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 我命在天 第一节 我的出生本身就是一个错误。虽然错在父母不在我,但是上帝却在我人生的每一个关键时刻都毫不留情地把对我生身父母的惩罚降到了我的头上。 ――小风rì记 我也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爸爸、妈妈和我。爸爸在外地工作,妈妈是个全职太太。爸爸一般每周回家一次,我最喜欢的就是过周六和周rì。每到那两天,妈妈的心情都是最好的。看得出来爸爸也很开心,爸爸喜欢睡懒觉,他总是不起来吃早饭,我和妈妈吃过早饭后,给他留一碗豆浆两根油条,我和妈妈就一块到健身房,妈妈总是先上跑步机练一会儿跑步,然后做瑜伽。做完瑜伽,便教我学习打乒乓球。练到十点半,妈妈就领我回家。这时候,爸爸也就醒来了。妈妈就给爸爸热豆浆,又把油条也放在微波炉中转一下给爸爸吃。在我的印象中,爸爸在家的爱好就是看电视。爸爸吃了饭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什么电视他都看:体育赛事、动画片、动物世界。有时候爸爸看的电视和我看的是同一部动画片。妈妈就开始做午饭,周末的午饭很丰盛,我们三个人往往是四菜一汤。当然我的最爱“鱼香肉丝”是少不了的,还要再加上爸爸最喜欢吃的“猪手”一个。爸爸没有午睡的习惯,午饭后,我和爸爸看动画片,妈妈关上房门睡午觉。下午妈妈两点准时起来,化妆半个小时,刚好是动画片结束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起带我去公园玩。公园的玩具都被我玩了好几遍了,海盗船、摩天轮、蹦极、飞机、碰碰车、飞天转椅这几样是我每一次都必须要玩的。妈妈似乎并不心疼钱,每逢看着我玩总是很开心的样子。每当我玩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两个人有时是站在旁边傻呵呵的笑,有时干脆两人坐在草地上怡然自得的谈天,偶尔也和我一起坐坐过山车什么的。这时他们高兴得就像两个大孩子,有时呼喊,有时尖叫,有时妈妈吓得扑到爸爸怀里紧紧地搂着爸爸。这时的爸爸神sè凝重,庄严肃穆,俨然一个临危救美的英雄。大概我最敬仰的爸爸就是在这时候了。看到妈妈吓得这个样子,我不仅一点也不怕,而且觉得好笑,就坐在旁边看热闹。看到爸爸妈妈玩得高兴,我心里也美滋滋的。晚上,爸爸带我和妈妈去吃西餐。我不喜欢吃那半生不熟的牛排,就坐在旁边玩。看爸爸和妈妈一边吃西餐一边聊天。有时我等得不耐烦,就趁他们不注意跑出餐厅玩一会。西餐厅门外有一个不规则形的沙池,名字起得很浪漫,叫“帕纳溪儿童公园”。一条小溪围着沙池转了一圈。这里面的沙子不是从河滩弄来的沙子,而是一种植物的种子,叫“决明子”。好像是专门为那些不愿意与爸爸妈妈一起吃饭的孩子们准备的。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在玩,我就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我们从小溪里捧来水把“沙土”和成泥一起盖房子、挖窑洞、修工事、筑碉堡......修好了工事我们就开始打仗,虽然不是真正的沙土,用它打仗也不好,有时会迷住眼睛。有一次,我就把“敌人”的眼睛迷住了。害的爸爸妈妈在医院守了好几个钟头。还给那孩子的父母说了好多好话。孩子那凶神恶煞似的父母还瞪我了好几眼。那天很晚我们才回到家。吉祥三宝没有唱成,钢琴也没有弹成。还害得我吃了一顿训。不过第二天就好了,爸爸妈妈待我还是那么亲。不过后来,爸爸妈妈一发现我出去了就马上出来寻找。总是当我们玩得最开心的时候,死拉硬拽的把我弄走。回到家我就叫爸爸妈妈与我一起唱《吉祥三宝》。唱完了一遍再唱一遍,直到把爸爸妈妈都唱得不想唱了,我才罢休。妈妈要教我弹钢琴,我却要举哑铃。妈妈说那不是女孩子的活动,爸爸也说那种活动只适应他本人,不适应我。我只好不再坚持,不情愿的跟着妈妈学弹钢琴。 一个个周末就是这样过来的,我常常在睡梦中笑醒。然而这种rì子没有陪伴我过多久,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是在六岁生rì的时候。恰好是个星期五,晚上爸爸像往常一样回到了家,手里除了提一块大蛋糕以外,还有一本书。书是翻开的,我凑上去看了一下,里面有几行字被谁用红笔划了几道横线。妈妈显然比我看得清楚。晚上为我祝福生rì的气氛没有往常那样热烈。爸爸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好像看一个外星人。脸上现出不太高兴的样子,妈妈也眼含忧郁,心不在焉。还没等我吃完蛋糕,妈妈就把我哄到我的住室里,说爸爸妈妈有事需要商量,要我早点睡觉。我看到妈妈忧郁的眼神,懂事地点点头。妈妈出去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心里好委屈,往年我的生rì过得好热闹,又要唱歌,又要跳舞,又要弹琴,去年还邀请一些小朋友来开联欢会。今年这是怎么了?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像过电影一样把我最几天做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没有啊,这几天我没有犯错啊。我睁着大眼在黑暗中寻找,寻找我或许不慎所犯的错误,但是我找不到。小区路灯的光照在我卧室的墙上,一束反光正好照在床边墙上挂着的那张奖状上。那是我们幼儿园在星期二下午举行的幼儿钢琴比赛中,我获得的冠军奖。哎吆,对了,星期一上午的课间cāo,我把小雅推倒在地,他的头磕破了。当时老师吓坏了,赶紧把小雅送到了医院。同时还通知了我的妈妈,妈妈赶到医院除了连声道歉,还付了小雅的住院费,又给小雅的妈妈掏了500元钱。回来后妈妈也没有打我呀。况且,爸爸刚刚回来并没有听妈妈向他说起呀,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对,这件事爸爸肯定不知道。那到底是为什么呢?不行,我要起去听听,听听爸爸妈妈在说什么。于是我悄悄地起床,轻轻地开门,摄手摄脚地走到爸爸妈妈的门前,屏住呼吸扑捉着从爸爸妈妈卧室里传出的每一个音节。 是妈妈在哭泣。起初没有听到爸爸的声音,只有妈妈的小声哭泣。后来有了爸爸的声音: “你别哭了行不行?”这声音好陌生。不像平时爸爸那温柔的声音,“当初就是你的眼泪欺骗了我。你说你与他已经没有了一点瓜葛,你说你从此后会只对我一个人好,再也不会叫他碰你一下,是这样的吗?那是咱们的女儿吗,我怎么越看越像那个姓黄的种?现在是能够检验的时候了,你敢不敢带她去做个DNA?你想一想,这几年,我背着什么名声?你知道别人说我什么吗?说我拾住了别人玩破了的残花败柳当成宝贝钻戒捧起来、敬起来!说我拾了别人穿破不要的烂破鞋当成金疙瘩藏起来!还有人说我是吃软饭的主,凭着老婆前几年为别人当情人的积蓄吃饭。听了这话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但是我从来没向你表示出来。为什么?因为我深深地爱着咱们的女儿。我安家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就是要离开那个叫我窒息的地方,离开那条老黄狗的yīn影,我想过不受干扰的生活,我想过三人世界的纯净生活。我跑到外地去做生意,去赚钱,就是要用事实来证明,我杨奕是有能力养活你们的。在外面,我常常看到别人的一家三口天天下午遛马路、逛公园,而我们只能在周末才能享受这样浪漫的生活,我心里是多想你们吗?但是,我只要想到我在这里的坚守与努力都是为了我爱的女人,都是为了我的女儿,我就有了力量。你知道吗,你和女儿都是我的jīng神支柱。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就在这根jīng神支柱中,有一根可能是假的,而且还是主要的一根。你叫我今后还怎样活下去?” 这时候妈妈说话了,声音时断时续,让我听得不太清楚,我只好把耳朵贴在门上:“我知道你委屈,自从咱们决定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委屈。”妈妈好像已经停止了哭泣,但是说话还是有点泣不成声:“在咱们交往......还没有完全断绝关系。你知道,......亿万富翁,......董事长,在哪个......,他就是皇上,谁敢不听他?你是他的司机,这一点你还能不知道。”这最后一句声音好像大了一些,我听得较清楚。 这时候又听爸爸说话了:“要不是我看见这本书,我还不知道。你已经看见了,我把关键的一句话都画住了,根据遗传学的基本规律,男孩像妈妈,女孩像爸爸。原先我还不太注意,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细细端详了一下,越发怀疑了,证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行,明天咱们就去医院做鉴定。”这时候妈妈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去就去。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在结果出来以前,你对小风不要表现出来,结果出来以后。如果证明真的是黄总的女儿,咱们就正式办离婚手续。女儿我自己养活,我和女儿两个人一起过生活。还有一条,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结果出来之后的这一段时间,咱们分屋睡觉,不再做夫妻之事。今晚我就去和女儿住一个屋。”妈妈说得斩钉截铁,使我不用把耳朵贴在门上就听得清清楚楚。妈妈要出来了,我急忙悄悄地回到屋里,轻轻地关上门,紧紧地靠着一边睡到床上,假装睡着了。这时候,门又被轻轻的推开,我知道是妈妈来了。妈妈轻轻地睡到我的身边。我刚才故意靠床边睡,为的是给妈妈多留一点地方。我的床是个小床,妈妈睡到这里是很紧张的。但是我一点也没有感到拥挤,那一定是妈妈故意给我留足了地方。妈妈以为我睡着了,躺在我身边一动也不动。其实我哪里又能睡得着。我在回想刚才爸爸妈妈的对话。原来爸爸不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那么我的爸爸在哪里呢?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什么‘董事长’,什么‘亿万富翁’,这些我不懂,但我猜想那一定与我的身世有关。从小爸爸就那么喜欢的我,会不是她的女儿吗?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更不知道今后我该怎样面对爸爸。朦胧中,我来到了学校,我看到小明的爸爸抱着她送到了学校,小薇的爸爸也抱着她进了学校,只有我是一个人走过来的。在放学路上,我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撵着要夺我手中的冰激凌。还遇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对着我嘿嘿直笑,吓得我拔腿就跑,想到这里心里害怕得要死,一扭头两个人还在后面追着我,眼看要追上,但我怎么也跑不快,猛一使劲,叫出了声“爸爸――”一声还没喊落音,“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小风,你怎么了?”妈妈被惊醒,连忙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小风别怕,妈妈在这儿。”妈妈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我忍不住问妈妈。 “傻孩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妈妈不知道我已经偷听了他们的谈话,还在竭力隐瞒:“孩子,做噩梦了吧,梦中的事情都是相反的,如果你真的做梦爸爸不要你了,那就说明爸爸会对我们更好了。”虽然妈妈有这样美好的愿望,但这种想法毕竟太天真了。从我刚才听到他们的对话里,我知道爸爸妈妈的矛盾好像是很深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爸爸妈妈要离婚。想起来这些,我就非常害怕,军军是个单亲的孩子,他就没有爸爸。军军上学没有爸爸送,学校开家长会也没有他爸爸来,没有爸爸领着军军逛公园。大毛和胖三还经常欺负他,往军军身上扔石头的时候还大声叫着:黑孩子,小杂种,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不行,那种生活我不能过,我不能没有爸爸。我不敢想象没有爸爸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的泪水不听话的流了出来,沾湿了妈妈的皮肤,妈妈感觉到了,她轻轻的问我: “风,你怎么哭了?来妈妈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妈妈一往深情地讲着她认为能哄我睡着的故事,但是我的思想却早已跑题了:在爸爸妈妈刚开始让我分床睡的时候,我多想和妈妈睡在一起。记得那天妈妈跟我商量,说女儿大了应该慢慢锻炼胆量,应该与爸爸妈妈分床睡,将来生活还要慢慢的自理。我听了以后还老大的不高兴。妈妈硬是把我放到现在我睡的屋里,关上门出去了。我怎么也睡不着觉,硬是起来敲开了爸爸妈妈的房门住在了一起。第二天晚上,我老早就睡在妈妈爸爸的床上进入了梦乡。谁知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我睡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看时间是夜里两点,我恨死了妈妈,就起来抱了一堆喝空了的露露罐,去扔爸爸妈妈的门。我扔一个停一会,听到他们开始打呼噜了就再扔一个,反正叫他们睡不着觉。这样折腾了一会儿,爸爸终于投降了,他开开门把我抱了回去放在爸爸妈妈的中间。我终于美美地睡着了。谁知当我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又是在我自己的床上。这样折腾了几次,我终于安安生生的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说也奇怪,那时候,我怎么那样喜欢与妈妈睡在一起。但是今天我倒想妈妈回到爸爸的身边去。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妈妈,你还回到爸爸的身边睡吧。” “妈妈的故事还没有给你讲完呢。”妈妈抚摸着我的头说。 “我不要听故事,我要妈妈和爸爸好好地在一起。”妈妈没有说话,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好像滴了点什么,不凉,不是水,是泪水。妈妈哭了?我用小手摸着妈妈的脸颊:“妈妈你哭了?妈妈乖,妈妈不哭。小风一定听妈妈的话,小风不再与小朋友打架了,小风不再让妈妈去医院给小雅付医药费了,小风不再用沙子迷小朋友的眼睛了。”我感觉到妈妈的泪水越流越多了,我越檫手越湿。这时候妈妈说话了: “风,这事不怪你,这是妈妈和爸爸之间的事。大人的事与你无关。你小孩子家好好睡觉就行了。现在你睡觉就是最听妈妈的话,知道吗?明天咱们一块去医院。” 去医院,真的要去医院检查么?就像爸爸妈妈刚才说的,检查以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我是爸爸的女儿,爸爸还是爸爸。我们一家的生活还能保持以前样子,我还是骄傲的公主;另一种情况是我不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不在是爸爸。爸爸和妈妈就要分手,我以后就成了军军,也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不行,我不能让他们领我去检查。不检查我们的生活不就能维持下去了么?爸爸明天后天在家两天就要走了,只要爸爸在家这两天不让他们找到不就行了吗?决心已定,我就专等着妈妈睡着后开始行动。 我安静下来,装着睡着的样子。妈妈见我睡了,也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一会儿,还传出了轻轻的鼾声。我又悄悄的起来,拿上衣服,摄手摄脚地来到门口,轻轻地拉开门,又轻轻地关上。我坐在沙发上,连灯也不敢开,悄悄地穿上衣服。听一听,爸爸的屋里鼾声如雷,妈妈的轻酣犹如和风细雨。我不敢弄出大的响动,学着电视上大侦探的样子,把钥匙插进锁眼再扭动把手,房门不声不响的开了。我抽出钥匙迈出门槛。轻轻把门拉上,再一次把钥匙从外面插进锁眼扭动钥匙,关上门再把钥匙扭回原位,门就被不声不响的锁上了。我长出一口气快速地向楼下跑去。 第二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 第二节 街道上的路灯闪烁着鬼火一样的蓝光。路灯下的出租车旁一个醉汉似的男人手拉着车门,脸贴在车窗上骂街。醉汉,是个醉汉。司机不愿意拉他,他不高兴破口大骂。后面又来了几个晃晃荡荡的人: “怎么?不拉,凭什么?你,你大爷是不给钱还是怎么了?”看到前面的人一松手,出租车一加油门跑了,醉汉又大声叫:“别跑,回,回来”一扬手把一个酒瓶子扔了出去。谁知道酒瓶子并没有扔远,却打住了身边的同伴。 “哎呀,我的头流血了。是谁,谁打我?” 刚才扔酒瓶子的人也大声叫了起来:“是谁,谁敢打我兄弟?你,胆大你站出来。”他用手指着电线杆,并抬腿踢了一脚。可能是用力过猛,他被反弹到了地下。 “120,急救车要一辆。对,这里有人头被打破了。我们在哪里,笨蛋,我们在路灯底下......”酒鬼的同伴中有人打电话。 我害怕极了。这黑更半夜的我往哪里去?我不敢迈出楼门一步。我怕再遇到酒疯子。我怕遇到流氓。怎么办?回去么,不行,我坚决不回去。我在楼道里徘徊。楼梯下面有一个空间,那是邻居平常放煤的地方,那里或许可以躲一阵子,我朝那里面望去,里面黑洞洞的。我伸手摸一摸,一堆蚊子从里面钻了出来,直扑我的脸上。嗡嗡地叫声好像向我提出抗议,是我打扰了它们的休息。我说:对不起,我想借你们的领地休息一会。蚊子也不搭理我,还是一个劲儿的嗡嗡直叫。我想既然蚊子都出来了,里面就一定不咬了。于是我又伸手摸一摸。里面空空的,好像没有放煤。我爬进去,一股刺鼻的霉味中夹杂着煤味弥漫了整个空间。里面太低站不起来,我管不了地下是灰还是煤面,一屁股坐在地下。我想思考一下下一步的计划,谁知蚊子也来捣乱,我的腿上,胳膊上,脸上到处都有蚊子在吸血。