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是谁让我离家七年的。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林一一正临窗作画。  落日的余辉迟暮又圣洁的徘徊在窗边,久久不肯离去,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落霞江碧绿的江水被如血的夕阳浸染成美丽深沉的颜色,沉静中透着神秘。  被门板阻隔的电话很有耐性的唱着歌,她放下画笔,拽地长裙走动间翩跹如展翅的蝴蝶。  电话那边是堂妹林児児细弱的声音,“姐。”  林一一心中一动,脸上快速的闪过一丝诧异,然后用不紧不慢的语调问:“怎么了?”  “爷爷……爷爷他不行了。”说完这话似乎让林児児用尽了力气,刚刚强力压抑的抽泣声渐渐溢到唇边,林一一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的在她细弱的哭泣声中骤然响起:“既然不行了就赶紧找个地儿埋了,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林家多的是好地皮,选块最好的给他就是。”  “姐!”电话移主,第二个堂妹林珊珊的声音强势的钻进耳朵里。  林一一握紧了话筒,唇边溢出冷笑,“是不是老头子让你打电话给我的?这次不是心脏病突然发了,改成寿终正寝了?”她声音冷淡,甚至带着细小的尖刺,扎在身上并不疼,却让人觉得浑身不舒坦。  “姐,麻烦你别那么固执好不好,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到底还要记恨爷爷到什么时候?”比起林児児的温润,林珊珊的口气就像玫瑰枝上的刺,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听进耳里,便化成一道天雷直直的劈下。  林一一抿了抿嘴唇,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像利器狠狠的划过瓷器表面所发出的那种声音,尖锐又深刻,“林珊珊,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我闭嘴。”  “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一离家就是七年,七年,两千多天,你从来没有回来过,没有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没有问候过任何一个人,爷爷就是被你气死的!”林珊珊毫不顾忌的言语狠狠的螫了她一下,“你别忘了,是谁让我离家七年的。”她淡淡的吐出一句话,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她听够了。  这些漫不经心的指责。  七年是一段漫长的时光,长得她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度过这整个阴沉暗黑的年岁。  记忆中不停叫嚣的手机,唱着那个人最喜欢的那首歌。  她被关在房间里,门上窗户上全部钉上了木板,厚重得连光线都无法穿透,她的焦虑与不安伴随着优美的歌声一遍一遍的纠缠,直至歌声停止,那人的生命永远消散。  电话复又响起。  尖锐凌厉,锲而不舍。  她提起话筒,劈头盖脸的说:“林珊珊,你有完没完!”  那头沉默两秒,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嗓音,“一一,是我。”  她脸上那种恨极的表情立刻沉匿,被一种内疚的神色取代,低声唤道:“爸。”  “小児和珊珊没有说谎,爷爷是快不行了,”说到这里,林延风微微停顿,“无论如何,拜托你回来一趟,见他最后一面吧。”  那声拜托让林一一终于没有了坚持。  她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拽紧,然后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发誓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第二天早上,林一一开车返回,高速上耗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到达。  复古的朱红色大门越来越近,林一一无意识的握紧了方向盘,难以拂开心底的异样。  不知不觉,竟有七年没有踏足过这里。  大门上方的老旧门匾,两旁的粗大门柱,以及门柱上那些被划得七零八落的白色线条,以为早已遗忘,如今再看见,才发现这些东西早已经根深蒂固,融入血肉,如何遗弃?  当日走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有回。  因为觉得委屈和绝望。  她发过誓的,一辈子都不再回来。  此刻想一想,那时候的誓言还是太过轻佻,轻而易举的就会被打破,否则,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车子从大门直接开了进去,长长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尽头的巨大宅院才停下,林一一熄了火,推门下车,林児児和林珊珊早已等在了宅院门前。  见她下车,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姐。”林児児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对于这个堂妹,林一一总有一种别样的疼惜,听见她叫她,便走过去摸了摸林児児的脸,柔声问道:“这些年都没好好吃过饭吗?”  林児児温柔一笑,声音也是细细的,“有吃啊,只是都长不胖而已。”  林一一收回手,看了一眼一旁的林珊珊,发现这丫头越大越漂亮了,就是那双眼睛贼精明,一看就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姐,你不是说你不回来吗?”果然,林珊珊一出口就没好气。  林一一瞥她一眼,径直朝门内走。  有些年岁的宅院均由实木构造,风格类似于明末清初的庄院,在一群钢筋混凝土的建筑丛中,显得格外稀有而珍贵,木地板被她脚上那十寸高跟鞋蹂躏过之后,立刻响起清脆明亮的声音,她丝毫不在意,大步穿过大堂,往内院走。  她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总觉得家里大得太夸张了。  从房间走到饭厅都要花上好几分钟的时间,如今却想让这路再长一点。  再远一点,她就不用那么快到达最深的那一处了。  最后,她还是在内院最偏的房间门前停了下来。  屋里已经站了好些人,她的出现立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人都是家里的长辈,堂的表的亲戚都在,她看了一眼,便拾阶而上,直接入了屋,屋子里有一股难以言预的气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消散,渐渐崩离的令人压抑的味道。  她无意识的皱眉,冲一旁的一对中年夫妇道:“爸,妈。”然后又一一问候过长辈们。  林延风和王嫣看着眼前这七年未见过面的女儿,神情格外激动,王嫣忙泪眼婆娑的对她说:“一一,快去见见爷爷。”  林一一嗯了一声,径直走向屏风后面。  屏风后是一片略显空旷的土地,一张实木大床、半墙壁的书以及一架简单的藤椅,除此以外,没有多余的家具,林一一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才将视线定格在床上的老者身上,他的头发已经花白,面容如同枯槁,再不似从前的意气风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顾一切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第一眼竟认不出他来。  床上的老者恰时睁开眼睛,看见她时,原本灰暗混浊的眼中霎时一片明亮,无比艰难的唤道:“一……一一。”  林一一一步一步走过去,在床边停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却始终不说话。  “一一,你终于回来了。”老人的手慢慢抬起,想要碰一碰她的衣角,她却突然后退了两步,唇边噙着温和的笑,声音却似嵌着利刃,割得人生疼,“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所以,我并不是回来看你的,请不要会错意。”  闻言,林正眼中那一丁点明亮的颜色渐渐褪去,颤巍巍的道:“爷爷知道错了。”  林一一微微怔忡,随即笑出声来,“错?一个字怎么够抵偿?”  “爷爷错了,爷爷对不住你。”林正看着她,重复道。  林一一别过头去,眼中模糊一片。  她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自己的爷爷怀抱着这样浓烈的恨意,这个名为仇恨的东西在这七年间,总是不分时刻的纠缠着她的身体与神经,总在黑暗中向她张开狰狞的獠牙,那些过往的曾经在这一瞬间突然朝她奔涌过来,幸福、欢笑以及无法抹灭的慈悲,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天大的讽刺。  “一一,原谅爷爷……”床上的老人的声音渐渐微弱,那双迟暮的双眸中的明亮渐渐黯淡,如同被黑夜吞噬的白昼,倾刻间暗得无边无际,直至被黑暗完全浸染。  林一一回过头来,檀木床上那具身躯已停止呼吸,她愣在原地,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如出闸的猛兽侵袭着她姣好的面容。  然后,屏风外的长辈们冲进来,一时间,哭声不止,哀嚎一片。  家庭医生做了最后的检查,抬腕看了看手表,声音沉静的说:“人都到齐了,时间是十四点零五分,请各位节哀。”  宅院上空似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哀愁,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其低沉,连前院门前娇艳的海裳都变得无精打采。  林一一从屋里走出来,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将脸上的泪痕擦去。  “姐。”林児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钻出来,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便看见林児児苍白如纸的脸蛋,林児児看着她,暗淡的嘴唇微微开启:“姐,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林一一一笑,眼里泛着淡淡的嘲讽,“为什么?”  林児児咬了咬下唇,忽然抬眸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并不是真的恨爷爷,你只是恨当时懦弱的自己而已。”  被说中心事,林一一却仍端着笑,眼睛落在远处的天际,阳光从云层后面露出脸来,沉默恬然又冷酷,她的声音就在这样宁静又肃杀的氛围里一点一点的从形状优美的嘴唇里溢出来,“是啊,人为什么会懦弱呢?到底在怕什么?不过是离开罢了,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却突然没有勇气了呢?”  “若当年我不顾一切的跟他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眼底瞬间划过无数情绪。  林児児静静的看着她,在她说完话后冷静的说道:“结局一样,他一样会死,你一样会痛苦,医生说过,他活不长的。”  “不,是爷爷害死了他。”林一一纠正她。  林児児见她执拗的神情,闭口不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笑靥如花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葬礼很简单,只有自家人参加,但仍有不少社会人士知情前来悼念,做为一个商人,林正无疑是成功的,名流政客无不相熟,看着门外那排着长龙的哀悼队伍,林一一淡淡的垂下眼眸,往面前的火盆里丢了几张冥纸进去。  她换下了昨天穿来的红色连衣裙,身着纯黑的套装,跪在莆团上,始终低着头。  安魂曲一遍又一遍侵蚀着她的神经,不远处主人的回礼声也变得轻漫而遥远,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明黄的冥纸,一双眼幽幽暗暗的不知情绪。  她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四周诡异的喧闹泛起一阵令人胆怯的气息,她慢慢抬起头来,视线与供几上那张黑白照片不期而遇。  于是,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的葬礼也是这样的。  清冷的空气,人们压抑的哭泣以及她强装镇定的伪装,她就像那条站在时间尽头的河流,能够清楚的预见一切未知的事情,但是,却改变不了任何事。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子爆炸,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在凶狠的烈火中被烧得灰都不剩。  手腕处的旧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她无意识的抬手,握紧了左手手腕,纤细的手指在那些粗细不一的手链上面徘徊不去。  等到所有宾客悼念完毕前往后厅入席,主人家才得以从地上站起身来,她小的时候总喜欢看大人们整齐的穿着西装,那感觉就像是去参加联合国会议,严肃、风趣又有范儿。  如今,她站在人群里,看长辈们强颜欢笑,与宾客寒暄,心底却涌上深刻的悲凉。  时间在不经意间慢慢走远,带走单纯,留下世故和那些无法企及的回忆。  她低头看了看脚上的平底鞋,突然想起十七岁时的自己,纯白的裙子,鲜红色的小皮鞋,站在开满海棠的庭院里,笑靥如花。  繁复迂回的葬礼结束,林正的私人律师突然出现,宣读遗嘱。  林一一没兴趣,前一天晚上不顾所有人的挽留,开车走了。  车子从刻着林府的门匾下开出去,延着光滑宽敞的道路朝山下滑行,路两旁的高大树木在晚上仿佛突然变得面目可怖起来,黑压压的从车身上面辗转而过,车里沉闷的空气压得人喘不上气来,她摇下车窗,让初夏晚上凉爽的夜风吹进来,凌利的风放肆的撩起她及腰的长发,使得那些如墨的黑发盘根错节的拂过她的双目,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游离得抓不住焦距。  直到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她才蓦然回神,握紧了方向盘。  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早,却出乎意料的觉得疲倦,随意的将钥匙和包包丢在地上,她走近沙发,倒头就睡。  不知为什么,这一晚却睡得出奇的安稳,过去七年里那些时刻纠缠着她的回忆和纷杂好像统统休息了,没有再可恶的来打扰她。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葬礼上穿的衣服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她嫌恶的走进洗手间,再出来时已是干干净净的模样,推开画室的门,有风从未关的窗户外跑进来,薄纱般的窗帘立刻随风婀娜的舞蹈起来。  那幅未完成的画乱七八糟的躺在画板上,眼睛只扫了一眼那被描绘了一半的夕阳,她便走过去将那画纸扯下来丢进垃圾桶里,然后从角落里挑了个轻便的画板和简单的笔具出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写生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车子行到半路,聂晶晶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戴着蓝牙,心不在焉的应付。  “林美人儿,这几天你去哪儿了?”聂晶晶笑得很开心,想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林一一微微勾唇,漫不经心的道:“聂小姐,我去哪里不需要向你报备。”  聂晶晶愉快的笑了两声,“哎呀,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嘛,对了,画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休息好了吧?”这话问得小心翼翼,闻言,林一一脸色稍稍好转了些,路边的风景成排成排的被甩在身后,“嗯,是哪一天?”  聂晶晶在那边夸张的叫了一声,“大姐,拜托你上点心好不好!好歹这也是你在国内的首次个人展啊,你竟然来问我是哪一天?”  林一一笑,车速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我很上心啊,那些画不都是我奉献出来的吗?”  对于她的强词夺理,聂晶晶自动忽略,只道:“下午我去你那儿,再讨论一下细节。”  “下午我没空。”车子从喧闹的市区出来,一路往郊外驶去。  “啊?你在哪儿啊现在?”聂晶晶抓狂。  “我去写生,凤凰山。”  听到写生两个字,聂晶晶便识趣的将溢到嗓子眼的牢骚吞回去,只叫她开车小心便收了线。  林一一将车停在了山脚下,背着画板和简单的笔具徒步上山,此刻天色还早,路边的植物上面还有晶莹的露珠,那些美丽的露水羞羞答答的睡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从叶子上面滚下去。  大自然的美丽让她暂时放松了下来。  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坐下,将背上的画板取下来,找好角度之后,手中的笔便刷刷的动起来。  林间有小鸟欢快的鸣啼,树木与树木之间似乎正在小声的交谈,仿佛生怕打扰到树下正全神贯注作画的女子,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因为长年握笔的关系,指腹间带着细微的薄茧,那些普通的画笔在她手里,立刻变成了神物,铅笔的笔尖勾勒出细腻精致的线条,每一根都像是有生命一般,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副宁静安然的美丽风景。  她擅长的是抽象的油画,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画风景素描的时间很少。  因为油画可以随心所欲,而素描却要完全的心如止水。  有些东西她从来都不愿触碰,林正一死,她觉得心底的愧疚似乎变少了些,心脏的位置也就没那么沉了,反而有点轻飘飘的感觉,仿佛身体就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位置,要么上天,要么入地。   反正结局都不会顶好。  中午啃了一个随身带来的面包,直到下午四点,她才意犹未尽的收起画板下山。  凤凰山曾经也是有名的景点,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对外开放了,为此她还郁闷了一阵子,后来也不知道聂晶晶那女人想了什么办法,竟然给她弄到了一张通行证,随时随地都能上山,一饱眼福。   下山的路上几乎没遇见什么人,直到出了大门,才看见不远处围着几个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个个身材魁梧,鼻上架着太阳镜,脸上的表情沉静而肃然,活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保镖。  此时,另一侧的出口处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身着合体的灰色休闲西装,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皮鞋,头发不长不短,额前的流海恰到好处的遮住了一只眼睛,林一一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重逢,是最美的措手不及。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的脑海里瞬间划过无数画面,却无论如何都拼凑不出眼前这个男人俊逸的面容。  肖弈。  肖弈。  她甩掉手里的画板,大步冲了过去,嘴里叫着那个在心底呐喊过无数遍的名字:“肖弈!”  男人闻声抬起眼来,朝她望了一眼,眼神淡漠如水,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然后头也不回的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林一一还没冲进他十米范围内,身体便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架住,“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老板不认识你。”其中一个人客气而疏离的说道,她的眼睛牢牢的锁住那辆黑色的汽车,身体狠了命的挣扎,手腕被人捏红了也不觉得疼,心底只有一个念头:抓住那个人,扒开他的头发让她好好看看,让她好好看看七年后的肖弈就是这个样子的!  “肖弈!”她不死心,扯开嗓子叫道。  那人却始终没有回头来望她一眼,只是就着保镖打开的车门坐了进去,她眼底映出的汽车开始发动,排气筒里逐渐溢出污浊的气体,然后车子在她的视线里渐渐往前跑去,没有一点停留的意思。  林一一终于安静下来,直直的盯着那辆车的尾巴,生怕一眨眼睛就只是她做的梦,架着她的两个保镖见人终于不再挣扎,便放开她的手坐进另一部车子。  直到那保镖的坐骑也开走了,林一一才如梦初醒。  她快速的朝自己的车子跑去,若不是刚好被她丢掉的画板绊了一下,估计她连捡画板的时间都不愿浪费。  前面的两部车子开得并不快,所以她轻易的就追了上去。  并不靠近,只是不近不远的跟着。  她的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很多年未曾兴过波澜的双眼霎时明亮,脸色又因为不敢确信而小心翼翼,不知跟了多久,前面的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她才注意到自己竟跟了大半个城市。  保镖打开车门,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慢慢走出来,林一一同时跳下车,朝那人跑过去。  保镖们措手不及,回过神来时就看见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正抓着老板的手臂,疯了一样的叫道:“肖弈,是你吗?是你对不对?肖弈,你告诉我你没死!”她的声音急促而狂乱,像即将掉下来的树叶,看似汹涌,实则脆弱。  肖弈看了她一眼,眼底覆着寒冰,声音冷冽如刃,“小姐贵姓?”  清清淡淡的嗓音,毫无温度的语调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林一一脸上激动狂热的表情瞬间僵硬,抓着对方的手指无意识的松懈,眼底那种刚刚被点燃的明亮霎时黯淡下来,声音颤抖的问:“你不记得我?”  男人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没必要。”  林一一木然的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却仍是咬紧了牙头,挤出一句,“你是不是叫肖弈?”  男人脸色略显不耐的点点头,林一一被他脸上的表情刺得眼睛一痛,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却又生生的忍住,“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七岁?”  肖弈便勾起唇角,扯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资料搜集得很齐全。”  这嘲讽一样的话语并没有让她醒悟,她只是突然用力的抓住他的衣袖,一脸狂喜的喊道:“肖弈,真的是你!你没有死,真的没有死!太好了!”  对她来说,这世上只有一个肖弈。  七年前,他二十岁。  七年前,他仍是青涩的男孩。  七年前,他是她深爱着的人。  男人一脸不耐的掰开她的手指,脸上已有愠色,“小姐,我并不认识你,所以,无论你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感兴趣,请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说完话,完全不看一脸呆滞的林一一,转身便走。  走出几步,突听身后传来一道细柔破碎的声音:“我叫林一一。”  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来,俊美的脸上一片轻嘲,“我已经有未婚妻,所以,对于别的女人的名字我同样不感兴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一,忘了他吧。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如同雕像站在原地,眼中,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她却觉得很冷。  比大冬天浸在冰水里还要冷上几分。  华灯初上,她的身影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孤寂而落寞。  城市风情万种的夜晚就这样与她不期而遇,她站在车水马龙前面,渺小得如同尘埃。  夜晚在无数车前灯的光芒下渐渐降临,医院大门前有些病人正在饭后散步,林一一大步冲进去,直接上了十三楼。  外科医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连门都没有敲,直接闯了进去。  洁白色的办公桌后面,戴着黑框眼镜的俊美男人看见她,诧异的挑了挑眉,笑问:“一一,你怎么来了?”  “你一早就知道对不对?”她目光凿凿的看着对方,一字一句的问。  闻言,年纪不大的医生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一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一一大步走过去,双手用力的撑在桌面上,使得桌上那个无辜的笔桶都不禁抖了抖身子,“白雨泽,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白雨泽仍是那副不明不白的表情,林一一彻底失去了耐性,迅速的伸手抓住他的领子,一把拧住,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台液晶电脑,她却全不在意,语气坚硬又迫切,隐约透着难以隐忍的怒气,“肖弈没有死这件事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当年你明明告诉我他死了,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为什么今天我又见到了他?那个人是肖弈对不对?”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却让人觉得更加不安,白雨泽脖子落在她手里,林一一眼中的怒气和愤慨立刻捕面而来,他难受的咳了两声,示意她先放手。  她非但没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白雨泽白净的脸上立时便浮现出一丝酱红色,无比艰难的说道:“咳……你不放……开,我怎么说!”  林一一甩开手,将他丢进身后的椅子里,脸上仍是那种愤怒难消的神情,“说。”  白雨泽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颈子,单手抚额,“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她微微抿唇,没有立刻回答,白雨泽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在白织灯的照耀下更加毫无血色,他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将她拉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担心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一一摇摇头,反抓着他的手,一脸期许的模样,“那个人就是肖弈,对不对?”  她眼中的期待太过强烈,白雨泽沉吟片刻,只得老实又无奈的点点头,“对。”  “为什么骗我说他死了?”她看着他,目光紧追不放。  白雨泽突然沉默下来,伸手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烟盒,抽了一根烟出来点上,氤氲清漫的烟幕中,他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纱,模糊不清,“一一,忘了他吧。”  “不可能。”几乎没有停顿,林一一的声音随即响起。  “我早知你会这样回答。”白雨泽不禁苦笑一声,声音低沉缓慢,“但是,一个已经不记得你的人,你还想着他做什么?无非是徒劳而已。”  他的声音那样轻,有那么一秒钟,林一一几乎没有听清。  然后,那声音渐渐放大,逐渐扩张到了整个脑部神经,膨的一声,玻璃桌上的水杯应声而碎,那些透明的碎片张牙舞爪的攀附在她拿画笔的右手上,一时间,鲜血直流。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全部的梦想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直挺挺的站着,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太大,牵连了无辜的杯子,更加没有察觉自己正在流血。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很慢很慢的转过头来,茫然的看着一脸惊慌的白雨泽,“不记得是什么意思?”  白雨泽低头为她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她一样,迷人的嗓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走回来,在安静的房间里击起一层一层的涟漪,“车祸后遗症。”  “那他的心脏……”此时此刻,她最关心的仍然是这个问题。  “七年前我给他做了两个手术,”白雨泽将绷带打上结,声音终于恢复平静,却始终不看她,自顾自地说:“车祸治疗和心脏移植。”  “为什么七年前不告诉我?”林一一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  白雨泽终于抬起眼来,迎上她的目光,缓慢的说道:“是他的意思。”  路上的车辆一如既往的多,她端坐在驾驶座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昏黄的灯光从车前玻璃透进来,打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晕开一层迷离的光芒,她的眼中折射着淡淡的微光,突然勾唇一笑,然后又紧紧的闭上嘴,倔强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毫不吝啬的争相滚出来,延着她光滑的脸颊滑落。  她以为七年前已是最痛苦的时刻。  却不料,现在才是痛苦真正的开始。  肖弈是她美好的青春里的全部梦想。  他干净阳光,温柔风趣,她那时候就在期盼着快快长大,然后就可以嫁给肖弈做妻子。  肖弈的温柔和宠溺让她泥足深陷,一步一步靠近,一点一点侵蚀,然后她彻底沦陷,而他却被埋在那一泓沼泽里,七年杳无音讯。  绿灯亮了。  她仍没有动,身后的车子不耐烦的打着喇叭,她充耳不闻。  一个人深陷在开心与痛苦的落差里,如同溺水的人迟迟找不到一个得救的方法。  没人来拉她,所以她只能原地踏步。  令人窒息的黑夜终于逝去,白昼拯救的光芒渐渐笼罩住她蜷缩的身体,她无力的睁开眼,空白的大脑刚刚醒转,便被肖弈二字充斥,她从冷硬的地板上站起来,双腿僵硬,身体麻木。  “手术很成功,有些事却不记得了,我曾试着给他催眠,发现他的记忆里已经完全没有你的影子,这在医学上叫做选择性失忆,是指一个人受到严重的精神打击和痛苦,潜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将那部分让他痛苦的记忆封存在脑海深处,不愿再想起,即使现在医学再发达,失忆这种病症却是取决于病人本身的意志,若他有意要记起你,肯定一早便想起来了,七年来,他仍是那个不记得你的肖弈。”  白雨泽的声音从每一个毛孔里钻进来,她抱着头,慢慢蹲在地上。  依稀听见爷爷的怒斥:“你再跟他来往,我就打断你的腿!”  爷爷最疼她了,一向连重话都不舍得说。  那一次,见过肖弈后,他却对她说了这样的话。  她困惑,却仍护着最最喜欢的肖弈,“我要跟他在一起,爷爷你没有权利干涉我。”  然后,她就被扇了一耳光。  那一巴掌爷爷用了全力,打得她嘴角都溢出了血丝,嘴里的腥甜让她分外想念肖弈的温柔,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吼:“我林一一除了肖弈谁都不嫁,除非我死!”  对,除非她死了,才会忘记肖弈。  否则,绝对不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这不是肖弈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从地上爬起来,墙镜里映出她苍白的面容,她冲镜子笑了笑,镜子里的人也同样笑了笑,她便伸出手,抚上镜中人的脸,轻轻的说:“林一一,肖弈回来了,你以后醒着的时候也能见到他了。”  她开车穿过半个城市,来到昨天与肖弈分别的地方。  这是城北的别墅区,环境清幽,房价自然也贵得咋舌,原来肖弈就住在这里,她也来过这里好几次,竟然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她没下车,安静的坐着。  没多久,便看见昨天肖弈坐的那辆车远远的开过来,那车子开得很慢,有种刻意的小心,半开的窗户里面,肖弈俊朗的侧脸直直的撞进她眼里,她近乎贪婪的看着,看见肖弈唇边温柔的笑容,那样熟悉又陌生。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眉黛如画,眼角含情。  她只觉全身血液瞬间冻结,脸上的表情无法维持,心脏被利刃狠狠的剜了一刀,血液奔腾。  呀,原来真的有未婚妻。  她这样想着,看见肖弈的车子与她擦身而过,像命运一样毫无悬念。  但她很快收回心神,跟上前面的车子。  看见那车子停在市中心的一幢大楼前,肖弈推门下车,挺拔的身影如崖边的孤松,再不似七年前那个单薄的少年。  她看见他唇边温柔的笑意,看见他慢慢的伸手过去,手掌可便立时多出一只小巧的手掌,那交握的双手尖刻的与她的视线撞个满怀,痛得她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这不是肖弈。  她的肖弈怎么可能对别人这样笑。  他说过的,他永远只属于林一一。  那现在这样算是惩罚吗?  惩罚她七年前的临阵脱逃,惩罚她没有勇敢的与他并肩,所以,她已经遭到报应了。  手机又在欢快的唱歌,响了好一阵她似乎才听见,漫不经心的递到耳边,“喂。”  “姐。”  她的眼睛透过车前玻璃看着前方,终于看清那个未婚妻的脸,果真一副娴良淑德的温柔模样,嘴里应道:“小児,有事吗?”  “姐,爷爷留了东西给你,你现在方便回来取吗?”林児児小心翼翼的问道。  肖弈牵着他的未婚妻一步一步上了台阶,两人的身影很快没入了简约大气的大堂深处。  “我不需要。”她收回视线,语气仍旧尖锐。  “姐,爷爷已经走了,拜托你让他安心的走吧。”林児児的声音已带着哭腔,她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努力的才将心底的焦躁压下去,问道:“是什么东西?”  林児児见事情有转机,立刻回答道:“明天律师会直接去你的工作室,你方便吗?”  这一次,她没再推脱,淡淡的应道,“好。”  林児児见她答应了,声音立刻欢喜起来,又扯了几句,直到林一一的语气开始不耐的时候才收了线。  早上九点的现在,阳光微弱又热情的爬上来,映着眼前这幢高达一百层的建筑,雄伟而磅礴。  风擎集团四个大字在阳光底下熠熠生光。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爱了七年的男人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聂晶晶是她的经纪人,替她打理工作室的一切事务,七年前她离家之后,半工半读的读完了大学,偶然间被在国外从事经纪工作并且小有名气的聂晶晶发现,然后开始以画画为生。  她的画风乖张、特立独行,用色大胆夸张,按白雨泽的话说,只有外国人才看得懂她的画,因为里面根本毫无内涵。  但是,她火了。  以一个华人的身份在纸醉金迷的伦敦迅速崛起,快得堪称奇迹。  不知是聂晶晶的慧眼识珠,还是外国人真的只是在攀风附雅。  她的画在拍卖行是现代画家里价格最高的。  曾经有一个人用一千五百万英镑将那幅她只画了两天的东西买了回去,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不算欺诈?因为她只有在想起肖弈的时候才会画画。  甜蜜、痛苦、纠缠、回忆。  这些东西交替着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她的手就停不下来。  只想将那些鲜艳的颜色统统抹上去,才能平息那些从心底涌上来的苦涩和悲伤。  聂晶晶看见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夸张得可笑,然后跑过来抓住她的手臂叫道:“大姐,是谁把你怎么了?瞧你这黑眼圈都能赶上国家保护动作了了。”视线向下不由得惊呼道:“你的手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的拉着林一一的手,那个心疼啊。  这手可值钱了,她还指着林一一用这只右手画出更加叫卖的画呢,如今这样一受伤,就像白花花的钞票突然间长了翅膀,扑腾扑腾的飞走了。  林一一不理会她,口气淡漠的吐出一句:“不小心弄的。”然后挣开手走到工作室的沙发上坐下。  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将墙角那些蒙着白纱的画框搬出去,她看了一眼,对身边的聂晶晶说,“我不想办画展了。”  聂晶晶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我有点累,想休息一段时间。”  聂晶晶听了,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大方的拍拍她的肩,“我倒是什么大事呢,你想休息就休息呗,如果累了,那画展你就不用去了,全部交给我来就OK。”  画展是前两个月就已经敲定的,她人虽然在国内,但是一直都是在国外发展,国外的画展举办过很多次,聂晶晶说想在国内办一场,让国人也看看她那被外国人奉若珍宝的作品,她当时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因为这也是她的想法。  但是,肖弈回来了。  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晶晶,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有一个爱了七年的男人。”她突然说道,聂晶晶反应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妹的!你喜欢了人家七年竟然都没告诉过我!不过,看不出来你丫够痴情的啊,那男人呢?现在在哪儿?”  她扯唇一笑,眼睛看着墙上挂着的巨大画布,“他有未婚妻。”  聂晶晶不在意的一撇嘴,“有未婚妻算什么?就算他结了婚你都可以把他抢过来,只要他还活着。”  林一一眼睛一亮,直直的看着她,“你也觉得我该把他抢回来是吗?”  被她那强烈的眼神看得一怵,聂晶晶惊疑的点点头,随即问:“他知道你爱了他七年吗?”  她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突然记起现在的肖弈根本就不认识她,又怎么会知道她仍深爱着他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七年的时间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哎哟,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竟然玩暗恋!”聂晶晶受不了的白她一眼,然后表情又认真起来,“现在就去告诉他。”  “啊?”林一一满脸惊讶。  聂晶晶瞪她一眼,说道,“你都不告诉他你喜欢他,那还有什么机会啊?”  林一一觉得她的提议实在是太夸张了,只犹豫了一下便拒绝:“不用了。”  “为什么啊?”聂晶晶着急的大叫,“喜欢他就要大胆的说出来嘛,你不说人家怎么会知道?你不说还谈什么把他抢过来啊?”  林一一仍是摇头。  雨泽说肖弈视她为最最痛苦的经历,那么,她再这样将肖弈深藏心底的痛苦扯出来,会不会太过残忍?  若他真的曾经想过要记起她,何必要用七年的时间?  她是不是就是肖弈脑子里生长的那颗顽固的毒瘤,若他执意不切除便会全盘溃烂,只有将她完全割去,才能一世平安。  看,现在肖弈不记得她了,反而活得更加舒坦了。  他有未婚妻,他有庞大的风擎集团,他有美好的未来和干净的记忆,人生非常圆满,但是,这些美满里面独独没有她的存在,所以,忘记了她的肖弈是不是比以前更加轻松愉快呢?  她忍不住想要承认这一点,即使那对她来说太过艰难。  聂晶晶见她沉默下来,脸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愁,不禁闭上了嘴巴,只陪她静静的坐着,良久,听见林一一略显疲惫的声音,“画展我会去,将原本的五天缩短到两天吧。”  林一一虽然一直在国外发展,但是在国内的名气也不小,入场券虽然只有限量的七百张,但是不到两个小时就全部卖光了,这倒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如今将画展的时间缩短三天,那些用高价买到入场券的客人应该会非常不满吧。  聂晶晶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用完早餐后,聂晶晶将她送回了家,千叮万嘱让她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想。  林一一答应着,头也不回的开门进屋。  翻来覆去到后半夜才睡,朦胧间好像看见肖弈的脸,他仍是七年前的模样,眉宇俊秀,一脸温柔。  她忘不掉他。  无论是他的温柔、笑容还是那些只有她才看得见的脆弱。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平凡而细小的东西,才让她一直一直的将他珍藏在心底,念念不忘。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她又去了城北。  肖弈的车子准时的出现,然后快速的从她车旁略过,那黑洞洞的车窗玻璃隔绝了一切视线能看见的东西,没能看见肖弈的脸让她一阵失落,直到手机响起,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才打方向盘往工作室的方向走。  她刚下车,聂晶晶那女人就神神叨叨的走过来,小声又震惊的问她:“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你爷爷是林正啊?!”  林一一不理会她的咬牙切齿,径直进了工作室附带的办公室,律师已等候多时,见她走进来,立刻恭敬的起身,声音不急不徐的自我介绍:“林小姐你好,我是林老先生的私人律师,我姓徐,由于宣读遗嘱时林小姐不在场,但是林老先生的遗嘱指明了要你亲身在场,所以我便冒昧前来,不便之处请谅解。”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走到律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脸上的表情冷淡漠然,“徐律师,我的时间有限,不如直接进入正题吧。”  “好的。”徐律师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即笑了笑。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林一一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A4纸递到她面前,林一一随手接过,瞟了瞟手心里的白纸黑字,看来,虽然很早就不再管理林氏企业的事,但是林正的私有财产还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字。  “若林小姐没有问题的话请在下方签名,那么,林老先生赠予你的股票和房产商铺以及一些不动产将立时划到你的名下。”徐律师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由得轻声提醒。  林一一将视线抽出来看向他,“有拒绝继承遗产这一项吗?”  徐律师脸上的笑容不禁抖了抖,避重就轻的说:“林老先生生前的时候时常向我提起林小姐你,他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林老先生的遗嘱毕竟是他最后的愿望,林小姐就让他安心长眠吧。”  话说到这份上,林一一再拒绝下去就矫情了。  她拿了笔在继承者那一栏签下了那个由林正取的名字:林一一。  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感慨世事无常,七年前她或许连做梦都不会想到,她有一天会这么痛恨她的爷爷,小时候爷爷经常让她坐在他的肩膀上,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那时候爷爷还很年轻,脸上没有那么多皱纹,头发也没有全白,她想,若她的心里有一座高山,那么,那座高山的名字定是叫林正。  从某种意义上讲,林正比她的亲生父亲林延风还要来得重要。  因为她的整个童年时期,爸妈一直在忙于家族生意,每个星期连面都见不上几回,在她眼前的一直都是林正,林正喂她吃饭,林正哄她睡觉,林正给她讲睡前故事,生病了也是林正送她去医院,林正……  这样的一个人,她到如今都不敢相信,七年前,就是他让肖弈的车子飞下悬崖,落入深渊。  徐律师走后不久,聂晶晶便推门而入,见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刚刚还想要掐她一把的心思立刻就阵亡了。  聂晶晶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林一一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着她,“画展之后我要休息。”  “多久?”  “半年。”  聂晶晶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挥手说再见,但仍是一咬牙,挤出一个字来,“好。”  画展如期而至。  聂晶晶一早便打了电话给她,让她不要迟到得太久,因为要给第一位买家签名。  她模模糊糊的应下,然后倒头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已天光大亮,她摸出闹钟看了一眼,画展已开始了两个小时。  她便从床上爬起来缓慢又懒散的梳洗,等到弄好之后,手机上已经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她想聂晶晶那女人应该闲得发慌吧,才开展两个小时而已,哪有人那么快的动作。  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掌心处还有一道淡红色的伤痕,索性没有伤到筋骨,所以对以后画画没有丝毫影响,她现在还能记起拆绷带那天聂晶晶那女人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  她穿上简单又不失庄重的白色吊带礼服和高跟鞋,挑了一个与身上的衣服十分相衬的小巧手提包,刚走出门,又接到聂晶晶的电话,“还没到啊?”聂晶晶的声音难得的没有飞扬跋扈,听着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  “刚下楼。”她走到车边,将包扔进去,跟着上了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境界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聂晶晶哀嚎,“大姐,麻烦你快点行不行,人家都已经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林一一挑眉,“才两个小时就有人买东西了?”  “你别把那些画说得像菜市场里的白菜萝卜一样好不好,”聂晶晶不满,“你快点过来吧,那个人一口气买了好几幅画,人连卡都刷了,他的未婚妻硬是要见你一面,说今天一定要见到你才走。”  林一一无谓的笑了笑,然后在聂晶晶的三催四请中收了线。  她有好长一段时间只知道画画。  就在白雨泽告诉她肖弈掉下深沟的车子爆炸,没找到尸体之后,她就时常感觉到肖弈的气息,仿佛他就在她的屋子里,正坐在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她。  他们都说她病了。  更可笑的是,爷爷还叫来了心理医生,都被她毫不客气的赶了出去。  她没病,真的,她只是太过思念了而已。  没有遇见肖弈之前,她觉得她的世界是完整的。  遇见他之后,她觉得她的人生已不能再完美。  再多一分便要溢出来,那些幸福和甜蜜,期盼和愿望让她在有肖弈的所有日子里美满得想发狂。  她想,她是被上帝专宠的幸运儿。  七年前,她的确是这样坚信着的。  画展的地点在市郊,因为聂晶晶坚持要找一个清幽宁静没有太多噪声的地方来配她的画,最后竟然真的给她找到了,林一一去看过一次,就在干净的柏油路旁边,一幢两层高的建筑,从外面看就是那种很诗意很安静的房子,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很舒服。  从正门进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贴着优雅复古的墙纸,素雅秀气的颜色让人觉得静谧而祥和。  穿过长廊便是一个开阔的空间,精致的画框包裹着那些或鲜艳或暗沉或乖戾的作品,零零落落的不规则的站在墙上,耀武扬威。  聂晶晶在不远处朝她招手。  视线所及,是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的脚步有片刻的迟缓,随即大步走过去,对聂晶晶身旁的俊男美女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林一一。”  “你好,我叫白雪。”那个只隔着车窗见过一次的女子冲她温柔一笑,看向身旁的男人时眼底已换上了骄阳般明艳的颜色,“这是我未婚夫肖弈。”林一一便看向对面的男人,身上的休闲服让他看上去没有那么严肃凌厉,反而平添了一抹难得的感性,她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滑自然:“你好,肖先生。”  男人冲她淡淡点头,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又不着痕迹的移开去,仿佛不记得他们前几天才见过面。  不记得她当时像个疯子一样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仿佛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身着一袭白色礼服灵气逼人的美丽女子。  “我一直都很喜欢林小姐的画,觉得你的画里面有很多东西,每次看见都忍不住想要流泪,你在国外的画展我也去看过好几次,每次都无法尽兴而归,这次一听说你要在国内办画展,我真是开心得不得了。”白雪的声音跟她的人一样温柔细腻,字里行间透着修养,这样的女人,怪不得能入肖弈的眼。  他心里大概一直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偏偏,她就没有办法做到这种境界。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她以为,她已足够坚强。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知道自己是个笨蛋,只知道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塞给对方,却没想过对方是否会跟她一样觉得欣喜,肖弈曾经皱着眉头说:林一一,你能不能变得温柔一点呢?  那时候,肖弈的温柔和宠爱让她肆无忌惮。  她觉得,只要肖弈喜欢她,她就可以无法无天,所以,无论她的性格是大大咧咧还是温柔可人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肖弈爱她。  七年过去,她终于明白肖弈当年说这句话时的心情。  她想,若他想要,她也可以为他温柔娴雅,小鸟依人。  但是,晚了。  晚了整整七年。  聂晶晶不着痕迹的撞了撞她的手肘,她才回过神来,在卡片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肖弈为白雪买了三幅画,所以有三张卡片需要签名,她觉得拿笔的手有些抖,明知道肖弈已经不记得她了,但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快,那东西在胸膛里不安分的跳来跳去,使她的手一滑,钢笔顺利的挣脱开她的掌控,直直的朝地板飞奔而去。  宝蓝色的墨水像不知名的野花一样溅在她的白色长裙上,星星点点,好不壮观。  