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殡仪馆求职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叫杨魁,大学专业学的服装与化妆设计,听着高大上,实际上就是给人化妆搭衣服。 毕业后,我通过导师的关系进了知名影视城某古装戏剧组,可戏刚拍到一半,制片人把导演媳妇的肚子给搞大了,双方大战一场,导致剧组停工,项目流产,我也连带着失业了。 我不想再麻烦导师,先后面试了很多剧组,但他们嫌弃我没有成片经验,纷纷把我拒之门外。 随着失业期的延长,钱包也快空了,本想打电话让家人支援一点,可屋漏偏逢连阴雨天,没等我开口,电话一端的老爹说骑车摔断了腿,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并要求我下个月打两千块回家应急。 我挂断电话,一时间哭笑不得,沿着小路向出租屋的方向走,心里想的全是找工作赚钱的事,一个不留神踩到一坨热气腾腾的狗屎。 “妈的,真是走背运,这么臭的狗屎偏偏让我给踩了,但愿能带来狗屎运……”我一边调侃,一边把鞋子上的狗屎往草坪上蹭。 “求职就业,家政保姆,各类高薪工作应有尽有,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抑扬顿挫的吆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抬头一看,距离我十几米的地方,竟然有一家中介求职中心,门外站着三五个位年轻男女,对着广告牌指指点点。 我抱着看一看的心态,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只见门口的大广告板上写满了各种职位,有的是工厂普工,有的是保姆清洁,匆匆扫了几眼,也没有看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中介老板又拎出来一个广告板,上面写着几行大字:市殡仪馆招聘化妆师,福利待遇一流,钱多事少不加班,一次就业,受益终身。 广告板刚落地,年轻男女们一哄而散,我由于脚底还粘着狗屎,走得慢了半拍,一把被中介老板拉住。 “小伙子,是不是找工作呀?这份工作就挺好的,钱多事少,月薪至少这个数!”中介老板伸出三根手指在我眼前晃荡。 “三万吗?”我倒是听说殡仪馆工资高,但没想到会这么高,所以需要确认一下。 中介老板见我动了心思,无比坚定地说:“没错,三万还是税后收入,有时候更高,年初我送进去一个人,人家半年买车,一年买房。” 尽管我现在十分缺钱,但看到殡仪馆三个字,心里还是有些发怵,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那地方。 中介老板看出了我的顾忌,拍着我的肩膀,劝说道:“年纪轻轻怕个啥,殡仪馆有那么多人上班,不都好好的吗?要我说想赚大钱就得胆子大,对不对?” 不得不说,我对中介老板的话有些赞同,当即反问一句:“这单位一般人也不好进吧?毕竟属于事业编制。” 中介老板拍着胸脯,保证道:“可不是嘛,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一切包在我身上。年轻人听我一句劝,世间最可怕的是穷,才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细品,是不是这个道理。” 中介老板最后一句话着实扎了我的心,是啊,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最不缺的是胆,人穷胆大嘛,反正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 我从背包里抽出一份简历递给中介老板,老板匆匆扫视一眼,兴奋道:“嚯,学的服装与化妆设计专业,刚好与这个职位对口,你准备一下,过会儿我带你去面试。” “啊,这么快!”我惊得张大嘴巴,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叮叮叮…… 手机进来了几条短信,点开一看,原来是信用卡催款信息,我仰天感叹:“哎,天意啊,我跟你去面试,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大胆不高产,豁出去了。” 中介老板见我下定决心,不禁拍手叫好,转身回到店里简单收拾一番,骑上破电驴载着我直奔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门口,恰巧遇到一帮哭哭啼啼的送丧人出来,搞得我心里直打鼓,真想扭头就走,可转念一想自个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胆子又大了几分。 中介老板轻车熟路地把我领进了人事办公室,跟人事大姐寒暄几句,直接着把我的简历递了过去。 人事大姐轻瞄一眼简历,转头仔细打量我几秒,随后喊道:“不错,挺精神的小伙,就是不知道八字怎么样?” 我有点懵了,毕业到现在,大大小小面试了很多单位,第一次被人问生辰八字是多少,这背后有什么说法吗? 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八字够硬的人,才能从事丧葬行业,否则可能小命不保。 我没有回话,转头就走,结果被中介拉住,指着不远处的停车场,低声说:“看到没?那些都是员工的车,你能找出一辆十万块以下的吗?” 我一时语塞,望着满地的中高档汽车,顿时脾气软了下来,转身冲人事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人事在纸上划算几下,惊叹道:“天意啊,小伙子你就是专为殡仪馆而生的,八字又正又硬,这份工作非你莫属。” 听到这话,我一脸木然,全当她在说客套话,这年头真不容易,殡仪馆招人也要画饼了吗? 中介将我打发到门外,说让我随便逛逛,我差点没忍住骂娘,这特么是殡仪馆,不是商场,我能上哪逛去。 几分钟后,中介笑嘻嘻地推门而出,看到我第一眼就说我被录用了。 我一愣,反问道:“卧槽,还能这么玩啊,我都没跟她谈薪酬福利,你就帮我定了?你这不是帮我找工作,是卖人啊。” 中介嘴巴一撇,解释道:“别生气,有些事不用谈,刚开始上班工资都是固定的,一月三千,各项保险按时缴纳,逢年过节别人有的礼品,你也都有,还有啊,这里包吃住。” “包吃住?”我环顾四周,只觉得后背发凉,“我才不会住在这里,再说了没来之前,你告诉我至少月薪三万,刚才却说月薪三千,你也太能吹了。” 我忍无可忍,迈开步子冲大门口走,中介急匆匆追在后面。 当我即将走出大门时,突然看到一位身穿黑衣的女人往一位工作人员裤兜里塞了一个大红包,鼓鼓囊囊,目测至少有大几千块。 我停下了脚步,中介嘴角带笑,拉着我出了门,叮嘱道:“看到了吧,刚才拿红包的只是一名普通员工,而你面试的职位是化妆师,到时候肯定比他拿得多,来不来上班,你自己决定,反正过了这个村,没有下个店。” “万恶的票子,我来就是了。”我紧握拳头,愤愤地回一句。 中介点点头,补充道:“这就对了嘛,明早九点来这里报道,记得带上毕业证书和身份证。还有一点,入职第一天一定要穿条红色的裤衩,最好是新的,别问为什么了,就按他们说的办。” 我有些哭笑不得,刚才问生辰八字,现在又要求入职穿红色裤衩,究竟要干嘛?难不成明天还要检查裤衩颜色? 我跨上中介的电动车,拍着他肩头说:“好吧,我记住了,但愿能赚到钱,以后发了财,也让你沾沾光。” 中介尴尬一笑,连连摇头:“别介兄弟,你自己发财就行了,这个光我就不沾了。” 第二天,我如约来到殡仪馆报道,可能由于是清晨,广阔的庭院内几乎没看到人影,唯有那根冒着白烟的大烟筒格外显眼。 等了十几分钟,人事大姐才来办公室,办完手续后,大姐领着我去化妆室见师傅,说是以后就由她来带我。 我们一路上遇到好几位职员,不时对着我指指点点,好像在动物园看猴一样,眼神中写满惊诧,我的心头也涌起不祥的预感。 第2章 破格录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大姐,他们怎么都看我?是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对吗?”我耐不住好奇问道。 “你别多想,他们就是好奇,每当来了新人,他们都过来瞅瞅,还是工作太清闲了,都散了吧。”大姐怒视着周围的人,随即大家一哄而散。 “小伙子呀,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沈师傅讲,千万别耍脾气,一定要记得啊。”人事大姐半扭着脑袋,对我谆谆教导。 我点头称是,无意间看到她脖颈上有个一串水晶项链,我依稀记得前段时间在剧组给女一号化妆时,见过和她一模一样的项链。 当时女一号满脸傲娇的说花了八九万,这么看来人事大姐的收入水平实在不容小觑,我如果能留在这里,距离实现月入三万的梦想指日可待。 人事大姐叮嘱我在这里上班任何时候都不要笑,哪怕是发奖金了。另外也不要说你好再见或下次再来这种话。总之,在这里上班话越少越好,礼貌用语在这里就是人身攻击。 我点头称是,不知不觉跟随她来到了一排低矮的小房子前。 咚咚咚…… 人事大姐轻叩生了铁锈的房门,身体向后移了几步,好像在躲避什么,我也跟着后退几步。 此时,我感觉飘来一阵异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脑袋有些混沌,整个人也轻飘起来。 “什么味道?好香啊,厨房距离这里很近吗?”我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味道的根源。 但却发现人事大姐双手捂着口鼻,好像生怕香味窜进鼻腔里去。 我正想问个明白,突然,化妆室的大门开了。 门里站着一位身穿工服、戴口罩的人,从她微微隆起的胸部推断,应该是个女人。 “沈师傅,这位是给你刚招来的徒弟!以后你就多带带他吧,我还有点事,先走啦。” 人事大姐伸手拉了下我的衣角,我猛地反应过来,笑嘻嘻地向沈师傅伸手。 沈师傅愣愣地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和声音,像个木雕一般立在我跟前,如果不是她胸口时起时伏,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活人。 我有些尴尬,不知再说些什么,想向人事大姐寻求帮助,结果她早就溜得不见踪影。 “不准笑!进来。”沈师傅抬起双手,乳胶手套上沾染着点点血迹和淡黄色的秽物。 顿时,我明白了她不跟我握手的原因,默默跟在她身后进了小屋子。 当我前脚刚踏进房间,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那是刺骨的寒冷,好像进入了冰窖一般。 沈师傅指着门口的衣架,上面挂着几件羽绒服,示意我挑选一件穿上。 可即便我穿上了羽绒服,身体依然没有感觉到暖意,冷气好像长了眼,顺着我衣服的边边角角往身上钻。 “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吧!”沈师傅冷冷地问。 我颤颤微微地回一句:“说什么?是工作期间不能笑吗?” 沈师傅微微转头看我一眼,我无意间与她对视。 只见她长着一双柳叶眉、玲珑眼,皮肤白皙而细腻,根据我的经验推断,哪怕是摘掉口罩,也应该是位美女。 沈师傅见我盯着她看着,并没有动气,轻声提醒道:“除了常规的礼仪,关键的事说了吗?” “关键的事?什么意思?”我有些不知所措,心想人事大姐对我隐瞒了哪些重要事情。 沈师傅一愣,转身把头顶的大吊灯打开了。 瞬间,幽暗的房间变亮了,我看清了四周的陈设:铁架子床上摆着裹尸袋,鼓鼓囊囊,边角处流淌着血水,如果没有猜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尸体。 我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心跳变得狂乱不已。 沈师傅站在距离我两三米的位置处,云淡风轻地说:“其实也没什么,首先是不要害怕,有些事越怕,心理负担就越大,能明白吗?” 我点点头,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笔尖刚接触到纸张。 沈师傅立马制止道:“不准写,我说的这些只能记在心里。” 我惊愕地看着她,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收起了笔记本。 沈师傅坐在尸体旁边的凳子上,那份从容淡定,全然没有把尸体当回事。 “听清我说的以下几点,首先,禁止加班,不能早来,更不能晚走,记住了。” 我觉得有趣,想笑但没笑出来,险些憋到内伤,以前天天逼着加班,现在禁止加班。 沈师傅继续说:“其次,工作期间不要乱走,不要大声讲话,任何时候都不行,和别人讲话的时候,一定要站在别人面前,不要在背后说话。如果背后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别回头。” 听到这里,我刚建立起的心理防线,顷刻间崩塌了一多半,暗暗琢磨沈师傅话中的深意。 沈师傅又说:“第三,和女朋友亲热次数,一周不能超过一次。” 我随即回一句:“哎,别说是一周一次了,我二十几年都没有一次。” 我原以为沈师傅会被刚才的话逗笑,不曾想她依然冷冰冰地看着我。 “第四,除了我之外,不要跟外人谈及工作内容,尤其是孙秃子。” “谁是孙秃子?” “以后你会见到的,到时候躲着点就是了。” 沈师傅的话说完了,我愣在原地回味着,越想越觉得诡异,刚才的四条规定,听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但如果细究,背后一定藏着惊人的信息。 “来吧,给我搭把手,把这位往生者抬到旁边的架子上。”沈师傅拍了怕裹尸袋,丢给我一副新手套。 “里面是死人吗?男的女的?”我笨拙的带上手套,双手缓缓靠近裹尸袋。 沈师傅微微蹙眉,低声说:“以后不准说死这个字,一律说往生者。” 我点头称是,伸手去抬往生者,通过触感反馈,应该抬的是脚部。 人死以后会显得格外沉重,我们俩人废了很大力气才将他抬起。 忽然,刚才的奇异香味再次飘来,好像是从裹尸袋中散发出的。 “什么味道?好香!”我将往生者稳稳地放架子上,向沈师傅投去好奇的眼神。 沈师傅递给我一个口罩,说:“是尸体的味道,人刚去世后,会散发出一股异香,乌鸦、秃鹫就是通过这种味道来寻找尸体的,过了一定时间段,尸体才会发臭腐烂。” 我戴好口罩,静静躲在一旁,沈师傅拉开裹尸袋的拉链,露出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脖颈处有个碗口大的疤痕,看样子应该是车祸所致。 “你叫杨魁对吧?”沈师傅看向我。 “是的,以后叫我小杨就行了。”我回应道。 沈师傅摇头,更正道:“不,还是叫你杨魁,咱们这行特殊,叫全名是规定,我叫沈意欢,以后不要叫我沈师傅了。” “好的,沈……意欢。” 说罢,沈意欢开始拿着纱布清理尸体上的血迹,我在一旁看得五脏六腑各种翻涌。 沈意欢似乎有意锻炼我的胆子,让我帮着给她打下手。 “杨魁,把你的脑袋放空,不要想别的。”沈意欢把一块沾满血迹的纱布丢进垃圾桶。 我强忍着身心不适,把一块块干净的纱布递给沈意欢。 当把往生者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后,沈意欢转身走了:“我出去一趟,你在这看着。” “啊,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吧,怎么能留下我一个人?”我抬腿紧紧跟在沈意欢身后。 沈意欢停下步子,怒视我一眼:“我去卫生间,你也要跟着吗?记得我刚才说的话。” 我蔫了下来,望着沈意欢离去的背影,顿时没了主意。 化妆室很宽敞,把我衬托得渺小且无助。 我不敢看床上的男人,可越是不敢看,脑袋里越是浮现他的面容,我甚至强烈幻想到他会猛地坐起来,然后向我扑来。 “杨……魁……” 凄凉沉重的声音传入我耳内,没错,就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可此时化妆室已经没了别人,那会是谁在喊我的名字,我刚要转身,猛然想起沈意欢嘱咐的话,任由身体僵在空中。 奇怪的喊声越发真切,好像有一张嘴就伏在我的耳边,我身上的汗毛纷纷乍起。 第3章 遗体化妆室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实在想转过身一看究竟,但沈意欢的话,让我不敢冒险,万一等转身后,看到惊魂的一幕呢? 我调整站姿,用余光扫视周围,还好躺在床上的尸体安在,与之前没有什么异样。 我特意观察了他的嘴唇,没有看到蠕动的迹象,既然如此,刚才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杨……魁……”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上次更加凄婉,好像还夹带着哭腔,以至于都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 “谁?有种站我前面来,躲在身后算什么本事!”我扯开嗓子大吼一声,故意给自己壮胆,实际上我的身子正在发颤。 话音落地,没有任何回应,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我粗狂的喘息。 “你喊什么?” 沈意欢猛地出现在门口,惊讶地看着我。 我仓皇地回一句:“没事,你回来就好。” 沈意欢若有所思地走到尸体前,换上一副新手套,目光在尸体和我之间游离。 “确定没事?”沈意欢压低声音问。 我慌了,难道她看出了什么?还是以前经常遇到被人叫名字的情况,要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她。 “我……”我双手反复揉搓着大腿根,“刚才有人叫我名字。” 沈意欢的额头缓缓舒展,看上去没有一丝惊讶,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 隔了几秒,沈意欢开口道:“刚才是你的幻觉,因为你闻了尸体散发出的气味,从而导致大脑昏沉,这么说能明白吗?” “是吗?”我对沈意欢的话半信半疑,刚才明明听得真切,根本不像幻觉,她是在故意隐瞒什么?还是真如他所说。 “别愣着了,把那个箱子抱过来。”沈意欢指着墙角处的塑料箱子,我起身将其抱到她身边。 “刚才不是交代给你了吗?不要从我身后出现。”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发觉自己正站在她身后。 “对不起,沈师傅,不对,是沈意欢,我下次不会了……” “好啦,你刚来很多事都不熟,这几天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看着我工作就好了,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说话间,沈意欢打开塑料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些针线和刮刀。 沈意欢对着遗体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我见状也跟着效仿。 “您好,我是遗体化妆师沈意欢,由我来负责您遗体的化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沈意欢像祷告一样,对着遗体自言自语道。 刚才我还觉得有些可怕,可听完沈意欢的祷告,竟觉得有几分滑稽。 不过想想倒也情有可原,以前我给明星化妆的时候,也会在正式开始前说几句客套话,省得到时候哪里做的不到位惹麻烦。 但明星是大活人,又跟眼下的情况大不相同,伺候不好明星会被投诉,那么遗体会怎么样呢?现在我有些拿不准,到底要不要也对着遗体客气一番。 “我叫杨魁,是刚来的化妆师……” “你就免了,在旁边看着吧。” 沈意欢大手一挥,重新拿起工具,开始对遗体进行整形修补。 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沈意欢穿针引线,将遗体脖子处的伤疤仔细缝合,手法十分娴熟,甚至让我错以为,沈意欢再给麻醉的患者做缝合手术。 几十分钟后,沈意欢已将遗体脖子处的伤疤处理完毕,随即拿起几只瓶瓶罐罐。 沈意欢站起身子,左右摇晃几下,脊椎发出咔嚓声响:“现在外伤已经处理完毕了,接下来就是打粉底补色,把缝合的痕迹给遮掩住。” 我奉承道:“您手艺真好,都快赶上外科医生了。” “杨魁,你记住了,不论往生者是什么样子,什么身份,你都要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沈意欢一本正经看着我。 我用力点头,保证道:“放心吧,我会做到的。” “哎,如果当初他听了我的话,也就不会……”沈意欢嘀咕道,刚说了一半,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他是谁?”我追问道。 “没什么,以前的同事,后来离职了。” 沈意欢敷衍地回应一句,接着弯腰给遗体涂粉底,时不时对我讲解:“人去世后,皮肤会变暗发青僵硬,所以在上妆的时候,就不能按照常规方法进行了,必要时可以用一点隐形胶水。” 我点点头,一半注意力在听她讲,另一半的注意力盯着往生者的面部。 经过沈意欢一双巧手的装扮,原本血淋淋的往生者面容竟多了几分祥和,根本不像去世的人,也正因为这样,我心底的恐惧减少了很多。 几个小时后,化妆完成,最后一步就是给往生者穿衣服,在我和沈意欢的配合下,总算把那套西装套在了往生者身上。 时间到了中午,沈意欢锁了化妆室的门,领着我朝餐厅方向走去。 我们一路上遇到很多同事,但大家谁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殡仪馆的餐厅是几间小瓦房,里面的装修很简单,好在宽敞明亮,看上去十分舒服。 沈意欢指着打饭窗口,提醒道:“杨魁,待会你给师傅说要一碗素面吧。”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是规定上班第一顿饭必须吃面条吗?” 沈意欢微微摇头,轻声说:“但愿你能吃下去别的。” 我没再说话,轮到我打饭的时候,直接让师傅来了一条红烧鱼,反正是免费的,干嘛不吃点好的呢。 打完饭菜,我端着菜盘寻找座位,却发现餐厅内几张桌子已经座无虚席,沈意欢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一位穿西装的年轻小哥指了指餐厅的一角,我顺势看去,原来那里还藏着一个张两人桌。 我赶忙对小哥道谢,匆匆向小桌子移步,此时身后传来几声嬉笑声,我没有在意,加快了步伐,生怕别人抢走了位置。 终于,我如愿坐在了小桌前,挥动筷子吃了一口红烧鱼,可是肉刚入口,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上午那位往生者脖颈处血淋淋的伤疤,接着胃部开始翻涌。 我强忍着将嘴里的饭咽下,毕竟当着众人的面呕吐,实在是有失体面。 可问题来了,我再也无法吃下第二口鱼肉,脑海里全是血淋淋的伤疤,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时我想起了沈意欢的嘱咐,看来她早就料到我吃不下荤菜,所以才让我吃素面。 最后,我只能硬着头皮找餐厅师傅要了一碗素面。 可当我回到座位时,发现对面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大爷,淡蓝色的工服上点缀着大大小小的油渍。 我把素面放在桌上,正要挑筷子吃,大爷却开了口:“新来的?” “对,第一天来。”我放下筷子,抬头打量大爷。 大爷满脸褶皱,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看模样应该有六十岁左右。 大爷冷冷一笑,夹起自己菜盘中的红烧肉送进口中,咀嚼的同时发出呲溜的响声,听得我很不是滋味,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伤疤的情景。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索性埋头吃面,可刚吃了几口,对面大爷又开口了。 “你是沈貂蝉的徒弟?” 我一愣,谁是沈貂蝉?莫非是在说沈意欢,她还有这么个花名?居然和貂蝉扯上关系了,看来应该长得挺漂亮。 虽然我和沈意欢相处了一上午,但她始终没有摘下口罩脱去防护服,本想着吃饭时看看她长相,却又不见了人影。 “不说话?那就是喽。”大爷又往口中送进一块红烧肉,吧唧吧唧咀嚼着。 我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吃相,于是把目光转向一侧,问道:“沈意欢就是沈貂蝉吧,你和她熟吗?” 大爷笑了,声音有些粗糙,嘴里的肉沫子差点喷我一脸。 “除了我之外,和她熟的人有很多。”大爷冲我眨巴着眼,话语中饱含深意。 第4章 孙秃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意欢很善交际吗?”我压低声音问。 我知道当众打听别人私事不好,可既然聊到这里了,干嘛不问个清楚,再说了,这张桌子距离大家有一定距离,我确定自己的话应该不会被他人听到。 不料,我话刚出口,大爷的神情变得凝重许多,好像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 “没别的意思,你跟着沈貂蝉好好学吧,赚几年钱就走,千万别学他,别学他……”老头嘴里叽里咕噜,说的话含糊不清。 我竖起耳朵连听带猜,总算听了个大概。 可是老头口中的他是谁?刚才在化妆室沈意欢也提到了这个人,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心问个明白。 “大爷,你说的他是谁?他干嘛了?让我别学他什么?”我把身体稍微向前探,紧紧盯着老头的眼睛。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只见老头两只眼,一只长得跟常人一样,另一只却泛着清白光,好像是白内障,但又比白内障透亮。 “吃饭吧,吃饭……”老头嘴角荡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挥动筷子,示意我赶紧吃饭。 “大爷,我刚来这里,很多事都不懂,你有事可别瞒着我啊,看你的模样跟我爷爷差不多,你们这一代人都是忠诚老实的楷模……”我故意夸赞几句,试图通过感情牌让他说出实情。 大爷将口中的饭菜咽下,看了我几眼,说:“他呀,也是个小伙子,算是你师哥了,可惜……” “杨魁,你吃完饭了吗?吃完就快回去吧。” 沈意欢昂首阔步走了过来,眼睛的余光扫视对面的老头,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到,沈意欢对老头有种说不出的厌弃和提防。 “哦,我马上就吃完了。”我赶忙低下头,猛地往嘴里扒拉面条,五六口就吃光了面条。 此时,沈意欢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低声道:“别忘了我对你提的要求。” 我如临大敌,身子猛地一颤,是啊,几个小时前,沈意欢特意嘱咐不要跟无关人事做太多交流,这会儿竟然被她抓了现行,实在是尴尬。 “我吃完了,咱们走吧。”我端起菜盘往门外走,可就在转身的那一刻,分明听到老头发出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是在对我叹息?还是对沈意欢叹息? 我很想回过头问问他,可沈意欢就在我身边,像个监工一样看着,尽管她戴着口罩,但眼神中的杀气,让我不敢违抗。 于是我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开。 “秃爷……孙秃子……你吃好了没?馆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赶紧的吧。”一位中年男人对着刚才的老头大喊。 我懵了,扭头对孙月兰惊呼道:“孙秃子?他就是孙秃子吗?” 孙月兰没有回话,头也不回向化妆室走去。 我迅速转身,结果看到刚才的大爷正摘掉帽子,用手抓挠光溜的头顶。 看来他是孙秃子无疑了,只是我不明白,他和沈意欢有什么牵连?为何沈意欢对他充满了敌意。 我真想找个人再仔细问问,毕竟我是来赚钱的,可别卷进了无端的是非。 还有就是沈意欢和孙秃子口中的“他”究竟是什么角色? 太多的疑问积压在心口,搞得我有些烦躁。 由于刚才吃得太急,导致肠胃有些犯堵,我以去厕所为借口摆脱沈意欢,绕到殡仪馆的广场,然后经过草坪回到化妆室。 按照规定,午饭时间有一个半小时,所以这段时间我还是比较自由的,再说了第一天上班,总要熟悉一下地理环境。 当我走到草坪的尽头,被眼前的参天古槐给吸引了,目测古槐有三搂粗,也就是说三个人手牵手才能将其围拢过来。 前不久我在影视城拍戏时,见过比这棵稍微细点的,当时导演特意嘱咐我们不要碰到它,那是一棵宋朝的国槐。 如果从粗度推断,眼前这棵古槐的年份岂不是更久远,想必这古槐在建殡仪馆之前就有了。 我走到树下,伸手拍打着树干,只觉得手指有点油腻,靠近树干一瞧,发现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地油脂。 “小伙子,你干嘛呢?没事别在树下溜达,该上哪上班就去哪呆着。”一位保安大哥挥舞着手中的对讲机,急匆匆向我走来。 我点头示意,赶紧离开了古槐。 刚走了几步,看到一个身影跟孙秃子有些相似,于是加快脚步赶了上去,定睛一看果真是他。 由于我是从身后蹿过去的,冷不防的把孙秃子吓一哆嗦。 “你个混小子,沈貂蝉没教你这里的规矩啊,任何时候都不要一惊一乍,更不要从身后叫人。”孙秃子指着我的鼻子大骂。 我没有辩解,也没有恼怒,而是环顾四周,发现此时我们两人正处于一个小巷子里,两头都没有什么人,沈意欢应该不会突然冒出来了。 “孙爷,刚才吃饭的时候,咱们的话刚说了一半,您得给我说透了,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我本想笑着问孙秃子,但一想到这里的规矩,只得把笑脸变成了冷漠脸。 孙秃子冷笑一声:“妈的,你个烧不化的玩意,居然跑到这里来套老子的话,你还是别知道了,知道了更睡不着。” 孙秃子扭着臃肿的身躯,快步向有烟筒的建筑走去,那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殡仪馆的火化间。 我不肯放弃,迈开腿跟了上去,追问道:“孙爷,你倒是给一句准话啊,你要是不说,我就天天缠着你,你去哪我都跟着。” 孙秃子猛地停下脚步,而我因为惯性没刹住步子,一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与此同时,我闻到了那股味道,就是孙月兰口中的尸香。 这一次,我没有任何准备,熏得有点呕吐,转头扶着墙吐了几口粘痰。 可能是我吐痰的动作,引起了孙秃子的误会,以为我在用肢体动作表达对他的鄙夷,最终惹得他更加决绝地离开。 我强忍着追了几步,结果换来他一句话:真想知道自个来找我吧。 我望着高耸的烟筒,心里说不出的绝望,咬了咬牙决定离职,刚来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糟心事,以后还怎么办? 明明是一份工作,结果却被搞得像保密局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算计着不为人知的秘诀。 别人怎么玩,我管不着,反正化妆师这活是不能干了,先不说有没有牛鬼神蛇,即便没有,时间长了估计也要得心理疾病。 我一边在心中斟酌离开的说辞,一边向化妆室走,不知不觉到了门口。 我敲了几下房门,却没有任何反应。 “沈意欢,你在里面吗?我有话对你说,快把门打开。” “你要干嘛!” 化妆室的房门开了,一位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女人站在门里侧。 白皙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对水灵灵的眼睛,坚挺的鼻梁下是一只樱桃小口,看一眼就让人有吻上去的冲动。 “不认识啦?那好,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沈意欢。” 一双娇嫩的玉手伸到了眼前,我有些恍惚,刚才分明就是这只手给遗体清理清理血迹,前后的转换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这变化实在太大了,我有点适应不过来,你让我缓缓。”我盯着沈玉兰昂起的胸脯,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 “好吧,你是得缓缓了。”沈意欢递给我一包纸巾。 “干嘛?” “天干物燥,擦擦鼻血。” 这时,我隐约感觉鼻孔中流出两股暖流,看来沈貂蝉不是白叫的。 接着沈意欢又塞给我六百块钱,说:“上午往生者家属给的费用,这是你那份。刚才你说有事找我,什么事?” “啊……没事,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在工作中多指点……” “行啦,你没事,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没等我把话说完,沈意欢扭动着腰身离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用手里的票子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第5章 火化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第一天上班,没干什么正事,打着酱油就净赚六百,这种好工作,怕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 正如中介老板所说,世间最可怕的才不什么牛鬼神蛇,而是一个穷字。 所以,我只用了几秒,就成功劝说自己的向现实妥协了。 我把六百块叠齐放在兜里,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声,转头一看,沈意欢开着一辆奥迪小跑飞出了大门。 “卧槽,最新款跑车啊,比女一号的都牛叉,这工作我干定了,我爱工作。” 我不自觉地开始哼唱小曲,猛然间想起了孙秃子,现在沈意欢已经离开了殡仪馆,我这时去找孙秃子把事问个清楚,正好来一个瞒天过海。 我绕过小道,来到火化室的门口,一股焦糊味迎面而来,那是尸体焚烧的味道。 我前脚刚迈进房门,只听到身后传来哭哭啼啼地声音。 我赶忙让开路,让身后的哭丧人群进去。 几分钟后,一帮人捧着小黑盒出来了,这一次没了哭声,一个个表情变得十分呆滞。 等他们走远以后,我反而犹豫了,总觉得这么个地方太晦气,不适合说人间的事,想着改天把孙秃子约出去再聊。 “来都来了,进来暖和一下吧。” 孙秃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伸着半个脑袋张望,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我恨得直牙痒,见过客气的,但没见过这么客气,竟然喊着把人请到火化间暖和。 我活动了几下筋骨,尽量让自己看着放松,缓缓走进火化间。 里面的布置和我想象的大不一样,我以为里面是一个大火炕,上面盖着铁栅栏,下面堆满煤球,只要来了人,直接放在铁栅栏上焚烧,搞不好还会刷点油什么的。 可现在我看到的却是一个个独立的笼炉,造型跟面包店里的烤箱基本一致,只是这些笼炉体积更大,并且有个抽风管道连接着上方。 “你来得更好,等你老一会了。”孙秃子冲我摆手,意思让我靠近一点。 我战战兢兢从几个裹尸袋的间隙中穿过去,孙秃子猛地打开一个火化炉的门,接着从里面缓缓弹出一堆冒着火星的碎骨头。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人体被烧成骨灰的样子,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手足无措。 “愣着干嘛?拿铲子把碎骨头拍成粉末,知道怎么拍吗?就像你在家拍黄瓜一样。”孙秃子有些急躁,已经开始准备将下一位推进火化炉了。 “秃爷,你说话客气点,这些都是人骨,是应该对它们敬重一些。” “狗屁,你个烧不化的混小子少废话,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个人,挂了以后就不是了,烧成灰更不是,和阿猫阿狗的骨头没什么区别。” 突然,我从孙秃子口中闻到些许酒气,果不其然,旁边的裹尸袋上扔着半瓶喝剩的二锅头,就冲这点操作,他的确是没有把遗体当成人,要是换成其他人,指定没人敢把酒瓶随意丢在尸体上。 “妈的,你个烧不化的又发呆,赶紧趁热拍碎装盒,家属在门外等着呢。”孙秃子扯开嗓子对我一通臭骂。 我眼一闭,挥起铁铲将骨头拍碎,心中却在默念一切都是孙秃子指使的,有冤有仇找他去。 “秃爷,我找你有正事,是想问你……” “少废话,在这个地方,烧人就是最大的正事,别扯其他没用的。” 孙秃子说话间又往火化炉里推进一具尸体,随手抓起裹尸袋上的二锅头干了几口。 我从未见过火化的过程,忍不住好奇趴在观察口前向里面窥探。 只见几根管子喷出淡黄色的液体,瞬间尸体被烈火环绕,裹尸袋被烧化了,露出里面的尸体,接着头发滋滋啦啦被点燃,继而是肌肤被烧裂,翻出红色的血水。 “嚯,你小子胆儿还挺肥,竟敢趴在这里看,甭看了,一会儿吓得你尿裤子。”孙秃子再次把酒瓶丢到裹尸袋上,冲我眨巴着眼睛。 忽然之间,我有一种错觉,感觉孙秃子不是火化工,而是一名锅炉工,他苍老的面颊带着些许灰尘,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就连脚上布鞋都露出了脚趾。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我这会比刚才淡定多了。”我仍旧观察火化炉里的情景,希望能看到人体是如何变成骨头的全过程。 突然,火化炉里的尸体猛地坐了起来,面部被烧得惨不忍睹,可谓是七窍流血,实在是可怕至极。 “诈尸啦!”我迅速后退,由于重心不稳,整个人倒向了另一张灵床。 “这回信了吧。”孙秃子一把将我扶住,同时扭转火化炉上的按钮。 顿时,火化炉内的火变得更加凶猛,眨眼间,刚才坐起来的尸体又躺下了。 “大呼小叫,沈貂蝉没教你这里的规矩啊,多亏了我胆子大,不然非得被你给吓死。”孙秃子气哼哼地看着我。 “可是刚才那人真的坐起来了……” “废话,谁进去都得坐起来,火一烧人里面的筋条,可不得坐起来嘛。” 孙秃子这番话说的不疼不痒,显然是见多了这种情形。 我轻轻拍打着自己胸口,大口喘着粗气,等自己变得心平气和时,决定问点正事。 “秃爷,我想问你件事。”我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华子递了过去。 孙秃子接过烟,瞄一眼烟头上的文字,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从火化炉里拉出一个烧红的铁钩点燃了香烟。 孙秃子的这种操作,把我彻底给震惊了,那钩子不是扒拉尸体的吗?他怎么能用来点烟,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孙秃子猛抽一口香烟,吞吐着烟雾说:“是沈貂蝉徒弟的事吧?” 我问:“徒弟?你说哪个徒弟?以前的吗?” 孙秃子继续抽烟:“哦,我忘了,你也是她的徒弟,她以前也有几个徒弟,跟你说过没?” 我提高了警惕,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说:“没有,以前的事,我还没来得及问,所以想听你说说。” 孙秃子猛抽一大口烟,憋在肺部三五秒才恋恋不舍地吐出来,“我为什么把这事告诉你呀,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见孙秃子不配合,从怀中掏出刚才的六百块钱,点出来三张递给孙秃子。 孙秃子冷冷一笑,伸手揭开身后货架上的碎布,露出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转头看向我:“你小子就拿三张红的打发我了,我不缺这玩意啊。” 我愣了,很想告诉孙秃子说你不缺我缺啊,真不想要都给我吧,我不怕丧气。 “果真是土豪啊……”我拎着三张红色钞票,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 孙秃子摇头道:“哎,算啦,冲你刚才帮我推人的份上,就简单给你说说这里的事吧。沈貂蝉来这里上班得有五六年了,刚来的时候她长得可吓人了,是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材没身材。”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刚才我见过沈意欢啊,不论身材,还是长相,都是堪称一流,为什么孙秃子这么说她,难不成是她这几年才变漂亮的? “这事有什么稀奇的,现在整容科技很发达,只要舍得花钱,天底下就没有丑女人。”我知道这里有其他事,故意这么说,以便激发孙秃子的表达欲。 果不其然,孙秃子上套了,他无比坚定地说:“沈貂蝉没有整容,这点全馆人都能保证,反正不知道她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人是越来越漂亮了,长得真得劲,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艳福娶了她。” “她还没结婚?” “你愿意娶她这样的?整天跟死人打交道。” 我看着孙秃子,很想告诉他,就冲沈意欢那一副好皮囊,工作性质压根算不上什么问题,人为财死是真的,人为色死也不是假的。 但我没有开口,我得顺着孙秃子的话继续深挖。 我追问:“秃爷,沈貂蝉变漂亮这事跟他徒弟有啥关系?” 孙秃子挥舞着铁钩,在火化炉内搅动一番,补充道:“外人觉得没关系,其实有很大的关系。” 第6章 神秘锦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问:“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孙秃子冷笑道:“这事真他娘的邪门,沈貂蝉的几个徒弟徒弟长得都挺帅气的,除了你之外。” 卧槽,我万万没想到孙秃子会来这么一刀,我长得很丑吗?虽然达不到校草级别,但也是有几个小迷妹的。 如果不是当年小迷妹长得磕碜,我的处男之身早就破了,所以嘛只要长得丑,就有真朋友。 可是这么被孙秃子暗示自己长得丑,我心里很不舒服。 孙秃子见我不服气,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顿时无话可说,里面几个小伙长得个顶个帅气,颇有港台明星的风范。 “这些都是沈貂蝉以前的徒弟,其中最帅气的那个叫石磊,也就是你的师哥,前段时间刚走。”孙秃子扒拉着手机,翻到一张长得很像吴彦祖的小伙。 “刚走?去哪了?”我惊奇的问。 “还能去哪?炉子里!”孙秃子指着旁边的火化炉。 我目瞪口呆,问道:“什么原因?病逝还是意外?” “不清楚,法医也来了,什么都没查出来,我见过他最后一面,很怪异的死法。”孙秃子收回手机,点燃一支烟大口抽起来。 “哦,什么样子?” “哎,整个人都瘦脱相了,和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有时我就琢磨了,这些年沈貂蝉死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凄惨,也不知道遇到啥事了。”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听孙秃子的意思,我的下场也好不了哪里去。 “秃爷,你说沈貂蝉几个徒弟死的都比较惨,为什么呢?” “那个叫石磊的小伙子最惨,好像被人吸干了阳气,就像恐怖片里演的一样。”孙秃子压低声音说,气氛随之变得诡异阴沉。 我倒吸一口冷气,回想起从面试到入职的点点滴滴,越发觉得可疑,当时人事大姐还要了我的生辰八字,难道是在看我命格够不够硬? 还有就是沈意欢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之前的几个徒弟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吗?她会不会对我下手? 哪怕我长得没有前几个帅,但我有自己的优势啊,我是货真价实的处男啊。 记得我刚进化妆室的时候,沈意欢就问过我个人感情状态,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暗自盘算怎么搞我了吗? 我越想越乱,脑袋变得昏沉。 “得咧,又一位出炉了!” 孙秃子拍下火化炉的按钮,一具冒着火星的人体骸骨从里面弹了出来。 孙秃子拿起铁铲,对着骨头一通猛拍,火星、碎骨四处飞散,我赶忙后退几步。 孙秃子一边把骨灰装进小黑盒,一边似笑非笑地调侃:“这一具烧的挺好,骨头实在,出的灰也多一点,所以嘛,活着的时候就得多锻炼,死了才能装满小盒,你说是不是?” 我对孙秃子的话置若罔闻,心里装的全是沈意欢和他徒弟的事,毕竟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赚钱是要紧,可小命更重要啊,别到了最后有钱没命花。 “嘿,你个烧不化的混小子发什么愣,赶紧把小盒送给家属,别人都等急了。”孙秃子把声音提高好几度。 “秃爷,我从小到大就没抱过这玩意,你自己去吧。”我转身就要离开。 孙秃子叫住了我,骂道:“少废话,谁都有第一次,赶紧的吧,等你回来,我送你一件法宝,保证以后沈貂蝉不敢算计你。” 听到这里,我来了兴致,赶忙追问是什么法宝,孙秃子怒而不答,一个劲儿催我给家属送小盒。 我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谁料家属的表现,让我大吃一惊,他们竟然嬉皮笑脸的把小盒接了过去,还冲我说了几句寒暄的话。 搞得我差点以为自己把小盒送错了人,等我回去后,把刚才的见闻给孙秃子说了一遍。 孙秃子愤愤地骂道:“刚才烧的肯定是个有钱人,如果他的子女不孝顺又想霸占财产,自然烧香拜佛希望亲老子早点死,这种事多得很。行啦,你走吧,我再烧几个人也该下班了。明天还有一个大活,得好好准备一下。” “秃爷,你这就不厚道了,刚才还说送我一件法宝,怎么转脸就忘了呢!” “哦,对对,你瞧我这记性,等着啊,马上。”孙秃子把一具遗体推进火化炉,转身向旁边的木柜子走去,伸手在里面摸索了半天。 呜呜呜…… 奇怪的声音从火化炉内传出,我正要上前打探,却被孙秃子叫住了。 “别瞅了,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那声音是尸体发出的,以后你就明白了。”孙秃子把一个淡蓝色的小锦盒塞进我手心,“一定要拿好了,随身携带,哪怕是洗澡的时候也要放在跟前。” “这里面是什么?” 说话间,我双手用力去掰锦盒,却发现它的四周被死死封住,怎么都打不开。 孙秃子呵斥道:“不准打开,一旦打开,可就不管用了,甚至你的小命都保不住。” 我觉得有些委屈,哪能随便把不清不楚的物件带在身上,万一是有剧毒或高辐射的东西,我岂不是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摩挲着锦盒,问:“你总要告诉我里面是什么吧?也好让我心里踏实。” 孙秃子笑着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留下我在原地懵逼。 双方僵持了几秒钟,我抬腿离去,毕竟火化间不是什么好地方,早离开早清净。 当我走到门口时,孙秃子对我大喊一声:“小子,记着我说的话,还有就是别跟沈貂蝉说你来找过我。” 我头也不回,应一句:“放心吧,她也是这么嘱咐我的,你自己不说就行了。” 第一天上班,总的来说还算顺利,我下班回到家,首件事就是把孙秃子给的锦盒摆在桌上,找来荧光灯、改锥、锤子等工具。 可是忙乎了半天,我发现这锦盒实在无法顺利开启,除非是强拆,可自己毕竟答应过孙秃子,再说了,万一孙秃子说的话都是真的呢,别到时候我把锦盒打开,小命也随之交代了。 最后,我把锦盒放在桌上,倒头睡去。 睡到半夜时分,只觉得耳畔嘤嘤绕绕,好像有千万张嘴在喃喃自语。 我睡意正浓,实在不忍睁开眼睛,便挥动手臂在耳边扑棱,结果触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此时,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几只比兔子还大的灰老鼠,正在伏在我的床头,其中一只眼睛泛着红光。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老鼠这东西一旦双眼泛红,就说明它成精了,可以感受到人的气息,甚至能听懂人话。 我壮着胆子,拿起扫把想将它们轰走,不料那只红眼老鼠竟冲我龇牙咧嘴,口中的一对板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眨眼功夫就有了一尺多长,又尖又利,犹如一把匕首。 嗖…… 红眼老鼠直奔我的面门冲来,其他老鼠也蜂拥而上,我猛地从床上挑起,挥动四肢将它们踢到地上。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是努力驱赶老鼠,老鼠就变得越凶猛,并且数量也越来越多。 它们疯狂地撕咬我的身体,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刹那间,我被老鼠包围了,连呼喊都没了力气。 就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书桌上发出,光芒犹如一把利剑,扫过硕大的老鼠,瞬间都灰飞烟灭了。 短暂几秒后,房间恢复了平静。 我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心中对锦盒和孙秃子涌起了无限感激。 我伸手去拿锦盒,结果却扑了空,于是我再次起身,结果身体传来剧烈的痛感。 第7章 阴风阵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扑通…… 我摔到了冰冷的地板上,这时才发现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只是一切太逼真了,仍然历历在目,以至于我现在额头上还残留着一层冷汗。 我把锦盒握在手中,反复摩挲,心想刚才的梦境是预示吗?还是纯属偶然? 正琢磨间,隔壁传来了小情侣为爱鼓掌的声音,我掏出手机秒表,依然到了一百秒的时候熄火了,我略感失望地爬到床上继续昏睡。 第二天,我带上锦盒,准点到达了殡仪馆,却发现原本宽敞的大厅已是人满为患。 “杨魁,赶紧过来。” 沈意欢站在不远处招呼我,我赶紧小跑过去。 沈意欢已经换上了工作服,她前凸后翘的身段被掩盖住了,唯独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折射出动人的波澜。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来活了。” 我跟着沈意欢进入了化妆室,看到中间摆放着一具肥嘟嘟的遗体。 “杨魁,今天你需要上手了,工程量有点大。” “好的,我尽力帮你。” “不是尽力,是必须要完成,这位往生者身份太特殊了。”沈意欢的语气有些焦急。 我穿好防护服,走近板床观察上面的往生者,问道:“他是谁?” 沈意欢催促道:“先别说这些了,以后会让你知道的,抓紧时间干活吧。” 我不好再问什么,拿起剪刀剥掉往生者的外衣,露出一摊白嘟嘟的躯体,触感很软,应该是刚去世没多久。 “把他的裤衩扒了。”沈意欢指着往生者的下半身。 “全脱了?” “没错,动手吧,先给往生者清洁躯体,从头到脚都擦拭一遍。”沈意欢丢给我一条温热的毛巾。 我小心翼翼地如实照办,感觉自己像一个搓澡师傅。 沈意欢将化妆物品整整齐齐码放在托盘里,看得出她脸色有些难堪。 “你认识他?”我轻声问。 “什么?” 沈意欢很是惊愕,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我又说:“门外人都是往生者的亲属吗?” “不该问的别问。”沈意欢有些恼怒,拿起小刷子给往生者涂粉底。 我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埋头默默擦拭往生者的躯体。 几分钟后,往生者的躯体已经彻底清洁完毕,就连指甲都被修整过。 “你来给往生者涂粉底,我去库房拿点东西。”沈意欢将小刷子递给我。 我犹豫要不要接,毕竟自己以前都是给活人化妆,这突如其来给另一个世界的人化妆,心理难免有些忐忑。 沈意欢见我迟疑,索性直接把刷子塞进了我的手中。 “记住了,任何时候不准摘口罩,更不能对着往生者呼气,保持距离。” 我点点头:“知道了,离得太近会把妆弄花,我以前给演员化妆也是这样。” “随你怎么想吧,记得我说的话就行了。”沈意欢转身离去。 我分明看到她在转身的时候,好像轻轻摇头了,难道是在对我的技术提出质疑? 我有些不悦,但仔细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我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我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埋头给往生者化妆。 说实话,我的内心还是多少有些惶恐,尤其是在沈意欢离开之后,空旷凄冷的化妆室只有我一个人,不对,还有一个不喘气的人。 我反复告诉自己,眼前这位躺在板床上的男人,他没有去世,只是睡着了而已,我不是在给尸体化妆,而是给一位即将扮演植物人的演员化妆。 这种心理暗示还真管用,刚才还在颤抖的手,竟然稳如狗。 毛刷在往生者的肌肤上拂动,产生细微的唰唰声和细微的粉尘,结果呛得我连打好几个喷嚏,口罩差点都掉下来。 突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昨天见沈意欢给往生者化妆前,都会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道一番,今天她好像没做这道工序。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代劳吧。 “你好,我是化妆师杨魁,今天由我来给你提供化妆服务,希望你能满意,如果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说到这里,我猛地停下,抬手想给自己一嘴巴子,怎么把以前给演员化妆的那一套搬出来了,真是说顺嘴了。 我清了清嗓子,打算重新再说一遍,却感觉怀中传来了震动。 由于工作期间不准出现无关的杂音,所以我一进殡仪馆的大门就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但当我掏出手机查看时,并没有看到短信和电话提示,难道刚才是幻觉。 我把手机放回腰间,继续给往生者补妆。 眼前这位往生者看上去应该在四十出头的年纪,宽额阔面,五官饱满,肥头大耳,颇有一种长寿的面相,怎么就英年早逝了呢? 嗡嗡…… 震动声再次从怀中传来,这一回把我惊到了,因为手机被我放在了操作台上,那么震动声是怎么回事呢? 该不是眼前这位往生者对我画的妆不满意吧?然后使点小手段捉弄我? 我后退一步,缓缓把手伸向怀中,朝着震动的位置摸去。 当摸到震动物时,我突然间释怀了,原来是孙秃子给我的锦盒,这玩意真是奇怪,居然自己会动,我都怀疑里面是不是装着个手机,再或者是什么什么成人用品。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昨天晚上我做噩梦时,锦盒就震动了一回。 今天它又突然的震动,莫非是在向我暗示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现在是光天化日,总不能让我站着做一场噩梦吧。 呼呼呼…… 一阵冷风从我的脖颈处吹来,使得我后背的汗毛瞬间竖起。 我瞥一眼化妆室的大门,依然处于紧闭状态,四周的窗户也都关得严严实实,可这冷风从哪里来的?总不会是平地生风吧。 昨天刚进化妆室的时候,就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今天又吹来了冷风,实在诡异至极。 “谁?别躲在后面鬼鬼祟祟!” 说完这句话,我马上就后悔了,眼前就躺着位另一个世界的人,我却说了“鬼”这个字,这不是给自己惹事吗。 无人回应,我克制自己,尽量保持镇定。 “杨魁,你先把手里的工作停一下。” 沈意欢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如释重负,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沈意欢,半开玩笑道:“你不是交代我不能在身后说话吗?自己怎么还坏规矩了。” 沈意欢一脸木然,走到往生者跟前,喃喃自语道:“我是为他感到惋惜,如日中天的好年纪,竟然被人陷害致死,实在是可惜啊。” 我大吃一惊,问道:“陷害致死?你怎么知道?不是已经检验过尸体了吗?说是没有问题才送到我们的这里来的。” “如果检验员和凶手是亲属关系呢?结果还会公正吗?” “等会儿,你是说凶手还在逍遥法外,这事……” 沈意欢伸手抚摸着往生者的面颊,眼角似乎变得晶莹。 她哭了吗?我变得手足无措,这位往生者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每天都会见到大量的往生者,为何偏偏对这位动了情。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给往生者化妆?”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继续化妆,那么往生者将会含冤而去,可如果终止化妆,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往生者是被人陷害致死。 再说了这里是殡仪馆的化妆室,不是局里的遗体解剖室,贸然行动只会惹来麻烦。 “把他推出去吧,请求重新做司法鉴定,不能让人走的不清不楚。” 沈意欢冲我挥挥手,示意我把板床连同往生者推向门口。 我如实照办,可快到门口时,大门突然开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差点惊掉了下巴。 第8章 长发女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杨魁,你干嘛呢?” 沈意欢双手叉在腰间,大吼一声。 “你不是进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门外,后面的是谁?” 我迅速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的沈意欢去了哪里?她究竟是谁?怎么无缘无故冒出两个沈意欢。 难道刚才的一切是我的幻觉,可我现在正推着板车往外移动,动作正在真实发生。 “发生什么事了?”沈意欢带着怒气,一手按在板床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将刚才的事情如实告知沈意欢,即便是说,应该怎么说?是说自己活见鬼了?还是说自己出现了幻觉。 “没事,我就是想把往生者朝门口移动一下,顺便散散味道。”我不敢看沈意欢,只能低声敷衍几句。 沈意欢眉头紧蹙,好像看出了我的不自然,但也没再追问,双手按在板车上,猛地发力推动。 板床连同尸体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沈意欢挑动眉毛,问:“这是你化的妆?” “对,怎么啦?” “画得很有生机,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别忘了,我们是在给往生者化妆,还是有一定要求的。”沈意欢捏起一块化妆棉轻轻擦拭往生者脸上的粉底,使其变得淡薄一些。 我点点头,将沈意欢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一遍,同时在脑海中与刚才的那位沈意欢作对比,发现两人几乎一模一样。 我用手掐了一下大腿,痛感告诉我是真实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刚才的事。 “这位往生者要尽快做火化处理,外面的人都是来为他送行的……” “等等,要不要再请法医看看。” “看什么?”沈意欢瞪大双眼看着我。 我吱吱呜呜地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实在是蹊跷,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案情!” 沈意欢将手中的化妆盒猛地排在台子上,双臂交叉在胸口,怒气十足看着我。 “杨魁,你记住了,干我们这行是不能有太多的个人感情和杂念,那样的话会干扰正常的判断,你说的那些话,是我们遗体化妆师该考虑的问题吗?” 我憋红了脸,不知该怎么辩解,只能默默看着沈意欢继续化妆。 “你没违反我说的规定吧?”沈意欢低着头问,声音很沉闷,但底气十足。 “什么规定?”我拿起勾线笔给往生者继续上妆,以便掩饰内心的慌乱。 “昨天吃饭的时候,你和孙秃子一张桌,看你们还聊起来了,后来没再见面吧。” “没有啊!”我不敢抬头,更不敢看沈意欢的眼睛,生怕她会看穿我在撒谎。 “那就好,以后离他远点,他要是给你什么东西,不论是什么,哪怕是金银珠宝,也千万别要,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沈意欢放下化妆笔,转身取来一根针筒,里面装满了淡黄色的液体。 沈意欢将针筒对着往生者身体的不同部位注射,顺便做出解释:“这是防腐针,很重要的一步操作,往生者打上这个针,肉体可以在短时间不腐烂,以便保持我们化的妆。” 此时,我才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听她讲课,我脑海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孙秃子给我的锦盒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拿到手中以后会有什么结果? 我才来殡仪馆上班两天,就卷入了这么多琐事,关键这些事还都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我越想越怕,觉得黑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 “你在想什么?我刚才说的话都记在心里了吗?”沈意欢收起针管,从身后的箱子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西装。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阿玛尼的最新款,这套衣服怎么着也得十几万,甚至更高。 “赶紧给往生者穿衣服,待会儿你从后门,把他推到送别厅,外面的人都等着呢,咱们得抓紧时间。”沈意欢把西装上衣抖擞了几下,托起往生者的臂膀向上套,动作娴熟,相当利索。 “你不跟我一起去送别厅吗?”我将西裤顺着往生者的大腿往上拉,废了好大劲才提到合适位置。 “我还有点事,要留下来收拾一下。你自己就去行了,记住了要少说话,千万别跟人客气,上一回有人多说句再见,就挨了一个嘴巴子。” 沈意欢手拿纱布给往生者做最后的修整,我默默守在一旁。 一切搞定后,沈意欢引着我推着往生者向后门移动。 化妆室的后门是一道有些斑驳的铁门,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难以捉摸的图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看到了吗?穿过眼前的走廊,到头左转就是送别厅了,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以前不走这个路,但专用通道要维修线路,也只能这样了。” “我知道了。” 说罢,我推着往生者缓缓进入幽暗昏沉的走廊,头顶的天花板是黄橙橙的老式灯泡,一闪一亮,不知是电流不稳所致,还是其他因素造成。 咯吱……咯吱…… 板车的轮子发出声响,在狭长的走廊内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我望着眼前的走廊,忽然感觉它无限延长了很多,竟然一眼看不到头。 我揉一下眼睛,让自己缓缓神,等到再次抬起头,心肝猛地一颤。 只见走廊尽头站在一位长发女人,身体飘飘摇摇,茂密的头发遮挡住她的面颊,把气氛烘托到了冰点。 扑通扑通…… 我心跳陡然加速,手心渗出一层细汗,握在板床的扶手处滑腻得很,好像下一秒就会脱离控制。 我愣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再向前移动,按照沈意欢所说,送别厅在走廊的尽头,那我不是刚好要面对长发女人吗? 她什么来路,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我有必要正面刚她吗? 我在脑海中浮现出一系列问题,包括樱花国的那位贞子姑娘,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先不去招惹走廊尽头的长发女人。 呼…… 一股冷风吹来,盖在往生者身上的白布被掀开半截,露出阴沉的面容。 突然,我出现了一种强烈的幻觉,总感觉眼前这位往生者要开口讲话,或者说我很害怕他会猛然开口。 于是我索性把白布盖好,咬着牙立在原地。 “小伙子,你还走不走?别耽误我拖地啊,不然馆长又得扣钱啦。” 一位穿着工服的阿姨拎着水桶和拖把走来,脸上写满了埋怨,下巴位置有颗黑痣,十分显眼。 “大妈,我想问一下……”我抬手指着走廊尽头,却发现刚才的长发女子不见了踪影,一切恢复平静。 “问什么呀?赶紧把人推走吧,不然要扣钱的,是不是去送别厅?”大妈用拖把杆指着走廊,“到头一拐就是了,别弄错了方向啊。” “好的,多谢大妈,我是刚来的,不熟悉这里的路,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吧?” “我呀,快三十年了,还有两年就退休啦。” “真好,像我这种刚参加工作的人,最羡慕的就是快退休的人。”我故意撇开话题,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但大妈只是笑笑,好像对我的话不感兴趣,埋着头只知道拖地。 我见此状况,也不好再尬聊,只得硬着头皮,双脚发力推着板车向前走动。 临近走廊尽头,我的心脏差点跳到了嗓子眼,害怕刚才的长发女人会猛地现身扑过来。 好在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我将往生者顺利推进了送别厅。 “你总算来了,家属都等着呢!”一位穿西装的小哥匆匆接过板床,他正是昨天在餐厅给我指位置的那位小哥。 本来我对他就有些不满,现在他的话更让我爽了,什么叫你总算来了,好像家属们等着给我送别一样。 我冷冷地回一句:“你还嫌慢了啊,刚才多亏了保洁大妈,不然我能不能来得了都难说。” 小哥满脸惊恐,压低声音问:“哪位保洁大妈?不会是嘴角有颗黑痣的吧?” 第9章 诡异的走廊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没错,就是她,你也认识啊!” 我实在不想原路返回,于是迈开步子跟着小哥向送别厅里面走,虽然这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总归是活人多,阳气应该重一些。 西装小哥伏在我耳边,叮嘱道:“我先不给你说,等我忙完事,咱们再细聊。” 由于他刚才那句话略有冒犯,导致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好,所以草草敷衍几句,昂首向送别厅的正门走去。 送别厅是举行追悼会的地方,前来吊唁的人会依次进入这里,然后瞻仰往生者的最后一面。 我在哀乐和鲜花中穿梭,想着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当走到门口时,由于人多门小,发生了拥堵,我只能静静等着,这时两个男人的谈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一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嘀咕道:“听说我们老总死的有点蹊跷。” 另一位眼镜男警惕地说:“哎呦,这话你可别乱说,法医都检验过了,说是心梗诱发死亡。” “呸,谁信呀,谁不知道老板的狐狸精秘书是个狠角色,没准就是……”鸭舌帽男人盯着不远处送丧的人群咬牙切齿地说。 我顺着鸭舌帽男人的目光看去,在扎堆的人群中看到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 虽然她穿着一袭黑衣,但曼妙的身姿依然清晰可见,白皙且圆润的脸庞,仿佛泪珠都成为了一种点缀。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出众的女人,哪怕是让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嘿,兄弟,甭看了,忙你的去吧。”鸭舌帽男人用胳膊肘碰了下我。 我回过神,辩解道:“我……在看送别厅的布置。” 鸭舌帽男人冷冷一笑,正要和我聊几句,排在身后送行的人推推嚷嚷涌进了门,连带着鸭舌帽男人进了送别大厅。 我回头又看了几眼刚才的女人,方才连连不舍的离开。 出了送别厅,看到庭院内排着数百人的队伍,询问后得知他们都是给里面那位往生者送别的。 常言道,人出生时来多少人捧场,考验的是父母的交情。人去世后来多少人吊唁,考验的是自己的为人。 就眼前的盛景,足以显现出往生者生前的辉煌了。 我惊叹着回到化妆室,却没看到沈意欢的身影。 阴冷潮湿的化妆室,让人感到身心不适。 尤其是在没有人的情况下,总让人感觉后背有点什么,但转过头又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感觉特别折磨一个人的意志。 “沈意欢,你在哪?”我轻声喊了一句。 无人回应,只剩下化妆台旁的水滴声。 一滴一滴,听得真切,好像落在了心间。 我转身将水龙头拧紧,打算把场地收拾一下,早点去餐厅吃饭,早晨来得匆忙,一直而饿到现在,肠胃直反酸水。 可尽管拧紧了水龙头,但耳畔依然回荡着水滴声。 我注视着不再滴水的水龙头,心中慢慢起毛,这声音究竟是哪里来的? 我静下心来,顺着声音走去,来到化妆室后面的一面墙前,把耳朵紧紧贴在上面,果真听到了水滴声。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水滴声夹杂着说话声,朦朦胧胧只能听个大概,好像是在聊什么退休,来这里多久了,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出去等问题。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让我觉得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就是刚刚在走廊内遇到的保洁大妈。 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撕裂,有很高的辨识度,她在隔壁干嘛?那里是她的休息室吗?可刚才我经过走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多出来的房间。 “杨魁,你干嘛呢?” 沈意欢站在不远处喊了一声,由于我的注意力全在隔壁,突如其来的喊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哦,来了,我随便……看看周围环境。” 我迅速转身走向沈意欢,发现她气色很差,与之前相比,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没事别乱走动,昨天不是给你说了吗?咳咳……” 沈意欢双手叉腰,轻微咳嗽着,我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当手掌接触到后背时,感受到的不是温热,而是冰冷和僵硬。 难不成刚才的化妆把沈意欢给累坏了,还是眼前这位沈意欢有问题。 毕竟我刚才见过另一个沈意欢,也就口口声声说往生者冤枉的那个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另一个又是谁?或者压根就不是人? 我决定试探一下眼前这位沈意欢。 “哎呦,怪我没长记性,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对啦,这次往生者家属给好处了吗?别忘了分我点,我得攒钱娶媳妇呢!”我扶着沈意欢向旁边的凳子移动。 沈意欢冷哼一声,骂道:“兔崽子,你是什么记性,昨天分明给了你六百,怎么就成三百块了!” 听到这里,我悬起的心放了下来,看来眼前这女人是货真价实的沈意欢,毕竟给钱的事发生在昨天,而往生者是今天才送来的。 “可不是嘛。花了三百还剩下三百。”我赶忙顺坡而下,省得沈意欢多心。 沈意欢坐在椅子上,一副累到虚脱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在我推着往生者去送别厅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沈意欢板着脸看向我:“杨魁,我有件事问你。” 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但还是故作镇定,回一句:“什么事?你说!” “你说刚才那位往生者是含冤而死,有什么证据吗?还是自己凭空猜测!”沈意欢的眼神像一把尖刀,让人看一眼就想说出答案。 我陷入了纠结,总不能告诉她,我还见过一位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一切都是她说的。 “嗐,你说这事呀,其实也不难,我之前一直喜欢看刑侦推理小说,所以在给他化妆时,发现往生者遗体上有很多疑点。” 事已至此,我只能往这个方向上编撰,不然无法让沈意欢信服。 沈意欢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地看着我,瞬间来了兴致:“呦,你还有这爱好?说说都看出哪些可疑点了?” 我心中一颤,这下完了,刚才的话全是现编的,我业余爱好除了看樱花国的爱情动作片,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打游戏了,哪有雅兴看刑侦小说。 不过好在我看过一些刑侦剧,对里面的套路有个大致的了解,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了。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首先从吊唁的人来推断,刚才的往生者一定不简单。” 沈意欢补充道:“他是一名上市公司的老总。” 我接着说:“这就对了,我在他的身体上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并且从肌肤颜色来看,也不像是中毒。说是做了尸检,可我在尸体上没有看到痕迹,这事是不是很奇怪?” 沈意欢眉头皱在一起,挥手示意我继续。 我想了想说:“其实最主要的线索不是我亲眼看到的,而是我推测出来的,一个上市老总突然暴毙,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沈意欢冲我点点头,就差给我鼓掌了。 “杨魁,你逻辑能力不错,真应该去做影视编剧!好啦,上午就到这里吧,快去餐厅吃饭吧。吧,你推测的这些当个乐趣就行了,别太当真。”沈意欢站起来,微微扭动腰身,传来咔嚓的声响,好像一件老家具正被人摇晃。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沈意欢给应付过去了。 今天的餐厅人并不多,座椅不像昨天爆满,我打了两道素菜,随便找个了位置坐下。 工作人员陆陆续续走进餐厅,大家打完饭纷纷找位置坐下,唯独没有人坐在边角处的二人桌,看来那个位置应该是孙秃子的专属。 “你叫杨魁?” 一张菜盘落在了我的对面,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送别厅的西装小哥。 我回他一句:“对,我是杨魁,刚来的化妆师。” 西装小哥轻叹一口气:“哎,我叫周铭,你怕是有点麻烦啊。” 第10章 麻烦来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顿时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周铭环顾四周,好像在避讳什么人,低声说:“你不是说在走廊里遇到嘴角有痣的保洁大妈了吗?” 我肯定道:“对呀,我们还聊了几句呢,她说自己过两年就退休了,说话挺和气的。” 周铭打断我的话,提醒道:“她已经不在馆里了。” 我疑惑道:“哦,是提前退休了吗?刚才她还说有几年呢,怎么现在……” 周铭有些生气,急得直挠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她去世了!” 此言一出,我有点不淡定了,手中的筷子险些掉在地上。 “兄弟,这种玩笑可别乱开,容易得心梗。”我怒视着周铭,心里忍不住的发慌。 周铭嘴角荡起一丝不屑:“我可没工夫逗你玩,我原以为这种事,你师傅沈貂蝉都给你说了,没想到你现在还傻不愣登的,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我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也不轻易相信鬼神之说,我甚至怀疑周铭是心存某种目的,才编撰出这么一个荒诞的故事。 再或者是我不愿意相信,因为一旦相信了有鬼,以后真的就没办法在这里工作了,赚钱就更不用想了。 “你就别拿我开心了,虽然我刚来这里,胆子多少还是有的,我在化妆室还听到保洁大妈说话了呢!”我扒一口饭,慢吞吞地说。 噗…… 周铭把口中的热汤喷了半张桌子,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我啥也不说了,你多保重吧……”周铭欲言欲止,用纸巾擦着嘴,颇有深意的瞪了我一眼。 我也没再说做什么,但隐隐觉得保洁大妈这事有些诡异,她真的是鬼吗? “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我拍一下大腿。 “什么事?” “当时我在走廊内还见过……”我想把那位长发女人说出来。 “周铭,赶紧走吧,送别厅出了点事,咱们得赶紧去一趟。”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急匆匆朝周铭跑来。 周铭二话没说,疯狂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菜,以至于把腮帮子撑得鼓囊囊,像一个气蛤蟆。 周铭一边收拾餐具,一边用力把饭菜咽到肚子里,刚转身离开,又掉头回来,伸手指着餐厅边角处的孙秃子,嘱咐道:“记住了,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你就去找他。” 我茫然了,不知道他的具体意思,刚来殡仪馆上班时,沈意欢叫我远离孙秃子,可现在周铭又把他当作了救世主。 我到底该听谁的话,难道孙秃子与保洁大妈认识?不行,得找个机会找孙秃子问个明白,不管保洁大妈是人是鬼,早知道早踏实。 饭后,我在殡仪馆广场晃悠,此时吊唁上午那位往生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人应该是至亲,在做最后的告别,其中就有那位绝色秘书。 不知不觉我溜达到了高大的槐树下,它伸展的枝叶遮挡了大片阳光,下方成为了乘凉的好去处。 我准备在这里等孙秃子,顺便跟他聊几句,火化间那地方实在不想去。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孙秃子的人影,反倒是遇到了那位老板的绝色秘书。 “你是叫杨魁吧?”绝色秘书朝我伸出白嫩的小手。 我既惊又喜,随即握住了她的手:“是的,你认识我?” “听送别厅的工作人员说过你,我是陈总的秘书李念,陈总的后事多亏了你们帮忙,他生前是个很体面的人,走得时候也很体面,我由衷的感谢你。” 说话间,李念掏出一个厚厚地信封塞进了我手中,触感告诉我,那里面是钞票,预计有大几千。 我一时有些动心,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拿过这么多的好处费,以前给明星化妆,除了挨训,基本没有实质性的回报。 同时我又很犹豫,因为刚才在化妆室遇到了另一个“沈意欢”,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人是鬼,但她说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重视。 如果那位往生者陈总真的是被人陷害致死,再万一和眼前的绝世美女李念有牵连,我收下了这笔钱,算不算是昧良心? 李念深吸一口气,又掏出了一个信封塞进我手中,嘱咐道:“劳烦你把这个东西放在陈总身上,里面是我们公司职员写给他的悼词。” 第二个信封比较轻薄,从触感上判断应该不是钞票,更像是信纸便签之类。 “好的,我知道了,钱你收回去吧,这里有规定,不能私收财物。”我把装钱的信封还给李念,拿着另一个轻薄的信封离开。 “一定放在陈总的身上,让它一起进入火化炉,不然我们这些员工会不安心的。”李念在我身后大喊。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到火化间,按照流程,遗体在送别厅举行完追悼仪式,就会被送到这个地方,然后烧成骨灰装盒交给家属安葬。 我很想帮一下李念,但又担心被沈意欢撞见,万一她以为我是来找孙秃子的,以后工作中就难相处了。 所以我决定在门口把信封交给孙秃子,剩下的就让他看着办吧。 “秃爷,你在里面吗?我是杨魁,找你有点事!”我站在门外向里面伸头,却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你来这干嘛?”周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迅速转身,却看到一张挂了彩的脸庞,赶忙问道:“怎么回事?是摔了?还是被人打了?” “别提了,倒了八辈子血霉,刚才在送别厅准备把往生者朝这里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帮人,说是非要检查一下往生者的遗体,我们哪能让他们胡来,结果一拦就被打了。” 我有些疑惑:“刚才饭吃到一半就走,就是因为这事吗?那不应该呀,那些人为什么要看往生者的遗体?” 周铭揉着嘴角的伤口,骂道:“他娘的,你想破脑袋瓜子都想不到,他们说……” 我打断周铭的话,猜测道:“有人故意陷害。” 周铭惊愕地看着我,沉默数秒,缓缓开口道:“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你不在现场吧?” 我不打算把自己遇到的诡异事件告诉他,以免加重他的心理负担,于是故作轻松地把李念给的信封朝他甩了甩。 “是往生者那位美女秘书告诉我的,还说把信封一并给烧掉,我找孙秃子来就是为了这事。” 周铭来了兴致:“信封里是什么?难道不是钱。” 我瞟他一眼,心想看来这小子平时没少得好处,见到信封就想到钱,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我解释道:“不是钱,里面是往生者亲属写的追悼词,你要看看吗?” 周铭后退一步,略带嫌弃地看着我,又跟我扯了几句没用的,方才转身离开。 “你小子又来干嘛?”孙秃子的声音火化炉后面传来。 好在之前我来过这里,对环境有了八成熟悉,不然肯定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个够呛。 “秃爷,我给你送点东西,完事就走。”我拿着信封进了火化间。 孙秃子双目圆睁,其中一只青白眼闪着异样的光彩,接着他脸色也变得阴沉,将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你小子没遇到什么人吧?”孙秃子幽幽地问。 我不知道他话中的深意,反问道:“什么意思?我哪天不遇到人呀,刚才还遇到一位绝世美女呢,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和陈总的遗体一块烧了。” 我将信封放在床板上,孙秃子瞥一眼,随即注意力重新回到我身上。 “你小子有事瞒着我,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懒得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喽。”孙秃子抓起信封拍在了陈总的裹尸袋上。 第11章 冤魂不散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转身离开之际,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箩筐,里面居然有一套西装,看上去十分眼熟。 “这套西装是哪里来的?”我弯下身去查看西装,可手指刚触及到,孙秃子猛地冲过来,将盖子丢到箩筐上面。 “赶紧忙你的去吧,不该管的别管,管多了没好处。”孙秃子背过身连连摆手,有点驱赶我的意思。 我没理会孙秃子,径直走到陈总的裹尸袋前,一把扒开,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 “秃爷,你也忒狠了点,怎么谁的衣服都扒,就不怕……”我无奈地摇头,心中的怒火直往外冒。 “行啦,赶紧走你的吧,沈貂蝉今天不痛快吧?”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我,好像知道了什么内情。 我追问道:“你怎么知道?遇见她了?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孙秃子冷笑道:“哼,我不用问,别忘了今天是十五。” 我疑惑道:“这和哪天有关系吗?我知道了,今天是她来大姨妈对不对?女人刚来的时候,都是疼得腰酸背痛……” 孙秃子气得直跺脚,指着我鼻子就是一通臭骂:“来你姥姥的腿,你个烧不化的玩意,知道的还挺多,赶紧忙自己的去吧,衣服的事你别管,反正烧了也是白烧,还不如扒下来造福活人。” “行吧,冤有头债有主,真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妈的,你还来劲了,我在这烧了一辈子人,什么没见过,活的死的我都不怕,趁早滚一边去。” 终于孙秃子爆发了,拿起烧红的铁钩冲我挥了过来。 我躲闪之际,提醒道:“你老人家别急,我马上就走,你记得把追悼信放进火化炉里。” 孙秃子怒火直窜,失去了理智,一把抓起信封撕成了两半。 我听到纸张碎裂声,迅速转过头,骂道:“孙秃子你至于吗?一封追悼信怎么招惹你了,干嘛要撕了?” 孙秃子没有回话,而是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碎纸,接着从里面捏出一条淡黄色的纸张。 “你看这是什么?”孙秃子把一块标有奇怪图案的碎纸递给我。 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伸着脑袋去观察,只见碎纸上面是一些弯弯曲曲的图案和符号。 不是说信封里悼词吗?怎么变成了画片。 我从孙秃子手中接过所有碎片,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拼凑在一起。 孙秃子的怒火也消减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对信封里内容的好奇。 几分钟后,我将里面的奇怪图案拼凑成一张纸条,上面是用朱砂笔绘制的弯弯曲曲图案。 “他娘的,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孙秃子再次破口大骂,气得嘴眼歪斜。 我十分不解,问道:“那位美女秘书给的,怎么了?这是个什么物件?” 孙秃子幽幽地说:“这东西叫灵符,上面的图案是镇鬼经” 听到孙秃子这么说,我对他生出几分敬意,居然连灵符都能看出来,还真是一专多能的火化工。 只是什么叫镇鬼符?有什么作用? 那位叫李念秘书究竟想做什么?嘴上说是悼词,实际上是灵符,她是拿错了东西,还是在故作玄虚? “秃爷,你给说说这灵符是干嘛用的?” 我急于想知道答案,用胳膊肘碰了碰冥想中的孙秃子。 孙秃子从口袋中摸索出一支烟,颤颤巍巍地点燃:“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厉害,是个邪物,要不然就不叫镇鬼符了。” 我见孙秃子松了口,追问道:“怎么个厉害法?” 孙秃子转身从后面的破柜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匆匆翻弄几页,最终在某一张停了下来,指着里面的内容向我展示。 我伸着脖子观看,等看清里面的内容时,不由地长吁一口气,书中的画面居然跟眼前的灵符一模一样,边角处赫然写着三个字:镇鬼符。 “看清了吧,老子可没胡说,这道符就是镇鬼用的,只有心怀深仇大恨的人,才会用这么损的招对付死者,多亏我把它撕开了。”孙秃子把线装书塞进柜子里,转身回到灵符前。 我越听越懵,不知道镇鬼符对于死者而言有什么危害,为何让孙秃子这么慌张。 我轻声问:“这道灵符是不是不能和尸体一起进火化炉?” 孙秃子坚定地反问道:“但凡有点人性就不能那么干,你知道这道灵符一旦和尸体进了火化炉,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茫然地摇头,掏出一根华子递给孙秃子,但这一次他没有接,而是略有防备的看着我。 “小子,你跟我说实话,这道符确定是他秘书给的吗?”孙秃子轻拍着陈总的遗体,语气好像在审问我。 我肯定地说:“当然。” 孙秃子咬着牙点点头,发狠道:“他娘的,最毒不过妇人心呀,现在看来那女人和这位陈总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不会出这么狠的招。” 我问:“是不是这道符随着尸体进入火化炉就会诈尸?” 孙秃子骂道:“是个屁,比诈尸还厉害,镇鬼符是道家灵符之一,专门用来镇压魂魄的,一旦随着尸体焚烧,死者的魂魄将永世不得超生。” “卧槽,是有点狠了,听说过做鬼不放过人的,今儿遇到一个做人不放过鬼的。”我摸着下巴默默感叹。 孙秃子心有余悸地说:“所以这灵符坚决不能随着尸体入炉,否则你我都是罪人,恶鬼真要怪罪起来,你拉屎都别想顺畅。” 我瞪孙秃子一眼:“只是我拉屎不顺畅吗?你负责火化的,也顺不到哪去。” 孙秃子一愣,抓起灵符丢进了垃圾桶,又往里面吐了口痰,嘀咕道:“那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人都已经没了,还吓这么狠的手。” 听到这番话,我想起了那位告诉冤情的“沈意欢”,以及在送别厅那两位男人谈话,好像他们都在为陈总的去世而抱不平。 如此看来,眼前这位陈总可能真是被人陷害致死,我该怎么办呢?要不要报警处理?怎么跟阿sir说这事呢?他们可不听牛鬼蛇神这一套。 “好家伙,对不住了,我光顾着说话,把您给忘了,我再给您添点配料吧。” 孙秃子对着刚出炉的骸骨欠身致歉,托盘里只有几根细碎的小骨头,比以往要少很多。 我问:“怎么就这几根骨头?” 孙秃子拿着铁铲拍打,叹息道:“哎,烧的时间有点长,都快烧没了。” 我说:“好嘛,看来什么事都得把握好尺度,火化也不例外。” 孙秃子没再讲话,把弄好的骨灰装进小盒,却只铺满了一层。 孙秃子从身后的口袋捧出一把颜色和骨灰相似的粉末撒进小盒,这一系列操作把我震惊了。 “卧槽,孙爷你够狠的,扣别人的衣服也就算了,居然连骨灰也扣吗?你身后的袋子里是什么?” “放屁,那是烧火剩下的草木灰,遇到骨灰不多的情况,我就给他们添上一把,我这是积德行善,他们家属都得感激我。” 我不相信,于是向前查看,发现袋子里真的有一些碎木炭和草梗。 “这种方法都能想出来,不是一般人。对了,陈总的遗体先别烧,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再等等。”我对孙秃子叮嘱道。 “嘿,你小子有点意思,人都到我这里了,烧不烧我说了算,一边呆着去吧。”孙秃子气冲冲地看向我,双臂发力将遗体推进了火化炉。 我想阻拦但晚了一步,烈火已经燃烧起来。 砰…… 火化炉里传出一声异响。 孙秃子向里面瞅了一眼,顿时蔫了,嘀咕道:“哎,早知道听你的了,麻烦来啦。” 第12章 烧不化的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麻烦?”我也伸着脑袋打探,发现火化炉里的火熄灭了。 孙秃子拍了下出炉按钮,陈总的遗体从里面弹出来,居然毫发未伤,实在令人诧异。 “秃爷,你张口闭口骂我是烧不化的玩意,这回真的遇到了吧,邪门了!”我边说边观察孙秃子的神情。 孙秃子咂吧着嘴,将筐子里的那套阿玛尼拎出来,丢到裹尸袋上,重新将尸体送进了火化炉,结果连火都打不着了。 孙秃子摇摇头将陈总的遗体转运到一旁,顺便点了三炷香,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一番。 我看一眼时间,差不多该回化妆室了,便转身离开。 “小子,以后再见到不认识的人,尤其是那位扫地的老妈子,就把送你的锦盒拿在手里,听我的准没错。” 我停住脚步,心想孙秃子怎么知道我遇到了她,难不成是刚才周铭告诉他的,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离开火化间吧,省得待会又出幺蛾子。 我沿着小路朝化妆室走,半路上却听到有人喊叫,接着呼呼啦啦跑来一人,竟然是周铭。 “杨魁兄弟,上午那位陈总进炉了吗?” 周铭以冲刺速度向我跑来,西装的裤裆都跑开了,里面的蜡笔小新内裤露出半截。 “出什么事啦,家属又来闹事了吗?”我警惕地观察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可疑人员。 “不是,刚才……市局来电话了……”周铭一把拉住我的手,差点把肺给喘出来。 “说什么?”我拍着周铭的后背。 周铭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说是要对那位陈总重新……做遗体检验,所以遗体千万……别烧了,不然咱们的罪过就大了。” 我恍然大悟,回一句:“想烧来着,结果没烧成,你去找孙秃子吧,他正在里面骂街呢。” 周铭如释重负,脸上乐开了花,撒腿朝火化炉跑去。 此刻我的心情越发沉重,周铭的话证实了陈总的离世不是偶然,也间接证实了我在化妆室遇到的“沈意欢”说的都是真话。 我仰头看着空中的烈日,周身却感到一丝冰冷,眼前发生的一切,无不证明我遇到了鬼。 他们可能就躲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随时随地出现,只是我看不到而已,或者是我看到了也分辨不出来。 我想着和沈意欢好好聊聊,最好能套出来点有用的信息。 “你刚才去哪了?”沈意欢站在参天的槐树下,看上去精神状态有所恢复。 我故作镇定道:“没去哪,今天吃饭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伙,我们俩偷偷抽了根烟。” 沈意欢目不转睛盯着我,好像看穿了一切。 我也全神贯注看着她,没想到短短几十分钟没见,她竟然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可刚才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憔悴呢? “我有问题要问你,你可要说真话。”沈意欢慢悠悠走向我。 我不甘示弱地回一句:“巧了,我也有事问你,你是前辈,你先说吧。” 沈意欢撩拨了一下鬓角飞扬的发丝,瞬间生出几分妩媚:“刚才我接到了上边的电话,说是让把刚才的往生者遗体保存下来,好像牵扯到了凶杀案,我记得你在化妆室就说过这事,所以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还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直接告诉她真相吗?当时有人变成你的模样,是她告诉我的,尽管我也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如果真的这么说,恐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沈意欢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事情吗?会不会认定我在敷衍她。 她之所以这么问,想必否定了我推理的结果。 所以我还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总之不能告诉她,我在化妆室见了鬼。 沈意欢见我许久没有说话,也不着急,微微点头,似乎知道了真相,问道:“行了,我能猜个大概了,说你的问题吧,” 她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莫非她会读心术。 我问道:“你刚才看上去好像病了,现在却和没事人一样,是吃了灵丹妙药吗?” 沈意欢微微发愣,她应该没预想到我会问这么个问题。 我催促道:“很难回答?” 我不打算给沈意欢留思考的时间,只有人在慌乱的情况下,才能说出心里的真话。 沈意欢解释道:“你说这事呀,我有家族病,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病,一旦过度劳累后,就可能会发作。发作时身体发虚,面容憔悴,刚才给往生者化完妆就发作了,现在好啦。” 沈意欢对我的问题不当事,有些谈笑风生的感觉,我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毕竟刚才我亲眼目睹了她的状况。 哪里像家族遗传病,说成是鬼上身还差不多。 但我无法揭穿沈意欢的谎言,再说了我自己也对她撒了谎。 所以我暗自告诉自己,找个机会亲自弄清里面的真相,看看眼前的这位沈意欢,究竟是个什么路子的人。 突然,由远而近的警笛声打断我们的思路。 片刻后,一辆巡逻车出现在了殡仪馆的大门口。 我问:“出什么事了?” 沈意欢指着我身后,说:“来接人的。” 我转过身看到周铭正推着一具遗体走来,裹尸袋的拉链没有弄好,露出里面的西装,由此我判断,里面应该是那位陈总。 我和周铭把遗体抬上巡逻车,将事情的经过对记录员大致说了一遍,然后目送巡逻车离开。 “兄弟,刚才怎么回事呀?”周铭拉着我的胳膊走向没人的空地。 我转身看向沈意欢,结果她很大度的冲我摆了摆手,意思是说我可以离开。 周铭拉着我来到无人的角落,低声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我白了周铭一眼,心想殡仪馆的人怎么都这样,张嘴闭嘴就是老老实实告诉我,结果最后谎话连篇。 我点燃一支烟,吞吐几口,示意周铭继续说。 “刚才那位陈总的遗体是怎么回事?”周铭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故意装傻:“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说有冤情吗?直接拉走去调查了呗。” “废话,我没问这事,我是说他进没进火化炉?” 我吧嗒一口烟,听周铭的语气应该是知道些内情,所以我也决定不再隐瞒什么,说:“刚进去,下一秒火就灭了,应该是机器出现了故障。” 周铭自言自语道:“我滴个乖乖,真是阴魂不散啊,还好我没得罪他……” 我追问道:“什么意思?” “哦,没事了,你忙自己的事去吧。”周铭转身离开,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嘱咐我:“你没拿那女秘书的好处费吧?” 我将口中烟头吐到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怎么着,你打算分一杯羹吗?” 周铭连连摆手:“不要,坚决不要,我劝你自己也别要。” 我原本是逗他玩,但没想到他竟这么说,神色如此惊恐,好像那笔钱拿了就会倒血霉。 “你别走,我还有事问你。”我猛然间想起了那位保洁大妈,决定弄个清楚。 周铭战战兢兢看着我:“什么事?” “那位保洁大妈……” 不料我话刚出口,周铭撒腿跑了,嘴里嘀咕着说是有工作要处理。 我愣在原地,心中的疑团更加浓重,强烈的好奇心,迫使我想要弄清楚保洁大妈的来历,哪怕她真就是鬼,我也要亲自去看看。 可该从哪里突破呢?孙秃子显然知道内情,但看他的势头,并不打算告诉我实情。 沈意欢就更别指望了,她自己的怪病都让人生疑,如果找她询问,必然没个结果。再加上她是我师傅,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第13章 美女萝莉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将孙秃子给的锦盒揣进怀里,拿起一根铁棒,默默绕到化妆室的后面。 我准备去看看化妆室隔壁那个房间,因为之前听到保洁大妈在里面讲话。 走廊内昏暗潮湿,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霉味,墙壁也大面积的斑驳脱落,水滴声在耳边回荡,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想起了鬼屋。 我站在昏暗的走廊内,四周只有我一人,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可是当我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上次那道铁门,难不成它人间蒸发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感到脊背发凉,似乎每个毛孔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随之呼吸也变得急促,我紧握铁棒,竖起耳朵倾听滴水声,因为通过声音寻找到上次的房间。 叮…… 滴水声出现了,好像就在附近。 没错,是从走廊更昏暗的角落发出的,我迈开步子轻轻靠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滴水声也越来越响。 不知不觉,我已经被黑暗包围,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我定了定神,想起身上带着一支事先准备好的强光手电,猛地推动了开关。 咔嚓…… 手电居然没亮,可刚才还好好的,我在进入走廊前特意试了试,怎么这会儿失灵了。 莫非真的像电影里演的一样,每逢恶鬼出现,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将出现故障。 我心中开始发毛,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趟这浑水,老老实实在别的地方打游戏不好吗? 我屏住呼吸,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哪怕双手正在微微颤抖,我也在心中默念着菩萨保佑。 叮…… 滴水声再次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真切,好像就在耳边。 我展开双臂在黑暗中摸索,期待可以摸到门把手,再或者能找到走廊内其他的开关,眼前的漆黑让我感到压抑难受。 如果情况没有好转,我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眼前的黑暗就像无底黑洞,让我没有任何依靠的感觉。 突然,我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好像还在轻微颤动。 瞬间,我把手收回来,随即听到唧唧的叫声。 通过叫声,我判断出应该是老鼠。 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刚才的触感告诉我,那一团毛茸茸的体积应该是只兔子,再或者是黄鼠狼,老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个头。 突然,黑暗中传来说话声,我停止动作,悉心倾听。 “是呀,再干两年就退休了……” 我听了出来,那是保洁大妈的声音,她一定在房间里。 “你的苦日子快到头喽,不像我……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迈着步子向声源处走到,几秒后,走廊内光线变得明亮了许多,我看到眼前有一道铁门,泛黄的光线从里面露出来,我抬眼一看,门上写着“储物间”三个大字。 看看保洁大妈应该就在里面,我抬手轻叩房门。 咚咚…… 声音在走廊内曲折婉转。 顿时,房间内说话声戛然而止,周围再次陷入了寂静。 我紧张到了极点,一手紧握铁棒,一手握住门把手,准备推门而入。 就在我将要发力的时候,一只白嫩的玉手伸向了门把手位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谁?”我大喊一声,赶忙回退。 咔嚓…… 走廊内的灯亮了,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一位身穿百褶裙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冲我乐呵呵的傻笑,露出一对虎牙。 女孩朝我伸出手,有意要拉我起来。 我没有动作,依然蹲在地上打量她,发现她扎着马尾辫,头戴一支梅花发卡,明亮闪烁的眼睛相当勾人。 “你怎么不起来?”女孩笑着问我。 我感到浑身酥软,也冲着她发笑。 突然间,我愣住了神,记得刚才并没有听到脚步声,这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你到底是谁?”我扶着墙缓缓站起来,但和女孩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将手中的铁棒握紧,只要她是妖魔鬼怪,我直接就给她一顿招呼,才不管她长得好看不好看。 “我呀,我叫萱萱,你在这里干嘛呢?”姑娘半歪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我,模样十分可爱。 我挠着脑袋,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总不能告诉她,我来看看保洁大妈是人是鬼吧。 “我在这里上班,领导安排我熟悉一下环境,所以四处看看。”我脑袋一转,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女孩嘟起粉嫩的小嘴,轻轻点头:“你也在这里上班吗?” 什么叫我也在这里上班?难道她是这里的职员? 不行,就冲她这卡哇伊的长相,我也得交她这个朋友。 我朝萱萱伸出手,说:“我叫杨魁,是这里的化妆师,你负责什么?” 萱萱笑道:“我在这里实习,就是打打杂,没有具体的工作。” 说话间,萱萱的小手和我的握在了一起,可就在接触的一刹那。 我感到怀中传来剧烈震动,与此同时,萱萱的手猛地缩了回去,面带惊恐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伸手去摸怀中的锦盒,心想这玩意真是瞎耽误工夫,我刚牵到萝莉的手,它就震个没完没了。 “我……没事,我该去工作了,你也快走吧。”萱萱转身离开。 我追在身后喊道:“你别着急走呀,咱们还没加微信呢,是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萱萱停下脚步,回眸一笑,顿时我心狂跳不已。 “什么是微信啊?”萱萱眨巴着眼睛问。 “不要装傻嘛,快点加上吧。”我在身上摸索手机,找了半天,最后从屁股兜里摸出来,可是怎么也开不了手机。 萱萱掏出一个直板按键手机,对我摇了摇,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我真的该走了,对啦,那道门你千万不要进去,里面的人不喜欢被打扰,一定要记住哦。” 我望着萱萱一蹦一跳的离开,心想有你这么好看的萝莉妹子,我对其他事哪还有兴趣,更何况是一位保洁大妈。 不好,刚刚萱萱说让我给她打电话,可没告诉我电话号码,我瞥一眼储物间那道铁门,转身离开了。 我来到化妆室的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殡仪馆的通讯录,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可就是没找到叫萱萱的人。 我合上通讯录,心想萱萱应该是小名,下次见到她问出一个全名就好了。 下班后,我回到出租屋,简单冲了个热水澡,而后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当晚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中很多年轻男女,等我早晨醒来,发现裤衩湿了一片,特么的居然梦遗了。 天亮后,我早早到达殡仪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候萱萱出现,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 保安大哥对我打趣:“哥们,你是等活人?还是等死人?” 我冲我吐了口痰,他才悻悻地走开。 我一直等到上班,结果也看大萱萱的声音,于是我保安,保安不假思索地回一句不认识。 我推开化妆室的大门,沈意欢已经穿好了防护服,看样子待会还有活要干。 “你交女朋友了?”沈意欢盯着问。 我有点懵,又觉得好奇,问道:“你是猜的?还是蒙的。” 沈意欢微微摇头:“都不是,我是看出来的,你好像元气有点损耗。”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一个单身青年,哪来的损耗过度,难道她看出来我梦遗了,这也太邪乎了。 我没有搭沈意欢的话茬,问道:“师傅,你知道咱们这里有个萱萱姑娘吗?” 啪叽…… 沈意欢手中的钳子掉在了地上。 第14章 真的有灵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诧异地问:“你怎么了?” 沈意欢弯身去捡地上的钳子,回一句:“没什么,只是手滑而已。” 我才不相信沈意欢的说辞,她应该是被刚才的话刺激到了,此刻她的脸色有些泛白。 我边换衣服边说:“没来殡仪馆上班前,觉得这地方挺吓人,现在发现也藏着有趣的事。” “比如说呢?”沈意欢淡淡地问,眉头微皱,好像思索事情。 我说:“现在发现工作还不错,偶尔还能拿红包,就是工作对象比较特殊,不过还好,只要放平心态,其他都不是问题。” 沈意欢没有顺着我的话茬往下走,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你在哪看到的那姑娘?” “哪位姑娘?是萱萱吗?”我反问一句,脑海中浮现出萱萱的面容。 沈意欢点点头,我指着化妆室的后门,继续说:“就在后面的走廊里。” 话音落地,沈意欢停止动作,轻叹一口气。 隔了几秒,沈意欢盯着我问:“就没觉得萱萱哪里比较特殊吗?” 我略作思考,说:“没啥特殊,她好像挺简单的,但身材一点不简单,让人欲罢不能。” 沈意欢没有说话,低头收拾化妆工具。 我不知再说什么合适,默默整理化妆台,擦去上面的血污和人体残留组织。 沈意欢告诉我下午要来一个大活,让我早点去吃饭,并嘱咐我不要吃太饱,不然又得浪费了。 浪费?什么意思?是说我好吃懒做吗?我天天帮她打下手,虽然不是专业的,但好在真真切切能帮上她几分。 谁曾想,沈意欢竟说出来这种话。 我和沈意欢做完准备工作,剩下的就是等往生者转过来。 距离吃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我掏出手机准备打几盘游戏,沈意欢在我旁边坐下。 忽然,一股淡淡地香味飘来,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我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沈意欢,你用的什么牌子香水?味道还挺好闻。” 沈意欢冷冷地说:“我不用香水。” 我没抬头,操作法师杀向中路:“哦,那就是自来香吗?” 沈意欢对着我的脑袋抽了一下,开始掏出手机刷朋友圈。 化妆室很宽敞,我们俩人坐在角落,房间内只剩下游戏的声音。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沈意欢收起手机,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最终停在了我眼前。 我以为她是在跟我逗乐,所以压根就没在意,换个姿势继续打游戏。 突然,沈意欢幽幽地开口道:“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卧槽,怎么猛地问这么一句,可别吓我啊。”我停止游戏,仰视着面前的沈意欢。 可能是因为角度问题,导致她的面容有些扭曲,我看了几秒,心中升起一阵压迫感,于是把脸转向一侧。 沈意欢追问道:“你就一句话回答了我,信不信世界上有鬼?”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严肃的谈论一个问题,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意欢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是在逗我?还是目睹过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毕竟殡仪馆这地方太特殊,保不齐真就能遇到点稀奇事。 前几天我的遭遇无不证实了这点,只是目前还没有答案。 沈意欢见我不出声,把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我酝酿着气力,回应道:“相信,但我不怕。” 沈意欢一愣,显然我的回答超乎了她的意料,竟然为我拍手鼓掌。 其实比起沈意欢的问题本身,我更想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总不会是仅仅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所以,我也要趁机问她一个刁钻的问题。 我略微沉思,问道:“你在殡仪馆工作多年,见过鬼吗?” 果不其然,沈意欢听到这个问题,身体猛地一颤,应该是击中了她的软肋。 我不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逼问道:“很难回答吗?” 沈意欢默默转过身,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回答。 “有时候人比鬼可怕,有时候鬼比人可爱,什么叫鬼?什么叫人?” 好嘛,这个回答还挺有哲学意味,不过简单分析,她可能是见过鬼。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从什么地方蹿出可怕的东西。 沈意欢补充道:“好啦,不逗你玩了,你去吃饭吧。” “你不一起吗?”我想邀请沈意欢同行,顺便在路上问点其他事。 但沈意欢拒绝了我,说是还有点私事处理。 我没再勉强她,独自前往餐厅,心想没人跟着正好,我好找机会和萱萱套套近乎。 这年头像萱萱漂亮朴实的姑娘可不多了,居然还在用按键手机。 我比平时早十几分钟到了餐厅,餐厅内并没有几个人,我选了一个可以观察入口的椅子坐下,静候萱萱的到来。 可一直等到午餐结束餐厅关门,也没看到萱萱的身影。 我沿着小路踽踽独行,走到大槐树下,看到周铭正在那抽着烟打电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兄弟,嘛呢?”我掏出一支烟递给周铭。 周铭将我手中的烟拿走,轻轻放在耳朵上。 “跟谁打电话呢?是漂亮姑娘吗?”我在一旁打趣。 周铭匆匆挂断电话,骂道:“你小子废话真多,什么事都掺和,这可不是好习惯,尤其在我们这个地方。” 我不以为然,调侃道:“这话不全对,有时候多考虑一下,总归是有好处的,就像前几天的陈总,如果一把火给烧了,那不就成冤魂厉鬼了。” 周铭幽幽地说:“既然你说到这件事了,我告诉你一个内情,听说那位陈总是被美女秘书给毒杀的。” “果真是她,当初还骗我用镇魂符压制陈总,应该被抓起来了吧,这就是善恶报应。”我脑海中浮现出李念的容貌。 “应该吧,待会馆长要给孙秃子颁锦旗,说是他的英勇决断,保存了受害者遗体,为刑侦工作做出了贡献。” 我愤愤地说:“和他有个毛关系,当时他把别人的衣服都扒了,是我拦着他不让烧尸体……” “呦,听你这口气,你应该是头功,要不找馆长说说看。”周铭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楼。 我摇摇头,说:“算啦,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周铭压低声音问:“听说当时那遗体就没烧着,是不是真的?” 我反问道:“是真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周铭眼神闪烁,遮遮掩掩地说:“还能怎么回事,有怨气护着呗,再厉害的火也烧不化冤死的人,也多亏了没烧,不然你我都是罪人。” 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周铭,咕咚着喉结处的口水。 此时,孙秃子急匆匆从我们跟前走过。 我喊了他一嗓子,他回头看到是我,二话没说拉着我直奔办公楼,口中嘟囔着:“你小子自己闯的祸自己担,谁也替不了你。”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想摆脱孙秃子的拉扯,但他的大手就像一把铁锁,紧紧将我的手腕握住,任凭我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摆脱。 就这样孙秃子把我硬拉到了馆长办公室。 孙秃子指着我说:“事都是他干的,你问他吧。” 我喊道:“什么事?” 孙秃子气得直跺脚,大喊大叫:“还能有啥事,上次你拦着不让烧的那个尸体出事了,人家阿sir都找来啦,你小子快跟我一起看看吧。” 这时,两位穿着制服的男人推门而入,将一面锦旗塞进孙秃子的手中。 孙秃子愣了,疑惑道:“这时干啥?我没把人烧了,咋还给奖励呢?是埋汰我吗?” 馆长解释道:“老孙呀,什么话,我让你来是为了表扬你,你留下的遗体,为破案提供了证据,锦旗就拿着吧,馆里还会奖励你一笔现金。” 孙秃子一把将锦旗塞到我手中,愤愤地转身离开:“是这小子不让烧的,你们问他吧。” 第15章 先脱为敬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两位阿sir看着我,各自掏出笔记本,示意我说说详细情况,还说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以至于留下很多谜团,希望我能把知道的情况尽可能多的说出来。 我实在不想再提及那件事,至今里面的诡异历历在目,我说当时火化炉出现了故障,匆匆将这事应付了过去。 我拎着写有“善于观察,洗冤昭雪”的锦旗回到化妆室,沈意欢看到我,瞬间愣在原地。 我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她并没有太大反应,继续忙着处理眼前的事务。 “杨魁,谈过恋爱吗?”沈意欢转盼多情的看着我,随手解开外套上的扣子。 “没……啊。”我有点小慌,不知道沈意欢想要干嘛,难道是要上演樱花国的爱情动作片吗? 我将锦旗卷起来放到架子上,余光扫视着沈意欢,心中既惶恐又惊喜,没想到在这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化妆室,居然还有春色可赏。 “那你今天可要控制好自己,待会儿动手的时候轻点。”沈意欢脱掉最外面的防护衣,曼妙的身材完美呈现在我眼前。 动手的时候轻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要吃我这个童子鸡吗?我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故意装傻,其实早已口干舌燥,甚至有些按奈不住体内的原始力量。 沈意欢撩拨一下长发,随即取下手腕上的头绳,将长发扎在一起。 “待会你就知道了。” 我吞咽一口唾沫,这是让我主动,还是她主动来招呼我?待会应该会是一场大战吧,我第一步该怎么办? “我们开始吧。”沈意欢催促道。 我感到体内的血液正向下半身流动,燥热、激动、惶恐漫卷全身。 “好的。”我唰一下脱掉外套,接着去解腰带。 沈意欢大喊一声:“你脱裤子干嘛?” 我有点想笑了,心想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装什么傻,我这不是为了全力配合你吗?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也是女人,羞涩也是正常的。 我没理会沈意欢,继续自己的动作。 不曾想沈意欢怒了,抓起另一套比较厚的防护服,三两下套在了身上,说:“行吧,你只要不嫌冷就行,想怎么脱就怎么脱吧,你把旁边那位往生者推过来。” 我顺着沈意欢所指方向,看到一具遗体静静躺在门后。 瞬间明白了沈意欢刚才的行为,她不过是想换一件比较厚的防护服,而是我想象中的为爱鼓掌。 “得嘞,我还是穿好衣服吧,刚才也只是想松松腰带,没别的意思。”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很是失望,刚才的燥热感顿时烟消云散。 我缓缓走向往生者的遗体,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以前的往生者即便装在裹尸袋里,也是鼓鼓囊囊的,可眼前这位却十分扁平,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个人。 我带着疑惑把往生者遗体推到操作区,沈意欢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看到她这样,我更懵了,她不是老化妆师了吗?怎么跟我一个新手似的,竟然还要缓一缓情绪,难道裹尸袋里的往生者是个硬茬,就连沈意欢都心生畏惧了。 我越想越多,心中生出几分畏惧,默默站在裹尸袋旁看着。 呲啦…… 沈意欢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随即她的额头紧缩成一团,微微摇晃着脑袋。 “怎么了?”我轻声问,暂时不打算向前观看,我想让沈意欢告诉我看到的情景,这样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沈意欢一把将裹尸袋扒开,瞬间露出一团血肉模糊的尸体。 我甚至无法分辨出她的面容,她整个上半身已经凹陷走形,生前应该受到了剧烈的撞击,不然尸体不会被摧残成这般模样。 我猜测道:“是车祸?还是房屋坍塌?” 沈意欢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什么?” “跳楼。” “什么?”我打了一个寒颤,我听说过跳楼的下场会非常惨,但没想到这么惨。 我忍着恶心,向前一步,仔细观察尸体的穿着打扮,那是一件淡蓝色的胸衣,被血液染红了大半边,但上面的花纹仍然细腻,好像盛开的红玫瑰。 胸衣外面是黑色的西装外套,版型走线都十分讲究,应该是知名品牌。 总之,从尸体的外部特征推断,她应该是一名女性,并且很年轻,因为我看到她手上戴着一枚时尚的戒指,当时我在剧组工作时,见过与它类似的,可以说深受年轻女孩的喜欢。 “杨魁,给往生者脱衣净身。”沈意欢冲我发号命令。 这一回我有点犹豫,首先我从未见过坠楼而亡的人,其次我没接触过年轻女性的身体,当然年老的也没接触过。 沈意欢见我迟迟没有动作,似乎看穿我了的犹豫,喊道:“知道刚才为什么让你做好准备了吗?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动手,行啦,你来负责往生者的上半身吧,下半身交给我清理。” 我一听这么说,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不用了,还是我负责下半身的清理吧。” 沈意欢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我将裹尸袋的拉链全部打开,露出女人扭曲的双腿,看样子应该是摔骨折了,可即便如此,依然难掩腿部的美感。 我一步步褪去女人的衣物,最终赤诚相见,刚瞅了一眼,感到耳朵有些发热。 沈意欢瞥了一眼,催促道:“动作要快,不然该出现尸僵了。” 我点点头,手拿纱布给女人做清洁,她的肌肤很顺滑,不夸张的讲,有点像刚剥皮的鸡蛋。 想必生前应该很注重保养,至少不是风餐露宿干体活的妇女。 几分钟后,我已经将女人身上的血迹清除,剩下的就是为她修整变形的躯体,好在我将沈意欢给的教材读了一遍,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手握针线为破裂的躯体缝合,我采用了细缝合方式,也就是医院外科大夫给病人用的缝合术。 虽然它比较耗费时间,但好处是看上去很美观,我是想给往生者挽回更多的美感,哪怕她自己并不知道。 正当我全神贯注缝合的时候,忽然,尸体的腿部动了一下,我愣住了,不敢再动作。 “你怎么啦?”沈意欢问。 我结结巴巴地说:“你刚刚是不是晃动遗体了?她的腿动了一下。” 沈意欢的目光在我和女人尸体间游移,愣了几秒钟,轻声说:“哦,那我轻点。” 听到沈意欢这么说,我觉得踏实很多,至少不是想象中的诈尸。 我继续埋头缝合伤口:“这位往生者年龄不大吧。” 沈意欢应声道:“是的,二十五岁。” 我感叹道:“可惜呀,这么年轻怎么就想不开,还是选择跳楼凶残的方式。” 沈意欢将血淋淋的纱布丢进垃圾桶,随手取来几把钳子,说:“所以说嘛,生命是很脆弱的,活在当下,珍惜当下才是王道。” 我很是赞同沈意欢的观点,于是轻轻点头,待我剪断与伤口的缝合线后,沈意欢递给我一把开口钳。 沈意欢解释道:“这位往生者在坠楼过程中,是脑袋先着的地,所以发生了严重变形,你用钳子她的头骨撑开,我要往里面填充其他物体。” “好……的。”我看着那一团肉饼,肠胃暗暗翻涌。 “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为往生者恢复到原来的容貌。”沈意欢压低声音说,“只有这样,她心中的怨气才会消减,懂我话的意思吧。” 我用力点头,接着沈意欢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往生者生前的照片,就参照这个来,你熟悉一下。” 啪叽…… 我手中的钳子掉在了地上,盯着往生者照片,身体剧烈颤抖。 第16章 流泪的尸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啦?”沈意欢低头仔细打量照片,并没有发现奇异之处。 我不敢再看照片,因为上面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陈总的秘书李念。 沈意欢诧异地看着我:“你认识她?” 我努力保持镇定:“呃,见过一次……在陈总火化的当天下午。” “是这样啊,没事的,你别有心理负担,实在不行就先去旁边休息,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沈意欢将照片反扣在操作台上,指着不远处的椅子,示意我过去。 我瞥一眼血肉模糊的尸体,瞬间在脑海中浮现出李念的神情。 刚才在馆长办公室遇到两位阿sir,说凶手已经畏罪自杀,难不成说的就是李念,毕竟我在送别厅也听到有人说她嫌疑最大。 最要命的是,我竟然忍不住的脑补画面,从当初李念嘱咐我把镇鬼符随着陈总的遗体烧掉,到现在她像一滩肉泥出现在眼前。 我仿佛听到她的怨气,如果当初我把镇鬼符放在陈总的尸体上,是不是就不会有她的坠楼而亡,这么一算,我应该是她最恨的人。 “杨魁,你还好吗?”沈意欢关切地问。 我如梦初醒,双手合十对着李念的遗体拜了又拜,嘀咕道:“李大美女,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让你死呀。” 沈意欢对我的举动又惊又怒,呵斥道:“你在干嘛?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这是做什么?” 我强作镇定,解释道:“没遇到鬼之前是不怕,可就怕遇到,我还是以防万一吧。” 砰…… 化妆室一角的大灯坏了,冒出一股白烟。 我和沈意欢望着白烟,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冷到了冰点。 “没……事,那个灯早就有故障了,待会让师傅修一下就行了,我们先用备用灯。”沈意欢转身拍下备用电源开关,瞬间化妆室恢复了明亮。 但备用灯功率小,虽然可以照明,总归比不上大灯亮堂。 导致我和沈意欢眼前是明亮的,而身后是一片黑暗,让我忍不住幻想,黑暗中是不是有一双眼睛正恶狠狠注视着我。 沈意欢警惕道:“好啦,别愣着了,今天必须得把往生者修复完成,不能让她在化妆室过夜。” 我身子有些微颤,但还是想知道原因:“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这是规定。”沈意欢急了,眉眼间带着一丝怒气。 我决定选择沉默,于是拿起工具配合她做修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李念的面容逐渐变得立体,但也只是恢复一个轮廓,她的五官好像黏在皮肤上,扭曲而张狂,像个缝合起来的布偶娃娃。 沈意欢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修复,但还是无济于事,想要恢复到生前的模样,是绝无可能的。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到下班时间,如果换作平时,我一定高兴的屁颠,可今天不行,必须要在下班前完成遗体修复。 尽管我不知道尸体在化妆室过夜会有什么后果,但从沈意欢的反应来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在心中默默祈祷,早点结束工作,尽快离开化妆室这个地方。 我问:“大概……可能还要多久?” 沈意欢头也不抬:“不问了,抓紧时间,你把往生者的后脑勺用铆钉固定,多加个几个钉子,弄得牢靠一些。” 我拿起钉枪对准了李念的后脑勺,但迟迟不肯扣发,总觉得把钢铁打入她的头骨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哪怕她已经去世。 “你在干嘛?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想。”沈意欢夺走我手中的钉枪,眼疾手快对着碎裂的头骨连发几枪。 骨头和金属产生摩擦,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刺耳声,有点像粉笔在黑板上书写产生的刺啦声。 很快李念的头骨固定住了,下一步就是在脑袋上覆盖仿真皮肤,这是一项细致的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和沈意欢都清楚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要拿出最快的速度修复,同时保证修复的效果。 “你说她会不会怨恨我?”我喃喃自语道。 沈意欢有点听不懂我的话,额头紧锁,问道:“为什么怨恨你?”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沈意欢并不知道太多内情,甚至才刚刚理清李念和陈总的关系,但二人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瓜葛,这个谁也说不清。 沈意欢焦急地说:“快了,加油,你托着往生者的下巴,我把额头的破损缝合。” 我赶忙伸出手配合,尸体的冰冷透过手套传到我的指尖,我很想缩手,但为了配合工作只能坚持。 等沈意欢将李念的面颊和额头处的碎肉缝合完毕,我看了一眼,差点吓过气去。 由于人去世后肌肉产生肿胀,导致皮肤无法覆盖,李念的眼球有一多半裸露在外面,看上去十分吓人。 “好啦,还剩下最后一步,给她擦一些粉底,尽可能将针线伤疤遮盖住,记住了,动作一定要轻,就当往生者正在睡觉……” 话刚说完,沈意欢身体左摇右晃,我一把将她搀扶住,关切道:“你怎么啦?” 沈意欢虚弱地说:“我突然有点头晕,可能是低血糖犯了,扶我到旁边坐一会吧,你抓紧时间给往生者上妆。” 我盯着沈意欢煞白的脸颊,心中升起疑惑,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茬口犯晕了呢?到底是有意锻炼我,还是李念的亡魂在捣鬼?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先休息。”我将沈意欢安顿在座椅上,拿起化妆笔来到李念的遗体前。 化妆粉在小刷子下纷飞,只有一少部分留在了李念的脸庞上,因为人去世后,身体会变得僵硬,很多时候都挂不住粉底。 我尽量让自己放空,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拿着画笔,像一位画师在描绘自己的作品。 但每当我看到李念翻起来的白眼,总会觉得它下一秒就会滚动,我越是胆怯,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怎么样了?”沈意欢双手捧着保温杯,精神缓和几分,但仍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马上就好。”我一边回答,一边给李念做最后的装饰。 沈意欢并不放心,缓缓走到跟前,指着往生者的嘴部,说:“记得涂口红,不能是大红,也不能是暗红。” 我懵了,压根不知道大红和暗红的视觉差别,沈意欢看我发愣,转身从货架上摸来一支口红,示意给往生者涂上。 “李小姐,我给你涂口红呀,让你美美哒。当然了,我们的修复技术有限,只能把你恢复到现在的地步,你不要怪罪我们呀。”我边给李念涂口红,口中轻声嘀咕,这一回沈意欢没有嘲笑我,而是轻叹一口气走了。 我继续说:“不论你和陈总到底是怎么回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结了……” 突然,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李念的眼眶竟然流下两行液体,好像是泪珠,可去世的人怎么会流泪? “沈意欢,你快来……她……” “怎么啦?” 沈意欢听出我话中的惶恐,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李念的尸体前。 “她是在流泪吗?我没看错吧,你见多识广,赶紧告诉我这是尸体的正常反应对不对?快说话呀。”我摇晃着沈意欢的胳膊,她死死盯着李念的尸体。 沈意欢喃喃自语道:“尸流泪,人走背。” 我惊呼道:“卧槽,什么意思?这时候念什么顺口溜啊。” 沈意欢指着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到了四点五十五,还有五分钟下班。 “快走,马上离开这个房间。”沈意欢一把将裹尸袋的拉链封闭,接着用操作台上的绷带将尸体牢牢固定。 我来不及询问缘由,拿起手机就往门口跑,沈意欢匆匆跟在身后。 “妈的,挂钟坏了。”我习惯性看一眼手机,发现上面已经是五点半,而墙上挂钟的电源灯已经熄灭,指针定格在了刚才的位置。 “坏了,门锁死啦。”沈意欢用力拉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咚咚…… 突如其来的怪声在化妆室回荡。 第17章 人皮木偶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声音?哪里发出的?” 我和沈意欢的目光不约而同转移到李念的遗体上。 “有人吗?快给我们开门!”我趴在门缝处向外面呼喊,但无人回应。 “别喊了,这个时间点别人早就下班回家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沈意欢站直身子,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化妆室的后门。 “你不会是想从后门出去吧?那个地方不太平……” 我有些犹豫,脑海中浮现出保洁大妈和长发女人,他们是人是鬼都说不清,这会儿竟然主动去找她们,这不是摆明惹麻烦吗? “就算后门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闯一闯。”沈意欢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速向后门跑去。 我挣脱沈意欢的手,喊道:“我不去,咱们要不再想个办法。” 沈意欢站在原地对我大吼:“不想去也得去,难道你要等着诈尸吗?刚才往生者的腿都动了,你没看到吗?” 我愣住了,刚才往生者腿动的那下,不是沈意欢导致的吗?怎么现在告诉我是往生者自己动的?她都已经凉了,还动个毛! 我警惕地看着周围:“你刚才说什么?诈尸?真的会诈尸吗?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还只是个孩子,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孩子。” 沈意欢不再言语,默默盯着后门,整个人像入定一般。 咚咚…… 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比上一次更加真切。 “沈意欢,你倒是说话呀,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沈意欢依然没有回答,她缓缓举起手臂指着后门。 我随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后门竟然在轻轻晃动,好像有人在外面推门。 “谁在外面,别吓老子啊,不然可报警了,对啦,我怎么把手机的事给忘了,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我迅速掏出手机,结果一个信号格都没有。 “妈的,真后悔没换5G手机,关键时刻信号好真的能救命啊,沈意欢把你手机给我。” 我朝沈意欢伸出手,但她没有反应,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不是说这里不能笑吗?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嗡嗡…… 我怀中的锦盒再次颤动,到目前为止,好像它每一次震动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不知现在锦盒向我传达什么信息,危险还是什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我将锦盒拿在手中,感受着它的震动,犹如一颗心脏。 沈意欢缓缓向操作台走去,动作僵硬,十分吓人。 “你去哪?”我在沈意欢后面喊道。 沈意欢没有回头,继续前行,最后在操作台前停下脚步。 我与沈意欢保持着几米的距离,生怕她猛然失控,毕竟这偌大的化妆室里只有我们两人。 唰…… 沈意欢伸手去解李念尸体上的绷带,接着拉开李念裹尸袋上的拉链。 我不知道沈意欢究竟要干嘛,但在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隐隐猜测她是不是鬼上身了。 咚咚…… 后门处的敲击声仍在持续,我想去打开,却又有所顾忌。 “哼哼……” 突然,几声冷笑在化妆室内回荡。 可是我分明看到沈意欢并没有张嘴,那么笑声是从哪里发出的,难道是躺在操作台上的李念,可她已经死了啊。 我双手向腰间摸索,喊道:“沈意欢,你没事吧,再给老子装神弄鬼,老子可脱裤子啦。” 沈意欢缓缓转过身,目不转睛看着我,搞得我心里直发毛。 “你看着我干嘛?赶紧想办法出去啊。”我冷冷地回一句。 其实我早已发现沈意欢不对劲,刚才的话算是试探,如果她顺着话茬往下说,证明她还有意识。 可惜沈意欢没有回应,双眼死死盯着我。 我心头一颤,暗叫一声完了,沈意欢八成失去了意识。 “哼哼……”冷笑声再次传来。 这一次我听得真切,并且可以肯定,那笑声是从李念口中发出的,一个死了多时的人,竟然可以发笑。 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特意掐了一下屁股,痛感告诉我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忽然,躺在床上的李念猛地坐了起来,扭曲的五官正对着我。 我大叫一声,抬腿向化妆室的后门跑去,这时候已经顾不了门外是人是鬼了,不论怎么样,我都要开门出去,在我看来出去还有一线生的可能,如果留在化妆室,可能只剩下惨死的份了。 哐哐…… 我双手紧握后门把手,使出浑身力气,但后门就像焊死了一样,怎么样都拉不开。 与此同时,从我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像一架年久失修的织布机正在工作。 我扶着后门迅速转身,随即看到了惊悚一幕:李念像一个提线木偶向我走来,她身上的肌肤被针线缠绕,就像西方电影里面的人皮娃娃。 “卧槽,还真诈尸了,沈意欢被你说中了……”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沈意欢没有反应,她站在李念旁边,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她居然开始效仿李念的动作。 “你们俩人唱双簧呢?” 我运足力气再次尝试打开后门,可仍然无果。 我贴在门上倾听,外面好像没有了人,只剩下我砰砰的心跳声。 不对,刚才还有咚咚的敲门声,现在怎么没了,该不是被李念给吓跑了吧。 李念一摇一晃地向我走来,不时从身上冒出些许血滴,落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 昏暗泛黄的吊灯在她身后摇摆,形成壮硕的阴影,刚好落在我的身上,我感到了前说未有的窒息。 更让我绝望的是沈意欢的反应,她正在模仿着李念的动作,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任凭我怎么呼喊,始终一副行尸走肉般的冷漠。 “卧槽,老子今天要栽在这里了吗?那死得也太冤了吧。”我紧握拳头,估算李念还有多久来到跟前,同时寻找周围可以利用的武器。 搜索一番发现旁边有一根发了霉的拖把,虽然杀伤力比不过刀枪剑戟,但手里有个物件总比没有的好。 “天灵灵地灵灵,饶我一命行不行,啊不对,放我一马成不成,还不对……你丫的最好别过来,不然老子抽你。” 我几乎是吼出了刚才的话,表面是警告侵犯者,实际上是给自己壮胆。 李念和沈意欢没有任何反应,仍然晃晃悠悠向我逼近,转眼间近在咫尺。 咚咚…… 后门再次传来敲门声,如果放在刚才,这诡异的响声会让人奔溃,而此时却成了我求生的希望。 我顾不得许多,双手握住门把手,一顿狂拉猛拽。 咔嚓…… 门开了,我不敢向外面观看,直接将后门打开,身子一侧躲在旁边。 叮当……叮当…… 保洁大妈拎着水桶走进了化妆室,她看到正在打颤的我,嘴角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不敢看她,毕竟她是人是鬼还搞不清呢。 但从保洁大妈的反应来看,好像一点都不怕支离破碎的李念和不人不鬼的沈意欢。 保洁大妈走到我跟前,将我手中的拖把拿走,弯着身子拖李念留在地上的血迹。 李念停住了脚步,歪着脑袋打量保洁大妈,保洁大妈淡淡一笑,掏出口袋中的手帕,擦拭李念嘴角淌出的血水,没有丝毫嫌弃的意思。 李念翻动着白眼,流下两行晶莹的泪珠。 大妈伏在李念的耳朵嘀咕着,李念像听懂了一样,竟然不再动作。 我瞅准时机,转身冲出了化妆室的后门。 可当我站在走廊内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第18章 走廊惊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狭窄幽暗的走廊内竟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刚会跑的孩子,还有年迈的大爷大妈,他们在走廊内来回走动,谁也不跟谁讲话。 “小朋友你家人呢?别乱跑了,赶紧回家去。”我拦住一位七八岁模样的男孩,男孩仰着脸看我。 我不由地一惊,眼前这个男孩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整个人病恹恹的样子。 男孩没有说话,面无表情,转身默默走开了。 当我看到男孩衣服后面的图案时,心中升起了疑惑,上面写着“恭贺千禧之年”一行红字,按照时间推断,千禧之年正是2000年,这么小的男孩怎么会穿那么老的衣服,或许是家里哥哥姐姐留下来的。 可奇怪的是男孩所穿的那件衣服不大不小,显得十分得体,简直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打算换个人再问,这次找到了一位白胡子大爷,大爷戴着一副老花镜,脸上布满了老年斑,看样子至少有八十几岁了。 “大爷,你们在这干嘛呢?” 大爷没有看我,掏出一盒香烟,上面写着“荷花”两个字。 荷花香烟是我爷爷那辈人的心头好,物美价廉劲头大,可早在十几年前,这种薄利的香烟就停产了,这大爷是从哪里搞来的,难道是在烟厂倒闭前囤了货。 我盯着大爷手中的烟盒,它看上去很新,没有丝毫的褶皱,就像早晨刚买的。 “大爷,我来给你点上。”我从口袋里摸索出打火机,按了几次愣是没打着火,无奈只得放弃。 大爷将一支未点火的荷花香烟塞进口中,腮帮子用力吮吸,接着吐出一口气,满脸享受的走开了。 看到这一幕我乐了,心想这大爷应该正在戒烟,所以才不点火,只是把烟叼在嘴里闻闻味道。 我在昏暗的走廊内摸索前行,期间碰到几位男女,感觉他们好像有点怕我,刚和我接触,身体就迅速躲开。 “你三天两头的请假,是不是不想干了,真不想干,直接说一声,什么东西!” 一阵呵斥声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到一间屋子亮着灯,好像是上次见到储物间。 未等我反应过来,里面传来摔杯子的声音,还有女人的低声啜泣。 究竟是谁在里面?我实在好奇难忍,心想过去瞅一眼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上次因为萱萱的出现,我没能见到里面的人,这次门开着,我想成全自己的好奇。 嗡嗡…… 我怀中的锦盒发出震动,本来不算响亮的声音在走廊内显得十分清晰,甚至出现了回声。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走廊内的男女老少停止了动作,全部齐刷刷看向我,眼神中泛着空洞。 我只得将锦盒紧紧握在手心,力求把震动声降到最低,但周围的男女依然盯着我。 这一刻,我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去储物间看看,锦盒的这一次震动,又在向我传递什么? 正当思索间,走廊内的人群缓缓向两侧移动,给走廊留出了一道半米多宽的通道,尽头正是储物间。 我心中暗喜,猜测应该是男女老少在为我让行,既然如此,我何不赶紧瞅一眼,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我迈开腿向储物间走去,眼看快到了储物间的时候,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腕。 “嘿,你也在这啊!”我转过身,发现不是别人,而是萱萱。 萱萱手指放在唇前,示意我不要讲话,接着用力拉我。 看得出她很用力,但我却感受不到多少力度,我觉得十分有趣,所以猛地一发力,竟然将萱萱搂在了怀中。 萱萱惊讶地看着我,脸颊上泛起一丝红晕,着实可爱迷人。 我正要说话,萱萱伸出小手堵住了我的嘴,她的手有些冰冷,好像刚被凉水泡过。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走廊内的男女老少变得躁动起来。 刚才穿千禧之年外套的男孩,在走廊内蹦蹦跳跳,时不时跟周围人打闹一番,大家都懒得理他,自个忙着自己的事情。 萱萱挣脱我的怀抱,拉着我向走廊的尽头走,但男男女女挡住了前路。 我有些恼火,喊道:“各位给让条道啊!” 话音刚落,只见那些男女老少们一股脑聚到我身前,他们伸着脑袋,鼻子一张一翕,好像在嗅食我身上的气味。 我将手掌放在嘴唇前,哈了一口气,仔细闻了闻,确实是有点臭味,可能最近熬夜太多,导致肝火旺盛。 突然,刚才的大爷扑了过来,一手拉住我的领口,一手按住我脑袋,看这架势是要吻我一口,我赶忙后退,可大爷不依不饶。 接着刚才的男孩也保住了我的大腿,顺着就往上爬,脖子伸得老长,鼻子一张一翕,好像对我的口臭很感兴趣。 我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刚才不是还对我爱答不理吗?这帮人怎么都疯了似的要亲我这个大老爷们。 “萱萱,他们……” 我话未说完,萱萱重新扑到我怀中,双手扶住我的脑袋,嘴唇贴在了我的唇上。 萱萱的嘴唇柔软中带着凉意,我的身体感到一丝酥麻,轻轻飘飘,十分逍遥,就像喝醉了一般。 我刚想伸开舌头向萱萱口中做进一步的探索,她却猛地躲开了。 就在我们分开的那一刻,我的头脑变得昏沉,好像熬了几天的通宵,周遭的世界瞬间变得混沌。 但有趣的是周围的男女老少不再对我感兴趣,他们恢复了刚才的沉默,一个挨着一个在走廊内晃荡。 萱萱拉着我向走廊尽头移动,这一回她的力量变大了很多,期间我差点没跟上她的步子。 当我们达到走廊尽头时,她猛地停下了脚步,双目圆睁看着前方,同时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整个人像只受惊的鼹鼠。 我顺着萱萱所看的方向望去,黑洞洞空无一物,也不知道她在观察什么。 “走吧,愣着干嘛!”我拉起萱萱的手,打算从前方的通道出去。 但萱萱不为所动,我再拉一次,仍然无动于衷。 我正要开口询问原因,却在我们正前方出现了一个黑影。 “你是谁?”我大喊一声。 黑影犹如一阵风,飘到了我跟前,我看清了她,正是那天我在走廊看到的长发女人,她那一头长发就是最显眼的标志。 此时,萱萱的身体好像在轻微抖动,看得出她应该很惧怕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我心里也有几分胆怯,但耐不住是在女人面前,总要表现得男子汉一些。 于是故作镇定的喊道:“不管你是人是鬼,都给我让开,不然有你好看。” “呵呵……哼哼……” 女人冷笑几声,声音尖锐刺耳,听得我毫毛竖起,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笑声。 我虽说让她好看,可没有一丁点的对付策略,心里难免发虚。 长发女人向我慢慢逼近,借着凄冷的月光,我看清了她的面容,不,准备的说她压根就没有面容,她的脸部就像一张白皮,没有五官,没有起伏,比刚才的李念可怕万倍。 以至于我十分好奇,眼前这位长发女人的笑声发自何处,难道在肚皮上长了一张暗嘴,曾经我在《江湖奇异录》中读过这类的野文小记,当时只觉得怪诞有趣,难不成现实中也是如此。 萱萱一步步后退,无面女人逐步逼近,最后逼得萱萱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见此状况,心中怒火战胜了恐惧,挥起拳头对着无面女人脑袋打去,然而我却扑了空,刚才的攻击就像对着空气撒野,没能带给无面女人任何伤害,反而激怒了她。 无面女人迅速转身,朝着我逼来。 第19章 命悬一线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付无面女人,武力攻击已经失去了意义,我陷入了痛苦纠结之中。 无面女人伸出手臂,紧紧扼住我的喉咙,我艰难的喘息着,脑袋因为缺氧变得昏昏沉沉,眼珠子好像立即从眼眶中崩出来。 “萱萱,快走……”我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呼喊,萱萱闻声慢悠悠站了起来,但是没有撤离,而是注视着无面女人,眼神中闪烁着凶光。 我预感到了萱萱接下来要做什么,可能要跟无面女人血拼,我不知道萱萱的能力如何,但估计也强不到哪去。 果不其然,萱萱猛地一下扑到无面女人身上,但无面女人只是轻轻转身,随即大手一挥,萱萱就飞出了几米之外,重重地摔到地上。 走廊内的男女老少们瞬间做鸟兽散,一个个像躲瘟疫一般,站在几米外看着地上的萱萱,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 萱萱从地上慢慢爬起,嘴角流出淡蓝色的液体,刚才的小男孩出现在她身边,刚把手帕塞到萱萱手中,旁边跑出一位中年妇女,一把将男孩拉回到了人群中。 无面女人扭动脖颈,发出咔嚓的声响。 我卯足力气,双臂对着无面女人的脑袋猛击,没想到这次居然打中了她,一股蓝色的腥臭液体从她口中喷出,幸好我躲得够快,否则就喷到了脸上。 被我击中的无面女人身子下弯,我膝盖猛地向上一顶,正中她的裆部,瞬间她后退了几步。 我赶忙将地上的萱萱扶起来,萱萱有些懵,可能是被我刚才的残暴动作给吓到了,其实别说是她,就是我自己都有点懵,那么狠的招数居然用在了女人身上,想想都有点小惭愧。 “快走,赶紧离开这里。”我拉住萱萱的手,直奔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道光线,看上去应该是一道门,哪怕不是,我也要闯一闯。 “萱萱,别怕,有我呢!” 我嘴上安慰萱萱,脚下步子迈得飞快,眼看着就到了出口,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笑。 我暗叫一声,同时回过头,结果看到惊悚的一幕。 原来我拉着的人不是萱萱,而是无面女人,她皱褶的面皮形成嘲笑的面容。 “卧槽,怎么是你,刚才我明明……”我赶紧松开无面女人,一边警惕,一边寻找萱萱。 “快走,别管我!”萱萱站在几米外的地方,刚才的男女们押解着她,有的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好像她犯了什么过错。 无面女人朝萱萱的方向转身,随即点点头,好像能看到萱萱,她不是没有五官吗?这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她靠声音来判断行动?再或者像昆虫一样,凭借嗅觉来感知周遭世界。 不管那么多了,我决不能丢下萱萱不管,那样还算个男人吗? 我对着无面女人猛击一拳,她顺势向后倒去,我的手掌也被震得发麻,鲜血顺着手指不断流下。 无脸女人显然没想到我会奋不顾身去救萱萱,竟然站在一旁愣了几秒,随即凶猛的向我扑来。 我一边躲闪无脸女人的攻击,一边向着萱萱靠近,虽然我不是武功盖世,但也决不干私自逃命的糗事。 砰砰…… 原本押解着萱萱的男女,被一根棍子打翻打在地,有的脑袋瓜子都被打开了瓢,白色脑浆撒了一地。 我定睛一看,只见刚才的保洁大妈手拿拖把在人群中挥舞,力道强劲,令人折服,所有被打中的男女均躺在了地上挣扎。 萱萱趁机逃离,三两步冲进了我的怀中。 我搂紧萱萱,以最快的速度向出口奔跑。 无面女人比我想象中厉害,身子猛地一扑,直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抡起胳膊对着无面女人一阵暴击,可这次没有一拳击中她。 萱萱转身打量后面,看到保洁大妈被那些男女殴打,不由地动了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令人惊讶的是刚才被打开瓢的人又站了起来,脑浆子顺着肩膀往下淌,恶心且吓人。 嗡嗡…… 剧烈的震动从我怀中传来,掏出一看果然又是锦盒,这次与以往不同的地方是它竟然闪烁着淡淡金光,将幽暗的走廊照亮。 无面女人用双臂挡住金光,连连后退几步,看得出她很怕我手里的锦盒。 “没想到秃爷靠谱呀,这玩意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把锦盒握在手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别怕,我有法宝。”我将萱萱搂在怀中,并向她展示手中的锦盒,没想到萱萱猛地后退。 我大吃一惊,原来萱萱也害怕锦盒。 这时,我有些纠结,如果不依靠锦盒,我怕出不了走廊,但如果我将锦盒拿在手中,萱萱则无法陪在左右。 正当我犹豫不决之际,萱萱抬起双臂,对着我的后背猛推一把。 刹那间,我的身体飞去了走廊,接着在空中翻转,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咳咳……多亏我皮厚肉多,不然真能摔死。”我从地上翻转过来,咳了一口血痰,全身都是酸胀的感觉。 “萱萱,你在哪里?” 我扯开嗓子大喊,却无人回应,四周静得出奇。 冷风吹拂着我的身躯,不禁打了寒颤,我站在原地打探,发现自己原来处在殡仪馆的广场中央。 半弯的月亮挂在天上,透过不远处那棵老槐树的枝叶缝隙,在地上留下深一块浅一块的光斑,影影绰绰,尽显迷离。 我掏出手机,看到时间已经到了晚九点,粗略一算,刚刚在走廊内折腾两个多小时。 这个时间点大家早已下班,别想再找人帮忙了,我决定报警,可手机依然没有信号。 此刻萱萱还在走廊内,我要想办法去救她,慌乱中我看到殡仪馆的大门旁有一盏亮灯。 我撒开腿冲了过去,几秒钟就到了门前,听到从里面传来电视机播放声,心想这回有救了,好歹保安大哥能帮我一把。 砰砰…… 我举起拳头用力砸门,喊道:“保安大哥,我撞鬼了,你快开门啊。” 话音刚落,房间内的灯灭了。 我脑筋一转喊道:“大哥,我逗你玩呢,没有撞鬼,我请你吃饭喝酒怎么样?赶紧把门打开吧。” 隔了十几秒,从里面传来颤抖的回应:“冤有头,债有主,我一没财,二没色,你就留我一条贱命吧。” 我再无话可说,对着房门猛踹几脚,问候了保安八辈祖宗,撒腿向走廊跑去。 奔跑过程中我发现火化室的灯还亮着,那根直插云霄的大烟筒吐着滚滚白烟,不知孙秃子在不在火化室。 刚才多亏了孙秃子的锦盒,才让我脱离险境,这回我应该再去找他,他一定有办法能救萱萱。 我推开火化室的大门,如果放在以前,心中必然忐忑不安,但此刻却充满了欣喜,尤其是看到孙秃子油光程亮的脑门,简直像看到了亲人。 “秃爷,你还没走呢,真是太好啦。”我绕过一具具往生者遗体,三两步就走到了他跟前。 孙秃子正用铲子把刚出炉的骨头拍碎装盒,脸上死沉沉的,没有一丝表情。 “秃爷,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刚才撞鬼了。”我对着孙秃子大喊,希望能引起他的重视。 孙秃子把铲子丢到旁边,转身又往火化炉里推进去一位往生者,挑动眉毛看我一眼,将身上的白灰掸去,也不知道是骨灰还是灰尘,接着一屁股蹲在油腻腻的椅子上。 “这有啥稀奇,想见天天都能见,到处都是,还用你来跟我说。” 我本来是想找孙秃子寻求帮助的,没想到他竟说了这样的话,我反而更慌了。 第20章 我还活着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的意思是天天都见鬼吗?他是真的看到了,还是故意吓我? 此刻,我没有心情细究这些,只想着他能帮我把萱萱救出来。 “秃爷,你快跟我走一趟吧,刚才在走廊,我看到很多人,不对,现在已经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人了,我差点没能活着回来。”我急切地喊道。 孙秃子冷冷一笑,那只青白眼泛着异光:“你还以为自己活着呢?” “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彻底懵了,孙秃子疯了吗?还是我已经死了? 孙秃子从火化炉中抽出烧红的钩子,对着我的胸口戳来,我避闪不及,铁钩直接插入了我的胸口,发出呲啦一声。 但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我竟然没感到一丝的疼痛,这是怎么回事? 孙秃子问:“疼不疼?” 我摇摇头:“不疼,我是已经死了吗?” 孙秃子没有回话,随手拿起身后的小镜子递给我,我接过镜子一看,身体像受到了电击,镜子里面没有我的面容,只有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 我差点哭出声,一把拉住孙秃子的胳膊,哀求道:“秃爷,我还没活够呢,你可得想办法帮我啊。”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烟嘴的位置竟然印着“荷花”两个字,刚才走廊内的老头也抽这个牌子,这只是巧合吗? “你的烟哪来的?”我战战兢兢地问。 “老朋友给的。”孙秃子一脸淡定,随手弹了弹烟灰,动作潇洒干脆。 我追问道:“是戴眼镜的那个老头吗?” 孙秃子没有回答,继续吧嗒着香烟:“咱们还是说你自己的事吧,你现在是活一半死一半。” “卧槽,什么叫活一半死一半,合着我成了行尸走肉啦。”我有些不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哆嗦。 孙秃子吐出口中的烟雾,淡淡地说:“小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现在是想死,还是想活?给句痛快话,直接告诉我。” 我不假思索回一句:“当然是想活着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孙秃子瞪我一眼:“好办,想活就别去找你说的萱萱了。” “等会儿,这话怎么讲?”我有些想不明白,怎么突然把萱萱给扯出来了。 “哼,你小子现在还剩一魂一魄,眼看着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却还想着找女人,也是够能耐的。”孙秃子猛抽一口烟,吐出浓浓地一团烟雾。 “秃爷,你不了解情况,萱萱是因为我才被困在走廊的,我不能丢下她不管,你别啰嗦了,赶紧跟我走一趟吧。”我伸手去拉孙秃子的胳膊,可使出浑身力气,也没能让他挪动半分,好像我的力气都被无缘无故的分散了。 孙秃子冷哼一声:“哼,瞅见了没,你小子现在连扯卫生纸的劲都没了,还他妈伸手拉我,你剩下的魂魄都在别处呢。” “秃爷,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得帮帮我。”我没了主意,向孙秃子投去期望的眼神。 孙秃子瞅一眼火化炉,说:“你小子应该高兴才对,一方面是你命硬,一方面锦盒起到了作用,不然你连一魂一魄都剩不下。” 我掏出锦盒看了又看:“这玩意震动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 孙秃子解释道:“这就对喽,那是给你提醒呢,可你不当回事,活活把自己作了个半死。” 一时间,我哑口无言,将刚才发生的诡异事件仔细回忆一遍。 “秃爷,按照你的意思,刚才我遇到的都不是人,他们是……鬼?”我在这句话收尾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 “你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明白了就好。” 孙秃子抬手对着一个按钮拍下,随即一架冒着火星子的人体骨头出炉了。 孙秃子用铁铲啪嚓啪嚓的将其拍碎,匆匆装进小盒里。 我很想帮忙,但发现自己使不上劲儿,甚至连铲子都拿不住。 孙秃子把工作区域打扫一遍,解下围裙,拎起旁边的一个鼓鼓囊囊的破布袋,迈开步子向大门口走去,我见此状况赶忙跟上。 孙秃子和我在广场上一前一后走着,他的步子不急不慢,估计心情也不会有太大的起伏,我跟在他身后,心中倒是生出几分不安。 孙秃子要带我去哪里?按照他走的方向不像是去化妆室,难不成要在殡仪馆遛弯吗? 我轻声问:“咱们这是去哪?” 孙秃子冷冷地回一句:“别废话,跟着我走。” 我只得耷拉着脑袋前行,不料孙秃子竟然越走越快,期间我差点没跟上。 耳畔是呜咽的风声,犹如女人躲在黑夜深处哭泣,我始终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们,但回过头,却只看到朦胧的黑暗。 大概过了几分钟,孙秃子领着我来到一座废弃的铁门前,这是一处我从未来过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殡仪馆还有这么一个角落。 孙秃子缓缓蹲下身,打开随身携带的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些瓜果,最令人吃惊的是竟然还有纸钱。 我十分惊讶,问:“秃爷,你是……” 孙秃子没有回话,把瓜果逐一摆在地上,用打火机将纸钱点燃,嘴里叽里咕噜说:“小孩子不懂事,打扰你们了,我特意来替他赔不是,你们可不要怪罪他……” 孙秃子在跟谁讲话,眼下只有我站在他身边,难不成他可以看到我看不到的事物,毕竟他有一只眼长得十分怪异,所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忽然间,一团黑影在纸钱的上方跳动,虽然看不清具体形状,但大致轮廓还是可以看到,那是一双双手掌,正在从火堆里抓取纸币。“各路的朋友们,孩子年龄小,不知道里面的规矩,各位尽快把魂魄还给他吧。”孙秃子又掏出一把纸钱丢进火堆,轰的一下火星子窜出半人多高。 刹那间,更多的黑影出现在火堆旁,同时地上的瓜果也逐渐变得干瘪,好像已经摆放了很久时间。 “磕头吧。” “啥?” 孙秃子站起身来,把我的脑袋往地上用力按,我本不想磕头,但孙秃子的力道太猛,导致我重心不稳,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秃爷,我还用说点什么吗?”我仰头看着孙秃子。 孙秃子没有回话,转身离开,看方向应该是去化妆室。 我匆匆将孙秃子刚才的话,磕磕巴巴学了一遍,撒腿随他而去。 猛然间,我想起沈意欢还在化妆室,于是提醒道:“秃爷,你是去化妆室吗?那地方不太平,用不用再找几个帮手。” 孙秃子点烟一根烟,吧嗒几口,双手背在后面,继续向化妆室走去。 我又说:“里面不光有沈意欢,还有一个诈尸的人,就是前段时间烧不化的陈总秘书。” 孙秃子依然没有回话,但面容多了几分冷峻。 “当时镇鬼符就是她给的,听阿sir的意思,那位叫李念的秘书是畏罪跳楼自杀,死相很惨,我和沈意欢负责修复她的遗体,结果她诈尸了。” 我不敢再看孙秃子的神情,低着头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孙秃子听后,仰望着天上的弯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化妆室的门口。 孙秃子伸手推了推门,结果没能推开,于是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最后转身对我说:“你在外面等我,不论里面出现什么动静,不要开门进去,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听懂了吗?” 我有些茫然,心想现在连大门都开不了,你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咱们是不是先把门打开再说。 正当我质疑孙秃子的本领时,只见他伸出手指在房门上比划一番,随即房门自己打开了,孙秃子昂首阔步走了进去,留在我在外面发愣。 第21章 原来如此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实在好奇化妆室里面的情形,于是趴在门缝向里面打探,可看了半天,只看到黑乎乎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最终改为用耳朵听。 我把耳朵紧贴在大门上,听到房间内传来凄厉的笑声,从音色上判断,应该是沈意欢发出的,她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好像是终于等到这天之类的,听得我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话语背后的真正含义。 噼里啪啦…… 化妆室内传来一阵异响,应该是打翻了东西,当然还有可能是孙秃子跟人皮玩偶李念动手了,不知道沈意欢会不会帮孙秃子。 接着房间内又传来女人的娇喘声,这一回我更懵逼了,心想孙秃子到底在干嘛?不会做出不伦之事吧。 我的手好几次都放在了门上,迟迟不肯推开,综合最近孙秃子的表面,他是有些怪异,但实话实话,也真的帮过我几次。 再说了刚才孙秃子特意嘱咐我,一旦推开房门,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虽然我不清楚这背后的因果关系,但他的话让我深信不疑。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夜越来越深,而我心急如焚。 偶尔一阵冷风吹来,我的身躯竟随风飘摇,惊讶之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地,我就像一个充气玩偶,轻微漂浮在半空中。 “救命,快来……” 突然,一声急促的救命声从化妆室内传来。 声音是孙秃子的发出的,这点我完全可以肯定,孙秃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枯,有很高的辨识度。 我来不及多想,抬起双手,推门而入。 化妆室内一片黑暗,并且弥漫着一股恶臭,这是我进入化妆室的最大感受。 我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孙秃子的身影,可是无果,黑暗包裹了一切,我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指。 “秃爷,你在……”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从身后伸来一只粗糙厚实的手掌,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孙秃子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焦油味,可能是常年在火化间熏陶的结果,放在以前我会十分恶心,此刻却觉得亲切,至少让我心里感觉踏实。 孙秃子一手堵住我的嘴巴,一手在我肩头轻拍几下,应该是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会意点头,他缓缓将捂住我嘴巴的手挪开。 我和孙秃子没有任何动作,犹如两根木柱子,虽然看不清四周,但隐隐觉得危险就在附近,甚至就在咫尺之间。 呼…… 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出现在我正前方,借着微弱的蓝光,我看清了周遭的情况。 只见沈意欢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显然是刚刚经过一场搏斗。 沈意欢旁边是李念,两眼泛着蓝光,像两盏荧光灯,身上滴答着血水,哪怕是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你小子惹到硬茬了!”孙秃子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刚才千言万语嘱咐你不要进来,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压低声音回一句:“秃爷,你不讲武德,刚才不是你喊的救命吗?我冒死进来帮你,怎么还落埋怨了。” “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老子啥时候喊救命了,我这辈子都没喊过救命这俩字,那是这女人的障眼法。”孙秃子愤愤地骂道。 我追问道:“看来她是跟我杠上了,就因为我没把她给的镇鬼符随着陈总的尸体烧掉,导致她畏罪自杀。” 孙秃子叹息一声:“哎,也就是说如果当初我们把那人的尸体烧了,她还能好好活着,这么一算,我也是她恨的人。” 我点点头,又说:“秃爷,你想办法拖住她,我去找萱萱。” “萱你妈的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姑娘,你没看到眼前这女人的眼珠子泛蓝光吗?那可不是电影特效,而是满腔的怨气。”孙秃子拍打着我的脑袋。 经孙秃子提醒,我微微沉思,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假如李念真的是杀人凶手,她又有什么怨气呢?杀人偿命的道理她应该知道,又何必迁怒于我,是因为我让她暴露了吗?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李念,你听好了,我不管你现在是人是鬼,反正我不是人了,我可不怕你,有什么话直说吧,给一句痛快的。” 孙秃子被我的话惊到了,他完全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 “你个混小子疯啦,她本来就想要你的命,你还想着办法激怒她,别忘了你还剩下一魂一魄,再少一点就挂了。”孙秃子对着我指责道。 呜呜…… 李念竟然哭了,两行血泪顺着支离破碎的面颊流下,一滴一滴的坠到地上。 我和孙秃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心中的恐惧减少了几分。 孙秃子缓缓走到李念跟前,镇定道:“姑娘你心中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如果有的话,你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 话音刚落,李念哭得更厉害了,隔了几秒,她缓缓抬起头,一双冒着蓝光的眼睛注视着我和孙秃子。 “半年前,我成为了陈总的秘书,原以为他是正人君子……” 李念竟然开口讲话了,声音有些混沌不清,偶尔某个词句还会破音。 我战战兢兢地问:“是不是你杀死的陈总?” 瞬间,李念眼中的蓝光更加耀眼,几乎声嘶力竭地喊道:“那位陈总表面上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龌龊至极,半年时间他多次侵犯我,甚至威胁我的家人,我一直忍受着他的侵害,更让人不耻的是公司员工居然认为我是狐狸精,我明明才是受害者。” 孙秃子问道:“所以你杀了他?” 李念冷笑几声,继续说:“没错,他一直有心脑血管病,所以我偷偷在他酒杯里放了凝血药物,没出半个小时他就死了。” 我想起了镇鬼符,于是问道:“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加镇鬼符,是害怕他的亡魂来找你麻烦吗?” 孙秃子感叹道:“早知道那人不是个东西,我就该把镇鬼符和尸体一块烧了,这样姑娘也可以活命。” “不,我早就想要自杀了,只是在自杀前先除掉那个畜生而已,那道符是我找一位老道求来的,我就是要让姓陈的永世不得超生,哈哈……” 说罢,李念仰天大笑,血水散落一地,阵阵恶臭向我和孙秃子袭来。 听到李念这么说,我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同时对她也暗暗同情,本以为当初保留陈总的遗体是正确决定,如今看来是助纣为虐。 我轻声问:“李小姐,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没底,毕竟我没能让她出一口恶气,所以想确认一下。 “刚才恨,现在不恨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数。”李念的声音弱了几分,眼中的蓝光也变得黯淡,想必是心中的怒气正在消减。 “你不恨我就好,我会请最好的大师超度你。”我抚着胸口,如释重负。 突然,想到自己还剩下一魂一魄,趁热打铁追问道:“既然你已经不恨我了,那能不能高抬贵手把魂魄还给我?” 孙秃子听到这句话,对着我脑袋打了一下,责骂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你的魂魄不在她手上,咋还得寸进尺了。” “啥意思?不在她手上,那在哪里?”我相当疑惑,不明白孙秃子话中的深意。 孙秃子没有搭理我,而是对着李念恭恭敬敬作揖,李念也半弯着身子回礼,整个过程诡异而郑重。 接着李念像一个提线木偶,咯吱咯吱重新躺回到操作台上。 孙秃子松了一口气,指着化妆室的后门,低声道:“现在这姑娘不会为难我们了,但我们欠她一份情。剩下的事情就是想办法拿回你的魂魄,看到后门了吗?我们要出去看看。” 第22章 猜不透的关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滴个乖乖,我刚逃出虎口,现在又逼着我回去,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我盯着孙秃子有些推脱,孙秃子不管那些,一把抓住我的领口,把我往后门位置拖动。 “秃爷,你轻点,那里面有个没脸的女人,长得可吓人了。”我想挣脱孙秃子,但他的手像个老虎钳子,死死地将我揪住。 “混蛋玩意,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救姑娘,现在怎么怂了。”孙秃子对着我大吼。 是啊,我怎么把萱萱的事给忘了,想到这里,我浑身来了劲儿,最后主动拉着孙秃子向走廊移动。 可当我们来到走廊时,却是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与刚才的熙熙攘攘形成鲜明对比。 “怪咧,人都去哪了?萱萱你在哪?”我轻声呼喊,孙秃子碰了碰我的后背,指着走廊的尽头。 我顺势看去,只见一个黑影站在那里,过了几秒钟,黑影竟然又弯下身,就这么一会儿站直,一会儿弯腰,来来回回反复折腾,实在让人费解。 “好像不是无面女人,也不像萱萱,萱萱的身材很苗条。”我拉了拉孙秃子的衣角,指着走廊尽头的黑影,希望他能有个应对办法。 孙秃子朝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上前。 我和孙秃子靠在墙边,默默观察缓缓走近的黑影。 几秒后,我看清了黑影的真容,原来是保洁大妈。 孙秃子仔细打量着她,许久才转身离开。 我想起刚才保洁大妈搭手相救的情景,准备说些感谢的话。 “大妈,刚才多亏了你,不然我和萱萱就麻烦了。” 大妈没有回话,仍然弯着身子拖地。 我站在一旁看着,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伤痕,说明刚才那帮人应该没把她怎么着,想到这里,愧疚的心稍稍有了几分安慰。 “大妈,你知道萱萱在哪里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同时扭转身体观察四周,仍未看到萱萱的身影。 大妈缓缓抬起头,自上而下打量着我,幽幽地问:“你是她同学吧?” 我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虽然我和萱萱见过几次,但不是同学关系,大妈为什么这么问? “我是她……朋友。”我这句话说的很没底气,毕竟是信口开河,随便捏造了一个同学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大妈识破。 “朋友……不记得萱萱说她在学校有你这个朋友。”大妈眨巴着眼睛看向我,接着说:“哎,萱萱这孩子不怎么说话,心里有事都憋着,回到家就躲在房间。” 我疑惑了,大妈怎么对萱萱这么了解,她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行啦,我去那边看看,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跑。”孙秃子看到了走廊内有一间亮着光的房间。 从位置上判断应该是储物间,前几回我都没有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现在孙秃子猛然提出要去看看,我心中的好奇再次燃起。 我提醒道:“秃爷,你确定要进去吗?当时萱萱告诉我,千万不能进去。” 孙秃子向前走着:“你知道里面有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但现在的直觉告诉我,还是不看为妙。” 孙秃子眉头轻蹙,迈开着碎步向储物间移动。 “对啦,我给你的锦盒还在吗?”孙秃子回头问道。 我掏出锦盒向他展示,孙秃子放心地点点头。 接着孙秃子从怀中掏出一道符纸贴在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向储物间逼近。 保洁大妈继续弯身拖地,发出滋滋的声音,那是拖把和地面的摩擦声。 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脑海中浮现出萱萱的模样。 保洁大妈一边拖地,一边嘀咕:“还有两年就退休啦,以后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我感觉身体有些发凉,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大妈聊聊天吧。 “大妈,你工作很认真呀,应该让老板给你涨工资。” 大妈嘴一撇,恶狠狠地说:“哼,可不敢提涨工资,不扣钱就很好啦。” 我打趣道:“是呀,天底下的老板都抠门,这年头想赚钱太难了。” 大妈跟着发出一声叹息:“哎,有人赚钱就跟大街上捡来的一样,像我们这种就是出苦力赚钱,没得办法。” 我看着大妈佝偻的后背,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突然间,我愣住了神,大妈双脚竟然处于离地状态,她自己好像浑然不知。 大妈是鬼吗?还是我看走了眼,于是又确认了几眼。 我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发现自己竟然也飘在了空中,不由地大吃一惊。 刚才孙秃子说我只剩下一魂一魄,是不是和这个原因有关系,导致我有点飘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和大妈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她若是人,我也是人,她若是鬼,我也是鬼。 这么一算,我反而不害怕了,心想反正大家都是一个世界里的产物,谁又能把谁怎么着。 “小伙子,明天是阴历初七吗?”大妈将拖把靠在墙上,掰着手指头计算着。 “明天初三,你有什么事吗?”我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看了看。 大妈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初七是我闺女的生日,我得早点下班,给她做最爱吃的红烧鱼。” 我心头一颤,大妈还有个闺女?是不是萱萱呢? 正当我思索间,储藏室内传来嘁哩喀嚓的破碎声。 我迈开步子赶去,伏在门口倾听情况。 “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事最好你别干涉了。”苍老尖锐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不行,我遇到了自然要管,说说你的条件吧。”这句话听上去像孙秃子说的,但声音与之前有几分不同,好像在可以掩饰什么。 突然,我感到肩膀一沉,感觉有只手搭在了上面。 我心头一紧,缓缓转过身,发现萱萱正笑嘻嘻站在我身后。 “萱萱,你……”我话刚出口,却被萱萱堵住了嘴。 萱萱伸出小手把我拉到走廊的拐角处,然后瞄了一眼保洁大妈,一副心有忌惮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撩拨着萱萱的头发,关切地问道。 萱萱轻摇脑袋,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什么对不起?明明是你救了我啊,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走廊,那个无脸女人没把你怎么着吧。” 我拉起萱萱的小手,这次竟然没有感到冰冷。 萱萱满脸委屈地解释道:“不是的,你听我说,其实我本来……” “什么?”我急切地问。 萱萱盯着不远处,停止了讲话,我顺着萱萱的眼神看去,结果看到的是保洁大妈的面容,她脸色铁青,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转身对大妈说:“大妈,刚才多谢你帮忙啊。” 大妈没有回话,脸上也没有半点笑意,死死盯着萱萱,而萱萱索性将脑袋低下,双手反复揉搓着衣角,看得出她很紧张。 我见此状况,伸手拉着萱萱离开大妈的视线,但萱萱挣脱了我,默默站在大妈的身边。 这一刻,我震惊了,萱萱竟然和大妈长得非常相似,可能是我以前忽视了这点。 我回想起刚才大妈说自己有个女儿,难不成说的就是萱萱?应该是这样,否则刚才大妈不会跟那帮男女冲突了,她不就是想着让萱萱尽快脱身吗?也只有亲生父母才会这么大公无私。 砰…… 一声巨响传来。 我循声望去,看到孙秃子站在储藏室门口。 孙秃子向这边走来,我迎了上去,想让他帮着分析一下萱萱和保洁大妈的关系。 孙秃子瞪我一眼,疑惑道:“你小子一个人对着墙干嘛呢?学狗撒尿啊?” 一个人?旁边的萱萱和保洁大妈没看到吗? 我转头正要解释,发现萱萱和保洁大妈不见了踪影,我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23章 灵魂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还不快走,在这个鬼地方待久了可没好处!”孙秃子甩甩袖子,气哼哼地走了。 我正要跟上去,不料萱萱突然出现我眼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 “萱……”我刚吐出一个字,萱萱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赤红色的药丸,大小和玻璃球相当,直接塞进了我的嘴里。 那红色药丸实在滑溜,都没等我吞咽,竟然自己滑到了肚里,顿时在体内形成一股温热,直至向四肢蔓延,瞬间身体觉得舒坦很多。 “你给我吃的什么?”我冲萱萱问道。 孙秃子听到我讲话,回头催促快点跟上,就在这说话的间隙,萱萱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和孙秃子回到了化妆室,感觉气氛多了几分生机。 李念躺在操作台,沈意欢仍然被绑在椅子上,睡得昏昏沉沉,如果不是胸口一起一伏,真的会让人误以为她已经离世。 我没了主意,问道:“秃爷,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你小子应该想想自个死了以后埋在哪里。”孙秃子走到我身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像个老中医一样给我切脉。 “这是干嘛?”我被孙秃子的举动搞得不知所以然。 “别动,看看你还有多少气数,刚才我在小房子里索要你的魂魄,很可惜没能成功。”孙秃子叹息道。 “那间储藏室里究竟是什么人?”我轻声问道。 孙秃子示意我换一只手,继续给我号脉:“你暂且还是别知道了,有些事不知道最好,不知道才能保平安……” 突然,孙秃子额头紧皱,疑惑道:“怪咧,你这脉象跟没事人一样啊,这也太邪门了。” 听到孙秃子的话,我心中大喜,但又觉得不对,刚才他不是说我命不久矣吗?怎么又成了没事人一样,孙秃子到底懂不懂,还是故弄玄虚? 我打趣道:“秃爷,没想到你还学过中医呢?是男科还是妇科呀?准不准?” 孙秃子把我的手甩向别处,责骂道:“龟儿子,都这时候了,还跟老子开玩笑,不过你命确实硬,身子只剩下一魂一魄,竟然还能生龙活虎,你小子是不是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听到孙秃子这样说,我想起刚才萱萱往我口中塞进的那颗红色药丸,难道是它在暗中护佑我? 我将药丸的事情跟孙秃子大致说了一遍,孙秃子长叹一声:“哎,没想到萱萱姑娘这么有情有义,难得啊。” 我追问道:“她给我吃的药丸是个什么东西,不会有毒吧?” “你个混小子,别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她给你的药丸能救命,不然这会儿你早就凉了,别忘了你可是只剩下一魂一魄的人。”孙秃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我抓着脑袋,说:“还真别说,自从那颗药丸吃进肚子里,感觉精神好多了。” “废话,那是灵魂丹,提升了你的气血,自然觉得舒坦了。” “哦,早知道找萱萱多要几颗了。”我张开双臂左右扭转,发出咔嚓的声响。 孙秃子瞪我一眼,转身向沈意欢走去。 “秃爷,我剩下的魂魄怎么办?到哪里去找?” “放心吧,你吃了灵魂丹,七天之内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出了七天可就难说了。”孙秃子边说边给沈意欢松绑。 我抹一把脸问道:“好嘛,你刚才还说我和正常人一样,现在又说只剩七天阳寿,这大喘气也太厉害了,我还活不活了?” 孙秃子笑道:“好啦,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把沈貂蝉弄醒吧,至于你的事情,我会在想办法的,你只需要保证在七天内别吃荤别杀生别碰姑娘,懂了吗?” 我还想再追问一些细节,可孙秃子的神情告诉我,这个事情无法继续谈论下去。 孙秃子搀扶着沈意欢的后腰,将其平放在床上,接着从怀中掏出一瓶安脑补肾丸,从里面倒出一小撮蓝色粉末,孙秃子端来一碗温水,将蓝色粉末化解到水中,掰开沈意欢的嘴巴灌了进去。 “你给她喝安神补脑丸干嘛?这药能治她的病吗?” “那粉末不是安神补脑,而是驱邪的宝贝,你要不要也来点?”孙秃子把小瓶递给了我。 我摩挲着做工讲究的小瓶子,上面刻画几根墨竹,好像还有一些诗句,看样子是个有年头的老物件,一时间我对其爱不释手。 “怎么一股子臭味啊,好恶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将小瓶放在鼻下轻轻闻了闻,只觉得一股刺鼻的恶臭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我顶一个跟头。 “混小子,你悠着点,别给我摔了。”孙秃子一把将小瓶夺走,小心翼翼揣进怀中。 忽然,一阵冷风从化妆室的后门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秃爷,沈意欢没什么大碍吧?”我缓缓蹲在沈意欢跟前,伸手去摸她的手腕,感觉到一丝温热和有规律的跳动。 如此看来,沈意欢应该问题不大,至少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 “死不了,沈貂蝉的命比你还硬,不然怎么能当这么些年的化妆师。”孙秃子掸去身上的灰尘,慢悠悠向门口走去。 我赶忙喊道:“你不等沈意欢醒了再走吗?” 孙秃子一本正经看着我,嘱咐道:“她怕是不想看见我,小子,要是真为你师傅好,千万别说是我救了她,记住了吗?” 尽管我不太明白孙秃子和沈意欢之间的恩怨,但还是用力的点点头。 孙秃子快走到门口时,回头指着操作台上的李念遗体,说:“明天等她家属告别完,直接推到火化室,不能再耽搁了。” 我点点头,目光转向李念,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依然感到心有余悸。 哐当…… 孙秃子甩门而去,化妆室只剩下我和沈意欢两人,我将所有吊灯都打开,化妆室变得明亮许多。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沈意欢醒了过来,但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可以推测她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还责怪我偷懒,难道是失忆了? 沈意欢看一眼挂钟,发现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于是拎起小包匆匆出了化妆室。 留下我愣在原地叹息,心想沈意欢真的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吗?还是她佯装不知情,以便早些离开这个是非地。 几分钟后,孙秃子在门外喊我回家,我关掉化妆室的设备,跨上他的电驴子出了殡仪馆。 当晚,我做了好几个噩梦,梦到了被无面女人掐脖子,也梦到了沈意欢变成李念的模样追杀我,最后所幸遇到了萱萱,才仓皇逃过一劫。 一晚的噩梦把我折腾到了精疲力尽,同时我对萱萱多了几分想念。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殡仪馆,路过保安亭时,听到两名保安聚在一起吹嘘。 保安胖虎抑扬顿挫的说:“兄弟,不是我吓唬你,昨晚我正在看电视,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另一名保安铁柱打趣道:“你小子指定被吓尿裤子了吧。” 胖虎拍着胸口,反驳道:“狗屁,老子的胆大得很,当时我面不改色对着窗户口就是一通大骂,说狗日子不管你是人是鬼,别耽误老子看电视,不然削你呀,然后外面就没声了,哥们我就是豪横,你能怎么着。” 铁柱嬉笑着对胖虎竖起大拇指,调侃道:“还是胖虎牛逼,今晚的班还是你来值吧。” 我实在有些听不惯胖虎的花式吹牛,对着他冷哼一声,提醒道:“以后再遇到晚上敲门的时候,别再喊什么冤有头债有主的话了,直接磕头叫爷爷,岂不是更潇洒。” 胖虎听到这话,怒火直窜,双拳紧握,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心说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说了啥。 第24章 废弃的院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现在我最喜欢享受别人看不惯我,而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我气定神闲瞥一眼胖虎,昂首挺胸向化妆室走去,背后留下胖虎咬牙跺脚的声音。 今天的殡仪馆有些冷清,就连送别厅门口都没有几个人。 按孙秃子的话说,人活着扎堆,死了以后也扎堆。 殡仪馆是个神奇的归宿,有时候几天都送不来一个人,可有时候眨眼的工夫能送十几个人,火化炉从早烧到晚,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热得孙秃子光膀子。 “杨魁,你可算是来了!”周铭急匆匆朝我跑来。 “出什么事啦?”我心头一紧,盯着周铭问。 周铭递给我一根华子,解释道:“没啥大事,我来拉昨天那位往生者,化好妆了吗?” 我一怔,不禁回想起昨晚的经历,喃喃道:“是的,昨天的那位不太好伺候。” “别提了,那位往生者的家属更不好伺候。”周铭吧嗒一口烟,轻声抱怨道。 我诧异地看着周铭,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和李念家属发生了冲突? 周铭伏在我耳边,解释道:“跟你说一件稀罕事,你昨天化妆的那位往生者的家属提出不要举行告别仪式。” “卧槽,是不舍得花钱吗?人都死了还纠结这些?”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转念一想,觉得这事里面有些蹊跷,李念好歹也是高薪职业,家里情况应该不会太差,为何连追悼会都不办了? 周铭低声说:“起初我以为是他们不舍得花钱,后来同事告诉我,往生者家属嫌丢人,说她是杀人犯,给他们活人丢脸了。” “放屁。”我忍不住大骂一声,周铭愣了。 李念明明是被侵犯后自杀,怎么就被他们说的如此不堪,实在让人感到气愤。 我很想给周铭说说昨晚发生的事,可一旦说出口,就相当于告诉他了诈尸的细节,这种事还是别说了好。 周铭把嘴里的烟头吐掉,催着我给他开化妆室的大门。 我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咦,沈意欢怎么还没来,她一向来的挺早啊。” “可不是嘛,我本来就是找她的,她没来,那我只能麻烦你了。”周铭冲我歉意微笑,我心事却越发沉重,该不是沈意欢出了其他事。 我掏出钥匙开门:“既然往生者不开追悼会了,你把她拉到哪里去?” “太平间!”周铭不假思索说出三个字。 我周身一颤,立即反对:“不行,应该尽快火化,不能再出昨晚的事了……” 周铭疑惑道:“昨晚的事?什么事?” 我暗道一声不好,怎么嘴一秃噜把这事给扯出来了,赶忙遮掩道:“没啥事,昨晚给往生者化妆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劲,毕竟往生者是跳楼而亡,所以有些事你应该能想象的到。” 周铭有些惊恐,会意般点点头,轻声问:“最后修复的怎样?” 我推开化妆室的大门,指着正中央的李念,说:“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周铭抖擞着肩膀,解释道:“我还是别看了,省得脸色也像你一样铁青。” 我反问道:“我的脸色很青吗?” 周铭没再回话,推着往生者出了化妆室。 我掏出手机,借助屏幕的反光,果真看到印堂泛着黑青,心想应该是少了魂魄的原因,毕竟只剩下一魂一魄了,想好也好不到哪去。 看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吧,可沈意欢仍然没来,难免让我心中生疑。 短暂思考后,我决定和周铭一起推着往生者李念去太平间。 周铭对我的举动感到惊奇,倒也没再追问原因。 板车发出吱扭吱扭地响声,我和周铭的步子不急不慢。 当走到一处废旧的铁门时,周铭指着里面说:“你可别进这里面,里面不太平。” 我愣住了,这道门不正是昨晚孙秃子烧纸的地方吗? 周铭也发现了地上的灰烬和瓜果,惊叹道:“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祭奠,要是让馆长知道可就麻烦了。” 我打算套一套周铭的话,于是佯装不知情,问道:“铁门里面是什么?和馆长有什么关系?” 周铭脸色阴沉的厉害,支支吾吾敷衍道:“我逗你玩呢,没啥关系,总之别进去就好了,里面杂草丛生,搞不好还有老鼠毒蛇之类的玩意。” 周铭越是这样说,我内心反而越好奇铁门里面的世界。 昨晚孙秃子在这里烧香祭奠,引来无数孤魂野鬼抢食,它们是不是都躲在里面?再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会不会跟化妆室后面走廊的那帮男女老少认识? 我越想越多,最后忘了推车,周铭在旁边不断提醒,我埋头继续前进,不时用余光打探铁门里面。 只见里面果真是杂草丛生,断壁残垣,最显眼的是那几个黑溜溜的树干,好像被烈火烧过一样,莫非里面闹过火灾?具体过往不得而知。 “杨魁呀,你刚来这里很多事不清楚,遇到不清楚的事和人,千万不要急着去了解,有时候好奇害死猫,你明白我话的意思吧。” 周铭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不是他长着一张稚嫩的脸庞,我差点以为是长辈在训话。 我打趣道:“不是太理解,你给仔细说说吧。” “你呀,明明听懂了,故意装不懂。”周铭抬手指着距离铁门不远的红砖房子,低声说:“不仅是铁门不能进,那个红房子更不要进去。” 听到这话,我刚平息的心跳又狂烈起来,追问道:“红房子里面有什么?” 周铭摆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你瞧瞧,刚说了不要好奇,现在又追着我问,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只要进去的人,就再也没出来过,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我盯着周铭似笑非笑的脸庞,真想甩开手给他一个嘴巴子,然后告诉他,知道什么统统都告诉老子,别憋着一点屁事挤牙膏。 嘎吱…… 周铭停下了脚步,脑袋低垂,双目圆睁,一副惊恐的样子。 我顺势看去,顿时明白了原委,原来刚才的一阵风,将盖子李念遗体上的白布掀开一角,刚好露出她支离破碎且走形的面容。 我伸手将白布盖上,轻声说:“没想到你也有怕的时候,但愿你今晚睡得踏实。” 周铭辩解道:“我不是怕,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又跟周铭打趣几句,不知不觉到了太平间门口。 抬眼一看,我和周铭都惊了,孙秃子正在太平间门口抽烟,地上躺了一大堆烟头。 “秃爷,你怎么在这里?”周铭停下脚步,等待孙秃子的回复。 孙秃子猛抽一口烟,匆匆扫视我们两人一眼,骂道:“龟儿子,我是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我和周铭异口同声的喊道,接着缓缓低头看向眼前的往生者遗体。 “把人给我吧,你俩该干嘛干嘛去。”孙秃子伸手去拉板床,周铭默默松开了手。 我走近孙秃子,贴在他耳边说:“你不是说没事了吗?现在又是唱的哪出?” 孙秃子瞪我一眼,冷笑道:“如果你们听我的话,自然没事,如果不听,那可就不好说了。” 周铭解释道:“秃爷,我们是按规定把往生者推进太平间暂存,你就别……” 孙秃子打断他的话,愣愣地说:“规定是给一般人定的,特殊情况除外,今天就是特殊情况。” 周铭来了火气,质问道:“你想干什么?抢尸体吗?” 孙秃子底气十足地喊道:“把眼前这位尽快火化,不能耽搁了,否者还要出事。” 第25章 烧人的讲究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尽管周铭不赞成孙秃子的做法,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后退几步在一旁默默点燃一支烟。 我想起孙秃子昨天的话,也不打算和他对着干,万一李念再来一次诈尸就麻烦了,到时我的小命真就难说了。 “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以后要入土……” 孙秃子推着李念的遗体向火化间走去,口中叽里咕噜说着怪词怪调。 周铭递给我一支华子,指了指孙秃子的背影,低声道:“孙秃子办事一向神神秘秘,咱也看不懂,咱也不敢问。” 我点燃香烟,轻轻吧嗒一口,吐出一个淡淡地烟圈,默默跟在孙秃子身后来到了火化室。 “你们两个搭把手,把她抬进最大的炉子里。”孙秃子指着眼前李念的遗体,又匆匆扫视了旁边的火化炉。 眼前的火化炉明显和其他几个不太一样,首先是个头大小不同,眼前的这个炉子比它们要大很多,莫说是塞进去一具遗体,哪怕是三五具也没啥问题。 不仅如此,眼前的火化炉外面还有一些奇怪的纹饰,勾勾绕绕很是繁缛,我盯着纹饰入神,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周铭也发现了眼前的异样,直截了当地问:“秃爷,为什么是这个炉子?其他的不也闲着吗?” 孙秃子板着脸,骂道:“怎么啦,不能闲着啊,你要是觉得不顺眼,自个躺进去暖和吧。” 周铭气得眉毛竖了起来,想回骂孙秃子,最终还是忍住了。 常说死人重如山,果真是一点没错,我和周铭两个大小伙子,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将娇小的李念推进火化炉。 周铭蹲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感叹道:“太沉了,还好是火化,要是土葬出殡就麻烦了。” “哎,人活着麻烦,以后也麻烦,总之怎么样都麻烦。”孙秃子一边检查火化炉设施,一边戏言戏语的嘀咕。 一切准备就绪,孙秃子拍下了火化炉的按钮。 传送带将李念的遗体缓缓送进火化炉,孙秃子从怀中掏出一张灵符放在上面,然后念着一段听不懂的经文。 临近火化炉关门的时候,孙秃子猛然想起了什么事,按下了暂停键,转身从后面取出一张纸糊的面具,还有两个纸人,一并丢进了火化炉。 接着孙秃子操作按钮,将李念的遗体送进了火化炉。 熊熊烈火把遗体吞没,瞬间烧到焦糊,变得面部全非。 我把脸背向一侧,倾听着从火化炉中传出来的噼里啪啦声,那是骨头和肌肉的焚烧的声音,当然也是生命消逝的声音。 孙秃子全神贯注盯着火化炉里的情形,好像担心下一秒烈火会熄灭。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孙秃子双手合十,对着火化炉默默祈祷。 我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问道:“秃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孙秃子抬腿给了我一脚,骂道:“以前烧的人还不是今天这种呢!算你小子有点造化,不然你今天就得死。” 我猛地一惊,问道:“你老人家可别吓我。” “吓你个龟儿子,没看见我刚才往火化炉里扔东西了吗?”孙秃子不敢掉以轻心,透过观察孔打探火化炉里面的情况。 周铭也跟着向前察看,可身子刚靠上去,就被孙秃子一把推开,训斥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怎么啥事都凑热闹,这有啥好看的。” 周铭迥然一笑,挠着脑袋,问:“刚才那道符和面具是做什么用的?” 我解释道:“那叫镇鬼符,是为了压制往生者的怒气,防止她变成厉鬼害人……” “狗屁,不懂别瞎说。”孙秃子对着我屁股又是一脚,“刚才的灵符是超度符,让死者放下怨气,早点投胎转世,这种情况下要是用了镇鬼符,那就是罪孽。” 我恍然大悟,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惭愧,疑惑道:“那刚才的面具是做什么?” 周铭掐灭烟头,抢答道:“是为了让死者在阴超地府有个好容貌,现在到哪里都不是讲究颜值嘛。” 我对周铭的猜测嗤之以鼻,正想找点话怼他几句,孙秃子却开了口。 “算你聪明,就是这么个道理,刚才我看面具已经烧没了,看样子炉子里的姑娘是接纳了祭品,这是好事,不像那些烧不化的玩意,简直能要人的命。”孙秃子从火化炉中抽出一根烧红的铁钩点燃香烟。 我自然明白孙秃子口中烧不完的玩意是什么,但还是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继续跟周铭插科打诨。 过了许久,孙秃子按下火化炉的出舱键,一具冒着淡红色火光的骨架缓缓退出火化炉。 孙秃子逼着我和周铭深鞠一躬,我们没说什么,如实照做。 啪嚓啪嚓…… 孙秃子用铁铲将骨头拍碎装进小盒,然后系上红布,最后坐在椅子上长吁一口气。 “秃爷,一切都搞定了吗?”我瞅一眼裹着红布的小盒轻声道。 孙秃子端起油哄哄的茶缸子,咕咚几口茶水,抹着嘴巴说:“我这边是处理好了,剩下的事就不是我说了算啦。” “得嘞,那我通知家属来取骨灰。”周铭转身出了火化室。 等到周铭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孙秃子从柜子里拿出一沓纸钱,然后用毛笔在其中一张纸钱上写下李念的名字。 “你给她烧点纸钱吧,省得黄泉路上吃苦受穷,这么年轻就没了,实在是可惜啊,想当年我那闺女……哎……”孙秃子嘀咕着将纸钱丢在我跟前。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刚才孙秃子说自己闺女,结果欲言又止,想必是有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换作以前,我一定会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刨刨,可眼下的情况要安排李念的后事,也就没了那份心思。 我蹲在地上,将纸钱一股脑倒进铜盆里,结果引来孙秃子的谩骂。 “你个王八羔子真会偷懒,没给你祖宗烧过纸呀,哪有你这么烧纸的。”孙秃子抬脚要踢我屁股,但被我躲开了。 我有些不爽,反问道:“那应该怎么烧?昨晚你不是也这么烧的吗?” “嚯,你都敢顶嘴了,昨晚那是给孤魂野鬼烧纸,和今天能一样吗?行吧,你小子爱听不听,反正你只剩下七天的活头了。”孙秃子气冲冲转身走了。 刚才孙秃子的话深深刺激了我,是啊,我还剩下七天的寿命,能不能续命全指望孙秃子指点迷津,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他呀。 我赶忙起身拉住孙秃子的胳膊,陪着笑着说:“秃爷,你瞧瞧咋还生气了,一切听你的,你喜欢怎么烧,我就怎么烧。” 孙秃子被我的话,气得直哆嗦,骂道:“狗日的,什么叫我喜欢怎么烧就怎么烧,不知道还以为我死了呢,你呀,真是书都读到屁股上去了,不怕便秘啊。” 我知道孙秃子明明在骂我,但让人有种想笑的冲动,可能是因为他话语中夹带着一丝黑色幽默,简直比说相声的还会骂人。 孙秃子见我实在不懂里面的规矩,于是蹲下身将铜盆里的纸钱全部拿出,然后找到刚才写有李念姓名的那张,小心翼翼地将其点燃,接着把其他纸钱逐一放进铜盆。 “看到了吗?纸钱要这么烧,刚才写的名字相当于密码,只有这样烧的钱,才不会被其他恶鬼抢走。”孙秃子站起身来,示意我继续烧纸。 我只得顺从他的意思,默默烧着纸钱,说来奇怪,铜盆里的纸钱竟然一点都没跑到外面,周围的风几乎对它没有形成干扰。 第26章 树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烧完纸钱,我和孙秃子并排而坐。 孙秃子打量我一眼,忍不住地哀叹。 让我觉得脊背发凉,难不成他又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低声问道:“秃爷,你说我还剩下七天寿命,现在都过去一上午了,想出办法了吗?” “没有。”孙秃子摇摇头,发觉我脸色阴沉,赶忙安慰道:“我一直在想办法,别着急,让我再想想,过几天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见他说的这么不急不躁,差点没忍住直接骂娘。 我总共还剩下七天的阳寿,你老人家告诉我还要等几天,这特么不是糊弄我吗?真要是过了五七六天,我整个人都凉透了,还想个毛办法。 “沈貂蝉来了吗?气色怎么样?”孙秃子话锋一转,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我回应道:“她还没来上班,你说会不会是……” 孙秃子猜测道:“是什么?死了?不可能!她不是一般人,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我对着孙秃子,说:“对啦,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昨天沈貂蝉醒来以后,对发生的事一点都不记得了,是不是有点邪门。” 孙秃子冷笑道:“哼,她这个人就是最大的邪门,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感到邪门,你说她还没来上班,这就有点意思了。” 我听不懂孙秃子的弦外之音,但从他的神情推断,好像预知了沈意欢的结果。 咚咚咚…… 周铭喘着粗气跑进火化室,对孙秃子点点头,抱起李念的小盒出了门。 孙秃子望着周铭的背影,调侃道:“不论达官显贵,男女老少,死了以后都是一个样,一把灰而已。让我说直接迎风扬了得啦,起东南风就往东南飘,西北风就往西北飘。” “总归要留个念想嘛,咱们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沈貂蝉究竟哪里不对劲儿?”我迅速把话题拉回来,想套一下孙秃子的话。 “不说这些了,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估计这两天馆里不会太忙,我也可以休息一下了。”孙秃子伸着懒腰打哈欠。 我有些不高兴,淡淡地回一句:“等着吧,没准一会儿就送来十几个人。” 孙秃子听出我话中夹带的刺头,但并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你小子还是年轻啊,我说这两天不忙就是不忙,这叫行业经验。” 我不甘示弱,回一句:“别的事能靠经验,生死这事也靠经验啊?你说了能算?” 孙秃子撇撇嘴,指着墙上那本油腻腻的黄历,调侃道:“我说了不算,它说了算,往后几天是阳盛于阴,说白了就是阎王爷那里不收人,所以自然就没人死了送到这里来。” 孙秃子的话搞笑又玄妙,让我心头的不快少了几分。 忽然,我想起了刚才经过的破旧铁门,决定向孙秃子了解一下情况,兴许对我有帮助。 “秃爷,刚才我们从太平间过来的时候,遇到一道铁门,也就是昨天你烧纸的地方,那里面以前是干嘛的?”我抽出一支烟递给孙秃子,孙秃子怒视着我,没有伸手接烟。 “你小子的好奇心确实重啊,这可不是好习惯,尤其是在我们这里工作,有多人就栽在了好奇心太重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孙秃子拍着我的肩头,意味深长地说。 我轻描淡写地回一句:“反正我都是剩下一魂一魄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怎么痛快怎么活呗,就像你说的,人死了都一样,所以我要在活着的时候不一样。” “嘿,你这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混小子,嘴还挺硬,也罢,好的坏的都让你说了,赶快回去工作吧。”孙秃子起身示意我离开火化室。 我对孙秃子强调了几句续命的事,孙秃子应声答应下来。 出了火化室,头顶是火辣辣的太阳,我觉得头晕目眩,以前晒太阳是件很舒服的事,而此刻仿佛成为了一种折磨。 我只在太阳下呆了几秒钟,整个人就十分不适,好像体内的水分会随时蒸发一样,走起路来轻轻飘飘,双脚如同踩在了棉花糖上。 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太阳的毒晒,匆匆躲到了大槐树下。 参天古槐长得枝繁叶茂,就像一把张开的巨伞,把阳光阻挡在外。 “怪了,我怎么晒不了太阳啦,是不是因为我丢了魂魄的缘故?”我自言自语道。 我在树下思索相关细节,心想一定要尽快把丢失的魂魄找回,要不然以后还不得打伞出门。 不知不觉,我的手摸向了槐树,就在手掌与树皮接触的那一刻,整个人居然有种如沐春风的惬意。 真是太奇怪了,难道眼前这棵大槐树有治愈疗伤的作用?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大槐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古人常说人老精,树老灵,古树往往带着某种神力。 我觉得一只手摸不爽,把另一只也摸了上去。 只觉得一股暗流顺着双臂向身躯蔓延,比做马杀鸡还要爽歪歪。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我享受着古槐树带来的快意。 “杨魁,你干嘛呢!” 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循声看去,只见沈意欢双臂叉在胸口,柳眉紧蹙看着我。 我正要把双手从树干上挪开,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明显感觉到古槐树像一块磁铁,吸引着我的双手。 以至于我费了一番力气,才将双手从树上挪开,结果双手的掌心红得像西红柿。 “你没事吧?”沈意欢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参天古树,并没有向前一步的意思。 “没事,我就是随便转转,你今天上班迟到了啊,不会扣工资吧。”我把手心里的红色往屁股上蹭了蹭。 沈意欢看着我,蛮不在乎地说:“那就扣呗,你脸色看上去有点不好。” 这不是废话吗?昨天的事你都忘干净了,我可记得清楚,要不是我跑得快,小命就交代了,这会儿又说我脸色难看了,我何止是脸色难看,其他不好的地方也不少。 “没事,昨晚多打了几把游戏,睡得有点晚了。”我盯着没有穿工作服的沈意欢,她前凸后翘的身段散发着成熟的风韵,让我刚才的不快消减大半。 沈意欢察觉到我在看她的身子,不仅没有躲闪,反而用手撩拨了几下秀发,顿时发香四溢,闻得我心潮涌动。 沈意欢打趣道:“仅仅是打了几把游戏吗?” 听到这话,我有点懵了,合着沈意欢在光天化日之下开车呢,还好我久经沙场车技好,不然非得让她把车轱辘轧到脸上。 既然如此,那我干嘛不和她飙一下车技呢,反正我没有几天阳寿了,于是半开玩笑地说:“哪能啊,还干了点别的,年轻人夜生活就要活得潇洒一点嘛。” 沈意欢忍着笑,冲我微微点头。 我盯着沈意欢的眼神,觉得她跟以往不太一样。 一来二回间,我们到了化妆室。 “昨天的往生者呢?”沈意欢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房间,马上对我质问道。 我说:“家属说不用举行追悼会,所以直接火化了,刚烧完,这会儿应该送到家属手里了。” 沈意欢没再讲话,在空旷的房间内来回踱步,眼睛向四处打探,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轻声问:“你在找什么?” 沈意欢盯着化妆室的后门,嘀咕道:“那道门通往哪里?” 我的心猛地一惊,心想沈意欢在这工作有些年头了,怎么会提出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前几天她还让我推着往生者去送别厅呢,这么快就忘了吗? 未等我想明白,沈意欢快步向后门走去,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第27章 快要死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要干嘛去?”我朝沈意欢冲了过去,但她加快了步子,更没有理我。 咯吱…… 沈意欢拉开了化妆室的后门,走廊内空空荡荡,一派萧条混沌。 “他们都去了哪里?”沈意欢打量着空荡的走廊,喃喃自语道。 我惊讶地看着沈意欢,心中升起万千疑惑。 从昨天沈意欢的反应来看,显然已经不记得发生的一切,就算还记得,好像也没来过走廊,为什么突然间想起来到走廊看看了。 难不成沈意欢想起了什么?她口中所指的他们究竟是谁? “你没事吧?”我悄悄远离沈意欢几米,并警惕地打量着她,如果她突然失控,我撒腿就跑。 沈意欢没有说话,而是转头与我对视,这一下子,我有点发憷了。 虽然我们已经朝夕相处了很多天,但这么近距离对视还是头一次,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眼神写满了难以捉摸的迷离。 走廊的光线很暗,并且十分安静,沈意欢一步步向我逼近,眼神直勾勾看着我。 我猛地扭转身子,打算就此逃离,但沈意欢开了口:“你还记得我吗?” 我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现在可以肯定沈意欢不是失忆,很有可能是神经错乱,再或者是双重人格。 我和她相处了这么久,竟然还问我认不认识她,如果这不是一句玩笑,那么事情就严重了,除非是她在故意逗我。 “当然认识!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趟。”我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早就没了主意,想着尽快摆脱沈意欢。 突然,沈意欢几个快步,把我逼到了墙面,双目圆睁,十分骇人。 我不敢直视她的双目,更不知道她接下来会对我怎么样,难不成要强了我?在这种环境下我是一点兴致没有,血液都冲到了头顶,下半身只剩下虚脱。 “杨……魁……” 沈意欢的声音变了,让我为之一振,与此同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那就是萱萱。 刚才明明是沈意欢,现在怎么成了萱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我壮着胆子问:“萱萱……是你吗?” 沈意欢点点头,一举一动就和萱萱如出一辙。 顿时,我脑海中浮现出“鬼上身”三个字,萱萱应该是借助了沈意欢的身体,然后表达想说的话。 “你没事吧!”我们俩人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关切,不由地相视而笑。 “杨魁,你听我说,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快去找那个秃顶的老头,让他救你一命。”沈意欢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伸手拉住我的手叮嘱道。 我有些兴奋,终于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萱萱,喊道:“我知道,毕竟少了魂魄,不过我还有七天的阳寿,时间来得及,孙秃子已经开始想办法了,我会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沈意欢轻轻摇头,抬手堵住我的嘴巴,叹息道:“我灵魂丹本来可以支撑你活七天,但现在怕是没有七天了,你快去吧。” 我懵了,准备问个究竟,但沈意欢猛地一个哆嗦,顿时像换了个人。 “杨魁,你干嘛呢?为什么拉我来这个地方。”沈意欢对我大吼一声,转身回了化妆室,将后门猛地关上。 这时我无意间看到门上的纹饰,居然和火化间最大的炉子外部纹饰一模一样,这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我来不及多想这些细节,把思绪转移到萱萱刚才的嘱咐上面,她肯定不会借着沈意欢的嘴跟我开没谱的玩笑,那又为什么说我的阳寿不足七天了?是她的灵魂丹失效了,还是我将会遇到新的劫难。 不管这么多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先去找孙秃子聊聊。 沈意欢叉着腰在化妆室抱怨我卫生没搞好,看着她的那股子蛮横劲,我非常确定她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遛出化妆室,忍着头顶的烈日,直奔火化间。 然而等我推门进屋,却没有看到孙秃子的身影。 “秃爷,你在吗?”我警惕地向里面走去,眼睛向四处打探。 虽然现在是光天化日,可火化间仍自带着一股子惊悚味道,当然,不排除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 呲啦……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瞬间我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 “秃爷,你在哪呢?回个话,我有急事找你。”我伸着脑袋向着声源处走去,结果在火化炉中看到了满脸油垢的孙秃子。 “来,搭把手!”孙秃子弓着身子钻出火化炉,伸手递给我一只塑料桶,里面装着黄腻腻的液体,看样子应该是油脂。 “这是什么?”我赶忙将塑料桶放在地上,直觉告诉我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孙秃子眼中折射出光彩,笑道:“这可是好东西。” 我扯一把旁边的卫生纸,擦拭着手上的油脂。 我把孙秃子扶下来,直截了当的说:“你说句实话,我到底还剩几天的阳寿。” 孙秃子想都没想,直接回一句:“七天,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质问道:“有人说我活不过七天了?” “谁?”孙秃子愣着脑袋看向我。 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是萱萱说的,结果没等我开口,孙秃子又发话了:“是萱萱姑娘说的吧?” “是的,她说那颗灵魂丹原来可以保证我七天无忧,但现在撑不到七天了,所以我来找你问问是怎么回事。”我闻了闻刚才提过塑料桶的手,觉得有一股子异香,味道和沈意欢身上的差不多。 “坏了,你刚才去哪了?”孙秃子注视着我,神情变得紧张不安。 孙秃子莫名的变化,让我有些不自在,赶忙问道:“就去了一趟化妆室,有什么不对吗?” 孙秃子上前一步,抓住我油哄哄的手,摸索着脉搏,疑惑道:“不对呀,就算是化妆室的阴气重,应该也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可是……” “可是什么?”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孙秃子不再说话,低着头继续为我把脉,不时轻轻摇头,他越是这样,我心理负担就越重。 几秒后,孙秃子郑重地问:“你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 我坚决地回一句:“没有,昨晚回家就睡了,今早餐还没吃。” 孙秃子又问:“那接触到奇怪的人吗?” 我低声说:“萱萱算是吗?还有反常的沈意欢,确切来说二人合体了。” “怎么个合体法?”孙秃子眉头紧锁,盯着我的眼睛。 我低声说:“就是鬼上身,萱萱跑到了沈意欢的身上,我亲眼所见。” 孙秃子对于我的回答没有太大反应,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常人听到鬼上身这种话,还不当即就炸毛。 孙秃子放开了我的手腕,略显无奈地摇摇头,又看了我几眼,最后叹息着坐到椅子上点燃一支烟。 瞬间,我猜测着孙秃子的意思,他应该是认同了萱萱的说法。 “秃爷,我还能活几天?”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不敢看孙秃子的眼睛。 “最多三天,你仔细想想,还接触到邪门的东西了吗?”孙秃子努力提醒着。 我有些急了,以为孙秃子在故意刁难我,摊开双手说道:“我一直都在听你的话,连樱花国的爱情小片都不敢看了,生怕折寿……” 孙秃子猛地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泛红的手心,问:“你小子摸什么了?手心怎么比猴屁股还红?”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说:“没摸什么呀,手心里的红是在大槐树上蹭的……” “什么!你摸那棵老槐树了?作孽呦。”孙秃子气得直拍大腿根。 第28章 老树成精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是啊,怎么啦?”我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那棵老槐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都他妈成精了,你竟然敢摸它,真是不要命了。”孙秃子指着我大骂一通。 “秃爷,你少吓我,我以前也摸过它,一点事没有。” “现在呢?” “刚刚摸它的时候,感觉双手有点发粘,就像磁铁吸住了手,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手挪开,并且还染了两手的红色。” 我摊开手向孙秃子展示,孙秃子一阵长吁短叹。 “那是以前,你现在只剩下一魂一魄,万万不能摸老槐树,它是树精,可以吸食你的精血,再加上最近几天是阳盛阴衰,你本来还剩下七天阳寿,被它这么一吸,现在就只剩下三天了。”孙秃子弹落烟头上的灰烬。 “卧槽,这是吸精大法啊,我当时摸它的时候,只觉得身体有点爽,跟过电似的,没想到那是在吸食我的阳气。”我试图把手上的红色蹭掉,但弄了半天,也没见消减。 孙秃子猛抽一口烟,思索着说:“哎,以前你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现在能比得了吗?被吸了精血都不知道,让我说你点什么好。” 我掏出裤兜里的锦盒,问道:“这玩意不是能辟邪保平安吗?” 孙秃子冷哼一下,说:“是可以,但你现在的身份变了,锦盒就没用啦。打个比方说,壮阳药给老爷们吃管用,给太监吃就没用,不光没用,反而烧心得难受。” 我一时语塞,眼前浮现出大槐树。 “那棵树是什么来头?竟然这么邪门,为什么不伐掉它。”我对大槐树心生恨意,气得双拳紧握。 “哼,伐掉?你说的容易,别管是什么物件,一旦成了精,哪是一般人敢动的。”孙秃子丢掉烟头,站起身来继续说,“半年前,馆长就想着把大槐树伐掉,然后建几间休息室,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想了想,说:“馆长做了噩梦,大槐树托梦给他,说谁敢伐,就要谁的命。” “有没有托梦,我不清楚,反正当时伐树的那个老汉猝死在了树下,死得很惨,两个眼珠子瞪得快要出来,嘴里耳朵里全是血,后来谁也没再敢打槐树的主意。” 我有些心灰意冷:“哎,说来说去,还是我命不好,要不然怎么就撞上这事了。那大槐树长得真结实,我也想过它会成精,只是不知道怎么长成的。” “哼,怎么长成这样的,还不是营养好,没有别的原因。” “营养好?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它吸食了人间精华,就是这个。”孙秃子用脚指着地上油腻腻的塑料桶。 我弯腰查看塑料桶里的液体,问:“这里面就是人间精华吗?” 孙秃子点点头,拎起塑料桶向门口走去。 我赶忙跟随孙秃子而去,喊道:“你去哪?我的小命全靠你了,还剩下三天时间,你要尽快想办法啊。” “秃爷,东西准备好了吗?”一位膀大腰圆,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现在了火化室门口。 孙秃子把手中的塑料桶递给男人,接着伸手指着我,说:“冯金牙,把他也带上吧。” 冯金牙有些吃惊,目光在我和孙秃子间游离。 “秃爷,这种事还是不要带人了吧,他一个小伙子,怕是有点不方便。”冯金牙为难道。 孙秃子强调道:“不行,他必须要跟上,本来我应该亲自去一趟,可手里有点事,实在脱不开身,你就带上他吧,等回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冯金牙咧嘴笑着,露出几颗金灿灿的鎏金大牙。 孙秃子转向我,大喊一声:“小子,还想不想活命了,想的话赶紧过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孙秃子眼前,冯金牙仔细将我打量一遍。 冯金牙打趣道:“兄弟,你胆子大不大?” 我干脆利索的回一句:“来这上班的人,就没有胆不大的。” 冯金牙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由于力度太大,我身子猛地倾斜。 孙秃子掏出一个小木匣塞进我手中,叮嘱道:“听好了,今晚你坐冯金牙的车去黑水村找徐半瞎,见到他后把木匣交给他,求他救你一命。” 我掂量着又轻又小的木匣,猜测里面肯定不是金银细软,担忧地问:“如果他不帮我呢?” 孙秃子身子一颤,嘀咕道:“是呀,如果他不帮你怎么办,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冯金牙插话道:“小子,若果徐半瞎不帮你,你就想办法求他,一直等他答应了为止,明白吗?” 孙秃子双手击掌,叹息道:“也只能这样了。但你要记住一点,在徐半瞎家里一口水都别喝,一粒米都别吃,千万要记得。” 我很疑惑不知道孙秃子话的意思,不让我在徐半瞎家中吃喝,难道是因为他小气吗? 以前有位齐大画家就特别小气,每逢家中来了客人,就端出一盘花生米,如果客人不吃,他才会卖画。但如果客人吃了,哪怕吃了一粒,齐画家也会认为客人爱占便宜,然后把画作藏起来,不再出售,或者加价数倍出售。 我不敢断定徐半瞎是不是和齐画家一样的人,如果他真能救我性命,别说我不吃不喝了,反过来让我请他吃三天的流水大席,也绝无二话。 “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麻溜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孙秃子抬腿给了我一脚。 我和冯金牙并肩出了火化室,为了方便联系,相互添加了微信。 冯金牙的微信头像很有意思,居然是写着“阿弥陀佛”的图片。 “你叫杨魁是吧?下班以后,就在树下等着我。”冯金牙指着不远处的大槐树。 “好的,没问题。”我不敢再看大槐树,把目光转移到别处,想着编个什么理由请假。 冯金牙提醒道:“这样吧,我们七点整出发,你务必在这个时间点前赶到,晚了我可不等你,我可不是光你一件事,还有很多事要办呢,你要是耽误了我办正事,有你小子……” 我瞥一眼冯金牙,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大话西游》中的唐僧,心想这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可真够啰嗦。 “知道啦。”我撒开腿直奔化妆室请假。 沈意欢没有询问太多细节,很爽快的给了批复。 下班后,我马不停蹄地赶到殡仪馆对面的沙县饭馆,点了一份红烧肉套餐,刚要拿起筷子吃,猛地想起孙秃子之前的嘱咐,只得换了一份全素的拼盘。 吃过饭后,我匆匆回到殡仪馆,看到保安胖虎和铁柱正对着手机乐呵,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是在看樱花国的小片。 俩人见我走来,没有躲闪的意思,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下班后馆里的领导全跑了,时间全是自己的,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娱乐。 “兄弟,要一起吗?”胖虎笑嘻嘻指着手机屏幕,示意我靠近一点。 “算了,在殡仪馆看片没啥感觉。”我扭头离开。 铁柱调侃道:“嘿,只要是片在哪看不一样,你咋还不回家?天马上就黑了,你可别到处溜达,出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蛮不在乎地说:“我有点事,一会要跟车出门,你们看到冯金牙了吗?” 不知为何,俩保安听到冯金牙三个字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匆匆把手机装进了裤兜,完全没了刚才的吊儿郎当。 “没……啊,你……找找看吧。” 说话间,俩保安神色慌张地躲进了保安室,相互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我觉得诧异,想上前询问原因,但肚子传来咕噜声,接着感觉一股热流要从屁股缝喷涌而出。 第29章 灵车老司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提着裤子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厕所,一通发泄后,整个人变得更虚了,扶着骂道:“狗日的沙县,肯定是卫生不达标。”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厕所,差点把我刚憋住的屎给吓出来。 “谁?”我猛地后退,险些一脚踩到粪坑里。 “我!”黑影崩出一个字,简短有力,气势汹汹。 我还在狐疑,看到黑影嘴巴张开,露出金闪闪的亮光。 我稍稍放下防备,确认道:“冯金牙?” “嗯,抓紧时间吧,老司机我马上要发车了。”冯金牙抬手瞅一眼腕表,竟然是一款劳力士绿水鬼。 我提好裤子跟着冯金牙出了厕所,我们一前一后向大槐树走去。 昏暗的路灯下,停着一辆又长又大的汽车,有点像客车,但车厢有些狭长,应该是做过改装。 我慢悠悠走向眼前的怪车,当走近以后却懵逼了。 这玩意哪是客车,分明是一辆拉死人的灵车。 它后面的车厢用来装死人,为了方便,只要打开后门,就可以把死人抬上抬下。 “咱们不会是要开这辆车出去吧?”我惊诧地看着冯金牙。 冯金牙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喊道:“对喽,被你说中了,就是开这辆专车出门,你小子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摆出一副蛮不在乎的架势,喊道:“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有什么害怕的,我是担心这车半路抛锚,毕竟看上去有点老了……” “你快上车吧,今天咱们要办的事,只有开这辆车去,其他的车办不了!”冯金牙咧着嘴笑道,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我爬上汽车的副驾驶位置,问:“为什么?” 冯金牙诡笑着说:“我这趟是去拉人,你有位置坐,他没有也不行,总不能你搂着他吧。” 我不太喜欢冯金牙的玩笑,让我觉得十分不爽,甚至泛起了恶心。 冯金牙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和一管檀香放在挡风玻璃处,双手合十嘀咕一番,最后才发动了灵车。 灵车缓缓驶向殡仪馆大门,冯金牙见滑动门没开,扯开嗓子对着保安室大吼一声:“狗日的,还想不想混饭吃了,赶紧把门给老子打开,不然还抽你。” 话音刚落,胖虎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按着遥控器冲出保安室,先是对着冯金牙敬了一个礼,接着规规矩矩地把门打开了。 我好奇地问:“胖虎为什么怕你?” “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冯金牙露出几分得意,猛搓方向盘,一脚油门把灵车开上了公路。 灵车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在昏暗的道路上飞驰,不得不说冯金牙车技很好,愣是把灵车开出了赛车的感觉。 我觉得车内气氛有点压抑,便想着找点话题,看到挡风玻璃处的香火,拿起来问道:“这东西是给谁准备的?” 冯金牙对我大喝一声:“住手,快放下。” 我只得把香火放回原处,又扯出一个话题:“牙哥,你见过徐半瞎吗?他长得什么样?” 冯金牙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回应道:“你问我呀,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见过他的人说,人长得有点可惨,也有点真本事。” “哦,什么本事?” “就是救人命的本事呗。” 冯金牙又踩了一脚油门,灵车速度更快了。 我抽出一根华子递给冯金牙,他吧嗒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沉默一会儿,继续说:“听说徐半瞎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物件。” “他不是瞎子吗?” 冯金牙更正道:“他是半瞎,不是全瞎,经常有人找他处理一些邪门的事。” 我追问道:“比如说呢?” 冯金牙吧嗒一口烟,压低声音说:“比如谁家死了人,但家属还有点话想问死者,这时候就得去找徐半瞎。” 我觉得不寒而栗,反问道:“他能有办法?难不成让死人开口?” 冯金牙用肯定的语气说:“算是吧,总之他可以通灵。那年我二舅去世,就是找徐半瞎问的事,愣是把二舅的银行卡密码和私房钱给搞出来了,有些事情啊,不信不行。” 通灵两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的脑海中炸开。 尽管以前我也听说过通灵,但大多属于戏言,它们远不及冯金牙所说的故事具有冲击力。 “看来徐半瞎是真有点本事。”尽管我嘴上称赞,可心里有点小慌,猜想徐半瞎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几分钟后,灵车驶入了主路,车流变得拥挤,冯金牙仍旧一派轻松,见缝插针,猛踩油门。 我好心提醒道:“牙哥,你还是慢点吧,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别剐蹭了别人。” 冯金牙从后座抽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殡仪馆专用车”几个大字。 冯金牙满脸得意地说:“可别小瞧了这张牌子,比任何一张通行证都管用,只要有它在车上,没人不躲着咱们,前几天我开车蹭到一个开奥迪的富婆,本来她还不依不饶的,后来看到牌子上的字,不还是乖乖的走了。” 我有些质疑:“真有这么管用?” 冯金牙没有回话,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愣是把后面的大奔给逼停了。 “你妈的,会不会开车?把我车划了,你丫赔得起吗?”大奔车主从车窗探出脑袋,指着冯金牙破口大骂。 冯金牙不急不躁,拿起牌子向大奔车主展示,调侃道:“对不住你嘞,我后面躺着一位大爷,他着急投胎,你就多担待吧。” 大奔车主猛地把脑袋缩回车里,挥挥手让我们先走。 “嘿,牛呀。不对,后面真躺着一位大爷吗?”我回头看着车厢。 冯金牙伸着脖子继续开车,调侃道:“哪能呀,逗他玩呢。呦,前面有点堵啊。” 果不其然,前方是交管在查酒驾,还扣了几个耍酒疯的人。 冯金牙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我赶忙制止道:“你疯了,这时候喝酒不是找死吗?万一把你扣下了,我还找什么徐半瞎。” 说话间,一位交管向我们走来,正准备敬礼来一套说辞,可看到挡风玻璃处的牌子,立马变了脸色,匆匆后退几步,喊道:“快走吧,再不走后面就堵车了,赶紧的。” 冯金牙冲我眨眨眼,接着哼起了小曲。 灵车驶向了高速路,车速快得吓人,我本算睡一觉,可看到一手方向盘,一手酒瓶的冯金牙,自己就像吃了兴奋剂,亢奋到了极点,眼珠子瞪得比灯泡都圆。 “大概多久能到?”我打着哈欠问。 冯金牙将喝光的酒瓶丢到一旁:“两点左右吧,困了就睡会吧。” 我倒是想睡,可你把汽车开成了火箭,我害怕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啊。 我轻声问:“为啥非要晚上去拉人?” 冯金牙猛然间变得很暴躁,双手拍打着方向盘,说:“你真以为我想啊,只有那些见不得光的死人,才会选择晚上出殡,比如说处决的犯人,或者横死街头的地痞流氓。” 我点点头,又问:“这么说,咱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嚯,你才明白过来啊,没错,我去拉人,你去黑水村找徐半瞎,我这趟算是顺路捎带着你。”冯金牙有的犯困,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咱们两个地方离得不算远吧?” “不远,就隔着几公里,等到了那片柳树林,你直接下车就行了,穿过一片乱坟岗子,会看到一个不大的村子,村头第一家就是徐半瞎的院子,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好家伙,冯金牙说的轻巧,可我听得头皮发麻,合着徐半瞎住在了乱坟岗子周围,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狠人。 第30章 夜车惊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灵车在高速路上奔驰,前后居然连一辆车都没有,我们乘坐的灵车就像一叶孤舟,飘荡在混沌人间。 “起雾了,不是好兆头。”冯金牙满身酒气,双手猛拍方向盘。 我点燃一支华子塞进他的嘴里,问道:“经常开夜车吗?” 冯金牙盯着前方,冷冷地回一句:“偶尔吧,要不是老子最近缺钱,打死我也不愿意跑这趟活,风险太大了。” “风险?是因为大雾天容易出交通事故吗?那你还是慢点开吧。”我想让冯金牙降低车速,结果他反而踩了一脚油门。 “你不懂,越是这种情况,车速越要快,不然准得遇到邪门事。”冯金牙猛抽一口烟,吸入肺中酝酿许久,最后才缓缓吐出。 我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按冯金牙所说,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到达黑水村了。 突然,冯金牙猛打方向盘,接着传来砰的一声。 灵车好像撞到了东西,但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冯金牙竟然没有踩刹车,脸上也没有一丝的惊恐。 我伸出脑袋,刚好看到窗外有一棵歪脖子柳树,显得十分诡异。 我低声问:“刚才撞到人了吗?” 冯金牙反问道:“你看见了?”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人?” 我愣住了,虽然明知冯金牙在诡辩,但又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这半夜的谁会在高速路上溜达,即便真有,也未必是人,搞不好是流浪狗黄鼠狼之类的野兽。 “你把该带东西都带上,见到徐半瞎以后,按照孙秃子交代的话说,无论如何让徐半瞎救你一命,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冯金牙将旁边那桶淡黄色的油脂递给我。 我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接,疑惑道:“这桶油不是你要用的吗?” 冯金牙解释道:“本来是,现在情况变了,毕竟你在车上嘛,我就不去送了,下车后把这桶油提给徐半瞎,他会很高兴的。” “好的,这桶里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我盯着黄腻腻的油桶问道。 冯金牙放声大笑,口中的香烟差点掉在裤裆里。 几秒后,他恢复了平静,怪声怪气地问:“你不是看着孙秃子刮的油吗?怎么还问我,好好想想这油是从哪里弄来的,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陷入沉思中,记得当时我去找孙秃子的时候,他正在火化炉中修理设备,忙了一会后拎着这桶油出来了,当时以为他在给设备做保养,可从冯金牙的口气中得知,孙秃子当时应该是在火化炉里刮油。 按照这个逻辑来看,这桶油应该是尸油。 没错,一定是尸油,就是人体焚烧时产生的油脂,一部分会随着烟筒排出火化炉。 另一部分会依附在火化炉的炉壁上,长年累月形成一层有点像奶酪模样的油脂,只要用刀轻轻一刮,就可以得到可观的油脂。 尽管我没看到孙秃子刮油的过程,但读大学时见过学校门口烤鸭店刮烤箱里的油,自然而言就想到了孙秃子的行为。 “知道是什么了吧?”冯金牙瞥我一眼,脸上挂着奇异的笑容。 “尸油?”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倒不是害怕,而是难以置信,不知道徐半瞎要这东西干嘛。 “这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就是天大的晦气,可对于徐半瞎这种半人半鬼的主,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这次给他一大桶,指定高兴得很。”冯金牙笑嘻嘻地说。 我感叹道:“徐半瞎果然是个狠人。” 冯金牙抽一口烟,将烟头吐出车窗外,调侃道:“你跟着沈貂蝉有几天了吧,感觉她是不是个狠人?” 我没想到冯金牙会把话题扯到沈意欢身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随口来了一句:“她人挺好的,长得漂亮,就是偶尔脾气有点急……” 冯金牙打断我的话,笑道:“嘿嘿,你小子也觉得她长得漂亮啊,吃没吃她的豆腐呀?” 我瞪了冯金牙一眼,心中对他生起一丝厌烦,冷冷地回应道:“没有,我是祖国的大好青年,不像你们……” 冯金牙变得严肃起来,说道:“等会儿,你们是指谁呀?实话告诉你吧,在殡仪馆里就没有人敢吃她的豆腐!” “为什么?真是不敢吗?难道沈意欢会功夫?”我歪着脑袋猜测道。 “哈哈,功夫?比功夫厉害多了。” “那是为什么?” 冯金牙提醒道:“你和沈貂蝉朝夕相处,就没闻到她身上有股子味道吗?” 我打了一个激灵,回想起和沈意欢相处的细节,好像她身上确实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那不是市面上的香水味,更像是一种独特的香料。 当时我询问过沈意欢,她给出的解释是体香,简短的一句话搞得我心神荡漾。 我也曾怀疑过沈意欢是不是借助了尸香,后来仔细对比一番,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两者的味道大不相同。 既然冯金牙聊到这事,我索性顺藤摸瓜问个清楚。 我说:“是有一股子味道,还挺好闻的。” 冯金牙冷哼一声:“再好闻也别闻多了,当心身子骨受不了。” 冯金牙见我没听懂他话的意思,拍着装满尸油的塑料桶,补充道:“那味道就是这个东西勾出来的。” “什么?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把尸油当香水用?你逗我玩呢?”我对冯金牙的说法提出了强烈质疑。 冯金牙满脸淡定,继续说:“就知道你不信,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没?沈貂蝉有个徒弟叫石磊,离奇死在了殡仪馆,你知道原因吗?” “石磊”两个字就像一针兴奋剂,让我瞬间打起百分二百的精神。 我回应道:“孙秃子也说过这个人,好像死得很惨。” 冯金牙继续说:“可不是嘛,整个人瘦到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可沈貂蝉却红光满面,我猜测那位叫石磊的小伙子,就是被沈貂蝉吸干了精血,至于怎么吸的,我就不清楚了,总之你作为她的徒弟,还是要留个心眼。” 我漠然地点点头。 冯金牙瞥我一眼,说:“还有啊,可别以为沈貂蝉真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她的年龄估计比我都大,只是保养的好而已,至于怎么保养的,那可就是门学问了。” 听到冯金牙这番话,我心里难免有些烦闷,以前孙秃子就告诫我多提防沈意欢,现在看来是一点没错。 我盯着眼前一桶尸油,又一想到沈意欢往自己身子上涂,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冯金牙喊道:“兄弟,想什么呢?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冯金牙的话带着调侃意味,但我并不生气,回一句:“想想我的小命还有多久,你怕是高兴不起来吧。” 冯金牙努努嘴,清一下嗓子,说:“放心吧,有徐半瞎在,你就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快到了,你准备下车吧。” 我低头收拾要带的物品,但脑海中还是琢磨着沈意欢的事情。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灵车从高速路驶入一条省道,最后在一条只有一米多宽的岔路口停下,狭窄的小路,根本开不进去车。 冯金牙递给我一支强光手电,指着眼前黑漆隆冬的岔路,嘱咐道:“看到了吗?就是这条路,你顺着它一直走,经过坟地就能看到黑水村,村头第一家是徐半瞎的院子,记住了吗?” 我凑一眼看不到头的黑路,实在不想推门下门,此刻的灵车,仿佛成为了安全堡垒。 冯金牙笑呵呵解释道:“别害怕,把手电拿着,实在不放心,车上的警棍也带着,人嘛,一辈子总要走几回夜路,习惯就好了,我今天有事脱不开身,要不然就和你一起了。” 第31章 乱坟岗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赖着不下车,再耽误下去,只会让他看扁了,以后在殡仪馆就甭想抬起头了。 砰…… 我推开车门,跳到地上,凝望着周围漆黑一团,感觉自己就像一滴坠入墨池的水珠,瞬间也变得漆黑。 冯金牙发动灵车,从车窗口探出半个脑袋,喊道:“兄弟记住了,不论任何时候,遇到什么人,都不要回头,跟你说话也别搭理。” 本来我心情已经调整的差不多啦,没剩下几分恐惧。 结果被冯金牙这么一提醒,反而变得毛躁了,半夜三更的乡村小路,能有什么人?还会跟我说话,莫非是那些孤魂野鬼,想到这里我气得直骂冯金牙嘴贱话多。 冯金牙猛踩油门,驾着灵车驶向远方,直至黑暗将车灯完全吞噬。 我推开强光手电,沿着小路默默前行。 虽然手电很亮,可以照几十米远,但我的心中仍有几分不安,后悔自己为什么摸大槐树,也后悔为什么非得选择晚上来这里。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我的身子猛地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的尸油丢在地上。 我拎着尸油,心里直犯膈应,这他妈都是死人的油,实在晦气到了极点,我提着这么一桶玩意走夜路,不是摆明了想撞鬼吗? 可一切都是孙秃子的交代,我自然也不能半路把它丢了,只得硬着头皮提着。 我将警棍拴在裤腰上,点燃一支烟吧嗒抽着。 走了一段距离后,我猛地停下了脚步,因为我感觉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一手紧握警棍,正要准备回头,想起冯金牙的嘱咐,只得继续前行。 咯吱……咯吱…… 还没走几步,身后再次传来咀嚼的声音,就像人在啃食骨头,声音十分真切,我可以肯定身后必然有人。 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路,谁又会跑到这里来吃东西?如果真的有,搞不好也是二愣子,但不管怎么样,我继续赶路,如果他敢冒犯,我就直接用警棍招呼他。 嗖…… 一只黑色的物体,以闪电般速度从我裤裆里穿了过去。 这一下子不要紧,吓得我差点蹲在地上。 我迅速转动手电,对准那团黑色的物体,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黑狗,嘴里叼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兔子的半颗脑袋都被啃去了。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明白了刚才的怪声来自何处。 “滚蛋,吓死爹爹了。”我嘴上大骂,手中的警棍却没有松开,生怕眼前的野狗会扑过来咬我。 所幸那只野狗没有扑过来的迹象,可就在我准备起身之际,我借着手电筒发出的光芒,看到那只野狗好像在发笑,它嘴角的肌肉微微上扬,像极了一个人。 这让我比撞了鬼都感到发毛,一直野狗怎么会笑呢?除非它不仅仅是一条狗,那它是什么?妖魔鬼怪幻化而成吗? 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野狗哼哼唧唧叼着兔子跑了,流下一地血水。 我反复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幕是自己看错了,不论是家狗,还是野狗,都只是一条狗而已,哪怕真的发笑了,也是一种因为肌肉抽搐产生的条件反射,总之和妖魔鬼怪没有半点关系。 “大河向东流啊,天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为了给自己壮胆,我扯开嗓子唱起了《好汉歌》,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导致嗓音有些打颤跑调。 嘟嘟嘟…… 一辆摩托车从身后开了过来,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五短身材,穿着一套黑色的唐装,上面还印着花团锦簇。 我对男人的摩托车没有兴趣,反而是他的打扮有些怪异,现在还有人穿唐装吗? 或许有吧,比如那些搞文艺创作的艺术家,我尽量让自己相信眼前的男人是这个正常人,只有这样我心里才会有安全感。 男人放慢车速,转头看向我,意思是要载我一程。 我心中大喜,抬腿就想上车,但又想起了冯金牙的嘱咐,立马放弃了念头,对男人拱手作揖。 男人见我没有行动,轻轻摇着头,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这时,我猛然间想起一个重要细节,刚才的男人竟然没有开车灯,是摩托车坏了吗? 经过刚才野狗和骑摩托男人两件事,我对眼前的路多了几分警惕。 我边唱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冯金牙所说的乱坟岗子。 乱坟岗子周围杂草丛生,一副破败之象,大小不一的坟包子散落其中,很多墓碑都残缺了,其中一块写着“李氏”的墓碑,索性直接躺在了坟头上。 在坟包之间有一条羊肠小道,弯曲而狭窄,仅够一人通行。 如果我想要通过乱坟岗子,眼前的小道是必经之路。 我深吸一口气,放空大脑,迈开步子以最快速度冲进乱坟岗子。 羊肠小路实在弯曲,如果我脚步太快,必然要东躲西闪,容易造成重心不稳,刚走出十几米,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我像个溜冰运动员,使出浑身解数在羊肠小路上奔进。 而那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坟包,成为了前行路上的障碍物,我不想也不敢碰触它们,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呜呜呜……嘤嘤嘤…… 耳畔传来奇怪的声响,好像女人在低声哭泣,又好像婴儿低声细语,听得我脊背发凉。 我顾不得许多,一心想着尽快冲出这片乱坟岗子。 强光手电好像没有刚才透亮,光线变得发黄昏暗,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熄灭,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在此之前走出去。 然而,就在我低头的一刹那,差点气到吐血。 那块“李氏”墓碑竟然又出现在了眼前,刚刚我明明经过了它,现在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我刚才一直在绕圈圈。 “不好,鬼打墙!”我暗叫一声,心跳瞬间加速,迅速环顾四周。 我决定再闯一次,为了防止自己绕圈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把手电筒放在一个位置,然后顺着它射出的光线移动,毕竟光线是直的,只要我沿着光线走,就一定不会绕圈圈。 这时,我无比坚信科学可以战胜一切邪恶力量,因为除了相信,已没有其他办法。 一步两步三步…… 我背对着手电光快速前行,果不其然,这一次走得十分坦荡,只不过有时为了走直线,要从坟头上跨过去,着实对逝者有些大不敬,但为了走出乱坟岗子已顾不了太多。 手电筒把我的身影放大投射到地上,我感觉自己就像在演皮影戏。 眼看着距离走出乱坟岗子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我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可突然间又停下了,因为我看到前方有两个黑影,一个是我的,那另一个谁? 为什么会凭空多出来一个影子,我不记得自己练过分身术,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想回头看看是谁在恶作剧,但冯金牙的嘱咐再次涌上心头。 我努力克制自己情绪,猜想黑影的来历。 黑影开始左摇右晃,好像在跳舞,我哪有心情欣赏舞姿,只想尽快摆脱离开。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事实,从黑影来看,那人应该没有脑袋,因为黑影的脖子以上部分是空的。 它没有脑袋,却可以跳舞,足以证明它应该不是人了。 我握紧警棍,用余光观察四周,而黑影依然在舞动,好像变得越来越小,也就意味着它正在接近我。 砰砰砰…… 我心跳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黑影继续向我逼近,我正准备抡起警棍招呼它,就在这时,手电筒熄灭了,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32章 通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听说过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回索性赶上了天黑偏遇手电灯灭。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顾忌的,挥起警棍乱打一通。 期间不知道碰到什么,只觉得一股液体喷到了脸上。 我抹一把粘稠而腥臭的液体,骂道:“狗日的,是人是鬼露个脸,跟老子过几招。” 无人回应,四周一片死寂,只剩下风声在呜咽。 忽然,我凭借着记忆向手电筒的位置移动,结果脚下被墓碑绊到,身子栽了下去,我下意识伸开双手接地,却触碰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 我猛地一把推开,抡起警棍一通敲打。 几分钟后,我平静下来,蹲在地上休息。 还没等气喘匀,突然旁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我侧耳倾听,觉得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紧握警棍,凭借脚步声判断来人的方位,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卧槽,吃俺老孙一棒。”我腾空而起,对着身后猛击。 警棍与空气发出呼呼的摩擦声,激得我心潮涌动,心想这回不论是人,还是野兽,只要被击中,应该只有残喘的份儿了。 然而,警棍在半空中却停住了,任我再怎么用力往下压,也是无济于事,它被人给托住了。 “谁?”我大喝一声。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我的肚子实实在在挨了一脚。 “起来,跟我走。”沙哑干枯的声音像从坟墓里发出来的,听得我毛骨悚然。 “你他妈是人是鬼啊?我凭什么跟你走。”我猜测可能是刚才骑摩托车的男人在搞鬼,当下之急要弄清楚对方的身份。 咔嚓。 一束光打到了我的脸上,由于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产生一阵刺痛,我迅速抬起手挡住亮光,透过指缝打量眼前的人。 只见眼前站着一位身穿麻布衣的五短身材,且脸上长满胡须的男人,下巴的胡须有一尺多长,是典型的山羊胡。 “你到底是谁?”我从地上爬起,将警棍牢牢握在手心,准备随时发起二次进攻。 矮个子男人不急不慢地转身,幽幽地说:“是孙秃子让你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猛地一惊后退两步,结果被墓碑绊住脚,身体迅速向后倾倒。 刹那间,矮个子男人迅速转身,伸出一只手托住了我的后背,力量十分沉稳。 待我站直身子,这次看清了矮个子男人的半张脸,脸上的肌肤很粗糙,纹理很像树皮,不仅如此,他的一只眼睛好像半闭半睁,总之是眯成了一条线,以至于让我无法确定他能不能看到我。 猛然间,我脑海中闪现出“徐半瞎”三个字,既然眼前的矮个子男人知道孙秃子,而冯金牙也曾说徐半瞎住在乱坟岗子附近,如此推断,他极有可能就是徐半瞎。 矮个子男人唔了一声,转身离开,显然默认了我的猜测,我拿起随身物品准备跟他离开。 徐半瞎手中的电筒并不亮,甚至有些昏暗,但丝毫不妨碍他一路前行,在他的带领下,每一步都踩到了正确的位置,再没出现坟包子绊脚的情况。 没一会儿工夫,我们二人就走出了乱坟岗子。 我回望着身后的乱坟岗子,对徐半瞎心存感激地说:“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可能要围着坟头转到天亮了,对啦,你怎么就能轻而易举的走出来呢?” 徐半瞎没有回话,只是冷哼一声,接着低头看向我手中的塑料桶。 “哦,对啦,我差点把正事忘了,这是孙秃子让我给你带的……油。”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出尸油两个字,我认为在当前的环境下说出它太不吉利。 徐半瞎对着我手中的尸油,满意地点点头。 我拎着尸油继续跟着徐半瞎前行,无意间我看到他腰间着两只灰色的兔子,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流,散发出淡淡地腥臭味。 我猛然间想起刚才在乱坟岗子摸到的那团毛茸茸东西,难道它们是兔子? 我提出疑问:“荒郊野地怎么会有兔子?即便是有,那兔子长得也有点说不出哪不对劲。” 徐半瞎依然没有回话,像个孤魂野鬼在前面引路。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过了几分钟,来到了一个小村子里。 按照冯金牙的描述,眼前的这个村子就是黑水村,那么第一个院子就应该是徐半瞎的住处。 然而徐半瞎并没有直接进门回家,而是解下腰间的兔子,在手中转了几圈,最后猛地丢向门后一侧。 我不知徐半瞎的用意,盯着兔子在空中飞转,正当疑惑的时候,忽然,从黑暗中窜出一个半米多长的黑色物体将兔子扑到地上,疯狂的撕咬起来。 我举着手电照去,看到的是刚才在半路上遇到的那条会笑的野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乾坤,今晚就看你的了。”徐半瞎对着黑狗喊道,黑狗像听懂了一般,摇着尾巴回叫。 徐半瞎推开院门,我也跟着进去了。 从刚才到现在,徐半瞎都没说几句话,看样子应该不喜欢言谈,我暗暗琢磨如何用最少的话,恳求他出手救我一命。 我在心中斟酌着词句,同时去摸怀中的木匣,那是孙秃子给他的礼物,正所谓拿人手短,如果我既说软话又拿礼物,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吧。 汪汪汪……呜呜…… 突然,门外那只叫乾坤的黑狗欢腾起来。 接着出现了一男一女,俩人站在门口对着徐半瞎躬身致意,男人有点驼背,女人有点坡脚。 徐半瞎微微点头,那对男女方才往院子里挪步,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害怕徐半瞎。 我躲到一旁,静观其变,至于其他事情再说。 “徐大师,这次可要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出手帮我们啊。”驼背男人噗通跪倒在地。 徐半瞎没有伸手去搀扶男人,我倒是想扶但又不敢,毕竟不知道他身份,别到时候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徐半瞎轻叹一口气,这时候对面的坡脚女人也跪在了地上,把刚才男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几秒后,徐半瞎对着男女挥挥手,示意他们站起来。 驼背男人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坡脚女人摆摆手,两人匆匆跑到了外面。 过了一会儿,男女拉着辆板车出现了,上面躺着一具尸体,看穿着打扮应该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 门外的乾坤狗疯狂叫唤,为气氛平添了几分焦躁。 徐半瞎拿来一张凉席,示意男女把车上的尸体放到上面。 接着徐半瞎在香炉内插入一炷香,然后端来一碗水,伸手蘸了几下,对着尸体不停抛洒。 “你们俩人也躺下吧,一人拉住他一只手。”徐半瞎扭头看向男女。 男女不敢懈怠,赶紧照办,徐半瞎则盘腿坐在尸体头部附近,口中嘀咕着话语,好像在念咒。 我努力去听,但根本听不懂,甚至无法将所听到的转记在心中。 徐半瞎的怪异行为,让我瞬间想起了通灵。 我一直以为通灵需要做很大的法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简单,我带着强烈的好奇静静守在一旁。 忽然,徐半瞎抬起一只手,与此同时,门外的乾坤停止了狂叫。 紧接着那一炷点燃的香冒起的白烟正缓缓飘香尸体鼻部,绕了一个圈后,又转移到徐半瞎的鼻子。 徐半瞎轻吸一口气,酝酿几秒钟,随后身体猛地一颤。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搞懵了,他现在已经通灵成功了吗?不会出现诈尸的情景吧。 “咿呀……我的命好苦啊……”徐半瞎声泪俱下,躺在地上的男女瞬间爬起,抱着徐半瞎也跟着哭了起来。 第33章 徐半瞎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拉着男女人的手哭诉,说的都是家常话,其中还涉及到了家产分配,与其说是通灵,不如说是让死者开口和生者聊几句。 几分钟后,徐半瞎的哭泣戛然而止,迅速站起身来,而那对男女还未从悲痛中走出,仍旧蹲在哭泣。 “好啦,回去安葬吧。”徐半瞎慢悠悠走向院子中的竹椅,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坐在椅子上喝茶,与刚才的痛哭流涕完全判若两人。 那对男女抹着眼泪,拉着尸体出了院子。 经过刚才的事,我对徐半瞎多了几分崇敬,至少证明他是有真本事的,只是不清楚他会用什么招数应对我。 “徐爷,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想着奉承几句话,为自己赢得几分好感。 徐半瞎的脖子轻轻扭向我,但只是静静看着,许久也没有说一句话。 汪汪汪…… 拴在门外的乾坤再次发出叫声,比刚才更加猛烈。 我和徐半瞎不约而同向院门处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虎躯一震,刚才那位骑摩托车的男人正木木地站在门口,一副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徐半瞎盯了他几秒,转身回到屋里,拎着一只白色灯笼缓缓向男人走去,灯笼壳子上面好像画着一些奇怪图案。 我伸着脖子多看了几眼,随即陷入沉思,那图案与化妆室后门上的图案,以及火化室最大的火化炉外面的图案相同,三者相同总归不是巧合了吧。 摩托男接过徐半瞎手中的灯笼,将其挂在摩托车前方,然后骑着离开了。 等男人骑着摩托车走远以后,我轻声问:“徐爷,那人刚才我见过,他让我上车,我没上。” “没上就对喽,不然你的小命就没了。”徐半瞎转头望低矮的屋里走,我紧随其后。 我轻声说:“我今天来有件事想麻烦徐爷,还请……” 徐半瞎举起手,打断我的话:“我怕是帮不上你。” 果然被孙秃子说中了,徐半瞎在找借口推脱。 我掏出孙秃子准备好的小木匣,徐半瞎轻瞄一眼,我将木匣放在桌上。 “这是孙秃子送你的礼物,你收下吧。”我准备向徐半瞎打感情牌,希望能让他动恻隐之心。 “好一个孙秃子,居然还没死,哼。”徐半瞎伸手抚摸着木匣,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我继续哀求道:“孙秃子说只有你能帮我,所以……” 徐半瞎却毫无反应,依然摩挲着木匣。 我很好奇木匣装的是什么,所以期待着徐半瞎将它打开,而令人失望的是徐半瞎并没有那么做,他将木匣揣进了怀中,起身走向内屋。 一时间,我没了主意,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正在犹豫的时候,徐半瞎冷冷地说:“你回去准备后事吧。” 卧槽,我来找你可不是听这些的,你个死瞎子礼都收了,却不帮忙吗?这么未免太不地道了。 但我克制情绪,好声好气地说:“别啊,徐爷,刚才我都见识你的本事了,你是古道热肠,怎么能干见死不救的事呢?” 我想给徐半瞎来一套道德绑架,就是不知道他吃不吃这一套。 徐半瞎冷笑一声:“哼,见死不救?有些事情是天命,谁也没办法,你小子现在只剩下一魂一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不明白,你是想逼着我跪下吗?”我继续争取。 徐半瞎低声道:“跪下也没用,刚才骑摩托车的男人也跪下求过我,最后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仍旧是孤魂野鬼。” 我问:“刚才那男人是孤魂野鬼吗?” 徐半瞎回一句:“算是吧,前几年骑摩托车的时候,经过乱坟岗子,恰巧车灯坏了,一头撞死在了墓碑上,脑袋瓜子都碎了。” 我略微沉思,说:“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借给他一盏灯笼。你能帮他,也应该能帮我一把,对不对?” “不对,世间万物皆有命数,我们都改变不了,如果谁敢改变,那他就必死无疑。”徐半瞎这番话说的很有力度。 我见徐半瞎态度坚决,猜测他或许有难言之隐,再或者是对什么事情心生畏惧,于是我决定占据谈话的主动权。 “命数自然是有,但事在人为,只要你想帮我,还会没有办法吗?” 黑暗中,我听到徐半瞎轻叹一口气。 徐半瞎好像在原地徘徊,显然他在做心理斗争,这么看来他应该是打算帮我了。 突然,徐半瞎拉住我的手腕,摸索我的脉搏。 隔了片刻,缓缓松开我的手,低沉道:“哎,我就再坏最后一次规矩吧。” 我激动地问:“你答应帮我了吗?” 徐半瞎冷冷地回一句:“别高兴太早,能不能成还要看你的造化。” “嗐,没关系,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怕的,有办法尽管试试。”我摆出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 徐半瞎点点头,但没有表态,隔了几秒,他慢慢弯下身子拎起装有尸油的塑料桶,往一个玻璃瓶子里倒。 等到瓶子八成满的时候,徐半瞎才肯罢手。 最后,划着一根火柴,朝着玻璃瓶子靠拢。 噗~ 当火柴快要接触到玻璃瓶时,突然,一道蓝颜色的火焰燃烧起来,将黑夜烧出一个大窟窿。 “徐爷,你在点尸油灯?”我感到十分震惊,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荒诞的事。 徐半瞎咳嗦了几声,端起尸油灯,放到外面的桌子上,掏出刚才我送他的木匣,双手对着它轻轻一拍,随即木匣自己打开了,里面是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徐半瞎捏着药丸苦笑道:“孙秃子啊孙秃子,这辈子咱俩的恩怨算是扯不清了,罢了罢了。” 我见徐半瞎要吃药丸,刚才他说的话又有几分诀别的味道,心想莫非他要吞药自尽,他可不能死啊,他要是死了,我还找谁看病去。 “徐爷,你别想不开呀……”我伸手去夺徐半瞎手中的药丸,但他好像知道我会动手一样,竟然轻轻转身躲了过去。 咕咚…… 徐半瞎将手中的药丸吞进了肚里,意犹未尽地喘息着,好像嫌弃一颗药丸不过瘾。 我盯着徐半瞎,大气不敢喘一口,随时防备他失控,因为我不知道刚才的药丸功效如何? 尸油灯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晕,照耀在徐半瞎的脸上,显得诡异而凄凉。 此刻,徐半瞎微闭双目,均匀喘息,看上去犹如进入了禅定。 周围静得出奇,让人感到些许的压抑。 许久后,徐半瞎打了一个嗝,一股腥臭味弥漫开来,我扭过脸呼吸新鲜空气。 徐半瞎盯着眼前的尸油灯,开口道:“你端着这盏灯去刚才的坟地找发光的花,记住了只要黑色的曼陀花,其他的碰都别碰,知道了吗?”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徐半瞎应该是被刚才的药丸毒坏了脑子,这会儿竟然开始说胡话了。 天底下哪有黑色的花朵?反正我在百科书中没见过,还有为什么要去坟地找,我刚从那里侥幸逃生,难不成还要掉头回去,简直是不可理喻。 徐半瞎见我不应声,于是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但我依然没有回话。 “也罢,既然你信不过我,我又何必强人所难,你走吧。”徐半瞎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房间了。 他这么一来,我反而没了底气,我明明是来求你办事的,你现在下逐客令,这不是摆明了置我死地而不顾嘛。 最后,我一咬牙喊道:“成吧,一切按你说的办,我再去一趟乱坟岗子,你这房间里有趁手的家伙吗?借我一件应敌。” 徐半瞎似笑非笑,摇晃着身子从门后取来一只佛尘。 第34章 灵吹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拿着佛尘有点哭笑不得,这轻飘飘的玩意能干嘛?挠痒都觉得刺挠,更别说招呼乱坟岗子里的妖魔鬼怪了。 “徐爷,这玩意打苍蝇好使,可我去的是乱坟岗子,它能帮上什么忙?”我伸手梳理着佛尘上丝丝缕缕,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的无头阴影。 徐半瞎将尸油灯的捻子调小,颇有深意的说:“这佛尘对于普通人而言算不上什么,可对于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可比狼牙棒都厉害,听我的错不了。” 我见徐半瞎一脸笃定,也不好再质疑,低着脑袋继续打量佛尘。 徐半瞎干咳几声,转身从柜台上拎起一只黑色的水壶,随手又摆开两只粗瓷大碗,抬手倒了两杯茶水。 徐半瞎端起其中一碗,咕咚咕咚地喝掉一多半,接着把另一碗推向了我。 说实话我早已饥渴难耐,但一直铭记着孙秃子的嘱咐,自然不敢在徐半瞎家中吃喝。 我向茶碗伸了伸脑袋,并没有闻到刺鼻的味道。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敢喝这碗水,谁也不敢保证里面是不是有其他东西。 从我见到徐半瞎第一眼,就觉得他有些不大一样,正因如此,和他扯上关系的一切,也觉得怪异,总之我时刻都在警惕他。 “我现在不渴,就不喝水了。”我站起身子活动筋骨,尸油灯的火焰越发蓝亮,火苗就像天然气灶台。 咕咚咕咚…… 徐半瞎端起我面前的茶碗一饮而尽,接着猛地把茶碗往桌上一蹲。 我和徐半瞎四目相对,淡蓝色的烛光照亮彼此的脸庞。 “走吧,时间不早了,你要在公鸡打鸣之前回来。”徐半瞎端起尸油灯放到我手心,在我接触他手掌的那一刻,感觉到一丝冰冷,好像他的手刚被凉水浸过。 “如果公鸡打鸣之前回不来呢?”我看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凭借多年的经验判断,距离公鸡打鸣应该还有一个多小时。 当然了,如果附近的公鸡觉少失眠,没准还会把打鸣时间提前。反之,遇到睡懒觉的公鸡,可能日上三竿都不会打鸣。 徐半瞎歪着嘴巴诡笑道:“如果公鸡打鸣前回不来,你这辈子也别想回来了,听明白了吗?” 我用力点点头,端着尸油灯出了门。 “等等,把灯罩带上。”徐半瞎将一个玻璃灯罩扣在火苗上,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很重要,这盏灯绝对不能灭,否者就算你取回来黑色曼陀花也是白搭,记住了吗?” “放心吧,都记住了,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我捂着尸油灯问道。 徐半瞎淡淡地回一句:“我去了反而会误你的事,具体原因就不说了,快走吧,早去早回。” 徐半瞎冲我摆摆手,我不敢再耽搁,端着尸油灯出了院门。 在经过那条叫乾坤的黑狗时,我借着烛光仿佛又看到了它嘴角的笑意。 我揉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清,最后确认黑狗就是在笑,嘴角和人一样上扬的厉害。 “他妈的真是邪门,狗都成精了,但愿徐半瞎没有骗我……” 我自言自语地向乱坟岗子移步。 夜风从背后吹来,吹得我手中的尸油灯火焰飘忽摇摆,好像下一秒就会有熄灭的可能。 我放慢脚步,恨不得将尸油灯搂在怀中,以免冷风将它吹灭。 说来也是奇怪,尸油灯的火焰虽小,却异常明亮,竟然把前路照得清清楚楚,就连路上的坑坑洼洼都一览无遗。 我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借助烟草的味道,降低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 呜呜呜…… 风声依然在呜咽,像女人在低声哭泣。 我脊背泛起一层冷汗,总感觉背后有人跟着,但我不打算回头,继续压着步子往前走。 片刻后,我来到了乱坟岗子。 在尸油灯的照耀下,那一座座的坟墓怪异和惊悚,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从里面爬出来。 我一手捂着尸油灯,一手紧握佛尘,在大大小小的坟墓中寻找徐半瞎口中的黑色曼陀花。 可是一连寻觅了十几个坟头,仍未见着曼陀花,我不禁有些着急,心想徐半瞎不会是在逗我玩吧,刚才他说话的语气就不太友好,兴许随便编出来这么一个荒诞的事由把我支开,然后自己躲在房间里睡大觉。 我越想越气,甚至生出想掉头回去的想法。 突然,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闪现着点点亮光,有红色的,有黄色的,还有绿色的,如果不是因为在乱坟岗子,准会让人误以为谁在这里搞恶作剧。 我不由地提高警惕,迈着步子向忽明忽暗的小灯走去,在我的印象中,这些亮光应该是鬼火。 大学时,我听室友说过一些关于鬼火的事,简而言之就是古时候实施土葬,大户人家的老爷死了还算好的,至少能落一副好棺材,但穷苦百姓家死了人,就用破草席一卷埋在了荒山野岭。 随着时间流逝,很多尸骨就暴露在外,再加上风吹日晒,尸骨中的磷就会产生氧化反应,以至于在夜晚的时候出现鬼火。 当然了,这是一种科学的解释,后来很多医学界的专家学者都认同了该说法。 除此以外,还有一种说法则荒诞惊悚很多,那就是世间万物都与五行相对,不同人有不同命,各自对应着金木水火土。 不同命理的人死后,就会幻化成不同颜色的阴火,寻常人看不到阴火,只有体弱多病的人才能看到,这么一看我倒是符合观赏阴火的标准,毕竟自己只剩下一魂一魄,简直是虚到了阴曹地府。 即便如此,我还有一点想不通,阴火只存在人死后的一段时间内,而眼前的环境是一处乱坟岗子,里面的人少说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为什么还会有阴火出现,这一点既不符合科学,也不符合阴阳灵事的规律。 但不论怎么样,既然它们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就要弄个明白。 我端着尸油灯慢慢靠近五颜六色的光点,随着距离的缩短,我逐渐发现它们竟然是一朵朵花,大小形状与普通话几乎一致,唯一的区别是它们闪烁着诡异的亮光。 我没有伸手去摘花,缓缓蹲在距离它们半米远的地方仔细观察着。 阵阵微风吹过,五颜六色的花儿迎风摇摆,上面还挂着一层细密的露珠,可谓是娇艳欲滴。 怪了,刚才的我路过这儿的时候,怎么没看到它们?是没到开放的时候,还是我疏忽了。 我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于是把精力转移到寻找黑色曼陀花上面,我端着尸油灯在五颜六色的花丛中搜寻,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并没有看到黑色的花朵。 此时,尸油灯变得有些昏暗,里面的油已经耗去了大半。 我要抓紧时间了,否则等到油灯枯竭,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可到哪里去找黑色的曼陀花,尤其是在这种黑夜里,黑色的花朵岂不是已经和黑夜融为一体,没有火眼金睛,怕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它。 我端着尸油灯站在坟地中间,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兽鸣叫。 现在我已经没了精力害怕,一想想着尽快找到黑色的曼陀花。 最后,我做了一个既大胆又笨拙的办法,那就是端着尸油灯进行地毯式摸排,既然徐半瞎说这里有曼陀花,那我且相信他一回,只要动作快点,应该能在公鸡打鸣前找到它。 可是我刚刚弯下身子,只听到身后传来嘟嘟的声响,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第35章 坟地里的兔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刚才那位骑摩托的男人正缓缓而来,而他胯下的摩托车仿佛飘在地上,甚至都看不到车轮子转动,不过丝毫不影响摩托车向我靠近。 随着摩托车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也越发疑惑,刚才明明看到徐半瞎给了他一盏白灯笼,他怎么不用呢? 嘟嘟嘟…… 男人距离我已经不足十米,我不知道该不该躲起来。 突然,我看到摩托车后座还有一人,好像是个女人,穿着一袭红衣,留着过肩长发,如果换做平时,这一定是副动人的画面,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但在此刻,女人的一袭红衣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乖乖,刚才没看见摩托车后面有人呀?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轻声嘀咕道,佛尘紧握在手,整个人处于高度警惕状态。 摩托车距离我更近了,还有三两米的距离,可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哐当…… 摩托车连同男女猛地一下撞到了一座半人多高的墓碑上,瞬间墓碑断成了两截,而男人和女人纷纷跌倒在地。 其中女人的脑袋直接撞在了石碑上,顺着脖子耷拉老长,脑袋瓜子也都裂了,露出里面白色的浆体。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特么也太狠了,如此近距离目睹车祸,还真是头一回,我要不要打电话给救护车。 正在思索间,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死去的女人,不禁掩面痛哭。 我需要上前安慰他几句吗?可是说点什么好呢? 我慢慢向男人走去,最后来到他的面前,可从他的举止投足间,我得出一个结论:他根本就看不到我。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我只剩下一魂一魄的原因吗? 突然,男人身体猛地一斜,也一头撞在了石碑上,红艳艳地鲜血染红了墓碑,刺眼而醒目。 眨眼间,在我面前居然发生了两起命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在太诡异了。 我克制住恐惧,蹲在男人身边,闻到一股子酒气,显然男人是酒驾,再看那位穿红衣的女人,虽然脑瓜裂了一道缝,但难以掩饰她精致的面容,鹅蛋脸颊像和田玉雕琢而成,透露着淡淡地莹润和光泽。 我看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半,如果猜的没错,距离公鸡打鸣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我决定把男女人的尸体挪到一旁,然后再找曼陀花,毕竟自己遇到了这种事,岂有不帮的道理。 可当我伸手去拉女人的胳膊时,却发现她就像一团空气,任凭我再怎么用力,双手都抓不住她,只能感受到她的一丝凉意。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我迅速站起身,愣愣地看着眼前已经死去的男女。 嘟嘟嘟…… 身后再次传来摩托车的响声。 怪了,怎么又来了一辆摩托车,难道是有一个车队要经过这里吗? 我迅速回头,结果看到了怪异的一幕,只见刚才死去的男人正骑着摩托车朝这边而来,后座上仍坐着一位红衣女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不是……”我回头打量刚刚死去的男女。 却惊讶的发现,那对男女连同摩托车竟然都消失了。 就连刚才被摩托车撞断的墓碑也完好如初,刚才的一切好像没发生过。 哐当…… 男人的摩托车再次撞到墓碑上,石碑断成两截,红衣女人的脑袋瓜子碎裂了。 随后男人像刚才一样痛哭一阵,然后一头撞在墓碑上死了。 眼前的景象怎么成了循环直播,我接连看了两遍一模一样的画面,莫非是鬼打墙了? 嘟嘟嘟…… 身后再次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这一回我懒得再理会这对男女,端起尸油灯开始寻觅黑色的曼陀花,毕竟这事才是王道,关乎到我的生死存亡,至于是不是鬼打墙暂且不顾。 尸油灯的光变得比刚才还要黯淡,用不了多久,哪怕不用风吹,也会因为缺油而熄灭。 可到现在为止,连曼陀花的影子都没看到,搞得身心俱疲。 我顾不得许多,蹲在一处坟头上休息。 掏出手机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了,遥望天际似乎有些泛白,留给我寻找曼陀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妈的,天底下到底有没有曼陀花!”我愤愤地骂道。 话音刚落,我屁股位置传来一阵涌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上顶,我心头一紧,因为我现在坐的位置是坟头,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坟头,就算是诈尸都不合乎常理。 “谁?”我从坟头上弹跳而起,双眼紧盯着坟头上涌动的位置。 只见有些许的黄土正从里往外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从坟墓里钻出来。 而在不远处,那对摩托车男女依然在循环着撞车事故,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了。 也不知道这两件事是否有联系,但不论怎么样,两件事都够邪门的,刷新了我的底线。 我在身上摸索一番,也没找到坚硬的武器,最后猛地想起警棍忘在了徐半瞎的家中,此刻我只有一只轻飘飘的佛尘。 也罢,手里有个物件总比没有好,真要是从坟里爬出来一具干尸,我就把佛尘塞进他嘴里,给他来一个深喉体验。 我身体微侧,避开坟头的正面,以免里面的鬼怪飞到我身上。 坟头上的鼓包越来越大,倒出来的土也越来越多,看来里面的东西即将面世。 我的心跳不由地加速,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可是坟头上鼓包居然停止了变化,我小心地靠近它,手中的佛尘丝毫不敢松。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我守在坟头前,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我在等里面人的出来。 尸油灯的火苗左右晃动,里面的油几乎到了见底的状态。 我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尸油灯一定会先灭,到时候什么事都晚了,不行,我还是得先去找曼陀花,哪怕它再怎么不好找,也要做最后的努力尝试一下。 我端起尸油灯,打算挪步到周围的坟头看看,结果就在这时,坟头的土包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随即从里面窜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直奔我的脑门而来。 “卧槽,是什么鬼?”我大喝一声,连连后退几步。 不料脚跟被绊住了,身子也随之向后仰,我一把护住尸油灯,迅速调整姿势,尽最大努力保持平衡,可刚才的一切太过突然,我毫无防备,最后还是重重摔在地上,索性背后没有硬物,不然老腰非得断成两截。 我将尸油灯放在坟头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寻找刚才那团毛茸茸的东西,可寻遍了周围,也没看到那玩意。 吱吱…… 奇怪的声音响起,好像是老鼠在嘶叫。 我甩动佛尘,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半尺多长的灰兔子正蹲在面前的坟头上,它翻动着血红的双眼,嘴角露出两颗洁白的板牙,黑暗中折射出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剃刀。 我盯着眼前的灰兔子,瞬间想起刚才徐半瞎腰间的兔子,两者最大的不同是这一只明显比较大,并且眼神中透露着凶光。 依据经验推断,眼前这只兔子必然已经成精,所以才会长得这么壮硕,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它为什么会躲在坟墓里,难道里面是它的老窝?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要百分之二百的小心这只兔子,因为它身上沾染了太多的尸气,尤其是它的那对板牙,一旦咬到人,可能会引起致命感染。 我摆开阵势应对灰兔子,灰兔子缩了缩身子,好像也在酝酿攻击,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兔儿,咱们无冤无仇,我也不知道你睡在坟墓里,咱们还是别动手了吧。”我冲灰兔子喊道,灰兔子嘴角上扬,和徐半瞎养的黑狗表情一模一样。 第36章 曼陀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嗖…… 灰兔子后退猛得一缩,随即身体像一颗炮弹射向了我。 我顺势侧身,灰兔子贴着我的脖子飞了过去,如果有一点偏差,它的板牙就咬到了我的脖颈。 “卧槽,你个兔崽子够狠的啊,既然如此,那可别怪我不客气啦。”我握紧佛尘,准备正面迎接灰兔子的攻击。 嗖…… 灰兔子再次发起攻击,我挥动佛尘,正对着它的脑袋打去,结果不偏不倚打了正着,灰兔子扑通一声栽到了墓碑上。 灰兔子居然像个人一样,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轻轻抚摸一番。 我来不及细想,打算乘胜追击,灰兔子见状撒腿就跑,我在后面紧紧追逐。 一来二回间,灰兔子跑到一座较大的坟头前,拼命的挥动前肢在坟头上刨土,眨眼间竟然挖出一道数十厘米深的洞穴。 “你个小兔崽子,想跑,门儿都没有。”我伸手抓住灰兔子的后腿,使尽全力往外拽。 眼看着已经将它拽出了半截身子,不成想它竟突然回头,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 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我不得已松开了灰兔子的后腿,眼看着它钻进了坟包。 我半躺在坟包上,借着尸油灯查看被灰兔子咬伤的手背,只见几个牙洞不断冒着血水,周围还有些发黑的迹象。 我脱掉外衣,撕成几道布条,牢牢地将自己的手腕绑住。 “早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一只兔子,我就该带着徐半瞎的那条黑狗,有它在也不至于……”我忍着剧痛起身,就在这时却看到坟头旁边有一朵小花。 它居然是黑色的,通体全黑的那种,但令人诧异的是虽然它整体乌黑,但又闪烁着淡淡地光泽,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疏忽。 看来刚才灰兔子的那一口没白挨,要不然一时半会真找不到曼陀花。 我瞥一眼手机,时间已经五点一刻,如果再耽误几分钟,公鸡就该打鸣了。 我赶忙将曼陀花摘下,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木盒内,抬腿就往徐半瞎的院子方向走。 尸油灯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火苗小得只剩下绿豆粒那般。 我把佛尘插到屁股兜里,一手护着尸油灯,一手护着装有曼陀花的盒子,急匆匆往回赶。 可是刚走了几步,眼前竟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帷幕,似乎还散发着淡淡地香味。 “干他娘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流行撞鬼吗?”我迅速抬起头。 结果看到发刚才那位坐摩托车后座上的红衣女人,她红艳艳地衣服就像一道无尽的纱幔,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伸手去拨弄,希望能找到出路,结果无意间看到了惊魂一幕:女人开裂的脑袋耷拉在脖子上,不时有些物质往地上掉,看样子是血水的之物。 看得我直犯恶心,我想躲开红衣女人,双腿却像灌了铅,怎么也挪不动步。 忽然,红衣女人翻动白眼看着我,接着舞动僵硬的四肢开始跳舞,她的舞姿让我想起了刚才的阴影,没错,应该就是她,躲在我身后跳舞的那个黑影,因为她的脑袋垂了下来,所以不论从前面,还是从后面看,她的脖子上方都是光秃秃的,给人造成一种无头的假象。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裤兜里的佛尘在眼前乱打一通,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红色帷幔竟然被撕开了几个窟窿,我迈开腿冲了过去。 红色的帷幔萦绕着我的脖颈,有点丝滑,同时也有些凉意。 我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步子越迈越快,几秒钟,眼前的红色帷幔消失了。 经过一路的颠簸,我总算顺利来到了徐半瞎的院子外。 就在推开院门的那一刻,耳畔传来公鸡的打鸣声。 噗~ 尸油灯也油尽灯灭。 我蹲在地上,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喊道:“徐半瞎,我把曼陀花弄来了,你在哪里?” 咯吱…… 房门开了,徐半瞎佝偻着身子出现在我面前。 “曼陀花就在里面,看看是不是?”我掏出木盒递给徐半瞎,徐半瞎无精打采的接了过去,打开盖子后,对着里面花点点头。 徐半瞎捧着曼陀花,嘀嘀咕咕往房间内走,步子有些拖沓,好像老得迈不开腿一般。 我心生狐疑,我刚走了没多大会,怎么徐半瞎像老了几十岁,难道发生了鬼怪里的奇异事,天上待一天,别处过一年? 那也不对呀,我压根就没上天,只是去乱坟岗子转了一圈。 我带着疑问走进徐半瞎的房间,这一次他没有开灯,而是借着天空中的一丝光亮,从旁边的柜子里摸索出一只精美的瓷碗。 瓷碗个头不大,但造型典雅,工艺精巧,碗心处用矾红描绘着一个卍字头花纹,碗壁则是青花斗彩描绘的八卦纹。 这种瓷碗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它是个老物件,我想把瓷碗捧起来仔细查看,尤其是碗底,如果有个年代款儿,保不齐就能值大钱。 “别动!”徐半瞎见我伸手摸碗,大声呵斥道。 “徐爷,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好的好物件,是清三代的吧?”我把手缩回,但目光紧盯着瓷碗。 徐半瞎没有回话,而是将曼陀花攥在手心,用力捏成团,然后丢在碗里,拎起酒壶向里面倒酒。 我静静守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口,看样子徐半瞎是想让我喝掉用曼陀花泡的酒。 这时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孙秃子的嘱咐:决不能在徐半瞎家里喝一口水吃一粒米。 “喝了吧。”徐半瞎将泡着曼陀花的酒碗推到我跟前,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我盯着一碗黑乎乎的酒水,心中泛起了嘀咕。 现在我很纠结,到底要不要喝掉这碗酒。如果喝掉它,自己的阳寿真的就能延长吗?如果不喝,那我刚才舍出半条命去找曼陀花又为了什么? “徐爷,这曼陀花是什么?”我盯着酒碗问道。 徐半瞎冷冷地说:“救你命的宝贝,喝吧。” 我不好再推辞,端起酒碗,凝视着里面的曼陀花,只觉得散发出一股子鱼腥味。 事已至此,我最终选择相信徐半瞎,毕竟有孙秃子极力举荐,因为多少有点本事,退一万步讲,即便我不喝这碗酒,也免不了一死。 所以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先干了曼陀花泡的酒再说。 咕咚咕咚…… 我强忍着腥味将一碗曼陀花喝了个精光,令我没想到是曼陀花竟然入口即化,顺着我的喉咙溜进了肚子里,随后在腹部产生强烈的热浪,好像一团烈火在焚烧着五脏六腑。 炙热向四肢蔓延,最后席卷全身,我感觉自己像被推进了火炉,肌肤产生火辣辣的痛感,似乎马上就要裂开一样。 “徐爷,我身上是不是着火了?”我对徐半瞎喊道。 徐半瞎冷笑一声,坐在对面静静看着我,嘴角的笑意让人难以捉摸。 不知过了多久,腹痛感已没有最初时强烈,取而代之的是头晕脑胀。 “徐爷,我的脑袋快要裂开了……”我双手拍打着脑袋,可徐半瞎没有理会,看了我一眼,起身向着门外挪步。 “你去哪里?” 依然没有回应,我转为大声咆哮,徐半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忽然,从院外传来说话声,有男有女,不时还发出凄厉的笑声。 我忍着头痛向门外走去,心中暗暗后悔喝了那碗酒。 虽然我距离门口只有短短几米,但当我挪过去,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 我趴在门框上,向院内打探,结果看到了惊人了一幕。 第37章 舔狗救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正在和红衣女人说笑,摩托男默默站在一旁。 看他们仨人的言谈举止,好像早就认识,并且存在一定默契。 我十分好奇他们仨人的关系,难道是老朋友,摩托男和红衣女人不是鬼魂吗?徐半瞎怎么和他们混在一起了,莫非是在通灵? 东方的天迹变得些许透亮,公鸡的打鸣声也越加响彻,好像有很多喇叭在院落周围回荡。 随之红衣女人和摩托男的身影变得黯淡,眨眼间的工夫,最后凭空消失了。 “徐半瞎,你究竟是人是鬼?”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庭院,当面质问他。 然而徐半瞎不急不忙,满脸淡定地看着我:“我是人是鬼重要吗?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徐半瞎的话把我给噎住了,我想了想说:“刚下的曼陀花酒我已经喝下了,小命算是保住了吗?” “你说呢,至少你现在有影子了。”徐半瞎指着地上的影子解释道,其中一个就是我的。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想了想说:“现在能告诉我曼陀花是什么了吧?” 徐半瞎拍了拍手,随后那只叫乾坤的黑狗颠颠地跑了过来,嘴角染着红色的血迹,应该是刚吃过血腥的食物。 “你还是别知道了,只需要记得曼陀花救了你的命,但从此以后,你都不要沾花惹草了,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徐半瞎抚摸着乾坤的脑袋幽幽地说。 “不能沾花惹草?是要我做一辈子的活太监吗?如果真是这样,你老人家直接给我一个痛快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哼,那倒不是,女色还是可以碰的,只要分清楚是人是鬼就好了,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你不能破坏世间的一切草木,懂我的意思吗?” “哦?这就有意思了,合着我要成为植物守护大使了。也成,就按你说的意思来。” “还有灵魂丹不要吃了,不论谁给你都不要吃,记住就行了。” 我一愣,心中泛起疑惑,他怎么知道灵魂丹的事情,莫非是孙秃子提前给他通了电话? 徐半瞎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瞭望东方天际,转身向房间走去。 “我累啦,刚休息了。” “昼夜颠倒吗?你老人家这是网络作家的生活方式啊,时间长了会腰膝酸软,四肢无力,脱发谢顶,对身体相当不好,还是改改吧。” 我掏出一支烟递给徐半瞎,没想到他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徐半瞎指着我手背上的伤口质问道。 我忍着剧痛解释道:“你快松开,这伤口是被乱坟岗子里兔子咬的,真他妈钻心的疼,那兔崽子的个头是真大呀……” “住口。”徐半瞎大吼一声,“你小子真是背到家了。” 我有点小慌,手中香烟掉在了地上,问道:“什么意思?” “那是鬼兔,你招惹它干嘛?还嫌自己的命不够短呀?” “鬼兔?你老人家仔细说说,我刚喝完曼陀花酒,这会儿怎么又扯到鬼兔了,它嘴里是不是有病毒?你家里有高度白酒吗?我赶紧消消毒……” 我揭开伤口外面的布条,才发现伤口已经开始化脓发臭,周围的皮肤也变得黝黑。 最令人诧异的是,当我用另一只手按压伤口时,竟然没了知觉,被咬伤的手就像打了麻药。 徐半瞎叹息道:“哎,鬼兔是世间最厉害的兔子,它常年居住在坟地,主要以死人的腐肉和骨头为食,时间一长,它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不光是长得又大又肥,而且体内聚集了大量阴气,眼珠子比一般的兔子要红很多。” “没错,眼珠子跟浸了血一样,红得吓人,最厉害的是它嘴里的板牙,又长又大像刀子。” “哼,既然你知道鬼兔的厉害,为什么还要招惹它,好好活着不行吗?” 徐半瞎气哼哼瞪着我,恨不得要给我一个嘴巴子。 我解释道:“谁能想到会在坟地里遇到鬼兔,我是一点经验都没有。结果伸手抓它的时候,它猛地回头给了我一口。不过也得感谢鬼兔,不然还真找不到曼陀花。” 徐半瞎匆匆回屋,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瓷瓶子,大小跟鼻烟壶相当,瓶子外面都出了包浆,看样子应该有些年份了。 嘭…… 徐半瞎打开小瓶的盖子,往我手背上倒出些许粉末,顿时,伤口处冒起一阵黑烟,我感受到了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咬着牙喊道:“那粉末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能救你的命。”徐半瞎盯着我手背上的伤口回应道,“多亏了你及时绑住了伤口,不然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徐半瞎咳嗽了几声,接着那只叫乾坤的黑狗跑了过来。 乾坤盯着我的伤口直流口水,眼神中闪现着光泽,好像把我的手当成了鸡腿。 “上了药应该问题不大啦,但以后恢复成什么样,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有句话我可要提醒你。”徐半瞎将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重,让人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十分重要。 “你说吧,我听着呢。”我点点头,注视着徐半瞎。 “哎,罢了,我啥也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徐半瞎轻轻摇头,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但全都憋在了心里。 他在顾忌什么呢?是担心说出实情怕我想不开吗?如果真是这样,看来我的情况不容乐观。 我刚借助曼陀花恢复了身体,现在却要因为鬼兔重蹈覆辙吗? 苍天啊,开开眼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一时间,我心中闪过无数猜测,最坏的一条是立即暴毙身亡,但过了好一会儿,我所担心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发生。 呲溜~ 我感到手背被湿热的东西包裹住,低头一看,乾坤正伸着舌头舔舐我的伤口。 “滚开,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跟着凑热闹,当心逼急我把你红烧了。”我抬腿对着乾坤的肚子给了一脚,不曾想它的肚子十分坚硬,竟然硌得我脚疼。 乾坤没有闪躲,变本加厉舔舐我的伤口,嘴角似乎挂着笑意。 这一下我有些急了,拿起旁边的木棒,准备朝乾坤的后脊椎骨打去。 “住手,它是在为你疗伤。”徐半瞎冲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木棒。 “疗伤?这话扯得有点远吧,一条狗能疗什么伤,搞不好再给我感染了狂犬病。”我半信半疑盯着乾坤,不再缩手,任由它舔舐手上的伤口。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乾坤停了舔舐,扭头摇尾地跑到院门口趴着去了。 我仔细观察着伤口,竟发现刚才乌黑发青的肌肉变得红润许多,而被鬼兔咬到的地方,居然看到了鲜红的血肉。 “好啦,你小子死不了了。”徐半瞎盯着我手背上伤口说道。 我惊喜道:“真的?徐爷,你这狗是神犬啊?舔一舔就能治病?” 徐半瞎冷笑一声,继续说:“神犬谈不上,不过吃多了邪门东西,自然也就有了不一般的本领。” 听到这里,我猛然想起刚才徐半瞎丢给乾坤吃鬼兔的事,应该是鬼兔吃多了,导致乾坤体内产生了免疫体,继而用口水治愈我的伤口。 徐半瞎颤颤巍巍回到房间,嘀咕道:“天亮了,该睡了。” 我看一眼手机已经到了清晨六点,按照和冯金牙的约定,我也该离开了。 “徐爷,感谢你出手援助,让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这话刚说完,我越发觉得不对劲,好像我们俩晚上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于是,我更正道:“总之,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后用得着的地方,言语一声,我一定报答你。” 徐半瞎冷冷地笑了:“哼哼,报答就免了,以后别向别人提起我就行喽。” 我对徐半瞎躬身作揖,转身离开。 不曾想徐半瞎却喊住了我,阴阳怪气地说:“慢着,我也有件事想让你帮忙,成不成啊?” 第38章 神秘回礼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一愣,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徐半瞎连通灵的本事都有,他还用得着我帮忙? 也罢,权且听听他有什么事吧,兴许我真能帮上他,如果真是这样最好,省得我欠他情分。 “没问题,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吧。”我一边用布条缠裹着手背,一边打量蔫头巴脑的徐半瞎。 徐半瞎打着哈欠,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和一块鱼形玉佩递给我 “这是什么东西?”我将布袋子接到手中摩挲着,感觉里面应该是一封信。 “走吧,把东西交给孙秃子,他就什么都明白了。”徐半瞎冲我摆摆手,指了指院门,意思是我可以离开了。 我忍不住发出一丝苦笑,来时孙秃子让我给徐半瞎带礼物,现在徐半瞎又让我给孙秃子回礼,合着我成了这俩人的专属快递员了。 说话间,天色已有七八分透亮,我终于看清了徐半瞎的面容。 他的面容和孙秃子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下巴部分,但不同的是他眼睛迷成一道缝,几乎到了闭合的状态。 眼睛周围是一道道的褶子,非常深,有点怕人,让我瞬间想起了殡仪馆内老槐树的树皮。 其实对于徐半瞎,我有很多疑问,例如他究竟是什么人?和孙秃子有着怎么样的关系?为何独自居住在乱坟岗子周围? 纵然万般疑惑,我也只能匆匆告别,一来即便问了徐半瞎,想必他也不会说,二来时间已经不允许了,我要赶着和冯金牙汇合。 我对徐半瞎深鞠一躬,算是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转身带着信封和玉佩走出院子,帮他扣上院门,趴在旁边的乾坤对着我叫了几声,接着嘴角上扬露出淡淡地笑意。 “走啦,多谢你这只舔狗的救命之恩。”我抚摸着乾坤的脑袋,回望着徐半瞎简陋的院落。 忽然,一阵异香飘进了我鼻腔中,好像是谁家在过油炸东西,勾得我肚里的馋虫差点钻出来。 我从昨天拉完稀,到现在就没吃过一口东西,肚子早就咕噜乱叫了。 我环顾四周,最后确定香味是从徐半瞎的房子里飘出来的。 “好嘛,原来这么着急把我赶出来,是为了自己躲在屋里吃东西,行吧,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我转身按照原路返回。 当经过来时的乱坟岗子,我心中已没了恐惧感,毕竟此时天色已经透亮,决不会再出现鬼打墙的事。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加快了步伐,沿着乱坟岗子中的羊肠小道前行。 当快要走出坟地时,无意间看到了那半截墓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红衣女人和摩托男。 呜呜呜…… 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几个寒颤。 总感觉身后有人在注视着我,我镇定一下,加快步子,等到完全走去坟地后,才敢转过身,结果看到了红衣女人在坟地里翩然起舞,她的脑袋仍然耷拉在胸前,怪异而惊悚,在她周围似乎有人鼓掌喝彩,我看不清那些人人的具体样子,只能看到大致轮廓。 叮叮叮…… 冯金牙打来了电话,我按下接听键。 我问道:“牙哥,你现在哪里?” 手机中传来冯金牙骂骂咧咧地声音:“快到了,你在路口等着就行,老子差点回不来,咳咳……行啦,你在路口等着吧。” 冯金牙挂断了电话,我抱着肩膀在路边等着。 十几分钟后,冯金牙驾驶的灵车出现在视野中,速度极快,像一支飞箭。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灵车停在了我面前。 “兄弟,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冯金牙一脚将车门踹开,对着我大吼一声。 这时我看到灵车前挡风玻璃居然碎了一个大窟窿,呼呼地冷风直接往车里灌,冻得冯金牙说一句话哆嗦好几下。 冯金牙瞥我一眼:“兄弟……你没事吧。” 我裹紧衣服回一句:“没事,你咋样?” “这特么还用问,您看看车玻璃,多亏我躲得快,不然就一砖头就盖在我脑门上了。”冯金牙指着破损的玻璃骂道。 我点燃一支烟吧嗒几口,塞进冯金牙的嘴里,调侃道:“牙哥,你这一趟是去拉人,还是去抢人了?” “嗐,本来说好的拉了人就走,结果后面那位的家属非要烧香念经。”冯金牙抽着烟,扭头看了看后面的箱子。 瞬间,我提高了警惕,听冯金牙的意思,人已经躺在柜子里了。 为了体现出对死者的敬重,我将说话声降低了一截:“死者为大嘛,家属考虑的也对,总不能让人走得不痛快,烧几炷香,念几句往生经都是人之常情,再说了……” 冯金牙扭头对我骂道:“你懂个屁,我不是反对他们烧香念经,而是因为他们占用了时间,一旦错过了拉人的时间,就是大大的不吉利,知道吗?” 冯金牙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震得我耳膜有些不适。 我见冯金牙这般激动,猜测他应该真的遇到了棘手事,也不好再跟他打趣。 “后面的那位不是你抢来的吧?”我压低声音问。 冯金牙叹息道:“哎,那倒不是,反正一直催他家人,结果给弄急眼了,一帮人冲上来把车给我砸了,本来我要跟他们拼命的,但又怕自己出手太狠,搞不好再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此时,冯金牙脸上没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骄傲,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我又问:“你刚才说怕误了时辰是什么意思?” 冯金牙一惊,喊道:“快看看几点了?” “刚过七点,咱们去哪吃早点?”我掏出手机向冯金牙展示。 冯金牙猛踩一下油门,灵车向前窜出一大截:“吃个屁,我们必须要在十二点前赶回馆里,真要是饿了,吃这个垫垫吧,回不去是会出大事的,沈貂蝉没跟你说过这里面的事情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感觉冯金牙不像在开玩笑。 说话间,冯金牙丢给我一包锅巴,我拆开尝了几口,发现已经受潮干瘪了,随手就扔到了后座。 清晨的道路十分冷清,几乎看不到路人和车辆。 晨雾将前路笼罩,若隐若现,透露着几分迷离,灵车就在雾霭中行进,速度惊人,速度表盘已经逼近一百。 如果按照这种速度,一旦跟其他车辆发生碰撞,我和冯金牙会瞬间成为肉夹馍。 