看的我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我感觉有些失态,便开始劝老刘,只要老刘不哭,大胡子自然是不会哭的。我总是能轻易地抓住本质,彻底解决问题,绝不做半点无用功,那是对生命的浪费。 老刘终于转为了小幅度地抽泣,大胡子已经完全不哭了,只是还在擦拭着干燥的眼睛。 “而在于茫茫世界,找不到实现它的路途!”老刘不带一点剧情回顾,刚经历过哭泣的悲伤我哪里还记得前面他说的话。反正他还没说自己的提议呢!这个我是记得的,顿时心安了。 “今天上天让我结识二位豪杰,备感觉拨云见rì,大志得报矣!” “……” “……” “……” 我听得热血沸腾,大胡子也是,甚至忘了擦眼泪。只是这个啰嗦的大龄青年还没有说出自己的主张。 这时老刘双手拍膝,长叹一声,神情已于前番不同。大胡子又回过神来,开始擦拭未曾谋面的眼泪。我知道老刘要说出自己的主张了,突然内心很兴奋。 一切都要开始了么?是么?是么? “如若不弃,我愿与二位结拜为生死兄弟,共图大业!” 老刘其实可以早就说出这句话,这样至少可以节约一个时辰。 “好极!好极!”大胡子附和的越来越快,甚至我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盯着老刘的嘴,只要老刘一张口,他便能第一时间的表达自己的赞同。 “哈哈,来,让我们干了这杯!哈哈!”老刘很高兴。 大胡子有点难过。 我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便提议道:“我家后院有一大片竹林,清新雅致,正是结拜的好地方。” 大胡子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老刘晃晃悠悠,不知是不是喝高了,拍着我的肩膀说:“竹林风轻,兄弟好雅兴!走!”我有些不适应,老刘喝醉的时候反倒不啰嗦了。 老刘放下了酒杯,大步走去,好像对我家很熟悉一般,我开始怀疑上次丢的那头猪。 哪里有什么好雅兴,我只是想找个空气流动快的地方,好解救苦难的大胡子,当然我还有一些自私的打算。 在路上我才想到,老刘好像一杯酒还没喝。 第三回 你叫什么名字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仆人们看我们三个醉晕晕的,都赶忙跳将起来,小赵又扔了一颗果子,拔出插在死猪上的水果刀,杀的有模有样,可是我已经没有了配合他的兴趣,在我们通往成为英雄的道路上一声惨烈的猪叫显得不合时宜;老张颤颤巍巍的从柔软的草席上爬起来,手中的扫帚不知是用来扫地的还是当拐杖用的,他大可不必这样,我对年老者一向很尊敬,不可能去强迫他劳动,尽管院子里已经很脏了;就连阿黄也拖着圆圆的肚子,嘴里拉着一串猪大肠迈着密集的小碎步去门口站岗。 我很疑惑,即使他们这样的工作效率,我的庄园居然还没有垮掉。 口臭刘路过老张的草席,脚步略有迟疑,摸了摸草席,细细的研究起编织技巧,专业病又犯了。 大胡子轻轻的咳嗽一声,口臭刘略带歉意地站起来,又晃晃悠悠地向后院走去。 通往后院的路并不经过我家的绿豆地,我暗自庆幸,不然大胡子要是犯了专业病一棵一棵地检查起来,那结拜的事就只能等明天了。 这时我远远地看见王大嫂端着一簸箕绿豆向我们走来。 我冷汗直流,一颗一颗的工作量并不比一棵一棵的少,得想个法子避开她。 她慢慢逼近,我却一筹莫展。就像你心动的少女向你款款走来,你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接下来的说辞。当然这个比喻并不恰当,王大嫂已经快50岁了。 智慧在紧要关头总能救了我。我赶忙拉住老刘说:“竹林在这边,随我来”。老刘露出了疑狐的表情,但还是跟在了我后面。 我更加确定那头猪的命运了。只是没有证据。 前方是一片茂盛的桃林,桃花很艳,微风吹过,万花攒动,很容易花了人的眼睛。 口臭刘似乎很陶醉,站在桃林中,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满是轻快。常年为生计奔波,老刘定是没什么时间慢慢享受生活,他把今天的遭遇当成了一次难得的旅行也说不定,我喜欢他这种忙里偷闲的心态,这是对生存的蔑视,是对生活的向往,是对自我的追求。因此我不会觉得他的行为辱没了文人的风雅。 大胡子还是有些放不开,想亲近桃花,却只是歪着鼻子轻轻地嗅着。大概他是闻不到桃花的香味了,我又开始同情他。 口臭刘甚至大声地、畅快淋漓地、夸张地“啊!”了一声。我知道这个啊后面是不应该加标点的,但不加的话又怕不能极致地表现他激荡的内心。文学是zì yóu的,何必拘泥于形式。 以我写诗的经验,老刘大概是灵感来了,即刻做出一首《桃花吟》亦或者《游园有感》也说不定。 