肖弈却第一时间将白雪拉至身后,仿佛那钢笔是什么可怕的凶器,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他娇小温柔的未婚妻一般,她只觉得眼睛一痛,听见聂晶晶紧张的声音,“一一,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然后是白雪同样担心的声音:“林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笑了笑,“只是一只钢笔而已。”  然后用聂晶晶复又递过来的笔签了余下的两张卡片,将它们安然的递到白雪面前,无比诚恳的说:“白小姐,谢谢你喜欢我的作品。”白雪开心的接过,看了一眼卡片尾端的签名,笑道:“林小姐的字很漂亮。”  当然漂亮。  因为这是肖弈手把手教出来的。  她微微恍神,随即笑道:“谢谢,”然后不等客人自己走,便下了逐客令,“两位慢走。”说完没再看那两个人一眼,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聂晶晶歉意的笑声,“她今天心情不好,请二位见谅,二位请随意参观,我们的画展会举行两天,请务必光临。”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大度到看见心上人与别人眉目传情而不失态。  至少,她林一一不行。  她的爱情自私、狭窄、固执,她只要她的爱情里有肖弈一个人,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但是,肖弈离她很远。  七年不止是一段时间,而是一道泓沟,她过不去,他回不来。  墙上那些画都是她想念肖弈的证据,此刻生生的立在面前却觉得格外讽刺,无论她的思念多么炙热,那个人永远都无法接收到信号,因为他的世界,已被一个叫白雪的女子全面覆盖,再收不到其他任何的境外信号。  “一大早这是怎么了?”聂晶晶抽空走到她身边。  林一一转过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只是大姨妈大驾光临而已。”  聂晶晶信以为真,说了几句又去忙了。  她静静的站在画前,觉得周遭的一切突然离她很远,人们欣赏的目光,赞叹的话语都不是给她的,而是给那些想肖弈想得无法忍受的夜晚和白天,给那些被内疚和自责包覆的所有时光,而仇恨和怨怼变成了最尖锐的利刃伴随着她度过了整个七年暗黑的岁月。  她以为,她已足够坚强。  却在重遇肖弈的那一瞬间,全部分崩离析,毫不犹豫。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胜算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临近中午,聂晶晶才抽身过来拉她去吃饭,城市郊外的饭店肯定不比市内的奢华大气,聂晶晶挑了个最好的饭店,拉着她往包房走,林一一却停下,轻声说:“就坐大厅吧。”  聂晶晶自然无异议,订包房只是为了照顾她低落的心情而已,既然她自己提出要求,聂晶晶便乐得接受。  “这一带的饭店我都打听过了,尤其这家有口皆碑,听说老板才二十岁。”侍者送上餐前酒水,聂晶晶享受的喝了一口,“年轻就是好啊,有梦想敢砸银子,连这餐前酒都是下了本钱的。”  林一一听她吹得天花乱坠,端了面前的高脚杯抿了一口,味道的确很淳正,那透明的液体从口腔滑进去,带起一股难以言预的感觉,酥麻中透着香甜,是一种不醉人的酒,味道轻淡而微甜,喝过之后却始终忘不了它的滋味。  “你跟凤浼最近怎么样?”她随口问道。  聂晶晶一脸笑容,无比得意的说:“那小子竟然交到女朋友了!”  林一一挑眉,“他才六岁吧,那他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媳妇你见过了吗?”  “见是见过了,只是太小,现在看着是个美人,以后可难说。”聂晶晶煞有介事的说,此时,她们点的餐送了上来,菜色都非常普通,香气却十分逼人,聂晶晶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喂进嘴里,过了半天才一脸陶醉的说:“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林一一尝了一口,认同的点点头。  她跟厨房一向有仇,所以一直都很羡慕那些下得厨房的人,比如聂晶晶,比如白雨泽,比如……肖弈。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煮东西给白雪吃,是不是也是一脸温柔宠溺的神情。  是不是呢?  她盯着面前的碗出神,聂晶晶拿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好奇的说:“那个肖弈是风擎的总裁吧?看着真是人模人样啊,你说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呢?又有钱又有材又有貌,那个叫白雪的女人真是有福气啊。”  林一一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里白胖胖的米饭,很轻很轻的说:“我更喜欢他七年前的样子。”  聂晶晶一口饭卡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又吞不下去,好半天才终于缓过气来,眼睛瞪得跟铜玲似的,“大姐,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七年的那个男人就是肖弈啊。”  她不说话,只是夹了一个鲜红色的辣椒喂进嘴里,那刺激的气息袭卷着她的味蕾,然后一路漫延开来,很快侵袭着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觉得眼睛胀痛,鼻子发酸,然后才看着对面嘴张得比什么都大的聂晶晶,轻声的问:“不可以吗?”  聂晶晶惊疑之后,收回大张的嘴巴,“你跟肖弈七年前就认识了?”  “我们认识八年了。”她认真的回答。  “可是,刚刚肖弈好像不认识你的样子啊。”聂晶晶被弄糊涂了。  林一一看着她,眼神淡然而静默,“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聂晶晶忍不住要捶桌子,“大姐,原来你真的在玩儿暗恋啊,暗恋不好玩儿,你赶紧醒过来吧。”  “你觉得我没有胜算吗?”她认真的看着聂晶晶,问出这个问题又觉得自己好傻,肖弈七年前就不记得她了,她还在期待奇迹的出现,能够将肖弈抢回来,填补她空缺的灵魂。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生日宴会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聂晶晶被她眼底的神色怔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的说:“你跟白雪都是那种非常有灵气的女人,容貌上你比她漂亮,气质上你比她高雅,但是……”  她的停顿让林一一婉尔一笑,接过话头轻声的说:“但是肖弈喜欢的人是她。”  聂晶晶便闭上嘴,刚刚画廊里的那一幕她看得很清楚,肖弈那样的男人相信只要勾勾手指,一定会有无数女人前扑后继,但是他看白雪的眼神明眼人一看便知,一一要跟白雪抢人,根本就毫无胜算。  “怎么办呢?”林一一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聂晶晶将视线拉到林一一身上,发现她满脸抑郁,声音细细柔柔的,全没有平日的冷漠和疏离,“我一点都不想把肖弈给她,真的一点都不想。”  看见这样的林一一让聂晶晶很难过,她只能握住林一一的手,一遍一遍的安慰,“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肖弈不喜欢你是他有眼无珠!”  林一一抬起头来看她,眼中蒙着透明的水汽,一字一句的说:“但他们都不是肖弈,我只要肖弈。”  女人固执起来根本就无药可救。  聂晶晶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轻拍她的手,“明晚跟我出去HAPPY一下吧。”  “不去。”林一一无力的直起身,手里的筷子几乎拿不稳,聂晶晶这才发现她脸色潮红,双眼迷离,看样子是喝醉了。  但是,她们根本就没点酒好吧。  除了餐前酒。  简介上不是说那酒不醉人的吗?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对面的林美人儿已经开始东倒西歪,聂晶晶吓得赶紧跑过去扶住她,伸手召来侍者买单,却被告知已经有人替她们买过单了,聂晶晶觉得背后陡然升起一股寒气,因为她看见不远处靠窗的位置正坐着几个人,看样子是在谈公事,一个男人背对她坐着,虽然只是背影,也足以让她四肢僵硬,脸色发白了。  她没再敢看那一桌的人,忙半抱半扶的将已经醉了的林一一弄出餐厅。  午后的室内很安静,阳光从半开的窗帘外面羞羞答答的照进来,映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折射出迷醉的光晕,细小微弱的尘埃在明亮的光线里面尽情的舞蹈,欢快得如同即将要去参加一场完美的盛宴。  床上的女子不耐的轻皱起眉,然后慢慢的睁开眼睛,强烈的光线让她有一瞬间的晃神,以手遮住眼睛,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来,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那刺眼的光线。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城郊的那家餐厅里的餐前酒很好喝,于是就忍不住的多喝了几杯。  眼睛看向窗外,阳光很明亮。  床头的闹钟上面显示是下午三点,难道她睡了两三个小时?  客厅里的电话又在无歇止的叫嚣,她无奈的将枕头扔在地上,不耐烦的开门出去。  “谁?”她的声音还带着起床气,浓稠得像咖啡一样。  对方好像没料到她会用这样的口吻讯问,在她想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才礼貌的说道:“您好,请问是林一一小姐吗?”  她诧异的挑眉,这是她的私人电话,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电话那头端正礼貌的声音听着更像是秘书或者助理,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的?  疑惑占满思绪,她却立刻平静下来,语调平缓的答:“我是。”  “林小姐,您好,我是风擎集团总裁肖弈先生的秘书Anna,我们老板想邀请您于二十七号即三天后晚七时许到罗兰公馆参加生日宴会,请柬已邮寄至您的个人信箱,请查收。”  事实上,听见肖弈的名字时她就已经六神无主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要太漂亮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在听到生日宴会四个字的时候才将神游的思绪硬生生的扯回来,肖弈的生日早就过了,“谁的生日?”  秘书小姐仍然恭敬礼貌,缓慢而得体的吐出四个字来,“白雪小姐。”  林一一觉得手里的话筒拿不稳。  那边的秘书还在喋喋不休的说:“所以,请林小姐届时光临,我们老板会万分高兴。”  那么不愉快的相遇怎么可能让肖弈万分高兴,邀她前去参加生日宴会想来是白雪的主意,想起肖弈看着白雪时的温柔绻缱,想起肖弈紧张的将白雪拉至身后的表情,她只觉得血液一股脑的冲上来,声音毫无温度的对着电话说:“不好意思,我没空。”然后不待对方说话,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她颓然的倒在沙发上,无力的抱住头,如墨的长发倾刻缠绕在她雪白的手指间,千丝万缕,纠缠不清。  真正的残忍不是将你伤得体无完肤。  而是让你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演一场撕心裂肺给你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聂晶晶的电话在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突然而至。  她倒在沙发上,摸索着电话接起来。  “我在门外。”聂晶晶只说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虽然很不想,但是林一一不得不爬起来去开门。  聂晶晶这女人好像全天候都有一副好心情,雷打不动,雨止不了。  “嗨,亲爱的,睡醒了吗?”聂晶晶提着她那限量版的古奇手提包,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在玄关换上室内拖,然后拽着林一一的手往客厅走,林一一对于她的登堂入室已经见怪不怪,走进来又往沙发上一躺,聂晶晶不满的瞪她一眼,“快点起来,说好带你去HAPPY的。”  她一只手臂横在眼睛上面,含糊不清的说:“不是说明晚吗?”  “是今晚。”聂晶晶冷静的纠正她,“大姐,你别告诉我你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林一一难得的睁开眼,看着落地窗外璀璨的灯光,又闭上眼睛,轻声说:“无所谓。”  “怎么可能无所谓嘛,快点起来啦,难得两天的画展终于完美结束,难得今天又将凤浼那小子送到他外婆家去了,今晚必须得物色一个好男人才行,姐得找个男人好好滋润滋润!”聂晶晶不依,动手拉她,嘴里念念有辞。  林一一受不了她,无奈的叹口气,“去哪儿?”  聂晶晶随口报了个地名儿,林一一勾唇,不甚在意的说,“看来你是下了血本了。”  “快点换衣服,记得不要太漂亮。”聂晶晶终于成功的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口气无比认真的说。  林一一突然凑近她,眨眨眼睛,“叫我不要太漂亮,貌似很难呢。”  然后在聂晶晶捶胸顿足的哀嚎中进了卧室,再出来时,聂晶晶看着她身上那低胸晚礼服,差点直接喷鼻血,只听聂晶晶喃喃道:“大姐,我叫你不要穿得太漂亮啊,你穿成这样是为哪般?”  林一一拂了拂颊边的头发,婉尔一笑,“出去HAPPY不穿得漂亮点怎么行?放心,你看上的男人我统统不会有兴趣。”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我想勾搭他们老板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拂了拂颊边的头发,婉尔一笑,“出去HAPPY不穿得漂亮点怎么行?放心,你看上的男人我统统不会有兴趣。”  “是是,你只喜欢肖弈嘛。”聂晶晶反唇相击,看见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样,又慌张的补救,“对了,我刚刚在你的信箱里看见一封请柬,就顺手帮你拿进来了,”边说边从包里掏出来递给她,林一一微抿着唇,看着眼前那华丽无比的请柬,迟疑片刻才伸手接过,然后随意的将它丢在茶几上。  聂晶晶见她这样随意对待那请柬,不由得问:“是谁的?”  “不认识。”  聂晶晶才不信,便拿起桌上的请柬翻开来,嘴巴又合不上了,“肖弈邀你参加家宴?”  其实也不怪她这么惊讶,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内幕消息让她一时难以消化,首先是知道林美人儿喜欢一个男人七年,然后知道那个男人竟然是风擎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再然后是肖弈根本不知道有林一一这么一个人,再再然后就是现在,不认识林一一的肖大boss竟然送上请柬,邀她去参加他三天后的生日宴会。  请柬上没有写明是谁的生日,所以聂晶晶完全误会了。  林一一见她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却懒得解释,只从她手里将那请柬抽出来,随意瞟了一眼,然后视线就粘在上面挪不开了。  一般的请柬都是直接将邀请大意印刷完毕,然后再手写上受邀人的名字。  但是这张不一样。  潇洒俊逸的字体几乎占满了整个纸页,浑然大气立刻扑面而来,特别是“林一一”那三个字更是写得力透纸背、笔走龙蛇,她捏着那请柬,用力得边缘都快被她捏皱了。  她记得她曾经笑话他,看着白白净净一男生,写出来的字竟然这么狂傲大气,肖弈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对了,他说:我凶猛起来的时候你肯定受不住。  她就倒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前仰后俯,怎么都停不下来。  肖弈一直都是温柔的,怎么可能凶猛呢?  凶猛那是野兽才会有的本质。  又想起那天,她抓着他的手臂因为他活着而欣喜若狂的时候,他那冷若冰霜的眉眼。  其实,肖弈也是可以很冷漠的。  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你,眼底却没有丝毫情绪。  聂晶晶选的是一家私人会馆,装潢奢华费用惊人,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会馆实行会员制,光年费就贵得让人感叹。  去的路上聂晶晶开车,因为她担心林一一还没睡醒,要是一不小心酿成什么惨剧就太不划算了。  车子刚到会馆门口,立刻就有长相清秀可人的侍者走过来替她们拉开车门,态度有礼又谦和,聂晶晶笑嘻嘻的将车钥匙交到那侍者手上,一边对她说:“连泊车小弟都长得这么好看,也不枉费我每年交的巨额年会呀。”  林一一看着眼前这奢侈隐晦的会馆,问聂晶晶,“这里面有男人?你不会是想勾搭人家的经理吧?”  聂晶晶瞪她一眼,笑着说:“我想勾搭他们老板,哈哈哈。”  林一一来过这里几次,每次都是一来就直接钻进聂晶晶预先订好的包房里,所以当电梯在四楼停下,侍者微笑着对她们说:两位女士,本店所有类型的少爷都已到齐,祝你们有一个快乐的夜晚时,她不淡定了。  敢情这会馆对外打着休闲棋牌餐饮的号子,里面做的却是牛郎生意啊。  她瞪了一眼两眼发光的聂晶晶,恶狠狠的说:“你说的男人就是这些孩子?!”孩子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聂晶晶不以为意的拉拉她,“哎呀,来都来了就认识一下嘛。”  眼前的大厅摆着一组超大的圆形沙发,能够同时容纳十几个人的沙发上此刻正坐着些类型各异的少年,他们或甜美或阳刚或温柔或冷漠,真如侍者所言,齐集了所有类型。  林一一看了一眼圆形沙发上坐着的那些身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的少年,对聂晶晶说:“我先走了。”说完就要转身进电梯,却被聂晶晶一把抓住,“你别把我想得这么猥琐好不好,我只是带你上来看看嘛,不喜欢聊聊天也好啊。”  林一一抽回手,毫无商量余地,“我先走了。”  说着便进了电梯,聂晶晶无法,郁闷的跺了跺脚,随后跟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她的脸色才稍稍回转,聂晶晶偷偷的看她一眼,撇了撇嘴,“一一,出来透透气嘛,那些孩子都很可爱的。”  林一一极其痛恨的剜她一眼,“你都说是孩子了,那就别去摧残幼小的花朵了,有本事泡个年纪相当的男人回来。”  话说到这份上,聂晶晶相信她是真的生气了。  林一一一向都是很有修养的,像泡这种字眼不到逼不得已她是绝不会用上的,所以,聂晶晶立刻噤声,聪明的缩在角落里,努力的充当花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无法割舍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电梯在一楼停下,两人才刚走出来,便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林一一不甚在意的往大门口走,身边的聂晶晶却像是见着了猫的老鼠,慌忙的往她身后躲,对面那男人越走越近,林一一才注意到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依稀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她身后的聂晶晶紧张兮兮的说:“快躲到盆栽后面。”  林一一无奈,只得故作自然的走到巨大盆栽旁边,好让身后的尾巴完全的隐藏起来,转眼,那个男人却突然朝她走来,冰山一样的脸上带着丝丝浅笑,声音醇厚迷人,“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一一半眯起眼睛,“请问我们认识吗?”  那人并未生气,眼睛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她的身后,然后才笑着说:“封辰。”  这两个字让她首先想到的是凤浼,然后是聂晶晶,再然后是亚正集团亚洲区的行政总裁。  “你好,封先生。”她收回心绪,声音礼貌而客气,封辰看着她身上的衣着,不紧不慢的问:“林小姐跟朋友一起来吗?”  “是,不过她放了我鸽子。”别怪她说谎,她只是想起六年前聂晶晶挺着个大肚子还要东奔西走忙生活的画面,若这个男人真的是凤浼的父亲,六年前就该出现履行自己的义务,而不是现在出现在这里,明里暗里的探究。  她最讨厌薄情寡义的男人了,所以一刻都不想多待。  封辰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耐烦,一脸风度的笑道:“既然林小姐还有事,封某就不打扰你了。”  林一一点点头,看见封辰转身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头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幽深的黑色眼眸在大堂迷离的灯光下面危险得如同猎豹,“麻烦转告聂晶晶,这六年为了找她所花的精力和时间我要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他眼中的执拗和深意让林一一不禁一愣。  有一种东西,时间越久就越是浓烈。  如窖藏的美酒。  如封存的记忆。  如,封辰眼中那强烈又执著的深情。  这世界上无非就两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  要么,是女人爱男人爱得死去活来。  要么,是男人爱女人爱得如痴如狂。  那聂晶晶和封辰,是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还是他始终呆在原地,而她已经走出去好远好远?  “林小姐?”低沉的男声自身后传来。  闻声,她身体微微僵硬,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转过身去,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肖先生,你好。”  肖弈身上还穿着烫贴的西装,像是刚从某个谈判桌上下来,冲她微微点头,脸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声音客气,却又不会显得失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小姐。”  他一口一个林小姐,叫得林一一胸腔里血气翻腾,却是不甘示弱的大方微笑,“我也没料到会遇见肖先生。”  她的针锋相对让肖弈微微挑眉,转而问道:“林小姐一个人吗?”  林一一这才注意到,聂晶晶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溜了,她看了一眼盆栽后面空空如也的空气,笑着说:“我朋友有事先走了,肖先生应该还有事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刚好也要离开,不如我送你一程。”肖弈单手插在口袋里,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大门,留给她一个轮廓清晰的侧影,即使只是侧脸,也依旧教她心口泛起疼痛来,明知他不过是随口一说,林一一咬了咬唇,然后点点头,“那就麻烦肖先生了。”  肖弈闻言看向她,唇边难得的有了一丝笑容,“林小姐不必客气,叫我肖弈就行了。”  不叫。  林一一紧咬着唇,在心里喊道。  这个人不是肖弈,不是肖弈,所以,她绝不会对着他叫出肖弈的名字。  两人刚走出会馆大门,立刻有侍者将肖弈的车开了过来,不是那天的黑色汽车,而是一辆铁灰色的悍马,车壳上的重金属在路灯明亮的光线下有些刺眼,林一一低垂眼眸,随着肖弈往车旁走。  肖弈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看了一眼,却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自顾自地钻了进去。  透过车窗,男人看着她低垂的眉眼,不禁婉尔。  车子从幽静的会馆大门像鱼一样滑进大马路上车水马龙的洪流中,城市夜晚明亮的灯火一个接着一个的从车窗上面飞掠而过,驾驶座上的男人神情专注的如同神邸,不断有灯光从车窗外面打进来,映在他俊美的侧脸上,完美得有些不真实。  她靠在座椅上,眼神贪婪的粘在那人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甚至她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衣角,手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肖弈曾经对她说,他旁边的位置永远留给她,现在,却不知道被白雪坐过多少回,她有洁癖,别人染指过的东西连碰都不想碰。  但是肖弈不一样。  即使他已不是七年前的肖弈,即使他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男人,也依旧是她无法割舍的存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挑衅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小姐收到请柬了吗?”车子行到三环,肖弈的声音在静默的空气中乍然响起,她一惊,慌忙的收回视线看向别处,然后支支吾吾的说:“收……收到了。”  肖弈没有回头看她,从这个角度上看,他好像笑了一下,虽然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林一一听见他说:“那么,林小姐到时候一定要来,白雪很想与你交朋友。”  她捏紧了手提带,笑了笑,“那天我有事可能无法前去,替我向白小姐说声生日快乐,礼物我会准时送到。”  肖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突然问:“那天,林小姐是认错人了吧?”  “对。”她坐直身子,眼睛看向窗外,后面不断有车子冲上来,从他们身边跑过,尾灯映在车窗上面像怪兽的眼睛,看得人心慌,“我当时认错了人。”  “林小姐的朋友跟我长得很像吗?”肖弈继续问。  林一一将视线拉回来,看向他,“不是很像。”  肖弈不会叫她林小姐,肖弈不会说话的时候不看她的眼睛,肖弈不会对她面无表情,肖弈……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即使肖弈就在眼前,她依然无法停止想念。  肖弈是一颗明亮的种子,投在她心里那块土壤上的时候,谁都没有料到,有一天这颗种子会长成雄伟茁壮的大树,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肖弈早已融入骨血,无法分割。  她的世界被他完整的填充,他的人生却只有另一个人的记忆。  世界上最讽刺的事,莫过于此。  她将头靠在车窗上面,夜风从半开的窗户外面涌进来,吹乱了她黑色的长发,她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突然说:“肖弈,还记得那个卖牛肉面的店吗?以前我们经常去吃的。”她边说手指指向窗外的某处。  疾行中的车子突然停下,她来不及扶稳,整个人直接撞上了前排座椅。  这一撞似乎让她清醒了些,这才想起开车的那个男人不是他。  肖弈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倒车,停在她手指着的那家牛肉面店,里面人影绰绰,明黄色的灯光很容易就让人想起从前美好的回忆,林一一推门下车,夜晚的凉风吹过来,直接奔进了她的五脏六腑,然后她就觉得有些饿了,跟聂晶晶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吃晚饭,本来打算在会馆里大餐一顿,却被突然出现的牛郎搅了兴致。  眼前的牛肉面店飘散出浓郁的香气,她不禁一笑,趴在车窗上对驾驶座上的男人说:“肖先生,我就在这里下车,你先回去吧,再见。”  她说完话直起身来,就看见肖大boss正站在车子对面,看着她,声音平静无澜,“吃完面我送你回去。”  风从两头吹过来,在夜色下昏黄的灯火中格外凌利而尖锐,吹得她心脏发疼,连指尖都在轻轻的颤抖,那两股风迅捷又快速的吹过来,在她身体里糅成一股名为焦燥的气息,她微微定神,拒绝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行。”  请不要用肖弈式的熟悉微笑对她说话。  她会忍不住想要扑过去将他牢牢抱住。  不管他的内心深处是否视她为最不堪的痛苦。  不管他是谁的男人。  统统都不管。  她的理智微薄而脆弱,所以,请不要一再的挑衅。  肖弈没理会她的不合作,径直朝店内走,林一一回过神来忙跟着走进去,七年前这家店就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候还是一对中年夫妻在经营,七年的时间过去,店主换了人,店面也重新装修过,但是味道始终没变。  “老板,再来一碗!”她拿筷子敲了敲空空如也的大海碗,在热闹的店里大喊,身上的低胸礼服衬得她肤若凝脂,即使身在这狭窄简陋的小店里,也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眼中写满惊讶,她全不顾别人的目光,对那个年轻的老板说,“麻烦多放点香菜和辣椒,谢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就到这里吧。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老板答应着钻进厨房,她才回过头来,发现对面的男人正看着她。  她故作不在意的眨眨眼睛,来掩饰心上徘徊不去的酸涩,“请问肖先生在看什么?”  男人一笑,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神情,坦荡得让人抓狂,“等下要不要再打包一份带回去?”  林一一忍不住想翻白眼。  他当她是猪吗?  好吧,虽然这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但是好歹说得委婉一点吧。  果然,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她的肖弈。  若是肖弈,他一定会说,等下再打包一份带回去吧,我怕我会饿。  但是最后那牛肉面一定是进了她的肚子。  “不用了,我吃两碗就饱了。”林一一拿纸巾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巴,眼睛弯起来,像下弦月一样,很漂亮。  肖弈点头,恰时第二碗面送了上来,林一一在众人的目光中将筷子伸进去,转了两圈,将缠在筷头上细嫩的面条喂进嘴里,表情可谓十分满足,仿佛吃进嘴里的不是普普通通的牛肉面,而是珍馐美味。  结帐的时候,林一一没有抢着买单。  她看着肖弈掏出皮夹来,抽了一张钞票放在桌上,然后带着她走出门去。  她始终垂着头,走到车旁的时候才抬起头来,对他一笑,“就到这里吧。”简短的五个字,却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完一样,肖弈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舒服吗?”  林一一摇摇头,眼中映衬着灯火,明亮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她略显低落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慢慢传来:“我一直在等一个人,在我吃第二碗牛肉面的时候不会惊讶,吃完之后还问我要不要再打包一份,接着替我付清吃面的钱,然后带我回家。”说到这里,她突然看着他,唇边荡起花朵一样的笑容,“前面三点你都做到了,唯独这最后一点你做不到,我也不会让你做到,因为,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你就不是白雪喜欢的那个人了。”  肖弈微微怔忡,一时找不到言语。  林一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往后退,“肖先生,再见,今晚我过得很愉快。”  她拉开停在路边的计程车车门,回了一次头,发现肖弈还站在刚刚的位置,脸色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她压制住心底涌上来的苦涩,扯出一个笑容来,然后朝肖弈的方向挥了挥手,弯身坐进了车里。  计程车开出去好远,她都没敢回头看一眼。  怕。  不是怕肖弈拒绝她,只是怕自己没勇气再失去一次。  半路上接到了聂晶晶的电话,神神叨叨的,生怕封辰还在身边似的,“一一,你在哪儿呢?”  她缩在座椅里,眼睛看着外面迷离的灯光,“我在回去的路上。”  “你居然回去了?”聂晶晶惊叫一声。  “嗯,你在哪里?”  聂晶晶顿了一下,小声说:“我还在会馆里。”  林一一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笑了笑,“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我像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我只不过是暂时去洗手间躲一下嘛。”聂晶晶不满,又停顿了一下,才问:“他呢?”  “谁?”林一一装傻。  隔着电话还能听见聂晶晶郁闷的抽气声,她便不再卖关子,径直说道:“封辰说他一直在找你,要你连本带利的赔偿他的损失。”  聂晶晶不说话,每当这个时候林一一就觉得她马上就要爆发了,但是奇迹似的每次到最后都忍了下来,只听她说:“他那么有钱还稀罕我那点赔偿吗?我才不赔呢!”明显的底气不足。  林一一笑,又一家牛肉面店被甩在了身后,她握紧手机,对那头的人说:“晶晶,如果我真的把肖弈抢回来,白雪会不会恨我?”  话说完,又不禁自嘲的一笑,她哪有那么伟大?  她跟白雪不过一面之缘,若真的决心要抢肖弈,何必在乎那个女人的感受。  不过是没勇气罢了。  害怕肖弈记起从前的事而记恨她,却又更加害怕肖弈永远都想不起来她是谁,想不起那些曾经,想不起她对他来说是怎样重要的存在。  呵,多矛盾啊。  她就在这矛与盾之间艰难的挣扎着,却始终看不见对岸的模样。  “肖弈对白雪可是用情至深啊,你觉得你有必胜的把握吗?”聂晶晶这次没有安慰她,而是冷静的说道。  林一一直起身子,看见自家熟悉的房子,“唔,当我没说过,我到家了,明天见面再说。”她说完便切断了电话,从包里掏了五十块钱递给司机先生,跟司机道了再见之后才推门下车。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林秋言回来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现在住的地方在城南,离市区并不远,但是中间耗了好些时间,所以,当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电话录音提示她有两条留言。  她按下电话上的按钮,然后上楼换掉身上的礼服。  一条是大学同学阿音的,“林大美人儿,下周六同学聚会,记得准时参加哦,有男人就带上,地址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不许像前几次那样放我鸽子,一定要来啊。”然后是一长串的自话自说,林一一从卧室出来,不禁笑了笑。  大学的时候她跟阿音走得最近,所以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但是同学聚会却从来没有去过。  对她来说,没有肖弈的世界,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阿音的声音结束,屋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接着另一个声音突然闯入,“姐,你能回家一趟吗?”是林珊珊,她这个堂妹从小就无法无天,仗着所有长辈都依着她,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所以林一一从来就不喜欢她。  大概她们两人的性子从小就不对盘,虽然年龄只相差三岁,但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珊珊那丫头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声音里总是透着些傲慢,像现在这样颤巍巍又带着可怜的语气林一一还是第一次听见,她不禁诧异,随即拨号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  她不死心,又重复拨了号码,良久,电话才被人接起,“姐。”林珊珊的声音很小,像是刻意压低了一般。  “家里又怎么了?”林一一微微沉吟,问道。  虽然林珊珊捂紧了听筒,那边噪杂的声音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里,依稀是四婶的哭声,林正一共生了四个孩子,而且好运的次次得男,她爸林延风是老大,她还有三个叔叔,记忆中,四婶是个温柔娴慧的人,像这样歇斯底里的哭泣还是头一回听到。  “林秋言回来了。”  林一一挑眉,漫不经心的笑,“他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秋言是林家最小的孩子,也是林正唯一的男孙,从小被送去国外读书,每一年只回国一次,所以她跟这个堂弟总共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二十回。  “可是……”林珊珊的声音被打断,只听她一咬牙,对林一一说:“总之,姐你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一趟吧,四婶最听你的劝,这件事只有你才能搞定。”说完就挂了电话,林一一握着听筒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能让温婉的四婶伤心成这个样子的事情。  第二天她给聂晶晶打了个电话,说她要回家几天。  聂晶晶听了没说什么,只是问她还要不要去参加肖弈的家宴。  她想了想,说:“不去了。”  “咦?你不是说要把他抢过来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呀。”聂晶晶在那头搞不清状况。  林一一随便应付过去,没忘记让聂晶晶帮她准备一份礼物给白雪送去,然后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连一向只知道工作的爸妈以及二叔三叔都在,大厅里坐满了人,这架势让她蓦然想起七年前,她为了肖弈与爷爷誓死对抗的场景,每一个人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为了肖弈与爷爷唱反调就是不对,那种感觉,让她有种全世界都认为她错了的错觉。  大厅正中间的位置挂着林正的遗像,她从庭院里走进去,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葬礼的时候她始终没认真看过他的照片,就算由她这个长孙女抱着遗相走向墓地时她也没看过,不是害怕,而是一些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绪驱使着,让她无法正面与爷爷相遇。  “一一,你怎么回来了?”林延风和王嫣夫妇看见女儿突然出现,惊了一下。  林一一叫了声爸妈,然后又向几个长辈问了声好,这才将视线落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四婶身上,唤了一声,“四婶。”  吴语芊看见她,眼泪掉得更凶了,泣不成声,“一一,呜呜……你弟弟病了。”  她这一哭四叔也跟着心疼,只能在旁轻抚她的背,笨拙的安慰,林一一走过去,吴语芊便握住她的手,“你帮我劝劝秋言,让他快点清醒过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呜呜。”  林一一听得云里雾里,看向一旁的二叔和三叔,两人均对她无奈的摇摇头。  还是林珊珊走过来,对吴语芊说,“四婶,你别哭了,姐姐现在回来了,让她去给秋言做做思想工作吧。”  吴语芊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林一一的手,“一一,四婶拜托你,一定要让你弟弟回心转意,不要让他走进死胡同里,我们林家就他一个孙子,四婶拜托你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我想跟姐姐一样离家出走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的身体眼看就要软倒在地,被一旁的四叔即时扶住,林一一受不得她这大礼,忙反握住她的手,说:“四婶你别难过,我先跟秋言谈谈。”虽然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首先得将四婶安抚下来才行。  算一算她也有七年没见过林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了。  林秋言小时候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让人想咬一口,但是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硬生生将一可爱正太变成了一头戒心十足的狼,林一一倚在房门上,看着屋里那个正坐在圆桌旁看书的少年,他身上穿着宽松的T恤,下身着一条褪色的牛仔裤,脚上套着一双黑色的室内拖鞋,看着一派悠闲静逸的模样。  唯独那双看向她的眼睛里泛着凌厉的光芒,仿佛在说:别来劝我,我绝不会听你的。  “这么多年没见,连声姐姐都不叫?”林一一看着他轻声说道。  林秋言似乎没料到她会以此为开场白,微微愣了一下,才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姐。”  “嗯。”林一一十分受用的点点头,走过去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动手为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之后才缓慢的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  她说的不一样让林秋言注视着她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惊讶,随即别开眼去,“不记得了。”  林一一点点头,继续道:“你这次回来就是向家里人出柜的?”  林秋言微微怔忡,“我没想过这么早,爷爷过世了,我想回来看看他,结果被我妈偶然发现了这件事。”  “那对方是谁?”林一一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又在林秋言充满戒备的眼神中补充了一句:“放心,林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不会干私底下将人灭口这么掉价的事。”  闻言,林秋言无意识的松了口气,表情终于和缓了些,“他也是中国人,我们在同一所学校。”  “他回国了吗?”林一一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语气表情都非常自然,完全不像是在套话。  林秋言摇摇头,“他手上有个论文马上就要完成了,所以这次没有回来。”  “你妈妈的态度你也看见了,她非常反对你喜欢男人这件事,甚至是反感,你打算怎么办?”林一一放下茶杯,看着他的眼睛说,林秋言便低下头去,露出一截弧线优美的颈项,林一一看着他,不由感叹,这么漂亮的男孩子怎么就偏偏喜欢男人呢?  要是喜欢的是个姑娘,那姑娘指不定得有多幸福呢。  就像肖弈一样。  肖弈少年的时候也跟秋言一样,是那种让人见了便忘不掉的俊美少年,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气质,干净、明亮又沉静,想到这里,她眼神有些迷离,听见对面的少年说,“我想跟姐姐一样离家出走。”  林一一嘴里的茶还没来得及吞下去,便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过了好半天才说:“我那时候已经上大学了,可以半工半读,你现在才高中,首先你读的那所学校每年的巨额学费就不是你承担得起的,再则,同……这条路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辛苦,你是不是连以后会遇见的一切困难和挫折都已经预想过了并且觉得自己有信心跨过去?最后,如果你走了,四叔和四婶怎么办?”  她发现她那七年的离家出走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的,至少,她现在可以像个过来人一样侃侃而谈,而且林秋言的表情在告诉她,她的话起了些作用,虽然不大,但足以稳住局面。  吴语芊对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真是相当排斥,整天以泪洗面。  后悔当初不该将儿子早早就送出国,在外面不但没学到什么东西,反而沾染了恶习。  林一一虽然很想纠正她男人喜欢男人不算恶习,顶多算个违反常伦而已,但一对上四婶的泪眼,又将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不需要理由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晚上躺在林児児的床上,突然听见她说:“姐,你还喜欢他吗?”  他指的是肖弈,林児児的善良和温柔从来都是恰到好处的,长辈们怪她不懂事,林珊珊怪她太固执,在这个家里,只有林児児是唯一一个支持她的人。  她知道,林児児不直呼肖弈的名字,是怕她听见了难过。  林一一在黑暗里翻了个身,平躺在林児児身边,眼睛触及的是一片黑压压的空气和静得人心慌的宁静,然后,她慢慢说道:“肖弈没死。”  即使身处黑暗中,她也能感觉到林児児在那一瞬间表现出来的震惊,“怎么可能?当年明明……明明车子爆炸了,连他的身体都没找到……”  “白雨泽救了他。”林一一打断她。  林児児便沉默下来,听见她继续说道:“雨泽说当年他不放心肖弈,便跟在了后面,结果看见肖弈的车子直冲下悬崖,他便第一时间救了他,那时候肖弈还有气息,他们没走多远,肖弈的车子便因为燃油外泄而爆炸。”  “那这些年他为什么不告诉你?”林児児向她靠了过来,双手缠在她的手臂上面,紧紧的。  林一一在黑暗里笑了笑,“因为是肖弈让他不要告诉我的。”  “不会的,肖弈那么喜欢你,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怎么可能活着却不来见你呢?”林児児语气有些不稳。  林一一轻拍她的手背,声音轻得如同雾蔼,“因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林児児不禁愕然。  夜更深了。  半山的庄院内除了高悬的照明灯醒着外,所有人都睡了。  林一一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映出肖弈苍白又俊美的脸。  她认识肖弈的时候,他只有十九岁,对她来说,十九岁的肖弈太苍白,不能做剧烈运动,声音低沉动听,脸上永远都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淡漠表情,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睛却又明亮得灼人,那时候,她第一次遇见肖弈的时候,她就在想,她一定要拿下这个人。  肖弈其实是座难以攻克的冰山。  虽然他的表情总是和颜悦色,声音总是温柔迷人,但是几乎每一个向他表白的女生都被他拒绝了,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还带着些绝决的意味。  偏偏那时的林一一就是个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人。  她固执而且脸皮厚。  也多亏了这份固执和厚脸皮,她最后终于抱得美男归。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四婶还是满脸愁容,单薄的身子站在回廊里说不出的凄凉,林一一站在房门口,看见林秋言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与回廊里的四婶打了个照面,“妈。”林秋言低低的唤。  吴语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就又忍不住滚了出来,一把抱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双手在他纤细的背上一拳一拳的捶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呀?”  林秋言抱住她发抖的身子,温柔的说:“妈,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这话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林一一听见四婶的哭声突然消失,哽在了喉间。  她婉尔一笑,没打算打扰这正在做思想争斗的母子俩。  “一一。”走出回廊时,与王嫣正面相遇。  林一一时常觉得她不是王嫣亲身的,倒不是王嫣不疼她,只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人家常说母女连心,血浓于水,她想起七年前,她为了肖弈与家里人翻脸的时候,母亲没有站在她这边,而是站在了爷爷的阵线里,劝她忘了肖弈。  她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从小是跟着林正长大的,与王嫣的感情本来就比较淡薄,那次之后就更加没什么交集,甚至连最基本的打招呼之后就没有别的话题。  “妈。”林一一看着走近的母亲,轻声叫道。  她继承了王嫣的美貌,所以就算她觉得自己是野生的,却因为两人面容上的神似而不敢多想。  “搬回家来住吧,大家住在一起才好。”王嫣苦口婆心。  林一一不领情,“我习惯一个人住了,而且,家里离工作的地方太远,我不想来回奔波。”王嫣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只是问道,“跟秋言谈得怎么样了?”  “他和四婶的决心一样坚定。”  王嫣微微沉吟,看向她,“要不让秋言过去你那边呆一段时间吧,反正他向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里语芊看着他心里总是有疙瘩,不如就趁这段时间让他们两母子好好冷静冷静,你方便吗?”  面对母亲小心翼翼的神情,林一一不禁在心里笑了笑,她一定以为自己正跟人同居,秋言过去不方便吧,只是不好明着问而已,想到这里,林一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方便,正好我也在休假,出去旅行也有个伴。”  吃早饭的时候,王嫣将这事儿在饭桌上一提,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虽然林一一七年前离家出走一直没回来过,但是这些年在报纸电视上看见她的成就,看见她离开家独自一人也活得很好,家里人还是很高兴的, 再则,她早已是个成年人,七年前那种稚气早已褪去,换上了一层稳重深沉的颜色。  更何况,吴语芊从来就最是信任她,将林秋言交给她真是再理想不过的事。  没人问林秋言的意愿,他的去向就这样被长辈们定下来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他死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在家里呆了三天才带着不情不愿的林秋言回去。  一路上林秋言的话很少,只是抱着手机发信息,林一一瞟了他一眼,突然说:“要不要我帮你订机票?”  闻言,林秋言手里的手机都掉了,“姐,你……”  林一一不看他,眼睛看着前面的道路,伸手拢了拢耳边的长发,唇畔绽放出一朵绝艳的花,“年轻的时候若没有轰轰烈烈的爱过,余下的一生岂不是很无趣?”  千万不要像她这样,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  或许在所有人眼里林秋言的感情是错误的,但是,爱情没有错,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而已,有什么错?  “若你觉得那个人是值得你去冒险的,就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无论遇见什么,经历什么,都不用怕,只要憋着一口气冲出去,一定就能看见幸福了。”这么感性的话她平时是绝不会说的,此刻,不知是因为车内太过安静还是身边的林秋言太过安静,她便这样说了出来,后悔药从来都缺货,所以,她不想再多一个人来跟她抢。  林秋言半天都没说话,只是意义不明的看着她的侧脸。  突然问道:“姐,当年你离家出走的原因也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家里人反对的人吗?”  不得不说,喜欢男人的男孩子大多数是比较敏感的。  林一一因为他的问话笑了笑,坦荡的回答:“是。”  “那时候所有人都反对,特别是爷爷,声明若我跟他在一起,就要打断我的腿,我自然不听,爷爷就把我关在房间里,在门上窗户上钉满了木板,我在里面被关了五天,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她手还握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澜,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平淡,然后突然一笑,“你那时候在国外念书,肯定无法想像当时的场面,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但是爷爷告诉我他死了。”  