冯金牙作为老司机,自然清楚其中的风险,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在加速换挡,恨不得将灵车开到天上去。 哐当…… 灵车路过一条减速带,差点把我的心肝给颠出来。 我提醒道:“金牙老哥,你还是慢点吧,大雾天开快车太危险。” “这还用你教育,我当然知道了,你小子就没觉得邪门吗?”冯金牙指着前挡风玻璃疑惑道。 我一时间没听懂他话的意思,问道:“哪里邪门了?是想说已经开这么快了,挡风玻璃还没震碎吗?” “嚯,你这个扫把星,真会说话,借你吉言,咱们要是不去阎王殿报道,都对不住你刚才的话,他妈的,几个小时没见,你小子嘴变毒了啊。”冯金牙摇晃着脑袋对我点头,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怒气。 我歉意一笑:“你别往心里去,我是真没明白你的意思。” 冯金牙高声道:“成吧,今儿我让你明白一回,前面的烟雾压根就是特意为咱俩准备的。” “卧槽,上天的惩罚吗?”我瞪大了眼质问道。 冯金牙补充道:“狗屁,你仔细看看前面,然后再透过反光镜看看后面,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赶忙带着好奇照做,结果一看不得了,差点吓尿了。 灵车前面是雾气沉沉,到了丝毫看不清道路的地步,但从反光镜来看,后面却无比清楚,没有一丁点的雾气。 这太反常了,如果是大雾天,灵车的前后左右都应该是雾气才对,为什么后面却没有? 第39章 香烛断 人入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鬼遮眼?”我低声道。 “没错,今儿赶上了。”冯金牙紧握方向盘,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我望着眼前的浓雾,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卯住劲儿向前冲了。”冯金牙伸手切换档位,脚丫子猛踩油门,瞬间灵车速度又提了一大截。 “人生路,美梦似梦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我抱着肩膀哼着小曲,冯金牙见我这副架势有些懵逼。 冯金牙惊诧道:“卧槽,兄弟你没事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唱小曲?” 我蛮不在乎的说:“怎么不能唱小曲啊,反正又不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见多了,心也就淡定了。” 冯金牙撇撇嘴,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 “也是,干咱们这行的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习惯就好了。”冯金牙拉开车前面的抽屉,拿出一盒香烛丢到我的腿上,“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听我一句劝,点上香烛供奉一下各路神仙吧。” 冯金牙说的不无道理,毕竟礼多神不怪,客气一点总归是有好处。 我打开盒子,点燃香烛,却发现没有香炉,扭头对冯金牙说:“你不会是打算让我用手拿一路吧?” 冯金牙抬手拍了拍身后的木箱,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等我打开木箱一看,不由地愣住了,里面不仅有香烛,还有一些道符,我翻腾几下,从箱子底部摸出一个铜铸香炉。 “牙哥,你是全武行啊,什么都准备!”我把香炉摆在车头,将手中的香插了进去。 接着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香烛冒出的烟雾居然直直地向上,而旁边就是破了窟窿的车窗,强劲的冷风呼呼地车里灌。 但是香烛的烟雾没有收到任何影响,好像有一双无形巨大的手掌在守护着它。 冯金牙也察觉到了异常,但没有太大反应,似笑非笑地说:“走的夜路多了,考虑的事也就越多,有备无患嘛。” 我依然盯着眼前的香火,觉得不可思议,冯金牙阴阳怪气的解释道:“小子,别看了,这叫鬼受香。” “鬼受香?”我疑惑道。 冯金牙点点头,继续说:“没错,这么跟你说吧,当你遇到邪门事,就先点燃香烛,如果它的火苗子没有上蹿下跳,那就说明有人接受了它。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现在香烛很稳,是好事。” 我猛然间想起了徐半瞎给我的尸油灯,心想这两个物件好像遵循同一个道理。 尸油灯讲究不能灭,而香烛讲究火苗不能散。 “那就好,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是快要开出浓雾了。”我不敢掉以轻心,紧紧盯着前方的浓雾。 “应该是吧,等这炷香烧个差不多,我们也就能出去了。”冯金牙口中哼着小曲,神情比刚才放松很多,听调子应该是十八摸之类的。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冷风吹得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卧槽,完了!” 冯金牙大喊一声,猛打了一下方向盘。 随即传来哐当一声。 冯金牙猛踩刹车,灵车差点栽一个跟头,索性一通左摇右晃后停在了路边。 我抓住座椅扶手,问道:“怎么啦?” 冯金牙用下巴指了指前方的道路,骂道:“撞上了!” “撞到谁了?” “好像是个老太太。” 我问:“这大清早哪来的老太太,是人是鬼?” 冯金牙皱着眉头,嘀咕道:“不知道,你下去看看吧。” 我有些恼火,这时候让我下车,不是摆明了推进火坑吗? 如果老太太是人,被这么快的灵车给撞到,估计早就散架了,我哪能赔得起老人家的性命,现在老年人的身价都高得很。 前不久有个开大奔的老板把一位老太太给撞骨折了,没出俩月,那老板又骑回了创业初期的电动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老太太不是人,而是孤魂野鬼,我下车去看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要关切的问一句,没耽误你投胎吧。 冯金牙见我发愣不下车,再次把刚才的话催促一遍。 我推脱道:“你确定不会看错吧?” 冯金牙用力点点头,回应道:“不会错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环顾左右白茫茫的雾气,心中升起几许烦躁,无意间看到路边有一棵歪脖子柳树。 “牙哥,这事不对吧,你还记得我们来时开到半路上也撞到东西了吗?” “是有这么回事,你的意思是说……” 我指了指车窗外的歪脖子柳树,肯定道:“就是这个地方,我们撞了同一个东西,是人是鬼还用想吗?” “奶奶的腿,咱们两次撞了同一个人吗?邪门了,你下车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挡住了路。”冯金牙递给我一根锁方向盘的钢锁,足足有七八斤,握在手中就是一把趁手的兵器。 可钢锁只能对付看得见摸得着的人,如果那老太太不是人怎么办?别说是钢锁了,哪怕是冲锋枪都白搭。 “怎么着?手里有了家伙还不敢下车吗?”冯金牙轻轻叹息,“成吧,咱俩一起下车,这回应该没问题了吧?” 我没有回话,而是伸手指了指前挡风玻璃处的香炉,里面的香烛断成了两截。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香烛断,人入殓。”冯金牙盯着半截香烛嘀咕道,脸上写满了惊诧,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拿起半截蜡烛看了又看。 “香烛断?人入殓?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咱们要撂这里了吗?”我一把将香烛夺回自己手中,然后用打火机将其点燃。 可火苗刚窜起来,居然噗一下熄灭了,就好像有一张嘴对着它吹气。 “嚯,还真是邪门了,不管它,开车冲出去,我连乱坟岗子的女鬼都不怕,还会怕眼前的老太太吗?”我把点不着蜡烛顺着车窗玻璃上的窟窿丢了出去。 冯金牙抹一把额头的细汗,转动钥匙,重新发动灵车。 嗡嗡…… 灵车发动机产生沉闷的声响,但怎么也打不着火。 “他娘的,这车刚修过,怎么回事。”冯金牙又尝试了几次,依然无果。 “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们走,得想个办法才行。”我掏出手机,信号基本为零,心想这些孤魂野鬼也是与时俱进,竟然知道先把手机信号给屏蔽了。 “他妈的,不信治不了你!”冯金牙打开车上的木箱,将里面的灵符和纸钱统统丢到了窗外,结果它们还没落地,就被一股冷风给吹到了天上。 我将木箱反扣过来,希望能找到更有用的东西,不曾想一条黑色的丁字裤,竟然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卧槽,还真有意外收获,金牙老哥,请说出它的故事。”我将丁字裤丢到冯金牙的方向盘上。 “好嘛,原来在车上呢,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冯金牙将丁字裤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我一边搜寻有用的物品,一边调侃:“没看出来牙哥的业余生活很丰富嘛,敢在灵车上搞事,你是真不简单。” “小子别瞎猜,那是我自己的,并非那些不三不四女人的……”冯金牙埋怨地看向我。 我愣了,不由地向冯金牙的裤裆看去,他在我心目中的猛男形象瞬间崩塌。 冯金牙又说:“你找什么呢?我车上没有辟邪的物件,哎,要是孙秃子在这里就好了。” 我问:“他能降妖除魔吗?” “不知道,但对付眼前的情况还是绰绰有余。”冯金牙肯定道。 我靠在座椅上,静静思索脱身的办法。 这时,冯金牙转过头,嘴角荡起一丝笑意,让我不寒而栗。 第40章 死人推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在想什么?不会是在琢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爷们,没有特殊的癖好。 我的身子向着冯金牙的反方向挪了挪,尽量让自己与他保持距离:“牙哥,你别这么笑,我有点怵。” “你是怵我,还是怵外面那位?” “怵你,自古以来活的比死的可怕,你应该懂得。” 冯金牙笑得更厉害了,指着外面,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你下车吧,从后面推一下车。” 我震惊了,质问道:“你要我去推车?” 冯金牙催促道:“没错,这灵车有点故障,推一下才能发动,抓紧时间吧,你刚才都说不害怕我了,还有犹豫什么呢?” 我没想到冯金牙会给我来这一套,心想既然话都说出去了,也只能下去推车了,但愿不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跳下灵车,慢悠悠走向车屁股后面挪步,同时打探周围的情况,并没有看到老太太,心里稍稍安稳下来。 “冯金牙,准备好了吗?”我弓着身子,双手按在冰冷的灵车上。 “好了,使劲推吧。”冯金牙的声音从车头传来,带着一丝飘忽不定,好像隔着我几百米的距离。 我也没怎么细想,一弯腰,抬起屁股,使出全身力气推车。 可任凭我使出浑身力气,也没见灵车挪动丝毫,这笨重的灵车,就像一辆装甲车,死死地停在路上。 “怎么回事?这车怎么没动?”我对着车头大喊。 “卧槽,对不住啦兄弟,我忘记把手刹松开了,现在好了,使劲推吧。”冯金牙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我气得咬牙跺脚,默默问候了他八辈祖宗。 由于刚才消耗了力气,再加上没吃早饭的原因,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轻飘,怎么也使不出劲。 冯金牙的催促声不停传来,我忍不住回骂几句。 稍稍休息片刻,我继续推车,这一次灵车向前挪动了几公分,虽然距离很小,但所幸车动了,万事开头难,只要我再加把劲儿,应该能让灵车跑起来。 我深吸一口气,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就在这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旁边歪脖子柳树下有一位老太太,她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根木棒,好像在挑动什么东西。 我的心咯噔一下,生出不详的预感,莫非她就是刚才那位老太太。 假如刚才灵车撞到的就是她,那她绝对不是人,正常人谁能经受得住时速一百的撞击,真要是撞上,骨头架子早就散一地了,哪还有机会蹲在地上干别的。 突然,一阵风吹来,老太太花白的发丝迎风飘舞,我看到在她脚跟位置,好像堆着几张纸钱。 这老太太不是孤魂野鬼吗?她又在给谁烧钱?难不成附近还有其他的鬼,想到这里,我身上的汗毛瞬间乍起。 老太太停止了动作,慢慢向我这边转身,我注视着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害怕是已经知道她不是人,期待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杨魁,你个混小子是不是在后面睡着了,赶紧推车啊。” 冯金牙的喊声从车头传来,我猛然间一哆嗦,再看刚才的位置,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 “怪了,是我看走眼了吗?”我自言自语道,“罢了,就算那老太太是鬼,也没什么可怕的,最近我见鬼的次数多了。” “哎呦,你小子嘀咕什么呢?赶紧推车吧,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冯金牙再次催促。 我回骂道:“你丫的,要是嫌我没劲儿,就自己下来推车,我去把握方向盘,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正在说话间,一个身影从白雾中走来,从身型来看,长得魁梧挺拔,显然不是刚才那位老太太。 那人距离我越来越近,转眼只剩咫尺。 未等我开口,那人先说了话:“兄弟,车抛锚了吗?” 我伸着脑袋打探他,是一个精壮的小伙子,留着板寸发型,上身穿一件皮质夹克,下身是破洞牛仔,脚上蹬一双马丁靴,就和演员小明同款,只不过他这双没有增高。 “是啊,车坏了,正推车呢!”我没看出小伙子有什么异常,也就不再提防他,将遇到的情况如实告知。 小伙子拍了拍手,喊道:“得嘞,我帮你吧。” 说罢,小伙子坚实粗壮的臂膀叉在灵车上,看来他是真的要帮忙,不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我充满感激地说:“那真是太谢谢你啦,你也是赶路吗?” “对,赶路。”小伙子已经开始发力,灵车向前移动了。 我也跟着发力,在我们两人的配合下,灵车速度越来越快,排气管冒出一团黑烟,一番努力后终于打着了火。 “杨魁兄弟,厉害啊,到底是没结婚的小伙子劲儿大,哈哈……”冯金牙把脑袋伸出窗外,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没有理会冯金牙,转身对小伙子,说:“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小伙子面无表情,解释道:“不用客气,我帮你就是帮自己。” 我一怔,重新打量了几眼小伙子,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说出这么符合社会价值观的话。 也罢,别人帮自己,我哪能再调侃他,于是对他再次表达谢意,方才告别。 转身之际,却听到一句:“麻烦你请让我走得体面一些。” 此时,浓雾已经消散了许多,至少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 我身子一颤,迅速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刚才的老太太,却发现旁边的地上有一堆纸钱。 刚才是谁在说话,老太太声音没有那么刚硬,肯定不是他,难道是推车的小伙子,他为什么突如其来说这么一句呢? 我带着疑惑匆匆回到副驾驶位置上,冯金牙对我又是一通吹嘘。 “没想到一个小伙子,劲头还挺大,推得灵车嗖嗖的,以后谁要是成为你媳妇,可有福气享受喽。”冯金牙色眯眯笑着。 我回一句:“你还是好好开灵车吧,黄车就免了,刚才有个小伙子帮我推车。” 冯金牙疑惑道:“哪来的小伙子?你确定吗?” 我有些恼火了,骂道:“你什么意思呀?是不是见鬼次数多了就能耐了,人家好心给我推车,还惹来你的不满了?有本事你下去推啊。” 冯金牙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安慰我:“兄弟,别急,我这不是小心些吗?你跟我说说那小伙子长什么样?” 我瞥眼冯金牙,有些不耐烦,冷冷地回一句:“瘦高个,精壮的小伙子。” 瞬间,冯金牙脸色变得阴沉,追问道:“是不是上身穿着皮夹克,下身牛仔裤?” “你这不都看到了吗?还问我干嘛?”我冷哼一声。 冯金牙猛地一脚踩死刹车,由于我没系安全带,整个人差点飞出车窗,好在我反应够快,及时用双脚踩住了踏板。 “你干嘛?不要命啦,我刚把车推起来,万一再熄了火咋办?”我坐直身子对着冯金牙一通臭骂。 冯金牙慢慢地转过身,指着后面的尸体箱子,说:“刚才的小伙子不会就是他吧?” 刹那间,我想起了刚才小伙子的话,觉得有些怪异,如果仔细分析,其中那句“帮你就是帮自己”可谓是耐人寻味。 但即便如此,我仍不肯相信刚才的小伙子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这不是活诈尸吗? 嘎嘣…… 咀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和冯金牙异口同声的喊道:“那包锅巴呢?谁在吃?” 第41章 我是扫把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和冯金牙不约而同向灵车后面看去,大致可以推断出声音是从后面尸体箱中传出来的。 可里面装的不是个死人吗?又怎么能开口吃东西? “什么情况?”我瞪大眼睛询问冯金牙。 冯金牙撇撇嘴,疑惑道:“我哪知道,哎,总之这一路不太平。” 我摆摆手,示意冯金牙继续开车:“先不管他了,直接把车开回馆里再说,既然刚才他都帮我推车了,想必人也坏不到哪里去,与其提心吊胆,倒不如放宽心。” 冯金牙转过身,双手紧握方向盘,手心却渗出一层冷汗。 “兄弟,不瞒你说,我从未见过这么明目张胆闹鬼的,以前顶多是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或者偶尔看着闹心的画面,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闹鬼,头一回啊。”冯金牙发动灵车,挂挡踩油门。 我问道:“你刚才还说干这行免不了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这会儿的话怎么又变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两者很不一样,准确来说是自从你上车后,怪事就一件接一件,你发现了没有,很多怪事和你有直接关系……”冯金牙皱着眉头,不时看我几眼。 我对冯金牙的话很不满,反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容易招鬼吗?” 冯金牙抿嘴微笑,不置可否地说:“我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你仔细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臭骂几句冯金牙,默默在心中琢磨,好像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确切来说,并非我上了灵车就经常撞鬼,而是我进入殡仪馆上班后就屡屡不顺,难道我真的是招鬼体质,走到哪里都能把不干净的东西给招惹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我还打算在殡仪馆捞第一桶金呢,这不是断自己的财路吗? 我盯着冯金牙问:“你八字多少?说来听听。” 冯金牙似笑非笑看着我:“问这个干嘛?” 我冷冷地说:“看看你八字够不够硬。” 冯金牙笑得更厉害了,调侃道:“别问了,问了也没用,在殡仪馆上班的人不信这一套。” 我诧异道:“啥玩意?不信这一套?当初我来面试的时候,人事大姐特意看了我的八字,说是还算比较硬,那才把我留下,我都入职这么久了,你却跟我说不管用。” “哈哈……她是诓你呢,见了谁都是那么说,不然谁会来殡仪馆上班呢?虽说咱们是事业单位,可毕竟兴致特殊,一般人都觉得晦气,想找人实在不容易。”冯金牙开怀大笑,方向盘都差点没抓住。 我微微沉思,说:“不论怎么说,反正我不是招鬼体质,你别信口开河,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冯金牙见我认真了,一改嘻皮笑脸的架势,郑重地说:“兄弟别生气,我随口一说,不过嘛,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人身上气场不对的时候,就容易走霉运,甚至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你最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再或者吃了不该吃的?甚至是做了不该做的?” “妈的,刚说了不损我,又开始提这茬,我是大大的良民……” 话说到一半,我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一瞬间,诸多往事涌上心头,从第一次在化妆室接触遗体,再到触摸殡仪馆内的老槐树,我做了太多常人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难道是它们影响了我的气场? 我轻叹一口气,心中生出一丝悔意,责怪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怎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想说什么继续说。”冯金牙来了兴致,或许是因为前方的浓雾已经散去,他可以如约把灵车开回殡仪馆。 “没事,我累了,想睡一会。”我身子向后一躺,抖了抖衣服,可冷风吹得我睡意全无。 “你确定能睡得着?前面有风吹着,后面有人躺着。”冯金牙打了一哈欠,扭头看了看身后,“给我点根烟吧。” 我伸手向怀里摸索,顺势把香烟和孙秃子送的锦盒摸了出来。 “那玩意里面装的啥?”冯金牙盯着我手中的锦盒发问。 我点燃一支烟,吧嗒了几口,塞进冯金牙的嘴里。 “孙秃子给的,说是能救我的命,让我时刻带着,估计以后用不着了。”我摩挲着锦盒,暗暗猜想里面是什么。 “不打开看看?孙秃子这人有意思啊,平日抠门的要命,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也没见他送我一根绣花针,怎么舍得送你这么一个漂亮的锦盒?你就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冯金牙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从抽屉里摸出巴掌长的水果刀。 我接过水果刀,却迟迟对锦盒下不了手。 冯金牙问道:“撬开啊,不会是有密码吧?” 我将水果刀抵在锦盒上,沿着它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挪动,感觉自己在撬河蚌,至于里面有没有珍珠就不知道了。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冯金牙兴奋道:“开啦?快打开?” “刀断了!”我把断成两截的刀丢到身后,再次观察手中的锦盒。 “换把刀再来。”冯金牙又掏出一把更长更厚的刀,和杀猪的砍骨刀相当。 “卧槽,你到底是灵车司机,还是卖刀的?”我接过砍刀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分量很足,刀口也很锋利。 长砍刀和锦盒形成鲜明对比,有点杀鸡用牛刀的荒诞感。 “那我们再试试吧,孙秃子嘱咐我不能随便打开,今天算是坏规矩了,你可别告诉他。”我用砍刀的刀刃对着锦盒的缝隙处摩擦,希望能突破一道口子。 冯金牙不假思索,昂着头保证道:“放心吧,只要你不说,孙秃子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此时,灵车已经驶出了浓雾区域,路上的车辆也渐渐多了起来,周围的私家车看到我们之后主动纷纷避让,搞得我们享受到了非一般的待遇。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洒在我身上,让我感到久违的暖意。 灵车后面尸体箱也安分了,不再发出奇异的响声,我的心情随之变得惬意舒适。 “好嘛,这么一点小盒子,怎么还没打开?到底行不行啊?拿出刚才推车的劲儿,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招呼一通再说。”冯金牙吧嗒着香烟,冲我吐了一口,呛得我连连咳嗽。 我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玩意居然如此坚硬,两把刀轮着撬,愣是一点事没有,它就像科幻中所描述的外星遗物,看着简单,却找不到开启的方式。 “孙秃子牛逼啊,从哪弄来的锦盒,真他妈结实,这玩意应该申请专利,然后批量生产,专门卖给那些藏私房钱的男人。”我将锦盒固定在双腿之间,双手拿着砍刀对着锦盒施压,几乎将上半身的力量都压了上去。 “兄弟,你可悠着点,别一个手滑把自己给伤了。”冯金牙盯着我,脸上荡起难以揣摩的笑意。 我猛然间想起冯金牙的小裤裤,心头泛起一阵恶心,但他说的也又几分道理。 于是我换了一个姿势,将锦盒固定在车头的凹槽内,先是用手拿刀怼了几下,而后又抬脚对着锦盒发力。 忙了几分钟,锦盒终于裂开了一道缝。 我举着锦盒,借着阳光观察里面的情况,可由于缝隙太小,根本看不清个所以然。 “哎呀,笨死了,你把锦盒放好,我来。”冯金牙催促道。 我只得听从他的意思,将裂缝的锦盒放回凹槽内,冯金牙深吸一口气,抬脚对着锦盒猛地一踹。 啪叽…… 锦盒裂开了,里面的物件也重见了天日。 第42章 打开了锦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可当我和冯金牙看到锦盒里面的东西时,瞬间都愣住了,因为锦盒里面装的是一颗半透明的棕色珠子,大小和葡萄相当。 “这是啥玩意?”冯金牙捡起地上的珠子,转头看了看我。 我也愣住了,默默看着那颗珠子,脑袋猛地炸开了,它和孙秃子送给徐半瞎的那颗几乎一模一样,当时徐半瞎将它吞进了肚子里,然后一副享受的模样。 那为什么这一颗要装在锦盒里,是不是也能吃下去? 我从冯金牙手中把珠子拿回来,放在手心摩挲一番,感觉有一丝的细滑,上面好像覆盖着一层淡淡地油脂。 “有点腥味,但肯定不是鱼丸。”我将珠子放在鼻下闻了闻。 冯金牙猜测道:“没听说孙秃子卖大力丸啊?这玩意是内服还是外用啊?” 我想了想,把徐半瞎吃过这种珠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冯金牙听完的讲述,惊得张大了嘴巴。 我们陷入了沉默,周围只有呼呼的风声。 片刻后,冯金牙盯着珠子,问道:“这玩意你一直带在身上吗?有什么感觉?不会是个邪物吧?” 我将珠子放回锦盒内,低声道:“我刚进殡仪馆的时候,孙秃子就给我了,让我时刻带着,后来遇到几次邪门事,每一次这玩意都不停地震动,好像能预知危险。” “赶紧打住吧,本来这珠子只是不知名的物件,让你这么一说反而成了科技产品,还他妈震动,你当时跳弹啊,拿回去送给沈貂蝉吧,哈哈……”冯金牙脸上露出猥琐和质疑的笑容。 此刻,我没有心情反驳他,一心只想弄明白珠子是干嘛用的? 犹记得当初孙秃子给我锦盒的时候,并没有告知里面是一颗珠子,但我清楚记得他说可以保我平安,后来的诸多事情也证实了这点,好几次都让我化险为夷。 一切转变好像是在萱萱给我吃了灵魂丹以后,锦盒就失去了功效,我再也没感受到它的震动。 “算了,我们瞎琢磨没用,东西是孙秃子给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只有他知道,找个时间我去套套话。”我打算把锦盒重新扣好,却发现怎么也合不上了,刚才锦盒似乎有强大的吸力,而现在上下盖子却松得跟裤腰似的。 “也对,解铃还须系铃人,回头问孙秃子吧。反正他那人神神秘秘的,虽然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但有时候感觉一点都不了解他,你有这种感觉吗?”冯金牙吧嗒一口烟,意味深长地说。 我点点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十点钟,冯金牙也瞥了眼手机。 “但愿我们能在十二点之前赶回殡仪馆,但愿……”冯金牙反复嘀咕着,好像很害怕误了时间。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尸体箱子,一切都正常,没有了异响。 “如果十二点之前回不去呢?”我怯怯地问。 冯金牙脸色一沉,低声道:“那我们就会有麻烦了,所以咱们都祈祷能早点回到馆里吧。” “我会祈祷的,只是回不去的话,会有什么样的麻烦?”我的视线没有从尸体箱上挪开,总感觉下一秒会发生点什么。 冯金牙努一下嘴,叹息道:“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麻烦。” 冯金牙挂了一个高档位,同时将油门踩到底,瞬间灵车速度得到大幅提升,我感觉到了推背感。 灵车在路上飞驰,像一匹脱缰野蛮,而冯金牙就是骑马的人,我就是他的马伴儿。 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灵车进入了市区主路,估计再用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达殡仪馆。 而此时,十一点刚过,时间应该还算充裕。 “应该能来得及,待会我多踩几脚油门。”冯金牙笑嘻嘻地冲我眨眼。 我回应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接近终点越要谨慎。” 灵车停在路口等红灯,左右车辆与我们保持着距离。 “你小子别给我整那些文绉绉的话,车上还躺着一位呢,死者为大,别人不提意见,可不代表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更不代表你说的有道理,这就像……”冯金牙又开启了啰嗦模式。 我转过头,一本正经看着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大话西游》中的唐僧,当年星爷真该请冯金牙客串一波,指定能演个满堂彩。 突然,一声清脆的哨声传来,接着一位制服交管快步走来。 冯金牙冷笑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这位交管是刚来的,连我的车都干查,看我怎么逗他的。” “好呀,你要是进去了,我给你送饭,敞开了逗吧。”我摆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冯金牙倒是蛮不在乎,拿起殡仪馆的通行证,看样子准备递给交管。 “您好,请出示驾驶证。”交管对着冯金牙敬礼致意。 突然,我感到怀中的锦盒在微微震动,只是幅度比较小,如果不是放在内衣口袋里,差点就忽略了。 以前每当锦盒震动,都会发生诡异的事情,这一次又在预示什么?难不成眼前的交管有问题?这个推断不太可能,敢在光天化日下指挥交通,除了人没有别的鬼怪能干。 冯金牙放下车窗,乐呵呵地把通行证递过去了,调侃道:“你先看看这个吧。” 交管没有伸手接通行证,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干脆利落地说:“我不看这个,驾驶证给我,这车的挡风玻璃都碎了,你还敢上路呢?” “这有什么?一路吹着凉风,省得半路上睡着了。”冯金牙翻找驾驶证,期间不忘插科打诨,全然不顾交管脸上的不悦。 “知道为什么拦下你吗?”交管扫视车内一眼,不由地眉头一紧。 我顺着交管的眼神看去,刚好是尸体箱,瞬间明白了原由。 冯金牙将落了灰的驾驶证递给交管,装傻充愣道:“呦,我还真不清楚,以前从来没人敢拦我的车,你算是头一个,倒不是我有什么特殊身份,而是拉的人比较特殊,你懂得。” “再特殊也要遵守交通规则,行啦,这一次给你口头警告,下次可就要按违规处理了。”交管将驾驶证归还给冯金牙,同时又向车里看了看。 冯金牙见状来了劲,调侃道:“是不是挺好奇的,要不要上来坐坐?” 交管没有理会他,指着灵车的后面,喊道:“小伙子别光顾着吃锅巴,系好安全带,不光司机要守规矩,乘客也要做好防护准备。” 话音未落,我和冯金牙愣住了,听交管的意思,显然不是在跟我们讲话,车上哪有吃锅巴的人?除非是躺在尸体箱里的那位? 我和冯金牙慢慢转向车后厢,结果空无一物。 “交管大哥,你在跟谁说话呢?”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热血翻涌。 交管有些不耐烦,摇摇头说:“行啦,你们是不是演员啊,装什么傻?仨人都在一个车上,会不认识吗?” 瞬间,冯金牙脸色变得煞白,嘀咕道:“仨人?哪来的仨人?躺着的那位也算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冯金牙想把事情问个仔细,但交管转身离开了。 我和冯金牙涌起不详的预感,而我怀中碎裂的锦盒依然在轻轻抖动。 “兄弟,不论你……是不是现身了,都好好坐……在后面吧,我们无冤无仇,可别干不厚道的事……”冯金牙双手合十对着后面拜了拜。 我冲冯金牙使一个眼色,但他现在只有害怕的份,根本没有注意到。 如果刚才交管说的都是真的,那就证明了后面的人已经显身,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只有交管一人能看到,难道他开了天眼?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根据以往的撞鬼经验得出一个结论:交管的身体处于极度疲惫状态,只有这种情况下,才能看到死人显身。 “快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交管他怎么了?”冯金牙大喊一声。 第43章 兄弟丧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去看看,你们在车上呆着!”我推开车门跳下去,朝着前方拥挤的人群迈步。 冯金牙不解地喊道:“你们是谁呀?车上不就我一个人吗?还有谁……” 最后一句话,冯金牙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心慌了,扭头看向空空的车厢,索性也跳下了灵车。 我拨开人群,看到了倒地的交管,只见他身体不停地抽搐,嘴眼歪斜,口吐白沫。 围观群众们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哎呀,这人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呢,赶紧叫救护车呀!” “哼,活该,肯定是平时贴条多了,得报应了呗。”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人都这样了,说什么风凉话。” “大家都往后退,让空气流通一下,看样子应该是心梗发作,我是市医院急诊室的大夫,我马上给他做心肺复苏,大家都退后……”一位中年女人掏出自己的证件向大家展示,围观群众们纷纷后退。 “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会不是和车上那位有关系?”冯金牙伸手捅了一下我的后腰,扭头凑一眼灵车。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无法确定两者有牵连,即便是有,当下的任务也是救人要紧。 中年女医生解开交管的上衣,清除他口鼻中的秽物,将他的脖子放平,然后双臂交叉,充满节奏和力度的按压交管的胸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可除了中年女医生,再无第二人伸于援手。 “一定要坚持住啊……”中年医生情绪十分激动,她很紧张,好像预知了结果。 我很想伸手帮一把,苦于没有学医经验,害怕让事情变得更糟,但我知道心梗这种疾病的危险性,只要心肺停止超过三百秒,就会对人体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俗称脑死亡。 我喉咙有些发紧,因为留给交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杨魁,你别干愣着,赶紧想个办法救交管一命,多年轻的小伙子啊……”冯金牙焦急地看着我。 我何尝不想帮他一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孙秃子和徐半瞎在这里就好了,兴许他们俩人有办法。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三百秒时间内,交管恢复不了自主呼吸,一切都是枉然。 我急得在原地打转,实在不忍看着这么年轻的生命消逝。 “有了,赌一把,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我迅速转身,朝着灵车一路小跑。 冯金牙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 我窜上灵车,对着后面的尸体箱,喊道:“兄弟,不论你生前是哪个路子,现在我希望你能出手帮交管一把,只要你把他救活,我就尽最大的努力让你走得体面。”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贴着我面颊吹过。 我打了一哆嗦,紧接着便听到人群中传来欢呼声。 “太好啦,人活过来了,老天爷保佑啊!” 冯金牙既惊喜又兴奋地向我跑来,上车后第一句话就问:“你刚才干嘛了?求观音还是拜如来?” 我笑而不语,冯金牙急得直抓耳挠腮,我仍然没有告诉他。 十一点五十左右,冯金牙把灵车开进了殡仪馆。 冯金牙长吁一口气,感慨道:“他娘的,这趟活太累人了,以后再也不接了,我饿了,一起去吃饭吧,顺便给我说说用什么办法救活的交管。” 冯金牙勾搭着我的肩膀向餐厅走,嘴里问个不停。 “兄弟,你倒是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我不太愿意搭理冯金牙,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孙秃子,把锦盒的事情问个明白。 由于我们来的比较早,餐厅没有其他吃饭的人,很快就打完了饭,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吃着。 “发现什么不对劲了吗?”我指着打饭窗口的大妈。 “早就发现了,荤菜越来越差劲了,真是他妈惯的,我碗里的肉都能数得清了!”冯金牙愤愤地拿起筷子,将一根细如牙签的肉丝送进嘴里。 我白了他一眼,更正道:“你就知道吃,谁说饭菜了,我是说打饭的大妈今天有点不对劲儿,以往她们只是拉着脸干活,今天怎么聚在一起聊天呢?” 冯金牙冷笑一声,低头吃饭,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 我继续观察大妈们的举动,愈发觉得可疑,她们不时对着我指指点点,差点让我以为她们对我动了心思。 过了片刻,我和冯金牙饭吃得差不多了,其他殡仪馆的职员也涌进了餐厅。 大家脚步匆忙,却没有往常的交头接耳,偌大的餐厅内,几乎听不到说话声,使得气氛有些压抑。 “嘿,是有点不对劲啊,这帮孙子怎么都哑巴啦,一个个跟闷葫芦似的,难道又被馆长扣工资了?”冯金牙放下碗筷,环顾周围的同事。 我站起身寻找周铭,希望找他问个明白,毕竟我在殡仪馆内和他关系还算密切。 这时,人事大姐端着饭托走来,我拦住她,轻声问道:“大姐,还记得我吧?” 人事大姐挑眉看我一眼,淡淡地回一句:“当然,有事吗?” 我回一句:“没啥事,怎么没见着周铭来吃饭,我找他有点事……” 未等我把话说完,人事大姐手中的饭托突然倾斜,将上面的一碗热汤撒到了地上。 我赶忙蹲下身帮着收拾,而人事大姐没再说什么,慌里慌张地走开了。 “兄弟,瞅瞅你把人家给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耍流氓呢。”冯金牙冲我挤眉弄眼打趣。 “不对,一定出事了。”我蹲在椅子上嘀咕着。 冯金牙满脸不屑道:“能出什么事呀,咱们单位又不是抗战前线,你别瞎琢磨了。” 我低声道:“难道是周铭出事了?” 冯金牙听着这话,神情也变得严肃,起身随我出了餐厅,结果迎面遇到前来吃饭的胖虎和铁柱。 冯金牙伸出胳膊将胖虎揽在腋下,问道:“老实告诉我,馆里出什么事了?” 胖虎努力挣扎,想要摆脱冯金牙的胁迫,但是徒劳,冯金牙的胳膊就像一把枷锁牢牢将其箍住了。 “没……事啊。”胖虎气喘吁吁地回应道。 铁柱在一旁求情:“金牙大哥,你这是唱得哪出,有话好好说。” 我拍了拍冯金牙的胳膊,示意他放松一些,盯着胖虎问道:“周铭在哪呢?” 此言一出,胖虎和铁柱脸色都变了。 铁柱吱吱呜呜地说:“你们不是也在这上班吗?应该听说了啊,馆里上下都传遍了。” “昨晚我们不在馆里,出了趟差,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紧盯着铁柱的眼睛。 铁柱和胖虎做了一个眼神交流,而后彼此点点头。 铁柱伏在我耳边,哆哆嗦嗦地说:“周铭……死了!” “胡说!”我扬起手,差点给铁柱一个嘴巴子。 冯金牙再次发力将胖虎牢牢锁住,质问道:“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敢唬我,就把你头给拧下来。” 胖虎咳嗽几声,憋得脸红脖子粗,确认道:“没骗你,是真的,就是昨晚的事。” 我抓住铁柱的领口,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问道:“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快点,究竟怎么回事?” 冯金牙锁着胖虎也跟了过来,我冲冯金牙使一个眼色,他抬起胳膊将胖虎松开。 “来,抽支华子。”胖虎掏出几根烟递了过来。 我和冯金牙都没有接,怒视着他,胖虎悻悻地将其塞回到烟盒里。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值夜班……”胖虎压低声音,像个说书的先生。 第44章 谁是凶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在哪发现的他?”冯金牙迫不及待的问。 我瞪冯金牙一眼,示意不要打断胖虎的讲述。 胖虎调整一下节奏,继续说:“在破铁门里面。” 铁柱补充道:“没错,就是那道生了锈的铁门。” 我问道:“该不是红砖房附近的吧?” 胖虎和铁柱同时点点头,脸上写满了恐惧。 我的心口猛地一颤,犹如被人重击几拳,靠着墙壁慢慢蹲下,不由地回想起周铭的音容相貌,一时间难以接受残酷现实。 胖虎盯着我,轻声说:“昨天我们值班,看到一个黑影在溜达,于是就跟了上去,起初我们以为是你又在加班呢?” 我反问道:“为什会觉得是我?” 铁柱解释道:“因为你们身型挺像的,再加上当时天黑,所以没看清。” 胖虎推了一下铁柱:“不对,为啥感觉是你呢,因为他是从化妆室后面走廊出来的,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铁门前,你们猜怎么着?” 我没有心情配合胖虎评书式的讲述,冯金牙却蛮不在乎,十分配合地说:“撞鬼呗,还猜个屁,赶紧说。” 胖虎对冯金牙的反应有些失望,继续说:“周铭站在废旧铁门前,轻轻喊了一声开门。然后那门竟然自己开了,你说邪门不,那道铁门的钥匙只有馆长有啊,外人根本打不开。” 我追问道:“他进入铁门以后呢?你们也跟着进去吗?” 胖虎和铁柱互看一眼,瞬间低下了头。我从他们的反应大致推断出了结果,俩保安应该没敢迈进铁门。 胖虎辩解道:“我们……没进去,主要是考虑到还有巡逻工作,所以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就转头回去了。” 铁柱附和着:“对对对,心想没啥事,就离开了。” 我终于忍不住情绪了,扯开嗓子骂道:“狗日的,周铭一个人大晚上去荒院子里溜达,你们却说没事,如果真没事,他现在就应该还活着。” 冯金牙拍了拍我肩头,意思让我控制一下情绪,但我实在忍不住,再次将两个保安的祖宗问候一遍。 “绕了这么大半天,你最后见到周铭是什么时候?”冯金牙催促胖虎说些重点。 胖虎微微沉思,慢吞吞地说:“今天……早上!” “什么?你们隔了一晚上才发现的?养你们干嘛吃的?”我指着胖虎的鼻子一通臭骂,引得同事们纷纷侧目。 胖虎拼命的解释:“对,我们是有责任,可谁也没想到周铭会在院子里呆一晚上……” 铁柱也跟着帮腔:“是啊,再说那个院子挺邪门的,一般人哪敢进去……” 我抬脚对着铁柱的屁股猛踢,骂道:“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你丫的还知道害怕啊,如果当时你们拉一把周铭,他兴许就能活着,你们是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你们就是刽子手。” “哎,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说什么也都晚了。”冯金牙叹息道,“说说周铭死之前的样子吧。” 这时,胖虎和铁柱为难了,面面相觑。 “怎么啦?不能说吗?”冯金牙皱着眉头问。 胖虎环顾左右,支支吾吾地说:“死的有点惨,今天我们进入荒园的时候,看到他跪在地上,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大。” 铁柱接着说:“对对对,不光是瞪大了眼珠子,他的身体好像也有些不对劲,感觉比平时瘦了很多,就像……” “就像什么?”冯金牙抓住铁柱的领口质问,铁柱吓得直哆嗦。 我无力地说:“就像是干尸,对不对?” 胖虎点点,带着疑惑问道:“没错,你咋知道?” 我没有说话,起身拍怕屁股上的尘土,转头对胖虎说:“周铭遗体现在哪里?” 胖虎挠着脑袋,说:“应该在化妆室吧,刚才他家人跟馆长闹了半天,这会儿刚消停下来,估计是达成赔偿协议了,听说是一大笔钱。” 铁柱兴奋道:“至少几十万,咱们单位有钱,周铭又是因公殉职,最关键这事不能说出去,馆长要大出血了。” 冯金牙也有些忍受不了这俩人市侩的嘴脸,抬脚狠狠踹了他们。 我望着天空陷入沉思,甚至有些自责,假如昨晚我没有出差,兴许能将周铭救下来。 同时,我也觉得诧异,为什么周铭会无缘无故跑到废弃的院子里?他是被孤魂野鬼控制了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不论怎样,我得弄清楚里面的事,决不能让周铭死的不明不白,可是从哪里入手调查呢? 刚才听胖虎说那道铁门的钥匙在馆长手中,看来馆长应该知道一些内情,不然怎么会把铁门上锁,并且只留一把钥匙。 但我一个刚入职的遗体化妆师,怕是没有和馆长平等对话的权力,即便有机会坐在一张桌子上,他也不会将实情告诉我。 那么,眼下只剩下一个人可以询问,便是孙秃子。 说曹操曹操到,我正打算去火化室找孙秃子,却看到他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孙秃子看到了我,先是一愣,顿了几秒,阴阳怪气的说:“呦,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我上前一步,拉住孙秃子的胳膊,问道:“秃爷,我有事问你。” 孙秃子翻动着眼珠,我发觉他那只青白眼,比以往更加透亮。 “巧啦,我也有事要问你。”孙秃子转头看着我,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有些惊愕,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我尽量保持镇定。 “那就边吃边聊吧。”孙秃子掰开我的手,晃悠着身子向餐厅走去。 “刚出了人命关天的事,你还能吃得下去?”我有些恼火,对孙秃子态度感到失望,再怎么说周铭也是他同事,怎么如此漠不关心呢? “哦,你是说周铭的事?”孙秃子回头看向我,仍旧一副淡定。 我冷冷地回一句:“没错,他尸骨未寒,你就不想查清真相吗?” 冯金牙听出了我和孙秃子对话间的火药味,主动站出来劝说道:“都别着急,大家坐下来好好聊。” 孙秃子转头进了餐厅,留下一句话:“那也要等我吃完饭,天底下没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了,人活着就要吃饭,人死了才不用吃饭,想吃也吃不成喽。” 我和冯金牙望着孙秃子的背影无言以对,只得蹲在门口等候孙秃子用餐。 “怎么不进去等?大不了看着孙秃子吃呗。”冯金牙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我接过来点燃,放在嘴里吧嗒着。 “不进去了,来这上班的第一天,沈意欢就让我远离孙秃子,当时只觉得好奇,可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我越发觉得不对劲,好像和孙秃子有过接触的人,都没落下好结果,我和周铭都是。”我猛抽一口烟,含在口中憋了几秒,才缓缓吐出来,浓烈的烟雾将我半颗脑袋笼罩住,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冯金牙点点头,认同了我的话,疑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慌了,我和孙秃子认识也很久了。” 我冷笑一下:“别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总之我们以后要多加提防孙秃子。”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沈意欢朝我走来,人还未到,甜细的声音先到了。 “沈……貂蝉,呀,不对,沈意欢,又长漂亮了。”冯金牙咧着嘴笑对沈意欢乐呵,口水差点流出来。 我不敢看沈意欢的眼神,低着头说:“我刚吃完饭,等会就去化妆室准备,我要亲自给他化妆。” 沈意欢一愣,叹息道:“他?哎,本来想瞒着你,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 第45章 阴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沈意欢的话证实了周铭的离世,而我是多么想听她说没有,但事实如此,我只能接受。 沈意欢又和我扯了几句家常,大多是注意身体,好好工作这类的话,看来周铭的离世,对她也造成了一定心理打击。 沈意欢进入餐厅不久,孙秃子刚好出来,我把冯金牙支开,随孙秃子来到偏僻的角落。 孙秃子一边剔牙,一边嘀咕:“周铭这孩子命不好,要不然也不会死。” 我打断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捡重点说吧。” “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孙秃子眯着眼睛看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质疑。 我从未被孙秃子这么注视过,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孙秃子冷笑一声:“哼,他不该进入化妆室,否则也不会死。” 我有些疑惑,问道:“他好好的去化妆室干嘛?” 孙秃子撇着嘴说:“我哪知道,也许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吧,但不论怎么说,只要进去了就别想好,你小子能活到今天全是造化。” “不对吧,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就是化妆室的问题,据我了解周铭死在了红砖房附近,是不是?”我反问道。 孙秃子一怔,神情有些不自然,说:“你知道的还挺多,没错,他是死在了那个废园子里。” “那座废弃的院落里究竟有什么?上次你在铁门外烧纸,我就起疑心了,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我注视着孙秃子,希望他能说出实情。 孙秃子不禁笑出了声,反问道:“哼,在这里上班的每个人都有秘密,仅仅是我一个人有事瞒着你吗?” 孙秃子的话正中我下怀,是啊,从上班第一天,我就被蒙进了鼓里,很多秘密是最近才知道的。 哪怕是周铭,他也有很多事情瞒着我,现在人死了,很多秘密彻底无法解开了。 我想了想说:“希望你能告诉我实情,一个大小伙子就这么没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 孙秃子由笑转怒,挪动步子走近我,使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十几公分。 我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焦油味,那是长时期烧人留下的气息,让人有些作呕。 不仅如此,我还看清楚了孙秃子的双眼,尤其是他那双青白眼,一瞬间,我有些懵,徐半瞎的眼睛不也是这样吗?两个男人都长着一只怪眼,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他们俩人是什么关系? 孙秃子苍老的面颊轻轻抽搐,质问道:“心痛?哼,最愧疚的人不应是我吧?” 我有些诧异,问:“那是谁?” 孙秃子笑而不语,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不明摆着是说我吗? “你的意思是说我吗?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吧,我又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愧疚?”我极力辩解,心中升起一团怒火。 孙秃子怪声怪气地说:“听听这话说的,看来周铭是白死了。” 孙秃子转身要走,我伸开胳膊拦住,没想到他抬起一只胳膊,对着我的腰猛地一扒拉,我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他的臂力大到让我吃惊。 “在这里没人能拦得住我,没有人,听懂了吗?”孙秃子嘀咕着看我一眼,我赶到一丝羞辱。 我运足力气,从后面用双臂将孙秃子环抱住,他仍然在笑,比之前更加诡异。 正当我以为控制住孙秃子的时候,只见他身子向前倾斜,同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后背猛地发力,接着我被他来了一个大背摔。 啪嚓…… 我躺在地上,感觉天地旋转,身上的骨头似乎也摔酥了。 我喊道:“孙秃子,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周铭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孙秃子不屑地说:“两百多斤的死人,我都扛起来扔进火化炉,更别说你这个小毛子了。真不该让徐半瞎救你一命,原以为你会感恩戴德,这下倒好,成了恩将仇报啦,早知道就不帮你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感觉到了僵硬,这才想起来徐半瞎让我给孙秃子带的东西。 “这是徐半瞎给我的,如果你想要就告诉我实情。”我从怀中掏出鱼形玉佩和那封信,打算以此为筹码要挟孙秃子就范。 果不其然,孙秃子立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客客气气地说:“嚯,你早说啊,刚才没摔坏你吧,快把玉佩给我。” 我赶忙后退几步,生怕孙秃子硬抢。 “别急嘛,想要东西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摩挲着玉佩,看到孙秃子脸色有些阴沉,应该是动了怒气。 “好说,你不就是想知道周铭怎么死的吗?我全告诉你可以吧。”孙秃子妥协了,没了刚才的蛮横。 我摩挲着鱼形玉佩,心中觉得狐疑,没想到这玩意居然是孙秃子的死穴,既然如此,那我索性把想知道的都问个遍,如果殡仪馆真是邪门到家的地方,那我还干个毛,直接卷铺盖走人了,赚再多的钱也要先有命花才行。 “说吧,从头到尾说清楚,还有这个锦盒里的珠子是什么?”我将锦盒掏出来丢到孙秃子跟前,孙秃子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你个混小子,怎么把它打开了,老子不是告诉过你吗?这东西是万万不能打开的,否则会……”孙秃子气得直跺脚。 我对孙秃子的话不以为然,感觉他是在演戏,以便取得我的信任。 “孙秃子,你应该去戏剧学院教表演课,你演技真是没得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跟我忽悠,我就是把锦盒打开了,怎么着吧,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吗?”我有些得意,准确来说,孙秃子越是着急,我就越兴奋,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现在是没事,但不代表以后没事,我曾经给过周铭锦盒,可他一直没要,如果他将锦盒带在身上,也就不会死了,可惜呀。”孙秃子拍打着脑门,一副悔恨的样子。 我继续说:“听你这话的意思,倒是应该感谢你给我锦盒了,孙秃子你别得意,自从我拿了你的锦盒,日子就没有一天是顺溜的,可以说是天天撞鬼,刚才和冯金牙在路上,也遇到了邪门事。” 孙秃子不慌不忙地说:“遇到邪门事,那是你命中注定,我给你锦盒是消灾避祸,你怎么能反过头来怪我呢,给你介绍徐半瞎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早就死了,昨天你还是剩下一魂一魄,这些都忘了吗?” 不得不说,孙秃子的辩诉能力比我预想的要强很多。 我想了想,打算换个方式询问,希望能让孙秃子自露马脚。 “孙秃子,你给徐半瞎木盒里装的珠子和锦盒里的是不是一个物件?”我冲孙秃子喊道。 孙秃子苦笑着:“徐半瞎是阴人,你是个大活人,怎么会一样?” “等会儿,什么叫阴人?我倒是听说过阉人,头一回听说阴人,什么意思?”我提出疑问。 孙秃子解释道:“正常活在阳间的人,都是阳人,体内的阳气大于阴气,反之,就是阴人。” 我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徐半瞎体内的阴气大于阳气了,我看他活得也挺好啊,阴人和阳人又有什么区别,能活着就行,怎么着都比死了好。” 孙秃子无奈地摇摇头:“不,阴人一辈子只能生活在坟地周围,见不得光,白天睡觉,晚上休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听到这些话,我猛然想起了徐半瞎的作息方式,好像和孙秃子所说完全一致。 第46章 阴阳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怪不得徐半瞎要住在坟地周围,原来为了吸食阴气,是这样吗?”我向孙秃子询问。 孙秃子点点头:“没错,阴人就是靠吸食坟地里阴气活着,我给他的木盒里就是一颗阴丹丸。” 阴丹丸,挺有意思的名字,如果从字面来看,应该是汇聚着阴气精华的药丸。 我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阴丹丸是用来壮阴的吗?” 孙秃子点点头,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指着地上的锦盒,追问:“这个锦盒里的珠子也是阴丹丸吗?” 孙秃子捏起来地上的珠子,吹了一口气,接着张开嘴将其塞了进去。 “卧槽,你干嘛?吃阴丹丸做什么?难不成也要像徐半瞎一样?”我被孙秃子的举动震惊到了,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算不算逼人自尽? 孙秃子仰着头,伸手抚摸着喉咙,将里面的珠子顺进肚子了,而后抹一把嘴说:“我刚吃的不是阴丹丸,而是阳丹丸。” 我喊道:“怎么又扯出来一个阳丹丸,听着挺壮阳呀。” 孙秃子解释道:“当初给你阳丹丸是为了守住身体的阳气,以免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吸走了,话句话说,不干净的东西也都害怕这玩意。” 我想起来前段时间和萱萱接触的时候,当时她就十分惧怕我手中的锦盒,按照这个逻辑推断,萱萱一定不是人,而是鬼怪。 但还有一个问题,当初萱萱给我吃的灵魂丹又什么东西?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慢着,这么一会儿冒出来好几个丸,我觉得有点乱,让我捋一下。”我在脑海中思索着,“前几天你给我吃阳丹丸,是因为我吃了萱萱给的灵魂丹吗?” 孙秃子指着我愤愤地说:“亏你小子还记得,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 “那灵魂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疑惑道。 孙秃子想了想,说:“她是萱萱体内的宝贝,需要休养很多年才有,你之所以能走出了走廊,全靠那颗灵魂丹,但事情总有两面性,普通人吃了灵魂丹,身体就会受损,导致你剩下一魂一魄,懂了吗?” 我恍然大悟,感叹道:“也就是说灵魂丹利弊相生,既保住了我的性命,也夺走了我的魂魄,是这样吧?” 孙秃子点点头,长吁一口气:“目前来看是这样,可万万没想到你小子又去招惹了大槐树,它把体内所剩无几的阳气吸了个七八成,所以最后我才让你去找徐半瞎。” 经过这么一梳理,我头脑变得清晰很多,顺着刚才的话题,问道:“再然后徐半瞎让我去找曼陀花,找到后给我泡酒喝,是为了弥补我体内的阳气吗?” 孙秃子愤愤地喊道:“什么!你在徐半瞎家里喝酒了?我不是交代过你一口吃喝都不行吗,你怎么就没记住,你有麻烦了。” 说罢,孙秃子向我走来,我以为他是过来抢鱼形玉佩,于是转身就跑,孙秃子在后面追赶。 孙秃子边跑边喊:“小兔崽子别跑,我不是要你手里的东西,让我给你号号脉,看看你还有几天的活头。” “卧槽,孙秃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徐半瞎给我喝曼陀花酒是为了救我性命,怎么还弄巧成拙了?”我猛地停下脚步,直愣愣站在原地。 这时,孙秃子已经走到我身边,果真没有抢我手中的鱼形玉佩,而是一把抓起我的手腕。 孙秃子眉头紧锁,一语不发感受着我的脉搏跳动。 我仔细盯着孙秃子的面颊,希望能从他微表情中看出端倪。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孙秃子依然没有讲话,搞得我有些心慌了。 “秃爷,咋样了?你可别懵我,徐半瞎说我恢复的和正常人一样了,他没骗我吧?”我迫不及待地问。 孙秃子长叹一口气,将我的胳膊猛地一甩,转身向火化室方向走去。 “秃爷,什么情况啊?先别走呀,玉佩不要了吗?”我追在后面问道。 孙秃子头也不回:“你不是信不过我吗?如果是的话,赶紧去市人民医院挂急诊,让那些专家教授好好研究一下病情。” 我挤出淡淡地笑意,回答道:“秃爷,你这是开玩笑啊,人民医院的专家哪能看得了我的病,再说了我这也不是病吧,估计现代科学束手无策。” “哼,亏你还知道。”孙秃子停下了脚步,双目圆睁看着我。 其实,我也知道孙秃子一直神神秘秘,但此刻除了信任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再说了徐半瞎给我喝的曼陀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我心里直打鼓,也没机会弄明白,倒不如问问孙秃子,兴许有意外收获。 我好声好气地说:“秃爷,你别生气,主要是最近发生了大多事,我心里也是乱了,你就跟我说说情况吧。” 孙秃子似笑非笑的说:“你呀,死不了了。” 听到这话,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直觉告诉我,孙秃子后面还有话,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要等他说了才知道。 果然,孙秃子砸吧着嘴,说:“虽然你死不了了,但这辈子怕是也只能跟死人打交道了,改不了行啦。” 我先是一愣,不禁笑了起来:“哈哈……秃爷,你这话真够逗的,徐半瞎给我喝了一碗酒,合着就把我固定在殡丧行业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杯曼陀花酒也太牛逼了,这哪是一碗酒,分明是一份终生制合同,扯淡。” 孙秃子有些不悦,摇摇头继续赶路,嘀咕道:“他妈的,你就是个混小子,明明不相信我,又非得让我说,等我告诉你结果了,又是这态度,算啦,以后你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我望着孙秃子离去的背影,不知该不该追上去,我掏出那块鱼形玉佩,在手心轻轻摩挲,感到一丝的凉意。 “秃爷,徐半瞎让我带给你的鱼形玉佩还要不要?”我扯开嗓子喊一声。 然而,孙秃子没有回话,身影消失在了小路转角处。 我没再上前跟,转身回到了化妆室。 当我推开大门的时候,沈意欢正在准备化妆工具,操作台上躺着一具往生者,不是别人,正是周铭。 我一步一步向操作台靠近,沈意欢似乎看出了我的异常,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有回答,继续前行。 沈意欢停下手里的活,安慰道:“我知道你和周铭关系挺好,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还是要想开一点,为了不让你太伤心,接下来的工作交由我完成吧。” 我目光转向沈意欢,未在她脸上看出一丝的表情变化,更别提什么哀伤了。 说实话,我对沈意欢的反应既有预料,又有些失望。 我郑重地说:“我一定要参与,顺便查一下周铭的死因,一定要让他死的明明白白。” 沈意欢慢吞吞地说:“你怀疑有人谋杀他?不可能,他浑身上下一点伤痕都没有,或许是死于急性疾病……” 我反问道:“你所谓的急性疾病是什么?心梗?脑梗?还是其他,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周铭身上,而是另有凶手,只是这个凶手看不见摸不着而已。” 沈意欢听到我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堪,目光不由地看向后门处,手里的一把钳子也摆错了位置。 我猜测道:“沈意欢,有些事我不清楚,是因为我刚来,但有些事你怕是比我清楚,对不对?” 沈意欢微微张大嘴巴,似乎有些什么话要说,却又咽回了肚里。 我催促道:“你还是把知道的说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说呢?” 第47章 你八字够硬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意思?”沈意欢疑惑地看着我。 “周铭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盯着操作台上的周铭遗体,简直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四肢瘦成了皮包骨头,就像一具风干多年的干尸。 “他怎么死的,我哪里知道。”沈意欢有些怒气。 我继续观察周铭的遗体,发现他的胸膛成了排条,一根根肋骨十分明显,肌肤就像纸包住一般。 “我昨天见他的时候,人还是有模有样的,现在瘦成这样了?你敢说是正常死亡?”我几乎用质问的语气向沈意欢发话。 沈意欢身体猛地一颤,好像被我的话击中了,她扶着旁边的座椅,故作镇定道:“人在去世以后,肌肤会出现松弛,皮下脂肪也会消减,所以……” 我打断道:“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吗?你摸着自己的心口,刚才的说法可信吗?” 沈意欢沉默了,慢步走到操作台前。 周铭的双眼睁得很大,眼白裸露在外,给人呼之欲出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吧。”我指着周铭问道。 沈意欢的肩膀轻轻抖动,隔了几秒后,说:“他不该去那个荒院子。” 我追问:“荒院子里有什么?” “不知道,我也从未去过那里。”沈意欢拿起一只刷子往周铭面颊上涂粉底。 我提高声调喊道:“不可能,你肯定知道里面的事,只是你不愿意说,对不对?” 沈意欢瞪了我一眼,脸上浮现出怒气,冷冷地说:“杨魁,你喊什么,我都说不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了,喊破嗓子也没用。” 一时间,我心中的怒火窜了起来:“那好,不知道是吧,那你现在告诉我,上一个叫石磊的徒弟是怎么死的?” “石磊?石磊……你说石磊……”沈意欢像换了一个人,手中的刷子丢到地上,嘀嘀咕咕环顾四周。 我与沈意欢保持几米距离,继续发问:“他的死相是不是和周铭一样?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行了。” 沈意欢眼中泛起些许泪光,点点头:“是,石磊也死了,死得很惨。” “他是不是也死在了那个院落里?”我一边提防沈意欢,一边观察周铭的遗体。 “不是,他不是死在那个地方。”沈意欢猛烈摇着脑袋。 我惊讶道:“他死在了哪里?” “他的出租屋里,其实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关系,不应该混为一谈。”沈意欢向我走来,我举起手示意她待在原地。 “是吗?孙秃子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提醒道。 终于,沈意欢按奈不住火气,对我大吼一声:“孙秃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怎么能信他的话?从上班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要远离孙秃子,你就是不听,刚才你又去找他了吧。” 我一时语塞,话语权好像回归到了沈意欢手中。 沈意欢继续说:“周铭平时就跟孙秃子接触,时间久了难免受影响。” 我问道:“等会儿,按照你的意思,上一个徒弟石磊也经常跟孙秃子接触吗?” 沈意欢微微一愣:“或许有吧。” 我问道:“你对孙秃子了解多少?” 我看到沈意欢呼吸有些急促,想必是动了气,在这个时候问一些敏感问题,反而容易获得意外收获。 “不了解,也懒得了解,你只需要记得以后离孙秃子越远越好。”沈意欢不假思索道,拿起补妆笔对着周铭的遗体继续修复。 我对着周铭的遗体长叹一口气,拿起毛巾给周铭净身。 片刻后,沈意欢的情绪稳定了许多,轻声说:“我不让你接触孙秃子,真的是为你好,烧尸工的活怨气太重,时间长了还能有个好吗?” 我佯装顺从沈意欢,轻声问道:“孙秃子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吧?” “十几年了吧,怎么想起来问这些了?”沈意欢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玄机。 我敷衍道:“嗐,这不是聊到这里了嘛,所以就多问了几句,你别多想。” “你刚来的时候,确实没告诉你太多事,主要是怕你有心理负担,咱们这行一般人真的干不了。”沈意欢扭转话锋,看样子是要说点精彩的内容,让我有些喜出望外。 我故意装傻:“我不太明白,你仔细说说看。”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八成的了解,殡仪馆的工作何止是一般人干不了这么简单,搞不好还会把命给搭上,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周铭,此刻已经凉透躺在床上,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在加上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随便拎出来一件都够写恐怖故事专栏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要装作一副小白的样子,表现出对沈意欢的崇拜,只有这样她才会畅所欲言。 沈意欢一边为周铭修眉,一边碎碎念:“简单来说就是生辰八字,这是首要条件,如果这一项不满足,专业知识再优秀,也没办法了来这里上班。” 我见沈意欢言之凿凿,不像是在逗我开心,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孙秃子和冯金牙的解释就说不过去了,他们两人的说法人事招人就是一个劲儿的诓人,才不管生辰八字如何,只要是个人来面试,就可以通过,所谓的八字够硬只是人事大姐的借口。 一时间冒出来两种相对的说法,搞得我没了主意,到底该相信朝夕相处了几天的沈意欢,还是相信邪里邪气的孙秃子呢? “你发什么呆,想什么呢?”沈意欢伸手推了推我,随之一股淡淡地香味飘入我的鼻腔。 那股异香如同兴奋剂,使得我大脑变得兴奋,我努着鼻子又深吸了几下,最后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尸油香。 没错,这一次我可以肯定了,沈意欢身上的味道,和徐半瞎手中的尸油灯散发出来的气味极为相似。 我一时激动,差点把“尸油灯”三个字讲出来。 但善于观察的沈意欢,还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问道:“你离我这么远干嘛?” 这时,我才幡然醒悟,刚才自己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就因为闻到了沈意欢身上的味道。我害怕真的像冯金牙所说的那样,沈意欢为了保持肌肤不衰,常年把尸油香当作润肤油使用。 我不敢细想那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一个大活人双手涂满尸油,然后往身上一寸一寸的肌肤涂抹,实在不忍细想。 “我没事,就是活动一下筋骨,刚才弯腰太久有点不舒服,既然说到八字了,咱们继续吧。”我赶忙做出解释,生怕引起沈意欢的无端猜测。 沈意欢压低声音说:“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了,你八字可以的,不会有大问题,别有心理负担。” 我半开玩笑道:“那像孙秃子这种一天到晚都烧人的主,他的生辰八字岂不是比钛合金都硬。” 此言一出,沈意欢差点笑出来,由于受环境限制,她愣是把笑容给憋了回去,半怒半气地说:“或许吧,虽然我们都是在殡仪馆上班的同事,但你要时刻记住,我们跟他不是一路人,尽快不要接触。” 我看着沈意欢认真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悲喜,我从来殡仪馆第一天开始,就和孙秃子有了交集,昨晚还在孙秃子的介绍下去找徐半瞎治病,现在却让我不接触,不光臣妾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呀。 沈意欢换了一只画笔,继续为周铭描眉:“说实话谁都没想到孙秃子能干烧尸工这么久,以前那个叫徐半瞎的人,只干了一年多就死了,后来……” “什么!徐半瞎在这上过班!死了?” 沈意欢的话像一个炮弹,炸得我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第48章 死不瞑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啦?你认识徐半瞎?”沈意欢向我投来惊诧的眼神,我随即摆手否认,这时候决定不能承认和徐半瞎相识,要不然得把沈意欢给活活气死。 “不认识,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该不是个算命先生吧。”虽然我嘴上这么说,脑海中却瞬间浮现出了徐半瞎的容貌,那一双半眯着的眼睛,想一想都能让人出半身冷汗。 我有些疑惑,按照沈意欢的描述,徐半瞎早已经死了,那我在黑水见到的人是谁?魂魄吗?不太可能,魂魄是虚无缥缈的,哪怕是看到了,也无法操控人间的物体。 因此,徐半瞎一定是个活人,孙秃子说他是阴人,沈意欢说他已经死了多年,如此矛盾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同一人身上。 搞得我恨不得立马返回到黑水村重新拜会一下徐半瞎。 “谁说他是算命先生?”沈意欢掀开周铭的上衣,看到他瘦成皮包骨的身躯,不禁也愣了神。 我轻声说:“我猜的,因为算命先生大多是瞎子,所以想到了这些,徐半瞎死了以后,孙秃子就来了殡仪馆吗?” 沈意欢没有回应,伸手抚摸着周铭的肋骨,眼角泛起一层泪光。 我假装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转身去拿毛巾:“孙秃子命硬啊,一口气干了这么多年。” “硬不硬不好说,以前没死,没准过几天就死了呢。”沈意欢的声音变得阴沉,好像换作了另外一人。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从沈意欢刚才的语气中,明显感觉到她和孙秃子之间存在很强的个人恩怨。 尽管我以前也察觉到了这点,但亲口听到沈意欢这么说还真是头一回。 “好啦,我们光顾着聊天,都忘记办正事了。”沈意欢察觉到刚才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于是转移了话题。 “是啊,不说了,咱们先给周铭化妆吧。”我偷偷观察沈意欢的面容,发现忙碌中带着几分慌乱,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周铭的死相有些难看,不过画起妆来很是简单,因为他身上没有伤痕,不需要动用针线缝合,所以减少了很多流程。 但这并不说没有了棘手的地方,例如周铭瞪大的眼睛,我伸手抚摸了好几次,都未能将他的眼皮拉下来。 我盯着双目圆睁的周铭,心中犹如刀割。 我知道他心中肯定有怨气,死不瞑目就是最好的凭证。 “周铭的眼睛怎么办?”我轻声问沈意欢。 沈意欢依然在埋头整理周铭的身躯,幽幽地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用胶水处理了。” “胶水?你不会是想给他粘上吧?我反对,绝对不行!” 沈意欢双手叉在腰间,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在这方面我是专家。” 尽管我也没有好的办法,但出于人道主义,实在不忍心看着沈意欢用胶水糟蹋我的好兄弟,于是反驳道:“总之不能用胶水,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人死后闭不上眼,是心里有冤屈,只要为他平反昭雪,他就能闭上眼,根本不要人动手。” 沈意欢嘴角荡起不屑,追问道:“如果硬要动手呢?” “那……可能会得报应吧。”我没有看沈意欢的表情,但从她粗狂的喘息中,可以得知她被我气到了。 砰…… 沈意欢将手中刷子猛拍在桌上,虎视眈眈看着我:“我说怎么办就听怎么吧,少跟我废话,上次石磊就……” 沈意欢没有继续下去,不过我猜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想说上次石磊也是死不瞑目,我用胶水把他的眼皮给粘上的。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争执,我轻声问:“真的要对周铭动手吗?那就麻烦用好一点的胶水吧。” 沈意欢转身从工具箱内掏出一支小白瓶,上面写着几行英文。 “用这一瓶吧,国外进口的,无痛不干涩……”沈意欢顿住了,她发现最后一句话实在多余,死人哪里知道胶水滴进眼珠的感觉,而活人更不会把胶水滴进眼珠,所以关于胶水是什么感觉,纯属是个伪命题。 “开始吧。” 沈意欢拧开胶水瓶,我伸手帮忙,用两根手指按住周铭的眼皮,沈意欢对准周铭的眼球滴了两下。 只见淡黄色的胶水在周铭眼球上移动,好像在哭泣,且映出了我的面容,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又是一阵悲伤。 “愣着干嘛?赶紧动手把他的眼睑给合上啊。”沈意欢催促道。 我回过神来,手指发力让周铭的脸颊闭合,结果遇到惊悚的一幕。 任凭我再怎么使劲,周铭的眼睑就像一扇被人固定的窗户,怎么也无法让它关上。 “这……”我猛地把手缩回,惊讶地看着沈意欢。 沈意欢似乎察觉了我的不对,挽起自己的袖子,亲自动手给周铭粘眼睑。 可当沈意欢刚刚接触到周铭的眼睑,她的手掌猛地一颤,接着以闪电般速度缩回去了,沈意欢迅速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写满了惊恐。 我和沈意欢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时间仿佛静止了,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大概过了几十秒,我走到操作台前,拉起白布单将周铭的遗体从头到尾盖住。 即便如此,我和沈意欢心里都清楚,白布单下面是睁着眼的周铭。 “既然不可为,那就不要强求了,先让他在这里待一会,容我想想办法。”我盯着周铭的遗体轻声说。 沈意欢克制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力求挽回一些尊严,毕竟刚才她在我面前失了态。 “你有什么办法?化妆室是不能停尸过夜的,规矩不用我多说了吧。”沈意欢几乎用质问的语气跟我讲话。 经过刚才的一番惊魂,我有些不耐烦,感觉沈意欢在故意逃避问题。 我搓着手心,回应道:“规矩我知道,但不论怎么样,总不能让他睁着眼送去告别厅吧,这不仅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也是对他家属……” 沈意欢打断我的讲话,幽幽地说:“他……不用进告别厅,家属说的。” “直接火化吗?” “是的!” 我震惊了,万万没想到周铭死后,竟然落了这么一个下场,我对周铭有些抱不平,又不知该如何发泄,最后认定一个想法,那就是查明他的死因。 “知道了,我出去走走。”我转身向化妆室的正门走去,沈意欢想拦住我,可是胳膊刚抬起来,又默默放下了。 沈意欢心里也清楚,即便是拦下我又能怎么样? 我走出化妆室,已经是下午四点种,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我在想如何在一小时内查清周铭的死因。 摆在我面前的线索并不多,只有可怜的几条,并且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 我点燃一支烟,半倚在门口吧嗒抽着,从最后一次见周铭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想要弄清楚周铭的死因,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去那座废院子里看看。 那么,几点去合适呢?周铭是晚上去的,我也要效仿吗?这样做风险是不是有点大,万一遇到恶鬼,我该如何应对,毕竟之前已经见过无面女人和保洁大妈了,他们现在何处都不知道。 很多事情往往因为未知而恐怖,那是心理上的折磨,自己的幻想会让恐怖瞬间翻倍。 咯吱咯吱…… 冯金牙推着一辆小车向我走来,车上摆着一具遗体。 “兄弟,给你送活来了!”冯金牙停在我跟前,指了指小车上的遗体。 我没有掀翻白布,但已经猜出了他是谁。 第49章 这名真霸气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推进去吧!”我给冯金牙让开道路,摆摆手示意他往里面走。 冯金牙诧异地看着我:“嘿,你小子有点意思啊,就不问问躺着的是谁?” “还能有谁,车上那位对不对?”我看都没看遗体,脱口而出。 冯金牙点点头,嘀咕道:“没错,就是他,帮咱推车的那位,猜猜他叫什么?” “这怎么猜?很特殊吗?”我看一眼冯金牙。 冯金牙撇嘴笑道:“你小子今天兴致不高呀,怎么一点都不配合。” “别卖关子了,说吧,叫什么?”我催促道。 “真名吴昊,绰号吴日天,江湖人称日天大哥。” “啥玩意?日天?这么霸气的名字。”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遗体,想伸手掀开白布,最终还是忍住了。 冯金牙笑着点头,肯定道:“就是这么霸气,道上混事的人嘛,名号肯定要选个响亮的。” 我淡淡地问:“死因还没告诉我呢?” “死因?就冲他这名号,寿终正寝想都别想了。” “到底怎么死的?我要有个准备。” “呃,乱刀砍死,淌了一地的肥肠。” 我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一副血腥的画面,深吸一口气,问道:“年龄不大吧?” 冯金牙撇着嘴说:“死的当天是他三十岁生日,因为惨死街头,家人也不敢声张,所以才让我晚上去拉人。” 忽然间,我来了兴致,问道:“方便说说具体死因吗?” 冯金牙乐呵呵笑着:“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去拉人的时候,听他们村里人说了几嘴,好像吴日天平日里都很蛮横,只是大家敢怒不敢言,说来也巧,他三十岁生日那天,吃饱喝足后开着宝马去夜总会消遣,结果半路上撞倒了一位骑自行车的程序员。” 听到这里,我的兴致更高了,心想一位江湖大哥和一位程序员狭路相逢,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故事呢。 “继续说!”我重新点燃一支香烟,边抽边打量冯金牙,以前只觉得他说话啰嗦,现在看来竟然还有讲故事的天分。 “日天大哥哪里会把一个小胡子放在眼中,提着一尺长的大刀就下车了,非要逼着程序员磕头认错,不然就拿刀砍人。”冯金牙弹落烟灰继续说,“这一下子把程序员给逼急了,人家程序员压根就没错啊,明明是吴日天随意变道,理是这么一个理,可混江湖的人如果讲理,那就不是混江湖的人了。” 我抽一口烟,淡淡地笑了:“你真该去说书,后来呢?” 冯金牙见我听得认真,反而更加来劲,声音提高了一度:“吴日天拿着刀让程序员下跪,谁曾想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那程序员长得人高马大,一点都不胆怯,并且刚因为单位裁员导致失业,心情很是不好,也喝了个八九成醉,直接跟日天正面刚了起来。” 我弹落烟灰,催促道:“继续说。” 冯金牙调整一下呼吸,张开双臂比划道:“后来吴日天直接抡起刀来招呼了,谁曾想那程序员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一闪,使出一招顶天立地,竟然把吴日天的手腕给抓住了。接着吴日天赶忙调整姿势,把刀递到另一只手上,对着程序员后背就是一刀。” 我见冯金牙说的绘声绘色,好像亲眼目睹了打斗场景,我有些质疑,但又觉得他说的十分有趣,索性让他讲完这个故事。 冯金牙吧嗒一口烟,吐着烟雾,说:“人常说酒鬼怕见血,真是一点没错,那二十几岁的程序员挨了一刀后,心中怒火恨不得窜出三丈高,再加上刚失业,心中憋着一股劲。于是……你猜怎么着?” 我听着正入神,哪想到冯金牙又吊我胃口,不禁对他骂一句:“赶紧的吧,猜个屁,你不说我走了啊。” 冯金牙一把拉住我,继续说:“于是那程序员一咬牙将大刀抢到了自己手中,接着抡圆了胳膊对着吴日天一通狂砍猛刺,吴日天一看场面失控,撒腿就跑,可最后还是慢了一步,眨眼间的工夫,程序员就把他放倒了,肥肠流了一地,死的那叫一个惨。” 我深吸一口烟,慢慢地吐出烟雾,调侃道:“这是一个用生命谱写的反转故事,刺激,精彩。后来阿sir怎么说,程序员判刑了吗?” “没有,经过一番调查,最后判定是正当防卫,当庭就把程序员给放了。我觉得判得没错,你想啊,如果程序员没有及时把刀夺到自己手里,死的人就一定是他,俩醉汉打架,谁知道个轻重。” 我点点头,掐灭嘴里的烟头,正要转身往化妆室走,冯金牙又开了口:“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要跟你说一下。” “说吧,刚才那么多话都让你说了。”我整理着工服,让自己看上去精神点。 冯金牙压低声音说:“你还记得我们在去拉吴日天的路上遇到两次大雾吗?” 我猛地一惊,警惕地看向冯金牙,轻声问:“当然,还有那位烧纸的老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冯金牙环顾左右,确定没有他人,方才娓娓道来:“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想听吗?” “卧槽,你这是打算让我订阅故事吗?我可没钱,你爱说不说。”尽管我很想知道实情,但就是看不惯冯金牙那副故弄玄虚的嘴脸。 我拨开冯金牙,摆出一副要走的样子,冯金牙反而慌了,可能是担心没人听自己故事,心里会产生失落感。 冯金牙解释道:“别走,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可没等冯金牙开口,化妆室传来沈意欢的声音:“杨魁,你跟谁说话呢?要是没事赶紧回来,我们把手里的活忙完,差不多也该下班了。” 我应声道:“好的,知道啦,马上回去了。” 冯金牙摊开双手,一副失望透顶的样子,我嘴角一撇,说:“成啦,刚听了日天大哥的故事,剩下的那个改天再说吧,也算是给我留个念想。” 冯金牙点点头,弯着身子跟随我把吴日天的尸体推进化妆室。 由于沈意欢不知道冯金牙要来,当看到他第一眼时,整个人有些惊愕。 “是你?”沈意欢挑一下眉眼,将眼前的冯金牙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好像首次看到他。 我轻声提示道:“冯金牙,馆里开车的司机,你应该认识吧?” 沈意欢没有理会我,将目光转移到他手中的尸体上,朝着旁边一指,冯金牙连连点头,二话没说推着尸体过去,放置稳妥后,匆匆向门口走去,好像一刻都不愿意在化妆室停留。 沈意欢对着他的背影,用低声而沉闷的语气,问道:“走这么急是去拉人吗?不坐会了?” 冯金牙有些手足不错,但眼神使劲瞄沈意欢隆起的胸口,恨不得刮下一层皮。 我提醒道:“我师傅给你说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冯金牙身子一颤,敷衍道:“嗐,这地方哪有我坐的空啊,以后再说吧。” 沈意欢不依不饶地说:“怎么没有啊,别说是坐着,哪怕你想躺着都有空。” 沈意欢抬手拍了拍眼前的尸体操作台,显然是想让冯金牙躺在上面。 “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躺在……哎,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聊啊。”冯金牙打着哈哈冲出了化妆室。 此时,我看到沈意欢眼角浮现出几许得意,这让我不禁多想,刚才沈意欢只是简单的跟冯金牙开玩笑吗?从他们两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还有其他恩怨,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第50章 去了趟太平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很想问个究竟,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强烈的好奇把我折磨的相当难受。 沈意欢慢悠悠走向吴日天的尸体,抬起手想要去掀上面的白布,可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又放了下来。 以前我从未见过沈意欢这般犹豫不决,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可是谁也没告诉她发生过的事,我不记得说过吴日天帮忙推车,冯金牙也应该没提过,那么沈意欢在想什么呢? “需要掀开吗?”我盯着沈意欢轻声问。 沈意欢深吸一口气,缓了几秒钟,低声道:“别打开了,另一位往生者还没处理好。” 我看一眼时间,距离下班只剩半个小时不到,哪怕我们再怎么加班加点,恐怕也完不成化妆工作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冯金牙把这位推过来,那接下来怎么办?”我盯着吴日天的尸体。 沈意欢背过身去,回应道:“都先送太平间吧,明天再说。” “什么,太平间?”我反问道。 我还没进过去那个地方,上次和周铭也只是走到了门口,如今周铭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心里失落百倍。 本来殡仪馆就是阴气浓重的地方,这里的太平间还不得跟阴曹地府一样,说实话让我一个人去,着实有点发怵。 看沈意欢的样子,应该不会随我一同前往,这么算来,结果就是让我这个活人,推着俩死人去殡仪馆阴气最重的地方。 “有什么问题吗?”沈意欢脱掉防护服,转身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估计是为下班做准备。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怕一人对付两位往生者有点力不从心。”我尽量不让声音打颤,努力保持镇定。 沈意欢毫不避讳的脱掉外套,露出若隐若现的衬衣,使得曼妙的身材尽情凸显。 “杨魁,你平时不是挺有自信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沈意欢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我,而我下着她脖子以下的隆起。 我打趣道:“我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办不好事情,别到时候……” 未等我把话说完,沈意欢打断道:“别这么多担心了,你肯定可以的,我说你行就行。哪怕事情办的稍微有点瑕疵,也没啥问题,谁还能投诉你不成。” 听到沈意欢这么说,我不仅没有放宽心,而是想骂娘,心想原以为你会主动提出帮我一把,没成想你却鼓励我迎难而上,这叫什么熊事吧。 可不是没人投诉嘛,我服务的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真要是投诉,可就麻烦大了。 我还未说服自己,那边沈意欢已经换完了衣服,身上穿着一件运动外套,下身穿着一件瑜伽服,以前的时候我也见过瑜伽服,但不是这么近距离,它紧紧贴在沈意欢的腿上,勾勒出性感的线条,看得我心里像猫爪挠一样,把刚才的不悦一扫而光。 “那成吧,我先走了,约了瑜伽课,教练等着我呢。”沈意欢拎起鳄鱼小包向出口走去,快出门的时候,回头叮嘱道:“对啦,有件事要告诉你,待会在太平间见到阎婆婆后,最好不要看她的眼睛,再有就是第9号冷柜不要靠近,更不要把往生者放在里面,记住了吗?” 本来我心情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可听到沈意欢这一番嘱咐,我又开始慌了,我刚在高速路上遇到一位烧纸的老太太,她的身份还没搞清楚,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位阎婆婆,还不让看她的眼睛,莫非她和孙秃子一样长得青白眼,那有什么可怕的,我已经看习惯了。 但不让我靠近9号冷柜,背后的用意是什么呢?难不成里面装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得嘞,既然惹不起,那我躲着就是了。 我将周铭和吴日天的遗体固定在板车上,然后恭恭敬敬对两位鞠躬致意,口中念念有词:“两位呀,今天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妆就先不画了,我先给你们安排住宿,等到明个天亮后,我们再为你们服务,如果同意就保持沉默。” 我在心中默数三个数,喊道:“痛快,就这么定了,咱们出发吧。” 我弯下腰,一手拉着一辆板车,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太平间走去。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人死以后变沉了,我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才拉得两人在地上移动。 咯吱咯吱…… 板车轮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听得我相当烦躁。 殡仪馆同事见到我拉着俩人走来,纷纷躲在数米开外,有的对我还指指点点。 当我经过那棵大槐树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之前就是它吸食了我的元气,害得我差点丧命,如今又出现在跟前,让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我既想远离大槐树,又想靠近它,毕竟经过上一次的事,我心中存在很多疑惑,如果不解开,一直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 但眼下我要应付这两位往生者,实在分身乏术,只得从槐树前匆匆而过。 几分钟后,我拦着往生者来到了太平间门口,和上次一样,周围一片安静祥和,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如果不是门口写着“太平间”三个大字,我差点以为来到了图书馆。 太平间的大门已经生锈,看上去有几分眼熟,我仔细一想,它和红砖房外面的铁门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时期配备的。 如果按照个逻辑推断,那太平间的历史相当悠久了,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保持了原貌,仅仅是为了节约成本吗? 咳咳…… 突然,从太平间传出几声咳嗽,惊得我打了一个冷颤,我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 “卧槽,里面还有活人吗?”我低声自语,双腿有些发软。 愣了几秒钟,逐渐反应过来,沈意欢说阎婆婆负责太平间的工作,想必里面的人应该是她了,我将沈意欢嘱咐的两件要事铭记在心,耷拉着脑袋,推着装有周铭的那辆板车徐徐走进太平间。 太平间是一处坐南朝北的低矮建筑,且正门很小,光线相当昏暗,我刚进入大门时,眼睛因为无法适应,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沙哑的咳嗽声再次从黑暗中传来,这一次更加真切,好像就在我的耳边,让我不寒而栗。 我环顾四周,也没找到声音的来源,只得等眼睛适应黑暗环境,但直觉告诉我,阎婆婆就在附近,并且目不转睛盯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我的心跳变得有几分慌乱。 不时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 “有人吗?我是刚来的化妆师杨魁,今天来这里……” 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声,我停止了讲话。 这时,我看到在几米远的地方有一道黑影,好像弓着身子,轻轻颤动着,应该是咳嗽所导致的。 我对着身影躬身致意,轻声道:“你是阎婆婆吧?我是化妆室的杨魁,以后你叫我小杨就行,我今天来送两位往生者……” “是小磊子吧?”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好像从地缝中冒出的。 我一愣,心想阎婆婆应该是把我当成了上一位化妆师石磊,看来他们关系应该不错,既然如此,阎婆婆应该不难相处吧。 我轻声回应道:“不,我是刚来的杨魁,石磊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 我不管阎婆婆是否知道石磊的死讯,反正我是不打算说,在太平间里聊死人总让人不舒服。 阎婆婆挪着步子向我靠近:“去哪了?” 我抑制住紧张,解释道:“他走……了,不在这里了,现在换成了我。” 阎婆婆发出诡异的笑:“嘻哼……你说谎,我刚见过他!” 第51章 阎婆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刚见过石磊?这怎么可能?他都死了好长时间,骨头都烧成灰了,又怎么会见到他呢? 我不敢看阎婆婆的容貌,耷拉着脑袋,问:“你老人家跟我开玩笑吧,在哪里见过他?” 阎婆婆咳嗽几声:“咳咳,就在这里。” 我打了个寒颤,迅速环顾四周,只看到一排排的铁皮箱子,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其实,我很害怕看到除了箱子之外的东西,刚才的举动只不过是好奇心驱使而已。 “阎婆婆,你怎么不开灯呀?”我仰头看着天花板,结果是空荡荡一片。 “灯不是开了吗?你看不见吗?年纪轻轻眼神还不如我老妈子呢!”阎婆婆又向我靠近几分,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眼前明摆着黑乎乎一片,哪里开灯了,这阎婆婆睁眼说黑话,难道是她精神有点不正常。 不管她了,自己既然看不见,那我就用手机照明。 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结果在掏出的那一刻,一枚硬币落在了地上。 未等我打开手机电筒寻找,阎婆婆已经蹲下了身子。 几秒后,阎婆婆慢慢站了起来,身上的骨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接着朝我伸出手掌,我疑惑地看着她,猜测她是把刚掉在地上的硬币找到了吗? 此时,太平间是一团漆黑,她怎么做到的,莫非像武侠里的循声定位。 “伸手,接着。”阎婆婆手心里躺着一枚一毛钱的钢镚。 我慢慢抬起手掌,阎婆婆把钢镚倒进来,这时候我大致看清了她的手掌,简直跟院外的老槐树的树皮一样粗糙难看,上面布满了疤痕,好像被什么啃咬过。 我打开手机的电筒,但依然低着头,将硬币揣进裤兜,低声道:“阎婆婆,这位往生者要先放在这里,明天我再来拉他,你看放在哪个柜子合适?” 阎婆婆随手一指,幽幽地说:“哦,放那个柜子吧。” 我借着手电筒发出的亮光,朝着阎婆婆所指的方向看去,是6号冷柜,也成吧,沈意欢交代我只要不是9号就行。 阎婆婆走到冷藏柜前,撕开上面的封条,猛地一拉,像拉抽屉一样,把冷柜拉了出来。 我弯下身,使出全身力气将周铭的遗体挪到冷柜里,整个过程阎婆婆并没有伸手帮忙,而是直愣愣站在一旁看着。 “好喽,睡吧睡吧。” 突然,阎婆婆走到冷柜前,口中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我有些诧异,阎婆婆怎么像哄孩子,这是太平间的规矩,还是阎婆婆精神出现了问题? “阎婆婆,你稍等呀,外面还有一位,麻烦你再给找个冰柜吧。”我转身离开,阎婆婆点点头,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尽快。 我快步走出太平间,伸手拉住吴日天的板车,用力往太平间里拉,结果却怎么也拉不动,好像板车被焊死在了地上。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骂道,撸起袖子继续发力。 然而,任凭我再怎么使劲,板车就是纹丝不动。 我以为有东西缠住了板车的轮子,于是蹲下身检查,可四个轮子光秃秃立在地上,上面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拉不动呢? 我不甘心,站起身来继续拉板车,结果和上次一样,板车丝毫未动。 “他奶奶的,真是邪门了。”我叉着腰站在原地直挠头,想不出问题出在了哪里。 咯吱…… 板车移动了。 我顺势看去,只见一只粗糙黝黑的手臂抓在板车扶手上,那是阎婆婆的手,在她的拉动下,板车轻而易举进入了太平间。 “你怎么能拉的动?”我惊奇地看着阎婆婆。 阎婆婆没有回话,默默拖着板车向里面移动,眨眼间我们又回到了黑暗的环境中。 “这位往生者放在哪个柜子里?”我盯着阎婆婆的后背问道。 阎婆婆微微侧身,指了指8号柜子。 此时,我只想着尽快离开这里,以最快的速度拉开柜子,打算把吴日天的遗体放进去。 但我发现一个问题,眼前一排排的冰柜,都是明码编号,为什么8号和6号是紧挨着的,中间不是应该隔着7号冰柜吗? “这个号码是怎么编的呀?好像有点不对。”我疑惑地看向阎婆婆。 阎婆婆冷笑一声,没有回复。 我举着手机仔细查看号码牌子,结果大吃一惊,刚才的6号冰柜数字弄错了,它应该是9号才对,所以才会跟8号紧挨着。 9号冰柜,不是沈意欢特意嘱咐远离的吗?我怎么鬼使神差把数字看错呢? 我伸手去摸6号冰柜,发现它上面的圆形门钉丢失了,应该是9号冰柜的牌子一百八十度旋转,成为了6号。 “这是9号柜吗?”我怯怯地问,猛地抬起头看向阎婆婆。 结果看到她那双黑洞洞眼睛,两只眼睛里竟然没有眼白,黑洞洞一片,像无尽的深渊。 我迅速低下头,心想这下完了,沈意欢嘱咐我不要看阎婆婆的眼睛,这可倒好,不仅拉开了9号冷柜,还跟阎婆婆来了次近距离的对视。 我努力克制自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把吴日天挪到8号冰柜里。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抬不动吴日天的遗体,阎婆婆看出了端倪,伸手帮忙,她只是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对着遗体轻轻一托,瞬间吴日天的遗体竟悬空了,接着落在了冰柜里。 “卧槽……”我低声骂道,心想真是小瞧了阎婆婆,刚才她轻而易举就把板车拉了进来,这会儿一只手又把吴日天送进了冰柜了。 她的手臂该是多少粗壮,难道是传说中的麒麟臂吗? 不可能,这不科学,阎婆婆是年迈之人,她哪里来的力气,这个问题绝不是科学可以解释清楚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得尽快离开太平间。 眼前大大小小的冰柜,让我心生畏惧,总感觉下一秒,里面的人会爬出来。 “阎婆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迅速转身,阎婆婆就站在身后,黑暗中只有我的呼吸和心跳声,其余声音丝毫没有。 阎婆婆的喘息声呢?我们如此近距离相处,应该能听到喘息才对,她是人是鬼? 一定是人,刚才还咳嗽呢,我亲耳听到的,算了,不想这些问题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尽快离开不太平的太平间。 “今晚别走了,留下来陪我……”阎婆婆幽幽地说,声音有些苍凉,听我一惊一乍。 天啊,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竟然对我一个小伙子发出留宿邀请,这事真的不能传出去,要不然得被同事笑掉大牙。 “小磊子,别走,你说过留下来陪我的!” 突然,阎婆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巨大的力量,使她的指甲陷入了我的肌肤中。 我忍着剧痛,辩解道:“阎婆婆,你冷静点,我是杨魁,不是小磊子,不管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也不能拿我出气吧。” 我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掰开阎婆婆的手掌,结果她却越抓越紧,甚至都能感觉她指甲刺入了我的肌肉。 “阎婆婆,你别激动,我真的不是石磊,没办法留下陪你。”我努力向太平间的门口移动,但阎婆婆的身体像一座山,就算我再怎么使劲,都无法让她挪动半分。 阎婆婆发出凄厉地笑声:“你就是小磊子,你说过永远陪着我的,你还说再也不理沈貂蝉那个妖精……” 我愣了,阎婆婆刚才的话信息量太大了,石磊、沈貂蝉和她是怎么扯上关系的?该不会是一个三角恋的故事吧? 第52章 寻找替死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仨人的关系太诡异了,根据我的了解,上一位化妆师石磊是位帅气年轻的小伙子,阎婆婆已经进入暮年,身材长相估计也好不了哪去,只不过是眼前一片黑,看不清而已。 但沈意欢的姿色有目共睹,不论走到哪里,总能吸引馆里男人的目光,一个个跟饿狼看见肉似的。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义无反顾选择沈意欢,可阎婆婆为什么会说刚才的话,不像是凭空意淫,听着让人觉得她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不可告人的故事。 我来不及细想,只求尽快摆脱阎婆婆,就冲她这股子蛮劲儿,来硬的是甭想了,想要脱身只能智取。 “阎婆婆,我忘拿东西了,等我回来再陪你,怎么样?”我尽量让语气变得缓和,以便降低阎婆婆的防备心。 果不其然,阎婆婆中招了,她缓缓松开了我的胳膊,嘀咕道:“好好,小磊子说话算数,拿完东西就回来,咳咳……” 我瞅准太平间的门,迈开腿冲了出去。 一阵小跑后,我来到了保安室门口,冯金牙正和胖虎聊天。 “兄弟,你让狼给撵了啊。”冯金牙冲我调侃道。 我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别提了,刚才在太平间差点没出来。” 此言一出,瞬间冯金牙和胖虎的脸色变了。 “卧槽,你去那干嘛了?”胖虎诧异地看着我。 我气喘吁吁地说:“送俩人过去,没想到里面……” 冯金牙低声问:“见到阎婆子了?” 我点点头,然而冯金牙却深吸一口气,略显担忧地看着我。 “怎么啦?你们也被阎婆婆搞过吗?”我抬起胳膊查看,发现一排发青的指甲印。 “这是阎婆婆抓的吗?”胖虎抓住我的胳膊,撇嘴感叹。 冯金牙揽住我的脖子,搂着我向旁边无人的空地走去,轻声道:“你小子真是能耐,刚让徐半瞎救你一条命,现在开始招惹阎婆子,那是你能惹得起的角色吗?就连孙秃子都让她三分。” 我感叹道:“那人是不简单,不仅力气大,而且长得吓人!” “啥?你还看到她长相了?胆儿真肥。”冯金牙气得直跺脚。 我解释道:“我是不小心看到的,她的眼睛里竟然没有眼白,黑洞洞的,就像晚上的猫,对了,她眼神很好。” 冯金牙长吁一口气,点燃一支烟,揉着脑袋吧嗒几口。 我有些急了,喊道:“你倒是说句话啊,那阎婆子到底什么来路?” “哎……没人知道她的来路,从殡仪馆成立那天,她就在这里了,有人说是馆长亲戚,但从未见他们俩人说过话。”冯金牙对着天空吐出一口烟雾。 我又问:“你见过她吗?她的眼睛怎么回事?” 冯金牙摇摇头,轻声道:“不清楚,太平间那地方我都躲着走,啥时候进去过,那可不是好地方。” 我想了想,说:“那阎婆子就没走出过太平间吗?” 冯金牙冷哼一声:“你在哪见过她?她吃饭都不去餐厅。” 是啊,从我来上班至今,从未见过阎婆子,直至今天才知道她的存在。 冯金牙弹落烟灰,继续说:“总之,记住大哥一句话,太平间不太平,以后千万别去了。”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说的轻巧,我不去怎么把人送进去,这是我的工作啊。” 冯金牙叹息道:“哎,都是钱闹的,真要是去也行,离9号冷柜远点。” 我心中一颤,心想这下完了,不光沈意欢一人这么说,冯金牙也这么说,看来9号冷柜是挺邪门,可是邪门在什么地方呢?刚才我把周铭的遗体送进去,好像也没发生奇异的事情。 “你小子想什么呢?”冯金牙伸手戳了我一下。 我挤出一个笑,淡定地说:“在想刚才的事,好在我从里面跑出来了,阎婆子把我当成了上一位化妆师石磊,还说让我在哪里过夜,在太平间怎么过夜,我从未听说过。” “石磊?过夜?”冯金牙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脸色变得铁青。 “你怎么了?”我注视着冯金牙,发现他神色有几分慌张。 冯金牙辩解道:“没什么?猛地一提石磊,有点不适应。” 我认真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石磊的死是不是跟阎婆子有关系?阎婆子跟沈意欢又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把冯金牙给问懵了,他重新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吧嗒着。 我在脑海中将刚才经历的事情重新过一遍,里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搞得我心烦意乱。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看一眼手机,已然到了下班时间,殡仪馆的同事们像竞走运动员,一个个从办公楼冲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奔赴停车场,接着一脚油门开出了大门。 我望着远离的汽车,忽然想起那位烧纸的老太太,于是对冯金牙问道:“那位烧纸的老太太是怎么回事,现在能说了吗?” 冯金牙点点头,娓娓道来:“这故事是听公路局朋友说的,真假我不敢保证,但据我推测,这应该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我骂道:“扯淡,你又来了,赶紧的吧,我着急下班呢。” 冯金牙淡然一笑:“没事,咱们路上说,你住哪,我开车捎着你。” “开什么车?那辆吗?”我指着不远处的灵车,冲冯金牙使了一个眼色。 冯金牙笑得更开心了,掏出车钥匙按一下,瞬间停车场里的黄色野马跑车随之响应。 “好嘛,原来这辆野马是你的呀!”我发出惊呼,朝着野马车跑去。 冯金牙满脸得意,享受着我的赞扬,打开车门示意我上车,随着冯金牙的一脚油门,野马车窜去了殡仪馆大门,胖虎摸着嘴巴啧啧称叹。 “狗日的,到底是死人的钱好赚,开这么好的车。” 野马在路上飞驰,犹入无人之境。 由于惯性,我的后背一直贴在座椅上,这种强烈的背推感,让我变得兴奋。 “金牙老哥,如果以后你开这辆车拉活,指定效率更高。” 冯金牙囧笑着,骂道:“他妈的,老子花这么多钱买跑车,你却让我拉死人,嘴真够损的。” 我也觉得有些过分,赶忙纠正道:“瞧我这嘴,一兴奋说错话了,你别介意啊。接着说说那老太太的故事吧。” 冯金牙踩一脚油门,说:“其实也没啥,就是我们经过的那条高速路是老太太的祖坟,逢年过节都要去烧纸祭拜,不然家里就不安生,有一年的清明节老太太去烧纸,结果半路上被车给撞了,当时人没死,只是皮外伤加骨折,但是肇事司机跑了,路过的车辆也没人停下,最后老太太一耽搁就交代了。” 我猜测道:“然后老太太阴魂不散,守在高速路上烧纸吗?” 冯金牙点点头:“表面上是这样,其实她在等一个机会。” 我皱着眉头问:“等机会?什么意思?” “对,替死鬼听说过吗?”冯金牙放慢车速看向我。 我向他投去惊愕的眼神,质问道:“你开玩笑呢?” 冯金牙冷冷一笑:“嚯,你还不信呢?那我就好好跟你说说,那老太太的魂魄每天都会出现在高速路,如果遇到出车祸将死的人,她就可以投胎转世。” 我问:“借壳重生吗?” 冯金牙连连点头,称赞道:“没错,借壳重生,到底是文化人,形容的好,是这么一个意思。所以往后啊,再遇到这种诡异的事,千万别多管,对啦,周铭的后事解决了吗?” 我叹息道:“唉,妆画好了,这是眼睛闭不上,心里有怨气,你有办法吗?” 冯金牙肯定道:“有啊。” 第53章 逗姑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办法?”我追问道,如果真有办法,也算是对周铭尽了一份心意。 “这个嘛!你不知道吗?”冯金牙转头看向我,我茫然地摇头。 冯金牙砸吧着嘴,微微沉思道:“找孙秃子啊。” “他呀?”我惊诧道。 “对,上次那个跳楼的女人,不也是他解决的吗?”冯金牙看向我。 我把手伸向怀中,摩挲着里面的鱼形玉佩和信封,心想我刚跟他置完气,现在让我回头去找他,岂不是有点没面子。 “你小子发什么愣?”冯金牙扬手拍了下我的后脑勺。 我低声道:“知道了,明天我去找秃爷,只是……” “又怎么了?”冯金牙问道。 “周铭死在了红房子附近,我想着是不是……”我没有看冯金牙的脸色,而是把脑袋转向车窗外。 呲…… 冯金牙猛踩一脚刹车,瞬间野马车横在了路上,我差点因为惯性被甩出车窗外。 我对着冯金牙大吼一声:“卧槽,你干嘛呢?当自己开赛车呢?很容易翻车的,不要命啦……” 冯金牙不甘示弱,打断我的话,骂道:“先别说我,明明是你他妈不要命啦,那红房子是你去的地方吗?你去问问孙秃子、沈貂蝉,她们哪个人敢去!你才来馆里上班几天,胆子就肥到这地步了。” 我辩解道:“周铭死的这么蹊跷,你们就不怀疑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冯金牙猛拍方向盘,骂道:“住口,这些年死的蹊跷的人海了去啦,你都想弄清楚死因吗?你当自己是谁啊?大宋提刑官?还是摩尔福斯?” 我更正道:“是福尔摩斯,你说反了。” 冯金牙大手一挥,继续训斥我:“甭管那么没必要的细节,你就记得以后再也别提红砖房,记住了吗?这是为你好。” 我没有回话,眼前浮现出周铭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很是纠结,我无法做到彻底放下这件事,只是木然地点点头。 那座荒院子里的红砖房成为了我心中的一根刺,哪怕我假装它不存在,但它一直隐隐作痛。 本来我打算怂恿冯金牙跟我一起去荒院里看看,不料他反应如此强烈,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想别的办法,大不了明天拿着鱼形玉佩要挟孙秃子就范,让他说出关于红砖房的所有秘密。 十几分钟后,野马车停在了小区门口,恰巧遇到一位穿着清凉的姑娘,之前我见到她的一瞬间,立马就会想起一种动物,她对我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傲气。 可是今天有所不同,她居然冲我发笑,甚至投来献媚的眼神。 我转身看了看冯金牙的野马跑车,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不禁笑了起来。 “哎呀,小哥哥你这是什么车啊,感觉很酷酷地样子呢!”穿着齐臀短裤的姑娘冲我挥手致意。 我决定逗逗她,反正回到出租屋也没什么事,不如找个乐子,排解一下心情。 “嗐,不是什么好车,野马而已,听过吗?”我打量着姑娘的身段,确实有几分姿色。 “哦哦,我听说过诶,不过还没坐过呢。”姑娘冲我抛了一个媚眼,好像在暗示什么,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故意装傻。 未等我开口,姑娘又发话了:“小哥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笑了,还真是头一回被姑娘在大街上套近乎,但我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以免把她给吓跑了。 “美女,我是化妆师,你应该知道吧。” “哇,当然知道啦,那以后可不可以找你化妆呢?” 我早就预想到她会这么说,于是痛痛快快地回一句:“当然没问题,你和朋友或家人都可以来找我,包你满意。” “小哥哥,你真是太好了,能加个微信吗?”姑娘笑嘻嘻掏出手机,催促我扫码,但我没有动手。 我苦笑一下,掏出殡仪馆印的名片递了过去:“需要化妆记得打给我。” 姑娘接过名片,匆匆扫视了一眼,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双手叉腰,气得嘟嘴,接着对我口吐莲花,把我祖上三代问候了一遍。 我摇头晃脑地走开,感觉心中出了一口恶气,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当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周铭竟然和吴日天站在一起,他们并肩作战,想要从太平间冲出来,结果被阎婆婆给拦住了去路,阎婆婆抬起干枯的手臂,左右手分别扼住他们的喉咙,周铭和吴日天发出一阵惨叫,四肢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阎婆婆的手掌就像巨大的钩子,让二人无法逃脱。 等我醒来以后,感到头痛欲裂,赶忙吃了几片镇痛药,可依然头痛,试过体温,却发现正常。 想着要不要请一天假休息,可馆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实在脱不开身,只得带病前往。 到了殡仪馆门口,恰巧遇到骑电动车上班的孙秃子。 我打量着孙秃子破破烂烂的电动车,调侃道:“秃爷,你这么不舍得买一辆汽车呢?” “为什么要买?拉死人用吗?”孙秃子瞪我一眼,转动电阀驶入了停车场。 我本来想和他多聊几句,结果孙秃子直接一句话给堵死了,我不知该如何插嘴,只得一边摸索怀中的鱼形玉佩,一边寻找新的话题。 “秃爷,昨天的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挤出一分笑意,孙秃子咧嘴冷哼,将破旧电动车停稳放好。 孙秃子抬起胳膊用力拍打翘起来的车座椅,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他妈的,这车又该收拾了,不收拾就不舒服,车就和人一样。” 我自然听出来孙秃子在指桑骂槐,可毕竟自己有事求他,也只能老实的配合,说:“是呀,车就和人一样,总要相互磨合,期间难免遇到不愉快的事情,不过相处久了,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孙秃子点点头,转身出了车棚,我赶忙跟了上去。 “秃爷,昨天我们光顾着说话了,忘记办正事了,这个是徐半瞎给你的。”我边说边把鱼形玉佩往外掏。 突然,孙秃子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我手中的物件,接着轻叹一口气。 我轻声问:“这玉佩是干嘛用的?” “不干嘛用,是个老物件,徐半瞎啊徐半瞎,你怎么还没死?”孙秃子盯着玉佩呢喃自语。 我一怔,当初徐半瞎见到我时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孙秃子还活着吗?这会儿孙秃子反过来询问徐半瞎怎么样?搞得俩人好像相爱相杀的情侣。 “徐半瞎挺好的,其他的话没多说,只是让我把玉佩和信封交给你。”我目光聚在鱼形玉佩上。 鱼形玉佩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泽,我看到鱼脊骨上有一道淡红色的线条,就像这只鱼的命脉。 我轻声问:“秃爷,玉佩是古董吗?” 孙秃子撇嘴道:“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哎!” “怎么叹气了?”我盯着孙秃子问。 孙秃子把玉佩和信封塞进怀中,将我从头到脚打量几遍,沉默了几秒钟,方才缓缓开口:“多年轻的小伙子,可惜了。” 这突如其来的感叹,把我给弄懵了,孙秃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又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还等让孙秃子想个办法。 我焦急地问道:“秃爷,你可别叹气,我最怕你这样了,上次你叹完气,我还剩三天的阳寿,现在你又叹息,是不是我遇到什么事了?” 孙秃子微微摇头,说:“你别多想,我只是感叹你以后只能在丧葬行业混饭吃了,昨天我说过这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第54章 阴阳契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当然记得。”我点点头,其实对于孙秃子的话一知半解。 我怎么就得在丧葬行业干一辈子了,谁规定的呀,哪天老子不高兴了,一样拍屁股走人,难不成黑白无常过来拦我? “行吧,能把徐半瞎的东西带过来就好,带回来就好。”孙秃子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我猛然间想起来沈意欢说的话,她说徐半瞎也曾在殡仪馆上班,但没干几年就死了,之后才换的孙秃子,这么算来孙秃子和他肯定交情不浅,还有我见到的徐半瞎是当初在殡仪馆上班的吗? 至于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只能找个机会让他们自己说。 “你小子又琢磨什么坏事呢?”孙秃子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看到他油腻的手掌,一具具尸体浮现在眼前,心中泛起恶心感,不由地将身子一侧,孙秃子的手掌从我肩头滑落。 “没想什么?就是……”我想说周铭的事情,一时间竟然语塞。 “有话直说!”孙秃子催促道。 我顿了顿,接着说:“周铭他……” 孙秃子举手打断我的讲话,郑重地说:“好啦,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是不是想查清他的死因?很重要吗?人都已经死了。” 我底气十足地说:“非常重要,就因为人已经死了,所以不能让他白死,昨天我给他化妆的时候,他的眼睛怎么都闭不上,那是心中有怨气啊。” 孙秃子甩着胳膊,大步流星走向火化间:“哼,怨气?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此言一出,我愣住了,孙秃子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我和周铭只认识了几天而已,之所以心生好感,无非是年龄相仿,比较能聊得来,至于他私下的生活习惯,我是一点都清楚。 从孙秃子的话中,我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好像对周铭很了解,既然如此,我为何不多问几句呢?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沈意欢的身影,看一眼手机时间,距离正式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应该足够听孙秃子讲完故事了。 “周铭多好的一个小伙,就这么死了,不管我了不了解他,感觉他人挺好的……”我故意多夸几句周铭。 因为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想要知道一个人的缺点,就先在人前夸耀他的优点,这样别人可能因为妒忌说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话。 孙秃子撇撇嘴,走到火化间的大门前,伸手用力拉开。 哗啦…… 火化间的大门开了,我跟着孙秃子走进去,发现了两扇大门内侧挂着两只罗盘,崭亮如新,闪闪发光。 “这是……”我指着罗盘问。 孙秃子拿起一块抹布,细细擦拭罗盘,嘴里嘀咕道:“没啥,多加两道屏障,省得里面的人到处溜达。” 我疑惑道:“里面的人?谁?火化间里还有什么人?不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孙秃子丢给我一块抹布,示意我去擦另一个罗盘,我只好照办。 “人分为很多种,有的一直能看见,有的一直看不见,还有的偶尔才能看见,对不对?”孙秃子用那只青白眼瞄着我。 我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打趣道:“是,有道理,有深度。可我还是想听你说周铭的事,他私下里是什么样的人?” 我对孙秃子恭恭敬敬欠身致意,同时递上一根华子。 孙秃子歪着脑袋把烟点燃,吧嗒了几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拖着步子向火化炉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你自己看看吧。”孙秃子从那只木柜子里摸出一本油腻腻的笔记,然后递给了我。 我实在不忍心去接,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笔记本,将其丢到台面上。 “这里面是什么?”我问。 孙秃子回一句:“自己打开看看。” 我轻轻翻开笔记本,只见里面秘密麻麻记载着一些借款信息,大到几千块,小到三五百,足足有上百条之多,而借款人的名字正是周铭。 我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周铭的消费水平这么狠,我低下头,继续查看,看到最近的借款日期是去年三月份,距今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 孙秃子给我看这些干嘛?难道是觉得我和周铭关系好,想让我帮他还债,再或者说周铭之所以死不瞑目,是因为还有阳间的债未还? 我猜测了好几个结果,最后又都被我一一否决了。 孙秃子拿起钩尸体的铁钩,敲打着放笔记本的架子:“看清楚了吗?总共加起来差不多小十万块钱。” 我疑惑道:“周铭在殡仪馆上班,还会缺钱吗?冯金牙都开上野马跑车了,周铭怎么比我还穷?” “他如果好好的过日子,赚的钱自然够花,可他有个嗜好,你知道吗?”孙秃子话锋一转,拿起笔记本塞回了柜子里。 我想了想,说:“什么嗜好?喜欢结交夜店姑娘吗?然后借钱给她们花钱买衣服?” “嚯,看来你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周铭的嗜好和你不一样,他喜欢赌钱。”孙秃子掷地有声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周铭曾多次在手机网页下注时时彩,当时以为只是玩玩,没想到他的钱都花在赌博上了。 孙秃子猛抽几口烟,丢掉烟头,重新点燃一根,说:“起初我以为他是替你而死,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后来想起了他赌钱的嗜好。” “等会儿,你的意思他的死跟赌钱有关系?不是高利贷的人追杀吧?”我追问道。 孙秃子点点头,说:“应该有八九成吧,刚才让你看账单,你就没发现可疑之处吗?” “可疑之处?我只是好奇,周铭怎么只找你借钱到去年三月份,之后就没再借过吗?难道把赌瘾给戒了?”我挠着头皮苦思冥想。 孙秃子冲我赞赏地点点头,说:“你个烧不化的玩意,真他娘的聪明,怪不得能活到现在呢!” 突如其来的谩骂,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算是孙秃子的另一种赞扬吗? “秃爷,咱俩说正事呢,你怎么还骂上了,接着刚才的话继续。”我冲孙秃子挤出一个笑脸,示意他抓紧时间,再过几十分钟就要回化妆室了。 “我是夸你呢,周铭要是有你一半,估计也死不了。你刚才分析的很对,赌瘾是戒不掉的,尤其是对周铭这种单身小伙而言,他只会越陷越深。” “不对呀,这里有个矛盾,既然他越陷越深,那为什么他又不找你借钱了,是因为他没还你钱,你就不再借给他,所以换人了吗?” “不是,账单上的债,他都还了,是他自己不找我借钱了。” 我惊得张大嘴,问:“看样子是发达了,不简单啊,有什么致富秘诀,他跟你说过吗?” 孙秃子正颜厉色道:“没别的,他的秘诀还是一个赌字,只不过以前他是逢赌必输,现在他却是十赌九赢。” 我不禁拍手叫好:“好嘛,看来是拜师学艺了,这是好事啊。” 孙秃子骂道:“好个屁,一个逢赌必输的赌鬼,猛然间开始大把赢钱,这里面摆明了有事。” 经过孙秃子这么提醒,我幡然醒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秃爷,你的意思是?”我看向孙秃子,希望他能给出个答案。 “我猜有人在暗中帮他出千。” “出千?别人看不到吗?都是赌桌上的人,谁还没两把刷子。” “如果那人根本看不到呢?他不就成为赌圣了。”孙秃子淡淡地说。 我长吁一口气,轻声问道:“你说周铭在跟鬼做交易,帮助自己赌钱?” 第55章 特殊交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知道赌徒最不怕的是什么吗?”孙秃子眨巴着眼睛看向我。 我想了想,说:“死?” 孙秃子双目圆睁,有几分吓人,喊道:“说对了一半,他们最不怕的是下注,哪怕输的一干二净,也不会就此罢手,而是千方百计的想着回本,为了回本,他们不惜把所有能下注的东西拿出来,至于后果,根本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但也生出新的疑惑,就算是周铭跟鬼做交易,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诞,但只要双方守信誉,也不会伤及彼此吧。 “秃爷,你的意思是说周铭被恶鬼算计了,最后搭上了性命吗?”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孙秃子不以为然,反问道:“你怎么确定不守规矩的是鬼?而不是周铭呢,仅仅因为周铭是你兄弟吗?” 孙秃子的话彻底把我问住了,古往今来,从小到大,我确实听说过一些感人肺腑的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其中不乏有重情重义的鬼魂,做事甚至比人还要讲究,让人可敬可叹。 我迥然一笑,说:“你说的有道理,也有可能是周铭失信于鬼,导致自己丧命,只是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什么问题?”孙秃子微微皱眉,他已然觉察到了我有些不对劲。 “人和鬼,一个在阳间,一个在阴间,阴阳相隔的情况下,怎么做交易呢?总不能刷微信支付宝吧?” “这种阴阳交易的事情自古便有,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的巫术,姜子牙就曾用这招为武王借寿三年。按照行话叫作阴阳契约,当然也可以称之为阴阳契。至于它们之间拿什么东西互换,那就看双方最需要什么了?” “周铭显然是为了钱,那与他定下契约的鬼呢?为了贡品?还是投胎转世的机会?”我托着下巴细细思索。 孙秃子无奈地摇着脑袋,叹息道:“这些问题不会再有答案了,毕竟周铭已经死了,除非……” 我一惊,问道:“除非什么?找到与他签订阴阳契的鬼?” 孙秃子看着我点点头,而我身子猛地一震,心想我自己阳间的事还没处理好呢,现在竟然要去掰扯阴间的事,还要主动去找那个跟周铭约定的鬼,这不是活脱脱的作死吗? 孙秃子看出了我的犹豫,吐掉口中的烟蒂,怪声怪气地说:“罢了,罢了,人都死了,直接塞进炉子里烧了得啦,谁愿意管这种闲事。” 我听出了孙秃子话中的挑拨,他是故意激我,好让我一口答应下来。 其实,我倒不只是因为害怕,而是不知道刚才的推测是否可靠,假如从头到尾就是意淫,岂不是白耽误工夫。 可如果就此不管,有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周铭瞪得跟灯泡的眼睛,那是多大的冤屈,才会导致他变成这样,背后又有什么样的谜团? 如果我不顺着当前的线索,将这事弄清楚,恐怕此生都会感到遗憾。 可即便真要去查,又该如何入手呢?这种事情不像刑侦探案,只需要勘察犯罪现场,就能提取到相应的线索,哪怕是蛛丝马迹,也都会为破案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眼下这件事是阴阳契,阳间的人已经死了,而阴间的主儿来无影去无踪,简直就是狗咬缩头王八——找不到头。 “琢磨明白了吗?这事你还要管吗?”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来回踱步,做最后的挣扎。 叮叮叮…… 突如其来的手机声吓了我一哆嗦,是沈意欢的来电,按下接听键的同时,看了眼时间,已经上班五分钟了。 “杨魁,你在化妆室吗?”沈意欢的声音有些焦急,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娇喘。 “啊,对对,马上就开门进去了。”我示意孙秃子别出声,孙秃子脸上挂着笑,故意把手中的铁钩往火化炉里一丢,发出叮当咔嚓的声音。 “什么声音?你在哪里?”手机另一端传来沈意欢的质问。 我怒视孙秃子一眼,孙秃子反而咧着嘴笑,庆幸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不会被沈意欢听到。 “嗐,我把垃圾桶给撞翻了,你现在哪里呢?”我故作镇定辩解道。 “我堵在路上了,估计还得半个多小时能到馆里,你先把昨天那两位往生者从太平间拉出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处理完了,好了,先不说了,我开车呢。” 说罢,沈意欢挂断了电话,我心中一阵窃喜,因为又可以在化妆室多待一会了,刚好把周铭的事情给弄清楚。 可是当我回头,想再问一些细节问题时,却找不见孙秃子的身影了。 明明刚才还在跟前的大活人,怎么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了,这太邪门了,尤其是在火化室这地方,使得恐惧感更加强烈。 “孙秃子,你去哪了?回个话,该不会也去签阴阳契了吧。”我故意开玩笑,以便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 然而,话音落地,无人回应,孙秃子人间蒸发了。 我站在原地,听着自己的狂乱的心跳,不知该如何是好,最近经历过的恐惧画面,一瞬间又涌上心头。 人就是这么奇特,越是在恐惧的时候,思维越向着恐怖发展。 咚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传来,我循声而去,最后确定是从身旁的火化炉中传出的。 我拿起铁钩当做武器向前迈步,却意外发现上面沾着黑乎乎的油脂,于是将其丢到一旁,拿起一把拍骨头的钢铲。 “谁在里面?”我将手中的钢铲对准火化炉出入口,另一只手去拉门,结果怎么也拉不动。 “咳咳……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赶紧开门啊。”孙秃子的呼救声从火化炉中传出。 我听到孙秃子的声音,心中的石头方才落地,至少证明没有白日闹鬼。 我憋着笑,调侃道:“秃爷,你说你这事闹的,平时都是你烧别人,现在是要烧自个吗?” 孙秃子扯开嗓子骂道:“烧你妈的头,我刚才进来维修喷油管,结果炉门自己关上了,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哈哈……怎么开?”我笑出了声。 “按一下炉门右边的方形按钮。”孙秃子回应道。 我用力拍了一下按钮,不曾想火化炉里传来孙秃子的惨叫声:“他妈的,怎么喷油了,按错了,应该是圆形的按钮。” 我赶忙拍下圆形按钮,随着咯吱一声,火化炉的舱门打开了,里面坐着满身油脂的孙秃子。 “怎么回事?你这是躲进去洗澡了吗?”我看着孙秃子故意装傻。 孙秃子抹一把脸上的油脂,指着我骂道:“你个王八羔子,第一次按错了,喷了我一身油,还好第二次对了,要不然一点火,我就成了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悟空啦。” “卧槽,怪我怪我,差点把你给烧了。”我赶紧把孙秃子给扶出来,找了一条粉色毛巾递给他。 孙秃子刚擦了几下,发下毛巾不对,仔细一看原来是女人的秋裤,对着我就丢了过来,我避闪不及,秋裤的裤腿搭在了我的肩头,我十分嫌弃地丢到一旁。 “哎呀,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我打完电话竟然不见了你的身影,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我站在距离孙秃子几米远的地方,生怕他身上的油脂弄到我衣服上。 孙秃子脱掉衣服,更换一套耐克运动装,从大小款式来看,应该是孙秃子从往生者身上扒下来的,刚才的粉色秋裤应该也是。 就在他换衣服的间隙,我看到孙秃子后背的肩胛骨中间纹着一团颜色鲜红的奇怪图案,看上去有点像团龙,但似乎又有些文字。 我正想问个究竟,孙秃子已经将外套罩在了身上。 我轻声问:“周铭的事该从哪里查起?你给指条路吧。” 第56章 谁杀了他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等会儿啊,我问你一个问题。”孙秃子向我走近一步。 我不知道他想要干嘛,直勾勾看着他。 孙秃子低声道:“你为了查清楚这事能做出多大的牺牲?” 我没想到孙秃子会来这么一句,于是沉思片刻,坚定地说:“必要时可以赌上这条命,我又不是没死过。” 孙秃子满意地点点头,拍着我的肩头,嘱咐道:“或许用不了你一条命,顶多用半条就够了,既然你想为周铭的死正名,那我也不卖关子了。” 孙秃子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示意我坐下。 “阴阳契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你肯定不知道。”孙秃子似乎有些自得,摆弄着头顶少到可怜的发丝。 “什么特点?”我问。 孙秃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轻声道:“但凡和鬼魂签订了阴阳契的人,他的耳朵后面都会有一个奇怪的图案,至于是什么,我不太清楚,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你可以看看周铭有没有。” 我十分惊讶,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努力回忆给周铭净身的全过程,当时好像没留意他的耳朵,记不得有没有图案,再说了那么隐蔽的位置实在不容易察觉。 “如果没有那就算了,可如果有图案呢,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要尽可能多了解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有的话,就说明他签订了阴阳契,难道你想见那个鬼魂吗?”孙秃子双眼圆睁,对我的提问有些震惊。 “是的,我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害周铭的性命,只有把事情问清楚了,周铭才能闭上眼睛。”我咬着牙说。 孙秃子对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好好,就喜欢你这股子劲儿。” 我起身整理衣服,孙秃子扭头低声嘀咕一通,好像是在说我犯傻充楞不要命,倔驴之类的话,我佯装没听清,摆出一副轻松模样。 我问道:“咱们别绕了,我马上就得回化妆室了,赶紧告诉我办法。” 孙秃子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一盒檀香递给我,说:“想知道谁跟周铭签了阴阳契,只需要在凌晨点燃一炷香,然后顺着烟雾飘散的方向走,它会指引你过去的,等到烟雾不再歪斜,变得直勾勾向上时,那就说明鬼魂就在附近。对了,在点香之前记得念三遍周铭的名字。” 听完孙秃子的解说,我心里有点打颤,合着我要大半夜不睡觉,然后捧着一炷香在殡仪馆溜达,想一想都够邪门的。 孙秃子补充道:“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如果中途你手里的香断了,或者灭了,你就马上原路返回,不要再点第二次。” 我问:“为啥?万一是风吹灭了呢?” 孙秃子盯着我手中的香火,低声道:“那是因为鬼魂不想见你,如果你硬要见,绝对要出事的,所以你不要逞强。” 我会意点头,站起来活动腰身,说:“行啦,我该去太平间拉人了,待会看看周铭耳朵后面有没有图案。” “什么!你要去太平间?”孙秃子猛地站起来,慌里慌张看着我。 “是的,去把周铭和吴日天接出来,要一起吗?”我半开玩笑地说。 孙秃子张大嘴巴问:“这么说你见过阎婆子了?” 我点点头,回想起冯金牙曾说孙秃子害怕阎婆婆的话,当时有点不信,现在看孙秃子的反应,此言不虚。 “没错,见过了,她还要留我住宿呢!”我继续跟孙秃子逗乐,他神情更加吃惊。 孙秃子问:“你住下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骂道:“孙秃子,你这人真没劲,我一个小伙子怎么能跟老婆子同处一室?再说了她是把我当成了上一位化妆师石磊,口口声声叫着小磊子别走,所以她是想留石磊过夜,而不是我。” 啪嚓…… 孙秃子一屁股蹲在椅子上,拍着脑门,醒悟到:“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听到孙秃子这话,我反而疑惑了,他明白什么了? “你又明白什么了?我说清楚啊,我是真没住宿。你别一惊一乍的,我该走了。”我转身准备离开,孙秃子就喊住了我。 “等等,你给阎婆子带点东西,她一定会高兴的,她一高兴,对你就有好处。”孙秃子拖着步子从火化炉旁的暗格里掏出一瓶黄油。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尸油。 我有些看不惯孙秃子的作为,怎么一遇到事就拿尸油,好像送尸油成为了走亲访友的必需品。 “秃爷,你咋又提这么玩意,阎婆婆要它干嘛呀?”我有些不耐烦,不打算伸手去接尸油。 孙秃子将尸油拎到我脚边,嘱咐道:“这不是一般的尸油,和上次送徐半瞎的不一样,阎婆子会喜欢的,我是为你好,让你在她那里赢得一些好感,以后有什么事能帮你一把。” 我知道孙秃子没跟我开玩笑,但我一个大活人,需要一位太平间看守员帮什么忙,难不成到了夏天给我开一个冷柜躺进去凉快一下吗? 孙秃子继续说:“你小子愣着干嘛,赶紧带上东西去吧,把东西交给她就行了,千万别说是从这里拿的,还有就是你不要看阎婆子的眼睛。” 我淡淡地说:“抱歉,我已经看完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孙秃子震惊了,伸手对我指指点点,看样是想大骂一通,最后硬生生憋了回去,说:“哎,你小子走到哪都闯祸,以后别看就是了,听我的错不了,快走吧,我也该烧人了。” 孙秃子把尸油硬塞进我手中,与此同时,我闻到一股奶香的味道,应该是尸油发出的,我在心中将这个味道和上一次带给徐半瞎的做了对比,果然有所区别。 这一次味道比较清淡,上一次则显得十分浓烈。 我出了火化间,拎着尸油走向太平间。 由于两者之间距离并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太平间的门是半开着的,我正要抬腿迈进,结果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对话声。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还差三个人,你可要抓紧时间。” 阎婆婆喏喏地回应:“是呀,我一定完成任务。” “那好,得你的好消息,完不成的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知道,我已经有目标了,他刚来这里,就是他了!” 我有点懵,太平间里不是只有阎婆婆一个人吗?谁会跑到这里来谈生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任务?阎婆婆口中的目标又是谁?新来的?我不就是新来的吗?她想把我怎么着,我还要不要进去? “杨魁,你楞在那里干嘛呢?”胖虎站在十几米外大吼一声。 我的思绪被打乱了,再去聆听太平间,却没了声音。 我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迈步子走进了太平间。 里面仍然是一片漆黑,我手机电筒的亮光显得十分微弱,居然只能照半米多的距离。 由于刚才听到了人讲话,所以我心理预期是太平间里至少有两个人。 随着我逐渐深入,我发现太平间里面只有阎婆婆一人,另一个人去哪了?是我听错了,还是刚才阎婆婆在自言自语,我低声头,用余光继续观察周围。 “小磊子你来看我了,手里还拎着礼物,还是你疼我。” 说话间,阎婆婆伸手去夺我手中的尸油,由于我没有准备,在她手指接触到我的一刹那,我猛地一躲,手中的尸油滑落在地,撒出了一部分。 瞬间,阎婆婆变得惊慌失措,像个孩子一样团团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铲子,将地上的尸油一点一点铲到小碗里,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旁边的桌上,发出诡异的笑声。 第57章 别动那个藏尸柜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阎婆婆,你要它干嘛?”我盯着阎婆婆的双腿,不敢往其他地方看,在太平间这地方,眼睛还是别太活泛的好,免得一个不小心看到惊心动魄的物件,到时候只会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 阎婆婆盯着盛放尸油的碗,喃喃自语道:“好东西不能浪费,作孽哦。” 我不好再追问,只得默默听着阎婆婆念叨。 我寻找着8号和9号冷柜,对阎婆婆说:“阎婆婆,我今天要把这两位往生者拉走了。” 阎婆婆充满嫌弃地说:“拉走好,省得在这里闹腾。” 闹腾?什么意思?俩人都冻成冰棍了,还能怎么闹腾?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伸手拉动两个冷柜,费力好大劲,却纹丝未动。 “怎么打不开?上锁了吗?我记得昨天没有锁啊。” 阎婆婆趿拉着鞋子,与地面摩擦出呲啦呲呲的声音,听得我汗毛乍起。 “哎,只要是来到这里的都不想走,可这里只有几个位置,根本躺不下这么多人,不走也得走啊。”阎婆婆口中振振有词,抬手对着两个冷柜拍打了几下。 哐当…… 冷柜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阎婆婆冷冷一笑,伸手轻轻拉开了两个冷柜,瞬间两具冒着寒气的尸体呈现在我面前。 阎婆婆转身回到桌前坐下,手里摆弄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大小跟椰子相当,从阎婆婆的手感推断,那玩意应该不算太沉,只见她偶尔抛到半空,然后将其接住。 我张开双臂,想要把遗体从冷柜中挪下来,结果没能成功,接着又试了几次的,仍以失败告终。 阎婆婆有些看不下去了,拖着步子向我走来,一只手拎起一具尸体,重重地丢在板车上。 “走吧,都走吧,走了我也能清净。” 这话让我听了有些不自在,我依旧低着头,不敢看阎婆婆的容貌,但我能想象得到,她脸上应该是一副嫌弃。 我打算对阎婆婆道谢,然后尽快离开太平间。 “阎婆婆,我该回去了,实在麻烦你了。” “哦哦,走吧,见到小磊子,告诉他,我这个老婆子想看他了。”阎婆婆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手扶着板车楞在了原地,心想阎婆婆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症,怎么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昨天还把我当作石磊,今天又恢复了正常意识。 片刻后,我打算离开,却无意间看到9号冷柜里摆着一只红色刺绣枕头,颜色鲜艳,造型精巧,一看就是古代小姑娘用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冷柜中,我不记得昨天里面有枕头啊,难不成是阎婆婆后来给尸体加上的,如果真是这样,这么做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思考了片刻,也没得出个所以然,只得低着脑袋推着板车向门口走去。 咯吱…… 板车的轮子发出刺耳的响声,在阴冷潮湿的太平间里回荡,这一刻有种恍然似梦的幻觉。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突然,阎婆婆竟然哼唱起了小曲,声音十分清脆,根本不像一个年迈之人该有的。 可是昨天,我明明听到阎婆婆在咳嗽,仅仅过了一晚上,她的嗓子就恢复了吗? 我带着疑惑走出了太平间,可能是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黑暗,刚出来的那一刻,眼睛传来一阵刺痛,根本睁不开。 不知不觉,我推着两具尸体走出了十几米远,仍觉得阎婆婆伏在我耳边轻轻哼歌。 我故作镇定,继续推着板车前行,在转弯处遇到巡逻的胖虎。 胖虎瞅一眼板车,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撇了撇嘴,迅速转过身去。 “胖虎兄弟,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问道。 胖虎依然背对着我,很是嫌弃地说:“什么声音?没听到,你赶紧走吧。” 我对胖虎的话有些反感,心想非得戏耍他一番才行。 我提高嗓门,喊道:“就是那首歌,有点像儿歌的感觉,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瞬间,胖虎急了,大吼一声:“没……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你不走,我走!” 说罢,胖虎迈开步子跑了,我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禁苦涩一笑。 稍后,我来到了化妆室,沈意欢刚好开着跑车驶入停车场。 我也没理会他,推着两位往生者进了化妆室。 按照规定,给冷藏过的遗体化妆前,要先对遗体进行解冻,所以我把两位往生者推到了暖风口下面。 “往生者推进来了吗?”沈意欢慌里慌张走进化妆室,眼睛向四处打探。 “都弄好了,正在解冻呢!”我指了指暖风口。 沈意欢满意地点点头,脱下外套开始换防护服。 今天沈意欢的贴身衣物是一件豹纹T恤,纹饰张扬热辣,紧紧束在她的小蛮腰上,看得我口干舌燥。 我一度怀疑沈意欢是故意在我眼前换衣服,甚至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问。 几分钟后,沈意欢换完了衣服,抬腿向着两位往生者走去。 “一切都还顺利吧?”沈意欢轻声问。 我一怔,心想你所谓的顺利是什么样的,我从昨天送人,到今天拉人,经历不少事情,好像没有一件是正常的。 就拿刚才阎婆婆唱的歌谣来说,虽然听上去还不错,但总让人感觉哪里不对劲,曲调里透露着一股子悲凉。 “杨魁,你确定没搞错吗?”沈意欢转过身看着我。 我身体一颤,心想难道沈意欢看出来我动用了9号冷柜吗?为什么好好端端来这么一句。 “没有啊,哪里搞错了?”我走到沈意欢身前,不解地询问。 “是吗?你自己看!”沈意欢拉了一下盖尸布,其中一具尸体的脚露了出来。 我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望着眼前奇怪的一幕。 那是一双鲜红的绣花鞋,套在煞白的脚踝上,显然既不是吴日天,更不是周铭,那他会是谁? 我扯下另一位往生者的盖尸布,瞬间露出让人作呕的一幕,满肚子的肥肠裸露在外,四肢被砍成了滚刀肉,按照特征推断,这位应该是吴日天,可周铭去哪了? “到底怎么回事?”沈意欢发怒了,鼻子和嘴巴几乎凑在了一起。 我努力回忆昨天到今天的事情,好像周铭放在了9号冷柜,而吴日天放在了8号冷柜,吴日天一切正常,但周铭的遗体却被掉了包,究竟是谁干的?眼前这位穿绣花鞋的女人又是谁? 我抓住绣花鞋女人的盖尸布,想要扯开一看究竟,沈意欢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呵斥道:“你干嘛!” “我想打开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行,不对号的往生者不能随便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别瞒着我。”沈意欢言辞恳切地看着我。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嘀咕道:“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昨天我送往生者去太平间的时候,不小心把其中一位放在了……” “放在了哪里?不会是9号冷柜吧?”沈意欢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辩解道:“你听我解释,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沈意欢对我大吼一声:“够了,还解释什么,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9号冷柜绝对不能碰,一旦碰了会出人命的。” 我被她这么一通臭骂,心情也相当烦躁,不管三七二十一,回怼道:“我哪知道那是9号冷柜,当时冷柜的牌子松了,我看成了6号,不过你别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什么大不了,遇邪撞鬼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我这就回去找阎婆子。” 第58章 穿绣花鞋的女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说罢,我弯下身要拉穿着绣花鞋遗体的盖尸布,不料沈意欢却伸开胳膊拦住了我。 “别动。”沈意欢指着遗体的胸口,脸上写满了震惊。 “卧槽,她在呼吸吗?”我惊讶道。 只见眼前遗体的上半身,竟然时起时伏,虽然动作很小,但就像一个睡着的人。 我和沈意欢同时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遗体。 而那双颜色鲜红的绣花鞋,仿佛成为了我们心头的一根刺,分分秒秒都在挑拨我们的紧张神经。 沈意欢已经没了刚才的怒气,一只手下意识抓紧我的胳膊,显然是把我当成了依靠。 “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我去把她送回去,顺便问问阎婆子,我还真就不信邪了,光天化日之下还能诈尸不成?”我拍了拍沈意欢的肩头,她轻声点头。 一瞬间,我感觉安抚的不够,于是又搂了搂她的腰身,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你小心点。”沈意欢向我投来关切的眼神。 其实,我心里还是多少有点慌张,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在女人面前充充面子,可既然牛逼都已经吹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然以后还怎么在馆里混饭吃。 “这位姑娘,实在抱歉,一不小心把你给请出来了,现在我再把你送回去,你可别介意啊。”我双手合十,朝着穿绣花鞋遗体走去。 当我走到遗体前,发现刚才还在起伏的胸口居然停止了,沈意欢也走了过来。 “刚才是我们看错了吗?”沈意欢疑惑道。 我低声说:“但愿是吧。” 我抓住板车,拉着遗体向门外移动,同时叮嘱沈意欢:“那位叫吴日天的往生者先别动,等我回来一起处理吧。” 沈意欢轻皱眉头,静静看着我离开。 我拉着遗体出了化妆室,刚走了没几步,遇到了冯金牙。 冯金牙看到板车上的绣花鞋,不禁身躯一颤,支支吾吾地说:“兄弟,你这是……” 我不太想解释,但这种情况如果一句话不说,似乎也不好,于是随口扯了一个谎:“嗐,没啥事,我刚给往生者化完妆,推她出来走走。” 冯金牙脸色阴沉,一把将我拉到一旁,叮嘱道:“你小子少跟我打马虎眼,老实说是什么情况?” 我瞅一眼冯金牙,看样子他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我索性借坡下驴,向他打听眼前这具遗体的来历。 “金牙老哥,听你说话的语气,好像跟这位认识?方便说说吗?” 冯金牙环顾周围,确定没有第三人,方才压低声音说:“你小子就是典型的无知胆大,还他妈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就车上这位,别说是你了,就是沈貂蝉见了都得吓得叫祖宗。” 尽管冯金牙的话有些夸张,却也说中了几分,刚才沈意欢确实难得一见的害怕了,这是我从进入殡仪馆到现在,第一次见她惊慌失措。 按照这么推断,车上这位穿绣花鞋的女人一定来头不小,沈意欢或许也知道她的身份,只是顾忌到一些问题,所以没有对我过多的解释,只是催促我尽快把遗体还回到太平间。 我郑重其事地问道:“她究竟是谁?” 冯金牙有些焦急,解释道:“卧槽,合着你真不知道呀?我他妈以为你是装的呢。” 我苦笑一下,等待冯金牙的解释。 冯金牙哆哆嗦嗦地掏出打火机,上面印着一位肌肉帅哥,这让我瞬间想起了他的丁字裤,不由地笑了一下。 冯金牙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小子还能笑得出来,都赶上大麻烦了,居然连穿绣花鞋的女人都没听过。” “穿绣花鞋的女人?”我心中一惊,猜想难道这是古代冤孽故事,毕竟现代人不穿绣花鞋啊。 冯金牙继续说:“我简单给你说几句吧,大概在几年前,馆里有个漂亮姑娘,特别喜欢古装,经常穿着绣花鞋上班。” “听着像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别打岔,有一天呢,那姑娘下班回家,说是和男朋友约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就是这种……”冯金牙指着脚上的绣花鞋,很是肯定的说道。 我催促道:“后来呢?姑娘是不是遇害了?” “你怎么知道?” “恐怖故事不都这种套路吗?” “不,你只猜对了一半,姑娘不仅仅是遇害这么简单,而是被人……” “被人强了吗?” 冯金牙摇摇头,叹息道:“被人毁了容,确切来说是整张脸皮被揭了下来。” “卧槽!这么狠,还不如强了呢!后来呢?不对……”我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被揭了脸皮的女人,我在化妆室后门的走廊里见过一位长发无面女,她不就是没有脸皮吗?难道眼前这位就是她。 冯金牙见我发愣,马上安慰道:“兄弟你还好吧,其实刚才的故事都是谣传,我也没见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赶紧把人送到该去的地方吧。” 说完这话,冯金牙抹一把脸,急匆匆走开了,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心有余悸回望着那双绣花鞋,接着长叹一口气,对我摆摆手,意思是让我尽快把遗体妥善处理。 听完冯金牙讲述的故事,心中的好奇反而多出了恐惧,特别想伸手扯开盖尸布,确认一下到底躺着的这位到底是不是走廊的无面女人。 我的手不由自主靠近的头部,直至抓住了盖尸布的边角,只需要轻轻一拉,我就能看到她的面部,但我犹豫了,既害怕是无面女人,又害怕不是。 如果是无面女人,她为什么会跑到9号冷柜,一个死去多年的人,还能自己把周铭的遗体替换掉吗? 可如果不是,那就更棘手了,我这么把她拉出来溜了一圈,实在大为不敬,周铭的死因还没查清楚,我又惹了一位往生者不痛快,想一想心里都觉得憋屈。 纠结一番后,最后我决定还是不看了,于是推着板车向太平间移动。 当我来到太平间门口时,却看到孙秃子正在原地徘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秃爷,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奇的问道。 孙秃子猛地一惊,没想到我会出现,盯着板车上的遗体,疑惑道:“你小子怎么又来送人了?” 我将发生的乌龙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孙秃子越听脸越紫,最后打断了我的讲话。 “我见过命背的,没见过你这么背的,你这是要把自己活活作死。”孙秃子气得直跺脚,眼神盯着那双绣花鞋不放。 由于刚才听过冯金牙说了一通,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便轻描淡写地说:“嗐,可不是嘛,自从来殡仪馆上班,哪还有什么好运气,光顾着点背了,债多不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她是……哎。”孙秃子将剩下的话咽到肚里,走到绣花鞋前。 “冯金牙都给我说了,所以我这不赶紧把人还回来了嘛。”我用力朝着太平间里面推板车,却发现它不动了,就像昨天推吴日天一样。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小子忘了自己只剩下一魂一魄的事了吗?” “怎么会忘记呢?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来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眼神从孙秃子身上转移到穿绣花鞋上,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没错,就是她拿走了,那天我随你进入走廊的储物间,就是找她索要魂魄,但被拒绝了。” 我感动得有些眩晕,眼前这位竟是夺走我魂魄的女人,这么说来,她就是无面女人了。 第59章 活死人撞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盯着绣花鞋,说:“合着我们是仇人相见,那是不是该算一算以往的恩怨了?” 孙秃子震惊了,问道:“你小子要干嘛?别胡来啊,赶紧把人送进去,不能再惹事了,你我都惹不起。” 我有些不太明白孙秃子所谓的惹不起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红色绣花鞋格外醒目,时刻刺激着我的神经。 “对啦,你来这里干嘛?”我好奇地看向孙秃子。 孙秃子囧然一笑,朝着太平间的正门向里面瞅了几眼,低声道:“没啥事,就是烧人太多累了,随便走走,活动一下身子骨。” 对于孙秃子这个解释,我觉得十分可笑,殡仪馆这么大,去哪转不好,非得来太平间这种地方,真是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孙秃子也发觉刚才的理由编的有点扯,挠着光溜溜的脑袋,想着再补救一下,一时间又想不出恰当的借口。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阎婆婆的歌谣从太平间飘出来,带着一股子悲凉。 孙秃子嘀咕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唱这首歌!” “秃爷,看来你经常听啊,这歌什么意思?就这一句吗?”我盯着孙秃子问道。 孙秃子像触了电一样,哆嗦着身子,嫌弃道:“我哪里知道,赶紧的,把正事办了,多亏是白天,要是晚上你拉错人,这会儿估计也躺平了。” 孙秃子的话让我心有余悸,不由地将目光转向红色的绣花鞋。 我轻声问:“冯金牙说她被人揭掉了脸皮,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对她了解多吗?” 孙秃子急了,骂道:“这些事你就别知道了,多问无益,还嫌自己不够倒霉吗?当初她夺走你的魂魄,或许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没曾想孙秃子竟然帮着穿绣花鞋女人说话,这让我不禁猜测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句。 “秃爷,你要不要一起进去?”我抬手指着太平间正门。 孙秃子愤愤地骂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这他妈是太平间,不是足疗店,你请我进去干嘛?听阎婆子唱催命小曲吗?” 我见孙秃子动了气,也不好再多问。 既然他不想说,估计我也甭想问出来,孙秃子的倔脾气,我还是有一定了解。 孙秃子背过身,用力的挥挥手,示意我赶紧把绣花鞋女人推进去,我仰头看了看天空,有些阴沉混沌,算不上好天气,着实不该再耽误了。 咯吱…… 我弓着身子,用力把绣花鞋女人推进太平间,此刻已经对她的面容毫无兴趣。 “太黑了,人走了……”阎婆婆的歌声依然在太平间飘荡。 太平间比上一次明亮很多,只因桌上摆着一盏椰子大小的灯笼。 这盏灯笼体型并不大,外面照着一层像蜡纸的东西,有一些隐隐泛黄,但又带着几分晶莹,与寻常见到的灯笼完全不一样,这让我想起了徐半瞎的尸油灯。 尤其是里面的小火苗,只有黄豆粒般大小,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太平间照得透亮。 “阎婆婆,实在不好意思,我拉错人了,现在给你送回来,你看放在哪里?”我仍然不打算抬头,盯着阎婆婆的腹部轻声问道。 阎婆婆扭动着干枯的身躯,发出咔嚓的声响,隔了许久才说话:“那要问她自己想去哪了?” 此言一出,我愣住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摆明了没把绣花鞋女人当成尸体,怎么还问她自己,难道她还能开口讲话不成? 我故意装傻,自作主张地说:“要不还是放回原处吧,然后把周铭拉走,今天给他化妆。” 突然,阎婆婆发出一声冷笑,挪着步子向我走来,鞋子和地面发出呲啦的响声。 “阎婆婆,你别激动,我也不知道9号冷柜里不是周铭,实在给你添麻烦了,这次我一定看仔细,他现在哪个柜子里,你告诉我,我自己的动手……” 然而,阎婆婆没有回话,继续向我靠近,甚至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似乎有一些粗狂,像个男人一样。 转眼间,阎婆婆来到了我身边,她只是喘息着,并不讲话,搞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能预感她一定在目不转睛看着我,至于心里在想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将脑袋继续往下低,目光从她的腹部转移到腿部,最后落在了脚上。 这时,我看到了震惊的一幕:阎婆婆竟然也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 我的肾上腺激素迅速激增,脑袋嗡嗡作响,同时扭转脖子打探女尸的鞋子,发现红色绣花鞋还在,于是悄悄与阎婆婆脚上这只对比一番,几乎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活人,一个死人,怎么会穿一样的鞋子,还都是古代的绣花鞋,真的只是巧合这么简单吗? 阎婆婆不知道这位无面女尸也穿着绣花鞋吗?她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晦气,难道是有意为之。 我在脑海中迅速将昨天到此刻的线索回忆思索一遍,可能是由于自己太紧张了,结果越理越乱。 “小磊子,你来看我了!”阎婆婆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喜悦。 我身子一颤,心想完了,她又把我当作了石磊,我该如何摆脱她呢? “阎婆婆,我不是……”我做出解释,以免误会加深。 但就在这时,阎婆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过这一次很轻柔,只让我感觉到一丝凉意,没有丝毫的痛感,显然她控制了力度。 我不知道她和石磊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但看这阵势,她是准备要跟我发生点什么? 我一个年轻小伙子,实在心里没底,只能把脑袋垂得更低了。 阎婆婆拉着我向一边移动,我盯着她脚上鲜红的绣花鞋,盘算着脱身的办法。 直接跑显然没问题,毕竟这次阎婆婆没有抓我太紧,只要我一挥胳膊,必定能把阎婆婆的手甩开,可我今天来是为了把周铭的尸体带回化妆室,如果撒腿跑了,后面的事估计就别想办了。 可如果不跑,又会发生什么事,任由阎婆婆摆弄吗? 从昨天开始,我就明显感觉到阎婆婆跟石磊之间有些暧昧,假如她真的一不做二不休,要跟我来一些深入交流,我怕也会像周铭一样死不瞑目,没准到时候眼珠子睁得比他还要大。 怎么办呢?我陷入了纠结。 阎婆婆继续拉着我走动,最后来到一张陈旧的长条椅上,示意我坐下,我不敢违背,只得顺从她的意思。 当我屁股刚刚接触到长条椅,阎婆婆也坐了下来,接着发生了让我心惊胆颤的情况。 阎婆婆竟然歪着脑袋靠在我的肩头,像个孩子一样哼着刚才那首歌谣。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按照常理,现在我和阎婆婆的行为,只有情侣或是母子才会发生,而我们俩人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却发生了如此亲密的行为,惹得我心里直膈应。 我将脑袋背向一侧,尽量远离阎婆婆的脑袋。 由于这次我们并肩而坐,我真切地闻到了阎婆婆身上的问道,好像有一丝香甜,甚至比沈意欢的味道还要醉人。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如果一旦和阎婆婆发生了不轨之事,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阎婆婆,咱们别这么干坐着呀,是不是办点正事?”我轻声说道。 阎婆婆发出淡淡地笑声,坐直了身子,伸手去解自己的上衣。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要命啦,刚才的话引起误会了。 第60章 另样的逼婚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阎婆婆,你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呢,咱们不合适,你脱衣服干嘛?” 我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惊惶地看着阎婆婆。 阎婆婆也瞬间抬头,于是我们再一次四目相对。 这一次,我借着灯光看清了她的面容,居然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简直是个美人,看样子也只有二十岁左右。 这不对呀,昨天我看过阎婆婆一眼,当时她就是一位迟暮老人,怎么一晚上不见返老还童了。 不可能,一定是我的幻觉,或者是阎婆婆使用了障眼法,我要保持镇定,哪怕她长成小泽玛利亚那样,我也要成为柳下惠一样的男人。 我转过身,避开阎婆婆的眼神,镇定地:“阎婆婆,你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随便男人。” 阎婆婆质问道:“你嫌弃我不漂亮?” 我有些惊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夸赞她长得漂亮,自然她会高兴,那么会不会让她变本加厉呢?可如果说她不漂亮,她会不会恼羞成怒?一改此刻的温柔,必然我也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了,你心里还是装着沈貂蝉那个臭女人,是不是?”阎婆婆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太平间久久回荡,震得我耳膜发痒。 这时,我更不敢转身了,生怕看到阎婆婆怒气腾腾的面容。 为了不让阎婆婆失控,我轻声劝解道:“阎婆婆,你别激动,我不是石磊,真的不是,你误会了。”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送我的荷包还在呢,你却说了这种话。”阎婆婆冷冷地说道,话语中的决绝让人畏惧。 呲啦…… 阎婆婆站起身来向我走近,递给我一个红色的荷包。 “这是什么东西?”我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看阎婆婆的表情。 阎婆婆有些炫耀地说:“小磊子,这是你送给我的荷包,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我再次强调道:“阎婆婆,我是杨魁,不是石磊,都说多少遍了,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我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转移话题,说:“周铭现在哪里?快告诉我位置,我有正事要处理呢。” 突然,阎婆婆发出一阵冷笑,将手中的荷包狠狠地丢到地上,抬脚对着荷包一通踩踏,每一下力量都很大,以至于脚掌与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阎婆婆脚上的红色绣花鞋不停摇晃,似乎还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我瞅一眼时间,不能再跟阎婆婆耗下去了,务必将周铭尽快带回化妆室才行,不然又得误了时辰。 “阎婆婆,周铭在哪个位置?你快告诉我,只要你帮了我,我就劝小磊子回心转意。” 我实在没别的招数了,只能再诓她一回。 “小磊子的心被沈貂蝉勾走了,他不要我了……”说话间,阎婆婆居然埋头哭泣,声音凄厉悲凉。 我见阎婆婆指望不上了,只能挨个打开冷柜查看,但有的冷柜锁死了,根本打不开,我只能再次求助阎婆婆,可当转过身,发现了惊悚的一幕。 无面女人和阎婆婆并肩而立,就连站姿都一模一样。 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视到无面女人,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一个明明死去很久的人,怎么还会站起来,是阎婆婆在操纵尸体,还是尸体控制了阎婆婆的意识。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我也没工夫弄懂它,当下的首要任务是尽快找到周铭遗体,然后离开太平间这个鬼地方,至于阎婆婆和无面女人之间的恩怨,实在懒得理会。 我用余光迅速扫视太平间的出口,只觉得没有刚才那么透亮,并且感觉十分遥远,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它不是近在咫尺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小磊子,你什么时候娶我?”阎婆婆的声音有些尖细,并且抬起一只手指向我,无面女人也跟着重复动作。 瞬间,我明白了里面的原委,无面女人在借助阎婆婆的嘴说话,而此刻阎婆婆的面容就是无面女人未受伤害的样子。 我不想再做过多的解释,既然她已经认定我就是石磊,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了,倒不如正面解决,我只恨自己不会几招法术。 我镇定地说:“好啦,不管你们是不是唱双簧,我现在没工夫理会你们,快点告诉我周铭在哪?等我把他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再来掰扯恩怨,怎么样?” 阎婆婆发出几声冷笑,太平间的气氛变得更加阴凉沉闷。 “救我,我在这里……” 忽然,从我身后的冷柜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声音听着有几分熟悉,我努力在脑海中回忆,能是太过紧张,一个在嘴边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迅速转身,寻找声音的源头,最终确定声音是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冷柜发出的。 这时,我想起了求救的人是谁,他就是周铭。 我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太怪异,他已经死了一天多的时间,绝无再活过来的可能,但我真真切切听到了呼救声。 “救我……”冷柜中再次传来周铭的呼救声。 这一次我无比肯定了,撸起袖子双手紧握冷柜的把手,使出浑身力气往外拉,折腾了许久,冷柜只向外移动了几厘米,好像里面有一只巨大的手拉住了冷柜。 我索性拿起旁边的拖把,插在把手上,继续发力往外拉,全然忘记了身后还有无面女人和阎婆婆。 咔嚓…… 拖把木棒断裂了,我因为惯性蹲在了地上,我正准备爬起来,看到左右两边各有一双红色绣花鞋,看样子无面女人和阎婆婆已经来到我的身边。 我佯装没有看到她们,猛地爬起来,继续去拉冷柜。 突然,我感到后脑勺一阵发凉,好像有人在对我吹冷气。 我没有回头,手脚并用将冷柜又拉出了一大截,我伸着脖子向里面查看,果真是周铭,双眼依旧圆滚滚睁着,上面笼罩着一层白雾,冒着些许的冷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转身,原来掐我脖子的是无面女人,她那一张光溜溜的面部,让我产生一阵呕吐感。 “放……手……”我抬起双臂,想要掰开无面女人的手掌,但她的手就像钢钳一样,我越掰反而越紧,最后出现了呼吸困难。 阎婆婆站在一边,嘴角荡起一丝冷笑,无面女人伸着脖子向我靠近,这一幕是多么的相似,曾经我在化妆室后门走廊内就经历过眼前的一切。 我知道无面女人想要吸食我的阳气,于是我开始憋气,不让她得逞,但这只是缓兵之计,几分钟后,我终究还是要呼吸,那时候无面女人一定会疯狂吸食我的阳气。 所以我要尽快想出脱身的办法,可不幸的是大脑因为缺氧,变得异常迟钝,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噗嗤…… 我终于坚持不住了,张大嘴巴疯狂的喘息,无面女人瞬间扑了过来,对着我一通狂吸。 然而,我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不适,甚至和上一次的情况完全相反,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 相反无面女人的状态越来越糟,明显感觉她的双臂没了力气。 几秒后,无面女人猛地推开了我,我后背撞到了冷柜,痛得蜷缩在地上。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想要把周铭的遗体转移出去,不料无面女人又扑了过来,这次她发了疯一般,嘴里的獠牙对准了我的脖子。 随后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61章 揭掉自己的脸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孙秃子的大腿上。 孙秃子扬起手对着我的脸猛抽一巴掌,发出啪叽声响。 我捂着脸问:“你干嘛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孙秃子咧嘴冷笑道:“知道疼就好,说明你小子还活着,这是好事,起来吧。” 孙秃子一把将我拉起来,我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头脑也有些眩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再次发问。 孙秃子望着太平间,轻声说:“你小子差点没出来,知道吗?” “我只记得无面女人掐我的脖子,之后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是你把我弄出来的吗?” “除了我还有谁?你小子在里面鬼哭狼嚎的,我实在听不下去,只能坏规矩了。” “坏什么规矩?”我问。 孙秃子瞪我一眼:“行里的规矩呗,刚才真该把你拦住,哎。” 我努力回忆着,想要弄清无面女人和阎婆婆的身份,于是问道:“里面的女人到底是谁?” 孙秃子反问道:“你是说阎婆子,还是说穿绣花鞋的女人?” “都说说看吧,穿绣花鞋的女人就是走廊里的无面女人,这点我可以肯定。”我好奇的问道。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吧嗒了几口,凝望着太平间的破铁门。 “你说的对,她们是同一个人,你是不是好奇她是谁?” “当然,相当好奇。” 孙秃子长叹一口气,说:“无面女人的真名叫王婷,是以前馆里的工作人员,长得很漂亮,屁股后面男人一大堆,可惜后来遇害了。” 我问:“被人揭掉了脸皮,是不是?” 孙秃子摇摇头说:“不是被别人揭掉了脸皮,是她自己揭的。” “什么!” 我几乎遭受了五雷轰顶的震撼,这是现实版的画皮吗?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为什么要揭自己的脸皮,她怎么能下得去手?这里面应该另有隐情。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诧异地问道。 “这个嘛,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是有苦衷吧。”孙秃子继续抽烟。 “刚才我在太平间听到她借阎婆子的嘴说石磊,听说话的语气,她们俩人应该是恋人吧?” “或许是,或许不是,这些我从未听小磊子说过,我推测小磊子和无面女人有过接触,甚至签下了阴阳契约。” 我疑惑道:“又是阴阳契约?正常人为什么要签订契约?” 孙秃子冷冷地说:“因为欲望。” “怕不仅仅是欲望这么简单,无面女人和石磊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愫,不然她不会对石磊又爱又恨,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跟周铭签订契约的人,有没有可能也是无面女人。”我说出心中的疑惑。 此言一出,我猛然想起周铭的遗体还在太平间内,不由地感到有一丝愧疚。 “但愿不是。”孙秃子弹落手中的烟灰,“无面女人不是个善茬,毫不客气的讲就是厉鬼,一直在殡仪馆内,靠着吸食着阴阳之气守住元神,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脱口而出:“没错,她想吸我的阳气来着,结果没能得逞。” “没得逞?不可能吧,无面女人阴阳通吃,你小子能跑得了吗?”孙秃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理直气壮地说:“真没骗你,当时无面女人掐住我的脖子吸食我的阳气,可吸了半天都没能成功,反而我自己变得越来越精神,我差点怀疑自己会吸阴大法了,无面女人一看没成功,最后才恼羞成怒扑到我身上,准备咬脖子,再往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难道是徐半瞎那碗曼陀花酒救了我?” “哼,要是我再慢一步,你小子的命就没了。”孙秃子愤愤地说,“也不知道小磊子的死跟无面女人有关系吗?不论怎么样,这女人还是躲着点好。” “是啊,多谢秃爷救我一命,周铭还在里面吗?”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周铭呢,你是真够仗义的,他还在里面躺着呢。”孙秃子淡淡地说。 我有些焦急,心里想着化妆的事情,却忽略了离开化妆室已经半个多小时,如果再不回去,沈意欢应该着急了。 “秃爷,既然你能从太平间把我弄出来,想必也有办法拉出周铭的遗体,对不对?麻烦你再跟我走一趟吧。”我目不转睛看着孙秃子,请求他能帮我一次。 孙秃子咧嘴骂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还真是得寸进尺啊,你不仅没感谢我的救命之恩,现在又让我去拉人,哎。” 孙秃子面露难色,等了几秒钟,也未见他表态,于是扭动了几下身子,抬腿向太平间正门走去,口中故意说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强人所难,自己闯的祸,那就自己收拾吧,秃爷,我这回要是出不来,你记得给我收尸啊。” 孙秃子没有吭声,我刚走出几步,他便跟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叹息道:“哎,老子怎么碰到你这么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走吧,我再帮你最后一次,记住了,最后一次,以后你是死是活,老子都不会管你了。” 孙秃子和我并肩朝着太平间的正门走去。 我听到孙秃子急促的呼吸,由此推断,他应该比我还紧张。 太平间依旧明亮,桌上的那盏小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我有些怀疑那颗黄豆粒般的火苗是个二极管,而不是简单的灯捻子。 “百婴灯!”孙秃子望着桌上的小灯,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什么是百婴灯?”我观察四周,堤防阎婆婆或无面女人突袭,同时低声向孙秃子询问。 孙秃子没有回应,而是迈着步子向桌上的油灯走去,伸着胳膊恨不得将其搂在怀中。 我想不明白,孙秃子为什么对一盏纸壳油灯这么感兴趣,也不好强迫他做别的事,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 就在孙秃子即将触及到油灯时,忽然一道黑影从旁边闪过,我和孙秃子停止了前进。 “孙秃子,你来做什么?”黑影不是别人,正是阎婆婆。 我偷偷瞄了一眼阎婆婆,惊讶地发现她的面容十分苍老,刚才那张精致的面容已不知去向。 孙秃子镇定地说:“我要带一个人出去。” “哼,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阎婆婆盯着孙秃子幽幽地说。 孙秃子身子一哆嗦,顿了顿,说:“规矩我知道,这么些年也都没坏过,周铭死的太惨,我不能不管。” “哈哈……”阎婆婆竟然笑了,声音有些凄厉,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趁着孙秃子和阎婆婆聊天间隙,悄悄看向9号冷柜,只见它半掩着,里面并没有穿绣花鞋的无面女人,只是那只绣花枕头摆在里面,无面女人到哪里去了。 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无面女人的身影。 当初她在跟前的时候,我觉得恐惧,现在看不到了,反而觉得更恐怖了,因为不知道下一秒,她会以什么方式出现。所以,不可预测的恐惧是最可怕的。 我定了定神,将目光转移到边角处的冷柜,那里正是存放周铭遗体的位置。 “就是那个!”我戳了一下孙秃子的后背,孙秃子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然聚在桌上的油灯上。 孙秃子轻声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这个人我要带走,你行个方便吧。” 阎婆婆的笑声戛然而止,把脖子扭得咔嚓作响,反问道:“要是不方便呢?” 完了,听到阎婆婆这么说,我推测她是要跟孙秃子死耗到底,这不是白白耽误工夫吗,所以在心中默默祈祷孙秃子能有个应对的办法。 第62章 百婴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把手伸向腰间,好像在摸索什么东西。 阎婆婆像一根柱子,直挺挺立在我们眼前,不进不退,不偏不倚。 我以为孙秃子在找武器,然后跟阎婆婆拼个你死我活,等了一会儿,只见他摸索出一个白色的物体,我凑近一看,原来还是徐半瞎给他的鱼形玉佩。 孙秃子拿这玩意干嘛?是打算用玉佩作为交换周铭的条件吗?听上去有些荒诞,一个看太平间的阎婆婆,能会对人世间的俗物感兴趣吗?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阎婆婆抬起胳膊将鱼形玉佩拿到了手中,接着双手对着它反复摩挲,好像得到了一件世间珍宝。 “阎婆婆,这东西不用我再介绍了吧,用它跟你换人可以吧?”孙秃子的话语有几分不情愿,目光恋恋不舍盯着阎婆婆手掌中的玉佩。 阎婆婆点点头,感叹道:“好好,把人拉走吧,快点,省得我后悔了。” 听到这话,我赶忙将周铭所在的冷柜打开,三下五除二将其转移到板车上面,转身拉着他匆匆向太平间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阎婆婆和孙秃子的对话,俩人窃窃私语,应该是在商议什么事情,我很想一听究竟,可因为要推周铭离开,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我把周铭的遗体停在太平间门外,为了防止搞错,特意掀开盖尸布确定了一番,结果又看到了周铭瞪大的双眼,这一次比之前更可怕,因为这次冒着寒气,让他的眼睛周围笼罩的一团雾气。 阎婆婆和孙秃子仍在太平间里面说事,叽里咕噜聊了很多,但只能听到一些字眼,例如馆长、红砖房、徐半瞎等。 虽然我没听清他们两人具体聊了什么,但从对话的节奏推断,俩人早就认识,只是多年没有讲过话而已,这让我很吃惊,彼此都是在殡仪馆上班的同事,怎么就突然不说话了呢。 我将存在的多种可能,默默在心中逐一分析,遗憾也未能得出一个靠谱的结论。 我半靠着太平间的墙壁点燃一支烟,默默抽起来。 “兄弟,实在对不住你了,刚才一紧张拉错了人,不过这次拉对了,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所以到死没闭上眼,我无论如何都会查清你的死因,你就安息吧。”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吹来,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飘飘洒洒。 片刻后,其中一片落在了周铭的脑袋上。 我没有拂落那片叶子,让它成为周铭的点缀。 我继续说:“兄弟,不论你跟谁签了阴阳契,我都会查清楚的,不会让你白白死去。” 突然,刚才的那片树叶滑落在了地上,好像是周铭无声的回应。 几分钟后,孙秃子从太平间里面走出来,脚步十分沉重,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犹如喝醉了一般。 我上前一把将其搀扶住,低声问道:“阎婆子说什么了?是不是放过周铭了,昨天实在不小心,才拉开的9号冷柜,我已经跟她说过了,她老人家没生气吧。” 孙秃子一把推开我,这时我才看到他怀里搂着一个东西:百婴灯。 “秃爷,你要这灯干嘛?你拿走了,阎婆婆怎么照明?”我不解地问道。 孙秃子怒视我一眼,我不敢再多说,静静观察着百婴灯。 由于现在我们身处室外,光线十分充足,可以将百婴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百婴灯的底座由淡黄色的壳子构成,看上去有点像木头,又没有木头的纹理,反倒有种象牙的感觉,假如真是如此,这百婴灯还不少值钱。 最吸引我目光的是它的灯罩,看上去像一种油蜡纸,只不过有点发黄,而淡黄色之中夹杂着淡淡地红线,一条一条蜿蜒曲折,就像几百条红蚯蚓。 我轻声问:“秃爷,你灯是什么材质做的?看上去有点怪。” 孙秃子抬起一只胳膊的袖子,将百婴灯挡在下面,另一只胳膊指着周铭的遗体,质问道:“你是不是该想想怎么给他化妆?我可是坏了规矩帮你把人从阎婆婆手里要回来的。” 我一时语塞,看着周铭的遗体用力点点头。 孙秃子护着百婴灯朝火化室走去,口中嘀嘀咕咕,步子有些仓促,生怕我上前抢夺似的。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阎婆婆的歌谣再次从太平间传出来,不过这次语调轻快,好像夹带着几分喜悦。 我不想在太平间门口多停留一刻,推着板车向化妆室移动。 当来到化妆室门外时,正好遇到沈意欢,她脸色有些难堪,带着一丝疲惫和怒气。 我轻声解释道:“实在不好意思,临时出了点状况,耽误了些时间。” 沈意欢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冷冷地说:“进来吧,以后不要和阎婆婆闲聊。”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沈意欢以为我在太平间和阎婆婆闲聊耽误了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总不能说穿绣花鞋的无面女人就是害死她徒弟石磊的凶手,更不能说阎婆婆和孙秃子在太平间窃窃私语。 所有的秘密,我只能暂时隐藏在心中,因为我知道沈意欢也有秘密对我隐瞒。 “抓紧干活吧,刚才那位往生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你把收尾工作做一下。”沈意欢把周铭推进化妆室,随后指了指旁边的吴日天。 我转身一看愣了,吴日天的一肚子肥肠被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几排细密的走线,把他的身躯缝成了一个皮娃娃,使得上面的纹身显得搞笑且诡异,尤其是胸口的那只虎头,原本是呲牙咧嘴的凶相,此刻却神似赖猫。 “多好的纹身呀,白瞎了,兄弟,劝你来世做个好人。”我对着吴日天的遗体浅浅鞠躬。 沈意欢扯开周铭的盖尸布,冲我喊道:“你一个人嘀咕什么呢?别忘了我交代的规矩,少跟往生者说话,也不要对着他们呼吸,把防护工作做好。怪了,这小伙子的眼睛还没闭上呢!” 我随口应付着沈意欢,脑子里却浮现出吴日天帮忙推车的情景,不由地心中涌起些许感动。 “杨魁,周铭的遗体不太对劲。”沈意欢大喊一声。 我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端倪,迅速靠了过去,沈意欢指着周铭遗体的颈部,疑惑道:“昨天他脖子上没有这一排手印吧,谁干的?人去世以后,血液就会停止流动,如果生前没有受到伤害,又怎么会多出来手印呢?” 刹那间,我想起周铭刚去世那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周铭和吴日天被阎婆婆掐住了脖子,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打斗,第二天我去太平间接周铭的遗体,阎婆婆也嘀嘀咕咕抱怨说太闹腾。 如此看来,我的梦境成真了,不然周铭脖子上的手印怎么回事? “卧槽,他也有。”我快步走到吴日天的遗体前,看到了同样让人震惊的画面,一双手印赫然留在脖颈处。 “吴日天遗体上的手印不是送来时就有吗?”沈意欢诧异地看着我。 这时我恍然大悟,今天沈意欢第一次见吴日天的遗体,应该认为脖子上的手印是在生前打斗中留下的,所以没有多想。 我脑筋一转,随口说道:“别多想了,可能是去世前受到过袭击,这会儿显现出来了,总不会谁跟遗体过不去吧。” 沈意欢微微一愣,向我投来惊慌的眼神:“决不会这么简单,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我预感到沈意欢要说一件足以惊掉我下巴的大事。 第63章 手印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石磊去世后,脖子上也有一排手印,这件事我从未跟别人提起过,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二知道的人。”沈意欢的语气夹带着悲伤和沉重。 瞬间,我思绪纷飞,假如沈意欢所说属实,是不是能证明石磊也遭受了阎婆婆掐脖子,而阎婆婆又被无面女人控制,继而等于无面女人掐了石磊的脖子。 再结合当下发生的事情,我基本可以坚定的认为,石磊的死跟无面女人有直接关系,并且一直到石磊去世,无面女人都没有化解心中的怨气。 所以她的魂魄一直躲藏在太平间,与阎婆婆相依相生,这么一梳理,很多谜团也就解开了。 “石磊来殡仪馆之后,发生过怪异的事情吗?”我想多打探一些情况,以便做全方位的分析。 沈意欢缓缓抬起头,眼角有些湿润,看样子在回忆往事。 隔了几秒钟,沈意欢开口道:“在殡仪馆哪有什么特别怪异的事情,见得事情多了,也就觉得什么事情是正常的。” 这话有一定道理的,就拿我自己来说吧,自从进入殡仪馆后,身边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似乎能想明白怎么回事,但又想不太明白,随着事情的积累,也就没了当初的惊慌。 沈意欢在殡仪馆上班多年,见过的怪事自然比我多,所以难免在话语中夹带着一股子透彻。 我认为还能从沈意欢口中套取一些线索,于是追问道:“周磊来殡仪馆后是不是谈过恋爱?” “这!”沈意欢脸色一红,随即变得有些不安,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我怕她误会,赶忙解释道:“我是听别人说的,随口一问,你知道的话就说说看,不知道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沈意欢故作镇定地猜测道:“是孙秃子告诉你的吧。” 我正要反驳说不是,沈意欢又开了口:“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我准备给她来一招声东击西,说道:“还真不是,孙秃子整天只知道烧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那你是听谁说的?”沈意欢的眼神有些慌乱,显然她的心已经不再平静,这是最好的询问时机。 我微微沉思,随口说道:“是阎婆婆说的。” “什么?阎婆婆,她还跟你聊什么了?”沈意欢脸上挂着一丝焦急,她好像比我还急着知道答案。 我不敢把事情的经过如实说给沈意欢听,我还想以这种线索为诱饵,逼着沈意欢说出更多的内情。 我敷衍道:“没聊什么,就是唠唠家常,其实她也没直说,我只是从她的话中,推测出石磊在殡仪馆有喜欢的人。” 沈意欢立马追问道:“你觉得那人是谁?” 我用余光偷偷瞄着沈意欢,好像在她嘴角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怎么突然笑了,难道认为石磊喜欢的人是她自己吗? 其实仔细一想,好像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前几天我在孙秃子的火化间见过石磊的照片,的确长得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别说是沈意欢这种大龄女人了,就是我这种糙老爷看了都觉得心动。 “说话呀,石磊喜欢的女人是谁?”沈意欢再次催促道,她这么一催,让我更加确定她很在乎石磊的看法,两人之间应该多少有些暧昧的成分。 我干脆利索地回一句:“好像是你!我是猜的啊,对错你别怪我。” 话音刚落,沈意欢眼角乐出了花,好像等待这个答案很久了。 沈意欢背过身去,抬起胳膊在面颊上左右磨蹭,估计是在擦拭眼泪。 一个去世很久的男人竟然把一个女人感动到哭,看来他的魅力非常强劲,让我隐隐感到一丝自卑。 此刻,我可以肯定穿绣花鞋的无面女人和石磊、沈意欢是个三角恋关系,当初三人是如何相处这段关系的,自然无人知晓,但从诸多线索推断,这段感情最后无疾而终。 无面女人没有得到石磊的爱慕,而沈意欢又对石磊约束过多,两人的感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所以这还真不是一般的三角恋故事,仔细一分析比虐心的电视剧还要曲折。 “石磊,哎!”沈意欢似乎有万语千言要说,但又忍住了,估计是因为我在跟前吧,毕竟一个女人不愿意在别的男人面前表露心思。 我趁热打铁地追问道:“石磊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结果我把沈意欢给问住了,她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急症,这是法医给出的结果。” “你相信这个结果吗?”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人都没了,那不成还能活过来?”不知不觉沈意欢提高到了嗓门,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躁。 我轻声解释道:“你别激动,我只是随口一问,好奇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并且还瘦成了皮包骨头,这里面一定有事。” 沈意欢看向我,沉思了几秒,反问道:“你怀疑什么?”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把眼神转移到周铭的遗体上,顿时,沈意欢明白了我的意思。 沈意欢皱着眉头问:“你怀疑周铭和石磊出现了同样的病症?” 沈意欢很忌讳从自己口中说出死字,所以选择用病症代替。 我点点头说:“难道不是一样的原因吗?” 沈意欢长叹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忙工作吧。” 说罢,沈意欢低下头给周铭的遗体补妆,我看到沈意欢额头之间锁着无限伤感。 我在心中暗暗盘算的下一步,该如何获取更多的信息,因为沈意欢给我的感觉是还没把自己所知道的讲出来,例如她跟阎婆婆的恩怨,再或者说石磊跟自己的相处细节。 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在离世前会有预感,不论是急症,还是被害。 所以石磊去世前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不过既然沈意欢不想再说,我也不好多问,以免她心中生疑。 沈意欢低着头给周铭的脖子上涂抹粉底,遮挡住青色的手印,我继续拿着纱布给吴日天擦拭身体,随着一团团浸透血水的纱布被丢到垃圾桶,吴日天的躯体变得干净了。 一切搞定后,我把盖尸布扯到吴日天的遗体上,转身来到沈意欢跟前。 “周铭的眼睛怎么办?”我盯着周铭的遗体轻声问。 “换一种胶水试试看吧。”沈意欢冷冷回应道,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只黑色的瓶子。 我想阻拦,但又不知该说什么,沈意欢的做法符合遗体化妆的流程。 哪怕我认为周铭是因为心有怨气,所以才无法瞑目,但这只是推测,至于周铭是否签订了阴阳契约,要验证了才能知道。 想到这里,我身后摸了摸口袋里那盒香,打算今晚一探究竟,查明周铭的死因。 “愣着干嘛?你来滴胶水!”沈意欢将黑瓶子塞进我手中,指了指周铭圆睁的双眼。 “我……” “怎么啦?你不是想让他闭上眼吗?这是最好的胶水,这回一定可以的。”沈意欢催促道。 我手拿胶水,目光在胶水瓶和周铭之间游移,总觉得把胶水滴进自己好兄弟眼中有失仁义。 虽然我刚入行遗体化妆,但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尊重死者的遗愿,周铭到死都睁着眼睛,摆明了在向我传递信息,让我替他平反昭雪,而不是用胶水强行把眼睛粘住。 如果真能沾上,上一次就应该成功了。 沈意欢见我迟疑,一把夺去胶水,自己对着周铭的眼睛挤压胶水瓶。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怪异的一幕。 第64章 血泪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沈意欢也停止了动作,手中的胶水瓶滑落在地,她迅速后退了几步。 “尸体流泪了吗?”沈意欢指着周铭的眼睛喊道。 我极力保持镇定,揉着眼睛,靠近周铭,依然看到了和刚才相同的场景:周铭的双眼正在不断地流下眼泪,犹如两只泉眼。 清澈的泪滴落在地板的水滩上,发出叮叮的声音,由于化妆室比较安静,使得滴水声十分清晰。 我忽然有种预感,下一秒将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于是,我快步走到沈意欢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向着化妆室的正门口奔去。 刚走了几步,凄厉的哭泣声从旁边传来,我和沈意欢停下了脚步。 “兄弟,是你吗?”我对着空气大喊一声,沈意欢被我的举动惊住了。 “你在跟谁讲话?”沈意欢的声音随着身子轻微颤抖。 “你没听到吗?有人在哭,好像是周铭,虽然我没听过他哭,但强烈感觉就是他。”我环顾四周,此时我没有害怕,只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既然周铭的魂魄自己出来,那反而好办了,我直接了当的问问就好了。 沈意欢一手紧抓我的衣角,低声道:“通灵?” 通灵两个字很有分量,让我瞬间想起了很多事情,徐半瞎和死人通灵,阎婆婆和无面女人通灵,每次通灵都像一场阴间和阳间的双簧。 而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化妆室内只有我和沈意欢两个活人,还有吴日天的遗体,周铭打算借助谁来通灵呢? 我和沈意欢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生怕下一秒对方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其实,我对自己还是比较自信的,前几次也都是看别人通灵,刚来的时候,还亲眼见过沈意欢和美女秘书李念通灵,只是这些事情,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人就是这样,往往越是自己容易出问题,却越担心别人出事,沈意欢把这个道理阐释到了极致。 哭泣声依然在化妆室内回荡,声调比刚才小了很多。 “周铭,我听出了你的声音,也知道你心里有冤屈,所以才会死不瞑目,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我挺直胸膛喊道,假装周铭就站在面前。 沈意欢指着周铭的遗体,压低声音说:“你看盖尸布,是不是动了?” 我顺势看去,果真看到盖尸布在轻轻摆动,尤其是周铭胸口位置,一高一低好像在呼吸。 我紧握拳头,继续喊道:“兄弟,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别整那些虚头巴脑了,有什么话直说吧,现在还有女士在场,别让人笑话。” 沈意欢对我投来欣赏的目光,她万万没想到,这时候我还能替她着想。 随着时间的流逝,哭泣声越来越弱,最后消失了。 化妆室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但我和沈意欢并没有放松警惕,目不转睛看着面前的周铭遗体。 我示意沈意欢呆在门口,自己慢慢向周铭的遗体走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当我走到周铭跟前时,看到了惊悚的画面:周铭的双眼已经不再是流泪这么简单,而是在流血,一滴滴的血液坠落到地上,汇集成一滩血水。 我低头看着血水,觉得有些怪异,它好像是一个字,我不由地蹲在身子,终于看清了那个字:冤。 “兄弟,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我会让你走得痛快,剩下的事交给我。”我猛地站起来,紧握双拳,好像在发誓。 “怎么啦?”沈意欢向这边走来,我不想让她看着流着血泪的周铭,一来会增加沈意欢的心理负担,其次会降低周铭在她心中的爷们指数。 不论人活着还是死了,应该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在女人面前落泪,这是我自己的人生信条,我也坚信真男人都是如此。 可是沈意欢的步子很快,眨眼间就窜到了周铭遗体前。 “好像不流泪了,我们要继续化妆吗?”沈意欢轻声说,言语中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感。 我一愣,心想周铭流血的双眼你没看到吗? “你没看到血泪吗?多明显啊……”我指着周铭的遗体,可刚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眼前的周铭平静如初,哪里有什么血泪,就连泪珠都没有了,我迅速低下头,观察地上的那滩水,刚才用鲜血汇聚而成的冤字也不见了踪影。 “我是在做梦吗?”我抬手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力求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 “你没有做梦,刚才我也听到了哭声。”沈意欢冲我宽慰几句,眼神中带着几许柔情,她对我刚才挺身而出充满了感激。 我怔住了,刚才明明看到周铭流血泪,地上还有一个冤字,怎么转眼间就消失了,难不成周铭不想让沈意欢看到这一切吗? 一定是这样的,这是唯一可以解释通的理由。 我长吁一口气,将盖尸布遮住周铭的脸庞。 沈意欢不解地问:“你干嘛?还没化完妆呢!” 我走向吴日天的遗体,轻描淡写地说:“周铭先放在那里吧,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沈意欢对我提出质疑,其实可以理解,毕竟她见过的尸体,比我见过的活人都多。 但由于她刚才没看到诡异的画面,所以才会继续坚持己见。 我对沈意欢刚才的话有些不爽,冷冷地回一句:“我的办法有点不科学,刚好可以能解决不科学的事,剩下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我们先把吴日天的妆检查一遍,该送他去火化室了……” “等会儿,你是不是长本事了,说你几句就不耐烦了。”沈意欢站在我面前,目不斜视看着我。 我调整好呼吸,轻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 “是什么呀?”沈意欢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忽然,我有些不想对她解释了,其实我的真正用意是不想让沈意欢掺和进来。 谁也不敢保证,周铭背后还隐藏着怎样的危险和恐怖。 所以我决定自己承担一切,我的手再次向屁股兜里的那盒香摸索,它成为了揭开周铭死因的重要线索,我要好好利用它。 “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沈意欢再次发问。 我有些不耐烦,回道:“周铭可能签了阴阳契约,所以才导致自己丧命,我要找到跟他签订契约的鬼魂,如果有冤就为他伸冤,如果有仇就为他报仇,我得让他走得明明白白,现在我说的够仔细了吧。” 沈意欢指着我骂道:“什么阴阳契约?你小子是彻底疯了,要不要给你几天假看看大夫。” 我打趣道:“我这病大夫能治得了吗?别到时候一说病情,把大夫给吓进了重症监护室。” 沈意欢盯着我,好像在酝酿什么话,我没有理会,仔细检查吴日天的遗体,确认无误后,扯上了盖尸布。 “好啦,我该把吴日天送去火化了,不得不说你的缝针技术比我好多了,吴日天泉下有知一定会感谢你的。”我弯腰推着板车朝门口走去。 沈意欢的怒火已消减了几分,轻声道:“沉不沉?我帮你推吧。” 我一愣,说:“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推过去,再说了你不是厌烦孙秃子吗?” 其实我知道沈意欢是不想一个人留在化妆室,所以才会主动提出帮忙,应该是刚才的哭泣声给她造成了心理负担。 我假装为难,想了想说:“那好吧,那我们就护送吴日天最后一程吧。” 说罢,我和沈意欢推着装有吴日天的板车出了化妆室。 第65章 有点暧昧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一路上沈意欢和我一语未发,却感觉彼此的距离近了许多。 由于板车并不大,我和沈意欢只能并肩而行,身体偶尔发生摩擦,如果放在以前,她会迅速躲开,而现在她没有做出任何回避的动作,甚至还与我对视了几次。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我总感觉沈意欢看我的眼神与以往大不相同,以前看我就像看尸体,冰冷中带着决绝,此刻却多了几分柔情似水。 我不敢再与沈意欢对视,看着她的眼神,忽然间想起了喂我灵魂丹的萱萱姑娘,最近几天一直忙,也未能再见她一次。 至于她是人是鬼,我已经没那么在乎,毕竟我欠她一份情谊,当初我被无面女人吸食阳气,落了个奄奄一息的下场,如果不是萱萱把体内的灵魂丹吐出来喂给我,这会儿我应该早就进了孙秃子的火化炉。 “停一下!”沈意欢停住了脚步,呆呆地看着旁边的大槐树。 我看到它,不禁打了个冷颤,回想起它吸食我体内阳气的经过,低声感叹道:“沈意欢,以后可要离这棵树远一点。” 沈意欢没有回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深知不能说出实情,想了想编出一个理由:“没什么,因为树大不仅招风,而且招雷,所以要离得远一点,省得伤及无辜。” 沈意欢扭过头,对我做出一个不屑的神情,问道:“是吗?据我所知,但凡被雷劈的男人,要么是随便发誓没有兑现,要么坏事做尽遭到天谴。” 我辩解道:“不绝对吧?” 沈意欢又说:“那你是否听说过哪个高僧在树下遭雷劈?” 我一时语塞,不知再如何回应沈意欢,只得低头继续推车。 沈意欢又瞥了几眼大槐树,方才弯身推车,我心中有些疑惑,她怎么突然对大槐树感兴趣了,难不成也经过我之前的事情? “大槐树是殡仪馆的定海神针,以后你路过的时候多拜一下吧,还是有好处的。”沈意欢郑重其事的说。 如果不是看在沈意欢一副认真的模样,我必然会说点其他话怼她,但她的认真,让我不容小觑,总感觉她没有骗我,可我上次真的被它吸食了阳气,明明是棵凶树,怎么就被沈意欢当作了吉祥树? 按照沈意欢的意思,这棵树都快赶上庙里的祈愿树了,还说让我拜,你们谁愿意拜谁拜,我是不敢靠近它半分了。 沈意欢见我不说话,追问道:“你不信吗?” 我装作一副虔诚的样子,说:“我心中无所求,也就不信了,听孙秃子说这棵老槐树有千百年的历史了,按照我们村里老人的话,这种树都是树精,不过树精和人一样,分为好坏两种,如果好人拜坏树精,得到的结果一定不好;反之,坏人拜好树精,结果也一样凄惨。” 沈意欢咂摸着我的话,顿了几秒,轻轻叹息声:“成吧,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以后你有不如意的时候,可以拜它,也可以不拜。” 我打着哈哈点头,迈开步子继续推车。 片刻后,我们来到火化间门口。 沈意欢站直身子,拍拍手,冷冷地说:“你进去吧,我在门口等着。” 我知道沈意欢和孙秃子不对付,也就没说什么,推着吴日天向里面走去。 “秃爷,你在吗?来活了!”我对着火化炉方向吆喝一声。 孙秃子拿着铁钩从后面出来,我正想冲他调侃几句,不曾想从他身后又冒出来一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馆长。 上次我办公室见过他一回,虽然大家平时不怎么见面,但耐不住他长得有特点,所以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馆长,你也在啊!”我本来对官僚主义不感兴趣,可现在面对面碰到一起了,想着还是打个招呼好,毕竟以后的工作还由他来决定。 馆长瞥了我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反倒是他对孙秃子的态度,让人觉得可疑,点头哈腰像个奴才,而孙秃子摆着一副大爷般的冷脸。 孙秃子将铁钩伸进火化炉,使劲搅动一番,然后拉出来冒着火星的钩子,点燃了嘴里的香烟,眯着眼睛吧嗒几口,说:“你回去吧,这事我会考虑的。” “哎,我知道有点难为你,但只要你帮忙,以后什么都好说。”馆长的后半句话声音压得很小,想着只让孙秃子,可我的听力不较好,所以意外听到了。 孙秃子点点头,抬手挥了挥,示意馆长可以离开了。 馆长好像有些不情愿,看了孙秃子几眼,方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当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快速打量了我几眼,意味深长地说:“小伙子,好好干,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像主旋律电影里面一样,拍着胸脯说我热爱这份工作,我一定在这里扎根一辈子,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可腹稿还没打好,馆长已匆匆走远。 孙秃子望着馆长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朝旁边的地方吐了口浓痰。 通过这一系列的动作,我大致推断出馆长和孙秃子闹得有点不如意,不过听刚才馆长的语气,好像是在求孙秃子办事,而孙秃子有些犹豫,背后到底是什么事呢?居然能让馆长亲自来到火化间这地方求情。 孙秃子瞥一眼板车上遗体,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挺年轻。”我想要揭开盖尸布,却被孙秃子制止了。 “不必看了,我对死人没兴趣,直接进炉吧。”孙秃子随手指着身后一只大个的火化炉。 “需要用这么大的吗?这炉子好像是为篮球运动员准备的。”我有些疑惑,并没有推着吴日天过去。 孙秃子催促道:“这炉子是给国足那些人预备的,我算过了,一支球队都进去也能装得下。” 我被孙秃子的话逗笑了,回应道:“秃爷,没看出来你还是足球迷呢?” 孙秃子摇摇头,无奈道:“过去的事不提了,戒球保健康,现在血压也不高了,心气也顺了,不扯那些没用的了,把人推进去吧。” 孙秃子撸起袖子,过来搭一把手,吴日天的遗体被抬上了火化台。 就在即将拍下按钮将吴日天送进火化炉时,一股劲风吹来,把遗体上的盖尸布给吹到了地上。 “哼,怕你不成啊,一看就是个二混子,下辈子做个好人吧,兴许能多活几年。”孙秃子看到吴日天的遗体后,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多了几分不屑。 我解释道:“秃爷,人都走了,就给他一个痛快吧,你还有超度符吗?给他来一张吧。” “给他来一张,配吗?我可听冯金牙说了,这小子站着的时候,无恶不作,要不然能落个这下场吗?你们怕他,我可不怕。”孙秃子愤愤地说。 我看着被缝成皮娃娃的吴日天,身上的纹身已经失去了光彩,变得扭曲紧皱,我越看越觉得可怜。 “秃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高抬贵手帮一把吧,主要是他帮过我一回,我不想欠人情,更不想欠死人情。” “帮过你?一个死人怎么帮的你?唬我呢?”孙秃子嘴上说着不信,但还是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道灵符贴在了吴日天的胸口上。 我拍下传送键后,解释道:“如果说他帮我推过车,你相信吗?” 孙秃子淡然道:“相信,这有什么不信的,邪门事见多了,就什么都信了,不邪门反而觉得邪门,就像刚才馆长老头让我帮忙一样,说得轻巧,背后的事邪着呢!” 我问:“馆长让你办什么事呀?” 第66章 诡异的蓝色烟雾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冷哼一声:“那个老绝户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老绝户?馆长不是有媳妇吗?怎么会是老绝户?”我不解地看向孙秃子。 孙秃子咧着嘴笑起来,反问道:“有媳妇就能生出娃子吗?哪怕是生出了娃子,也未必能养得活,这就像我烧人一样,难道有一把子力气就能干得了这活吗?”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轻声嘀咕道:“烧人这活很难吗?” 孙秃子一愣,应该是没听清我说的话,我仔细一回味,也觉得有些冒昧,赶紧把话题转移,说:“馆长真没孩子吗?看着不像啊。” “看着不像?你看的哪里?有的玩意看着管用,可能用起来就不行喽。”孙秃子拿起铁钩又在火化炉中一通搅拌。 我听出了孙秃子的弦外之音,不由地轻笑几声。 “嘿,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推进去的主儿骨头还挺硬,耐烧,看来活着的时候是个硬茬。”孙秃子透过火化炉观察孔向里面打探。 听到这话,我也凑了过去,只见火化炉里冒着一团蓝色的烈火,将吴日天的遗体紧紧包裹,外部肌肉已经焚烧干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烈火反复焚烧他的骨头,竟然没有明显的变化,好像他那副骨架是铁打的一般。 “硬骨头,软骨头,早晚都得烧成黑骨头……” 突然,孙秃子张开双臂在火化炉前比划着,口中模仿着京剧演员唱腔,有几分滑稽扯皮。 咔嚓…… 火化炉里传来清脆的声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孙秃子继续比划着唱念坐打,足足耍了一两分钟才停下来。 我猛然想起沈意欢还在门外等着,便对孙秃子说:“秃爷,我还有事,先回了,等吴日天出炉后,麻烦把他装盒里就行了,家属会过来取的。” 孙秃子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然后开始嘀咕起来:“馆长老绝户的活不好办啊……” 猛然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萱萱。 于是转头对孙秃子喊道:“秃爷,最近你见过萱萱姑娘吗?” 孙秃子摇摇头:“这事你不应该问我这个老头子。” “那应该问谁?”我疑惑地看着孙秃子。 孙秃子冷笑一声:“问你自己喽,别忘了她把自己的灵魂丹喂给你了。” 灵魂丹三个字犹如一记闷拳直击我的胸口,是啊,如果萱萱真的想见我,这会儿我们应该见面了,既然还没见面,或许是有难言苦衷吧。 我长吁短叹地走出火化间,而沈意欢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环顾四周也没能看到,只能独自往化妆室走。 当我走到大槐树的时候,遇到胖虎和铁柱两人,他们伸着胳膊指向空中,嘴里嘀嘀咕咕。 “看清了没?冒出来的是蓝烟。” “蓝烟有什么不对吗?一直都这么样啊。” “狗屁,以前都是白烟,啥时候冒过蓝烟,事出反常必有妖,今晚巡逻可要小心着点。” 我顺着两人所指的方向,看到连接火化炉的大烟筒,正在冒着蓝色烟雾,周围也是一片蓝色光晕,看上去十分诡异。 “兄弟,看出什么道道了吗?”我向胖虎走去,递给他一支华子。 胖虎迅速将抬起的胳膊放下,双手接过烟点燃,叼在嘴里吧嗒几口,摆出一副放松的架势,调侃道:“没啥事,我们看云彩呢?” 我反问道:“别闹,说真的,到底看什么?” “我们在看……”铁柱心直口快的说。 胖虎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铁柱,铁柱赶紧闭嘴。 胖虎拉着铁柱向保安室走,走出几米后,回头丢给我一句话:“兄弟,下班以后早点回家,别在这里瞎溜达。” 我没有吱声,仰着脖子看了几眼大烟筒。 回到化妆室时,也没有看到沈意欢,偌大的房间内只有我和周铭的遗体。 此刻,我很淡然,对周铭的遗体没有丝毫畏惧。 我慢步走到周铭遗体跟前,一手扯住盖尸布,但久久没有揭开。 “兄弟,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我从屁股兜里掏出孙秃子给的檀香,随之一股淡淡地清香飘入鼻腔。 滋啦…… 奇怪的声响从化妆室后门传来,好像是保洁大妈的拖地声。 我仔细一算,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好几天的时间,而她又和萱萱认识,为何不向她打听萱萱的去向。 “大妈,是你吗?”我慢慢走向后门。 拖把在地面摩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犹如在耳畔。 我双手按在冰凉的后门上,用力向外推,结果怎么都推不动,我以为上了锁,可仔细查看一遍,并没有看到锁具。 眼前这道简易的大门,像是被人施了魔法,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大妈,你最近见过萱萱吗?”我透过门缝向外面呼喊。 突然,拖地声戛然而止,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 “你找她有什么事?”一张苍老的脸庞出现在对面,虽然我们隔着一道门,但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她最近怎么样?”我盯着门缝里的脸庞问道,现在可以确定她就是以前的那位保洁大妈。 “她……病了!” 幽幽地声音透过门缝传来,我能听到大妈的担忧和无奈。 我急切的问:“啊,她得什么病?要紧吗?” 我用力推门,可无济于事,铁门纹丝不动。 我再次想起萱萱把灵魂丹喂给我的事情,难道她生病是因为这个。 “大妈,能让我见她一面吗?”我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对大妈喊道。 然而,保洁大妈不再说话,继续埋头拖地,接着我看到走廊内出现了很多人影,他们来来往往,互不交流,一个个就像行尸走肉。 哐当…… 一阵巨响冲我身后传来,我迅速转身,看到沈意欢推着一张桌子进了化妆室。 “杨魁,赶快来帮忙。”沈意欢朝我挥挥手。 我透过门缝向走廊又看了几眼,不免对沈意欢有几分埋怨,如果她晚来几分钟,我就能和大妈多聊几句,兴许可以问出萱萱的下落。 可现在我再向走廊打探时,里面却是乌黑一片,刚才的人全都消失了。 “刚才我还找你呢,怎么弄了一张桌子过来?”我咬咬牙走向沈意欢,伸手帮着她把桌子抬到化妆台附近。 沈意欢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喘息,下半身对着空中半翘,这一幕把我惹得热血翻涌。 “自从你来上班后,我总是觉得工作台不够用,所以又向馆里申请了一个,以后这个就是你的了。”沈意欢气喘吁吁地解释道,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脸色泛起红晕撒,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妩媚。 我咕咚几口口水,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回应道:“麻烦你了,这事还让你操心。” 沈意欢缓缓站直身子,蛮不在乎地说:“没事,客气什么,你刚才在后门干嘛呢?” 我解释道:“没干嘛呀,就是随便走走。” 沈意欢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也没直接戳破,淡淡地说:“以后后门就不走了,过两天会有人封上它。” 如果换在以前,这绝对是个好消息,可现在我有些不舍,因为后门的走廊是我和萱萱相遇的地方,真的封死后,那我以后还能见到萱萱吗? 尽管我心里是这么想,但不能直说,于是扯出一个其他理由:“后门封掉后,怎么往送别厅运送遗体?” 沈意欢郑重地说:“还有其他的路子嘛,馆里的路很多。” 我把目光转向周铭的遗体,低声问:“是不是因为周铭才决定封上后门的?” 第67章 美人计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沈意欢有些不悦,盯着我说:“杨魁,我今天嘱咐给你一句话,很多事情不要追究原因,因为压根就没有原因可言,你能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我也不甘示弱,回应道:“所以我们都要稀里糊涂的工作吗?” 沈意欢撩一下发丝,脸上荡起几许无奈,顿了几秒,说道:“这是两个概念,不要混淆了。” 我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周铭的死因?” 沈意欢惊愕地看着我,强调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害了周铭呢!” 我继续说:“你别误会,我只是随口一说,觉得他有点冤。” 沈意欢调整着桌子的方向,轻声解释道:“别多想了,有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就像刚才那位被人砍成滚刀肉的男人,我们化妆师的职责就是让他们尽可能走的体面,其他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我被“体面”两个字刺激到了,想跟沈意欢好好辩解,可仔细一想,她说的似乎也没错,便把话咽回了肚里。 我在心中暗暗筹划查清周铭死因的计划。 中午,我早早来到餐厅,吃到一半时,对面坐下一个人,抬眼一眼,竟然是冯金牙。 “兄弟,怎么一个人吃饭呀?沈貂蝉呢?” “她减肥,不吃了。”我不咸不淡地回一句。 “呦,听说话声,好像不高兴呀,是不是心里有事?说出来,兴许我能帮你一把。”冯金牙很认真的看着我,让我不由地动了心。 本来我就打算今晚去荒院子看看,环顾左右,好像只有冯金牙合适,如果有他在身边,多少也算是个照应。 再说了前几天我跟着他去拉人,一路上也没少照应他,我们两人虽算不上革命友谊,但怎么说也是共患难、共遇鬼的兄弟。 我放下碗筷,压低声音说:“你觉没觉得沈意欢最近变得有味道了?” 冯金牙色眯眯看着我,抹一把嘴唇,说:“嘿,可不是嘛,腰身越来越苗条了,脸蛋也光滑得很,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见冯金牙有所警觉,马上摆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继续说:“其实吧,也没啥大事,就是沈貂蝉经常对我搔首弄姿,搞得我心里挺痒痒的,刚才又突然对我说下班先别走。” “嘿嘿,有点意思啊,还下班先别走,她这是想干嘛?”冯金牙往嘴里塞一口馒头,一边咀嚼,一边回味我刚才的话,最后乐出了声。 我见起了效果,加大火力,继续忽悠:“所以嘛,我就琢磨了,她一个大龄单身女人,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你说她约我干嘛呀?我这心里直犯愁。” 冯金牙撇着嘴,酸酸地说:“得嘞吧,你小子心里早就乐开花了,还他妈跟我装惨,多吃点吧,到时候有把子力气。” 冯金牙由笑转怒,向我投来恶狠狠地眼神,我故意摆出一副苦相,说:“其实,我有个大胆刺激的想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瞬间,冯金牙放下碗筷,把脑袋伸向了我,低声道:“什么刺激的想法?怎么搞得我心里扑通扑通的。” 我冲冯金牙抛一个媚眼,说:“今晚,你跟我一起吧。” 话音刚落,冯金牙身子猛地向后一闪,接着伸手对我指指点点,可是脸上荡漾着笑意。 “兄弟,是我小瞧你了,够仗义,够敢玩,我喜欢。” “那就这么说定了?” 冯金牙琢磨道:“我是没问题,沈貂蝉愿意吗?” 我似笑非笑地说:“还没开始,她自然不愿意,等开始以后,兴许就是另一个情况了,你说对不对?” 冯金牙向我竖起大拇指,我只觉得心中有些恶心,但为了诓住冯金牙,也只能使出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办法。 冯金牙心情大好,连干三碗白米饭,饭后又是递烟又是买饮料。 由于殡仪馆大部分工作都在上午进行,所以午饭之后就进入了休闲状态,女职员们聚在一起聊八卦,而男人们喜欢找个僻静角落打牌喝酒,整个殡仪馆上下有点像养老所。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我正站在化妆室门口活动筋骨,却看到孙秃子步履匆匆朝停车场走去,他手中拎着一只木箱,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很沉。 我刚想对孙秃子呼喊,猛然想起沈意欢就在身后,只好作罢。 孙秃子到达停车场后,一辆崭新的奥迪A8开了过来,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下车拉门,举手投足间很是恭敬,孙秃子反而一脸漠然的上了车。 刚才的一幕,让我对孙秃子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平日里只见他骑着一辆破电动车,这会却坐上了百万豪车,他该不是隐形富豪吧。 “杨魁,你来一下,我有事要交代。”沈意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过神来,扭头往屋里走,问道:“好的,马上啊,这时候怎么交代事了,以往不是下班才说吗?” “我得早走一会儿,有个同学住院了,我去看看。”沈意欢解释道。 “好的,什么事?”我目光转移到周铭的遗体上。 沈意欢也把目光转移了过去,轻声说:“我刚才把往生者的遗体处理了一下,已经闭上眼了,但你记住了,今天务必把他火化掉,不能送太平间,也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听明白了吗?” 我嘴上答应,心里却盘算着夜晚的行动。 沈意欢整了整衣服,拎起挎包出了门,我看着她一步三扭的背影,轻声感叹:“哎,怪不得冯金牙会把我随口扯得谎当真呢?只要沈意欢这个诱饵够有吸引力,其他剩下的都不叫事,自然有人上钩。” 我迈开腿向周铭的遗体走去,实在好奇沈意欢是怎么处理的周铭眼睛,一个死都不愿意闭眼的人,活人能有什么办法? 刷…… 我揭开了周铭的盖尸布,眼神迅速移动到他的面部。 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不由地笑出了声。 沈意欢竟然用两片鸡蛋大小的仿生皮肤遮住了周铭的眼睛,这是一种最低水平的化妆术,说白了沈意欢没招了。 “兄弟,对不住啊,人都死了,还被女人这么折腾。”我轻轻拿开两片仿生肌肤。 果不其然,周铭的眼睛依然睁得滚圆,甚至比以前还要大一圈。 我长叹一口气,重新将裹尸布盖上,点燃一支烟,立在操作台上。 香烟冒出袅袅烟雾,萦绕在周铭身边,最后飘入了他的头部,我听老一辈人说过,这叫鬼受香,代表他接受供奉,双方取得了信任。 我自言自语道:“兄弟,慢慢抽吧,这里还有。” 我又点燃了两根,逐一放在操作台上,三只烟犹如三炷香,冒着雾气。 “杨魁……” 一个熟悉而细腻的声音传来,可由于太微弱,我无法辨别出方位。 我在大脑中迅速搜寻,刚才的声音好像是萱萱,没错,就是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软,有点像江南女子在轻吟浅唱。 曾经我一度醉心于她的声音,每当听到都会心潮澎湃,可自从她把灵魂丹给我了,我就再也没见过她,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再次让我为之兴奋。 “萱萱是你吗?你在哪里?”我在化妆室来回踱步,搜寻着萱萱的身影,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杨魁,忘了我吧……”萱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颤抖,感觉她正身处于冰窖之中。 我大喊一声:“萱萱,你听我说,不论你是人是鬼,我都不在乎,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早就死了,你快出来,遇到什么困难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第68章 最牛烧尸工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第一反应是看向化妆室的后门,以为保洁大妈来找我了。 结果发现声音来着正门,我迈开步子走过去。 咔嚓…… 开门以后,冯金牙直愣愣地站在门外。 “嗐,你怎么来了?”我有些不悦,因为他打断了我和萱萱的对话。 冯金牙看出我脸色不好,轻声问道:“情况我都了解了,你就别忘心里去了,改天还有机会。” 我骂道:“有个屁机会,我好不容易才跟她说上话,下次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你他妈来的真不是时候。” 冯金牙懵了,挠着脑袋,问道:“等会儿,好像咱俩说的不是一件事。” “什么?你说的不是萱萱吗?”我疑惑道。 冯金牙愣了,问道:“萱萱是谁?你他妈到底有几个女人?桃花运这么旺盛啊。” 我问:“等会,你说的什么事?” 冯金牙猥琐一笑,伸手指了指我,笑道:“你小子真是骚人多忘事,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傻呢。” 我盯着冯金牙眉眼之间的猥琐,瞬间如梦初醒,合着他是说沈意欢约会的事情,我一个不经常撒谎的人,差点没反应过来,看来以后还得多练习才行,至少做到反应迅速,波澜不惊。 我抑扬顿挫地说:“天还没黑呢,你急什么呀?” 冯金牙拍着大腿,质疑道:“你小子是不是逗我玩呢?我刚看到沈貂蝉开车走了,主角都跑啦,还玩什么?跟你玩啊?” “卧槽,你别仗着岁数大恶心我,我各方面的审美都很正常。”我白了冯金牙一眼,看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开解道:“好啦,干嘛哭丧着脸,人走了就不能再回来吗?她跟我说了,回家换一件衣服就回来,很特别的衣服,你懂得。” 冯金牙疯狂的点头,兴奋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沈貂蝉走的时候好像还提到了你。”我生怕冯金牙起疑心,继续吊他的胃口。 “她说什么?”冯金牙咧着嘴,用手抚摸着凌乱的发型,笑容洋溢在脸上。 “其实吧,也没说什么。” “哎呀,你就直说吧,别卖关子了,沈貂蝉可是馆里的极品美人,让我听听她会怎么说我。” 我转过身,不再看冯金牙的脸,生怕自己编瞎话的时候露怯,一旦被他看出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沈貂蝉说你人长得太丑,也不会说话。” “啊~她真这么说?那完了,还搞个毛毛雨,我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冯金牙掉头就走,我赶忙拉住他的衣服。 “你急什么呀,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假装生气,呵斥一声。 冯金牙又气又笑,骂道:“你个混小子,能不能别大喘气,快说。” 我想了想,说:“沈貂蝉说你长得挺壮实,像个爷们,体力应该很好。” 此言一出,冯金牙乐了,伸手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气派。 “算她有眼力,我身子骨硬朗的很,比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好多了。” 冯金牙又压低声音,伏在我耳边说:“兄弟,告诉你一件事,也不怕你笑话,我是早中晚喝三杯人参鹿茸海宝酒,平时呢,就是保温杯泡枸杞。” 说话间,冯金牙从身后掏出一只保温杯,拧开盖子向我展示,果然里面飘满了黑色和红色的枸杞。 我拍了拍冯金牙的肩头,称赞道:“金牙老哥,没看出来啦,你才是殡仪馆的男一号,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应该去樱花国发展影视,在这里干实在屈才了。” 我本是无心调侃,不曾想冯金牙当真了,扯开肚皮跟我抱怨曾经想去来着,后来因为签证问题没去成,失去了做幸福男人的机会。 我随口安慰了几句,话锋一转,问道:“既然你看到沈貂蝉开车走了,应该也看到孙秃子走了吧?” “孙秃子不是在忙着烧人吗?去哪了啊?”冯金牙一愣,满脸的疑惑。 我轻叹一声,嘲讽道:“哎,原来你眼里只有漂亮女人,那么气派的奥迪车都没看到吗?孙秃子就是坐那车出的门。” 冯金牙将保温杯揣进怀中,回应道:“你一说奥迪车我就想起来了,刚才是有一辆,没想到孙秃子在车里啊。” “他去干嘛了?手里还拎着一只箱子。” “是不是木箱子?挺沉的那种?”冯金牙变得很警惕,眼神中写满了故事,我从他眼神中感觉事情不简单。 我点点头,说:“没错,虽然我没经手那箱子,但从孙秃子的反应来开,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 冯金牙咧着嘴,自言自语道:“不对呀,孙秃子不是说自己不接黑活了吗?今天是怎么了?破例了吗?” “黑活是什么?”我来了兴致,想要问个明白。 冯金牙瞪我一眼,有些犹豫,应该是不想告诉我。 我哪里肯善罢甘休,随口又拿沈意欢编撰了几句逗乐的话,瞬间,冯金牙认怂了。 “黑活就是私活,这么跟你说吧,这事就像是明星走穴,今天肯定是外人来找孙秃子帮忙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出山的,哪怕是出山,也不会带上一箱子的宝贝。”冯金牙言之凿凿的说。 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孙秃子是出去赚外快了,不由地对殡葬行业肃然起敬,这行太他妈神奇了,一个烧尸工都有机会赚外快,真是充分体现了行业的公平性。 可仔细一琢磨,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忽略了什么线索。 冯金牙疑惑道:“其实我最纳闷的是请孙秃子出山的人是谁?一般人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哪怕是馆长亲自去请,孙秃子都未必会答应。” “就是馆长亲自去的,我在火化室见到了他,不过具体因为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回应道。 “好嘛,肯定是大黑活,孙秃子干完这一票,应该就可以退休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跟着他学本事,哪像我现在天天忙着拉人,既不赚钱,还累个半死。”冯金牙连连叹息。 我没好意思怼他,停车场的野马车不是你开灵车赚来的吗?明明日进斗金,却被他说得穷酸苦涩。 我琢磨片刻,幽幽地问:“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孙秃子他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当然他给过我锦盒,也会写几道灵符,这些就可以混饭吃了吗?他是不是故意隐藏了本领?生怕我们偷学啊?” 冯金牙咬着牙,狠狠地说:“孙秃子是个怪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你说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反正全馆上下没有一个人能摸透他,兄弟啊,你记住一句话,但凡在人世间摸不透的人,往往都藏着本事呢!” 我很赞同冯金牙这句话,用力点点头,心想关于孙秃子的事先告一段落吧,与其无端猜测,不如等他回来问问。 当下之急是诓住冯金牙跟我查明周铭的死因,所以我想着法子,又围绕沈意欢编了一些撩拨的话,哄得冯金牙连连叫好,最后到了发毒誓的地步,说自己如果晚上不来,打一辈子的光棍。 其实,这话在我看来,算不上毒誓,毕竟冯金牙都人生过半了,真就是打光棍,也没多少时间了,咬咬牙就这辈子就过去了。 我和冯金牙击掌为誓,约定晚上十一点半在化妆室门口碰头。 当晚,冯金牙果然如约而至,并且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大背头,小西装,亮皮鞋,搞得像相亲一样。 我不忍看冯金牙,心中生起一丝愧疚,待会我要带他去殡仪馆的禁区红砖房,而他的打扮分明是要去逛灯红酒绿的地方。 第69章 焚香引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兄弟,你看我穿的怎么样?”冯金牙拍着胸口,满脸自信。 我嘴上对他调侃夸赞几句,心里却担心待会儿如果遇到危险,这孙子的小西裤估计能跑到开档。 冯金牙催促道:“兄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还等什么?沈貂蝉呢?” 是啊,我差点把沈貂蝉给忘了,冯金牙就是冲着她来的,为了稳住冯金牙,我还需要编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不然岂不是让冯金牙给戳穿了。 可问题是沈貂蝉并不在馆里,我该怎么圆这个谎呢?其实下午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我逼迫大脑飞速运转,手臂无意间碰到屁股兜里的檀香,瞬间灵机一动,笑着对冯金牙解释道:“金牙老哥,是这样的,沈貂蝉想跟我玩点刺激的,想出了一招叫闻香识女人。” “啥玩意?闻香识女人?听着不错,可是她人呢?人不在怎么闻个屁嘞。”冯金牙像一条恶狗,耸动着鼻子寻找沈貂蝉的气息。 我把屁股兜里的檀香掏出递给冯金牙,轻声说:“金牙老哥,别着急,好饭不怕晚,好女人不怕找,先把道具拿着!” “这是道具?一盒香?”冯金牙先是一愣,接着露出诡异的笑容,嘴里的金牙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 “没错,这可是沈貂蝉亲手交给我的,你闻闻上面还有香味呢!”我掏出一根檀香放在冯金牙的鼻子下面。 冯金牙深吸一口气,脑袋稍稍后仰,脸上荡起知足的快意,整个人像磕了药似的。 “嗯,就是这个味,真他妈提神!” “提神就对了,后面还有更提神的,你就瞧好吧。”我觉得冯金牙的状态还不够投入,于是又补了几句话撩拨他的小心脏。 “嘿嘿,兄弟还是你仗义,这种好事都想着我,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吩咐我冯金牙,上刀山下火海,我绝无二话。”冯金牙把胸脯子拍得砰砰作响,可过了几秒,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转头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先发制人,把心中的疑惑讲出来。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这道具怎么玩呢?听说过用蜡烛的,可这檀香怎么用啊?哦,我明白了,原来如此,兄弟还是你会玩。”冯金牙挠着脑袋冥思苦想。 我十分惊叹冯金牙的阅片量,没想到那种歪门邪道的东西,他都知道,更可笑的是我竟然也听懂了,还感觉挺刺激。 冯金牙点燃一根檀香,盯着猩红的香头,拍一下脑门,喊道:“我知道了,沈貂蝉肯定是想让我用檀香给她纹个身,对不对?好嘛,口味够重的呀,不过我喜欢。” 冯金牙的脑洞越开越大,搞得我都不忍再听,赶紧更正这个话题,叮嘱道:“金牙老哥,我很佩服的想象力,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手拿点燃的檀香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心中默念三遍周铭的名字,然后形成一个烟圈,阵阵微风吹来,烟雾慢慢飘散。 “看到了吗?”我指着手中的檀香,同时向冯金牙那边靠了靠,只为他能看得清楚一些。 冯金牙点点头,若有所思,说:“看到了,你的这根香比我的粗。” 我瞥一眼冯金牙,恨不得扬手给他一个嘴巴子,骂道:“卧槽,我是让你看烟雾,不是看檀香粗细。” 冯金牙恍然大悟,迥笑道:“哎,你怎么不早说,这烟雾有什么不对劲吗?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呀。” 我再次将檀香在半空中绕了绕,只见烟雾顺着风飘向了同一个方位。 我轻声说:“我们跟着烟雾走就行了,它会带领我们找到沈貂蝉的。” 冯金牙疑惑道:“好嘛,还能怎么玩呢?什么原理啊,烟雾定位吗?” 我对冯金牙的牢骚置若罔闻,迈开步子跟着烟雾前进,冯金牙不再讲话,默默跟在我身后,偶尔能听到他吸溜口水的声音。 说来奇怪,檀香冒出的烟雾逐渐变细,连续不断,就像一根长线,香头也越发明亮,就像天上的星星。 虽说我们跟着烟雾走,但总感觉是被烟雾牵着走,最终我和冯金牙跟着烟雾绕过庭院,来到了太平间门口。 我的心咯噔一下,记得之前孙秃子说过,只要跟着烟雾走,就可以见到跟周铭签订阴阳契约的鬼魂,为什么它会指引我来到这里呢?太平间里面只有阎婆婆和一具具冰冷的尸体,里面有我要找的鬼魂吗? “兄弟,沈貂蝉不会是在里面吧?”冯金牙盯着太平间的正门,声音有几分疑惑。 我低声道:“别着急,让我看看。” 冯金牙推脱道:“还看什么呀,哪怕沈貂蝉真就在里面等着我,今天的桃花运我也不敢收。” “这么快就怂了吗?刚才的那股子猛劲呢?”我白一眼冯金牙,看出了他的胆怯。 冯金牙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不是我认怂,从古至今就没有人敢在太平间里搞事,兄弟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呢?” 其实,我心里也很疑惑,难道不应该是红砖房吗?毕竟周铭的遗体在红砖房位置发现的,莫非是我搞错了细节。 我目不转睛注视着手中的檀香,只见它的烟雾在空中盘旋萦绕,犹如一朵盛开的小花。 按照孙秃子的讲述,只有当烟雾变直以后,才代表到达了最终位置。 此刻烟雾不满足这一特征,显然还没到地方,我转头对冯金牙说:“你慌什么呀,我说沈貂蝉在太平间里面了吗?” 冯金牙咧嘴笑道:“嘿嘿,就说嘛,哪有选在太平间的,那沈貂蝉在哪里?”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我举着檀香继续前行,刚走出几米远,烟雾又变成了一条细线,飘香荒院的位置。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悲凉的歌谣透过凄迷的夜色传入我和冯金牙耳朵里,我们不约而同打了一个激灵。 “谁在唱歌?怎么听着有点瘆人?是沈貂蝉的声音吗?听着不太像啊。” 我努力保持镇定,回应道:“你听过沈貂蝉唱歌?” 冯金牙摇摇头:“没有。” “那不就得了,既然没听过沈貂蝉唱歌,那为什么说不是她的声音?我听着就是她在唱歌,你听,仔细听,是不是?” 我对刚才的歌谣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阎婆婆经常哼唱的,可惜不知它背后的含义。之所以对冯金牙这么说,完全是稳住他的心神,以免待会做出过激行为。 没想到我的心理暗示,很快就起到了作用,冯金牙变得放松了许多,甚至还跟着歌谣哼唱,他粗狂嘶哑的嗓音,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我注视着手中的檀香,嘴上继续对冯金牙调侃:“唱两句就行了,好好的一首歌谣,愣是让你唱成了水泊梁山的江湖号子。” 冯金牙没有住口,反而有些变本加厉,扯开嗓子又是一通吆喝,最后不知道怎么搞得拐到了十八摸的小调上,色眯眯又来了一段。 周围一片黯淡,冯金牙的歌声成为了调和剂,让紧张的气氛缓和许多。 我一刻不敢大意,观察檀香的同时,也时不时扫视周围情况,生怕猛地窜出来孤魂野鬼。 今天的月亮并不算透亮,躲在云层中,有种朦胧的味道。 冯金牙像个孩子跟在我身后,当我走到荒院的石门时,我猛地愣住了,因为我在门口看到一个黑影。 第70章 阴森森的荒院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不走啦,咱们这是到哪了?”冯金牙还没觉察到前面的情况,可劲摇晃我的胳膊。 我没回答,伸手指了指前方,冯金牙弓着身子向前看。 “卧槽,谁呀?咱们是不是来到荒院门外了?赶紧走!这地方不能来,会出人命的。”冯金牙拉着我的胳膊后退,但被我一把推开。 我的心也悬了起来,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向前方照耀,可由于光线不够强,只能看清眼前三五米的距离,那黑影依然原地不动。 我把檀香递给冯金牙,低声嘱咐道:“你拿着香,千万不能让它灭了,记住了吗?” 冯金牙见我毫无畏惧,自己也挺直了腰板,冲我用力点点头。 安排妥帖后,我摸出腰间的警棍,紧紧握在手中,朝着黑影一步一步向前移动,不论他是人是鬼,我打算先招呼一顿再说。 “嗐,你们干嘛的?” 一声叫喊,伴随着一束亮光,打在了我和冯金牙的脸上。 我和冯金牙同时松了一口气,手电光向我传递一个重要信息:眼前的黑影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把强光手电。 “你们是谁?”黑影摇晃着手电朝我们走来。 由于我和冯金牙一时间适应不了强光,纷纷用胳膊挡在眼前,使得对方根本看不清我们的面容。 “金牙大哥?”黑影把手电照到冯金牙张开的嘴巴里,几颗金牙反射出耀眼的光辉。 “胖虎?是你吗?”冯金牙慢慢放下胳膊,眯着眼睛看向对方。 黑影迅速把手电光转到别处,恭恭敬敬地说:“嘿,还真是金牙大哥啊,你来这里干嘛?” 冯金牙一看对方是胖虎,瞬间恢复了以往的气势,骂道:“你他妈还问我呢,我走到这里,看到前面有一个黑影,还以为撞鬼了呢,刚才喊你一嗓子,怎么连个屁都不放?” 胖虎从脖子里揪出一副耳机,充满歉意地说:“哎呀,刚才带着它呢,这玩意的降噪功能很棒,所以就没听到,你们这是?” 胖虎盯着冯金牙手中的檀香,脸上写满了疑惑,嘴唇蠕动着。 我抢先一步解释道:“我们焚香许愿呢。” “许愿?”胖虎半信半疑,心想别人许愿点蜡烛,你们许愿怎么弄起了檀香。 冯金牙也跟着附和,说:“没错,这是一种远古习俗,说是晚上许愿特别灵验。” 我继续帮腔:“对对,所以我们就来了。” 胖虎揉着下巴琢磨,慢吞吞地说:“你们俩半夜三更在殡仪馆焚香许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上坟呢!” 冯金牙抬脚对着胖虎的屁股踢去,疼得他死去活来,瞬间变得老实许多。 “你个小兔崽子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不然还抽你。”冯金牙扬起手,做出抽人的架势,胖虎立马后退几步。 我害怕冯金牙一惊一乍,别一个不小心把檀香弄断了,赶紧把檀香接到自己手中。 胖虎躲在几米外,低声提醒道:“我不管你们干嘛,做好别在这里溜达了,这地方邪门。” 冯金牙反问道:“怎么邪门了?你不也在这里溜达吗?” “我不一样,是保安负责巡逻,不想来也得来,你们还真以为我愿意啊。”胖虎委屈巴巴地说。 我看一眼时间,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要尽快结束谈话才行,不然胖虎指定误事。 噔噔…… 从旁边又跑来一人,走近一看原来是铁柱。 胖虎骂道:“你小子就是懒牛上磨屎尿多,每次巡逻就拉屎,这次拉个屎用这么久啊,还以为你掉粪坑里了。” 铁柱气喘吁吁地说:“我……” 胖虎打断他:“我什么呀,你还有理了。” 我劝说道:“行啦,你们继续巡逻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胖虎搂着铁柱的脖子向远处走去,等他们走远后。 我和冯金牙不约而同看向废弃的院落。 冯金牙轻声问:“你不会是打算进去吧?” “当然,沈貂蝉还在里面等着呢。”我看到手中檀香的烟雾正袅袅飘向里面,显然是在为我指路。 “不对,你小子肯定逗我呢!是不是心里憋着坏招?沈貂蝉一个女人怎么会在这个院子里,前两天周铭就在里面出的事,她会不知道吗?”冯金牙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我一看他有所警觉,反而更加镇定,只有我的气场盖过他,才能让他继续相信我。 “没错,沈貂蝉当然知道周铭死在里面,她还给周铭化妆来着,人家面不改色心不跳,冯金牙你是不是忘记她做什么工作的了?她是遗体化妆师,专门给死人化妆的,死人在她眼里和萝卜白菜有什么区别?”我不动声色地回应道。 冯金牙听完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我继续说:“嗐,真是应了她那句话。” 冯金牙喏喏地问:“她说什么?” 我向铁门走近一步,伸手推了一下,竟然打开了一些,居然没有锁门,心中又惊又喜。 “沈貂蝉说自己虽然是个女人,不过胆子比一般的男人大多了,她还说男人没胆算什么男人?我觉得这话有一定道理……”我故意刺激冯金牙,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会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未等我把话说完,冯金牙迈开步子,推开荒院的铁门,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我轻声笑笑,马上跟了过去。 当我真正站在荒院里面时,看到的是一片破败景象,杂草碎石堆砌在一起,几乎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不远处的红砖房,竟然在黑夜和荒芜中十分醒目,好像有一处暗光打在它身上,上面有些医疗标语,难道这里曾是医院? “老弟,沈貂蝉在哪呢?”冯金牙的声音有些轻微颤抖,眼睛不敢向四处张望。 我心里也有些慌张,毕竟第一次进入荒院,在此之前又听说过很多关于它的诡异故事,一时间脑海中冒出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 “在里面!”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以免被冯金牙听出破绽。 冯金牙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可能吗?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呢,那是咱们殡仪馆里的鬼……楼。” 冯金牙把“鬼楼”两个字说的断断续续且微弱,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故作轻松道:“不信?那好,你可以回去了,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冯金牙咬着牙说:“妈的,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都走到这里了,哪还有回去的道理,你小子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今天老子豁出去啦。” “这就对喽,咱们出发吧,美女就在前方。” 我盯着手中的檀香,只见它的烟雾缓缓朝着红砖房飘去,心跳难以抑制的狂乱。 咔嚓…… 我双脚踩在干草枯木上,发出骨头烧裂的声音。 一步两步三步…… 我们距离红砖房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紧张,冯金牙却恰恰相反,此时他竟然看上有些兴奋,嘴角吸溜着口水,这种环境下,他还能保持欲望,的确是个狠人啊,不禁让我暗暗佩服。 “兄弟,待会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冯金牙色眯眯看着我。 我一愣,有点没听懂他的意思,回一句:“什么?” 冯金牙解释道:“沈貂蝉这块肉,谁吃第一口?” 我轻轻摇头,心想你他妈倒是专心耍流氓,竟然还在琢磨这么事,当心待会蹦出来一个女鬼,把你吓到终身功能障碍。 我的注意力全在红砖房,随口回一句:“你先吧,只要你能行。” 冯金牙拍着胸口,保证道:“我当然可以了,身体壮得跟牛犊子一样,今天给你露一手,都是我从樱花国学的技术……” 我一把拉住冯金牙,指着红砖房的一个窗户口,瞬间,冯金牙愣住了神。 第71章 这女人是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和冯金牙静默了几秒钟,两人的目光聚焦在红砖房的窗户口。 那是一扇上世纪才有的老式荷叶窗,奇怪的不是它的造型,而是从里面溢出昏黄的烛光。 我从未听说过这院子里有人居住,它不是荒废了吗? 可眼前的确出现了烛光,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揉搓着双眼,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可隔了几秒钟再看,窗口的烛光依然存在。 “难道是鬼火?”我喃喃自语道。 冯金牙拍着大腿,兴奋喊道:“啥鬼火啊,那分明是沈貂蝉在里面呢。” 我一惊,心想这下真是把祸惹大了,冯金牙因色智昏,忽略了所有的反常现象,愣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象,这么下去倒是不用担心他中途退场了,可保不齐又惹出什么心祸端。 我站在原地,仰望着发亮的窗户,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是进是退。 此时,我手中的檀香依然冒着烟雾,只不过线条比刚开始时变细了,偶尔还会出现断断续续的现象,但它的方向还是飘向红砖房。 按照孙秃子的交代,我只需要顺着往前走,应该就能见到与周铭签订阴阳契的鬼魂。 “兄弟,你怎么变得这么磨蹭,这种事都不积极,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麻利的。”冯金牙伸手拉着我大步流星的迈向红砖房。 我想挣脱冯金牙的手,奈何他抓得太牢固。 “冯金牙,你停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我觉得是时候跟他坦白了,以免等真的上了楼,他发现自己别骗跟我拼命。 冯金牙有些不情愿,放慢步伐,抱怨道:“你小子怎么回事,都到跟前了,咋还怂了。” 我瞥一眼兴奋不已的冯金牙,欲言欲止。 冯金牙咧嘴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不是想自己先来,可以呀,那就让你先来。” 冯金牙满脸的虔诚认真,丝毫没有产生怀疑,这让我心中生出一丝负罪感。 我仰望着发光的窗口,身子猛地一颤,因为这次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 只见窗口位置站着一个人,影影绰绰,长发飘飘,从体型来看应该是女人。 这一刻,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无面女人,难道是她跟周铭签订了阴阳契,仔细一回想曾经发生的种种事,好像一切也都能说得过去。 据保安胖虎回忆,当时周铭就是从化妆室的后门走廊出发,然后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了这里,最后死在了红砖房前面。 化妆室后门走廊不正是无面女人出现过的地方吗?至于她后来怎么又去了太平间,或许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总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上次我差点被无面女人要了命,这一次又要面对她,心里实在没底,如果她一口承认就是自己吸干了周铭的阳气,我又该如何应对呢?我们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了。 “嘿,你小子发什么呆呢?”冯金牙拍一下我的肩膀,也顺着我的眼神往上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狂跳,冯金牙哈喇子流了一尺长。 窗前的那女人好像在缓缓脱衣,动人的线条被烛光投在窗户上,宛如一出动人的皮影戏。 我也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吸引,差点忘了要办正事。 “金牙老哥,你听我说一句,待会不论看到什么都要镇定,我们来是为了办正事的。” 冯金牙有些不耐烦,嘀咕道:“可不是办正事嘛,你都说多少遍了,怎么越到跟前越墨迹,赶紧的吧。” 听冯金牙的话,就知道他还是没听懂我的本意,未等我详细解释,他迈开腿冲进了红砖房。 我赶忙伸手去抓,可慢了一拍,他身子已经进了正门。 “金牙,你等等。”我撒开腿就要追,可看到手中的檀香时,立马又停了下来。 我手中的檀香已经熄灭了,而冯金牙那根更惨,居然断成了两截,起初我以为是不小心折断的,可当看到断裂的茬口,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檀香的断裂位置非常齐整,就像用刀砍断的一样。 这是谁干的呢?刚才檀香一直被我紧握在手中,除了鬼魂,再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孙秃子曾郑重其事地对我嘱咐,檀香一旦熄灭或断裂,就表示鬼魂不想见面,我应该尽快原路返回,如果硬闯,极有可能会遭到血光之灾。 我若想回去,自然不是问题,转身掉头就行了。 可冯金牙已经冲进了红砖房,我怎么忍心丢下他一人不管,毕竟他是被我诓进荒院来的,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后半辈子怕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我短暂纠结一番后,下定了决心:不论能否查清周铭的死因,先保证冯金牙不能出事,我要不顾一切把给拽回来。 “金牙,你快出来!”我深吸一口气,心一横,撒腿冲进了红砖房。 也就在这时,窗户口处的烛光熄灭了,四周陷入了黑暗。 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 可即便如此,我也没有退缩,一手打着手机电筒,一手紧握警棍,在乌黑的房间内摸索。 红砖房内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有点像福尔马林液,同时地上还有焚烧过的痕迹,很显然曾经这里发生过火灾,有些医疗器材被烧到变形融化。 我不敢断定这里是不是烧死过人,如果没有,那还好,至少不是凶宅。 反之,这地方就是大凶之地,很可能会汇聚阴气,久而久之,形成煞气浓烈的气场。 所以,我要尽快找到冯金牙,拉着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令人费解的是,刚才我眼看着冯金牙冲进来,此刻却寻不见他的身影,他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没留下一丝线索。 “冯金牙,你在哪里?”我不敢扯开嗓子大喊,尽量把声音控制在一定范围,保证他能听到,其他物种又听不到。 然而,四周只剩下漆黑和死寂,而我正被它们吞噬。 我将警棍握得更紧了,打起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以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恐惧会降低判断力,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冯金……” 冯金牙三个字的名字还没喊全。 忽然,我背后吹来一阵冷风,感觉像有人从我身后飘了过去,但没有听到脚步声。 我全身的汗毛炸了起来,喉咙不由地发紧,前所有未的焦躁席卷心头。 这是一种未知的恐惧,跟平时给遗体化妆大不相同,因为我无法掌控现在的局面,有种敌明我暗的意味。 我借助手机照耀四周,却感觉眼前有些雾蒙蒙,我拼命的想要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自己就像个不戴眼镜的高度近视患者。 “冯金牙,你在哪?”这一次我选择大声嘶吼。 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时间有些度秒如年的缓慢感。 我站稳身子,警惕地观察四周,预感告诉我,目标就在附近,可能是冯金牙,也可能是刚才窗口的女人。 噗…… 灯亮了,是一盏小油灯,我觉得有些眼熟,努力搜寻记忆,可由于太紧张,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眼睛渐渐变得透亮,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只见窗口位置坐着一位女子,她身穿古装,背对着我,时而梳理头发,时而摆弄发簪。 我正要开口询问周铭的死因,突然,冯金牙一步一步从旁边走来,脚下无声,神情呆滞,没了刚才的灵动猛劲儿,像个提线木偶。 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定是眼前的女人控制了冯金牙的心神,也就是常说的鬼上身。 第72章 差点没忍住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是谁?”我轻声问道,把手中的警棍握得更紧了。 “呵呵……” 女人凄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而冯金牙面无表情站在一旁,好像在等女人的差遣。 我再次发问:“你到底是人是鬼?周铭的死跟你有关系吧?” 女人将一只血红的发簪插进发髻,翘起兰花指在半空中比划着,这一番举动让我想起了京戏里的花旦。 我心中生疑,莫非眼前这女人是个唱戏的,可是我来馆里这么久,从来没听过馆里有这么一人,当下首要任务是要弄清楚她的身份,哪怕是恶鬼,也要心里清楚才行。 “周铭的死到底和你有关系吗?”我再一次提问,声音比刚才大了很多。 突然,女人停止了动作,兰花指僵持在半空中,脑袋向我稍稍扭转,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看到她的鬓角上面贴着金闪闪的装饰。 女人没有把脸部扭过来,半侧着身子,也不知道她看没看清我是谁。 “周铭是谁?惦记我的男人多了,谁会记得是哪个?”女人幽幽地说道,不时用一只刺绣手绢遮挡嘴巴,全然一副古代大家闺秀的风范。 是啊,我该怎么向女人介绍周铭呢,他好像没有特别的外貌特征。 “周铭就是……前两天死在院子里的小伙子,你把他怎么着了?”我在脑海中搜寻周铭的信息,最后还是觉得直接了当的问比较好,省得绕没用的弯子。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位公子小哥呀,实在是潇洒风流,一表人才,可惜了,可惜……”女子几乎半说半唱,使得气氛有些怪异。 “可惜了,可惜……”冯金牙竟然也跟着女人学话,嘴角荡起诡异的笑容。 我心中有些焦急,感觉这女人故意拖着我,如果再这么下去,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要尽快脱身才行。 我又问:“既然你认识他,那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对吧?” 女人冷冷一笑:“他死了吗?当初他跟我签下血契,说只要我帮他赌钱,就留下陪我。” 血契?看来应该是孙秃子所说的阴阳契约,听到女人肯定的回答,我既惊又喜,惊的是周铭竟然真的为了赌博签下契约,不惜把身家性命赌上。喜的是我找到了周铭的死因。 “他还那么年轻,你怎么舍得害他的性命?”我一想到周铭生前的样子,心中就冒出三丈怒火。 女人冷哼一声,骂道:“年轻?我就不年轻了吗?他跟我签血契,还说要跟我一生一世在一起,我自然就帮他赌钱了,不曾想他有了钱后,竟然背着我找别的女人,哼……他该死。” 听到这话,我十分震惊,看来周铭不止签了阴阳契,还跟女鬼私定终身,阴阳两隔的道理他不知道吗?明知不可为,为什么还要这么干?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我有些难以接受事实,愤愤地说:“所以你就要了他的性命?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谈!” 女人冷笑道:“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负心人都该死。” 话音刚落,站在我旁边的冯金牙,身体竟然像筛糠似的发抖,耷拉着脑袋偷瞄女人,看样子他很害怕。 此刻,我已经弄清了周铭的死因,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就是凶手,可我该拿她怎么办呢?将她绳之以法送进局子里审讯吗?还是使出一身的蛮劲跟她拼了? 不论哪一种方法都不适用,因为这女人就不是人,而我也不会法术,又能把她怎么样? 我脑海中浮现出孙秃子的模样,通过我们最近的接触,我可以肯定他会法术,当初如果能学个一招半式,此刻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可既然来了,也决不能无功而返,毕竟周铭到现在都死不瞑目,我至少要想办法化解掉他心中的怨气,让他尽早进入六道轮回。 我盯着女人,问:“不论你是谁?跟周铭签订的契约具体内容是什么,现在他人已经死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是不是可以让他瞑目了?” “呵呵……”女人发出冷笑,身子轻轻颤动。 “你笑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用余光寻找退路,一旦情况失控,撒腿就跑。 “想让他闭眼很简单,只要有人跟我签订契约。”女人的声音夹带着一丝蛊惑。 我直接回怼一句:“跟你签订阴阳契约吗?你想都不要想,谁爱签谁签。” 女人撩拨着衣服,香肩半露,身姿曼妙,看样子是打算迷惑我的心智。 我把目光转向一旁,可冯金牙却乐呵呵地走向了她。 我一把拉住冯金牙的手腕,但没想到他的力气很大,竟然拖着我向前移动,我不想放弃,继续抓着他的手不放。 为了尽可能拖住冯金牙,我的双脚撑在地上,身子向后仰,可即便如此,冯金牙依然笑呵呵地靠近女人,好像女人对他施了魔法。 我被冯金牙拖行着,距离女人越来越近,甚至到了可以看清她发丝的地步。 我在想要不要放手,因为自己的努力已经无济于事,这么僵持下去,不光阻拦不了冯金牙,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冯金牙,你快停下!”我抡起警棍,对着他的后背砸去,正常情况下,只要来这么一下,人肯定会瞬间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砰…… 我手中的警棍结结实实砸在了冯金牙的后背,由于力度太大,警棍的反弹力将我的虎口震得发麻。 接着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冯金牙竟然毫无反应,甚至有些兴奋。 我知道不能再砸第二下了,因为问题不是出在他身上,我要拿出精力来对付穿古装的女人,她才是罪魁祸首。 “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吃我一棒。”我松开冯金牙的手,抡起警棍对着女人后背砸去,我一向不打女人,今天为了保住我和冯金牙的性命只能如此了,更何况她是人是鬼都难说。 呼呼…… 警棍与空气摩擦,产生沉闷的响声。 我以为这一棍下去,应该会打得女人哀嚎求饶,不曾想警棍居然从女人身体穿过,她就像3D全息投影出现的虚拟人像,竟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妈的,果然不是人……”我抡起警棍又对她试着打了几次,依然未伤及她半分。 女人纹丝未动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手捏兰花指,口中哼唱着小曲,她的悠闲自在仿佛是在对我发出嘲讽。 我恼羞成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冯金牙缓缓抬起手臂,伸出手指朝着女人靠近。 这时,女人伸手在半空中一晃,随即手中多出一份泛黄的书卷,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奇怪文字,看样子它应该就是阴阳契了。 女人捻着兰花指,轻声唱道:“谁家的二八女子不思春,奈何世间少有痴情人……” 冯金牙笑得更加灿烂了,手指即将接触到契约。 我拉住冯金牙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喊道:“冯金牙,住手。” 冯金牙转头冲我发出机械的笑容,接着猛地甩一下胳膊,我被甩开了半米开外。 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嘶吼。 “快把油灯砸碎。” 我心中一惊,环顾四周,却没看到半个人影,谁在说话? 同时,我把目光转移到桌上的油灯,发现它的造型和徐半瞎那一只非常相似,灯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轻轻跳动着。 记得当时徐半瞎对油灯视若珍宝,既然两盏灯长得这么像,又都这么邪门。 那我就反其道而行,抡起警棍朝着它狠狠砸了过去。 啪嚓…… 灯碎了,四周一片黑暗。 第73章 要女人不要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一股子腥味的冷风吹来,让我头脑清醒许多。 “咳咳……”黑暗中传来冯金牙的咳嗽声,他好像恢复了意识。 “金牙,你没事吧?”我在黑暗中摸索。 冯金牙疑惑道:“我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轻叹一口气:“妈的,你活过来就好。” “什么活过来?沈貂蝉呢?”冯金牙发出疑问。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冯金牙真打算将耍流氓进行到底了,恢复意识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女人。 “你先别想其他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在黑暗中摸到一条胳膊,感觉有些柔软,应该不是冯金牙的,可这间房子里除了他,就是穿古装的女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她一通招呼吧。 我抡起警棍在黑暗中挥舞一番,只觉得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惨叫,声音有点像男人。 “杨魁,你小子干嘛呢?”冯金牙掏出手机照明。 我赶忙关切的问道:“刚才打到的人不是你吧?” “你打到谁了?不会是沈貂蝉吧?哎呦诶,疼还疼不过来呢,你怎么舍得打?”冯金牙埋怨道,摇晃着脑袋观察四周。 我骂道:“卧槽,你还有脸说这些,不是你元神出窍的时候了。” “什么元神出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懒得再跟冯金牙掰扯,得想个办法尽快出去才行,毕竟这地方是古装女人的底盘,不对,现在可以肯定她是女鬼了,正常人哪能经得住警棍的敲打。 冯金牙借着手机电筒寻找出路,可找了一圈,竟然没看到刚才的正门。 我和冯金牙就像掉进了地窖,四周除了墙还是墙。 “兄弟,咱们这是在哪里?怎么既不见沈貂蝉,也看不到出路。”冯金牙向我走来,我与他背对背靠着。 “沈貂蝉有事回去了,这地方是红砖房。”我警惕着四周,手臂上的汗毛竖起。 “啥玩意?你怎么让她回去了?”冯金牙猛地转身,一把我住我的领口,“是不是你们偷偷快活完了,就不管我死活了,他妈的,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话。” “哈哈哈……” 突然,女鬼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冯金牙一愣,松开了我的领口。 “谁在笑?是沈貂蝉吗?你在哪呢?别躲着了,赶紧出来吧,我就知道你没走。”冯金牙伸着脑袋四处观望。 我揪着心骂道:“住口,是个屁貂蝉,你再这么下去,我们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没听到有人再笑吗?是女人,声音很脆。”冯金牙不依不饶地喊道。 我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再次走丢,低声道:“是女鬼,我们进了鬼屋。” 原以为当我说出这句话后,冯金牙会变得老实,不曾想他竟变得亢奋起来,咋咋呼呼地喊道:“我明白了,今晚的主题叫万圣夜扮鬼?对不对?我在樱花国的小片中见过这类的玩法,嘿嘿,貂蝉妹妹你在哪呢?快到哥哥怀里来。” 说罢,冯金牙色眯眯地在周围搜寻,看到他这幅模样,我不禁后悔了,当初想着带上身强力壮的冯金牙能多个帮手,现在看来却起到了反作用,他简直是在添乱。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而冯金牙几乎失去了理智,在黑暗中左搂右抱,像个逛青楼的汉子。 从刚才女鬼的笑声推断,她就在咫尺之间,看来她还没打算攻击我们,不然的话,只凭我和冯金牙的三脚猫功夫,我们早就躺在地上了。 她一定在酝酿其他坏招,从她刚才说话的语气中就能猜测出她是个有耐心,并且城府很深的女鬼,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另外,我一棍子把她的油灯打碎了,她自然也会记恨我,报复是在所难免的了。 想到这里,我猛然间想起刚才那句“快把油灯砸碎”。 这句话是谁说的,总不会是冯金牙吧,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五迷三道,像丢了魂一般,又怎么会说出这么理智的话。 那会是谁?更不可能是女鬼,哪有砸自己招牌的事情。 “你们出不去了,都要留下来陪我,哈哈……” 黑暗中再次传来女鬼的声音,这次语气中透露着得意和傲娇。 我对冯金牙喊道:“金牙,你他妈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肉还没吃到嘴里呢,死了多可惜。” “记得你说孙秃子会法术,以前经常接私活,你就没跟他学个一招半式吗?” “学个屁,他那招数都是对付恶鬼的伎俩,学那玩意干嘛?” 我苦笑一笑,合着冯金牙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当下我们不就是被女鬼困住了吗?如果我们俩人谁会点法术,兴许就可以突围出去。 冯金牙继续在黑暗中摸索,不时口中发出怪异的笑。 根据我多次撞鬼经验,这地方不能久留了,时间越久,我和冯金牙越被动,一旦到了失去意识的时候,也就彻底沦为了女鬼的盘中餐。 可是如何冲出困境呢?成为了摆在面前的难题,任凭我再怎么努力,也毫无进展,有种竹篮打水的挫败感。 “你们出不去了,除非跟我签血契,只要你们签了,保证你们要什么有什么,签不签啊?”女鬼再次发声,声音就像贴在我的耳畔。 “卧槽,你还没完了,你害死了周铭,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又开始忽悠我们,别再问了,问就是一句话,我们不签,听懂了没?滚粗。”我大吼一声。 话音刚落,冯金牙却开了口:“嘿嘿,我签,别说是签字,就是把我这条命给你都行,只要你从了我。” 没想到冯金牙打我脸的速度这么快,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冯金牙,你个混蛋玩意,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跟你说话的女人不是沈貂蝉,是女鬼,女鬼你知道吗?”我真的急了,冲着冯金牙一通大骂,但他没有反抗,好像所有的一切与他无关。 冯金牙轻描淡写地回一句:“管他是人是鬼,只要是女的就行!” 我懵了,立马断定冯金牙又被女鬼迷惑住了心智,除了刚才的几句谈话是他自己想表达的,此刻或者以后,应该都是女鬼操纵的结果。 我蹲在地上艰难的喘息,脖子好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头脑也逐渐变得昏沉。 “快用童子尿!”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听得真切,跟我说话的是个男人,但不是冯金牙,他这会儿正对着空气撒泼呢。 “你是谁?”我喊了一声,结果没人应答。 不管那么多了,刚才那人提醒我打碎油灯,才成功阻止了冯金牙签阴阳契约,现在他再次支招,应该八九不离十,哪怕成功的可能性只有十分之一,我也要试试,如果不试,我和冯金牙必死无疑,可万一成功了,那就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冯金牙,你他妈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拍着冯金牙肩膀喊道。 冯金牙缓缓转过身,脸色铁青,萎靡不振,嘀咕道:“什么事?别耽误我办正事!” 我催促道:“不耽误,你赶紧脱裤子撒尿,有高人指点说童子尿可以化解当下的困局,赶紧的吧,童子……” 最后一个尿字没有说出口,我愣住了,心想冯金牙都人至中年了,平时又这么浪荡,哪还有童子尿,那玩意不是处男才有吗? 我拍了一下脑门,兴奋道:“妈的,我怎么把自己给疏忽了,老子单身二十几年,从来没开过荤,这回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唰…… 我褪下裤子,扭动腰身,对着黑暗深处开闸放水。 第74章 尿到用时方恨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说来也怪,等我一泡尿撒完,只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头不晕眼不花,腰杆挺直,喘气也顺畅了许多。 “啊,好痛……”女鬼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惨叫,看来我的童子尿起到了作用。 我运足力气,希望能再憋出几滴,可酝酿了半天,也没能挤出来,让我不禁有种尿到用时方恨少的怅然。 “杨魁,你丫的干嘛呢?什么味道?”冯金牙好奇地问道,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我心中大喜,推测他头脑也应该清醒了。 “没事,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多闻闻这味道吧,可以提神醒脑,救命保平安。”我抖擞着下半身,把裤链拉上。 “卧槽,你都吓尿啦,小伙子还是年轻啊,以后多加历练。”冯金牙笑嘻嘻看着我,他回到了以前吹牛打屁的状态,而这一切都是我一泡尿换来的。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先离开这里行不行?”我借着地上尿液的反光,看到不远处有一道门,应该是我们刚进来的出口。 “去哪呀?”冯金牙没有动作,而是愣愣地看着我。 我震惊了,以为他还在惦记和沈貂蝉那点破事,催促道:“沈貂蝉压根就没来这里,我骗你玩呢,今天就是想让你跟我查清周铭的死因,现在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吧。” 说罢,我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冯金牙又气又恼,扬起手就要打我,可当手掌举到半空中却又僵持住了,眼睛直直地望着门口方向,嘴角荡起难以捉摸的笑意。 “嘿嘿,没有沈貂蝉,还有别的女人,哪能白跑这一趟啊!”冯金牙揉搓着双手,色眯眯地向门口移动。 我定睛一看,门口位置站着刚才的女鬼,她袒露后背,身姿婀娜,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身上的那件长袍随着清风摆动,竟多出了几分飘逸美感。 如果她不是在红砖房这地方出现,真的会让人以为她就是个模特,可现实并非如此,女鬼就是女鬼,她站在门口的目的也显而易见,就是阻挡我们离开。 我不得不承认,她很聪明,刚才跟我们来硬的,现在开始转变策略来软的了,如果没猜错,她打算用美色迷惑住我和冯金牙。 但她一定想不到,我早已看破了她的诡计,可冯金牙色迷心窍,还是上了钩。 “冯金牙,她不是人,你要是想活命就赶紧回来。”我扯开嗓子对冯金牙大吼一声,冯金牙置若罔闻,反而加快了步伐,生怕别人把女鬼抢走似的。 “来呀……快活呀……”女鬼用甜腻软糯的声音撩拨冯金牙,真别说,我听了这声音,心里也觉得阵阵酥麻。 这女鬼以前八成是在怡红院工作,撩拨起男人来一套接一套。 我该如何应对她呢?甚至有点后悔没储存一些童子尿,以至于现在再想用都没处找。 正在我思索的间隙,冯金牙已经抵达了女鬼身边。 我来不及多想,脱掉外套丢到地上的尿水中,等外套把尿液吸附的差不多了,迅速拎起来,直接披到了冯金牙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冯金牙打了一个哆嗦,转头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 “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不冷!” 我迥然一笑,回应道:“不冷也穿上吧,这衣服开过光,一般人想穿还没机会呢。” 冯金牙并不知道衣服是被尿水泡过的,只是无奈地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我抬眼看向门口处,刚才的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禁心生大喜,可还没高兴几秒钟,又发现了一个残酷且让人崩溃的现实。 刚才还能看到的出口竟然消失了,我凭借记忆,判断出它所在的方位,只见那个地方无缘无故多了一道墙。 “他娘的,以前鬼打墙都是迷惑人心,今天遇到鬼中豪杰了,直接给来了一道实体墙。”我快步走到墙前,伸手抚摸着它,很光滑,很细腻,有点像水磨的大理石。 我抡起手中的警棍,对着墙面一通猛砸,可是一直震得我双手虎口发麻,也未见墙面有任何损坏。 “兄弟,你干嘛呢?为啥跟一堵墙过不去?”冯金牙不解地问道。 我恨不得给他一巴掌,骂道:“你没看到刚才这里有一道门吗?眨眼间却变成了墙。” 冯金牙撇撇嘴,埋怨道:“刚才我只看到一位美女,结果你一冲过来,人家就跑了,所以这事怪你。” 我冷笑一声,暗暗发誓,以后再有要紧的事绝不叫冯金牙跟着,否则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冯金牙抖擞着外套,尿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由于此时很安静,所以把细微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 “把衣服脱下来,赶紧的。”我对冯金牙大吼,冯金牙满脸茫然,但还是照做了。 “卧槽,你多久没洗澡了,这衣服上是什么味?”冯金牙脱下衣服放在鼻下闻了闻。 “别闻了,上面有我的尿。”我冷冷地说。 冯金牙狠狠地将衣服丢进我怀中,骂道:“你小子到底想干嘛?竟然给我穿尿泡过的衣服。” 我懒得跟冯金牙解释,直接把衣服帖在了墙壁上,只听到滋啦一声,衣服在墙壁上冒出一团烟雾,大概又过了几秒,衣服燃烧成了灰烬。 “看来还是管点用的,只可惜自己尿太少了。”我抚摸刚才衣服接触的墙面,上面出现了轻微的凹陷。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的尿腐蚀了女鬼设立的石墙,换句话说只要尿够多,这道石墙就会自己崩塌,可问题是没地方弄童子尿。 呲啦…… 冯金牙拉开了裤链,伸手摸索一阵,准备就绪后,对着石墙开闸放水。 瞬间,一股子呛人的尿骚味弥漫开来。 “金牙,你干嘛?你是童子身吗?”我躲在一旁说道,冯金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挺胸昂头继续放水。 哗啦啦的声音,如同自来水一般,一听就是前列腺功能良好的男人。 “嘿嘿,你不是说尿管用吗?那我还等什么,刚好我憋得难受,直接给你来一个以尿会友,哈哈……”冯金牙继续放水,我感到脚下有些湿润了,于是又退了几步。 我无奈地说道:“冯金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尿跟尿不一样啊,我知道你的尿又骚又黄量还大,可这不代表它就管用啊。” 冯金牙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抖擞着下半身,拉上裤链,冲我笑道:“嘿嘿,你就等着吧,不管什么妖魔鬼怪,遇到我这尿,指定有她受的,不是我吹牛啊……” 未等冯金牙把话说完,女鬼的笑声再次响起来。 从声音上判断,好像比刚刚要兴奋很多,难不成她是被冯金牙的尿给刺激了。 冯金牙倒也不慌,自信满满地说:“等着吧,马上就得跪下求饶。” 我不以为然,把警棍握在手中,走到刚才的墙面查看,发现破损的地方竟然消失不见了,好像被人修复了一般。 砰砰…… 我抡起警棍再次敲打墙面,感觉它比刚才变硬了。 我对着冯金牙叹息道:“老哥,你真不简单,一泡尿直接把受损的墙面给修复了,出去以后申请专利吧,名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尿力神。” 冯金牙有些不爽,回骂道:“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不是想着帮你嘛,再说了你怎么认定是我的尿起了反作用,可能这会女鬼已经被溺死了呢。” 冯金牙的话不仅带着一股子横劲儿,还带着几分不着调的荒诞,我知道已经跟他说不清道理了,开始思索其他路子。 呼…… 一道寒光闪现,我和冯金牙看了过去。 第75章 死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竟然是一道门。 “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还找门呢,转眼间就有了。”冯金牙笑呵呵朝发光门走去,看样子是打算从中穿过。 “慢着,再等等。”我拉住冯金牙的胳膊,而他一脸的不耐烦。 “你小子是不是糊涂了?摆在面前的路不走,还想怎么着?非得砸墙才能出去吗?”冯金牙疑惑地看着我。 我依然没有放开冯金牙的手,解释道:“刚才我寻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根本就没有看到这道门,它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道墙,可现在却变成了门,这事有点蹊跷。” 冯金牙反唇相讥,说:“呵呵,你小子真轴,有门不走,非要掰扯没用的,我懒得理你,先走一步了。” 说罢,冯金牙一挥手,把我甩开,昂首阔步向那道发光的门走去。 我反复拉了他几次,但都被拒绝了,最后反而刺激了他的神经,索性一脚迈进了门中。 “兄弟,快来……”冯金牙半侧着身子,冲我吆喝。 我哪敢向前,直觉告诉我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简单,不禁大喊一声:“金牙,你可要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那道门突然变窄,里面好像刮起了十二级大风,吹得冯金牙的身体都悬了空。 我一看势头不对,抡起警棍冲了过去。 此时,冯金牙一改之前的蛮横,哀求道:“杨魁兄弟,快拉哥哥一把,怎么无缘无故起风了。” 风越来越大,门的面积却越来越小,使得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抽风机,将冯金牙的身躯紧紧吸附住。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朝冯金牙扑了过去,好在反应够快,抓住了他的一只脚丫子,可由于吸力太大,不料我手一滑,把冯金牙油亮的皮鞋给脱了下来,露出一只肥大且臭气熏天的汗脚。 我本来力气就消耗的差不多了,结果被臭脚一熏,力气变得更微弱了。 “卧槽,兄弟你可千万别松手啊,哥哥的命全靠你了!”冯金牙惶恐的声音从门里传出,带着几分缥缈。 “金牙,你这脚丫子真够味,都特么快赶上发酵的老坛酸菜了!”我将冯金牙的臭脚丫紧紧搂在怀中,我很矛盾,尽管它很臭,可又不能松开。 “少废话,我三天前刚洗过脚……” “卧槽,三天前?好吧,你是个有味道的男人。” 冯金牙抖擞着腿,身子又向门里面进了很多,我不敢继续调侃了,将注意力集中到冯金牙的臭脚丫上。 呵呵呵…… 女鬼得意的笑声再次传来,在房间内回荡。 而我的身子也随着冯金牙滑动,不知不觉半个脑袋已经进入了门里面,更可怕的是速度有增无减,按照这种情况下去,用不了三五分钟,我一定会被冯金牙拉进门里。 所以,要不要放手成为了需要考虑的问题。 我双脚在地上扑棱,希望能勾到可以受力的东西,试探了一番后,碰到一根水泥柱子,立马双腿交叉将其缠住。 有了水泥柱子做后盾,我和冯金牙的速度慢了下来。 “金牙,门里面有什么?”我气喘吁吁地喊道。 “卧槽,根本看不清啊,白茫茫的一片,你说会不会是另一个时空?”冯金牙抖动着双腿。 我稍微调整姿势,尝试着凭借双腿间的水泥柱子为受力点,努力将冯金牙的身体往外拽,可任凭我使出全身力气,冯金牙竟然没有向外挪动半分,甚至有点往里陷,感觉他就像掉进了沼泽地。 我骂道:“你甭想那些没用的了,多考虑一下怎么出来吧。” 冯金牙催促道:“我压根使不上劲儿了,能不能出来全靠你了,拿出拔河的劲头来吧,使劲往外拽。” 我冷哼一声,骂道:“狗日的,你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拦你的时候,怎么不听呀,这女鬼不是善茬,她能轻易放过我们吗?”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赶紧的吧,卧槽,不好了……”冯金牙大喊一声,语气中夹带着无限惊恐。 “怎么啦?”我伸着脖子喊道。 冯金牙语无伦次地说:“女……鬼,就在门里面,正张牙舞爪的向我飞来,兄弟。你倒是使劲把我拽出去啊。你刚才不是说童子尿管用吗?还有没有,匀给我一个口,不对,给我来一泡。” 我苦笑道:“没啦,都怪我来之前喝水太少,下次一定给你留点尿。” 冯金牙连连叹息,语气中充满了对童子尿的渴望。 “女鬼长什么样?”我双腿紧紧锁住水泥柱子,将冯金牙的身体往外拽,这一次居然拉出了十几公分。 冯金牙回应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在乎女鬼的长相吗?再说了我根本看不见她的脸,眼前白茫茫一片,好像起雾了。” 我心头一颤,猜想女鬼一定发力了,雾气就是她迷惑人的手段,喊道:“金牙,不要把雾气吸到嘴里,当心有毒。” 我的话刚提醒完毕,只觉得冯金牙的身体突然一软,像腌过的黄瓜,居然变得有气无力,成为了一滩肉泥。 “冯金牙,你怎么了?”我扯开嗓子大喊。 冯金牙病恹恹地回一句:“我好像要成仙了,身体都飘了起来,好舒服!” “冯金牙,你快醒醒,那是女鬼的迷魂计。”我猛掐冯金牙的小腿,但没有反应。 我心说不好,冯金牙已经陷入了昏迷,人在昏迷的情况下,是不具备反抗意识的,并且会给我造成拖累,要想办法把他弄醒才行。 呵呵呵…… 女鬼的笑声从门里飘出来,我双腿紧紧缠在水泥柱子上,一刻不敢松懈,虽然我不知道门里面是什么样子,但从女鬼的反应来看,必然没有好下场。 我又摇晃了几下冯金牙,他只是冷哼几声,身体仍然没有知觉。 突然,一只煞白的手臂从门里伸了出来,惊得我猛地一颤。 我抬眼一看,是一头乌黑的头发,由于发丝挡住了女鬼的面部,所以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女鬼手中拿着刚才的契约,在我眼前晃了又晃,显然是想诱惑我签字。 眼前诡异的景象,让我瞬间想起樱花国的贞子,心中不免有几分膈应。 “大妹子,你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啊?”我感叹道。 女鬼发出凄厉的笑声,没有回复我的提问,只是把契约递到我跟前。 “你这样不行,签订契约不是要双方同意才行吗?强迫别人是无效的,反正这是我们阳间的规矩,不知道你们那是不是也一样。”我故意拖延时间,因为在我们讲话的时候,女鬼不发力拉人,我也可以休息一下。 但这不是长远之计,我要想办法摆脱女鬼的束缚,不然早晚得栽在她手里。 女鬼继续向我靠近,可仍然看不清她的容貌,茂密的头发犹如一道黑色的帷幕,把她整张面部挡得死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抱着冯金牙的腿,我都想撩拨开女鬼的头发,看看她的真实面目。 女鬼见我不签契约,开始有些焦躁,一股白烟从她头顶冒出,看样子应该是生气,我从未见过女鬼发怒,竟然有几分期待。 女鬼头顶的白烟越来越多,最后将她脑袋笼罩住。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女鬼却消失了,接着我感到冯金牙的身体加速往门里走,这次的力量比之前大很多,哪怕我双腿缠在水泥柱子上,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呲啦…… 突然,我的腿从水泥柱子上滑落,冯金牙连带着我飞进了门里。 第76章 女版金刚狼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张开双臂在空中飞舞,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不论眼前,还是身后都空空荡荡,我只能任由身体向里面飞去。 就在我的心如死灰,濒临崩溃的时候。 突然,我的脚踝被人抓住了,力量很大,使得我和冯金牙的身体停在了空中。 我心中为之感到疑惑,红砖房里哪还有其他人?谁会出手相助呢?是保安胖虎?还是孙秃子杀了回来?好像都不太可能。 我迅速回头打探,结果大吃一惊,拉住我的脚踝不是别人,而是白天刚刚焚烧的吴日天。 “兄弟,怎么会是你?”我大喊一声。 吴日天没有回话,只是嘴角荡起诡异的笑容。 只见吴日天双手猛地发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和冯金牙拉出了女鬼设下的鬼门。 我和冯金牙躺在地上喘息着,吴日天却丝毫不敢懈怠,左右手分别拎起我和冯金牙,飞速从刚才的那堵石墙冲去。 他刚刚起步,女鬼就从门里爬了出来,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恨不得将吴日天碎尸万段。 我知道眼下的局面,已经从人和鬼的斗争,变成了鬼和鬼的斗争,到底是女鬼更胜一筹,还是吴日天后来居上,这是一个难解的问题。 我和冯金牙在吴日天的夹持下,距离石墙越来越近,但他没有减速的迹象。 “卧槽,日天大哥,你这是干嘛?那是一道石墙。”我不由地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即便如此,我仍害怕会撞个脑瓜崩裂,那道石墙的坚硬程度,我是有所了解的。 “日天大哥,你不能这样,我不想活活撞死……”我发出声嘶力竭的喊叫。 吴日天对我的呐喊,丝毫不予理会。 这一刻,我十分羡慕昏迷中的冯金牙,因为即便他脑瓜撞墙,也可以在毫无知觉中结束自己的一生。 而我就不一样了,以前桌子碰一下头,都疼到呲牙咧嘴,而现在直接要撞石墙,别的我已经不敢多想,只求一下撞死,可千万别来第二次,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了。 吴日天距离石墙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我和冯金牙被他夹在腋下,感觉就像两个爆破筒,而吴日天就是那个不顾一切的爆破手。 女鬼在后面穷追不舍,口中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吴日天好像有些怕她,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吴日天竟带着我和冯金牙冲破了石墙。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女鬼的惨叫声,好像被人打了一鞭子。 “日天大哥牛逼啊。”我抚摸着脑袋,并没有发现伤口,忍不住对吴日天称赞几句。 噗嗤…… 吴日天跪倒在地上,一口黑血喷涌喷出。 “兄弟,你怎么样了?”我伸手去搀扶吴日天,可当手臂接触他的时候,竟然像搀扶到一团空气,怎么都触摸不到他的胳膊。 我猛然间想起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已经死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魂魄,那刚才为什么能夹着我们奔跑呢? 我焦急地问道:“刚才是你暗中提醒我砸碎油灯和撒尿的吗?” 吴日天无力地点点头,眼神有些空洞,身体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挺拔,如同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 女鬼站在被我们撞破的墙壁前,发出凄厉的嘶吼,双臂举向空中,接着发生了惊悚的一幕。 女鬼的手中长出了白色的指甲,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眨眼间竟然有一尺多长,每一根指甲都闪缩着寒光,犹如一把把利刀。 我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而冯金牙依然在昏睡,我用力掐了他几下人中,方才舒醒过来。 “兄弟,发生什么事了?”冯金牙疑惑地看着我。 我指着几米外的女鬼,提醒道:“你自己看看吧,你他妈再不醒过来,今天指定死在这里,赶紧逃命吧。” 冯金牙抹一把嘴,惊诧道:“我滴个乖乖,这是女版的金刚狼吗?手里拿的啥玩意?不会是长出来的指甲吧?明晃晃地怪吓人。” “就是指甲,刚长出来的。”我想伸手再次搀扶吴日天,可依然没能如愿。 吴日天抬起头,注视着我,摆了摆手,意思是让我尽快离开此地。 我于心不忍,毕竟刚才是他救了我和冯金牙,现在要丢下他不管,实在过意不去。 冯金牙拉住我的胳膊,向荒院的门口跑去,大喊:“兄弟,赶紧撤吧,待会指不定又出来什么妖魔鬼怪。” 女鬼见我们想跑,迅速朝我们飞来,两只手的指甲与空气发出呲呲的摩擦声。 眨眼间,女鬼飞到了我们跟前,亮闪闪的指甲直抵我的喉咙,我马上转身躲避,可由于女鬼速度太快,她只是轻盈转身,再次发起攻击,我又陷入了被动。 就在我感到绝望之际,吴日天猛然跃起,挡在了我的身前。 女鬼尖锐的指尖刺穿了他的身躯,黑色的液体流淌到地上。 吴日天艰难地转过头,冲我发出苦涩的笑意。 女鬼怒了,想要甩开吴日天,但吴日天紧紧抱住她的身子,有种同归于尽的感觉。 我愣住了神,没想到生前为非作歹的吴日天竟然这么侠肝义胆,直接挺身而出替我挡刀,难道是报答我修复他遗体的恩泽吗? “你小子发什么楞,赶紧撤吧。”冯金牙拉着我冲出了荒院。 当我们跑出荒院后,突然脚下一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几根香蕉,旁边还整整齐齐码放着一些干果,最离奇的是还有三只燃尽的檀香。 居然有人在这里祭奠?他在供奉谁?难道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吗? “嘿,真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供奉上了,怪不得女鬼这么厉害,合着有人包养啊。香头还是热乎的,应该就是刚才的事。”冯金牙蹲在地上查看贡品,口中嘀咕一番。 等我回过神来,再次回望荒院,只见女鬼已经将吴日天推到地上,而她徘徊在荒院内,不时将手中的指甲在空中挥动,甩出几滴液体。 荒院的大门是开着的,但女鬼只是在门口徘徊,并没有冲出来的意思。 我有些不解,疑惑道:“金牙,你说她怎么不追出来呢?我看她的样子气得够呛,怎么这会儿就忍住了。” 冯金牙骂道:“狗日的,你小子是真贱,刚从女鬼那里逃命,现在又盼着她出来,咋滴啦,活着不好吗?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敌不过你动,再进去找她吧。” 我瞪了冯金牙一眼,对他的话大为不爽,可转念一念,既然他恢复了平时吹牛打屁的状态,刚好说明他彻底摆脱了女鬼的控制,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女鬼应该忌惮什么东西,难道是眼前的这道破门?”我蹲在地上轻声说。 冯金牙深吸几口气,扭动着腰身,调侃道:“是什么原因我懒得管,我只知道是你小子把我诓进去的,连沈貂蝉的影都没见着,差点还把小命给折进去。待会儿你得请我吃夜宵。” 我淡然一笑,当即应允,心中却担忧吴日天的处境。 “等会,让我再看一眼。”我站在废旧的院门外,伸着脖子向里面张望。 此时,荒院恢复了平静,女鬼和吴日天已不知去向,刚才发生的一切恍如梦境。 我和冯金牙经过这次折腾,明白了很多事情,确定了周铭的凶手就是女鬼,只可惜没看到她的容貌。 同时,我也产生了新的疑问,女鬼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谁又在荒院门口摆下贡品祭奠?是供奉女鬼,还是其他的神明? 第77章 吹牛要有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和冯金牙相互搀扶着来到化妆室门口,我推门而入,冯金牙守在外面。 周铭的遗体放在化妆室的正中间,我一步步走向他,恭恭敬敬点燃了三只檀香,由于没找到香炉,便随手从工具箱拿出一把活口钳子,将三炷香固定在上面。 我把刚才在红砖房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对着周铭的遗体深鞠一躬。 “兄弟,你找到了害你的女鬼,但无法将她处置,不过你放心,早晚有那么一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可以瞑目了,不要再为难自己了。”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来,将盖尸布掀开,只见周铭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长叹一口气,缓缓走出化妆室,身后却传来混沌虚弱的声音。 “兄弟,愿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我没有恐惧,也没有回头,停住脚步,任由热泪夺眶而出。 “好的,来世做兄弟。” 说罢,我头也不回,昂首阔步出了化妆室。 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周铭生前的模样,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好像他还未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天亮以后,我就要把他推进火化室了,骨灰将成为他留给这个世界看得见摸得着的物质。 当晚,我和冯金牙都没有回家,开车在路边选了一家酒馆。 我们二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一直喝到后天色微亮,我们回到车上补了一觉,便转头回到殡仪馆上班。 清晨,晨雾未散,殡仪馆显得肃杀冷清。 我和冯金牙带着几分酒意进了大门。 “嘿,你们俩人昨晚没事吧?”胖虎吃惊地问道,手里紧握着警棍,而旁边的铁柱则拎着一只罗盘,将镜心对准我们,摆出一副降妖除魔的阵势。 冯金牙醉醺醺地骂道:“狗日的,不认识老子啦,昨天晚上就该抽你们几个嘴巴子,让你们长点记性。” 胖虎囧笑地看着我,仍然跟我们保持着距离,低声道:“昨天你们真的进荒院里了吗?” 我淡然一笑,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不过你别担心,我和金牙都活得好好的,我们是人,不是鬼,放心吧。” 冯金牙快步走到胖虎跟前,伸开胳膊揽住他的脖子,调笑道:“瞧你这点破胆儿,还他妈当保安呢,昨天我们在红砖房遇到女鬼,也没怂一星半点。” “啥?红砖房里有女鬼?”胖虎和铁柱异口同声喊道。 我并不想让太多无关人士知道关于红砖房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我到后面就越被动,想要再摸索点有用的信息,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行啦,金牙,我们该走了,还有很多事等着办呢。”我伸手去拉冯金牙,不料铁柱竟然挡住了我。 “杨哥,你们真的进红砖房了吗?里面真的有女鬼吗?”铁柱双眼圆睁看着我,看样子是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我故作轻松地打趣道:“甭听冯金牙胡说,你没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啊,说酒话呢,女鬼是他晚上做的春梦。” 原本我这句话说完,这事就算挡过去了,不曾想冯金牙的楞劲儿却窜上来了。 “杨魁,小子不厚道,干嘛说谎,分明就是看到女鬼了,今天老子非得给他们上一课。”冯金牙对着胖虎和铁柱指指点点,变成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 我尝试着阻拦,可冯金牙是愣小子骑倔驴,打算一倔到底。 