庆幸地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脱离了说书人模式,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提议,我决定以后经常请老刘喝酒。 “咱们在此结拜为桃花三兄弟,如何?” 我心中一惊,赶忙说,我害怕小蜜蜂,他们总是不守规矩。你听“嗡嗡嗡,嗡嗡”我用腹语的方式发音。 单纯的大胡子赶忙寻找小jīng灵们的踪迹。 “哎!大丈夫何惧一虫子!”老刘用正义的眼神瞪着我,正能量源源不断地通过空气传输到我的胸腔。老刘真的很有号召力,我仿佛突然隔离了世界,顿时清醒了许多。我无法抗拒他的提议。 我只能服从,我决定以后抽空再带他们去竹林小亭子里欣赏我新画的《竹林醉猪图》。 我内心又开始澎湃起来,这庄严的时刻居然要提前到来了,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世间的万物,只有他俩,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着“桃花三兄弟、桃花三兄弟”的声音。 老刘反客为主地招呼木在原地无限遐想的我坐下。 搓了搓手中的汗,笑容有点傻,举荐我做孝廉也不能那么开心。 老刘清了清嗓子,“咳咳!皇天后土,念刘备,备,备……” 老刘不会这个时候结巴吧,太不合适宜了,我心惊。 老刘转头望着旁边的大胡子,问道“兄台,敢问尊姓大名?”我大惊!到这个时候了这厮居然还不知道大胡子的名字!我甚至为大胡子感到尴尬! “某乃河东解良人,关羽,关云长是也”,单纯的大胡子并没有感觉到不妥。回答的时候甚至还带着礼貌的微笑。 “关羽,关云长,嗯,好名字,我记得了”我暗暗念叨,原来我和老刘一直未曾问过大胡子的名字。既然我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我就可以原谅老刘的失礼了。 “咳咳!皇天后土,念刘备、关羽、羽、羽……” 老刘不会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老刘又转向我,我感觉不妙。 “咳咳,那个,张屠夫,敢问尊姓大名?” 果不其然!我真的有些愠怒,我试图在他的脸上寻找到一丝歉意,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他! 眼前却是一张充满正义的脸,灼灼的目光仿佛在循循善诱,我只能乖乖回答,“不才张飞张翼德”。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后山修炼成jīng的妖怪,眼神就是他的武器,百鸟虫兽,世间万物皆不能挡。我软软地沉沦,最可怕的是我那么甘心。 第四回 刘大哥讲话理不偏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朝夕相处间,我越来越佩服口臭刘,他不出一个铜板就让我心甘情愿地捐出了所有的家产,连阿黄也被征用做守备任务去了。 他说这是革命需要,要勇于献身,我突然一阵鸡皮疙瘩。 第二天他便早早的起床出门,在我和二哥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向英雄的道路的时候,傍晚他已经忽悠来了三百乡勇。 第三天他依旧早早的起床出门,在我和二哥还没洗漱完毕的时候,他就领着两个客商牵来了五十匹良马。这比我杀猪挣钱快多了。 第四天我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快了一个时辰,醒来时依旧发现口臭刘不见了,当天傍晚我和二哥便在他的带领下到太守刘焉家吃了晚饭。 二哥很是欣喜,单纯的二哥。 口臭刘真是个跑业务的料,所到之处,尽皆搜刮一空。连我平时仰慕的刘太守也被他攀上了亲戚成了他叔父。 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与闹市之中织席贩履,过着贫苦rì子? 真相只有一个! 他会妖法!所以我会沉沦在他绵绵眼神中!所以不明就里的乡民会受他蛊惑!所以客商抛弃了利益法则甘愿白送良马给他!所以太守一夜之间成了他大叔!而他之所以甘愿湮没于闹市之中,之所以织席贩履,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在洞察人心,寻找人类的共同弱点! 他在闹市中蹲守了几百年了也说不定! 冷! 真的感觉很冷,我决定不再在背后叫他口臭刘了,我坚信他能听到!我甚至准备今天夜里偷偷去后山查看一番。 每次心烦意乱的时候竹林都是解开心扉的圣地,竹叶沙沙作响,挥毫泼墨间,世间皆散,空灵的看着周遭,心便慢慢地沉下来。 