林秋言低叫了一声,声音里的震惊无法言预。  “我当然不信,但是他是真的死了,车子爆炸,尸骨无存。”即使知道肖弈还活着,但是一想起七年前那场登上了各大报纸头条的新闻她仍心有余悸,深沟里烧得面目全非的车子,四周地面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空气里散发着的淡淡的东西烧焦的味道,空气里弥漫着的绝望让她眼前一黑,瞬间就没了知觉。  肖弈死了。  她的大脑很长一段时间都停留在这四个字上面。  然后她就像疯了似的冲进爷爷的房间,又哭又闹,砸烂了房里所有的摆设,摔碎了爷爷最爱的古董花瓶,心里的空缺却仍是无法填补,她便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从刻着林府的门匾下走了出去,一走就是七年。  “那,姐姐现在还喜欢他吗?”林秋言看着她,低声的问。  林一一一笑,转过头来看了看他,随即又回过头去,眼睛专注的看着前方,声音幽幽沉沉的响起:“一辈子这么短,根本来不及忘记他。”  林秋言便抿紧了嘴唇,不说话。  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是下午一点钟,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让林一一全身无力,只想赶紧找个床睡一觉,相对于她的疲惫,林秋言则是一身轻松,提着自己的旅行包和她的手提包跟在后面,活像一被奴隶的小孩儿。  “姐,这房子是你买的吗?”林秋言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层复式建筑,问。  林一一嗯了一声,“买了好几年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林一一让林秋言随意,便走进卧室倒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却是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房子是用她赚的第一桶金买的,那时候房价还没像现在这样贵得离谱,所以买下这幢两层楼的小洋房并没有花多少银子,这些年她一直一个人住,早已经习惯了,这附近都是小巧简约的小洋房,环境并不比城北的别墅群差,所以她也一直没想过换地方,虽然聂晶晶一直建议她换个大点的房子住,她却始终不想搬。  也不是没想过搬,只是实在没精力折腾。  对她这种行尸走肉来说,住哪儿都一样。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习惯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起身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林一一梳洗了一下,带着林秋言出门吃晚餐。  林秋言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出了国,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的,看着家乡满目的夜色,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  林一一笑了笑,将车子停在了一家自助火锅店门前。  “吃火锅怎么样?”她边推门边问,其实压根儿就没想听林秋言的意见。  “好。”林秋言答应着,跟着她下了车。  林秋言虽然只有十六岁,但是继承了爸爸的基因,个子已经比林一一还要高了,即使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的耳际,又加上林一一那张脸是被岁月刻意遗忘的产物,明明已经二十四五岁的人了,看着还像个高中生,所以,两人走在一起看着不像姐弟,倒更像情侣。  时逢周末,火锅店异常火爆,大厅里坐满了人,一走进门,一股辣椒的辛香便扑鼻而来。  林一一闻着刺激味蕾的味道,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忙召来侍者,被告知已经没有位置了。  林一一不禁有些失望,她好不容易有时间又有人陪着来吃火锅的……  “咦,林小姐也来吃火锅啊?”正在纠结是等位置还是另找地方吃饭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欣喜的声音。  林一一转过头,首先看见的是白雪脸上高兴的表情,然后,就看见她身边站着的衣冠楚楚的肖弈。  她只觉得呼吸一下子紊乱,在胸腔里跳个不停,然后才扯出一个笑容,“白小姐,好巧。”却是不看肖弈一眼,那天晚上她说的那些话肖弈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她还没准备好再次见面的,哪知竟然不期而遇。  这个城市怎么可以这么小?  连吃个火锅也能遇见。  若只遇见白雪倒还好办,可是对方身边站着一个肖弈,事情就复杂了起来。  “是啊,我们真是有缘呢。”白雪大方的微笑,小鸟依人的勾着肖弈的手臂,“林小姐最近很忙吗?怎么都没有来我的生日宴会呢?”  林一一故作为难状,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好家里有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白雪笑得很开心,大大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颊边有两个小小的梨窝,看着很是可人,“林小姐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林小姐有心了。”  林一一不禁一噎,她压根不知道聂晶晶那女人送了什么,不过,以聂晶晶那败金的手段定是非名贵不送的。  她们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了一阵,低沉的男声突然乍起:“这位是林小姐的男朋友吗?”  林一一差点被口水呛到,面对肖弈的疑问,笑着解释:“我弟弟。”  “哦。”肖弈淡淡的应了一声,突然说道:“这里太挤,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们换地方吧。”  “不用了。”连犹豫都没有的拒绝让肖弈脸色微微一沉,林一一看着白雪解释道:“我弟弟刚回国没多久,特别想吃火锅,所以我今天才特意带他来的。”  白雪还没来得及开口,肖弈已先声夺人:“我知道一家有名的火锅店,既然要吃自然吃最正宗的。”  再拒绝就有些矫情了,林一一迟疑片刻,看向身边的林秋言,“换地方吗?”  林秋言耸耸肩,“我无所谓,你们开心就好。”  闻言,林一一有种想打他的冲动,什么叫你们开心就好?她跟他们不是一国的好不好!  最后,四个人在隔了几条街的一家火锅店里坐了下来。  吃火锅最重要的是气氛,现在这样沉默又尴尬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林一一有些后悔没有拒绝得太彻底,她突然起身,笑着对对面的肖弈和白雪说:“我们去拿菜,两位坐着就好。”说完拉起林秋言急急的走开,站在环形的自助餐架上,林一一左手拿碟右手拿叉子对着一众美味发呆,林秋言注意了她一会儿,走过来推了推她的肩膀,“姐,你怎么了?”  她这才回过神来,顺手夹了几条墨鱼,“没事。”  林秋言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他们那一桌,发现堂姐一遇见那两个人就开始不对劲了。  林一一却不理会他的小心思,神情专注的挑起菜来,等到她将一整碟的战利品端上桌时,白雪立刻惊喜的叫道:“林小姐拿的竟然都是肖弈喜欢吃的菜呢。”  她低头一看,超大面积的餐碟里堆着的果真都是肖弈喜欢吃的,虽然都七年过去了,他现在的口味是怎样的她也不知道,但是她不是有意要拿这些的,只是……习惯了。  “呃……是吗?刚好我也喜欢。”她笑笑,将碟子里的菜放进煮得沸腾的锅里,假装没看见肖弈飘过来的目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索然无味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鸳鸯锅里都各放一半,肖弈跟她的口味完全不一样,她记得肖弈是不吃辣的。  白雪是个很健谈的人,整个饭桌上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林一一偶尔应两声,大多数时候是在听肖弈与林秋言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从他们的谈话中,她才知道肖弈这七年来一直呆在英国,几个月前才回来的。  吃进嘴里的食物明明还是美味的,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七年是个漫长的数字,她对肖弈却一无所知。  他喜欢的颜色,喜欢看的书,喜欢的天气在这七年间或许都统统变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她才发现,她想要将肖弈抢回来是多么不可能的事。  他们的距离在这七年里不断的被扯远,如同一根橡皮筋,会随着距离的增大而拉长,直至从中间崩断。  肖弈走得太远了,而她却始终停在原地。  以为只要她站着不动,肖弈就会回来。  其实不是这样的。  肖弈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不知道的地方渐行渐远。  她走神走得厉害,林秋言叫了她几声才堪堪收回思绪,显然不知道他们聊到哪里了,只得意义不明的啊了一声。  “白小姐问你今年多大了?”林秋言轻皱起眉,看着她。  林一一放下筷子,笑着说:“我今年二十五岁。”  “呀,”白雪低声惊叫,“那林小姐结婚了吗?”  以白雪二十二岁的年纪,林一一在她眼里当然是老掉牙了,虽然只相差了三岁,但是对女人来说,老一岁就多一份危险,白雪语气里的惊讶她听得真切,只拿了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说道:“没有。”  “男朋友呢?”  “没有。”  白雪立刻就不淡定了,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林小姐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追求呢?我有几个认识的朋友,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单身男士,不如改天见面聊一聊吧”  林一一一笑,眼中似落进了一弯明月,波光粼粼的煞是好看,她声音平静,语气恬淡,在不算喧闹的火锅店里慢慢说道,“对我来说,那些人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我何必硬要假装一定要跟某个人保持亲密的关系,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多谢白小姐关心。”  白雪被她的话弄得一愣,然后发现自己多管闲事了。  本来还想再问问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但是看林一一不想继续的表情就只好做罢。  沉默的气氛一路延伸,但是,白雪似乎是个闲不下来的主,没过多久,又盯着她左手腕上的手链看,还不忘赞叹两句,“林小姐的手链真是精致。”  林一一拿筷子的手不禁一抖,然后顺着白雪的视线看过去,看见左手腕上那条粗细不一的银制手链。  透过手链那层层叠叠的缝隙,依稀能够看见里面有些年岁的狰狞伤口,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将放于桌面上的左手缩到桌下,极其不自然的笑了笑,“谢谢,只是普通的链子而已。”  白雪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想要开口,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这顿饭吃得并不尽兴。  林一一看见白雪不停的往肖弈碗里夹菜,肖弈则一脸深情的看着她。  这两个人秀恩爱也不必跑到火锅店里来吧?  更何况她看着对面那一对恩爱万分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只想快点结账走人。  终于熬出头了。  林一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召来侍者结账,肖弈却先她一步从皮夹里抽了几张钞票递给侍者,林一一看着他拿着皮夹的手指,依旧是修长的,只是尾指上多了一枚细环铂金戒指,与白雪尾指上的是同一款。  她觉得刺眼,匆匆一瞥便别开眼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听你亲口说 早安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四个人从火锅店里出来,林一一便向他们告别,这两个人周身的幸福感实在太过强烈,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所以还是让她赶快消失吧,再呆下去她指不定会说出什么失态的话来。  “听说林小姐在国外很有名。”肖弈似乎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饱满磁性的嗓音在夜色中更觉迷人。  林一一一愣,那种熟悉又磨人的刺痛感又从胸口慢慢涌了上来,这么陌生的交谈方式让她招架不住,肖弈式的冷漠七年前她没有机会见识,七年后却如数的缓冲回来,让她措手不及。  她定了定心神,才勉强露出笑容,“运气好而已。”  “林小姐真的很有天分,能有今天的成绩怎么可能单凭运气两个字呢,林小姐你太谦虚了。”白雪温柔的插话,语气里的欣赏让林一一十分鄙视自己,若白雪知道她想要将肖弈抢走,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心无介蒂就是了。  对于白雪的赞美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应景的笑两声。  “姐,晚了,我们回去吧。”林秋言的声音就在这时候拯救了她,林一一心里一阵感激,决定明天就给他订去美国的机票,让他飞到他情人身边去。  林一一顺着林秋言的话,便对肖弈和白雪二人说,“两位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说完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拽着林秋言就往车旁走。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后视镜里的两个人挽着手走远的身影让她微微怔忡,停留在车钥匙上的手指微微的用力,眼神却始终没有收回来。  肖弈,这样就好了。  真的。  让我看见你幸福,就让我看着你的背影慢慢老去。  让我假装,我所有的年华和青春都尽数淹没在你的肩头,而不是留给冰冷的时间和现实。  林秋言发现她又在发呆了,这次却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她自己回神。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凉风从半开的车窗外面灌进来,吹乱了她黑色的长发,她在这千丝万缕中似乎看见了十九岁时的肖弈的样子,干净、明亮和无法企及的距离。  她那时候怎么会那么厚脸皮呢?  她从来都不是厚脸皮的人,那一次,为了肖弈,却像是豁出去了一样,不追到他誓不罢休。  “姐,你笑什么?”林秋言不解的看着她。  林一一笑着摇头,“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对了,你明天就回美国吧。”  林秋言难得的垂下脑袋,“我妈把我的信用卡停了。”  四婶虽然看着温柔婉约,实则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呢,为了怕儿子悄悄跑去美国,竟然连这一招都使出来了,林一一一笑,“不怕,有姐姐在呢。”  车子从高架滑下来,在夜色中婉如优美的墨鱼,迅捷灵活。    第二天,林一一给林秋言订了下午的机票,然后拿了一张卡给他,笑得很是得意,“放心,这张卡上的钱足够你撑一个学期,若一年后你们没有结果就回来,给四婶认个错,她肯定就原谅你了。”  她说得相当委婉,给足了林秋言信心和时间。  林秋言握紧了手里的银行卡,第一次真诚的抱住了姐姐,在她耳边轻声说:“姐,你也不要放弃,昨晚那个男人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对不对?”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活着,但是我看出来了,你看他的眼神不一样。”  林秋言说完话便放开她,唇畔带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干净纯白的笑容,林一一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回答,这孩子的心思实在太细腻了。  人来人往的机场,林秋言向她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冗长的机场通道里。  那单薄的背影与她记忆中的某一点契合的重叠在一起,记忆就像一把锐利的镰刀,一如既往的尖刻、敏锐又难以忘却。  送走林秋言后,她神情有些恍忽。  因为离别总是让人伤感,又勾起了一些她不愿回忆的往事。  从机场的环线下来车子就没有动过,塞车塞得厉害,她躺倒在座椅上,打开车里的音响,顺手摇下车窗,窗外热闹喧嚣的气息立马涌了进来,与CD里低漫的女声温柔的交织在一起。  爱 汹涌有时候  爱 离散有时候  明白爱 来去由不得我  能牵着手就不要放  请 不要太感伤  夜 不会太漫长  愿 明天还能见你啊  听你亲口说 早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时光荏苒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恍然间,又停在了熟悉的别墅群面前。  她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注视着不远处那一团透明的空气,那天,肖弈就是站在这里,一脸不耐的说他不认识她的。  她当时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有些事情不愿意相信,就会把它当成一个笑话来听,可是,那不是笑话。  我们总在不经意间选择了逃避,总以此来做为忘记某件不愿接受的事情的契机,人类的情感总是薄弱而自私,他们想要的永远都是自己想要的那一部分。  比如她只想要肖弈。  而如今肖弈就在她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她却已经失去了再次握住他的手的勇气。  清脆的响声自耳畔传来。  她迷茫的眼眸渐渐清明,侧头看去,眼底立刻倒映出一张俊美熟悉的脸。  她有一瞬间的慌乱,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有些笨拙的回视着车窗外面站着的那个人,两人中间隔着的那层坚硬的玻璃像是切断了空气的时光,静谧得令人窒息。  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又好像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她终于抬手,摇下了车窗。  “林小姐,真巧。”肖弈的声音依旧低沉动听,合着外面安静的空气,带起一股深色的沉静。  林一一推门下车,隔着宽敞的车顶蓬看向他,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谎话,“我来这里等一个朋友,的确很巧。”  肖弈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是一种能够洞悉一切的神情,林一一看着那个表情,几乎产生了一种令人惊愕的错觉,肖弈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她那不可思议的绮想,“林小姐的朋友还没到吗?”  林一一便假装转头看了看别墅群的出口,淡淡的笑:“嗯,应该在路上了,肖先生有事先忙。”  肖弈并没有动,他只是看着她,一双眼眸深邃幽沉,仿佛里面住着许许多多的情绪,却又都舍不得出来晃荡一圈,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风和日丽的现在渐渐响起:“白雪总说要替林小姐介绍男朋友,不知林小姐是怎么想的?”  错愕的睁大双眼,即使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上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滑稽,肖弈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扭捏或尴尬,黑幽的眼眸中是一片深色的湖水,这个冷静得近乎残忍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拽紧了衣角。  记忆中的曾经总是美好而无暇的。  她曾以为她能有幸一生就这样在肖弈的肩膀下老去。  然而,时光荏苒,岁月成荫。  他们站在一辆普通的汽车的对立面,中间隔着一道堪比光年的深渊。  此时此刻,她终于无力的承认,有些东西,早已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如流水般走远。  她的思念和爱情,亦随着这股缓慢而汹涌的河流,涌入了辽阔的海洋。  “林小姐?”没有得到回答,男人不禁微微挑眉,唇角上扬成一个令人暇想的弧度。  “啊?哦,不用了。”她狼狈的回答着,眼睛却再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明明只是咫尺,却仿若隔着整个天涯,她悲哀的想,这或许就是她与肖弈的最后结局。  从此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难道林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男人穷追不舍,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流窜着激烈的焰火,语气中透着几缕不易察觉的生硬。  林一一忙摇摇头,苦笑了一声,“没有。”  “以林小姐的条件,应该从来不乏追求者吧?”  林一一愣了一下,终于忘了先前的懦弱,抬眸看向他,尔后才一字一句的说:“是,但是,他们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肖弈似乎难得的来了兴致,薄唇微微上翘,扬成一个好看的角度,“哦?那么,林小姐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  呃。  他们在大马路上讨论这个问题会不会太奇怪了?  “那个,看来我朋友今天又要放我鸽子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肖弈的问题她无法回答,害怕一旦进入这个有着漩涡的急流里,便再也无法抽开身去。  于是,她只有再次做一只鸵鸟,说话间,手已经拉开了车门。  “林小姐每次都是这样子的吗?”她还未来得及钻进车里,那道低裂磁性的声音便再度响起,语气里泛着些冷然的气息和莫名其妙的生硬,“遇见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想跑,那么,若遇见不想见的人,林小姐是不是也打算调头就走?”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精神病患者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愣愣的维持着那个拉开车门的姿势,一脸惊诧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们的谈话内容为什么一下子跳跃起来。  “肖先生,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努力维持着脸上镇定的表情,唇齿间含着失措。  他却好整以暇的直视着她,似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林小姐似乎对白雪有些敌意。”  敌意?  是指上次在火锅店里她拒绝白雪要给她介绍男朋友的好意吗?  原来如此。  那么,肖弈今天会站在这里跟她说这么多没有实质意义的话,都只是为了这一句做铺垫。  他想问她为什么对他的未婚妻出言不逊还是她凭什么对白雪不礼貌?  她不禁淡淡一笑,明亮的双眸被阳光一照,更显灵气逼人,只是那眼底的颜色太过黯淡,竟让人不忍直视,再开口时,声音已披上了些难懂的坚持,“我与白小姐不过几面之缘,我没有必要也没那个美国时间去对她产生任何不满和敌意,肖先生你爱妻如命我可以理解,但是,请不要将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在别人头上。”  她语气僵硬,乍一听很轻易的就能听出里面强烈的不满,难免令人不快。  但肖弈并未生气,他只是几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俊脸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她,“那就好,白雪那天回来之后一直不太开心,我想她大概误会了林小姐话里的意思,既然林小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林一一只觉胸口一阵闷痛,眼底瞬间浮起一层微薄的水雾。  她似乎感觉到,肖弈离她越来越远,远到用一辈子的时间都追不到的距离。  她抬起手来想要抓住他的一片衣角,伸到半空中却又突然停下,有些模糊的眼中,似乎看见肖弈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颓然的放下手,握紧了手心里那一片绝望的虚无。  其实她大可以再厚脸皮一次。  像七年前那样,将肖弈缠得没有招架之力,然后乖乖就擒。  但是,现在这个尴尬又陌生的局面,让她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的,肖弈离她太远了。  仿佛他们从来不曾相识过。  远得令她几乎都要相信,这整个七年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一场虚幻的梦。  梦里有一个干净如玉的男孩子深深的住进了她心里,然后,又被她不小心的弄丢了。  这整个七年就像多啦A梦里,大熊做的那个漫长而精彩的美梦,醒来时,他只是大熊,只是那个住在冰冷的陌生的医院房间里的精神病患者。  她想,她也是个精神病患者。  而且是最最无药可救的那一种。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肖弈道的别,是怎么上的车,是怎么一路安全的到了家。  房间天花板上的精致花纹在她眼前不停的旋转,那些因不甘和委屈着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悄然无声的滑落,滴进身下柔软的床单里,晕开大朵璀璨而无名的花朵。  她将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指慢慢的置于唇边,一张口,便轻而易举的让它盘踞在她雪白整齐的贝齿下。  嘴里很快便尝到了血腥,她却似毫无所觉。  只是牙齿更加放肆而冷漠的压下去,在那雪白的手背上留下一排鲜红刺目的血痕。  终于,她疲惫的闭上眼睛,仍自己陷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林一一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睡得迷迷糊糊,翻了好几个身也没见那叫嚣的手机安静下来,于是她半睁着眼睛摸到手机,声音沙哑的说:“喂。”  “一一,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白雨泽不太平静的声音。  她慢慢睁开眼,“有事吗?”  那边沉默了两秒,“肖弈现在在医院。”  医院两个字让她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她立刻从床上翻坐而起,浓密的睡意因为这句话而完全清醒,她紧握着手机,气息不稳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病又犯了?”她的声音迫切焦急,白雨泽却突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来医院看看吧。”  耳边传来的嘟嘟声不断的被放大,她迅速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去。  路边明黄色的路灯与她擦肩而过,那些大面积的花卉被她狠心的甩在了身后,她的眼里心里全是肖弈的脸。  肖弈二十岁的生日那天,对她说:一一,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的表情那样认真,害她也跟着严肃起来:嗯,你说,我听着。  肖弈便倾身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因为隔着空气变得有些模糊不定,他说:医生说,我活不过二十三岁。  她只觉有一道雷劈下来,直直的打在她头上。  让她瞬间动弹不得,表情都凝固了下来。  半晌,她才挤出一丝笑容来,看着他,声音因不敢相信而微微颤抖:肖弈,今天不是愚人节。  肖弈的表情依旧是那样认真,嘴唇泛着微弱的苍白,却仍是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一一,这是事实,若你后悔了,请现在转身离开,就当我们从未遇见过。  若真的有撕心裂肺这个词,那一定是为她在那个时候准备的。  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了想与他白头到老的愿望,上帝却要这样残忍的将他夺走。  眼前这个人是这样温柔和善良,怎么可能只能活到二十三岁呢。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在肖弈面前哭得像个泪人,一边哭一边摇头,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模糊,我不走肖弈我不会走的我喜欢你你不会死不会死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的真的你相信我吧肖弈不要赶我走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我不要跟你分开肖弈。  她想她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她知道了肖弈的秘密。  从前那些为什么肖弈不能跑步不能打球不能参加任何体育活动的疑问在那一刻统统找到了答案。  她的心很痛,前得未有的觉得害怕。  她不由得收紧了手指牢牢的抓着肖弈的白色衬衫,她的肖弈这样干净这样完美这样让人欢喜,怎么可能只能活到二十三岁。  她不会让他死的,死也不会。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覆水难收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医院门口响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她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风的及地长裙,左手手腕上系着一条繁复精致的手链,走动间那链身东倒西歪的晃动着,煞是好看,脚上的水晶高跟鞋因为奔跑而发出清脆的响声,精致的脸上一片焦急,从大门口急急的跑进去,没多久身影便消失在了安全通道入口。  安全通道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会弃电梯走楼梯。  她的心太乱了,只想快点到达肖弈身边,确定他安全无虞才可以。  不知道肖弈具体在哪一层,她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终于,她在六楼妇产科的走廊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看见肖弈好好的站在眼前,她紧张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她大步跑过去,正想叫出声来,却又蓦地停住。  抬起的右脚僵在空中,过了一会儿才很慢很慢的安全到达地面。  她脸上那种欣喜的表情渐渐隐没,接着被一股不可置信和震惊取代,脸色刷的苍白下来,如水的眼眸中倾刻间泛起薄弱的水雾,轻轻的像一层纱,只要风一吹,便会结成透明的水滴殒落下来,她站在走廊的尽头,眼睛里映出白雪高兴的脸庞。  “肖弈,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她第一次发现,其实白雪笑起来的声音特别好听,堪称银玲般的,透明清澈。  “嗯,我们小雪终于要做妈妈了。”肖弈正低头看着她,声音掩藏不住宠溺。  林一一下意识的往后退,却与身后的路人撞在一起,她忙转过身去低声道歉,声音慌乱而无措,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借着这个弯腰的动作终于滚落下来,滴在脚下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那路人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身后的肖弈和白雪听见动静,终于发现了她。  “林小姐?”肖弈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那嗓音依旧迷人,带着金属一般的质感,听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林一一此刻却只想找个缝钻进去,那样的话,她就看不见白雪脸上那种幸福的喜悦了。  “林小姐,你生病了吗?怎么在医院呢?”白雪的声音渐渐逼近,林一一直起身子,不着痕迹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转过身去时已换上了明亮的笑容,“我来看一个朋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  肖弈看着她微红的眼睛,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白雪一笑,“我是来做产检的,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呢。”以前还没有发现,到这一刻,林一一才发现白雪的肚子已经有些微微凸起了,因为她总是穿着比较宽松的衣服,一一还以为她只是刚好喜欢这个风格呢,原来竟然是因为怀了小朋友了。  “恭喜你,白小姐。”她言不由衷的说,眼睛却一刻都不敢在白雪的肚子上停留。  那里面睡着的小宝宝流着肖弈一半的血液,这个认知让她心底刮起台风,来势汹汹的想要摧毁一切。  “谢谢。”白雪温柔的回答,青葱般的手指在肚子上轻柔的来回抚摸,复又抬起头来看着她,“林小姐现在是要离开吗?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林一一摇摇头,笑了笑,“不用了,我还没有去看我那个朋友,小心开车。”她说完话便顺着台阶往上走,明明还想再看肖弈一眼,此刻却拿不出一丁点的勇气。  肖弈,在她不知不觉的时间里,竟然做了孩子的爸爸。  而孩子的妈妈却不是她。  当回忆像潮水一样流回来。  所有过去和现在尽数洪荒。  她和肖弈就是这场洪流里被冲散的两个个体,时间和岁月从指尖流走,却没能带走这七年的空白和分离。  她曾经那样迫切的希望着,在不算遥远的将来,她与肖弈会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房子不需要太大,能住下她和肖弈两个人就可以,家具不需要太多,有一个不大的衣橱就可以,采光不需要太好,只要她每天起床能在阳光中亲吻肖弈就可以,他们赚的钱也不需要太多,只要够他们幸福的生活就可以,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愿望里有肖弈。  她会努力将自己的挥霍成性改掉,学会做简单可口的饭菜,她会吃得少一点,让肖弈觉得她并不是那么难养,她会的,统统都会做到,为了肖弈,什么都可以。  这曾是一个最最简单的愿望。  结局却是他们终究失之交臂,覆水难收。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每一个陷进恋爱的人都是傻子。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一直延着台阶往上走,不知走了多少层,身体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她抬起眼,看见白雨泽沉静的脸。  “雨泽,肖弈要做爸爸了。”她露出一丝笑容来,声音在苍白的脸色中低弱婉转。  白雨泽扶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办公室里带,平静的回答:“我知道。”  “不知道那孩子生出来会比较像谁呢?像白雪的话肯定小巧迷人,若像肖弈,嗯,应该就是很干净漂亮的那种了。”白雨泽将她放在沙发上,她就顺着这个姿势将自己缩在真皮沙发的角落里,唇角始终带着笑,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清晰明了,眼神却空洞得很,仿佛透过眼前的茶几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白雨泽无奈的一闭眼,说:“一一,难过就哭出来。”  林一一仰起头,对他璨然一笑,“我不难过,肖弈要做爸爸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难过呢?肖弈以前跟我说他活不过二十三岁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我那时候想,一定要在二十三岁前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他,然后再给他生个孩子,你看,他现在都二十七岁了还活得好好的,而且马上要做爸爸了,多好的事啊。”  白雨泽被她那若无其事的表情激怒了,不由得走过去狠狠的抓住她的肩膀,声音从喉间滚出来,“林一一,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给我哭出来,听到没有!不准笑!”  一一被他晃得东倒西歪,及腰的长发在脸上凌乱开来,她却仍是笑,倔强的看着一脸怒气的白雨泽,“对我来说肖弈活着就是最好的事,所以,我不会哭的。”  白雨泽双手叉在腰上,来回的在办公室里走动,焦燥得无法言语。  林一一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房间的某一处发呆,然后慢慢的觉得眼皮在打架,她就索性闭上眼睛,任自己沉落在黑暗之中。  她做了个梦。  梦见她刚上大学那一年。  那时候她是林正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林家的大小姐,连上个街都得派人暗中保护。  所以,新生报道的第一天,所有人就看见一个粟色长卷发长得婉如公主的女生从一辆卡宴上下来,随身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先生,一人手里提着两个夸张的大箱子。  匆匆赶来的学校主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还不停擦汗。  就在重重人群之外,她第一次看见肖弈。  那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当时肖弈并没有看她。  那时候肖弈站在操场边的一棵大树下面,身上穿着极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卡其裤,袖子微微上翻,停留在手肘的位置,露出一截干净白皙的手臂,他的头发很黑,黑得发亮的那一种,被那些从树叶间掉下来的阳光一染,立刻就变成了星尘一般的光芒,很耀眼,让她一眼就看见了他。  心脏怦怦的跳起来,十七年没曾紊乱过的心跳声在那一瞬间突然就失去了节奏。  她按住胸口,发现自己欣喜又紧张。  那个只看见一个侧脸的男生让她想立刻走过去跟他说说话,却被主任拉住,“林小姐,这边请。”  主任脸上的表情让她不忍拒绝,她无奈的叹口气,跟着主任往前走。  快走到教学大堂时,她回了一次头。  在海浪般层层叠叠的高大树木下面,那个俊逸绝美的少年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阳光在他的脚边围绕,星星点点的如同落满星尘的海洋,她看见他慢慢的张唇,一字一句的说:一一,我一直在等你,为什么你都不回来?  然后她就醒了。  翻身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在医院里,四面雪白的墙面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想起刚刚自己梦见了肖弈。  半拉的窗帘后面是灰蒙蒙的天空,远方泛着淡淡的白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奔涌过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她转头四顾,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找到了合衣睡着的白雨泽。  她便赤脚踩在地板上,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掉在地上的毛毯拾起来盖在他身上。  雾蔼一般的光线下面,白雨泽下巴的胡须破皮而出,正勇敢而执著的盘踞其上耀武扬威。  林一一无声的笑了笑,然后走回床边将地上整齐摆放着的那双高跟鞋提起来,光着脚丫走了出去。  城市还没有醒来。  所以,她才刚走出医院大门,宁静而安祥的早晨便与她撞了个满怀。  她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肺里立刻充斥着一些空气里的微凉而苦涩的气息,面前灰暗的天空像是在无声的呼吸,她抬起头来,手指严实而牢固的遮住眼睛,那些不甘和疼痛终于可以勇敢而嚣张的喷胀出来,延着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声音清脆而肆虐。  然后,她走到马路边,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地址后,她便靠在车窗上,透过锃亮的玻璃专注的看外面那个朴素的还未完全醒过来的城市。  早晨三四点钟起来做早点的小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店,路边高大冷清的树木以及那些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安静的车辆,这个城市只有在这一刻才是完全素颜的,它的彩妆将在两个小时后被人画上,然后开始这崭新的一天。  她曾与肖弈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两端,互不相识。  然后又与肖弈在很多个清晨和夜晚徘徊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那时候他们年轻、热情而且自以为有用不完的爱,然后就发现那些年少时的爱情早在时间的夹缝里渐渐被现实榨干,被岁月稀释。  惟留下她落寞的眼神,在天亮前的现在独看这个安静的世界。  街边的一对小情侣被快速的甩在了后面,她忍不住回头,透过后视窗,她看见他们紧扣的十指和脸上那种最平凡普通却又最幸福的笑容。  每一个陷进恋爱的人都是傻子。  却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傻子。  她忍不住笑,尝到的却是满腔苦涩。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重要的是,肖弈还活着。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小姐,到了。”司机先生停下车,转过头来对她说,然后惊叫一声,“你是那个画家吧,叫林一一,对不对?”  她收回视线,看向司机先生,笑了笑,“对。”  “我女儿可喜欢你了,上次画展她还硬要去呢,可是门票实在太贵了,我买不起。”司机先生一脸无奈又难过的表情,一一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说:“大叔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下次再办画展我送门票给你们。”  司机大叔摆摆手,笑了笑,露出里面发黄的牙齿,“那怎么好意思,你们画画也是辛苦,怎么能不收钱呢。”  一一被他的纯朴意外的惊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掏出纸和笔,看着司机大叔,“大叔的女儿这么喜欢我的画,我不表示表示好像说不过去。”她一副硬要号码的架势让司机大叔为难了一会儿,然后报了一串数字。  她将那些数字工整的写在纸上面,然后将其进包包里。  低落的心情因为这个朴实的陌生人变得明亮了一些。  眼前这个平凡朴素的人让她突然想起肖弈那本速写本上的简单线条,肖弈喜欢画各种各样的人物和风景,他画画的时候她就喜欢坐在他旁边,虽然想着要认真看他画画,眼睛却总是忍不住的往上扬,专注在他的脸上。  肖弈画画的时候表情十分认真,每一笔都很用心,等他画好一幅素描抬起头来时,就总会看见她明亮的眼睛,顽皮又认真的看着他。  那时候,谁都没想过迎接他们的不是美好的未来。  白雨泽第二天将她的车子开了回来,又叮嘱她要好好吃饭不要想太多之后才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静。  没有聂晶晶来打扰,手机也关了机,她每天几乎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然后煮些简单的不算难吃的食物吃掉,接着看书睡觉或者看又臭又长的电视剧,醒着的时候尽量不让大脑闲下来,否则某个人的脸就会无孔不入的钻进来,搅得她不得安生,这种无业游民一样的生活悠闲得可耻。  但是她奇迹般的发现自己并不讨厌。  电视里女主角的眼泪就像肥皂水一样流下来,她皱着眉头,将薯片嚼得喀嚓喀嚓响,心想这女人的演技太差了,真正伤心的时候眼泪是从眼角流下来的,哪像现在这样,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啦啦的直接流下来。  电话就在她拼命腹诽的时候响起来,将电视的声音都给盖了过去。  电话那边是林児児的声音:“姐,秋言在你那里吧?”  对这个堂妹林一一没想过隐瞒,直接了当的说:“前几天回美国了。”  林児児在那边惊叫一声,随即又压低了声音说:“这下完蛋了!”  “怎么了?”一一不明就里。  “这两天四婶打电话都找不到秋言人,所以她和四叔还有大伯伯母去你那里了,估计现在都快到了,打你手机关机,家里电话又没人接,我真怕等到他们到你家门口了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着林児児的话,林一一心里迅速的想了几个方案,嘴里安慰道:“没事,这事我会处理。”  林児児沉默了一下,突然问:“姐,你跟肖弈现在怎么样了?”  林一一一愣,这几天刻意没有想起这个人,这时突然听见他的名字,还是觉得心痛难忍,她捏紧了话筒,轻松的笑出声来,“很好,他快做爸爸了。”  隔着无线电波,她清楚的听见林児児那声诧异的惊呼。  然后,门铃响了起来。  估计林児児也听到了,郁闷的说:“姐,让我为你默哀三分钟。”  林一一无比冷静的挂了电话,无比冷静的走过去开门,拉开大门,果然看见林家的四尊大佛站在门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爸妈,四叔四婶你们怎么来了?”将茶推到四位长辈面前,林一一笑着问。  吴语芊一进屋眼睛就四处瞟,就是没看见林秋言的人,不由得问她,“一一,你弟弟出去了吗?”  林一一笑了笑,非常平静的说:“前几天我给他订了去美国的机票。”  “胡闹!”林延风不由气恼的吼了一句,王嫣忙拍拍他的背让他不要动怒。  林语芊夫妇听见侄女这轻描淡写的话不由得也是一愣,本来以为将秋言交给一一照顾一段时间,秋言的想法可能就改变了,结果……结果竟然连人都给弄丢了。  被爸爸声色茬冉的吼,林一一也不生气,只是随意的拢了拢头发,笑得漫不经心,“难道你们想让秋言变成第二个我?”  几个长辈不由一惊。  林一一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轻笑着说:“当年爷爷因为肖弈的病反对我们在一起,关我禁闭,又让肖弈出了车祸,然后我离家出走,这些事难道你们都忘了吗?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到底是我们在谈恋爱还是你们在帮我们谈恋爱?为什么我们喜欢什么人都不能自己作主,你们自以为的爱其实是在害秋言,你们以为让他喜欢女人就是好的,你们觉得他喜欢男人就是不正常,可是你们有没有问过秋言自己的心意?说不定他就是喜欢男人呢,喜欢同性并没有错,只是恰好喜欢而已。”  “四叔四婶,你们是想失去一个儿子还是再多出一个儿子完全由你们自己决定,若你想,现在就可以追去美国将秋言拧回来,然后将他关起来,在门上窗户上钉上木板,然后再将那个人灭口,好了,这样世界就清静了,生活就能按照你们的想法继续下去了,皆大欢喜,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快,每一个字上面似都带着一只轻飘飘的蝴蝶。  林家的四个长辈心里却不由各种震惊。  七年前的事他们自然都知晓,但是林正的话没人敢反驳。  而且,他们的心里也是认同的。  觉得一一喜欢上一个不长命的人不值得,即使那孩子再怎么优秀也弥补不了他只能活到二十三岁的遗憾,所以对于林正的行为也都默许了。  但是有一点林延风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认真的说:“一一,当年肖弈车祸只是意外。”  林一一看向他,尔后一笑,“这些早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肖弈还活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忘了肖弈吧,你的人生还长着呢。”看着女儿眉宇间的沉凝,王嫣不禁软下声来。  林一一笑了笑,“妈,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的,你别担心。”  王嫣无奈的看她一眼,然后抿唇不语。  既然得知儿子已经去了美国,吴语芊夫妇也不想再久留,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要走,一一将他们送到门口,说道:“四婶,如果你要怪我就怪吧,别憋在心里。”  吴语芊转过身来,走过去抱了抱她。  “一一,四婶从来没怪你,我知道你这样做是怕秋言会做出错误的选择,四婶心里感激你,真的,”吴语芊的声音在她肩头低响,带起一股无端的酸涩,“我只怕你弟弟还小,会吃亏。”  林一一轻拍她的背脊,低声安慰,“不会有事的,秋言是男人,总该有所承担才对。”  吴语芊点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请原谅全天下的每一个母亲,因为她们同样护短、爱操心、喜欢流眼泪。  将四尊大佛送走后,林一一才有时间躺下来歇一歇,一闭上眼却全是肖弈的样子,温柔的、微笑的、苍白的以及深情的。  七年来,她都是靠着这些美好而稀少的回忆过活,她也以为这一生,都要这样活下去,直到她垂垂老去,没入黄土,或许是上帝听见了她的祷告,让肖弈死而复生,让他们偶然重逢,只是,这种恰到好处的缘份却因为一个未婚妻而变得诡异艰难。  肖弈肖弈。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大脑开始肆无忌惮的描绘那些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重逢和相处。  那些幻想都是美好而甜蜜的。  却独独没有料到会是如今的这般苦涩隐晦。  午后静谧的办公室里,冷气机正有条不紊的安心工作,空气中的尘埃被这平和宁静的气氛影响,在半空中安静的跳舞,大班台后的男人正垂眸批阅文件,眉峰因文件上的数据而微微拧起。  办公室的门在此时被敲响。  他头也未抬,声音低裂而沉静,“进来。”  Anna推门而入,一贯冷静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惊讶,对坐在椅子上的总裁大人说:“老板,有位林小姐找你。”  林小姐三个字让一直垂眸的男人迅速抬起头来,如冰似霜的眼眸中倾刻间流转着些许笑意,“让她进来。”  没过多久,一抹纤细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肖弈抬眼,看见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孩子,微微皱起眉头。  那女孩子却先一步开口道:“你好,我叫林児児,是林一一的堂妹。”