我想赶走它们,眼皮却在打架,身子一歪睡到了地下。 不知睡了多久,我闻到了一股热乎乎的、cháo腻腻的象从动物皮毛中发出的味儿,对,是小狗身上的。不对,是小猫身上的。我睁开眼睛,天亮了一束光亮shè了进来。一只小狗卧在我的身边。黑暗中,它的两只蓝sè的眼睛里shè出友好的光芒。我用手摸一摸,它的身上湿漉漉的,看来外面下雨了。我问它:“小狗狗,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会也跑到了这里来,是你的爸爸不要你了吗?”小狗狗好像听懂了我的问话,站起来浑身子抖动了一下,弄了我一身、一脸的水珠。我按着它:“坐下,别抖,再抖我就不和你玩了。”小狗懂事地趴在了我的身边。蚊子不知什么时候都跑得无影无踪,是小狗来把蚊子赶走的吗?我对小狗心存感激。 楼梯上响起了“咚咚咚”的声音。爸爸妈妈说话的声音也传了进来:“这个小风,找到她非揍她一顿不可。”这是爸爸的声音。 “揍,你就知道揍。你越打她就越不敢回来。”这是妈妈的声音。 “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睡的,能睡得那样死xìng子,孩子从身边跑了你就不知道?”爸爸一反以往对妈妈说话的态度,以埋怨的口吻说。 “还不是怨你。你昨晚要不寻事,孩子会跑吗?”妈妈又把话茬撂了回来。 “我也就奇怪了,咱们在屋里说话,小风怎么知道?是你告诉他了?”妈妈在质问妈妈。听到这里,我真想冲出去大声地为妈妈辩驳:“不是妈妈说的,是我自己听到的。”但是我买有这样做。我知道,我如果那样做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受的罪就白受了。 “我们分头去找,随时保持联络。”说这句话的时候,爸爸已经到了门外。 听着爸爸妈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我从楼梯下爬了出来。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美丽的裙子上布满了灰尘。小狗也跟了出来。现在我应该往哪里去?我想到了动画片,我想到了动画片中的情节:大狗熊过去了,小白兔就重回来呗。给敌人捉迷藏挺有趣的。我拍拍小狗:“我要回屋去了,你跟我一块上去吧?”小狗朝我摆摆尾巴同意了。我拍拍小狗的身子说:“抖一抖,把身上的黑灰尘抖掉。”小狗听话的抖抖身子,身上干净多了。于是我带着小狗轻轻地上楼,开开门回到屋里。 站在穿衣镜前一看,我吓了一跳:镜子里的小姑娘是我吗?头发散乱,蓬头垢面。脸上到处都是黑sè的煤灰,煤灰之间还夹杂着一些被蚊子咬的红疙瘩。再一看胳膊上、腿上,只要是露出皮肤的地方到处都是红疙瘩。我想哭,其实身上并不疼,想哭是怕妈妈看见心疼,是怕妈妈哭,怕妈妈伤心。我要在妈妈回来以前恢复原来的样子。要不让妈妈看见我被蚊子咬成这个样子,一定要伤心死了。我赶紧跑到洗澡间开开热水,我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我把小狗也抱来,我们一块洗。我先给自己洗,我学着妈妈平时给我洗澡的样子,先把身子冲了一遍,再打了一遍香皂,冲洗以后,又打了一遍沐浴液,然后再冲洗一遍。把身上洗了一遍之后,我又开始洗头。妈妈从小就给我留长头发,我的头发一直披到腰以下,人人见了都说我是小美人。我也常常为自己有这样的长头发而骄傲。可是昨天晚上只一夜的工夫就把头发弄成这样,自己看着就像妖魔,我厌恶透了。我打了几遍洗头膏,总算把头发洗干净了。拿来吹风机,没办法,只有自己吹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次自己洗澡,自己洗头发,连吹风也要自己来,觉得挺委屈的。想着想着泪水就扑刷刷地流了下来。 小狗仰着脸在看我吹头发,摇头摆尾的,我知道它是想让我给它洗澡。我俯下身对它说:“乖,等一会儿,等我吹干了头发就给你洗。”小狗乖乖地卧在旁边看我吹头发。吹干了头发我就给小狗洗澡。我也给小狗打香皂、上洗头膏,最后还给小狗搓了一遍沐浴液,又喷了一遍香水,把小狗身上弄得香喷喷的。直到把小狗洗净了,我才看出来,这只小狗的毛sè是那样的好看:金黄的绒毛,配着银白sè的围脖,其实是一圈白sè的毛,就象带着一个银项圈。两只眼周围的毛是黑sè的,就像被专门描的眉一样,四只脚脖又长了一圈黑sè的毛,活像穿了四只黑sè的靴子。好可爱呀,我很喜欢这条小狗。我想给它起个名字,汪汪,对就叫“小狗汪汪”。我抚摸着小狗对它说:“从今天起,你就叫小狗汪汪,行吗?”小狗看着我“汪汪”地叫了两声。“好,那你就算同意了,我今后就喊你小狗汪汪。我叫你可得答应。小狗汪汪,小狗汪汪。”小狗不答应,我拍着它的头说:“我叫你为什么不答应?”小狗好像被拍疼了,又汪汪地叫了两声。 “奥,我知道了,你是不愿意我叫你小狗汪汪,只想叫个汪汪是不是?好,那我就叫你汪汪。汪汪,汪汪,答应。”小狗懂事的答应了两声:汪汪、汪汪。 “好,咱们就这样决定,就叫汪汪。来,拉钩”我拉着汪汪的前爪子,汪汪抬起前爪跟我拉拉了手,我们的协议就这样打成了。 这时我才感到肚子饿了,不要紧,我的屋子里有零食,有单吃的旺旺雪饼、有蘸着牛nǎi吃的奥利奥、还有少林酥小馒头。我抱了一堆出来吃了起来。汪汪眼馋的蹲在我的脸前,眼巴巴地望着我吃东西。我想,叫汪汪吃点什么呢,对,冰箱里有昨天我们吃剩下的道口烧鸡。我开开冰箱拿了出来。汪汪高兴极了,美滋滋地吃了起来。汪汪吃东西一点都不浪费,它连鸡骨头都吃了,歪着头嚼得“格崩”、“格崩”直响。听得我头皮发麻,身上直痒。手不由自主的伸向发痒的地方挠,“哎呀,好疼啊!”肉皮子就像烂了一样疼得难受,感觉手指头湿漉漉、黏糊糊的。是不是血?低头一看,凡是昨天晚上被蚊子咬的地方都起了水泡,是它们叫我痒得难受。用手一挖,水泡烂了疼得钻心。我心里好害怕,好害怕。我知道妈妈的电话,我就用家里的固定电话给妈妈打电话,通了。电话里传来了妈妈焦急的声音:“杨毅,找到女儿了吗?”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我忍不住眼泪扑索索的流了下来,话也说不囫囵了:“妈妈,是我,我,我。”那边立刻传来了妈妈那欣喜的声音:“小凤,小凤,是你吗?真的是你。好好好,什么也别说了。妈妈这就回去,等妈妈,啊。” 我放下电话,惊恐的看着浑身的水泡发呆。痒的难受,又不敢挖,挖了又疼的难受。心里烦得难受,真想找自己的身上重重的打几下,又怕打烂了水泡浑身又更疼的难受。 妈妈回来的时候,我正一条腿放在沙发上,一条腿放在地毯上,两手札撒着仰面躺在沙发上。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心疼的跪在地毯上,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胳膊,两眼涌出了泪花: “孩子,你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了呢?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会起了一身水泡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等不及我回答问题,就一连又问了我四个为什麽。其实不过是一夜之隔,看妈妈的样子就好像有一年没见面了似的。我紧闭着眼睛,默默的流泪,什么也不说。 是钥匙开门的声音,这是爸爸回来了。门还没开开我就听到爸爸的声音:“你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你看我不揍死你。”我听得出来,爸爸的脚步是愤怒的,那是一种说慢不慢说快不快的狠狠地步伐。我想,一定是妈妈在回来的路上给爸爸打了电话。我恨妈妈,你为什么要给爸爸打电话?他不是不要我们了吗?叫他急一急有什么不好?不对,爸爸不会急,他既然不要我了,我丢了,找不着了对他来说不是好事吗?他有什么可急的。你还要给他打电话,你太没骨气了,妈妈!我心里说。 我感觉爸爸到我的身边了,是不是要举手打我?我感觉妈妈站起来了,是妈妈在挡住了爸爸那举起的手。我明明听见“噗”的一声,是不是爸爸那重重的巴掌打在了妈妈伸出的胳膊上。没有听见妈妈叫疼,只听她愤怒地说:“看看孩子成了什么样子,你还要打?”这时小狗也“汪汪”地叫了两声,好像在抗议爸爸的行为。 是不是狗叫又激起了爸爸的愤怒,只听爸爸说:“什么样子?这不是自作自受吗。好好地这是在装什么病?” 我就奇怪,爸爸平时并不是粗心的人,难道连我身上的水泡也没有看见吗?这时候又听见爸爸说话了: “还有一只狗,老话说‘猫来富狗来贫’好端端的从哪里找来一只狗,这不是要败家吗?出去,给我出去。”是爸爸在撵我的狗。我忍无可忍,忽的一声坐了起来,抱起小狗: “不准撵我的汪汪!”我愤怒地瞪着爸爸。 “这不就好了么,装什么装?”爸爸好像审问犯人似的:“说,昨晚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和你妈妈找了你大半天。”我不说话,眼睛依然瞪着爸爸。爸爸被激怒了,顺手抓起竹子做的痒痒挠举起了起来: “你瞪我干什么?再瞪我揍你。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出去,你还有理了?看你把我们害的,到现在连早饭都没吃,爸爸妈妈饿着肚子到处找你,到现在你还满眼怒气。这孩子怎么一夜之间变得这么不懂事?”眼看爸爸的痒痒挠就要落在我的头上。我想,那是毛竹做的,打在头上一定很疼。但又能疼成什么样,难道比我挖烂了水泡还要疼吗。?我把脖子挺了挺,硬着脖筋让他打。 只见妈妈一把夺过爸爸手里的痒痒挠扔在地上:“你没看风儿一身的水泡,你还要打他,你真能忍心?还不快往医院送?”一说送医院,爸爸不再争了,他是看到了我身上的水泡还是想到了今天能把我骗到到医院就是胜利。总之一听到去医院他就换了一副嘴脸附和着妈妈:“好,去医院,去医院。” 一听说去医院我就来气,不就是要去抽我的血,去做鉴定吗,于是我大声说:“不去医院!”我倔强的又一次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汪汪卧在我的心口上。 “看看你把女儿惯得。我下去发动车,你快点领她下去。”“砰”的一声,爸爸气咻咻的关上门下楼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妈妈、我和汪汪。 “傻孩子,听话,咱们去医院让医生看一下,看看你这身上是怎么了。”妈妈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说。 我睁开眼睛,看着妈妈饱含泪水的双眼,忍不住坐起来。汪汪知趣的跳到了地下。我抱着妈妈的脖子哭了起来: “妈妈,我不去医院,爸爸是要医生抽我的血,给我做化验,我不知道爸爸要化验做什么,但是我感觉到是爸爸不想要我们了。妈,咱们逃走吧。”我晃着妈妈的脖子哽咽着说。 “孩子,咱们去医院是要看看你身上的水泡,不是要化验什么。”妈妈显然是在骗我。 “我身上原来没有水泡,只有昨天晚上在楼梯间里被蚊子咬的一身疙瘩。洗了澡就成这个样子了。”刚一说出楼梯间我就知道我失口了。妈妈惊讶的问: “楼梯间,那个楼梯间?你说你昨晚住在楼梯间?”妈妈焦急地问。 “对,就住在咱们一楼的楼梯间,我本来是要跑出去的,但街上有酒鬼,我怕,所以就回来睡在楼梯间里。我和汪汪就是在楼梯间里认识的。”我说。 “那是人家放煤的地方,现在可是一个狗窝。我的憨女儿啊,你怎么能住到那个地方,那里又脏又黑,蚊子成堆,你怎么住到那个地方,看把我女儿咬的。这是蚊子咬了以后中水毒了。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去医院,风儿,听话,耽误了是有生命危险的。”妈妈这样一说,我也被吓住了: “好,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带上汪汪一起去。” “好,带上,带上。来,妈妈抱着你去医院”这时妈妈的手机响了,妈妈一看是爸爸: “看,你爸爸在催咱们了,”妈妈一边跟我说话,一边按下了绿键:“喂,好了,我们马上下去。你上来接一下。” 我站起来:“不要妈妈抱,我自己走。”我抱起汪汪就走。谁知腿上疼得钻心,低头一看,原来是裙摆磨住了刚才挖烂的地方,走一步磨一下,疼得我蹲在地下。妈妈看到就赶紧抱起我说:“来,还是让妈妈抱吧,烂的地方磨住很疼的。”就这样,妈妈抱着我,我抱着汪汪向楼下走去。 一直到我们下到一楼,爸爸都没有接我们。是妈妈一步一步把我抱下楼梯的。要不是往医院去的路程很长,我真不愿做爸爸的车。对,有出租啊。眼看到了爸爸的车前,我挣脱了妈妈的怀抱,越过爸爸的车向马路边跑去。汪汪也挣脱了我的怀抱,跟着我跑。 第三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 第三节 我躺在病床上,左手背上扎着针管。我两眼盯着输液架上挂着的两个瓶子,心里默默的数液滴。妈妈坐在对面的床上专心的陪护,汪汪蹲在妈妈的脚下两眼盯着躺着的我。这已经是入院的第二天了。 那天,我把爸爸的黑sè越野轿车晾在那里,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等妈妈赶来一起到了医院。我们刚到医院的门口,爸爸的车也到了。医生说,我是酸xìng体质,蚊子一咬本来就容易起这种水灵子泡。又洗了澡,中了水毒。要住院输几天液才行,于是就办了住院手续。我明明看见爸爸在医生的耳边说了什么,医生抬起头看了我妈妈一眼,妈妈点点头,医生才又低头开药。我不知道爸爸在搞什么鬼,我想不管他要搞什么鬼,只要我保持清醒的头脑,时刻提高jǐng惕就不会有事。 是不是医生在给我输的液体里加了睡眠的药,刚输了一会儿,我就两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越野轿车箭一般的飞驰。爸爸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爸爸的口哨水平可高了,他现在吹的是《军港之夜》。优美的旋律从爸爸的口中流出是那么自然,就像山间的流水欢快诱人,又像天际的行云悠然自得。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左手揽着我的脖子,右手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口里还跟着爸爸的口哨声哼哼着。路边的油菜花成片成片的开放,蜜蜂们在忙忙碌碌的采蜜,微风吹来花浪起伏。爸爸把车一直开到油菜花地里。我们下了车,爸爸要给我们照相,我要去赶蜜蜂,妈妈要我安生一会儿一起照个像,在这么美的环境里,蜜蜂都忙成啥了,我怎么能安生下来?我一股劲儿的疯跑,真想撵上一只蜜蜂告诉它:你采的蜂蜜好甜,谢谢你,你辛苦了小蜜蜂。妈妈怎么还穿着拖鞋跑起来一扭一扭的可滑稽了,一点都跑不快。爸爸脖子上挂着相机跑起来相机晃晃悠悠的,他们都撵不上我。“哎呦”我想大叫却叫不出来。是我的屁股上被蜜蜂蛰了一下。我叫妈妈却不会出声,爸爸看着我在笑,笑的是那样诡谲,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妈妈脸上表现的是忧郁,一点也不愤怒,只是内疚式的忧郁。我不高兴了,用手捂着眼睛哭起来,还躺在油菜花地里打滚。我一边打滚一边把手指露出一点缝隙偷看,爸爸不管我,却在摆弄他的相机,妈妈也不管我,她在定睛观察蜜蜂采蜜。他们都不管我了,我哭还有什么用?我索xìng躺在地下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大时候,我醒了。睁眼一看,没有油菜花,没有小蜜蜂,哪有爸爸的影子。只有妈妈坐在对面的床上。还有我那忠实的汪汪。 我用右手摸摸屁股:“妈妈,刚才蜜蜂把我屁股蛰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妈妈说:“孩子,你刚才做梦了?”我点点头。 “梦见什么了?” “梦见好多油菜花。爸爸拿着相机给我们照相。我在追赶蜜蜂被蛰了一下。妈妈好像真的被蛰了一下,现在还疼呢。”我真的感到有点疼。 “我看一下。这是被蚊子咬的泡又烂了你才疼的。一会儿就不疼了。好好休息,明天咱们就出院。”妈妈掀起被子看了看对我说。我想起了爸爸就问:“爸爸呢?” “爸爸有事,过完星期回单位了。” “今天是星期一?那我不耽误上学了吗?”我着急地说。 “没事,我已经跟你们的老师打过电话了,再说你现在上的是幼儿园,耽误几天没有事的。”妈妈说。 “不行,我要上学。”说着我坐起来,就要拔掉左手上的输液管。妈妈连忙按住我的手: “就剩这一瓶了,输完就拔掉。不耽误下午上课行吗?” 也只有这样了,我无奈地躺了下来。我想,这时候应该是课间cāo的时间了吧,同学们都在尽情地玩耍,有人滑滑梯,有人捉迷藏,有人拔萝卜,有人钻蘑菇......可我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不争气的眼泪,以后你少给我流!我在心里狠狠地说。 终于出院了,我又回到了幼儿园,又到了伙伴们的中间。值得高兴的是,回到家里,我多了一个朋友,那就是汪汪。现在,我不像以往那样喜欢过周末,我倒希望永远不要过周末,天天都在幼儿园里和小朋友在一起。但是周末还是到了,而且我最不愿意见到的爸爸又回来了。 爸爸的脸sè很不好看。他拿着一个大本子,本子的外面还罩着朔料薄膜。爸爸把那个本子往茶几上一扔对妈妈说:“你自己看。”然后就回到他们的住室里。我悄悄地溜进去一看,他像个大字似得躺在床上睡大觉。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我来到客厅,那个大本子被翻到了最后一页,妈妈也在看着本子发愣。汪汪跟着我摇头摆尾竭力的讨好,我却怎么也打不起jīng神来。一会儿,爸爸出来了,他冷冷的对妈妈说:“看清楚了?跟我一点瓜葛都没有。我在这个家就是一个长工!就是给你们打工的。我还美的屁颠屁颠的,原来我总以为是我炒了老板,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一直在养活着老板的老婆孩子。我真是个笨蛋,我真是天下最大的笨蛋!” “杨毅,你冷静一些。当着孩子的面咱们不说行吗?按照我们那天的口头协议,我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的,绝不连累你。如果你认为需要补偿,我也会考虑的。只是我求你不要对着孩子的面发脾气,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发脾气的机会,就算我求你了好吗?”妈妈的话近乎于哀求。 “我说曲艳萍,”在我的记忆里,爸爸从来没有叫过妈妈的全名,今天不知怎么了,竟然这样大声的叫道:“你只会顾及孩子的感受,只会顾及你自己的感受,那么你考虑过我吗,我的感受呢?