这次我看到的却东倒西歪的竹子。 我的zì yóu世界已经没有了。 我也不会再去作诗。 可能我是属于大哥的,我的一切都是大哥的!这样就不会再有烦恼。 我仿佛感觉到大哥在对着我笑,他用眼神给我源源不绝地传输正能量。 我已经走向了另一条道路,大哥说痛苦是找不到实现追求的途径。 那么我便不用再痛苦了,我决定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第五回 肤色理论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外面正是chūn暖花开。 我们三人正在里屋吃饭,刘大哥上下打量着我,关切地说,“三弟,你该减肥了,不然怎么上阵杀敌”,然后就把那盘猪肉移到了自己跟前,我有些感动,大哥真的很关心我。便不住地点头。 大哥又转过头去,对二哥说,“二弟,看你瘦的,怎么能舞得动那八十多斤的大刀,要吃的像三弟一样胖才好!”边说边把盘中的肥肉夹给二哥。 二哥显然没有我感情热烈,只知道夹起肥肉往嘴里填。 一阵风卷残云,大哥舒服的拍着肚子,我很有眼力地递给他一根细细的竹签,大哥投以赞许的目光,满足地剔着牙。 这根竹签我用了整整一年了,换做别人我肯定不舍得给,但对大哥我不敢抱一丁点的私心。 大哥起身边剔边走,说,“二弟三弟!咱们去挑战马!” 简陋的校场里,尘土纷飞,乡勇们正在紧张的cāo练,大哥像是前来检阅的大将军,手背在后面,昂首阔步。我的心越来越炙热,恨不得现在就去战场杀个痛快!二哥还是冷着眼睛,自有一番威仪。 走到马场,大哥像是专家一样,拍拍这匹马,又瞧瞧那匹。对于马我并不太懂,但我相信眼神,我努力搜寻想要和我进行思想交流的马,却一无所获,它们不是“哧哧”的打着喷嚏,就是无聊的用后蹄刨土玩。 “二弟、三弟,你们看这匹马怎样?”大哥兴奋地大叫。 那是一匹纯白sè的马,长长的鬓毛柔顺而飘逸,矫健的四肢,踩踏在地上吭吭作响,不屈的头颅高高昂起,像是在享受chūn风的爱抚,又像是在接收着来自天界的信息。真是个有灵xìng的家伙。 二哥终于放下了冷漠,也上前摸着马身。 大哥让我骑上去试试,我受宠若惊,大步跨上,抓紧缰绳,正要大喝一声,“驾!”这时大哥却让我下来,他说我的肤sè和这匹马不搭配,我黑圆的身躯骑在一匹雪白的健马身上很容易成为长枪长矛的目标。 “大胡子,你来试试!”大哥招呼二哥。 二哥喜不自胜,直接是跳将上去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那马配合地扬起前蹄,一声长嘶几乎要刺破天穹。 二哥在马背上又耍起酷来,冷漠的表情想要霜冻眼前一切活物。好一个天神下凡,二哥骑着这匹马真是威风凛凛,我激动的鼓起掌来,不住的叫好! “下来!下来!”大哥一副急切的样子,“贤弟,你骑在这匹马上固然好看,但你的脸太红,很容易被弓箭手正中红心!战场可不是儿戏!” 基于肤sè理论,大哥给我挑了一匹黑sè的战马,他说我骑在黑马上和马浑若一体,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而且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是个天生的杀戮者。大哥看问题真的很注重实际,不像我竟唯心主义地想着要和动物进行心灵上的沟通,我跨上“暗黑”这个几乎和我黑的一样的家伙在心里做自我批评。 二哥则骑着一匹枣红sè的马,大哥说西凉董卓有一匹世之良马,通体红sè,唤作赤兔,大胡子的这匹可以唤作小赤兔。 的确是个小赤兔,二哥高大的身躯骑在上面颇为滑稽。 我又开始担心起大哥的安全来,大哥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若是一不小心从这匹高大的“白雪”身上摔下来也不是闹着玩的,不像二哥骑在“小赤兔”背上拉拢着两条长长的腿,几乎可以接触地面了。 大哥总是为我们考虑的太多。我偷偷的擦去眼角的泪。 第六回 我们是桃花三兄弟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乡勇们的训练已经很成样子了,只是黄巾贼还没有打到涿县,我甚至有些急躁,当然我不能把这些告诉刘太守,不然他肯定怀疑我是内jiān把我我们哥仨乱棍赶出,我的庄园已经被征用了,我不能没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大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每次吃过饭就往床上一躺然后向二哥借一根长长的胡须让我给他捻耳朵,大哥舒服地发出原始的呻吟,这让我有点害羞,因此每次给他捻耳朵的时候我都要打开门窗,让别人看个明白,被人误解总是不好的,况且我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年轻男子。 