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我们分手吧”
    后厨排气扇嗡嗡作响。
    李成才用毛巾擦着额角的汗渍，看着手机里的这条消息，面容凝固。
    这句话让李成才愣住。
    “娃都上大班了，分手？”
    李成才认为是老婆白彩霞在逗自己玩。
    可抬眼看向用户名——“如梦似幻”。
    这是谁？
    这不是自己亲爱的名字。
    此时又弹出一条消息，
    “如梦似幻撤回一条消息”
    ....
    明白了。
    发错人了。
    “可她是谁呢，什么时候加的好友？”
    正在愣神的时侯，视线扫到“大姐”。
    “！”
    李成才猛地想起，大姐在凌晨的时候发过消息。
    他将手机抬起，同时脸凑上去，大拇指按着手机说道：
    “大姐，爸身体好点了吗？”
    李成才大高个，常年呆在厨房的原因，身材结实，膀子是浑圆有力。
    他在家中排行老五，有两位姐姐两位哥哥，大姐已经五十多岁了。
    李成才爸快八十了，身体不好，上个月就已经躺在床上不方便走动了。
    为此李成才还特意回家一趟，之后便是大姐一直在一旁照顾。
    今天凌晨大姐发消息，说爸身体不好，有时间回来看看。
    不过，等到李成才九点起床，看到消息的时候。
    大姐已经发来了第二条消息：“爸身体好点了，不用担心。”
    李成才将手机放到桌子上，一边擦汗一边向玻璃窗外的餐桌看去。
    顾客不是很多。
    三十五岁的李成才本来有自己的一家饭店，忙一年挣十五个还是可以的。
    不过去年，因为自己生病，房租涨价，股票全绿，事情叠在一起冲了过来。
    没有家底，没有保险的李成才一下子赔个七七八八。
    饭店只能关门，二十万的车也换成零三年的桑塔纳。
    现在只能重头再来，在朋友的饭店里当大厨。
    炒些家常菜，整点烧烤，一个月挣得多的话也有一万。
    饭店除了自己，还有备菜的一位大姐，前台加服务员一起的李芳，加上时常不见人影的刘老板，一共四个人。
    人多的时候是真忙，可人少的时候也是常事。
    老板为了节省开支就没有招人。
    李成才虽然疲惫，可看到厨房外就李芳一个人时，自己也是不敢说累。
    来客人点单，端菜，结账全部由她一个人操作，而她竟然在最多十桌的情况下也全然没事，可能这就是她身材瘦小的原因。
    李成才对她还是敬佩的。
    “这能叫肉丝？比筷子都粗！”
    嘶哑的声音冲进李成才的脑中，将其震醒。
    李成才一脸不满的向外望去，
    是一个穿着条纹衫的中年男子，身材肥胖，些许白发零散的分布在头顶。
    “我记得那份不是肉丝吧。”李成才心里念叨着。
    厨房大姐在身后嘀咕：
    “又来个找茬的。”
    李成才看着男子皱着眉毛的样子，心里已经猜了出来。
    做的菜不和他的胃口，便吵了起来。
    这种事在饭店那是常事，
    要么给他算便宜点，要么不收钱。
    总之事情要化大为小，化小为无。
    李成才不屑的看着男子，又看向四周，客人不多，只坐了四座，而且都是点过单的。
    于是将手机拿起，往餐桌坐去。
    一股酒气径直飘向李成才。
    李成才脸色一沉，顿时无语道：
    “这才几点就喝醉了。”
    男子愤怒的喊着：
    “盐都舍不得放是不是！？一点味都没有。”
    “炒猪杂火要开大，我看这厨师是在锅里打盹吧，猪杂炒的比我鞋子还老。”
    “哎。”李成才咬着牙，鼓着腮帮子，脸上已经带了些怒意。
    旁边的大叔凑热闹走了过来，
    用筷子夹了点，尝了以后，面露喜色，点着头说道：
    “嗯，宣。”
    “这好吃啊，没问题的。”
    旁边的刘芳赔笑着：
    “你看，咱叔都说了没有问题，我们都做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大哥，咱是不是早上酒喝多，把舌头淡了，这才尝不出味道来”
    男子拿着盘子冲着李芳说道：
    “喝酒怎么了，你还管上我了，我爱喝就喝了。”
    “来来来，你吃吃看，我就说了，你们家厨师做的就是不行。”
    “我告诉你，我也是厨师，别想蒙我。”
    李成才歪着脖子，越发愤怒。
    你喝酒没人管你，可你来找茬，那就是欺负人了。
    李成才脾气可不好，直接收起手机，冷着脸朝男子走去。
    冲天的酒气对着李成才而来。
    “这菜我炒的，怎么了！”
    男子耷拉着眼睛看向李成才，歪着嘴朝一侧啐去，面不改色地说道：
    “你这是给人吃的吗？”
    这话一出，李成才心里顿时冒火，抬手指着鼻子喊道：
    “你在说一句试试！”
    胖子拿起盘子也指向李成才，
    “老子说的就是你。”
    李芳见状赶忙把胖子手按下去，可李成才不罢休，抬手就要挥拳。
    厨房的大姐赶忙在身后将胳膊拉住，生气的喊着：
    “这喝醉了，你跟他斗什么，快回去。”
    李成才最近手头紧，压力大，正想找个地方释放释放。
    既然这人自己送上门来，还是醉酒闹事，那他可不准备放过这次机会。
    咧了咧脖子，就要往男的身前冲。
    一旁盯着的大叔瞧着李成才要来真的，赶紧推着李成才，不让他靠近，嘴里喊道：
    “他喝醉了，你又没醉，回去，回去！”
    男子把菜扬了叫嚣道：
    “来来来，你会炒菜吗，不会回家找你妈妈教去。”
    “汤姆的。”李成才今天倒要看看这人的嘴有多硬。
    李成才将大姐拉开，就要往前走，李芳又站了过来将其挡住。
    “你回去！”随后看着男子说道：
    “你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李成才可是没有把人放走的打算，抬着胳膊朝着男子抓去。
    这时，刘老板从店外跑来。
    他比李成才瘦些，矮些，不过眼睛很有神。
    只见他高声喊着：
    “哎哎，别动手别动手，和气生财！”
    跑到近处瞪着眼睛看向李成才，沉声道：
    “你回去，你个二愣子。”
    李成才可并没有打算收手，可刘老板一直在对着李成才挤眉弄眼。
    李成才心思流转，顿时默契起来。
    一边回头朝厨房走去，一边喊着：
    “你有能耐别跑，我去拿刀子去！”
    大姐和李芳赶紧追向李成才，
    “成才别混啊，成才！”
胡闹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一旁的大叔脸上带着怒意，赶忙推着男子。
    “你赶紧走，要喝酒回家喝去。”
    刘老板趁着人散开，上前抓着男子把他往外拽，同时还向旁边看着的两青年的示意。
    醉酒男子并不准备离开，抬手挣脱。
    两小伙子加入，从后面拉着男子。
    门口坐着的一个年轻小伙跑来，一起拉着男子。
    于是五个人一起把醉酒男子给推出去，推到远处。
    大叔挥着手喊道：
    “快走快走”
    醉酒男子嘴里嘟囔着：
    “什么厨师，难吃难吃。”
    随后丢了盘子，晃着身体向远处走去。
    刘老板赶忙拿出二十块的盒子烟递给三个青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随后跑到大叔旁边：
    “叔，走，咱回店里吃饭，他喝醉了，别理他。”
    大叔看了一眼刘老板，接过烟后笑着说道：
    “这人不行，哪有大白天喝醉的。”
    “就是，就是。”
    大叔仔细看了一眼刘老板：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店老板。”
    刘老板笑着点头：
    “对对，叔说的没问题。”
    “你这老板可以，他这一顿饭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十，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这钱我也想要，可这不是怕闹出事来，钱免了就免了，不能让他影响咱吃饭。”
    大叔面露喜色，说道：
    “哎，对了，饭钱归饭钱，但闹出事来麻烦，你这老板当的好。”
    刘老板赶紧挥手说：
    “没有没有，小本生意，咱就挣点吃饭钱。”两人说着回到店里。
    李成才三人在厨房站着，大姐站在旁边劝说着：
    “别听那人瞎说，你做的饭绝对行，那人一看就神经有问题，大白天的喝醉，跑这来胡闹。”
    “别气了啊，成才，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李成才看着外面没动静了，说道：
    “大姐，我知道了，知道了，其实刚才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没准备真的动手。”
    大姐眼睛睁大，立马回道：
    “吓唬吓唬，你看他那样子，你就是真拿把刀架脖子上，他也不说害怕。”
    “刚才我拉都拉不住你，还吓唬，我看你是真生气了。”
    一旁李芳跟着说道:
    “我看也是，你力气那么大，我们两人都拦不住你。”
    李成才笑着，没有再说。
    刚才确实昏了头，真的准备大展拳脚。
    见醉酒男子离开，李芳出去收拾餐具。
    大姐对着李成才又劝说了几句后，也出去帮着收拾卫生。
    “滴滴。”
    手机响起短信，是二姐发的，
    “回家看看爸。”
    李成才知道他的身体严重了，便赶忙回消息，
    “明天一早我就回来。”
    此时，外边几位客人都回来了，刘老板面无表情的朝着厨房走来。
    大姐瞧见，跟刘老板搭话：
    “怎么样，人没事吧？”
    刘老板笑着回道：“没事没事，就是喝醉了。”
    大姐回道：“到他身边一股酒味，我就猜到是喝醉了，胡闹来了。”
    刘老板直接走进厨房，大姐跟在后边一起进去。
    李成才收起手机，一脸无所谓的看向刘老板。
    刘老板神秘的低头往窗外望了一眼，然后走到李成才身边低声说道：
    “没事吧，他没伤着你吧？”
    李成才摇着头说道：
    “没有，这人我看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在这附近工作。”
    刘老板一脸兴奋，贴过来说道：
    “你说对了，他就是旁边街道的。”
    这么一说，李成才更加确定了，
    “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什么林饭店的。”
    这时李芳走了进来。
    刘老板往后撇了一眼，随后继续说道：
    “我刚听别人说的，就在昨儿，他老婆跟人跑了，小孩也没留下。”
    身后的大姐说道：“啊，怪不得呢。”
    李成才听着顿时有些同情起刚才那人了。
    “那是挺惨的。”
    刘老板继续说着：
    “对啊，所以我进门看见是他，赶紧跑过来让你们放手，再让他呆一会不得闹得更大。”
    大姐有些生气的说道：
    “他老婆跑了，那也不能跟咱们闹啊，咱们又没有惹他。”
    李芳小声说着：“那谁知道。”
    刘老板拍着李成才肩膀，
    “行了，总之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才，你别生气了。”
    李成才面无表情，随意的点了点头。
    刘老板胳膊搭在李成才肩膀上说道：
    “我知道咱爸身体不好，你要回去就回去，放心，我手还没生，炒出来的菜不比你差。”
    李成才笑着回道：
    “哼，是是是，反正这店又不是我的，你想怎么炒就怎么炒。”
    “去你的。”
    刘老板轻轻给了一拳，然后转身对李芳说道：
    “我出去有点事，店里有事你就向刚才那样给我发消息就行。”
    “嗯。”
    “对了，给外边这几个都打九折，行了我走了。”
    交代完后刘老板便离开了。
    李成才便在厨房呆着，等待中午饭点的顾客。
    今天和往常一样，十一点就开始来人了，一直忙到三点才歇下来。
    下午，老婆要和同事聚餐，五点多的时候，李成才去幼儿园接女儿晓晓到店里。
    晓晓今年五岁了，有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喜欢粉色，爱吃李成才做的土豆丝炒肉。
    七点时候店里又开始来人，李成才忙到九点的时候刘老板回来了。
    “成才，你明天回家，今天早点收工，剩下的我来。”
    “好嘞，晓晓，来，说谢谢刘叔叔。”
    扎着短马尾的晓晓蹦蹦跳跳的到刘老板身前，奶声说：
    “谢谢刘叔叔。”
    刘老板笑着蹲下身，
    “不客气，看，这是叔叔给你拿的好吃的。”
    晓晓拿着糖后，跟着李成才走去。
    走到李芳旁边，说道：“姐姐拜拜。”
    晓晓认识李芳，朝她挥着小胖手。
    李芳轻声回道：“拜拜。”
    .....