六年了,我把六年的青chūn浪费在毫不相干的人的身上。六年来我的jīng心照料,六年来我的细心呵护,六年来我的奋力拼搏,六年来我的倾心投入,现在都成了毫无意义的过眼烟云。你说,我甘心吗?你说你会给我机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机会我杨毅不要!补偿?补偿个头。你有什么钱?你从哪里挣的钱?还不是那条老黄狗给你的肮脏钱。这种钱白给我都不要。我花着也嫌腌臜!” 听着爸爸的话,妈妈的脸sè一赤一白,胸脯一起一伏,几乎气得晕倒过去。我气极了大声的叫道:“爸爸,你太过分了!看你把妈妈气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你也来教训我?”爸爸乜斜着双眼,他在找什么?哦,原来是找能够打我的东西。他又看到了那根竹制的痒痒挠。只见爸爸抓起痒痒挠举起来就要打我。妈妈见了大声地叫道: “不要......”一声没叫完,就昏倒了过去。这要是在过去,别说是妈妈昏过去了,就是妈妈稍微有一点不舒服,爸爸就赶紧过去又拉又扶又安慰的。可是今天爸爸连看都不看一眼妈妈,仍然举着痒痒挠要往我的身上打。眼看就要落在我的头上,情急慌忙之中我把汪汪往地上一撂躲过了一棒。汪汪脚一落地就撒腿向爸爸扑去,一边扑还一边汪汪的大叫。爸爸气急败坏,上前抓起汪汪举到头顶,这时候的爸爸就像一个大力士,右手提着痒痒挠,左手举着我的小狗汪汪。还真像一尊城市雕塑。不过我这时候已经无心欣赏爸爸的英雄形象。要紧的是只要爸爸的左手使劲一摔,我的汪汪就完蛋了。当务之急是不要让爸爸的手摔下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眼看就要摔下来,我一看爸爸是铁了心要摔死我的汪汪,肺都要气炸了。心里想:你还是爸爸吗,你把妈妈气昏在地,现在又要摔死我心爱的汪汪,我给你拼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扑上前去,抱住爸爸的腿,照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口。只听爸爸“哎呦”一声,两手同时松开一起捂着自己的痛处。痒痒挠“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汪汪也从爸爸的头顶落了下来。幸好汪汪是四脚落地,并没有摔着,它脚一着地就向我跑来。我抱起汪汪仰着脸愤怒的瞪着爸爸。爸爸的两手松开伤处,伸出右手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我的脸火辣辣的疼,但是我不哭。现在的爸爸是个坏人,在坏人面前我不会流一滴眼泪。也许我大哭一场爸爸的心会好受一点,正是我的不哭又惹恼了爸爸。 “你不哭是吗?我看你多有骨气。”爸爸又拾起了掉在地上的痒痒挠。这一次不容我多想就雨点般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连汪汪的身上也挨了几下。汪汪受不了了,跳到底下大声地叫起来,而且叫声越来越大。“汪汪”、“汪汪”、“汪汪”......爸爸手中的竹条仍然不停地往我的身上落。我的胳膊上,手上,脊背上、屁股上、肩膀上到处都起了红sè的条痕,一会儿又变成了青紫sè......一开始还知道爸爸打一下我就疼一下,竹条打到哪里,那里就火烧火燎的疼,后来浑身都是疼的了,竹条打到的地方反倒不疼了。反正我就不哭,我咬着牙就是不哭。我不能让打我的人开心。整个屋子里只有爸爸打我的“啪啪”声和小狗汪汪一声紧似一声的大叫声。我仿佛看到妈妈睁开了眼睛,但爸爸的竹条又落到了我的头上,我一蒙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动一动浑身还是钻心的疼痛,。妈妈惊喜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小狗汪汪见我醒来立刻变得jīng神起来。妈妈说,那天惊动了邻居,是他们的到来才使爸爸停止了对我的抽打。爸爸气鼓鼓地扬长而去之后,在邻居的帮助下,妈妈把我送到医院。到现在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医生来了。看到我醒了,显得很高兴,他对妈妈说:“你女儿的伤全部是外伤,原来我不便问,现在醒来了,你能不能说一说是谁把你女儿打成这样?为什么打成这样?我想,医院应该为孩子出具证明,出院后你们要起诉这个虐待儿童的罪犯!” 我说:“是爸爸把我打成这样!”我还要说,被妈妈制止住了。妈妈说:“大夫,谢谢你,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不是一句话所能说清的。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至于伤势的证明我们就不要了。” 医生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说:“既然这样,如果有需要的尽管说。” 妈妈点点头。 这时候,邻居大婶大娘们也来看我了。他们见我醒了都很高兴。妈妈说在我没醒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来看我好几回了。我点点头表示感谢。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病房里添了几个女人可就热闹了。他们七嘴八舌聒得我耳朵疼,我很想休息但是睡不着。这个说: “小风他妈,我平时看你们一家挺好的,怎么说打架就打架呢?你们最不应该的就是,两口子打架拿孩子撒什么气,看把孩子打得。” 那个说:“就是,孩子这么小有什么错,你那个男人,算什么男人,不知道疼老婆孩子的男人就不是男人。简直就是混蛋。” “妹子,他要是回来,我们去替你数落他。” “谢谢,谢谢各位大姐,我们家的事叫你们cāo心了。孩子出院后我一定登门道谢。” “妹子,别说外气话。女人的命是相连的,你有什么苦对姐姐们说,咱们要联合起来与那种混蛋男人斗。”邻居大婶的话听着也怪解气的。但是我头又有点昏,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的戏早就散了。 我虽然不想见爸爸,但是总以为爸爸会回来看看我,但是我失望了。一直到我出院,爸爸都没有回来看我。我伤心透了,我有好几遍都在心里说:爸爸,你不再是我爸爸,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认你这个爸爸。 其实也就是从那天以后,爸爸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我和妈妈搬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新的学期开始了,我来到了新的学校正式成了一名一年级的学生,我的名字也由原来的杨小风改为曲小风。在填写学生档案的时候,在爸爸的一栏里,我不知道怎么填,回去问妈妈。妈妈说:已故。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妈妈说等你长大以后你就知道了。于是妈妈拿过学籍表在“爸爸”一栏写上了“已故”两个字。 第四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第四节 “这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揍她!”说话的是猴子。别以为叫猴子就一定很瘦。其实猴子是一个胖小子。猴子是个富二代的儿子,也不是本地人,同学们都议论说,猴子的爷爷是个大富翁,猴子的爸爸是那个大富翁的大公子。因为他家太有钱,在当地上学怕不安全,才转到这里来。猴子的爸爸在北京、上海、青岛都有房子。猴子的妈妈专门在这里招呼猴子上学,听说他这里的家里专门有一个司机和一个保姆都是伺候猴子的。我没有见过猴子的妈妈,但我见过经常接送他的那辆车,跟我那位“已故”的杨爸爸开的车一模一样,好像是一辆限量版的丰田霸道。这个猴子应该是个小头目,他的手下有几个跟着他的男孩子,我看见猴子经常给他们分零食吃。有时猴子还领着他们去皇族大酒店吃鲍鱼。因此,他们十分听猴子的话。现在听猴子一声令下,那几个男孩便向我涌来。我的汪汪就在那边等着我,我对它一招手,汪汪飞快地跑过来,蹲在我的面前对着那几个男孩子汪汪直叫。那几个小男孩被吓住了,站在我的面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在那里。猴子不怕,像个督战队似的叫着: “那是只小狗,你们怕什么,上,快上。谁不上就别想在吃我的鲍鱼。”猴子见小喽啰们还没有前进的样子。就亲自捡起一块砖块向我的汪汪扔来。猴子扔得不远,也不准,砖块在离汪汪很远的地方就掉在了地下。这一下可惹恼了汪汪,它跳起来,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就按住了猴子。猴子也是个胆小鬼,汪汪还没有跳起来他就趴在了地下。我跑上前去,就势骑在猴子的身上,用左手揪着猴子的耳朵,右手学着爸爸打我时的样子左右开弓,“啪啪、啪啪”扇得好开心。我的汪汪在一边助着威:汪汪、汪汪、汪汪......喽罗们站在一边吓呆了,猴子在我的胯下直求饶。突然,我被人抓了起来,双脚离地有一尺多高,接着我的脸上也挨起了巴掌:“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连挨八掌,我数得一清二楚。猴子见我挨打幸灾落祸得大叫:“打,打死他。叫你再欺负我,叫你再欺负我。”说着话好像不解气,又爬起来往我这儿窜。我脸上又挨了几巴掌就被扔在了地下,我的膝盖恰好跪在刚才猴子扔过来的那块砖头上,好疼,脸上也热辣辣的。这时猴子已经跑过来,趁我还没起来的工夫照我的身上踢了几脚。这时,我的疼痛战胜了我打猴子时的惬意。心情有一点沮丧,我要看一看这是哪个学生这样有劲,能把我揪起来并摔到地下。 等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来接猴子的司机,是个成年人,我可打不过他。只见他恶狠狠地说:“这是谁家的女儿,没有一点教养,竟敢骑在男孩子身上打人,不像个女儿样!” “不对,是他们先欺负我。”我大声辩驳。 猴子的声音比我还大:“不对,是你先欺负我,你们说对不对?”猴子问那些小喽啰。小喽啰们一起喊: “对,是她先欺负人的。”我无话可说了,寡不敌众,我只好叫上汪汪走人。 “走,你往哪里走?打了人就像没事一样要走人,太便宜了吧?”狗仗人势的司机不愿意了。他上前挡住了我的路。我胸脯一挺,一点也不示弱: “什么,我打人,你不是也打我了吗?你看,猴子的脸上连一点指头印都没有,你看看我的脸上,都是你的指头印!我说叔叔,你也太欺负人了吧,我们孩子们的事你掺乎什么?”我转身指着那些小喽啰:“还有你们,眼看是他叫你们欺负我的,你们却说是我先欺负的你们,你们那么多人是我一个人能欺负得了吗?你们也太没正义感了。我说叔叔,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 猴子,和他的一堆小喽啰,还有那位司机叔叔还没回过神来,我就带着汪汪大踏步地走去。 到了楼下,我就觉得奇怪,猴子家的车怎么会在这里?奥,我明白了:是他们坐车,我走路,比我快。猴子来找我妈妈恶人先告状来了。我赶紧上楼,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一声低一声高的有人说话。我轻轻地打开门,与汪汪一块儿回到屋里。屋子里坐满了人,为首的还是猴子的司机,还有一个女人,猴子依偎在她的怀里,应该是猴子的妈妈。当然少不了猴子的小喽啰们。 妈妈见到我进屋,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刚才还是向人陪着笑脸,我一进门就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怎么就换了一副冰冷的面孔? “曲小风,你给我跪下!”妈妈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严厉过。自从爸爸离开这个家以后,妈妈从来就没有过笑脸。她再也不哼哼小曲了,常常一个人发呆,有时还唉声叹气的。这使我真有点同情妈妈了。现在,我知道,这是猴子们先来向我的妈妈告状了。他们故意把责任往我的身上推,才使我的妈妈对我误会了。我想,如果我不跪下,这一帮子人一定不会罢休,我的妈妈一定也会很生气。但是如果我跪下了,那就是承认这一次打架是我挑起的。我尽量放慢往妈妈跟前走的速度,以便利用这一段时间认真的思考,决定一下到了妈妈面前跪还是不跪。 我决定跪下了,因为我不能惹妈妈生气。但是,我要申辩,我要让妈妈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且要让他们听着。于是我快步走到妈妈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 “妈妈,你打我吧,我没有听你的话。但是,是他们先欺负我,不是我先欺负他们。”我指着猴子愤怒地说。在我向妈妈跪下的时候,猴子们喜形于色,这时候又满脸怒容,只见猴子用手指着我说道: “你胡说,是你先欺负我们。”猴子的话音刚落,小喽啰们一起喊道:“是你先欺负我们,是你先欺负我们。” 我刚要申辩,只见妈妈把我按倒在地,拳头雨点般的打在我的屁股上。我奋力挣扎,妈妈的胳膊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劲,怎么也挣扎不出来。急得我破口大骂。 妈妈说:“好你个死妮子,还敢骂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于是打得更来劲了。其实我哪敢骂妈妈,又那舍得骂妈妈?我是骂猴子,骂猴子的无端挑衅;我是骂猴子的小喽啰,骂小喽啰的为虎作伥;我是骂猴子的司机,骂司机的助纣为虐,他明明知道这事是由猴子引起,并且他已经亲自惩罚了我,还要来恶人先告状;我是骂猴子的母亲,难道你就是这样纵容你的孩子这样作恶吗?妈妈的手不停,我的骂声也不停。我的汪汪凑热闹的叫声也不停。 不知什么时候,猴子们退了出去。妈妈停了手,抱着我痛哭起来。我抬起头看看妈妈那下雨般落泪的双眼,我在想,妈妈是恨我不争气落泪,还是打了又心疼我伤心落泪?总之妈妈是真的伤心了,要不是她的眼泪会流得那么多,就像眼里放了一根水管没有安装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流。看着妈妈伤心的样子,我的屁股也不疼了。我拿出纸巾給妈妈檫檫眼泪说: “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申辩,无论分说就打我呢?我说的是真的,是猴子先欺负的我。我专心走路根本没有搭理他们,是猴子先说我没有爸爸,要他们揍我。我有汪汪助阵,他们不敢上。猴子才亲自上来要打我。汪汪往他身上一扑,猴子就吓到了,我才打了他。这个猴子太不论理了,他欺负我不是一两次了。我想把这种情况对着猴子他妈妈说一说,也让她知道她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儿子。可是妈妈,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说呢?” “小风啊,你还没看出来吗?妈妈不是不让你说,是妈妈看出来,你说了他们也不信。”妈妈止住了哭泣,檫干了眼泪对我说。 “那我说的你信吗?”我问妈妈。 “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信。我知道我女儿从小就不说谎话。可是,你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我要是不把你打一顿他们决不会善甘罢休。再说猴子家里很有钱,有钱人最容易骄横跋扈。所以,看他们这种架势,就是常常欺负人的人家。本来小孩子打架就难以分出对错,打架的双方肯定都有不对的地方。作为家长双方都教育一下自己的孩子不就行了,哪有领着一大帮子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的道理?就她们这种举动就足以证明了这是一个不论理的人家。对于这样的人家,最好的方法就是对着他们的面打自己的孩子,把一切责任都承担下来,他们才会善甘罢休。”妈妈抚摸着我的背耐心的给我解释。我心里还是不服气: “不对妈妈,你说小孩子打架双方都不对,我就不同意。比如说在这次猴子欺负我的事情中,就是他们的不对,就是他们挑起的,我有什么不对?” “有,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妈妈斩钉截铁地说:“猴子对你挑衅,首先让人打你是他先不对,可是你的反击是为了保护自己,属于自卫的范畴。在这个前提下,你只要让猴子和他们的一伙知难而退就行了。也就是说,在你的小狗汪汪把猴子吓倒在地时,你就可以收手了。但是你没有就此罢休,又骑到猴子的身上打人家的耳光,这就超出了防卫的范围。过分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之处。” 听了妈妈这一段话,我怀疑妈妈学过法律,怎么说话就像电视里法官说话的口气呢? “照妈妈这样说,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说。 “是,不打他太便宜了他,但是那位司机就没有理由打你耳光了,他的妈妈也就没有理由再找到我们家找麻烦了。小风你看现在你是先出了一通气,可是你却挨了打又让妈妈受了他们的侮辱。两相比较那一种结果好一点呢?依我看还是不打他出气的结果会好一点。你说是吗?”妈妈用慈祥的目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妈妈继续说:“所以,有句话叫‘冲动是魔鬼’。所以,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冲动,一旦冲动,就会出错,最后得到不好的结果。” “妈妈。你再给我找一个爸爸吧。”我知道没有爸爸就常常受人欺负,“有了爸爸他们就不敢再欺负我了。” 妈妈的脸色严肃起来。她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回答我的话:“找一个,找一个,是得再找一个。找一个女儿喜欢的爸爸。可是好人是那么好找的吗?”妈妈的眼神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 这时候,妈妈的电话响了。“是我,我是曲小风的妈妈。哦,好明天我一定去。”我担心这个电话与我有关。