胖虎和铁柱似乎对红砖房很感兴趣,两人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倾听冯金牙的讲述。 “当时红砖房里是一片漆黑,我和杨魁一步步走了进去,你们猜怎么着?”冯金牙绘声绘色地说道,胖虎和铁柱的胃口被吊了起来。 “怎么啦?快说!” 冯金牙手足舞蹈,继续说:“突然从漆黑中冒出来一个女人,一头长发遮住了脸,也就是我胆大,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我有点听不下去冯金牙自我夸耀式的讲述,于是把身子背了过去。 冯金牙觉得干讲不过瘾,伸手掏出一支烟,刚刚叼在口中,胖虎和铁柱两人各自点燃一支打火机,争先恐后地给他点火,这一举动让冯金牙很是自得。 冯金牙吧嗒几口烟,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后来那女鬼朝着我扑了过来,你们是没见那场面,我滴个亲娘乖乖,那手指甲比刀子都长,明晃晃地,不是我吹牛,只要戳到人,非死即伤。” 胖虎迫不及待的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跑了吗?” 冯金牙抬手朝着胖虎后脑勺抽了一下,骂道:“狗日的,我他妈要是跑不了,还能在这里跟你瞎白话,不对,讲故事吗?” 铁柱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胖虎,有些嫌弃地说:“别打岔,让金牙大哥说,怎么对付的那女鬼?” 冯金牙咧嘴笑道:“嘿嘿,还是铁柱兄弟懂事。虽然那女鬼很吓人,但我一点都不怕。” 听到这里,我冷哼一声,冯金牙抹一把嘴,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冯金牙大手一挥,在空中比划一番,说:“说时迟那时快,我迎着女鬼猛地跳了起来,挥起双臂。” “直接把女鬼打翻在地了吗?”胖虎眨吧着眼睛问道。 冯金牙摇头笑道:“嘿嘿,我直接把裤子给脱了。” 铁柱大惊失色,疑惑道:“什么?你把女鬼给……那什么了吗?” 冯金牙由笑转怒,弹了铁柱一个脑瓜崩,骂道:“你瞎琢磨什么呢,脑子里整天装的什么狗屎玩意,我的意思是说,我一泡童子尿就把女鬼给降服了,她跪在地上求饶,直叫我大爷,哭得那叫一个惨……” 我终于听不下去了,朝着地上吐了口痰,算是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愤怒,以及对冯金牙歪曲事实的嘲讽。 冯金牙一脸不在乎,准备继续编撰自己的光辉事迹。 可胖虎和铁柱陷入了沉思,两人偶尔相互眼神交流,好像在琢磨什么事情。 这一举动引起了冯金牙的注意,低声问道:“你俩琢磨什么呢?是不是我讲的故事太有吸引力,听得入神了?” 胖虎和铁柱不约而同摇晃着脑袋,我也被两人的举动给搞懵了,急切想知道答案。 大概隔了几秒钟,胖虎开口道:“金牙大哥,有个事我不明白,童子尿不是说没碰过女人的男人才会有吗?” 铁柱补充道:“对呀,记得你以前跟我们说,你跟十几个小姑娘快活过,这前后有点对不上啊。” 话音刚落,冯金牙的脸色唰一下变得铁青。 我被逗得捧腹大笑,站在一旁看冯金牙如何收场。 冯金牙憋红了脸,没想到自己的吹牛太过,直接把自己绕进了死胡同。 如果承认自己不是童子身,那刚才童子尿降鬼的事情就露馅了,但如果说自己就是童子身,那十几个小姑娘的风流韵事便无攻自破。 我见冯金牙实在讲不出话来,于是站出来打圆场,说:“是我们两人合力将女鬼制服了,金牙的尿是导火索,我的尿是炸药包,现在能明白了吗?” 冯金牙冲我投来感激的眼神,立马附和道:“对对,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刚才说的太急给忘了。” 胖虎和铁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嘀咕道:“好嘛,原来尿能驱鬼,看来以后得在保安室放个尿盆了。” 我猛然间想起荒院门口的香火供奉,想着问一下俩保安,兴许有新的发现。 “你们知道谁在荒院门口烧香吗?” 不料俩保安面面相觑,摇晃着脑袋,铁柱似乎有话要讲,但被胖虎瞪了一眼。 “行啦,改天再说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冯金牙拉着我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就跟馆长撞了一个对面,馆长扫视一眼俩保安,瞬间他们俩人钻进了保安室。 接着馆长又冲我笑了笑:“杨魁是吧?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78章 烧人分几步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忽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馆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找我谈话?首先排除了给我涨工资的可能,很多人曾告诉我,在殡仪馆就没有涨工资这事,员工想发财全靠自己琢磨。 那么,难道是刚才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觉得有些不妥,想要嘱咐几句。 但不论哪种可能,我决定先去看看,省得无端猜疑。 冯金牙打算跟我一同前往,结果被馆长给拦住了。 “你不用去了,等着拉人吧。” 冯金牙一怔,伏在我耳边低声说:“当心点,馆长是笑面虎。” 我点点头,跟在馆长屁股后面进了办公室。 “坐吧,别紧张,没啥大事。”馆长示意我坐在沙发上,转手给我倒了热茶。 我看到茶杯里面有枸杞和其他不知名的药材,不由地愣住了。 馆长幡然醒悟,淡然一笑,给我换了杯白开水,调侃道:“是我疏忽了,年轻人哪里用得了这一套。” 这是我第二次来馆长办公室,虽算不上熟悉,也不至于陌生。 房间内陈设很简单,一套老式沙发配上简单的书架,一切显得朴素自然。 但我心里清楚,馆长是在装穷,就连冯金牙一个开灵车的司机都能拥有野马跑车,馆长岂不是富到流油。 “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吧?”馆长笑呵呵地发问。 我回应道:“是啊,有些日子了。” 馆长抿一口茶水,冲我笑了笑,我也报以微笑,等待他的正题。 大概扯了几分钟的客套话,馆长轻叹一口气,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我问道:“馆长,你是不是有事啊?” 馆长呵呵一笑,抿一口茶水,轻声说:“哎,没啥大事,就是觉得你这小伙子挺好的,找来说句话,上次你立功也没表扬你。” “你是说上次李念的事吗?嗐,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犯嘀咕,不知道馆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馆长笑了笑,起身去了内屋,我在他开门的间隙,看到里屋的墙壁上挂着一把桃木剑和八卦镜,由此推断,馆长应该也有顾忌的东西。 转眼间,馆长拿着一个文件夹出来,向我展示。 “这里面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馆长意味深长地说:“别紧张,这里面是你的入职资料,过两天我就报上去了?” 我有些不解:“报哪去?” 馆长开怀大笑:“哈哈,你小子还挺逗,报到上级部门啊,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你就是正式职工了。” “啥?不是说正式职工要干好几年吗?”虽然我对这种事不太在意,却还是有几分好奇。 “优秀员工是可以提前转正的嘛,但那些老滑头只能多观察一下,甚至辞退。等你成了正式工,就是编制人员了,享受国家待遇,正儿八经的铁饭碗,实不相瞒这职位很难得。”馆长把文件夹打开,里面果真装着我的个人资料,看来他的确没骗我。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谨慎,世间哪有无缘无故的爱恨,馆长这么关照我,想必有所求吧,我一无人脉,二无技能,为什么要关照我呢。 “馆长,是不是有事啊?”我再次发问。 馆长淡淡地笑道:“没啥事,孙师傅你应该知道吧?” “孙秃子?知道啊。”我点点头,目光注视着馆长。 馆长说:“他这几天有点事,先不在馆里,可是呢火化室又不能停,所以想找个人顶替一下。” 我恍然大悟,嘀咕道:“你想让我去?” 馆长点点头:“是的,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有些不解,整个殡仪馆上上下下几十号人,怎么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这不科学,摆明是在诓我。 我问:“馆长,我有些不明白,全馆上下人才济济,怎么我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馆长看我一眼,好像在埋怨我的提问,不过微微沉思几秒,还是做出了解释。 “其实吧,很简单,一方面你年轻,另一方面你知道流程,所以操作起来得心应手。” 我不禁苦笑一下,解释道:“我一直跟着沈意欢做遗体化妆工作,其他的事情并不了解在,孙秃子的活怕是干不了。” 馆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郑重地说:“年轻人要相信自己,工作还没干呢,怎么就说干不了呢,我说你行,就一定能行。问你一个问题,把大象装进冰箱总共需要几步?” 我懵逼了,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问题,烧人和大象有什么关系,我冲馆长摇了摇头。 馆长笑呵呵解释道:“不理解我为什么问这么一个问题呀?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它们是同一个问题,大象虽然看着大,但是把它装进冰箱,只需要三步,先打开冰箱门,然后把大象推进去,最后关上冰箱门,就这么简单。遗体就是大象,火化炉就是冰箱,懂了吗?” 听到这里我有点想爆粗口,这特么分明是偷换概念,大象和遗体能一样吗? 按照馆长的意思,烧人也分为三步,打开炉门,推进遗体,关上炉门,可事实并非如此,记得之前孙秃子对我说过,烧人看起来容易,实际上非常困难,对此我深信不疑,毕竟我也见过一些诡异的事情发生。 既然烧人被馆长说的简单易行,我要弄清楚他为什么选择让我顶替孙秃子,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那成,咱们就说定了。”馆长拍手称好,目光聚在档案袋上,看来他是打算以此为筹码,如果不答应,他就不让我提前转正。 可我压根就没答应啊,他怎么能替我做主呢。 “好……吧,我不敢保证一定能行……”我有些勉为其难,但又不忍直接拒绝馆长。 “你一定能行的,放心干吧,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我迥然一笑,起身向门口走去。 馆长端起水杯要喝一口,结果胳膊猛地一斜,将水杯洒在了桌上。 “馆长……”我转过身看着馆长。 “怎么了?”一手捂着另一只胳膊,疼得吃呀咧嘴,但看到我在注视他,瞬间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孙秃子什么时候回来?”其实我想问他胳膊怎么了,但觉得不太恰当,所以就改了口。 “这个……应该用不了几天,看情况吧。”馆长敷衍道,揉着胳膊听得呲牙咧嘴。 我想了想,直截了当的问:“你胳膊……” “没事儿,老毛病又犯了,你去忙工作吧,我会跟沈意欢说明情况的,转正的事情更不用担心。”馆长挤出一分笑意,手拿抹布擦拭桌面上的水渍。 我快步离开的房间,隔着门又听到馆长骂骂咧咧说骨头都快碎了之类的话,我听了几句,方才离开。 我刚走出办公楼走廊,冯金牙就冒了出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问道:“兄弟,馆长找你说什么了?” “被你猜中了,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去太平间值夜吗?”冯金牙调侃道。 我一愣,反问道:“卧槽,你比他还狠,这么损的招都能想出来?” 冯金牙想了想,又说:“那是什么?难不成去火化间烧人?” 我苦笑着点头:“正是,也不知道孙秃子干嘛去了,馆长点名道姓让我去,你说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事?对我有意见吗?” 冯金牙托着下巴,沉思几秒钟,压低声音说:“根据我对馆长的了解,他应该是有点难为你,可动机不存在啊,他为什么要跟你过不去呢?” 我和冯金牙陷入了思索,迈着步子向化妆室走去。 第79章 馆长有问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推开化妆室的门,沈意欢正怒气腾腾看着我。 “我昨天是不是交代你了?不能将尸体留在这里过夜。” 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冯金牙反应够快,直接来一句:“周铭的遗体刚从太平间拉回来,没在这里过夜呀,我能作证,我和杨魁一起去的。” 沈意欢皱着眉头,目光在我和遗体之间游移。 冯金牙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附和一遍,伸手推着周铭的遗体出了化妆室。 冯金牙跟在我屁股后面,嘀咕道:“你说沈貂蝉长得这么带劲,怎么就没见汉子撩拨她呢?”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不就算一个吗?”我目视前方,心里琢磨以后烧人的活。 冯金牙呵呵一笑,又说:“我哪能算啊,我顶多是路过烤鸭店闻闻味道,没有吃肉的机会。” 我把话题岔开,问道:“你发现了吗?刚才你说遗体没在化妆室过夜的时候,沈意欢明显起了疑心。” “那又怎么样?她有什么证据吗?哪怕就是知道了你一直把遗体留在化妆室,她能把你怎么着?”冯金牙冷冷地说。 我轻叹一口气,回应道:“哎,是啊,不能把我怎么着,最近馆里的怪事太多了,沈意欢太紧张了,可我有些麻木了。” “麻木是好事,等你哪天见到女鬼,可以兴平气和跟她聊美妆的时候,你就是牛人了。”冯金牙打趣道。 女鬼两个字提醒了我,不由自主地向红砖房看去。 冯金牙发觉自己说错话,赶忙往回拉:“呦,瞧我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过去了,不提这茬了。” 我镇定地说:“不行,不仅要说,我还得弄清楚女鬼的下落,我曾以为红砖房里的女鬼,和太平间穿绣花鞋的无面女是同一人,后来发现根本不是,显然红砖房里的女鬼更凶残,而穿绣花鞋的女鬼只是小打小闹。” “可惜也没见到红砖房里女鬼的面容,不知道她是谁?”冯金牙喃喃自语道。 我疑惑道:“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吧。” 冯金牙来了精神,问道:“这话值得琢磨,是不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我梳理一下思路,确认左右无人,轻声说:“我怀疑馆长知道红砖房的故事。” 冯金牙问:“卧槽,这是你单纯的怀疑,还是因为他让你去烧人,你小子心里不舒服?” 我说:“算是推测吧。刚才我在馆长办公室里看到很多辟邪的法器,显然他在惧怕什么!” “就这吗?这就是你的线索?看门的胖虎连裤衩都印着金刚经呢?”冯金牙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我继续说:“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馆长老头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冯金牙追问道:“说说看。” “首先是他房间内法器很多,这点我们可以理解为他是为了求个心理安慰,或者哪怕就是躲避鬼魂,但刚才我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他的胳膊好像受伤了,他说是老毛病,根据你的了解,他有这个毛病吗?”我盯着冯金牙郑重地问道。 冯金牙挠着脑袋,想了一会说:“好像没有吧,年初举办运动会的时候,馆长还参加拔河比赛来着,那劲儿使得跟牛犊子似的。” 我顺着冯金牙的话,往下说:“这不就得了,说明他撒谎了,故意掩饰胳膊上的伤势。” “等会儿,你这话题跨度有点大,胳膊上有伤和红砖房的女鬼有个毛关系?”冯金牙摇摇头,摆出一副质疑的样子。 我不动声色,解释道:“看似没有关系,其实不然,你还记不记得在红砖房,我曾用警棍打到一个人,好像就是胳膊,起初我以为是你,结果不是,也不是女鬼,那会是谁?” 冯金牙掏出一支烟点燃,边抽边说:“是有这么回事,可单凭这点断定那人是馆长,未免有些草率。” 我点点头,说:“我承认是有点草率,但不排除那人就是馆长的可能性,假如真就是他呢?这事可就复杂了。别忘了,我从荒院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供奉的香火。” 冯金牙没有出声,大口抽着烟。 我索性也点了一根,刚抽了一口,想起板车上的周铭兄弟,于是把烟放在了他脑袋旁边。 只见香烟的燃烧速度加快许多,我知道那是周铭的亡魂正在抽它。 冯金牙疑惑道:“馆长这人吧是挺神秘的,可如果真像你说的那种和女鬼私通,这事多少有点不靠谱,他犯不着这么做啊,图什么呢?他有的是钱,别看他整天一副穷酸样,在国外好几套别墅呢?馆里有人亲眼见过。” 我想了想说:“如果不是为了钱呢?” 冯金牙愣住了,问道:“那……是为什么?” “或许是为了人!” “什么人?你的意思是说他和女鬼搞上了吗?卧槽,这也太重口味了。” “不,为了孩子呢,孙秃子不止一次骂馆长是老绝户,说馆长老婆一辈子没有儿女,如果换作是普通人也就算了,可他是不差钱的馆长啊,你刚才都说了,国外好几套别墅,难道他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吗?” 不知不觉,我推着周铭来到了火化室的门口,但大门紧闭着。 于是,我和冯金牙继续分析馆长的事。 冯金牙将口中的烟头吐到地上,疑惑道:“生不出孩子不是应该拜送子观音吗?他和女鬼搞什么牵连?” 我长吁一口气,解释道:“在我很小时的时候,曾听老人说,有些人坏事干多了,或者身上的怨气太重,他的子嗣就不会太旺,哪怕去庙里烧香拜佛,佛祖都不受他的香火。” “卧槽,还有这事呢,我也经常去庙里拜月老,一直不灵验,是不是也因为我身上怨气太重了?有没有根治的办法?”冯金牙紧张兮兮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骂道:“别扯那些没用的,你的问题不用拜佛,平时多请姑娘吃吃饭,实在不行就报几个高端相亲服务班,指定能找到合适的人,但馆长就不一样了,他是这里的头,怨气最重,只能以毒攻毒。” 冯金牙听懂了我的意思,轻声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馆长也迫不得已,想借着女鬼的怨气来压制自己的怨气,然后生个孩子,是这意思吧。” 我点点头,不禁有些伤感,因为即便馆长媳妇怀上了孩子,等到生下来后,也一定和正常孩子大不相同,他还不如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单从这一点来看,就能推测出馆长是个传统且偏私的人。 冯金牙又问:“这么说馆长已经和女鬼签订了阴阳契约吗?” 关于这个结论,我着实不敢断言,所以轻描淡写地说:“不清楚,这事要么问馆长,要么问女鬼。” “哎,最近糟心事太多了,我们不该进入红砖房,那么也就不会沾染这些事了。”冯金牙发出连连叹息。 我冲他冷笑一声,调侃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现在我们不进去,以后还是会去的,这事反而宜早不宜迟。” “如果孙秃子在馆里就好了,我们也能有个商量的人,他的确会两下子。”冯金牙推开了火化室的大门,帮我把周铭拉了进去。 我低头一看,刚才点燃的烟,只剩下烟头了,于是又点燃了一根放在板车上。 “兄弟,抽吧,今天我送你最后一程,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关于红砖房的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就安息吧。” 我靠在孙秃子经常坐的椅子上,扫视着眼前几个火化炉,待会我将化作火化工,送自己兄弟一程。 第80章 火化室的怪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瞥一眼周铭的遗体,轻叹一口气,伤感地说:“多好的小伙子啊,一路走好吧。” 我开始检查火化炉的装备,说实话虽然没怎么实际操作过,但过孙秃子烧过人,无非是那么几个按钮,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当然这一切都是在顺利的基础之上。 “杨魁,你确定一个人能成吗?”冯金牙有些担忧,打量着火化炉。 我回一句:“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打算留下来陪我吗?没问题呀。” 叮叮叮…… 冯金牙的手机响了,按下接通键,说了几句便匆匆挂断。 “得嘞,来活啦,我就是想帮你都没时间了,先走啦。”冯金牙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离去。 “等等,你能联系上孙秃子吗?”我赶紧叫住冯金牙。 “怎么啦?”冯金牙回头看向我。 我解释道:“没啥事,就问问孙秃子在烧人的过程中,有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事项。” 冯金牙冷笑一声,说:“你呀只需要记住一点,把人推进去,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开炉门。” “这特么还用你嘱咐,其他的还有吗?”我又问。 冯金牙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可话筒中传来忙音。 “听见没?没人接听!这还算是好的了,以前都是关机,孙秃子的手机,别人就没打通过,所以嘛,他的手机就是用来给别人打电话的,就像谍战片里的单线联系,你说气人不。”冯金牙撇嘴打趣道,从怀中抽出纸笔,将孙秃子的手机号写给了我。 冯金牙走后,火化室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空旷而冷清。 我努力回忆孙秃子烧人的流程,好像还真和馆长说的差不多,分为开门、推人、关门、点火这么几个流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打算再问问孙秃子,至少得让他知道,我现在正顶替他的位置。 可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无人接听,迫不得已,只能编辑一条短信发了过去,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大致说了一遍,但没有得到回复。 我站在火化炉前缓了几分钟,最后决定开干。 先是把火化炉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对着周铭深鞠一躬,将他转移到传动带上,拍下按钮,看着他缓缓进入了火化炉。 当我按下焚烧键后,瞬间半尺长的火苗将周铭的遗体包裹,衣物被烧成了灰烬。 我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火化炉,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此刻,我不想透过观察孔看炉内的情况,不忍心看自己的好兄弟,从一个鲜活的人被烧成灰烬,这是一种摧残的过程。 半个小时后,火化炉里不再传来骨裂声,凭借我的推测,周铭应该被焚烧的差不多了。 我拍下出炉按钮,一具冒着火星的骸骨呈现在我面前,虽然周铭只剩下骨架了,但大致形状还在,接下来就是装盒了。 我抡起钢铲,举在半空中,却迟迟不肯下落。 我着实下不去手,于是将钢铲放在一旁,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 等到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我再次抡起钢铲,对着周铭的骸骨一通拍打,骨灰在空中飞扬,呛得我直咳嗽。 叮…… 一声清脆传来,同时我感到手中的钢铲震动了一下,好像拍打到了什么硬物,不应该呀,几百度的炉火之下,人体是剩不下什么东西的,难不成周铭体内有结石? 我挥动钢铲,在骨灰中扒拉一番,竟然看到一个淡红色的硬物,看上去有些圆润,并且呈半透明的状态,分量不轻不重,有点像是琥珀,但它里面的纹理又比琥珀灵动,似乎夹带着少许的血丝。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舍利?没没听周铭信佛啊。”我将红色的硬物在手中反复摩挲,看来半天也没琢磨明白。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颗红色的珠子就是从周铭遗体中烧出来的,刚才我已经把火化炉做了细致打扫,里面连一片废纸都没有,更不会凭空多出一颗珠子。 “秃爷,你看……” 话刚出口,我打住了,还以为孙秃子就在跟前,不禁苦笑一下,转身将珠子放在了旁边的柜台上。 收拾完周铭的骨灰,我愣是出了一身汗,转身来到洗手台梳洗一番。 就在我万神洗脸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吹来一阵冷风。 我为之一振,但没有立即回头。 “谁?”我镇定的问,光天化日之下,我绝不相信能出鬼怪,红砖房的女鬼再厉害,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无人回应,我继续洗脸,等我忙完转过身,却发现身后竟然有一只大老鼠,长得跟兔子差不多,身上的毛散发着亮光,好像焗了油一般。 老鼠蹲在地上,前肢捡拾地上的碎骨,也不知道是周铭的骨头,还是其他人的,只听到它在嘎嘣嘎嘣的咀嚼着骨头,看上去一副享受的模样。 一瞬间,我想起了在徐半瞎门外那块乱坟岗子里遇到的鬼兔了,它不也以死人的尸骨为食吗?照这么下去,这老鼠早晚成精。 我抡起钢铲,踮着脚轻轻朝老鼠走去,老鼠正在全神贯注吃骨头,应该没有察觉到我。 我估算着和老鼠之间的距离,心想只要我抡起钢铲,对准它的脑袋来一下,必定让它身首异处。 就在我为自己的计划窃喜的时候,突然,老鼠停止了咀嚼,抬起头盯着我看,一双乌黑圆溜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泽,甚至让我怀疑,眼前这只大老鼠已经看穿我的心思。 大老鼠将没吃完的骨头夹在腋下,这一举动,让我感到无比震惊,它竟然还知道把没吃完的藏起来,这也太聪明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留它了,抡起钢铲以闪电般速度朝着老子的脑门砍去,不曾想那老鼠竟然丝毫不惧,冲我咧咧嘴,后退一发力,竟然冲我的脑门而来。 它要干嘛?是化被动为主动吗?还是跟我决一死战。 我猛地转身,躲过了它的攻击,可一切并没有结束。 老鼠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它是视线。 我紧握钢铲,骂道:“狗日的,你个小畜生,识相点就束手就擒,不然让你脑袋落地。” 老鼠好像听懂我的话,发出吱吱的叫声,身子猛地一转,竟然顺着柜子要跑,当它经过那颗从周铭身上烧出的珠子时,它抬起前肢,想要把珠子夹到腋下带走。 我来不及细想,抡起钢铲对着老鼠的脑袋瓜子丢去。 嗖……哐当…… 钢铲紧贴着老鼠的后脑勺飞了过去,最后落在了地上,索性老鼠没有得逞,那颗红色的珠子重新落在了柜子上面。 老鼠一看形势不对,后腿一蹬,从木柜上越到地面,灰溜溜地逃跑了。 “哪里跑!”我迅速追了上去。 结果看到老鼠钻进了墙角的窟窿里,可疑的是窟窿外面堆放着一些细碎的骨头,还有一碗清水。 我愣住了,看这阵势,是有人在偷偷喂老鼠,怪不得长得这么肥大。 可谁会这么无聊呢,一只臭老鼠有什么好喂的,莫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或者是什么阴谋? 我找来一块砖头,直接把老鼠窟窿给堵上了,感觉不放心又把木柜子挪了过去死死地抵住。 弄完一切后,我靠在椅子上休息,目光不由地看向刚才的红珠子,心想老鼠拼了命想把它带走,这玩意有什么作用吗?是不是跟萱萱给我吃的灵魂丹有一样的效果,如果真是如此,那红珠子可是个宝贝。 第81章 阴阳法诀志怪录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把红珠子放在手心,细细观摩着,刚才没觉得怎么着,现在看得时候,却忽然觉得它像一颗红宝石。 周铭的遗体已经烧成了灰烬,唯有这颗红珠子熠熠生辉,或许是在向我传达什么信息,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把红珠子放在裤兜里,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是死人遗留下的东西,我一个大活人整天带着,心里难免会有点膈应。 我环顾四周,最后决定把它放在木柜里。 当我打开木柜后,发现里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物品,有孙秃子的刮胡刀、扳手、文玩核桃等。 我实在不想把珠子放在这里面,于是又拉开了下面一层的抽屉。 只见一只青花小碗呈现在眼前,我有种过电的感觉,这青花小碗不是徐半瞎那只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这一只看上去要比徐半瞎的新一些,它们应该不是同一只,那就是说他们两人拥有同样的碗,之前就听说徐半瞎也在殡仪馆当过火化工,他和孙秃子算是同事,这么一看,俩人确实有很多别人不了解的地方。 也许他们背地里保持着某种神秘联系,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具体真伪有待验证。 我掏出手机又给孙秃子打了几次电话,依然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托着青花小碗看了又看,越发觉得有意思,这碗是一件古董,青花绘画线条十分细腻,造型端庄,釉色肥润,简直能与官窑相互比肩。 “孙秃子是个宝藏大爷啊,什么物件都有,不行,我得看看柜子里还有其他物件吗?”我把青花小碗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同时将红珠子裹好放在里面。 前几次,我曾目睹孙秃子从柜子里往外拿道符,当时就对柜子充满了好奇,今天刚好他不在,那我索性看个痛快。 我对着双手吐一口气,缓缓将柜子的最下面一层拉开。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跳有些急促,有种小时候偷父母零花钱的感觉。 柜子的最后一层打开了,里面有几个锦盒,就是之前孙秃子给我辟邪的那种,没想到他存货挺多。 另外,还有几张道符,我看了几眼,也没看明白上面写的什么,上面全是七拐八扭的图案,有点画画的感觉。 我伸手将里面的物件逐一取出摆在地上,其中一个布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摸了摸,发现它软中带硬,还有些棱角,应该是一本书。 我退掉外面的布袋,将里面的东西慢慢取出来,果真是一本书,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阴阳法诀志怪录。 “好嘛,孙秃子还有藏书的爱好呢,趁他不在,翻翻看吧。”我坐到椅子上,轻轻翻开这本《阴阳法诀志怪录》。 但从书名来看,我以为是类似于蒲松龄编撰的《聊斋志异》,可等真正打开后,发现里面竟然记录的是降妖除魔的法术,关键地上还有配图。 我随手翻开了几页,觉得有些滑稽,例如其中某一页记载是如何对付吊死鬼,上面的记载是把上吊用的绳子一分为二,捆住死者的手脚,然后把她自己的袜子塞进嘴里,如此一来才能防止尸变。 读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这算是什么狗屁办法,真要是这么好对付,那鬼也就太弱了。 我迅速把书本翻到最后,想看看究竟是哪家出版公司,印刷出了这么个扯皮玩意,还不如故事会过瘾呢。 可我发现图书最后几页竟然丢失了,从残页推断,应该是被人撕去了,也不知道是擦了屁股,还是糊了墙。 我随手把书本丢到柜子上,起身抱着周铭的骨灰盒走向门口,按时间他家人应该来了。 当我走到交接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大妈出现在我面前,从长相来看,她和周铭有几分相似,我推测她应该是周铭的母亲。 “阿姨,节哀,这是周铭的……”我把盒子放在桌上,但没有说出骨灰两个字,因为那对于一位暮年老人而言过于残忍些。 大妈用颤抖的手臂将盒子紧紧搂在怀中,然后用脸颊去蹭盒子,如同在跟怀中的婴儿亲近,这一幕惹得我眼中一热,差些落下两行热泪。 “好说,那今晚不见不散,你先把房间定好,多叫几个朋友,准备几瓶好酒,得嘞,我还忙着呢,先挂了。”一位三十几岁的墨镜男人边打手机边冲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以至于让我误以为他是来参加婚宴的。 “妈,咱们走吧,他们说马上打钱给我们。”墨镜男快步走到大妈跟前,眼睛盯着手中的骨灰盒,却没有丝毫的伤感。 我知道了墨镜男的身份,心中为周铭感到不平,说道:“钱的事情先不要说了,还是多考虑一下周铭吧,省得他走得不安宁。” “嘿,你小子说什么呢?谁的裤链没拉好,把你给露出来了,关你什么事呀,滚一边去。”墨镜男对着我大吼。 刹那间,我明白了周铭为什么死不瞑目了,一方面因为他死在了荒院中,另一方面因为他的家人,家里有这么一位蛮横无情的大哥,实在是走得不痛快,怪不得连追悼会都不开了呢,合着心里只想着捞赔偿金。 大多数是兄弟情深,可眼前这位墨镜男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淡,我越想越气,全然顾不上馆里的规定了,开口回应道:“我是周铭的同事,他的死,我很难过,可是看你的样子,好像跟没事人一样。” 墨镜男听出我对他冷嘲热讽,抬手指着我骂道:“你个小瘪三说什么呢?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在骨灰交接的时候,尽量跟家属少交流,更不能发生冲突,可我实在忍不住了,墨镜男的嘴脸让我觉得恶心,我想如果周铭还活着,他也一定会这么说。 旁边的殡仪馆同事赶忙过来劝解,可墨镜男越劝越来劲,最后撸起袖子要跟我打一架。 我没有躲闪,任由墨镜男在旁边上蹿下跳,我看着他急得像个猴子,心中越发对他充满鄙夷,想必应该是他怂恿着周铭的母亲跟殡仪馆私了,这样他就能获得一大笔赔偿。 墨镜男越闹越凶,成功把沉闷的交接室变成了闹场。 啪叽…… 大妈扬手给了墨镜男一个嘴巴子,顿时,一切安静了下来。 墨镜男委屈巴巴地看着大妈,质问道:“妈,你打我干嘛?不是应该打他那个混蛋吗?” 显然墨镜男口中的混蛋指的就是我。 大妈哭着说:“小铭都已经死了,你能不能不闹了,这些年如果没有他往家里拿钱,我吃药的钱哪里出?你出去喝酒的钱哪里出?他活着的时候,你对他不好,他死了,你还不让清净,你们都是亲兄弟啊。” 听完大妈的话,顿时我明白了周铭为什么赌博了,原来他是为了补贴家用,甚至还要负责不争气哥哥的消费,没想到他心里有这么多委屈,依然摆出一副轻松跟我调侃,想到这里,心中对周铭多了几分敬意。 大妈对着墨镜男一番数落,似乎要把心中的委屈倾吐而出,墨镜男怒气腾腾出了门。 我递给大妈几张纸巾,并安抚了几句,把自己的手机号留下,声称以后有事随时找我,她向我连连道谢,然后抱着周铭的骨灰拖沓着脚步向门口走去。 我没有告诉大妈周铭赌博的事情,想必周铭在天有灵也不想让我说。 望着大妈远去的背影,我心如刀割般难受。 稍后,我回到了火化室,接下来的时间我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我无意间看到刚才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顿时愣住了神。 第82章 豪华火化炉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书中某页印着一幅图,正是徐半瞎让我转交给孙秃子的玉佩,旁边还标注着一行小字:赤背鱼,阴者持可增阳,阳者持可增阴,阴阳相制,生生不息。 我琢磨着这段话的意思,已知鱼形玉佩是个宝贝,竟然能够调节阴阳之气,这么好的东西,徐半瞎怎么就给了孙秃子呢?只是单纯的借用吗?还有那封信里面写了什么? 徐半瞎和孙秃子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这本书又是谁留下的呢?种种谜团缠绕在心中,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继续翻看书籍,结果翻到了尸油灯,书上所描绘的灯和徐半瞎、红砖房女鬼所用的一模一样,我早就觉得尸油灯很是邪门,今天刚好验证了我的猜测。 “冥灯,以尸油为燃料,点燃后清香扑鼻,可招魂引渡,照人间看不到的路和人。”我指着旁边的注释读了出来。 最后一句话着实意味深长,照人间看不到的路和人,这不是摆明说它就是个鬼灯吗?只有鬼灯才能做到这点。 猛然间,我想起阎婆婆手中也有一盏油灯,只是形状和冥灯大不相同,它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我以为书中会有记载,不曾想从头翻到尾,竟然没有找到相关信息,心想或许是被别人撕掉了,毕竟书籍丢失了一部分。 我多少有些不甘心,于是翻到书籍的目录,希望能查到相关信息,不料看到了几个血手印。 尽管手印有些模糊,可看上去依然震撼,让我不禁猜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捧着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从上午看到黄昏,就连午饭时也是边吃边琢磨,里面的内容看似有些枯燥,却别有一番滋味,一旦读进去,自是乐在其中。 当然了,有些内容有待验证,甚至一辈子都无法验证,但不论怎么样,这本书帮我打发了小半天的时光。 我望着火化室的大门,心想怎么我一代替孙秃子上岗,竟然没有尸体可烧了呢。 其实这样也好,我正好明目张胆的摸鱼了,自从我进入殡仪馆上班,就发现了这里的好处颇多,一来是没有业绩考核,而来是无人查岗。 以前在剧组给人化妆的时候,经常被领导呼来喝去,端茶倒水都是小事,搞不好还有潜规则,总之每天比男一号都忙,最后赚得跟跑龙套的一样少。 咯吱…… 运尸板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抬眼一看,竟然是冯金牙,他推着一具遗体向我慢慢走来。 “金牙,你拉人回来了吗?是板车上的这位吗?”我点燃一支烟吧嗒几口,伸手递给冯金牙一根,但他没有接,而是呆呆地看着我。 “是的,馆长说尽快烧了吧。”冯金牙幽幽地说。 “好说,往生者的信息牌呢?”我低头找信息牌,结果没有看到。 “嗐,自己人还用吗?”冯金牙木木地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我给搞懵了,自己人是什么意思?冯金牙的亲属吗?怎么看不出他的悲伤。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殡仪馆上班,可以避免一些人情世故,不曾想刚来火化间,冯金牙就开始走关系烧人了。 “你说的自己人是什么意思?”我盯着遗体问,由于它被厚厚的裹尸袋装着,所以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是男是女,年龄几何一概不知,顶多能估算出往生者的高矮胖瘦。 冯金牙一怔,想了想说:“这是我二大爷,你快点把他烧了吧,老家人都等着呢,烧得好一点。” 卧槽,这话又怎么理解?火化这事什么叫烧的好,什么叫烧的不好? 冯金牙见我犹豫,继续说:“你别多想,我的意思是让你找个干净点的炉子,尽量把骨头烧得碎一些。” “哦,知道了,还以为你让我把二大爷烧成艺术品呢,我刚把炉子清扫完毕,剩下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推着往生者朝着焚烧周铭的火化炉走去,不料冯金牙却拦住了。 “别用这个炉子,换一个吧!”冯金牙指着旁边最大的火化炉。 我看了看遗体,又看了看火化炉,感觉有些滑稽,这么大的炉子焚烧冯金牙身躯瘦小的二大爷,未免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这个……我好像没见孙秃子用过这个火化炉,是不是坏了?”我走到最大的火化炉前,嘴里嘀咕一番。 冯金牙面无表情的说:“这可是殡仪馆最好的火化炉,怎么会坏了呢?” 我被冯金牙逗笑了,调侃道:“牛逼啊,听说过VIP包间,头一回听说VIP火化炉,是因为它个头大吗?你二大爷的个头也不高啊,用这么大的炉子,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冯金牙伤感地说:“人都死了,就让他老人家享受一回吧。” 既然冯金牙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哪里再好意思拒绝,弯腰将大号火化炉打开。 果然是豪华气派,里面不仅空间大,而且贴满了明晃晃的壁纸,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是不敢相信火化炉里能贴壁纸,看上去好像是金箔,都到了光影照人的地步。 我看着火化炉里面,忍不住感叹一句:“早知道如此,就该用这个炉子送周铭兄弟最后一程,可惜了。” 冯金牙嘴角上扬,没有笑出声,想要伸手把他二大爷推进炉子里,我赶紧拦住。 “金牙,先别动你二大爷,让他躺一会。” 话刚出口,我感觉有些不妥,一口一个二大爷,好像有点对冯金牙不够重尊,好在他不计较,要不然遇到事多的指定能打起来。 同时我心里也疑惑了,冯金牙跟他二大爷关系到底怎么样呀? 如果说好的话,为什么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悲伤,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相当镇定。 如果说不好的话,冯金牙又主动要求用最好的火化炉送二大爷最后一程,这也算是一份难得的孝心吧。 “牙哥,你二大爷是做什么的?”我一边测试火化炉的喷油系统,一边跟冯金牙闲聊。 殡仪馆是个奇怪的地方,倘若只有人和尸体,反而不觉得害怕,可当一个大活人站在旁边,却又不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异常诡异,甚至忍不住猜想,他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中邪了? 冯金牙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看着柜子上的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看得出他对此很感兴趣。 “那书不是我的,是从孙秃子柜子里翻出来的,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吗,随便找点东西看看,就当解闷了,你是不是也想看?别急等我看完再说吧。”我对着火化炉做最后的检验,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点火烧人了。 冯金牙没有出声,目光转移到那只青花小碗里的红珠子上,我看冯金牙好像要伸手去拿,猛地跳到他面前,将其拦住,顺手将珠子放进兜里。 这一刻,我从冯金牙眼睛中读到一丝兴奋,他好像对红珠子的兴趣比对《阴阳法诀志怪录》更大一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我这事可能不简单。 莫非冯金牙知道这红珠子是干嘛的?不应该呀,他又没看到我从周铭骸骨中捡拾的过程。 “别看了,那是我给女朋友买的礼物。”我冲冯金牙淡然一笑。 冯金牙的眼神随之变得黯淡,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把大号火化炉检查完毕,准备把冯金牙二大爷送进去,结果在搭手的那一刻,我愣住了,他二大爷看着身躯很小,没想到分量出奇的重,好像里面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形石雕。 “二大爷有点重呀!一起搭把手吧。”我冲冯金牙使一个眼色。 冯金牙点点头,手掌拖住遗体的下面,随着我的节奏一起发力。 就在这时候,我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 “快住手!” 第83章 前世恩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可以非常肯定是萱萱发出的。 我心头一颤,环顾左右,却没有看到萱萱的影子,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萱萱又说了几句。 对面的冯金牙毫无反应,他应该对此一无所知,同时好奇他怎么没听到萱萱的声音? 我心中疑惑,又不能说出来,心中猜想冯金牙二大爷究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萱萱会突然出现,并且悄悄告诉我不能烧,如果我执意烧了,会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 我短暂纠结后,最终决定听萱萱的话,毕竟她救过我一命,这种过命的交情,绝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开始烧吧。”冯金牙催促道。 我开转脑筋,敷衍道:“马上啊,你去外面等着吧。” 冯金牙坚定地说:“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 我心中生疑,依据我对冯金牙的了解,他好像对烧人不感兴趣,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因为要烧的人是自己二大爷,所以才会饶有兴致看一看,可刚刚萱萱告诉我不能烧,我得想个办法推辞,别等点火了以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孙秃子不再这里,我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我把火化炉门关上,目光聚焦在了旁边的喷油管道上,突然我心生一计。 趁着冯金牙不注意的时候,将输油管道的阀门关上了,然后拍下了点火键,正如我所料,火化炉里只是传来电打火的声音,却不见冒出一点火星。 “哎呀,这炉子估计是长期不用给放坏了,我让维修师傅给修修吧。”我假装着急,冯金牙更是一副伤感。 隔了片刻,冯金牙轻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鲜红的钞票,直接塞进了我手中。 “尽快吧,我还有点事。”冯金牙说完这句话,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掂量着厚厚地钞票,不免既惊又喜,虽然冯金牙算不上抠门,但也没见他呼朋引伴请大家吃饭,今天居然为了烧他二大爷,直接甩给我一沓钞票,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抽出一张钞票对着夕阳的余晖照了照,一切防伪标志都在,肯定是真钞无疑了,这下好了,有了这笔钱,不仅可以贴给家里,后面几个月自己也过得宽松些。 看来冯金牙跟他二大爷的关系是挺好的,单从舍得给好处费这点就能看出一二。 等冯金牙离开火化室,我转身寻找萱萱,我对她有种特殊的情感,不是爱情,不是友情,倒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初她拿出灵魂丹救我,使我保住了一条命,我一直想报答她这份恩情,却又不知道如何入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再未见过她,保洁大妈说她生病,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症,一度成为了我的心结,昨天她在化妆室与我对话,又让我兴奋了许久,本想着再多聊几句,结果却猛然消失了。 既然今天她再次出现,我自然不能错过难得的机会,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 “萱萱……你在哪里?”我在火化间搜寻萱萱的身影,想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又怕别人听到,所以只能压着嗓子。 我在火化室差不多绕了一整圈,也未见萱萱的身影,不免有些焦急。 我看到孙秃子的木柜里有半盒檀香,于是点燃三根,插在一旁的香炉中。 按照以往的经验,萱萱应该会被檀香的味道吸引而来,毕竟她是亡魂,这点我是知道的,并且毫无惧怕。 就目前情况来看,殡仪馆内已知并且我见过的女鬼共有三个,分别是红砖房里的古装女鬼,太平间里的绣花鞋女鬼,最后一个就是萱萱。 当然了,那位保洁大妈也不好说,十有八九也不是人,不过她给我的感觉是无害的,有点像一位旁观者,不会对我造成太直接的影响。 其他的几位就不行了,每一个都跟我发生了接触,她们认识我,我也认识她。 但不论怎说,三个女鬼之中,给我最大好感和安全感的还是萱萱,我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至今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吱吱吱…… 奇怪的声响从大号火化炉传来,我身体猛地一颤,以为炉子里的人诈尸了,拎起钢铲守在观察孔向里面打探,可是里面一切正常,我仔细听着怪声,最后确定是从炉子底下传来的。 “卧槽,又是你!”我迅速趴在地上,看到刚才的大老鼠正在捡拾骨头,刚才分明把它的洞穴堵上了,怎么又跑出来了。 我瞥一眼被封死的洞穴,没有看到损坏的迹象,看来这只老鼠还有其他的洞口。 由于老鼠躲在火化炉下面,我怎么都够不着它,它应该也知道了这点,故意把嘴里的骨头嚼得嘎巴响,至少比刚才响多了,这声音分明就是一种挑衅。 “他妈的,我不信治不了你个混蛋玩意了!”我站起身,拿起孙秃子以前钩尸体的铁钩,打算给臭老鼠点教训。 等我刚蹲下身,老鼠哧溜一下就跑了。 “妈的,算你识相。”我再次站起来,却发现身后多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萱萱。 她脸色十分难看,青中有白,像被人榨干了精血。 “萱萱,你终于肯见我了,最近怎么样?”我有些激动,想拉她的手,又有些犹豫,因为在她眼中看到了惊慌。 “以后不要见面了,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萱萱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听上去身子很弱。 我问道:“为什么?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报答你呢?你要去哪里?” 萱萱苦笑一下,无奈地摇摇头。 我想了想,说:“是不是我拖累你了,保洁大妈说你病了,我也不知道你得了什么病,不过你放心,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我一定会帮你的,孙秃子和徐半瞎都是会两下子的牛人,他们可以……” 未等我把话说完,萱萱伸手堵住了我的嘴巴,瞬间冰冷彻骨的寒意,向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萱萱见我这般反应,迅速把手收了回去,脸上强挤出几分笑意,我也报以微笑。 “其实我是……”萱萱轻声说道。 我打断她的话,说:“你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不论怎么样,你救了我的命,我就报答你。” 萱萱用力摇头,解释道:“不,其实是你先救了我的命,我在走廊里帮你,只是报恩而已。” “什么?”我感到无比震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无缘无故成了萱萱的恩人呢?她是不是在跟我客套。不行,我得弄明白怎么回事,都快把我给绕迷糊了。 萱萱娓娓道来:“你还记不记得八岁那年的晚上,你跟着父母听戏,期间你走丢了。” 卧槽,她怎么知道这事,我自己都快忘了,那是我的童年糗事啊,记得当时我跟父母吵了一架,就自己沿着小路回家,中间好像是绕了一段路,但不记得遇到什么人,怎么跟萱萱扯上关系了。 我问道:“萱萱,你是不是记错了?” 萱萱肯定地说:“不会错的,当时你误入了一片林地,是否看到一只被铁夹子夹住前腿的白狐?” “对对,有这么一回事,我当时看那小狐狸挺可怜的,就使出了吃奶劲的掰开了夹子,把小狐狸救了出来,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就是……不可能!” “没错,我就是那只狐狸,只不过她是我的前世,但不论怎样,你救过我的命。”萱萱边说边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那道伤痕。 第84章 哪里都有斗争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抚摸着萱萱手腕上的疤痕,上面是交错的齿痕,我努力回忆当年的情景,很多细节都对应上了。 然而,我心里喜忧参半,万万没想到萱萱的前世竟然是只狐狸,我无意间还救过她的性命,这故事听起来有点志怪的味道。 “你后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其实我想问的是萱萱怎么从狐狸变成了人,我很好奇这个过程,但无法直言。 萱萱莞尔一笑,尽管脸色有些苍白,眼角的笑意依然醉人。 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萱萱,觉得她眼睛异常迷人,眼角稍微向上扬,有几分狐狸的魅惑,又有几分女人的妩媚,让人看一眼便生出欲罢不能的感觉。 萱萱轻声说:“你把我放走以后,我躲在山洞里静修了三年,然后进入了六道轮回,投胎转世,幻化成人形。” 我猜想道:“再然后你就来到殡仪馆上班吗?” “是的,本以为能安稳地度过余生,没想到一场大火打乱了所有计划。” “一场大火?”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红砖房里的场景,那里好像被大火烧过,不知道是不是与萱萱口中所讲述的有一定关系。 “当年红砖房是殡仪馆的送别厅,我就在那里工作,某天半夜发生了一场大火,很多人都被活活烧死了,还有一部分人被浓烟呛死,我就是其中之一。”萱萱眼神中流出愤怒和伤感。 我猛地一惊,原来萱萱是因为当年的大火丧命,既然如此,那应该和红砖房里面的女鬼认识吧。 “我去过红砖房,里面有一个女鬼,你认识她吗?”我轻声问道。 “她是埋在红砖房下面的厉鬼,凶得很,殡仪馆里面很多亡魂都受她的控制。”萱萱的声音很轻,好像怕别人听到。 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情况,果真人有恶人,鬼有恶鬼,看来红砖房里面的女鬼大有来头,都拉帮结派当上鬼老大了。 “你受她的控制吗?”我轻声问,盯着萱萱的眉眼细看。 “不,正因为我拒绝成为她的供奉者,所以她将我封印在走廊内。”萱萱坚定地说。 “是化妆室后面的走廊吗?”我惊讶道。 萱萱继续说:“正是,那个位置是她设下的阴间气场,人从那里经过会折损阳气,鬼从那里经过将被永久封禁,那天你看到都是鬼魂,你的出现打破了封印,可能和你八字有关系。”萱萱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看上去好像快要睡着了一般。 “原来如此。萱萱,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示意萱萱坐到椅子上,萱萱摇头不肯。 “我元神已散,时间不多了,要尽快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所有的一切要记清楚,以后不要再去走廊了,不会再有人帮你了。” “那间储物间里面是什么?”我的思绪飞到了化妆室后门的走廊。 “你还记得那位无面女人吗?储物间是她的地盘。” 说话间,萱萱身体轻轻摇晃,我赶忙将其搀扶住。 我咬着后槽牙骂道:“何止记得,上次不就是她吸食了我的阳气吗?多亏了你的灵魂丹,不然我小命就没了,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想办法对付她。孙秃子曾说无面女鬼叫王婷,也是殡仪馆的员工,喜欢穿古装,后来意外死了。” 萱萱无奈地摇头:“她是红砖房女鬼的供奉者,她脚上的绣花鞋就是证据,无面女人的道行很浅,但怨气很重,虽然伤不到我,却也能与我抗衡。” 我恍然大悟,曾经我猜想过这种可能,果不其然,无面女人和红砖房女鬼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怪不得我点燃檀香寻找谁跟周铭签订的阴阳契约的时候,檀香的烟雾先引领者我来到太平间呢,因为绣花鞋女鬼就在里面,她又是红砖房女规定供奉者,自然摆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说得过去了,无面女人感情受挫后选择自杀,因为怨气重,被红砖房女鬼看中,顺理成章做了她的供奉者。 然后无面女鬼借助红砖房女鬼的法力,夺走了沈貂蝉上一个徒弟石磊的性命,吸干了他的阳气,一来是殉情,二来是对红砖房女鬼表示衷心。 这故事有点像倩女幽魂,而我就是那个宁采臣,萱萱是聂小倩,红砖房女鬼是黑山老妖。 按照这个逻辑推算,无面女鬼王婷还会出来害人的,因为她要供奉红砖房里的女鬼,她们俩人的关系就是上下级,颇有种传销的模式。 前几天,我推着周铭的遗体往太平间送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对阎婆婆下达任务,说什么这个月要完成任务,莫非是在商议害人性命的事?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所有已知的事件表明,周铭就是他们的猎物之一,并且还会有下一位的,不知道会是谁? 咳咳…… 萱萱干咳几声,脸色更加难看。 我担忧地说:“现在不聊这些了,你的身体要紧,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萱萱靠在我的肩头,脸上荡起一丝苦笑。 吱吱…… 刚才那只大老鼠又出现了,但这一次不同,它看上去十分乖顺,跑到萱萱跟前,竟然抬起前肢对着她拜了拜。 我震惊了,心想这老鼠的确是成精了,竟然会做人的动作,只是它为什么要跪拜萱萱呢? “来!”萱萱向老鼠伸出手臂,老鼠立马顺着她的衣袖爬到了肩头,然后依偎在一侧。 “你见过这只老鼠?”我好奇地问。 “没有,但我知道它在想什么,因为它也是有灵性的。” “它应该是孙秃子养的,以死人骨头为食,时间久了必然成了妖孽,不管它了,我还是想想怎么帮你吧。”我伸手想要把老鼠从萱萱肩头推掉,但被它迅速躲开。 “不必了,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很高兴与你相识一场,你以后不要在这里工作了,会害了你的。”萱萱喃喃自语道。 我追问道:“是因为那两个女鬼吗?我和他们算是结下梁子了,不论走到哪里,估计她们都不会放了我。” 萱萱没有回话,而是愣愣地看着我,空洞的眼神,让我感觉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老鼠依偎在她肩头,像个孩子一样睡熟。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相信会发生这一幕。 “萱萱,你先别着急,等孙秃子来了,他一定有办法!”我轻声安慰道。 萱萱面露恐惧,看着我说:“孙秃子是鬼见愁,他是不会帮我们的这些亡魂。” “放心,我会跟他求情的,对啦,我刚得了他一本书,我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上你。”我捧起《阴阳法诀志怪录》,快速翻看起来。 “杨魁,你干嘛呢?烧人还用看说明书啊?”冯金牙昂首阔步从门口走来,也就在这一瞬间,萱萱和刚才那只老鼠不见了踪影。 我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你他妈来的真是时候!这么着急催我赶紧烧你二大爷啊?”我对着冯金牙骂道。 冯金牙一愣,也急眼了,回骂道:“什么二大爷?我压根就没有二大爷,烧个屁。” 我脑袋一懵,感觉事情不妙,迅速奔向刚才最大的火化炉,只见尸体仍然躺在里面。 “冯金牙,你可别逗我,刚才分明是你推来了一具尸体,说是你二大爷,让我给用最大的炉子烧,眨眼的工夫,怎么就不认账了呢?”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又不敢肯定是不是白天撞鬼。 冯金牙也怒了,双手叉在腰间,愤愤地骂道:“狗日的,你小子嘴是真欠,我有没有二大爷,自己不知道吗?” “别慌,这是你给的钱……”我掏出兜里的一沓钞票,却愣住了,刚才还是红艳艳的钞票,竟然变成了冥币。 第85章 差点没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究竟怎么回事,刚才的冯金牙是谁?眼前的这位又是谁?谁是人?谁是鬼? “兄弟你没事吧,是不是昨晚睡太少了,导致精神紊乱?”冯金牙一只手按在我的肩头。 我打开大号火化炉门,盯着里面的尸体,心中不详的预感,这具尸体肯定不简单。 “你认识他吗?”我指着里面尸体问道。 冯金牙满脸的茫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说:“这事不应该问你自己的吗?我他妈怎么知道里面是谁?” 我看冯金牙面不改色,十分镇定,不像在撒谎,既然如此,那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刚才的冯金牙根本就不是人。 我有点后悔,刚才萱萱伏在我耳边说不能烧人,然后我跟她聊了很多前世今生的故事,唯独没再聊尸体,真应该随口问一句来着,也不至于此刻为难。 “里面是谁呀?打开看看!”冯金牙拿起铁钩就要对尸体动手,我赶忙将其拦住。 “别冲动,不了解情况的尸体不能乱动,还是等孙秃子回来吧。”我制止道。 冯金牙将铁钩丢到一旁,骂道:“妈的,真是什么邪门事都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多出一个死人,熊事。” “你拉人回来了?”我关上火化炉门,随口把话题岔开。 冯金牙长叹一声:“是啊,空手回来了。” 我大为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我按照馆长说的地址开车过去,结果人家说村里根本没死人,你说这叫什么熊事,多亏了我跑得快,不然得死在那里,灵车听人家门口,谁能受得了。”冯金牙怨气冲天的抱怨着。 “这事怎么会弄错呢,实在不应该。” “谁说不是呢,关键这活是馆长亲自安排的,他弄错了吗?” 我细细琢磨,轻声道:“你的意思是说馆长有点不对劲?” “何止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冯金牙抓挠着脑袋,继续说,“等我开车出了村子,我就直接给馆长老头打电话了,你猜他说什么?打死你都猜不出!” “别卖关子了。”我趁着说话的间隙,偷偷观察冯金牙的容貌,至少我要确定眼前这位是个活人,不能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 “他说自己记错时间了,要不明天再去一趟吧。卧槽,你听听这叫什么话,是不是值得琢磨?”冯金牙点燃一根烟大口抽着。 我仔细一想馆长的话,确实有点不对劲,如果他说自己弄错了地点,我可以理解,但他说记错了时间,这事就有点诡异了。 按照馆长的意思,冯金牙要拉的这个人,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吗?他怎么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死呢?这人又是谁? “你小子发什么愣,帮着分析一下啊。”冯金牙递给我一根华子,我没有心情抽,接过后将它夹在耳朵上。 “馆长一定有问题,我们得找个时间找他聊聊。” “哼,他个老狐狸会跟你聊吗?想得美,逼供的办法倒是可以试试看,你说呢?” “卧槽,你想干嘛?”其实我对冯金牙的提议很赞同,逼供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以尽快让馆长说出实情。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不能再积压了,否则能把我给逼疯。 “也许多年前红砖房里的那场火灾就和馆长有关系。”我情不自禁地说道。 “什么火灾?”冯金牙愣愣地看向我。 这时,我才发觉自己一时口误,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将话题扯回到眼前的尸体。 “哦,我也是听人说的,没什么,咱们还是说说眼前的事吧,这一位会是谁?” 冯金牙盯着尸体,叹息道:“谁送来的问谁去,我哪知道。我他妈说打开看看,你又拦着不让,没见过你这么轴的人。” 我恨不得指着冯金牙的鼻子大骂一通,这尸体分明就是你送来的,还他妈跟我装糊涂,就算刚才那人是鬼,也是化作了你的模样,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叮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是孙秃子打来的,赶紧接通。 “秃爷,你在哪呢?什么时候回来?” “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谁让你进火化间的,你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烧人的活你干不了的。”手机中传来孙秃子的吼叫,站在一旁的冯金牙也听得一清二楚。 冯金牙忍不住劝说道:“秃爷,杨魁也不愿意干你这活,是馆长安排他的。” “啥?馆长,真他娘的胡闹,老子出来给他平事,他就开始在馆里乱来了,你们记住了,从现在开始什么都别动,哪怕是来了死人也别烧,还有那个最大的火化炉万万不能用。”孙秃子在手机一端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在干嘛。 “完了!已经打开了。”我暗叫一声,目光盯着大号火化炉。 “什么!你个王八羔子,你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吗?人烧了吗?”孙秃子急了,几乎到了咆哮的地步。 “没……怎么啦?”我有些慌乱,冯金牙也跟着大气不敢喘一口,通过孙秃子的语气,我们认定这事有些棘手。 “没点火就好,你小子还算是有个心眼,千万记住了,不能点火,把电闸拉了,把炉子门锁紧,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开,不然咱们都得死。”孙秃子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冯金牙有些纳闷,提出了质疑:“秃爷,你在哪呢?至于吗?” 孙秃子深吸一口气,对着冯金牙一通臭骂,最后冯金牙彻底闭嘴了。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孙秃子又交代了。 “火化炉旁边的木柜里有几道灵符,你拿两道用朱砂笔画的符,贴在最大的火化炉门上。” 我问:“然后呢?” “然后有多远滚多远,听清了吗?真他妈是按下去葫芦荡起来瓢,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等我明天回去了,挨个收拾你们。” 孙秃子骂骂咧咧挂断了电话,我和冯金牙面面相觑,缓了缓神,然后暗中孙秃子的嘱咐一一照办。 一切搞定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冯金牙打发了出去,因为我还有话对萱萱讲。 冯金牙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我大喊一声:“金牙,你抽空套一下俩保安的话,昨天晚上到底谁在荒院外面烧香?他们肯定知道。” 冯金牙向我比划一个搞定的手势。 火化室恢复了安静,我坐在椅子上等待萱萱的出现。 呼…… 一股冷风吹来,伴随着地上的灰尘或是骨灰,差点迷了我的眼睛。 等我睁开眼时,只见萱萱已经站在了我的跟前。 这一次她的身体竟然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就像科幻片的智能人。 “萱萱,你怎么了?” 萱萱虚弱地回答:“我没事,你快离开这里,不然真得来不及了,火化炉里的是……” 咚咚…… 剧烈的撞击声从大号火化炉中传出,好像有人在从里面往外撞。 我正要向前一看究竟,结果被萱萱拦住了:“不要去,你不是她的对手。” “她是谁?穿绣花鞋的无面女人?还是红砖房里的女鬼?一定是无面女人,红砖房里的女鬼无法冲出荒院,昨天我和她交过手,还是有些了解的。”我在脑海中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她是谁,你不必知道了,现在赶紧走吧,”萱萱伸手将我往门口推,她的胳膊融入到我的身躯中,让我感到一阵凉意。 我脚底一滑,身子跌倒在地上,萱萱赶紧过来扶我。 这时,我兜里的红色珠子甩了出来,闪烁着璀璨的光彩。 萱萱拿起珠子,嘴角荡起一丝笑意,打算张开嘴将其吞进肚里。 我懵了,她这是干嘛?那珠子是从周铭骨灰里扒拉出来的,吃下去能有个好吗? 第86章 烈火焚身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莞尔一笑,伸手抚摸着喉咙,好像刚才吃得太急,有点卡住了。 我迅速窜到萱萱身后,手臂环绕住她,双手交叉握拳,对着萱萱的胸口发力,同时下半身向前拱,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专门用于卡住食物的人,我在影视城的时候,曾用这招了一位女演员的命。 这种急救方法虽然有效,只是动作有些不雅,当时还好有见证人,不然直接把我当成占女演员便宜了。 其实,我心里也觉得疑惑,萱萱是具有法力的女鬼,上辈子又是灵狐,怎么还会被一颗珠子卡住,这是不是从侧面反映出,这颗红珠子与众不同? “你……”萱萱舞动双臂,神情有些难看,我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拒绝。 我明明是在帮她,莫非也被她给误解了,以为我在占便宜,暂且不管这些了,先救人要紧,解释的事情留到以后再说。 我运足气力,腰杆和手臂同时发力。 只听到噗的一声。 红色的珠子从萱萱的口中飞了出来。 就在这时,刚才的老鼠腾空一跃,前肢将红珠子搂在了怀中,落地以后,嘴巴微微张开,把珠子往嘴里续。 “不好,这老鼠要吃珠子!”我暗叫一声,抬腿冲去。 嗖…… 萱萱飞身而去,抬腿对着老鼠的后背猛踢一脚。 瞬间,老鼠飞出几米开外,重重摔在地上。 萱萱张开双臂,一把将半空中的红珠子握在了手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把我看呆了。 我以为萱萱会把红珠子交给我,没想到她再次将它放进了口中。 这一次没有噎住,咕噜一下,红珠子顺着萱萱的喉咙进入了肚里。 “你怎么又把它吃了……”我大声疾呼。 萱萱淡然一笑,接着我看到了惊奇一幕,萱萱的身体竟然闪烁着淡红色,周围的温度也逐渐升高,她的表情变得痛苦万分。 “萱萱,你没事吧?”我站在旁边不敢靠近,此刻的萱萱就像只火凤凰,身上冒着红色的火苗。 吱吱…… 刚才的大老鼠躲在柜子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默默观察萱萱的变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萱萱怎么无缘无故的起火? 刚才的红珠子是一颗火引子吗?这该如何是好,我得想办法帮萱萱灭火才行。 我快步跑到火化室的消防区,拎起一只灭火器,拔开栓子就要对着萱萱喷射。 “萱萱,闭上眼睛,我来救你。”我用力按下开关,结果没有反应,低头一看,原来是灭火器的压力不足。 这一刻,我有些慌了,萱萱身上的火越烧越大,火苗已经将它吞噬了,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估计用不了几分钟,萱萱就会被烧成灰烬。 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又怎么舍得她白白送死,更何况是在我面前,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阻止悲剧的发生。 吱吱…… 老鼠跑到我的跟前,前肢朝着一个方向挥舞,我顺势看去,不远处有个洗手台。 “妈的,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萱萱坚持住,等我回来。”我拿起旁边的一只脸盆,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洗手台前,放了满满一盆的水。 可当我端着水盆跑到萱萱跟前时,萱萱身上的火苗居然变小了,萱萱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痛苦,甚至嘴角荡起了笑,这令我很诧异,自己被烈火焚烧,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萱萱,你怎么啦?”我将水盆放到地上,想着观察清楚了再决定是否泼水。 大概又过了几秒钟,萱萱身上的火苗消失了,并且她的衣服完好无损,整个人恢复了刚才的状态,不对,应该说变得精神了很多。 “好舒服呀!”萱萱伸了一个懒腰。 我疑惑不解:“舒服?你没事吧?刚才大火把你包围了,我还以为……” 萱萱打断我的讲话,说:“我很好呀,多亏了这颗玲珑丹,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玲珑丹?刚才的红珠子叫玲珑丹吗?以前我也见过孙秃子烧人,怎么没看到这玩意?”我诧异地看着萱萱,觉得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萱萱点点头,解释道:“玲珑丹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只有八字够硬,并且心存善念的人,才会拥有玲珑丹。”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又问:“你吃了它以后都冒火了,不会有危险吧?” 萱萱笑道:“不会的,玲珑丹是一个人的精华,是宝贝中的宝贝,吃了以后能够增加修行。不过只有鬼魂阴灵才能吃,正常人吃了就会有生命危险。”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那只大老鼠想要吃掉它呢,看来它也知道玲珑丹是个好东西。”我四处张望,看到大老鼠蹲在地上继续啃食碎骨。 我瞬间想起它提醒我打水灭火的事情,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暖意,竟然觉得它没有那么讨厌了,但依旧与它保持着距离。 “那你以后是不是安全了?应该能经常出现在我身边了吧?”我盯着萱萱脸蛋看,上面荡漾着些许红晕,如同一位怀春的少女。 突然,萱萱神色变得伤感,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安慰几句,萱萱却无奈地摇摇头。 “玲珑丹只是凝聚住了我的一部分元气,估计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失效了,到时候我就会灰飞烟灭。” 我摩拳擦掌,感叹道:“哎,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该吃你的灵魂丹,这样你就没事了。” 萱萱伸出细嫩的小手,堵在我的嘴前,娇嗔道:“你别多想,如果当年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哪里有今天,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剩下的事就看天意吧。” 我拍着胸脯,说:“别害怕,既然周铭的尸体能烧出玲珑丹,其他人也应该可以,你刚才说的八字够硬和心存善念也不是什么难事,天底下就是人多,关键咱们在殡仪馆,守着火化炉还愁没有玲珑丹吗?” 其实,我说这话一点底都没有,但为了安慰萱萱,也只能这样说。 萱萱莞尔一笑,靠在我的肩头不语。 吱吱…… 老鼠前肢站立,竟然冲着我们咧嘴发笑。 临近下班时,萱萱再次消失不见,但我没有太多担心了,感觉她就在身边,甚至有种安心的感觉。 我不敢断言自己是否爱上了她,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简单而愉快。 夜幕降临,火化室内的光线变得黯淡,多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杨魁兄弟,快来!”冯金牙步履匆匆向我走来,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 由于萱萱的缘故,我的心情也随之大好,调侃道:“怎么啦老哥,什么喜讯啊?用不用换个地方说?” “不用去别的地方,就在这里说,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结果了。” “什么事?” 冯金牙惊讶道:“嘿,你小子竟然自己忘了,就是谁在荒院门口祭奠的事啊。” 我恍然大悟,拍一下脑门,感慨道:“呦,你瞧我这记性,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对着俩保安一番威逼利诱,他们说在荒院门口祭奠的人是……”冯金牙故意没有说出姓名,而是挑动一下眉眼,他的意思是让我猜猜。 我并不生气,想了想说:“应该是馆长吧。” 冯金牙先是绷着神,然后噗呲笑了,说:“就知道你会说馆长,还真不是她,而是阎婆婆!” “太平间的阎婆婆吗?怎么会是她?”我嘀咕道,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冯金牙有些得意,点燃一支烟乐呵呵抽着。 而我陷入了沉思,这事真得好好琢磨一下。 第87章 五大家仙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郑重的问道:“确定没有看错吗?” 冯金牙撇撇嘴,调侃道:“是不是看错,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我能保证,胖虎和铁柱那俩人绝对不敢骗我。” 我点燃一支烟,边抽边想,如果真如俩保安所说,在荒院门口祭奠的人是阎婆婆,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难道她也和红砖房女鬼签订了阴阳契约?如果真是这样,殡仪馆这地方也太可怕了。 “兄弟,甭发呆了,赶紧想个对策吧。”冯金牙伸手戳了戳我的后背,同时冲我吐口烟圈。 我挥手驱散烟雾,低声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可不是靠想办法就能解决的,你说对不对?” 冯金牙猛抽一口烟,骂道:“妈的,还真是这样,敌暗我明啊,这么下去指定不行,搞不好得把咱俩绕进去。” 我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安慰道:“那倒不至于,别忘了还有孙秃子这座山呢,一般的妖魔鬼怪,可不是他的对手。” “对对对,孙秃子是殡仪馆的大拿,神鬼不侵,狠人一位,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冯金牙吐掉嘴里的烟头,脑筋一转,继续说,“等孙秃子回来,我立马拜他为师,现在我算是想通了,干咱们这行,要是不会两下子,真的不能出来混饭吃,否则早晚把自己折进去。” 我对冯金牙的话很赞同,他跟我想到一起了。 吱吱吱…… 老鼠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像比前几次要响亮很多。 窗外夜幕降临,火化室变得昏暗,已经看不清老鼠所在的方位。 “什么再叫?是不是女鬼来了?”冯金牙紧张兮兮扫视周围,有些坐立不安。 我起身将吊灯打开,瞬间房间变得明亮许多。 随手从火化台上捡起一片碎骨头,丢到旁边的空地上,骨头刚落地,老鼠嗖的一下窜了出来,直接抱着骨头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 “卧槽,这他妈是老鼠精啊,赶紧弄死它。”冯金牙慌了,拿起烧尸体的铁钩就要朝老鼠砸去。 我张开双臂拦住,解释道:“别慌,我们认识!” “我滴个大草,你们认识?你一个人大活人,怎么和老鼠认识了?啥时候的事呀?”冯金牙双目圆睁,似乎吃惊到了极点,但他丝毫没有放松手中的铁钩,摆开随时对老鼠发起攻击的架势。 “是的,它刚才帮过我,就是……”话说到一半,我赶紧打住了,暂时还不能让冯金牙知道我和萱萱的事情。 “帮过你?逗我呢?”冯金牙向老鼠走近几步,观察了几秒后,迅速又退回原地,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微微一笑,撒谎道:“是啊,刚才我打瞌睡的时候,它叫醒了我,否则我指定感冒。” 冯金牙冷冷一笑,随手捡起一块白色石头,刚准备丢向老鼠,结果发现那块石头竟然是烧剩下的人骨头,瞬间放弃了想法,将双手往屁股上蹭了蹭。 “杨魁,你是越来越堕落了,对自己下手够狠的,竟然和老鼠做朋友,关键是你他妈竟然喂它吃人骨头。”冯金牙向我投来鄙视的眼神。 我对冯金牙的话并不生气,想了想有必要给他普及一下,歪门邪道且十分有用的知识了。 “金牙老哥,你可别小瞧了老鼠,它可不简单,尤其是这种大个的老鼠。” 冯金牙警惕地看向老鼠,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它已经成精了?” “或许吧,五大家仙听说过吗?”我抬手又丢给老鼠一块骨头,不曾想它抬起前肢对着我拜了拜。 这一幕恰巧被冯金牙看到了,一时间忍俊不禁,感叹道:“嚯,这大耗子有点意思,你刚才说的五大家仙是不是狐黄白柳灰?” “呦,可以呀,金牙老哥,你还能说出它们的名字,果真来殡仪馆上班的人都知道点歪门邪道的知识。”我对冯金牙竖起大拇指。 冯金牙得意笑笑,问道:“少拍马屁,我也只是知道五大家仙,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你给说说呗。” 我向冯金牙做了一个OK的手势,脑海中酝酿着词汇。 “其实这些都是听村里老人说的,五大家仙中的狐黄白柳灰,分别是指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它们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可以这么说,年份越久灵气也就越大。” 冯金牙点点头,附和道:“好像是有这么一说,我也听说过,这里面是不是狐狸最厉害。” “没错,狐狸最具灵气,聪明且漂亮。”说这话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萱萱的模样,她的前世就是狐狸。 “妈的,瞧你小子的认真样,好像刚找了一个狐狸精当媳妇似的。”冯金牙笑着打趣道,但他的身体很诚实,双腿向我挪动,表现出了很强的好奇欲。 “咱们接着说啊,狐狸虽然聪明,但一般人难以驾驭,搞不好容易被反噬。” 冯金牙皱着眉问道:“反噬?” “哎,就是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懂了吧?”我忍不住白一眼冯金牙。 冯金牙憨憨一笑:“嘿嘿,其实我明白你意思,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继续说。” 我理了理思路,继续说:“所以一般人不会养狐狸的,但凡是养了狐狸的,也没有几个人能落好。排在第二位的就是黄鼠狼了,老一辈尊称为黄大仙,有的地方还会盖庙供奉,一般人也不敢惹它。” 冯金牙点点头,补充道:“听说过黄鼠狼拜月的故事,是挺邪门的,那玩意,不对,黄大仙可不仅仅会偷鸡。” “哈哈,偷鸡的黄鼠狼都成不了气候,真大仙才不干偷鸡的勾当。第三位就是刺猬了,也是最常见的生灵,经常叩拜,可以祛病保平安,有延年益寿的功用。” “对,这个我知道,有句话不是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一百年的老刺猬吗?”冯金牙拍手叫好。 “倒数第二位就是柳仙了,这个就不多了,你应该知道白娘子的故事,大致就是那么个意思。”我冲冯金牙眨眨眼。 “白娘子是真漂亮啊,对啦,如果娶个蛇精当媳妇,是不是腰身特别软,什么姿势都可以!”冯金牙色眯眯地看着我。 我忍不住骂道:“金牙老哥,咱们正说着五大家仙呢,你怎么还开上车了?不合适吧?” 冯金牙尴尬一笑,双手合十对着空中拜了拜。 我长吁一口气,望着眼前的大老鼠,娓娓道来:“最后就是我们眼前这位灰大仙了,名字来的很简单,因为它是灰色的,所以叫灰大仙,很多人都误会了老鼠,认为它不值一提,其实不然,它非常的聪明。” “怎么个聪明法?知道拿死人骨头当饭吃吗?”冯金牙反问道。 我摇摇头,强调道:“你可别忘了,老鼠是十二生肖之首,如果它智商不够,能在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吗?还有啊,古时候人们把老鼠当作是财神,戏班子里的老鼠越多,就代表财运越旺。” 冯金牙拍手称赞道:“是的,这段我听非著名相声演员老郭说过,也正因为如此,戏班子后台不让养猫,生怕断了自己的财路。” “另外,老鼠还是谷神,懂得储存粮食,赶上闹饥荒的时候,很多人就靠着挖老鼠洞里的粮食保全了性命的,但是这里有个说道,不知你听过没有?一旦犯忌,不光吃不上粮食,还可能丢掉性命。”我来回踱步,边走边说。 “哦,挖个老鼠洞还能有什么说道?”冯金牙侧着身子,示意我继续说。 第88章 灰大仙复仇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不禁得意一笑,说:“你看不懂了吧,常言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这话不仅适用于人,还适用于其他生灵,例如灰大仙老鼠。” “哦,不会是有人一口气把老鼠窝里的粮食全给盗走了吧?”冯金牙猜测道。 我点点头,嘘声道:“还真有人这么干了,掏鼠洞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论遇到再多或再少的粮食,都要给老鼠留下一小半,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冯金牙打了一个寒颤,想要再看一眼老鼠,却不见了踪影。 “这么严重吗?”冯金牙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肯定道:“是的,刚好我现在没事,跟你说个故事吧。” 冯金牙摩拳擦掌,来了兴致,掏出一根烟点燃,坐在距离我不远的凳子上,看样子是打算好好听我讲故事。 此时,天色越发昏暗,窗外已经是昏昏蒙蒙的一片。 而我和冯金牙两个大男人竟然坐在火化炉旁将诡异故事,确实有点没事找刺激的感觉,一时间我有些自责,真不该逞能说这些没用的,可既然话已至此,不说也不行了。 “你倒是说呀?”冯金牙有些迫不及待。 我轻叹一口气,说道:“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卧槽,杨魁咱不能这样,多俗套啊!”冯金牙嘴上埋怨,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我嘴角上扬,淡淡地笑着:“嘿嘿,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故事是我爷爷讲的,说是他十几岁的时候,赶上了自然灾害,地里颗粒无收,老乡们为了活命,就开始扒树皮挖野菜,后来就连这些也吃光了,于是开始琢磨歪门邪道,那就是挖老鼠窝。” “这么损的招是什么人想出来的,真他妈欠。”冯金牙吧嗒一口烟,愤愤地骂道。 我脸色一沉,在心中骂道,狗日的你个冯金牙,这招就是我爷爷提出来的,本想着让爷爷露回脸。 不曾想惹来冯金牙的破口大骂,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再往爷爷身上揽了。 我打着马虎眼,说:“你就甭管是谁想出来的,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就行啦。” 冯金牙歪着脖子点点头,弹落手中的烟灰,看一眼手表,示意我抓紧时间。 “当时村里有个叫朱大胆的屠夫,杀了多半辈子的猪,第一个站出来说要去挖老鼠窝,当天就挖了半口袋的玉米粒子,可把村里其他人给眼馋坏了,于是大家都争着抢着去挖,我爷爷自然也跟着参与了。”我轻声细语地说。 冯金牙眨巴着眼睛,听得十分入神。 我继续说:“某天,我爷爷正在扛着铁锹往野地走,沿途遇到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道人,那道人嘀嘀咕咕对他说,凡事不要做绝,不然会得报应。我爷爷就纳闷了,这野道士嘀咕什么呢?兴许是饿坏了,于是把怀中的玉米饼子掰了一半给道士。” “道士吃疯了吧?”冯金牙板着脸问。 我摇摇头,回应道:“不,他一口没吃,确切的说是闻都没有闻一下。但道士还是对我爷爷心存感激,就悄悄地说以后再挖老鼠窝的时候,一定要留下小一半的粮食,万万不能全部掏光,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冯金牙问:“你爷爷听了吗?” 我骂道:“废话,他要不听,哪还有我今天。” 冯金牙咧嘴一笑,抬手示意我继续讲。 “但是我爷爷半信半疑,就追问道士为什么?道士只是笑笑,晃晃悠悠地走了,后来我爷爷一琢磨也就明白了,不就是要给老鼠留点余量吗?随后把这件事给村里人说了,结果有的人听了,有的没听,反过来骂我爷爷饿傻了脑袋。”我努力回忆这个故事,由于年份久远,很多细节差些疏忽了。 冯金牙砸吧着嘴,疑惑道:“那个叫朱大胆的屠夫肯定没听吧?” 我点点头,继续说:“是的,他不仅没听,而且煽动别人也不要听,其实这事也可以理解,在缺衣少食的年代,人的丑性和贪婪更容易被放大。某天朱大胆在挖完老鼠窝里的粮食后,发现旁边里面洞穴中有几个小老鼠崽子,他竟然直接用铲子把他们拍死了。” “是个狠人。后来怎么样了?”冯金牙追问道。 我轻叹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恰巧那天我爷爷路过朱大胆挖过的野地,当时天已经半黑了,他竟然看到野地里密密麻麻全是老鼠,我爷爷赶紧趴在野沟里,大气不敢喘一口,他看到其中有一只个头比较大,对着周围的老鼠吱吱乱叫,好像在安排什么任务。” “呦,这事听着新鲜啊。”冯金牙由于听得太入神,以至于手中的烟头都烧了手才反应过来。 我继续说:“听我爷爷说,大概过了一袋烟的工夫,那帮老鼠一哄而散,但有几只没有走,而是围在被朱大胆毁坏的老鼠窝前打转。” 冯金牙接一句话茬:“看样子它们是遇难者家属,继续说。” “我爷爷预感有事要发生,便趁着老鼠不注意匆匆回到了村里,直奔朱大胆的家,当时他们家正在贴玉米饼子,还让我爷爷坐下一起吃,我爷爷哪里肯吃,告诉朱大胆赶紧带着家人去外面躲一下,老鼠要来报仇了,朱大胆根本不听我爷爷那一套,最后俩人还差点动了手。” “嗯,不错,好戏要开场了,这故事有点费烟啊。”冯金牙又点燃一根烟叼在了嘴里。 我想了想说:“后来我爷爷就回家了,想着后半夜去朱大胆家里看看,谁曾想沾枕头就着了,一觉干到天亮。天亮后,我爷爷匆匆跑进朱大胆家,发现门口已经站满了人,一个个脸色铁青,我爷爷扒开人群走进去,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我和冯金牙面面相觑,冯金牙叼着烟没有抽,估计正在琢磨结果。 “人死了?”冯金牙低声问。 我郑重地说:“朱大胆全家都死了,是被老鼠活活啃死的,全身上下一点血肉都没剩下,就连朱大胆刚满月的孩子,也没有幸免,总之,朱大胆一家活人变成了几具白骨架,更离奇的是朱大胆家里的粮食一粒都没有了,晚上贴的玉米饼子也没了。” “一定是老鼠干的吧?”冯金牙站起身,扭动着腰杆。 “除了老鼠还能是谁,村民在朱大胆家里看到一条密密麻麻的老鼠脚印,爪印多到数都数不过来的地步,这摆明了就是老鼠报仇嘛,为此我爷爷自责了很多年。”我感叹地摇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不错,故事很精彩,我该发车了!”冯金牙大步向火化室门口走去。 “不是下班了吗?怎么还发车啊?”我冲冯金牙大喊。 冯金牙头也不回,说:“馆长安排的活,还是上午那家人,馆长让我再去一趟,说这次人是真不行了,我能说什么呀,只能再跑一趟了,馆长这事太不地道,搞得我现在都盼着那人快点死了,不然我又得白跑一趟,你说我多亏心呐。” 我苦笑一下,安慰道:“你别多想,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让你去就跑一趟吧。” 吱吱…… 老鼠再次出现,对着我又是一通拜,让我暗暗庆幸,刚开始我还拿着钢铲要弄死它,这会儿我们竟然拥有了默契,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玄幻的事情。 我冲老鼠挥挥手,起身离开火化间,正要锁门的时候,沈意欢从不远处走来,手里推着一具遗体。 我心头一惊,完了,充当烧尸工第一天就要加班了。 第89章 老寿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杨魁,尽快把这位往生者处理一下。”沈意欢将装着遗体的板车推到我跟前。 “能明天吗?”我边问边寻找尸体信息牌。 “呃……最好是今晚,家属有交代,说今晚是个好日子。”沈意欢摘下口罩,尽情的喘息着。 “烧人也要挑日子吗?”我好奇地问,这时已经找到了信息牌。 上面写着一行字,我轻声读了出来。 张王氏,女,自然死亡,106岁,张家村村民…… “老寿星啊,106岁,难得……” 沈意欢打断我的讲话,冷冷地说:“行啦,哪那么多话啊,抓紧时间,加会班处理。” 我从沈意欢话语中听出一丝不满,心想难道是因为我被调离了化妆室,无人给她打下手,导致她工作量增加,所以她心存怨气,按照以前,这个点早换衣服回家了。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还有一件事,我只是暂时在火化间工作几天,毕竟孙秃子这几天不在,馆长跟你说没说?”我盯着沈意欢问道。 沈意欢挑着眉眼说:“很重要吗?我一直让你跟孙秃子保持距离,你怕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吧。”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心里还算坦然,原来沈意欢是为了孙秃子不高兴。 “其实我和孙秃子……”我想着跟沈意欢解释一下情况,免得误会加深。 不料沈意欢直接打断我的讲话,蛮不在乎地说:“行啦,你们的事情不用给我说,我要回家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沈意欢离开。 当沈意欢走了十几米远后,猛地掉头对我喊道:“这位往生者一定要善待,她身上的东西不要乱动,还有就是用最大的火化炉焚烧。” 最大的火化炉?今天这是怎么了?来个人就说用最大的火化炉,刚才送来的无名尸体还在最大的火化炉里关着呢,这会儿又来了一位,总不能俩人挤在一起吧。 再说了,孙秃子千叮万嘱让我不能开大号火化炉,谁料转眼给送来了俩人,他知道以后还不得气个半死。 纵然我内心十分纠结,好在反应够快,随口应道:“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沈意欢点点头,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片刻后,跑车的轰鸣声传来,接着一辆跑车开出了殡仪馆的大门。 我推着遗体向火化间移动,心中升起万千疑惑。 总觉得眼前这位高寿老人有点不一样,有种想要扯开盖尸布的念头,但理智告诉我,决不能无事生非。 吱吱…… 火化室内传来了老鼠的叫声。 抬眼一看,我又惊又笑,只见老鼠竟然像位大爷,半躺在椅子上,一只爪子还抚摸着肚皮,见我走来也不再害怕,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我。 “卧槽,你还真成大爷了,一边待着去吧,老子要忙正事了。”我对老鼠说道。 本以为是对牛弹琴没有回应,不曾想老鼠竟然听懂了,一溜烟跑到了火化炉下面。 我环顾左右,只剩下两个小火化炉可用,如果今晚想把老寿星火化,只能用它们了,至于沈意欢嘱咐的用大号炉子,也只能抛之脑后了。 “奶奶,我叫杨魁,今天送您最后一程,大号的炉子有人占用了,您就委屈一下用小号的吧,其实小号的炉子也有好处,安静、舒适……”我对着遗体轻声祈祷,有的没的扯了一通。 当我准备把遗体推进火化炉时,突然大老鼠腾空一跃,竟然跳到了遗体上面。 我猛地一惊,立马抬手驱赶老鼠。 因为长毛类的动物身上自带静电,例如狗、猫、老鼠等,一旦接触尸体,可能会与尸体产生向排斥的现象,甚至会发生诈尸现象。 老鼠没有接受我的驱赶,站在遗体上,抬起前肢拜了拜。 我以为下一步,老鼠会跳到地上逃窜,没想到它竟然猛地拉开了盖尸布。 瞬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了眼前,她面容慈祥,不过皱纹密布,好在沈意欢的化妆术很厉害,使得老太太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奶奶,对不住啊,我给你盖上。”我伸手拉盖尸布,结果被老鼠抢先,它竟然将盖尸布全部扯了下来。 这一刻,我震惊了,合着老太太是位富婆,一只手腕上戴着翡翠镯子,晶莹剔透,绿光莹莹;另一只手腕戴着黄金镯子,粗细和筷子相当。 这事就有点邪门了,通常情况下,往生者身上不会有贵重物品,哪怕是有,顶多是些寻常的物件,像这么真材实料的还是头一回见。 我对老太太的翡翠玉镯很感兴趣,它给我的感觉就是顶级货,市场上难得一见,并且它出现了包浆,可谓是百年难遇的好东西。 由此就可以推断,这位老太太生前一定是大户人家,保不齐是哪个大宅门里的小姐。 “奶奶,我看看你这手镯啊,只是看看。”我弯着腰打算近距离观察一番,老鼠竟然抬起前肢将手镯往下退。 我大喝一声:“住手,别给老子闯祸。” 老鼠哪里肯听,继续抓着手镯往下退,眼看着就快被它退了下来,我不知道老鼠想干嘛?不过看它这势头,肯定没什么好事,沈意欢特意嘱咐我不要动遗体上的东西,看来她早有预料。 可没想到老鼠竟然先比我起了贪念。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得阻止它。 “嘿,看这里!”我捡起一块骨头,在老鼠面前晃了晃,丢到了不远处的上。 可老鼠连理都没有理,继续摘老太太的手镯,看样子不把它摘下来誓不罢休。 “滚开,没想到你不光贪吃,还他妈贪财,一边呆着去。”我忍无可忍拿起铁钩,将老鼠扒拉到地上,未等老鼠反应过来,快速将老太太的遗体送进了火化炉。 “哎,既然你老人家到死都不舍得摘,那我也就不能夺人所爱了,一路走好吧,可惜喽。” 我关上火化炉的仓门,按下点火键,瞬间熊熊烈火将遗体包围,那只翡翠手镯散发出绚丽的光泽,透过火化炉的观察孔,竟然把半间火化室照亮了,绚丽的光点落在地上,差点让我以为头顶悬挂着一只彩灯。 吱吱…… 老鼠猛地扑到我跟前,前肢将我的小腿抱住,发出吱吱乱叫,好像在责怪我的不该将遗体送进火化炉,我抬腿想要甩开它,结果它越抱越紧,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任由它那么抱着。 我掏出手机拍下眼前的一幕,却在查看照片的时候,发现照片中火化炉旁边站着刚才的老太太。 我迅速把目光转移到火化炉旁边,结果空无一物。 “不好,又撞鬼了!”我低声喊道,不过没了前几次的惊悚,毕竟最近见鬼的次数有点多,难免有些麻木。 咳咳…… 几声咳嗽打乱我的思绪,我循声看去,却没有看到人影。 时间已经到了七点钟,估计等处理完老太太的骨灰,应该八点左右,不早不晚的时间,但天色已经黑透。 我不由自主看向大号火化炉,里面还有一具身份不明的遗体,只能等孙秃子明天来了再说。 咳咳…… 又是几声咳嗽,听声音有些沙哑干枯。 我猜想应该是老太太在故意逗我,于是佯装什么都没听到。 可老鼠却猛地站了起来,对着火化炉吱吱乱叫,好像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行啦,知道了,我们一起送老太太最后一程,老人家走好啊,到了黄泉路上,注意看管好自己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我瞥一眼老鼠,对着火化炉喊道。 老鼠看了看我,转身溜进了火化炉下面,咳嗽声也没再响起。 第90章 烧不烂的手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按照时间估算,焚烧完老太太的遗体,应该需要半个多小时。 我想着和萱萱一起聊聊,可喊了几声,她也没有出现,最后只得拿起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闲读。 这一次,我看得比较仔细,包括里面的小字都一一过目,结果越读越觉得有趣,感觉它就是一部奇书,包罗万象,千奇百怪,比书店里的百科词典有趣一万倍。 其中有一段很小的文字,引起了我的重视:吐宝鼠,长约三寸,乃天精地华之物,不畏阴阳邪祟,能克囚牢之困,以骨肉喂之,年久可吐宝无数。 我打了一个激灵,合上书本寻找老鼠的下路,感觉它和书中的吐宝鼠有点像。 最后,我在房间的一角看到了它,它正躺在地上睡熟,口水淌了一地。肚腩斜横着,根本就是一只体重超标的灰老鼠。 我不禁有些失望,立马排除了它是吐宝鼠的可能。 “哎,是我抬举你了,你丫哪是吐宝鼠,分明是颓废鼠,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我起身观察火化炉里的情况,老太太的遗体只剩下了一副骨架。 十几分钟后,我拍下了出炉按钮,老太太的骸骨缓缓出来。 “不对呀,这不符合科学道理!”我盯着老太太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它不仅没有烧裂,反而变得更加水灵了。 老太太另一只手的黄金手镯,更是崭亮如新,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我能理解黄金手镯越来越亮,但翡翠手镯怎么也跟着变亮了。 记得高中化学课时学到翡翠是矿石一种,经过烈火历练,应该会变色粉碎才对。 我将翡翠镯子从老太太的白色手骨上缓缓退下,犹如瞻仰一件艺术品,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它还是那么地透亮,竟然一点没有损坏。 我断定是老太太的阴魂在起作用,她把所有的阴气聚集到翡翠手镯上面,使得翡翠手镯可以安然无恙,这不是我猜出来的,而是刚刚在《阴阳法诀志怪录》中看到的,说这招叫聚阴克阳。 同时,我也为之感到庆幸,刚才多亏了没有摘下手镯,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难测的事情呢! 老太太的念力和阴气非常强大,刚才用手机拍照时,看到了她的影子,如此厉害的角色,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霸占她财物的人。 想到这里我后背出了一层细汗。 咚咚…… 大号火化炉里的尸体又开始躁动了,厚重的炉门被撞得砰砰作响。 好像下一秒,炉门就会飞出来。 这时,正在昏睡的颓废鼠猛地跳了起来,它应该被撞击声吵醒了。 颓废鼠耸动着鼻子,努力捕捉空气的味道,最后锁定了我所在的方位,疯了一般向老太太的尸骨冲来,不好,它不会是想吃骨头吧,这怎么能行,我和老太太都不能答应啊。 “你个畜生,赶紧放弃罪恶的想法,这老太太不是一般人物,你惹不起……”我一边防御颓废鼠,一边将尸骨重新送回火化炉里,以免它真的对骨头造成破坏。 我在心里答应过老太太,得保全她的尸骨。 可眼前颓废鼠和大号火化炉里的尸体同时发作,搞得我不知如何应对。 嗖…… 颓废鼠从板凳上跳起来,犹如离弦之箭,直奔老太太的尸骨。 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发生了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火化炉的轨道卡住了,导致老太太的尸骨无法送回炉内。 颓废鼠马上飞到了跟前,照这么下去,它一定可以啃到老太太的尸骨。 “滚开,你个贪吃的畜生,别他妈害我啊。”我迅速把翡翠手镯放到怀中,抓起铁钩对着颓废鼠打去。 可铁钩还未触碰到颓废鼠,只见它的身体猛地飞向墙壁,重重的撞在上面。 怪了,它明明是直线过来的,怎么会突然改变方向呢?想要解释这种现象,只有一个可能:老太太的亡魂暗中给了颓废鼠致命一击。 很快验证了我的猜测,颓废鼠重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缓缓爬了起来,动作不如之前利索,看样子是真的摔伤了。 颓废鼠对着旁边一团空气呲牙咧嘴,身子像一个方向躲避,好像那团空气中藏着一只隐形的老虎。 我推测应该是颓废鼠应该看到了老太太,它们虽然一个是魂魄,一个是动物,但都是有念力的事物,应该能看到彼此。 咚咚咚…… 大号火化炉里面的尸体继续撞击炉门,每一次撞击的时候,外面的两道灵符就会发出一道轻微的光芒,好像在暗中发力,将炉门死死地封住。 我已经见怪不怪,对着大号火化炉的尸体,骂道:“给老子安静点,先让老子把他们俩的事处理好了,真是一个比一个费心,在里面好好待着,不然削你啊。” 我本是说的气话,不曾想还真起了作用,大号火化炉里的尸体竟然安分了,不再撞击炉门。 这样最好,我先抽身处理颓废鼠和老太太的恩怨,完事后处理你,一个个来,谁都跑不了。 颓废鼠躲在墙角,身体往里靠,四肢向外推,一双灰溜溜的眼睛,大到恨不得滚出眼眶。 “老太太,不对,应该说是老奶奶,你消消气,别跟这么一只畜生置气,人常说黄泉路上不能生气,否者影响转世投胎,所以嘛,为了你的以后,算了吧……”我对着颓废鼠所看的方向轻声说道。 话刚说完,冷风拂面,我打了一个哆嗦,颓废鼠直接摊在了地上,前肢抚摸着胸口,有种躲过一劫的庆幸。 直觉告诉我,老太太已经放过了我们。 于是,我转身去给她整理骨灰,期间颓废鼠就一直蹲在旁边,不时吸溜一下口水,却不敢再向前半步。 一切搞定后,在即将盖上骨灰盒时,我猛然想起老太太的两只手镯。 “哎,真是顶尖的好东西啊,既然你老人家舍命护着,我又怎么敢夺人所爱。”我恋恋不舍地观摩着手镯,最后一咬牙塞进了骨灰盒内。 等我抬头时,颓废鼠已不知去向,我半躺在椅子上休息,身体已有几分疲惫。 缓了几分钟神,精力逐渐恢复,我抱起老太太的骨灰盒走向交接室,本来可以明天再送的,但火化室里的颓废鼠实在让我不放心,只能先转移了。 从交接室出来,仰望着夜空中的点点星光,有些怅然若失,同事朋友们毕业后进了大厂工作,而我却误打误撞进了殡葬行业,还遇到这么多糟心事,一时间悲从中来,不禁长叹一声。 时间已经将近九点,我扭动着腰身向大门走去,却听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猛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晃晃悠悠向荒院方向移动,我的心马上悬了起来。 冯金牙告诉我在荒院门口祭奠的人是阎婆婆,从黑影走路的姿势来看,十有八九应该是阎婆婆,她手中好像捧着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犹如星光。 阎婆婆又要去祭奠红砖房里的女鬼吗?不行,我得去看看,有些事不能只听别人说,必须要亲眼看到才行。 黑影踽踽独行,一摇一晃,恨不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了。 我悄悄跟在身后,为了降低自己的走路声,特意踮起脚尖,生怕一个疏忽会引起阎婆婆的警觉。 过了片刻,阎婆婆在荒院门口停下步子,将贡品逐一摆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地嘀咕着。 “别着急,快能出来了,已经把人送进去啦,只要烧了就行……” 我越听头越大,阎婆婆的话细思极恐,这话是什么意思?谁送进去啦?怎么还烧了就行。 第91章 手机惹大祸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莫非是阎婆婆将尸体送进了火化室,可我分明看到的是冯金牙,这又是怎么回事? 当初我以为是红砖房女鬼控制了冯金牙的意识,所以也没再细究,可听到阎婆婆的话,我不由地多想了。 我想上前多听几句,奈何夜间夹杂着一些虫鸣和风声,导致声音有些混乱。 再加上阎婆婆的声音本来就小,我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也没弄明白具体情况。 我想上前靠近一点,尽管这么做非常冒险,但为了查清真相,还是值得的。 可就在我准备抬腿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冷风,吹得路边的落叶唰唰作响,骇人的感觉在夜色中被放大好几倍。 恐惧往往不是因为事物本身,很多时候是由未知而导致的,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呼…… 冷风向着荒院吹去,落叶在半空中飞舞,接着一道黑影出现,没错那人正是红砖房里面的女鬼。 她依然用自己乌黑的头发挡住面颊,哪怕夜风再大,竟然都没有吹开。 女鬼漂浮在半空中,身体飘飘荡荡,好像拍戏时吊着威亚。 我伸长脖子细细观察,大气不敢喘一口。 根据我多次和女鬼打交道的经验,断定这些脏东西可以很快感知到人的喘息,所以我得控制一下。 女鬼张开双臂,胸口剧烈涌动,好像在用力吸气,接着阎婆婆所供奉的香火,竟然迅速飘向了她。 一缕缕青烟在夜空中十分醒目,犹如会发光的流光体。 我知道她这是在享受贡品,这也刚好验证了我的推断,女鬼只有被人供奉着,她才能保持元神不散。 “来了就好,这都是孝敬你的……”阎婆婆对着女鬼双手合十叩拜,就像寺庙里的善男信女一样虔诚。 眨眼间的工夫,阎婆婆身前的香烛已经燃烧干净了,明显比正常情况快了好几倍。 “哈哈……等解除了封印,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还……” 接着女鬼举起手臂,锋利细长的指甲从手指中生出来,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禁细细琢磨,女鬼口中的他们是谁?谁把她封印在这里?她是要准备复仇吗? 我也得罪过她,是不是小命有点悬了。 女鬼两只手的指甲在空中摩擦交错,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好像还有几次冒出了火星子。 我掏出手机打算将眼前的一切拍下来。 结果在按下快门的时候,瞬间就后悔了。 咔嚓……啪。 相机不仅发出了快门声,更要命的是闪光灯也亮了。 瞬间,女鬼发现了我,阎婆婆也转头看向了我这边。 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顾不得许多,撒腿就往殡仪馆大门跑。 我没有回头,生怕女鬼追上来,哪怕明知她被封印在荒院里,可还是有些不放心。 再说了还有邪里邪气的阎婆婆,她也不是善茬。 风声在我耳边回荡,身后是女鬼凄厉的笑声。 当我赶到门口时,一切才恢复正常。 “嘿,兄弟你干嘛呢?让狼给撵了啊?”胖虎推开保安室大门,惊奇地看向我。 我摆着手说:“真要是狼也没什么,那家伙比狼可怕多了。” “比狼还可怕?”胖虎皱着眉琢磨道。 我刚要对他解释细节,胖虎抬手制止了我。 “得嘞,兄弟你啥也不用说了,我都懂。” 我瞅他一眼,大骂道:“你懂个屁,我问你阎婆婆从什么是开始在荒院门口烧香的?” 胖虎脸色一沉,嘀咕道:“这个……我太清楚啊,她来这里的年份比我久。” 我又问:“你的意思是说,她从一来殡仪馆就这么干了吗?” 胖虎猛烈摇头,推脱道:“不不,我真不知道,你就饶了我吧,咋滴啦,是不是看到阎婆婆了?” 我轻轻点头,想着再套点有用的信息。 毕竟胖虎是这里的保安,他和铁柱俩人经常巡逻,对于那些蹊跷事一定知道的比我多。 我想了想说:“除了阎婆婆,还有谁在荒院门外祭奠吗?” 胖虎闪烁着眼神,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没……了吧。” 我对胖虎的回答很不满意,因为不够干脆,存在和思索的空间,于是继续追问:“别啰嗦,给一句准话,有还是没有?” “嘿嘿,是杨兄弟来啦。”铁柱满脸通红,拎着半瓶啤酒靠在门框上,冲我傻呵呵地直乐,看样子应该是喝了有几成。 我将刚才的问题又说了一遍,不料铁柱将酒瓶子往桌上一蹲,双臂在半空中挥舞。 “杨兄弟啊,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呀……” “说个屁,滚一边呆着去,喝点猫尿就找不到北了!”胖虎对着铁柱踢了一脚,铁柱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我赶忙上前搀扶住铁柱,关切了几句,同时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我要让他趁着酒劲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其实,我早就看出了胖虎和铁柱心里有事,只不过胖虎比较油滑,铁柱不比较耿直。 所以突破口一定在铁柱身上。 “胖虎,你别耍横,老子不怕死,你越不让我说,老子越要说。” “你他妈不要命啦!”胖虎气得直拍大腿根。 铁柱抓紧我的胳膊,劝说道:“杨魁兄弟,我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 我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装作一副郑重的样子,问道:“兄弟,你说吧,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胖虎愤愤地骂道:“铁柱,要是不怕砸饭碗就说吧,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的大学生鬼着呢,把你卖了都不知道,哼。” 我打趣道:“胖虎,这话就不中听了,我没读过大学,不是那种鬼心眼多的大学生,放心吧。” 胖虎一愣,咧着嘴又说:“你瞧瞧,他连大学都没读过,就更不可信啦。” 我懵了,见过善变的,没见过这么善变的,这他妈是信口开河。 铁柱清一下嗓子,搂着我的脖子,神神秘秘地说:“昨晚晚上咱们不撞在一起了吗?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铁柱继续说:“记得就好,你猜我在厕所拉屎的时候,看到什么了?” 我摇摇头,表现出很强的好奇欲。 顿时,铁柱来了精神,似笑非笑着说:“我看到了一个黑影,并且不是第一次见了,昨天胖虎非得拦着我不让说。” 我追问道:“那黑影是人是鬼?” “是人,绝对是人。”铁柱不假思索的说,言语中的肯定让人毋庸置疑。 我问:“为什么这么肯定?” 铁柱嘿嘿笑道:“因为那黑影会抽烟,不光这样,还他妈会放屁。如果是鬼,这些事会出现吗?” 我点点头,觉得铁柱分析的有一定道理。 胖虎有点听不下去了,唉声叹气躲在一旁默默抽烟,是不是瞅我和铁柱一眼。 所谓酒壮怂人胆,铁柱直接无视胖虎的存在,并且把声音提高了许多。 “其实应该感谢那人吓了我一跳?” 我大为不解,觉得这事实在有趣,是不是铁柱喝多了,为什么要心存感激呢? 铁柱抚摸着肚皮,笑道:“嘿嘿,当时我正便秘呢,有屎拉不出来,结果看到黑影的一瞬间,直接把屎拉出来了,那叫一个痛快啊。” 我淡然一笑,接着问道:“那你知道那人是谁?” 铁柱打了一个激灵,翻着眼皮猜测道:“没看清长相,不过感觉像馆长。” “铁柱,你说什么胡话呢!”胖虎大喝一声,吓得铁柱身躯一颤。 “你确定是馆长吗?”我轻声问道。 “他确定个屁,你别听他的,天不早啦,你也赶紧回家吧。”胖虎骂骂咧咧将我推出了大门。 第92章 馆长不简单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站在殡仪馆的门口,回望着里面昏暗的灯光,好像殡仪馆成为了一座世外建筑。 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多,我只得乘车回家休息,所幸一夜太平。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殡仪馆,结果刚一进大门,便看到火化室的大烟筒正冒着滚滚浓烟。 瞬间我楞在了原地,昨天不是把尸体都处理好了吗?已经没有尸体可以烧了,为什么烟筒还会冒烟呢? 孙秃子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吗?他在烧什么人?该不会是昨天大号火化炉里的尸体吧?不行,我得去看一眼。 我快步跑向火化室,心中祈祷千万别出幺蛾子。 当我推开火化室的大门,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孙秃子正弓着身子观察炉子里的情况。 “来了?”孙秃子看都没看我一眼,扯开嗓子喊了一通。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惊讶地问道。 “还用看吗?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个烧不化的玩意。”孙秃子将铁钩从炉子里拉出来点燃一支烟。 这时,我看到他的手臂上有几道伤疤,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刚沾惹上的。 “这么早就烧人吗?”我快步走到孙秃子跟前,同时瞄了眼大号火化炉,发现里面的尸体还在,炉门上的道符也还在,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了。 孙秃子幽幽地说:“对我来说,烧人什么时候都行,其他人可就不一样喽。” 我自然听出了孙秃子的弦外之音,这不是摆明说我干不了烧尸工的活吗?也罢,今天不跟你争论这些没用的。 我岔开话题,问道:“外面的事处理完了?” 孙秃子吐出一个烟圈,淡淡地说:“哎,说完也没完,暂时过去这一关了,以后的事听天由命吧。” 我有些不明白,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别管了,以后离老绝户馆长远点,他就是个老狐狸。”孙秃子眼中闪现出一丝遗憾。 我点点头,将目光转移到大号火化炉,说:“这里面的尸体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烧呗。”孙秃子咬着后槽牙说。 我问道:“你不是说不能烧吗?” 孙秃子端起大茶缸子,骂道:“你不能烧,但是老子可以,听懂了吗?” 孙秃子有些急躁,我充满歉意的说:“对不住啊,我经验不足,被人懵了,到现在为止大号火化炉里是谁都不知道。” 孙秃子冲我冷哼几声,微微摇头。 我把最近两天发生的事说一遍,孙秃子接连抽了好几根烟,郑重其事的问我:“小子,你现在信命了吗?” 我想了想,说:“半信半疑,怎么了?” 孙秃子又说:“总有一天你会信的,等着吧。” 我一时半会猜不透孙秃子的深意,于是把话题扯到大号火化炉里的尸体上。 “这里面是谁?”我问。 孙秃子回应道:“你不是见过她了吗?” “谁?” “红砖房里面那位!”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追问道:“是那个女鬼的肉身吗?昨天真是太惊险了,差点没回来啊。” “你小子就是作死,老子当初说不让你查周铭的死因,你就是不听,现在捅娄子了吧。”孙秃子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叹息道:“对对对,秃爷你说的都对,等处理完这事,我再也不掺和这破事了。” “哼,这种事沾上就别想撇干净,就像我一样,只能跟死人打一辈子交道,你小子也一样,以后在这行熬吧,改不了行了。”孙秃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股子恨铁不成的意味。 前几天,孙秃子说过这事,我不以为然,没想到今天又说了一遍,可我依然不相信改不了行业,那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吗? 啪嚓…… 孙秃子拍下出炉按键,一具冒着火星子的尸体出现在我们面前。 “人呀怎么活都是一辈子,就像眼前这位,活着的时候啥都不缺,死了以后啥都没有,就剩下一把灰了。”孙秃子举起钢铲对着骨头一通拍打,然后迅速装进了骨灰盒里。 “呦,今天的小盒挺好,什么材质的?”我观察着面前骨灰盒。 “外面是紫檀,里面贴了层金丝楠木,是挺好,可是再好又能怎么样?还他妈不是一把灰?”孙秃子将小盒盖好,猛地推到一旁,拎起铁钩走到大号火化炉前。 孙秃子抬起手臂,将炉门外面的道符扯下一张。 我赶忙阻拦,喊道:“秃爷别撕,昨晚里面的尸体还撞门来着,多亏了这几道灵符将它镇住。” 孙秃子哪里肯理会这些,三下五除二直接将灵符全部扯下,接着打开了火化炉的门。 我担心尸体会猛然冲出来,所以紧握钢铲,做好了防御准备。 可担心的事情终究没有发生,尸体在孙秃子面前竟然一点反应没有,如同一具普普通通的尸体。 我在脑海中猜测尸体的模样,是不是也长着长长地指甲?再或者是其他可怕的样子。 “对啦,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昨天晚上,我看到阎婆婆拿着贡品在荒院门口祭拜,听她的意思这尸体只要烧了,红砖房里面的女鬼也就自由了,所以我们还是要慎重。”我猛然想起昨晚的见闻,忍不住提醒道。 孙秃子没说话,伸手拉开尸体的链子。 我向前一步,只见袋子里装着一具乌漆嘛黑的尸体,从服饰装扮来看,这无疑是一具女尸,但无法肯定她就是红砖房女鬼的肉身。 原以为孙秃子会把尸体全部检查一遍,结果只是看了几眼,就匆匆又拉上了链子。 我问:“要开始了吗?” 孙秃子眉头微皱:“什么开始?” “烧了她啊!” “早晚的事,但不是现在,让我好好想想。”孙秃子嘀咕道。 我悻悻地点头,抽出一支华子递给孙秃子。 孙秃子点燃香烟,对着尸体吐了口气,幽幽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恩恩怨怨也该有个了结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秃子的话难免让我多想。 按照孙秃子刚才话的意思,他应该和红砖房女鬼认识,要不然怎么扯出多年恩怨也该了结了。 可看孙秃子的样子,是不打算细说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别多问了,反正现在有他坐镇,一般的妖魔鬼怪也不是问题。 “小子,拿一道符过来!”孙秃子冲我喊道。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符?” 孙秃子边说边向木柜子靠近,我顿时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伸手帮着去拿道符。 “给,红色的,和昨天一样。”我先孙秃子一步,抽出一张道符给他。 孙秃子没有伸手接,而是拿了一张黑色的道符,自言自语道:“今天不能用红色的啦,不然会出事,你小子是不是翻我的柜子了?” 我故作镇定道:“哪有啊,昨天除了拿灵符,就再也没动过。” “你小子别嘴硬,动没动过我心里清楚,不过我还是得感谢你,昨天没有点火烧尸,不然咱俩的命都没了。”孙秃子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狡辩:“我真没翻你的柜子,可能是老鼠吧,这房间里有只大老鼠,你应该知道吧。” “对喽,怎么把它给忘了。”孙秃子伸手从旁边的布袋子里掏出几块碎骨,直接丢到旁边的空地上。 那碎骨必然是人骨,孙秃子到底是个狠人,古人雁过拔毛,他是连死人的骨头都克扣,这么半口袋骨头,少说得几十具尸体。 吱吱吱…… 颓废鼠又出来了,看到孙秃子后,对着他拜了又拜。 孙秃子笑着点头,朝它挥挥手。 接着孙秃子笑容僵住了,惊讶地看着我。 第93章 吐宝鼠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惊奇地问:“秃爷,怎么了?” “你们俩见过面了?”孙秃子指着颓废鼠。 我不禁大喊一声:“卧槽,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不会是颓废鼠告诉你的吧。” “什么鼠?它可不叫颓废鼠。”孙秃子将灵符贴到尸体的胸口位置,然后往她身上又撒了一把香灰和糯米。 我冲着老鼠淡然一笑,说:“它可不是吐宝鼠,就是一只吃人骨头的大老鼠……” 话未说完,孙秃子目不转睛看着我,我无法再说下去。 仔细一想,不由地苦笑,合着中了孙秃子圈套,竟然一股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如此一来,岂不相当于承认翻看了柜子,并且偷看了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 孙秃子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他心里已经十分清楚了,抬手拍下按钮,女尸被送进火化炉内,至于什么时候再焚烧只能等他安排了。 颓废鼠已经将地上的碎骨吃光,前爪抚摸着肚皮,很是自足地打了个嗝。 孙秃子话锋一转,问道:“有个事我有点想不明白。” “什么事?尽管说。”我嘴上说的痛快,但内心比较谨慎,省得他又给我下套。 孙秃子说:“昨天你都把人推进去了,怎么没烧呢?依照你这急性子,还会不点火?谁告诉你的?” 这一刻,我有些对孙秃子刮目相看,他竟然什么都知道,难不成还会算卦? 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我不如直接坦白吧,至少还能赢得几分好感。 “是萱萱告诉我的。”我环顾四周,搜寻萱萱的身影,结果空无一物。 “什么?她还在?”孙秃子很是吃惊,满脸的疑惑,好像这问题就不该还是萱萱帮着解决的。 孙秃子的话值得深思,看来他知道萱萱的处境不容乐观,会不会有种可能,他们之前又见过面。 “她的处境很不好,说是快魂飞湮灭了,秃爷你想个办法吧,她没有几天的时间了。”我几乎用哀求的语气对孙秃子说。 孙秃子掐手一算,疑惑道:“不对,按道理说昨天她就会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算错了。” 听到这里,我有些生气,原来孙秃子什么都知道。 我质问道:“你果真有事瞒着我,如果不是萱萱来找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还他妈什么最后一天,为什么不告诉我。” 冯金牙叹息道:“她和你同一个世界的人吗?你们难不成想结婚生子?” 我冷笑一声,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只求你帮她一把,我昨天给了她一颗玲珑丹,算是稳住了她的元神。” 孙秃子惊讶道:“玲珑丹?哪来的?” 我说:“从周铭尸体中烧出来的,没想到吧,听萱萱说那是百年不遇的好东西。” 孙秃子悔恨道:“是啊,好东西,我烧了半辈子人,就见过一颗玲珑丹,这东西放在刚死的人口中,可以延长三天的阳寿。” “有这事?”我反问道。 孙秃子点点头:“我亲眼所见,真后悔把那颗玲珑珠给了别人,应该我留着来着。” “给谁了?”我好奇地问道。 “一个不该给的人,以前的事不提了。”孙秃子神色有几分伤感。 这个回答十分精妙,可谓寓意深远,给了不该给的人,多么贴切的表达了孙秃子心中的不甘。 我安慰道:“没关系,说不定哪天还能烧出来一个,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孙秃子木然的摇头,叹息道:“扯蛋,这种事一辈子能赶上一回就是造化,你竟然还想第二回,真是脑袋被驴给踢了。没想到周铭那小子竟然可以烧出玲珑珠,人不可貌相啊。” 叮叮…… 手机铃声响起,是沈意欢的电话,我按下接听键。 “杨魁,你在哪呢?赶紧过来。”沈意欢的语气很冲,有点更年期女性被偷了钱包的感觉。 “我在……院子里抽支烟,出什么事了吗?”我差点说自己在火化室,好在及时反映过来。 “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我呢,昨天怎么交代你的,废话少说,赶紧来吧,对啦,我不在化妆室,现在骨灰交接室。”沈意欢急匆匆地说。 我挂断电话,陷入了沉思,沈意欢不在化妆室呆着,怎么跑去交接室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这位冰美人大发雷霆。 我跟孙秃子打了声招呼,抬脚向骨灰交接室走去。 火化室和遗体交接室离得非常近,眨眼间的工夫就走到了。 我刚进门就听到一帮男女在争吵,而沈意欢就站在中间,拉着一张脸,十分难看。 “我妈的手镯肯定是被你们殡仪馆里人给摘走了,藏哪里了,赶紧掏出来,不然可就报警啦。”一位白发老头愤愤地说。 “跟他们啰嗦什么,直接报警,让他们进局子说去。”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附和道。 而她们两个人的目标就是沈意欢,旁边还有几位中年人对着老头老太太帮腔,惹得沈意欢直翻白眼。 我瞅了一眼她们,又看了看桌上的骨灰盒,顿时明白了原委,闹事的人正是那位百岁老人的家属,听他们的意思是怀疑沈意欢拿走了手镯。 而沈意欢给我打电话,显然是怀疑我拿了手镯,可是昨天我亲自把两只手镯放进了小盒里,怎么会无翼而飞呢? “杨魁,你给他们说说,手镯去哪了?是不是你拿了?”沈意欢冲我喊道。 此言一出,瞬间一帮人向我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引论纷纷,意思就是我拿走了手镯。 我见事态有些严重,马上解释道:“几位先安静一下,我来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 刹那间,大家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的眼睛盯着我。 我清了一下嗓子,慢吞吞地说:“你妈的手镯不是……” 砰…… 一个沙包大小的拳头打在了我的胸口,痛得呲牙咧嘴,这一拳究竟怎么回事?凭什么无缘无故的给我一拳? 白发老头指着我鼻子骂道:“你妈的,你全家都妈的,年纪轻轻怎么说话呢!” 我恍然大悟,合着是家属听岔了,以为我骂人呢。 我捂着胸口,想了想说:“大爷,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 白发老头又骂道:“叫爷爷!我都八十几岁了,占谁的便宜呢!” 沈意欢绷不住了,噗呲笑了一下,很快又忍了回去,毕竟这个场合下笑场显得太突兀。 我重新组织一遍语言,轻声说:“爷爷,您听我说。老太太的手镯真不是我们拿的,你误会了沈意欢了,也误会我了。手镯一直就带在老太太手上,我对天起誓。” 旁边的老太太女儿抡起拳头,又对我打来一拳,好在我躲避及时,不然又得结结实实挨一拳。 也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老太太女儿手腕上竟然有一条青龙纹身,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啊,一句话不合就动手。 为了安全起见,我迅速后退几步,然后大声说:“当时翡翠手镯和黄金手镯是带着进入了火化炉。” 沈意欢帮腔道:“这不就对上了,真金不怕火炼,所以黄金手镯没有被烈火烧化,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它,翡翠手镯是玉石,自然就烧碎了。” 其实这种解释是说得过去的,但老太太的儿女不这么认为,他们一口咬定是我们在遗体进入火化炉前被撸了下来。 我有点恼火,继续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别绕了。翡翠手镯并没有烧碎,老太太护住了它,火化完了以后,我把它放在了盒里,如果没有的话,那就不知道了。” 老太太的儿子质疑道:“胡说,盒里分明没有,就是你们撸走了。” 第94章 手镯索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低声道:“你们太抬举我了,老太太的东西我可不敢拿,会出事的?” 老太太的闺女大喝一声:“你这话什么意思?敢说我妈手镯不好?” 我盯着眼前的小盒,摇头解释道:“不,你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那只翡翠手镯对于老太太而言有着非一般的意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试着摘下翡翠手镯,对不对?” “对,死活都摘不下来,真是邪门了。”老太太的女儿叹息道。 我如释重负,继续说:“这不就得了,你们亲儿女摘不下来,我一个外人就更别想了。方便说说这手镯的来历吗?” 沈意欢也来了兴致,眉眼中锁着几分好奇。 老太太的儿子回忆道:“小伙子你说对啦,老太太的黄金手镯是过百岁大寿时买的,前前后后没有几年工夫,不过翡翠手镯时间很久了,我妈说十几岁时就带着,是定情信物。” 我长舒一口气,说:“这就对上了,翡翠手镯对于老太太有非同一般的意义,所以谁拿了是会倒霉的。” “倒霉?”老太太的家属异口同声道。 我十分肯定的说:“一定是这样的,甚至会丢掉性命,所以如果谁拿了,就赶紧悄悄放回去吧,可别怪我提醒你。” “你这是贼喊捉贼,明明就是你拿走了镯子。”人群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中年八字胡男人,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我扫视了他一眼,只见他印堂发黑,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昨天我在《阴阳法诀志怪录》中曾看到一段文字: 垂死之人,十有八九出现印堂发黑,萎靡不振的征兆,且头顶三寸处有黑云笼罩。 我迅速将目光转移到八字胡男人头顶,果真有团黑色的气体笼罩着。 看到这种情况,我更加有底气了,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信不信那就看你们了,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报警吧,只要不怕老太太走得不痛快就行。” 此言一出,人群变得躁动起来,一个个冲过来,恨不得要给我几拳。 沈意欢站出来调解一番,凭借她的三寸不烂之舌,竟然一帮人平静下来,最后一帮人也没有报警,竟然抱着老太太的小盒离开了。 “多谢你呀,总算送他们走了。”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对身边的沈意欢说。 沈意欢面无表情,幽幽地说:“我好像知道是谁拿走了翡翠手镯。” 我点点头说:“我也知道了,但愿他能活着走出殡仪馆。” “起初还以为是你拿了手镯,可越想越得纳闷,你小子也没那么大的本事,那手镯我都拿不下来。”沈意欢抬腿走出骨灰交接室,我也跟了上去。 “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哪怕是有,我也不敢留下来啊,那翡翠手镯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带了都快一个世纪了,谁敢留着呀。”我打趣道。 沈意欢又问:“你刚才说烈火都没把手镯烧碎,是真的吗?” 我用力点点头,回应道:“当然,正因如此,才让我更加肯定了翡翠手镯不简单。罢了,不提它了,今天我就可以回化妆室工作了。” “什么!孙秃子活着回来了?”沈意欢双目圆睁。 这话让我非常吃惊,什么叫孙秃子活着回来了?难道沈意欢知道孙秃子去干了什么事?并且会大概率死在那里吗? “是的,他活着回来了,你知道他去干嘛了?”我轻声问道。 “哦,不太清楚,你不是说他帮馆长办事了吗?馆长安排的活能有什么好的?”沈意欢冷哼一声。 我不禁笑了,沈意欢既然这么说,想必馆长也多少有些了解,那我何不顺藤摸瓜先了解一下情况。 “你觉得馆长这人这么样?”我轻声问道。 沈意欢听出我话里有话,漫不经心地说:“这个问题不应该问我。” “那应该问谁?” “问了解他的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沈意欢目不斜视盯着我,我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沈意欢没再说话,加快步子向化妆室走,我紧跟在她后面。 当走到大槐树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我和沈意欢迅速赶了过去。 却看到刚才那帮闹事人急得团团转,其中一人好像倒在了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 其他人七嘴八舌大呼小叫。 “救命啊,这好好的人怎么就不行了!” “天杀的啊,作孽哦。” “老太太刚走,怎么又出事啦。” …… “不好,八字胡男人出事了。”我暗叫一声,迅速走向人群。 “你这么确定?”沈意欢诧异地看向我。 “有好戏了,你就瞧好吧。”我冲沈意欢眨巴着眼睛。 我拨开人群,果真看到八字胡男人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大家给让开点缝,别围这么紧了。”我蹲下身,伸手摸索八字胡的口袋。 众人不解地看着我,老太太的女儿提出了质疑。 “小伙子你干嘛呢?人都抽过去了,赶紧救人啊,你再乱摸我侄子,我可抽你啊。” 说罢,老太太抡起胳膊,露出上面的刺青。 我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淡淡地问:“刚才是不是他先接触的老太太骨灰?” “好像是吧,跟这有啥关系?” 我点点头,加快了摸索速度。 老太太的亲属有点看不下去了,摆开阵势又要打我,沈意欢赶忙阻拦。 双方陷入了争执,就在这时,我从八字胡男人的胸口内兜里摸到一个圆形硬物。 “大家看好啦,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我猛地一下把手从八字胡男人口袋中抽出。 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大家不禁议论开来。 “嘿,手镯怎么在他身上啊。” “那还用说,就是他偷拿了手镯呗,小伙子对不住啊,我们错怪你了。” 我云淡风轻地说:“没事,现在什么事情都清楚了,我先去忙自己的事了。” “你先别走!这人怎么办,你想办法救他一命啊,他好歹是我亲侄子。”老太太的女儿拉住我的胳膊乞求道。 我望了一眼八字胡男人,叹息道:“哎,他能不能活命,不是我说了算,要看老太太的意思,你们求老太太吧。” 顿时,大家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把老太太的骨灰盒放在八字胡男人跟前,并将翡翠手镯放回盒里面,对着它一阵叩拜。 眨眼间的工夫,八字胡男人苏醒了,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老太太的小盒磕头认错。 “奶奶,我知道错啦,是我一时起了贪念,想把你的翡翠手镯拿去卖钱……” 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沈意欢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我蛮不在乎地说:“嗐,别这么看着我,就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不提一提。” 沈意欢想着再说点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打断了思路。 “冯金牙回来了!”我回头看着冯金牙开着灵车缓缓驶入大门。 沈意欢无奈地说:“来活了!” “还是棘手的活。”我叹息道。 沈意欢问:“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馆长安排的活哪有好的,今天的活就是他安排的。”我走向化妆室。 沈意欢伸手拉住了我,指着办公楼上方,顺势看去,只见馆长正站在楼上的窗前盯着灵车,好像还拿着手帕擦拭眼睛。 他是哭了吗?灵车里拉的人是馆长家属吗? “走吧,别看了。”沈意欢推了推我。 我正要转身,无意间我的目光和馆长撞在了一起,虽然我们隔着很远,却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第95章 女尸的胎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说实话我有些好奇冯金牙拉的这位往生者是谁?她又和馆长有着怎样的关系?竟然能让馆长潸然泪下。 “杨魁兄弟,你等我一会。”冯金牙猛打方向盘,一脚刹车,将灵车停在了大槐树旁边。 冯金牙跳下车,快步朝我走来,风尘仆仆,很是焦急。 “出什么事了?”我先开口问道。 “车上这位是……”冯金牙有些结结巴巴,他很少这样。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转移到灵车上:“是谁?” 冯金牙猛地把话收住了,对着不远处观望。 馆长竟然快步走来,看样子是要亲自监督把遗体卸下车。 我有些疑惑,说:“馆长,您来了,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馆长瞥我一眼,说:“没事,我顺便看看,这位往生者一定要照顾好,化妆的时候多用点心。” 冯金牙对着馆长低头哈腰,保证道:“馆长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馆长没再理会我和冯金牙,绕道车厢后面,伸手抚摸着灵车,似乎有万语千言要讲,最后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冯金牙,车上究竟是谁?”我盯着馆长离去的背影,轻声问道。 冯金牙压低声音说:“我哪知道,不过从馆长的反应来看,关系应该不一般,车上这位往生者有点不一样,你要小心。” 冯金牙的话让我瞬间提起心来,冯金牙拉着脸将遗体卸下车。 “往生者的信息都弄清楚了吗?”沈意欢从不远处走来,接手将遗体推进化妆室。 “我先去帮忙了,有话待会再说吧。”我冲冯金牙打个招呼,急匆匆跟进了化妆室。 当我走进化妆室时,发现后门已经被封死了,并且在上面绘了很多特质的符号,我打算走进看一看,结果被沈意欢给叫住了。 “你干嘛去呀,赶紧帮忙化妆。” 我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萱萱的模样,从昨天到现在我再未见过她,也不知道昨天的玲珑丹是否起到了作用。 “好的,来了,听冯金牙说这位往生者有点不一样。”我伸手将尸体袋缓缓拉开,沈意欢换上一套新的防护服,工具也摆了一桌子。 “冯金牙的活什么时候有过好?”沈意欢轻蔑地说道。 呲啦…… 我用力将尸体袋全部打开,里面是一具女性尸体,面容姣好,穿着时尚,但让人不舒服的是她嘴巴微张,双眼也微睁着,根据以往的经验,分明是心中有怨气。 “沈意欢,你看一下这女人!” “怎么啦?” 其实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直觉让人感到不适,总觉得下一秒将会发生点什么事。 “这是一位孕妇!”沈意欢指着尸体的腹部,眉宇间锁着一股惆怅。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的目光也开始向尸体的下半身移动,只看到她的腹部确实有点微微地隆起。 我伸手想触摸一下,猛然想起来,自己没有戴手套。 沈意欢递给我一副手套,嘱咐道:“你确定要摸一下吗?” 我一边戴手套,一边思索,自从进入殡仪馆工作,还真是头一回遇到怀孕的女尸,心中难免生出疑惑和惊悚。 “其实,我更好奇她的身份,馆长怎么这么上心呢?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把手缓缓伸向女尸体的腹部,真切的感受到了隆起。 现在可以证实沈意欢的猜测,眼前的女尸的确是位孕妇。 我猛然想起昨天在火化间翻看《阴阳法诀志怪录》,只记得里面好像提到了孕尸的事情。 里面好像提到一句:孕尸一胎两命,极易形成母子煞,倘若母死子存,那更是凶中大恶,稍有不慎,便会诞生鬼胎,一旦出世,见者非死即伤。 “你发什么愣?”沈意欢已经恢复了平静,手拿笔刷清理这往生者脸上的灰尘。 “我……要不要找来冯金牙问问具体情况,昨天我们聊过,他说第一次去的时候,这女人还活着,但馆长说她快要死了,非让他等着,没想到他今天真的把人给拉来了。”我盯着女尸的腹部低声说道。 “是吗?他还说什么了?说没说这女人是馆长的情人?”沈意欢将笔刷丢到一旁,换了一支睫毛膏。 “什么?这女人是馆长的情人?这玩笑可别乱开。”我有些震惊,不敢想象眼前的女尸和馆长会扯上关系。 “看把你吓得,行啦,我说着玩呢,给往生者净身吧。”沈意欢丢给我一条毛巾。 这一刻,我有些犹豫,女人穿了一件很简单的连衣裙,我可以轻而易举将其退下,可双手不停地颤抖。 我总觉得女尸的腹部在轻轻蠕动,万一发生了母死子存的情况,估计就不是我所能应付得了了。 萱萱的事情没有着落,红砖房女鬼的事情也未查清,如今又来一位怀孕女尸,我已经死过一回了,看这势头还能再死好几回。 呲啦…… 沈意欢将往生者的外衣退下,她腹部的隆起就更加明显了。 “你以前画过怀孕女尸吗?”我把毛巾放在女人的身上,轻轻擦拭着。 “当然,有些事你见多了,也就不会感觉奇怪了,快点净身吧。” “你说里面的孩子还……活着吗?”我说话有些结巴,目光紧盯着女尸的腹部,好像看到了它在轻微的蠕动。 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揉了一下眼睛,试图看清楚一些。 沈意欢站起身子,有些不悦地看着我,责怪道:“杨魁,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在火化室干了两天就忘了规定吗?” “它动了!我亲眼看到的。”我指着女尸的腹部喊道。 沈意欢骂道:“少废话,你看错了,抓紧时间干活。” 我再次强调一遍:“它真的动了,我亲眼看到的。” “杨魁,你够了,是不是非得让我给你普及一下医学常识?” 我继续摇头,不敢靠近女尸半步。 沈意欢瞪了我一眼,将手中的工具丢到操作台,口罩也摘了下来,半靠在柜子上,解释道:“首先我敢肯定的告诉你是看错了,应该是你的心理作用,毕竟以前没接触过这种。” 沈意欢继续说:“从往生者的症状推断,她应该已经去世十几个小时了,你知道吗?对于孕妇而言,当母体失去生命后,她体内的血氧只够胎儿使用一个小时左右,超过这个时间,胎儿也将失去生命特征。听懂了吗?” 我知道沈意欢的解释非常专业,但我仍然不相信她。 “知道了,我们继续吧。”这一刻我不禁口是心非,告诉自己不能丢份。 化妆室内很安静,只有我和沈意欢拿放工具的声音。 “杨魁……” 萱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瞬间我停止了动作。 “萱……”我迅速转身,只喊了一个字,便闭上了嘴,这种事不能让沈意欢知道。 馆里的人都说孙秃子是怪人,在我看来沈意欢也绝不是省油的灯,她对我隐瞒了太多事,而每一件都是致命的。 “你说什么?”沈意欢没有抬头,继续给遗体化妆。 我灵机一动,喊道:“没事儿,我是想说宣告死亡的时间是多少?” 沈意欢说:“这个还真不太清楚,目前只能是大概的推测。” 我对沈意欢的话置若罔闻,努力搜寻萱萱的身影。 经过一番搜寻,我在化妆室后门看到她和保洁大妈站在一起,我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依然如初火热。 我很想对她打招呼,她对我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沈意欢。 我会意点头,心想该怎么样跟萱萱交流? 第96章 特殊身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结果发现萱萱知道我内心所想,我只需要把想说的,在心中过一遍就好了。 我心说眼前的女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萱萱让我不要处理这具女尸,不然会有血光之灾。 其实,我也不想参与,可毕竟是我的工作,又该怎么推脱呢? 我在心中问萱萱这两天怎么样?萱萱却没有回话,一旁的保洁大妈开口说萱萱几天以后,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一时间,我紧张起来,恨不得直接将萱萱搂在怀中。 我脑海中浮现出孙秃子的模样,没错,之前就是打算让他帮萱萱来着,我得尽快去找孙秃子才行,在这里多耽误一分钟,萱萱就多一分危险。 “杨魁,你发什么愣,今天怎么回事?我该说的都说了,还想怎么样,昨晚没休息好吗?”沈意欢真的怒了,双臂叉在腰间,直愣愣看着我。 我打了一个激灵,如梦初醒,当回头看在萱萱时,却不见了踪影。 “沈意欢,我建议先别动这位往生者,等把情况摸清了再说。”我盯着女尸隆起的腹部。 “好啦,你可以出去了!”沈意欢头也没抬,伸出一只手指着门外。 我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沈意欢打断我的讲话,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我见到了不可商谈的地步,只得悻悻地出了门。 出了化妆室,我赶忙联系冯金牙,可打了一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我准备亲自去寻找冯金牙,刚走出几步,在院子的一个角落看到了冯金牙,正要扯开嗓子大喊一声,馆长却突然出现了,两人站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番。 由于距离有点远,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不过从他们俩人的神情来看,一看是在聊比较沉重的事,俩人都板着脸,没有一丝的轻松。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馆长摇着脑袋离开,冯金牙阴沉着脸向我走来。 等到冯金牙走到身边时,我一把将他拉到了眼前。 “冯金牙,老实告诉我,刚才和馆长说什么呢?” 冯金牙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惊讶道:“你小子怎么总是一惊一乍的,我的魂儿差点被你吓掉了,你打听馆长的事干嘛?” “你别管那么多,直接回答我,是不是跟刚拉来的女尸有关系?”我松开冯金牙的领口,死死盯着他质问道。 “你偷听我们讲话了?”冯金牙有些诧异。 一瞬间,我有些惊愕,显然被我猜中了。 我继续追问道:“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冯金牙轻轻叹息一声:“哎,到底啥事都瞒不过你,你小子能去局子里当神探。” 我白了冯金牙一眼,示意他赶紧入正题。 冯金牙点燃一支烟,慢吞吞地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刚才送进化妆室的那位女尸,就是跟你说的那位,第一天去拉,结果还没咽气,我愣是又去了一趟。”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捡重点说。”我也点燃一支烟,不耐烦地看着冯金牙。 冯金牙连抽几口烟,幽幽地说:“重点就是馆长和这个女人关系不一般。” “你猜出来的?还是馆长自己说的?” “我推算的,一般人别想从观众嘴里套话,不过刚才他嘱咐了一些诡异的事。” “哦,说说看!”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说等到你们把那女人化好妆,让我再把她送出去,听清楚了吗?是化好妆就送走,不是烧成灰。” “什么!这女尸不火化了吗?” “你小子反应过来啦,没错,就是不火化,这可是严重的违规,馆长既然感冒这种风险,由此可见这女人的身份是多么不简单。”冯金牙拿感叹道。 我也跟着细细琢磨,违规土葬的事情一旦暴露,馆长的乌纱帽就别想再戴了。 是什么原因?可以让馆长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呢?报答恩情还是另有所图? 我本来想着尽快查清馆长和红砖房女鬼的瓜葛,那件事还没弄清楚,现在又生出这种事,两件事纠缠在一起,实在让人头大。 猛然间,我想起了女人怀孕的事情,问道:“你检查过那女人吗?” “什么意思?有什么好检查的?不过听说很漂亮,你见过了吗?”冯金牙笑嘻嘻地问。 “颜值是挺高的,但我说的不是她长相,而是怀孕的事。”我冷冷地说。 “卧槽,她怀孕了?”冯金牙倒吸一口冷气,脑袋扭向化妆室方向。 “好嘛,合着你还不知道呢!”我有些吃惊。 “等等,让我缓缓,我今天竟然拉了一位孕妇,一尸两命啊,罪过呦。”冯金牙猛地掐灭香烟,丢到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空中拜了拜。 我问:“怎么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冯金牙猛烈的摇头,转头就要走,我一把将他拉住,盯着他的双眼,质问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忘了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 “老弟,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要紧的事我也不敢瞒着你,这女人的具体身份,我实在不清楚,不过……”冯金牙疑惑道。 我见他猛然停顿下来,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马上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是在拉人的时候,听到村里说那女人不干净,经常跟一些男人鬼混,最后把肚子搞大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冯金牙轻声说道。 我问道:“会不会和馆长有关系?” “你别乱猜,这种谣言要不得,不仅会砸饭碗,还可能进局子,反正就是这么一个事,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等化完妆以后,告诉我一声,我得把人送过去。”冯金牙有些惶恐,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行吧,我知道了,你保持手机畅通,遇到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后,身后传来冯金牙的声音:“兄弟,如果你真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应该给孙秃子打电话,而不是给我,我只是一个开车的司机,能有多大本事,孙秃子可就不一样了,馆长都找他办事,能量大得很。” 冯金牙的话,让我无言以对,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这种事就应该去找孙秃子。 我看一眼时间还早,打算拿出点时间把遇到的情况给孙秃子说说,另外,让他帮着萱萱想想办法。 转身我来到火化室,正要抬腿进去,却听到一阵吵架声。 我贴着大门向里面瞄了一眼,发现跟孙秃子吵架的人竟然是馆长。 馆长哀求道:“老孙,你无论如何还得帮我一把,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孙秃子连连摆手,回应道:“我老啦,有心无力,这忙是真的帮不上,就说前两天的活,我差点就折在那里,真的帮不上了。” 馆长有些急了,指着孙秃子骂道:“老孙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情嫉恨我?如果是,你说句话,怎么样才能帮我这一回,开个条件,我绝无二话。” 听到这里,我心中泛起疑惑,当年孙秃子和馆长发生了什么事?听馆长的意思,好像是做了对不起孙秃子的事,导致孙秃子嫉恨馆长,不肯再出手帮他一把。 还有孙秃子不是刚帮馆长处理完事吗?怎么还要再帮一次,这事是否与怀孕女尸有关系? 我趴在门口继续倾听,馆长和孙秃子继续撕扯。 孙秃子幽幽地说:“有些事就是命,咱们得认啊。” 馆长冷笑一声,愤愤地说:“我就是死了都不会认命,我一定要给自己留个后人,不然死不瞑目。” 第97章 诡胎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听馆长的意思好像是为了孩子,这么说来跟怀孕女尸刚好撞在一起。 莫非怀孕女尸的胎儿与馆长有关系,如果真是如此,这里面的事可就耐人寻味了。 比如说那女人的死因是什么?既然睁着眼睛,心中应该积聚着怨气,到底会是什么呢?是在嫉恨馆长还是其他人呢? 我得把能知道的事情都搞清楚,决不能稀里糊涂就给尸体化妆了。 馆长和孙秃子没有继续掰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在心中盼着他们能再多说一些,以便我多了解一些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周围只剩下火化炉抽风机的声音。 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这么近的距离,孙秃子和馆长应该都听到了。 我生怕自己暴露,撒腿捂着手机,跑回了化妆室,先是将手机打到静音模式,然后换了一个铃声。 “参加马拉松去了吗?”沈意欢缓缓抬起头看我一眼,继续给怀孕女尸化妆。 我打趣道:“没事就是活动了一下筋骨,在院子里跑了跑。” “来得正好,帮忙把往生者侧一下身子。”沈意欢抬手冲我摆了摆,示意我向前两步。 我盯着女尸的腹部,感觉好像比刚才大了一点。 “好像有点不对!”我指着女尸的腹部,示意沈意欢看一看。 沈意欢却不理会,继续为怀孕女尸化妆。 我有点拿不准要不要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此时,沈意欢已经开始动手,将女尸往一侧翻动,我见状也跟着发力。 人死以后身体僵如干柴,我和沈意欢费了好大劲才将她侧过身。 就在侧身的那一刻,我竟然看到女尸的肚子骨碌的一下,上面出现了一个鼓包,看样子好像是婴儿的拳头。 我斗胆把手伸向鼓包的位置,不料却感受到一阵蠕动,这一次是真实的感觉。 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女尸肚子里的胎儿还活着。 “沈意欢,我觉得我们的应该给医院打电话。”我轻声说道。 “又怎么啦?”沈意欢有些不耐烦。 我指着女尸的腹部,沈意欢也凑了过来,然而这一次胎儿却停止了动作,女尸隆起的肚子,竟然一动不动了。 “刚才分明是动了!”我辩解道。 沈意欢倒也没有生气,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杨魁,我觉得你还是先休息几天吧,这么下去不行啊……” “我真的没有看错……” 沈意欢猛地抬一下脖子,制止道:“行啦,我知道了,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你保持沉默,配合我处理完往生者,剩下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说。” 沈意欢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只得扶着女尸让她化妆。 我站在女尸腹部一侧,沈意欢站在女孩的后背方向做修复。 我心中生疑,一个女人的后背能有什么问题,于是伸着脑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女尸后背有几道很深的划痕,并且每一道划痕的间距相等,深度也有足足好几里面,导致脊椎骨都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伤?”我轻声问。 沈意欢怒视我一眼,我猛然想起刚刚答应他保持沉默,只得把嘴巴闭上。 沈意欢一边缝合伤口,一边解释道:“出门的时候被机器划伤了。” 我又问:“什么机器?” “不清楚。”沈意欢撇撇嘴,我只得把嘴巴闭上。 我又看了几眼伤口,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努力搜寻记忆。 突然,脑袋中闪现出红砖房里面的女鬼,她的手指甲不正是这样吗?如果被她挠一下,伤口应该就是眼前的样子。 可问题红砖房女鬼为什么跟一位孕妇过不去?难道是因为馆长的原因? “给,好好看看,别疑神疑鬼了。”沈意欢递给我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吴翠丽,女,意外病逝,二十八岁…… 我读完卡片信息,又看了看女尸,心中有种堵塞的感觉。 咚咚…… 有人在敲击化妆室的门,而我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后门,以为是萱萱嚯保洁大妈出现了。 沈意欢朝正门方向走去,打开们一看,竟然是馆长。 沈意欢随手将门关上了,化妆室内只剩下我和吴翠丽的尸体。 本以为自己胆子已经练到够大了,可当和尸体相处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慌。 我将目光从吴翠丽身上转移,冲着门口方向移动,试图听听沈意欢和馆长会说点什么。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却十分安静,看样子两人应该躲开了门口,以便防止我偷听。 砰…… 从我身后传来一声闷响,我迅速回头,只见吴翠丽的尸体已经平摊在操作台上,她的腹部轻轻蠕动着,一股一动,好像里面的胎儿将要破之欲出。 沈意欢是不是跟我装傻呢?胎动这么明显,真的会看不到? 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好像每当我让沈意欢看吴翠丽的肚子时,里面的胎儿竟然一动不动,有点故意捉弄我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里面的胎儿必定不简单,他可以感知到我的所思所想。 我一步步缓缓逼近吴翠丽的尸体,目光紧盯着她的腹部,胎儿依然在里面游动,使得气氛有些怪异。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断定,吴翠丽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柜台,母体已经死亡好几天时间了,肚子里的胎儿却安然无恙,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科学所能解释清楚的了。 我要尽快阻止悲剧的发生,万一鬼胎出世,估计能在殡仪馆掀起血雨腥风。 不能再出事了,最近的糟心事也太多了,我已经无力应对。 可如何才能阻止鬼胎诞生呢? 无意间我看到操作台上有一把长刀,我将其握在手中,对着吴翠丽涌动的腹部,仿佛看见了里面的胎儿在对我笑。 我双手紧握长刀,却迟迟不肯下手,确切的是难以下手。 哪怕吴翠丽肚子里真的是一个鬼胎,我也于心不忍对其大开杀戒。 最后,长叹一口气,将长刀丢到操作台上。 咯吱…… 沈意欢推门进来,脸色十分难堪。 “你回来啦,馆长说什么?”我上前迎接,并且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些。 “没说什么!赶紧化妆吧,完事后不用送告别厅了。”沈意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当她再次看到吴翠丽的尸体时,好像打了一个冷颤,眼神中多了几分恐惧。 刚才馆长到底对她说什么了?短短时间内,竟然让沈意欢有如此大的变化。 “为什么不送告别厅了?是馆长的要求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刚才冯金牙已经说过了。 但我还是要问一遍,兴许会有新的收获。 沈意欢怒视着我,回一句:“不该问的别问,干活吧。” 我无话可说,只得低头干活。 沈意欢又补充道:“对啦,这件事要保密,不要对外人说。” 我用力点点头,不知道馆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突然,我耳边传来婴儿的嬉笑声,断断续续,时强时弱。 好像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眼前。 我侧耳倾听着,最终将声音锁定在了吴翠丽的肚子上,婴儿的嬉笑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沈意欢,你听到了?” “什么?” “婴儿的哭声。”我伸手指着吴翠丽的肚子。 沈意欢瞪大了双眼,歪着脑袋倾听着,过了几秒后,摇了摇头。 “没听到什么声音呀?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是幻听?又是眼花。” 我相当惊愕,婴儿的嬉笑声如此明显,沈意欢竟然没有听到。 难道只有我可以听到吗? 第98章 馆长的阴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可能是太累了,我们接着化妆吧。”我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偷偷盘算着怎么化解当下困境。 “馆长跟你说了吗?” “说什么?” “待会让你和冯金牙一起去送人。” “送她吗?”我指着吴翠丽的尸体问道。 沈意欢点点头,继续缝合吴翠丽后背的伤口。 我捂着肚子,说:“我得出去方便一下,肚子有点疼!” “去吧!”沈意欢头也不抬。 我急匆匆出了化妆室,直奔火化间找孙秃子。 本来我就想躲着吴翠丽这种怀孕女尸,不曾想馆长竟让我亲自护送,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 万一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找谁求助呢? 所以,我要提前问一下孙秃子的意思,以便做到有备无患。 我一路小跑到火化室,推开大门,看到孙秃子正坐在椅子上,伸手抚摸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当我走近一看,发现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颓废鼠。 “有事?”孙秃子继续抚摸颓废鼠,而颓废鼠四脚朝天,打着轻微的鼾声,像一只熟睡的大猫,竟然多出几分憨态可掬。 我急切地说:“有急事,今天馆里来一具怀孕的女尸,你知道吗?” 孙秃子不急不躁,反问道:“怎么了?是冯金牙拉来的吧?” 我又问:“没错,那女人叫吴翠丽,你认识吗?” 孙秃子嘴角荡起一丝冷笑,抬手对着颓废鼠的屁股拍了下,颓废鼠惊醒后,伸了一个懒腰,接着晃晃悠悠跳到地上捡拾碎骨头吃。 “何止是认识,我差点因为那女人丢了命!”孙秃子愤愤地说。 “你前两天就是为了她出的门吗?” “没错,要不是馆长求情,老子才不趟这浑水,他妈的,差点把我绕进去。”孙秃子拿起铁钩对着火化炉里的尸体一通搅拌。 然后将铁钩抽出来,上面沾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孙秃子不管许多,抽出一支烟,用其点燃,叼在口中吧嗒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现在吴翠丽的尸体就在化妆室呢!” “所以呢?你小子不去给她化妆,跑到这里来干嘛?” “你知道吴翠丽怀孕了吗?”我对孙秃子质问道。 孙秃子愣住了神,疑惑道:“怀孕啦?怪不得馆长这个老绝户来求我呢,我怎么把这一点给疏忽了。” 我也泛起了疑惑,不知道孙秃子话中的深意,显然他知道更多的隐情。 “馆长都说什么呢?那个叫吴翠丽的女人到底跟馆长什么关系?”我太希望了解实情,所以语气有些急促。 孙秃子冷笑几声,伸着脑袋向火化炉里打探,并随口捡起一块骨头,丢向远处的空地,顿时,颓废鼠一跃而起,将骨头叼在口中,躲在火化炉下面啃了起来。 “还能说什么,求我帮帮他呗。”孙秃子轻叹一声,脸上却荡起一丝悲苦。 “帮他生孩子吗?”我问道。 孙秃子瞪了我一眼,我怕引起误会,赶忙解释道:“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馆长让你帮着吴翠丽生孩子吗?” 说完这话我有点后悔,误会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有点加深了。 我正要再说几句,孙秃子却开了口。 “是啊,咱们的老绝户馆长,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最缺的就是孩子,那女人肚子里孩子很可能就是他的。” 我问:“馆长媳妇知道这事吗?” 孙秃子冷哼一声:“这是你该操心的吗?实话告诉你,那女人就是馆长媳妇帮着撮合的。” 我震惊了,天底下有这么荒诞的事,媳妇给自己老公安排小三生孩子。 “成吧,又刷新我的认知了,说了这么多,咱们还是聊点实际的吧,馆长让我和冯金牙把尸体运出去,说是土葬,这事你知道吗?”我目不转睛盯着孙秃子问道。 孙秃子又是一愣,嘀咕道:“这事倒是没人告诉我,不过我想到了。” “你猜出来了?” 孙秃子吐掉嘴里的烟头,愤愤地说:“只有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是馆长的孩子,才肯让他冒着掉乌纱的风险办理土葬,你可别忘了,馆长是人精中的人精。” 我对孙秃子的话表示赞同,心想该怎么找个办法防范女尸尸变呢? 既然孙秃子这么明白,他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秃爷,那吴翠丽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还会动!”我轻声说道。 孙秃子瞪大双眼看着我,嘴里的烟把他呛得直咳嗽。 我伸手拍打着孙秃子的后背,原以为孙秃子只是简单的咳嗽,结果发现他的痰液中竟然夹带着血丝。 “秃爷,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孙秃子冷哼一声:“我这病就是大罗神仙都治不了,万般都是命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我轻声问道。 “哼,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脑袋瓜子倒是挺好使,不过以后也多留心。”孙秃子掏出手帕,将嘴角的血丝抹去,接着说:“你小子要是想活命,就离那女人远一点,真没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我追问道:“那孩子是不是鬼胎?” 鬼胎两个字深深刺激了孙秃子,他双眼泛红,咳嗽不断。 缓了几十秒后,方才开口说道:“早知如此,当初真的不该手软,应该把那把桃木剑插进女人的肚子里,他们母子二人也就解脱了。” 孙秃子的话让人不寒而栗,我不敢想象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前两天孙秃子到底是去拯救吴翠丽?还是帮着馆长除掉她,这个问题让我十分费解。 我把孙秃子扶到椅子上,他抬手指着火化炉的按钮,我赶忙拍了下。 瞬间,一具冒着星火的遗体出现了。 孙秃子对我摆摆手,示意我把骨头敲碎装盒。 我有求于孙秃子,自然也不敢推脱,只得如实照办。 孙秃子抬手拍了拍大腿,我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按摩,不曾想刚才的颓废鼠,嗖一下窜到他的腿上,竟然翻着身子在蹭孙秃子的手背,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我问道:“秃爷,馆长亲自点名让我和冯金牙一起护送怀孕女尸出门,我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得罪馆长了?怎么感觉他有点针对你啊。”孙秃子沉思道。 我挠着脑袋,想了想,说:“难道是因为我和冯金牙进入了荒院子,馆长知道这事了吗?不应该呀,谁告诉他的啊。” 孙秃子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如果馆长知道你进入了荒院子,必定会难为你的。” “为什么?” “不好说,馆长难为人不需要理由,你和冯金牙要小心。”孙秃子轻声提醒道。 我脑海中浮现出吴翠丽的尸体,开口问道:“可待会我和冯金牙就要护送女尸出馆,总感觉路上要出事,你是没看到那女人的肚子,好像一点点变大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在路上能生娃,可是女人都已经死了,却还要生孩子,太诡异了。” 孙秃子仰天长叹一声,我将装好的小盒放在一旁,静静等待他的计策。 “如果想要躲过这一劫,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怕你下不去手!” “什么办法?先说说看嘛。” 孙秃子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只针筒,同时又给了我几道灵符,阴阳怪气地说:“点燃灵符,把灰烬掺和到童子尿里,然后用针筒吸水,再扎到女尸的肚子上,保证肚里的孩子不会出世。” 不得不的说,这招确实挺狠,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不舒服。 孙秃子见我犹豫,继续说:“心软了吧,提醒你一句,这种胎儿一旦生出来,就是鬼胎转世,他是跳脱于三界之外的,无人能降伏他。” 第99章 我是情种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人小能量不小呀,也罢,就当我是为民除害了。”我将针筒和灵符拿到手中,但没有立即转身离开。 孙秃子问道:“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有什么事?” “萱萱她没有几天时间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帮帮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对孙秃子说。 “他妈的,又是萱萱,合着我以前说的话全成放屁了,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想拥有同一个梦想吗?”孙秃子对着身上的颓废鼠屁股猛拍一下。 颓废鼠发出吱扭一声惨叫,躲到了火化炉下面。 我继续争取道:“不论萱萱是人是鬼,她把自己的灵魂丹给了我,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要报答她这份恩情。” 孙秃子骂道:“你不是也给她一颗玲珑丹吗?这样一算就是扯平了,还想怎么着?” “不行,她说快要消失了,我们之间的缘分不仅是今生,前世也有,秃爷,求你出手帮一把吧。”我想起了萱萱前世是狐狸的事。 “妈的,什么前世今生的,你就是个情种,馆长是个倔种,哎,怎么净是遇到你们这号的人,真他妈倒血霉了。” 孙秃子气喘吁吁看着我,看样子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还没做最终的决定。 于是,我打算表一下态,拍着胸口说:“秃爷,只要你能救萱萱一命,以后让我干啥都行,绝无二话。” “当真?”孙秃子瞥我一眼。 我一怔,也不知道孙秃子憋着什么坏招,感觉好像在故意等我这句话。 也罢,既然话都说了,我也不好食言。 孙秃子点点头,沉思片刻,开口道:“成吧,看在你小子有情有义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回。” 我见孙秃子答应了下来,心中喜不胜禁,但还是好奇孙秃子会用什么办法,于是问道:“秃爷,你的办法是什么?方便说说吗?” “怎么着?是信不过我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另请高明,别以为我愿意掺和这熊事。”孙秃子冷冷地说。 我摆手道:“哪里话,我只是随口一问,你老人家可别往心里去,行啦,我该回化妆室了,不然沈意欢该起疑心了。” 孙秃子从木柜里拿出那只百婴灯,双手轻轻摸着,嘀咕道:“能不能成功,全靠你了。” 我问道:“秃爷,百婴灯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孙秃子冷笑着说:“知道它为什么叫百婴灯吗?” 我猛烈地摇头,疑惑道:“秃爷你给说说呗。” 孙秃子微微摇头,接着冲我摆手,示意我尽快离开。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抬腿向门口走去,当经过大号火化炉时,扭头看了眼里面的尸体。 “秃爷,里面的这位什么时候烧啊?” 孙秃子骂道:“少他妈废话,赶紧滚,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指定跑不了你。” 我轻叹一口气,从火化室回到化妆室。 刚推门进去,沈意欢阴阳怪气地问:“你是拉稀呢?还是掉在了化粪池里?” 我知道她是嫌弃我离开的时间有点久,看一眼手机,才发现刚才和孙秃子竟然聊了十几分钟。 “本来解决完问题了,结果遇到了冯金牙,就随口聊了几句……”我随便找了个开脱的借口。 沈意欢眉眼间生出一股子怒气,调侃道:“是吗?看来冯金牙会分身术了。” “啥意思?” “他刚从这里走,不知道你见的是哪个冯金牙?” 我百口莫辩,只能尴尬地赔笑。 “行啦,既然你这么喜欢跟孙秃子在一起,干脆直接跟馆里申请调到火化室吧,那地方干活不用这么仔细,更重要的是你还能跟孙秃子聊个痛快。”沈意欢站直身子,随手将盖尸布拉过吴翠丽的脑袋。 盖尸布形成了两个隆起,一处是吴翠丽的胸部,另一处是她的腹部。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到尸体的腹部,一步步向她靠近,没错,它又比刚才变大了。 “沈意欢,你就没发觉她的肚子变大了吗?”我指着吴翠丽的腹部问道。 沈意欢蛮不在乎地说:“是变大了一点,很正常的。” 我郑重地问:“正常?你确定?” “人去世以后,体内会产生胀气,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你别瞎琢磨了,刚才冯金牙过来催我了。” “他说什么?” “让我尽快化妆,他好快点把往生者拉走,你也准备一下吧,听馆长的意思,这事处理好了,你就可以转正了。”沈意欢脱掉防护服,将其挂在衣架上。 我又看了几眼吴翠丽的尸体,一只手摸了摸兜里的针筒和灵符,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按照孙秃子传授的方法来一回。 沈意欢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休息,我总不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动,只能暂时放弃了想法。 距离吃午饭还有点时间,我打算和沈意欢聊几句,多了解一下馆长的事情,兴许会有新的发现。 “这女人命不好呀?肚子还有孩子,结果命却没了。”我故意感叹一句。 “生死不由人,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沈意欢伸着懒腰,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我脑筋一转,继续说:“不过还好,馆长对她法外开恩,竟让她土葬,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是吗?确定是功德,不是作孽?”沈意欢歪着脑袋看向我。 我心中暗喜,看来刚才的话,已经戳中了要害,我干脆再加一把干柴,让沈意欢说点更重要的信息。 “为什么说是作孽呢?在我们村里能土葬的都是有福气的人,一般人哪有这种待遇,看来馆长对吴翠丽是相当的好……” “他是在赎罪!能不好吗?”沈意欢冷笑一声。 说完这句话,沈意欢一愣,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收起了话匣子。 我试着又问了几句,结果被沈意欢怼了回来。 沈意欢站起身来,在化妆室内来回踱步,好像心中藏着万千心事,她以前从不这样,一向快言快语。 我决定换个角度再聊点其他的事,不然荒废了大好时光。 可是说点什么好呢?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了。 “后门封死后,对工作没有什么影响吧?”我看到了化妆室的后门,随口问道。 “一切正常。”沈意欢回应道。 我走向后门,伸手抚摸着上面的纹饰,猛然间发现上面的纹饰竟然和孙秃子道符上的图案几乎一致。 我不禁回想起初次和萱萱相遇的情景,当时就在门外的走廊里。 导致我对昏暗的走廊,存有一丝特殊的情感,是恐惧还是欣喜? 我有点拿不准,用力推了下门,毫无反应,好像是一堵墙。 沈意欢不解地喊道:“杨魁,你怎么老是跟后门过不去?” 我苦笑一下,看来沈意欢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了,也罢,忘记了也好,省得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 我在心中默念几遍萱萱的名字,结果她未能如约出现。 沈意欢冲我摆摆手,喊道:“你快去吃饭吧,待会和冯金牙早点出发,听馆长的意思,路程也挺远的。” 我低声骂了几句,回想起跟冯金牙开夜车去拉吴日天的情景,当时差点栽在半路,不知道这一回又会遇到什么棘手的情况,估计是别想顺利了。 我一边琢磨,一边向餐厅走去。 “杨魁,等等我!”冯金牙从旁边跑过来,脸上挂着几许无奈。 到我跟前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们俩人有种难兄难弟见面的感觉。 “兄弟!咱们今天……” “哎,啥也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先吃饭吧,半路上真遇到这情况,也能有力气对付。” 冯金牙和我相视一笑,并肩走进了餐厅。 第100章 芙蓉山庄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饭后,冯金牙去准备相关事宜。 我趁着空隙再次来到火化间,询问孙秃子是否开始帮助萱萱。 孙秃子给出的解释是要等萱萱自己露面才行,然后借助百婴灯为萱萱续命。 一时间,我对百婴灯充满了敬畏和好奇,这玩意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我问了几个关于百婴灯的问题,结果孙秃子只是敷衍回答,搞得我有些难堪,便匆匆退出了火化间。 我望着空空荡荡的广场,很想大声呼喊萱萱名字,又害怕别人听到。 冯金牙把灵车开到了化妆室门口,冲我摆了摆手。 我赶忙跑了过去,发现馆长也在一旁。 “馆长你也要去吗?”我轻声问道。 馆长愣愣地说:“我不去,你们年轻人去吧,多一个锻炼的机会。” 曾经我在剧组担任化妆师的时候,经常会听到导演说这种画大饼的话,没想来到殡仪馆工作了,竟然还能听到这种话,让人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冯金牙摆出一副江湖老油子的样子,保证道:“馆长你就放心吧,我和杨魁指定能把事办好。” 馆长满意地点点头,眼神向化妆室里吴翠丽的尸体看去。 我推着尸体从里面向外走,走到馆长跟前时,我故意停下来。 “馆长,你要不要掀开看看?” 不料此言一出,馆长的脸色瞬间变了,目光迅速从尸体上挪开,手脚也有些不安。 “不用了,抬……走吧。”馆长背过身,摆了摆手。 我见馆长如此大的反应,心中已有了几分底子,看来这个叫吴翠丽的女人,的确跟馆长关系非同一般。 她刚来殡仪馆的时候,馆长亲自来迎接,现在要离开了,他又亲自送行。 我来殡仪馆工作这么久,送走了几十位人,还是头一回见馆长这种反应。 看得出馆长在刻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情绪这东西十分邪门,往往越加掩饰,它就愈发明显。 这也正是我能看穿馆长心事的原因。 冯金牙将灵车的后门打开,然后与我一起发力,将吴翠丽的尸体往车上抬。 我故意将自己的身体一斜,顺手将上面的盖尸布扯掉,露出吴翠丽呲牙咧嘴的尸体。 其实,吴翠丽的长相很漂亮,奈何人去世后,尸体变得僵硬而扭曲,导致五官十分难堪。 馆长听到我倒地的声音,猛地转过身,结果目光与女尸的眼神撞到一起。 馆长打了一个激灵,双眼死死地盯着女尸。 我蹭了一下冯金牙,示意他一起看热闹。 冯金牙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别闹,赶紧盖上。” 说着就要拎起盖尸布遮挡吴翠丽的尸体。 就在这时,馆长的情绪有些失控,喊道:“翠翠呀,你可别怪我,我也不想啊,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和冯金牙有点懵,没想到馆长竟然有如此反应。 我觉得时机到了,赶忙说:“馆长,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哎,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按照我的推断,如果女人腹中的孩子真的是馆长的,那么当他听到我刚才的话,可能情绪会瞬间崩溃。 果不其然,馆长的手脚开始哆嗦,嘴巴微张,双目圆睁,缓缓朝着女尸腹部伸手,看样子是打算感受一下胎儿。 突然,我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十分响亮。 “你听到了吗?”我低声对冯金牙说道。 冯金牙满脸的茫然,低声问道:“什么?” “婴儿的哭声!”我伸手指了指女尸的腹部。 冯金牙惊愕地看着我,语无伦次地说:“兄弟,你别吓我,这种玩笑开不得。” 我看冯金牙真的听到婴儿的哭声,于是挤出一个微笑,调侃道:“没事了,是我太紧张了。” 唰…… 盖尸布被一只手扯住,以极快的速度将吴翠丽的尸体盖住。 馆长的手停在了空中,他没有触摸到女尸的腹部。 “馆长,你没事吧?”沈意欢一把搀扶住馆长的胳膊,并用力掐了一下,刚才的盖尸布就是她伸手拉上的。 馆长缓缓回过神,嘀咕道:“哦哦,我没事,快点出发吧,别误了时辰。” 沈意欢搀扶着馆长向办公楼走去,我对她的做法有些不理解,刚才就差一点逼问出馆长和吴翠丽的关系了,如果她晚来几分钟,或许就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实在是太可惜了。 冯金牙问道:“杨魁,我怎么感觉你刚才是故意摔倒的?” 我回一句:“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冯金牙指着我,警告道:“小子,我可给你提个醒,今天这趟活不简单,我们都得打起精神来,不然都没地方后悔去。” 我双臂猛地发力,将吴翠丽的尸体抬上车,啪一下关上后门。 转头对冯金牙说:“放心吧,这活咱俩又成为了过命的交情了。” 冯金牙皱着眉,感叹道:“是呀,咱俩最近干的活都挺邪门的,馆里的同事们都看咱们的笑话呢!” 我淡然一笑,拍拍身上的尘土,跳到副驾驶位置上。 却从反光镜中看到孙秃子正一动不动站在不远处看着这边。 我以为他是有话要嘱咐,于是把脑袋探出车窗,结果他却不见了踪影。 “行啦,兄弟,出发吧,这是目的地。”冯金牙发动灵车,丢给我一张地图,上面有个标红的位置,写着“芙蓉山庄”。 我不禁喊道:“芙蓉山庄不是咱们市的高档别墅区吗?” 冯金牙踩一脚油门,灵车向前窜了一大截。 冯金牙叹息道:“没错,但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实话告诉你,那地方是个背阴地,凡是住进去的人,不是横死,就是疯魔,后来也就荒废了。” “等会儿,我有点懵,听你的意思是芙蓉山庄改成墓葬区了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那帮有钱人一看风水不好,谁他妈还敢住,一个个都跑了,本来这事就过去了,后来不知道……” “金牙大哥出去呀!早点回来,陪兄弟们打牌看片。”胖虎一边开门,一边对着冯金牙挥手致意。 冯金牙冲着胖虎大骂一声:“少他妈废话,赶紧把门打开,别整天的胡咧咧,当心我抽你。” 胖虎低头哈腰将门打开,目送我们离开,灵车驶向了主路。 “刚才说到哪里了?这个欠抽的胖虎。”冯金牙猛踩一脚油门,示意我起个话茬。 “后来芙蓉山庄怎么样了?” “对对,咱们接着说。芙蓉山庄死的人多了,也就荒废了,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位风水先生,说芙蓉山庄是块风水宝地。”冯金牙娓娓道来。 我惊讶道:“风水先生靠谱吗?” 冯金牙笑道:“嘿嘿,刚开始我的反应跟你一样,后来一了解,那风水先生相当靠谱。” 我又问:“有什么隐情吗?经常死人的地方,怎么又成了风水宝地呢?” “所以嘛,那风水先生就厉害在这里了,他告诉开发商把芙蓉山庄后面的一块空地改成墓地,说是可以转运。” “开发商不肯听吧?” “刚开始是不听,后来不知道风水先生用了什么办法,竟然有人开始埋在了那里,接着怪事发生了,死者家属一个接一个都发达了,做生意的发财,当官的高升,你说邪门不?”冯金牙笑着说。 我疑惑道:“风水是门学问,一般人看不透的,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那么馆长是给吴翠丽找了一块风水宝地。” “是呀,馆长这次用心了,女人和馆长的关系值得揣摩。” 我缓缓扭过头,眼前浮现女尸隆起的腹部,耳畔再次回荡婴儿的啼哭声,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凄厉。 第101章 公报私仇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的手摸索到口袋中的针筒和灵符,刚才在殡仪馆时人太多,没有机会出手,过会儿得找个机会把灵符的水打进吴翠丽的肚子,总之决不能让她把胎儿生出来。 “金牙,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下车,我办点事。” 冯金牙瞥我一眼,随手丢给我一只空矿泉水瓶子,调侃道:“直接尿里面就行了,撒泡尿还用得着停车吗?” 我正颜厉色道:“如果真是撒尿,我连瓶子都不用,凭我的肾动力对着窗口迎风尿三丈。” “成吧,你牛逼,想尿就尿吧,现在是高速路,停不了车。”冯金牙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 我有些惊慌,多一刻耽搁,就多一分危险,焦急地说:“下了高速就赶紧停车,这事真的不能耽搁。” 冯金牙点点头,换了一个高速档位。 灵车犹如离弦之箭,在高速路上飞驰。 我又问:“距离芙蓉山庄还有多远?” 冯金牙吐一口烟圈,想了想说:“应该到晚上了,咱们的活有几个白天的,都他妈是黑活儿,咱们可得留点心。” “但愿一切顺利吧,我就害怕吴翠丽肚子里的鬼胎会出来,倒是可就真的要命了。” 冯金牙倒吸一口冷气,看了我一眼,嘀咕道:“孙秃子怎么说的?他应该知道这事吧?” “当然,前两天他就是为了这事出门的,你不知道吗?现在给了几道符和针筒,让我把灵符水打进女尸的肚子里。” “有办法就行。不过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孙秃子出门只为死人,不为活人,看来这事他没搞定啊,不然后面的女人就不会死了,她肯定不是个善茬。” 话音刚落,我和冯金牙不约而同转向后面。 我集中精力倾听藏尸柜里的情况,好在没有异响,之前胎儿的哭啼声让我头皮发麻。 “听孙秃子的意思,馆长是在有意难为咱俩,据我推测,他应该是知道咱们进入红砖房的事了,这是公报私仇呢。”我也点燃一支烟,默默吧嗒着。 冯金牙面露怒气,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骂道:“你小子不厚道,当初用沈貂蝉当诱饵,把我哄进了荒院,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不禁冷笑:“呵呵,这种事能怪我吗?说白了还是你意志不坚定,真要是像柳下惠一样,你会动心吗?” 冯金牙撇撇嘴,瞅我一眼,陷入了沉默。 我猛然间想起尸体后背的伤痕,幽幽地说:“你说有没有另外一个可能,红砖房里面的女鬼故意跟馆长作对!” 冯金牙反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为什么?呵呵,很简单,你想一下,假如馆长跟红砖房女鬼签订了阴阳契约,馆长想要孩子是不是要征得女鬼的同意,反之,如果女鬼不同意,馆长怕是要不成孩子。” 冯金牙补充道:“听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假如后面这位女人和馆长想要孩子,一旦被女鬼得知,必然会有血光之灾。” “所以她后背的伤口,应该是女鬼指甲划伤的,我亲眼见过,简直一模一样,不能怪我起疑心啊。”我将口袋里的针筒和灵符拿出来,摆在车头的储物箱。 “卧槽,这事不能细想,咱们馆长到底瞒着我们干了多少坏事?” “这个问题只能问他本人了,听我的,干完这一票,咱俩就回家歇着去,殡仪馆的活真不能干,毕竟咱们不是孙秃子,他有降妖除魔的本事,我们没有啊,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冯金牙点点头,狠狠地抽一口烟,似乎在冥想着什么。 灵车在高速路上飞驰,我和冯金牙相视无言。 这种感觉很诡异,明明是两个大活人,却谁也不说话。 我不知道冯金牙在琢磨什么,不过从他紧蹙的眉头,大致可以推断出,他一定也在琢磨最近发生的事。 其实,对于冯金牙而言,早点离开殡仪馆未尝不是件好事,这些年他早就捞足了票子,野马跑车都能开上,卡里的存款少不了哪里去。 我就不一样了,从毕业到现在糟心事一件接一件的遇到,唯独钱没有赚到。 如今回想去在学校的日子,心中生出一丝悔恨,那些老师们一个个充满着知识分子的酸腐气,整天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冷脸。 导致我这种纯真学生竟然相信了,一度认为社会是充满阳光和爱心的地方,等到毕业后,才猛然发现有钱就是爷的残酷事实。 从影视剧组到殡仪馆一直如此,哪怕是这里的冥币,都得用人民币才能买得到。 “兄弟,想什么呢?说句话!”冯金牙清一下嗓子,丢给我一只雪茄。 我拿着雪茄,放在鼻下闻了闻,把思绪拉回来现实,调侃道:“呦,现在抽烟都升级了?改抽粗的了?” 冯金牙笑了笑,点燃雪茄,抽一口,说:“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咱们也算是高危职业了,及时行乐。” 我点点头,附和道:“有道理,干完这天的活,咱俩好好吃一顿。” “仅仅是吃一顿这么简单吗?不干点别的?”冯金牙一脸坏笑看着我,嘴角荡起几许淫意。 我自然明白冯金牙的意思,上次在红砖房里面就见识了他的浪荡,这是一个人的脾性,短时间内是改不了的。 但我并不想跟他同流合污,毕竟上一次我能活着走出红砖房,全靠自己的一泡童子尿。 今天的情况也需要童子尿才行,我得留着它啊,女人算什么,樱花国小片里什么样的都有,过过眼瘾就行了,我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兄弟,我知道一家洗浴中心,里面搓澡的妹子贼漂亮!怎么样,去不去放松一下。”冯金牙说话的间隙,口水差点流了一地。 我扭过头看向车后面,回应道:“当着女人和孩子的面聊这些,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冯金牙一怔,点点头,将精力转移到驾驶上。 我靠在座椅上打盹,等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是昏暗。 所幸高速路上没有多少车辆,冯金牙将灵车开成了火箭,多亏了路够宽够平,否者指定要出事。 “快到了吧?”我揉搓着眼睛,喃喃地问道。 “嗯,走一多半了,还有二三十里路吧。” “那快了。”我欣喜道。 “扯蛋,后面的路不长,但是难走的很,都是山路,你坐稳吧。”冯金牙瞥一眼地图,愤愤地骂道。 “不对吧,这里不是有一条省道吗?”我指着地图问。 冯金牙冷哼一声:“没错,你眼力挺好,那条路正在修,一时半会走不了,哎呀,不修路,官不富,没办法呦。” “不好!”我惊呼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女尸圆滚滚的肚皮。 冯金牙向我投来惊诧的眼神,问道:“怎么了?” “怀孕的女人最怕颠簸,待会的山路可怎么走呀,真是点背到家了。”我暗暗发恨,双手相互揉搓着。 冯金牙听到我的解释,也反应了过来,郑重地说:“孙秃子给你法宝了吗?待会下了高速,先给后面的主子来一针。” 我无奈地说:“也只能如此了,但愿孙秃子的办法能降得住后面的母子俩。” 又过了一时片刻,灵车驶下了高速路。 刹车停稳后,我迅速拿着灵符和针筒来到灵车后面。 “把车门打开,麻利点。”我仰头看了看天空,几朵乌云将弯月笼罩其中,若隐若现,尽显诡异。 咔嚓…… 冯金牙一把将后门打开,我和他伸着脑袋查看吴翠丽的尸体,当看清眼前的情况时,不由自主吸了口冷气。 第102章 给怀孕女尸打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尸体的腹部变得非常圆润,比刚装车时大了足足一倍多。 “兄弟,这女人到底是死了?还是装睡觉呢?肚子大得有点不正常。” “现在看出来不对劲啦?不说我骗你了吧。”我盯着女尸的肚子,手中紧握着灵符。 唰…… 我对着矿泉水瓶尿了多办下。 然后,将手中的灵符点燃,快要燃尽的时候,直接将其塞进了瓶中,拧上盖子晃了晃。 “杨魁,没想到你的尿这么神奇!以后是不是能挂在网上卖呢,名字就叫驱灾辟邪黄金尿,如果你的量跟不上,那就兑上点我的,嘿嘿,赚了钱分我三成就行。” “你呀,算了吧,如果比谁的尿骚尿黄,你指定能夺魁,其他的就免了。废话少说,把瓶子拿稳。”我将瓶子塞进冯金牙手中,他似乎有些嫌弃,我佯装没有看到。 拿起针筒插进了瓶身,足足吸了一针筒。 接下来就是将其打进女尸的肚子里,我冲冯金牙使一个眼色,冯金牙将女尸拉出来。 “扎哪里好呢?”我盯着女尸圆滚滚的肚皮,不禁有几分犹豫,毕竟从小到大,我一直挨针,哪里给别人打过针。 “哎呀,犹豫什么,又不是给活人打针,随便来吧。” 说罢,冯金牙从我手中将针管夺走,对着女尸的腹部来了一下,迅速将针管内的符水打了进去。 我原以为会发生奇异的现象,可是一切平静如常。 直到冯金牙将针管拔出,也没有发生什么。 冯金牙将女尸推进车里,砰一下关上车门。 “金牙,好像有点不对!”我把针筒从冯金牙手中夺回,细细看着针头。 “哪里不对了?符水已经全部打进去了,要不要再来一管?”冯金牙调侃道。 我指着断了一截的针头,说:“刚才可比现在长,你看它的茬口,好像被切断了一样,太整齐了!” 冯金牙疑惑道:“兄弟你什么意思呀,别开不大不小的玩笑,这荒山野岭的。” “算了,先赶路吧。”我将针筒揣进怀中,矿泉水瓶子也没丢,以备不时之需。 受女尸的影响,我和冯金牙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如果没有猜错,吴翠丽的肚子还会变大,那最终结果是什么呢?真的像沈意欢所说,肚子里都是胀气吗? 我倒希望如此,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鬼胎了。 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再说了刚才用针筒扎女尸肚皮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气体外泄,所以她肚子里必然还应该是鬼胎。 “我们把尸体拉到芙蓉山庄之后怎么办?有没有人接应?还是直接掉头回来?”我盯着冯金牙问道。 冯金牙不假思索,回应道:“听馆长的意思,应该是有人接应,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这些事等到了再说吧。” 我心中泛起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镇得住女尸,并且还是在夜半三更,一旦女尸尸变,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冯金牙指着前方的道路,喊道:“兄弟,咱们到山路啦,系好安全带,坐稳当了。” 我坐直身子,扶住把手,说:“尽量把车速放慢,后面这位怕颠。” 冯金牙冷笑道:“人都凉了还怕颠吗?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能扯呢?” 我见冯金牙不相信,有些恼火,继续说:“不论你怎么想,听我的话绝对没错。” “老弟,真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这车就不能开太慢,我们得在夜里十二点前赶到芙蓉山庄,现在都九点多了,时间有点紧啊。”冯金牙不敢懈怠,目不转睛看着前方。 我担忧地说:“但愿我们一路顺利,不会出现上次的事情。” 冯金牙骂道:“卧槽,兄弟,你可说点好吧,我都怕了,上次我们是接人,今天是送人,更不能出事了。” 我淡然一笑,说:“怪我,开车吧。” 灵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行进,颠簸从未停止,搞得我五脏六腑都错乱了。 我猛然想起萱萱,也不知道孙秃子是否帮她续命了。 于是掏出手机给孙秃子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了信号,我摇下车窗,试图让信号变好,结果凛冽的寒风灌进车里,我和冯金牙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干嘛呢?快把车窗关上,走山路开什么窗子!”冯金牙喊道。 我将手机揣进怀中,摇上车窗,问道:“走山路不能开车窗吗?这是什么规矩!” 冯金牙惊讶道:“嚯,合着你是真不知道啊,也罢,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你讲个故事提提神,听说过山魈吗?” 我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一只长毛怪物,我对山魈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山海经》,从最初看书,就认为不过是人们主观臆想出来的物种,不曾想冯金牙竟然亲口提起了它,难不成亲眼见过山魈? “小时候在书上见过,怎么了?”我确定车窗已经关严,望着车窗外黑乎乎的一片。 冯金牙把灵车的辅助灯也打开了,一瞬间前方几十米远的山路都照亮了。 在黑夜中,光明就是希望,让人变得安定下来。 冯金牙压低声音说:“山魈是那玩意的学名,人们常称之为山怪,常言道宁遇虎豹,不遇山魈,它长得高高大大,一身黑色的硬毛,满嘴的獠牙,好像还有一双猩红的眼珠子,瞪得跟俩铃铛差不多。” “然后呢?”我十分镇定的问,冯金牙的描述已经吓不到我,只不过他自己觉得挺有意思。 冯金牙见我没有反应,语气反而变得轻松许多,说:“然后就是山魈鼻子很灵,可以在几十里地外闻到人的味道,然后窜出来把人给拦住,挥起比我大腿根还要粗的爪子,啪嚓一下,直接将人的脑袋瓜子拍开,然后呲溜一下,将人的脑子吸进肚子里。” 我忍不住笑了,调侃道:“你是亲眼见过怎么着,说的这么绘声绘色,再说了,我怎么觉得你说的不是山魈,倒是有点像狗熊。” 冯金牙板着脸解释道:“你还别不信,讲这故事不是别人,正是孙秃子。我先声明啊,当时孙秃子没喝多,所以说的不是酒后之言,当然了,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另说了。” “真的?他见过吗?”我反问道,说实话心里有点不相信,孙秃子那么高傲的一人,应该不屑于跟冯金牙说这类不疼不痒的故事。 这种故事更像是澡堂子搓澡大爷说给他听的,乡土气息太浓郁了,少了几分志怪故事的精致。 “见没见过不知道,反正孙秃子告诉我,走山路的时候不要大喘气,只能小口喘息,以免把不干净的东西招惹来。”冯金牙歪着脑袋继续说,显然他对我的质疑有些不满。 其实,我对他刚才的这句话十分赞同,正所谓万物有灵,谁敢保证深山老林里隐藏什么奇异的物种,不用多,只要蹿出来一两只,就够我和冯金牙招呼的了。 “成吧,车窗关严了,但愿下面的路,既不会遇到山魈,也不会遇到绿林好汉,完事后咱们早点回去,我还委托了孙秃子办事,刚才电话打不通,明天回到馆里,得亲自去看看……” “住口!”冯金牙喊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子沉重的力道。 我看了他一眼,问:“怎么?连话都不让说了吗?据我了解山魈的听力不算太好……” 冯金牙摇晃着脑袋,抬手指了指前方,我顺势看去,差点惊掉了下巴。 第103章 黄鼠狼讨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前方路中央站着一位小人,个头大概只有半米左右,身上披着一件蓑衣,头顶戴着一只麻布小帽,破破烂烂,款式别致,根本不是当下流行的款式,倒是有点民国范儿。 小人脚下似乎有点不稳,随着夜风轻轻摇晃,显得十分诡异。 我伸着脖子想要看清楚小人的长相,可他却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什么情况?是人是鬼?”冯金牙的声音有些打颤,想要拉开车门出去。 “别慌,再等等,把车灯调暗一点。”我按住冯金牙,低声道。 冯金牙想不明白和车灯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办了。 “对了,我记得还有几根香烛,赶紧供奉一下。”冯金牙伸手从木箱里掏出一根蜡烛和几根檀香。 我瞥一眼木箱,半开玩笑道:“这回没把裤衩忘在箱子里吧。” 冯金牙冷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多想想怎么过眼前这一关吧。” 我微微一笑,低声道:“放心吧,我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知道眼前这位来主是什么了!” 冯金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问道:“哦,快说说看。”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五大家仙吗?” “当然,你的意思是眼前这位是其中之一?” 我盯着眼前的小人,用力地点点头。 “它是五大仙的哪一个?”冯金牙追问道。 我微微摇头,说:“目前还不能确定,但可以直接排除它不是蛇和刺猬,因为看到了它的脚掌,上面有一层白毛。” 冯金牙又点了几炷香,低声道:“那就只剩下狐狸、黄鼠狼和老鼠了,我觉得应该是狐狸。” 我反驳道:“不,还是黄鼠狼的可能性比较大。” “为什么?” “听说过黄鼠狼拦路讨封吗?” 冯金牙满脸的疑惑。 我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黄鼠狼快要成精的时候,它会把自己打扮成人的模样,然后在夜晚拦住行人,问一句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冯金牙陷入了沉思,盯着眼前的小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会会它。”我推开车门,一股冷风吹得我直打颤。 “我还是跟你一起吧,多少有个照应!”冯金牙将车上的警棍别在怀中,也跟着跳下了车。 “也成,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下车以后别说话,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我见冯金牙主意已定,也只好嘱咐几句相关事宜。 冯金牙先我一步跳下车,我生怕他莽撞坏事,于是紧随其后跳下了车。 我们俩人一步步靠近小人,它依然在轻轻摇晃,身子好像在打颤。 小人察觉到了我们,缓缓抬起头来。 果不其然,是一只黄鼠狼,但与众不同的是它头顶那一撮毛发竟然是白色的,以前听村里老人说,只有当黄鼠狼快成精的时候,它头顶的毛发才会变白,头顶的毛越白,它的道行也就越深。 以前村里猎人外出打猎时,一旦遇到这种白头黄鼠狼,都会躲得远远的,哪里还敢对着它放枪。 曾经有个叫三愣子的人,遇到过一位白毛黄鼠狼,当时由于他喝了酒,也就忘了规矩,对着它连放好几枪,把黄鼠狼打死,结果当晚老婆就梦游跳了井。 冯金牙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身子向一旁侧了侧,看样子他是随时准备撤离。 我盯着黄鼠狼灰溜溜的眼珠,简直就像一对黑宝石,将车灯发出的光芒折射出来。 咯咯咯…… 黄鼠狼咧着嘴笑了起来,我和冯金牙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那笑声太诡异了,听得我毛骨悚然。 “黄大仙,我们俩人路过此地,要是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我决定先试探一下黄鼠狼,如果它真的成精了,自然能听懂我说的话。 黄鼠狼的笑声戛然而止,前肢合在一起,对着我作揖。 我心头一颤,心想这回是真的遇到事了,它应该是听懂了我的话,不然怎么会作揖呢? 只是不知道下一步,黄鼠狼会干嘛。 我和冯金牙一刻不敢懈怠。 刺骨的夜风吹得我直哆嗦,冯金牙双手紧握着警棍,随时准备给黄鼠狼致命一击。 “你看我……像人……还是像仙?” 断续且诡异的声音传来,真真切切就是从黄鼠狼口中发出的。 冯金牙咕咚一口口水,木然地看着我,我极力保持镇定,这时候我不能乱了阵脚,否者会惊到黄鼠狼,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冯金牙见我迟迟没有开口,便自作主张开了口。 我一把捂住冯金牙的嘴,顺着他的话茬说:“你是仙,大慈大悲的仙。” 黄鼠狼点点头,嘴角上扬,好像是在发笑。 冯金牙扒拉开我的手,充满怨恨地看了我一眼。 咯咯咯…… 黄鼠狼发出笑声,再次对着我和冯金牙作揖,接着转身消失在了丛林中,整个过程快如闪电。 冯金牙望着黄鼠狼离去的方向,问道:“这么快就完事了吗?我还想多问几句话呢?” “嚯,合着你还嫌不够危险啊,刚才你想说什么?”我注视着冯金牙。 冯金牙咧嘴笑道:“嘿嘿,不瞒你说,刚才本来想说它像个狐狸。” 我吃了一惊,骂道:“多亏我堵上了你的嘴,要是你真的那么说了,估计咱俩谁都走不了。” “有这么严重吗?”冯金牙蛮不在乎,将警棍别在腰间,抬腿回到车上。 我也迅速坐到副驾驶位上。 “这种事本来就是邪门,一切后果都可能会发生,刚才好险呀。”我长吁一口气。 冯金牙发动灵车,猛踩油门,灵车向前蹿了好几米,由于我没准备好,差点来了个四仰八叉。 “老弟,我有个事不明白,为什么黄鼠狼会问在咱们是人是仙的问题?” “因为那是它们成精之前的最后一道坎,如果我说它像仙,它就可能成仙,反之,它只能继续修行。” “所以,刚才你的话是助它一臂之力,对不对?” 我点点头,感叹道:“算是吧,能帮它一把就帮,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冯金牙笑了笑,拧开一瓶二锅头,咕咚咚灌了几口,继续说:“到底是开夜车长见识啊,竟然碰到了会说人话的黄鼠狼,以后喝酒的时候又能有的聊了。” 我想了想,解释道:“其实刚才黄鼠狼只是模仿人类说话,并不是真正的讲话,等到它彻底成精以后,或许可以跟人相互交流。” 冯金牙打了一个酒嗝,嘀咕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好啦,不说黄大仙了,咱们还是专心赶路吧。”我掏出地图,查看沿途经过的道路。 冯金牙乐此不疲地说:“别不说呀,才刚开始聊,如果按照古代志怪的路子,黄大仙得了你恩情,是不是投胎转世后找你报恩呢?比如说变幻成一位绝世美女,然后以身相许,再或者……” 我不禁苦笑,我和萱萱不就是这种故事吗?我无意间救了她的前世灵狐,今生她化为人形,然后跟我撞到一起,像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想到这里,我不禁担忧萱萱,不知道孙秃子是否已经给她续命,但愿回到殡仪馆可以看到活蹦乱跳的萱萱。 “妈的,又起雾了!”冯金牙叹息道。 我看着前方的路段,只见一团黑色的烟雾将沿途的道路笼罩着。 冯金牙和我面面相觑,瞬间回想起上次遇到的大雾天。 “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往前冲吧。”冯金牙把车灯调到最亮,油门也踩到了底。 灵车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行进,发出咔嚓的声响。 摆在车头的小玩意全部被颠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响了一路。 我甚至开始担心灵车会不会散架,双手紧紧握住座椅旁边的扶手。 “卧槽,完了!”冯金牙大喊一声,猛踩刹车。 第104章 黄大仙显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啦?”我立马坐直身子,目视前方。 原来前方的路段出现了大面积塌方,下面是几十米的悬崖,按照当下的速度,灵车一定会冲进去的,到时候必然落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我大喊一声:“快点踩刹车,踩到底。” “他妈的,已经踩到底了,速度太快根本刹不住。”冯金牙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连擦拭都来不及,精力全部集中在驾驶上。 然而,灵车的惯性太大,即便是刹车踩到底,依然在路上急速滑行。 “金牙,赶紧跳车保命。”我对冯金牙大喊一声,伸手去解安全带,不料平时非常宽松的安全带,此刻却成为了紧箍咒,牢牢地将我固定在座椅上。 我越是挣扎,安全带竟然变得越紧。 “跳个屁车,车门子都打不开了,好像焊死了!”冯金牙抬脚对着车门猛踹,发出哐哐的声响,但车门纹丝未动,犹如一道石墙。 眼前的情况,不禁让我浮想翩翩,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从刚才的黑雾开始,我们就进入了陷阱,应该是有阴灵想要我们的性命。 我快速念了几遍阿弥陀佛,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不禁怒吼一声:“哪路神灵这么跟我们过不去,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只要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 冯金牙比我更急躁,骂道:“我的亲兄弟诶,都什么时候了,说这些有啥用,是不是刚才的黄大仙想要我们的性命,然后投胎转世?” 我急切地回应道:“不可能,我已经成全它了,它不会再害我们,黄大仙是很讲信誉的。” 灵车依然没有停止,继续在路面上滑行,并且速度有增无减。 “姑奶奶诶,是不是你显灵了,这是何必呢?该不是怪我扎你一针吧,只要你收了神通,咱们凡事好商量。”冯金牙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藏尸箱,双手合十叩拜一番。 话音刚落,灵车猛地停下了,我抹一把额头的汗珠,感叹道:“好嘛,还真是她在作怪,感谢不杀之恩,以后每年的清明,我和金牙都会去祭拜你。” 冯金牙也打算表一下态,结果还没开口,灵车又开始向前滑行,速度变得更快。 塌方位置距离灵车只有三两米远,我和冯金牙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只能听天由命了,在心中期待一会死的时候可以痛快点,最好一下死过去,千万别扭断胳膊腿活活疼死。 几秒后,我感到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失重感,我推测灵车已经飞了起来,接下来就是急速坠落,然后在悬崖上翻滚,直至把我们摔成七零八碎。 砰…… 灵车落地了,我和冯金牙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彼此还活着,灵车没有坠入山谷,而是正常行驶在路上。 冯金牙语无伦次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刚才……是幻觉吗?” “绝不可能是幻觉,你看后面!”我指着灵车反光镜,后面的塌方依然存在,并且比刚刚大了很多。 “怪嘞,难不成咱们是飞过来的?那也不对呀,塌方面积足足有七八米,这辆破车跑起来都费劲,更别提飞了。”冯金牙自言自语道。 最后,我们两人的目光移向了灵车后面的藏尸箱。 我们都认为是吴翠丽放了我们一条生路,或者说跟我们开了一个惊魂的玩笑。 当我们回过头时,却在车前方看到了刚才的黄鼠狼,它正咧着嘴冲我们发出诡异的笑。 “等会儿,到底是黄大仙帮了我们,还是女尸显灵?”冯金牙张大嘴巴,眉头紧锁。 我想了想,说:“不好说,可能都帮了,也可能都没帮,这些都不重要了,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冯金牙踩一脚油门,灵车继续前行。 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回忆刚才的一幕,轻声道:“应该是黄大仙帮了我们。” “判断依据呢?”冯金牙问道。 我说:“因为它讨封完成后,又回来找我们了,要么是报恩,要么是报仇。” “你坚定的认为它是在报恩对吧。” “当然,一来我们没有得罪它,二来如果黄大仙想要报复我们,咱俩必死无疑,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 “什么?” “黄大仙使坏,杀尽祖孙三代。”我抽了一大口烟,吸入肺中,体会了许久才将其吐出。 在烟草的刺激下,我的头脑变得极度亢奋,睡意全无。 冯金牙又点燃了三炷檀香,嘀咕道:“走夜路免不了撞邪,兴许刚才是哪路神仙故意难为我们呢,也罢,能活着过关就好。” 我点头道:“是啊,能过关活着就好,不说了,抓紧赶路吧。” 说完这话,我双手合十对着车厢后面作揖。 咚咚…… 藏尸箱内发出异响,好像有人在用手敲击铁板,瞬间我的心提了起来。 这一次,冯金牙也听到了,低声道:“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后面的姑奶奶忍一忍,马上就到你的新家了。” 然后,敲击声并未停止,并且有逐渐增大的趋势。 我掐灭烟头,将针筒和装有符水的瓶子握在手中,准备再给她来一针,上一针打完后,安静了一路,估计打完这针就能撑到目的地了。 冯金牙看懂了我的心思,一脚急刹将灵车停住。 可让人感到诧异的是,灵车停下后,敲击声却消失了。 “得嘞,这是跟你玩躲猫猫呢,还打针吗?”冯金牙有些哭笑不得。 我拿着针筒,一时间没了主意,侧耳倾听后面的动静。 然而,一片安静。 我对冯金牙打了一个手势,他挂上档,继续开车。 结果没开出几百米,咚咚声再次传来。 这一次我怒了,拿起针筒,准备跳下车给女尸来一针,可当我跳下车后,敲击声又消失了。 冯金牙竟然笑着对我调侃:“兄弟,你到底打不打针,打的话就麻利的,不打的话就老实在车上待着,大概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忍一忍到了芙蓉山庄再说吧。” “那就到了再说吧。”我往座椅上一靠,眼前浮现出吴翠丽圆滚滚的肚皮。 大概十一点左右,灵车经过一路颠簸,总算到达了芙蓉山庄墓地。 由于颠的时间太长,我身上的骨头已经变得酥软,刚跳下车的时候,差点倒在地上。 冯金牙扭动着腰身,骨头发出咔嚓的声响。 “金牙,你不是说有接应的人吗?”我用针筒吸了足足一管子的符水,打算再给女尸来一针。 冯金牙打着手电,环顾四周,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墓碑,孤独而凄凉。 “兴许正在来的路上吧,馆长说有人接应,应该会有的,毕竟他对车上这位比较上心,哪能会耍我们呢!” 我抬手拍了拍灵车的后门,示意冯金牙将其打开。 冯金牙疑惑道:“不用打针了吧,都到站了。” “还是再来一针吧,不然心里不踏实。”我才不愿给这件事留下隐患。 很多事情都证明的一个道理,越是怕麻烦,往往到了最后越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把事情做好,省得以后再出乱子。 冯金牙打开车门,将里面的尸体箱拉出来,吴翠丽的肚皮更加圆润了,和八九个月的孕妇相当。 “我滴个乖乖,这是马上要生了吗?”冯金牙感叹道。 “往后站,我再给她来一针。”我紧握针筒,抡起膀子,直接朝吴翠丽的肚皮扎去。 不曾想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针头在接触到肚皮时,竟然变弯了。 “好嘛,这肚皮比石头还硬,里面是怀了个孙猴子吗?” 冯金牙伸手要摸女尸的肚皮,被我一把拦住了。 第105章 破肚而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啦?我摸摸都不行了吗?”冯金牙有些不服气。 我指着女尸的肚皮,说:“最好别摸了,里面的东西在动。” 冯金牙猛地后退几步,盯着女尸的肚皮,惊讶道:“真的再动啊,你不是说打完灵符水就搞定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摇着脑袋,疑惑道:“这种事就别问我了,办法是孙秃子教的,童子尿加灵符灰烬,然后打进女尸的肚子里,说是可以全部搞定。” 冯金牙猜测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偷偷跟姑娘滚床单,自己不是童子了?不然孙秃子的计策怎么会失效呢?不应该呀!” 我对冯金牙的话有些不爽,合着过错全推给我了。 “又动了,是不是胎儿快要出来了?”冯金牙幽幽地问道。 我警惕着女尸,将警棍握在手中,喊道:“接应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冯金牙也急了,骂道:“是啊,他娘的,不会是馆长记错日子了?” 我借着强光手电,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个黑咕隆咚的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口黑漆棺材,上面的油漆还未干透,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金牙,把尸体装进来吧,这有一口现成的棺材,应该是为女尸准备的,早入土早安生,赶紧的……” 我喊了几声冯金牙,却无人回应。 抬眼看去,只见他楞在了原地,目光死死盯着女尸的肚皮。 我以为他被女尸的亡灵控制了意识,也不敢轻易向前,捡起地上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对着冯金牙的屁股砸去。 “哎呦,疼死我啦,又闹鬼……了。”冯金牙捂着屁股跑向我。 我将手电光打到女尸的肚皮上,看到它正裂开一道缝,由指甲般大小逐渐变成十几公分的口子。 接着从里面伸出一只婴儿小手,虽然不大,但让人感觉充满了力量,手臂上竟然有筋肉的线条,根本不像刚出世的胎儿。 冯金牙低声问道:“里面的孩子是要自己钻出来了吗?” “刚才灵符水一点作用都没有吗?麻烦大了。”我在脑海中搜寻应对的办法,然而一无所获,只能任由胎儿从里往外钻。 “现在咱们是帮着接生?还是去直接扼杀他?”冯金牙疑惑地看向我。 我对着冯金牙屁股踢了一脚,骂道:“你胆真肥,竟然敢给鬼胎接生,当然是趁着他还没出来弄死他了。” “好的,我支持你,动手吧。”冯金牙伸手推了推我的后背,自己却往后退了一步。 我惊了,本来想着让他动手,他倒是推得干净。 真是干啥啥不行,推脱第一名。 罢了,情况紧急,已经来不及和冯金牙争辩,我抡起警棍朝女尸走去,里面的鬼胎正一点点往外爬,露出了半颗血淋淋的脑袋,而我需要做的就是对着它猛烈抽打。 我承认这很残忍,但如果不这么做,自己的下场会更惨。 “兄弟,快动手,别有心理负担,你是在降妖除魔,造福百姓。”冯金牙躲在一旁吆喝道。 本来我心中就憋着一股火,听到他这么一喊,火气更大了,最后眼一闭,抡起警棍对着鬼胎的脑袋狠狠砸去。 哐当…… 一声巨响后,我的双手被震得虎口发麻。 我睁开眼看到了诡异一幕,只见鬼胎的脑袋竟安然无恙,根本看不出哪里被敲打过。 “兄弟,什么情况?你是不是没使劲呀?”冯金牙快步走来,将警棍从我手中夺走。 “老子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这孩子脑袋瓜子是真硬,跟铁打似的。”我注视着鬼胎圆滚滚的脑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也是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 “往后退,我再试一次。”冯金牙抡起警棍,对着鬼胎的脑袋,手臂上的青筋暴涨,应该是运足了气力。 呼…… 冯金牙手中的警棍与空气发出摩擦声,力度之快,力道之大,前所未有。 按常理来说,这一下必然会让鬼胎脑瓜崩裂。 哐当…… 在警棍触及到鬼胎脑袋时,只见一道红光发出,伴随着巨响,冯金牙被反弹到几米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冯金牙喊道:“哎呦,我滴个亲娘,这娃娃脑袋真硬,这是金刚葫芦娃吗?” 我赶忙起身去搀扶冯金牙,只见刚才的警棍竟然断成了两截。 冯金牙踉踉跄跄站起来,指着鬼胎感叹道:“难办喽,刚出世就这么厉害,这要是长大了,还不得杀人放火。” 咯咯咯…… 鬼胎发出诡异的笑声,虽然语气中夹带着几分稚气,但他的声线和语调让人感到不适。 我和冯金牙有些无措,我们严重低估了这小家伙。 噗呲…… 鬼胎的整个脑袋都钻了出来,接着开始向我们所在的位置扭转。 让人吃惊的是,鬼胎的身子没有动,他的脑袋竟然一百八十度扭转了过来。 冯金牙感叹道:“卧槽,这小家伙是从娘胎里自学了杂技本领,脖子能转半圈。” 我没有回话,警惕着鬼胎,不知道他把脖子转过来以后会干嘛,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几秒后,鬼胎的脑袋已经全部扭转了过来,他没有睁开眼睛,可能是头顶的血水太多,导致他无法睁眼。 鬼胎的鼻子耸动着,发出呲呲的声音,好像在嗅食空气中的味道。 冯金牙问道:“他在干嘛?” “好像在闻我们的味道。” “然后呢,是要扑过来咬人吗?” “也许吧,我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迅速站起身,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眼前只有一口黑漆棺材和灵车,如果躲在灵车里,身上的气味依然无法掩盖,反倒是那口黑漆棺材更可靠一些,毕竟还有个盖子,盖上以后可以阻断与外界的联系。 冯金牙撒腿向灵车跑去,喊道:“兄弟,赶紧上车,来不及解释啦。” 我回一句:“错啦,快回来,应该躲在棺材里,鬼胎是凭借气味来判断我们的位置。” “卧槽,有道理呀,等等我。”冯金牙停住脚步,迅速掉头朝我走来。 这时,鬼胎已经钻出了半截身子,他的身躯很健硕,后背上全是疙瘩肉,跟健美教练有一拼。 “赶紧过来帮忙。”我努力推着棺材盖,却只挪动了几公分的距离。 冯金牙把目光从鬼胎上收回,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我。 噗嗤…… 鬼胎双臂猛地发力,身子从女尸中蹿了出来,他全身赤红,鲜血淋漓,犹如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 我大喊一声:“金牙,快卧倒!” 话音未落,只见鬼胎像一枚炮弹,直奔冯金牙的面门而去。 我赶忙丢下手中的活,飞速朝冯金牙赶去。 然而终究是慢了一些,鬼胎距离冯金牙越来越近。 冯金牙也愣住了,与鬼胎对视着。 鬼胎张开血口,里面是尖利的獠牙,好像还含着一根白闪闪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针筒上的半截针头,竟然被鬼胎给咬断了。 如果这么推算,鬼胎可以轻而易举咬断冯金牙的脖子,毕竟他连金属的针头都能咬断,人的骨肉又算的了什么呢? 冯金牙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整懵了,想要跑,双腿却不听使唤。 我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对着鬼胎砸去,正中他的眉心,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然而激怒了他。 鬼胎距离冯金牙越来越近,如果他再不躲闪,脖子将会被鬼胎咬断。 我心急如焚,对着冯金牙咆哮,然而毫无反应,冯金牙像元神出窍般楞在原地。 忽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鬼胎在距离冯金牙十几公分的空中停住了,他努力向前蹿,却无法挪动半分,好像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第106章 诈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定睛一看,不由地笑了,原来鬼胎被脐带拉住了,他身上的脐带与女尸连接着,好像成为了一根绳索,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扯不断。 鬼胎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我已经来到冯金牙跟前,对着他胸口打了一拳,冯金牙如梦初醒。 “我滴个亲娘,这娃娃太厉害了,好险啊。”冯金牙心有余悸的感叹道。 我目光聚焦在鬼胎身上,一刻不敢大意,只见鬼胎猛地回头,将脐带塞进血淋淋的嘴里,咯吱一下将其咬成两截。 脐带就像一根高压水管,里面的血水喷涌而出,差点弄了我和冯金牙一脸。 “这小子竟然把脐带咬断了,够狠的啊,自己给自己接生了。”冯金牙喊道。 我拉着他的胳膊,向黑漆棺材移动,喊道:“别磨蹭了,赶紧躲到棺材里去,鬼胎还会发起二次攻击的。” “卧槽,我一个大活人躲到棺材里,是不是有点晦气?”冯金牙有些不情愿。 我双手发力推动棺材盖板,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赶紧推开进去,棺材棺材,升官发财,你要是不进,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在我和冯金牙的合力下,棺材盖板被推开了,我给冯金牙作掩护,催促他赶紧跳进去。 冯金牙一咬牙,抬腿跨进了棺材,可还没过三五秒,他大叫一声,又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卧槽,里面有个死人!”冯金牙面露惧色,指着黑漆棺材。 我被冯金牙突如其来的喊叫给弄懵了,棺材上的油漆都还没干透,显然是一口新棺材,里面怎么会有人呢? 正当我疑惑之际,一个人影从棺材中坐起来,扭动脖子,发出咔嚓的声响。 我心一沉,心想坏了,眼前的鬼胎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来一具干尸,这可如何应对啊? “是活人?看着有点眼熟。”冯金牙慌乱中把手电打在棺材里面的干尸上,结果发现不是死人,而是一个活人。 我迅速回头,借着手电光,发现那人竟是徐半瞎。 “徐半瞎,你在这里干嘛?”我大吼一声。 徐半瞎没有回话,双臂伸向半空中,不急不躁的伸了一个懒腰,同时打了几个哈欠。 我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因为我知道徐半瞎也会法术,一般的妖魔邪祟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上次我的命是他帮着续的。 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徐半瞎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馆长口中的接应人就是他? 冯金牙先我一步问道:“徐半瞎,你就是馆长说的接应人吗?” 徐半瞎幽幽地说:“怎么?不像吗?你们两个混小子吵到我睡觉了。” 我盯着地上的鬼胎,喊道:“徐半瞎,咱们还是长话短说,赶紧出手把鬼胎制服了。” 徐半瞎叹息一声,瞥一眼鬼胎,鬼胎竟然变得规矩了很多,好像很惧怕徐半瞎。 嗖…… 徐半瞎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动作十分利索,好像屁股下面装了一个弹簧。 徐半瞎挥动手中的佛尘,鬼胎耸动着鼻子,在空气中捕捉人的气息,接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冯金牙躲在徐半瞎身后,对着鬼胎叫嚣道:“劝你束手就擒吧,当心徐半瞎打你的屁股。” 我没工夫跟鬼胎打趣,目不转睛看着他,感觉他还会抵抗。 徐半瞎缓缓走近鬼胎,我和冯金牙变得有恃无恐,期待着徐半瞎会用什么办法将其收服,鬼胎好像预知了危险,张开血红的嘴巴,露出里面的獠牙,从口鼻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声音就像动物对人发出的预警示威,低沉而有力。 徐半瞎没有理会鬼胎,继续前行,鬼胎像一只蛤蟆趴在地上,口鼻中喘着粗狂的气息,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散发着淡红色的光晕。 我隐约觉得他即将发出攻击,于是低声对徐半瞎说:“当心,他有点不对劲。” 徐半瞎一语不发,依然摇晃着拂尘,逼得鬼胎连连后退。 冯金牙拍手叫好道:“嘿嘿,你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晚啦。” 嗖…… 鬼胎后腿一蹬,朝着冯金牙的面门而去,快如闪电,让人猝不及防。 “卧槽,救命啊!”冯金牙抱头鼠窜。 此时,徐半瞎不慌不忙,手腕轻轻一转,将拂尘打到鬼胎脑袋上。 随即听到滋啦一声,鬼胎头顶冒出一缕白色的烟雾,重重摔在地上。 “好嘛,徐半瞎厉害啊,就知道还是你有办法。”冯金牙一边检查自己的身子是否受伤,一边对着徐半瞎称赞。 我被刚才的一幕给震住了,因为就在刚才,我把警棍都打折了,也未能伤及鬼胎分毫,不曾想徐半瞎只是甩了一下拂尘,竟将鬼胎打翻在地,看样子应该伤的不轻,到底是法术比蛮力管用。 “他是死了吗?”冯金牙指着鬼胎问道。 徐半瞎冷笑几声,没有理会,转身向女尸走去,伸手将脐带缠成一团,血水顺着手臂滴到地上。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徐半瞎想要干嘛?难不成要回收脐带? 在我小时候,我就听说过,女人的脐带和胎盘是大补之物,体虚之人吃了,可以达到滋养的疗效。 但眼前的尸体已经死亡多时,还有疗效吗?里面应该聚集着毒素吧,搞不好能把人毒死。 徐半瞎将脐带全部从女尸腹中拽出,揉成一团,朝着空中一抛。 我和冯金牙愣了,徐半瞎这是干嘛?拿脐带祭天吗? 没等我回过神,一道黑影从树丛中飞出,它的身条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接着张开嘴将脐带和胎盘叼在口中。 随着黑影落地,我脑海中闪现出两个字:乾坤。 没错,就是徐半瞎养的那条会笑的黑狗,天啊,徐半瞎竟然拿着脐带胎盘喂狗。 我感到胃部有些不适,产生一阵翻涌。 猛然回头,冯金牙已经扶着灵车吐了一地。 我把目光从乾坤身上挪到鬼胎,小心翼翼地走向前查看他是死是活。 鬼胎头顶不断有黑色的鲜血流出,白色的头骨也露出一部分,没想到刚才轻飘飘的拂尘,竟然把鬼胎打成这样,如果去做伤残鉴定,少说得八九级。 “别靠近他!”徐半瞎大喊一声。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后退,不料鬼胎猛地跳起,直冲我的脖颈而来。 “卧槽,竟然诈死!够奸诈的……” 我猛地后退,迅速抬起手臂挡在面前。 只听到咯吱一声。 鬼胎咬住了我的胳膊,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用力甩动胳膊,希望尽快摆脱鬼胎,谁曾想他越咬越紧。 我忍着疼痛,喊道:“快来人,把他弄走……” 冯金牙正扶着灵车呕吐,根本顾不上我这边。 徐半瞎见状,抬腿向我冲来的,我只得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这时,鬼胎竟然睁开了眼,两道红光直射我的眼睛。 我感到有些眩晕,鬼胎瞪着赤红的双眼,里面潜藏着无数怒气,令我不忍直视。 “松开,老子跟你拼了!”我恨不得将全身力气都聚集到胳膊上,疯狂的甩动。 鬼胎发出咯咯的笑声,好像带着几分得意。 “乾坤,快!”徐半瞎对着正在狼吞虎咽的乾坤发号施令,可它正沉浸在美味中,哪里还有心思干别的。 徐半瞎叹息一声,抡起拂尘对着鬼胎就要抽打,可惜动作被鬼胎察觉。 噗嗤…… 鬼胎屁股一挺,对着徐半瞎放了一个红色的烟雾。 呛得徐半瞎直咳嗽,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 随即一股恶臭向我袭来,我再次发力甩动胳膊。 这一次成功了,鬼胎被甩掉在地上,但我的手臂也少了一块肉。 第107章 我被咬了一口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竟然吃我的肉,哎呀,疼死了!”我扭着胳膊查看伤口,看到里面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鬼胎被甩在地上,仰着脖子将口中的肉吞进了肚里,连嚼都没嚼。 徐半瞎大吼一声:“小畜生,受死吧。” 徐半瞎甩动拂尘,对着鬼胎的后脑勺抽去,不料鬼胎咕噜一翻身,竟然轻而易举躲过了攻击,动作比刚才灵活了好几倍。 鬼胎冲我发出咯咯的笑声,红艳艳的舌头舔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嗖…… 鬼胎再次向我冲来,速度比之前快多了,看样子他是打算再啃我几块肉,想到这里,我又气又恼。 我连减肥都不舍得,你却直接啃我的肉吃,先不说有多疼,你要是嘴里不干净,传染给我病毒可怎么办,这荒山野岭也没地方打疫苗。 我身子一侧,鬼胎贴着我的胸口飞过,期间他的指甲把我的衣服挠出了几道口子。 怪嘞,鬼胎刚出世哪来那么长的指甲,竟然还这么锋利,这让我想起来红砖房的女鬼,她不是也长着长指甲吗?难道鬼胎是她的孩子? 不,绝不可能,鬼胎是吴翠丽怀的孩子,怎么跟女鬼有关系呢? 再说了吴翠丽身后也有几道伤痕,很有可能是女鬼所为,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如果吴翠丽肚子里的鬼胎真是女鬼的,那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骨肉呢。 所以,单从这一点分析,鬼胎就应该和女鬼没有关系,至少不是母子关系。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猜想,谁是鬼胎的父亲,真的是馆长吗? “哪里跑!”徐半瞎对着鬼胎丢出一把糯米,不偏不倚刚好打在他的头顶。 鬼胎惨叫一声,对着徐半瞎嘶吼发威,徐半瞎临危不惧,继续摆开阵势与鬼胎对决。 “真他妈恶心死我了。”冯金牙抹着嘴朝这边走来,看到我受伤,立马脱下外套给我包扎止血,让我倍加感动。 鬼胎对着徐半瞎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双方谁也不肯退让。 冯金牙骂道:“徐半瞎,你养的狗怎么什么都吃,看把我兄弟胳膊给啃的。” 徐半瞎脸色铁青,没有应答。 我赶紧解释道:“不是狗啃的,是鬼胎!” “卧槽,人吃人呀?”冯金牙惊讶道。 徐半瞎怒视着鬼胎,郑重地说:“他可不是人,更不是鬼。” 冯金牙惊呼道:“那是什么?妖精吗?就像黄大仙一样?” 徐半瞎摇摇头,我抢先解释道:“他是跳出三界之外的灵物,很难被降服的。” 徐半瞎一愣,对于我的话有些吃惊,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有这么一番说辞。 “你怎么知道的?自己看出来的吗?” “我可没这本事,孙秃子告诉我的。” 徐半瞎挥动拂尘对着鬼胎发起攻击,边打边说:“孙秃子既然看出来了,就没教给你克制的办法吗?” 冯金牙躲避着鬼胎,插嘴道:“嗐,别提了,给了一个针管子和灵符,说是配上童子尿往孕妇肚子里打,但没啥效果。” 徐半瞎仰天大笑几声,继续跟鬼胎过招。 冯金牙喊道:“你笑什么?是不是孙秃子的办法不对?” “那倒没有,办法还是对的。” 我问:“那为什么没有克制住鬼胎?” 徐半瞎对着鬼胎猛踢一脚,鬼胎发出吱扭一声,咧嘴看向我们,恨不得将我们啖之而后快。 徐半瞎解释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把符水打进了鬼胎的嘴里。” 此言一出,我和冯金牙如遭电击,顿时愣住了。 我回想起刚才鬼胎口中含着半截针头,这么一说,刚好对应上了。 冯金牙也反应了过来,嘀咕道:“奶奶滴,原来我把符水打进了鬼胎嘴里,他把针头给咬断了。” 我问:“会有什么后果吗?” 徐半瞎冷笑一声,骂道:“狗日的,后果就是让这鬼娃娃更难对付,符水全部被他吸入体内,成为了养分。还有刚才那一口人肉,更是为他补充了体力。”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我不仅损失了一块肉,还无意中助长了鬼胎的体力,真是两头亏的事情。 “废话少说,现在怎么制服鬼胎,有什么办法吗?咱们仨人呢?”冯金牙摆开应敌的姿势。 我瞥一眼旁边的乾坤,提醒道:“还有一条狗,不信咱们四个对付不了一个鬼娃娃。” 徐半瞎见我们表态,也充满了斗志,再次对鬼胎发起攻击。 鬼胎十分灵活,像一只猴子,几乎躲过了每一次攻击。 虽说我们是仨人,但在对决过程中,纯属有力使不上,甚至有种被鬼胎玩弄的感觉。 徐半瞎大喊一声:“现在几点了?” “还有十分钟到零点,怎么啦?降妖除魔也有时间限制吗?”我掏出手机看一眼。 徐半瞎有些惊慌,喊道:“抓紧时间,一定要在十二点前把女人装进棺材埋了,不然就会形成母子煞。” 冯金牙不解地问:“再然后呢?” 徐半瞎愤愤地骂道:“咱们都得死,听懂了吗?” 冯金牙咬牙骂道:“狗日的,老子才不死在这荒山野岭,老子要在十八岁姑娘怀里,徐半瞎你说怎么办才能降得住鬼胎,咱们一起拼啦。” 我也跟着表态,喊道:“就是嘛,我们仨人指定会有办法的。” 话虽然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点小慌张,毕竟连个应对的办法没有。 徐半瞎瞅一眼不远处的女尸,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低声对我嘱咐道:“把它放在女人舌头下面,先镇住她的阴气,以防诈尸。” “好嘞。”我拿着铜钱跑向女尸,不料鬼胎好像知道了我的心思,竟然蹿到跟前,想要阻拦我的行动。 徐半瞎抓起一把糯米,朝着鬼胎撒来,滋啦一声,鬼胎迅速躲避,我趁机跑到女尸跟前。 女尸张着嘴巴,舌头吐出一大截,我来不及多想,将铜钱塞进了女尸舌下。 当我手指接触到女尸舌头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一丝温热,她都已经去世好几天了,身体应该凉透了才对,为什么还会有温度? 我正准备向徐半瞎说明情况,不料女尸突然发力,咬住了我的手指,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大喊一声:“女尸咬住我的手了。” 冯金牙惊了,关切地问道:“什么玩意?死人也开始咬人了吗?” 徐半瞎警惕道:“死人回温,这是诈尸的征兆,赶紧把手拿出来。” “妈的,我也想啊,她咬得太结实了。”我用力把手往外抽了,试了几次,只是徒劳,吴翠丽尸体的两排牙齿就像一只老鼠夹子,将我的手指紧紧咬住。 我忍着钻心疼痛对冯金牙喊道:“把灵车上的撬棍拿来。” 冯金牙二话没说,扛着撬棍跑向我。 “吴翠丽,我现在警告你,如果再不松口,我就动粗了。你人长得挺漂亮,别因为这事毁了容,再说了,是我给你化的妆,多少给点面子吧。”我另一只手指着尸体的脑袋骂道。 冯金牙不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费这么多话,直接开撬吧。” 冯金牙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撬棍就要往尸体嘴里放,就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尸体竟然松口了。 “恭喜你保住了自己的一嘴好牙。”我看着手指,上面是一排深深地齿痕,索性没有出血。 “嘿嘿,还真管用,有你的呀。”冯金牙将撬棍扛到肩头。 “你们俩个兔崽子赶紧过来帮忙,这鬼胎是百年不遇的倔种,把钉子打进他的后脑勺。” 旁边传来徐半瞎的招呼声,他拿着一只十几公分长的钉子,鬼胎的手脚已经被他抓住。 我一个箭步冲到徐半瞎跟前,接过长钉就要往鬼胎脑袋上砸,不料他翘起屁股对着徐半瞎放了个屁。 徐半瞎没想到鬼胎会来这么一招,一时没反应过来,熏得头晕脑胀,鬼胎趁他发愣之际,呲溜一下钻进了草丛。 “乾坤,快追!”徐半瞎对着黑狗大喊。 第108章 棘手的隐患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乾坤嗖一下,紧跟着鬼胎钻进了草丛。 我和冯金牙正要上前查看情况,却被徐半瞎给拦住了。 “你们不要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乾坤就行了,赶紧把女尸入土吧。” 我和冯金牙停住步子,转向女尸。 徐半瞎又给女尸灌了一碗符水,我看到女尸腹部敞开着,鲜血淋漓,很是凄惨。 于是找来荆棘刺和长草,给她做了简单的缝合。 最后我们仨人将女尸抬进棺材,徐半瞎用墨斗在棺材上面打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线条,就连棺材底部也没放过。 “这是干嘛?”冯金牙问道。 “天罗地网,以免这女人爬出来祸害别人。”徐半瞎掏出几根长钉,逐一砸进棺材板。 在我印象中棺材是不用金属的,即便是封棺也是用木契,徐半瞎怎么用铁钉呢? “用铁钉也是怕她出来吗?”我有些不解。 徐半瞎叹息道:“没错,多一道防护多一份心安。” 说罢,徐半瞎仰视着天空中的毛月亮,脸上生出几许愁容。 冯金牙问:“看什么呢?” 徐半瞎没有说话,冲我们摆摆手,示意把棺材抬进坑里。 落棺、填土、堆坟忙完后,我们仨人背靠背歇息着。 我瞅一眼时间,刚好零点等。 凄冷的夜风绕过墓碑徐徐吹来,让人轻轻打颤。 我点一支烟,吧嗒了几口:“你说鬼胎会不会回来?” 冯金牙感叹道:“别呀,刚把他赶走。” 徐半瞎冷笑道:“鬼胎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不用吃奶,谁生的他也不知道,几乎是没有感情,刚才我们那么跟他斗,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哪怕是真回来,也不会是为了坟里的女人。” 冯金牙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问:“那为什么?” 我解释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冲我们报仇了。” 徐半瞎点点头,扭动腰身,活动筋骨。 徐半瞎惊讶道:“好嘛,他还记仇呢,但愿乾坤可以制服那鬼娃娃,不然我睡觉都不踏实。” 话刚说完,只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瞬间,我和冯金牙提高了警惕,注视着草丛。 徐半瞎咳嗽一声,喊道:“乾坤,怎么样呀?” 刹那间,乾坤从草丛中钻了出来,不断有血水从嘴里流下,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但不见鬼胎的影子,显然它没能追上鬼胎,或者说鬼胎把它给教训了一顿。 徐半瞎略有失望地感叹道:“哎,罚你三天不准吃肉。” 冯金牙笑了调侃道:“徐半瞎你至于跟一条狗置气吗?那鬼胎狡猾的很,乾坤也尽力了。” 徐半瞎怒视着冯金牙,我从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少说几句。 乾坤好像听懂了徐半瞎的话,吱吱扭扭趴到一旁舔舐腿上的伤口。 徐半瞎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坟头,神情凝重。 “哎,不好办啦,鬼胎找不到,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哪天就会出现。” 冯金牙问道:“不是有你吗?我信得过你的本事。” 徐半瞎冷哼一声,看向我,感叹道:“最危险的人是你!” 我有些搞不明白,明明是我们仨人一起对付的鬼胎,怎么我就最危险了,我特么还烧了一块肉呢。 徐半瞎见我疑惑,解释道:“想不明白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为什么。” 我和冯金牙竖起耳朵倾听。 “因为鬼胎吃的第一口肉是你的,看到的第一人也是你,所以在他心里,你就是他的亲人!” 冯金牙乐了,打趣道:“嘿嘿,这事有意思啊,合着杨魁兄弟多了一个鬼儿子。” “不对吧,刚才你不是说鬼胎没有情感吗?我怎么又成了他的亲人。”我实在是笑不出来,提出心中的疑惑。 徐半瞎长舒一口气,说道:“没错,一般鬼胎是没有感情的,但保不齐也有另外。” 冯金牙仰面大笑,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瞥一眼胳膊上的伤口,骂道:“狗日的,都是命。” 徐半瞎见我情绪低落,安慰道:“塞翁失马,福祸相依,你也别难过,兴许以后还有好事发生。” 冯金牙指着我的胳膊,问:“那鬼胎嘴里没有病毒吧?” 徐半瞎揭开我伤口外面的衣服,伤口处的鲜血已经不再流出,除了少一块肉,其他一切正常。 “怪了,竟然没有溃烂!”徐半瞎嘀咕道。 我愣了,这叫什么话,好像他有点失望啊,难不成盼着我的伤势更严重一些吗? 我克制着怒火,反问道:“怎么个意思?” 徐半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伤口上,接着重新给我包扎伤口。 “鬼胎不是寻常之物,嘴里有尸毒,一旦咬到人,会引发伤口感染,用不了多久就会昏厥死亡,你却一点事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徐半瞎连连感叹。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觉得疑惑,猛然间想起前段时间喝曼陀花酒的事情,当时孙秃子得知此事后,说以后一般的尸毒都伤不到我,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冯金牙兴奋道:“说明杨魁兄弟命不该绝,这是好事呀。” 我看一眼手机,赶忙岔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冯金牙点点头,迈步向灵车走去:“对对,这地方邪门,先找家店吃点饭再说。” 徐半瞎没有表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钱在吴翠丽坟前烧掉,又念了几句往生经,最后朝着黑暗处移动,乾坤摇头晃脑跟在他身后。 我喊道:“你去哪?” 徐半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你们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冯金牙喊道:“大晚上你去哪呀,我开车送你吧,你好歹是馆长安排的人,我哪敢怠慢了。” 徐半瞎依然没有回话,他身后的乾坤狗嘴角上扬,挤出一个笑脸。 我扯一下冯金牙的衣服,迅速跳到车上,说:“行啦,我们回吧,徐半瞎和孙秃子都是倔驴,他们认定的事情,别人休想改变。” 冯金牙淡淡地说:“我到现在还不确定徐半瞎是不是馆长说的高人,心里憋着很多话要问呢,他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想了想,说:“他肯定就是那高人,不然还会是谁呢?这荒山野岭哪有第三个喘气的活人?” 冯金牙继续琢磨着,隔了几秒钟,说:“看来馆长和徐半瞎的关系也不错,要不然能把徐半瞎给请来吗?” “有道理,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说,馆长曾去求孙秃子走一趟,估计就是为了这事,但是他没答应,所以馆长可能去找了徐半瞎,这么一推算,这仨人应该相互认识。”我幽幽地说道。 冯金牙很是赞同,补充道:“他娘的,合着把咱俩蒙的团团转了。” “开车吧,先离开这地方,省得鬼胎再回来了。”我望着窗外黑咕隆咚的夜色,再次提醒冯金牙开车。 冯金牙骂骂咧咧地发动汽车,转头往回殡仪馆的方向开。 开了几分钟后,我打着哈欠问:“这地方距离徐半瞎住处挺远吧,他怎么回去呢?” 冯金牙冷笑一声:“他和孙秃子一样都是神人,咱们就别操心了,别忘了他可是在棺材里睡觉的人。” “是呀!”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将车窗开了一道小缝,烟雾全部被抽到了外面。 当经过来时遇到黄大仙的路段时,我和冯金牙都提高了警惕,所幸一切太平。 灵车在苍茫的夜色中疾驰,我和冯金牙都有些疲惫,头脑昏沉,昏昏欲睡。 突然,耳畔传来咯咯的笑声。 让我和冯金牙瞬间睡意全无,精神百倍。 第109章 极速追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声音?”冯金牙警惕地环顾周围。 “他来了。”我透过反光镜观察后面,结果是黑乎乎一片,没有看到鬼胎的影子。 冯金牙问道:“是鬼胎吗?不应该啊,我已经把车开到一百多公里了,他躲在哪里了?” 我也很好奇,按说这么快的车速,鬼胎应该跟不上来,可他的笑声如在耳畔,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鬼胎学会了千里传音的本事。 呲啦…… 刺耳的声音传来,就像指甲在抓挠铁皮,让人毛骨悚然。 我和冯金牙不约而同抬起头看着车顶,鬼胎应该就在上方,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呲牙咧嘴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冯金牙看向我。 我抬手抚摸着车顶,感到些许震动和凉意。 “应该在这个位置!”我指着某一处说。 冯金牙咬着牙,骂道:“要是有一杆散弹枪就好了,不用多,一枪就打得他脑瓜崩裂。” 我环顾灵车,已经没有了趁手的武器,假如鬼胎从上而下发起攻击,我和冯金牙还真的难以招架。 当下之急,要尽快想出应对的办法才行。 咯吱……呲啦…… 再次传来鬼胎笑声和铁皮碎裂的声音。 如果猜测没错,鬼胎应该开始撕裂车顶的铁皮,估计已经撕开了一道口子。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和冯金牙将徐半瞎绑到灵车上,有他在的话,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小鬼东西,想偷袭老子,门都没有!”冯金牙猛打一下方向盘,灵车迅速摇摆,他想借助惯性甩掉鬼胎。 由于冯金牙事先没有跟我打招呼,我差点被他甩到车外。 我大骂一声:“玩飙车,你倒是给我说一声啊!鬼胎没甩出去,我倒是差点出去。” 冯金牙咧嘴笑道:“嘿嘿,对不住了兄弟,我害怕一张嘴被鬼胎听见,所以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怎么样,你看看成功了没?” 我仰头一看,心凉了半截,鬼胎长长地指甲竟然嵌入了车顶的铁皮,将上面撕开了一道口子。 “金牙,你真是好样的,经过这么一甩,头顶的口子更大了。” 冯金牙不以为然,喊道:“真的呀?不应该啊,那就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冯金牙再次猛打方向盘。 我双手紧握住扶手,以免自己被甩出去。 哐当…… 灵车与旁边的树木发生摩擦,差点翻了车。 等灵车回到正常状态时,我和冯金牙抬头看着车顶,只见窟窿比之前更大了,不过鬼胎的身影不见了,看来是真的被甩了下去。 冯金牙换了一个高速档位,将油门踩到底,得意道:“嘿嘿,怎么样,这回成功了吧,老子一打方向盘就把鬼东西给甩到九霄云外了。” 我冷冷地附和道:“是是,你是老司机牛逼了,打了两下方向盘就给灵车开了天窗。” 冯金牙听后放声大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突然,我在后视镜中看到一道红光。 我弓着身子凑近一看,发现鬼胎正在车后追逐,它速度快如闪电,像一只两条腿的猎豹,眨眼间的工夫,灵车和他的距离只剩下十几米。 如果再用个几秒,估计他就能追上我们,而此时灵车的顶部,已经被撕开了大窟窿,鬼胎只要跳上来,一伸胳膊就可以对我们发起攻击。 “金牙,快加速,鬼胎追上来了。”我指着后视镜喊道。 冯金牙惊讶道:“好嘛,这鬼玩意还是个飞毛腿,跑得也忒快了点,我油门已经踩到底了,没办法再快了。” 我伸出脑袋查看后面的情况,发现鬼胎竟然比刚才大了一些。 不由地心头一紧,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长大了,速度也忒快了,如果再过个三五天,他不得长到一米八的大个。 “兄弟,情况怎么样?”冯金牙急切的问。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听哪一个?”我回一句。 冯金牙喊道:“他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套,当然是先听好消息了,赶紧说吧。” 我说:“鬼胎看上去没那么可怕了。” 冯金牙笑了几声,接着问:“那坏消息呢?” 我说:“他个头长大了。” 冯金牙忍不住骂道:“狗日的,这俩消息合起来就是坏消息,鬼胎长大了,不就更容易对付我们了吗?” 我没有回答冯金牙,继续盯着车后的鬼胎。 他跑了这么长距离,竟然没有慢下来的迹象,好像身体里装了一台八缸的发动机。 正当我疑惑时,突然,鬼胎开始疯狂加速,灵车和他距离越来越短。 嗖…… 鬼胎腾空一跃,四肢并拢,犹如一只利剑,直奔灵车而来。 “不好,他来了,加速,快加速!”我歇斯底里的喊道。 冯金牙也急了,愤愤地骂道:“快个屁,你当我开的是野马跑车啊,只要能过了今天这关,我以后非得逼着馆长让他买辆跑车拉死人,这破灵车纯属拖后腿……” 鬼胎距离灵车已经近在咫尺,而我们却束手无策。 我可以清楚看到鬼胎的模样,猩红的双眼,满嘴的獠牙,健硕的臂膀,看一眼都让人哆嗦。 这一刻,我深切明白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看鬼胎这阵势,是打算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假如我手中有个像样的兵器,或许能抵挡个一时片刻,可现在是手无寸铁,任由宰割的境地。 我实在不甘心,脑袋飞速运转,希望能想出个计策。 “兄弟,赶紧对着他来泡尿吧。”冯金牙大喊一声。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前几天我就是靠着童子尿冲出了红砖房,既然都是恶鬼,那么对鬼胎也应该奏效。 不管那么多了,有个办法总比没有好。 唰…… 我退下裤子,对着鬼胎就要来一泡,可由于太紧张,肚子里明明有尿,却怎么也尿不出来。 冯金牙见状,腾手一只手,猛地朝着我的膀胱位置按了一下。 噗嗤…… 一股炽热的黄色液体喷涌而出。 我扭转身子,对着空中的鬼胎就是一通喷射。 鬼胎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迅速扭转姿势闪躲,但身上还是沾染了部分尿液。 尿液与鬼胎的肌肤接触后发现滋滋的声音,疼得鬼胎眉头紧锁,嘴里的獠牙咬得咯吱作响。 几秒后,我的尿量已经见底,由喷射变为滴答,像一位前列腺炎患者。 鬼胎距我只剩下三五米的距离,我挽起袖子,打算跟鬼胎殊死一战。 咯咯咯…… 鬼胎再次发出他标志性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路上回荡着。 冯金牙骂道:“狗日的,这鬼娃娃的笑声真提神,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要凑到跟前了,开好你的车,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老子跟他拼了,大不了再让他咬掉几块肉……”我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此时,我已经能闻到鬼胎嘴里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让人反胃。 他牙齿上粘连着黏液,赤红的舌头搅拌着,有点像科幻片里外星异兽。 我紧握双拳,准备对鬼胎脑袋攻击,尽管我知道对他的伤害会非常小,但总归还是要抵抗一下,坐以待毙可不是我的风格。 我抡起胳膊,对着鬼胎猛击一拳。 果不其然,这一拳根本没有起到伤害作用,反而刺激了鬼胎。 鬼胎露出尖锐的獠牙,对着我的胳膊咬来,我迅速躲避,可惜鬼胎比我灵活多了,尤其是他的脖子,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 本来我都躲过了攻击,结果他一转脖子,冲我再次咬来。 我猛地一闪,谁料重心不稳,整个人朝着地上倾斜。 此时,车速极快,我一旦跌落,后果不堪设想。 第110章 黄大仙疗伤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兄弟,别慌,哥哥来帮你。”冯金牙一手握住方向,一手伸向我的裤带,他想把我拉回来。 可冯金牙的反应慢了一些,结果抓了空,我的身子继续倾倒。 我挥动手臂,想要抓住一点东西,可四周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可抓的东西。 鬼胎见我输了阵势,马上发起第二轮攻击,稍稍蓄力后,竟然朝着我的脖子扑来。 我彻底慌了,如果这一下被他咬中,小命就彻底交代了。 就在绝望之际,忽然一道黄光闪过,落在了我的身后。 随即我感到后背传来一股推力,接着我身子缓缓站直了。 我和冯金牙都懵了,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显灵,助我一臂之力。 鬼胎没有停止攻击,仍然对着我的脖子而来。 鬼胎的獠牙距离我脖子只有十几公分距离,我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咯咯咯…… 鬼胎发出得意的笑,我却心如死灰,直接把双臂挡在胸前,做最后的挣扎。 砰…… 一道黄色的物体从我身后急速甩来,不偏不倚正中鬼胎的脑袋。 鬼胎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发生偏移,撞到路边的大树上。 这时,我迅速转身,查看身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转过身时,却愣住了,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那只黄大仙。 黄大仙摇晃着粗壮的尾巴,在风中呼呼作响,刚才应该就是用尾巴袭击了鬼胎。 我注视着黄大仙,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黄大仙前腿搭在一起,朝我作揖,我随即还礼。 冯金牙看到眼前的一幕,没有惊慌,而是充满感激地说:“黄大仙,多谢你出尾相助,赶紧上车吧,我带你去吃鸡。” 冯金牙的话把我逗乐了,第一次见他跟动物客气,总觉得有几分滑稽。 黄大仙好像听懂了冯金牙的话,嘴角荡起笑意,轻轻摇晃着尾巴。 我也打算说几句客气的话,突然,一道冷风吹来。 鬼胎以闪电般速度蹿到了黄大仙身上,张开满嘴的獠牙,对着黄大仙撕咬。 黄大仙发生凄惨的叫声,鲜血和毛发散落了一地。 我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帮一下黄大仙。 “兄弟,赶紧看看我柜子里还有什么法器吗?咱们得帮一把黄大仙。”冯金牙焦急地喊道。 “卧槽,你还留着一手呢,刚才我落难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有法器啊。”我边骂边打开木箱。 里面真是什么杂物都有,痔疮膏、阿三神油、醒酒药、女士内衣等堆在一起,我从杂物中翻出几张灵符,顾不得黑白效用,一股脑全部贴在了鬼胎的脑门上。 瞬间,鬼胎惨叫一声,灵符化成了灰烬,在鬼胎头顶留下一道深深的瘢痕,好像灵符成为了烙铁。 黄大仙趁着鬼胎喘息的间隙,对其发起猛烈攻击,鬼胎身上的皮肤被咬得鲜血淋漓。 我抡起拳头,对着鬼胎脑袋暴击几下,顿时鲜血横飞。 黄大仙迅速掉头,甩动尾巴,对着鬼胎猛抽。 没想到他毛茸茸的尾巴,力道竟如此之大,将鬼胎抽到了几米开外。 冯金牙见机行事,紧握方向盘,将鬼胎甩在了身后。 我一屁股蹲在座椅上,心有余悸地说:“哎呀,刚才差点交代了自己。” “多亏了黄大仙,大仙咱们说好了,我一定带你去吃鸡。”冯金牙对着黄大仙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黄大仙慢慢站起身子,身上很多皮毛被鬼胎咬秃了,让人十分心疼。 “大仙,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本想关切几句,但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黄大仙虽然厉害,毕竟不是人,又怎么能去医院。 寻常的医院也治不了他的病症,那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黄大仙是在为了讨封的事情报恩,但他被鬼胎伤成这样,我实在于心不忍。 我尝试着向黄大仙伸手,他没有躲避,我便更大胆了,轻轻抚摸他的毛发。 随手抽出几张湿巾,想为黄大仙清理伤口,黄大仙却躲开了。 黄大仙伸出舌头舔舐自己的伤口,我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止血消炎。 也就没太在意,结果转眼之间。 我发现但凡被黄大仙舔舐过的伤口,竟然缓缓愈合了。 “金牙,你看黄大仙的伤口!”我轻声喊道。 冯金牙惊呼道:“好嘛,到底是成仙了,舔一下就能疗伤。兄弟,你给大仙商量一下,能不能留点口水给我,我好留着治病,那玩意比云南白药管用啊。” 我迥然一笑,看到黄大仙正逐渐恢复,心中喜不自禁。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黄大仙恢复了最初的状态,再次朝我作揖。 我有种预感,黄大仙要离开了,他是在跟我告别。 我也随之还礼,抬手作揖。 这时,黄大仙愣住了,圆溜溜的眼珠盯着我受伤的胳膊。 “你要干嘛?”我对着黄大仙,轻声问道。 冯金牙眼珠子咕噜一转,猜测道:“莫非是黄大仙想给你疗伤,要不你让他给舔舔?成不成试试呗。” 我震惊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目光在伤口和黄大仙之间游移。 突然,黄大仙抬起前肢,开始撕扯我伤口外面的衣物。 他锋利的牙齿就像一把剃刀,眨眼的工夫,就把衣物给撕碎了。 我胳膊上的伤口暴露在外,夜风吹在上面,产生火辣辣的痛感。 虽然伤口没有发黑,但已经红肿,周围的肌肤似乎也失去了知觉。 我用力掐了一下,已没有明显的感觉。 未等我下定决心,黄大仙已经伸着脖子舔舐我的伤口。 当他的舌头接触到伤口时,先是有些疼痛,随即变得火辣辣,最后竟然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冯金牙憋着笑,问道:“兄弟,是什么感觉?说说看。” 我没搭理冯金牙,身子靠在座椅上,任由黄大仙舔舐伤口。 大概过了一支烟的工夫,黄大仙停止动作,咳出一滩黑血,冲我作揖一拜。 看样子他是要真的离开了,我也不好挽留,包扎好伤口,随之还礼。 黄大仙前肢合并,捋着自己的胡须。 我对眼前的这一幕有点看不懂,黄大仙就像个算命先生,眼神也变得充满了人性。 冯金牙轻声问:“大仙在干嘛?怎么捋胡子了?估计有事要发生。” 我轻轻摇头,感叹道:“不知道,感觉他在想什么事情!” 突然,黄大仙抬起一只爪子,猛地拽下一根胡须,恭恭敬敬递给我。 我有些看不懂黄大仙的意图,但还是伸手接住了胡须。 胡须有巴掌长,很是粗壮,胡须尾部是金黄色,逐渐过渡到头部,折射出淡淡地光芒。 嗖…… 黄大仙蹿出了车窗。 我和冯金牙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明白黄大仙为什么拔掉自己一根胡子给我。 但从他刚才替我阻挡鬼胎攻击,并且为我舔舐伤口的行为,应该没有恶意。 我将黄大仙给的胡须小心翼翼地收在钱包里。 冯金牙盯着后视镜,好在一切正常,鬼胎并没有跟上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黄大仙不简单,鬼胎没再跟上来,估计还以为黄大仙在车上呢!” 我充满感激地说:“是啊,万物有灵,我们成全了他讨封,他帮我们战斗,回去以后得给孙秃子好好说说这事,他应该知道。” 冯金牙点点头,瞅一眼头顶的窟窿,调侃道:“哎呀,一分钱没花给灵车开了天窗,真他妈棒。” 我笑着骂道:“呵呵,这小冷风吹着,谁都别想睡了,但愿别下雨。” 咔嚓…… 夜空中一道闪电划过。 我和冯金牙互看彼此一眼,不禁连连叹息。 第111章 楼内烧冥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闪电过后不久,便迎来的磅礴暴雨。 冯金牙开着敞篷灵车,载着我回到了殡仪馆。 经过一路风雨的洗礼,我们俩人已是透心凉,手脚比冰棍都冷。 冯金牙踹开保安室的门,找胖虎要来两身干净衣服,我们匆匆换上,开着冯金牙的野马跑车出门觅食。 天亮后,我和冯金牙去找馆长汇报工作。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来的比较早,办公楼内空无一人,我和冯金牙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回荡。 冯金牙嘀咕道:“怪了,明明已经到了上班时间,怎么连个人影都见不到?都去哪里了?” 我停下脚步,耸动鼻子,感觉空气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好像废旧书刊燃烧的味道。 我可以非常确定是这种味道,因为在学生时代每年的毕业季时,我身边很多小伙伴都有烧书的习惯,以示厌学之志,所以我对这种味道印象极深。 我和冯金牙并肩前行,眨眼间来到了馆长办公室门外。 咚咚咚…… 我轻叩几下房门,却是无人回应。 我抬手又敲了几下,依然如此。 砰砰砰…… 冯金牙有些不耐烦,抬手对着房门猛拍,震得门框上的灰尘四处飞扬。 “不对呀,昨天我出发前,馆长亲口嘱咐我回来以后向他汇报工作。” 我调侃道:“可能还没来吧,咱们馆长是会享受生活的人,这会儿没准儿在哪个姑娘怀里做美梦呢,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冯金牙摇着脑袋,说道:“不可能,这时候他是睡不着觉的,你忘了昨天他看女尸的眼神了,何止是有故事那么简单。” 冯金牙的话不无道理,可谓是句句见血。 馆长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时候迟到。 冯金牙又拍了几下房门,依然无人应答。 “呦,原来是你们俩人啊,这一大早把门敲这么响干嘛?”一位中年大姐从隔壁房间探出脑袋。 “馆长还没来吗?”冯金牙继续拍门。 大姐示意停止,说道:“行啦,别拍了,馆长昨晚发病送医院抢救了!” 我和冯金牙都愣了,昨天走时馆长还好好的,怎么就送医院了呢? 莫非跟怀孕女尸有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这么厉害,孩他妈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我冲大姐淡然一笑,追问道:“你知道馆长得了什么病吗?” “呦,这个我真不知道,你不是沈貂蝉的徒弟吗?她应该清楚,她跟着馆长去了医院。”大姐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说罢,大姐把脑袋缩了回去,砰一下关上了房门。 我和冯金牙面面相觑,准备掉头往回走,结果听到大姐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 “赶紧把剩下的纸钱也烧了,那女鬼厉害的很,咱们可招惹不起。” “好好,我马上就烧,待会再去庙里请一块平安坠戴上。” “还是你想得周到,有备无患嘛,我随你一起去!” …… 我和冯金牙面面相觑。 冯金牙抬手准备敲门,被我给拦住了,同时我看到门缝中有缕缕烟雾冒出,看来里面的确有人在烧纸,馆长的病应该另有原因。 这时候,哪怕是敲开门,也别指望大姐说实话了。 我快步离开,脑海中闪现出孙秃子的脸庞,这种事问他再好不过了。 冯金牙跟着我匆匆下楼,直奔火化室。 途经化妆室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闭,按照往常这个时间,沈意欢早就来上班了,看来刚才那位大姐的话基本属实,沈意欢应该陪馆长在医院。 我加快步伐向火化室走去。 冯金牙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板着脸一句话不说。 “秃爷,你在哪里?”我推开火化室的大门喊道。 无人应答,但可以听到铁铲的摩擦声。 呲啦…… 我循声走去,只见孙秃子正在躬身清理火化炉中的油脂。 两只大号塑料桶里面装满了黄腻的油脂,我知道它们是尸油,虽然以前见过很多次,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胃部还是有些不适,差点把早饭给吐出来。 “秃爷,我有事问你。”我转过身去,点燃一支烟,削减尸油在空气中的味道。 孙秃子头也没回,继续清理尸油,一下接着一下,铁铲与火化炉壁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冯金牙喊道:“秃爷,你先把手里的活放放吧,出大事了。” 孙秃子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继续干自己的活,冷冷地说:“火化间里哪有什么大事?不都是死人吗?” 我一听孙秃子的话,就知道他的倔劲儿就上来了,如果想要套点有用的,只能顺着他的话茬说。 “秃爷,说得对,火化室里哪还有大事,都是骨头渣子。”我想了想说,“不过外面发生了几件有意思的事,不知道秃爷想不想听?” 我准备用半路上遇到黄大仙的故事作为筹码,让孙秃子说一下馆长的事情。 果不其然,这招很管用。 孙秃子丢下铲子,弓着身子从火化炉向外面挪步。 我正欲伸手搀扶他,但他并不领情,抬起胳膊将我的手打到一边。 孙秃子从火化炉跳到地上,扫视我和冯金牙一眼,嘀咕道:“没想到你们俩人还能活着回来,命够硬啊。” 冯金牙有些不乐意了,骂道:“嘿,秃爷,你这叫什么话,合着你盼我们早点死呢!” 孙秃子冷笑几声,将两桶尸油拎到柜子后面。 我夸赞道:“秃爷,多亏了你想的办法,不然我们真回不来了,昨天那趟活九死一生啊。” 冯金牙咧着嘴骂道:“狗屁,给女尸打针压根没管用……” 我知道冯金牙想说什么,赶忙捂住他的嘴,以免再惹得孙秃子不高兴,毕竟我还有事要问他,只能暂且顺着他的脾气。 孙秃子怒视着冯金牙,质问道:“不管用?怎么可能,如果我的办法没用,你们早就死在外面了。” 冯金牙回想起一路的惊心动魄,心中憋着一股子怒气,想摆开阵势跟孙秃子理论一番,我赶紧制止。 我解释道:“金牙的意思是路上给女尸打针时遇到一点状况,不过后来都解决了。” 冯金牙听我这番说辞,索性背过身去。 孙秃子皱着眉疑惑道:“真的?” 我回应道:“当然,后来女尸一埋就搞定了。” 孙秃子盯着我那只被鬼胎咬伤的胳膊,我感觉他应该看出了端倪,迅速往后缩。 不料孙秃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几乎一字一句的问道:“小子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这伤怎么来的?” 我在犹豫要不要让他知道鬼胎的事,冯金牙先开了口,说:“鬼娃娃咬的,他不说,我帮他说。” 孙秃子身子一颤,伸手解开我胳膊上的衣物,我感到一丝酥麻。 可当伤口完全裸露出来,我和冯金牙都震惊了。 我胳膊上鸡蛋般大小的缺口,竟完全愈合了,更其他位置的肌肤一模一样,根本不像受过伤。 孙秃子疑惑道:“嗐,没受伤裹着胳膊干嘛……” 冯金牙打断道:“黄大仙牛逼啊,舔了几口竟然把伤口给治好了,太不可思议啦。” 我对冯金牙呵斥道:“行啦,别胡扯。” 孙秃子瞪大双眼,吼道:“龟儿子呦,你们真遇到黄大仙啦?”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继续否认,只得默默点点头。 孙秃子情绪变得十分亢奋,扬起手想要抽我,但手掌僵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我不明所以,轻声问道:“黄大仙没有把我们怎么着,反而救了我们的命,你别担心。” 冯金牙附和道:“没错,黄大仙战鬼胎,那叫一个精彩。” 孙秃子叹息道:“有些事是看不出来的,你以为黄大仙在帮你,也可能是在害你。” 我被孙秃子的搞懵了,这话也太矛盾了。 黄大仙的的确确把鬼胎给赶走了,然后又帮我舔舐伤口,怎么会害我呢?真要打算害我,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第112章 魔高一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也被孙秃子给绕晕了,问道:“不对吧,黄大仙明明是在帮我们,决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孙秃子抹一把脸,娓娓道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在半路上遇到了黄鼠狼对不对?” 我和冯金牙同时点头。 孙秃子继续说:“通常而言,黄大仙讨封是件好事,只要你成全了它,它一定会铭记在心,找机会报恩的。” 冯金牙质问道:“对呀,所以它报恩救了我们。” 我拍拍冯金牙的肩膀,示意不要打岔,让孙秃子把话说完。 孙秃子怒视着冯金牙,咳嗽几声,接着说:“即便是黄大仙帮了你们,也不能保证它没有别的心思,对啦,黄大仙讨封的时候,是在你们去芙蓉山庄的路上吗?” 我心头一紧,看来孙秃子也知道芙蓉山庄,说起话来没有一丝的生涩停顿。 “是在去的路上,当时怀孕女尸也在车上。”我盯着孙秃子淡淡地说。 孙秃子长叹一声:“哎,这就对上了,是那女人的胎气把黄大仙给招来了。” 我万万没想到,孙秃子会话锋一转,将黄大仙和怀孕女尸扯上关系,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中复杂。 “秃爷,你就别大喘气了,干脆点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吧。”冯金牙有些烦躁,催促孙秃子继续讲话。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吞吐着烟雾,说:“那女人虽然已经死了,但身上汇集着很强的怨气,正常人感觉不到,但成精的黄鼠狼却可以,然后……” “怎么样?”我心跳变得极速。 “然后黄大仙可能会投机取巧,借助女尸腹中的胎儿减少几十年的修行。”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说,黄大仙借尸还魂,变成人的模样,以后鬼胎里面就是魂魄,对不对?” 孙秃子点点头,低声道:“很有可能。” 冯金牙提出质疑:“不对呀,当时鬼胎和黄大仙都打成那样了,怎么还借尸还魂,纯属胡编乱造。” 孙秃子冷哼几声,说:“正因为他们打在了一起,所以才有问题,本来他们是互不干涉的灵物,为什么要跟对方过不去呢?真以为是报恩啊,你们想得太简单了,黄大仙诡得很。” 听完孙秃子的话,我的胸口有点压抑。 如果孙秃子的推测属实,那么以后鬼胎就会被黄大仙控制意识,这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披着人皮的黄鼠狼,到时候他会作恶?还是行善呢? 这里似乎又有一些矛盾,我和冯金牙跟鬼胎不对付,黄大仙挺身而出帮助我们,难道并不是为了报恩?而是利于我们当诱饵,将鬼胎引诱过来,然后将其降伏,为自己所用吗? 这里面的事情实在太绕了,一时间我脑袋有点懵。 我盯着曾受过伤的胳膊,嘀咕道:“黄大仙为什么要给我舔舐伤口呢?既然它的目标是鬼胎,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吧?” 冯金牙托着下巴,猜疑道:“会不会是为了赢得我们的好感,然后让我们降低对它的防备,它知道鬼胎不会饶了我们,所以只要跟着我们,就一定再次见到鬼胎,最终将其制服。” 孙秃子赞赏地看着冯金牙,夸奖道:“你小子也有开窍的时候呀,黄大仙拿你们当诱饵呢。” 冯金牙对此矢口,辩解道:“秃爷,你是不是抗日神剧看多了,逻辑思维出现了问题?现在不论是黄大仙,还是鬼胎,都不见了踪影,它们上哪找我们去?” 冯金牙问出了我想说的话,我目不转睛看向孙秃子,期待他的回答。 孙秃子微微蹙眉,思索片刻。 我和冯金牙乐了,静静等着看着孙秃子的笑话。 冯金牙打趣道:“秃爷,是不是发现扯得有点远,根本圆不回来了。” 我怕孙秃子面子挂不住,打算换个换题,聊聊馆长生病的事,本来我就是要问这事的,结果话赶话跑偏了。 不料孙秃子幽幽地问了一句:“黄大仙是不是给你们什么东西了?”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我喉咙一阵发紧,手掌不由自主地伸向钱包。 “黄大仙给了我这个!”我打开钱包,捏出里面那根金黄的胡须。 孙秃子猛拍一下自己的脑门,骂道:“哎,你们都被黄大仙给骗了,它嘴边的胡子是有灵性的,只要你们把胡须带在身上,不论走到哪里,黄大仙都能找到你们。” “唬我呢?黄大仙来了吗?”冯金牙警惕四周,神色有几分慌张。 我的心也提了起来,觉得孙秃子说的有一定道理。 但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于是问道:“是不是把黄大仙的胡须给烧了就没事啦?” 孙秃子摇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如果烧掉胡须,就等同于跟黄大仙宣战,到时候又是鬼胎,又是黄大仙,你们能应付得了吗?” 冯金牙骂道:“好嘛,合着这根胡子成了孙悟空的紧箍咒,死活是摆脱不了。” 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我,问道:“小子,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说这事怎么办?” 我愣了,孙秃子这是摆明了考我呢,看他一副淡定的样子,应该是在心中有了应对的计策。 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他一次,说说自己的想法。 毕竟我也有向他拜师学艺的想法,没准他也有了心思,正借助这个机会试探我。 我盯着金黄色的黄大仙胡须,沉思片刻,开口道:“从小就听村里老人说黄鼠狼狡猾成性,没想到这么狡猾,实在刷新了我的认知。但越聪明的动物,往往有个死穴!” 冯金牙问道:“什么死穴?” 孙秃子在旁笑而不语,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我继续说:“那就是它们认为自己的聪明不会被人识破,所以会非常的大意,我们就利用它的聪明,来一招将计就计,怎么样?” “哈哈哈,咱爷俩想到一块去了,就这么办。”孙秃子放声大笑。 冯金牙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意思呀?展开了说说。” 孙秃子和我相视一笑。 我笑着拍了拍冯金牙的肩头,说:“骑马看戏走着瞧,咱们会会黄大仙。” 冯金牙不解其意,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我猛然想起馆长生病的事,问道:“馆长得了什么病?” 孙秃子摇头道:“不知道,肯定不是啥好病,吃药打针是别想好了。” 冯金牙嘀咕道:“是女鬼报复吗?” 孙秃子神情严肃,幽幽地说:“哪个女鬼?”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冯金牙琢磨几秒,问道:“馆长牛逼,业余生活真丰富。” “秃爷,昨晚那个叫吴翠丽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馆长的?你不是替馆长平事去了吗?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吧。”我郑重其事地问道。 孙秃子脸色一沉,叹息道:“说实话,我不敢确定,但有点可以明确告诉你。” “什么事?” “那怀孕女尸是因为红砖房女人才死的。” 我一怔,果真是这样,我曾不止一次做过这种猜想。 既然吴翠丽是因为红砖房女鬼丢的性命,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是不是跟馆长有关系?红砖房女鬼是妒忌吴翠丽吗?而吴翠丽又跟馆长暧昧?导致红砖房女鬼产生妒忌心理,最后杀害了吴翠丽。 这么推断倒也能说过去,但有一点让人想不明白。 红砖房女鬼不是被困在荒院里面吗?她是怎么出来的?难不成练成了隔空害人的本领? 我们将目光转移到大号火化炉,里面正是红砖房女鬼的肉身。 咚咚…… 撞击声再次传来。 第113章 馆长的怪病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拎起铁钩向大号火化炉走去,我和冯金牙紧随其后。 我轻声问:“今天要不要烧掉她?” “看情况吧,人不齐烧不了。”孙秃子掰着手指头,好像在计算什么。 我有点不明白,人不齐什么意思?孙秃子是打算找个帮手吗? 火化炉的女尸真的这么难对付吗? 冯金牙底气十足地说:“秃爷,需要人手你说话,我帮你啊。” 孙秃子撇嘴道:“你那把子力气,只能用来给人搓澡。” 冯金牙尴尬地直挠头。 我调解道:“秃爷,你别这么说,这一路上全靠冯金牙帮忙呢,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孙秃子瞥一眼冯金牙,无奈地摇摇头。 “嘿,你摇头是几个意思啊。”冯金牙有些不服气,还打算要跟孙秃子理论,我赶忙劝说几句。 我轻声问道:“秃爷,你要等的人是谁?我认识吗?” 孙秃子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伸着脑袋向火化炉里打探。 冯金牙把我拉到一旁,嘀咕道:“发现没,今天孙秃子跟吃了枪药似的。” 我压低声音回应道:“那又能怎么样,求他办事当然忍着了,剩下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来办吧。” “你俩兔崽子嘀咕什么呢?”孙秃子转过身,目不转睛看着我们。 我和冯金牙勉强挤出笑意,微微摇头。 孙秃子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幽幽地说:“今晚你们别走了,都留下来。” “干嘛?”冯金牙问。 孙秃子指着大号火化炉,幽幽地说:“超度她!” 我和冯金牙点头同意。 孙秃子掏出手机,好像在发短信,我正要上前瞅一眼,他迅速将手机揣进兜里。 我很好奇他要等的人是谁?从孙秃子反应来看,那人一定不简单。 “有件事还没问你们呢,那个大肚子女人在哪里生的孩子?”孙秃子揉搓着小腿,看上去有些疲惫。 冯金牙开口道:“准确来说不是那鬼娃娃不是生出来的,而是钻出来的。” 孙秃子神色凝重,示意冯金牙继续。 “鬼娃娃自己从女尸肚子里爬了出来,那场面实在太恶心可怕了。” 孙秃子轻叹几口气,说:“作孽啊,作孽……” 我问:“鬼胎还会来找我们的对不对?” “没错,他吃过你的肉了,对你有了特殊感情,自然会来,黄大仙就是吃认准了这点,所以才送你胡须。”孙秃子捏着金黄色的胡须低声道。 我抬起胳膊,查看被黄大仙舔过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连轻微的疤痕都没有。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今晚鬼胎不会来找我,要不然黄大仙也可能出现,我们几人实在应付不了。 整个上午,火化炉都处于空闲状态,孙秃子也十分清闲。 偶尔准备一下晚上烧尸要用的器物,其他时间都在听戏打瞌睡。 冯金牙和孙秃子吵了几嘴,抬腿匆匆离开,去找胖虎等人打牌了。 宽敞的火化间内只剩下我和孙秃子。 这是难得的机会,我打算问一下萱萱续命的事情。 孙秃子咳嗽几声,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块玉佩,正是徐半瞎让我转交给他的赤背鱼。 “还认识吗?”孙秃子幽幽地问。 我吐口而出:“赤背鱼,阴者持可增阳,阳者持可增阴,阴阳相制……” 孙秃子乐呵呵地笑了,干枯的手掌拍在我的肩头。 “小子,虽然你骨骼愚钝,慧根不强,但耐不住命硬啊。”孙秃子神神叨叨嘀咕一番。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将赤背鱼握在手中摩挲,感到一丝的冰凉。 根据《阴阳法诀志怪录》的描述,这赤背鱼可是个宝贝,但具体怎么个好法,我就不清楚了。 “小子,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孙秃子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用手指试探脉搏。 我们两人离得很近,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他的呼吸,看清他微微泛黄的双眼。 “什么话?”我故作镇定道。 孙秃子先是没有回应,继续为我切脉,隔了几秒钟,松开我的手,笑道:“我说你这辈子只能吃死人的饭,记得不?” 孙秃子的确说过这话,但我一直不以为然,心想等处理火化炉里的尸体,帮萱萱续命完成,我就离开殡仪馆了,还是回剧组当化妆师,虽然工资少点,但里面女演员多呀,说不定哪天就撞个桃花运。 反过来说,自从我进入殡仪馆工作,身边人哪有过好,周铭意外死亡,馆长无故生病,我自己也好几次差点横死,这工作看似稳定,实则危险系数很高,稍有不慎就挂了,并且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发什么呆啊,又他妈琢磨什么坏事呢?”孙秃子骂道。 我回过神,敷衍道:“当然记得,只是没办法验证真假。” 此言一出,孙秃子乐了。 “嚯,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连我的话都不信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如果不是我,现在你小子的坟头草都三尺长了……” 我打算孙秃子的话,举着赤背鱼,岔开话题:“哲学家不止一次告诉过我们,不要为了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忧,所以我们还是聊聊当下吧,徐半瞎为什么把这块玉给你?” 我以为孙秃子会被问住,或者多少有些惊讶,然而并没有。 孙秃子好像预知了我想要说什么,不急不躁地回应道:“你不是刚见过他吗?这事应该比我清楚。” 我一怔,不记得自己对孙秃子说过徐半瞎,他怎么知道昨晚见过。 孙秃子继续说:“昨天徐半瞎都说什么了?” 我见事情已然瞒不住,索性坦然一些,回道:“夸你秃爷不简单,你信吗?” 孙秃子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他只会盼我早死,才不会说我好呢,当年我们仨人一起学艺……”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孙秃子脸色阴沉,站起身活动筋骨,发出咔嚓的声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刚才那句话我听得十分真切,孙秃子说当年仨人一起学艺,显然这里面就包括他和徐半瞎,那么另外一人是谁呢? 这个问题让我兴奋不已,我像个侦探,仔细推理那人的身份,他会是我认识的人吗? 难道是冯金牙,不,可能性很小,冯金牙完全是个五大三粗的好色之徒,怎么会跟徐半瞎这种人成为师兄弟呢? 那会是谁呢?男的?还是女的? 我在脑海中搜寻和孙秃子有过交集的人,最后倒也锁定了几个人。 孙秃子拉开木柜子,从里面掏出百婴灯,拿着纱布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 与此同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阎婆婆。 孙秃子手中的百婴灯就是从她手里借来的,这诡异的玩意,应该只有同门师兄弟才有吧。 所以阎婆婆很有可能跟孙秃子、徐半瞎是同门师兄弟。 想到这里,我甚至快速在脑海中扯出一段三角恋故事。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孙秃子轻轻哼着歌谣,这首歌正是阎婆婆经常哼的,看来他们两人不仅仅同事这么简单。 这歌谣背后的故事一样耐人寻味。 孙秃子拧开百婴灯的底座,拎起刚刮下的尸油,缓缓倒入百婴灯的油箱内。 我轻声问道:“这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孙秃子冷笑几声,解释道:“有些灯能照阳间路,有些灯能照阴间路。” 这话让我脊背发凉,孙秃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百婴灯是可以照亮阴间道路的法器。 于是我近距离观察着它,想看看究竟有什么不同。 第114章 求人续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嘿,我说你小子的好奇心是真大啊。”孙秃子身后抓住我的衣领,向后一扯,我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 “秃爷,百婴灯是用什么做的?”我眨巴着眼睛看向孙秃子,希望他能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孙秃子拧紧百婴灯的底座,幽幽地说:“想知道?你可别后悔。” 我肯定道:“不后悔,说吧!”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吧嗒几口,靠在椅子上,看了我几秒。 猛抽一口烟,开口问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小子是不是翻过我柜子里《阴阳法诀志怪录》?” 我迥然一笑,事已至此,没有了隐瞒的必要,于是用力点点头。 孙秃子笑了笑,如释重负道:“成吧,你小子敢作敢当,那我就跟你说道一下百婴灯。” 我坐在孙秃子对面,静静倾听着。 “本来吧,那本书里有关于百婴灯的记载,只是后来被人扯掉了,是谁你就别问了。” 其实我压根没打算问,目前只想了解百婴灯的事。 孙秃子吧嗒着烟,继续说:“其实只要你仔细琢磨,应该能知道百婴灯的秘密。” 我微微沉思,疑惑道:“哦,百婴灯是不是和婴儿有关系?” 孙秃子点头道:“聪明,一点就通,百婴灯的罩子正是用一百个婴儿的眼皮做成的。” “什么!”我震惊了,猛地站起身看着眼前这盏小小的百婴灯。 万万没想到,它竟然牵扯到一百位婴儿的性命,这是何等的残忍。 我喏喏地问:“多大的婴儿?活的还是死的?” 孙秃子顿了顿,说:“不足百天的婴儿,要在他们离世之前取下眼皮,然后粘成灯罩,很残忍对不对?” 我点点头,心想这特么何止是残忍,简直是惨无人道,他们还是孩子啊,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这盏百婴灯是谁做的?”我克制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孙秃子干脆利索地回一句:“不知道,老一辈人流传下来的,别看百婴灯轻飘飘,它可结实的很,哪怕是几百年都不会坏,所以也就不知道是谁做的了。” 我又问:“刚才你说百婴灯是用来照亮阴间路的,仅此而已吗?” 孙秃子冷笑着,将百婴灯搂在怀中轻轻抚摸,话语中夹带着一丝兴奋。 “没错,百婴灯可以照亮黄泉路,为死人引路招魂,这只是它的基本作用,它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作用,你知道吗?” “续命?” “是的,它可以为垂死之人借阴寿续命,也可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借阳寿超度。”孙秃子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一盏小小的灯,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 不过同时也感到欣喜,既然如此,百婴灯真的可以为萱萱续命了。 我打算先不说萱萱的事情,而是先问问孙秃子从阎婆婆手中借来百婴灯都干了点什么。 “秃爷,你拿着百婴灯去干嘛了?”我不敢看孙秃子的眼睛,但听到他呼吸变得急促,看来是问到了他的心坎里。 孙秃子叹息一声,骂道:“别他妈提了,我被馆长那个老家伙给算计了,老命差点弄丢了。” “什么意思?你不是带着百婴灯去的吗?”我追问道。 孙秃子摇晃着脑袋,说:“百婴灯也不是万能的啊,稍有不慎就会把命给折进去,具体的细节就不多说了,这百婴灯说好也好,因为能救人性命,说不好也不好,因为可以害人性命,能听懂不?以后躲着百婴灯和馆长。” 我点点头,盯着孙秃子手中的百婴灯,心想是时候说说萱萱的事情了。 “秃爷,我求你的事还记得吧!”我注视着孙秃子的眼睛,生怕他忘记了。 孙秃子努着嘴巴,无奈道:“当然,你呀和老馆长一样,都他妈是天生的情种,不,你比他还狠,他是祸害女人,你是祸害女鬼。” 孙秃子的话让我难以回答,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待到气氛稍稍缓和,我轻声说道:“还是那句话,我欠萱萱一条命,总要还她,你想想办法吧。” 孙秃子瞪了我一眼,将百婴灯放在桌上,似乎有些为难:“既然你执意要办,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怕到时候会折损你的阳寿啊。” “我不怕,人生无非三万六千天,多几天少几天无所谓的事。”我脖子一拧,头一抬喊道。 孙秃子咧着嘴,调侃道:“呦呦,瞧瞧你这愣劲儿,这能是少几天那么简单吗?至少是几千天,甚至几万天。” 我再次表态,说:“这个问题你老人家就别操心了,命是我的命,怎么着都行。” 孙秃子又是一愣,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头,对我竖起大拇指:“真他妈是个楞种。” 我见孙秃子松了口,追问道:“那就今晚吧,怎么样?” “好嘛,你把这事当成入洞房啦,瞧把你给急得。”孙秃子掐指算了算,接着说,“今晚不行,明天吧,别忘了今晚咱们还有要紧的事处理,决不能分心啊。” 说罢,孙秃子看向大号火化炉,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再强求。 嘎嘣……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我扭头看去,颓废鼠正是躲在火化炉下吃骨头,个头好像比之之前又大了一点,尤其是他的肚子,竟然滚圆得像个皮球。 孙秃子冲着颓废鼠面露微笑,呢喃道:“吃吧,吃饱了好吐宝。” 我问:“它正是吐宝鼠吗?” 孙秃子板着脸,仿佛自己的尊严受到质疑,强调道:“当然了,我的眼光能会错吗?” 我解释道:“秃爷,你别着急,我只是随口一说,等到吐宝鼠开始吐宝了,记得叫上我看看。” 孙秃子抓起一把碎骨头丢向老鼠。 时间已经到了饭点,我想起化妆室还有自己一套衣服,心想赶紧换胖虎的衣服换下来,别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实在别扭。 我快步向门口走去,孙秃子却叫住了我。 “干嘛去?” “回化妆室换身衣服,省得别人以为我改行做保安了。” “哦,你们那个屋是不是添置什么新物件?” “新物件?什么意思?今天没送人来啊。” 孙秃子摇头道:“不,我没说死人,是说有没有新家具之类的东西,桌椅板凳都算。” 我愣在原地,想了想,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前两天沈意欢从馆长那里申请了一张桌子,说是给我用,有什么不对吗?” 孙秃子冷笑道:“哼哼,又是老馆长,那桌子是个阴货,抽空把它烧了吧。” “阴货?”我身子一颤。 所谓阴货就是指给死人用的东西,或许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可化妆室里是一张桌子啊,怎么会跟死人扯上关系呢? 但听孙秃子讲话的语气,又不像在跟我开玩笑,他怎么知道那张桌子是阴货?莫非偷偷跑到化妆室去看了,那么他又为什么去化妆室呢? 我越想越多,思绪缠绕在一起。 孙秃子见我疑惑,询问道:“信不过我说的话吗?” 我摇头否认。 孙秃子解释道:“今天我路过化妆室时,看到从里往外冒黑烟,所以就猜到了。” 我猜测道:“会不会是失火了啊?” 孙秃子骂道:“狗屁,我又不是瞎子,失火还能看不出来吗?那黑烟是阴气,你和阴货接触久了会折损阳寿,馆长怎么谁都算计呢?你得罪他了吗?” 我摇着脑袋:“哪能啊,他还说要给我转正了,应该不会害我吧,我只是想不明白,一张桌子怎么能是阴货,死人也用桌子吗?” 第115章 阴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撇嘴道:“小子,你还真别跟我犟嘴,如果信不过我说的话,可以试试嘛!” “怎么试?”我不解地问。 孙秃子指着我的裤裆,笑道:“这还不简单,脱了裤子对着桌子来一泡尿就行,信不过我可以,总该信得过你自己的童子尿吧。” 我追问道:“然后呢?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 孙秃子冷笑道:“呵呵,如果那桌子是阴货,一定会冒白烟。” 我反问道:“如果不是呢?” 孙秃子咳出一口浓痰,吐到旁边的地上,荡起些许灰尘。 “如果没冒白烟,你就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了盖在上面。” “为什么?是因为桌子里面藏着厉害的恶鬼吗?” 孙秃子开怀大笑,几秒后,断断续续地说:“哈哈……哎哟,你小子……还真逗,是不是最近撞鬼次数太多,把你搞得分不清南北了。我让你脱掉衣服盖在桌子上,是害怕你的尿渗到桌子里,整的一股子尿骚味。” 我长舒一口气,也跟着孙秃子笑起来。 片刻后,我回到了化妆室,打开大灯,来到桌前。 虽然和它朝夕相处了几天,但自从搬进屋,还真没仔细看过。 桌子造型别致,四条腿笔直,色泽红润,手感细腻,腿脚雕刻着狮头,虽然简约,当不失气度。 这是明清时期的豪门贵胄用的家具装饰手法,以便彰显自己的身份。 顺着桌腿向上看,桌面和桌子连接处采用了罗锅枨的工艺,由此我更加肯定的自己的推断,以前在影视剧组见过这类工艺,记得当时道具负责人说这种工艺,不仅仅是为了增强桌子的牢固性,也为了添加审美趣味。 总之,单凭罗锅枨和狮头腿两种工艺,就可以断定这张桌子不简单。 我开始觉得孙秃子说的话有几分道理,这么好的一张桌子,馆长怎么舍得把它送到化妆室,除非有其他目的。 “嚯,这桌面还挺滑溜。”我抚摸着桌面,感到丝丝顺滑。 桌面在没喷油打蜡的前提下,能保持这般顺滑,足以说明它是上佳的木质。 我打开手机电筒,细细观察桌面上的纹理,透过包浆看到里面丝丝缕缕的纹路,颜色呈现淡淡地金黄色,有点东北虎身上的纹路。 一瞬间,在我脑海中闪现出几个字:金丝楠木。 没错,就是金丝楠木的桌子。 如果放在古代,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使用金丝楠木的家具,普通的王公大臣一旦使用,就会被处以僭越之罪,轻则革职罢官,重者人头落地。 据传,当年和珅十分喜欢金丝楠木家具,于是背着乾隆皇帝,在府上兴建了一座楠木堂,最后被皇帝得知后,惹得龙颜大怒,如果不是看在和珅是宠臣的面子上,估计早就咔嚓了。 所以,这么贵重的桌子,馆长给我用,背后的原因让人不忍细究。 我用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这桌子如此尊贵,真的是阴货吗? 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给死人用这么好的桌子。 我半靠在桌子上,屁股传来淡淡地凉意。 猛然间,我想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金丝楠有个最大的特点,它是属于性情温和的那种,哪怕是寒冬天气,人坐在上面也不会感到凉意。 可我刚才只靠了一会儿,半边屁股都凉了,这明显不对劲。 不管这么多了,与其无端猜疑,不如按照孙秃子说的方法试一试。 我迅速解开裤袋,掏出尿龙头,对准桌子,吹着口罩开始放水。 我感觉自己很疯狂,竟然对着一件金丝楠木家具撒尿,如果被桌子的主人知道,估计能气个半死。 尿液在桌面上流动,但没有出现孙秃子说的情况。 我以为是尿量太小,于是一挺腰继续喷射。 眨眼间,整张桌子都被覆盖了尿液。 我目不转睛看着桌面,期待着与众不同的情况。 咯吱…… 化妆室的门开了,一个人影站在外面。 由于是逆光,我实在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 “谁?”我大喊一声。 “兄弟,你是不是被吓傻了,为什么对着桌子撒尿?厕所就在附近啊。” 冯金牙的声音传来。 我松了一口气,发现裤子还没提上,赶紧动手整理。 冯金牙向我走来,像看傻子一样瞪着我,继续问道:“你没事吧?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让尿给憋成这样了?” 我迥然一笑,说:“放心吧,我好着呢。” 话刚说完,冯金牙愣住了。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桌子,只见它正冒着白烟,刚才的尿液蒸发了一多半。 “卧槽,你这尿太猛了吧,怎么跟硫酸似的,你看看把桌子都腐蚀了。” 我弯腰查看桌子,发现刚才的尿液确实在桌面上留下了痕迹,深一块浅一块,正如硫酸腐蚀过。 “妈的,还真是阴货。”我愤愤地骂道。 冯金牙不知道情况,追问道:“你嘀咕什么呢?什么阴货?” 我指着桌子,轻声道:“这桌子认识吗?” 原以为冯金牙会说不知道,没曾想他竟然仔细打量起桌子。 我被冯金牙的举动给搞得有点懵,问道:“怎么了?你还真认识这桌子啊?” 冯金牙点点头,说:“好像是馆长用来烧香的桌子,我不敢确定,毕竟上面的尿有点多,桌面都腐蚀了。兄弟你的尿PH值不正常啊。” “你可看仔细了?” “八九不离十吧,怎么啦?” 我冲冯金牙摆摆手,我们先后出了化妆室。 “原来那桌子放在哪里?”我点燃一支烟,缓缓抽着。 冯金牙挠着脑袋,想了几秒,轻声道:“好像在馆长的办公室吧,我也记不太清了,你还没说为什么对着桌子撒尿呢?” 于是,我将孙秃子的那些推断说了一遍。 冯金牙听完后,不禁笑出了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呢?” 我咬着牙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烧了它,那鬼东西留着是祸害,只会让我走霉运,怪不得我最近总是撞鬼呢,合着身边有一件阴物。” 冯金牙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弹落烟灰,说:“你找我有事吗?” 冯金牙压低声音,说:“也没啥大事,就是刚才跟你胖虎打牌的时候聊了几句,打听了几句馆长的病情。” 我问:“什么病?” “这个问题别说是问我了,哪怕是问大夫,估计他们也说不上来。其实这根本不是重点。”冯金牙打趣道。 我疑惑道:“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是咱们馆长倒下的时候,身上是一丝不挂。” “嚯,和谁呀?不会是沈貂蝉吧?” 冯金牙摇头道:“起初我也以为馆长是在跟沈貂蝉活动时,情绪一激动倒下了,胖虎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什么?”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冯金牙故意卖关子,抑扬顿挫地说:“真想知道啊,请我吃饭吧,现在不是流行知识付费吗?所以……” 我抬脚对着冯金牙踢了一下,骂道:“少废话,赶紧的,到底怎么回事?” 冯金牙咧嘴一笑,说:“馆长倒下的时候,手里捏着吴翠丽的照片,就是那个怀孕女尸,好像在给她烧香。” “等会儿,馆长的习惯有点奇葩,给死人烧香还用脱光衣服吗?这种说法不合理。”我摇头给与否认。 冯金牙继续说:“谁说不是呢,可事实就是如此,馆长送医时还光屁股呢。” 我陷入了沉思,看来馆长跟怀孕女尸的关系确实不简单,都到脱衣服烧香的地步了。 第116章 最牛的棺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打趣道:“所以才说馆长活得潇洒嘛,就连病倒了都跟别人不一样。” 我掐灭香烟,苦笑道:“罢了,不说馆长了,你先帮忙把桌子抬出来。” “干嘛?不会是给馆长送回去吧。”冯金牙诧异地看向我。 我摇头道:“哪能啊,把它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就用你的灵车,先放在车上吧。” 冯金牙冷笑几声,没说什么,随我一同把桌子从化妆室抬了出来。 没想到一张不大的桌子,竟然累得我们直喘粗气。 我们正要把桌子往灵车上搬,却传来孙秃子的呼喊声。 “别搬了,把桌子抬到我那去。” “抬你屋里去?你没开玩笑吧?”我吃惊地看着孙秃子。 孙秃子郑重其事地说:“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老子才没工夫给你逗咳嗽,赶紧的吧。” 冯金牙抢先回答道:“那就听秃爷的吧。” 于是,我和冯金牙费劲巴拉将桌子抬到了火化室。 我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冲孙秃子问道:“秃爷,你又在玩什么花活,能说说吗?” 孙秃子拎起一条毛巾丢给冯金牙,喊道:“金牙,你把桌上的水擦干净!” 冯金牙板着脸说:“秃爷,今天你是懵不到我了,这桌子上哪里是水,分明是杨魁的尿,我亲眼看着他尿的。” 我噗嗤笑出声,孙秃子索性又丢给我一条毛巾,示意我擦拭干净桌子。 我推迟推辞不过,心想自己的尿,再骚也得擦干净,或许孙秃子另有用途。 冯金牙疑惑道:“秃爷,你这里不是有好几张桌子吗?干嘛还要这一张?” 这也正是我想要问的问题。 孙秃子神色凝重,目光看向大号火化炉,我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桌子和炉里的女尸有关系吗?刚才听冯金牙说馆长一直用它烧香,也不知道祭奠的人是谁!”我说出心中的疑问。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不一般。”孙秃子自信满满地说。 “怎么个有关系?”冯金牙追问道。 孙秃子等我擦拭完桌子,拍了拍桌面,说:“把它放倒,你们一看就知道了。” 我和冯金牙带着疑惑照办,但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 孙秃子抬腿踢了下桌板,我们顺势看去,只见上面隐隐约约写着一个字:奠。 由于字体磨损比较严重,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桌板下面是光秃秃一块。 既然上面写了一个奠字,可以肯定桌子是阴货了,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写这么一个字。 奠字在中国有着特殊而狭隘的意义。 冯金牙猜疑道:“这个字是馆长写上去的吗?” “应该不是。” 我凑近观察,发现字迹属于自然风化,像是有些年月了。 再说了馆长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所以,这个奠字应该是原本就带着,一瞬间,我想起了棺材,只有棺材的迎面板上才会写这个字。 我站直身子,盯着孙秃子,一字一句道:“这桌面是一张棺材板,对不对?” 孙秃子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接着冲我满意地点点头。 “小子,好眼力呀,你说对了。” 冯金牙猛地站起来,躲开桌子,骂道:“这他妈也太晦气了,居然用棺材板做桌子。” 这事听上去是有些荒诞,但似乎也能说得过去,金丝楠木自古就被皇亲贵族视为制作棺椁的首选。 据说在明清时期,每当有皇室贵族去世,就命人去川蜀之地的深山老林采伐金丝楠木。 金丝楠木与紫檀不同,它长得十分高大,几百年的老树,三五人手拉手才能将其围住。 当时流行一种独特而奢侈的棺椁制作方法:选择一棵比较粗壮的金丝楠木,然后切成一块长方形的整料,最后将它中间掏空,使其形成一个棺材壳子,再搭配一块盖板,一副完整的棺材就诞生了。 行里人称之为口朝天,这种棺材比普通的拼接要贵数十倍,因为它的密封性极好。 古时候皇家为了验证棺材的密封性,会在棺材里放一碗生猪肉,然后命人拉着棺材赶赴皇城,十天半个月后到达目的地,打开棺材盖子,里面的那碗猪肉鲜亮如初,这也正是为什么金丝楠木可以让人千年不腐了。 “杨魁,你怎么又走神了!”冯金牙大喊一声,我打了一个激灵。 如果说桌子板来自女尸棺材,那么她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寻常人家哪里用得起寸木寸金的金丝楠木。 我突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测,馆长应该知道桌子面是棺材板做成的,借助它带有的气场,跟红砖房女鬼达成某种交易。 而现在馆长无故生病,是不是可以预示为他们之间的交易终止了,并且撕破了脸,顺便导致吴翠丽的去世,就连她肚子里孩子都没放过,最后成为了鬼胎。 这么一推算,红砖房女鬼着实可怕,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秃爷,你打算把这张桌子怎么处理?”我看向孙秃子,希望他能有办法。 孙秃子胸有成竹地说:“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桌子是女人的老窝,那我就成全她。” 冯金牙问:“怎么成全?” 孙秃子将桌子扶正,低声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但愿他能来。” “徐半瞎吗?”