    父女两难得单独呆着。
    于是，李成才带着晓晓到夜市吃了半小时，才疲惫的回家。
    “10.17，老婆应该回来了，问问她明天回不回家。”
    开门，老婆的白色拖鞋还在。
    “还没回来，看来今天喝了不少，一会又要吐了。”
    李成才知道自己老婆的脾气，属于是不服气的，喝不了酒也要硬喝，反正必须硬气。
清醒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晓晓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
    李成才直接把晓晓抱到她的小床上，然后躺在床上打开了手机。
    “姐，明天早上我回来。”
    发完消息后，李成才还没有困意，考虑到一会还得照顾老婆，便刷起了视频。
    “嘎哒”开门声。
    老婆回来了。
    李成才起身去看看情况。
    果不其然，脸已经红了一半，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白彩霞在服装店工作，平常都是穿着白色衬衫，修身长裤。
    有着一张小巧的鹅蛋脸，小鼻子，身材一般。
    但是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和挺拔的气质，路人还是会多看一眼。
    当年李成才路过服装店，对白彩霞是一见钟情。
    在每天早上和下午都送爱心餐的努力下，终于是将其打动。
    白彩霞瞧见李成才踏实能干，是个本分人。
    两人便日久生情，期间也很少吵架，算是恩爱。
    终于在两年后有了晓晓，
    而现在，晓晓已经五岁了。
    李成才扶住老婆，把黑包和白外套都放到一边。
    对着白彩霞轻声呼唤：
    “老婆，明天早上回家看看爸。”
    “老婆，老婆。”
    任凭李成才怎么呼唤，白彩霞都没有回应。
    李成才扶着老婆白彩霞往卧室走去，
    突然白彩霞嘴巴鼓起，惊恐的扶着墙，快步冲到卫生间，接着便是一阵呕吐。
    李成才无奈摇着头，果然是这样。
    不过既然人清醒了，那问问明天回家的事。
    李成才接了杯温水后，走进了卫生间。
    此时，白彩霞正趴在马桶边呕吐。
    端着水杯的李成才看着趴着的白彩霞，双眼发直，愣在了原地。
    五秒过后，惊声喊道：
    “老婆，你裤衩呢！？”
    “呕！”
    忙着呕吐的白彩霞根本没有办法回应。
    甚至连李成才的话都没有听见，在干呕几声后终于吐出。
    顿时，恶气冲天。
    李成才见状，抛掉问题，连忙将水杯端到面前，给白彩霞漱口。
    吐出来的白彩霞脸色舒缓了很多，白着脸，喘着气回头看向李成才。
    “你，你刚才要说什么？”
    李成才嘴巴张开，看向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的白彩霞，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额，没事。”
    “呕！”
    白彩霞又开始干呕。
    李成才缓缓起身向后退去，直至身体完全靠到墙边。
    确认了，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
    在呕吐声中，李成才跌坐到了地板上。
    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这是真的。”
    “不不不，是意外，一定是老婆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穿。”
    李成才歪着头看向卧室，脑中开始回想今天早上。
    ..
    ...
    “她穿了。”
    这一刻，李成才无比清醒。
    “她绝对穿了。”
    李成才无比肯定，蹙着眉毛，脸上带着哀意，回头重新看向白彩霞。
    “她没穿。”
    李成才咬着牙，面色一沉，杀意尽显。
    他的脸快速变得狰狞起来，倚着墙站起，眼神冰冷的看向白彩霞，
    随后一个猛子冲到前方。
    此时，白彩霞已经吐完，靠在墙边睡着了。
    李成才伸手抓向脖子。
    脑中开始蹦出想法。
    “她有可能是图个凉快。”
    “对对对。”
    李成才慌张的将手抽回，嘴里念叨着。
    “包，在包里，在包里。”
    李成才赶忙冲出卫生间，目光锁定门口的黑包。
    在踉跄了两步后，向黑包走去。
    “我们认识了七年，这一定是误会，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要是真的呢？我，我掐死她。”
    这种疯狂的想法迅速充斥在脑中。
    可一个身影显现，是一个身材肥胖，头发斑白，醉熏熏的男子。
    “难道我也要和他一样，醉酒闹事吗？”
    走到门口，黑包和白色外套放在一起。
    李成才缓缓抬头，黑包的上面，挂着一件小小的，粉色的外套，那是女儿晓晓的。
    “女儿，我，我还有女儿，还有晓晓，我不能，我不能害了她。”
    李成才将粉色的小外套取下，抱在怀里，然后将包拿了起来。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打开她的包。
    李成才拿着包找寻拉链，在前面。
    随后快速将拉链拉开。
    包很小，里面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完。
    有各式化妆盒子，手机，两根手链，几根皮筋，没了。
    ..
    ...没了
    李成才大口吸着气，抖着手将包扔到一边，转过身体呆站在原地。
    房间充斥着浓烈的呼吸声。
    几分钟后，李成才将粉色的小外套披到身上。
    可外套太小了，他只能将两个袖子绑在自己脖子上。
    深吸了一口气后，走进了卫生间。
    “啊！！！”
    李成才大吼了一嗓子，可这并不能将白彩霞吵醒。
    李成才紧了紧脖子上的外套，缓缓走到白彩霞身边。
    将睡着的白彩霞抱起，缓慢的将其抱进卧室，平稳的放到床上。
    萦绕在鼻腔间的酒气，让李成才头一次厌恶酒，多一点都不愿意吸入。
    李成才将她的头侧放到枕头上。
    在整理她的衣服时，视线透过衣领，
    只有一抹白色。
    李成才无神的眼睛看着前方，呆站了五秒。
    随后惊声喊道：
    “奶罩呢！”
    李成才脑袋如同遭受锤击，双腿打颤。
    脑中一片炫白，猛然眩晕，呼吸急促，眼睛瞪得巨大。
    李成才张着大嘴疯狂的吸气，伸手朝着另一边的衣领。
    是一抹黑色。
    “这边怎么有？”
    李成才一时疑惑起来。
    发着愣伸手将其拉住，缓缓抽出，到一半时侯，原因明了。
    原来是这一边的肩带断了。
    “原来是肩带断了。”
    可目光随即凝滞，
    不光肩带断了，上面的丝线都，都凌乱的四处飞舞。
    一时间，肚中翻江倒海。
    李成才的手松开，在干呕中退了两步。
    可很快便迅猛向前冲去，抬手抓向白彩霞。
    可一抹粉色随着身体一起向前冲出。
    是晓晓的粉色外套。
    李成才的手停在了空中。
    接着没有犹豫的，快步走到晓晓的床前。
    晓晓睡得很香。
    肉嘟嘟的脸靠在小胖手上，身体呈一个歪斜的大字。
    李成才的呼吸渐渐平稳，
    抬手再次紧了紧脖子上的袖子，随后快步走出卧室，离开了房间。
    李成才开始跑步。
    咬着牙狂奔，绕着小区狂奔。
寒冷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脚下失去了力气，踩空向地面摔去，这才停了下来。
    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耳畔。
    将双眼浸湿的汗水一路向下，和脖子间的汗珠汇合，迅猛的滑进衣服，融入到其中。
    李成才将脖子的外套解开，两个袖子已经湿透。
    双手将其对折，轻轻拧了半圈，汗水哗啦啦的落到地面。
    如此反复，半圈又半圈，直到再也滴不出来才停手。
    早上的风是凉爽的。
    可对于浑身湿透的李成才来说，是寒冷的，冷到胳膊发抖，浑身打颤。
    可越是寒冷，李成才头脑越是清醒。
    他头一回喜欢上寒冷，喜欢浑身颤抖。
    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身体开始发热。
    胳膊不再颤抖，呼吸平稳了下来，视野渐渐清晰。
    天要亮了。
    初升的太阳，并不能立即给人带来温暖，而是更深的凉意。
    李成才坐在路中间，看着两侧停着的车，有四座的，还有六座的。
    李成才心想：这一家是有很多小孩吗？不一定，还有父母，双方的父母。
    “阿丘！”
    喷嚏终究是躲不掉的，鼻涕挂在空中。
    李成才顺手拿起衣服，准备擦去，可他没有。
    用手揩去，在鞋底摸了摸后起身。
    他要给晓晓做早饭，送她去学校，然后回家。
    李成才穿过一栋栋楼房，找寻熟悉的入口，踏上空荡的楼梯。
    直到打开房门，白色外套和黑色的包格外晃眼。
    李成才没有忍住，又将包捡起，拉开拉链，找寻了一番。
    吐了一口沉重的气后走向卫生间，先把晓晓的外套洗了，然后做饭。
    打开燃气灶，随着滴答声响天然气喷出。
    李成才凝视着蔚蓝色的火焰，直到鼻子呛到才赶忙挥手，将天然气散开。
    在咳嗽声中把火点着。
    李成才是厨师，他不愿意在做饭上出现问题。
    将锅放上去后，开始思索要做什么。
    “蛋炒饭，瘦肉土豆丝，炝白菜，再煮点南瓜粥。”
    想好后，李成才又把火给关了。
    因为太早了，饭还是趁热吃才好。
    现在开始备菜。
    他到冰箱将白菜，鸡蛋，瘦肉，白葱拿了出来。
    白菜掰成块，土豆削皮切丝，鸡蛋只打了一颗，再打一颗对于晓晓来说可不是好事，肉和葱是切好的，一会直接用就行。
    这些准备好后不能忘了南瓜粥。
    李成才将角落里沾着灰的南瓜拿了两颗，洗干净，去皮去瓤切成厚块放到一边。
    全部准备好后，李成才自己拿了两包方便面泡着吃了。
    现在的李成才不饿，只是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用泡面垫垫肚子。
    过了一个小时，
    李成才开始煮粥，炒菜，将晓晓喊醒，洗漱后吃早饭。
    “哇，好香啊。”
    晓晓的两个小眼睛向星星一样闪亮。