等妈妈放下了电话,我连忙问:“妈妈,是我们学校来的电话吗?” “是,妈妈说。“看来猴子的妈妈把你们打架的事告诉你们班主任了。因为猴子是个贵族学生,学校很重视,班主任不敢擅自处理,又把这事向校长汇报了。校长让你的班主任通知我明天去见校长。我的小风啊事情闹大了。不管怎么着,明天见见校长再说吧。饭已经凉了,我去热一热咱们吃饭。” 第二天整个一上午我都无心上课,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外。我见到妈妈来了,她径直进了校长室。妈妈一直在那里呆了两节课的时间才从那里出来。我急于知道校长对妈妈说了什么,所以一直到上午放学我都不知道老师每堂课都讲了什么。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我赶紧往家里跑。 我低着头只顾赶路,前面却有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定睛一看又是猴子,他两手叉腰,叉开两腿,像个夜叉似的挡在路中间。他的背后又是那几个小喽啰。我急于回家不想打架。我往左,他左挡。我往右,他右栏。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放汪汪去咬那无赖的猴子。但是我想到了妈妈昨天晚上的话,想到了妈妈那忧郁痛苦的双眼,我没有发火。这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孩走了过来。他不问青红皂白上去就是一脚,恰好踢到猴子的腿窝,猴子“扑通”一声跪到了我的脸前。那男孩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大胆的猴子,你欺人太甚。你挡什么路?这位妹妹又没有惹你。昨天我就见你找这位妹妹的事,今天你还找事。你想干什么?瞪什么瞪,老子坐不更名站不改姓:我叫黄浩,四年级的。早就看不惯你了,再敢欺负人,我这拳头决不饶你。”他又转过身指着猴子的小喽啰们,“还有你们,谁敢来与老子较量?不敢吧,怂馕旦,都跟我滚,滚!” 猴子爬起来,与他的小喽啰一起屁滚尿流地跑了。这个自称黄浩的来到我的面前:“小妹妹,回家吧,他们不敢欺负你了。”我感激的点点头。走了好几步我回头看见黄浩还站在那里,而猴子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回到家里,妈妈早已做好了午饭。吃着饭妈妈告诉我,校长说我太胆大妄为:一个女学生竟敢骑在男生的身上打人家的耳刮子。并且打得还是一个贵族学生!这样的学生我们实在教不了。这个学校容不下我,要我转学。妈妈向校长解释,校长不愿听。妈妈对校长说清了事情的经过,并郑重声明,就这件事情来说,主要的错不在我的身上。是猴子挑起的事端。妈妈的话还是有作用的,妈妈说,校长听了妈妈的话脸色稍有缓和。但是并没有并没有决定把我留下来继续在这里上学。其实校长对猴子平时的表现心里十分清楚。他说他也同情我的遭遇,但是,人家猴子的爸爸每年向学校赞助的有钱。如果学校不开除你人家以后不再赞助学校了,那学校的损失也就大了。 “妈妈,这个校长太不坚持正义了。现在我们怎么办?我真的要转学吗?”我焦急地问妈妈。我不想转学,其实这个学校也没有什么留恋之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今天出了个黄浩。 “不用了,校长终于答应不开除你了。小风啊,你以后可不要再惹火了啊。”妈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 听到妈妈说我不用转学了,我高兴得跳起来,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谢谢你。也谢谢校长,但是我很奇怪,你刚才不是还说校长还坚持开除我吗,你是用什么办法说服了校长?” 妈妈阴沉着脸说:“校长不是个好人!你根本不用谢那个禽兽不如的校长。” “妈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校长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想法,决定不开除我了,你还骂人家。”我对妈妈对校长的态度很不满意。 “改变了态度他也不是好人!”妈妈恨恨地说,“你知道么,今天上午本来是几句话的事,这个校长非要啰啰嗦嗦了那么长时间。还对我提出了无理的要求。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就坚持开除你。我要答应了他,妈妈成了什么人?实在没有办法,哎——寡妇门前是非多啊。”我不懂妈妈说的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妈妈很为难的样子,心里很不是味。就向妈妈保证:“妈妈,你放心,校长要求我怎么做?我一定做得到。我不会再给妈妈惹麻烦了。” 妈妈忧郁地说:“校长的要求是大人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就好好上你的学吧。”我装作听懂了妈妈的话点了点头。 第五节第六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第五节 经常在学校门口等我的小狗汪汪不见了。我正在焦急,突然想起下课的时候猴子向我诡谲地笑了一笑。对,一定是猴子们把我的汪汪藏起来了。我要去找猴子算账,转念又一想,妈妈说不要我再惹麻烦。我要是去找猴子,他不承认怎么办?现在我又没有证据,怎么能够证明是猴子干的呢?我要先侦察一下,有了证据再说。但是怎么侦查呢?我想起了黄浩。我就站在学校门口等,黄浩过来了。我站在黄浩的面前还没有说话就流下了泪水。 “小妹妹,猴子又欺负你了?”我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 “我的汪汪不见了。” “什么汪汪?” “就是我的小狗。它天天在这里等我,很忠诚的。它不见我出来它是不会回去的,一定是被人害死了。” “你怀疑是猴子他们?”我点点头。 “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只是刚才下课的时候猴子对我笑了一笑,笑得很奇怪。当时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见了汪汪我才想起来,猴子的笑一定与汪汪丢失有关。” 黄浩安慰我说:“小妹妹,你先别急,等我弄清楚再说。”我只好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往家里走。 刚刚走到家门口,正要开门,房门却自动开了,我们的校长从我家走出来。我连忙打招呼:“校长好。”校长脸色怪怪的,说了声“好”便匆匆下楼了。更令我奇怪的是,妈妈一见到我脸上怎么泛着红晕。而且平时很有礼貌的妈妈却没有出来送校长。我就问妈妈: “校长干什么来了?我们的校长走了,妈妈为什么没有送一送?” “这种人不值得送。”妈妈鄙夷地说。我再问一遍: “校长干什么来了?他是不是还抓住我的问题不放?” “不是,校长是来家访来了。”妈妈显然是在撒谎。因为妈妈不会撒谎,一撒谎她就脸红。妈妈刚说完,脸就“刷”的红了。 “不对,”我说,“家访是我们班主任的事。今天校长怎么来了?” “小孩子家,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家谁喜欢来谁就来呗。别问了,你赶快做作业,我做饭,吃过饭咱们去见一个人。”妈妈说话闪烁其词,显然是在掩饰什么。 “见什么人?”我好奇怪。 “你不是要妈妈给你再找一个爸爸吗?今天咱们就去相爸爸。”我一听高兴极了:“好哇,妈妈要为我找新爸爸了!我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别高兴得太早,中不中还两说呢。快做作业去吧。” “是,遵命。”我向妈妈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军礼。 吃饭的时候,妈妈好像突然发现了似的,问我: “小风,你的汪汪哪里去了,怎么没有见和你一起回来?”我想,还是不让妈妈知道是猴子捣了鬼,要不妈妈又该伤心了,既然黄哥哥已经答应帮忙了,我想应该能找回来的。那么怎么跟妈妈说呢?我灵机一动就对妈妈说: “黄哥哥说他今晚想跟汪汪玩一会儿,明天就还给我。” “就是那天帮助过你的黄哥哥?” “是。” “那行,我还当出什么事了呢。” “没有妈妈,能出什么事。” 我们草草吃过了饭就去见即将成为我的新爸爸的那个人。 新爸爸长得很帅气,还带着一个小哥哥。我和妈妈与新爸爸的见面就在我们过去经常去的咖啡厅。妈妈和新爸爸在里面喝茶说话,我就和小哥哥到门外的“帕纳溪”儿童乐园玩耍。我先去小溪里弄水,我一个人手太小,当捧到的时候水已经流完了。小哥哥说:“我有办法。”只见他飞快地跑到妈妈们的身边,拿来一个茶杯。这一下用茶杯舀水就快的多了,我们一会儿就和了一大堆“泥”。这里还有小朋友们留下的瓦片,我们就用这些瓦片和“泥”垒墙、盖房子,打洞子,造狗窝,我们还能盖楼房呢,可惜只盖两层就塌了,塌了我们就重盖,就这样乐此不疲地塌了盖、盖了又塌,又塌了重盖,就在这样的重复中我们找到了无限的乐趣..... 在我们玩得兴致勃勃的时候,妈妈和新爸爸出来了。看得出来妈妈很高兴,新爸爸心情也不错。新爸爸拉着小哥哥的手说:“郝平,你和小妹妹玩得开心吗,你没有欺负小妹妹吧?” 没有等小哥哥回答我就抢着说:“小哥哥没有欺负我,我们玩得很开心。你们为什么出来的这么早?我们玩得正开心呢。” 妈妈和新爸爸会心的一笑,几乎同时说:“咱们走吧?” 在回来的路上,妈妈问我:“小风,你喜欢和小哥哥玩吗?” “喜欢,妈妈,你喜欢这个新爸爸吗?”等我反问妈妈的时候,妈妈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妈妈突然问我: “小风,你说这个郝爸爸会不会像那个杨爸爸一样对咱?”, “不会,我看这位郝爸爸待人挺好的。” “杨爸爸早先待咱们不好吗?” “他不是变了吗。” “杨爸爸会变,郝爸爸就不会变吗?”这个问题我实在回答不上来。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妈妈,郝平哥哥的妈妈呢?” “谁知道。说是跟人跑了。他的妈妈喜欢打牌,在牌桌上认识了一个大款,就跟人跑了。” “她连小哥哥都不要了吗?小哥哥够可怜的,就让小哥哥来我们家吧。”我想起了我没有爸爸的痛苦,我想小哥哥没有妈妈也一定很痛苦,就央求妈妈。 “别慌,我们再了解一下再决定好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来见新爸爸?” 妈妈说:“傻孩子,这要看姓郝的还约不约咱们。人家是男的,我们是女的,我们不能主动。” “为什么?”这我就不理解了。 “不为什么,长大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到学校,我老远就看到黄浩哥哥站在门口。他一看见我就跑过来说:“我找到你那小狗汪汪的下落了。” “真的,”我高兴地问,“在哪里呢?” “他们先用一个泡了酒的馍喂汪汪,等汪汪醉了就把它抱跑了。现在呀,汪汪在猴子家的车库里呢。”黄浩悄悄地对我说。 “那怎么办?我什么时候去把汪汪领回来?”我着急地问黄哥哥。黄哥哥摆摆手: “你先别急,我有办法。现在先回班上上课,下午放学后我和你一块去。” 下午放学了,黄哥哥早就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和他一块的还有香蕉,陀螺和大葱。这三个人中数陀螺最胖,大葱最瘦,香蕉中等。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黄哥哥经常这样叫他们。我想他们的外号大概与体型有关吧。陀螺虽然长得很胖,路走得却很快,小碎步,高频率,走起路来还一扭扭的。这也许就是大家唤他陀螺的原因。黄哥哥也有个专用司机,我们坐着黄哥哥的车来到了郊外的一个杨树林里。我很奇怪: “不是说去找猴子要我的汪汪吗?咱们来到这里干什么?” “别慌,咱们先在这里捉幼知了,捉到了幼知了,你的汪汪就有救了。”黄哥哥塞给我一个小塑料兜:“拿着,一会儿,我们找到的幼知了都往这里面装的。”我不懂黄哥哥说话的意思,也只好点点头。 他们正要往杨树林里钻,司机叔叔叫住了他们,司机叔叔拿了几个塑料袋说:“你们连鞋子也不裹了?回来时每人都是两脚泥怎么上车?”于是他们几个乖乖地回来,让司机叔叔给他们每人的鞋子上都套上了塑料袋。然后他们像解放了似的跑着跳着钻进了杨树林。看着他们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回捉幼知了。路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不行,我也要进杨树林,我也要去捉幼知了。我向司机叔叔要了两个小塑料袋,学着他们把双脚都包上,然后就向杨树林走去。 天刚下过雨,杨树林里湿漉漉的,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黄浩、香蕉、陀螺和大葱四个人每人拿着一根小木棒。像瞅地猫似得在每一棵杨树的根部找着幼知了可能钻出的地方。只要看到那里出现几道交叉的小裂缝,伙伴们就会用手里的小木棒扎下去,然后剜出来一个刚刚出壳的幼知了。我都看呆了,不大一会儿,他们每个人都剜了一大把,往一块一凑竟然有一小塑料兜。黄哥哥回到车上又拿了几个小塑料兜交到我的手上。我说: “黄哥哥,我不再拿这塑料兜了,我也要去捉幼知了。”我在树林里找了一根小树枝,也像瞅地猫似得找起来。我发现这里有几个小裂缝,就拿树枝扎了下去。谁知道树枝被扎折了也没有扎进地里,当然也没有发现什么幼知了。我沮丧地看着被我弄折的树枝,心里想,我再找一根大的树枝,看你还会不会再折。谁知大的树枝我连折都折不下来。折腾了好大一会,我连一个幼知了也没有找到。黄浩哥哥看到我沮丧的样子,就说: “妹妹,你的手劲小,剜不动,还是让我们来找吧,你就专门拿塑料兜。行吗?”不行也得行,我想我连树枝都弄不下来,还怎么剜动土?那就只有承认自己不行了。我想,我怎么这么没用。人家大葱比我个子也不大,比我还瘦呢。难道这就是妈妈经常说的‘女人不如男人’吗? 这时,他们每人的小手都盛不下了,过来装到我拿的塑料袋中,又集了多半袋子。现在我只有跟在几个男孩子的后面,看见谁的小手盛满了就过来装上。 太阳已经落下了地平线,树林子里的光线也暗了下来,我们的“战利品”也装满了几个塑料袋。黄哥哥叫司机叔叔把车一直开到猴子家的楼下。那里有个小饭店。门外有一个小圆桌。黄哥哥把我们的“战利品”交给店老板,又俯在老板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拨了一个电话,听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在与猴子讲话。他让猴子下来,说有好东西叫他吃。看来猴子答应了。黄哥哥叫我们大家围着圆桌坐下等待。这个店老板好像轻车熟路似的,拿回去一会儿的工夫便端出来了一大盘香喷喷的炸知了。盘子刚放在桌子上,猴子也到了。 “好香!黄浩哥哥,今天怎么想起来请我吃炸知了?你知道这是我最爱吃的,谢谢啦。”话没落音,手就伸向了盘子。黄浩抓住了他的小手: “慢,让他们先吃。”黄哥哥对我们说,:“你们先吃。”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捏了一只送到我的嘴边:“妹妹,你还没吃过先尝尝。”看着陀螺、大葱和香蕉吃的美滋滋的样儿,我也流出了口水,索性吃一个,真的好香。焦得像干炸河虾,香的像爆炒蚕蛹。 “好吃吗?”黄哥哥问我。 “好吃,非常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我说的是真话。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黄哥哥说。我点点头,真的又拿了一个送到嘴里美滋滋的嚼起来。黄哥哥自己也拿着吃了起来。把个猴子馋得直流口水。他咽了一口唾沫质问黄浩:“原来你是要我来看着你们吃好东西馋我的?你安的什么心?” “我没有安心馋你。你先说你喜欢不喜欢吃这个?”黄浩说着又捏了一个放在嘴里。 “这还用问吗,当然喜欢。”猴子又咽了一口口水。 “喜欢吃那你就好好配合我。你们都快吃。”黄哥哥显然是在说我们,想要我们吃得夸张一点好再馋馋猴子。于是我们几个捏起一个放在嘴里摇头晃脑的大吃大嚼起来。直把猴子馋得哈喇子流在桌子上:“哥哥想让我怎么配合,我都配合。你先让我吃一个好么,再耽误一会儿你们都把它吃完了我还吃什么?” “没事,里面还有一盘,有你吃的。只要你配合。”猴子点点头。黄哥哥继续说,“我们都是好兄弟是不是?光点头不行,你得说话。” “是,我们都是好兄弟。”猴子说。 “包括小风妹妹是吗?”黄哥哥问。 “小风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不能跟她是好朋友。”猴子固执地说。 “猴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风妹妹没有爸爸,不是他的错,难道小风不想有个爸爸吗?”听到这里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哽咽地说: “爸爸打我,还骂我的妈妈,我不想要那样的坏爸爸,我想要疼我爱我的好爸爸。” “你看,没有爸爸是小风妹妹的痛苦,咱们都是小凤的哥哥,咱们都有爱咱们的爸爸和妈妈,咱们是幸福的。咱们也要帮着小风,让她也感到幸福。猴子弟弟,你说对吗?”黄哥哥用大哥的眼神望着猴子。显然猴子被感染了,他真诚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来,开始吃知了。”黄哥哥先捏一个知了放在猴子的嘴里,然后松开了猴子的手。猴子慢慢地品着美味对黄哥哥说: “黄浩哥哥,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话没落音,猴子撒腿就跑。我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发呆。过了一会儿黄浩说: “没事,大家继续吃。我估计猴子是回去抱小狗汪汪去了。” 果然,没多大一会,猴子抱着我的汪汪回来了。他把汪汪放在我的身边说:“对不起小风妹妹,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说着还退后一步向我鞠了一躬。说也奇怪,这时候我的眼泪却“扑嗦唆”地掉了下来。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说: “猴子哥哥,我不怪你。”