我猜测道。 孙秃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塞到我手中,嘱咐道:“去准备东西吧,天黑之前务必备好,不然今晚咱们都得死。” 我迅速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黑狗血、朱砂、糯米等一些辟邪的物品。 嘎嘣…… 颓废鼠又钻出来啃食骨头。 它的肚子好像更大了,随时都能裂开一样。 孙秃子轻轻抚摸着它的肚子,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去准备东西去吧,早去早回。”孙秃子冲我和冯金牙摆摆手。 我们匆匆走出化妆室,开上野马跑车,直奔各大商场和集市,借助各路人脉和关系,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将物品备齐。 返回殡仪馆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我靠在副驾上昏睡,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一条湿热的舌头在舔舐我的脸。 我猛然惊醒,看到了惊悚的一幕,竟然是鬼胎,他正蹲坐在我面前,猩红的眼睛看着我,舌头在嘴边打转。 此时,冯金牙也转头看向我,只见他面色惨白,七窍流血,让人不敢确定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大喊一声,脑袋中闪现出童子尿三个字。 于是迅速解开裤带,冲着冯金牙和鬼胎就要开闸放水。 啪叽…… 我被人抽了一巴掌,脸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兄弟,你他妈做噩梦了?还是找公厕呢?现在车上呢,可不能撒尿。”冯金牙拍着我的脸说。 我缓缓睁开眼睛,迅速扫视周围,好在一切正常,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哎,可能是太累了,你猜我梦到什么了?”我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我不感兴趣,你赶紧提上裤子吧,一个大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开闸放水,童子尿再好,它也不是万能的啊!”冯金牙哭丧着脸抱怨道。 我整理好腰带,示意冯金牙开快点,因为我总觉有一双眼睛在黑暗处盯着我们,是鬼胎?还是黄大仙?无人知晓。 冯金牙猛踩一脚油门,野马车飞出一大截,差点顶在前方宾利屁股上。 回到殡仪馆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我和冯金牙抬着一大包物品向火化室走,半路上遇到胖虎,他向我们投来诧异的眼神。 冯金牙喊他帮忙,他却撒腿跑了,好像躲瘟神一般。 当我们把买来物品摆在孙秃子跟前,他仔仔细细逐一查看,确认无误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油腻腻的钞票,丢到冯金牙怀中。 “去附近最好的馆子叫一桌好酒菜,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秃爷竟然请客吃饭了。”冯金牙把钱揣进裤兜。 孙秃子冷哼一声:“这可能是咱们最后一顿饭了,当然要吃好点。” 此言一出,我和冯金牙的脸色变得铁青。 我问道:“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孙秃子白了我一眼,嘀咕道:“难说啊,建议你们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想说点什么就多说点吧。” 第117章 老鼠吐玛瑙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别介啊,这种玩笑可不好,我还没活够呢,最近我刚认识一位漂亮姑娘,牵了牵小手,正事还没办呢!”冯金牙有些慌张,满脸委屈道。 孙秃子冷冷地质问道:“真没办正事?” 冯金牙用力点点头,我转身走向大号火化炉,观察里面的女尸,身后传来孙秃子的笑声。 “哈哈……这样正好,给姑娘打电话,告诉她另寻新欢吧。” 我忍着笑继续观察炉里的女尸,发现她身上好像长出了毛。 以前听老一辈人说过:尸体长毛,鬼哭狼嚎。 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得多加小心才行。 冯金牙被孙秃子一通开涮,蔫头耷脑走向门口,默默点燃一支烟,揣着钱去饭店叫菜了。 等冯金牙走远后,孙秃子满脸愁苦地看着我,哀叹道:“但愿今晚一切顺利。” 我调侃道:“秃爷,你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人了,应该底气十足才对。” 孙秃子摇头道:“如果只是对付炉子里的女尸,倒也没什么,怕只怕黄大仙也跟着凑热闹。” 是啊,孙秃子的担忧有一定道理,从下午买货时,我就隐约觉得后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在车上睡觉时,又做了一场噩梦,种种现象都是不详的征兆。 孙秃子收拾着各类法器物品,期间还不时翻弄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也不知道到他是临时抱佛脚,还是故意吊我的胃口。 我提议帮孙秃子一起收拾,但被他拒绝了,于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只觉得有东西在扯我的裤腿,低头一看,竟然是颓废鼠。 它睁着滴溜溜的眼珠,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竟依偎在我的脚边打盹。 我没理会它,继续闭目养神。 大概过了几分钟,孙秃子的咳嗽声把我吵醒了。 等我睁开眼,发现孙秃子已经把所有的物品摆放在了桌子上,其中有只青花碗中插着一炷长香,足足有半米多高。 “用得着这么长的香?”我站起身活动筋骨,颓废鼠也睡醒了一觉,正在地上寻觅骨头。 孙秃子挥手煽动长香散发的烟雾,只见烟雾一缕缕飘向火化炉,好像里面有个抽风机。 “受香了就好……”孙秃子自言自语道。 我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鬼受香。 看来火化炉里面的女尸怨气消减了几分,我似乎忽然明白了孙秃子的做法,他故意拖延几天,原来是为了化解女尸的煞气。 只有这样,女尸才可能被超度,否则怨气堆积在心中,导致鬼神不侵,变成孤魂野鬼。 咳咳…… 几声急促轻微的咳嗽传来。 我瞬间惊了,孙秃子就在跟前,可是他没有咳嗽,那会是谁? 孙秃子循声而去,从火化炉下面拖出颓废鼠,只见它四肢不停地抽搐,脑袋可劲的摇晃,好像受到了电击。 “妈的,不会是卡到了吧?怎么办?”孙秃子将颓废鼠搂在怀中,伸手轻轻拍着它的后背。 我也赶忙蹲下查看情况,却没有在颓废鼠口中看到异物,所以它应该不是被骨头卡住了。 “在这里呢!”我在颓废鼠脖子里摸到一个硬结,形状有些怪异,好像是个菱形的东西。 “得想办法让它吐出来,我养了它好几年,可不能憋死了。”孙秃子很焦急,俨然把这只大肥老鼠当作了亲孩子。 慌乱之中,孙秃子将颓废鼠的脑袋朝下,猛地拍打它的后背,掀起一阵灰尘,呛得我直打喷嚏。 “秃爷,你这么来是不行的,要不让我试试吧。”我抚摸着颓废鼠的后背。 孙秃子瞅我一眼,冷笑道:“是吗?如果老子救不了它,你就更不行了。” 说罢,孙秃子猛地起身,双手兜住颓废鼠的身子,像甩衣服狂甩一阵。 我站在旁边静静看着,没想到孙秃子竟然会为了一只老鼠下这么大工夫,看来它的确不一般。 叮…… 一道发光的物体从颓废鼠口中飞出。 与此同时,颓废鼠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蹲在地上抚摸自己的肚皮。 我好奇颓废鼠究竟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正欲弯身捡地上的发光体。 不料被孙秃子抢先一步,只见他将东西往身上蹭了蹭,举在半空中对着吊灯看了又看。 我走近观察,发现它是一颗梭形的半透明物体,有点像琥珀,但又没有琥珀纯粹。 “这是什么?”我轻声问道。 孙秃子乐呵呵地说:“哈哈,这可是宝贝,终于等到这天了。” 我有些听不懂孙秃子的话,继续追问:“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孙秃子将珠子拉近,解释道:“这是未成形的玛瑙石,懂了吗?” 听到这里,我瞬间想起了《阴阳法诀志怪录》中的记载,好像说眼前的这只老鼠是吐宝神鼠。 当时不以为然,没想到现在竟然真的开始吐宝了。 “是不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吐出成型的宝贝了?到时候别忘分我点。”我笑着跟孙秃子打趣。 孙秃子把未成形的玛瑙石揣进怀中,抓起一把碎骨丢向颓废鼠,淡淡地说:“我倒不是盼着它吐出来金银珠宝,钱不钱的我不稀罕。” 如果这话换一个人说,我会觉得有点装,但从孙秃子口中说出来,却是恰如其分。 平日里烧人的间隙,确实捞了不少财物,自然对钱是脸不红心不跳了。 刚才直接给冯金牙一沓钞票去叫酒菜,由此可见孙秃子真的到了视金钱如粪土的境界。 也正因为如此,让我心中生疑,一个对钱不感兴趣的人,他还会期待吐宝鼠带来什么惊喜呢? 我轻声问:“你盼着颓废鼠吐什么东西?方便说说吗?” 孙秃子有些不高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小子别一口一个颓废鼠的,它是吐宝鼠,刚才你不是看见了吗?已经吐出来宝贝了,可惜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不过快了,已经就在这几天的事。” 我迥然一笑,看着地上的大肥老鼠,默默在心中骂道这小畜生是真厉害,竟然让不食人间烟火的孙秃子这么用心。 也罢,至于它以后能不能吐出孙秃子要的东西,只有拭目以待了。 孙秃子在火化间来回踱步,口中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我竖起耳朵倾听,也没听懂一言半语,好像是在念咒语。 我抽出一根华子,半靠在托运尸体的板车上默默抽着。 今晚的风有些凉,吹在肌肤上犹如薄荷,让人变得清醒凉爽。 夜空中的月亮躲在乌云中若隐若现,有几分朦胧美感。 这一刻,我情不自禁想起了萱萱,盼着她能快点出现,好让孙秃子给她续命。 “萱萱,你在哪里?”我轻声对着黑暗深处喊道。 不料被孙秃子听到了,愤愤地骂道:“你个烧不烧的玩意叫魂呢?别他妈瞎叫唤。” 我赶紧收住话茬,站在门口继续抽烟。 吐宝鼠呲溜跑到我脚下,竟让像一只猫在蹭我。 我抬脚将它踢开,毕竟它是吃死人骨头长大的,哪怕再怎么萌宠,再怎么讨好我,我心里都有点膈应,更何况它是在我思念萱萱时撒娇,打断我的思绪。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汽车排气筒的轰鸣声传来,抬眼一看,原来是冯金牙回来了。 想到有美味佳肴了,我郁闷的心情瞬间好转。 “到站喽,赶紧都下来吧。”冯金牙先下车,同时对着车上的人招呼。 我顺势看去,只见几个穿着清凉的姑娘也下了车,几个人的衣服加在一起,都不如我一个人的多。 冯金牙不是去叫酒菜了吗?怎么弄了一车姑娘回来? 第118章 徒弟争宠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金牙,你这是唱的哪出?酒菜呢?”我虽然在跟冯金牙说话,眼神却盯着姑娘的小蛮腰。 冯金牙乐呵呵地说:“光吃酒菜多没意思啊,给你们加个餐,反正秃爷的钱给够了。刚才秃爷不是说了吗?今晚可能是最后一顿饭,所以咱们得……” 未等冯金牙把话说完,一位穿渔网袜的姑娘,尖叫一声:“妈呀,大哥你不是说去会所吗?这是哪?” 另一位穿短裤的姑娘,指着头顶位置处,一字一句读道:“火……化……室。” 话音刚落,姑娘们彻底慌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哎呀,大哥你不能这么玩,我们也不容易,今天的酒陪不了啦。” “是啊,啥时候也没在火化间搞过服务,太吓人了,你赶紧送我们回去吧。” …… 冯金牙板起脸骂道:“行啦,少废话,在哪陪酒不一样,这叫不一样的刺激,是不是嫌钱少,这样吧,一人再加一千块,成不成给句痛快话。” 我不打算调解,且看冯金牙怎么处理这种狗血事。 几位姑娘面面相觑,低声交流几句,最后渔网袜姑娘站出来做代表,叉腰挺胸喊道:“最少得两千。” 冯金牙一咬牙,拍手道:“成交。” “成你奶奶的腿,都他妈给老子滚。”孙秃子骂骂咧咧走出来。 几个姑娘看到孙秃子,好像有些害怕他的模样,纷纷后退几步。 冯金牙双手垂立,正要对孙秃子解释。 结果孙秃子抬腿就给了冯金牙一脚,导致他一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 我上前扶住冯金牙,对几个姑娘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不料姑娘们反而来了劲儿,阴阳怪气地说:“呦,说让我们来的是你们,说让我们走的,还是你们,干嘛呀,这不是耽误我们做生意吗?” 冯金牙转过身,呵斥道:“不走也行,我把你们塞进火化炉里给烧了,有种就进来吧!” 几个姑娘乱了阵脚,互看几眼,扭扭捏捏一路小跑出了殡仪馆大门。 孙秃子瞥一眼手表,又看了看冯金牙,叹息道:“你真是会给老子添乱,炉子里已经有个一个女人了,现在又弄来几个,真是吃饱撑的。” 冯金牙辩解道:“秃爷,你别生气啊,我心想着……” 孙秃子大手一挥,说:“行啦,老子饿了,准备吃饭吧。” 我拎起菜盒,赶紧打圆场:“行啦,不说这事了,冯金牙只是开个玩笑,咱们先吃饭吧!” 孙秃子叹息着走进火化室,我和冯金牙提着菜盒跟在后面。 突然间,我们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火化间根本没有多余的桌子。 而冯金牙又点了七碟八碗的菜品,总不能放在地上吃吧。 “愣着干嘛,把菜放在板车上就行了。”孙秃子指着运尸车。 我和冯金牙不禁苦笑,但也没有回绝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摆菜。 几分钟后,大小菜盘摆放完毕。 我们仨人围坐在运尸车前,气氛有些诡异。 这桌饭怕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反正我是第一回在火化室吃大餐,关键是桌子用的运尸车,旁边火化炉里还有一具女尸。 冯金牙拧开一瓶茅台,先后给大家斟酒。 “秃爷,刚才的事别忘心里去,我先自罚一杯。”冯金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秃子瞪着眼骂道:“狗日的,谁让你喝的酒,人还没到齐呢!” “还有谁呀?”冯金牙疑惑地问道。 我提醒道:“徐半瞎!他怎么来呀?用不用去接应他?” 孙秃子摇摇头,盯着桌上的长香,幽幽地说:“不用,这世界上还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等着吧,快来了?” 冯金牙掏出手机,说:“我给门卫胖虎打个电话。” 孙秃子冷笑一声:“都说不用了,就是不用了。” 冯金牙悻悻地挂断电话,我们仨人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的酒菜。 火化室安静地出奇,我坐的方位刚好对着火化炉里的女尸,不禁脊背发凉。 “怎么都不说话了,待会忙起来,想说也没工夫了。”孙秃子淡淡地说。 我一直好奇孙秃子和徐半瞎的关系,心想要不要问问。 孙秃子看向我:“有话想说?” 我点点头:“是,但不敢说。” 孙秃子脸色一沉,问:“是不是想问徐半瞎的事?” 我再次点点头,冯金牙也坐直了身子,等待孙秃子的讲解。 孙秃子端起眼前的一杯酒,稍稍愣了几秒,随即一饮而尽,冯金牙抬手又给他倒满。 孙秃子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倾倒,两条腿也悬空了,他竟然只依靠两条椅腿保持身体的平衡,不禁让人叫绝。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要从我十岁那年说起……”孙秃子娓娓道来。 我和冯金牙提起了神,预感孙秃子的这个故事必然异常精彩。 孙秃子继续说:“我和徐半瞎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平日里一直靠乞讨为生,可以说尝尽了人生疾苦,在我们十岁那年,家乡闹了蝗灾,庄稼颗粒无收,我和徐半瞎只能挨个村子乞讨,可那时候大家都没有吃的,最后我们差点饿死在路边。” “后来呢?”冯金牙轻声问道。 我瞪了冯金牙一眼:“当然是遇到好心人,把他们给救了啊,快说是谁?” 忽然间,孙秃子的双眼变得湿润,看来那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举重若轻。 孙秃子说:“是啊,我们饿晕在路边,所幸遇到了清谷道人,他把我们俩人带回了道观,教会我们读书写字!” 我猜想道:“你的法术也是清谷道人传授的吧?” 孙秃子苦笑一下,继续说:“没错,但那都是后话了,本来清谷道人有一个关门弟子,但他生性风流,经常调戏良家妇女,最后被逐出了师门,清谷道人不忍自己的法术失传,所以想要在我和徐半瞎之间选择一个做徒弟。” 冯金牙低声道:“感觉有点像武侠片里的徒弟争宠,在众人中选择一位天资最好的继承衣钵!” 孙秃子轻轻摇头,冲我和冯金牙苦涩一笑,笑容中似乎隐藏着几许辛酸。 我隐约觉得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应该会有很大的转机。 孙秃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实不相瞒,我和徐半瞎两人论资质,徐半瞎要比我好很多,属于那种一点就通的人,而我要逊色几分,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没了机会,不曾想清谷道人竟指定我为徒弟。” 冯金牙惊讶道:“这是为什么?” 孙秃子解释道:“清谷道人说我虽然愚笨,但是面带慈悲,而徐半瞎虽然聪慧,但性情好斗,所以选择了我,后面的故事你们应该能猜到几分了。” 我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从此以后和徐半瞎闹掰了。” “如果仅仅是闹掰了这么简单,反而好说了。”孙秃子又喝了一杯酒,眼神中折射出怒气。 冯金牙猜想道:“难道徐半瞎干出了欺师灭祖的事情?” 孙秃子摇头否认:“清谷道人收我为徒后,整日教我法术,有时徐半瞎偷偷躲在门外学,清谷道人赶了他几次,最后警告他如果再偷着学,就将他逐出道观。” “然后呢?”我和冯金牙异口同声问道。 “哼,徐半瞎哪里肯听,最后清谷道人真的要把他逐出道观,我赶紧求情,清谷道人网开一面,把他关在了悬崖洞面壁思过,不曾想徐半瞎不仅不思悔改,还趁机遛出悬崖洞,并盗走了清谷道人的《阴阳法诀》。” “不是《阴阳法诀志怪录》吗?”我的心猛地悬起来。 孙秃子苦笑道:“那只是其中的一本,《阴阳法诀》共分为上中下三本,志怪录是最后一本。” 冯金牙追问道:“其他两本在哪里?” 孙秃子长叹一声:“哎,那两本被徐半瞎给烧了,就连志怪录也被他撕走了一半。” 第119章 清谷道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哎呀,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我气得摩拳擦掌。 冯金牙愤愤地说:“徐半瞎真他妈蔫坏,简直就是强盗,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占有。” 孙秃子满脸平静,好像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 “不过有时候想想,那两本书没了也好,省得大家都惦记了,听清谷道人说,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争夺阴阳法诀而丢掉了性命。”孙秃子长叹一口气。 听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孙秃子和冯金牙之间的恩怨。 原来是老套的门第之争加武功秘籍,颇有几分金庸武侠的味道。 “后来徐半瞎被逐出师门了吧?真他妈该!”冯金牙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孙秃子接着说:“是啊,清谷道人一怒之下,封住了徐半瞎的乾坤穴,并把他赶下了山。” “等会儿,乾坤穴在哪?”冯金牙诧异地看着孙秃子。 孙秃子抬起胳膊,两根手指并拢,对着冯金牙喉结下方位置,猛击一下。 顿时,冯金牙疼得呲牙咧嘴。 “哎呀,这他妈也太疼了。” 孙秃子调侃道:“哼,这就嫌疼了,我还没使劲呢,当年我师傅清谷道人点了徐半瞎一下,让徐半瞎足足躺下小半天才缓过神来,鲜血吐了一地。” 我轻声问:“这个穴位管什么用?” “你不是看《阴阳法诀志怪录》了吗?上面不是写了吗?”孙秃子捏起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巴嘎巴嚼起来。 “有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努力回忆着,却没有想起相关信息。 “呦,是我记错了,应该在另外一本书上,乾坤穴是人身上连接阴阳的穴位,一旦被封死,一辈子都别想吃阴阳八卦的饭。”孙秃子又喝了一杯酒,脸色浮现出一些红晕。 “不对呀,徐半瞎明明会法术,上次还救我的命来着,这都是我亲身经历的事情,孙秃子是不是说谎了。”我提出疑问。 孙秃子冷笑道:“你小子的记性倒是挺好,你说得对,徐半瞎确实会法术,那是他自己冲破了清谷道人对他的制约,当然了,他的代价也非常大,一只眼睛看不清了。” 冯金牙脱口而出:“原来如此,秃爷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呢?” 此言一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孙秃子摇头苦笑,自嘲道:“嗐,我的眼珠和徐半瞎不一样,哪怕看上去差不多,不说过去的事了,过去的都过去吧。” 冯金牙却不依不饶,起身给孙秃子倒酒,喊道:“别呀,大家聊得正开心呢,接着再说几句,很多话我还没问呢!” 孙秃子抬手将酒杯反扣在桌上,转身去看旁边的香烛。 冯金牙冲我迥然一笑,似乎有些委屈,我劝他赶紧坐下,省得把孙秃子给惹毛了。 其实,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例如徐半瞎被逐出道观后,怎么辗转来到殡仪馆工作了?之后为什么孙秃子取代了他?难道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徐半瞎意外逝世,所以找孙秃子顶替? 除此之外,我还想知道清谷道人最早的徒弟现在哪里?是否跟孙秃子和徐半瞎保持着联系? 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背后的故事一定异常精彩。 我现在心中盘算着,再怎么套取点有用的信息,不料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冯金牙猛地一惊,看一眼挂钟,时间都到十点多。 “卧槽,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有人找?” 我猜想可能是胖虎巡逻的时候,闻到了酒菜的香味,前来讨点宵夜。 孙秃子眉头紧锁,幽幽地说:“是徐半瞎来了!开门去吧。” 我问:“你看都没看,确定是他吗?” 孙秃子自信满满地说:“徐半瞎是阴人,喜欢学鬼敲门,声音是三长两短。” 我半信半疑跟着冯金牙一起去开门。 大门打开后,徐半瞎正面如死灰站在门外,那只叫乾坤的黑狗疯狂地喘着粗气,哈喇子流了一地。 我以为它是闻到酒菜的香味给馋得流口水,当看到狗背上有一张毛绒坐垫的时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合着徐半瞎是骑狗来到。 是从殡仪馆的正门吗?怎么觉得有点不可能,胖虎应该不认识徐半瞎,又怎么会放他进来呢? 我着实被震惊了,从小到大见过骑马骑牛骑驴,甚至骑猪的,今天开眼竟然见到了骑狗的狠人,狗心里能乐意吗? 徐半瞎匆匆扫视我和冯金牙一眼,抬腿从我们之间挤了过去,口中叽里咕噜的骂道:“秃子,这俩门神是来接我的吗?” “你还用接吗?想来怎么都能来!”孙秃子冷冷地回应道。 “哼,你知道就好。”徐半瞎朝火化室里面移动。 我和冯金牙赶忙跟上,分别坐在孙秃子和徐半瞎的两侧。 我们四人两两相对静坐着,谁也不愿第一个打破沉默。 汪汪…… 徐半瞎的黑狗发出嘶吼,我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丢给它,不曾想看都没看,似乎有些嫌弃。 徐半瞎拎起一只鸡腿,直接丢给黑狗,喊道:“吃吧。” 孙秃子骂道:“一条死狗,喂它吃这么好的东西干嘛?” 徐半瞎冷笑道:“众生平等,当年清谷道人没教你吗?狗是我的狗,你又何必多管。” 我一听两人的话音带着火药味,赶忙调解几句,同时打量起跟前的黑狗,明明活蹦乱跳,怎么就成了死狗了,也许是孙秃子随口骂人的话吧。 突然,孙秃子和徐半瞎相视冷笑,端起酒杯隔空致敬,仰头一饮而尽。 我和冯金牙有点不明白这俩人的意思,他们到底是暗暗较劲呢?还是一笑泯恩仇了? 总觉这俩人之间有着千思百结的恩恩怨怨。 孙秃子叹息道:“多少年了,咱俩又坐到一起了。” 徐半瞎不甘示弱,冷冷地回应道:“我一直以为你会死在我前面,没想到你这条命还真硬,居然活到了今天。” 孙秃子没有动怒,反而笑得开心,回应道:“师弟,当年清谷道人把你逐出道观,你宁死不服,到了今天可曾有过一丝悔悟?” 啪…… 徐半瞎猛拍一下桌子,险些将酒杯震翻。 “悔悟?论天资我胜过你不是一星半点,凭什么师傅就把道家绝学传授于你,我就连站在门外偷听的资格都没有,这算公平吗?” “清谷道人自有他的用意,但你万万不该盗取阴阳法诀秘籍,否者师傅决不会将你赶出道观……” “哈哈哈……” 徐半瞎发出几声冷笑,将孙秃子的讲话打断。 我和冯金牙相互递了一个眼神。 我轻声道:“二位要不咱们先吃饭吧,刚才刚才你们说的陈年旧事,我都知道了,如果真要聊,不如聊点我们不知道的。” 冯金牙附和道:“对对,说点生猛的,道观里有没有小师妹或者其他女性,说点跟她们之间的故事。” 我白了冯金牙一眼,骂道:“他们是在道观,不是尼姑庵,哪有什么女性。” 冯金牙眼珠子咕噜一转,补充道:“道馆里面总归也有女香客吧,保不齐有点故事……” 砰……嗖…… 徐半瞎将酒杯往桌子一蹲,抬手对着冯金牙的胸口点起,由于冯金牙刚才被点过一次,所以有了防备,他迅速拿起饭碗挡在了胸口。 本以为可以安然无恙,不料徐半瞎的手指硬如金刚,竟然将饭碗击破,手指实实地点在了冯金牙的胸口。 眨眼之间,冯金牙向后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徐半瞎的那只乾坤狗,伸着猩红的舌头舔舐他的脸颊。 第120章 鼻子真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害怕黑狗舔到兴头上给冯金牙来一口,到时候冯金牙就彻底毁容了。 “金牙,你没事吧?”我赶紧将他搀扶起来,同时驱赶黑狗。 冯金牙捂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惨叫道:“卧槽,钻心的疼……赶紧的。” 孙秃子随手拿起一根筷子,对着冯金牙的腹部猛地点击一下,瞬间,冯金牙恢复了正常。 我惊奇地看着孙秃子,被他刚才的动作所迷恋,没想到他的点穴功夫这么牛逼,我得找个机会跟他学几招。 徐半瞎自顾自喝着酒,同时观察周围的布置,口中嘀咕道:“一切还是老样子,好啊!” 孙秃子冷哼道:“如果当年你好好烧人,不搞那些歪门邪道,也不至于落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 “是吗?馆长呢?他不也是乱搞吗?现在活得好好的,天命啊,太不公平。”徐半瞎愤愤地骂道,双拳紧握,脖子上的青筋外露。 我轻声问道:“你说的馆长是哪位?” 徐半瞎怒视着我。 孙秃子插嘴道:“就是老绝户馆长严僮,今天病倒的那位。” 这话让我打了一个激灵,看样子徐半瞎、孙秃子和馆长都认识,原来馆长的名字叫严僮,耳朵不好使的话,真的会听成烟筒。 那么他会不会是清谷道人的大弟子呢? 如果这么推算,这仨人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果真是一场大戏。 咚咚…… 大号火化炉中传来撞击声。 徐半瞎匆匆走过去,瞥一眼火化炉,冷笑道:“呵呵,看来今天你是场鸿门宴啊,这里面还躺着一位粽子呢!也是用来招待我的吗?” 冯金牙疑惑道:“啥叫粽子?听着有点耳熟。” “盗墓笔记没看啊,粽子就是死而未僵的人。”我解释道。 冯金牙点点头,冲徐半瞎说:“怎么样徐大师?这里的粽子能不能对付得了?” 徐半瞎又看了几秒,云淡风轻的摆摆手,我们看他如此轻松,心中也有了胜算。 但孙秃子冷不防补充一句:“别高兴太早,还有两个难缠户没来呢。” 徐半瞎眉头紧锁,追问道:“怎么讲?” 孙秃子抬手指了指我,说:“你闻闻他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了?” 我没想到孙秃子会说这些,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闻的,更何况是被另一个老男人闻,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料徐半瞎还当真了,一把抓住我的腰带,猛地向他身边拉,同时伸着脖子捕捉我的味道。 “哎呀,你俩这是干嘛呢?”冯金牙咧着嘴调侃,孙秃子也跟着乐呵。 “一股子骚味!”徐半瞎耸动着鼻子,轻声嘀咕道。 我用力挣脱徐半瞎,辩解道:“得嘞吧,我天天洗澡,并且前列腺功能完善,哪来的骚味!” 徐半瞎再次向我靠近闻了闻,无比坚定地说:“是味道有点奇怪,骚中带着一股着恶臭,难道是黄大仙?你小子招惹黄大仙了吗?” 孙秃子抿一口酒,回味道:“没错,鼻子还是这么好使,真不知道你还养条狗干嘛。” 旁边的乾坤好像听懂了孙秃子的话,竟然对着他狂叫几声,好像在做抗议。 徐半瞎坐回椅子上,琢磨道:“我自打一进屋就觉得味道不对,没想到是你小子的问题,昨天你没死在鬼胎手里算你命大,竟然还敢招惹黄大仙,真是个楞种。” 咚咚…… 大号火化炉里的女尸再次不安分起来,徐半瞎转头大吼一声:“给老子安分点,逼急了老子把你挫骨扬灰。” 此言一出,怪声竟然消失了,同时我看到孙秃子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我见徐半瞎动了怒气,只得硬着头皮把遇到黄大仙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徐半瞎听完以后先是楞了片刻,接着撇了撇嘴。 孙秃子打趣道:“怎么着?徐半瞎也有犯难的时候?” 徐半瞎瞅我一眼,冷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把这混小子一刀抹了,供奉黄大仙就得了。” 我惊呼道:“别呀,你们都是清谷道人的得意弟子,肯定有办法。” 孙秃子骂道:“呸,这个欺师灭祖的死瞎子才不配当清谷道人的弟子。” 徐半瞎也火冒三丈的回骂道:“得嘞吧,听你的意思,还成了得意弟子,你配吗?笨得跟黑狗熊似的。” …… 徐半瞎和孙秃子互不相让,一通怼骂。 冯金牙挺身而去,劝说道:“呦,光顾着说话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孙秃子和徐半瞎已是剑拨弩张,到了互看不顺眼的地步,好像下一秒就要动手打起来。 嘎嘣……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吐宝鼠晃晃悠悠从火化炉钻出。 “吐宝鼠,这里怎么会有吐宝鼠?”徐半瞎喊道。 孙秃子得意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只见吐宝鼠呲溜一下蹿了上去,扭动着身躯撒娇。 刚才的一幕给了徐半瞎很大的震撼,他结结巴巴地说:“吐宝鼠……不是绝迹了吗?你……从哪里弄来的?” 孙秃子抚摸着吐宝鼠圆滚滚的肚皮,调侃道:“就说你不是清谷道人的正传弟子,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吐宝鼠的秘密,哎,可惜喽。” 虽然孙秃子这番话说的柔声细语,但耐不住话里有话,柔中带刚,可谓是字字诛心,气得徐半瞎直喘粗气,愤愤地回应一句:“嚯,既然你孙秃子这么厉害,还请我来干嘛?” “你……”孙秃子哑口无言,一把将吐宝鼠推到地上。 我看一眼挂钟,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按照计划,用不了多久,就该给女尸超度了,也不知道过程是否顺利,如果生出其他乱子,估计能忙到后半夜了。 我实在不忍心听两人瞎掰扯,当下还是办正事要紧。 冯金牙也忙着给孙秃子和徐半瞎劝酒加菜,催促大家赶紧吃饭。 孙秃子和徐半瞎暗暗较劲,一边吃饭一边怒视着彼此。 冯金牙在他们两人之间游说,成功让彼此关系缓解,同时劝着他们每人喝了多半瓶白酒。 约摸过了半个多小时,大家已经酒足饭饱。 冯金牙看着醉醺醺地孙秃子和徐半瞎,苦笑道:“他娘的,这俩人不是挺能喝吗?这会儿怎么犯迷糊了,可别耽误正事啊。” 我拍打着徐半瞎的脸颊,好在还有意识,只是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胡话。 孙秃子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可以自己行走,不过双腿有些打晃,如同在打醉拳。 “冯金牙,你可真能耐了,屁本事没有,劝酒的工夫倒是涨了不少。”我抬起脚想要给冯金牙一下,不料被徐半瞎一把抓住脚踝。 他的力量很大,让我进退两难,我想要抽腿,他却抓着不放。 咚咚…… 火化炉里的女尸又开始不安分了,我透过窗口一瞧,瞬间惊出半身冷汗。 只见女尸身上的毛又变长了,咋一看还以为是长毛猿。 “把场地给老子腾出来,今天给你们露一手。”徐半瞎扭转胳膊,对着我的脚踝发力,我被推出半米远。 好在冯金牙及时搀住了我,否则肯定摔个四脚朝天。 我惊喜喊道:“靠谱啊,就冲徐半瞎这把子力气,也能把女尸降服。” 孙秃子晃晃悠悠走到火化炉前,撕掉上面的灵符,环顾着大家,吼一声:“都准备好了吗?我要开棺……不对,开火化炉了。” 冯金牙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烧了她?” 孙秃子解释道:“只有将她降服才能烧,不然就是助纣为虐,烈火会让她的法力再提升一个台阶,到时候谁都治不了她,懂了吗?” 徐半瞎点点头,抽出腰间的拂尘,目视前方,身体微躬,如果不是他打酒嗝的话,气势会更加威武。 “秃爷,开吧!” 我和冯金牙互递一个眼神,做好了应敌准备。 咔嚓…… 火化炉打开了,女尸猛地飞了出来。 第121章 三英战女尸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迅速后退几步,甩动拂尘攻击女尸的天灵盖,不曾想女尸也不是吃素的,身躯猛地一转,轻盈地躲过了攻击,整个过程十分流畅。 冯金牙不禁喊道:“身手不错呀,快比上国家体操队员了。” 孙秃子骂道:“狗日的,你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还给女鬼叫好!” 冯金牙迥然一笑,躲在安全的角落。 女尸就站在我们面前,长毛附体,阴森恐怖。 尤其是女尸身上的长毛,仿佛是一只进化未全的猿人。 “秃爷,这女尸是红砖房里面女鬼的肉身吗?”我扭头对孙秃子问道。 孙秃子摇晃着脑袋,回应道:“这他妈可不是光靠眼珠子就能看出来的,得好好摸摸她的底。” 冯金牙插嘴道:“怎么摸?这女尸全身都是毛。” 呼哧…… 女尸向我们扑来,我和冯金牙互推对方一把,女尸从我们中间飞过。 孙秃子瞅准时机,将事先准备好的灵符贴到女尸头顶,瞬间灼烧掉一片毛发。 可依然看不清女尸的模样,当初在红砖房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鬼也看不到面容,所以一时间无法确定两者是不是同一人。 女尸凌空翻身,贴在脑门上的灵符被甩落在地。 口中发出凄厉的笑声,听得大家毛骨悚然。 此时,我和冯金牙猛地一愣,这笑声太熟悉了,和红砖房女鬼的笑声一模一样。 “没错,就是她,我听出来了。”冯金牙指着女尸大喊。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小点声,我们都听出来了。” 孙秃子拿起桌上的一根绳索,粘了一下狗血,朝女尸奔去。 徐半瞎从另外一个方向攻击女尸。 我和冯金牙见此状况,也赶紧行动起来,随手中桌上拿起一件法器,打算跟女尸较量一番。 “嘿,白毛女,吃哥哥一剑。”冯金牙举着一把桃木剑,以闪电的速度刺向女尸的胸口。 本以为女尸会躲闪,没想到她竟然毫无畏惧,反而挺直了胸膛,摆出要跟冯金牙血战到底的阵势。 冯金牙一看情况不对,嘀咕道:“卧槽,不是鬼怪害怕桃木剑吗?眼前这位怎么一点都不怕,是不怕我,还是不怕桃木剑?杨魁兄弟,怎么办呀?” 我盯着手中的一只由铜钱串起来的金属剑,虽然分量上比冯金牙手中的桃木剑厚重,但握在手中摇摇晃晃,恨不得立刻就会解体。 “都什么时候了,不行也得行,上吧,我手里的玩意还不如你的呢!” 冯金牙不禁苦笑,调整姿势继续对女尸发起攻击。 孙秃子听我们在胡吹乱侃,不禁怒火中烧,大喝一声:“你们两个烧不化的玩意,少说没用的,多想想怎么办妥女尸吧,当心你们的小命保不住。” 呵呵……哈哈…… 女尸好像听懂了我们的话,再次发出凄厉的笑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噗嗤…… 冯金牙手中的桃木剑刺入了女尸的胸口,女尸却几乎没有反应。 冯金牙疑惑道:“什么情况?桃木剑刺入了女尸的身体,她难道不应该惨叫一声晕过去吗?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现在怎么无动于衷?” 孙秃子用绳子缠住女尸的双脚,解释道:“你一点法力都没有,自然伤不到女尸,她至少有几百年的修行了。” 徐半瞎补充道:“奶奶的,这女尸比当初厉害多了,老子还真小瞧了她。” 我不禁对徐半瞎的话琢磨一番,听他的口气,好像不是第一次对付女尸,难不成以前交过手? “徐半瞎,你和长毛女认识吗?”我问道。 这一问把徐半瞎给整懵了,想了想说:“老子怎么会跟这玩意认识?老子认识你们几个人就够窝心的了……” 未等徐半瞎把话说完,孙秃子大喊一声:“我控制女尸的腿部,你们负责其他地方,赶紧动手!” “那我控制女尸的胸部,再给她补几刀。”冯金牙双手紧握桃木剑柄,用力往外拔,可用了很大力气,都未能将桃木剑拔出来。 好像在女尸的胸腔里有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桃木剑。 冯金牙急了,一脚踩在女尸的腹部,双手向外拔剑,女尸身上的毛发纷纷竖起,导致她的体积变大了数倍,看上去十分魁梧。 我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喊道:“这女尸是要变形了吗?怎么还炸毛了?” 徐半瞎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想要塞进女尸的口中,但她却不张嘴。 我灵机一动,将手中的七星剑对着女尸的嘴巴刺去,不料被女尸一口咬住,剑头上的铜钱愣是被她咬掉了两枚,随即她吸了口气。 “不好,快闪开,她要发飙了!”我推了冯金牙一把,瞬间我们俩人朝反方向倒去。 也就在这时,女尸口中的铜钱被她吐了出来,嗖的一声,犹如子弹出膛。 好在我和冯金牙提前躲避,不然非得被铜钱击中,仅凭那速度,肯定落个非死即伤的下场。 铜钱贴着我的脸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丝。 冯金牙调侃道:“卧槽,这女尸的嘴挺厉害啊,怪不得能把馆长迷得神魂颠倒呢!” 孙秃子勒紧女尸是双脚,女尸奋力挣扎,绳索发出咯吱的声响。 “绳子不会断吧?”我关切地问道。 孙秃子拍着胸脯保证道:“瞧你小子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绳索可是沾了黑狗血的,专门对付鬼怪,会越缠越紧……” 徐半瞎喊道:“赶紧把女尸的嘴掰开,不然来不及了。” “她自己不肯张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冯金牙继续拔剑,不曾想女尸一转身,桃木剑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孙秃子破口大骂:“你个混蛋玩意,这桃木剑可是老子的宝贝……” 冯金牙委屈道:“这能怪我吗?是女尸弄断的,别慌,我在网上再给你拼几把,还包邮呢。” 孙秃子怒气腾腾站起身,想要挥拳打冯金牙,冯金牙顺势闪躲。 徐半瞎用拂尘勒住女尸的脖子,急切地喊道:“女尸张嘴了吗?” 我抬眼一看,女尸的嘴巴紧闭着,并且看清了她的容貌,那是血淋淋的面颊。 瞬间,我明白了她为什么用长发遮挡面部,原来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这么说来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 这会不会是一个突破口呢?对于女鬼来硬的不行,那就试试软的。 “美女,你长得很漂亮啊!”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敢看女尸的脸,平时对人撒谎都脸红,这会儿却要对女尸撒谎,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眼前的仨人被我的话给震住了,一个个眼珠子瞪得跟葡萄似的。 冯金牙问道:“兄弟,你没事吧?” 孙秃子抬腿给了我一脚,差点踢爆我的屁股:“狗日的,你说梦话呢?” 徐半瞎提醒道:“赶紧给他灌点黑狗血,这小子的心智被女尸给迷住了。” 孙秃子瞥一眼桌子,发现黑狗血已经用光,无奈道:“哎呀,没有黑狗血了,金牙你赶紧用尿泚醒他!” 冯金牙苦笑道:“不行呀,我的尿不是童子尿,不管用的。” 眼前这仨人的对话有点像群口相声,逗得我不禁发笑。 我大喊一声:“都听着,我清醒的很,现在是想用……” 我马上打住,自己的计策哪能直接说出来,那不就被女尸给识破了吗? 于是我对仨人比划一阵,同时眨巴了几次眼,仨人顿时醒悟。 可能是当前情景下,大家都太紧张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会玩这么一招。 我见夸奖对女尸很奏效,继续说道:“美女,我是化妆师,给你补个妆吧。” 第122章 超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刷,给女尸补妆,起初她有些拒绝,我的手也有些发抖。 前几次是给死人化妆,这一次是给死鬼化妆,一个会动,一个不会动,两者有明显的区别,所以我要格外谨慎才行。 我趁着给女尸化妆的间隙,仔细打量她的面容。 虽然她的脸皮已经被揭掉,变得鲜血淋漓,但从她五官布局来看,应该标准的鹅蛋脸,如果她不是个歪嘴斜眼、满脸麻子的女子,颜值应该不会太差。 我手中的笔刷从她额头轻轻拂过,点点血丝飞落。 旁边的仨人已经看呆了,他们没想到刚才还是无比凶残的女尸,这会儿却静如处子,实在让人感叹。 我脑海不禁浮现出太平间里面的无面女尸,她们是同一个人吗?应该不是吧,这两人我都见过,虽然没有脸,但她们的面部轮廓不同,基于这一点,两人肯定不是一人。 可两人又都没了脸皮,冥冥之中应该有些联系,不久前我对此有过猜测:红砖房女鬼控制了太平间里面穿绣花鞋的女尸。 我低头看了看女尸的脚下,也穿着一双绣花鞋,款式和太平间里面女尸所穿几乎一致,只是颜色没有那么鲜亮。 我正在琢磨这事,只觉得身后有人在捅我,我微微侧身,结果看到了冯金牙紧张兮兮的脸庞。 “兄弟,你到底想怎么着啊?”冯金牙低声道。 我懒得理会冯金牙,好不容才让女尸安顿下来,哪能前功尽弃。 孙秃子和徐半瞎赶忙抽身去忙别的,他们知道我只是拖住女尸,待会免不了还会有一场大战。 所以要提前准备一下法器,冯金牙不知道怎么回事,追着我问个不停。 我冲冯金牙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打扰我,他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躲到旁边给孙秃子和徐半瞎俩人打下手。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尽可能给女尸化好妆。 其实这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正常人有五官肌肤,化起来相对容易一些,女尸是血淋淋的面皮,很多招数无法施展。 另外,我随身携带的化妆工具也不够多,难免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感。 孙秃子和徐半瞎已将地方收拾出来,并冲我打手势,让我拖着女尸过去。 突然,我又感到有人在身后扯我的衣服,我还以为是冯金牙,也就理会他,继续拖着女尸移动。 可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看到忙着烧香的冯金牙,原来他不在我身后,那究竟是谁在扯我的衣服呢? 我轻轻转身,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竟是鬼胎。 他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看,脑袋微微摇晃,一只手塞进嘴巴里,轻轻咬弄着,好像在跟我卖萌。 本来我丝毫抵抗不住孩子卖萌,但眼前这孩子是鬼胎,昨天差点要了我的命,他跟我卖萌,极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想到这里,我打算摆脱鬼胎,眼一闭,脚一抬,将鬼胎踢倒在地。 鬼胎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有些委屈。 我觉得鬼胎变了,比之前乖顺了很多,只是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装的。 “啊,鬼胎来了……”冯金牙大喊一声。 孙秃子一怔,拿起网兜对着鬼胎罩了过去。 鬼胎躲避不及被网兜困住,在里面挣扎大哭,声音凄厉而响亮。 徐半瞎很是吃惊,喊道:“不好,不能让鬼胎哭!” 冯金牙无奈道:“这谁能做到,鬼胎又没办法哄。” 孙秃子掏出手帕冲向鬼胎,看样子是打算塞住他的嘴巴。 此时鬼胎一改刚才的呆萌,呲牙咧嘴看着我们,眼神中折射出无限的怒火。 未等孙秃子靠近鬼胎,他就已经开始撕咬网兜。 按网兜是我在五金店买来的,与一般的网兜大不相同,里面缠绕着软钢丝,莫说是罩人,哪怕罩在老虎身上,也无法挣脱。 此时网兜在鬼胎的伶牙俐齿下变得不堪一击,只见他轻轻一咬,网兜子竟然像牛筋面一般被他扯断。 瞬间,网兜撕开了一道口子,鬼胎手脚并用往外钻,哭声也变得更响亮。 “快哄哄他,不能再哭了!”徐半瞎急切的喊道,搞得大家不明所以。 冯金牙抓起桌上一个苹果,对着鬼胎的嘴巴丢去,嗖一声,鬼胎一口咬住苹果,哭声戛然而止。 世界变得安静下来,可是没过几秒钟,我身边女尸竟然开始抽泣,眼眶中流出一滴滴的血泪,使得她的面容更加恐怖。 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远离女尸。 果不其然,女尸挥动双臂,锋利的指甲从手中冒出来,双手相互交错在胸前,像一位变形战士。 “秃爷,别愣着啊,赶紧动手。”我对孙秃子大喊,孙秃子拎起几道灵符朝女尸脑门走去。 突然,鬼胎猛地一发力,从网兜中挣脱出来,一把抱住孙秃子的小腿,猛地一口咬掉一块肉,疼得孙秃子直打颤。 “畜生,受死吧!”徐半瞎抡起拂尘对着鬼胎猛抽,鬼胎没躲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身上直冒烟,疼得发出阵阵惨叫声。 孙秃子趁机挣脱鬼胎,并对着他的脑袋给了一脚,不料震得孙秃子的脚丫子生疼。 不知是不是鬼胎的声音刺激了女尸,她变得躁动不安,神情变得凶恶,锋利的指甲在空中挥舞,发出哧哧的声响。 “母子煞!”徐半瞎大喊一声,面露惊色。 冯金牙端起半碗狗血,对着女尸泼去,狗血接触到女尸的肌肤,发出滋啦的声响。 这一下彻底把女尸给惹毛了,她直奔冯金牙而去。 冯金牙哀求道:“救命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抓了一把糯米,对着女尸撒了一把,不料她口中喷出一股劲风,竟然将糯米给吹散了。 只有一小撮落在女尸身上,冒出淡淡地白烟,几乎没有对她造成伤害。 徐半瞎翻了一个跟头,将鬼胎踩在地上,对着女尸大吼:“如果你再不束手就擒,老子就弄死他。” 说罢,徐半瞎从冯金牙手中夺过那把残缺的桃木剑对准了鬼胎的脑门。 他这是在威胁女尸,女尸暴躁如雷,挥动双臂,长长地指甲所到之处全成了两截。 “徐半瞎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女尸会吃你这一套吗?她可不是人。”我将孙秃子扶到一旁,同时对徐半瞎大喊。 徐半瞎根本不理会我的话,用手中的桃木剑对着鬼胎的后背猛戳一下。 顿时,鬼胎身上冒出一股白烟,并且散发着恶臭。 冯金牙为孙秃子包扎伤口止血:“徐半瞎你这是干嘛?这鬼胎压根不是女尸的孩子,她能听你的话吗?” 孙秃子拖着伤腿,解释道:“虽然女尸不是鬼胎的生母,但她们之间可以相互感应,女尸是不会丢下孩子不管的,再说了谁又能保证女尸跟鬼胎没有关系呢?” 我点点头,低声问:“有道理,如果女尸不吃这一套怎么办?” 孙秃子忍着剧痛,继续说:“那就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不过依靠徐半瞎的本事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只害怕黄大仙再突然冒出来。” 我掏出黄大仙送的胡须,心中没了底,如果真像孙秃子的分析,黄大仙一旦来袭,那就是鬼胎、女尸三方面了,我们确实难以招架。 冯金牙嘀咕道:“好一个挟鬼胎以令女尸,比曹操还会玩,就该这么办,大不了和她拼了。” 我想了想,说:“别慌,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蛮干,让我想想。” 噗通…… 女尸竟然跪倒在地,好像在祈求徐半瞎放过鬼胎。 徐半瞎见自己的招数起了作用,底气就更足了,对着女尸质问道:“我们也是好心超度你,为何你不领情?” 第123章 给她来点手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女尸发出凄厉的冷笑,好像是在对徐半瞎嘲讽,又好像在嘲笑自己。 “你和馆长严僮认识吗?”我对着女尸问道。 女尸仰头冷笑几声,回应道:“他将我从坟里挖出来,毁了我的棺椁,还把我困在院子里,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冯金牙说:“那晚你在红砖房里追我们,馆长是不是也在场?” “没错,他为了获得法力与我签了契约,如果不供奉我,我就会要了他的命。”女尸恶狠狠地说。 孙秃子嘀咕道:“又是阴阳契约,老绝户馆长真是活腻歪了,为了提升法力什么事都干。” 我又问:“你既然都和馆长签订了契约,为什么还要害他性命?” “他该死!背着我找别的女人,当初我们的约定就是忠于彼此,结果那个挨千刀的臭男人,竟然背着我去沾花惹草,还跟别人生了孩子。”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鬼胎身上,不禁猜想鬼胎和女尸的关系。 这鬼胎明明是从吴翠丽肚子里爬出来的,应该和女鬼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刚刚她还祈求徐半瞎放过鬼胎呢?他们并不是母子关系啊。 这一点实在说不过去,眼前的女尸和吴翠丽应该是对头,而对头的孩子只会被仇视。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还是有我没考虑到的方面? 孙秃子重新拿来一根绳索将鬼胎绑住,并用一个装满糯米的沙包塞进了鬼胎嘴里,顿时世界安静了,鬼胎也变得老实许多。 孙秃子紧握法器,提防着女鬼,问:“这孩子是你的吗?为什么帮他?” “不是,但他身上有我的灵气。”女尸说话间带着怒气,眼睛紧紧盯着鬼胎。 我追问道:“她不是你生的孩子,为什么会有你的灵气?道理说不过去啊。” 突然,女尸发出凄厉的冷笑,笑声在房间内回荡,惊得徐半瞎那条黑狗直打转。 鬼胎也跟着挣扎,想要冲向女尸,但被孙秃子紧紧抓住。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有种母子相见的悲壮,好像我们几人阻止了他们母子相聚。 女尸打住笑,继续说:“严僮那个臭男人命中无子,却一直想要孩子,我一直不同意,没想到他居然偷我的灵气,跟别的女人苟合,还想生下孩子,我自然不能放过她。”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如果女尸说的属实,那就证实了猜测,吴翠丽的确是死在了女尸的手里。 起初女尸不知道鬼胎身上有自己的灵气,所以杀死了吴翠丽。 现在当女尸看到鬼胎以后,看到了自己的灵气,导致她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才会求我们放过鬼胎,一切都合乎情理。 可是眼下该如何处理女尸和鬼胎呢?将他们母子除掉?还是让她们团聚,实在是个棘手的问题。 我低声对孙秃子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要不……” 孙秃子瞅一眼小腿上的伤痕,咬着牙说:“怎么着?心软了,杨魁你给我记住了,不论女尸还是鬼胎,他们可都是厉鬼,一旦放虎归山,就是贻害万年。” 徐半瞎笑道:“没错,这时候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受死吧,让老子来超度你!” 说罢,徐半瞎挥动拂尘对着女尸的脑袋打去,女尸一看自己的祈求不管用,猛地从地上弹起,张牙舞爪朝着徐半瞎发出攻击。 女尸的长指甲与拂尘纠缠在一起,冒出一股白烟,两人在半空中撕打,难分胜负。 孙秃子将一根沾了狗血的铁钉塞进我手中,嘱咐道:“杨魁剩下的交给你了,做个了结吧。” “怎么了结?我听不懂。”我拿着铁钉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秃子拿着那把断成一截的桃木剑,在徐半瞎的配合下,与女尸对抗。 女尸虽然被绳索捆住了双脚,但上半身十分灵活,尤其是她的长指甲,每发出一次攻击,都会留下呼哧的声音。 听得人脊背发毛,心惊胆战。 不论是谁,只要碰到女尸的长指甲,估计都会成为两截。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孙秃子手中的桃木剑和徐半瞎手中的拂尘,竟然可以跟女尸的指甲正面对决。 徐半瞎喊骂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想什么呢?赶紧动手啊。” “怎么动手?”我喊道。 冯金牙想了想,盯着我手中的长钉,嘀咕道:“是不是把长钉插进鬼胎的屁眼里?” 我向冯金牙投去诧异的眼神:“你确定?为什么这么说?” “我认识一位老中医大夫,他告诉我说人的屁眼是阴门,汇聚着阴气,这么长得钉子,也只能插那里,不然呢?” 我微微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一脚将鬼胎放倒,寻找他的阴门,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 孙秃子呵斥道:“你俩干嘛呢?赶快把长钉插进入鬼胎的天灵盖。” “什么?天灵盖?”我大吃一惊。 冯金牙也很是诧异,确认道:“秃爷,你没开玩笑吧。” 徐半瞎忍不住,大骂一声:“开你妈的头,赶紧动手,这女尸的法力实在厉害,是我大意了,再拖下去我们都得玩完。” 孙秃子又说:“赶紧的吧,别废话,老子打得腰都酸了。” 我和冯金牙互看一眼点点头,将鬼胎固定在地上。 鬼胎好像预知到要发生什么事情,嘴里发出吱吱呜呜的声响,身子也剧烈抖动着。 由于鬼胎身上没有衣物,并且还有一层黏液。 导致我和冯金牙两个大老爷们都有些吃力,哪怕是已经把他按到了地上,好像下一秒也会挣脱。 冯金牙调侃道:“兄弟,这鬼胎滑溜得跟鳝鱼一样,你可得抓牢了。” 我说:“是啊,好像马上就要脱手,赶紧的,别耽误时间了。” 冯金牙有些震惊,问道:“你是让我来扎吗?” “对,你胳膊比我粗,劲比我大。” 冯金牙愣愣地看着长钉,咕咚着口水,他在做心理斗争。 对此我非常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干这事。 虽然鬼胎不是人,但他的体型和长相和婴儿没有太大区别,无非就是容貌丑陋一些。 “我……有点下不去手,要不你……来吧。”冯金牙变得语无伦次,将长钉塞回到我手中。 “这……”我没想到冯金牙会变成这样,一时间没有准备。 噗通…… 孙秃子被女尸打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龟儿子呦,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再不动手老子的命就没了。”孙秃子捂着胸口骂道。 女尸腾空一跃,双腿发力,对着火化炉的边角飞去,如果猜的没错,她应该是想把脚踝处的绳索挣断。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女尸,她不仅身手了得,而且头脑精明,竟然知道借助其他物体,把捆在脚踝的绳索割断。 徐半瞎也看穿了女尸的想法,迅速阻拦女尸,但女尸快如闪电,双腿蹭到了火化炉,借助上面隆起的钢板将绳索割断。 徐半瞎大吼一声:“不好,快动手。” 女尸在空中灵活得像一条鱼,可以随意掉头,她挥舞着长长地指甲,在半空中摩挲,发出呲啦的声响,听得大家脊背发凉。 女尸咧着嘴直奔徐半瞎,这一次她几乎拼尽了全力。 徐半瞎迅速后退几步,紧握手中的拂尘,孙秃子见状,掏出怀中的赤背鱼玉佩丢了过去。 “瞎子,接住了!” 徐半瞎飞身一转,将赤背鱼玉佩接住,咬在了嘴里。 女尸一怔,好像有些惧怕那块玉佩,竟然停在了半空中,怒气腾腾看着徐半瞎。 接着发生了大家都没预想到一幕。 女尸竟改变方向,冲我飞奔而来。 第124章 喜当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而此时,我已是退无可退,挡无可挡,最关键的是鬼胎还在身下压着。 如果我要摆脱女尸的攻击,必然要放开鬼胎,否者难以应对。 鬼胎开始变得躁动不安,看来他是想趁乱逃脱。 “金牙,按住了!”我冲冯金牙大喊,冯金牙用力点头,将鬼胎死死压在身下。 我一手紧握钢钉,一手握成拳头,对着鬼胎的脑袋,闭上眼猛地一拍。 噗嗤…… 长长的钢钉直接刺入了鬼胎脑袋,随即喷出一股腥臭的血水。 鬼胎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了,缓缓地失去了知觉,躺在了地上,犹如死尸。 女尸见鬼胎被我搞定,发出几声悲鸣。 飞行速度变得更快了,双手的指甲正对我眉心。 我迅速翻身躲闪,女尸也随即调整方向,看样子是非要置我于死地。 “卧槽,这女尸吃定我了,你们赶紧出手,别愣着了。”我边躲边喊,女尸穷追不舍。 孙秃子将手中的桃木剑丢向女尸,不料被她一下摆开。 冯金牙抡起一根铁棒,对着女尸的脑袋砸去,只听到噌的一声,铁棒竟然被女尸给削成了两截。 “妈的,这指甲是真厉害,不去工厂做切割太可惜了。”冯金牙感叹道,转身去找其他的武器。 女尸距我已近在咫尺。 我被她逼到角落,没有了退路。 就在绝望之际,一道黑影闪过。 原来是徐半瞎那条叫乾坤的黑狗,它凌空飞向女尸,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正冲女尸的脖子。 如果这一下咬住女尸的脖子,应该会让女尸毙命。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女尸竟毫不胆怯,挥动手臂对着乾坤发出攻击。 咔吧…… 乾坤咬住了女尸的脖子,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女尸发出低沉的惨叫声,抬起手臂对着乾坤肚子的猛戳,瞬间尖锐的指甲刺破了它的肚子。 徐半瞎一看自己的爱狗受了伤,悲从中来,火冒三丈。 “乾坤……”徐半瞎大喊一声。 声音传到乾坤的耳朵里,乾坤为之一振,忍痛再战。 我瞅准时机,拿起拍骨头的钢铲,朝着女尸冲了过去。 可当我跑到跟前时,女尸挥动臂膀将乾坤甩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本以为乾坤会就此倒下,结果它依然站立着,哪怕身上的伤口已经贯穿。 “乾坤,我的宝儿,接着……”徐半瞎朝乾坤丢来一个红扑扑的东西。 乾坤凌空一跃,将其含在口中,吧嗒吧嗒嚼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红肉,还嘀嗒着鲜血,只是分不清是什么肉。 眨眼间的工夫,乾坤已将红肉吞进了肚里。 孙秃子大喝一声:“老子本来是想超度你,你却不领情,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徐半瞎和孙秃子背靠背,手臂在空中比划一番。 这一幕把我和冯金牙给看懵了。 冯金牙问道:“这他妈是干嘛?俩人跳街舞呢?” 我注视着俩人,琢磨道:“看样子在排兵布阵,别慌,等等看。” 冯金牙骂道:“妈的,这俩人是真有意思,有大招为什么等到现在?刚才为什么不用?” “或许不到时候吧,我们先把鬼胎给……” 我转向鬼胎,却愣住了神,地上的鬼胎竟然发生了巨变,他的肤色不在是赤红色,而是跟普通胎儿一样的白色,面貌也与常人相同,整个人看上去很正常。 “鬼胎怎么还变色了?”冯金牙蹲在地上,仔细打探鬼胎。 “慢着,当心有诈!”我提醒道。 冯金牙身子向后退了退,伸手将鬼胎翻了个身,鬼胎变得四脚朝天。 “嘿,真他妈邪门,刚才还是呲牙咧嘴的鬼娃娃,现在竟然变成萌宝宝了!”冯金牙盯着鬼胎一阵感叹。 我也觉得疑惑,这个变化过程也太快了,一时间难以适应。 鬼胎四肢轻轻挪动,证明他还活着。 哪怕他头顶被插入了一根钢钉,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正常喘息。 我和冯金牙有些为难了,不知该如何处置鬼胎。 徐半瞎大喊一声:“你们两个王八羔子干嘛呢?赶紧把鬼胎给弄死啊。” 孙秃子也跟着喊道:“杨魁快用拍骨头的铲子,把鬼胎的脑袋给砍下来,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呼哧…… 女尸向我们吐出一团黑烟,我和冯金牙迅速躲闪。 孙秃子和徐半瞎继续布阵,由于孙秃子脚受了伤,导致行动有些不便,比徐半瞎慢了半拍。 徐半瞎焦急地喊道:“秃子,你到底是老了,动作都跟不上啦。” 孙秃子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我就是老了也是清谷道人的正传弟子。” “哎呦诶,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提这些,多想想怎么对付女尸吧。” “妈的,是你先提起话茬的,怎么又怪我!” …… 我看孙秃子和徐半瞎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开心,实在不忍打断,可眼下的鬼胎该如何处理呢?真的用钢铲把他给拍死吗? 冯金牙拎起钢叉,对着鬼胎的脑袋比划一番:“卧槽,是不是太残忍了,怎么有点下不去手了。” 我骂道:“下不去手很正常,闭上眼给他一个痛快吧。” 冯金牙又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了,直接把钢铲塞给了我,说道:“得嘞,兄弟还是你来吧。” 其实我很不情愿,毕竟自己从没干过这种事,总感觉自己不是在为民除害,而是对婴幼儿施暴。 “一……二……”我闭上眼睛对着鬼胎运力,打算数到三的时候,对他发出致命一击。 孙秃子一边忙着和徐半瞎布阵,一边冲我吆喝:“杨魁,你个混小子磨叽什么呢,赶紧动手啊。” 我喊道:“让我缓缓,我有点下不去手……” 徐半瞎对我一通臭骂,说话间他的后背被女尸划出了伤痕。 冯金牙抱怨道:“他们俩人比划半天了,怎么还没搞定女尸,到底行不行?” 我回应道:“不管那些了,先搞定鬼胎,阿弥陀佛罪过啊。” 我高举钢铲,深吸一口气,准备对鬼胎攻击。 “爸爸……” 一声奶甜的声音飘入了我的耳朵。 我手举钢铲,僵持在空中,对冯金牙问道:“听到了吗?” 冯金牙指着地上的鬼胎,已是语无伦次:“听到了……他开口了。” “鬼胎叫我爸爸吗?是吗?”我有些慌张,自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却突然有孩子叫我爸爸,这体验实在让人亢奋。 冯金牙咕咚一口口水,盯着正在鬼胎蠕动的嘴唇。 “爸爸……” 鬼胎再次发声,声音十分清楚,带着一丝奶甜,手脚也轻轻招摇着,跟普通的胎儿没有区别。 恰恰是他这么一叫,瞬间让我的心变软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在杀生。 孙秃子又催促道:“干嘛呢?动手啊。” 我回一句:“这鬼胎叫我爸爸呢?” 孙秃子一惊,微微迟钝,狠狠地说:“叫你爷爷也别答应,那是障眼法,快点了结他。” 我有些犹豫,说:“这……” 孙秃子喊道:“金牙你来动手,鬼胎就是鬼胎,跟人不一样,别有心理负担。” 冯金牙也很为难,急得抓耳挠腮。 哐当…… 女尸猛地转身将孙秃子和徐半瞎击退,直奔我而来。 冯金牙急了,冲我骂道:“杨魁,你可别心软啊,现在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赶紧对手弄死你这个鬼儿子。” 我也慌了,举着钢铲不知该不该落下。 “爸爸……”鬼胎再次发出呼喊,这一次眼睛溜溜转动着,看得我心里直发痒,甚至有把他抱在怀中的冲动。 第125章 母子同葬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女尸冲我飞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猛,速度快如闪电。 我要尽快躲避或反击,但手中只有一把钢铲,不知是否能应对。 冯金牙见我迟迟不肯动手,弯身将鬼胎抱起来,猛地朝半空中的女尸丢去。 “金牙,你疯了!”我不禁大喊一声,有点看不懂冯金牙的做法。 冯金牙冷冷地回应道:“女尸想要孩子,那就成全她。” “可是……” “可是什么?你留着鬼胎能干嘛?就因为他叫了你一声爸爸吗?兄弟别忘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鬼胎在空中翻转,女尸也没想到我们会来这招,赶忙张开双臂迎接。 就在快要接住的时候,突然一道光芒从她身后发出,将她打翻在地,瞬间朝地面落去。 鬼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迅速冲了过去将鬼胎接住,他竟然冲我笑了。 “秃子,没想到你身子骨还行啊,总算把金刚伏魔阵给使出来了。”徐半瞎冲孙秃子调侃道。 孙秃子冷笑一声:“哼,如果你配合的再好一点,使得比这还好。” 说罢,孙秃子和徐半瞎相视一笑。 而站在一旁的我却听愣了,什么金刚伏魔阵?难道是他们俩人的大招? 此时,我扭头再看女尸,她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上的白毛正逐渐褪去,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让我诧异的是女尸正努力爬向我,难道是想看我怀中的鬼胎吗? 孙秃子跳到女尸跟前,抬手对着他的额头猛击一掌,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是骨头的碎裂声。 徐半瞎一手抓住女尸的下巴,掰开她的嘴,往里面塞了一颗药丸。 瞬间女尸晕厥过去,孙秃子和徐半瞎将其抬到运尸车之上,用绳索将其牢牢固定。 孙秃子对着女尸开始念咒,而女尸身上的白毛逐渐变短,直至消失。 于是乎一副美轮美奂的女人躯体呈现在大家面前。 徐半瞎疾步向我走来,伸手要抢我怀中的鬼胎:“把他给我,快点。”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鬼胎给她,鬼胎好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开始破涕大哭。 “你打算把他怎么着?”我抱紧鬼胎问道,不知为什么,我对鬼胎竟然多了几分好感。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他给烧了,难道还留着过年吗?”徐半瞎张开双臂,示意我把鬼胎交给他。 我不肯,问道:“别慌,让我想想。” 徐半瞎一愣,他万万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咂吧着嘴,幽幽地说:“你小子是不是被鬼胎给迷住了心智,也罢,我有办法。” 说罢,徐半瞎转身在桌前操作一番,化了一碗符水递给我。 我盯着黑乎乎的符水,问:“这是干嘛?” 徐半瞎冷笑道:“哼,给你驱邪,快趁热喝吧,凉了就不管用了。” “不喝!”我抱紧鬼胎想要离开,却被徐半瞎一把抓住。 冯金牙见状过来劝说:“你们俩大老爷们争什么呢?是为了这个鬼胎吗?哎呦诶,人家两口子离婚也没这么争过,都别为难了,把鬼胎给我。” 我盯着鬼胎扑簌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孙秃子念完最后一句经文,走到我跟前,劝说道:“杨魁,这时候可别心软,人就是人,鬼就是鬼,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把孩子……不对,把鬼胎给我。” 我争取道:“秃爷,你再想想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他虽然是鬼胎,但怎么说也是个孩子,真的要烧掉他吗?” 孙秃子和徐半瞎互看一眼,各自叹息。 冯金牙琢磨道:“兄弟,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平时挺干脆的一人,现在是怎么了?” 孙秃子和徐半瞎趁我不备,偷偷递了一个眼神。 徐半瞎抬手对着我胸口点了一下,顿时我觉得身体一阵酥软,接着感到一丝飘摇。 孙秃子把鬼胎从我手中抱走,转身将那碗符水灌进了我的嘴里。 符水明明是灼热的,可当到达肠胃后,竟然散发出阵阵清凉,让我为之一振,头脑也变得清醒许多。 “你们都围着我干嘛?”我打了一个激灵,茫然地看着众人。 徐半瞎冷笑一声:“得嘞,你小子醒过来就好。” 孙秃子抱着鬼胎走向女尸,口中叽里咕噜念着经文。 冯金牙低声对我解释道:“兄弟,你总算是回过神了,刚才你喜当爹了!” 我瞪了冯金牙一眼,骂道:“扯淡,应该是鬼胎迷惑了我心智。” 冯金牙呵呵一笑,指着不远处的女尸,冲我眨巴着眼,我快步走过去。 徐半瞎警惕地跟在我身后,手中的佛尘紧紧握在手中,恨不得下一秒就招呼我一顿。 孙秃子将鬼胎放在女尸旁边,接着打开了火化炉门,喊道:“快来搭把手,把他们娘俩给送进去。” 我盯着挥动手臂的鬼胎,依然有些不舍,说:“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总感觉鬼胎是个生命。” 徐半瞎冷哼一声,解释道:“鬼胎是跳出三界以外的东西,只不过是有个人形,但绝不是人,你不要被他给迷惑了。” 冯金牙打趣道:“杨魁兄弟第一次被人叫爸爸,难免有些激动,还是可以理解的。” 孙秃子招呼大家将女尸和鬼胎送进火化炉,随着火化炉的大门关上,我的心随之变得有些失落。 我背过身点燃一支烟,火化炉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接着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如泣如诉,悲彻心扉。 我听得有些不舒服,索性抽着烟走到门口。 夜色正浓,清风徐徐,我看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 抚摸着胳膊上被鬼胎咬过的地方,脑海中浮现出鬼胎的模样,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是失落还是欣喜?或许各占一半吧。 鬼胎虽然可恶,却具备了人形,总让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幼儿,与常人无异。 这也正是我动了恻隐之心的原因,我转身瞥一眼正在忙碌的孙秃子等人,他们正在拆桌子。 冯金牙喊道:“为什么要拆桌子?” 孙秃子长叹一声:“这桌面是用女尸的棺材板做成的,我们就用它做个骨灰盒,然后乘放炉子里娘俩的骨灰。” 徐半瞎点头道:“是啊,这也算是对她们的心意了。” 冯金牙又问:“今天把女尸烧完以后,是不是以后红砖房里的女鬼就消失了?” “但愿吧。”孙秃子将金丝楠木的桌板分为多块,用胶水粘合成一个小盒。 虽然小盒看上去有些粗糙,但不得不说金丝楠木的材料就是好,小盒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地金色光泽。 如果不是它的独特造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首饰盒。 “哎,又闯过去一劫,不知道萱萱怎么样了。”我吐出一口烟雾,想起萱萱甜蜜的微笑。 我仰头抽着烟,夜风在耳旁吹过。 “杨魁……” 一声柔弱细腻的声音传来。 我定睛一看,萱萱站在距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冲我点头微笑,轻摇地步子向我走来,一摇一晃步步生莲,看得我心神荡漾。 我突然觉得萱萱有点不一样,至少是跟前几次相比,今天的她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妩媚多情。 “萱萱……你还好吧,我已经给孙秃子说过了,她答应了为你续命。”我难抑心中的激动,说话时都夹带着几分颤音。 “我很好,你现在有空吗?我带你去个地方!”萱萱柔声细语地说,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子娇媚。 我本来就觉得有愧于萱萱,听了她这般说辞,哪有拒绝的道理,于是想都没想,说:“好呀,刚才忙了一身汗,正好和你遛遛。” 我走向萱萱,拉着她的胳膊远离火化室的门口,生怕她被徐半瞎等人看到。 此时,我闻到萱萱身上有股子奇异的味道,说不出香,也说不出臭,让人很提神。 汪汪汪…… 突然,徐半瞎那条叫乾坤的黑狗跑来扑向了萱萱。 第126章 黄大仙的魅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干嘛?快退后。”我一看形势不对,随即张开手臂阻拦乾坤。 可是乾坤力道太大,险些将我顶了一个跟头。 萱萱怒视着乾坤,头发竖立着,看样子是要跟乾坤一决高低。 我打算从身后抱住乾坤,此时才发现,它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九成,刚才它不是被女尸的指甲刺穿身子了吗?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恢复了。 到底是吃了灵丹妙药,我只记得它吃过一块鲜血淋漓的生肉,莫非是那块肉起到了作用。 乾坤对着萱萱发出低沉的怒吼,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过去。 由于我的见识过乾坤的凶猛,所以对萱萱的担心反而多一些,毕竟就连女尸都怕它三分,刚才的打斗中还咬到了女尸,这点是很难做到的。 萱萱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向着乾坤一步步逼近,乾坤也呲着牙,但身子缓缓向后退。 短短几秒钟,乾坤的态度就发生了扭转,它竟有些惧怕萱萱。 当我再看萱萱时,被她狰狞的表情给吓住了,那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嘴角上提,鼻孔外翻,口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萱萱,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萱萱没有理会我,继续逼迫着乾坤。 不知不觉乾坤已经被她逼到了墙角,前肢在地上抓挠,荡起缕缕灰尘。 我有很强的预感,乾坤和萱萱即将展开对决。 一个女人,一条恶狗,将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呢? 我不敢想象,只得继续想办法阻拦。 其实,我既不想让别人看到萱萱,更不想让萱萱和乾坤撕咬。 甚至到了现在,我都不明白乾坤为什么对萱萱呲牙咧嘴,她们之前有过结吗? 不应该呀,今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嗖…… 未等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捋清楚,乾坤朝着萱萱猛地扑去。 本以为萱萱会闪躲,不曾想她竟然直迎乾坤,脖子迅速扭转,猛地张嘴,从乾坤的脖子上撕扯下一块血肉。 乾坤发出凄惨的叫声,继续对着萱萱攻击,但动作比萱萱慢了半拍,好几次想咬都没咬到。 这让我诧异的同时,也感到庆幸,至少不用为萱萱的生命担忧了。 接着出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萱萱竟然没有把嘴里的那块肉吐掉,而是吞咽到肚里,完事后还伸出舌头舔舐嘴角的血渍,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在我印象中萱萱一直是纯洁无瑕的姑娘,怎么现在口味变重了,直接生吃狗肉,是因为她身体虚弱急需补充能量吗? 乾坤猛地抬起后腿,对着萱萱的腹部猛踢几下。 萱萱受到重击,身体向后倾斜。 我一看形势不妙,迅速跑过去,一把将她搂住。 “你小子疯了,快放开那个姑娘,让我来!”孙秃子从火化室窜出来,对着我大喝一声。 我不知孙秃子的真实用意,继续将萱萱搂在怀中,反问道:“秃爷,你要是妒忌我搂美女就直说!” 孙秃子冷哼几声,不屑道:“放你妈的屁,你怀里的根本不是人。” 我盯着萱萱,看到她的眉眼间有一股子媚态,让人欲罢不能。 “没错,萱萱不是人,她是孤魂野鬼,这也正是我求你帮她的原因,秃爷,你就看在……” 未等我把话说完,孙秃子掏出一道灵符,默念一句咒语,直接丢来。 嗖…… 由于速度太快,我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灵符像一支利箭落在了萱萱身上,接着萱萱发出一声惨叫。 声音有些奇怪,根本不像是女人该有的声音,吱吱扭扭有点像贵宾犬发出的声音。 我的心猛地悬起来,迅速检查萱萱身上的伤口,在她的手臂上看到一排牙印,正不断的往外冒血水。 让我不禁猜想,难道萱萱中了乾坤的狗毒,才导致她变声吗? 孙秃子冲到我跟前,大喝一声:“快放手,不然来不及了。” 我拧着脖子问道:“为啥,你答应我要帮萱萱的……” 啪叽。 孙秃子抬手给了我一个嘴巴子,抽得我脑瓜子一沉,接着是无比清醒。 孙秃子指着我怀中的萱萱,骂道:“狗日的,你再看看她!” 我迅速低头,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萱萱似笑非笑冲我抛媚眼,脸颊变得有些模糊,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幅黄鼠狼的嘴脸。 黄鼠狼的嘴脸跟萱萱的面容相互重合,时隐时现,就像笼着一层纱幔。 “卧槽,这是玩变脸呢?”我猛地后退,将怀中的萱萱丢到地上。 刹那间,萱萱变成了一只黄鼠狼。 我一瞬间想起了在山路上遇到的那只黄鼠狼,没错,就是它,它的眼神和头顶白毛,我都记在了心里。 孙秃子眼疾手快,抬脚踩住黄鼠狼的大尾巴,骂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个成精的玩意还真来了……” 突然,黄鼠狼猛地掉头,对着孙秃子受伤的脚踝来了一口。 由于刚才已经被鬼胎咬过,所以这次是伤上加伤,疼得孙秃子周身一颤。 黄鼠狼看准时机,撒腿就跑。 孙秃子蹲在地上,想要追击,却是有心无力,冲我喊道:“你小子愣着干嘛?快追!”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黄鼠狼,发现它又变回了萱萱的样子。 “萱萱……”我揉着眼睛力求让自己看清楚一些,可看了几眼,还是萱萱。 她冲我眉目传情,眼中带笑,还对我摆摆手,示意我靠近。 我努力克制自己,双腿却不自觉地走向萱萱。 孙秃子嘶声裂肺地喊道:“狗日的,你个烧不化的玩意……” 其实,我也不想靠近萱萱,因为刚才见过了她的真面目,但不知为何,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推着我前行,感觉我的手脚已经不被自己控制。 孙秃子的呼喊声变得越发缥缈,好像与我隔着几百米的距离。 汪汪…… 乾坤从我身边跑过,直奔萱萱,就在快要达到的时候。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团黄色烟雾,并且带着刺鼻的臭味,熏得乾坤在原地打转。 孙秃子抬起胳膊捂住鼻子,骂道:“黄鼠狼放屁,喘气人回避。它这是打算跟我们死磕到底了,徐半瞎……咳咳……” 孙秃子的声音变得沙哑虚弱,好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尽管嘴巴张得很大,但声音很小。 我在黑色烟雾的熏陶下,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四肢无力。 萱萱继续冲我抛媚眼,她面容一会儿是萱萱,一会儿是白头黄鼠狼。 我不知道黄鼠狼将会对我做什么?是要害我性命吗?应该不是,如果想要害我性命,完全可以一口咬断我的脖子。 那她是为了鬼胎而来吗?可现在鬼胎和女尸都烧成了灰烬,所以借尸转世的可能没有了。 “杨魁,来呀……快活呀……”萱萱朝我挥手,举止轻浮,媚中带笑,如同古时候的青楼女子。 “你不是萱萱……想干嘛……”我尽最大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头脑仍有几分昏沉。 “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那就跟我走吧……”萱萱笑语盈盈地说道。 我情不自禁笑了,忽然间感觉眼前的萱萱就是真实的,她一举一动都格外迷人,刚才黄鼠狼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 萱萱伸出她的手,我也缓缓抬起手臂,想要将其握住。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呵斥。 “孽障,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了,受死吧。” 徐半瞎挥动拂尘,迅速向我冲来,对着我的胸口猛击一拳,我翻倒在地,头脑随之变得清醒。 黄鼠狼见自己的障眼法败露,转身想逃。 徐半瞎猛地一跃,抓住了它的尾巴,未等它回头,直接对着它的天灵盖打去。 第127章 玩命吃货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黄鼠狼惨叫一声,四肢剧烈抽搐,接着昏死了过去。 徐半瞎抖擞着肥硕的黄鼠狼,盯着它的皮毛,很是满意地说:“嘿,多好的一身皮毛,今年过冬可算是不用挨冻喽!” 这话把我给整懵圈了,怎么个意思,合着徐半瞎是打算扒黄鼠狼的皮呀,它不是已经成仙了吗? 哪怕徐半瞎会一些降妖除魔的法术,可是他毕竟是个凡夫俗子,一个两条腿的凡人,竟然动了扒皮四条腿黄大仙的念头,这个想法着实有点疯狂。 我盯着奄奄一息的黄鼠狼,充满了担忧:“徐半瞎,这样不好吧,黄鼠狼修炼这么多年不容易,哪能让你说杀就杀?会得报应的。” “徐半瞎把黄鼠狼给我,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孙秃子包扎好脚上的伤,疑惑地看着徐半瞎。 徐半瞎不以为然,继续抖擞黄鼠狼,另一只手在它身上摸索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怪嘞,徐半瞎到底想干嘛?怎么对黄鼠狼有这么大的兴趣? 徐半瞎似笑非笑地说:“嘿嘿,看来不止是黄鼠狼的皮不错,身上的肉也挺肥。” 这一回我算是听明白了,看来徐半瞎不止是扒黄鼠狼的皮,还要吃它的肉。 虽然,我没吃过黄鼠狼的肉,但直觉告诉我,它的肉应该好吃不了哪去,毕竟它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骚味。 所以据我推断,黄鼠狼的肉应该也充满了骚味,这么浅显的道理,徐半瞎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在故意装傻,或许说是借助吃黄鼠狼的肉来展示自己的勇猛。 我盯着黄鼠狼的脑袋,刚准备伸手抚摸,以便确定它是死是活。 结果发现它的胡须轻轻抖动一下,接着嘴角微微颤动,眼皮也翻动了几下。 结果我的视线和黄鼠狼迷离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我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丝哀怨和无奈。 让我的心瞬间揪了起来,现在我可以非常肯定的是,黄鼠狼还活着,尽管不能判定他是否在诈死,至少可以肯定黄鼠狼还活着。 不知为何,我心中产生了想要拯救它的冲动。 “徐半瞎,你吃过黄鼠狼肉吗?啥味?”我走近查看黄鼠狼,它的毛发确实堪称一流,以前我在剧中见过不少穿貂的明星,它们的成色远不如黄鼠狼的毛发。 这可能是黄鼠狼修炼多年的结果,使得每一根毛发都直立着,好像还闪烁着淡淡地光泽。 徐半瞎满脸自得,笑道:“哈哈,不瞒你说,我还真吃过几回,味道有点骚味,但肉很软,吃在嘴里跟豆腐似的,要说好吃吧,哪能比得上鬼兔的肉!” 我惊得张大嘴巴,没想到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徐半瞎,竟然是一个十足的吃货,不仅吃过黄鼠狼肉,还吃过鬼兔的肉,那玩意不是以死人的腐肉为食吗?他怎么就能下得去嘴呢? 孙秃子白了徐半瞎一眼,骂道:“你怎么什么都吃,看来当年清谷道人没收你为徒,是一件非常正确的决定,否则他老人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徐半瞎对孙秃子的嘲讽置若罔闻,反而有些得意洋洋,从腰间扯出一根麻绳,将黄鼠狼的四肢绑在一起。 这一举动着实让我替黄鼠狼捏了一把汗,本来它可以趁徐半瞎不留神逃跑,现在被束住了手脚,逃跑的可能性必然大大降低。 我想着分担一下徐半瞎的注意力,给黄鼠狼创造逃跑的机会,于是顺着刚才的话题,问道:“鬼兔的肉什么味道?和黄鼠狼有啥区别?” 果不其然,徐半瞎来了兴致,将捆好的黄鼠狼搭在肩头,挥舞着手臂,说道:“当然是鬼兔的肉更好吃了,不仅是好吃,而且大补,还具有疗伤排毒的作用。” “是吗?乾坤吃了不少吧。”我猛然想起刚刚乾坤吃的一块红肉,猜测可能与鬼兔有关,所以证实一下。 徐半瞎转头寻找乾坤,从怀中掏出一块红肉丢过去,乾坤仰头接住,吞咽到肚里。 “没错,不论乾坤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吃上一块鬼兔肉,就可以恢复,所以孙秃子你要不要来一块?”徐半瞎又掏出一块肉,在孙秃子眼前晃了晃,动作充满了挑衅。 孙秃子一把将肉打落在地上,旁边的乾坤猛地扑过来,叼着肉跑到不远处狼吞虎咽。 孙秃子指着徐半瞎骂道:“我就算是疼死,也不吃那腌臜玩意,好啦,今天的事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走啦,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兑现的。” 徐半瞎冷笑一声:“呵呵,孙秃子啊孙秃子啊,这么多年你可真是一点没变,用人脸朝前,不用人脸朝后……” 孙秃子打断道:“这话不对吧,今天的确是找你帮忙,但你不是也达到了自己目的吗?” 徐半瞎一时语塞,撇着嘴不知再说些什么。 他们两人的谈话把我给绕晕了,原以为徐半瞎只是来帮忙,不曾想他竟然还有私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将徐半瞎仔细打量一遍,并没有看到他身上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 “罢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我就打道回府啦,哎,早知道就不来了。”徐半瞎迈着官步向前走,身子左摇右晃,好像京剧里的老生,清一下嗓子啊,唱道:“看前面黑洞洞,定叫俺杀它个片甲不留……” 孙秃子冷冷地说:“成啦,别在这里鬼哭狼嚎了,赶紧走吧,你再这么唱下去,待会打狗队里的人该来了。” 我喊道:“别走啊,我……” 徐半瞎一怔,冲我问道:“怎么着小子?是不是不想跟着孙秃子混饭吃了?如果是那还不赶紧的收拾行囊跟我走。” 汪汪汪…… 乾坤歪着脑袋对我狂叫,好像在劝我顺服徐半瞎的意思。 我苦涩笑道:“你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徐半瞎反问道。 我的真实想法是要问徐半瞎怎么处理黄鼠狼,该不会真的要扒皮吃肉吧。 如果真的这么干了,黄鼠狼的修炼了几百年的道行可就全瞎了,这得产生多强的怨气。 虽然黄鼠狼一直在纠缠我,当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它就是一定要加害于我。 哪怕真如孙秃子推断的那样,黄鼠狼想借助鬼胎转世成人,倒也无可厚非,世间万物谁还没点私心呢? 殡仪馆里的职员们还整天想着钻营讨巧,甚至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们就一定比黄鼠狼行得端正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站在这个角度来看,我应该救黄鼠狼一命。 不求它怎么报答我,只为一个问心无愧。 我笑道:“徐半瞎,把黄鼠狼给我吧,你去准备一下行囊,待会让金牙开车送你……” 徐半瞎冷哼一声,打断道:“嘿,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不枉费我给你喝了一碗曼陀花酒。” 我伸手去接黄鼠狼,但徐半瞎没有递给我,他身子反而向后退了一步。 我的心一沉,心想完了,莫非徐半瞎看穿了我的计策,我得赶紧再想一个办法才行。 可是越着急,脑子就越混乱,哪还有好主意,只剩下擦拭额头的汗珠了。 孙秃子催促徐半瞎赶紧离开,难道他不在乎黄鼠狼的生死?我得启发一下他。 我灵机一动,对孙秃子说道:“秃爷,我总觉得黄鼠狼应该留下,你觉得呢?” 孙秃子气哼哼地说:“可不是嘛,天底下没有敢吃黄大仙的,尤其是这种头顶有白毛的黄大仙,也不怕伤阴德,猪肉不香吗?牛肉不筋道吗?羊肉不好涮吗?” 徐半瞎反问道:“刚才它不是咬了你一口吗?我吃了它替你报仇,你得谢我啊。” 孙秃子看着腿上的伤口,骂道:“受伤和吃它是两码事,我还能分得清。” “卧槽,你们仨人在外面干嘛呢?出事了,快来。”冯金牙的喊叫声从火化间里面传来。 第128章 寻踪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扭头喊道:“怎么啦?她娘俩从火化炉里跑出来了吗?” “比跑出来都吓人,赶紧来看看吧。”冯金牙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轻微的颤抖。 徐半瞎转身向火化间跑去,刚走了几步猛地停下,将肩头上的黄鼠狼丢给我,嘱咐道:“小子,拿好了,如果跑了就拿你是问。” 我伸手接住黄鼠狼,心中乐开了花。 当徐半瞎走远后,黄鼠狼的身子猛地一颤,它恢复了意识。 孙秃子惊讶道:“果真是一只黄鼠狼精,都学会装死了。” “是吗?我也没想到。”我故意装傻,抚摸着黄鼠狼的皮毛。 孙秃子撇嘴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是不是想放了它?” 我一愣,低声问道:“你同意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没底,毕竟黄鼠狼咬了孙秃子一块肉,通常而言,他是不会同意放过黄鼠狼。 孙秃子苦笑一下,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朝我展示一番,刀刃折射出的寒光让我睁不开眼。 我警惕地问道:“秃爷,你这是干嘛?现在就要杀黄鼠狼吗?吃黄鼠狼刺身吗?那你口味比徐半瞎还重。” 孙秃子一把抓住黄鼠狼的腿脚,手起刀落将上面的绳子割断。 黄鼠狼猛地一跃,从我怀中跳到地上,对着孙秃子腿上的伤口舔舐一阵,接着对我和孙秃子恭恭敬敬地作揖,转身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孙秃子看着脚上的伤,叹息道:“我也想弄死它,可奈何它是黄大仙,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它刚才舔我是为我疗伤吗?” 我望着黄鼠狼离去的方向,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有释然也有失落,同时在心中默默祈祷黄鼠狼不再来骚扰我,仔细一算,我已经帮它两次了,如果它真有灵性,应该知道我的用意。 孙秃子活动着受伤的腿,向火化间里面走,嘀咕道:“嘿,真是邪门了,比云南白药管用啊,居然不疼了。” 我调侃道:“这回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胳膊上的伤口就是黄鼠狼治好的,如果黄鼠狼开一家刀伤门诊,指定会天天爆满,你说呢?” 孙秃子越走越快,压着声音回一句:“想法不多,那以后大家找黄大仙看病,是给钱还是给鸡啊?” 此言一出,我和孙秃子相视而笑。 “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什么了?一字一句给我说清楚了。”徐半瞎对着冯金牙愤愤地骂道,导致冯金牙情绪也有些激动。 “我他妈什么也不没干啊?里面就成了现在这样。”冯金牙叉腰跳起来,指着火化炉里面的母子。 “出什么事了?”孙秃子询问道。 徐半瞎指着火化炉,示意孙秃子自己查看。 孙秃子透过观察孔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嘀咕道:“奶奶滴,这女人的怨气也太重了,我们不是已经超度她了吗?” 我没听懂他们的意思,也向前查看,只见火化炉里的女尸和鬼胎拥抱在一起,虽然肌肉已经被烧干净,但她们的骨架依旧挺立,并且没有继续焚化的势头。 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断,女尸心中应该还有怨气未消,这一下就尴尬了,刚才孙秃子和徐半瞎俩人不是念经超度过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经文对女尸不起作用?还是女尸抵抗力更强?这是一个问题。 冯金牙焦急地问道:“赶紧想个办法吧,我怕这么下去,里面的这对母子再意外获得其他本领,那可就真麻烦了。” 徐半瞎和孙秃子面面相觑。 冯金牙拎起地上的酒瓶,灌了两口,说:“你们还别不信,当年孙悟空被太白金星关在火化炉,不对,是炼丹炉,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是不是让孙猴子有了火眼金睛……” 我有点听不下去冯金牙的胡扯乱扯,打断道:“打住吧,这都是哪跟哪啊,再说了,当年炼孙悟空的人,是太上老君,有太白金星什么事?” 冯金牙挠着脑袋,疑惑道:“是吗?我记错了吗……” 徐半瞎清一下嗓子,声如洪钟地说:“好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赶紧想个办法吧。” 孙秃子从柜子里掏出罗盘,先是对着火化炉里的女尸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罗盘上的指针不时转动几下,孙秃子随即做出方位的调整。 徐半瞎微闭双目,一手轻摇拂尘,一手掐算着手指,口中嘀咕着听不懂的咒语。 我和冯金牙生怕打扰了两位大师施法,悄悄躲到一旁。 冯金牙轻声说:“兄弟,你说这俩人都是清谷道人的徒弟,施展法术的本领却不一样,猜猜谁更厉害?” 我对冯金牙这个问题没有太大兴趣,孙秃子和徐半瞎的法力,谁更胜一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在乎接下来怎么办,还能不能把女尸和鬼胎搞定。 冯金牙见我没有搭话,并没有停止讲话,而是自顾自地说:“我觉得应该是徐半瞎更高明,因为他没有借助法器,只靠掐指心算,孙秃子还要用罗盘,这就相当于比武时拿不拿武器一样,自然是赤手空拳的人更厉害,你说是不是?” 我撇开冯金牙,注视着孙秃子和徐半瞎两人的进展,只见徐半瞎面露微笑,而孙秃子微微蹙眉。 这一奇异的变化,刚好验证了冯金牙的推测。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火化炉里的母子相拥在一起,虽然她们没了肌肤,却让我不禁幻想出她们相视而笑的温馨。 我暗暗在想,如果一个女人得知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她能否像女尸一样善待那个孩子。 这是多么伟大的情感,冲破了无形的隔阂,实在让人佩服。 也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多少体会到了女尸的苦衷。 “找到了,原来如此!”孙秃子情不自禁地喊道。 我问:“找到什么了?” 孙秃子盯着罗盘,指着火化室外,解释道:“聚集着女尸怨气的东西在外面!” 徐半瞎放声大笑:“哈哈,你光是找到了,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这一问让孙秃子的笑僵住了,顿时变得手足无措,百口莫辩。 冯金牙打趣道:“你知道就说呗,这时候就别卖关子了,炉子里娘俩还等着呢!” 徐半瞎摆动拂尘,昂首阔步走向门外。 我和冯金牙赶紧追了上去。 孙秃子愤愤地骂道:“狗日的徐半瞎,看你有什么本事,牛皮吹得倒是不小。” 说罢,孙秃子也跟了出去。 徐半瞎出了火化间,一路快步走向办公楼,乾坤跑在前面,像一只导盲犬。 冯金牙冲我低声说:“这徐半瞎到底是不是真瞎?大晚上走得比咱两个小伙子都快,眼神应该没问题吧。” 我戳了冯金牙一拳,让他赶紧闭嘴。 孙秃子冷笑几声,嘀咕道:“还敢说自己没偷学清谷道人的本领,这招寻踪术就是师傅的绝学。” 听到这里我就纳闷了,既然是绝学,为什么没传给孙秃子?却让不是徒弟的徐半瞎给学会了,这是什么情况,电影里都不敢这么拍。 冯金牙也和我有着同样的疑问,冲孙秃子问道:“什么意思?外人学的比徒弟还好呢?” 孙秃子轻叹一口气,说:“当年清谷道人想教我的本领很多,奈何天不遂人愿,清谷道人意外离世。” 我更懵了,问:“那徐半瞎的本领在哪学的?是清谷道人托梦传授吗?” 孙秃子盯着手中的罗盘连连叹息,神色变得越发伤感。 第129章 踹领导的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不依不饶,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简单说说。” “这都是陈年往事了,当年……” 孙秃子刚开口说话,却被徐半瞎给打断了。 “你们馆长是不是在这个楼上办公?”徐半瞎焦急地问道。 “是的,怎么啦?”我不假思索回应道。 徐半瞎恍然大悟,加快了步伐,斩钉截铁地说:“咱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他的办公室里,抓紧时间吧。” 我有些质疑徐半瞎的推测,转头看了看孙秃子。 孙秃子幽幽地说:“不要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有到了以后才知道。” 听到这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跟紧徐半瞎的步伐。 我们几人进入了办公楼,里面黑乎乎一片。 带着一股子霉味的风迎面吹来,让大家打了个寒颤。 我抬手按下走廊墙壁上的开关,顿时,头顶亮起一排昏黄的吊灯。 可能是由于灯光昏暗的原因,把狭窄逼仄的走廊衬托得幽长而诡异。 走廊内似乎还萦绕着淡淡地雾气,平添了几分朦胧。 “我怎么觉得走廊有点不对劲。”冯金牙眯着眼睛观察走廊,身子却不敢靠前。 “不止你一个人觉得不对劲,大家都看出来了。”我压低声音提醒道。 孙秃子托着罗盘在走廊内行进,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的谨慎。 相反徐半瞎则大胆很多,只见他犹入无人之境,昂首阔步朝着走廊深处走去。 “还是当心点好,这团烟雾有点不对……”我轻声提醒道。 徐半瞎却是冷笑一下,加快了前进步伐。 冯金牙低声道:“嘿,看到没,比我还楞的人出现了。” 我和冯金牙继续前行,细碎的脚步声在走廊内回荡,好像不只是我们几个人,而是有很多人。 大概走了十几秒,徐半瞎和孙秃子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的心猛地提起来,打探着四周,问道:“怎么啦?” 冯金牙猜测道:“是不是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哼,小把戏,这点本事也敢挡老子的路。”徐半瞎嘴角上扬,荡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师弟,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啊?”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徐半瞎,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 徐半瞎淡然一笑,猛地将拂尘丢向空中,双臂有招有势的比划一番,口中念叨了几句咒语。 我和冯金牙看得有点懵,猜测徐半瞎是在捉鬼吗? 这么比划一下,脏东西就会自动消散吗?这也太轻松了吧? 正当我疑惑时,只见眼前的烟雾已经消散了大半,就连头顶的吊灯也变亮了很多。 嗖嗖…… 徐半瞎挥动拂尘,接着在空中抽打几下。 瞬间,眼前变得更加敞亮了。 冯金牙称赞道:“嘿,就这么简单吗啊?也不焚香点蜡了?也不撒狗血了?这算是技术升级吧。” 孙秃子对冯金牙的话有些不自在,隐隐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 抬腿向前走去,超过了徐半瞎。 徐半瞎喊道:“秃子,还是我打头阵吧,真要是遇到厉害的主儿,我也能扛一下。” 孙秃子不屑道:“不用,你来断后就行了,我活这么大,还真没遇到几次对手。” 徐半瞎听出了孙秃子话中的玄机,无奈地摇摇头。 我轻声对冯金牙说道:“看到没,同门师兄弟又掐了起来。” “可不嘛,普通岗位有竞争,修法的道人也有竞争啊。”冯金牙摊开双手,满脸的无奈。 孙秃子猛地回头,呵斥道:“你俩又嘀咕什么呢?赶紧跟上,当心遇到无头鬼。” “啥玩意?无头鬼?”冯金牙惊大了嘴巴,几个健步窜到孙秃子身旁,战战兢兢打探着四周,生怕下一秒会窜出无头鬼。 孙秃子刚才的话不过是个玩笑,所以我依然闲庭信步走着,徐半瞎更是不慌不忙,甚至哼唱起了小曲。 “看前面黑洞洞,定叫俺杀他个片甲不留……” 我打趣道:“唱得好,这也是清谷道人教的吗?” 徐半瞎嘿嘿一笑,刚想跟我调侃几句,前面的孙秃子先开了口。 “拉倒吧,我师傅可没交过他这些,他那些淫词艳曲不知道从哪个酒馆里学来的……” 徐半瞎回骂一句:“赶紧打住,你自己不会唱,少拿话挤兑我。” …… 徐半瞎和孙秃子你一言我一语,让压抑的气氛缓和很多。 片刻后,我们来到了馆长办公室门外。 我推了几下,结果上了锁。 冯金牙把我拉到一旁,笑呵呵地说:“剩下的事交给我吧,让我体验一回踹馆长房门的瘾。” “别啊,再想想其他办法。”我拉住冯金牙,但他力道有点大,挣脱了我,抬腿对房门就是一脚。 哐当…… 剧烈的撞击声在走廊内回荡。 结果房门安然无恙,徐半瞎和孙秃子后退一步,摆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示意冯金牙继续踹门。 徐半瞎则梳理着拂尘的须子,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意。 冯金牙本以为自己可以一脚将门踹开,结果却是这个样子,未免觉得有损颜面。 于是他运足气力,对着房门又是一脚,震得上面的灰尘纷纷落下。 可这次依然没有把房门打开。 冯金牙急了,继续踹门,口中愤愤地骂道:“狗日的馆长,没想到你的门也还挺结实,老子说什么也要踹开它,一二三……” 冯金牙口中喊着口号,恨不得将全身力气都使上。 孙秃子吐一口烟,冷冷地问:“金牙,你是不是被这道门夹过脑袋?” 冯金牙愣住了,气喘吁吁地问:“什么意思?” 孙秃子拨开冯金牙,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插入旋转,咔嚓门开了。 冯金牙又恼又羞,骂道:“秃爷,这事你办的不厚道啊,有钥匙怎么不早说。” 孙秃子弹了弹烟灰,回一句:“你也没问我啊。” 徐半瞎微微一笑,抬腿走进馆长办公室。 “嘿,你倒是不客气,让你进去了吗?”孙秃子追在后面骂道。 我按下吊灯的开关,办公室变得明亮许多。 “咱们要找的东西会在哪里呢?”我环顾着房间里陈设,一切没有变化,桌椅板凳仍在原处。 孙秃子掏出罗盘继续观察,盯着微微跳动的指针,口中念念有词。 “东西就在跟前,不要着急。”徐半瞎甩动着拂尘在房间内踱步。 “我找找馆长抽屉里有没有要的东西。”我走向馆长的办公桌,其实我是想趁这个机会翻看一下馆长的物品,以便于更全面的了解他。 “你找什么呢?”孙秃子疑惑地看向我。 我一边拉开抽屉,一边回应道:“找我们要的东西啊,没事儿,你忙自己的吧。” 孙秃子冷冷地问:“你知道我们要找什么吗?” 这一下把我给问住了,是啊,我们要找什么呢? 我只知道那东西一定和女尸有关系,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冯金牙拍着大腿,一屁股蹲坐在沙发上,骂道:“奶奶滴,我这腿差点废了,孙秃子的玩笑开大了。” 孙秃子佯装没有听到骂声,继续托着罗盘寻找。 冯金牙耸动着鼻子,捕捉空气中的味道,疑惑道:“什么味呀?还挺香,有点像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莫非馆长在办公室干了什么刺激的事?” 我猜测道:“好像是尸油香。” 孙秃子点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尸油檀香燃烧后的味道。” 冯金牙嘀咕道:“怪嘞,馆长吃饱了撑的啊,没事在办公室烧什么香?” 孙秃子附和道:“是呀,所以咱们馆长一定是遇到了大事,所以才烧香。” 我拉开桌上的抽屉,里面堆积着一叠资料和照片。 拿起照片匆匆扫视一眼,结果被上面的女人给吸引住了。 冯金牙以为我翻出了什么宝贝,迅速也凑了过来,当看到照片后愣住了。 第130章 隐蔽的保险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指着照片,问:“这上面的女人是谁?我怎么瞅着眼熟?” 我不记得是否跟冯金牙说过萱萱的故事,回应道:“她叫萱萱,你见过她?” 冯金牙舔着嘴唇,流露出一副色相,笑道:“人在哪呢?约出来一起吃烧烤吧。” 我怒视冯金牙一眼,将照片揣进怀中,伸手继续翻看抽屉里的东西。 在最下面的一层,有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用手摸了摸,感觉软中有硬。 出于好奇心,我绕开上面的麻线,掏出了里面的文件。 顿时,我和冯金牙都被震惊了。 文件夹里面竟然全是女人的照片,有的是黑白照,有的是彩色照。 黑白照上面的女人穿着中山装,有的还带着红袖章,英姿雄发,气势十足,让我瞬间想起影视剧中的革命小将。 冯金牙托着下巴,猜测道:“馆长怎么会有这些照片?她们都是谁?和馆长有啥关系?” 我无法回答冯金牙的提问,至少现在是这样。 我逐一翻看照片,发现它们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 冯金牙又说:“兄弟,我发现了一个特点。” 我挑动眉眼,反问道:“是吗?说说。” 冯金牙笑嘻嘻地说:“这些女人长得都很漂亮,你看这一位,眼睛多大,还有这位,下巴多尖,跟整过容似的……” 我对冯金牙的发现有些失望,打断他的讲话,说出自己的分析:“这些女人可能都是馆里的员工。” “逗我呢?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没见过她们?” 说罢,冯金牙将剩余的照片夺到自己手中,迅速翻看起来。 冯金牙边看边嘀咕:“都是漂亮女人,馆长好福气,我闭着眼摸一张都是美女,你说馆长跟她们有过深入交流吗?” 我见冯金牙越说越不正经,想把照片夺回自己手中,却被他挡住了。 孙秃子依旧在房间内踱步,只不过手中的罗盘摆在了桌上,看样子他好像遇到了难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掐指计算。 徐半瞎的情况稍好一些,面露微笑,摇摆拂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打算询问一下他们的进展,有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或者能帮上什么忙。 “二位……” “兄弟,我看着这女人!”冯金牙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可劲儿摇晃。 我只得把想说的话咽到肚里,转向冯金牙手中的照片。 “卧槽,这人是……”我打了一个激灵,照片上的女人看着很熟,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冯金牙提醒道:“是不是眼熟,见过吧?” 我努力搜寻记忆,脑海中浮现出太平间里面9号冷柜里穿绣花鞋的女尸。 “是她?九号女人?” 冯金牙白了我一眼,打趣道:“什么九号女人,搞得跟叫技师一样。这女人叫王婷,我见过她。” “对对,是叫王婷,孙秃子说过,我跟她交过手呢,好像在红砖房女鬼手下混饭吃。” “妈的,万恶的阶级制度,人都死了还要分个三六九等。” 我举着王婷的照片,感叹道:“多漂亮的女人,怎么就被揭掉了脸皮呢?” “是啊,可惜了,我现在有个大胆的猜测。”冯金牙向我投来郑重的眼神。 “哦,说说看。”我直起身,扭动着颈椎。 冯金牙咕咚一下口水,低声说:“我猜测这些照片上的女人都被揭掉了脸皮。” 我惊愕地看着冯金牙,着实被他的猜测给惊到了。 “这……”我盯着吴婷的照片,不知再说些什么。 “找到了!”徐半瞎的喊声从内屋传来。 我和冯金牙争先恐后冲了进去。 徐半瞎指着内屋墙上的一幅油画,十分肯定地说:“我们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伸手抚摸着油画,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不禁心中生疑。 “这不就是一幅简单的油画吗?难道是……” 我猛然醒悟看向徐半瞎,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所思所想。 “果然在这里。”我一把将油画摘下,后面是一个暗格,藏着一个保险箱。 孙秃子补充道:“嗯,应该就是这里,馆长那个老绝户竟然把房间的气场给搅乱了,要不然早就找到了。” 冯金牙笑嘻嘻地问:“各位等会儿,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要找的东西是什么?能提前告诉我一下吗?” 徐半瞎和孙秃子同时摇头,冯金牙大失所望,转头看向我,我也对他摇了摇头。 冯金牙有些恼火,盯着保险柜,感叹道:“今天真算是涨知识了,几个人都不知道找什么东西,结果最后还真把东西给找到了,真他妈邪门。那就别愣着了,打开看看吧。” 我无奈地笑道:“说的容易,怎么开呀?” 冯金牙把手伸向孙秃子,搞得孙秃子不知所以然。 “干嘛?”孙秃子一脸懵逼。 冯金牙说:“钥匙!总不能再让我踹了吧,我要是能把保险箱踹开,早就不在这里开车喽。” 孙秃子有些无辜,回应道:“小子,你想多了,这把钥匙我可没有,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我凑近保险柜打探了片刻,发现它是钥匙和数字密码的双重保险,并且带有自动报警装置。 我在剧组见过这种保险箱,曾经有一位副导演专门用它来锁和女演员的亲密合影。 每当剧组收工后,副导演就会躲在房间拿出保险柜里的照片逐一欣赏,回忆每张照片背后挥洒下的汗水。 后来剧组发生了一次失窃,副导演的保险箱被人直接抬走了,后来只得报警处理,所幸给找了回来。 副导演乐呵呵去领保险箱,警员为了核实物主,逼着他打开了保险箱,结果他被警员以涉嫌传播色情图片的罪名拘留了好几天。 当我把保险箱很难打开的事实告诉给大家后,孙秃子和冯金牙满脸的愁绪。 唯独徐半瞎神色轻松,脸上竟然挂着笑。 “你是不是有办法?”我冲徐半瞎问,他默不作声,只是微微点头。 冯金牙掏出手机翻看通讯录:“别耽误工夫了,我给开锁兄弟打个电话,让他来吧,先说好了,工钱是你们付啊!” 徐半瞎一把将冯金牙拨开,冯金牙没站稳,撞在墙上。 顿时,冯金牙火冒三丈,骂道:“嘿,你还来劲了,驱鬼除妖你在行,开锁就别硬上了,真就是不会开,我们也不会笑话你……” 我拍了拍冯金牙的肩头,示意他少说两句。 此时,徐半瞎从腰间掏出一根和面条相当的钢丝,朝着保险箱的钥匙孔插去。 孙秃子眉头紧锁,不敢相信徐半瞎还能开锁。 我和冯金牙也相当震惊。 徐半瞎屏气凝神,微微侧身,把拂尘别在裤带,耳朵贴在保险箱上。 然后把钢丝缓缓深入钥匙孔,左右扭转几下,发出咔嚓的声响。 “清谷道人是个全才!”冯金牙伏在我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 我皱着眉看他一眼。 冯金牙继续说:“我猜清谷道人主职降妖除魔,副职是开锁匠。” 我被冯金牙的话逗笑了,惹得孙秃子横眉竖眼。 咔嚓…… 保险箱传来一声清脆,是锁具打开的声音。 眼下钥匙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密码。 刚才我看过了,那是一个数字加字母的组合操作键,可以组合出几百万种可能。 所以挨个尝试就别想了,只能在三次内输入正确,否则可能引起报警。 徐半瞎冲孙秃子诡秘一笑,说:“你说咱们这个不争气的大师兄会用什么密码?” 孙秃子双目发亮,应该是想到了答案,抬手去按密码。 第131章 脸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可惜第一次没能成功,大家的心悬了起来。 孙秃子长舒一口气,想了想,对徐半瞎说:“刚才试的是老绝户馆长的生日。” 徐半瞎愣住了,无奈道:“馆长是个孤儿,他自己都不知道哪天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孙秃子脸色铁青,幽幽地说:“罢了,再换一个试试。” “秃爷,要不你再想想,这种保险箱只有三次机会,如果这次……”我抬手拦住孙秃子。 孙秃子双目圆睁,好像带着些许怒气,质问道:“怎么着小子,要不把机会让给你吧。” 我苦涩一笑,只得后退,继续把舞台交给孙秃子。 徐半瞎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老子的胳膊都酸了,你们还在这里磨蹭,麻利的干活吧。”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孙秃子只是嘴上说轻松,心里也是没底,生怕浪费了一次机会,他的手在轻轻发抖。 停了几秒钟,孙秃子还是按下了密码。 很可惜,这一次依然没有成功。 孙秃子愤愤地骂道:“他娘的,也不是绝户馆长初恋情人的生日。” 冯金牙噗嗤笑出了声,调侃道:“秃爷,你咋知道人家初恋情人的生日呢?会不会记错啊。” 徐半瞎冷冷地说:“老绝户的初恋情人是孙秃子的表妹。” 我和冯金牙惊得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层沾亲带故的关系。 大家陷入了沉默,接连两次的失败,让气氛变得十分压抑,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绝对不能出错。 “卧槽。这密码箱是经过改装的,如果再输错一次,保险箱里面的电阻丝会把里面的东西烧个精光,这老绝户馆长也太狠了。”我气得直咬牙。 冯金牙摸着保险箱上多出来的线头,骂道:“奶奶滴,怪不得馆长是个老绝户呢,他妈的做事就这么绝……” 孙秃子挠了挠头,轻叹一口气,说:“别慌,还有一次机会,让我好好想想。” 我抬眼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再这么耗下去没有意义,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人硬拆。 徐半瞎眨巴着眼睛,思索一番,慢吞吞地说:“容我想想,总感觉密码应该挺简单的,一定是我疏忽了什么。” 孙秃子微微一笑,对徐半瞎说:“会不会是你初恋情人的生日?” 此言一出,世界安静了。 我在脑海中幻想出几十种狗血的爱情纠缠故事,冯金牙也背过身偷着乐。 但徐半瞎和孙秃子怒视着彼此,剑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冯金牙担心他们打起来,赶紧分散注意力,调和道:“实在不行今天就先这样吧,天亮以后问问馆长,他自己的保险箱肯定知道密码。” “不行!”冯金牙和徐半瞎异口同声道。 冯金牙被俩人怼得哑口无言,只得暂时退到一旁寻找新的办法。 冯金牙点燃一支烟,叼在口中,默默抽着。 “咋整?”冯金牙吐着烟雾问道。 “别慌,让我捋一捋……”我也点燃一支烟,借着烟草的刺激,让大脑变得活跃。 突然,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个哆嗦。 “201109……”微弱而纤细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好像是萱萱。 她来了吗?我怎么看不到她? 直觉告诉我,她就在附近,甚至正伏在我的耳边,对我低声细语。 徐半瞎和孙秃子两人目不转睛看向我。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打量着身上,没有发现多什么或少什么。 孙秃子嘀咕道:“201109……听着耳熟。” 徐半瞎说:“这数字是清谷道人的生日。” 孙秃子恍然而悟,拍着脑袋,看上去有些难过。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不过,真的会是清谷道人的生日吗?” 徐半瞎微微沉思,咬着牙说:“试试看吧。” “这玩意比恶鬼还难搞定,真是老喽。”孙秃子缓缓抬起手,准备按下数字。 我看到孙秃子的手有些发抖,于是自告奋勇地说:“要不我来吧。” 孙秃子没说话,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我走上前按下了密码,随着滴滴滴的响声,心跳也逐渐加速。 这一刻,大家都不敢说话,好像等待法官宣判结果。 咔嚓…… 保险箱的门弹开了。 一瞬间,我们都把脑袋伸了过去。 只见里面装着一个小木盒,铜包边,造型精致,上面还有一些花纹做装饰,有点像女人的梳妆盒。 “居然没有金条?”冯金牙挤到最前面,有些大失所望。 “或许盒子里的东西比金条还贵重。”我伸手将里面的木盒缓缓捧出来,大家的目光也随之移动。 我将木盒放在桌上,拧开台灯,让光线更明亮。 徐半瞎揉捏着酸胀的胳膊,疑惑道:“没想到我这位大师兄还会藏宝贝了。” 孙秃子冷笑道:“哼,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哎呦各位大爷,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扯闲篇,赶紧打开看看吧。”冯金牙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按在了木盒上。 我将冯金牙拦住,叮嘱道:“别着急动手,先看看盒子,搞不好有机关。” 孙秃子赞赏道:“对喽,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杨魁考虑的周全,咱们的老绝户馆长可是非常狡猾的……” 徐半瞎猛地一下按住木盒,用手掌拍了拍,发出咚咚的声响。 从声音来推断,里面应该是半空状态。 刚才我在捧它的时候,也没感到有多大的分量。 这么一来,我就对里面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汪汪汪…… 乾坤扑了过来,对着木盒闻了闻,然后蹲在地上,嘴角微微上扬,好像在冲我们微笑。 “都退后一步,让我来。”徐半瞎会心一笑,张开双臂,把我们挡在身后。 随即我们后退几米,但目光仍然死死盯住木盒。 徐半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沿着木盒的边缘撬了一圈,又念了几句咒语,最后才将木盒缓缓打开。 “他娘的……”徐半瞎不禁痛骂一句,我们也凑了过去。 只见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发簪和一张淡黄色的面具。 “这都是什么玩意呀?”冯金牙惊讶道。 我拿起发簪,放到眼前仔细观察,脑海中想起在红砖房的情景,当时女鬼头顶就有这么一只发簪,两者应该是同一只。 看来火化炉中的女尸舍不得的东西是发簪,想必这东西对她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只是眼前的面具是干嘛用的? 难不成是馆长在参加化妆舞会时的道具,可它也太素了,戴上以后能好看吗? 还有一个问题,面具的体积有点小,怕是遮不住馆长的大脸盘子。 所以,它应该别有用途。 徐半瞎拿起面具,冲孙秃子问道:“秃子,看明白怎么回事了吗?” 孙秃子冷哼一声,说:“你都看明白了,就别装糊涂了。” 两人相视一笑,把我和冯金牙弄懵了。 冯金牙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情况啊?” 我盯着那张泛黄的面具,眼前浮现出女尸血淋淋的面颊,猛然间有个疯狂的猜测。 “难道这面具是人皮……” 孙秃子接过话茬,继续说:“你猜的没错,这不是普通面具,而是女尸的脸皮。” “卧槽,逗我呢,谁把女尸脸皮接下来的?馆长吗?他为啥要把脸皮放在盒子里?是等到万圣节扮鬼吓人吗?” 冯金牙一连串的问题把孙秃子给问住了,这也正是我们所思考的。 徐半瞎郑重地说:“不论怎么样,东西找到了,那就物归原主吧。” 第132章 摸骨算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不等大家表态,直接把脸皮放回木盒,夹在腋下朝门口走去。 我把从馆长抽屉中翻出来的照片揣进怀中,正要出门,孙秃子猛地回头,对着空空的房间说道:“姑娘,待会记得来找我。” 冯金牙打了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问:“秃爷,你跟谁说话呢?” 我也心生疑惑,孙秃子叫谁姑娘呢?眼前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孙秃子撇嘴一笑出了房间。 徐半瞎微微侧身,低声道:“姑娘多谢你啦,不然还真打不开保险箱。” 听到这里,顿时我明白了原委。 原来他们是在对萱萱说话,可是我自己都没看到萱萱,这俩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思索间我看到孙秃子那只青白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早就听说孙秃子有一双阴阳眼,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居然真的可以看到鬼魂。 冯金牙仍然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喋喋不休地追问着:“是不是无面女尸来了?在哪呢?要紧吗?” 我没有回答冯金牙,而是对着面前的空气淡然一笑。 随即几声清脆的笑声,传入我耳内。 我们锁好馆长办公室的门,回到了火化室。 大号火化炉中的炉火已经奄奄一息,里面的母子依然搂在一起。 徐半瞎对孙秃子使了一个眼色,孙秃子打开了炉门。 徐半瞎念了几句咒语,抬起胳膊将木盒丢了进去,喊道:“把火调到最大。” 孙秃子拧了下旁边的调节开关,瞬间烈火将母子吞噬。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火化炉中传出。 看到这一幕,我们几人都松了口气。 冯金牙拎起地上的半瓶酒,仰头灌了几口,打趣道:“这回算是搞定烧不化的玩意了。”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笑骂道:“你个混小子,竟然敢学老子,真是个烧不化的玩意。” 我在火化室内寻找萱萱的身影,按照时间,她所剩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我要尽快让孙秃子给她续命才行,不然什么就都晚了。 孙秃子看出了我的心事,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头。 “你小子的心思,是瞒不过我的。” 我双手合之,对着孙秃子投去感激的眼神。 时间已经到了三点,大家都露出了疲态。 徐半瞎靠在椅子上和冯金牙对饮,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乱扯。 “今天说什么你得教给我几招降妖除魔的本事,实在不行可以拜你为师。”冯金牙端起酒杯跟徐半瞎碰杯。 徐半瞎往嘴里捏了几粒花生米,有些为难地说:“我能收你当儿子,都不能收你当徒弟。” 冯金牙愣了,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吗?” 说罢,冯金牙将酒瓶子往地上一蹲,摇摇晃晃学着电影里面的醉拳,才练了没几下,就摔倒在地。 徐半瞎冷笑几声,伸腿将地上的冯金牙踢起来,两人继续对饮。 孙秃子的注意力全在火化炉里面,眉头一直紧锁着,铁钩握在手心。 我想着放松一下气氛,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清谷道人有多少徒弟?” 孙秃子淡淡回一句:“就我一个。” 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意料,甚至让我想怼他一句:既然只有一个徒弟,为什么本事却不是最好的。 孙秃子见我没说话,补充道:“你小子好像对清谷道人很感兴趣?” 我迥然一笑:“嘿嘿,我是对他的本事感兴趣,心想艺多不压身,所以想着……” 孙秃子打断我的话,反问道:“所以想着跟冯金牙一样,想让我教给你几招,是不是?” 我点点点头,孙秃子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问:“怎么了?是不是清谷道人立下过规矩,不能轻易传授给外人本事?” 孙秃子回应道:“规矩是人定的,倒也没什么。” “既然如此,那又是为什么呢?”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学习法术,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盯着孙秃子笃定的眼神,在心中细细揣摩他的话。 徐半瞎插话道:“小子,是不是想拜师学艺呀?过来?” 徐半瞎冲我摆摆手,示意我走近一步。 “怎么了?”我看一眼孙秃子,算是征求他的意见,结果他没有理会我。 于是,我向徐半瞎又靠近一点。 冯金牙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喊道:“这是怎么个意思,要收杨魁兄弟为徒了吗?” 徐半瞎苦笑几下,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脚下一滑,蹲在了地上,正要站起来,徐半瞎将我按住了。 “别动,让我给你摸摸骨相。”徐半瞎双手在我头顶摸索一番。 “摸骨相?”冯金牙问道。 孙秃子放下手中的铁钩,解释道:“千人千面,万人万骨,面相可变,但骨相不可变。” 冯金牙接着问:“所以呢?” 孙秃子又说:“所以,骨相是一个人永远不变的内在,街头上给人相面的半仙,大多是蒙钱,因为人在喜怒哀乐,高矮胖瘦的状态下,面相都会发生变化,导致相面的结果不准。” 冯金牙想了想说:“有道理,有一回我从医院看完朋友回家,心里烦闷的很,半路上遇到一位算命大爷,他直说我流年不利,为破解花了小一千块。” 我不禁笑起来,对冯金牙喊道:“后来呢?” 冯金牙喝一口酒,打了一个嗝,继续说道:“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嘛,没过几天,我在一家洗浴中心门口又遇到了算命大爷。” 孙秃子满脸的质疑,说:“洗浴中心门口也有算命的?” 冯金牙肯定道:“可不是嘛,还是同一人,我就找他算了,结果他说鸿运当头,吉星高照,总之就是怎么好怎么说。” 我打趣道:“然后你一高兴,又给了大爷几百块,是不是?” 冯金牙拍着大腿根骂道:“后来我他妈才知道,那算命的大爷原来是澡堂子里搓澡师傅,算命只不过是他的副业。” 此言一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徐半瞎双手捏住我的脑袋,一同发力,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我想要闪躲,却被他抓牢。 “小子,不要动,让我好好摸摸,一般人可没这机会。”徐半瞎双手从我的天灵盖,缓缓摸到后脑勺,然后是脊椎骨。 我半信半疑地问:“什么意思?找你摸骨需要提前预约吗?” 徐半瞎冷笑道:“老子不想摸,谁预约都没用。” 冯金牙色眯眯地问:“摸过十八岁的花姑娘吗?” 徐半瞎撇嘴骂道:“摸过六七十岁的小寡妇,满意了不?小兔崽子还跟我逗咳嗽,你他妈还嫩了点。” 说来奇怪,我的身体一直偏胖,很多地方是摸不到骨头的,但徐半瞎的一手双,竟然能隔着肉摸到我的骨头,甚至每一根都被他抚摸。 随之产生的刺痛感,让我坐立不安,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徐半瞎,你轻点,是不是没摸过男人,看把我大兄弟给疼成什么样了?”冯金牙拎着酒瓶在我跟前摇晃。 徐半瞎并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加速对我骨头的摸索。 痛感随着徐半瞎的双手,向身体各个部位蔓延。 最后就连我的脚丫子都被他摸了一遍。 几分钟后,徐半瞎轻叹一声,靠在椅子上休息,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扭动着筋骨,问道:“怎么样呀,都摸出什么来了?” 徐半瞎轻声说:“你是家里独苗,属狗的,你父亲的腿不好,你母亲的腰不好,家门口应该有一条河,流向应该是……往东,还有一点最关键的……” 我震惊了,徐半瞎说的全对,这些信息都是从我身上摸出来的吗? 第133章 千年法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也听楞了,追问道:“嘿,真是神了,最关键的是什么?” 徐半瞎呵呵一笑:“这小子还是个童子身,难得啊。” 我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摸骨术这么牛,居然能摸出来人是不是处子身,我脑筋一转,心想如果学会了,以后谈恋爱的时候,先给姑娘摸摸,如果不是处子身,那就拜拜吧。 再或者开一家店面,名字就叫测处堂,专门搞相关的鉴定,生意一定火爆。 “徐爷,你也给我摸摸看吧。”冯金牙蹲坐在一旁,示意徐半瞎上手。 徐半瞎看都没看冯金牙一眼,不屑道:“你呀,还用得着摸吗?” “啥意思?”冯金牙疑惑道。 徐半瞎冷笑声:“呵呵,你小子就是海边骑摩托,知道后半句是什么不?” 冯金牙更懵了,揣摩着徐半瞎的意思。 徐半瞎和孙秃子相视而笑,看来这个梗只有他俩知道。 我打着哈欠,问:“快说说,后半句是啥?” “还能是啥,浪里冒烟呗。” 说罢,徐半瞎、孙秃子和我开怀大笑。 冯金牙脸色铁青,恨不得把脑袋藏到裤裆里。 砰…… 火化炉里传来一声闷响,大家的笑声戛然而止。 孙秃子迅速把脑袋伸向观察孔,确定没有发生不好的事情,方才按下出炉按钮。 火化炉托盘缓缓弹出,但上面只有一具骨架。 “鬼胎的骨头呢?不会是跑了吧?”我脑海中闪现出不好的可能,并打探着周围,以免鬼胎猛地跳出来袭击。 “那一层薄灰是不是?”冯金牙走来,指着托盘上少得可怜的白色灰烬。 孙秃子拿起钢铲将骨灰往金丝楠木小盒里装,自言自语道:“刚出世的孩子,骨头是软的,别想烧成灰,现在都算是好的了。” 我盯着那一层白灰,回想起鬼胎最后的模样,不禁感叹生命的脆弱。 等到女尸和鬼胎的骨灰装好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徐半瞎把小盒放进手提袋,径直朝门口走,那条叫乾坤的狗跟在身后。 出于礼节,我送徐半瞎出门,其实是想趁机打探一下如何处置骨灰。 冯金牙也想跟着,但被徐半瞎给拒绝了。 我和徐半瞎一前一后来到门外。 “有什么话,说吧!”徐半瞎到底是老江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直接了当的问:“骨灰怎么处理?方便说吗?” “埋了!” “埋在哪里?” “风水宝地。” “我能知道吗?” 徐半瞎摇摇头,坚决地说:“怕是不行,虽然鬼胎已经化为灰烬,但不代表它的亡灵就会安稳,所以你要小心一点。” 我没有大惊小怪,反而一脸淡定:“我猜到了,那就随缘吧。” 徐半瞎将小盒的提手往旁边一摆,乾坤摇着尾巴过来叼在嘴里,然后半蹲在不远处,偶尔回头看看我们,好像在等待徐半瞎启程。 “这个东西你收好。”徐半瞎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塞进我的手中,动作轻缓,语气凝重,让我隐隐觉得事关重大。 “这是干嘛?送我的纪念品吗?”我接过铜钱,轻轻读出上面的字,“崇宁……元宝。”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这枚不起眼的铜钱居然是北宋年间的钱币,距今已经一千多年的历史了。 这枚小小的铜钱,如果拿到市场上去拍卖,绝对可以换一辆豪华轿车。 徐半瞎回头看一眼身后,确定没有第三人,压低声音说:“这是清谷道人的宝贝,就连孙秃子都没有。” 听到这里,我彻底搞不明白徐半瞎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按照他的描述,这枚铜钱就更不应该给我了,难道是他喝多了?还是另有所图? 我翻转铜钱,发现背面环绕着八卦图案。 八卦是辟邪消灾的元素,怎么会出现在铜钱上,莫非这是一枚法钱。 所谓法钱是指用来做法事的钱币,例如五铢钱、七星钱都是其中之一,年份越久,法力越大,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我盯着徐半瞎,郑重地问道:“说吧,你到底想干嘛?伤天害理的事我可不干。” 徐半瞎微微一笑,说:“你多心了,我是为你好,刚才给你摸骨的时候,在你的后椎骨摸到一个鼓包,料定你有一劫。” “啥玩意?鼓包?有一劫?”我难以置信,伸手去摸后椎骨,却什么也没摸到。 徐半瞎解释道:“别费劲了,你自己是摸不到的,只需要记得下月初七那天不要出门,并将这枚铜钱时刻带在身上,记住了吗?” 我想笑但又不敢,觉得徐半瞎有点像算命先生,刚才还驱鬼辟邪骁勇善战,现在怎么变得神神叨叨了。 但看他一脸的诚恳,并且是送东西给我,我自然无法拒绝,只得把铜钱装进兜里。 “行吧,我记住了,多谢提醒。” 徐半瞎点点头,迈开步子向黑暗深处走去。 我见他行进的方向不对,提醒道:“你走错路啦,大门在那边。” 徐半瞎没有回应,继续前行。 我正要去追,不料遇到一团烟雾,当烟雾散尽,徐半瞎和乾坤已不见了踪影。 我摸索出铜钱,静静看着,竟然有些期待下月初七那天早点到来,以便验证徐半瞎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杨魁兄弟,你干嘛呢?”冯金牙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地走来。 我赶忙将铜钱放回口袋,敷衍道:“没干嘛,出来透透气。” 冯金牙从我摆摆手,喊道:“秃爷叫你呢,赶紧的吧。” 我转身向火化炉里面走,冯金牙却盯着我身后,嘀咕道:“那边的天怎么这么红,这才几点啊,不是日出吧?” 我顺势看去,果然在殡仪馆的某一处冒着红红的光晕,从位置上来判断,应该是红砖房。 那里不是一处荒院吗?还有什么可烧的?莫非这事跟女尸有关系,毕竟她的肉身刚刚烧成灰烬。 我打算去看个究竟,结果被孙秃子给叫住了。 “哪去?不想救她的命了吗?” “谁的命?” “你说呢?”孙秃子反问一句。 顿时,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应该是说萱萱。 我低声对冯金牙说:“你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实在走不开。” 冯金牙有些害怕,我故意嘲笑了他几句,他立马变得充满了斗志,昂首阔步走向红砖房。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对冯金牙的脾气已了如指掌。他就是一头倔毛驴,越是顺着他,他越往后退,反而刺激他几句,到能勇往直前。 “你看到萱萱了吗?”我走到孙秃子跟前。 孙秃子把百婴灯摆在桌上,往里面倒了些尸油,阴阳怪气地说:“看到了又怎样?看不到又怎样?这个忙不都得帮吗?” 我从孙秃子话语中听出几分无奈和为难,心想是不是帮萱萱续命是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不过人情这东西很邪门,现实中那些你欠我,我欠你,越是想掰扯清楚的人,情分往往越不牢固。 相反那些彼此情分乱成麻线,谁也不知谁欠得多少,这才是最牢固的关系,那时候俩人就像一个人似的,我和孙秃子的关系正向着那个方向发展。 “百婴灯虽然可以续命,但有一忌,你知道吗?”孙秃子盯着我看。 我摇摇头,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孙秃子点燃百婴灯,轻叹一口气,说:“我可以帮萱萱续七七四十九天的命,这次期间她没有性命之忧,但是……” 孙秃子最后一句的但是,语气很重,让我的心悬了起来。 第134章 节外生枝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但是什么?”我谨慎地问。 孙秃子阴沉着脸,说:“但是过了四十九天,萱萱就会魂飞魄散,反过来说,如果不续命,兴许萱萱找个好地方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多呆一段时间,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你以前不是说她没有几天时间了吗?还怎么呆?”我觉得孙秃子的话有些前后矛盾。 孙秃子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刚才我在馆长办公室见到萱萱的时候,感觉她吸取了阴气,这也正是她能撑到现在的原因。” 说到这里,我想起刚才的事,轻声问:“萱萱怎么会出现在馆长办公室?” 孙秃子微微琢磨,猜测道:“这个问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咱们的老绝户馆长肯定在办公室做过手脚,里面的阴阳气场全乱了,萱萱应该在里面待过。” 我点燃一支烟,边抽边琢磨。 孙秃子打着哈欠继续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做个决断吧。”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孙秃子像一名医生,萱萱是病危患者,而我是病人家属。 我保持着镇定,坚信一定有两全的办法,可能孙秃子暂时没想到。 一阵冷风从身后拂过,我打了个激灵。 萱萱半透明的身体出现在我面前。 我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萱萱莞尔一笑,看着有几分虚弱,好像微笑是故意留给我的。 萱萱缓缓走近我,伸出小手,我将其牵住,一股淡淡地凉意在我身体中蔓延,接着萱萱依偎在我肩头,像一个怀春的少女。 咳咳…… 孙秃子故意咳嗽了几声,我和萱萱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孙秃子提醒道:“风花雪月留到以后吧,咱们还是想想续命的事。” “对,续命要紧。”我按住萱萱肩膀,轻轻摇晃着她的身体,只觉得她整个人轻飘飘,有种纸扎人的感觉,恨不得下一秒就会散架。 孙秃子将笔墨摆到桌上,转头对萱萱,问:“你的生辰八字多少?” 萱萱有气无力地说:“八八年农历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孙秃子面露惊色。 我问:“怎么了?” 孙秃子摇头苦笑,叹息一声:“怪不得红砖房里面的女鬼一直强迫你为她做事呢,原来你是中元节出生的,属于极阴之人,可以吸纳更多的阴气,有助于女鬼的修行。” “现在红砖房的女鬼已经除掉,以后萱萱应该没事了吧。”我追问道。 孙秃子有些为难,说:“按道理说是这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死而不僵,焚而不化的人多得去啦。” 我一咬牙喊道:“不管那么多了,先续命再说,有办法总比没有好。” 孙秃子将萱萱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杏黄色的纸上,又在反面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接着念了几句咒语。 最后把纸张丢进百婴灯,冒出淡蓝色的火焰。 萱萱的身体缓缓飘向半空中,像一个氢气球。 我有些疑惑,冲孙秃子问道:“续命过程需要多久?” 孙秃子说:“已经结束了。” “啊,我还以为刚开始呢。”我仰头看着在空中飘荡的萱萱。 孙秃子又说:“她之所以能飞起来,是因为法力得到了恢复,这是好事。” 孙秃子打了几个哈欠,伸着懒腰朝旁边的板床走去,说:“好啦,折腾了多半夜,我累了,你也赶紧睡一觉吧。” 我忍着困意,仰视着萱萱,她就像一条飞在半空中的鱼。 咚咚咚…… 冯金牙急冲冲跑来。 “不好啦,红砖房失火了。” 孙秃子周身一颤,变得精神抖擞,迈开腿向门外跑去:“奶奶的腿,怎么搞得?” 冯金牙气喘吁吁地说:“我还看见……” “看见什么了?”我问。 冯金牙扶着胸口,说:“看见了阎婆婆,她……对红砖房叩拜呢!” “又是她,带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我对萱萱嘱咐一句,也跟着出了门,打算看看究竟。 冯金牙疑惑道:“你跟谁说话呢?” 我随口来一句:“别问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孙秃子跑在最前面,我和冯金牙紧随其后。 等我们来到荒院门口时,发现铁门已经打开了,地上还有一排脚印,但没有看到红砖房里面有火苗窜出来。 这脚印跟普通人的大不相同,它闪烁着淡淡地红光,在夜色中十分显眼,有点像霓虹灯。 “卧槽,地上是什么玩意?”冯金牙泛起了疑惑,正要蹲下查看,结果被孙秃子给拉住了。 “别碰脚印,赶紧退出院子。”孙秃子神色变得有些紧张。 我问道:“哪里不对劲?” 孙秃子郑重地说:“都不对劲,金牙你不是说失火了吗?现在怎么解释?” 冯金牙退到院外,看着一切如常的红砖房,半点火星都没看到。 冯金牙拍着胸口,辩解道:“你们信不过我吗?我刚才亲眼看到的,火苗子窜出几米高,里面还有人叫唤呢,那叫一个惨啊……” 孙秃子抬手打断他的讲话,蹲下身观察脚印。 “是血印。”孙秃子伸出手指捏了一点土,碾碎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人的脚受伤了吗?”冯金牙问道。 孙秃子摇摇头,说:“不,血印是怨气所致,不仅仅是血这么简单,肯定还有人跟女鬼签订了阴阳契约。” “金牙,你刚才不是看到阎婆婆了吗?会不会是她?”我也蹲下身查看脚印。 孙秃子凝望着红砖房,神色十分难堪。 冯金牙嘀咕道:“要不要去房子里面看看?” “不要!”我和孙秃子一口同声否决。 隔了几秒钟,孙秃子缓缓开口,嘱咐道:“从今以后,任何人不要进入这个院子。” 我轻声问:“你的意思是女尸的亡魂还在附近?” “不好说,按道理我和徐半瞎已经对她超度了,也为她指引了投胎转世的路子,至于她是否接受,那就不知道了,但愿她不会辜负我们的好意吧。”孙秃子话语中流露出些许无奈和伤感。 我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力求把血印看仔细一点。 血印面积不大,和我的巴掌相当,前面有点尖,后面稍稍圆润,犹如一只小船。 我猛地想起一个词:三寸金莲。 没错,这脚印就是女人的小脚留下的。 裹足的女人,走路一个特点,通常都是用后脚跟着地,因为前脚掌已经扭曲变形,在走到过程中,身体的重量会压在上面,产生很强的痛感,所以她们自然而然的用后脚跟走路。 “兄弟,是不是看出什么门道了?别憋在心里,说说看。”冯金牙伸手捅了捅我的后背。 我正要开口聊几句,却看到在大脚印的旁边还有一排小脚印,由于它面积比较小,且痕迹浅显,导致我们刚才都疏忽了。 我指着小脚印,对孙秃子说:“秃爷,你看这是什么!” 孙秃子大吃一惊,叹息道:“哎,是我失算啦,她们娘俩是不准备投胎了。” “卧槽,这话什么意思,女人和鬼胎是要住在红砖房里了吗?”冯金牙有些难以置信。 孙秃子点点头,注视着红砖房,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缓缓说:“不过你们别担心,她们无法害人了,因为肉身已经烧成了灰,最主要她们的怨气所剩不多,之所以不离开这个地方,可能是有所眷恋吧。” 我和冯金牙无言以对,静静看着红砖房。 突然,看到二楼的窗口亮起了一盏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俩人一起摇晃。 “太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诡异的歌谣透过迷雾飘入我们耳内。 第135章 好梦易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竟然又是这首歌谣,到底是红砖房里的无面女人教给的阎婆婆,还是阎婆婆教给的她呢? “这歌耳熟啊,让我想起了太平间里的阎婆婆……”冯金牙一字一句地说,声音有些打颤。 我望着窗口恍惚的人影,一瞬间觉得她就是阎婆婆。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疯狂的猜测,如果这个关系成立,事情就会变得更加棘手,人物关系也更加混乱。 孙秃子摆摆手,转身离开,淡淡地笑道:“罢了,都回吧,阳有阳法,阴有阴规,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其他的就不操心了。” 我瞅一眼手机,已是凌晨三点多。 时间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如果不知道几点钟,人反而不知道疲倦,可一旦知道了时间,疲惫感就会汹涌而至,防不胜防。 我拖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向火化间走,冯金牙的情况和我差不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唯独孙秃子气势不减,走路带风。 回到火化间时,萱萱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喊了几嗓子,也没有回复。 最后,我扯了一张毯子,直接铺到运尸车上,又找来几个全新的裹尸袋,左右叠在一起,做成一个简易的枕头,就这样一来二去,一张简易的床铺就有了。 如果换作以前,我会非常介意,但经过一件接一件糟心事的磨砺,这些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更何况此时的我已经累到了极点,哪还顾得上挑剔,能有个地方躺下睡一觉就不错了。 我躺在运尸车上,深呼吸几次,让头脑变得清晰。 脑海中回忆最近发生的事,好像每一件都关乎生死,稍有不慎这辈子就交代了。 我抬手抚摸着胸口,让自己喘息地更匀称。 突然,手指触碰到坚硬的东西,带着疑惑掏出东西,原来是徐半瞎给的铜钱。 “好东西,我可得把它放好了。”我摩挲了几下,将铜钱塞进了衣服内兜。 冯金牙和孙秃子呼噜声此起彼伏,声音很大,好像在拉风箱。 咯吱……呕…… 从火化炉下面传来了奇怪的声响,我猛地一惊,以为又闹鬼了,微微侧身,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瞬间想到了吐宝鼠,心里的石头也便落了地,缓缓闭眼睡去。 第二天,等我睁开眼时,已经是早晨九点左右。 这一夜睡得非常踏实,远超我平时的睡眠质量,甚至让我怀疑火化室具有提升睡眠的作用。 我缓缓坐起,发现孙秃子不见了去向,但冯金牙依然撅着屁股熟睡,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好像是陪哥哥喝一杯,要跟姑娘回家之类的话,由此推断,他应该在做春梦。 我轻手轻脚下了运尸车,生怕打扰了冯金牙的美梦。 由于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没看清地上的杂物,刚走了两步,一脚把地上的空酒瓶子给碰倒了,酒瓶子噼里啪啦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冯金牙的呼噜声停止了。 “哎,兄弟你哪怕在晚五分钟呢?就五分钟就行。”冯金牙满脸的丧气和失望,耷拉着脑袋。 我迥然一笑,问道:“怎么啦?” 冯金牙摇晃着脑袋,充满遗憾地说:“没这么,就是梦到了小泽玛利亚,我们刚准备深入交流一下,结果你把啤酒瓶子给趟了一地,我打心眼里谢谢你。” 我将地上的酒瓶子摆好放齐,直起身扭动着腰椎,冲冯金牙调侃道:“没事,留得春心在,不怕没春梦,说不定今晚又梦到武藤兰、原莎莉央了呢?” 冯金牙噗嗤笑出了声,跳下运尸车,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兄弟,是我小瞧你了,知道的比我多,有机会资源共享一下。” 我笑而不语,四处找孙秃子,这么一大早他会去哪里呢?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扯开嗓子喊了几声,但没有得到回应。 冯金牙打着哈欠往外走,孙秃子猛地从火化炉旁出来,俩人撞到了一起。 孙秃子手中的青花碗猛地一斜,从里面撒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珠子。 珠子跌落在地上,相互碰撞,噼里啪啦。 冯金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孙秃子有些生气,弯身去捡珠子,我也赶紧帮忙。 我捡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举起来看了看。 “秃爷,这珠子是不是吐宝鼠吐出来的?”我拿起旁边的抹布,尽量把珠子擦拭得干净一些。 “你怎么知道的?”孙秃子有些诧异,完全没想到我会猜中。 我盯着珠子里的丝丝缕缕,晶莹中闪烁着金黄色,可谓璀璨夺目,绝对是成色一流的玛瑙。 “这东西是那只大肥老鼠吐出来的吗?没想到它还有这本事,这是不是宝石?值钱吗?” 冯金牙蹲下身捏起一颗红色的石头,想要张嘴咬,猛然想起它是从老鼠口中吐出来的,赶紧吐了口唾沫,一脸的嫌弃。 孙秃子抓起一把彩色的宝石,在空中扬了扬,珠子噼里啪啦落在了碗里。 “这些宝石只能算是半成品,吐宝鼠还没吐出我满意的东西,不过应该快了,快喽……” 孙秃子笑呵呵地走开。 叮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居然是沈意欢打来的。 “你在哪呢?”我抢先一步问道。 “我已经到馆里了,你马上来馆长办公室一趟。”沈意欢的语气很平和。 我一愣,细细品味沈意欢的话,她说的是让我来馆长办公室,而不是去馆长办公室,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此刻正在馆长办公室呢? 否者,又怎么会用这种口吻说呢。 我干脆利索地回一句:“好的,我马上去。” 挂断手机,我掏出昨天从馆长办公室拿出的照片,心想难道馆长是为了这几张照片吗?应该不至于,那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冯金牙笑嘻嘻地问道:“哪个妞的电话?” “沈貂蝉,你也要去吗?”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出发。 孙秃子回头嘱咐道:“是不是让你去老绝户的办公室?” 我反问道:“是的,你怎么知道?听见了吗?” 孙秃子轻轻叹息道:“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小心点最好,看来老绝户是挺过来了。” 冯金牙忍不住插一句:“馆长活着好呀,待会我也去找他,让他给我涨工资,就算是不涨,也得给我换个工作岗位,拉死人的活儿实在干烦了,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交代了。” 孙秃子将一碗宝石倒进木柜子里,抬起手臂拍打着后背,笑道:“怎么着,听你话的意思是准备跟我干了吗?是不是看上我这个烧人的活了?是的话说一声就行,我退位让贤。” 冯金牙板着脸,回绝道:“拉倒吧,秃爷你的活更危险,昨天的女尸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敢。” 我清一下嗓子,对他们两人挥挥手,快步向馆长办公室走去。 清晨的殡仪馆格外冷清,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胖虎和铁柱站在门口抽烟,吹着国际形势的牛逼,不时发出几声爆笑。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越是底层人士,往往越喜欢借助吹牛获得满足感,而真正有钱有势的人,反而总是琢磨自己怎么活得更滋润,或许这是心理的自我安慰吧。 办公楼很清净,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随着我距离馆长办公室越来越近,逐渐听到女人的嬉笑声,好像是沈意欢,她和馆长在干嘛?怎么这么开心? 咚咚咚…… 我扣响了馆长办公室的房门,里面的嬉笑声随之消失。 第136章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谁呀?”房间内传来馆长的声音。 “是我,杨魁。” 我推门而入,沈意欢正在整理衣服,头发有些凌乱,馆长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好像刚做完剧烈运动,眼前的此情此景,不禁让人产生一系列联想。 沈意欢与我对视一眼,迅速把目光移到别处,她在有意躲避我的眼神,好像害怕我把她的心事看穿。 “行啦,那你们聊吧。”沈意欢拎起小包向门外走。 我喊住她:“待会我回化妆室,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可能有点乱……” 沈意欢淡然一笑,脸颊上隐现着几许腮红,打断我的话:“没事,我来收拾吧。” 天啊,平日里冷面阎王沈意欢,居然对我笑了,我记得来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嘱咐我,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微笑,微笑是殡仪馆的大忌。 可现在她却一反常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沈意欢一反常态。 “好啦,你先走吧,别忘了我说的事。”馆长冲沈意欢挥手,沈意欢抿嘴点头,匆匆退出了房间。 顿时,房间内只剩下我和馆长了,他目不转睛看着我,让我有种如芒在背的尴尬。 我打算先从馆长的病情打破沉默,关切道:“你身体没事了吧?” 馆长微微一笑,虽然他脸上挂着笑,可依然让人感觉压抑,因为他属于皮笑肉不笑。 “好多了!真是多亏了你。”馆长点点头,燃起一支烟,吞吐了几口。 刚才的话最后几个字语气有点重,应该是有意为之,我推测馆长是要对我暗示什么。 是在向我表达谢意吗?但语气有点不对,倒好像是在埋怨我救了他。 “馆长,你客气了,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我淡淡地回一句。 馆长抽一口烟,眯着眼打量我。 我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正事了,于是挺直身子,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些。 馆长仍然坐在椅子上,微微扭转身子,猛地拉开旁边的抽屉。 瞬间,我打起了精神,手掌缓缓向怀里摸索,以为馆长发现了我偷拿他的照片。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拿出了我的合同,猛地放在桌上,用手拍了拍。 “这里面是你转正的资料。”馆长轻描淡写地说。 “嗯,我猜到了。”我并没有多少兴奋,尽管它是铁饭碗。 可能经过种种事件后,我对殡仪馆失去了兴趣,赚钱虽好,也要有命花才行,所以馆长是否给我转正,倒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馆长挑一下眉毛,反问道:“还想转正吗?” 这一问,把我给整懵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像是不打算给我转正了。 我也不甘示弱,反问一句:“你想给转吗?” 馆长淡然一笑,微微摇晃着脑袋。 他的意思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我心中却生起一团火,不是在意是否转正,而是觉得馆长没有人情味。 昨天我们几人为了除掉女尸,差点把命搭进去,现在他却说出这种话,这不是典型的忘恩负义吗? 我决定压着火气,打算再和馆长聊聊,看看他究竟唱的哪一出。 “转不转,还不是你一句话吗?” 馆长收起笑容,冷冷一笑,我见他是这态度,恨不得给他一个嘴巴子。 现在已经不再是转正的问题了,而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决。 我见馆长迟迟不开口,催促道:“给句痛快话吧,我还有事呢!” 馆长轻叹一声,说:“暂时转不了,因为你最近的表现和馆里的要求有些冲突……” 我打断馆长的话,心里有些不服气,反问道:“我什么样的表现违反规定了?” 其实,我特别想问他一句,老子帮你搞定红砖房里面的女鬼,把你从阎王殿里拉回来,你他妈不仅没有感谢我,反而挑我的毛病,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心理。 馆长拿起另一份文件夹,打开以后读了起来:“你跟周铭家属有过冲突,还因为翡翠手镯跟逝者家属争执,还有……” 我忍无可忍,问一句:“还有我让怀孕女尸生下了孩子?对不对?” 此言一出,馆长的脸色变得铁青,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怼他。 “吴翠丽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了?”馆长盯着我问道,脸上写满了惊恐。 我故意轻描淡写地回一句:“是的,我这名殡仪馆的临时工亲眼看到的,是个大胖小子。” 我本不想说大胖小子,而是说鬼胎,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馆长猛地站起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地上,口中叽里咕噜地说:“孩子居然生出来了,居然生出来了?是真的吗?” 我万万没想到,一提到孩子,馆长竟如此激动,看来真是老绝户当久了,一听到孩子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看到馆长这般焦急,我心中涌起一阵快意,点燃一支烟,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当然是真的,那小子可厉害了。” 我抚摸着曾被鬼胎咬过的胳膊,回想起惊心动魄的场面,不禁心有余悸。 馆长追问道:“孩子呢?现在哪里?” 我愣了,合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呢,我该怎么告诉他孩子已经化为了灰烬,这位老父亲刚得知了生子喜讯,我就要告诉他丧子的噩耗吗? 这悲喜交加实在有点残忍,不过倒是挺解恨的,所以我决定就这么干。 我冷冷地说:“孩子死了。” 馆长瞪大双眼,猛拍桌子,喊道:“什么?死了?” 我点点头,肯定道:“是的,已经烧完了。” “啊,都已经火化了?”馆长双臂撑在桌上,身子气得直哆嗦。 我抽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继续说:“孙秃子亲自烧的,不会弄错的。” “你们这帮杀人凶手,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把孩子弄死了?”馆长火冒三丈,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听到这里,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好心除害,怎么就成了凶手呢? 如果没有我们舍生忘死除掉鬼胎和女尸,馆长估计早就见阎王爷了,他不仅不感谢我,竟然怨我把孩子给烧了,那是一般的孩子吗?那是吃人肉的鬼胎。 哪怕是后来变得有些可爱,可还是鬼胎,这是本质问题。 我弹落烟灰,解释道:“馆长,你好歹是馆长,说话可得斟酌一下,别想起来什么就说,最后搞得大家都不开心,你说呢?” 馆长依然在气头上,愤愤地骂道:“你别扯那些没用的,孩子生下来是不是好好的,一定是孙秃子在暗中使坏,他一直妒忌我有孩子,所以才会……” 我终于忍不住了,打断馆长的话,辩解道:“这事和孙秃子没关系,他救了你的命,知道吗?” 馆长大手一挥,脖子上青筋暴涨,冲我呵斥一番:“你是不是被孙秃子收买了,他可坏得很,我让他帮着办事,他故意办不成,就是为了让我绝后。” 我苦笑一下,反问道:“馆长,你和孙秃子之间的恩怨,我不感兴趣,不过可以明确告诉你一句,我们没做亏心事,你别在这里瞎琢磨。” “什么!你说我瞎琢磨?”馆长彻底怒了,扬起手好像要打我。 我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来,由于我个头比他高,瞬间气势上盖过了他。 馆长气得咬牙跺脚,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你小子真行,敢跟我顶嘴了,本来我还想提拔你,现在是别想了,以后更没机会。你可以回家了。” 我一愣,觉得事情有些荒诞,问道:“这是把我开除了吗?” 馆长冷笑道:“先停职半个月,回家反省去吧。” 我反问道:“这期间有工资,对吧?” 第137章 投胎是技术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馆长带着怒气说:“给你开基础工资,回家反省去吧。” 我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馆长,你应该抽空想想自己为什么得病?” 这句话说到了馆长的心坎里,也算是揭开了他的遮羞布。 顿时,馆长的气势弱了几分,压低声音问道:“孙秃子都给你说什么了?” 我冲他眨巴一下眼睛,故意卖关子,调侃道:“他说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做什么了。” 馆长脸色通红,好像憋着一肚子话说不出来。 我昂首离开办公室,走了几步看到其他房间的同事在上香,嘴里叽里咕噜念着咒语,看样子大家对女鬼依然心存忌惮。 我匆匆走出办公楼,直奔火化室,孙秃子正坐在躺椅上打盹。 “回来了?”孙秃子眼都没睁,直接问一句。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在孙秃子旁边坐下。 孙秃子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说:“狗有狗声,猫有猫声,人有人声,我只要听一耳朵就知道是谁来了。” 我没再回话,坐在一旁默默抽烟。 孙秃子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轻声问:“老绝户没给你什么好话吧。” 我笑了笑,摆出一派轻松的样子:“没啥,放了我几天带薪假,刚好我可以回家一趟了。” 孙秃子睁开眼,起身走到木柜子前,伸手从里面摸索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上面沾染着黄色油渍。 我瞥了一眼便已经猜出里面是什么。 “拿着吧,这两天你没少帮忙。”孙秃子把信封丢进我怀中,重新躺回到椅子上。 我掀开信封的口子,看到里面是一沓百元大钞,目测有小一万块。 “秃爷,是不是有点多了?其实我也没帮你什么。” 这话不是客套,而是发自肺腑,哪怕我很喜欢钱,但还是知道无功不受禄的规矩。 孙秃子慢悠悠地说:“让你拿就拿着吧,我年龄大了,钱对我来说没啥用了。” 我知道孙秃子的话不是谦虚,而是果真如此,就冲昨天他给冯金牙一万块的酒菜钱,就足以显示出他对金钱的淡漠。 既然如此,那我何必驳他面子,于是将信封塞进了内兜,手指无意间碰到徐半瞎给的铜钱。 我轻声问道:“秃爷,徐半瞎到底是人是鬼?感觉他太神秘了。” 孙秃子摇晃着躺椅,幽幽地说:“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他是阴人,喜欢晚上活动,如果人遇到了他,他就是人,如果鬼遇到了他,他就是鬼。” 好嘛,听完孙秃子的解释,我对徐半瞎的身份更加疑惑了,合着就是个随时切换人鬼的变色龙。 也罢,既然孙秃子不想说太多,我也别追问了,还是多考虑一下萱萱的情况吧。 “萱萱已经拥有了四十九天的寿命,对不对?”我要再次确认一下,以防出现差错。 “是的,这个问题你也问过了,是不是信不过我?”孙秃子扭头看向我。 我报以微笑,又问:“四十九天后,她是不是就会彻底消失?” 孙秃子坐直身子,十分郑重地看着我,嘱咐道:“你不问,我还真差点给忘了,有几件事要嘱咐你几句。” 我也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聆听。 孙秃子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第一,虽然萱萱成功续命四十九天,但在此期间,百婴灯绝对不能灭。” 我问:“如果实在灭了呢?” 孙秃子无奈道:“记住了,不论什么原因,哪怕你小子放屁给吹灭了,萱萱的寿命也会减少三天,懂了吗?” 我用力点点头,将其牢记在心。 孙秃子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说:“第二,你小子要是想留住萱萱,就要在四十九天以内,给她找一个下家。” “下家?怎么个意思?是要把她给转出去吗?”我有些疑惑。 孙秃子摇摇头,解释道:“下家的意思,就是给她找个投胎的人。” 我松了一口气,云淡风轻地说:“这还不简单,咱们就在殡仪馆工作,遇到年轻漂亮的尸体,就让萱萱投胎不就好了?” 孙秃子冷哼一声,愤愤地说:“你小子把投胎转世想得太简单了,三界六道哪一次投胎不是天意注定,投胎是容易,可想要投一个好胎,却是难于上青天。有的人一生下来锦衣玉食,有的人却孤苦伶仃,甚至是恶疾缠身,这都是投胎所致。总之投胎是技术活,并且只有一次机会。” 我点头称是,问道:“所以萱萱应该怎么投胎呢?你给指点一下。” 孙秃子苦笑着摇头,调侃道:“你太抬举我了,我就是凡人一个,不是大罗神仙,哪里能管得了投胎转世。再说了萱萱投胎跟正常死去的人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要尽可能了解相关细节。 孙秃子端起油腻的大茶缸子,抿一口茶水,我起身为他续茶。 “小子,你不要忘了萱萱是什么身份?她是孤魂野鬼啊,说白了已经无法再进入正常的六道轮回,只能捡漏投胎。” “捡漏投胎?听着跟搞古玩似的。”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萱萱要投胎的人,必须是女人!” “废话,她要是找一个抠脚大汉,从我这里也不能答应,我还想着……” “想着什么?”孙秃子冲我诡秘一笑。 我打趣道:“想着萱萱长得漂亮,不能白瞎了,要不然多可惜。” 孙秃子恢复到正常状态,接着说:“萱萱要找的投胎人,一定要是女的,如果是男的,就会出现阴阳相克,下场会非常惨,到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还有呢?继续说。”我打开手机记事本,将孙秃子说的要点全部写上。 孙秃子放慢了语速,有意在等我:“其次就是要找与她年纪相仿的人,太大或太小也不行。并且要在人死亡一小时内投胎,过了时间就不行了。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萱萱的生辰八字要与死者相同,至少是月份日期要相同。” 听完这些,我的手停止了打字,最后两条实在太难做到了。 要在人死亡一小时内投胎,这也太可遇不可求了。 谁知道哪个人即将要死呢?真就是有刚死的年轻姑娘,也不一定被萱萱遇到。 还有就是生辰八字要相同,我算过萱萱的年龄,如果真的相同,倒也没什么,也算得上年轻,只是这事不好遇到,总不能大街上遇到一个姑娘就问,你生辰八字多少?身体有没有疾病?过会儿是不是要死了? 先不说这么问别人,容易被打个满地找牙,即便是问上几天,也未必能遇到合适的人。 其实,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萱萱要投胎的女人,不仅要生辰八字相合,更要年轻貌美,假如丑到惨绝人寰的地步,我这么辛苦又是图什么呢? 孙秃子见我不说话,已然猜出了我在想什么。 “小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发现没那么容易?” 我无力地点点头,站起身来默默思索。 孙秃子安慰道:“别灰心,一切自有定数,没准哪天真就遇到合适的了。” “但愿如此吧。” 孙秃子起身将百婴灯交到我手中,嘱咐道:“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我环顾四周,问道:“萱萱现在哪里?怎么没看到她?” 孙秃子想了想,说:“或许她暂时不想出来,不过她的命是续上了,这点可以放心。” 我又和孙秃子扯了几句,最后把百婴灯放到木盒里,拎着出了火化室的大门。 “对啦,你小子也要提防着黄大仙,说不定哪天它还会找你的。”孙秃子扯开嗓子喊道。 第138章 坐灵车回家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有些诧异:“不会吧?” “不相信我说的话?”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微微摇头,掏出怀中那根黄鼠狼给的胡须,感叹道:“秃爷的话怎能不信,这玩意应该怎么处理?” “没办法,黄大仙给你的东西,你是不能丢的。”孙秃子阴阳怪气地回一句。 我揣摩着孙秃子的话,反问道:“如果丢了会怎么样?” 孙秃子放声笑道:“呵呵,哪怕是你丢了,黄大仙也能找到你,甚至还会怪罪于你。” 听到这里,我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变得阴沉。 孙秃子见我这副模样,反问道:“害怕了?” 我用力摇头,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要命的事,胆子变大了很多,哪还有害怕的道理。 我只是疑惑下次跟黄大仙会在哪里相遇?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相遇? 所以我心中的疑惑远大于惊恐。 “行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就等着黄大仙再次现身吧。”说话间,我将那根金色的黄鼠狼毛发塞回兜里,拎着百婴灯往外走。 “对了,灯油够用吗?”我指着百婴灯问道。 孙秃子嘴角浮现几许笑意,幽幽地说:“放心吧,莫说是七七四十九天,哪怕是九九八十一天也不成问题,这可不是一般的油灯。” 说罢,孙秃子向我挥挥手,示意我离开。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拎着“超长续航”的油灯出了火化室。 却依稀听到孙秃子嘀咕着什么一定会回来的,这辈子只能吃这碗饭诸如此类的话。 当经过院子里那棵大槐树时,发现百婴灯的火苗猛烈跳动,它就像一个人,朝着大槐树的方向招摇,我担心节外生枝,于是加快了步伐。 转眼间到了化妆室门口,房门是虚掩着的,我推门而入,沈意欢正在整理化妆的工具。 “聊完了?”沈意欢冲我挑一下眉眼,轻声问道。 我淡淡地回一句:“是的,馆长给我放了几天假。” 沈意欢停止手上的动作,站直身子,郑重地看着我,顿了几秒钟,开口道:“也好,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这话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按常理说师傅的徒弟被处分,不是应该帮着说话吗?怎么到了沈意欢这里,却是这么冷漠无情,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一句让我回家休息。 难道是沈意欢被馆长俘虏了,刚才在办公室里,就看到他们俩人眉来眼去,关系有点不正常,再加上孙秃子等人对馆长的评价都是好色之徒,而沈意欢又长得妖娆迷人,搞不搞俩人真的发生了什么。 我淡淡回一句:“那我先回家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沈意欢却叫住了我。 “杨魁,等一下。” “什么事?”我没有转身,背对着沈意欢。 沈意欢问道:“房间里的桌子呢?就是前几天我搬过来的。” 我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那桌子是棺材板做的,沈意欢还不知道吗? 可我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呢?直说实情吗?恐怕沈意欢未必会相信。 “呃……这个……”我有些为难,在脑袋中思索对策。 “怎么了?有话直说!”沈意欢话语中带着质疑和怒气。 “孙秃子说桌子是个阴物,所以给搬出去了。”我转过身脱口而出。 “什么?阴物?孙秃子的话怎么能信?”沈意欢急了,怒视着我。 我点头说:“是的,他说馆长的病就和桌子有关系,只要把桌子烧掉,馆长才有救。” 沈意欢手掌撩拨着头发,脸上写满无奈。 我感觉刚才的回答接近满分,毕竟沈意欢和馆长关系挺好,我将两者混在一起说道,她明知我在应付她,也说不出其他话。 沈意欢长叹一口气,低头继续整理工具,我默默出了化妆室。 走到殡仪馆的大门口时,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回头一看,是冯金牙开着灵车出门。 “兄弟,上车,我送你一程。”冯金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冲我吆喝一声。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一个开灵车的老司机,竟然扯着嗓子要送我一程,我差点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你知道我去哪吗?”我冷冷地回一句。 冯金牙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去哪?我就送你去哪?上车吧,公家的人车烧公家的油,又不用你小子掏钱,赶紧的吧,我有话跟你说。” 胖虎从保安室探出脑袋,喊道:“呦,你们这是去哪啊?” 冯金牙白了胖虎一眼,愤愤地说:“去接你家人,把门给老子开大点。” 胖虎拉着脸想回骂,但慑于冯金牙的凶猛,也只能忍气吞声,按下栅栏门的遥控器,将大门开到最大。 我爬上灵车副驾驶,未等我坐稳,冯金牙一脚油门,灵车冲出了殡仪馆。 “卧槽,慢点,你这是哪来的火气。”我双手护着百婴灯,生怕把它给弄灭了。 “你拿这玩意干嘛?回家供着去啊?”冯金牙盯着百婴灯问道。 “对喽,还真的供着,千万不能灭了。”我抚摸着百婴灯,眼前浮现出萱萱的模样。 冯金牙换了一个快档,猛踩一脚油门,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抽出香烟点燃,这一幕看得我心肝胆颤,如果路上遇到什么状况,估计我能直接死在灵车上。 “老绝户馆长找你说什么了?”冯金牙抽一口烟,慢吞吞地问道。 “让我回家反省,他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嫉恨我把他的龟儿子给烧死了!”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语气变得有些强烈。 “哼,和我猜的一样。”冯金牙冷哼一声,眼中折射出愤懑。 冯金牙抽一口烟,继续说:“刚才老绝户也找我了。” 我问:“说什么?” 冯金牙猛拍方向盘,灵车发出一声长鸣。 冯金牙摇头叹息道:“他妈的,老绝户嘴上说我工作出色,实际上是嫉恨我,就像你刚才说的,咱们把他的鬼儿子和鬼媳妇给弄死了,并且解除他们之间的阴阳契约,他心里不高兴了。” 我说:“可是咱们救了他的命,他竟然一点都不顾及了,还真是不要命的主儿,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除掉女尸,让馆长死个痛快。” 冯金牙骂道:“话是这么说,但事不能这么做,女尸和鬼娃娃不除掉,我们都得有麻烦。” 我苦笑着,感慨道:“也罢,事已如此无可奈何,我先回家休息几天吧,馆里的事,你可要多小心,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冯金牙扭头看向我。 “最近沈意欢和馆长走得有点近,我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我郑重地说。 冯金牙撇嘴骂道:“狗日子,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论是白菜,还是猪,恐怕都有点反常,小心为妙。” “嗯,有道理。”冯金牙又踩了一脚油门,灵车速度更快了。 我们俩人陷入了沉默,各自思索着。 三五分钟后,冯金牙开口道:“不说工作的事了,下个月初七是我生日,打算摆几桌酒席,你可一定要来啊。” “初七?”我一愣,那不是徐半瞎嘱咐不要出门的日子吗? 我的手摸向口袋里的硬币,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冯金牙见我没回应,随即补充道:“到时候你来就行了,我过生日,一不收钱,二不收礼,只是图个热闹……” 我赶忙解释道:“不不,你误会了,下个月初七……” 冯金牙泛起疑惑,问:“是不是有事?没关系,真有事就算了,咱们改天再聚。” 最终,我没有接受冯金牙的邀请。 第139章 看不见的女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没再勉强,提议开车送我到村里。 出于对我的声誉和他的安全考虑,我断然拒绝了,因为灵车进村是一件非常晦气的事。 另外,村头一直是大爷大妈们胡吹乱侃的根据地,一旦被他们看见,恐怕我的少年英明就保不住了,一夜之间,关于我的流言蜚语,指定能传遍村子里的犄角旮旯。 于是,我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让冯金牙在村外几百米的地方把我放下。 临下车时,冯金牙嘱咐我保持手机畅通,孙秃子告诉他用不了多久,馆长一定会亲自来请我回殡仪馆上班。 听得我哭笑不得,也没再辩解,权当是听笑话了。 呲…… 随着一脚急刹,灵车停住了。 我护住百婴灯跳下车,与冯金牙挥手告别。 冯金牙猛踩几脚油门,灵车在乡间的土路上飞驰,卷起层层黄土。 灵车的黑色尾气和黄土混在一起,几乎看不清了眼前的景象。 未等烟雾消散,突然从里面冒出来一个身影,佝偻着身子,剧烈咳嗦着,旁边还有几个活物在抖动。 “咳咳咳,是杨娃子吗?”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那人口中发出。 瞬间,我提高了警惕,挥动手掌扇去眼前的灰尘,喊道:“你是谁?不是黄大仙吧?” “咳咳……小兔崽子,我是你爷爷,什么黄大仙绿大仙的。”那人从灰尘中走出来。 这回我看清了他的模样,居然是村里的赵二爷,刚才挥动的活物,原来是几头山羊。 “二爷,原来是你呀,在这干嘛呢?”我放松了警惕,随即变得恭敬。 赵二爷是村里的长辈,儿女早已成家立业,但常年在外,于是赵二爷以放羊为趣排遣寂寞,村里调侃他是羊倌,赵二爷并不生气,甚至能和别人扯几句放羊的学问。 “我放羊呗,你咋回来了?”赵二爷对着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我掏出一根华子递过去,笑道:“这两天休息,回家来看看。” “好好,前两天你爹还念叨你来着,说你该结婚生娃了,没想到今天就把媳妇领回家了。”赵二爷笑嘻嘻抽着烟。 我却听懵了,什么把媳妇领回家了?哪来的媳妇? 我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 赵二爷冲我摆摆手,示意我进村,同时嘱咐道:“娃子,以后回家别坐死人车回来,多丧气呀,哪怕是为媳妇考虑一下呦!” 这都是哪跟哪,赵二爷的话怎么云山雾海的,把我给整懵了,哪有媳妇啊,我就是一个单身汉,赵二爷是不是眼花了?还是老糊涂了? 我打算解释几句,赵二爷赶着羊群走开了,身姿轻飘飘的,有些怪异。 我拎着百婴灯朝村里走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大爷大妈,导致我随身携带的一包华子很快见了底。 今天的情景让我很诧异,大爷大妈没有对着我指指点点,而是含笑点头。 看着他们欣慰的笑容,我差点以为自己衣锦还乡了。 绕过小路,踏过石桥,总算来到了自家门口。 老妈正在门口和街坊邻居侃大山,见我回来,先是一愣,接着笑嘻嘻把我拉进了院子。 “哎呀,我们家的傻小子真是长大了,居然领回家这么漂亮的媳妇!”老妈指着我旁边的一团空气,笑呵呵地称赞道。 瞬间,我汗毛乍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刚才在村口的时候,赵二爷就一口一个媳妇,回村的路上大家又向我投来异样的眼神,此刻回到家里了,自个亲妈也开始叨叨媳妇。 我明明是一个人回来,哪冒出来的媳妇? 总不会是他们合起伙来拿我开涮吧? 近几年,男女比例失调现象愈发明显,村里的适婚小伙都已经扎堆了,谁要是从外面领回来一个腚大腰圆的媳妇,在他们眼中比立下一等功都光彩。 去年底我曾因为独自回家,被七大姑八大姨数落一番,所有人都劝我先找个媳妇,搞得我无话可说,父母差点逼着我立下军令状。 没想到现在老妈竟然夸我了,还一口一个媳妇漂亮,她不会是想儿媳妇想疯了吧? “咳咳……小魁回来了啊,怎么也不……”老爸拄着拐从堂屋出来,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老爸直勾勾地看着我,嘴巴微张,双目圆睁,接着脸上荡起灿烂的笑容。 老妈伸出手,好像拉着一个人,向老爸走去。 老爸笑呵呵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小孙啊,我是你三叔,是这样啊,你兄弟小魁领回来一个媳妇,中午给我做一桌好菜,要硬菜,别糊弄,对啦,野味有没有?有的话来几道,不怕花钱。” 天啊,如果不是我亲耳听到,我绝对不会相信,自己抠门的亲爹,居然舍得向村口饭店叫菜吃了。 他可是守着一缸榨菜能过冬的人;一粒花生米能下半斤二锅头的人;八月十五的月饼能放到年三十的人。 今天他竟然舍得叫一桌酒菜,还声称加两道野味。 苍天啊,大地啊,亲爹怎么突然舍得人民币了。 他一定不是为了我接风洗尘,难道是为了所谓的“媳妇”。 我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孙秃子嘱咐我要小心黄大仙,难道是它化作了女人形象,站在我身边招摇。 可惜我没有天眼,看不清女人的模样,也便无法下结论。 “难道是黄大仙显灵了?”我掏出黄鼠狼胡须自言自语道。 老妈冲我挥手,喊道:“你个傻小子拿着跟鸡毛干嘛呢?还不赶紧陪闺女进屋?” 老爸也跟着帮腔:“就是嘛,赶紧的,待会儿酒菜就要来了,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我急中生智,轻声问:“你们觉得这姑娘怎么样?” 其实,说这句话的意图是为了获得姑娘的信息,以便尽快确定她是黄大仙,还是萱萱? 不料这么一问,把二老给惹毛了。 老爸走到我跟前,压低声音说:“你个混小子怎么说话呢,当着人家姑娘的面说这种话,是不是欠抽了?” 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老爸打断我的话,呵斥道:“行啦,少废话赶紧进屋,不是我长人家姑娘的脸面,就人家姑娘的长相身段配你还不是绰绰有余。” 我从老爸这句话中,获得了一个关键信息,这姑娘外在形象一定很出众,如果像凤姐一样,父母也不至于激动到这个地步。 我追问道:“她是不是穿着短裙,腰挺细,腿也挺白的?” 老爸憋着笑,伸手捅了我一下,低声说:“你小子真行,自己的媳妇还问别人,等天黑以后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好看看,现在先进屋。” 我正要解释,结果被老爸给堵住了嘴。 突然,老妈惊呼一声:“哎呀,老头子你的拐呢?” 此言一出,我和老爸都愣住了,是啊,他的拐呢?刚才是怎么走过来的? 老爸满脸兴奋,微微活动着伤腿,疑惑道:“怪嘞,这腿咋就好了,早晨还钻心的疼呢。” 老妈笑着调侃道:“这是好事啊,儿媳妇一进门,好事就来喽。” 老爸附和道:“对对对,福星高照,双喜临门。”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痛感的存在,证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父母看见了他们满意的儿媳妇,老爸的伤腿也猛然康复了。 一切太怪异了,只有我一个人稀里糊涂,连自己媳妇的模样都不知道。 老爸拉着我进了屋,问了些工作相关的事,我没敢说实话,谎称自己在一家影视文化公司上班,老爸听完直夸我出息,还问我以后能不能沾工作上的光,我赶忙劝说他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第140章 传家宝送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进屋以后,父母对着我身边的一团空气端茶倒水,有一句没一句的东扯西扯,多亏了我见过几次大场面,不然就冲父母这表现,也能把我吓个半死。 两个大活人对着一团空气有说有笑,这叫什么熊事吧。 于是,我也在心里暗暗说服自己,假装身旁坐着一位漂亮媳妇,不时还随着父母调侃几句。 明明是三缺一的场面,愣是让我们聊出了四个人的欢喜感。 中午时分,村里的饭店送来了酒菜,七荤八素足足摆满了一桌,其中也有几道野味,看来老爸对我领回家的媳妇相当满意,否则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老妈一个劲往旁边的空碗里夹菜,热情似火地招呼道:“姑娘,趁热吃吧。” 这时,我的脑袋猛地一沉,心想我这个看不见的媳妇,会怎么吃饭呢? 总不会凭空拿起筷子往嘴里夹菜吃吧,那可就太疯狂了,到时候一块块的肉,不得全掉地上啊。 真不敢想象父母看到那一幕,会不会心脏病发作。 我盯着那一副空碗筷,并没有发现它移动。 正当疑惑的时候,老妈笑嘻嘻地问道:“好吃吧,好吃你就多吃点。” 说着老妈又夹了几块肉往碗里放。 老爸举起酒杯,笑道:“你小子总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不错,咱爷俩干一杯。” 我端起酒杯,回应道:“爸,你别客气,少喝点。” 老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冲我摆摆手:“不怕,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喝个痛快才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们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聚在一起吃喝了,每个人都吃了个肚皮滚圆。 可一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身边的媳妇长什么样,堆在她面前的肉依旧存在,根本没有啃食过的痕迹。 “妈,把它收起来吧。”我端起那一碗肉,将它递给老妈。 老妈直愣愣地看着我,没有伸手接碗,责怪道:“你喝醉啦?把姑娘吃剩的骨头给我干嘛?煲汤啊?” “骨头?不会吧?”我盯着碗里的肉,觉得不可思议。 老爸伸手接过我的碗,将里面的肉全部倒进了狗食盆子。 我不知该怎么跟父母解释了,我所看到的世界和父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当下的首要任务是尽快弄清楚我这位隐身媳妇的身份,到底是黄大仙变幻的女人?还是萱萱? 我打算趁着老爸在酒劲儿上,旁敲侧击再问问隐身媳妇的信息。 “爸,其实……” 我话没说完,老爸冲老妈打了一个手势。 老妈笑嘻嘻地点头,含笑进了内屋,看样子是要去拿什么东西。 老爸抿一口茶水,问:“说吧,什么事?” 我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道:“其实我这个女朋友,她不是……” 突然,我的脖子好像被一只无形冰冷的手给掐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 老爸依然笑嘻嘻地看着我,问道:“怎么啦,说话呀。” 我也想说话呀,可是脖子被掐住了,你这当爹的就没看到吗?还在旁边笑嘻嘻。 此时,我脑海中泛起了疑惑,这位隐身女友是怎么做到随时对其他人隐蔽的,刚才在吃饭的时候,父母分明是看到了她,而此刻她正在掐我的脖子,难道就看不见了吗? 不仅如此,我也看不到她的身影,这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咳咳咳…… 那只无形的手松开了我的脖子,我喘着粗气连连咳嗽。 老爸见状赶忙递给我一杯茶水,打趣道:“好好怎么咳嗽了?看把人家姑娘给吓的。” 我瞅了一眼老爸,不知该说什么好,自个亲儿子差点被活活掐死,当爹的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找到了吗?”老爸伸着脖子向里屋喊一嗓子。 “马上啊,来啦!”老妈随即应声回答。 我不知道这俩人在唱哪一出,坐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老妈托着一个红色的锦盒出来,缓缓放在饭桌上。 我盯着锦盒问道:“这是什么?传家宝吗?” 我本是一句无心调侃,原以为老妈会摇头,不曾想她却点点头。 老妈娓娓道来:“对喽,以前从没跟你说过,这里面是一对玉镯子,现在你找到媳妇了,我也就拿出来了!” “等会儿,你是打算送人吗?”我向老妈投去惊讶的眼神。 老妈含笑点头。 此时,老爸跟着帮腔说:“赶紧打开吧,给姑娘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我懵了,今天二老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我这位隐身的媳妇该是多么完美无瑕,才能让二老这么舍得。 老妈轻轻打开锦盒,果然里面躺着一对白色玉镯,温润晶莹,细腻如水,堪称一绝,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由上等的羊脂玉制作而成。 我捧起其中一只手镯,放在手心细细摩挲,感受它的细腻光滑。 “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给姑娘带上啊!”老妈满脸嫌弃的催促道。 我懵逼了,盯着手心的手镯,无言以对。 这不是成心难为我吗?你们是看清楚姑娘了,可我看不到她啊,还怎么带手镯? 老爸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抬脚给了我一下,看他的阵势,如果不是介于身份,就亲自给姑娘把手镯戴上了。 “我……”我转头看着身边的一团空气,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 换句话说,如果我手里的镯子戴不到隐身媳妇的手上,父母就会看出端倪,所以这对于我和她而言都是暴露身份的行为,因为见父母现在还不知道我根本看不到女友。 父母又催促了几句,我拿着手镯苦笑。 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老妈皱眉问道。 我将手镯塞进老妈手中,说:“姑娘家里有个习俗,第一次去男方家里是不能收礼的。” 此言一出,父母愣住了。 老爸托着下巴,琢磨道:“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呀,哪来的规矩,姑娘你别有心理负担,这是阿姨自愿给你的,你收下就行了。”老妈边说边拿着手镯往旁边的空气上套。 我想要阻拦,却被老妈一把扒拉开。 接下来发生了神奇的一幕,随着老妈抽手离开,那只玉手镯居然悬浮在了半空中。 想必应该是已经戴到的女友胳膊上,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即便如此,我仍看不清女友的模样,只得伸手抚摸手镯,指尖感觉到一丝冰冷,但感受不到人体肌肤的存在。 “行啦,别摸了,人家姑娘都害羞了。”老妈嬉笑着一把将我拉开。 老爸也跟着咧嘴笑,唯独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大餐也吃过了,传家宝也拿出来了,唯独还不知道女友长什么样,这种蹊跷事说给别人,估计都没人相信。 “二婶子,在家不……”一声洪亮的呼喊传来。 只见街坊邻居们一窝蜂进入了院子,叽叽喳喳推推嚷嚷,像一群会走路的麻雀。 “在家呢,快来呀!”老妈推门而出,脸上挂着傲气。 我自然清楚这些邻居们是来干嘛的,她们无非是借着串门的幌子,来看看我领回家的媳妇。 这一刻,我有些不知所措,瞅一眼屋外十几号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万一这里面有人也跟我一样看不到女友,那还不得把人给吓死。 所以我得想个办法才是,至少先把这事给挡过去。 “来吧闺女,给你介绍一下街坊邻居们!”老妈一把拉着手镯直奔院子。 瞬间,街坊邻居们都愣住了,好像被使了定身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该不是被他们看出了怪异。 第141章 这事有点怪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也跟着出了屋,结果看到了街坊邻居们惊愕的表情。 一个个目瞪口呆,腿脚也不再动弹,只剩下胸口微微起伏,证明他们都还活着。 完了,他们一定是吓傻了,毕竟谁看到一只手镯悬在空中都会觉得诧异。 我挠着脑袋瓜子,思索该怎么解释奇异现象。 不料,街坊邻居们猛地打开了话匣子。 “哎哟诶,瞅瞅这姑娘长得多俊!” “是呀,跟仙女下凡似的,脸蛋多好看,腰身也苗条。” “我觉得魁哥哥根本配不上这位姐姐!”邻居家的小姑娘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大家一愣,继而开怀大笑。 一位男孩挺直腰杆,大声喊道:“我长大以后,也要找这么漂亮的媳妇。” 话音刚落,大家的笑声又升了一个八度。 听到大家这么说,我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既然大家都能看到我这位隐身女友,那么我就可以按照现在的剧本演下去,至于下一步怎么办,再慢慢思索。 街坊邻居们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称赞道,如果不是看到那支手镯,我会以为她们在凭空讲话。 “魁啊,快来,我有事跟你说。”老爸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 我抬腿回到屋里,见老爸在身上摸索,震惊道:“怎么啦?你老人家不会还有传家宝吧?” “哼,你小子倒是贪心,哪还有宝贝,实不相瞒今天的饭菜都没着落呢,你记得结一下。” 我有些失望,想起孙秃子给的一万块,伸手从兜里掏了出来。 顿时,老爸的眼神变得明亮许多。 “发工资啦?” 我底气十足地说:“对,先用着吧,后面还有。” 老爸把钱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又轻轻放在桌上,开口道:“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呢。” “说呗。” “下个月你舅老爷过寿,到时候一起去吧,带上你媳妇,让亲戚们瞧瞧。” 我警惕地问:“哪天?不会是下月七号吧?” “嘿,你怎么知道的?就是七号,怎么啦?你有其他事?”老爸眯着眼睛看向我,多少有些意外。 我的手不知不觉摸向兜里的铜钱,心想冯金牙的生日邀请,我刚拒绝了,现在又赶上舅老爷过寿,要不也一口回绝了。 “暂时说不准,看情况吧。”我想着先不把话说死,一来不会驳了老爸的面子,二来也让自己有退缩的余地。 经过最近发生的事,我觉得徐半瞎的话不可不信,他既然说我下个月初七有一劫,想必也不是随口一说,我还是小心点好,再说了,徐半瞎都把一千年前的宝贝给我了,我信他一回也无妨。 老爸点点头,抽出一支烟点燃,换了一个话题。 “你这媳妇是个演员吗?” 我笑道:“不是呀,为什么这么说?” 老爸抽一口烟,解释道:“就是觉得好看,天底下好看的女人都去当演员了。” 我也点燃一支烟,调侃道:“这是什么歪理,模特空姐也长得好看,不也没去当演员吗?” 老爸咧嘴笑道:“她们也想,可能是没机会,当演员赚得多呀,听三娃子说,一个小演员一年能赚几千万咧,比咱们全村老少爷们赚得都多。” “成吧,你知道的还挺多,小财靠挣,大财靠命,凡事想开就好了。”我一边说边偷瞄院子里的人。 “对喽,想开就好。”老爸站起身走向屋外,他也要看一下街坊邻居的惊讶的神色。 我心里惴惴不安,生怕下一秒事情就会败露。 一心只盼着人群赶快散去,我也好有机会摸一摸这位隐形女友的身份。 老爸嘀咕道:“嗯,不错,看屁股蛋子应该能生养!” “啥?”我惊讶道。 这时老爸方才察觉到说错了话,敷衍道:“没啥,我出去一趟,村里有一桩白事。” “谁死了?”我漫不经心地问一句。 老爸抽一口烟,缓缓吐出口:“羊倌赵二爷,昨天刚死的。”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刚才在村口遇到人不就是他吗?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们还说话来着,他居然已经死了,这么说来,我刚才遇到的应该是鬼魂了,怪不得他走路有点飘呢。 老爸盯着我,轻声问:“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挺意外的?” “对对,挺意外的,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我不敢说刚才的经历,便随口敷衍了几句。 老爸弹落烟灰,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对我说:“还有更邪门的事,赵二爷是被自己活活憋死的。” 我疑惑道:“哦?他有支气管炎吗?” 老爸摇摇头,补充道:“没有的,法医已经检查过了,说赵二爷除了腿脚不利索,其他各项器官都正常。嘴里也没有痰,你说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把自己活活憋死呢?” “这不科学啊,如果是上吊的话,我能理解,可正常人是无法把自己憋死的,违背了科学道理,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不借助外来工具的条件下,将自己给憋死。”我说出自己的分析,可能是语气有些急,老爸特意拍了拍我的肩头,让我不要太激动。 “是啊,没有人能把自己憋死,我也试过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老爸很是赞同我的分析。 我惊讶道:“好嘛,你还试过了啊。” 老爸苦笑一下,抬腿走向院外,嘴里嘀咕着:“哎,人呀,怎么活都是一辈子,我去送送老伙计,明天出殡。” 我也跟着出了门,庭院里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已经散去大半,只剩下几个亲近的人,跟我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 半小时后,其他人也相继离开,家里剩下我和老妈俩人。 我坐在院子里对着悬空的手镯,轻声问道:“你到底是黄大仙还是萱萱?给我一个准话。” 隐身女友没有任何反应,手镯依旧悬在半空中。 “魁啊,你回来就回来呗,怎么来提着一个灯笼?大白天的点灯笼多丧气啊。”老妈拎着百婴灯走来,猛吸一口气,打算给我吹灭。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将百婴灯夺到自己手中,说:“这不是灯笼,我在做实验呢,可千万别灭了,我要看看这一壶油,可以烧多久。” 老妈听了我的解释,带着疑惑离开了。 我继续蹲在院子里想事,该用什么办法确定隐身女友的身份。 结果一直到黄昏,也没能想出办法。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我的隐形女友竟然变得立体起来,她的四肢和衣服正逐渐显现出来,这个过程有点像科幻片里女主现身的镜头。 我紧盯着女友的头部位置,她的五官也逐渐显现,片刻后,一张俊美的脸庞出现了,和我猜的一样,她正是萱萱。 我迫不及待的问:“真的是你,白天我怎么看不到你?” 萱萱有气无力地说道:“因为你吃过灵魂丹,平时又跟死人打交道多,阳气弱,阴气重,所以看不到我,哪怕是说话也听不到,只有正常人才能看到我的身体,不过等到了天黑,周围阴气变重,你也就能看到我了。” 我点点头,一把拉住萱萱的胳膊:“原来如此,你没事就好,大不了我们唱一出双簧戏,白天你属于大家,晚上属于我一个人。” 萱萱脸颊绯红,小拳头雨点般砸在我胸口:“讨厌,什么白天晚上的,我才不属于你呢,刚才不是我掐住你的脖子,差点说错话。” 萱萱嘴上抗拒,身体却朝我靠近,一股凉意向我袭来。 我把萱萱搂在怀中,安慰道:“孙秃子已经帮你续命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适合投胎的人,到时候你就可以重回人间了。” 萱萱耸动着鼻子,好像在捕捉空气中的味道。 我问:“怎么啦?” 萱萱轻声问道:“附近是不是有刚去世的人?” 我一惊,摇头道:“死了人你也能闻出来啊,厉害了。” 萱萱解释道:“刚死的人会有一股味道,要不我就投他吧。” 我制止道:“打住吧,你不能投男人,再说了你是想让我搂着一位胡子拉碴的大爷说情话吗?他愿意听,我还不愿意说呢。” 萱萱发出咯咯地笑声,脸颊上荡起两个酒窝,娇媚迷人。 第142章 屋檐上有情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奶奶的腿,真是气死我了,养了两只白眼狼。”老爸骂咧咧走进院子,脸色铁青,相当难看。 我和萱萱松开彼此,愣愣地看着老爸。 “咋滴啦?这是跟谁置气呢?”老妈急匆匆从厨房小跑出来,身上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开。 老爸双手掐腰,拧着脖子,继续骂道:“狗日的,刚才赵二爷的儿女打来电话,竟然说都不回来了。你说这叫什么熊事?” “啊,亲爹死了都不回家看看啊,心肠也太狠了。”老妈一激动手中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我快步上前将其捡起来,递给老妈:“不应该呀,不是说赵二爷的儿女混得挺好吗?在城里都买了房。” 老爸掏出一支烟,因为气得发抖,点了好几次,才将其点燃:“再好有个屁用,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亲爹死了都不回家,什么混账东西。” 老妈将抹布搭在旁边的树杈上,猜疑道:“会不会跟二爷死的媳妇有关系?当年二爷可没少打她,最后跳井了,俩孩子后来不是还离家出走了吗?村里找了好几天才给弄回来。” 老爸回忆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当年我还去找来着,有一天下着大雪,那叫一个冷啊,最后在后山腰的山洞里看见了俩孩子,嘴唇都冻紫了,要不是我给灌了几口酒,估计就冻死了。” 老妈长叹一声:“哎,俩孩子也是命苦,从小就没了娘,赵二爷对他们不管不问,俩孩子是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老妈越说越伤感,最后声音都有些改变,好像哽咽了。 我见机行事,安慰道:“后来俩孩子都听出息的吧?听说考上了名牌大学。” 老妈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可不嘛,都是名牌大学,因为成绩好,俩孩子上大学都没花钱,有时还给赵二爷一点。” 老爸撇嘴道:“钱是舍得给,但俩孩子就是跟赵二爷不亲,以前是,现在也是,不论怎么说,亲爹死了就该回来看看,死者为大。” 老妈点点头,扭动走向厨房:“不说了,咱们先吃饭,待会我打电话跟俩孩子说说。” 老爸扭动着腰身,轻声说:“尽快吧,明天殡仪馆的车就来了,他们要是想回来就尽快,再晚,赵二爷可就烧成灰了。” 老妈应声回屋,我走到老爸跟前,问:“赵二爷的眼闭上了吗?睁着眼火化可不吉利。” 老爸打量我一眼,质问道:“嘿,这些歪门邪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谁跟你说的睁着眼不好。” 我脑筋一转,敷衍道:“没谁,这些都是在书上看到的,不论怎么说,尸体在进入火化炉前,最好是闭上眼,否则……” “否则什么?有血光之灾吗?”老爸打断我的话,起身往堂屋走,同时瞄了几眼萱萱。 晚饭期间,父母一直瞅萱萱,搞得萱萱不知所以然。 饭后,老妈和老爸相互递了个一个眼色,接着走到院子里,低声嘀咕着。 老妈说:“我怎么瞅着这姑娘没有白天好看了,脸色有点发青啊,怎么回事?” 老爸附和道:“可不是嘛,我也发现了,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老妈猜疑道。 …… 我站在门口倾听父母的谈话,越听心越慌。 萱萱靠在我肩头,有些撒娇地说:“他们是不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我半开玩笑道:“没有,别瞎琢磨,他们都是凡夫俗子,又没有开天眼,只要你我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不过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的脸色为什么变了吗?” 萱萱抿一下嘴唇,柔声细语地回答道:“其实我也不想,主要是晚上的阴气太重,我也就显现出原型了,等到了深夜,脸色会更加难看,所以到时候你不要偷看我。” 我警惕地问道:“按照你的说法,你在白天和晚上有着很大的区别?对不对?” 萱萱笑着点头。 我在心中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给萱萱找个投胎的人才行。 可活人常见,但死人少有,更何况是适合萱萱的人,更是难上加难了。 父母聊了几句,匆匆去赵二爷家忙事情去了。 叮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是冯金牙打来的电话,赶紧按下通话键。 “兄弟,哪呢?” “在家呢,有事?” “你们村是不是死人了?”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冯金牙幽幽地说:“我明天过去拉人,看单子上写的就是你们村,所以提前问一下。” “是的,明天见面再说吧,馆里都好吧?”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隐约觉得要出事。 冯金牙叹息道:“有点不太顺呀,明天见了面再说吧。” 我们又聊了几句,挂断了手机。 我暗暗琢磨冯金牙的话,他所谓的不太顺是什么意思?是自己被馆长难为了?还是有出现了闹鬼的事? 可想了半天,也没有个答案。 萱萱伸出小手,拉动着我的衣襟,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啦?是不是困了?”我盯着萱萱隆起的胸部,轻声关切道。 萱萱缓缓抬手指着屋檐,我转头看去,瞬间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我家南屋的房檐上,蹲着一个小人,一双眼睛跟手电筒似的,冒着绿莹莹的光彩。 我脑海中冒出鬼胎的模样,没想到他竟然跟来了。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我让萱萱等在原地,自己缓缓走向南屋,希望能离得近一些,以便看清楚小人的模样。 我看到墙根上竖着一根铁铲,顺势将其捞在手中,这个时候,手里有个家伙,总比没有的好。 随着我与小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它的轮廓越发清晰。 小人见我正在仰视他,竟然冲我发笑。 咯咯咯……吱吱吱…… 声音有些缥缈,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难道是黄大仙? 我掏出手机,打开电筒功能,却发现小人那双眼睛比我的手机还要亮,竟然晃得我睁不开眼。 现在我庆幸的是父母都不在家,要是被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还不得吓破了胆子。 “嘿,你是哪路的神仙,想怎么着,说句痛快话。”我挥舞着铁铲,对小人大喝一声。 小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咧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我有点迷糊了,这到底是黄大仙,还是鬼胎啊? 好像他们的嘴里都有利齿,一时间实在难以分辨。 我目测一下到小人的距离,抡起铁铲蓄力,准备将其抛出,至于能不能击中他,那就看运气了,总好过坐以待毙。 “萱萱,你呆在哪里别动。”我没有回头,而是目不转睛看着小人。 身后传来萱萱虚弱的说话声。 “我现在身体太虚弱,帮不上你了,你一定要小心。” 我回一句“放心吧,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哪怕我心里再怎么慌张,这个时候也要顶上,毕竟不能丢了老爷门的气势。 “吃爷爷一铲!”我运足力气,将手中的铁铲朝小人丢了过去。 就凭这力道,只要击中他,非死即伤。 就在我暗暗盘算时,小人纵身一跃,从屋檐上飞了下来。 我顺势躲闪,不料小人刚刚落地,就冲我的下路奔来。 这一刻,我看清了它的样子,还是那只黄鼠狼,头顶的白毛就是它最大的特点。 我呵斥一声:“我已经帮你讨封了,也从徐半瞎手中救过你的命,为什么还不依不饶的。” 噗嗤…… 黄鼠狼一扭屁股,释放出一团黑雾,呛得我眼泪直流。 第143章 女友变身计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咳咳咳…… 我剧烈咳嗽着,黄鼠狼的屁真是厉害,熏得我头脑发胀。 哐当…… 铁铲落在了地上,我扶着墙将其捡回到手中,准备发起二次攻击。 不曾想,当我转过身以后,瞬间愣住了。 竟然有两个萱萱站在我面前,两人的身高、长相、服饰完全一致,就连手腕上的镯子也一模一样。 以前看过真假美猴王的故事,现在却上演了真假萱萱,这可如何是好。 上一次我在火化室门口,就被黄鼠狼迷惑了一回,当时完全没有看出来差别,现在它居然在我眼皮子地下使诈,这不是摆明了拿我开涮吗? 不行,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识别出来黄鼠狼。 两个萱萱争先恐后地喊道。 “杨魁,我才是真的,她是黄鼠狼变的。” “别听他胡说,我是真萱萱,前段时间我把自己的灵魂丹给你吃了,你应该记得吧。” “我才是真的,馆长保险箱的密码就是我告诉你。” …… 两个萱萱互不相让,各自说着理由。 我发现他们俩人说的情况都属实,一时间让我难以决断。 “黄大仙,真有你的呀,居然给我来这么一手。”我站在两个萱萱中间,打量着她们两人之间的区别。 结果发现就连两人鬓角的黑痣都如出一辙,所以通过外形辨别是一点可能没有了。 对了,黄鼠狼身上有股子浓烈的骚味,这一点是无法掩盖,我何不来一招闻香识女人。 “对不住两位了啊。”我调整着呼吸,在两人之间捕捉他们的气息。 不料两个萱萱身上都弥漫着淡淡地狐臭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们离得太近串味了? 我揉着鼻子,思索其他办法。 此时,两个萱萱都含情脉脉看着我,搞得我有些不自在。 因为她们之间有一个人是真实的,为什么真实的也会冲我笑呢?她不应该暗示我吗? 难道她被黄大仙给弄迷糊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俩人就危险了,所以要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目前大致可以肯定,黄鼠狼不会加害于我,否则也不用绕这么多弯子。 凭它的本事,只需要对着我脖子来一口,我就可以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我挠着脑袋瓜子,回忆孙秃子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依稀记得里面写着黄大仙常以逗人为趣,看来所言不虚。 再加上我焚烧了鬼胎,他对我应该心存怨气,所以三番五次来找我麻烦。 也罢,既然来了就得奉陪,这事也不是能躲过去的。 夜色渐浓,不时从胡同口传来几声狗叫鸡鸣。 “有办法了!”我拍一下脑门,笑着快步冲进厨房。 从里面端出中午吃剩的半只烧鸡,在两个萱萱面前晃了晃。 只见左手边的萱萱,眼睛直勾勾看着盘中的烧鸡,并且嘴角有口水流出。 我会心一笑,将盘中的烧鸡朝空中一抛。 刹那间,左手边的萱萱猛地窜了出去,她的身体瞬间变成了一只金色的黄鼠狼。 “快走。”我趁机拉着另一个萱萱躲进了屋。 这时,萱萱的眼神恢复了灵动,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都是黄大仙的把戏,别怕,有我呢。”我张开臂膀将萱萱搂在怀中,萱萱没有抗拒,面颊闪现出两抹红晕,着实迷人可爱,无形中为我壮了几分胆子。 我趴在门缝上,窥探外面的情况,黄大仙已经完全变成了黄鼠狼的样子,疯狂地啃食地上的烧鸡。 看来它是饿坏了,于是我又丢出去半只烤鸭,不曾想黄大仙只是闻了闻味道,一口也没有吃。 我轻声骂一句:“奶奶的,黄大仙还挑食呢。” 眼下只是缓兵之计,我还得像个应对的办法,不然等黄大仙吃饱喝足恢复了体力,哪还有我的好果子吃。 “看着我!”萱萱含情脉脉注视着我,樱桃小嘴嘟了起来。 我扭头看向萱萱,不明白她想要干嘛,难道是想给我一个吻,鼓励我去给黄大仙决斗吗? 这事能是一个吻解决的吗?至少要有点深入交流才行。 不过我还是闭上了眼,等待萱萱的亲吻。 结果萱萱伸出冰凉纤细的手指,在我额头画了几下,好像在画什么图案。 随即一股温热在我的额头蔓延,继而温度升高,变成了灼热。 刹那之间,热流传遍全身,我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肌肉和骨骼也变得强壮。 我惊喜地问道:“萱萱,你在我额头做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被绿巨人附体了。” 萱萱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见过孙秃子在自己额头画过,然后力气就会变大很多,所以我也试试看,可能效果不会太好,所以要抓紧时间行动。” “得嘞,那还等什么,赶紧趁着药劲儿没过,去和黄大仙大战几个回合。” 说罢,我一脚将房门踹开,拿起墙角的拖把,对着黄大仙的后背打去。 黄大仙倒是不急不躁,缓缓转头抹着嘴角的油渍,冲我发出邪魅的笑。 这份笑让我感到十分不适,好像是对我的嘲讽。 我摸着胳膊上的肌肉疙瘩,对黄大仙冲了过去,同时在嘴里喊道:“黄大仙,咱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你屡屡跟我过不去。” 黄大仙腾空一跃,十分轻盈地躲过了攻击,我扑了个空。 我虽然身体强壮了很多,但也变得不灵活了,好像手脚不再是自己的。 黄大仙窜到了庭院里的枣树上,摇晃着金黄色的尾巴,嘴巴轻轻蠕动,发出人声。 “虽然你帮我讨封,却烧掉了那个娃娃,害得我还要再修炼几百年才行。” 听到这里,我不禁放声大笑:“哈哈,果然是因为这个,被孙秃子给说对了,不过我劝你一句,投胎转世就别想捷径了,还是好好修炼吧。” 黄大仙身子向后躬了躬,露出尖锐的牙齿,打算对我发出攻击。 也就在这时,我感觉身体有些萎缩,肌肉不再饱满,力气也不如刚才充足。 看来我要尽快结束战斗了,不然这么耗下去肯定吃亏。 可让人感到尴尬的是,我还不知道黄鼠狼的死穴是什么?而黄鼠狼也不打算取我性命,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前来骚扰我。 我想到了童子尿,可情急之下实在尿不出来,更何况萱萱还看着呢,别再让她以为我是被吓尿的,到时候我风流倜傥的形象就算全完了。 黄大仙后腿一蹬,朝着我的胸口飞来。 我迅速闪躲,躲过了攻击,但黄大仙的尾巴甩到了我的脸颊,留下一股子尿骚味。 “咳咳……好嘛,这味道比三十年的汗脚都纯正。”我挥动着手掌,让味道变得清淡点,可还是被呛到咳嗽。 未等我站稳脚跟,黄大仙张开嘴对着我的下盘而来,我边退边守,期间踢了黄大仙一脚。 也正是因为这一脚,彻底激怒了黄大仙,它的目标变成了我的裤裆。 好几次幸亏我躲避及时,不然就被黄大仙给净身了。 “快点火!”萱萱对我喊道。 我有些不解:“管用吗?” “试试看吧,黄鼠狼把自己的皮毛看得比命都重。” 我来不及多想,趁机溜进厨房,抱起一堆干柴点燃,挑出几根相对较粗的,对着黄大仙比划几下。 果真黄大仙不敢靠前了,生怕沾到丁点的火星。 我对萱萱喊道:“黄大仙真的怕火,你看……” 萱萱惊呼一声:“当心。” 这时,一道金光朝我扑来,我顺势抬手,将火把对准了黄大仙的肚皮。 只听到滋啦一声响,黄大仙的肚皮被烧掉了一块。 我正要乘胜追击,身子却变得酥软。 第144章 撞邪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黄大仙蹲下身舔舐着肚子上被燎到的毛发,口中发出呜呜悲鸣,好像在发泄怒气。 我将手中的火把丢向黄大仙,它迅速躲闪,最后蹿出了院子。 “杨魁,你没事吧。”萱萱推门而出,快步向我跑来。 我半躺在地上,觉得有一支无形的抽气筒,缓缓将我身体内的精血抽空。 萱萱把我搂在她怀里,她酥软的身体让我陶醉。 “副作用有点大!”我挤出一分笑。 萱萱也跟着笑:“是因为你没有法力的原因。” 说着萱萱俯身亲吻我的嘴唇,柔软中带着一丝凉意,我只觉得身体有点轻飘。 我和萱萱四目相对,任由心神荡漾,身体由虚弱变为惬意。 我正想说一句酸爽,不料从门口进来两个身影。 “哎呀,你俩这是……”老妈捂着脸走来。 “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可以去屋里说去嘛,咱家好几张床呢。”老爸嘴上埋怨,脸上却挂着笑,好像在为自家儿子的行为感到欣慰。 我和萱萱迅速站起来,萱萱的脸颊红彤彤像个苹果,越发迷人可爱。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父母的目光,匆匆躲进了屋里。 老妈帮我掸去身上的灰尘,轻声嘀咕道:“哪有在院子里亲热的,也不怕人家姑娘害羞……” 老爸瞪了老妈一眼:“哎,年轻人的事,你就别管了。” 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父母一致认为,我和萱萱在庭院里亲热。 也罢,我也不解释什么了,就让他们这么想吧,前两年我没对象的时候,父母曾明里暗里试探我的性取向,这回刚好像他们证明了。 我岔开话题问道:“赵二爷的丧事怎么样了?” 瞬间,父母的脸色变得阴沉,同时叹了口气。 老爸点燃一支烟,无奈道:“哎,别提了,怪事连连啊。” “怎么回事?”我的心悬了起来。 老爸示意我随他到门口,应该是不想让老妈听到。 “从小到大,我见过不少白事,这一回算是撞邪了。”老爸愁容满脸,仰望着夜空。 “闹鬼了?”我反问道。 老爸说一句:“估计快了。” 我有点想笑,什么叫估计快了,难不成赵二爷提前告诉你了。 不过就算是闹鬼,我也不会惊慌,最近这种事见过了。 老爸凑到我跟前,问道:“我记得你说死人不闭眼是有怨气,对不对?” 我点点头,老爸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就对上了,赵二爷心中就是有怨气,所以才会出现断香。” “断香?”我变得警惕起来。 老爸点点头,解释道:“没错,就是断香,按道理说人死以后是要烧香的,一根接着一根就行了,一直烧到入土为安,可是今天却断香了。” 我问:“烧到一半就断吗?” 老爸抹一把脸:“嗯,刚开始的时候,香能从头烧到尾,然后是烧到一半就灭了,最后竟然直接断成了两截,我不信邪,又换了一根手腕子粗的香。” 我摆出副看穿一切的样子:“结果还是断了吧?” “可不是嘛,我们几个老爷们一起守在香前,不料咔嚓一声,手腕粗的香断成了两截,当场吓晕了两个老头,我看了香的茬口像被人给掰断的,可是哪有人啊,我们眼皮都没眨,这不是闹鬼了吗?”老爸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飞了我一脸。 我沉思几秒钟,说出自己的推断:“现在赵二爷的眼还没闭上吧?” 老爸用力点头,揉搓着花白的头发:“不光是没闭上,好像比刚死的时候睁得还大了。” 我继续说:“这就对了,赵二爷心里有怨气,所以才闭不上眼,你们这么一折腾,他反而不高兴了。” 老爸咬着牙,愤愤道:“妈的,不论怎么样,我都得让赵二爷闭上眼,不然我心里都不安生。” “对啦,不是给赵二爷的儿女打电话了吗?怎么说?”我在心中盘算计策,最好是和平解决,不要像前几次斗个你死我活。 “别提了,赵二爷的狗儿女电话都打不通了。”老爸摇头看着我。 我有些为难了,本来赵二爷就是因为儿女才死不瞑目,现在他们又都不回来了,只会加重他的怨气。 明天冯金牙就要开车来拉人,如果按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必定还要出事,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老爸掐灭手中的烟头,将其丢到地上,用脚碾了碾:发狠道:“我活了多半辈子,就是不信邪,既然村里的老几个弄不了,我就找别人帮忙,你在家里呆着,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干嘛去?”我追着老爸出了门。 “你别跟着了,我去隔壁村找牛大圣,让他来给做做法事。”老爸朝我挥手,让我尽快回家。 我目送老爸远去,转头回家问老妈:“牛大圣是谁?” 老妈打了个激灵:“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没啥,就是听着有点耳熟。”我轻声回应。 “哦,你爸去找他了吗?”老妈反问道。 老妈剥开一个橘子递给萱萱,萱萱有些迟疑,看样子是不喜欢吃。 我将橘子从她手中拿回来,打趣道:“这橘子有点酸,还是我来吃吧。” 老妈瞪了我一眼:“又不是给剥的,你吃什么呀。” 说着拿起橘子又要剥皮,我赶紧拉住,问道:“行啦,别跟她客气了,她想吃会自己动手的,你还是跟我说说牛大圣吧。” “他有啥好说的,整天神神叨叨的,跟个疯子似的,有人说他是神仙下凡,有人说他是恶鬼缠身。”老妈把橘子放在桌上,冲对着萱萱挤出笑意,让她自己动手吃水果。 我笑着说:“所以起了一个叫牛大圣的绰号吗?这名字怎么听着都不像真名。” 老妈拍手道:“牛大圣不是真名,他真名叫牛大牲,牲口的牲,他爹没啥文化,家里也穷,连个牲口都没有,心想着以后富贵了要养很多牲口,也就有了这么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名。” “为什么大家都叫他牛大圣呢?搞得跟齐天大圣美猴王似的。”我往嘴里塞了半个橘子,酸得呲牙咧嘴。 老妈递给我一杯白水,继续说:“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牛大牲竟然神神叨叨给人算命,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本事,一天最多算七卦,超过这个数,给再多的钱也不算。” 我不禁喊道:“嚯,他还懂饥饿营销呢?是个人才。算得准吗?” 老妈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什么饥饿营销?现在牛大圣可挨不了饿,最便宜的一卦也要千把块,有的人从几百里外跑来,就是想让牛大圣给算一卦,大家都说很准,我没算过,也不知道。” 看来这牛大圣多少应该有点本事,不然口碑早就崩了。 想到这里,我对牛大圣产生了兴趣,好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爸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想着找牛大圣试试,赵二爷的事跟你说了吧,活见了鬼喽,你妈我这辈子哪见过鬼,但愿这事赶紧过去吧。”老妈双手合十站在胸前拜了拜。 萱萱打了哈欠,我微微一笑,心想你现在的儿媳妇就是鬼,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当然,我也不打算告诉她,否则能出人命。 老妈打着哈欠说:“哎呀,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我去给你们铺床,被褥都是新的,里面的棉花也是新的,是为你结婚时准备的。” 老妈扭头走进卧室,片刻后,笑嘻嘻地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看了看萱萱,催促道:“好啦,快去睡觉吧。” 我说:“我爸还没回来呢?” 老妈有些诧异:“你们俩口子睡觉和你爸有啥关系?” 此言一出,空气静止了,接着我和老妈噗嗤一笑,老妈老脸一红出了屋。 我牵着萱萱的手走进卧室,发现只有一个被窝,不禁笑出了声。 “到底是亲妈呀,真会给儿子创造机会。” 第145章 诈尸吃鸡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掀开被角,对萱萱说:“来吧,试试我们家的被褥软不软和?” 萱萱满脸娇羞,小拳头打在我的胸口:“讨厌,我才不要试呢。” “当真?可别后悔啊。”我继续调侃。 萱萱推了我一下,笑道:“不后悔,我睡觉不用床的。” 是啊,萱萱现在是鬼魂,用不用床意义不大。 我问:“那你睡在哪里?” “灯里面!”萱萱指着旁边的百婴灯。 我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在手心,百婴灯的灯芯和油壶,确保万无一失。 这时,我发现百婴灯确实不一样,自从点燃它到现在,油壶里的灯油竟然看不出来少,真是个节能灯。 我将百婴灯放在床脚,关紧门窗,以免冷风把它给吹灭了。 当晚,一夜无恙。 次日,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百婴灯,看到它没有任何异样,蓝色的火苗仍在轻轻跳动。 我伸着懒腰下床洗漱,无意间看到萱萱的手镯放在了床头。 我拿起手镯,轻声喊道:“萱萱,你在哪里?” 忽然,我的双眼感到一丝冰凉,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蒙住了。 我猛地转身,张开双臂环抱,明显感觉到有一个隐形的人,我上下摸索一番,不料萱萱挣脱了我的拥抱。 同时,我感觉脸颊被抽了一下,虽然没有明显的痛感,却能真实的感觉到。 怪嘞,萱萱不是说我无法感受到她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分明摸到她的身体了啊,是错觉吗? “来吧,快戴上,也好知道你在哪里。”我将手镯举到半空中,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穿了过去。 接着手镯悬空了,这就说明萱萱已经把手镯戴上了。 突然,门外传来吵杂声,我循声出了门。 父母正和街坊邻居们掰扯,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相当痛快。 我走近她们倾听原委。 “牛大圣待会就来了,等他来了再说吧。” “你昨晚去找他了?” “对,当时他不在家,我等到后半夜才见着,把赵二爷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他咋说?” “他只是让我先回来,天亮以后过来看看。” …… 我看这帮人聊得起劲,实在不忍打扰他们。 老妈见我已经起床,拉着我和萱萱进屋安排早餐。 我刚喝了一口米粥,老妈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问道:“这是怎么啦?” 老妈压低声音,脸上挂着一丝的惊恐:“昨天闹鬼了,不对,应该说是诈尸了!” “什么!是赵二爷吗?”我注视着老妈,瞬间打起来精神。 “除了他,还有谁,我跟你说呀,昨晚街坊们忙完事都十一点多了,先后都回家休息了。”老妈端起米粥边喝边说,看样子这个故事很下饭。 我问:“后来呢?” 老妈来了兴致,低声道:“后来,三伢子的手机忘在赵二爷家里了,就回头去拿,结果你猜看到了什么?” 老妈瞪着眼睛,让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哎呦,你怎么也学着卖关子了,后来怎么样了?赶紧说说。”我有些迫不及待,急于想知道答案。 老妈将饭碗放下,像个说书人,故意用一种怪异的腔调:“等三伢子到了赵二爷家时,发现躺在灵床上的人不见了,当时就把三伢子给吓傻了,呲溜呲溜赶紧往家里钻,吓得一晚上都没合眼。” 我问:“现在赵二爷的尸体在哪?” 老妈轻叹一声:“在灵床上躺着呢。” “刚才不是说尸体没了吗?” “他又自己回来了,你说邪门不,不光是回来了,还咬了一嘴的鸡毛,嘴上还有血水。”老妈说着直撇嘴,看得出她对此行为难以接受。 老妈捂着胸口,嘀咕道:“刚才三婶六叔都说自己家的鸡少了,哎呦诶,多亏了赵二爷诈尸是去偷鸡,如果是咬人的话,那可就了不得啦。赵二爷活着的时候,也不喜欢吃鸡,他最爱吃牛肉。” 我顺着老妈的线索往下推理,先不说赵二爷为什么会诈尸?就他偷鸡吃的事,就相当的可疑,一个大老爷们诈尸就是为了吃鸡吗? 怎么听着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事情,我得好好琢磨一下。 “魁啊,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傻了?找知道我就不说这些事了。不过我看人家姑娘倒是没事,还是乐呵呵的。”老妈伸手摸我的脑袋,并对着旁边的空气点头微笑。 我笑而不语,继续琢磨。 忽然,脑袋中灵光一现,有个一个大胆的推测。 心想赵二爷是不是被黄大仙给附体了,黄大仙可是吃鸡老手。 昨晚丢给它半只烧鸡,愣是连骨头都没剩下。 可即便如此,还有一个疑问,黄大仙为什么要附身到赵二爷身上,仅仅是为了吃鸡这么简单吗?会不会另有隐情。 我与黄大仙已经交手多次,实实在在领略到了它的狡猾,不知道这次又在玩什么花样,还是小心点为妙。 叮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是冯金牙打来的。 “喂,兄弟,我已经出发了,待会到你们村里。”冯金牙的嗓门很大,哪怕我没开外音,估计旁边的老妈也听得真切。 我回应道:“知道了,等你到了,给你说个事。” “巧了,我也有事要给你说,太精彩了。” …… 我和冯金牙扯了几句,方才挂断电话。 老妈皱着眉,问:“朋友呀?让他来家吃饭。” 我敷衍道:“不用了,他开车来拉人,拉完就走。” 老妈欣喜道:“那不刚好吗?让他把车开到家里来。” 我一愣,赶忙打住:“不成,他的车有点特殊,还是别进家门了。” 老妈蛮不在乎:“嗐,啥车呀,领导的专车吗?没事就这么定了,完事后捎着你六婶去市中医院抓几副药,这几天她的关节炎又犯病了,跟你朋友的车去,连路费都省下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冯金牙开的是灵车啊,别人躲还来不及呢,六婶竟然为了省钱,连灵车都不放过。 果真是人只要足够穷,胆子就会足够大。 饭后,我跟着老妈前往赵二爷家,打算亲眼看看情况。 刚踏进门,便看到一群人在吆喝,其中一位穿着道袍的长胡子男人十分抢眼。 老妈告诉我那人就是牛大圣,我看着他肥嘟嘟的肚腩,笨拙的动作,差点笑出声。 我走向前,打算看看这个油腻腻的牛大圣能玩出什么花活。 “嘿呦……嘿呦……”牛大圣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围绕着赵二爷的遗体打转。 我瞅了一眼赵二爷的眼珠子,果然睁得很大,眼膜有些泛白,十分骇人,嘴角还带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旁边的几个小孩躲在大人身后,偶尔瞥一眼,迅速把脑袋缩回去。 对于一些人而言,恐惧是一剂兴奋药,明明心里害怕,行为上却十分依赖,一边抗拒一边接纳。 叮当…… 牛大圣放下桃木剑,改拿一只铜铃,对着赵二爷的遗体左摇右晃。 不知为何,我想起来徐半瞎,好像他在做法事的时候,没有这么繁琐,开始以后直奔主题,最后把鬼魂收拾的服服帖帖,怎么到牛大圣这里反而复杂了。 赵二爷庭院中挤满了人,妇孺老弱好像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可等到牛大圣的法事结束,庭院内只剩下十几号人,不禁让人感叹:任何时候看热闹的人,永远比帮忙的人多。 牛大圣板着脸,脱掉道袍,露出他的LV腰带。 这时,旁边的刘叔喊道:“嘿,你啥时候买的驴牌裤腰带,好使不?是不是真驴皮?” 第146章 真能装孙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话逗得大家噗嗤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赵二爷躺在灵床上,估计笑声还会更大。 老爸解释道:“六叔,大师的裤腰带是国外的名牌。” 六叔抓着脑袋,疑惑道:“哦,外国驴做成的,了不得啊。” 说话间,六叔起身要摸牛大圣的腰带,牛大圣已经忍耐多时,猛地后退几步,让六叔扑了个空。 “六叔,别闹了,还是先听听牛大圣怎么说吧。”我一把将六叔搀扶住,我嘴上这么客气,心里却等着看牛大圣出丑。 牛大圣坐到一把铺着黄袍的太师椅上,旁边的小道童赶紧笑嘻嘻地递上一壶热茶。 我打量着牛大圣,觉得可笑至极,他里面穿着一件短袖,下身是一条破洞牛仔裤,脚蹬一双鳄鱼皮鞋,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一身肥肉卡在里面,像极了村里吆五喝六的二狗子。 这么不靠谱的人,为什么偏偏有人相信,从打扮上就不过关啊。 道童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袋,先用金黄色的手帕从头到尾擦拭一遍,而后又掏出一个景泰蓝的小盒子。 我猜测里面应该是烟丝,等道童打开以后,我瞅了一眼,果不其然就是烟丝。 道童用特质的小夹子往烟袋窝子里捏了一些烟丝,然后用长柄火柴将其点燃,先是放在自己口中抽了几口,最后才递给牛大圣。 眼前的一幕看得我牙根发痒,我见过装腔作势的,头一回见这么装的,看他的阵势,是把自己当成王爷了,抽口烟都摆谱搞形式。 我有些不耐烦,问道:“牛大师,赵二爷到底什么情况?你给说说呗。” 牛大圣抽一口烟,缓缓吐出口,扭动着脖子回味着:“不要叫我牛大师,叫大圣。” 我憋着笑,点点头:“成吧,孙大圣,不对,牛大圣你说说吧,再晚了一会儿,灵车就该来了。” 老爸在旁边冲我使眼色,意思让我少说几句,奈何我就是这种性格,见不得装腔作势的人。 牛大圣一挥手,道童将他手中烟袋接走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应该经常这么操作。 我发现在牛大圣的努力下,硬生生把赵二爷的灵堂给弄成了剧组,这会儿牛大圣估计把自己当成了土皇帝,而我们不过是觐见他的臣子。 我已经忍到了极点,如果他再敢装孙子,就抽他丫的,我将袖子撸了起来。 牛大圣慢吞吞地说:“赵二爷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诈尸,过了今天就不会了。” 这不是废话吗?待会儿冯金牙就把火化车开来,用不了几个钟头,赵二爷就会化为灰烬,可不是闹不了诈尸啦,这逻辑还挺严谨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六叔信了牛大圣的话,满脸虔诚的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牛大圣捋着胡须,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现在什么都不用干,把他拉走火化就可以了。” 众人听到这般说辞,纷纷松了口气。 这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黑不溜秋的男人,我一眼认出他就是三伢子。 三伢子情绪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说:“那你说说赵二爷为啥会诈尸!”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很期待牛大圣会怎么编撰。 这种临场反应,还挺考验人的语言组织能力,不知道牛大圣能不能圆过去。 “这个嘛……”牛大圣有些为难。 我追问道:“大圣,有话就直说呗,趁着大伙都在这里,也好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本事。” 老爸抬腿踹了我一脚,责骂道:“你个混小子怎么说话呢,也不知道跟大师客气点。” 我打趣道:“我虚心请教,望大师,不对,大圣指点一下。” 老妈见我没完没了了,也伸手拉我。 我执拗不过,只得后退了几步,但双眼紧盯着牛大圣。 “既然问到了,那我就说说看。”牛大圣发现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所以准备在人前露一手。 “赵二爷诈尸不是闹鬼……” 三伢子喊道:“那是什么?” 牛大圣捋着胡子,低声说:“黄大仙。” 三伢子半信半疑,疑惑道:“你是说赵二爷是被黄大仙附体了,所以才会诈尸?” 牛大圣点点头,手掌向旁边一摊,顿时道童将烟袋杆递上,牛大圣心满意足地吧嗒起来。 大家听到牛大圣的解释,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而我却如遭电击,楞在了原地。 我没想到牛大圣真的可以看出赵二爷的玄机,刚才我都是在逗他,结果他反杀一刀,直击要害。 我不禁揣摩,他是看出了黄大仙,还是通过赵二爷嘴角的鸡毛蒙出来的,这是一个问题。 “孙大圣,不,牛大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急于弄清楚真相。 “天机不可泄露!”牛大圣举着烟袋窝子吧嗒了几口。 “不会是蒙的吧?” 我话刚出口,老爸猛地冲过来,一把堵住了我的嘴。 此时,牛大圣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悦,缓缓起身,道童将道袍套在他身上,瞬间又变了模样。 三伢子走到赵二爷的遗体前,凝视了几秒钟,接着伸手从他嘴角捏起一根鸡毛,向周围的人展示。 “看,鸡毛,赵二爷变成黄鼠狼偷鸡吃了。” 牛大圣清一下嗓子,说:“我已经施法,黄鼠狼不会再来了。” 说着牛大圣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灵符,贴在了赵二爷的额头。 牛大圣转身离开,当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怒视了我一眼。 这目光十分犀利,饱含信息,不禁让我琢磨一番。 老爸冲旁边一人递去眼色,那人将准备的烟酒递给道童。 道童接过后,随着牛大圣向门口走去。 我对牛大圣喊道:“大圣,赵二爷死不瞑目,你是不是得想办法让他闭上眼啊。” 牛大圣停住脚步,微微侧身,回一句:“该闭眼的时候,自然能闭上,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这话把我整懵了,牛大圣是在转移话题,还是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 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这么一句? 老爸用胳膊肘杵了杵我,老妈也冲我使眼色。 我只好收住话茬,全当牛大圣刚才的话是随口一说。 送走了牛大圣,大伙开始忙着收拾东西。 嗡嗡…… 我腰间的手机传来了震动,是冯金牙的电话,我远离人群,按下了接听键。 我问:“来了吗?” 冯金牙喘息着:“到村口了!抽支烟就进村。” 我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冯金牙笑道:“不然呢,我倒是想拉个黄花大闺女,谁愿意呀。” 我催促道:“行啦,回去的时候有个女的跟你的车去市里。” 冯金牙兴奋道:“真的假?长啥样?” 我环顾人群,看到了蓬头垢面,长得一对龅牙,面色黝黑,身材臃肿的六婶。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冯金牙说:“长得很提神,过目难忘。” “得嘞,你倒是早说呀,哥哥我马上进村。”手机一端传来了冯金牙的嬉笑声。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完全可以通过声音,想象出笑容应该非常灿烂。 “大家准备一下吧,殡仪馆的车来了。”我将手机揣进裤兜,走到赵二爷的遗体前,预感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咋知道车来了?”老爸诧异地看着我。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应该是这个点……”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暂时还不能让老爸知道我在殡仪馆上班。 农村人的思想很保守,要是他们知道我整天跟死人打交道,父母就别想抬起头了。 大家对我刚才的话表示怀疑,议论纷纷。 可还没说几句,哀乐声已从村口传来。 第147章 抬不动的尸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哀乐是个神奇的东西,旋律一响,只需要三五秒钟,就可以把大家带入伤感的气氛中。 庭院内的村民们,有的偷偷抹泪,有的在谩骂赵二爷的子女不孝,就连亲爹死了,都不前来送行,实在是禽兽不如。 而我紧盯着赵二爷的遗体,生怕再出现不可控的事情。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 我扭转身躯,却没发现有人发笑,村民们一个个板着脸,气氛十分悲痛,应该不是他们发出的笑声。 我侧耳倾听,笑声依然回荡,好像就在附近。 清风吹来,带着一股子的尿骚味。 “黄大仙!”我喊了一声,惹得众人惊愕。 老爸对着我屁股踹了一脚,呵斥道:“你个混小子,一惊一乍的干嘛?” 我正要开口却愣住了,黄大仙的事情实在不好跟老爸说,就算是说了,他也未必能信。 当下之急,我要找到黄大仙,不然心里实在发慌,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随时对我发出致命攻击。 哀乐声越来越大,和黄大仙的笑声掺杂在一起,听得我头皮发麻。 不过从村民的反应来看,大家好像听不到黄鼠狼的笑声。 难道只有一个人可以听到吗? 我拍打着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 可是情况没有转变,我感觉黄大仙就伏在我的耳边,笑得是那么真切。 几分钟后,灵车停在了赵二爷家门口。 冯金牙跳下车装出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多年的职业生涯,将他练就到可以随时切换自己的表情,哪怕上一秒还是阳光灿烂的微笑,下一秒也能轻而易举装作一副妻离子散的悲苦。 冯金牙曾不止一次跟我吹嘘,每当自己装出痛苦模样,家属就会多塞给几百块的红包,他心里偷着乐呵,但不敢表现出来。 只有等拉着死人开出几百米外,他才敢笑出声。 我挤过人群去找冯金牙,打算给他交代一下注意事项。 冯金牙看到我后,也朝我走来:“兄弟,都准备好了吗?” “没啥准备的,今天你拉要的人有点特殊。”我低声说道。 冯金牙一怔,问:“怎么个特殊法?难不成是活人咋滴?” 我指了指赵二爷的遗体:“那倒不至于,只是睁着眼而已。” 冯金牙陷入了沉思,默默点燃一支烟。 顿了几秒,开口道:“有怨气啊,不好办,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我冷冷地说:“算了吧,馆长让我居家反省,我贸然回去,他还不得吃了我。” 冯金牙拍了一下手,想笑但又不敢笑,低声说:“我正要跟你说馆里的事了。” “什么事?抓紧说,要不别人该怀疑我们的关系了。”我也点燃一支烟,警惕着村民们。 在他们眼中认识一位开灵车的司机,是一件非常晦气的事情,估计见了面都会躲着我。 冯金牙打趣道:“怀疑就怀疑呗,有啥大不了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他们,你是殡仪馆的化妆师,保证十里八乡的小姑娘都躲着你。” 我白一眼冯金牙,骂道:“行啦,赶紧说正事吧。” 冯金牙猛抽一口烟,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馆长被小鬼给缠上了,说是成宿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被噩梦吓醒。” 我半信半疑,疑惑道:“有这事?他可是在殡仪馆混了半辈子饭,怎么还会遇到这种事,不科学啊。” 冯金牙点头赞同:“可不是嘛,驾车的老把式愣是翻了车。” 我问:“那小鬼是鬼胎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可能是吧,反正馆长这回是摊上事啦。”冯金牙盯着我,微微一笑,“为了这事,馆长去求孙秃子,孙秃子说爱莫能助。” 我仔细思索着这里面的事情,如果那小鬼真是鬼胎,他为什么要纠缠馆长呢? 从血缘伦理上来说,馆长是鬼胎的亲爹,难道是要父子相残了吗? 鬼胎会不会是在嫉恨没有把自己生下来?如果按照这个路子推断,我和冯金牙几人都跑不了,毕竟是我们把它送进的火化炉。 “嘿,你俩干嘛呢?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赶紧办正事。”老爸朝我们快步走来。 冯金牙掐灭手中烟,快速对我嘱咐道:“孙秃子让我提醒你小心,鬼胎很可能会来找你,还有就是,孙秃子说让你随时做好回馆上班的准备,他说殡仪馆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殡仪馆。” 我冷笑一声骂道:“他以前就这么说过,我可不信。” 老爸已经走到了我跟前,冯金牙转身离开,对着人群喊了一声:“请大爷上车吧,别误了好时辰。” 老爸指着冯金牙问:“殡仪馆开车的人也认识呀?” 我漫不经心地回一句:“以前的同事,他转行了,随便聊了几句,忙正事吧。” 老爸将信将疑,拉着我朝赵二爷的灵堂走去。 冯金牙将裹尸袋递给六叔,示意他将赵二爷装进去。 六叔叫了几个帮手装完放好。 冯金牙用沉重缓慢的声音,吆喝道:“逝者已逝,生者坚强,把大爷抬到车上去吧。” 六叔会意点头,对另外三个人打了个手势。 于是,四个人各自抓住裹尸袋的边角提手,同时发力向上提。 不曾想,四个老爷们居然没能让赵二爷的身体离开灵床。 六叔憋红了脸,骂道:“他娘的,咋这么沉,你们仨使劲了吗?” 另外三人委屈连连,一个比着一个吐槽。 “使劲了啊,就是抬不动。” “是呀,谁没使劲,谁是王八羔子。” “对对,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 …… 六叔等人的抱怨声,让周围男女们的呼吸变得急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裹尸袋上。 我和冯金牙对视一眼,彼此脸上布满愁绪。 六叔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摊开双手,吐了口唾沫,又紧了紧裤腰带,对旁边的老爷们吆喝几声:“再来俩人,我还就是不信邪了。” 话音刚落,又站出来两个精壮的小伙子,抓住裹尸袋的提手,四个人喊着口号一起使劲。 然而,六个人一起发力,每个人都努得脸红脖子粗,可裹尸袋好像黏在了灵床上,竟然纹丝不动。 冯金牙喊道:“好啦,别抬了,这是鬼压身。” “什么鬼压身,别胡说。”老爸大喊一声,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时,一位妇女拉着孩子的手,像躲瘟疫一般,匆匆离开了赵二爷的院子。 留下的人交头接耳议论开来。 六叔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其他人也喘着粗气,好像身体被掏空。 “六叔,咱们别抬了……” “对,别抬了,这事不正常……” “是啊,前俩月我抬老疙瘩,也没这么费劲,他都两百多斤了,哎……” …… 六叔半靠在墙上,打量着裹尸袋,又抬眼看了看冯金牙,疑惑道:“你刚才说鬼压身?是怎么回事?” 冯金牙倒是不慌不忙,毕竟也见过几次大场面,淡淡地回一句:“简单来说就是躺着的大爷不愿意走。” 六叔狠狠地说:“他活着的时候可以不走,死了以后不走也得走,把杠子拿来,今天咱们把灵床一块抬出去。” 老爸挡在六叔跟前,劝说道:“大家先别动,要不再把牛大圣给找来看看,兴许他有办法。” 我忍不住插一句:“大圣怕是也没办法了,鬼压身又叫鬼压棺,是因为怨气凝聚,导致尸体重量增加,别说是六个人,哪怕再加六个人也是抬不动。” 我猛然想起《阴阳法诀志怪录》里面的记载。 第148章 赶鸭子上架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依稀记得里面提到了鬼压身,如果想要化解,只能用雄鸡开道,狗血漫路才行。 可即便是化解了鬼压身,死者心中的怨气也无法化解。 所以,这种方法并不适用,或者说有点因小失大。 六叔弄来两根手腕粗的木棒,同时用麻绳将赵二爷的尸体和灵床绑在一起。 六叔的轴劲儿上来了,喊道:“老少爷们把路让开,今天我们几个人就是把命豁出去,也要把赵二爷给送走。” 哗啦…… 围在门口的人向左右散去,留出一条宽敞的过道,大家目不转睛看着六叔等人,每个人既充满了担忧,又怀揣着期待。 六叔是村里出了名的大胆,自然不相信鬼怪,再加上街坊邻居们的鼓励,他浑身充满了力气。 老板再次阻拦他们,却一把推开。 我上前扶住老爸,安慰道:“让他们试试吧,过一会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老爸瞪大眼睛,问道:“听你的意思,好像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是不是?”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这能打个马虎眼,玩笑道:“以前看过几本奇门遁甲的,知道一些皮毛。” 老爸有些生气,呵斥道:“既然不懂,那就少废话。” 瞬间,我被怼得哑口无言。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就坐在旁边看好戏了。 冯金牙一看自己劝说不了他们,也悄悄退后一步,不时瞄一眼手表,他想尽快结束眼前的局面,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催促。 为了更好的发挥力气,六叔索性脱掉了外套,露出了胸口的护心毛,臂膀上的肌肉疙瘩一块连着一块,馋得旁边几个大妈直抿嘴。 我不禁称赞一句:“六叔是老当益壮啊。” 老爸附和道:“可不,你六叔比那些健身教练厉害,几百斤的石头都可以翻跟头。” 我对六叔竖起大拇指,心中还是捏了一把汗。 六叔扯开嗓子吆喝道:“老少爷们准备好了吗?” “好啦。”其他人齐声喊道,声音响亮,浑厚有力。 冯金牙挪步到我跟前,低声说:“你觉得这次能成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不光这次不行,下次也不行。” 冯金牙扶着额头,脸上浮现一丝无奈。 “听我口号,一二……三,起。”六叔边喊口号边发力,身上的肌肉疙瘩更加明显。 其他几个小伙子,也不甘示弱,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 咯吱…… 碗口粗的木棒发出声响。 但灵床只是稍稍离开了地面,再想向上提升一截,变得异常艰难,好像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磁盘,将其牢牢地吸住。 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我,周围的街坊们更是目瞪口呆,一个个像丢了魂。 咔嚓…… 木棒毫无征兆的断成了两截,六叔等人由于惯性,纷纷栽倒在地。 这一回,几个人全泄了气,捂着胸口脏话连篇。 “他娘的,不抬了,这是活见鬼。” “我腰杆都快断啦,还是抬不动。” “妈的,赵二爷活着的时候就不简单,现在死了还这么厉害。” “所以,咱们别招惹他了。” …… 我捡起断成两截的木棒,看到茬口很整齐,如同被刀砍过一般。 可是刚才并没有人这么做,所以摆明了是赵二爷的亡魂在作祟。 冯金牙无奈道:“现在大家相信我的话了吗?” 几个蹲在地上的男人连连点头。 我将断掉的木棒丢到旁边,劝说道:“我看今天就不要抬了吧。” 六叔咧嘴骂道:“奶奶滴,不行,拼了命也要抬出去,牛大圣说今天是黄道吉日,适合火化,一旦误了时辰,整个村子都得倒霉。” 我不屑道:“牛大圣就是胡扯,你们还真信他?” 话音未落,惊呆了众人。 大家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仿佛我亵渎了他们的神明,众人纷纷对我指责。 “小伙子说话当心啊,可不敢乱说。” “就是嘛,牛大圣算得可准嘞。”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要比牛大圣厉害,你上啊。” …… 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指责,我并不生气。 老爸看到我被围攻,迅速站出来调解,最后在老爸的努力,大家达成一致意见:让我想办法将赵二爷抬出去。 我看着裹尸袋有些发愁,一来是没有把握可以把他弄出去,二来就算是真的弄出去后,赵二爷心中的怨气也无法消解,正所谓,积怨已经,必定成煞。 所以这是一件左右为难的事情。 冯金牙看出我的困境,站出来解释道:“刚才不是说了吗?鬼压身不能硬抬,是会出人命的……” “既然你这么懂,那你来吧。”六叔一把拉住冯金牙的胳膊,逼着他露一手。 冯金牙有些不耐烦,回一句:“我要是带齐了家伙,还真敢给你们比划一番,我见过的大场面说出来能吓死你们。” 六叔抓住冯金牙的领口,抡起拳头就要打:“小兔崽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一个开死人车的也敢瞎叨叨,真是无法无天了。” 冯金牙不甘示弱,也抓紧六叔的衣领:“嚯,这是怎么着,要跟我动手吗?我可是开灵车来的,见过的死人比你见得活人都多。” 我走到两人中间,一把将他们分开,不动声色地说:“好啦,不就是把人抬出去吗?我试试看吧。” 这话刚说出口,可把父母给吓坏了。 老爸语无伦次地说:“魁啊,你……没事吧,你哪里懂这些啊,是不是累着了?别闹了,赶紧回家歇着吧。” 老妈也从人群中挤出来,劝说道:“快跟我回家,逞能吹牛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父母的话都得旁人呵呵发笑。 我依然云淡风轻,慢吞吞地说:“成不成试试看吧,万一成了呢?” 老爸走到我跟前,伏在耳边低声说:“你个混小子,是不是昨晚跟媳妇折腾多了,把脑子给累坏了,说什么胡话呢!” 我轻轻拍了拍老爸的肩头,安抚道:“我牛都吹了,总该要试试,你就放心吧,成了更好,不成也不是多大的事。” 冯金牙迅速跟我统一战线,喊道:“杨魁,你就给他们露一手吧。” 话已至此,已无退路。 我努力回忆《阴阳法诀志怪录》中的记录,却只想起了公鸡开道和狗血撒路。 其实还有几句口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隔行如隔山的悲哀,莫过如此。 父母站在旁边看着,表情十分复杂。 我冲他们挤出一丝笑,他们却愤愤地背过了身。 我对三伢子说:“帮我们准备一只大红公鸡,还有一碗黑狗血。” 三伢子有些为难,抓着脑袋,嘀咕道:“公鸡好找,可上哪弄黑狗血去。” 六叔撇嘴道:“这好办,给隔壁村的杀狗的李四说一声,别说是一碗,哪怕是半桶都不是问题。我倒要看看他这个混小子能使出什么花活。” 三伢子掏出手机打电话,刚说了几句,就被六叔给夺走了,三言两语说明了意图,对方连连点头。 老爸对六叔求情道:“你是长辈,怎么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都动真格的了。” 六叔气哼哼地说:“这话不对呀,是你家娃娃跟我动真格的,我只能陪着喽。” 老爸无话可说,气得直跺脚。 大家依然忘记了这里是赵二爷的灵堂,竟然有说有笑的等我施法。 十几分钟后,公鸡和狗血都找来了。 冯金牙有些担忧地说:“有把握吗?” 我低声道:“这时候只能往前冲了,其实,我既害怕化解了鬼压身,又害怕化解不了。” 瞬间,冯金牙被我给绕迷糊了。 第149章 抬尸不落地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大为不解,问道:“怎么个意思?听着有点别扭。” 我轻声解释道:“如果我施法把赵二爷给抬出去,而他心中的怨气没有消减,必定会形成煞气。我担心赵二爷的煞气会影响他女儿的运势,毕竟他死不瞑目就是因为儿女没有回来。” “要不就别抬了!”冯金牙眨巴着眼。 我无奈地摇头:“东西都备齐了,大家都看着呢,哪有不抬的道理,准备吧。” 六叔催促道:“大姑娘入洞房,赶紧办正事吧。” 老爸老妈对我无可奈何,索性转过身,不再看我。 我对三伢子喊道:“把公鸡给我,还有刀。” 三伢子不明白我的意思,问:“是不是杀鸡?让我来吧,我手快。” 我笑而不语,一手抓住公鸡的腿脚,一手拿刀将其划破,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由于公鸡脚上的血管不是太多,所以血液只能缓缓的流出。 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可以保证公鸡不会死,又可以把鸡血洒在地上,可谓一举两得。 “这里有人是属鸡和属狗的人吗?”我环顾着人群喊道,随即站出来俩人。 我让属鸡的人牵着公鸡,站在赵二爷的灵床前面,让属狗的人端着一碗黑狗血,站在灵床的后面。 六叔双臂叉在胸前,满脸的质疑:“小孩子的把戏,屁用不管。” 此言一出,旁边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不以为然,继续安排相关事宜,心想现在你们笑得开心,待会就让你们五体投地。 父母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写满了无奈。 “六叔,现在试试看吧。”我对六叔打了一个手势。 六叔对众人喊道:“大伙再辛苦一下,小半仙做完法事了。” 说罢,刚才几个的壮汉,唰一下站了起来,将杠子搭在了肩头。 我拦住他们,解释说:“这一次不用那么多人了,顶多两个就行。” 六叔瞪眼问道:“逗我玩呢,刚才我们六个人都没能抬起来,两个人肯定不行。” 其他人也纷纷提出质疑。 “就是嘛,多个人多个帮手,别逞能了。” “还是一起抬吧,人多力量大。” …… 我争不过他们,苦笑道:“行吧,那大家轻点,别使劲太猛。” 冯金牙拉了我的衣襟,问:“可以开始了吗?” 我点点头,示意前面牵着公鸡的人朝门外走,并灵床后面的人,用手指蘸取狗血,朝着地上挥洒。 我清下嗓子,高声喊道:“起灵喽。” 话刚出口,堆在前面的人迅速散开,刚好给我们让出一条路。 我对六叔递去一个眼神,随即六叔大手一挥,其他几人收腹挺胸一同发力。 这一次,赵二爷的遗体被轻而易举抬了起来,由于发力过猛,遗体轻轻抖动了几下。 六叔很是诧异:“嘿,真是怪嘞,居然抬起来了。” 旁边一人插嘴道:“这次轻多啦,两个人就能抬得动。” 六叔骂道:“住嘴,就你话多。” 我对冯金牙说:“你赶紧去把车门打开,做好接应。” 冯金牙匆匆出了门。 我又对抬尸体的几人叮嘱道:“有件事忘了跟大家说了,待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赵二爷的遗体可不能落地,听懂了吗?” 六叔撇我一眼,吹嘘道:“你就放心吧,现在一个人都能把他抬起来,绝对不会落地的。” 旁边有人插一句:“就是嘛,从这里到门口就十几米远,俺们几个人抬几百斤的石头都没事,一个人又算啥。” 尽管眼前的几人非常自信,可我心里仍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三伢子愣着脑袋问道:“如果二爷落地了,会有啥后果?” 这一下把我给问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阴阳法诀志怪录》中也只是提及到了起灵的方法,而关于起灵后尸体落地的后果,却三言两句概括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样的后果无人知晓,不过根据最近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经验,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打头的小伙子牵着公鸡缓缓前行,后面的人抬着赵二爷尸体移动,后面撒狗血的人也安然无恙。 照着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几分钟,就可以把尸体运到灵车上。 只有完成这一系列流程,我才会真正安心。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们,时不时指着赵二爷的尸体嘀咕几句,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在议论比较沉重的话题。 我守在赵二爷尸体旁边,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激灵。 接着前方的公鸡变得躁动不安,张开双翅一个劲儿的扑棱,好像要原地起飞。 好在三伢子反应够快,上前一个健步,将公鸡的双腿牢牢抓在手中。 突然,公鸡发出响亮的鸣叫声。 我心头一颤,迅速扫视周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否则公鸡决不会无故躁动鸣叫,它一定是受到了惊吓,只是人没有察觉到而已。 自然界动物虽然不是人,但它们在某些时候,却比人敏感很多。 例如,在海啸、地震、龙卷风到来之前,很多陆地动物就会发生迁徙,池塘里的鱼虾会玩命跳跃,天空中的飞鸟会不停地盘旋。 所以,此刻公鸡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 我警惕着四周,却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六叔对着三伢子喊道:“这公鸡也跟着添乱,等忙完事,老子非得炖吃了它。” 六叔的话逗笑了大家。 三伢子将公鸡递给领头人,迅速回到人群中。 咯咯咯…… 一阵诡异的声音传来,不是公鸡的啼鸣,好像有人在发笑。 周围的人也听到了笑声,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目光紧紧锁定在赵二爷的尸体上。 几个抬尸人,除了六叔还算镇定,其他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六叔……谁在笑……” “会不会是二爷?又要诈尸……了吗?” “亲娘诶,光天化日之下也要闹鬼!” …… 因为抬尸人抖动,导致赵二爷的尸体也跟着抖动。 我担心他们一激动,把尸体给撂在地上了,到时候可就麻烦啦。 咯咯咯的笑声越来越近,却让人无法判断声源在何处。 围观群众们一哄而散,父母却没有离去,一人拖着我一只胳膊往门口拉。 老妈喊道:“闹鬼啦,别在这里充大尾巴狼了,赶紧跟我回家。” 老爸也跟着大喊:“对,保命要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家的香火就断了。” 我猛地发力挣脱父母的拉扯,同时对几个抬尸人,提醒道:“大家别慌,现在是白天,不干净的东西不敢出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千万别让尸体落地,千万别……” 冯金牙闻声赶来:“杨魁,怎么回事?你笑个毛。” 我忍不住乐了,骂道:“你耳朵塞驴毛了,我哪里还能笑得出来,这笑声太诡异了,好像在哪里听过,让我好好想想……” 六叔呵斥一声:“想个龟孙,一定是闹鬼了,早知道不让牛大圣走咧,现在被你个混小子给搅和了,造孽啊。” 其他抬尸人的心理防线逐渐崩塌,个个面露恐惧,手脚哆嗦。 我担心他们一激动把赵二爷给丢在地上,于是灵机一动,喊道:“大家听好了,你们是抬尸人,如果半路上把人给扔到地上,七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冯金牙听出了我话中的玄机,附和道:“对,千万别扔,否则不得好死。” 这招果然管用,几个抬尸人又打起了精神。 我侧耳倾听声音的来源,觉得有几分熟悉。 猛然间,我猜出了原由。 第150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大喊一声:“是黄大仙,我听过它的笑声,千真万确。” 六叔愣住了,咂摸道:“啥?黄大仙?赵二爷火化,黄大仙都来送行了啊。”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 “黄大仙啥意思?快给说说。” “是不是二爷生前得罪过黄大仙?” “有可能,听人说二爷活着的时候,吃过黄大仙的肉,估计是来报仇了!” 六叔有些厌烦,呵斥道:“行啦,都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先想个应对的办法。” 六叔的镇定,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这种情形下,他的头脑竟然如此清醒。 “喂,牛大圣吗?你在哪呢?赶紧来吧,出大事了……”老爸掏出手机吆喝着,刚说了几句,六叔示意把手机拿过去。 六叔正要说遇到的情况,突然,一道黄光闪过,直奔六叔的下盘而去。 冯金牙喊道:“黄大仙来了!” 我随即应变,抡起早已准备好的木棒,对着黄大仙砸去。 它三番两次的出现,让我忍无可忍。 我甚至有些后悔从徐半瞎手中救下黄大仙一命,如果当初由着徐半瞎对它扒皮吃肉,也就没有此刻的烦恼了。 “又是你个畜生,吃老子一棒。”我手中的棍棒对黄大仙的脑袋砸去,只要能击中它,绝对让它脑瓜崩裂。 六叔猛闪身子,黄鼠狼一口扑空,打算发起二次攻击。 六叔从未见过这场面,难免有些惊慌,喊道:“黄大仙为啥咬我?” 我回一句:“这个你就得问黄大仙了,记住刚才的话,赵二爷绝对不能落地,记住了。” 其他几个抬尸人,相互看看,早已是下破了胆子。 其中一人撒腿就跑,使得赵二爷的尸体迅速滑落。 冯金牙眼疾手快,拉住一把长凳,将尸体稳稳接住。 我一边防备黄大仙,一边又拉来长凳,索性将赵二爷悬空架了起来。 几个抬尸人一哄而散,只剩下六叔,拿着手机不知该说些什么。 嗖…… 黄大仙尾巴一翘,跳到了赵二爷的尸体上,抬起锋利的爪子,缓缓将裹尸袋划开一道口子。 “哎呀,活见鬼了!”六叔抡起手机对着黄大仙砸去,黄大仙轻盈一跃,躲过了攻击。 老爸咬着牙,骂道:“那是我刚买了一个月的手机。” 六叔头也没回,慌慌张张跑出了院子。 此时,只剩下我和冯金牙,还有父母。 老妈吓瘫在了地上,老爸将她拖到一旁,安顿好老妈后,打算过来帮我。 我喊道:“千万别过来,黄大仙是冲我来的,你们别跟着掺合。” 冯金牙问:“黄大仙是之前遇到的那只吗?为什么老跟你过不去?” “这事得问它自己,黄大仙怕火,快用火烧它。”我浑身上下摸索出打火机。 冯金牙盯着我手中的打火机,质疑道:“逗我呢?打火机能降得住黄大仙吗?” “当然不能了,赶紧找个易燃物做成火把,对着黄大仙的皮毛比划。” “上哪弄火把去,院子里倒是有一堆干柴,可等到用打火机把它点燃,黄花菜都凉了。” 嗖…… 黄大仙猛地对着我的胸口扑来。 老爸喊道:“当心。” 同时捡起地上的一块半头砖,对着黄大仙砸了过来。 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半头砖没有砸中黄大仙,而是击中了我的腹部。 我捂住肚子惨叫一声,继续躲避黄大仙。 冯金牙蹲在旁边点火,对我吆喝道:“兄弟,坚持一下,马上就点着了,木材有点湿。” “妈的,等你点着火,我就死翘翘了。”我揉搓着腹部,心中万般无奈。 黄大仙从我胸口飞过,尖利的爪子,差点勾住我的脖颈。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嬉笑声。 我回头一看,好嘛,刚才跑出去的人都聚集在门口看热闹,每个人脸上写满了惊奇和兴奋。 好像非常期待下面发生的事情,至于我的死活,他们全然不在乎。 冯金牙骂道:“狗日的,你小子在村里的人缘也太差了,门口那多人,就没有站出来帮你。” 冯金牙的话提醒了老爸,老爸扯开嗓子,喊道:“快来人搭把手,哪能见死不救……” 结果话刚出口,围观村民散去一半,剩下的继续充当看客,不时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此时,我对眼前这帮人失望透顶。 看来下面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了。 黄大仙摇动着尾巴,双眼紧紧盯着我,随时都会发出攻击。 我骂道:“别忘了,我可是救过你的命,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 冯金牙回应道:“你跟它讲什么道理呀,它要是明白道理,还会三番五次来找你的麻烦吗?” “小魁,你在外面到底是做啥工作的?认识开死人车的也就算了,竟然连黄大仙都认识,你是要上天咋滴?”老爸语气急躁,透露着一股子不满。 我来不及跟他解释,眼下应对黄大仙要紧,于是简单地回一句:“现在先不说这些,让我过了这关再说……” 不等我把话说完,黄大仙对我扑来。 我赶紧躲避,不料在身后碰到一块石头,我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朝着地上重重摔去。 冯金牙见状不好,朝我飞速跑来,想要把我托住,可惜慢了几秒,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黄大仙对我呲牙咧嘴,猛地冲了过来。 这一次,它瞄准了我的脖子,看来是打算置我于死地。 我手脚并用,与黄大仙撕打,可毕竟它腿脚上长着利爪,没几下就将我的外套划破。 冯金牙抡起棍子朝黄大仙打过来,不料黄大仙尾巴一甩,抬起屁股就是一个闷屁,熏得冯金牙鼻涕眼泪落了一把。 “咳咳……这哪里是放屁,这是放毒啊,味道比催泪瓦斯厉害多了……” 老爸也挥动手掌,扇动着空气,骂道:“原来黄大仙的屁这么臭……” 嘻嘻嘻…… 门口的看客们发出一阵嬉笑,但仍无人过来帮忙。 我抡起拳头,对黄大仙来了几下,结果把自己手震得生疼,它倒是安然无恙。 黄大仙在我胸口撕咬,衣服被它撕开了一道口子,如果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被它开膛破肚。 我用打火机去烧黄大仙的毛发,不料被它一把打开。 “放开我儿子,有种冲我来!”老爸抡起砍柴刀,冲我这边跑来。 由于黄大仙的精力全在我这边,所以没有顾忌到老爸。 短暂的几秒后,老爸已经来到我跟前,对准黄大仙的脑袋瓜子猛砍一刀。 可这时黄大仙居然迅速低头,刀刃贴着它脑袋上的白毛擦过,最后落在了黄大仙的尾巴上,将其砍掉了一截。 黄大仙发出一声惨叫,尾巴上鲜血直涌。 冯金牙称赞道:“好刀法!” 老爸迥然一笑,正打算补第二刀,黄大仙却猛然掉头,将攻击目标换成了老爸。 我迅速从地上爬起,对着黄大仙扑了过去,打算把它死死地压在身下。 冯金牙已经把火把点燃,朝我跑来。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指定能把黄大仙给活活烧死。 可黄大仙十分机警,仿佛看穿了我的意图。 猛地转身,躲过了我的反扑。 我重重摔在地上,胸口传来剧烈疼痛。 “老爸,快跑……”我扭着脖子大喊。 “哦,好好……”老爸嘴上应声,可双腿却不听使唤了。 我又喊了几声,老爸依然没有移动。 叮…… 徐半瞎给我的铜钱从破裂的口袋滑落到地上。 我微微思索,既然徐半瞎说它是个千年宝贝,又具备逢凶化吉的本事,何不以它为武器呢? 于是,我捏起铜钱对着黄大仙丢去。 第151章 什么便宜都占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铜钱击中了黄大仙的脑袋,随即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砰…… 黄大仙被顶翻了一个跟头,躺在地上艰难喘息。 冯金牙惊讶道:“兄弟,你扔的什么玩意?居然还会发光。” “以后再跟你说,今天说什么不能让黄大仙给跑了。”我快步冲到黄大仙跟前,一脚踩住它的半截尾巴。 老爸慢慢地缓过神,捡起地上的铜钱,疑惑道:“这玩意比刀还厉害,早说啊,咱们家里有,早知道就带几个出来了。” 冯金牙举着火把,站在我身边,问:“要不要烤了它?” 我找来绳索将黄大仙的四肢给牢牢绑住,为了防止它撕咬,特意将它的嘴巴用胶带缠住,这么一来,它就是有再的力气也无法挣脱了。 冯金牙有些迫不及待,追问道:“为啥不能烧了它?” “我比你还想弄死它,但暂时先留它一命。”我看到院子里摆着一只关狗的铁笼子。 于是,拎起这只断了尾巴的黄大仙,将它关了进去。 “魁啊,你没事吧。”老爸将铜钱递给我,打量着我破烂的衣服。 我仔细打量着铜钱,感到无比欣慰,看来徐半瞎没有骗我,铜钱虽小,法力却很大。 不由地使我更相信下个月七号会有一劫。 老妈急匆匆跑过来查看我的腿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造孽呦,你干嘛招惹黄大仙。” 我回头看一眼笼子里的黄大仙,掏出它给的胡须,放在冯金牙的火把上,但是烧了好久,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胡须就像铁打的一般。 冯金牙将胡须夺走,丢在旁边的臭水池里,拍手说道:“我听孙秃子说过,邪门的东西害怕屎尿。” 我将目光转移到赵二爷的裹尸袋,它已经被黄大仙划破,就连里面的寿衣也破了口子,露出血淋淋的肉体。 冯金牙轻声问道:“黄大仙为什么要划开裹尸袋?尸体都划破了。” “这事怕是只有它自己最清楚。”我弯身把破裂的裹尸袋粘合好。 冯金牙猜疑道:“是不是它想借着赵二爷的遗体投胎?” 我停止手上的动作,回应道:“有这种可能性。” 冯金牙点燃一支烟,感叹道:“黄大仙为了变幻人形是不择手段了,这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的,天底下的死人多得是,干嘛不挑个漂亮的姑娘呢?” 老爸有些听不下去冯金牙的话,呵斥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说话呢?先是跟我儿子称兄道弟也就算了,这会居然又一口一个老头,你是不是殡仪馆的人……” 冯金牙百口莫辩,只得默默抽烟。 门口的围观群众一看大局已定,瞬间蜂拥过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哎呀,刚才我都看到了,你身手真好。” “找媳妇了吗?没有的话,大妈给你介绍一个。” “人家这么大的本事,哪还用得着我们介绍。” …… 媳妇两个字提醒了我,刚才光顾着和黄大仙较量,忘记了萱萱,她现在哪里呢? “萱萱……”我开口喊道。 老妈也回过神来,四处寻找萱萱的身影:“是呀,我漂亮儿媳妇去哪里了?怎么看不到了?” 老爸猜测道:“刚才还在呢,可能回家了吧,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老妈点点头:“对对,我回家去看看,你们赶紧把赵二爷抬上车吧。” 说罢,老妈匆匆出了院子。 我和冯金牙分别拎起赵二爷裹尸袋的两头,老爸托着中间。 在我们仨人的配合下,总算把尸体抬上了灵车。 冯金牙喘着粗气跳到驾驶位,伸出脑袋问道:“你不是说有女人要跟我回市里吗?” 我不禁苦笑,冯金牙好色果然是天性,经过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他竟然还记得我随口说的一句话。 “没错,是有人要跟着回去,我看看她来了吗?”我扭头在人群中寻找六婶,可看了一圈,也没见她的身影。 “呦,对不住了,可能是刚才的事把她给吓跑了,人找不到啦。”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谁曾想,话刚说完,六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六婶扭捏着肥胖的身子向我靠近,穿着一件碎花格子外套,扎着两束马尾辫,脸上涂抹着浓艳的妆容,大厚嘴唇上抹着红烈的唇膏,一串金项链挂在黝黑的脖颈上,左摇右晃,十分显眼。 大家对着六婶指指点点,发出七零八落的笑声。 六婶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可劲摇晃起来:“小魁,你妈说有朋友的车去市里,在哪呢?” 我无奈地看向冯金牙,冯金牙被六婶的打扮给雷到了,就差哭出声。 “这……” 六婶瞥一眼冯金牙,顿时明白了原委,惊诧道:“啊,是死人车啊。” 冯金牙赶紧接过话茬,同时发动汽车,一脸嫌弃:“对对,就是死人车,所以你还是别坐了……” 六婶撇着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我劝说道:“六婶,今天就算了吧,毕竟不吉利……” 未等我把话说完,六婶已经拉开了灵车的副驾驶门,一扭屁股,窜了上去。 众人被惊呆了。 冯金牙已然忘记了打火,苦笑着说:“大妈,我这……” 六婶带着怒气,责怪道:“叫谁大妈呢?我有那么老吗?叫姐。” 冯金牙哭笑不得,抹一把脸:“哎呦诶,姐,我的亲姐,行了吧,你知道这是什么车吗?后面还躺着一位呢!” 六婶冲冯金牙挤眉弄眼,淡然一笑:“知道啊,我活了半辈子不在乎这些,你好好开车就行了,可不要半路上被我的美貌给迷住了,不专心开车哦。” 冯金牙忍住呕吐,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小子,真有你的。” 以前我就听老妈说六婶的脑子不好使,由于平时接触较少,所以没有多大感觉,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已经不仅仅是不好使了,简直是楞种。 冯金牙一向对别人耍横,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 “你个疯婆子想干啥,赶紧给老子下来……”六叔从人群中走出,对着六婶大声训斥。 围观群众们哄堂大笑,还有几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挑拨六叔和六婶的关系。 “呦,六叔你不是说媳妇一直都听话吗?” “皇帝媳妇还有闹脾气的时候呢,六婶这是不高兴了啊。” “哼,好媳妇都是打出来的。” …… 六叔被人民群众的挑拨搞得不胜其烦,双手叉腰,仰着脖子对六婶臭骂一通。 六婶一副蛮不在乎,催促冯金牙赶紧开车。 我对冯金牙低声嘱咐道:“回到馆里,告诉秃爷,车上这人有点特殊,让他多留心。” 冯金牙摇着脑袋发动灵车,朝着村外缓缓开去。 六叔跟在后面气得跳脚怒骂,而围观群众们一个个嬉皮笑脸。 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着纸钱,外人很难相信这是在送丧。 咚咚咚…… 三伢子跑到跟前,拉动着我衣角:“黄鼠狼快要死了!你去看看吧。” 我早就领略过黄大仙的狡猾,冷冷地回应道:“放心吧,它可没那么容易死。” “为啥?”三伢子疑惑道。 “因为它是黄大仙。”我转身向院里走,三伢子紧跟在我身后。 等我回到铁笼前,发现黄大仙已经口吐白沫,我的心咯噔一下,正要打开铁门,又停住了。 老爸很是忧愁,叹息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黄大仙?要我说放了吧。” 我干脆利索地回应道:“绝对不行,它已经不是第一次找我麻烦了,我可不想再有一次。” “什么?你们经常打交道?”老爸疑惑地看着我。 我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思索着该如何圆回来。 第152章 灯灭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挤出一分笑意:“哪能,我的意思是说黄鼠狼经常看到,书上说这东西相当缠磨人。” 老爸并不上我的套,摆手道:“打住,你少拿话填我,说吧,你到底在干什么工作?” 我继续狡辩:“就是在影视文化公司嘛!” 老爸抬腿给了我一脚:“小王八羔子还不说实话,哪家影视文化公司教给你驱鬼除魔的本领了,公鸡黑狗血这玩意都是在学校学的吗?还有那个开死人车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不会是在殡仪馆认识的吧?” 我迥然一笑,伏在老爸耳边嘀咕一句:“现在人多,等回家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说。” 我对三伢子嘱咐道:“你得帮我一个忙,帮我看好黄大仙。” “为什么是我?”三伢子反问道。 这真是个好问题,我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我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三伢子的手中,打趣道:“我觉得你应该非常乐意赚这个钱,对不对?” “放心吧,这活非我莫属了。”三伢子将钱塞进裤兜。 我又说:“记住了,任何时候不要打开笼子。”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三伢子把胸脯子拍得砰砰响。 我快步往家里赶,萱萱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我担心会出问题。 几乎以小跑的速度进了家门,第一眼就去找百婴灯,结果看到了震惊的一幕:灯已经熄灭了。 老妈疑惑道:“怪嘞,你媳妇去哪里了?是不是对咱们家的条件不满意呀?那也不能偷偷地走啊。” 我指着百婴灯,喊道:“这灯什么时候灭的?” “我哪知道!我要找儿媳妇。”老妈有些不耐烦,急匆匆走向屋外。 我掏出打火机,准备把百婴灯点燃,可对着灯芯点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点燃。 邪门啦,怎么点不着了?我曾亲眼看过孙秃子点百婴灯,当时他就是用打火机一点就着,怎么我一上手操作,就行不通了呢? 我不信邪,于是把打火机供气阀门调到最大,可依然无济于事。 这一下真把我弄急了,在殡仪馆的时候,孙秃子千叮万嘱告诉我不要让百婴灯灭了,可并没有详细告诉我灭了以后再怎么点燃。 眼下也没有人会法术,我实在不知道去问谁。 无奈之际,只得打手机给孙秃子。 幸运的是孙秃子接听了。 “秃爷,我是杨魁,出大事了!”我急切的喊道。 孙秃子冷冷地回一句:“灯灭了?” 我心头一颤,问:“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孙秃子慢吞吞地说:“你除了为这事找我,怕是没有第二件了。” 我不禁对孙秃子多了几分佩服,他居然把我看得这么透彻,相反我对他却知之甚少。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先之急是尽快把百婴灯点燃。 我问:“秃爷,快帮我一把,怎么才能把百婴灯点燃?” 孙秃子冷哼道:“哼,有两个办法,第一是带着百婴灯回来,我一点就着,第二个办法你就要受点苦了。” “什么办法?受多大的苦都行。”我才不在乎这些细节,只要能把百婴灯点燃怎么都行。 手机中传来噼里啪啦骨头碎裂的声音。 “秃爷……你还在吗?”我大声呼喊着。 “咳咳,当然在,我活得好好的,第二个办法就是把你的手指头划破,然后往百婴灯的灯芯上滴几滴血,你应该就能点燃了?” “好办,这有些什么呀,无偿献血几百毫升,眼皮都不眨一下,几滴就是毛毛雨。” 我转身找来剪刀,对着手指猛地一划,顿时鲜血涌了出来,我不敢懈怠,赶忙把血滴在灯芯上。 而这一幕被老妈看得真真切切,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的。 “你疯啦?为啥把自己的手给划破了?划破也就算了,干嘛往油灯上滴血?”老妈对着咆哮道,由于声音过大,老爸也被吸引了过来。 “放下剪刀,你可千万别想不开?”老爸瞪大双眼,想要夺取我手中的剪刀。 当看到我情绪有些激动,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没有理会父母,继续往百婴灯上滴血。 老妈叽叽喳喳把刚才看到一切告诉给老爸,随即老爸火冒三丈,抬脚就要踹我,好在老妈及时拉住。 老爸愤愤地骂道:“狗日的,你媳妇找不到了,不知道着急,还在这里搞这些没用的,干嘛呀?祭奠死人吗?你媳妇是人,不是鬼。” 我顾不得许多,按下打火机,将火苗对准百婴灯的灯芯。 老妈破口大骂:“你个傻小子,往灯捻子上滴血还能点着个屁……” 可是这句话刚说完,随着噗一声,百婴灯被点着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父母却愣住了。 老爸嘀咕道:“这怎么可能?不科学啊。” 老妈抬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颊,以便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自言自语道:“活了半辈子第一次见这样点灯的。” 我盯着百婴灯淡蓝色的火苗,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 老爸对我的异常举动十分厌恶和不解,猛地冲到跟前,甩给我一个嘴巴子,同时把脑袋伸向百婴灯,深吸一口气,打算将其吹灭,好在我反应够快,将老爸拉住了。 我焦急地喊道:“我的亲爹诶,可不能吹灭了,要不然你儿媳妇就回不来了!” 老爸一愣,指着我的鼻子问:“啥意思?点灯跟萱萱有什么关系?你个王八羔子怎么还没折腾够,刚才在赵二爷家里就看你不对劲,现在越来越魔怔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就目前的情况,根本不能告诉他们实情。 “灯亮了吗?”手机中传来孙秃子的声音。 刚才刚顾着和父母掰扯了,竟然忘记挂手机。 我赶紧回一句:“亮了,多谢啊。” 老爸将我的手机夺走,对着话筒一通咆哮:“你是谁?我们家孩子都被你给弄神叨了,有种留下地址和姓名,老子跟你没完。” “哈哈哈……”手机中传来孙秃子难以捉摸的笑声,接着被盲音所取代。 老爸不依不饶,打算回拨过去,我一看他的倔劲上来了,使出浑身力气,将手机夺回到自己手中。 然后把点燃的百婴灯放到安全的位置。 我左右两手各自按在父母的肩头,脑海中伸出一个理由,轻声道:“事情是这样的,萱萱体弱多病,算命先生说她命途坎坷,为了化解她的灾难,所以我找大师求了这盏百婴灯,不对,是百福灯。” 在我动情的讲述下,父母情绪变得安稳许多。 老爸问:“是不是点灯消灾?” 我调整好情绪,尽量让情感变得真实,继续说:“没错,就是点灯消灾,听上去有点荒诞,但确实管用!” “是吗?刚才手机里的那人是给你百福灯的大师吗?”老妈对我的话深信不疑,跟我确认相关细节。 我点点头,差点笑出来。 老爸有些惭愧,揉戳着双手:“哎哟,我不知道啊,刚才说话那么冲,大师不会怪罪我吧,别再影响了萱萱的身体。” 老妈白一眼老爸,举起拳头打了几下,老爸憨然一笑。 我对老爸宽慰道:“你别往心里去,大师境界高,不会生气的,刚才你不是听到笑了吗?只要灯不灭,一切都不是问题。” 听到这话,父母如释重负。 老爸伸着脖子打探百婴灯,笑嘻嘻地说:“这灯应该是烧煤油的吧?回头给弄半桶,随时加油。” “不用了,它只烧尸油。” “啥油?”老爸愣住了。 我赶紧解释:“石油,地下面的石油,瞧我这嘴老秃噜,可能是太激动了,让我缓一会就好了。” 老爸点点头:“哦哦,我还以为是炒菜的食用油呢,你妈刚买了五十斤花生油。” 老妈疑惑道:“可是萱萱去哪了啊?” 第153章 老磨盘见面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走出门外,喊道:“萱萱,你在哪里?” 父母跟在我屁股后面呼喊,我们一家仨人将家里的角落找了个遍,可仍未看到萱萱的身影。 老妈催促我给萱萱打手机,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俩人都不在同一个世界,肯定没有同一家通信公司,又怎么能说上话呢? 但为了让父母安心,我还是掏出手机装装样子,按下了号码。 结果如我所料,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嘟嘟的盲音。 我对父母说明了情况,二老无奈地直摇头。 咚咚咚…… 三伢子气喘吁吁跑进了院子。 “出什么事了?”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一把将三伢子给搀扶住。 三伢子拍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黄鼠狼它……” 我轻轻拍打三伢子的后背,猜测道:“它怎么了?死了还是跑了?” 三伢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都不是,它被牛大圣给抢走了。” “什么,这该死的牛大圣想干嘛。” 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牛大圣到底什么意思?他是看中了黄大仙的皮毛?还是看出来黄大仙带着法力?他的所作所为让人生疑。 老爸指着我的鼻子,埋怨道:“哎呀,肯定是你刚才得罪了牛大圣,他才故意跟你对着干。” “不说这些了,找儿媳妇要紧,黄大仙的事先不管。”老妈有些不耐烦,挥手让三伢子离开。 三伢子面对我,继续说:“牛大圣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我隐约觉得萱萱的消失和牛大圣有点关系。 “他说让你一个人去村头的老磨盘找它!还说去晚了,你会后悔的。”三伢子说完这句话撒腿就跑。 我将事情大致琢磨一遍,扭头对父母说:“我必须得去,你们在家里等着吧。” 老爸挺身而出:“不行,我跟你一起去,我和牛大圣多少有点交情,或许还能帮你说几句话……” 老妈点点头,赞同道:“对对,让你爸跟上,顺便问问牛大圣知不知道萱萱去哪了?最好让他给算一卦……” 我看着父母既紧张,又茫然的脸庞,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常言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一刻,我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然而,我还是拒绝了父母的要求,只身前往老磨盘,父母继续寻找萱萱。 老磨盘位于村头,是一个巨大的石碾子,起初是村里人在那碾苞米黄豆的地方,后来社会发展越来越好,就没人再用石碾子了,也就荒废了,后来成为了村里孩子们的玩乐处。 前几年的隆冬时节,有个光棍在老磨盘旁边喝醉了酒,本来只是打算眯一会,结果一觉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了进去,等人发现他的时候,整个人冻成了冰棍。 从那以后,村里出现了很多关于老磨盘的鬼故事,有人说曾在夜晚听到酒瓶子的碎裂声,还有人说曾亲眼见过冻死的光棍在老磨盘附近溜达。 总之,村里人再无人提及老磨盘,它成为了闹鬼的代名词。 我猜测牛大圣把见面地点选在老磨盘,无非是想给我来一个下马威,只是他不知道我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也见过几次恶鬼,这又算什么呢? 片刻后,我来到了老磨盘,牛大圣正靠在石碾子上抽烟,见我走来,也只是挑一下眉眼。 我们僵持了数秒钟。 牛大圣打破沉默,吞吐着烟雾,说:“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哼,我也早就看出了你有事。”我全然不畏惧牛大圣,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半仙,真牛人我都见过,他这种又算得了什么,所以讲起话来自然底气十足。 牛大圣瞥一眼我,问道:“看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说看。” 从牛大圣的语气中,我听出了质疑和不屑。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客气呢,回一句:“你这个大师就是从二手书摊上淘换了几本易经八卦,趁着拉屎撒尿的空翻看了几页,然后出来招摇撞骗混饭吃了,对不对?” 牛大圣被我给惹怒了,气得眉毛眼睛凑在一起,指着我骂道:“你个混蛋玩意,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你现在跪下求我,兴许我能饶你一命。” 我不屑一笑,转身环顾周围,并没有看到黄大仙,难道是牛大圣故意设局蒙我,那他图什么呢?就为了损我几句,然后逼着跪地求饶吗? 牛大圣怕是看走了眼,我可不是那种软骨头,哪怕刀驾到我脖子上,也不会服软。 我淡然一笑:“大师,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别拿出来蒙人了,我是见过世面的,不吃你这一套。你自己的本事怎么样?心里就没点数吗?” 我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刀,扎在了牛大圣的心口,我抽烟的心情都没了。 “你在赵二爷家里的手段,我看过了,雄鸡开道狗血断后的招数的确不简单,看来你应该知道一些阴阳八卦,既然大家是同道中人,事情反而好办了。”牛大圣的气势弱了几分,应该是畏惧我再拿他开涮。 我随即更正道:“打住吧,咱们不是一路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黄大仙在哪呢?” 牛大圣微微笑道:“那只黄大仙已经成精,留着也是祸害,还是交给我处理吧。” 我干脆利索回一句:“就算是祸害,也要由我来处理,这个心你就不用操了,有这功夫,不如回家继续翻看几本易经八卦,提升一下业务能力,就连我这种外行都能看出纰漏,要是哪天遇到徐半瞎那号的牛人,你还不得被活活虐死?” 此言一出,牛大圣愣住了,整个人仿佛定在了原地。 我心中暗喜,猜想应该是刚才那番话,深深刺激了牛大圣,如此甚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他知耻而退,那样的话世间就会少了一个招摇撞骗的孙子。 “卧槽,你居然知道徐半瞎?”牛大圣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不禁笑了,为了“卧槽”简短的两个字,瞬间让牛大圣沦为了普通路人,天底下有哪个大师会说“卧槽”。 “没错,还在一起吃过饭呢,怎么啦?你也认识他?” 我见牛大圣没了刚才的气势,料定自己的气场已经盖过了他,所以乘胜追击,再压他一头。 我掏出一支烟,没等掏出打火机,牛大圣已拿出自己镀金的打火机,啪嚓一下,冒出淡蓝色的火苗,缓缓靠近我嘴里的烟头。 我憋着笑,调侃道:“呦,怎么敢劳烦大师点烟呢?” 牛大圣一脸谦卑的说:“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嘛。” 我抽一口烟,提醒道:“我再说一遍,我是我,你是你,咱们不是兄弟,你是风水大师,我是普通刁丝,攀不起你这根高枝。” “哪能呀,能和徐半瞎一起吃饭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牛大圣听出我在损他,竟然也不动怒,依然嬉笑着,这让我不免生疑。 难道是因为我刚才提了一嘴徐半瞎吗? 牛大圣跟徐半瞎什么关系?看他的反应,好像很害怕徐半瞎,难道他是徐半瞎的徒弟? 算了,不管是不是,我先吊一下牛大圣的胃口,趁机把黄大仙的下落问清楚。 我问:“笼子里的黄大仙呢?先把它的下落弄清楚吧。” 啪啪…… 牛大圣双手在空中拍了两下,随即道童拎着黄大仙出来了,将其放在地上,缓缓退了出去。 “兄弟,黄大仙归你了,出于善意的提醒,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牛大圣笑嘻嘻地说。 我冷冷地回一句:“那就不要讲了!” 第154章 百万拜师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牛大圣囧笑道:“别介啊,话还是得说。” 我抽着烟,查看黄大仙,看到它安然无恙,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虽然它不止一次骚扰我,但此时已是困兽,倒也没有必要取它的性命了。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要弄清楚,黄大仙为什么不厌其烦的骚扰我,紧紧为了投胎转世吗?还是有其他目的? 如果我不把这些问题弄清楚,将会成为永远的心结。 “兄弟,说话,怎么走神了?”牛大圣用烟袋杆捅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故作轻松道:“你是想说黄大仙不能留吗?如果是的话,就什么都别说了。” 牛大圣摇摇头:“不,我是想说你印堂发黑,气色不佳,应该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 我来了兴致,反问道:“哦,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是妖是怪?是鬼还是魔?” 牛大圣煞有介事,掐指细算,嘴里叽里咕噜念叨着。 我负手而立,观察着老磨盘,上面已经布满一层青苔,看样子至少有几年没动过了。 嗡嗡…… 腰间的手机震动了,是老爸打来的电话,我没有接听,在微信上回了几句话,免得他担心。 我瞥一眼时间,牛大圣已经算了好一会儿,再这么下去,到天黑也没有个结果。 “我还有事,你算出了什么赶紧说吧。”我拎起装有黄大仙的笼子准备离开。 牛大圣长舒一口气,幽幽地说:“别走,你被女鬼缠住了,她要害你的性命,如果不及时除掉她,你怕是凶多吉少……” 我冷笑一声:“行吧,我知道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还有事,没办法跟你瞎扯了。” 我抬腿走开,牛大圣紧跟在后面,喋喋不休地说:“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你怎么就不信呢?” “相信啊,我没说自己不信,我现在正要去找她呢!”我头也不回,加快了步子。 “你们认识吗?”牛大圣像一个八卦明星没完没了。 我呵斥道:“哎呦,你一个大老爷们,太磨叽了,还是多想想赵二爷的事情吧,他怨气太重,即便是火化了,也要选一块纯阳之地安葬,不然村里别想安生。” 牛大圣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说的没错,你居然还懂风水堪舆,刮目相看啊。” 我猛地停下脚步,对牛大圣做了一个止步的动作。 牛大圣想跟又不敢,纠结一番,开口道:“你刚才说认识徐半瞎,是真的吗?” 我从怀中掏出那枚法钱,在牛大圣眼前晃了一下,只见他双眼闪烁着光芒。 牛大圣惊讶道:“八卦法钱?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轻描淡写道:“徐半瞎送我的,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突然,牛大圣异常激动,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兄弟,我的亲兄弟诶,你能不能带我认识一下徐半瞎?” “为什么?一个神神叨叨的臭瞎子有什么要认识的?”我不以为然,对牛大圣的想法感到不解。 牛大圣有些惊慌,急得手足无措,好像我诋毁了他的祖宗,就差来捂我的嘴了。 “话可千万别乱说,徐半瞎是顶级大师,他说的话没有不灵验的。”牛大圣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说。 我反问道:“是吗?就没有失算的时候吗?” 牛大圣肯定道:“从来没有,除非他自己不想算准,前段时间,我想拿出一百万,托人拜徐半瞎为师,” 我震惊了,问道:“什么玩意?一百万的拜师费?日元吗?” 牛大圣认真道:“哪能呀,人民币,是太少了吗?怪不得徐半瞎没有答应……” 我不禁将牛大圣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农村二狗子,居然有一百万的存款,我长得比他帅,学历比他高,却连十万块没有,风水算命这生意简直是暴利。 我轻声问:“徐半瞎真这么牛逼吗?” 牛大圣有些不耐烦了:“当然是真的了,他说谁有灾,谁就别想痛快,不听他话的人都死了,我要是能拜他为师,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专门给那些达官显贵看风水算命了,不用多,一个月算一卦,就够我吃半辈子的,才不会像现在这样,隔三差五忙红白喜事,太不过瘾了,关键是赚得少。” 我对牛大圣的唠叨没有多大兴趣,心中在暗暗琢磨下个月七号,徐半瞎可是亲口告诉我那天有劫,现在经过牛大圣的渲染,我对徐半瞎的话就更加相信了。 “好了,我知道了,哪天见到徐半瞎,我会向他推荐你的,至于他愿不愿意……” 未等我把话说完,牛大圣打断道:“呦,多谢,那就有劳你了,这是我的名片。” 说话间,牛大圣递给我一张烫金的名片,金光闪闪,璀璨夺目。 上面写着:知名风水大师,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易经文化研究会荣誉主席等等。 随便一个头衔都是国家级别,说实话,看上去挺唬人的。 “不说了,我还有事,既然你多少知道一些风水知识,别忘了给赵二爷选块好墓地,一来是积德行善,二来我会在徐半瞎眼前替你美言几句。”我将烫金名片塞进裤兜。 牛大圣拍打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实在不行,就把赵二爷埋我们家祖坟,那可是一块风水宝地,要不然也出不了我这么优秀的人才……” 我听不下去牛大圣胡吹乱侃,冲他摆摆手,加快步伐离开了,牛大圣跟在我屁股后面追了好一段,三句话不离拜师的主题。 等我到家后,看到父母坐在庭院里闲聊,他们两个人中间夹着一张空凳子,从父母欢喜的神色来看,萱萱应该找到了,并且正坐在那把空凳子上。 我将黄大仙连同笼子放在门厅的边角处,并用绒布盖上。 转过身面对父母,不禁有些想不明白,萱萱怎么没有带手镯,搞得我都看不到她了。 我正要开口问却愣住了,该说点什么,既能确定萱萱在凳子上坐着,又可以让父母相信我也能看到萱萱。 正在思索间,老爸先开了口:“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不认识自己媳妇啦?” 我抬腿走向父母,口中应声道:“当然认识了,回来就好。” 老妈对着空凳子,笑嘻嘻地说:“待会我杀一只老母鸡,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老爸也跟着笑:“对喽,身体不好,就要多补补,不能只靠百福灯祈祷,双管齐下效果才更好嘛,傻小子你说是不是?” 我用力点点头:“对对,有道理。” 老爸先是对着空凳子点头致意,然后朝我挥挥手,示意我跟他进屋。 我不知道老爸唱的哪一出,只得跟着进去。 到了内屋,老爸指着桌上的大玻璃罩子,里面正是百婴灯,旁边还供奉着一尊观音像。 老爸满脸自豪地说:“我把百福灯放在观音菩萨面前,必定能为萱萱祈福……” 我来不及等老爸讲话说完,赶紧将百婴灯从玻璃罩子里取出,放在另一张桌子上。 “你这是干嘛?我长在祈福呢?” “大师说过了,百福灯不能和佛像共在一起,不然就无法祈福了。”我憋着火给老爸解释。 虽然百婴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但它毕竟属于邪物,又怎么能跟观音菩萨摆在一起呢? 这不是摆明了水火不容吗?老爸显然是好心办了坏事。 我盯着百婴灯微弱的火苗,心中猛然明白萱萱为什么看不见了,应该是元气受到了损耗。 第155章 好心办坏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吃饭时,父母一个劲往旁边的空碗里夹菜,并劝萱萱多吃一点。 从父母的神色和语气推断,今天萱萱的胃口不太好。 饭后,我跟父母聊了几句,然后找借口回到了房间。 我将百婴灯的火苗稍稍调大一点,萱萱的身体逐渐显形。 “出什么事了?”我拉住萱萱冰凉且半透明的手。 萱萱有气无力地解释道:“灯灭一次,我就会元气大伤,再加上百婴灯放在佛像前,限制了我的恢复,所以我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我焦急地说:“哎,这事怪我,不该让百婴灯灭了,我应该盯着它……” 萱萱抬起手臂,用小手堵住我的嘴:“这不怪你,一切都是定数,从我前世还是灵狐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缘分就注定了,这些都是逃不掉的。” “孙秃子说只要找到和你生辰八字相合的人,你就可以投胎成人,别担心,咱们还有机会,一定会找到的。”我将萱萱搂在怀中给与安慰。 萱萱轻声笑着,声音有些缥缈:“随缘吧,能和你度过这段时光,我就很知足了,不过……” “怎么了?”我很认真地看着萱萱。 萱萱摇着煞白的嘴唇,叹息道:“或许用不了两天,你爸妈就看不到我了,因为我的元气不足了,所以我把手镯给摘了下来。” 我猛地一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琢磨道:“是这样啊,那我们要尽快离开了,要不然就露馅啦,明天咱们就走。” 说着,我再次将萱萱搂在怀中。 第二天。天色刚亮,我便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给父母说几句告别的话,然后带着萱萱尽快离开。 我刚推开房门,结果看到父母的愁容,我还未告诉过他们要离开,为什么气氛这么伤感。 “起来啦,饭在锅里,趁热吃吧。”老爸吧嗒一口烟,指了指桌上的电饭煲。 我打着哈欠问:“出什么事了?” 老妈起身给我打饭,随口解释道:“昨天你二爷的骨灰没有送回来,这种事哪有过夜的,都是当天拉人,当天火化送回家。” 老爸琢磨道:“是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老妈想了想,说:“会不会和黄大仙有关系,昨天它可没少折腾人……” 老爸点点头:“或许吧。待会我再打几个电话问问。” 听到这里,我猛然想起门厅下的黄大仙,赶紧跑过去查看死活,揭开罩子时,发现黄大仙正蜷缩着身子熟睡。 我拍了拍笼子,黄大仙稍微动弹一下。 并且翻动眼睛瞥了我一眼,我从黄大仙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柔和,不再像以前犀利凶残。 “小样,看你好像变乖了。”我笑着把绒布盖上,结果又听到了黄大仙发怒的声音,看来是我多想了。 “小魁呀,你快来。”老妈站在门口冲我招呼。 我赶紧跑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老妈指着一团空气,担忧道:“萱萱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老爸也紧张起来,问:“是不是着凉了?魁呀,你去领着她到村里的卫生室拿点药吃。” 我点点头,伸出手装模作样,牵着一团空气出了门。 萱萱的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我要尽快想个办法,于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孙秃子拨打手机。 打了好几次,总算接通了。 我焦急地说:“秃爷,我遇到麻烦啦。” 不料,手机中传来孙秃子的叹息声:“我也遇到麻烦了。” 我有些惊愕,孙秃子好歹算是会点法术的人,能遇到什么麻烦。 我们两人隔着手机顿了几秒钟。 我开口问:“你是什么麻烦?” 孙秃子破口大骂,虽然隔着手机,可声音十分响亮,我都有些担心会不会把手机喇叭给震坏了。 “你个王八羔子,从你们村里拉的这个老头,到底是干嘛的?” 我问:“怎么了?” 孙秃子继续骂道:“怎么了!先不说他死不瞑目,谁在他胸口画了一道鬼符?” 鬼符两个字把我搞懵了,谁会这么干呀? 牛大圣吗?应该不会,动机不成立,他没必要跟赵二爷过不去,再说了就牛大圣那半瓶子醋的本事,都未必会画鬼符。 既然不是牛大圣,那么也绝对不会是村民,他们看到死人都躲得远远的,才不会撩开赵二爷的衣服画符。 那会是谁呢?从我见到赵二爷的遗体,好像就没有人接触过。 我轻声问道:“秃爷,鬼符长什么样?” 孙秃子急了,骂道:“他妈的,给你说有个屁用,老子费了一把子力气才将鬼符解开,这会儿才把人推进火化炉。你小子给我听好了,以后别给老子弄这乱七八糟的人,让老子多活几天吧。” 我敷衍道:“好的,赵二爷的骨灰什么时候能送回来?” 孙秃子怒骂一句:“皇上不急太监急,现在刚点火,顶多烤了个三成熟,等着吧,出了炉自然给你送去。你还没回答问题,这老头胸口的鬼符是谁画的,血淋淋的,好像是被爪子划开的……” “被爪子划开?”我心头一颤,脑海中浮现出黄大仙。 昨天抬赵二爷上车的时候,黄大仙中途跳出来捣乱,曾蹿到裹尸袋上,用爪子将其划破,当时也没多想,单纯的以为黄大仙就是胡来,听孙秃子这么一说,原来它是在画鬼符,这畜生真是太有心机了。 孙秃子有些暴躁,催促道:“说话呀?怎么回事。” 我脱口而出:“是黄大仙干的,我亲眼看到的。” 此言一出,孙秃子没了回应,手机中只剩下他剧烈的喘息声。 几秒后,孙秃子问:“还是那只黄大仙吗?” 我轻叹一口气:“就是它,不过已经被我捉住了,怎么处置它,暂时还没想好。” 孙秃子无奈道:“知道了,等见了面再说吧。” 我不禁苦笑,现在孙秃子在殡仪馆,我是无业流民,想要再撞到一起,短时间内有点困难了。 不过孙秃子说话还算靠谱,他既然这么说,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我打趣道:“秃爷,咱俩人再见面有点难了吧。” 孙秃子冷笑道:“一点都不难,馆长快撑不住了,他应该快要亲自去接你了。” 啥玩意?亲自来接我?是因为鬼胎吗?接我有个屁用,我又不会做法除妖,就算是我翻看过《阴阳法诀志怪录》,里面的知识也只是理解了皮毛。 馆长身为清谷道人的弟子,自然会的比我多,为何连一个鬼胎都对付不了。 我疑惑道:“他什么时候来?我帮不上他啊。” 孙秃子轻声笑着:“那要看馆长什么时候撑不住了,你就和萱萱在家等着吧。” 我顺着话茬追问道:“对啦,萱萱的情况不太好,秃爷你得想个办法呀……” 孙秃子打断我的讲话,慢条斯理地说:“不用慌,哪怕是百婴灯灭了一次,她也不会有事的,我可是帮她续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命,这才过去几天呐。” 我环顾四周,已经看不到萱萱站在何处,但听到孙秃子这般说辞,心中稍稍安稳许多。 临近挂断手机时,孙秃子嘱咐我把黄大仙照顾好,千万不能死了,否则会影响我的阳寿。 我不敢违背孙秃子的意思,从路边的杀鸡摊上买了只活鸡,拎着回家了。 一路上对萱萱说了些安抚的话,尽管没有回应,仍乐此不疲说着。 期间几个路人从我身边经过,纷纷朝我投来诧异的目光。 到家后,我将活鸡直接塞进了笼子里,随即传来几声惨叫,接着是咀嚼骨头的声音。 第156章 算命先生的规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老爸朝我走来,疑惑道:“干嘛呢?刚才那只鸡呢?我都看见啦,藏在哪里了?” 我正要解释,老爸歪着脑袋,倾听到黄大仙吃鸡的声音,伸手猛地将绒布揭开,看到笼中的黄大仙,不禁吓了一大跳。 “亲娘诶,你个混小子,居然把黄大仙带回家里,昨天的事还嫌不够晦气呀?”老爸警惕着黄大仙,抬手推了我一把。 我脑筋一转,说:“不用怕,现在黄大仙有再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但我不能让它饿死了,否则就真倒霉了。” 老爸咧嘴问道:“咋滴啦,你还打算给他养老送终啊,自己媳妇不多操心,对黄大仙倒是关心,我告诉啊,这玩意邪气的很,赶紧放了。” 说罢,老爸向我身后看去,嘀咕道:“萱萱脸色还是不好看,要不去大医院看看吧。” 老妈从厨房走出来,吆喝一声:“中午喝鱼汤,炖排骨。” 老爸回应道:“往鱼汤里加一根老山参。” 老妈应声点头,回屋继续做饭。 突然,汽车的轰鸣声从门外传来。 我回头看去,一辆红色的敞篷跑车停在了门口,上面坐着一位身穿道袍,脚蹬布鞋的中年男人。 油腻闪亮的大背头相当醒目,再配上一副金丝眼镜,邪魅中带着一股子仙气,仙气中又夹在着些许不恭。 “兄弟,有空不?带你出去兜兜风。”中年男人冲我挥手。 我却愣住了,自己的朋友里哪有开跑车的啊,他们都是骑电动车,这一位是谁呀? 老爸不明所以,问道:“你朋友吗?” 我摇摇头,转身向屋里走,中年男人急了,匆匆下车将我拉住。 “嗐,是我,怎么不认识啦?”中年男人笑着摘下了眼镜,才发现竟然是牛大圣。 老爸疑惑道:“牛大圣?你这是干嘛?有事?” 牛大圣没了平日里的威风,挑动眉眼,微微笑道:“是我,我找兄弟说点事。” 说话间,牛大圣伸手勾搭我的胳膊,想把我拉到门外去。 老爸按住牛大圣,问道:“别动,是不是我儿子得罪你了?因为赵二爷的事吗?他只是一个孩子,口无遮拦,要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可千万别怪罪他。” 