她的声音柔软细腻,长相亦是温润而精致的,只是脸色稍微苍白了些,着一条淡粉色的过膝长裙,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站在实木房门边,衬得那张精致的脸蛋愈发白皙,是一种接近纸张的颜色。  男人眼中波光微闪,随即起身,声音客气而疏离,“请坐。”  林児児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眼,随即走近沙发,大方的坐下。  “不知林小姐今天来有什么事?”肖弈在她对面落坐,声音在静谧中慢慢响起,“我们似乎没有任何交集。”  林児児并没有被他的话影响到,她只是沉吟片刻,突然不着边际的说:“我堂姐从小就是个骄傲的人,但也同样倔强固执,这样的人往往活得比别人辛苦,因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算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身为林家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自然眼光挑剔非常,只是,”她突然停顿下来,浅淡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对面那个优雅从容的男人,“大学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人,从此,骄傲自负的林大小姐不见了。”  肖弈一笑,不紧不慢的说:“林小姐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抱歉,我的时间有限,若林小姐没有其他事,还请离开。”那声音听着虽礼貌客套,仔细听,已能听到里面那几分潜藏的不悦。  林児児并未起身,眼睛依旧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姐她,曾经自杀过。”  终于,肖弈脸上那种云淡风轻的笑容在一瞬间出现了裂缝,即使他很快便恢复过来,但没能逃过林児児那双紧追不舍的眼,于是她乘胜追击,继续说:“三次,她在浴缸里在身体的同一个地方割过三次,就在她纤细的左手腕上,虽然每次都好运的被抢救了回来,但是,有些伤口即使是时间也无法缝合。”  “抱歉,”肖弈突然打断了她,“我想,林小姐说的这些似乎与我无关。”  林児児无法置信的看着他,因为从小身体虚弱,她的性格一向温和宁静,这一刻却因为肖弈的无动于衷变得激动而愤慨,“肖弈,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我姐是怎么过来的?为了你,她离家出走了七年,整整七年没有踏进过家门一步,她为了你早就舍弃了一切,可是你呢,你回来了,一句失忆就可以将过去的所有全盘否定,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自私了吗?”  那一声声的指责打破了这方宁静的空间。  肖弈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从沙发上起身,俊美的脸上贯常冷漠,一双孤鹰般的黑眸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因生气而微红了脸颊的女孩子,声音不带丝毫情绪,似乎有着割破空气的力量,朝林児児直逼而去,“若林小姐没有其他事,请离开。”  林児児抿紧了嘴唇,然后愤然起身朝门边走去。  快走出门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她并没有回头,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奔腾过来一样,浑身上下披着一股名为无奈痛心的情绪,“以前我们家的人都反对你跟我姐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你能给她幸福,但是现在我突然不确定了,肖弈,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姐这么爱你。”  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也关住了林児児那满腔的愤怒和怨怼。  房间立时恢复了安静,挺拔俊美的男人静静的站在窗前,脸色沉静而肃然。  良久,静谧的空间里才响起那道迷人动听的嗓音:“值不值得,由我说了算。”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陆安然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第二天林一一起床的时候,时间意外的早。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赖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的爬起来。  其实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做,她的休假从几天前就开始了,而且聂晶晶一向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她,自然不会再打电话来骚扰她,这样的日子真是太过悠闲了些。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电话就在这个时刻煞风景的突兀的响起。  她从窗边走回来,拿起电话,“哪位?”  那边沉默了一下,某个女人的笑声突然而至,“亲爱的,猜猜我是谁?”  林一一看着那条被她扯长的白色电话线,笑着叫出一个名字,“陆安然。”  陆安然夸张的叫了一声,“没意思,一下子就被你猜中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怎么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呢?”  她笑了笑,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呢?  这世上唯一叫她亲爱的的人只有陆安然。  将身子重新抛到大床上,林一一问道:“你回国了?”  “嗯,回来了,”陆安然声音里透着怀念,然后话锋一转,“恭喜你哦,亲爱的。”  “恭喜什么?”  陆安然嘿嘿的笑两声,“恭喜你跟咱们A大的校草肖弈大人终于要喜结连理了呀,婚礼是在郊外的百花天堂举行是吧?”  林一一握着话筒发怔,肖弈竟然要跟白雪结婚了。  也对,白雪都怀孕了,趁现在肚子还不是很明显结婚是最正确的选择,等到肚子大了连婚纱都塞不进去了。  陆安然是白雨泽的表妹,两人与肖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学的时候陆安然跟她同一届,两个人因为肖弈的缘故认识,近而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大一下学期陆安然就留学澳大利亚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她们也只是偶尔通个电话,七年来却一直没见过面,白雨泽说肖弈的事他对安然只字未提,所以陆安然压根就不知道她跟肖弈之间的这些事,林一一微微沉吟,正想纠正她,却听陆安然说:“亲爱的,七年没见我好想你,今晚出来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更加勾人了?”  林一一不禁一笑,陆安然永远有办法让她笑出声来,她记下了陆安然说的地址,陆安然又说了一堆废话才意犹未尽的收了线。  晚上七点,林一一开着车到了陆安然所说的饭店门口。  大老远的就看见陆安然高挑的身影,陆安然眼尖,几乎一眼就看见了她,忙从大门处跑过来,不等她说话,便直接来了个熊抱,“亲爱的,怎么你还跟七年前一个样子啊?用的到底是什么护肤品啊?”  陆安然的打趣成功的让林一一笑了起来,林一一嗔怪的看她一眼,说:“你还不是一样吗?”  “那哪能啊?”陆安然表情夸张的叫道,伸手过来捏她的脸,“啧啧,瞧这小脸儿滑得哟,要是豆腐早就被人吃光了。”  陆安然的个性这几年都没变过,似乎在豪放的路上越走越远了,两人说话间到了饭店门口,一一这时才知道陆安然不是一个人来的,眼前的西方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向她问好,“林小姐你好,我常听安然提起你。”  林一一暧昧的看着陆安然,“从实招来。”  陆安然一撇嘴,“不就那么回事儿吗?我男人Greey。”  闻言,林一一不禁朝这位打着陆安然标签的男人多看了两眼,这世上能降住陆安然这只魔女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啊,有空得问问这位兄台是用了什么方法才将她拿下的。  服务生送上菜单,陆安然却将菜单推到一旁,对服务生说:“先上一壸龙井,等人到齐了再上菜。”  服务生答应着离去,林一一才问她:“还有谁啊?”  陆安然冲她眨眨眼,笑道:“你跟肖弈最近是不是吵架了?其实也没什么,人家说每个女人出嫁前都会有点小小的恐惧的,我很理解你啦。”  林一一听得莫名其妙,突然听见敲门的声音。  陆安然暧昧一笑,“来了。”  话音刚落,紧闭的包厢房门便被推开,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看见房间里坐着的林一一时,英挺的眉不禁微微上挑,低沉的嗓音慢慢传来:“安然,好久不见。”  陆安然便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与他拥抱了一下,没办法,在国外呆久了就习惯性的这样,“肖弈,你真是越来越帅了呀,现在这样穿还真是人模人样的,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肖弈但笑不语。  等到两人礼成了,陆安然拉着他家那位Greey跟肖弈打了个招呼,然后几个人才终于入座。  陆安然见林一一在发呆,不由得撞了撞她的肩膀,“喂,怎么了这是?吵架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啊?肖弈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林一一回过神来,正想说话,却突然听见对面的肖弈说,“原来林小姐跟安然认识。”  如果下巴能瞬间脱臼,那么陆安然的下巴肯定会直接掉在地板上。  她看了看肖弈又看了看林一一,前者神情自然,后者一脸低沉,她搞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不由得看向肖弈,“肖弈,你跟一一吵架了?你做了什么事啊让我们一一这么生气?”  肖弈俊眉一挑,脸上一片笑意,“我与林小姐很少见面,怎么会吵架呢?”  “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林小姐?你们……”陆安然着急得很,却被林一一拉住了手臂,林一一冲她摇摇头,然后找了个借口拉着她出了包房。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晚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咳咳^^^^^谢谢夏尹Ver妹纸送的巧克力。^_^  ------------------------------------------------------------  洗手间墙上的整面镜子映出林一一煞白的脸。  陆安然担心的看着她,眼中充斥着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肖弈因为一场车祸不记得你了?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林一一点头,掬了一捧水泼在脸上,水滴延着颊边的发丝滚落下来,好不狼狈,她眼一弯,露出一个笑容来,“嗯。”  陆安然看着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禁搂住她的肩膀,“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现在都要结婚了呀,再不行动可就晚了。”  “他……他未婚妻怀孕了,而且他很爱她,我会祝福他们的。”林一一摇摇头,眼睛盯着镜中的自己,那样苍白的一张脸让她觉得陌生。  “你傻呀,肖弈爱的是你,就算他现在不记得你了那也只是暂时的事,你大可以先把他抢过来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嘛!管那个狗屁未婚妻做什么?她才是可耻的第三者好不好!”陆安然一脸激动,抓着她的肩膀摇晃了两下,“一一,拿出大学那会儿不将肖弈追到手誓不罢休的劲儿来!我相信肖弈内心深处喜欢的人依然是你!”  林一一看着她,苦笑一声,“没用了,都晚了。”  “不会的,怎么会晚呢!”陆安然被她脸上那种凄楚的表情感染,眼眶微微发红。  大学的时候,肖弈是整个A大女生的梦中情人,虽然人是冷淡了点,但是那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干净的气息让人无论碰了多少次壁都想再努力一次看看。  那时候跟肖弈表白的女生不计其数,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她跟肖弈虽然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但是她觉得肖弈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什么人,真的。  肖弈的性格太冷淡了。  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事,直到林一一从天而降。  林家在本市是个相当有名旺的家族,其当家人林正叱咤商场几十年,生意遍布了全国各地,各行各业均有涉猎,所以当她得知林一一是林家的大小姐的时候,着实为肖弈捏了把汗。  肖家虽然也很有钱,但是还没强大成林家那样。  所以,肖弈被林一一盯上了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她觉得肖弈一定会像拒绝其他人那样拒绝林一一。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皱着眉看了一眼林一一笑得堪比春花一样灿烂的脸蛋儿,然后漠然的转身走掉。  陆安然那时候就觉得,林一一对肖弈来说是特别的。  “安然,我觉得肖弈忘了我其实也不是坏事,你看他现在过得多好啊。”林一一撑在洗漱台上,透过墙镜看向她。  陆安然无奈的叹口气,“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肖弈抢回来,那个叫白雪的女人虽然我没见过,但是她肯定不适合肖弈啦,她不能让肖弈真正开心的,你相信我。”  林一一便转过头来看着她,仿佛想要从她眼睛里找到一丝勇气,然后,又颓然的低下头,微微一笑,“安然,你别告诉肖弈我们以前的事,好吗?”  陆安然皱眉,听见她继续说:“你看不出来吗?其实肖弈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家庭事业爱情还有子嗣他都有了,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好求的呢?别告诉他我跟他以前认识,那样一定会让他觉得很困扰。”  “傻啊你。”陆安然心疼的一把抱住她。  两人回到包房时,他们点的菜已经上来了,肖弈和Greey正在轻声交谈,看见她们俩进来不由得止了话头。  一一眼眶有些发红,肖弈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看向陆安然,“怎么了?”  陆安然摇摇头,声音低沉的说:“吃饭吧。”  饭桌上的气氛由此沉闷下来,林一一往嘴里扒饭,眼睛始终不敢看对面的肖弈一眼,而陆安然因为刚刚听到的消息还没有缓过劲来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心思,坐在她旁边的Greey却突然说:“林小姐,我听说你大一时曾获得过米苏画展头奖是吗?”  一一将嘴里如同嚼蜡的饭菜吞下去,抬起头来看着他,“对,好多年前的事了。”  “前一阵子我无意中上了A大的学校论坛,发现林小姐当年获奖的帖子竟然还在,你跟那时候相比似乎都没有变过呢。”Greey轻笑着说道,林一一却紧张的看向对面的肖弈,希望他不要把Greey的话放在心上才好,若上了学校论坛,就会看见那个帖子,然后……  只见肖弈脸色如常,正优雅缓慢的进餐,似乎压根儿就没听他们说话一般。  林一一不禁松了口气。  陆安然在桌下踢了自家男人一脚,外加眼神告诫。  Greey不明所以,聪明的闭上嘴专心吃饭。  肖弈的手机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他看了看手机,跟在座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便走出去接电话。  “安然,刚刚为什么要踢我?”Greey见肖弈走出去,敏锐的发现刚刚说的话是肖弈不能听到的。  陆安然瞪他一眼,又回头来看着仍在吃饭的林一一,“叫你闭嘴就闭嘴,哪来那么多废话,总之学校论坛的事不准向肖弈提起,一个字都不许提,明白吗?”  Greey无比乖顺的点点头,复又看向林一一,“林小姐,你不舒服吗?”  林一一摇摇头,笑道:“你跟安然既然是情侣就不要叫我林小姐了,叫我一一就可以。”  “好。”  “对了,我在帖子里看见你和一个男生拥吻的照片,那个男生看起来很面熟呢,好像肖先生。”她低估了Greey的话痨级别,听见他笃定一样的语气,一一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当年她就是为了肖弈才去参加比赛的。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或许是肖弈被她缠得受不了了,所以找了个理由想要将她正大光明的甩开,肖弈说只要她赢了那场画展比赛,他可以考虑跟她交往看看。  她就凭着一股傻劲,不仅转了系,还拿起了从来没拿过的画笔。  也不知是她的运气好还是努力终有成效,那场比赛她终究是赢了。  她捧着奖杯去找肖弈,结果却在半路上与他不期而遇。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是多么雀跃,因为肖弈马上就是她的人了。  她不顾大庭广众,朝肖弈飞奔过去,不顾矜持扑在他身上,无所顾忌的咬上他的嘴唇,她老早就想把自己的初吻给肖弈了,她以为肖弈会像从前一样推开她的。  结果,肖弈只是抱紧了她,低头深深的含住了她的唇。  这件事一度成为A大学生的热议话题。  她与肖弈也从此成了A大公认的完美情侣。  那张拥吻的照片不知道被哪个有心人PO到了论坛上,这么多年了,她以为那帖子早就不存在了。  “还要点什么菜吗?”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而至,林一一不禁转过身去,交错的灯光下,肖弈的面容有些看不真切,她有些慌乱的站起身,不知道肖弈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不知道他们的话他听见了多少。  这一刻,她突然很害怕肖弈知道以前的事。  因为肖弈要当爸爸了。  因为他要结婚了。  因为他早就不记得她了。  那么,她又何必拿那些过去绊住他前行的脚步。  泥足深陷只她一个人就够。  何必拖着肖弈陪葬。  “我们也吃好了。”陆安然跟着起身,一把握住林一一的手,对Greey说,“去结账,我们走了。”  Greey答应着出了门去,肖弈却仍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手机,他的视线在一一脸上稍稍停顿,随即若无其事的转身,朝外面走。  林一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只觉饭店大堂的灯光太过刺眼,竟让她眼睛微微刺痛起来。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一行四人走出饭店门口时,雨水正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滚下来,门口的地板上溅着些顽固的水花,再往前走一步,雨水就要溅到衣服上了。  陆安然抱了抱一一,突然对肖弈说,“我跟Greey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你就负责送一一回家。”  林一一张口想拦,却听肖弈说:“好,你们路上小心。”  说话间,侍者已将车子开到了眼前。  陆安然看着面前的三辆车,不禁懊恼自己的失算。  她怎么忘了一一也是开车过来的呢?本来想制造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看看肖弈会不会想起些什么的,现在有三辆车子还怎么制造机会?  恰时Greey突然说:“我们的车好像没油了,不如今晚先开一一的车走吧,明天我再让人将车开回去。”  陆安然连忙点头,笑着对林一一说:“亲爱的,不介意把你的车借一晚给我吧?”  林一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现在拒绝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得点点头,跟陆安然道了别,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她的男人开着车子走掉了。  肖弈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双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一脸平静的看着外面的大雨。  雨下得好像更大了。  林一一的鞋子上已溅了些雨水,肖弈低头,便看见她的脚趾头在鱼嘴鞋里不安分的扭动着。  他不禁一笑,从侍者手里接过雨伞,对她说:“走吧。”  林一一咬了咬嘴唇,却没动,“你刚刚喝了酒,我来开车吧。”  肖弈没说话,只是撑开雨伞,走到她身边,清爽干净的男性气息立刻扑鼻而来,一一不禁一怔,直到肖弈再次看向她,才回过神来往前走,肖弈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雨伞撑在她头顶将她送进车里,直到她将车门关上,才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进去。  雨水让车厢变得昏暗而潮湿。  一一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发抖。  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试了好几次才成功的发动了引擎。  肖弈却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一一心中剧震,肖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带着些许不悦,“把安全带系上。”  她后知后觉的低头,发现自己因为紧张竟然忘了系安全带。  于是只能慌乱的抽回手,颤巍巍的将安全带拉来系上,手却仍是抖个不停。  车子终于滑了出去,很快融进了大雨中的车水马龙里。  车厢里是歌手懒惰低慢的嗓音,一一尽量让自己专注开车,不去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车窗紧密的闭合让她有种这个世界只有她与肖弈两个人的错觉,外面那个喧嚣的世界突然离她很远,她的耳朵里能听见肖弈有规律的呼吸,趁着红灯,她不禁转过头来,昏暗的灯光下面,肖弈静谧沉睡的脸庞如同神邸,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微不足道的温柔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肯定是刚刚喝酒太多了,所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车子下了高架,别墅群渐渐逼近。  副驾驶上的男人却仍闭目沉睡,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一停了车,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看他。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肖弈都是俊美的,不同于七年前的青涩俊秀,如今的肖弈已长成一个英挺伟岸的男人,他不需要有太多动作,只要轻轻的往那一站,立刻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她看得有些痴了,不禁伸出手去,延着他俊逸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描绘。  “肖弈。”她低低的唤道。  再也忍不住长久以来的思念,她慢慢的俯过身去,慢慢的贴上男人微凉的嘴唇。  脑海里全都是肖弈吻她的画面。  或深情或温柔或霸道或沉凝。  这些都是肖弈给的美好回忆,此刻尝在嘴里却是满腔的苦涩。  眼泪延着脸颊滑落,她立刻惊慌的退开,慌乱的擦干眼泪,然后再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慢慢的躺倒在椅背上,转过头来看身旁的男人沉睡的脸。  大雨让夜色更加凝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时间就在她深情的注视下慢慢走远。  终于,身旁的男人轻轻拧眉,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林一一忙坐直身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肖弈睁开眼睛,就看见她端正得如同小学生一样的坐姿,他唇边不禁荡起一丝笑容,看着她的侧脸,刚睡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抱歉,我睡着了。”  一一摇头,“没关系,你没睡多久。”  肖弈抬腕,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路灯下面不甚清晰的建筑,突然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一一连忙拒绝,口气里的失措显而易见。  肖弈微微挑眉,“你打算怎么回去?”  呃……  一一愣了愣,终于舍得转过头来看着他,“要不肖先生把车借我一晚吧,明天我再给你开回来。”  肖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向窗外,雨水似乎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然后他看向一一,“如果林小姐不介意的话,今晚就住我家吧。”  拒绝的话还未冲到唇边,肖弈的声音已继续响起:“这么晚了,又在下雨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不放心,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吧,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一根本无法拒绝。  而且,她其实根本就不想拒绝。  纵使知道白雪可能就在他的家里,却还是想要亲眼看一看肖弈的屋子。  是不是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温馨暖和。  在肖弈的指引下,一一将车子开进了别墅群里,大门口的保安看见熟悉的车牌立刻放行,却在看见驾驶座上的美丽女子时,惊讶的问道:“肖先生,你请女司机啦?”  一一不由大囧,保安大哥你这是啥眼神啊,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司机吗?  肖弈一笑,“这么贵的司机我可请不起。”  对于他的调侃一一只当没听见,专心的开车,没开多久,听见肖弈说到了。  这别墅群里都是复式结构,大小略有不同。  他们此刻正停在一栋明黄色外壳的三层别墅前面,别墅在大雨中看不太真切,二楼靠边的窗户还亮着灯,她想肯定是白雪为肖弈留着的,这个认知让她又想快点逃走,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拽紧了些。  肖弈看了她一眼,“先不要下车。”说着自己却推门而出。  一一不明所以,却十分听话的坐着没动,只见肖弈绕过车头来到她的车门旁,拉开车门对她说,“下车。”一一拨掉车钥匙钻了出来,头上立刻多了一把雨伞,她不禁抬头,恰好看见肖弈唇边那一抹淡淡的笑容。  周围的大雨在那一瞬间仿佛统统消失,她的眼里只看见肖弈脸上那种熟悉又轻漫的微笑。  有时候,我们可以忍受别人给予的冷漠,却往往无法承受那些微不足道的温柔。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居心不良得太明显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微微张唇,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如果肖弈一如既往的冷淡和漠视,她可以强逼着自己只站在远处观往。  所以,不要太温柔,不要。  两人撑着一把伞终于到达了别墅门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立刻迎了上来,“少爷,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肖弈轻轻点头,对总管说:“先带林小姐去梳洗。”  “好的,我叫人将客房收拾出来。”总管一脸平静的答应着。  立刻就有一个可爱的女孩子走过来,接过一一手里的包包,笑着说:“林小姐,你好,请跟我来。”  一一点头跟着她往楼上走,却突然听见肖弈说:“带林小姐去三楼的房间。”  小可闻言不禁一愣,然后更加热情的将一一带上了三楼,肖弈的房子比想象中的还要简约,处处透着单身男人的大气和简洁,延着旋转楼梯往上走,一一的目光不禁被墙上的画吸引。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画,却没料到肖弈竟然将这画挂在了家里。  想来应该是因为白雪喜欢吧。  “林小姐,这是你的房间。”小可推开三楼的一扇房门,回过身来对她说。  一一点头走了进去,房间很大,连着书房和浴室还有衣帽间,小可也跟着进了屋,从衣帽间里取出崭新的浴袍和拖鞋给她,笑着说:“林小姐衣服都湿了,赶紧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了,洗澡水已经给你放好了,有事打内线叫我就行了。”  小可说完话就要退出来,一一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白小姐睡了吗?”  小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一笑,“白小姐很少住这里的,除非是玩得太晚了,才会留宿。”  一一点点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又听见小可说:“隔壁就是少爷的房间,林小姐若睡不着的话还可以找少爷说说话。”小可说完话,顽皮的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才关门离去。  浴缸很大。  水温也非常适中,一一躺在一堆泡沫里面,不禁舒服的叹了口气,浴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她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敲门声突然而至,她不禁站起身来,浴缸里的泡沫溅得到处都是,然后发现自己此刻未着寸缕,又迅速的坐下去,听见小可隔着房门的声音慢慢传来:“林小姐。”  一一抓着浴缸边缘,喊:“有事吗?”  外头沉默了两秒,“我给你送牛奶过来。”  “哦,你放桌上吧。”一一伸长脖子说道,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房门又被关上,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她颓然的倒下来,舒服得不想起身。  站在房门附带的阳台上,喝着小可送来的热牛奶,一一觉得外面的雨似乎变得可爱了些,不再那么来势汹汹,咄咄逼人了。  她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房间,躺倒在席梦思大床上。  肖弈就在隔壁,小可说睡不着的话可以找他说说话,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立刻就被她扫了出去。  这个时候跑去找肖弈,居心不良得太明显了。  虽然白雪不在这儿,她也不能趁人之危呀。  虽然她也想过色诱来着,可是肖弈那个人定力是很强的,现在他都要做爸爸了,更加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枕头上,鼻翼间是淡淡的熏衣草香味,就着这个姿势胡思乱想起来,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楼下,肖弈还在听总管说话。  “白雪小姐刚刚来电话问你回来了没有?”  肖弈点了点头,对总管说:“婚礼的请柬暂时不要发出去,封锁一切我与白雪即将成婚的消息。”  总管不禁一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与白雪小姐的婚事是一早就订好的,现在突然推迟会不会……”  肖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白雪不会介意,有件事我要先处理。”  “好。”总管恢复了贯常的冷静,然后将话题拉到一一身上,“不知林小姐喜欢什么口味,明早的早餐要怎么安排?”  肖弈微微停顿,“每一种口味都做一些。”  然后在总管略显惊讶的目光中上了楼。  林一一所在的房间还亮着灯,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芒,肖弈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一抹浅色的明黄,不禁微微勾唇。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一一,我送你回家。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第二天,林一一睡到自然醒。  等到梳洗完毕出门时,小可已经等在了门口。  “林小姐,早上好,现在下楼吃早餐吗?”  一一点点头,跟着小可下楼。  餐桌旁,肖弈已经入座,却没有开始吃,而是拿着当天的财经报看,他穿着合身的休闲服,头发微微扬在空气中,没有了平日的沉著稳重,反而平添了一抹随意的姿态,阳光从身侧的落地窗照进来,为他罩上了一层薄微的金光,肖弈在这层暖洋洋的光芒中抬起头来看着她,声音都似被这金灿灿的阳光渲染了一般,变得柔软起来,“林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肖先生家的床非常舒服,所以我睡得非常好。”就着小可拉开的椅子坐下,一一笑着回答。  男人黑眸微动,不着痕迹的扯开了话题,“我们公司成立五十周年庆典想请林小姐画一幅画,不知林小姐是否愿意?”  闻言,一一不禁诧异的看向主位上的男人,“画……画什么画?”  她根本没料到肖弈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是公司周年庆典而已,画什么画啊?直接找菲林公司做一幅不是更好?又快又省钱。  肖弈放下手里的报纸,轻声说:“冬雪寒梅图。”  肖弈提的要求其实也不过分,只是画个寒梅图而已,虽然高傲独洁的梅花不禁能凸显企业文化而且也有着励志的含义,但是,“我不会画国画。”一一拒绝,毫不犹豫。  她偷偷看了一眼肖弈,发现他脸色如常,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不禁松了口气。  肖弈却突然一笑,双手抵在下巴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知道林小姐以油画成名,但是林小姐成名前的作品我也有幸见过一次,二楼墙上的那幅百花争艳图我很喜欢。”  意下之意就是,你骗不了我。  一一拧起眉头,拿起汤匙将小米粥一勺一勺的喂进嘴里。  这个任务对她来说自然小菜一碟,接了,肯定就会经常跟肖弈见面,她当然求之不得,但是……见到白雪的机率肯定也会大大的增加,她不想见到肖弈与白雪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她宁愿做只鸵鸟,只要将头埋进沙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末了,她才抬起头来,“我要跟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  肖弈一笑,“林小姐指的是聂晶晶小姐吧?”  一一不禁一噎,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来。  果然,肖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的秘书已与聂小姐那边交涉过了,她说只要征得你的同意,这事就敲定了。”一一不禁内伤,心里将聂晶晶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凌迟了一番,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再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男人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笑着说:“一天时间够吗?”  现在能说不够吗?  答案是当然不能。  肖弈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笑容,但是眼睛里却是一片不容拒绝。  一一低头喝粥,闷闷的答了一个字,“好。”  总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错觉。  想不明白肖弈怎么会突然请她去为公司画画,画画的人有很多,比她有名的也大有人在,风擎有的是钱,不可能请不到人的,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最后一一放弃了思考。  不过肖弈家的饭菜倒是挺合胃口的,早餐也很丰富,中西各半,害她情不自禁的吃了不少。  最后,一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上了肖弈的车。  今天换肖弈开车,他大概是要去公司,已经换下了休闲服,身着笔挺的西装,开车的时候表情很认真,眼睛始终专注的看着前方,没发现她在偷偷看他。  车子从别墅区里出来,一一看见不远处的站台,对肖弈说:“我就在这里下车好了,肖先生慢走。”  肖弈没看她,继续往前开,口气淡漠的说:“林小姐喜欢大夏天坐臭气熏天的出租车吗?”  当然不喜欢!  一一在心里呐喊。  可是,比起臭气哄哄的出租车,坐在肖弈的车上才最可怕。  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不要扑过去抱住他啃啊,昨晚偷偷亲他时的微凉触感时刻在她脑子里胡搅蛮缠,一一觉得她若再不赶紧下车,真的会做出很奇怪的事情来。  至少对肖弈来说很奇怪。  “那你是要去公司吧?”一一看着不断被甩在后面的风景,省略了肖先生这个称呼。  肖弈抽空看了看她,唇角微微上扬,“我先送你回家。”  一一不禁垂下头,因为那回家两个字莫名的心驰荡漾起来。  蓦然想起从前,她坐在肖弈的自行车后面,肖弈载着她穿过一排排法国梧桐,穿过宽敞的操场,穿过无人经过的林荫小路,穿过那些被他忘记的曾经。  肖弈总是对她说:一一,我送你回家。  七年过去,肖弈所说的那个家,她没能拿到一把钥匙。  有的只是一道冷冰冰的大门立在她眼前,不高不远,却足以将她挡在温暖之外。  车子在熟悉的门前停下,一一解开安全带,对肖弈道了谢,毫不犹豫的推门下车。  肖弈却在她一只脚跨出去的时候突然开口:“我等你电话。”  一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是画画的事,于是忙掩去脸上的惊讶点头答应,“好,开车小心。”  肖弈冲她点点头,然后调转车头离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肖弈以前喜欢这样一个笨蛋。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站在原地,直到肖弈的车子看不见了才转身进屋,才刚踏上房间地板,就听见电话正在锲而不舍的歌唱。  一一忙甩掉脚上的鞋子跑过去接,是陆安然打来的。  理由是还她车,顺便叫她出去吃个饭逛个街。  陆安然这次回来主要任务是结婚,次要任务是工作。  所以一一听说她要结婚的时候,嘴巴都不由自主的变成了O型。  陆安然鄙视她,银制叉子在牛排上戳了好几个洞,“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一一控制着下巴的力度,恢复了正常的面部表情,看着陆安然,“你不是说三十岁以后才结婚的吗?”  陆安然一晒,若有所思的撑在桌面上,“遇见喜欢的男人当然要赶紧嫁啦,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非他不可。”  好吧,陆安然这突如其来的伤感让一一也跟着小小的感叹了一下,然后问她,“Greey真是你喜欢的人啊?”  陆安然一笑,端起手边的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他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爱我的那个人。”然后陆安然就给她讲了些生活中的小插曲,都是平时发生的一些琐事,但是这也足以见得准新郎对她用情至深,一一看着她神色飞扬的脸颊突然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问了。  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将爱时常挂在嘴边,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你身边,等你最需要的时候最不经意的时候发现他。  两人从西餐厅里出来,又相约去逛街。  一一已经好久没有逛街了,而陆安然更是七年都没有回国,所以两人逛街的势头相当的凶猛。  逛了足足四个小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脚逛痛了的两个人找了个露天咖啡厅坐下,点了冷饮吹着风,陆安然突然说:“一一,这七年你都没跟肖弈见过面?”  林一一点头,又往咖啡里放了一包糖,不知怎么回事,觉得这一家的咖啡特别的苦,“我一直以为他死了,七年前那场车祸很严重,车子爆炸,任何有用的讯息都没有。”  陆安然看了她一眼,“我听雨泽说,当年是肖弈不让告诉你的。”  闻言,一一的手指不由一僵,陆安然眼尖,立刻发现了她的心思,忙说:“其实肖弈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雨泽说当时他情况危急,存活率相当的低,如果给了你希望又让你绝望,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你死心,至少,你不用再痛一次,对吧?”  林一一摇摇头,笑着说:“我最讨厌他这一点了,总是什么都替我想好,然后再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  “安然,其实我现在挺开心的,”她又拿了一包糖往咖啡杯里倒,“昨晚我去肖弈家了,他家跟我想象中的差不多,客厅很温暖,客房也很舒服,我觉得我昨晚睡了这七年来最安稳的一觉,肖弈跟白雪其实很相配,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大概没见过肖弈与白雪相处时的画面,肖弈那时候是真正的开心,我看得出来,所以,你也别再劝我把肖弈抢回来了,只要肖弈还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运气。”  陆安然揪心的看着她,低声骂道:“你真的是个笨蛋!”  林一一笑,却没再接话。  肖弈以前就是喜欢这样一个笨蛋。  他亲口说的。  那是夏天,她邀请肖弈去家里玩,肖弈起初当然不肯,却没能禁受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勉强答应了。  她当然是有预谋的。  所以当肖弈开车载着她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肖弈皱着眉头看她,她便无辜着一张脸,“咦,怎么他们都不在呢?都没有人告诉我一声呢。”  对于她的那些小心思肖弈自然清楚得很,却也没再说话,只是跟着她走了进去。  “你家很大。”肖弈诚实的说。  一一便高兴的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真的吗?我也觉得啊,可是从卧室走到饭厅至少要两分钟,路太远了点。”  肖弈看着她皱成苦瓜的脸蛋不由轻轻一笑,然后状似不禁意的问:“这是哪里?”  他们正走进一个冗长的回廊,实木构造的廊柱安静而肃穆,像是参加宴会的王孙大臣,一一拉着他大步往前走,笑声在风里格外明亮,“这是后院啊,我的卧室马上就到了。”  现在想想,她那时候真是不知耻。  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就将人往闺房里带,胆子真是大得可以。  她只顾高兴的拉着肖弈走,却没能有幸的看见肖弈唇边那一抹温柔的笑容。  林一一的房间是朝向最好的,推开房间的落地窗就能直接踩在碧绿的草坪上,一一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进来,就看见肖弈坐在地板上瘦削挺拔的背影,她那时候只觉得肖弈的这个背影太过忧伤了些,却并没有想过那个让他忧伤的原因。  两人并肩坐在木地板上,赤脚踩在草坪上,一一捧着一块西瓜,咬一口就看肖弈一眼。  看他俊美的眉眼,看他挺直的鼻梁,看他微薄的嘴唇和修长的颈项。  在她眼里,肖弈就是完美的代名词。  这世上除了肖弈,没人再能入她的眼。  肖弈或许是被她看的次数多了,已经免疫了,只是拿着西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山脉,深邃幽远。  一一觉得他又开始沉默了,往往这个时候,她与肖弈之间那种无形的距离就会被无限制的放大,她心底的不安和彷徨也会在这个时候涌上来,卡在嗓子眼,格外的让人难受。  于是她刚刚心里那些雀跃的喜悦瞬间被一盆冷水给浇没了。  “林一一。”  肖弈叫她。  她不解的抬起头,唇上立刻尝到一片温热。  肖弈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睛微微的半眯着,绵长的睫毛微微的扑下来,变成蝴蝶的翅膀,一一呆住了,却听见肖弈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笨蛋,把嘴张开。”  一一无比听话的张开嘴,立刻感觉到一丝陌生激烈的情愫。  除了抱着奖杯跑去找肖弈那天,后面他们都没有接过吻了,一一对接吻这件事从来就没什么经验,此刻只能大大的睁着眼睛,盯着肖弈俊逸的脸看,肖弈一手撑在她身侧的地板上,另一只手慢慢的抬起俯在她的眼睛上,吻,渐渐炙热。  从那天开始,她每次被肖弈吻的时候都觉得有西瓜的味儿。  嗯,因为西瓜对他们来说有着无比重要的纪念意义嘛,一一无比欣慰的想。  肖弈叫她笨蛋的时候,声音温暖又柔软。  好像不是在叫笨蛋,而是在叫爱称。  所以她总是无比享受的听见肖弈这样叫她,她觉得,只要肖弈还这样叫她,就表示她依然住在他心里,永远无法取代。  所以,即使她是个笨蛋,也是肖弈喜欢的那一个。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同学聚会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喝完咖啡出来,外面天色早暗了下来。  陆安然已经打电话让准新郎Greey先生来接她了,两人在咖啡厅门口道了别,一一独自开车回家。  可能因为咖啡喝太多了,到很晚都无法入睡。  她又去书房开电脑玩了会儿游戏,结果还是了无睡意,结果又是熬夜到四点才睡着,天刚蒙蒙亮就听见客厅电话在响,她抓了个枕头蒙住头继续睡,无奈打电话的人无比有耐性,终于,林一一没有扛住,火大的接起电话,“谁?”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怒气,好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响起一道不确定的女声,“是林一一吗?”  一一扒了扒头发,才勉强睁开睡眼,“阿音。”  “你没有收到我的留言吗?说周六同学聚会来着。”阿音无比委屈的问她,林一一才想起这事儿,不由得看了看不远处的座钟,上面显示今天就是星期六,她无比尴尬的一笑,“对不起啊,起晚了。”  阿音在那边无奈的叹气,“限你半个小时内赶到,就等你一个人了。”  虽然阿音强调要用飞一般的速度赶到聚会地点,可是当林一一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聚会的地方选在一家别致的茶庄,茶庄什么的最讲究的就是高雅与诗意并存,前厅处正在拉二胡的青衫老头,大堂上空不断飘扬的茶烟枭枭,一一觉得自己好像跟这个茶庄不是生活在同一时代的,才刚走进大门,便有侍者前来询问,等她报出阿音的姓名后侍者便带着她上了二楼的雅间。  侍者替她推开房门,几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孔立刻撞进她的瞳孔里。  好在这七年她跟阿音也时常见面,看见阿音站起来冲她招手,林一一立刻笑着走了过去。  她并没有刻意的打扮,而且时间实在太紧了,她只来得及抹了点口红,随便找了件还算端正的衣服穿上匆匆出了门,但当她一出现,还是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只当没看见,径直走到阿音身边的空位坐下。  “怎么这么迟啊?”阿音撞撞她的肩膀,低声抱怨。  一一将随身的包包放在椅子上,不好意思说自己忘记了,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这时其他几个人也都认出了她来,不由得起哄。  “原来是林大画家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一你还是当年模样啊。”  “我刚刚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  虽然当年大家都是美术系的学生,但是真正与专业对口靠画笔吃饭的却只有一一一个人,大家都不是当年的小屁孩了,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棱角早已被磨光了,所以一一看见他们脸上那些世故和圆滑不禁有些心生厌恶。  立刻后悔今天来了。  好在阿音这么多年没怎么变,看见她脸上虽然笑着应付,但是眼底已有些冷却,忙叫来服务生上菜。  一顿饭吃得相当郁闷。  饭间不断有人问起她的工作近况。  前段时间办的画展有多成功啊年收入九位数以上啊她的画在哪里的拍卖行又拍出了高价啊云云,听得林一一只想马上走人,碍着阿音一直陪着笑才没有立刻发作。  这些年她其实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要安心画画,其他的事都由聂晶晶来操心就可以了。  收入啊评价啊媒体什么的她从来就没关心过,反正饿不死就成,至于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向来没什么兴趣。  人生这么短,她的心也就这么大点地方。  装了一个肖弈之后,便什么都容不下了。  这次同学聚会阿音只叫了平日里联系得比较勤的几个人,算上一一也就十几个人而已,但是最后买单的时候却是阿音站了起来,对面坐着的那几个大男人却是纹丝不动。  林一一心里不快,最鄙视吃饭要女人买单的小气男人了,她拉住正要掏钱的阿音,“我来吧。”然后拿出钱包付了钱。  一行人走出雅间,恰逢隔壁的房门也同时被打开。  西装笔挺的男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来,窗外明亮的光线透进来,映在他俊逸的脸上,衬得那如画的眉宇更加俊美无双。  林一一站在原地,双脚好像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不动。  眼睛定定的看着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丰姿卓绝的男人,他正低头与身边的人说话,右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脚上的皮鞋锃亮而名贵,踩在纯木的地板上发出低沉的响声。  一一这边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低声叫道:“肖弈!”  “不是说他一直在国外吗?”  “听说前段时间才回来的,好像是为了接任风擎集团总裁一职来着。”  “原来是富二代啊。”有人语气酸酸的。  立刻有人出声维护,“你懂什么呀,人能干着呢,听说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为风擎集团打开了欧洲市场,风擎能成为本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人家功不可没好吧。”  一一抬腿想走,却听见肖弈叫她,“林小姐。”  