    随后在手舞足蹈中，将肚子填满。
    因为有校车接送，李成才送晓晓上车后便独自出发，回家看望自己的爸爸。
    从市区到县上要一个半小时，从县上到村里还有二十分钟的路。
    李成才给他爸说过，上了年纪住到城里方便，可他爸在住了两天后就回去了，理由是：
    “城里没地，一天不舞两下锄头浑身不自在。”
    路上的车不多，李成才看着前方空阔的道路，昨夜的怒气也随之化去。
    “那重要吗？”
    李成才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可很快肯定。
    “当然重要。”
    心情有所好转的李成才决定原谅老婆，他是这样想的：
    首先，老婆还没有明说，所以有可能是误会，搞了半天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当然，如果是真的，如果昨天醉酒男子的事也落到自己身上。
    那么，可以尝试和她聊聊，也许是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总之，李成才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
    就算是有所牺牲也不想放弃。
    但是，她要是来真的。
    她睡了别的男人，还汤姆理直气壮，那就分。
    不过晓晓必须自己带走。
    李成才思索间已经做好最坏打算。
    一声叹息，
    李成才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遭了某种报应。
    可他自己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李成才想不明白，只能摇着头。
    突然，
    李成才猛甩方向盘，只听到尖锐的‘刺啦’声，整辆车向右走了一个弧形。
    幸好周围没有车，不然一定得翻一辆。
    车身回正后，李成才脸色一沉，倒车回去。
    刚才前方是没有车的，可旁边停着车。
    这旁边停的车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李成才过来的时候探头。
    幸好李成才是老司机，看到左边有阴影后连忙甩车，躲过一劫。
    李成才倒回刚才那辆车旁，
    白车里面坐着一个女子，一眼无辜的看向李成才。
    李成才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张嘴就骂：
    “你有病啊！”
    “汤姆有眼睛没，故意往上撞是吧？”
    女子立马还嘴：
    “你才有病，怎么了，路是你家的。”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成才更是冒火。
    “你汤姆当是你家啊，有你这样调车的吗！你有病想死自己一边去，别汤姆害我。你是不是sb，你是不是，有你这样开的吗，有你这样开的吗！你是不是sb。”
    女子弱弱的回了一句后，便一句话没说，只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成才。
    李成才原本就生气，结果又遇到这种事，真是曹丹！
    此时右车道停下一辆车，青年司机摇下车窗看着李成才，又看向女子，一副两人打起来后自己要当热心市民的样子。
    要是今天没事，李成才肯定会狠狠骂一顿，可着急回家，于是又骂了两句后开车离开。
    李成才眉头紧锁，咬牙切齿。
    原本缓和的心情顿时郁闷起来，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真是霉运到了，喝水都塞牙。
    之后李成才不敢在思考昨天的事情，专注的开车。
    到县城后，先去农贸市场买了些猪肉，萝卜土豆等蔬菜，之后便直接回家。
    老家是在山上。
    回去的路是蜿蜒曲折的。
回家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在左转，右转中，过去了半小时，李成才终于到家了。
    “汪汪汪”
    旺财远远的喊叫起来，大姐和二姐听着声音从屋内出来。
    “大姐，二姐。”
    李成才看向两位姐姐，大姐五十多，二姐也差不多。
    两人个头相似，都不高，不过大姐有些驼背。
    “店里忙吗？”
    “你吃了饭没，没吃锅里还热着。”
    大姐二姐一人一句，李成才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家的感觉。
    “店里忙不忙我都得回来。不过没事，有老板他们，我现在还不饿。”
    “哦，对了，车上放着些菜，来，拿一下。”
    三个人一人拿了一袋子。
    大姐看着袋子里装的是肉便说道：
    “哎，家里有呢，肉都没人吃，你拿回来这家里谁吃，我和你二姐又吃不了多少。”
    二姐跟着说道：
    “真的呀，你不用买这么多，家里够了，没有了让你姐夫捎点就行，你一下还买了这么多，这几时能吃得完。”
    李成才喃喃道：
    “这真是家的感觉。”
    对着两位姐姐回道：
    “哎呀，家里又不是没有冰箱，吃不完放着，怕什么，这又放不坏。”
    三人聊着进入屋子里，左边放着一个褐色柜子，右边放着一张玻璃桌子和一个小沙发。
    旁边挨着一个柜子，上面放着案板，擀面杖，菜刀等。
    后面的床上空无一人，看来是在另一边的房子里。
    家里一共有四座房子，紧紧挨着，其中，最左边的是李成才的房子。
    三人将菜放好，李成才扫了一眼四周，说道：
    “咱爸身体怎么样？”
    二姐摇着头看向李成才，大姐往屋外瞥了一眼，说道：
    “现在是一点饭都吃不了，只能喝水。”
    李成才心里有准备，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
    “只能喝水，医生怎么说的？”
    大姐摇着头：
    “还能说什么，人老了就这样了。”
    “你看着提前准备准备，你大哥不管这事，你二哥也不上心，就看你准备怎么弄了。”
    李成才点着头回道：
    “嗯。”
    “那我先联系殡仪馆，我哥他们还没有打过电话，一会问问他们，钱总得出点。”
    二姐笑着说：
    “你大哥哪有钱，天天这借钱那借钱，要问就问问成国你二哥，看他能拿出多少了。”
    “嗯。”
    又聊了几句后，李成才去了隔壁房子。
    太阳越来越高，炙烤着地面，呼啸的风给人们带来短暂的凉爽。
    李成才推门进入，昏暗的光线让眼睛很不舒服。
    李成才没敢放开步子，在原地站了五秒后，缓缓的向里面走去。
    床上，铺着乳白色的被子，在被子的一角，有一幅安详的面孔。
    他睡得很香。
    床的一边放着一个蓝色的长罐子，这是用来装氧气的。
    李成才走到床前，看着面前熟悉但又陌生的人。
    原来，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乳白色的被子随着胸脯，有节奏的，平稳的起伏。
    他的脸上斑驳万千，但在此刻，像一个熟睡的婴儿。
    状态看起来不错。
    李成才脸上露出了喜悦，看着他睡得踏实，自己的担忧少了许多。
    “看起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李成才心想是自己太紧张，把事情想的太坏了。
    一时间，李成才又想起昨晚上的事情。
    不禁又思索起来：“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真有可能，可能是因为昨天在店里喝醉的那个男子，他被绿了，导致自己发神经，联想到了自己。”
    这么一想，李成才顿时觉得呼吸通畅了起来。
    “对啊，日子过的好好的，还有晓晓，她没事绿我干嘛。”
    李成才越来越觉得，昨天晚上是自己想多了。
    遇到事情要往好处，往乐观的地方去想。
    李成才长出了一口气后，心情大好，出门直奔饭锅。
    “饿了，开饭！”
    二姐听到动静，过来帮忙端菜，说道：
    “锅里热着昨天炒的白菜，两块红薯，那盘土豆丝炒肉是今天早上刚炒的。”
    “大姐和我一人吃了一点，盐放多了，咸的吃不下去，你看能不能吃。”
    “我两来了半个月了，吃饭都是吃一点，经常是一天炒菜，两天剩菜，咱爸又吃不了，又...”
    ...
    二姐说着说着声音嘶哑起来。
    李成才赶忙说道：
    “好了，这菜好吃，就爱吃这咸的。”
    “刚才我进去看咱爸了，睡的可香了，我看明天就能下床了。”
    “来来来，你也吃点，大姐呢，也来吃点，这菜多着呢。”
    二姐回头看向屋子说道：
    “大姐起的早，刚才没事就上床上歇着了。我早上吃的饱，不吃了，你多吃点。”
    “你早上的从市区回来，我想着你没有吃饭，专门给你留的。”
    李成才嚼着土豆丝说道：“嗨，来的时候吃了，我吃饭又方便，想吃直接做就好了，不用留，留着还麻烦。”
    “今天早上给晓晓做好饭，自己又不想吃，泡了两包面垫了垫肚子。”
    二姐听到泡面，立马说起了熟悉的话：
    “那泡面又没有营养，还是要吃饭了。”
    李成才点着头回应。
    “吃着呢，今天早上起得早，没胃口。”
    “炒了一盘土豆丝，一盘白菜，还煮了一碗粥，但是没胃口，一点没吃。”
    二姐笑着说道：
    “咦，你这当爹的还做的好了，大早上的做这么多。”
    “晓晓那么小，她能吃了这么多？”
    李成才咧着嘴笑了笑：
    “嘿嘿，晚上热热，自己正好吃了。”
    ...
    两人聊了许久...
    下午，在狗吠中走来一个老太太。
    头发花白，留着短发，很整齐的梳着，虽然驮着背，可脚下步子稳当，透着一股不服老的气质。
    李成才望着老太太，回想几秒。
    他好像是村东边的，自己要称呼四婶。
    思索间，听到声音的大姐和二姐笑着前去迎接，李成才跟在后面。
    老太太笑着看着两人，说道：
    “家里待不住，过来走走。”
    大姐扶着四婶说道：
    “一个人在家里就是待不住，想来就来，我们也是闲着。”
    老太太点着头，目光落在李成才身上。
哼哼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哎，这个是？”
    二姐拉着李成才说道：
    “这是老五，成才。”
    “奥，成才啊，都长这么大了。”
    李成才：“....”