这时候黄浩哥哥又说话了: “猴子兄弟,那天我打了你对不起,我也向你道歉了。”黄浩哥哥也向猴子鞠了一躬。然后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这一盘可以上了吗?”是店主在问。 黄哥哥说:“上,可以上了。”店主又端上了一盘热腾腾的炸知了: “吃吧孩子们,这是新炸出来的。”我们一哄而上,不一会儿,黄皴皴、焦不愣愣、热乎乎、香喷喷的油炸幼知了就被我们吃了个精光。 这天晚上,我带着汪汪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下等我了。见到我回来就用责备的口吻问我:“又到哪里疯去了,连家都不回了?害得妈妈心里好着急。” 我说:“对不起妈妈。昨天我骗了你,我的汪汪是被猴子弄去了。多亏了黄浩哥哥,才又找了回来,今天下午放学以后我就是找汪汪去了。” “你们在一个学校的,猴子经常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想个办法才好。”妈妈忧虑地说。 “己经好了妈妈。今后猴子再也不会欺负我了。”我把今天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妈妈说了。妈妈听了非常高兴。 这时候妈妈也告诉我了一个她的重要决定。 第六节 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黄浩哥哥摆平了猴子,猴子、黄浩、陀螺、香蕉、大葱和猴子的小伙伴们都成了我的好朋友,郝平哥哥也转到了我们的学校上学。每到上学、下学的时间,我们走在校园的路上前呼后拥,很是威风。在学校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了。 郝爸爸成了我的新爸爸,郝平也成了我的哥哥。我的家里已经有了五个成员:妈妈、郝爸爸、郝平哥哥、我和汪汪。欢乐的气氛又回到了我们的家,妈妈的脸上也再现了往日的笑容。 每到周末,我们几家总要搭伴到郊县的旅游景点去旅游。不过每次都是我们一家和他们这几个孩子。在这里招呼黄浩哥哥上学的是哥哥的一个姨母,他这个姨母年龄大了,对旅游不感兴趣;猴子倒是她的妈妈在这里照看他上学。但是他的妈妈有晕车的毛病也不喜欢旅游。其他那几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天天都得打理生意,连星期天也没有空。正是愁着星期天没人管孩子的时候,也乐得叫孩子们与我们一块出去。于是算来算去总是黄浩哥哥的司机和猴子的司机没人开辆车拉着我们这十来个人出去。当然爸爸妈妈主要的任务是来照顾我们这几个孩子们的。他们几个家长知道有我的爸爸妈妈跟着,也就放心了许多。多亏这是两辆越野车,我们几个又是孩子,要不是还真坐不下。我们常常是一路上不停地唱歌,好不热闹。 说话间又到了周末,这一周我们说好了要到樱桃沟去摘樱桃。一大早,黄浩哥哥的车就来到了我家的楼下,我们一家五口人就坐黄浩哥哥的车。加上黄浩哥哥、大葱和司机叔叔,这个车上一共七人一汪汪。猴子、香蕉、陀螺还有猴子的三个伙伴三轮、蚂蚱、泥鳅就坐猴子的车。加上司机叔叔一共是七个人没有狗。 为了今天的旅游,爸爸和妈妈昨天晚上就到超市购买了很多东西:无非是我平时最喜欢吃的旺旺雪饼、奥利奥饼干、少林酥小馒头。还有郝平黄哥哥还有猴子哥哥最喜欢吃的烧鸡、五香猪蹄、平遥牛肉、八宝莲子粥、乡巴佬茶鸡蛋,另外还有康师傅桶装面、橘子、香蕉、苹果、火龙果,还有一个大西瓜。一兜兜,一提提的装满了后备箱。我们的两个车在我家的楼下汇合,一路高歌向目的地进发。 路边有一个市政府指定的早餐工程,我们的车就停在这里。这个早餐店蛮大的,进到里面就好像到了一个大商场,这头望不到那一头,里面摆了好几排快餐桌。里面卖饭也很有特色:绕着饭桌的四周是一圈橱窗,来吃饭的人不用先购票,进口放着碗、盘、勺、筷,你先取上一套再去盛饭。你看上什么你就要什么。橱窗内有穿着白大褂的服务员,根据你的需要给你拿食品。有豆浆、油条、韭菜包子、萝卜粉条包子、牛肉包子、羊肉包子、大肉包子、洛阳锅贴、SD大骨头、油饼、鸡蛋饼、葱油饼、水煎包、白吉馍、烧饼、牛肉汤、羊肉汤、大骨头汤、驴肉汤、豆腐脑、酸浆豆腐脑、逍遥镇胡辣汤、周口豆沫、汕头云吞茶叶蛋、鹌鹑蛋、咸鸭蛋、鸡蛋灌饼、野菜饼、XJ大饼、卷煎、春卷、阳春面、大刀面、裤带面、SX梢子面、剔尖面......最后是一个水果橱窗,里面有XJ葡萄、GD蜜橘、美国提子、圣女果、切开的苹果、西瓜、橘子、香蕉......应有尽有。当你认为够你吃的了,你就往前走,结账柜前的电脑处有人专门算账。她会跟据你盘子上的食物数量、种类给你算出一个准确的钱数。付了帐你就可以找一个位置用餐了。这真是超市式的餐饮店,比起那些先买票再买饭,买了饭后票用不完再回去退钱那种经营方式少了一道程序方便多了。 我们这一群小伙伴们特喜欢这里的就餐环境。我们各取所需,每人都吃得心满意足后,又上车前行了。 对我们小伙伴来说是车开得越快越好,我们都喜欢快车,爸爸妈妈总是要司机叔叔尽量开得慢一些。弄得司机叔叔无所适从,看得出来,年轻的司机叔叔也想开快车,由于爸爸妈妈的干涉,只好快一阵慢一阵地往前开。上午九点多我们终于到了樱桃沟。 樱桃沟是一个郊区的山沟。在樱桃沟的沟口有一座不大的山包挡住了进沟的路,由于这个山包的缘故,人们在公路上根本看不到山包的后面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山沟。只有绕着山包到了后面才能看见一条进山沟的路。路不宽,从两座小山之间穿过。两边山上都是悬崖峭壁,在峭壁之间的石头缝里点缀着一些苍松翠柏。这些松柏好像有人专门修剪过似的,有的扭动腰肢宛若舞动的少女,有的猿臂前伸,似乎在迎接着远道而来的客人。如果说这片山崖是个扩大了的盆景,那么再往里进就是一个缩小了的仙境。 不信吗,你就再往前走。 过了这一段峭壁间的山路,眼前豁然开朗:山沟突然比原先宽了几十倍,不,是上百倍。满沟都是果园。路就从果园的中间穿过。我们经过的就有草莓园、桃园、杏园、黑宝石李子园、葡萄园、中华猕猴桃苑。真是个世外桃源。我们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是樱桃园。可以想象,在一年四季都花香扑面,又果香四溢的地方可不就像仙境吗? 樱桃园就在这条沟的最后。这里的樱桃树一直连到了山坡上。山上有个泉眼,泉里突突冒出的泉水形成了一条小溪从樱桃林子里穿过。我们摘的樱桃还可以在这小溪里洗一洗再吃。听到林子里传出的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我们知道,已经有人比我们早早的来到这里,他们已经尝到摘樱桃的乐趣了。 园子的女主人让我们自己上树摘。这可高兴坏了我们这些小伙伴,大家自由联合两人一组开始摘樱桃。猴子和三轮一组,陀螺和蚂蚱一组,郝平与大葱一组,香蕉和泥鳅一组。两个司机叔叔为一组。我当然要和黄浩哥哥一组了,黄哥哥也很乐意。 我和黄哥哥就在路边的树上摘。说是两个人摘,其实我不过是刷子疙瘩戴帽充个数。当然是哥哥上树我只站在树下接果实了。黄哥哥带着塑料兜上树了,我趁着园子的女主人还没离开的时候跟她攀谈。女主人是个很随和的女人,我问什么她都说。我问她:“阿姨,记得有一首歌词这样写道‘樱桃好吃树难栽’,是这样吗?”“那是写歌词的人没有栽过樱桃树,或者是他写错了。其实,樱桃树苗特别的好栽。你随便把树苗栽到地里,如果地里墒情好连水都不用浇它就会活下来,不好摘的是樱桃果。你看,小小的樱桃果藏在密密麻麻的樱桃叶子之间,你要把它一个一个的摘下来,又不能用手捋,想摘满一兜该有多难啊!”主人阿姨指着树上的樱桃说。 “我同意阿姨的说法。”这是黄哥哥在树上说的,“一个一个的摘太慢了,我想一次多摘几个却又把樱桃弄烂了,还带下来了好多叶子。只有一个一个的摘,想快也快不了。所以还是阿姨说的对‘樱桃好吃果难摘’。”黄哥哥一边说一边将一把樱桃塞进嘴里。我急忙说: “拿下来洗一洗再吃,就那样吃了是要生病的。” “刚下过雨,老天早已给洗得干干净净,没事。”说着扔下一兜樱桃来,“接住吃吧。”我连忙伸手去接,还是掉在了地下。幸好地下有草,樱桃并没有摔烂,我拾起来来到小溪旁洗一洗尝了一个,好甜,于是就坐在小溪旁的石头上吃了起来。 郝爸爸和妈妈并没有摘樱桃。爸爸脖子上挎着数码相机在为孩子们照相,有摘果实的相,有吃樱桃的相,有做鬼脸的相,有打闹嬉戏的相......一张一张的,不停的照,好像这些孩子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值得留念似的。妈妈穿梭在林子间是干什么?奥。她是管安全的,你看妈妈一会儿跑到这棵树下叫道:慢点,先站稳再摘樱桃,脚别踩空了。一会儿又跑到那棵树下喊:注意,注意,够不着就别够,换一个地方。再往前去太危险。......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安全员!哎吆,你看,这些小伙伴们还在树上跳来跳去,直把妈妈吓得连声尖叫,他们却在树上哈哈大笑。急得妈妈在下面说:你们再这样不注意安全,我们下次就不带你们出来玩了。这一句话好像有了效果,伙伴们才算安生下来。 到了中午一集中,呵,还真不少,大大小小的樱桃兜摆了一大片。我一看,两个司机叔叔摘得最多,就属我和黄哥哥摘得最少。爸爸并没有评论谁多谁少,只让大家围着樱桃坐了一圈,又“咔嚓”、“咔嚓”地照了一会,这才对大家说:“今天上午大家摘得都不少。孩子们,咱们来摘樱桃主要是要享受‘摘’的乐趣。不是为了要摘多少樱桃。如果是为了这一两兜樱桃,那我们还倒不如在市里买几斤回家吃。今天这个乐趣咱们享受到了,大家说值不值?” “值,太值了。”我们齐声回答。 “好,我们今天中午的饭就叫‘樱桃宴’好不好?” “好。”大家的兴奋劲儿溢于言表。 “我宣布,‘樱桃宴’现在开始。吃过饭下午咱们就在这小溪里摸螃蟹。行不行?”看得出,郝爸爸今天很高兴。我们大家齐声回答:“行”。 爸爸妈妈把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铺在地上。然后把昨天准备的午餐也从车上拿下来和我们上午的胜利果实放在一起摆了一大片。樱桃园的女主人为我们提来了开水,我们就用这开水泡面。爸爸妈妈帮着我们把一桶桶的方便面泡上,然后拿出烧鸡、茶叶蛋、牛肉、猪蹄、八宝莲子粥等,让大家随便吃。经过了一上午的劳动,大家吃起来东西可香了。我就奇怪了,这些小伙伴们平时吃的可没那么多,你看今天他们吃起来什么都显得那么香甜。大家又是吃樱桃,又是吃方便面,还有肉啊,香蕉什么的,你看那狼吞虎咽、大吃大喝的饕餮劲儿,真像一群饿了几天没吃饭的乞丐遇到了美食一样。我们从车上拿下来了那么多东西,没多大功夫就被我们吃得精光,塑料布上只剩下了一堆各种食物的包装。爸爸把它们收拾起来装进一个大塑料兜里放进旁边的垃圾箱里。 一顿高雅脱俗的“樱桃宴”就这样在狼吞虎咽中过去。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这顿丰盛的“樱桃宴”的乐趣,有人已经脱掉了鞋子跳到了小溪中。爸爸还忘不了抱着他的相机“咔嚓、咔嚓”,妈妈还是忘不了在小溪岸边来回巡视着要我们注意安全。我也脱掉鞋子跳进溪水里。 溪水好凉。我想起了一句古诗:风从花中过来香,水自石处流出冷。这水原是从山上的石缝处流出的,可不就冷吗?在这么冷的水中还会有螃蟹吗?这时候,猴子已经抓住了一只螃蟹,他把螃蟹举起来向大家炫耀: “我抓住了一只大螃蟹。哎呀——”他的手指头被螃蟹夹住了。他用左手使劲去掰螃蟹的夹子,竟然把螃蟹的夹子给掰掉了。猴子把螃蟹夹子扔进嘴里使劲的嚼,还说: “我嚼死你,叫你再咬我。嚼死你,嚼死你。”那样子太可笑了,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谁知正在仰天大笑,不小心脚下一滑“噗通”躺在水里,妈妈吓得尖叫一声。这一下可急坏了爸爸,他赶紧丢下相机,顾不得脱掉鞋子就跳进水里。黄浩哥哥也急忙赶过来,由于黄浩哥哥走得太快,溅了一身的水。幸好溪水不深,我的头又本能的向上仰着,溪水还没有机会钻进我的口里、鼻子里。爸爸抱起我,我已经成了落汤鸡,把爸爸的衣服也弄湿了。爸爸把我抱到车上,关上车门。让妈妈来给我换衣服。妈妈脱掉我的衣服,把她的外罩给我披上。让我坐在车里等待衣服晾干。妈妈把我的湿衣服拧了又拧,晾在树枝上。 这一下可苦了我,我一个螃蟹没有抓着,又弄了一身水,太不划算了。现在还只好躲在车里透过车窗看他们享受抓螃蟹的乐趣。我实在等不到衣服晾干,就大喊妈妈,让她把我的衣服拿来,妈妈说衣服不干穿上是要着凉的。我不行,到底还是妈妈妥协了,她把我的衣服拿来,要我答应穿上衣服后不再跳水才肯给我穿衣服。有什么办法,我只好答应。我总算又能站在岸上看伙伴们抓螃蟹了,更重要的是我又能在黄哥哥的旁边了。 不干的衣服穿上是有点凉,我有办法。我就在岸上不停地走动以增加身上散发的热量。这一走动身上还真的不冷了。 眼看太阳偏西了,我们的小伙伴们每人都抓了不少战利品,有的也被螃蟹夹得受了一点小伤,但都没什么大碍。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准备了一个哨子,这时候,他拿出来一吹,大家都上到了岸上。 快乐的樱桃沟之旅就要结束了。小伙伴们恋恋不舍得坐上了回程的汽车。一路上,小伙伴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今天的快乐旅程,好不热闹。我却在想:有了爸爸真好,和爸爸妈妈一块儿出来才是真正的快乐。自从我有了爸爸,我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快乐的。还应该感谢黄哥哥,是他消除了我和猴子的隔阂,使我们都成了好朋友。有了朋友,快乐才有人分享,大家一起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对,老师不是要我写“快乐的一天”么?今天就是最快乐的一天,虽然我曾经躺在了水里,成了落汤鸡,但是比起今天与爸爸妈妈,与小伙伴们的快乐旅游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我要把今天的快乐记下来,让全班的伙伴们一起和我分享快乐。写个什么题目呢?有了:捉蟹樱桃沟。对,就这样写。捉蟹樱桃沟,我暗暗拿定了主意。 第七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第七节 在欢迎初一新生入学的联欢晚会上,我以一曲新疆舞蹈赢得了一片喝彩。我的新疆舞是妈妈教的,我不知道妈妈还有舞蹈天才。那是在有一次放学回家,我看见妈妈一个人在跟着电视的音乐跳舞,我就要妈妈教我。妈妈趁着兴致就教我了一曲。但是,刚入学的这一片喝彩为我铺就的不是一条阳光灿烂的大道,而是打开了一道邪恶的门,我差一点被拉进这一扇邪恶的门里,成为恶魔享用的美餐。 小学时期的一篇《捉蟹樱桃沟》激发了我对写作的兴趣。老师的点评,同学们的艳羡,还有一次次巡回展览的荣耀放大了我本能的虚荣心。使我认识到作文写得好可以赢得荣誉,可以叫那些本来看不起我的人对我不敢小视,可以引起我喜欢的人对我的重视,可以让我的妈妈为我骄傲,可以......总之,从那以后我对写作就特别的爱好。我严格按照语文老师的要求认真地记日记,认真的阅读老师指定的阅读作品。除此以外,我还让爸爸妈妈去新华书店给我购买书籍,尽量扩大阅读面。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写作水平有了不小的提高,升初中的时候,我的语文分数是全年级的第一名。当然,我并不算偏科,其他各科考试的分数也不算少,只是各科相比较起来语文分数最高罢了。 语文老师把我当成高材生,对我个别辅导;英语老师把我当成重点生,对我加班补课;就连担任物理课的副校长也经常给我做“小锅饭”。我就奇怪了,我这个从小就没有爹,经常受人欺负的的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变成香饽饽了?其实,在这几个老师中间,我最喜欢听的还是语文老师的课。这个语文老师知识丰富,话语幽默,别说是写文章,说起话来就出口成章。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英语老师那双色迷迷的眼睛。这位英语老师每次见到我总要拿眼睛盯我好大一会才说话,好像在研究我似得,我想,我有什么好研究的?一种羞怯的心理使我低着头不敢看老师的脸。这位英语老师是个低个头,好像高不过一米五的样子。而我已经一米六八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长得这么快。有一次,在英语老师两眼盯着看我的时候,我居高临下偷偷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竟被他吓了一跳——他盯着的是我的胸脯。当时我的脸“唰”的一下都羞红了,他却还像没有那回事一样坦然自若。说实话,我对我自己的胸脯也有意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胸脯却不知趣的直往大处长,常常挣开我的衣服探头探脑向外张望,妈妈不得不经常为我更换新上衣。与我同龄女孩的胸脯比起来不知要大多少倍。走起路来我不敢放大步,稍一用劲,胸前就颤巍巍的,活像放着两块豆腐,为了防止我大步流星产生局部颤动而引人瞩目,妈妈责令我经常穿半高跟鞋,这样使我走路显得矜持一些。谁知这样一来,我走路必须收腹****。这臀部也真是的,你凭什么要往宽处疯长呢?它往宽处一长不大要紧,把我的腰又衬得细了下来,三围的优势更加显示了出来。我在洗澡的时候对镜自怜,也常常惊异于我的优美体形。这难道就是大观园中那个王夫人常常骂的水蛇腰?因此我常常恨自己,小小年纪实在不该长成这个样子。有时也恨母亲,你为什么给我遗传了这样一幅身子骨,害得女儿常常羞于在人前站立。同学们之间倒还没啥,倒是在与一些和老师一样的大人们碰面时常常有被聚焦的感觉。 今天又是英语老师要求补课的时间。我拿着英语课本忐忑不安地往老师的办公室走去。自从那次我偷看了英语老师盯着我的眼睛之后,我就有一种不安的心理,总觉得在英语老师的眼睛里藏着一种危险的东西。这种危险的东西一旦爆发,将不是我一个小女孩能够应付的。所以我每一次往英语老师那里去总要给我的黄浩哥哥发一个短信。黄浩哥哥在高中部,教室离我们不远,离我们英语老师的寝办合一的住室更近。我曾经把我的担心告诉过黄浩哥哥,黄浩哥哥眨巴眨巴眼睛说:有这种可能,老师中间还真有色狼呢!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小学的校长还领着学生去宾馆开房呢。这样,我给你的手机上设一个报警键,你每次去补课的时候先给我发个信息,好让我做好准备。你进去以后警觉一点,一遇到危险你就按一下报警键,两分钟内我就会赶到。 说也奇怪,只要去补课以前我给黄浩哥哥发过短信,心里就踏实多了。