她只好收回脚,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中冲肖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只要他想要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肖弈却完全没有放人的打算,在她面前站定,淡淡的一笑,“林小姐的聚餐结束了吗?这些是你的朋友?”  即使不去看,一一也能想象得到身边的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会是怎样的震惊。  毕竟,七年前,她与肖弈是整个A大公认的情侣,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个事实。  当然,除了眼前的男主角以外。  果然,肖弈的话刚一问完,立刻有人跳出来惊喜的说,“学长,几年没见,你越发俊美了。”一一想拦,才发现自己只有一张嘴,敌不过人家的几张嘴。  “是啊,不亏是咱们A大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啊。”有人打趣。  “想当年,你跟咱们一一可是最被看好的一对呢。”这话是阿音说的,大学的时候她跟一一便交好,所以对于一一与肖弈的事知之甚祥,虽然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肖弈突然退学一一为什么突然又与家里闹翻,但是她知道肖弈与一一的相处方式绝对有问题。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情侣该有的语气啊。  虽然可能他们已经分手了,可是也没必要一口一个林小姐叫得这么生疏吧,搞得跟失忆似的。  肖弈眸光微闪,随即得体的笑着应付几句,他在商场混迹多年,深谙太极之道,没几句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开去:“隔壁有一家新开的KTV,如今时间尚早,不如各位过去玩一玩,所有消费记在我帐上。”  众人得他慷慨自然高兴得合不拢嘴,肖弈便在众人的欢笑声中走到一一身边,自然的拉住她的手腕,笑着说:“我们还有些事要谈,就先走一步了,望各位有个愉快的下午。”  于是,肖弈便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拉着一脸恍忽的一一走出了茶庄。  走出茶庄大门,肖弈却没有立刻放开手,只是转过身来看着身边明显在神游的某人,唇角微微上扬,“林小姐?”  一一被他一叫,终于回神,然后就发现肖弈竟然拉着自己的手,她几乎有些慌乱的甩开,微微别开头去,“肖先生有什么事吗?”  肖弈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心情大好,“关于我那天的提议,林小姐的答复呢?”  呃……  她能说她还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拒绝理由吗?  犹豫了半天,在肖弈的目光中,一一才平静下来说,“其实,我现在在休假。”  肖弈挑眉,不紧不慢的接招,“我听聂小姐说你的休假时间是从下个月开始的。”  !!!  一一非常确信他是有备而来的了。  “可是,你应该听聂晶晶说了吧,我画画的速度一向都是蜗牛般的,画一副画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贵公司的周年庆典不是马上就要到了吗?应该会等不及吧。”一一觉得自己这个急中生智的借口实在是太高段了,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肖弈慢悠悠的说,“抱歉,我忘了告诉林小姐,集团的周年庆典是十二月,离现在大概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我想,这个任务林小姐应该可以圆满完成。”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一一有些痛恨自己的疏忽。  她刚刚怎么没说最少也要一年时间呢!  还在懊恼中,却忽然听见肖弈说:“林小姐不问问报酬吗?”  林一一抬起头,口气不佳的说:“这种事直接跟我经纪人谈就好了。”她不喜欢跟肖弈谈钱,以前是现在也是,其实,只要肖弈想,她可以为他画十幅、一百幅,只要他想要。  当然,她的画在他眼里估计还不如白雪的一幅简单涂鸦来得有价值,所以,价格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提了。  越提她就觉得越灰心。  “对了,为了提高效率能在周年庆典之前顺利完成这幅图,我已经让人为林小姐准备了一间专门的画室,以后林小姐就可以去那里画画。”肖弈微笑着说,幽黑的眼眸中似流动着若有若无的光芒。  林一一看得痴了,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我有工作室,在工作室画就可以了。”  肖弈仍是那副云淡风清的模样,淡淡的开口,“冬雪寒梅图总长三米六,你确定你在你的工作室里能够施展?”  被他那淡淡的眼神一瞧,林一一就立刻没了底气,没办法,她对肖弈从来都没辙,七年前是如此,七年后依旧如此。  最后的结果是肖弈不费九牛二虎之力将林一一拿下,并敲定画冬雪图期间林一一必须去他准备的画室里作画。  等所有事情谈妥,一一才发觉他们竟然还站在茶庄门前,不由大囧。  她忙跟肖弈告别,腿还没跨出,就听肖弈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一一立刻拒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期待肖弈送的啊,事到临头又害怕起来。  可能是那天在医院里见到的画面幸福感太强烈了,总觉得若她在白雪不知道的情况下与肖弈独处,就会有一丝罪恶感,她不是什么圣母,但是,白雪如今大着肚子,而自己这个居心叵测的人还要趁机与她的未来老公呆在一起,想想连她自己都觉得厌恶。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她使劲的摇摇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  肖弈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一样,径直往前走,林一一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又有些出神。  换了心脏的肖弈好像比以前更挺拔了。  身影不再瘦削如松,手工西装穿在身上也非常的合体。  宽肩劲腰窄臀,标准的九头身啊。  白雨泽说他这些年在国外一直都有健身,看来不是假话。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人家早就盯上你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肖弈从生下来的时候就被诊断有先天性心脏病,因为肖爸爸和肖妈妈的强力爱护,所以一直活到了十八岁,她第一次听肖弈说起这个病的时候,是真的觉得害怕。  然后硬是拖着肖弈去找白雨泽,白雨泽告诉她的答案是一样的。  她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然后就是不断的为肖弈寻找合适的心脏,寻找最好的医生。  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她越来越不安了,总觉得一觉醒来就有人会告诉她肖弈死了,然后就开始整夜的失眠。  她其实可以相像没有肖弈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一定是毫无色彩,一片荒芜。  对她来说,没有肖弈的世界就是如此。  是的,本该如此。  最后林一一还是坐上了肖弈的车。  虽然很不想,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肖弈一个眼神飘过来,她就乖乖的走过去了。  她觉得肖弈最近很奇怪。  具体哪里怪一时又说不上来,只觉得肖弈比以前要亲近一些了,怎么说呢,大概是变得有些亲和了吧,不会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问她是谁,开车的时候也会偶尔跟她说几句话,虽然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题,林一一却觉得刚刚低沉的心又开始飞扬起来。  没有什么东西是比曾经拥有过又骤然失去来得让人更加无法接受。  她是如此,却无能为力。  明白时间的强大,明白岁月的萧瑟。  时光是旧美人,当我们活在当下,就会看见她不同以往的美丽和鲜活。  时间逝去,岁月流绻,她会变成卸下妆容的早晨,苍白而素洁。  在这一片苍白和素洁里,她的名字叫沧桑。  车子行到半路,她才突然想起,她的车还停在茶庄,她咬着下唇,想着明天再打车过去把车开回来好了,却忽然听见肖弈说:“你的车我已经安排人送到你家了。”  怎么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有车钥匙好不好!  肖弈看了她一眼,好像明白她心中所想,不紧不慢的说:“我让拖车公司去的。”  O-K。  林一一努力的深呼吸。  好歹她那车也是限量版的啊,竟然用拖车伺候,实在太不人道了!  “我的车刮花了你赔!”想了半天,她终于憋出了一句。  肖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费用直接从你的酬劳里扣除。”  林一一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人真是肖弈吗?  肖弈才不会这么厚脸皮而且无耻到极点!  车子终于停在了自家门前,林一一气呼呼的下车,肖弈却突然叫住了她,她不情不愿的回头,看着肖弈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示意是给她的。  林一一微微愣住,看见肖弈眼中的笑意,然后才迟疑的伸手接住。  纯木制成的两层食盒很精致,上面还刻着些繁复的花纹,一看就知道是非常讲究的东西。  林一一接过,匆匆道了声谢,抱着怀里的食盒冲进门去。  直到听见汽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她才敢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刚刚停车的地方果然只剩一片空气了。  她便甩掉鞋子,走进去将手里的食盒摆在茶几上,盯着它看了好几分钟才慢慢揭开盖子。  里面装着的是中式点心。  做工精致、用料细心,刚刚聚餐根本就没吃什么,此时看见盒子里晶莹透剔的虾饺立刻就觉得饿了,她连手都没洗,捡了一个饺子喂进嘴里,一股浓郁可口的香气立刻在嘴里漫延开来。  她闭着眼睛倒在身后的沙发上面,心里的某一处立刻掀起一阵强烈的喜悦。  别问她为什么。  大家都懂的。  吃掉了食盒里三分之二的点心后,林一一同学觉得困了,于是躺在沙发上开始午睡。  午睡三个小时后才幽幽转醒。  事实上是被那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吵醒的。  最近好像总是有人来敲她的门,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繁忙了。  门外,聂晶晶那个女人正毫无愧疚感的绽放着大大的笑容,手里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那孩子本来没啥表情的,一看见门后的林一一,立刻欢喜的笑起来,两只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嘴里甜甜的叫道:“一一姐姐好。”  好吧,就冲这声姐姐,林一一决定原谅他们打扰到她午睡了。  她便弯下身来,在他细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凤浼好。”  聂凤浼得到美女的香吻一枚,激动得不得了,风一样的跑进了屋,林一一便趁机抓住聂晶晶,压低声音道:“你跟风擎的人怎么谈的?”  聂晶晶笑着打哈哈,“没怎么谈啊。”  一把抓住想要溜的聂晶晶,林一一摆出凶残的表情,“那到底是怎么谈的?”  一一让凤浼去书房玩游戏,回身看着终于规矩下来的聂晶晶,“我的休假明明已经开始了,你为什么跟肖弈说我从下个月才开始休假,还有,你明明知道我要休假了,为什么还要答应他为他们周年庆画画?”  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表情十足愤慨。  聂晶晶却有自己的见解,她无比冷静的示意一一稍安勿躁,然后慢慢说:“我这是在为你制造机会啊,大姐,你不是喜欢肖弈七年了吗?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把握,反客为主将他据为己有呢?难得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为什么不牢牢的抓住这个机会呢?你说是不是?而且,人家肖大总裁开出的酬劳真的是个天价啊,最后,我有跟肖弈说决定权在你手里的。”  一一无语。  好像依稀的确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来着。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白雪怀孕了。”  聂晶晶听后,嘴巴很给面子的变成了O型。  随即又很快的恢复过来,“怕个毛线啊,就算她生了三胞胎又怎么样,只要肖弈还活着,大家都可以公平竞争!”  一一再一次发现,聂晶晶又搞错了重点。  其实聂晶晶平常是很精明的一个人的,杀起价来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工作又很兢兢业业,唯独在这方面有些迟钝,也难怪人家封大总裁要用那么咬牙切齿的语气说要她连本带利的赔偿之类的话了。  晚上三个人在外面吃了一顿丰富的晚餐,聂晶晶才说出了今天的来意。  “帮我照顾凤浼几天。”聂晶晶无比淡定的用高级餐巾擦完嘴,无比平静的看着她,提出要求。  林一一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是为什么,她也没有多说,只是问了一句,“他找到你了?”  聂晶晶郁闷的长出一口气,“冤家路窄呀,你说在超市遇见的机率有多大?”  “那要看是哪一家超市。”  “不就是我们小区前面那家天虹吗?”聂晶晶更加郁闷了,声音都透着丧气,想不明白在自家门前的超市逛一逛也能遇见熟人,而且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男人。  闻言,林一一笑得无比端庄大方,轻轻的吐字,“人家早就盯上你了。”  聂晶晶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更加丧气的叹口气,“趁你现在休假,我出去躲几天,下个星期回来。”  “好。”  林一一爽快的答应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见到了此刻最怕见到的人。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也不是第一次带凤浼了,记得小凤浼两岁的时候,有一次聂晶晶似乎也无意中撞见了封辰,虽然封辰并没有看见她,也让她吓得直接遁走,不负责任的将小家伙丢给了自己,她几天几夜没合眼,就为了这么个小家伙。  不过现在凤浼大了,相比之下更好带一些。  而且,封辰那个人看着就很可怕,晶晶要是落在他手里,肯定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于是,晚饭后,林一一便带着凤浼直接回了家。  将凤浼安置好后,她走出来,发现茶几上手机在闪光,翻开是一条短信,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廖廖数字。  明早十点,风擎大楼见。  发件人:未知  往下翻,是一排由十一位阿拉伯数字组成的号码,林一一看了一眼那串数字,啪的一声将手机合上。  肖弈是怎么知道她号码的?  肯定又是聂晶晶那个女人告的密!  哼,早知道不帮她带凤浼了,让她呆在这里让封辰蹂躏一百遍啊一百遍。  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九点一刻钟。  林一一在床上坐了好几分钟才想起今天要去风擎大楼与肖弈谈冬雪图的事,然后又想起凤浼在她家里,她怎么去?总不能将小家伙锁在家里吧?  要是聂晶晶知道儿子被人这么对待,肯定是要跟她拼命的。  她穿戴整齐梳洗完毕,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凤浼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吕青橙正摆着架势,无比愤怒的吼道: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  林一一看见凤浼嘴角微微扬起来,很高兴但又不愿笑得很白痴的表情,她故意弄大了下楼的声音,凤浼就转过头来看着她,甜甜的叫:“一一姐姐,早安。”  “早安。”一一冲他笑。  孩子的笑容总是有些澄净的东西在里面,使得她的心在清晨的现在也变得一片宁静而祥和。  “凤浼,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一一走过去,弯下身来与小家伙的视线齐平。  凤浼点点头,起身将电视关掉。  林一一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由得想起那个叫封辰的男人来,血统什么的真的可以遗传吗?  凤浼才六岁呀,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些他爹的味道了。  当然,他和他爹肯定是不知道的。  一一带小家伙吃了早餐,然后开着肖弈让拖车捎回来的车子往风擎大楼而去,车子到风擎楼下的时候,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这不能怪她。  谁叫她现在拖着个小朋友呢。  将车子停在风擎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一一带着凤浼乘电梯上了一楼。  前台小姐笑容可掬的问她有何需要,在听见她直呼总裁名讳的时候,脸上专业的笑容稍稍抖了抖,然后又恢复如常,礼貌的让她稍等片刻。  这片刻里,一一就见到了此刻最怕见到的人。  她想拉着凤浼赶紧走人,但是对方动作更快,一眨眼功夫人已到了身前,嗓音依旧低沉,带着些不着痕迹的笑意,“林小姐,又见面了。”  林一一握紧了凤浼的小手,微微一笑,“封先生怎么在这里?”  而且好死不死的就在这一刻出现在这里,这难道是天意?  “我来这里见一个朋友,”封辰笑着回答,然后视线落在被林一一牵着的凤浼身上,说道:“我不知道原来林小姐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听见他的话,一一稍稍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若封辰知道这孩子是他的儿子,估计会不顾风度教养的直接抢人,到时候,她就真的没法跟聂晶晶交待了。  对于封辰的话她不能否认,也不想承认,只能干笑两声,蒙混过去。  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封辰才优雅的转身离去,这时,恰好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林小姐,肖总已经等候多时,请乘坐电梯直接上三十二楼即可。”  林一一笑着道了谢,拉起凤浼的手,几乎是飞奔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镜子映出她气喘吁吁的脸,身边的凤浼却突然看着她,“一一姐姐,那个人好面熟。”  林一一心里一惊,含糊不清的笑,“怎么可能。”  “真的。”凤浼坚持,“我在妈妈的钱包里见过的,就在夹层里面,有一张照片,照片上面的人跟刚刚那个叔叔好像。”  好吧,聂晶晶,你这只可恶又可恨的生物,赶紧给我滚回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陪着她活下去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电梯很快到了三十二楼。  门一开,立刻有一枚助理模样的青年走上前来,礼貌的笑道:“请问是林一一小姐吗?”  “我是。”林一一牵着凤浼的手,心想这人应该是肖弈的助理什么的,果然,模样甚好的青年唇边的笑容扩大,自我介绍道:“林小姐你好,我是肖总的特助,我姓唐,请跟我来,总裁已等候多时了。”他边说边朝里面做了个请的动作,一一答应着跟着往里面走。  三个人停在最靠里的办公室门前,特助先生笑着对她说:“林小姐请进,总裁就在里面。”  特助先生说完话,便后退了一步,站在身侧的位置,摆明了让她自己进去,林一一牵着凤浼敲门而入,眼前的办公空间简约大气,是肖弈喜欢的风格,办公室里很安静,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正在办公,西装外套被随意的搭在了沙发扶手上,他身上只著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衣,胸前的两颗纽扣解了开来,依稀能一窥衣服底下的无限美色。  “林小姐。”办公桌后的男人低声叫道,林一一微微一愣,然后发现自己又一次被肖弈的美色所迷。  她忙清清嗓子,“肖先生。”  肖弈不着痕迹的一笑,起身走过来,这时才看见她手里牵着的孩子,不禁微微皱眉,“他是?”  林一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凤浼嗲声嗲气的叫道:“妈咪,我渴了。”  不止一一,连肖弈都不禁怔住了,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刚刚那种风和日丽的表情消失,被乌云密布取代,黑眸紧盯着对面的女子,不紧不慢的笑道:“林小姐竟然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瞪了一眼坏笑的凤浼,一一抬起眼来看着他,“那个……不是。”  肖弈脸色稍霁,仍是刨根问底,“可是他刚刚叫你妈咪。”  一一郁闷至极,捏了捏凤浼的小手,没注意到肖弈在这件事上的执著,只是轻声解释道:“呃,他是我干儿子,所以叫我妈咪也很正常。”说完好像怕肖弈再问问题似的,忙将凤浼带上来一步,“凤浼,跟叔叔问好。”  聂凤浼的奸计未能得逞,着实有些不快,但仍是非常有礼的微微低头,“叔叔早上好。”  肖弈的表情终于恢复正常,平静的说:“你好。”  “他妈妈让我照顾他两天,我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就带他过来了,若给肖先生造成不便,那我们改日再谈冬雪图的细节问题吧。”一一觉得气氛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凝重,不由得说道。  这个任务她虽然不是很愿意接,但是既然接了就要做到最好,若肖弈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情,她想他们今天也谈不出什么结果。  肖弈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不必。”  秘书小姐这时端了咖啡进来,看见沙发上的客人不由得微微惊了一下,林一一耶,前两天听唐特助说公司的庆年画要找林一一来动笔底下的人都不相信,没想到老板的动作这么利索,这么快就将人请来了。  还有,上次白雪小姐生日的时候,老板让她邀请的林一一跟眼前这位是同一个人吧?  虽然心底万分惊讶和疑惑,秘书小姐仍是非常得体的将咖啡杯推至客人面前,然后看见林一一身边可爱的小男孩,不由得哄了两句,肖弈便在这时候开口道:“新样品昨天到了吧?”  Anna还在独自腹诽中,听见老板的问话,迟钝了一下才回答道:“是。”  肖弈看着一一,“我们公司最新研发了一款儿童益智游戏,想请小朋友去试玩一下,林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他的口气再平常不过,却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在里面,一一听了稍稍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去问凤浼的意见,看见凤浼点头之后才让秘书带他过去。  等凤浼和秘书一离开,办公室里又立刻安静下来。  一一后知后觉的发现,此刻只有她跟肖弈两个人。  好在肖弈很快就跟她谈起了冬雪图的细节问题,让她没什么时间胡思乱想,在说到专门准备的画室时,肖弈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一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发现自己竟然在紧张。  也对,肖弈以前虽然身体不好,但是那目光中的凌利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时常会带起一种不怒自威之感,此刻见肖弈抿唇,唇线笔直而僵硬,一一大气都不敢喘。  接着肖弈神色一松,突然问她:“林小姐应该不赶时间吧?”  一一不明就里,但还是点了点头。  肖弈见了,轻声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只能麻烦林小姐在这里等我一下,等下我带你去画室看看。”  “看画室这种事你随便找个人带我过去就好了。”这种小事也让肖弈来做,实在太麻烦了,而且,他每天要批那么多公文,应该很累才是,所以还是不要再跑这一趟了。  肖弈脸色微微沉下来,“这边最多二十分钟。”他说完便起身,径直朝办公桌走去。  一一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捕捉。  肖弈坐在椅子上继续批阅文件,一一也不好再说让别人带她去的话了,于是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盯着面前的咖啡出神,秘书小姐Anna去而复还,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几碟可爱精致的小点心,她将点心一一摆在茶几上,笑着对一一说:“林小姐,你慢用,凤浼在秘书室里玩得很开心,等下你这边忙完了就打内线过来,我会把他送回来的。”  这秘书小姐好像热情得太过分了呀。  一一看着她脸上那堪比春花的笑容,只能同样回以笑容,“好的,谢谢你。”  Anna送来的点心很精致,看着也很可口,一一干坐了一会儿,便伸手拿了一块杏仁酥放进嘴里,瞟见肖弈正低头办公,她便吃得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嘴里的糕点其实也没有多甜,她却觉得一路甜到了心里。  无论如何,这样短暂的独处也是珍贵的回忆。  她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与肖弈呆在一起了,若她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会失去他,她一定会将所有在一起的时间连串起来,然后用绳子牢牢的绑住。  这样的话,就算她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他,也还有很多很多的回忆可以陪着她活下去。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名叫肖弈的沼泽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上午的阳光明亮而不热烈,正从身侧的落地窗外射进来,照在办公桌后的男人身上,使得他身上的黑色衬衣都微微的折射出光线来,他的脸在阳光中显得迷离而模糊,仿佛一不小心又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一一看着他被阳光照耀的俊逸脸庞,想起以后的每一个晴天和雨天,那个陪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再是她,不禁微微怔忡,是她奢求太多还是现实太过残忍,让她在能够触摸到他的距离生生的停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别人甜蜜幸福白头到老。  “你要结婚了吗?”她眼神迷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问话的语气带着无比的委屈和心酸。  正低头翻看文件的男人猛然抬头,立刻对上她被蒙了一层纱纸的眼睛,尔后低沉的问:“谁告诉你的?”  一一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然后有些朦胧的双目彻底清澈,不禁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呃,那个,我听安然说的,先恭喜你了。”  男人笑,并没有多作解释。  复又低下头去,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幽黑的双眸紧紧的锁住她,一字一句的问:“林一一,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一一当场怔住。  明亮的双眼中一瞬间划过无数情绪。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当然是……恋人。  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男人明亮的眼眸中似流窜着火焰,是前进还是收手,欲擒故纵还是步步紧逼,他不动声色,薄唇微扬,看着她说,“我只是好奇,以为我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听见这个答案,一一不禁松了口气,然后强颜欢笑,“肖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们从前怎么可能认识呢。”  就算认识,那也是七年前的事。  而现在,肖弈的世界没有她的存在,所以,他们只是陌生人。  肖弈一笑,没再追问下去,站起身来说,“我现在带你去画室看一看。”  一一忙跟着起身,因为太急反而被茶几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被肖弈眼疾手快的扶住,一股清爽的男性气息立刻扑鼻而来,林一一呼吸有些不稳,鼻翼间属于肖弈的气息让她刚刚平复下来的焦躁又重新涌上来,她几乎是急切的推开了他,然后垂下头,低声解释:“抱歉,我不习惯与别人太过靠近。”  肖弈并未生气,只是看着她低垂的眉目,微微勾起唇角,“下次我会注意。”  林一一尚未回过神来,所以没注意到他言语里的微妙,她胡乱的点了点头,有点想马上离开的冲动。  肖弈离她太近了。  这七年间汹涌的思念已经让她的理智难以自控,若肖弈再这样不知死活的靠近,她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  如果她说,她想将他据为己有,从身到心,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一定会的。  所以,不能被肖弈发现。  肖弈准备的画室就在风擎大楼里面,一一跟着肖弈坐上了电梯,然后他们一路向上,直到第四十五层才停下,银色的电梯门在眼前慢慢拉开,视线所及是一块空旷的领域。  一一跨出电梯,依稀能够看见窗帘后面湛蓝的天空和棉花糖一样的白云。  她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转了转,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肖弈,“这就是你说的画室?”  肖弈还站在门口,微微点头,“这原本是策划部门,最近刚刚腾出来的,还满意吗?”  地方满大的,装潢也还不错,“可是这里……”一一略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除了整片明亮的落地窗和地板上雪白的瓷砖以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工具下午就会运到。”肖弈轻笑着说,眼中似有些流光在闪动。  林一一微微皱眉,然后点了点头,勉强的说:“好吧,冬雪图就在这里画吧,我先申明,我对国画真的不在行的,到时候画出来不满意也绝不允许退货的,而且拒不再做任何修改。”  男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林小姐这话不怕自砸招牌吗?”  林一一非常不屑的呛了一声,“怕,怕得要命。”  肖弈便无声的笑起来,笑容使得他时常淡漠的脸显得格外明朗清俊,于是林一一发现自己又有些找不着北了。  从四十五楼下来,一一还有些晕糊糊的。  刚才一不小心,就陷在一片名叫肖弈的沼泽里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肖弈的温柔全都给了她一个人。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凤浼在秘书团的漂亮姐姐的欢送下不情不愿的走了回来,林一一看着他小脸儿上的表情不禁失笑,“怎么?舍不得走啊?”  凤浼点点头,“我还没有玩完那个游戏。”  肖弈听了,微微勾唇,叫来Anna,轻声对她说了几句,没过多久,Anna重新走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崭新的包装盒,盒子上面印刷着几个机器人,他们各自拿着武器摆出最酷的POSS,Anna将盒子递给凤浼,一一忙伸手拦住,“这是?”  Anna笑着说,“凤浼似乎很喜欢这款游戏,于是老板让我送一份给小朋友。”说完还不忘摸了摸凤浼柔软的黑发。  “这样的礼物我们不能收,这款游戏应该还没有上市吧,若不小心流入市场可能会造成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若凤浼真的喜欢,等贵公司的产品上市之后我会马上买给他的。”一一很坚持,说出自己的顾虑。  再去看凤浼,发现他虽然不太高兴,但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肖弈却突然说:“没关系,这款游戏已经在比较大的城市先行入市了,不会造成什么后果。”  凤浼闻言,忙欢天喜地的将盒子抢过来抱在怀里,大眼睛殷勤的看着一一,几乎要掐出水来。  一一无奈,只得对他说:“凤浼,还不说谢谢。”  聂凤浼便满脸笑容的看着眼前的俊美叔叔,甜甜的说:“谢谢叔叔。”若屁股后面有尾巴,此刻一定在拼命的摇啊摇。  肖弈笑,将视线拉回到一一身上,“我送你回去。”  “我有开车过来的。”  肖弈的俊脸又开始往下沉,Anna在旁见了,暗中惴测老板心思,礼貌的对一一说:“现在已临近中午,林小姐用过午饭再走吧,再说,小朋友也该饿了。”  Anna一开口便抬出凤浼,让一一无法拒绝。  恰好此时聂凤浼也非常配合的抬起头来看她,“一一姐姐,我饿了。”  肖弈脸色微微和缓,Anna暗中瞟见老板面露喜色,更加卖力的推荐,“楼下有家新开的法国餐厅,我现在打电话订位。”  一一想拦她,却发现Anna早已踩着高跟鞋走进秘书室打电话了。  肖弈见她为难又无奈的表情,收住脸上的笑容,沉着开口:“林小姐若接下来没有别的事,就请赏光一起吃个便饭。”  肖大boss说得这般客气周到,一一就没再好意思拒绝,而且,谁说她不想跟肖弈共进午餐来着。  身为全城数一数二的大财团,虽不能跟林氏集团相提并论,但风擎的实力也相当雄厚,主部大楼位于城市最中心的黄金地段,一百多层的雄伟建筑在一群后现代风格的房子面前显得那样鹤立鸡群,一出大门便是各种百货公司以及各类名店和饭店酒楼,Anna没说假话,离风擎大楼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的确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  林一一带着凤浼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午餐。  只因为对面坐着的男人时不时冒出来的话语,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就像现在,肖弈正动作优雅的切着精致盘子里的小牛排,头也不抬的问:“我听说林小姐也是A大的学生?”  林一一立刻放下刀叉,几乎有些紧张的应是。  “美术系?”肖弈继续追问。  “……对。”其实她最开始选的是服装设计,后来因为要去参加比赛,所以便转了系,而且,肖弈也刚好在美术系,那时候她喜欢他喜欢得要命,自然乐得不得了。  肖弈应了一声,拿起手边的高脚杯浅尝了一口里面暗红色的液体,缓慢的开口:“那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林一一内心抽搐两下,“合作愉快。”  她不知道肖弈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四个字的,只是她的心里却有些慽慽然,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让她突然觉得,自己与肖弈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远了,肖弈的口气没有半点温存,有的只是满满的商业气息。  她觉得有些闷。  拿叉子戳了戳面前的牛排,突然没有了任何食欲。  “林小姐吃饱了吗?”对面的肖大总裁优雅的放下酒杯,看着她的眼眸里平静无澜,林一一低下头,很想念她记忆中的那个肖弈。  最开始与肖弈频繁接触的时候,她只觉得他是一个冷淡的人。  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他永远穿着淡雅的衫衣和长裤,偶尔手里拿一本厚重的书,或者是一本诗集,坐在高大苍脆的树木下面,俨然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小王子个性冷淡,态度高傲。  连小女生递过去的情书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予,就那样从她们身边穿行而过,仿佛那递到面前的粉色信封根本不存在一般,高傲清冷得令人发指,那精致的容颜和修长的眉眼却又让人生出再来的勇气。  学校里的人对于肖弈的评价大多停留在孤傲冷清上,可是他们都错了。  肖弈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他会温柔的亲吻她,温柔的牵她的手,温柔的叮嘱她按时吃饭。  那些年,肖弈的温柔全都给了她一个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曾经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所以,对于现在的惩罚,她有些不确定了,是不是上帝见不得人好,看见她那样幸福,所以才会生气的收回她的爱情,夺走那些在肖弈身体里盘踞已久的关于她的记忆。  她想是的。  比起让一个人幸福,生活更愿意做的是让人绝望。  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绝望常常会让人觉得疲惫无力,只想找个地方歇一歇,闭上眼睛逃离这世间的一切。  她有勇气,但是没资格。  于是她活了下来。  从餐厅里出来,一一便向肖弈道了别,然后带着凤浼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回家。  这些年,她始终记着肖弈,所以对一切都变得冷漠。  甚至连家人都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她的性格也变了很多。  从前她大大咧咧,现在她冰冷如霜。  至少,在大多数人眼里,她是如此。  凤浼小朋友一回家便抱着崭新的游戏包装盒钻进了书房里,一一没心思搭理他,躺在沙发上发呆,过了一会儿,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她懒懒的摸出来接听,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林小姐,我好像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几乎在那个声音响起的瞬间,她就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气息略有不稳的问:“什么事?”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的工作从明天开始。”  对方简短的话语微微放慢了速度,让那些带着金属一般质感的声线立刻就变得温柔起来,林一一为这个发现惊讶不已,然后才急切的说:“嗯,我明天会准时到的。”  “好的,明天见。”对方礼貌客气的说完话,便切断了电话。  一一对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又发起呆来。  她最近发呆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来。  或许,肖弈要结婚的消息让她已经方寸大乱了,以至于连最正常的生活方式都忘却。  晚些时候又接到了阿音的电话,阿音对于她与肖弈之间奇怪的气场只字未提,只是让她注意身体,别太累之类的话,一一懒懒的笑,对于阿音的叮嘱都全部乖乖的答应,收线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晚上七点了。  玩够了的凤浼同学从书房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漂亮姐姐,“姐姐,我饿了。”  一一支着头,跟他商量,“我们叫外卖可以吗?”  凤浼同学显然不怎么喜欢外卖这个词汇,微微皱起稚气的眉峰,“姐姐不会做饭吗?”  一一摇摇头,诚实的说:“不会。”  然后凤浼就像被打败了似的,无可奈何的说:“好吧。”  其实外卖也没那么可怕,林一一从小衣食无忧,就算后来出来自生自灭也并没有吃多少苦头,林延风和王嫣虽然气女儿离家出走,但总是想方设法的救济,所以这些年林一一过得顺风顺水,叫的外卖自然比常人的还要昂贵精致。  拜精致的晚餐所赐,凤浼同学脸上那种无奈又郁闷的表情终于消失了。  美滋滋的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又看了会儿电视才被赶去睡觉,临睡前却突发奇想,“一一姐姐,我今晚有些睡不着,你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看着小孩无比期待的小眼神儿,林一一拒绝的话又被迫吞了回去。  “秘密花园里开着常年不败的花朵,它们有的没有名字,却仍是美丽的开放着,拇指姑娘穿着她最漂亮的花裙子站在花朵上面,幸福又享受的喝着花朵上面那些透明晶莹的露水,她想,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什么叫幸福?”小凤浼躺在床上,两只明亮乌黑的眼睛里泛着疑惑的光芒。  林一一俯下身来,如墨的长发微微垂下,有些滚落在了他的手臂上面,“每天睁开眼睛都会想要微笑,就是幸福。”  “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吗?”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天真的像早晨的露珠一般,不带一丝杂质。  幸福啊,这个简单的词汇,远比它的笔划来得复杂。  或许它是花开时的声音,也可能是和风的微笑,又大概是情人发间的微小尘埃,只是,它来的时候总不会告诉你,走的时候也必要向你通报。  于是,当某个时刻你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它确实曾经来过。  不过,那只是曾经。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年轻不懂事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第二天早上,林一一特意起了个大早。  刚刚穿好衣服就接到了陆安然的电话,陆安然虽然在准备婚礼,不过陆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她这个准新娘除了试试婚纱基本上无事可干,于是一大早便打来电话邀林一一去逛街。  林一一趴在二楼的栅栏上面,看见凤浼已经坐在一楼客厅看电视了,不禁对着电话说:“无聊是吧?”  “嗯。”陆安然老实的回答。  “那这样吧,今天你帮我带一天孩子呗,很乖的,绝不给你添麻烦。”林一一昧着良心说。  陆安然那边传来一声怪声,然后夸张的叫道:“大姐,你什么时候有了孩子啊?不会是肖弈的吧!”  林一一掏了掏耳朵,淡定的答:“大姐,若真有肖弈的孩子,你觉得现在还有白雪的事吗?”  陆安然想想也对,又忍不住叫唤,“那是谁对你做了什么啊?竟然让你连孩子都生了还没个名份的。”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女人的脑部构造非常奇妙,她们永远有办法让你的神经挑战无极限,林一一默了一下,才慢慢说:“是我经纪人的儿子,她最近有点事儿出差了,让我帮忙看两天。”  陆安然这才消停,然后一一又说明她今天要去画画,没空带着他便让陆安然帮忙看一下。  这次陆安然答应得挺爽快,于是一一就将凤浼带过去交给她,然后开车直奔风擎而去。  她来得稍稍迟了些,却还是在门口遇见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肖弈。  他的身后依旧跟着一群干事,连走路的时间都不肯放过,仍在低头交换着语言,林一一本来打算就当没看见直接走过去的,反正肖弈现在正跟别人说话估计也没时间跟她打招呼,结果还未走近,对面的男人突然脚步一顿,抬眼,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一一心中不由一惊,有些受不住肖弈这个意义不明的眼神。  心里默念我要镇定一百遍。  “林小姐很准时。”肖弈一停,他身后的那些主管们也跟着停了下来,林一一知道他在说客套话,碍着众人的面只能微笑,只希望肖弈能尽快离开,别给这里造成什么大拥堵就不好了。  肖弈突然对身后的唐特助耳语几句,唐特助便冷静的带着身后的众人离去。  林一一立刻就发现,这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而且,过路的那些风擎员工还个个拿暧昧的小眼神看着他们,虽然林一一一向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的,但是一想起白雪肚子里的孩子,就让她有些不自在。  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林小姐吃早餐了吗?”  林一一立刻点头,“吃过了,”然后又立刻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我直接上四十五楼就可以了吧?”  总感觉画室设在风擎大楼有些奇怪。  好好的一个跨国集团,腾出一整层的空间来做个画室未免太夸张了。  但是细想下去,她又不敢。  肖弈看着她,眸中带着一丝浅笑,“助理和工具已经全部到齐,希望林小姐能够有个愉快的工作过程。”  助理什么的,不得不说肖弈想得还真是周到。  但是,她好像根本不需要,而且……想起国画她就头大,她是真的不擅长为什么肖弈就不肯相信她呢?  她决定了,等这事儿完了,她一定要跟肖弈讨个宝贝回来才甘心。  上楼的时候是跟肖弈一起的。  现在不是上班高峰期,电梯里基本上没人,林一一就感觉胸膛里的心脏怦怦直跳,声音大得有种肖弈都能听见的错觉,她缩在角落里,墨绿色的无袖长裙如同一盆美丽的兰花在墙角悄然绽放。  两人的距离因为封闭的空间被无形的拉近,林一一捏着手提包的带子怯懦得不敢抬头看他。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靠近了,反而害怕起来。  怕自己放肆的妄想,怕肖弈眼底倾刻间换上的冷若冰霜。  “我听说林小姐曾经离家出走过?”肖弈的声音淡然的在电梯里面响起来,林一一猛然抬头,看见的是他清俊绝尘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延着无形的空气慢慢切割下来,变成无与伦比的俊美英挺,林一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慌乱的回答:“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肖弈几不可闻的勾了勾唇,继续甩出问题,“林小姐用七年的时间来解释自己的不懂事吗?”  林一一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爷爷的原话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想,如果失去肖弈是因为她的不懂事,那么,她愿意用一生懂事来换肖弈的平安和那七年的空白。  只是太迟,等她回过神来,她的那些幼稚和任性早已埋在过去,土壤上面长满了坟头上那种固执又长命的植物,它们晦涩、沉默,还带着终年不变的冷酷。  林一一没有接话。  沉默就像诡异的丝带纠缠在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里。  就在她想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肖弈却突然轻轻开口:“其实,即使你不懂事,终究还是会得到原谅。”  他的声音太轻了,林一一差点没有听清。  然后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开了,外面热闹的气息涌进来,吹散了她周围的那些清冽和安静,她站在原地,看着肖弈走出电梯的修长背影,脸上维持着一种名为惊愕的情绪。  画室里的几个助理和正在安排助理们工作的秘书小姐看见总裁亲自驾临,有失远迎,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看见随后出现的林画家时,大家心里都有些激动莫名。  对于年轻一族来说,与他们同一个时代竟然出了一个当代著名画家还是非常的与有荣焉,更何况,这个画家还是个非常有气质的美女,眉眼精致,长发及腰,身着一件墨绿色的拽地长裙,走动间更有一股说不出的灵气秀致,肌肤胜雪,让人见了就好想摸一摸。  但是,肖弈从来不是亲近的上司,他做事雷厉风行,最讨厌拖泥带水公私混杂,风擎的企业文化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他的影响,整个风擎的员工都是高效率低出错的主,所以,即使看见偶像出现,助理们和秘书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听见总裁大人对身后的林大美女说:“冬雪图只要在周年庆典前完成就行,林小姐可以根据进度自行安排作画时间。”  言下之意就是让林一一自己作主,风擎绝不干涉她的任何时间上的安排。  林一一点头,笑得很是得体,“那就多谢肖先生的慷慨了。”  闻言,一旁的观众们不禁憋住笑意,心想这林画家真是个有趣的人。  肖弈微一挑眉,又说了几句话才转身进了电梯,林一一看着重新合上的电梯门,那冷冷的银色被阳光一照,似乎变得更加刺眼了些。  她回过身,立刻被几个星星眼的女孩子围住,眼里写着:我要签名我要签名我要签名……  半个小时后,工作室的助理将她的笔具送了过来。  画展展出的画虽然都是油画,但是对于国画她也并不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毫无研究。  光看助理送过来的那一整箱工具就可见一斑。  四支大小长短不一的狼毫、油烟墨、宣纸、端溪砚以及那装了满满一盒子的颜料。  一旁的几名助理看这阵势,难掩脸上的钦佩和激动。  看着平铺在桌上的纯白宣纸,她却是完全没有画画的心情,让助理们提前下班的时候,她们脸上那种惊讶的表情还透着稚嫩的味道,她不禁微微一笑,想起七八年前的自己,恐怕也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吃惊的情绪写在脸上。  等到工作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她便坐在光滑的地板上面,仰着头看外面明亮的天空,白云像赶集市似的,从湛蓝的天空中缓慢的跑过,然后就是飞鸟的影子时近时远,飘浮不定。  她坐在那儿发起了呆,发现这个夏天好长,仿佛永远都不会过去一样,让她莫名的觉得焦躁。  以前她是喜欢夏天的。  夏天有西瓜、有短裙、有好吃的冰淇淋和肖弈。  即使热得满头大汗,她也依旧可以无比幸福的笑出声来。  因为有肖弈呢。  她觉得有了肖弈,这个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即使炎热的太阳也能让她倍感亲切。  当爱上这个人的时候,她的智商就会在负半轴上徘徊不去,并且有着越走越远的趋势。  这种神经质的趋势她乐于见到。  所以总是习惯性的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  她喜欢肖弈,可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喜欢他。  肖弈的确优秀,并且有着同龄人无法企及的内敛沉稳,但是,他有病。  这是爷爷的原话,未做一字改动。  林一一始终记着这句话,总是苦涩的想着这个世界上的人真是自私,明明他有那么多的优点,加在一起却抵不上那唯一的一个缺点,而且是个与生俱来不可逆转的存在。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我约了人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她一直坐在窗前,直到太阳隐没在山的那一边才稍稍动了动身子。  手机上面显示现在已经七点半。  她不由得一笑,看着窗外那个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突然不想回家了。  在这整个风擎大楼里,或许某一个角落是肖弈停留过的。  