    李成才没记错的话，三年前他们是见过面的。
    大姐指着屋子说道：“四婶，走，我们坐到房子里面聊。”
    四婶点着头：“好，到屋子里。”
    进入屋子，几人开始了漫长的对话。
    “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姐：“我回来的早，有半个月了。”
    二姐：“我们两差不多，成才是今天早上回来的。”
    李成才：“对，今天早上回来的。”
    李成才将水杯端到四婶面前，说道：
    “婶喝水，饭吃了没？”
    四婶摇着手，笑着说：
    “不吃，中午不吃饭。”
    随后看向大姐：
    “记得小时候，你特别爱说话，我们经常说你。”
    大姐：“哈哈，那都多久了。”
    “是啊，都多少年了。”
    “咳咳。”
    四婶干咳了两声，看向李成才。
    “成才忙什么呢？”
    “现在给人做饭呢”
    “做饭，做饭挺好，不愁吃饭了，哈哈。”
    “我记得成才当时可调皮了。”
    “当时..”
    ...
    .....
    之后许久。
    大姐给杯子里的水倒满，说道：
    “婶，喝水。”
    四婶喝了之后，扶着桌子慢悠悠站起。
    “好了好了，今天这水喝好了，聊得也开心。”
    “哈哈。”
    几人一起笑着。
    大姐扶着四婶说道：
    “开心就好。”
    四婶点着头说道：
    “对了，老三怎么样了？”
    李成才的爸爸在兄弟里排行老三，至于其他的，李成才记得并不清楚。
    大姐笑容停滞，赶忙回答：
    “在那边睡觉。”
    四婶拉着大姐说：
    “嗯，我去看看。”
    大姐跟在旁边。
    “听说老三身体不好，早都想来看看了，但我的身体也不好，一直到了今天才感觉好点。”
    “这才赶紧过来。”
    李成才三人没有说话。
    进入屋内，下午的光线更加昏暗。
    可四婶的步伐丝毫不受影响，朝着床边缓缓走去。
    大姐和二姐跟在后面，李成才没有跟上，在门口站着。
    三人走了过去，人还是躺在床上的。
    可能是听到动静了，眼睛睁开看向床边。
    大姐低着头，大声说：
    “爸，四婶过来看看你。”
    “嗯。”
    李成才听到声音赶忙走到床边。
    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很亮。
    只见他轻轻点头。
    四婶靠近说道：
    “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四婶说完，他笑着缓缓摇头。
    大姐赶忙说道：
    “爸，心态重要，会没事的。”
    二姐接着说：
    “爸，成才回来了。”
    成才快步上前。
    “爸。”
    两人相视一笑。
    “嗯，我没事。”
    “嗯。”
    父子两的话总是不多。
    大姐整理了一下被子，关心问道：
    “爸，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他无力的说着：
    “哎，就是困。”
    大姐又问道：
    “身体有没有感觉疼？”
    “没有，不疼。”
    四婶拉着大姐说道：
    “看你女儿小子多疼你，天天在身边。”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四婶又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李成才还想上去说两句，可是他的眼睛已经闭上，睡着了。
    大姐和二姐两人送四婶离开。
    李成才没有，一直站在床边，安静地注视着。
    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有次把同学的杯子打碎，还把人给伤了。
    他当时追着要打我，不过只是吓唬我。
    还有给我们买的自行车，虽然只买了一个，但我们可以轮流玩。
    当然了，经常吵架。
    那会儿自己老哭，不过哭是没有用的。
    ...
    “成才，别站着，那有凳子。”二姐把旁边的凳子搬过来。
    “嗯，不了，天不早了，咱爸这也没事，我今天就回去了。”
    后面进来的大姐说道：
    “回去，也是，这边有我们两看着，没事的。”
    二姐听到不乐意了：
    “回去？吃了饭再回，这马上就好了。”
    大姐拉着二姐说道：
    “哎呀，现在都几点啦，回去还要几个小时呢，趁着天没黑赶紧回去，饭哪不能吃？”
    “那行，不过冰箱那肉你带回去，我们又吃不了，放着也是放着，拿回去给晓晓吃，还有红薯你带点，南瓜你也拿两颗，城里买也要不少钱。”
    李成才顿时头大。
    “哎呀，我要吃就直接买了，这能花多少钱。”
    “放冰箱，不拿了，放不坏的。”
    李成才说着已经坐到了车里。
    “回去的时候慢点。”
    “知道了。”
    “咱爸你放心，没事的。”
    “嗯，走了。”
    落日的余晖照在大地，这是不舍的离别。
    路上，李成才脑中还在回想着姐姐的叮嘱。
    不过到了城里，李成才想起那个差点让自己翻车的白色车头。
    一时打起精神，不能发生意外。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担心。
    太阳远去，黑夜降临。
    两侧的路灯亮起，黄褐色的光线向前铺开。
    心中的空荡袭来。
    李成才恍惚了两秒。
    挺了挺后背，瞪了瞪眼睛。
    十个脚趾头上下用力摆动，将脚下的虚无感驱散。
    李成才恢复了专注。
    车窗下移，带着余温的晚风扑来，将疲惫裹走，把惬意留下。
    李成才的嘴角打开，缓缓向上，笑了起来。
    随后无法抑制。
    咧着嘴，
    ‘哼哼’的笑着。
    “哼哼。”
    “哈哈。”
    “啊！！！”
    李成才拍打着方向盘，大声呐喊。
    高分贝的喊声穿过皮肤，透过脑壳，
    浑身的鸡皮疙瘩在酥麻中绽放。
    仿佛是做了个马杀鸡。
    附着在灵魂上的灰尘被震开，向四周落去。
    至于会落到哪个倒霉蛋身上，那只有倒霉蛋自己知晓。
    “哇，来个冰啤该有多爽啊。”
    李成才可没有酒驾的意思。
    毕竟是老司机。
    随着夜幕完全展开，路上开始堵车。
    在停停顿顿，滴滴答答，偶尔的谩骂中，
    李成才来到了小区门口。
    看了下时间，
    10.13
    还早。
    李成才一脚油门将车掉头，前往饭店。
    “一天不舞两下炒锅，浑身不自在。”
    饭店距离这里并不远，五分钟就可以到，
    其中两分钟还是停车的时间。
    现在正是饭点，人多的时候。
安逸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从玻璃窗望去，大概有六桌客人，桌子上都零散的放着空酒瓶子。
    李芳正拿着菜单给左边的男子点单，大姐拿着盘子走向右侧。
    李成才走进饭店，穿过餐桌，径直向厨房走去。
    李芳由于低着头，没有看到李成才，不过大姐瞧见了，笑着看向李成才。
    李成才笑着路过大姐，进入了厨房。
    “刺啦！”
    热油沸腾，雾气升腾，蓝色火焰“轰轰”的向外喷发。
    刘老板穿着蓝色的围裙，脖子上挂着褪色毛巾，左手握着铁锅，右手拿着汤勺，对着锅中的菜前后推了两下后，开始了颠锅。
    一时间，红的，黄的，绿的混杂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形，紧接着在锅中回旋了几圈后，盐粒，料酒加入其中，“哗”的声响中，香味迸发而出。
    这是一份火爆腰花。
    刘老板将锅抬到灶台外侧，拿起一旁的筷子，将一块木耳夹起，使劲吹了一口气后，将其放到口中。
    味道正好。
    随后抬锅将其倒入盘子，把盘子放到窗口后大喊：
    “腰花一份！”
    接着拿起一份单子，看了一眼后将其放到右边。
    歪头瞥了一眼李成才，喊道：
    “怎么样！？”
    “啊！？”
    刘老板把火关掉，重新问道：“我问你咱爸怎么样？”
    “还行，没有大问题。”
    “那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
    刘老板重新把火点着，开始炒菜，这是一份辣子鸡。
    李成才也不闲着，拿起一张单子，有辣拌黄瓜，香辣猪耳。
    先到冰柜拿出洗干净的黄瓜，准备好的猪耳，还有红椒，青椒，接着拿着碗舀了一勺泡椒。
    准备好后，先给锅中接水，猪耳放进去，接着点火，把锅放上去。
    等待煮熟的时间，将黄瓜切成长块，规整的摆到盘子上，，将一定的盐，味精，白醋，香油调成味汁，浇在黄瓜上面，再将泡椒，切成条的红椒撒上。
    一份辣拌黄瓜便完成了。
    猪耳也已经煮熟，将其捞出放到一边，接着用水将锅冲刷干净，之后重新热锅，将油倒入，加入盐，酱油，白醋，青椒翻炒，入味后将锅抬到灶台外侧。
    把煮熟的猪耳切片，摆放到盘子中，接着倒入锅里的热油，将其拌匀。
    李成才将两个盘子放到窗口，喊道：
    “香辣猪耳！”
    李芳过来将单子和两盘菜一起端走。
    此时，窗口还放着四份单子，李成才拿起一张，随后向外抬眼望去，两个穿着短袖的男子刚走了进来。
    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
    李成才长吐了一口气后，开始忙碌。
    “轰轰”的响声，混着酒杯碰撞，带着哭声笑声，一起融入到了锅中，化为锅气将人们的味蕾勾出，将神经颤动。
    又是一个安逸的夜晚。
    ..