绿茵茵的跑道上,有爱好体育的同学在练习田径;篮球场上红蓝两队争得不可开交;十二个乒乓球案子都被同学们占满了,白色的、黄色的乒乓球在各自的案板上欢快地跳舞......青春的气息弥漫整个校园。我是个乒乓球爱好者,在大家都活动的时候,我多想带上我那心爱的黄哥哥特意为我挑选的红双喜牌的乒乓球拍站在乒乓球案前,来一会儿快速推挡,玩它个转身反抽,亮一招海底捞月......唉,该死的英语老师! 其实,我也挺感谢这几个老师的。课后是他们的下班时间,他们完全没有必要为我补课,因为为我补课老师们并不能多得补助,也没有额外的工资。他们完全可以早一点回家与家人团聚,一起做做家务,一起吃个晚饭,一起带着孩子在夕阳的余辉下散步,一起去逛逛夜市,一起去吃个烧烤,一起去......唉,这些憨子的老师们,你们图个啥呀?妈妈说,老师们是为我的前途着想,不仅应该配合他们,而且应该感谢他们。是的,我也知道即使通过各位老师的辛勤劳动,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毕业后又找到了理想的工作,那又能怎样,难道我的工资与你们还有什么关系不成?看来老师还真是大公无私啊!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轻松多了。当我迈着轻松的步子到了英语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矮矮的英语老师已经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盯着我了。但我不知道他这一次盯着的是我身上的什么地方。我赶紧向他打招呼: “老师,您好,我又要占用您的时间了。” “曲小风同学,你很按时,守时是进步的开始。来,你进来先复习着上一次辅导的内容,等我把手头的作业改完之后咱就开始。”英语老师一反平时凶巴巴的常态,和蔼可亲地说。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来得这么早呢,我心里这样想。但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说: “那这样吧,我现在外面练习,一会儿你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再叫我好吗?” “不行。”英语老师回答得斩钉截铁,“外面那么多同学在活动,乱七八糟的,你能静下心来?来屋里读。” 看老师严肃的样子,是不好违背了,其实细细想一想,英语老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老师的屋子。老师的屋子地方不大,总共不过二十平米的样子,又被一个书橱隔成了里外两间。书橱与房山墙中间的空当便是里外间之间的通道,连一个门帘都没有挂。站在门口里外间的一切摆设尽收眼底:外间靠窗放着办公桌,紧挨着办公桌的是一张书桌,那是平时放学生作业用的,现在就放着几摞子等着老师批改的作业。里间是一张床,一张一米宽的小床。床边的一张书桌代替了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架台灯,红色的灯罩显示着这个卧室的主人还不算太老。灯罩上方的墙上是一张“蒙娜丽莎的微笑”油画。一个老式的衣架紧靠书桌,衣架上挂着几件老师经常穿的旧衣服。书桌的前面还放着一把椅子。 我不自然地站在办公桌前。老师坐下后搬过来一摞子作业开始批改。我怎么也没有心情读英语单词,沉默了一会,我终于憋不住了: “老师,我还是出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学一会,停一会我再来行吗?” 老师抬起头没有说话,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足有两分钟,还没有说话。我被盯得不好意思了,真想按一下我的报警键。但转念一想,这算怎么一回事,老师怎么你了?把黄哥哥叫来说什么。这时老师终于说话了: “去,到里屋去,把台灯拉开,静下心来学习!”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必须服从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命令的口吻。看来我只有服从的份儿,没有再次申辩的余地。我只好乖乖地走到了里屋,拉开了台灯,坐在了书桌前翻开课本认真地读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老师站在了我的背后,因为我感到了呼吸的气息。我扭头一看,几乎碰到老师的鼻头,原来他背着手弯着腰,鼻子几乎贴到了我的头发上,怪不得那不太大胆的气息吹得我头皮发麻呢!当我猛一扭头,他赶紧尴尬地直起身来,后退了两步,脸上现出了不自然的表情。看到老师这样,我茫然不知所措,赶紧站了起来挪开椅子说: “老师你怎么了?你坐。” “我?没什么,不用。”看老师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没等我笑出声来,就见他突然张开两臂将我抱住,嘴还在我的胸前乱拱。我吓坏了,大脑一片空白,竟然忘了按我的报警键。只听他一边拱我的前胸,一边喃喃地说:“小风啊,自从那天看你跳舞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你知道么?从那时起,我天天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单相思的滋味好难受啊!你救救我吧。”说着话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看着英语老师那副可怜相,我想:亏你还是老师呢,做得这算是什么事,太丢人了。趁他放开我跪下的当儿,我按响了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上的报警键。在这时候,我完全可以俯下身来伸开巴掌抡圆双臂给他来一个左右开弓,然后夺门而出。但是我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毕竟是我的老师,我毕竟还要在这个学校再上几年学,再说我再也不能连累妈妈,再叫妈妈为我操心了。我想在这两分钟内我一定要先稳住这个发疯的老师,等黄哥哥来了他就不敢再说疯话了。于是我定了定神,说: “老师,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赶紧起来吧,你不是还要给我辅导新课的吗?”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向前一步,眼看就挨住了我的身子,我赶紧往后退,谁知后面是张床,我一趔趄仰面躺在床上。只见他上前一步用一只手按住我的肩窝,另一只手就来撕扯我的上衣。这时我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劲,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把他弹出一米开外,撞到那当隔墙的书橱上,差一点把书厨撞倒。这一下,他被激怒了,只见他踉跄一下站稳了脚跟,虎起脸瞪着眼猪起鼻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好你个曲小风,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大款的私生子,一个****的女儿,你在小学就不守规矩,几乎被校长开除。要不是你的妈妈跟校长睡觉,你小学上不满就被开除了,你还能来上中学?我今天看上你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 一听这话,我的肺就要气炸了,我推开他指着我的手,用手指着她的鼻子不客气的说: “别侮辱我的妈妈!要是不看你是我的老师的面,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嘴巴!你信不信?亏你还是个老师,一点正义感都没有,是我不守规矩,还是别人要欺负我,你知道原委吗?” 他的脸上一赤一白的,看来是气的不轻,但是一会儿他就缓过来了。只见他咽了一口唾沫说: “曲小风,你也别装清白了,我早就调查清楚了,从小学起,你就与那个叫做什么黄浩的就发生了关系,你也早已不是什么处女了!你当别人不知道?告诉你,今天你要是顺顺当当的,我会为你保密,你要还是这样不听话,我就把你的事散布出去,不止叫你身败名裂,还叫你将来嫁不出去。”最后这两句话他说的恶狠狠的。 听了这话,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我想,我妈妈的事情我不大清楚,我自己的事我还是有发言权的,我和黄浩哥哥的事情你说的就不对,我们什么时候发生过关系了?我们是纯友谊关系。我绝不允许你在这里信口雌黄,败坏我黄哥哥的名声。我要把话说清楚。想到这里我恶气变好气: “老师啊,即使发生了今天的事,我还要叫你老师。我要跟你说清楚的是,我与黄浩哥哥的关系是纯洁的,我们亲如兄妹,我不允许败坏黄哥哥的声誉。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出去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我会继续尊重你这个老师。我会原谅老师一时的冲动,今后我还是你的学生,你还是我的老师。你看行吗?”我尽量把语气放得诚恳一些。 “你以为今天的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们还能与原先一样保持纯洁的师生关系么?”他问的似乎也很诚恳。我说: “能,这一点我能把握住,只要你能把握住,我这里绝对没有问题。” “我把握不住,你还会天天在我梦里晃荡。见了你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太想你了。”我知道他又在耍无赖。看来不给他点厉害他是不会死了这一条心。于是我想将计就计给他点颜色,于是我和颜悦色的问他: “那你说怎么办呢,老师?” “这样,你让我看一眼,就看一眼。看了以后就照你说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要说个理由。” “我娶了个二手货,结了婚我才知道上当了,到现在还没有见过处女的什么样子,小风你行行好,成全我一次好么?”虽然他说的似乎怪诚恳的,但我知道像这一种流氓,是在步步设计将人引入歧途,以达到他那肮脏的目的。想到这里,我心里对这个所谓的老师产生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厌恶。看着他那被欲火烧得变形的脸,我突然心生一计,就势往身后的床上一躺,闭上了双眼等着他来上钩。果然不出所料,他见我听了他的话并不言语,就以为我被她激起了怜悯之心。又见我顺势躺在床上,就以为我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于是欣喜地上前一步俯下身又要来动手动脚。当我感到他的膝盖几乎碰着我的小腿时,我将右腿一伸对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只听到“哎呀”、“噗通”声响。我折起身睁眼一看,他两手捂着裆部蹲在地上。 “砰、砰、砰”,有人敲门。黄浩哥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任老师,曲小风在这里吗?他妈妈叫他回家吃饭了。”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 第八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第八节 “任老师怎么你了,他欺负你了?”刚一走出英语老师的办公室,黄浩哥哥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准备诉苦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我向黄哥哥说说又有什么用呢?徒然增加黄哥哥的担心,对我的名声也没有什么好处。任老师已经受到了惩罚,恐怕现在他还在皱着眉头痛苦呢,想到这里我就说: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按报警键?害得我少打一局乒乓球。原本是我坐擂台的,刚刚被猴子打下来了,我决心上去把擂台夺回来。我的手机响了,我就立马跑过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为什么吗?”黄浩哥哥焦急地问。 “没有什么,任老师要求我把昨天和今天学的单词全背会,背不会就不让我出他的屋子。我肚子太饿了,急着回家吃饭,又不好意思跟老师说,没办法就按了报警键。不好意思了黄浩哥哥,耽误了你打乒乓球,这样,我去帮你把擂台夺回来,你原谅我好吗?”我毫无信心的看着黄浩哥哥,因为我编的谎话实在太不能叫人相信了。黄浩哥哥听了我的话笑了,他说: “傻妹妹,有什么原谅不原谅,谁叫咱们是哥儿们呢!哎,刚才我看任老师的脸色好像不太正常么,坐在椅子上还弯着腰,是不是一只手还捂着肚子?是,我想起来了,是右手捂着肚子。他见我进去连站都不站起来,也太不把我黄浩看在眼里了吧。”最后一句话好像还愤愤不平。 黄哥哥的话使我想起来了刚才英语老师的滑稽相:任老师两手捂着裆部蹲在地上正在“哎呦、哎呦”的轻声叫疼,突然黄哥哥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黄哥哥的大声喊叫。任老师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那是苍白的痛楚与焦心的惊惧。他腾开一只手来示意我不要声张,然后想站起却又失败了,只好爬行回到办公桌前,扶着椅子腿站起来,坐到椅子上。当黄哥哥第二次敲门声起来的时候,任老师竭力自然地大声地说:“还在呢。曲小风开门去。” 我虽然早已从床上起来站到了地下,但仍然怒气未消。看到任老师艰难的动作,我的怒气消了不少。听到任老师叫我,我已经理解了这时任老师的心情,也就竭力恢复了常态,走到门前开开了房门。当黄哥哥进来表明是叫我回去吃饭时,任老师还右手捂着小腹,只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就在我按了报警键后,任老师突然肚子疼,疼得他坐在椅子上起不来,他看也教不成我学习了,就同意我离开了。人家肚子疼成那样,你还要让人家向一个学生站起来欢迎你不成?黄哥哥,白让你跑了一趟。真不好意思。”我继续说着善意的谎话。 “奥,是我误会他了。那我们就这样离开了?再怎么着也要去给任老师请个医生吧!走,咱先到医务室。”黄浩哥哥说着就转身往医务室的方向走。我连忙拉住他说: “不用了黄哥哥,任老师已经找到止疼片吃下去了。还是我给她倒的开水,你就放心吧。走,咱们夺擂去。” “你不是肚子饿了急着吃饭吗,还能打乒乓球?” “一出来任老师的门就不饿了。只要能打球还会感觉饿吗?” “那好,走。”黄哥哥显然高兴起来。 乒乓球台前十分热闹,猴子,香蕉、陀螺、大葱他们都在。看到我和黄浩一块来到,就先嚷道: “老黄,该你上了你却撒腿就跑,我还当你拉肚子憋不住了,原来你是去搬救兵去了。我知道曲大小姐球技高,来,哥们儿,敢与我大战三回合吗?要是赢了我你就坐擂。” 和猴子对阵的是香蕉。香蕉听猴子这么一说,就把球拍递过来: “来,你与猴子哥哥来一个擂台赛。” “来就来,谁还怕你不成!”我刚接过球拍,猴子的球就发了过来,搞得我措手不及,慌慌张张的把球接了过去。太高了,给猴子了一个扣球的机会。猴子不失时机地斜扣了过来,我赶紧移动双脚跳了过去, 谁知球已檫边落在了地下。香蕉在一边大叫: “零比一,猴子暂时领先。” “这个不能算,”黄浩哥哥说话了,“三个热身球还没打,怎么就开始计数了?这是第一个练球,还有两个。小风发球。”黄哥哥把乒乓球撂到我的手里。 在我们这一批小伙伴中,自从大家成为朋友以来,黄浩一直扮演着大哥的角色。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之前吵闹得再凶,只要黄哥哥一发言,吵闹的双方就会立刻偃旗息鼓。现在一听黄浩哥哥这样说,香蕉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了。再说,黄浩哥哥说的在理,这本来就是我们一向的规矩,凡是争擂者都要先练三个热身球。于是我就开始发球,在练球时我不敢先亮出我的弧旋球优势,先发了个下旋球。猴子毫不费力就接过来了,而且是反下旋打法,我用了好大的劲也没有接过去,最终还是碰到了网上。这一下猴子可高兴了,只见他洋洋得意的说: “几天没有交手你也不过如此嘛。来,该我发了。看我怎样赢你!” 看着猴子那洋洋自得的表情,我非常高兴,心说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不骄傲我怎样胜你?说话不及猴子的一个上旋球就发过来了。对付上旋球是我的长项,没等跳起的球开始旋转,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了过去,速度之快,用力之猛超过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猴子当然也来不及接球干瞪眼看着乒乓球掉在了地下。猴子一伸舌头: “有两下子。”得到猴子的夸奖十分难得。 正式的争擂赛开始了。我使出了我的三个长项:弧旋、快推和速扣。猴子也使出了他的三个长项:下旋、倒削和反扣。为了避开猴子的反扣优势,我几乎不敢往他的左边打长线球,一不小心打成了左长线,便被猴子全力反扣过来,技术之纯熟,用力之猛烈,速度之快捷常常使我措手不及。每遇猴子反扣,我将必死无疑。但这种失误毕竟是有限的。我也有令猴子应付不了的杀手锏。我的弧旋球只要角度与力度达到,一用一个准,最终猴子也没有破了我的弧旋球。往往是我发球就占优势。猴子还习惯于上旋,当他一不小心打成了上旋,我就有机会发挥速扣的特长一球制胜。 说实话,几天不见,猴子的球技实在长进不少。几天前猴子与我打球还远远落在我的后面,今天怎么紧紧地咬着我,分数只差一两个球。稍一疏忽就打个平手。要不是我的弧旋球强项还真有可能斗不过猴子。三局过后我终于以二比一获胜,这一局赢得够吃力的。 “对不住了猴子,我总算为黄哥哥报了仇,请把,台下歇歇去。”我双手抱拳戏谑猴子道。 “我不服气,哥们儿,你才赢了几个球就敢盛气凌人?”猴子汗也不擦直着脖子嚷嚷。 “别嚷嚷了猴子兄弟,不嫌丢人。