这一天大哥吃完午饭照例往床上一躺,我已经条件反shè地扯住了二哥的一根胡须,二哥赶忙说要去给小赤兔喂点草料。我看着二哥已经唏嘘的胡茬子顿生同情,可是我依旧扯着他的胡子不放。这时大哥开口了,“三弟,这次咱们来点刺激的”,我猜想莫不是大哥要同时用三根胡须捻耳洞,手又不自觉地多扯了二哥的两根胡须。 “三弟,二弟的胡须太软,今天用你的吧”,大哥摸着我横着生长的胡茬,对硬度非常满意,在我一愣神间,大哥手一用力,我已经少了几根胡须,连着毛囊都给拔了出来。大哥真是个不懂可持续发展的家伙。我虽然是个武将,但不经意间被人连根拔起了几根胡须还是疼的我呲牙咧嘴,我看到了二哥在笑,还捋着令我羡慕的大胡子。 “哦!轻点,三弟,不,不,不要停,就这样,哦,哦”,我刚把我短而有力的胡茬子塞进大哥的耳洞里,大哥就不住的叫起来,他甚至更夸张地紧紧抓住床沿,青筋暴突。 “哦!不,不,就这样!就这样!”大哥的音sè甚至有些变化。二哥好奇地蹲在床前观看。我听到窗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然后略有迟疑,然后慢慢远去。大哥却还沉浸在这种变态的畅快之中。 不多时,有人敲门,大哥还在哇哇大叫。门是开着的,何人这么有礼貌?我很好奇,手便停了下来,大哥却不断地催促,“三弟,不要停,快!快~” 二哥头也不回地说:“请进”,又饶有兴致地观看。进来的是刘太守,我和大哥慌忙从床上起来,整理衣服。我敬重刘太守,并不想给他留下衣冠不整的形象。在这个唯“德、仪”为重的年代,我若这般,他会进而怀疑我在战场上的能力,甚至不让我上战场也说不定。 刘太守叫走了大哥,我盯着褥子上的点点血迹发呆。 都怪我的胡茬子太硬了,不知道大哥还能不能听得到。 整个下午我都提心吊胆,太阳西垂,发出暗黄的光芒。二哥像没事的人一样,把自己所剩不多的胡子洗了一遍又一遍。我更无聊的给他打了个中国结,现在他正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新造型。 大哥终于回来了,面sè凝重,我赶忙问他刘太守说了什么。大哥坐下来喝口茶才说道:“黄巾贼来了!” 我突然高兴的跳起来,伸着脑袋不住地摇晃,“真的啊?!”刚刚经历了无尽的担忧,现在又得到这么个好消息,我只能手舞足蹈。 “程志远统兵五万,明rì便达”,大哥仿佛有些不高兴,我也只能停止我的快乐之舞。整个涿郡兵力还不过万,大哥确有担心的理由。 晚上大哥跟我们分析了当前形势,他大叔并没有给我们调拨些兵力,甚至没给我们分发些粮草,只让我们领着自己招募的500乡勇明rì寅时出门阻敌。他说我们哥仨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正气可以克黄巾军的妖法。我很感谢他叔对我们的信任。 第二天寅时天还黑漆漆的,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大哥伏在桌子上写东西,走过去发现他眼睛湿湿的,他赶忙收了桌上的纸揣在袖子里说是风迷了眼睛。 也许我还不知道以500乡勇出城阻击5万黄巾贼的胜算有多大,但我清楚的记得在我们出城的时候,大哥的叔叔并没有来送我们,也许他还正在搂着哪位小妾酣然入睡。守门的士兵给我们开城门时偷偷的瞧了我们一眼,虽然在黑夜之中,我还是能感受到他那像看死人一样的眼神。 难道我们哥仨不是上天选中的来拯救苍生的英雄么?也许我只能寄希望于大哥深藏不露的妖法了。说不定就像迷惑我一样,大哥用眼神就让黄巾贼们倒戈相向。想到这里我便不怕了,有大哥呢! 涿郡城外风景虽不秀美,但山环水绕,地形颇为复杂。加上黑漆漆的夜sè,一般人肯定摸不着头脑,就是迷路也说不定。幸好有大哥带路呢!我问大哥要不要点着火把照照路,他摆摆手说那样我们便成了黑暗之中的一点光明,会暴露了自己。 这样的夜,风夹带着丝丝的冷,我们于黑暗之中只能看到几颗寂寞的星星,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有一丝光线,就像把你关在封闭的箱子中,只是这个箱子好大好大,大到又让你感觉不到在箱子之中。 原来我那颗对艺术狂热的心并没有随着后院竹林的消失而枯萎,我突然有了作诗的念头,我对大哥说咱们来作诗吧,大哥好像不想说话,亦或者大哥根本就没有听到,因为我并不能确定他在不在我身边,我只是在循着部队的脚步声前行。 我只好自己在心中默默的作诗,待我作到第77首的时候,天已经有些亮了,可是我们还没寻到黄巾贼的踪迹,就这样我又作了十多首诗,太阳都已经出来了。