    忙碌之后，已经十一点了。
    李成才擦了擦手，将围裙摘下，外套穿好，接着端着盘子，拿着单子向外走去。
    在左边第三桌还坐着两名男子，一个光着膀子，另一个敞着肚子。
    除了这两个人，右边还坐着三个人。
    除此之外，只剩下李芳一人。
    大姐九点已经下班，后面的时间单纯是在帮忙，而刘老板在半小时前已经离开。
    李成才走到左侧第三桌，将手中的椒香肥牛放下，随后看向李芳，李芳也看了过来。
    李成才熟悉的抬了抬胳膊，示意自己要离开，李芳熟悉的点头。
    李成才佩服李芳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大多数时间只有她一个人留守在店里。
    当然了，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住在附近。
    李成才走出门外，站在原地。
    眼前是空荡的街道，微弱的路灯和孤零零的小车。
    腰和肩膀传来酸痛感，现在正是休息的好时机。
    不过，李成才总感觉有一件事情没有做，想走但又不能走。
    是什么事情呢？
    李成才转身看去，柜台看着手机的李芳，两桌聊着天南海北的客人。
    “哦！”
    李成才快步走向厨房，在冰柜，冰箱还有后面的角落里搜寻起来。
    差点忘了清点食材。
    虽然老板或者李芳会在第二天清点食材，不过这终究是李成才的工作。
    将需要的食材写在手机上，发给刘老板，刘老板在购买食材上还是亲历亲为的。
    因为他知道哪里的菜便宜，哪里的肉新鲜。
    点完食材后，心中的疑惑随之消失。
    李成才径直走到车内，将钥匙插上，点火。
    发动机嗡嗡响着，汽油却迟迟没有到。
    因为即将要回家，李成才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一时间，好像并不是很累。
    “去夜市。”
    李成才觉得嘴巴和肚子空落落的，于是一脚油门向夜市驶去。
    夜市坐落在市中心。
    道路通畅，李成才很快就到了。
    向街道望去，两侧的小吃摊烟雾缭绕，嬉笑着的人们零散的在其周围分布。
    入口有煎饼果子，葱和芝麻的香气随着滋滋声，混在腾起的热气中，勾引着李成才的味蕾。
    “老板，要一份煎饼果子。”
    “好。”
    老板是一位年轻小伙，留着短发，看着很精神。
    此时正在刷酱，棕红色的蜜汁酱快速融进面饼中，为其增添了一份香气。
    脆薄的稞箅“咔擦”折断在面饼上，裹着嫩绿的生菜和油条，三两下卷成紧实的长条。
    当其放入纸袋时，油脂迅速的将边缘打湿，泛着光的纸袋更加诱人。
    “给。”
    李成才接过煎饼果子，一口咬了上去，软嫩的面饼，咸香的气味，酥脆的夹心。
    “哇~”
    李成才闭上双眼，努着眉毛，完全享受着由美食带来的口腔按摩。
    这种感触直达大脑深处，久久无法自拔。
    “嗯~”
    无法抑制的声音就是对食物的最高赞美。
    李成才又咬了两口，味道有所减淡，可丝滑的口感始终如一，这种感觉太对了。
    李成才挺了挺身体，长舒了一口气后，顿时感觉有了力气，疲惫感快速褪去。
    “来份臭豆腐，小份。”
    “烤鱿鱼来两个。”
    “来点羊肉串，牛肉串。”
    李成才的手已经拿不下了，只好将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如梦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拿两个烤生蚝。”
    李成才咬着臭豆腐，看着桌子上的一切，心中有种大获全胜的喜悦。
    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那并不重要。
    “生蚝来了。”
    金黄的蒜蓉，鲜红的小米辣，透明的粉丝，还有被鲜亮油脂所覆盖着的白嫩蚝肉。
    李成才迫不及待凑上去，大口吹着气，鼻腔间再次充斥着诱人的香气。
    随即缓缓朝着蚝肉咬去。
    “呼！”
    一口下去，汁水四溢，不过内部隐藏的高温着实把李成才吓了一跳。
    连忙对着一旁快速呼了两下，直到舌头不再疼痛。
    李成才不舍的盯着眼前的生蚝，无奈下，把蒜蓉粉丝吃个干净。
    桌子角放着的啤酒引起了李成才的注意。
    “对啊，怎么把酒给忘了。”
    李成才伸手朝向地上的啤酒，可是在碰到酒瓶的时候，冷冰冰的触感让其退后，不再有想法。
    一会还要开车，李成才可是老司机，不能酒驾。
    看着街道上行人变少，李成才开始打扫桌子。
    左手拿着各式的串，右手拿着臭豆腐。
    左右开弓，
    甩开膀子将其吃掉。
    五分钟后，
    两侧的腮帮隐隐作痛，这才停手。
    不过再吃两块滑嫩的蚝肉还是愿意的。
    两只手各拿着一个生蚝，随着“嘶溜”“嘶溜”的声音，壳里只剩下些许金黄的汤汁。
    李成才仰着头将其倒入口腔，香气一直滑到胃里。
    “呼~”
    李成才风卷残云，
    红着脸颊，带着笑容倚靠在桌子边。
    此时宛若一个五六岁，吃的饱饱的大胖小子。
    “成才？”
    左侧传来轻柔的声音。
    李成才扭头看去，是一个苗条的女子。
    圆脸看着很是熟悉，留着短发，穿着灰白色的短袖，宽松的裤子。
    女子看向李成才正脸，面露喜色，高兴喊着：“成才，这么巧。”
    吃的有些发昏的李成才笑着看向女子。
    熟悉，脸很是熟悉。
    可是..
    想不起来。
    女子指着自己的短发说道：“是我呀，我把头发给剪短了。”
    李成才看向整齐的短发，再看向圆脸。
    有双眼皮的大眼睛，不矮的蒜头鼻，脸的右边有黑色斑点。
    ...
    “啊，郑穗！”
    中学一个班的。
    “对对对。”
    郑穗坐下说道：“你一个人吗？”
    “啊，对。下班也没事，过来坐坐。”
    “真巧，我说侧脸像你，过来看看，果然就是你。”
    “哈哈，是我，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今天朋友过生日，现在准备唱歌呢。”
    “那挺好。”
    郑穗笑着问道：
    “你生意怎么样？听说自己开了家饭店。”
    李成才挥着手说道：
    “没，倒闭了，现在在绿树路，刘师傅经典味道。”
    郑穗惊讶道：
    “啊！不过没事，以后再开一家。”
    李成才“哈哈”笑着。
    郑穗往前方望了望，说道：
    “那我先走了，朋友在那边等我呢。”
    “行，哎，难得这么巧，我俩加个好友。”
    郑穗笑着说：
    “你这是喝了多少，我们上次同学聚会加过了。”
    “啊？是吗。”
    郑穗拿手机给李成才发了个消息，李成才看去，还真是好友。
    “如梦似幻”，
    李成才看着昵称有些眼熟，不过没有多想，将其备注“郑穗”。
    郑穗站起身来，问道：
    “是在刘师傅那吗？过几天有空我来吃饭，你可要给我优惠。”
    李成才抬手说道：
    “没问题，刘师傅经典味道，你来直接免费，我请客。”
    “哈哈哈。”
    郑穗笑着离开了。
    望着郑穗远去，自己也该起身。
    李成才举着胳膊伸了个超绝懒腰，
    在哈欠声中回到车里。
    点火，给油。
    “阿丘！”
    寒意后知后觉，李成才打了个冷颤。
    随即五档快速回家，
    到楼下已经一点了。
    踩着熟悉的楼梯，走到门口。
    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色外套，黑包。
    李成才呆站在门口，心想：这个外套已经穿了好几年了吧，包比外套还要早。
    之前倒是没有注意。
    在李成才看来，买衣服这种事情她是擅长的，自己便没有提过。
    扭头向屋内望去，
    昏暗光线下，桌子，椅子，沙发，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原本拥挤的感觉消失了。
    李成才有点不敢往前走。
    可眼皮在不断的向下坠落，困意要遮蔽大脑。
    最终，
    李成才眯着眼睛走向卧室。
    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
    室内漆黑一片，自己只能缓缓向床边挪步。
    身体不自觉的紧张。
    憋起气来。
    走到床边，视线清晰起来。
    可以看清印着褐色小熊的床单，被子。
    李成才快速脱掉衣服，爬到床的右侧。
    床的左侧是白彩霞。
    李成才轻柔的提起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右侧，白彩霞轻柔的呼吸声停了下来。
    在“嗯昵”声中，
    扭过头来，惺忪着看向李成才。
    “回来了。”
    “嗯。”
    李成才冷冷的回道。
    白彩霞说完回过身去。
    李成才依靠着身子，斜着眼睛，打量着白彩霞的一头黑发。
    视线越来越清晰。
    熟悉的黑发，多年的被子，上面还印有褐色小熊。
    短暂愣神后，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滑进了被子里。
    暖意将全身包裹。
    身体不禁打了个五秒的冷颤，直至将寒气全部驱赶。
    右侧，有股清新的花香飘来。
    李成才朝右歪着头，
    轻轻嗅了嗅，吐了口气后，大口贪婪的吸入。
    目光再次打量起白彩霞的黑发。
    喉咙不禁吞咽了两下。
    右手不自觉的掏了掏裤裆。
    身体快速朝着右侧躺下。
    花香更加浓烈。
    李成才挺着腰，挪着屁股向前靠去。
    左手缓缓向前伸去。
    “哎呀，你干嘛！”
    黑夜中，
    突然的喊声。
    差点把李成才的魂给吓飞。
    浑身猛地一个机灵。
    随后悻悻的将手收回。
    一时间，只觉得有股难闻的味道。
    白彩霞扭着肩膀喊了一声后，往前移了些，离李成才远了点。
    李成才生气的朝左转去。
    头朝着枕头角落压去。
    两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双腿蜷曲着，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随后皱着眉毛，在不开心中睡着了。
    明天，明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上班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
    ...
    “咚！”
    在关门声中，李成才惊醒。
    愣了愣后，挠着头回想着。
    好像有人在喊叫着自己。
    不过想不起来，便倦着眼睛向四周扫去。
    目光落到右边的白色枕头。
    “！”
    “问个清楚！”
    李成才一脚把给被子蹬开，快步冲出卧室。
    ..