其实,我心里已经猜出了原因,牛大圣肯定是为了拜师徐半瞎的事,他害怕我敷衍,今天盛装来请我兜风,实际上是找机会讨好我,只要我上了他的跑车,后面一定是花天酒地大保健,想一想都刺激。 牛大圣对老爸恭恭敬敬解释道:“叔,瞧你这话说的,我能跟自家兄弟置气吗?今天我实在有点事,想让杨魁兄弟帮忙,是不是呀,杨魁?” 牛大圣趁老爸不注意,冲我眨巴着眼睛,我本不想配合他,可于心不忍,最后硬着头皮跟他唱了一出双簧,逼得老爸点头应允。 牛大圣拉着我上了跑车,一脚油门开到村头的空地。 我装作没事人,摆弄着车头上的小玩偶,等待牛大圣开口。 “兄弟,你知不知道徐半瞎住在哪里?”牛大圣递给我一根华子,并替我点燃。 我浅抽一口,脑海中浮现出徐半瞎的小院落,以及旁边的野坟地。 “不清楚,怎么啦?”我并不打算告诉牛大圣,总觉得他心里藏着小九九。 牛大圣对我的回答,表现的十分冷静,好像提前预知了结果。 牛大圣猛抽一口烟,又问:“那你知道徐半瞎的手机号吗?” 我再次摇头,这一回徐半瞎有些不悦了,但仍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我瞥一眼牛大圣手中的最新款苹果手机,淡淡地说:“牛逼的大师,谁用手机啊。对不对?” 这话是故意说给牛大圣听的,一来算是嘲讽他吊儿郎当的架势,二来是警醒他,不要鼻子里插两根葱装大象。 牛大圣将手机丢到储物箱,叹息道:“哎呀,本来还想着问出来点信息,到时候拜师就不麻烦你了,结果你是徐庶进曹营,一问三不知,罢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五大三粗的牛大圣还看过三国,竟然知道徐庶进曹营的故事。 在我琢磨的时候,牛大圣发动汽车往村外开。 牛大圣穿着一身道袍,转动着充满黑科技的方向盘,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一边摆弄车头的玩偶小熊,一边思索萱萱的事情。 不料手指一发力,小熊居然身首异处了,我惊喜道:“这玩意居然可以分离,牛逼啊。” 牛大圣苦笑道:“兄弟,听说过一句话吗?” “哪句?”我将玩偶放在车头,却怎么也组装不好。 牛大圣说:“大力出奇迹呗,那玩偶本来是一体的,是你硬生生给掰断了,我开了很多盲盒,才选中这么一个,哎!” 我先是一愣,接着仰面大笑,牛大圣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居然喜欢开盲盒,没想到粗狂外表下,居然藏着一颗少女心。 不禁让人感叹,人果然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牛大圣也跟着我笑了起来,虽然看去有些假,但笑声还算爽朗。 片刻后,一切恢复平静。 我对牛大圣说:“掉头吧,我得回家了,饭就免了。” 牛大圣争取道:“别呀,一脚油门的事,我带你吃野味,又不用你花钱……” 我板起脸,回应道:“和钱没关系,我还有事,对啦,赵二爷的坟地选好了吗?” “兄弟,你真够仗义的,赵二爷是你什么人,放心吧,早就选好了,就在我家祖坟旁边,坑都挖好了,绝对的风水宝地,为了这事我差点给族长翻脸,我跟你说……” 我打断牛大圣的话:“干的不错,赵二爷泉下有知,一定会保佑你的。” 牛大圣迥然笑道:“嘿嘿,谢就免了,哪有活人找死人讨封赏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话说的很在理,一般人都不敢跟死人谈条件。 记得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村里来个一位算命先生,因为赶路太紧,就坐在槐树下休息。 三伢子的父亲老蔫刚好从田地里回来,也坐在树下休息,看到算命先生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便把随身携带了水壶递给了他。 算命先生没有推辞,捧起水壶一饮而尽。 最后,老蔫和算命先生天南地北聊了起来,结果俩人越聊越多,老蔫兴起之时说自己年近百半,却只生下了两个闺女,半开玩笑地问先生,以后还能生出男孩吗?要是生不出男孩,这辈子的香火就断了。 没想到算命先生淡然一笑,说他明年隆冬时节会生一个男孩,并且嘱咐他,生孩子那天不要去找接生婆,不然会出人命。 此言一出,惊得老蔫直打哆嗦,想要寻求破解的办法,但算命先生只是叮嘱他不要找接生婆。 老蔫百思不得其解,村里女人生孩子都是找接生婆,不然怎么生孩子呢? 难道先生的意思是说接生婆技术不好,既然这样,大不了到时候给县医院打电话,只要能生出带把的儿子,多花点钱又算什么呢? 老蔫跟先生又聊了几句,发现先生所说的事情,居然句句在理,处处对应,家中里里外外大事小事都被言中。 老蔫也多少了解一些算命行当的规矩,于是在临别之际,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塞给算命先生,不曾想算命先生竟拒不接受。 起初老蔫还有些沾沾自喜,认为算命先生是位为人民服务的活雷锋,也就没在意,一心盼着儿子的尽快降生,为此他每天晚上和媳妇忙活了起来。 仨月后,老蔫媳妇顺利怀孕,到了次年隆冬时的某天深夜,媳妇起夜摔了一跤,导致羊水破裂,眼看着就要生了,老蔫给县医院打电话,结果对方说要一小时后赶到。 老蔫媳妇哪里等得及,逼着老蔫去请村里的接生婆,老蔫拿着手电就出门了,至于算命先生的话,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第157章 命太奇怪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可就在老蔫请到接生婆回来的路上,他脚底踩到一块冰,身子猛地一滑,脑袋直直地磕在了石墩上,顿时脑瓜崩裂,一命呜呼。 直到老蔫去世的那一刻,他才算真正明白了算命先生的意思,原来所谓的血光之灾,不是指孩子,而是指自己,算命先生不收自己的钱,是因为当时已经预料到了老蔫的下场,所以才拒收卦钱。 几声汽车喇叭响,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来,我责令牛大圣送我回家,毕竟萱萱还在家里,总要多虑一下她的情况,以免出现差错。 到家后,饭菜的香味弥漫了院子。 我先是检查了黄大仙的死活,结果看到了惊奇的一幕,黄大仙被砍掉一半的尾巴,竟然重新长了出来。 “哎,你小子算是完了,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黄大仙,你咋不知道看看爹娘和媳妇啊?”老爸拎着酒瓶子在我跟前晃了晃。 我指着黄大仙的尾巴:“你看黄大仙的尾巴!” 老爸长舒一口气,疑惑道:“怪嘞,黄大仙怎么跟蝎虎子(壁虎)一样,尾巴断了还能长出来,我明明记得砍过它一刀。” 我喃喃自语道:“所以它不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黄鼠狼,它是具有法力的黄大仙。” 老爸干一口酒,说:“以前你小子闯祸顶多是摘瓜偷枣,现在出息啦,都跟黄大仙对上了……” 我听出老爸话中的嘲讽和无奈,不打算再说什么,起身往屋里走。 老爸伸手将绒布照罩住黄大仙的笼子,跟在我后面,继续叨叨:“牛大圣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想求我办点事。”我轻描淡写回一句。 老爸停住脚步,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 这时,我猛然想起牛大圣在村里人眼中的地位,刚才的话着实有些冒犯。 我赶紧解释道:“别误会,牛大圣是想让我在城里给他买点东西,他那么牛逼哄哄的大师,其他事也不会求我的。” 老爸歪着脑袋,咂摸道:“哼,还以为你小子要收牛大圣为徒呢?” 我挤出几分笑,让气氛变得轻松些。心想牛大圣还真是为了拜师才找的我,要不是他死皮赖脸缠着,我都懒得答应他。 当然了,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告诉给老爸,否则他一定会把我送进精神病医院。 我扶着老爸进屋坐下,给他倒了半杯酒,然后转身去看卧室的百婴灯,发现正常燃烧,方才安心。 “嘿,你小子拉着媳妇干嘛去了?大白天进睡觉的屋干嘛?”老爸的话已经带着几分酒气,我担心他下一句跟我开车,赶紧从卧室退出来,坐在他身边喝酒。 我们父子二人举杯共饮,好不畅快。 突然,老爸举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对吧,你小子蒙我,牛大圣还用得着让你买东西吗?现在网上购物挺方便的,为啥不网购呢?” 我被老爸的话给逗笑了,同时为他漫长的反射弧感到诧异,这都过去好几分钟了,他居然把话题翻回到了上一个,看来酒令智昏是一点没错。 老妈端着一盆排骨走进屋,顺着老爸的话茬,说:“牛大圣看风水算命可以,干其他的不灵光,他小时候家里卖过菜,别人都是越卖钱越多,到了他却越卖钱越少,最后是钱也赚到,菜也卖光了,你说气人不。” 我来了兴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爸笑嘻嘻地解释道:“算术不好呗,别人给他十块钱,他能倒找出去五十块,败家玩意。” 老妈坐稳后,往旁边的空碗里夹了块排骨,劝说道:“萱萱多吃点,待会再喝口汤,身子越是不好,就越要多吃点。” 老爸也冲着旁边的空凳子微笑,一脸的满足。 为了让父母相信,我可以看到萱萱,于是也对着一团空气发笑。 老妈夹一口菜,边吃边说:“其实,人一辈子该吃哪碗饭都是注定的,牛大圣从小就笨,没想到靠风水算命翻了身,一下子车房都置办齐全了。再看看村里几个大学生,谁能买得起城里的房子。就说六叔的儿子吧,堂堂的名牌大学毕业,别说是买房了,连正常下班都难,公司搞什么996,真是要命呦。” 老爸喝一口酒,感叹道:“是啊,老天让你吃白面,你就吃不了窝头,老天让你往东去,你就没办法往西走,人呀,还是别跟命争。” “是这样,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老妈放下碗筷,将嘴里的饭咽下,接着说:“不过有时候,算命的也不准,记得我刚生完孩子的时候,遇到一位算命瞎子,他说的就一点都不准。” 老爸疑惑道:“有这事?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到底怎么回事?” 老妈有些为难,敷衍道:“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啦。” 砰…… 老爸将酒杯往桌上一蹲,摆出不问明白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怂恿着老妈,问道:“算命瞎子说什么了?” 老妈又往旁边的空碗里夹了一块肉,方才娓娓道来:“其实,那瞎子也没说啥,就说我以后的孩子要吃死人饭,干其他的都不舒畅,我听他胡说,几句话把他给骂走了。” 老爸品着酒,微微摇晃脑袋:“这话是啥意思?啥叫吃死人饭?是吃坟头的贡品吗?” 而我的身体如遭电击,我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因为孙秃子曾不止一次说我这辈子只能在殡葬行业混饭吃,这不就是典型的吃死人饭吗? 难道当年给老妈算命的瞎子正是孙秃子?不,这有点不太可能,大千世界,众生芸芸,老妈和孙秃子撞见的几率小之又小。 那么,算命先生会不会是徐半瞎呢?从外貌特征来看,刚好符合老妈的描述。 为了进一步证实我的猜测,我对老妈追问道:“你还记得算命瞎子的模样吗?他有什么特点?” 老妈扭头看向我,轻声道:“都过去那么些年啦,早就忘了,只记得他是个瞎子,个头不高,还是个驼背,其他的记不清了。” 老爸愤愤地骂道:“肯定是个江湖骗子,是不是收你钱了?” 老妈点点头:“对对,收了五十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把钱给他了。” 听到给钱,我心中绷起的弦稍稍松了下来,至少可以证明我们家人没有血光之灾,毕竟那算命瞎子讨了封赏。 老爸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嘻嘻地感叹道:“我们家儿子才不会吃死人饭嘞,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吃死人饭那叫啥事,多他妈晦气,是不是呀小魁?” 老爸瞪了我一眼,我挤出一个笑,装出轻松的样子,回应道:“可不是嘛,尽管吃死人饭日进斗金,那也不能干呀!” 刚才的话,我说的实在没底气,毕竟心里清楚,自己连殡仪馆的合同都签了,马上就是正式员工,不客气的讲,死人饭已经吃了不是一口啦。 我刚到家给老爸的一万块钱,就是从死人身上获得的报酬。 当然这一切不能告诉给父母,不然能把他们活活气死。 我一直对易经八卦摸骨算命这类事,持有半信半疑地态度,没想到今天自己遇到了,内心便不再平静。 此刻,我不禁对当年的算命瞎子多了几分敬意,他是谁?又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恨不得立马搞清楚这个问题,可惜不知如何下手。 忽然,门外传来哭声,我和父母纷纷放下碗筷,侧耳倾听。 第158章 干哭不掉泪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等我们赶到门口时,看到一对男女正掩面哭泣。 哭声有些怪异,乍一听十分悲恸,但如果结合他们的表情,就会感觉滑稽,因为他们只是干哭,没有落泪。 我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况,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拍戏,不然怎么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可环顾周围,并没有看到摄像机,我逐渐接受了事实,他们真的是在哭死人,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 我疑惑道:“他们是不是赵二爷的儿女?” 唰…… 父母不约而同看向了我。 老妈嘀咕道:“真别说,我瞅着他们有点像,赵二爷的闺女叫什么来着?” 老爸提醒道:“闺女叫苗苗,小子叫壮壮,闺女嘴巴子上有一颗黑痣。” 说完,我们仨人伸着脑袋打探,果不其然,在那女人的嘴巴子下方看到一颗黑痣。 老妈犯起了疑惑:“怪嘞,昨天我给他们打电话,怎么劝都不回来,现在赵二爷拉走火化了,他们咋又回来了?” 老爸也对此很不理解,自言自语猜测道:“难道是谁又给他们打电话了?不应该呀,就算是打电话,他们也未必回来,怎么回事?” 我托着下巴冥思片刻,心中已有答案,轻声说:“我知道原因了。” 父母异口同声的问:“什么?” 我故意卖关子,对父母淡然一笑,不料老爸抬腿对着我的屁股就是一脚,差点把我的老痔疮给踢爆。 老妈看不过去,对着老爸来了一拳头,接着弯身给我揉屁股,惹得对面几个小媳妇呵呵发笑。 其中有一个小媳妇,身材苗条,模样可爱,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老爸清一下嗓子,压低声音提醒道:“咳咳,瞅一眼就行啦,别忘了自己都是有媳妇的人了。” 我微微一笑,将目光拉回到哭泣的男女身上。 老妈戳了戳老爸的后腰,略带嫌弃地说:“哼,你看个什么劲啊,别忘了你也是有媳妇的人。” 老爸尴尬地笑笑,赶紧转移目光。 大道两旁围满了村民,对着哭泣的男女指指点点,但没有人迎接。 按照农村的习俗,但凡是来吊唁的客人,必须要有接应的人,否则这个礼是不成立的,甚至会让彼此感到晦气。 单从这点推断,男女应该是不请自来,把村民们给搞懵了。 六叔实在看不去了,起身朝男女走去,问道:“你们是赵二爷的儿女吧?” 女人拿开挡在眼前的手帕,露出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是的。”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笑了,女人的演技实在太赞了,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居然一滴泪都没有,涂好的眼线依旧完整。 “这他妈也太会哭了,应该去戏剧学院当教师啊。”我喃喃自语道。 老爸附和道:“嗯,演员的诞生,开眼了。” 我一惊,反问道:“呦,老爸,你挺时尚,还看综艺节目呢!” 老爸摆出自得的模样,身子轻轻摇晃着。 老妈有些看不去,翻动白眼,讥讽道:“哼,你爸只看姑娘多的综艺节目。” 我憋着笑,远离父母几米,生怕他们再给我来一段“相声”,这种场合下发笑,的确有点不合适。 哭声停止了,六叔正在核实他们的身份,指着浓妆艳抹的女人,问:“你是苗苗对吧?赵二爷的闺女。” 女人点点头,装出一副悲伤。 六叔转头看着男人,问:“你是壮壮对吧?赵二爷的儿子。” 男人也点点头,随即掏出一包华子塞进六叔的手中。 六叔长叹一口气:“哎呀,你们来晚了,赵二爷已经拉去火化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苗苗和壮壮一口同声道。 六叔有点懵,苦笑一下:“见不到赵二爷最后一面,还不算晚吗?之前给你们打电话,你们都不来,为什么现在来了?” 虽然六叔的语气很轻,内容也简单,但侮辱性极强。 顿时,让苗苗和壮壮羞愧地低下头。 六叔又问:“谁让你们来的?” 苗苗和壮壮的脑袋低得更狠了,双手搓着衣角,内心做着挣扎。 我朝男女快步走去,解释道:“是赵二爷给你们托梦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目不转睛看向我。 苗苗和壮壮更是以闪电般速度抬起头来,瞪大双眼看着我,眼中夹带着惊讶和疑惑。 这个表情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此刻,他们正在心中疑惑,我是怎么猜中了他们的心思。 壮壮挠着脑袋,猜疑道:“你是……谁?怎么知道的?” 此言一出,我刚才的猜测无形中被证实了。 村民们对我投来敬佩且惊喜的眼神,父母张大嘴巴的同时,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并不在意这些,扭头回了壮壮一句:“我是谁?赵二爷没在梦里跟你说吗?” 苗苗和壮壮面面相觑,两人都惊愕到了极点。 六叔指着我,不咸不淡地介绍道:“他算是你们家的恩人,要是没有他,赵二爷根本没办法火化。” 我原以为壮壮和苗苗会对我致谢,不料,他们猛地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由于事发突然,我躲避不及,竟然被他们掐得死死的。 父母见状冲了过来,六叔也赶紧伸手,费了好大劲才将两人拉到一旁。 父母拍打着我的后背,扭头对着俩人痛骂一番。 我缓了缓神,笑道:“哈哈,看来赵二爷是嫉恨我了,也罢,的确怪我,愣是逼着他去了火化场。” 突然,壮壮情绪崩溃了,指着我破口大骂:“我爹在梦里说,他本来是要等我们回来的,后来有个人把他抬上了灵车,就是你个混蛋……” 苗苗也气势汹汹地骂道:“如果不是你瞎掺和,我们就可以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了……” 话音刚落,围观的村民们发出一阵细碎的笑声,不少人还对着他们俩指指点点。 这让壮壮和苗苗的气势大大减弱,显然大家是站在我这边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上一个台阶,气势汹汹走到俩人面前,怒骂道:“你们俩人就别在这里充当孝子贤孙了,从你们进村到现在流过一滴眼泪吗?还口口声声说自己要见赵二爷最后一面,那为什么不早点回来呢?” 简单的几句话,让俩人如鲠在喉,欲辩无言。 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就差给我鼓掌了。 然而,我并没有骂痛快,深吸几口气,继续骂道:“你们要是真孝顺,就应该趁赵二爷活着的时候回家看看,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么多年,回来过几次,我不告诉你们家门,自己能找的到吗?” 这一骂,周围的村民开始叫好了。 苗苗辩解道:“我们工作实在太忙了,不过我们一直给老人钱,从未间断过。” 壮壮附和道:“对,给的很多。” 我冷笑一声:“哼,给再多钱又能怎么样,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吗?还有一个问题,我刚才没好意思说,既然你们不给自己留情面,那我就更不用顾忌什么了!” 苗苗和壮壮脸上露出一丝惧色。 我变幻一种嗓音,声音有些低沉,假装自己是一位说书人,娓娓道来:“你们应该是没说实话吧,赵二爷嘴上怪我,心里应该对我充满感激,他知道自己哪怕多等几天,依旧等不来你们,反而会误了投胎转世。你们是没见赵二爷的倔劲儿,他为了多留一分钟,八个人都抬不动他,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心中有怨气啊。” 六叔拍着胸口说:“对,我能证明,就是这样,赵二爷死不瞑目。” 此时,苗苗和壮壮眼中泛起了泪花。 第159章 另有隐情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三伢子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喊道:“赵二爷是在等你们回家,让你们看他一眼。” 村民们一个个脸色变得阴沉,有的在悄悄抹泪,有的愤然骂娘。 我也有些动容,调整一下情绪,继续说:“如果我猜的没错,赵二爷的亡魂应该去找你们了,而不是托梦这么简单。说实话,他是不是怪罪你们了?” 苗苗战战兢兢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在卫生间看到了他,他很生气,说如果我不回来守灵,就会纠缠我一辈子。” 旁边的壮壮也跟着点头,脸上没了刚才的傲气。 我长吁一口气:“哎,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事就看你们造化啦。” 苗苗乱了阵脚,低声哀求道:“你是不是有办法?帮帮我们呀,我的孩子还在上小学,我可不能出事。” 壮壮没有求我,而是愤愤地骂道:“当年他逼死了我娘,我恨他一辈子。”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心寒。 事已至此,这俩人竟然没有一丝悔改。 六叔叹息一声:“赵二爷是不好,但也不能全怪他,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 壮壮和苗苗愣住了,揣摩着话中的意思。 苗苗反问道:“我爹有事瞒着我们?” 壮壮不以为然,愤愤地说:“别听他胡扯,他是故意诓我们呢,好让我们服软……” 啪叽…… 六叔对着壮壮就是一个嘴巴子,壮壮被彻底打懵了。 我拉住暴躁的六叔,劝说道:“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六叔一把推开我,连带着我一块臭骂:“好说个屁,跟这种白眼狼有啥好说的。” 老爸掏出一支烟递给六叔,轻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六叔吧嗒几口烟,脸上浮现出愁绪。 我们几人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到了六叔身上。 几秒后,六叔对着壮壮和苗苗,缓缓开口道:“这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其实你娘精神有点不正常,她有间歇性精神病,犯病的时候拿着菜刀瞎比划,赵二爷打她是不对,可在那个年代又能有什么办法?万一伤到你们呢?” 众人震惊了,壮壮和苗苗瘫坐在地上,他们难以接受自己母亲是精神病患者的事实,摇着脑袋直呼不可能。 老爸提出了质疑:“这事是真的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六叔点点头,肯定道:“当然是真的,赵二爷只跟我说过一回,还是喝醉的时候,毕竟这事不光彩,家丑不可外扬。” 老妈嘀咕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赵二爷的媳妇有点怪,几乎不出门,很难见到她。有一回,我去找她说事,看到她往碗里大勺的加盐,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嫌汤不甜,好好的人连盐和糖都分不清……” 苗苗抱着脑袋,大吼一声:“你们胡说,不可能!” 六叔无奈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六叔真的没骗你们,因为你娘精神不好,所以你爹才不让她出门。以前赵二爷很少喝酒,后来你娘出了事,他才染上了酒瘾,他也是心里烦闷的很,只好借酒消愁了。” 六叔的话改变了大家对赵二爷的看法,周围村民的神色也变得伤感,不再交头接耳。 我用余光打探壮壮和苗苗,俩人已经是泪水涟涟,看来六叔的话是听进去了。 老妈搀扶着俩人向赵二爷的小院走去。 这一次,俩人哭起来真的走心了,泪水像开了闸了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老妈担心俩人哭坏了身子,一个劲说好话安慰。 然而无济于事,壮壮和苗苗发觉错怪父亲多年,心中歉疚积压太久,痛哭成为了唯一释放的途径。 其实我担心的问题不是他们哭坏身子,而是赵二爷的亡魂会不会消停。 毕竟在送他上灵车的时候,把我们一帮人折腾个够呛。 等他回来以后,估计也不会太平,有没有可能捉弄他的儿女。 赵二爷去世前心中有怨气,并且被黄大仙给画过鬼符。 虽然孙秃子帮着消减了部分怨气,但可能会有残余。 所以我要想个办法,保证壮壮和苗苗的安全,以防万一。 突然,响亮的哀乐声从村口传来。 老爸抬腿往门口走,喊道:“应该是赵二爷回来了。” 这话深深刺激了苗苗和壮壮,俩人飞身扑到门口跪地迎接。 随着哀乐越来越响亮,灵车缓缓驶来。 我掏出手机查看,并没有冯金牙的信息,心里不禁泛起疑惑,他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直接就把灵车开进了村子。 片刻后,灵车停在了赵二爷家门口。 哗啦…… 车门打开了。 不料先下车的人竟然是六婶。 六叔愣住,大骂一声:“啊,你个疯婆子,怎么会在死人车上?” 六婶蛮不在乎笑嘻嘻,甩动着手中的几副中药:“去市医院抓药啦,不行啊。” “我知道你去抓药,我是问你昨晚上就没回家吗?”六叔急得直跺脚,气得脸色红彤彤。 这时,旁边一个老汉接过话茬:“老六你自己的媳妇晚上回没回家不知道啊?你俩晚上不睡一个被窝咋滴?” 此言一出,逗得旁人哈哈大笑。 六婶双手叉腰,对着六叔大骂:“好呀,老娘昨晚没回家,你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你晚上是不是打牌去了?不然怎么现在才知道我也没回家。” 六叔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把自己给绕进去,转动眼珠子辩解道:“我……没去!” 我站出来打圆场,劝说道:“六叔六婶,咱们先别讨论这个问题,赶紧把赵二爷迎进家再说吧。” 老爸也点头称是:“对对,先忙正事吧。” 六叔顺着话茬,迥然一笑,不曾想六婶并没有善罢甘休,伸出粗壮的臂膀,一把锁住六叔的脖子,伸着脑袋在他身上闻了闻味道。 接着六婶大喝一声,犹如河东狮吼。 “狗日的玩意,你身上有香水味,老实说跟哪个娘们打麻将去啦!” 六叔一看事情败露,撒腿就跑,六婶抬腿便追,身上的肥肉哆哆嗦嗦,步态招摇很是滑稽,把围观群众逗得直笑。 我一看形势不对,再这么下去,赵二爷的丧礼就成联欢会了。 “金牙,把赵二爷的骨灰给我……”我转身走向灵车后面,结果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开车的人居然不是冯金牙,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体型壮硕,留着八字胡,肥头胖脑,额头上锁着几道皱纹,有点像沙皮狗。 “你是家属吗?”八字胡男人拎着用红布包裹的骨灰盒递给我,我身体一侧,壮壮反应很快,随即起身将骨灰盒抱在了怀中。 我对八字胡男人问道:“冯金牙怎么没来?” 八字胡男人一愣:“呦,你认识他?他病了,这倒霉差事交给我啦。” 我眉头一皱,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冯金牙一直壮实得跟牛一样,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呢?莫非跟馆长的病一样? 想到这里,我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掏出手机给冯金牙打了过去,然而无人接听。 我心想等把赵二爷安葬好,要尽快回去殡仪馆一趟,否则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 当初除鬼胎的时候,我和冯金牙都参与了,现在他生病了,看样子下一个就要轮到我啦。 不行,我要化被动为主动,不能等麻烦来了再想办法,我要主动出击。 “哎呀!”壮壮停止脚步,发出一声惨叫。 我赶紧走过去,问道:“怎么啦?” 壮壮十分吃力地说:“我快抱不动了!” 我低头看着他手中的骨灰盒,发现双手正在不停地颤抖,骨灰盒有那么重吗? 第160章 抱不动的骨灰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诧异的看着壮壮,觉得不可理解,骨灰盒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五六斤重,壮壮好歹是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怎么会抱不动呢? 老爸伸手托住骨灰盒,一方面验证壮壮说的是不是真话,二来防止骨灰盒洒落到地上。 “不沉呀,怎么会抱不动了呢?”老爸眉头紧蹙,咂巴着嘴。 壮壮喘着粗气,解释道:“真的太沉了,我没说谎。” 苗苗看不去了,也用手托着骨灰盒,不料她也发出了感叹:“奇怪,里面好像是铅块。” 我一看形势不妙,瞬间想起抬赵二爷上灵车的情形。 “你放手!我来试试看。”我走到壮壮对面,伸出双臂托住骨灰盒。 壮壮叮嘱道:“你托住了,估计有一百多斤。” 我点点头,扎稳马步,内心没有太紧张,毕竟刚才老爸已经试过一次,就是不知道放在我手中沉不沉。 “三二一……放手。”我轻声喊道。 壮壮随声放手,我将其托在手中,并没有感到太重,完全是正常重量。 别说是双手了,哪怕一只手都可以将它举起来。 壮壮通过我自如的神情,看出了端倪,问道:“不沉吗?” 我摇头道:“不沉。” 瞬间,壮壮的脸色变得煞白,嘀咕道:“可为什么在我手中感觉有几百斤,我连路走快走不了。” 我没有回话,细细琢磨里面的事情。 现在的情况和抬赵二爷出门完全不同,出门的时候,赵二爷还是肉身,分量自然要重一些,并且当时不论男女老少都觉得沉。 而现在赵二爷烧成了一把灰,分量自然轻了数十倍,但令人诧异的是,外人抱骨灰盒觉得很轻。 换作壮壮和苗苗却十分吃力,按照这个情况推断,不同人应该对骨灰盒的重量感受不同。 难道只有赵二爷的儿女才能感受到分量吗? “你来试试看!”我对苗苗喊道。 苗苗有些不情愿,张开双臂,托住骨灰盒的下方。 不料刚撤走一只手,苗苗的身体猛地一斜,喊道:“不行,太沉了,我托不住。” 我赶紧托住骨灰盒,对壮壮大喊:“你们兄妹俩人快把赵二爷请进屋里。” 老爸站出来,提议道:“要不找人搭把手吧。” 我坚定地摇摇头:“不行,外人抱骨灰盒感觉很轻,他俩却感到很沉,这摆明是赵二爷的意思,我们还是不要违背的好。” 苗苗和壮壮相互注视,隔了几秒钟,俩人合力抬着骨灰盒向灵堂移动。 俩人咬紧牙关,双腿剧烈颤抖,好像他们手中抬着的不是骨灰盒,而是一块石头,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灵堂距离门口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们俩人却足足走了七八分钟。 等把骨灰盒摆放在凳子上时,苗苗和壮壮瘫坐在地上喘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老爸伏在我耳边,低声说:“你可真会为难他们,不过看着解恨。” 我回应道:“不是我难为他们,而是赵二爷为难他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重头戏在后面呢!” “什么重头戏?”老爸愣愣地看着我。 我拿起三炷香,递给壮壮:“来吧,给赵二爷上香,看看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我说的比较隐晦,导致壮壮和苗苗很不理解,歪着脑袋,像两只好奇的鼹鼠。 我催促道:“点香吧,别愣着了,这都是早晚的事。” 壮壮颤颤巍巍接过香,靠在蜡烛上点燃,然后笨拙地插入香炉。 “需要说点什么吗?”苗苗轻声问道。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紧盯着缓缓冒烟的长香。 围观群众们也停止了议论,大家将目光锁定在猩红的香头上。 只见它一闪一闪,像一颗霓虹灯。 大概过了几十秒,猩红的香头居然渐渐黯淡,直至熄灭。 老爸不禁惊呼:“怎么又灭了,赵二爷的怨气还没消减吗?” 我淡淡地解释道:“好了一点,至少香烧了一会儿。” 壮壮重新拿起香,再次靠在蜡烛上点燃,结果过了一会儿又灭了。 这一次,苗苗和壮壮被震惊到了。 苗苗扭头看向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回一句:“意思是赵二爷心里还有怨气,想让你们多陪陪他,依我看你们就为他守灵七天吧。” 此言一出,壮壮和苗苗目瞪口呆。 “别说七天了,就是三天都不行。”六叔愤愤地从人群中挤出来,外套被撕得七零八碎,头发也凌乱不堪,脸颊上还带着几道鲜红的抓痕。 不用多想,肯定是六婶跟他打了一架,并且败下阵来。 我指着熄灭的香头,幽幽地说:“六叔,现在连香都点不着,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出殡的。” 六叔不以为然,抹一把脸上的伤疤,愤愤道:“拉倒吧,没火化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后来不也把人抬出去了吗?现在怎么又来这一套,你真当自己是牛大圣啊?” 六叔话中带着一股子怒气,听得我十分不爽,显然他把从媳妇那里受的火气,打算撒在我身上。 此时,围观的村民们有些躁动,话匣子打开了,纷纷议论。 “嘿,老六,你不回家哄媳妇,怎么还有功夫在这里掰扯。” “人家六叔,又不怕媳妇,在家就是皇上。” “是嘛?天底下还有人敢打皇上呢?这罪过有点大了,是要诛九族的。” …… 六叔大手一挥,摆出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别说那些没用的,不论怎么样,明天就得给赵二爷出殡,这是村里的规矩。” 我轻声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赵二爷的情况有点特殊,怕是……” “怕是什么?你小子的毛还没长齐呢,又开始在这里指手画脚了。”六叔气得青筋暴涨。 老爸见状拉了拉我的衣襟,示意我少说几句。 我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转头对赵二爷的儿女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到底相信谁,你们自己决定。” 壮壮和苗苗对视一眼,回应道:“我们信你的。” 这个回答让我感到意外,没想到他们对我如此信任。 六叔指着俩人气得说不出话,围观群众又是一阵起哄。 也罢,既然这样,我也不能辜负了他们,于是弯身搂住俩人,脑袋处在他们中间,轻声嘱咐了几句。 六叔问道:“你跟他们说什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坏心眼了?” 我淡然一笑,没有回答,转头出了门。 老爸觉得气不过,对着六叔嘱咐道:“你好歹是长辈,说话还是得讲究点,我养的儿子,我心里清楚,他打小就没有坏心眼。” 六叔脖子一拧,气哼哼也出了门。 我和父母朝着家的方向走,我在心里琢磨赵二爷的事。 父母你一言我一语感叹人生无常,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话锋一转,开始催我结婚。 我随意敷衍几句,他们又开始担忧萱萱。 其实,我比他们还要担心,毕竟萱萱的命数越来越短,要尽快找到合适的人让她投胎才行,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茫茫人海,真要想遇到合适的人还真不容易。 这种感觉有点像找对象,是双向选择的过程,或许在某个角落藏着合适的人选,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说白了,这事还是靠命数决定,由天不由人。 我掏出手机又给冯金牙打了几个电话,依然无人接听,看来情况比我预想的要糟糕。 滴滴…… 清脆的汽笛声传来,我抬头看去,只见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停在我家门口。 父母互看彼此一眼,脸上写满了茫然。 第161章 请我出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转向父母,笑嘻嘻地问:“这是谁?不记得咱们家亲戚有开奔驰的,是谁家混发达了吗?” 老爸感伤的说:“我倒是希望有那么一位亲戚,可惜没有啊,相反有的亲戚还要靠咱们家接济呢!就拿你小舅来说……” “咳咳……”老妈干咳一声,瞬间老爸的话戛然而止,并且面带惧色看着老妈。 显然刚才的话题触及到了家庭的敏感区域,我赶忙更换话题。 “我过去看看到底是谁!” 我依稀看到车上坐着一位胖乎乎的男人,由于前挡风玻璃反光,导致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只是觉得轮廓有几分眼熟。 “哎呀,你小子总算回来啦。”奔驰的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胖子。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馆长严僮,真被孙秃子给说中了,他居然亲自来接我。 “馆长,怎么是你呀?你来做什么?”我先发制人,故意装傻问道。 馆长蹿到我跟前,一把握紧我的双手,可劲的摇晃:“兄弟,自从你离开馆里,我无时无刻不想你。” 我笑着问:“是吗?前几天让我离开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馆长脸上的笑容僵持住了,尴尬地笑笑:“是吗?我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回去上班,工资还有其他的都好商量。” 笑而不语,父母已经走我们身边。 老妈对馆长报以微笑:“你是我们家小魁的领导吧?” 馆长随即回应:“呦,领导不敢当,我们都是朋友。” 老爸插一句,说:“我们家儿子在单位听话吗?” 父母的话,让我感觉自己在开家长会,而馆长就是老师。 馆长心里有事,却又被父母缠着聊闲篇,急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我对馆长使一个眼神,他赶紧跟了过来。 馆长低声哀求道:“兄弟,你就跟我回去吧,只要你回去,工资立马翻倍,并且成为馆里的正式工,多好的工作啊,这可是铁饭碗……” 我打断馆长的话:“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如果仅仅是为了让我去给死人化妆,还用得着你亲自跑一趟吗?” 馆长愣住了,眼珠子咕噜一转,低声道:“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我笑而不语,这种事一定要让馆长亲口说出来才行。 如果我开口问,就失去了话语权,好像对他那点事格外感兴趣。 所以,他不坦诚,我就吊着他。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细细打量着馆长,发现他气色很差,一双眼睛熬得跟熊猫似的。 “馆长,我有件事想不明白,馆里那么多牛人,多我一个人又能怎么样?”我故意撩拨馆长,特别喜欢他那种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感觉。 馆长哆哆嗦嗦掏出一包华子,自己抽出一根点燃,把剩下的全塞到了我兜里。 “孙秃子说的对,你小子年纪虽然不大,但脾气拧巴的很,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住,我是服你了。”馆长猛抽一口烟,冲着我苦笑。 看着馆长这么焦急的样子,我回想起他在办公室的嚣张,心中涌起无限快意,竟然有种复仇的快感。 “我是脾气倔,没办法,天生的。”我慢悠悠地吞吐烟雾。 馆长环顾四周,确认只有我们俩人,方才缓缓开口:“这件事只有你能搞得定,其他人都不行。” “什么事?孙秃子都搞不定吗?”我疑惑道。 馆长无奈地摇头。 我又问:“那徐半瞎应该没问题吧?他的本事,我可亲眼见过。” 馆长苦涩一笑:“也许吧,现在联系不上他,即便是联系上了,估计也不会帮忙。” 我挑着眉毛,问:“为什么?” 馆长压低声音说:“一言两语说不清,现在跟我走吧,咱们在路上聊。” 我试探性问道:“是因为鬼胎吧!” 不料话刚出口,馆长一把堵住了我的嘴,好像怕被人听到,可眼下只有我们俩人,他又在害怕什么呢? 难道鬼胎也跟着馆长来了。 想到这里,我也有些紧张,眼下黄大仙还没解决,如果再冒出来鬼胎,岂不是让本不安静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馆长见我陷入沉默,料定我动了心思,轻声说道:“当然了,如果你对我有成见,我也完全可以理解,毕竟我骂过你嘛!” 我对馆长这句话感到不快,他这不是摆明了说我心眼小吗? 我正要解释,馆长抢先说道:“可就算你对我不满意,也总归要想想你的好哥们冯金牙吧,不是我吓唬你,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冯金牙的命就保不住了。” 说罢,馆长转头就走。 老爸冲馆长挥手:“是不是让我儿子去上班?那就回去吧,工作要紧。” 馆长展现出他油滑的一面,回应道:“是呀,不过杨魁说还有点事要处理,看来我只能先回去了。” 老爸板起脸,冲我呵斥道:“你个混小子,真是不识抬举,领导亲自开车来接你,你还装大尾巴狼了,赶紧收拾东西,跟领导回去。” 老妈在中间调解:“好啦,看看小魁怎么说吧,是不是真有事?” 其实,我并非不想回殡仪馆,毕竟还要为萱萱负责,我只是故意难为一下馆长,让他知道再小的士兵也是有脾气的。 老爸见我没有表态,气冲冲朝我走来,看样子打算给我几脚。 我掐灭嘴里的烟头,调侃道:“容我收拾一下行囊。” 馆长微微扭头,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我将百婴灯放在木箱里,为了防止熄灭,特意留了几个孔。 然后把黄大仙丢在后备箱,并给它加了水和烧鸡。 老爸心疼地直跺脚,骂我糟蹋东西,自己一月都吃不了几回肉,竟然还给黄大仙喂烧鸡。 馆长见状,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了老爸手心。 老爸握住馆长的手,动情的嘱咐道:“我家孩子脾气拧,他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尽管打他骂他,不必留情面……” 馆长也不甘示弱,充分表现了一位老江湖应有的油滑,笑嘻嘻地说:“杨魁是个好孩子,我们单位的工作标兵,准备年底给他颁奖呢。” 顿时,老妈变得激动起来,喊道:“好呀,到时候我去你们工作的地方看看,也开开眼界……” 老爸跟着点头,眼神不时打量手里的钞票,仰着脖子喊道:“对对对,去儿子上班的地方看看,实在不行就住上几天。” 我赶忙制止道:“千万别,我们单位全是电子设备,没啥好看的。” 老爸一愣,调侃道:“哎呀,瞧你给激动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殡仪馆上班呢,好啦,我们不去就是了,你好好工作吧。” 老妈拉着我的手,叮嘱道:“回去以后照顾好萱萱,别整天忙工作,多陪陪她。” 说完,老妈伸手从旁边抓了一把空气,郑重地交到我手中。 我拉开车门让萱萱上去,由于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凭感觉来了。 父母朝我挥手,馆长也催促我出发。 就在我准备上车时,耳畔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牛大圣。 牛大圣一脚急刹停住车,推开车门向我跑来:“兄弟,先别走,我有话说。” 刚好我也有事要嘱咐他,快步向他走去。 我们选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牛大圣说:“你这是去哪?要去见徐半瞎了吗?” 我摇摇头:“不是,不过答应你的事,我记着呢,不会食言的。” 牛大圣冲我抱拳感谢。 我继续说:“我刚好有件事要你帮忙,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第162章 最佳人选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牛大圣诧异地看着我:“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轻吁一口气:“第一件是帮着把赵二爷给安葬了,六叔可能要求明天出殡,他应该不会得逞,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相关的事我都给他儿女说了,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牛大圣点点头,问道:“那第二件事呢?” 我盯着牛大圣,感觉有些难以启齿,缓了几秒钟,开口道:“帮我物色一下十里八乡的姑娘。” “干嘛?相亲呀?兄弟你别逗我了,你长得也算是半表人才,还会愁姑娘吗?”牛大圣笑着对我打趣。 我板着脸,继续说:“没跟你看玩笑,让我把话说完。” 牛大圣憋住笑,抬手示意我继续讲。 “我不要活的姑娘,要刚死的!我有大用。” 牛大圣双目圆睁,惊呼道:“卧槽,兄弟你要干嘛?口味这么重?活人不要,偏偏要死人!” 我解释道:“没错,不光是死的,还要长得漂亮,年轻,身段好的。” 牛大圣发现事情有点不简单,阴阳怪气的问道:“老实说你要干嘛?千万别搞违法乱纪的事,我给你提个醒啊,以前有个员工因为胡乱,想着还在里面吃皇粮呢!是不是缺钱了?说个数,我给你。” 说话间,牛大圣把屁股兜里钱夹子掏了出来,这一举动让我很是感动,原以为牛大圣是个尖酸油滑的人,此刻猛然发现,他竟然如此讲究江湖义气。 我一只手按住牛大圣的钱夹,轻声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钱,还有最后一条关键信息,听我说完。” 牛大圣用力点点头,将钱夹子揣进兜里。 “最后就是女孩的生日要在中元节,七月十五,明白了吗?” 牛大圣懵了,隔了好几秒才缓过神。 “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给句痛快话!” 我无奈地叹息:“哎,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就记得我说的话就行了,如果真能把事办成了,我保证想办法让徐半瞎收你为徒。” “此话当真,不准反悔……” 牛大圣伸出手指,弯成一个钩,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跟我拉钩。 吓得我后退一步,两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如果伸出小手拉钩,那该是何等的基情四射,我受不了这点,所以避而远之。 我惊呼道:“你这是干嘛?” 牛大圣迥然一笑,把手藏到身后。 滴滴滴…… 大奔的喇叭声传来,我与牛大圣交代了几句,约定随时保持沟通。 上了大奔后,馆长将我仔细打量了好几遍,脸上挂着难以猜测的笑意。 我问:“看什么呢?不认识啦?” 馆长笑了笑:“好像是有点不认识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事?” 我心头一颤,莫非是他发现了什么,百婴灯还是黄大仙? 不行,我得绷住了,不能主动招供。 馆长轻声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村里的朋友,怎么了?”我反问道。 馆长撇嘴感叹:“没事,我只是瞅着他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所以才问问你。” 我点点头,看一眼旁边的百婴灯,透过通气孔,确定里面的火苗还亮着,心里稍稍安分了许多。 馆长指着装有百婴灯的箱子,质问道:“这是什么?” “给沈意欢带的礼物,是一盏许愿灯。”我急中生智想到了沈意欢,不知道这个解释能否说得过去。 根据我对馆长的观察,确定他没有法术,应该不会想到太诡异的方面,所以能应付他几句。 馆长点点头,没再说话,闭上眼睛靠在真皮座椅上养神。 我扭转脖子寻找萱萱,按道理她已经在车上,为什么馆长没有提到她。 是因为没看到?还是看到了没说?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你找谁呢?”馆长猛然开口,但依旧紧闭双目,显现出一副凡事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淡然。 我回一句:“没找谁,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汽车,可不得好好看看嘛。” 馆长慢吞吞地说:“成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跟你争,只要你能帮我把下面的事处理好,年终的时候,可以考虑送你一辆大奔。” 我一惊,问道:“馆长,你觉得这个时候画大饼有意思吗?” 馆长睁开眼,一本正经地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并嘱咐我拿起手机录音。 我被他的骚操作搞得有点无语,合着他是和尚头上不怕生虱子,居然也不担心我举报他。 不过仔细一想,才发现是自己大意了,如果馆长真的奖励一辆奔驰,我不可能举报他违规,吃完奶又骂娘着实不厚道。 我和馆长逗了几句嘴,随后话锋一转:“说说你遇到的事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如果不能,你就另请高明……” 馆长笑呵呵地打断道:“这事非你莫属,别人都干不了。” “你确定?我的本事可远不如孙秃子和徐半瞎。” 馆长抬起手,我赶紧收住话匣子。 “别人干这件事,是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如果换你去干,兴许就是四两拨千斤,手到擒来那么容易了。” 听到馆长这么肯定我,反而让我更迷糊了,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他越是吹嘘我,恰恰证明事情有些棘手。 冯金牙早就对我提醒过馆长是个笑面虎,因此不论他说什么,我都心存防备。 我盯着馆长,提出疑问:“我有点听不懂你的意思。” 馆长诡秘一笑:“呵呵,也罢,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来馆里工作不是一两天了,有些东西应该相信了吧?” 我细细琢磨馆长口中的“有些东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说鬼魂。 “什么东西?”我故意装傻,非要逼着馆长亲口说出来。 “鬼!”馆长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我微微迟疑,回应道:“是的,咱们都是行里混饭吃的,有些事心知肚明。” 馆长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叹息着:“鬼胎的亡魂来找我们了!” “我们?你确定?”我对馆长的用词感到惊奇,他是如何一口咬定是我们。 女尸肚子里就是他的孩子,要说报仇,也应该是他,为什么把我们带上呢? 就因为我们烧了他的肉身吗?即便是不烧,他也活不了,永世不得见光。 馆长努一下嘴唇:“没错,就是我们,只不过他现在先来找我了,以后会慢慢轮到你们的,冯金牙不就是个证明吗?” 我靠在座椅上,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嚓的声响。 “你想怎么办?收服他吗?” “是的,只能如此,鬼胎不属于三界六道,是无法永远消除的,只能收服压制。” “你想让我去办这事?我的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我有些恼火,怒视着馆长。 馆长依旧心平气和,轻声道:“别激动,他是不会害你的。” 我反驳道:“卧槽,逗我呢!和鬼胎讲道理,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馆长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看来你是信不过我,那等到了馆里,我们一起去找孙秃子,看他怎么说吧。” 我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我猛然想起萱萱,一直以来,都怀疑她的身份,只知道她前世是灵狐,这辈子幻化成人,可是后来怎么丢了性命,却一无所知。 前几天在馆长抽屉里发现她,以及其他年轻姑娘的照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萱萱到底是死的?她的死跟眼前这位老奸巨猾的馆长有关系吗? 我决定亲自问一下这件事,反正他正好有求于我,应该不会拒绝。 第163章 聊点刺激的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掏出萱萱的照片递给馆长。 馆长盯着照片愣住了,嘴唇剧烈蠕动着:“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这个你就别管了,只需要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我淡淡地回一句。 馆长观察着照片,猜疑道:“这照片眼熟呀,是不是从我柜子了翻出来的?” “没错,就是那张,现在满意了吧,说说她是怎么回事?”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馆长脸色变成了枣红色,喘息也变得急躁,心中的怒火随时喷涌而出。 我没有退缩,歪着脑袋看着他,等待回答。 馆长舒一口气,摇晃着脑袋,娓娓道来:“这姑娘叫萱萱,以前是馆里的员工,人很漂亮,身材也好。” 我白了馆长一眼,这他妈还用你说,我们连一张床都睡过了。 馆长继续说:“但是她命不好,死的有点惨。” 我追问道:“怎么死了?” 馆长咬着牙狠狠地说:“你们不是跟红砖房的女鬼打过交道了吗?就是她干的。” “为什么?动机呢?” 馆长冷笑道:“她想要杀人可以有一千万个动机,也可以不需要动机。” “别绕弯子,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馆长反问道:“红砖房那个地方原来是一块墓地,你知道吗?” 听到这里,我猛然间想起金丝楠木的桌面,它不就是一块棺材板吗?上面还写着一个“奠”字。 我想了想,问:“红砖房的女人就埋在那里对不对?” “没错,当时挖出来一口棺材,个头很大,料子也很足,我一看竟然是金丝楠木。” 我质问道:“所以,你就擅作主张把棺材给留下了吗?” 馆长苦笑一下,摇晃着脑袋:“不全是,我只留下了一块木板。” “然后做成桌面,对不对?馆长啊,这么多年来,我见过不少有想法的人,但你的创意最牛,居然把棺材板子做成桌子,你是怎么想的,能说说吗?”我忍不住对馆长一通调侃。 馆长挥挥手,示意我就此打住,解释道:“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可以震慑住她,后来事情逐渐失控。” 我追问道:“然后呢?女鬼阴魂不散开始害人性命,对不对?” “是的,她为了维持自己的灵气,几乎每年都会寻找目标,萱萱就是其中之一。” 我咬着牙骂道:“狗日的,果然是她,真是个大祸害。” 馆长抚摸着萱萱的照片,嘀咕道:“有的姑娘还被揭去了脸皮,造孽啊。” 我愤愤地骂道:“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女尸的脸皮被人给揭掉了,导致她心里不平衡。不过也不并非每个人都是这种下场,萱萱就算是一个另外。” 我陷入沉思,猛然间想起太平间9号冷柜的女尸,她的脸皮就被揭掉了。 这么说来,萱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即便如此,红砖房女尸的身份还是没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我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跟女鬼签订了阴阳契约?” 馆长回应道:“刚开始没签,后来就签了。保险箱里面的那张脸皮就是我跟女鬼的信物。” 我反问一句,语气中带着鄙夷:“为什么?是因为怕死吗?” “呵呵……死有什么可怕的,活着才可怕!”馆长发出诡异的笑。 我不解其意,问道:“这话怎么讲?” 馆长摇头叹息:“不跟你说这些了,总之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年龄还小,有些事无法体会,兴许过几年就明白了。” 我对馆长这番话很是不满,这不是摆明了搪塞我吗? 你都没告诉我怎么回事,还上哪明白去? 合着说到底,反而成了我的不对。 我不肯善罢甘休,追问道:“咱们都是老爷们,你就给句痛快话,是不是跟女鬼睡过?” 话刚出口,馆长震惊了,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馆长有些发怒,回应道:“妈的,你小子的嘴比孙秃子还狠,真是什么都敢说。” 我微微一笑:“呵呵,能在殡仪馆混饭吃的人,有一个人是省油灯吗?” “这话倒是没错,不论是人是鬼,没有一个省油的。”馆长怅然若失的感叹。 我把话题拉回来,问:“所以你们到底睡没睡过?” 馆长怒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狗日的,你还没完了,我是人,她是鬼,睡个屁。” 由于声音过大,司机忍不住扭头倾听。 馆长大手一挥,将帘子拉上:“甭看了,安心开车。” 我看馆长是真动怒了,不禁笑了起来。 馆长气得直撇嘴,我们沉默了几分钟。 我猛然想起了沈意欢,刚才馆长说女鬼每年都会找个女人补充灵气,为什么单单沈意欢安然无恙? 不论相貌还是身段,她都格外出众,应该是女鬼喜欢的类型。 只是女鬼为什么没有对她下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女鬼不敢动沈意欢?还是沈意欢不符合女鬼的胃口? “你小子琢磨什么呢?”馆长点燃一支烟,朝我转过身。 “我在想怎么把女鬼给彻底清除,省得她再祸害大家。”我漫不经心回一句。 馆长冷笑道:“不对,你肯定没在想这件事。” 我身子一颤,向馆长投去诧异的眼神,他怎么知道我内心所想,难道会读心术? 我反问道:“何以见得?” 馆长吧嗒一口烟:“猜的,有时候男人的直觉很准,尤其是我。” “是吗?”我半信半疑。 馆长想了想说:“感觉你在想沈貂蝉,对不对?” 好嘛,还真被他说中了。 “没错,你怎么看沈貂蝉这个人?”我开门见山的问。 馆长眉头紧锁,叹息道:“这女人比女鬼还厉害,小心为妙啊。”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猛地浮现出馆长和沈貂蝉在办公室酣畅淋漓的场景。 几天前,我去找馆长的时候,可是亲耳听到了呻吟声。 所以,时至今日,我依旧怀疑馆长和沈貂蝉的关系? 他们到底是不是不正当的情人关系?我得找机会试探一下,否则又多一个心结。 奔驰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馆长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香槟,倒了一杯给我。 “预祝接下来的事一切顺利。”馆长举起杯,我也举起杯跟他碰了一下。 我抿一口香槟,心想都到这个时候了,就算不顺利也没有退路啦,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馆长让我回馆里是为了对付鬼胎,而我回馆里是为了萱萱,所以是各取所需。 我瞅一眼箱子里的百婴灯,淡蓝色的火苗轻盈跳动着,如同少女在舞蹈。 半小时后,汽车缓缓驶入殡仪馆大门。 胖虎对着馆长敬礼致意,我看了他一眼,发现胖虎瘦了许多,脸色灰青,好像沾染了重病。 可是我离开殡仪馆,前后加起来只有三五天时间,走的时候胖虎还是一个壮小伙,怎么此刻却像死了半截似的。 下车以后,我先去了化妆室,结果沈貂蝉并不在里面,于是转头去火化间,将百婴灯妥善安置。 孙秃子见我回来,自言自语道:“你还真回来了!一旦回来再想回去可就难喽……” 馆长好像担心孙秃子说出过激的话,打断道:“在路上的时候,我已经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接下来让秃爷补充一下吧。” 孙秃子嘴角荡起一丝不屑:“没啥补充的,冤有头债有主,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馆长被孙秃子怼了一句,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留下几句客套话,转身离开了火化间。 我迫不及待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孙秃子脸色阴沉,轻轻叹息:“还能有什么事,鬼胎来找麻烦了。” 第164章 七彩手链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回一句:“我知道是鬼胎,可你在手机里说鬼胎的亡魂只缠磨馆长一个人,不是吗?” 孙秃子挥舞着铁钩,在火化炉里一通搅拌,骂道:“狗日的,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尤其是这种跳脱三界之外的鬼娃娃,他才不管你是谁,只要撞见了,就缠磨你。” 我回想起门卫胖虎,轻声问道:“鬼胎是不是和胖虎遇到了?” 孙秃子冷笑道:“这话你说反了,馆里的几十号人,至少有一多半被鬼胎捉弄过。”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发憷,既然鬼胎这么厉害,我来了又有个屁用,不是白白送人头吗? 孙秃子见我发愣,幽幽地说:“想什么呢?后悔回来了是吧?” 我摇摇头:“不是后悔,而是有点不明白,你们都没办法,我又能怎么样?难不成给鬼胎化个妆就行了?” 孙秃子一屁股蹲在躺椅上,拿起旁边的一副手串,在手中反复揉搓。 我走进一步,观察着手串,以前从未见孙秃子拿出来过。 “怎么着?看上我的手串啦?等把鬼胎收拾了,我给你弄一串!”孙秃子举着手串在我眼前晃了晃。 其实我对手串这类文玩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孙秃子的手串有点不一样,好像从未见过这种,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打趣道:“我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最近发生的事,随便拎出来一件都让人头疼,你还是先说说怎么对付鬼胎的亡魂吧,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你小子平时不是挺聪明吗?今天的脑子怎么转不动了?”孙秃子咧着嘴说,“也罢,我就跟你明说吧,你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你可以跟鬼胎的亡魂交流,他能感知到你的情绪!” 我反驳道:“别闹,这不可能,我就是凡人一个,哪有那个本事……” 孙秃子抬手打断我的讲话,解释道:“你别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我紧盯着孙秃子,期待他告诉我答案。 “鬼胎在未火化前,吃的第一口饭就是你给的!”孙秃子伸出手指点了点我。 我努力回忆相关细节,却不记得怎么回事了,自己啥时候给过鬼胎饭吃,再说了我是男人,也没有奶水,鬼胎能吃什么饭? 孙秃子见我疑惑,不禁点拨几句:“把你的袖子撸起来就看到啦,哎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赶紧撸起袖子,看到了手腕上的伤疤,那是一排细密的牙齿印子。 不久前,我在跟鬼胎打斗的时候,不小心被他咬了一口,原来孙秃子所谓的“第一口饭”是指我的肉。 “鬼胎是吃过我的肉,那又怎么样?”我追问道。 孙秃子长叹一口气:“哎,不怎么样,他吃了你的肉,就会把你当做亲人,这个我之前给你说过吧。” 孙秃子是跟我说过,但我一直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我实在不愿意再跟鬼胎产生关系。 “鬼胎把我当成亲人之后呢?是要不分日夜的缠磨我吗?”我情绪有些激动。 孙秃子安抚道:“你别紧张,鬼胎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现在你回来了,他应该会安生许多,毕竟以前他一直在找你。” “找我?你的意思是我拖累了大家?”我大喊一声。 孙秃子微微点头:“这话倒也不绝对,毕竟我们都跟鬼胎交过手,常言道人小鬼大,万一他记仇呢,比如咱们的老绝户馆长,鬼胎就会三番两次的找他麻烦。” 我彻底明白了,馆长之所以把我请来,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最好能趁机收服鬼胎,这样一来他就能过安生日子了。 唧唧…… 吐宝鼠从火化炉下面钻出来觅食。 孙秃子见状,丢给它一块骨头,吐宝鼠抱着骨头疯狂啃食,好像饿了很久。 我点燃一支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思索下一步怎么办。 噗噗…… 吐宝鼠停止吞食动作,弓着身子往外吐东西,一颗接着一颗,闪闪发光。 孙秃子嘀咕道:“好呀,又开始吐宝喽,总算是把徐半瞎要的东西给盼来了。” 徐半瞎三个字深深刺激了我,牛大圣央求我引荐他拜师,现在孙秃子也提到了他,看样子打算把吐宝鼠吐出来的宝贝送给徐半瞎。 这么一看,徐半瞎到有点成功人士的感觉,周边人都在讨好他。 我盯着五颜六色的珠子,问道:“这也是玛瑙石?” 孙秃子弯身捡拾地上的珠子,话语中夹带着喜悦:“比玛瑙石还难得,是徐半瞎要的东西。” 我话锋一转,问:“徐半瞎还住在黑水村吗?” 孙秃子瞥我一眼:“怎么啦?想徐半瞎了?那种人还是少见为妙。” 我揶揄道:“是不能多见,偶尔见见还是可以的,毕竟他也是身怀绝技的人。” 孙秃子诡异笑着,将地上五颜六色的珠子捡到手心,然后放在青花小碗中。 “这就是徐半瞎要的东西吗?”我盯着碗里的珠子问道。 孙秃子点点头:“没错,可惜现在只有五颗,等再凑齐七种不同颜色的珠子,就可以做一串七色手链了。” “七色手链?做什么用的?”我捏起碗心的一颗珠子,对着太阳细细观摩,只见里面好像有团液体在缓缓流动。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比琥珀蜜蜡等宝石美丽数百倍。 孙秃子脸上浮现出笑意,乐呵呵地说:“简单来说,七色手链是由七种不同颜色的宝石组成。” 我不禁笑了,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九色手链自然是九种颜色组合。 孙秃子继续说:“如果普通人戴上七色手链必死无疑,但徐半瞎戴上以后就可以延年益寿了。” “有这么神奇?”我有些不太相信。 孙秃子冷笑道:“呵呵,你真以为徐半瞎出手解决鬼胎是为民除害啊?他可是人精,心里有自己的算盘。” 我揉捏着脑袋,觉得有些眩晕,大手一挥,骂道:“不说他了,你先帮我把萱萱的事搞定,然后再对付鬼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孙秃子站直身子,愣愣地看着我:“小子,你这是打算使唤我吗?” 我迥然一笑:“哪能啊,我还指望你救萱萱的命呢!” 说着,我将百婴灯小心翼翼地摆在桌上,恭敬道:“秃爷,东西带来了,我在家的时候,偶尔能看到萱萱,有时又看不到她,你给看看吧。” “好呀,那就看看,看不准了别怨我。”孙秃子没有推辞,缓缓靠近百婴灯。 我守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一口。 孙秃子聚精会神看着百婴灯,犹如一位老中医给患者诊病。 我趁着孙秃子看灯的间隙,打探火化室的陈设,一切跟之前差不多,几乎看出变化。 唧唧…… 吐宝鼠发出叫声,双臂在胸口抚摸,身体半躺在地上磨蹭,看样子是吃饱喝足了。 我蹲下身,伸手抚摸吐宝鼠的脑袋,刚开始它有些防备,过了几秒,吐宝鼠开始用脑袋蹭我的手背,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孙秃子提醒道:“小子,你小心点,吐宝鼠可不是兔子,这东西喜怒无常,指不定下一秒就给你一口……” 不料话没说完,吐宝鼠猛地扭头,对着我的手腕就要来一口。 好在我反应迅速,及时把手抽离,不然就被它结结实实咬住。 我心有余悸地揉搓着手腕,自嘲道:“鬼胎想吃我的肉,你也想吃呀,门都没有。” 孙秃子缓缓直起身,指着百婴灯说:“百婴灯灭过一次伤了元气,但无大碍,只是有一点,让我感到很疑惑。” 第165章 特殊病号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孙秃子看出了什么,焦急地问道。 “百婴灯是助长阴气的法宝,所以通体都应该是纯阴之气,可刚刚我却感受到了一股猛烈的阳气,你小子是不是搂着百婴灯睡觉了?”孙秃子歪着脑袋猜疑道。 我不禁苦笑:“哎,这事怪我,一个不留神把百婴灯放在了观音菩萨的塑像前。” “啥!你脑袋瓜子被驴踢了?”孙秃子对着我破口大骂。 我只得低头认错,也懒得解释是老爸不小心所致,毕竟百婴灯是在我手中出的事,我要承担所有后果,不能干坑爹的事。 “萱萱没事吧?还能撑多久?”我心里特别没底,轻声问道。 孙秃子瞪我一眼,语气中带着愤懑:“哼,原本是七七四十九天,被你这么一折腾,估计连一半都剩不下啦!” 我问:“那怎么办?” “不是告诉你怎么办了吗?找到合适的人才能留住萱萱,你小子找了没有?”孙秃子把百婴灯调亮一点。 我有些犯难,解释道:“我是天天都在找,可合适的人可遇不可求啊。” “哎,这话倒是没错,都是天命,等机会吧。”孙秃子走到火化炉前,按下开关,一具冒着火星子的尸体送了出来。 眼前这具骨架比较娇小,目测应该是女性。 孙秃子指着骨头,说:“看到没,这姑娘才十八岁,长得也漂亮,今年刚考上大学,结果出车祸了,这就是命。” 我轻声说:“但愿能尽快遇到合适的人选吧。” 孙秃子拿起钢铲,对着骨头轻轻拍打,我明显感觉他动作比以前轻柔许多,看样子是起了怜香惜玉的心。 忽然,一股冷风吹来。 我以为是萱萱出现了,迅速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萱萱……”我轻声呼喊着。 孙秃子制止道:“别喊了,等她想出来的时候,就会出来了,去看看冯金牙吧。” 我拍一下脑门,心生歉意,刚才光顾着聊百婴灯,竟然把他给忘了。 “他在哪呢?”我抬腿往外走,同时对孙秃子问道。 孙秃子被扬起的骨灰呛得直咳嗽:“咳咳,在太平间……” 我心头一颤,喊道:“啥?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 孙秃子摆手解释道:“咳咳,他活着呢,死不了,那小子命硬,我的意思说他在太平间旁边的休息室躺着呢!” 我紧张的心放松下来,说:“嗐,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他挂了呢,对啦,冯金牙为什么不回家躺着?” “是我不让他走的,回家还不如在馆里呆着,实话告诉你吧,只要鬼胎盯上你,你跑到天边也没用。”孙秃子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迈开步子匆匆朝门口走去。 “等等,东西带来了吗?”孙秃子冲我喊道。 我一怔,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孙秃子说:“黄大仙。” “哦,对对,我这就去拿。” 说罢,我飞身跑到奔驰车前,却发现黄大仙连带着笼子不知了去向。 我四处寻找,但一无所获。 胖虎晃晃悠悠地向我跑来,看他的样子,身体相当虚弱,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你找……什么呢?” 我回应道:“没事,就是随便转转。” 胖虎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好像刚跑完马拉松。 “你……不是离开馆了吗?干嘛还回来?”胖虎很是不解地看向我。 我有些疑惑,问道:“能走就能回,你小子是不想看见我吗?” 胖虎环顾左右,确定没有旁人,方才低声说道:“兄弟你是有所不知,馆里出大事了。” 我盯着胖虎深凹进去的眼窝,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出什么事了?”我装作毫不知情。 胖虎神色凝重,嘱咐道:“闹小鬼了!” “你亲眼看见了?”我问。 胖虎指着自己的脸颊,说:“看我被他祸害的,只要被他缠上,就别想有个好,你真的不该回来。” 我苦涩一笑:“既然都回来了,那就想办法应对吧。” 胖虎将信将疑看着我,我跟他挥手告别,前往休息室找冯金牙。 休息室是前段时间刚修建的,里面只有几张简易板凳,是让殡仪馆员工歇脚喝茶的地方。 由于位置紧挨着太平间,以至于平时几乎没人前往,甚至馆里的员工说这间休息室不是给人准备的,而是给太平间里的亡魂准备的。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休息室门外,抬手轻轻叩击房门。 咚咚…… 声音悠远而诡异,好像这道门后面是一个山洞,居然还有回声。 呲啦呲啦…… 从房间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像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 我不由地打起精神,倾听着声音由远及近。 冯金牙真的在里面吗?怎么听走路声有点不像。 “金牙,是你在里面吗?”我提高警惕喊道。 咯吱…… 房门打开了。 休息室内一片昏暗,并且带着一股子霉味。 “来了,兄弟,咳咳……”冯金牙发出无力沙哑的声音。 我盯着冯金牙枯槁的面容,不由地紧张起来,这才几天不见,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仿佛苍老了二三十岁,难道是被鬼胎吸食了精气? 冯金牙转身向昏暗的屋里走去,双腿像灌了铅,几乎在地上拖行,趿拉着皮鞋,发出呲啦的声响。 我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跟进去,因为在我眼前是黑咕隆咚一片,让我心底直犯毛。 “金牙,要不咱们就在门口说吧……”我轻声说道。 冯金牙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反问道:“怎么啦?不敢进屋了?”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间屋子的气场不对,阴气太重,不如在外面……” 我还未解释完毕,就被冯金牙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我暂时不能出这间屋子。” “为什么?”我惊奇地看着冯金牙。 难道冯金牙已经被鬼胎控制住了吗?不然怎么就不能出这间屋子呢? “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你要是实在不想进屋也成,那就站在门口吧,我耳朵挺好使,可以听到你说话。”冯金牙坐在一把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听到这里,我昂首走进了屋里,心想哪能让冯金牙看扁了自己。 再说了,彼此都是兄弟,站在门口讲话实在显得生分。 休息室里的空间不算大,天花板正中央挂着一盏吊灯,虽然看上去十分耀眼,但它的光芒好像被约束住了,使得周围仍是混混沌沌。 我在冯金牙旁边的凳子上坐稳,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可当我回过头,却是空空如也。 冯金牙开口道:“别看了,鬼胎不在这里。” 我问:“刚才你说不能出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 “这地方是秃爷选的,让我在这里养神,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只有在这个屋里才能睡得安生,咳咳……”冯金牙剧烈咳嗽起来,我抬手轻抚他的后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跟我说说。”我急于知道原因,不禁催促道。 冯金牙叹息道:“哎,还能有什么事,昨天我和秃爷忙活从你们村里拉来的人,由于他身上有鬼符,秃爷费了好大劲才解开,就在我准备下班的时候,在大槐树下看到一个小孩。” “你为什么要招惹他?都那么晚了,谁家的孩子会在殡仪馆玩。”我有些怨恨冯金牙,同时也有些同情。 “呵呵,我并不想招惹他,是他一直缠着我找爸爸。”冯金牙苦笑道。 第166章 吃人肉的怪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有点懵,合着这鬼胎是满世界的找爹呢? 尽然如此,馆长就是他的生父,鬼胎应该只缠磨馆长一人就好了,干嘛还要捎带着别人。 难道馆长被人绿了,其实鬼胎不是他的种,所以鬼胎不认可他这个老爹,如果事情真的如此,这故事堪比狗血言情剧。 冯金牙接着说:“鬼胎对着我一通吸气,导致我现在身体虚到了极点,一天吃半瓶子六味地黄丸都不管用。” 我安慰道:“别着急,我和孙秃子正在想办法,一定能降服住他,不过谁才是鬼胎的亲爹?” 冯金牙扭头看向我,搞得我不知所措。 “怎么啦?你不会认为是我吧?” 冯金牙抬手搓一把脸,骂道:“我认为是什么不重要,一切看鬼胎的意思,他现在成了亡魂,来无影去无踪,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我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内来回踱步,思索应对的方法。 忽然,耳边传来诡异的歌谣。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我对这歌谣再熟悉不过,它是阎婆婆的招牌歌谣。 “听到了吗?”我示意冯金牙倾听。 冯金牙掏出手机,瞅一眼时间,点点头说:“今天唱的有点早,天色还没黑透呢。” “是阎婆婆吗?”我把耳朵贴在墙上,尽量听得真切点。 由于墙壁比较薄,四周也很安静,我甚至都可以听到阎婆婆的喘息声。 冯金牙轻声回应道:“除了阎婆婆还会有第二人吗?” 我将脑袋从墙上缓缓挪开,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对冯金牙嘱咐道:“你在这里呆着吧,我到隔壁看看!” 冯金牙露出震惊的表情,劝说道:“你疯了,别忘了阎婆婆三番两次在荒院外面祭奠,她跟女鬼到底什么关系,我们还没摸清楚呢,你猛然间过去,这不是找死吗?” 我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冯金牙小点声。 接着从怀中摸出徐半瞎给的千年法钱,从旁边取来一根红绳,将其牢牢套在手腕上。 我认定这法钱不是俗物,可以驱邪避灾,带在身上,可以保佑我平安无事。 前两天在跟黄大仙对决的时候,就已经验证了这点。 至于下个月七号是否会像徐半瞎说的那样,我只能骑马观花走着瞧了。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既渴望下月初七,自己平安无事,又想着验证徐半瞎的预言是否属实。 冯金牙走到我身边,伸手按住我的肩头,劝说道:“听我的,别去了,阎婆婆肯定有问题。” 我挤出几分笑意,故作轻松地回应道:“正因为她有问题,我更应该去看看,放心吧,现在天还没黑,孙秃子也在馆里,最主要的是红砖房的女鬼肉身已经焚化,所以不论阎婆婆是人是鬼,她的靠山已经倒了。” 冯金牙把手从我肩头挪开,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几颗黝黑的药丸,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看着冯金牙满脸痛苦的表情,我心如刀绞,昔日里的好兄弟,竟然被折磨成了这样,这仇要是不报,岂能为人。 冯金牙苦笑几声,低声道:“你实在要去,我也拦不住你,那就小心行事吧。对啦,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9号冷柜的女尸被孙秃子给烧了。”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握拳喊道:“真的吗?太好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还是前天来着,我给忘了,自从被鬼胎给吸食了阳气,脑袋大不如前了,前段时间我还能一口气记好几个姑娘的电话,现在连她们长什么样都快给忘了,更可怕的是我感觉自己的能力直线滑坡……”冯金牙摇头晃脑的感叹。 我瞥一眼冯金牙,看到他是这副色心不死的样子,心里反而踏实了许多。 至少证明他的意识是清醒的,这点很关键,只有意识清醒,剩下的事情才好办。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诡异的歌谣再次传来,飘飘荡荡,若即若离。 我安抚冯金牙几句后,推门出门,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太平间门口。 歌谣变得更加清晰,百分之百是从里面传出的。 太平间的房门虚掩着,我站在门口向里面窥探,看到一盏昏暗的吊灯下坐着阎婆婆,她的姿势有点怪异,双臂叉开,怀中好像抱着什么东西,整个人也轻轻摇晃。 虽然我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不过猜出了七八分,极有可能是鬼胎。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轻轻推开房门,将徐半瞎给的千年法钱握在手心,忽然觉得有一股暖流,从手心向四肢蔓延,片刻之间,浑身变得温热,好像打通了经脉,舒畅自在。 我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法钱还有这功效,就应该早点握在手心。 也罢,现在发现的也不算太晚。 我紧握法钱,一步一步向太平间里面挪步,虽然以前来过几次,但由于地方特殊,难免还是会让人紧张。 更何况今天的阎婆婆怀中还搂着不明不白的东西,到底是鬼胎?还是其他物种呢? 阎婆婆继续哼唱着歌谣,她没有发觉我。 其实,我也不打算跟她面对面,心想可以看清楚她怀中的东西就撤离。 可由于灯光昏暗,哪怕我把眼睛睁得提溜圆,也还是看不清是什么! 一股股寒气从旁边的藏尸柜冒出,吹落在我身上,或许是因为手握法钱的缘故,竟然没有感到一丝的凉意,好像寒气变成了普通的烟雾。 我把身体紧贴墙面,尽量借助黑暗掩饰自己的存在。 阎婆婆继续摇晃身子,精力全在所抱的东西上面。 突然,阎婆婆的身体猛地一颤,双臂在半空中抖擞。 这一刻,我接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阎婆婆怀中的东西,居然真的是鬼胎。 哇哇哇…… 鬼胎发出凄厉而响亮的哭声。 阎婆婆赶紧搂着他哄哄,但无济于事,鬼胎的哭声越发响亮。 哭声在狭小阴暗的太平间内回荡,听得我脊背发毛。 阎婆婆变换着多种姿势,试图让鬼胎安静下来,可鬼胎越哭越响亮。 我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努力不被哭声干扰,以防乱了心智。 不料鬼胎的哭声穿透力极强,哪怕我堵上了耳朵,声音依然在脑中回荡盘旋。 阎婆婆叹息一声,伸手从旁边的坛子中摸索出一块黄腻腻的东西,根据我的经验推断,应该是鸡肉或排骨之类。 我摇头苦笑,鬼胎到底是鬼胎,和人世间的孩子不一样,这么小居然可以吃肉了。 嘎巴嘎巴…… 鬼胎双手捧着肉往嘴里塞,他竟然连骨头带肉,一块吞进了肚里,消化能力相当强悍。 一块,两块…… 每一块肉都被鬼胎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带吐的。 当阎婆婆拿出第三块肉的时候,我震惊了,肠胃开始剧烈痉挛,恨不得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因为我看到阎婆婆手中那块肉是人的半只手掌,两根手指头连在一起,上面的静脉和骨头保存完好。 少量的鲜血滴在地上,鬼胎挥舞着双臂,嘴唇发出吸溜声,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阎婆婆发出诡异的笑,将半只手掌丢进鬼胎的口中。 鬼胎像一只饥饿的疯狗,只是嘎巴了几下,半只手掌就被他吞进了肚里。 看到这一幕,我胃里剧烈翻涌,于是迅速靠着墙向后退。 我一边后退,一边观察阎婆婆和鬼胎,他们应该没有发现我,这是让人庆幸的事。 鬼胎不再哭泣,阎婆婆继续哼唱儿歌,摇晃着身子。 可当我即将退到门口的时候,怀中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第167章 听墙根惊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撒腿便跑,生怕鬼胎冲过来咬我。 可刚转过头,撞到一个人的怀中,抬头一看竟是孙秃子。 我正要说话,孙秃子抬手堵住我的嘴,并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身后,意思是让我赶紧撤离。 我点点头,朝太平间的门口奔去,同时用余光打探阎婆婆,看到她正歪着脑袋看我,苍老的脸颊上挂着诡异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孙秃子见我磨磨蹭蹭,抬脚对着我屁股踹了下,使得我整个人飞了出去。 阎婆婆发出几声冷笑,凄厉且瘆人。 最让人害怕的是她怀中的鬼胎,口中发出咯吱的咬牙声,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 “谁来了?”阎婆婆沙哑的声音传来,乍一听如同地缝里冒出来的一样。 “是我,来看看你。”孙秃子微微侧身,看到我已经出了太平间,方才开口回应道。 “秃子哥?稀客啊,劳烦你还记得我。”阎婆婆话语中带着惊喜和意外。 我本打算尽快离开太平间,可当听到阎婆婆称呼孙秃子为秃子哥的那一刻,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孙秃子和阎婆婆之间的关系比我预想中的要好。 不然决不会以兄妹相称,既然如此,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常人所不知道的故事。 于是,我又悄悄退了回来,紧贴着墙壁,打算听听他们将会聊点什么。 阎婆婆冷冷地问道:“你借走的灯,什么时候还给我?” 孙秃子轻叹一口气:“快了,用不了几天啦,到时候给你送来。” 阎婆婆发出几声冷笑,笑声在阴暗潮湿的太平间回荡,听得我汗毛乍起。 “呵呵呵……天底下男人的话最不可信。” 孙秃子微微迟疑,回应道:“我和他不一样,我说话算数的。” 阎婆婆又是几声冷笑,孙秃子没有立即回应。 我细细品味刚才的话,听阎婆婆的意思,应该是被男人骗过,那个人是谁? 孙秃子口中的“他”又是何许人也,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我期待着二人能多说几句,以便了解更多的情况。 然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咯吱咯吱…… 鬼胎蠕动嘴唇,露出尖锐的牙齿,对着孙秃子示威。 孙秃子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朝着鬼胎缓缓伸手,最后抚摸着他脑袋。 而鬼胎竟然逐渐变得乖顺许多,像一只小猫,用脑袋磨蹭孙秃子的手背。 看到这里,我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孙秃子和鬼胎有另一层亲密关系! 要不然凶残的鬼胎怎么会对他撒娇。 可如果这种猜测一旦成立,当初孙秃子为什么要除掉鬼胎呢?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有私心吗? 孙秃子把手抽回来,劝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是憋在心里不好……” 阎婆婆冷冷地说:“有些事一辈子都忘不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孙秃子有些恼火,语气中充满了责怪:“你这么干,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丧命,知道吗?” 阎婆婆冷笑几声,接着话锋一转,恶狠狠地说:“无辜的人?我的孩子算不算无辜?谁在乎他的死活了?” 孙秃子一时语塞,似乎被说到了痛处,嘀咕道:“哎,这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忘……不怪你……” 听到俩人一来二去的谈话,我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阎婆婆年轻的时候,应该有过一个孩子,后来因为男人的过错而夭折了,现在她把鬼胎当作了亲儿子,然后找男人复仇。 所以,事情的关键点在与那个男人是谁?搞清楚他的身份,很多问题就彻底弄清楚了。 听孙秃子的意思,显然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在心中猜测,那男人是不是馆长或徐半瞎? 可仔细一想,似乎又不太可能,馆长虽然好色,但也不至于连太平间里的老妈子都招惹吧,从容貌来看,俩人年纪相差也有点多。 哇哇哇…… 鬼胎再次啼哭,声音比之前还要响亮。 大概隔了几秒钟,阎婆婆又开始哼唱那首歌谣,期间还夹杂着嘎巴嘎巴的咀嚼声。 不用多想,阎婆婆肯定正拿着人肉喂食鬼胎。 孙秃子对着阎婆婆唉声叹息,不住地摇头。 我缓缓退出太平间,蹲在门口的石头上歇息。 掏出一支烟点燃,边抽边琢磨,很早之前就觉得阎婆婆不简单,听到刚才的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孙秃子的脚步声传来,我迅速站起身,迎了上去。 “秃爷,你和阎婆婆都聊什么了?”我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孙秃子瞪我一眼,反问道:“你小子耳背吗?” 我摇摇头:“不背呀,怎么啦?” 孙秃子挥动手臂,掸去身上的灰尘,骂道:“刚才你猫在我身后,不是什么都听到了吗?” 我猛地一愣,冲孙秃子迥然笑道:“嘿嘿,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孙秃子晃晃悠悠朝火化室走去,我回头看了眼旁边的休息室,轻声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冯金牙?” “不用了!”孙秃子冷冷地回应道。 然而,刚走了几步,孙秃子猛然间停下脚步,迅速掉头走向休息室。 我先他一步推开房门,孙秃子板着脸走进屋,从口袋摸出几颗彩色珠子,目测是吐宝鼠的杰作。 冯金牙问道:“秃爷,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孙秃子面无表情,将珠子塞进冯金牙手中,嘱咐道:“现在还不行,等我们把鬼胎搞定后,你再出来也不迟。” 冯金牙脸色有些失望:“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孙秃子抬起手,看着发黑的手背,解释道:“刚才我摸过鬼胎,他身上的邪气又重了,应该和阎婆子喂他吃死人骨头有一定关系。” 我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孙秃子抚摸鬼胎有这么一层原因,还以为他是主动示好呢! 我心中生出很多疑问,开口问道:“鬼胎和阎婆婆是什么关系?” 孙秃子没有搭理我,扭头嘱咐冯金牙:“刚才给你的珠子,每天吃一颗,不要忘记了。” 冯金牙拿着彩色珠子,茫然地点点头。 孙秃子拍打着冯金牙的肩头,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冯金牙掏出野马跑车的钥匙,塞进我手中:“兄弟,像我现在这种情况,基本也就告别跑车了,你先开着玩吧。” 我没有推迟,接过期待已久的车钥匙。 孙秃子匆匆出了休息室,当走出十几米远的距离,猛地停下步子,板着脸看向我。 我预感孙秃子要说一些内情,于是竖起耳朵倾听。 孙秃子开口问道:“你带回来的黄大仙呢?” 我有些失望,一心想着听他说些鬼胎和阎婆婆的事,不料竟然扯到了黄大仙。 “从老家来的时候,我把它放在了汽车后备箱,等到了馆里,一忙萱萱的事给忘了,当我回头再找的时候,却看不到了。”我不敢看孙秃子的眼神,把注意力转移到一旁。 孙秃子有些失望,轻声叹息着:“哎,应该是老绝户馆长把黄大仙给弄走了。” 说罢,孙秃子仰望着办公楼,脸上荡起几许怒气。 我说:“放心吧,我一定把黄大仙弄回来。” 孙秃子冷笑道:“怕是不用你动手了,自从咱们的老绝户馆长生病后,基本就没什么法力了,所以才会被鬼胎反复骚扰,至于黄大仙就更不用说了,他压根对付不了。” “你的意思是黄大仙还会自己逃脱,可千万别呀,我已经被它折磨好几次了,实在受不了啦。”我对着孙秃子一通抱怨,希望他能想个两全的办法。 孙秃子瞅我一眼,抬腿走向火化室:“黄大仙不是送你一根胡须吗?还在吗?” 我回一句:“丢了呀,怎么啦?” 孙秃子冷笑道:“哈哈,我早就说过那东西是甩不掉的,你好好找找自己身上吧,一定还在。” 我坚决的回应道:“绝对不可能。” 刚说完这句话,只觉得后背有些刺痒。 第168章 骨灰盒的学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伸着胳膊去摸刺痒的位置,费了一把子力气,最后摸索出一根长须子。 “这是什么?黄大仙的胡须吗?”我捏着长须子向孙秃子展示。 孙秃子把须子拿到手中,对着它吹了吹:“没错,就是黄大仙的须子。” 我疑惑道:“不可能呀,我是亲眼看着冯金牙把它丢进了粪池里。” 孙秃子把须子塞进我手中,继续前行,嘴里叽里咕噜地说:“早就跟你说过了,黄大仙给的东西,丢在哪里都没用,还是好好拿着吧。” 我跟在后面,追问道:“秃爷,这事你得管管,不然黄大仙还得找我的麻烦。” 孙秃子似笑非笑道:“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上辈子欠你钱没还,怎么就碰到你这么个闯祸的东西,老子从认识你第一天起,就开始给你擦屁股,到了今天还是这样,哎!” 孙秃子的话没错,我自己都已经记不清麻烦过他多少次,所以他有点情绪,完全可以理解。 我死皮赖脸地说:“秃爷,有些事不能说是麻烦,也可以当作是缘分,你帮我,我帮你,相互帮衬嘛。” 孙秃子笑了,带着嘲讽的味道:“呦呦,说的好听,你什么时候帮过我呀?” 我一时语塞,思索着说点什么,也好缓解一下尴尬气氛。 嗡嗡…… 腰间的手机传来震动,是牛大圣的电话。 我瞬间想起萱萱的事情,赶紧按下接听键。 牛大圣喊道:“喂,兄弟,你要的人找到了!” 我充满惊喜地问道:“是吗?是中元节出生的年轻姑娘吗?” 牛大圣笑呵呵地说:“我办事你放心,绝对符合你的要求,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人刚死,你赶紧趁热……” 我打断牛大圣的话,更正道:“什么趁热,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 牛大圣笑着反问道:“是什么呀?你的意思我懂,采阴补阳嘛!” 我急了,破口大骂:“少废话,不知道别胡说,还想不想拜徐半瞎为师了?” 此言一出,手机另一端变得安静下来。 接着牛大圣恭恭敬敬地说:“得嘞,兄弟,别生气,刚才的话,你当个屁放了吧,你是不是见到徐半瞎了?” 我心里只有萱萱的事,哪里顾得上别的,带着怒气回一句:“放心吧,快了,你的事都记着呢,马上把姑娘的信息发我。” “得嘞,马上啊。”牛大圣笑呵呵地应声道。 我挂断手机,脸上乐开了花。 孙秃子在旁边已经听了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微微沉思,嘱咐道:“既然找到了合适的人选,那就带上百婴灯去吧。” 我点点头,掏出冯金牙的野马跑车钥匙,朝半空中轻轻一按,随即车棚传来响应。 孙秃子继续朝火化室移动,不时对我嘱咐几句:“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虽然你小子的命硬,但百婴灯是汇聚阴气的物件,可能会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要当心。” 我微微一笑,只要能让萱萱复生,哪怕是大风大浪,我也心甘情愿。 说话间,我们走进了火化室。 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牛大圣发来的定位,距离殡仪馆大概有一百多公里。 按照野马跑车的速度,来回顶多三个小时,所以我决定即刻出发。 孙秃子将百婴灯交到我手中,郑重地嘱咐道:“有件事要跟你说清楚了,如果一旦认定投胎的人,可就再无反悔的机会,明白了吗?” 我说:“明白,就是说只有一次机会,高矮胖瘦都得认。” 孙秃子点点头:“是的,另外在萱萱投胎的时候,只能有你一个活人在场,如果再多一人,可能会导致投胎失败,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你也不用打电话给我了,大罗神仙都没办法。”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紧张起来,心想如果在中途窜出来一个熊孩子,这事岂不是要泡汤了,看来在投胎之前,我得先清场,找个什么理由呢? 哎,等到了目的地再随机应变吧,总之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抱起百婴灯正要出门,孙秃子却一把将我拉住。 “别慌小子,还有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你现在才说?”我有些不耐烦,心中对孙秃子埋怨。 孙秃子转身从木柜里掏出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接着对我笑了笑。 我猜不透孙秃子到底想干嘛,是要把书送给我吗?现在送书是不是有点晚? 再说了那本书我早已看过,不记得里面有关于投胎转世的记载。 孙秃子走到我跟前,把书翻开,哗啦啦作响。 突然,孙秃子停止翻书的动作,从中抽出一张米黄色的草纸,上面写着几行怪异的符号。 “你把它带上吧。”孙秃子把纸张递给我。 我接过后问道:“这是什么?” “转世咒!”孙秃子幽幽地说,弯身把书本放回了柜子里。 我看着上面七拐八拐的符号,心中直犯疑惑:“可惜我不会念,现在学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孙秃子直接了当来一句。 我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等萱萱投胎的时候,直接烧掉就行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转世咒。”孙秃子挥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但我没有立马就走,猛然想起了鬼胎,问道:“今晚鬼胎会来捣乱吗?” 孙秃子抬起头看着我,说:“应该不会了。” 我笑道:“那太好啦!” 孙秃子脸色阴沉,解释道:“你不应该高兴。” “为什么?”我皱眉问道。 “因为鬼胎可能跟着你出门。”孙秃子不急不躁,好像全然不在乎我的生死。 我有些苦笑不得,孙秃子的冷幽默实在厉害,三言两句就把我激出半身冷汗。 这时,我犹豫了,如果半路上遇到鬼胎该怎么办? 我手里可没有人肉给他吃,别到时候直接拿我当下酒菜,那我就死的有点凄惨了,真到了阴曹地府也觉得憋屈。 可如果因为这事不去,岂不是耽误了萱萱投胎转世,这种机会相当难得,错过一次少一次,更何况萱萱所剩时日已经不多。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孙秃子嘀咕道:“走吧,早去早回。等你走了,我去找老绝户馆长要黄大仙,哎呀,都是难缠的主儿。” 我顾不得许多,抬腿出了火化室直奔车库,为了防止百婴灯因为颠簸而熄灭,特意把它装在了骨灰盒里,起初想着弄个纸箱子,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就地取材拿了一个大号骨灰盒。 殡仪馆里面的骨灰盒共分为四种:小号,中号,大号,特大号。 前三种对应着老中青,最后一种是为特殊群体准备,例如篮球运动员,听孙秃子说去年烧过一个两米多的中锋运动员,当时大号盒都没装下,从那以后便有了特大号。 不过馆里的同事并不叫他特大号,而是称之为大号PLUS。 我坐进野马车,插入钥匙,发动汽车,随着剧烈的咆哮声,野马车蹿出好几米。 “真他妈过瘾!”我轻踩一脚油门,跑车犹如飞箭,冲出了殡仪馆。 胖虎扶着墙跟我打招呼,整个人已经到了弱不禁风的地步。 我告诉自己,要尽快处理完萱萱的事情,然后赶回来收拾鬼胎,不然馆里还会有无辜群众受到伤害。 大约一小时后,我抵达了牛大圣发的位置。 牛大圣隔着几十米远,挥手跟我打招呼,接着屁颠屁颠的跑到跟前,引着我往村里走。 第169章 借尸还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牛大圣边走边说:“这姑娘各方面条件都满足要求,我可没少花心思。” 我听出了牛大圣话中的意思,这么宣扬自己劳苦功高,无非是想让我惦记他的情分,以便在徐半瞎面前美言几句。 “放心吧,你的情分我都记着呢,今天这事办成了,你的事也就成了。”我拎着百婴灯跟在后面。 牛大圣笑道:“就喜欢你这痛快的人,估计再走个三五分钟就到了,咱们得抓紧啦,要不然人就凉透了。” 我白了牛大圣一眼,责怪道:“什么凉不凉的,我又不搂着她睡觉。” “那你图什么?”牛大圣扭头看向我。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懒得解释,任由牛大圣怎么想吧,只要能让萱萱投胎转世就行了。 片刻后,牛大圣在一处院落前停下步子。 “人就在里面!”牛大圣指了指大门。 我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以往去逝者家里,总能感受到强烈的悲伤气氛。 然而今天实在太安静了,居然连哭声都没听到,以至于我都怀疑牛大圣是不是认错门了。 认错门这事对于普通人而言无所谓,但对于殡葬行业是大忌。 冯金牙曾跟我说,刚开灵车的时候,有一次就认错了门,拎着裹尸袋进了别人家,结果那家老人正祝寿,好在冯金牙年轻利索跑得快,不然就进重症监护室了。 “怎么没听到哭声?”我轻声问道。 牛大圣把手放在嘴边,示意我小点声:“忘记跟你说了,这姑娘的情况有点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我停下步子,轻声问道。 牛大圣把我拉到边角,解释道:“她是服药自杀的,还没来得及通知亲属,家人的意思是让我先超度一下,省得阴魂不散。” 我看着牛大圣,质疑道:“你有这个本事吗?” 牛大圣拍一下胸脯子:“这叫什么话,我要是没两下子怎么出来混饭吃。” 我不想再跟牛大圣扯皮,抬腿走进院中。 只见堂屋们敞开着,正中央摆着灵床,上面躺着一位年轻姑娘。 逝者家属对着牛大圣双手合十不胜感激。 牛大圣躬身行礼,引着我靠近尸体。 随着我距离尸体越来越近,看清了她的情况。 女尸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衣服,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目测年龄应该二十出头。 为了以防万一,我找牛大圣要了生辰八字,仔细核对一番,最终确认符合萱萱转世投胎的要求。 牛大圣对姑娘家人介绍我是他师弟,可以消解死者心中的怨气。 家人向我投来感激的眼神,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萱萱真的转世成功,眼前这位姑娘将会复活,到时候指定能把她家人吓个半死。 所以,我也要考虑怎么解释这件事,不能把好事给办砸了。 “你们都先离开吧,我来超度她。”我示意姑娘家人离开,起初他们不情愿,牛大圣赶紧劝说,最后才抹着眼泪离开。 牛大圣说:“好了,他们都走啦。” 我看着牛大圣,说:“你也退下吧!” “啥玩意?我留下来给你帮忙呀,确定让我退下吗?”牛大圣满脸的质疑。 我点点头:“还是退下吧,把门关上,有事我会叫你的。” 牛大圣翻动眼珠,露出诡异的笑容,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腰,低声嘱咐道:“兄弟轻点,别闪了腰。” 我怒视牛大圣一眼,他赶忙退了出去。 狭小的房间只剩下我和姑娘俩人,我将百婴灯放在灵床前,把火苗调到最大。 “姑娘,你少年早逝这是定数,今天我借花献佛,你可不要怪罪,有件事你大可放心,萱萱借用了你的躯体,从此以后,她就是你父母的闺女,替你尽孝道,也算是报答你的恩情……”我轻声念叨着,将孙秃子给的转世咒掏出来。 忽然,灵床前的蜡烛猛地跳动几下,我的后背生出一阵凉意。 当我抬起头时,看到了面色憔悴的萱萱。 我冲萱萱微微一笑,指着眼前的尸体,顿时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缓缓朝尸体靠近。 可就在萱萱即将接触到尸体时,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下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地上躺着一副不锈钢拐,上面还贴着一些粉色的贴纸。 我有些纳闷,刚才姑娘家人我都见过,没看到谁拄拐啊,这东西是谁的呢? “难道是……”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移到姑娘的尸体,由于她盖着灵布,所以看不太清楚腿部。 我拉住萱萱嘱咐道:“萱萱,你先等等。” 说罢,我伸手将姑娘身上的灵布扯开,看清了她的双腿,其中一条腿呈现半弯曲状态,有点像小儿麻痹的后遗症。 我又看了眼姑娘漂亮的脸蛋,似乎猜到了她为何服药自尽。 心中暗暗感叹命运不公,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却赶上了残疾,如果她身体无恙,凭她的身段长相,完全可以参加选美比赛,再或者在网上开直播。 奈何她是个残疾,不禁让人惋惜。 孙秃子曾对我嘱咐过,萱萱借助谁的躯体重生,她就会保留那人所有的身体特征。 虽然萱萱急等着重生,但我实在于心不忍,总感觉对萱萱不公平,她一个活蹦乱跳的姑娘,想必也不愿意成为残疾人。 可眼前的姑娘,生辰八字都十分符合,只要我把转世咒烧掉,萱萱就可以借壳重生。 反过来说,错过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更合适的,如果下一位是个聋哑人,再或者是个五大三粗的丑八怪呢? 这么一比较,好像还不如眼前这位,毕竟她长得漂亮,眉宇中间带着一股子慈善,如果萱萱借用她的躯体重生,虽然会有身体残缺,但兴许能安稳度过后半生。 这一刻,我陷入了纠结,有些举棋不定。 最终,我打算把决定权交给萱萱。 “萱萱,你对眼前这位满意吗?”我没敢看萱萱的脸,觉得实在有愧于她。 萱萱轻声回应道:“如果我选择了她,你会嫌弃我吗?” 我迅速抬起头,保证道:“绝对不会,别说你拄拐了,哪怕坐轮椅,我依然喜欢你。” 萱萱冲我微微一笑,接着缓缓靠近姑娘的躯体。 我看到萱萱主意已定,抬手将转世咒移动到蜡烛前,就在即将点燃的时候。 突然,身后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了。 “你是谁?想干嘛?”一位彪悍的男人冲进屋,抓紧我的领口。 一时间,我没反应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男人瞅一眼灵床上的姑娘,确认没有怎么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我妹妹网恋的对象?老实交代!” 听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原委,对着男人从容不迫地说:“我是来做法的,你妹妹心中有怨气,知道吗?” 男人并没有松开我的衣领,不过从他的神色来看,变得和气了几分。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咋还动起手来了?有话好好说。”牛大圣从门外冲进屋。 我身子猛地一退,摆脱了男人的束缚。 男人扑到姑娘身上哭诉:“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悲戚的哭声在房间回荡,其他人也跟着抹眼泪。 “你手里是什么?”牛大圣指着我手中的转世咒,我迅速将它塞回兜里。 “没啥,帮死者消减怨气的,忙正事吧。”我边说边拉着牛大圣出了门。 我对他办的事非常不满意,居然连姑娘是个残疾人都不知道,这不是摆明了敷衍我吗? 第170章 变脸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几口,看了眼牛大圣:“说说吧,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牛大圣眼珠子咕噜一转,见我看出了端倪,赶紧赔笑:“兄弟好眼力,其实我本来没打算瞒着你,你说要中元节出生的人,还要年轻漂亮的,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了……” 我抬手打断牛大圣的话:“这些客套话就免了,说重点,姑娘是怎么死的?腿是不是残疾?” 牛大圣见我动了怒气,变得端庄起来,收敛起吊儿郎当的劲头,解释道:“姑娘的腿是有点毛病,不过人长得漂亮,你刚才也看到了啊。” 我回一句:“那又怎么样?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在找媳妇呢?” 牛大圣迥然一笑,不可置否。 我猛抽一口烟,骂道:“就算是找媳妇,谁他妈找死人呀?我是为了……” 牛大圣眨巴着眼看着我:“为了啥?” “为了让世间少一个冤魂。”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总好过没有。 此刻,我看到萱萱出现了跟前,不禁莞尔一笑。 牛大圣挠着脑袋,问道:“兄弟,笑什么呢!” 我长叹一口气,对眼前的牛大圣有点无语,看来老妈说的对,他的脑袋瓜子确实不怎么灵光,基本的察言观色都不会。 跟人谈话时,只顾着自己,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我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暗示牛大圣长话短说:“好啦,我还有事,抓紧吧,姑娘是为情自杀吗?” “是的,网上认识了一帅哥,后来双方视频聊天,这姑娘很聪明,一直只露上半身,把那小伙子给迷得够呛,后来小伙子执意见面,姑娘不愿意,就一直拖着,再往后不知道怎么弄的,小伙子居然查出了姑娘的住址,本来是满怀欣喜,可看到姑娘的伤腿后,小伙子掉头就走了,还把姑娘给拉黑了,姑娘一时想不开就喝药啦,这叫什么熊事。”牛大圣咬着牙愤愤地说。 我抬手抖落烟灰,顿了几秒钟,骂道:“狗娘养的小伙子,这么漂亮的姑娘都不要,等着单身一辈子吧,混蛋玩意。” 牛大圣也跟着谩骂:“谁说不是呢,姑娘虽瘸,五脏俱全啊。” 卧槽,我震惊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很难相信牛大圣竟然会说出这么猪狗不如的话,什么叫姑娘虽瘸,五脏俱全,搞得像做非法交易一般肮脏。 牛大圣见我没有回应,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为了避免尴尬,转头进了屋。 我想起百婴灯还在灵床前,掐灭嘴里的烟头也进了屋。 不料发现百婴灯竟然熄灭了。 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萱萱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现在百婴灯又熄灭了。 合着我这趟纯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让萱萱重生,反而缩短了她的寿命,真是好心办坏事。 “这盏灯怎么灭了!”我对着姑娘家属吼了一声。 刚才的壮汉猛地站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招呼我:“马上给我滚,你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混蛋玩意。” 我心中的火也冒了出来,刚才我亲手把火苗调大,怎么说灭就灭了呢? 甚至我怀疑是被人故意弄灭的,所以心中也憋着一股子火气。 牛大圣站在我们中间调解,费了一把子力气,才将我们俩人分开。 我拎着百婴灯回到野马车上,掏出水果刀将手指划破,对着百婴灯滴血,没想到这次竟然比上次吸收了更多的血液。 期间我拿着打火机点了好几次,前几次都没能成功,直到我把手指头撸得发胀,鲜血将灯芯染红,才将百婴灯点燃。 然而,让人诧异的是,尽管百婴灯里还有半壶油,可火苗十分虚弱,哪怕我将其调到了最大,依然没有好转。 此时,我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萱萱的寿命又变短了。 我要尽快回殡仪馆,省得出现意外状况。 牛大圣晃晃悠悠朝我这边跑来,随手整理杂乱的头发。 我放下车窗,喊道:“我要回去了,再遇到合适的姑娘记得给我打电话,记住了,我说的那些要求一样不能差。” 牛大圣喘着粗气,向我打着手势:“放心吧,下次一定……让你满意。” 我旋转车钥匙,踩了脚油门,野马车从牛大圣眼前飞驰而过。 回到殡仪馆时,天色已经黑了七八成,混混沌沌,朦朦胧胧,只能看到来往行人的轮廓。 停好车后,我拎着奄奄一息的百婴灯直奔火化室。 现在只有孙秃子能帮萱萱了,我要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如何? 当经过化妆室时,意外看到里面还亮着灯,好像影影绰绰有人在走动。 我不禁泛起疑惑,沈意欢一直都是准点下班的好员工,今天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如果真是如此,我得伸手帮她一把,毕竟她是我师傅。 于是劝说自己先去看一眼,没事最好,有事再说。 我小跑到化妆室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沈意欢的背影,她正在换衣服。 不得不说,沈意欢的身材绝对一级棒,前凸后翘,胖瘦合理,别说是男人了,哪怕是女人见了,也会产生霸占的欲念。 我又看了几眼,咕咚着口水,恋恋不舍转过半个脑袋。 就在这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诡异一幕:沈意欢竟然将一张面具摘下,放到旁边的运尸车上,我看得很清楚,那面具很像她本人的脸皮。 我怀疑那根本不是面具,而是她自己的脸皮。 因为面具上面的眉毛和鼻子太过逼真,几乎可以看到毛孔。 这到底怎么回事?沈意欢是要准备去参加化妆舞会吗? 我以前看到的沈意欢不是真实的吗?难道她有两幅面孔?这也太诡异了。 我有种上前一看究竟的冲动,又害怕打草惊蛇,只能期待着沈意欢转过身,以便确定她是不是揭掉了自己的脸皮。 可沈意欢依然背对着我,挥动纤细的手臂撩拨一头秀发,好像故意展示给我看。 一时间,我没了主意,盯着那张脸皮,心中直犯嘀咕。 滴滴滴…… 几声清脆的汽笛声传来,我如梦初醒,沈意欢缓缓转过头,只见一张血淋淋的面孔发出冷笑。 我浑身的汗毛乍起,揉搓着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反复看了几眼,沈意欢仍旧是血淋淋的面孔。 我拎起百婴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火化室。 “咋滴啦,让野狼给撵了?”孙秃子把手中的铁钩丢到旁边,冷冷地看我一眼。 我将百婴灯放在桌上,回应道:“刚才……我看到沈意欢……” “看你喘得,跟得了二十年的老哮喘一样!”孙秃子略带嫌弃地说道。 我拍打着胸口,解释道:“我看到沈意欢揭掉了自己的脸皮。” “胡说!”孙秃子嘴上说着不信,眼睛却睁得提溜圆,腰杆也挺得笔直。 孙秃子的肢体动作,证明他对我所说的话非常关注。 我走近孙秃子,认认真真把刚才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对他说了一遍。 随后,他的脸色变得阴沉,坐在躺椅上思索。 我是多么希望孙秃子说那是幻觉,但是没有,他长叹一口气:“沈貂蝉这一关怕是过不去喽。” “什么意思?她要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我焦急地问道。 孙秃子苦笑着:“还能怎么回事,红砖房里的女鬼又开始作孽了呗。” 我问:“不是说烧了她肉身就会安生吗?现在怎么又……” 孙秃子打断道:“说有些事,我们决定不了。” “怎么样才能救沈意欢。”我实在不忍看着她没命,随即追问道。 第171章 宝葫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冷笑一声:“你小子还真是情种,怎么是个女的就要帮?” 这话让我有些不爽,合着我成了中央暖男,在外给姑娘捐钱,在馆里给女人解难。 我解释道:“我和沈意欢好歹是师徒关系,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真他妈仗义,革命建设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管得了?靠什么帮他们?”孙秃子瞅我一眼,话语中带着股子嘲讽的0000000000000味道。 孙秃子的话虽然难听,道理确实对。 我一个凡夫俗子,拿什么解救沈意欢呢? 更何况眼下还有鬼胎、黄大仙缠磨着我,实在分身乏术。 孙秃子冲我反问一句:“怎么不说话了?” 我叹息道:“你老人家说得对,有些事我无能为力,搞不搞还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孙秃子自言自语道,“不过事在人为,如果你真的一心想帮她,办法还是有的!” “是吗?什么办法?”我不禁喊道。 听孙秃子话的意思,他必然有应对的办法。 我正要问个明白,孙秃子却话锋一转,问道:“小子,饿了吗?” 我点点头,孙秃子从身后端过来一盘烧饼。 孙秃子捏起其中一个,咬了一口,发出酥脆的响声。 “小子,赶紧吃一个吧,不然怎么有力气对付鬼胎!”孙秃子指着烧饼,示意我自己动手。 我随手捏起一个烧饼尝了口,竟然外酥里嫩,烧饼外面有一层淡淡地油脂,里面是柔软的饼芯。 只用了几秒钟,就将巴掌大的烧饼吃了个精光。 当我准备拿第二个烧饼的时候,却看到孙秃子打开火化炉门,用拍骨灰的铲子在炉壁上铲了几下。 我有些看不懂孙秃子想要干嘛? 但过了几秒钟,我看到了震惊的情形:只见孙秃子手中的钢铲上多了几个热气腾腾的烧饼。 我控制住翻涌的肠胃,质问道:“秃爷,我刚才吃的烧饼,不会也是用火化炉烤出来的吧?” 孙秃子满脸木然,淡淡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怒了,骂道:“烧死人的火化炉怎么能当电烤箱呢?尽管他们的功能是一样的……” 孙秃子冷笑几声,幽幽地说:“正因为是火化炉烤出来的烧饼,反而更好吃,你刚才不也吃了吗?” 我有些无语,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吃进去的烧饼吐出来,可未能如愿。 “秃爷,你太狠了!”我抬腿往外走,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不然晚上睡觉都觉得恶心。 孙秃子拿起一个烧饼,乐呵呵地说:“小子真是不识货,刚才吃的烧饼,可不是一般的物件。” 我瞪了孙秃子一眼,可他妈不是一般的物件,用火化炉烤出来的东西,我要是提前知道,打死也不会吃半口。 “你自己吃吧,我享不了这个福分!”我继续往外走。 孙秃子在后面自言自语道:“你小子要是不吃,可别后悔,这烧饼一般人想吃都吃不上。” 这倒是一句实话,很多普通人一辈子只来一趟殡仪馆,那就是死了以后,还吃个毛蛋啊。 但我预感孙秃子后面还有话,于是放慢了脚步。 孙秃子咬一口烧饼,接着说:“这烧饼吸收了阴阳之气,吃一口可以调节阴阳,比太上老君的仙丹都管用。” 我不禁有些质疑,从我来殡仪馆第一天起,孙秃子就说过类似的话,好像什么事都牵扯上了阴阳之事。 如今连一个烧饼也跟阴阳产生了关系,不免让人感觉牵强。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多吃点吧。”我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孙秃子又捏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后悔的。” 我走了几步,猛地停下来,看着手中的百婴灯,不禁问道:“秃爷,这灯又灭了一次,后果严重吗?” “你说呢?”孙秃子反问一句,脸上荡漾着难以捉摸的笑意。 “哎,我得尽快给萱萱找到合适的人,不然可就麻烦了。”我不禁摇头叹气。 孙秃子举着手中的半块烧饼,劝说道:“所以才让你多吃烧饼嘛,你体内有萱萱的灵魂丹,你们的命相互影响,但又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不论怎么样,你的身体越壮实,萱萱的命就越长。” 我有点小懵,这特么叫什么事? 孙秃子是为了劝我吃烧饼才这么说的吗?怎么听上去有点玄虚呢? 这不是典型的我好她也好嘛!孙秃子有点像烧饼推销员。 可是,万一孙秃子说的话是真的呢? 我吃一个烧饼又能算什么?只要能让萱萱多活几天,别说是烧饼了,就是黄连水,连干几碗也不成问题。 “给我一个吧。”我扭头走到孙秃子跟前,望着盘中的烧饼。 “这就对了嘛,给你一个最大的。”孙秃子笑呵呵地递给我一个又大又圆的烧饼。 我将大烧饼捧在手中发愣,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下不去口。 人就是这样,眼不见为净,如果我不知道烧饼是用火化炉烤出来的,一口气吃上三五个都不成问题。 可当眼睁睁看着它出炉,心理就承受不住了。 孙秃子见我迟迟没有动嘴,调侃道:“趁热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啦。” 从小到大,被人劝过烟,被人劝过酒,今天牛逼了,被人劝吃烧饼。 我瞅一眼百婴灯,心想为了萱萱豁出去了,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有杨魁舍命吃烧饼,就这么办吧。 我拿起烧饼,闭上眼咬了一口,却没了刚才的感觉。 “这就吃不下了?”孙秃子淡淡地问。 我打趣道:“有点干,要是有点榨菜就好了。” 孙秃子冷笑道:“榨菜没有,不过有烤肉要不要来一块?” 我自然明白孙秃子口中的烤肉是指什么,不由地看了眼火化炉里面的尸体,肠胃又是一阵翻涌。 小时候,我特别佩服看厕所的大爷,因为他能捧着一碗饭,蹲在厕所门口吃得津津有味。 而此刻,我只佩服孙秃子,他居然能吃火化炉烤出来的烧饼,实在胜过看厕所的大爷一筹。 最后,我硬着头皮吃了俩烧饼。 孙秃子递给我一瓶可乐,我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它没有开过封,方才敢喝。 “秃爷,鬼胎应该怎么对付?”我将喝光的可乐罐丢在一旁,轻声问道。 孙秃子云淡风轻地说:“你来了就简单啦。” 我疑惑道:“怎么个简单法?我可是亲眼看见鬼胎吃人肉的。” “那又怎么样呢?”孙秃子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转身从木柜子里取出一个啤酒瓶大小的葫芦。 “这葫芦是干嘛用的?”我问道。 孙秃子把葫芦摆在运尸车上,双手轻轻抚摸着:“这可是收服鬼胎的宝贝。” 我猛然间想起《西游记》中的银角大王大王的紫金葫芦,每当使用的时候,都会拔开塞子,然后忽然对手的名字,只有对手一答应,就会立马被吸进去,最后化为血水。 难不成孙秃子这个葫芦也是如此? 我指着葫芦问:“这宝贝怎么用?” 孙秃子捧起葫芦,称赞道:“很简单,你只需要把葫芦带在身上,等到鬼胎靠近的时候,把盖子打开就行了。” 我顺着孙秃子的话,猜测道:“然后就可以把鬼胎收进葫芦里吗?” “没错,就是这样,鬼胎现在是魂魄,所以能轻松的收进去。”孙秃子解释道。 我想了想,问道:“既然这么简单,你怎么不收了他?” 第172章 宝葫芦降妖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幽幽地说:“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鬼胎第一口饭吃的你的肉,对你有特殊情感,你更容易得手。” “哎,我又能说什么呢?鬼胎几点来?”我眉头紧锁。 孙秃子摇摇头:“不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葫芦仔细打量。 虽然葫芦个头不大,但从它的纹理来看,就不是普通葫芦,分量还很足,拿在手中居然压手般沉甸甸。 用手轻轻叩击葫芦,发出金属的清脆声。 我有些好奇葫芦里装的是什么,打算把它拧开。 孙秃子呵斥一声:“住手!” 我说:“我想打开看看。” 孙秃子一把将葫芦抢走:“这葫芦虽然是法宝,但平时的时候可不能打开,不然你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半信半疑,站在一旁。 天色渐暗,冷风四起。 我裹紧衣衫,望着天上的弯月,心中有很强的预感,鬼胎可能即将出现。 我轻声问道:“我们是要等鬼胎出现吗?” “不是我们。”孙秃子摇摇头。 “那是?”我有些诧异。 “是你自己!”孙秃子郑重地说。 我震惊了,这是摆明了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我问道:“那我在哪里等鬼胎?” 孙秃子拎起一个小包朝门外走去,同时嘱咐道:“你随便找个地方睡吧,鬼胎会来找你的。” 我打了个哆嗦,这叫什么熊事,合着就应该等着鬼胎来祸害我呀。 “你去哪里?”我冲孙秃子问道。 孙秃子整理一下肩上的背包,嘱咐道:“我去会会黄大仙。等鬼胎出现以后,你把葫芦摇一摇,然后拧开盖子就行了,等把鬼胎收进去后,拧上盖子就完事了。” “用前摇一摇?”我不禁苦笑。 孙秃子认真地点点头:“没错,记得就好了。” 我又问:“黄大仙现在哪里?找到了吗?” “找到了,被老绝户给弄走啦。” “就知道是馆长干的事,我就想不明白了,现在光是鬼胎就够麻烦的了,他还敢招惹黄大仙?”我有些不理解,总感觉馆长在酝酿新的阴谋。 孙秃子解释道:“哼,要不说你小子还是嫩点,老绝户这步棋很是高明。听说过鹬蚌相争的故事吧,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恍然大悟,说:“相互制约吗?真他妈阴险,不过也是个办法。” 孙秃子冷笑道:“狗屁,这是玩火自焚,搞不好会让事情越来越难办。” 我想了想,猜测道:“你的意思是说黄大仙可能会跟鬼胎联手!” “有这种可能。但最可怕的不是联手,而是……咳咳……”孙秃子弯着身子咳嗽,居然带着一丝鲜血。 “秃爷,你没事吧?怎么咳血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孙秃子摆摆手:“我的病再好的医院都治不好,你尽快把鬼胎给收服了。” 我保证道:“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鬼胎给收了。” 孙秃子欣慰地点点头,挣脱我的束缚,艰难地挪着步子出了火化室。 我站在原地,回想起刚才孙秃子没说完的话,最可怕的是什么?当初黄大仙想着借助鬼胎重生,难道现在它改变主意了吗? 如果真的如此,黄大仙一定在琢磨新的阴谋,我还是小心为妙。 我扯了一条毯子,躺在孙秃子的躺椅上,细细琢磨最近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身体有些发冷,朦胧之中把孙秃子的外套盖在了身上。 可即便如此,仍未觉得暖和。 那冷意从我的脊椎骨向着后脑勺移动,好像有人对着我的身体吹气。 此时,我已经醒了三分,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耳朵上。 我努力倾听周围的动静,却什么也听不到。 我将孙秃子给我的葫芦,紧紧的握在手中。 接着,冷风变了方向,从后脑勺转移到了天灵盖。 这一下,我实在受不了了,吹的我浑身不自在。 我越发觉得这冷风与寻常的风不太一样,平时的风吹在身上只是皮肤凉,现在的风却让五脏六腑都感觉到了凉意。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透心凉。 我咬紧牙关,尽量不让寒意过多的侵入身体,同时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结果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只见一个小人站在距离我半米远的地方,撅着嘴对着我吹气。 一口两口…… 呼哧呼哧…… 我眯着眼睛观察他,最后确认就是鬼胎。 这次他与以往不同,以前他的身体是实的,现在是空虚状态,猛一看像一团气体。 我一只手按住葫芦身子,另外一只手捏住葫芦盖,随时准备对鬼胎招呼。 鬼胎没有察觉到我已经苏醒,仍然对着我不停地吹气,搞得我有些郁闷,看样子他是打算把我吹晕过去。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要主动出击,谁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其他招数,万一趁我不备,来一招杀手锏,那可就麻烦了。 “孙子,看法宝!”我猛地起身,将葫芦对准鬼胎。 鬼胎一愣,双眼圆睁看着我手中的宝葫芦,没有惊恐,只有好奇。 他甚至向前迈了一小步,歪着脑袋打探宝葫芦。 “看法宝……”我用力拔葫芦塞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像被粘住了一般,费了好大劲都没能打开。 我不禁破口大骂,这叫什么熊事,法宝也有出故障的时候吗? 无奈之际,我将葫芦夹在双腿中间,双手对着葫芦塞子一起发力。 鬼胎咧嘴发出凄厉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砰…… 葫芦塞子打开了。 可是没有任何奇异的现象,鬼胎没有反应,葫芦也没有发出声音或光芒。 “他娘的,这不会就是个普通葫芦吧!”我举起葫芦,向着里面窥探。 鬼胎再次发出笑声,这次比之前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我努力回忆孙秃子嘱咐的话,猛地想起其中那句:用前摇一摇。 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葫芦盖子扣上,抱着葫芦一通摇晃。 鬼胎被我的举动搞懵了,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 十几秒后,我停下了动作,将葫芦的塞子拔出来。 鬼胎好像预知了将要发生什么,神色变得凝重,腹部剧烈吸气,接着对我继续吹冷风。 这回的力度比刚才大很多,吹得我头发有些凌乱。 我拔开葫芦塞子,举到半空中,对着鬼胎大喊:“小子,看法宝!” 嗖…… 一道金光从葫芦中发射出来,就在即将接触到鬼胎时。 鬼胎迅速闪躲,顺利躲开了金光。 与此同时,对着我呲牙咧嘴。 我迅速调整葫芦的方向,随即又是一道金光,然而鬼胎十分狡猾,左跳又晃躲避金光。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我依然没有将鬼胎收服,反而有点激怒了他,露出嘴里的獠牙,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这么下去绝对不行,我的体力只会被鬼胎消耗干净,所以要尽快降服了他。 我急中生智,打算给鬼胎来一招计策。 噗通…… 我假装晕倒在地,但手中的葫芦依然紧紧握着。 鬼胎缓缓向我靠近,伸出手指碰触我的脑门。 一丝冰冷刺入我的额头,让我越发清醒。 我屏住呼吸,以免胸口的起伏把自己暴露,微微眯着眼睛,观察鬼胎的状态。 鬼胎张开嘴,对着我的脖颈扑来,我见时机成熟,抓起葫芦对准了鬼胎的脑袋。 嗖…… 随着一道金光,鬼胎被收进了葫芦里。 “小样,跟我斗还嫩了点。”我将葫芦塞子盖上,蹲在一旁喘着粗气。 只听到葫芦里传来咚咚的撞击声,体积也变大了许多,好像下一秒就要裂开。 第173章 孩子去哪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又加了把力气将葫芦盖子拧紧,然后把它锁在柜子里。 点燃一支烟,躺在椅子上休息。 葫芦在柜子左右摇晃,发出咚咚地响声。 我听得心生厌烦,抬手猛拍了几下,方才安静下来。 时间已经到了晚九点,孙秃子还未回来,也不知道他跟黄大仙斗得怎么样了。 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我实在闲得无聊,便打开柜子,翻找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结果却没找到。 不仅如此,就连之前的物品也被清理了,好像孙秃子有意提防我,不禁让人生疑。 柜子里最显眼的东西就是那条彩色手链,虽然只有五颗,却异常精美,每一颗都玲珑剔透,像水晶一般。 我叼着烟在火化室内来回踱步,吐宝鼠发出吱吱叫声,它正在捡拾火化炉下面的碎骨头,不时传来嘎巴嘎嘣的咀嚼声。 “你还是少吃点吧,省得消化不良!”我摩挲着手链自言自语道。 吐宝鼠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居然冲我点点头,但没有停止啃骨头。 依然将碎骨往嘴里续,一块接着一块,吃得不亦乐乎。 咕噜咕噜…… 吐宝鼠的肚子一鼓一动,好像里面装着一个皮球。 接着吐宝鼠开始做出干呕动作,恨不得将肚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可过了十几秒,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我将手链放回柜子里,缓步向火化室门口走去。 也不知道孙秃子现在怎么样了,黄大仙狡猾成性,不知道孙秃子能不能应付得了。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的歌声透过夜间的迷雾,飘荡而来。 我不由自主地向红砖房看去,只见二层小楼的窗口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影影绰绰还有个人影,看来女鬼仍然在红砖房徘徊。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位漂亮的女人。 我既惊又喜,这女人从未在殡仪馆见过,莫非是往生者家属? “您好,请问你看没看到一位这么高的小孩?”女人伸手比划着男孩的身高。 我后退一步,细细打量着姑娘,她穿了一件古风大褂,下身穿着一条绣花裤子,颇有几分古人的味道。 如今穿汉服的女人有很多,我也没太当回事。 “没看到!”我警惕着女人,淡淡地回应道。 “哎呀,该不会是迷路找不到家了吧?”女人神神叨叨走开了。 我提醒道:“要不要报警帮你找找!” 女人木然地摇头,微微侧着身子。 我又说:“时间不早了,你最好别在这里晃悠,孩子会不会先回家了?” 女人急躁地说:“不可能,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也没有家!” 我愣住了,这话有点诡异了,孩子怎么会没有家呢? 莫非女人要找的孩子就是鬼胎。 想到这里,我脊背有些发毛。 毕竟刚把鬼胎收进了葫芦里,如果被女人识破,我还能有个痛快吗? 我想了想说:“你别找了,兴许他自己玩累了就回家啦。” 我不敢看女人的面容,生怕被她看穿了心事。 女人转过身,缓缓向我走来。 “你怎么了?我可没见孩子……”我盯着女人,由于太紧张变得语无伦次。 女人没有应声,继续向我逼近。 我环顾四周,想找个趁手的家伙,可一无所获。 女人走了几步后,猛地停下来,微微侧着脑袋,好像在倾听周围的动静。 我有些发慌,心想她这是干嘛,莫非发现了鬼胎,这样的话是不是下一秒就会对我展开报复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也侧耳倾听,但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或呼救。 可女人就不同了,她缓缓向火化室移动,看样子应该发现了鬼胎,只是我不明白,她是听到了动静,还是嗅到了鬼胎的气息。 正因如此,我越发肯定女人有很大的问题,甚至断定她就是红砖房里面的女鬼。 想到这里,我更加疑惑,她不是被困在红砖房了吗?怎么可以出来走动了?莫非和我收服鬼胎有关系? “我苦命的儿啊……”女人对着火化室发出奇烈的呼喊声。 我撒谎道:“你孩子不在里面,你还是先回家吧。” 女人转过头怒视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说!是不是你把我儿子给困住了?” 我真想告诉她,你儿子现在宝葫芦里呢。 女人见我没做声,继续朝着火化室移动,当到达门口的时候,却猛地停下脚步,好像在畏惧什么。 女人在门口来回踱步,手忙脚乱,相当急躁。 我要尽快解决这个处境,不然会更加麻烦。 “我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女人缓缓抬起双臂,对着我挥舞。 我盯着她的双手,并没有看到长长地指甲,回应道:“没怎么样,他现在很安全。” 看到她没有长指甲,我稍稍安下心,至少她发起飙来,我可以多应付一会儿。 女人走到我跟前,微微张着嘴巴,露出里面的獠牙。 从遗传学来说,牙齿是大概率遗传特征之一,如果父母长得龅牙,其子女也可能是龅牙。 鬼胎长着一嘴獠牙,眼前这个女人也长着獠牙,所以他们是母子无疑。 女人在火化室门口来回徘徊,脚掌距离地面大概有几公分,此刻她整个悬浮在空中。 我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个女人,只能与她保持着距离。 不过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似乎已经猜想到鬼胎经受了什么。 “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女人飘到我的跟前,我躲避不及,被她掐住了脖子。 这次的感觉与以往不同,只觉得有一丝冰冷,没有产生窒息的压迫感。 女人的双手就像一团空气,虽然锁住了我的脖子,却形同虚设。 我轻轻一闪,便将女人摆脱了,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口中发出哀嚎。 我得意道:“失算了吧……” 女人干枯的双手捂住脸颊,淡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指落下。 我暗暗琢磨,这女人在流血泪吗? 甚至看到她这么伤心欲绝,我有些怀疑自己,到底不该将鬼胎收进葫芦里,导致女人这般嫉恨。 “什么人?”一声呐喊传来。 我循声看去,看到胖虎打着手电而来。 “兄弟,你来的正好!”我喜不自禁的喊道。 胖虎呼哧呼哧的跑来,手电光芒照在我脸上。 我迅速抬手遮挡眼睛:“怎么?不认识我啦?” 胖虎疑惑道:“杨魁?你一个人在这里转悠什么呢?” 我有点小懵,什么叫我一个人,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没看到吗? “看到孙秃子了吗?”我对胖虎回应道,现在只有他能镇得住女人,所以我要抓住重点。 胖虎走到了跟前,同时把手电光转移到别处,淡淡地说:“他不是下班回家了吗?你找他有啥事?” “什么!回家了?不,这不可能。”我不敢相信,孙秃子会丢下我不管。 他可是亲口对我说去对付黄大仙了,怎么回家了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黄大仙现在殡仪馆外面,所以孙秃子也跟着出去了。 我问道:“你小子不会看走眼了吧?” 胖虎拍着胸口,保证道:“这叫什么话,我的眼神最好了,别说是孙秃子一个大活人,哪怕是脏东西也都能看得到。” “是吗?那你看到她了吗?”我指着旁边的女人问。 胖虎有些疑惑,反问道:“谁?哪呢?你指着一团空气干嘛?” 完了,看来胖虎真的看不到女人,这下证明我撞鬼无疑了。 “没……事……”我敷衍一句,心中盘算着应对策略。 第174章 男女混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胖虎察觉到我语气有些不对,追问道:“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鬼胎来了,在哪呢?” 说完这句,胖虎迅速扭转脖颈观察四周。 我看着他一脸茫然,想起刚才吹的牛,恨不得甩给他一个嘴巴子。 还他妈一口一句鬼胎,现在鬼胎他妈就在你跟前,你却视而不见。 女人缓缓向胖虎靠近,而这一切他毫无察觉。 胖虎与女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到了嘴对嘴的地步。 我不知道女人有什么意图,凭借经验推测,应该不会是好事。 胖虎双手叉腰,吹嘘道:“兄弟别怕,我连鬼娃娃都见过了,也没啥可怕的,就是损耗点元气……” 我苦笑一下,问:“鬼胎他妈你见过吗?” 胖虎疑惑道:“啥玩意,鬼娃娃还有个妈?” 我盯着女人,心都揪了起来。 以前吹牛都是躲着藏着,这回胖虎算是搞大了,当着女鬼的面吹了起来。 我接着刚才的话,打趣道:“可不是嘛,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鬼当然是鬼他妈生的。” 胖虎点点头,说:“真他妈有道理。但愿我不会遇到鬼娃娃他妈。” 我忍不住摇头叹气,不忍告诉胖虎事情的真相,他妈就在你眼前呢。 女鬼正伸出猩红的舌头,在胖虎面前摇晃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咬下去。 虽然胖虎看不到女鬼,但我无法就此断定,女鬼不会对胖虎造成伤害。 为了保险起见,我准备拉胖虎一把,至少让他摆脱眼前的女鬼。 刚才我发现女鬼不敢进入火化室,于是我灵机一动,伸手拉住胖虎的胳膊,向着火化间移动。 “你这是干嘛?撞鬼啦?”胖虎猛地一抬手挣脱我。 我正要解释,发现女鬼已经从胖虎身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舌头伸出一尺多长,双目闪现着凶光。 而胖虎对此毫无察觉,依然冲我嬉皮笑脸。 我有些为难,眼下是既不能招惹女鬼,也不能让胖虎知道真相,否则场面就会失控。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股红色的气流从胖虎身体中发出,缓缓流入女人体内。 而女人随着红色的增多,精神变得亢奋,尤其是她的指甲,好像正在缓慢生长。 只是眨眼的工夫,居然长出了一两厘米那么长,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只需一时半刻,指甲就会形成利刀,到时候怕是更难对付。 至于那红色的东西是什么,据我推测,应该是胖虎体内的纯阳之气。 换句话说,女人正在吸食胖虎的阳气,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胖虎将会变得更加虚弱。 而这一切,胖虎毫不知情。 假如看不到这一幕也就算了,既然看到了,我就要想方设法救胖虎一命。 如果放任女鬼不管,胖虎指定会被活活吸干阳气。 “胖虎,跟我到火化室来,我让你看样东西!”我再次去拉胖虎的手,却感觉比之前冰冷很多。 这正是阳气损耗的结果,过一会儿还可能更凉。 胖虎有气无力地回应道:“看什么呀?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不看片了。” 我说:“没说让你看片,还有更刺激的,想不想看?” 此言一出,胖虎眼中闪烁出光芒。其实我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圆这个谎,心想先把胖虎哄进火化间再说。 胖虎笑嘻嘻地看着我:“成吧,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我瞥胖虎一眼:“那就赶紧吧,不然来不及啦。” 胖虎挠着脑袋,问道:“怎么来不及?你慌什么,跟见了鬼似的。” 我一时语塞,可不是见了鬼吗?女鬼就在你后背上挂着呢。 胖虎身上的红色气流越来越少,而女人焕然一新,居然比刚才多了几分冷酷的美感。 “兄弟,我怎么觉得头有点晕?”胖虎抬手拍打着脑袋。 我赶紧上前一步,扶住胖虎的胳膊,以免晕倒在地。 女鬼伸出粘腻的舌头,从我的下巴舔到太阳穴,舌头上面的倒刺像电极,让每一寸肌肤都为之打颤。 我把目光转移到别处,不看女鬼可怖的面容,对胖虎劝说道:“你小子今天有点啰嗦啊,早听我的话,头就不晕了。” 胖虎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说:“太累了,我有点走不动啦,感觉背上有个人,压得我喘不来气。” 我在心中怒骂,他妈的,可不是有个人在你背上嘛,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你小子早就精尽而亡了。 “就这两步地了,赶紧的吧。”我扶稳胖虎,催促道。 胖虎摇头晃脑,喘息道:“我……实在走不动了,好像背上有一座大山。” 我苦笑道:“你小子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还说有个人,眨眼间就变成大山了,你到底想怎么滴!” 胖虎委屈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等胖虎把话说完,我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指着胖虎身后的女鬼,大骂一通:“你从哪来赶紧回哪去,要不然有你后悔的。” 胖虎一怔,问道:“跟谁说话呢?” 我摆摆手,没有应声,将胖虎往后背一搭,顿时觉得千钧压顶。 我咬着牙,艰难地向火化室移动。 虽然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可我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 所以我憋了一口气,时刻不敢松懈,生怕自己被压垮。 胖虎蛮不在乎地说:“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还能走……” 我没有应声,继续前行。 经过一番努力,只剩下两三米的距离了。 而我越发感觉身体到了极限,耳边回荡起诡异的笑声。 我不忍放弃,虽然我与胖虎交情并不深,可他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见死不救的事,实在干不出来。 其次,如果我现在丢下胖虎,也就相当于朝女鬼认输,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 咔嚓…… 我的膝关节发出异响,传来阵阵隐痛。 接着我的身体开始倾斜,胖虎朝着一个方向滑落,我伸手去推,但无济于事。 按照这个状况,再有个三五秒,我就会被胖虎和女鬼压垮,所以我要做一个决定,那就是丢下胖虎不管?还是一起倒地? 就在我为此纠结时,突然感觉后背猛地一轻。 我以为胖虎滑落在地,又觉得不可能,他的手臂还在我手中紧紧抓着。 “哪路神仙出手相助了……”我艰难地回头,由于重心不稳,身体迅速倾倒。 可就在倒地的时候,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将将我拉住了。 我回头一看,心中大喜,竟然是孙秃子。 孙秃子先是一笑,接着微微皱眉,把我扶稳以后,搭手将胖虎从我背上提下来,动作干脆利索,若是没有一把子力气,别想做到这般从容不迫。 胖虎惊喜地喊道:“秃爷,你怎么来了?” 孙秃子冷冷一笑:“哼,我要是不来,你们这两男一女指不定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胖虎问道:“两男一女?什么意思?” 我见孙秃子回来了,也就不再隐瞒胖虎,解释道:“你肩上有一个女鬼,知道吗?” 此时,孙秃子呵斥道:“还不快滚,如果下次再见到你,指定让你魂飞湮灭。” 当我再看胖虎的时候,身上的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秃爷,你老人家真是及时雨宋江啊,要是再晚来一分钟,我和胖虎就麻烦大了。” “哼,你们就是作死,没事招惹她干嘛?连我就奈何不了她,不要命啦。”孙秃子凝望着不远处,一股冷风伴着落叶唰唰作响。 胖虎已经是萎靡不振,身体摇摇晃晃,孙秃子赶紧给他吃了一刻彩色的丹丸,差点把胖虎给呛到。 第175章 给黄大仙拔牙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想起了黄大仙的事情,立即追问道:“秃爷,搞定黄大仙了吗?” “算是吧!”孙秃子淡淡地回应道,扫视一眼手中的布袋子。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算是吧?到底收服黄大仙了吗? 可别再拖泥带水了,免得黄大仙又回来报复我们。 我盯着孙秃子手中的布袋,追问道:“里面是什么?” 孙秃子笑呵呵地把手伸进口袋,摸索出两颗尖牙,牙根处还粘着红色的血迹。 胖虎惊讶道:“谁的牙?” 孙秃子苦笑着:“还能有谁的,黄大仙的呗。” 我一愣,搞不明白孙秃子的意思,他不是去收服黄大仙了吗?怎么成了牙科大夫? 孙秃子将两颗尖牙举到半空中,向我们展示,调侃道:“是不是看不懂了?这可是好东西。” 胖虎挠着脑袋瓜子,问道:“你拔黄大仙的牙干嘛?” 我想了想,说:“以前听村里老人说,黄大仙的本事都在它的牙和胡须上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拔掉它的牙齿,莫非是想控制它的法力。” 孙秃子冲我欣然一笑,说:“没错,被你说中了,老子拔掉了黄大仙两颗上门牙,从此以后,黄大仙就再也不能出来祸害别人了。” 胖虎确认道:“这就这么简单吗?” 孙秃子冷笑一声:“简单?我的命差点被黄大仙给拿走了,你却说简单,哎呀,真是出力不讨好。” 说罢,孙秃子将黄大仙的牙齿塞回布袋里,昂首挺胸进了火化室。 我打算跟孙秃子说几句悄悄话,于是转头对胖虎说:“胖虎,你不是要继续巡逻吗?赶紧的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胖虎撇撇嘴,转身向保卫室走去,叽里咕噜地说:“殡仪馆里的邪人邪事就是多呀,还好我的命够硬,不然得天天见鬼。” 我目送胖虎走远后,一头扎进了火化室。 孙秃子正在投喂吐宝鼠,刚才的布袋随意丢在运尸车上。 “秃爷,我能再看看黄大仙的牙吗?”我不等孙秃子回复,直接把手伸进了布袋里。 不料摸到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说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我心中好奇,想要拿出来一看究竟。 孙秃子大喊一声:“住手,老子的东西可不能随便翻,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停止手上的动作,看着有些生气的孙秃子。 孙秃子晃晃悠悠地走到跟前,将布袋拿走,说:“从今天开始,黄大仙不会再来找你了。” “真的?”我有些疑惑。 孙秃子点点头:“当然,我都把它的牙给拔了,至少减了它一百年的修行,哎……” 孙秃子的叹息让我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他应该对我隐瞒了其他事情。 我转身给孙秃子倒了一杯茶水,恭恭敬敬递到他手中,轻声问:“这是好事呀,秃爷怎么看上去有点不高兴?” “好事?哼!”孙秃子抿一口茶水,身子往躺椅上一靠,脸上荡漾出几许愁容。 孙秃子继续说:“唉,你想一下啊,如果换作你是黄大仙,被人拔了牙,折损了道行,你会怎么办?” 我的心猛地悬了起来:“报复?” 孙秃子抬手指了指我,叹息道:“对喽,所以终有一天,黄大仙还是要回来的。” “你怎么不铲草除根呢?”我一想起前几次,黄大仙对我百般捉弄,不禁怒火中烧。 孙秃子瞪我一眼,骂道:“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天底下没有几个人可以把黄大仙弄死,你以为都像徐半瞎一样啊?” 我问:“徐半瞎可以弄死黄大仙吗?” 孙秃子摆摆手:“这个不重要,就算是能,也不能那么干,是会伤阴德折阳寿的。” 我见孙秃子动了气,稍稍收敛怒火:“是不是馆长把黄大仙弄走的吗?” “除了他,还有谁?” 我问:“他图什么?黄大仙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孙秃子冷笑道:“看来你对馆长还是不了解,有些事不一定,非要对自己有好处才干。有时候对别人有坏处,他也会干。” 听到这里,我恨不得给孙秃子点个赞,刚才的话实在精妙,三言两语就把馆长这个人给说透了。 “好啦,不说黄大仙的事了,交给你的事办好了吗?”孙秃子从躺椅上离开,在火化间来回踱步。 我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捧出里面的宝葫芦,喊道:“鬼胎就在里面呢!” 原以为孙秃子会喜笑颜开,不料他眉头紧皱。 我赶忙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孙秃子微微摇头,接过宝葫芦,在半空中轻轻晃动几下,接着将耳朵贴在葫芦上面倾听。 我轻声问:“听出什么了?刚把鬼胎收进去的时候,还在里面瞎蹦跶呢,这会儿变老实了,你说会不会……” 孙秃子反问道:“什么?死了吗?不可能的,鬼胎是三界六道之外的东西,不生不灭的主儿,这葫芦虽然厉害,但也要不了它的性命,别瞎琢磨了。” “真是个宝葫芦啊,你还有个小号的吗?能不能给我一个,以后我就随身携带,省得整天的撞鬼遇邪。” 孙秃子问道:“你现在每天都撞鬼吗?” 我苦笑道:“差不多吧,刚才不是又遇到女鬼了吗?你都看见了。” 孙秃子将葫芦摆到桌上,慢吞吞地说:“可不是嘛,我都看到了,你把她孩子收了,她能饶得了你吗?” 顿时,我怎么都笑不出来了,女鬼就在殡仪馆,她要是再来找我理论,这事可如何是好? 我灵机一动,拍手道:“能不能用这个葫芦把女鬼也收了,一来大家都太平了,而来也让她们母子团聚,可谓是一举两得。” 孙秃子冷笑几声,愤然骂道:“嚯,你小子倒是敢想,那主意不成。” 我立即追问道:“为什么?” 孙秃子回一句:“不为什么,别问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救萱萱吧!” 我一时语塞,注意力转移到百婴灯,火苗依然在燃烧,我悬起的心安稳下来。 “也不知道萱萱还有多少时间?”我自言自语道。 孙秃子掏出一张灵符贴在葫芦身上,嘀咕道:“这个谁也不清楚了,就像葫芦里的东西,只有它自己最清楚,你小子要是真心为她好,就尽快找人吧。” 我盯着百婴灯,脑海中浮现出萱萱的音容。 掏出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多,不由地倦意袭来。 我跟孙秃子摆摆手,往火化室的门外走。 “去哪?”孙秃子喊道。 “回家睡觉,睡醒了想办法救萱萱。”我打着哈气说。 孙秃子掏出那两只黄大仙的门牙,幽幽地说:“只要女人,不要兄弟啦,把这两颗牙带上,给冯金牙一颗。” 我有些不解,问道:“这是干嘛?” “救冯金牙的命,给他送一颗去吧。”孙秃子将两颗尖牙塞进我手中。 我盯着尖尖的牙齿,半信半疑道:“我倒是听说过狼牙虎牙能辟邪,这玩意也行吗?” “行不行的试试看吧。”孙秃子朝我挥挥手,示意尽快离开,看样子他要准备休息了。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握着两颗牙出了火化间,直奔冯金牙所在的休息室。 一路上,我不由自主地观察红砖房,发现那盏灯依然在闪烁,好像还有个女人。 夜风从我身后吹来,传来唰唰的声响,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我没有回头,快步走到休息室前,扣响了那道铁门。 咚咚…… 然而无人应答,一瞬间,我的心悬了起来。 第176章 这颗牙不一般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不禁加大了拍门力度,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金牙,快开门,给你带了件好东西。”我站在门外喊道。 咯吱…… 门开了,露出冯金牙干枯而愁苦的脸颊,有气无力地说:“什么好东西?是花姑娘吗?像我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看看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冯金牙居然还没忘姑娘,真是活到老色到老,任何时候不忘老本行。 我随冯金牙进屋,掏出那两颗黄大仙的牙齿。 冯金牙笑着问:“哪来的狗牙?” 我被逗笑了,随即更正道:“这可不是狗牙,而是黄大仙的牙,孙秃子亲自拔下来的。” 冯金牙一怔,捏起其中一颗牙齿,疑惑道:“这是干嘛?我嘴里已经有一颗金牙了,还要再镶黄大仙的牙吗?” 我拍了冯金牙的肩头,示意他放松一些,解释道:“你误会孙秃子的意思了,他让你随身携带这颗牙,说是可以保平安的。” “妈的,还以为是让我镶在嘴里呢,鬼胎怎么样了?”冯金牙细细打量着黄大仙的牙齿。 我笑着回应道:“已经被我给收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出来了。” 冯金牙脸上写满了向往,自言自语道:“好呀,等老子出门了,我要去全市最大的洗浴中心,叫上个顶级服务,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我一看冯金牙恢复了平日里的骚气,想必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于是跟他聊了几句闲篇,起身往门外走。 叮叮…… 老爸打来了电话,我随即按下接听键。 老爸问:“喂,小魁下班了吗?” 我回一句:“嗯,已经到家了。” 冯金牙看到我说谎都不带眨眼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老爸又问:“你和萱萱还好吗?可不要欺负人家,那可是个好姑娘……” 我打断老爸的话,反问道:“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吗?” 手机另一端沉默了几秒。 老爸轻声问:“你下个月初七能回来吗?长辈过寿不容易,喜欢团圆热闹,你看……” 我愣住了,经老爸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徐半瞎的话,下月初七有我一劫,我还是不出门了吧。 徐半瞎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尤其是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徐半瞎的很多预言都得到了验证。因此我还是小心为妙。 “下月初七馆里有活动,可能回不去,不过也不好说,我尽量回去吧。”我怕老爸怪罪,所以没敢把话说太死。 不料老爸话锋一转,问道:“什么馆里?酒馆还是宾馆?你小子在外面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我告诉你呀,咱们家往上凿三代,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可别给祖宗丢人啊。” 我有些心塞,但考虑到长幼关系,又不能直接怼老爸,所以随口敷衍道:“放心吧,干的都是正经工作,下月初七给博物馆搞合作,明白了吗?” 老爸松了一口气,又跟我唠了几句家常,惹得我困意连连。 就在即将挂断手机时,我猛然想起赵二爷,赶忙问道:“赵二爷家里没啥事吧?” 老爸回应道:“能有啥事?明天就出殡了。” 我惊讶地喊道:“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要停灵七天后才能出殡,否则会出大事的。” 老爸有些不耐烦,回一句:“哎呀,村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凡事有你六叔张罗呢,能出啥事,你好好上班吧,争取年底弄个劳模奖状回家。” “老爸你就听我的,赶紧劝劝他们……喂,听得到吗?” 未等我把话说完,手机中已传来盲音。 我赶忙给六叔拨打电话,结果无人接听,给赵二爷的子女打电话,却提醒对方已关机。 冯金牙歪着脑袋,问:“兄弟,又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好好休息吧,记得把黄大仙的门牙放在身上,我该走了。”我抬腿往门外走。 冯金牙送我出门,问:“刚才听你说下月初七有事?啥事呀?那天是我生日,有空不?” 我迥然一笑,把刚才对老爸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最后,冯金牙阴着脸,把我送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殡仪馆。 胖虎坐在保卫室门外抽烟,脸色比昨天红润了许多。 “呦,你来得挺早呀。”胖虎对我报以微笑,并递给我一支华子。 我接过烟,仔细打量胖虎,打趣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胖虎咧嘴笑道:“非常好,最近几天,就属昨晚睡得最香。” 我点点头,转身朝化妆室走,忽然想起了铁柱,这几天一直没见他的影子。 “铁柱兄弟去哪了?怎么没看到他?”我扭头问道。 胖虎愤愤地骂道:“哼,那小子请假回家了,现在只有我一个门外,熬完白天熬晚上,都快撑不住啦,他妈的。”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背后又传来几句谩骂。 我没再理会,径直走向化妆室。 快到门口时,看到沈意欢婀娜多姿地走来,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风衣,下身穿着一件紧身牛仔裤,将她修长的大腿衬托得完美无瑕。 说实话,从看沈意欢第一眼到现在,她都能撩拨到我的心弦,不只是我,估计整个殡仪馆的男人都眼馋她这块肥肉。 所以即便馆长沦陷了,也是人之常情。 沈意欢看到我后,猛地停下脚步,盯着我慢吞吞地说:“今天是要在化妆室吗?” 我想了想,说:“暂时还不能确定,如果有其他安排,兴许要去别的地方帮忙。” 沈意欢嘴角浮现出些许无奈,快步走到化妆室门外,掏出钥匙开门。 结果她竟然拿错了钥匙,拧了好几下才发现。 我不由地心生疑惑,化妆室是她朝夕相处的地方,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她怎么会拿错钥匙呢?更何况那一把钥匙串中就没有几把。 这个细节向我传达了多种可能性:沈意欢心慌了,或者说眼前的沈意欢不再是以前的沈意欢了。 这两种可能都值得揣摩,第一种是她为什么心慌?难道化妆室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二种更为可怕,眼前这个女人是谁?真的不是沈意欢吗? 我想起了昨天看她换脸的情景,瞬间身上的汗毛乍起。 “我来开吧!”我掏出钥匙向前一步,表面上是开门,实际上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沈意欢的面容。 我一边旋转钥匙,一边观察沈意欢的面容,白皙如玉,精致娇嫩,根本不像戴着一张面具,她的五官十分立体,绝对是真皮真肉,半分假都不存在。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加疑惑,昨天看到的景象是幻觉吗? 绝不可能,当时我特意确认了,还跟孙秃子说了这事,他还劝我不要管这事,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问题应该还是出在了沈意欢身上,而不是我的眼睛。 沈意欢娇嗔微怒,问道:“你看什么呢?不认识我啦?” 我特想说一句不认识了,但又怕打草惊蛇,于是叉开话题,回一句:“没有,只是觉得你又变漂亮了!” 沈意欢没有任何表情,等我开门后,默默跟着进了屋。 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有将大门关严,故意留了一道缝,如果发生了冲突,我可以及时撤离。 我默默观察沈意欢的举动,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举手投足还是那个节奏。 初步断定,沈意欢暂时应该没有问题,只是暂时而已。 沈意欢脱下外套,露出凸凹有致的身段,说:“过会儿要来一具特殊的往生者。” 第177章 吃死人饭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追问道:“有多特殊?男的女的?” 沈意欢套上防护服,冷冷地说:“等人来了,你就知道啦。” 我也没太在意,一心想着萱萱的事情,于是旁敲侧击问了一些相关问题,例如有没有刚去世的年轻女尸,沈意欢听得直愣,以为我图谋不轨,便认认真真给我上了堂普法课。 碍于情面,我只得配合着沈意欢点头称是。 说了大概几分钟,沈意欢累了,收住了话匣子。 工作场地也已经收拾利索,我们坐在椅子上休息。 我想起了阎婆婆和孙秃子的对话,准备问问他们两人的关系。 “有件事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孙秃子和阎婆婆关系不一般。”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沈意欢瞅我一眼,问道:“怎么不一般?你又听到什么传闻了?” 我微微摇头,想起阎婆婆和孙秃子在太平间对话的情景。 当时我清楚听到阎婆婆叫孙秃子为秃子哥,就冲这点,俩人的关系必然不简单。 不仅如此,阎婆婆还提到了自己的孩子,我何不顺着这个线索追问下去呢,兴许会有意外收获。 我轻声打趣道:“阎婆婆和孙秃子之间的关系有点像师兄师妹,你没察觉到吗?” 沈意欢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冷冷地说:“怕不只是师兄妹那么简单吧?” 我一看沈意欢应声了,追问道:“那他们是什么关系?总不会是情人吧?” 沈意欢扭过头,一本正经看着我,说:“你希望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把我给难住了,这叫什么问题,我认为的就一定对吗?什么叫我希望他们是什么关系。 沈意欢见我语塞,接着说:“我对孙秃子和阎婆婆的关系不感兴趣,反而阎婆婆和馆长的关系应该更有意思。” 果不其然,沈意欢说出了我最关注的点。 我轻声问道:“阎婆婆以前是不是有个孩子?” 话音刚落,沈意欢变得异常激动,喊道:“胡说,她怎么会有孩子?那个老女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我从未见沈意欢发这么大的火,导火索是阎婆婆的孩子吗? 刚才我只是提了一句,她就如此大的火气,实在令人费解。 难道沈意欢对阎婆婆有孩子这事很介意吗?假如这种猜测成立,那就说不过去了,别人家的孩子,她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沈意欢的神情和语气,让我瞬间想起了宫廷剧,如果哪个妃子怀了龙种,其他妃子一定不是衷心祝贺,而是咬牙切齿的诅咒。 可古代妃子们是为了争宠和地步,眼下的沈意欢图什么呢? 从她第一次让我去太平间送人的时候,就觉得她和阎婆婆有些水火不容。 此刻,沈意欢的种种反应,已经证实了最初的猜测。 剩下的事情,是要弄清楚阎婆婆孩子的问题,从孙秃子和她的对话中可以得知,阎婆婆曾经应该是有个孩子。 那么沈意欢为什么要说谎呢?她为何如此介意阎婆婆有个孩子。 后来阎婆婆的孩子遭遇了什么?孩她爸又是谁?一系列问题都是谜团。 沈意欢望着墙上的挂钟,淡淡地说:“应该快来了。” “谁快来了?”我迅速观察四周,并没有看到异常状况,最近跟鬼胎打交道太多,以至于神经高度敏感,稍有风吹草动,我就会警惕应对。 沈意欢整理几下防护服,在昏暗的房间内走动,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嗡嗡…… 沈意欢的手机响了,她先是稍稍犹豫,然后按下了接听键,本人没有说话,听了几秒后,挂断了手机。 “我有点事,要临时出去一下。”沈意欢边说边脱防护服。 我心中诧异,沈意欢出门干嘛还要脱防护服,难道是要出馆吗? “你要去哪里?待会不是要来人吗?”我问道。 沈意欢把脱掉防护服堆在旁边的架子上,随手拎起外套穿上,而后开始补妆:“看时间应该快来了,你等着就行。” 我点点头,也不好再追问。 沈意欢收拾完东西,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外走。 “对了,等往生者送来后,你先不要动。”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点头道:“没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意欢想了想,说:“不好说,尽快吧。” 说罢,沈意欢拎着小包出了门。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缓缓朝门口走去。 沈意欢开着跑车出了殡仪馆的大门,同时,孙秃子骑着破旧的电动车进了门。 胖虎对着孙秃子含笑致意,好像见了亲人一般。 孙秃子抬手塞给胖虎一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我心中记挂着萱萱,走向前跟孙秃子打招呼:“秃爷,今天来的挺早呀。” 孙秃子瞅我一眼:“你小子跟我来,有事跟你说。” 我点点头,与孙秃子进了火化室。 孙秃子坐在躺椅上,点燃一支烟,慢吞吞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鬼儿子?” 我有点懵,我一直都是受害者,什么叫我打算怎么处理他。 孙秃子转身将柜里的葫芦拿出来,狠狠地蹲在运尸车上。 我问道:“我没有降妖除魔的本事,你就看着来吧。” 孙秃子冷笑一声:“哼,自己的鬼儿子不要了吗?” 我回应道:“我不是他爹,连个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孙秃子摩挲着葫芦,眼珠子微微转动,似乎在琢磨事情。 “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对吧?”孙秃子问道。 我点点头:“是的,你看着来吧,有些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只要以后别让鬼胎来祸害我们就行了。” “现在不用担心了,鬼胎被收进了葫芦,就算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出来。我只是在为了怎么处置他发愁,难呀。”孙秃子脸上浮现出几许无奈。 我走到百婴灯前,看着它闪烁的蓝色火苗,轻声说:“我现在只想尽快给萱萱找个合适的人转世投胎,要不然心里实在愧疚。” 孙秃子拎出来一瓶二锅头,猛烈灌了几口,说:“不要慌,没准过一会儿就有合适的人了。” 我笑而不语,伸手捧起葫芦晃了晃,并没有听到异响。 孙秃子打一个酒嗝,慢悠悠地说:“别听了,鬼胎还在里面呢,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 “但愿红砖房里面的女鬼不会再出来骚扰大家了,昨晚她差点要了胖虎的命。”我轻轻拍打着葫芦,传出咚咚的声响。 “胖虎没有大碍,刚才我又给了他几颗丹丸,估计吃完以后就可以恢复元气了。至于红砖房的女鬼,我暂时奈何不了她,还是要指望你。” 我苦笑道:“呵呵,秃爷,你就别抬举我了,除了吃喝玩乐,降妖除魔我实在不擅长,那女鬼太厉害,我应付不了。” 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我,顿了几秒钟,意味深长地说:“现在应付不了,不见得以后没办法,你只需要记得我说过的一句话。” “哪句?”我追问道。 孙秃子有些不悦,微微皱眉:“哎,你小子和冯金牙一个德行,除了对姑娘上心,其他的一丁点都记不住。” 我催促道:“长话短说,到底哪句?” 孙秃子又灌了一口酒,说:“你小子一辈子都是吃死人饭的,想起来了吗?” 我木然地点点头,这话孙秃子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是否真的如此,我不敢认同,至少现在一直在殡仪馆混饭吃,以后是不是还吃这碗饭就不知道了。 毕竟,人生充满了变数。 “喂,有人吗?”火化室外面传来一声吆喝。 第178章 别打开裹尸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和孙秃子都惊了,怎么会有人来火化室找人?他是想找死人?还是活人? 孙秃子一摆手,示意我去看看。 我不敢耽搁,快步走到门口。 胖虎领着两位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位额头上有道疤,另一位胳膊呈现半弯曲状态,看样子是受过重伤。 胖虎开口介绍道:“这两位是市局里刑侦科的负责人,这是我们的化妆师杨魁,你们聊一下吧。” 说完,胖虎转身离开。 带疤的男人,从怀中掏出证件向我展示,我象征性瞅了一眼,居然真是刑侦科的人。 我的心猛然悬了起来,疑惑道:“我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 另一位胳膊受伤的男人,调侃道:“你倒是挺幽默,别紧张,我们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笑了:“哈哈,这事听着稀奇,居然找我一个普通人帮忙,可以呀,只要能帮上你们就行。” “谁呀?”孙秃子的询问声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简单解释了两句,便跟着两位刑侦员往院子里走。 不远处停着一辆灵车,看上去十分豪华,想必正主应该在车上。 刚才沈意欢嘱咐我要来一位特殊的往生者,不知道是不是车上这位? “能简单介绍一下情况吗?”我疑惑道。 带疤的男人停下步子,把手伸向我:“我岁数比你大,以后叫我疤叔就行了,旁边的这位叫他老墩。” 我握住他的手,觉得手心有一层老茧,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长期握枪磨出来的。 老墩指着灵车,慢条斯理地说:“小兄弟别紧张,最近我们市局的太平间搞维修,所以先把这具遗体放在你们馆里暂存几天,过段时间再拉走。” 我点点头,心里却觉得疑惑,这不是摆明了蒙人吗? 全市可以存放遗体的地方有很多,为什么单单选在这里了,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眼前这两位是正儿八经的公职人员,并且长得虎背熊腰,我自然不能质疑他们,心想等见了遗体再做定夺吧。 疤叔打开灵车的后门,老墩子搭把手,将里面的遗体抬了出来。 在我的引导下,俩人将遗体抬到了化妆室的运尸车上。 老墩靠在墙上休息,大口喘着粗气,疤叔的情况也好不哪去,双手叉腰,脸色涨红。 两位身强体壮的男人,居然被一具尸体累得直不起腰,要么是这俩人虚壮,要么是眼前的女尸怨气过强,导致重量增加。 不论哪一种,我都不能小看这具尸体了。 我调侃道:“挺沉吧!” 老墩不忍丢下风度,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算太沉,主要是这天拉练太多,身体有点乏累,不然左右肩头各扛着一个人都不成问题。” 我憋着笑,对老墩竖起大拇指。 疤叔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冲老墩使了个眼神,接着面对我说:“小兄弟,我们还有点事,就先回市局了。” 老墩如梦初醒,跟我客气几句,和疤叔一同出了门。 偌大的化妆室,只剩下我和尸体两个人。 于是遗体刚从冰柜里拉出,所以徐徐冒着冷气。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寻找她的信息铭牌。 最后在裹尸袋的尾部看到了一张卡片,上面居然画着奇奇怪怪的符号,好像是一道灵符。 我将卡片发过来,往生者的信息一览无遗:韩爽,二十一岁,非正常死亡,江水市人,本科学历,农历七月十五出生…… 当读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震惊了,七月十五正是中元节,与萱萱同一天的生日。 尽管只是巧合,但我还是莫名的激动。 心想如果早一点遇到这位叫韩爽的女孩,也许萱萱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我隔着裹尸袋触摸韩爽的躯体,冰冷而僵硬,显然已经死亡多时,投胎转世的事情就别想了。 不知为何,我对韩爽的面容产生了好奇,揉搓着双手,想要拉开裹尸袋的拉链,可手指接触到时候,猛地想起了沈意欢的嘱咐,于是停住了手。 如今诸事缠身,搞得我精疲力尽,我害怕拉开裹尸袋后,再生出其他的幺蛾子,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但心中的冲动,化作一把无形地手,在心中反复的抓挠,相当难忍。 一番思想斗争后,我决定等沈意欢回来再说,于是走出化妆室,站在门外默默抽烟。 脑海中不断琢磨,该去哪里给萱萱找一位合适的投胎人选,深刻体会到了活人难找,死人难寻的道理。 我站在门口等待沈意欢的到来,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可连沈意欢的人影都没见到。 最后,我回望一眼韩爽的遗体,索性动手把大门给锁上了。 今天的风向有些不稳定,时而往北,时而往南,导致殡仪馆的大烟筒冒出的烟雾残留在了馆内,整个院子里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记得刚来殡仪馆上班的时候,就有人给我说过餐厅里的荤菜不太走俏,因为那味道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尸香。 尤其是油炸的菜品,更是少有人问津,它的味道就像尸体的焦糊味。 当然了,事无绝对,总有例外。 孙秃子就是那个例外,哪怕是守在火化炉前,他也能笑着啃鸡腿,期间还可以观察里面烧焦的尸体,换作一般人早就把肠胃给吐出来了。 “兄弟,嘛呢?”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循声看去,结果看到了冯金牙笑嘻嘻的脸庞。 “嘿,是你呀,身体恢复的不错嘛。”我朝冯金牙走去,同时打量他,发现他走起路来两腋生风,跟昨天相比较,简直判若两人。 “可不嘛,孙秃子没有骗我,晚上请你们吃饭。”冯金牙拍着胸口,发出砰砰的响声。 我笑着说:“孙秃子有没有空,我不知道,反正我今晚是没空。” 冯金牙脸色一沉,骂道:“扯淡,我大病初愈,侥幸活着,全指望你们俩人,哪能不让我感谢一下,一定要来啊,今晚不行就明晚,指定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叫最骚的姑娘!” “混蛋玩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就不怕阎王爷了吗?” 孙秃子的叫骂声从一侧传来。 冯金牙迅速转身,对着孙秃子恭恭敬敬地说:“呦,秃爷,原来是您呀,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孙秃子看了冯金牙一眼,又气又笑地说:“他妈的,怎么赶上你这么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东西,一天天瞎掰扯,就该让鬼胎把你的精血吸光。” 冯金牙依然没正型,嘀咕道:“死有什么可怕的,但是让我死在鬼娃娃手里,我不甘心,如果换作是十八岁的小妹妹,我保证可以含笑九泉……” 孙秃子不等冯金牙把话说完,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冯金牙捂着躲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我拉住孙秃子,劝慰道:“你老人家消消气,现在鬼胎都收服了,算是胜利一半啦。” 孙秃子指着冯金牙连连叹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对冯金牙摆摆手,示意他先回避一下,这次他没有抗拒,哼唱着小曲在庭院内溜达。 孙秃子望着冯金牙的背影,感叹道:“你别看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其实他的阳寿至少折损了数十年,还他妈想着喝酒泡妞,这不是摆明了作死吗?” “鬼胎不是被收服了吗?冯金牙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挺好的啊。”我惊呼一声,差点被冯金牙听到,于是压低了声音。 孙秃子轻轻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问:“仔细说说。” 第179章 大意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说:“目前我只是封住了冯金牙的元气,算不上根治,简单来说,现在是回光返照,等过了这个劲儿,后果就严重了。” 我问:“怎么样才能根治?是要消灭鬼胎和红钻房的女鬼吗?” 孙秃子摇摇头:“我的道行是不够,等机会吧,好在冯金牙短时间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里,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胖虎、冯金牙、沈意欢都出了问题,而我们却束手无策,这种无力感,让人很是难受。 孙秃子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徐半瞎现在哪里……”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问道:“他有办法吗?” 孙秃子淡淡地笑着:“或许有,或许没有,当年他从清谷道人那里偷学了多少本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可惜他心术不正。” 我盯着孙秃子的愁容,轻声问:“馆长现在哪里?怎么样了?” 孙秃子冒出些许怒火,骂道:“那个老绝户死不了,他虽然没了法力,但体内有一口灵气吊着,不会有生命危险。” 灵气?我有些不明白,听上去倒像个好东西。 孙秃子打量我几眼,意味深长地说:“你小子最应该感谢的人,知道是谁吗?” 我想了想,回应道:“难道是馆长?不应该呀?” 孙秃子朝地上吐口痰,骂道:“狗日的,怎么可能是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那就是萱萱了!”我干脆利索地回答。 孙秃子再次摇头,补充道:“萱萱是救过你的命,但不是她。” 我想了想,有些不自信的问:“难道是徐半瞎?” 孙秃子笑而不语,摆摆手,朝火化间走去,自言自语道:“也许吧,不说啦,我该去烧人了。” 我被孙秃子这么一折腾,有些急了,又追问了几句,但没有得到答复。 孙秃子走出几米远,猛地停下脚步,侧过身问道:“化妆室里有人?” 我说:“没人呀,沈意欢出门了。” 孙秃子皱着眉:“我没说活人,有新来的死人吗?” 我看着紧闭的大门,惊讶道:“嘿,秃爷你真是神了,这都能看出来。” 孙秃子依然愁容满面,叹息一声:“哎,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又来了一个难缠的主儿。” 这话让我的心悬了起来,难道刚来的韩爽有问题? 目前来看还没发现什么,我只是知道她怨气比较重,累得两个男人气喘吁吁。 我叹息道:“秃爷,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声,里面躺着那人是中元节出生的,可惜死的时间太久,要不然萱萱就可以投胎了,实在是太遗憾了,你说……” 孙秃子迅速转身,打断我的讲话,大步流星走到化妆室门口,指着紧闭的大门,命令道:“开门,我要亲眼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孙秃子的语气干脆利索,带着一股子冲劲,让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我轻声问道。 孙秃子伸手指着半空,说:“看到头顶的黑雾了吗?” 我跟着抬头,却没发现异常,别说是黑雾了,白色的烟雾都没有看到。 我摇头说:“什么都没有!” 孙秃子瞪了我一眼,催促道:“怪我,忘记你没开天眼这事了。” 我迥然一笑,赶紧把化妆室的门打开。 孙秃子并没有立即走向韩爽的尸体,而是站在门口大喘几口气,好像在调整呼吸节奏。 我轻声说:“是位年轻的姑娘,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估计颜值还可以,要是刚死的话就好了。” 孙秃子瞅我一眼,幽幽地说:“就算是刚死,萱萱也不能投在她身上。” “为什么?你不是说只要跟萱萱的生辰八字相符合,就可以投胎转世吗?”我轻声问。 “我是说过这话,但眼前这位姑娘命途多舛,灾星高照,就算是萱萱借用她的身体活下来,以后的日子里也是多灾多难,懂了吗” 我会意点头,说:“懂了,眼前这姑娘是个苦命人,对吧。” 孙秃子点点头,又问:“人是怎么死的?知道吗?” 我摇摇头:“不清楚,市刑侦局送来的人,信息牌上写着非正常死亡,猜测应该是被害身亡。听送来的人说,局里的太平间要维修,所以暂时放在我们馆里。” 孙秃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反问道:“你相信这种解释吗?” 我也笑了,回应道:“纯属是扯淡,从这姑娘刚进门,我就预感到她不简单。” 孙秃子挽起袖子,双手缓缓向裹尸袋的拉链靠近。 我自然知道他要干嘛,赶忙制止道:“秃爷,还是别看了吧,沈意欢说不能打开!” 孙秃子扭头看向我:“她说不开就不开啊,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我有些为难,自己亲口答应沈意欢不打开裹尸袋,可孙秃子执意打开看看,到底该听谁的话呢?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耳边传来呲啦一声。 孙秃子直接拉开了裹尸袋的拉链,紧接着我看到他的神情变得阴郁。 “怎么啦?”我缓缓走到韩爽的尸体前,目光移动到她的面部。 这一刻我惊呆了,那是一张极为精致的面孔,长长地睫毛挂着一层冷霜,小巧的鼻子仿佛成为了点缀,两片薄厚均匀的嘴唇,虽然有些苍白,却并没用影响它的美感。 下巴是标准的鹅蛋形,配上细长的脖颈,简直就是个美人,很难让人想象到这是一具遗体,而不是睡着的女人。 我不禁感叹道:“惊为天人,太可惜了。” 孙秃子伸手扼住韩爽的喉咙,用力一掐,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有些像铜喇叭。 我惊讶道:“卧槽,人都死透了,怎么还出声?”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女人心里有怨气,一部分留在了心里,一部分堆在喉咙,刚才只是一少部分。”孙秃子盯着韩爽的尸体说道。 我有些不太明白,问道:“死了这么久怨气还没散,看来她的遭遇不简单。” 孙秃子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原以为他要贴在韩爽的额头,没想到孙秃子手拿灵符,顺着她的胸口向里面摸索,口中轻声嘀咕一句:“还挺大。” 我问道:“什么?” 孙秃子摇摇头:“没啥,我们得尽快烧了她。” 我坚决地回应道:“绝对不行,市局刑侦科送来的人,哪能说烧就烧?万一怪罪下来,咱们都得吃皇粮。” 孙秃子拉上裹尸袋的拉链,长吁一口气:“哎,那就尽快把她运出馆吧,千万不能让红砖房的女鬼知道?” 我微微揣摩,问道:“这是两码事吧,怎么跟红砖房的女鬼扯上关系了?” 孙秃子神色凝重,说:“红砖房女鬼属于厉鬼,她一直想借壳重生,但一般的人承受不住她的气场,即便是附体后,也没什么用。” “眼前这女人可以承受的住吗?”我警惕地问道。 孙秃子点点头:“我倒是希望受不住,可现实可能有点残酷。” 我的心猛地一颤,以前听说过鬼上身,大多是为了说几句遗愿,但像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我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红砖房的女鬼附到眼前这女人身上,是不是比诈尸还严重?” 孙秃子冷笑一声:“哼,那就不叫诈尸了,而是叫尸变,甚至会出现僵尸。” 我惊了,小时候就看过不少的僵尸电影,吓到最狠的时候,连厕所都不敢去,不曾想今天恐怖走进现实了。 呲啦…… 孙秃子一抬手,又把裹尸袋的拉链给拉开了。 我不解地看着孙秃子。 第180章 天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喊道:“有针吗?” 我问:“什么针?你要干嘛?” “少废话,快去找针,越长越好。”孙秃子大手一挥催促道。 我看他这般着急,想必事情应该很紧迫,哪里敢懈怠。 于是四处翻腾给孙秃子找针,最后在工具箱找出一根缝合尸体的长针,足足有十几厘米长,而且还挺粗,跟烤羊肉串的竹签子差不多。 “秃爷,你看这根怎么样?”我挥舞着长针问道。 孙秃子随即接过长针:“好像有点短,不过也能将就一下。” 我有些惊愕,不知道孙秃子打算做什么,这针比卖糖葫芦的签字都长,可孙秃子依然不满意。 我转身又扒拉了一遍工具箱,结果没能找到比它更长的。 孙秃子喊道:“不用找了,你退后吧。” 我站在旁边,紧盯着孙秃子。 只见孙秃子手持长针,仿佛它成为了一把利剑,对着韩爽的尸体比划。 过了几秒,孙秃子伸手摸索着尸体的脑袋,好像在团皮球。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孙秃子的手停止了动作,一只手按住韩爽的脑袋,另一只手握紧长针,缓缓扎了进去。 突然,一股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孙秃子迅速侧身躲闪,可身上还是沾住了少量的黑色液体。 那液体就像是硫酸,将孙秃子的外套腐蚀出了很多窟窿,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孙秃子眉头一皱,喊道:“不好,有尸毒。” 我立马捂住鼻子,问道:“秃爷,需要我撒泡尿化解尸毒吗?” “你个烧不化的玩意,把尿当成酒了吗?自己留着用吧,尸毒虽然厉害,一时半会儿还奈何不了我。”孙秃子迅速脱下外衣,紧握长针的手继续发力,最后将长针全部打进了韩爽的脑袋里。 由于黑血的缘故,化妆室内弥漫着强烈的腥臭味,熏得我脑袋瓜子有些发懵,同时出现干呕的症状。 我赶忙把化妆室的门开大一些,让更多新鲜空气涌进来。 孙秃子手拿抹布,清理周围的黑血,自言自语道:“死而不僵,僵而不化,大凶之兆。” 我问:“怎么个意思?” 孙秃子冷哼道:“通常而言,人死以后身体会变得僵硬。” 我向尸体走近一步:“这女人不是也硬了吗?刚才摸她的脚脖子,冻得硬邦邦……” 孙秃子摇头打断我的话:“不,你看到的都是表象,不要被眼前这个女人给骗了,她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具体说说看!”我有些不明白。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边抽边说:“道理很简单,如果这女人冻成冰棍,就不会喷出刚才的尸毒,起初我还想着把她烧掉,现在看来是我大意了,这种带有尸毒的女人是很难烧化的。” 我转到尸体的头顶处,指着刚才长针刺入的位置,问:“你刚才是在给她针灸吗?” 孙秃子又气又笑,骂道:“针灸个屁,我是暂时用长针封住了她的百会穴,以免其他凶神恶煞乘虚而入,一旦出现僵尸,可就麻烦大喽。” “百会穴?”我努力搜寻相关信息,但知之甚少。 孙秃子轻声解释道:“百会穴又叫三阳五会穴,是人体所有阳气的中心,人活着的时候,体内的阳气会化作一把无形的火苗,行家称之为天灯,身体越壮实的人,天灯就越亮,其压制邪祟的能力也就越强。” 我想起了人身上的三把火,其中头顶那把最重要,老一辈人常说,如果走夜路,千万不要让人拍脑袋,因为一个不小心,很可能把头顶的天灯给拍灭了,天灯熄灭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轻则招惹邪祟,重则因此丧命。 此时孙秃子用长针封住百会穴,是不是跟走夜路不拍头一个道理? 我冲孙秃子问道:“封住百会穴就安全了吗?” 孙秃子感叹道:“事无绝对,应该可以抵挡一些孤魂野鬼。”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位叫韩爽的姑娘死因是什么?为何积压着如此强烈的怨气。” 孙秃子伸手将裹尸袋拉链闭合,走到旁边的水龙头前洗手,轻声对我嘱咐道:“尽快弄清楚这女人的信息吧,估计来头不小。” 我很赞同孙秃子的话,如果只是一般的尸体,还用刑侦科亲自护送吗? 孙秃子甩掉手上的水渍,又打量了几眼裹尸袋,轻轻摇头叹息,挪着步子往外走。 咯吱…… 化妆室的门开了。 沈意欢和孙秃子差点撞个满怀,两人吃惊地看着对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意欢抢先问道。 孙秃子毫不胆怯,冷冷地回一句:“没错,是我,闲着没事跟杨魁聊几句。” 沈意欢脸色变得阴沉,咬牙切齿看着孙秃子。 我担心他们会打起来,赶忙劝和:“哦,是这样的,刚才看到秃爷经过……” 沈意欢举起手打断我的讲话,目光从孙秃子转移到胡爽的遗体。 我随即说道:“这是市刑侦科送来的人。” 沈意欢有些生气,郑重地问道:“你们打开裹尸袋了?” 我猛然想起她的嘱咐,否认道:“没呀,我们都没动遗体,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呀秃爷?”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孙秃子配合我圆谎,但没想到他气哼哼地骂道:“沈貂蝉,老子奉劝你一句话,以后离老绝户馆长远点,如果你想活命的话。” 沈意欢身体微颤,咬了咬嘴唇,而后狠狠地回应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老人家还是多想想自己吧,最好趁现在活着,给自己选块坟地。” 沈意欢的话充满了侮辱和挑衅,当孙秃子并没有动怒,只见他摇晃着脑袋,缓缓朝门口走去,口中叽里咕噜说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类的话。 结果把沈意欢气得够呛,杏眼圆睁,眉头紧锁。 不等孙秃子走远,沈意欢猛地把化妆室门关上了。 “你消消气,孙秃子真的没干什么!”我转身将房间的吊灯打开。 沈意欢由怒转笑,带着一丝不屑,缓了几秒钟,开口道:“你真的没看往生者吗?” 我继续撒谎,保证道:“对呀,等会回来呢!” 沈意欢走到裹尸袋前,缓缓拉开拉链。 当胡爽的面颊完全暴露出来后,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因为她的面容变得苍老了许多,跟刚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怎么回事?前后不过几分钟,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差异。 难道是因为刚才孙秃子用长针封住了她的百会穴,导致胡爽体内的精气衰竭,继而让她在一瞬间衰老。 沈意欢瞅一眼尸体,接着开始核对信息牌:“有点不对呀?”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哪里不对了?” 沈意欢疑惑道:“年龄和容貌相差有点多。” “是有点多,不过有些人长得就显老。”我故意叉开话题。 沈意欢没再说话,将裹尸袋的拉链全部拉开。 瞬间,一具完整的女性尸体呈现了面前。 不得不说,这位叫韩爽的女人,拥有了非同一般的身材,哪怕人已去世很久,但丝毫不影响她的体型。 沈意欢弯身检查尸体,比以往细致很多,身上的一道小瘢痕,都要反复核对确认。 她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遗体化妆师,而是刑侦探员,试图从尸体身上获取蛛丝马迹。 我轻声问道:“你在找什么?” 沈意欢冷冷地说:“没什么,检查尸体是化妆的一个流程。” 这不是摆明了敷衍我吗?我也做化妆师不是一两天了,何必说这些有的没的。 突然,沈意欢把目光聚焦到尸体的头部,我的心随之悬了起来。 第181章 谜案难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担心沈意欢发现女尸头顶的长针,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还没说这女人是谁呢?” 沈意欢指了指信息牌,说:“上面不是都写了吗?” 我走到女尸跟前,孙秃子开始梳理女尸的头发,而长针随时都可能暴露出来。 “信息牌上写的不够细致,我感觉这位往生者不简单。”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吗?你怎么觉出来的?说说看。”沈意欢站直身子看着我。 这时我有些后悔了,刚才无心的一句话,没想到沈意欢当真了,我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呢?要不将错就错套一下沈意欢的话吧。 “主要是这位往生者来自市局的刑侦科,那地方多特殊啊,所以这女人肯定也不简单,你对她了解吗?”我没有看沈意欢的脸,而是盯着女尸的面颊,继续猜想她怎么就突然间变得衰老了。 沈意欢取来一张盖尸布,缓缓盖住韩爽的尸体。 沈意欢转身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灌了几口茶水,冲我轻声问道:“听说过南大护士被害案件吗?” 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南大护士被害案件在当年轰动一时,搞得妇孺皆知,人心惶惶。 案件大概发生在十年前,那时我还在读初中,听班里同学讲过一些细节,大致是一名漂亮女护士下了夜班,在回家路途中遇害的案件。 这个案件离奇的地方是被害的护士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伤痕,很多人都认为护士是自杀,当法医勘察完毕后,也迷糊了,护士自身又没有任何突发性疾病。 所以,护士的死因一直是个谜团,随着事件的发酵,后来开始有人讹传女护士遇到了恶鬼索命。 为了尽快破案,市局特意成立了专案组,可由于当年的信息不够完善,也没留下过多的线索,一直到现在案件都没有告破。 我面对沈意欢诧异地问道:“你确定她就是当年的女护士吗?” 沈意欢点点头:“当然,刑侦科的人亲口说的。” “是吗?还说什么了?”我想多了解一些细节,于是催问道。 沈意欢目光盯着女尸,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看沈意欢起了疑心,便不好再问,拿起拖把清理地上的积水。 沈意欢走到我跟前,一股奇异的香味扑入鼻腔,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是尸油的香味。 看来沈意欢的爱好没有改变,依然喜欢往身上抹尸油,也不知道馆长怎么下得去嘴,这对男女口味都挺重的,一个敢抹,一个敢亲。 罢了,既然沈意欢不愿意多说,我又何必操心呢,还是多想想萱萱的事情吧。 沈意欢为韩爽的尸体做了简单清理,然后给她做妆容修复,不得不说,漂亮的脸蛋永远都漂亮,活着的时候是美人,死了以后是美尸。 经过沈意欢的修复,韩爽的面容变得娇媚动人,透露着一股子冷艳美,看了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 这么漂亮的女人,别说是走夜路了,白天都容易招流氓。 所以,我忍不住推测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是被流氓给侵犯了?可是听沈意欢的讲述,至今死因还没弄清楚,这事实在怪异。 南大护士案距今已经这么多年,死因还不知道,或许正因如此,导致女尸体内怨气累计较多。 就目前情况来看,只有找打女尸的死因,才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气。 我抬手拍打着脑门,嘀咕道:“哎呀,说不操心这事了,怎么又开始琢磨了。” 沈意欢皱眉喊道:“你一个人说什么呢?” 我回过神,回一句:“没事儿,我就是在想怎么处理这位往生者?” 沈意欢轻声叹息道:“哎呀,我也正在为这事发愁,估计刑侦科的人一时半会是不回来了,我们再等等吧,如果快要天黑的时候,他们还没来,那就只能把人送到太平间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啊,还送太平间啊?” 瞬间,我眼前浮现出阎婆婆可怕的面容,自从进入殡仪馆工作,跟阎婆婆打了好几次交道,每一次都是惊心动魄。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她,我要想个推脱的借口才行。 午饭后,我叼着烟在殡仪馆的角落,为萱萱投胎的事情而苦恼。 为此,我特意借助殡仪馆的有利条件,加了几个送丧群,里面从早到晚都在发布死人信息,而我就像抢红包一样,筛选想要的目标。 “兄弟,干嘛呢?”冯金牙向我走来,挥手打着招呼。 我把手机揣进裤兜,说:“没事儿,吃完饭随便遛遛,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冯金牙拍打着胸口,发出砰砰地响声:“爷青回,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晚上可得好好释放一下。” 说罢,冯金牙冲我挤眉弄眼笑了笑。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奈何我对花红酒绿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应他的话茬。 “尽然你身体都恢复了,车钥匙也该给你了。”我从屁股兜里掏出野马跑车的钥匙,恋恋不舍地递给冯金牙。 冯金牙没有伸手接,而是又掏出一把奔驰车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略带得意地说:“野马车你就留着开吧,我还有一辆呢。” 我感叹道:“还是你有钱,女人好几个,车也好几个,真痛快啊。” 冯金牙听我调侃他,没有生气,接着说:“嘿嘿,其实这车不是我的,别人送我的。” 我惊呆了,冯金牙是搭上富婆了吗?出手直接送豪车。 冯金牙见我犯疑惑,抬手指了指办公楼,解释道:“这车是老绝户馆长的,说是让我开着玩,是不是更吃惊了。” 我有点笑不出来了,馆长有钱倒是不假,但他平日里很抠门,现在怎么突然舍得把自己的豪车给冯金牙开了。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背后可能有阴谋。 馆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该不会是憋着坏吧,冯金牙好歹也个老江湖,怎么就一点都没察觉呢。 “金牙,馆长现在哪里呢?为什么舍得把车给你开?”我希望自己的话可以给冯金牙警醒,于是轻声问道。 冯金牙蛮不在乎,回应道:“哎呀,想那么多干嘛?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继续说:“现在鬼胎刚刚收服,但红砖房里面的女鬼还未消停……” 冯金牙大手一挥,按了下手中的车钥匙,随即停车场传来清脆的回应声。 “杨魁兄弟,有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胆子小了点,别人免费给豪车,哪有不开的道理,馆长这辆跑车可不多见,八缸的发动机,一脚油门下去比十八岁小姑娘喊得都动听……” 我好心劝冯金牙,不料他却是这般反应,还他妈说我胆子小,当初带着他去红砖房的时候,他差点被女鬼吓到尿裤子,这事我都懒得再提。 没想到冯金牙蹬鼻子上脸装大尾巴狼了,我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以免说出过激的话,别再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 冯金牙见我不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头,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势,有的没的扯了一大堆。 然而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全在冯金牙的眉宇之间。 因为我看到有团黑色的雾气,好像镶嵌到了额头之中。这让我猛然想起孙秃子的话,刚才他说冯金牙没有几天时间蹦跶了,莫非跟黑色的雾气有关系? 我问道:“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冯金牙脸色一沉,回应道:“身体没有不舒服,倒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第182章 醉生梦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没听懂冯金牙的话,问道:“什么意思?是心脏不舒服吗?” 冯金牙摇头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馆长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结果他有好几辆豪车,可我只有一辆野马,所以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恨不得甩给冯金牙一个嘴巴子,然后告诉他,你的命就快没了,居然还琢磨这些没用的,有这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应付女鬼吧。 “嘿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秃爷给的黄大仙牙挺管用,自从戴上它以后,我是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以前爬三楼都觉得累,现在一口气上五楼都不在话下。”冯金牙边说边掏出黄大仙牙齿。 “不对吧,我记得这玩意给你的时候,好像是白色的,现在怎么变黑了?”我盯着冯金牙手中黑不溜秋的牙齿,同时摸索我身上的另一颗。 当掏出以后,我们都愣住了。 冯金牙手中的黄大仙牙齿是黑色的,而我手中的是白色的,这两颗牙齿来自同一只黄大仙,怎么会出现不同的颜色呢? 冯金牙挠着脑袋,疑惑道:“这玩意咋还变黑了呢?”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它吸附了你体内的邪气,就像白银一样,一旦遇到有毒物质就会发黑。” 冯金牙苦笑道:“嘿嘿,有道理,我还以为是自己活不了多久呢!” 我瞪一眼冯金牙,很想把孙秃子的话告诉他,但又觉得有些残忍,只得把话又咽回肚里。 为了以防万一,我把那颗白色的牙齿给了冯金牙。 冯金牙打趣道:“还是兄弟你仗义,过两天我就把这颗牙打磨一下,镶进自己嘴里,看看那些鬼东西还敢招惹老子不,对啦,黄大仙现在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但愿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用不了多久还能撞在一起,愁人啊。” 冯金牙蛮不在乎地说:“那就等遇到了再说嘛,车到山前必有路,人到夜店自然骚。” 我笑道:“哈哈,啥玩意?人到夜店自然骚,也就是你能想得出这么骚气十足的话。” 孙秃子摇晃着身子向门外走:“不说啦,我要开着八缸跑车出去快活一下,明天见。” 我追出去几步,喊道:“金牙,你大病初愈,还是别出去了,秃爷肯定不答应的。” 孙秃子半侧着身子,吊儿郎当回一句:“我出去快活,用不着孙秃子答应,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自己的命怎么糟践都不后悔。” 我看到冯金牙那股子楞劲上来了,也不好跟他掰扯,无奈地摇摇头,目送他走远。 当冯金牙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胖虎冲他挥手致意,冯金牙塞给他几张红艳艳的钞票,俩人俯首帖耳说了几句话,逗得双方开怀大笑。 我有些好奇他们都说了什么,但又无法前去询问,于是又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抽到一半时,沈意欢扭着腰身走来。 我正要掐灭烟,沈意欢却伸手从我烟盒中抽出一根,点燃后猛抽一口,憋了几秒钟,方才缓缓吐出烟雾,烟雾在她面孔前萦绕,衬托出几分忧郁和迷离。 凭借我对沈意欢的了解,断定她心里一定有事。 但我不打算先开口询问,等沈意欢自己开口。 “事情有点麻烦。”沈意欢轻声疑惑道。 我瞅一眼她,问道:“怎么了?” 沈意欢望着化妆室的方向,叹息道:“今天接收的这位往生者不容对付,怕是要出事。” 我嘴角荡起一丝淡淡地笑意,心想你总算明白过来了,那女人何止是不好对付,搞不好能把咱们的命给折进去。 当初你就不该逞能,一口答应刑侦科的人,现在骑虎难下了吧。 沈意欢见我不说话,问道:“你也发现不对了吗?” 我在脑海中迅速将孙秃子封住女尸百会穴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决定还是留三分余地,不能什么话都给沈意欢说,她到底是个什么路子的人,我现在都有点搞不清了。 前两天,我可是亲眼见过沈意欢换脸,一个拥有两幅面孔的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我故作轻松道:“是有点不对,但不是发现的,而是推测出来的。” 这话让沈意欢有点找不着北,转头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抽一口烟,继续说:“你想呀,一个离奇死亡的女人,为什么突然不在市局放着呢?” 沈意欢面露惊色,嘀咕道:“肯定是出了问题,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奈不住跟刑侦科的老墩有些交情,所以不忍拒绝他。” 我见沈意欢松了口,乘胜追击说:“所以嘛,还是要多了解一下情况,当年南大护士遇害案件动静很大,知道的人很多,只要多打听一下,肯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沈意欢点头称是,眼神中闪烁着振奋。 我们俩人又聊了几句,最后达成了共识:尽快摸清化妆室里面那位叫韩爽的女尸身份细节。 下午时分,我趁沈意欢不注意,偷偷溜进了火化间,我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他。 孙秃子正在挥舞着钢铲,将冒着火星子的骨灰装盒,口中哼唱着京戏:“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肝肠热血洒春秋……” 孙秃子嗓音浑厚,气势很足,再加上他粗狂的外表,使得刚才那段《智取威虎山》的唱白铿锵有力,恍惚之间,让人感觉杨子荣转世再生。 我拍手称赞道:“秃爷好嗓子呀,多亏了房顶结实,不然被你一嗓子给吼得顶都掉了。” 然而,我的夸奖好像对孙秃子并不受用,他板着脸将装好的骨灰盒推向我,喊道:“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有长进,还是多想点正事吧。” 我抱起骨灰盒转放到旁边,像抱一块砖,心如止水,毫无波澜。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磨砺,我已经对骨灰盒变得不再敏感,甚至都动过用骨灰盒装饼干的念想。 孙秃子抹一把额头的汗珠,端起油腻腻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茶水。 而后心满意足的坐在躺椅上,问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我特别喜欢孙秃子的耿直,交流起来不用绕弯子,我开口说道:“你刚才不是用长针封住了女尸的百会穴吗?结果半小时没出,那女尸好像老了几十岁,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来找你问问。” “哼,和我想的一样,这女尸靠吸纳周围的阳气来维持自己的容貌,我封住了她的百会穴,就相当于切断了胎儿的脐带,让她没有办法获取营养,可不是显得老了。”孙秃子漫不经心的说。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换了种语气又问:“秃爷,你应该听说过南大护士被害的案件吧?” 孙秃子身子猛地坐直,手中的茶缸子剧烈抖动,差点倒在地上。 孙秃子的举动让我感到不解,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莫非知道一些内情,看来今天我是问对人了。 “你是说刚才那女人是当年的护士?”孙秃子双目圆睁,脸上写满了质疑。 我点点头,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是的,我也是刚知道,沈意欢告诉我的,应该不会骗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能说说吗?” 这时,孙秃子的脸色变得惨白,双手轻轻抖动,嘴唇张张合合,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哎,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啦,还是说说萱萱的事吧。”孙秃子站起身把百婴灯拎了出来。 我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反而更加认定他知道内情。 第183章 真能作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别啊,还是说说吧,多了解一下情况,我也好有个准备。”我把百婴灯的火苗调亮一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再次熄灭了。 我转身递给孙秃子一根华子,并为其点燃,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孙秃子吧嗒几口香烟,缓缓说道:“这事可有些年头了,太具体的事记不清啦,案发之后,我去过一回现场。” 我提起神来,问道:“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了吗?” “当时我道行太浅,没看太明白,但总觉得那个地方的气场不对。”孙秃子咂吧着嘴疑惑道。 “南大护士被害案件在当时闹得动静很大,关于护士的死因,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被犯罪高手给侵害了,然后打扫了现场,导致法医都没看出来。还有人说是护士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人是被活活吓死的,最离谱的说法是说外星人来了,想要把护士带到外星球,护士舍不得父母兄弟,最终被外星人用非常手段杀害……”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让孙秃子辨别一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哼,都是喝多了猫尿胡扯,真相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孙秃子皱眉说道。 孙秃子的话有些道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案件还没有告破,如今又把遇害者遗体送到殡仪馆来,这背后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能慢慢摸索了。 我把话题转到萱萱的事情,问道:“已经好久没看到萱萱了,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了吧。” 孙秃子看着百婴灯,轻轻叹息:“估计问题不大,哪怕是因为灯灭而折损了天数,估计还有一段时间,但不论怎么说,尽快给她找个转世的人吧,拖得越久越危险。” 听到这话,我心里直犯堵,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还真是不容易。 嘎嘣…… 吐宝鼠咀嚼骨头的声音传来。 我循声看去,发现吐宝鼠正蹲在火化炉前啃骨头,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在乎周边环境的变化。 孙秃子从怀中掏出一串手链,上面有六颗不同颜色的珠子。 前几天听孙秃子说要做七彩手链,看来现在还差一颗珠子就齐了,说实话我内心还是挺期待的,想亲眼看看七彩手链到底是个什么神器。 孙秃子从身后木桶里抓出一把骨头,对着吐宝鼠撒去,顿时吐宝鼠像疯了一般,捡拾地上的骨头,有的连咀嚼都省了,直接吞了下去。 我从孙秃子眼神中看到一丝慈爱,他看吐宝鼠的有点像老父亲看儿子的感觉。 “是不是还差一个珠子,什么颜色的?”我轻声问道。 孙秃子摩挲着彩色珠子,回应道:“红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吐出来,估计是快了,到时候七彩手链就成啦,一般的鬼怪邪祟就甭想再靠近半分。” 我笑着问:“有这么厉害?那你应该留着,干嘛送给徐半瞎?” 此言一出,孙秃子神色变得伤感,低声道:“哎,你以为我想给他呀,这七彩手链虽然是宝贝,但一般人根本镇不住它,俗话说的好,宝贝再厉害,也要有人降得住它才行。我老啦,不行喽。” 孙秃子摇晃着脑袋,将七彩手链轻轻放在柜子上,又从里面捧出宝葫芦,在半空中晃了晃,耳朵贴在上面停了几秒钟。 我问:“鬼胎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鬼胎本来就是死的,谈不上活着不活着。”孙秃子把葫芦放在柜子上,拿起扫把清理跟前的地方。 荡起的烟尘呛得我直打喷嚏,我挪步向大门口走去。 “待会看到冯金牙,让他来找我一趟。”孙秃子轻声说。 我苦笑道:“呦,真是不巧,他出门了!” “什么!他还敢出去,不要命啦。”孙秃子愣在原地,满脸的震惊。 我有些无奈:“我想着拦下他来着,但他没听我的,是不是要出大事?” 孙秃子将扫把丢到旁边,愤愤地骂道:“一定会出事,这冯金牙真是活腻歪了,他是不是觉得鬼胎收进了宝葫芦就安然无事了,狗日的不是这样,想把这事平下去,还早着呢!” 我一看孙秃子动了气,赶忙安慰道:“哎,你老人家别跟他生气,他就是个二愣子,命也硬得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孙秃子更急躁了,打断我的话,大骂一声:“狗屁,我不是担心他的死活,他怎么作都是他自己的事,我是怕……” “怕什么?”我有些听不懂孙秃子的话,原来他最担心的不是冯金牙的命,那到底是什么呢? 我轻声问道:“怕什么?” 这时,孙秃子像变了一个人,摆着手敷衍道:“没什么,你去忙吧,我给你的黄大仙牙记得放好,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当真?”我反问道。 孙秃子怒视着我,一字一句地强调道:“当然,是不是信不过我说的话?” “哪能啊,整个殡仪馆,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黄大仙的牙带着呢。”我随即解释道,但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冯金牙手中的黄大仙牙已经跟我的互换,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孙秃子依然阴沉着脸,喊道:“如果冯金牙活着回到了馆里,让他第一时间来找我,听清楚了吗?” 我点头称是,扭头出了火化间。 先是刷了半天的手机工作群,也没看到适合萱萱转世重生的死者,不禁心中涌起阵阵失落。 我耷拉着脑袋向化妆室移步,一路上遇到几位同事,看到我后伸出小手指指点点,口中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他们的怪异举止,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难不成又发生了不好的事。 我得尽快回化妆室,跟沈意欢仔细聊一聊。 当我走到门口时,透过门缝看到她正背对着门口梳理头发。 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犹如黑色的瀑布,顺着她白皙的后背倾泻而下。 我咕咚着口水,默默欣赏眼前的春色。 突然,沈意欢抬起双臂,对着自己的面颊,好像在扒拉什么,口中发出凄厉而低沉呻吟声。 正在疑惑之际,我看到沈意欢把自己的脸皮揭了下来,轻轻放在旁边的运尸车上。 我屏气凝神,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惊到沈意欢。 前几天,我就见过她换脸皮,今天又见了一次,间隔时间并不长。 可我仍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是被红砖房女鬼控制了意识? 还是我朝夕相处的沈意欢本身就有问题? 我急需一个突破口,以便解开种种谜团。 嗖嗖…… 一股腥臭的冷风从化妆室里传来,熏得我差点呕吐,我赶忙后退几步。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头,我心中剧烈颤动,以为是沈意欢发现了我,然后蹿出来要我的性命。 “有什么本事尽管招呼吧,大不了一死。”我没有抬头,保持着身体平衡。 “杨魁,是我!” 缥缈而细软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瞬间我变得无比振奋,因为这是萱萱声音。 我猛地回头,但没有看到萱萱的身影。 “萱萱,你在哪里?”我焦急地四处搜寻,然而一无所获。 萱萱柔弱地声音再次传来:“我现在很虚弱,你看不到我的。” 我有些激动,对着眼前的一团空气低声说:“你别着急,我一定给你找个合适的人,让你尽快重生。” “不,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离里面的那个女尸远一点,她太厉害了,以我现在的法力保护不了你……”萱萱的声音十分微弱,如果不仔细听,根本都听不清。 第184章 捡了条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的话让我大受感动,她自己都已经身处险境,却还在为我着想,她越是这样,反而越让我愧疚难当。 为了防止被沈意欢听到讲话,我大步流星走向旁边没人的空地。 我轻声道:“我知道化妆室里的女尸不简单,你就放心吧,孙秃子已经封住了她的百会穴,暂时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现在其他的事情,我们先不要管,如何保住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暂且放一下。” 不知为何,四周陷入了安静,等了几秒钟,我也没能听到萱萱的声音。 “萱萱,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可别吓我啊。” 依然没有回应,我有些焦急,站在原地四处观望。 忽然,细微的声音传来:“我……没事,你记得我说的话就好了。” 我用力点点头,想凭借萱萱的声音判断她的方位,然而一无所获。 于是,我只能对着眼前的空气,说些安抚人心的话。 “兄弟,你干嘛呢?需要帮忙吗?”胖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忍不住大骂一嗓子:“少废话,看好你的门,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 胖虎见我动了火气,赶紧弯腰赔笑,而我懒得搭理他。 我压低声音说:“萱萱,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你转世重生。” 此话说完,再没有等来萱萱的回应。 一股清风从我的发梢略过,我认定它就是萱萱化作的。 我昂首阔步向着胖虎走去,打算训斥他几句,在殡仪馆上班不能有主动跟人打招呼的习惯,这样不仅赢不来好感,还会让人心生厌恶。 这些都是基本礼仪标准,他应该知道的。 所以,我得说道胖虎几句,顺便撒一下刚才的火气。 我没好气的问道:“你喊什么呢?” 胖虎冲我囧笑:“嘿嘿,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转悠,还以为是……” 我抬手打断他的讲话,质问道:“以为我见了鬼,是不是?” 胖虎笑得更厉害了,露出两排白亮的牙齿:“现在你没事就好了,我也就放心啦,时候不早了,赶紧准备下班吧。” 我看一眼手机,才刚过四点,也不知道胖虎是没话找话说,还是故意跟我装傻。 “行啦,以后别一惊一乍了,这里是殡仪馆,不是歌舞厅,可不敢扯开嗓子吆喝,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能把人给吓死。”我拍了拍胖虎的肩头。 就在转身离开之际,我看到门卫室里面半躺着一个人,觉得有几分熟悉,于是走向前查看。 胖虎张开双臂阻拦:“你这是去哪?” 我没搭理胖虎,一把将大门推开,只见铁柱半躺在沙发上。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惊呆了,才几天不见,整个人居然瘦了一圈,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四肢的骨头显露出来,这哪还是活人,分明是一个大烟鬼。 我挥手在铁柱面前晃了晃,他没有任何反应,胸口也看不出起伏。 “他是活着还是死了?”我对着胖虎质问道。 胖虎伸手把我拉到门外,低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才离开几天,整个人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中邪了?” 我不禁骂道:“这不是废话吗?几天的工夫,人成了这模样,要么是中邪,要么是中毒。” 胖虎有些慌了,说:“哎呀,我可真的没什么都没干,铁柱说回家一趟,好像是家人给他找了一个媳妇,让他回去看看,谁曾想这才几天没见,他就成这样了。” 我快步走到铁柱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瞬间传来刺骨的凉意。 “好嘛,人都快凉透了,肯定是撞了邪!” 胖虎疑惑道:“刚才他还跟我说话呢,怎么一转眼成这样了,得想个办法救救我兄弟啊。” 我把手指搭在铁柱的脉搏上,脉象相当微弱,几乎都快感受不到跳动了。 如果再拖延下去,铁柱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要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我拍打着铁柱的脸颊,只换来哼哼唧唧的回应。 铁柱想努力张开眼,可双眼像是被胶水黏住了,只出现了一条缝隙,想睁却睁不开。 不好,看来铁柱的意志已经被控制住,这是中邪的最大征兆。 我转头对胖虎质问道:“你确定他是回家了吗?有没有他家人的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胖虎一边翻找铁柱的手机,一边嘀咕道:“应该是回家吧,他亲口跟我说的。” 我猛烈地摇头:“他自己都迷糊了,说过什么话早就忘了,我是害怕……” “害怕什么?”胖虎追问道。 我是害怕铁柱被红砖房里面的女鬼给缠上,他没有法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再加上此时铁柱虚弱不堪,完全符合被邪祟吸食阳气的后果。 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能轻易下结论,以免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说:“铁柱的情况有点不妙,还是小心些好,再说了我们是在殡仪馆上班,脏东西多得是……” 胖虎点点头,说:“现在怎么办?” 这一刻,我想起了孙秃子,目前馆内只有他能救铁柱。 于是,我背起铁柱直奔火化室。 胖虎惊讶道:“你这是干嘛?我兄弟还没死呢,现在把他往火化室背太早了吧?” 我回一句:“废话,我能不知道他还活着吗?现在只有孙秃子能救他。” 胖虎反应过来:“哦哦,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 我推开火化室的门,未等孙秃子反应过来,直接把铁柱放在了他的躺椅上。 “秃爷,你快救他一命,估计是中邪了。” 孙秃子没有说话,一把抓住铁柱的手腕,摸了几秒后,开口道:“哼,这小子八成是遇到女鬼了。” 我随即追问道:“哪个女鬼?” “这个问题该问他自己?”孙秃子指着陷入昏迷的铁柱,抬手捏出一颗黑色的丹丸塞进他嘴里。 “我兄弟没有生命危险吧,你可得救救他,我跪下给你磕头了!”胖虎连哭带说给孙秃子跪下磕头,脑袋瓜子撞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地声响。 我弯身将胖虎拉起来,孙秃子安慰道:“放心吧,现在是死不了,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有个问题要注意……” “什么?”胖虎追问道。 孙秃子打趣道:“半年内不能碰女色,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胖虎擦拭眼角的泪痕,保证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柱子兄弟,都单身二十几年了,半年又算得了什么。” 我听出了孙秃子话中的玄机,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铁柱跟女鬼纵欲过度?” 孙秃子轻叹一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铁柱的脸色变得红润许多,孙秃子拿出长针,在铁柱身上扎了几下,逼得他吐出一口黑血。 孙秃子递给铁柱一个焦黄的烧饼,我自然清楚烧饼是火化炉烤出来的,但也不好说什么,铁柱迷迷糊糊间抱着烧饼一通狼吞虎咽。 又过了几分钟,铁柱逐渐恢复了意识,孙秃子嘱咐他先在太平间旁边的休息室呆着,不料被铁柱一口回绝,他三句话不离一个“困”字,说起话来,哈欠连连。 最后,胖虎搀扶着铁柱回到了门厅。 孙秃子对我轻声说:“但愿他能熬得过去吧。” 我惊讶道:“不会吧,你不是都把他救活了吗?” 孙秃子冷笑道:“有的人活着,但好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像活着,你细品吧。” 的确,孙秃子这句话一点毛病没有,还充满了哲理趣味。 既然铁柱不听孙秃子的劝说,那我只能祝他好运了。 下班后,我开着野马回到了住处,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总觉得忘记办什么事了,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只等倾听隔壁情侣为爱鼓掌的呐喊声。 叮叮…… 我手机响了,瞅了一眼,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 第185章 不守规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电话是老爸打来的,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一定有要紧的事情。 我随即按下了接听键,另一端传来老爸急切的声音。 “小魁呀,你现在哪里呢?家里出大事啦。” “你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我挺直身子,想起了赵二爷出殡,今天一直忙馆里的事,就把这事给疏忽了。 我离开村子的时候,特意嘱咐给赵二爷的儿女,让他们守灵七天,然后再把赵二爷入土为安,难道他们没听我的话吗? 老爸继续说:“今天赵二爷出殡,你知道吧?” 我也急了,喊道:“不是给你们说了吗?赵二爷要停灵七天,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 老爸骂骂咧咧地说:“哎呀,你六叔说停灵太久,对村里的风水不好,所以执意要把赵二爷给埋了,他是村里的长辈,我们都劝不了他……” 我不禁有些自责,其实早就预感到六叔不会听我的话,既然如此,我就该等到赵二爷出殡以后再回馆里上班。 可事情已经出了,也只能接受现实了,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吧。 我打断老爸的话,问道:“你和我妈身体没事吧?” 老爸回应道:“我们没事,都很好,你别担心,只是……” 我的心咯噔一下,老爸说话怎么还带转折呢?到底发生了事? “只是什么?谁出事了?”我赶紧追问。 老爸轻叹一口气:“哎,你六叔魔怔了。” “什么?他怎么会……”我有些惊讶。 可话说到一半,我停住了,也明白了原因。 当初我提议为赵二爷停灵七天的时候,六叔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赵二爷提前出殡的事,也肯定是他主张的,所以,对于赵二爷而言,六叔就是眼中钉。 赵二爷生性刚烈,自然饶不了六叔。 眼下我要多了解一下情况,以便想办法应对。 于是追问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六叔怎么魔怔啦?有什么表现?” 老爸连连叹息:“哎,今天他一直忙着给赵二爷出殡,等什么都办完了,差不多有三点啦,六叔和大伙一起往村里走,打算吃完大锅菜就回家歇着去,可是……” “别着急,慢慢说。”我轻声安抚道。 手机另一端传来咕咚咕咚的喝水声,接着老妈接过了手机,喊道:“小魁呀,你和萱萱挺好的吧,可别欺负人家姑娘,你们是不是住在一起了?可得注意身体,别太放纵了……” 我有些懵,这话题切换的也太快了,不禁打断老妈的话:“我滴个亲娘诶,咱们还是接着说六叔的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刚问完,手机另一端传来父母的争执声,看来他们在争抢手机,最后老爸取得了胜利。 “魁呀,别听你妈瞎叨叨,年轻人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别闪了腰就行。咱们接着说你六叔,哎,刚才说到哪里了?”手机另一端传来老爸的疑惑声。 我不禁苦笑,提醒道:“说到六叔准备回家吃大锅饭了。” “对对,可是你六叔刚走到村口,人就倒下了,胳膊腿不停地抽抽,嘴里吐着白沫,就跟犯了羊角疯一样。”老爸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疑惑。 根据老爸的描述,我瞬间想起了鬼附身,但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很多细节看不到,所以不能妄下结论。 我轻声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 老爸又说:“你六叔现在医院躺着呢,医药费都花了好几万,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好,可把你六婶给急坏了,村里有人说你六叔的病不是因为赵二爷,而是因为……” 我问:“因为什么?” 老爸压低声音说:“因为你六婶坐死人车去抓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觉得这种说法有道理!” 其实,老爸的分析不无道理,殡仪馆的灵车长期接送死人,汇集了强烈的怨气,保不齐就有哪个厉鬼呆在车上不下来,然后跟着六婶回家,再然后祸害六叔。 可仔细一想,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六婶沾染了厉鬼,倒霉的不应该是六叔,而是六婶才对,六婶常年多病,体质虚弱,不是更容易招鬼惦记吗? 所以,导致六叔不痛快的厉鬼,肯定不是来自灵车,极有可能还是赵二爷不满意他的做法,想要给他一些教训。 “喂,怎么不说话了?你小子是不是知道原因呀?我好像记得你一直说让给赵二爷停灵七天,结果六叔没听话,就出了这档事。”手机一端传来老爸的询问。 我一看老爸变得警觉起来,生怕他再多想,于是对他安慰道:“你老人家别多想,我只是看过几本风水八卦的书,你就当我随口一说吧。” 老爸疑惑道:“是吗?你小子可别蒙我。” 我赶紧岔开话题:“放心吧,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敢蒙你。六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用担心了,我抽空回家一趟。” 老爸不依不饶地说:“对了,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你六叔的病会不会是跟黄大仙有关系?” 我一怔,觉得老爸的分析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之前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到赵二爷,怎么把黄大仙给忽略了,当时它可是在村里没少折腾,如今又被孙秃子给拔了牙,折损了不少道行,保不齐就会施展报复。 但我没有应老爸的话茬,对他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匆匆挂断了手机。 我掏出怀中那颗已经发黑的黄大仙门牙,看了片刻,而后放在枕边,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匆匆洗漱完毕,开上野马车直奔殡仪馆。 半路上接到了牛大圣打来的电话,原以为他是因为六叔的事情,不曾想告诉我说又找到了一位刚去世的女人,各方面的条件都符合我的要求,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我看了眼他发来的地址,居然就在我们隔壁村,便一口应下。 到达殡仪馆后,我刚把车停稳,只见一辆巡逻车从旁边驶来。 车上坐着黑疤和老墩俩人,从他们严肃的神情推断,估计是遇到了棘手事。 我一心想着萱萱,其他的事暂且懒得搭理。 老墩和黑疤下车后直奔化妆室,而我的目标是火化室。 但双方还是要并肩走一段。 “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啊。”老墩冲打招呼。 我看了他一眼,轻声回应道:“是呀,又见面了,你们今天是来拉人的吗?” 其实这只是一句套话,假如他们真是来拉人的,应该会开运尸车过来,可今天他们是开轿车来到。 黑疤点燃一支烟,说:“局里的设备还没修好,暂时拉不走。”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绕过化妆室,直接来到了火化室。 “秃爷,你在哪呢?”我推门而入,轻声喊道,但没有看到孙秃子的身影。 为了节省时间,我快步走到木柜前,将里面的百婴灯取了出来。 无意间发现旁边的葫芦,于是也捧了出来。 “怎么觉得变沉了!”我双手举着葫芦,一边观察,一边感受它的重量。 而后又晃了晃,听到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好像里面装着一个弹球,在葫芦里左蹦右跳。 我看了一会儿,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将葫芦塞进了柜子里,拎着百婴灯出了火化室。 经过化妆室的时候,看到沈意欢正在跟老墩和黑疤说话。 三人神色严肃,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在商讨重要的事情。 我猜测可能跟南大护士案有关系,于是带着好奇,缓缓走近他们,希望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第186章 做一回狠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老墩淡淡地说:“这个案子实在是拖太久了,一直是我的心结,要是再不把它破了,我一辈子都不安生。” 黑疤抽一口烟,附和道:“是啊,南大护士案发生的时候,我们俩人刚调到这里工作,当时拍着胸脯子要破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进展,眼看着我们俩人就要退休了,哎……” 黑疤越说越伤感,语气中流露出无奈和悲凉。 沈意欢眉头微皱,倾听着两位警员的讲话,轻声问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们把南大护士被害人送到殡仪馆来,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此言一出,老墩和黑疤面面相觑,嘴唇轻轻蠕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却不知为什么,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老墩和黑疤摇晃着脑袋往外走,我赶紧躲避,生怕被他们发现。 突然,老墩停下了脚步,对沈意欢问道:“殡仪馆里是不是有一位烧尸工叫孙师傅?” 我猛然一惊,他们打听的这人不正是孙秃子吗?刑侦科的人找他做什么? 他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老墩的语气来看,也不像是随口打听。 瞬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孙秃子说当年南大护士的遇害地风水气场不对,莫非两位侦查员也看出了门道,想要跟孙秃子交流一二。 沈意欢疑惑道:“是有这么一人,你们找他干嘛?” 老墩脸上略过一丝躲闪:“你别紧张,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多咨询一下相关情况,距资料显示,当年孙师傅就在案发附近居住。” 沈意欢反问道:“你们该不是怀疑人是他杀的吧?” 老墩随即做出解释:“不不,你误会了,我真的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沈意欢没再讲话,引着两位侦查员出了门,抬手指着火化间方向。 我躲在一旁的树下,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惊到他们。 嗡嗡…… 腰间的手机传来震动,低头一看,是牛大圣的电话。 正要接听,沈意欢发现了我。 “杨魁,你躲在哪里干嘛呢?” 我将百婴灯藏到身后,回应道:“没干嘛,我准备回家一趟。” 沈意欢叹息道:“你最近请假有点多,可得注意点。” “有点急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啦。”我目光盯着两位远去的侦查员,随口敷衍了一句。 沈意欢也扭头看着侦查员,自言自语道:“但愿孙秃子能闯过这一关!” 我有点懵,什么叫孙秃子过这一关,他又不是杀人凶手,我早就知道沈意欢跟孙秃子不对付,可也不能这么幸灾乐祸吧。 一股劲风吹来,我下意识捂住百婴灯,以免被吹灭了,然后跟沈意欢聊了几句,暗示她尽可能多了解一些女尸的情况。 之后我直奔车库,开上野马跑车往牛大圣给的位置。 好在一路畅通,一小时不到,我便到了目的地。 我迅速推门下车,看到牛大圣笑嘻嘻走来。 “兄弟,速度挺快呀,赶紧的吧,姑娘还没凉透呢!” 我搂着百婴灯,骂道:“我他妈的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一口一个热了凉了,话不能这么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怎么着呢!” 牛大圣冲我诡异笑着:“行吧,知道了。咱们赶紧办正事吧。” 说话间,牛大圣引着我进了一座小院。 我认真核对了死者的信息,生辰八字跟萱萱完全符合。 为了以防万一,我又查看了死者的照片,虽然算不上楚楚动人,倒也是略有姿色。 我让牛大圣把现场看热闹的人清退,使得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女尸。 “萱萱,你准备一下吧,我给你找了一个重生的躯体。”我掏出灵符,准备用打火机点燃。 叭嚓…… 我按下了打火机,淡蓝色的火苗在我眼前晃动。 我手拿灵符缓缓靠近,就在即将点燃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切地呼唤声。 “妈妈,你怎么了……” 我迅速收起灵符,心想眼前这女人看着挺年轻,怎么连孩子都有了。 萱萱虽然是鬼,但也是妙龄女子,这么投胎岂不是有点亏了。 未等我想明白,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推门而入。 女孩直接扑到灵床上痛哭起来,惹得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拎着百婴灯出了屋,牛大圣迎了过来。 “兄弟,搞定了吗?什么感觉?” 我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怎么还有个孩子?” 牛大圣苦笑道:“可不嘛,我也是刚知道,不过女人漂亮,也年轻,都符合你的要求……” 我有些不耐烦,打断道:“行啦,这个人不合适,再找吧。” 牛大圣板着脸问道:“就因为一个孩子吗?你又不是选媳妇,带个孩子又能怎么样?” 我压制着火气,递给牛大圣一支烟:“有些事暂时不能给你说,你就按照我的要求办理吧。” 牛大圣轻声叹息,脸上写满了郁闷。 我打算给他提提士气,轻声说道:“你想要拜师徐半瞎的事,我找人问了问,估计应该快有回信了。” “真的呀?”牛大圣变得异常振奋,像换了一个人。 我心里有些惭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使出这种手段,现在连徐半瞎在哪里都不清楚,却告诉牛大圣拜师有戏,关键是他还真信了。 “妈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呀……” 女孩嘶声裂肺的哭声传入耳内,惹得我也想哭一把。 如果把灵符烧掉,萱萱依附到女孩妈妈的尸体上,她就可以重新复活,女孩也就有了妈妈,哪怕不是表里如一的妈妈,但足可以让女孩认为自己妈妈没有死。 所以,我有些纠结到底让不让萱萱重生,一来萱萱活得了重生的机会,二来女孩重回母亲怀抱。 可经过短暂思考,我决定做一个狠人,最终放弃了这次机会,我坚信会有更合适的人选等着萱萱。 至于女孩失去了母亲,这是她们母子的命数。 我非常同情她们,但人生一世,总有很多无奈和心酸。 如果今天我干预了,必然会引起其他连锁反应,俗话说天道不可违,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我也一直都清楚,让萱萱复活这事会损耗我阳寿,可谁让我欠她的情分,每每想到这里便再无怨言。 牛大圣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厌其烦的嘀咕拜师的事情,我有一句每一句应答着,脑海里想的全是萱萱。 我们聊了几句后,牛大圣留下为女孩妈妈超度,我塞给他一千块钱,让他转交给女孩,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牛大圣倒也仗义,拍着胸口说:“今天的法事钱,我也不收了,待会再拿一千给那姑娘,全当是积德行善了。” “对啦,我问你一件事,我们村里的赵二爷埋在哪里了?”我轻声问道。 牛大圣猛拍一下大腿,骂道:“你不提这事还好,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我拉着牛大圣走到没人的角落,追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在自家祖坟旁边准备了一块风水宝地吗?是不是赵二爷的儿女没用?” 牛大圣冷哼一声:“可不是嘛,我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好处没讨到,还被奚落了一番。” 我又问:“昨天赵二爷出殡,你去了吗?” 牛大圣自嘲道:“你们村能人多得是,哪里还用得着我。” “能人?你是说六叔吗?”我猜测道。 牛大圣点点头:“对喽,昨天他张罗的出殡,我看了一眼就回家歇着了,估计得出事。” 我轻叹一口气:“已经出事了,不说了,我得回村里一趟。” 第187章 衣冠冢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拎起百婴灯,开上野马车直奔村里。 刚进村子,父母正在村口和人闲谈,他们看到我开着跑车,惊得说不出话。 我下车跟父母打招呼,看到地上散落着七零八碎的纸钱,想必是昨天赵二爷出殡留下的。 “魁呀,你开的谁的车?”老爸压低声音,指着野马跑车问道,看样子是怀疑我偷车。 “放心吧,没偷没抢,开的朋友的车。”我直接了当回一句。 老爸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还以为你自己买的呢,好好工作,以后咱们自己也买一辆。” 老爸的话逗得周围街坊邻居哈哈大笑。 我想着尽快弄清楚赵二爷出殡的事,于是话锋一转,问道:“赵二爷昨天出殡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老妈撇嘴道:“哎,别提了,一个只装了骨灰盒的空棺材,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愣是没抬起来,你说这事邪门不?” 我心中一颤,问道:“既然抬不动,那是怎么出殡的?” 老爸苦笑几声,说:“人抬不动,还有别的办法,你六叔把村里建房用的吊车给弄来了。” “等会儿,我没听错吧,用吊车抬棺材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赵二爷的棺材之所以抬不动,完全是因为怨气未消,等他气消减了,俩人就能把棺材抬走,结果六叔把吊车都弄来了,这不是摆明了跟赵二爷对着干吗? 看来六叔的病八成跟赵二爷有关系。 人一生之中有两个重要时刻,第一个是出生,决定了门第贫富,命好的生在富贵之家,命不好的生在穷苦之家,饥一顿饱一顿,想活下去都难。 另一个重要时刻就是出殡,有的人死后是入殓厚葬,修坟造墓,各种陪葬品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而有的人用破草席一卷,随便找个乱坟岗子就埋了,更有甚者,直接丢在路边,任由野狗啃食,最终沦为孤魂野鬼。 老爸又说:“可不是嘛,最后用吊车把赵二爷的棺材弄走了。” 我摩拳擦掌地骂道:“妈的,我不是给赵二爷的儿女说了吗?一定要停灵七天……” 这时旁边的街坊邻居们议论开来。 “用吊车这事,就是赵二爷儿女的主意。” “对对,他们想着赶紧回城里,人家嫌咱们村里脏,不愿意在村里多待。” “哼,自己亲爹死了,埋的那叫一个快,畜生玩意。” “你们都小点声吧,赵二爷的孩子还没走呢。” “怕啥,就是让他们听到。” …… 听到村民的说辞,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想着当面问一下他们。 于是,我在父母的陪同下来到了赵二爷的小院。 苗苗和壮壮正有说有笑的收拾行李,看样子是准备离家。 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不爽,大喊一声:“你们干嘛呢?” 苗苗和壮壮停止手上的动作,惊讶地看着我。 我上前一步,继续质问道:“我在临走时,怎么告诉你们的,你们不是都答应了吗?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做。” 苗苗缓缓低下头,壮壮却拧着脖子,辩解道:“停灵七天确实有点长,我们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呢。” 我怒了,大骂一声:“他妈的,我当初怎么跟你们说的,是不是都忘了!” 苗苗缓缓抬起头,但不敢看我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当初你说让我们为老爷子守灵七天,可是……” 我追问道:“可是什么?因为你们忙,就不按规矩来了吗?” 老妈在旁边打圆场说:“其实,也不能全怪俩孩子,是你六叔坚持出殡,谁敢说个不字。” 苗苗和壮壮异口同声道:“对对,就是他,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我冷笑一声:“哼,亏你们还有脸说被逼无奈,我何尝不知道六叔不听劝,办法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此言一出,苗苗和壮壮瞬间低下了头,没了刚才的气势。 老爸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那天你在他们两人耳边说什么了?我一直琢磨不明白,现在能说了吗?” 我转身对苗苗和壮壮,大吼一声:“赶紧的,把我那天在你们耳边说的话重复一遍,省得好像我害你们似的。” 苗苗耷拉着脑袋,低声道:“你说如果有人执意要把我爹出殡,就把他的骨灰盒藏起来。” “啥玩意?这是偷梁换栋啊,够损的,是你想出来的吗?”老爸指着我的脑袋问道。 我没有解释,催促苗苗继续说:“然后呢?” 壮壮轻声补充道:“然后拿几件我爹生前用过的东西放进棺材里代替,可是……” 我火冒三丈,骂道:“可是个屁。我让你们用赵二爷的衣冠代替骨灰盒,可你们就是不听,是不是嫌麻烦,想着一次把人埋了省事,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赵二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们就走着瞧吧。” 苗苗翻动着眼皮,嘀咕道:“现在我们不是也没什么事嘛,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壮壮继续收拾行囊,顺着苗苗的话,继续抱怨:“对呀,我们都给老爷子守过灵了,他还能怪罪我们不成吗?” 我被气得直哆嗦,指着他们骂道:“你们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现在没事可不代表以后没事,早晚有你们后悔的,等着吧,今天轮到了六叔,过段时间就是你们。” 苗苗和壮壮却不以为然,一人忙着打手机,一人忙着收拾行李。 反倒是父母愁容满面,好像对这事很上心。 老妈忧心忡忡地问:“魁呀,你说的是真吗?” 我点点头,回应道:“八九不离十,可他们就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老爸想了想,说:“但愿不会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这俩孩子有事着急回城,咱们也不好说啥,由他们去吧。” 我叹了口气,点一支烟,在赵二爷的院子里踱步,顺便观察四周的陈设。 忽然,我被香炉里的三根断香吸引住了,伸手将它们拔出,举在半空中观察它们的茬口,发现很是整齐,就像被刀砍断的一样。 老爸走到跟前,问道:“魁呀,咱们回家吧,赵二爷都已经出殡了,说什么也都晚了……” 我对老爸的话置若罔闻,从旁边的案头上又取出三支香点燃,把香捏在手中,对着赵二爷的遗像拜了拜,最后插在香炉中。 老妈被我一系列操作给搞懵了,嘀咕道:“人都埋了还烧香干嘛?是不是有点晚?” 我没有回话,默默盯着三炷香,猩红的香头一闪一闪,散发出缕缕青烟。 三缕青烟飘到半空中,缓缓汇集成一道烟雾,而后飘到赵二爷的遗像前,久久没有散去。 我指着眼前的青烟,父母面露惊色。 “这是怎么回事?烟雾怎么都飘到遗像去了!”老妈惊呼道。 “难道是赵二爷的亡魂在显灵?”老爸歪着脑袋琢磨。 苗苗和壮壮也停止了手中的活,目不转睛看着三炷香,脸上写满了惊讶。 微风徐徐吹来,三炷香所冒出的烟雾却聚而不散,好像三根麻绳,丝毫不受微风的影响。 大家都被眼前的诡异现象震惊了,只有我心里清楚,这是赵二爷向我传递信息,他还想让儿女多孝敬他几天,否则香火散出的烟雾就会随风飘摇。 “魁呀,你不会是想等着三炷香烧完再回家吧?”老爸抬手敲打着腰身,露出一副疲态。 我苦笑一下,说:“我倒是想,只怕这三炷香烧不完!” “怎么会烧不完呢?”老妈疑惑地问道。 我不再回答,紧盯着三炷香头。 第188章 不肖子孙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时间一点点流逝,只见香头一明一暗,好像闪光灯。 苗苗和壮壮已将行李收拾完毕,扫视了我一眼,随即大步流星向门口走去。 老爸想留住他们,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目送他们离开。 当他们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大喊一声:“等一下!” 壮壮有些不耐烦,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啦?我着急赶飞机呢。” 我冷冷地说:“你们最好过来看看。” 苗苗推了一把壮壮,示意他尽快出发,催促道:“别跟他啰嗦了,赶紧出发吧。” 我冷笑道:“劝你们还是过来看看,不然后悔一辈子。” 老爸有些不解,盯着问道:“出什么了?” 老妈则对着苗苗和壮壮摆手,喊道:“哎呀,你俩就过来看看吧,我儿子的话还是靠谱的,你们就信他一回吧。” 听到老妈的话,我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像推销大力丸似的,居然可劲吆喝起来。 我摆摆手,说:“罢了,他们爱来不来,反正倒霉的不是我们,回家吧。” 话刚出口,苗苗和壮壮已经到了跟前。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啦?” 我对着三炷香,随手一指,苗苗和壮壮把脑袋凑了过去。 “看出哪里不对劲了吗?”我轻声问道。 苗苗和壮壮同时摇头。 我有些生气,就差扬手给他们一个嘴巴子了。 老爸恍然大悟,提醒道:“香要灭了!和刚开始一样,是不是要出事了?” 经过老爸这么一说,苗苗和壮壮方才反应过来。 苗苗蛮不在乎地说:“可能是风大,给吹灭了,再点上不就好了。” 说话间,壮壮伸手把三炷香拔起,试着用打火机点燃,不料烧了几十秒,三炷香却一点火星都没泛起来,这时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简单。 我见俩人不识抬举,决定故意难为一下他们。 站在一旁看俩人会使出什么把戏。 老爸伏在我耳边,轻声说:“你别光看着啊,赶紧帮帮他们。” 我淡淡地回应道:“我能怎么帮,我哪有那个本事,别到时热脸贴了冷屁股,再让人笑话!” 苗苗和壮壮听出了我话中的嘲讽,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埋着头继续点香。 可他们手中的三炷香怎么都点不燃,最后实在没办法,他们先点燃了一只蜡烛,然后把香放在上面。 按照正常情况下,只需要三五秒,三炷香就会被烤焦。 但眼下出了邪事,任凭蜡烛怎么烤,三炷香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三炷香具备了辟火功能。 老妈摇晃着我的胳膊,惊讶道:“我滴个乖乖,真是活见鬼了,怎么点不着啦?是不是赵二爷的魂回家了……” 苗苗和壮壮警惕地观察周围,身体微颤,满脸惧色。 我见老妈是真害怕了,抬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半开玩笑道:“放心吧,就算是赵二爷的亡魂回来,也不会找我们算账,他的亲生儿女不孝顺,谁也没办法。” 苗苗抓起长香,一把丢到地上,愤愤地骂道:“我才不信你这鬼把戏,肯定是你做了手脚,不然怎么会点不着?” 壮壮也跟着埋怨我:“就是,我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才不信你这牛鬼蛇神的一套。” 我看着眼前脸红脖子粗的兄妹,心中不禁有些悲哀。 其实,我很清楚,他们明明相信鬼神,也知道长香点不着的原因是什么,只是他们怕麻烦,想着赶紧离开村子忙自己的事情。 害怕是人之常情,但这对兄妹的做法,却让我觉得他们太过自私冷酷。 身为儿女为父母守孝是应当应份的事,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却变得异常艰难。 也罢,强按头喝水,容易把人给呛到,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他们不想,那我也就不勉强了。 我望着壮壮和苗苗离去的背影,大喊一声:“两位先等等,再听我说几句吧。” “说吧。”两人没有回头,楞在原地回应。 我不禁苦笑,提醒道:“本来是打算让你们守灵七天,消减赵二爷的怨气,但你们说忙。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勉强,但看你们都还年轻,实在不忍看着你们走霉运,所以我奉劝你们几句话。” “快点吧。”苗苗看一眼手机,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双手叉腰,娓娓道来:“建议你们带些赵二爷生前的东西回家,放在家中名堂,潜心供奉七天七夜,方可消减赵二爷心中的怨气,不然……” 叮叮…… 壮壮的手机响了,随即按下接听键:“好的,我们马上就出发了!” 等我再想嘱咐几句时,苗苗和壮壮已经不见了人影。 我回过身,对父母打趣道:“看到了吗?可不是我不帮他们,是他们自己作死。” “你的意思是赵二爷会祸害他们,不至于吧,就算赵二爷变成了厉鬼,应该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孩子下手吧。”老爸托着下巴分析道。 老妈跟着附和:“对对,你爸说的有道理。” 我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想要报复谁,不一定非要他的性命。” 说话这句话,我无意间看到赵二爷的遗照,他的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等我揉搓了几下眼睛再看时,遗像又恢复了正常。 我拍打着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些。 片刻后,我和父母一起走出赵二爷的院子。 我低声嘱咐道:“以后不论是谁,都不要轻易进入这个院子了。” 父母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院落。 老爸疑惑道:“这院子会成为凶宅吗?” 老妈拍了下老爸的后背,略带不满地说:“太白天的可别乱说话,怪吓人的。” 我挽着胳膊往外走,宽慰道:“放心吧,赵二爷不会难为你们的。” “赵二爷的魂真来了吗?”老妈追问道。 看来我刚才的安慰起到了反作用,我赶紧又安慰了几句。 等老妈情绪好转后,我打开野马车的车门,说:“走吧,去医院看看六叔。” 老爸摆手说:“去他家就行,你六叔昨晚从医院回来了。” 我一愣,六叔的病就不是大夫能治得了,怎么突然回来了,难道是病情加重了,看来不能再耽搁了,我得尽快去看看他。 六叔的小院在村头荷塘边上,周围长着几棵郁郁葱葱的老槐树,遮天蔽日。 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让人相信,这里居然还有个院子。 “六叔是住在这里吗?我怎么记得小时候,他家门口有几个石墩子呢!”我望着小院犯起了疑惑。 由于我常年在外读书,村里的事物已经记不太清了。 老爸解释道:“你小子的记性还真好,那是你六叔最早的家,眼前的这个院子是后来建的,我还帮着他垒过墙,住了快十年了吧。” “这院子风水不太好。”我没有向前挪步,继续凝望着小院。 老妈责怪道:“别乱说,你六婶本来就得了难治的病,要是你刚才的话再被她听到,还不得撕烂你的嘴。” 老爸冲我微微一笑,好奇道:“你还会看风水了?说说看,都看出什么道道了。” 我组织了一下词汇,指着院落外面的槐树,轻声说:“俗话说得好,庭院靠槐,霉运自来。” 老爸皱着眉,琢磨道:“我活了半辈子怎么从没听过这句俗话,是你随口编的吧?” 我淡然一笑,刚才的话可不是现编的,而是从《阴阳法诀志怪录》中看到的,里面有一些关于风水堪舆的描述,其中就提到了槐树一说。 “别急,听我慢慢说。”我不急不躁,摆出一副高人姿态。 第189章 人居阴宅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老爸瞅一眼手机,催促道:“还是长话短说吧,别耽误了六叔的病情。” 我绕着六叔的院子走了半圈,而后回到正门位置:“这处院子没有太大问题,主要还是它外面的槐树,槐树乃是木中恶鬼。” 说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了殡仪馆庭院里老槐树,它不就验证了我的猜测吗?前不久我只是摸了一下,结果差点被它吸干了精血。 父母的好奇心被我刚才的话给勾了起来。 老妈反问道:“为啥说槐树是恶鬼?” 我摊开手心,用手指写下一个“槐”字,指着旁边的“鬼”字旁。 顿时,父母恍然大悟。 我继续说:“再加上这几棵槐树遮天蔽日,把阳气都给挡住了,住在里面的人还能有个好吗?” 老妈半歪着脑袋,想了几秒,说:“听着有几分道理,你六婶的病好像就在这个院子里得的,原来和槐树有关系啊。” “不能说百分之分有关系,或许有点关系,风水是门玄学,哪怕一代天师袁天罡活着,他也不敢一口咬死。”我抽出一支烟点燃,吧嗒了几口,继续说,“我看这几棵槐树应该是近几年才长高的,估计了吸纳了周围不少的阳气,六叔的邻居们身体也不太好吧。” 老爸惊得长大嘴巴,惊叹道:“可不是嘛,一个个都是病秧子,原来问题出在槐树上。” “行啦,先不说这事了,去看看六叔吧。”我昂首阔步迈进了小院,父母紧跟在左右。 当我走进院子后,身体接连打了几个哆嗦。 这是一种刺骨的寒冷,透过肌肤直入骨髓。 父母用力裹紧衣服,可仍然不住地打颤。 我瞬间想起一个名词:阴宅。 所谓阴宅就是指阴气大于阳气的宅子,这种宅子适合做墓地,但不适合活人居住,看来六叔的院子是个大凶之地,再加上墙外面的槐树环绕,导致整个院落阴盛阳衰。 或许正因如此,六叔才会被赵二爷的亡魂盯上,柿子都是捡软的捏,鬼魂报复也会遵循这个道理。 汪汪汪…… 一条枯瘦如柴的黄狗朝我们叫了几声,声音有气无力,宛如到了垂死边缘。 “谁来了呀?”六婶走出房门,当看到是我们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好像见到了债主一般。 老妈开口道:“我们来看看六叔。” 六婶瞪了我一眼,埋怨道:“哼,我们家老头就是因为你家儿子才病倒的,赶紧出去,别在我们家呆着,省得脏了我们家地皮。” 这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合着我成了六叔的丧门星了,他病倒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老妈也被六婶的话给搞得火大,挽起袖子叉起腰,回怼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们家孩子可什么都没干,都是街坊邻居的,别逼我说难听的。” 老爸站出来调解道:“我们是来看六叔的,其他的话先别说了。” 我走到六婶跟前,压着火气说:“我知道六叔情况不太好,还是让我看看,兴许我能救他一命呢。” 此言一出,六婶再也绷不住了,半蹲在门口哭诉起来:“老天爷呀,你就开开眼吧,我们一辈子老实巴交,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得了这绝症啦……” 我弯身将六婶搀扶起来,挽着她向里屋走去。 而六叔正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气若游丝,情况很是不妙,跟前两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谁……呀?”六叔缓缓扭过头,眯着眼睛打探。 我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是我,杨魁,来看你了,你身体还好吧。” “哼,原来是你小子,来看我笑话了,是不?”六叔干枯的手掌从我手心缓缓抽离,显然我没有受到待见。 六婶抹着眼泪,劝说道:“老头子,你这是弄啥,人家来看你了,兴许有救命的办法……” “咳咳咳……”六叔的剧烈咳嗽打断了讲话。 六婶赶忙起身给他拍打后背,等到情况稍稍好转,六叔吃力地抬起手臂指着我。 “哼,你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站在一旁的父母怒了,我们好心来看望,没想到被六叔奚落一番。 老妈很是不满地说:“这话可不中听啊,我们是来看你的,怎么没安好心啦,真是的。” 老爸压着怒火,补充道:“就是嘛,身为长辈说话要讲究些,省得让人笑话。” 六叔依然气哼哼看着我们。 我转身对父母和六婶劝慰几句,将他们请出了屋。 顿时,杂乱狭小阴暗的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六叔了。 六叔艰难地喘着粗气,问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微微笑道:“我就是我呀,很普通的一个人。” 六叔摇摇头:“不可能,你说赵二爷要停灵七天,我没听你的,结果就病倒了,这前前后后能是碰巧了吗?” 听到六叔这句话,我稍稍放下心来,说明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我决定跟六叔开门见山的聊聊。 “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这是报应,我不怕死,只是有点放不下。”六叔的神色变得越发伤感。 我伸手握住他的脉搏,一边试探脉象,一边问道:“放不下什么?” 六叔的脉象缓慢无力,杂乱浮动,属于典型的体质虚弱,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六叔轻声说:“放不下你六婶,我们打打闹闹一辈子,她身体也不好,我要是死了,她可怎么活呀?” 我没想到六叔会说出这么感人至深的话,原以为他跟六婶是水火不容,现在看来却是伉俪情深,在这个关头还担忧她未来的生活。 以前觉得六叔冥顽不化,现在看来倒也是有情有义,单冲他这一点,我也要救他一命。 “放心吧六叔,你死不了。”我继续给他号脉。 号脉的本领是孙秃子交给我的,当时对我随口讲了几句,却被我牢牢记在了心中,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六叔身子向前挪了挪,尽量让自己坐直身子,问道:“你说我还有救,是真的吗?可是医院里的专家教授的都说我不行了,让我回家等死。” 我反问一句:“你这病就不归大夫治,你品,你细品。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六叔陷入了沉思,数秒后,开口说道:“有点道理,我得的是怪病,应该和赵二爷有关系,估计是他老人家想带我走,让我到下边陪他,天意不可违啊。” 我不动声色地解释道:“那倒不至于,他只是难为你一下,真正危险的是他儿女。” 六叔惊讶地看着我:“你小子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会这么清楚牛鬼神蛇的事?” 关于这个问题,我并不想细答,于是漫不经心地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只是随手看过几本奇门志怪而已,知道一些皮毛,所以……” “什么?”六叔半信半疑。 我苦笑道:“所以你可以选择信我,也可以选择不信,决定权在你手里。” 六叔叹息道:“我都到这时候了,还有啥不信的,听你的意思是能救我一命吗?” 我从怀中掏出黄大仙的牙齿和几颗吐宝鼠吐出来的珠子,虽然牙齿已经发黑,应该还有些法力,我决定留给六叔辟邪。 至于吐宝鼠的珠子,需要六叔口服,我见过孙秃子给胖虎喂食,吃了以后确实大有好转,所以随身携带几颗。 如此双管齐下,应该可以保住六叔的性命。 “狗牙可以带在身上,这黑不溜秋的药丸子是啥?”六叔盯着手心的丹丸,有些难以下咽。 在我的极力劝说下,六叔方才硬着头皮吞下一颗。 第190章 吐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担心六叔被丹丸卡住,伸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六叔抚摸着胸口,将食道里的丹丸吞下,打了一个饱嗝,说:“这玩意不错呀,尽管有一股子腥臭味,但吃进嘴里有点凉,咽到肚里又有点热,就这么冷中有热,热中有冷,还挺舒服。” 我再次给六叔搭脉,只觉得一动一缩之间多了几分刚烈之气,这是一个好兆头,证明六叔的身体正逐渐好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你小子果真有一套,我现在感觉精神好多了,好像吃了半瓶子肾宝。”六叔拍打着胸口兴奋道。 看到六叔恢复的如此之好,我也松了口气。 “既然你已没什么大碍,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吧。”我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六叔拉住了手腕,力度比刚才大很多。 六叔开口道:“先等等!” 我有些不解,坐在床边等待六叔发话。 六叔眨巴着眼珠子,问道:“想不想听个故事?” 我愣了,心想你倒是有闲情逸致,我费了一把子力气将你救活,你现在却要给我讲故事,也罢,且听听你能讲出什么精彩的故事。 我猜测故事可能关乎赵二爷,于是冲六叔点了点头。 六叔清一下嗓子,娓娓道来:“我今年66岁,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大世面没见过多少,我脾气拧巴,不信命!” 六叔几句话把我给绕懵了,这都是哪跟哪,六叔是打算跟我讲他的生平往事吗? 那我可没工夫听,萱萱转世重生的事还没着落呢,殡仪馆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所以听得我有些不耐烦。 六叔冲我挤出生涩的笑意,继续说:“六叔一辈子不信命,所以也从不主动算命,可就在刚才,我猛然想起一件事,越想越觉得邪门。” “什么事?”我追问道。 六叔深吸一口气,说:“大概在十几年前,我赶着老牛去隔壁村找刘兽医看病。” 我打趣道:“你哪里不好?” 六叔骂道:“龟儿子,是牛病了,不是我病了。” 我对六叔歉意一笑,示意他继续。 六叔歪着脑袋,边想边说:“那天给老牛看完病后,天色有点黑了,我就急冲冲牵着牛往家赶,由于路滑摔了好几个跟头,走到半路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算命瞎子。” “什么!”我打了个激灵,心想天底下怎么这么多算命瞎子。 老妈遇到过,现在六叔也遇到一个,这是巧合吗? 我急切地追问道:“那瞎子说什么了?” 六叔咂吧着嘴,说:“当时我看到瞎子孤身一人,又加上天黑下雨,就把他扶到牛背上,驮着他回到了村里歇脚。” 我猜测道:“他是不是给你算了一卦?” 六叔震惊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我随口猜的,算命瞎子都说什么了?”我急于想知道答案。 此时,六叔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色,开口道:“太具体的想不起来了,但有几句话,我记得很清楚。” “哪几句?”我的好奇心被彻底吊了起来,如果六叔此时让我付费倾听,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那瞎子说我在66岁的时候,会遇到要命的事,到时候会有一个小伙子救我,好像还特意叮嘱我,不论小伙子给我吃什么,我都要吃下去。”六叔目不转睛看着我。 我愣住了,按照六叔的描述,那个小伙子应该就是我。 六叔又补充道:“我也是刚才想起来的这些事,当年没觉得怎么着,现在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那瞎子是个神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他说中了,我差点没命了,而你救了我的命。” 我追问道:“那瞎子长什么样?你还有印象吗?” 六叔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说:“记不得喽,只记得他是个瞎子,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刚想起来。” “行吧,你要是再想起来什么,随时联系我,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我转身在桌上的日历写下手机号,又给六叔搭了搭脉,确认没有大碍后,缓缓朝门口走去。 咳咳咳…… 突然,六叔剧烈咳嗽起来,喷出几口血。 “六叔,你怎么啦?可别吓我啊。”我迅速走到跟前,拍打着他的后背。 守在门外的六婶听到动静后,猛地推门而入,看到六叔的情形,急得乱了阵脚:“天杀的啊,老头子你可别吓我,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六叔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黑色的血水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外吐。 “你把我们家老头子怎么啦?”六婶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大声咆哮。 父母见状赶紧将我和六婶分开,六叔冲我们摆着手,又咳了几大口黑血,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片刻后,六叔停止了咳血,嘴里的黑血变得鲜红。 “哎呀,真痛快。”六叔抹去嘴角的血迹,冲我们微笑。 六婶既惊又喜,关切道:“老头子,你是不是糊涂了?咳了那么多血,咋能痛快呢?” 六叔掀开被子跳下床,伸展着筋骨,调侃道:“可就是变痛快了,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我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原委。 六叔体内聚集了阴气,时间一久成了淤血,而刚才的弹丸将它们逼了出来,所以才会身心畅快。 我又给六叔搭了脉,感觉已与常人无异,只是稍稍虚弱一些,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必然可以恢复康健。 “行啦,这回应该是真没事啦,我也该走了。” 说话间,我转身出门,六叔和六婶追在身后说客气话。 当来到庭院时,我停住了脚步,仰望着遮天蔽日的槐树枝叶,喃喃地说:“这院子怕是不能住了。” “啥?怎么不能住了?每年到了夏天,我们家都不用开空调。”六婶随即反驳道。 老妈扯了扯我的衣服,示意别再多事。 可我实在于心不忍,既然已经看出了院落的怪异之处,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我得指点一下六叔和六婶。 “六婶,你身体好点了吗?”我面对六婶问道。 六婶满脸悲苦,说:“吃了几服药也没见好,估计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我指着头顶的槐树枝叶,提议道:“我给你开个方子吧,保证药到病除。” “啥方子?在天上写着吗?”六婶仰着脖子打探。 这一幕把大家给逗笑了,。 老爸忍不住插嘴道:“我儿子的意思是说,你们家风水不好,抽空把院子周围的槐树砍掉吧,这就是最好的方子,到时候你的病就好了。” “胡说咧,我们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年,怎么会风水不好啦。”六婶情绪有些激动。 六叔一把将六婶扒拉到旁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盯着六叔的眼睛,郑重地说:“我看到的情况就是这样,不过还是那句话,信不信我,随你!” “六叔信你的话,命都是你救的,还有啥不信。我明天就找人伐树,不,待会就找人,年初的时候,就有几个树贩子问过我,当时我没舍得卖,以为能给我们家带来福气,不曾想却带来了霉运,他奶奶的。”六叔咬着牙愤愤地骂道。 我没再说话,与父母离开了六叔的院子。 到家以后,我把百婴灯放在安全的位置,确保不会再次熄灭。 此时,感觉父母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诧异中夹带着陌生。 我猜应该是最近的表现太反常,说了很多关于风水鬼怪的事情,以至于颠覆了他们对我的认知。 老爸轻声问道:“魁呀,我有个事想问你,可得跟我说实话。” 第191章 猜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的心悬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老爸似乎有些难为情,犹豫了片刻,说:“你是不是偷偷出家了?” 我不禁苦笑:“呵呵,这话从何说起。” 老爸用一种极为认真地语气,接着说:“我和你妈有点担心,看你风水八卦懂得不少,就怀疑你干了不普通的工作。” 我解释道:“你别乱猜了,我不会出家的,红尘世界对我挺有吸引力,我还打算买豪宅开豪车,娶漂亮姑娘呢,怎么会出家。” 老妈笑着问:“你跟萱萱什么时候领证结婚啊,我们还得等抱孙子呢。” 顿时,我有点笑不出来了,没想到老妈瞬间就把话题转移到催婚催育上。 为了不让彼此的关系紧张,我迅速岔开话题:“这些事你们就别操心了,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还是遵循缘分吧。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什么问题?”老妈皱着眉看向我。 我想起了六叔口中的算命瞎子,想要求证一下他跟老妈口中那位是否为同一人。 “老妈,你曾说自己遇到过一位算命瞎子,还记得吗?” “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事呢!”老妈变得精神起来。 我诧异地问道:“怎么啦?你不会是又见到他了吧?” 老妈说:“是见了一次。” “啥时候啊?在哪?你们都干嘛了?”老爸双目圆睁,流露出几分怒气,说话声也大了不少。 老妈有些不悦:“你吆喝什么呀,我只是前几天在梦里见过那位算命瞎子。” “我还以为……”老爸的气势弱了下来。 老妈继续质问:“以为什么呀?两口子过了多半辈子了,这点信任没有了吗?” 老爸迥然一笑,抽出一支烟走向门外,偷偷冲我打了个手势。 我对老妈劝解道:“我爸只是随口一说,主要也是担心你,别生气了,快说说那位算命先生都说什么?” 老妈撇撇嘴,有些怒火:“就一句话,挺气人的。” 我问:“哪句话?” 老妈双臂交叉在胸前:“就是那句你儿子要吃一辈子的死人饭。你说丧气不,儿子,你别担心,明天我就去庙里给你祈福,咱们考公务员,吃一辈子皇粮,才不吃死人饭嘞。” 我没有回答,细细琢磨这位算命瞎子的身份。 好像关于我的一切,他都算到了,就连六叔命垂一线,我对他施救,也被算了进去。 如此看来,这瞎子绝对不简单,他到底是孙秃子还是徐半瞎呢? 我太想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真相。 另外,算命瞎子把之前的问题都算对了,并且反复强调我要吃一辈子的死人饭,那是不是可以证明,我真的要吃一辈子的死人饭呢? 我想了一时片刻也没弄清楚,于是走到门外默默抽烟。 老爸坐在庭院中椅子上,冲我发笑:“你妈气消了不?” 我打趣道:“呦,我没看出来呀,你还是自己问问吧。” 老爸笑得更开心了,伸手指着我。 我和老爸聊了几句后,准备开车回殡仪馆。 老爸拉住的胳膊,郑重地问:“七号能不能回来给舅老爷过寿?” 瞬间,我心中一沉,徐半瞎千叮万嘱告诉我七号有血光之灾,不能出门半步。 老爸却三番两次问我能不能回来,好像上天特意派来给我做对的。 别人都是坑爹,他这是坑儿子啊。 最后,我再次以工作太忙拒绝参加祝寿,气得老爸口吐芬芳。 午饭后,父母送我出门。 我从怀中掏出两道灵符递给他们,叮嘱道:“这东西你们一人一张,时刻带在身上。” 老爸蛮不在乎地说:“这玩意能干嘛?我倒是在电影里见过,道士把灵符把僵尸脑门上一贴,立马就变得老实了。” 说罢,老爸将灵符贴到了自己脑门,老妈又气又笑,一把将灵符扯下,骂道:“既然儿子给了东西,就别那么多话了,拿着就好啦,谁知道赵二爷的鬼魂会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我随即安慰道:“放心吧,赵二爷的怨气不是因你们而生,自然不会拿你们出气,六叔也不会有大问题,你们正常生活就好了。” 听到我这番话,父母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 我将百婴灯固定在副驾上,发动野马汽车,由于发动机的咆哮声有点大,惊得父母后退了两步。 “对啦,还有一件事,挺有意思的。”我对父母笑着说。 父母异口同声道:“啥事?” 我想了想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六叔把院子周围的槐树都砍掉了,他最近三个月的运气一定会很好,如果他搞投资或是买彩票,你们都可以跟着买一点,没准能发一笔小财。” 父母向我投来质疑的眼神,我一看是这种情形,也便不好多说,跟他们告别后,踩了几脚油门,开车出了村子。 回到殡仪馆时,无意间看到胖虎依偎在门厅墙角,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我把车停好后,快步走到他跟前,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哭丧着脸?” 胖虎打了个激灵,吞吞吐吐道:“我……兄弟快不行了!” 我问:“谁?铁柱吗?” “嗯,他已经下不来床啦。”胖虎愁容满面。 我不免有些惊讶,追问道:“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呀,他现在人在哪里?” 胖虎指着门卫室,低声说:“在里面躺着呢。” 我抬腿就要往里走,结果被胖虎张开双臂给拦住了:“你还是别进去了,他刚睡下,秃爷刚看过他。” “秃爷怎么说?”我问。 胖虎摇摇头,眼圈都有些泛红,说:“秃爷啥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这不是暗示说人不行了吗?” 我拍着胖虎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慌,我去问问秃爷,他一定有办法的。” 说罢,我拎着百婴灯一路小跑到了火化室。 孙秃子正忙着烧人,见我前来,扯开嗓子吆喝一声:“活着回来啦?” 我有些不悦,打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希望我活着回来吗?” 孙秃子将手中的铁钩丢到一旁,冷笑道:“我老啦,有些事管不了喽,该谁生该谁死,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吧。” 我觉得眼前的孙秃子有些异常,于是走近他观察了片刻。 孙秃子瞪我一眼,问道:“不认识我啦?” 我说:“有点,以前的孙秃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天的孙秃子有点婆婆妈妈。” 孙秃子笑而不语,端起大茶缸子咕咚咚喝水。 我又说:“门卫铁柱到底怎么回事?你得救他一命啊。” 孙秃子把手中的茶缸子往运尸车上猛地一蹲,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能救,有些不能救,知道这个道理吗?如果你坏了规矩救他一命,到时候谁又来救你一命呢?” “这……”我惊愕地看着孙秃子,不知该如何应答。 我走到孙秃子跟前,缓了缓神,轻声道:“那就眼睁睁看着铁柱去死吗?” 孙秃子吧嗒一口烟,反问道:“你可以闭上眼不看他,我没帮他吗?帮过呀,给他吃了丹丸,还有又酥又嫩的烧饼,可是他自己不把握机会,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所以才会让自己步入深渊,知道吗?” 我无话可说了,孙秃子的话句句在理,昨天确实帮过铁柱一回,本来已经好转了,可是他不停劝,拒绝去休息室养病,结果才过了一晚,人就下不来床了。 这个责任的确不应该让孙秃子背负,而是铁柱一意孤行的后果。 孙秃子扭头看向我:“不说他了,咱们还是聊聊南大护士案吧。” 第192章 有心无力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好啊,我正要问你这事呢,理出什么头绪了吗?”我递给孙秃子一支烟,并为其点燃。 孙秃子吧嗒了几口,轻声道:“他们来找我了!” “谁?红砖房女鬼吗?”我有些惊讶,脑海中浮现出女鬼的面容。 孙秃子摇摇头:“不是女鬼,是刑侦科的人,一个叫老墩,另一个叫什么来着?” 我提醒道:“黑疤,他们都说什么了?” 孙秃子咳嗽了几下,嘴角溢出少量的鲜血,看样子情况不太妙。 “秃爷,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起身朝孙秃子跟前走,结果被他制止了。 孙秃子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我没事,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们接着刚才的说吧。” 孙秃子擦拭着嘴角,轻声道:“市局刑侦科的人想让我帮他们一把。” 我有些不解,问道:“帮什么?” 孙秃子苦笑道:“当然是帮着破案了。” 我陷入了沉默,越发觉得这事有点诡异,刑侦科的人不都是唯物主义者吗? 怎么会来求助孙秃子?难道是发现了女尸的怪异之处,想让孙秃子用法术镇压一下,顺便寻找真凶。 先不管这么多了,看看孙秃子是什么意思吧。 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孙秃子摇头叹息:“哎,如果这事放在以前,根本不在话下,可惜我现在身体不行啦,如果贸然出手,很可能会把自己折进去。” 我瞥了孙秃子一眼,不禁心生鄙夷,原来他是怕死。 可仔细琢磨,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前几回孙秃子出手的时候,那叫一个舍生忘死,毫不退缩,怎么这会儿却怂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孙秃子拉开木柜子,从里面拿出彩色手链,轻轻摩挲,开口道:“我知道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 我微微笑着,以为孙秃子是在套路我,也就没当回事。 孙秃子转过身,把彩色手链套在手腕上,眼神中闪烁着些许光彩,顿了几秒钟,轻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害怕了?” 我猛然一惊,孙秃子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哪能啊,我只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我随口说道。 孙秃子摩挲着手链,嘀咕道:“说实话,我是有点怕死,并不是因为死亡本身,而是死了以后,很多事情就办不成喽。”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孙秃子抬起干枯的手腕,向我展示上面的手链,另一只手指着上面的彩色珠子,说:“看到了吗?还差一颗。” 我回应道:“是的,可这跟南大护士案有什么关系?” 孙秃子略带无奈地说:“当然有关系了,按照我现在的情况,如果干预案件,很可能会把命搭上,到时可就看不到最后一颗珠子了,那样的话,我到死都闭不上眼。” 我打趣道:“集齐了又能怎么样?可以召唤神龙吗?前几天你说这手链是送给徐半瞎的礼物,依我看这事就该他操心。” 孙秃子苦笑道:“不,你不了解情况,其实这手链有一半是为了你准备的。” 我震惊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手链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秃爷,你刚才的话是想表达什么?”我追问道。 孙秃子摇摇头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我没再追问,将话题重新拉回到南大护士案,问道:“所以,你最终拒绝了两位侦查员的请求,对不对?” 孙秃子点点头,轻声道:“不然呢,我现在连自己都快顾不了啦,其他的事就让别人操心吧。” 听到这里,我对孙秃子多少有些失望,本以为他会露一手,结果给一口回绝了。 也罢,江山代有才人出,让两位刑侦员另请高明吧。 嘎巴…… 吐宝鼠从火化炉中跑出来,对着我和孙秃子作揖。 “应该快了,终于等到这天啦。”孙秃子盯着吐宝鼠圆圆滚滚的肚子。 我皱眉问道:“什么快了?” 孙秃子笑而不语,坐在躺椅上喝茶。 我把百婴灯放在运尸车上,问道:“秃爷,你再给萱萱看看,她还有多少时间?” 孙秃子眯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惊讶道:“啊,只剩一天了吗?” 孙秃子微微一笑,将手指朝火化炉旁边的指了指,说:“加油吧。” 我有些不悦,抱怨道:“加油个屁,我要是会法术,也就不来麻烦你了。” 孙秃子喊道:“你愣着干嘛呢?不是让你给百婴灯加油吗?” 这时,我才猛然间反应过来,顺着孙秃子所指的方向,看到半桶黄腻的油脂。 我将它拎起,对着百婴灯的油壶灌了多半下,随之一股香味扑面而来,这香味跟沈意欢身上的味道几乎一致,看来她往身上涂抹尸油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萱萱,你别担心,我一定给你找到转世重生的人。”我将百婴灯的盖子拧好,并把火苗调大了一些。 孙秃子在躺椅上摇摇晃晃,自言自语道:“小子,你还是年轻,话不说满,事不做绝,知道吗?” 我听出孙秃子话中的教训意味,于是拎起百婴灯往门外走。 “秃爷,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冯金牙大步流星走进火化室,手中提着一大包吃的东西。 孙秃子耸动着鼻子,猜测道:“嗯,猪头肉,辣子鸡,味道不错。” 冯金牙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头,吆喝道:“兄弟干嘛去呀,咱俩陪着秃爷喝一杯吧。” 孙秃子缓缓坐直身子,看了冯金牙一眼,结果却愣住了。 冯金牙忙着将袋子里的酒菜往外掏,逐一摆在运尸车上,全然没注意到孙秃子的变化。 我走到孙秃子跟前,轻声问道:“怎么啦?” 孙秃子挤出一份笑意,但没有说话。 冯金牙忙活了一番,将运尸车摆满了酒菜。 火化炉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而我们三人举杯畅饮。 席间,我们三人没有说太多话。 冯金牙一个劲儿感谢孙秃子的救命之恩,孙秃子则劝他尽情享受生活。 我在心中默默琢磨萱萱和南大护士案。 萱萱曾现身嘱咐我不要靠近那位叫韩爽的女尸,其实我也不愿意,但身为殡仪馆的化妆师,这事是躲不过去的。 这就好比要求一位下河摸鱼的人,只让他摸鱼,而不让身上沾染一点水,要求的本身就违背了常理。 待到酒席散去,冯金牙先行离开了火化室,我也喝得脑袋有些昏沉,想回家早点休息。 结果被孙秃子一把拉住,郑重地说:“冯金牙的大限快到了。” “什么?刚才他吃喝挺痛快啊。”我瞬间酒醒了一半,赶忙追问道。 孙秃子端起茶缸子,咕咚了几口水,继续说:“能吃能喝跟他多少阳寿没关系,再说了他得又不是重病,而是阴毒,阴毒有多厉害,你应该领教过了。” 我抹一把脸,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问道:“拿他还有多少时间?” 孙秃子掐指算算,叹息道:“和我差不多,十天以内吧。” “啥玩意?秃爷你可别逗我,你自己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也只剩下十天阳寿了?” “哼,怕是十天都不到喽。”孙秃子的语气很是平稳,几乎听不出将死的伤感。 “妈的,是因为红砖房女鬼吗?”我焦急地问道。 孙秃子解释道:“冯金牙和铁柱是因为她,我不是,我是因为常年烧人,坏了阴德,说白了是报应。” 我摩拳擦掌思索着:“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吗?” 孙秃子冲我露出难以揣测的笑意。 第193章 私生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别笑呀,赶紧说说怎么办。”我焦急地催促道。 孙秃子在火化间来回踱步,问:“你来殡仪馆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现在信命了吗?” 这特么都是哪跟哪,我问救命的办法,孙秃子却扯这些没用的。 我随口回一句:“有时信,有时不信。” 孙秃子挠着光溜溜的脑袋:“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就彻底信命了。” 我有些惊愕,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过几天会发生什么大事吗? “秃爷,你把话说全了啊,怎么能说一半呢?” 孙秃子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我拎着百婴灯出了火化室,下意识往红砖房看去,只见窗户口有个人影,看样子就是那个女鬼。 如今她还未被降服,又来了南大护士案的主角,真是让人头疼。 孙秃子曾嘱咐不能让女鬼知道刚运来的女尸,要不然可能出现僵尸。 可看现在的形势,女鬼早晚知道馆里来了女尸,到时候一旦依附在上面,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得赶紧看看刑侦科送来的女尸放在哪里了?以便做好应对的准备。 我先来到了化妆室,结果大门紧闭,掏出手机一看,已经过了下班的点,想必沈意欢应该回家了。 翻找口袋里的钥匙,却怎么也没找到,仔细一想,应该在工作服口袋里,而工作服被锁在了化妆室,所以我只剩下叹气的份儿了。 我借助手机电筒的光芒,从门缝处向里面照,脑袋贴在门上观察,可并没有看到尸体。 于是,我转身向太平间走去,可走到一半停住了脚。 此时风高月小,我只身前往太平间是不是有些冲动,阎婆婆并非善茬,还是小心点好。 可仔细一想,如果这个时候,我不挺身而出,谁又能站出来呢? 胖虎、铁柱、冯金牙都已经时日不多,孙秃子也命悬一线,反倒我一个新人,成为了驱邪降妖的中坚力量。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不是我选择了当下,而是当下选择了我。 既然如此,我就再冒一次险,去看看女尸是不是在太平间。 我掏出怀中徐半瞎给的千年法钱,它曾帮助我战胜了黄大仙,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把它带在身上,觉得心安很多。 我一步三回首朝太平间走去,不知为何,总感觉身后有人。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的歌声随着夜风飘入耳内,可能是听的次数多了,觉得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了。 当我走到太平间门口时,一阵阵凄冷的阴风从里面吹来,让我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门是虚掩着的,我短暂犹豫了几秒,侧身走了进去。 太平间里一片昏暗,散发着刺鼻的腐烂味道,熏得我肠胃颠倒。 昏暗中,我看到阎婆婆坐在椅子上,双臂环抱,轻轻摇晃。 这一幕让我有点找不着北了,上一次来我就见过,那个时候鬼胎还没有收服,如今鬼胎被收进了葫芦,阎婆婆又在哄谁呢? 我眯着眼睛观察,看到阎婆婆怀中还真有一个孩子,但他四肢僵硬,没有任何动弹的迹象,看上去像一具尸体。 阎婆婆为什么抱着一个死孩子呢?他们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将千年法钱紧紧握在手心,打算对阎婆婆提出疑问。 可话刚到嘴角,忽然从旁边闪过一道人影。 由于事发突然,我差点叫出声来。 我以为是鬼魂,可看到它在地上留下了阴影,自然排除了这种可能。 这人影的体型有点臃肿,举止投足之间感觉在哪里见过,我细细思索着。 “小阎,我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啦?”人影发出低沉地询问。 瞬间,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从说话声判断,眼前的人影正是馆长严僮。 他怎么来太平间了?居然还称呼阎婆婆为小阎,看来两人的关系不简单,至少是多年的老相识了。 我压制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动静小一些,以免被他们发现,直接告诉我今天算是来对了,阎婆婆和馆长一定会聊点常人不知道的事。 阎婆婆冷笑道:“哼,我哪都不去,只想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 馆长叹息道:“都过去多少年啦,你怎么还没把以前的事忘了,咱们的孩子已经……死了!” 什么?馆长居然说“咱们的孩子”,好家伙,这也太劲爆了,没想到馆长和阎婆婆还滚过床单生过娃呢? 但听馆长的意思,俩人的孩子已经死了,孙秃子骂馆长一口一个老绝户,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我很好奇他们俩人的孩子是怎么死的?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突然,阎婆婆冷笑几声,接着由笑转怒,咆哮道:“你胡说,我的孩子没有死,他还活着,刚才还对我笑了……” “小阎,你冷静一点,是时候接受现实了,只要你从这里出去,我一定会给你领养一个孩子,我保证。”馆长伸出双臂按住阎婆婆。 而阎婆婆犹如情绪失控,抱着怀中的孩子剧烈反抗。 如此一来二去,阎婆婆怀中的孩子摔到了地上。 噗通…… 只见那孩子嘴眼歪斜,通体发黑,并且带有尸瘢,一看就是死了多年的尸体。 阎婆婆猛地扑到地上,迅速将孩子搂在怀中,一边哭泣,一边抚摸孩子的脑袋:“哎呦,摔疼啦,让妈妈看看……” 馆长愣在原地,发出无奈地叹息:“哎,我真的是为你好,当初是我不对,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哼,你一心想着高升,哪里管过我们娘俩,你要是能抽出点时间陪陪丫头,她也就没事了……”阎婆婆依然蹲在地上,口中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听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馆长和阎婆婆以前有过一段感情,还生了一个女孩,后来因为馆长的疏忽,女孩的命没保住,导致阎婆婆一直嫉恨馆长。 可我不明白的是馆长为什么执意让阎婆婆离开太平间?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是不是跟刚来的女尸有关系? 馆长甩了甩袖子,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我也赶紧后退,以免撞到一起。 “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去找那个女妖精?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阎婆婆愤愤地骂道。 馆长冷冷地回一句:“你冷静一下吧,我还有事。” 阎婆婆冷笑道:“哼,除了秃子哥以外,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走吧走吧,走了永远都不要回来。” 我听楞了,没想到孙秃子在阎婆婆心中的地位这么高,不过仔细一想也对,如果俩人关系不好,阎婆婆又怎么会把百婴灯借出去。 我从太平间匆匆退出,躲在一旁的角落,打算等馆长出来后,再等待时机离开。 几秒钟,馆长唉声叹气的走出来,转头看向红砖房,接着又是一阵叹息,最后方才朝大门口走去。 阎婆婆诡异的歌谣又一次响起,凄凉而婉转。 以前不知道她的经历,只觉得这人可怕至极,可当了解了一些她的故事后,不禁多了几分同情。 我等馆长走远后,自己也迈开步子离开。 当走到大槐树的位置时,我看到一个晃晃悠悠地人影,有点像孤魂野鬼,脚底发出呲啦的摩擦声。 我停住步子,不敢再向前走,刚开始以为是馆长发现了我,可眼前的人影比较瘦,瞬间排除了他。 “美人,我来了!”人影张开双臂,走到大槐树,噘着嘴一通亲吻。 这时,我看清了人影的容貌,差点惊到没站住脚跟。 第194章 幻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那黑影不是鬼不是神,而是铁柱。 他不是已经虚弱到卧床不起了吗?怎么会溜达到这里呢? 难道是梦游?毕竟刚才听到他脚底的摩擦声。 我没有出声,默默站在一旁。 只见铁柱抱着大槐树一通轻吻,身体轻轻摇晃着,口中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这特么叫什么事,头一回见抱着树亲嘴的,该不是想媳妇想疯了吧。 为了看个明白,我缓缓靠近铁柱,而他毫无察觉。 随着距离的拉近,竟然看到他身上流出淡红色的气流,正迅速朝着大槐树飘去。 看来大槐树在吸食铁柱的精气,如果不及时制止,到最后肯定精尽而亡。 我搜索身上的口袋,发现只带了一枚法钱,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拯救铁柱,我想过要去找孙秃子,又怕来回一折腾耽误了时间。 于是深呼吸一口气,一只手高举法钱,对着铁柱的后背猛拍,喊道:“妖孽,放开我兄弟。” 噌…… 一道金光从我手心发出,犹如一把利刃,将铁柱身上的红色气流斩断。 随即铁柱身体瘫软下来,我迅速伸手将其扶住,不由地心中一惊。 只觉得铁柱身体像一滩烂泥,且十分冰冷。 “他妈的,果真是中了阴邪。”虽然铁柱是个堂堂的七尺男儿,但身体很是轻盈,估计全身的重量加起来,也就四五十斤,这是精血损耗的最大特征。 所以,我轻而易举就把铁柱拖到了距离大槐树十几米外的位置。 我弯身掐了下铁柱的人中,没有任何反应,他像个醉鬼摊在地上。 呼呼…… 阵阵阴风从大槐树的位置吹来,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在树前轻盈起舞。 朦朦胧胧看不太清,好像是红砖房里面的女鬼。 我匆匆扫视一眼,生怕被她迷惑了意识。 突然,我的手心传来一阵炽热,摊开一看,法钱正闪烁着红光。 “这是什么意思?在向我暗示什么吗?”我观察着法钱,随着时间的流逝,它逐渐恢复了本色。 等我再次抬头时,大槐树前面的女人消失不见了。 刚才的一切犹如黄粱一梦,让人难辨真假。 我喘了几口大气,拎起铁柱,朝肩上一扛,大步流星向门卫室走去。 快走到门卫室时,一束手电光打在了我脸上,接着传来胖虎的询问声:“谁?站住别动。” “是我,杨魁,给你送兄弟来了。”我轻轻拍打着肩头的铁柱。 “送兄弟?什么意思?”胖虎的手电光挪到了我的肩头,话语中带着疑惑。 我没理他继续前行,接着开门进屋,将肩头的铁柱往地上一放:“你朝夕相处的兄弟不认识啦?” “等会儿,这事有点复杂。”胖虎抓挠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地上。 “嘿,胖虎,你真是不够仗义,还不赶紧看看你兄弟怎么样了?我跟你说呀,刚才的情形能把人给吓死……”我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杨魁,你没事吧,我兄弟现在床上躺着呢!” 胖虎打断我的讲话,并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床榻。 我只是扫视了一下,瞬间整个人懵逼了。 只见杂乱的板床上,果真躺着铁柱,从他起伏的胸口来看,应该正在熟睡。 事情发展的有些超出我的预料,怎么突然冒出来两个铁柱。 我低头查看地上的这位,不由地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人,而是一根干枯的槐树枝。 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分明亲眼看到了铁柱,并把他扛了回来,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铁柱一直都在床上吗?”我盯着胖虎问。 “对呀,他都虚成这样了,还能去哪里?你没事吧?”胖虎边说边蹲下身观察地上的槐树枝。 “别动它!”我大喊一声,吓得胖虎差点蹲在地上。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是不是撞鬼了?”胖虎压低声音问。 我瞅了一眼胖虎,扛起槐树枝走向门外。 此时,夜色正浓,凉风拂面。 我扛着树枝不知该去往何处,无意间看到火化室还有亮光,于是扛着树枝飞奔而去。 “秃爷,出事了!”我推门而入,却看到馆长和孙秃子正窃窃私语。 我的突然出现,把两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向我。 “呦,你怎么还没回家?” “肩上抗的什么东西?” 我把肩头的槐树枝卸下,警惕着孙秃子和馆长,担心他们两人也是幻想出来的。 房顶的吊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拖长,单从这一点来推断,他们应该是活人。 我回应道:“我就是路过这里,进来看看。” 这个谎说的不够严谨,以至于孙秃子和馆长脸上荡起难测的笑容。 显然他们看出了我在撒谎。 于是,我反客为主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不料俩人谁也没理会我,当着我的面继续窃窃私语,我努力倾听,却什么也没听到。 他们有意在回避,所以声音压得非常低。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加好奇。 刚才在太平间听到馆长跟阎婆婆的话,就已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他们之间具体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而现在孙秃子又和馆长聊得痛快,不知是不是同一个话题? 我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希望能听个大概,不曾想他们两人却停止了讲话,不约而同歪着脑袋看向我。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为自己开脱道。 最后,孙秃子和馆长看了彼此一眼,然后点点头,好像达成了某种约定。 馆长转身向外走,经过我的时候,开口道:“在咱们这个地方上班,好奇心太重,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我苦笑道:“这么说,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 馆长一怔,没想到我会随口来这么一句,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匆匆走向门外。 “秃爷,馆长来找你干嘛?你不是看不惯他的做派吗?”我焦急地问道。 “这件事不一样。”孙秃子淡淡地回应道。 我问:“哪件事?能说吗?” 孙秃子摇头:“现在不能,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怎么又是这句敷衍话,我都快听腻了。 也罢,既然他不说,那我就把刚才看到一切说出来。 于是,我坐在运尸车上,从太平间的见闻一直说到大槐树,没想到孙秃子却波澜不惊,满脸的平静,好像提前预知了一切。 我把槐树枝拖到孙秃子跟前,正打算问个明白,不料孙秃子先开口了。 “哼,小把戏,幻术而已。” 说完这句话,孙秃子一把拎起树枝,直接丢进了火化炉。 瞬间,熊熊烈火将树枝包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刑侦科送来的女尸现在哪里?你知道吗?”我盯着孙秃子问。 孙秃子淡然一支烟,吧嗒几口,“这事就别操心了,她在应该在的地方。” 应该在的地方是哪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要追问细节,孙秃子却面带不悦,摆手道:“好啦,我累了,你也该回家啦,养足精神为萱萱找投胎转世的人,刚才我大致算了算,时间不多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猛然间想起百婴灯还在槐树下放着。 于是飞一般冲出了火化室,孙秃子望着我的背影连连叹息。 当我赶到大槐树下时,馆长正对着百婴灯入神。 我以为他图谋不轨,上前一把将百婴灯护在怀中。 馆长冲我苦笑,什么也不没说,微微摇着脑袋离开了。 