还是没有黄毛的影子,没有也好,今天灵感特别多,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作下去,至少要突破一百首。我猜村子里那些腐朽们就是一辈子也不能作这么多首,我有些得意起来,甚至得意的哈哈大笑。 “二弟、三弟,你们听!”大哥打断了我爽朗的笑。这个时候我才听到前方隐隐约约的呐喊声和战马的嘶鸣,虽然不清晰,但依旧可以感受到那种震撼。 “前方定是那黄巾贼了!”,二哥言语中透露着兴奋。 “二弟、三弟,咱们这就杀将过去!”大哥面部有些狰狞,双股剑握在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说着便策马扬鞭,矫健的白雪像飞了一样仿佛就要把大哥载向另一个世界。大哥的背影凄凉而悲壮。 “走!三弟!让他们尝尝咱们桃花三兄弟的厉害!驾!”二哥也绝尘而去。小赤兔今天怎么跑的这么快,我有些疑惑。 我只好催动胯下的暗黑,追向他们。风声呼啸,大哥说的没错,暗黑真的是地狱的使者,它像一把黑sè的匕首,狠狠地割破黎明的白昼,我觉得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要分裂了。 大哥真是疯了,后面的士兵们还没有跟上。虽然人数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带着兵总显得很拉风的样子。 手中的鞭子像是雨点一样打在暗黑身上,我不能让大哥、二哥独自冒风险,绝不!因为我们是桃花三兄弟。 第七回 珍贵的第一次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厮杀声已经震耳yù聋,我急迫地想看看是谁敢跟我们争敌人!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黄巾贼头上系着的杏黄sè的小布条,我的嘴里开始分泌口水,我喜欢酸酸的杏子,而他们的头颅与我看来只是树枝上一颗颗待摘的杏子,我便偷偷地给他们起了个新名字,杏子军,这样可以激发我无限的采摘yù。他们手中的武器真的很不专业,好一点的拿着镐、锄等农具,差一点的直接一根木棍,行军路上顺手捡来的也说不定。 但杏子军人多。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这个不幸的城池已经快要被攻破了,整个大门已经七零八落,像是被秋风撕碎的树叶,只能给守城的士兵们薄薄的安慰。城门顶部高高的悬着用小篆书写的两个大字“涿郡”,行笔很好,字体弯弯曲曲像扭着腰肢的舞女,我开始琢磨起这种写法,准备回去好好练习。 涿郡?敢情是我们寻了整整一夜,却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看来大哥是对的,做事情一定要选好方向,不然你努力了一辈子,却只是一个屁。大哥在劝我捐出家产一心革命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现在对这句话的理解更深了。 远远望去,小赤兔正立在白雪身边,像白雪的孩子一样。大哥和二哥正匍匐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鬼鬼祟祟,好像不是去杀贼,而是在做贼。 我把暗黑和白雪拴在一块,给他们创造机会培养感情,我想弄明白黑sè的马和白sè的马到底能生出一个什么颜sè的马,这是一个长久的工程,必须现在就着手。 我猫着腰悄悄地趴在二哥旁边,大哥看见我,递给我一个草编的帽子,大哥真不愧是编草席的,与上万贼众前也不忘自己的老本行,准确的来说是贼众后面,前方不远处两个首领模样的家伙居然正在悠闲地喝着酒下着棋,真的是太放肆了,我怒火中烧。 也许他觉得用五万人去对付不足一万人的涿郡真的是易如反掌手到擒来顺手牵羊的事。所以他们才敢于两军对阵中喝着小酒下着小棋。其实出城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哥,何不现在杀过去,结果了那厮?”我问大哥。 大哥嘴里叼着一棵草,睡在草地上,晒着太阳悠闲地说,“傻弟弟,勿燥,勿燥。” 我说城墙上已经爬满了杏子军。 “勿燥,勿燥”大哥还是那句话。 我说城门已经破了。 “勿燥,勿燥”大哥还是那句话。 我说杏子军已经和城墙上的士兵打起来了。 “勿燥,勿燥”大哥还是那句话。 我说你叔在城楼上拿着把剑好像要自杀了。 “取箭来!”大哥一跃而起,然后紧紧地躲在树后面。 “大哥,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去吧”我拿着他的双股剑犹豫不决。 “弓箭!”大哥看了看我手中的双股剑,重复道。 大哥搭弓引箭,眯着眼睛。 “三弟,你快看,大哥要双箭齐发”,二哥露出崇拜的眼神。