    没人了。
    没影了！
    顿时，
    李成才的身体像漏气了一般，萎靡的走到桌子前。
    上面摆着两个白嫩的包子和一碗冒着热气的鸡蛋汤。
    在短暂迟疑后，
    李成才嘴里嚼着热乎的火腿包子，喝着咸淡适中的鸡蛋汤。
    心中纠结着：
    “怎么办？”
    李成才看着手里的包子，心中越发无奈。
    “怎么问，该怎么开这个口？”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总之，今天必须问清楚。
    李成才一口将包子吞下，把蛋汤灌进肚子。
    暖意涌上心头。
    随后走到水池前，对着脸快速搓洗了两下。
    接着快速穿衣离开。
    等到店里的时候，正好走进去一位客人。
    李成才跟着走了进去。
    客人要了一份冬瓜竹笋素肉汤，爆炒羊肚丝和一碗米饭。
    李成才走进厨房，将外套脱下，戴好围裙。
    先从冰柜取出素肉块，将其放入清水中浸泡软化。
    接着把冬瓜洗净切块，竹笋切段。
    软化好的素肉块拿出来，将里面多余的水挤出。
    一切准备好后，将秘制料包放入锅中。
    接着把冬瓜块，竹笋段，素肉块一并投入锅中，混合煮熟。
    最后撒入适量的盐。
    顿时，
    冬瓜的清甜，竹笋的鲜嫩和素肉的醇厚交融。
    葱和姜的提香，使其气息淡雅绵长。
    面前澄澈的汤汁，淡绿的冬瓜块和乳白的笋片，与浅褐的素肉相映，宛如翡翠白玉。
    “叮叮。”
    随着出餐叮当声音的停止，
    李成才已经将葱，姜，蒜洗净切片，继续把洋葱，青椒，红椒洗净切丝。
    接下来便是羊肚。
    将洗干净的羊肚放入锅煮熟，之后切丝。
    现在开始爆炒。
    先将羊肚丝放入油锅中炒香后捞出，接着把葱，姜，蒜，花椒炒香，
    再加入洋葱干红椒，椒丝爆炒。
    一时间，一股呛人但无可奈何的气味从锅中迸发。
    全部准备好后，下入炒香的羊肚丝。
    撒入盐，味精，白糖，酱油。
    最后通过大火爆炒让全部味道融合为一体。
    羊肚丝色泽油亮，搭配红亮的辣椒段，翡翠葱段，好看极了。
    热腾腾的锅气裹着辛香，椒麻扑鼻而来。
    李成才将爆炒羊肚丝放到出餐口，旁边安静放着两张单子。
    向外抬眼望去，又来了两人。
    看来今天生意不错。
    李成才扭了扭脖子，顿时干劲十足。
    将单子拿起，开始了今天的充实工作。
    ..
    ...
    眼睛一睁一闭，天黑了。
    店里正坐着三桌客人。
    一旁的李芳收拾着桌子旁的酒瓶，大姐已经在后方清洗盘子。
    这时，
    刘老板过来了，不过在店里巡视了一圈后便离开了。
    李成才在片刻的休息后，到了夜晚。
    吃晚餐的客人渐渐到来。
    工作继续开始。
    直到深夜，
    店里走进来一个身穿蓝色外套的男子。
    他留着一头浅黄色的头发，很是显眼。
    李成才眯着眼睛望向此人，很是熟悉。
    “！”
    “王博。”
    他是李成才的中学同学。
    曾经两人坐后排没少惹事。
    现在没有单子，李成才将手洗净，围裙脱下后往外走去。
    此时，王博正低头看菜单。
    “咳咳。”李成才走到旁边故意咳嗽了两声。
    不过王博并没有理会。
    嘿，这么忙？
    李成才干脆直接坐到面前的椅子上，可王博还是没有注意。
    李成才直接把菜单抢走。
    王博这才着急的抬头，一脸懵的看向李成才。
    李成才不说话，笑着看向王博。
    王博愣了两秒后，脸上迅速带着笑容。
    随后喊道：
    “成才!”
    “哈哈。”
    王博赶忙从座位起身，坐到李成才的旁边。
    “成才，你怎么在这？”
    李成才指了指厨房，说道：
    “我在这上班。”
    王博惊讶道：“这么巧。”
    李成才面露得意的说道：
    “你一进门，我看这人满头黄毛就像你，仔细一看，果然是你。”
    “哈哈，还是你眼睛好用。”
    王博凑近问道：
    “你的饭店呢，不会黄了吧？”
    李成才点着头回道：
    “黄了，没人来吃，挣不着钱就把店关了。”
    王博狐疑道：
    “不能啊，你厨艺这么好，怎么会没人呢？”
    “不知道啊。”李成才摇着头回道。
    “行，先这样。你吃什么，我先给你做去。一会儿再聊。”
    王博笑着看向菜单：
    “额，要不你看着来，我也不知道吃啥。”
    李成才回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点菜了。”
    王博看李成才真要点菜，赶忙说道：
    “我来，我来。要一个葱爆羊肉，一份香油豆腐皮。”
    李成才看向王博说道：
    “吃这么点，怎么，心情不好？”
    王博笑着回道：
    “哪有，下午已经吃过了，现在稍微吃点。”
    “行，你先坐着。”
    说完李成才走向厨房，把围裙重新戴好。
    从冰柜中拿出备好的羊肉，将其洗净，切成薄片。
    再将大葱洗净切段。
    热锅冷油，油热之后，下入羊肉片煸炒至入味。
    最后放入大葱，醋爆炒叔，淋上香油。
    顿时鲜嫩油亮的羊肉片裹着酱汁，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
    搭配葱段的翠绿莹润，让人心情大好。
    葱香挟着肉香，辛香冲进鼻腔，让人沉醉。
    一份葱爆羊肉便做好了，现在该做香油豆腐皮。
    李成才从冰柜取出豆腐皮，将其用水洗净，切成小块。
    把准备好的红椒洗净切成丝，葱洗净切段，香菜叶洗净。
    接着把豆腐皮，红椒倒入废水中焯熟，沥干后装盘。
    加入盐，葱段，香油，香菜叶，酱油拌匀。
    淡黄，透亮的豆腐皮淋上香油，撒上翠绿葱花点缀，及其清新养眼。
    随着醇厚的芝麻香带着豆香扑进口腔，味蕾瞬间爆炸。
    李成才满意的笑着。
    随后左手端着葱爆羊肉，右手端着香油豆腐皮，走到王博面前。
    “来，试试。”
买的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王博赶忙接过，嘴里说道：
    “坐，一起吃点。”
    李成才望了一圈，发现不需要做菜，瞥了一眼李芳后坐了下来。
    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嘴里。
    “嗯，火候正好！”
    王博端着酒过来，李成才赶忙挡住。
    “哎，现在不能喝酒。”
    王博瞧着李成才身上的围裙，没有多说，只好撤了回来。
    “那改天不忙了，咱们两个好好喝一回。”
    李成才爽快答应。
    王博夹了口羊肉，顺手将剥好的蒜放入嘴中，问道：
    “你这的生意怎么样，一个月能挣多少？”
    李成才一边剥蒜一边说着：
    “生意还行，一天人挺多的。一个月下来有六七千，还行。”
    王博点着头说道：
    “六七千倒是不错。”
    随后吃了一口豆腐皮，说道：
    “我想起一件事。”
    王博先是神秘的朝四周看了看，然后俯身悄悄说着：
    “我最近搞了一个烧烤秘方，准备自己开店，怎么样？现在缺人，我们两兄弟一起干，赚到的平分。”
    突然的提议让李成才愣住，不过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
    “算了，我在这挺好的。”
    王博继续说道：
    “不想多挣点？不会是关了一次店，现在害怕了吧？”
    李成才挺直身子回道：
    “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不想折腾了。”
    王博拉住李成才的手说道：
    “这叫什么折腾，我可是奔着赚大钱的。”
    李成才愣住。
    赚钱确实乐意。
    可是拿什么开店，而且再倒闭了该怎么办？
    开店就赚钱，说着简单。
    可真的开店后才知道其中的艰辛。
    李成才不想扫兴，笑着说着。
    “行，将来我们开一个兄弟烧烤，哈哈。”
    王博立马高兴了起来，笑道：
    “好，等我选好地址，我们就开始赚大钱。”
    随后又贴了过来小声说着：
    “我这秘方绝对行，等将来做的时候，你尝尝就知道了。”
    李成才小声问道：
    “真有这么厉害，这是哪位师傅给你的?”
    王博立马大声反驳道：
    “给我？这可是我大价钱买来的。”
    此时，店里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人。
    李成才拍着王博肩膀说道：
    “那行，我先去炒两菜。”
    王博回头看了一眼后说道：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李成才对着李芳说道：
    “李芳，给他算便宜点。”
    李芳看了一眼点着头回应。
    王博笑着指了指李成才。
    李成才重新站到案板前，脑中回想着刚才赚钱的事。
    随后只觉得不靠谱，摇了摇头后用抹布擦着桌子。
    没多久，单子来了。
    点了一份红椒姜汁牛肉，豆腐干拌花生米和韭菜炒虾。
    李成才将牛肉洗净切片，红椒洗净切圈。
    接着切好的红椒葱花牛肉装盘，倒入准备好的高汤和姜汁。
    再将其放到锅中蒸熟。
    最后加入红油，盐，鸡精调味。
    色泽亮眼的牛肉和鲜红的椒片，翠绿的葱花交织。
    裹着的酱汁油润发亮，视觉冲击十足。
    往外喷发的葱香，融入红椒的甜辣和牛肉的鲜香，将人食欲勾出。
    “叮叮。”
    现在做豆腐干拌花生米。
    李成才将豆腐干洗净切丝，接着放进沸水中焯熟，捞起控水，晾凉。
    接着将花生米炒熟，晾凉。
    最后把豆腐丝和花生米装盘，加入香油，红油，盐，味精拌匀。
    莹润饱满的米黄色豆腐干，搭配金黄酥脆的花生米，撒上翠绿葱花，三色交织。
    一时间让人心情愉悦。
    浓郁的豆香混着花生的焦香，再裹着香油的芝麻香和酱油的咸鲜气息，一起送进空腔中，让人心神一震。
    “叮叮。”
    传菜的铃铛结束的时候，
    李成才已经将韭菜洗净切段。
    现在将虾洗净，中间剖开。
    干红椒洗净沥干。
    锅中倒油烧热，下入韭菜炒至断生，加入虾炒熟，倒入盐和干红椒炒匀入味。
    翠绿交织着鲜红，肉眼可以看到的阵阵香气，一时只觉得胃口大增。
    “嘿！”左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成才抬头望去，王博正站在厨房入口。
    “我走了，记得我刚才说的。”
    李成才笑着点头，
    “记得。”
    “我走了。”
    王博走后，李成才将韭菜炒虾摆好。
    随后端着盘子送到桌子上。
    单子再次响起，李成才继续回道厨房忙碌。
    ...
    十一点了，
    店里除了刚来的两个人，只剩下李芳了。
    李成才将食材清点完毕，把需要的食材发送给刘老板。
    之后，洗手穿衣。
    下班。
    李成才将外套披在肩膀上。
    坐到车里，清闲下来没多久。
    那件事情再次萦绕在脑中。
    李成才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
    随后点火，回家。
    回家问个清楚。
    李成才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门口，
    决绝的将钥匙插入。
    随着“嘎达”一声，
    李成才眉毛紧了紧，心中更加坚定。
    “今天给我交代清楚。”
    门被快速推开。
    昏暗。
    空寂。
    今天连灯都没有给自己留。
    李成才的心凉了半截。
    可又快速升温。
    心脏加快跳动，胸腹肉眼可见的起伏。
    李成才向右侧开关按去。
    “哒！”
    ..