第二天,天色还未亮透,我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瞅了一眼,是老爸的电话。 “喂,小魁呀,家里出大事了!” 第195章 报应来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打了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赵二爷的亡魂来找你麻烦了?” “是赵二爷的亡魂,但没找我的麻烦。”老爸的话语中带着急切。 “别着急,慢慢说,是六叔出事了吗?”我穿好衣服下床,给自己倒了多半杯白开水。 “也不是,你六叔啥事都没有,正忙着伐树呢。” “到底怎么回事?” 老爸压低声音,抑扬顿挫道:“赵二爷的儿女回村了,两人都瘦脱相啦,哭哭啼啼跟死了半截似的。” 我轻叹一口气,看来担心的事发生了,赵二爷的亡魂有意难为他们。 “你告诉他们,赵二爷不会要他们的性命,只是难为一下他们。”我轻声嘱咐道,心中却涌起淡淡地快意,脑海中浮现出壮壮和苗苗落魄的模样。 当初我奉劝过他们,可他们就是不听,现在验证了我的推测,这便是所谓的现世报。 手机中传来老爸如释重负地回应:“好好好,我告诉他们一声,等一下,他们来了……” 几秒后,手机中传来了哀求声。 “杨魁大师,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我们后悔没听你的话了。” “是啊,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回家以后发现做什么事都不顺,先是水管爆裂把家具给泡了,然后开车时刹车失控,撞到了消防栓上,差点车毁人亡。” “更气人的是公司谈好的合作也黄了,现在赔了一大笔钱,再这么下去,公司就得关门了。” …… 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心如止水听着苗苗和壮壮讲述自己的悲惨遭遇。 几分钟,我听腻味了,无情地打断他们的讲话。 “情况我都了解啦,一句话概括就是你爹来找你们了,想难为一下你们,知道吗?” 手机一端传来赞同声:“我们知道了,请杨大师指点一下吧。” 我笑了,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我苦口婆心一通劝说,却被他们奚落一番,而今他们却低三下四的求我。 这种反转的快感,实在难以言喻。 不过既然他们都说了软话,那我就伸出援手吧,全当是助人为乐了。 我清了下嗓子,娓娓道来:“说好办也好办,说难办也难办,看你们选哪种?” “这……”手机一端传来迟疑声。 我笑道:“有点拿不定主意了是吧?” “好办是什么样?难办又是什么样?”苗苗急切的声音传来。 我乐呵呵地说:“好办就是把赵二爷的坟扒开,然后重新发一回丧,这次要大办特办,方能消减赵二爷心中的怨气。” “啊!这么复杂还叫好办呢?”手机中传来壮壮的惊叹,我甚至都能想到他目瞪口呆的模样。 我喝一口水,润润嗓子,继续说:“难办就有点花工夫了,你们可以各自带一件赵二爷生前用过的物品,一定是随身物品,然后摆在明堂,香烛供奉七天七夜,在此期间香烛一刻都不能熄灭,听明白了吗?选哪个?” “选第一种!”苗苗和壮壮的声音干脆决绝。 这一下把我给整懵了,我一直以为他们会选择第二种方式,不曾想居然选择重新安葬赵二爷。 这种办法虽然是名义上的好办,但在农村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谁家进行过二次葬。 今天万万没想到这兄妹俩选择逆天而行,他们是不知道里面的厉害关系?还是想着这个办法时间短比较省事呢?看来这兄妹俩还真是狠人。 我出于好意,提醒道:“重新安葬听着好办,但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会惹祸上身,我建议你们选择第二种,这是一种比较稳妥的办法。” “这……哎,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苗苗和壮壮的话中夹带着一丝无奈,看样子他们是有些不情愿。 我懒得再跟他们啰嗦,随口叮嘱几句细节,最后挂断了手机。 洗漱完毕,我在楼下简单吃了些早餐。 可能是因为我手中拎着百婴灯,周围的食客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眼神。 期间还有一个熊孩子趁我不注意对着百婴灯吹气,差点把火苗给吹灭了。 气得我把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就差扬手给他一个嘴巴了。 在我看来很多时候,熊孩子比一切恶鬼都可怕,因为他们是受法律保护的未成年人。 饭后,我开车来到殡仪馆。 刚进大门便直奔门卫室,我要看看铁柱是否还活着。 “兄弟来这么早啊!”胖虎朝我挥手致意。 我推开门卫室的大门,看到奄奄一息的铁柱,我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搭脉,只觉得脉象混沌无力,且十分缓慢,看样子顶多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怎么样?”胖虎凑上前关切的问道。 我挤出一分笑:“没什么大碍,躺几天就好了。” “真的呀?秃爷也是这么说的。”胖虎信以为真,不禁拍手叫好。 我的笑僵住了,赶忙背过身,不让胖虎看出端倪。 既然孙秃子也说了同样的话,看来铁柱真的命不久矣了。 我安抚了胖虎几句,匆匆走出门卫厅。 胖虎喊住我:“对啦,刚才有两位穿制服的男人,长得挺结实的那种,应该是健身房里的教练打听你来着,人往里面走了,你去找找吧。” 我瞬间想到了黑疤和老墩,最近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壮实男人找我。 奇怪,他们找我干嘛? 莫非是想让我帮着破案?我倒是想,可实力不允许啊,孙秃子都不敢接的活,我又怎么敢逞能,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 我带着好奇走向化妆室,看到门是关着的,沈意欢应该还没到。 于是,我往火化间走,结果与黑疤和老墩撞了个面对面。 “小伙子来啦,我们正找你呢!” “干嘛?” 其实,我猜出了原因,他们找我无非是为了南大护士案。 黑疤黝黑的脸庞挤出冷酷的笑,倒有些不怒自威的刚烈:“想请你帮个忙。” 我回应道:“咱们不是一个体系的人,我怕是帮不上你们,我只会化妆,还是给死人……” 老墩打断我的话,补充道:“你先别着急回绝,这个忙恐怕只有你能帮。” “哦?为什么?”我继续装傻,心中暗暗琢磨这俩人下一句会说什么。 “我们想请孙师傅帮个忙,但是被他拒绝了,听殡仪馆里的同事说你们关系最好,所以想让你劝劝他!”老墩笑得有点难为情。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所措,想不明白馆里人怎么就认定我们俩关系最好,俩男人之间能有什么好关系,简直是胡吹乱侃。 黑疤走近我一步,问:“很为难吗?” 我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其实昨晚孙秃子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明白了,他现在元气大损,实在爱莫能助。 “哎,好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墩无奈地摇摇头,略显失望。 我知道孙秃子的倔脾气,所以不敢瞎掰,三两句客套话将两位刑侦员搪塞了过去。 他们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站在化妆室门口抽烟,不时相互耳语几句,看样子他们是在等沈意欢。 我将手中的百婴灯放在地上,看着轻盈跳动的火苗,心中生出淡淡地忧伤。 萱萱所剩的时间越来越少,而我面临的事情越来越多,无形中拖了后腿。 我掏出手机查看,并没有看到牛大圣的电话,甚至我有些后悔错过前两次的女尸,虽然她们不是那么完美,但好在能让萱萱继续留在这个世界,总比魂飞魄散强。 我翻出牛大圣的电话,按下了拨号键。 第196章 变性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喂,大圣,忙不忙?” 牛大圣回一句:“没忙,正准备穿衣服出门呢,你是问姑娘的事吧?” “是的,有合适的人选吗?”我心里很是焦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牛大圣笑着说:“嘿嘿,巧了,今天刚好有一位,女的,年轻,漂亮。” “是吗?那太好啦!”我不禁大喊一声。 瞬间又觉得不对,别人丢了命,我这么高兴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于是,我换了种平稳的语气,嘱咐道:“大圣,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的要求,仔细核对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 “没问题,只是……”手机中传来牛大圣的疑惑声。 我脑筋一转,开口道:“你拜师徐半瞎的事,我记着呢,等见了面,我就跟他说。” “好嘞,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能记得就好,那我马上出门给你找姑娘。” 手机一端传来牛大圣的乐呵声。 我们客套了几句,最后挂断了电话。 瞅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了,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孙秃子已经开始烧人了,怎么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不对呀,刚才胖虎不是说孙秃子看过铁柱了吗?那他应该到馆里的才对。 我正琢磨着,几声咳嗽传来。 循声看去,孙秃子晃晃悠悠从太平间方向走来。 我身体一颤,心想孙秃子怎么又去太平间了? “秃爷,原来你来了啊!”我快步跑过去。 孙秃子瞅我一眼:“有事?” 我摇摇头:“没事。” 孙秃子嘴角荡起诡异的笑,指着我手中的百婴灯,说:“尽快把萱萱的事解决吧,有人等着呢。” “等什么?”我有些疑惑。 孙秃子咳一下嗓子:“等着用灯,抓紧时间吧。” 我扭头看向太平间方向,问:“你是说阎婆婆?” 孙秃子点点头,我恍然大悟,当初百婴灯就是从阎婆婆手中借来的,前前后后是有一段时间了。 可萱萱转世重生的事还没着落,又该让我怎么还给阎婆婆呢?这不是摆明了断送萱萱的生路吗? 我和孙秃子并肩来到火化室门口,刚要开门进入。 结果两位刑侦员出现在了身后。 “秃师傅,我跟您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黑疤恭恭敬敬地问道。 孙秃子蓦然地摇头,看都没看两位刑侦员。 老墩有些不悦:“协助案件侦破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如果你贡献很大,是会得到表彰的,并且还有一部分……” “有什么?”孙秃子歪头看向老墩。 “到时候局里会给一部分现金奖励。”老墩理直气壮地回应。 我和孙秃子不禁笑了,看来两位侦查员不了解殡仪馆员工的收入,在这里上班的人,有几个人是缺钱的。 孙秃子推门进屋,说:“钱就不要了,我都到这个岁数啦,要钱干嘛?吃大餐容易消化不良,娶娇妻容易闪到腰,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两位侦查员愣住了,脸色变得铁青。 我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这事要不先放放吧,秃爷现在爱莫能助,他最近身体不太好。” 两位侦查员忍着怒火,站在旁边,一语不发。 孙秃子拿着扫把清扫地上的灰尘,甚至我都不敢肯定,那一定就是灰尘,搞不好还会有散落的骨灰。 一股股烟尘飘起来,呛得大家直咳嗽。 两位侦查员半靠在旁边的墙上,不时打量着我和孙秃子。 孙秃子抬尸体的时候,侦查员主动搭把手,由于他们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所以对于尸体一点都没有畏惧。 期间黑疤还主动拉开一具裹尸袋,查看里面的人是男是女,并对其微笑。 我轻声对孙秃子感叹道:“完啦,老菜刀遇到老树根,硬茬碰上硬茬,两位侦查员跟咱们耗上啦。” “好事呀,我正愁没人帮我搬死人呢!”孙秃子故意大声说话,显然是想让侦查员听到。 我还有其他事要办理,所以打算先离开。 不料孙秃子叫住了我:“小子,你要抓紧时间,姑娘怕是等不了你几天了。” 我低头看着宛如红豆粒般的火苗,感叹道:“是啊,我得抓紧时间,不说了,我先忙正事去啦。” 两位侦查员有些懵,完全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最终,我在他们好奇的眼神下离开了火化室。 我在大槐树下停住脚步,看了几眼树干,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迅速掏出手机给牛大圣打电话。 “大圣,怎么样?”我焦急地问道。 手机中传来骂骂咧咧:“别他妈提了,今天的这位又年轻又漂亮,身段还好,也是中元节的生日。” 我按奈不住心中的惊喜,喊道:“那太好啦,我马上去找你。” “别,千万别,这位不符合你的要求。” “等会儿,你不是说各方面都合适吗?” 牛大圣略带歉意地解释道:“这位姑娘纯度不好,是个变性人,以前是个小伙子。” “卧槽,让我缓缓!”我头脑有些眩晕,差点栽在地上。 牛大圣继续说:“这姑娘,不对,这小伙找了家医院净身,然后变成了姑娘,谁料全村人都反对,最终小伙就自杀了……” “哎,那就接着找吧!”我挂断手机,陷入了深思。 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给萱萱找到投胎转世的人,不料折腾了这么多次,居然毫无进展。 我的心情也由最初的信心满满,变成了现在的焦躁不安。 还有一点最让人崩溃的事情,我不知道萱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几天。 这感觉就像是面对一位身患绝症的人,明明早已知道了结局,但不知道他哪天去世,所以对于周边人而言,实在是一种煎熬。 我再次回想起萱萱把体内的灵魂丹吐给我的画面,不禁身体又充满了力量,不行,无论如何的我都要留住萱萱,决不能让她魂飞魄散。 咯吱…… 运尸车的轮子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扭头看去,只见沈意欢正推着运尸车缓缓走来,上面躺着一具遗体。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来了新人? 我走向前一把接过运尸车,瞥一眼信息牌,居然是韩爽。 “不是已经化好妆了吗?打算运到哪里去?”我推着运尸车前行。 沈意欢淡淡地说:“化妆室,需要补妆。” “补妆?”我更加疑惑了,明明已经补过了,为什么还要再补一次。 沈意欢没有回答,微微侧身看向太平间所在的位置。 出于好奇,我也跟着回头,结果看到阎婆婆正站在门口,茫然地看着我们。 “阎婆婆说什么了吗?”我轻声问。 沈意欢冷冷地说:“她能说什么,就是一个疯婆子。” 我想起了阎婆婆跟馆长的对话,而沈意欢又和馆长关系密切,所以我想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阎婆婆是不是跟馆长有过一段感情?” 瞬间,沈意欢停下脚步,对我呵斥道:“杨魁,你最近工作不怎么样,操心的事倒是不少,不该你管的就别瞎打听了。” 我收住话匣,推着尸体往化妆室走。 而沈意欢不时回头观望阎婆婆,眼神中写满了幽怨。 我推测她们俩人之间一定有纠缠不清的关系,我要找个时机好好摸索一下。 当把韩爽的遗体推进化妆室后,我穿好防护服,伸手缓缓将拉链打开。 不曾想她的面容又恢复了年轻状态,这太诡异了。 昨天我可是亲眼看着孙秃子把长针插进了她的百会穴,按道理说应该封住了她的阴气,并且她当即就变得衰老,怎么这会儿又恢复了年轻时的容貌? 第197章 下血本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忽然之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韩爽的亡魂是不是吸食了铁柱的阳气。 毕竟昨晚我亲眼见到铁柱遇险,当时他的阳气就被莫名的亡魂吸食。 可是韩爽的尸体已经被封住了,又怎么做到的呢? 我一边琢磨,一边趁沈意欢不注意,把手缓缓伸向韩爽的百会穴。 “今天是为女尸化最后一次妆,所以要仔细一点,毕竟是位年轻姑娘,让她美美地走完最后一程。”沈意欢整理着化妆工具。 “好的,我一定尽力。”我嘴上回应着,手指却在韩爽的百会穴摸索。 可什么都没摸到,按照常理应该可以摸到长针的尾巴,记得当时余下了一点。 我不甘心,拿起一块吸铁石,对准了韩爽的脑袋,仍然一无所获。 “奇怪,长针呢?”我轻声嘀咕道。 “给,拿好了,我们已经少一根了,可不能再少了。”沈意欢递给我一根长针,我接到手中,仔细看了一会,确认不是孙秃子用的那一根。 沈意欢专心致志的化妆,我从未见过她这么认真,好像眼前这位叫韩爽的女尸就是她的家人。 “不是说要等南大护士案查清楚再烧人吗?”我弯身为韩爽梳理头发。 “等不及了。”沈意欢的注意力全在尸体上,说话时头也没抬。 以至于我差点认为是女尸在讲话。 等不及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等不及了?是两位侦查员吗? 沈意欢责怪道:“愣着干嘛呀?帮我找一下眉线笔。” 我带着疑惑走到操作台前,扒拉了一番,却没有看到眉线笔。 沈意欢见状无奈地摇头,转身从自己包里挑出一只名牌眉线笔,不料由于力度太猛,居然带出来一只方片的东西。 沈意欢脸颊燥红,迅速捡起地上的方片,塞进了背包的夹层。 我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一枚安全套。 好像是什么牌子的,尽管我没用过,但听冯金牙讲过。 沈意欢分明是单身啊,她随身携带安全套干嘛? 对了,她最近跟馆长走得密切,看来应该是为了他准备的,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些不爽,沈意欢是馆里一枝花,怎么就愿意和又肥又胖的馆长发生关系了。 沈意欢不差钱啊,也不存在高升的可能,因为殡仪馆就没有高管一说,凭借我对沈意欢的了解,她跟馆长走得密切,绝不是为了换取名利。 “你把裹尸袋全部打开吧。”沈意欢对我说道。 我挽起袖子,将裹尸袋全部褪下,露出韩爽完美的躯体。 沈意欢拧开自己的眉线笔,为韩爽躬身描眉。 我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她居然用自己的名牌眉线笔给尸体化妆,这事说出去谁敢信。 沈意欢这是怎么了?对这位叫韩爽的女人也太舍得了吧。 “你是不是认识她?”我低声问道。 沈意欢停止手上的动作,挑动眉眼,回一句:“为什么这么说?” 我指着她手中的眉线笔:“你居然用自己的工具,给往生者化妆,算是头一回吧?” 沈意欢不以为然,解释道:“你第一次见,可不代表我第一次这么做。” 这话回的相当有水平,让我哑口无言。 沈意欢继续给韩爽画眉:“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最后一次,所以要让她漂漂亮亮的走。” 我点点头,不再讲话,心中却有种另样的预感。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把沈意欢吓了一哆嗦,手中的眉线差点画歪。 “谁呀?”我抬腿向大门走去。 打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大爷,目测有七十好几了,佝偻着背,神形枯槁,脸上皱纹密布,并且还有些许老年斑。 “你找谁?”我低头看着大爷在地上留下的影子,首先排除了他不是恶鬼化身。 “沈师傅在吗?”大爷开口道,声音犹如一台跑调的留声机,沙哑且扭曲。 “您是她什么人?”我忍不住再次打量大爷,猜测他可能是沈意欢的父亲。 大爷没有回答我,抬腿就要往化妆室里面走,我赶忙张开双臂将他拦住。 “韩伯伯是您来了吗?杨魁,别让他进来。”沈意欢连防护服都没脱,急匆匆往外小跑。 大爷不甘示弱,想要突破我的阻拦,但他的身子太虚弱,根本奈何不了我。 “小爽,是你吗?你看看我……” 大爷注视着韩爽的尸体,呜呜咽咽哭诉起来,刹那间,已是老泪纵横。 这时我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位大爷不是沈意欢的家属,很可能是韩爽的父亲。 “韩伯伯,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在咖啡馆见面吗?”沈意欢一把握住韩伯伯的胳膊,轻轻把他往外推。 然而,韩伯伯并不退让,似乎非要看一眼韩爽的尸体才肯作罢。 沈意欢挡住韩伯伯的视线,轻声道:“韩伯伯,里面的人不是你女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出去吧。” 沈意欢抬起小腿踢了我一下,接着递来一个眼色。 我赶忙附和道:“对,里面的人不是你女儿,那是一位大妈。” 韩伯伯放弃了挣扎,脑袋缓缓垂下,发出沉重地叹息。 沈意欢搀扶着他出了化妆室,在旁边的长椅坐下。 我迅速扯了张盖尸布,将韩爽的尸体盖住,转身出门在韩伯伯旁边坐下,我想要听听这里面的故事。 沈意欢为韩伯伯擦拭着眼泪,安抚道:“事已如此,您也别太难过,保重身体。” 韩伯伯无奈地摇头:“我闺女死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来原因,我心里憋屈啊。” 我轻声道:“一定会查出真相的,您老再等等。” 此言一出,沈意欢和韩伯伯的神色变得伤感许多。 这时我才发现说错了话,可刚才的话错在哪里了呢? “等不了啦。”韩伯伯颤颤巍巍从怀中掏出一张医院检验单。 我接到手中一看,顿时愣住了,上面赫然写着:肝癌四期。 “我顶多还有俩月!”韩伯伯伸出两根手指在我和沈意欢面前晃了晃。 沈意欢也跟着低头落泪,看来她早就知道了此事。 “当年我闺女在南大医院当护士,领导同事都夸她好,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姑娘,居然活活被人给害了,她妈得知孩子没了,一下子病倒了,几年后也跟着走啦,老伴儿临死时就说了一句话,让我一定找到杀害女儿的凶手。” 韩伯伯声泪俱下,听得我也跟着揪心难受。 我小心翼翼地问:“后来呢?” “哎,谁曾想案子一直没破,我心里着急啊,负责案件的墩子和小疤不停地向我保证,一定会让真凶伏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破案,我又得了绝症。”韩伯伯抹一把眼泪继续说。 沈意欢抚摸着韩伯伯的后背,说:“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您的病也能治好,我有个同学是医学教授,待会儿我就联系他……” 韩伯伯冲沈意欢挤出生硬的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身子心里最清楚,死就死吧,我不害怕,反而有些高兴,到时候就能和闺女老伴团圆了。只是我一想到那个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心里就憋屈啊。” 听到韩伯伯感人至深的话,我的眼角有些湿润,果真是爱能让人无畏生死。 韩伯伯继续说:“其实我知道,小疤和小墩俩人也尽力了,一直在查这个案子,可惜当年的线索太少,也没有摄像头,想要捉拿凶手,实在太难了。不瞒你们说,我也想过放弃,但总觉得对不起孩子,所以坚持到了现在,直到前不久我做了一个梦。” 第198章 托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听到这里,我和沈意欢都提起了精神。 “梦到什么了?”我轻声问道。 韩伯伯伤感道:“梦到我闺女了,他说爸爸我冷,不想躲在冰柜里了,把我烧了吧。” 说罢,韩伯伯失声痛哭。 我心中泛起疑惑,先不管这个梦是不是真的,刑侦局之所以没有焚烧韩爽的尸体,肯定是为了破案用,如果现在把她给烧了,是不是意味着案件终结? 可现在真凶还没找到啊,韩伯伯是打算放弃了吗? “韩伯伯,如果把尸体焚化,可能不利于破案……”我善意提醒道。 韩伯伯向我投来无助的眼神,接着猛地抬起手拍打自己的脑袋,自责道:“我没用,没用啊,这么些年还没把凶手找到,害得闺女只能睡冰柜……” 我张开双臂抱住韩伯伯,以防他再做出过激的行为。 沈意欢安慰道:“韩伯伯你别这样,这事不怪你,我们理解你的苦衷,我会给韩爽化一个美美的妆,让她漂漂亮亮的走。” 韩伯伯对着沈意欢抱拳致谢,口中嘀咕道:“哎,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等我死了,还留下闺女一个人,不能啊……” 我和沈意欢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很多安慰话,等到韩伯伯情绪安稳下来,一同把他扶到殡仪馆的招待处歇息。 出了门,我对沈意欢说:“真的要烧人吗?” 沈意欢点点头:“不然呢,快回去化妆吧,待会让韩伯伯见闺女最后一面,今天就把人给烧了。” 我问:“是不是太仓促了?” 沈意欢惊愕地看着我,疑惑道:“仓促吗?人都已经存放十几年了,也该入土为安啦。” “可是凶手还没找到!”我强调道。 沈意欢见我反驳她,顿时有些不高兴。 “这就不该是我们操心的问题了,刑侦员都没提反对意见,你有意见也没用。”沈意欢毫不客气的回怼一句。 沈意欢的话虽然难听,倒也在理啊,我不好反驳她。 我在心中暗暗琢磨韩爽的案子,不由地生出一腔怒火。 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等到尸体一烧,对破案就会造成阻碍。 韩爽之所以给韩伯伯托梦,可能是因为得知了他的病情,而非发自内心想要放弃调查。 单从这一点,韩爽的命太悲哀了,一方面懂事孝顺,另一方面又忍辱负重。 孙秃子说话声从旁边传来,我侧耳听了几句。 “我要见一下她父亲,问他几个问题!”孙秃子话语中带着些许怒气。 “这都好说,我来安排!”黑疤拍着胸口保证。 老墩补充道:“感谢孙师傅帮忙,实在太感谢了。” 孙秃子神情严肃,自言自语道:“话先别说太早,我能不能帮还不好说呢,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说的算,你们要理解。” 老墩和黑疤相视点头。 我走到孙秃子跟前,压低声音说:“情况有点变化,现在是……” 孙秃子没有停止脚步,打断道:“我大概都知道了,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我点点头,和侦查员一起跟着孙秃子进了招待室。 孙秃子先是打量了韩伯伯几眼,韩伯伯以为他是殡仪馆的领导,极力保持着镇定,毕竟有两位侦查员恭恭敬敬地陪同着,再加上孙秃子有个油光水亮的脑门,让人不容小觑。 孙秃子对韩伯伯轻声问道:“你闺女出生的时候是不是难产?” 此言一出,大家都懵了。 孙秃子这是要干嘛?上来就问这么生猛的问题。 韩伯伯被他问的目瞪口呆,缓了几秒钟,回应道:“你怎么知道?这事没几人知道啊?” 韩伯伯扫视着两位侦查员,他们做出无辜的神情。 孙秃子不动声色,继续追问:“看来是真的难产,对吧?” 韩伯伯茫然地点点头,猜不透孙秃子话中的深意。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用力吧嗒几口,又问:“你闺女小时候挺难哄的吧?是不是经常半夜里哭?” 韩伯伯没有随即回答,只见他抬起哆哆嗦嗦手,捂住了胸口。 我以为他犯了心脏病,迅速上前询问状况:“韩伯伯,你怎么啦?是心脏不舒服吗?” 韩伯伯微微摇头:“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两位侦查员一前一后,轻抚着韩伯伯的身体,以免发生意外。 他们略带不满地看着孙秃子,好像在责怪他不该问这么尖锐的问题。 但孙秃子佯装什么都没看到,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韩伯伯抬手将我们拨开,气喘吁吁地说:“你又说对了,我那闺女小时候天天哭,尤其是到了晚上哭得厉害,后来我还特意带着她去医院看了看。” “大夫怎么说?”我奈不住好奇轻声问,急于知道这风牛马不相及问题背后的联系。 韩伯伯做着深呼吸,让自己气喘匀了:“当时在医院检查了多半天,结果大夫说什么问题都没有,也是,我闺女能吃能喝有啥毛病,只是她的命不好。” “是命不好。”孙秃子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同情,脸上也浮现出些许伤感。 两位侦查员听得找不到南北,一个比一个迷糊。 老墩抓着脑袋,提出疑问:“孙师傅,你问的这些问题跟案件有关系吗?” 孙秃子瞪了他一眼,幽幽地说:“或许有,或许没有,不问清楚怎么知道有没有呢?” 黑疤站出来打圆场,扯了下老墩的衣角,说:“一切听孙师傅的,破案不就是找线索的过程吗?” 韩伯伯听到大家在为韩爽的案件而努力,瞬间变得激动起来,身子猛地一斜,就要跪下叩谢,好在我反应迅速,一把将他搀扶住。 “韩伯伯,你这是干嘛,我们帮你可不是为了图感谢,而是不想让真凶逍遥法外。”我对韩伯伯连连安慰道,韩伯伯流下喜悦的泪水,脑袋用力点了又点。 而孙秃子仍是满脸的平静,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你闺女在医院里应该经常接触死人?对不是?” “这个我不清楚,闺女说自己是急诊室护士,应该没有死人吧?”韩伯伯仰头环视着大家,好像再等我们给与回答。 当我听到“急诊室护士”几个字的时候,瞬间觉得孙秃子的猜测有道理。 在那个地方上班可不是经常遇到死人嘛,比如出车祸的,打架斗殴的,还有自杀等极端事件,这些都归急诊室管。 前段时间听某医院的大夫聊天,他们说死人最多的地方就在急诊室,其次才是太平间,所以谁要是去了急诊室,那算是倒了血霉。 韩伯伯见大家都不讲话,问道:“是不是案子有了线索?这次能抓到真凶吗?” 两位侦查员不知该如何回答,纷纷向孙秃子投去求助的眼神。 孙秃子猛抽一口烟,憋在嘴里,停了十几秒,缓缓吐出烟雾。 “天意啊,都是天意。” 韩伯伯十分不解,问道:“什么意思?是老天爷不想让我闺女活了吗?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老天爷这是想干嘛?为什么拿我闺女出气?” 韩伯伯越说越激动,瞬间又是老泪纵横。 “哎,既然赶上了,那我就再试试吧。”孙秃子起身朝门口走去。 两位侦查员见孙秃子应下了此事,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 “孙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去现场看看?”老墩迫不及待地问。 孙秃子掐指算了算,眉头皱成一团:“今天怕是来不及了,明天一早吧。” “好的,我们开车来接你!”老墩随即应声道。 黑疤好像怕孙秃子反悔,拍着胸口说:“接什么接啊,今晚我们就住这里了,明早随时出发。” 第199章 僵尸来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对,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定了。”老墩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从接待室出来后,简单商议了一下。 大家一致决定先把韩伯伯安顿在附近的酒店,明天也不打算带他前往案发地,以免他再生悲痛。 沈意欢为韩爽的遗体化了很好的妆,估计是拿出了看家本领,我知道她是因为出于女人对女人的怜惜之情,所以才格外用心。 孙秃子嘱咐我今晚不要将韩爽的尸体推进太平间,因为明天要带着她去现场。 如果推进太平间冻一晚上,整个人就冻实了。 所以,我瞒着沈意欢将韩爽的尸体推进了火化室。 由于殡仪馆从成立开始,就没有设床位招待别人,更没有人提出过住宿需求。 以至于两位侦查员只能委屈在火化间,要不说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简单。 老墩找来一个废纸箱,简单撕扯了几下,然后铺在运尸车上,随口又拎过来一个小号的骨灰盒当作枕头,塞在脑袋下面。 没几分钟,已经是鼾声四起。 黑疤比老墩更狠,直接把裹尸袋铺到运尸车上,他把裹尸袋当作睡袋,拉链一直拉到脖子下方,然后又扯来一件蓝底寿字纹寿衣盖在胸口。 我被两位侦查员的骚操作给震惊了,合着俩人完全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睡起觉来不管不顾。 自古就有一种说法,神鬼怕恶人。 估计像老墩和黑疤这类人,哪怕是黑白无常来了,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吧。 有了他们的陪伴,我心里变得踏实很多,都快忘记不远处还放着韩爽的遗体了。 我一直惦记着萱萱的事情,躺在运尸车上辗转反侧。 百婴灯就在手边放着,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晕。 我借着灯光翻看手机,很失望没有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几个寻尸群里全是拉票点赞的信息,现在人为了投票,真是什么都不忌讳了。 我想着给牛大圣打个电话,一看时间,已经快接近零点,知道他生性放荡,别再搅和了他的好事,最后便放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睡去。 咚咚咚…… 奇怪的声响在耳畔回荡,我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过了几秒钟,周围变得安静下来。 一股股冷风从我的后脊骨吹来,使得身上的汗毛瞬间竖起。 与此同时,我已经完全清醒,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接着胸口发散出阵阵温热,缓缓向四肢蔓延,我心中暗喜,那正是千年法钱所放的位置,看来它预感到了周围情况有变,所以才会发散能量,守护住我的精气。 咚咚咚…… 奇怪的声响再次传来,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韩爽的尸体正在不远处蹦蹦跳跳,双脚并拢在一起,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绑住了,我眯着眼细看,却什么都没有。 并且韩爽在跳动的时候,双腿的膝盖不打弯,直挺挺的跳上跳下,跟港台电影里的僵尸一模一样。 如果真要做一些区分,那就是电影里的僵尸抬起手臂,而眼前的韩爽双臂垂直。 诈尸了,韩爽真的诈尸了,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见到活僵尸,兴奋、恐惧、惊讶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 然而,此时只有我一人醒来,两位侦查员和孙秃子的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并且三人的声调大小都不一样,乍一听有点像交响乐团。 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叫醒旁边的三人,因为我预感到韩爽要对他们下手。 人在睡着的时候,阴阳之气处于混沌交融状态,很容易被邪祟侵入,搞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 可是我该如何叫醒这仨人呢?且不让韩爽发觉,要不然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我。 我张开嘴对着孙秃子,却不敢轻易发声,害怕一嗓子没把孙秃子叫醒,反而惊到了韩爽,如此一来,岂不是惹火烧身。 咚咚咚…… 韩爽跳到了老墩跟前,弯身缓缓靠近了他的脑袋,看样子是准备吸食精气了。 我运足力气,打算开口大喊,不料老墩一转身放了个屁,熏得韩爽愣住了。 对于常人而言,屎尿屁可恶至极,殊不知它们却是驱邪除妖的宝贝,紧急关头是可以救命的。 正因为老墩刚才的臭屁,逼得韩爽变换了目标,她扭动着僵硬的脖颈,发出咔嚓的声响,宛如一台多年失修的纺织车。 片刻后,韩爽将新目标锁定在了孙秃子身上,于是蹦跳着靠近他。 看到这里,我的心悬了起来。 孙秃子早在前几天就说自己法力大大消减,此刻韩爽盯上了他,岂不是让孙秃子本不强壮的身体雪上加霜吗? 我从屁股后面的台子上摸到一块油腻腻的碎骨头,对着孙秃子光亮的脑门砸去,不料手臂一滑,骨头居然打到了韩爽的后腰。 随即韩爽停止了动作,咔嚓咔嚓地转向我。 完啦,这回算是捅马蜂窝了,这不是摆明了告诉韩爽,我已经醒了过来,赶紧过来吸食精气吧。 我迅速开动大脑,思索策略,可由于太紧张,脑海中只有一个字:跑。 韩爽蹦跳着向我逼近,只需用个三五秒,她就可以来到我跟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好歹我还有千年法钱护体。 “来……吧……”我猛地从运尸车上爬起来,张开双臂对着韩爽做招式,可不知为什么,嗓子像是别人灌了胶水,导致我喊不出声音。 我运足气力又试了几次,依然无果,嗓子又干又痛,相当难受。 韩爽距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却喊不出声,情急之下,我环顾左右,看到旁边有几个骨灰盒,伸手拿起一个,准备将孙秃子砸醒。 可刚把骨灰盒举过头顶,我的身体就动弹不得了,好像被人点了定身穴。 同时,我看到韩爽露出得意而僵硬的笑。 妈的,这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过一会韩爽就会张嘴咬我的脖子了。 最令人心寒而气愤的是眼前的仨人仍在打呼噜,如果我当着他们的面丢了性命,到了阴曹地府也会怨气十足,更别说投胎转世了。 不行,我要冲破韩爽施展的法术,大不了鱼死网破,哪怕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才不枉费人生一场。 我深吸一口气,意念和力气同时发作,只觉得胸口处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我咬牙坚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接着痛感被千年法钱驱散,四肢逐渐充满力量。 “卧槽,爹爹满血复活了!”我的嗓子恢复了知觉,压抑在喉咙的呼喊声,犹如洪水猛兽瞬间释放。 同时,我手中的骨灰盒也丢向了孙秃子。 哐当…… 骨灰盒砸在了空空的躺椅上,怎么回事?上一秒我还看到他躺在上面,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哪怕是诈尸也要有个过程吧。 我正在思索孙秃子的去向,韩爽已经逼到眼前,显然她没料想到我能冲破束缚。 一双眼睛泛着红光,可谓穷凶极恶。 我一抬脚从运尸车跳下,撒腿就要跑,不料韩爽快我一步,抬起僵硬的双臂对准了我的脖子。 好在我早就预判到她会来这招,所以侥幸躲开了攻击。 但韩爽并不没有放弃,继续对我发出攻击。 我抡起拳头对着她的胸口来了一拳,不曾想震得手臂发麻。 好像刚才的那一拳,打在了水泥地上。 我抡起孙秃子钩尸体的铁钩,对着韩爽的后背挥去,结果竟然将铁钩硌出一道弯,而韩爽一点事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吧?韩爽居然变成了刀枪不入。 第200章 大战女僵尸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抡起铁钩准备再次对韩爽发出攻击,这一次目标是她的脑袋。 刚才我有些怜香惜玉,生怕一钩子下去给她毁了容,可仔细一想,她都成僵尸了,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再说即便给她毁了容,凭我的手艺也完全可以给她修复,毕竟我是殡仪馆化妆师嘛。 “美女,不对,应该叫美僵尸才对,吃我一钩。” 我双手紧握铁钩,对着韩爽的脑袋砸去,铁钩与空气发出呼呼的摩擦声。 韩爽并没有躲闪,我把头扭向另一侧,实在不忍看到她脑浆迸裂的情形。 哐当…… 一声巨响传来。 我惊了,铁钩打在人脑袋上不是应该发出噗通一声吗?为何是哐当,我又不是在撞钟,怎么会是这种声音? “卧槽,人变成了僵尸就是不一样啊,脑袋瓜子都变硬了。” 当我转过头时,看到铁钩贴在韩爽的脑袋上,已经发生了弯曲。 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再来一次攻击,会有效果吗?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韩爽猛地抬起胳膊,将铁钩夹住了。 力道出奇的大,任凭我使劲往外拉,也是动弹不得。 最终,我只得放弃,迅速后退几步,韩爽脖子扭动着,发出咔嚓声。 突然,韩爽猛地摆动手臂,将铁钩扒拉到了旁边,随着噌一声,铁钩居然直直地插入了火化炉的门子上。 “好嘛,果真是大力出奇迹,这都可以……”我发出惊叹。 未等我把话说完,韩爽飞到了我跟前,抬起双臂掐住了我的脖子。 顿时,一股冰冷刺骨传遍了身体,接着感到刺痛,我眼睛的余光看到韩爽的双手长出了长长地指甲。 看来她真的是被红砖房女鬼给附身了,这可如何是好。 眼前的两位侦查员依然在昏睡,刚才那么大的打斗声,他们都没有苏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么他们被女鬼给迷惑了神志,想醒都醒不来。 要么就是他们在装睡,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可不是嘛,一个都叫不醒,更别说两个了。 目前来看,第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即便如此,我仍不死心,抬脚将旁边的空铁皮桶踢翻。 铁桶在水泥地上打转翻滚,发出刺耳的叮叮当当声。 可令人失望的是两位侦查员并没有惊醒,反而鼾声比之前更响亮了,呼呼啦啦跟开火车似的。 突然,韩爽双臂发力,我的脖子都快被掐断了,脑袋也迅速充血。 “秃爷……”我几乎使出浑身的力气呐喊,但四周除了呼噜声,再没有其他回应。 绝望之际,我想起胸口的千年法钱,慌乱中摸索着。 费了一番力气后,终于将法钱握在手心,于是对着韩爽的胸口猛击,结果碰到一团暖绵绵的东西。 砰…… 韩爽被法钱发出的金色光芒击中,重重摔在地上,可她并没有松手,双臂依然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直接坐在了我身上,搞得我耳根发红。 我用力挣扎几下,结果我们又变成了其他姿势。 “卧槽,这是唱的哪一出?”我仰视着韩爽扭曲的面容,黑色粘稠液体正从她口中流出,摇摇欲坠,正冲我的嘴巴。 如果我再不躲闪,用不了三五秒,不明液体就会滴入我口中。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我,尝上一口肯定没个好。 于是,我手脚同时发力,将韩爽压在了身底下。 韩爽的手指甲越来越长,正向着我脖子里面生长,钻心的疼痛让我变得异常清醒。 我打算把千年法钱按在她的脑门上,便奋力抬起手臂。 韩爽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身体猛地一侧,又是一个翻滚。 瞬间,我又被她压在了身下。 她口中的黑色液体吊在嘴唇,我想要躲闪,可脑袋被她死死扼住,实在动弹不得。 我盯着那滴黑色液体,脑海中闪现出千百种可能。 万一吞到肚里会产生什么后果,我也会跟着变成僵尸吗? 死倒不可怕,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没办,未免觉得可惜。 我试着翻身,却没有翻成,韩爽变聪明了,死死地压在我身上。 无奈之际,我只能用膝盖顶她的腹部,也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把我的膝盖硌得生疼。 那股黑色液体已经下坠到了我嘴边,两者相距不足五公分。 我绝望了,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要吃僵尸的鼻涕,要是因为这事把自己毒死,那我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砰…… 突然飞来一脚,正中韩爽的脑袋。 接着她轱辘一下,从我身上翻倒在地。 我赶忙闪躲,定睛一看,原来刚才那一脚是孙秃子踢的。 “秃爷,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刚才去哪里啦?要是晚来几分钟,我就被僵尸的鼻涕给毒死了。”我擦拭着脖子上的鲜血,好在没有伤到筋骨,不然可就麻烦了。 孙秃子冷笑一声:“哼,吃奶不得解开扣子,想要捉鬼也得准备一下不是吗?” 我应声道:“对对,你能来就好。” 这时,我才看清孙秃子一手握着桃木剑,一手托着八卦盘,双腿扎稳马步,看样子要与韩爽大战一场。 韩爽怒视着孙秃子,扭动僵硬的脖颈,发出咔嚓声。 孙秃子冲我打趣道:“小子,你刚才跟她搂得还挺紧,这是多久没碰过女人了,连女鬼都不放过啊?” 我抹一把脖子上的血,向孙秃子展示:“可不是嘛,差点被她活活掐死,我找谁说理去。到底是不是红砖房女鬼附身到了韩爽的尸体上?” 孙秃子骂道:“都他妈成僵尸了,还有什么好猜疑的,除了红砖房那个女鬼,还有哪个孤魂野鬼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骂道:“她可真是个祸害,找机会一定要除掉她。” 孙秃子眉头一皱,疑惑道:“怪了,我明明已经用长针封住了她的百会穴,并且在她胸口贴了灵符,那女鬼应该无法进入尸体才对,难不成女鬼的道行又增长了?” 听到这话,我打了个激灵,吞吞吐吐地说道:“秃爷,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孙秃子大骂道,目不转睛看着韩爽。 “这女人头顶的长针不知被谁给取走了,估计她胸口的灵符也没了。” “好嘛,这就对上了,谁干的?”孙秃子暴跳如雷。 我无奈地摇头:“不知道,现在告诉你这事是不是有点晚了?” 孙秃子吐口浓痰,骂道:“狗日的,鬼都上身了,你说晚不晚……” 咚咚咚…… 韩爽跳跃着靠近孙秃子,孙秃子摆开阵势应敌,而韩爽的手指甲已经长到了十几厘米,银光闪闪,犹如利刃。 看到这一幕,我也不禁泛起了疑惑,嘀咕道:“红砖房女鬼并不敢轻易进入火化室,今天怎么就过来了?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孙秃子听到了我的话,迅速扫视周围,发现吐宝鼠正在拖行一个八卦镜,瞬间明白了原委。解释道:“奶奶的腿,今天该着诈尸,吐宝鼠把门口的八卦镜给叼走了,可不是要闹鬼嘛。” 我恍然大悟,抬脚将吐宝鼠驱散到一旁。 嗖…… 韩爽猛地一跃,像一枚炮弹飞向孙秃子。 孙秃子迅速闪躲,避开了攻击。 韩爽又来,我捡起地上的八卦镜对着她照去,只见一道金色射出,打在了韩爽的脸部,她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秃爷,这镜子好使,赶紧来吧……” 我话刚说完,韩爽挥动手臂,长而尖锐的指甲将镜子划成了两半。 “小子,躲开,你不是她的对手!”孙秃子冲我大吼。 第201章 隐秘的穴位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将手中两块八卦镜朝着韩爽丢去,一块砸在她胸口,另一块砸在她的额头。 虽然伤害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韩爽怒了,露出尖利的獠牙,比港台僵尸电影里的僵尸还可怕。 “秃爷,看到没了吗?有内味了!”我四处搜寻更趁手的武器,以便抵御韩爽。 孙秃子责骂道:“少废话,还是多想想怎么保命吧,秃爷我最近身体有点虚,怕是顾不上你了,所以……” 没等孙秃子把话说完,韩爽猛地一跳,挥动双臂直冲他的命门而去。 “秃爷,当心!”我提醒道。 “好家伙,僵尸比恶鬼厉害多了,跳得真高呀,要是给她报名参加奥运会的跳高比赛,指定能拿冠军!”孙秃子一边打趣一边应敌。 以前玩过植物大战僵尸的游戏,今天亲眼目睹孙秃子大战僵尸,场面十分震撼。 “两位赶紧醒醒,再晚可就看不到好戏啦。”我跑到两位刑侦员跟前,用力推了几下,却没有任何反应,呼噜声仍然此起彼伏。 “小子,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他们被女鬼迷惑了心智。”孙秃子挥动桃木剑击打韩爽,但只是划破了她的外衣。 “那怎么办?是要等他们睡到自然醒吗?”我盯着老墩的印堂位置,看到一丝黑色的雾气萦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噗通…… 孙秃子被韩爽击倒,身体撞在地上,他很快爬了起来,喊道:“等他们自己醒,不知道猴年马月呢,得赶快想办法把他们弄醒,不然会出人命的,赶快……” 我懵了,自己又不会法术,能有什么好办,忽然灵机一动,抬手分别给了老墩和黑疤几个嘴巴子。 清脆的啪叽声让我感到不适,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用这种极端方式叫人起床,对象还是体形健硕的侦查员。 我想着等他们醒来后,再慢慢解释,结果发现是自己多虑了,两位侦查员仍然在打鼾。 我以为刚才的力度不够大,扬起手打算再来几个巴掌。 孙秃子大喊一声:“你干嘛呢?谁让你抽他们的?” 我回应道:“不是说抽巴掌最能让人清醒吗?” “哎呀,那些招数是对付寻常人的,这两人不吃那一套。”孙秃子抡起八卦镜对着韩爽的胸口砸去,一道金光将她击倒在地,孙秃子扳回一局。 “那应该用什么办法?”我极力思索着。 孙秃子提醒道:“当然要用驱灾辟邪的手段了,打开木柜从里面抽几张灵符,烧掉后化成符水,然后灌给他们喝几口……” 韩爽挥舞着长指甲,犹如利刃一般,在半空中摩擦出嗖嗖地响声。 我迅速蹿到柜子前,拉开抽屉,却没有找到灵符,倒是有几张空白的符纸。 “秃爷,灵符呢?没找到啊。”我大喊。 “坏了,可能是用光了,赶紧再写几张吧。”孙秃子回应道。 我手持符纸,哭笑不得,这特么叫什么事,孙秃子被僵尸缠磨得片刻不得安宁,哪还有功夫写灵符。 “秃爷,那你抓紧时间吧,我先帮你抵挡一下僵尸。” 说罢,我拿起拍骨灰的钢铲,朝着僵尸冲了过去。 孙秃子又气又笑:“妈的,我是让你画符,你个烧不化的玩意怎么理解的?” “可是……我不会啊。”我拿着符纸满脸茫然。 “哎,早知道会出这种情况,我就该教你点本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孙秃子一边应付僵尸,一边向我靠近。 可由于分神,他的后背被僵尸击中,出现了几道血印,看得我于心不忍。 突然,我灵机一动,想到了自己的童子尿,之前不就是靠着它逃出了红砖房嘛,今天再用一次。 于是,我身子一转,迅速解开裤袋,一手拿着矿泉水瓶子,一手扶住话儿,呼呼地往里灌尿。 孙秃子忍着身上的伤痛,喊道:“你个混小子不会是吓尿了吧?” “我是童子身,尿可以辟邪,你要不要来点。”我举着多半瓶黄色的液体回应道。 这时候,孙秃子眼中闪现出亮光,惊喜道:“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赶紧把尿喝到嘴里,然后喷到他们脸上。” 我愣住了,这还是句人话吗?孙秃子居然让我喝自己的尿,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几分道理,眼下没有喷壶,可不是得喝进嘴里才能喷出来。 孙秃子见我没行动,解释道:“喷出来的尿效果好嘛,赶紧的。” 我淡然一笑,拎起半瓶子尿打湿一条毛巾,给两位侦查员擦拭着面颊。 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扑鼻而来,熏得我直打哈哈。 如果不是我亲自尿的,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骚。 几秒后,两位侦查员苏醒过来。 “咳咳,什么味呀?”老墩抹一把脸埋怨道。 黑疤揉捏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睡了一觉脑袋瓜子有点疼了。” “卧槽,什么情况……诈尸?”老墩看到旁边的韩爽,不禁大叫一声。 “乖乖,这姑娘都死了一二十年了,怎么又活啦?我不是在梦里吧?”黑疤的反应更大,差点没站稳。 我指着韩爽解释道:“鬼上身听说过吗?她就是!” 老墩和黑疤面面相觑,虽然相当震惊,但没有退缩的意思,依然站得笔挺,一副视死如归的豪壮。 孙秃子吆喝道:“两位开眼了吧?” “开眼了!”黑疤和老墩异口同声道。 孙秃子又喊了一声:“既然开眼了,还不赶紧过来帮忙啊。” 黑疤和老墩如梦初醒,飞速感到孙秃子跟前,你一言我一语问道。 “我们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做?” “电影里说要贴灵符,有没有啊?” …… 孙秃子指着眼前的僵尸,喊道:“你们俩一人抱住她一条大腿,剩下的交给杨魁。” 我不禁喊道:“啥玩意?为什么要交给我?我不会法术啊。” 孙秃子没再说话,两位侦查员对着僵尸扑了过去。 两人死死锁住了僵尸,导致她想跳也跳不起来了。 “好嘛,果真是大力出奇迹,厉害了。”我对两位侦查员竖起大拇指。 忽然,韩爽抬起双臂,对着侦查员的脑袋挥去。 孙秃子喊道:“当心!” 好在两位侦查员眼疾手快,一把将韩爽的胳膊也按住了,使得她动弹不得。 “小子,该你出手了,赶紧的。”孙秃子拍打着我的肩头,递来一根长针。 我问:“是要插入她的百会穴吗?” 孙秃子摇头道:“不,这一次是刺入长强穴,逼出她体内的女鬼。”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长强穴在哪里都不知道。 孙秃子看出了我的疑惑,伸手指着我屁股缝中间的尾椎骨凹槽,说:“这个位置就是长强穴,赶紧动手。” 我不解地问:“你怎么不去?” “以后再告诉你为什么,现在别问这么多了,抓紧时间。” 说罢,孙秃子推了我一把,而我手持长针有些茫然,不知道把这么一根长约十几厘米的钢针,插入僵尸的长强穴,算不算一件容易的事。 我战战兢兢走到僵尸后面,用手确认了一下位置。 然后把钢针对准了位置,用力往里插,不料僵尸像触电一般,猛地蹿了起来。 好在两位侦查员谁都没有松手,不然僵尸指定能跳出几米远。 孙秃子捂着胸口,催促道:“再来,用力,快点。”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钢针,对准刚才的位置再次发力。 噗嗤…… 伴随着一股黑血,长针刺入了穴位。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搞定的时候。 忽然,僵尸猛地转过身来。 第202章 再来一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随即张开嘴,露出里面的獠牙,对着我的脖子扑过来。 我迅速躲闪,好在躲过一劫。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僵尸猛地伸出长舌头,带着腥臭味的黏液,舔舐我的面颊,恶心得我肠胃翻涌。 “秃爷,这是僵尸还是怪兽啊?舌头也太长了吧?”我一边躲闪僵尸,一边对孙秃子吆喝。 孙秃子手握毛笔画灵符,回应道:“僵尸就是怪兽的一种,你看看长针是不是都插进去了?” 我低头一看,发现还有一截余在外面。 “还有一截在外面!要都插进去吗?” “废话,赶紧的吧。”孙秃子回应道。 我运足气力,拿起旁边的一块骨灰盒盖子,对着长针猛地一托。 噗嗤…… 长针全部刺入了僵尸的长强穴。 也就在这一刹那,一股气流从僵尸头顶射出,随之她停止了动作,像一具干尸轰然倒地。 两位侦查员抹一把额头的汗珠,露出胜利的微笑。 孙秃子却一刻不敢懈怠,只见他将刚画好的灵符,粘在桃木剑的顶端。 对着半空中用力一挥,随即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只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左躲右闪,想必应该是红砖房的女鬼。 “秃爷,插她,别让她跑了。”我在旁边大喊。 孙秃子冷哼一声:“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老子还用你教啊,捉过的鬼你比见过的都多。” “这话我信,秃爷最牛逼。”我想着尽快收服女鬼,于是又夸奖了一句。 孙秃子挥动桃木剑,对着女鬼猛刺,女鬼发出凄厉的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两位侦查员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老墩,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好像是在捉鬼,人世间真的有鬼吗?” “或许有吧,刚才不就诈尸了。” “咱们好像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怎么办?要不喊几句口号,给他们助威加油。” “嗯,这是个好主意。” 两位侦查员聊了几句后,最后达成一致协议,简单调整了下呼吸,两人扯开嗓子齐声喊道:“孙师傅加油,加油孙师傅……” 我和孙秃子都懵了,这是唱的哪一出?我们在捉鬼,不是在比赛啊。 孙秃子挥舞着桃木剑,呵斥道:“住口,你们以为参加拔河比赛呢?赶紧把僵尸给绑了。” 我附和道:“哎呀,你们真是刷新了我侦查员的认知。” 孙秃子转头对我喊道:“你小子也少废话,拿一道灵符贴在僵尸的脑门上,越快越好。” 我不敢懈怠,拿起灵符直接拍在了僵尸前额,可由于没有胶水,刚贴上就滑落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对着灵符吐了些口水,然后把灵符贴在了她脑门上。 就在这时,僵尸浑身变得松软起来,容貌也逐渐恢复了最初状态,皮肤变得白皙而鲜嫩。 如果猛地一看,可能会让人以为她还活着。 两位侦查员也被眼前的奇异现象所震撼,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什么。 “秃爷,僵尸搞定了,下一步需要做点什么?”我走到孙秃子跟前问道。 孙秃子挥舞着桃木剑,对着空中一通击打,喊道:“你小子还有尿吗?” “干嘛?”我大为不解。 “喷她!”孙秃子半空中的影子。 我无奈道:“哎,刚才的尿都给两位侦查员洗脸了,没有存量啦。” 此言一出,两位侦查员怒了,不禁破口大骂。 “好呀,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往我们脸上撒尿。” “看我怎么收拾你,真是反了天啦。” …… 两位侦查员指着我愤愤地骂道。 我囧笑着解释:“别生气,我真的是为你们好,请一定要相信我。” 不料,两位侦查员更暴躁了,纷纷挽起袖子,气势汹汹朝我扑来。 孙秃子猛地跃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只见那道半透明的人影飞身躲闪,朝着火化室门口奔去。 “你们俩人应该感谢杨魁的尿,不然这会儿早睡死过去了。”孙秃子朝着女鬼追击,口中嘀咕道。 黑疤抹一把脸,露出嫌弃的笑:“啥玩意?他往我们脸上撒尿,我们还得感谢他吗?” 老墩也抹了一把脸,并且尝了尝指尖,接着吐了几口唾沫:“奶奶的,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子给玩弄了,气死我了。” 我再次手持八卦镜冲到化妆室的门口,大喊一声:“两位咱们先把这个问题放一下,等把女鬼收服了再说吧。” “女鬼?在哪呢?”老墩更疑惑了。 黑疤向我奔来,愤愤地:“他故意逗我们呢,僵尸都收服了,哪还有女鬼?” 话音刚落,女鬼从黑疤头顶飞过,我手举八卦镜,打算给她来个突袭。 可身体刚刚跳起来,就被黑疤给拉住了。 “小子,哪里跑!” 黑疤的力度很大,我被重重摔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女鬼趁着这个间隙,飞出了火化室。 我气得捶胸顿足:“哎,又让她给跑了。” 孙秃子扶着墙,擦拭着额头的汗珠,遗憾道:“本来可以捉到她的,可惜啊。” 我将手中的八卦镜丢到一旁,对着黑疤猛打一拳,责怪道:“哼,都怪你,到手的女鬼让她给飞了。” 老墩从旁边走来,将黑疤搀扶起来,说:“看到了吗?都到这时候了,小子的嘴还硬着呢!” 黑疤握紧我的衣领,半开玩笑道:“你小子是第一个往我脸上撒尿的人,说吧,想让我怎么收拾你?” 孙秃子面对我们仨人,无奈地直摇头,把桃木剑一丢,愤愤地坐到了躺椅上,端起大茶缸子灌了几口水。 我走向前,询问道:“秃爷,你倒是说句话啊。” 孙秃子将茶缸子猛地往地上一蹲,怒气未息地说:“常说人多力量大,这话不对,人多只会添乱,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安慰道:“以后应该还有机会,大不了下次……” 孙秃子打断我的话,骂道:“下次个屁,你以为这事赶集买菜,今天女鬼元气受损,是除掉她的最好时机,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哎,怪我法力不够,不然就直接把她给收了。” 黑疤皱着眉头,疑惑道:“刚才真的有鬼吗?” 孙秃子乐出了声:“呵呵,听听这叫什么话?我刚才把老命都拼上了,结果换回来这么一句。” 老墩一看孙秃子真生气了,于是冲黑疤递去一个眼色。 瞬间,火化室变得安静下来。 两位侦查员守在孙秃子身边,像是左右护法。 孙秃子挠着油光闪亮的脑门,嘴里发出几声冷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我们仨人。 “秃爷,韩爽怎么处理?”我走到僵尸跟前,缓缓蹲下身打探。 “还能怎么办?把她抬到车上,再给她来一针。”孙秃子从身后又取出一根长针。 我把长针接在手中,问道:“还是扎屁股缝吗?” 孙秃子冷笑道:“呦呦,你个童子还上瘾了啊,是不是看见姑娘屁股就走不动道啦?这次扎百会穴,我要让女鬼进不去,也出不来。” 我按照孙秃子的吩咐,把长针刺入了韩爽的百会穴。 旁边的两位侦查员看得直撇嘴,似乎有千言万语要问,但又不知该从哪里切入,纠结一番,最后化作声声叹息。 我望着韩爽的脑袋,想起了昨天那根长针,嘀咕道:“昨天那根针会不会是被阎婆婆给拔出来了?毕竟尸体一直在太平间放着!” 此言一出,孙秃子陷入了深思,好像默认了这种猜测。 我又说:“她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故意为难我们?还是让红砖房女鬼解脱?” 第203章 又出命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伸手将旁边的一条毛毯盖在身上,轻声说:“是不是在想女鬼为什么会来折腾我们?” 我暂时放下对阎婆婆的猜测,问:“之前你说韩爽是千载难逢的女尸,只要女鬼依附在她身上就可以重生,肯定跟这个有关系吧?” 孙秃子笑了:“呵呵,世间没有那么多肯定的事,女鬼化作僵尸很可能是为鬼胎而来。” 对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她们母子一场,自然情深义厚。 黑疤皱着眉头问:“你们是在讲故事呢?还是说的真事?” 老墩咧嘴笑道:“听着有点玄乎,应该是故事吧,你们接着说!” 我和孙秃子相视一笑。 “秃爷,宝葫芦现在哪里?刚才怎么没看到?”我打量着空空的木柜。 孙秃子将毛毯往胸口拉了下:“我把它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一旦被女鬼找到,咱们可就麻烦了。” 我追问道:“在哪里?” 孙秃子瞪了我一眼,缓缓闭上眼,轻声道:“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就别打听了,早点睡吧。” 呼哧呼哧…… 两位侦查员的呼噜声传来,我回头一看,俩人已经躺在运尸车上昏昏睡去。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的歌谣再次传来,好像比之前唱得更加凄凉。 “秃爷,听到了吗?阎婆婆又在唱歌。”我轻声对孙秃子说。 孙秃子微微摇头,叽里咕噜地说:“好听……睡吧!” 我打了激灵,孙秃子这是闭眼说瞎话,如此诡异的歌谣,竟然说好听。 罢了,我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于是,我躺在运尸车上,听着阎婆婆的歌谣,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孙秃子已经开始忙着烧人了。 两位侦查员帮着给他打下手,干的相当卖力。 我揉着惺忪睡眼查看百婴灯,火苗已经变得细小,哪怕人对它打个哈哈就能吹灭。 “秃爷,百婴灯的情况有点不正常!”我高举百婴灯向孙秃子展示。 然而,孙秃子看都没看一眼,冷冷地说:“正常的很,只是快灭了。” 卧槽,杀人诛心啊,孙秃子简单两句话,听得我肝儿颤。 “秃爷,你得想个办法救萱萱一命。”我盯着百婴灯微弱的火苗说。 孙秃子将弯曲的铁钩伸进火化炉,用力钩扯一番,接着猛地抽出来,铁钩已经被烧到通红。 孙秃子掏出一根华子,用红通通的铁钩点燃。 这一幕被旁边的侦查员看得一清二楚,两人既惊讶又恶心。 “两位抽一根吧?”孙秃子掏出一包华子直接丢了过去。 两位侦查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拒绝。 孙秃子略带失望,转头对我说:“小子,看到了吗?不是我不让他们抽烟,也不是我不给他们点火,而是他们不把握机会,错过了抽烟,懂了吗?” 我不禁苦笑,没想到过了一晚上,孙秃子居然走哲学家的路线了,学会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啦。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责怪我没把握住机会,导致百婴灯沦为了现在的局面。 “我有点事先走一步。”我拎起百婴灯往门外走。 孙秃子喊住了我:“干嘛去?” “给萱萱找转世的人。” “哼,现在知道着急了,前面几个人怎么不好好把握?”孙秃子挥动钢铲往小盒里装骨灰,话语中带着强烈的埋怨。 我停住步子,问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孙秃子回应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你还是太年轻。” 我不禁苦笑,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又小看了孙秃子。 “孙师傅,咱们几点出发?”黑疤将装好的骨灰盒摆成一排,看得出他为人有点强迫症,因为每个骨灰盒的间距看上去都是相等的。 孙秃子回应道:“别急,再等等!” 老墩环顾左右,眼前只剩下韩爽的尸体,诧异道:“这具尸体怎么处理?” 孙秃子大手一挥:“装到车上去,一会儿带着她出发。” 我问:“去哪?” “案发现场!哎,越想清净越落不得清净啊,这就是命。”孙秃子抽着烟无奈摇头。 两位侦查员被孙秃子的话勾起了兴致,恨不得立马前往案发现场。 叮叮…… 黑疤的手机响了,他先是一愣,随即按下了接听键,听了几句后,整个人如遭电击,而后茫然地挂断了电话。 孙秃子摆出副看穿一切的样子,轻声道:“那姑娘多大岁数?” 我被孙秃子莫名其妙的话给搞懵了,疑惑道:“秃爷,你说什么呢?” 不远处的黑疤好像听到了,吱吱呜呜地说:“二十岁!今天凌晨出的事。” 老墩挪步到黑疤跟前,两人耳语一番,听得老墩面色凝重。 我从他们的神情推断出了大事,并且跟案件有一定联系。 黑疤走到孙秃子跟前,恭恭敬敬地说:“孙师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出事?” 孙秃子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太在意。” 黑疤急了,张开双臂挡在孙秃子面前,又问:“不,你肯定知道?是不是?这种事可是猜不对的。” 我一看形势不对,迅速站到他们中间调解:“各位别动气,和为贵嘛,再说了昨晚大家都一起经历生死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坐下来聊的?” 黑疤点点头:“小兄弟总算说句人话了,那就请孙师傅解释一下吧。” 孙秃子冷笑几声,反问道:“应该解释的人是你才对!” 我有些无奈,提议道:“这样吧,咱们有话车上说吧。” 孙秃子和两位侦查员赞成了我的提议。 于是,我们把韩爽的尸体抬到灵车上,打算前往案发地点。 孙秃子特意嘱咐我带上百婴灯,我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听从了他的建议。 本来是想让冯金牙开车,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他,打手机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孙秃子打趣道:“但愿冯金牙还活着,不然人世间就少了一个骚男。” 我听后不禁开怀大笑,回应道:“哈哈,如果阎王爷不想让阴曹地府多一个骚鬼呢?那冯金牙肯定还能活着。” 孙秃子笑而不语。 两位侦查员完全听不懂我们之间的笑点,纷纷皱着眉头。 随着灵车发动,我们出了殡仪馆。 等到了高速路,黑疤开口道:“孙师傅,咱们说说刚才的事吧,你是怎么知道死人了?” 孙秃子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随手指了指后面的韩爽,说:“她告诉我的!” 黑疤愣住了,问道:“孙师傅这事可不敢开玩笑,一具尸体如何传达刚刚发生的事情呢?更何况她都已经死了那么久?” 黑疤的话让我有些听不懂,我还是好奇刚才他在手机里听到了什么,于是轻声问道:“刚才手机里说什么了?” 黑疤脸色一沉,咬着牙说:“局里人告诉我昨夜死了一个年轻姑娘,位置就在当年南大护士案那一块。” 我惊呼道:“卧槽,这是连环杀手吗?一定得把他抓住,不然还有更多的年轻姑娘遭殃。” 孙秃子扭头看向我:“你怎么不问问姑娘的生辰八字?”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怎么突然扯上了这个话题,跟八字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我还是随口问了一句:“那女孩生日是哪天?” 黑疤十分诧异,反问道:“干嘛?这和案件有关系吗?” 我见黑疤动了火气,也不好再追问,在心中默默祈祷她是中元节出生。 孙秃子嘀咕道:“到了就知道啦!” 第204章 转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从殡仪馆到南大护士案发地,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我守着奄奄一息的百婴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无意中将它吹灭了。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萱萱的笑脸,我默默在心中说一定要给她找到转世重生的人。 嗡嗡…… 我腰间的手机震动了,打开一看竟然是老爸的电话。 这么早给我来电应该有什么急事吧,于是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不料手机中传来老爸爽朗的笑声。 我已经记不得多少次没听过老爸这么开心的笑了,上一回好像还是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 今天他又因为什么笑得开心? 我好奇地问:“老爸,你别光顾着笑啊,到底怎么回事?” “中奖啦,我中了五万块的刮刮乐。”手机中传来老爸的呐喊声,惊得灵车上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我也有些激动,五万块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几十年不拿国家一分钱回报的老彩民而言,五万块能让老爸的血压冲到一百八。 “那太好了,可以买点喜欢的东西了!”我想着尽快结束对话,毕竟在灵车上不适合嬉皮笑脸打趣。 不料老爸却来了兴致,故意卖关子:“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中的奖吗?” 这叫什么话,我哪知道怎么中的奖,如果我有这本事,干嘛还做辛苦的打工人,直接把彩票店当银行就行了,哪天缺钱了直接去买一注。 老爸见我没有回答,反倒是自己有些憋不住了,开口道:“我沾了你六叔的光啦,他中了八万,我中了五万,嘿嘿,小魁呀,还真被你说中了,自从你六叔把院子外面的槐树伐掉后,他运气就转过来啦,听他说去厕所拉泡屎都比以前顺畅了。” “行啦,我还有点事,要不先这样吧。”我想要尽快结束充满味道的聊天。 老爸不依不饶,继续叨叨:“别慌,还有一件事,我得嘱咐你,中奖这事你妈不知道,可不敢告诉她,我打算把这笔钱留着当私房钱呢,你妈平时管我太严了,我得好好释放一下。” 我张大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老爸居然一口气要留五万块的私房钱,他这是想怎么释放?天上人间不是已经查封了吗?该不会是想给我找个后妈吧。 一时间,我想的有点多,打算旁敲侧击嘱咐老爸几句,可刚开口却发现他已经挂断了手机。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因为刚刚又想起来一件比私房钱还要紧的事。 虽然六叔转了运,但从他面相来看,是个福薄之人,留不住太多的运道。 换句话说,六叔的好运气只能维持一段,之后便是霉运连连,虽不会伤及性命,却能他诸事不顺。 所以要提醒老爸莫要贪心太重,不能什么事都跟着六叔干,搞不好就会把之前赚到手的钱全部折进去。 “老墩,再开快点!”黑疤对着司机老墩催促。 老墩满脸为难,解释道:“已经很快啦,这车太老,我怕一踩油门散架了,再说啦,咱们也不能超速啊,待会就该有人来查咱们了。”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笑道:“你就放心开吧,没有人查灵车的,以前冯金牙开的时候,都是油门踩到底。” 我附和道:“没错,冯金牙常说不超速的灵车不合格,他就不带踩刹车的。” 经过我和孙秃子的煽风点火,老墩又上了一个档位,灵车发出剧烈的轰鸣,一连超了好几辆私家车。 大约一小时后,灵车停在了一处空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几辆巡逻车和警戒线串在一起,在空地上围出一个圈,中间地上躺着具尸体,不时有人在穿梭忙碌。 黑疤推门下车,叹息道:“哎,我先去看看。” 老墩快步跟上:“我也去,你们现在这里等等吧。” 我正要向前,却被孙秃子拉住,说:“你就别凑热闹啦,人都已经死了,跑不了的,陪我转转吧。” 这荒山野岭有什么好转的?孙秃子是把这地方当成旅游区了吗? 既然他说了,我也不好反驳,只得陪同孙秃子四处走走。 孙秃子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口中嘀咕着奇怪的咒语。 几分钟后,孙秃子停下脚步,负手而立,神情严肃。 “秃爷,有什么不对吗?”我轻声问道。 孙秃子无奈地摇头叹息:“好一个阴阳风水局,老子多年前的疑惑解开了。” “阴阳风水局?怎么讲?”我也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觉得眼前这块地方光秃秃,寸草不生,风沙四起。 孙秃子双目微闭,掐指默算,我想问他几个问题,却又怕打扰了他,犹豫一番只得放弃。 “孙师傅,你快来!”黑疤站在十几米外,伸着脖子吆喝。 孙秃子猛地睁开眼,朝着黑疤走去,我也赶忙跟上。 当我们走到警戒线的时候,我刚伸手把它挑起来,突然,冒出来一位年轻的警官小哥。 “站住,闲杂人等不能进入案发现场。” 我继续往里闯,不料警官小哥张开双臂拦住了我,厉声说道:“我再说一遍,这里面是……” 未等警官小哥把话说完。 孙秃子掉头便走:“不让看?那倒好了,老子又能多活几天。” “孙师傅,别走啊,还有事请你帮忙呢!”黑疤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把拉住孙秃子的手腕。 孙秃子冷笑道:“你们的人不让进,我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黑疤又气又笑指了指刚才的警官小哥,调侃道:“你小子还真是一根筋,孙师傅是我请来的专家,为了南大护士案来。” 警官小哥剑眉一挑,兴奋道:“真的呀?” 黑疤抬手将警戒线举高,认真道:“这还能有假,你小子差点坏了大事。” 警官小哥重新打量了孙秃子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目送我们进入案发地。 黑疤指着地上的女尸,娓娓道来:“初步推断人是凌晨时分死的,没有外伤,没有中毒特征,更奇怪的是居然连第三者的脚印也没发现!” 我疑惑道:“那好端端的一人怎么就死了?是不是猝死?现在年轻人生活压力大,KPI考核严格,也许就……” 黑疤没有回话,微微摇头。 突然,清脆的反驳声传来:“不是猝死,你就别瞎琢磨了。” 我循声看去,只见一位冷若冰霜,前凸后翘的女孩走来,手中还拎着几个证物袋,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姑娘应该是法医。 “你是谁呀?穿上制服说话更要严谨!”我盯着姑娘圆润的胸部问道。 黑疤挺身而出,对着年轻的女警员,介绍道:“这位美女是我们的刘法医,现场由她负责勘察,别看人年轻,能力可是相当的突出。” 我盯着刘法医的胸部,心想这姑娘能力是否突出,我不敢肯定。 “你看什么呢?”刘法医发现我在盯着她的胸口,不禁有些嗔怒。 我不急不忙地辩解道:“没事,看你肩头呢。” 刘法医听出了我在诡辩,气得含羞带怒,无意中平添几分女人的可爱。 黑疤对孙秃子恭敬道:“孙师傅你看一下情况吧,需要我们配合什么就直说。” 刘法医打量着孙秃子,不屑道:“疤叔,我一向敬重你,可是你从哪里请来的这么一位大爷,他也是做刑侦工作的吗?” 孙秃子没有搭理她,我有些看不过,解释道:“美女,人不可貌相知道不,秃爷会的东西,你听都没听过,好好学着点吧。” 第205章 奇怪的规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法医不肯善罢甘休,继续问道:“大爷,你到底是干嘛的?能不能出示一下身份证件,也好让我心里有数,这是案发现场,可不是赶大集。” 老墩迥然一笑,对刘法医耳语一番。 几秒后,刘法医双臂叉在胸前,后退了几步,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嘴角荡起一丝不屑。 孙秃子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伸手摸了摸死者的手腕,轻声道:“果然如此,这就对上了。” 瞬间,大家的目光转向孙秃子。 “对上什么了?”黑疤问。 老墩也十分好奇,不知道孙秃子的意思,猜测道:“是对上时间了吗?” 孙秃子摇摇头:“今天刚死的姑娘和当年的南大护士案对上了,原因都是一样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尤其是刘法医,只见她樱桃小嘴轻轻颤动,两弯柳叶眉皱在一起,颇有种妙龄女子怀春的感觉。 “大爷,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地方可不是澡堂子,不能什么痛快说什么!” 孙秃子冷哼一声:“不信?是不是?” 刘法医反问道:“你自己信吗?从哪里看出来的,一个是一二十年前的旧案,一个是今天刚发生的,怎么就联系到一起了?办案要将证据的。” 孙秃子不动声色继续抽烟,其他人却犯起了疑惑。 “不要着急,让秃爷把话说完嘛。” 此刻,我选择相信孙秃子,从他刚才的表现推断,孙秃子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孙秃子捏了一把泥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开口道:“你们查一下七年前的今天,这地方一定还死过人,一定是女的,年轻姑娘。” “不可能!”老墩和黑疤异口同声的否决。 刘法医忍不住微微一笑,对孙秃子的失算为之不屑。 孙秃子心如止水,淡定道:“你们查过了吗?” 老墩自信满满地回应道:“当然查过了,不只是七年前的今天,南大护士案发生后,我们一直关注这个地方,只要是出了案子,我们就会核查。” 孙秃子又问:“查出来的结果呢?” 黑疤从车上拿出一沓卷宗,抽出里面的纸张:“这是最近几十年发生的案子,里面的人都找到了死因,除了护士案的韩爽。等会儿,今天好像跟南大护士案是同一天。” 老墩拍手道:“是呀,我们怎么把这事给疏忽了,今天正是九月二十三号,当年南大护士案就是今天。” 孙秃子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点点头,将卷宗接到手里,快速找到七年前的九月二十三号那天,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大声读了出来:“赵芮芮,女,二十一岁,因饮酒过量而引发心梗死亡。” 孙秃子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刚才是七年前的吧,再看看十四年前的今天,肯定还死了年轻的姑娘。” 由于孙秃子已经准确预言了一次,所以大家对他的态度,由疑惑变成为了半信半疑。 我快速翻阅着卷宗,黑疤嫌弃我动作太慢,一把将卷宗翻到十四年前的九月二十三号,清了下嗓子,读道:“沈红娟,女,二十岁,因交通事故死亡。” 孙秃子冷笑道:“交通事故?十四年前这地方应该比现在还要荒吧,连个人影都没有的地方,怎么会出交通事故?” 刘法医从卷宗里面抽出一张照片向大家展示,图中一个女孩骑着电动车,脑袋撞到了石头上,白花花的脑浆子淌了一地。 “大爷,不会错的,是交通事故,有图有真相。”刘法医把照片朝着孙秃子拿近一些。 孙秃子看都没看一眼,淡淡地说:“世间事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也未必是假的,你们慢慢琢磨吧。” 刘法医有些厌烦,认为孙秃子在故弄玄虚,冷嘲热讽道:“大爷,听我一句劝,该健身赶紧健身去,该排队领鸡蛋那就去领鸡蛋,咱们谁都别耽误谁。” “小刘,怎么跟孙师傅说话呢!没礼貌,你先去忙别的吧。”黑疤吹胡子瞪眼道。 刘法医将照片猛地塞进黑疤怀中,气冲冲躲在几米远,她之所以没走太远,是想再听听孙秃子说些什么,在她的记忆中,黑疤很少凶自己,可就在刚才居然骂了自己。 孙秃子仰视着灰蒙蒙地天空,郑重地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地方每隔七年的九月二十三号这天,就会死一个年轻的姑娘。” “这……会不会是巧合?”老墩脸色变得铁青,他做了半辈子的刑侦工作,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邪门的言论。 我想了想,对孙秃子问道:“秃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死去的姑娘,应该有个共同点。” 孙秃子满意地点点头,解释道:“你小子总算是开窍了,没错,只要是九月二十三号那天死去的姑娘,她们都是中元节出生的。” 我惊了,中元节不正是萱萱的生日吗? 这么说眼前这位年轻的姑娘也是中元节出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期待的事情发生了。 她刚刚去世没几个小时,我完全可以借助百婴灯,让萱萱的魂魄依附在她身上转世再生。 对啦,既然让萱萱转世,那我得好好看看眼前这位姑娘,模样和身段都不能太差,毕竟萱萱的颜值很高,不然就对不住她了。 我蹲在女孩尸体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得不说,从外形来看,真是一个美人坯子,跟萱萱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仅如此,从女孩的骨架和体型来看,结合《阴阳法诀志怪录》相关描述,眼前的女孩应该是位处女。 虽然她已经去世多时,可身上仍保留着一股子纯真之气。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兴奋,喊道:“太好了,总算遇到合适的人啦。” 黑疤皱着眉问道:“你小子没事吧,比人命都没了,你怎么还能笑出来!” 老墩失望地看向我,愤愤地骂道:“做人要有点同情心嘛,你这也太过分了。” 只有孙秃子明白我为何而高兴,但他没有解释。 “疤叔,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该清理现场了?”旁边的刘法医催促道。 黑疤转向孙秃子,询问道:“孙师傅,咱们抓紧时间顺着刚才的话题说吧,听你的意思是说每隔七年的九月二十三号,这个地方都会死一位中元节出生的女孩,对吗?” 孙秃子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老墩和黑疤异口同声问:“为什么呀?” 孙秃子环顾左右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 黑疤会意点头,遣散了周边的人,只剩下我们几个。 孙秃子双手背在身后,围绕着地上的女尸来回踱步。 隔了片刻,开口道:“你们是不是特别想知道她的死因?” 此话一出,老墩、黑疤、刘法医都瞪大了眼睛,这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问题。 所以他们对孙秃子下半句话非常期待。 我轻声问道:“是不是跟这个地方的风水有关系?” 孙秃子微微一笑,称赞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正是这里的风水格局作祟。” 刘法医嘴角浮现出质疑,但没有打断孙秃子的话,反而又走近了一步,想要听得真切些。 老墩和黑疤对风水这事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可毕竟是自己找来的孙秃子,再加上从南大护士案到今天的离奇案件,一直都是迷雾重重。 显然这不是常规手段可以解决的,所以试试非常规手段也未尝不可。 孙秃子又抽出一根华子塞进嘴里,这次没用他自己点火,老墩笑嘻嘻给他点燃了。 “孙师傅,你接着说。”黑疤催促道。 第206章 凶地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指着周围,娓娓道来:“你看周围有什么不对劲吗?” 老墩挠着脑袋说:“没看出来什么,只是觉得有点荒凉,周围发展都挺好的,为啥这个地方就没变样呢?” 黑疤想了想,补充道:“我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孙秃子看向我,问道:“你小子说说看。” 我有些受宠若惊,如此重要的场合,孙秃子居然听从了我的意见,显然是在考验我。 成吧,既然你想听,我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其实我早在他们谈话的间隙,将四周的环境看了个七八成。 眼前的这块空地,足足几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全是高档的居民楼,如果谁要是在这个地方建一个大型商场,指定能赚得钵满盆满。 问题是怎么就没人这么干呢?开发商的眼光和策略应该在我之上,为什么放着这块肥肉也没吃?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块地动不得。 从阴阳风水角度来说,每一块地都有它的灵性,不能随意征用。 如若有违,可能会丢掉性命。 “你小子睡着了啊?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考虑太多。”孙秃子催促道。 我深吸一口气说:“这块地有问题,一般人动不得。” 孙秃子笑着点点头,赞成了我的说法,追问道:“有什么问题?” 这下把我难住了,虽然我看过一些风水八卦的书刊,但只是一知半解,算不上精通,所以看风水这事根本找不清南北。 我迥然一笑:“嘿嘿,具体哪里不好,还得秃爷你来说,我就是半瓶子醋。” “哎呀,秃爷还是你来说吧。”两位侦查员的胃口已经被彻底吊了起来,猴急的催促道。 孙秃子抽一口烟,解释道:“这地方是一片野坟地!” “什么?怎么一个坟头都没看到。”刘法医惊讶道,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说:“应该年份挺久了,坟头都磨光了。” 孙秃子点点头:“没错,坟头都没了,但棺材板子还在,就在我们脚下。”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低头看着地面。 孙秃子又说:“此地阴阳有缺,五行混沌,不利于生,但利于死。但凡懂点风水的人,都可以看出来,正因如此,才没有人打这块地的主意,使它一直保持着几十年前的样子。” 刘法医半信半疑道:“不对吧,万一这块地还有其他作用呢?再或者是主人不卖,开发商自然也没有办法,坟地的说法实在太牵强了。” 孙秃子并不动怒,笑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该说的我都说了,实在不行,可以找个附近的老人问问。” 老墩和黑疤对视一眼,转身从围观的群众中找来了一位目测六七十岁的大爷。 两人将孙秃子的话转述一遍,大爷听完直接对孙秃子竖起了大拇指。 大爷娓娓道来:“我打小就生活在附近的村里,听老人说这个地方是乱坟岗子,后来不知道被谁给平了!” “卧槽,这么狠的人,乱坟岗子也敢动,不怕遭报应吗?”我惊讶道。 大爷瞪我一眼,翻着眼珠,继续说:“哎呦,我说到哪里了?” 我不禁苦笑,提醒道:“怪我,不该打断你,说到有人把乱坟岗子给平了,你老人家继续说。” 大爷缓口气,接着说:“听说有人把乱坟岗子平了后,又这里埋了七口棺材。” “什么?七口棺材!你确定吗?”孙秃子瞪大了双眼,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 我从孙秃子的反应推断,这七口棺材肯定不简单。 大爷有些不高兴,骂道:“奶奶的腿,我又没看见,怎么知道真假?不过有件邪事是真的,我亲身经历过。” “什么事?”两位侦查员追问道。 大爷捋一把胡子,像位说书先生,娓娓道来:“大概在十几年前吧,从南方来了一位房地产老板,想在这里建房子,我闲着没事就跟着施工队一起干,不曾想开工第一天,挖掘机就弄出来口黑漆棺材,可把工人给吓坏了,大家都说不吉利,不想干了,老板可不答应,该花的钱都花了,停工就是赔钱,就给工人加工资,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刘法医抢先开口问道。 “大家拿了钱想着快点干活,结果干了没有一个钟头,好几个工人就魔怔了,拿着铁锹对着人乱砍,我旁边人的脑袋瓜子就被砍掉了半个,死的那叫一个惨啊。” “再然后呢?”我害怕打断了大爷的思路,用很轻的声音问道。 “南方老板一看出了人命,也觉得这地方邪门,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个大头和尚,那和尚只是说这里不能建房子,不然会家破人亡,一般人听到这话估计就怂了,但南方老板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硬着头皮让大家继续干。” 刘法医问道:“后来呢?” 大爷撇嘴道:“后来还能有个好吗?媳妇难产死了,爹娘出车祸死了,老板也得癌症也死了。” 老墩脸色凝重,自言自语道:“看来这地方是真不太平。” 黑疤走到大爷跟前,递去一根华子,问道:“后来这块地就一直荒着吗?” 大爷点燃烟,称赞道:“好烟,真是好烟啊。” 黑疤索性把剩余的半包华子都塞给了大爷。 大爷嘴上说着使不得,动作却很实诚,撑开口袋将香烟收了起来,笑着说:“这么好的一块地方,那些做生意的人才不会让它荒着,你们看看周围的高楼大厦就明白了,现在盖楼来钱多快啊,谁不想赚一笔。”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说后来又有人建房子?结果呢?” 大爷苦笑一声:“哼,结果还能有个好吗?就在前几年,有人想在这里弄个大商场,大大小小的设备都拉了过来,可在打桩的时候出了事。” “什么事?”刘法医问道。 “打不动?是不是?”孙秃子踱着步子观察四周,口中喃喃自语道。 大爷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孙秃子笑而不语,我示意大爷接着讲。 “没错,打桩机卯足了劲儿往下钻,那黑烟冒得呼呼的,可就是钻不动,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当年南方老板建房子的事给说了一遍,谁曾想我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他们居然不听劝,还说我眼红他们发财,把我给气坏了。”大爷咬牙切齿的骂道。 孙秃子淡淡地说:“后来又死人了吧?” 大爷看着眼前的女尸,叹息道:“没死,疯了几个。不过这块地几乎每年都死人,按照老话说不吉利啊。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死人,很多人都不敢走这条路了。” 我问道:“多年前南大护士案,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大爷脸色一沉,面露惊色:“知道,电视台的人都来啦,动静闹得可大嘞,有人说是流氓把姑娘给糟蹋了,然后灭了口。还有人说恶鬼索命,也不知道到底因为啥。谁曾想以前的案子还没破,现在又出了新案子,哎!” 大爷的话让两位侦查员羞愧难当,是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人民还在惦记着旧案,这是他们工作的失责。 大家将目光转向孙秃子,期待能得到答案,只见他手托罗盘在周围溜达。 两位侦查员将大爷送走,并且再三保证以后不会出事了。 其实他们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拿什么做保证? 新案旧案堆在一起,实在难以应付。 “小子,来帮我个忙!”孙秃子朝我摆手道。 第207章 七棺映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快步走到孙秃子跟前,他递给我一把刚折的枯树枝。 “这是干嘛?”我有些疑惑。 孙秃子叮嘱道:“一会儿配合我,将木棍插在地上。” 我不明白孙秃子的意思,但还是点点头,且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孙秃子一手托着罗盘,一手掐指计算,不时抬头观察四周的环境。 我心中疑惑,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片刻后,孙秃子抬脚在地上跺了一个脚印,吩咐道:“这里插一根树枝。” 我不敢懈怠,赶忙照办。 孙秃子迈着步子又前行了一段,猛地跺了下脚,于是我又插了一根树枝。 就这样,我跟孙秃子默契配合着,几分钟后,在这片荒地上插了好几根树枝。 “好啦,暂时先这样吧!”孙秃子将罗盘装进口袋,神情依然有些凝重。 我望着满地的树枝,问:“秃爷,这是唱的哪一出?” 孙秃子微微笑道:“你看看地上总共有几根树枝?” “一二三……”我低头数着树枝。 发现地上不多不少插着七根树枝,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两位侦查员也走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树枝。 黑疤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插树枝干嘛?” 老墩猜测道:“秃爷,你是在做标记吗?树枝下面是什么?” 孙秃子扫视一眼地上的树枝,郑重地问:“你们就没看出来这七根树枝间的距离相等吗?” 听到这话后,大家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树枝,果不其然,七根树枝的间距相差无几,好像做过精确计算。 “这是……”老墩更加疑惑了。 孙秃子又说:“你们再看它们组成的形状。” 我迅速扭头打探,猛然发现七根树枝构成了一只勺子状。 “难道是北斗七星?”我不敢断言,所以声音很轻。 孙秃子冲我欣慰的点点头,露出几分赞许。 黑疤琢磨道:“刚才那位大爷说这里埋了七口棺材,是不是跟这事有关系?” 老墩问道:“天上的北斗七星跟地上的七口棺材都扯上关系了,我滴个乖乖,这事是越来越邪门了。” 孙秃子蹲在旁边的石头上,默默点燃一支烟:“北斗七星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组成,其中玉衡最亮,天权最黯,其余五颗星相辉相映,彼此相克。” 我既惊又想笑,孙秃子的知识面还挺全面,居然懂天象之说。 可是他还没解释北斗七星跟七口棺材的联系,难不成棺材里都是修道之人吗? 不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会产生交集呢? 老墩被孙秃子给绕晕了,问道:“秃爷,你把话说完全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黑疤想了想,说:“刚才翻卷宗的时候,说是每七年就会有一个姑娘遇害,是不是跟七口棺材,北斗七星有关系?” 孙秃子眯着眼睛笑了笑:“呵呵,总算是有个明白人了。” “这么说问题出在这七口棺材上,要不要找人把它们给挖出来?”我走到孙秃子跟前问道。 孙秃子由笑转怒,盯着我说:“你个烧不化的玩意,口气真够大的,七棺映月这种风水局,一般人恨不得都躲到十万八千里外,你居然口口声声说挖了它们!勇气可嘉啊。” 孙秃子话中带着几分嘲讽和鄙夷,惹得我有些尴尬。 黑疤看了眼刚去世的女尸,摆出一副舍生忘死的架势,骂道:“狗日的,如果真是这几口棺材作怪,老子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它们挖出来。” 老墩也拍着胸脯子保证。 孙秃子冷哼一声:“刚才那老头不是说了吗?打桩机都奈何不了,你们拿什么挖棺材?可别说靠铁锹。” 我冲两位侦查员安慰道:“两位别激动,听听秃爷有什么办法。” 这时,刘法医走了过来,轻声说:“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先回局里?” “不回!”老墩和黑疤异口同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焦躁。 我怕他们吵起来,赶忙转移话题:“秃爷,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孙秃子注视着我,没有立即回应,缓了几秒钟,开口道:“办法当然有,只是需要人配合。” 黑疤和老墩争先恐后站了出来。 “秃爷,我身体壮实!选我。”黑疤将胸口拍得砰砰作响。 “别听他的,我比他壮,全局比武的时候,得了冠军。”老墩把黑疤挤到一旁,活动着胳膊腿,向众人展示自己的肌肉。 孙秃子无奈道:“长得壮实没用,想要破解七棺映月的风水局,只能靠智取,不能靠蛮力,我需要的是……” 孙秃子没有把话说完,便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心中一颤,问道:“怎么个意思?打算让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化妆师冲锋陷阵吗?” 孙秃子笑着问:“如果是,怕不怕?” 我有点犹豫,说一点不怕,太不现实,毕竟我的人生才刚开始,很多事情都没尝试过呢。 再说了这次要对付的角色有七个人,我生怕自己本事不够,别到时再耽误了大家。 我冲孙秃子回应道:“我只是担心萱萱……” 刘法医见我犹豫,打断我的话:“要不我去吧。”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孙秃子惊讶道:“姑娘考虑清楚了吗?这事可是玩命。” “来吧,只要能让这个地方不再死人,冒多大的风向我都愿意!”刘法医义正言辞的说道,像一位即将英勇就义的女战士。 大家被刘法医的话感动了,尤其是孙秃子,刚才她一直在质疑孙秃子,这会儿却开始支持他,这种转变,实在难得。 黑疤拉住刘法医的胳膊,提出反对意见:“不行,哪能让你一个女孩冒险,咱们局里男人多得是。” 老墩也把刘法医往外面推,让她尽快离开这个是非地。 突然,刘法医在老墩耳边轻声说:“其实,我是想亲眼看看这位大爷耍什么把戏,到时候当面戳穿他。” 这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但孙秃子坐的较远,应该是没听到。 看来是我高估了刘法医,原以为她是大公无私,不曾想她想让孙秃子难堪,这小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秃爷,还是我来吧!”我再次向孙秃子表态。 孙秃子抽一口烟,将烟头丢到地上,调侃道:“必须得是你来,换第二个人都不行。” 我苦笑着问:“为啥?是因为我长得帅吗?” 孙秃子摇摇头:“不,你想多了,只因为你是处男而已。” “这事跟是不是处男有啥关系?”我有些尴尬,眼睛的余光看到刘法医正笑得开心。 孙秃子解释道:“道理很简单,处男体内的阳气是最纯正的,可以克制邪祟。” 刘法医走到我跟前,打趣道:“没看出来呀,小伙子守身如玉啊。” 不知从何时起,当今社会出现了一种“处鄙视”,好像不论男女,只要到了一定年龄,如果还是处子身,就会被人鄙视,甚至是恶语相加,要么认为你身体有问题,要么认为你心理有问题。 所以,刘法医的话听着是夸奖,实际上流露出几分戏谑的味道。 我正在发愁如何回应刘法医,孙秃子又开口了。 “姑娘,你不也一样吗?” 听到这话,我噗嗤乐出了声,轻声问道:“姐姐,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吧,你年龄应该比我大吧。” 刘法医脸色铁青,恶狠狠瞅了我和孙秃子一眼。 两位侦查员憋得满脸通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后,孙秃子仰视着天空,开口道:“不扯闲篇了,该干正事啦。” 第208章 战斗鸡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转身从灵车上取来一个木箱,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法器。 打开木箱后,孙秃子点燃了七炷香,让我们在每个树枝旁边插一根。 黑疤盯着徐徐冒烟的香火,嘀咕道:“哎,我干了一辈子的刑侦工作,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天在案发现场烧香。” 老墩抹一把脸,苦笑道:“别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把案子破了,再磕几个头都不是问题。” “磕头倒是不用,你们让周围的人都回家吧,白天先这样,晚上再动手。”孙秃子边说边向着尸体移步。 我心里记挂着萱萱,快步上前问道:“秃爷,萱萱的事是不是该解决了?刚死的那女孩就挺好,生辰八字也符合要求。” 孙秃子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是该解决了,但不是现在,别忘了眼前的七棺映月风水局还没破,即便是你想让萱萱转世重生,下面的那几位也不会答应的,反而会坏了好事。” 我点点头,望着不远处的灵车,说:“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应对?灵车上的尸体要不要抬下来?” 孙秃子摆手道:“暂时不需要,等天黑吧。” “那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生怕孙秃子有什么遗忘,所以打算问个仔细。 “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今晚你唱主角。” 我有些受宠若惊:“啊,要怎么唱?我没有过相关经验,成不成啊?” 孙秃子拍了拍我的肩头:“别紧张,我说你行就行的,谁都有第一次,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 “要是这一次挂了呢?”我追问道。 孙秃子一怔,半开玩笑道:“那就下辈子再来。” “这……”我一时语塞。 孙秃子仰望着天空,嘀咕道:“但愿今晚不会下雨,请老天爷祝我一臂之力。” 我看着孙秃子眉宇紧锁,不知他在思索什么,今晚的行动又不是篝火晚会,跟下雨有什么关系?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好一个霞光万里,璀璨如虹,这种天气应该不会下雨。 周围的群众们逐渐散去,留下我们几人,空旷的场地将我们衬托得十分落寞。 我回到灵车上察看百婴灯,火苗正轻轻跳动着,虽不亮眼,也不至于马上熄灭。 午饭后,我躺在灵车副驾驶上打盹,身后就是韩爽的尸体。 我却丝毫不介意,呼噜声一阵接着一阵。 刘法医看到这一幕不禁咂舌称奇。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鸡叫声吵醒了。 我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了哭笑不得的一幕:几只大红冠子公鸡正围绕着灵车打转,地上散落着糯米和鸡屎。 我跳下灵车,走向旁边的孙秃子:“秃爷,弄这么多只鸡干嘛?” 孙秃子干枯的手揉搓着一根红色麻绳,头也不抬说:“呦,睡醒了,那些公鸡是你的战友。” “啥玩意?战友?”我瞬间变得无比清醒。 这是什么路子,是老郭的“人生难得一只鸡”吗? 虽然我和公鸡都是两条腿的生物,可毕竟不是同一物种,怎么能做战友呢? 我打趣道:“它们做我的晚餐还差不多,附近干柴多得是,咱们直接堆个火堆烤鸡吧。” 孙秃子白了我一眼,又气又笑。 刘法医刚好从我身边经过,听到了刚才的话,脸色唰一下就红了。 这时,我猛然间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说错话了,刚才不应该说烤鸡吧,毕竟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孙秃子起身将红色麻绳一端递给我:“捏住了,千万别松手,咱爷俩合力搓一条金刚索。” “金刚索?”我盯着手中的麻线,十分不解。 这么细小的红线怎么就成了金刚索,它能有多结实,真搞不懂孙秃子在搞什么。 我用力挣了挣红线,不料发出嘣嘣的响声。 孙秃子笑着问:“是不是很结实?你可别小瞧了它,能拉千钧的东西。” 我有些怀疑,说:“不就是一根麻绳吗?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有些绳子看着粗,但不结实,有些看着细,却结实得很,再说了,这东西不是拉车用,而是拉邪物。”孙秃子搓着麻绳解释道。 “邪物?是棺材吗?”我好奇的问。 孙秃子笑了笑:“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要发力了,你可捏住啦。” 突然,孙秃子双手发力,随之那细弱的麻绳,似乎具备了很强的力道,好像要从我的手中挣脱。 我赶紧发力将其牢牢捏住,手指传来阵阵疼痛。 几分钟后,孙秃子将搓好的麻绳系在腰上。 “秃爷,那几只公鸡什么时候杀?”老墩拎着一把匕首气势汹汹地走来。 “谁说要杀了?”孙秃子诧异地看着老墩。 老墩囧笑道:“不杀,买来做什么?还一口气买七只。” 孙秃子意味深长地说:“好好琢磨吧,为啥买七只公鸡,跟你们合作真是太累了,要是那个老不死的徐半瞎在就好喽。” 我从孙秃子眼中看到一丝光泽,是期许还是盼望?难以言喻,值得琢磨。 “秃爷,你说徐半瞎现在哪里呢?”我轻声问道。 “怎么着,想他啦?”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我。 我摆手道:“倒不是,只是好奇而已。” 老墩疑惑道:“徐半瞎又是哪位大师?要不要叫来一起帮忙?” 我笑而不语,老墩还真是可爱,以为驱鬼除邪也是人多力量大,殊不知这事就跟人多少没关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能把徐半瞎请来,孙秃子一定会轻松不少。 “把刀给我,你用不到这玩意。”孙秃子趁老墩不留神,一把将他手中的匕首夺走,用手指试了一下刀锋,然后别在了后腰。 “谁说我没用,打算留着防身用呢,万一再出现僵尸呢?”老墩话语中带着一丝委屈。 孙秃子淡然一笑:“你多想了。” 我惊喜地解释道:“秃爷的意思是说今天没有僵尸。” 孙秃子摇头道:“不,我的意思是说即便出现了僵尸,一把匕首屁用不管。” 老墩把手伸向屁股后面,问道:“那枪管不管用?” 我打了个激灵,迅速转到老墩后面,果真看到一把精致的手枪。 正要伸手去摸,结果被老墩给拦住了。 我央求道:“让我看一眼,就一眼,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老墩一口回绝,转身离开了。 孙秃子冲我吆喝道:“小子,你盯着点地上的香,千万别灭了,不然有你后悔的。” 这话太值得揣摩了,为什么是有我后悔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仔细一想,孙秃子的话应该有些道理,毕竟我在六叔家中就用香来判断过赵二爷的怨气,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听他的话吧。 整个下午,我都在留心香烛,生怕它们灭了。 天色渐渐黑了,也到了饭点。 孙秃子丢给黑疤一沓子钞票,说是弄一桌好酒菜。 黑疤握着钱愣了许久,感叹道:“都说你们殡仪馆里的人不差钱,今天算是见识了。” 孙秃子又嘱咐道:“你就把今晚上的饭当作人生中最后一餐,想吃点什么就买点什么吧。” 瞬间,大家都愣住了神,猜想今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 黑疤没有露出半分胆怯,反而开玩笑说:“好呀,就当是野外聚餐了。” 孙秃子转头看向我,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有话要讲,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啦秃爷?”我摸着自己的脸颊。 孙秃子叹息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由于你今晚唱主角,所以待会不能吃饭,但你能看着我们吃。” 第209章 凤凰抬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有些不乐意了,常言道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怎么今天不让吃饭,待会自己不是还得唱主角吗? “秃爷,做人得厚道。”我盯着孙秃子表达内心的不满。 孙秃子笑道:“呵呵,饭菜不能吃,酒还是可以喝的,并且越多越好。” 我有些不解:“到底是为什么?不会又是为我好吧?” 孙秃子点点头:“对喽,就是为你好。” 我见孙秃子一脸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便没再说什么。 转头去找刘法医逗乐。 刘法医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仔细翻看着。 “听说喜欢看书的女人颜值都不会太差,果真如此。”我试着跟刘法医套近乎。 刘法医伸手撩拨一下发梢,冷冷地回应道:“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别在我这里瞎耽误工夫。” 说罢,刘法医将书向我展示,里面是血淋淋的人体解剖图,看得我一阵恶心。 刘法医露出得意的笑容,继续埋头看出。 我点燃一支烟向女尸走去,打算再看几眼她的容貌身段,毕竟萱萱要借用她的身体,所以马虎不得。 刚准备揭开盖尸布时,旁边传来了孙秃子的吆喝。 “小子,这时候就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的事我记得呢!” 刘法医合上书本,歪着脑袋暗暗琢磨孙秃子刚才话的意思。 可由于她不知道萱萱的事情,所以越想越糊涂。 “饭来了,快来吃吧。”黑疤拎着两个多层食盒走来,老墩忙着接应。 几分钟后,运尸车上摆满了酒菜。 没等我坐下,孙秃子塞给我一瓶茅子,语重心长地说:“你就委屈一下吧,等忙完今天的事,明天带你去最好的馆子吃刀削面。” 我接过茅子,扫视一眼运尸车上的酒菜,打趣道:“都去最好的馆子了,怎么还吃刀削面。” 孙秃子玩笑道:“那到时候再给你加几颗卤蛋,行了吧。” 我拧开酒瓶盖子,灌了几口酒,伸手去扯桌上的鸡腿,结果被孙秃子一把握住手腕。 “小子,我是为你好,真的不能吃肉,这样吧,破例给你一盘花生米。” 说话间,孙秃子端起一盘花生米塞进我怀中。 我无奈地摇摇头,靠在灵车上喝闷酒。 孙秃子啃着猪蹄,对我吆喝道:“有件事差点忘了,给那几只金凤凰灌点酒。” 我一怔:“啥玩意?金凤凰?” 孙秃子见我没听没明白,随手指着地上的公鸡,说:“就是它们,掰开嘴喂点酒给它们。” 我更加疑惑了,打量了孙秃子几眼,他并没有喝酒,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好端端的给公鸡灌什么酒?难不成是要准备做醉鸡? 再说了明明是乱拉乱尿的公鸡,怎么就成为了金凤凰? “嘿,你小子愣啥呢!赶紧的吧。”孙秃子催促道。 我只得硬着头皮照办,结果一个不小心,摸了一手的鸡屎。 饭后,孙秃子半躺在石头一边剔牙,一边仰望着夜空,看样子是在想什么。 我喝光最后一口酒,将酒瓶子往旁边一丢。 只觉得头脑眩晕,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脚底下的几只公鸡扑棱着翅膀,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来是刚才灌的酒已经发挥了作用。 孙秃子猛地起身,喊道:“时候差不多了,该办正事啦。” 接着对两位侦查员打了个手势。 两位侦查员迅速将韩爽的尸体抬了下来,与刚去世的姑娘放在了一起。 “小子,喝醉了吗?”孙秃子来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脸颊问道。 我摇晃了几下脑袋,回应道:“大概醉了七成,估计是当不了主角啦。” 孙秃子从旁边又弄来一瓶酒,劝说道:“来吧,把它干了,早知道你醉得不够,就不给花生米了。” 我打了一个酒嗝,心中十分不悦,孙秃子这是干嘛?非要把我灌到醉成烂泥吗? 我摇头说:“不喝了,真的不能喝了……” 孙秃子微微一笑,抬手对着我的胸口点了下,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嘴巴竟不由自主的张开了。 我试着努力闭嘴,但无济于事,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掰开我的嘴巴。 孙秃子拿着酒瓶插入我嘴里,咕咚咕咚,灼热的白酒进入了肠胃。 眨眼的工夫,多半瓶茅子进了我的肚里。 我的头脑变得更加昏沉,身体左摇右晃,双脚像踩在了棉花糖上。 孙秃子不禁放声大笑,抬手又对着我的胸口点了几下。 瞬间,我的嘴巴恢复了知觉。 “秃爷,你到底要干嘛?我看你是长辈,没说难听的,可你不能得寸进尺……”我拍着胸口骂道。 孙秃子却不动怒,乐呵呵地调侃道:“想骂街别憋着,别再憋出个好歹。” 我彻底怒了,扯开嗓子就要骂,可话刚到嘴边。 孙秃子一把抓取我的手腕,没等我反应过来。 只觉得我手心一凉,低头一看,只见鲜红的血液正缓缓流出。 孙秃子端着青花小碗接血,不时还抖擞我的手腕,让血流得更畅快一些。 “秃爷,你这是做什么?”我想要收手,却被孙秃子牢牢抓住。 “别动,放你半碗血就够了。”孙秃子不慌不忙地说。 说来奇怪,明明我的手掌被划破了,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因为醉酒的原因吗? 酒精再厉害,也不至于让知觉麻木吧,肯定是孙秃子又使了什么手段。 “好了!够啦。”孙秃子松开我的手腕,朝着伤口处撒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随之钻心的疼痛传来。 我咬着牙问道:“秃爷,你割我的手,放我的血也就算了,居然还往伤口上撒盐,是不是有点过了。” 孙秃子冷冷地回应道:“小子那可不是盐,是止血的良药,忍一会就好啦。” 对于孙秃子的话,我只信三分,撅起嘴将手上的粉末吹落。 不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伤口处的血居然止住了。 接着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没了刚才的痛感。 手掌也可以灵活运动了,看来白色粉末真是良药。 刘法医看到我的伤,快速从工具箱取出纱布为我包扎,搞得我心里挺暖和。 可完事后她说了一句话,顿时让我觉得不舒服了。 “多亏刚才给尸体包扎的时候剩了点纱布,不然就轮不到你了。” 孙秃子端着半碗血走向公鸡,口中叽里咕噜念着咒语,那几只大红冠子公鸡居然听懂了一般,居然围着孙秃子的脚跟打转。 孙秃子扯下腰间那条用麻绳搓出成的黄金索,迅速用匕首割成了均匀的七小段,然后将它们泡在血碗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轻声问道:“这是做什么?放我的血就是为了泡麻绳吗?太浪费了吧。” 孙秃子将麻绳从碗里扯出来,弄成一个圈套在公鸡腿上。 “今天让你小子开开眼,听说过金凤抬棺吗?” 我疑惑道:“金凤抬棺?听着高端大气啊,怎么个意思,刚才就听你叫公鸡金凤凰,它们不就是普通的公鸡吗?” 孙秃子冷哼一声,说:“再普通的公鸡遇到我孙秃子,也就不普通喽。七只鸡配七口棺材,不多不少刚刚好。” 刘法医双臂叉在胸前,充满质疑地问道:“是用公鸡抬棺材吗?神话走进现实了吗?劝你们别折腾了,这事一听就不靠谱,试都不用试。” 孙秃子喃喃道:“有些事只有试试才知道!” “我赞成秃爷的做法,成不成试试吧。”黑疤拎着酒瓶晃晃悠悠走来。 老墩也跟着附和:“我也赞成,只要能把南大护士案查清楚,用什么办法都行!” 第210章 破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得嘞,少数服从多数,今晚就来一次金凤抬棺,让你们开开眼。”孙秃子对公鸡拴完金刚索,又逐一给它们喂血。 我蹲下身,看着正在喝血的公鸡,心中升起万千疑惑。 “秃爷,为啥拿我的血喂鸡?” 孙秃子盯着公鸡,解释道:“雄鸡食人血,鬼神退三舍。” “早说啊,我有的是血!”黑疤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 刘法医噗嗤笑了,提醒道:“必须要用童子血才行。” 黑疤一愣,不禁笑出了声。 “秃爷,都准备好啦!”老墩从一旁走来,满手的泥土。 孙秃子确认道:“都挖好了吗?” 老墩用力点点头,把沾满泥污的手让屁股上蹭。 我蹲在地上观察公鸡,发现它们的眼睛变得血红,犹如璀璨的红宝石,鸡冠子更是无比鲜亮,恨不得渗出血水来。 而刚才那半碗血已经被吃了个精光。 “秃爷,你来看看鸡的眼睛。”我示意孙秃子靠近一些,但他只是匆匆扫视一眼。 “嗯,时候差不多了。” 孙秃子拔刀走向公鸡,挥动匕首,逐一在他们的鸡冠子上划破一道口子,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我问道:“这是干嘛?” 孙秃子吩咐道:“快拿碗,接住血。” 虽然我不明白孙秃子的用意,还是动手做了。 刹那间,半碗鸡血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孙秃子喊道:“快喝了它!” 我问:“啥玩意?刚才鸡喝我的血,现在又要我喝鸡血,这是能量守恒定律,还是可持续发展?” 孙秃子说:“别管那么多了,趁热喝吧。” 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看这阵势是逼我妥协,那我还能说什么呢,仰头将半碗鸡血喝进了肚里。 随即一股温热在腹内蔓延,接着向四肢扩散,感觉有一团烈火在肌肤之上,好像下一秒就要裂开了一样。 “不对劲啊,秃爷你在鸡血里放什么东西了?我热得要命。” 我猛地一下扯开上衣,仍觉得太热,最后索性脱掉了上衣。 刘法医看到我光秃秃的身子,羞涩地转过了身。 黑疤一把将我搂住,冲孙秃子喊道:“秃爷,你快帮帮他啊,是不是魔怔了?” 孙秃子蛮不在乎的回一句:“雄鸡入喉,鬼神发愁,这是好事,咱们开始起棺吧!” 我忍着身体的火热,喊道:“秃爷,今晚我怕是撑不住了,要不你再找个人吧。” 孙秃子没有回头,驱赶着地上的几只公鸡,朝着插着树枝的地方走去。 到达地方后,孙秃子将公鸡上的金刚索拴在一个木片上,而木片的另一端埋在土里。 刘法医好奇地蹲下身,看到木板上有奇怪的花纹,猜测道:“这是哪里来的木头?” 老墩支支吾吾地说:“随便捡的……” 刘法医伸手想把木片拔出来,却被孙秃子拦住了。 “姑娘,现在不是验尸,你还是别动手了,往后面靠靠。” 刘法医有些生气,辩解道:“我总要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吧。” 孙秃子不肯退让,强调道:“还是别知道了。” 我有些不耐烦了,身体灼热难忍,这俩人怎么还有功夫掰扯这些没用的事。 “你们俩人打住吧,赶紧办正事,我都快热死了。” 老墩拉起刘法医,说:“那木块是棺材木,刚才我一直忙着埋它来着。” 说完老墩向她展示手上的灰土。 刘法医问:“哪来的棺材木?” 老墩指着不远处几个块碎木头。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块地就是乱坟岗子,棺材板多得是,咱们得抓紧了,不然到天亮也忙不完!”孙秃子忙着把金刚索拴在木板上,七只公鸡逐一对应。 然后又用朱砂笔在木板上画了灵符,两位侦查员越看越摇头。 “秃爷,准备好了吗?我都快热死了!”我身体的炙热在不停地翻涌,五脏六腑好像要被烤熟了。 刘法医走到我跟前,伸手抚摸我的额头,疑惑道:“摸着不热呀,你也没出汗,什么情况?” 孙秃子冷笑一声:“哼,他是精血燃烧,外人是感受不到的。” 说罢,孙秃子快步走到两具尸体前,手起刀落,各自截取了一段头发。 蘸了下青花碗中残余的鸡血,然后绑在了我的左右手腕上。 “小子,你不用害怕,你是童子身,并且喝了金凤凰的血,体内流淌着纯阳之气,七棺映月虽然厉害,当绝对奈何不了你。”孙秃子粗糙的手掌搭在我肩头,认真而郑重的嘱咐道。 我问:“当真没事?” 孙秃子用力点头。 我又问:“既然没事,你的手抖什么?得了帕金森综合征啦?” 孙秃子愤愤地白了我一眼,抬手转身,说:“我不是替你担心,是为自己。” 黑疤掏出背后的手枪,安慰道:“秃爷,别担心有我们呢!” 孙秃子不禁苦笑:“成吧,难得你们仗义,待会儿棺材出来后,都不要往前靠。” 我盯着地上的几只公鸡,问:“真是靠公鸡把棺材拉出来吗?” 孙秃子淡淡地回应道:“没错,小子,你现在和金凤凰是战友,待会和它们一起往前走就行,记住了,不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切记。” 我忍着燥热,问:“这些鸡能听话吗?万一待会儿四处飞怎么办?” 孙秃子自信满满地说:“绝对不会,你们相互喝了对方的血,你就是它,它就是你,懂了吗?” 我似懂非懂:“也就是说我现在成鸡了!” 孙秃子看一眼夜色,催促道:“不说了,动手吧,别误了时机。” 我抬起手腕,展示着上面的发丝,正要问个大概。 孙秃子一把堵住我的嘴,匆匆解释道:“好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等把正事办完了,一定会给你解释清楚的,现在我有很多谜团,等把七棺映月的风水局给破了再说吧。” 我见孙秃子说的十分诚恳,便不不再强求。 孙秃子指着夜空的弯月,认真道:“你现在迎着月亮向前走,不要慌,一步步来。” “放心吧。”我拍着光溜溜的胸膛,发出啪叽的清脆声。 孙秃子再次叮嘱道:“记住了,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头,迎着月亮走,一直到看不清月亮才能停下来。” 我觉得孙秃子有些啰嗦,一把甩开他,迎着月亮前行。 孙秃子朝旁边几人挥动手臂,瞬间他们躲到了数十米米开外。 我在七只公鸡,不,应该是七只金凤凰中间,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小时候,听说过鹤立鸡群的故事,今天我成了人立鸡群。 咯咯咯…… 七只金凤凰发出叫声,随着我缓步前行,彼此不打不闹,十分有序。 看来孙秃子刚才没有骗我,金凤凰果真跟我融为了一体,每当我走一步,七只鸡就迈一步。 这一刻,我不觉得自己是个人,反而更像是个鸡头,领着一群鸡在昏暗的月光下漫步。 走了三五步后,我逐渐感觉身体有些发沉,身边的几只金凤凰也放慢了脚步,拴在它们腿上的金刚索绷成了一条线,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它。 我刚想回头看个明白,猛地想起孙秃子的嘱咐。 于是深吸一口气,继续仰头前行。 月亮躲在云层中,若隐若现,灰灰蒙蒙。 而我感觉自己变成了铁人,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磁铁,吸得我抬不动腿。 好几次我差点退了回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冷风,呼呼地吹到身上,但我只感觉到皮肤有些凉意,体内却烈火般燥热。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211章 半夜遛鸡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定了定神,继续躬着身子前行。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耕地的老牛,而身后是入土三分的耕犁。 眼前的公鸡跟我一样,低头前行,甚至出现了脚底打滑的现象。 我仰视着头顶的弯月,孙秃子告诉我要等看不到它的时候,才能停下脚步,仔细一想这事有点不对劲。 哪怕我就是把脚底磨穿,头顶的月亮也会一直在,难道孙秃子的意思是让我走到天亮吗? 天亮以后不就看不到月亮了? 不过,既然都答应了,那就硬着头皮往前走吧。 白酒的后劲开始发作,我头脑有些昏沉,双腿轻轻打颤。 我咬着牙继续前行,身后的拉力一直很大,给我的感觉像是从泥土里往外拔萝卜。 “小伙子,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怎么还不回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一看,居然是白天给大家讲故事的大爷站在侧前方,他怎么会在这里? 再说了,我也不是一个人啊,孙秃子等人不就在旁边守着呢! “大爷,你怎么来了?”我好奇的问道。 大爷向我走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就要往旁边拉。 一股冰冷刺骨的凉意进入了手臂,好在我体内燥热如火,瞬间将其逼退。 我站稳脚跟,问道:“大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正忙着呢。” 大爷一撇嘴,冷笑道:“嘿嘿,你这小伙子真是怪人,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居然在这荒郊野外遛鸡。” 我有些不哭不得,打了一个酒嗝:“大爷你是有所不知,这群公鸡可不简单,它们叫金凤凰。” 大爷扭动脖子,骂道:“狗屁,什么金凤凰银凤凰,听大爷一句劝,赶紧回家吧,不然你得死在这里。” “不至于,我还有很多帮手,你老人家先回家吧,我忙正事呢!”我想尽快结束谈话,要让孙秃子看见,又该发火了。 大爷叉腰骂道:“呸,你个混小子不识好歹,你说的那些人都走了,他们是想把你留在这里祭祀恶鬼,因为你是童子身,你死了,他们再跟恶鬼讨价还价。” 我反驳道:“不可能,你少蒙我,赶紧忙自己的事吧。” 大爷却不依不饶,又说:“我都这岁数的人了,不会骗你的,那个叫孙秃子可不是好人,去年的时候,他就带人来过这里,当时那小伙子和你一样,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遛鸡,最后他自己却偷偷跑了,结果当天那小伙子就死了。” 大爷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听他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劝我尽快离开这里。 我微微迟疑:“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无论如何我都得干完眼下的事。” 大爷无奈地直摇头:“你小子真是倔驴,咋这么一根筋,人都走了,你怎么就不信!”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头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这时,几只公鸡扑扑楞楞张开了翅膀,呈现出一副战斗姿态。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得激动了,实在不应该啊。 眼前几只公鸡都经过了孙秃子调教,可不是一般的鸡。 它们都具备神力,突然变得机警,一定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因为眼前的大爷? 于是,我偷偷将大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当看到他的双脚时,发现居然是漂浮在地面上的。 好嘛,原来跟我聊了半天的大爷,居然不是人,而是鬼魂。 想到这里,我的心悬了起来,甚至怀疑白天看到的那位大爷到底是人还是鬼? “哼哼……”大爷见我识破了他的身份,冷笑着飘向远处。 眨眼间的工夫,便在一团烟雾中消失不见了。 地上的公鸡纷纷放下翅膀,抬脚抓挠地上的尘土,好像在蓄力。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发力前行。 此时,体内的酒精彻底释放了,身体变得轻飘,头脑变得晕乎。 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了棉花糖上。 公鸡不时发出咯咯声,刺激着我的神经。 刚走了没几步,只听到身后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 听上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土里钻了出来。 我瞬间想到了那七口棺材,难道真的凭借我和几只公鸡,就把埋在土里的棺材给拉出来了吗? 这事也太玄妙了,不符合物理规律,真是要气死牛顿了。 我心中涌起强烈的好奇,特别想回头看看身后是个什么情况。 可猛然间又想起孙秃子的嘱咐,轻叹一口气,仰头看了看夜空中的月亮。 “他奶奶的,月亮一直都在,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我不禁愤愤地骂道。 咯咯咯…… 几只公鸡齐声鸣叫,伸着脖子看向我。 我诧异道:“卧槽,怎么啦,鸡兄弟,真是要下蛋怎么滴?还是又发现什么状况?” 我环顾上下左右,唯独不敢回头看后面。 几只公鸡又叫了几声,应该是在向我传达某些信息。 可惜我跟它们语言不通,所以是干着急没办法。 “行啦,公鸡兄弟,咱们加油干吧,赶紧把正事办了,到时候请你们吃世界上最好的鸡饲料。”我对着公鸡打趣道。 不料公鸡居然不再鸣叫,一只只摇晃着脑袋,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我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弯月,比刚才朦胧了许多,好像罩着一层薄纱。 调整好呼吸再次迈开步子,可刚走了没几步,两只手腕传来一阵刺痛,犹如针扎一般。 低头一看,瞬间震惊了,只见刚才的两缕头发紧紧缠绕在手腕上。 勒得手腕骨都显现出现了,刚才孙秃子只是将头发绑在了手腕上,却没有过多的解释。 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这玩意的用意,是跟韩爽和刚去世姑娘有关系吗? 咯吱咯吱…… 身后传来木板的撞击声,听得为之一振。 我克制住好奇心,继续前行,身后又传来各种怪声,搞得我差点以为身后跟着一位口技演员。 不知为何,此时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唯独手腕有些疼痛而已。 呼…… 一道黑影从我眼前闪过。 定睛一看,居然是南大护士韩爽,她梨花带雨在我面前啜泣。 “我死的好冤啊……” 我正要走向前安询问原因,她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去世的那位姑娘。 “我的命好苦呀,为什么要害我!” 未等我靠近,她的身影也消失了。 我努力保持镇定,以免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心智。 虽然我喝了酒,但还是清楚记得她们都已经死去。 咯咯咯…… 公鸡扑棱着翅膀,刚才的两位姑娘在半空中漂浮,好似一团雾气。 这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刚才看到都是幻象。 我眼一闭,心一横,昂首向前迈了几步。 身后再次传来奇怪的声响,听上去好像是木板在石头上摩擦。 我推断七口棺材应该已经都拉出来了,甚至连棺材盖子都打开了。 既然如此,孙秃子怎么还不来招呼我,他不会是一看正主儿厉害,转头就跑了吧? 正在我琢磨时,身后传来孙秃子等人的讲话声。 “秃爷,这盏灯是干嘛的?” “你别动,快放下!” “怎么啦?看看都不行啊?”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 我不由地一惊,心想老子在前面忙乎,你们却在后面胡来,这也太不仗义了。 万一把百婴灯给弄灭了,还怎么让萱萱转世重生。她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可不能再灭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惊呼声。 “秃爷,灯被吹灭了!” “不好,怎么灭啦,杨魁知道还不得杀了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转过了头。 顿时,愣在了原地。 第212章 红漆棺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身后并没有孙秃子等人,眼前只有几口黑漆棺材,散发着诡异地光泽,好像刚埋进地里不久。 有的棺材盖子已经打开,有的处于半闭合状态。 眼前景象告诉我,刚才的一些也是幻觉,是恶鬼故意用计策让我回头。 我仰视着夜空中的弯月,有点模糊,朦朦胧胧。 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名词:毛月亮。 所谓毛月亮是指月亮又弯又模糊,好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 常人对于毛月亮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我不一样,最近跟牛鬼蛇神打交道多了,知道它们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出没。 曾听村里的老人说,毛月亮是鬼魂出来游荡的时刻,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活人尽量不要出门。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地紧张起来。 咯咯咯…… 地上的几只公鸡扑棱着翅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几口棺材,纷纷做出警惕姿势。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环视眼前的棺材。 调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感受周围的动静。 呲啦呲啦…… 是指甲划动木头的声音。 我暗叫一声:“不好,要诈尸了吗?” 此时,我两只手腕再次传来剧烈痛感,两缕头发正在往手腕里勒。 “秃爷,你在哪呢?”我大喊一声,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 然而没有换来任何回应,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我和棺材、公鸡。 这可不是什么兆头,我甚至怀疑因为自己回头,让时空发生了扭转,我跟孙秃子等人处在了不同时空。 经过眼前景象的刺激,我的酒劲醒了几分。 于是,小心翼翼地在几口黑漆棺材中间穿梭。 每口棺材的上面都插着一块小木板,而木板上又拴着金刚索,另一端拴在公鸡的腿上。 毋庸置疑,眼前的几口棺材,都是公鸡通过金刚索从地里拉出来的。 我目测了一下棺材,发现它们的个头比普通棺材大很多,我都有些怀疑里面躺的是不是篮球运动员了。 转头又看了眼旁边的棺材坑,足足有两三米深。 我好歹是学过物理的人,不由地感叹公鸡的神力和金刚索的结实。 这种情况哪怕是几十吨的吊车来了,估计也别想把棺材给从土里拽出来。 可眼前两条腿的公鸡,竟然做到了,看来孙秃子称呼它们为金凤凰确实恰如其分。 “一二三……”我清点着眼前的棺材,越数心里越慌。 说好的七棺映月呢?怎么眼前只有六口棺材。 剩下的一口去哪里了? 我一边疑惑,一边搜寻剩下的那口棺材。 可找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 不远处的一个土包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快步走向前查看。 只见土包里面露出一截棺材板,从大小和形制推断,应该是棺材头。 但有两位问题令我很是不解。 首先棺材的颜色是红色的,而其他六口都是黑色的,为什么它这么特殊呢? 难道是因为里面的正主有些与众不同吗? 其次,当我拂去棺材头上的灰尘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七拐八扭看着像字,又有点像图案。 民间的棺材头部通常写一个大大的“奠”字,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正蹲在地上琢磨这两个问题,身边的几只公鸡躁动起来。 扑棱着翅膀上下翻飞,刹那间涌起阵阵鸡毛。 公鸡的反应让我紧张起来,它们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突然,我感到脚下有些发颤,犹如地震一般。 “卧槽,怎么回事?”我小心翼翼的感知。 下一秒我震惊了,根本不是地面在震动,而是眼前的红色棺材像一棵竹笋,正在从土里往外钻。 我猛地起身,险些跌倒在地上。 此时,我还听到身后传来木材的摩擦声,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那六口棺材正在开棺。 他妈的,这回算是玩大发了,一口气冒出来六个僵尸,我还用的着反抗吗? 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骂道:“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老子豁出去了。” 啪叽…… 一只手拍在我的肩头。 我迅速躲闪,挥拳猛击,结果拳头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抬头一看,心中大喜,竟然是黑疤,旁边还在孙秃子等人。 “你们刚才去哪了……”我喊了一声,话没说完,孙秃子堵住了我的嘴。 孙秃子伏在我耳边,低声责怪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千叮万嘱告诉你别回头,你怎么还是坏规矩,气死老子啦。” 我跟随孙秃子等人躲开几口棺材,站到一旁的空地上。 “秃爷,刚才是因为……”我想着把刚才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一番。 可话说了一半又被打断了,孙秃子望着眼前的几口棺材,愤愤地说:“你还有脸说,都是因为你回头,导致大家前功尽弃。” 我觉得有些委屈,问道:“是因为那口红色棺材吗?” 孙秃子骂道:“亏你还知道红色棺材,那是七棺映月的主棺,也是最厉害的一个,可惜没能拖出来,如果你小子再晚一分钟回头,金凤凰就把它给弄出来了。” 刘法医举手提出疑问:“刚才那团黑雾是什么?” 孙秃子冷冷地说:“那是鬼雾,今天我们能冲出来,全靠运气好。” 黑疤气喘吁吁地说:“多亏了有秃爷相助,刚才差点没把我呛死。” 老墩盯着孙秃子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孙秃子无奈地摇头,冷哼一声:“接下来怕不是我们说了算喽,七棺映月的阴阳风水局,不是一般的厉害,当年我师傅清谷道人说过几回,按他老人家的意思,世间就没有几个人可以破局。” 黑疤问道:“用不用让局里派些人手过来?” 刘法医反问一句:“理由是什么呢?说是遇到了鬼神吗?” 黑疤一愣,随即掏出手枪,咔嚓一下上了膛,镇定自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拼一把。” 老墩和刘法医也掏出了手枪,冲着黑疤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决定。 我看了看自己两手空空,就连孙秃子手中都有一把桃木剑,不由地叹息一声:“行吧,各位都有家伙什,唯独我赤手空拳,刚才还担心大家的安全,哎,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要走散,擒贼先擒王,老子先会会那口红色的主棺。”孙秃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棺材挪步,我们几人背靠着他移动。 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看到四周的情况。 呲啦…… 黑色棺材盖板轻轻挪动着,好像有一双大手在推动它。 由于四周比较安静,使得棺材板的滑动声格外刺耳。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听说世间有一种暗物质存在,他们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在的情况就是吧?”刘法医的声音有点打颤。 我安慰道:“现在相信也不晚,别怕有秃爷在呢,都是小场面。” 孙秃子用胳膊肘戳着我一下,骂道:“狗日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给老子戴高帽,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趁着主棺还没打开,想给亲人说点什么,赶紧的吧。” 黑疤冷笑道:“不用了,从我们干这行的第一天起,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对,我们不怕死,就怕有冤案没破。”老墩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我被两位侦查员的话震撼了,看来他们真的是把工作看得至高无上。 如果不是环境特殊,我真想给他们敬个礼。 “大家别说话了,该办正事啦。”孙秃子提醒道。 砰…… 一声巨响传来。 第213章 六子煞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循声看去,只见刚才的几口棺材盖板猛地飞出了几十米外。 其中有一块棺材盖子将旁边碗口粗的松树撞断了,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物种,居然有这等神力。 孙秃子弯着腰前行,呼吸急促,神情紧张,每迈出一步都格外谨慎。 “是僵尸吗?”我轻声问。 孙秃子没有应声,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棺材上。 冷风从旁边吹来,我只感觉到一丝凉意,但其他人不住的打颤。 我转头对刘法医说:“美女,靠紧我一点,我身体暖和。” 刘法医白了我一眼,将手中的枪比划了几下,示意我老实些。 浓烈的腥臭味顺着冷风吹来。 孙秃子迅速捂住了鼻子,接着对着自己胸口点了几下,嘱咐道:“不好,是尸臭,快堵上鼻子。” 我轻声问:“要不要把尿弄湿衣服,然后再堵在嘴上!” 此言一出,听得众人恶心干呕。 孙秃子不屑道:“只要你们不嫌弃臭味就行,尸臭只会让人反胃,不会让人中毒,但尸毒可就不一样了。” 刘法医眉头紧锁,露出几分疑惑:“不对呀,白天不是听大爷说这几口棺材已经埋了很多年吗?那为什么还会有尸臭,应该早就腐烂了,顶多剩下一把骨头。” 孙秃子回应道:“你说的是正常的医学解释,可眼前这事归医学领域吗?” “这……”刘法医一时语塞,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棺材,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 孙秃子冲我们摆摆手,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别啊,算我一个,好歹也有个帮手。”黑疤挺身而出,孙秃子没有拒绝。 我望着俩人缓缓靠近棺材,心跳随之加快。 刘法医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问:“你说里面会是什么?” 我打趣道:“你经常跟死人打交道,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刘法医气哼哼地回应道:“我之前接触的事都可以用科学解释清楚,今天怕是不成!”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也去看看。”老墩说着就朝孙秃子走去。 我和刘法医背靠背站着,四周是七零八落的棺材。 “孤男寡女,半夜三更,会发生点什么故事呢?”我一边跟刘法医打趣,一边向着红棺材移步。 刘法医并没有被我逗笑,抬手将枪口抵在了我后脑上,质问道:“你想发生点什么?” 我迥然一笑:“嘿嘿,最好什么都别发生。” 我蹲下身,打算好好观察红漆棺材,感觉它的位置好像又发生了移动。 “你要干嘛?”刘法医警惕地问。 “看看这主棺到底哪里不一样。”我伸手抚摸着红漆棺材,手感有些顺畅,上面好像沁出了一层水。 刘法医将枪口对准了棺材,随即准备发起射击。 “美女,你枪法怎么样,真开了枪不会打到我吧。”我扫视一眼刘法医,继续查看红漆棺材。 发现它的盖子上方有奇怪的铭文,密密麻麻,有深有浅,好像刻上去的。 究竟是谁干的?埋葬棺材的人吗? 这铭文又有什么特殊含义? 突然,刘法医惊讶道:“你快闪开,这棺材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棺材正在往外钻,它自己动了。”刘法医把枪口对准了棺材。 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棺材上,果不其然,它正从土里往外钻,只是动作有些轻微,如果不仔细感知,很容忽略。 刘法医居然也察觉到了如此细微的变化,看来她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好。 咯咯咯…… 突然传来了孩子的嬉笑声。 我迅速起身,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孩子的身影。 “听到了吗?有孩子。”我对刘法医喊道。 刘法医变得十分警惕,枪口却朝着天上移动。 我以为她在天上看到了孩子,也抬起头来:“哪呢?难道还会飞不成?” 刘法医冷冷地回应道:“你看什么呢?我把枪口对着天空,是害怕误伤到孩子。” 我惊了,合着到了现在她还没相信鬼神呢。 刚才的笑声分明是出自鬼怪之口,她却以为是谁家的孩子。 常言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刘法医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此起彼伏,在耳边回荡。 “你们俩人干嘛呢?还不赶紧躲开?”孙秃子的喊声从旁边的棺材缝隙中传来。 话音刚落。 忽然,从黑漆棺材中跳来几个半大孩子,全身赤条条,连个裤衩都没有,个个脸色铁青,着实把我和刘法医吓了一跳。 “他们都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刘法医质问道。 我不假思索地说:“这不是废话嘛,谁家孩子躲在棺材里,估计是鬼胎。” “奶奶滴,今天你们算赶上了,这是七棺映月中的六子煞,千年难遇啊。”孙秃子挥动桃木剑,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童子来了一剑。 不料当桃木剑打在童子身上时,竟没有伤他半毫。 童子猛地转过头,对着孙秃子扑去。 孙秃子快速躲闪,童子扑了空,变得异常恼怒。 这时,其他几个童子也向孙秃子逼近。 显然他们是打算将孙秃子合围,来一出群起而攻之。 “秃爷,当心小鬼们使诈。”我扯开嗓子对孙秃子喊道。 老墩将手中的枪对准了一个小鬼,问道:“秃爷,你能确定他们不是人吗?” “这特么叫什么话,你自己不会看啊。”孙秃子不耐烦的回应道。 砰砰…… 黑疤率先扣动了扳机,两枪都打在了小鬼身上。 刹那间,小鬼头被顶翻了一个跟头。 “妈的,老子顾不了这么多啦,受死吧。”老墩也对着小鬼头扣动了扳机。 我见刘法医的手在轻轻哆嗦,却迟迟不肯扣动扳机,于是问道:“你在等什么?” 刘法医回一句:“我想要捉个活的,带回解剖室研究一下,这是医学奇迹。” 我盯着她手中散发着淡淡蓝光的手枪,不知该说些什么。 嗖…… 一个小鬼向我这边扑来。 但刘法医没有开枪,整个人好像定住了。 “卧槽,美女你这是跟小鬼看对眼了吗?手里有家伙什,直接给他一梭子不就好啦。”我对着刘法医大吼一声。 刘法医仍没有开枪,仔细观察着小鬼。 我一看再这么耽误下去,我们几人都可能有来无回。 于是,我趁着刘法医不注意,迅速把手枪夺到了自己手中。 与此同时,两个小鬼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身体猛地后仰,借助惯性在地上滑行,接着对准两个小鬼扣动了扳机。 砰砰…… 两枪均打在了小鬼的胸口,它们应声倒地。 “你会打手枪?”刘法医惊讶道。 我冲她邪魅一笑,说:“我十几岁就开始打手枪了,你怎么才知道。” 刘法医听我在开车,又羞又恼,骂道:“滚蛋,把枪还给我。” 我哪里肯,好不容易才捞到真家伙,自然要好好过把瘾。 孙秃子被两个小鬼抱住了大腿,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黑疤和老墩对着小鬼射击,可无济于事。 虽然子弹可以打进他们的身体,却造不成致命伤害。 我不由地将目光转移到刚才的两个小鬼身上,刚好看到他们正在缓缓爬起。 其中一个还伸手把胸膛里的子弹抠了出来,全程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 我不禁长叹一声:“他妈的,这小鬼真是刀枪不入啊,古有关二爷刮骨疗毒,今有小鬼自己抠子弹。” 咯咯咯……砰砰…… 小鬼的嬉笑声和枪声此起彼伏。 眨眼间,手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而小鬼却越战越勇。 “一二三四……”刘法医伸手清点眼前的小鬼。 第214章 冲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啦?”我盯着刘法医问道。 刘法医震惊道:“怎么只有四个小鬼?” 我也有些吃惊,只见孙秃子旁边有两个小鬼,我眼前也有两个,那么剩下的两个去哪呢? 刘法医环顾左右,指着不远处的红漆棺材,大喊一声:“在那呢!” 我扭头看去,只见两个小鬼正撅着屁股挖土,看样子是打算把红漆棺材挖出来。 刹那间,我的心头涌现出不详的预感。 常言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该不是中了小鬼的计策吧。 “不好,调虎离山,快拦住那两个小鬼,别让它们把红棺材给挖出来喽。”孙秃子歇斯底里的大喊,嗓子都喊破音了。 我对着两个小鬼又开了几枪,可惜没能打中。 再想补几枪时,发现已经空了壳。 “再来一梭子。”我伸手找刘法医要子弹。 刘法医愤愤地说:“你以为自己是在游戏机厅呢!没了。” 此时,眼前的两个小鬼已经爬了起来,口中发出呜呜地声音,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从他们怒气腾腾的神情来看,恨不得将我先啖之而后快。 我对刘法医叮嘱道:“这里有我顶着,你赶紧跑。” 刘法医莞尔一笑:“这会儿你倒成绅士了,我怕是想跑也跑不了吧。” 我无奈地叹息,刘法医说的没错,在这没挡没靠的荒郊野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两个小鬼对视一眼,好像在商议对策。 我和刘法医并肩而立,她将纱布缠在拳头上,摆出一副搏击的姿势。 “没看出来啊,还是练家子!”我对刘法医调侃道。 “过奖了,女子散打亚军而已。”刘法医面无表情回应道。 我又问:“谁是冠军?” 刘法医冷冷地说:“我师傅!” 嗖嗖…… 两个小鬼向我冲来,我抬脚一踢,正中他的腹部。 瞬间,一股黑色的腥臭液体从他口中喷出,好在我及时躲避,不然得喷个满脸都是。 刘法医也不甘示弱,挥拳给了小鬼脑袋一下,结果把他的脑袋打转了多半圈。 接着小鬼伸手将脑袋扶正,继续对刘法医攻击。 我怕她应付不了,赶紧也来帮忙,结果被小鬼打了一拳,他的拳头很硬,有点像石头,我甚至感觉体内的骨头都断裂了。 “你没事吧!”刘法医一把将我搀扶住。 这时,小鬼猛地跳到了刘法医的脖子上,张开嘴就要咬她的脖子。 我一看形势不妙,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枯树枝塞进了小鬼的嘴里。 嘎嘣…… 树枝被小鬼咬成粉碎,就像正常人咬爆米花一样简单。 刘法医扭动身子想要甩掉小鬼,但是徒劳,小鬼就像一块超级磁铁,紧紧的吸附在她头顶。 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小鬼在刘法医头顶多呆一秒,就会多一分危险。 我猛地想起自己的童子尿了,顾不得许多,直接解开了裤带。 这一刻,见多识广的刘法医怂了,脸色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你要干嘛?乘人之危是不是?没看出来你竟是这种人!”刘法医愤愤地骂道。 我打趣道:“美女,别害怕,我的尿可以驱鬼辟邪,我也知道这么做有点不妥,可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 噌…… 没等我把话说完,只见刘法医头顶的小鬼脖子被桃木剑刺穿了。 “混账东西,非逼着老子下死手。”孙秃子手臂猛地发力,小鬼被桃木剑甩到了一旁。 “秃爷,你可真是及时雨宋江,就知道这几个小鬼难不住你……”我本来要好好夸一下孙秃子,结果看到他双腿血肉模糊。 老墩搀扶住孙秃子的胳膊,关切道:“秃爷,你坐着吧,把桃木剑给我,我来收拾它们!” 说话间,老墩伸手就要夺桃木剑,但孙秃子没有松手:“没用的,你没有道行,哪怕是把桃木剑给你,也跟个烧火棍似的。” 小鬼不停地向这边扑过来,黑疤抬脚将它们踢飞,喊道:“秃爷,快想个应对的办法吧。” 咯咯咯…… 几只公鸡在小鬼之间乱飞。 孙秃子的目光在公鸡和我之间游离,接着猛地拍手叫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黑疤再次将小鬼击退。 孙秃子指着我,幽幽地说:“看来都是天意,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你了。” 我连连摆手:“卧槽,秃爷你没事吧,是想玩临危受命吗?那也不能这么玩啊。以前咱们一帮人对付一个僵尸,今天你想让我一个人对付一群小鬼吗?这不符合科学道理。” 刘法医嫉恨我刚才脱裤子撒尿的事,双臂叉在胸前,幸灾乐祸地说:“这事就不归科学解释,加油。” 黑疤和老墩走到我跟前,每人伸出一只手,拍在我的肩头。 “小兄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冲一把吧。”黑疤冲我加油打气道。 “是啊,我想冲都没有这个机会,羡慕你呀。”老墩摇头感叹,满脸的遗憾。 刘法医也跟着凑热闹,打趣道:“只要你好好表现,回头让局里给你请功,到时候屁股后面指定一大帮姑娘跟着。” 我心情本来就不爽,随即回呛一句:“你到时候会在我屁股后面吗?” 刘法医白了我一眼,背过身去,骂道:“真后悔没留下一颗子弹,不然非得崩了你。” 孙秃子有气无力地说:“闲话少说,还是先过了眼下的难关吧。” “秃爷,这事真的不行,我来不了。”我再次推脱,孙秃子却直接将桃木剑塞进了手中。 孙秃子解释道:“少废话,老子说你行,不行也行。知道了吗?我们的命都捏在你手里了。还有一件事,你小子不是想让萱萱活过来吗?只有把这事搞定,她才有机会,不然的话……” “是吗?你早说啊,只要能救活萱萱,一些不是问题。” 瞬间我充满了斗志,拍着胸脯保证。 “萱萱是谁?”刘法医半侧着身子问道。 我没搭理她,手握桃木剑,心中仍是没底,六个小鬼个个难缠,该用什么办法击退他们? 总不能靠打嘴炮取胜吧。 “秃爷,我是真的愿意为了萱萱付出一切,可是自己不会法术,怎么对付小鬼?靠意念吗?”我用桃木剑给后背搔痒啊,孙秃子见状,翻着眼珠子看我。 “别慌,你还有战友。”孙秃子蹲下身将一只公鸡抱起来,抚摸着它赤红的鸡冠子。 “啥玩意?鸡队友啊?”我惊得张大了嘴巴。 孙秃子质问道:“哎呀,都说了它们不是鸡,是金凤凰,可别小瞧了它,从打斗到现在,你看到有一只鸡受伤吗?” 我无言以对了,孙秃子说的一点没错,七只公鸡到现在为止都活蹦乱跳的,可这就能证明它们能帮我了吗? 呲啦…… 一旁传来奇异的声音。 大家循声看去,只见刚才的六个小鬼正齐心合力推动红漆棺材。 孙秃子暗叫一声:“不好,一旦等红漆棺材出来,咱们就没机会了。” 刘法医皱着眉头问:“不对吧,刚开始时你不是说要把红漆棺材拉出来吗?现在怎么又不希望它出来了。” 刘法医的问题正是大家的疑惑,老墩和黑疤点点头。 孙秃子骂道:“这道理就像人掉进河里,自己游到岸边和被水呛死漂到岸边能一样吗?” “这……”刘法医被噎得无话可说。 孙秃子掏出一张灵符点燃,对着地上的公鸡念了几句咒语。 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七只公鸡居然列成了一排,一个个仰着脖子看着我,如同等待号令的战士。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215章 非凡队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对我嘱咐道:“小子,你记住一点,你就是鸡,鸡就是你,你们的命运在一起。” 我盯着孙秃子,不禁笑了,他这是要跟我说rap吗?怎么还一套套的。 公鸡是两条腿的禽类,怎么就跟我成为命运共同体了? 以后干脆称呼我为公鸡战士得嘞。 孙秃子伸手捅了我一下,喊道:“我说的话,你可得记心里,不敢再犯刚才的错误了,如果你刚才不回头,这会儿就完事了。” “我没有法力,怎么对付小鬼?总不能跪下求他们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半开玩笑的打趣道。 孙秃子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说:“混小子,谁让你求他们了,再说了他们也听不懂你的话,求个屁,咳咳咳……不过你大可放心,你小子体内一股子真气,他们拿你也没办法,待会你抡起桃木剑对着小鬼猛砍就行了。” 黑疤质疑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孙秃子摇摇头,接着说,“眼下最需要做的不是对付小鬼。” “那是什么?”我和老墩几乎同时发出疑问。 “而是它,红漆棺材!”孙秃子抬手指着不远处。 大家顺势看去,只见几个小鬼撅着屁股刨土,虽然动作不太熟练,但力道很大,每一下都能刨出大堆的土。 “看来它们是打算把棺材刨出来啊,然后呢?”刘法医不禁猜疑道。 孙秃子骂道:“然后棺材里的正主就该收拾咱们了,七棺映月本来就不好对付,谁料又遇到了六子煞,更是凶上加凶,难上加难,所以得尽快阻止它。” 说罢,孙秃子冲我点点头,抬手将我朝红漆棺材猛地一推。 我惊了:“别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孙秃子愤愤地说:“哼,等你准备好黄花菜都凉了。” 我扭头喊道:“我冲锋陷阵,你们干嘛呀?” 孙秃子冷冷地说:“为你喝彩加油,行了吧,赶紧动手,我们为下一步做打算。” 我无言以对,紧握桃木剑朝小鬼逼近。 几个公鸡扑扑楞楞,边飞边跳,好在它们没有躲闪,一只只紧跟在我屁股后面。 此情此景不由地让我心生感动,关键时刻居然是几只公鸡陪我战斗。 我抬眼一看,红漆棺材已经被他们挖出了多半个,棺材板子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我加快步子逼近小鬼,想要阻止一切的发生。 突然,一个小鬼有所察觉,缓缓扭过头,但他的身子没有动。 以至于小鬼看上去十分惊悚。 咯咯咯…… 小鬼咧嘴冲我发笑。 “王八羔子,动手啊,等什么呢!”身后传来孙秃子的吆喝声。 我眼一闭,心一横,双手紧握桃木剑对着小鬼的脑袋砍去。 噌…… 手起剑落,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桃木剑居然轻而易举将小鬼的半边脑袋给砍掉了。 着实出乎我的意料,这轻飘飘的桃木剑,竟然堪比古代的龙泉宝剑。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丢了半个脑袋的小鬼,依然咧嘴冲我发笑,声音比刚才多了几分嘲讽。 “好嘛,原来脑壳是空的。”我伸着脖子查看,发现小鬼脑袋里面居然是空的。 这他妈还怎么搞,脑袋都被干掉了半个,却一点事都没有。 我挥动桃木剑,对着小鬼又是一剑。 随即小鬼又掉了一块脑袋,可他依然没有倒下。 这时候,我有些着急了,喊道:“秃爷,这小鬼怎么砍都不死,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只公鸡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小鬼的肩头,扭动脖子对着小鬼的空脑壳打探。 “你这只鸡躲开,不然连你一块砍了。”我想要把公鸡驱赶走,然后再给小鬼来几剑。 可公鸡好像故意跟我作对似的,继续摇头晃脑,也不知它要做什么?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公鸡猛地挥动翅膀,脖子一扭,对着小鬼的脑壳扎了进去。 公鸡扑扑楞楞,扭动身躯,可劲往小鬼身子里钻。 与此同时,小鬼的笑声终止了,伸出双臂就要抓公鸡。 虽然我不知道公鸡到底想干嘛? 听孙秃子说我跟公鸡是战友,既然如此,那么它一定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我对付女鬼。 小鬼的双手在公鸡身上胡抓乱摸,刹那间,拽了一地鸡毛。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顶多再过十几秒,公鸡身上的毛非得被拔光了。 我来不及多想,运足气力,挥动桃木剑对着小鬼的手臂猛砍。 蹭…… 小鬼的手臂被砍断了,可公鸡仍在往他脑壳里钻,光溜溜的双腿蹬着脑袋壳子发力。 这时,其他的小鬼把目光转向了我,咯吱咯吱咬着牙,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预感到他们即将对我展开攻击。 脚下的几只公鸡扑棱着翅膀,仰着脖子,跟我站在一起。 我决定先发制鬼,于是挥起桃木剑对着几个小鬼一通乱砍。 有的小鬼被砍掉了胳膊,有的被砍掉了腿,还有的被砍掉了脑袋。 每当一个小鬼倒下,一只公鸡就会冲过去啄他的天灵盖。 把天灵盖啄破以后,公鸡就会伸着脖子往里面钻。 “嘿,鸡队友,你们找什么呢?”我好奇地喊道。 没有任何回应,我不由地苦笑,毕竟自己是人,它们是鸡,跟它们讲话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小鬼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只剩下眼前的红漆棺材了。 我握着桃木剑缓缓靠近,可刚走了几步,双脚却迈不动了,低头一看,几只被砍掉的小鬼胳膊,竟然死死抱住了我的脚踝。 好嘛,这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我都把它们从小鬼身上看下来了,居然还可以动弹,这可怎么办,难不成逼我把它们砍成肉泥吗? 早知如此,就该让孙秃子提前准备一个绞肉机,我这边砍杀小鬼,他在后面忙着碎尸。 我挥动桃木剑,用力砍掉小鬼的残肢,却发现周围的残肢纷纷向我靠拢,实在难以应对。 “秃爷,救我啊!”我扯开嗓子大喊,但无人回应。 咚咚…… 眼前的红漆棺材发出奇异的声响,好像里面有东西在抓挠棺材板。 我想摆脱残肢的束缚,可它们像狗皮膏药一般死死地黏在身上。 这一刻,我承认自己大意了,低估了小鬼的能量。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摆脱纠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咯咯咯…… 那只被小鬼拔掉一半毛的公鸡从我面前飞过,嘴里好像叼着什么东西,定睛一看,一条软绵绵的红色虫子。 什么玩意?是从小鬼脑袋里叼出来的吗? 公鸡仰着脖子将红色虫子往肚里吞,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随即那个被砍掉半个脑袋的小鬼轰然倒地,身体迅速萎缩,成了一具干尸。 瞬间,我明白了原委,看来只有把小鬼体内的红色虫子弄出来,它们才动弹不得。 “鸡兄鸡弟们,加油搞起来啊,完事后给你们吃全世界最好的鸡饲料。” 我不管公鸡能不能听懂人话了,对着它们一通吆喝。 话音刚落,又一只公鸡叼到了红色虫子,接着对应的小鬼变成了干尸。 隔了片刻,又一只公鸡完成了任务。 数分钟后,我的面前已经倒下好几个小鬼,随之脚踝上的残肢也没了。 “一二三四五!”我清点着小鬼数量,却发现少了一个。 而地上有一只鸡正在打瞌睡,我不禁猜疑,是不是这只鸡偷懒没吃小鬼体内的红色虫子? 他妈的,以前见过偷懒磨滑的人,今天居然见到了偷懒磨滑的公鸡。 我对着它愤愤地骂道:“等着吧,完事后,别的鸡吃饲料,你吃炖菜的调料。” 第216章 镇尸线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话刚说完,公鸡拧着脖子看向我,好像在表达不满。 我抬手指了指它,不料它猛地振翅高飞,越过我脑袋,落在了红漆棺材上。 公鸡身上的些许羽毛竖了起来,双脚在棺材板上抓挠,留下深深的痕迹。 公鸡金红相间的羽毛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身子直挺挺站着,以至于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它到底是一只公鸡?还是一只雄鹰? 咯咯咯…… 公鸡仰头长鸣,声音清脆有力。 “怎么着?你真把自己当成鹰了啊?这是要上天咋滴?”我抬起手中的桃木剑对着公鸡比划,结果公鸡不闪不躲,双眼直勾勾看着我。 瞬间我火大了,没想到居然被一只鸡给调戏了。 于是,挥起桃木剑想把公鸡拨拉开,毕竟红漆棺材里面还有一位正主,所以时间耽误不起。 就在这时候,红漆棺材猛地发生了移动。 它居然缓缓立了起来,好像有人在托着它。 我迅速转到另一侧查看情况,结果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一个小鬼正伸出双臂推棺材,看样子是打算把它竖起来。 我不知道小鬼的用意是什么,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抬起桃木剑,对着小鬼的后腿砍去。 噌……哐当…… 小鬼的一条腿被砍断了,散落在地上,小鬼连同棺材猛地下坠,但他并没松手,继续托举棺材,看样子非要把棺材竖起来才肯作罢。 “奶奶的,今天遇到倔鬼了,看我怎么办了你。” 我紧握桃木剑,对着小鬼的脑袋猛地砍去。 咔嚓…… 小鬼的脑袋裂成了两半。 可就在这一刹那,小鬼几乎使出了浑身力气,双臂将红漆棺材猛地一推,使得棺材立在了地上。 公鸡立在棺材上方来回走动,像个巡逻的士兵。 突然,公鸡挥动着翅膀从棺材板上飞下,落在了小鬼的肩头。 然后伸着脖子往小鬼脑壳里面钻,由于这次我用力比较大,导致小鬼脑袋被劈开了很大的缝隙,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情景。 公鸡用尖尖的嘴反复啄小鬼的脊椎,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公鸡从里面扯出一条红色的虫子,仰头将它吞入了腹中。 这一刻,我猛然明白过来,原来那红色的东西并不是虫子,而是小鬼的骨髓。 公鸡抽掉了小鬼的骨髓,所以才令他们丧失了战斗力。 严格来说,公鸡的贡献比我要大很多,快来孙秃子没有骗我,鸡队友相当给力。 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消灭了六个小鬼,只剩下了眼前这口棺材。 “小子,完事了吗?”孙秃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心有余悸地调侃道:“你老人家来的真是时候,什么都搞定了,你又冒头了,刚才去哪啦?” 孙秃子步履匆匆的赶来,盯着竖在地上的棺材,神色凝重,不住地叹息。 过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道:“船怕横,棺怕竖,神仙见了也让路,还是晚了一步呀。” “啥意思?”我心中本来就有火气,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悦。 孙秃子幽幽地解释道:“小子,别不服气,你长这么大见过几回立棺?” 我将桃木剑往地上一插,大致在脑海中回忆了下,真想反驳孙秃子,奈何从未见过棺材立起来的葬法。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寻常棺材都是横着葬,为什么小鬼拼了命也要把它竖起来呢? 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或许答案就藏在这口棺材里面。 “嘿嘿,说实话还真是第一次见立棺,我先听听里面的动静吧。”我将耳朵贴在棺材上,却什么也没听到,刚才的呲啦声彻底消失了。 “甭听了,凶棺能听出个啥?一会儿可能是驴叫,一会可能是小孩哭,就没有个准。”孙秃子把我拉到旁边,盯着棺材自言自语道。 我说:“刚才我听到里面有手指甲的扒拉声,里面肯定有活物。” 孙秃子怒视我一眼,质问道:“你还想打开看看不成吗?” 说实话,我是挺想打开看看,但又害怕惹麻烦。 孙秃子从布袋里掏出一只墨斗,随手又抓了一只公鸡,用力将鸡脖子一拧,硬生生将脖子给扯断了,瞬间喷出一股热气腾腾的鲜血,然后往墨斗里灌。 “你这是干嘛?”我好奇地问道,看着地上挣扎的公鸡,心里觉得有些愧疚,这不是典型的“小鬼死公鸡烹”吗? 刚才我还许诺给公鸡吃最好的鸡饲料,眨眼间却要了它的性命。 孙秃子点燃一道灵符,化作灰烬后搅拌在墨斗中。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封住凶棺里东西。” “哦哦,刘法医去哪了?不会回家了吧?”我环顾周围没有看到她人影。 孙秃子继续搅拌墨斗:“他们仨人去准备别的了,一会儿就来。” 我点点头,又问:“虽然小鬼都除掉了,可还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每隔七年的九月二十三号,死一位中元节出生的姑娘。” 孙秃子轻叹一口气:“哎,七棺映月的风水局是逆天改命的一种,说白了就是用死人来扭转活人的运气,如果没猜错的话,九月二十三号是风水局形成的日期,至于选择中元节出生的姑娘,应该是为了好下手,毕竟那天出生的人阴气重。”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头发,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秃子解释道:“这两缕头发是诱饵,上面有俩姑娘的气息,可以引诱小鬼出来。” “那为什么要用六个小孩呢?埋葬他们的时候,是活的还是死的?”我盯着地上的小鬼残肢。 “你小子有长进啊,居然知道问死活了。”孙秃子赞赏道。 其实,我只是觉得小鬼有怨气,所以做出了这种推测,具体原因并不清楚,还要等孙秃子解疑答惑。 孙秃子把搅拌好的墨斗放在地上,流露出几分伤感:“这些鬼童子是在他们半死不活的时候安葬的。” “半死不活?都是得了绝症的孩子吗?”我问。 孙秃子摇摇头,说:“不一定,或许有病重难医的孩子,但更多的是正常孩子,施法之人给孩子灌上迷糊汤,趁着他们睡着了,然后把他们放在棺材板里,继而形成六子煞。” 我不禁破口大骂:“卧槽,这样太狠了吧,干这种事不怕断子绝孙啊,古人为了转运也太没底线了吧,真的管用吗?” 孙秃子苦笑道:“管用倒是真的,但得不偿失,七棺映月中加入六子煞,无非是为了增强念力,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说,也会尽快透支运道,来得快去得快,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我说:“就像体虚之人整天吃人参鹿茸,短期内看着挺补,身体也壮实,等过了那个阶段,就病入膏肓了。” 孙秃子说:“没错,就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布下的局,但他的下场一定非常惨。七棺映月风水局形成后,短时间内让他走了鸿运,估计过了几年,就开始衰败了。” 我想了想说:“然后就六子煞开始吸食中元节出生的姑娘阳气,吸一次用七年,对不对?” 孙秃子疑惑道:“至少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是这样,如果想要知道具体原因,就要打开眼前这个凶棺了。” 我轻声说:“那我们……” 孙秃子怒视我一眼,骂道:“你小子想都别想,死了那条心吧,麻利的帮我办点正事。” 说罢,孙秃子把墨斗塞进我手中,嘱咐道:“赶紧往棺材上打镇尸线,越密集越好,动作要快。” 我问:“你去哪里啊?” 孙秃子转过身,望着灵车方向,嘀咕道:“我去看看黑疤等人怎么还没来,但愿今晚不会下雨。” 说完这话,孙秃子快步离开了。 我手拿墨斗给棺材打镇尸线,结果打到一半的时候,棺材盖板咔吧一下,裂出一道缝。 第217章 他是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随即停止手上的动作,想要看个究竟,把脑袋缓缓靠近棺材缝隙向里面窥探。 由于光线太暗,棺材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大概,从轮廓推断好像是个人。 同时,一股子腥臭味从棺材缝隙中往外冒,熏得我连连后退几步。 瞬间我的心悬了起来,猜想里面是不是藏着一个大粽子。 前不久看了几本盗墓,里面就有关于粽子的描述:人死为尸,而后尸成僵,最后僵成粽。 简而言之,粽子就是僵尸成精的后果,有点像动画片里面的最强破坏者。 据说黑驴蹄子可以镇住粽子,甭管再厉害,只要往他嘴里插一根黑驴蹄子,立马就会变成乖顺小猫,怎么撸都行。 可眼下去哪里弄黑驴蹄子,鸡爪倒是不缺,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盯着地上那只死去的公鸡,心中暗暗琢磨。 我拎着公鸡站在几米外,其他几只公鸡歪着脑袋看向我。 “怎么着鸡兄弟,是不是也觉得棺材里面不对劲,有什么办法应对吗?”我缓缓靠近棺材,想着继续用墨斗给棺材打镇尸线。 可棺材里的腥臭味越来越浓,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憋着气打线,到了憋不住的时候,赶紧后退几步,喘上几口大气,然后再接着打线。 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总算把棺材前后左右打满了线,墨斗里的鸡血也用光了。 咚咚咚…… 棺材里面发出奇异的响声,我站在几米外倾听着,由于刚才就没吃主食,整个人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我环顾周围,并没有看到孙秃子等人的身影。 冷风从棺材的方向吹来,带着一股子腥臭味,想躲都躲不开。 几只公鸡聚在一起,蜷缩着脑袋,全然没了刚才的神气,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要想办法尽快扭转才行,毕竟萱萱还等着转世重生呢。 呜呜呜…… 好像有人在唱歌,带着几分凄婉。 我听了几句,只觉得头脑发沉,好像被人下了迷药。 为了保持清醒,我用力掐了下大腿根。 忽然,前方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里面似乎有人影穿梭。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围着那个竖在地上的棺材又叩又拜,好像参见神明一般。 “幻觉,都是幻觉!”我克制自己的心智,以免被眼前的景象扰乱。 啪…… 一只手掌拍在了我的肩头。 “谁呀!”我没有立即回头,经验告诉我,遇到不明情况,决不能轻易回头。 “还能有谁,是我。”孙秃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心中石头猛然落地,“你总算是来了,刘法医他们呢?” 当我回过头,却只看到孙秃子一人,环顾四周,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回家了,你也走吧!”孙秃子低头回应道。 我有些不悦,刚好说好的一起应对的,怎么转头都回家了? “秃爷,这立棺的镇尸线都打好了,接下来怎么办?”我指着棺材问道。 孙秃子匆匆扫视一眼棺材,摆了摆手:“干得好,剩下的事交给我,你也走吧。” “不用我帮忙吗?”我轻声问道。 孙秃子冷哼一声:“不必了,你留下反而麻烦,回吧。” “可是……”我对于孙秃子的转变有些吃惊。 话没说完,孙秃子就打断了我:“怎么了?非要把自己的小命折腾进去才甘心吗?” 我没有说话,准备转身离开。 突然,几只公鸡变得躁动不安,扑棱着翅膀,拧着脖子,对孙秃子做出防御姿态。 这一反应,引起了我的注意,刚才还是好好的公鸡,怎么就突然发疯了。 莫非又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秃爷,萱萱也回家了吗?”我打算验证一下眼前的孙秃子,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是的,她也回家了。”孙秃子缓步朝棺材走去,口中叽里咕噜应声道。 “你确定?是她自己走回去的吗?”我的心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孙秃子,大致可以肯定他是冒牌的了,所以做最后的确认。 “没错!” 眼前的孙秃子好像有所警觉,歪着脑袋看向我。 我打了个激灵,萱萱都死多少年了,还怎么走回家,如果眼前的人就是孙秃子,他一定知道这事。 我在暗暗在心中盘算应对的策略,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桃木剑,赶忙紧握在手中,至于能不能应对,有个家伙什总比没有好。 “你到底是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将手中桃木剑对准了孙秃子的后背。 瞬间,诡异的笑声传来,有点分不清方向,好像是从棺材里发出的,又好像是从孙秃子口中发出的。 不论哪一种,这个问题都不重要了。 就目前已知的情况,大致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孙秃子是个冒牌货,他极有可能是鬼魅变幻的。 我该如何镇住他呢?单凭桃木剑会不会有点弱鸡?这是关键问题啊。 孙秃子没有理会我,继续挪着步子前行,最终停在了棺材前,他抬起手臂想要擦拭上面的镇尸线。 我一看情况不妙,扯开嗓子大喊:“住手,你到底是人是鬼?” 孙秃子伸出尖利的指甲在棺材板上抓挠,瞬间木屑像雪花一样飘落,看样子他是打算把棺材板挠开。 此情此景,让我彻底认定眼前的孙秃子不是真的。 我运足气道,对准孙秃子的后背捅了过去。 就在桃木剑接触到他的时候,突然化作一团黑烟飘香了远处。 而我手中的桃木剑由于惯性太大,直接插在了棺材板上。 “卧槽,果然不是孙秃子本人。”我用力将桃木剑往外拔,可试了几次,最终没能成功。 “你个烧不化的玩意干嘛呢?”孙秃子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到怒气腾腾的孙秃子赶过来,旁边跟着黑疤等人。 看样子这一回应该是真的,就冲他刚才骂我的那一句,像极了平日里的孙秃子。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还是验证一下他的身份。 “秃爷,你在殡仪馆是做什么工作的?那个开灵车的骚男叫什么名字?馆里最漂亮的女人是谁……” 我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以便验证孙秃子的真假。 “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脑子被鬼踢啦?怎么连老子都不认识了。”孙秃子骂骂咧咧地赶来。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先别管。”我远离棺材几步,以防从里面钻出粽子。 刘法医惊奇地看着我,问道:“你没事吧?” 黑疤走到我跟前,打量了几眼:“看着挺正常,是不是刚才看到惊悚场景了?” 孙秃子一个健步冲到我跟前,抬手扼住我的喉咙,接着用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 瞬间,一股清凉舒爽的气流从我的脑袋进入了身体,令我振奋了许多。 孙秃子解释道:“没什么大碍,这小子被迷惑了心智,出现了幻觉。” 孙秃子虽在眼前,但他的话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耳朵不好使了。 “还好,我们来的不算晚,不然就麻烦了,把汽油浇在棺材上。”孙秃子大手一挥,示意黑疤等人动手。 孙秃子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念了几句咒语,猛地贴在了我的脑门上。 瞬间,我腹部一阵翻涌,几秒后,半躬着身子吐出几大口黑水,头脑也变得清醒许多。 “吐出来就好了,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吃饭了吧?还不是为了方便你吐出脏东西。”孙秃子拍着我的后背自言自语道。 我站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妈的,别提了,刚才看见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差点上了他的当。” 孙秃子冷哼一声:“你已经上他的当啦!” 第218章 别轻易发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意思?”我诧异地看向孙秃子。 孙秃子指着棺材板上的桃木剑,长叹一声:“哎,这把桃木剑怕是要废了。” “拔下来不就好了,我再去试试。”我抬腿走向棺材,却被孙秃子一把拉住。 “不用试了,你刚才那一下把棺材板刺穿了,一旦拔出来,势必会导致阴阳气体相融,反而助长了里面正主的法力,”孙秃子认真道。 我后退一步,无奈道:“哎,怪我大意了,中了他的迷惑,接下来是要烧掉他吗?” 孙秃子郑重地点头:“是的,带着棺材一起烧。” “秃爷,汽油都倒上了,点火吧。”黑疤将空油桶丢到一旁。 老墩抹一把脸上的汗珠,略带担忧地说:“一把火就搞定了吗?” 孙秃子捡拾地上的小鬼残肢,丢到棺材旁边:“但愿一把火搞定,实在不行,只能另想办法。” “可惜那把桃木剑了。”我一边捡拾残肢,一边望着棺材叹息。 孙秃子骂道:“你小子还心疼了,那是老子的桃木剑。” 我冲孙秃子苦笑,拍着胸口保证:“秃爷,你就放心吧,回头我在网上给你拼十把,让你吃饭睡觉都有剑用,甭管是谁遇到你,都得叫你一声剑客。” 孙秃子抬腿给了我一脚:“龟儿子,真本事没有,嘴皮子倒是厉害,赶紧往后退几步,我要点火烧棺了。” 刘法医拦住孙秃子,问道:“你确定不打开看看棺材里面是什么吗?万一是含冤而死的人呢?” 孙秃子嘴巴一撇,抬手对着刘法医的后背点了一下。 瞬间刘法医失声了,只能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我吃惊地看着孙秃子:“他还会点哑穴呢?那真是太好了,回头教教我,学会这招就不怕跟女人吵架了。” 孙秃子又踢了我一脚:“滚远点,老子要点火焚棺了。” 说罢,孙秃子掏出打火机,昂首朝棺材走去。 他没有立即点火,而是对着棺材念了一通咒语,又往棺材上贴了几张灵符。 最后慢悠悠点燃一支烟,吞吐了几口,将口中的烟头朝着棺材弹飞。 轰…… 孙秃子挠着头,背对着熊熊烈火走向大家。 这一刻,我有种错觉,感觉孙秃子就像电影里的终结者。 有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洒脱。 “秃爷,帅呀,你应该去拍电影,就演那种看着不起眼,却又很厉害的帮派老大。”我向前几步,搀扶住孙秃子。 当我双手接触到孙秃子手臂时,不由地愣了愣,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一副骨架。 孙秃子的手臂竟然瘦成了皮包骨头,再看他的面颊,更是瘦到吓人。 双目深陷,颧骨突出,两片嘴唇又白又薄,嘴里的牙齿也在不停地打颤。 我从未见过如此状况的孙秃子,不免有些担心:“秃爷,你没事吧?” 孙秃子咳嗽几下,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头,我会意点头,扶着他走了过去。 每当孙秃子走一步,他的身体都发出轻微的颤抖,甚至我都担心他会不会散架。 黑疤等人见状也赶过来帮忙,大家齐心合力将孙秃子扶到了石头上坐稳。 熊熊烈火将棺材吞噬,由于它是立起来的,然而更利于燃烧了。 噼里啪啦…… 红色棺材发出木材燃烧声,目测顶多用了十几分钟,棺材就会烧成灰烬。 “秃爷,你身子没事?”黑疤见大祸已除,于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孙秃子。 孙秃子大口喘着粗气:“我的大限快到了,这七棺映月的风水局实……在太厉害,几乎耗尽了……我的精气。” 我掏出一颗吐宝鼠吐出的丹丸,正要往孙秃子嘴里放,却被他给拦住了。 “没用的。”孙秃子挤出一份生硬的笑,接着说,“我平时泄露天机太多,现在是遭天谴,都是报应啊。” 黑疤握住孙秃子的手,安慰道:“秃爷,你先别说话,你一定会没事的,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 可当黑疤掏出手机后,才发现竟然没有信号。 老墩也掏出了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怪咧,怎么连信号都没有了,难不成是僵尸在作怪?” 话音刚落,大家的注意力转向了正在燃烧的棺材。 外面的汽油燃烧光了,眼下只剩棺材板子和里面的正主了。 咚咚…… 诡异的敲击声从棺材里面传出。 不仅如此,棺材盖板一张一合,好像里面有东西再向外推。 可每当棺材板向外挪动时,上面用墨斗画出的镇尸线就会发出一道金光,将翘起来的棺材板狠狠地压下去。 我惊喜道:“看到了吗?我刚才画的线起作用了。” 孙秃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错,总算干点正事了。” 我有些自得:“嘿嘿,可不嘛,哪能只知道吃喝玩乐。” 刘法医伸手扯了扯我的衣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孙秃子缓缓抬起手,但力气十分微弱,于是看向我:“你给他解开吧。” 我懵了,自己哪里学过点穴这本事,问道:“点哪里?” 孙秃子瞥一眼刘法医的胸口,轻声道:“双乳之间。” 我有些哭笑不得,刘法医更是脸颊燥红,迅速背过了身子。 “得嘞,她不让点。”我冲孙秃子无奈道。 孙秃子运了口气,摇摇头说:“罢了,还是我来吧。” 我按住孙秃子,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这种体力活,哪能让你干呢,只要她愿意,还是我来。” 刘法医转过身看着着,我以为她答应了,准备给她解穴。 不料刘法医猛地抬手,结结实实给了我一个嘴巴子,接着扬长而去。 黑疤和老墩相视而笑。 “秃爷,要不你先回去歇着吧,有我们在这里看着呢……”老墩关切道。 孙秃子打断道:“不行,我亲眼看着棺材化为灰烬才放心。” 黑疤看看棺材,又看看孙秃子,有些不忍:“可你的身体……” 孙秃子挤出一分笑:“放心吧,我虽然大限快到了,但不是现在,再活个三五天没什么问题。” 咚咚咚…… 棺材里面的东西继续往外顶棺材板,每一下的力道都很大。 黑疤忧心忡忡地说:“早知道应该叫特战队过来,他们手里的装备很齐全,火箭筒都有。” 孙秃子笑而不语,目光直直地盯着棺材。 窜起来的火苗有半人多高,照亮了众人的脸庞。 突然,孙秃子身子猛地一颤,叫道:“不好,棺材两头是不是没打线?” “什么,两头也得打吗?”我大吃一惊,刚才只在棺材正反面打了线,两头给疏忽了。 孙秃子咬牙叹息:“哎呀,怪我没给你说清楚,但愿他不会从棺材两头钻出来。” 黑疤叉着腰,自言自语道:“是不是等棺材烧成灰,以后这个地方就再也不会死人了?” 孙秃子想了想说:“应该不会有了。” 老墩质问道:“仅仅是应该吗?” 孙秃子的注意力全在棺材上,生怕里面的东西蹿出来。 我站出来打圆场,对老墩和黑疤说:“两位别激动,秃爷口中的应该就是肯定的意思,过了今晚南大护士案就算告破了。” 听到这话,两位侦查员露出欣慰的笑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 几分钟后,棺材上的火变小了很多。 孙秃子掐指计算,低声道:“估计再过一会儿,一切就太平了。” 我掏出根华子给孙秃子,并为其点燃。 孙秃子猛抽几口,骂道:“老子发誓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大家听后,不禁相视而笑。 咔嚓…… 一声响雷划破了夜空。 孙秃子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第219章 天公不作美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打趣道:“秃爷,看来你不该发誓,不然怎么会突然打雷?” 孙秃子仰望着夜空,只见头顶是黑云密布,刚才的毛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 接着狂风乍起,气温骤降,大家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是要变天吗?”黑疤仰望着夜空,喃喃自语道。 老墩抹一把脸:“好像要下雨。” 孙秃子挺了挺身子,嘴唇蠕动,酝酿了许久,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哎,天意啊,都是天意。” 我盯着棺材看了几秒,心里也有些惊慌,如果真的下了雨,势必会把烈火扑灭,棺材里面的正主该如何解决?也不知道烧完了没有。 孙秃子抬起手臂,指着正在燃烧的棺材,刚要开口说话,不料喷出一口鲜血。 噗嗤…… “秃爷,你怎么样了?别太激动。”黑疤搀扶住孙秃子的胳膊。 孙秃子抹去嘴角的血迹,感叹道:“当年诸葛亮在葫芦谷设下计策火烧司马懿,眼看着大功告成,不料突降暴雨,让司马懿侥幸逃脱,今天怕是……” 我知道孙秃子担心什么,赶忙安慰道:“秃爷,别着急,兴许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呢。” 话刚说完,豆大的雨滴落在了脸颊。 我苦笑着继续说:“就算是下雨了,估计棺材里面的东西也烧光了。” “对对,刚才的火多大啊,肯定烧光了。”黑疤也跟着安慰。 老墩迈开步子向棺材走去:“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孙秃子制止道:“千万别,赶快回来。” 老墩没有听孙秃子的话,继续前行。 雨越下越大,将棺材上的火苗扑灭了,发出滋滋的声音。 老墩缓步靠近,就在距离棺材只剩两三米的时候。 突然之间,棺材剧烈抖动,上面烧焦的木材纷纷落下,使得棺材变小了很多。 孙秃子喊道:“不好,里面的东西还在。” 我吃惊地问道:“这也太厉害了吧,刚才那么大的火都没烧化他,真是个烧不化的玩意。” 黑疤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摆出一副临危不惧的大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就招呼吧。” 我注视着烧焦的棺材,实在不知道里面会是个什么东西,即便是千年粽子,应该也被烧化了吧。 我抬腿向棺材走去,想要看得仔细一点。 咚咚咚…… 棺材里依然传出诡异的撞击声。 我伸手捅了下老墩,劝说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情况。” 老墩没有退缩,拍了拍我的肩头:“逗我呢,要去一起去,真刀真枪的场面,我见多了,这又算的了什么?” 我看着老墩满脸的自信,实在不忍打击他,棺材里东西指定比真刀真枪厉害多了。 不过他既然选择不退缩,也算是个汉子,不由地让我心生敬意。 我和老墩从两个不同方向靠近棺材,每一步都十分谨慎。 敲击声消失了,四周陷入了寂静。 砰…… 一声巨响传来。 棺材上方的横盖板飞向了天空,这力道没有个九牛二虎之力怕是做不到。 盖板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而后落在了地上,半截插进了土里。 “看来里面东西的劲不小,当心点吧。”我对老墩摆着手势。 老墩盯着棺材,发现它正冒着滚滚黑烟,接着从里面飞出一个长毛怪。 “好家伙,怎么长得有点像猿猴。”我警惕地看着长毛怪。 “僵尸长毛,在劫难逃!”孙秃子惊叹道。 黑疤焦急地问:“怎么样才能降伏住他?” 孙秃子苦笑着摇头:“天意啊,只能用杀手锏了。” 我不禁埋怨道:“秃爷,你这事不仗义啊,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留着杀手锏。” 孙秃子解释道:“这招杀手锏不能轻易用,除非是骨相奇特,命格坚挺才行。” 长毛僵尸对着我和老墩吐出黑色的烟雾,我们见状赶忙后退。 老墩和我背靠背站在一起,疑惑道:“小兄弟,你先回吧,我年龄大了,没啥遗憾的,你赶紧撤。” 我没有后退,回应道:“小瞧我了不是,既然跟你站到一起了,哪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老墩和我相互推攘,最后谁也没有离开。 嗖……嘭…… 长毛僵尸猛地一跃,跳到了我和老墩跟前,挡住了我们的退路。 这时,我方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凹陷的面颊上是扭曲的五官,嘴巴张大露出里面的獠牙,四肢虽然干枯,但看上去十分强壮,胳膊比我的大腿根都要粗。 再加上他长了身红色的长毛,使得他看上去像只站立的棕熊。 我与老墩互递一个眼色,然后朝不同方向跑。 长毛僵尸没想到我们会来这么一招,他扭动僵硬的脖子打量着我们,显然是选择攻击目标,最后,长毛僵尸选择了老墩,可能是因为他肉比较多吧。 长毛僵尸猛地朝老墩飞去,在空中的时候,不断挥舞着双臂,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墩叔快卧倒。”我大喊一声。 老墩边跑边扭头,看到长毛僵尸距离自己只剩下两三米的距离,脚步也乱了节奏。 孙秃子看到这种状况不由地着急了,喊道:“快到这边来,快点。” 黑疤拎起木棒朝着长毛僵尸冲去:“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老子跟你拼了。” 刘法医也相当着急,可自己被点了哑穴,嘴巴张得挺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挥动手臂瞎比划。 “秃爷,你不是有杀手锏吗?赶紧使出来啊。”我歇斯底里催促道。 孙秃子瞪了我一眼:“你确定?” 我有些不悦,这叫什么话,这时候不应该尽快出招克敌吗? “当然确定了,赶紧的吧。”我愤愤地回一句。 孙秃子含笑点头,示意我伸出手,我如实照办。 不等我反应过来,孙秃子猛地划破了一道口子,然后用我的鲜血,在我的额头抒写一番。 接着掏出一道灵符,贴在了我的后背。 顿时,我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惊呼道:“秃爷,你的杀手锏到底是什么?” 孙秃子含笑点头:“杀手锏就是你,你就是杀手锏。” 我懵了,孙秃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一直以为杀手锏在他手中,没想到居然是我自己。 “你们干嘛呢?快来帮一把啊。”不远处传来老墩的求助声。 刘法医慌了,抬腿就要往前冲,结果被我一把拉住,趁她不注意,伸手对着她双乳之间点了一下。 “咳咳咳……老娘总算能说话了。”刘法医咳出一口浓痰,脸上带着怒气。 刘法医扬手给了我一个嘴巴子,发出啪叽的响声,但我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我的身体好像没了痛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秃子吩咐道:“小子,你还等什么?赶紧去对付僵尸吧,我给你施了强身咒,并且向天地各借了一分神力,你们就是刀枪不入的战斗神。” “我是战斗神?你不是想让我跟着僵尸对决吧。”我扫视一眼魁梧的长毛僵尸,觉得自己完全不自量力。 砰砰…… 长毛僵尸对着老墩和黑疤攻击,每当僵尸在地上打一拳,就会留下一个脸盆大小的坑。 “秃爷,我能是他的对手吗?”我心里实在没底气。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刘法医不顾危险,紧握手术刀冲向了长毛僵尸。 这一幕把我和孙秃子惊呆了,她这不是找死吗? 孙秃子深吸一口气,说:“混蛋玩意,还不如一个女人干脆呢,你要再不出手,等长毛僵尸把我们给灭了,萱萱也别想活过来了。” 我身体一震,脑海中浮现出萱萱的容颜,瞬间整个人充满了斗志,迈开腿冲向了长毛僵尸。 第220章 斩首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长毛怪,跟老子过过招吧。”我用呐喊的方式给自己助威。 长毛僵尸看到我的身影,猛地调转方向,挥动强壮的双臂,猩红的眼睛中闪烁着凶光。 “你们快走!”我对地上的老墩喊道。 老墩不认为我可以应付长毛僵尸,疑惑道:“一个人能行吗?” 说实话,我哪里知道行不行? 不过孙秃子的话还算靠谱,他既然认为我可以,那就值得试一试。 黑疤将老墩拖到十几米外,刘法医也赶了过去,低头为他们检查伤势。 长毛僵尸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我身上,迈着步子向我逼近。 我心跳有些加速,对孙秃子喊道:“秃爷,这怪物的死穴在哪里?” 孙秃子有气无力地回应道:“他已经是死人了,哪还有死穴。你用力把他的脑袋拧下来那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给金凤凰。” 话刚说完,几只公鸡扑扑楞楞飞向了我。 长毛僵尸大手一挥,轻而易举抓住了一只公鸡,直接塞进了嘴里,简单咀嚼了几下,囫囵吞到腹中。 卧槽,吃鸡不吐骨头就够狠的了,没想到这怪物连毛都不吐。 几只公鸡扑扑楞楞飞舞着,但没有一只退缩逃跑。 看到这景象,我随之变得无比振奋。 长毛僵尸张开双臂朝我扑来,就冲这力度,一旦被他打中,肯定非死即伤。 “好嘛,还挺灵活。”我猛地一跳,躲开了长毛僵尸的攻击。 长毛僵尸才不会束手就擒,转身对我发出二次攻击。 这一回,他学聪明了,居然采用了手脚并用的办法。 我又是一闪,打算躲过攻击。 不料长毛僵尸虚晃一下,导致我判断失误,一条腿落在了长毛僵尸手中。 我奋力挣脱,可长毛僵尸抓得太牢,并用力撕扯。 好在我没了痛感,不然一准活活疼死。 “哎呀,你个烧不化的玩意,赶紧还手啊,白瞎我给你借神力了。”孙秃子气得直拍大腿。 是呀,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主动出击过,何不试试孙秃子所谓的神力。 我运足气力,对准长毛僵尸猛地一蹬。 砰…… 长毛僵尸被我踢了一个跟头,翻倒在地。 我站稳脚跟,不禁有些惊讶,发现自己的力气确实变大了。 长毛僵尸迅速爬起,飞速向我冲来。 这一次,我没有退缩,站稳马步,抡圆了胳膊,对着长毛僵尸的胸口就是一拳。 噗通…… 一声闷响之后。 我震惊了,只见长毛僵尸的胸口被打出了一个窟窿。 “卧槽,我成一拳超人了吗?这也太厉害了。”我把拳头从长毛僵尸的躯体中抽出,转头向刘法医等人炫耀。 就在这时,僵尸猛地发力,将我的身子死死抱住。 我以为他会张开血盆大口撕咬我,但是没有那么做。 长毛僵尸给我来了一个倒栽葱,以极快的速度把我的脑袋撞向地上的石头。 我赶忙伸出双手撑地,大喝一声:“畜生,居然敢跟老子玩阴的。” 长毛僵尸哪里听懂我说的话,继续对我发力。 我的双臂死死地撑在地面,而僵尸使劲往下压我。 终于,我撑不住了,手臂一松,脑袋直接撞到了石头上。 啪叽…… 我以为自己会是鲜血直流,不料一点事没有,竟然还把石头撞碎了。 “畜生,没想到吧,老子会铁头功。”我猛地发力挣脱长毛僵尸的束缚。 长毛僵尸恼怒到了极点,嘴里呼哧地喘气。 一般来说僵尸是没有喘息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不同,不仅有喘息,好像还有思维,可以跟我斗智斗勇。 暴雨依然在下,冰冷的雨水落在我身上,清凉而提神。 我和长毛僵尸对面而立,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他也在打量我,我们都在寻找对方的死穴。 “龟儿子,你们看相呢,赶紧动手啊。”孙秃子指着我破口大骂。 我却不急不忙地说:“别慌,我在找他的死穴。” 孙秃子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继续骂道:“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僵尸的死穴在他脖子里,只有把他的脑袋拧下来,抽出他的鬼髓才行。” 我猛然想起刚才斗小鬼的情景,正是在公鸡的配合下抽了他们的鬼髓,才得以将他们制服。 可是眼前的这个长毛僵尸长得又高又壮,想要他的脑袋拧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桃木剑已经被焚掉了。 孙秃子见我迟迟没有动作,再次喊道:“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身上的神力顶多维持一炷香的时间,现在估计只剩下半炷香了,你可得抓紧,哪怕不考虑我这个老头子死活,也应该多想想萱萱,如果搞不定这僵尸,萱萱可就……” 没等孙秃子说完,我挥起拳头对着长毛僵尸冲了过去。 僵尸也像我冲了过来,我们如同两只猛兽,撞在一起纠缠撕打,我薅掉几把他身上的长毛,气得他捶胸顿足。 好像那一根根的长毛是他的护身符,我的行为他颜面扫地。 长毛僵尸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对着我攻击,我努力躲闪着,可还是结结实实挨了几拳。 虽然不疼,但脑袋变得有些昏沉,体力也随之有些消减。 孙秃子提醒道:“赶快拧断他的脖子,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我也急了,眼前的长毛僵尸壮得跟牛犊子一样,想把他的脖子给拧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是有把龙泉刀或许有点可能性。 可眼下我手无寸铁,连把水果刀都没有。 对了,刘法医不是有把解剖刀吗?何不借来一用。 “美女,把你的刀借我用用。”我一边应付长毛僵尸,一边对刘法医呼喊。 刘法医倒也不含糊,二话没说,一甩胳膊将刀丢了过来。 结果解剖刀插到了我屁股上,好在我没有痛觉,不然肯定疼得喊娘。 “畜生,受死吧。”我拔出屁股上的刀,对准僵尸的脖子插去,由于力度过大,一下子连刀柄都插了进去。 而长毛僵尸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抡起拳头对我继续攻击。 我身子猛地一闪,对着僵尸来了一脚。 嗖…… 僵尸被踢到两三米开外,不幸的是我的身体有些力不从心,双腿有些发酸。 僵尸伏在地面怒视着我,看样子是要跟我来个鱼死网破。 这让我意识到要尽快解决掉他才行,越是拖延下去,僵尸就越难对付,因为我的体力在逐渐消耗。 “小子,接刀!”孙秃子对着甩来一把匕首,好在我躲闪及时,不然又插在屁股上了。 我拿起匕首,发现刀柄上缠绕着一截金刚索,瞬间心中有了计策。 几只公鸡在旁边扑扑楞楞,抖擞着身上的雨水。 此时,暴雨将尽,是个好兆头。 只是地面有些湿滑,在跟僵尸打斗的时候,险些摔个狗啃泥。 当然,僵尸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见他趴伏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抖动,似乎露出了几分颓败之相。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长毛僵尸再次发出攻击。 僵尸也拼足了力气,看样子是非要把我置于死地,他像一条疯狗,张着嘴巴扑过来。 就在我们相撞的那一刻,我猛地双膝跪地,然后身体后仰,双手紧握匕首,将刀锋对准了僵尸的腹部,借助惯性让身体前行,由于地面湿滑,所以我的速度并没有减弱多少。 长毛僵尸哪里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根本躲避不及,腹部被匕首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瞬间,带着浓烈腥臭味的五脏六腑躺了一地。 我乘胜出击,迅速转身,跳到僵尸的脖子上,用金刚索死死地勒住。 第221章 金凤凰绝杀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小子,好样的,快把他的脑袋瓜子拧下来。”孙秃子在旁边为我呐喊助威。 然而此刻,我的体力正逐渐消退,手中的金刚索都有些握不住,正缓缓从手心滑落。 长毛僵尸一手将流出的肠胃往肚里塞,一手抓挠躲在头顶的我。 好在我身体还算灵活,躲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由于僵尸的剧烈摆动,导致我手中金刚索险些滑落,我赶忙将其在手中有缠绕了几圈,以防脱落。 僵尸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熏得我肠胃翻涌。 我要尽快结束战斗,于是抡起匕首,使足力气插入了僵尸的脖颈。 但僵尸的脖子十分僵硬,如同几十年的枯树。 即便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只是划开了一道几厘米的口子。 “他奶奶的,太硬了吧,哪怕是拉到菜市口杀头,估计也能把刽子手中的刀给硌出个豁子。”我不禁破口大骂。 孙秃子询问道:“怎么样了?” 我带着怒气回应:“这畜生的脖子太硬啦,简直刀枪不入,跟灭霸的差不多。” 孙秃子疑惑道:“灭霸是谁?” “呃,这个……”我一时语塞,忘了孙秃子不看科幻大片。 随口解释道:“就是一个挺牛逼的哥们,不说他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僵尸吧。” “咳咳,你一定要在鸡叫之前把僵尸搞定,不然萱萱就没办法转世重生了。”孙秃子忍着咳嗽提醒道。 我对着地上几只公鸡调侃:“你不是说我跟公鸡是队友吗?我这边没完事,它们应该不会叫吧,哪能干坑队友的事,是不是哎呀公鸡兄弟?” 几只公鸡扑棱着翅膀,脖子轻轻摇晃,好像听懂了一般。 孙秃子骂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天底下的公鸡多了,哪只不会打鸣,哪怕有一只瘸腿公鸡叫一嗓子,这事就瞎了。” 孙秃子的话十分在理,眼下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搞定长毛僵尸,以防夜长鬼多。 “畜生,老子要发飙了,受死吧。”我一手勒住长毛僵尸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紧匕首继续发力。 由于我这次力度比较大,僵尸的脖子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虽然达不到断裂的地步,但总算是胜利在望。 只要我再接再厉来上几刀,僵尸的脖子就一定会被砍断。 呜呜…… 僵尸发出诡异的声音,接着猛地抬起手臂,疯狂的抓挠我。 我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可以清楚感觉到后背上的皮肉被撕扯下来。 “好嘛,你这是跟老子挠背呢?也不问问老子需要你的服务吗?”我双手紧握匕首把柄,边骂边使劲。 呲…… 匕首又划开了一道口子,接着触碰到了脖子上的骨头。 我试图将匕首的刀刃插入颈椎骨的缝隙,然后借助巧劲儿割掉僵尸的脑袋。 不料匕首刚刚插入骨缝,僵尸猛地转动脖颈。 嘎巴……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厚如眼镜片的匕首居然断成了两截。 我懵了,没想到僵尸竟有这么大的力道,钢打的匕首都给干断了。 “小子,快用金刚索勒断僵尸的脖子,天快要亮了,赶紧时间。”孙秃子看了看天色,再次催促道。 我来不及细想,迅速将金刚索的缠绕在匕首的把柄上,接着使出全身的力气拉扯。 嘎巴……咕噜…… 僵尸的脑袋随之落地。 但出乎意料的是僵尸并没有轰然倒地,反而变得比刚才还要凶猛。 他挥舞着双臂乱抓乱挠,看样子没了头颅后就失去了视力。 几只公鸡见状,争先恐后扑棱着翅膀飞了过去。 其中两只公鸡落在了僵尸的肩头,脖子一挺,对准僵尸的脊椎处猛啄。 僵尸发疯一般抬起手臂,由于两只公鸡的注意力都在脊椎处,导致它们没能避开攻击。 两只公鸡均被僵尸的大手给捏成了肉泥。 幸运的是我看到两只公鸡的嘴巴处残留着一截暗红色的鬼髓,看来它们找对了地方,只要把剩余的鬼髓给扯出来,僵尸将会被彻底降服。 除去刚才孙秃子杀掉的和刚才折损的两只公鸡,眼下只剩四只公鸡了。 “公鸡兄弟,该你们出手了,只要僵尸收服了,让老子吃一个月的鸡饲料都行。”我双手合十对着公鸡致谢,几只公鸡也冲我点点头。 “王八羔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几只鸡称兄道弟拜把子。”孙秃子向我这边走来,结果被黑疤等人拉住。 我回应道:“现在只有靠公鸡兄弟了,要不然谁能钻进僵尸的脖子里叼鬼髓。” 刘法医拿着单反相机,对僵尸咔嚓拍个不停,眼前的景象对于她来说新奇而诡异,很具有纪念意义,她想着回头把照片洗出来,作为非常规教学素材。 我对刘法医喊道:“美女,你最好躲远点,僵尸没了眼比刚才更猛。” 话刚说完,僵尸猛地一跃,调到了刘法医跟前,挥动粗壮的手臂将单反相机打了个稀碎。 接着僵尸另一只手也发起了攻击,力度和速度都十分惊人,目标正是刘法医的脑袋。 黑疤眼疾手快一把将刘法医扑倒,侥幸躲过了僵尸的攻击。 几只公鸡扑棱着翅膀朝僵尸奔去,迅速把僵尸团团围住。 每只公鸡抓挠着地面,一股股泥水漫天飞舞。 僵尸也察觉到了危险,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四只公鸡相互注视一眼,好像在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正在我迟疑的时候,公鸡一齐飞向了僵尸的肩膀。 僵尸也迅速做出反应,挥动双臂拍打公鸡,结果两只公鸡躲避不及,被僵尸的大手打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所幸有两只公鸡落在僵尸的肩头,它们伸长脖子向僵尸脖子里面钻。 而僵尸疯狂的抓挠,扯得漫天飞舞着鸡毛。 “鸡兄弟,好样的,加油啊。”我不禁为其呐喊助威。 两只公鸡的尾巴已经被僵尸给拔秃了,但它们仍在寻找鬼髓。 僵尸怒了,不停地跳上跳下,试图摆脱公鸡。 然而,两只公鸡死死地抓住了僵尸的脖子,看样子双方打算死磕到底了。 “秃爷,现在怎么办?”我快步跑向孙秃子,希望能得到一些指点。 孙秃子无奈地摇头:“没办法喽,只能靠金凤凰自己啦,早知道就不该杀刚才那只鸡做墨斗,多一只鸡多一份力量嘛。” 我不禁在心中将孙秃子臭骂一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两只公鸡跟僵尸继续胶着战斗,看不出谁胜谁负。 黑疤感叹道:“电影里的场景走进现实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老墩有些焦急,问道:“咱们就这么干愣着吗?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孙秃子反问道:“你能做点什么?僵尸是刀枪不入的主儿,只有金凤凰可以降得住他。” “哎,早知道就多弄几只鸡过来了。”黑疤语气中带着遗憾,无奈地摇着脑袋。 “可惜我的相机被打坏了,手机也没了电,不然非得录下来。”刘法医看着眼前的景象气得直跺脚。 孙秃子悠悠地说:“鸡不在多,有用才行,莫慌,再等等,僵尸的脑袋已经掉下来了,蹦跶不了多久的。” 大家点头称是,大气不敢喘一口盯着僵尸。 我身体有些疲惫,便坐在石头上休息,孙秃子瞅了我几眼,抬手为我搭脉,数秒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追问原因,孙秃子没有回答,示意我继续观看金凤凰大战僵尸的戏码。 突然,僵尸抓住了两只公鸡的腿,猛地向外一扯。 瞬间,两只公鸡被重摔在泥泞的地上。 第222章 断头咬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就在大家为之揪心的时候,长毛僵尸轰然倒地,四肢剧烈抽搐着,手臂伸进土里拼命的抓挠。 “这算是垂死挣扎吗?”我盯着僵尸自言自语。 孙秃子应声道:“僵尸本来就是死的,又怎么说是垂死挣扎呢?汽油还有吗?” “还剩半桶,够不够?”黑疤站出来问道。 我不禁有些疑惑,刚才看到公鸡吞噬小鬼的鬼髓,怎么现在没有看到。 我问道:“鬼髓呢?” 孙秃子指着泥水中的公鸡,淡淡地说:“你仔细看金凤凰的嘴角。”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公鸡的嘴中叼着一条黑色的肉条,比刚才小鬼的鬼髓粗壮很多,犹如一条泥鳅,这东西正是僵尸的鬼髓。 这根鬼髓不仅比刚才小鬼的粗,而且只有头部位置是淡红色的,其余部分都是黑色。 正因如此,导致我没有看清公鸡抽出僵尸鬼髓的过程。 孙秃子在黑疤的搀扶下走到僵尸跟前,抬脚踢了踢僵尸的身子,感叹道:“鬼髓变黑,体生长毛,想必成煞已久,今天咱们真的是为民除害了。” 公鸡抖擞着身子,几乎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嘴里的黑色鬼髓吸进腹中,而后猛地一蹬腿没了气息。 “今天的战绩,有一半的功劳是这群公鸡的,我提议厚葬它们。”我将地上的几只公鸡逐一捡拾起来,清理掉它们身上的泥污,摆在灵车旁边。 老墩有些动容地说:“可惜它们是几只鸡,如果是狗的话,兴许能给它们争取份特殊的荣誉。” 我有些不爽,质问道:“就因为是鸡,所以不能享受荣誉,你们这不是搞物种歧视吗?” 黑疤充满歉意地微笑:“小兄弟,你要体谅我们,一切都是照章办事。” “哼,好一个照章办事。”我无奈地摇摇头走向长毛僵尸的脑袋。 僵尸脑袋是反扣在地上的,我抬脚将其扶正,打算拍了照片发朋友圈。 孙秃子看我的举动后,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嘴角剧烈蠕动着,他很激动,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越是激动却越说不出话,脸色胀得通红。 “怎么啦?不会是心梗发作了吧?”刘法医握住孙秃子的脉搏,忧心忡忡地喊道。 经过这么一喊,黑疤和老墩也慌了神。 孙秃子抡起拳头对着自己胸口猛击一拳,一口血痰飞出了嘴巴。 “奶奶的,差点憋死老子。”孙秃子气喘吁吁地说。 我见他没事,便放下心来,继续用脚摆弄僵尸的脑袋。 孙秃子喊道:“住手,不对,住脚,赶紧把脚丫子抬走。” “怎么啦?僵尸的脑袋不能踩吗?”我扫视一眼孙秃子打趣道。 话刚说完,只觉得我小腿一颤。 我随即低头,看到僵尸的嘴巴咬住了我的脚踝。 “卧槽,断了的头也能咬人?”我甩动着腿,试图摆脱僵尸。 可僵尸咬得很结实,好在我感觉不到疼痛,否则就凭他这一口,至少我能蹿三米高。 孙秃子怒气腾腾地骂道:“哎,你小子的脚丫子真贱,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我迥然一笑:“谁知道你说的是这事啊,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阴沟里翻船了,现在怎么办?” 刘法医快步冲到我跟前,仔仔细细观察着僵尸脑袋,疑惑道:“难道他的脑神经可以独立运转吗?这也太违背科学原理了。” 我冷哼一声,又甩了几下小腿,但没能把僵尸脑袋甩掉。 “美女,别看了,这压根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问题,你还是直接动粗吧。”我对刘法医调侃道。 黑疤和老墩见状也过来帮忙,一人拿着石头砸僵尸的脑袋,一人扶稳我的小腿。 可是忙了一番,僵尸的嘴巴反而咬得更紧了。 “打住吧,你们那些招数不管用。”孙秃子从身后拔出一根长针递给我。 我接在手中,确认道:“还是扎百会穴吗?” 孙秃子撇嘴道:“废话,长强穴只在屁股上,这僵尸脑袋上会有屁股吗?” 我会意点头,让黑疤等人后退,弯腰把长针刺入了僵尸脑袋的百会穴。 随着长针的刺入,僵尸的嘴巴缓缓张开了。 刘法医将我搀扶住,关切地问道:“怎么样?疼不疼?” 我抬起血肉模糊的小腿展示着,反问一句:“想听实话吗?” 刘法医白了我一眼:“都这时候了,还跟我臭贫。” 我很认真地说:“真的一点都不疼,因为秃爷给我壮了阳。” 刘法医脸颊燥红,猛地推开了我。 我赶忙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呀,秃爷可以作证。” 孙秃子冷哼一声,拍了拍我的肩头,问:“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想听哪一个?” 我不假思索回应道:“先听好消息,刚刚长毛僵尸把我折腾了够呛,让我高兴一下吧。” “好消息是你马上要恢复痛觉了。”孙秃子慢吞吞地说。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如果恢复了痛觉,就凭刚才僵尸咬的那一口还不把我疼死。 刘法医抢在我前面,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孙秃子脸上挂着诡秘的笑:“嘿嘿,坏消息就是杨魁这个混小子死不了。” 听到这里,我更加震惊了。 合着孙秃子有点分不清好坏了,还是从心里就不盼着我好?为什么我死不了就成了坏消息。 刘法医也被孙秃子给弄迷惑了,不知该问些什么,最后转身帮着黑疤清扫战场。 孙秃子盯着我问:“是不是想不明白了?” 我点点头,打趣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啊。”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刚才所谓的好消息和坏消息,不是针对于别人,而是关乎你自己,懂了吗?”孙秃子眨巴着眼睛看向我。 我似懂非懂,追问道:“死不了这事,对于我怎么就是坏消息了?” 孙秃子指着我的脚伤,说:“如果寻常人被长毛僵尸咬到必死无疑,但你不同,你八字奇特,命格坚挺,怕是想死都难。” “我不想死啊,天底下有这么多漂亮姑娘呢,实在舍不得。”我盯着不远处刘法医的翘臀说道。 孙秃子苦笑一下:“你说的在理,只是你命太硬,那就要经受多于常人的磨难,每一次都会让你痛不欲生,刚才僵尸咬你就算其中之一。” 听孙秃子的意思,他早就预料到我有此一劫了啊。 我不禁苦笑,心想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论怎么说,还是活着好,花花世界,物欲横流,何尝不是种痛快,等我浪荡够了,再死也不迟。”我对孙秃子回应道。 孙秃子抿嘴微笑,颇有意味。 缓了几秒钟,阴阳怪气地说:“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吧?” 我一怔,脑袋飞速旋转,确认道:“是说我一辈子只能吃死人饭吗?” 孙秃子点了点头,略带欣慰地嘀咕道:“记得就好,快喽……” 我问:“快什么了?” 孙秃子笑而不语,咳嗽了几下,转身去张罗焚烧僵尸残肢的事。 我也打算过去看看,毕竟是百年难遇的场景。 可刚迈开一步,脚踝处传来隐隐地疼痛,正如孙秃子所言,我恢复了痛觉。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伤口处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骨肉。 “恭喜,恢复痛觉了。不过别担心,你死不了。”孙秃子扭头看向我。 我疼得跌倒在地,刘法医迅速赶来,给我打了一针麻药,然而无济于事,痛感有增无减。 孙秃子又说:“那是长毛僵尸口中的毒素在发作,解毒的办法只有一个。” 第223章 借尸重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忍着痛问道:“什么办法” 孙秃子摆摆手:“不着急,等烧完僵尸的残骸再说也不迟。” 黑疤把长毛僵尸堆在一起,倒上半桶汽油点燃。 熊熊烈火烧得僵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筋骨在烈火中翻滚扭曲。 浓烟伴着腥臭味扑鼻而来,逼得大家又后退了几步。 “哼,看你烧人太麻烦了。”孙秃子感叹一句,转头向灵车走去。 我拖着伤腿跟了上去:“秃爷,你去哪啊,我这腿怎么办?” 孙秃子继续前行,走到灵车旁边,淡淡地说:“除了他,没人能治得了。” “他是谁?不会是徐半瞎吧?”我十分诧异的盯着孙秃子。 孙秃子默不作声,微微点头。 我惊愕道:“又是他,算是甩不开了。” 孙秃子摇头冷笑:“呵呵,现在明白我刚才话的意思了吧。” 我没搭理孙秃子,目光转向了车上的两具女尸,其中那位刚死的姑娘,犹如睡着了一般,安详而动人。 孙秃子掏出一张灵符,在空中兜转一下,瞬间自燃,然后把灰烬搅拌到酒碗中,正要往姑娘嘴里灌,刘法医和黑疤匆匆赶了过来。 刘法医托着记事本,问道:“今天的记录怎么写?总不能大战僵尸吧?” 黑疤面露难色,想了几秒,回应道:“就写处理尸体吧,具体情况我会跟局里解释清楚,总之今天的事情要保密。” 刘法医手中的笔在纸上急速抒写,没多大会儿,猛地停下手中的笔,转向黑疤问道:“今天农历多少号?我手机没电了,看不了日期。” 老墩抹一把脸色的汗水,回应道:“七号。” “什么,今天是七号!”我大叫一声,呆若木鸡。 老墩拍了拍我的肩头:“怎么啦?你生日呀?” 我茫然地摇头,匆匆扫视一眼周围的残局,回想起了徐半瞎对我的嘱咐。 前不久他通过摸骨推测出我七号有劫难,让我不要出门,并将千年法钱带在身上,方可化险为夷。 如今一看,竟然真的被徐半瞎给说中了,刚才的僵尸大战可谓九死一生,我能活下来全靠孙秃子指点。 “法钱,我的法钱呢?”我在身上摸索,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就没穿上衣。 当初孙秃子对我千叮万嘱,可最近太忙,愣是把这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刘法医见我神情恍惚,捅了我一下:“你没事吧?一个人嘀咕什么呢?是脚上的尸毒发作了吗?” 我没有回话,赶忙找到百婴灯,心想不论自己将会遭受什么样的磨难,生也罢死也罢,都要尽最大努力让萱萱转世重生。 “秃爷,现在可以了吗?”我盯着百婴灯豆大的火苗,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孙秃子轻轻叹息,问:“你确定吗?” “当然,我等这一刻太久了。”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孙秃子又说:“是啊,眼前就有合适的人选,错过就太可惜了,只是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我双手将百婴灯死死护住,生怕冷风将它吹灭了。 “以你现在身体状况,如果为萱萱续命,搞不好容易被反噬。”孙秃子压低声音提醒道。 我微微一笑,说到底不是就遭点罪吗?这有什么,我又不是没尝试过。 转头指着那具昨天刚去世的年轻女尸,对刘法医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 “慕容萱。”刘法医翻看了下记录本,轻声回应道。 听到这个名字,我有些喜出望外,名字居然跟萱萱如此相似,如果能借助她的躯体让萱萱重生,以后连称呼都不用改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你笑什么?”刘法医略带怒气看向我。 我反问道:“我笑了吗?” 老墩和黑疤冲我点点头。 我揉一把脸,将话题继续转移道萱萱身上。 “秃爷,其他的事我不管了,就按照原计划来吧。”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孙秃子抚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液。 “我们先回避一下吧。”孙秃子冲黑疤等人摆手。 然而,大家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各自提出自己的疑问。 黑疤问:“你们要对尸体做什么?我提醒你们呀,可别打歪主意,不然你们得吃皇粮。” 老墩疑惑道:“人家姑娘都已经死了,就别折腾她了。” 刘法医微微沉思,伸手摸了下莫容萱的脉搏,摇头叹息道:“人已经生理性死亡了,难道还能复活吗?” “能不成总要试试才知道,万一可以呢!”我将百婴灯放在慕容萱的身旁,摸出口袋里的转世灵符。 刘法医质问道:“你要干嘛?这女人也要诈尸了吗?” 我一边检查灵符是否缺损,一边回应道:“那倒不是,刚才你不是说人死不能复生吗?所以我验证一下。” 除了孙秃子之外,其人都感到无比震惊,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孙秃子推了推黑疤的后背,示意他回避,这一次黑疤没有反抗,随着孙秃子走向远处。 边走边对黑疤等人嘀咕:“人有三魂七魄,哪怕是死了,也不会随即消失,死而复生的事虽然少见,但还是存在的,所以民间才有停灵三天或七天的事。” 黑疤半信半疑道:“所以那姑娘还能活过来?是这个意思吗?” 老墩托着下巴,轻声咂摸:“今天遇到的全是怪事,要是拍成电影可了不得。” 孙秃子笑而不语,迈着步子继续前行。 我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轻轻抚摸着百婴灯,说:“萱萱,你等着这一天很久了吧,总算是遇到合适的人选了,我马上让你重生。” 说完这番话,一股柔弱的冷风从我头顶拂过。 我知道那就是萱萱化作的,不禁心中一喜。 于是将灵符点燃,默念了几句咒语,双手合十,闭目等待。 噗…… 我满怀期待睁开眼,却看到百婴灯熄灭了。 正当疑惑的时候,又看到一股淡红色气流从百婴灯的灯芯飘向莫容萱的尸体。 “醒过来,快醒过来……”我在心中默默祈祷。 可是等了几分钟,尸体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伸手去摸她的脉搏,也没感觉到变化。 咯咯喽…… 突然,耳畔想起了公鸡的打鸣声。 我仰头看向泛白的天际,觉得头脑有些昏沉,身子也开始打晃。 浑浑噩噩之中好像看到了萱萱从不远处款款而来,只见她粉面含笑,楚楚动人。 我抬手跟她打招呼,她对我笑得越发灿烂。 “我终于等到这天了,太好了……”我张开双臂把萱萱搂在怀中,热热乎乎,软软绵绵。 啪叽…… 我的脸被人拍了一下。 瞬间,我头脑变得清醒许多,但身体很诚实,继续在萱萱怀中腻歪,连眼睛也没睁开。 不料我感觉额头被扎了一下,好像是胡子。 萱萱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会有胡子? “小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浑厚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睁开了眼,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我怀中抱着的人是老墩,并不是萱萱。 “卧槽,怎么是你?”我惊讶道。 “嘿嘿,你小子刚刚是不是做白日梦了?把我当成姑娘了吧?”老墩笑着打趣。 我有些尴尬,随即岔开话题:“你……有什么事?” “秃爷说该回去了,让你收拾一下东西。”老墩淡淡地说。 我点点头,把手伸向慕容萱的尸体,希望萱萱能复活过来。 然而,尸体依然是冰冷的,跟刚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老墩指着慕容萱的尸体,警惕道:“兄弟,这女人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第224章 尸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哪里不对了?”我不仅没有恐惧,反而十分兴奋。 “她的胸……”老墩的脸上写满了惊讶,有些语无伦次。 我略感不悦,老墩好歹是一名公职人员,实在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姑娘胸看。 哪怕是看了,也不应该说出来。 我下意识转头看向慕容萱,不由地愣住了神,只见她的胸口轻轻起伏着。 “真的活过来了吗?”我既惊又喜,伸手晃了晃慕容萱。 老墩比我还要惊讶,问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怎么可能?” “起初这姑娘只死了一半,阴阳之气处于混沌状态。”孙秃子也走了过来。 老墩和其他人更加迷惑了。 孙秃子无奈地摇摇头:“哎呀,怪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嘛,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回吧。” 我指着慕容萱,兴奋道:“难道不等她醒过来吗?” 孙秃子撇嘴道:“她只是有了轻微的呼吸,想要站起来跟正常人一样,至少需要三天的工夫,这三天内要好生照顾。” “没问题啊,别说是三天了,哪怕是三个月,我都愿意。”我难掩心中的兴奋。 孙秃子摆手道:“回吧,天都快亮透了,我的老骨头都快累散架啦。” 黑疤将孙秃子灵车,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匆忙跳下了车。 由于脚踝处受伤严重,差点栽倒在地。 “哪去呀?”刘法医冲我喊道。 我扭过头说:“把公鸡队友埋了。” 刘法医微微迟疑,也跳下车帮着我一起把几只公鸡埋在了土丘上。 一路上,大家几乎没有说话。 我的注意力全在慕容萱身上,期盼着她能早日醒来。 而黑疤等人脸色写满了惊讶,他们实在难以接受死而复生这件事,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我轻轻握着慕容萱的手掌,把她幻想成了萱萱。 她身体的冰冷顺着我的胳膊蔓延,让我的脑袋变得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次睁开眼时,灵车已经停在了殡仪馆。 “兄弟,快醒醒,你们这是去哪了?”冯金牙伸手拍着我肩头。 我想要站起,结果脚踝处传来剧痛,低头一看,脚踝已经发黑发胀,腥臭的黑水从伤口处流出。 冯金牙捂住鼻子问道:“腿怎么搞的?” “先不说这些了,扶我下车。”我示意冯金牙扶一把。 这时,我发现冯金牙的气色红润很多,和刚开始认识他的状态差不太多。 我有些不明白了,难是红砖房里面的女鬼被除掉了吗? 记得我和孙秃子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冯金牙已经虚弱不堪,为何现在又生龙活虎,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吗? 再或者说七棺映月的风水局破除后,殡仪馆的风水也变好了。 算啦,既然想不明白就暂且不想了。 我摆脱冯金牙的纠缠,打着哈欠朝休息室走,由于昨晚一夜没睡,身子又困又乏,想着到里面补个觉。 孙秃子和黑疤对着慕容萱的尸体指指点点,好像是在安排去处。 “你小子去哪?”孙秃子见我离开,开口喊道。 “睡觉,你们一定照顾好萱萱啊。”我拖着伤腿吃力的回头。 “你个烧不化的玩意,心可真大,长毛僵尸咬你那一口忘了吗?”孙秃子缓缓向火化室移步,冯金牙见状将孙秃子搀扶住。 “秃爷,你交代的事都办好了。”冯金牙压低声音说。 孙秃子嘴角荡起一丝笑意。 我有些疑惑,不知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问道:“什么事?” 冯金牙摆手道:“没事,你脚受伤了,我背你吧。” 说完,冯金牙一弯身将我背了起来,匆匆进了火化室。 孙秃子示意冯金牙把我放在躺椅上,然后拿刀划破我脚踝的伤口。 顿时,腥臭的血水缓缓流出落在地上,把水泥地面腐蚀出一个坑。 “卧槽,这是硫酸吗?”冯金牙惊讶道。 孙秃子叹息道:“尸毒比硫酸还厉害,一旦深入骨髓,轻则截肢,重则丧命。” 我忍着疼痛问:“现在是轻还是重?” 孙秃子木柜中取来一瓶药膏,在蜡烛上轻轻炙烤一会儿,拍在了我的伤口处。 剧烈的疼痛让我浑身打颤,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孙秃子往自己的伤腿上也涂抹药膏,接着冷哼一声:“你腿上的尸毒比我严重,我是被小鬼咬了,你是被粽子咬了。这药膏只能缓解尸毒,无法根治,如果想要除根,只能去找他。” 冯金牙挠头问:“他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徐半瞎,虽然他心术不正,但还是有几下子,你尽快做决定吧。”孙秃子起身环顾四周,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有些疑惑:“你不是说我不会死吗?” 孙秃子捡起几块碎骨头丢到地上,随即吐宝鼠嗖嗖地跑了出来,疯狂地捡拾地上的骨头吃。 孙秃子继续说:“没错,你是死不了,因为你命硬,但死不了不代表活得痛快,懂吗?” “什么意思?”冯金牙眨巴着眼问。 我苦笑道:“这还不明白啊,生不如死呗。” 孙秃子扯来一条油腻腻的毛巾,在光溜溜的脑袋上抹了几下。 顿时,他的脑门更加明亮了。 “是啊,生不如死,尸毒会沿着小腿蔓延到大腿,然后是上半身,再到全身,最后全身溃烂而死。” 我盯着伤腿,骂道:“他妈的,还真是一道劫啊,徐半瞎算的真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惨,我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死了痛快。” 冯金牙笑着调侃道:“放心吧,真到了那个时候,都不用你动手,我直接代劳了,然后让秃爷给你选个大点的火化炉,咱们来个一条龙服务。” 我对冯金牙骂道:“狗日的,还是你狠。” 孙秃子又丢给吐宝鼠几块碎骨头,补充道:“所以你如果想保命的话,要么截肢,要么去找徐半瞎,就这两个办法。” “那我还是选后者吧。”我手举示意。 咳咳…… 突然,吐宝鼠耸动着脖子,好像被骨头卡住了。 冯金牙走过去查看,从吐宝鼠身下发现一颗红色的珠子。 “这是什么玩意?”冯金牙捡起红色珠子向孙秃子展示。 “哈哈,天意啊,天意……咳咳……”孙秃子变得异常激动,开始剧烈的咳嗽。 冯金牙赶过去为他拍着后背,等孙秃子情况稍稍好转后。 孙秃子将红色珠子放在手心,反复打量,爱不释手,眼神中写满了喜爱。 “这珠子来的真是时候啊,天不绝我!” 我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七彩手链集成了?” 孙秃子先是一愣,接着用力点头:“对,成啦。” 说着,孙秃子从怀中掏出一串手链,上面不多不少刚好六颗珠子。 算上刚才那一颗,正好是七颗不同颜色的手链。 “不是,这玩意有啥用?”冯金牙不明所以,好奇地问道。 孙秃子兴奋道:“好处有很多,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我记得很早之前孙秃子说七彩手链是给徐半瞎的礼物,看他这阵势是打算自己留着享用了吗? 不是说七彩手链一般人镇不住吗?怎么现在又变了主意,还是从一开始孙秃子就在蒙我? 咯吱…… 火化室的大门开了。 沈意欢推着一具遗体走来。 我上前掀开盖尸布一看,竟然是韩爽。 “等一会把她烧了吧。”沈意欢撂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我喊住了她:“韩伯伯现在哪里?我要亲口告诉他南大护士案告破了,只是凶手……” 沈意欢抬手打断道:“不必了,他已经知道了,让我代他谢谢你们,他说在九泉之下会保佑你们的……” “九泉之下?韩伯伯他……”我震惊地看着沈意欢,心口针扎的疼痛。 沈意欢仍然背对着我,不时抬起手臂,应该是在抹泪:“认识今早去世的,给我发了一条很长的信息,说是梦到了自己的妻儿,所以要和他们团聚去了,哎。” 第225章 父爱如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卧槽,这……”我猛地起身,不料腿部传来钻心的疼痛,身子一斜,差点没站稳。 沈意欢冷冷地说:“韩伯伯的遗体已经在化妆室了,一会儿就能给他化完妆,到时候和他女儿一起烧吧。” “父女俩人共用一个火化炉吗?”孙秃子点燃一支烟,脸上浮现出惊愕的神色。 沈意欢点点头:“韩伯伯在遗嘱里说希望如此,不希望再跟女儿分离,那就成全他的遗愿吧。” 我和冯金牙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孙秃子。 孙秃子微微迟疑:“烧完以后装一个盒里吗?” “是的,我还有事,先走了。”沈意欢扭动着腰身缓缓离开。 未等沈意欢走远,冯金牙舔着嘴唇说:“这娘们可真带劲。” 沈意欢停下了脚步,冷哼一声出了门。 孙秃子指着运尸车上的韩爽,示意冯金牙将她百会穴和长强穴的长针取出来。 冯金牙如实照办,不住地夸她长得漂亮。 孙秃子打趣道:“你要是觉得人家姑娘长得好看,可以亲她一口,没事的。当年她没谈恋爱就死了,体内阳气不足,这也是她阴魂不散的原因。” 我推了下冯金牙的后背,怂恿道:“美女就在眼前,抓住机会呀。” 孙秃子苦笑地躲到一旁。 我忍着瞌睡问道:“萱萱什么时候能彻底醒过来?” “等着吧,刚才跟局里的人说好了,她的尸体不能带走,我要给她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否则就活不过来了。”孙秃子慢吞吞地说。 “什么地方?在哪?靠谱吗?”我耐不住好奇问道。 孙秃子猛抽一口烟:“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安排好的,到时候送她过去就行。” 我若有所思,听孙秃子话的意思,慕容萱不会在殡仪馆待着。 原本我还想守着萱萱醒来,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我跟孙秃子聊了几句,跟冯金牙走出了火化室。 “兄弟,你们昨晚去哪了?”冯金牙迫不及待问。 我拖着伤腿远离门口几步,生怕孙秃子听到,轻声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冯金牙变得很警惕。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放松一些:“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刚才你跟孙秃子说事情都办好了,到底什么事?” 冯金牙猛地放松下来:“嗐,还以为你问我跟沈貂蝉的事呢!” 好嘛,没想到我随口一问,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我追问道:“你跟沈貂蝉有什么事?” 冯金牙连连摆手:“没事,我跟她一点事都没有。” 我看到冯金牙的激烈反应,推测他们之间肯定有事,并且还不是一般的事,要不然按照冯金牙的性格肯定拿出来显摆了。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也不好追问。 冯金牙笑嘻嘻地说:“孙秃子交代我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我每天盯着点阎婆婆。” “盯她做什么?”我打了个激灵。 冯金牙微微皱眉:“刚开始我也想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我发现……” “小兄弟,我们要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黑疤昂首挺胸走到我跟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里不悦,毕竟他打断了冯金牙的讲话,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 但出于礼貌,我挤出笑意,回应道:“好的,一路顺风。” “怎么着,一句一路顺风就把我们打发了啊?”清脆而甜腻的女声传来。 我回头打探,看到了刘法医,她换下了昨晚肥大的制服,改穿成齐臀小短裤配花格子衬衫,脚蹬一双帆布鞋,就连发型都换成了披肩。 整个人散发着时尚而靓丽的气息,把我和冯金牙惊到了。 “兄弟,真有你的呀,这美女做什么的?”冯金牙伏在我耳边低声问,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嫉妒。 “刑侦科的法医,解剖尸体的,还觉得她可爱吗?”我淡淡地说。 冯金牙一愣,揉搓着双手,颜色变得色眯眯,朝着刘法医走去:“够劲,我喜欢,美女你好,我是……” 刘法医对冯金牙视而不见,直接躲开冯金牙的手,径直向我走来。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是刑侦科的法医,刘悦然。” 没等我反应过来,刘法医已经握住了我的手,力道跟一个成年男人不相上下,甚至我都感觉到了疼痛。 我克制着疼痛:“我是杨魁,殡仪馆里的……” 刘悦然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是给尸体化妆的,咱们刚好反过来,我是给尸体毁容的,再漂亮的人到了我手中,也免不了开肠破肚的命运。” “是嘛?那你可真够潇洒的,我就喜欢跟潇洒的人交朋友。”冯金牙再次把手伸向刘悦然。 然而,刘悦然依旧没搭理他,黑疤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握住了冯金牙的手。 “兄弟,我也是个潇洒的人,咱们交个朋友吧。”黑疤冲冯金牙打趣道。 冯金牙迥然一笑,目光却在李悦然身上游移。 刘悦然对着我肩膀拍了拍:“行啦,有缘再见吧,我得回局里写报告了。” 黑疤松开了冯金牙的手,转头也跟着离开。 冯金牙摊开被捏红的手掌,苦笑道:“那汉子的手劲儿真大,快给我捏酥了,不过说实话,刚才那小妞的也挺大。” 我有些不解,问:“你不是没跟她握手吗?怎么知道大小?” 冯金牙瞪我一眼:“我没说她的手劲儿。” “那说的什么?” “姑娘的胸啊。” 我淡然一笑,朝着休息室走去:“好了,言归正传,刚才你说发现了阎婆婆的秘密,具体是什么?” 冯金牙环顾左右,确定没有外人,压低声音说:“阎婆婆跟馆长有一腿,还有过一个孩子。” 由于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没有多大的反应。 冯金牙对于我的反应有些失望,于是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继续说:“他们的孩子好像是个丫头,还活着……” “什么!你怎么知道孩子还活着?” 我回想起前不久在太平间看到的景象,当时阎婆婆怀中是个有个孩子,但早就死透了,眼珠子都变形了,为什么冯金牙却说孩子还活着?莫非有什么隐情? “当然活着啦,我亲眼看着她吃奶了。” “吃谁的奶?” “还能是谁的,当然是阎婆婆了。” 我苦笑道:“阎婆婆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她还有奶?按照刘法医的话说,这他妈叫医学奇迹。” 冯金牙把胸脯子拍得砰砰作响,保证道:“什么玩意?谁告诉你阎婆婆六七十岁了?她年龄跟沈貂蝉差不多。” “卧槽,逗我呢!”我被冯金牙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 冯金牙又说:“不过沈貂蝉的年龄也不小了,好像有四十好几啦。” 说话间,我已经到达了休息室门外,可冯金牙的话越听越糊涂。 “好了,先这样吧,我进去打个盹,实在困得不行了。”我推开休息室的门向里走,却闻到一股淡淡地清香。 “什么味道?”我首先排除了尸油的香味。 冯金牙深吸一口气,稍稍品味,说:“好像是女人的体香,要你换个地方睡吧?” 我摆了摆手:“不必了,不论是人是鬼,我都不怕,孙秃子都说了,我命格硬的很,一般的小鬼小派根本奈何不了我。” “行吧,你小子比我还横,那你睡觉吧。”孙秃子转身为我带上了门。 我躺在简易的小床上,腿部传来阵痛。 由于最近实在身心俱疲,刚躺下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第226章 观香号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瞬间,我睡意减了大半,没有睁眼,而是用耳朵倾听着周围。 咚咚…… 好像有什么东西蹦蹦跳跳进了休息室,我以为是僵尸,不由地将拳头握紧,准备随时发出攻击。 仔细一听,又有点不对,如果真的是僵尸,动静肯定会很大。 可现在的动静,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声音很轻微,并且伴随着嬉笑声。 一股股冷气吹在我头顶,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穿着肚兜的小女孩,扎着两个朝天辫,小嘴嘟嘟,甚是可爱。 “你是谁呀?”我坐直身子,盯着小女孩打探。 “我叫丫丫,你叫什么?”小女孩开口了,奶声奶气很是悦耳。 “我叫杨魁!”我伸手去摸小女孩的辫子,她不仅没有闪躲,反而用小脑袋蹭我的手臂。 顿时,冰冷刺骨的凉意顺着我的胳膊蔓延至其他部位。 小女孩继续冲我发笑,我想要收回手臂,但手臂好像黏住了小女孩的脑袋,任凭我怎么使劲都难以摆脱。 这一刻,我有些惊慌。 接着更诡异的事发生了,眼前这个叫丫丫女孩的面容变得铁青,双目闪烁着凶光,皮肤一点一点的溃烂,好像得了梅毒。 眨眼间,小女孩脸上的肌肉所剩无几,露出白色的面骨。 我的肠胃泛起阵阵恶心,女孩咧嘴发出凄厉诡异的笑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此时,我已经顾不了许多,手脚并用对着小女孩一通手打脚踢,既然她不是人,我也没必要客气了,怎么下手狠就怎么来吧。 即便如此,这位叫丫丫的女孩依然没有退缩,反而把我的手臂抓得更牢固了。 小女孩的面部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嘴巴里的獠牙一张一合,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已经预想到了小女孩下一步要干嘛,便不敢再耽搁,几乎使出浑身的力道反抗。 砰…… 房门外传来一声闷响。 随之我感觉脑袋有些昏沉,接着昏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孙秃子正在为我切脉。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觉的地点已变成了火化室。 墙上的挂钟已经到晚七点,看来我睡了整个白天。 “刚才我是在做梦吗?”我揉捏着发胀的脑袋询问道。 孙秃子阴着脸,没有回话,继续给我切脉。 无意间,我看到他手腕上戴着七彩手链,那枚红色的珠子已经被串了进去。 “这手链什么感觉?”我伸手就要摸,结果被孙秃子打了一下。 “嘿,你小子真是个楞种,不问问自己还有多少时日,倒先关心别的了。”孙秃子把我的手往旁边一推,转过身后点燃一支烟。 我挤出笑,打趣道:“反正你说我怎么都死不了,还有啥可关心的,不如聊点轻松的。” “聊点轻松的?你小子心真大。”孙秃子对着我吐出一口浓烟。 我想要坐起来,却发现那条被僵尸咬过腿失去了知觉。 “卧槽,我的腿怎么了?你不是说药膏能控制住吗?”我有些埋怨孙秃子,白天的时候就是他跟我夸下了海口,怎么到现在就变了呢? 孙秃子端起来茶缸子,咕咚了几口热水,微微沉思几秒,说:“长毛僵尸的毒太厉害了,超乎了我的想象,现在你都已经出现幻觉了。” “幻觉?你是说我梦到的女孩是幻想出来的?这也太逼真了吧,都快赶上3D电影了。”我抬起手臂察看,但没有看到伤口。 孙秃子大手一挥,七彩手链在他手腕上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先不说这些,还是考虑一下怎么保住你的腿吧,难道真截肢?” 我又瞅了眼伤腿,黑色组织已经蔓延到了大腿根,如果再耽搁下去,用不了几个小时,应该就会到肚脐眼了。 我郑重地问道:“秃爷,有件事你得跟我说明白了,接下来我的性能力是不是也会消失?” 孙秃子冷哼一声:“废话,别说是性能力,大小便都会失禁,现在知道怕了?” “完了,我还是个童子身呢,不能放弃治疗,徐半瞎在哪里?”我立马变得振奋起来,像一位绝症患者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知道!”孙秃子拖着伤腿向旁边的木柜走去。 “别呀,你哪能不知道呢?你们不是师兄弟吗?你肯定……”我认为孙秃子在故意逗我。 “谁跟他是师兄弟,我才是清谷道人的真传弟子。”孙秃子义正辞严的说。 我点点头:“对对,你才是真的,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知道了,毕竟你知道的比他多嘛,麻烦你老人家给算算呗。” 孙秃子听出我故意在捧他,很是享受的摇晃着脑袋,从木柜里掏出三炷线香,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有些搞不明白孙秃子的意思,他是准备为我焚香祈福吗? 还是借助三根香把徐半瞎给召唤而来,这让我不禁猜疑,徐半瞎是不是还活着。 “秃爷,你这是?” “焚香问事,听说过吗?” 我点了点头:“略知一二,算不上精通。” “哼,我就说你偷看了柜子里的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现在露馅了吧。”孙秃子点燃三炷香,恭恭敬敬插在一个翘角香炉中。 我辩解道:“我那不叫偷看,是好学。” 孙秃子嘴角荡起一丝笑意,举起手示意我不要讲话,盯着眼前的三炷香,嘀咕道:“神明在上显神通,询事断卦立奇功,今日弟子求开恩,东西南北觅人踪。” 好嘛,到底是清谷道人的真传弟子,念起咒来都是一套套的,我举起手想给他拍手叫好,又怕扰了他的思路,只得作罢。 孙秃子后退一步,紧盯着三炷香,只见三炷香的烟雾萦绕上升,最后在半空中结成一个山头的形状。 随即伸出手指,掐算道:“山形香,艮卦也,指向西南。” 孙秃子对着三炷香躬身致意,瞬间刚才的山形烟雾缓缓散开,三炷香恢复了正常状态。 我见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开口问道:“秃爷,你刚才念的那首诗叫什么?” 孙秃子瞪了我一眼:“那不是诗,那叫观香诀。” “书上可没有,感觉挺厉害的。”我故意奉承孙秃子几句,算是讨他的欢心,以便让他多说几句。 果然这招很受用,孙秃子扭了扭脖子,继续说:“别看眼前只有三炷香,可香形变幻无穷,往少了说有七十二种变化,往大了说有三百六十五种变化,每种香形都对应着不同意思,可谓博大精深,变化无穷,想要把所有的香形都搞明白,必然要下苦功。” 孙秃子的话听得我有点犯困,但又不忍制止他。 孙秃子继续说:“简单来说观香分为以下几种:论神位、论鬼神、论列宗、论姻缘、论凶吉等一十八种,刚才用的是论方位,应该不会错的,虽然我元气受损大不如前,但脑袋还算清楚。” 我对孙秃子报以微笑,轻声问道:“秃爷,感谢你的科普,我现在只想知道徐半瞎在哪?你说的行话,我有些听不懂。” 孙秃子有些不爽,轻轻叹息道:“哎,原以为你喜欢听呢,罢了不说啦。徐半瞎现在西南方,附近应该有山,你去找他吧。” 我拍着伤腿,苦笑道:“我倒是想去找,怎么去找啊?” 孙秃子抹一把油亮的脑门:“嗐,怎么把你这事给忘了,等冯金牙回来,让他带你去吧。” “他去哪了?” “送人!” 我有点愣,冯金牙开的是灵车,一直都是接人,怎么还送人?殡仪馆也开始搞退换货上门服务了吗? 第227章 神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送谁?难道馆里谁死而复生了?”我好奇地问。 孙秃子摩挲着七彩手链,板着脸说:“扯淡,来了殡仪馆的人不烧成灰还想出去?门儿都没有。” 我猜测道:“所以冯金牙到底送谁出去了?难道是萱萱?” “除了她还有谁?放心吧,我给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等她阴阳元气交汇成功后,人就算彻底活过来了。”孙秃子打开火化炉门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黑不溜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烤糊的地瓜,孙秃子居然用烧人的火化炉烤地瓜,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要不要来一口?”孙秃子掰开滚烫的地瓜,递给我一半。 我摇摇头没敢接:“我不饿,你吃吧。” 孙秃子冷笑道:“这可是好东西,比以前的芝麻烧饼还补身子,你应该吃一点。” 说着孙秃子咬了一大口地瓜,吧唧吧唧咀嚼着。 我觉得火化室的空气有些沉闷,于是借助运尸车向门外移动。 太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的歌谣再次传来,在殡仪馆的夜空中回荡。 “秃爷,听到了吗?你的小师妹又唱歌了。”我扭头看向孙秃子。 孙秃子挥舞着铁钩在火化炉内搅动,漫不经心地回一句:“唱吧,唱不了多久啦。” “什么意思?”我听出孙秃子话中有话,猜想难道阎婆婆也大难临头了? “没啥,阎婆子快离开殡仪馆了!” 我问:“去哪?” 孙秃子淡淡地说:“去她该去的地方。” 我挠着脑袋琢磨,阎婆婆该去的地方是哪里?听孙秃子语气,好像没有生命危险,阎婆婆是要换工作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我追问道。 孙秃子没再应声。 我想起了刚才做的怪梦,对孙秃子问道:“阎婆婆的闺女是不是叫丫丫?” “你怎么知道?”孙秃子脸上浮现出惊色。 “我梦到的,那女孩到底死了还是活着?冯金牙说见过孩子,这事有点邪门。” 孙秃子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道:“又不是你的孩子,还是别操心了。” 我默默掏出一支烟点燃,吧嗒了几口。 猛然间,想起来红砖房的女鬼,迅速扭头看去,却是黑暗一片。 那扇窗户居然没有亮灯,更别说是女鬼了。 她去了哪里?怎么会凭空消失呢?不过从冯金牙的气色来推断,女鬼应该消停了很多。 叮叮…… 腰间的手机响了,是老爸的电话。 “小魁,你忙不忙呀?”老爸的声音有些急躁。 “怎么了?是不是又中奖了?”我想起老爸中彩票的事,半开玩笑的问道。 “狗屁,别提中奖的事,昨天的五万块钱全没了。”老爸差点哭出声来。 “什么!”我十分震惊。 五万块差不多是老爸一年的工资,他居然一夜花光,昨天还跟我说要存着当私房钱,事情的发展也太诡异了。 这钱都花在哪里了?昨天老爸说要拿钱放纵一下,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吧? 我轻声问:“别着急,钱都花哪里了?” “还能花哪里,原路返回了呗。”老爸唉声叹气地回应道。 “原路返回?你又去买彩票了吗?” 老爸话语中夹带着兴奋:“是啊,我和你六叔一看运气好,连着赢了十几万。” 我已经预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了,轻声问:“然后你们想着玩把大的,结果全输进去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是这样的……” 我一听老爸要开启话痨模式,赶紧打断道:“行啦,大致情况我都知道了,钱没了也就没了吧,你和六叔不要再买彩票了,看现在的阵势,六叔的运道已经衰败,告诉他本本分分的上班吧,不要再想着暴富了,搞不好惹祸上身。” “啊,这好运气走得也太快了吧。”老爸的语气中带着遗憾。 “没办法,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可以行半辈子的鸿运,有的人却要倒霉一辈子,其实六叔这种算好的了,毕竟他赚到了横财,要怪就怪他太贪心。”我对老爸轻声安慰道。 老爸听后不禁长叹,问了几句我跟萱萱的感情状况,刚才挂断了电话。 夜渐渐深了,我感到一丝凉意,于是滑动运尸车向火化间里面移动。 孙秃子正忙着往小盒里装骨灰,脸色阴沉,煞白一片。 “秃爷,红砖房的女鬼消失了!”我轻声说道。 孙秃子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瞅了我一眼,继续装骨灰。 “看不见就等于消失吗?这么想问题就太简单了。”孙秃子把最后一铲子骨灰放进盒里压了压,最后扣上盖子推到一旁。 我说:“最好如此,她的鬼儿子怎样了?” 孙秃子扭动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嚓的声响:“还在葫芦里装着呢,可不能让女鬼给找到了,否则又是一场硬仗,我是害怕了。” 我心中生起担忧:“这只是缓兵之计,万一哪天女鬼得知我们动了她的孩子,还是要跟咱们拼命,所以还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话不用你说,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是……”孙秃子面露难色。 我问:“什么?” “只是我大限已到,根本不是女鬼的对手了。”孙秃子无奈地摇头。 我盯着他手上的七彩手链,打趣道:“七彩手链不是宝贝吗?难道还救不了你的命。” 孙秃子继续摇头。 我打量了几眼孙秃子,又问:“秃爷,听你说话的语气至少还能活三五年,怎么就不行了呢?” “我自己的命数,自己最清楚,你小子不用说好听的,还有这七彩手链是要给徐半瞎的,到时候你交给他他就行了,这东西虽然是个宝贝,但只能让人吊着一口气,惹不了灾,也带不来好,该怎么样就继续怎样,懂了吗?” 我点点头,想接着追问,孙秃子摆摆手,拖着步子走向木柜,从里面掏出那本《阴阳法诀志怪录》,然后向我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怎么啦?秃爷,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位残疾人。” 孙秃子冷笑道:“都是天意啊,天意难违背,你不是喜欢看这本书吗?送给你怎么样?” “逗我呢?这书不是清谷道人的绝学吗?你舍得?”我很是吃惊,难掩心中兴奋。 那本书我早就看过一遍了,里面确实记载了很多有趣的事,我也学会了一些招数,比如说在赵二爷丧事中用到的观香和安葬。 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孙秃子怎么会突然把书给我,是打算临终托付吗? “天意如此,不舍得也没办法。”孙秃子抚摸着泛黄的书面,眼神中流露出偏爱。 得嘞,听孙秃子话中的意思,并不想把书给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夺人所爱。 “秃爷,这书还是不要了吧,我用不着……” 孙秃子打断道:“现在用不着,可不代表以后用不着。” 我继续推辞:“真的用不着,我都从头到尾看过一遍了。” 孙秃子一怔,反问道:“确定看过一遍了吗?怕是你只看了一半。” 我肯定道:“当然,偷偷看的,我又没有得老年痴呆,怎么会记错呢!” 孙秃子微微一笑,翻看书本,对着头顶的吊灯缓缓举起来。 “小子,你再来看看!” 我被孙秃子的举动给搞懵了,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以为我近视眼看不见吗? 那本书我真的已经仔仔细细翻过一遍了,他怎么就是不相信呢,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带着疑惑瞅了一眼灯下的书页,差点把下巴给惊掉。 第228章 嘱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借着灯光在书页中看到一排排细密的文字,这些文字好像隐藏在书页背面,可当我翻过页面后,却又看不到文字了。 “甭琢磨了,这上面的字是用水银写上去的,只有在灯下才能看清楚。”孙秃子慢吞吞地解释,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得意。 我拍打着脑门,感慨道:“高,实在是高,都用上水银防伪了。” 孙秃子把书合上,塞进我的手中,嘱咐道:“现在服气了吧,书送你了,好好研读。” 我心中百味陈杂,孙秃子这是要安排后事了吗? “秃爷,我不是清谷道人的弟子,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实在愧不敢当。”我有些受宠若惊,随手翻看着手中书。 孙秃子盯着我看了几秒,娓娓道来:“这书自然是宝贝,但也是累赘,不论任何时候,你都要保存好它,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累赘是什么意思?” 孙秃子反问道:“很好理解,这世界上越是宝贝东西,越有人想千方百计得到,而你又不能给他,那么到了最后,他就会使坏招来抢,你说这是不是累赘?” 我盯着眼前的孙秃子,突然觉得他有些伤感,眼中还闪烁着泪光,看来他刚才所说的话属实,于是想着让气氛变得轻松些,开口道:“除了这本书,还有其他东西要送吗?比如金银首饰,现金存款等。” 孙秃子咧嘴笑骂道:“你个烧不化的玩意,真够贪心的,不过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又想起来一件事,确实要嘱托给你。” “我就说嘛!你老人家肯定还有宝贝。”我接着跟孙秃子打趣。 孙秃子抓起一把碎骨头丢到地上,吐宝鼠探头探脑地跑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我明白了,孙秃子口中的宝贝是指吐宝鼠。 “这个宝贝怎么样?”孙秃子指了指吐宝鼠。 我有些尴尬:“这吐宝鼠还是别给我了,装不能装,带不能带。” 孙秃子脸色一沉:“哟,听你的口气好像还不乐意了,它可是会吐宝贝的,只要养一只,半辈子都可以有钱花。” 孙秃子此言不虚,我是亲眼见过吐宝鼠吐宝贝,各种玛瑙玉石都曾有过,这玩意不用多,一天能来上一颗,衣食住行各种花销都够了。 可我一直记着句老话:摇钱树还需金银养。 吐宝鼠虽好,但也难以伺候,一般人哪里伺候的了。 我摇摇头说:“算了吧,我怕伺候不好吐宝鼠,跟着我估计挨饿。” 孙秃子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轻声叹息着背过了身。 嘎嘣…… 吐宝鼠咀嚼的声音传来,听得我脊背发毛。 孙秃子却悠哉乐哉继续将骨头丢到地上,脸上全是宠溺。 突然,我腿部传来一阵刺痛,犹如万蚁啃食,疼得我额头沁出一层汗珠。 孙秃子见状在我后背点了几下,瞬间疼痛减弱了大半。 “尸毒又开始发作了,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小子就废了,极有可能成为行尸。” 我挤出一分笑,问:“行尸?是像釜山行电影那样见人就咬吗?” 孙秃子正颜厉色道:“比那还厉害,得抓紧时间了。” 听到这里,我有些惊慌,如果自己真的变成了行尸,父母可怎么办?面子往哪里放?萱萱也见不到了? 我做出的所有努力将变为徒劳。 “冯金牙怎么还没来?”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 孙秃子安慰道:“别慌,天亮之前你没有什么大碍。” “可如果冯金牙天亮以后才回来呢?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我盯着发黑的大腿,用手掐了一下,已经没有了知觉。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翻看《阴阳法诀志怪录》打发时间。 这次我看得很仔细,将里面的水银小字过了一遍,虽然没有全部吸收,却也领悟到了其中的一些奥妙。 例如,刚才孙秃子说的观香询事,里面的内容说的头头是道,从取香到焚香,再到观香和解香,步步紧扣,层层解析。 短时间内,让我观香的本事增长了很多。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关于点穴的图解,其中最为有趣的是男人的强身穴,在对付长毛僵尸的时候,孙秃子对我用过这招,所以印象比较深。 我带着好奇又翻看了几页,意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穴位:催情穴。 按照图解这个位置在女性的大腿内测,只需要轻轻一点,女人立马释放原始本性。 看到这里,我不禁乐了,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心想要是有个人试试该多好,与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了刘法医的容貌。 这让我自己都感到意外,不应该是萱萱吗? “呦,都在呢!”冯金牙的喊声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我的思路。 “回来了?路上顺不顺?”孙秃子挑眉看一眼,伸手从旁边拿出几个现烤的烧饼递过去。 冯金牙抓起一个烧饼,不管不顾地往嘴里塞,说:“还是秃爷心疼我,实在饿坏了。” 我见冯金牙吃得正欢,心想等他吃完再问不迟。 我和孙秃子静坐在他对面,一语不发,看着孙秃子狼吞虎咽吃烧饼。 忽然间,我有个疑问,冯金牙到底知不知道所吃的烧饼是用火化炉烤出来的,如果不知道,我要不要告诉他,如果他知道,那他比我狠多了。 几分钟后,冯金牙抚摸着滚圆的肚皮,对孙秃子说:“路上没啥事,挺顺利的,都是按照你吩咐办的。” 孙秃子满意地点点头,又递给冯金牙一个烤地瓜。 “你把萱萱放在哪里了?她醒过来了吗?”我急切的问道。 冯金牙一怔:“什么萱萱?我没看人,都是秃爷安排的。” 我迅速转向秃爷,刚要开口,他猛地抬起手来。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该问的别问,我自有安排,等她醒了会来找你的,等着吧。” 冯金牙啃了几口地瓜,疑惑道:“嘿,这地瓜怎么还有骨头?” 我瞅了一眼,心中明白了原委,不知该说什么,而冯金牙毫不介意,继续啃食地瓜。 “金牙,你知道自己的命是谁救的吗?”孙秃子猛地话锋一转。 冯金牙愣住了,把烤地瓜放在了运尸车上,问:“除了你还有谁?” 孙秃子指了指我,解释道:“我倒是想,但现在没有那个能力,是这小子救了你的命,不然这会儿你该躺在太平间了。” 冯金牙有些不信,疑惑道:“真的呀?” “其实我也没干嘛!”我盯着冯金牙不知该说些什么。 冯金牙握住我的手:“兄弟,以后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淡然一笑:“嘿嘿,用不着以后,现在就用得着你。” 孙秃子指着我的伤腿,解释道:“之前他救你,现在该你救他了。” 冯金牙抓着脑袋,打趣道:“怎么救?杨魁兄弟的腿怎么变黑了,早晨见你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不是穿的裤子掉色?” 我知道冯金牙在跟我逗乐,可怎么都笑不出来,毕竟半截身子失去了知觉,如果再耽搁下去,肯定就成为行尸了。 “带我去找徐半瞎!”我拍了拍伤腿。 冯金牙问道:“现在吗?他不是一向神出鬼没吗?去哪找他?” 我见冯金牙有意推辞,低声问:“你是不是有其他事走不开啊?真不行我打车去。” 冯金牙板着脸说:“什么话,本来我约好姑娘讲鬼故事的,既然兄弟你有事,那我让她们回家就是了。” 孙秃子打趣道:“实在不行,让姑娘们来这里,我给她们讲。” 第229章 女人的学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跟冯金牙相视一笑,没想到不近女色的孙秃子,竟然会开这种玩笑。 于是,两人跟他逗了几句嘴。 片刻后,孙秃子把手腕上的七彩手链脱下递给了我,并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徐半瞎。 为了赶时间,冯金牙没有开灵车,而是开了大奔跑车。 按照孙秃子的推测,徐半瞎会在西南方附近的山头。 冯金牙踩了一脚油门,跑车冲出了殡仪馆。 我透过玻璃窗看到胖虎正和铁柱说笑。 昨天的时候,铁柱还虚得下不来床呢,这会儿竟像换了一个人。 “铁柱昨天都快不行了,今天怎么好了?”我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呦,这事你得问他自己。”冯金牙回应一句。 “等回来再说吧。”我瞅了眼铁柱。 跑车出了殡仪馆,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行。 冯金牙递给我一支雪茄,调侃道:“你小子命是挺大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正要点燃雪茄,听到冯金牙的话不由地愣住了。 冯金牙看向我:“以前只要是跟孙秃子出门的人,基本都活着回不来。” 我拍了拍发黑的大腿,感叹道:“我也差不多,死了半截啦,所以才去找徐半瞎。” 冯金牙歪着脑袋问:“也没有个具体位置,咱们上哪里找去?” “既然孙秃子说了方向,那就试试吧,目前除了信任他,也没别的办法了。” “你手上的玩意干嘛用的?”冯金牙盯着我的手腕上的七彩手链问道。 “给徐半瞎的见面礼。”我摩挲着手链轻声回应。 冯金牙看向我:“这礼是不是有点轻?” “应该不会,徐半瞎和孙秃子都是怪人,真金白银不稀罕,反倒是另类的物件比较讨好。” “但愿吧!” 孙秃子踩了脚油门,跑车猛地向前蹿。 夜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由于我们走的路比较僻静,开了半个多小时,竟然连一辆车都没看到。 “又是开夜车,以前都是拉死人,今天拉活人,祝愿咱们一路顺风吧。”冯金牙大口抽着雪茄,烟雾顺着车窗飘向外面。 我想起了萱萱的事,心想孙秃子也不在这里,刚好可以问问他。 “金牙老哥,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有些事我想问问……” 冯金牙瞅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骂道:“有话说,有屁放,啥事?” 我盯着孙秃子问道:“你今天把那具尸体送到哪里去了?” “哈哈……”冯金牙放声大笑。 我有点懵了,我刚才的问题很搞笑吗?没觉得啊,不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嘛。 “你笑什么?”我相当疑惑。 冯金牙又笑了几秒钟,方才开口道:“果真被孙秃子说中了。” “他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是你刚才问的事呗。”冯金牙猛抽一口烟,缓缓吐到我脸上,呛得我直咳嗽。 “兄弟,别激动,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真不知道。”冯金牙面露难色。 对于他的话,我十分怀疑,他亲自送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呢?至少知道地点。 我问:“在哪你应该知道吧?” 冯金牙见我不依不饶,摇头道:“当时我把人送到了东湖边,交给了另外一个人,掉头就回来了。” 我怒了,骂道:“卧槽,我的女人就这么随便给别人了吗?那人长什么样?男的女的?” “看上去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冯金牙紧握方向盘回应道。 “什么玩意?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了胡子拉碴的大爷,卧槽你们这是拿别人的家媳妇送温暖啊。”我背过脸继续骂。 孙秃子淡淡地说:“别激动,孙秃子说了,一切都是为你好,就听他的吧。” 我紧握拳头对着副驾驶车门猛砸几下,震得玻璃嗡嗡响。 “轻点啊,这是馆长的车,别给他弄坏了。” 我心中的怒火憋得实在难受,呵斥道:“掉头回殡仪馆,我要当面质问孙秃子到底想干嘛?” 冯金牙双臂护住方向盘,同时把车速放慢,安慰道:“秃爷说了让你不要生气,那大爷是他朋友,只有他才能办成你的事。” 我咬着牙说:“这个糟老头子居然瞒着我来这招,枉费我信任他一场。” 冯金牙皱着眉头说:“兄弟,一句话不论你是不是愿意听,我都得说,既然你选择了秃爷办事,那就得信任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我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嚓的声响,迟疑了几秒,无奈地点点头。 冯金牙换了一个档位,接着说:“所以,事情就交给孙秃子办吧,估计那老头是他的朋友,你瞎操心也没用。” 我不再讲话,默默抽着烟。 跑车在路上飞驰,四周一片昏暗,我的腿不时传来阵阵疼痛。 冯金牙打开车载广播,一段悠扬的音乐飘入耳朵内,我闭上眼静静倾听,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萱萱的神情。 叮叮叮……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睡意刚起就被打断,难免有些烦躁。 “谁呀?”我没好气的问。 “兄弟,是我,牛大圣!我又遇到了一位合适的姑娘,要不要来瞧瞧……”手机另一端传来兴奋的声音。 “不用了,这事翻篇啦,以后都不用提了。”我对着手机懒懒散散地说。 “哦,那你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手机中传来牛大圣喏喏地询问。 我一怔,没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事?” “嗐,你不会是忘了吧,就是我想拜师徐半瞎的事,想起来了吗?” “哦,知道了,我正准备去见他呢,到时候会跟他提的,你就等消息吧。”我一通敷衍,心中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总感觉徐半瞎会毫不犹豫地的拒绝牛大圣的请求。 我和牛大圣客套了几句,挂断了手机。 冯金牙问道:“说说约的什么姑娘?我帮你把把关?” 我仍然嫉恨他把萱萱交给别人的事,冷冷地回一句:“哪有姑娘,你听错了。” 说罢,我闭上眼继续养神。 冯金牙笑呵呵地自言自语道:“哼,在我面前有啥不好意思的,我都听到了,这天底下的姑娘,大致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北方姑娘,体格壮实,相当给力,骨子里带着一股传统,需要好好指引才能释放自我,到了那个时候,要多带劲就有多带劲。” “第二种是南方姑娘,细皮嫩肉,柔情似水,就像墨镜王电影里的旗袍女一样,一走一摇又凸又翘,说起话来都吴侬软语,别提多有味道了,但是她们可爱的地方,也恰恰是她们不可爱的地方,因为她们太柔情似水,导致她们的性格腻腻歪歪多愁善感,看见一片落叶,恨不得要写上一万字的日记,对啦,那个叫张玲爱的女作家就写过不少这种女人。”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更正道:“是张爱玲。” “你瞧瞧,一提到女人,我就激动,还把女作家的名记错了。”冯金牙咧嘴笑道。 我很好奇冯金牙口中的第三种女人,追问道:“最后一种女人呢?” 冯金牙歪着脑袋,砸吧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最后一种是外国女人,比如说樱花国的体贴,天天把爷爷伺候的舒舒服服,但她们不出去赚钱,天天在家呆着;埃菲尔铁塔国的女人浪漫,时不时给来点刺激,但她们玩得太开,一般男人降不住她,所以也是挺累的。” 我不禁笑了,骂道:“骚,实在是骚,一千年也就出你这么一个骚男,对女人的研究相当细致啊。” 冯金牙不在乎我话中的嘲讽,拍着胸口说:“这算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第230章 野地奇遇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微微一笑,示意冯金牙继续。 冯金牙拧开保温杯喝了几口枸杞红枣茶,总结道:“其实,不分地域和宗教信仰,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有好的好坏两面性。我有一个朋友谈了过阿三国的女朋友,人长得挺漂亮,就是味道有点大,差点没把他顶个跟头。” 我半信半疑道:“等会儿,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冯金牙脸色一沉,顿了几秒钟,连连摆手道:“没有的事,别瞎琢磨,我的口味还没那么重,浑身上下一股子咖喱味,谁能受得了。” 听到这里,我笑得更开心了,冯金牙这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冯金牙想着再解释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到了肚里。 我接着拿冯金牙开涮:“金牙老哥,你这么有经验,以后应该抽空写本书,分析一下世界各国的女人。” 冯金牙拍手道:“嘿,还真被你说着了,我有过这种想法,书名都想好了,就叫《我和世界各国的女人们》,这书名不错吧?” 我点点头,称赞道:“不错,高端大气上档次,尽快写吧,期待你完本的那天,到时候咱们也弄一场新书发布会,从樱花国弄几个漂亮姑娘来……” “嘿嘿,那敢情好啊!”冯金牙仰着脸,露出一副神往。 突然,一道金光从我眼前闪过,定睛一看,只见前方路中间居然站着一位姑娘。 “快刹车!”我大喊一声,但汽车仍然向前飞驰,远看着就要撞到姑娘。 冯金牙没有转向的意思,径直朝姑娘开去。 我对着方向盘猛地一转,跑车紧贴着姑娘的身体避开了。 好在路的两边是空荡的田地,跑车开了一会就停下了。 我和冯金牙谁都没有下车,四周是荒山野岭,按常理是不会冒出来一位姑娘。 所以,当下的首要任务是弄清楚她是人是鬼。 “兄弟,下车会会她!”冯金牙盯着后视镜,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我扭动着脖子,反问道:“你不是要写本关于女人的书吗?现在刚好来了一位女人,怎么不去了解一下?” 冯金牙嘴角轻轻抽搐着:“别啊,我是司机,要是出点什么事,咱们都走不了。” “没事,我会开车,你忘了?”我轻描淡写的回一句。 孙秃子苦笑一下,仍然没有下车,试图把车倒出麦地,可车轮子反复打滑,努力一番后,跑车越陷越深。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那女人正缓缓向我们走来,由于灯光比较昏暗,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从身段来看,应该是个美人胚子。 “美女,去哪?”我放下车窗吆喝道,目光盯着她的脚跟,发现她没有悬浮在空中,这就说明她不是鬼魅,而是个活人。 想到这里,我稍稍放松一些,可仍不敢大意,生怕她给我来阴招。 “美女,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干嘛?”我又喊了一嗓子,比刚才的声音更粗暴有力。 女人没有回话,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转头对冯金牙说:“车上有驱鬼除妖的法器吗?” “没有,都在灵车上放着呢!”冯金牙摊开手无奈道。 女人继续逼近,这么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我摸索着身上的口袋,希望能找到几张灵符,却意外发现了那枚千年法钱。 “太好了,铜钱虽小,也总比什么都没有好。”我将法钱紧握在手心。 冯金牙嘀咕道:“到底是人是鬼呀?” 我没有回答,注视着女人,心想等她靠近了,直接把手中的法钱丢到她脑门上。 不料女人在距离我三五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我和冯金牙。 “什么情况?怎么不动了?”冯金牙轻声问。 我猜测道:“难道真的是人?不应该啊,这荒郊野外的。” 冯金牙色眯眯地盯着女人,似笑非笑道:“那感情好啊,约她上车聊聊人生。” “你们能捎我一程吗?”飘忽且柔软的声音从女人口中发出。 冯金牙听得心神荡漾,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好呀,上车吧。” 而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在火化室的时候,我翻看了《阴阳法诀志怪录》,里面就提到了一件事:鬼搭车。 所谓鬼搭车是指孤魂野鬼在野外飘荡的时候,遇到骑车的生人经过,便化作人形上前搭讪,找各种理由让生人捎他们一程。 本来这种事倒也不会伤及性命,大多数孤魂野鬼只会捉弄一下生人,如果生人胆子够大,事情也就扛过去了,甚至收到孤魂野鬼的打赏。 奈何很多人的胆子比较小,经不住孤魂野鬼的挑逗,一旦发现真相后,立马就怂了,可越是这样,野鬼越觉得有趣,变本加厉的挑逗,最终导致生人悲惨收场。 所以,我想着核实一下女人的身份,别再给自己惹麻烦。 “你去哪?怎么会在这里?”我再次询问。 女人缓缓抬起头,一双水汪汪地眼眸,镶嵌在鹅蛋形的脸颊上,犹如璀璨的宝石。 樱桃小嘴微微上扬,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 再往下看就是她的白皙的脖颈,跟影视剧里的女主有一拼。 她的身段也十分出色,典型的前凸后凹中间细的美人胚子,看一眼就能记半辈子。 “我和朋友外出,结果走散了,我……”女人开口了,有些为难,引起了我的警觉。 冯金牙蛮不在乎地喊道:“哎呀,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叽,人家姑娘落难了,咱们就得好好帮一把,上车吧。” 说罢,冯金牙打开了后车门,邀请女人上车,这次女人没有推迟,直接上了车。 我透过车上的化妆镜悄悄观察她,手中的法钱更是紧紧握着,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直接拍在她的脑门上。 “嘿嘿,美女去哪?哥哥送你!”冯金牙色眯眯盯着女人,语气中夹带着挑逗。 女人张开樱桃小口,轻声道:“就去前面的村子。” “好嘞,你坐稳了。”冯金牙开始发动汽车。 我提醒道:“你确定还能开得动吗?还是下去推一把吧。” “谁去推?我是司机,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推车吧?”冯金牙话中带着几许责怪,好像我就不该说刚才的话。 “你的意思是让我推车吗?”我拍着受伤的大腿质问道。 冯金牙笑道:“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咱们还是先试试吧,万一能把车开出去呢?” 说话间,冯金牙开始发动汽车,油门踩到了底,车身剧烈的抖动,就在我以为原地打转的时候,汽车猛地蹿了出去。 冯金牙冲后面的女人打趣道:“哈哈,果然美女一上车,运气就变好啦,连车都不用推了。” 女人嘴角荡起一丝笑意,但没有出声。 我目不转睛看着她,虽然暂时没发现破绽,但总觉后座的女人有些奇怪。 冯金牙踩了几脚油门,将跑车重新开上了柏油路,甚是得意地说:“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 “别人都叫我小黄。”女人柔声细语回应道。 “哦,这个称呼挺有意思,是因为你喜欢黄色吗?”冯金牙色眯眯地看着女人。 我听出孙秃子话中的挑逗,这他们是当着我的面开黄车呢! 心想如果后座的女的不是人,咱俩的小命都难保,你却还有心情讲荤段子。 女人没有应声,抿嘴微笑,冯金牙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句接着一句胡吹乱侃。 忽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后座的女人似乎对冯金牙不感兴趣,她的目光一直盯着我看。 我故作镇定,将手心的铜钱握得更紧了。 第231章 黄大仙寻仇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思忖片刻,我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打算把手心的法钱递到女人手中,这东西是千年法器,一般的牛鬼蛇神见了肯定惧怕,到时候她就原形毕露了。 忽然间,一股淡淡骚味扑面而来。 我轻声问:“什么味道?” 冯金牙深吸一口气,咂摸了几秒,低声道:“女人味!” “你确定?” “当然,在女人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冯金牙拍了拍我的肩头,露出自信的微笑。 我没再跟冯金牙争辩,把握紧的拳头缓缓伸向后座的女人。 不料冯金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呵斥道:“兄弟,你这也太心急了吧,还没聊几句话,就开始上手了吗?”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验证一下……”我看到后座的女人发出冷笑,后面的话也就没再说下去。 “验证什么呀?”冯金牙将我的胳膊猛地一甩,手中的铜钱掉在了车厢内。 我赶忙低头寻找,结果看到一条毛茸茸的东西,一摇一摆,如同一条蛇。 我伸手将其抓住,并向冯金牙展示。 然而,冯金牙只顾着跟女人聊天,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金牙,你看着是什么东西?”我再次问道。 冯金牙依然没有理会,继续跟女人抛媚眼。 我轻轻揉捏着毛茸茸的东西,顺着它往里摸索,发现这东西竟是从女人身上长出的。 一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黄大仙。 迅速把脑袋转向后座的女人,她正微微笑着,嘴角处似乎长出了胡须,嘴巴也变成了尖形。 整张脸好像带上了一个黄鼠狼的面具。 “金牙,看到了吗?黄大仙来了!”我用力拍了下冯金牙。 冯金牙咧嘴傻笑着:“嘿嘿,后座的女人真漂亮,我要跟她私奔。” “奔你妈的头,命运都快没了。”我痛骂一声。 此时,我看到冯金牙的眉宇之间汇聚着一团黑色的雾气。 不由地心中一颤,原来他被黄大仙迷惑住了心智,怪不得说胡话呢。 “你想干嘛?”我紧握着毛茸茸的尾巴,它是从女人双腿之间冒出来的。 好在车上没有其他人,不然肯定被吓个半死,一个大活人长出了尾巴,确实够离奇的。 “因为你们,我折损了道行,你们要赔偿我。”女人怒视着我,眼神中闪烁着凶光。 冯金牙也跟着附和:“对,赔偿。” 我反问一句:“怎么个赔偿法?当初你来讨封号,我已经成全你了,谁料你得寸进尺,想要依附在鬼胎上幻化为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哼,所以你们就砍断了我的尾巴,折损我的道行,是不是?”女人幽幽地说。 此时,女人的脸和黄大仙的脸处于半重合状态,以至于看上去人不像人,妖不像妖。 我仔细打量她的尾巴,发现确实少了一截,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说吧,你想怎么样?”我依然紧握着黄大仙的尾巴,如果她发起突然攻击,我就直接把她的尾巴折断。 对于动物而言,尾巴是个非常重要的器官,不仅可以保持身体平衡,还是身份的象征。 比如说,在猴群中,只有猴王才有资格翘尾巴,如果其他的猴子也翘起来,那就是宣战,必然要决出个生死胜负才罢休。 所以,当初黄大仙丢了半截尾巴,一定会心存嫉恨,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女人发出诡异的笑声,在狭窄的车厢内回荡。 “我要你们血债血还。” 冯金牙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傻笑。 我回应道:“大仙,你别激动,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咱们再想想看。” 女人已经完全幻化成了黄大仙的模样,一嘴獠牙闪烁着光芒。 “我要吸光你们的精气,来弥补我折损的修行。”黄大仙挥舞着尖利的前肢,上面的爪牙犹如利刀。 “好呀,快来吸我的精血……”冯金牙竟然鼓起掌来,像个二傻子,连前方的路也不看了。 我有点懵,黄大仙的獠牙不是被孙秃子给拔了吗?怎么又长出来了? 她嘴里的獠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是找牙科大夫镶的? 我生怕冯金牙把车开到沟里去,迅速把车钥匙一转,让跑车熄了火,缓缓靠在路边。 在我看来,宁愿被黄大仙给活活吸死,也好过出车祸撞死。 黄大仙用尖利的爪子在座椅上抓挠,瞬间裂开了很多口子。 看样子她在练手,向我展示她的厉害。 冯金牙扯开上衣,迷迷糊糊地喊道:“哎呀,怎么还不来吸我?都快等急了。” 我有些受不了冯金牙的骚浪样,把头转向了黄大仙。 “拿命来!”黄大仙猛地扑到我身上。 我顺势后移,躲开了黄大仙的攻击。 可由于一条腿受了重伤,所以动作并不灵活,而且无法开门逃脱。 黄大仙对着我又是一扑,这次的力道比上次凶猛很多。 我已经退无可退,于是将手中的千年法钱丢向了黄大仙。 不料黄大仙一张嘴,直接把铜钱咬在了口中。 结果黄大仙没有任何不适。 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千年法钱失去了法力?不应该啊,前几次都是它帮我度过的难关。 嘎嘣…… 黄大仙的嘴巴猛地发力,将铜钱咬碎了,接着把碎片吐了一地。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法器都被毁坏了,还拿什么东西克敌。 “嘿嘿,快吸我,来呀!”冯金牙傻乐着撕扯上衣,露出肥嘟嘟的肚腩。 如果不是黄大仙在车上,我一定要掏出手机录下来,等他意识清醒后播放给他看。 不过黄大仙好像对冯金牙不感兴趣,只是怒气冲冲看向我。 “大仙,我想跟你谈个条件,不,应该是谈笔买卖,这么说好像也不合适。”我因为太激动,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黄大仙哪里肯听我叨叨,朝着我又是猛地一扑。 我下意识抬起手臂抵挡。 突然,一道金光从我手腕上发出,将黄大仙反弹到后座上。 “好嘛,七彩手链果然是个宝贝,秃爷没有骗我。”我抚摸着手链赞赏道。 “那是什么……”黄大仙躲在后座,眼神中流露出惊恐。 我得意道:“怕啦?怕就对了嘛,凡事有话好商量。” 黄大仙冷笑道:“今天要不了你的命,以后还有机会,你等着就好。” “嚯,你这是恐吓我呀,实话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这个,不用等以后,有什么本事,现在就使出来吧。”我高举着胳膊,有意向黄大仙展示七彩手链。 黄大仙忌惮手链的厉害,不敢贸然行动。 我仔细一想,又觉得黄大仙有几分可怜,修行了几百年,本想化做人形,结果遇到了我们。 不光没有得逞,反而折损自己的修为道行,实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我决定退一步,帮一把黄大仙。 “大仙,我们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啦,以前我们拔了你的牙,可你也没少给我们找麻烦。” “不能再这么下去,对谁都不好。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有自己的难处。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再给你找个合适的人转生,如此一来,咱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你觉得怎么样?” 我柔声细语地询问道,但对黄大仙的防备丝毫没有放松。 黄大仙眼珠子盯着我,滴溜溜地直转圈,爪子轻轻抚摸着嘴边的胡须。 大概迟疑地三五秒,点头回应道:“也好,那我们就以七天为限,如果七天之内,你找不到合适的人,我还会找你的。” “没问题,七天为限,到时候怎么联系你!有手机吗?”最后一句话刚出口,我觉得十分可笑。 黄大仙拔下嘴角的一根胡须递到我手中:“到时候拿出它在空中绕三圈,我就会出现了。” “好的。”我把胡须装进兜里,扫视一眼冯金牙,问道:“可我这大兄弟怎么办?还在犯迷糊呢?” 第232章 半截手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嘿嘿,吸我的阳气,快来。”冯金牙嘴巴微张,口水滴滴答答往下直流。 我受不了冯金牙的贱声贱气,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扭头看向后座的黄大仙。 “大仙,可有良药?” 黄大仙咧嘴发笑,似乎有些得意,接着伸出前肢在身上揉搓一番。 我被她的举动搞得不知所以然,心想黄大仙这是给自己搓澡吗?怎么一点水不加? 正当疑惑的时候,黄大仙的手心出现了一颗黄不拉几的泥团。 “卧槽,现场搓制大力丸吗?” 黄大仙把黄丸子递到我手心:“给他吃了吧。” “吃了?你确定?”我又惊又笑。 黄大仙点点头:“如果信不过本仙,也可以不给他吃。” 说罢,黄大仙跳出了车窗,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手拿黄色的泥丸,稍稍犹豫直接塞进了冯金牙的嘴里。 冯金牙用力咀嚼着,几秒后,咕噜一下咽到肚里。 我半躺在座椅上,掏出手机给牛大圣发信息,询问姑娘的情况,以便给黄大仙物色转世的人物。 可消息发出后,没有收到回复。 我点燃一支烟,一边等回信息,一边等冯金牙恢复意识。 过了几分钟,冯金牙咳嗽起来,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嘿,大力丸神效啊。”我打趣道。 冯金牙扭动着脖子,舔着嘴唇看向我:“我刚才吃什么东西了吗?嘴里怎么有股子怪味?” 我赶忙扯了个谎:“是路边的野果,你刚才犯困,所以往你嘴里塞了一颗。” 冯金牙意犹未尽,点头道:“嗯,味道不错,还有吗?” 我惊了,黄大仙身上搓下来的泥丸子真的这么美味吗? 冯金牙居然没吃够,搞得我都后悔没尝尝味道了。 “没了,以后再吃吧。”我憋着笑回应道。 冯金牙发动汽车,骂骂咧咧:“肯定都让你小子偷吃了。” “对对,都让我吃了。”我淡然一笑。 冯金牙脑袋转向后座,询问道:“我怎么记得有个姑娘在后面呢?” 果然是骚男,恢复意识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女人。 我漫不经心地说:“她下车了,别惦记啦,咱们该去找徐半瞎了。” 冯金牙舔着嘴唇,遗憾道:“可惜喽,那么漂亮的女人。” 我没再说话,暗暗摩挲着手腕上的七彩手链,心中涌起无限感激。 跑车经过一阵飞驰,进入了山区。 我提高了注意力,并让冯金牙把车速放慢。 毕竟孙秃子没有告诉徐半瞎的具体位置,再加上现在是夜晚,很容易把人给错过了。 “兄弟,这荒山野岭上哪找人去?”冯金牙望着黑乎乎的窗外,虽然大奔的车灯很亮,可只能照亮前方的位置。 “别着急,孙秃子既然说他在这里,应该不会错。”我把脑袋伸向窗外打探着。 山间的冷风吹得我脑袋发懵,周围是陡立山石,头顶是点点星光。 此情此时,让人有种探险的错觉。 冯金牙猜疑道:“你说徐半瞎到底是人是鬼?” 我回一句:“都有可能。” 冯金牙惊了:“好嘛,我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 我把车窗放到最低,扯开嗓子大喊:“徐半瞎你在哪里?” 呼喊声在山壁之间回荡,好像一个回音筒。 冯金牙打趣道:“兄弟你悠着点,别把野狼给引来了,咱俩可应付不了。” 我没理会冯金牙,扯开嗓子又喊了几声。 当回声过后,四周变得无比寂静。 只剩下我和冯金牙粗狂的喘息声。 冯金牙笑嘻嘻地说:“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四周无人,安静空旷,特别适合跟姑娘聊人生。” 我的大腿传来阵阵疼痛,接着胸口有些沉闷,喘息不太顺畅。 “兄弟,你没事吧?”冯金牙抚摸着的胸口。 我把他的手扒拉开,虽然我喘息有些困难,但头脑还算清楚。 在这荒山野岭的地界,一个男人抚摸另一个男人的胸口,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冯金牙见我反应剧烈,冷笑道:“嘿,你小子不识好歹,以为我占你便宜呢?哥哥多大的胸没摸过啊,真是的……” 汪汪汪…… 几声狗叫传来,打断了冯金牙的话。 我循声看去,借着车灯在不远处看到一条狗,自言自语道:“你听听是不是徐半瞎养的那条狗?” 冯金牙乐了,骂道:“扯蛋,我连英语都说不利索,还让我说狗语呢?这个我可听不出来。” 我不禁苦笑,冯金牙的话在理,他又怎么知道眼前的狗子是不是徐半瞎养的那只。 “乾坤!”我对着狗子喊了一声。 瞬间,前方的黑狗屁颠颠朝这边跑来。 我定睛一看,居然真是徐半瞎养的那条,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既然狗在这里,徐半瞎应该也在附近。 “等会儿,你看狗嘴里叼的是什么?”冯金牙指着黑狗喊道。 我顺势看去,打了个激灵,只见狗嘴里叼着一根血淋淋的手臂。 “这狗刚吃完人吗?”我把车窗升起来。 “不好说。以前闹灾荒的时候,野狗就是靠吃死人活着,可现在不是灾荒年代啊,光是人的剩饭就吃不完。”冯金牙也提高了警惕。 我压低声音说:“徐半瞎应该就在附近,甚至在暗处看着我们呢!”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把我们喂狗啊。”冯金牙有些不服气。 我继续观察四周,但未看到徐半瞎的影子。 乾坤距离我越来越近,它口中的手臂看上去很新鲜,像是刚从人身上扯下来的,上面的肌肉和经脉看得一清二楚。 “手臂是吃完剩下的?还是准备开吃?可别当着我的面吃,太他妈恶心了。”冯金牙露出嫌弃的神情。 我真想告诉他,你刚吃完黄大仙身上搓出来的泥丸,还夸美味可口来着。 呜…… 一声哨声从黑暗中传来。 乾坤两只耳朵竖得更直了,随即叼着手臂跑开了。 “它这是去哪?”冯金牙喊道。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徐半瞎在叫它。” 冯金牙又问:“他什么时候叫我们呢?” “不知道,只能等,我的腿已经走不到道了,否则还能下去找找看。”我拍着发黑的大腿,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紧盯黑暗深处,期待着徐半瞎尽快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我和冯金牙相视无语。 当我把一支烟抽到底的时候,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车前。 他带着斗笠,挡住了他的脸,根本看不清的他的面容。 不过从他的身型推断,极有可能是徐半瞎。 我把脑袋伸向车外,喊道:“徐爷,我是杨魁,来看你了。” “哼,看我?”黑影发出不屑的回应。 冯金牙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提醒道:“把你带的礼物递过去啊。” 我猛地反应过来,喊道:“徐爷,我给你带了个宝贝,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话间,我已经将七彩手链退了下来,可由于腿走不了路,只能在车窗前摇晃。 徐半瞎晃晃悠悠走来,伸出干枯的大手把手链拿走,嘴里发出得意的笑。 “哼哼,孙秃子果然没有食言,还算有点良心。” 我补充道:“可不嘛,秃爷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东西交到你手中。” 徐半瞎摆手道:“东西送到了,你们回吧。” 好嘛,徐半瞎翻脸真够快的,我这趟来是找他看腿的,他倒下逐客令了。 “徐爷,是这样的……”我准备跟徐半瞎解释一下情况。 不料徐半瞎直接打断了我,冷笑道:“哼,你的病,我治不了。” 我懵了,孙秃子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你们这不是玩我吗? 第233章 骑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大半夜的赶到这里来,可不是单单给你送货的,我不是快递员。 哪能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我的腿伤谁给治啊? 孙秃子点名道姓说徐半瞎可以治疗,自然就有八成的可能。 所以,不论怎么样,我都得争取一下,万一徐半瞎嫌麻烦才说治不了呢? “徐爷,你还没看我的腿伤呢?怎么断定治不了?”我推开车门,向徐半瞎展示自己的伤腿。 徐半瞎只是瞥了一眼,无奈地摇头:“哎,病入膏肓了。” 听到这话,我有点小慌,徐半瞎直接给我判死刑了吗? 这也太直接了吧,去中医院的找老大夫还给切切脉呢。 “徐爷,你还记得我不?我是殡仪馆的冯金牙,你看我们都来了,我兄弟都病成这样了,你可不能不管……”冯金牙伸着脑袋替我求情,让我大受感动。 徐半瞎又瞅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办法倒是有一个!” 冯金牙笑道:“就说徐爷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的,怎么来?” 徐半瞎盯着我的伤腿,认真道:“把腰以下部分都砍掉。” “卧槽!腰斩?”冯金牙惊了,眉头紧蹙。 我带着怒火回应道:“徐爷,你看这样行不行,直接把我脖子以下截肢,如何?” 徐半瞎不禁拍手叫好:“只要你愿意,也是个办法。” “徐爷,咱们不开玩笑,我兄弟的伤到底怎么治疗好?”冯金牙再次发问。 我把脸转向一侧,心中愤骂着徐半瞎。 “哎,难办……”徐半瞎摇头回应道。 我对冯金牙说:“得嘞,既然如此,咱们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赶紧撤吧,找个好地方放松一下。” 冯金牙却急了,对着徐半瞎央求道:“徐爷,你就甭开玩笑了,你肯定有办法的,只要能救我兄弟的命,想要什么直接说!” 徐半瞎伸手抚摸着乾坤的脑袋,对冯金牙反问道:“要你的命舍得给吗?” 冯金牙一怔,认真道:“可以,我的命就是他救的,这有什么!” 我盯着冯金牙,心中充满了感激:“金牙,别听他胡说,咱们还是回去吧。” 冯金牙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点头,心里却不想配合他。 徐半瞎转过身,回应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他留下吧。” 冯金牙难掩兴奋,喊道:“这就对了嘛。” 冯金牙把我扶下车,跟徐半瞎嘀咕了几句,而后开车离开了。 徐半瞎遥望着跑车离去的背影,问道:“你想快治?还是慢治?” 我有些疑惑:“怎么讲?” 徐半瞎解释道:“快治就是不治,慢治可就麻烦了。” 我不禁苦笑,就算是傻子肯定也选后面的方法啊。 “那就慢治吧。” “哦,好好,天意如此,跟我来吧。” “我倒是想,可腿没了知觉,怎么跟你走?” 徐半瞎对旁边的乾坤打了个手势,瞬间,那条黑狗走到了跟前。 “干嘛?骑狗啊?”我惊讶道。 徐半瞎反问一句:“不然呢,上去吧。” 我有点哭笑不得,曾经在村里骑过牛马羊,甚至老母猪,今天竟然要骑狗了。 “它能经得住我吗?我可一百多斤呢!”我盯着黑狗,不免有些担心。 “放心吧,它不是一般的狗。”徐半瞎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乾坤咧着嘴叫了几声,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口水流了一地。 我吃力地挪动身子,跨到乾坤的背上,原以为会压得它身子下躬。 不料乾坤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轻轻摇晃着尾巴。 为了防止摔落狗背,我双臂紧紧环抱着乾坤的脖子。 徐半瞎在前面走,乾坤驮着我在后面跟着。 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这么千载难逢的时刻,实在值得纪念。 “我们去哪?”我打量着四周,发现全是岩石,阴风阵阵,低声呜咽,很适合拍惊悚剧。 “走吧,到了就知道啦。”徐半瞎慢吞吞地回应道。 我问:“哦,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黑水村吗?” 徐半瞎训斥道:“哼,你管的倒挺多,好奇害死人,当心点吧。” 我不好再说什么,坐在狗背上跟着徐半瞎前行。 这是我第一次骑狗,居然十分稳当。 狗背上全是肌肉,很是壮实。 一瞬间,我想明白了一个词:稳如狗。 不禁称赞道:“徐爷,这狗真厉害。” “这话还用你说?乾坤灵犬,世间少有。” 话音刚落,乾坤叫了几声,好像在做回应。 我嘀咕道:“乾坤灵犬?听着挺牛逼的一个名字。” “天狗土狗都是狗,但吃的东西可不一样,有的狗吃残羹剩饭,有的吃美味佳肴,吃的不一样,本事自然也就不一样,说白了跟人是一个道理。”徐半瞎摇头晃脑走着。 我想起了刚才乾坤嘴里的半截手臂,猜疑道:“乾坤吃什么?” “吃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徐半瞎慢吞吞地说。 “吃人肉?你也不管管?”我有些惊愕,徐半瞎怎么能纵容它吃人肉呢? “为什么要管?人死了早晚变成臭骨头,既然如此,还不如让狗吃呢!” “这……” 徐半瞎和孙秃子果然是师兄弟,说话怼人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第一次见乾坤的时候,它就在坟地里刨野坟头挖死人骨头吃。 只是我没想到乾坤竟然开始换口味,以前吃腐烂的骨头,现在开始吃新鲜的尸体了。 这家伙也开始注重养生了吗? “小子,你有点不厚道啊。”徐半瞎骂道。 我一惊,有些疑惑,徐半瞎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没给他带礼物吗? “怎么啦?”我茫然的问道。 徐半瞎打趣道:“你不能吃着奶骂娘啊,如果不是乾坤驼着你,你连路都走不了。” 这话一点没错,我轻抚着乾坤的脑袋,夸赞道:“乾坤灵犬,名不虚传。” 徐半瞎又说:“你小子没听我的话吧,我记得曾亲口告诉你本月农历初七有一劫,你怕是没听我的话吧?” “本来我一直都记得呢,只是后来遇到一件棘手的事,就把这茬给忘了。”我无奈地回应道。 徐半瞎脸上荡起一丝不屑,感叹道:“说这么多,结果不还是一样?” “是啊,结果一样,都是命。”我放弃了辩解。 “命?你的命就是吃死人饭,相信吗?”徐半瞎郑重地问道。 我微微一怔,说:“孙秃子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就是他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吧!” 我点点头,正要开口,徐半瞎又发话了。 “别说,让我猜猜,他应该是用的观香术找的我,对不对?” 我来了兴致,对徐半瞎多了几分佩服,他竟然猜出了孙秃子所用的手段。 如此看来,徐半瞎的法力应该胜孙秃子一筹,看来我的腿伤有的治了。 走了一时片刻,徐半瞎在一处山洞前停下步子。 “小子,到了,下狗。” 徐半瞎的一句下狗,把我给逗笑了,差点从狗背上摔下来。 我抬头看见三个字:乾坤洞。 “这是什么地方?” “好地方,进去吧。”徐半瞎甩甩衣袖向山洞里面走去。 我手扶旁边的岩壁,从乾坤背上下来。 由于双腿发不了力,险些栽倒在地上。 “徐爷,我还得借你的狗一用!不然怎么进去?”我大喊一声。 “自己想办法!”徐半瞎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来。 此时,乾坤已经跑进了洞穴,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外面。 我环顾四周发现岩壁上长满了藤蔓,粗细和手腕相当,于是借助上肢力量,抓住它们向洞穴里移动。 可刚前行了几米,却愣在了原地。 第234章 摸骨治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藤蔓上趴着一只巴掌大的蜈蚣,身体滚圆,通体乌黑,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疏忽。 我并不怕蜈蚣,奈何眼前的这只个头太大,所以变得格外谨慎。 “徐爷,我怕是遇到蜈蚣精了。”我伸着脖子向里面喊。 然而,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我有些为难,一时进退两难。 大蜈蚣顺着藤蔓缓缓爬向我,只用了几秒,它就爬到了我的手臂上,每当它爬行一步,我都会感觉到身体的肌肤在紧绷,犹如过电一般。 我咬紧牙关向洞穴里面移动,大蜈蚣从手臂爬到头顶,然后顺着藤蔓出了洞穴。 “徐爷,这洞穴是干嘛的?居然有那么大个头的蜈蚣。” “少废话,蜈蚣是宝贝,你快进来吧。” 我顺着藤蔓到了洞穴内部,空间十分宽敞,看上去像天然形成的洞穴,没有发现开凿的痕迹。 正中央摆着一张石桌,并且配上两把石鼓凳。 石桌之上有一盏油灯,造型典雅古色古香,看上去有点年份。 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虽然不算亮眼,倒也能把周围照得清清楚楚。 石桌周围有一张石头雕刻而成的翘头案,上面摆放着瓜果贡品。 从眼前的景象推断,徐半瞎应该在这个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因为我看到了一些碗筷,还有一个石床,上面摆着一个瓷枕。 “徐爷,你常住洞里吗?舒服吗?” 我撑着胳膊坐到石凳上,经过刚才的折腾,已是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徐半瞎用竹子做成的简易水杯,给我盛了一杯水,调侃道:“小子,体力不错嘛。” 我喘着粗气,摇头道:“别提了,这回算是体验了一次残疾人的难处,还是赶紧给我治腿吧,我现在拉屎都不痛快。” “真想治腿?”徐半瞎抬手拍了拍我的肩头。 “当然,不然找你干嘛?”我苦笑一声。 徐半瞎似笑非笑,点点头:“那就脱衣服吧。” 我懵了,这是什么操作,看腿怎么还用得着脱衣服。 刚才徐半瞎冲我笑了,莫非是图谋不轨,两个大男人同处一个洞穴就够暧昧了。 “不是,徐爷,看个腿,怎么用得着脱衣服,咱们又不是搓澡拔罐。” “你倒是提醒我了,连裤子也脱了吧。” “这……真的有必要吗?”我双手护住了裤腰带,生怕徐半瞎做出意外举动。 “去吧,躺到石床上再脱,今天老子给你好好检查一下!”徐半瞎指着旁边的石床。 “检查?”我低声嘀咕着,徐半瞎到底是打我的主意了。 不行,我要及时制止悲剧的发生。 可眼下腿受了重伤,也没办法撒腿就跑。 所以只能智斗徐半瞎,我该想什么主意?才能让徐半瞎及时悬崖勒马。 汪汪汪…… 乾坤伸着脖子叫唤,好像在逼迫我赶紧躺到石床上。 “别叫了,你也一起过去!”徐半瞎对着乾坤冷冷说道。 卧槽,我彻底被震惊到了,他这是要干嘛?怎么还要乾坤参与进来?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我这腿不治也罢。 与其肮脏窝囊的活着,不如干净痛快的死去。 “你小子愣着干嘛?”徐半瞎催促道。 “我这腿还是不麻烦你了!”我摆出离开的姿态。 “你小子怎么跟着娘们似的,到底看不看了?给句准话,老子摸骨算命从来就没失过手,别搞得我像求你一样!妈的,老子才不愿麻烦……” 我打断道:“等会儿,你刚才说摸骨算命?让我脱衣服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 “废话,不然呢?看看你屁股上有几个窟窿眼吗?”徐半瞎愤愤地骂道。 我不禁笑了,瞬间将上衣脱下来,跨到乾坤背上移动到石床。 而后乾坤静静守在旁边,向一名忠诚卫士。 石床很厚实,由一整块石头雕琢而成,并且床腿连接着地面。 “哎呦,真凉。” 我屁股刚接触到石床,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意传遍全身,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点凉都受不了吗?”徐半瞎语气中夹带着责怪。 我有些想不明白徐半瞎的用意,调侃道:“徐爷,你是不是缺钱花啊?用不用我给你买个床垫子,这石床能睡得着吗?” 徐半瞎摇摇头:“你懂个屁,这石床可不是一般人能睡的,它由乾坤石雕琢而成,睡一觉能治百病。” 听完徐半瞎的话,我猛然间想起了电视上推销保健品的专家,徐半瞎的口吻跟他们简直一模一样。 “行吧,你说的都对,赶紧治腿吧。”我拍着伤腿示意徐半瞎尽快动手。 徐半瞎却不急不慢,轻声道:“先把裤子脱了,让老子看看骨头。” 虽然我已经确定徐半瞎没有其他意思,但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舒服。 我脱掉衣裤,只留下一个裤衩,平躺在石床上,身子不停地打颤。 汪汪汪…… 乾坤在旁边不停地摇头晃脑,这让我有些担心,心想它不会是馋我的身子了吧,万一冷不防给我一口,我可没地方说理去。 “放松,什么都不要想。”徐半瞎悠悠地说。 “有点冷,咱们还是快点吧。”我因为寒冷,牙齿轻轻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任由石床的寒意在身体蔓延。 徐半瞎缓步走到石床前,说道:“正面没啥问题,换一面吧。” “成吧,那我翻个身!”我撑开手臂挪动步子,把屁股朝上。 “准备好了吗?。” 徐半瞎那双粗糙的手猛地搭在了我的后脑勺。 接着他的手向肩头移动,一双手有点像砂纸一样,摩挲着我的肌肤,产生轻微的痛感。 “徐爷,你这双手跟锉刀似的,过瘾。” 