我当然看得到大哥一次搭了两支箭,我还知道,大哥这样做只是为了增加保险系数。 “嗖”的一声,长箭借着太阳的光芒,像流星一样直奔帐篷下下棋的两个人。不出所料,只倒下一人,手中还拿着棋子,另一支箭已经飞的不知去向。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大哥已经再次搭弓引箭,那人应声倒下。守在旁边端茶倒水的小兵吓得大呼小叫:“杀人啦!将军被杀死啦!”.省得我们去喊了,真谢谢他。 不多时整个战场上的杏子军们一传十十传百,纷纷丢盔弃甲,大声呼喊着便不知所踪。 这样的战斗是不是太快了点。我甚至还没拿出丈八蛇矛感受一下。但确实已经结束了,大哥已经把那两个人的人头挂在了马脖子上,还递给我和二弟一盒子棋子让我们收好,说回去无聊的时候可以玩一玩。好歹也是个战利品,很有纪念意义,我想。 我们三个跨上战马缓缓地向城门走去,我很想对大哥说把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温柔的白雪脖子上很不搭配,挂在我的暗黑的脖子上肯定更有震撼力,可是看着大哥志得意满的样子,还是没能说出口。 晚上刘太守很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席间他对我们的迂回包抄擒贼擒王战术很是赞赏。昔rì我仰慕的刘太守、大哥他叔甚至抱着大哥的腿哭得一塌糊涂,还抹着鼻涕说我们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以后一定要上表朝廷。我仿佛明白了大哥为什么要等一等才放那关键的一箭,不,是两箭。 回到家躺在床上,大哥说其实没有什么迂回包抄,他只是迷路了。 第八回 安喜县的幸福生活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接连数rì经历大小三十余战,朝廷的基层编制终于出现了空缺。上任的前一天晚上,大哥很兴奋,可是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爱哭,坏事要哭,好事也要哭。大哥的心太敏感,文人都是这样的吧,可是我却没掉过一滴眼泪,所以我没大哥的诗写得好。 安喜县是个很小的县城,作为一个县尉更是没多少事情可以做。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继续我荒废已久的文学研究。 二哥不爱书画,习武也找不到对手,大哥推荐他去看街边的说唱表演,正好我准备研究生活方向的诗歌创作,因此在二哥的再三央求之下我便陪着他走了一遭。 围观的人很多,百姓们伸长脖子,瞪着眼睛,生怕要错过每一个细节。中间几个表演的人身上穿着五颜六sè,背上还插着几把彩sè的三角旗,叽叽哇哇听不清说唱的内容。这种表现形式很新颖,我把这种表演定xìng为街头行为艺术。但是所有的艺术只要拿过来用我这种专业的眼光细细剖析,就很难再感受到其中的乐趣,就像你不停地瞪着一个字看,看着看着便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这个字。唉,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他给你过人的智慧,让你能够看透世间的一切,却剥夺了朦朦胧胧的美。我问二哥好看吗,二哥晃着脑袋合着节拍答道:“好极!好极!” 我羡慕二哥拥有一双善于发现朦胧美的眼睛。回家的时候我发现二哥背上也插了几把彩sè的三角旗,一路上哼哼唧唧。 大哥并不觉得县尉官小,更不觉得这是个闲职,每天忙忙碌碌的穿梭在大街上,鬼知道他抓了几个贼。我理解不了这种职位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工作可以做,甚至有一次大哥还让我帮忙去查赌场,说是自己要去查丽chūn院实在分身乏术。我问大哥可不可以交换下我去查丽chūn院,大哥说我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怕惹出些事端给百姓造成不好的印象。大哥总是考虑周全,我信任他。 赌场里真是乌烟瘴气,吆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我带着刚收的几个小部下,很有礼貌地敲敲门示意可否进去。在我很有耐心地敲了地88次门的时候,还是没人理我。我突然很好奇,甚至忘了责怪他们的无礼,是什么竟然可以让几十条汉子游手好闲的在一间小屋子里血脉喷张,除了大哥去探查的丽chūn院吧。 “大!大!大!”一个气质跟我相仿的大汉,脚踩桌子,紧握拳头,口中大声嚷嚷。自有一番威慑力,可惜是个结巴,不然说不定可以跟我一样做个国家工作人员。 