    昏暗。
    空寂。
    李成才狐疑的看向开关。
    随后，
    “哒哒。”
    “哒哒。”
    ..
    “哒哒哒哒哒哒。”
    ...
    停电了。
    李成才打开手机，迅速充了二十块。
    随即快步走向卧室。
    没电也得问个清楚。
    李成才将卧室门推开。
    漆黑。
    眼睛仿佛被人打了一拳，在黑暗中不时闪着炫光。
    “这么黑！”
    李成才有些惊讶，这是他头一回如此。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黄色的灯光迅速扑向前方。
    房间空荡荡的。
    李成才快步上前，掀开被子。
    一个人都没有！
    随即向外跑去，拿着手机朝门口照去。
    并没有看到白色外套和黑包。
    一时间，
    李成才感觉不妙。
    思索间跑向另一个卧室。
    嘴里喊着：
    “晓晓，晓晓。”
    可是，没有回应。
    “嗡嗡嗡。”
    冰箱开始工作，电来了。
    李成才按下开关，环视四周。
    没有人影。
    “难道出事了？”
    这时李成才想起手机。
    连忙打开手机。
    白彩霞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晚上去我妈家吃饭。
于是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消息是下午五点多发送到。
    “原来是去吃饭了。”
    李成才松了一口气，喝了一杯水后，躺到了床上。
    可今天的困意并没有准时到来。
    李成才不困。
    拿起手机，刷了两个视频后厌烦的将手机扔到了一旁。
    随后看向右边。
    李成才滚了过去，希望换个位置来快速睡着。
    不过，并没有。
    枕头上散发的香味不停刺激着李成才的鼻子。
    让李成才不得不回想昨晚的情景。
    真是一个令人郁闷的夜晚。
    李成才再次觉得花香难闻，又滚了回去。
    可是没用。
    味道沾到身上，久久不能散去。
    “哼。”
    李成才鼻子使劲出了一口气，接着拿起手机离开了卧室。
    走出了房间。
    不行，一定要问个清楚。
    李成才坐到他的小车里，前往岳母家。
    距离不算远，十分钟就到了。
    稀少的车辆让李成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深夜。
    他望向四周，只有两扇窗户还有灯光。
    李成才迟疑了，现在大家应该都休息了吧。
    自己还是不打扰了。
    思索后，
    李成才做了个决定。
    来都来了，过去看看。
    出乎意料的是，岳母家的窗户亮着灯。
    李成才高兴极了，揉着眼睛数着楼层。
    七楼，她们还没有睡。
    “去，赶紧去问清楚。”
    李成才心中喜悦，小跑着上楼。
    701
    李成才刚到，透到屋外的灯光消失了
    ..
    ...
    “屮！”
    李成才抿着嘴上前，抬手准备敲门，可迟迟下不去。
    李成才攥着拳头离开了。
    “早知道快点过来了。”
    “明天，明天问。”
    李成才红着眼睛，扶着墙壁下楼。
    现在是真的累了。
    眼睛开始不受控制的闭合。
    李成才强打着精神走到车里，长着大嘴打了一个哈欠。
    随后将车窗全部打开，冷气灌到车里。
    顿时，
    李成才冻成了孙子，连忙坐车回家。
    回家后直奔床，倒头就睡。
    ..
    ...
    “嘀嘀嘀，嘀嘀嘀。”
    “嘟嘟嘟，嘟嘟嘟。”
    手机将李成才吵醒。
    李成才拿起手机，十点三十五。
    迟到了。
    不过李成才并不惊慌，接通电话。
    “喂。”
    李成才嘶哑的声音让刘老板意识到，这家伙睡迟了。
    随即笑着说道：
    “哟，老李，今天你是睡饱了。”
    李成才无力的笑着回道：
    “嗯，昨天睡得晚。”
    刘老板也没有责怪，平静说着：
    “行，一会过来。”
    随后将电话挂断。
    李成才从床上坐起，伸着懒腰，目光扫到右侧。
    空无一人。
    李成才顿时觉得空落落的。
    片刻后，
    快速下床。
    准备前往饭店。
    可是当他来到客厅，看向饭桌的时候。
    饭桌上什么都没有。
    李成才望着桌子，怔怔出神。
    一瞬间，
    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
    这么多年，仿佛只有埋没着自己双腿的黄土是真的。
    自己到底在忙碌什么？
    钱没有，店倒闭了，连自己老婆都搞不清楚。
    现在上班也迟到了。
    ..
    一时间，
    李成才陷入困惑。
    到底为了什么忙碌？
    李成才缓下步伐，朝着冰箱走去。
    拿出一把韭菜和两颗鸡蛋。
    先将韭菜洗净，切成碎末。
    再把鸡蛋打入碗中，搅散。
    接着加入部分韭菜末，盐，味精搅匀备用。
    热锅冷油，油热后将蛋液倒入，煎至两面金黄，取出后撒上剩余的韭菜。
    蛋香混合着韭香，直直勾引着人的味蕾。
    做了韭菜煎鸡蛋后，李成才觉得还不够。
    于是，再次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块牛肉。
    他将牛肉剁成肉糜，接着加入葱末、姜末、料酒、花椒粉和胡椒粉。
    不停搅拌，一直到手酸才停了下来。
    接着又打入了一颗鸡蛋，分次加入清水后，持续的搅拌。
    目的是为了让肉馅粘稠有弹性。
    接着朝锅中倒入足量油，烧至六成热。
    现在可以开始炸丸子了。
    李成才先是用手沾了些水，这是为了防止粘连。
    接着把肉馅从虎口挤出成圆球，再用勺子将其取出。
    将丸子逐个下锅。
    再将温度增高，炸至表面微定型后捞出。
    接着再次升高温度，将丸子复炸到金黄酥脆后，捞出沥干。
    足足炸了有三十颗。
    牛肉丸的外皮被炸的金黄酥脆，上面泛着细密油光，如同裹着一层褐色薄衣。
    还有诱人的汁水从中微微渗出。
    牛肉的鲜香混着葱姜的辛香，激发着味蕾，让人难以挪步。
    李成才炸了三十颗丸子后，还觉得差点什么。
    于是，
    继续打开冰箱，在里面搜寻。
    几块排骨引起了李成才的注意。
    李成才将其拿出，决定做一份排骨汤。
    先将排骨洗净切段，葱洗净切末。
    接着取出一颗人参，五颗红枣将其洗净。
    将排骨，人参，红枣用小火炖至熟烂，再加入葱末，盐，胡椒。
    香气四溢，向外散发着绵长的气息。
    李成才将排骨汤放到桌子上，将韭菜鸡蛋咬了半块，又夹了块牛肉后，转头看向冰箱。
    李成才觉得还是不够。
    往嘴里放了两个丸子后，走向冰箱搜寻起来。
    两根黄瓜在角落放着。
    李成才将其拿了出来，决定再半个凉菜。
    将黄瓜洗净后，切成长条状，并把黄瓜条卷成圆筒状。
    又找了些干红椒洗净切段。
    将盐，味精，白醋，香油，调成汁，浇在卷好的黄瓜上。
    再撒上干红椒，熟白芝麻。
    李成才将拌黄瓜的碟子放到桌子上，看向旁边油亮飘香的丸子，清香的排骨汤。
    行了。
    李成才面无表情的坐下。
    开始喝着排骨汤，品着蛋饼，尝着牛肉丸。
    最后再吃点拌黄瓜润润喉。
    十分钟的路李成才用了三个小时，到饭店已经是中午了。
    进入饭店，餐桌几乎坐满。
    李成才直奔厨房。
    进入厨房，刘老板正在忙着颠锅。
    看了一眼李成才后，没有说话，继续颠锅。
    李成才平淡的拿起单子。
    开火炒菜。
    不一会大姐过来说道：
    “今天睡迟了。”
    李成才微笑这回道：
    “嗯。”
    大姐又说道：
    “看来是最近太累了。”
    李成才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不开嘴。
    于是编了一个理由说道：
    “早上闹肚子。”
相视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怪不得，多喝点热水就没事了。”说完后大姐离开了厨房。
    不过，
    一旁的刘老板当然不信。
    两个人认识时间久了，早就形成了默契。
    不说便不问。
    刘老板一边推着锅一边说道：
    “你小子，幸好我今天来了。身体好点没，可以我就离开了。”
    李成才点头回道：
    “嗯，好多了。”
    刘老板将菜装盘，端着盘子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是不行就给我说。”
    李成才笑着回道：
    “放心，肯定行。”
    “行。”说着刘老板端着盘子离开了厨房。
    李成才一直忙到四点，店里暂时的清闲。
    李芳坐在前台，大姐拿着抹布擦着桌子。
    李成才洗了手后，坐到角落的椅子上。
    抬头看着熟悉的刘芳，大姐，泛黄的桌子和椅子。
    李成才回想起自己开店的日子，还有自己当学徒的日子。
    有时候累的要命，还有时候闲得要命。
    思索间，
    李成才顺手将角落里的冰啤拿了起来。
    “砰”的一声，白雾涌出。
    李成才空洞的双眼望向门口。
    原本透明门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色，如锈迹一般，将过往的行人照的蜡黄。
    李成才抬手要将啤酒倒入口中。
    突然，一只厚实的手抓住李成才的胳膊，拉住，不让酒水灌入。
    熟悉的声音响起：
    “刚拉了肚子，可不能喝这么冷的。”
    李成才想要说些什么，可看了一眼大姐颇为严肃的眼神，把嘴闭上。
    大姐拿水壶倒了一杯热茶，嘴里不满着：
    “不小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呢。再拉一次肚子，晚上的菜谁炒？”
    大姐将茶递到手上继续说道：
    “老板没说你都不错了。”
    前方的刘芳跟着说道：
    “就是，他看到你没来，就自己绑了围裙，抬胳膊揉腿准备着呢。”
    大姐坐到面前神情认真的说道：
    “你以为老板他没说你，你就没事。人家心里有数呢，没罚你钱都不错了。”
    “你看看，我和小芳哪个敢迟到。”
    刘芳又说道：
    “我倒是想迟到，但你说我迟到了，来的客人怎么办？”
    “老板炒菜倒是可以，可这些活，他干不了。”
    “知道了。”李成才无力的说道：“刚才忘了。”
    大姐提高音量说道：
    “忘了？我看是这肚子还不够疼。”
    “要是再疼一回，保准得脱水。”
    “你可是咱店里的大将，你不行了，我们可更不行。”
    ..