徐半瞎听出我在拿他开涮,倒也不生气,但手上的劲儿比刚才变大了很多,疼得我手心直冒汗。 “徐爷,我受伤的地方是腿,你摸我的肩干嘛?”我忍着痛问道。 徐半瞎轻声叹息:“老子摸的是你的经脉,经脉乃人之根本,摸清楚了才能对症下药,懂了不?” 我点点头,任由徐半瞎继续摸。 徐半瞎又说:“虽然有些病症在脚,却要从头开始医治,打个比方说,一个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首先我要确定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被徐半瞎的话逗得开怀大笑,没想到他还挺幽默。 正准备跟他继续聊几句,不料他又开口了。 “命格坚挺,千年不遇,好啊好啊。” “好什么?我的腿都快废了,赶紧用药吧。” “你的病不是吃药就能治的,要不然你怎么不去医院呢?”徐半瞎的手从我肩头顺着脊椎骨向腰部滑动。 摸索一阵后,转移到了我的腰椎骨。 徐半瞎猛地朝腰椎尾部按了几下,导致我的脊椎发出几声咔吧声,继而身子变得轻松许多。 “徐爷,可以呀,手法专业,能开店了。”我不禁对徐半瞎竖起大拇指。 徐半瞎没有回应,继续在我身上摸索。 他的力度虽然不是很大,好像很有目的性,仿佛把我身上的每块骨头都摸到了。 看来这摸骨术着实不简单,我应该找徐半瞎好好学学。 “摸出什么来了吗?上次你摸完说我初七有劫,后来真的遇到了,这次呢?”我轻声问。 “想听实话?”徐半瞎反问道。 “当然!” “你这辈子都有劫,多灾多难,怕是不太平喽。”徐半瞎的手摸到了我的伤腿,长舒一口气。 第235章 特殊护工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抬手轻轻给了自己个嘴巴子:“啊,真的呀,看来我不该问刚才那句,凡事都有破解的办法,我这苦命还有犯甜的时候吗?” 徐半瞎微微摇晃着脑袋走向一旁,嘴里嘀咕道:“命好命差都是命,各有各的好。” 我简单揣摩了一下这话,觉得有点矛盾,问:“不对呀,命好和命差能一样吗?有的人一出生就含着金勺子,有的缺胳膊少腿,怕是天壤之别吧。” 徐半瞎从旁边的石桌上取来一个小包裹,从里面抽出几根银针。 又端来一只青花小碗,这小碗我在孙秃子火化室见过很多次,显然跟着眼前的这个是一对。 “小子,你记住了,不论是帝王将相,还是流民乞丐,他们的命各有各自的逍遥自在。”徐半瞎一边往小碗里倒酒,一边冲我念叨。 我来了兴致,半信半疑道:“听着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做帝王总比做乞丐好。” “哦,是吗?你是当过帝王?还是当过乞丐?” 徐半瞎将手中的银针放在小碗中搅动几下,好像是在消毒。 我摇摇头笑道:“嘿嘿,都没当过。” 徐半瞎又说:“这不就得了,既然都没当过,又怎么会清楚里面的苦乐?” 这话是没错,言简意赅且充满了哲学意味。 我趴在石床上,歪着脑袋观察徐半瞎,。 这一刻,感觉他跟孙秃子莫名的相似,不论是说话的语调和节奏,还是两人的举止。 看来他们真的是师出同门,不然很难有这种默契。 “是啊,很多事看着好未必真好,看着不好,也未必真不好。就像我这条腿,虽然受了重伤,走不了路,但好在不用乱跑了。”我抬手拍了拍大腿。 “别动。让老子给你来一针。”徐半瞎呵斥一声,同时将手中的长针刺入了我腿部。 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我想要翻转身子,结果被徐半瞎死死按住。 “你小子要是想活命就别乱动,老子才刚扎了一针就受不啦?后面还有好几针等着呢!” “钻心的疼啊,你扎在哪里了?”我咬牙坚持。 “哼,知道疼是好事,说明你的经脉还有知觉,只不过是皮肉受到了尸毒。” “这么说我的腿保住了吗?”我难掩心中的激动喊道。 “目前来看问题不大,不过还是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徐半瞎对着我的大腿又来了几针。 数分钟后,徐半瞎扎针完毕,而我因为疼痛,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石床都湿了一片。 我问道:“徐爷,完事了吗?” 徐半瞎往洞穴外面走:“暂时只能这样了,剩下的事看你自己的命了。” “你不是会算命吗?帮忙算算怎么样?”我追问道。 徐半瞎冷笑几声:“哼,有些事是算不出来的,你好好趴着吧。” “要趴几天?”我想要挪动身子,双腿却像固定在了石床上。 “不是说了吗?看你的命数。我用银针打通了你的经脉,尸毒不会发作了,所以你可能三五天不能动,也可能一时半月不能动,一切看你自己。”徐半瞎冷冷地说。 “那我吃喝拉撒怎么办?”我有些急了,环顾左右也没有能方便的地方。 徐半瞎转身看向我,郑重地说道:“放心吧,在你腿好之前,是不会产生屎尿的,因为我封住了你的排泄穴。” 我震惊了,徐半瞎是想把我活活憋死吗? “徐爷,你行行好吧,我宁愿疼死,也不想活活被屎尿憋死。”我握紧拳头打在石床上,发出砰砰地声响。 “放心吧,一点事没有,你的尿会以汗液的方式排出体外。” “那屎呢?” “呵呵,想得美,居然想拉屎,在你养病期间,是不会产生屎的,因为你只能喝五毒酒。” “卧槽,不给饭吃啊,五毒酒又是什么?”我惊讶道。 徐半瞎淡淡地说:“那可是好东西,大补的神酒。” 我又问:“你去哪里?” “我还有事,三天后回来。”徐半瞎往身上搭了一个布袋子,迈开腿走向洞穴口。 “徐爷,我滴个亲爷,你不能撇下我一个人不管啊,这深山老林里谁知道有没有野兽,万一要是……” “哼,没有万一,你好好养伤吧,我让乾坤留下陪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给他说,寻常野兽不是它的对手。” 卧槽,徐半瞎比孙秃子狠多了,居然让一条狗照看我,这也太过分了。 怎么着也得找个护工吧,不要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哪怕有个大妈都成。 再说了,眼前这条叫乾坤的狗,可是吃人肉的,万一对我图谋不轨呢? 而我又动弹不得,最后岂不是被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汪汪汪…… 乾坤对着徐半瞎的背影狂叫几声,等他走远后,嗖嗖地跑到我跟前,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獠牙,口中发出阵阵腥臭味。 “狗兄弟,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物种,这三天就辛苦你了,只要你把伺候好,等到我病好以后,一定好好感谢,到时候请你吃牛肉!”我准备学一下殡仪馆的馆长,先给乾坤画个大饼。 乾坤对着我呲牙狂叫,好像对我的安排有些不满意。 我想了想,又说:“吃烤全羊可以了吧。” 不料乾坤依然在狂叫。 我又想了想,试探性地说:“要不请你吃人……肉。” 汪汪汪…… 乾坤对着叫了几声,声音比刚才柔和很多,嘴角洋溢地淡淡地笑意,摇晃着尾巴。 没错,眼前这条狗居然会笑。 为了跟它搞好关系,我缓缓把手伸向它的脑袋。 它没有躲避,我摸到了它圆润而坚硬的脑袋。 突然,乾坤叼起一只竹杯跑向旁边,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它好像在打水。 “乾坤兄弟,别忙活了,我现在不渴。” 我边喊边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跟狗称兄道弟,这事说出去估计没人会相信。 不过仔细想想,新奇中带着几分刺激。 乾坤叼着竹杯来到我跟前,一股刺鼻的酒味传来。 “五毒酒吗?”我接过乾坤嘴里的竹杯,靠近鼻子一闻,发现这五毒酒居然带着独特的清香。 于是忍不住尝了口,接着又来了几口,眨眼间的工夫,竟然将一杯酒水全部喝光。 “好酒啊。”我抹一把嘴夸奖道。 乾坤冲我微笑,转头趴到一旁,过了三五分钟,居然像人一样打起了呼噜。 自从五毒酒进入我的肠胃,一股热浪在体内翻涌,好像要把身体撕裂,接着向四肢蔓延,然后身体充满了力道,十分舒畅。 尤其是我的那条伤腿,好像过电般,一阵阵酥麻,说不出的享受。 大概又过了一时片刻,我感觉脑袋有些眩晕,便倒头睡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上午八点多。 汪汪汪…… 乾坤又叼来一杯五毒酒,我本不想喝,但乾坤对着我呲牙咧嘴,好像在恐吓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嘴里灌,直到喝光为止,乾坤才满意地离开。 叮叮…… 冯金牙的打来了电话。 我赶忙按下接听键,信号断断续续很是不好。 “金牙老哥,怎么啦?”我开口问道。 “没啥事,就是看看你怎么样了?”冯金牙回应道,语气十分平稳。 “还好,死不了,秃爷还好吧?”我以为是馆里出了事,所以问个明白。 “看着挺好的,是不是真好就难说了。不说他了,刚才有个姑娘来找你,猜猜是谁?” “是萱萱吗?她已经转世成功了吗?”我脱口而出。 冯金牙调侃道:“就是上次的女法医,长得真带劲!” 第236章 狼来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她来找我干嘛?”我有些疑惑。 “嘿,你小子是真有意思,美女来找你多好的事,咋还嫌弃别人呢!”冯金牙笑着责怪道。 “不,我的意思是说那名叫刘悦然的法医,铁定找我有事,不然凭她的性格是不会来的。” “也不好说,没准看上你了,不论怎么样,美女来找你就是好事,接着就行了,别他妈得了便宜又卖乖。”冯金牙调侃着。 我带着疑惑挂断手机,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原因。 想着给刘悦然发个信息问问,结果洞穴内手机信号不太好,试了好几次居然都没成功,也不知道刚才冯金牙的电话是怎么打进来的,可能信号也有猛然加强的时候吧。 我趴在石床上琢磨最近发生的事,自己像坠入了一个漩涡,本想抽身离去,结果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搞得我身心俱疲,如今更是半瘫在这里,让一条狗照看着。 孙秃子一直说我是吃死人饭的命,就目前来看似乎也有几分道理,毕竟一直跟死人打交道。 可这碗饭能吃多久?我的命到底有多硬? 这些都是未知之谜,我想知道确切的答案,又无从知晓。 所以,我开始琢磨另外一个问题,我以后到底要不要改行? 殡仪馆这个行业虽然没有客户投诉,可终究跟死人打交道,牛鬼蛇神隔三差五就会见一面,多了自然没有好处。 汪汪汪…… 乾坤发出狂烈的叫声,我的思路被打断了。 “怎么啦?叫什么?” 我吆喝一嗓子,乾坤没有理会,嗖嗖地冲到了洞穴外。 大概过了几分钟,居然叼着一只野山鸡跑来。 趴在地上嘎嘣嘎嘣地咀嚼着,我的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嘿,狗子兄弟,你去捡点木材回来,我给你烤鸡吃,味道肯定比现在好。”我朝着乾坤边喊边挥手,希望引起它的注意。 然而,乾坤只是瞅了我一眼,继续啃食野鸡,眨眼的工夫将整只鸡吞进了肚里。 接着摇头晃脑走向我,嘴角还滴答着鲜红的血液。 “妈的,你吃饱喝足了,老子还饿着肚子呢。”我对着乾坤怒骂。 乾坤嘴角荡起一丝笑意,叼起竹杯又给我来了一杯五毒酒。 在乾坤的注视下,我硬着头皮喝光了它。 乾坤摇晃着尾巴,重新趴到洞穴门口睡觉,还真有点护卫的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两天过去了。 我感觉伤腿得到了很大的恢复,不仅拥有了正常知觉,而且还能活动了。 于是,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时不时跟乾坤打趣逗乐。 尽管只能换来几声汪汪汪地叫声,好歹是个乐子。 我掏出手机查看,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几。 好在我没怎么摆弄,不然铁定耗光了电量。 这两天中,我将孙秃子给的《阴阳法诀志怪录》看了好几遍,驱鬼辟邪的本事长了不少。 “乾坤,徐半瞎是不是该回来了?”我轻声问道。 乾坤冲我摇了摇头。 我又说:“还有最后一天,辛苦你下,等我康复了,肯定好好答谢你。” 乾坤眼中闪烁着光芒,耳朵扑棱棱乱动。 嗷嗷…… 诡异的叫声传来,我不禁打了个激灵。 乾坤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看着外面,两只耳朵直挺挺竖立着。 “什么动静?是野狼吗?” 我伸着脖子看向洞口,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从刚才的叫声推断,野兽应该就在周围活动。 乾坤嗖一下冲出了洞穴,留下我孤零零一人。 我现在不害怕来孤魂野鬼,只怕来野兽。 万一要是蹿出来个棕熊,这事可就难办了。 我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排骨,任由它随意啃食。 “妈的,先打求救电话吧。”我掏出手机,可依然没有信号。 最后实在没招了,于是打开录音软件,给自己录了几句遗言,就算真的发生意外,至少能给家人留个信,也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 忽然,洞穴外传来唰唰的声响,好像是动物在草叶地上跑动。 我握紧拳头,猜测猛兽已经到了洞穴门口,可能随时都会扑进来。 “乾坤……” 我试探性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 嗷嗷嗷…… 叫声再次传来,这次我大致可以肯定了,洞穴外面的猛兽应该是狼。 不由地手心冒出一层细汗,因为我清楚的知道,狼是种十分团结的动物,他们不会单独行动,至少六七只出没。 不仅如此,狼群的分工还十分明确,有的负责观察,有的负责攻击,还有的负责断后。 每一位成员都能严格恪守自己的职责,让其他动物望而生畏。 所以,如果门口的动物真的是狼,我基本也就歇菜了。 夜色渐渐黯淡,夕阳的余光在空穴口即将消失。 冷风从洞穴口往里拼命的灌,吹得我身子直打颤。 虽然我下肢动弹不得,但也不想坐以待毙,环顾四周寻找趁手的武器。 可看了一圈,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最后把目光聚焦在瓷枕上,于是将其抱在怀中。 “哎,有个物件总比没有好。” 汪汪汪…… 乾坤呼哧呼哧地跑进洞穴,蹲在我的面前。 我看到它后背上有几个牙印,正不停地往外冒血。 “外面是什么情况?”我给乾坤清理伤口,焦急地问道。 乾坤好像听懂了我话,不停地抓挠地面,发出唰唰地声响。 可我压根看不懂它的意思,心情反而更加急躁了。 忽然间,一道黑影从洞穴前闪过。 接着,又是几道黑影。 短暂的几秒过后,七道黑影出现在了洞穴口。 从他们蹲坐的姿态和叫声推断,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它们就是狼。 根据此处的环境推断,它们极有可能是野狼,其凶残程度比一般的野兽厉害很多。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救援电话是别想了。 我将瓷枕抱在怀中,打算对野狼发起攻击,如果能砸到它脑门上,兴许真能降服住一条。 可眼前有七条狼,单靠瓷枕也不可能。 嗷嗷…… 一条个头较大的狼站出来仰着脖子叫唤,好像在发号命令。 其他几条狼对着缓缓向我和乾坤逼近,看样子它们是打算合围我。 乾坤没有退缩,依然守在面前,让我大为感动。 一时间,狗叫声和狼嚎声在洞穴内回荡。 我摇晃着脑袋自嘲道:“老子最近跟动物有缘啊,前脚刚跟公鸡大战僵尸,这会儿又要跟狗兄弟大战野狼。” 汪汪汪…… 乾坤对着缓缓逼近的野狼吼叫,声音中带着愤怒。 我抱着瓷枕,在狼群中寻找头狼。 结果发现头狼躲在了最后,冲在前面的都是些小喽啰。 如我所料,几条野狼迅速将我和乾坤围住,然后像紧口袋一样,一步一步把范围缩小。 估计等范围小到一定地步,它们就会集体扑上来。 到那时我就真的分身乏术了,必然落个五狼分尸的残局。 所以,还是逐一攻破吧。 于是我高举瓷枕,对准其中一条个头较大的狼。 乾坤也选择好了自己的目标,呲牙咧嘴,蓄势待发。 “来吧,老子才不怕你们这些狼崽子,老子连僵尸都能对付。”我扯开嗓子大喊,既给自己的助威,也算是震慑狼群。 嗖…… 乾坤犹如一道闪电,对着其中一条狼冲了过去。 咔吧…… 乾坤咬断了一条狼的脖子,随即那条狼失去了反抗余地,瘫在地上抽搐着。 我大喊一声:“好样的!” 话音刚落,另外几条狼一窝蜂冲向了乾坤。 我举起瓷枕,对准一条狼的脑袋,正要发力砸去,却发现瓷枕并不简单。 第237章 战狼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手中瓷枕的底部居然有个暗格,用手一推竟然可以滑动。 我迅速将其打开,只见一串黑色铁链静静躺在里面。 铁链之间有几节铁棒相联,不多不少刚好七节,每一节的长度大概十厘米左右,两头尖,中间鼓,有些像鱼漂。 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七节鞭。 瓷枕里面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是徐半瞎故意放在里面的吗? 管不了那么多啦,七节鞭好歹也是个武器,先拿它对付野狼吧。 至于七节鞭的具体由来,以后空闲的时候再找徐半瞎聊聊。 嗖…… 一条狼直冲我的面门而来。 我顺势闪躲,同时将手中的七节鞭对着它的脑袋瓜子甩去。 啪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那条狼的脑袋瓜子碎了一地。 “牛逼啊,我还没用力呢,居然把狼脑袋给打碎了。”我抚摸着七节鞭,不禁发出由衷的赞赏。 嗷嗷…… 头狼发出悠长的叫声,好像带着几分悲凉。 瞬间,剩下的几条狼纷纷把脑袋转向了我。 “卧槽,你们这是干嘛?不会打算一起攻击我吧,能不能讲点江湖道义,有种单挑啊。” 尽管我嘴上吹牛打屁的调侃,但在心里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七节鞭牢牢握在了手中,只要野狼敢过来,我就使足劲儿招呼它。 经过刚才的战斗,乾坤变得一瘸一拐,前腿被撕扯掉了一块皮,露出鲜红的血肉。 即便如此,乾坤仍没有退缩的意思,朝着其中一条狼扑去,咬住了它的脖子。 由于我趴在石床上,活动不方便,只得借助七节鞭抽打野狼。 结果一个不小心,七节鞭甩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疼得我双眼冒金星。 乾坤被几条狼死死缠住,已经顾及不到我的安危。 所以我只能自求多福了,七节鞭在手中好歹是个不错的武器,我尽快适应着它的用法。 突然,一道黑影冲我飞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条最健硕的头狼。 “好嘛,够阴的,连声招呼都不打。”我大喝一声。 头狼快如闪电,并且角度十分刁钻,我即便是甩动七节鞭都打不住它。 于是,我双手一扯,把七节鞭挡在身前,头狼扑了过来,刚好勒住它的嘴巴。 我迅速把七节鞭在头狼的嘴巴上缠绕几下,使得它进退两难。 头狼拼命的挣扎,我死死将其扼住。 此刻,我们进入了力量比拼的阶段。 我要紧牙关不敢松手,几乎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手臂。 头狼发出凄厉的叫声,双眼折射出凶光。 我的力气正在缓慢消耗,如果这时候再来一条狼攻击。 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置于死地,所以,我要尽快把头狼解决掉。 忽然,一条体型稍小的狼顶住了我,看样子即将发起攻击。 我由于下肢动弹不得,手中又有一条狼纠缠。 就在危险关头,乾坤猛地甩动身子,将身边的几条狼摆脱。 接着扭头对着头狼的裆部猛咬一口。 天啊,乾坤竟然咬掉了头狼的蛋蛋。 嗷嗷…… 头狼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颤抖,疼得眼珠子差点从眼眶蹦出来。 我打了个哆嗦:“卧槽,虽然不是我的蛋蛋,可仍然觉得很疼,听我一句劝,赶紧带着你的狼兄狼弟撤吧。” 我用力抽了下头狼的嘴巴,发现它已经疼晕了过去,眼珠子里面全是白色。 其他几条狼见状,气势瞬间变弱了很多。 一个个停止了撕咬,乾坤咀嚼着嘴里两颗肉蛋蛋,既得意又享受。 “兄弟,你下嘴真狠。”我将昏厥的头狼推到地上,伸手摸了摸乾坤的脑袋。 乾坤再次露出浅浅地笑容。 呜呜…… 几条遍体鳞伤的野狼发出凄惨的叫声。 似乎在为头狼和死去的伙伴哀嚎。 我不敢放松警惕,依然紧握着七节鞭,随时对野狼发出攻击。 忽然,几条遍体鳞伤的野狼把脑袋垂了下来,相互呻吟几声,然后每两只为一组把死去的伙伴拖出洞穴,那条昏过去的头狼被一条狼驮了出去。 我看到头狼的胸腔缓缓起伏,看来它还活着。 这让我有些担心,毕竟头狼只是失去了蛋蛋,如果它养好了伤回头报仇呢? 所以我有些纠结要不要斩草除根,七节鞭在我手中被抓出了汗水,如果要头狼的性命,此刻轻而易举。 我挥舞着七节鞭,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简单思忖后,我决定铲草除根,以前不论是女鬼,还是鬼胎,我都因为心软,给自己带来了太多麻烦。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直接送它升天吧。 “吃老子一鞭。”我对着头狼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手中的七节鞭用力甩了出去。 按照这个力度看来,只要击中头狼的脑门,指定让它非死即伤。 正当我暗自窃喜时,忽然蹿出来一条狼挡在了头狼跟前。 砰…… 七节鞭击中了它的胸口,而头狼安然无恙。 我被刚才的一幕搞懵了,这是舍生忘死护主吗? 以前在电影中倒是看过这种场景,没想到发生在现实中了。 我盯着刚刚被击倒在地的野狼,心中感到震撼和钦佩。 一个四条腿的动物,居然有如此大义,实在让人感叹。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除掉头狼,这时候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于是,我挥动七节鞭,力道比刚才还要大。 砰…… 七节鞭居然被一条野狼咬住了,而它嘴里的牙被打飞了一地。 獠牙是食肉动物的武器,它为了救头狼,牺牲了自己最重要的武器。 “奶奶滴,遇到倔狼了。”我猛地将七节鞭收回,上面还粘着几颗血淋淋的狼牙。 乾坤对着它扑了过去,一口咬断了野狼的脖子。 我打量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几条狼,如果想取它们的性命,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以至于我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赶尽杀绝。 就在我犹豫之际,一条野狼直冲我的脖颈而来,我顺势甩动七节鞭。 不料被它死死咬住,我又拽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乾坤见状迅速转身,对着野狼攻击,可这一次没能直接将野狼置于死地。 双方在地上纠缠撕咬,不停地翻滚,导致我手中的七节鞭失去了作用。 我不敢保证自己的攻击不会误伤乾坤,所以放弃了七节鞭。 其他几条狼以极快的速度逃离了洞穴,哀嚎声在洞穴外不停地回荡。 片刻后,乾坤咬断了那条野狼的脖子,当然它自己也受了重伤,一瘸一拐地移动着。 “真他妈有种,比人还有种。”我对着地上那具野狼尸体感叹道。 虽然我从心里渴望战胜野狼,可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内心还是被强烈的震撼。 这哪是狼?分明是舍生忘死的特战队,怪不得其他动物都害怕狼呢,原来它们具备非一般的素质。 我趴在床上调整呼吸,乾坤半蹲在一边舔舐伤口。 它浑身上下已经被鲜血浸染,可奇怪的是它精神依然很好,好像流的血不是它自己的。 “兄弟,你没事吧,多谢啊。”我冲着乾坤拱手作揖。 乾坤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夜色已经完全变黑,石桌上的油灯一闪一亮跳动着。 按照约定,明早徐半瞎就会来了。 估计到时候,他看到眼前的景象,肯定会大吃一惊,我非得给他好好讲讲大战野狼的故事。 想着想着,我趴在石床上昏昏睡去。 次日清晨。 我被乾坤的叫声惊醒。 睁开眼一看,发现徐半瞎正半蹲着身子给乾坤涂药。 我兴奋喊道:“徐爷,你可算回来了!” 徐半瞎冷笑道:“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活着!” 第238章 七节鞭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徐半瞎。 “你命是真大,七条狼都没吃了你。”徐半瞎走到我的身边,抬手把腿上的长针拔掉。 我琢磨着徐半瞎的话,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七条狼?谁告诉你的?难道是……” 我把目光转移到乾坤身上,它正在舔舐自己的伤口。 “哼,有些事不用看见,一算便知。”徐半瞎摇头晃脑,一副悠然自得。 我震惊了,看徐半瞎的意思,还真是早就算出来了。 “徐爷,你心可真狠,明知有狼要来,居然还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带着怒气愤愤地看着徐半瞎。 徐半瞎抬手把我腿上的长针拔掉,顿时,传来一阵刺痛。 继而,又变得酥麻。 最后,竟然有一丝的搔痒。 我抬手正要抓挠,徐半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动,忍着吧,过一会儿再下地走道,你的腿算是保住了。” “真的吗?” “当然,不过……” “怎么了?”我的心又悬了起来,暗暗猜测话中的深意。 徐半瞎解释道:“腿是保住了,但你命格也受到了影响,导致阴阳失衡,以后你怕是只能吃一个行当里的饭了!” “什么行当?死人行当吗?”我随即追问。 这话实在听着耳熟,孙秃子不止一次的说过。 想到这里,我猛然间想起另外一件事,前几天回家时,老妈曾提到一位算命瞎子。 他也曾说我要吃一辈子的死人饭,所以我就想了,当年的那瞎子会不会就是徐半瞎? 不行,我得试探一下徐半瞎的口风。 “徐爷,以前给人算过命吗?”我盯着徐半瞎,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极少,怎么了?”徐半瞎眯着干枯的眼皮问道。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以前有个先生给我算过一卦,你猜猜是什么?” 我换种方式,又抛出了一个诱饵,且看徐半瞎是否应答。 徐半瞎脸上荡起难以揣测的笑意。 “我可猜不着,你小子爱说不说。” 我略感失望,反问道:“你就一点不好奇吗?” “哼,好奇的人怕是你自己吧。” 徐半瞎摆了摆袖子,在洞穴内缓缓走动,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呢?”我轻声问道。 “没啥,你下来走走两步吧。”徐半瞎冲我摆摆手。 我扭动身子从石床上挪下双腿,刚接触地面的时候,感觉像过电。 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在我反应够快,及时扶住了石床。 但过了几分钟,腿部的不适感逐渐消失。 “嘿嘿,徐爷你医术真牛,居然能活动了。”我活动着伤腿,已经跟正常人无异。 “不是我医术好,是你小子命硬。当然了,还有五毒酒的功效。” 说罢,徐半瞎又递给我一杯五毒酒。 我喝了一口,却发现味道跟刚才完全不一样,实在难以下咽。 “徐爷,这味道不对,是刚才的酒吗?” 徐半瞎冷哼一声,回应道:“喝吧,酒还是刚才的酒,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不禁笑了,端着竹杯又尝了一口,依然有些腥臭,根本不是最初的清香。 “呵呵,这事有意思了,难道是我味觉出现了问题。” 徐半瞎把酒杯端到自己手中,仰头喝光了里面的酒水,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道:“想知道为什么呀?很简单,因为现在你的体内没了尸毒,所以喝起来味道就变了。” 我恍然大悟,感叹道:“这就像刚喝完一碗黄连水,再给他一杯白开水,他都会觉得甜,而如果他刚喝完红糖水,再给他白开水就会觉得没味道,是这个道理吧?” 徐半瞎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的空杯子往身后一丢。 就在即将落地时,乾坤凌空一跃,将杯子叼在了口中。 然后摇晃着尾巴去打酒了。 “七节鞭?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徐半瞎盯着石床上血淋淋的七节鞭大喊,语气中带着兴奋。 “怎么了?就在瓷枕里面,你不知道吗?”我也感到十分诧异,还以为是徐半瞎故意留给我打狼的武器呢,现在看来是多想了。 “不可能啊,我检查过瓷枕,没看出什么破绽,怎么会在里面呢!” “徐爷,东西就是从瓷枕里拿出来的,不会错的。” “那瓷枕呢?” “那呢!”我指着石床旁边的一地碎瓷片。 徐半瞎猛拍了下脑门,骂道:“他妈的,你居然把清谷道人留给我的宝贝枕头摔了?” 我见徐半瞎怒不可遏,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料刚转过身,却被徐半瞎一把拉住了衣领。 “徐爷,你听我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什么样的,你都不能把瓷枕摔了,那是清谷道人留给我的念想。” “徐爷,你别激动,咱们可以换个角度看问题,如果不是我把瓷枕打碎,你就看不到七节鞭了,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徐半瞎的手稍稍放松,我一看他动了心思,赶紧继续劝说。 “虽然我不知道七节鞭是干嘛用的,但在打狼的时候相当趁手,应该是件宝贝。” “应该?”徐半瞎眉头紧锁。 我改口道:“不对,它就是件宝贝。” 徐半瞎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我的衣领。 他将七节鞭捧在手心,神情肃穆而敬重。 看到这场面,我只得静静站在一旁。 片刻后,徐半瞎回过了神,将七节鞭缠在腰上。 七节鞭首尾相扣,牢牢地缠在肚子上。 此时,我方才明白过来,原来七节鞭竟然是根腰带。 “徐爷,这玩意是腰带吗?” “算是吧。” “给我讲讲它的故事呗。” “嚯,你小子倒是会顺杆爬,这七节鞭是清谷道人的贴身用品,以前见师父用过几回,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还以为是孙秃子拿走了呢。没想到竟然在瓷枕里,人算不如天算啊。” “嘿嘿,原来如此,你看多亏了我把瓷枕打碎,不然七节鞭还在枕头里呆着呢!” “你个混小子,还真是皮痒。”徐半瞎举起手,摆出要抽我的架势,我迅速躲闪几步。 “别激动嘛,开个玩笑而已,你接着说。”我冲徐半瞎挤出一分笑。 呜呜呜…… 乾坤叼着满满一杯五毒酒来到我跟前,我实在不想喝了,于是把脸背了过去。 “小子,你还是喝了吧,不要以为自己腿好了,实话告诉你,你体内残余的尸毒会带一辈子的。” “啥玩意?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刚才逗你呢,现在说的才是真话,不过你也别担心,残余的尸毒并不多,所以不会伤及到你的性命,你连续喝上七天五毒酒,估计可以压制尸毒一整年。” “好嘛,这玩意咋还跟疫苗似的?”我笑着调侃道。 徐半瞎抚摸着腰间的七节鞭,继续说:“你要是信我,就接着喝,不信,那就等自己尸毒攻心,然后七窍流血而亡……” “打住吧,我喝还不行吗?” 我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气,将又苦又涩的五毒酒灌进了喉咙。 酒水在我肠胃中快速流动,说不出的酸胀难忍。 “我干了,你继续说吧。”我将竹杯倒过来,向徐半瞎展示喝了个精光。 “七节鞭又叫伏魔鞭,是无上法器,通体由玄铁打造,坚硬无比,却又十分轻盈。” 我打趣道:“是挺轻的,差点以为是塑料做的。” “当年无数旁门左道的恶人都想将七节鞭据为己有,为此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清谷道人为了免伤无辜,便当着众人的面,将七节鞭被丢入了火山,没想到,清谷道人当年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第239章 收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脸上浮现出无尽遐想,好像是在追忆当年的往事。 “看来真是件宝贝,刚才用它打狼实在屈才了!”我盯着七节鞭玩笑道。 “哼,该你小子撞大运,虽然遇到了狼群,但也收获了七节鞭。” “等会儿,我有点听不懂这话了,你是打算把七节鞭送给我吗?”我揉搓着双手,眼里全是七节鞭。 “你小子真能琢磨好事,这是千年难遇的法器,就算给你,你敢要吗?” 徐半瞎又气又笑看着我。 我看到他手腕上的七彩手链,接着调侃:“怎么不敢要,我送你的七彩手链,你都能要,你送我七节鞭,我自然也受之无愧。” 徐半瞎一时语塞,抬手指了指我。 我朝洞穴口移动,毕竟三天没有出去了,打算呼吸点新鲜空气。 快到洞口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乾坤打酒的池子。 于是,凑过去看了一眼,由于光线太暗,昏昏沉沉并没有看太清楚。 “干嘛去?” “看看酒池子,毕竟自己喝了三天,还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呢!” “呵呵,确定要看?可别后悔。” “这叫什么话,怎么会后悔呢。” 我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水池子照去。 瞬间,我后悔了,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徐爷,你……说的对,我他妈就不该好奇,原来喝了三天的琼浆玉露竟然是这些烂玩意!” 徐半瞎笑呵呵走向我,指着酒池子,打趣道:“要不要再来一杯?” 我疯狂的摆手,差点把刚喝下去的酒水吐出来。 因为我看到酒池子里,爬满了蜈蚣、蛤蟆、蝎子、壁虎、毒蛇。 不多不少,刚好五种动物,看来五毒酒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药酒我是喝过的,只是眼前的情况有点夸张。 酒池子里的蛤蟆跟半个脸盆差不多,肥肥嘟嘟躺在酒水中。 比手腕还粗的毒蛇半截身子泡在池子里,不停地吐着信子。 蝎子和壁虎相互纠缠,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澳洲龙虾和蜥蜴咬在了一起。 总之,眼前的景象让人反胃。 合着我喝了三天的动物洗澡水,还他妈跟徐半瞎夸赞味道挺好,这特么叫什么事吧。 “怎么不说话了?”徐半瞎幸灾乐祸地问。 我快步冲到洞穴外,扶着岩壁把刚喝下的酒水吐了一地。 缓了好几分钟,才算是把心中的恶心给压下去。 叮叮叮…… 手机响了,瞅了一眼,是法医刘悦然的电话。 “喂,你总算是接电话了,这三天干嘛去了?还以为你死了呢!”刘悦然的语气很冲,带着强烈的怒气。 “没事,我治腿伤呢,你有什么事吗?” “有件棘手的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刘悦然声音立马很轻,似乎带着几分祈求。 我没有立即回答,在心中琢磨她所谓的棘手事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是关于人的事,刘悦然完全可以去找黑疤和老墩帮忙,自然轮不到我。 所以初步判断,刘悦然遇到的棘手事压根就不属于现实生活的范畴。 那么,就是牛鬼蛇神方面。 可她不应该找孙秃子吗?他本事比我大多了,怎么还能找到我呢? 难不成刘悦然对我暗生情愫? “能听到我说话吗?是不是很为难?那算了,我去找别人。”刘悦然语气很急,看来事情确实棘手。 “别呀,美女有难,怎么能袖手旁观,肯定帮你。”我脱口而出。 徐半瞎在旁边冷嘲热讽道:“多大屁股穿多大的裤衩,你小子心里可得有点数,别因为娘们几句酸话就找不着北了,到时候倒霉的人可是你自己。”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孙秃子教给了我不少本事。”我用手堵住手机的听筒解释道。 徐半瞎无奈地摇了摇头,站在巨石上远眺丛林。 我跟刘悦然简单聊了几句,匆匆挂断了手机。 徐半瞎扭过头反复打量我,这让我十分不自在。 “怎么啦?干嘛这样看着我?” “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徐半瞎冲我大喝一声,脸色变得十分严肃,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有点小懵,徐半瞎这是干嘛? 是让他答谢他的救命之恩吗?也罢,磕三个响头倒也没什么! 于是我一甩袖子,直接跪在地上来了仨响头。 “叫啊?”徐半瞎又是一声呵斥,急得直跺脚。 “叫什么?”我更懵了,磕个头还能磕出快感咋滴?叫个毛啊。 “哎,叫师傅!”徐半瞎叹息道。 “等会儿,咱们捋一捋,你不是让我磕头答谢救命之恩吗?怎么还叫上师傅了?”我猛地站直身子,觉得匪夷所思,正欲转身离开。 徐半瞎又开口道:“怎么着?不乐意?” “徐爷,事情不能这么办,我好歹也算是精神小伙,你哪能说收就收呢,怎么着都应该给我个准备……” 徐半瞎得意道:“打住!你拜师礼都磕了,不能反悔啦。” “好嘛,见过强买强卖的,今天难得见了回逼着拜师的。” “少废话,你做我的徒弟是天意,刚才不是问当年算命的瞎子是谁吗?”徐半瞎意味深长地说。 “就是你吧,我早就猜到了,这是你强逼着我拜师的理由吗?”我依然有些不爽。 徐半瞎娓娓道来:“两码事,当年我四处云游,遇到一位妇人,看她金光护体,气韵非凡,便给她看了一卦。” “你想表达什么?不会是想说从那时候起,咱俩就注定成为师徒吧?” “哪里,那时候我只知道那妇人生出的孩子,一定是位千年不遇的奇人,命格坚挺,阴阳不惧。” “嚯,是吗?接着编!”我双臂叉在胸口,示意徐半瞎继续。 徐半瞎站起身,凝望着我,又说:“你的名字叫杨魁,魁字乃鬼加斗,说白了就是斗鬼,单从这一点,你小子就别想离开这个行当了。” 我一时语塞,有些怨恨父母怎么给自己的起了这么个怪名。 “其实,从我见你第一面,就隐隐感觉你就是我等的人!”徐半瞎非常肯定的说。 这话让我有些不适,怎么听着跟表白似的。 “徐爷,你或许感觉错了,我怎么能做你的徒弟呢?你要是真想收徒,我倒有个不错的人选推荐,他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要拜你为师。” “什么人?” “他叫牛大圣,也会一点法术,当然了跟你比起来就不行了……” 徐半瞎抬手打断我的讲话:“听名字就不行。不收。” 我灵机一动,辩解道:“这好办,我让他改名,就叫牛大魁,是不是大气很多了?” “好啦,我们之间的师徒缘分不要把别人扯进来,我收你为徒并非一时兴起。” “嚯,原来是早有预谋啊。” “当年清谷道人离世的时候,就嘱咐我一定要选个合适的人把宗派要义传下去。” “等会儿,孙秃子说他才是关门弟子,你不是被逐出……”我没敢把话说完。 徐半瞎暴躁地喊道:“孙秃子才是叛徒,老子是清谷道人的真传。” 我无奈地撇撇嘴,看来这个问题是掰扯不清了。 “好吧,就算是我同意做你徒弟,指怕孙秃子也不乐意吧?”我故意把矛盾点引到别处。 徐半瞎微微一笑:“他能让你把七彩手链送来,就说明默认了。” “是你多想了吧?”我继续辩解。 徐半瞎猛地把七彩手链戴在我手上,又把七节鞭缠到我腰间。 抬起双臂拍了拍我的肩头,一副临终嘱咐的悲壮。 “对啦,把五毒酒也带上,早晚喝一杯。”徐半瞎转身从洞穴里拎出来半桶五毒酒。 这时,我才发现它居然是淡黄色的,上面还有黄色的沫子。 而塑料桶是透明的,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桶尿,并且火气有点大。 我推辞道:“这么贵重的礼物……就算了吧!” 第240章 风一样的女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刚才不让你小子看酒池子是有道理的,要是不看,你现在依然喝得屁颠屁颠。”徐半瞎将酒桶放在我的脚下。 这话没错,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奉行眼不见为净。 可问题是我已经看过了酒池子,五毒兽像泡澡似的在里面翻滚,还他妈怎么搞?心理防线已经崩塌了啊。 逼着我假装五毒酒是纯洁无瑕的吗? 抱歉,哥哥做不到啊。 “你小子要是想活命,就接着喝五毒酒。不然为师也没有办法了!” “为师?徐爷咱们不能这样,做事得厚道,我还没答应当你徒弟呢!” “答不答应都已经是了!”徐半瞎仰着脖子淡淡地回应,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 完了,徐半瞎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收我为徒了。 既然如此,我索性逗他几句。 “徐爷,当你徒弟有啥好处?” “哼,你小子不给拜师礼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薅老子的羊毛,啥好处?七彩手链和七节鞭不是都给你了吗?有这两样东西傍身,一般的牛鬼神蛇不会把你怎么样了。”徐半瞎甩动手中的佛尘,身子轻轻摇晃。 “好吧,那我就信你一回。” 我打算尽快离开,去看看萱萱怎么样了。 “哪去?”徐半瞎挑一下眉眼问道。 “下山办事。”我干脆的回应。 徐半瞎掐指算了算,接着眉头紧皱。 “不好,你有一劫。” 我周身一颤,反问道:“什么劫?” “不好说,只有遇到了才会知道。”徐半瞎甩动着佛尘。 我不禁开怀大笑:“徐爷,真有你的,算得真好。” 徐半瞎听出我在拿他逗乐,依然笑呵呵。 “听与不听,为师该说的都说了,你只需要再学一样东西就可以下山了。” “什么?” “泰山诀!” “管什么的?”我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 “金刚护体,百魔不侵。” “这么牛,是不是学会了泰山诀,以后走夜路野鬼见了我都得躲?”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动。 徐半瞎冷哼一声:“小子,就算没有泰山诀护体,你小子也会没事的。” “为啥?因为我命硬吗?” “哼,因为你长得丑,平时不照镜子啊,就冲你这张脸,什么都不用,恶鬼见了也得躲着。” “你……”我暴躁到了极点,抬手想对着徐半瞎的鼻子大骂一通,最后忍住了,毕竟还要学他的泰山诀呢。 徐半瞎示意我坐到对面,一字一句将泰山诀传授给我。 “五岳魁首泰山神。” “护我无忧心与身。” “妖魔鬼怪退三舍。” “切莫鲁莽入死门。” 我将泰山诀背了几遍,便牢牢记在了心中。 接着徐半瞎又教了几个指法,一直看着我练到熟练。 临下山的时候,徐半瞎给了我一把摩托车钥匙。 当真正看到摩托车时,我被震惊到了,居然是辆大排量的哈雷。 我跨在上面,点火加油,嗖一下摩托车蹿出一大截。 徐半瞎真牛逼,居然是个机车狂徒。 这辆车摩托少说几十万,实在不敢想他骑上摩托会是什么感觉。 我掏出手机给孙秃子打电话,询问萱萱的情况,结果无人倾听。 刘悦然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催促我快点去见她。 我一路上狂踩油门,片刻后,到达了约定地点。 居然是一座废弃的厂房,看着相当败落,至少荒废了几十年的感觉。 “刘悦然,你在哪里?”我喊了一嗓子,声音在四周回荡。 突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只见刘悦然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将她身体显现的凸凹有致。 我不禁笑了,她把我约在这荒山野岭干嘛? 是打算来点刺激的吗? 真别说,刘悦然这身打扮还挺勾人。 我缓缓走向刘悦然,调侃道:“你也是骑摩托来的啊?衣服挺好,身材更好。” 刘悦然娇媚一笑,有些半推半就:“没错,还真是巧了。” 看着这情景,我的胆子大了很多,迅速靠了过去,一把将刘悦然的小蛮腰搂住。 “这荒山野岭的,孤男寡女是不是得搞点什么?” “你行不行呀?腿不是受伤了吗?”刘悦然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和挑衅。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挺直了身板,回应道:“腿伤已经治好了,再说了有些活动,根本用不着腿,主要还是得看腰,你说是不是?” 刘悦然半羞微怒,轻咬着粉色嘴唇,惹得我心血涌动。 于是,我将她的小蛮腰搂得更紧了,并伸手撩拨她的头发。 刘悦然淡然一笑:“看来你的伤是好利索了,不然也没有这个闲心。” “这叫什么话,就算是没好利索,有些事不能耽搁啊。” “哦哦,原来是这样,你准备好了吗?”刘悦然幽幽地问道。 “当然,时刻准备着。”我正打算亲吻她的樱桃小口。 可就在这时,刘悦然猛地发力,手脚并用直接给我来了个大背摔。 啪叽…… 由于事发突然,我被死死摔在地上,还好有一层落叶垫底,不然骨头架子都能摔散架。 “王八蛋玩意,老娘的便宜都敢占,真是活腻歪了。”刘悦然双臂叉腰,对着我愤愤地骂道。 我努力翻了个身,仰望着头顶的树木,感叹道:“有你的,下手够狠。” “呦,这还叫狠?我只用七分力。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在学校的时候,我得过散打亚军。”刘悦然半弯着身子对我指指点点。 我咧嘴笑着,目光紧盯着她胸口的隆起。 刘悦然发现我眼神不对,对着我又踢了一脚,我赶忙伸手抵挡。 “美女,你可不能这样,很容单单身一辈子的。” “那不挺好的,要你们这些丑男人有什么用。”刘悦然气得直嘟嘴。 我盘坐蹲坐在地上,继续跟她调侃:“嘿嘿,别管男人是不是好东西,还真不能没有男人这东西。” “少废话,赶紧爬起来!有正事跟你说。” “你看看,刚说了男人不是好东西,转眼间的工夫,不就用到了!” 刘悦然被我气得又怒又笑。 我站起身子,点燃一支烟,问:“说吧,什么棘手事?” 刘悦然深呼吸几下,胸口剧烈起伏,晃得我有些头晕。 “看到那座桥了吗?”刘悦然指着数百米外的大桥。 “看到了,怎么了?是打算来个桥震吗?”我冲刘悦然吐了个烟圈,继续跟她插科打诨。 刘悦然用胳膊肘杵我,好在我有所准备,轻松地躲开了。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认真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再不老实还摔你。”刘悦然板起脸郑重地说道。 我一看她认真了,也随之变得规矩许多。同时在心中琢磨,怎么感觉自己说话变骚气了,难道是喝五毒酒的原因,那玩意看着就挺补。 “好吧,你接着说。” 刘悦然清一下嗓子,“眼前的桥叫清波大桥,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是一座双向行驶大桥,本来挺好的,但最近几年出现了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年年死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是有位文学家说过吗?世间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也就有了路,同理,就难免会出现交通事故,死个人不足为奇。”我轻描淡写的回应。 “你误会了,不是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跳桥!”刘悦然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什么!跳桥?”我张大了嘴巴,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是的,每一年都有人跳桥,还都是年轻人!我哥哥他……” 刘悦然说着说着竟抽泣起来。 第241章 跳桥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惊讶道:“你哥哥怎么了?该不会是……” “五年前,他从那座跳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刘悦然抹着眼泪,看得我心生怜爱。 我递给刘悦然一张纸巾,轻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五年前,我考上了警校,暑假过后哥哥送我去上大学,回家时他从桥上跳了下去,当时手机里有他女朋友发来的分手信息。” “为情自杀?” 刘悦然摇着脑袋说:“不,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当我学了法医后,发现哥哥的死亡时间和信息对不上。” 我揉捏着下巴细细琢磨:“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说先跳的桥,然后女朋友又发来的分手消息,所以不存在为情自杀的可能!” 刘悦然斩钉截铁道:“没错,我学了法医后,根据亲人的描述,推测出了哥哥的大致死亡时间,发现有很大的漏洞,两者时间根本对不上,为情自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慢着,这里还有个漏洞,假如当年你哥哥先接到了女朋友的分手电话呢?短信是后来发的,这样岂不是……” 刘悦然打断我的讲话,喊道:“不可能,当时调查了哥哥通讯记录,除了那条短信,前后再也没有其他的信息和通话。最主要的是那天我哥哥很开心,还说过段时间去学校看我,不曾想……” 刘悦然哭得更厉害了,我索性把她搂在怀中安慰。 “会不会是抑郁症吧?”我随口问道。 “绝对不可能,哥哥一直很乐观,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会逃避,又怎么会轻易自杀呢?最主要的是,这座清波大桥每年都有人跳桥自杀。”刘悦然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其实,她最后的一句话触动了我,为什么会年年都有人自杀呢? 难道这些人都是抑郁症吗?似乎不太可能。 我曾在一本医学杂志上看到过关于抑郁症自杀的介绍,清楚记得里面说患有抑郁症的人自杀会选择温和的方式,例如割腕、服药等,很少有人选择跳楼、卧轨、自焚等这种惨烈的死法。 所以,结合刘悦然说的细节,历年来跳桥自杀的人肯定另有隐情。 或者说问题可能出在这座老桥上。 我面对刘悦然,轻声问:“你怀疑是什么?” “还记得前几天的七棺映月吗?” “当然,你怀疑是风水格局的问题?” “本来我不相信这些,可是该尝试的办法都试过了,我明里暗里调查了很多,一直没有头绪,前几天看你破了七棺映月的风水局,所以想着从这个角度试试看。” 我点点头:“现在我不敢保证什么,咱们先去桥上看看吧。” 刘悦然点头同意,于是我们两人骑着各自的摩托车上桥。 原以为刘悦然的摩托会是小踏板,结果却是一辆大越野。 她半趴在摩托上,身体翘得十分迷人。 我不禁吆喝一声:“嘿,我的车油不多了,能坐你那辆吗?” 刘悦然嘴角上扬,发出几声冷笑,猛地把头盔扣到了头上,手掌用力旋转油门。 嗖…… 摩托车带着刘悦然蹿了出去,由于冲劲太大,前轮都离地了。 好在刘悦然技术过硬,愣着不慌不忙驾驶着。 我也赶紧扭转油门,跟着她冲了过去。 数分钟后,我们到达清波大桥之上。 两人把摩托车停好以后,沿着桥面前行。 虽说这座桥有些陈旧,但保存的相当完好。 不论是桥上的路面,还是两边的钢索,都没有破损的痕迹。 我扶住桥栏杆向下看,不由地腿肚子打颤。 下面是乱石堆积的河谷,距离桥面应该有四五十米的距离。 莫说没有水,即便有水的情况下,人从桥面上落下去也是九死一生。 刘悦然双眼噙满泪水,感叹道:“当年我哥哥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你是想让我查清他的死因对吧?”我问道。 “是的,同时阻止以后不要再死人。” “最近死人了吗?” “三天前刚死过一个,初步判断是自杀。” “你信吗?”我反问道。 “不信,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所以才让你帮忙。” “你说的没错,这地方是跟前几天的案子有点相似,同一个地方定期死人,绝对不正常,可是该如何入手呢!”我暗暗琢磨道。 刘悦然也犯了难,茫然地看着大桥四周。 噔噔噔…… 一辆农用三轮车缓缓开来,上面坐着一位戴草帽的大爷。 由于它的草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他下半张脸,上面沾满了花白的胡子。 “大爷,你去哪?”我扯开嗓子喊道。 大爷没有回答,继续开车前行。 随着三轮车缓缓逼近,我感觉桥体正轻轻震动,好像下一秒就会塌陷。 我一把拉住刘悦然的手,这次她没有抵触。 大爷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忽然,手上的七彩手链发出震动。 根据经验推断,手链一旦震动,必然向我传递不好的信息,难道是眼前的大爷有问题? “当心,这老头有问题。”我伏在刘悦然的耳边轻声道,一股浓烈的发香熏得心旷神怡。 刘悦然向后退了一步,我顺势站在她跟前。 大爷开着车停到我们身边,仍然没有抬头。 我一手紧握腰间的七节鞭,以防不测。 “大爷,有事吗?”刘悦然轻声问,似乎有些颤抖。 突然,大爷发出冷笑,或者说似笑非笑,听得人极为不适。 我不禁仔细打量起大爷,由于草帽遮住了面容,根本看不清长相。 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也不会是鬼魂作祟。 一般的孤魂野鬼,遇到阳光的暴晒,那感觉跟活剥皮差不多。 所以基本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我一手紧握七节鞭,一手缓缓伸向大爷的草帽,想要揭开一看究竟。 就在手指刚刚触及草帽边缘的时候,大爷身子猛地闪躲,导致我没有得逞。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传来。 “答应你的事?什么意思?咱们不认识啊!”我苦笑几声。 “他是谁?”刘悦然扯了扯我的衣袖,双眼紧盯着大爷。 大爷又发出几声冷笑,抬手压了压草帽。 我有些烦躁,一把抓住了大爷的草帽,猛地向上翻动。 “他妈的,少跟我故弄玄虚,我什么场面没见……” 话未说完,我愣住了。 眼前的这位大爷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长着一张黄鼠狼的面容。 他呲牙咧嘴看着我,发出诡异的笑声。 “哼哼,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恍然大悟,想起了曾答应黄大仙让他转世重生。 结果因为治疗腿伤给耽误了好几天。 我生怕黄大仙发起攻击,故作镇定道:“呦,原来是黄大仙啊,放心吧,答应你的事,一定说到做到。只是我有点想不明白,你现在不也化成人形了吗?干嘛还要找人?” 黄大仙冷笑道:“哼,现在化成人形是折损道行,只能短时间内用一次,还是有个皮囊好。” “原来是这样,那我尽快安排,到时候联系你。”我掏出口袋中的那根胡须。 “答应了什么事?”刘悦然的声音很轻,目光紧盯着黄大仙,眼前的景象刷新了她的认知。 我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她不再讲话。 黄大仙身体一挺,瞬间脚下的三轮车化作成了一颗树疙瘩。 “奉劝你们尽快离开这里。” 我问:“为什么?” 黄大仙摇摇晃晃走远了,嘴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眨眼的工夫,黄大仙消失在了大桥的另一端。 “刚才不是做梦吧?”刘悦然双目圆睁。 我用力掐了下她的手臂,疼得她惨叫连连。 “太不可思议了,黄鼠狼居然说人话!” 我冷冷地回一句:“可不嘛!只是不办人事!” 刘悦然莞尔一笑,说:“好啦,还是说大桥的事吧,为什么总有人自杀?不对,到底是不是自杀呢?” 第242章 脑袋碎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在脑海中过了遍最近读的书,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琢磨道:“现在不好断言,要具体分析才能知道。” “怎么分析?”刘悦然歪着脑袋看我。 “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等回去准备一下吧。”我掉头按照原路返回,刘悦然紧跟在我身后。 “准备什么东西?我来办。” “你怕是办不了,还是我来吧。”我对着刘悦然眨巴着眼睛。 刘悦然双臂叉在胸口,很是不服气:“你还没说,怎么知道办不了?” 我笑着舒了口气,问:“狗血、香灰、灵符,这些东西有吗?” “这……”刘悦然有些犯难,没了刚才的傲气,胳膊缓缓垂下。 “前几天跳桥的人呢?我要见一面。”我快步走到摩托车前,拎起头盔跨上车。 “就在你们殡仪馆呢!” “那赶紧去一趟吧。” “好的,刚好我们可以从桥上过去,省得再绕路了。” 说话间,刘悦然发动了摩托车,将油门轰得震耳欲聋。 我戴好头盔,有些犹豫,按照刘悦然给出的路线,刚好跟黄大仙消失的方向重合。 万一再遇到怎么办?岂不是给自己徒增烦恼。 “发什么愣啊,我先走了,来追我吧。”刘悦然拧一下油门,摩托车猛地蹿了出去。 “嚯,跟我飙车呢!不给你点颜色,不知道我车技好。”我也踩了脚油门,身体随着摩托车极速前行。 由于这座清波大桥建在两座山谷中间,所以形成了聚风口,吹得我和摩托车直打晃,好在车身够沉,不至于四处漂移。 呼呼地风声在耳边回荡,听上去像人低声抽泣。 “加大油门,快速通过这座桥。”我对刘悦然大喊。 接着她冲我打了个手势,又增加了一个档位,摩托车犹如飞箭,迅速通过了大桥。 几十分钟后,我们达到了殡仪馆。 “兄弟,好久不见啊。”铁柱迎面走来递给我一支烟。 “呦,气色不错嘛,吃什么补品了?”我打量几眼铁柱,只见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跟前几天判若两人。 “嗐,能吃啥好东西,殡仪馆里的饭,你又不是没吃过,清汤寡水就那几道菜。” 铁柱点燃香烟,笑呵呵地跟我插科打诨。 我打算给他切切脉,看看铁柱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 “我们还是抓紧办正事吧。” 刘悦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拉着往化妆室方向走。 我扭过头对铁柱喊道:“兄弟,等我回来再聊啊。” 刘悦然扣响了化妆室的大门,咚咚地声音在耳边回荡。 等了三五秒也没人来开门。 “沈意欢应该不在里面。” 我抬手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化妆室内没有看到沈意欢的影子,只有一具遗体躺在操作台上。 “是他吗?”我指着遗体问。 刘悦然不敢肯定,走上前观察,她没有看遗体的面部,而是揭开盖尸布看了看腹部。 最后,十分肯定地说:“没错,就是他,腹部有个莲花纹身。” 我也向前几步,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遗体的脑袋瓜子已经粉碎了,五官像一张扭曲的面具,直接糊在粉碎的头骨上。 “看来这位坠桥的人是大头朝下!”我背过身感叹一句。 “是的,有点惨,我给他做完尸检后,并没有发现中毒或他杀的痕迹,所以让人送到这里做修复。” “那是不是就可以结案了?” “按照流程可以的,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阴谋。”刘悦然盯着面目前非的遗体,轻声回应道。 “直觉?你不是法医吗?应该相信科学,怎么能信直觉呢!”我反问道。 刘悦然解释道:“我所谓的直觉,是建立在科学推断基础之上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这能正常吗?” 我刚准备回答,沈意欢猛地推开了门,怒气腾腾看着我们。 “谁让你们进来的?” “你回来了,她是刑侦队的法医刘悦然……”我伸手指着刘悦然介绍。 沈意欢伴着脸质问道:“她是谁,我不敢兴趣,化妆室这地方外人不能随意进入。” 我对沈意欢做出解释:“是这样的,这具遗体存在很多疑点,所以刘法医想着再来看看,万一是冤案错案呢?” “既然没查清楚,干嘛送到这里来呢?”沈意欢把手中的圆形模具丢到架子上,看样子应该是复原支撑人脑壳的东西。 “看来是有些误会,那我先告辞了。”刘悦然转身离开。 我正要转身追出去,却被沈意欢挡在了面前。 “别人不知道化妆室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怎么能明知故犯?” “我……”我望着刘悦然远去的背影,欲辩无言。 沈意欢又说:“你最近胆肥了,说不来上班就不来,把这里当成洗头房了吗?” 好嘛,还是沈意欢聊天猛,洗头房都扯出来了,这是向我暗示什么吗? 我克制住自己,回应道:“这几天去看腿伤了,好不容易捡了条命,所以赶紧回馆里看看。” “行吧,既然都来了,那就换衣服帮忙!”沈意欢丢我一套防护服。 我没有立即穿上,扭头看着门外的刘悦然。 “等几分钟,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沈意欢在后面喊道:“干嘛去?” 我没理会沈意欢,径直出了门。 刘悦然把我拉到一旁,低声嘱咐道:“尸体我已经看过了,今天主要是让你看看什么特别之处,你快进去吧,不用管我。” 我点点头转过身,无意间看到孙秃子和冯金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俩人神情有些凝重,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猛然间,我想起了萱萱,担忧她转世重生是否顺利? “杨魁,你干嘛呢?快进来给我打下手。” 沈意欢的吆喝声从化妆室里面传来。 “来了,马上啊。”我扭着脖子回应一句。 刘悦然嘱咐了一些细节,我转身进了屋。 沈意欢正拿着扩张器把往生者压瘪的脑袋缓缓撑开。 咔嚓声飘入耳内,听得我汗毛竖起。 往生者花白的脑浆淌了一台子,乍一看真有点豆腐脑的感觉。 “你把他的脑袋撑开,我把填充物垫进去,好些年没见过这么惨的人了。”沈意欢把扩张器递到我手中。 我把脸背向一侧,说:“是挺惨的,尽最大努力修复吧。” 沈意欢不再讲话,半弯着身子修复尸体。 忙了一个多小时,往生者的脑袋变得圆不圆方不方。 上面七横八错连着线,五官扭曲,牙齿外翻,有点像木头玩具。 虽然往生者的情况不太好,但大致可以看清他的模样。 我看到他额头中间汇集着一块黑斑,好像是怨气汇集所致。 “我去方便一下。”我捂着肚子走向门外。 “早点回来!”沈意欢站直身子,扭动僵硬的脖颈。 我快步出了化妆室,站在空地上深呼吸,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怎么样?发现哪里不对了吗?”刘悦然走过来,递给我一瓶可乐。 我仰头灌了几口,说:“初步来看,首先就要排除自杀。” “为什么?”刘悦然很是惊讶。 “死者怨气太重,当然了这只是推测,具体结论还要细看,待会儿等沈意欢走了,我再好好检查一遍。” “好的,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叫我。” 我撇下刘悦然,快步赶到火化室。 当看到孙秃子时,我愣住了,他足足瘦了一圈,脸颊深深地凹陷进去。 孙秃子的目光与我撞在一起,将我上下打量几下,微微点点头。 “好一个脱胎换骨。” 第243章 老谋深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脱胎换骨?” “你这个人啊,还能有什么?”孙秃子挤出生硬的笑。 我打趣道:“我还是我,穷小子一个,算不上脱胎换骨。” 孙秃子掐指算了算,皱眉紧皱,叹息道:“徐半瞎收你为徒了吗?” 我对孙秃子竖起大拇指:“好嘛,这都让你算出来了,厉害啊。” “哼,不是我算出来的,是看出来的,都写你脸上了。” 我报以微笑,权当孙秃子的话是真的。 “秃爷,萱萱怎样了?”我开门见山问道。 “应该快回来啦。” “那太好了,具体什么时候?” “不好说,快了,别急……咳咳。”孙秃子扶着运尸车剧烈咳嗽。 我走向前拍着他的后背,手掌刚接触到他脊背时,不由地震惊了。 这哪里是个活人,分明是一具裹着人皮的骨头架子。 我甚至可以清楚摸到孙秃子背上的骨头关节。 “秃爷,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呵呵,天谴已到,何须多言,我交给你的书,一定要好好揣摩。”孙秃子郑重地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了,你还是抽空养养身体吧,对啦,徐半瞎有一池子的五毒酒,我连着喝了三天,现在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你也试试吧。” 我实在不忍看孙秃子受这般的折磨,想尽一切办法救他。 孙秃子微微摇头:“你不用担心,一时半会儿,我还死不了,无非是忍受磨砺之苦,这些都是天意,不可违背。” “那就这么干耗着吗?”我仍然不肯放弃。 “好啦,这件事你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接下来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孙秃子坐在躺椅上点燃一支烟。 “什么事?”我盯着孙秃子,感觉将会是件大事。 孙秃子猛抽一口烟,缓缓吐出口:“把红砖房里的女鬼除掉,不然这个祸害,早晚把大家的命给夺走。” “让我来办这件事吗?” “不然呢?这事因你而起,自然要由你而终。” 孙秃子的话十分在理,当初自己不听劝阻进入了红砖房,捅下这么大的篓子,当然应该由我来擦屁股。 只是那女鬼厉害得很,纵然我有这份决心,可没有本事抵挡。 “道理是没错,可我怕自己干不过那女鬼!” 孙秃子微微笑道:“以前打不过,现在没问题了。” “为啥?” “因为你成为了徐半瞎的徒弟,让他教你几招,指定打的女鬼跪地求饶。”孙秃子不急不慢地回应道。 “他真有这么厉害?你不是说他心术不正吗?” 我对于孙秃子态度的转变,十分好奇,所以要问个明白。 “哎,他是心术不正,但不可否认,确实有些本事。当年清谷道人没有传授他本领,就是因为他心术不正,不成想徐半瞎竟无师自通,造化弄人啊。”孙秃子语气缓慢,神情伤感。 我宽慰道:“徐半瞎诓我说跟他有一段师徒缘分,真是能扯……” “不,他说的没错,你与他确实有师徒缘,你的命格坚挺,他的命格奇特,你们既可以相互辅佐,又可以彼此克制。”孙秃子盯着我,眼中闪烁着光芒。 听到这种解释,我愣住了神。 原以为徐半瞎是逗我玩,不曾想孙秃子也这么说,看来我拜师是对的。 孙秃子指着我的肚皮,又说:“他把压箱底的宝贝七节鞭都给你了,看来很器重你这个徒弟。” 我琢磨道:“等会儿,你说七节鞭是徐半瞎压箱底的宝贝?好像不对吧,我是在一个瓷枕里发现的,他说这玩意是清谷道人的无上法器,你们到底谁说的对?” 话刚出口,孙秃子仰面大笑。 “哈哈哈……你被徐半瞎的话给骗了,他可是能掐会算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七节鞭的下落。” 我托着下巴琢磨了几秒,认为孙秃子的话有些道理。 当时七节鞭就藏在瓷枕里,而瓷枕又是徐半瞎常用物品,他怎么会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呢? 至于他说的各大门派争夺七节鞭的故事,极有可能是杜撰出来的。 这么看来徐半瞎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至少不如那辆摩托车靠谱。 “看来我拜错师父了?”我不禁苦笑。 孙秃子摇摇头:“不见得,你只跟着他学本事就好,为人处世方面就罢了,把七节鞭拿来看看。” 我抽出腰间的七节鞭恭敬递上。 “好东西啊,千年难遇……”孙秃子把七节鞭捧在手心,双眼放光,赞不绝口。 “好在哪里?我只觉得用它打狼挺顺手,其他的好处暂时没发现,不是徐半瞎告诉我,这玩意是降妖除魔的利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这话是真的,有了七节鞭傍身,一般的牛鬼蛇神不敢靠近你了,只是……” “怎么了?”我现在最怕听到转折的话。 “七节鞭虽好,但由于它自带法力,所以持有者也要具备很强的法力,不然容易被七节鞭反噬。” “好嘛,这么重要的事徐半瞎居然没告诉我,人品大大的坏,清谷道人不收他为徒是对的。”我咬着牙骂道。 孙秃子把七节鞭还给我,并向我展示他的手心,几道黑斑赫然显现。 “你看看,我只是摸了摸,七节鞭就在手心留下了印子。” 我迅速撩起衣服,查看刚才系七节鞭的位置,结果看到一条红印子。 “奶奶的,合着我这是拿着冻白菜帮子当翡翠啦。” 孙秃子笑着安慰道:“别担心,短时间不会有事的,小伙子火气旺。” 我愤愤地骂道:“再旺也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啊,时间长了我的腰岂不是废了,我还打算留着给姑娘们呢,要不然人生多没劲。” “罢啦,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吧,尽快把红砖房的女鬼除掉,不然谁都别想痛快,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不能再耽搁了。” 我点头保证道:“我记住了,等萱萱回来,我就去会会那个女鬼。” “对啦,过几天我要离开殡仪馆,不要问我去哪里,如果我能活下来,自然还会来这里,如果不能,你也不用难过,逢年过节给我上上供就好。”孙秃子满脸平静,根本不像在交代生死后事。 “放心吧,一切都不是问题。”我冲孙秃子保证。 “还有就是,我给你的书要看透,里面有练气修为的法诀,你小子好好琢磨吧,至于剩下的两本书,可以问问徐半瞎,兴许他知道下落。” 说罢,孙秃子摆摆手,示意我尽快离开。 我给他留了几杯五毒酒,而后匆匆退出火化室。 刚出了大门,看到不远处的太平间门口聚着几个员工,不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时,胖虎摇摇晃晃走来,喊道:“兄弟,嘛去啊?” “那些人干嘛的?”我指着太平间方向。 胖虎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好像是阎婆婆病了。” “病了?”我有些诧异,不由地想到了女鬼,莫非另有隐情。 胖虎阴阳怪气地笑道:“嘿嘿,其实不是病,而是她怀孕了。” “扯淡,她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再说她不是一直在太平间里面呆着吗?怎么怀的孕?哪个男人敢在里面……总之肯定搞错了。” “是不是搞错还得听大夫,等结果吧,我也是刚听人说的。” 胖虎说完这话,拍着肥嘟嘟的肚皮走开了。 我对着太平间看了一会儿,继续往化妆室走。 “兄弟,别急着走,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冯金牙气喘吁吁跑向我。 我站住脚,等冯金牙靠近,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个骨灰盒。 第244章 麻绳香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事?” “也没啥大事,就是孙秃子要离开殡仪馆一段时间,让我们顶替一下……” “什么时候?他怎么没告诉我。”我转身看着火化室,想要去里面问个明白。 冯金牙一把拉住我:“你不用去问了,他这几天就离开。” 我十分诧异:“这也太突然了吧,我还有事想请他帮忙呢!” 冯金牙叮嘱道:“那你尽快安排,别等他离开了再后悔。” 我点点头,把目光转移到冯金牙手中的骨灰盒。 “这位是?” “饼干!” “卧槽,你用骨灰盒装饼干?真他妈狠。” 我对冯金牙竖起大拇指,脸上布满了震惊。 “嗐,又不是我吃,馆长让是给阎婆婆的。” 我微微琢磨,低声道:“确定里面是饼干吗?” “不信?你自己看。” 冯金牙说着就把骨灰盒打开了。 果不其然,里面真的摆放着半盒子夹心饼干。 我有些看不懂馆长的操作,怎么冷不防的给阎婆婆送饼干呢? 该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不行,我得留个心眼。 于是,我从骨灰盒里面拿出一小包饼干,转头对冯金牙解释道:“没事儿,我就是饿了,尝尝馆长饼干的味道。” 冯金牙郑重地问:“哥们,听说阎婆婆怀孕了?” 我望着太平间方向,回应道:“不知道,听说是,你觉得会是谁的孩子?” “嘿嘿,这事不好说,如果这事是真的,算得上是未解之谜。” “未解之谜?” 我肯定道:“不是吗?婆婆几乎没出过太平间,怀的谁的孩子?活人的?还是……” “打住,我还得给她送饼干呢,你可别吓我。” “不说了,你去吧,我也有事要处理。” 我冲冯金牙摆摆手,快步走向化妆室。 推开门看到沈意欢已经将往生者的遗体清理完毕,赤条条躺在运尸车上。 “等妆定型后,再给往生者穿衣服。”沈意欢双手揉搓着后腰,缓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好的,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我走到尸体前,看着他扭曲面容,默默猜想他的死因。 沈意欢脱掉防护服走向门口:“我出去透透气,你一个人可以吧?” “当然。”我干脆利索地回应道。 确认沈意欢走远后,我掏出三支香点燃,插在尸体头顶的香炉里。 三炷香的烟雾徐徐上升,最后在半空中拧成一道麻花。 我有点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努力回忆一遍孙秃子传授的观香知识,不记得里面有关于麻花香号的记载。 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呢? 琢磨了一会儿,也没个结果,索性先给他穿衣服吧,待会去请教一下孙秃子。 可当我把尸体翻过身后,发现他后背居然有一个黑色的掌印。 “他妈的,果然暗藏玄机。” 我弯下身,仔细查看掌印。 它的面积并不大,比我的手小一号,可能是未成年的手。 所以也就排除了鬼胎的可能性。 最让人疑惑的地方是黑色手印的中指少了一截,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我不禁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眼前这人是不是被恶鬼缠身,然后才跳的桥? “杨魁,怎么样了?”刘法医把脑袋伸进门缝喊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哆嗦。 “好嘛,你这嗓子太突然,还以为诈尸了呢!” “刚才那位女化妆师出去了,我能进来吗?”刘悦然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让我不忍拒绝。 我抬手对刘悦然摆手,示意她进屋。 同时在心中猜测沈意欢会去哪里,她一直位善始善终的人,怎么会把往生者留下离馆呢? “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了吗?”刘悦然凑到我的跟前问道。 我指了指尸体后背上的黑色手印:“看这里。” “什么?”刘悦然茫然地问道。 “手印啊,你没看到吗?这么明显的印子。”我吃惊地看着刘悦然。 刘悦然歪着脑袋,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抱歉,真的没看到,是不是你眼花了?” 我一怔,看着刘悦然满脸的认真。 她应该没有说谎,那就证明了一个问题:刘悦然看不到尸体上的黑色手印。 严谨来说,不仅仅是刘悦然看不到,估计就连沈意欢也没看到。 那为什么我可以看到,是因为我学会了法术吗? “你发什么愣?说话!”刘悦然拍了拍我。 “没事了,我们准备一下东西去清波大桥。”我伸手把盖尸布扯上,瞥一眼仍在冒烟的线香,刚才的麻花烟雾已经消失不见。 我和刘悦然匆匆出了化妆室,转头再次来到火化室。 “秃爷,问你个事,香雾烧成麻花是什么意思?” 孙秃子正整理木柜,听到我的话,猛地停下手。 “在哪看到的?” “这个你先别管了,告诉我答案就行了。” “麻花香号主意外,不出三日人不在,懂了吗?”孙秃子把木柜扣好,喃喃自语道。 “你要出门了吗?”我盯着木柜问道。 “嗯,该走了,以后大事小事你自己做主就行了。” 我赶忙又问道:“还有一件事,刚才在一位往生者身上看到一个乌黑的掌印……” “好啦,你看到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管不了那么多闲事啦,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自己看着办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徐半瞎已经收你为徒,又给了你七节鞭,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孙秃子注视着我。 我见孙秃子态度坚决,便放弃了询问。 “孙师傅,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回答完,我们转头就走。”刘悦然憋住了,向前迈一步问道。 “哼,我知道你要问啥。”孙秃子冷哼一声。 “你……确定?”刘悦然杏眼圆睁。 “是不是关于清波大桥的事?” “没错,你告诉我那座桥是不是也存在不好的气场?” 孙秃子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些事我就不操心了,你们看着来吧。” 说罢,孙秃子点燃一支烟,优哉游哉抽起来。 我有些不悦,转过身走向门口。 “阎婆婆的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了,这一天终于来了,我劝她离开太平间,她就是不听……” 我有点听不懂孙秃子的话,什么叫这一天终于来了? 难道他早就料定阎婆婆会怀孕?再或者说那孩子是孙秃子的? 不可能啊,孙秃子这身板还能有多大的能量? 阎婆婆不是称呼孙秃子为秃子哥吗? 按照称呼,俩人的关系应该是兄妹,又怎么会做出苟且之事。 “小子,别在我这里瞎琢磨了,赶紧忙正事去吧。记得抽空把红砖房里面的那位搞定。” 我和刘悦然很是无奈,抬腿出了火化室。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带的物品,跨上摩托出了殡仪馆。 清波大桥岸边。 我将带来的线香点燃三根,恭恭敬敬插在香炉里。 “这是干嘛?” “观香!”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线香发出的烟雾,会告诉我们大桥哪里不对劲。” 刘悦然十分惊讶,嘴巴大张。 此刻,桥面上没有风,线香的烟雾缓缓升空,而后转弯飘向桥下面。 我快步跟了上去,只见烟雾在空中徘徊几圈,然后飘向了一个桥墩子。 “怪了,这事不对呀!桥墩子招谁惹谁了,怎么能把线香给吸引过去呢?” 刘悦然的颜色有些难看,嘀咕道:“难道是打生桩?” 听到这三个字,我周身一颤。 打生桩是一种迷信且残忍的手段,主要用于建筑领域,难道真有人在建桥的时候,采用这种残忍手段吗? 第245章 难吃的饼干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简单来说就是在地基中加入活动物或活人。 利用他们自带的磁场念力,为建筑加持,免受邪祟的破坏。 其实这种做法由来已久,早在商周时期就已经出现。 据传暴君纣王每建造一座宫殿之前,就会在选好的位置挖一个大坑,把活人推进去掩埋。 然后请巫师作法,最后在其之上建造宫殿。 据说按照这种这种方法建成的宫殿固若金汤,即便是遇到强地震,仍可以安然无恙。 当然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事属于无稽之谈。 但历史是奇怪的,往往越是邪门的东西,越有人相信。 后人觉得这事太过残暴,但又想继承先人之法,最后把鲁班给请了出来,说是祖师爷鲁班发明了打生桩。 经过千百年的演变,这种荒诞的做法竟然延续至今。 目前打生桩在南方地区较为流行,当然了,很少有人敢拿活人下手,大多数找几条流浪狗,捅破脖子放血,围绕着工地走几圈。 完事以后弄口大铁锅,往里面撒把佐料,全工地的人围在一起有吃有喝。 可眼前的情况显然跟我想象的不同,桥墩子把烟雾吸走,说明里面一定有人。 想到这里,我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如果桥墩里面真的有人,那他一定是活着的时候被推进去的,实在残忍至极。 “怎么不说话了?”刘悦然扯了扯我的衣服。 “桥墩子有问题,可能被你说中了,就是打生桩。” 我手捧香炉向着桥墩子靠近,只见烟雾更加浓郁,缓缓飘向桥墩,久久不肯散去。 “别啊,我刚才是随口说的,你别受我的影响啊!” “当然,我是通过手里的香肯定的。” “香会说话吗?”刘悦然盯着我手中的三炷香,脸上写满诧异。 “当然会,只是你看不懂而已。” 我把香炉放在旁边,仔细琢磨事情的来龙去脉。 刘悦然伸着脖子打探下面的桥墩,半截身子也伸了出去,一只脚已经离地。 突然,一股冷风吹来。 刘悦然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向着桥下栽去。 “救命……” “当心。” 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刘悦然搂住。 不然,她可能就栽到桥下面了。 我见危险已经消退,不由地火冒三丈,对着刘悦然大吼道:“不要命啦!” 刘悦然满脸委屈,辩解道:“我……” 我又骂:“我什么?知道掉下去的后果吗?脑袋能摔成碎西瓜。” 刘悦然也怒了,迅速爬起来,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双臂叉腰骂道:“你给我住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刚才是被一阵风吹斜的身子。” 我深呼吸几下,让情绪变得稳定,疑惑道:“刚才好像我也感觉到有风,有点不对劲。” “你是说刚才的风是鬼魂化作的?”刘悦然抖擞几下肩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有这种可能,那股风来得快去得快,太反常,并且很有针对性,你看香炉里的香雾就明白了。” 我指着即将燃尽的香头,缕缕青烟正缓缓升向空中,根本不受风吹的影响。 刘悦然猜测道:“难道当年我哥哥是被一阵风吹下桥的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现在这个问题不重要了。” “不重要吗?我哥哥死的不明不白,这事就过去了吗?”刘悦然变得很气愤。 我笑着安慰道:“别着急,事情一定会查清楚的,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刘悦然质问道。 “还记得殡仪馆那具遗体后背上的黑手印吗?”我靠在桥边静静看着桥墩。 “真有黑手印吗?”刘悦然十分诧异。 我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猛然想起她是看不到黑手印的。 于是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回到最初的问题,你就是想弄清楚亲哥哥去世的原因,对不对?” 刘悦然摇摇头:“不全对,除了弄清楚哥哥的死因,还有其他人的死因,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座桥应该还会死人。” 我想了想说:“你的猜测没错,桥墩里面有怨灵,自然不得安生。从某个角度来看,这座桥跟七棺映月有点像,当然,细节方面略有不同。” “所以这也正是找你的原因,这问题看上去归属牛鬼蛇神,实际上肯定有犯罪的过程,谁会愿意把自家人封存在桥墩里面,别忘了,我是一名法医,破案缉凶是我的职责。”刘悦然缓缓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对这番话很赞同,抛却鬼神之说,刘悦然还要给人民,给法律一个交代。 她能做到这点,着实让人心生敬意。 我站在桥上抽了好几支烟,最终决定从桥墩子里的人入手,先查明他的身份。 “这样吧,你先根据这座桥的建成时间查一下附近的失踪人口!” “这是……哦,你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人对不对?” 我点头道:“没错,只有弄清了根源,才能对症下药。” “好的,这就去办。”刘悦然快步走向摩托车,上车、点火、转动油门离开了大桥。 我又取出三炷香点燃,插在香炉中,双手合十拜了拜。 冷风从耳边呼呼地吹过,搞得我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忽然想起徐半瞎教给我的泰山诀,便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顿时,身体变为温热许多,整个人好像泡在了木桶里。 我骑上摩托车回到殡仪馆,想着再跟孙秃子探讨几句。 可当推开火化室的大门,却看到了冯金牙的身影,他正把一具遗体推进火化炉。 “秃爷,走了吗?” “走了,以后烧人的活归咱俩干了。”冯金牙抹一把脸上的汗珠。 “不是说明天吗?”我难掩对孙秃子的不舍,语气有些伤感。 “他说有事,谁能拦得住。” 冯金牙按下点火键,转身端起油腻腻的茶缸子,咕咚了几口。 然后躺在孙秃子留下的躺椅上大口喘息:“还真是一点没错,烧个死人累死活人,我才干了多大会儿,现在整个人腰酸背痛。” 我靠在运尸车上休息,结果屁股兜里传来嘎嘣声。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包饼干。 随之想起冯金牙给阎婆婆送饼干的事情,开口问道:“饼干送给阎婆婆了吗?” “给了,馆长的吩咐能不做照办吗?” “饼干什么味道,你尝过吗?”我打量着手中的饼干,并没有看到哪里特别。 “不感兴趣,也不想吃,殡仪馆里面除了餐厅里的饭,我基本就不吃东西了,更何况是……”冯金牙欲言又止。 我追问道:“是什么?” “馆长送的食物还是不吃为好,不干净。”冯金牙轻描淡写地回一句。 我若有所思,又问:“阎婆婆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刚才看到她了,感觉她的肚子变大很多。” 我抬手打断冯金牙的讲话,问:“等会儿,你不是上午刚见过吗?怎么到下午就变大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冯金牙疑惑道:“谁说不是呢?不是我在这里胡扯,阎婆婆的肚子一会儿一个样,长得比西瓜都快。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过俩天就该生孩子了。” “有这事?”我一边琢磨一边撕开了饼干,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股奇异的香味。 我啃了一小口,有点沙沙的口感。 “味道怎么样?”冯金牙盯着我手中的饼干问。 “中规中矩吧,有点像吃土的感觉。”我把剩下的饼干丢到冯金牙怀中。 冯金牙咬了一口,在嘴里品了品,然后全部吐到了地上。 “妈的,真难吃,馆长这只铁公鸡送人饼干也不舍得花钱,怪不得是个老绝户。” 第246章 怀孕诡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吱吱吱…… 吐宝鼠从火化炉下面钻了出来,呲溜呲溜地向着冯金牙吐出的饼干渣子靠近。 当它闻到饼干时,变得十分亢奋,三五口就把饼干吃光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和冯金牙搞懵了。 吐宝鼠不是一直只吃骨头吗?怎么会对这包平淡无奇的饼干感兴趣? “什么情况?”冯金牙疑惑地看向我。 我弯下身,把剩下的饼干倒在地上。 瞬间,吐宝鼠疯了一般扑过来,三两口又把剩下的饼干吃光了。 动作迅速而凶猛,好像饿狼扑食。 “看来饼干很适合吐宝鼠的口味。”我低声说道。 “这不对呀,难道是……” “是什么?”我的心悬了起来,涌起不详的预感。 吐宝鼠将地上的饼干吃了个精光,甚至伸着出舌头舔舐饼干沫子。 “金牙,这饼干不对。” “可不是嘛,我怀疑里面加了……” “骨灰?”我和冯金牙一口同声说道。 接着我们俩人弯着腰一阵干呕。 片刻后,冯金牙愤愤道:“馆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太损了点,居然拿这东西给阎婆婆吃,丧尽天良的玩意。” “不行,我得去看看阎婆婆,毕竟她现在是孕妇。”我转身朝火化室外面走。 “兄弟,可不敢把真相告诉她啊,不然我可就麻烦了。”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你接着烧人吧。” 我步履匆匆出了火化室,直奔太平间。 大门是半掩着的,阵阵阴风从里面往外吹。 好像里面有一台鼓风机,吹得我头发直向后飘荡。 虽然我已经来过很多次太平间,可心情依然很忐忑,因为我对阎婆婆并不了解,甚至不敢确定她到底是行尸?还是精神失常的女人? 如今她怀孕了,是不是可以证明她是个正常人呢? 咚咚咚…… 我抬手轻轻敲击房门。 这次我要光明正大和她聊聊。 “是秃子哥吗?”沉闷沙哑的声音传来,好像从地下发出的。 我没想到阎婆婆开口第一句就问是不是孙秃子,看来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可现在孙秃子已经离开了,难道没告诉阎婆婆吗? “是……我。” 我轻声回应,不等阎婆婆同意,迈开步子向里面移动。 “哦……秃子哥说过要来看我的。” “他有事就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我随便扯了个理由敷衍。 借助昏暗的灯光,我看到桌上摆着一个骨灰盒,半开着盖子,里面堆放着饼干。 阎婆婆捏起半块饼干塞进嘴里咀嚼,发出嘎嘣的声响。 “饼干……吃了吗?”我忍着恶心问。 阎婆婆抚摸着肚皮:“要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才不吃那个臭男人的东西!” 听阎婆婆的话,应该是知道了饼干的来处。 我盯着她圆滚滚的肚皮,问道:“你觉得饼干好吃吗?” 阎婆婆冷笑道:“呵呵,还是老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味道”这三个字的信息量太大了,难道阎婆婆经常吃这种饼干吗? 她没吃出来这饼干里面有骨灰吗? 想到这里,我差点吐出来,阎婆婆却吃得津津有味。 我继续试探性问道:“味道和上一次相比怎么样?” “哼,一直都是这个味道,一直都是……”阎婆婆幽幽地回应道。 这一句把我给整懵了。 看来阎婆婆没少吃这种饼干,怎么从未听人说过呢? 我把目光转向阎婆婆圆滚滚的肚子,从大小来看,至少有五个月身孕。 这摆明了不符合科学道理,前几天我见过她,当时腹部很平坦,怎么这会儿就变大了,时间根本对不上。 还有一件事让人不解,阎婆婆不是有个鬼娃娃吗?怎么不见了踪影? 嘎嘣…… 阎婆婆大口吃着饼干,而我一想到里面有骨灰,肠胃就极度不适。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脸上荡着笑容,这种笑跟以前不一样,真挚而柔和。 如果不是环境所致,我真的会把阎婆婆当作一位孕妈对待。 “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捂着腹部往门口走。 阎婆婆在身后笑呵呵地自言自语道:“嘿嘿,如果以后生个男孩就叫壮壮,生个姑娘就叫丫丫。” “什么!”我愣在了原地,被“丫丫”两个字震住了。 前两天,我在隔壁休息室不就遇到了一位叫丫丫的小姑娘吗? 当时我还有些拿不准她到底是人是鬼,现在听阎婆婆这么一说,她应该是个大活人。 现在问题又来了,既然是个活人,那就应该出生了,为什么阎婆婆还要给肚里的孩子取名? 那个叫丫丫的女孩,到底生出来了吗? 我在休息室见到的女孩又是谁? “丫丫是不是扎着两个辫子?”我没敢看阎婆婆的脸,同时将腰间的七节鞭紧紧握住,以防不时之需。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要给她扎辫子!”阎婆婆笑着回应。 听到这里,我大致可以肯定了,那位叫丫丫的女孩就是阎婆婆肚里的孩子。 这事实在太荒唐了,孩子明明没出世,我却已经见到了她。 我这是掉进时间缝隙了吗? 还是自己仍在梦境之中? 嗡嗡嗡…… 我手腕上的七彩手链发出震动。 这不是个好兆头,它每一次震动过后,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行啦,你先走了,你吃好喝好。”我大步流星奔向门口。 就在这时,前面的那道门,居然越来越小,即将闭合。 我来不及多想,抽出腰间的七节鞭用力甩去。 啪嚓…… 一声巨响之后,眼前多出了一道门。 我身体猛地向前冲去,终于从狭窄的门缝中钻了出来。 “好嘛,差点就被锁在太平间了。”我心有余悸地回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太平间依然是那道铁门。 我缓缓神,看着手中的七节鞭,感叹道:“徐半瞎可以呀,这玩意真顶上用了。” 微风拂面,让我头脑变得更加清醒。 同时,觉得裤裆凉飕飕,低头一看,好家伙,裤子已经掉到大腿根了。 “看来以后还得弄一根裤腰带,不然七节鞭抽出来打鬼,我就光屁股了。” 我一边自嘲一边把七节鞭穿进裤鼻子。 整理好衣物,默默向火化室移动。 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只觉得胸口针扎般疼痛,然后向四肢蔓延。 胸腔内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撕咬,一阵一阵,痛到打颤。 “杨魁,你怎么了?”刘悦然从前面快步跑来。 就在距离她一两米的时候,我的身子猛地一斜,倒在了她怀中。 在我疼痛难忍之际,想起了徐半瞎的交代,他曾嘱咐我早晚喝几杯五毒酒。 但我没有听从他的嘱咐,而此刻的感受跟尸毒发作有几分相似。 我用尽力气喊道:“酒……快。” “什么酒?你都成这样了,怎么能喝酒。”刘悦然焦急地喊道。 我抬起手指着摩托车,费力喊道:“桶里的酒……” 这时,刘悦然反应了过来,撒腿以闪电般速度把半桶五毒酒拎了过来。 猛地拧开桶盖子,对着我的嘴就往里面灌。 咕咚咕咚…… 五毒酒直入我的肠胃,瞬间,我头脑清醒了许多。 但刘悦然哪里顾得了许多,索性站直了身子,双臂把酒桶环抱住,继续给我灌酒。 “哎呀,美女,哪有你这么来的,咳咳……”我用力扒拉开酒桶,嘴里鼻子里都是五毒酒,差点把我活活呛死。 “你没事啦?没想到这啤酒还挺管用的。” “咳咳……这是五毒酒,不是啤酒。失踪人口摸清楚了吗?”我把嘴角的酒渍擦去。 “清楚了,都在这。”刘悦然掏出一本卷宗递给我。 第247章 好迷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翻开一看,直接惊呆了,好家伙居然有几十页,估计得有几百号人。 如果挨个排查,三五个月也忙不完。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先排查里面有没有手指残疾的人,尤其是中指少一节的。” “为什么?” “你先这么办吧,以后自然就明白了。”我站直身子,脑袋有些轻微眩晕,应该是五毒酒发挥了作用。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刘悦然合上文件夹,伸出胳膊将我搀扶住。 刘悦然的力道很大,让我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我没事,看来徐半瞎说的对,五毒酒不能停啊。”我拎起剩下的半桶五毒酒走向火化室。 叮叮叮…… 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牛大圣的电话。 我赶紧按下接听键,说:“大圣,你电话来的真是时候,我正好有事要问你!” “哎呀,电话总算是通了,我也有事问你。”手机中传来牛大圣急切的声音。 “什么事?”我们俩人异口同声喊道。 两人笑了几秒,最后我先开了口:“我让你找的人怎么样了?” “前几天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有一位合适的姑娘,可是你没来,电话也打不通,现在人都烧成灰了。”牛大圣语气中带着几许责怪。 “哎,这几天我有点事,对不住啊。现在情况有变,你不用找姑娘了,哪怕是男的也可以。”我轻声叮嘱道。 牛大圣笑出了声:“兄弟,你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眼前是女人,现在改成男人了?” “没错,男人也可以,要年轻身强力壮,皮囊要完整,那种出车祸或烧死的就算了。最关键的一点是出生日期是七月十五,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的。”我快速把要求说了一遍。 “哎,成吧,谁让咱们兄弟一场呢,我再物色一下。”牛大圣微微笑着说,“对啦,徐半瞎大师怎么说?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这一下把我问住了,徐半瞎已经明说自己不收冯金牙为徒了,而是逼着我成为了他的徒弟。 这分明就是现实版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然我不能告诉牛大圣实情,否则委托他的事情就别想成了。 “哦,你说这事啊,我已经给徐半瞎提过了,他说要考虑一下。”我没有底气,说话的声音很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牛大圣兴奋地喊道:“哈哈,我就知道有戏,像我这么优秀的精神小伙,徐大师肯定会喜欢的,我得好好琢磨一下,拜师的时候穿什么衣服……” 我不忍继续听牛大圣意淫,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打断道:“兄弟,拜师的事先不说,记得我嘱咐给你的事啊。” 牛大圣笑道:“放心吧,都是小事一桩,你就瞧好吧。” 挂断手机后,我不由地想起了萱萱,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悦然骑着摩托车前往局里查询断指的失踪人口。 我留在火化室跟冯金牙打听萱萱的事情。 结果大失所望,冯金牙也不知道内情。 我掏出手机给孙秃子打电话,却提示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夜幕降临,殡仪馆被黑暗笼罩。 冯金牙将最后一具遗体拉出火化炉,匆匆拍碎装进小盒。 随后捡了几块碎骨头丢到地上,吐宝鼠蹿出来啃食骨头。 我和冯金牙坐在火化室门口休息。 冯金牙掏出手机,在我面前一晃,调侃道:“看到了吗?” “什么东西?”我心里惦记着萱萱,所以漫不经心瞅了眼。 “刚认识了一个产科的小护士,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产房只有八个孩子出生。”冯金牙乐呵呵地调侃。 我有些不解,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兄弟,你有所不知,我看了下今天的火化记录,全天烧了十三个人,按照这个情况下去,恐怕几十年后,人口该灭绝了。” 我淡淡地回一句:“嗐,这问题归大人物们管,你就甭操心了。” 冯金牙把手机揣进裤兜,打趣道:“随口一说,要是真到了国家需要我的那天,我愿意现身为祖国传宗接代,也愿意亲自给姑娘们效劳。” 我被冯金牙的脑洞给逗笑了,他这是既想占便宜,又想让人说谢谢。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听到了吗?阎婆婆又在唱歌。”我打了个激灵,伸手推了推冯金牙。 “几乎天天晚上唱,没啥好稀奇的。”冯金牙有些不耐烦。 我竖起耳朵倾听着歌谣,只觉得有些缥缈,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金牙,我问你个事。阎婆婆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我的语气缓慢而郑重,听得冯金牙直愣愣地看我。 “不是,兄弟,你这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怀疑是我播的种吗?”冯金牙很不服气,愤愤地骂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别急,我知道这事不是你干的。” 冯金牙把胸口拍得砰砰响:“这不是废话嘛,兄弟我是君子好色取之有道,可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就能把我征服的。” “那是当然,我只是随口一问,丝毫没有质疑你的审美能力。”我半开玩笑的说。 冯金牙歪着脑袋苦笑:“其实你有所不知,阎婆婆年轻时很漂亮,还记得前段时间在馆长办公室翻出来的文件夹吗?里面就有阎婆婆的照片,当时我没反应过来,后来听馆里的老人一说猛然想起来了……” 我打断冯金牙的讲话,问:“打住,我没问她长得怎么样,你只需要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你这是难为我,不知道,你去问她自己吧。” 我有些失望,沉默了几秒,打算从另外一个角度再问。 “阎婆婆是不是经常怀孕?” “兄弟,你这不是提问,而是扎心,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她怀过几次孕,她自己最清楚,你这是摆明了要把天给聊死。”冯金牙愤然起身想要离开。 我随即叫住了他:“瞧瞧咋又急了,我也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好啦,最后一个问题,谁还给阎婆婆送过饼干?” 冯金牙猛地停下步子,琢磨道:“等会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好像周铭给她送过。” 我叹息一声:“哎,可惜了,周铭已经死无对证,还有其他人吗?” 冯金牙想了想,说:“好像沈貂蝉也给阎婆婆送过饼干!没错,俩人还吵过一架,后来关系就闹僵了。” 我陷入了沉思,按照冯金牙的描述,阎婆婆应该怀孕多次,并且每一次都吃掺了骨灰的饼干。 如果这点一旦成立,那么也就说明了她已经生过那位叫丫丫的女孩。 简单来说,阎婆婆也可能坠入了一个循环黑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怀孕生孩子,然后孩子夭折,阎婆婆悲伤过度,而后又开始怀孕,如此反复,永不休止。 我拧开塑料桶又灌了几大口五毒酒,精神变得亢奋许多。 夜色比刚才更加浓郁,微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啦声响。 而阎婆婆的歌声时强时弱,仿佛成为了安魂曲。 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 顺势看去,只见红砖房的窗户旁坐着一位女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骂道:“那女鬼居然还在,孙秃子临走时,嘱咐我找机会把她给灭了。” “说得容易,用什么灭?用嘴吹吗?”冯金牙反问道。 我微微一顿,回应道:“到时候我亲自上阵,等忙完刘悦然的事吧。” 第248章 推理大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呵呵,你小子还说我,结果被人家姑娘迷得晕头转向。自己馆里的事还忙不过来,却还想着当好人办好事,想当活菩萨也不能这么玩啊。”冯金牙皱眉调侃道。 我没有生气,继续观察红砖房里的女鬼,嘀咕道:“刘法医的事得帮,馆里的女鬼也要除掉,这是两件事。” “成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掂量着办,现在孙秃子已经离开了殡仪馆,你小子要是捅了娄子,可没人给你擦屁股了,最好清楚这点。”冯金牙调侃着走进火化间。 “当然,关键还得看我们自己。”我不由地握紧了七节鞭。 冯金牙躺在竹椅上昏昏睡去。 而我由于喝了酒,也开不了车,于是在火化室找个角落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我正睡得迷迷瞪瞪。 刚翻了身,觉得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在耳边磨蹭。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吐宝鼠正趴在我耳边熟睡,嘴角流出淡黄色的液体,模样又憨又萌。 “哥们醒醒啦,天亮了,你该回家了,省得让老婆孩子着急。”我伸手拍打着吐宝鼠的肚皮,手感竟然十分顺滑。 吐宝鼠没有理会我,翻了个身继续睡,四肢轻微抖动,像个撒娇的孩子。 “嘿嘿,你们爷俩真像一家人,搂着睡呗,距离上班还早着呢!”冯金牙坐在躺椅上,抽着烟调侃。 我站直身子,抖擞着身上的灰土:“拉倒吧,又不是十八岁的姑娘,我还是忙正事去吧。” “呦!你今天不在馆里啊?我还想着让你帮忙抬人呢。”冯金牙猛地坐直身子,惊讶地看着我。 我笑着回应道:“今天哪怕是不成了,你可以给让认识的姑娘们打电话,让她们来帮你抬人,又有情调又刺激,促进肾上腺激素分泌。” “得嘞,你还是赶紧忙自己的去吧。”冯金牙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尽快离开。 我没再多说,转身出了火化室。 不料身后又传来冯金牙的吆喝声:“兄弟,对那女法医温柔点,那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万一不高兴把你给解剖了,我都没办法给你收尸。” 我摇头苦笑,快步来到车区,骑上摩托出了大门。 摩托车与跑车都很拉风,对比之下,摩托车更具有风驰电掣的感觉。 或者说有种飞天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把油门加到最大。 然后,换来排气筒的咆哮声,简直比兴奋剂还管用,让人忘乎所以,继续加油门。 如此循环的后果就是超速,然后向世人证明一句话:想要死得快,开上一脚踹。 好在我自控能力还算可以,飞驰一段时间后,立马把速度降了下来。 突然,手机进来一条刘悦然的信息:我快到大桥了,你也快点,事情比我想象的棘手。 我回复了俩字:好的。 又踩了一脚油门,大约只用了半支烟的工夫就到了清波大桥。 刘悦然和一个男人站在桥头轻声谈论,我迈开步子向他们走去。 今天刘悦然穿了一件紧身牛仔裤,将她身体的线条勾勒得十分完美,可谓有粗有细,有凸有翘,上衣穿的是一件小夹克,腰身十分抢眼,我只是瞄了一眼,顿时口舌生津。 “来的挺快啊,这位先生是?”我走向前轻声问道。 男人转过身冲我微笑,原来是刑侦员黑疤叔。 “怎么着,这才几天啊,就不认识我了。” 我也报以微笑:“呦,怪我眼拙没认出来,今天疤叔要亲自督战吗?” 黑疤先是一笑,接着脸色变得阴沉,郑重道:“督战谈不上,案件特殊,只让小刘来,我有点不放心。” 我会意点头,安抚道:“别担心,比起前几天的七棺映月根本算不上什么。” 黑疤伸着脖子四处打探:“秃爷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你说他啊,他忙馆里的事呢,今天来不了,不过有我在,也不是问题!”我冲黑疤眨巴下眼睛。 黑疤没再说什么,脸上荡起几许担忧,显然有些信不过我的本事。 也罢,是时候给他露一手了,不然还不把我当盘菜。 我挺胸抬头,朝着刘悦然走去:“信息都查出来了吗?” “是的,都在这里,有几人嫌疑比较大。”刘悦然举着一张单子向我展示。 我刚把单子接到手中。不料脚底一滑,双腿八字叉开,好在我反应及时,一手撑住地面,不然非得把蛋扯了。 黑疤笑着问:“小兄弟,需要帮你挂个男科门诊吗?” 我听到这话,不免有些尴尬,手脚同时发力,身体迅速站直。 等站稳了脚跟,低头一看,好家伙,地上居然有一摊黏糊糊的液体,看上去有点像油水混合物。 “这是什么东西?”刘悦然蹲下身子,用手指捻了些,放在鼻下闻了闻。 我也正要蹲下查看,结果被黑疤拉住。 “这事还是交给小刘吧,她比你懂!” 我有些不悦,问道:“闻出来是什么了吗?” “有点腥臭味,好像是动物分泌的口水。” “口水?你确定?动物怎么会无缘无故在大桥上流口水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当然了,或许是我弄错了。”刘悦然站直身子,对着地上的液体拍照留存。 我看了几眼,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把经历转移到名单上。 仔仔细细看了几分钟,我从几十位之中选出了三位:两男一女。 其中一位叫朱四楞的人嫌疑最大。 当时当我说出去自己的推断后,刘悦然和黑疤却半信半疑。 “名单上这么多人,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他们?” “是啊,朱四楞为什么嫌疑最大?” “你可得说个道理,咱们不能凭感觉来。” …… 我轻叹一口气,解释道:“打生桩首选就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所以那些老弱病残一点机会都没有。” “可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年轻人,比如这位王喜书,据资料显示失踪那年刚满二十岁,并且他的手指也有残疾。” 黑疤也跟着附和:“你说说怎么回事?” 我淡然一笑,点燃支烟,吧嗒了几口,说:“很简单,因为这个叫朱四楞的人是个傻子。” 话刚出口,刘悦然和黑疤更加疑惑了。 黑疤很不服气,双手叉在腰间:“嘿,真是越说越乱了,打生桩一定要用傻子吗?” 刘悦然歪着脑袋问:“我也不太明白,智商也能作为判断依据吗?” 听到这里,我有些不耐烦,这俩人是怎么当上的侦查员? 我把名单还给刘悦然,顺便问道:“朱四楞的家在哪里?” 刘悦然伸手指着桥下的一个小村落:“就是附近的朱家村。” 我拍手喊道:“刚才只有半分把握,现在却有了七八分,别耽搁了,我们去村里看看。” “你确定是朱四楞吗?还没告诉我们原因呢!”刘悦然追问道。 “别急,咱们路上说。”我冲刘悦然眨巴一下眼睛。 她握紧拳头,朝着我的胸口打来。 我赶忙招架,谁知刘悦然的力道很大,愣是没抵挡住。 噗通一拳直接打在了我的胸口。 “老妹,你这不是小拳拳,这是装修的大锤,疼死我了。”我捂住胸口责怪道。 刘悦然继续抱怨:“这还算是轻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老爷们啰嗦个什么劲儿。” 我跨到摩托车上,示意刘悦然坐上来,但是她没有答应,转身去了自己的车。 黑疤笑嘻嘻走来,一抬腿跨到车上,挺了下腰身,直接把我顶到了后面。 “小兄弟抱紧我啊。”黑疤大吼一声。 我欲哭无泪,本想搂着刘悦然的小蛮腰,结果等来了中年男人的大肚腩,真是有苦说不出。 李悦然瞪了我一眼,转动油门连人带车冲了出去。 黑疤也跟着加油门儿提速,我差点摔下车,赶紧搂住黑疤的腰身。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胳膊根本不够长。 第249章 诡异朱家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疤叔,我发现自己的胳膊有点短,这是怎么回事?”我笑着调侃道。 “哼,你小子别在这里指桑骂槐,嫌我胖就直说,废什么话。”黑疤又气又笑地回应。 我身子往前靠了靠,尽量多搂住黑疤一点,毕竟眼下的山路陡峭狭窄,万一被甩出去,估计骨头架子都能摔散了。 刘悦然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左拐右拐,动作轻盈如燕。 我扯开嗓子打趣道:“美女,你可悠着点,要不让我这个老司机来带你吧。” 刘悦然猛地旋转油门,摩托车载着她飞出一大截。 黑疤冷哼一声:“小子,凭你那几下子想追小刘,怕是有点困难。” 我听出话中有话,不慌不忙地回应:“还没追呢,你怎么知道追不上?” 黑疤笑呵呵地说:“呦,还挺自信啊,小刘可是特驾队的标兵学员,你确定能比得了?” 听到这里,我有些底气不足,眼前的刘悦然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插科打诨道:“凡事不好说,试试才知道。” 黑疤冷笑几声,话锋一转,问:“还是说说怎么就认定朱四楞的嫌疑最大吧?” “嗐,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是人性。”我慢悠悠地解释道。 “人性?”黑疤砸吧着嘴思索。 “是啊,你办案太多,一直讲究证据,反而容易忽略一些细节。” “好嘛,夸你两句还喘上了,赶紧的吧。”黑疤催促我尽快说出答案。 我清一下嗓子,继续说:“是这样的,我看到信息单上写着朱四楞的精神有些异常,所以推测父母可能会嫌弃他,所以……” 黑疤打断我的讲话:“所以他被父母卖了,然后打生桩吗?这么推测不够严谨,虎毒不食子,即便他是个傻子,身为父母也不会将他置于死地。”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相比之下,朱四楞的嫌疑最大。再说了,我还有自己的直觉,听着不靠谱,但我的直觉一向挺准。”我淡淡地回应。 黑疤无奈地摇摇头:“哎,等到了朱家庄再说吧。” 不知绕了多少道山路,我们顺利抵达朱家庄。 当我跳下车的那一刻,腿脚有些酸软,差点栽到地上。 黑疤将摘下的头盔后视镜上一挂,调侃道:“怎么着?坐摩托车都晕吗?” “哪里话,只是腿麻而已。” “哦,我看书上看到说经常腿麻的人大多肾亏。”黑疤继续调侃,声音还很大,好像有意让刘悦然听到。 我挺直腰杆,笑道:“你多虑了,我的肾都没怎么用过,怎么会亏?” “两位别斗嘴了,忙正事吧。”刘悦然甩动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 “对对,先查查朱四楞。”我点燃一支烟,快步向刘悦然。 朱家村的位置很奇特,位于半山腰,好在周围都是岩壁,如果是土坡的话,估计早就在大雨天淹没了。 我环顾四周,察看朱家村的风水,结果越看越皱眉。 从方位来看,此地背阴,很少有阳光照耀,话句话说阴气太重,容易滋生邪祟。 正所谓山顶出皇帝,山沟出花子。 朱家村的风水怎是一个差字了得。 “看出哪里不对劲了吗?”刘悦然轻声问。 “风水不太好,怕是村子里人丁不旺。”我压低声音回应道。 黑疤向前走了几步,在村口的几块大石头前停住步子,伸手在上面抹了一把。 “怎么啦?”刘悦然也跟了上去。 “村子的人应该不多,石头上都落了一层灰。”黑疤拍打掉手上的灰尘。 刘悦然会意点头,而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石头上的灰怎么跟朱家村的人口扯上关系了?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刘悦然见我疑惑,打趣道:“不明白了吧!” 我点点头,刘悦然笑得更加开心。 “那我就免费教教你,一般来说村口是村民们聊天的地方,这里的石头都落灰了,人口自然多不了哪里去。” 听完这话,我不禁恍然大悟,玩笑道:“如果是村民们最近不出门呢?” “这……”刘悦然一怔,惊奇地看着我。 黑疤昂首挺胸向村里走去。 “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进去看一看。” 我和刘悦然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入了村里。 村子里有一条主路,由大小不一的青石板铺就而成。 由于山间比较潮湿,石板上沁出一层水珠,看上去有几分耀眼。 “这个朱家村有点奇怪。”刘悦然走到一家住户门口,抚摸着门框上泛黄的对联。 我开玩笑道:“你是说对联吗?嘿嘿,好像有个错别字。” 刘悦然摇摇头说:“正经点,我说的不是字,而是对联的破损程度。” 瞬间,我笑不出来了,木然地看着眼前的对联,也觉得十分怪异。 按照习俗,每家每户都会在春节贴对联,除非遇到家中有亲人去世。 可眼下这些庄户的对联已破旧不堪,红色底子基本消失不见,只剩上面黑色的字体。 好在对联的内容全是吉祥话,否则很让人误以为贴的是挽联。 “看样子应该有几年没贴对联了,我猜村子里的人可能都出去务工了,留下老弱病残在村里,再往前走走吧,遇到人家问问情况。”我昂首走在最前面。 黑疤点燃一支烟,吧嗒几口,皱着眉头,嘀咕道:“村里怎么连条狗都没有,也太安静了吧。” 我和刘悦然也发现了这点,按道理说农村都会养狗,可自从我们进村,居然一声狗叫都没听到。 其他动物的声音也没听到,整个村子静到出奇。 “情况不对,要不先别进村了!”我警惕地看着四周。 刘悦然停下步子,没有太大的惊慌,反问道:“别太紧张,兴许真的就是个荒村,来都来了,还是继续看看吧。” 黑疤迈开步子继续前行,调侃道:“小兄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我有些不悦,回怼道:“你就是说我怕裤腰带也无妨,总之尽快离开,不对劲就是不对劲,我们赶紧原路返回吧。” 黑疤扭动着腰身,发出咔嚓的声响。 “我来打头阵,你们在后面跟着。” “这不是谁打头阵的事,要倒霉我们仨人一块倒霉,何必冒这个险呢?”我转过身想要离开,而刘悦然和黑疤没有后退的意思。 刘悦然盯着我问:“你是不是过分紧张了,我看你眼珠子上都是红血丝,要不你留在村口休息,我和疤叔进去找朱四楞的家……” 我打断道:“哪里话,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想要尽快查清哥哥的死因,可是……” 刘悦然怒了:“可是什么?” “好啦,有吵嘴的工夫,不如办点正事……”黑疤回头冲我们责怪道。 我正要开口,忽然耳边传来咚咚的声响。 “你们听到了吗?”我侧着身子倾听。 刘悦然和黑疤面面相觑。 “怎么了?”刘悦然低声问,大气不敢喘一口。 黑疤望着石板街的尽头,结果空无一人。 “小子,你又闹什么幺蛾子?到底行不行啊?” 我呵斥道:“别说话,好像是拐棍在敲打青石板,应该是有人来了!” “那怎么没看到人?”刘悦然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我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真他娘的怪了!”黑疤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撸起袖子,看着手腕上的七彩手链,它没有震动,也没有发出奇异的光彩。 即便如此,我仍不敢掉以轻心。 咚咚咚……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 第250章 这奶奶是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的心跳随之加速,警惕地观察四周。 刘悦然和黑疤也变得警惕,显然也听到了声响。 声音犹在耳畔,却看不到人影,这种感觉着实让人崩溃。 我手握七节鞭,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直接给他招呼。 可等了好几分钟,依然没有看到人影。 我们三人停住了脚步,相互打量着彼此。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有些进退两难? 本打算来朱家庄查清楚朱四楞的身份,以便揭开打生桩的真实面目。 不曾想事与愿违,事情反而搞得复杂了。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看过不少志怪,其中有篇写的是恶鬼封门村。 某天几个探险的驴友路过封门村,便在那里借宿一晚,村民们很热情,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他们。 等到第二天,天亮以后,几个驴友却发现昨晚的村子变得十分荒凉,他们从头到尾找了一遍,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最后在村头的一个院落里看到一把太师椅。 那把太师椅油光水亮,包浆匀称,造型古雅,一看就是古代大户人家的物件。 让驴友们想不明白的是,太师椅保存十分完整,与周围的残垣断壁形成鲜明对比。 好像有人经常擦拭那把椅子,几个驴友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于是斗胆躲在一旁静静观察到底是什么人在坐太师椅。 一直等到午夜时分,几个驴友都开始打瞌睡了。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太师椅上多了一位穿着长袍大褂的老头,正咧着嘴冲驴友们发笑,瞬间把他们吓了个屁股尿流,其中有个驴友,当场吓到突发心梗而亡。 从此,封门村成了第一鬼村。 后来又有胆大的人前去冒险,纷纷都说看到了太师椅上的老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人们添油加醋的讹传,导致封门村越来越邪乎。 我还在剧组工作的时候,曾有人邀请我去封门村探险,我本打算去看看,结果因为工作给耽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对这种不着边际的事持有半信半疑的态度。 真正来到殡仪馆工作之后,我才彻底相信了鬼神之说。 所以,我现在想得最多的是朱家村和封门村属于同一种情况吗? 如果朱家村也是鬼村,那我们完全没必要进入。 贸然进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更何况刘悦然和黑疤一点法术都不会。 我一个人保护俩,着实有些费劲。 “小子,你发什么呆,赶紧拿个主意。”黑疤伸手推了一下我。 我如梦初醒,苦笑道:“还拿什么主意?我说退,你们说进。” “我觉得越是反常,反而越值得进去看看,我非得弄清楚到底是人还是鬼!”刘悦然咬着后槽牙发狠道。 “哎,只要你们不后悔就行,我说什么都是多余。”我已经懒得再掰扯,凝望着石板路的尽头。 咚咚咚的撞击声消失了。 但我的警惕心依然保持着,七节鞭紧紧握在手心。 我们仨人并肩而行,为了防止恶鬼附身,我在刘悦然和黑疤后背划了道护体灵符。 同时又把徐半瞎教给我的泰山诀背诵了几遍。 “五岳魁首泰山神。” “护我无忧心与身。” “妖魔鬼怪退三舍。” “切莫鲁莽入死门。” 刘悦然学了两遍便牢牢记在了心中,黑疤由于有年龄偏大,记忆力衰退,愣是没记住。 朱家村依山而建,使得这里的房屋高度参差不齐,最高的和最低的,目测能差好几层楼的高度。 我们就像坐过山车一般,一会儿往上爬,一会儿往下走。 折腾了十几分钟,仨人已经大汗淋漓。 “好家伙,这朱家村看着不大,走起来还挺累人。”黑疤弯着腰喘粗气。 “自己选的路,累个半死也得走完,只要能把真相查清楚,受多大罪都成。”刘悦然毫无退缩的意思,抹一把头上的汗水,弯着身继续前行。 这时,我抬起头来扭动腰身。 忽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定睛一看,居然是位拄拐棍的老奶奶。 老奶奶身穿寿字团锦地袄褂,下身是祥云纹饰的裹腿裤,脚下瞪着一双三寸金莲绣花鞋。 整个人的打扮就不像现代人,我心中咯噔一下,暗暗琢磨眼前的老奶奶到底是人是鬼? “都别动,你们看!” 我喊住刘悦然和黑疤,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老奶奶。 俩人不由地打了个哆嗦,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老奶奶。 我示意俩人后退,独自走向前去。 老奶奶不禁穿着讲究,身上的首饰也十分亮眼。 头顶的发髻中插着一把玉簪,散发着莹莹绿光,看上去至少A级的货色。 如果拿到拍卖行的话,至少几百万打底。 不仅如此,老奶奶耳朵上还挂着一对珍珠垒丝耳坠,这种工艺不是当下拥有的,更像是古代大家闺秀们攀比炫耀的物件。 虽然珍珠的颜色有些发黄,但个头很大,毫不夸张的讲,跟两粒花生米差不多。 “这老奶奶是什么来路?看上去是个富婆。”黑疤冲我使个眼神。 刘悦然也提出疑问:“刚才咚咚声是她手中的拐棍发出来的吧?” 我冲俩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讲话。 老奶奶也发现了我们,没有任何反应,直直地看着我们仨人。 我斗胆向前走动几步,紧盯着她手中的拐棍。 这一看不得了,算是把我给惊到了。 老奶奶手中的拐棍居然是一根紫檀嵌百宝的物件,上面镶嵌着的大小不一的宝石玉器:猫睛石、珊瑚石、珍珠、虬角、象牙等。 就凭这根拐棍,老奶奶就可以换市区一套大别墅。 我越看越懵,这老奶奶究竟是什么来路,穷乡僻壤的地方,居然隐藏着如此贵气逼人的富婆,这是要逆天了。 “奶奶,你这是去哪?”我恭恭敬敬问道。 老奶奶双手将拐棍往上一提,然后又朝下猛地一按。 咚…… 拐棍和青石板发出一声闷响。 “不好,老奶奶好像生气了。”黑疤提醒道。 “别乱说,她这是跟咱们打招呼呢!”我保持镇定说道,手中的七节鞭却不敢放松。 刘悦然疑惑道:“你确定吗?这老奶奶是人吗?” “目前来看是个活人,只是穿着打扮有点反常。”我盯着老奶奶的双脚,发现是结结实实踩在地上的,并且旁边还有她的影子。 单凭这两点,老奶奶就一定是人。 老奶奶嘴唇蠕动,接着咳了几下,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们是谁?” 我心中暗喜,随即回应道:“我们路过这个地方,想讨杯水喝。” 刘悦然和黑疤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他们不理解我为什么撒谎。 其实,道理很简单,在没弄清楚老奶奶的身份前,过早表露目的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行为。 所以我选择留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哦,原来是路过的人,不是找我孙子的,跟我来吧。”老奶奶幽幽地说。 这话让我们仨人打了个激灵,不由地猜想老奶奶的孙子是谁? 该不是朱四楞吧?应该不可能呀,老奶奶这种大家闺秀怎么会生出个傻子? 我试探性地问道:“奶奶,你孙子是谁?跟我们说说,兴许见过他呢!” 老奶奶转动脖子瞅我一眼,冷笑道:“他去参军了,保家卫国。” “他叫什么名字?”刘悦然轻声问。 老奶奶陷入了沉思,隔了几秒钟,缓缓开口道:“他排行老四,村里人都叫他四愣。” 瞬间,我们仨人陷入了质疑。 天啊,朱四楞居然有这么一位脱俗不凡的奶奶。 第251章 以棺为床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轻声问道:“奶奶,你今年高寿啊?” 老奶奶伸出一根手指,上面布满了皱纹。 黑疤将信将疑道:“一百岁吗?” 老奶奶没有回应,算是默认。 我将老奶奶从头到脚又打量了好几遍,心中对她多了几分赞叹。 一位百岁老人的腿脚居然还如此利索,实在让人羡煞不已,假如我到了百岁,还能有这种状态,就可以对天烧高香了。 刘悦然歪着脑袋,好像在琢磨事情。 几秒后,开口问道:“听你刚才的话,四楞排行老四,其他仨兄弟呢?” 我没想到刘悦然会来这么一句,伸手捅了下她的后腰,意思告诉她太冒昧了。 老奶奶停下脚步,凝望着我们仨人,眼中似乎闪烁着泪光。 我一看形势不对,赶忙岔开话题:“奶奶,朱家村的风景真漂亮,这山山水水真棒。” 黑疤猜到了我意图,也跟着帮腔:“对对对,景色秀丽,风光万千,流连忘返……” 老奶奶双手将紫檀拐杖猛地一提,对着地面狠狠地敲击。 砰…… 一声闷响后,大家都不敢再出声。 老奶奶轻轻叹息道:“四楞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可惜命不好,都死了。” “死了?”刘悦然惊呼道。 老奶奶摇头苦笑:“只剩下一个四楞还去当兵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看来老奶奶还不知道四楞很可能也不在世上了。 换句话说,老奶奶能活到今天,可能就是因为期盼着四楞能早点回家。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告诉她自己的推测。 当然了,目前我也无法肯定朱四楞就在桥墩子里。 “奶奶,我有点渴了,咱们先回家吧。”我伸手搀扶住老奶奶的胳膊,并不是怕她摔倒,只为确定她是个活人。 好在我手掌中感受到一丝温热,这也恰恰证明了老奶奶是大活人,只不过岁数比较大而已。 我小心翼翼搀扶着老奶奶前行,绕过两个狭窄的胡同,最后停在一座小院门口。 黑疤刚要推门而入,被我一把拉住。 “别急,奶奶的家自然让奶奶先进。” 其实,我是担心院子里有未知的危险。 “对对,您老人家先请。”黑疤后退一步,满脸堆笑。 老奶奶晃晃悠悠进了院子,我们也跟着进去。 小院子中间种着一棵枣树,看模样应该枯死了,树下有一张小木桌,上面摆着一双碗筷。 这让我感到很疑惑,老奶奶到底几个人住?怎么会有两副碗筷? “奶奶,平时谁照顾你生活呀?”我轻声问道。 其实我真实目的是想知道,另外一副碗筷是谁的? “朱白氏!”老奶奶喃喃自语道。 刘悦然低声犯疑惑:“谁?也在村里吗?” “嘿嘿,当然在村里。”老奶奶又说。 黑疤问道:“能让我们见见他吗?” 老奶奶发出诡异的笑声,轻轻摇着脑袋,朝着正门走去。 当她推开屋门那一刻,一股冷风迎面吹来。 我们仨人都楞在了原地。 只见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口黑漆棺材,旁边还放着两个小凳子,一高一低,看上去像个楼梯。 刘悦然轻声说:“老奶奶不会是……” 黑疤惊讶道:“睡棺材?” “别急,先看看情况再说,你们在外面呆着。” 我手握七节鞭缓缓进入房间。 老奶奶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几把椅子,居然连床都没有。 这让我感到很震惊,难道她真的睡在棺材里吗? 顺着这个问题,我不禁猜想,老太太究竟是人是鬼? 刚才搀扶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温热了,应该是个大活人。 可一个大活人为什么躺在棺材里睡觉?心里不膈应吗?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材,看到里面铺着一层被褥,上面绣着凤穿牡丹花纹,花团锦簇很是漂亮。 仔细一看中间还有个寿字,不由地有点慌,这分明是入殓用的物品。 顺着被褥向上看,居然还有一个绣花的元宝枕。 所谓元宝枕是指两头翘,中间凹的款式。 这种造型的枕头看上去十分美观,但在实际使用过程中很不舒服。 当人的脑袋躺在上面的时候,它就像一个卡槽,将后脑勺紧紧咬住,左右翻身都困难。 所以,元宝枕大多是给死人入殓使用的器物。 眼下不论枕头还是被褥,都是死人使用的器物,这让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我转过身看向老奶奶,只见她点燃了一根红蜡烛,蜡烛上面缠绕着龙凤纹,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古代结婚用的喜烛。 借助昏暗的灯光,我再次打量房间内的陈设。 突然,一张精雕细琢的梳妆台映入了眼帘,正中央摆着一面不大的镜子,上面的水银有些脱落,使得老奶奶的面容无法全部照在里面。 老奶奶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胭脂粉,慢悠悠地往脸上涂抹。 我瞅了瞅那盒胭脂,外壳有点像民国的风格。 老奶奶到底什么路子?怎么还有民国的胭脂,如果她每天都用一些,那盒小小的胭脂根本留不到今天。 可刚才看的时候,居然还有多半盒。 “奶奶,你这盒胭脂真漂亮,哪里买的?”我嘴上问胭脂,眼神却在打量老奶奶的反应。 只见老奶奶嘴角荡起一丝笑意:“这是我二十岁那年在桃花坞买的,是不是很漂亮!” 我惊得目瞪口呆,这特么是一句漂不漂亮的问题吗? 刚才您老人家告诉大伙一百岁了,现在又说胭脂是二十岁时买的,合着一盒胭脂用了八十年,还剩多半盒呢! 如果老奶奶说的属实,那就是胭脂出了问题。 可从款式来看,应该是民国那会儿的,因此老奶奶说的应该没错。 “漂亮得很,您老人家晚上睡哪里?”我这句话属于明知故问,以便确定老奶奶是不是真的睡棺材? 老奶奶随手指了指棺材,嘀咕道:“家里人都没了,只剩下我一个老不死的,躺在棺材壳子里睡觉踏实,省得死了以后没人埋。” 这句话真是凄凉且无奈,一个大活人为了防止自己意外离世,索性以棺为床,这种事不是应该发生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吗? 我将手中的七节鞭握紧,以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村里还有其他人吗?”我缓缓向门外移步,房间的气氛让我感到压抑。 “都走了,走了……”老奶奶对着镜子涂抹胭脂,眨眼的工夫脸颊变得红润许多。 跳动的烛光将老奶奶面容映衬得十分诡异,我看了几眼迅速退出屋子。 刘悦然迎上来问道:“摸清楚情况了吗?” 我苦笑着摇头:“别提啦,更加疑惑了,我现在都有点拿不准,老奶奶是人是鬼了?” “我去会会她!女人对女人好聊。”刘悦然迈开腿进了屋,我想拦但没拦住。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几大口,才发现黑疤不见了踪影。 “疤叔……”我刚扯开嗓子喊了俩字,便把剩下的话咽到肚里,生怕惊到了屋里的老奶奶。 我走到枯死的枣树前,心中生起疑惑。 眼前这棵枣树足足有碗口粗,长得有十几米高,可就是这么一棵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死了呢? 我记得在《阴阳法诀志怪录》中有过相关描述,大致意思是说枣木属阴,命比较硬,比一般的树寿命要长,所以不会轻易死亡。 据传在王母娘娘的瑶池旁边就有一颗大枣树,一千年才结一次果,凡人吃上一颗,立马得道升仙。 孙悟空在大闹天宫的时候,将一颗吃剩的枣核吐到了凡间,结果被一个小孩误食,此后那小孩子活了八百岁。 “小孩是谁?”黑疤问道。 第252章 谁才有问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超强待机王彭祖啊。”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枣树,抽着烟默默思索,轻轻抚摸树干。 这么一棵枣树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我想了几分钟,也没有个头绪,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时,意外发现手上沾了一层黑灰,好像是烧灼的印记。 我迅速掉头回到枣树前,近距离看了看,顿时心跳加速。 不禁喊出四个字:雷击枣木! 雷击枣木是难得一见的自然现象,说白了就是枣树被雷给劈了。 常人可能觉得无所谓,不就是被雷劈过的一棵树嘛,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我看了很多阴阳八卦和风水的书,知道雷击枣木是制作降妖除魔的绝佳原料。 不论是枣木剑,还是枣木锤,哪怕是枣木棍子,都比一般的桃木法器厉害百倍。 因为雷电是世间最厉害的法器,不论什么妖怪邪祟都受不住电击。 换句话说,但凡被雷击过的枣木,就算经过上天的法力加持了,只需要做成法器,威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大。 古往今来,雷击枣木的法器并不多,并非大家不知道它的好。 而是多种因素结合之下,导致雷击枣木少之又少,首先枣树被雷劈的概率就很小。 即便被劈过以后,很多碎成了八块,甚至烧成了木炭,更别提做成法器了。 我仔细看了眼前的枣树,所幸只是烧伤外面一层,树干还是好的,只要把树皮扒了,里面的枣木就是千年难遇的极品材料。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了声。 心中暗暗盘算如何把这棵枣树弄走。 “你们可得当心啊,她不是人……” “真的吗?” 黑疤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好像在跟一位大爷闲聊。 刚才我们进入朱家村,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 回想起以往的经历,我的心悬了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疤叔,跟谁聊天呢?” 走到门口,一抬眼看到位瘦骨嶙峋的老头,头顶是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褶子,看模样至少得百八十岁了。 我将大爷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恭敬道:“大爷也是村里的人吧?” 大爷扫视我一眼,回应道:“对喽,你们来这里干嘛?” 黑疤抢先解释道:“刚才不是跟你老人家说了吗?我们走累了,进村里讨杯水喝。” 说罢,黑疤又指着大爷介绍:“这位是村里的屠户,刘一刀刘大爷。” 我点头致意,伸手握住刘大爷干枯的手掌,一股温热传来。 这一刻,我心里的石头陡然落地。 既然有温热,也就证明了他是个大活人。 刚好我可以问问关于老奶奶的事。 “刘大爷,这个院子里的老奶奶你认识吧?”我指着身后的院落。 刘大爷身子哆哆嗦嗦,低声道:“她……不是人,是鬼,你们快跑。” 黑疤的脸色阴沉下来,我没有惊慌,一切还在预料之中。 “为什么说她不是人?哪里不对劲吗?”我继续追问。 刘大爷环顾左右,确定没有其他人,再次开口道:“她是个厉鬼,把村里人都克死了。” 我和黑疤面面相觑。 黑疤问:“朱白氏是谁?你认识吗?” 此言一出,刘大爷双目圆睁,看上去十分恐慌。 我有种预感,刚才的问题应该很敏感。 可越是这样,我就要弄个明白,追问道:“刘大爷,你有话自管说,朱白氏是谁?” “就是那个老女鬼,她屋里有一口棺材,看见了吗?”刘大爷急得咬牙跺脚。 我点点头:“看到了,她说自己在棺材里睡觉,害怕死了没人收尸,我觉得……” 刘大爷骂道:“胡扯,活人为啥躺进棺材,她就是个老女鬼,你们赶紧走,要不然等天黑就出不去啦。” 黑疤依旧很淡定,半开玩笑道:“来都来了,哪能说走就走,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我赞成黑疤的话,既然都来了,就要把事情弄清楚,不然就算脱了险,心里面也是别扭。 “刘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递给刘大爷一根华子,不料被他推开了。 “就是什么呀?听我一句劝,赶紧逃命,离开这个村子,不然你们会后悔的。”刘大爷吹胡子瞪眼骂道。 我不顾他的反对,继续说:“你认识朱四楞这个人吗?” “四楞?他不是朱白氏的孙子吗?已经死了啊。” “死了?你确定吗?”黑疤追问道。 刘大爷白了我们一眼:“死了就是死了,有啥不能确定的,你见过他咋滴?” 黑疤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朱白氏说四楞去参军了。” “放屁,那个老女鬼天天站在路上等四楞回家,正常人能干这事吗?村里人都被她吓跑了。” 听到这里,我对着老奶奶的身份再次产生怀疑,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现在有个疑问,如果按照刘大爷所说,老奶奶就是朱白氏,并且她是个女鬼。 既然他心里这么清楚,那为什么还在村里呆着呢?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怕朱白氏吗? “刘大爷,你怎么离开朱家村?”我盯着刘大爷的眼睛问道,打算捕捉他内心的变化。 “我……” 果不其然,刘大爷被我问住了。 黑疤也察觉到不对劲,不由地摆开了架势。 我伏在黑疤耳边,告诉他刘悦然正和老奶奶在一个屋里,如果刘大爷说的是真话,刘悦然可就危险了。 黑疤听后迅速朝院里跑去。 我对着刘大爷正颜厉色道:“好啦,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说实话吧,为什么不离开村子?” “老子不想走,行了吧?你小子信不过老子是不是?实在信不过就在这里过夜吧,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我将裤腰上的七节鞭抽了出来,在刘大爷面前晃了晃,算是警示。 不料大爷不慌不乱,摇着脑袋向前走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我盯着手中七节鞭,终究没有出手。 从刘大爷的言谈举止来看,与正常人几乎无异。 “杨魁,你快来。”刘悦然的呼喊声从院中传出。 我顾不得许多,拎着七节鞭冲进了院子。 只见黑疤搀扶着刘悦然在枣树下休息。 刘悦然的脸色煞白,好像刚被人抽了血。 “出什么事了?”我嘴上问着,眼睛却看向老奶奶所在的房间。 “你们是不是见过一位姓刘的大爷?”刘悦然气喘吁吁地问。 “没错,他刚走,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黑疤也有些不解:“屋里的老奶奶跟你说什么了?” 刘悦然深吸一口气:“那大爷不是人,是被困在村里的恶鬼。” “什么!”我迅速掉头冲向门外,打算会会刘大爷。 可当我站到门口时,石板街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我望着悠长的道路,心中泛起疑惑,刘大爷腿脚这么利索吗? 这才几分钟的工夫,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刘大爷说院里的老奶奶是恶鬼,而老奶奶也说刘大爷是恶鬼。 这一来一去,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我抬起手腕,摩挲着七彩手链,一切正常无恙。 难道老奶奶和刘大爷是对头,故意说对方的坏话,拿我们几个人寻开心? “要不先离开村子吧?”黑疤搀扶着刘悦然走出院门。 刘悦然坚决反对:“不行,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没有什么大碍。好不容易查到一些线索,怎么能回去呢?我哥哥的死一定要查清楚。” “好了,你先别说话。”我握住刘悦然的手腕,试探她的脉搏跳动。 从脉象来看,有些虚弱,所幸没有什么大碍。 我怀疑她刚才跟老奶奶对话的时候,被悄悄吸食了阳气。 “你跟朱白氏老奶奶聊什么了?有什么进展吗?” “她说自己孙子一定会回来的,还说刘大爷是恶鬼,让我们当心!” 我抓挠着头皮,陷入了思考。 第253章 给石狮子相面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本想着来到朱家村查清打生桩的朱四楞,不料遇到了更加棘手的事。 眼下朱白氏和刘一刀谁才有问题? 当下要先把这个问题弄明白了再说。 “接下来怎么办?留在这里?还是离开?”黑疤盯着我问道。 我转头看了眼刘悦然,气色好了很多,面颊红润,喘息均匀。 刘悦然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保证道:“别担心我,我身体没事的。” “那就好,咱们这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朱家村有点诡异,大家要小心点。”我打探着四周环境,低声叮嘱道。 “今晚不回去了吗?”黑疤追问道。 我点点头,望着院中那棵被雷击过的枣树。 “你看什么呢?”刘悦然顺着我的眼神看去。 我指着枣树轻声道:“距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弄几把武器傍身,今晚免不了要大战一场。” “什么武器?”黑疤不解地看着我。 我淡然一笑,从工具箱内掏出一把砍刀,对着枣树的根部狠狠砍去。 由于枣木本身很坚硬,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枣树放倒。 在刘悦然和黑疤的全力配合下,几个小时后,我们仨人做出了一把枣木斧子,一把枣木剑。 虽然有些粗糙,但基本的模样还是有的。 “这玩意能管用吗?”刘悦然挥舞着枣木剑,脸上写满了质疑。 我胸有成竹的解释道:“放心吧,别看是木头玩意,但要记得一句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刘悦然和黑疤见我如此自信,便不再说什么。 “我出去转转,你们在这里守着,天黑之前我会回来的。”我将枣木剑塞到刘悦然的手中。 结果刘悦然又把枣木剑转移到黑疤手中,争取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你们都走了,我干嘛去?”黑疤挥舞着手中的板斧和长剑。 我望着屋里的棺材,轻声说:“你在门口守着,别离朱白氏太近,以防被她吸了阳气,同时也别离她太远,免得看不清她的情况。” “成吧,我就不信她能把我怎么着。”黑疤底气十足的回应。 我知道黑疤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只是担心他莽撞行事。 于是再次叮嘱道:“记住一句话,别远离她,更别招惹她,我去村里摸摸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好嘞,你去吧,真不行打电话。” 黑疤掏出手机查看,结果发现信号十分虚弱。 我掏出几张灵符贴在黑疤胸口,转身和刘悦然出了门。 此时,天色有些昏暗,气温也在降低。 一阵冷风吹来,我和刘悦然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脱下外套给刘悦然披上,打趣道:“都说孤男寡女在一起是干柴烈火,应该越来越热才对,咱们俩怎么越来越冷呢?” 刘悦然噗嗤一声被我逗笑了,回应道:“难道是你太娘了吗?” 卧槽,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跟我来这招呢。 我刚准备反击,无意间看到她,心中暗暗调侃,看在你身材好的面子上,还能说什么呢。 “你说朱四楞真的是老奶奶的孙子吗?”刘悦然拉扯一下我的衣服,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咂摸道:“问的好,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老奶奶说自己一百岁了,那么她孙子不也得五六十了吗?可资料上显示,朱四楞是个二十啷当的小伙子,这是驴唇不对马嘴啊。” “难道资料出错了吗?”刘悦然掏出单子又看了几眼。 我笑着回应:“资料是你们查的,我可不清楚。” “没错呀,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会不会是方向错了?”刘悦然把单子折叠几下塞进了口袋。 “你怀疑大桥和朱四楞没关系吗?”我停下脚步,看着刘悦然的眼睛。 刘悦然一怔,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解释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局里面办案经常遇到推翻重来的事,所以……” 我抬手打断她的话,轻轻舒了口气。 刘悦然的猜测不无道理,如果朱四楞真的和清波大桥没关系呢? 那么,先前做出的假设全部要推翻了。 所以,综合来看,要尽快找到其他线索,揭开朱白氏和朱四楞的关系。 我决定先找到刘一刀大爷,再问他几个问题。 通过和他聊天,我明显感觉到刘一刀跟朱白氏不对付,而朱白氏似乎也看不上刘一刀。 越是这样,就越有机会获取点不一样的信息。 “朱家村也太安静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刘悦然紧贴着我,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们俩人沿着青石板街前行,鞋子与石板发出呲啦的摩擦声。 寂静的村庄把细微的声音放大,让我和刘悦然不敢掉以轻心。 “那位刘大爷还在村里吗?”刘悦然轻声问。 我注视着前方,心里也是没底,但为了稳住她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肯定在,和他聊天的时候,听语气就是村里的人,那么一把岁数了,他能去哪里?” “从咱们进村子,就没看到第三人,也是够邪门的。”刘悦然嘀咕道。 我解释道:“可不是嘛,不过也可能是年轻人都外出务工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稳住刘悦然,让她暂且相信老奶奶和刘一刀都是村里的人。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对于已知的东西,不会轻易产生恐惧。 所以,让刘悦然相信村里有人,总比相信有鬼要好。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我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粗糙的声音在朱家村的巷陌里回荡。 正常情况下,这一嗓子过去,必然能换来几声狗叫。 而此刻,仍旧是一片寂静。 我不甘心又唱了几句,刘悦然听得直抖擞肩膀。 嗡嗡嗡…… 我手腕上的七彩手链发出了震动。 瞬间,我停止了歌唱。 “怎么啦?忘词了?”刘悦然玩笑道。 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站在原地观察四周。 “有情况,当心点。” 刘悦然挺直身板,镇定道:“在哪呢?” “不知道。应该就在附近。” 我紧握七节鞭向前走了几步,结果发现了一座家祠。 门口悬挂着一块斑驳不堪的匾额,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朱氏家祠。 家祠门口摆着一对石狮子,体型壮硕,威武不凡,一雄一雌,位列左右。 石狮子身上布满了青色的苔藓,部分地方还有些剥落。 这是长时间风吹日晒的结果。 “这家祠看上去可有年头了,一百多年应该有吧?”刘悦然抚摸着石狮子猜测道。 我微微一笑,肯定道:“你说的太少了,这家祠少说有五百年了。” “多少?五百年?逗我呢?”刘悦然惊呼道。 “不相信是吧?那我就让你明白一下,看这里。”我挽起袖子指着石狮子头顶的疙瘩。 刘悦然问:“干嘛?给狮子相面吗?” 我解释道:“长话短说,狮子雕刻由来已久,每个朝代的造型都不一样,最简单的判断方法是看它的发型,两晋南北朝时狮子的发型是溜肩长发,唐宋时期就成了长卷发,到了明清又改成疙瘩头。” 刘悦然有些喜出望外,称赞道:“你居然还懂狮子,可以呀。” “嗐,都是在剧组里学的,道具师傅们经常研究这事,总不能把唐朝的狮子放在明清剧中吧。” “有点意思。” 我望着狮子继续说:“可不嘛,其实一般的家祠不能摆狮子,只有级别高的才可以,眼前这个家祠很有来头吗?” 刘悦然喊道:“当然,它是大明皇帝敕造的。” 我摇摇头:“你猜的吗?不可能,这穷乡僻壤的小村子……” 刘悦然打断道:“还能骗你不成,玄机在这里!” 第254章 悬挂的牌位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弯身向刘悦然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行细小的文字映入眼帘:永乐八年敕造。 “好家伙,果真大有来头,这对石狮子居然是皇家敕造。”我不由地长叹一口气。 “被你说中了,大明的物件,距今应该有五六百年的历史。” 我不禁感叹:“没想到小小的朱家村居然这么大的来头。” 刘悦然猜测道:“大明就是朱家的王朝,朱家村也姓朱,两者应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也不会有这待遇。” “没错,我们进去看看吧。”我迈开步子走进家祠。 刚踏进正门,一抬头看到正中的三间瓦房,居然采用绿色的琉璃瓦覆顶。 如果家祠是在明朝建造的,且能用绿色琉璃瓦。 这就证明了它的地位非常高。 明清两朝对于颜色有着严格的规定,比如明黄色,只能皇家使用,不仅仅是服饰器具,哪怕建筑也要遵循,所以故宫一律采用黄色的琉璃瓦覆顶。 绿色比黄色低一个等级,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享用的,通常只有王爷亲王才够资格。 另外就是庙宇建筑,在家祠中就能用的,还真是头回见。 “看到了吗?琉璃瓦!”我指着眼前的屋脊。 刘悦然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看了好一会儿才往里面走。 我承认自己低估了这座不大的家祠,它的配置十分完善且级别很高。 中间的主路由青砖铺就,上面雕刻着各种花纹。 两旁种满了松柏,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从粗细程度来看,应该是在建造家祠的时候就存在了。 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不大的池塘,几条红艳艳的锦鲤在里面来回游动。 刘悦然有些疑惑,问道:“谁在喂养它们?总不会是没人管吧?” 其实,这也正是我思考的问题。 眼前的水塘是一滩死水,不存在什么营养。 锦鲤能活到现在,必然有人悉心照料。 “先不管它,去正厅看看。”我绕过水塘,直奔家祠的正厅。 正厅是家祠最重要的地方,只要去里面看看,就知道供奉的哪路神仙了。 我加快步子向正厅移动,快到门口的时候。 一股淡淡地异香飘来。 “什么味道?”刘悦然深吸一口气。 我顺势把她拉到旁边,叮嘱道:“别往里走了,当心有诈,这味道有点怪,把鼻子堵上,搞不好是迷魂香。” “迷魂香?”刘悦然张大了嘴巴。 我问:“有手绢吗?” 刘悦然无奈地摇摇头。 我有些着急,正准备扯烂外套给她做口罩,不料刘悦然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包卫生巾。 “我有这个,效果比口罩还好。” 我哭笑不得,对她竖起大拇指,又说:“对啦,往里面加点尿效果会更好。我现在存量很足,要不……” 没等我把话说完,刘悦然对着我胸口来了一拳。 “管好你自己吧。” 我微微一笑,转身向正厅走,刘悦然却拉住了我。 “你光说我呢,自己怎么不戴口罩,要不要分你一个。” 说话间,刘悦然又从屁股兜里掏出包卫生巾。 但被我果断拒绝了。 我告诉自己就算是活活毒死,也不会把这玩意糊在嘴上。 如果被别人知道这事,还不得笑掉大牙。 “不用了,我有泰山诀护体。” 刘悦然把拆开的卫生巾丢到地上,骂道:“你个混蛋玩意,怎么不早说,我也会背泰山诀。” 嗡嗡…… 我手腕上的七彩手链再次发出震动。 “好了,咱俩人为一包卫生巾掰扯太多了,你还是老实堵上鼻子吧,泰山诀对于你而言,不知道是不是管用。” 我捡起地上的卫生巾,用力塞进刘悦然手中。 接着我侧身进入了家祠的正厅。 瞬间被里面的景象给惊到了。 正厅的中央供奉着一位贴金塑像,不是佛祖,也不是菩萨,更不是三清大帝。 好像是位书生,一手拿着卷书,一手捋着胡须,面容清秀,不怒自威。 “难道他是朱家村的先人?”我轻声疑惑道。 此时,奇异地香味更浓烈了。 我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一口青花大缸映入眼帘,口径足足有半米多。 大缸上横着一副铁架子,而架子上又有一根筷子粗细的灯芯,散发着金黄色的火苗。 “那是什么?”刘悦然问道。 我想了想,说:“难道是长明灯!” “长明灯不是在古墓才有吗?怎么会出现在家祠?”刘悦然把卫生巾捂着口鼻处,样子十分滑稽。 她所问的问题,也正是我所考虑的。 这个地方是家祠,按道理说用不到长明灯。 因为长明灯主要用来祭奠亡灵,绝不能乱用。 我在正厅内踱步,思索事情的原委。 刘悦然则跑去查看长明灯,这对于她来说,实在太新鲜了。 “长明灯真的千年不灭吗?听说秦王地宫里有很多长明灯,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随口回应道:“据说长明灯的燃料由鲸鱼体内的油脂提炼而成,那种油可以长时间不干枯,因为它的表面形成一层密封膜。” “好神奇,中间的灯捻子也是特殊材料制作而成吧?不然这么多年过去,肯定烧成灰烬了。”刘悦然继续问道。 由于她嘴上捂着卫生巾,导致说起话来支支吾吾。 我指着灯芯解释道:“没错,长明灯的捻子也不简单,是用麻绳加入秘料撮合出来,如果没猜错的话,灯捻子会自动调解长度。” “逗我呢?人工智能吗?”刘悦然指着灯芯喊道。 我一把将她嘴上的卫生巾扯掉,调侃道:“可以不用捂着了,长明灯所散发的味道应该无害。” 刘悦然喘着粗气,惊讶道:“刚才你看到了吗?灯芯好像动了。” 我十分淡定地说:“那是因为灯捻子在缸里盘着呢,每当烧掉一截就会自动弹出,具体是什么原理,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古人的智慧丝毫不逊于我们。” 刘悦然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掏出手机对着长明灯拍照。 咔嚓…… 手机闪光灯亮了。 也就在这一刹那,我借着闪光灯的强光看到头顶有很多亡灵牌位。 密密麻麻,层层环绕,目测有数百个之多。 刘悦然也跟着抬头:“天啊,第一次见把灵牌供在房顶上,有什么寓意吗?” “灵位在天,八九有冤。”我掐指算道。 “这些人都是冤死的吗?” “不好说,快找找有没有朱四楞的牌位。”我仰着头四处张望。 刘悦然伸着手指,仰着脑袋对牌位逐一清点。 “朱友慈、朱之文、朱汉亭……” 我提醒道:“美女,咱们能不出声吗?让我头脑清晰点。” 因为我在琢磨牌位跟朱家村的关系,他们应该都是村里人。 但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非要供奉在房顶,究竟谁干的这事? 刘悦然狠狠地白我一眼,继续清点牌位。 我打开手机电筒仔细查看周围的陈设,除了那位书生塑像坐在台上,其余的都是牌位。 突然,刘悦然大喊一声:“快看,朱白氏的牌位!” 我迅速抬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真看到一个牌位上写着“朱白氏”的三个字。 我陷入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朱白氏老奶奶还活着啊,怎么就把牌位立起来了?这也太不吉利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平时都睡在棺材里,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 “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家祠,而是墓地呢!”刘悦然喃喃自语道。 我仰望着房顶的牌位,急得直挠头。 突然,一阵风从门外吹来,牌位像风铃般左摇右晃,发出砰砰的响声。 第255章 招魂灯笼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脊背的汗毛瞬间乍起,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不好,快走。”我拉住刘悦然的手往外冲。 刘悦然不明所以,诧异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有理会,继续拉着她往家祠外面奔跑。 噗通…… 我的脑袋被撞了下,定睛一看,打了个哆嗦。 挡住去路的人居然是刘大爷。 “大爷……怎么是你!” “嘿嘿……”刘大爷没有回话,只是发出诡异的笑声,拖着步子向家祠正厅走去。 我看到情况不妙,迅速伸开胳膊把她挡在旁边。 不料胳膊触及到一句柔软的身体,刘悦然用力敲打了我一下,这时才发现触碰了她的身体。 “这就是朱白氏口中的老头吗?”刘悦然声音很轻。 我紧盯着刘大爷点点头,心想这老头要做什么?不由地停下步子观望。 “还走不走了?”刘悦然催促道。 我对刘悦然做了个噤声动作,跟着刘大爷朝家祠正厅移动。 刘大爷拾阶而上,双手合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口中叽里咕噜念叨着,我竖起耳朵倾听,可依然听不太清楚。 大致意思是说朱家翁保佑村民之类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这大爷应该是人吧?”刘悦然轻声问。 我不敢断言,继续观察刘大爷。 天色变得昏暗,夕阳渐渐落下,偶尔还有冷风拂面。 此情此景,正是孤魂野鬼出没的时候。 我和刘悦然进退两难,刚才跟黑疤约定好,天黑之前回去找他,可眼看着天色变暗,而我们又难以抽身。 直觉告诉我,刘大爷肯定有事,所以我得留下来看个究竟。 刘大爷对着正厅的塑像拜完后,缓缓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拎出一个灯笼。 灯笼个头很大,目测有半人多高,颜色犯黄,灯笼皮上描绘着奇怪的图案。 “他点灯笼干嘛?”刘悦然压低声音问。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应,继续观察刘大爷。 只见刘大爷拎着灯笼摇摇晃晃,犹如在跳大神。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紧盯着那盏灯笼。 突然,灯笼里面发出淡淡地亮光。 刘悦然被震惊了,嘀咕道:“没人点灯笼,怎么自己亮了?” 我琢磨道:“难道是……” “是什么?” “鬼点灯!” 刘悦然下意识抓紧我的胳膊,环顾四周,生怕会窜出来野鬼,问:“什么叫鬼点灯?” “鬼点灯就是孤魂野鬼利用自身的怨气,点燃阴间之火。” “是鬼火吗?”刘悦然瞪大眼,盯着灯笼问道。 “也可以理解为鬼火,不过通常的鬼火是由于尸骨暴露在野外,经过风吹日晒后,身体的磷产生自燃,而眼前的鬼火,是单纯的阴气汇聚,你仔细看火苗,是不是有点犯蓝?”我紧握七节鞭,不敢有丝毫大意。 “嘿嘿……”刘悦然诡异的笑声把我讲话打断。 我转头喊道:“快离开这里,刚才实在不该好奇留下。” 说话间,我去拉刘悦然的手。 不料她却木然不动,只是冲我傻笑。 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悦然挪着步子往正厅方向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身体微微前倾,并且脚跟不着地,只是脚掌着地,一蹦一跳像只麻雀。 “刘悦然,刘法医……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又试探性喊了几声,但没有得到回复。 嘿嘿…… 刘悦然继续傻笑着前行,一步步走向大灯笼。 而刘一刀将灯笼挂在门头的钩子上,诡异的淡蓝色光芒铺满大地。 此刻,我断定刘悦然失去了心智。 于是快步走到她跟前,抬手在她额头画了一道护身符。 瞬间灵符飞入刘悦然的身体,她恢复了意识。 “怎么了?脑袋有点疼。”刘悦然揉捏着脑袋,表情有几分痛苦。 “没事了,我们快离开。” 我暂时不打算告诉刘悦然真相,拉起她的手就往外奔。 当走到家祠门口时,忽然吹来一股冷风。 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伸开胳膊将刘悦然护在旁边,疑惑道:“不好,怎么无缘无故起风了?” “嘿嘿,我觉得头有点晕,好像喝了酒似的。”刘悦然冲我似笑非笑,神情有几分迷离,腰身也轻轻扭动,像是酒馆里的兔女郎。 如果不是眼下情况特殊,我还真能跟她逗乐一番。 我眼一闭心一横,抬手掐了下刘悦然的人中,她变得稍稍精神许多。 咯吱…… 家祠的大门正自动闭合。 我抬手将其挡住,冷风从里面向外灌。 而身后是刘一刀诡异的笑声,听得我脊背发毛。 “快走!”我迅速撸下七彩手链,给刘悦然戴上。 那玩意好歹是件法器,应该可以暂时保护她的安全。 至于剩下的事情,就看她的造化了。 哐当…… 家祠的大门关上了。 刘悦然和我被隔在了里外两侧。 “杨魁,你在哪呢?怎么样了?” 李悦然在门外嘶声大喊。 “别管我,你快去找黑疤,尽快离开这个村子。”我用力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眼前一道薄薄的木门,好像有千斤之重。 我抽出七节鞭对着木门抽打几下,依然没能将其打开。 不过在木板上留下几道印子。 “来吧,都来吧……” 刘一刀对着昏暗的天空喃喃自语。 我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情况,他在跟谁说话? 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正当我疑惑时,忽然一道黑影从我身边走过。 我赶忙躲闪,结果眼前又出现黑影。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眨眼的工夫,居然冒出来几十位。 其中,有几个黑影从我身体穿过。 那种感觉很奇妙,我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只是觉得身体有些凉爽。 几十个黑影在家祠的庭院内攒动,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飘荡。 一个个黑影飘飘荡荡,场面十分诡异。 好在李悦然被关在了门外,不然看到情景能吓晕过去。 初步判断,这些黑影应该都是鬼魂。 他们处于半透明状态,可依然能看清楚高矮胖瘦。 其中几个黑影只到我膝盖位置,目测应该是未成年的儿童。 这让我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至极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鬼魂生前应该都是朱家村的人。 他们这是阴魂不散,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遭受了天灾?还是人祸? 为什么不进入六道轮回呢? 一系列问题在我脑海中纠缠,琢磨了片刻,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呼呼…… 几十个黑影对着大灯笼喘吸。 瞬间,一道道淡蓝色的气流从灯笼中发出。 这景象让我想起了武侠电影中传输能量真气的镜头。 “杨魁,你还好吗?”刘悦然的呼喊声从门外传来。 “没……事,你怎么还没走?”我质问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刘悦然很是坚决的说。 这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我他妈倒是想走,可走不了啊。 不过看在刘悦然还算仗义的份上,心中多少有些欣慰。 最起码证明这个女人有骨气,不会临危而退。 “外面是什么情况?”我趴在门缝上询问。 “村里人的都回来了,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刘悦然语气有些激动。 我骂道:“美女,你看到的都是假象,他们都是……” 刘悦然问:“都是什么?” 我想了想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摆脱困境。 多在家祠待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毕竟眼前有这么多的孤魂野鬼,他们的气场会对我造成无形的伤害。 数分钟后,家祠中的鬼魂停止吸食灯笼的阴气。 一个个转过身看向我。 第256章 克死全村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完了?这可怎么办? 如果这帮孤魂野鬼全部冲上来,将我团团围住,那就麻烦大了。 纵然七节鞭在手,恐怕也难以应付。 我转身用力推门,可依然打不开。 鬼魂们距离我越来越近,他们有说有笑,如果不是因为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真的会让人以为他们刚开完会准备回家吃饭。 我紧握七节鞭,在心中默念几遍徐半瞎教给我的泰山诀。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顿时,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嗖…… 刚才的小鬼冲到我跟前,直接从我大腿中跑了过去。 瞬间,我的大腿感到一丝凉意。 我举起七节鞭,却迟迟没有落下。 虽然这是个小鬼,但他毕竟没伤害到我。 所以,我决定再观察一下。 “慢点跑,别摔着了……”一位身材臃肿的妇人冲出鬼群,步履蹒跚地追逐刚才的小孩。 这一幕不禁没让我感到害怕,反而觉得有些温馨。 咯吱…… 家祠的大门缓缓打开。 刘悦然迅速冲了过来,她应该看不到眼前的鬼魂,所以跟好几个鬼魂撞了满怀,而她丝毫没有躲闪。 “怎么突然有点冷?”刘悦然抖擞着肩膀。 “快让开门口。”我搂住刘悦然的小蛮腰,将其抱到旁边。 刘悦然奋力挣扎,质问道:“你个臭流氓快放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占老娘的便宜。” “姑奶奶诶,你消停点吧,我是在救你的命。”我将刘悦然按在墙角。 刘悦然脸颊一红,低声问:“你是要壁咚我吗?” 我又气又笑:“姑娘,你是个狠人。” 刘悦然追问:“什么意思?” “没事,先离开这里吧。”我苦笑着回应。 家祠内的鬼魂已经都出了门,我见状拉着刘悦然往外奔。 不料被刘大爷挡住了去路。 我一怔,他不是腿脚不好吗?速度怎么会这么快?刚才还在身后站着,一眨眼居然跑到了门口。 “大爷,你要干嘛?”刘悦然战战兢兢地问,眼神中流露出恐惧。 大爷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不是告诉你们了吗?尽快离开村子,不然就出不去啦?” “为什么会出不去?”我追问道。 大爷撇一撇嘴,指着家祠正厅的灯笼,慢吞吞地说:“知道那盏灯笼是干嘛的吗?” “招魂灯笼!”我不假思索回应道。 “你怎么知道的?”大爷很是惊讶,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我暂时不打算表明身份,随口编了个瞎话。 “猜的。” “是吗?哼!”大爷半信半疑看着我。 刘悦然绷不住了,问道:“你们就别打哑谜了,快点找出朱四楞的下落,把事情查清楚。” “四楞,你们认识他吗?” 刘悦然刚要张嘴,被我一把捂住,抢先解释道:“听说过而已,知道他是朱白氏的孙子。” “他已经死了,我没告诉你们吗?朱白氏不是人,她是鬼,你们怎么还不走!”大爷情绪有些激动。 刘悦然与我对视一眼,瞬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应该是想尽快弄清楚眼前的大爷是不是人? 我灵机一动,指着屋檐下的灯笼,问:“既然你说朱白氏是鬼,为什么刚才没有把她的亡魂招来?” “什么?你能看得见亡魂吗?”大爷身体剧烈抖动着。 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坏了,怎么把这事给说出来了。 于是,岔开话题:“我只是随口一说。” 大爷负手而立,挪步到家祠外面,望着村头方向。 这时,我发现原本昏暗的村落,竟然充满了生机,每个院落中都有亮光,甚至还能听到男女老少的嬉闹声。 “多少年了,居然有人来到了朱家村,难道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大爷转过身,郑重地说道。 我和刘悦然有点懵,这大爷显然有事瞒着我们。 我轻声问:“等什么人?我就是一个普通青年。” “不,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看到他们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大爷慢悠悠地解释。 听到这话,我在心中泛起了疑惑,难道他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吗? 应该不会吧,重要的信息,我可一句话都没说。 “想活命的话就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走吧!”大爷摆摆手,示意我们尽快离开。 “你还没告诉我们朱四楞呢,他是怎么死的?”刘悦然不依不饶地问。 “哼哼……”大爷发出几声冷笑。 我故意声东击西,问道:“朱白氏说四楞去当兵了,她真的不知道孙子已经死了吗?”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朱白氏村里的恶鬼,这里的人都被她克死了,她孙子也不例外。”大爷轻声叹息。 一时间,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大爷的口风实在太严了。 我费尽口舌套了半天话,也没能获取太多有用的信息。 “你说朱白氏是恶鬼,为什么你自己没有事?”刘悦然毫不避讳的问。 “哼,因为她离不开老子,所以留着老子的命。”大爷语气很重,似乎隐藏着玄机。 我仔细琢磨几秒,回应道:“留下你给她收尸吗?” 大爷摇摇头:“不是,留下我点灯。” 话音刚落,我和刘悦然不约而同看向那盏灯笼。 大爷仰望着头顶的月亮,喃喃自语道:“走吧,快到时候了!” “到什么时候?还有你刚才说在等人,等什么人?”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应该不是那个人,与你无关,走吧。”大爷转身进了家祠,随后把门关上了。 我趴在门缝向里面窥探,看到大爷正对着灯笼叩拜。 “现在怎么办?”刘悦然问道。 我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太邪门了,先离开这个村子,明早再来。” “也成,我们去给疤叔说声。” 刘悦然迈开步子,匆匆朝朱白氏的院子走去。 我也不敢懈怠,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然而,村里的庄户都敞着门,家家户户点着灯,一副欢腾的气氛。 有的孩子在院里打闹,有的大人在门口闲聊。 奇怪的是我可以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 “你看什么呢?”刘悦然伸手捅了捅我的后腰。 “哦,没事,就是看看村里的建筑。”我没有讲实话,大步流星继续前行。 到达朱白氏的院落后,本以为会像别人家一样灯火通明。 结果却是一片昏暗。 刘悦然推门而入,张口就要喊,再次被我堵住了嘴。 我指着门口,示意她在此等候。 安排妥当后,我小心翼翼地朝堂屋走去。 我借助月光寻找黑疤的身影,然而一无所获。 奇怪,一个大活人去哪里了? 我嘱咐他不要离开这个院子,他不会违背我的意思吧? “疤叔……”我压着声音轻声喊,既想让他听到,又害怕惊扰到朱白氏。 屋里的那口棺材在月色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如果没猜错的话,老奶奶朱白氏应该躺在了里面。 可黑疤哪里去了?他不会也在棺材里吧? 我缓缓靠近棺材,想要看个究竟。 可当我的脑袋刚伸到棺材头顶,忽然一只大手按在了我的肩头。 我手握七节鞭,迅速转身,同时用力抽去。 结果手腕被死死抓住,定睛一看,原来是黑疤。 黑疤对我做了个噤声动作,摆摆手示意我到门外。 于是,我与他来到了大门口。 黑疤长吁一口气:“那老太太就在棺材里躺着呢!” “你进屋干嘛?”我有些责怪的意味。 黑疤压低声道:“别提了,老太太果真不是人。” “哦?你发现什么了?”我迫不及待追问道。 第257章 离奇一幕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黑疤望着堂屋方向,郑重道:“就在刚才,那老奶奶自己飘进了棺材里。” “什么?飘进棺材?”我有些难以置信。 黑疤肯定的点点头:“没错,我亲眼看到的,她就像一阵烟飘进了棺材。” 刘悦然开口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进屋,你怎么没听,万一……” 黑疤辩解道:“没有万一,我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心里实在好奇,所以说什么都得去看看。” 我微微一笑,调侃道:“疤叔,就好奇心这一块,咱们俩人是真像。” 黑疤也跟着咧嘴发笑,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其实,咱们俩人不一样,你是好奇,我是探索,刑侦探案要的就是这个劲头。”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茬,黑疤也太不禁夸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进屋以后看到别人了吗?”我盯着黑疤手中的板斧和枣木剑,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使用过的痕迹。 “哎,连只耗子都没看到,难道是我耳朵出现了问题吗?不可能,我听力在侦察队都能数得着,绝对不会出现幻听!”黑疤摇着脑袋感叹。 我没有回话,只身一人走向堂屋的棺材。 “你小子干嘛去?”黑疤快步跟了上来。 我掏出三炷香,在他面前晃了晃:“是人是鬼,我去问问,你们在门口等着就行了。” “问问?逗我呢?”黑疤满脸的惊诧。 刘悦然拉住黑疤,轻声说:“我们还是在门口等着吧,剩下的事交给杨魁处理。” “对喽,术业有专攻,降妖除魔的事交给我,缉凶破案的事交给你们。对啦,你们多念几遍泰山诀。” 说罢,我捏着三炷香大步流星走向堂屋。 棺材像一个发光体,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在距离它半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迅速将手中的三炷香点燃。 打算用观香号的方式寻找与朱白氏讲话的孤魂野鬼。 三炷香冒着淡淡地烟雾,先是徐徐上升,而后飞到了棺材之中。 这是鬼受香的征兆,表示周围的亡魂已经感知到了我的心意。 我静静观察三炷香的变化,同时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 三炷香冒出的烟雾依然缓缓飘进棺材板。 这让我感到很疑惑,朱白氏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居然吸食了这么多的香雾。 难道棺材里面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将三炷香插在砖缝中,迅速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材,打算一看究竟。 这一刻,我的心跳有些加速。 七节鞭紧紧握在手中,以备不测。 我的脑袋缓缓伸向棺材里面,随即看到朱白氏竟睁着眼睛,直勾勾望着房顶。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我身子猛地后退,抬头打探房顶。 结果除了横梁,在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物件。 呼哧…… 朱白氏发出悠长的喘息声。 我再次向棺材里面打探,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忽然,一道黑影从棺材里面坐起来。 我身体猛地一侧,黑影贴着我的身子闪过。 定睛看去,居然是另一个朱白氏。 好嘛,这是玩分身术了吗? 怎么瞬间多出来一个人,不对,刚才的黑影好像不是人。 因为她的脚跟没有落地,并且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眼前这位半透明的朱白氏是鬼魂。 而躺在棺材里面的才是她的肉身。 可黑疤刚才说朱白氏飘进了棺材?这又该怎么解释呢?凌空飞渡吗? 哎,先不管这事了,跟着朱白氏的鬼魂出去看看她要干嘛? 我迅速出了堂屋,紧紧跟在鬼魂后面。 当经过门口时,刘悦然拉住我问道:“去哪?你不是说要离开村子吗?” “别急,看看她去哪。”我指了指前方朱白氏的鬼魂。 刘悦然和黑疤不知所以然,愣愣地看着前方的空气。 “谁?哪有人?” “对呀,你小子有阴阳眼不成?” …… 刘悦然和黑疤你一言我一语,不禁嘀咕几句。 我低声道:“哎呀,这事怪我,忘了你们看不见她了,跟进我就好了,其他的不用管。” 刘悦然和黑疤面面相觑,倒也没再提反对意见,跟着我出了门。 朱白氏的鬼魂飘飘忽忽,在青石板街上移动。 不时吹来一阵冷风,朱白氏的鬼魂更加摇摆不定了。 “你们把手里的家伙什握住了,以防不测。”我盯着黑疤手中的枣木法器,将那只枣木剑夺下,塞到刘悦然手中。 朱白氏的鬼魂继续前行,稍后停在了村口的位置,伸着脖子向远处张望。 我也随之停下了脚步,静静观望着朱白氏鬼魂。 “怎么不走了?”刘悦然推了推我。 我手指放在她嘴边,示意她保持安静。 黑疤手握枣木板斧,威风凛凛环顾四周。 朱白氏的鬼魂左摇右晃,眉宇间锁着一股子焦急。 我顺着她所注视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苍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色越来越浓。 刘悦然已经开始打颤,再这么等下去,非得冻感冒了。 我在心中告诉自己,再等五分钟,如果到时间后,还是没有转机,我们就先离开朱家村。 忽然,一股冷风从村头吹来。 我眯着眼睛,想要把眼前的事物看清楚。 只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跑来,对着朱白氏的鬼魂叩了三个头。 “我的孩啊,你总算是回来了,快让奶奶看看。”朱白氏拉起跪在地上的小伙子。 我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就是朱四楞。 他身体也是轻飘飘的,好似一团空气。 所以也应该是鬼魂。 看来朱四楞的确已经死了,不对,应该说整个村里的人都死了。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鬼魂呢? “奶奶,我参军以后不能为你尽孝了,你要保重身体。”朱四楞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时,我看清了他的手掌,右手中指少了一截。 这一特征刚好与尸体后背上的手印相符合。 朱白氏泪水涟涟地说:“孙儿不要哭,我们朱家满门忠烈,翰林成群,你只管为国尽忠,其他琐事不要挂念。” “四楞知道了。”朱四楞又叩了几个跟头。 然后,撒腿跑向了村外。 我见状也跟了过去,刘悦然和黑疤彻底懵了。 “刚才你停在村口干嘛了?”黑疤提出疑问。 “是发现鬼魂了吗?”刘悦然也跟着附和。 “我看到朱四楞的亡魂了。”我难掩心中兴奋。 “在哪呢?”黑疤和刘悦然异口同声问道。 “就在前面。”我指了指前方,加快了步伐,生怕跟丢了朱四楞的鬼魂。 根据资料显示,朱四楞的脑袋应该不正常,可是刚才看他的反应。 与正常人无异,难道是资料出错了吗? 算了,还是跟上去看看情况吧。 朱四楞鬼魂的速度很快,可以轻而易举穿过一切障碍。 但我们三人要各种绕行,以至于速度有些慢。 “我们这是要去哪?”刘悦然喘着粗气问。 “不知道,快上车。”我跨上摩托,迅速点火。 刘悦然嗖一下跳到后座上,双臂将我的腰紧紧环抱住。 “美女,坐稳了吗?”我甚是得意的喊道。 “开好你车就行了,少废话。”刘悦然回怼一句。 黑疤成了我们聊天的间隙,将手中的枣木板斧往裤腰上一插,跨上摩托蹿了好几米。 “我先走一步。” 我也赶忙加油,喊道:“疤叔,你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 “这……”黑疤踩了脚刹车,哭笑不得。 我笑了笑,跟着朱四楞的鬼魂冲出了村子。 第258章 重叠时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由于路上坎坷不平,摩托车开不了太快。 时不时要踩几脚刹车,每当我踩刹车时,刘悦然的身体就会紧贴在我后背,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你能不能别总是踩刹车啊?”刘悦然抬手在我后背打了一下。 我打趣道:“美女,你以为咱们是在高速路呢?现在是山路,能快到哪里去。” 黑疤猛加一脚油门,胯下的摩托车载着他飞出一大截。 “嘿嘿,骑摩托不加油门,那多没意思啊。” 我看着前方朱四楞的魂魄,生怕跟丢了他。 所以把车速控制的刚刚好,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今天的情况与以往不大一样。 以前的时候,鬼魂可以感知我的存在,甚至我们能相互交流。 而今天,我能看到鬼魂,但鬼魂看不到我。 对于这种情况,我百思不得其解。 刘悦然拍了拍我的肩头,问:“为什么我看不到鬼魂?” “呦,这还真是个问题,我也在琢磨呢!”我漫不经心地回一句。 “你开了天眼?”刘悦然质问道。 “拉倒吧,我可没有那本事。”我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刘悦然却不乐意了,抖擞着身子,骂道:“你别乱动,这是山路很危险,别跟不上鬼魂,自己却变成了鬼。” 如果是常人听到这话估计能骂娘,而我却不急不躁地回应道:“美女,你又没做过鬼,怎么知道做鬼不好呢?” “你……”刘悦然无言以为,索性把注意力转移到前方。 “不对呀,黑疤怎么不见了?” 我点了脚刹车,看着前方空荡荡的山路。 “疤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刘悦然大喊一声。 然而,四周无比寂静,没有任何回复。 不仅如此,就连朱四楞的鬼魂也不见了踪影。 “卧槽,鬼打墙了吗?”我不由地惊呼。 呼呼呼…… 刘悦然跳下摩托,将手中的枣木剑在空中挥舞。 我也将七节鞭抽了出来,警惕地看着前方的迷雾。 “这雾气是山间的水气?还是鬼魂的障眼法?”刘悦然挪着步子,最后与我背靠背。 我打趣道:“不错嘛,居然都知道障眼法了。” “我瞎猜的,不知道对不对!”刘悦然回一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今天情况特殊。”我向着浓雾深处走去。 刘悦然提醒道:“当心有诈!”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 不知刘悦然是自己害怕了,还是担心我的安危,小跑到我跟前。 “疤叔,你在哪里?” “别喊了,他应该听不到。不然早就回应咱们了,你在心里念几遍泰山诀。” “我一直都在念啊。”刘悦然嗔怒道。 我问:“疤叔念了吗?” 刘悦然无奈地摇摇头。 我叹息道:“哎,年纪大了确实不好,他应该是没记住。” 刘悦然打开手机电筒,照耀着四周,可能见度依然很低。 好像雾气可以把光亮吞噬。 刘悦然将手腕上的七彩手链摘掉,重新带在我的手上,我推迟不过,只得收下。 我根据以往的经验,迅速把感知调集到听觉上。 凭借耳朵来探寻前方的道路。 咚咚…… 雾气深处传来奇怪的声响。 好像有人在敲打东西,我停下步子,仔细倾听。 从声音上判断,应该就在周围。 我循声而去,雾气逐渐消散,走了大概几十步。 忽然,看到一群人来来往往。 看模样他们应该是工人,有人光膀子抡大锤,有的拎着铁锹铲土。 彼此间相互配合,好像在修建什么东西。 “他们在干吗?”刘悦然轻声问道。 我一怔,诧异道:“嘿,真是怪了,你不是看不见他们吗?现在怎么可以了?” 刘悦然挠着头说:“是啊,怎么回事?难道我也开天眼了?” 嗡嗡嗡…… 手腕上七彩手链再次震动。 我迅速抬起手腕,感叹道:“我知道为什么了,刚才你带着手链呢,震住了邪气,所以看不见鬼魂,现在手链在我手上,自然也就看到了。” “原来如此。”刘悦然点点头,随即喊道,“不好,这么说疤叔也能看到鬼魂?他可没戴手链啊。”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疏忽了,别慌,让我找找疤叔。” “他在那里!”刘悦然猛地拉扯我的衣服,指着前方的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不是疤叔,而是朱四楞。 不管怎么样,先找到他也挺好,毕竟就是他引着我来到的这地方。 所以有什么疑问,我直接问问他就好了。 “四楞兄弟,我是杨魁,很高兴认识你……” 我把手伸向了他,不料他置之不理,匆匆从我身边走过。 卧槽,大牌耍得有点狠啊。 刘悦然抿嘴笑道:“被人无视了吧,让我来。” 刘悦然整了整衣服,走到朱四楞跟前,伸出娇嫩的手:“你好,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一下。” 朱四楞没了反应,直勾勾看着前方。 我惊讶道:“嚯,到底是美女管用啊,这哥们都看傻眼了。” 话刚说完,朱四楞猛地一下从刘悦然身体中穿过。 刘悦然惊呆了,双手在自己身体上摸索。 “天啊,一个男人居然进入了我身体,而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不禁坏笑,调侃道:“嘿嘿,可能是这个男人不够大吧,不然怎么会没感觉呢?” 刘悦然抬手给了我一拳,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给老娘开车,也不怕给你掰弯了。” 我见刘悦然有些生气,赶忙后退一步,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朱四楞身上。 “好啦,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这朱四楞好像跟我们不在同一个时空。” “什么?重叠时空吗?这不可能。”刘悦然剧烈地摇头,态度十分坚决。 “美女,你先别激动,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重叠时空吗?怎么听着有点科幻的味道。咱们现在是降妖除魔呢,跟科学扯不上关系。”我环顾着四周来往的人。 刘悦然解释道:“还真被你说中了,重叠时空这个词汇,就是来自一本国外的科幻,还是一位挺有名气的物理学家写的,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吧。” 我掏出一支烟,默默抽了几大口,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嗯,太不可思议了,物理学家也开始写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世间还有比作家更难当的吗?” 刘悦然撇嘴道:“别扯那么远,人家是物理科学家,可不是一般的网络作家能比的。” 我点点头:“对对对,你接着说重叠时空。” 刘悦然伸手去捞旁边的人,结果手臂从他们身体中穿过,彼此都没有任何感知。 “简单来说重叠时空是一种超物理现象,不同时空交叉在一起,彼此可以看到,但又不能相互干预。你能想象出那种感觉吗?”刘悦然挥舞着手臂解释。 我吧嗒一口烟,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还是震人心魄的捉鬼现场,怎么话锋一转,成了物理学科普现场。 刘悦然喋喋不休道:“我感觉眼前的情况,就跟重叠时空有点像。我怀疑黑疤叔掉进了另一个时空里。” 我不咸不淡地问:“那怎么才能破解呢?不对,应该说攻克,咱们得用科学术语。” 刘悦然的脸色阴沉下来,无奈道:“当时书中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概念,但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决办法。” “得嘞,绕了半天没办法,行吧,你往后靠靠,我来跟重叠时空过过招。” “你想要干嘛?可别乱来。”刘悦然有些慌张。 我凝视着眼前的孤魂野鬼,七节鞭在手中轻轻甩动。 第259章 跟踪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在心中默念几遍泰山诀,精神瞬间振奋,身体也充满了力量,好像吃了大力丸。 “美女,跟紧我,咱们得主动出击了。”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现在的情况到底是科学问题?还是鬼神问题?这是个问题!”刘悦然双手紧握枣木剑,警惕地看着眼前来往的鬼魂。 未等我做出反应,刘悦然抡起枣木剑对着鬼魂一通猛砍狂刺。 “卧槽,美女你动手倒是招呼一声啊,我好歹也能帮衬一下。” 我随即挥起七节鞭,对着眼前的鬼魂抽打。 本以为七节鞭可以将它们打翻在地,结果发现七节鞭从鬼魂身上轻盈划过,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好像我在抽打太阳下的影子。 “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刘悦然十分惊讶,抚摸着手中枣木剑。 “别费力了,不是家伙什的问题,你说的对,我们跟鬼魂不在同一个时空,谁也伤害不了谁。”我迈开腿向前走了几步。 “那么怎么办?”刘悦然收起枣木剑,别在后背,看上去像一位女道士。 咚咚咚…… 奇怪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上去有点像砸石头,旁边还有人吆喝。 “怪嘞,咱们居然能听到鬼魂的说话声,这是什么原理?”刘悦然自言自语道。 我继续前行,敲击声越来越响亮。 这也就意味着我距离目标越来越近。 “问你话呢,回一句啊。”刘悦然的语气有些急躁。 我的注意力全在捉鬼上,漫不经心回一句:“这就不属于科学问题,还讲什么原理,先找到疤叔再讨论学术吧。” “哎,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活见鬼就是这种感觉吧。”刘悦然边走边说。 我张开双臂拦住了她,指了指前方。 “看了没?” “是疤叔吗?看着有点像。”刘悦然伸着脖子打探。 我快步走上前去,以便确认那人的身份。 结果发现那人真是黑疤,他正在挥舞着手中的枣木板斧,像跳大神一般狂砍乱劈。 “疤叔,你怎么样了?”我大喊一声。 然而,疤叔毫无回应。 刘悦然见状也冲了过来,扯开嗓子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反应。 “坏了,我们跟疤叔不在同一个时空了。”刘悦然忧心忡忡地说。 我补充道:“幸运的是疤叔跟鬼魂也不在同一个时空,这事闹的。” 刘悦然冲到疤叔面前,俩人的脸颊几乎撞到了一起,但疤叔仍没有察觉。 我发现疤叔的脸色有些苍白,气色很是不好。 猜测应该是时空混乱所致,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把疤叔解救出来。 我掏出一张灵符,随手晃动,瞬间自燃。 接着将灵符对准黑疤的脑门贴去。 砰…… 灵符与黑疤额头接触的刹那,只见一道金光飞入了他的身体。 随后,黑疤摇摇晃晃栽倒在地。 “你把疤叔怎么了?”刘悦然揽住我的衣领质问道。 “你先别激动,疤叔还能感受到灵符的法力,这是天大的好事。”我掰开刘悦然的手指,心中有些欣喜。 话刚说完,疤叔从地上爬起来,揉戳着脑袋。 “疤叔,能看到我了吗?”我张开双臂挥舞。 疤叔眼中闪烁着亮光,也开始跟我打招呼。 刘悦然兴奋道:“太好啦,疤叔看到了我。” 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虽然黑疤可以看到我们。 但从他的反应来看,好像听不到我讲话。 “疤叔,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大声喊道。 疤叔站在对面,张开嘴巴大喊,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怎么听不到疤叔的声音?”刘悦然问道。 “没办法,你不是说大家不在同一个时空吗?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了,不过现在比刚才好多了,至少能看到彼此,关键时刻可以打手势行动。” 我嘴上调侃,心里还是隐隐担心。 现在处境太奇怪了,有点似梦非梦的感觉。 我试着触摸黑疤的身体,手掌却触碰到了一面无形的玻璃。 使得我无法穿越过去,当然了,黑疤也无法到我这边来。 我们就像水族馆里动物,被关在巨大的玻璃箱子里,可以看到彼此,却谁也不能越界。 咚咚咚…… 奇怪的响声传来。 我对黑疤打了个前进的手势,黑疤点点头,随着我的步伐前行。 大概走了几分钟,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朱四楞。 他正扛着一块石板前行,旁边工人对他不断吆喝。 我不禁疑惑了,朱四楞不是去参军了吗?怎么当起了建筑工人? 两者的身份差距有点大啊。 不行,我得跟着去看看。 “他们在修建什么?”刘悦然环顾周围的鬼魂。 这话把我问住了,眼前的鬼魂们忙忙碌碌,有的在扛包,有的在拉土,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我和刘悦然不敢懈怠,继续前行。 轰隆…… 好像是工程机械发出的轰鸣声。 刘悦然指着前方,惊讶道:“快看!” 我顺势看去,只见好几台挖掘机正在施工。 “妈的,阴曹地府也有挖掘机?阎王老子成立了包工队吗?” “这也太诡异了,我们居然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建筑情景,我得把他们拍下来!” 我打断刘悦然的话,猜疑道:“我怎么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怪异呢?” “可不是怪异吗?你看朱四楞扛着水泥,脚跟却没有着地,这根本不符合物理规律嘛,简直能把牛顿活活气死。”刘悦然一边打趣,一边掏出手机。 咔嚓咔嚓…… 刘悦然快速按下快门。 我对旁边的黑疤打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打算只身一人,去前方看个明白。 “哎呀,怎么全是黑乎乎一片,我刚才拍的照片呢?难道手机坏了吗?” “美女,别费心思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是不同时空的情景,手机怕是拍不出来吧。” 刘悦然轻咬嘴唇,气得直跺脚。 “你去哪里?” “到前面看看,你原地别动,我总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 “眼熟?你确定吗?”刘悦然很是诧异。 我点点头:“只是感觉而已,等我回来就知道了。” 李悦然愤愤地把手机揣进肚兜,想要跟上来,但被我的目光阻止了。 我转过身继续前行,朱四楞就在我身边,我几乎与他并肩同行。 他手上的断指十分显眼,让我不禁想起殡仪馆那具遗体后背上的掌印。 虽然,我无法将其做对比,通过目测,两者几乎一致。 所以从手印来看,很有可能是朱四楞把那人推下了大桥。 如果顺着这个思路推理,当年把刘悦然哥哥推下桥的也应该是朱四楞。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动机是什么? 朱四楞将肩上的水泥丢到地上,瞬间扬起浓烈的灰土,直奔我的面门。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抵挡,却发现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虽然灰尘从我身上经过,但没有留下半点。 这么一看,处在不同时空还是有好处的。 朱四楞弯身撕开水泥袋子往搅拌机里倒。 这时,从旁边走来两个老汉,咋咋呼呼地聊着。 “呦,四楞力气挺大啊,都能抗东西了。” “可不嘛,人家四楞准备去当兵呢。” “那好啊,老朱家又可以出大官了。” “人家以前就是皇亲国戚,家里还有皇上写的匾呢。” …… 朱四楞抹一把额头的汗,冲两位老汉憨憨一笑。 朱四楞转过身,继续干活。 突然,一位老汉脸色变得阴沉,拿起手腕粗的木棒,对着朱四楞的后脑勺砸去。 “四楞,快躲开。”我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为其阻挡。 第260章 蛊惑人心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然而木棒从我身上划过,一丝的痛感都没有。 砰…… 木棒击打在朱四楞的后脑上,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我伸手去扶,结果扑了空,只得眼睁睁看着朱四楞倒下。 两位老汉发出诡异的笑声,对着朱四楞骂骂咧咧。 “哼,朱家村的好风水都让你们家给占了,今天老子断了你们家的香火。” “这么干会不会伤阴德?” “咋了?你怕啦?怕了就滚犊子,他们老朱家是怎么欺负你们的都忘了吗?” “奶奶的腿,忘不了,这朱四楞就该死,呸。” …… 两位老汉你一言我一语,骂得相当来劲。 倒在地上的朱四楞奋力挣扎着,想要翻过身。 就在这时,刚才打人的老汉,抡起木棒又给了朱四楞几下。 咔嚓…… 手中的木棒都被打折了。 随即朱四楞抽搐几下昏死过去,两位老汉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被刚才的一幕震惊了,这是当着我的面行凶杀人啊,而我束手无策。 只能看着两位老汉为非作歹,如果我能穿越到他们所在的时空,非得用七节鞭好好招呼他们。 “出什么事了?”刘悦然快步走来。 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时,身子轻轻颤抖。 呼…… 一阵冷风吹来,两位老汉不见了踪影。 我面对刘悦然,关切的问道:“你还好吗?” 刘悦然蹲下身观察朱四楞的伤势,喃喃自语道:“他是被钝器打伤的,伤到了后脑,搞不好会留下后遗症,甚至会影响智力。” “影响智力?等会儿,资料上说朱四楞智力有问题,难道是因为刚才被老汉击打所致吗?” “哪有老汉?人呢?”刘悦然慌张地打探四周。 “刚才还在,你一来他们就消失了。现在的情况有点混乱,我怎么觉得时光倒流了呢?”我揉捏着脑袋努力回忆。 刘悦然站直身子,解释道:“没错,多层时空里的信息是凌乱的,可能上一秒看到的十年前,也可能下一秒看到了十年后,但不论看到的什么,都是已经或即将发生的事情。” 我有些无奈,刘悦然不知不觉又给我进行了科普,不过这一次我听明白了。 刚才朱四楞被打是真事,但不知道具体发生的时间。 刘悦然又说:“如果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看到其他事情的重放。” “好嘛,越来越刺激了,比看现场直播还要精彩。”我不由地感叹。 刘悦然点头道:“没错,现在就像是局里推理犯罪时用的情景再现。” 我更正道:“不,现在有点全息投影的味道。” 话刚说完,从不远处跑来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蓬头垢面,又蹦又跳。 “被你说中了,朱四楞又来了。”我指着疯癫的人喊道。 定睛一看,果真是朱四楞。 此时的朱四楞与刚才干净利索简直判若两人。 “现在应该是疯掉以后的样子。”我轻声问道。 刘悦然肯定道:“是的,我们只需等着就好,也许待会儿真凶就自己冒出来了。” 我盯着刘悦然,心中说不出的苦涩,本来她是求我办事的,而现在她却占据了主导地位。 “这么看着我干嘛?不认识啦?”刘悦然察觉到我眼神不对。 我把目光转移到朱四楞身上,轻声道:“真没想到这个时候,科学知识竟然起到了作用,这哪里是捉鬼现场,分明成了学霸大比拼。” “你是学霸吗?”刘悦然质问道。 我撇嘴道:“我是学霸未遂,差一点就是了。” 咿呀咿呀…… 朱四楞怪异的笑声将我们的谈话打断。 我转头看去,发现朱四楞嘴里叼着半截鞋子,低头一看,他竟然光着一只脚,看来他嘴里的鞋子是自己的。 “是真疯了,这回错不了吧。”我不由地感叹一句。 “看上去是这样,既然他都已经疯了,谁又会非要把他置于死地呢?” 李悦然的疑惑,也是我所想不明白的。 忽然,朱四楞旁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头上带着草帽。 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不是刚才的两位老汉。 李悦然皱眉猜测道:“这人会不会是家祠里的刘大爷?” “有点像!”我微微点头,想要把那人看清楚,可惜他带着一顶草帽,遮住了半张脸。 可经过仔细观察,我和刘悦然肯定他就是刘一刀。 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也跟朱家有瓜葛? 之前他总说朱白氏不是人,当时我就觉得诡异,都是同村的人,哪来的那么大的怨气。 后来朱白氏也说刘一刀不是善茬,那时候基本就可以肯定,这两家人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四愣,你个没爹的孩子,在外面溜达什么呢?”来人大吼一声,果真是刘一刀。 朱四楞咀嚼着嘴里的鞋子,口水流了三尺长,从脖颈流到肚皮上。 “嘿嘿,去当兵,给奶奶争光!” “争你奶奶的腿,你都成傻子了,当不了兵啦,你们老朱家再也出不了能人啦。”刘一刀呵斥道。 突然,朱四楞发疯了般抓住刘一刀的衣服撕扯。 刘一刀有些不耐烦,抬手给了他几个嘴巴子。 朱四楞像个孩子,蹲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和刘悦然不禁相视一笑。 刘一刀抬手打了朱四楞几下,朱四楞发出惨叫,声音十分刺耳。 而刘一刀不管不顾,拎起朱四楞,指着他的鼻子训斥道:“你个傻子,当年我家孩子就是被你们朱家害死的,今天老子要为死去的孩子报仇。”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关键的戏份要上演了。 刘悦然也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两人。 “不好,刘一刀要杀人!” 我无奈地回应道:“那又怎样?我们只能看着,什么都不做了。” 刘悦然紧握拳头,咬着后槽牙,骂道:“我作为一名执法者,居然要眼睁睁看着杀人吗?” 我宽慰道:“不是杀人,你刚才不是自己说了吗?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情景再现。” 刘悦然朝着胸口猛击一拳,陷入了沉默。 我也随之把注意力转移到刘一刀和朱四楞身上。 刘一刀从袋中掏出几颗麻糖塞进朱四楞手中,朱四楞迫不及待的塞进了嘴里。 嘎巴嘎巴地咀嚼着,声音十分清脆。 刘一刀脸上荡漾着邪恶的笑意,压低声音对朱四楞问道:“四楞啊,还想当兵吗?” “想,快带我去当兵。”朱四楞摇晃着刘一刀的胳膊,嘴里的糖块飞落到地上。 “好呀,跟我走吧,带你去当兵,嘿嘿……” 刘一刀的笑声夹带着阴险,听得我脊背发毛。 刘悦然也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不由地轻轻叹息。 刘一刀领着朱四楞前行,最后在一处工地停下步子。 刘悦然喊道:“原来是清波大桥。” 我点点头:“没错,是即将建成的大桥。” 朱四楞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终结,依然对着刘一刀傻笑。 刘一刀站在大桥之上,指着其中一个桥墩,喊道:“四楞,你跳下去吧。” “不跳,太高了,奶奶不让跳。”朱四楞可能是出于本性的恐惧,望着高高的桥墩,没有往下跳。 刘一刀有些不悦,继续蛊惑道:“四楞啊,现在就我们俩人,你跳下去就能当兵啦,我不会告诉你奶奶,就不会有人知道。” 朱四楞咬着手指,傻呵呵地问:“真的吗?” “真的?”刘一刀点点头。 朱四楞伸出手跟刘一刀拉钩,刘一刀没有拒绝。 我和刘悦然的心跳不由地加速。 朱四楞望着高高的桥墩发出欢乐的笑声。 第261章 目睹惨剧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抓紧我的手臂,力度很大,传来强烈的痛感。 “他不会真的跳下去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感叹道:“哎,我们居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罪过啊。” “但愿他不会跳下去……”刘悦然的声音很轻,最后几乎没了声音,显然她已经预知了结果。 “去当兵啦……”朱四楞大喊一声,直接跳进了桥墩子。 我和刘悦然惊呆了,茫然看着桥墩。 刘一刀仰天大笑,满脸的邪恶。 我对刘悦然问道:“如果我现在把朱四楞救出来,他是不是可以活下去?” 刘悦然震惊地看向我,回应道:“绝对不行,那样会产生连锁反应,导致后面的事情更加糟糕。” “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吗?” “是的,我比你还想救他,那样我哥哥可能就不会死了,可是……” 我握紧拳头,体验到了前所未见的纠结和无助。 朱四楞的吆喝声从桥墩壳子里传来:“当兵啦,给奶奶争光喽……” 声音中夹带着欢喜和热烈。 轰隆…… 几辆水泥搅拌车开了过来,对着桥墩壳子开始往里面灌水泥。 “这他妈也太残忍了?”刘悦然愤愤地骂道。 “是啊,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咬着后槽牙,心中憋着一股怒火。 刘一刀望着桥墩下面的朱四楞,继续放声大笑。 我通骂道:“他妈的,这老头是个狠角色啊,待会见了他,非得收拾他。” “现在看来朱白氏的话更可靠一些。”刘悦然琢磨道。 “这话先别说太早,整个朱家村都邪门的很,我们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也对,你看到疤叔了吗?”刘悦然环顾左右,搜寻黑疤的身影。 “没有,他应该暂时没危险,毕竟跟鬼魂不在同一个时空,待会我们好好找找……” 咔嚓…… 一声巨响打断了我的讲话。 我迅速扭头,看到几个工人将一个木板子盖在了桥墩上,接着往上面砸钉子。 “他们在干嘛?”刘悦然惊讶道。 “这一步叫固凝,建筑中常用的手段,用木板把混泥土固定……哎。” 我盯着桥体有点说不下去,脑海中幻想出朱四楞在里面挣扎的模样。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刘悦然抹掉眼角的泪水。 我的心里有些憋屈和恼怒,没想到打生桩竟是如此残酷。 怪不得朱四楞阴魂不散呢? 这种死法,换做谁都憋着冤屈。 正所谓,冤久成屈,屈久成厉。 所以,朱四楞成为了厉鬼。 呼哧…… 一阵冷风吹过。 眼前的场景又换了,大桥已经全部建成。 朱四楞坐在大桥之上哭泣,偶尔有行人路过,但没有人理会他。 “现在应该是朱四楞死了以后吧?”刘悦然问道。 “何以见得?是因为看到他脚跟离地吗?”我轻声问。 刘悦然抬手打了下我的脑袋,责骂道:“还用得着看脚跟吗?没建成大桥之前,朱四楞被推进了桥墩里,现在桥建成了,你说他是人是鬼啊?” 听到这话,顿时,我羞愧难当,光顾着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问题了,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事实。 刘悦然扯了扯我的衣服,指着朱四楞的鬼魂,轻声道:“他为什么不离开大桥?” 我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离不开吧。” “离不开?”刘悦然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 “没错,心中有怨气的鬼魂,一般都会在他的肉身周围环绕,因为没人超度亡灵,这也正是不建议大家买凶宅的原因,有些房子看上去挺好,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 刘悦然双手摩挲着肩膀,打断道:“别说了,还是多想想眼前的问题吧。” 于是,我只得把剩下的话咽到肚里。 朱四楞仍坐在桥头哭泣,这时候走来一人,俩人低声交流了几句。 接着那人探着身子向桥下观望。 忽然,朱四楞抬手对着那人的后背猛推一下。 只见那人嗖一下栽到桥底,摔成了一团肉泥。 “还真是朱四楞推人跳桥啊?”我不禁惊叹一句。 “是啊,原来他真的是凶手。”刘悦然轻摇着嘴唇。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是在想自己的哥哥。 “要不我们先撤吧,剩下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了。”我抬手拉扯了下刘悦然,但被她用力挣脱了。 “不行,我要亲眼看看哥哥到底怎么死的?”刘悦然坚定地说。 我看她态度坚决,便不再说什么。 接着像是放电影一样,朱四楞又推下好几个人,最惨的那一位脑袋瓜子碎了一地。 我和刘悦然像看电影般,目睹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啊,来了,他真的来了。”刘悦然指着前方,眼泪夺眶而出。 我顺势看去,发现一名跟刘悦然长得很像的男人,正骑着自行车经过大桥。 “他是你哥哥吗?”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哥哥,我是然然,你再看我一眼啊……”刘悦然用力哭诉,任由泪水在脸颊上流淌。 然而,刘悦然的哥哥一点反应都没有,仍然骑着车前行,自言自语地哼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妹妹考上了大学……” 刘悦然听到亲哥哥的声音,哭得更加厉害。 我害怕她做出过激的行为,索性将她搂在怀中。 “好啦,别哭了,看你哥哥多开心,为你考上大学而高兴呢!”我边说边拍打刘悦然的后背,她的哭声减弱了很多。 这时,刘悦然的哥哥与朱四楞的鬼魂遇到了一起。 朱四楞与他交流了几句,而后刘悦然哥哥缓缓走向桥边。 刘悦然大吼道:“别过去,快离开……” 然而刘悦然的哥哥继续靠近大桥的边缘。 我已经预感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抬手遮挡住刘悦然的眼睛。 结果刘悦然一把将我的手扒拉开,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要亲眼看看哥哥是怎么死的?” 只见刘悦然的哥哥来到大桥的围栏边,伸着脑袋向下看。 突然,朱四楞对着他猛推一下。 刘悦然的哥哥便像自由落地般掉了桥。 “哥哥……”刘悦然声嘶力竭大喊。 我将刘悦然紧紧搂住,感觉到她身体像筛糠似的。 “好啦,别难过了!”我知道此刻千言万语的安慰都是徒劳,不论说什么,都无法抚慰刘悦然心中的悲痛。 但幸运的是刘悦然弄清楚了哥哥死因,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准确来说是被恶鬼所害。 刘悦然咆哮道:“我要除掉那个恶鬼,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我用力按住刘悦然,安慰道:“放心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其实,我也没什么办法。 朱四楞已经变成了害人的厉鬼,无法进入六道轮回了。 我还能怎么样呢?用七节鞭抽他一顿吗? 先不说他能不能感觉到疼痛,就算是能,也无法让刘悦然的哥哥死而复生了。 毕竟,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历史重现。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叹息。 呼哧……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 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只见一位青年走在大桥上,看他的模样有些眼熟。 我努力想了想,可没个结果。 刘悦然抹着泪,提醒道:“这人就是前几天刚死的,你还在殡仪馆给他化妆了。” “对对,想起来了,我说咋这么眼熟呢!”我拍着脑门回应道。 刘悦然说:“他肯定也难逃一劫。” 话刚说完,那人就被朱四楞给推下了桥。 我琢磨了几秒,疑惑道:“你发现一个规律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朱四楞鬼魂杀人的频次变高了。” 第262章 竟然是这样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咂吧着嘴唇:“还真是啊,看来不同时空也是遵循时间规律的。” 我摇摇头:“但愿是吧,这样的话,我们也能少费点脑细胞。” 刘悦然歪着脑袋,问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 我愣住了,赶忙追问道:“啥玩意?第一次?我不记得咱俩怎么着过啊?美女,你可得把话说清楚了。” 刘悦然咳嗽了几下,抚着胸口解释道:“咳咳,我是咱们第一次来大桥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我松了一口气:“嗐,你说的这个第一次啊,害得我白欢喜一场。” 刘悦然举起小拳拳打了我几下。 我简单回想了数秒,说:“当然记得了,当时你差点被一股邪风吹到桥底下去……” 说到这里,我停住了,越发觉得那股风有点不对。 “你说那阵风是不是朱四楞化作的?” 刘悦然沉思道:“有这种可能。” “这么说你是侥幸躲过一劫了!”我不禁心有余悸。 突然,刘悦然的脸色变得阴沉,指着眼前的景象让我看。 当我扭过头却惊呆了。 只见另一个时空中出现我和刘悦然的身影。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们两个大活人,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有点像看电影,又比那更为真实些。 另一个时空中的刘悦然站在桥边,我在旁边观察情况。 忽然,朱四楞的鬼魂出现了,伸手就把刘悦然往下推。 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刘悦然给搂住。 然而朱四楞的鬼魂并没有停止动作,连同我一起往下推。 就在这时,我腰间的七节鞭闪烁出一道亮光,将朱四楞的鬼魂击退到数米开外。 “原来是七节鞭救了我,徐半瞎靠谱啊。”我抽出腰间的七节鞭打量着。 “你要干嘛?”刘悦然挣脱我的怀抱,紧盯着我的裤袋。 “哦,没事儿,纯属误会。”我赶忙把七节鞭重新串好。 忽然,又吹来几阵风,另一个空间的场景又变化了。 这次换成了朱白氏和一个小孩。 起初我以为这个小孩是朱四楞小时候的模样。 不料朱白氏叫他刘阿毛,所以单从姓氏而言,朱白氏和刘阿毛就不是亲属关系。 这让我不禁泛起了疑惑,朱家村怎么还有其他姓呢?不是都姓朱吗? “那个孩子会不会是刘一刀的儿子?”刘悦然猜测道。 我打了个激灵,盯着刘阿毛说:“还真和刘一刀有点像,刚才刘一刀不是说亲儿子被老朱家给害死了吗?” 刘悦然挠着脑袋,努力思考。 我笑着说:“别急,咱们捋一捋,现在有点乱。” “捋个屁,你自己看!”刘悦然着眼前的景象。 朱白氏将一块热腾腾的米糕塞进刘阿毛的手中,和和气气地嘱咐道:“拿好啦,别让你爹知道。” 刘阿毛啃一口米糕,脸上荡起笑容:“为啥?” 朱白氏轻轻叹息,神色有些伤感,敷衍道:“不为啥,记得奶奶说的话就好了。” 刘阿毛懵懂地点头,啃着米糕跑开了。 一路上又是蹦又是跳,甚至还来了几个后空翻。 刘悦然惊呼道:“不叫,这孩子估计要出事!” “为什么?你都能预知后面的事情了吗?”我很是诧异。 刘悦然解释道:“这个刘阿毛吃的是切糕,本身就发粘,而他又蹦又跳,很容易卡到自己。我在局里解剖过很多儿童的尸体,其中有人就是活活噎死的。” 此言不虚,生活中很多儿童都是被活活呛死的,所以医生们极力推广海姆立克急救法。 啪嚓…… 刘阿毛摔倒在地,双手握住脖子,四肢拼命的抽搐。 显然他真的被噎到了。 我和刘悦然面面相觑,对于这种事,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刘阿毛跟我们不在同一个空间,所以只能干着急。 片刻后,刘阿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死相狰狞,眼睛都没有闭上。 这时,跑来一只野狗将剩下的米糕叼走了。 接着刘一刀和其他村民匆匆赶来,刘一刀抱着孩子失声痛哭。 旁边走出一位身材臃肿的大妈,阴阳怪气地说:“老刘啊,你家阿毛是被朱家给毒死的,有人看见朱白氏给他吃的了。” “对,就是朱白氏下的毒,他嫉恨阿毛聪明,害怕以后比老朱家的四楞厉害,所以才用了下三滥的手段!”一位白胡子老头站出来,满腔激愤地煽风点火。 其他村民也丧失了理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老刘啊,人死不能复生,一定要保重身体,尽快让孩子入土为安吧。” “这是天大的仇,是个爷们就得报仇,你们说对不对?” “对对,老朱家欺人太甚了,这次让他们血债血还。” …… 刘一刀在众人的吆喝声中抱着刘阿毛的遗体走向荒野,流着泪将他埋葬,而后仰天大吼。 我和刘悦然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愤怒。 呼哧…… 时空的场景再次切换,回到了刘一刀对朱四楞下手的场景。 “好了,现场直播结束啦。”刘悦然长舒一口气。 我将刚才看到的前前后后回忆一遍,不禁摇头苦笑。 “这种闹剧着实难辨啊。” 刘悦然说:“现在看来刘一刀误会朱白氏毒死了亲儿子刘阿毛,然后他对朱四楞下手,将其推进了大桥的柱子里,形成了生桩,是不是这么一个逻辑?” 我点点头,补充道:“对头,朱四楞含冤而死,变成了厉鬼,经常在桥上害人,所以才出现了后来的悲剧,先后死了很多人。” 刘悦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眼中闪烁着泪光:“真别说,这个故事还挺曲折,有张有弛,有起有落。” 我忧心忡忡地说:“别急,距离故事结束还早,至少咱们得想办法出去吧。” “哎,所以咱们面临的到底是科学问题?还是鬼神问题?现在身处哪里?”刘悦然一连串问题把我问住了。 我扭动僵硬的脖颈观察四周。 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可周围白茫茫一片。 我和刘悦然好像坠入了虚幻境界。 忽然,一道黑影从我面前闪过。 我抬手便抓,结果落了空。 “谁?”刘悦然大喊一声。 我抽出腰间的七节鞭,紧握在手中,警惕着四周。 “别躲着藏着了,我都看到你啦!” 其实,我并没有看到,这招是跟学校里的监考员学的,玩得就是心理战。 很可惜,这招没有发挥作用,那道黑影并未现身。 刘悦然打起精神,将手中的枣木剑挥得呜呜作响。 “疤叔?是你吗?是的话吭一声!” 我背靠着刘悦然,打趣道:“美女,你忘啦,咱们跟疤叔不在同一个时空,谁也听不到谁!” “可刚才那个黑影是谁?”刘悦然不敢掉以轻心。 我轻声琢磨:“难道还有第三人?” “第三人?” “不对,也许就不是人!” “不论他是个什么东西,我都要为哥哥报仇!”刘悦然咬牙切齿道。 “好姑娘,有骨气,但现在的问题变了,朱四楞顶多算一把枪,罪魁祸首应该是刘一刀大爷,他大爷的,这个老不死的,跟我们玩无间道呢,藏得还挺深。”我挥散着眼前的雾气,感觉越来越浓了,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虽然,我和刘悦然手中都有件法器,但还不足以应对非常情况,所以谨慎为妙。 呼哧…… 冷风从雾气深处吹来。 刹那间,那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抬手对着它就是一鞭,七节鞭从他身上穿过,但没有造成伤害。 黑影在我们面前摇摇晃晃,好像在挑衅。 我抡起袖子,大喝一声:“你丫还来劲了,不论你今天是人是鬼,老子非得好好招待你!” 第263章 人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抡起七节鞭又是一通狂甩乱抽,甭管打中没打中,至少要从气势上把对方震慑住,这个道理是老爸告诉我的。 刘悦然似乎也受到了我的感染,挥起枣木剑追着黑影乱刺。 数秒后,我们停了下来,半弯着身子喘粗气。 “是人是鬼?”刘悦然抹一把额头的汗珠。 我回应道:“美女,你可真逗,到这茬口了,还幻想黑影是人呢?” 呼…… 一阵冷风拂面,黑衣出现在了我们跟前。 我和刘悦然都愣住了,谁也没抬起头。 我们不由地握紧了手中的家伙什。 黑影缓缓朝我们逼近,我和刘悦然打了个手势。 我抡起手中的七节鞭,她抡起枣木剑,我们采取左右合击的方式对着黑影打去。 “干嘛?不认识老子啦?”黑影突然开口呵斥道。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黑疤叔,不由地松了口气。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你没事吧?” 黑疤怕打着胸口,自信满满地说:“嗐,别提了,差点被朱家村里的人给弄死。” “疤叔,你可算是出来了,现在我们又多了一个帮手,朱家村最大祸害不是朱白氏,而是刘一刀。”刘悦然兴奋地喊道。 我问:“你看到刘一刀那老头了吗?” “看到了,就在前面,我跟他打了好几个回合,把我给累得够呛。”黑疤回应道。 刘悦然挥舞着手中的枣木剑:“不怕,咱们三人对付他一个肯定没问题。” 黑疤点头道:“没错,我带你们去找他。” “好呀!”刘悦然迈开步子往前走。 我一把将其紧紧拉住,对着黑疤质问道:“疤叔,你手中的板斧呢?” 黑疤囧然一笑,有些难为情,解释道:“在跟刘一刀打斗的时候损坏了!” “哦,怎么损坏了?那板斧可是雷击枣木做成的无上法器,莫说是刘一刀这种恶鬼,就是太上老君见了也要畏惧三分,你可别蒙我啊。” 刘悦然挣脱我的束缚,怒气腾腾地骂道:“杨魁,你这话什么意思,责怪黑疤叔的不对吗?” 我淡淡地解释道:“这叫什么话,我只是关心一下而已。” “你分明是在责怪疤叔,我可警告你啊,疤叔下个月就退休了,如果被你气个好不好的,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悦然用枣木剑指着我骂道。 我正要解释,刘悦然又发话了:“少废话,疤叔是我师傅,我打枪的技术就是他教的,是不是啊疤叔?” 黑疤昂首挺胸,露出得意的微笑。 就在这时,刘悦然抡起枣木剑,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黑疤腹部砍去。 噗嗤…… 一声闷响之后。 眼前的黑疤断成了两截,接着化作一阵烟雾飘向四周。 我惊讶道:“好嘛,原来你也看出来他有问题了!” 刘悦然得意道:“我不是看出来的,而是试出来的。教会我打枪的根本就不是疤叔,还有他已经退休了,也不是下个月。” 听完这番话,我不禁对刘悦然竖起大拇指。 刚才还担心刘悦然没有看出端倪,不料她下手比我稳准狠。 “刚才的疤叔是刘一刀变幻出来的吗?”刘悦然挥舞着枣木剑,郑重地问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感觉刘一刀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对付!”我警惕着四周。 刘悦然追问道:“也不知道真正的疤叔怎么样了!”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从雾气深处传来。 “是疤叔,这回我能肯定,他的笑声是不会错的。”刘悦然摇晃着我的手臂大喊。 我拎着七节鞭朝着笑声所在的方位冲去。 砰…… 我的脑袋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上。 刘悦然伸手抚摸着,低声道:“我们和他依然不在同一个时空,不过现在能听到他的声音了,这是一个好兆头。” 我迈着碎步警醒道:“小心点,别大意,现在是敌暗我明。” “你们果真很聪明,居然能看穿我的幻术,可是再聪明的人,也别想离开朱家村。”刘一刀的叫嚣声传来,带着几分得意和不屑。 我镇定自如地问:“刘一刀,不对,按辈分我应该称呼你为刘大爷。” 刘一刀怒骂道:“狗日的,别跟老子套近乎,老子没有你这么一个孙子。” 卧槽,我愣住了,这特么哪跟哪,我一张热脸反倒贴了冷屁股。 既然如此,那我还客气什么,运足气力,大骂道:“你个老鬼,老子看你第一眼就觉得有问题,这会儿总算是露馅了,少废话过招吧!” 刘悦然也跟着骂道:“你害死了朱四楞,让他成为了厉鬼,继而害死了我哥哥,今天老娘就跟你算算账。” 我对刘悦然竖起大拇指:“嚯,不错嘛,像个爷们。” 呼…… 一阵风吹来,眼前的浓雾消散很多。 我们看清了刘一刀,他就在距离我们几米外的地方。 令人担心的是在他旁边绑着黑疤。 刘一刀冷笑着说:“你们不该趟这个浑水,免得把自己的小命搭进来。” 我挥舞着七节鞭,回应道:“这话说的不对,应该说你不该多行不义必自毙。人活着的时候,就要做好人,死了以后做好鬼。” 刘一刀仰面大笑,笑声诡异而凄厉。 刘悦然举着手中的枣木剑,骂道:“快放了疤叔!有种冲我来!” “别急,你们都跑不了,我要吸干净你们阳气,那样我儿子就可以活过来了,就可以活过来啦……”刘一刀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 “你儿子?是刘阿毛吗”我嘀咕道。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他是不是还活着?对对对,阿毛一定还活着。” 我望着刘一刀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生出一阵悲楚,感觉他也是悲剧的人物。 或许是因为中年丧子,导致精神失常,然后误入歧途。 其实,就算他儿子活着,他也见不到了,因为他自己已经死了。 不过从刘一刀说话的语气中推断,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鬼。 “你个死老鬼,老娘跟你拼了!”刘悦然抡起枣木剑对着眼前的无形墙壁砍去。 刘一刀举起黑疤,对着他的鼻子猛吸一口气,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你们都得死,老子已经给你们机会离开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我打断他的讲话,说:“没错,怪我们。只是有个问题,你怕是还不知道吧!” 刘一刀将黑疤摔在地上。 瞬间,黑疤清醒了几分,看到我和刘悦然,又气又笑:“你们两个熊玩意,赶紧逃命啊,不要管我。” 刘悦然眼中闪烁着泪光,回应道:“你是我恩师,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放心吧,要走一起走。” “哎,你们啊……”黑疤长叹一声,想要挣脱束缚,却发现身子被死死困住。 刘一刀面对我,呵斥道:“少在老子面子说这些没用的,接着刚才的话说。” 我疑问道:“你确定要听?” 刘一刀紧盯着我的眼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笑了笑,抑扬顿挫地说:“你已经死啦,就别再骗自己了!” 刘一刀身子剧烈颤抖,好像吃了耗子药。 几秒后,刘一刀咆哮起来,声音粗狂有力,像只发疯的野兽。 “不可能,老子还活着呢,把朱家村的人都熬死了,老子是全村最长寿的人!” 刘悦然鄙夷道:“你可拉倒吧,自己活着还是死了都不知道,还练什么法术?” 我故意要说些刺激刘一刀的话,以便让他自乱阵脚,然后寻找机会将黑疤救出来。 “还有一件事更刺激,想知道吗?” 第264章 非常交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一刀怒气腾腾地看着我,嘴唇剧烈蠕动。 我轻声道:“你一直痛恨朱家人对不对?恨不得他们家人都死绝。” “没错,老朱家没一个好东西,他们都得死!”刘一刀咬牙切齿骂道。 我反问道:“都得死吗?你确定?朱白氏也要死吗?” 刘一刀愣住了,身体剧烈打颤,反复嘀咕道:“朱白氏,又是朱白氏!她害死我的儿。” “他这是怎么了?”刘悦然轻声问。 我回一句:“我怀疑他和朱白氏有事。” “啊,难道是恋人关系?”刘悦然猜测道。 我没有表态,只是微微笑着。 “刘大爷,我要跟说的另外一件事就跟朱白氏有关,你还想听吗?”我故意吊刘一刀的胃口。 刘一刀气急败坏,拉住黑疤狠狠地吸了口阳气。 我大喊一声:“刘大爷,别激动,这事跟黑疤叔没关系,别吸他的阳气了,他都一把年纪啦,经不住你这么压榨。” “放开疤叔,有种冲我来。”刘悦然怒了,挥起枣木剑冲了过去,结果被那道无形的墙给拦住了。 砰砰…… 刘悦然疯了一般冲撞眼前的墙,然而累得气喘吁吁依然无果。 “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吧!”我将蹲坐在地上的刘悦然搀起来,拍了拍她后背算做安慰。 我转头对刘一刀调侃道:“刘大爷,你好歹也是怜香惜玉的人,瞧瞧把美女给气的。” “哼,你们都得死。”刘一刀恶狠狠地说。 “先别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还是接着聊聊你跟朱白氏的爱情传奇吧。”我慢吞吞地说,同时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刘一刀惊愕地看着我,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怎么知道我和朱白氏的事?” “哼,别看我年纪轻,但在感情这种事上却有着过人的天赋,你和她的事,我瞅一眼就知道大概了。”我笑着夸夸其谈。 刘悦然冷笑道:“这么牛吗?那为什么还是单身?” 好家伙,见过拆台的,没见过这么拆台的。 我对刘悦然翻动着白眼,她又是一笑,示意我继续忽悠。 “不好意思呀,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对刘一刀歉意微笑,“你和朱白氏的关系,乍一看是仇家,但稍微一琢磨,就能发现端倪,比如说你在家祠点阴阳灯笼,老老少少来了很多鬼,唯独没有朱白氏。” 刘一刀有些不解:“那又能说明什么?” 我不禁笑道:“哈哈,你真当我是吃白饭的吗?家祠里的那盏灯笼是阴阳灯笼,我在《阴阳法诀志怪录》中看到过它,这玩意比百婴灯还厉害,只要点燃,就可以调整周围的阴阳之气,鬼魂依靠阳气让自己留存于世,而灯笼依靠阴气长久不灭。” “你究竟是什么人……”刘一刀抬手指向我,满脸的惊诧。 “老人家别激动嘛,用不要给你来一颗速效救心丸?”我轻声调侃道。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会把灯笼里剩余的阴阳之气传给朱白氏,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撑到今天,刘大爷你可真够痴情的。” “哼哼,你居然能看出我的计策,果真聪慧过人,可是太晚了。”刘一刀发出诡异的笑声,听得我脊背发毛。 我在心中念了几遍泰山诀,身体生出阵阵温热,不急不躁地说:“要不要我们谈个交易?” “交易?你敢跟老子谈交易?”刘一刀双目圆睁。 我点燃一支烟,吧嗒了几口,摊手自嘲道:“可不嘛!以前都是跟人谈交易,今天破例跟鬼谈一回。” “老子没死,清楚了吗?老子不是鬼!”刘一刀气得紧握拳头。 我摇头苦笑,心想这刘一刀真是舍不得红尘人世,一遍遍跟我强调自己是人。 他到底是人是鬼,我还不清楚吗? 也罢,暂且不跟他谈论这些。 我想了想说:“刘大爷,不扯别的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是不是想和朱白氏长相厮守?” 刘一刀的精神崩塌了,迟疑了许久,苦笑道:“当年我们青梅竹马,本来就要结为夫妻的,后来她却嫁给了村里富商的儿子,他们之间是没有感情的,只有我对她才是真心的。” 我无奈地直摇头,现代有无数人为情所困,不曾想古代也有。 刘一刀的故事听起来凄惨,可仔细一想却有些牵强。 我问道:“刘大爷,你太较真了,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要在一起?这逻辑不对呀,这属于道德绑架,你不应该嫉恨朱白氏,别说是你们古代,就是现代姑娘们也想嫁个好人家。听我一句劝,你就不该做舔狗。” “什么!你敢骂老子是狗!”刘一刀瞬间暴怒。 我立马及解释道:“刘大爷别慌,我没说你是狗,舔狗只是一句调侃……” 刘一刀怒不可遏看着我,完了,我是越解释越乱,索性换个话题吧。 “刘大爷,花里胡哨的事就不跟你扯了,一句话告诉我,想不想和朱白氏再续前缘?” “哼,我费尽周折留下她的魂魄,就是想多和她待一段时间,我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就是感受不到,还要我把儿子毒死!”刘一刀流下两行泪水。 “不是的,你误会了,朱白氏没有杀你儿子,我亲眼看到的。” “没错,我也看到了,可以作证。”刘悦然忍不住插一句。 “不可能,我儿子就是吃了朱白氏给的米糕才死的,那米糕有问题。”刘一刀咬着牙坚定道。 我更正道:“不是的,刘阿毛是自己吃东西不小心给活活噎死的。” 我不禁苦笑,猛抽一口烟,该怎么给刘一刀解释这件事呢! 如果刚才的景象可以倒回去重放就好了,让刘一刀亲眼看看自己儿子是怎么死的。 “你们少在这里蒙老子,就是朱白氏害死了儿子,所以我杀了她孙子,哈哈哈……”刘一刀脸上荡漾着邪恶的笑。 刘悦然冷笑几声,对我说道:“他这算是渣鬼吧,一口一句对朱白氏诚心诚意,结果自己悄摸生了孩子,自家孩子因为意外去世,转头又去杀别人家孙子,这逻辑也是没谁了,神经病吗?” “不,是神经鬼,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轻声回应道。 刘悦然斩钉截铁地说:“疤叔呢?不能丢下他不管!” 我安抚道:“我就是想带上疤叔离开,所以才跟刘一刀聊了这么多,目前不清楚他的法力,所以要谨慎一些,再说了大家不在一个时空里,想动手都有些困难。” “你有什么具体的办法?说说看!”刘悦然追问道。 我抽一口烟,将烟蒂丢掉,慢吞吞地说:“本打算把他儿子去世的真相说出来,以便让他自乱阵脚,现在看来有些背道而驰,老头居然发火了。” 呼哧…… 眼前的烟雾迅速流转,好像有台大风扇在鼓吹。 我生怕再惹出其他事,冲刘一刀大喊:“刘大爷,你老人家别激动,凡事可以好商量,如果不愿意和朱白氏同葬,也没人强迫你,但别伤害疤叔。” 刘一刀问道:“不好,你们居然耍诈,这烟雾是怎么来的?” 这话把我给整懵了,烟雾不是你弄出来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情况有点不对,当心!”刘悦然盯着四周,手中枣木剑紧紧握着。 我低声道:“难道还有其他恶鬼吗?” 刘一刀大骂道:“你们想暗算老子,门儿都没有。” 说罢,刘一刀轻易而举将黑疤拎起来,疯狂的吸食他的阳气。 “住手,放开疤叔……”刘悦然大喝一声。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265章 蛊虫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大爷,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们正说的好好的,干嘛拿别人出气?”我一边好言相劝,一边握紧七节鞭,伺机而动。 “你小子是不是想摆老子一招,老子才不信这套,受死吧。”刘一刀将黑疤丢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疤叔,你怎么样了?”刘悦然嘶声大喊,情绪相当激动,抡起手中的枣木剑,对着眼前的无形墙壁猛砍。 嘭嚓…… 无形墙壁居然裂开了一道口子。 “开了!”刘悦然兴奋地喊道。 我伸手触摸着茬口,惊叹道:“刘法医,你可以呀,力气够大的,真是一剑劈开生死路……” “少废话,赶紧救疤叔,他是为了帮助我查案子才来的,要是有个闪失,我饶不了你。” “嚯,美女,咱们可得讲理,这关我什么事吧。” 尽管我心里觉得委屈,手上却没有闲着,甩动七节鞭对着无影墙一通猛砸。 “刘大爷,你确定不想跟朱白氏比翼双飞了是吧?” “小王八羔子,放马过来吧,老子拿你们仨人祭奠儿子。”刘一刀朝着我飞来,满脸的杀气,着实恐怖。 我继续发力,将眼前的无形墙砸开了一个窟窿。 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这里的破绽。 我和刘悦然从窟窿钻到刘一刀所在空间,摆开阵势,准备应敌。 “老不死的玩意,是你逼急了我,今天让你连鬼都做不成。”刘悦然以闪电速度冲向刘一刀。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感叹:“好嘛,你哪里是法医,分明是女战士,太猛了吧。” “啰嗦什么呢,赶紧出手啊。”刘法医略带不满地骂道。 我甩动七节鞭,直奔刘一刀的下三路。 而刘法医对着他的脑门攻击。 嗖…… 就在我们手中的家伙什即将接触到刘一刀的身子时,他竟然化作烟雾消失不见了。 但他诡异的笑声从浓雾深处传来,一时间难以辨别他的方位。 “疤叔,你没事吧。”刘法医飞扑到黑疤跟前,伸开手臂将其揽住。 此时,黑疤已经陷入了昏迷。 我迅速蹲下身,用力掐他的人中,可是按了几秒,居然没有反应。 “不好,疤叔应该被刘老鬼给迷惑了心智,损耗的元气太多了。”我看着黑疤乌青的面容,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活他,一定……”刘法医的情绪失控了,站起身来在迷雾中乱砍。 我从怀中摸出一颗吐宝鼠的丹丸塞进了疤叔的嘴里。 “剩下的就看疤叔的造化了,当务之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老鬼,你给老娘滚出来,有种就单挑啊。”刘法医紧握枣木剑,威风凛凛,像个女侠。 我打趣道:“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真该给你拍个照,就你现在的气势,丝毫不比那些流量明星差。” 我捡起地上的枣木板斧,塞给刘法医:“把这玩意也带上吧,左手枣木剑,右手枣木斧,只要刘老鬼敢冒头,就使劲招呼他。” 刘法医高举着法器,喊道:“刘老鬼别躲了,有种出来过几招。” “嘘……”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抬手指了指前方,只见几个黑影正缓缓靠近。 我和刘法医背靠背,将黑疤放在脚边。 “刘老鬼会分身术吗?”刘法医压低声音问。 我猜测道:“不好说,好像不是刘老鬼,难道是……” “是什么?” “朱家村的其他鬼魂,别忘了刘老鬼手里可有一盏阴阳灯笼,估计那些鬼魂都受他的控制。” “好像被你说中了,你看……”刘法医指着一个弱小的黑影,从体型来看,应该是个孩子。 “他奶奶的,这么玩就不厚道了,居然拿孩子当枪使。” “呸,活着是个软蛋,死了也是窝囊废,怪不得朱白氏看不上他呢,换做是我,也一样不会选择他。”刘法医愤愤地骂道。 “你们真是活腻歪了,拿命来……”刘老鬼的声音从迷雾深处传来。 刘法医毫无畏惧,拼命冲了过去。 我生怕她落单,立马也跟上。 此时,黑影已经完全显现出来。 我定睛一看,果真是朱家村的村民,不对,应该说是鬼魂。 因为他们表情呆滞,面容惨白,双脚离地。 而在他们头顶之上正是刘老鬼,他像一位统领,对着下面鬼魂发号施令。 突然,几十个鬼魂全部冲了过来。 我大喊一声:“不好,当心。” 刘法医没有躲避,抡起板斧对着其中一个小孩的鬼魂砍去。 噗通…… 板斧将小孩的鬼魂砍成两截,瞬间化作一阵烟雾消散。 我喊道:“美女,手下留情,这些鬼魂都被刘老鬼给控制住了,他们是无辜的,一旦被你手里枣木法器砍到,必然会魂飞魄散。”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刘法医震惊地看向我。 “虽然他们都是鬼魂,但还不至于落个凄惨的下场……” 刘法医骂道:“你倒是给我说个办法,总不能等死吧。” 我脑筋一转,说:“你靠后,让我来定住他们。” “定住他们?” 说罢,我从怀中掏出几道灵符,在众多鬼魂中穿梭,站眼工夫,就将他们定住了。 刘老鬼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飞身想要跑。 “老东西哪里跑,你害死了我哥哥,今天让你魂飞魄散。”刘法医将手中的枣木剑对着他用力丢去,可惜没有砸中。 我甩着七节鞭追了过去,由于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竟然忽略了脚下。 只觉得脚底一滑,直接摔了个跟头。 “卧槽,这是什么东西?也太滑溜了吧,老子的屁股都摔成两半了。” “你怎么样?”刘法医跑过来将我搀扶住。 结果,她也脚底一滑,直接扑到了身上,我们俩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刘法医用力推开我,抹一把嘴唇骂道:“你不是故意的想占老娘的便宜?” 我苦笑着摇头,一时间百口莫辩。 “这是什么东西?有点黏糊糊的,还有一股子腥臭味。”刘法医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黏液,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去吧,吃了他们!”刘老鬼在发号施令。 可是他派来的鬼魂已经被我全部定住,还有什么帮手吗?他又留了一手吗? 我抬起手臂想把刘法医搂在怀中。 结果她扬手给了我一个嘴巴子:“嚯,亲一下还不够呀,想来第二下怎么着?” 我正要解释,却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条没有腿的虫子,个头很大,肥嘟嘟,粗细与人的腰部差不多。 虫子的嘴里不停地往外吐黏液,流了满地都是。 “啊,恶心死了,原来是虫子的口水!”刘法医将手上的黏液往我身上蹭了蹭。 我没有反抗,因为脑袋里想起了一件事,之前在清波大桥观察的时候,我就摔了一跤,当时地上也有黏液,原来是这虫子的口水。 “杨魁,你发什么愣,赶紧起来打虫子。”刘法医踹了我一脚。 我迅速爬起,掏出怀中的《阴阳法诀志怪录》,快速翻到破损的一页,指着其中一张小图,喊道:“你看这虫子像不像书上的?” 刘法医伸过脑袋看了几眼,然后用力点点头:“别说,还真有点像,你们认识吗?” 我摇摇头:“老妹,玩笑可不能这么开,眼前的这玩意是蛊虫,通常蛊虫只有巴掌大小,而这只居然长得跟海豹似的,我估计伙食应该不错!” “吃什么长大的?” “应该是腐尸。” 我将书本塞进怀中,而蛊虫正缓缓逼近。 第266章 男女搭配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应对?有什么办法吗?”刘法医的声音有些打颤,手臂也在轻轻抖动。 我边撸袖子,打趣道:“你刚才不是挺厉害吗?怎么这会儿怂了?” 刘法医的身子向后缩了缩,支支吾吾地说:“我……从小就害怕虫子,更何况头一回遇到这么大个的!” “莫怕,哥的肩膀给你靠。”我一手紧握七节鞭,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示意刘法医靠过来,然而她却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你们俩人也太不把老子放眼里了吧,居然秀恩爱,好啊,老子让你们死得快,宝儿杀了它们。” 我和刘法医愣了,刘老鬼还知道秀恩爱死得快的梗,心态很年轻啊。 “宝儿是蛊虫的名字吗?”我难以置信地问。 “废话,难不成是在叫黑疤叔。”刘法医白我一眼。 呼哧…… 眼前这只叫宝儿蛊虫蠕动着身躯,朝着我们逼近。 它的嘴巴像一个巨大吸盘,鲜红而狭长,里面长满了细密的牙齿,方向全部向着里面。 这就是典型的倒齿,一旦被它咬住,它就会把猎物越吸越紧,直至将其吞入腹中。 “这只蛊虫的脾气,肯定不如它的名字温柔。”刘法医语气很沉重,紧盯着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的蛊虫。 我抡起七节鞭对着蛊虫的脑袋打去,虽然它个头很大,但动作有些笨拙。 所以,结结实实挨了我一闷棍。 “美女,看到了吗?我先招呼它了,就这么来……” 我正夸耀着战绩,蛊虫扭动身子朝我咬来。 “卧槽,这家伙挺阴险啊。”我赶忙躲闪,衣服还是被撕扯到了些。 “你没事吧!”刘法医见状没有躲闪,举着枣木剑冲向蛊虫。 我有些震惊,心想这姑娘真仗义,明明害怕蛊虫,却为了我冒险冲锋,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呢! “你不要过来,我一个人可以……”我想把七节鞭从蛊虫身上抽离,却发现蛊虫皮肤表面有一层黏液,将七节鞭死死地黏住。 我费了好大一把劲才将其抽离,结果惹了一身的腥臭味。 “今天老娘要你的命。”刘法医凭借惯性将手中的枣木剑刺入了蛊虫的身体,发出噗嗤一声闷响。 “可以呀,有两下子。”我对刘法医称赞道。 刘法医扭脸冲我微笑,就在这时,蛊虫猛地调转方向,对着刘法医扑去。 蛊虫的身体像波浪一样涌动,聚集到它的头部,于是来第二波。 我大喊道:“不好,它要射了,快躲开。” “啊?一只虫子能射什么?”刘法医诧异地看向我。 “我哪里知道,只有射出来后才知道嘛!”我抡起七节鞭对着蛊虫猛击几下。 不料它身体涌动的速度反而更厉害了。 噗嗤…… 一股淡黄色液体从蛊虫口中喷出,速度相当快,直奔刘法医的面门。 刘法医猛地侧身,侥幸躲过了蛊虫的攻击。 “这是什么东西!”刘法医大喊。 “不知道,肯定不是好东西。”我猜测道。 “不对,你看地上!”刘法医指着蛊虫喷水的位置。 只见那处地面冒着白烟,并且发出滋滋地声响。 “好嘛,合着这蛊虫不是一肚子坏水,而是一肚子硫酸,水泥地都冒烟了。”我回想起刚才刘法医躲避的惊险一幕,不由地心有余悸。 万一喷射到她脸上,那还不直接给毁容了。 “刘老鬼,你个王八蛋,有种出来单挑,让一只臭虫子替你出头,还要点脸吗?”我不知道刘老鬼在什么方位,便对着半空臭骂几句。 “哼,小孩子才讲究规矩,大人只在乎成败。”刘老鬼声音从天空中传来。 听到这一句,我有点想笑,这特么不是电影台词吗? 刘老鬼没事的时候还去看电影吗?说起话来一套套的。 见过文艺青年,但没见过文艺老鬼,真是开了眼啦。 刘法医指着天,骂道:“老东西,别躲了,有种现身,跟老娘大战几个回合。” “说得好,刘老鬼真不是个东西……” “宝儿,你不是饿了吗?还不赶紧吃了他们!”刘老鬼的声音变得诡异而阴沉。 噗嗤…… 蛊虫对着刘法医又开始喷射腐蚀性液体。 刘法医赶紧躲避,可由于动作稍稍慢了些,她的外套沾染了一些,瞬间腐蚀出了个窟窿。 “不好,快把衣服脱了。” “什么?脱衣服干嘛?”刘法医还在疑惑,外套上的窟窿却越来越大,最后开始向着肌肤蔓延。 见此状况,她不敢再耽误,迅速脱掉了外套,露出好身材。 “好嘛,深藏不露啊,真别说沾了蛊虫的光啦!”我盯着刘法医傲人的身段,喃喃自语称赞几句。 “你说什么!”刘法医板着脸问道。 我抡起七节鞭对着蛊虫猛击几下,敷衍道:“没啥事,咱们还是尽快搞定蛊虫吧,万一它再喷到你身上邪恶液体,那可就没得脱了。” 刘法医挺一下胸,回应道:“少废话,当心待会大虫喷到你下半身,看你还能不能乐出声。” “美女,可不敢这么聊天,我身上核心部件还没用过呢,直接废了多可惜。”我插科打诨地回应。 刘法医忍不住乐了,笑靥如花,很是迷人。 呲呲…… 蛊虫涌动身体,如同一条肥胖的大蛇,在我们面前摇晃着身子。 看这阵势蛊虫应该在酝酿时机,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它就会发起攻击。 我一定要尽快想个办法才行,不然就坐以待毙了。 刘法医分析道:“对付这种大块头只能智取,它身上一定有死穴!” 我点点头:“没错,死穴在哪呢?” “呦,你问我呢!” “不然呢,难道问这只大虫子吗?” 我盯着蛊虫陷入沉思,仔细观察它的身体结构。 蛊虫没有腿,身体臃肿,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模样,几乎看不出哪里不同。 刘法医趁蛊虫不备,将插入它身体的枣木剑拔出来。 瞬间,一股腥臭的液体喷涌而出。 蛊虫在地上摇晃着身躯。 这时,我看到它腹部有一个圆形的气门,呼哧呼哧的扇动。 “看到了吗?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地方应该是蛊虫的死穴。”我指着蛊虫的腹部大喊一声。 “你能确定吗?”刘法医疑惑地看向我。 我苦笑道:“抱歉,确定不了,蛊虫本身就是稀有物种,咱们只能试试,试对了皆大欢喜。” 刘法医又问:“如果试不对呢?” “那就只能接着试,不然还能怎么办呢?”我紧握七节鞭朝着蛊虫靠近。 “哼,就怕这臭虫子不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刘法医拎着枣木剑寻找时机。 “把剑给我!”我对着刘法医喊道。 “逗我呢?我的剑给了你,我不就是赤手空拳了?”刘法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将手中的七节鞭递给她:“七节鞭给你,这玩意挺好使。” “你确定?”刘法医脸颊上浮现出质疑。 我肯定道:“在我手上挺好用,在你手上就不知道了,先熟悉一下吧。” 虽然刘法医嘴上说着不满,但还是跟我交换了武器。 “别说,枣木剑还挺顺手的。”我挥舞着枣木剑称赞道。 呼哧…… 蛊虫张开血盆大口朝我扑来。 我赶忙躲闪,想着对蛊虫腹部的命门发出攻击。 不料它半弓着身躯,用肥嘟嘟的肉将其护住。 我用枣木剑对其猛刺几下,竟然没有刺破。 定睛一看,原来它腹部的肉磨出了一层硬茧子。 “美女,蛊虫护住了自己的死穴。” “那怎么办?” “嘿嘿,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第267章 诱敌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有话快说,赶紧的。”刘法医催促道。 我笑着说:“你来吸引蛊虫的注意力,我趁机攻它的命门。” “好嘛,说了半天,是想让老娘当诱饵啊!”刘法医不禁苦笑。 蛊虫对我又扑了几下,我喊道:“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别犹豫了。” 刘法医调侃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漂亮,并且是女人,蛊虫对女性气息的感知更强烈,你可以调动它的积极性。”我脑筋一转,有的没的胡扯一通。 不料刘法医居然相信了,我在心中暗喜,女人到底是感性动物,只要夸她几句,立马就会妥协。 刘法医对着蛊虫扭动身体,不时对蛊虫抛几个媚眼。 我有些哭笑不得,调侃道:“美女,你真的是法医吗?” “不然呢?”刘法医白我一眼。 “有点像夜店里的姑娘。”我盯着蛊虫腹部的命门,笑着回应道。 “闭嘴,老娘都放下身段吸引蛊虫了,你还想怎么着?”刘法医整理着胸带,刚才动作太大,差点给抖擞掉了。 蛊虫停止了动作,歪着脑袋看着刘法医。 “它怎么不动了?”刘法医疑惑道。 我盯着她凸凹有致的身段,不禁放声大笑:“哈哈……你真逗。” 刘法医抬腿给了我一脚,骂道:“你敢耍老娘。” 我连连摆手:“绝对没有,是你自己误会了,蛊虫和男人不一样,它只对女性气息感兴趣,但对女色没什么感觉,所以你刚才又是扭又是跳,说实话撩拨得我心花怒放,至于蛊虫嘛,估计没啥作用。” 刘法医被我的话气得够呛,抬脚又想给我几下,好在我反应迅速。 呼哧…… 蛊虫猛地朝我们扑来,我手起剑落,砍掉它嘴角的几根须子,瞬间流出淡黄色的液体,落在地上腐蚀出诸多斑点。 “美女,继续吸引住它,赶紧行动起来。”我拍了拍刘法医的后背,手感像玉石般细腻。 刘法医蹦蹦跳跳,对着蛊虫喊道:“臭虫子,老娘在这里呢,快来呀。” “很好,保持这种状态,让蛊虫跟着你走。”我一边鼓励刘法医,一边寻找战机。 “来呀,老娘在这里呢……”刘法医拍着手向前移步。 蛊虫发出诡异的叫声,嘴角的须子竖了起来,一根根犹如尖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蛊虫已经发火了。 “美女,加把劲儿,蛊虫上钩了。”我喊了一嗓子。 刘法医气喘吁吁地说:“累死老娘了,为了吸引臭虫子的注意力,我把初中学的广播体操都使出来了。” 我笑着问:“嘿嘿,我怎么不记得广播体操中有扭臀的动作?” 刘法医一怔,反问道:“我刚刚扭了吗?” 我扫一眼蛊虫,它腹部的命门半遮半掩,只需要稍稍翻身,我就有机会下手了。 “何止是扭臀了,关键扭得还挺好,蛊虫已经被你成功吸引了,所以加把劲儿继续扭。” 刘法医有些不悦,但还是听从了我的建议,继续对着蛊虫摇摆身子。 这时,蛊虫的身子不停地涌动,好像在往头上汇聚能量。 “当心,蛊虫又要射了。”我对刘法医大喊。 刘法医一个箭步躲开,几乎与此同时,蛊虫口中再次喷射出黄色的液体。 好在刘法医躲避及时,否则就洗淋浴了。 “你个混蛋玩意怎么还不动手?老娘差点都被毁容了。”刘法医急了,对着我一通骂。 我拎着枣木剑滑行到蛊虫的腹下,抬起剑来就要刺,却发现命门被蛊虫肥嘟嘟的皮肤挡住了。 “不行啊,再想办法让蛊虫移动几步,最好能翻个身。” “奶奶的,老娘今天非得被你折磨死。” “美女,我相信你能做到,你也要相信自己……” 没等我把话说完,蛊虫的身体突然向下运动,直接将我死死压住。 我扒开一摊肥肉,伸出脑袋大口喘着粗气:“美女,快点,我不行了……” “臭虫子,看这里!”刘法医用手中的七节鞭敲打蛊虫的胡须。 蛊虫被彻底激怒了,涌动身子想要喷吐黏液。 可酝酿了几秒,只是滴滴答答流出几滴,感觉有点像尿不尽。 “哈哈,臭虫子你也有不如意的时候啊,是不是肚里没存货了,喷不出来了吧。。”我大笑道。 然而,蛊虫好像听懂了我话,居然扭动身体,将我按在地上摩擦。 我双臂撑住地面,骂道:“奶奶的腿,士可杀不可辱,你这只臭虫子想干嘛?” 刘法医为了调动蛊虫,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 嗖…… 突然之间,蛊虫飞了出去。 我也随即行动,迅速起身,看准时机,将手中的枣木剑对着它的命门狠狠刺去。 噗嗤…… 枣木剑全部刺入了蛊虫的身体。 蛊虫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的翻滚。 这时,我看到蛊虫的口中牙齿上挂着一只鞋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它把刘法医给吞食了? 眨眼的工夫,就吃的只剩下一只鞋了吗?这特么也太狠了点。 我扯开嗓子大喊:“刘法医,刘大美女,你在哪呢?赶紧回个话。” “咳咳咳……你叫魂呢!”刘法医一瘸一拐的走来,其中一条腿受了伤,并且没了鞋子,光着脚踩在地上。 “没事就好,还以为你进了蛊虫的肚子呢!”我望着伤痕累累的刘法医,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这次刘法医没有挣脱,也张开双臂抚摸着我的后背。 我刚抬起手触碰到她的后背,突然,她的胸带嘣一下断开了。 “卧槽,这特么……”我赶紧把手拿开,想着解释几句。 啪叽…… 刘法医捂住胸口,甩手给了我一个嘴巴子,骂道:“杨魁,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生死关头都不忘占便宜。”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是它自己开的。”我后退一步解释道。 “解释就是掩饰……”刘法医喋喋不休的骂道。 我对她迥然一笑,准备再说几句。 不料她猛地推开了我,正在我疑惑时。 蛊虫的大尾巴落在了我刚刚站立的位置,好在躲避及时,否则被拍成肉泥了。 “卧槽,这臭虫子居然没死,怎么可能……”我盯着蛊虫腹部的枣木剑,淡黄色液体正缓缓流出。 刘法医系好胸带,抡起七节鞭对着蛊虫狠狠砸去。 然而此时的攻击,犹如隔靴挠痒,几乎对蛊虫没有伤害。 我喊道:“好啦,蛊虫现在是垂死挣扎,应该用不了多大就交代啦。” 刘法医并没有停止对蛊虫的抽打,愤愤地骂道:“老娘刚买的新鞋就让你给吞了,非得抽死你……” 听到这里,我不禁乐了,原来刘法医是心疼自己的鞋子啊。 我站直身子笑道:“美女,别生气了,回头给你买一筐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刘法医抹一把额头的汗珠,朝我走来:“气死我了,真该活剐了这臭虫。” 我脱下自己的鞋子给刘法医穿好,俩人相互搀扶着往黑疤身边走。 “宝儿,你怎么样啦?快起来!”刘一刀的声音传来,夹带着一丝悲楚。 我仰天大骂:“刘老鬼别躲了,你养的大臭虫已经死了,赶紧现身吧,兴许我能饶你一命。” “嘿嘿……”刘老鬼发出凄厉的笑。 我对刘法医打趣道:“听到没,刘老鬼受了刺激,有点发疯。” 刘法医走到蛊虫跟前,抓住腹部的枣木剑,用力往外一把。 “武器不能丢了,待会还得对付刘老鬼。” “不好,你看!”我指着蛊虫的腹部喊道。 第268章 蛊虫产仔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那是什么东西?”刘法医惊讶道。 只见蛊虫刚才被枣木剑刺过的地方正不断涌动着,好像里面有东西要向外钻。 我和刘法医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情况不妙,赶紧撤!”我搀扶起地上的黑疤,环顾四周的出路。 刘法医望着手中的枣木剑,疑惑道:“是不是我刚才不该把剑拔出来?” “暂时不说这些,你不必自责。”我一边宽慰刘法医的心,一边寻找出口。 此刻,我们仨人就像被关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瓶子。 我不断摸索着出口,可数次都碰壁了。 “你们都得死,谁都跑不掉,宝儿死了还有更多……”刘老鬼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我暗暗琢磨话中的意思,还有更多的什么?蛊虫吗? “啊,不好啦。”刘法医指着蛊虫隆起的腹部惊呼。 我转过头看到蛊虫的伤口处钻出一只只巴掌大的蛊虫,一只接着一只,多到数不胜数。 眨眼的工夫,就涌现出无数条小蛊虫。 它们的模样跟大蛊虫完全一样,嘴里长着细密的牙齿。 小蛊虫在地上翻转纠缠,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奶奶的,刚才我那一剑是给大蛊虫剖腹产了吗?没想到它肚子有这么多子子孙孙呢?”我向前一步观察着地上的小蛊虫。 好在我没有密集恐惧症,不然能当场死在这里。 小蛊虫动作很缓慢,在地上蠕动着。 我用枣木剑刺破一只,里面流出黄色的腐蚀液体。 刘法医提醒道:“当心点,根据我对微生物的了解,越是个头小的往往越难对付。” 我盯着大蛊虫的腹部,它就像一个喷泉,只不过喷出来的不是水,而是成千上万的蛊虫。 突然,一条蛊虫爬到了我的裤子上,我抖擞了几下,可惜没能抖落。 我伸出手指准备把它弹飞,不料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眼前这只蛊虫对着我裤链上的纽扣轻轻一咬,瞬间将纽扣咬掉一块。 “卧槽,这玩意这么厉害吗?”我赶紧将蛊虫打掉,迅速退到刘法医的位置。 “咬到你哪里了?没事吧?”刘法医关切的问道。 “这里,你看!”我挺一下腰身,将裤链对着刘法医。 刘法医白了眼我,骂道:“像你这种臭男人,真该被活活咬死,你咋这么骚气呢?” 我一怔,心想完了,怎么又引起误会了。 本来是让刘法医看裤子上被咬掉的拉链,她却当成了耍流氓。 我正要开口解释,刘法医用怒气腾腾地眼神回绝了我。 也罢,那就继续保持我在她心中的流氓形象吧! “刘老鬼,你就是个胆小鬼,有种出来啊,用虫子对付老子算什么本事?”我对着天空臭骂。 “哼,就你这种男人,哪个女人会喜欢?”刘法医也跟着帮腔。 “哈哈哈……随你们怎么骂,今天你们都得死。”刘老鬼的声音中带着几许自得,好像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打算先拖住刘老鬼,毕竟蛊虫正缓缓逼近,没有办法的时候,拖延就是最好的办法。 “刘老鬼,你真不想跟朱白氏长相厮守了吗?” 刘法医低声道:“现在说这些管用吗?他刚才都没应话茬。” “那是刚才,兴许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呢。”我不想放弃,轻声回应道。 此言一出,四周陷入了寂静。 地上的蛊虫继续向我们逼近,我们只能一退再退。 忽然一只蛊虫爬到了刘法医的大腿上,我赶忙伸手驱赶。 刘法医不知道自己腿上有蛊虫,还以为我在占便宜,迅速把身子扭了过去。 好在蛊虫在转身的时候跌落到地上。 我咂摸着嘴,心想刘老鬼怎么不说话了,到底是默认了?还是拒绝了我刚才的提议? 眼前的蛊虫越聚越多,我挥动着枣木剑一通砍杀,可蛊虫的数量有增无减。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我得诈刘老鬼一把。 尽管我知道人骗鬼这事挺疯狂,但也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我快速在脑海中搜寻与朱白氏有关的信息。 忽然间,想起了她那盒胭脂粉,于是意味深长地说:“刘老鬼,你多久没见过朱白氏了,还记得她的模样吗?我跟你说呀,虽然她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可保养的真不错,尤其是擦上胭脂粉后,简直跟小姑娘一样,胭脂粉你知道吗?” “胭脂粉?你是说朱白氏还用胭脂粉?”刘老鬼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难以置信。 我一看说到了点子上,继续说:“没错,就是胭脂粉,听朱白氏说那盒胭脂是在一个叫什么花的地方买的,她用起来的时候可享受了。” 刘老鬼现身了,就站在千百万只蛊虫中间,他脚下的地方形成一块空地,蛊虫们不敢靠近半分。 同时,我们面前的蛊虫也停止了动作,默默地看着我们。 尽管我知道这是暂时的,但还是长松一口气。 刘老鬼喃喃地说:“买胭脂的地方叫桃花坞。” 我拍手叫道:“没错,就是一个叫桃花坞的地方,多有诗意的名字啊,你也去过那个地方吗?” 其实,我记得那个地方叫桃花坞,甚至猜想道是刘老鬼给朱白氏买的胭脂。 “去过一回,那地方开满了桃花,漂亮得很,我就是在那里给她买的胭脂,没想到她还一直留着,没想到啊……”刘老鬼无尽伤感地说。 听到这话,我赶紧趁热打铁,说:“所以嘛,朱白氏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好,并非一点恩情不讲。” “可是她嫁给了别的男人,抛弃了我。”刘老鬼的情绪有些激愤。 我微微沉思,安抚道:“刘大爷,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虽然朱白氏没嫁给你,可你不也没单着吗?还有了自己的儿子!” “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就是朱白氏害死的……” 刘老鬼的情绪瞬间失控。 我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好好地提那个倒霉孩子干嘛。 本来都差不多跟刘老鬼谈和了,这下倒好,一个儿子又给惹毛了。 “你们肯定跟朱白氏是一伙的,是不是她的说客?”刘老鬼呵斥道。 我连连摆手:“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没有的事,我只是敬慕你跟朱白氏之间的感情,所以想撮合一下你们,另外,我跟你老人家说多少遍了,朱白氏真的没有杀你的儿子。” 刘法医也跟着补充道:“没错,我亲眼看到的,你儿子是被噎死的,你实在不应该迁怒于朱白氏,你们之间的恩怨应该了结了。” “住口,老子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说罢,刘老鬼身体猛地飞向天空,双臂左右舞动几下。 瞬间,地上的蛊虫犹如潮水般朝我们扑来。 我挥动枣木剑一通击打,可是收效甚微,蛊虫越来越多,甚至它们开始搭桥作战。 对着我的上中下三路一起攻击。 刹那之间,我身上爬满了蛊虫。 刘法医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努力想摆脱蛊虫,却又无可奈何。 “现在念泰山诀还管用吗?” “蛊虫不是鬼怪,没用的。” “那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刘法医惊呼道。 我掏出所有的灵符,对着蛊虫撒去,而它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妈的,这东西不好对付啊。” 我也急了,将学会的所有的口诀都快速背了一遍,依然没有逼退蛊虫。 这时,我感觉蛊虫开始吸食我的血液,它们就像一只只附在肌肤上的蚂蟥。 任由我怎么甩动身躯都无法摆脱它们。 刘老鬼的得意笑声在耳边回荡。 我和刘法医在生死边缘挣扎,蛊虫一口一口地啃食我们的肌肤。 第269章 火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种感觉就像千刀万剐,每一寸肌肤都在慢慢被撕裂。 我拼命抖擞身上的蛊虫,可它们死死咬住了肌肤,怎么都甩不掉。 刘老鬼的笑声越发诡异,好像立体环绕声,感觉就贴在我耳边。 “滚开,你们这些臭虫子……”刘法医蹦跳着叫喊。 “你还好吗?”我朝刘法医走去,关切的喊道。 “好个屁,老娘都快被虫子活活啃死了,这东西比行军蚁还厉害。”刘法医继续抖擞身上的蛊虫。 其中好几只伏在了她的胸口处,身体轻轻蠕动,好像在吸食血液。 我掏出打火机,迅速脱下外套将其点燃,据我的经验推测,蛊虫应该害怕发光发热的物体。 可没想到,衣服刚点燃后,蛊虫居然变得更加猖狂了。 我手中的“火把”往哪里杵,蛊虫们就往哪里靠。 于是,灵机一动喊道:“美女,快到哥怀里来。” “怎么着?生死关头还想占老娘的便宜。”刘法医没有听从我的建议,话语中反而带着几分嘲讽。 我顾不得她是否愿意,一把将其紧紧搂在怀中。 同时将手中点燃的衣服丢到远处,瞬间,蛊虫们疯一般扑了过去。 “这臭虫子居然吃火?”刘法医惊讶道。 我搂着刘法医后退,此时,我们身上都有了伤痕,鲜血不停地流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我分析道:“刘老鬼之所以能操纵村里的鬼魂,应该就是靠的蛊虫,不然鬼魂们怎么可能听从于他。” 刘法医惊讶道:“你的意思说蛊虫就是刘老鬼的爪牙?” 我点点头:“没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相互克制,蛊虫震慑鬼魂,并且维持村子里的阴阳平衡,我们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衡,所以刘老鬼才拼了命想弄死我们!” “人老精,鬼老灵,刘老鬼是又老又坏。”刘法医擦拭着身上的血迹,嘴里愤愤地骂道。 “是啊,刘老鬼在借虫杀人,真他妈阴毒!”我望着前方即将熄灭的火苗,心中升起疑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噗…… 一声闷响之后,火苗熄灭了,蛊虫再次扭头转向我们。 我苦笑道:“这是逼我脱裤子吗?” “脱裤子干嘛?”刘法医质问道。 “点着了丢过去抵挡一下,不然还能脱什么呢?袜子是不是有点少?”我脱下袜子在空中甩动,一股子酱臭味弥漫开来。 “给,拿去吧!”刘法医将自己的裤子丢给我。 我震惊了,调侃道:“卧槽,你什么时候脱的裤子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刘法医骂道:“为什么要告诉你,赶紧办正事吧。” 我打量了几眼刘法医婀娜多姿的身段,用打火机将我们俩人的裤子点燃。 “法术到了用时方恨少,如果孙秃子或徐半瞎在这里,我们肯定不会这么凄惨,就算是萱萱在,估计也能顶一下。” 刘法医郑重道:“这时候就别说没用的了,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出口。” “没错,先突围出去再说,感觉现在掉在了麻袋里。”我焦急地环顾四周。 “我们这是在哪?”黑疤拍着自己的脑袋,缓缓苏醒过来。 刘法医将其搀扶起来:“疤叔你醒啦,可吓死我了。” “这是哪里?”黑疤摇摇晃晃站直身子。 “疤叔,你可算是把我给问住了,这地方怪得很,要不你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定位?”我盯着眼前的蛊虫,嘴上轻轻调侃。 “哪他妈有信号啊。”黑疤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塞进了裤兜。 “疤叔不要着急,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刘法医安慰道。 黑疤的目光在我和刘法医身上游移,看了几秒,苦笑道:“你们趁着我昏迷都干嘛了?” 刘法医脸颊燥红,解释道:“疤叔你误会了,我在跟刘老鬼的斗法。” 黑疤将信将疑,警惕地环顾四周:“刘老鬼哪里去了?老子要跟他过过招。” “别着急,我们还是先把蛊虫消灭了吧,那玩意怕火,我们的衣服都烧了,要不你也脱掉多余的衣服吧。”我试探性地问。 黑疤朝着蛊虫走去:“他妈的,我身上哪有多余的衣服,蛊虫是什么东西?” 我一把将他拉住:“疤叔,这茬口就别好奇了,蛊虫吃人不眨眼的。” “嚯,还会吃人呢?”黑疤身子摇摇晃晃,看样子头脑有些昏沉。 刘法医嘀咕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衣服又快烧光了,估计用不了多大会儿,蛊虫又该攻击我们了。” 是啊,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可眼下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抓住黑疤的脉搏,打算先给他看看身体。 摸了几秒钟,发现跳动挺有力度,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到底是身强力壮的好,如果换作一般人,估计早被刘老鬼给吸死了。 “火又灭了。”刘法医大喊一声。 我身体猛地颤动,一时间没了主意。 蛊虫成群列队向我们仨人逼进,犹如翻滚的潮水。 “它们这是要干嘛?”黑疤不知所以,冲我大吼一声。 “还能干嘛?当然是吃人了!”刘法医后退几步回应道。 “妈的,想吃老子,门儿都没有,老子的骨头硬着呢!”黑疤摆开阵势毫无畏惧,双目直勾勾看着蛊虫。 黑疤的气势给我们带来了鼓舞,我们也摆开了应敌姿势。 刘法医挥舞着手中的枣木剑,冲黑疤半开玩笑道:“疤叔,我一直想跟你并肩作战,今天算是赶上了。” 我也跟着插一句嘴:“算我一个,古有三英战吕布,今天咱们三英战蛊虫。” 刘法医翻动着白眼:“哼,古人好歹有一副铠甲,咱们连衣服都快没了。” 黑疤调侃道:“这样也挺好,赤诚相见嘛。” “对对,赤诚相见,血战到底。”我对黑疤竖起大拇指。 蛊虫的速度比刚才变快了很多,一眨眼,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五米了。 “来吧,让老子看看你们的厉害。”黑疤扎稳马步,对着蛊虫大吼。 我和刘法医站在他左右,注视着蛊虫。 突然,黑疤把脑袋转向我:“小伙子,我怎么手里有个板斧来着?怎么不见了!”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疤叔这是临阵找兵器啊。 蛊虫都到跟前了,居然又想起来枣木板斧了。 刘法医将手中的七节鞭递给了黑疤,我看不过去,索性把手中的枣木剑给了刘法医。 就这么绕了一圈,最后,我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了。 黑疤和刘法医相视而笑。 我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抬手拍着胸口,吆喝道:“老子豁出去了,有本事就冲过来吧。” 尽管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多少还有些发憷。 被蛊虫啃咬至死,实在算不上一种光彩的死法。 再说了,人世间的花姑娘,我还没搂过几个呢,就这么死了,难免有些憋屈。 “啊……”刘法医抬脚将一只蛊虫踢飞。 黑疤挥舞着手中的七节鞭,由于他不熟练,期间好几次甩到自己后脑勺,着实让人捏一把汗。 我对天大骂:“刘老鬼,就算今天我们死了,你儿子刘阿毛也活不了。” 然后,却没有等来回来。 此刻,只有蛊虫在地上爬行产生的沙沙声。 纵然我四肢健全且充满力量,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刘法医和黑疤身上爬满了蛊虫,疼得他们上蹦下跳。 我抬手给他们扒拉蛊虫,可由于数量太多,实在无济于事。 “杨魁,快跑!”刘法医大喊一声。 这让我大为感动,危险关头,她居然能为我着想。 我仰天大吼,不料蛊虫居然消退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270章 邪术之封口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法医震惊了,喊道:“杨魁你可以呀,居然还会狮子吼。” 黑疤也跟着夸赞:“兄弟,加把劲接着吼几嗓子,震死这帮臭虫子。” 我不禁苦笑:“你们怕是误会了,我哪会什么狮子吼。怪了,蛊虫害怕我大吼吗?刚才我也吼了,它们怎么不后退。” 眼前的蛊虫好像看到了可怕的东西,纷纷退后,甚至出现了积压。 唧唧…… 奇怪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眼前的蛊虫还没搞定,不会又来了其他怪兽吧。 “什么声音?”刘法医转身问道。 我也随即转身,结果看到一只跟狗崽子大小相当的灰老鼠,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吐宝鼠。 “秃爷,是你来了吗?”我兴奋地喊道,如果秃爷现身,一定会有对付蛊虫的办法。 正当我疑惑之际,吐宝鼠冲进了蛊虫群中。 只见它左冲右闯,将蛊虫群搅了个七零八落。 不仅如此,吐宝鼠还在疯狂的吞食蛊虫,眨眼的工夫就消灭了数百只蛊虫。 整个过程干脆利索,就像猫拿耗子。 “嚯,原来这大老鼠是臭虫的克星啊,咱们有帮手了。”黑疤兴奋地喊道。 但我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把吐宝鼠带来的,难道是它自己感知到我有危险,前来搭救吗? 不,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我扯开嗓子喊道:“秃爷,是你来了吗?回个话。” 然而,四周依然没有人回应。 刘法医走到我跟前:“别喊了,也可能是秃爷不想见我们。” 此话有一定道理,前几天,孙秃子就离开了殡仪馆,对外解释说闭关,其实是疗养身体。 今天他能搭手相助,着实让人感动。 不论怎么说,能解救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既然秃爷不想现身,我又何必强求呢。 “吐宝鼠兄弟,加油啊,吃光这些虫崽子们。” “对对,吃光它们,哈哈哈……”黑疤望着逃窜的蛊虫,不禁拍手称快。 “你们发现了没有,蛊虫根本咬不动吐宝鼠的皮肤。”刘法医一边擦拭伤口,一边观察吐宝鼠。 我嘴角露出微笑,为吐宝鼠的骁勇善战而感到欣慰。 “我的宝儿,你们怎么了?快把这只大老鼠吃掉。”刘老鬼的声音再次传来,听上去十分急躁。 我调侃道:“哼,刘老鬼也有你着急的时候啊,你的蛊虫今天遇到对手了,都得玩完。” “不可能,没有人能打得过老子。” “是吗?那是以前,从今天开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鬼上有鬼。是不是怕了?怕了的话赶紧求我,哈哈……” 吐宝鼠的出现,让我底气变大很多。 刘法医指着不远处喊道:“蛊虫已经看不到了,这吐宝鼠真是厉害。” 我仰着脖子继续跟刘老鬼调侃:“看到了吗?你老人家的虫宝宝被全歼了,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黑疤扯了扯我衣服,低声道:“兄弟,你先别忙着斗嘴,咱们怎么出去啊?” 刘法医也跟着点头,做出小手一摊与我无关的架势。 完啦,问题全部丢在我身上了。 “刘老鬼,你倒是现身啊,念在你本性不算太坏,我决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都发虚。 刘老鬼已经坏到冒水了,刚才还要用蛊虫咬死我们,还怎么给机会? 我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缓和情绪,最好能从他口中套出离开此地的方法。 尽管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但总要试试看,万一真就成了呢? “哈哈……” 刘老鬼的笑声再次传来,由远及近,由弱变强。 我一抬头看到了刘老鬼扭曲的面容。 “卧槽,你老人家现身前应该先打个招呼啊,搞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哼,老子现在就是给你们打招呼。”刘老鬼仍然诡异笑着,让人琢磨不透他下一步想要干嘛。 蛊虫已经被吐宝鼠消灭,难道他还有其他手段? 不行,我还是小心为妙,再套套刘老鬼的话。 经过刚才几次交手,我们也算对彼此有了一定了解。 所以,谈起话来可以开门见山。 我单刀直入,问道:“我就想听你老人家一句话,怎么让才能让我们走!” “想走?哈哈……你们走了,我儿子怎么办?还是那句话,你们都得死!”刘老鬼语气很重,眼睛中折射出凶光。 我淡淡地问:“你想让我们怎么个死法?” “哼,马上就知道了。” 说罢,刘老鬼张开双臂在空中挥舞,胳膊肘向着胸口扒开,有点像广播体操里的扩胸运动。 我有点懵,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 难道是要给我一个抱抱吗? 我打趣道:“你老人家这是干嘛?” “哼,要你们死!”刘老鬼发狠道。 我警惕地环顾四周:“不是说好谈和了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呼…… 突然,一阵劲风吹过。 刘老鬼居然凭空消失了。 “老头人呢?”黑疤环顾着四周。 “不知道,聊崩了。可能是去搬救兵了吧!”我随口敷衍道。 刘法医指着吐宝鼠说:“你们快看它要去哪里?” 我定睛一看,吐宝鼠摇晃着圆滚滚地身躯朝着迷雾深处走去。 “快,跟上它,或许它知道出路。” 黑疤问:“你确定?” 我摇摇头:“没人能确定,只能去试试。” “我赞成杨魁的办法。”刘法医举起手。 于是,我们仨人紧跟着吐宝鼠谨慎前行。 三五分钟后,吐宝鼠停了下来,躺在地上左右打滚。 “这是什么意思?出口在附近吗?”我对吐宝鼠的举动感到不解。 “找找看吧!”刘法医打探着周围。 黑疤却忍不住笑了:“呵呵,我怎么看着它像是吃饱犯困呢?” 话刚说完,吐宝鼠居然开始打鼾,嘴角还流出口水。 “完了,被你说中了。”我不由地叹息。 刘法医走到吐宝鼠跟前,用脚踢了踢它肚皮,结果它翻个身继续睡。 “看来是真指望不上它了,另寻他法吧。”我无奈的摇头,将目光从吐宝鼠身上移开。 突然,刘法医身体趔趄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不好,感觉有人在推我。” 我惊讶道:“谁推你?别开玩笑。” “怎么会开玩笑呢!就是有人在推我,难道是鬼魂吗?”刘法医很肯定的说。 正在我疑惑时,真真切切感受到后背传来推力。 这种力量很匀称,不像是鬼魂在搞怪。 随后,我们仨人都感觉到了推力。 我提醒道:“是不是刘老鬼在封我们的口袋?” “封口袋?什么意思?”刘法医惊奇地看着我。 “所谓封口袋是一种邪术,鬼魅制造出假象,把活人困在里面,然然步步紧逼,把人闷死在里面。”我郑重地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被装进了一个透明袋子,刘老鬼想把咱们给闷死。”刘法医瞪大眼看着我。 黑疤猜想道:“好嘛,这是要榨油吗?想把我们给挤死。” “看这阵势刘老鬼是想让我们生不如死。”我不免忧心忡忡。 刘法医和黑疤不由地双拳紧握。 空气越发压抑,我感到脚下打滑。 我们仨人被堆聚到一起,就连吐宝鼠也没有摆脱折磨。 “兄弟,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咱们都得被挤成肉泥。”黑疤大喝一声。 “这种死法太憋屈了,老娘心里不服,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战死沙场。”刘法医愤愤地骂道。 “别急,一定有办法,容我想想看。”我感觉自己的胸膛被紧紧压住,喘息都有些困难。 第271章 师傅救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法医气喘吁吁地说:“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来气了。” 黑疤疑惑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杨魁你再好好想想。” 我环顾着周围,却没有发现突破口,吐宝鼠在旁边发出吱吱的响声。 “刘老鬼别躲了,真有种就露个脸,玩阴的算什么本事!” 刘法医和黑疤也跟着破口大骂。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无形的墙体继续压缩,使得我们几人的身躯发出咯吱吱声响。 “我有点撑不住了,骨头快断了!”刘法医喊道。 黑疤拍打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如果再不想出个办法,我们几人的小命真的就玩完了。 就在我们绝望之际,忽然,感觉身体变得舒展,好像有什么东西替我们撑开了周围的空间,尽管看不到,但可以真实感受到前后的变化。 “敢问是哪位大神发的力啊?”我对着半空中大喊。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传来,听上去有些耳熟,好像是徐半瞎的声音。 “是徐半瞎吗?”我兴奋地喊道。 “混蛋玩意,都拜完师了,居然还敢直呼老子的名号。”徐半瞎笑骂道。 我打趣道:“还真是你啊,来的很是时候,刚才我们差点被刘老鬼给活活挤死。” 噗通…… 一声闷响之后,徐半瞎在我们面前缓缓现身。 他像一只充气玩偶,悬浮在半空中。 “徐……不对,师傅你别在天上飞了,抓紧时间办正事吧。”我走向前催促道。 “办什么正事?”徐半瞎缓缓下降,最后站在了地上。 “他是你师傅?”刘法医充满疑惑地问。 “怎么啦?不像吗?”徐半瞎摇摆着拂尘,脸上荡漾着笑意。 黑疤打量了徐半瞎几眼,恭敬道:“徐大师赶紧施法将刘老鬼给收服了吧。” 刘法医也有些急躁:“是啊,刘老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刘老鬼的影子。 “师傅,刘老鬼呢?” 徐半瞎冷哼一声:“我来了,他还敢冒头吗?” 对于徐半瞎的这种迷之自信,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徐师傅,你既然这么厉害,还是把他收了吧,免得夜长鬼多。”黑疤淡淡地说。 徐半瞎甩动着拂尘,微微笑着:“莫慌莫慌,一切都不是问题。” “哈哈哈……居然又来了一个受死的人,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刘老鬼得意的笑声从天空中传来。 我四处寻找刘老鬼的身影,可看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看到。 刘法医和黑疤背靠背做出警戒姿势。 徐半瞎捋着胡须,在我们面前闲庭信步,跟个没事人一样。 “师傅,你这是遛弯呢?”我打趣道。 “你小子真是给老子丢脸,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徐半瞎略显无奈地摇头苦笑。 我琢磨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刘老鬼太厉害了。” “狗屁,他只能算个小喽啰,不值得一提,你个小崽子居然应付不了,丢人啊,大大的丢人。”徐半瞎摇摆着拂尘,嘴角荡起一丝不屑。 本来对付不了刘老鬼这事,并没觉得丢人现眼,不过听完徐半瞎的话,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师傅,你可能不太了解情况,刘老鬼……” “咳,不用解释了,以后好好跟着为师学习本领吧,省得以后遇到小鬼小派都犯难,还好没有外人看到,不然清谷道人的招牌都不光彩了。”徐半瞎盯着我,郑重地说道。 刘法医站出来劝和道:“徐师傅,其实今天多亏了杨魁,不然我们都被刘老鬼给弄死了……” 徐半瞎甩动拂尘,轻轻叹息:“哎,罢了,念在我这傻徒弟还有一腔热血的份上,就不说难听的话了。以后好好学本事就是了。” “对对,以后让杨魁跟你好好学本事。可那现在怎么办?”黑疤转向徐半瞎问道。 徐半瞎甩动拂尘,满脸自得道:“走吧!” “去哪?”大家异口同声问道。 “离开这个鬼境啊,不然能去哪里?你们可别告诉我,还想在这里呆着?”徐半瞎迈着步子走在前面,身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吐宝鼠吱吱叫声,跟在徐半瞎的屁股后面。 我指着吐宝鼠问道:“没想到你也养了只吐宝鼠。” “它可不是吐宝鼠。”徐半瞎回一句。 “哦,那它叫什么?长得跟孙秃子的吐宝鼠几乎一模一样。” “它叫乾坤鼠,专吃邪祟,比如说蛊虫。”徐半瞎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乾坤鼠的后背。 刘法医称赞道:“多亏了这只乾坤鼠,不然我们几个人早就被蛊虫给啃成骨头架子了。” 徐半瞎神情木然,转身走到大蛊虫前,挽起袖子,把胳膊伸进了它的肚皮里,左右一通摸索。 瞬间流出一地的黄色液体。 “师傅,你找什么呢?”我走向前轻声问道。 “找宝贝。”徐半瞎回应道。 “大臭虫肚里只有坏水,哪里有宝贝!”我有些看不懂徐半瞎的操作。 刘法医和黑疤也围了过来。 未等他们开口,徐半瞎将手臂猛地往外一扯,掏出一颗乒乓球般大小的黑色珠子。 “这是什么东西?”黑疤问道。 徐半瞎用力对珠子一捏,瞬间裂成了好几半:“来吧,一人来一口。” 我惊了,喊道:“这特么是干嘛?吃吗?” 徐半瞎反问道:“不然呢?赶紧的趁热吃,凉了就没用啦。” 刘法医忍着恶心,疑惑道:“徐师傅,你总得告诉我们这黑不溜秋的珠子是什么东西吧,蛊虫的苦胆吗?” 刘法医也提出疑问:“就是嘛,万一有毒呢?” 徐半瞎趁我不备,将一小块黑色的珠子塞进了我的口中。 我正准备往外吐,徐半瞎用拂尘把手对着我胸口猛敲一下。 接着我口中的珠子被囫囵吞下,我弯着身子想要吐出来,但是徒劳。 “咳咳……师傅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差点呛死我,这玩意有没有毒啊?” “吃吧,那是蛊虫的内胆,你们被蛊虫咬伤了,还是吃一颗的好,不然后悔都来不及。”徐半瞎把手中的黑色丹丸递向刘法医和黑疤。 刘法医捏起一块黑色的丹丸,嘀咕道:“真管用吗?” “顾不了那么多啦,先吃一颗吧。”黑疤捏起一块直接塞进了嘴里。 徐半瞎将剩余的丹丸碎块丢给乾坤鼠,不料它却吃得津津有味。 忽然,我觉得身上的肌肤有些发热,尤其是被蛊虫咬过的地方,好像在缓缓愈合。 “师傅,这大力丸有奇效啊,刚才真应该多吃一点。” “哼,你小子真会马后炮,晚啦,都被乾坤鼠吃光了。”徐半瞎给乾坤鼠整理着毛发。 刘法医揉搓着胳膊上的疤痕,称赞道:“果真是灵丹妙药,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如果这种药可以量产的话,一定可以造福更多人。” “哼,普通人吃了就死!”徐半瞎冷冷地回应。 “为啥?”黑疤活动着筋骨。 “蛊虫的内胆本身就有毒,你们吃了它,不过是以毒攻毒,刚好抵消你们身上的毒素。”徐半瞎从乾坤鼠身上捏出两条小蛊虫,小心翼翼地装进葫芦里。 “你要蛊虫干嘛?”我好奇问道。 徐半瞎摩挲着葫芦,轻声道:“这是好东西得留着,它可以把人体内的毒素吸食出来,关键时刻能救命,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我似懂非懂点点头。 徐半瞎掐指算了算,脸色猛地一沉,随即把小葫芦丢进了我怀中。 “你小子拿着吧,放好了,过几天会用到。” 我诧异地问道:“你确定?” 第272章 放大招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瞅我一眼:“不信的话,可以不要!” 说罢,徐半瞎把手伸向我,示意将葫芦奉还。 但被我给拒绝了,因为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 在没接受朱四楞这个离奇案件的时候,徐半瞎就曾说我将会遭受磨难。 如今一想,果真如此,几乎被徐半瞎给言中了。 我知道徐半瞎是能掐会算的人,所以他的话不可不信,既然都把葫芦给我了,那暂且留着吧,至于是否能用到,另当别论。 “你老人家给都给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我摩挲着葫芦,缓缓塞进兜里。 “哼,算你小子识货,留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感谢为师我的。”徐半瞎甩动拂尘继续前行。 突然,黑疤停住了脚步,指着前方,喊道:“快看,那是谁?” “是刘老鬼吗?”刘法医眯着眼睛疑惑道。 只见那黑影摇摇晃晃走近,从走路的姿势来看,倒有点像个姑娘。 “谁?”我向前一步询问道。 徐半瞎将拂尘挡在我胸前,叮嘱道:“跟女鬼打交道的事,还是交给为师吧。” “女鬼?你看出来了?”我盯着徐半瞎问。 徐半瞎脸上挂着浅浅地笑容,径直走向前方。 “你们不该来这里!”诡异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听上去是个女的。 徐半瞎镇定自如地问道:“这话应该我来说吧,明明可以投胎转世,何必躲在鬼境里自欺欺人。” 呼哧…… 一股冷风吹来。 我们看清了前方那鬼的模样。 居然不是刘老鬼,而是朱白氏。 “怎么是她?”刘法医额头紧蹙,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我低声琢磨道:“刚才不是刘老鬼在跟我们斗法吗?怎么这会儿换人了?” 黑疤忍不住插一句:“难道是他们合伙搞咱们?” 我摇摇头,没有作答,且看徐半瞎怎么处理这事。 “多少年了,从没人能走出这个迷魂局。”朱白氏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嘲讽。 “哦,是吗?今天就让你好好开开眼,看着我们走出去。”徐半瞎淡淡地回应道。 朱白氏一怔,她完全没有预想到徐半瞎会这般镇定。 我走到徐半瞎的跟前,低声问:“师傅,刚才是刘老鬼在使诈,现在怎么变成朱白氏了,这事有点对不上啊。” “是谁不重要,鬼来杀鬼,佛来杀佛,没什么可说的。”徐半瞎满脸自信。 朱白氏悬空飞起,张开双臂朝徐半瞎飞来。 我正准备后退躲避,徐半瞎却拉住了我,对着我胸口点了几下。 瞬间,我动弹不得了。 徐半瞎冷笑道:“今天为师给你好好上一课,瞧好吧。” 说罢,甩动拂尘对着朱白氏迎了上去。 我有点惊慌了,这就是所谓的高手对决,一对一硬刚吗? “你们不该来这里,都得死……”朱白氏大声喊道。 “哼,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一魂一魄是撑不了多久的。”徐半瞎大喝道。 我有些疑惑,一魂一魄?是在说朱白氏吗? 她只剩下一魂一魄了吗? 刘法医也听出了端倪,低声对我问道:“一魂一魄究竟是人是鬼?” 我想了想说:“你可以理解为披着人皮的鬼,死了多半截,有点像行尸。” “那是个什么东西?”刘法医皱眉追问。 黑疤补充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诈尸?” 一时间,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就目前情况可以肯定的是,朱白氏也绝非善茬。 徐半瞎挥动拂尘跟她打斗几番,双方有招有式,难分胜负。 我对着徐半瞎大喊:“师傅,需要帮忙吗?” “他妈的,你能帮什么忙?”徐半瞎冷冷地回应。 是啊,面对又飞又跳的朱白氏,我能做的实在有限。 徐半瞎甩动拂尘,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门,喊道:“你们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要走一起走啊。”我回头喊道。 徐半瞎又气又笑:“少废话,你们留下只会拖老子的后腿,赶紧离开这里。”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话是一点没错,于是扭头看了眼发光的大门,拉住刘法医的手就往外跑。 黑疤在后面跟着,略带不满地骂道:“你们倒是等等我,私奔也用不着跑这么快吧。”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门口的时候,忽然,一道亮光闪过。 等我抬起头来,只见刘老鬼挡住了去路。 “卧槽,又是你个老不死的,到底想怎么着?”我抡起拳头对着刘老鬼额头打去。 结果,在拳头接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忽然化成了一团烟雾。 “好嘛,又是障眼法。”黑疤冲到我和刘法医的前面,铆足劲往外跑。 可惜身体撞在门上,发出哐哐的声响。 徐半瞎一边应对朱白氏,一边感叹:“哎,常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们三人真是白瞎了,顶个屎壳郎都难。” “师傅,刘老鬼挡住了去路,怎么办?”我有些焦急,放声喊道。 徐半瞎镇定自若,对着我们轻摇拂尘。 刹那间,刚才的那道门变得更大了。 “师傅,你可以呀!”我对徐半瞎竖起大拇指。 此时,刘老鬼又冲了过来,可当快要触及到我们身体时,猛地被弹开了。 与此同时,我们身体外面散发出一道金光。 “我这是成佛了?还是成仙了?怎么有金光护体?”我笑着感叹。 “是啊,我们身体外面好像有个透明的罩子。”刘法医惊叹道。 黑疤张开手臂触摸外面,结果什么都没摸到。 徐半瞎呵斥道:“成个屁佛,自己屁股上的毛还没长齐呢,几斤几两没点数吗?是老子给你们加了层金刚罩,不然你们早就玩完了。” 听到这里,我仨人恍然大悟,迈开腿冲出了大门。 徐半瞎猛地翻身,将手中的拂尘对着朱白氏的后背打了一下。 噗嗤…… 朱白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接着应声倒地。 “急急如律令,收!”徐半瞎从后腰上抽出一个灰不拉几,还带着补丁的袋子,对着朱白氏抖擞几下,瞬间朱白氏被收了进去。 “师傅,你手里的是什么法宝?”我惊奇地喊道。 徐半瞎叹息道:“甭操心了,赶紧逃命吧,刘老鬼不会放过你的。” 我正要追问,刘老鬼又冲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面容比刚才狰狞百倍。 看样子刘老鬼是拼命反抗了。 我掏出七节鞭准备应对,不料徐半瞎大手一挥,将手中的乾坤袋对准了他。 嗖一声之后,刘老鬼也被收了进去。 徐半瞎扎紧口袋,缓缓落在我们跟前,挥动手臂将眼前的烟雾消散。 我弯身抚摸徐半瞎手中的乾坤袋,手掌刚刚触及,只觉得它一阵动弹,好像里面装了只兔子。 “师傅,就知道你有杀手锏,怎么不早点使出来?”我笑嘻嘻地问。 徐半瞎将乾坤袋绑在腰间,慢吞吞地说:“大招不都是放在最后用吗?” “这……”我一时语塞。 徐半瞎仰头叹息道:“哎,你们有所不知道,乾坤袋的杀气太重,一般的鬼魂进了里面,便是永世不得超生,我是于心不忍啊。” “可是现在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呢?能不能再问问刘老鬼和朱白氏?”刘法医盯着徐半瞎轻声道,语气中流露出淡淡地哀求。 其实,不止是刘法医心里犯疑惑,我心里也有很多疑问。 比如朱白氏和刘老鬼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最后关头居然都出来了,并且两人的目标都是我们,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还有我们刚才所处的空间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是重叠时空吗?这到底是物理问题?还是鬼神问题? 第273章 因果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不行,不论如何,我得把这些事弄明白了才行。 不然憋在心里难受得很,估计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师傅,有些事……” 我刚开口,结果徐半瞎抬起手打断了我的话。 “先离开这个地方吧!”徐半瞎迈着步子向前走,我们几人跟在身后。 周围的烟雾缓缓消散,空气也变得清新许多。 大概走了几分钟,我们来到了一处空地。 徐半瞎停下步子,轻声说道:“刚才我们在鬼境里面。” 黑疤满脸的茫然:“鬼境是什么意思?” 徐半瞎瞅我一眼,调侃道:“徒儿,这个机会让给你了,解释一下吧。” 瞬间,刘法医和黑疤转头看向我,期待着回答。 我有些为难,向徐半瞎投去求助的眼神,然而他默默转过了身。 这不是摆明了难为我吗? 也罢,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临场发挥了。 我清一下嗓子,分析道:“所谓鬼境就是由于阴气太重导致的幻想,跟鬼打墙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刘法医问道。 “呃……这个嘛,鬼境是人进入鬼魂的世界,鬼打墙是鬼魂在人的世界搞怪。我说不下去了,你们爱信不信。”我小手一摊躲到一旁。 徐半瞎盯着我,先是阴沉着脸,而后露出笑颜:“说的很好,像我的徒弟。” 黑疤想了想,郑重地问:“别的先不说,直接告诉我朱家村是不是鬼村?它是真是存在的,还是鬼境中的村落?” 徐半瞎摆出一副高人状,娓娓道来:“朱家村早年多年前就不存在了,整个村子被山洪给冲塌了。” 刘法医掏出资料袋,反驳道:“不可能,资料上显示朱家村是真实存在的!” “是吗?那你仔细看看。”徐半瞎不急不躁的回应。 刘法医赶忙抽出资料袋中的档案,结果里面的单子瞬间飞灰湮灭,随风飘散。 刘法医愣住了,黑疤也急得直挠头。 “徐师傅,究竟怎么回事?” 徐半瞎轻轻摇晃手中的拂尘,指着远处的清波大桥,解释道:“一切都是朱四楞安排的,他用自己的念力引导你们来到朱家村。” 我猜测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们解救他的鬼魂吗?他被刘老鬼推进了桥墩,心中汇聚了强烈的怨气。” “没错,我哥哥就是被他推下桥的,他一定别有用心。”刘法医发狠道。 黑疤倒是很冷静:“你们别琢磨了,听徐师傅帮着分析吧。” 徐半瞎微微一笑,接着说:“就知道你们肯定会怪罪朱四楞,其实他并不是为了自己才害人的,一切都是定数!” “定数?我哥哥的死也是定数吗?”刘法医质问道。 “当然,即便他不死在朱四楞手中,也会死在别的地方,说白了就是命里有劫。”徐半瞎慢吞吞地说。 这话把刘法医给惹毛了,气得肩膀抖擞,索性背过了身。 我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师傅,咱们还是接着说朱家村的事吧。” “朱家村早就消失不见了,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鬼境幻想。”徐半瞎指着身后说道。 我们顺势看去,只见刚才朱家村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块光秃秃地空地。 “好嘛,跟做梦似的,那么大的村子说不见就不见了,我该怎么写工作报告啊?”黑疤凝望着远方轻声叹息。 我想了想,对徐半瞎问:“按照你的意思说朱四楞不断的杀人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让我们走进朱家村,是这样吗?” 徐半瞎盯着我郑重地说:“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另一半原因?”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刘法医心中的怒气消减大半,转过身看着徐半瞎,看来她也很期待后续的答案。 黑疤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徐师傅,赶紧接着说,咋越到关键时刻越磨叽了。” 徐半瞎漫步走向清波大桥,轻叹一口气:“哎,人有意识,鬼也有意识,知道吗?” 以前倒是听孙秃子说过与此相关的事,大概意思是说人和鬼都有独立的意识,只不过存在的形式不同而已。 人活着的时候,可能会被人控制,继而被他人左右命运。 其实对于鬼魂而言也是如此,恶鬼也会欺压软弱的鬼,就像殡仪馆里的红砖房女鬼一般。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说朱四楞的鬼魂被控制住了?是不是刘老鬼搞得怪?” “也许是吧,我不敢把话说死,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但不论朱四楞如何,你们进入朱家村就落入了圈套。”徐半瞎微微摇头。 “圈套?”大家异口同声的问。 徐半瞎点点头:“没错,就是圈套,刘老鬼借助阴阳灯笼将朱家村的亡魂汇集在一起,以便维持元神不散,但是他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是朱白氏吗?” “没错,朱白氏心中对孙子朱四楞的念力很强,导致刘老鬼无法掌控她的意识,所以双方才会互看不顺眼,然后形成了不同的领地,谁也无法干预谁,刚才你们就是在不同的时空。” 刘法医托着下巴琢磨道:“原来不是重叠时空,归根结底还是迷信的问题。” 这一刻,我似乎从刘法医脸上看到了失落,之前她一直坚信是重叠时空的问题,没想最后还是鬼魂作祟,这让她有点产生迷信战胜科学的失望。 我对徐半瞎问道:“刘老鬼和朱白氏之间的缠绵故事,你了解多少?” 徐半瞎冷笑一声:“哼,都是千百年了老套故事了,穷小子心仪的姑娘嫁给了大户人家,穷小子由爱生恨,最后展开报复,只不过刘老鬼的报复方式有些不同。” 黑疤点燃一支烟:“怎么个不同法?” 徐半瞎意味深长地说:“根据我多年经验,凭借刘老鬼的法力,如果他真想控制朱白氏的意识,应该不是太大问题。” 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刘老鬼有蛊术傍身,一般的鬼魂野鬼根本不是对手。 可他为什么没有对朱白氏下手呢?是不舍吗? 刘法医盯着徐半瞎腰间的布袋,轻声道:“刘老鬼和朱白氏现在一个口袋里装着,也算是团聚了吧!” 黑疤抖落手上的烟灰:“是啊,相爱相杀的一对恋人,说到头来,在这个事件中没有所谓的赢家,对不对?” 我点头道:“是的,准确来说都是失败方。朱四楞被推进了桥墩打生桩,刘老鬼盼着自己孩子能复活,朱白氏盼着孙子参军回家,最终导致朱白氏和刘老鬼两人的鬼魂在朱家村游荡,仔细一想,每个鬼魂都有自己的苦衷和目的。” “行啦,这事就算过去了,乾坤袋里的刘老鬼和朱白氏怎么处理?大家说说看吧。” 徐半瞎举着手中的乾坤袋,它已经不再动弹,显然里面的鬼魂应该元气受损了。 “超度他们吧?”我望着刘法医轻声道。 毕竟这事牵扯到他哥哥的死亡,所以我不敢把话说死,只能试探性地询问。 刘法医轻咬嘴唇,内心陷入了纠结,一边是亡魂超度,一边是哥哥的死。 如果同意超度亡魂,那就等同于放弃了复仇。 黑疤看出了端倪,轻声道:“小刘啊,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凡事总归要有个了结。” 刘法医深呼吸几口气,换换背过身:“超度他们吧!” 徐半瞎将乾坤袋丢到我手中,吩咐道:“这个机会让给你了。” “让给我?可是我不会超度亡灵啊?”我木然地看着手中的乾坤袋。 “好办,为师现在教你!”徐半瞎冲我笑道。 第274章 情为何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法医站出来问道:“慢着,是不是再亲自问问刘老鬼和朱白氏?我总觉得有事疏忽了。” “问什么?”我有些疑惑,双手紧握乾坤袋。 刘法医镇定自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我想听听他们自己的解释。” 徐半瞎甩动着拂尘,似笑非笑道:“呵呵,你这丫头是摆明了信不过我。” 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该听谁的。 更不敢确定如果打开乾坤袋,会事一种什么后果。 徐半瞎见我迟疑,轻声道:“也罢,既然有人不服气,那就让它们自己说说吧。” “那我要打开乾坤袋吗?”我手掌揉戳着乾坤袋的封口处,依然可以感受到它的抖动。 “且慢,还是让为师来吧。”徐半瞎走到我跟前,把乾坤袋拿到手中,先是念了几句咒语,而后才缓缓打开口袋。 呼哧…… 两道烟雾从乾坤袋中窜了出来。 出于下意识反应,我和刘法医纷纷后退几步。 眨眼间,两道烟雾分别化作刘老鬼和朱白氏。 刘老鬼茫然地看着朱白氏,眼中闪烁着泪光。 而朱白氏神情漠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刘法医清一下嗓子,问道:“两位前辈,能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 瞬间,刘老鬼脸色变得阴沉,手臂在空中挥舞,好像是准备对大家施展法术。 我见势不妙,抽出七节鞭挡在刘法医身前。 “刘老鬼,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刚把你放出来就打击报复吗?” 刘老鬼发出凄厉地笑:“哼哼,老子修行了那么多年,全让你们给毁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徐半瞎无奈地摇头,将手中的拂尘轻轻甩在刘老鬼的后背。 瞬间,刘老鬼翻倒在地,满脸痛苦地看着徐半瞎。 徐半瞎得意道:“奉劝你还是别费劲了,我自然敢把你放出来,就有办法制服你,有事说事,别整那么些没用的,信不信我只要甩一下拂尘,你就会魂飞湮灭。” 刘老鬼一哆嗦,随即收敛起身上的怒气。 继而转头看向旁边的朱白氏,轻声道:“听说当年在桃花坞里买的胭脂,你还留着?” 朱白氏冷冷地回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嘛!” 刘老鬼无奈地叹息:“哎,没想到最后朱家村就剩我们俩人。” 徐半瞎催促道:“两位别扯太远了,长话短说吧,怎么认识的,之间有什么恩怨?大家都忙,抓紧时间。” 刘老鬼轻轻叹息,于是将他与朱白氏从相识到相恋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原来多年前,朱家村赶上了山体护坡,全村人都丧命于此。 刘老鬼凭借蛊术守住了魂魄,只为了能与朱白氏相守,而我们的出现,打破了朱家村的气场,所以刘老鬼才会对付我们。 刘法医惊叹道:“好一个曲折的爱情故事。” 徐半瞎冷哼道:“利用邪术操纵鬼魂,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也就是你运气好,如果我早点撞到你,非得把你给收了。” 我盯着旁边的朱白氏,发现她正默默流泪,于是轻声问道:“奶奶,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朱白氏缓缓抬起头:“无话可说,一切都是定数,我只盼着四楞能早点回来。” 我和大家面面相觑,心中有些堵塞。 不知该不该告诉朱白氏真相,朱四楞已经死在桥墩里,永远不会再来了。 徐半瞎淡淡地说:“既然如此,那就上路投胎吧,待会超度你们。” 说罢,徐半瞎将乾坤袋撑开,示意刘老鬼和朱白氏进入。 接着刘老鬼化作一团烟雾飘进了乾坤袋,而朱白氏趁着大家不注意,竟然重新进入了鬼境。 徐半瞎大喊一声:“不好,快拦住她!” 说时迟那时快,我刚要扑过去,朱白氏已经进入了鬼境。 眨眼的工夫就消失不见了。 徐半瞎骂道:“这老太太真够刚烈的,宁死不从啊。” “到底怎么回事?”刘法医也凑了过来。 黑疤猜测道:“看来朱白氏是不舍得这个地方,要不要把她再找回来?” “晚啦,鬼境之门已经关上了。”徐半瞎压着怒火,喘着粗气说道。 “朱白氏宁愿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想被超度吗?”我惊得张大嘴巴。 “目前来看是这样,她对鬼境中的朱家村心存念想,一旦被超度,这些记忆都将会被清除,所以他宁愿忍受轮回之苦,也不想放弃生前的记忆。”徐半瞎无奈地直摇头。 我难以掩饰心中的伤感:“哎,朱四楞的鬼魂把我们引进朱家村不就是为了解救她吗?不料却出了这种事。” 徐半瞎望着鬼境大门,只见它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 “到底是朱白氏的道行更高一筹,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鬼境出来容易进去难,我们都被朱白氏给骗了。”徐半瞎又气又笑,似乎又带着几分钦佩。 刘法医沉思道:“你的意思是说,朱白氏想借着你的手超度刘老鬼,然后自己的回去等孙子?是这样吗?” 徐半瞎微微点头。 我盯着乾坤袋,心中百感交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朱白氏的法力应该远远超过刘老鬼,只是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既然如此,朱白氏也可能知道朱四愣遇害的事情,原来她跟大家唱了出将计就计。 黑疤有些迷惑,挠着脑袋问道:“等会儿,怎么越说越乱了,咱们得好好捋一捋。” 我苦笑道:“疤叔,你自己慢慢捋吧,我得去超度刘老鬼。” 徐半瞎引着我走向清波大桥上,念了三遍往生经,而后用灵符为乾坤袋加持,最后完成了超度。 黑疤愁眉苦脸走到我跟前,问道:“你看看我分析的对不对?” “好,说吧。”我点燃一支烟,靠在围栏上默默抽着。 黑疤娓娓道来:“事情的导火索是有人在桥上遇害,然后引出了朱四楞打生桩的事,最后引着我们进入了鬼境中的朱家村,遇到了刘老鬼和朱白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没错,你思路很清晰嘛,接着说!”我抽一口烟鼓励道。 刘法医补充道:“当我们进入了鬼境,朱白氏开始暗中指引,最终把他们的鬼魂带出来。” 黑疤摇了摇头,更正说:“你说的不太对,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朱白氏有点生身取义,她把转世的机会让给了刘老鬼,而自己选择永远留在鬼境之中,这简直是菩萨心肠。” 刘法医若有所思,顿了几秒,回应道:“而刘老鬼却在骂她绝情,人世间到底是一个情字最难解。” 我不禁琢磨道:“所以现在有个问题很有趣,朱白氏对刘老鬼到底有没有感情?” “这个……”刘法医陷入沉思。 徐半瞎将乾坤袋拴在腰上,慢吞吞地说:“好啦,事已如此,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我指着桥墩:“朱四楞的尸体还在里面呢,怎么办?” 徐半瞎轻摇拂尘:“尸体别想取出来了,但亡魂可以超度,省得他以后再害人,这件事我来办吧。” 说罢,徐半瞎取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桥头的缝隙上。 只见三炷香的雾气纠缠在一起,犹如一根冒着热气的麻花。 “不好,麻绳香?”徐半瞎大吃一惊。 看到这一幕,我既惊又喜。 最初我在大桥上焚香的时候,就遇到了麻绳香,当时就很迷惑。 而如今再次遇到,两者有什么不同的寓意吗? “师傅,你给说说麻绳香吧!我有点不太明白。” “哎,怨气未消,怨气未消啊……” 第275章 老鼠师哥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盯着半空中像麻绳一样的烟雾,疑惑道:“麻绳香号到底什么意思?” “孙秃子没教你吗?”徐半瞎转头看向我。 “问过,但他没说。” “哼,像是孙秃子办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把麻绳香的含义告诉你,估计你也就不会进入朱家村,更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徐半瞎摆出副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样。 “所以呢?麻绳香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迫不及待的追问。 黑疤和刘法医也走了过来,打算听听徐半瞎的分析。 徐半瞎甩动拂尘,轻声道:“三炷香分别代表天地人,换句话说就是神鬼人,当它们交汇在一起,意思是什么呢?” 我被徐半瞎给惹急了,这不是故意吊我的胃口吗? “师傅,你就赶紧的吧。” 刘法医撇嘴道:“你还说不说了,不说的话我们可走啦。” 说罢,刘法医佯装拉着黑疤离开。 徐半瞎清下嗓子,喊道:“嚯,你们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我挤出一个笑脸,安抚道:“要不说你是师傅嘛,一出场直接把刘老鬼给降服了。咱们还是接着说麻绳香。” 刚才几句拍马屁的话令徐半瞎很受用,他笑着摇头晃脑,继续说:“总之,你就记住为师一句话,只要遇到麻绳香,就一定会遇到鬼境遮眼。” “没事,有师傅你呢!”