大汉好像是赢了钱,哈哈大笑着把桌上的钱拢到自己面前。 我心想,钱在桌子上转来转去,并不能创造出一个铜板的价值。跎蹉岁月! 大汉又赢了钱,面前的铜板已经很是可观。 你一个人的快乐却要周遭人的痛苦来换,真是残忍的快乐! 大汉身旁的钱已经像一座小山。 鬼迷心窍的赌徒,你大爷的在喊你回家吃饭! 大汉赢光了桌上所有的钱乐呵呵地收了数着铜板。 认识和实践总是不同的。为了能做出一首真正贴切生活的诗,我想我应该亲身体验一番。我真的不是想赢钱。 我坐在大汉对面,从怀里掏出这一个月的工资放在桌子上。周围的人可能看我是个新面孔,又都围拢过来坐满了一桌子。真是官民同乐。 “这位官爷,您是来赌大小的呢?还是来推牌的?”大汉礼貌的言语还是掩饰不住他粗犷的气质。为了不让他们觉得我是个雏,我决定模仿他们的样子。 “妈的!怎么这么多废话!就你刚才玩的那个!”我学东西很快的,对吧。 一群人很快就下了注,嘴里喊着“大!大!大!” 一群结巴! 可是等我弄明白规则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也成了结巴。 等我的铜板见底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不用刻意去模仿他们的污言秽语。 等我的铜板已经输光了的时候,我发现我像街头行为艺术那群人“哇呀呀”大叫不止。 等我把小部下的钱也输光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了那个叫“礼仪”的东西的约束,我掀翻桌子,拔出杀猪刀,大喝道:“妈的!老子不玩了!” 那个大汉果然是外强中干,看我这幅模样早吓得屎尿齐流踉跄遁去。 我捣毁了一个赌场,也算是对安喜县人民尽了一份绵薄之力。临走的时候我带走了所有的铜板,那是赃物。 我发现我变了,这还是斯文的我吗?难道这才是我的本xìng?外界环境对一个人的xìng格塑造果然有很大影响。变就变吧,没有什么不好,这样还可以培养我的杀气。妈的。 变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大哥。夜已经深了,大哥巡查丽chūn院还没有回来。二哥还插着三角旗叽叽哇哇个不停。恭喜他,找到了自己的爱好,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据说27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可是一件事就改变了我的xìng格,这个变化太快,我只好酗酒,希望能找到那个真实的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我伸着懒腰,大哥衣衫不整地回来了,我问他怎么这幅模样,他说遇到打劫的了,我信了,但我还是叮嘱他工作不要太累,要注意身体。 第九回 尿急的关二哥 - 我叫张翼德 - 明日淋雨 () 安喜县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承载了我许多的记忆。美好的,失落的,于我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生存亦或者暂时落脚的地方,这是我和哥哥们开创事业正式进入国家编制的标志,它给了我们一个追逐理想的开始。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人们,喜欢这里的一切。但失落总会不期而至。后来来了个叫督邮的家伙,长得跟宫里的太监似的,不论天气热不热总喜欢手里摇着一把小扇子,就这么轻轻地一摇,把我们哥仨给排挤走了。人生辗转,世事无常。我本以为会在这里开始一番作为,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我决定不再对人生做什么狗屁规划,刚出道时我觉得自己是上天派来拯救大汉、拯救苍生的盖世英雄,到现在才发现我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我常常坐在屋顶问星星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没有一颗能给我答案,也许它们也在眨巴着眼睛思考这个问题,既然这样我便不用迷惑了,原来大家都想不明白。 大哥托公孙瓒的关系,我们几经周折地进入了袁绍的十八路讨贼大军。这名字一听就很带感!可惜我错过了歃血为盟时的盛况。自从从赌场回来后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凑热闹。这是他们的损失,你们这群汉子拜完把子就不吃酒喝肉吗?