她站在封闭的电梯里,柔软的背脊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眼睛无所事事的看着上方那个不断跳跃的亮点,看它们从四十五楼一路往下跑,活像个孜孜不倦的教书先生。  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清脆明亮,在整个寂静的空间里轻易的就激起一丝惊讶的恐慌。  林一一不禁站直身子,看见银灰色的电梯门像两片闸刀缓缓的被空气割开,朝两边滑去。  门后是一片略显昏暗的地带,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俊美的脸颊被交错的灯光分割成白天和黑夜,林一一几乎惊叫出声,却终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她只是握紧了手掌,身体更加不确定的缩在角落里。  “林小姐,这么晚了还没走?”转眼间,肖弈已走了进来。  林一一看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戳了戳那个-1的数字,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回答道:“嗯,正准备走。”  “林小姐真是个敬业的画家。”肖弈头也没回的说道,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贬她,林一一抿着唇,看着肖弈的后脑勺,觉得这个封闭的空间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不够用了,她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呵呵,没有,我只是发了会儿呆,所以就迟了。”林一一干笑两声,眼睛开始在别的地方瞟来瞟去,却再没敢往肖弈身上看一眼。  此刻,肖弈离她很近。  她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碰触到他的黑色衣装的衣角了。  但是,她只是懦弱的往后退了退,让身体更加偎进冰冷的墙面。  肖弈的声音在身前缓慢的响起,仿佛一道凶猛的激流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林小姐发呆可以花上一天的时间,我很佩服。”  林一一不禁呼吸一滞。  秋水般的眼眸看着眼前那人的背影,心口立刻缺了一个角。  不大,却足以让人疼痛难耐。  她微微张唇,立刻尝到一丝苦涩,过了许久才轻声道:“肖先生放心,我会在贵公司的周年庆典前画好冬雪图的。”  闻言,肖弈才慢慢转过头来。  看见她将自己纤细的身子蜷缩成一个更加瘦弱的端点,脸色在橘黄色的灯光下面惨白如纸,鲜红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仿佛一松口便是令人难堪的痛苦呻吟。  男人眼眸微沉,却并未上前,只是微微勾唇,声音自薄唇间溢出来,冷静又优雅,“当然,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林小姐绝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她朝着虚无的空中点点头,眼睛却始终未落在他身上。  叮。  这道拯救的铃声让林一一立刻抬头,眼睛看着那扇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冷清的地下停车场早已没有了人的踪迹,她的目光穿过那些空荡荡的角落,停留在正中央那个正发着白色光芒的白织灯上面,突然听见肖弈说:“你中午吃了什么?”  她的脸上立刻堆砌起一片茫然。  仿佛在努力的搜寻中午的菜单。  但是,她运气不太好,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中午到底吃了什么。  肖弈一见她的神情,立刻不悦的沉下脸来,“林一一,你中午没吃饭。”这般肯定而笃然的语气让林一一一怔,连肖弈叫了她的名字都没注意到,只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是哦,她真的没有吃午饭呢。  没想到一发起呆来,连午饭都忘记吃了。  难怪她觉得这会儿有点饿了。  “先去吃饭。”肖弈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里透着不容拒绝。  林一一看着他疾行的背景,张了张唇,然后又乖顺的闭上。  肖弈的车就停在靠墙的位置,银灰色的车身被灯光一照,有种冰冷的感觉,林一一看了看停在对面那个白线框框里的自己的车子,嗫嚅着开口:“不用了,我想起来我还约了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婚纱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谎言,有时候是最好的借口。  林一一不由在心底一笑,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开始害怕与肖弈呆在一起。  明明,那么想要靠近他,触碰他,却因为他冰冷的言语和冷漠的眼神而怯步。  一定要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能真正明白,她的勇敢早已埋藏在了七年前那片刻的犹豫里,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间,让她失去了肖弈的爱以及对自己的肯定。  一个曾经害怕过的人,不值得肖弈青睐。  “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肖弈站在车旁,清冷的侧脸生硬得如同镰刀,锋利而尖锐。  林一一站在空旷的车道上,握紧了手提包的带子,倔强的不肯朝他的方向移动分毫。  肖弈看着她,良久,用力的拉开了车门,“你是自己走过来还是要我抱你过来?”  那声音并不如何用力,却在安静的停车场里荡起了丝丝回声。  林一一在这余音绕梁的回声中委屈的咬着下唇,眼底浮起一些不知名的忧伤,然后在肖弈坚决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就着肖弈拉开的车门坐进去,门外的男人却并没有马上关上车门,而是倾身上前,垂眸看着她,声音恰时柔软了几分,“中午为什么不吃饭?”  “我忘了。”她老实的回答。  “饿吗?”  “饿。”  见她总算平静下来,他才关上车门,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了车。  车子刚从停车场里滑出来,便与风情万种的夜晚不期而遇。  天空被霓虹灯渲染,这种人造的璀璨总是让人觉得太过做作,唯有路边的花坛里那些迎夜开放的花朵被完全打上了天然美丽的记号,巨大灿烂的广告牌从挡风玻璃上面一闪而过,然后又被快速的甩在身后,她正襟危坐,视线一直停留在车窗外那个迷离的世界。  “想吃中餐还是西餐?”肖弈趁红灯的时候问她。  她摇头,声音低低的传来:“不知道。”  “牛肉面?”过了一会儿,他复又开口,带着询问的口气。  她仍是兴趣缺缺的摇摇头,无意中看见不远处的精美橱窗里,模特身上纯白的婚纱看上去神秘而圣洁,在璨然的灯光下面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浅薄的欲望。  车子开出去很远,她的视线依旧胶着在那件婚纱上面,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的回过头来。  人人都说林家大小姐美丽优雅,但是她以为,只有当她为肖弈穿上婚纱的时候,她才是最漂亮的那个人。  这个愿望或许永远都无法实现,但她还是相信,无论是谁站在肖弈身边,那个女子定是这世间最美丽的新娘。  “白小姐的婚纱定好了吗?”她突然问道,声音幽幽暗暗的,听不出多少情绪。  疾行中的汽车突然微微偏离了轨道,尔后传来肖弈平静的嗓音:“白雪的婚纱一年前就定做好了。”  她点点头,虽是在笑,声音里却尽是苦涩,“白小姐穿婚纱的样子一定非常漂亮。”  “嗯。”  然后,空气又陷入了另一个层次的静默。  她沉默是金,他亦闭口不言。  十几分钟后,他们停在了一家法国餐厅门前。  肖弈拔掉了车钥匙,陷在阴影里的俊脸看不清表情,声音暗暗沉沉的,听着格外揪心,“下车。”  林一一转过头,努力的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一无所获,她终是放弃,然后缓慢的伸出手去,推开那一扇变得无比厚重的车门。  这家名为ferdies的法国餐厅与它的名字一样特别,无论从布局还是装潢都堪称上品,而肖弈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才刚刚踏进这家餐厅的台阶,便有穿着制服的侍者走上前来,礼貌的问道:“肖先生,晚上好,请问几位?”  肖弈皱眉,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还在几米开远的林一一。  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修身长裙将她纤细的身体包裹得如同一棵小树,在夜风中摇摇欲坠,脚下的步子缓慢而沉重,足以踩死路面上所有的蚂蚁。  肖弈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饿得走不动了吗?”  林一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他高高的站在台阶之上,双手优雅的插在口袋里,乌黑的头发在餐厅明亮的灯光下面像海洋一般深邃明亮,如同神邸的俊美脸庞上依稀可以看见些许不耐,这样冷漠的肖弈让她无法招架,她心中不由一痛,忙加快脚步走向他,嘴里微弱的回答道:“没有。”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为爱情死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肖先生常坐的位置已经空出来了。”这时,一旁的侍者适时开口。  肖弈的目光仍停留在那一步一步走近的女子身上,慢慢说道:“不用,留一个包房出来。”  那侍者微微诧异,随即点头应下。  肖弈等她走到身旁,才复又转身往里走,这次林一一再不敢开小差,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进去。  侍者将他们领到了三楼的包房门前,推开门请两位客人进去后才转身离开。  寂静的空气在这一瞬间突然从四周奔腾过来,压得她肺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透明,她站在门口,眼睛注视着走廊地面上铺着的厚厚的波斯地毯,半天没有走进去。  “林小姐不愿与我一起吃饭?”  男人的声音突然而至,划破安静的空气,直逼过来。  她忙转了个身,步伐迟疑的走了进去,肖弈在她踏进房门的同一时间关上了房门。  那低沉迂回的关门声震得她心脏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接着身子便被压在了厚实的门板上面,肖弈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明明还是那张脸,此刻却带着十足的侵略,直直的撞进她的瞳孔里。  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她几乎能感觉到自肖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灼人的温度。  “肖……肖先生,你干什么?”她呼吸不稳,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肖弈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突然握住了她的左手手腕。  他修长的手指将她的手微微扬在空中,手腕上的精致手链便延着她白皙的手臂滑了下去,原本被手链完美遮掩的浅淡而复古的伤痕便立刻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肖弈的视线胶着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面,久久没有移开。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深色的瞳仁里面终于流露出了明显的慌乱,开始用力的挣扎起来,奈何武力值完全不够,所以反抗起来毫无效果,看着更像是在撒娇。  “我一直以为林小姐是个乐观的人。”肖弈的声音在她的挣扎中渐渐响起,如同深泉里的水珠,只要一滴便足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她的脸色只消短短一秒,便霎时苍白,鲜红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睛越过他宽厚的肩膀看向身后的某一处。  无论怎么努力都抓不住焦距。  “不知道那个让林小姐选择自残的人现在在哪里呢?”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回荡在空气里,明明轻得很,却似带着无数支尖锐的利箭,割得她连皮肤都是疼的。  被肖弈紧握着的手腕处传来阵阵灼热的感觉,仿佛再被握得紧一些,这只手就会被烈火焚烧,面目全非。  “他……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同溺水的人一般,无力而脆弱的传来。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自然的松开了她的手。  失去了支撑的林一一几乎有些站不稳,只能将身体用力的抵在门板上才不至于跌倒。  肖弈已经走到了窗前,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留给她一个孤傲苍然的背影。  过了许久,林一一才听见那道低裂沉寂的嗓音:“无论如何,林小姐都不该伤害自己。”  刚刚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她熟悉的那个肖弈回来了。  但是,肖弈不会叫她林小姐。  所以,眼前这个人不是肖弈。  她慢慢抬腿朝桌边走,左手的伤痕似乎又在隐隐作痛,她却勾唇一笑,眼眸里瞬间披上了璀璨的明亮,“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为爱情死,但是,终究是没死成。”  肖弈挺拔的身体微微一顿,不紧不慢的说:“想不到林小姐竟是个痴情的人。”  林一一微微苦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像脱力一样坐在了椅子上,一只手支撑着光滑的下巴,眼睛直直的盯着站在窗前的那个修长的背影,缓缓说道:“我不是个长情的人,只是恰好没有时间忘记而已。”  肖弈终于转过身来,俊美的容貌映衬着窗外那一大片璨然的灯火,如同遥远的天神,神秘而模糊。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连环车祸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两人的目光便毫不迟疑的在空气中相遇。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耳边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一个平静无澜,一个紊乱失常。  最后还是林一一挫败的别开视线,脸颊一片温热,她从前就知道肖弈的眼睛有多么的吸引人,那一汪幽黑的眼眸就像林间的深潭,总是透着丝丝魔力,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见她匆匆错开视线,耐人寻味的红晕自白皙的脸颊一路延伸至耳后,男人唇边不禁荡起一抹轻浅的笑容,等她回过头来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贯常的淡漠。  直到餐点被送了上来,林一一还处于一种不在状态的状态。  等到肖弈将盛着餐前酒的酒杯移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说了声谢谢。  一顿饭吃得如同嚼蜡。  还不如不吃。  虽然从前餐到主菜再到饭后点心和水果都非常完美,但是,当对面坐着的是一个早已忘记了你的人,再美味的佳肴也是吃不出任何滋味来的。  林一一使劲的戳着盘子里的小牛排,希望这个难熬的晚餐快点结束。  包里的手机就在她拼命腹诽的时候非常合作的响了起来。  她忙掏出手机连看也没看的接起来。  “姐,你现在在哪里?”林児児的声音听上去前所未有的焦急,这让林一一心中一紧,忙问:“怎么了?”  “珊珊她被车撞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度,努力的让意识拢聚,过了一会儿才有力气问:“她现在在哪里?”  “车祸地点在国贸大厦附近,我现在正赶过去。”  林一一顿时有些慌神,连林児児怎么没在家里而是在这个城市都忘了问,她只是突然起身,对肖弈说:“肖先生,我还有事要先走,你慢用。”  她话音刚落,身体已经朝外面移动。  手臂却在下一秒被人用力的拉住,她疑惑的回头,对上肖弈冷静的双眸,听见他问她:“发生什么来事了?你看起来很着急。”  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映出七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车身侧翻,驾驶座里一片虚无,大火冷漠的吞噬着那辆黑色的汽车,火舌像地狱的业火燃烧着每一个能够触及到的地方。  等她赶到肖弈出事的地点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辆被烧得只剩成了灰烬的汽车和……肖弈的身体,她就站在那辆车的跟前,明明可以走上前去,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挪不动分毫。  她的眼泪似乎也被那场火烧得干干净净,再挤不出一滴来。  “林小姐?”  她被这个声音猛然拉回现实,脑子还未思考,身体已经先动了起来。  她一把抓住他修长的手指,气息不稳的叫他的名字:“肖弈。”  男人微微低头,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黑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笑意。  林一一这时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忙失措的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那个,我有点急事要先走……”  “你去哪?我送你。”男人的声音突然插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客套。  林一一错愕的看着他,然后才说:“国贸大厦。”  当他们赶到国贸大厦的时候,车祸现场已经被及时赶来的警察清理完毕,警戒线内的地面上依稀可以看见大片血迹,那暗红的颜色像是怪兽的眼睛,即使囫囵在地,也依旧碜得人心慌。  是连环车祸。  林一一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肖弈的手,心底一片恐慌。  惟恐肖弈会像七年前那样,被疼痛折磨身体,被病魔吞噬理智。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紧紧握住他的手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看来车祸并不严重,我们先找到你妹妹再说。”肖弈的嗓音难得的透着温柔,在她耳畔轻轻响起,林一一点点头,随即放开肖弈的手,朝救护车的方向跑去。  她穿过厚重的人群,费了好大功夫才终于跑到救护车旁。  就看见林珊珊正坐在临时准备的椅子上面,雪白的手臂上还在流血,医护人员正有条不紊的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姐。”  林珊珊一抬眼便看见了她,脸上难免流露出一丝委屈和后怕。  林一一见她只是受了轻伤,不由得松了口气,随即语气僵硬的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时候林珊珊应该在一百二十公里外的音南大学,而不是在城市中心的国贸大厦。  林珊珊一噎,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堂姐这个咄咄逼人的问题。  “我……我是来看朋友的。”  “给你一次说真话的机会。”林一一沉下脸来,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林珊珊纵使在家无法无天惯了,但是对于这个敢离家出走七年的堂姐还是有些畏惧,林家名副其实的大小姐,整个林家人最宠爱的长女,即使是林珊珊也不敢造次,而且还是在这种理亏的情况下,听见她毫无感情的声音,林珊珊的底气立刻宣布破产,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好在林児児及时出现,暂时解救了她。  林児児先是问林珊珊的伤势,确定她只是受了轻伤后后才看着林一一,声音里还透着喘息,“姐,我刚刚的电话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她意有所指,林一一回头,发现肖弈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他身上的黑色西服如同夜幕下的火焰,即使身处这拥挤慌乱的人群中,也依旧维持着一种名为优雅的态度,他的目光安静而深邃,正静静的看着林一一所在的方向,看见她转过身来看他,纤薄的唇畔不禁荡起一丝令人着迷的微笑。  林一一怔怔的看着他。  明亮的瞳孔微微收紧,不明白胸腔里那个小东西为什么毫无预兆的加快了速度。  怦怦。  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让她有些惊慌的回过头来,惟恐会被肖弈听见。  “没事,”她看着林児児,刚刚有些热意的脸颊迅速沉静下来,“今晚先睡我那里,回去之后再给我解释今晚的事。”  林児児乖顺的点点头,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趁林一一转身朝肖弈走去的时候,林児児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林珊珊吐了吐舌,后者回了她一个俏皮的鬼脸。  “今晚谢谢你,这里已经没事了,肖先生早点回家。”  肖弈低头看她,尔后说:“我送你们回去。”  林一一抬头,看着他被明亮的灯火映衬着的俊美容颜,突然想要紧紧握住他的手,永远不放开。  周围的一切都是这样的陌生,人们呦嗬的声音,汽笛短暂而尖锐的鸣响以及那些从耳边不断跑过去的夜风,都让她的心泛起一阵难以言语的恐惧,肖弈明明就在这里,她只要伸一伸手就能再次抓住他的衣袖,可是,她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再一次抓住他的手不放。  这种可悲而伤感的情绪在身体里快速的漫延开来。  那种刺骨的情绪从心底涌上来,直达喉头。  她的眼眶开始发热,在那些眼泪即将落下来的时候及时的狼狈转身,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来:“好。”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祝福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回程的时候一路沉默。  林珊珊虽然对这个初次见面的英俊男人非常感兴趣,但是碍着堂姐微沉的脸终是没敢说话。  而林児児一路上都非常平静,似乎是在暗暗打着腹稿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林一一的讯问。  “要不要吃牛肉面?”肖弈的声音低柔婉转,在安静的车厢里面盘旋而上。  林一一迅速的抬头,脸上写满惊愕。  肖弈一笑,看了一眼后排座的两个女孩子,“她们也该饿了。”  “她们不饿。”林一一还在气头上,自然没有好口气,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黑压压的路面,侧脸冷静而陌然。  肖弈看了看她,随即将车子从牛肉面店前驶了过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  林一一打开门让两个堂妹先进去,这才转身看向肖弈,“小心开车。”  肖弈单身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还拿着车钥匙,眼底泛起浅薄的笑意,“林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  林一一又是一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开玩笑的,今天太晚了,改天。”肖弈在她回答之前继续道,声音里平添了一抹难耐的笑意,林一一傻傻的点头,看见他潇洒的离去,车子开出去很远,她才想起转身进屋。  林珊珊和林児児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了。  看见她进来,两人立刻默契的正襟危坐,林珊珊不等她开口,立刻坦白从宽:“姐,我今天之所以会在国贸大厦是因为我是去面试的。”  林一一微微皱眉,“你才大二面什么试?”  林珊珊眨眨眼睛,“只是打暑假工而已,反正在家里呆着也无聊嘛,我就想找份工作做做也不错。”  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你面试的是哪家公司?”  “风擎集团。”  闻言,林一一突然笑了笑,唇畔绽放出一朵诡异而妖娆的花朵,林児児和林珊珊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同样的不妙的信息,还没来得及落跑,就听见林一一那冷然生硬的声音:“无论你们两个打的是什么主意,从这一刻起都把那些想法给我扫出大脑,肖弈的事我会处理,不需要你们两个来多事。”  “姐,等你处理肖弈都已经变成别人的男人了。”林珊珊突然站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手臂上还有伤,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对啊,姐,安然姐跟我说肖弈要结婚了,是不是?”林児児也跟着起身,柔和的脸上难得的一片焦急。  林一一勾唇一笑,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对。”  “那你还不……”  “我已经决定了,”她突然开口,有些粗鲁的打断了林児児的话,“肖弈的未婚妻已经有了孩子,我林一一不可能做第三者,所以,我会祝福他们。”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微光,明亮的眼眸在灯光下面快速的湿润,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林児児看着她倔强的侧脸,抿唇不语。  林珊珊还想说话,被林児児以眼神制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莫待无花空折枝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这一晚,三个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林珊珊和林児児已经离开,只留了张纸条在茶几上。  林一一拿起来看了看,随即将那张写了短短数语的纸片丢进垃圾箱里。  她身着柔软的丝质睡裙,裙摆大得可以直接包覆脚裸,早晨的阳光热烈而明亮,从窗外爬进来,赖在她踩在木地板上的赤裸双脚上,那些雪白的脚丫立刻就被盖上了一层迷人的金光,更显可爱。  她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然后端着精致的咖啡杯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面出神。  鼻翼间充斥着浓郁的可可香气,枭枭层层的雾气中,她似乎看见白雪穿着婚纱的模样,那时候的白雪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一脸羞涩又幸福的站在神父面前,声音甜美可人的说:我愿意。  这三个字曾是她的权利。  七年过去,她才发现她早已与它们错过。  或许,她从来就不曾拥有过它们。  谁知道呢。  再次见到聂晶晶的时候是半个月后的事,难得的周末,她本来打算睡到自然醒的,结果楼下门铃乍响,那尖锐脆亮的声音使得整栋安静的屋子都掀起了一种诡异的急促,她只好不情不愿的爬下床去开门,就看见聂晶晶像个被人追杀的贵妇人一样,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她身边钻进屋子里。  “有鬼追你啊?”她倒了杯水给她,笑着问。  聂晶晶一口气喝完了整杯水,过了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立刻说道:“你那幅画不见了。”  林一一眉心一跳,心里暗笑自己多心,“哪幅?”  “就是你用白布包起来,既不展出也不让人看的那幅。”聂晶晶抱着水杯,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心里在料想林一一应该出现的反应。  但是过了许久,也只等来她那一声漫不经心的轻笑,“不见了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聂晶晶张口欲言,看见她脸上那抹无关紧要的笑容,终是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儿才说:“工作室里那么多画,为什么对方偏偏偷这幅?不是太奇怪了吗?”  林一一倒是没想到这个,听见聂晶晶的话这才收回四处游走的视线,直直的看向她,“你报警了吗?”  聂晶晶摇头,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心虚的表情。  “那就好,不要伸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小心点就行了。”林一一轻声道,随即扯开了话题,显然不想再谈及这件事情。  聂晶晶也非常配合的没再提起。  “凤浼回去之后乖了许多。”聂晶晶提起儿子,脸上立刻又流露出了那种动人的光彩。  林一一笑了笑,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你跟封辰怎么样了?”  “什……什么怎么样?那种男人我躲他还来不及呢。”聂晶晶难得的口吃了一下,林一一立刻就听出了端倪,见她嘴硬也不戳破她,只是说:“我虽然不知道你当年为什么离开他,但是,感情这种事是讲缘分的,就封大总裁六年来追着同一个女人跑这个情况来看,你们之间的缘分就不是一般的词能形容的,你说对不对?”  聂晶晶沉默了下来,很久才说:“我跟封辰早已缘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一一笑,眼睛注视着天花板上的美丽宫灯,声音轻漫而温柔,“晶晶,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婚礼如期而至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聂晶晶难得的空寂了表情,坐在沙发上,美丽的脸上一片深思。  两人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午餐,然后在饭店的大门前告别,聂晶晶开着她那辆骚包的明黄色跑车很快就跑了个没影,而林一一却还站在装潢大气的饭店门前,长长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拨号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头传来林珊珊欢快的声音,“姐。”  “我工作室的那幅画你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她冷静的问道,其实根本不用问,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一定是林珊珊那鬼丫头干的,这里面应该还有林児児的一半功劳。  林珊珊可能是被她这个直截了当的问话方式给噎住了,好半晌才中气不足的说:“姐,你生气啦?”  “把那幅画还给我,立刻。”林一一握着手机,冷着声音下令。  “不行啊,姐,那画我已经送人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把画给我送回来。”林一一说完话,也不等林珊珊回答,果断的切了电话。  这七年间若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最直接的证明她想念肖弈。  大概就是那幅不知所踪的画了吧。  那上面承载着她所有的思念,每一笔都装满了深情和缱绻。  肖弈的眉眼早已在她心里扎下了根,它们像植入土壤深处的树根般盘根错节的交错在她的血液里。  她无法摒弃,也不想摒弃。  肖弈。  这个一想起来就会让人疼痛的名字,曾是她所有美好的梦想的终点。  当这个终点被她亲手毁灭,她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失去。  这个让人绝望的东西时刻的纠缠着她黯淡的生命,它们在她黑色的生活中盘踞不去,总是嚣张而放肆的践踏着她的自信和美丽,直到她疲惫不堪,垂垂老矣。  夏天的尾巴上,陆安然的婚礼如期而至。  盛大华丽的婚礼仿佛就是为了庆祝这个漫长的夏天终于过去的最后的盛典,空气里弥漫着香槟玫瑰的迷人的香气,幸福甜蜜得让人不忍心不微笑。  陆安然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脸上化着美丽的妆容,裙摆由六个花童撑开,气场十足,令人艳羡。  宣誓,交换戒指,亲吻,礼成。  林一一坐在宾客席上,突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圆形台上那一对幸福笑着的恋人变成了她和肖弈的样子,肖弈修长的手臂握在她的腰上,他慢慢低下头来,准确无误的吻住了她的唇。  有时候,幻想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让她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假装正在举行婚礼的人真是她和肖弈。  精致的花园里,陆安然正带着她的男人四处招呼客人,远远看见林大画家一个人站在自助餐桌前,拿着盘子发呆,她走过去撞了撞林美人儿的肩膀,担心的问:“怎么了这是?”  林一一收回思绪,看见她脸上动人的光彩,煽情的说:“安然,恭喜你,一定要幸福哦,不过,没想到连你也结婚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肖弈,我又梦见你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陆安然白她一眼,“那您还不赶紧?”意思还是让她去把肖弈抢回来。  “白雨泽呢?没来?”见陆安然还想说话,一一忙叉开话题。  陆安然从侍者手里接过橙汁喝了一口,气呼呼的说:“别给我提他,明明早两个月就跟他说了本姑娘的婚礼,结果咧,他竟然跑去国外参加什么学术研究了!”  一一笑,想起白雨泽干净的脸,时间过得真快呢,她喝了一口香槟,对陆安然说,“你去招呼客人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  不放心的看她两眼,陆安然正想说话,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风擎总裁带着他的未婚妻来了,白雪因为有孕在身所以衣著相当宽松,而肖弈也一改平日的西装革履穿着棉质T恤和黑色长裤,两人站在一起,就像要去郊外散步的情侣,登对得让人无法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林一一低头拨弄盘子里为数不多的食物,失落的模样让陆安然不放心的微皱起眉。  转眼间,肖弈带着白雪已经走到了眼前。  趁白雪和陆安然说话,林一一便向肖弈点头示意,后者正看着她,唇畔噙着浅笑。  道了恭喜之后,白雪才高兴的跟林一一打招呼,“林小姐,又见面了,原来你跟安然认识吗?”  白雪一副自来熟的模样,陆安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她亲热的叫出来,虽然不太痛快,但也没办法讨厌这个修养极佳的女子,林一一扯唇笑了笑,不太热衷的吐出一个字来,“嗯。”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滞。  还是突然出现的Greey打破了沉默,他穿着得体的西装,走过来在爱妻脸上映下一吻,然后看着肖弈说,“肖,没想到你会来。”  肖弈便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用添了些笑意的低沉嗓音说:“恭喜。”  Greey笑得很是爽朗,看得出来这一天他已等了许久。  不远处又有新的客人进来,陆安然悄悄拍了拍一一的手,跟着Greey去招呼客人了,自助餐桌前不算狭窄的空间让林一一立刻感觉到了窒息,将被她戳得不成样子的蛋糕以及银制餐盘放在身后的餐桌上,林一一对眼前的两人说:“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便转身朝花园的一侧走去。  她穿过修剪精致的花莆,走进了与花园连接的酒店偏厅,陆家今天包下了整间酒店,所有宾客此刻正在花园里祝福新人,所以偏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林一一走到靠窗的沙发上坐下,面前的桌上摆着许多用来招待客人的名贵洋酒。  她坐了一会儿,随手捞过一瓶,揭开盖子就往下灌。  酒这东西这些年她没少喝,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苦涩难耐。  刚刚看见白雪的肚子好像微微凸起来了,比上次在医院看到的更加明显,已经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出她身为孕妇的身份了,肖弈站在她身边,肖弈紧张的握着她的手,肖弈……  若从来不曾拥有过肖弈的温柔,她想,今天的她不会觉得这么煎熬。  苦涩的液体从喉间滑下去,在胃里一阵翻滚。  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的礼服被弄得乱七八糟,露出细腻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偏厅的门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门口的男人看见沙发上这副光景,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  然后才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沙发上的女子听见动静,眼睛半眯着,但仍是努力的抬起眼来看他,然后傻傻的笑,“肖弈,我又梦见你了。”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乖,把嘴张开。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喝得迷迷糊糊的,朦胧间好像看见了肖弈的脸,她便顺着最原始的感觉伸手过去,触到的是一片温暖。  “肖弈,我已经改变了很多了,所以,请不要走。”她意识模糊的呢喃,声音从粉嫩的唇齿间溢出来,在安静的空间里无端扯出一股暧昧的潮水,男人眼底泛着笑意,近乎哄骗的轻声说:“林一一,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肖弈,肖弈是我最最喜欢的人。”她毫不犹豫的回答。  尔后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捧着眼前人的脸,倔强的泪水终于从迷蒙的双眼里滚落下来,“肖弈,别走……”  男人蹲着没动,双手随便的搭在沙发边缘,黑色的眼眸中盛着点点星光。  林一一终于有些慌乱了,明亮的眼睛里蒙着模糊的剪影,动人的脸上带着令人愉快的红潮,如同初开的荷花,清新却醉人。  “肖弈,我会做饭了,真的,而且……”  见她轻皱起眉,显然有些忘词的意思,男人适时的开口,诱惑的引导:“而且什么?”  “而且,”林一一意识不明的重复,半睁的眼眸中水光潋滟,“而且我变得温柔了,我知道你喜欢温顺的女孩子,所以我已经不是大大咧咧的了,我可以很温柔的,说话轻声细语,不大吼大叫,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比……比白雪更加好,真的。”  她难过的低下头,混沌的大脑突然闪过一丝清明,然后又被酒精全数吞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一直都想为你生个孩子,真的,可是……可是我没有把握住机会……肖弈,我想做你孩子的妈妈,不想是别人……唔……”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  侵略霸道的吻带着淡淡的酒香窜了进来,然后又像是有意识般,缠着她不安失措的舌纠缠起来,她微微挣扎,肺里的氧气变得越来越少,颈项却被一只大手温柔的攀下来,使得四片唇瓣更加靠近,空气被压缩,身体被禁锢,林一一混浊的大脑更加乱成一团浆糊。  依稀记起肖弈温柔的亲吻来,一点一点的舔抵,一丝一丝的入侵,他们曾经幸福的交换彼此,然后又眼睁睁的错过。  不知什么时候,含在嘴里的唇变得苦涩,男人停止侵略,瞧见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他微微沉眸,随即温柔的挺起身,薄唇温柔缱绻的吻干那些苦涩的眼泪,唇舌复又缠住了她的唇畔,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乖,把嘴张开。”  形状优美的双唇便听话的微微张开,他微微一笑,欺身上前,将她柔软的身体压在了沙发上。  克制守礼的双手因为不断粗重的喘息渐渐不安分起来,身下的人不安的扭动着身躯,让他的自制力开始游走在崩溃边缘,“唔……肖弈……”低漫轻柔的声音让他冷静的黑眸染上了浓烈的情欲。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轻抚上她的黑发,热烈的唇舌不满的想要找到一个更加令人愉快的所在。  嘴唇,眉眼,俏鼻,耳垂。  如同虔诚的教徒,小心翼翼又满心充盈。  “……肖弈……对不起。”无法控制的温热的吻在这个声音中嘎然而止。  男人抬起身来,盯着她姣好的容颜,尔后温柔一笑,“笨蛋。”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宁静的午后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醒来的时候,窗外面还有小鸟的鸣叫声。  她撑着手肘从床上坐起来,眼里瞬间落满大树的身影,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家。  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  她迅速的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便跑了出去。  站在楼梯口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午后的阳光很安静的从客厅一侧的落地窗外涌进来,热闹的盘踞在质地良好的木地板上,光晕在空气里面,似乎还能看见细小的尘埃在欢快的跳舞,白色的沙发上落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棉质T恤衬得他乌黑的头发愈发明亮,黑色的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阳光似乎特别偏爱这个坐在沙发上正专注的看着报纸的男人,柔和的光芒映照在他身上一直徘徊不去。  握着扶手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林一一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曾无数次的梦见过这个宁静的午后。  阳光明亮而温和,桌上的咖啡正蒸腾的冒着热气,她喜欢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翻着报纸,她就站在二楼的楼梯处,贪婪又甜蜜的偷偷看他。  然后他突然转身,深邃的眼眸中落满星尘,声音温柔而平和,“醒了?”  林一一微微怔忡,随即点点头,“嗯。”边说边延着旋转楼梯往下走。  空气里依稀能闻到肖弈身上那种清草一样的气息,淡淡的,让人着迷。  “谢谢你送我回来。”林一一在他不远处站定,无比诚恳的道谢。  肖弈微微挑眉,突然说:“我想喝咖啡。”  她眼中的惊讶被无限放大,他看见了,唇边的笑意更加浓郁,“难道你不会煮咖啡?”  林一一被小看了心里着实懊恼,负气的转身,及腰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声音倔强又可爱,“谁说的?我煮的咖啡天下第一。”  他没有再说话,目光追逐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停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才控制着收回视线。  将咖啡豆取出来,林一一熟练的开始煮咖啡,很快,屋子里就溢满了可可的香气,男人终是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林一一抬起头,便看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米宽的琉璃台,但她仍小小的被螫了一下,“呃,要不你看看电视?咖啡马上就好。”  肖弈不说话,低头看她搭在琉璃台上的修长手指。  无名指上套着一个细小的环,很细很细的那种,不注意看根本无法看见,仿佛戴的时间长了,便与骨血融在了一起,无法分割,林一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忙将右手缩到琉璃台下面,不安的暗暗绞动着。  肖弈便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问:“会做饭吗?”  “不会。”她直接了当的回答让他又不经意的流露出笑意,然后摆出贯常的面无表情,认真的说:“那你未来的老公一定很吃亏。”  林一一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动作小心的将煮好的咖啡倒入两个别致的杯子里面,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请用。”  肖弈端起秀气的杯把,将杯子移至鼻间轻轻一嗅,然后才缓慢而优雅的喝了一口。  没有加糖,入口却满嘴香甜。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这样很好(第一更)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借着喝咖啡的动作悄悄的注视他,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别过眼去。在酒店偏厅里喝酒前的事她都记得,后面的却没有一点印象。如今肖弈在她家,那只能说明是他送她回来的,可是,又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具体哪里奇怪,直到她低下头看见身上的衣服时才突然发现,由原来的礼服变成了家居服了。啊!她差点惊叫出声,一对上男人带笑的眼眸又硬生生的刹住。除了头有点痛以外,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也就是说,肖弈在帮她换衣服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丁点的被诱惑到吗?难道她的身体就这么没有吸引力?林一一几乎捶胸顿足,怪自己为何没有把握好时机!然后白雪挺着个大肚子的光辉形象又突然冒出来,害她刚刚还无比懊恼的心脏立刻就消停下来。现在是想要怎么样啊,难道真要让肖弈将她吃干抹净然后再去跟白雪结婚吗?再然后她死皮赖脸的跑过去主动要求做被正妻按在地上打的小三儿吗?“衣服是白雪帮你换的。”肖弈举着咖啡杯,悠闲的解释。林一一立刻萎靡下来,连头发都表现着垂头丧气,又听见他说:“白雪有孕在身,所以我让司机先送她回去了,而我则留在这里等你醒来。”肖弈放下杯子,发现她似乎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话,如同黑夜的双眸里泛着不易察觉的光芒,“林一一。”她抬起头来,几乎无法抗拒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滑出来的魅力,傻傻的看着他。“你喜欢我。”他的语气笃定有力,说话的时候唇畔浸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看不清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只能这样傻傻的站着,承受着心底那股既痛苦又甜蜜的情愫。她眼中的水汽在慢慢拢聚,然后又硬是强行的压下,璨然一笑,“肖先生真会开玩笑。”他不置可否的一笑,复又端起杯子轻啄,再不进行刚才那个话题,“聂晶晶说你很有天分。”她倒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跟聂晶晶熟到会谈论这种话题了,兴趣缺缺的说:“再有天分的人也需要努力。”肖弈赞同的点头,一如既往的冷静,“那就继续保持,这样很好。”林一一眨眨眼睛,不明白他说的好是指哪方面,在她看来,哪一样都糟透了,一点都不好!两人站在几净窗明的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阵,林一一突然发现她与肖弈之间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好像更加接近了一些,肖弈不再叫她林小姐,而是林一一。这个微小的进步让她不禁高兴起来。一抬眼便对上肖弈如墨的眼眸,像一片深蓝色的湖水,深邃,沉静。她不禁想要沉溺下去。即使永远不再醒来,也无所谓。记忆中俊美削瘦的少年,站在繁茂的大树下面,身上的白色衬衫干净得透明,他的脸上透着冷漠和孤傲,独自站在丰富的土壤上面,眉眼如画。就像小王子执著的等待玫瑰花。不到最后一刻,连表情都吝啬改变。肖弈,其实我才是小王子,而你,是那朵永远都珊珊来迟的玫瑰花。手机铃声在这个静谧的时刻突兀的响起,肖弈走到窗边接电话,回来时便说要离开。她微笑着将他送到门口,没有穿鞋的脚趾不安的扭动着,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地板上那不安分的小脚丫,终是没有忍住,温柔的拉过她的身子,在那光滑圆润的额头上映下湿热的亲吻,点到即止的吻,然后在她呆滞的表情中心情愉快的转身离去。车子转了个方向,渐渐驶离了视线。林一一还站在门口,彻底石化ing。她平静的转身关上门,平静的上楼,平静的推开卧室的门,然后平静的倒在床上。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手指用力的掐在一起,心里默念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一百遍。一百遍还没有念完,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发出一声短暂的滴滴声,表示有短信进来。记得穿鞋,小心感冒。简短的八个字,林一一只差没把手机盯个洞出来。然后她将手机甩在床上,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门去。路面上还带着夏天的余热,她穿着一双人字拖鞋卖力的延着马路往前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什么,只觉得,被欣喜充盈的心脏若不做点什么,似乎下一秒就要因负荷不了而爆炸,她的长发在风里凌乱,空气中渗透着无数声音。人声、汽笛声、风声和她的心跳声。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停下来,阳光温柔的斜射过来,映得路边公园里那棵有好几百岁的大树都变得亲切了不少,树叶们欢喜的窃窃私语,树下那些打麻将的大爷大妈们个个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不远处的翘翘板上,孩子们欢呼的上窜下跳,她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急切的喘着气,又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肖弈亲她了。这个没什么实质内容的吻让她几乎欢喜得想要大叫。她不自觉的摸了摸那个刚刚被肖弈的嘴唇触碰过的地方,只觉触手的是一片灼人的温度。肖弈……好像离她越来越近了。想要给肖弈打电话,然后又无比忍耐的放下手机。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想起白雪,就真的觉得害怕了。即使她再爱肖弈,也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最开始的兴奋喜悦褪去后,她开始迷茫起来。猜不透肖弈的用意,更捉磨不定那个浅尝即止的吻所代表的含义。第二天早上,林一一顶着两个黑眼圈进了风擎大楼。