    ...
    李成才不停点着头，嘴里说着：
    “嗯，嗯。”
    大姐看李成才头跟拨浪鼓似的，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又拿起抹布开始四处擦洗。
    李成才喝着飘有半根枯叶子的温茶，继续发呆的望着锈迹斑驳的透明门帘。
    一道蓝色身影从门帘透了进来，他径直走到店里。
    是王博。
    李成才回过身来，朝王博挥手。
    王博看到后走了过来。
    李成才笑着问道：“吃什么？”
    王博摇着头坐下，说道：“店我找好了，在北街。”
    李成才的笑容凝固，他意识到王博不是来吃饭的。
    “北街，那挺远的。”
    王博悄声说道：
    “那肯定，你在南街，要是在附近开店你肯定不愿意。所以我特意找了个远点的地方。”
    “嗯。”李成才昨天只是不想扫兴，才答应的。
    可他并不准备真的加入。
    在快速思考后，
    李成才看着王博郑重的说道：
    “博子，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我不能骗你。我实话说了，就是不想再折腾了。”
    王博并不打算放弃，继续说道：
    “没事，那这样，我当老板，你按时拿工资，怎么样？这样就不算折腾了。”
    李成才一时气笑了。
    心香：那我在这也是一样的，干嘛还要挪个地方。
    王博李成才笑了，连忙说道：
    “兄弟，我们两认识多少年了，我能骗你吗？”
    李成才回道：
    “我知道你是想带着我赚钱，可这的老板对我挺好的，我在这也呆习惯了。”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王博皱着眉毛说道：
    “哎，兄弟，我是真心想开这个店。”
    李成才说道：
    “怎么，差钱吗？你差多少，我可以帮你。”
    王博摇着头说：
    “钱够，只是缺一个你这样的大厨。”
    “哈哈。”李成才将茶水一口喝完，，起身说道：
    “不了，我是真的不愿意再折腾了。”
    “哗啦。”
    走进来两名男子。
    李成才看向王博说道：
    “想吃什么，我现在给你做去。”
    王博起身说道：
    “行了，我过来又不是为了吃饭。你忙吧，我走了。”
    “你什么时候想来直接告诉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李成才进入厨房，戴好围裙等待单子的到来。
    至于挪窝的事情，暂时是不会的。
    除非自己被炒鱿鱼。
    “吱。”
    来单了。
    一份五彩鸡丝和烩羊杂。
    “吱。”
    又来单了。
    李成才向外瞧了一眼，来人了。
    看来是到饭点了。
    点火，烧菜。
    一直到十点，店里不再有新的客人。
    多年经验看来，今天晚上可以早点下班。
    李成才将灶台打扫干净。
    二十分钟，店里没有客人了。
    李成才将需要的食材发送给老板，拿着外套离开饭店。
    坐在车里点了一根，短暂平静了下来。
    回家。
    李成才打开门，衣架挂着白色外套和黑色包。
    她回来了。
    “好，今天问清楚。”
    李成才看向饭桌。
    上面放着几根烤串，一小份凉菜。
    看起来是留给自己的。
    回来了，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家的感觉。
    李成才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再吸了一口气后又吐了一口气。
    李成才释怀了。
    之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吱~”
    王彩霞穿着宽松的睡衣，站在卧室门口，看向门口的李成才。
    李成才扭头看向王彩霞。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两人四目相视。
    多么熟悉的面庞。
    她那宝石般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丰满的双唇。
    李成才的嘴角难以抑制的提起。
    王彩霞将卧室门拉上，随后径直朝餐桌坐下。
    李成才心想：
    “难道她要安慰我了吗？”
    “终于想起她老公我了！”
糊涂 - 我叫李成才，是一名厨师 - 有一个鼻子

    李成才抑制欣喜，脱掉外套将其挂在衣架。
    低头紧了紧腮帮子，轻吸了一口气后，
    走向餐桌。
    心情喜悦但是神情板正的看向白彩霞。
    还没等李成才开口，白彩霞说道：
    “我们分房吧。”
    “？”
    顿时，
    李成才双眼瞪大，愣了两秒后拍着桌子惊声喊道：
    “我就知道！”
    李成才冲到白彩霞面前，站在前方，俯视着白彩霞：
    “你，你他们绿了我。”
    白彩霞眉头立即皱起，一脸怒气的站起，说道：
    “什么绿你，你神经病。”
    “我要和你分房睡。”
    白彩霞绕过李成才，往卧室走去。
    李成才一把将其手腕抓住，喊道：
    “不许走！”
    “我等你很久了。”
    “来，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说不清楚这事没完！”
    白彩霞眉毛耸立，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随后说道：
    “说什么，你让我说什么！”
    “那天，那天晚上！”
    “哪天，哪天晚上？”
    “和你朋友喝醉的那天晚上。”
    “怎么了，酒不能喝了，我喝醉就是绿了你。”
    李成才面色一沉，冷声说道：
    “你裤衩呢。”
    白彩霞愣住，眨了眨眼睛回想着。
    “裤衩，什么裤衩？”
    “还不承认，那天晚上，你回来的时候连裤衩都不见了，你别给我说你早上没穿。”
    “哈~”白彩霞顿时气笑了，随后颤抖双瞳，不敢相信的看向李成才。
    “那天来例假了，明白了吗？”
    说着，白彩霞眼睛红润了起来。
    随即一把挣脱开来。
    李成才皱着眉毛，又上前将其拉住。
    “别想蒙我，来例假了，那你的奶罩呢，肩带怎么是断的，上面的线都是断开的。”
    白彩霞的眼睛越来越红，大口喘气，胸腹剧烈着起伏。
    五秒后，嘶哑着说道：
    “肩带断了？丝线断了？”
    突然，
    毫无征兆的，
    白彩霞猛地一巴掌打到李成才脸上。
    “那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说完转身就走，李成才再次上前拉住，白彩霞再次甩开，喊道：
    “滚！”
    随后跑进卧室。
    呜咽声透过门传了出来。
    李成才梗着脖子，愣在原地。
    “我，我自己...”
    “原来，真是自己多想了。”
    “不好！”
    李成才跑到门口，敲着门喊着：
    “老婆，老婆，我错了。”
    “亲爱的，我一时糊涂，说错话了。”
    “我这豆腐脑，糊涂的很。”
    “老婆。”
    任凭李成才敲门，回应他的只有呜咽。
    李成才头倚在门上，仿佛等待着白彩霞的审判。
    身体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李成才向后背摸去，竟然湿透了。
    “呼~”
    一声颤抖的叹息。
    一道嘶哑的声音。
    “我们，分房。”
    李成才将脸紧紧帖到门上，粗重的呼吸将脸打湿。
    不情愿的问道：
    “为什么？”
    白彩霞带着一点哭腔的说道：
    “我想要的是生活，是有滋有味的生活。”
    “可现在，每天都是麻木的。”
    “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让我便会从前。”
    李成才没有说一句话。
    “你也不关心我。”
    “我来例假爱你都不清楚。”
    “你还，你还这样看待我。”
    李成才赶忙说道：
    “老婆，老婆。”
    “我错了。”
    带有恳求的语气的请求原谅。
    门的那边不再传出声响。
    李成才脸色发青，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老婆，你打我吧，你打我一顿解解气。”
    “我真是一时糊涂。”
    “滴滴。”
    “滴滴。”
    电话响起。
    李成才掏出手机，是二姐。
    凌晨打来电话，有种不详的感觉。
    李成才将电话接通。
    “成才，快回来，爸他，他不行了。”
    呜咽声混在一起传来。
    李成才如遭雷击，连忙起身。
    可又想起老婆，回身看向门口。
    一时间，嘴巴如同胶水粘住，吐不出字来。
    咳了一声后，冷冷说道：
    “爸不行了，我要回去了。”
    “你...”
    “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没有回应。
    李成才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便不再说。
    没有时间停留，
    李成才快步冲下楼，开车回家。
    将车打着同时，给刘老板发了消息。
    “刘哥，我回家一趟，店里靠你了。”
    发完消息后丢掉手机，五档回家。
    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微亮。
    李成才一下车，便看到两根蜡烛，一副冰棺停在房间。
    殡仪馆已经来过了。
    李成才紧皱着眉毛，若有所思的看向前方。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几颗豆大的汗珠从发细间窜出，钻入后背。
    晨风习习。
    李成才的脖子发凉，身体倒是凉快。
    “哼。”
    白雾从鼻腔喷出。
    粗重的吐息后，
    李成才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冰棺里有一床被子。
    一直走，
    向前一直走。
    有个陌生人躺在里面。
    李成才仔细看了看，浓密，粗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匀称的嘴唇。
    是他。
    “哼。”
    李成才吐了一口气后，看向右侧。
    大姐和二姐眯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李成才拿起凳子，守在冰柜前。
    二姐睁开了眼睛。
    先是咳嗽了一声，将痰清掉。
    嘶哑的说着：
    “回来了。”
    大姐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
    两人眼中全都布满着血丝。
    大姐一边起身一边说着：“坐，快坐。”
    二姐跟着起身。
    李成才摇着头挥了一下手。
    两人走了过来。
    大姐佝偻着身子，看着冰棺说道：
    “是笑着走的。”
    李成才的眉毛松了松。
    二姐说道：
    “多亏了大姐。”
    “我都睡死了，大姐突然起来要看咱爸。”
    “说是梦到咱爸喊他。”
    李成才笑着看向大姐。
    大姐笑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咱爸喊我。”
    “醒了也睡不着，想着过去看看咱爸。”
    “谁知道...”大姐声音突然嘶哑起来。
    二姐连忙上前将其拉住，说道：
    “好了，咱爸舒服走的”
    “一晚上没睡了，赶紧睡一会。”
    “等天亮来的人就更多了。”
    李成才看了一眼冰棺后说道：
    “嗯，大姐你赶紧睡一会，这我看的。”
    “二姐，你也睡会。”
    “一会事多了。”
    大姐看着李成才说道：
    “你也一晚上没睡了。”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