堂堂一个须眉,男子大汉,竟然败在一个小妹妹的手里,还有脸说?去,练练再来。”黄浩哥哥假装严肃,话还没说完就憋不住笑了出来。我看猴子的脸上快要挂不住了,一见黄浩哥哥笑了也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说我,自己战不过我,去搬来女将降人,还反过来说我没脸。哥哥最没羞。没羞,没羞。”我怕这一对男子汉再争一会恼了。就学着张翼德断桥大喝: “谁来战我?谁来战我?”说话间凤眼环睁,目眦尽裂,头发倒数,双臂半展。大家都被我的怪样子逗乐啦。这时陀螺站了出来: “某虽不才,愿战女将于长板坡。不知诸葛军师应允否?”大家都被陀螺的滑稽样子逗得大笑起来。我把球拍递给了陀螺: “来,你们玩一会,我已经出汗了休息一会。” “站住,小胜一局就拍屁股走人。太欺负人了吧?”我正低头走路,忽听身后一声大喝。不由得回头一看,原来是黑塔。黑塔是个女孩儿,她姓黑不假,但却不叫“塔”,单名一个“妞”字。也许这黑妞就吃亏在这个黑姓上。长得确实黑,咋一看真像个男孩子:虎头虎脑,五大三粗。宽肩膀,大个头,棒槌胳膊桐木腿。臃肿肥胖,满脸横肉,顿顿大肉也不应该长成这个样子。黑黝黝的皮肤就好像天天在太阳地里晒似的。黑亮中还透着光泽,表明着这位黑塔姑娘并不珍惜化妆品。我好像听郝平哥哥说过,这位黑塔姑娘最近在追猴子。其实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猴子并不在意。可这位黑姑娘却是十分认真,她注意着猴子的一举一动,只要不上课,几乎是猴子的影子。奇怪,我们刚才打乒乓的时候也并没有见黑姑娘啊,怎么现在硝烟已停尘埃落定,黑姑娘才姗姗来迟呢?想到这里,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她说的是啥意思: “黑牛妹子,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猪鼻子插葱,你装象啊?猴子哥哥刚坐上擂台,屁股还没坐稳你就把他推下来。我上厕所的时候,猴子哥哥刚刚把黄浩推下擂台,当时你就没在那里排队。我就去了一个厕所,你从哪里冒出来了?轮到你了吗,你就把他推下来了?你破坏规矩,插队推擂。你早不插晚不插,猴子哥哥刚刚坐上擂台你就插队,你这不是专门冲着猴子哥哥来的吗?你这不是欺负人的吗?我决不允许你欺负猴子哥哥,我今天要为猴子哥哥报仇。” 这黑妞叉着两腿,伸开双臂,还真像一尊铁塔矗立在面前。像我这水蛇腰的单薄身子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这不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候,应该动动脑子智取黑铁塔。心中打定了主意,我就赶紧换做一副笑脸: “原来是这样啊,黑妞妹妹,这是个误会。我当时正在任老师的屋里补习英语,黄浩风风火火地跑来叫我,要我替他打一局乒乓球。我不知道他是与猴子争擂,也就去了。谁知到那里以后香蕉正在和猴子打球,硬是要把球拍让给我,要我打。我也不知道会输会赢,也就憨憨的打了起来。没想到猴子让我了一局,竟然赢了猴子。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竟然又伤及了妹子的感情!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妹子,你是喜欢猴子吧?怎么,让姐姐为你撺托撺托?” 黑塔听着我的话,表情由愤怒变缓和,竟然慢慢地满脸春风了,当听到我说愿意帮她的忙,更加显出高兴的样子说: “你行吗?猴子哥哥听你的话吗?” “我们是哥们儿啊!再不济也能拉近你和他的距离啊。” “不行,猴子哥哥那么帅,你还不自己抢了去?会帮我的忙。” “憨妹子呀,你也太孤陋寡闻了,你还不知道,在我们从小玩大的几个哥儿们中,我最喜欢的不是猴子。” “猴子哥最帅,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你喜欢的是谁?” “傻妹子,我要是早就喜欢了你的猴子,你还能喜欢成猴子吗?再说了,喜欢一个人是要有缘分的。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你就别担心了。”我实在不想跟这个傻大个子黑塔说我与黄浩的关系。因为我知道,傻大个不能保密,她一知道,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布了,地球人都会知道了。谁知这个黑塔却不依不饶,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到底你喜欢的是谁吗?你不说我不放心。猴子哥那么帅,你会不喜欢他?不行,我不放心你。”看来我不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是不行了。说谁呢,香蕉?大葱?还是陀螺?不行,我这一说出去,黑塔一定会传得满世界都知道,那样就给黄哥哥造成了误会,不行,这样太划不来。唉,难哪,一个谎言是要有好几个谎言来圆的。算了,豁出去了,再说,我喜欢黄浩哥哥的事情连英语老师都知道了,同学中传的还少吗?只是这尊黑塔憨不拉几的没有人告诉她罢了。管他呢,传就传吧,传出去也是过时的新闻。想到这里,我故作神秘的对她说: “我说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妹子,我是特别相信你才给你说的。你发誓,你发誓不告诉别人我现在就告诉你。” 黑塔看我一本正经,也变得严肃起来,真的举起了右手:“好,我发誓。我要是告诉了别人,叫我再胖十斤肉。这下行了吧?” “你这算什么誓?就妹妹这大个子再加二十斤肉也不显胖。不行,这不算发誓。” “那你说让我发个什么誓你才信?” “我要你发誓,如果你把我和黄浩的事说出去,就叫猴子不喜欢你。” “不行,猴子要是不喜欢我,我不就失恋了吗?要是那样,我还不如死了。不行,这个毒誓我不能发!”黑塔满脸的不高兴,好像猴子真的已经表态不喜欢她了一样。 “傻妹妹,你只要守口如瓶不说我和黄浩哥哥的事,猴子不就喜欢妹妹了么?” “真的?”黑塔立马由阴转晴,“只要猴子哥哥喜欢我,你叫我发什么样的毒誓我都愿意” “好,那你就照我刚才说的发誓。” 黑塔一脸的茫然:“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真想哈哈大笑,怪不得猴子喜欢不起来你,怪不得你的学习成绩总是班上的倒数第一,怪不得你老是记不住嘴吃得肥胖流油,怪不得......唉,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再给她说一次吧。 “我刚才说,要你发誓,你要是把我和黄浩哥哥的事情说出去,就叫猴子不喜欢你。” “那我不说出去你和黄浩的事情猴子哥哥就得喜欢我?” “对。” “那好我说,”黑塔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不行,那你得先给我说你喜欢的是谁,我再发誓。”好可爱的一幅犟脸。这时我才想起,我早已脱口说出了我的黄浩哥哥,黑塔竟然浑然不觉。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 “你跟我说什么了?”又是一脸茫然。发誓的目的是要我说出你不知道的秘密,但是我的秘密早已经告诉你啦,你还发什么誓?好就当我没说,心说:黑妞啊,你的脑子真是让驴踢了啊! “我给你说,让你先发誓我再给你说我喜欢谁。”我一字一顿地说。 “好,那我就先发誓。我要是说了你和黄浩哥哥的事,就叫猴子不喜欢我。我要是不说你和黄浩哥哥的事就叫猴子很喜欢我。我的誓发完了,你该给我说你喜欢谁了吧?”黑塔笑嘻嘻地看着我,好像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工程等着我来验收似得。我心里好笑。 “好,你听着,我的答案就在刚才咱们的谈话里。你好好想想吧。”说完,我小箭步离开了黑塔。 走出去好远才听见黑塔在叫: “曲小风,你耍我。” 第九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第九节 “猴子,你喜欢小黑吗?”我既然答应了要帮黑塔的忙,最起码要问一下猴子吧。否则,黑塔问起我怎么交代? “喜欢啊。”猴子回答得十分利索,这使我非常惊奇。不由得脱口而出: “真的?” “谁还骗你不成?我和小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刚见它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它了。”猴子说得很动情,竟把我也感染了,“那时候它脏兮兮的,两眼泪汪汪的、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一见它这个样子就心软了。当时,我一把把它抱在怀里。从此以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我们每一天不管是分手还是见面都要先亲一下对方。” “你刚见小黑的时候她就有那么胖吗?” “没有,哪有嘛。那时候它很瘦,但瘦得十分可爱。后来不是生活好了么,我天天把火腿肠、烧鸡给它吃,慢慢就变成了现在那个样子。” “这也可以理解,你是看着她由瘦变胖的么。所以她再胖你也不在乎。” “当然了,我怕的是它变瘦。你不知道,小黑瘦的时候显得可怜巴巴的。胖起来显得雍容华贵可喜欢人了。” “那小黑知道你喜欢她么?” “知道,当然知道。”听到这里,我就诧异了,既然你知道猴子喜欢你,为什么还要我帮忙呢?这个黑塔,唱的是哪一出?总不会脑子进水到这种程度吧。 “不会吧,猴子哥,小黑要是知道你那样喜欢她,为什么还托我代她向你表白她对你的爱意呢?再说......”猴子还没等我说完,脸上就现出了惊诧的表情: “什么,小黑托你?你是说小黑托你,向我表白?”猴子先是用手指着自己,后来又上前来伸开巴掌摸摸我的额头。我赶紧躲开: “猴子哥你要干什么?” “我正要问你呢。小风,你发烧了?说胡话呢?小黑托你,我的小黑会说人话,还会托你办事?”猴子的脸上出现了像发现了外星人一样的表情问我。把我也弄得莫名其妙: “是啊,小黑是个人为什么不会说人话?明明是......” “打住,打住,”猴子又打断了我的话,“什么,小黑是个人?我家的小黑什么时候变成人了?小风你说的也太离谱了吧。”猴子把我也搞懵了: “你家的,怎么,还没结婚就成了你家的人?哥哥,你也太钟情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扯到结婚上了?”猴子显得一头雾水。 “昨天,就在昨天。咱们刚刚打完乒乓球。我不是先回家么,刚刚转过学校的房山墙角。你的小黑赶上我替你打抱不平,说我不按规矩插队夺擂。还说要教训我。后来我们谈妥了条件,就是我答应代她问一问你到底喜不喜欢她。那姑娘这才罢休。”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早把话说清楚行不行?说了半天敢情你说的小黑是个姑娘?”猴子这时好像刚刚恍然大悟。 “废话,小黑不是姑娘,还能是小伙子?那不成同性恋了吗?” “你说的小黑姑娘是谁?”看来猴子是真的不知道。 “黑妞。就是二班那个铁塔似的黑妞。” “怪不得你胖呀胖的啰嗦了半天。原来你说的是外号铁塔的黑胖小姐、傻大个儿?咱们说两岔了。” “说岔了?那你说的是谁?” “我说的是我们家的大黑狗。我们家人都叫它小黑。” “怪不得。害得我白费了大半天的口舌。现在说到一起了,猴子哥,我可是代表黑妞小姐问你的真心话的。黑妞爱你已经爱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了。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我必须问清楚,要不我怎么向黑塔回话。 猴子并不答话,只是用调皮的眼神盯着我。 “不是赶紧回答我的问题,你盯着我憨看什么?”猴子看得我不好意思,我一边回避着他的目光一边说。 “你认为黑塔是个女人吗?”猴子突然问我。 “不是女人难道还是男人不成?” “那你说一说她身上那一点像个女人?”没想到猴子竟撂了这么一句,看来这是个反问句。反问句是不需要回答的,果然,猴子又继续说道,“又高又胖,真叫五大三粗;又黑又糙,哪像女人皮肤?说话不拐弯就像大脑没有皱褶。一句话说几遍都理解不了你的意思,那脑袋活脱脱一个榆木疙瘩!在黑塔的身上,女人应有的漂亮与气质、秀丽与风度都毫无一点蛛丝马迹,恐怕你下死劲找都找不到。妹妹,你说男人能爱上这样的女人吗?” “说了半天,你是不喜欢人家了?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就行了,何必说那么多话损人家?人家黑姑娘是真心爱你,你现在不喜欢人家就够伤人家的心了,还说些叫人更伤心的话。我说猴子哥哥你也太不应该了。再说了,长相不是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那是父母给的,漂亮了就是资本,丑陋了难道就成了累赘?我们无权讥笑任何一个人。”我听到谁讥笑人家的长相就来气,所以就毫不客气的数落猴子。 猴子自知理屈,也不犟嘴。只是一迭声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没有笑话你,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那也不行。因为你笑话的是女人。我,曲小风,也是女人中的一员。都是父母给的身体,谁能决定自己的长相?这个世界就是对女人不公,对于长得漂亮的女人,男人都想占有,而对于长得不算漂亮的女人,男人们又把人家当做笑料供你们茶余饭后谈论。好像女人不管长得漂亮与丑陋都是罪过!可是你们男人呢,人模狗样,男盗女娼的谁来评论?女人有权吗?”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了昨天英语老师那龌浊的行为。一腔愤怒却发到了猴子的身上。 猴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突然发现说漏了嘴,赶紧打住话头,不再作声。两人就这样沉默拉一会儿,为了打破僵局,我无话找话: “猴子哥哥还生气呢?那我就给人家说了啊,别让人家像花痴似的痴痴的恋着你。”猴子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氛中苏醒过来,一脸的沮丧。我自知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借题发挥,把对任老师的愤恨发泄到猴子的身上。让猴子受委屈了。怎么办,总要找个话头哄哄他。于是我就说: “猴子哥,不再想那个傻大姐了,啊,我们说说高兴的事吧。” “谁说我在想傻大姐了?”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就说了那么几句平常的话,你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是不是妹妹受了谁的欺负,我的话伤住了你的痛处。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好个聪明的猴子,我怎么才能与你解释清楚呢? “咱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了。猴子哥哥,既然你不喜欢黑塔,你喜欢谁呢?说出来我给你说说去。”神使鬼差,我怎么提起了这个话题。 听到我的话,猴子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泥塑似的毫无表情。 “我喜欢的是你。”好大时候,猴子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出口,脸颊就泛起了红晕,看来说的不是玩笑。这可真成问题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的是黄浩哥哥吗?”我毫不掩饰地问他。 “当然知道。那有什么问题?当今社会不是提倡竞争吗?我现在就明确宣布:我爱你!我要与黄浩公平竞争。现在我不要你决定你喜欢谁。当然你完全有权利现在就说你喜欢谁,你也可以说你不喜欢我。但是,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我坚信,最终我会赢得妹妹的芳心。”猴子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速快得惊人,就像是中原狂草小生醉酒后的草书一挥而就,又像是机关枪中连射出的子弹,毫无间隔的空隙。如果真实的记录他的这番话,中间是不能加标点符号的。我知道她是怕我打断他的话头,影响他向我表白的决心。 “天哪,这是一场现实的三角恋,我该怎么办呢?”我摊开两手,面对苍天,无可奈何。 “妹妹不必纠结,照样吃饭睡觉,照常学习工作。竞争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就坐山观虎斗吧。放心吧,在男人们的竞争中,女人永远是保护的对象。” 猴子自从撂下了这番话之后,倒显得十分轻松,只听他吹着响亮的口哨扭头走了。 这算什么事!看着猴子的背影我心里说。我本来是替黑塔问一问猴子对人家的感受,到头来却把自己扯了进去,倒给猴子了一个堂堂正正向我表白的机会。唉,三十六计将计就计,这一下可真难为了本大小姐! 其实细心的想一想,猴子这个人也蛮可爱的。小学时期的猴子曾经飞扬跋扈,做了不少坏事。但自从被黄浩哥哥制服以来,确实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如果没有黄浩哥哥,说不定我还真会喜欢上他的。唉,不想了,这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听天由命吧。 对了,今天是副校长给我定的补习物理课的时间。这位副校长姓刘,单名一个“平”字。曾经留洋国外,却运气不佳,在海归不太吃香时回来。好几个月都没有找来工作,只好屈尊来到我们学校做了副校长,并且兼任物理课。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讨到,听说至今还是独身。我实在不知道刘老师为什么对我这个学生这么上心。特别是出了英语老师的事情以后,我更担心了。我怀疑这个刘平也有什么图谋。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把他的目的弄清楚。 刘老师同样有盯着看我的习惯,但是他的眼光与任老师的不同。任老师的眼光色迷迷的,那是对新鲜玩物的观赏。