这些天她经常出入这里,风擎的员工也都知道她是总裁特意请回来的画家,时间一长也都熟悉了起来,看见她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刚好经过的Anna不禁关心的问道:“林小姐,你怎么了?”林一一摇摇头,笑道:“电视剧太好看了,所以熬了个通宵。”Anna其实并不怎么追电视剧,这些天看见老板对这位林小姐的温和态度,非常识时务的感兴趣的问道:“什么电视剧这么好看?竟让你连觉都不睡。”“捉摸不定。”林一一甩下话,快速的往前走去。Anna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呢喃道:“好像没听过这部电视剧啊,这名字取得也太诡异了。”林一一在四十五楼熬了一上午,临近中午终于才下定决心,决定下去找肖弈问个清楚。即使那个吻没有任何含义,好歹也让她做个明白鬼。结果才刚到三十二楼,就迎面撞见唐姓特助,特助先生依旧西装笔挺,面带笑容的告诉她:“总裁去纽约分公司了,要下星期才会回来。”林一一哦了两声,在特助先生殷切的目光中飘出了风擎。这算什么啊?故意吊她胃口吗?接下来的几天林一一过得都非常的痛苦,若时间再倒退七年,她一定第一时间就打越洋电话给肖弈问他那个吻是什么意思了,可是,她终究是长大了,对待许多事情都比从前更加成熟,更加……觉得难以启齿。 为他尝尽世事无常(第二更)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在肖弈已经有白雪这个准妈妈的未婚妻的前提下,就更加拨不出去那个号码了。这期间,她的冬雪图没有太明显的进展,除了有一天下午她突然心血来潮画了几笔,才勉强将视效定好。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这幅画半年时间都画不好。她无奈又郁闷的长呼一口气,将狼毫重新放回砚台上,又呼了一口气。桌面上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的那串号码她太熟悉了,怔了两秒才想起来接听,“今晚一起吃饭。”总裁先生的语气听上去自然平静,没有任何扭捏做作之嫌,林一一却不经意的扬起嘴角,说,“好。”然后就是一阵沉默。林一一后知后觉的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尴尬的说:“呃,没事的话我就挂了。”肖弈却突然叫住她,“我现在在机场。”“哦。”原来他一下飞机就给她打电话了,林一一心里忍不住欢喜。那头似乎还在等待下文,却没听到除了这个无意义的单音以外的任何词汇,男人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简约的黑色手提包走在热闹的机场大厅,示意一同出差的下属坐车先走,然后才对着手机不疾不徐的说,“林一一,你可以来接我。”于是林同学火力全开的以最快的速度杀到了机场。走进肖大boss说的咖啡厅时,她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临窗而坐的背影。不远处的几个外国女游客正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悄悄说着什么,还不时露出欣赏的眼神,连吧台后的女服务生都时不时的抬头朝那个方向张望,林一一立刻有一种总裁先生太招人的感觉,走到哪里都能引来桃花无数,跟七年前根本没有任何不同。她慢慢走近,看见肖弈正低头看当日的报纸。不着痕迹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林一一满心的激动兴奋一时说不出来,只能傻傻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肖弈抬起头来看着她,微微勾唇,“速度很快。”林一一想说她是在用生命奔跑,想想这太丢人了还是不要告诉肖弈了。转眼间,肖弈已站起身来,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另一只手提着手提包,轻声说:“走吧。”“我听说你把我安排的助理都撤了。”等电梯的时间里,肖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轻漫,听不出多少情绪。林一一看了看他清俊的侧脸,认真的说,“我画画的时候不需要助理。”肖弈挑眉,转过身来看着她,“那些都是A大美术系的学生,听说要给你做助理挤破了脑袋想来,甚至连薪水都不要,所以,你不用觉得这是在浪费风擎的钱。”林一一惊愕的张了张嘴,咽下一肚子的惊呼。然后尴尬的笑笑,“是吗?但我的确不需要,不喜欢画画的时候被人打扰。”说完又在心里唾弃自己,明明这一个月来什么都没做,连最基本的构图都还没有完成。肖弈一笑,没再说话。回去的时候肖弈很负责任的坐在了后排座上,林一一便尽心尽力的充当起司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弈回来了,连塞车都没以往那么严重,林一一忍不住的欣慰的想,车子很快开到了肖弈居住的别墅门前,林一一停下车,透过后视镜,看见肖弈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睡着了。他眼睛下面有些不太明显的暗影,看来出差的这些天肯定没少熬夜。肖弈真是太辛苦了。虽然现在心脏没问题了,可是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身体呀。见肖弈睡得很熟,她不忍心吵醒他。便无所事事的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抽出铅笔来安静的在上面画线条。所有人都说她是画画的天才,但是他们不知道,肖弈的画才最是好看,仿佛笔下的那些人物全都有着别样的生命力,即使只是静静的贴在纸面上,也有一股说不出的灵性。七年前的她真是喜欢肖弈到了一种无我的境界。林児児不止一次的提醒她,不要太投入,她从来没有听进去过。即使爷爷强硬的要她与肖弈分开,她也不曾动摇过。她始终相信着,她与肖弈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即使没有家缠万贯,没有锦衣玉食,她也可以抱着爱情活一辈子。所以有一天,她对肖弈说:肖弈,我们私奔吧。私奔吧。很简单的三个字,她说得毫无压力。肖弈黑色的眼眸却突然沉下去,良久才认真的问她,你想好了吗?我不想将来你会后悔。她笑着摇头,伸手握住他修长的手指,一字一句的说,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因为她不会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机会。肖弈是肖弈,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肖弈。她愿意为了他尝尽世事无常,愿意为了他什么都不要。只是,她太年轻。还没有明白,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错过。肖弈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惺忪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周围的环境,清冽的眼眸中便立刻映出正专注于手机的纤细背影,他不禁微微勾唇,黑夜一般的眼睛里面簇拥着细小的火焰。车厢里很安静,他的呼吸声立刻引起林一一的注意。她转过身,就看见肖弈正靠在椅背上,双眼如同深潭一般的看着她。久违的心跳君立刻跑出来凑热闹,她咬了咬下唇,扯出一个看似自然的笑容,“睡好了吗?”肖弈点点头。林一一见他眼下还是有着阴影,不由得说,“你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饭改天吃也可以。”“不行。”肖弈淡淡的开口,抬腕看了看表,“白雪应该已经到了。”白雪这个名字让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她定了定神看出去,就看见白雪脸上美丽可人的笑容,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上说,白雪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说话温柔,举止得体,才貌双全,气质出众。这样的女生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完美妻子。她坐在椅子上,想起肖弈的那个吻,突然不确定起来。“下车。”身后的肖弈低沉的嗓音没能拯救她的失神,直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她才恍然清醒,小心的推门下车,白雪立刻热情的走过来拉住她的手,“一一,你去接肖弈啦?”林一一不知道她跟白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对方竟然直接叫她的名字了,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浅笑着点点头,“对。”心里的苦涩正排山倒海而来。然后听见白雪带着笑意的抱怨,“肖弈,你太过分了!竟然让一一开车去机场接你!”肖弈不置可否的一笑,率先走进了别墅里。正在想着该找个什么理由逃走的林一一还没有任何行动,便被准妈妈白雪拉了进去,边走还边热情的说:“饿了吧?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今晚可以大餐一顿了。”林一一除了笑,根本拿不出别的表情。肖弈的家她是第二次来了,装修没变,佣人也没变,只是身边多了白雪,就觉得那些第一次看见的简约温馨突然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说不定这个房子的装潢还有一半是白雪的意见呢。肖弈上楼换衣服的时间里,白雪就拉着她坐在沙发上,一直说个不停,都是些漫无边际的话题,但林一一现在心不在焉的,好几次都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能胡乱的点头和微笑。她觉得自己真不该高兴得那么早。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不,就是笨蛋。怎么能因为一个浅浅的吻就迷失了呢,就欣喜若狂了呢,就认定肖弈一定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呢。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想到这里,她就更加觉得无法面对白雪,看见白雪脸上那纯粹的笑容,她的心里就犹如一千只蚂蚁在钻,麻麻的,却疼得厉害。 阔别七年的吻(第三更)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晚餐很丰富。林一一看着占满整个意大利餐桌的杯盘碗碟,开始想象肖弈与白雪的婚礼上,每桌酒宴一定有上百个菜。餐桌上很安静。连一向喜欢说话的白雪都安静了下来。林一一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红酒,希望这顿饭快些结束,多呆一秒都让她觉得窒息。“一一,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白雪突然停下动作,一脸淡笑的表情。“你说。”白雪看了看主位上正优雅进餐的男人,缓慢的说:“我跟肖弈决定不结婚了。”哐当!林一一手里的银制刀叉掉在了盘子上,清亮的响声让她瞬间无法思考。对面的肖弈却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依旧优雅的叉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似乎这诺大的餐桌上只有他与食物的存在,而白雪嘴里的不结婚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语。林一一震惊得无法言语,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白雪,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她能听得懂并且能理解的话。接着,白雪又甩出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还有,我跟肖弈是表兄妹。”“乱……伦。”林一一艰难的吐字。白雪一笑,“我们隔了七代,应该算不上乱伦。”此时,一直置身事外的肖大boss突然抬起头来,皱着眉说,“说重点。”闻言,白雪立刻领命,抚上自己微凸的肚子,对她一笑,“其实,我已经怀孕二十三周了。”怀孕二十三周……五个多月了……“重点。”肖弈抬眼,不耐烦的打断她。白雪吐了吐舌头,在林一一无比震惊的目光中终于说出了所谓的重点,“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肖弈的,我喜欢的那个人,我的家人都不喜欢他,硬逼着我与他分手,但是我太爱他了,这是一件完全做不到的事,正好肖弈是单身,也不急着找妻子,于是我便与肖弈假装结婚,掩人耳目,前提是肖弈没有喜欢上什么人,但是,你出现了,所以这个婚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结。”“等等。”林一一打了个STOP的手势,皱着眉头问,“你跟别的男人结婚,你男朋友不会介意吗?”白雪摇头,“不会啊,他知道我只爱他嘛,而且就算他反对也没用的。”“为什么?”于是白雪脸上又露出了那种甜蜜得快要渗出糖的笑容,“他因过失杀人,现在还在服刑,不过只有五年而已,不要紧。”杀了人叫不要紧吗?坐牢五年叫不要紧吗?林一一开始怀疑白雪那漂亮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了。内心的各种震惊简直可想而知,连白雪什么时候离开餐桌的都不知道,回过神来时,就看见肖弈已站在了她身前。他低垂眼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第二次在画廊遇见你之后,我派人查过你。”林一一怔住,答不上话来。“我发现,我与你七年前的男朋友是同一个人,”他慢慢弯下身来,右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幽黑的眸光直直的迎上她的失措的视线,形成一股暧昧的气息,“但是很抱歉,关于你的一切,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林一一努力的集中焦距,想要看清肖弈眼底的神色,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看见的东西都是模糊一片。原来肖弈还是什么都不记得。那她现在坐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呢?她怯懦的别开眼,害怕看见肖弈脸上那种陌生的情绪,强作镇定的说:“这种事强求不来的,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肖弈浅笑着问,手指温柔的扳过她的脸颊与自己面对面,“林一一,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务必要诚实的回答我。”他的声音那样严肃认真,林一一只觉胸口开始窒息。肖弈是不是要问她,我们做朋友怎么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从今以后谁也不要提起,要她忘了他,开始所谓的新的生活。若真是如此,她要怎么办。还没等她做完思想建设,肖弈的声音便轻轻传来,他说:“林一一,你现在喜欢的人是谁?”林一一怔住,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一并定格下来,两行眼泪终于没能控制住,延着光滑的脸颊滑下来,她抬眼,看着眼前英气逼人的男子,缓缓的吐出两个字来,“肖弈。”肖弈不满的皱眉,“你该回答你。”林一一摇头,声音低沉下来,“你不是肖弈,肖弈是喜欢我的,可是你不喜欢我。”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双手撑在膝盖上,紧紧的握成拳头。肖弈好半天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良久,才轻声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或许住在我的身体里,”他略一停顿,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你要不要试试?”她疑惑的抬起头,眼睛里流淌着清澈的溪水,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淡淡的吐出一句话来:“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将我身体里那个喜欢你的人找回来。”装修精致的饭厅,美味菜肴占据着整个餐桌,桌上燃烧着身体的蜡烛正安静的睁着眼睛,头顶上鹅黄色的灯光洒下迷人的光影,林一一坐在椅子上,手足无措的看着半蹲在身前的男人。他清俊的容颜在交错的灯光下变得邪魅而妖娆,眼底簇拥着明亮的烟火,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迷人的弧度,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随着蹲下的姿势微微浮起褶皱来。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才终于说服自己这不是梦。肖弈说……让她试试看。那么……她不确定的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上他轮廓分明的面容,然后很轻很轻的低下头来,在那轻薄性感的嘴唇上映下一吻,肖大boss并没有给她退开的机会,忽然长臂一伸,勾住她纤细白皙的颈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以前她跟肖弈也经常接吻的,但是时隔七年,她早已忘了接吻时的那种怦然心动,此刻,她规矩的坐在椅子上,后颈被对方霸道而温柔的勾住向前,唇齿渐渐的融成密不可分的存在,肖弈湿润的舌在她嘴里狂乱而温柔的扫荡,连任何一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她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双手伸出去抱住他宽厚的肩膀,然后闭上眼睛,接受着这个阔别七年的亲吻。等到肖弈吻够了,才放开她。林一一早已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精致的小脸在灯光下越发醉人。肖弈不着痕迹的勾唇,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低声问道:“吃饱了吗?”闻言,她姣好的脸上立刻绯红一片,显然已经联想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画面,然后吞吞吐吐的说:“吃……饱了。”肖弈一笑,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客厅里带,不着痕迹的问:“今晚住这里?”啊!刚刚表白完毕现在就要她登堂入室了吗?林一一心底刮起一阵十二级台风,然后断然拒绝:“回家,我要回家。”这个情况下,要她住在肖弈家,那不是逼着她犯罪吗?所以还是回家吧,回家比较安全。肖弈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确定要回家?”说完暧昧一笑。一一大脑里的那根理智的弦瞬间崩断。竟然……竟然用美男计!实在是太阴险了!其实还有更阴险的,就是肖大boss突然弯下身来,毫无预期的在她脸上咬了一口,然后才满意的退开,坐在身后的茶几上,唇畔挂着慵懒的笑容,一字一句的说:“林一一,要加油。”加油什么?一一茫然的看着他,肖弈便倾身过来再度啃了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一定要让我身体里的那个人回来。”她明白了,于是认真其事的点点头。接着便伸出舌头,拼命的回想荒废太久的吻技,即使她的回应青涩又笨拙,还是让一向自制力惊人的总裁先生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手抱着她纤细的身子,用力是似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一般。所以,最后林一一是飘回去的。 我相信就够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今天之内受的刺激太多,唯肖大boss最后那个告别吻最是激烈,已经让她的大脑无法进行任何思考了。其实肖弈说的就是让他恢复记忆吧。可是,恢复记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刚开始的热情冷却之后,林一一发现这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为此她还特地去了白雨泽的办公室一趟。白雨泽听说她跟肖弈重修旧好,并且要为肖弈恢复记忆的时候,表情别提有多惊讶了。“说说有没有什么方法让肖弈恢复记忆?”林一一趴在他的办公桌上,眼睛里写满期许。白雨泽清咳了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好像没有,这个主要取决于患者本身的意志。”林一一站起身,在办公桌上拍了一把,凶残的看着他,“Pi!给你一分钟想出办法来,即使只有一个也总比没有好!”对于林一一这副无师自通的恶霸相,白雨泽还是有些感冒的,于是弱弱的说:“不妨带他多去些以前你们去过的地方吧,说不定会有帮助。”闻言,林美人儿才满意的笑了笑,“谢了啊,改天请你吃饭。”然后风一样的飘出了医生办公室。白雨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决定回头一定要好好的宰肖弈一顿,瞧他的女人把自己吓成什么样了。Anna发现最近老板上四十五楼的机率在明显的增大。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她就看见老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问她:“接下来还有什么行程?”Anna忙收起小心思,冷静的回答:“与汇腾集团的高层会面,参加康盛酒店的剪彩还有一个公司高层会议。”肖弈听后,沉吟片刻,“全部取消,推到明天。”虽然无解,但Anna还是非常敬业的点点头,“好的。”酒店剪彩也可以推到明天吗?看到自家老板走进电梯的修长身影,Anna欲哭无泪。自从林一一将肖弈安排的那些助理撤掉之后,四十五楼就恢复了落针可闻一样的安静,偶尔传来几丝砚墨的声音,随即又是狼毫笔与宣纸摩擦的声音,秋天的阳光披着婉约的长袍,羞羞答答的从锃亮的落地窗外走进来,映着屋中央站在桌前的身影更加秀美纤细。桌前的女子穿着一袭纯黑色的长裙,衬得肤色如玉,颜如画。此刻她正微弯着腰肢,纤细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只黑色的画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沉静的凝视着桌上的宣纸,表情肃穆而专注,温和的阳光柔软的洒在她身上,仿佛雕琢出了一股神秘的灵气,巨大的白色宣纸上,已经能够看出冬雪图的大体轮廓,浅墨龙蛇,很有些国画大师的风范。甚至连电梯到达时所发出的清脆响声也没能打断她的专注,肖弈走出电梯,便看见她低身作画的侧影。纤细灵动,气质出尘。他没急着走上前来,只是站在电梯口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窗外的阳光将她嫚妙的身影拖出一道细长的身影,正好触到了他的脚尖,眼前埋头画画的林一一不同于平日他见到的那个迷糊得可爱的女子,她的表情认真严肃而且还杂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执拗,画笔比她的五根手指都粗,被她握在手里却成了最最温顺的东西,肖弈扬了扬眉,抬腿走了过去。林一一这才发现了他,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她最近习惯傻笑。唔。一想到肖弈现在是她男朋友,她就没办法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虽然恢复记忆任重而道远,但是她有信心,一定会让喜欢她的那个肖弈回来的。肖弈走近她,脸上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模样,低头看了看宣纸上的笔触,微微一笑,“看来进展不错。”林一一尴尬的笑笑,肖弈肯定知道她当初是骗他的。说起来,“你当初找我来画冬雪图是不是早就打算要跟我表白了?”某人得了志,尾巴立刻就翘起来了。肖弈不回答,只是倾身过来亲了亲她的耳垂,声音暧昧而诱人,“如果我说是,应该不会有人相信。”林一一被他气得磨牙,转而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我相信就够了。”附带一声极其不屑的哼声。 得意妄形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上来了?”林一一问道,同时拉过某人的手,看见腕上那只名表上显示的时间,她又立刻吃吃的笑起来,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美滋滋的说:“你等我一下啊,我收拾一下就可以走了。”肖弈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看她宝贝似的收起那些画笔,将它们小心的放进工具箱里,肖大boss难免有些吃味儿,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忽然说:“中秋节来我家。”正在收拾东西的林一一听了,不禁抬起头来看他,“你们家都没有人。”肖弈嘴巴一抽,“我爸妈会回来。”你有爸妈?林一一很想这么问来着,看见肖弈的脸又生生的将话吞了回去。以前她跟肖弈交往的时候,只见过他爷爷,连他爸妈的影儿都没见过,肖弈也从未提起,而且,七年前肖弈的葬礼上她也没见过他的父母,她就自动将肖弈的爸妈归到了灵魂那一类里了,现在突然听见他这么说,也难怪她惊讶了。肖弈看见了她脸上的表情,不动声色的说,“我爸妈想见见未来媳妇。”听见未来媳妇几个字林一一自然美得不得了,可是,接着又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出现了,“你爸妈严肃吗?”肖弈皱眉看她,“一般。”“那他们会喜欢我吗?”肖大boss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不知道。”………………看来这的确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林一一在心里强调。肖弈显然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她突然停下来的动作,“我饿了。”于是神游在太空之外的林同学又立刻回神,七手八脚的将东西收拾好,章鱼似的勾住总裁先生的手臂嘻笑着进了电梯。他们这样一拖基本上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原本只有两个人的电梯突然在某一层楼停了下来。门外站着据说是风擎最八卦的一个部门的同事们,个个眼冒绿光的看着电梯里那一双亲密无比的男女,集体风中凌乱了。于是,林一一即将成为总裁夫人的消息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风擎传开了。“总裁VS林大画家,你说他们会不会打架?”“打架的话,手提PK画笔,自然总裁胜。”“可是林大画家身价据说九位数以上啊,长得又漂亮,总裁怎么可能舍得打她?”“说得也是,那一定是总裁挨打。”流言在这里开始朝着无比诡异的方向走去。车子在宽敞的马路上平稳的行驶,林一一第N次偷偷看肖大boss的脸,刚刚在电梯里,她正勾着肖弈的脖子说话来着,突然电梯就开了,门外站着的那些都是风擎的员工,傻子也看得出来她跟肖弈是什么关系了。所以,总裁先生从刚刚开始就面无表情的样子是在生气吗?因为下属知道了他和她的关系,所以生气了?其实这也无可厚非,她虽然没在风擎上班,从肖弈的秘书们口中也听说过一些,肖弈在下属心目中一向都是不苟言笑的,身边的女人从始至终也只有一个白雪而已,现在在大家都不知道这其中内情的情况下,看见他与她状似亲密的搂在一起,肯定会以为肖弈背着正牌未婚妻在外面偷吃,那肖弈在下属心中的形象一定会大打哲扣吧。想到这里,林一一懊恼的咬了咬嘴唇。在公司还是该注意一下言行的,她实在太开心了,才会得意妄形。看吧,现在出事了吧。刚刚雀跃不已的心情迅速的低落下来,她转开眼,看向车窗外那个明亮的世界,低低的说:“对不起。”正在开车的男人看她一眼,“没事。”没事……才怪。肖弈的表情明明在说有事的。 非你不可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以后在公司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不跟你说话,尽量不打扰到你的正常工作。”她越发低落,留给他的侧影瘦弱而孤寂,“我知道风擎是禁止办公室恋爱的,所以明天我会去澄清我们没有关系的。”从前她喜欢肖弈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那样的话,就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跟她抢人了。现在不同了,他们必须对生活负责,给工作买单。肖弈在工作上从来说一不二,她不想因为她的出现而破坏了他的正面形象,这样实在太不划算了。闻言,肖弈一扬俊眉,不露声色的笑了笑,“林一一,你不是风擎的员工。”林一一转过头来,她当然知道她不是啦,又听肖弈说,“所以这不算办公室恋爱。”此时,行驶着的汽车突然停下。趁着红灯,男人俯身过来,在她唇上轻啄一下,又若无其事的退回去,低沉的嗓音透着愉悦,“而且,我本来打算找个时机公开我们的关系,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林一一又一路飘起来了。车子停在雄伟庄严的大门前,肖弈出声提醒她到了。她才恍然回神,车窗外,毅然映着A大那醒目又龙飞凤舞的校名。林一一推门下车,肖弈站在她身后,声音幽幽暗暗的问:“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一一笑了笑,难得的温柔下来,“新生报道那天我就看见你了,你当时就站在那棵树下面,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的卡其裤,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她的手指指向操场边的一棵树,眼中藏着不经意的怀念。肖弈点点头,视线糅在她及腰的长发里,温柔似水。以前林一一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也拜了这光辉的头衔所赐,几十年还没离岗的门卫大爷才放他们进去。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学,校园里很安静。两人延着校门延伸出去的石子路走进去,经过学校的大堂,林一一突然停下,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大堂中央,想起肖弈那个没有拒绝的吻,想起肖弈第一次主动拥抱她的场景,不由得笑出声来。“其实你最开始一点都不喜欢我,无论我说多少遍喜欢你都只是冷冷的从我身边走过,那一次,”她的声音渐渐沉溺下来,如同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又迷人,“我拿着奖杯去找你兑现承诺,当时的我勇敢的冲上去在同学们面前抱住你,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亲了你,我以为你会推开我的,因为你一直都是这样做的,结果你没有。”她突然转身,明亮的眼神定格在他俊雅的脸上,“你第一次抱住了我,然后第一次吻了我。”那时候她连魂儿都给惊住了,除了她,还有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们,或许他们同她一样对这次的告白没有任何信心,但是肖弈大跌眼镜意外的那么一下,让所有人差点集体喷血。这真是本年度最让人惊愕的事情。说完没听见肖弈的声音,她不禁看向他,唇上立刻触到一片温热。肖弈的脸离得很近,她几乎可以计算他睫毛的长度,他温润的嘴唇静静的靠在她鲜红的唇瓣上,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如蜻蜓点水般悠然安静,林一一眨了眨眼睛,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精瘦的腰身,她长久渴望着的便是这样安宁平静的相守,如今,肖弈就在她面前,正俯下身来温柔的亲吻她,为什么她还是有种会失去他的错觉?那种不安强烈而诡异的纠缠着她,使得先前那些美好的怀念也立刻变得岌岌可危。过了许久,肖弈才慢慢退开身去,笑着说:“那一定很热闹。”她点点头,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吗?所有人都觉得我追不到你。”肖弈挑眉,露出一个愿闻其祥的表情。于是林一一便无比自豪的说:“因为他们觉得,A大的校草大人喜欢的一定是小家碧玉,而不是像我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肖弈点点头,“小家碧玉的确比大大咧咧好。”林一一气结,小声嘀咕,“哼,到最后还不是选了我。”过了一会儿,又不确定的看着他,“你真的比较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吗?”肖弈唇角含笑,深幽的双眸紧盯着她姣好的面容,仿佛在为她的小心翼翼而感到惊讶,然后才说,“我想,七年前的我会选择你,一定是有什么非你不可的原因的。”低沉温和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眼前这个人眼睛里盛着的满目深情,让林一一忍不住落下泪来,关于七年前肖弈的那个选择,她始终没有答案。如今,听见这样的回答,她只觉得心满意足。 给我一分钟解释给你听。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如果肖弈永远都想不起过去,那么,他们还能不能永远在一起?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去想方设法的让肖弈恢复记忆了,那段回忆纵使美好,却也藏着无法言预的悲伤,如果肖弈的失忆是命中注定,她为什么又要将这道疤残忍的揭开来,难道真要看到肖弈的伤口鲜血淋漓,非要肖弈带着疲惫和失落,她才甘心?她几乎有些慌了。那些在肖弈向她表白的时候不曾出现的慌乱在这时候真真切切的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她想都没想的抓住肖弈的手臂,气息不稳的问:“肖弈,你喜欢我吗?”她知道这个问题很牵强,可是,唯有肖弈肯定的答案才能让她心安。肖弈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微微愣了一下,才浅笑着说:“你该对自己有些信心。”林一一微微抬头,便与他带笑的眼睛迎撞在一起,她慢慢的抬起手来,大胆而谨慎的抚上他俊美的容颜,“肖弈,你知道吗?我怕这又是我做的梦,一醒来发现生活又回到了原点,你没有回来,而我还是得一个人孤独的过马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甚至连开心的时候都找不到一个跟我一起微笑的人……”她的话音消失在突然而至的亲吻里。肖弈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拥着她纤细的身子,仿佛被她那些露骨的思念深深的撼动了一般,紧得连空气都无法穿透。秋日的阳光从树缝间钻进来偷偷看他们,空气中似乎还能听见阳光们欢喜又小心翼翼的笑声。接下来的时间,林一一带着肖弈走遍了整个A大的学校,那些她为肖弈做过的糗事一件一件的说出来,竟然也能这样平静,是不是因为她知道肖弈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她不知道的时间安静的活着,所以,那些巨大的悲恸也可以变得少一些?她说话的时候有一股饱满的灵气,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盯着你看的时候会不小心把你看穿,肖弈淡笑着听她说话,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略显狼狈的错开视线,秋天的学校里到处都是高大的梧桐树,两人从路中间走过,林一一突然说:“肖弈,这七年你过得好吗?”肖弈停下来,低声回答:“好。”她便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的期许和深情无处藏身,“我很想你。”她这样说。声音又轻又柔,在树叶俙索的声音中,在秋日温暖的阳光中,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仿佛是为这七年说的,又似乎是那个因为肖弈而平静下来的林一一说的。她想,她这七年的所有朴素都是为了偿还将肖弈弄丢的债。肖弈是她弄丢的,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事实。她对这七年间的肖弈一无所知,就算他现在站在她眼前,她依旧能够感觉到那些并不刻意的陌生。遥远的从前,她曾是他的全部。如今,换他占满她的整个世界。肖弈没有回答,只是走过来轻轻的拥抱了她。很轻很轻的拥抱,甚至都没有用力,他只是张开双手,将她有些颤抖的身子护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眼底一片深意,低哑的嗓音听着格外深沉,“林一一,你在诱惑我。”“我没有。”她矢口否认,鼻翼间都是他身上那种清冽的味道。很淡又很迷人。轻柔的阳光终于从大树的缝隙间溢出来,缓慢而温柔的洒在他们身上,安静恬淡。陆安然电话杀到的时候,林一一和肖弈正吃完晚餐,肖弈去开车过来,她就站在饭店的大门口等着,陆安然肯定是从白雨泽那里听说了这个震惊的消息,电话才刚接通,林一一就听见了震天价响的咆哮:“林一一!你丫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她无奈的将手机拿远一些,等到陆安然吼完了才说:“给我一分钟解释给你听。”陆安然那个脾气要让她停下来根本不可能,“你在哪里?!”林一一报了个地名儿,陆安然立刻说:“你给我在那里等着,姐姐我两分钟内到!”然后电话切断,留给她一阵刺耳的盲音。远远的看见肖弈的车子开过来了,她正准备走过去,结果手臂却被人拉住了。一一转头,就看见陆安然那张愤怒的脸。她还以为陆安然说两分钟到是开玩笑的呢,结果,竟然比曹操还要快呀,陆安然脸上的表情实在不太好看,她只得讪讪的笑一声,“安然,这么巧。”“是、很、巧。”陆安然瞪着她,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一一有错在先,自然不好反驳,只能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汽车,希望肖弈能快点来拯救她。“你跟肖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陆安然生气的勾住她的肩膀,画着淡妆的漂亮脸蛋都扭曲了。“呃……”林一一无言以对,她能说她高兴得忘记了吗? 真的……要让她死心。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陆安然的眼神非常凶残,仿佛要将她生吞了似的,一见林一一脸上的表情就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得更加怒,“你竟然忘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忘了告诉我!”“我不是有意的啊。”一一垂死挣扎。陆安然哪肯善罢甘休,连尾随而来的Greey都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不知道是该劝还是不劝。“安然。”清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陆安然听见这把声音,手上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一一获救,不由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陆安然这女人下手实在忒重了。再不放开她就要给掐死了。“你恢复记忆了?”陆安然才不知道什么是拐弯抹角,她跟肖弈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两人还睡一张床上呢,所以问这问题实在不用考虑,而且还很理直气壮。肖弈看了一眼被掐得不行的林一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声音没有起伏的回答,“没有。”“那你跟一一是怎么回事?”陆安然立刻不满的叫道,“喂,你不会是想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吧,我告诉你啊,想玩3P给老娘找别人去,别打一一的主意!”她边说边将林一一扯到身旁,像个拼命保护小鸡的老母鸡。肖弈见她眼底戒备的眼神,不由一笑,声音立刻裹上了些许冷意,“林一一,你没告诉她白雪的事吗?”林一一听了,很弱很弱的说,“我忘了。”这下不止陆安然想杀人了,连一向冷静的肖大boss都不满的拧起了眉头。被陆安然拖进附近的咖啡厅严刑逼供了近一个小时,林一一才算刑满释放,然后才被陆安然架着走了出来,肖弈和Greey早就被陆安然给赶走了,此时大街上已是一片冷清,两个女人站在秋天微凉的夜晚不禁相视一笑。“无论如何,恭喜你。”陆安然看着她,难得一副温柔的表情。林一一也跟着笑,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路灯,轻声说:“我以前总觉得我可以为了爱情去死,我也觉得我可以为肖弈去死,其实不是的,我无法为任何人而死,我只是个自私的胆小鬼,如果肖弈恢复了记忆,他一定会恨我的,但是我还是想让他恢复记忆,安然,我是不是很矛盾?”陆安然心疼的看着她,粉色的双唇在夜风中慢慢开启,“顺其自然吧,与其去死,不如活着,你看,你活着才能再遇见肖弈,不是吗?”安静的路面上偶尔有一两辆车跑过,带起一阵尖锐的风。风从正面涌来,吹得她如墨的长发在空气中张牙舞爪的奔跑,黑色的发丝中,她仿佛看见了七年前懦弱的自己。与肖弈私奔的那天。她犹豫了。明知道肖弈可能就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她提着简单行李的手却在发抖。她从房间里偷偷溜出来,走出大门时却又忍不住的停了下来。她慢慢转身,看着身后的房子,那门匾上的林府两个字刺得她的眼睛生疼,她知道从今以后她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也再也得不到所有人的原谅,但是,为了肖弈,她必须勇敢的跨出这一步。就在她迟疑的这片刻中,长辈们突然冲了出来。爷爷痛心疾首的表情在很远的地方也能清晰可见。她懵了,不知该如何反应。然后身体便被长辈们七手八脚的抓住,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一一,你别做傻事。”“一一,肖弈活不长的,你何必呢。”“好男孩多的是,你为什么非肖弈不可,真是傻孩子。”“一一,不要想着肖弈了。”她被关了起来,门上的锁坚固厚实,无论她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打开。然后外面传来了响声,榔头敲打木板的声音低沉又惊心,她愣在屋中央,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终于相信,爷爷是认真的。真的要让她与肖弈错过。真的不肯承认她真正的心意。真的……要让她死心。直到房间里最后一丝光线被夺走,她手脚冰凉的蹲下身来,抱着身子撕心裂肺的痛哭。因为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见肖弈的脸,充满悲伤又无奈的脸,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再来一个七年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回去的路上,林一一沉默,陆安然好几次看她,想说话又闭上了嘴。车子开到门口,林一一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跟陆安然道谢下车,陆安然忙一把拉住她,在她疑惑的表情中,慢慢说道:“肖弈既然愿意跟你在一起,就表示他是喜欢你的,你不要多想,就算他有一天想起了从前的事,但你为他所付出的已经足够抵偿。”林一一点点头,然后推门下车。陆安然虽然不放心,但见她一脸不想多说的表情,只能驱车离开。尾灯消失后,这一块又变得空旷而寂廖。林一一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挪动。现在明明只是初秋,她却觉得透彻骨髓的冷。那些无形的夜风从她的身体间毫不犹豫的穿过,使得她黑色的长发飘散在空中,她缓慢的拢了拢头发,然后像是终于失去了力气一样慢慢的蹲下身来。她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安全的弧度,脸埋在摊开的双掌间。明明她已经跟肖弈在一起了。明明她只要打个电话肖弈就会赶到她身边。明明……一切都是如此完美。为什么她却这样不安?那种剧烈的彷徨时刻在身边萦绕,她竟没有勇气去理一理,仿佛那些千丝万缕的东西只要被逐步理顺了,就是她失去肖弈的时候。她蹲在荒凉的地面上,感觉那些温热的液体穿过她的指间,一滴一滴的落下去,那些微弱而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此刻变得格外响亮而震动,她听见自己细弱的抽泣声不断响起,以及身后那道低沉的叹息。她还没有完全回神,便觉身体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鼻翼间那种清爽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迎接她的是肖弈心疼而无奈的面容。“怎么哭了?”肖弈轻轻的替她擦干眼泪,灯光下的俊美脸庞更显温柔。那些长久以来的煎熬和苦痛终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一个能够渲泄的出口。她几乎有些粗鲁的撞进肖弈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身上的衣料,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惊慌失措,“肖弈,不要再离开我,不要走,要一直一直呆在我身边,我会改掉我所有的缺点,不会再让你担心不会再让你难过,统统都不会,肖弈,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妈妈,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的眼泪几乎泛滥成灾,大胆而放肆的浸袭着他身上昂贵的西装。宁静清冷的天空似乎变得更暗了些。她一直低着头,脑海里全是七年前她犹豫的那一瞬间,她站在林家的大门前,眼底藏着无奈和内疚,提着行李箱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紧得她想马上调头就走。但是,终究是没来得及。她看见爸妈震惊又痛苦的脸,看见叔叔婶婶们肃穆的表情,看见远处,爷爷脸上那种愤怒和无法抑制的心痛。她才发现,从始至终,她只是个胆小鬼。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肖弈的爱。她的手指收得更紧了些,仿佛害怕一放松,肖弈便会像七年前那样消失,然后再来一个七年。 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会等。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林一一,”良久,肖弈的声音才渐渐在她耳畔响起,他的身体温暖而厚重,轻轻的将她包裹在有力的手臂下面,她闭上眼睛,清澈的眼泪像溪水一样蜿蜒而下,他的嘴唇紧靠着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她抬起头来,声音因惊讶而变得小心翼翼,“肖弈,说你爱我。”闻言,男人眼中瞬间划过浓密的笑意,然后很慢很慢的俯下身来,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我爱你,林一一。”“我也爱你。”“有多爱?”“很爱很爱。”真的。肖弈。那之后,林一一就开始以风擎未来老板娘的身份出入风擎集团了。风擎上上下下对这画家老板娘还存在着一定的质疑,直到某天看见自家老板一脸温柔的牵着林画家的小手从电梯里走出来,这股以画家PK总裁的谣言才终于落实,当然,也同时惊掉了无数架眼镜。然后,大家开始有了一个共同的疑问。既然总裁与林画家双宿双栖了,那原先那个未婚妻白雪去哪里了?白雪此刻正在家里养胎。她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肚子也变得圆滚滚的,一般孕妇这个时候都会出现一些嗜睡不喜欢动的特征,但是白雪完全没有,她的兴致反而特别高昂。还特意打电话给林一一,相约逛街。冬雪图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而且离周年庆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最最重要的是,自从得知白雪跟肖弈不是真正的未婚夫妻之后,林一一对白雪的喜爱之情与日俱增,所以接到白雪电话的时候,她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她本来在画冬雪图的,这会儿也没有心思作画了。收拾好工具之后,便提着包包“下班了”。楼下Anna看见她,脸上堆着花儿一样的笑容,“林小姐,总裁正在开会,我去帮你通知他。”林一一忙拉住她,“不用了,我去他办公室等就行了。”Anna目送着她的身影走远,心里不禁想,有林一一这么一个善良的总裁夫人,相信他们以后的日子应该会越来越好过才对。等待是件无聊的事。林一一起初还能打起精神等肖弈开完会回来,然后不知怎么回事,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就睡一会儿。她心里这样想着,然后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等到肖大总裁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乱七八糟的身子,那睡姿简直惨不忍睹,他却心情愉快的勾唇一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快要掉在地板上的某人抱起来,轻柔的放回沙发中央。林一一被他的动作吵醒,迷茫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然后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嚅嚅的说:“我睡着了。”“嗯,我看见了。”肖弈盯着她布满红晕的脸,笑着回答。林一一懊恼的扒了扒挤海,然后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我等下要跟白雪去逛街,特意来通知你一声。”“好,”肖弈非常爽快的答应着,随即又温柔的说:“那我等你回来吃晚饭。”“不用了,我可能跟白雪在外面吃。”肖弈却并不理会她的话,只是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眼底眉梢尽是深情,语气温柔婉转:“不管你回不回来,我都会等。”那声音轻轻柔柔的,煽情至极。林一一心里一震,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定定的看着他,心里瞬间划过无数可能,只是短短的一瞬,快得来不及捕捉。“肖弈。”她叫他。“嗯?”他仍握着她纤细的手指,薄唇在上面流连忘返。林一一咬了咬下唇,然后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抽个时间,你跟我回去见我爸妈吧。”闻言,总裁先生微微凝眸。然后在她小心翼翼的目光中,微微一笑,轻柔的吐字:“好。”七年前,肖弈的葬礼上,林一一并没有见到肖弈的父母。所以,当肖弈告诉她,中秋节去他家见他爸妈的时候,林一一还是小小的紧张了一把。一想起肖弈这七年间所受的苦,她就忍不住自责,所以,连带的,对肖弈未曾谋面的爸妈也担起了一分内疚,若不是她,他们的儿子就不会失去记忆,也不会受那些苦痛了。中秋节那天,林一一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好好把自己收拾一番。其实她不用打扮也是极美的,但是即将见面的是肖弈的爸妈,她未来的公公婆婆,就足以让她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正当她为穿哪件衣服发愁的时候,楼下传来规律的门铃声。她小跑到阳台上,看见肖弈的车子停在院子里,而肖弈则站在楼下,正在按门铃。“我给你的钥匙呢?”她双手撑在栏杆上,问楼下的男人。肖弈抬起头来看着她,清晨清新的空气让他的笑容都染上了一层干净的味道,一如七年前的模样,“我比较喜欢一打开门,就看见你站在门后。”谁跟她说肖弈是个刻板又严厉的人?瞧他说起甜言蜜语来根本不用打草稿。