不知道我老张是杀猪的吗?我恨恨地想。 本以为凭着“十八路讨贼大军”这个响当当的名字,董卓老贼早就该卷卷铺盖可耻的匿了,可事实是我们这一方连连败仗,被一个姓华的小子给打的锐气尽失,袁盟主此刻正在“十八路讨贼大军临时作战会议室”里大发雷霆。当前华雄正在用着他们家乡的方言叽里呱啦地骂战,我没有听清楚这小子有没有问候袁大盟主的爹娘老婆,但我确实看到了袁盟主披着银sè披风正来回踱着步子,急得团团转,活脱脱一个狗急跳墙的小兔子。 看样子华雄应该是骂了他娘了,我猜想。 我侧过脸偷偷问二哥,你说华雄到底骂没骂他娘,二哥小脸憋得通红,哧哧地笑了起来。二哥的笑点真低,这明明不是一个笑话,却硬是被他笑成了个笑话,更不可思议的是大哥也被这个不是笑话的笑话给逗笑了,看到他俩那副模样,我也有点忍不住想笑,难道我刚才讲的真是一个笑话?还是他们笑我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再或者他们在笑我有点傻?还没容我细细深究一番,我突然发现气氛不对,会场好静,十八路诸侯们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我暗感不妙,这样岂不是抢了老袁的风头?他肯放过我们?就在我在纠结这个新问题的时候,老袁的报复果然来了。我准备向他道歉,毕竟在严肃的作战会议室里交头接耳是不对的。 “公孙太守,你背后所站何人?”袁盟主背着手,问的是我们的事情,只是目光并不曾在我们身上停留片刻。既然这样,我不再准备向他道歉。因为空气的道歉你听不到,狗的道歉你不会在意。此刻这家伙正视我们为空气! “哦,这位是我从小的兄弟,乃孝景帝玄孙平原令刘备。”公孙大哥拱手答道。 大哥微微仰头,挺了挺肚子。也就这么点可以显摆了,走到哪说到哪。 “莫非这三位就是破黄巾贼的桃花三兄弟?”一个微胖的家伙用夸张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从他眼神中可以读出他的真诚和崇拜。我也不自觉地挺了挺肚子。 后来听大哥说他就是曹cāo。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报!华雄正在阵前辱骂盟主家父!”一探子来报,看样子应该是个实习的。 袁盟主脸sè由绿变红、由红又变绿,恨恨地将酒杯摔在探子面前,但他不好责难探子一丝不苟、认真工作的态度,只好大呼小叫:“谁人敢于我取其首级?” “小将愿往!”一个不知名的小将急忙跳了出来。 在我还没来得急向大哥打听这个自称小将的小将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探子又拖着长长的声音来报小将战死。 二哥一声不吭便要跳出来,却被大哥拽住了。 不一会,一个叫潘凤的勇士自告奋勇。 不一会,潘凤身首异处。 二哥又要跳出来,再次被大哥拽住。二哥有些不解的看着大哥。大哥却不给一个解释。 盟主现在已经不是狗急跳墙的小兔子,而是一只兔子急了也咬人的小狗子,“要是颜良文丑在此,何至华雄猖狂!” 二哥也许真的是受不了了,不解地问道,“俺就去趟茅房,大哥你老拉着俺干嘛!”说完便一路小跑离开了作战会议室。 众诸侯们被二哥这么一闹都有些乐了,个个放下严肃认真的表情肆无忌惮地指着我和大哥狂笑不止。仿佛是我俩要上茅房一样。 笑话我可以,但是大哥身为皇室贵族,怎么能容得你们这群束手无策的十八路猪狗嘲笑! 在我已经忍无可忍正要愤怒的跳出来大骂这群窝囊废的时候,二哥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华雄的。 整个会议室哑口无言。 回去休息的路上我问二哥当时真的去上茅房了吗? 二哥嘿嘿嘿的说道:“没去茅房,但俺去了厨房。” “什么!三弟!三弟你怎么可以在厨房大小便!”在我还没来得及张口的时候,大哥急切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一点也不像他平时拖拖拉拉的作风。 “俺没有!没有!俺只是去厨房找了块臭豆腐吃”,二哥赶忙辩解。 “二哥,你还有这个爱好?”我不解道。 二哥神秘地耳语道:“你不觉得大哥的口臭是一种武器吗?”二哥得意地笑,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我眼前又浮现二哥和大哥第一次交谈时那恍惚的表情…… 而且我可以想象二哥对着华雄大喝一声的时候,那小子恍惚的表情。 我记得大哥从丽chūn院彻夜不归也没有那么恍惚。 所以不要因为你的缺点而自卑,换一种眼光看待它,那便是你的制胜法宝。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