在这样的眼光下,给人一种被扒下衣服赤裸裸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每当被任老师盯着的时候,我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羞涩与恐惧。而刘老师的眼光就不同了,那是一种慈祥的目光,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怀的目光。目光中有欣赏,有感慨,还有一种莫名的遗憾与惆怅。在这种目光下,我的心情是幸福的、温暖的,毫无戒备的。 其实,这种毫无戒备才是最危险的。对任老师的色狼表现我时时都会提高警惕,甚至会提前做好应付突发情况的准备预案。在这样的情况下,出事的几率就会低一些。而毫无戒备的我对付刘老师这样的人则更容易上当受骗。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搞清楚这个姓刘的目的所在。 现在,刘平就用他那习惯的眼光盯着我。我再次认真地审视着他的眼光,那是一双温柔而慈祥的眼睛,这一双眼睛里没有居高临下的欣赏、把玩与研判,只有慈爱的关注与赞赏。看到这样一双眼睛,我又一次妥协了,又一次放松了进门时的警惕。然而我立刻意识到了危险,马上警觉起来。我知道今天的责任不是来补习的,而是来探究刘老师的真实思想的。于是我打了一个激灵。 “小风,是不是感冒了?”刘老师关切地问。 “没有。刘老师,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问一下?” “傻孩子,有什么不可以的。老师嘛,就是为学生解决疑难的。如果在老师这里还不能问,那到什么地方才能问啊?”刘老师薇笑着回答。 “我问的不是学习上的问题,可以吗?”我心虚的问。 “可以。真的,完全可以。我愿意回答你提出的一切问题。” “老师,其实您现在的回答就是我要提出的问题之一——你为什么愿意回答我提出的任何问题?您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的课余时间为我补课?难道仅仅我是您的学生么?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在您现在任教的学生中比我学习好的有的是,比我学习差的也有的是,您为什么单单为我补课?至今我还没见到您为除了我本人以外的第二个人补过课。这里面的原因何在?” 我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为什么”,把自己的小脸憋得通红。这一点我已经感觉到了。令我奇怪的是,在我提出上述的问题的时候,刘老师竟然一直微笑的、慈祥的、毫不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好像他知道我今天要提出这些问题而早有准备似的。 “你的问题说完了?如果没有你就继续说。”等我说完了话,憋红的小脸也恢复了常态之后,刘老师问我。 “没有了。”我说。 “小风,按照我的预计,你今天提出的问题最晚应该在几个月以前提出,现在提出已经是够晚了。不过,如果你早一点提出,也许我还没有决定怎样向你解释。现在好了,我已经决定向你和盘托出了。不过,我对你也有一个要求:当我向你说出答案以后,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小风同学也要毫不隐瞒地对我说出实情。有些事情说不定还要你的帮忙。小风,你答应吗?” 听了刘老师的话,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疑问:难道这个刘平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与妈妈是同龄人,而且都是大学毕业,假如他们上的是同一所学校,那这种可能不就很大了么?嗯,极有可能,听说大学生未婚同居的多的是。难道我也是校园女婴?但转念一想,不对呀,从小就听说我没有爸爸。妈妈也在我的学籍表的“父亲”一栏填上了“已故”两个字。如果是他,妈妈怎么会忍心填上这两个字呢?而且英语老师还明确的说我是亿万富翁的私生子。这个刘平怎么看也不像亿万富翁啊!不管怎么说,为了解开这个谜底,我应该答应刘老师的要求。于是我爽快地答应: “好,我答应你。” 第十节 - 我命在天 - 冰山一角01 第十节 京津传媒大学的校花推选活动终极竞选正在火热进行中。 京津传媒大学的校花推选活动一年一次,已经连续进行了九届,今年是第十届。校花不是仅凭身材与长相获得,它是对女学生先天基本素质与后天修养素质的全面衡量。因此,校花代表了学校的全面形象。京津传媒大学的女学生不仅把这个活动当做校园活动对待,而是把能否获得校花桂冠当作能否获得她们走出校门进入上流社会的敲门砖来对待。因此学生们对评选校花活动十分重视。就学校而言,校领导也十分重视,因为,这个活动是京津传媒大学与京津市政府各个重要部门上层联系的重要纽带。所以也把它当做一个较大型的活动来举办,每年都要投入很大的精力与财力。不仅如此,京津市的重要单位对于京津传媒大学的校花评选活动也十分重视。因为每年的校花都被他们选中,并且后来这些当年的校花都成了单位的骨干力量:有的是电视台的名嘴,有的是报社的名记者,还有的已经进入政界,成为京津市政界的要人。因此,每年京津传媒大学的校花评选活动,京津市的重要单位都要参与。今年的京津传媒大学校花评选委员会由京津市电视台、京津日报社、京津新闻网、京津广播电台、京津市妇女联合会、京津传媒大学学生会、团委抽调人员组成。 校花的标准不仅仅限于容貌与气质,还要求知识面广、应变能力强、人缘广泛等。每年校花的推选依照“个人报名,班级推荐,层层推选,三级评定”的程序进行。在个人报名表中有身高、三围、特长与爱好等项目;班级推荐必须在全班学生评定的基础上选择一人,要有班上70%的学生签名推荐;由班级推荐到年级,每一年级只允许推荐3人。年级评定全年级学生参加,在班级评定的基础上从各班报上来的参选者中优胜劣汰。最后从全校各个年级中推选出12个选手,校花评选委员会将通过过公开竞选从中评出一、二、三名。评出的三名选手依照名次各得“牡丹奖”、“玫瑰奖”和“芙蓉”奖三个奖项。 评委们手里拿的一张评分表格上,一共设计了十项内容,分别是:知识竞答、体态展示、才艺比拼、人气指数、行为规范、礼仪展现、普通话掌握、情感掌控、气质、风度。每项内容满分为10分,合计为满分100分。 今天是牡丹奖大决赛的日子。赛场设在学校的体育场上。京津传媒大学的体育场占地100亩,周围是个2000米的环形跑道,中间种植着绿草。篮球场、足球场、网球场、乒乓球运动场都在这一片草地上。没有赛事的时候,这里是学生们的活动场所,一有赛事,这里便是赛场。除了学校的赛事之外,每年两次的京津市大学生体育运动会也在这里举行。 今天的体育场热闹非凡。京津传媒大学的15000余名学生和4600余名教职员工都集中到了这里。赛台上站着从全校九系一百九十六班3498名女大学生中推选出的12名选手,她们按照地支顺序排列,依次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刘平作为京津传媒大学学生会主席也坐在评委席上。刘平的女友曹颖也报名参加了这次的校花竞选活动,并且一路过关斩将站到了今天的12个选手中间,被排列在第四位,胸前的编号为“卯”。被刘平戏称为“我的玉兔”。在此前几个阶段的竞争中,刘平即使是学生会的主席也实在没有帮上曹颖的一点忙,全凭曹颖本人的实力一路拼搏走到了今天。这使这位学生会主席小有遗憾。刘平比曹颖大两岁,也高两级。刘平已经上大四了,而小玉兔还在大二。虽然他们二位只谈了二年的恋爱,感情却已发展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就在三个月前,他们二人已经搬到校外租房同居。今天早晨刘平抱着她的玉兔亲热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今天的评分过程中,我一定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把我的玉兔分数打的最高。现在他的心里就在盘算着怎样实现这个诺言:他想,其实大话好说,真要实施起来就难了。在这七个评委中,谁要想把哪位选手的分数打得最高,那就意味着你要对这位选手投弃权票,因为通常都是要先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数才计算有效分数的。所以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打得不偏高也不偏低才能保住不被去掉。这样一来上下活动的余地就非常小。因此,坐在评委席上的刘平实在不敢保证他到底能给他的玉兔加上多少分数。看来还要凭女友自己的实力。其实这一点,早上他们二人在被窝里的时候,曹颖自己已经分析得十分清楚了。 比赛进行得还算顺利。在前四个项目的比拼中,曹颖都一路领先。特别是第一项“知识竞答”,虽然题目出得曲里拐弯,刁钻古怪,那几位都被搞得懵懵懂懂,张口结舌,而曹颖却常常是不假思索张口就来。连刘平这个当了几年的评委都觉得惊奇。“才艺比拼”一项曹颖更是以一曲新疆舞蹈倾倒了全场观众。在情感掌控和普通话掌握两项的测试中,曹颖低于丑、辰二位选手,但全场比赛下来,曹颖却以96.35的高分技压群芳夺冠,成为本届牡丹奖的得主。 由于京津市电视台、京津日报社、京津新闻网都对京津传媒大学的这一次校花评选的终极竞选场面进行了报道,一时间,这位曹颖女士成了京津市的名人。在各大媒体的报道中,一提到这位曹颖女士,都少不了同时提到她的男友,学生会主席刘平先生。所以,刘平也占了玉兔小姐的光成了京津市的名人。就在曹颖女士获得牡丹奖的第三天,京津市电视台、京津日报社和京津新闻网三家的聘书就同时到了曹颖小姐的手中。这三家新闻单位都在聘书中特意说明,请她在两年后的就业选择上将本单位列为第一选择,欢迎届时到本单位实习等等。看来,曹颖的就业已经不成问题。 就在刘平和曹颖还沉浸在牡丹奖的幸福之中的时候,刘平也接到了出国留学的通知书。这使曹颖喜忧参半。在刘平出国留学的问题上,二人意见本来就不统一。曹颖担心刘平出国后远涉重洋相距太远而在感情上发生变化,刘平却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变心,如果发生变化,那问题一定是出在曹颖的身上。他还以玩笑的口吻说:小玉兔太没有出息,连几年都等不到,是不是要我在家天天满足你生理的需求?直把曹颖羞得满脸通红。曹颖不好再坚持,也就同意了刘平报名出国。 然而后来事情的发展证实了曹颖的担心是正确的。在刘平刚刚出国的那一段时间,曹颖天天晚上都会接到来自大洋彼岸的长途电话,有时一说就是半个小时四十分钟,甚至是一个钟头,直说到一方的手机没电才会结束。但是后来电话慢慢地稀少了,并且每次通话都没有原来的话多了,甚至有话不投机的时候。有时刚刚说了几句话就会吵起来,沉默一会只好挂断。当曹颖憋不住又打过去的时候,刘平竟然不接电话。就在刘平出国一年纪念日那天,曹颖收到了刘平的短信:咱们分手吧。当曹颖痛定思疼,将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刘平竟然设置了空号,对方传出的永远是电脑语音那冰冷的话语:对不起,你拨的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刘平在国外认识了一个性格十分开放的俄罗斯小姐,他们从认识的第一天就已经同居了。在二人电话减少的那一段时间,刘平接听曹颖电话的时候,大多数都有俄罗斯姑娘在场。从此以后,刘平与曹颖就断了音讯。刘平毕业之后,本打算留在国外发展,但因为他与俄罗斯姑娘的天天黏糊,耽误了学业,毕业论文作得不尽人意,原打算留他的单位已不准备要他。那位俄罗斯姑娘见他没有什么大出息,也不辞而别回国去了。既然在外发展没有希望,又不能跟着洋妞情人到俄罗斯定居,刘平只好满腹惆怅地回到了祖国。 按照刘平的推断,在他回国的时候,曹颖应该在京津市的某一个新闻单位上班。但他几乎走遍了京津市的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单位都不见曹颖的下落。刘平无奈冒着挨骂的风险向平时与曹颖要好的女同学打听,结果骂挨得还真不少但是却没有曹颖丝毫的消息。好好的一个人就像在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这使刘平十分懊恼。 “刘老师,既然你已经给人家发了短信提出了分手,现在为什么还要到处找呢?难道您还想与你的玉兔小姐破镜重圆吗?你不觉得由于你的自私与背叛,曹颖小姐已经伤透了心吗?”刘老师还沉浸在惆怅之中的时候,我愤愤不平地质问他。我现在已经明确的知道,这个负心男人刘平并不是我的生父。因为他的女友是曹颖,而我的母亲姓曲。既然解除了心中的顾虑,我说话也就不必瞻前顾后了。 “是的,我自私,我卑鄙,我忘恩负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还非常想找到她。这其中有几个原因。其一是我十分后悔我的行为,我要向她当面道歉,哪怕曹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其二是在我刚出国那一段时间的通话中,我隐约感觉到她可能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这是我后来回忆她说的话时意识到的。虽然她在与我通话时一直没有明说,但我已经感觉到了。我要知道这个孩子的命运,是被打掉了,还是生下来已经养大成人,我要尽一尽做父亲的责任。即使曹颖已经成家,我也毫不在乎。其三,最重要的,是由于我的原因给她造成的后遗症到底有多大,我不仅要弄清楚,还要尽一切努力去弥补,哪怕用我的一生......” 看着刘平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由好笑变得同情,我想,如果我是那位曹颖,说不定心已经软了。差一点忘记主题了,我今天是要弄清楚刘平为什么对我的学习如此重视,怎么到现在只顾听他说与我毫不相干的故事?想到这里我打断了刘平的话: “我不知道你讲的故事对我今天的问题有什么帮助?” “有,我马上就要回答你提的问题。新生入学欢迎大会上你的一曲新疆舞使我又一次见到了当年的曹颖。虽然那时的曹颖20岁,你现在只有15岁,但身高、长相、体态、气质,甚至连说话的音质都与曹颖十分相似。屈指算来,如果你是我的女儿今年应该是16岁了。我是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对待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关心自己的女儿学习应该不为过吧?小风,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看着刘平那诚恳的目光,我脱口而出: “完全可以,我可以向你明确地宣布:我不是你的女儿。我的母亲姓曲不姓曹。”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难道世界上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刘平在喃喃自语。 看着刘平那怅然若失的样子,听着他那沮丧无助的喃喃自语,我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厌恶与愤怒,但我毕竟是在对我的老师说话,所以尽量把话说得客气一些: “刘老师,听了你的自述,我对你的无情与背叛感到羞耻与愤怒!但对你落到今天的下场表示同情,不管怎么说,我还要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其实只要你好好对待你现在的夫人就是对你的那位玉兔最好的纪念。” “谢谢小风对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的理解。我在回国后就已经发过誓:没有曹颖的消息我绝不结婚。” “这么说一直到现在刘老师还没有成家?”我惊异地问。 “是,我在默默的惩罚自己以弥补过去的荒唐。” “那么,如果今生永远都找不到呢?” “那我就独身终生!”刘平说得斩钉截铁。 看来这个男人真有悔改之意,也真有弥补之心。但愿上帝能给他一个机会,我在心中为他祈祷。 “小风,能否告诉我你的妈妈是哪个学校毕业?你与你的妈妈长得像么?” “刘老师,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的妈妈不姓曹。你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不过随便问问,你如果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没什么,记得你开始回答我提出的问题的时候,曾经向我提出过要求,也要答应回答几个问题。不知道那些要求与你刚才提的问题有没有关系?” “其实我的要求就是这些。你已经向我透漏了你妈妈的姓,但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请你把你妈妈的名字告诉我。再告诉我你的妈妈毕业于那个学校,与你长得像不像?我的问题就这么多。”刘平双手一摊,并耸耸肩膀,这一套动作应该是他出国几年留下的后遗症吧。 “好,你提的问题既然在咱们的君子协定之内,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的妈妈姓曲名颖,到底是从哪个学校毕业我还不知道。妈妈从来也没有向我讲起过,这一点我回去问清楚一定告诉你。现在回答第三个问题,人们都说我长得很像妈妈,我自己倒也没看出来长的到底有多像。刘老师,三个问题回答完毕,不知刘老师是否满意?” 听到这里,刘平的眼里又放出了希望的光芒。他频频的点头: “好,好。回答得很好。” “嘀嘀、嘀嘀、嘀嘀”手机短信提醒。我打开一看,大惊失色:你爸爸遭遇车祸,速到协和医院急救室。这是妈妈发来的短信。我知道今天是星期天,郝爸爸与郝平哥哥一块到龙山瀑布游玩去了,不知他们受伤了没有。刘老师一看我的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小风,是什么消息让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 “爸爸出车祸了,我的哥哥也在车上,妈妈要我马上赶到协和医院急救室。”说完,我拔腿就跑。 “小风,不要着急。有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刘平在后面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