林一一还是听得心里喜滋滋的,忙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房门打开,肖弈清俊的面容立刻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她看见他只是稍稍跨了一步,鼻尖便触到了她的额头,他慢慢低下头,在宁静的早晨送上了热烈缠绵的早安吻。两个人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等到真正出门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直到上了车,林一一还不太确定的问:“我这样的穿着你爸妈会喜欢吗?”说着扯了扯身上的鹅黄色毛衣,脸上一片忐忑。肖弈看了看她,勾唇一笑,“要他们喜欢做什么?只要我喜欢就够了。”呃。好吧,林一一承认自己非常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但是,“如果你爸妈要拆散我们怎么办?”肖大总裁嘴角不禁抽搐起来,过了很久才说:“那我们就私奔。”四周的空气突然一下子被抽干,她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里面艰难的呼吸,直到那一丝鲜活的氧气重新回归,她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一样,缓缓的说:“肖弈,这一次,我不会再犹豫了。”疾行的汽车突然停下,她还没从这个紧急刹车里晃过神来,身体已被总裁先生凶猛霸道的压在了椅背上。对方热烈激昂的亲吻随即压下,紧密贴合的覆在她美丽的唇上。她配合的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自己更好的送进对方的怀里。他们终究是长大了,所以才会这样明显的感觉到人生苦短。曾经那些自以为是的爱情早已被时间潜移默化,慢慢的转变成了一种相依为命的颜色。热烈的亲吻让空气都披上了暧昧温暖的色调,林一一在这甜蜜的吻里,终于会心的微笑起来。肖弈的爸妈据说刚从国外回来。特意回来的目的自然是想看一看她这未来儿媳妇了。车子停在复古巨大的宅院门前,林一一还是觉得紧张,她曾经面对无数人的质疑的时候,面对前途不被看好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如临大敌的感觉,如今,只不过是见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却让她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惊吓得张了开来。肖弈将她从车里拉出来,随手关上了车门。林一一看着眼前缓缓打开的自动门,手心里全是汗。肖弈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微微倾身,俯在她耳畔说:“别怕,有我在。”其实林一一先前的担心和紧张都是多余的,她和肖弈才刚刚踏进花园里,玄关处便走出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子,那女人一看见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奔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声音因喜悦而微微激昂,“你就是一一吗?真是漂亮,肖弈果然没说假话,呵呵。”林一一手被握着,被这突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一跳,只好将求救信号发给身旁的肖弈。只听肖弈无奈又好笑的说:“妈,你吓着她了。”林一一再次被吓到了。“伯母,你真年轻。”她嘴角微微抽搐,看着面前这年轻得像肖弈姐姐的女人,真诚的说。肖妈妈立刻被这话逗得眉开眼笑,手却仍是没有松开,就着这个姿势将人往里面带,“肖弈几天前突然说要结婚,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所以跟他爸爸忙赶了回来,肖弈说今天会带你回来吃饭,他爸爸一大早就起来准备了。”林一一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她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看肖弈,发现他正嘴唇含笑,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阳光正好,打在他身上,徒添一抹令人心动的光彩。肖爸爸是个善于主厨的人,这样的人往往都非常平易近人。林一一在林家吃了一顿毫无压力的午餐,只是肖爸爸肖妈妈实在太过热情了,夹过来的菜多得根本就吃不完。她也不想想,人家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他们怎么可能不热情呢?午餐后,肖弈跟肖爸爸去了后花园下棋,林一一则帮肖妈妈收拾碗筷,她生来就是个大小姐,十七岁之前连洗个碗都不会,即使在外面漂泊了七年,时间也没能将她变成一个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所以她非常有自知之明只做些收收碗筷,然后再将肖妈妈洗干净的盘子用毛巾擦干之类的小事。“一一,我要谢谢你。”碗洗一半,肖妈妈突然开口。林一一微微一怔,差点连手里的盘子都拿不稳,许久才问:“谢什么?”肖妈妈抬眼看向她,“谢谢你能爱上肖弈。”“肖弈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诊断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不想失去他,想尽了一切办法让他长大,这一生我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即使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喜欢他也没办法,我只要他平安的活着,”肖妈妈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沾满泡沫的双手无措的拿着一个盘子,声音脆弱而苍凉,然后她又突然笑了起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看不到肖弈身边会站着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孩子,所以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爱他,愿意接受他。”或许是肖妈妈的眼泪太过灼热了,林一一不禁也跟着红了眼眶。林一一靠近一步,将肖妈妈颤抖的身子抱住,声音埋在她单薄的肩上,模糊不定的说:“该我说谢谢才对,谢谢你将肖弈生下来,并让他活了下来。”若她从不曾遇见过这个叫肖弈的人。她怎么会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样疯狂而执著的爱一个人。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是她的福气。而遇见这样的一个人,是她的运气。 她负责貌美如花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晚餐后,肖弈才带着林一一离开。临走的时候,肖妈妈还万分不舍,不禁看向儿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一一娶回来呀?”林一一的脸瞬间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肖妈妈,你要不要这么直接啊?肖弈却只是笑,伸手握住她的,声音轻柔而迷人,“妈,你聘礼准备好了吗?”“咦?那种东西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只欠东风。”肖妈妈丢给儿子一个不屑的眼神,转向林一一时,又是那副宠爱的神情,“一一啊,我跟你爸会在国内停留好几个月,所以你们要赶紧结婚,这期间你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哦,不然我会很无聊的。”林一一点点头,没有因为肖妈妈的那句你爸而吓着。车子开出去好远,肖妈妈和肖爸爸还站在大门前,朝他们的方向挥手。林一一终于转过头来,不太确定的问:“你真的想要跟我结婚吗?”肖弈挑眉,勾唇一笑:“林一一,我还没有求婚呢,你会不会太主动了一点?”她不禁低下头去,声音埋在低沉的空气里面,微弱得很,“因为总感觉一切都太过美好,好像一直踩在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摔下去。”肖弈突然踩了刹车,眼睛透过昏黄的灯光打量她,尔后才温柔一笑,伸手勾住她纤细的脖颈,倾身一吻。“林一一,你敢说你没有在诱惑我。”吻的缝隙里,传来总裁先生温柔磁性的嗓音,低沉的,暧昧的令人着迷。“我没有。”某人理直气壮的否认。于是肖弈放开她,猛踩油门直奔家门而去。车子开到林一一的家门前,肖大总裁似乎连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愿浪费,直接将为打横抱起大步跨进门去。林一一似乎一直处于一种惊愕的状态,直到被甩在柔软的大床上,才来得及惊呼出声。等到她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肖大总裁已经扯掉了西装外套,挺拔修长的身体覆下来,将她纤细的身子压在了身下。一定是头顶的灯光太迷人了。她的眼睛竟不由自主的湿润起来。她整个年少时的所有梦想都是成为肖弈的妻子,成为他深爱着的那个女人。但是,即使血气方刚,即使年轻气盛,他们终究是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无论肖弈曾经多么激烈缱绻的亲吻她,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拥有她,她曾为这件事生气了很久,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当时的肖弈忍得有多辛苦,又爱得多么的隐忍晦涩。身上的人渐渐低下头来,温柔细腻的吻上她的唇。她安心的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了出去。身体被温柔的贯穿的时候,她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肖弈柔和的眉宇以及眼眸中游荡的深情。她微微笑了起来,声音在旖旎的空气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响起,像是某种宣言,温柔而虔诚:“肖弈,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最后一个。”回答她的是男人更加温柔的侵略和缱绻的深情。过了许久,久到她已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男人低沉柔和的嗓音才一字一顿的响起:“我也是。”林一一醒来的时候,全身酸痛不已。但她的好心情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想起昨晚,想起她终于成功的将肖弈拿下,便不由自主的坐在床上一个人傻傻的笑起来,肖弈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她拥着薄被,裸露着双肩,白皙的肌肤上还有昨夜留下的痕迹,他不禁眼眸微眯,里面贯满了危险和深沉。林一一也发现了他,脸上不禁闪过一丝窘迫。眼看见肖弈一步一步的走向床边,眼看着他坐在床延上,眼看着他倾身过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声线沙哑而低沉,“早安。”她定定的看着他英俊的面容,温柔又娇羞的凑过去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早安。”这是一个她做了八年的梦。梦中,窗外的阳光正好。一睁开眼睛便能看见它们在空气中欢快的跳舞,她深爱的人从门外走进来,温柔而深情的亲吻她,然后对她说:早安。然后他们会在浴室里极其龟速的梳洗,她会替他挤好牙膏,而他亦会在洗完脸后拉着她继续深情热烈的亲吻,然后他们会共进早餐,她的厨艺不太好,他却会笑着说好吃并将食物全部吃完。他们会一起出门,他工作,她画画。周末的时候,他们会约会。他负责赚钱养家,她负责貌美如花。他送她香槟玫瑰,她送他一世芳华。这,就是她关于这个美梦的全部内容。 交往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这个不大的愿望曾使她赌上了最奢侈的年华,现在,那张黑色的幕布突然落下,她终于看见属于她的美梦的升华。她在秋日温暖的阳光中,微微笑起来。直到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她才慢慢支起上身,紧紧的拥抱了他。“肖弈,你娶我吧,我很好养的。”她这样说,声音在早晨的空气里面轻飘飘的飞起来,像是句子上面停着一只美丽的蝴蝶,一不小心就会飞走,以至于什么都听不清。闻言,肖弈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声音过了很久才传来:“好。”接到陆安然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林一一还在为冬雪图做最后上色,她一边拿着手机,一边专注眼前的作品,听见陆安然大大咧咧的声音:“亲爱的,你跟肖弈怎么样了?”“我们很好啊,你跟Greey还好吧?你们的蜜月旅行现在进行到哪个国家了啊?”“在英国,外面正在下雪,冷死了。”陆安然轻声抱怨。她却突然想起她跟肖弈认识的那一年,也下雪了。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一夜之间就铺满了整个城市,那些高楼上面都是雪花雪白的碎片,她站在厚厚的雪地里,脸冻得通红,只为远远的看肖弈一眼。肖弈的性格虽然总是沉默的,在男生堆里却非常受欢迎。她看着他被一群男生簇拥着从教学楼里走出来,她没敢走上前,就那样远远的看着他,肖弈的视线突然远远的飘过来,停留在她身上,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她虽然觉得失落,心底却满是深情。因为对方是肖弈啊,所以,即使他再怎样冷漠淡然,她也可以深情不移的喜欢他。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义无返顾,奋不顾身。与陆安然又聊了一阵,她才收起电话,重新专注在画上。过了一会儿又放下笔,摸到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拼音。你在干嘛?敲完这四个字发送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手机嘟嘟叫起来。批阅文件,你呢?看着屏幕上那几个字,她笑了起来,肖弈连发短信都那么简洁,能省则省。晚上想吃什么?见她没有回答,电话那头的男人又敲了一排字发过来。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许久,才将自己想吃的菜名儿打上去,然后发送。末了又附上一句:我想你了。这回,肖大总裁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白天不许诱惑我。她便吃吃的笑起来,将手机放回原处,终于可以专心于画前了。大班台后的男人将手机放回桌上,唇边荡起一阵愉快的笑意,Anna推门而入,看见总裁嘴角的笑容,只得假装没看见,严谨而专业的说道:“老板,有位林夫人找你。”肖弈收起笑意,黑眸一转,瞬间有了答案。他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穿上,看了看Anna,说,“请她进来。”王嫣走进这间简约大气的办公室里,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窗前的男子,七年过去,他已从一个瘦削单薄的少年长成了一个挺拔英伟的男人,身上的黑色西装衬得他的眉宇更加英挺骄傲,那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此刻正平静的看着她,脸上波澜不惊。空气一时静默,似乎谁先开口便是输。肖弈终是不想看见林一一伤心的模样,于是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对沙发比了个请的动作,声音有礼而客套,“林夫人,请坐。”王嫣点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身为林氏集团的第一夫人,她的身上自然有一股由内而外的优雅气质,穿着非常得体的复古花纹旗袍,看着很是年轻。她不说话肖弈也不急着开口。空气一时间再度陷入寂静的沉默。直到秘书小姐送上热气蒸腾的咖啡,肖弈才慢慢开口:“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前去拜访,望林夫人见谅。”王嫣轻抿了一口咖啡,风韵犹存的脸上并不见多少表情,只是轻声问:“我听说你跟一一在交往?”闻言,肖弈微扬嘴唇,声音并不如何冷冽,语气却似带着利刃,仿佛将面前的空气都割开了一道裂缝,有凌厉刺骨的风从那缝隙间奔涌而出,“怎么?难道林夫人又想像当年一样拆散我们?”王嫣呼吸一滞,眼底的懊恼一闪而过。 那个人叫林一一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肖弈不动声色,眼睛专注于琉璃几上的精致咖啡杯,那杯延上依稀可见繁复的花纹,就像七年的年轮,复杂深邃,王嫣的声音隔着雾蔼一般的热气,听上去有些模糊不清,“我只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想要给她幸福?”“林夫人觉得呢?”他不答反问,气势咄咄逼人。王嫣微抿嘴唇,美丽的脸上一片深思,许久才说:“七年前确实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你要恨的话尽管恨我们,一一她什么都不知道。”肖弈轻声而笑,黑色的双眸里波光潋滟,轻启薄唇,声音不咸不淡,“当年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然后在王嫣惊讶的表情中继续说道:“七年前我会失去她是因为我不够强大,怨不得人,如今,”他突然抬眸,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中年女子,英挺的脸上一片坚定之色,“就算与整个林氏为敌,我也有能力护她周全。”他的话音落下许久,整个空间里没有一丝声响。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一个老练,一个沉着。“罢了,”隔了许久,王嫣长长的舒了口气,一脸释然的表情,“这七年来一一受的苦我都看在眼里,她一向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既然认定了你,就绝不会轻易改变,我只希望你能珍惜她,如同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肖弈看向她,微微颔首算是回答。王嫣看了他一眼,随即优雅的起身,对着他深深的弯下身去,肖弈眼底的惊诧一闪而过,忙扶住她的手臂,听见她说:“谢谢你能回来,否则,我不知道一一要怎么度过余下的一生。”她说完并不等肖弈回答,便转身朝门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颇有深意的看了肖弈一眼,“你并没有失忆这件事还是找个时间告诉一一,拖久了,始终不太好。”肖弈微微一笑,眸中深情款款,声音低沉有力:“若这样能让她好过一些,我宁愿她永远都不知道。”王嫣微微诧异,随即勾唇,转身离去。房门关上,也同时关住了满室寂静。英俊挺拔的男人走到落地窗前,深色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地面,芸芸众生皆在脚下,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非常好,但是,又怎能及得上她脸上盛世的灿烂?林一一这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时候留在了他的心里,老实说,他自己都不清楚。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早已无法自拔。只是他习惯了不动声色,善于隐藏。所以,他总是走在前面,而她则在后面艰难的追赶。肖弈,我喜欢你。她第一次这样对他说,眼神晶晶亮亮的,像是落满星尘的天空,让人无法抗拒。他想,怎么会有这么不知羞的女孩子?他自然转身离去,还未走出几步,又被她缠住了,只见她依旧一脸灿烂的模样,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靠近他的衣角,说:肖弈,我喜欢你,我们交往看看好不好?这般得寸进尺的要求,他明白自己应该不悦。可是没有,心底那些慢慢涌上来的微弱的喜悦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于是他看着她说:若你拿到米苏画展头奖,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她的脸上立刻点缀上那种璀璨而耀眼的光芒,连想都没想的回答:好!那样坚定而笃然的自信脸庞,竟让他微微心动。她捧着奖杯跑向他的时候,他莫名的舒了口气。不知是害怕她拿到奖还是害怕她拿不到。然后,她姣好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嘴唇上立刻传来一阵刺痛,他在心里微微笑了笑,这么一个冒失的家伙,连亲个人也是这般不知分寸,于是他慢慢拥住她纤细的身子,俯身,温柔的亲吻了她。就是她了吧。他想。若这一生注定要牵着某个人的手活下去,那个人定是叫林一一的。然而,他们都太年轻。等到转过身来看来时的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强烈的渴望着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若他早知道有一天会失去她,他一定会牢牢的握住她的手,绝不松开。 肖弈的姐姐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桌上的手机缓慢而沉默的震动起来。他走回去拿起电话,林一一三个字便立刻跃入眼底。我们今晚去外面吃吧,就当犒劳我终于画好冬雪图好了^o^他温柔一笑,看了那排字许久,才回复:好的,肖太太。于是,林一一是从四十五楼飘下来的,她手里还握着手机,脸上被一种诡异的笑容全面覆盖,迎面走来的Anna不禁吓了一跳,“林小姐,你怎么了?”林一一啊了一声,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的诡异,于是忙正色道:“你们老板在吗?”“在。”“好,那我去找他。”林一一忙加快脚步往肖弈的办公室走,丢下还想问问题的Anna。她进肖弈的办公室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所以在她推开那扇房门的同时,手腕便被人扯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已被人狠狠的搂在了怀里,她僵硬着身体,直到闻见肖弈身上独特的清爽气息才渐渐放松下来。“肖弈?”她试探着叫了声。肖弈并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在她柔软的颈间,近乎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她的美好,“让我抱一会儿。”林一一也不敢再说话了,只好任由他抱着,不知过了多久,肖弈的声音才隔着空气慢慢传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以后的每一天早晨可以对你说早安。”那声音轻得很,浮在空气之中,像是被无数无形的气体穿透而过,林一一听了,只觉耳膜一阵轰鸣。她好半天无法思考,大脑一直处于一种空白的状态。然后,她才像是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般,紧抓着肖弈的衣服,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肖弈,你是在跟我求婚吗?”肖弈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一个吻印证了这个事实。接着,她就觉得手指一凉,低头看去,一枚纯色的钻石戒指已牢牢的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那微凉的触感几乎让她落下泪来,耳边传来肖弈温柔的嗓音:“肖太太,你愿意吗?”她微抿着嘴唇,眼底一片湿润:“我可以说不吗?”“当然……不行。”窗外阳光热烈而温暖的照进来,映在他们紧密贴合的身体上,用金黄色的光芒将他们包裹成了一个完整得无法分开的整体。林一一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将肖弈带回了家。她原本以为要让爸妈接受肖弈没死以及她要与肖弈结婚的事情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结果却出乎她意料。爸妈看见肖弈时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听见她说要结婚的时候也是一脸淡定的表情,而且,饭桌上还不停的给肖弈夹菜,话题一个接一个,根本就没有冷场的时候,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妈,你一点都不惊讶吗?关于肖弈没有死这件事。”趁着肖弈跟爸爸在客厅喝茶的时候,林一一忍不住问。王嫣笑了笑,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侃侃而谈的未来女婿,温柔的说:“一一,只要你幸福,妈妈别无所求,当年是我们错了,好在,你们虽然绕了一个大圈子,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喃喃的叫了一声。王嫣走过来将她拥住,手指很慢很慢的缠上她的黑色长发,“妈妈看得出来,肖弈是真心爱你的,这世上,两个人能够相遇相知相爱然后结婚的太少,所以,一定要珍惜眼前人。”她在母亲的肩上用力的点头,眼泪终于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下来。自从见过林一一的父母后,肖弈便开始着手筹备婚礼了。林一一想帮忙,奈何肖大总裁太会长袖善舞,下得厨房上得厅堂,而且外交更是一把好手,于是林一一郁闷的发现,自己这个准新娘除了试穿婚纱以外无事可做。即使肖爸肖妈想要帮忙,也被总裁先生客气的回绝了。看见肖弈这样亲力亲为的筹办婚礼,说不高兴自然是假的。林一一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光着两个脚丫喝咖啡,肖弈前两天去了美国的分公司视查,按行程大概要后天才能回来,她百无聊耐,正准备给聂晶晶打电话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林一一吗?”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林一一微微一愣,“是的,请问你哪位?”“方便出来坐坐吗?”对方的口气实在不算好,但是林一一最近顺风顺水,决定不跟她计较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对方说:“我是肖弈的姐姐。”半个小时后,林一一推开了咖啡馆的大门。大门上的铃当立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她环顾了一下眼前安静的空间,看见靠窗坐着的那个美丽的女人朝她挥了挥手。肖弈的姐姐。她从来没见过,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肖弈还有一个姐姐。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难过,从前她的眼里只看到肖弈一个人,以为拥有了他便可以,却连他的家庭成员都不知道,想想都觉得惭愧。 私奔的时候,你犹豫了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我叫肖悦,肖弈的堂姐。”“林一一。”两人在安静的咖啡馆里安静的握手,然后又默契的松开。“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肖悦的声音是清冷的,表情也不怎么温暖。几乎一瞬间,林一一便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是的。”既然对方不客气,她也就没必要做淑女了,即使对方是肖弈的姐姐也不例外。听见这两个带着倒刺的单音,肖悦微微一笑,耳垂上的耳圈迎光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真没想到,肖弈最终还是没能放下你。”“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一一微微皱眉。肖悦歪头看了看她,端起杯子来轻抿了一口,声音不太热衷的说:“七年前私奔的时候,你犹豫了,对不对?”林一一身体一震,老实的回答:“是。”“所以呀,”肖悦一手撑在桌面上,美丽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看着她,“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这么不懂事,私奔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有什么值得犹豫的?若当年你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跟他走,又何必绕了一段七年这么长的路呢。”林一一抬头,直直的望向她,“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私奔?”肖弈一直是个骄傲的人,即使私奔也不可能搞得人尽皆知。闻言,肖悦突然笑了,那笑容仍是美丽的,却说不出的扭曲,“因为,你们的机票是我订的,私奔路线也是我替肖弈拟好的,甚至连以后的路我都替你们考虑到了,一切都非常完美,我唯一算错的是,你竟然临阵退缩了,这真是肖弈人生中最大的败笔。”林一一怔怔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问:“你今天约我出来,故意避开肖弈不在国内,不会只想跟我说这些吧?”肖悦不喜欢她,这是身为女人的直觉,然而,那个让肖悦讨厌她的原因她却连想都不敢想,急欲破土而出的真相几乎让她瞬间失了方寸,比重遇肖悦的那一刻还要来得更加惊心和错愕。肖悦看着她,长睫下的眸子盛满了笑意,“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所以,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猜到了吗?或许吧。“肖弈他……没有失忆。”她颤巍巍的开口,脸色瞬间苍白下来。肖悦赞赏的看她一眼,“那你还要跟他结婚吗?”她始终低垂着头,到了这时才终于抬起来,目光凿凿的看着肖悦,“为什么不?”“他欺骗了你。”肖悦凉凉的开口,直接戳中她的软肋。林一一却突然笑起来,笑容让她看上去如同一朵安静恬美的海棠,自信又羞涩,“那些与肖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肖悦难得的挑高眉毛,微微勾唇,“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放心……什么?”肖悦冲她眨眨眼睛,“反正我这个弟弟是个笨蛋,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刚好互补嘛,更何况,你用七年的时间来偿还肖弈七年前的损失也足够了。”“我想这些事情你们家的人是肯定不可能告诉你的,而肖弈那么骄傲,自然不会提起,”肖悦终于端正了坐姿,语气也认真了起来,“七年前,你们决定私奔的那天,你没有来,肖弈在机场等了你足足两个小时,飞机都起飞了你仍是没有出现,于是他便开车去了林家。”肖弈自然没有等到她,因为她被爷爷关了起来。无论她怎么叫喊反抗都没有用,整个林府像是突然人烟灭绝了一般没有一丝人声。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绝望而委屈的哭泣。“肖弈虽然从小身体不好,但他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弟弟,然而,我这个优秀绝然的弟弟为了你不惜跪在林府门外,祈求能够见你一面,但是你们家的人态度非常坚决,即使看见这个瘦削的少年不吃不喝的在门外跪了一天也依旧没有心软。”肖悦的声音听上去很平常,而林一一却听得心脏都快停摆,她只能怔怔的坐在位置上,瞳孔里映不出任何东西来,脑海里一遍一遍的回放骄傲的肖弈挺直着背脊跪在门外的场景,那样遥远而生动,却又尖锐深刻的凌迟着她的心脏。“我在他体力透支的时候将他带了回去。”肖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林一一抬头,撞进她冷静的眼眸中,“车祸呢?”“那自然是假的,肖弈的心脏本来就有问题,若再来一场车祸,就真的回天乏术了,”肖悦嘲讽的笑了笑,“车祸不过是用来报复你们的手段而已,我这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连我都舍不得欺负他,更何况是别人,所以,为了让林正后悔,就只能让你难过了,他不是最疼爱你这个孙女吗?看见你痛苦,他应该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吧?”林一一抿着唇,一语不发。 肖弈是最好的。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不过,那天回去之后肖弈就大病了一场,而他的心脏也一度衰竭,好在我们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心脏给他移植,他才完整的活了下来,”肖悦像是陷入了往事之中,眼中浮浮沉沉的,不知情绪,然后她突然抬眸,看向林一一,“你知道吗?即使你是个胆小鬼,他也始终没能忘记你。”“那之后他没再提起过你,我甚至以为他已经忘了有林一一这么一个人,可是,当他提出要回国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甚至已将你刻入骨髓至死难忘,”肖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底有些疲惫的影子,“肖弈的心脏动了三次大手术,每一次他都好运的醒了过来,每醒来一次,他都会对我说,姐,我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林一一咬着唇,生生的别过脸去,玻璃上映出她美丽的容颜,以及上面如小溪般流淌的两行眼泪。“你一定以为你能再次遇见他,肯定是上帝听见了你的祷告吧?”林一一怔怔的望着她,看见肖悦形状优美的唇一张一合,声音似澎胀着无数的气体,下一瞬就会爆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上帝,所以,是他让自己被你找到的,故意在凤凰山下停留,故意让你看见他,故意让你掉进陷阱里,不得不说,这招欲擒故纵肖弈使得非常好,堪称完美。”“肖弈是最好的。”林一一好半晌才说了这么一句。肖悦诧异的挑眉,“这么说,你还愿意跟他结婚?不计较他骗了你七年?”林一一微微一笑,眼中落满璀璨的尘埃,“若有这样的一个人,七年都不曾忘记过你,那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更何况,纵然是陷阱,也是我自愿跳下去的。”肖悦终于会心的微笑起来,末了从包里拿出一本旧笔记递给她,“呐,送给你,结婚礼物。”林一一慢慢接过,正打算翻开来看,却被肖悦一把按住,“等我离开了再看,否则肖弈知道了会杀了我。”话说完,便优雅的起身,大步走出了咖啡馆。手上的笔记本已经有些年岁了,那些横亘在掌心下的纹理让林一一突然不敢打开了。她将身体陷在卡座里,久久都没有移动过。或许,是肖悦的话太过刺激。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害怕这样的事实。或许,她只是个胆小鬼。想起肖弈七年前为她做的一切,那样骄傲自负的肖弈,那样直直的跪在林家门前,需要多大的勇气?她的肖弈完美而强大,所以温柔起来的时候,几乎让她无法招架。她想见他。这一刻,当她握着那本旧笔记的时候突然很想见他,她明明不是最好的,不是最合心意的,他却在阔别了七年后依旧对她念念不忘,这样的勇气和决心让她终于豁然开朗,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非她不可的人存在着。她毅然起身,开车直奔机场而去。她坐了最快的航班飞往美国,虽然从前为了举办画展也去过几次,但是她对这个国度还是陌生得很,一下飞机便立刻打了肖弈的电话,却无论怎样都无法接通,她站在L。A。的机场,发热的大脑终于冷却下来。于是她又打电话问Anna肖弈下榻的酒店。去酒店堵人总是最好的方法。拜洛杉矶良好的交通状况所赐,从机场到酒店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她才刚推开车门,迎接她的便是美国雪白纯粹的大雪,那些雪花像羞涩的少女缓慢的落下,有的落在她的肩头,有的停留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她仰起头来,看头顶上灰色的天空,想到等下就会见到肖弈,心底便涌起一阵强烈的喜悦和幸福。台阶上铺满了积雪,酒店金壁辉煌的大堂就在不远处。她拾阶而上,酒店的大门突然打开,身穿笔挺西装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步出,他的眸光深沉而尖锐,走动间亦在讨论些什么,他的视线微微一掠,脚下的步子突然停住。林一一抬头,便毫无准备的撞进他热切的目光中。随行的唐特助看见突然出现的总裁夫人,再看看已经被定身的总裁,非常聪明的带着其他人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这一方热闹的土地便立时安静了下来。“我……我下了飞机之后本来想再坐回去的,却突然发现我身上的钱只够买一张机票。”她红着脸,语气不稳的解释,那些来时的激动和昂扬褪却后,剩下的是令她惊讶的难为情和尴尬。肖弈并未立刻回答,他只是单身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林一一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得微微别过脸去,耳边传来总裁先生裹着浓密笑意的声线:“林一一,是你主动跑来的。”“啊?”她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被人搂住带进酒店。 早安,肖太太。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所以,林一一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毫无悬念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反观某人,却神清气爽,唇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早安,肖太太。”他在她唇上映下灼热的亲吻,眼睛在早晨的空气中更显明亮。他修长的手指穿过被子伸进去,握住她温暖的手指,“我很高兴。”她疑惑的看向他,似在询问答案。他并未让她失望,稍作停顿,便继续说:“我正在想若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该怎么办?然后你就出现了。”“肖弈,我爱你。”她身子稍稍前倾,双手环在他宽厚的肩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透明,却又透着莫名的难过。若不是肖悦突然出现,肖弈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她这些事的吧?不告诉她他从来都记得所有的一切,不告诉她七年前他为了她是怎样的委屈求全,不告诉她……他所做的一切努力。若这是他的心愿,她会全力维护。假装不曾见过肖悦,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仍是失去了部分记忆的肖弈,而她,仍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那一部分。肖弈伸手反拥住她,唇角含笑,声音低沉而温柔,“收到。”林一一和肖弈的婚礼在所有人的期盼和祝福中终于来临。当牧师宣布他们成为合法夫妻的时候,她在肖弈的眼中看见了不同以往的炙热和觉悟,或许,他也跟她一样,渴望着这样的一天。让他们属于彼此,忠于彼此。从此不管时间如何向前,世事如何变迁,她曾经如何狠心的胆小和犹豫,这一刻,他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就像生长了几千年的树根,盘根错节,紧密交缠。林一一在婚礼上见到肖悦时,就像是从未见过这个美丽的女人一样,热情洋溢的与她拥抱以及自我介绍。而肖悦亦优雅的笑着回礼。两个女人,在肖弈看不见的地方默契的相视一笑。还未蜜月完的陆安然和Greey匆匆赶来,送上最真诚的祝福。“恭喜你,亲爱的。”“谢谢。”“对了,白雨泽呢?”陆安然四处看了看,不由疑惑的问。闻言,肖大总裁摸了摸鼻子,林一一则皮笑肉不笑的说:“我送了一份超大的礼物给他,相信他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了,正在家里慢慢享用呢。”哼,谁让白雨泽跟肖弈合起伙来骗她,还把那场假车祸说得神乎奇神,害她伤心难过了这么久。不小小的惩罚他一下,对不起自己。“恭喜。”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林一一和肖弈同时转身,看见封辰微笑的脸,他的身边跟着脸皱得像苦瓜的聂晶晶,看来封辰的速度很快,这么快就将人拿下了。“谢谢。”肖弈朝他举杯,微笑着说。聂晶晶便趁着这个空档将林一一拉走,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封辰。肖弈看着林一一的身影走远,直至消失在花园出口才收回视线,不由笑道:“封总的速度很快,这么快就抱得美人归了。”封辰淡淡一笑,“我跟肖总不一样,肖总可以用七年的时间来塑造城墙,而我,喜欢速战速决。”“哦?据我所知,封总这个速战速决可花了六年时间呢。”肖弈笑着反击,唇边的笑容优雅绝伦。封辰并未说话,只是仰头喝酒。末了,才看着肖弈说,“我不得不承认,肖总是个优秀冷静的猎人,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论手段,我得多向肖总学习。”肖弈笑了笑,轻轻摇晃杯中的红酒,“彼此彼此。”恰时,林一一拉着聂晶晶从花园外面走进来。封辰便向肖弈点点头,边走向了聂晶晶。聂晶晶眼中的求救信号非常明显,无奈封辰的气势太过强烈,林一一只得假装没看见,直到封辰和聂晶晶的身影看不见了,她才微微松口气。肖弈这时已走到她身边,修长的手臂自然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声音低沉而暧昧,“老婆,好无聊,我们先回家吧。”“啊?这么早?”肖弈暧昧一笑,纤薄的嘴唇来到她的耳际,缓缓的吐字:“不早了,而且,回去还有很多事可以做。”林一一脸上立刻绯红一片。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肖弈竟然这么……色。“呃,可是客人都还没有走。”林一一垂死挣扎。肖弈便靠近她几分,薄唇朝着她的耳际不遗余力的呼出热气,“有人会安排的,我们先回家。”语气已是全然的笃定,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林一一,便拉着人径直出了酒店。直到被拉上车,林一一还想着逃跑。但是肖大总裁非常轻松的便将她拉回来,也不管现在是白天,不管车子正停在人来人往的酒店门口,便直接倾身过去,将人压在了椅背上。缠绵热烈的吻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将两人紧紧的系在一起。车厢里的温度立时被浸染上了一层浓厚的暧昧,林一一挣扎着推他,“肖弈,我们回家再……好不?”肖弈盯着她红得像番茄的脸颊,心情愉快的应:“好。” 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白雪在林一一的婚礼后的第六个星期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虽然分娩过程非常的触目心惊,但是听见小家伙洪亮高亢的哭泣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林一一不禁握住了肖弈的手,眼底盛满浓密的羡慕。她也想要一个宝宝,肖弈的宝宝。不知道上帝有没有听见她虔诚的祷告?“肖弈,都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没有呢?”回程的路上,林一一郁闷的问身边正开车的男人。肖弈微微挑眉,“看来我得再勤快一点。”林一一不禁嘴角抽搐,难道现在还不够勤快吗?总裁先生果然说到做到,一回家立刻拉着林一一直奔卧室而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林一一从床上坐起来,大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完全清醒。过了几分钟才想起,她现在是在她与肖弈的新房里。这是一幢三层的别墅,是肖弈爸爸妈妈送的新婚礼物,位于本市住宅区的黄金地段,价格自然不低,只是对肖家来说根本不值不提,本来林一一是不要的,她与肖弈都有房子,就算要买大可以自己掏钱,没必要用老人家的。但是肖弈妈妈的态度相当坚决,于是林一一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她环顾四周,肖弈不在房间里,林一一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终于不舍的爬下了床。下楼的时候听见厨房里有动静,她站在门边,看见肖弈正背对着她低头切菜,那均匀细微的声音让她心里顿时一暖。林一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肖弈身体一顿,温柔的嗓音自口中滑出,“醒了?”“嗯。”她的手仍是没有离开,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我刚刚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抱歉,我觉得你醒来肯定会饿。”肖弈这样解释着,便转过身来,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林一一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声音还带着浓重的起床气,“你不饿吗?”肖弈一笑,意有所指,“我刚刚已经吃过了。”林一一一噎,瞬间放弃了这个话题。“去坐着,马上就可以吃了。”林一一摇摇头,退后几步靠在琉璃台上,“我在这儿等着好了,已经没有力气走出去了。”肖弈明知她在耍赖,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什么,即而转身过去继续刚才的动作。每次看见肖弈围着围裙的时候,林一一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当肖弈将热气腾腾的食物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立刻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肖弈夹了一块炸香芋喂到她嘴边,她便张开嘴一口含住,而且还厚脸皮的咬住了筷头。肖弈试着将筷子夺回来,几次无果后终于放弃。“林一一,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男人的声音瞬间低沉,披着一层暗哑的色彩。闻言,林一一立刻松开牙齿,认真的吃起香芋来,再不敢多看总裁先生一眼。肖弈的手艺这些年来愈发有长进,把林一一原来就被养刁的胃惯得更加娇贵,以前觉得还可以的外卖如今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对此,肖大Boss并没有任何不满。当某天白雨泽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反而兴致良好的说:“这样不错,至少她再也离不开我。”把自己的女人宠得任何人都受不了,的确非常高段,只是,未免也太阴险了。白雨泽听了一阵恶寒,愈发觉得肖弈是一头狼。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白雪家的小子取名沈扬,虽然沈扬的爸爸如今还在服刑,但是这丝毫不影响白雪开心的心情。摆满月酒的前一天,还特意打电话给一一,让她去个人就好了,千万别带礼物什么的。林一一嘴里应着,心想不带礼物去白吃多失礼呀。这头肖大总裁来了一句:“白雪的意思是让你准备大礼。”林一一怪嗔的看他一眼,人家白雪的意思明明就是不用带礼物,他偏偏喜欢扭曲人家的话,其实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买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二楼的画室里。“我先去把礼物拿下来。”林一一将手里的书放在桌上,咚咚的跑上楼去。肖弈坐在沙发上,笑着看她欢快的身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缓慢的收回视线。林一一给白雪准备的礼物是一套迪斯尼玩具,用一个很大的盒子装着,她买回来之后就一直将它放在画室的柜子里。一打开柜子里,那盒子果然正安然的躺在里面。她伸手将盒子抱出来,正准备转身出去时,目光却突然被角落里那幅被画布遮盖的画板吸引。 尾声--那你要记得,握紧我的手。 - 我在昨年等你 - 离殇·倾城   那里原本是没有东西的。她的心突然怦怦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等回过神来时,她已走到了那个巨大的画布前面。犹豫片刻后,她终于抬起手,将那画布扯了下来。画上的男子有一张俊美的容颜,幽黑的双眸乌黑明亮,嘴角微微含笑,说不出的英气逼人,他静静的站在画中央,身上被渲染上了淡雅的颜色。她微抿着唇,瞳孔里映出肖弈微笑的面容。七年前,她就是这样失去他的。看他绝美的容颜在她眼前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她忍不住伸手,轻触画中人的脸,那些干涸的油墨从她纤细的指尖一一掠过,如同岁月斑驳的年轮,令人心颤。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去,看着那个站在房门口的挺拔身影,“这画怎么在你这里?”肖弈一笑,“珊珊送的,说是新婚礼物。”“是吗?”她复又转过身去,眼睛眷恋的流连在面前的画上,声音轻漫而模糊,“那我要好好谢谢她。”“嗯。”她捡起地上的画布,重新盖在那幅画上面。动作小心而温柔,眼底的缱绻无处藏身,穿过一层一层的尘埃看向倚在门边的男子,“肖弈,我们别在分开了好吗?”男人眉眼微眯,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将她轻柔的拥进怀里。“那你要记得,握紧我的手。”2007年3月22日晴思念过度,心脏有些痛。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好在手还能动。至少,握笔的力气还是有的。一一,我已找到合适的心脏,对方是一个车祸不治的年轻女孩子,手术前我去看过她,发现她与你长得很像。但细看,又不是很像。因为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脸色苍白如纸,不像你,永远都是那样美丽自信。手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身体被麻醉了,所以,我是在想念你的同时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是蔚蓝的,就像遇见你的那个下午,白云悠闲、小鸟肆意,你从车上下来,神情骄傲得如同公主。我就站在树下看你,第一次发现,这世上,真有一个人能够让我心动。2009年7月3日雨医生说,我的心脏已经基本无碍。这时候却格外想念你灿烂的笑容,想看看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迈出去的脚却又不自觉的收回来。怕这样一出现,又是同样的结局。我终于发现,当初失去你的原因,是我不够强大,没有能力让你幸福。所以,要等我。一一。等待,是件漫长而煎熬的事。然而,有的人选择了等待,所以他最终获得幸福。而有的人,放弃的同时也失去了心安理得的资格。很多年以后,肖弈一个字一个字写上去的那本老旧的笔记本仍旧躺在箱子的最底层。因为,那是肖弈爱她的证据。她一直以为,经历漫长岁月的人只她一个。却不知,那个一直站在昨年里等待的人,是肖弈。(全文完)-----------------------------------------------<我在昨年等你>这本书写到这里就结束了。一个月的时间,写了12万字左右,这是我迄今为止写得最用心的一篇文章,感谢一直追文到最后的各位,也感谢那些读懂了林一一的人,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谢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