我随口打趣道。 “有我给你收尸,是这个意思吗?”徐半瞎怒视着我。 我一听话音不对,赶忙解释:“师傅说笑了,我的意思是说有你坐镇,就什么事都没有。” 这次徐半瞎没有笑,反而更加严肃地看着我,接着又扫视一眼旁边的刘法医和黑疤。 “到底是无知者无畏,你们能活到现在,可不是因为我,更不是因为自己命大。” “那是因为什么?”黑疤歪着头问。 “因为朱白氏暗中护着你们,我刚刚又仔细琢磨了发生的事,如果朱白氏想让你们死,你们是绝对走不出鬼境的。”徐半瞎意味深长地说。 听完这话,大家陷入了沉默,不由地把脑袋转向鬼境之门的方位。 刘法医对徐半瞎轻声问:“徐师傅,以后这座大桥不会再死人了吧?” “事无绝对,如果真有人想死,那谁也拦不住。”徐半瞎对着麻绳香甩动拂尘,瞬间烟雾消散。 唧唧…… 乾坤鼠在我脚下蹭了蹭,好像在撒娇打滚。 可是我一想到它吞食蛊虫的情景,肠胃不禁泛起阵阵恶心。 于是抬脚把乾坤鼠踢到一旁。 “小子,对你师哥好点。”徐半瞎继续前行,头也没回地说。 “什么师哥?” “乾坤鼠就是你师哥,它拜师的念头比你早。” 我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一只老鼠居然还拜徐半瞎为师了,收徒弟怎么一点边界都没有呢?是个活的东西就收吗? 这么说我以后跟乾坤鼠就是师兄弟了吗? “徒儿,跟我走吧。”徐半瞎微微侧身喊道。 我应声道:“去哪?” 徐半瞎转过身,甩动拂尘:“跟为师再好好学几天本事,省得以后遇到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应对。” 黑疤忧心忡忡地问:“徐师傅,朱家村的事情就这么收尾了吗?” “是啊,怎么感觉有点仓促呢!”刘法医也很是不满。 徐半瞎掐指算道:“剩下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了,三天后我会在这座桥上摆好祭坛,将朱家村的亡魂一一超度,这可是个大活啊。” 我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徐半瞎咳口痰吐到地上:“你小子先学好本事再说吧,不给老子添麻烦,就是帮我了。” 我无言应对,冲大家苦笑掩饰内心的尴尬。 叮叮…… 腰间的手机响了,是牛大圣的电话。 “喂,兄弟你是不是在火星上躲着呢?怎么给你打电话这么难啊。” 我回应道:“我这边情况有点特殊,以后再给你解释,你是问拜师的事吗?” “徐大师怎么说?有没有戏?我可告诉你啊,你要的人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牛大圣的嗓门很大,估计旁边人都听得真切。 我朝着桥边走了几步,多亏了牛大圣提醒,不然我都把黄大仙的事给忘了。 “生辰八字都对得上吧?人是不是刚死的?”我轻声问。 牛大圣在电话中调侃:“放心吧,今早刚死的人,待会给你发定位,没准还能赶上热乎的呢!” “好的,我尽快赶过去!”我匆匆挂断手机。 “你小子业务挺多啊,还跟我走不走啦?”徐半瞎盯着我问。 我咬咬牙说:“师傅,我有点急事要处理,暂时没办法跟你走。” 徐半瞎揣摩道:“急事?” 我从怀中掏出黄大仙给的胡须,微微一愣,回应道:“是的,现在就得走。” 徐半瞎没再说话,注意力却转移到了我手中的胡须。 “这是什么物件?” “旧货摊上买的老虎须子,说是带在身上可以辟邪。”我随口编了个瞎话,不想让徐半瞎知道我跟黄大仙有牵扯。 徐半瞎摇摇头:“你呀让人给懵喽,这须子不是老虎的,而是黄大仙的。” 我惊了,徐半瞎到底是不是个瞎子?他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我手中的须子是黄大仙的。 刘法医朝我走来:“我们准备先回去了。” 黑疤拍了拍我的肩头:“小伙子是个人才,要不要考虑跟刘法医做同事啊?” “不想!”我和刘法医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黑疤尴尬一笑:“罢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不禁苦笑,缓缓了神,对着朱家村所在的方向眺望了一会儿。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逼真而惊心动魄跟做梦一样。 “走不走啊?”徐半瞎一脚将摩托踹开,冲我大喊一声。 我有些诧异:“摩托车不是留在朱家村了吗?怎么这里还有?” 徐半瞎冷笑道:“嚯,说你道行不够,现在相信了吧,你们三人进入鬼境是从大桥开始的,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懂了吗?” “不对吧。”我转身对刘法医喊道,“把你手中的枣木剑给我。” 刘法医将背后上的枣木剑取下丢向我。 我将其接在手中,朝着徐半瞎展示:“师傅,你看这件法器就是从鬼境中带出来的,如果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什么枣木剑还在?” “雷击枣木?”徐半瞎眼睛瞪得像铜铃,有种如获至宝般地惊喜。 “师傅你没事吧?可别吓我啊?”我轻轻摇晃徐半瞎的胳膊。 “哦,没事,为师我就是太激动了,雷击枣木是千年难遇的法器,更何况它还是从鬼境中带出来的,一般的鬼神都会惧怕七分,有了他傍身,以后你小子就可以安心降妖除魔了。”徐半瞎捧着枣木剑爱不释手。 “杨魁,我们先走了,局里还有事等着处理呢!”刘法医跨上摩托,点火加油带着黑疤冲了出去。 我拍了拍徐半瞎的肩膀,喊道:“师傅,把枣木剑收了吧,咱们回家以后慢慢看。” “好吧,开车。”徐半瞎将枣木剑往裤带上一别,旋转油门就要往前开。 我赶忙制止道:“师傅,你确定能看得清前面的路吗?” “看不太清,怎么啦?” “看不清路都敢开车,这样不好吧,咱们刚捡了条命,不能再赌命了。” “没事儿,为师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再说了耳朵还能用,可以听声辨位嘛。”徐半瞎蛮不在乎地说。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心想果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瞎子开车天不怕。 第276章 黄大仙转世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徐半瞎坐回到摩托车后座。 “徒儿,为师教你的泰山诀背了吗?”徐半瞎笑呵呵地问。 “背了。”我转动油门,发动摩托车。 “效果怎么样?”徐半瞎咧嘴笑道。 “说实话,不怎么样,念完以后蛊虫该怎么攻击还是攻击,差点把我给活吞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得再好好编排一下才行!” “什么玩意?那泰山诀是你现编的吗?”我十分震惊,侧过半张脸问道。 “对呀,为师没告诉过你吗?”徐半瞎乐呵呵地回应。 “好嘛,你老人家可真行,拿我们几个人当小白鼠呢!”我愤愤地说。 徐半瞎半怒半笑,坐在后座嘀嘀咕咕改编泰山诀。 我听他叨叨了一路子,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最后,我将摩托车停在了乾坤洞前。 “师傅,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徐半瞎问:“你要去殡仪馆吗?” 我摇头道:“不是。” 徐半瞎掐指算了算,喊道:“不好,徒儿你可要多加小心,我算出你有一劫。” “师傅,你就慢慢算吧,我的人生就是过山车,一劫又一劫。”我旋转油门掉头开去。 徐半瞎在身后喊道:“徒儿,完事以后记得回来跟我学本事。” 我嘴上答应,心里却有些不满,我这个徒弟差点被他给坑死,连泰山诀都是现编的,枉费我对他那么信任。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感觉拜师就像投胎,根本由不得自己选择,赶上好的算运气,赶不上那就得认栽。 算了,不考虑这么多了,还是先处理黄大仙的事吧。 最近耽误了太多时间,当初跟黄大仙约定七天为限,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按照牛大圣发的定位,我来到了一个小渔村。 牛大圣气喘吁吁从一艘船上跑向我。 “兄弟,来了啊。” “人在哪呢?”我迎面走去,趁机打探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小码头,水面上停满了船只,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不时有渔民拎着渔网走来,滴答一路的水渍,腥臭味扑鼻而来。 牛大圣引着我跨过一条条小船,最后在一座两层的大船前停下步子。 “人就在里面,应该是心梗或脑梗,总之是快病,现在人还没凉透呢。” 我抬腿踏上栈板,一步步向大船走去。 耳畔响起男男女女的哭泣声。 推开门后,只见一个男人躺在板床上,周围是哭泣的亲属,地上散落着生活用品,还有几个针筒,显然应该有人对他进行了抢救。 我跟死者家属沟通几句,摸清了他的基本信息。 确定无误后,让家属等人回避,并嘱咐牛大圣将大门守住,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安排妥当后掏出怀中的那根黄大仙的胡子,在空中翻转了几圈。 呼哧…… 一道金光闪过。 黄大仙出现在了我跟前。 “你要的人!抓紧时间吧。”我随手指着眼前的黄大仙。 “没想到你还挺守信誉,居然真的找到了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黄大仙前肢搭在一起为我作揖。 随即化作一缕烟飘入了尸体。 大概过了几分钟,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把门轻轻打开,家属看到死而复生的男人,既惊又喜,直接蹲在了地上。 我害怕他们多想,于是解释道:“放心吧,现在不是诈尸,他是个活人,我懂点医术,侥幸救活了他。” 男人的母亲扑倒在我跟前,拼命的叩首,一个劲的道谢。 我赶忙将其搀扶起来安抚几句。 无意间,我的眼神与男人的目光撞到一起,看到一丝狡黠的光泽。 那种光泽不是人具有的,更像是黄大仙的眼神。 “兄弟,快把你母亲扶起来。”我对男人喊道,这么做是想确认他意识是否清醒。 “强子,快谢谢你的恩人,是他救了你的命。”男人的母亲兴奋地喊道。 然而,强子嘴角荡起难测的笑意。 这让我心中咯噔一下,刚才黄大仙的灵气进入了这位叫强子的男人尸体。 那么现在他应该具备谁的意识呢? 黄大仙还是强子自己? 强子弯身将女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扭头看向我,幽幽地说:“谢谢你啊!” 声音诡异而悠长,听得我脊背发毛。 我挺了挺身子,不卑不亢回应道:“既然没事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想不该想的,干不该干的了,人生还是很美好的,要学会珍惜。” 强子报以微笑,轻轻点头。 我相信他应该听懂了话中的意思,于是寒暄了几句,转头离开了大船。 牛大圣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停地追问:“兄弟,你居然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本事?这也太牛逼了吧。” 我不想告诉他黄大仙的事,随口敷衍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懂一点医术,那个叫强子的男人根本没死……” 牛大圣听后不禁仰面大笑:“哈哈……兄弟你逗我呢?人死没死透,我会不清楚吗?快说说到底用的办法,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板着脸,质问道:“信不过我说的话是不是?” 牛大圣依旧在苦笑:“你小子真磨叽,是不是学了起死回生的法术?” 我没有应声,牛大圣眼珠子咕噜一转,又问:“兄弟,你到底见到徐半瞎了吗?” “见到了,你的事也都跟他说了,他还在考虑,到时候应该会联系你,别急再等等……” 叮叮…… 手机的响声打断了讲话。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冯金牙的电话。我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接听。 “喂,金牙怎么了?” 冯金牙喊道:“在哪呢?赶紧回来。” 我有些疑惑:“出什么事了?” 冯金牙笑道:“天大的好事,馆里有个漂亮姑娘等着你呢!” 我不禁挠头:“等会儿,什么情况?哪来的姑娘?” “反正就是漂亮姑娘,你尽快回来吧,他妈的,看着你小子傻了吧唧的,艳福倒是不浅。”冯金牙话语中透露出羡慕嫉妒恨的味道。 我挂断手机仔细琢磨,最近不记得认识新姑娘啊,那会是谁呢? 忽然间,脑海中闪现出一张脸庞:萱萱。 牛大圣见我笑得开心,问道:“遇到什么好事了,让哥们也跟着高兴一下。” “哦,没啥事,我得回去了,今天的事欠您一份人情,我都记着呢,到时候还你。”我跨上摩托,旋转油门准备离开。 牛大圣强忍着欢笑,说:“尽快劝劝徐半瞎收我为徒。” “好嘞,放心吧。”我挂上一个档位,摩托车飞出一大截。 几个小时后,我到达了殡仪馆。 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死气沉沉地劲头比之前更加浓郁。 “兄弟,可有几天没见你了。”胖虎笑呵呵地给我开门,同时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不是,今个是怎么回事呀?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杨魁!”我自言自语调侃道。 “认识,但不明白你身上有啥不一样的地方?为什么漂亮姑娘就看上你了呢?因为你有特长吗?”胖虎坏笑着调侃。 我赶紧制止,喊道:“兄弟,甭在那儿琢磨了,漂亮姑娘在哪呢?先让我瞅一眼。” 铁柱从屋里跑出来,指着火化室方向,喊道:“刚才我看到她跟冯金牙聊天来着,怎么一溜烟不见了,那女的真带劲,跟爱情小片里女主差不多。” 听到这里,我绷不住了,冯金牙看见姑娘不跟野狗看见肉包子似的吗? 再好的姑娘落在他手里都得糟蹋了,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我一路小跑到火化室门口,刚迈了一步子,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第277章 老妇生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站在火化炉前,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倾泻而下,犹如瀑布般,一直垂到姑娘的腰部。 由于看不到她的正面,以至于我也不敢断言是不是萱萱。 冯金牙埋头整理着骨灰,姑娘居然双手捧着小盒帮忙。 这美女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连骨灰都不怕,我印象中的萱萱也是这样的吗? 我带着万千疑惑,慢慢靠近冯金牙和姑娘。 “嘿,兄弟来了!”冯金牙看到我,抬起手给我打招呼。 此时,眼前的姑娘停止了动作,但没有转身,而是愣在原地。 我木然地应一声:“嗯,刚到馆里,这位是?” 话刚说完,姑娘轻盈转身。 这一刹那,我有点懵,这姑娘长得简直惊为天人。 一张鹅蛋小脸上镶嵌着匀称的五官,柳叶细眉,杏眼朦胧,鼻梁高挺,朱唇半启,再配上白皙的肌肤和婀娜的身段,毫不客气的讲就是仙女下凡。 “杨魁,还记得我吗?”姑娘粉面含笑朝我伸手。 我握住她白皙的小手,笑道:“当然记得。” 冯金牙啧啧称赞:“哎呦,我是不是耽误你们感情发展了?要不我先回避一下。” “好呀。”我和萱萱异口同声道。 冯金牙却不高兴了,把我拉到一旁,责骂道:“你小子不够意思,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一位仙女,又漂亮胆子又大,居然主动帮我装骨灰,我都怀疑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我伸手戳了下冯金牙的胳肢窝,低声道:“你不是见多识广吗?还用得着眼馋。” 冯金牙瞥一眼萱萱的腰身,咽了口口水:“不一样啊,看到你吃的饭,我才明白自己以前吃的是猪食。” 我忍不住笑了,打趣道:“金牙老哥你咋还变幽默了呢?” “本来就是嘛,待会帮我问问萱萱还有没有姐姐妹妹。”冯金牙歪着脖子说。 我点头应允,缓一口气,认真道:“这两天馆里没出什么不好的事吧!” 冯金牙撇下我,走到旁边的运尸车上,抓了一颗糖塞进我手心。 我有点看不懂冯金牙的操作,问道:“这是干嘛?你要结婚了吗?” 冯金牙摇头道:“哪跟哪?这不是我的喜糖。” “那是谁的?”我更迷惑了,在印象中从不记得殡仪馆有发糖的时候,今天这是怎么了? 冯金牙压低声音说:“这是阎婆婆的喜糖。” “卧槽,你逗我呢,她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跟谁呀?”我岔开腿让自己站稳脚跟,以免再听到骇人的消息。 冯金牙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用力嚼了几下,继续说:“不是阎婆婆要结婚,而是她生孩子了。” “好嘛,这消息比她要结婚还生猛。”我不禁苦笑,掏出一支烟点燃。 萱萱缓缓走来,轻声问:“你们在聊什么?还用得着背着我吗?” “美女,甭多心,我就是嘱咐兄弟几句,让他对你好点。”冯金牙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吧嗒了几口烟,追问道:“不用掖着藏着了,萱萱不是外人,有话就直说吧,阎婆婆生下的孩子什么样?你见过么?” “兄弟,你可真会聊天,我躲着来不及呢,怎么会跑过去看。”冯金牙将剩余的骨灰装进小盒,用力压了几下。 我抽着烟陷入沉思,阎婆婆从怀孕到生娃总共就没有几天,这孩子必然是个邪胎。 这让我不由地想起之前被宝葫芦收服的鬼胎,莫非两者有什么联系? 我问:“阎婆婆在馆里吗?” “怎么着?你不会是想去看看吧?”冯金牙满脸惊讶地问。 我默不作声。 冯金牙明白了我意思,叹息道:“这样吧兄弟,你先别去,等天黑以后,站在院子里听听。” 我有些不解:“听阎婆婆唱那首头皮发麻的歌谣吗?” “不仅是歌谣,还有孩子的哭声,我的天啊,不是跟你吹,也就是我胆子大,不然能吓到尿裤子。”冯金牙手足舞蹈在我面前比划一番。 不过听完冯金牙的话,我反而更加有兴趣了,恨不得马上看看阎婆婆生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嗐,光顾着说话了,你们别在这里呆着了,出去走走吧。”冯金牙张开双臂像赶鸭子一样往外轰我和萱萱。 我笑了笑没说话,牵着萱萱柔嫩如玉的小手往外走。 依稀听到冯金牙零零碎碎的感叹,好像在说这姑娘胆子有点大,怎么连死人都不怕,竟然在火化室呆这么久。 出了火化室,天色已经变得昏暗,几朵乌云锁在半空,偶尔刮来几股冷风。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想着把外套脱下给萱萱披上。 却发现她没有丝毫打颤,尽管穿得很薄。 我转过身仔细观察眼前的萱萱,不自觉的将她跟走廊里那位穿百褶裙的做对比。 虽然皮囊不一样,但眉宇间的气质却如出一辙,犹如冰雪融化,至清至洁。 “杨魁,谢谢你!”萱萱冲我莞尔一笑。 我报以微笑:“哪里话,应该我谢你才对,如果当初没有你出手相助,我这会儿早就成灰了。” 萱萱轻轻依偎在我肩头,均匀喘息着,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我借助了那个叫慕容萱女孩的身体,但意识还是我自己的,所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清楚的记得。” 我惊讶道:“那太好了,省得咱俩又得重新认识。” 萱萱微微笑着,忽然脸色一沉。 我赶忙追问:“怎么啦?” “虽然我现在重生了,但没了法力,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拍着胸脯保证:“这叫什么话,哪用得着求,咱俩是过命的交情,说吧。” 萱萱缓缓抬起手臂指着红砖房,咬牙切齿道:“尽快除掉那个女鬼,把我母亲救出来。” “你母亲?谁?”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 怎么好端端多出来一个母亲?我不记得萱萱母亲在殡仪馆上班啊? 我努力搜寻记忆,忽然脑海中闪现出那位拖地的保洁大妈。 “化妆室通往送别厅里有位保洁大妈,她难道是……” 不等我话说完,萱萱点了点头。 我恍然大悟,保证道:“放心吧,孙秃子临走前,特意嘱咐我除掉女鬼,这事一定会办妥的。” 萱萱冲我微笑,脸上荡起无限向往。 “那就好,到时候我母亲的亡魂就可以出来了,做鬼的时候,我可以天天看到她,可当做人以后,怎么也看不到母亲了。”萱萱越说越伤感,最后差点落下泪来。 我揉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呢。”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特别没底。 那女鬼着实厉害,以我现在的工夫,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还得跟徐半瞎再学一些,总感觉徐半瞎好像留了很多本事。 天色越来越暗,好像要下雨了。 火化室传来冯金牙叮当咔嚓的声音。 “金牙,烧完人了吗?待会一起去喝酒。”我伸着脖子朝里面大喊。 随即换来冯金牙骂骂咧咧的回应:“喝个屁,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馆里这帮人越来越难烧了,他妈的,改天得给馆长说说,让他花钱买几个全自动的炉子,至少能把一家三口都放进去。” 我和萱萱忍不住笑了。 按照冯金牙的意思,以后殡仪馆完全可以打一个广告:全家炉,买二送一。 叮叮叮…… 我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老爸打来的,前几天,我嘱咐他不能再跟着六叔买彩票了,因为六叔的鸿运已经用光,再玩下去只会把老本全赔了,话是这么说了,至于他听没听就不知道了。 我迅速按下接听键:“喂,老爸,你没再跟着六叔买彩票吧?那玩意不靠谱……” 未等我把话说完,手机中传来急切的呼救声:“魁呀,你快来救我跟你六叔吧,我们让人给扣下啦,刀都架脖子上了。” 第278章 坑儿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猛地站直身子,惊呼道:“到底怎么回事?” “哎,都管你六叔太贪心了,赌性太大,在赌场输迷了眼,欠下了高利贷,这事千万别跟你妈说。”手机中传来老爸的哀求,其中夹杂着几声惨叫,听上去好像是六叔。 接着手机中传来另一个粗狂的声音:“小子,你是这俩人的家属吧?” “没错,你是不是要钱,我有,别伤害他们就好。”我高声回应道。 “嚯,痛快啊,那就拿钱赎人吧。咱们先说好了,别让我打第二个电话,不然就等着收尸吧。”手机中男人的声音十分凶狠,通过声音,我都能想象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喊道:“哥们,还没说地点呢?在哪?” “老钢厂门口,给你一个小时,要报警就尽快,只要不怕他俩横着出去。” 啪叽,对方挂断了手机。 我紧握着手机,思索对策,听老爸的意思,老妈应该还不知道这事。 也罢,这事给她说也没什么用,只会跟着干着急。 老钢厂是市郊的一个废弃厂房,距离殡仪馆并不算远,骑摩托大概只有二三十分钟的路程。 这不是关键问题,关键是我不知道老爸欠了多少钱。 “兄弟,走吧喝酒去!”冯金牙抖擞着身上的灰土笑道。 我把手伸向他,板着脸说:“今天不行了,我临时有点事。” “啥事?”冯金牙愣住了。 我回一句:“花钱的事。” 冯金牙冷笑一声,随即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中:“里面应该还有二十万,先拿去应急吧,密码是六六大顺。” 我将银行卡握在手心,对着他拱手作揖:“金牙老哥,我啥也不说了,等平事完了再跟你道谢。” 冯金牙摆手道:“快去吧兄弟,有弟妹留下跟我喝酒就行了。” 我愣住了,这特么是怎么回事?哪跟哪啊。 怪不得冯金牙给钱这么痛快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萱萱揽住我的胳膊笑道:“呦,今天不行了,我得跟着杨魁一起去,夫唱妇随嘛!” 瞬间,冯金牙的脸色僵住了。 我冲冯金牙挥挥手,赶忙骑摩托前往老钢厂。 一路上,我将油门踩到了底,期间险些撞到路边的电线杆子。 不料萱萱居然没有被吓到大哭小叫,反而有些兴奋。 我有些好奇,问道:“你居然不害怕。” 萱萱淡淡地回一句:“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死过?” 我仔细一想,这话真他妈有道理。 萱萱上辈子就是灵狐转世,已经死过一回的,知道做孤魂野鬼的味道,自然也就看淡了。 忽然间,我又想起一个绝妙的问题,开口道:“那你说是做人好?还是做鬼好?” “嘿嘿,坐你开的车最好。”萱萱搂住我的后腰,笑嘻嘻地回答。 卧槽,这情话说的简直太六了,让我觉得自愧不如。 “我……”我欲言欲止。 “怎么了?”萱萱矫里娇气回应,脑袋在我后背上磨蹭。 我笑着回应:“没事,刚才的回答满分。” 片刻后,我们抵达了老钢厂门口。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我掏出手机照耀不平的地面,却发现萱萱的眼睛闪烁着绿光。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哦,刚才忘给你说了,由于我前世是灵狐,又在殡仪馆修为了几十年,所以是有一定法力的,我的眼就具有夜视功能。”萱萱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我惊喜道:“嘿,真是活久见啊,你重生可算是值了,都具备特异功能啦。以后得空了我要写一本《我的女友是外星人》,不,应该叫《我和特异功能女友》” 萱萱轻声笑着,沿着曲折的路段往前走。 期间多亏了有她的夜视眼,不然我就踩在钉板上了。 大概走了一段后,一个黑影出现在我们面前。 “还挺准时,仗义啊,跟我走吧,大哥在里面等你呢。” 我抬起手机电筒,将眼前的人打量一遍,是个穿运动装的纹身小伙,身材很是魁梧。 看来今天只能智取了,估计里面还有更多的纹身小伙等着呢。 我不禁苦笑,自言自语地调侃:“最近可把我能耐坏了,先是跟鬼斗,然后跟蛊虫斗,现在又跟人斗,活脱脱一个斗战胜佛啊。” 纹身小伙呵斥道:“你小子嘀咕什么呢?警告你啊,别跟我耍花招,不然有你好瞧。” 我淡然一笑,心想老子连恶鬼都对付了,害怕你个小喽啰吗?真特么是猪鼻子里插葱装大象。 萱萱幽幽地回一句:“前面带路吧,少废话。” 纹身小伙托着下巴,色眯眯打量着萱萱,调戏道:“嘿,这小妞长得挺漂亮啊,刚才怎么没发现,大哥见了肯定高兴。” 说话间,纹身小伙抬手就要搂萱萱的肩膀。 不曾想萱萱猛地转身,抓住纹身小伙的胳膊用力一甩,险些将他甩到地上。 “呦,还是个小辣椒,哈哈,大哥更喜欢了。” 我将萱萱拉倒身边,生怕纹身小伙再使坏。 “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行有行规,劝你还是规矩点,我的女人,最好别碰。”我底气十足的回应道。 纹身小伙抹抹嘴角,引着我们继续前行。 数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片空地,周围堆放着杂乱的木材或水泥墩子。 我匆匆环顾四周,推测此地应该是老钢厂的仓库位置。 “人呢?” 我向前走了几步,喊了一嗓子。 砰…… 几盏耀眼的大灯照在了我身上。 由于刚才眼睛一直适应着黑暗,所以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感到有些眩晕。 我用手掌挡在眼前,喊道:“至于吗?是看不见我,还是怎么着,赶紧把灯关了谈正事。” 啪嚓…… 灯光猛地暗了下来。 我抬头看去,几辆越野车大灯旁边站着三五位壮汉。 “来啦兄弟!”一位大肚便便的男人站了出来,看派头他应该是老大。 “我老爸人呢?”我焦急地问。 大肚男人拍了拍手,不远处亮起一盏灯。 灯下是老爸和六叔,他们正醉醺醺喝着酒。 “放心,两位在这里吃得好喝得好,没事,他们就是喝多了。”大肚男人满脸坏笑,眼神不停地往萱萱身上瞄。 我不由地叹息一声,老爸和六叔的心是真大,出了这种事还能在喝酒。 别人都是老子给儿子擦屁股,我这刚好反过来。 我轻声道:“你总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大肚男人拿出一张按了手印的借款合同,喊道:“事情的过程很简单,你爹借了钱在我场子里玩输了想赖账,我只能找你了,没毛病吧?” 我随即应声:“没毛病。父债子还嘛,多少?” “这么几天杂七杂八算下来,一共二十万出头吧。当然了,你可以不还,然后带着你爹的尸首回去,事就是这么个事,你自己看着办。”大肚男人将手中的合同丢向我。 我抬手将其牢牢抓在手心,简单翻看了几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借款人签字也是老爸的笔迹。 “棍哥,甭跟他们废话了,收钱吧。”纹身小伙喊道。 “棍哥?你是丁棍?”我咂摸道。 “你是哪根葱?认识我?”大肚男人也很是疑惑,向我走进了两步。 纹身小伙提醒道:“棍哥,别听他套近乎,还是先收钱吧。” 大肚男人呵呵一笑,冲旁边的小弟摆摆手,调侃道:“这时候套近乎未免有点晚了,收账!” 随即小弟拿着POS机走向我。 好嘛,现在收欠款都能刷卡了吗?真是与时俱进。 我把卡递上去,随即按下六个六。 不料小弟看我的眼神变得阴沉多疑。 第279章 女战神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小弟扭头对丁棍喊道:“大哥,他耍我们!” “卧槽,胆儿肥啊,敢跟我丁棍较劲。”丁棍拿起一把长刀大步流星走来。 我赶忙喊道:“别慌,到底怎么回事?卡里刚好有二十万呢?是不是你的机器出了问题?” “哼,二十万个毛,卡里只有两块钱。”小弟将POS机往裤兜里一装,在丁棍耳边低语几句。 顿时,丁棍火冒三丈,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吼叫道:“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耍老子。” 我努力回忆冯金牙交给银行号时说的话,他应该不至于耍我,难道是他记错了银行卡里的余额。 “别慌,先松手让我打个电话问问。”我拍了拍丁棍的手腕,示意他放松一些。 这时候,我和丁棍的距离很近,发现他眉宇之间锁着一股子怨气,看样子应该是被恶鬼缠身了。 丁棍有些不情愿,短暂纠结后,还是松开了手。 我掏出手机给冯金牙致电,三言两语后摸清了情况,原来是他认识的姑娘拿钱买包了。 听到这里,我只能无奈地挂断手机。 “你看能不能宽限两天?”我盯着丁棍的额头轻声道,发现那团黑气隐约有加重的迹象。 丁棍将大刀压在我脖子上,手上露出一块亮闪闪的金表:“小子,刚才咱们都说好了,怎么又要宽限两天,耍猴呢?知不知道我丁棍是干嘛的?弄死你跟踩死一只臭虫似的。” 我镇定自如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更不用害怕我耍花招了,你要钱,我要人,咱们不是一路子。” 丁棍见我不怕,气势反而弱了几分,坏笑着打量萱萱。 “嘿,这小妞长得真水灵,留下来陪我一晚,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我斩钉截铁地回怼道:“得了吧,你自己没有几天活头了,好想着睡姑娘呢?” 丁棍愣住了,大肥脑袋转向我,呵斥道:“说谁没活头了?” “除了你,还有谁!你印堂发黑,阴气入骨,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有恶鬼缠身。”我抬手指着丁棍的脑门解释道。 “卧槽,别告诉我,你小子还会看相呢?”丁棍转身坐到椅子上,与周围的小弟们逗乐。 我神色自如地整理着衣服,继续说:“你还能笑得出来啊?” 此言一出,惹毛了丁棍的小弟们。 瞬间好几把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凉飕飕地像冰溜子,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纹身小伙嘲讽道:“嘿,看他都吓得哆嗦了,既然害怕了,就把你女朋友留下,陪我大哥过一夜,第二天就还给你。” 我淡然一笑,将萱萱挡在身后,回应道:“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的女朋友只能我来睡,再说了,丁棍活不过七天,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好好招待他,小妞给我留着,别给弄破相了。”丁棍一摆手,瞬间小弟们手持家伙什将我和萱萱团团围住。 我抽出七节鞭准备应敌,心中却不断自责,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局面,就不该带萱萱来这里,还不如让她留在火化室跟冯金牙喝酒呢。 可事已如此无可奈何,只能另寻办法。 我握住萱萱地手,叮嘱道:“待会打起来之后,你不要管我,直接冲出去,骑上摩托去殡仪馆找冯金牙……” 萱萱莞尔一笑,俏皮道:“嘿嘿,别急嘛,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好嘛,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七八个手持长刀的小伙将我们团团围住,这事还有悬念吗? 如果他们是恶鬼的话,还能用法术应对一下,奈何他们都是人,还是一帮臭流氓,我所学的降妖除魔法术就派不上用场了。 “还愣着干嘛?动手啊,剁了这小子喂狗。”丁棍冲小弟们大喝一声。 瞬间,好几个精壮的小伙子扑了过来。 我甩动七节鞭应敌,就在快要击中的时候。 忽然,萱萱抬脚将眼前的小伙踢飞到了四五米外,整个动作完成的十分漂亮,干脆利索。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决不会相信萱萱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落地的小伙挣扎几下,喷了口鲜血昏死过去。 其他的小伙乱了阵脚,一个个推攘着不敢靠前。 “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学的工夫!”我对萱萱竖起大拇指。 萱萱眨巴着眼睛:“别忘了我的身份,嘿嘿,你找个地方歇着吧,他们交给我了。” 我震惊了,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一个姑娘单挑七个年轻力壮的小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往还哪放。 噼里啪啦…… 眨眼的工夫,丁棍的小弟们全部被打趴在地。 有的直接昏死过去,有的抱头哀嚎。 而萱萱面不红心不跳,拍了拍小手,冲我卖萌道:“哎呀,他们太不禁打了,一点都不好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打垮了我的八大金刚。”丁棍瞪大眼看着我和萱萱,满脸的质疑和惊讶。 “就这两下子还八大金刚呢?八大废材还差不多。”我环视着地上的人打趣道。 丁棍强装镇定,说道:“兄弟,你不厚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不是天经地义?” 我应声道:“当然,我没说不还钱啊,只是出了点差错,然后你想占我女朋友的便宜,接着跟我们动手,被我女朋友全部打趴在地,是不是这么一个过程。” 丁棍想辩解,但看到萱萱后,立马点头称是。 我劝说道:“所以嘛,哪能贼喊捉贼,咱们得讲理,尽管你们是流氓,对不对?” 丁棍听出我在挖苦他,恨得直咬牙。 我缓缓抬手抚摸着他的额头骨,不料他猛地向后缩。 “你干嘛?” 我解释道:“给你摸摸骨相,刚才说你七日内有血光之灾,可不是闹着玩的。” 丁棍一把将我的手拨拉开,满脸嫌弃地骂道:“混蛋玩意,老子也是道上混的,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给整这些虚的。” 我看着丁棍发青的额头,不由地叹息:“哎,既然如此,那你好自为之吧,这几天尽量别出门,多做善事修善果,兴许还有转机。” 丁棍歪着脑袋,有意展示背上的青龙纹身:“少废话,老子生下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说吧,什么时候还钱,老子只认钱。” 我无奈地摇摇头,本想着救他一命,能把老爸欠的债给抵了。 不曾想丁棍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既然如此,谁也没有办法,我只能想办法筹钱了。 可二十万也不是小数目,我上哪去弄这么多钱去,更何况他还急着要。 就在犯愁之际,萱萱脱下手腕上一只手表递给了丁棍。 “百达翡丽,满天星镶钻限量版,值多少钱不用我说了吧!” 丁棍由怒变笑,将手表捧在掌心,嘀咕道:“如果是真的,别说二十万,五十万都不是问题,我手腕上的二手,不对,新买的百达翡丽都十几万呢。” 萱萱不禁笑出了声:“成吧,那就这样了,用手表抵债。” 丁棍点点头喊道:“行吧,就当交个朋友,放人。” 喊出这句话后,丁棍自己都笑了,小弟们都被打趴下了,哪还有人供自己使唤。 最后,丁棍亲自把老爷子和六叔请了下来,然后当着我的面把借款合同付之一炬。 我检查了下老爸和六叔的身体,确认他们没有受伤,扶着他们往外面走。 萱萱的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将六叔搀扶住了,轻得像拎一只包。 我疑惑道:“有件事我想不太明白,想问问你。” 第280章 野坟地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莞尔一笑,反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手表的事?” 我问:“嘿,你真是能打又聪明,快说说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萱萱有些得意:“当然是真的了,老爸在十八岁生日送我的。” 我想了想又问:“既然手表是真的,干嘛不早点拿出来。” 萱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哎呀,又引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早点把手表给丁棍,咱们就不用跟他纠缠了,他就是一个地痞流氓,我是害怕伤到你。”我赶忙对萱萱解释。 萱萱抿嘴微笑:“嘿嘿,想伤到我怕是有点困难,结果你也看到了啊。还有一个原因,我想看看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能不能凡事护着我,经过刚才的事,恭喜你顺利通过考验了。” 我盯着萱萱的面颊,心中涌起万千感动。 眼前这个姑娘是如此单纯可爱且骁勇善战,以后跟她在一起指定刺激的很。 但不论怎样,今天多亏了萱萱。 我夸赞道:“真棒,过段时间我给你买只一模一样的手表。” 萱萱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那倒不用了,到时候从家里拿一块就好了。” 我一怔,百达翡丽的限量版手表怎么被萱萱说的如此随意。 她家是干嘛的?当初只是想着找个合适的人让萱萱转世重生。 难不成无意之中撞到了富家千金。 我拍着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搀扶着老爸来到路边。 此时,他叽里咕噜说着买大买小,看来在睡梦中都在下注。 六叔的情况更糟糕,偶尔手指还扑棱几下,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再让老爸和六叔赌了,他们的鸿运已经用光,再赌下去只会输得更惨。 萱萱将六叔半靠在路边,冲我走来:“有件事跟你说一声,我父母想要见见你。” 我疑惑道:“你哪来的父母?” 萱萱拍了拍身体,调侃道:“准确来说,是这副皮囊的父母,他们得知你救了我,很是感激,所以打算当面致谢。” 我恍然大悟,心想见见也无妨,顺便看看给萱萱找的这个人家境如何,毕竟未来还可能成为亲家。 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把老爸和六叔安排在临近的宾馆。 同时跟萱萱约定三天后的晚上去见她父母。 我刚躺在床上,眼前浮现处徐半瞎的模样,当时跟他约定完事后就回去。 而此时已是晚上九点钟,心想明天再去找他应该也来得及,于是倒头睡去。 第二天,等我醒来时,老爸已经坐在窗台抽了半盒烟。 “昨天怎么回事?”老爸的嗓音有些沙哑。 我不算告诉老爸实情,回应道:“有个朋友跟丁棍认识,就通融了一下把钱给还了。” “完了?”老爸惊得差点把嘴里的香烟掉地上。 “对啊,就这么简单,不然呢?”我故作轻松地笑笑。 几分钟后,六叔也醒来了,问了跟老爸同样的问题,我如实回答。 饭后,我对他们讲了番道理,分析了赌博的利弊关系和运气的玄妙之处。 老爸和六叔再三保证不再赌,我把他们送去车站,临行前塞给他们几百块钱。 眼下还有一件事急等着处理,那就是处理掉红砖房里面的女鬼。 前提是我要跟着徐半瞎再学学本事,以防到时候抓瞎。 我凭借记忆骑着摩托车在山区中寻找乾坤洞。 可找了好几圈,却一无所获。 “不对呀,当时乾坤洞就在这个位置,怎么找不到了?”我挠着头皮琢磨。 正不知所措时,身后传来几声狗叫。 我迅速转身,看到乾坤正对着我摇尾巴。 于是我放下摩托,徒步前往。 在乾坤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处坟地。 大大小小的坟头几十个,松柏密密麻麻,微风吹来带着浓浓地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乾坤对着墓地深处叫了几声,而后趴到旁边打盹。 我半弯着腰,缓缓向前走去,只见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朝我走来。 不对,应该说是飘来,因为感受不到他走路时的起伏。 “师傅,是你吗?”我低声喊道。 “除了我还有谁?”徐半瞎将斗篷的帽子扯下。 “你来这里干嘛?怎么不在乾坤洞呆着了?”我有点不清楚徐半瞎的操作,是另有寓意吗? “你小子在这里住三天。”徐半瞎淡淡地说,虽然语气很轻,但不像开玩笑。 我疑惑道:“为啥?练我的胆子吗?现在我的胆子已经够大了……” 徐半瞎抬手打断我的讲话,解释道:“调节你体内的阴阳之气,以便于功力提升。” “换个地方不行吗?”我心存芥蒂问道。 “其他地方有这么多孤魂野鬼吗?”徐半瞎反问道。 “啊,你让我和孤魂野鬼练习法力啊,我能拒绝吗?”我很不情愿,最近倒霉事太多了,不想再折腾自己。 “不行,听为师的话没坏处,虽然它们都是孤魂野鬼,但都是无害的,不会伤到你,再说了,我都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徐半瞎自信满满地说。 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师徒二人站在冷风中静默了片刻。 徐半瞎开口道:“你虽然命格坚挺,骨相奇特,但是体内的阴阳之气太过混乱,为师用三天时间为你疏通任督二脉,打通穴位经脉,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我半信半疑道:“过程怎么样我不清楚,告诉我结果是什么?” 徐半瞎淡然一笑:“结果就两个,要么成道,要么成鬼。” 我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你老人家够狠的,我都拜你为师了,你还拿我的命赌呢?本以为你有七八分把握,没想到只有对半的胜算。” “少废话,吉时快到了,你先去墓地中央的法坛上静坐俩小时。”徐半瞎随手指着不远处的莲花石台。 果不其然,它不偏不倚位于大小坟头的正中央。 我先前走几步,站在石登上观察眼前的坟地,发现它的布局很是讲究,甚至能看到一定的规律。 “看出什么来了吗?”徐半瞎捋着胡须问道。 我瞅一眼徐半瞎,通过他的神情,更加肯定眼前的坟地绝对不简单。 “看不太明白,有点像八卦,又有点像五行,总之这片坟地挺玄乎。” 徐半瞎微微笑着:“玄乎就对了,为师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么一块风水宝地。” 我追问道:“你确定是风水宝地,不是乱坟岗子?” “嚯,你才拜师几天啊,就敢怀疑为师的推断了!”徐半瞎板着脸质问道。 我正欲解释,徐半瞎转怒为笑:“哈哈……不错,你小子有为师年轻时的风骚,不对,风韵,好像还是不对。” 我笑着更正道:“风采。” 徐半瞎点头道:“对对,这个地方虽然是野坟地,但风水气场极佳,刚才你也说了,看着像八卦,又有点像五行,你说对了一多半。” “哦?怎么讲?”我歪着脑袋看着徐半瞎,期待他后面的解释。 “简单来说,这块坟地是阳八卦,阴五行,阴阳相克相生,共有大小坟头七七四十九个,如果谁死后能埋在这里,后代必定出将才。能做出这么好风水局的人,估计得是位天师。”徐半瞎摆动拂尘,娓娓道来。 “天师?” “就是最厉害的道人,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又问:“你确定眼前有四十九座坟头吗?肯定不够。” 徐半瞎笑道:“哈哈……你小子心还挺细,是不是刚才数了?看上去是没有,但实际上不多不少,刚好四十九座坟。” 第281章 学法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再次匆匆扫视一眼面前的坟地,肯定道:“绝对没有四十九座坟。” 徐半瞎笑道:“你小子的忘性有点大,还记得前几天的七棺映月吗?有时候看不见坟头,可不代表下面没埋人。” 我若有所思,猜测道:“你是说地下还有坟。” 徐半瞎质问道:“对呀,为师没教过你吗?坟有阳坟和阴坟之说,这些基本的知识一定要记得。” 我不再作声,默默点头。 徐半瞎继续说:“这片坟地叫作五行八卦阵中的驭鬼阵法,此地阳坟有三十五处,阴坟有十四处,共计四十九处,你现在只看到了阳坟,自然觉得数量对不上,等到晚上就到齐了,时候不早啦,赶紧去打坐。” “等会儿,你刚才说晚上就热闹了是什么意思?孤魂野鬼都出来给咱们师徒俩表演节目吗?怎么还都到齐了呢?”我一本正经问道。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啊,赶紧去打坐,待会为师教你驭鬼术。”徐半瞎边说边推我后背,催促我动作快点。 我只得前往莲花台,绕过大小坟头,最终盘腿坐在上面。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个大活人居然坐在乱坟堆中间打坐。 也就是徐半瞎见多识广,换作另外一个人,应该早就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徐半瞎冲我喊道:“打坐的规矩记清楚啊,不然走火入魔,谁也帮不了你。” 我没有回答,放空自己进入空灵状态。 打坐是种特别神奇的事情,当一个人完全放空自己,就会隐隐觉得自己进入灵肉分离状态,仿佛化作了一片树叶,飘摇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 当然了,比起肉体上的欢愉,更让人舒服的还是精神上的享受,卸下所有的防备,让精神自由驰骋,犹如脱缰野马,江湖侠气,快意十足。 打坐完毕,已然到了午饭时间。 徐半瞎站在一座坟头上喊我吃饭,我活动下筋骨走去。 只觉得浑身上下通透畅快,好像刚蒸过桑拿,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舒展。 “感觉怎么样?”徐半瞎将两盘小菜放在石桌上,冲我微微一笑。 我甩动着膀子:“是挺舒服的,跟做了大保健似的。” “那就好,吃饭吧。”徐半瞎指了指对面的石凳,我转身坐下,盯着眼前两盘黑乎乎的小菜入神。 我耐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别管那么多了,吃吧,对你身体有好处。”徐半瞎边说边起筷入口,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从声音上来判断,有点像腌过的黄瓜。 我夹了一筷子放在口中,开始有点苦,嚼了几下慢慢变得酸甜,好在味道不算奇特,便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味道如何?”徐半瞎似笑非笑看着我。 这让我不禁多想,喏喏地回应道:“还成,中规中矩,到底是什么?” 徐半瞎指着旁边的菜,又说:“是什么不要管,让你吃绝对没坏处,再尝尝这道菜。” 我皱了皱眉头,停止咀嚼,手中的筷子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落在另一个盘中。 “怎么?不敢吃?”徐半瞎对着另一盘菜起筷入口,这次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夸张,两腮的咬肌剧烈鼓动。 “好吃吗?”我的筷子夹起来一条黑乎乎的东西,但只是僵在半空中。 “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做我的徒弟首先就要胆子大,胆子不大就做不成大事,然后……” 我将夹起的菜匆匆放口中,用力咀嚼:“得嘞师傅,你甭说了,我吃还不行吗?” 徐半瞎微微点头,很是满意地看着我。 第二盘菜好像是肉干,嚼起来很劲道,但没有太多的香味,可以说是味同嚼蜡。 正所谓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最近几天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也就顾不得许多。 再说了徐半瞎已经是我师傅,自然不会害我,于是我一阵狼吞虎咽,连干两大碗米饭,最后撑到肚皮圆滚滚。 饭后徐半瞎在一旁运气,乾坤守在一旁摇头晃脑。 我打了个饱嗝,问:“师傅,那只大老鼠呢?” “去它该去的地方了,它不能随便跑,不然会惹事。”徐半瞎慢吞吞地说。 “哦,接下来我们要干嘛?”我又问。 “打坐学本事,学本事打坐!”徐半瞎双臂收回到胸部,缓缓松了口气。 我有些惊愕,这特么跟放羊娃有啥区别,坠入循环胡同了。 “有什么问题吗?”徐半瞎摇摆着拂尘,嘴角荡起难测的笑意。 我摇摇头,不再讲话。 等徐半瞎运气完毕后,迈步走向坟地中间。 “徒儿,这片坟地之所以叫驭鬼阵法,是因为这里的鬼魂都出不去。” 我疑惑道:“被封印了吗?” “也可以这么理解,有趣的是这四十九个鬼魂各不相同。”徐半瞎喜不自禁地说。 我感叹道:“每一个都不一样吗?我滴个乖乖,这下可算是热闹了,谁设下的这么牛叉的风水局。” “谁设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好好利于它的风水气场,以便增加道行法力,你能明白为师的意思吗?”徐半瞎看向我。 我点点头,猜测徐半瞎将会传授我什么本事。 徐半瞎脚踏七星步,手摇拂尘,口中念着咒语。 一时间,清风四起,卷动着地上的落叶飞起,围绕在徐半瞎身体周围。 卧槽,他这是要原地成仙吗? 我赶紧后退几步,徐半瞎周围的落叶越积越多,最后已经看不清他的面容了。 “徒儿,知道这招叫什么吗?”徐半瞎的声音从树叶中传出。 我惊讶道:“好嘛,我还以为你不能说话了呢,我哪知道这招叫什么,不过既然你问到了,那我就给它取个名字吧,呃……叫乾坤大挪移之吸树叶,怎么样?” 徐半瞎气哼哼地骂道:“呸,这招叫驭风术,可以通过自己的法力控制风吹的方向。” 我调侃道:“然后呢?我觉得这招应该传授给马路保洁员,等他们学会了,几分钟就能把落叶清扫干净,也用不着起早贪黑了。” 徐半瞎再次骂道:“混小子,为师跟你说正经事呢,少扯没用的。” 我笑了笑,摆出一副认真模样,追问道:“我学会了这招有什么用?” “哼,用处多得很,当你遇到鬼雾的时候,可以用它瞬间驱散,然后找到出口逃命。”徐半瞎像个推销员,一字一句的为我讲解。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动,看来这招驭风术还真不错。 如果真能学会,以后去野外烧烤,就不用拿着扇子摇摆了,想到这里不禁笑出了声。 “混小子,傻笑什么呢,赶紧跟着为师学习。哎,我怎么收了你这么废的徒弟!”徐半瞎感叹道。 我不敢再懈怠,端正态度跟着徐半瞎一招一式的练习。 大概过了一时半刻,我后背已经沁出了汗水。 徐半瞎收了法术,坐在一块墓碑前,问道:“学会了吗?” “一看就会,一学就废。”我淡淡地回一句。 徐半瞎无奈地摇摇头,迈着步子向一边走去。 我运足气力,试着借助驭风术让地上的一团落叶飞起。 刚开始有些手足无措,感觉有力使不上。 当调整好呼吸后,我再次发力,瞬间地上的落叶随风而起,化作一把剑形飞向徐半瞎的后背。 我本想只是玩玩,可最后却收不回力度,只得任由落叶飞向他。 就在即将接触到徐半瞎后背时,徐半瞎一个轻盈转身,手摇拂尘,将落叶击落在地。 “嚯,小子能耐了啊,都敢背后阴师傅了?” 第282章 百诡夜行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咧嘴笑道:“我试试驭风术怎么样?果然挺好用。” 徐半瞎微微点头:“这么短时间内练到如此地步,也算是略有天资了,以后行走江湖降妖除魔,可千万别给为师丢脸。” 我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吧,打赢了说你是我师傅,打输了我一句话不讲。” 徐半瞎一怔,严肃道:“你小子想多了,我们这行一旦输了,基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言不虚,所以我刚才的调侃显得有些乏味。 我岔开话题问:“接下来学什么?你不是说教我驭鬼术吗?” 徐半瞎甩了甩拂尘,命令道:“为师自有安排,你接着去莲花台打坐吧。” “怎么还打坐?”我惊讶道。 “去吧,你需要连打三天坐。”徐半瞎仰头看了看天色,掐指细算一番,口中嘀咕几句,我正想侧耳倾听,他却收住了话匣子。 我无话可说,只得乖乖去打坐。 不知不觉,一下午的光阴过去了。 天色渐暗,冷风四起。 眼前的这块野坟地多了几分阴森恐怖,甚至我隐隐觉得有人在身边晃荡。 可当睁开眼后,并没有看到奇异的现象。 我运用气力,只觉得头晕脑胀,不像上午打坐完那么痛快。 伸腿想要走下莲花台,却发现双腿已经麻木,怎么也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我的五脏六腑也在翻涌。 噗嗤…… 一口黄褐色的腥臭液体从我口中喷出。 “师傅,我……是不是要挂了?”我忍着疼痛大喊一声。 “哼,放心吧,死不了,你吐出来的是隐藏在体内的毒液。”徐半瞎从不远处缓缓走来。 他的步子十分轻盈,几乎看不到身体的摆动。 以至于我都有些怀疑,徐半瞎脚下是不是踩着平衡车。 我试着从莲花台上下来,可双腿依然没有力气,只得借助上肢力量,维持身体的平衡。 “这次打坐有什么感受?”徐半瞎站在我身边,但没有伸手扶我。 我心中不快,怼一句:“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能有个好吗?真特么邪门,上午打坐完全身畅快,怎么到下午就变难受了?” “哈哈哈……这就对啦。”徐半瞎捋着胡子大笑。 我十分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徐半瞎伸手抓住我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抬,将我扶正坐稳在莲花台。 “上午打坐的时候,是阳盛阴衰,现在刚好反过来。” 我琢磨道:“换句话说,上午相当于吃饭,补充能量。下午相当于拉稀,透支身体。” 徐半瞎眉头紧蹙,显然对我刚才的比喻不太认可,顿了几秒,开口道:“算是吧,话糙理不糙,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不是坏事,说明你体内的阴阳之气还处在混沌状态,当双方达到持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你也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我打量徐半瞎几眼,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学过中医?” 徐半瞎笑而不语,轻轻摇了几下拂尘,朝不远处的石桌走去。 晚饭跟中午一模一样,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中午剩下的。 徐半瞎依然吃的津津有味,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嘴里扒拉。 饭后,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又过了一时片刻,竟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师傅,天黑得有点不正常。”我低声道。 徐半瞎冷冷地说:“要的就是不正常,待会让你小子看看眼,什么叫百鬼夜行,生人回避。” “百鬼夜行?”我打了个冷颤。 “听着耳熟吧。”徐半瞎发出轻微的笑声。 我对百鬼夜行这句话何止是耳熟,可谓是刻骨铭心。 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每逢中元节和清明的晚上,阴曹地府的鬼门大开,鬼魂们会游荡在人间收取供奉,当然了,寻常人是看不到他们,只有开了天眼或天生具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鬼魂们在路边晃荡。 可今天既不是中元节,也不是清明节,怎么会有百鬼夜行。 这不符合科学道理啊,不对,是不符合鬼神规矩,因为这就不属于科学的范畴。 徐半瞎轻声说道:“驭鬼术不属于任何宗派绝学,乃是为师独创的绝技。” 不知道为何,我猛然想起了泰山诀,心想徐半瞎不会又想把我当成小白鼠做实验吧。 哎,都已经这样了,也没有退路可言,且看徐半瞎能搞出什么明堂吧。 我回一句:“驭鬼术就是调教鬼魂的法术,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徐半瞎砸吧着嘴,解释道:“调教?这个词不太严谨,准确来说应该是掌控,当你学会了这门法术,阴阳两界各种孤魂野鬼都可以被你控制。” “也就是说让他们干嘛就干嘛,对不对?”我笑着问。 “哼,你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警告你呀,即便学会了驭鬼术,也不能滥用,如果你敢做伤天害理的事,为师我直接把你下油锅。”徐半瞎恶狠狠地说,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半身。 我回应道:“放心吧,我顶多让他们给我端盆洗脚水。” 徐半瞎甩动拂尘,手指在空中挥舞,身体也轻轻扭捏,有点唱京剧的味道。 “师傅,你在干嘛?这就是驭鬼术吗?”我满脸茫然地问。 “为师先热热身,待会再教你,时间还不到。”徐半瞎仰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毛月亮。 我也随之抬头,一轮弯月半悬夜空,说不出的诡异朦胧。 通常这种夜色下没人出门,而我和徐半瞎却守在野坟地里等待百鬼夜行。 按村里二狗子的话说,这叫作老鼠舔猫屁——没事找刺激。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气温渐渐变凉。 乾坤哼哼唧唧靠在我身后,也不知是怕我冷,还是想借助我的体温取暖。 徐半瞎做了一番动作后,恢复了平静,犹如石像般立在旁边。 我实在闲得无聊,想逃出手机摆弄一番,结果被徐半瞎制止了。 于是默默点燃一支烟,徐半瞎瞅我一眼,没有出声。 子时刚过,徐半瞎掏出张灵符,丢向空中,随即灵符自燃。 我想为他拍手叫好,结果被他抓住了衣领。 只见他用食指在我额头比划一番,口中嘀咕道:“急急如律令,百鬼夜行,生人回避,开!” 瞬间,我一股暖流飞入了额头,眼睛变得有些火热。 “师傅,我眼睛有点疼。” 徐半瞎伸手将我的双眼挡住,叮嘱道:“为师帮你开了天眼,现在你可以直接看到他们了,准备好了吗?” 我微微迟疑,问:“眼前的鬼多不多?” “废话,肯定比咱俩多,准备好了我就把手拿开,你自己看看他们。” 说罢,徐半瞎缓缓将手掌从我眼前挪开。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 不由地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只见各种鬼魂在坟地间飘荡,有的脑袋瓜子离开了,露出花白的浆体,但仍咧着嘴发笑;有的舌头吐出三尺长,眼珠子外露,面容十分可怖。 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其中一个女鬼拎着自己的脑袋四处晃荡,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尽管我也见过很多大场面,但这么多的孤魂野鬼聚在一起,还真是头一回见。 “师傅,他们看到我们吗?”我轻声问。 徐半瞎解释道:“当然,彼此都能看到,不过它们无法左右我们。” 我又问:“我们也无法左右他们,对不对?” 徐半瞎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夸道:“别人不能,但我能,不能怎么能叫驭鬼术呢,今天为师要教你的就是这个,嘿嘿,有没有兴趣学啊?” 我头如捣蒜般点头:“当然,赶紧的。” 第283章 没钱也能诡推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淡然一笑:“别急嘛,鬼还没没到齐。” 我噗呲笑出了声,这话真是头一回听说。 徐半瞎杵了我一下:“现在只是阳坟里的主儿,阴坟那帮鬼还没来呢,再等几分钟吧。” 我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孤魂野鬼,每一个鬼都各具特色,换句话说应该叫死的方式各不相同。 有的满身浮肿,皮肤溃烂,一看就是溺死鬼。 有的枯瘦如柴,眼窝深凹,面黄肌瘦,可能是饿死鬼。 不得不说徐半瞎选了一个好地方,这片坟地不太,但鬼的种类很多,很适合就地教学。 呼哧…… 突然,刮起了一阵劲风,吹得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 徐半瞎甩动拂尘,站稳脚跟,警惕道:“来了,准备迎敌吧。” 我有些慌乱,准备什么东西啊?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哪跟哪都不知道呢。 徐半瞎按住我的肩头,低声道:“别乱动,待会看我眼色行事。” 我不禁苦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徐半瞎让我看眼色行事,能看见个毛。 “师傅,你啥时候教我驭鬼术?现在鬼都到齐了吧!”我提醒道。 “赶快随我到莲花台。”徐半瞎拉着我的衣服往前拽。 嗖…… 乾坤蹿到了徐半瞎的跟前帮助着引路。 一番折腾后,我们来到了莲花台前。 徐半瞎转头对我叮嘱道:“小子从现在开始,为师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动作,你都要牢牢记在心中。” 我注视着徐半瞎,用力点点头。 徐半瞎双手合十,叽哩咕噜念咒道:“阴阳两界归三清,世间百鬼听我令,走!” 嗖…… 一道灵符飞向半空中,瞬间化作一团火焰。 徐半瞎手舞足蹈继续作法,眼前的鬼魂纷纷转向了他。 我的心悬了起来,这特么要是玩砸了,他们都扑过来可就麻烦大啦。 刚才听徐半瞎的意思,他也是刚琢磨出来的驭鬼术,显然不会有太大的胜算。 所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他成功。 “乾坤八卦,皇天后土,百鬼夜行,听我号令!”徐半瞎甩动拂尘口号喊得铿锵有力,不知道还以为他在搞军训。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孤魂野鬼居然并在了一起,就像等待检阅的队伍。 “这就搞定了?”我有些诧异地问道。 “不然呢?”徐半瞎微微一笑。 我半信半疑,试探性地问:“怎么证明他们都听你的话呢?” 徐半瞎抬手指了指一个歪脖子的鬼魂,轻声道:“过来给大爷揉揉肩。” 说罢,歪脖子鬼魂晃晃悠悠走来,抬起干枯的手臂给徐半瞎揉肩。 我惊呼道:“牛逼啊,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今天师傅你不花钱就能让小鬼给你大保健,厉害啊。” 徐半瞎微微笑着,随手指着一位年轻的长发女鬼,说:“你来给我徒弟揉揉肩。” 长发女鬼神情木然,朝我缓缓飘来,到了跟前我才发现她的肚子敞开着,五脏六腑在里面颤动,看上去好像还有蛆虫。 我赶忙制止道:“师傅,不用了,我肩颈没啥问题。” 徐半瞎冲长发女鬼摆摆手,随即她回到了队伍中。 我冲徐半瞎问道:“没想到驭鬼术这么简单,念几句咒语就可以了。” 徐半瞎冷冷一笑:“哼,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等你阴阳之气调节完成,就会慢慢明白了。”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急,只要你听为师的话,后天就行。” 我点点头,望着眼前各种各样的鬼魂,疑惑道:“师傅,你是如何把所有的鬼魂控制住的?感觉它们应该和人一样吧,每个鬼都有不同脾气,全部给控制住有点困难。”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首先驭鬼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只有命格坚挺的才有机会,其次即便天资够了,也未必能学会,我也只是试试看,至于你能学会多少,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我不禁回忆刚才徐半瞎的动作和口诀,感觉大概记住了七八成的样子。 我憨然一笑:“没能全记住,恐怕你老人家还得再教一遍。” 徐半瞎吐口痰,骂道:“呸,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为师我将他们控制住折损了多少元气吗?” 歪脖子鬼感受到了怒气,停止了按摩。 我赶忙走去过,为徐半瞎揉着肩膀:“师傅,我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已经学会了七八成,剩下的让我领悟几天,没准就通了。” 徐半瞎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环视眼前各种各样的鬼魂,问:“他们怎么处理?站的倒是挺齐整,等待检阅吗?” “呵呵,过个一时半刻他们就会自动解散,这七七四十九种不同的鬼魂代表了不同的死法,有的自杀,有的他杀,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法,你小子好好领悟吧。”徐半瞎意味深长的说。 “这有什么好领悟的?” “小子,这里面的学问大了,记住师傅一句话,鬼比人有意思,鬼比人耐琢磨。”徐半瞎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说完,徐半瞎转身离开了,歪脖子鬼瞅我一眼,由于他长得太丑陋,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看到歪脖子鬼的颈椎骨好像裂开了,只剩下极少的部分与身躯相连。 恨不得稍稍晃动,脑袋就会跌落到地上。 “真特么是魔幻现实主义。”我不由地感叹一声。 我闲来无事,索性点燃一支烟,边抽边观察眼前的鬼魂。 徐半瞎说的没错,这是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各种鬼魂难得聚在一起,我得好好研究。 虽然鬼魂们被控制住了,但还是有意识的,当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他们会扭头看我。 当然,我也会与他们对视,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明知道他们是孤魂野鬼,心里却没有了畏惧,仿佛在参加行为艺术展览。 忽然,一个穿长衫青衣的鬼魂引起了我的重视,从形体上来看她应该是个女人。 我隐约觉得在哪见过她,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了。 “你出来。”我对青衣女鬼摆摆手,她飘飘忽忽飞了过来。 由于她的面部被长发挡住了,所以只能看到一个黑咕隆咚的脑袋。 “把头抬起来!”我轻声道,感觉自己有点皇帝选妃子的意思。 其实我心里清楚,尽管自己嘴上说的轻巧,内心还是有点慌。 万一眼前的女鬼长得惨绝人寰怎么办?为了安全起见,我向后退了几步,并做好了心理准备。 青衣女鬼缓缓抬起头来,微风拂过,发丝飘扬,使得我看清了她的面容,不对,应该说是没有面容,那是一张滑溜溜的面皮,直接贴在了面骨上。 我惊呼道:“居然是无面女鬼。” 说话这句话我愣住了,以前在殡仪馆的太平间不是有个无面女鬼吗? 没想到在这里也遇到一个,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你是怎么死的?” 青衣女鬼没有回应,只是发出诡异的笑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仔细看了看女鬼,并没有在其他地方看到嘴巴。 那么问题来了,刚才笑声是怎么来的?腹语吗? 忽然,青衣女子手捻兰花指,在我旁边轻盈起舞,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看上去是个练家子。 我又问:“你生前是个戏子吗?” 青衣女子没有答话,继续扭动腰身唱词。 猛然间,我想起来红砖房里面的女人,她好像也会唱戏,后来被人迫害揭掉了脸皮,导致她怨气过重,迟迟不肯投胎。 呼…… 一阵风吹过。 眼前的鬼魂变得躁动不安。 第284章 长生不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暗叫一声:“不好,他们要醒了。” 于是寻找徐半瞎,可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冷风越吹越烈,导致气温骤降。 鬼魂们已经完全散开,像是赶集的民众,呜呜泱泱,相互推攘。 瞬间,好几个鬼魂将我团团围住,一个个向身上靠。 “你是打算占鬼的便宜吗?”徐半瞎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我喊道:“怎么样把他们定住?” 徐半瞎嘲讽道:“哼,这事不该问你自己吗?刚学的本事去哪了?” 得嘞,看徐半瞎这阵势是打算考验我学的本事。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现学现卖了。 我简单回忆了徐半瞎在使用驭鬼术的动作和口诀,跳到莲花台上使了一遍。 可眼前的鬼魂没有丝毫反应,以至于让我怀疑刚才是不是白忙活了。 我不甘心,铆足劲又来了一回。 可依然如此,鬼魂该干嘛还是干嘛。 “师傅,怎么回事?我的驭鬼术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哎,看来你体内的阴阳之气还是没有完全融合,甭试了,继续打坐吧。”徐半瞎略带失望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 我无奈地摇摇头,只得放弃驭鬼的想法,盘腿在莲花台上继续打坐。 不知不觉竟昏昏睡去,再睁眼时,已经是日次的早晨。 昨晚的鬼魂已不知去向,眼前又恢复了宁静。 晨曦的金光透过松林照在脸上,温暖中夹带着一丝凉意。 我走下莲花台,扭动着腰身,除了腿部有些发麻,其他部位无恙。 这是我第一次在打坐中睡着,并且还过了夜,着实让人惊讶。 忽然,一阵吆喝声传来,令我精神一振。 循声望去,只见徐半瞎正在不远处锻炼身体。 我迈步走去,发现他的动作有些怪异,看上去有点像公园大爷的健身操,又有点像传统工夫,尤其是他手中的拂尘,被他甩得虎虎生风,好似一把利剑。 “师傅,你这练的什么?” 徐半瞎没有回答,只见他猛地跃起,在空中来了招大鹏展翅,拂尘随着身体飞扬,就在快落地的时候,徐半瞎纵身一跃,将拂尘牢牢抓在手中,对着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抽了下。 啪嚓…… 只见刚才被拂尘击中的松树少了一大块,看茬口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啃下的一样。 我迅速将目光转移到拂尘,却发现它的须子依旧随风飘扬,没有任何的损伤。 “师傅,老当益壮啊,刚才这招叫什么?教给我吧。”我对着徐半瞎竖起大拇指称叹。 “混小子,当心贪多嚼不烂,昨天的驭鬼术还没学会,又开始惦记为师的金拂十八式了?”徐半瞎将拂尘搭在胳膊弯上,迈着轻盈地步子朝我走来。 我恭恭敬敬递上一杯茶水,奉承道:“金拂十八式,光听名字就知道不简单,高端大气上档次,得空可得教教我。” 徐半瞎饮一口茶水,缓缓咽下,质问道:“七节鞭练的怎么样了?给为师来一段看看。” “这个……我还是去打坐吧。”我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徐半瞎牢牢抓住。 我刚打算挣脱,不料徐半瞎一手将我腰间的七节鞭抽了出来。 “小子,这么好的法器不会用,未免太可惜了。” 我迥然一笑:“嘿嘿,最近一直在学习,比起之前有了很大进步,在朱家村的时候,多亏有七节鞭在手,不然小命就交代了。不过也算不虚此行,毕竟得到了把雷击枣木剑。” 徐半瞎将七节鞭塞进我怀中,呢喃道:“哎,好一个朱家村,过几天陪为师去一趟,不超度他们的话,早晚会生出祸端。” “是啊,有长明灯的家祠肯定不简单,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猫腻呢。”我淡淡回应道。 “什么?家祠里面供奉着长明灯?是你亲眼看到的吗?”徐半瞎显得很亢奋。 “当然,我亲眼看到的,我没跟你说过这事吗?”我也相当疑惑,不知道长明灯有什么玄机。 徐半瞎咬着牙骂道:“嗐,你哪说过啊,早知道有长明灯,为师我就……” 我随即追问:“就怎么样?” 然而,徐半瞎终究没有回答,无奈地摇摇头,一副很失落的样子。 我想了想,提议道:“长明灯就在家祠里面摆着,进门就可以看到,但前提要进入鬼境,到时候免不了跟朱白氏相遇。” “你想说什么?”徐半瞎脸上闪过些许兴奋的笑意。 “重返鬼境,进入家祠。”我一字一句道。 徐半瞎咧嘴笑笑,随即又变得悲苦,最后叹息一声:“哎,罢了,天命如此,何须多言。怪为师没有那个福气。” 福气两个字被徐半瞎说的格外重,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瞬间,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我当时应该来一个闷屁,把长明灯给崩灭了。” 徐半瞎直摇头,笑道:“哪里话,真灭了也就没有意义了。我们边吃边聊吧。” 说罢,徐半瞎走向石桌,上面依然是两碟小菜。 我掏出手机,打趣道:“要不我点个外卖吧,天天吃这东西,搞得两眼冒金星。” 徐半瞎并不理我,坐在石凳上,自顾自吃喝,脸上全无厌烦之意,好像盘中的菜肴胜过山珍海味,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见此状况,我只得坐下吃饭。 “师傅,你继续说长明灯。”我提醒道。 徐半瞎夹一筷子菜放在口中,咯吱咯吱嚼起来:“长明灯不是寻常的物件,它比百婴灯厉害很多,百婴灯你应该有所了解,对吧。” 我点点头:“当然,非常熟悉,怎么个不一样?” “这么跟你说吧,长明灯可以让活人永生,百婴灯能让阴魂不散,懂了吗?”徐半瞎将口中的饭菜咽入肚里。 我细细琢磨几秒,反问道:“那玩意能让人长生不老?逗我呢?肯定不对,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朱家村的人都死了呢!” 徐半瞎拍了下大腿根,责怪道:“糊涂,朱家村是因为山洪滑坡导致全村人丧命,不是寿终正寝,长明灯只管活人续命,不管规避风险,懂了吗?” “原来如此,让我明白了,早知道舀一勺长明灯的灯油出来就好了,然后给自己点一盏。”我笑着跟徐半瞎打趣,然而他却板着冷脸。 我赶紧收敛起微笑,静默了几秒钟,低声问道:“我刚才说的方案可行吗?重返鬼境去找长明灯。” “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已去过一次鬼境,道行折损了不少,现在再去怕是凶多吉少。”徐半瞎说话时不停地打量我。 这让我感到十分意外,他是想让我重返鬼境吗? 我特么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好端端地干嘛要提这茬事,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我吞吞吐吐道:“我倒是想去鬼境,奈何自己的道行太次。” “是啊,你太嫩了,斗不过那个老女鬼,我们还是另寻他法吧。”徐半瞎语气十分伤感,惹人心疼。 饭后,我继续在莲花台上打坐,感觉没有了之前的快感。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下午我在莲花台上打坐后,也没了之前的身体不适。 所以,我推断体内的阴阳之气应该调节的差不多了,估计等到了明天,自己又是生龙活虎的少年啦。 当夜,我在徐半瞎的指导下重温了驭鬼术,这次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至少能控制住一少部分鬼魂,如果再加以练习,等到了明晚,应该就可以出师了。 徐半瞎自从获知长明灯的消息后,心情一直不太好。 第三天,我刚睡醒,却发现徐半瞎消失了。 第285章 打脸求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扭动着腰身,环顾周围,喊道:“师傅,你在哪呢?” 等了几秒钟,无人回应。 今天是我在这的最后一天,可别出什么岔子。 叮叮叮……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毫不犹豫按下了挂断键。 可隔了几秒钟,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我想再次挂断,结果手指一滑,搞错了方向,居然接听了。 “兄弟,你在哪呢?”手机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急躁,又有几分耳熟。 “你谁呀?张口就叫兄弟,干嘛的?”我毫不客气的骂道。 “我是丁棍,兄弟还记得吗?咱们刚见过啊。” “丁棍?哦,想起来了,原来是绑架我亲爹,收我女朋友手表的人啊。”我故意冷嘲热讽道。 丁棍充满歉意地说:“嘿嘿,上次的事实在对不住啊,不过你放心,手表我一次没戴,至于令尊大人那里,我找时间带上厚礼登门致歉……” 我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一个社会混混,怎么突然变客气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不禁打断丁棍的讲话,问道:“甭客套了,有话直说吧。” “咳咳……兄弟,被你说中了,我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每天生不如死,你可得救救我啊。”手机中传来丁棍哀求的声音。 我恍然大悟,如果不是丁棍提起,差点都忘记这回事了。 前几天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他额头缩着一股子黑云,当时就提醒了他,谁料他以为我唬他。 这会儿应验了吧,真是活该,看你还敢不把老子当回事嘛。 我故意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调侃道:“别啊,前几天的话都是我胡编的,你是牛逼人物,鬼神都怕,谁敢把你怎么样,现在是科技文明社会,哪有什么鬼神之说,是不是你自己病啦?别胡思乱想了,找个会所做套大保健就舒服啦……” 丁棍急切地打断我的讲话,骂道:“兄弟,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知道你是能掐会算的人,我真的遇到麻烦啦,你可得帮帮我啊,是不是想要钱,这都不是问题,你说个数,我给!” 听到丁棍这般火急火燎,我心里涌起一阵快意,决定不再逗他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你在哪?我开车去接你,咱们见面聊,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 我淡淡地回一句:“我现在外面参加培训呢,得到明天才能回去,到时候再说吧。” “啊,这……可怎么办?我现在都喘不过来气了,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难说。”丁棍彻底急了,一时间没了主意,喘息声也变得急促。 我想了想说:“遇到凡事不要慌,前两天我帮你看过了,你命数不该绝,今晚死不了,估计至少能撑到后天。” 丁棍惊叹道:“卧槽,你可别吓我,合着我还有两天的活头啊,我刚换了车房和老婆,这么就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我被这番话给逗笑了,心里乐开了花。 丁棍埋怨道:“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咳咳……” 我清下嗓子,嘱咐道:“好啦,既然你能给我打电话,说明还信得过我,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开个方子缓解一下吧,不过至于管不管用,我可不敢打包票。” “好好,快告诉我,我让小弟们去药店买药。” “不用打针吃药,我开的方子比较特殊,听好了啊。”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去弄几只大红公鸡。” “公鸡?然后呢?要不要再请个大厨?”丁棍迫不及待的问。 我有些生气,骂道:“别打断我的讲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让你弄公鸡是用来辟邪的。” 丁棍解释道:“哦哦,抱歉啊,你继续说。” 我想了想觉得只有公鸡还不够稳妥,于是又嘱咐道:“这样吧,你再去弄几条黑狗,最好是全身上下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通体全黑,个头要大,体型要壮。” “狗和鸡在一起,会不会打起来?”手机中传来丁棍的嘀咕声。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种智商的人是怎么当上老大的,骂道:“公鸡和狗之间不是还有你这个人吗?我也没说非要让你把公鸡栓在狗脖子上啊。” “好的,一定照办,兄弟你给我发个定位,明早让人去接你。”丁棍十分客气的说。 “不用了,到时候去老钢厂找你。”我淡淡地说,随即挂断了手机。 我深吸一口气,让情绪稳定下来。 环顾四周,依然没有看到徐半瞎的身影。 我走到石桌前,发现上面摆放着饭菜,依旧是之前的东西。 这两天已经吃的胃水翻涌,可此地处于荒山野岭,也没有其他东西可吃,只能硬着头皮扒拉几口饭菜。 饭后,我给萱萱打电话,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按照徐半瞎的嘱托,今天我还得继续继续打坐,也罢,反正是最后一天了,再坚持一下吧。 我盘腿坐在莲花台上,微风拂过头顶,带来一丝清凉。 今天打坐的感觉比之前更加惬意,好像全身的筋骨得到了舒展。 到了下午更是如此,没了之前的疼痛难忍。 等我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 咔嚓…… 木材的断裂声传入耳中。 循声看去,只见孙秃子在旁边烧火,上面好像靠着一只长条的东西。 我跳下莲花台,急匆匆走去:“师傅,你去哪了?” “办了点正事。”徐半瞎轻声回应。 我见他兴致不高,也就没再追问,把注意力转移到火堆炙烤的物体。 那是一条长形的东西,看上去有点像兔子,我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词汇:鬼兔。 “现在烤的什么?不会是鬼兔吧。”我凑近闻了闻,居然有强烈的香味,瞬间将我的口水给勾了出来。 徐半瞎发出淡淡地笑意:“你是闻出来的,还是看出来的?” “这个你就甭管了,鬼兔能吃吗?它不是吃死人骨头的吗?”我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徐半瞎继续往火堆里加木材,笑道:“你都吃好几顿了,现在倒是变得嘴硬啦。” “什么?”我有些惊讶,回忆这两天吃的东西。 徐半瞎甩动拂尘,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上面摆着两碟小菜。 “卧槽……” 我迅速弯下身子,恨不得将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可费了半天劲,只吐出几口胆黄水。 徐半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然后倒转过来,对着火堆上的鬼兔撒抹。 顿时,鬼兔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郁。 我正好奇徐半瞎撒的什么东西,只见他伸手扯下一条兔腿递了过来。 “吃吧,吃饱了今晚还有安排。” 我有些疑惑,问:“什么安排?” “练习最后一遍驭鬼术,明天你就可以出师了。”徐半瞎扯下一条鬼兔前腿吃了起来。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我轻轻咬了一口烤兔腿。 顿时,香气扑鼻,口舌生津,唇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地香味。 “味道怎么样?”徐半瞎盯着我问道。 我笑着说:“还不错,你应该等我吃完,再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哼,你小子话倒是不少,吃你的肉吧。”徐半瞎愤愤地回应。 我又咬了一大口肉,囫囵吞下。 徐半瞎拎出一只瓶子,给我倒了杯酒水。 我端起来一闻,差点熏吐了,问:“这是什么东西?” “五毒酒。” “怎么变味道了?” 徐半瞎淡淡地解释:“不是味道变了,而是你体内的阴阳之气已经调和到差不多,所以闻起来味道有点怪。酒还是那个酒,你已不是那个你。” 好嘛,徐半瞎又口吐金句了。 我猛然想起丁棍的事,说:“明天没办法跟你去朱家村做法了。” 徐半瞎回一句:“不必了,为师已经搞定啦。” 我惊愕地看向徐半瞎:“你又去鬼境了吗?” 第286章 出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徐半瞎把兔腿放在嘴里嗦喽几下,意犹未尽地说:“为师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倒是没错,徐半瞎虽然放荡不羁,但说话还算靠谱。 我猜测徐半瞎应该是回到鬼境找长明灯了,这两天他一直心心念念。 我轻声问:“遇到朱白氏了吗?” 徐半瞎将手里的骨头丢向空中,感叹道:“当然,那老太太不简单,祖上都是牛人,嫁的老公也是牛人,家祠里面的塑像朱家翁和大明皇帝都有关系,真是庙小有大神。” “是啊,从朱白氏的穿戴上就可以感受出来,小门小户的人家,怎么能穿得那么隆重。” “没错,大家闺秀,但是命太不好,哎,不说了,事情都过去啦,该说的都对朱白氏讲过了,她执意留在鬼境里那也是没办法。” 徐半瞎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谈此事。 我啃干净手中的兔腿,环顾着眼前的坟地,问道:“是不是待会再来一次驭鬼术,一切就搞定了。” “算是吧。”徐半瞎仰望着夜空喃喃自语。 我转身面对坟地,打趣道:“各位鬼哥鬼弟们要好好配合啊,如果这次不成功,到时候肯定还会再折腾你们。” 徐半瞎调侃道:“你小子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又过了几个钟头,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我站在莲花台上,运足气力,喊道:“乾坤八卦,皇天后土,百鬼夜行,听我号令。” 话音落定,却没有任何反应。 眼前的坟地依旧空空荡荡,并没有看到鬼魂的身影。 我看向徐半瞎,他却在闭目养神。 我定了定,仔细将徐半瞎之前的动作和口诀回忆一遍,先是手脚并用做了套动作,接着开口道:“阴阳两界归三清,世间百鬼听我令。” 此言一出,仍然没有反应,就在我灰心丧气的时候。 阵阵冷风吹来,我打了几个冷颤。 忽然,眼前的坟地变得混沌,奇怪的烟雾从地下面冒出来。 随后,一个接一个的鬼魂像是雨后春笋般闪现。 我兴奋地喊道:“师傅,我成功了!” 徐半瞎不苟言笑,依旧闭着双眼,冷冷地回应道:“别高兴太早了,你这是把他们叫了出来,听不听你的话还另说呢。” 听到徐半瞎这么挖苦我,心里很是不爽。 于是,我再次运足气力,将全部的鬼魂召唤出来。 我环视着眼前的孤魂野鬼,随意选了一个大头鬼,喊道:“说你呢,过来给我揉揉肩。” 大头鬼没有动作,身体飘飘忽忽,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我有些暴躁,再次喊道:“嘿,大头鬼说你呢,麻溜的给我揉揉肩,别让我说第三遍啊。” 大头鬼依然没有动作,搞得我实在没面子。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居然不听我使唤。” 徐半瞎猛地睁开眼睛,摇摆拂尘,骂道:“哼,那是你威信不够,能怪得了鬼魂吗?” 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徐半瞎对着大头鬼,轻声道:“来吧鬼兄弟,给我揉揉。” 话刚出口,大头鬼晃晃悠悠飘向了他。 “嘿,你这个大头鬼真是太会欺负人了……” 徐半瞎打断我的话,提醒道:“好啦,你能把他们召唤出来就不错了,以后多加修为,一样可以使唤鬼魂做事。接下来的时间把以前学的本事重温一遍,天亮以后就可以走了。” “太好了,三天的补习班总算结束了。师傅你还有什么嘱咐的吗?”我不由地感叹一句。 徐半瞎微微一笑,叮嘱道:“你小子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不论你以后闯了祸,还是扬名天下,都不要提及为师的名字,就算答谢师恩了。” 我震惊了,这话听着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徐半瞎不等我回答,又说:“今晚打坐通宵,天一亮就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把大头鬼推开,亲自上手给徐半瞎揉肩,心中难免有些不舍,毕竟自己的本事都是他传授的。 “哎呀,你小子轻点,下手太重了。”徐半瞎拍了拍我的手掌。 “我没使劲儿啊,疼吗?”我抬起手,停止按摩。 徐半瞎解释道:“你现在体内多了一股子真气,尽管感觉没使劲,实际上力道很大。” 我点点头,用极小的力度给徐半瞎继续揉肩。 “嗯,现在劲儿刚刚好。”徐半瞎称赞道。 我淡然一笑,心中暗暗琢磨丁棍遇到的麻烦,估计明天又是一场恶战。 徐半瞎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有心事?” “没啊……” “行啦,我都感觉出来了,你去把前几天学的本领温习一下,然后继续打坐,天亮后离开,大鬼头你来。” 徐半瞎冲旁边的大头鬼摆摆手。 我愣在原地,什么也没说,转头走向莲花台。 坐在莲花台上,我从头到尾将最近所学的本领都过了一遍。 各种法术口诀在脑海中上下翻飞,有的印在了脑子里,有的一闪而过。 就这么过了一时片刻,所学的本领十有八九都过了一遍。 此时,只觉得身乏体困,不由地张开双臂伸个懒腰。 眼前的孤魂野鬼们已经散去大半,其中那个青衣女鬼在我面前扭动腰身,媚态十足。 虽然我知道人鬼有别,可毕竟自己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徐半瞎抬手摇动拂尘,骂道:“小子你可有点出息,总不能连鬼都不放过吧。” 我笑着回应:“嗐,看看又不违法,不说了,我要打坐啦。” “还知道打坐,按就赶紧的吧,警告你啊,今晚是最后一晚,可别随意动男女邪念,走火入魔了,为师帮不了你。”徐半瞎摆着拂尘走向远处,乾坤跟在他后面像个侍卫。 我深吸几口气,把自己调到放空状态,慢慢地入定了。 第二天,几声公鸡的打鸣声将我唤醒。 我打了个哈欠,走下莲花台,周围一切照旧,好在一夜太平。 “师傅,你在哪?”我边喊边往外走,四处搜寻徐半瞎。 找了几分钟,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叮叮…… 手机又响了,居然是冯金牙打来的。 我问:“怎么了金牙?” 冯金牙回应道:“赶紧回馆里吧,出了件怪事。” 我追问道:“什么事?” 冯金牙叹息一声:“等你回来再说吧,关于阎婆婆的事。” 我追问了几句,但冯金牙没有细说,最后只得挂断手机。 可是今天答应了帮丁棍平事,所以只得把回馆的事往后推。 昨晚的鬼兔依然在火堆上炙烤,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我打坐了一晚,早就饿得难忍,抬手扯下一条前腿,顾不得许多,三五口便吃进了嘴里。 至于鬼兔是不是吃死人骨头长大的,我已经懒得计较,昨晚能吃并且没有不适的症状,那么今天也能吃。 再说了,待会帮丁棍搞事,免不得出力,哪能饿着肚子呢。 几分钟后,我已是酒足饭饱,身体充满了力道。 于是,跨上枣木剑,跨上摩托车直奔老钢厂。 一路上,很多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有的还举起手机拍照,我索性挥动枣木剑配合他们。 几支烟的工夫后,我到达了老钢厂。 “丁棍,在哪呢?”我放好摩托车,扯开嗓子大喊。 忽然,几个纹身青年窜了出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的心咯噔一下,心想该不是诈我吧。 “干嘛呀?想围殴我咋滴?让丁棍出来?”我镇定自若的回应道。 “好啦,你们都出去吧,我和杨魁小弟聊几句。”丁棍沙哑的声音传来,听着十分虚弱。 我顺势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愣住了。 第287章 黑老大服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丁棍头顶环绕着一团黑雾,不论他走向哪里,黑雾都跟随着他。 丁棍递给我一根华子,叹息道:“兄弟你说的没错,我摊上事了。” 我点燃烟,吧嗒了几口,淡淡地说:“嗯,我已经看出来了。” 丁棍愣了愣,追问道:“是吗?快赶紧想办法吧,最近两天我一直睡不踏实。” 我打探着丁棍头顶的黑雾,它一直聚在头顶,哪怕我用手挥动,也没有吹散。 “说吧,最近有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丁棍连连摆手:“绝对没有。” “真的吗?你可别蒙我,不然我帮不上你。”我故意拉着脸说道。 丁棍再次用力点点头,满脸的无奈。 我弹落烟灰,坐在废弃的管道上,问:“说说具体情况吧。” 丁棍环顾左右,确定没有旁人,压低声音道:“情况就是我晚上睡觉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人压在我的胸口,喘气都有点难,你说会不会是……” “是什么?”我瞅了丁棍一眼。 “鬼压床!”丁棍用颤抖的声音回应道。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问:“我让你和公鸡黑狗在一起,你听了吗?” 丁棍歪着脖子,把我拉向旁边,只见好几条黑狗和公鸡在一起趴着。 “兄弟,不瞒你说,我就差在睡在鸡窝里面了,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行,等睡醒以后,身上累得很,还不如不睡呢。” 我抬手抓住丁棍的手腕,试探他的脉象,只觉得有些微弱,体内元气一定受到了损害,想必是受到了孤魂的侵扰。 丁棍笑着问:“没想到兄弟这么年轻还懂得中医,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更正道:“首先这不是中医的号脉,其次人不可貌相可不是夸人的话,那是称赞丑逼的。” 丁棍冲我露出尴尬的笑容。 我又号了几秒钟,慢慢松开了丁棍的手腕,稍稍运气仰视他头顶的黑雾。 可还是没有看清黑雾的真面目。 “怪咧,居然能躲得过老子的法眼。”我托着下巴嘀咕道。 “你老是看我头顶干嘛?是对我的发型好奇吗?”丁棍弱弱地问道。 我冷冷地说:“你倒是乐观,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跟我逗乐。” 此言一出,丁棍慌了神,哀求道:“兄弟别啊,我还年轻,可不能死,只要你能救我一命,想要什么直说就行。” 我猛抽一口烟,将烟头吐到地上,心想只能动用法术逼迫黑雾显露原形了。 “给我弄只鸡过来。” 丁棍愣愣地看着我,苦笑道:“现在吗?” 我质问道:“不然呢,越快越好。” 丁棍点点头,脸上荡起坏笑,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喂,是我,马上叫两个漂亮姑娘来老钢厂,马上啊!” 我懵了,丁棍是故意跟我装傻呢?还是逗我玩呢? “卧槽,我要的是公鸡,不是失足少女。” 丁棍张大嘴巴,赔笑道:“呦,误会了,怪我怪我。” 我看着丁棍,不由地发出一声叹息。 明明是个鬼神问题,愣是被他搞成了大保健。 难道我就长着一张渴望滋润的脸吗? 丁棍掏出手机,喊道:“别让她们过来了,老子这边忙正事呢。” 我摇摇头走向几只公鸡,选了一只个头最大,掏出腰间的匕首将鸡冠子划破,然后用小碗接了多半碗。 丁棍不知所以然,问道:“这是干嘛?要给我打鸡血吗?” 我没有理会他,心中默念金刚咒,手指在鸡血碗中蘸了下,然后在丁棍额头划了道镇魂符。 瞬间,丁棍的脑袋散发出一道金光。 我运足气力再次仰头,不由地大吃一惊,只见丁棍后背居然趴着一个女人。 女人双臂勒住丁棍的脖子,导致他上气不接下气。 我情不禁惊呼一声:“卧槽,你是谁?” 丁棍以为我在说他,嘀咕道:“兄弟你没事吧,我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丁棍啊。” 我十分嫌弃地说:“棍啊,你确实病得不轻,得空还是去医院看看老中医吧,记得挂神经内科。” 丁棍冲我憨憨一笑,背着女鬼走向旁边的椅子缓缓坐下。 我盯着女鬼看了看,发现她长得很漂亮,只不过是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中间长得一颗瘊子。 “我最近是不是惹到女人了?” 丁棍翻动着眼皮,琢磨道:“没有啊,不论是丑姑娘,还是漂亮姑娘,只要跟我聊完人生,我都会给她们钱。” 我压低声音提醒道:“我没说钱的事,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女人因为你丢掉了性命?” 丁棍板着脸辩驳道:“兄弟,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我一直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又不是图财害命……” 我实在看不惯丁棍这副嘴脸,骂道:“行啦,十里八乡都知道你是个臭流氓,别跟我充好人了,最近是不是有个眉心长着瘊子的女人跟你交往过?” “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人?”丁棍的气场立马弱了下来。 我走近丁棍几步,注视着他后背的女鬼,继续说:“少废话,问你什么就老实回答,到底怎么回事?” 丁棍搓一把脸,回应道:“那女人叫凤姐,长得挺漂亮的,是个网红,以前经常在钱庄里玩牌,后来欠债了……” 我打断道:“然后你就迫害了她?是不是?” 丁棍连连摆手,辩解道:“绝对没有,她欠我钱,我带兄弟们找她要债,这算不上违规吧?”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丁棍的话属实,倒也没有什么。 那为什么这位叫凤姐的女鬼死死缠住丁棍呢?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我冲女鬼凤姐问道:“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女鬼露出凶恶的笑容,张开嘴解释,但我怎么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只能看到一张嘴,却听不到声音呢? “兄弟,你跟谁说话呢?这里还有第三人吗?”丁棍变得警惕起来,慌里慌张地打探四周。 我冷冷地回一句:“当然,凤姐就在你背上趴着呢!” “卧槽,真的假的啊?”丁棍猛地站起来,拼命地扭动腰身,胳膊不断地拍打后背,试图甩掉女鬼,然而无济于事,女鬼像是黏在丁棍的后背。 我喊道:“行啦,你是甩不掉她的,省点力气吧。” “奶奶的腿,老子不信这一套。”丁棍气得跺脚大骂。 几个小弟纹身赶来,茫然地看着发疯的丁棍,议论纷纷。 “大哥,你没事吧?” “是不是这小子暗算你?” “兄弟们宰了他!” …… 说罢,几个小弟一窝蜂涌了过来,将我团团围住。 我微微一笑:“怎么着?搞不定女鬼,就拿我出气吗?” “女鬼?在哪呢?”一个纹身小伙惊讶道。 其他的小弟也乱了阵脚,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警惕地打探四周。 丁棍对众小弟的反应倍感失望,骂道:“狗日的,平日里血性呢?一个个怂包。” 我故意煽风点火,对丁棍的小弟们说:“你们都还年轻,赶紧逃命吧,那女鬼厉害得很,就在你们大哥背上趴着呢!” 此言一出,几个小弟有些躁动。 我不禁放声大笑。 丁棍对纹身小弟喊道:“赖猴,上个月我们去找凤姐讨债,没做什么过激的事吧?” 赖猴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地说:“我们是没把她怎么着,不过……” “不过什么?”丁棍追问道。 “她死了,就前几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赖猴垂着脑袋没敢说话。 “他妈的,完了。”丁棍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这时,我看到他后背的女鬼露出胜利的笑容,伸出长长地舌头,舔舐着丁棍的面颊。 第288章 前女友索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然而,丁棍却毫无察觉。 我盯着女鬼打趣道:“你就甭舔他了,他没有感觉,有什么话跟我说。” 丁棍有点慌,战战兢兢地问:“兄弟,她是不是还在我背上趴着呢?你跟她好好说说,先让她下来。” 我无奈地笑笑:“这个怕是有点难,你一定是得罪她了,所以她才缠磨着你。” 赖猴对丁棍劝说道:“大哥,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对不住凤姐?要不然她……” 丁棍大骂一声:“住嘴,用你教我做事啊。” 我转过身,摆出要走的架势,丁棍立马怂了,喊道:“兄弟别走啊,事还没办呢。” “你不说实话,办个屁,自作自受吧。”我淡淡地回应。 丁棍见我态度坚决,双手不停地挠头,低声道:“行吧,我全说。” 赖猴倒是识趣,带着几个弟兄后退到十几米外。 我丢给丁棍一支烟,点燃后抽了几口。 “那就一五一十说清楚吧,我警告你呀,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可救不了你。” 丁棍苦笑几声,娓娓道来:“其实……我和凤姐之间有过一段感情,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果然如此,我早就猜到了。”我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你怎么知道的?”丁棍有些不解。 我看着丁棍后背的女鬼,解释道:“很简单,就凭她没有要你的命。” 丁棍问道:“不对吧,你不是说我没几天活头了吗?” “是啊,但如果女鬼想要你的命,根本就用不了几天,他之所以留你的命,就说明还有点牵挂。” 丁棍若有所思般点点头,继续说:“后来我们因为闹别扭就分开了,中间隔了有几年没见,前段时间她猛地出现了,在我场子里玩牌,然后欠了债。” 我猜测道:“然后你带着小弟们去追债,逼死了前女友,是不是?” 丁棍摇着脑袋说:“嗐,其实我也只是吓唬一下她,并没有想着让她还钱,谁曾想她就死了呢?” 如果按照丁棍说的,倒也没有什么怨恨,女鬼心理脆弱自杀,不应该来找丁棍索命,难道背后还有其他事情? 我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有隐瞒?” 丁棍有些焦急,拍着胸口保证道:“没啦,我真没把她怎么样,虽然我是开赌场的,但有些道义还是遵守的。” 我朝地上吐了口痰:“打住吧,你就是个地痞流氓,可别把自己说的这么清高。” 丁棍欲说无言,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遮掩。 顿时,让我觉得这事有点不简单,断定丁棍应该没说实话。 “好吧,竟然你是清白的,那我就跟女鬼谈谈吧,我可警告你啊,假如你们俩人的话对不上,这事我可就不管了。” 我故意把话往不好的方向说,以便让丁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丁棍把脑袋缓缓垂下,有意躲避我的眼神。 我不禁在心中臭骂,这个王八蛋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成吧,既然你不说,到时候麻烦的就是你自己。 我掏出三炷香点燃,对着女鬼凤姐作揖,以示尊敬。 凤姐嘴角荡起一丝冷笑,继续搂着丁棍的脖子,好像生怕我将其掰开。 “凤姐,你有什么怨言尽管说,我来给你做主。” 女鬼凤姐张开嘴巴说了一通,但由于没声音,所以一句也没听到。 这让我有些急躁,无法跟她交流,也就不知情隐情,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我原来可以动用法术将女鬼降服,但看到她的神情,总觉得她有万般的委屈,所以不忍动手。 丁棍轻声问道:“哥们怎么样了?女鬼走了吗?” 我回怼一句:“走个屁,我问你凤姐生前不是哑巴吧?” 丁棍剧烈地摇头:“怎么会是哑巴呢?” “那她怎么说不出话了?” “等等,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丁棍额头紧蹙。 我打起了精神,问道:“快说,什么事?” “记得上次我找她聊天的时候,她说自己活不了多久啦,好像是得了喉癌。” “喉癌?” “对,她是这么说的,当时我以为是在骗我,也就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丁棍郑重地说。 “怪不得说不了话。”我自言自语道,可琢磨了几秒,又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既然凤姐是因为疾病而亡,那她不应该纠缠丁棍,毕竟俩人都已经分开了。 我沉思几秒钟,对丁棍厉声道:“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对凤姐说什么话了,尤其是许诺。” 丁棍挠着脑袋回忆道:“没说什么呀,都是套话,比如说你真漂亮,下辈子我得娶你做老婆……” 我喊道:“打住吧,你居然对一个将死之人许诺,让她做你老婆,真是活腻歪了。” 丁棍愣住了,低声问:“我只是随口一说,当时好像喝多了,你也知道男人的话大多说而已……” “扯淡,那是你自己,老子不论对男人,还是女人,说话都靠谱。”我指着丁棍的鼻子臭骂。 丁棍迥然笑笑:“嘿嘿,兄弟你牛逼,说的对,我不如你,别的不扯了,赶紧把女鬼给我弄走了,然后再给我上思想教育课。” 我看着女鬼,不由地叹息道:“你有所不知,男人对活着的女人吹破天都没啥问题,但对于将死之人,绝对不能轻易许诺,她会当真的,现在就是说这种情况。” “卧槽,我随口一说的话,后果这么严重吗?早知道如此,我打死也不敢说啊,现在还有挽救的办法吗?”丁棍脸色大变,彻底慌了神。 忽然,女鬼双臂开始缓缓勒紧丁棍的脖子。 “咳咳……兄弟我有点喘不过来气了,这是什么情况?”丁棍双臂在脖子处扒拉,但对女鬼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我愤愤地骂道:“狗日的,还能有什么情况,凤姐的鬼魂正勒你的脖子呢,她想带你走,你愿意吗?” “我……不愿啊,我有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能死啊,你快除掉她,让她魂飞魄散。”丁棍急得咬牙跺脚。 我听到这番话,不禁有些失望。 丁棍和凤姐好歹是恋人一场,怎么就忍心说出让她魂飞魄散的话呢? 魂飞魄散是对鬼魂最大的处罚,如果不是罪大恶极,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丁棍催促道:“兄弟你还等什么,赶紧……动手啊,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念了一遍护身咒,快步走到丁棍跟前,掏出张镇魂灵符直接贴在了她的额头。 瞬间,丁棍恢复了正常的喘息。 “好多了,能喘过来气啦,你是不是把她给除掉了?多谢你啊。”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给了丁棍一个嘴巴子,骂道:“你他妈少说几句吧,是你对不住凤姐,不是她对不住你,听懂了吗?” “我……”丁棍欲言欲止,无奈地摇摇头。 我没有随即把凤姐的鬼魂驱离,让她继续停留在丁棍的后背。 与此同时,我看到凤姐鬼魂的眼睛中闪烁着泪光。 我轻声念道:“鬼流泪,人受罪。” “啥意思?”丁棍茫然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摇头:“意思就是说凤姐的鬼魂要跟你死磕到底了,你满意了吧?” 噗通…… 丁棍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旁边的小弟想要过来,但被我制止了。 我没有搀扶丁棍,看着凤姐的鬼魂,轻声说:“让我想想办法吧。” 丁棍双手合十对着我叩拜:“我的命就拜托给你了。” 我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活人丁棍,一边是鬼魂凤姐。 我该如何处理他们呢? 第289章 稻草人拜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想了片刻,开口对丁棍问道:“你的意思是想除掉凤姐,对吗?” 丁棍眨巴着眼,说:“不然呢?一个女鬼留她干嘛!” 我失望地摇摇头:“你可真够狠的。” 丁棍又说:“兄弟这话就不对了,正所谓心不狠,脚不稳……” 我伸手点了点丁棍的脑袋瓜子,没再说什么。 当然,我绝不会听从他的意思。 我要想个两全的办法,既能保住丁棍的命,又能让凤姐的鬼魂超度。 思来想去,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不禁笑出了声。 丁棍诧异地看着我,问道:“兄弟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我淡然一笑:“不然呢?反正要死的人不是我。” 丁棍听到这番话后更加懵了,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心中升起一阵快意,对付丁棍这种人,就得想办法折磨他,不然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丁棍忍着怒气,冲我笑了笑:“兄弟是不是有办法了?” 我轻描淡写地回一句:“当然了。” “那太好了,就知道你有办法。”丁棍兴奋地直搓手。 我板起脸质问道:“我还没说办法呢,你确定愿意?” “嗐,只能能把女鬼给除掉,没啥不愿意的。”丁棍咧着嘴发笑。 我冷冷地回应道:“让你和女鬼结婚,你愿意吗?” 此言一出,丁棍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用颤抖地声音问:“真的假的?我一个大活人怎么跟鬼魂结婚?” 我胸有成竹,说:“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丁棍愣着脖子大喊:“我要是不同意呢?” “可以呀,那我就不管了,让小弟们给你准备后事吧。”我抬腿往外走。 丁棍冲过来拦住我,瞬间气势少了大半:“别走兄弟,你一走,我小命不就交代了,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办。” 我转头看着丁棍后背的凤姐,她额头的灵符正逐渐消退法力,我要尽快搞定才行,以免过会儿她翻脸不认人。 其实这种人鬼结婚的法术颇具渊源,最早可以追溯到商周时期。 据传当年伯邑考被陷害致死后,其妻子妲己就曾用这种阴阳术跟伯邑考的亡魂成婚。但不幸地是后来有人识破了这事,苦命鸳鸯被人拆散,对亏了姜子牙施以援手,才保住了他们的姻缘。 丁棍迫不及待地喊道:“兄弟,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环顾四周,发现旁边有一堆稻草,不由地心中大喜:“有办法了。” 丁棍急得直挠头,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我又掏出两张灵符,贴在了凤姐的眼皮上,用来挡住她的视线。 虽然通过结婚来拯救丁棍,但这个过程不能让女鬼看到,否则事情就败露了。 我抓起一把稻草,三两下编出了个稻草小人。 然后,抓住丁棍的手,用匕首划破口子,任由鲜血缓缓流到稻草人上面。 片刻后,稻草人变得鲜红醒目。 丁棍正准备开口讲话,被我一把给堵住了嘴,向他比划了下后背,意思说不要被女鬼听到了,不然前功尽弃。 丁棍会意点头,也冲我比划一番,大概是问我有没有风险性。 我没有回答,将丁棍的生辰八字写在灵符上,然后贴在稻草人后背。 然后念了几遍招魂经,把稻草人放在旁边。 我抬手将女鬼头顶的灵符揭掉,与此同时,往丁棍脑门上贴了一张。 这么做到目的是为了压制他的阳气,以免女鬼识破我的计策。 嗖…… 女鬼犹如一道清风飞向稻草人,然后趴在上面。 显然她已经把稻草人当作了丁棍,接下来就是让女鬼和稻草人拜堂成婚。 我仰视着天空,日头已经偏斜,但还不到时候。 至少要等到太阳完全落山以后才行。 叮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是萱萱打来的。 “怎么啦?”我快步跑到旁边无人的地方接听。 “明早我在殡仪馆门口等你,我家人想要见见你。”手机中传来萱萱的柔声细语。 我心中疑惑,萱萱家人为什么要执意见我,仅仅是想看看我这个人吗?还是另有隐情,不管怎么说,既然说了那就见见吧。 我随口应了下来,又跟萱萱聊了几句闲篇,最后挂断手机。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点燃一炷香,走到稻草人跟前。 此时,女鬼正趴在稻草人上面昏睡。 我将手中的香放在女鬼鼻子下面晃动几下,只见缕缕烟雾飘进她的鼻中。 几秒后,女鬼缓缓苏醒过来。 我对着女鬼躬身作揖,轻声说:“凤姐,我知道你对丁棍还有情谊,所以今天为你们主持婚礼。” 女鬼咧嘴笑着,眼角闪烁着泪光。 我在心中念了几句咒语,对着稻草人施展法术,瞬间稻草人有了意识,像个小人一般直立起来。 丁棍和小弟们看到这一幕,下巴差点惊掉在裤裆里。 我对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们会意点头。 稻草人在我的操纵之下,像个人一样蹦蹦跳跳。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今日我来主持你们的婚礼,愿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女鬼咧嘴笑着,但没有声音,可越是这样,越显得十分诡异。 “一拜天地……”我扯开嗓子大喊。 女鬼和稻草人轻轻叩首。 旁边的丁棍看到这一幕,嘴巴张得很大,恨不得能把拳头塞进去。 我挺直身子,继续喊:“二拜高堂……” 由于没有高堂二老,我随手从旁边找来两块砖头,分别在上面贴了灵符,当作是二位高堂。 丁棍和小弟们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 其实,我心里也是打鼓,这么来真的可以吗?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凤姐和稻草人已经开始对着砖头叩拜,态度十分诚恳,宛如叩拜真人。 我心里的石头猛然落地,继续喊道:“夫妻对拜……” 凤姐和稻草人继续叩拜,一切正常进行。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那就是送入洞房。 为了让凤姐的鬼魂相信,我特意找了间废弃的房屋,然后施用法术。 最后,凤姐和稻草人缓缓走向房间。 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 丁棍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凤姐的鬼魂停住了步子,缓缓扭头看向丁棍。 我暗叫一声:“不好,一旦女鬼察觉到不对,那便是前功尽弃。” 丁棍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向我投来歉意的眼神。 我冲丁棍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此时,女鬼飞向丁棍,吓得丁棍大气不敢喘一口。 我掏出纸笔,匆匆写下一行字:屏住气,别出声。 丁棍双手捂住口鼻,努力憋气。 我心里很清楚,他是撑不了多久的,顶多一两分钟就不得了。 所以,我要在此时间内,把女鬼的注意力给吸引到别处。 我的脑筋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女鬼凤姐已经来到了丁棍跟前,伸着脖子捕捉他的气息。 而丁棍憋得脸红脖子粗,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不行了。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刚学的驭鬼术。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呢? “阴阳两界归三清,世间百鬼听我令。”我动用念力比划一番,开口喊道。 瞬间,一股清风吹来,卷起阵阵尘土。 我抬起手臂指着女鬼凤姐,命令道:“还不快快与夫君进入洞房,在那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凤姐的鬼魂像一阵烟飘进了房间。 我掏出一道灵符贴在了门口处。 “卧槽,快……憋死老子啦。”丁棍疯狂的喘着气,额头挂着豆大的汗珠。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调侃道:“多亏你憋住了,不然可就麻烦了。” “接下来怎么办?”丁棍走向我问道。 我望着关有女鬼的房子陷入深思。 第290章 老妇产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点燃一支烟,用力吧嗒了几口,淡淡地说:“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超度凤姐了。” 丁棍忧心忡忡地问:“那她会不会再回来找我?可别再杀个回马枪。” 我转头看着丁棍,质问道:“你希望她来吗?” 丁棍慌乱地摇摇头:“这叫什么话,我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希望她回来。” 我弹落烟灰,对丁棍的嘴脸有些厌恶,叮嘱道:“我警告你啊,即便是超度凤姐后,逢年过节的时候,你也要好好供奉着,该烧纸就烧纸,该上供就上供,千万不能怠慢了。” 丁棍拍着胸口保证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办。” 我又抽了几口烟,走到房屋门口,抬手握住把手。 “好啦,你们都后退吧,剩下的事我来办。” 赖猴快步走到丁棍跟前,恭敬地耳语一番,瞬间丁棍的脸色变得惨白。 我随口问:“出什么事了?” “没……啥事!”丁棍强颜欢笑地说。 我掐指算了算,开口道:“是遇到倒霉事了吧?” “你怎么知道?”丁棍瞪大了眼珠子。 我淡然笑笑:“你最近的财运不会太好,轻则破点小财,重则嘛……嘿嘿。” “怎么样?”丁棍紧张兮兮看着我。 “重则小命都保不住。”我愤愤地说,本来不打算说这句,可丁棍一直追问,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丁棍握住我的胳膊,央求道:“兄弟,你可得帮帮我啊,我能打拼出今天的家业实在不容易……” 我不想听丁棍瞎比叨叨,愤愤地回一句:“棍哥,你这么说可就不厚道了,刚才如果不是我出手,这会儿你就凉啦,我已经保住你的命,还想让我保住你的财吗?做人不能太贪心。” 丁棍囧笑着想要辩解,但被我制止了。 “不要解释,这种事最好听我的,不然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赖猴扯了扯丁棍的胳膊,劝说道:“大哥,就听他的话吧,钱没了还可以再赚。” 丁棍长叹一声,不再讲话,转身走向旁边的汽车。 我站在关有凤姐鬼魂的屋子,念了几遍往生经,将凤姐心中的戾气化解,然后超度她投胎转世。 数分钟后,一切搞定。 我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丁棍却拦住了我,将一个手提盒子递给我。 “兄弟,我不是十八岁的姑娘,没办法以身相许,这盒子里是你媳妇的手表,还有几万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没有打开盒子查看,将其塞在摩托车的储物箱,猛踩一脚油门,冲出了老钢厂。 此时,夜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街上的行人车辆来来往往,好在我骑的是摩托车,不然指定堵在半路。 到达殡仪馆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但火化室的灯依旧亮着,偶尔能听到钢铲的撞击声。 我站在火化室门口,向着红砖房的位置看去,结果一片昏暗。 于是把目光转移到太平间,只见昏黄的灯光从门缝外泄出来。 “金牙,出什么事了?”我推开火化室的大门,匆匆走进去。 “妈的,你总算来了。”冯金牙将手中的钢铲丢到一旁,抬手抹着额头的汗珠。 我从冯金牙的神情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冯金牙缓一口气,郑重地说:“阎婆婆生了。” “什么!”我打了个哆嗦。 “别慌,还有更刺激的呢!”冯金牙缓缓走向我。 我轻声问:“你看到孩子了吗?” “看了一眼,是个丫头。” 我警惕地问:“是人是鬼?” “不知道,反正是个怪胎。”冯金牙的声音有些打颤,警惕地观察四周,生怕谈话被第三人听到。 我赶忙追问:“怪在哪里?长相?还是其他?” 冯金牙几乎一字一句的说:“那丫头刚生下来就会跑。” “这……”我陷入沉思,不知该说些什么。 冯金牙捡起几块碎骨头丢到地上,吐宝鼠从火化炉下面钻出来,捧起骨头一通狼吞虎咽。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诡异的歌声再次传来,其中好像还夹杂着孩子的啼哭声。 我冲冯金牙问道:“你见过阎婆婆的孩子吗?” 冯金牙用力摇摇头,面色铁青。 我想了想,下定决心说:“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确定?”冯金牙有些诧异,向我投来不解的眼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阎婆婆和红砖楼的女鬼一定还有联系,不能再拖了,得尽快除掉她。” 冯金牙担忧道:“有把握吗?现在孙秃子可不在馆里!万一……” “没有万一,与其逃避,不如主动攻击。”我咬着牙说。 我跟冯金牙聊了几句,最后独自赶往太平间一看究竟。 冯金牙想提议要跟随,但被我拒绝了。 因为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阎婆婆到底是人是鬼都很难说,万一我被困在太平间,至少还有一个人照应。 我将枣木剑背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冯金牙将我送到太平间门口,低声道:“你可要小心啊,最近邪门事太多了。” 我转头看了看红砖楼的窗户口,并没有发现女鬼的影子,但心中并没有因此而放松。 “金牙,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如果半小时后还没出来……” 冯金牙打断道:“放心吧,到时候我会给你留个一个最大的火化炉。” 我笑着骂道:“妈的,你是盼着我死呢,如果我没出来,你就去找徐半瞎。” “谁?”冯金牙有些疑惑。 这时,我猛然想起来,他并没有见过几次徐半瞎,于是塞给他一个手机号码。 “如果我出不来,你就给他打电话吧,就说他爱徒有难。” “卧槽,你什么时候拜师的,怎么不言语一声。”冯金牙收下号码,笑着冲我调侃。 我拍了拍冯金牙的肩膀,而后缓缓走进了太平间。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的歌谣飘入耳内,听得我汗毛竖起。 太平间很安静,即便我把脚步放到最轻,仍然还是会产生细微的声响。 我将后背的枣木剑取下,紧紧握在手中,顿时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一步两步…… 随着我的迈进,歌谣声越来越响,好像阎婆婆就趴在我耳边哼唱。 忽然,一股阴风吹来,灌进了我的裤管,让我打了个哆嗦。 接着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清香,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沈貂蝉。 没错,这味道就是她身上的尸油香味。 我停住了步子,心想莫非沈貂蝉也在里面。 可仔细一琢磨觉得可能性极低,据我了解沈貂蝉和阎婆婆关系不和。 不管那么多了,即便沈貂蝉在里面,我也要进去看看。 于是,我在心中念了几遍护身咒,瞬间身体变得火热。 我迈开步子继续前行,看到桌上摆着那盏百婴灯,淡蓝色的火苗映照在阎婆婆臃肿的身躯上。 同时,我看到阎婆婆怀中有个圆滚滚的物体,不时地蠕动几下,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她生下的孩子。 我不知该如何打招呼,以至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哇……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由于太过突然,惊得我打了个哆嗦。 阎婆婆变得惊慌失措,双臂环抱住婴儿,嘀咕道:“喔喔,丫丫不哭,妈妈在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阎婆婆真的生了孩子。 婴儿的哭声时大时小,像个高音喇叭,听得我头皮发麻。 忽然,阎婆婆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就别藏着啦,出来吧。” 我一怔,这是在跟我说话吗?现在也没有其他人,因为是我了。 “阎婆婆,我听说你生了孩子,所以特意来给你道喜的。”我将枣木剑藏到身后。 阎婆婆冲我冷笑几声,让我不寒而栗。 此时,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她怀中的婴儿。 第291章 尸油奶粉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那婴儿面色铁青,四肢僵硬,好像一具死尸躺在阎婆婆怀中。 “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盯着婴儿轻声问。 阎婆婆露出诡异的笑容:“嘿嘿,当然是女儿。” 我又问:“起名字了吗?” 此时我心里直打鼓,猜想女孩的名字应该叫丫丫,毕竟以前我见过一个叫丫丫的小姑娘,兴许就是同一个人。 阎婆婆幽幽地说:“她叫丫丫。” 我打了个哆嗦,违心称赞道:“好名字,真……好听。” 阎婆婆脸上荡漾出老母亲的幸福微笑,拿起一个奶瓶往丫丫嘴里喂。 奶瓶个头不大,就是很常见的那种玻璃瓶,但里面装的液体引起了我的怀疑。 通常奶粉都是白色的,但奶瓶里面的液体居然是淡黄色。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尸油。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盯着奶瓶,轻声问:“这是什么牌子的奶粉,怎么看着有点发黄?” 阎婆婆小心翼翼地给丫丫喂奶,笑着说:“这可是好东西,一般的地方买不到。” 听到这里,我更加紧张了,想了想又问:“这么好的奶粉吗?我有个朋友刚生孩子,你告诉我牌子,也好给他推荐一下。” 阎婆婆的笑容僵住了,扭动脖子看向我,发出咔嚓的声响。 我贼心不死,继续追问:“哪个超市可以买的到?” 阎婆婆冷笑道:“你是买不到的,这种奶粉一般孩子吃不了。” 好嘛,阎婆婆心中还挺清楚,看来奶粉是尸油的可能性非常大了。 既然正常人吃不了,那就表明丫丫不是正常孩子,这么推断似乎符合情理。 正在我琢磨的时候,阎婆婆又开口了。 “丫丫,想不想让叔叔抱啊。” 我慌了,阎婆婆这是干嘛?打算把丫丫塞进我怀里吗?这特么谁能受得了。 “啊,我……还有点事。” 我抬腿就想往外走,不料阎婆婆挡住了去路,一把将怀中的孩子塞给了我。 “来都来了,抱抱丫丫吧。” 我不好再说什么,低头看着怀中的丫丫,他感觉到丫丫的四肢有些僵硬,脸色铁青,根本不像正常孩子。 丫丫的眼睛很大,忽闪忽闪,犹如两颗宝石镶嵌在面部。 我抬手缓缓触摸丫丫的脸颊,当手指接触到肌肤的那一刻,不由地震惊了。 她身上居然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得像根冰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丫丫已经死了吗? 可刚才我亲眼看到她在吃奶,这也太诡异了。 我一手抱着丫丫,一手摸索怀中的灵符,想着验证一下她究竟是人是鬼。 咯咯…… 丫丫发出诡异的笑声,听得我头皮发麻。 随后,我看到丫丫的眼睛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泽,仿佛要把人的心事看穿。 我生怕出现意外,在心中默念金刚咒。 忽然,丫丫变得躁动不安,在我怀中奋力挣扎。 阎婆婆迅速赶过来,对着丫丫柔声细语哄了几句。 然而无济于事,丫丫仍在挣扎,眼神中闪烁着怒火。 我见状不好,索性把丫丫塞回到阎婆婆怀中。 就在这时,丫丫猛地一挺身子,居然跳到地上,先是蹦跶了几下,然后歪着脑袋打探我。 “这丫头长得真漂亮……”我紧握枣木剑夸赞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早就做好了防备,以免丫丫冲过来。 丫丫对我咯咯一笑,身子向下一蹲,猛地跳到桌上。 我差点将枣木剑拔出来,刚生下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强的弹跳力,实在是太牛逼了。 当然,此时我完全可以肯定丫丫不是正常人了。 但此时就要除掉丫丫吗?恐怕阎婆婆不会答应。 我思索几秒,决定先离开太平间。 阎婆婆笑嘻嘻地送我出门,言谈举止给人的感觉就是当了母亲。 我在犹豫要不要提醒阎婆婆几句,可仔细一想,觉得有些多余。 自古母不嫌子丑,我又能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她说你生的孩子是鬼娃吧。 再说了,阎婆婆自己就有点半人半鬼,没准看自己的孩子觉得很正常。 还有一个问题,虽然丫丫现在有问题,但暂时没有什么危害,这是有点调皮。 如果真让我动用法术将其除掉,也是于心不忍。 思索一阵,我走出了太平间。 冯金牙迎面走来,问:“看见阎婆婆的孩子了吗?” “看到了。” “感觉怎么样?” “不是一般孩子,身手了得。”我脑海中浮现出丫丫上桌子的一幕。 冯金牙咂摸道:“身手了得?什么意思?你们过招了吗?” “暂时没有,估计快了。”我轻声叹息。 “你应该先下手为强,干嘛还等到以后……”冯金牙急得摩拳擦掌。 我打断道:“当着孩他妈的面杀孩子?这不是跟她直接宣战吗?” 冯金牙一时语塞,无奈地看着我。 我转身看向红砖楼,发现女鬼正坐在窗户口梳妆。 猛然想起了孙秃子的话,临走时他特意嘱咐我除掉红砖房的女鬼,萱萱也不止一次说过这事。 最近我跟徐半瞎学了不少本事,自我感觉应该能和女鬼较量一番。 冯金牙见我对着红砖楼入神,低声问道:“兄弟你又琢磨什么呢?可别乱来,好好活着多好啊。” 我郑重地说:“树欲静而风不止,红砖楼里面的女鬼一天不除,我们就别想安生。” 冯金牙想了想,说:“你有把握吗?别忘了上次我们差点栽在里面。” “这次不会了,不等啦,就在今晚动手。”我紧握枣木剑,凝望着红砖楼。 冯金牙托着下巴琢磨了片刻,低声道:“你要去我不拦着,可是我帮不上你了。” 我没有生气,回一句:“我自己动手就够了,你还是在外面守着吧,我隐约觉得阎婆婆的孩子跟女鬼有关系。” “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怀疑,但我没有证据,只是随便猜测。”冯金牙挤出一分笑。 我手握枣木剑朝着红砖楼走近,冯金牙战战兢兢跟在身后,试图劝我放弃,但我没有听。 咯吱…… 我推开了红砖楼外面的废弃铁门。 冯金牙站在门口,不敢迈进,我定了定神,昂首走了进去。 瞬间觉得脊背发凉,好像坠入了秋天的河水。 我回过神对冯金牙喊道:“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如果半小时出不来,就给徐半瞎打电话。” 冯金牙抬手给我做了一个OK手势。 我在心中念了几遍金刚咒,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红砖楼。 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也带着腐朽的味道,我打开手机电筒照路。 女鬼位于二楼,所以我要通过楼梯上行。 四周一片寂静,我可以清楚听到脚掌与地面的摩擦声。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的法力比上次增加了不少,可即便如此,也不可改变心理上的恐惧。 一步两步…… 我顺着布满灰尘的楼梯上行,枣木剑紧握在手中。 不时有冷风从身后吹来,但我没有回头,像个战士般执着前行。 片刻后,我来到了二楼。 只见女鬼正坐在窗户口梳妆,一举一动,无比淡然。 我缓缓走近,想用枣木剑给她致命一击。 不料女鬼突然开口了。 “你总算是来了!” 我打了个冷颤,这特么是什么意思?她在盼着我到来吗? “你在等我?” “没错,等你好久了。”女鬼放在手中的梳子,但没有转过身,依然背对着我。 我想了想,喊道:“你有什么事吗?想耍什么花招?我劝你放下执念,早些投胎转世吧。” 忽然,女鬼发出冷笑,缓缓转过身来。 第292章 偷听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女鬼面色惨白,双目圆睁看着我。 我站在距离她几米远的地方,质问道:“你等我做什么?” “我的肉身已经被烧掉,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暗暗琢磨,女鬼是要魂飞魄散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省了我的麻烦。 “你要去哪里?”我明知故问,只为了确认一下情况。 “不知道,我在此封印了好久,如今终于要解脱了。”女鬼无限伤感地说。 其实关于女鬼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例如她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被封印在这里。 我见女鬼已经虚弱不堪,便稍稍放下防备,问道:“能简单说说你的故事吗?” 女鬼满脸的木然,淡淡地说:“这些问题都已经不重要了,小女只是寂寂无名的戏子,误信了薄情郎,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戏子?薄情郎?这故事听着有点老套。 忽然,女鬼站起身来,手捻桃花指,曼妙身姿在空中扭动,真别说居然有几分美感。 我追问道:“能展开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女鬼变得泪眼婆娑,动作也不再轻盈。 “今天是我在这的最后一夜,天亮以后我将不复存在。” 我木然地点头,感觉女鬼有天大的委屈。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女鬼比划着手指,轻声唱道:“小女子年方二八,正值青春芳华,奈何偏偏遇到他……” 女鬼的嗓音清脆有力,一听就是练家子。 只是声音中夹带着丝丝悲凉,听得我怅然若失。 片刻后,女鬼唱完了一段戏词,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拿起梳子打理一头秀发。 我提着枣木剑往外退,心想即便她明天还在这里,我也能动手收拾她,所以对于她的话,持有深信不疑的态度。 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女鬼猛然开口叫住了我。 “你要去哪里?” 我不禁苦笑:“当然是回家睡觉了,不然呢?” 女鬼长叹一声,说:“你我也算有缘,有件事要嘱咐。” 果不其然,我就料到女鬼一定有话说。 但仍摆出一副不急不躁地样子,问:“什么事?” 女鬼幽幽地说:“从此以后,你要当心两个人,他们比我狠毒多了。” “谁?”我在脑海中搜寻出好几种答案。 女鬼回应道:“馆长和沈貂婵。” “他们怎么啦?”我追问道。 女鬼淡淡地回应:“他们才是殡仪馆里最坏的人。” 我来了兴致,追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他们把你怎么着了,跟我说说,兴许我能给你做主。” 女鬼发出凄厉的冷笑:“哼,做主?天下哪有公道可言,有的只是倚强凌弱,像我这种底层女子,只有受人欺凌的余地。” 我微微琢磨,原来一直认为女鬼凶残至极,不曾想她竟有如此不堪的过往。 可惜她不肯说出实情,导致很多问题没有答案。 我掐指算了算,发现女鬼的气数并未消尽,只要我施以法术,就可以保住她的魂魄。 “你别担心,我有办法保住你的魂魄。” 女鬼并没有多少兴奋,仍是摇头苦笑,搞得我不知所以然。 “你走吧,我需要任何人同情……”女鬼冲我摆摆手。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女鬼。 其实,我的真实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女鬼,而是想要弄清楚馆长和沈貂婵的真实身份。 我有点想不通这仨人是如何扯到一起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怎么还不走?是想留下来陪我吗?”女鬼盯着我,嘴角荡起冷酷的笑容。 话音刚落,女鬼变作了另一幅面孔,就像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嘴里长出长长地獠牙,手指也在慢慢变长,面目变得狰狞。 我见女鬼已经下定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一步步退出了红砖楼。 走到庭院的位置,我不禁回头打探二楼的窗户。 结果看到女鬼正在轻盈起舞,口中唱着凄婉的曲子。 小女子年方二八,正值青春芳华,奈何偏偏遇到他…… 我长叹一声,继续朝着门口走。 上次跟女鬼交手,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差点死在她手中。 没想到这次居然没动手,只是跟她聊了几句,便将一切问题搞定了。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这话不止适用于人,还适用于鬼。 我一边琢磨,一边走出院子,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冯金牙。 刚才明明跟他约定好在这里等候,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多亏了我没遇到危险,要不然指望他,收尸都赶不上热乎的,。 我点燃一支烟,猛抽了几口,正要开口喊,却看到前方有个黑影。 “谁?”我手握七节鞭,准备发起攻击。 “我!”黑影回应道。 从声音判断,黑影正是冯金牙。 “你躲在那里干嘛?”我低声问。 冯金牙快步走到我跟前,一把将我手中的香烟掐灭,指着太平间的方向,压低声音说:“刚才进去俩人!” 我打了个激灵:“谁?” “天黑没看清楚脸,不过从走路的姿势看,应该是馆长和沈貂婵。”冯金牙慢吞吞地分析道。 我陷入了深思,刚才在红砖楼里,女鬼让我提防馆长和沈貂婵,这会儿他们居然跑进了太平间,他们想要干嘛?看望刚生完孩子的阎婆婆吗? “那女鬼怎么样了?”冯金牙指着红砖房问。 我淡淡地说:“搞定了,从此以后殡仪馆再没有这个人,不对,再没有这个女鬼了。” “嘿,那太好了,兄弟你神速啊,才去了几分钟就把女鬼给搞定了,快说说都干嘛了?”冯金牙满脸的坏笑,甚至有些猥琐。 我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他逗乐,随口敷衍道:“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就甭操心了,我告诉你啊,即便是女鬼消失了,咱们也甭想清净。” 冯金牙茫然地看着我,不等他开口,我继续说:“馆长和沈貂婵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还是小心为妙。” “卧槽,等会儿,这转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说女鬼,怎么就扯到绝户馆长和沈貂婵了?”冯金牙百思不得其解。 我没有回话,抬腿走向太平间,冯金牙一把将我拉住。 “干嘛去?” 我挣脱冯金牙,低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去听听他们都聊什么了。” 冯金牙很是紧张的说:“别啊,太平间就那么屁大点的地方,你很容暴露自己的。” 其实,冯金牙的话没错,前几次我偷听的时候都差点暴露。 可如果不去打探一下,我心里实在憋得难受。 正在犹豫之际,太平间方向传来了说话声。 我伸开胳膊将冯金牙挡在旁边,侧耳倾听着讲话。 馆长和沈貂婵走出太平间,站在门口一侧。 “阎婆婆的孩子怎么办?”沈貂婵忧心忡忡地问。 馆长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老规矩了。” 沈貂婵提醒道:“可是现在的情况有点不一样,红砖房里面的那女人要离开了,万一出点事,我们怕是应付不了。” 馆长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红砖楼,沉默了几秒钟,低声道:“她不在也没事,我多少也懂些法术,一个鬼娃娃还是能应付的。” “那我们可得小心点,万一被阎婆婆知道,我们可就麻烦了。”沈貂婵看着太平间,低声回应。 馆长更正道:“不仅不能让阎婆婆知道,就连新来的杨魁也得瞒着。” 说罢,馆长搂住沈貂婵的腰身走向远处,沈貂婵半推半就,不时发出娇声。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想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第293章 特殊纸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冲我嘀咕道:“这对狗男女又在憋什么坏招?” 我说:“他们要对阎婆婆的孩子下手了。” 冯金牙托着下巴暗暗琢磨:“嗯,我也听出来了,为什么呀?这狗男女也开始替天行道了吗?为啥跟个鬼娃娃过去不?” 我一边思索,一边踱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平间门口。 阎婆婆和丫丫的嬉笑声从里面传来。 咋一听,完全就是大人逗孩子的情景。 我隐隐觉得将会有大事发生,极有可能还会把自己给卷进去。 不过现在情况有些好转,毕竟我从徐半瞎那里学会了一些法术,关键时刻能顶上去。 “卧槽,你快看,失火了。”冯金牙用力推了推我,抬手指着红砖楼。 我顺势看去,只见红彤彤地火苗已将房子包围。 冯金牙摸着脸颊疑惑道:“怪嘞,这么大的火居然感觉不到热。” 我不禁淡然一笑:“那是阴火,自然不会感觉到热,看来女鬼真的要离开了。” 冯金牙提醒道:“会不会有诈?背地里别再给我们打一枪,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微微摇头,感觉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女鬼虽然凶残,但不至于骗我,如果真的想要报仇,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根本用不着绕弯子。 综合来看,当下最危险的不是红砖楼女鬼了,而是馆长和沈貂婵,他们一定会采取行动的,而到时候阎婆婆一定为了孩子反抗,双方免不了一阵厮杀。 冯金牙望着太平间,轻声道:“既然馆长要算计鬼娃娃,我们要不要给阎婆婆提个醒。” 其实,我也想到了这点。 但摆在面前有个问题,那就是谁敢保证阎婆婆的闺女就一定没问题呢? 万一那个叫丫丫的鬼娃娃是个祸害怎么办? 如果馆长和沈貂婵能将其除掉,反而是件大好事。 冯金牙见我不说话,催促道:“你倒是表个态啊。” 我长舒一口气,慢吞吞地说:“先别干预这事了,任其发展一下再说。” 冯金牙琢磨几秒,点点头:“有道理,谁对谁错再看看吧。” 我和冯金牙回到火化室,躺在运尸车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天色朦朦胧胧刚亮。 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红砖楼查看女鬼。 当我刚推开那道铁门。 突然,旁边闪过一道身影。 “谁?”我猛地将腰间的七节鞭抽出来,抬手就要抽打。 “是我。”馆长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怒气。 “你怎么在这里?”我没有放松警惕,注视着馆长。 馆长冷笑道:“呵呵,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你小子大清早的不睡觉来这干嘛?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 我将馆长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心想你个老绝户说话底气挺足啊,不是前段时间求我办事的时候。 算了,好歹他是这里的馆长,我暂且给他一些面子。 于是,笑着回应道:“嗐,我最近失眠,经常睡不踏实,早晨醒的比较早,所以四处逛逛,谁曾想不知不觉居然来到这里了。” 馆长眉头紧锁,问道:“昨天晚上你没回家?在殡仪馆过得夜吗?” 我随口敷衍道:“别提了,孙秃子一走,烧人的活交给了冯金牙,可是他手脚太慢,非得拉着我帮忙,结果一忙到后半夜,索性在火化室凑合了一晚。” 馆长若有所思般点点头,眼神时不时向红砖房方向瞄。 我脑筋一转,反问道:“馆长你昨晚也没回家吗?” 馆长面露难色,将目光从红砖房挪开,故作轻松地说:“最近有点忙,在办公室看了点资料。” 我微微点头,心想你忙个屁,大家都在殡仪馆上班,这里的领导是最清闲的,你特么居然告诉我在办公室看资料,真是吹牛逼都不带打草稿的。 “孙秃子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轻声问道。 馆长一怔,回应道:“应该快了,你和冯金牙再坚持几天,我也让馆里招人,给你们打个下手。” “那太好了。”我递给馆长一根华子,他接在手里没有点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猜测他要么是为了红砖楼里面的女鬼发愁,要么是为了阎婆婆的孩子发愁。 我对馆长的愁苦佯装视而不见,心想既然他自己不说,那我就拖着你,等你什么时候憋不住了,自然会哭着喊着求我。 馆长转过身看着红砖楼,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 我试探性地问:“你要去里面看看吗?” 此言一出,馆长变得紧张起来,吱吱呜呜地说:“胡闹,我去那里面干嘛。” 我被馆长的反应逗笑了,馆长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解释道:“不说了,我还有事要处理。” 说完,馆长匆匆离去。 猛然间,我想起了阎婆婆的事,扯开嗓子追问道:“听说阎婆婆生孩子了,你知道吗?” 馆长停下步子,头也不回的说:“关你什么事。” “你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对啦,你知道孩子爹是谁吗?”我阴阳怪气地问。 馆长微微侧过身,呵斥道:“你小子不要整天的瞎打听,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吧,我们馆里也是有业绩考核的。” 我不以为然,放声大笑。 馆长无奈地摇摇头,匆匆离开。 我转身进入荒院,朝着红砖楼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看到地上有一堆即将燃烧完的纸钱,点点火星在微风中忽明忽暗。 我蹲下身,捏起一块剩余的纸钱,看到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不由地心头一颤,这不是普通的纸钱,而是超度钱,专门烧给孤魂野鬼的。 从纸钱的燃烧程度推测,应该是刚点燃不久,由于风向的原因,所以刚才没闻到气息。 我站起身来,朝着红砖房快步走去。 不料还没踏入红砖房,腰间的手机响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萱萱的电话,赶忙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呢?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吧?”萱萱俏皮的声音传来。 “什么约定?”我有些茫然,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相关信息。 萱萱提醒道:“哎呀,今天说好的要见我家人,想起来了吗?” 我拍着脑门回应道:“没错,我正准备出门呢,你在哪里?” “就在殡仪馆门口呢,快出来吧,给你带了一些早点。”萱萱声音甜中带软,让我的心情变得愉悦。 挂断手机后,我仰望着红砖楼,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院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大门口。 只见萱萱笑语盈盈跟胖虎打趣,逗得胖虎仰面大笑。 “呦,兄弟你总算来了,好福气啊。”胖虎见我走来调侃道。 我猛然想起了馆长和沈貂婵的事,压低声音对胖虎问道:“昨晚馆长出去了吗?” “去哪?”胖虎有些诧异。 “离开殡仪馆,或者做了其他反常的事情?”我继续问,同时冲萱萱挤出笑意,示意她再等等。 胖虎摇摇头:“呦,你问这事干嘛?我没注意。” 这时,铁柱从保卫室走出来,喊道:“我知道,昨晚馆长没回家,一直在办公室呆着呢,我看到他房间的灯一直亮着。” 我问:“你确定?” 铁柱憨憨一笑:“嘿嘿,当然了,我亲眼看到的,从窗帘的影子看,好像还有个女人,还是有地位好啊,不论啥时候都有人陪着。” 胖虎抬腿给了铁柱一脚,骂道:“狗日的,你小子别一天天的胡扯,当心自己的饭碗保不住。” 铁柱不以为然,压低声音,继续说:“本来就是嘛,有啥不让说的。” 我想了想,对俩人嘱咐道:“这几天你们帮忙盯紧点馆长,看看他都干嘛了!” 第294章 富家小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铁柱半开玩笑地问:“我们帮了你有啥好处?” 胖虎又给了铁柱一脚:“狗日的,你还真疯了,咱们都是跟馆长混饭吃的,你管的还挺多。” 铁柱抬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调侃道:“那有啥,反正巡逻也是溜达,多看几眼馆长屁事没有,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对铁柱拱手作揖,打趣道:“那可太好了,过几天请你大保健。” 铁柱开怀大笑:“好啊,一言为定,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到时候去不正规的场所。” 卧槽,铁柱的话让我有点懵,见过聊天生猛的,但没见过这么猛的,再说下去指定能把巡捕给招来。 我害怕铁柱说出过激的话,毕竟萱萱还在一旁,实在影响我的个人形象。 “只要把事办好,一切都好说。”我丢下一句话,不等铁柱回应,拉起萱萱的手出了门。 萱萱抬手将一个袋子递给我,说:“你还没吃早饭吧,赶紧趁热吃。” 我接过手提袋,心中荡起暖意,打开一看,里面摆放着好几个精致的碟子。 “我给你带了广式早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嘿嘿,只要是你带来的,我都喜欢。”我捏起一个叉烧包塞进口中,顿时口舌生香。 那种美味的感觉带有一定冲击力,瞬间让人身体的细胞绽放。 萱萱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我用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慢点吃,吃上还有点,不够的话给你拿来。” 我把剩下的叉烧包塞进了嘴里,问:“你开车来的吗?” 萱萱点点头,随手指了指旁边。 我扭头看去,只见一辆宾利停在马路边,顿时惊得长大了嘴巴。 “你……开宾利来的?” 萱萱云淡风轻地说:“这车叫宾利吗?我不知道呀,随便从家里开了一辆出来。” “随便开了一辆?你家很多这种车吗?”我将嘴里的饭吞下,省得噎到自己。 萱萱歪着脑袋说:“也不多吧,总共就三五辆。你喜欢啊?那送你了。” 我愣住了,心想萱萱到底投胎了啥家庭,居然张口就把几百万的豪华轿车送我了。 我匆匆吃完剩下的早点,钻进宾利车里的查看,以便确认是不是真宾利。 最终,确认是百人之百的真宾利。 这时,我有点眩晕,不曾想当初随意给萱萱找了个人转世,竟然是富家千金。 我这是要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吗? “你怎么啦?这车是不是不太好?”萱萱疑惑地看着我。 我连连摆手:“美女诶,你就别在这里搞凡尔赛了,这车太特么好了。” 萱萱微微一愣,将车钥匙塞进我手中:“既然你喜欢,那就送你啦,开车去见我家人吧。” 我望着车钥匙,有点如梦似幻的感觉,猜测萱萱的家人究竟是干嘛的?我这么一个穷小子过去,他们会不会瞧不上。 萱萱似乎看出了我的顾忌,随手从后座拎出一套西装丢到我手中。 “给你带了件衣服,快换上吧。” 我低头一看,居然是国际大牌,变得有些犹豫。 萱萱催促道:“赶紧换衣服吧。” 我缓了缓神,开始脱外套准备换衣服。 萱萱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粉面含笑注视着我。 我半开玩笑道:“美女,你的注意力是不是可以转移一下。” 萱萱咬着嘴唇,撒娇道:“我就要看着你换衣服。” 我被萱萱撩拨得面红耳赤,心跳都变得狂乱。 萱萱似乎有些得寸进尺,故意把领口的扣子解开,娇声娇气地说:“哎呀,怎么有点热。” 我扫视一眼萱萱的身段,深吸一口气。 就在自己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击车窗。 我扭头看去,只见胖虎气呼呼站在门外。 “怎么啦兄弟?”我推开车门问道。 胖虎的表情很复杂,愤怒中带着羡慕,说:“哎,你还问我怎么回事呢?你自己干嘛呢?” 我提起西装向胖虎展示,告诉他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不料胖虎更加反感了,提醒道:“兄弟,咱们都是男人,不用解释了,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吧,毕竟这里是殡仪馆,给死者留点面子。” 我无奈地直摇头,萱萱却笑得前翻后仰。 我只能拎着西装去门厅更换,刚出门遇到了沈貂婵。 她打量了我几眼,问:“看你这阵势又不在馆里了吗?” 我对她歉意一笑:“不巧了,赶上点事,今天还得出去一趟,有人需要化妆的话只能辛苦你了。” 沈貂婵看了眼旁边的宾利车,似乎明白了什么,摆摆手:“去吧,注意身体。” 胖虎和铁柱相视而笑,我想回一句,最终因没想到合适的话放弃了。 沈貂婵转身往化妆室方向走,一股清风吹来,掀起她的风衣。 这时,我看到沈貂婵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由地心头一颤。 难道她怀孕了吗?是馆长的孩子吗? 顺着这个问题,我继续思索,馆长打算除掉阎婆婆的孩子,是不是跟沈貂婵怀孕有关系? “兄弟,发什么呆啊,你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铁柱拍了下我的肩头,眼睛却盯着沈貂婵的腰身。 我的注意力全在沈貂婵怀孕的事情上,根本没多想铁柱话中的深意。 “你刚才看到沈貂婵的小腹了吗?” 铁柱和胖虎面面相觑。 “想看但没敢,怎么啦?” “刺激吗?” …… 我打断两人的意淫,低声道:“她好像怀孕了。” 铁柱和胖虎瞪大了眼睛,纷纷解释。 “呦,可不是我干的。” “也不是我。” 我痛骂一声:“妈的,你们倒是想,也得有那个艳福啊。记住了,从现在起盯紧沈貂婵和馆长,他们一定有阴谋。” 铁柱和胖虎似懂非懂点点头。 我掏出一沓钱塞给俩人,再次嘱咐道:“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否则不会麻烦你们俩人,总之多加小心吧,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铁柱和胖虎将钞票揣进裤兜,脸上乐开了花。 我回到宾利车上,发动汽车前进。 萱萱像个小迷妹一样对我夸赞道:“真是多亏了你。” 我笑着问:“我没干嘛呀,出什么事了?” 萱萱解释道:“昨晚我母亲托梦给我了,她说自己自由了。” 我点了脚刹车,琢磨道:“你母亲?” 萱萱继续说:“就是化妆室走廊里的保洁大妈,她因为女鬼的缘故,一直被困在走廊里,你把红砖楼的女鬼除掉后,她也就自由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萱萱在说这件事,可那女鬼不是我除掉的,我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忽然,萱萱神色变得伤感,轻叹一声:“哎,现在我觉得做鬼也挺好的。” “为什么?”我问道。 萱萱噘着嘴说:“做鬼的时候有超能力,还可以跟母亲见面,而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其实,萱萱的话不无道理,不论做人还是做鬼各有难处。 我微微一笑,宽慰道:“你也别太伤感了,抽空给大妈做个超度,让她尽快投胎转世,免受轮回之苦。” 萱萱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对啦,你跟我说说是怎么除掉女鬼的,她可厉害了。” 我有些难为情,这特么怎么说啊,我压根就没动手,是她自己说要离开的。 “这个嘛,暂时保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萱萱佯装生气,举起小拳头打在我肩头。 大概半小时后,我按照导航驶入了山区,四周全是树木草丛,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我问:“你家在哪啊?” 萱萱指着最高的一座山头,轻声道:“那座山就是。” 第295章 打赌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踩了脚油门,调侃道:“你家承包了整座山头吗?” 萱萱微笑着:“嘿嘿,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整个山头就住我们一家,孤零零的很凄惨。” 我被逗笑了,回应道:“好嘛,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啦,怎么又突然凡尔赛了,独占山头怎么凄惨了。” 萱萱娇嗔地责怪道:“本来就是嘛,虽然家里有几十位佣人,可没人能跟我说话。” 我笑着摇头,心想萱萱真是可爱又单纯,明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说得如此悲凉,这让我一个租房住的人怎么接话。 宾利车在盘山路上行进,我单手握紧方向盘,一手点燃香烟,放下车窗,清风拂面。 好久没有如此惬意,我尽情享受此刻的欢愉。 大概过了一支烟的工夫,汽车停在了一座高大的中式大门前。 萱萱推门下车,指着数人高的大门,喊道:“到家啦。” 我仰望着高大的铜门,看到单扇上面横竖共有九颗鎏金铆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眼睛都睁不开。 这种级别在古代是帝王的标准,故宫的大门就是九铆钉,因为九是世间最大的阳数,寓意九五之尊。 这道门很厚,应该是铜铸的,据说可以防弹,我曾某个明星家里见过,当时她跟我吹嘘花了几百万。 萱萱笑着问道:“你对着大门发什么呆?” 我说:“光看这大门就知道里面肯定不简单。” 萱萱笑而不语,抬手按动门铃。 我趁机环顾四周,发现这座宅院建的十分讲究。 首先庭院依山而建,居高临下,占据地理优势,不仅如此,在大门的前方几百米处有一片水塘,蜿蜒曲折的山路将其环绕,形成盘龙之势。 这在风水八卦中属于前有照,后有靠的龙吸水风水格局,可谓是万里挑一。 咯吱…… 铜大门缓缓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迎面走来,他虽然看上去有些苍老,但服饰很讲究,笔挺的西装搭配油亮的皮鞋,动作有些迟钝,却也不失风度。 “小姐回来啦。” 萱萱指着头发花白的大爷,介绍道:“这是管家雷伯,这就是我向你们提起过的杨魁了。” 雷伯笑眯眯看着我,微微点头致意:“果然是……精神小伙,欢迎来家做客。” 我也报以微笑,感觉雷伯应该是想夸我一表人才之类的话,最后看到我形象气质跟不上,所以才变成了精神小伙。 罢了,雷伯好歹也是赞扬的话,我也就不计较了。 萱萱拉着我向里面走,随即我被眼前的几棵罗汉松吸引了。 这东西属于名贵树种,一棵就要百十万,可眼前居然好几棵连在一起。 我笑着感叹:“萱萱,你这家庭不一般啊。” 萱萱笑而不语,继续拉着我前行。 接着一座复古式宫廷建筑出现在了眼前,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气派十足。 “我这是进宫了吗?”我笑着调侃。 萱萱蹦蹦跳跳拾阶而上,我紧随其后。 可前脚刚跨进屋门,一股腐败的气息传来。 我低声对萱萱问道:“家里谁生病了吗?” 萱萱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腐烂的味道更加浓郁,回应道:“我说自己闻出来的,你会相信吗?” 萱萱神色有些伤感,欲言欲止。 我轻声说:“病重之人呼出的气体带有一丝的腐臭味,现在气味如此强烈,看来患者不容乐观啊。” 萱萱咬着嘴唇回应道:“是我爷爷病了,他说要见你。” “见我?做什么?”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萱萱爷爷下的什么棋。 “萱萱回来啦?”一位珠光宝气,体型富态的女人走来。 萱萱随即小跑过去,将其搂在怀中亲了几口,转身撒娇道:“妈咪,我把人带来了。” 随即萱萱向我挥手,我赶忙走上前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杨魁。” 萱萱母亲打量我几眼,淡淡地说:“嗯,还算精神。” 我有些不悦,这叫什么话,刚才雷伯说我是精神小伙,现在却只能换回一句还算精神,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萱萱母亲对着萱萱说:“去吧,你爷爷等你呢。” “知道了。”萱萱拉着我,七拐八拐进入了一个房间。 最后,推开了一扇金色的大门。 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爷爷,我来看你了。”萱萱快步走进房间。 这时,我看到一位身形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身体连接着各种管子,旁边的医疗器械发出滴滴的声响,几名护士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好……来了好。”萱萱爷爷想抬手致意,由于身体太过虚弱,没能抬起手来。 萱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旁边的医护人员自动退后。 我也跟着走了过去,问候道:“爷爷好,我是杨魁,很高兴见到你。” 萱萱爷爷挤出疲惫的笑容,算作回应。 我细细观察老头,毫不客气地讲已经进入了气若游丝的地步,估计时间不多了。 我又走近了几步,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腕。 不料从旁边蹿出来一位戴眼镜的医生,看样子应该是主负责人,冲我呵斥道:“你要干嘛?” “我给病人号下脉。”我淡淡地回应道。 眼镜医生挡在我身前,质问道:“你懂医术吗?” 我微微迟疑,说:“略知一二,看看也无妨吧,兴许……” 眼镜医生露出不屑的笑容,回怼道:“我是这里的主治医生,毕业学哥伦比亚医学院,病人的情况你就别操心了。” 我正要开口辩解,眼镜医生伏在我耳边,提醒道:“小子,你别费劲了,病人已经很重了,无药可救啦。” 我不以为然,趁眼镜医生不注意绕过他的身体,一把握住萱萱爷爷的手腕:“有些事试试才知道。” 眼镜医生有些恼怒,示意旁边的护士将我拉开,但我死死抓住床帮子,用心感受脉搏的跳动。 我的指尖感受到脉搏虚弱跳动,根据徐半瞎传授的医术判断,萱萱爷爷应该得了癌症。 眼镜医生呵斥道:“赶紧把他拉开,别影响病人休息。” 我信心满满地说:“别动,病人是不是得了肝癌?” 萱萱狠狠地怒视着几名医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十分镇定的说:“当然是号出来的了,从脉象上来看,病人的情况……” “怎么样?还有救吗?”萱萱急切地追问道。 我看了看眼前的老人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眼镜医生却急躁了,冲我喊道:“你懂什么呀,赶紧出去吧,看病的事交给我们专业的人来办,中医那一套不行的。” 卧槽,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赤裸裸的黑中医吗? 再说了,我现在用的手段也不是中医啊,还有一些独特的法术。 萱萱对着眼镜医生呵斥道:“别打岔,让他把话说完。” 顿时,眼镜医生敢怒不敢言,歪着脑袋愤愤地看向我。 我拉着萱萱出了门,低声说:“暂时我不敢把话说太满,让我好好地给老人家检查一下,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真的吗?爷爷有救啦。”萱萱兴奋地喊道。 眼镜医生伸过脑袋冷冷地说:“行啦,我一看你就不懂医学,别在这里瞎吹了。” 我转过身,回应道:“如果我能治好病人呢?” 眼镜医生拍着胸口,信心满满地说:“只要你能把病人治好,我给你磕三个响头都不是问题。” 我也不甘示弱,回应道:“那好,一言为定,给我三天时间,我治好他。” “哈哈,三天,你吹牛都不打草稿吗?我给你七天成不成?一位肝癌晚期的患者,你居然说用三天时间治好,这不是胡闹吗?”眼镜医生嘲讽道,其他医护人员也跟着笑。 我淡淡地回应道:“就用三天,你记得给我磕三个响头就行了。” 第296章 豪门退婚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眼镜医生咬着牙发狠,伸出手指冲我点了点。 我佯装无视,与萱萱逗乐打趣。 正说着话,一位个头不高的男人出现了,他昂首挺胸,气宇非凡朝这边走来。 “萱萱,回来啦,人带来了吗?” 萱萱似乎很怕这个男人,恭恭敬敬地回应道:“带来了。” 说完,萱萱用力扯了下我的衣服。 我迅速反应过来:“叔叔好,我叫杨魁,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先是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慢慢地笑容消失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听萱萱说你救过她的命?” 我轻描淡写地说:“这都是小事,不提也罢。” 男人有些不悦,强调道:“小事?我慕容富女儿的命怎么会是小事?” 萱萱陪笑道:“爸,你别吓到人家。” 我淡然一笑,眼前这男人果然是萱萱的父亲,这才多大的工夫,我连岳父岳母都见过了。 慕容富撸一下手腕上的劳力士,冲我摆摆手:“走吧,到书房来,我有话对你们说。” 我和萱萱只得埋头前往。 慕容富对萱萱低声问:“刚才看过爷爷了吗?” 萱萱点点头:“嗯,刚见过。” 慕容富叹息道:“哎,抽空多陪陪他吧,你也知道的,爷爷最喜欢你在身边了。” 萱萱拉了我一把,说:“杨魁说能治爷爷的病!” 慕容富向我投来疑惑的眼神:“真的?你是哪个医学院毕业的?” 我轻轻摇头,慕容富眉头紧皱。 “没学过医,怎么会治病?老人家的病很重,我请了全世界最好的大夫,结果还是没能控制病情。” 萱萱冲我使了个眼色,保证道:“杨魁有自己的办法,是不是啊?” 我本想低调行事,可萱萱一直想让我露脸。 最后,我只能开口说:“我可以试试,应该有九成把握。” 慕容富依然皱着眉:“哎,有办法总比没有好,可是他的病很重……” 萱萱附和道:“万一成功了呢!” “万一?你们的心可真大,拿老人家的命开玩笑吗?”一个身材高挑的小伙快步走来。 这时,我看到萱萱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好像很厌恶这小伙。 慕容富指着小伙介绍道:“这是大卫,刚留学回来。” 大卫走到我跟前,嘴角荡起桀骜不驯的笑意:“呦,你就是萱萱的救命恩人吧?叫什么来着?” 我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越是瞧不上我,就越有底气回应,于是清一下嗓子,说:“杨魁。” 大卫继续笑着:“名字有点土气,不过你竟然救了萱萱的命,好歹也是慕容家族的恩人了,改天请你参加化妆舞会,你知道什么是舞会吗?” 大卫一边调侃,一边抬起胳膊去搭萱萱的肩膀,但被萱萱撇开了。 我笑了笑,说:“当然知道,我就是化妆师嘛,改天可以给你化个妆。” 大卫收敛起笑容,诧异地看向我:“真的吗?那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要试试你的手艺,可千万得对得起我这张脸。” 我心想你个鳖孙,老子到时候给你画个死人妆,看你还嘚瑟不。 萱萱拉着我向客厅走,大卫不依不饶地跟随着。 “你会医术吗?” 我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刚刚已经说过好几次。 萱萱看不过去,回应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大卫摊开手,说:“萱萱,你不开心吗?是不是杨魁欺负你了?” 说罢,气哼哼地看向我,撸起袖子要准备动手。 我也不怯场,心想就你这么一只瘦菜鸡,还想跟我动粗,未免太嫩了,老子连几百年的僵尸都打过,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慕容富推了下大卫,劝说道:“杨魁是客人,不要胡来,一起到客厅来吧,我有话要说。” 大卫转怒为笑,调侃道:“嘿嘿,是不是要说我和萱萱的婚事啊?我等着一天好久了,你们就放心吧,萱萱跟了我,绝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萱萱翻动白眼,呵斥道:“大卫你别太自恋了,谁要嫁给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大卫被怼到无语,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们来到了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悬在半空,房间挑高很宽敞,目测有六七米。 几张紫檀的圈椅摆放在旁边,茶几上放着几件青花瓷器,看上去应该是古董老件。 总之,整个客厅的装饰,富贵大气,十分奢华。 慕容富坐在椅子上,先是给我们泡了壶茶水,而后娓娓道来:“今天我想说的是萱萱婚事。” 大卫显得很兴奋,而萱萱面颊绯红。 我搂着萱萱的肩膀,保证道:“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照顾好萱萱的。” 萱萱含情脉脉看着我,结果大卫冲过来,蛮横地将我们分开。 “兄弟,这事你别操心了,萱萱有我照顾呢。” 我毫不退让,说:“是吗?那你得问问萱萱想让谁照顾了。” 瞬间,我和大卫的目光转移到萱萱身上。 萱萱毫不犹豫地看向我:“除了萱萱,我谁也不嫁。” 大卫被气得嘴眼歪斜,指着萱萱想骂,但没开口。 慕容富打趣道:“看来我女儿的魅力不小啊,两个男人差点都打起来了。” 大卫喊道:“叔叔,我和萱萱从小就认识,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慕容富似乎有些为难,目光在我们几人之间游移。 大卫又说:“如果两家人联姻,以后国外的生意一定会锦上添花,你说对不对?” 听到这里,慕容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回应道:“那是自然,你父亲的实力我还是了解的。” 大卫昂首挺胸,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萱萱挽住我的胳膊,坚定道:“杨魁救了我的命,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大卫冷笑道:“呦,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以身相许,这样吧,我给他一百万现金,算作答谢他的救命之恩,怎么样?” 萱萱不屑道:“哼,我的命就值一百万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大卫一怔,随即开口道:“那就两百万。” 我没有回话,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且看大卫这种逗比能玩出什么花活。 大卫看我没有回应,咬牙喊道:“五百万总可以了吧,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 我依然像看逗比一样看着大卫,结果把他惹毛了。 慕容富起身拍了拍大卫的肩头,调侃道:“我刚从国外弄回来了几瓶香槟,现在酒窖里放着呢,你去拿过来吧。” 大卫也是聪明人,看出慕容富想要支开自己,便没说什么,起身冲我冷笑几声离开了。 等大卫离开了客厅,慕容富开口道:“杨先生,我代表慕容家族再次向你表达感谢,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我见慕容富态度诚恳,也客客气气地回应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慕容富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我手中。 “杨先生,这里面有一千万,还请你收下。” 我打量着银行卡,追问道:“这是干嘛?” 慕容富看了眼我和萱萱,叹息道:“你有所不知,萱萱和大卫早就定下了亲事,再加上我们两家人世代交好,所以……” 萱萱有些恼怒,喊道:“爸,你能不能别只顾着生意,把我硬嫁给不喜欢的人。” 慕容富呵斥道:“住口,你和大卫的事就这么定了。” 我将银行卡塞进慕容富的口袋中,调侃道:“说了半天,原来是给我分手费啊。可如果我不答应呢?” 慕容富愤愤地说:“你必须答应,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297章 抢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笑得更厉害了,将萱萱搂在怀中。 “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必须答应这回事,你闺女我娶定了。” 慕容富大骂一声:“放肆,敢在慕容家族撒野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我漫不经心的回应:“现在我算是吧,记得我这张脸就好了。” 说罢,我搂着萱萱往外走。 慕容富拍拍手,瞬间从旁边站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今天你必须接受这个条件,如果觉得价格不合适,还可以再谈,就是别想娶我女儿,不然……” 我佯装很害怕的样子,问道:“不然怎么样?” 慕容富提醒道:“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一千万,这个价位可以了吧,够你一辈子花的了。” 我淡然一笑:“哈哈,这是钱的问题吗?” 萱萱很是欣慰的看向我,辩解道:“我爷爷曾说在嫁人这方面,听从我的意思。” 慕容富有些难为情,但仍摆出一副强势,喊道:“你爷爷现在身体不好,这个家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哼,那就可以把我当成生意的筹码随意嫁人吗?”萱萱据理力争,泪水在眼中打转。 我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亲眼看到了豪门恩怨,这是玛丽苏的节奏啊。 权势父亲为了家族利益,逼迫女儿嫁人,然后换取更多的商业机会,与此同时,将数千万的存款甩在女儿的恋人身上,要求他主动放弃爱情。 我越想越觉得可笑,这剧情实在是狗血。 慕容富被萱萱的话气到发抖,对着旁边的保镖们,吩咐道:“把小姐带进闺房,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萱萱抬脚将两名保镖踢翻在地,冲慕容富喊道:“老爸,我还是那句话,此生除了杨魁,我谁也不嫁。” “你……”慕容富气到语塞,冲所有的保镖摆摆手,示意他们一起上。 萱萱面无惧色,摆开阵势准备迎敌。 我抽出了腰间的七节鞭,调侃道:“没想到我这俏女婿上门,竟然动上手了。老丈人啊,待会我把他们都打趴下了,可不出医药费啊。” 几个保镖见我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个气得双目圆睁。 可就在他们即将扑过来的时候,眼镜医生急跑过来,喊道:“慕容老先生怕是不行了。” “什么?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慕容富握住眼镜医生的胳膊质问道。 “哎,肝癌晚期患者病情很不稳定的,之前我就给您说过的啊。”眼镜医生回应道。 慕容富撇开众人,快步冲向老爷子所在的房间。 保镖们见状纷纷散开,我和萱萱也跟了过去。 此时,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心电图微弱跳动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戛然而止。 慕容富抓住眼镜医生的领口,质问道:“赶紧抢救啊,用最好的药,老子有的是钱。” 萱萱趴在病床上泪雨梨花地哭诉着。 我迅速走上前,握住老爷子的脉搏,试探了几秒钟,肯定道:“不能再等了,否则真就来不及啦。” 眼镜医生不屑道:“你是不是真把自己的当神医了?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我回怼道:“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眼镜医生指着我嘀咕道:“我是为你好,你还怎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成吧,既然你有本事,那就把病人治好吧。” 我一边检查老爷子的身体,一边回应道:“当然,我马上就展开治疗。” 慕容富盯着我问:“小子你真能治好我父亲吗?” 我点点头:“如果信得过我可以一试,不敢百分之分保证,至少有八九成的把握。” 慕容富摩拳擦掌陷入了纠结,目光在我和老爷子之间游移。 萱萱催促道:“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有个办法总比没有好,万一能把爷爷救活呢?” 眼镜医生嘲讽道:“你们别信他的,我是堂堂的名牌大学毕业,都已经束手无策了,他不会有办法的,只不过是故弄虚玄……” 慕容富呵斥道:“行啦,就让试试看,有办法总比没有好。” “可是……”眼镜医生急了,其他的护士们也都震惊了。 萱萱打断医生的话,喊道:“好啦,就这么定了,让杨魁试试。” 我脸上荡起胜利的笑容,转身对众人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眼镜医生不屑道:“搞得还挺神秘,不懂就别装懂,趁早摊牌得了。” 我笑着回应:“别扯那么多,你记得跟我打的赌就行了,事成以后给我磕三个响头。” 眼镜医生指着我,脸颊憋得红彤彤。 萱萱和众人向房间外移动,我喊道:“萱萱留下,给我做帮手,其他人都出去吧。” “好啊。”萱萱乐开了花,笑嘻嘻走到我跟前。 众人退出房间后,只剩下我们仨人。 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心电图即将变成直线。 我掏出一包银针,借助打火机消毒后,对着老爷子的任督二脉扎去。 “你在针灸吗?”萱萱眨巴着眼睛问。 “算是吧,我先封住主脉,然后再把他体内的毒素吸出来。”我轻轻旋转银针,只见心电图变得热烈起来,老爷子也有了意识。 萱萱兴奋道:“不错,还真有效果。” 我又掏出一把匕首,接着在老爷子胸口画了一道口子,然后把怀中的宝葫芦拿出来,取出里面的蛊虫,让其吸附在伤口处。 徐半瞎曾告诉我,蛊虫可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今天暂且试试看,至于是否管用,那就听天由命吧。 蛊虫嗅到血液的味道,趴在伤口处拼命的吮吸,犹如一条水蛭。 我盯着蛊虫入神,只见一股股黑色血液被它吸入了肚里,随着时间的流逝,蛊虫的肚子越来越大,几分钟过去,个头居然变大了一圈。 萱萱略带担忧地问:“这么吸下去,爷爷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我摇头道:“暂时问题不大,等它把体内的毒素吸出来后,一切就搞定了。” 萱萱点点头,没再讲话。 我嘱咐道:“看这阵势,蛊虫应该要吸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千万别中断了。” “放心吧,我二十四小时守着爷爷。”萱萱保证道。 时间一晃到了黄昏时分,趴在老爷子身上的蛊虫已经变成了巴掌大。 通体晶莹,闪烁着黑光,肥嘟嘟像个海参。 此时再看老爷子,只见他喘息均匀,气色红润,比起上午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 “咳咳……”老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打量着我和萱萱。 “爷爷,你感觉好多了吧?”萱萱关切地问道。 老爷子挤出笑容,回应道:“感觉自己从鬼门关绕了一圈。” 我握着老爷子的脉搏,只觉得节奏稳定,力度均匀,虽然跟常人没办法比,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只需要再调养一下,估计就能下地行走啦。 咚咚…… 敲门声传来,慕容富等人随即走进门。 我赶忙用被单将蛊虫盖住。 慕容富看到恢复意识的老爷子愣住了神,嘀咕道:“这是真治好了吗?” “怎么了?不认识你老子啦?”老爷子气哼哼地骂道。 “你老人家真的好了吗?”慕容富扑进了老父亲的怀中,流下热烈的眼泪。 眼镜医生砸吧着嘴,嘀咕道:“怪嘞,没道理啊,哥们你用的什么手段?” 我笑了笑,说:“这个你就别管了,洗干净自己的膝盖,准备给我磕响头吧。” 眼镜医生又羞又怒,恨不得给我一拳。 我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就喜欢他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第298章 特殊筹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眼镜医生不甘心,冲到老爷子跟前,检查仪器上的参数,嘀咕道:“怪了,这不科学,怎么可能呢?” 我心想这就不是科学问题,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的。 萱萱对慕容富提醒道:“爷爷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杨魁的细心调养,外人不能打扰。” “好说,以后都听他的,只要能把老爷子救活什么都好说。”慕容富干脆利索地回应道。 眼镜医生见自己失宠,心里很不是滋味,强调道:“就算是病人有所好转,那也是我前期做了很多努力。” 慕容富笑道:“那是当然,许博士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你放心只要能把老爷子救活,你的奖金还是有的。” 许博士嘴角荡起笑意,怒气也消减了很多。 “咳咳,行啦,都出去吧,让我和萱萱待一会。”老爷子冲大家摆手,示意退后。 慕容富只得含笑退出,许博士有些不忍,结果被硬拉了出去。 等众人全部出去后,老爷子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萱萱的手中,叮嘱道:“卡里有十个亿,是留给你的嫁妆,你别嫌少。” 我震惊了,这特么也太猛了,甩手就给十个亿的嫁妆吗? 假如我真和萱萱结婚了,岂不是终身无忧啦。 萱萱将银行卡推给老爷子,泪水涟涟地说:“我不要钱,只要你尽快好起来。” 我咕咚一口唾沫,心想要钱和你爷爷的病不冲突啊,你拒绝的可是十个亿,这么大的数字,我只在殡仪馆见过冥币。 萱萱姑娘啊,你是涉世未深,不知道钱的重要性。 不论转念一想,这或许正是萱萱的可爱之处吧,如果她是看重金钱的人,不早就跟大卫订婚了,哪还能轮得到我呢。 我挤出几分笑意,跟老爷子逗乐一番,以便让她放松情绪,毕竟后面的治疗还很关键。 片刻后,我和萱萱出了房间,转身来到餐厅用餐。 一张好几米长的大餐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餐具,不少器物居然都鎏金了,在头顶的水晶吊灯映衬下闪烁着金光。 慕容富倒了一杯酒,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虽然,我有点搞不清他的用意是什么,但还是照办了。 慕容富端起杯中酒冲我比划了下,接着一饮而尽。 我也只要奉陪,猛干了一大口。 不料对面的大卫似笑非笑道:“这可是珍藏版红酒,要慢慢喝才好,你以为喝果汁呢!” 我听出他话中的不屑,但也不生气,回应道:“酒和人一样,哪有固定的模式,遇到投机的人,自然能多喝,遇到不投机的,连闻都懒得闻一下。” 萱萱笑着说:“有道理,为了爷爷的康复干杯。” 慕容富拍着我的肩头,夸赞道:“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懂医术,年轻有为啊。” 大卫听到慕容富对我盛赞,心里很不是滋味,阴阳怪气地说:“是呀,好好发挥自身特长,也许就能跨越阶级了,等你混好了,我和萱萱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卧槽,这孙子居然跟我来这套,老子混得好不好,管你屁事啊。 再说了,什么叫你和萱萱为我感到高兴,还以为自己能娶萱萱呢?是不是天底下的富二代都莫名的自信? 我又饮了一杯酒,在心中暗暗组织回怼的语言。 可刚准备开口,手机却响了,是冯金牙的电话。 我抬头看一了眼旁边的坐地大摆钟,八点多一刻,心想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可能有要紧的事吧,于是按下接听键,匆匆向门外走去。 大卫扯开嗓子调侃道:“兄弟,是不是网贷催债电话啊,就在这里接呗,有啥不能听的。” 我没理会他,抬腿出了门。 “怎么啦?” 手机中传来冯金牙的感叹:“他妈的,最近殡仪馆的风水有点怪啊。” “有事直说,我忙着呢。”我催促道。 “嘿,你小子大晚上的忙什么呢?在哪家宾馆?跟谁呀?”冯金牙语气中带着烦躁。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是不是阎婆婆出事了?” “还真不是,我打电话告诉你的是沈貂婵也怀孕了。” “嗐,当是什么事呢,我已经知道了。”我淡淡地回应道。 冯金牙惊呼:“卧槽,你知道?难道她肚里的孩子是你的?” 我笑着骂道:“打住吧,甭琢磨了,可能是馆长的,还是那句话,你盯紧点阎婆婆和她的孩子,我感觉要出事。” 冯金牙埋怨道:“我盯紧点有个屁用,你小子赶紧回来,老子可镇不住这些妖魔鬼怪。” 我安抚冯金牙几句,最后挂断了手机。 回到餐厅时,大卫已经不见了踪影,慕容富喝得有些醉醺醺,见我回来,拍着我的肩膀调侃道:“你小子有我年轻时的风范,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端起酒杯喝了口,不禁笑出了声,这特么哪里是夸我,分明是夸自己嘛,合着有你年轻时的风范就不可限量,那要是没有你老人家的风范,我就吃苦受穷呗。 也罢,常言道不和醉汉讲理,更何况他极有可能会成为我的老丈人,自然不能反驳他。 另外,我在为沈貂婵怀孕的事苦恼,前有阎婆婆生下了鬼娃娃,现在沈貂婵居然也怀上了,馆长的身体就这么好吗? 慕容富咧着嘴说:“虽然你小子不可限量,可是我闺女也是独一无二啊,所以……” 我愣住了,好家伙,这话锋转变的真快,前面还夸我,现在又开始损我了。 我从慕容富的表情和语气中,推测出了他要说什么。 “所以,萱萱还是不能嫁给我对不对?”我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果然是聪明人,哎呀,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就这么一个闺女,再说了大卫和萱萱青梅竹马,这事不好办啊。”慕容富冲我苦笑,不过他的笑容有些假,根本是在搪塞我。 我盯着眼前这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有点想抽他的冲动。 就在刚才我救活了他的老父亲,他居然还跟我说这些,满脑子里都是自己的生意。 以前听别人说商人重利轻情谊,这话真是一点没错,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还能把自己亲闺女当筹码,这老男人够狠的。 萱萱冲慕容富,底气十足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怀了杨魁的孩子。” “什么!”慕容富露出惊色。 我自然清楚萱萱在使诈,不禁会心笑笑,且看慕容富如何接话。 不料慕容富微微愣了几秒,故作轻松道:“没关系,爸爸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把孩子拿掉。” 此言一出,只见萱萱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父亲的无尽失望。 “我吃饱了。”萱萱起身离席,我想要去追,结果被慕容富给拦住了。 “你是不是喝多了?对自己闺女这么说话。”我冲慕容富呵斥道。 慕容富蛮不在乎,笑着说:“嘿嘿,你们俩双簧唱得不错嘛,真当我看不出来啊,哪有怀孕这回事,都是你们编出来的,再说了,即便是真怀孕了,那也要打掉。” “那就不问问我是否同意吗?”大卫站在门口问道,并快步走向萱萱。 未等我反应过来,大卫猛地单膝跪地,掏出一个锦盒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萱萱,我等这一天好久了,嫁给我吧。” 我感觉受到了侮辱,这特么当着我这个亲男朋友的面求婚吗?这不是抽我的脸吗? 我挣脱慕容离,快步走到萱萱跟前,一把将其搂住,正要指着大卫的鼻子臭骂,却发现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第299章 围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一团黑紫色的光晕萦绕在大卫的眉宇之间,这可不是好兆头,未来几天可能会走霉运。 大卫站起身,怒气腾腾地骂道:“小子,你别多管闲事好不好?萱萱是我的未婚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我盯着他乌青的眉宇,冷冷地回应:“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吧,都死到临头了,还特么有心情求婚,再说了,萱萱是我未婚妻,跟你屁关系没有,求婚也要搞清楚对象好不好?” 大卫将钻戒猛地丢到桌上,指着我准备出击。 萱萱生怕我们打起来,对大卫低声劝说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惦记我们慕容家族在太平洋上的海岛了,想着只要能娶了我,那个岛就有你一半,对不对?” 大卫怒了,像个被扯掉遮羞布的孩子,歪着脑袋怒视着我们。 萱萱伏在大卫耳边,幽幽地说:“你跟那些姑娘的事,全市都知道,就别在我面前装纯情了。” “你……”大卫抬手指着萱萱,想要破口大骂。 我哪里肯让他胡来,提前开口道:“行啦,我们还是聊聊更重要的事吧。” “还有比女人的归属更重要的事吗?”大卫诧异地看向我。 这话让我有些不爽,好像萱萱成了一件物品,怎么无缘无故扯到归属权了。 萱萱冲大卫白了几眼,后转身离开,坐到椅子上自顾自喝着酒。 慕容富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半躺在椅子上休息,脑袋左右摇晃着。 我指着大卫的额头,说:“你最近要倒血霉了,轻则破财,重则小命不保。” 大卫听到这话,顿时仰面大笑。 我料定他应该不信,再次强调道:“就知道你不信,看我说说句句属实。” 大卫撇撇嘴,骂道:“你小子算不算个爷们,居然跟我玩这套,萱萱怎么看上去你这个胡吹乱侃的人了。” 萱萱饮下一杯酒,提醒道:“杨魁的话很灵验,你最好听进去,否则到了后面出事,倒霉的是你自己。” “好嘛,你俩人还来劲了,一唱一和的。” 我见大卫怎么都不相信,最后放弃了劝说,只是嘱咐他遇到搞不定的事,记得给我打手机,虽然我们俩人是情敌,我还是不希望他无辜横死。 毕竟不论正人君子,还是地痞流氓,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子是世界名校的留学生,会信你这一套吗?哪凉快去哪里呆着去。”大卫蛮不在乎地坐到椅子上喝酒吃肉。 我冲萱萱摆摆手,转身正要离开。 大卫质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萱萱冷冷地说:“你管的着吗?这里是我家,想去哪就去哪,喝你的酒吧,最好噎死你。” 大卫将酒杯猛地朝地上一蹲,冲门外喊道:“来人啊,给这小子放松下筋骨。” 话音落毕,七八个精壮的光膀子青年涌进了屋,每个人手中拿着一根棒球棍,看样子大卫是打算把我送走了。 我对萱萱调侃道:“看到没,这几个打手可比你老爹找的壮实多了,应该没少花钱啊。” 萱萱走到大卫跟前,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追不到我就玩阴的是吧,你越是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瞧不上你。” 大卫头也不抬,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挑衅道:“我今天就是要他的命,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打死他的。” 我掏出七节鞭,冲打手们喊道:“来吧,我今天超度你们。” 嗖…… 一个精壮的小伙子冲过来,手中的棒球棍与空气发出呼呼的摩擦声。 我轻盈转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棒球棍。 同时将手中的七节鞭对着他的后背抽去。 啪叽…… 小伙子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愣是没翻身,直接昏死了过去。 打手们慌了神,一个个不敢靠前。 大卫见我身手如此了得,冲打手们喊道:“都愣着干嘛?给我一起上,谁把这小子的腿给废了,我奖给他一百万。” 顿时,打手们变得躁动不安,互看着彼此,准备对我发起攻击。 我调侃道:“兄弟,你不厚道啊,我一条腿至少值一千万,怎么只给一百万,你这样不行,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喊。” 打手们被我的话给逗笑了,全然没了打斗的紧张气氛。 萱萱趁此间隙,端起一杯红酒朝着慕容富泼过去。 “你快醒醒,不然就打起来了。” 然而,慕容富抹一把脸,继续昏睡,我甚至怀疑是他故意的。 大卫再次冲打手命令道:“赶紧动手,不然你们一分钱都被别想拿到。” 瞬间,打手们朝我蜂拥而来。 萱萱没有闪躲,选择与我并肩作战。 这个结局挺让大卫感到意外。 我甩动七节鞭招呼着打手,虽然他们年轻有力,但缺少实战经验,刚举起棒球棍,就被我抽翻在地。 萱萱的表现更是非同一般,抬脚踢飞了好几个小伙。 在我们的默契配合下,三两分钟就把一帮打手撂翻在地。 这时候,大卫慌了神,嘀咕道:“你们都是练家子吗?有种给我等着。” 说完这句,大卫转身要跑。 我猛地向前一跃,紧紧握住了他的衣领,得意道:“小子,现在服气了吧?” 大卫倒也有几分硬骨头,没有屁滚尿流,镇定自若道:“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看了看他的额头,只见黑色的雾气越发浓郁,不禁叹息道:“要你的命都不用我都动手,走吧。” 他抬脚对着大卫的屁股猛踢,他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我又提醒道:“奉劝你一句,最近几天最好在家里呆着,别到处浪荡,免得丢掉小命。” 大卫怒气腾腾地说:“我的命比你硬,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吧,天黑路滑当心点。” 我明知大卫是在威胁,但我不仅不动怒,反而调侃道:“我连鬼都不怕,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大卫蹿出了餐厅,慌慌张张逃离。 几分钟后,慕容富醒过酒来,看到我还在身边,惊讶道:“你小子怎么还在这里?” 我环视着地上的打手,反问道:“你老人家觉得我应该去哪里呢?” 萱萱冲过来,质问道:“该不是你让大卫这么干的吧?” 慕容富眼中闪过一丝躲闪。 瞬间,我明白了怎么回事,对萱萱说:“罢了,我还是去看你爷爷吧,等把他救过来以后,我就离开这豪门大院。” 萱萱没再说话,随我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我走到病床前,揭开上面的纱布,只见蛊虫变成了西瓜大笑,通体发出黑色的光泽,显然是一肚子的毒素。 老爷子躺在床上昏睡,气色看上去比之前好很多。 萱萱指着蛊虫,问:“什么时候把它弄下来?” 我握着老爷子的脉搏,感受了几秒钟,说:“等明天吧。” “你们对病人做了什么?”许博士冲进屋来,盯着蛊虫质问道。 我不慌不忙用被单将其盖住,说:“我有自己治病的办法,你就甭操心了。” 许博士猜疑道:“你在用巫术吗?那只大虫子是什么?” 我点烦,回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想告诉你,还硬要问,非得逼着我说你医术不行吗?” “你……”许博士气得脸红脖子粗。 萱萱握住老爷子的手,嘀咕道:“亏你们还是世界级医学家呢,结果把我爷爷的病越治越严重,今天多亏了杨魁在,不然就麻烦了。” 许博士有些难堪,敷衍道:“现在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指望这小子是不行的。” 第300章 杀出豪宅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不禁苦笑:“许博士,你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就甭操心了,赶紧研究自己的医术吧。” 许博士继续辩解道:“我是世界一流的医学博士,我说的每句话都是有依据的。” 我笑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开心,这许博士果真是读书读傻了。 良医和庸医的最大评判标准不就是谁能治好病人吗? 他居然跟我扯到了出身,这特么都叫什么事。 我笑完后,摆摆手:“行啦,我要忙了,你出去喝茶吧。当然了,如果你害怕输,可以提前给我磕三个响头,现在没有外人,你面子上能挂得住。” 许博士伸手指着我,愤怒不已,一句话没讲出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晚,我和萱萱在房间内照顾老爷子。 经过一晚上的照料,老爷子的身体得到了很好恢复,居然可以下地走路了。 慕容富得知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得多么兴奋,这令我感到有些诧异。 萱萱告诉说,爷爷活过来以后,家族企业的控制权就不在老爸手中了,所以他才会不是那么高兴。 我在心中不禁臭骂,得亏老爷子患的是癌症,要不然我都怀疑亲儿子为了早日继承家族资产,设计谋害老子性命。 早餐很丰盛,长长地桌子上既有油条包子,也有海参鲍鱼,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认为是美食展。 老爷子被蛊虫吸食了毒素,疾病得到了缓解,此时胃口大开。 先是端起两盒鱼子酱呲溜吸进了嘴里,囫囵吞下后,又连吃好几个拳头大的鲍鱼。 我以为差不多完事了,不料老爷子又来了两碗鹿茸人参汤。 几分钟后,方才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说:“吃饱啦,也舒坦了。” 我环顾四周,寻找许博士的身影,可一无所获。 萱萱轻声问:“你找什么?餐桌上没有你喜欢的食物吗?” 我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我在找许博士,按照打赌,他要给我叩三个响头,怎么看不到人影了?” 慕容富搭话道:“昨天晚上他走了,说是病人在他的治疗下康复了,我也就没拦着他。” 卧槽,这是连夜奔逃啊,我还想当面羞辱他一番,现在是不行了。 我掐指算了算,不禁笑出了声。 从未来一段时间的命理来看,我和许博士还会相遇,具体以什么方式,在哪相遇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仔细一想,这事还挺期待的。 老爷子扯出纸巾,擦拭着嘴角,心满意足地问:“最近公司的经营还好吧?” 慕容富随即变得恭敬起来,回答道:“都好,业绩长了不少。”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扭头看了看我和萱萱,又说:“多亏了这个小伙子,回头往他卡上打一个亿,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卧槽,这特么也太突然了,我即将要成为亿万富翁了吗? 我正在开心的时候,老爷子叹息道:“萱萱和大卫的婚事应该尽快定了,选个好日子吧。” 听到这里,我有点想骂娘了,这不是信口开河吗? 你老人家病重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病好了就反对孙女嫁给我了呢? 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话,人活着就会贪婪,只有死的时候才会透彻,现在看来一点没错。 昨晚老爷子还要给萱萱十个亿存款呢,这会儿却跟亲儿子统一战线,打算用孙女换取更大的商业合作。 我有些适应不了前后的转变,或者说看不惯这家人的嘴脸。 于是起身离席,朝大门口走去。 萱萱看出了我的心思,抬腿跟上来。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笑了笑,牵着萱萱的手往外走。 老爷子质问道:“哪去?让你们走了吗?” 萱萱身体打了个哆嗦,我安慰道:“没事,有我呢,你爷爷的病还没好利索,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你说什么呢?”慕容富走向我。 我将萱萱挡在身后,回应道:“今天我算是领教到豪门的势利了,从现在起,我要带萱萱走,你们就别操心了。” 老爷子发出冷笑:“哼,你小子不要太狂妄,救我命和带我孙女走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我毫不怯场,回应道:“我的女人自然要带走,你怕是管不了,当然了,如果萱萱自愿留下嫁给大卫,那我无话可说。” 萱萱随即说道:“我跟杨魁走,宁死不嫁大卫。” 我满意地笑了:“你们都听到了吧,不是我逼萱萱的,回见了各位,有空我会回来的。” 老爷子气得拍桌子,怒喊道:“我不让你们走,你们就走不了,来人啊,把他们拦住。” 可是喊完许久,也没见保镖出现。 老爷子更生气了,抓起桌上的酒杯猛地朝地上砸去。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得肝癌,忧伤肺怒伤肝,这么一大把年纪,动不动就砸东西,身体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老爷子骂道:“人呢?来人啦。” 慕容富喏喏地说:“保镖们都被那小子打伤了,现在医院躺着呢。” “什么!混蛋。”老爷子气得直噘嘴。 我调侃道:“老人家你还是消消火吧,大病初愈不能动气的,我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救你一命,如果再气出个好歹,可就没办法了。” 慕容富脸上闪现出一丝诡笑,喊道:“胡说,父亲身体好得很,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不由地叹息道:“哎,你可真是大孝子,这时候竟然挑老爷子的火气,成吧,命是你们自己的,事也是你们慕容家的,我不干预,先告辞了。” 说罢,我拉着萱萱,大摇大摆出了房间。 萱萱直奔车库,闭着眼选了辆车,走近一看居然是劳斯莱斯,看来她之前说的话是对的,只要在家里,闭着眼都能选辆好车。 我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发动汽车使出了庭院。 萱萱放下车窗,对门口的雷伯喊道:“雷伯,我们出去住几天,家里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雷伯挥手致意,恭敬地点头。 我握着方向盘,打趣道:“这车确实比五菱好开多了,到底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萱萱垂着脑袋,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 我安慰道:“别担心了,你爷爷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蛊虫已经将他体内的毒素吸出来啦。当然了,前提是他不能随便动气,不然的话……” “好了,你别说了。”萱萱打断道。 我不再说话,打开车上的音响,音符逐渐在车内蔓延,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绽放。 此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世间美好的东西,只有真正享受到了,才会发现它的好,然后爱上它。 叮叮…… 萱萱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我的思路,她瞅了一眼,却没有接听。 “谁的电话?”我轻声问。 萱萱淡淡地说:“大卫。不想接。” 我感叹道:“最近他要倒霉了,处境比你爷爷还危险,不信的话,我们走着瞧。” “你会看相?”萱萱挂断手机,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略知一二吧,谈不上精通。”我心想车上没有外人,也就随口调侃。 三两句后,逗得萱萱开口大笑。 大概行驶了十几分钟,汽车却自动熄火了。 我检查一番,发现是油箱空了,所幸旁边有个加油站。 于是扯开嗓子喊道:“哥们,加油。”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看了眼车标,随即变得客气起来。 “加多少?” 我翻看自己的口袋,却只摸出二十块钱,手机钱包也没了钱,只能向萱萱求救,不料她只有十块。 我囧笑着把零钱递过去,没敢看加油工的脸色,低声道:“加三十!” 加油工惊愕道:“大哥,你可真会过日子。” 我没回话,心想刚才萱萱的爷爷还要给我一个亿现金来着,现在却加不起油了,人生竟如此诡谲。 第301章 女化妆师怀孕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无意间,我看到车头的小金人,于是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走到车头前,看到旁边有个扳手,拎起来对着小金人狠狠砸去。 哐当…… 小金人飞落在地上,旁边的加油工惊呆了,提着油枪不知所措。 我冲他喊道:“开始加油吧。” 加油工苦笑:“已经结束了,大哥你总共要三十块的油,那还不是几秒的事,比快男还要快。” “成吧,现在给我加满了。”说话间将小金人塞进了加油工手中。 加油工满脸的茫然,反问道:“你是想用这玩意抵油钱是吧?” 我挺着胸说:“不成吧,今天我出门急没带钱,你可别小瞧了这玩意,纯金的,能值好几十万呢。” 加油工忍不住笑了,将小金人塞回到我手中,转身取来一本汽车杂志,哗啦啦翻到某一页,指着其中的文字,轻声道:“看到了没?权威汽车杂志给出的解释是劳斯莱斯小金人不是纯金制作,而是镍合金。” 卧槽,我愣住了,一个加油工不好好专研业务,居然开始研究汽车了。 我有些尴尬,绕着头说:“附近哪里有银行?我得取点钱。” 加油工嘴角荡起笑意,指着前方说:“看到没,前面拐个弯就是,不过按照你这车的排量,三十块钱的油怕是开不过去了。” 萱萱推门下车,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塞进了加油工手中。 “现在够了吧。” 加油工扫视一眼萱萱,露出色眯眯的笑容,从她的额头一直看到胸口。 “够了,我给你加满。” 萱萱冲我打了个响指,转头回到车上。 加油工盯着她的腰身,舌头微微舔着嘴唇。 我不仅没生气,反而有些自得。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嘛,当一个男人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所欣赏的时候,那就相当于另一个男人对这个男人羡慕。 所以,我享受这种感觉。 “怎么样兄弟?”我打趣问道。 加油工没回头,嘀咕道:“嗯,是辆好车,就是油耗有点大。”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淡淡地回应道:“行啦兄弟,好车都耗油,好女都犯愁。这车由我来开,你就甭操心了。” 加油工将油枪挂在机器上,轻声说:“车虽好,还是要慢点开,免得身体受不了。” 我微微一笑,没搭话,开门上车点火离开了加油站。 稍后,我们来到殡仪馆。 我刚把车停稳当,迎面走来两个路人,嘀嘀咕咕好像说殡仪馆工作的油水大,员工都开上豪车了。 对于这种说辞,我已经不屑,心想你们要是眼馋,也可以来馆里上班,只要命够硬就可以。 下车后,我和萱萱往馆里走,胖虎笑嘻嘻地走来,玩笑道:“哥们又换了辆车啊,羡慕你呀。” 虽然胖虎嘴上说的是车,实际上说的是萱萱,我一耳朵就听出了他的意思。 “趁年轻多开开,省得年纪大了有心无力。” 我和胖虎相视而笑,萱萱却不明所以的挠头。 铁柱急匆匆走过来,塞给我一根华子,郑重地说:“沈貂婵那娘们是有点不正常。” 我没有点烟,追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胖虎抬腿给了铁柱一脚,并对他不断地使眼色,看样子是责怪他太多嘴。 铁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把我拉到旁边,低声说:“沈貂婵是怀孕了,好像快生了。” 我愣住了,努力回忆上次见沈貂婵的情景,从她肚子大小推断,应该只有三个月左右,我才走了一天,她就要生了吗? 这个速度有点对不上,我又不是上天,不存在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情况。 “是啊,肚子大得很,眼看着就要生了。”铁柱用手比划着。 我问:“她现在馆里吗?”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见过呢。”铁柱肯定道。 胖虎朝这边走来,吆喝道:“你们俩人聊什么呢?我可提醒你,最近这几天别惹事。”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胖虎煞有介事的嘀咕道:“我总感觉要出事,还是小心点好。” 我抬手拍了拍胖虎的肩头,称赞道:“不错,有长进。” 铁柱凑过来,打趣道:“现在胖虎都不看小电影了。” 我望着化妆室方向,心里想的全是沈貂婵怀孕的事,于是漫不经心回应问:“那漫漫长夜都无聊啊。” 铁柱又说:“不无聊,他改看风水书啦,恨不得看个通宵。” “嚯,怎么想起来看这个了。”我有些惊讶胖虎的转变,猜测他可能是受前段事情的影响。 不过风水之法,可不是随便看几本书就能学会的,搞不好可能走火入魔。 我是多亏有了徐半瞎指引,才算入了这个门道。 “成吧,喜欢看书是好事,遇到不懂的随时来问我。”我撂下一句话,便快步往化妆室方向走。 胖虎在后面喊道:“好嘞,以后咱们一起探讨啊。” 我来到了化妆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从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沈貂婵穿着防护服正给尸体化妆。 “你在门外等着。”我对萱萱说,她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听从我的意思。 我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入,故作轻松道:“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沈貂婵挑起眼皮看我一眼,接着继续忙工作。 我盯着她圆鼓鼓的肚子入神,目测有七八个月的样子。 此情此景,让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天底下哪个孕妇的肚子会在数天之内变化如此之大。 我在想沈貂婵肚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铁定不是正常孩子了,难道跟阎婆婆一样,也要生个鬼娃娃吗? 这特么一口气多出来两个鬼娃娃,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吧。 “愣着干嘛?把针线给我。”沈貂婵低头继续工作。 我环顾左右,把找来的针线递给她,目光却盯着她隆起的肚子。 “你身体还好吧?”我憋不住了,开口问道。 沈貂婵用针线给遗体缝合,丝毫不被我的话影响。 “挺好的,怎么了?”沈貂婵轻声回应。 这下把我给搞懵了,她这是怀着孩子装糊涂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指着她的肚子问:“你什么时候有的身孕?” “关你什么事?”沈貂婵继续给遗体缝合,并没有看我。 我感觉到了被忽视,想了想说:“当然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为你的身体考虑,实在不行可以回家休息几天,不是还有我嘛。” 沈貂婵拿起剪刀把缝合线剪断,缓缓站起身,一副疲惫的样子。 我上前一步将其搀扶住,当她坐稳在椅子上。 沈貂婵双手抚摸着滚圆的肚子,呢喃道:“有些事不由人,不想来却来了。” 我琢磨着这句话的深意,难道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既然来了,那就生下来吧。” 我看到沈貂婵的肚子在轻轻蠕动,她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反倒是有些凝重,跟本不像即将为人母的状态。 我觉得这事有些怪异,阎婆婆的孩子是个鬼胎,可她都搂着抱着当作宝贝。 而沈貂婵怎么回事?居然如此冷漠,不禁让我猜想她肚里是什么。 我问道:“预产期是什么时候?要不你先休息几天吧。” 沈貂婵蛮不在乎地说:“不用,不影响正常工作的。” 得嘞,我本想关切沈貂婵,结果她不领情。 沈貂婵指着操作台上的遗体,叮嘱道:“给她上妆吧,仔细一点,这位往生者是个大善人,资助了很多贫困学生。” 我点点头,拿起笔刷给遗体上妆。 沈貂婵开口道:“听说阎婆婆刚生完孩子,你见过吗?” 第302章 接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沉思几秒,心想你不是已经跟馆长去看过阎婆婆了吗? 当时还说要对付她的孩子,怎么又跟我装傻了。 “是去过了,怎么啦?”我暂且先这么回应,看她怎么说。 “看到她的孩子了吗?”沈貂婵追问道。 我用粉刷一边给遗体补妆,一边回应:“见到了,挺可爱的孩子。” “可爱?”沈貂婵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不屑。 其实,我故意这么说的,阎婆婆的孩子是个鬼娃娃,根本和可爱搭不上关系,我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我见沈貂婵反应激烈,又说:“是个丫头,挺活泼的,你也见过吗?” “当然,她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沈貂婵阴阳怪气地说。 果不其然,阎婆婆是周期性的怀孕生娃。 我拿起眉线笔给遗体描眉,追问道:“她经常生孩子吗?谁的孩子?” 沈貂婵打了个激灵,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搪塞道:“这些你就别操心了,继续给往生者化妆,后面的丧葬费都免了,走特殊殡葬程序。” 我点点头,再次扫视她的肚皮。 所谓特殊殡葬程序是对于那些特殊群体设定的,例如烈士、无名尸首、杰出贡献者等,这些人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说白了有点像殡仪馆发放的福利。 十几分钟后,我给遗体化妆完毕,站在旁边细细打量。 这是一位老奶奶,脸上布满了皱纹,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虽然闭着眼睛,仍可以感受到她眉宇间的慈善之气。 沈貂婵走到跟前,半弯着身子打量遗体,不知道是在检查化妆,还是观察老奶奶。 数秒后,开口道:“这老人家是名退休医生,本来生活挺富足的,可喜欢资助学生,兜里的退休金都给他们了,后来负担越来越重,就开始做一些小本生意,然后把赚到的钱寄给学生们。” 我感叹道:“这是活菩萨啊。” 沈貂婵顿了顿,提高语调,略带不满地说:“没错,活菩萨转世,可就是这么一位活菩萨被活活累死了,再上楼的时候晕倒了,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她家人呢?”我有些疑惑。 “哪还有家人啊,老人家的丈夫几十年前就死了,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后来出车祸死了,就剩下她孤苦伶仃一个人。” “哦,原来是这样。”我对眼前的老奶奶肃然起敬,又问:“你刚才说走特殊殡葬程序,难道老人家就没个亲人吗?她资助的那些学生呢?” 沈貂婵撇嘴骂道:“别提了,没一个人前来吊唁,刚才倒是有个人打电话来了,你猜他说什么?” 我摇摇头:“说什么?” “他说下个月的生活费什么时候打过去,被我直接给骂回去了。” 我握着拳头,愤愤地骂道:“一帮白眼狼,真他妈就不该帮他们。” 沈貂婵长叹一口气,转过身脱防护服,又说:“待会你把老人家直接送到火化室就行了,告别厅用不到了。” 我无奈地叹息:“哎,做了一辈子好人,居然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既然如此,我来送老人家最后一程吧。” “你要做什么?”沈貂婵惊诧地看向我。 “超度她,让老人家下辈子过得舒服点。”我看着老人家的遗体轻声道。 此刻,突然发现老人家的眼角流下两滴泪水。 我的心猛地一颤,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她这是在对我表达谢意。 “放心吧奶奶,我送好你最后一程。” 沈貂婵缓缓脱下防护服,正准备将其挂在衣架的时候。 不料脚底打滑,身子猛然倾斜。 我见势不妙,赶忙冲了过去,一把将沈貂婵搀扶住。 “你没事吧?” “别动!”沈貂婵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长长地指甲恨不得掐进我的肉里。 “怎么啦?哪里疼?”我不敢动弹了,只能默默扶着沈貂婵。 哗啦啦…… 好像是水流的声音,接着一股子热浪冲来,带着股腥臭味。 “我羊水破了,要生啦……”沈貂婵大喊大叫着。 我慌了神,掏出手机拨打120,同时对沈貂婵安慰道:“别慌啊,你先憋着,我打电话叫人。” “我……憋不住啦,你以为这是憋尿,不行啦,我要生了!”沈貂婵倒在地上,指尖将我的手臂掐出了血。 站在门外的萱萱,猛地推门而入,质问道:“你们在干嘛?我在门外都听到了。” 我喊道:“她要生了,快来帮忙。” 萱萱略带醋意地说:“我能帮什么忙,我又没生过孩子,她肚里孩子是谁的啊?” 我顾不得许多,呵斥道:“现在不说这些,赶紧叫人接生。” 萱萱提醒道:“这里是殡仪馆,叫谁接生啊,除了死人还是死人!” 沈貂婵的羊水越流越多,脸色变得煞白,如果再耽搁下去,必然凶多吉少,搞不好能出人命。 我简单思索后,将沈貂婵直接抱到了另一个尸体操作台上。 萱萱惊呼道:“你要干嘛?” 我掏出手术刀,直接将沈貂婵的裤子划破,正准备退下最后一层防护的时候。 沈貂婵扯开嗓子,大骂道:“你个臭流氓要干嘛?我可是你师傅。” 我回应道:“还能干嘛,当然是帮你生孩子了。撒泡尿都得脱裤子,生孩子不脱能成吗?” 沈貂婵又喊:“我不在化妆室生,这里是给死人化妆的地方。” 我也急了,回应道:“废话,这还用你说,可不在这里生,在哪生呢?送别厅?还是火化室?再不成是太平间?你选个地方吧。” 萱萱望着旁边的老奶奶,嘀咕道:“好像属这个地方最好,可是旁白还有具尸体,是不是太……” 我伸手一把将盖尸布把老奶奶的遗体盖住,对萱萱喊道:“去从柜子里多拿一些纱布过来,今天我是主攻,你是辅助,我们一起把孩子生下来。” 萱萱抱着一大团纱布冲过来。 我抬手准备退掉沈貂婵的衣服。 结果她死死的守护住,骂道:“不行,你把眼闭上。” 我没理他,继续动作:“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我特么把眼闭上还生个屁,凭感觉生啊。” 呲啦…… 沈貂婵的衣服退下了,我微微愣了几秒。 萱萱抬手对着我脑袋猛抽,呵斥道:“少看多动手,麻利的。” 沈貂婵继续大喊大叫,我低头一看孩子头好像出来了。 这时,我有点慌了,徐半瞎教过奇门遁甲,风水玄学,各种歪的斜的本事都教过,可唯独没教怎么给女人接生,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给徐半瞎打电话也来不及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搜索,刚看了几秒,随即又关上了,心想相信它,还不如相信自己呢。 沈貂婵发出嘶声裂肺的呼喊,血水顺着操作台流淌了一地。 萱萱也急了,喊道:“不能再耽搁了,赶紧动手吧,不然母子都有危险,你不是说在剧组看过生孩子吗?” 我骂道:“呸,别提了,那帮姑奶奶演员,连吃饭都作假找替身,生孩子这种大活都是装出来的。” “啊……这演员也太不敬业了吧。”萱萱张大了嘴巴。 我急得直挠头,看着婴儿的脑袋,无从下手。 手掌刚接触到胎儿,想着把它拉出来,她猛地一哆嗦,我又没招了。 萱萱拿着纱布给沈貂婵擦拭汗水,鼓励道:“你使劲儿啊,一咬牙就出来了。” 沈貂婵气喘吁吁地回应:“不行啦,我没力气了。” 我摩拳擦掌,正在犯难,突然,一阵冷风吹来。 扭头看去,我愣住了神。 第303章 难产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只见刚才的老奶奶坐了起来,并冲我露出淡淡地笑意。 萱萱也跟着我回头,却满脸的茫然:“你在看什么?” 我正准备开口大喊,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虽然老奶奶坐了起来,并且缓缓走向我,可是运尸车上还有她的尸体。 如此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老奶奶的鬼魂出现了。 刚才我看过信息牌,死亡时间没超过七天,此时亡魂还在阳间晃荡,所以看到她的鬼魂也是正常,毕竟我开了天眼。 老奶奶的魂魄朝我缓缓飘来,双脚离地,动作轻盈。 沈貂婵继续喊叫着,声音很是亢奋。 但我的注意力全在老奶奶魂魄上,也就顾不得许多。 沈貂婵也发现我情况不对,喊道:“老娘都快死了,你发什么呆?” 萱萱扯动我的衣服,低声道:“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回应道:“别慌,有我在呢。” 直觉告诉我,老奶奶应该不会伤害我们,毕竟我们没有过结。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悄悄抓住了七节鞭,如果发现情况不对,随时都可以反击。 老奶奶继续向我靠近,脸上荡漾着笑意。 我轻声问:“你要干嘛?” “跟谁说话呢?”萱萱好奇地问。 “没……谁,靠我近一点。”我将萱萱拉到身边,生怕老奶奶对她下手。 沈貂婵喊叫着:“快给老娘接生啊,再等下去老娘就死了。” 我望着血淋淋的婴儿脑袋,脑袋发空,手足无措。 突然,婴儿剧烈蠕动着,脸色变得铁青,脐带绕在他的脖颈处。 我脑海中浮现一个词汇:脐带绕颈。 “胎儿脖子上是什么?”萱萱指着婴儿大喊。 我郑重道:“是脐带,不好,脐带绕颈了,要尽快把婴儿弄出来,不然有生命危险。” 萱萱有些诧异:“脐带绕颈?你怎么这么清楚,学过妇科吗?” 我解释道:“这叫什么话,我曾在剧组拍过这种戏,有一回就是脐带绕颈,然后导致胎儿没能产出,最后……” 未等我说完,沈貂婵喊道:“狗日的,你嘟噜什么,老娘都快疼死了。” 老奶奶的鬼魂飘到了我面前,冲我笑了笑。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萱萱的体内。 我挥起七节鞭正要抽去,结果萱萱眼睛一亮,迅速来到沈貂婵的跟前。 先是简单观察了情况,随即用手托住婴儿的脑袋,轻轻往外拉动。 这时,我明白了原委,合着老奶奶的亡魂是想借着萱萱的身体给沈貂婵接生。 既然如此,那我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我在医院做了多年的妇产科大夫,接生过的孩子比你见过的都多。”萱萱幽幽地说,声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有些干枯嘶哑。 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的话应该是老奶奶的意思,她不过是想借萱萱的嘴,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回应道:“那就好,多亏你老人家在这里,不然可就麻烦了。” 萱萱笑而不语。 沈貂婵继续挣扎着,喊道:“你们俩人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太懂。” 我安慰道:“别乱琢磨了,一切听萱萱的安排,尽快把孩子生出来。” 萱萱托住婴儿的脑袋,对沈貂婵鼓励道:“深吸一口气,使劲。” 沈貂婵只得照做,身体剧烈的颤抖。 我也在旁边鼓励沈貂婵,恨不得把自己的力气借给她。 经过几分钟的鏖战,一声清脆的啼哭传入众人的耳朵内。 沈貂婵气喘吁吁地说:“总算生出来了……” 萱萱一手拎着婴儿的双腿,另一手拿着纱布擦拭婴儿身上的黏液,动作手法十分娴熟。 我不禁夸赞道:“专业人士果然不一样。” 萱萱扭过头,冲我笑笑:“这孩子不简单,跟普通孩子不一样。” 我疑惑道:“哪里不一样?” 萱萱幽幽地说:“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我盯着浑身铁青的婴儿,并没有看出什么不一样。 几分钟后,婴儿被清理干净了,萱萱用干净的纱布将其包裹好。 婴儿哭声很响亮,像个高音喇叭,聒噪的耳朵疼。 可当萱萱把婴儿放到沈貂婵脑袋旁边,彼此的肌肤接触到一起时,瞬间,婴儿停止了吵闹,变得安稳许多。 萱萱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过身缓缓朝老奶奶的遗体靠近。 我紧握七节鞭,质问道:“你要干嘛去?” 萱萱没有回应,继续前行。 我担心生出其他祸端,不由地握紧七节鞭,同时在身上摸索出几道镇魂符。 突然,萱萱的身体猛打了个哆嗦,犹如过电一般。 随后,老奶奶的魂魄从萱萱的身体离开,在房间内飘飘荡荡。 我迅速上前,将萱萱搀扶住,关切道:“你没事吧?” 萱萱揉着脑袋,好像有些头晕,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头有点晕?出什么事了?” 我将她搂在怀中,轻声安抚几句。 萱萱缓缓抬起血淋淋的双手,大喊大叫起来。 “啊,我的手怎么回事?” 我抓过一把纱布,擦拭掉萱萱手上的血迹,瞬间变得白白净净。 “你看好了吧?你的手没事了。” 萱萱扎进我怀里,像个撒娇的孩子。 哇哇…… 婴儿的刺耳哭声传来,让我们打了个激灵。 我转过身,看到沈貂婵已经穿好衣服,半坐在操作台上,双臂将婴儿紧紧环抱在怀中。 可任沈貂婵怎么哄都没有用,婴儿一直啼哭不止。 “怎么回事?我的孩子怎么一直哭?”沈貂婵无助地喊道。 我扶稳萱萱,确定她没有大碍后,快步走向沈貂婵。 此时,婴儿的肤色已经变得白皙,跟刚才比判若两人。 “孩子是不是饿了?”我轻声提醒道。 沈貂婵一怔,嘀咕道:“那我喂喂他。” 萱萱也走了过来:“新生儿最好吃母乳。” 说罢,沈貂婵就要解衣服,猛然间又停住了,抬头看着我,问道:“你要看着孩子吃奶吗?” 我赶忙背过身,调侃道:“抱歉啊,你先喂吧,我出去走走。” 沈貂婵指着老奶奶的遗体:“把老人家推去火化室吧。” 我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老奶奶的鬼魂,感叹道:“刚才真是多亏了老人家,不然就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什么意思?”沈貂婵有些疑惑。 萱萱也皱着眉看向我,自言自语道:“刚才不是我接生的孩子吗?” 我略显无奈地说:“算是吧,毕竟是你亲自动手的,具体情况以后再给你说,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萱萱挠着头跟着我朝门外走去,沈貂婵抱着孩子喂奶,口中哼唱着歌谣。 “对啦,你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到白花花一片,于是赶忙挪开目光。 沈貂婵掀开纱布,看了看婴儿的身体,回应道:“是男孩,我居然有孩子了。” 我对沈貂婵抱拳作揖,算是祝贺。 出了化妆室,我推着老奶奶的遗体向火化室移动,萱萱垂头耷脑跟在后面,好像有很多的心事。 我问:“怎么了?第一次给人接生留下心理阴影了吗?别考虑太多,这种事算是福气。” 萱萱轻声琢磨道:“说不出哪里不对,总觉得那婴儿有点不对劲。”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再加上老奶奶刚才附到萱萱身上说的话,不禁让我浮想翩翩。 可就目前来看,沈貂婵的孩子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咯吱…… 我推着运尸车前行,发出刺耳的声音。 微风吹来,掀开盖尸布,露出老奶奶的脸庞。 我不由地停住了步子,萱萱也慌了神。 第304章 奇怪关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老奶奶似乎在冲我们发笑,嘴角微微上扬。 我揉了揉眼睛,对萱萱说:“你看出不对劲了吗?” 萱萱压低声音回应道:“不会诈尸了吧?” 我摇摇头,安慰道:“不会的,这老奶奶心地纯善,不会成为僵尸,更不会成为厉鬼,刚刚还帮着接生来着。” “什么?死人帮活人接生?”萱萱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环顾四周,见没有外人,轻声说:“不然呢,老奶奶的鬼魂附到你身上,借助你的手,帮着沈貂婵接生,现在明白了吧?” “啊……原来是这样!”萱萱张大嘴巴,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拎起盖尸布,盖好老奶奶的遗体:“通常情况下,只有含冤而死的人会附身,目的就是伸冤,这种情况会折磨人。” “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萱萱冲我笑笑。 我抚摸着她圆滚滚地脑袋,解释道:“所以嘛,老奶奶只是借你的手,并没有侵占你的意识,更没有吸食你的阳气,实在是难得啊。” “她只要控制好自己不就得了。”萱萱噘着嘴回应。 我被她的天真逗笑了,说:“你不了解情况,阳气对于鬼魂来说是非一般的诱惑,这么跟你说吧,那感觉就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让他去看守一家肉包子店,他能保证不吃吗?你试想一下难度有多大。” 萱萱似懂非懂点点头:“好像是有点难,这么说老奶奶人挺好。” “是啊,可惜好人不长寿,做了半辈子的好事,居然没一个人前来送行,有时候人真的不如鬼。”我越说越气愤,咬得后槽牙咯吱作响。 萱萱没再说话,默默跟着我前行。 片刻后,我推着老奶奶的遗体来到火化室外。 里面传来叮当咔嚓的声音,应该是冯金牙在忙着烧人。 我弯身往里面推运尸车,余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太平间,不由地迟疑了。 萱萱盯着我问:“怎么啦?” 我停止动作,转身看向太平间,耳边似乎回荡着那首诡异的歌谣。 “听到了吗?” 萱萱皱着眉:“什么?” “阎婆婆在唱歌,很诡异的歌声。”我十分肯定地说。 萱萱却是满脸的茫然:“哪有歌声,你是不是幻听了?” 我想解释几句,最终还是把话咽到了肚里。 毕竟萱萱对殡仪馆的情况不太了解,连阎婆婆的面都没见过,我跟她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 “没事了,先送老奶奶吧。”我埋头将运尸车推进火化间。 冯金牙光着膀子,挥舞着钢铲把骨灰往小盒里装,一铲子接着一颤,嘴里还喊着口号。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呦……” 萱萱低声对我说:“他是煤矿工人改行吗?” 我忍不住笑了:“哈哈……他是老司机改行,临时在火化室帮忙,以前是孙秃子在这里,孙秃子你应该还记得吗?” 萱萱挠着头,努力回忆:“听着有点耳熟,具体是什么情况想不起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猜想萱萱应该正逐渐淡忘之前的事情。 要不然怎么会记不得孙秃子呢? 也罢,淡忘也是好事,总是活在记忆中,搞不好会得抑郁症。 “呦,兄弟回来啦!”冯金牙抹一把汗,将钢铲丢到旁边,打探着我和萱萱。 我打趣道:“金牙,今年的劳模非你莫属。” 冯金牙点燃一根华子,抓挠着胸毛,朝我走来:“老子快受不了啦,整天的烧人,都快成神经病了。” 萱萱回应道:“不喜欢干,就别干了呗,又没人逼你。” 冯金牙笑了,将萱萱上下打量好几遍,舔着嘴唇说:“美女,稀客啊,一般人不敢来这地方,看来我兄弟调教的好啊。” 说罢,冯金牙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 我叉开话题,指着老奶奶的遗体,嘱咐道:“行啦,你一个风流大圣,就别在这里装无辜了。这是位贵宾,好好关照一下。” 冯金牙掀开盖尸布,顿时有些失望,感叹道:“嗐,我还以为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只能是个老妈子……”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来,我们同时打了个哆嗦。 我担心老奶奶魂魄发怒,赶忙把话往好了圆,轻声道:“这位奶奶是个大善人,资助了很多穷学生……” 萱萱略带怒火地打岔道:“结果那帮白眼狼一个都没来,真是天杀的玩意……” 我瞪了萱萱一眼,说:“现在不说这些了,或许那学生真的有事吧。总之老奶奶是个好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刚才还帮着沈貂婵接生来着……” 冯金牙喊道:“打住,我怎么越听越邪乎,你说这老太太帮沈貂婵接生,这特么信息量太大了吧。” 萱萱帮着解释道:“没错,老奶奶的鬼魂依附到我身上,借助我的手给沈貂婵接生。” 冯金牙张大了嘴巴,香烟掉在了裤裆上,好在他及时扒拉开,否则能点着了。 “好家伙,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沈貂婵的肚子看上去也就三五个月的样子,这会儿居然生出孩子来了,你们不觉得这事邪门吗?” 我将老奶奶的遗体转移到火化台上,取来三支线香点燃,对着遗体拜了拜。 转头对冯金牙说:“谁说不是呢,就连老奶奶的鬼魂也说沈貂婵的孩子有问题。” 冯金牙追问道:“那孩子长什么样?是不是青面獠牙?” 萱萱插嘴道:“哪有啊,胖嘟嘟的一个男孩,还挺可爱的。” 冯金牙紧张到直搓手,想了几秒,疑惑道:“怪嘞,这不可能啊,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把孩子生出来,怎么可能是正常孩子?一定有问题。” 我附和道:“是啊,可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验证过了,孩子真不是鬼胎。” 冯金牙又说:“沈貂婵居然比阎婆婆生的还要快,这里面有猫腻。” 我瞅一眼刚点燃的三炷香,没有丝毫的偏移,这是很好的兆头,预示着老奶奶走得很安详。 “目前可以肯定阎婆婆的闺女是鬼胎,但无法断定沈貂婵的儿子是什么来路。”我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接着说:“前两天的时候,我们在太平间门口听到馆长和沈貂婵的对话,两人好像要对阎婆婆的孩子动手,不曾想这会儿居然又冒出来个孩子。” 萱萱半开玩笑道:“你们殡仪馆的女人都比着生孩子吗?按照这种速度下去,人口出生率根本不是问题,一年能生出一亿人。” 我苦笑道:“这哪里是数量问题,明明是质量不好,我现在怀疑阎婆婆的闺女跟沈貂婵的儿子有一定联系。” “哦?听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看来我们不仅要提防阎婆婆,更要提防沈貂婵。”冯金牙无奈地叹息。 我猜疑道:“也许问题的突破口不在这两个女人身上。” “那在谁身上?”萱萱眨巴着眼看向我。 “馆长?”我和冯金牙异口同声道。 这种猜测是比较合理的,毕竟两个女人都跟馆长关系密切。 最近我一直忙杂七杂八的事,对馆长的关注少了很多,前几天听铁柱说,沈貂婵和馆长在办公室共度一夜,然后就是沈貂婵怀孕。 如果说这孤男寡女没点什么事,鬼都不相信。 可证据怎么找呢?这是一个问题。 冯金牙挥动扫把,将火化台上骨头渣子弄到地上,吐宝鼠闻声赶来,嘎巴嘎巴地吞食。 我对着老奶奶的遗体念了几遍往生经,然后在她身上贴了道超度符。 最后,才将她的遗体缓缓送进火化炉。 叮叮叮…… 突如其来的手机声吓了我一哆嗦。 第305章 发光的尸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冯金牙望着火化炉里面的尸体,嘀咕道:“你小子的业务挺忙啊。”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电话,前几天居然有人给我打电话推销算命课程,这特么知识付费的领域也太宽了。”我走到火化炉前,轻声调侃道。 老奶奶的遗体在火化炉中焚烧着,冒出五彩斑斓的火焰,没有翻转扭曲,任由烈火吞噬肌肤。 我扭头对冯金牙问道:“你烧人也有几天了,问你个事啊。” “什么事?”冯金牙疑惑道。 我拍了拍他肩头:“别紧张,没啥大事,就是炉子里面的火焰有点不对!” 冯金牙猛地趴到观察孔,向里面查看,看了几秒,皱眉感叹道:“卧槽,是有点邪门,以前都是蓝火苗,今天怎么成七彩的了?这老太太是彩虹化身的吗?” 我想了想,推测道:“也许是某种暗示吧。” 冯金牙低声说:“会不会是老奶奶阴魂不散,想着索命?” 我坚决否认道:“绝不可能,老奶奶活着的时候是个好人,死了以后自然是个好鬼,一定不会害我们。” 冯金牙欲言又止,无奈地点点头。 萱萱补充道:“杨魁说的有道理,老奶奶不会害人的,不然刚才就动手了。” 我瞅一眼火化炉里面,继续说:“是啊,当下要紧的是防备馆长、沈貂婵、阎婆婆这仨人,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冯金牙顺着我的话茬接应道:“嘿嘿,西湖歌舞几时休!” 我不禁笑了,这特么哪跟哪,驴唇不对马嘴,算了,难得冯金牙诗性大发。 叮咚叮咚…… 萱萱的手机响了,她瞅了眼,满脸的嫌弃,抬手向我展示了下,屏幕上露出五个字:天杀的大卫。 我调侃道:“你这备注够牛的。” 萱萱抬手正要挂断,被我给拦住了:“真不接吗?兴许是大卫求饶的电话呢!” “求饶?”萱萱不解地看着我。 “没错,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我轻声回应,虽然语气很轻,但态度坚决。 萱萱盯着手机微微迟疑,滑动屏幕接听电话。 “有事吗?”萱萱把手机放到外音,冷冷地问。 “萱萱啊,江湖救急,杨魁是不是在你身边呢?赶紧把手机给他。”焦急地声音传来。 萱萱愤愤地回应道:“他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跟你说没用啊,这事怕是只有杨魁能解决,可别耽误了,我的小命都快没了。”大卫的声音不仅急躁,似乎还带着几分哭腔。 我忍不住笑了,搭话道:“是不是撞邪了?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哎呦诶,我的亲兄弟,真被你说着了,快救救兄弟的命吧。”大卫在手机中放声哀求。 我心中升起一阵快意,决定逗逗大卫,叹息道:“我没办法啊,你要自己多修善德,才能逢凶化吉啊。” 大卫喊道:“兄弟,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跟丁棍通过电话,他说你是个高人,帮着他做过法,他的命就是你给的。” 萱萱在旁边乐出了声,骂道:“杨魁早就给你提醒了,是你自己不当回事,怪不得别人。” 大卫争取道:“你们俩人不是两情相悦吗?我马上退出,成全你们总可以了吧?” 我和萱萱相视一笑,这话实在太搞笑了。 “大卫,你这么说就不厚道啦,什么叫你退出,你压根就没机会。”我对着大卫冷嘲热讽道。 “对对,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们别忽略了一点,萱萱老爸一直想让我和萱萱结婚。” “所以你赶紧去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白头偕老了。”萱萱毫不客气地大骂。 大卫苦笑道:“你太天真了,你家人想通过你为筹码换取更多商业机会,即便我死了,萱萱也要嫁给别的公子哥。” 萱萱被惹得直喘粗气,准备张口大骂。 我赶忙转移话题,喊道:“行啦,尽快来找我吧,再拖下去小命可能就没了。” 大卫诚惶诚恐道:“好说,我马上过去,你在哪里?” 萱萱冷冷地说:“殡仪馆火化室,快来吧。” “别闹,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大卫提出质疑。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于是清下嗓子继续说:“没给你开玩笑,我现在市殡仪馆火化室,想见我抓紧过来吧,晚了可就不管啦。” “我的情况已经到了直接去殡仪馆的地步了吗?”大卫在手机里嘀咕,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我有些不耐烦,回应道:“行啦,我忙着呢,来不来随你。” 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萱萱歪着脑袋,问:“大卫会来吗?” “一定会的。”我笑着说。 冯金牙拎起长铁钩,想要翻动炉子里的尸体。 我张开上臂将其拦住:“这位老奶奶就别开膛破肚了吧。” 冯金牙愣了愣,将铁钩丢到旁边,感叹道:“你这个装孙子的,比亲孙子还孝顺,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吧。” 我透过火化炉观察孔向里面窥探,老奶奶的遗体已经所剩无几,但五彩斑斓的光晕并未消失。 冯金牙点燃一支烟,旋转按钮加大火化炉的进风量。 “你们要在这里看着吗?” 萱萱转身走向门外,说:“我出去透透气。” 我活动着筋骨,对冯金牙问道:“最近有孙秃子的消息吗?是不是快回来了?” 冯金牙苦笑道:“我还想问你呢?这烧人的活,我是干够了。” 我环顾四周,寻找吐宝鼠,却没看到它的身影。 “找什么呢?这地方就咱们几个喘气的,其他都是死人。”冯金牙弹落手里的烟灰。 我问:“吐宝鼠最近正常吗?” 冯金牙骂道:“它就不是正常物种,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也不吐宝了,真不知道孙秃子养这么个玩意干嘛。” 我叮嘱道:“还是好好养着吧,孙秃子临走前特意嘱咐过,让我一定照顾好吐宝鼠,他是当成亲儿子养了,如果给饿死了,指定跟我们翻脸。” 冯金牙猛抽几口烟,脸上荡起无奈的笑意。 嗖嗖…… 吐宝鼠蹿了出来,嘴里叼着半截毛茸茸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眯着眼打探。 冯金牙也疑惑了,琢磨道:“是啊,什么玩意?它也知道给自己加餐了吗?” 我向前一步,看清了它嘴里的东西,居然是一条猫后腿,上面还有一排排细密的齿痕。 “老鼠吃猫?”我周身打了个哆嗦。 冯金牙丢掉嘴里的烟头,也冲了过来,盯着吐宝鼠嘴里的猫腿,自言自语道:“早晨的时候,我听到一阵叽里呱啦的怪声,当时没当回事,没想到居然上演了老鼠吃猫的戏码,这特么是要造反啊。” 我盯着吐宝鼠嘴里血淋淋的猫腿,不由地陷入沉思。 我离开殡仪馆的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先是红砖楼女鬼消失,然后有人给她烧特殊纸钱,再到阎婆婆、沈貂婵离奇产子,现在又上演了老鼠吃猫。 接二连三的怪事,是在向我们传达什么预警吗? 此刻,我想起了徐半瞎,如果他在这里,我也好有个人商量一下。 吐宝鼠在我们面前嘎嘣嘎嘣咀嚼着猫后腿,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眨眼的工夫,猫腿被吐宝鼠吞食干净,意犹未尽地舔舐着嘴唇。 冯金牙站起身,干呕了几声,对我说:“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我不敢肯定,提醒道:“也许吧,我们都小心一点,对了,拿三支香给我。” “做什么?” “观香号,或许能有个答案。” 第306章 公子哥服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没有迟疑,赶忙取来三支线香。 我接过以后将其点燃,心中默念观香咒,然后恭恭敬敬把三炷香插进香炉。 冯金牙在旁边看得直挠头,想问个所以然,但又不忍打断我。 三炷香缓缓冒着青烟,大概过了几分钟,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中间的那炷香明显比两边的高,而两边的香高度又保持一致,并且冒出的烟雾与中间的香相连,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把剑形。 “他妈的,一起点燃的居然高度不一样,可能是受潮了,要不要重新点?”冯金牙也看出了端倪,愤愤地嘀咕道。 我摇头感叹:“不用了,你就是再点十次,还是这个样子,这种香号叫利剑香。” “利剑香?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像,三炷香愣是烧成了利剑形状,有什么含义吗?”冯金牙笑嘻嘻地调侃。 我瞪了他一眼,感叹道:“利剑都出来了,还能有个好吗?” “你给仔细说说,哪怕就是死,也让哥哥死个明白。”冯金牙不依不饶追问道。 我开口道:“从香号来看,利剑香,必有伤。简单来说,咱们要受伤了,碰到硬茬啦。” “对手是谁?阎婆婆还是沈貂婵?再或者是别人?”冯金牙眨巴着眼睛猜测。 我摇摇头,轻声道:“具体是谁还不清楚,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冯金牙又气又笑,指着我调侃:“兄弟你真逗,整的跟地震局那帮人似的,别人问他地震多少级,他们就会没脸没皮的说等震完就知道了,你很有他们的潜质。” 我实在笑不出来,目光紧盯着三炷香,利剑形状依然没有改变,看来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冯金牙走到火化炉前,向里面瞅了眼,而后用力拍下出炉按钮。 老奶奶的骸骨随着焚烧台缓缓送出,点点火星在上面点缀着。 我对着骸骨深鞠一躬,低声道:“奶奶,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希望你来世不受疾苦,富贵长命。” 冯金牙见我态度诚恳,也跟着鞠躬,把我话重复了遍。 老奶奶的骸骨慢慢变凉,上面的火星渐渐消失。 按照常规操作是要用钢铲把骨头拍碎装盒,可我于心不忍。 便戴上防烫手套,把骸骨一块块捡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小盒内。 可就在捡拾过程中,我和冯金牙都愣住了。 “慢着,情况不对。”我停止手上的动作,对冯金牙喊道。 “可不嘛,那发光的是什么?”冯金牙指着骸骨中间的物体。 我弯下腰仔细查看,只见几颗五颜六色的珠子,散落在骸骨中间,与白色的骨灰形成鲜明对比。 “舍利子?” 冯金牙惊讶道:“这就是舍利子吗?我滴个乖乖,听老人说能烧出舍利子的人都不简单。” 我捡起一颗红色的舍利子,在对着吊灯观察,它犹如一颗水晶球,散发出独特的光泽。 “金牙啊,不是我打击你,能烧出舍利子,可不是你的功劳,而是老奶奶的造化。” 冯金牙追问道:“不是说只有高僧才会有舍利子吗?这老奶奶难道也是……” 我将舍利子放在旁边,沉思几秒,感叹道:“凡事总有例外,老奶奶活着的时候没少做善事,如果真按修行来论,她至少算半个菩萨,正因如此,才能烧出舍利子。” 冯金牙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刚才火化炉里的七彩火焰应该和舍利子有关系吧。” 我点点头:“没错,七彩火焰烧出了七彩舍利子,世间少有啊,我们可要把老人家安葬好,不然对不起她这份善心。” “那这些舍利子怎么办?听说黑市上有人收,价钱高到离谱……”冯金牙盯着眼前舍利子嘀咕。 我大声呵斥道:“警告你啊,千万别打歪主意,不然别怪我翻脸。” 冯金牙将手中的舍利子放进小盒,回应道:“我只是随口说,你还急眼了,我也不是缺钱的人啊。” “杨魁,他来了!”萱萱站在火化室门口冲我吆喝。 我问:“谁来了?” “大卫!” “好嘛,还挺快。”我看了眼挂钟,转头对冯金牙叮嘱道:“我刚才的话记住了,被打歪主意,把老奶奶的骨灰装好以后就不用管了,我会给她选一块风水宝地安葬。” “真仗义!你放心吧,后面的事包给我了。”冯金牙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看到地上的吐宝鼠,心中不由地一颤。 “金牙,当心这玩意吃骨头。”我指着吐宝鼠提醒道。 冯金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往盒里装骨灰。 我匆匆出了火化室大门,只见一辆跑车停在门口。 “兄弟,我在这呢!”大卫小跑向我。 我看到他头顶环绕着一团黑雾,比之前要浓郁很多。 “你不是信不过我吗?” 大卫挤出笑脸,低声道:“哪有的事,我只是信不过自己的判断力,所以才忽视了你的话。” 不得不说,这句拍马屁的话很有水平,让我挑不出毛病。 萱萱有些看不惯大卫的模样,催促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们都忙着呢。” 大卫环顾周围,打了个冷颤,问:“没听说家里有白事啊,你们在这里干嘛!” 萱萱冷笑道:“给你准备的,行啦吧?” 大卫怒了,努力压制着火气,冲我赔着笑说:“哥们,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我知道大卫害怕了,但故意不接他的话茬,反问道:“怎么啦?这地方多好啊。” 大卫指着来往送丧的人,为难道:“人太多,不方便说话。” 我指着太平间方向,调侃道:“哦,那我们去太平间说吧,那地方清净。” 说完,我抬腿就往前迈,萱萱乐出了声。 大卫赶忙拉住我胳膊,怂里怂气地说:“别啊,那地方又太清净了。” 萱萱打岔道:“要不去送别厅,一边聊,一边放点音乐。” “对对,那地方好,如果你累了,还可以给你弄张床。”我拍手称赞道。 “你们就别开我的玩笑啦,兄弟我真的是遇到要命的事啦!”大卫拉着我的手央求道。 我笑了笑,抬腿往殡仪馆外面走。 大卫急匆匆跟在后面,喊道:“兄弟,去哪?” 萱萱骂道:“还能去哪,出去说事啊。” 当我经过化妆室的时候,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好像人影走动,定睛看了几秒,最终确定里面的男人是馆长。 萱萱看出了我的心思,低声道:“要不我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我有些犹豫,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馆长又不认识萱萱,而沈貂婵刚受过萱萱的帮助,即便被发现了,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当心点,去吧。”我对萱萱摆摆手,继续往门外走。 来到门外,大卫恭恭敬敬掏出一盒花里胡哨的香烟,递给了我一根。 我点燃吧嗒了几口,骂道:“怎么一股子骚味?” 大卫笑着说:“就是这样的,这烟叫风情姑娘,都是西方十几岁的姑娘用手搓出来的,上面还带着她们的体香呢!这烟一万一盒,你要是喜欢,回头送你两箱。” 我吐掉烟头,骂道:“呸,你们这些富二代,整天琢磨这些没用,是不是钱多到没地方花了?多做点慈善事业不好吗?” “对对,兄弟境界高,以后像你学习。”大卫点头哈腰的应付道,很明显她脸上的笑不够真诚,估计正在心里骂我装孙子呢。 “行啦,说正事吧。”我抬脚将地上的烟头碾灭。 大卫叹息一声:“哎,我真的遇到麻烦啦,说了你可能不信。” 第307章 身上长鱼鳞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有些不耐烦,骂道:“你特么太磨叽了,还说不说了?不说我走啦。” “别啊,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大卫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缓了几秒钟,大卫抹一把脸:“其实这事发生在遇到你之前,本来我觉得没什么,可最近觉得有点怪。” 我点点头,伸手抓住大卫的手腕,感受他的脉象。 “我身体没病,不用切脉。”大卫好像对切脉很反感。 但我不管许多,继续感受脉象,发现十分虚弱,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我低声道:“兄弟,你有点虚啊。” 大卫板着脸反驳道:“不可能,但凡认识我的姑娘都夸身体棒,知道我外号叫什么吗?金枪不倒小霸王,真不是我吹牛……” 我将大卫的胳膊往旁边一甩:“成吧,既然你这么牛逼,那我就不瞎耽误工夫了。” 大卫懵了,张开双臂将我拦住,赔笑道:“你瞧瞧,我这人一激动就容易说实话。不说啦,言归正传,你刚才摸出什么了?” 我冷冷地回应道:“摸出你很牛逼,阎王爷都不敢收你。” 大卫苦笑道:“兄弟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我是真遇到麻烦了,不然怎么会来求你,我快要挂了吗?” “放心吧,暂时没问题,只是有点虚,你是不是招惹什么东西了?”我慢吞吞地问。 大卫挠着头:“没有啊,我一直规规矩矩的,能招惹谁啊。” “说实话,如果有隐瞒,谁也帮不了你。最近有什么反常吗?”我提前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给大卫。 大卫眉头紧皱,流露出几分忌惮,低声说:“最大的反常就是睡不好了,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仔细说说看,没用的就别说了。”我不急不躁地问。 大卫咂吧着嘴,娓娓道来:“最近几天我一直做相同的梦,梦到一个窈窕姑娘在我身边,然后跟我鱼水之欢……” 我打断道:“春梦吗?” 大卫揉搓着下巴:“不太像,那姑娘穿的不是现代的衣服,好像是长衫!是不是古代女鬼缠上我了?” 这话有点不对了,穿长衫的女人就一定是古人吗?未必吧,现在很多姑娘也会穿汉服上街,一个个还挺好看的。 我提醒道:“你是不是不知什么叫重点,看清楚那女人的脸了吗?” 大卫摇晃着脑袋:“没有,朦朦胧胧的,好几次我想看清楚,可就是看不清,好像有一层纱挡在了我面前。” 我打趣道:“你是不是跟我凡尔赛了?自己做春梦多好的事,还跟我抱怨个毛,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是女鬼缠身,现在看来是噩梦缠身。” “兄弟,你说得未免太轻巧了,如果仅仅是做春梦那么简单,我就不来找你了。”大卫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抬腿给了他一脚,骂道:“你小子能不能别大喘气,从现在开始一口气把话说完。” 大卫揉了揉乌青的眼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叹息道:“前几天还好,睡觉的时候有姑娘陪着,睡醒以后浑身痛快,可是这两天不行了,每当天亮以后,我都浑身累得不行,腰酸背痛腿抽筋,这么下去,我估计自己小命保不住了。” 我调侃道:“你死过吗?” “没有,怎么啦?”大卫不解地看着我。 “既然你没死过,又怎么知道死了比活着难受呢?这两件事哪个更痛快,难说的很。” 大卫对我拱手作揖:“哎呦诶,我的亲兄弟,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 我乐了,心想你死了正好,活着也是祸害,今天能听你叨叨,完全是看在萱萱的面子上,不然我躺着喝茶多痛快。 “昨晚梦到姑娘了吗?”我轻声问,脑海中浮现出丁棍的前女友,推测大卫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要不说人间世情字最难解,谁也不知道痴男怨女们会做出哪种过激事。 “梦到了,今天早晨我是手脚并用爬起来的,那感觉真叫一个酸爽。”大卫苦笑着,抬手挠着脖颈。 这时候,我看到他脖子处有些红斑,好像鱼鳞一样。 “等会,你有皮肤病吗?”我盯着大卫的胸口问。 “没有啊,我很健康,皮肤嫩得跟豆腐似的。”大卫拍着胸口回应。 不过他发现我正盯着胸口观察,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轻轻扒开了胸口的衣服。 随即露出红彤彤的一片,好像鱼鳞。 大卫惊慌地骂道:“卧槽,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呢!” 我伸手抚摸着大卫胸口的红斑,手感有些坚硬,感到略微凸起。 “你他妈这是要进化了吗?” “兄弟到底怎么回事?快帮帮我,是不是跟梦中的女鬼有关系?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大卫慌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也被眼前的情况给搞懵了,大卫这是惹到哪路神仙了?居然连皮肤都变化啦? 未来他要变成什么样?小龙人?还是哥斯拉怪兽? 我责令大卫将上衣全部脱掉,他没有丝毫犹豫,二话没说直接脱到只剩下裤衩。 大卫的情况远比我预估得严重,他的四肢和前胸后背都长满了红斑,整个人像条鲤鱼。 “他妈的,我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大卫差点哭出来。 由于我也是第一次见这情景,实在摸不清头绪。 我快速回忆徐半瞎教的本领,并没有想到相关的信息。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问题的根源,到底什么原因导致的大卫得了这怪病。 难道真的只是皮肤病吗? 如果是这样,反而简单了,直接去三甲医院挂专家号就诊吧。 可是从几天前,我就看到他头顶弥漫着黑雾,接着又跟我说连续做奇怪的梦,我推测这几个事件一定有必然的联系。 “兄弟别愣着啊,赶紧想个办法。”大卫催促道。 来往的行人看到通体发红的大卫,纷纷像躲瘟疫般躲闪。 我掏出一张灵符贴在大卫的脑门上,打算先看天眼看看。 于是默念咒语,暗中发力,可当天眼打开以后。 除了看到头顶密布着黑色烟雾,并没有其他发现,这就证明他惹得应该不是鬼魂。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卧槽,好痒!”大卫挥动双臂抓挠身体,指甲和躯体发出呲呲的摩擦声,好像砂纸在打磨废旧金属,听得我身上的汗毛乍起。 大卫的指甲将皮肤挠破了,血水顺着躯体往下流,可谓是惨不忍睹。 我凑近查看,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有点像死鱼的味道。 “什么味啊,你是不是放屁了?”大卫冲我喊道。 我苦笑着说:“你怎么就没点数呢?这臭味是你身体上发出的,初步断定,你惹到的应该不是鬼魂,而是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鲤鱼精吗?我最近都没吃鱼。”大卫辩解道。 我盯着他身上的伤口,提醒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疏忽,最近伤害什么有灵性的动物了吗?” “不记得啊,我虽然爱财,但也信佛敬佛,隔三差五去庙里烧香,每年还会做点慈善事业。” 我反问道:“你还做慈善事业?没看出来,说说都做什么了?” 大卫说:“跟贫困家庭的姑娘谈恋爱。” 我痛骂道:“卧槽,老子第一次听说这叫慈善事业,你真是缺了大德啦。” 大卫底气十足地回应:“我带她们去坐私人飞机,吃大餐,买名牌,住豪宅,这些都是我出钱的,哪怕分手了,都能给她们一大笔遣散费,不算慈善事业吗?” 第308章 撞邪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大卫这番话,竟然让我无言回应。 仔细一琢磨,还真说不出哪里不对,毕竟现在爱情和经济都形成绑定关系了。 如果不是大卫做“慈善”,那些普通女孩,可能真的一辈子都坐不上私人飞机,住不上豪宅,虽然一切都是短暂的,但也算是享受过了。 很多时候,男女之欢已经无关乎爱情了。 但我反对大卫把玩弄行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明明就是渣男,干嘛还往脸上贴金呢? “大卫,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坦诚一点不好吗?泡妞都被你说成慈善事业了,我还怎么救你的命。” “兄弟,我说的没错啊,事实如此。”大卫继续抓挠肌肤。 我骂道:“行啦,接着说还干过什么缺德事,不局限人啊,和动物发生过见不得人的事也可以说。” 大卫苦笑道:“亲兄弟诶,你这叫什么话啊,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 我催促道:“打住,别解释,说重点。” “真的没有啊,我只对姑娘感兴趣,其他物种实在不想,也不敢啊。”大卫满脸的委屈。 忽然间,我看到大卫身上的鱼鳞疤痕正慢慢变硬,颜色也在发白。 “怪嘞,这是什么情况?当着老子的面进化吗?也太过分了。”我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血流依然从大卫身体中不断涌出,腥臭味变得更浓烈。 不仅如此,鳞片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我很有点害怕大卫会变成鲤鱼精。 “卧槽,我身上又疼又痒,生不如死,赶快救救我。”大卫惨叫着,已经失去了自控能力。 我见状不好,赶忙掏出银针,对着他后颈的风池穴和双腿的承山穴扎了下去。 针灸的最大好处就是立竿见影,尤其对于疑难杂症而言,更是效果非凡。 再加上风池穴和承山穴位于人体上下两个不同部位,主管经脉感知,我用银针封住它们,极大的减少了痛感。 “嘿嘿,不疼啦,兄弟牛逼。”大卫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我挺佩服他的心胸,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出来,果然渣男的心理素质比普通人要强大。 可我心里清楚,银针只是暂时封住了穴位,用不了多久,痛感会重新出现,到时候比之前还要疼。 所以,我要尽快找出问题根源,并想出解决办法。 正在思索间,大卫身上的皮肤变得更差了,开始大面积蜕皮,鱼鳞逐渐的显现出来。 “我怎么觉得皮肤有点不对劲,好像有虫子在爬动,赶紧帮我看看。”大卫边说边往下低头,我迅速蒙住他的眼睛,生怕他看到自己的惨状。 我安慰道:“别看了,没事的,我来解决。” 大卫奋力挣扎,想要摆脱我,在我们争执时,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顿时,我们俩人惊住了。 “你们干嘛呢?搞基情吗?”萱萱大步流星冲过来,愣愣地看着我们。 “没事,我就是怕他自残……”我赶紧把手掌从大卫身上挪开,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萱萱眉头紧蹙,对我的解释提出强烈质疑。 我对萱萱低声问:“刚才在化妆室门口,偷听到什么了吗?” 萱萱点点头,看了看大卫:“抽空告诉你,你们馆长是个狠人,对付女人一套套的。” 大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腿肚子开始打颤,惊叹道:“你俩聊什么呢?这……这特么怎么回事?我要变身了吗?我一个大活人,身上怎么会长鱼鳞?” 萱萱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支支吾吾地说:“大卫,你要变身渣男鱼吗?” 虽然此情此景不适合放声大笑,但我还是没忍住。 大卫愤愤地更正道:“萱萱你太过分了,咱们好歹青梅竹马,哪能说出这种话,我就算是变身,也要变成美男鱼。” 萱萱随即补刀:“你觉得可能吗?先看看自己的模样好不好?” 大卫无话可说了,垂头耷脑看着血流不止的身体。 我盯着他身上的鱼鳞,细细琢磨,慢慢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大卫身上的鱼鳞居然呈现出金色的花纹,闪烁着淡淡地光着。 “这不是鱼鳞!”萱萱肯定道。 我觉得情况不对,想不出是什么东西,问道:“你看着像什么?” “蛇皮!”萱萱伸手抚摸大卫身上的鳞甲,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 我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拉着萱萱走到一旁,低声问:“你能确定吗?” 萱萱用力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前世的时候,我曾与一条大蟒纠缠了三天三夜,所以对于它们身上的鳞甲相当熟悉。” 我沉思几秒,自言自语道:“看来我一开始就想错了,对我得罪的不是鲤鱼精,而是蛇精。” 萱萱回头看了眼大卫,感叹一声:“哎,虽然这人有点讨厌,但罪不至死,你还是想办法救他一命吧。” “放心吧,我一定拼尽全力。”我转身朝大卫走去,动手将他身上的银针往下压了压,以便让止痛时间延长些。 “你们嘀咕什么呢?商量出什么办法了吗?”大卫焦急地问,身体轻微颤抖。 我拍了拍他肩头,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你死了,我们也会给你安排一场体面的婚礼。” 大卫不禁冷笑:“卧槽,老子还喘着气呢,你们就开始打算把我送进火化炉吗了?是不是忒狠了点。” 我郑重地问:“好啦,别废话了,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蛇?” “蛇?是地上爬的蛇吗?”大卫歪着脑袋思索。 我提醒道:“没错,就是蛇,你可别小看了它,五大家仙就有它在内。” “好像没有啊,我不吃蛇肉,也没杀过生……”大卫冥思苦想,恨不得把脑袋瓜子挠破。 我又说:“不,你想的太狭隘了,在我国南方地区的村落,但凡有蛇形标志的物体都要好生供奉,所以哪怕是一张有蛇的古画,一块蛇形木雕都要恭敬,所以……” 大卫打断我的讲话道:“完啦,老子中镖了,前几天我在帮着老宅拆迁的时候,好像砸碎了一块影壁,当时上面盘着个动物。” 我有些疑惑,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在影壁上雕刻蛇,可是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说不定就隐藏着其他含义。 萱萱问:“你确定是蛇吗?” 大卫摇头否认道:“不对,好像有腿,应该是龙。” 我说:“蛇就是龙的雏形,我倒是真希望你招惹的是蛇。” 大卫问:“为什么?” 我苦笑道:“因为如果你招惹的是龙,不论是苍龙、翼龙、夔龙的哪一种,我都应付不了,你直接准备后事就行了。” 大卫慌了,乞求道:“别啊,咱们去那个老宅看看不就好了,估计影壁的碎片还在。” 我与萱萱相互交流个眼神,不约而同点点头。 大卫匆匆穿好衣服,开上保时捷跑车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我密切观察他的状态,以免出现翻车事故。 大卫精神虽然萎靡,但好在清醒,就是车速有点快。 “兄弟,听说你把萱萱爷爷的病治好了?真是神了。” 我猜测大卫没话找话说,可能是为了讨好我吧。 我回一句:“目前还不稳定,需要调养。” 大卫笑着说:“癌症晚期都能治好,我的病也一定不是问题,对吧?” 我叹息道:“不对,萱萱爷爷是病,你不是。” 大卫张大嘴巴看着我。 我解释道:“你是邪,明白了吗?就像黄大仙一样,你惹到了邪物。” 大卫咬着牙,又说:“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救我,我可是家里的独苗,不能……” 我实在不想听他诉苦,打断道:“好好开车吧,到了以后看看再说。” 大约一小时后,我们来到一座被拆成七零八落的院落,从地上的砖瓦推断,应该是个老宅,但有几分怪异。 第309章 相柳神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环顾四周,寻找大卫口中的影壁。 大卫踏在碎石瓦砾上,左右一阵翻腾,最后在半扇雕花窗户下发现了影壁碎块。 “在这呢!快来。” 我和萱萱冲了过去,蹲在地上查看。 萱萱捡起一块碎片向我展示,我点点头,盯着脚下的半扇窗户入神。 这窗户造型别致,包浆匀称,一看就不是当下的物件。 我托起碎裂的窗户扇,掂了惦分量,从茬口来看,应该是铁力木的料子。 铁力木虽然不及黄花梨紫檀名贵,但它质地坚硬,早在春秋时期,能工巧匠们就曾用它制作盾牌铠甲,到了大明朝时,郑和船队也曾用它造船,以便增加抗撞击能力。 正因如此,铁力木做窗户是利用它的坚硬特性,从而增加防盗系数。 可铁力木虽然坚硬,但颜色发黑发暗,价格高昂,达官显贵看不上,普通百姓用不起。 这个老宅怎么会有铁力木的窗户呢? “兄弟,不是要看影壁吗?对着一块破窗户发什么呆?”大卫疑惑地看着我。 我低声道:“这可不是破窗户,这是难得一见的古董。” 大卫满脸的质疑:“逗我呢?不就是个破窗户吗?” 我瞅了他一眼,骂道:“你小子闯大祸了,能用得起这种窗户的家境绝不一般,甚至是……” “是什么?”萱萱搭话问道。 “我怀疑这地方不是正常的居住院落。”我环顾着四周的断壁残垣,虽然都倒塌了,但地基都还保存着,可以看到它大致的形状。 这个院子的布局很讲究,正房地基比左右厢房高很多,面积也要大不少。 “你们一唱一和,把我都给弄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大卫一边抓挠身体,一边追问。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老实告诉我,这个地方之前是做什么的?”我将半扇窗棂放在旁边,起身对大卫质问道。 大卫面露尴尬,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住人的地方,有个独臂老头,说是住在这里半辈子了。” “这是老头的家吗?”萱萱问。 我摇摇头:“不可能,因为是庙宇。” 大卫不屑道:“怎么可能是庙宇呢,连个神像都没有,就是一个破院子,顶多是个野庙,要不因为影响后续的开发,我都懒得拆它。” 我呵斥一声:“野庙?呵呵,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么个词,但凡是庙宇,就有神明供奉,你居然整出来个野庙,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感觉这里地方像野庙,就敢肆意妄为了?” 大卫吧嗒着嘴,不敢再说话。 萱萱弯身将地上的影壁碎块拼凑在一起,出现了副怪异的图案。 “这是什么怪物?” 我凑近查看,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只见影壁上的物种蜿蜒盘曲着,头顶散发出好几条经脉。 “怪了,难道是相柳图腾?” 大卫问道:“相柳是什么?” 我想了想,解释道:“相柳也叫作相繇,相传在上古时期,它是神话中的凶神,共工的臣属。据《山海经·海外北经》记载,相柳长相很奇特,蛇身九头,喜欢吃人,所到之处,尽成泽国。” 大卫听完我的解释,变得更加疑惑了,喏喏地问:“九头怪吗?” 我盯着地上的影壁,发现它有些地方残缺了,以致于看不太清,无法辨别九颗脑袋。 可能正因为如此,大卫才没看出端倪,以为就是普通的砖雕。 萱萱想了想,轻声问:“是不是大禹斩杀的怪兽?” 我有些惊讶:“没错,就是它,这块影壁最早的时候,应该比较现在大。” 萱萱点点头:“嗯,有道理,现在脑袋看不出来了。” 大卫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嘀咕道:“合着这玩意是怪兽啊,我愣是没看出来,还以为是条蛇呢!” 我回头看了眼大卫,他依然是副混不吝的模样,不免心中有些恼火。 “你小子啊,哎!” 大卫拉住我的胳膊,喊道:“兄弟别叹气,这九头怪不是你的对手吧?” 我被大卫的话给气笑了,相柳是上古神兽,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会点法术的年轻人,这特么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我倒是想收服它,可靠什么本领呢? 大卫见我迟迟不开口,顿时急了,喊道:“兄弟你说话啊。” 我盯着地上的相柳图腾,幽幽地说:“罢了,先把住在这里的独臂老头找来吧,我问他点事。” “这个……”大卫面露难色。 我问:“怎么啦?很为难吗?” 大卫连连摆手,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语气十分急躁,应该是命令手下人办事。 我把注意力转移到相柳图腾,心中暗暗琢磨。 眼前这座庭院面积虽小,却大有乾坤。 相柳不可以随意摆放,它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它的道理所在。 相柳最大的特性就是嗜土如命,简单来说,就是喜欢吃土,大禹治水的时候,它总是蹿出来啃食水坝,严重影响了治水效果,导致四处变为沼泽地。 所以,这个地方的相柳图腾是为了镇邪?还是为了避祸?再或者有其他的用意。 萱萱踩着碎石往前走,最终在正殿处停下。 她弯身捡起一块瓦砾,轻轻抚摸着,而后对我喊道:“这上面也有图案,是有长有短的线条,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皱着眉走过去,接过瓦片看了看,身体猛地哆嗦了几下。 只见瓦砾的正面雕刻着龙纹,而背面却是八卦纹之中的乾卦。 萱萱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迅速弯身捡起地上的瓦砾,将十几块摆在一起,看了几秒,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高,实在是高!” 大卫闻讯赶来,指着地上的瓦砾,疑惑道:“什么意思?这些破砖烂瓦也是古董吗?” 我冷笑道:“不仅仅是古董那么简单了,它们是法器。” “法器?逗我呢?”大卫满脸的质疑。 我指着地上的瓦砾,轻声问:“你们听说过八卦阵吗?” 大卫抢先回答道:“当然,诸葛亮曾设下八卦阵大败敌军,那可是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 我实在听不惯大卫瞎白话,打断道:“你说的是兵法,我问的是风水阵法,虽然都是八卦阵,却大有不同。” 瞬间,大卫无话可说了。 萱萱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大卫调侃道:“哟,没看出来你还知道八卦阵,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吃喝嫖赌呢!接着往下说啊。” 大卫看向我,解释道:“有杨魁在这里,哪还用得着我说。” 我和萱萱相视一笑。 我指着地上的瓦片,问道:“不知你们发现一个规律没有?” “什么规律?”萱萱和大卫异口同声问道。 我说:“八卦之所称之为八卦,是因为有八种大卦象,分别是乾坤巽兑坎艮离震,这个你们应该了解吧。” 话音落毕,萱萱和大卫纷纷摇头。 我苦笑一声,继续说:“在八卦图形中有种表示方法,那就是用三条线,比如说乾卦是三道平衡的实线,而与其对应的坤卦,也是用三条线,但每一条都是断开的。” 大卫被我给绕迷糊了,问:“兄弟,你这是给我讲课呢?能不能别这么专业,你就直接告诉我,眼前的瓦片哪里不对?” 我有些不悦,压着火气说:“眼前这一堆瓦片只有六种卦象,缺少坤和艮两种卦象!” 萱萱接着问:“然后呢?” 我又说:“坤和艮两种卦象都代表土,而相柳喜欢吃土,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压制它,懂了吗?” 大卫调侃道:“吃土?这相柳喜欢网购咋滴?” 第310章 锁龙井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白了大卫一眼,强调道:“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抢着多说几句话?” 萱萱噗嗤笑了,而大卫愣住了。 我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精神为之振奋,继续说:“简单来说,这里的瓦片都是风水局一部分,应该是高人设下的。” 萱萱想了想,说:“为什么这么做呢?难道只是想压制相柳怪兽。” 这也正是我所琢磨的,相柳属于大凶之物,居然摆在了影壁位置。 过去老皇城的大宅院,有雕刻影壁墙的讲究,但那是为了装饰,或炫耀家境殷实。 今天的情况大不相同,相柳是神兽,自然不是为了炫耀,更何况这个地方是庙宇。 从风水格局角度来说,瓦片上的八卦图,是为了压制相柳。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初不在这里设置影壁,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吗? 我踩着碎石瓦砾继续观察,希望能有意外发现。 当走到一口枯井旁边时,手腕上七彩手链发生了震动。 我随即预感到事情不简单,七彩手链的预警十九八稳,既然震动了,就说明有情况。 “这个井是干嘛的?”我对大卫摆摆手,示意他过来查看。 大卫的情况有些不妙,身上的鳞片变得越来越多,肢体也变得笨拙。 “这有井吗?我怎么没发现?” 我指着斑驳的井盖,确认道:“你自己看,是不是一口井?” 大卫想蹲下身仔细看看,可由于身上长满了鳞片,实在行动不便,蹲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行啦,就站在那里说吧。”我提醒道。 大卫盯着井盖,嘀咕道:“拆迁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口井,过几天我找人给填上。” 我走到井盖前,看到上面也雕刻着八卦纹,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 不禁猜想下面究竟有什么? 我伸出双手想要挪动井盖,可由周围的土壤与井盖相互连接,以致于我费了很大力,都未能将其移动。 萱萱从旁边找来半截木棒,抵在井盖旁边,喊道:“来吧,一起使劲儿撬开它。” 我再次弯腰,靠着萱萱的助力,总算将井盖挪开了一道缝。 呼哧……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险些将我们顶个跟头。 萱萱挥动着手掌,扇动眼前的无名气体:“好家伙,这是什么味道?” 我捂着鼻子,回应道:“不知道,估计下面有大货。” “那还开不开了?”萱萱茫然地看着井盖。 我不假思索,说:“当然要开了,新媳妇的盖头都撩开了,哪还有不入洞房的道理。” 萱萱娇嗔中带着怒气,说:“这比喻不好,太流氓。” 大卫听不下去了,催促道:“我说你们俩人干嘛呢?打情骂俏吗?我这个大活人还在旁边站着呢!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住嘴!”我和萱萱异口同声道,接着相视一笑。 大卫吃了瘪,无奈地直摇头。 我弯着腰查看井盖,希望能提前看到里面的情况。 可看了半天,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萱萱疑惑道:“会不会是眼枯井?” 大卫打岔道:“要我说下面没准有无名尸首,不然哪里来的臭味?” 我反问道:“你可拉倒吧,这井盖子应该盖了几十年啦,什么样的尸体能一臭几十年?可别被给骗了,遗臭万年都是扯淡。” 大卫嘟嘟嘴,瞬间没了话。 我对萱萱打了个手势,彼此猛地发力。 咔嚓…… 井盖被挪开了,露出一眼腰粗的井口。 我和萱萱同时向里面窥探,不料脑袋撞到一起,疼得我们又气又笑。 萱萱揉着脑袋靠近井口,当仁不让道:“我先看看,女人的直觉比男人更准。” 我默默守在旁边,打探着井口,为了安全起见,我伸手紧紧握住她的脚踝,以免她被吸进井里去。 “怪了,怎么里面有一根铁链子?”萱萱回头看向我。 “铁链子?你没看错吧。”这种情况还真是超乎我的预料。 我将萱萱拉到安全处,伸着脑袋向井口里观望,果真看到一条已经生锈,麻花粗细的链子。 链子顶端由一根横向的铁棒固定,距离井口大概二十几公分,只要伸手就可以拉住铁链。 大卫颤颤巍巍走过来,瞅了眼铁链,嘀咕道:“卧槽,什么情况?铁链跟刚才的相柳有什么联系吗?” 一连串的提问,让我有些毛躁,于是回应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不过为了你的小命考虑,最好离井口远点。” 大卫又伸头看了几眼,最后才作罢。 我对着井口喊了一声,瞬间,回声不断传来。 从声音来判断,这口井下面的空间很大,既然如此,说明能隐藏的东西会更多。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从旁边找来干稻草,将其简单捆绑后,用打火机点燃,对着井口丢了进去。 火把急速下降,照亮了井壁,上面似乎密布着苔藓,从这点推断,这绝不是一口枯井,因为苔藓只在有水的情况下存活。 正在我琢磨时,火把熄灭了。 萱萱说:“火把大概是五秒后熄灭,估计这口井应该有个几十米深。” 我抬手握住铁链,用力往上拽了拽,只觉得它在左右摆动。 萱萱惊讶道:“你要干嘛?” 我说:“看看下面究竟有什么,你们往后退。” 萱萱愣住了,她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是错。 短暂犹豫几秒,竟也伸手帮忙拉动铁链。 因为铁链很长,并且垂直在井内,所以分量很重。 我和萱萱两人合力,将其缓缓拉动。 哗啦啦…… 链条与井壁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卫站在一旁,掏出手机记录眼前的景象。 突然,井内传来呼噜噜的声响,接着冒出腥臭的气体。 但我和萱萱谁也没有松手,将铁链紧紧抓住。 大卫战战兢兢躲到一旁,喊道:“卧槽,你们赶紧松手啊,万一下面有怪兽呢?” 我和萱萱相视而笑,继续发力拉动铁链。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井里面传来了咕噜声,好像水烧开了一般。 我和萱萱愣住了,不住地该不该继续。 “混蛋玩意,赶紧住手,你们不要命啦,这是锁龙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跑过来,一边的袖子随风摆动,显然他就是大卫说的独臂老头。 我将铁链固定在旁边的石墩上,转身迎向独臂老头,问道:“锁龙井?什么意思?” 独臂老头挥起拳头,对着我的胸口来了一拳,力道很大,打着我后退一步。 “下面有个老龙王被铁链锁着,你们把铁链拉出来,也就把龙王放出来了,到时候十里八乡的人都得死!” 大卫和萱萱放声大笑,好在我定力够好,不然也笑了。 我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都不相信有龙王存在。 谁料独臂老头竟言之凿凿说井里面有龙王,这牛逼吹得也太不着边际了。 我想了想,打趣道:“有什么证据吗?这二十一世纪,龙王可不多见啊。” 独臂老头扭动身子,愤愤地骂道:“老子在这里住了半辈子,家里是祖祖辈辈的守井人,我的话就是对的,你们不信就会没命。” 我十分震惊,一直以为独臂老头是相柳的守护者,不曾想他真正守护的居然是这口井。 独臂老头指着大卫,大骂道:“就是你个王八羔子把老子赶走的,你早晚得报应,不得好死。” 大卫撸起袖子,向他展示身上的鳞片,委屈巴巴地说:“现在已经得报应啦,大爷你是不是跟龙王熟?赶紧帮我求求情吧。” 第311章 断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独臂老头破口大骂:“放屁,老子是人,龙王是神,我们怎么可能认识?你脑袋瓜子让驴给踢了?” 大卫对独臂老头的话表示质疑,问道:“老头,哎呀不对,大爷,你既然在这里住半辈子了,肯定知道常人不清楚的事,麻烦你给说说,能不能救我全看你了。” 说罢,大卫撩起衣服,继续展示身上的鳞片。 独臂老头看了眼,不禁打了个哆嗦,嘀咕道:“活该,这是龙王爷发怒了,当初老子拦着不让拆,你就是不听,现在报应来了,天意啊。” 我掏出一根华子递给独臂老头,目光偷瞄着他空荡荡的衣袖。 “大爷,大卫年轻气盛得罪你啦,我代他给您赔个不是,您老人家别往心里去。”我掏出打火机为其点燃香烟。 独臂大爷吧嗒了几口,缓缓吐出烟雾,冷笑道:“你这孩子说话还算客气,那个叫大卫的愣小子不行,光听名字就不伦不类,指定不是什么好玩意,什么狗屁大卫,以后叫大便得了。” 我和萱萱被逗笑了,心想这独臂大爷能去吐槽大会,嘴皮子够厉害的。 大卫听到独臂大爷的话,也只能忍气吞声。 忽然间,独臂大爷趁我们不注意,直接将绑在石墩上的链条松开了。 哗啦啦…… 链条迅速坠入井内。 萱萱想阻拦,但被我挡住了。 我对独臂大爷问道:“你这是干嘛?” 独臂大爷微微扭动身躯,展示着空荡荡的衣袖,低声道:“看到了吗?我这条胳膊就是被井底的龙王给咬断的。” “什么玩意?”大卫惊讶道。 独臂大爷白了眼,继续说:“这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年轻,长得风流倜傥,仪表不凡,十里八乡的女子们都迷恋我……” 萱萱凑到我耳边,低声问:“这大爷是不是说书的?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自恋?要不然就是脑袋有些问题。” 我轻声回应道:“或许大爷年轻时真的一表人才呢,这事谁都说不准。还是先听听他怎么说吧,兴许有意外收获。” 萱萱点点头,把注意力转向独臂大爷。 我笑了笑,说:“大爷你继续,我们听着呢。” 独臂大爷摆着阵势,抑扬顿挫地继续说:“话说当年闹旱灾,地里面的庄稼都快死光了,河里面也没了水,十里八乡的人眼看着活不下去了。” 大卫听得入神,轻声问:“然后呢!” 独臂大爷抽了口烟,呵斥道:“龟儿子,别打岔,要不你来说。” 大卫迥然一笑,示意独臂大爷继续。 “后来村民们开始来这里烧香拜龙王,烧了整整七天七夜的香火,然后就把雨给求来了。”独臂大爷摸了摸空荡的衣袖。 我有预感接下来将是重点了,于是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重要信息。 独臂大爷猛抽一口烟,将烟雾憋在肺中酝酿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吐出来,发出沉重的叹息。 “可好景不长,龙王显过灵之后,大概过了三五个月吧,又开始闹旱灾了,村民们再次来到这里拜龙王,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大家烧香磕头求了好几天,愣是一滴雨没有下。” 我咂摸道:“嘿,这事有点意思,难道是老龙王生气了。” 独臂大爷摇摇头:“后来村里来了位老道,让我们管他吃三天的白面馍馍,就告诉降雨的办法。村民们一合计,决定赌一把,家家户户把存着过年的白面捐了出来,给老道蒸了一大锅白面馍馍。” 大家被独臂大爷的故事给深深吸引了,静静倾听着。 我在心中猜测老道是不是个骗子,毕竟人在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为了吃饱饭,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敢用。 独臂大爷冲我比划出V字形手指,萱萱见状猛戳了我下。 我会心笑笑,赶忙递过去一根华子,恭敬道:“大爷,我给你点上,你接着说老道。” 独臂大爷抽了几口烟,缓缓神开口道:“老道没有食言,吃完三天的白面馍馍,就在庙门口的墙上雕了一个怪兽。” 我惊呼道:“就是相柳,对不对?” 独臂大爷回应道:“没错,就是被你们打碎的那玩意,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它叫什么,但自从老道把那怪兽贴到墙上以后,第二天就下雨了,你说邪门不邪门?” 我陷入了沉思,感叹道:“这到底是井底龙王显灵?还是相柳显灵啊?” 独臂大爷也跟着苦笑:“是啊,有人说是龙王害怕老道雕刻的怪兽,也有人说是怪兽帮着老龙王降雨,到底怎么回事,没人能说得清。不过老道临走的时候,嘱咐我们不能砸影壁墙,更不能往外拉井里的链子。” 我点点头,看来影壁上的相柳图腾和井底的龙王绑在一起了,双方形成了制约关系,就像是天平,损害任何一方,都会导致失衡,继而引发不良后果。 萱萱对独臂大爷轻声问:“可是刚才那些,跟你的胳膊有什么关系?” 独臂大爷脸上浮现出几许伤感,低头看了看随风摆动的袖子,骂道:“都怪村里的二傻子手贱,他闲得蛋疼,趁老子睡觉后,偷拽井里面的链子。” 这话让我和萱萱有些难堪,总觉得独臂大爷指桑骂槐说我们。 大卫举起胳膊抓挠着肌肤,发出唰唰地声响:“你的胳膊是因为救二傻子才没的吗?” 独臂大爷愤愤地骂道:“是啊,早知道救不了他,我也就不拉那一把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听大爷的意思,二傻子应该是掉井里了。 于是轻声问:“二傻子死了吗?” “死了,他自己找死拉铁链,结果被井底的龙王给生吞了,我这条胳膊就是因为拉他才没的。”独臂大爷唉声叹气道。 “这么说你看见龙王了?”我兴奋地追问。 此时,独臂大爷脸色变得惊恐,翻动着眼皮,嘴角轻微抽搐,好像在回忆往事。 几秒后,独臂大爷望着井口,幽幽地说:“看见了,当时井里面像开了锅,咕噜噜冒着黑水,腥臭味也大得很,接着就是一张血盆大口冲上来,嘴里长满了尖牙,一口就把二傻子给吞了,捎带着我的胳膊。” 说罢,独臂大爷猛地撩起空荡荡的袖子。 只见他手臂从肩胛骨处没了,上面还有齿痕。 让我相信井里面有龙王,实在有些困难,我宁愿相信有水怪。 可一琢磨又觉得事情不对,什么样的水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井里几十年?它靠吃什么存活呢? 独臂大爷弯身搬井盖,想要将其盖住,我赶忙拦住。 “大爷,你先别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呢!” 独臂大爷叹息道:“什么事都不如保命要紧,你们趁早走吧,省得到时小命保不住。” 大卫激动地说:“走是不可能了,我的病还没治好呢。” 我拉着独臂大爷走到旁边,低声道:“大爷,真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实在走不了,你也看到大卫身上的病了,怎么样才能治好他?” “哼,他当初把老子赶出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自己会得报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独臂大爷愤愤地骂道。 我安抚道:“您老人家别生气,我也看了,这个地方不简单,回头我让他给重新修建,你还是这里的守护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独臂大爷托着下巴琢磨了几秒,点点头说:“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笑着问:“现在总可以告诉我方法了吗?” 独臂大爷似笑非笑看着我,让人难以琢磨。 第312章 红色的井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忽然,大爷摇头说:“不知道。” 我怒了,压着火气说:“大爷,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答应给复建,你得想办法救人一命,如果大卫死了,后面的事就别想了。” 独臂大爷也犯难了,皱着眉头细细琢磨。 我料定他应该有办法,毕竟他是这里的守护人。 如果没两下子,怎么能干得了这差事,所以他一定留了后手。 独臂大爷环顾着周围的断壁残垣仰天长叹。 我们几人不明所以,等待着他开口。 嗡嗡…… 突然,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搞得我心里直接冒火,这个茬口会是谁的电话? 低头一看,竟然是沈貂婵打来的。 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首先排除工作方面,对于沈貂婵而言,殡仪馆就没有她搞不定的工作。 那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呢?答谢我帮她接生吗? 不管这么多了,先接听了再说吧。 “怎么啦?”我快步走到旁边的无人处,以防被外人听到。 “你在哪呢?”沈貂婵的声音很急切,听上去应该是遇到了危险。 我的心悬了起来,轻声问:“馆里出什么事了吗?别急,慢慢说。” 沈貂婵略带哭腔:“我知道你跟孙秃子学了不少本事,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能救他,怎么报答你都行。” “别哭啊,是不是孩子病了?如果病了赶紧送医院,找我没用啊。”我也跟着急,心想沈貂婵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萱萱冲我走来,侧耳倾听着,我没有回避,故意把手机声音调大。 毕竟萱萱偷听过馆长和沈貂婵的对话,我因为太忙,没来得及细问,这会儿让她了解一下也好。 “不是孩子病了,是馆长……”手机中传来沈貂婵的哭诉声。 “馆长怎么了?”我随即追问。 然而,手机中却传来嘟嘟的盲音,我匆匆挂断后,试着回拨过去,可是无人接听。 萱萱和我不禁面面相觑。 “嘿,你们俩人干嘛呢?这茬口调情说爱是不是太不人道了,赶紧过来啊。”大卫站在碎石上冲我们摆手。 我扶着萱萱往回走,低声问:“来之前你在化妆室门口听到什么了?” 萱萱微微沉思,轻声说:“我听到馆长劝沈貂婵跟自己联手,除掉阎婆婆的孩子,好像沈貂婵有些犹豫,太具体的记不清了。” 这让我更加疑惑,刚才电话里沈貂婵的语气,明明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担忧,并且提到了馆长,难道馆长要对她孩子下手了吗? 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啊,老绝户馆长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既然沈貂婵生了个大胖小子,应该悉心呵护才是。 萱萱猜疑道:“难道沈貂婵的孩子不是馆长的?才让他起了歹念?” 这话有一定道理,但我不敢确定,因为最近沈貂婵和馆长走得很近,据两个保安说,俩人经常共度良宵,所以戴绿帽的可能性不大。 即便是戴绿帽了,馆长也不会动手杀人,他的性子我还是有所了解的,遇软则硬,遇硬则软。 我嘀咕道:“不论怎么说,沈貂婵应该是遇到难处了,我们尽快把这里的事处理完,赶回殡仪馆看看,我总觉得又要出大事。” 萱萱点点头,没再说话。 大卫向我们投来幽怨的眼神:“嘛去?我都快不行了,你们还有心情搞野战咋滴?” 萱萱不知道“野战”是什么意思,冲我眨巴着眼。 我随即解释道:“没事,就是野外郊游,放松心情的意思。” 大卫笑了,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打探着四周,问:“那大爷去哪了?” 大卫慌了,赶紧搜寻独臂大爷的身影,扯开嗓子喊道:“大爷,你在哪呢?咱们事还没办完呢,可不能走啊。” “你叫魂儿呢?来了。”独臂大爷拎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桶走来,铁桶的提手处系着一根长绳。 “这是干嘛?”大卫惊讶道。 独臂大爷将铁桶塞进我手中,用下巴点了点井口,嘱咐道:“来吧,打桶水上来。” 我问:“做什么?” “呵呵,当然是打水给他喝了!”独臂大爷看着大卫冷笑。 大卫连连摆手:“打住吧,你刚才说这口井里面死过人,我就是死,也不喝里面的水。” 独臂大爷质问道:“真的假的?你个王八羔子要是真不喝,那就不打了。” 这一刻,我想起了徐半瞎的五毒酒,当时就是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救了我的命。 估计独臂大爷也想用同样的方法,于是我对大卫劝说道:“你还是听大爷的话吧,不然小命就难保了,像你种这富二代,人死了钱没花了,未免太遗憾了。” “可谁知道井里面有啥不干净的玩意,我他妈下不去口啊,卧槽,不行了,身上又开始疼了……”大卫边说边抓挠身体。 我走到他跟前,取下之前的银针,说:“小子,现在穴位针灸都已经失效了,接下来会越来越疼,只要你能忍得住,就可以不喝里面的水。” 大卫犯难了,不知所措看着我。 忽然,我灵机一动,喊道:“对啦,有个办法可以不用喝井水。” 大卫露出笑容,问:“什么办法?” 我说:“喝我的童子尿,一样可以避邪……” 大卫抬手想给我一拳,奈何他身体太虚弱,拳头落在我身上跟挠痒差不多。 我认真道:“我是真没骗你,童子尿真可以治病。” 大卫苦笑着摇头:“我特么活了这么多年,不曾想在荒山野岭间遇到了位处男……” 哐当…… 萱萱把我手中的铁桶丢到井里,过了几秒钟,传来噗通一声,接着抡起胳膊就开始往上拔。 独臂大爷笑了笑,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萱萱站在井口扭动腰身,想要把下面的铁桶灌满水,我担心出现意外,便把绳索接到了自己手中。 “男女打水,浪荡出声了。”独臂大爷抽着烟自言自语。 我佯装没听到,继续打水,由于距离太高,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 忽然,我感到下面猛地一坠,心想应该是打到水了,于是使劲往上提。 可拉了一会儿,只觉得越来越沉,累得我腰酸背痛。 大卫调侃道:“你倒是使劲啊,是不是虚了?” 独臂大爷淡淡地说:“这叫龙吸水,你们打井里的水,就相当于从龙王口中夺食,他能高兴吗?” 萱萱挽起袖子,站到我对面,与我一同发力拉动绳索。 这感觉就像往上把一块磁铁,下面被牢牢吸住。 几分钟后,我和萱萱已是满头大汗,终于将铁桶拔了上来。 “卧槽,这井水怎么是红色的?”大卫指着铁桶喊了嗓子。 我低头一看,不由地愣住了,这他妈哪里是井水?分明是血水,红艳艳地很是夺目,并且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大卫满脸嫌弃,疯狂地摇头:“打死我也不喝这井里的水,下面指定有死人。” 独臂大爷缓缓走来,盯着红艳艳地水入神。 我轻声问:“大爷,这水一直是这种颜色吗?” “不好,报应来了……”瞬间独臂大爷的情绪失控了,大喊大叫起来。 我按住大爷的肩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嘿嘿,老道士当年说井水泛红时,也就是大难临头的时候,龙王发怒了,我们都活不成了……”大爷挣脱我,跌跌撞撞跑向远处。 大卫抬脚踢翻了水桶,大骂道:“狗日的玩意,我怀疑那老头就是个神经病,故意想拖延拆迁,明天我就让人把自己平了……” “打住,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指着井口低声问。 第313章 绿眼珠怪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伸着脑袋向井里打探,可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从气浪可以感受到下面有东西正往外蹿,并且来势汹汹,速度很快。 “是什么东西要窜出来了吗?赶紧想个办法阻止!”萱萱急得团团转。 大卫也乱了阵脚,撒开腿就跑,结果被我一把拉住,呵斥道:“你小子跑到天边也得死,倒不如留下看看井里面有什么。” 大卫朝井口瞅了眼,吓得面色铁青,支支吾吾地说:“兄弟,这下面指定有怪兽,要么有恶鬼,一旦等它爬出来,我们就跑不了啦。” 我抬手给了大卫一拳,臭骂了几句,迅速抽出腰间的七节鞭,将萱萱护在身后,嘱咐道:“你们靠后站,我来会会妖魔鬼怪。” 萱萱听到我这么说,反而变得镇定了许多,昂首挺胸道:“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更不怕,大不了拼啦。” 听到这话,我不禁对萱萱竖起大拇指,她却只是莞尔一笑。 这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大卫躲在旁边,身子像筛糠般颤抖。 萱萱也看了一眼,失望道:“贪生怕死的玩意,以后能指望他干嘛,多亏没嫁给他。” 我打趣道:“就说嘛,还是我这种男人最靠谱。” 话音刚落,从井口内喷出一股疾风。 我躲避不及,只觉得这股子风腥臭无比,好像卖鱼摊子上的死鱼味道。 萱萱捂住口鼻,掏出手机借着电筒向里面观察,不由地愣住了。 “情况不妙,里面有一双眼睛。” “什么!”我打了个冷颤,也伸着脑袋观察。 果不其然,只见井壁上长着一对灯泡大小的绿眼珠子,忽闪忽闪,越来越近。 “这是恶鬼吗?”萱萱疑惑道。 我摇摇头说:“应该不是,你都没能看得见,说明不是鬼神,也有可能是藏在井底的怪物。” “你的意思是说,独臂大爷一直都想错了,其实不是龙王,而怪兽。” 我紧盯着井里的绿眼珠子解释:“没错,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古人很容易把荒谬的事情当作真理供奉,比如说天上的月食,古人曾以为是天狗吃月亮,直到近些年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萱萱很是赞同的点头,捡起旁边的一块石头,对着井里的绿眼珠子砸去。 “你说的没错,可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些,先告诉我井里的怪兽和相柳图腾的关系。” 我语塞了,这也正是我琢磨的问题。 刚开始以为两者有必然联系,可现在一个是活的怪兽,一个是死的砖雕图腾,好像风牛马不相及。 我看着井底的绿眼珠子缓缓向上爬,心中做了个大胆的推测:难道井里面的怪兽就是相柳? 萱萱不断地拿砖头往井里面砸,可没有一次能砸中。 我伸手拦住了她,提醒道:“别砸了,下面的物件应该有很高的智商。” “我也看出来了,它总能轻易的躲开攻击,有点难对付啊。” 我微微一笑,说:“它不会出来了,现在它距离我们只有十几米,如果真想出来,应该早就蹿出来了。” “那它在等什么?”萱萱不解地问。 我自言自语道:“也许不是在等,而是惧怕某种东西。” “难道是相柳图腾?”萱萱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图腾碎片。 这种推测有点道理,但要尽快证实,毕竟大卫的情况不能等下去。 “你在这里盯着,我去拿相柳图腾。” 说罢,我拍了拍萱萱的肩膀,朝着旁边走去。 大卫见我走向他,战战兢兢地问:“兄弟,怪兽消灭了吗?” 我瞥一眼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回怼道:“消灭个屁,我又不是奥特曼,那井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还不知道呢!” 大卫抓住我的手可劲摇,哀求道:“无论如何,你都得救救我啊。” 我用力甩开大卫的胳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可有点男人样吧,老子要不是为了救你,才懒得趟这浑水。” 大卫对我拱手作揖:“对对,你本事大说什么都对,只要能救我一命,怎么着都行。” 我对着大卫胸口打了两拳,转身拎起刚才的水桶,发现里面还剩些井水,命令道:“赶紧喝了它!” 大卫疯狂地摇头,囧笑道:“我是真的下不去嘴,如果我不喝,兴许能多活一阵,可如果喝了,没准马上蹬腿翻白眼。” 我叹了口气,将铁桶放在大卫跟前,至于他喝不喝就不管了。 “龙王爷发火啦,要死人了……”独臂大爷蹦蹦跳跳地跑来,在我跟前手足舞蹈,跟刚才想比完全是两个人。 “大爷,井里面究竟是什么?”我大吼一声。 独臂大爷似笑非笑看着我,着实让人猜不透。 “嘿嘿,老龙王住井底,有人哭来有人喜……” 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叹道:“奶奶的腿,好好的人居然说疯就疯。” 独臂大爷蹦跳着离开了,我也不敢再耽搁,赶忙抱起几块相柳图腾跑向井边。 “怎么样?怪兽没出来吧?”我伸着脑袋向里面观察。 只见井底居然又多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卧槽,眨眼的工夫居然多出只怪兽吗?”我不由地惊叹。 “恐怕不止多了一只!”萱萱指着井底,我顺势看去,只见在井底下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绿光。 目测至少有好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如果它们都是怪兽,仅凭我们两人绝对应付不了。 “别慌,它们不敢出来。”我故作镇定道,同时将拼凑好的相柳图腾放在井口。 接着掏出灵符凌空点燃,抛入井内,心中念了几遍镇魂咒。 声音通过狭窄的井口传进去,不断地碰撞挤压,导致声音有些扭曲,听起来十分怪异。 萱萱呢喃道:“我怀疑下面不是鬼神,应该是某种动物。” 我示意萱萱小点声,紧盯着燃烧的灵符缓缓下坠。 借助灵符的微弱光芒,我隐约看到了拥有绿色眼珠子的怪兽。 它好像一只壁虎贴在井壁上,但是个头很大,目测有数米长,身上好像还有鳞片。 “难道下面真的是龙王?我发现了世界未解之谜吗?”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萱萱咬着牙说:“要我说应该把它们引出来,看一看庐山真面目。” 其实,我何尝不想这么做,只是心里没底。 上次大战蛊虫险些丢命,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来吧,先把井盖挪上去。”我示意萱萱搭把手。 萱萱拎起撬棒帮着挪动井盖,我们齐心协力把它挪好,然后将相柳图腾的碎块放在井盖上。 萱萱不解地问:“这是做什么?封印里面的怪兽吗?” “我要看看相柳图腾和井底怪兽会有什么反应?”我紧盯着井盖,恨不得连眼皮都不眨。 萱萱一字一句地说:“我估计可能会失望。” 我拉着她后退了几步,点燃一根烟,目光却从未离开井盖。 “兄弟,是不是搞定了!”大卫捂着肚子跑来,满脸的痛苦。 “你怎么了?肚子疼吗?”我冲大卫问道。 大卫指了指旁边的空桶,顿时,我笑出了声,他到底是喝了井水。 大卫干呕着骂道:“味道太恶心了,比黄连水都难喝。” 萱萱笑着问:“喝完以后有什么反应吗?” “只觉得肚子有些燥热,好像着了火。”大卫用力揉着腹部,缓缓坐在我旁边。 我扭转脖子寻找独臂大爷,却未见他的身影。 “接下来怎么办?”大卫忧心忡忡地问。 我想了想说:“只能等了,实在不行,你就跳到井里洗个澡吧,以毒攻毒才是最好的办法。” 第314章 龙王出井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大卫摆手道:“可拉倒吧,一口井水差点把我给折磨死,如果跳到井里,还不如一头撞死痛快。” “哼,你小子就是嘴硬,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上啦。”我一边调侃,一边继续寻找独臂大爷。 萱萱看穿了我的心思,提醒道:“刚才那大爷应该是个突破口,应该抓来问问看。” 大卫伸手抓挠身上的鳞片,用力扯下一片,露出血淋淋的肌肤。 “井水喝下去了,效果不明显啊,独臂大爷是不是逗我玩呢?” 我打趣道:“也可能是因为你喝的太少,中医服药都按疗程来,要不待会儿我再给来一桶井水,每天喝三顿,喝上一周再说。” 大卫冷笑几声,用力揉着肚子,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呲啦…… “什么声音?”萱萱打了个激灵,竖起耳朵倾听。 我紧握七节鞭,判断声音的来源,最终锁定在井口处,不由地心跳加速。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估计是怪兽想出来了。” 萱萱拉住我,叮嘱道:“当心点,实在不行就算了。” 大卫慌了,埋怨道:“可不能算了,我的命全指望你呢。” 我没回话,抬腿往井盖处走。 呲啦……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响,听上去有点像狗爪子在水泥地上抓挠。 不仅如此,就连井盖子也在轻微抖动,里面的东西恨不得马上窜出来。 “什么情况?”萱萱想要过来,但被制止了。 大卫躲到旁边,双目瞪得跟铃铛似的。 “是不是里面的怪兽要出来了?赶紧想个办法啊。” 我实在不想听大卫瞎比比,捡起一块板砖,对着他狠狠地砸去,如果不是他躲避及时,指定能拍在他脑门上。 大卫闭上了嘴巴,但脸上写满怒气。 井里面的躁动声越来越响,除了抓挠声,还有铁链子的晃荡声。 我脑海中浮现出怪兽伸出利爪,顺着铁链往上爬的画面。 这活脱脱是怪兽大片的镜头。 砰砰…… 井盖一顶一顶的跳动。 但上面的相柳图腾好像在压制着井盖,使其无法打开。 不时从缝隙中冒出一股股腥臭气体。 据传相柳喜欢吃土,所以在某个地方停久了,便会形成沼泽或汪洋。 而枯井里历经多年都不曾干涸,保住了怪兽的性命,或许正是因为相柳的缘故。 而井中的怪兽好像很惧怕相柳,不然就直接窜出来了。 综合来看,眼下的情况,基本符合我的推断。 相柳影壁和井里的怪兽相互制约,达到了平衡关系。 大卫无意间打碎了影壁,导致两者关系失衡,发展到现在的局面。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应该是恢复两者的制约关系。 可惜相柳影壁已经被打碎了,恐怕有些困难。 砰砰…… 井盖跳动的越来越厉害,拼凑在一起的相柳图腾被震得七零八落。 我赶忙弯身将它们再次拼凑在一起,瞬间井盖好像受到了千钧之力,居然死死地压在上面。 “大卫,你个狗日的,谁让你手贱把相柳图腾砸碎的。”我转身对大卫骂道。 大卫哆嗦着身子,推卸道:“我哪知道这玩意是干嘛的,早知道的话肯定躲得远远的,兄弟,咱们先不说这些,先把井里面的活物搞定吧。” 我双手压在图腾碎块上,可由于井下的力量很大,震得我手臂发麻。 “你说的轻巧,这井里面的东西比牛犊子的劲儿都大。” 大卫急得团团转,但不敢靠近井口半步。 萱萱抱起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走向我:“让开,我来压住它。” 我想起身去接应,奈何井盖在不断跳动,恨不得下一秒就会被顶开。 “好家伙,你真是当今的花木兰,厉害啊。”我不禁对萱萱称赞道。 萱萱累得呲牙咧嘴,说起话来上气不接下气:“少废话,老娘才不想当什么女英雄,都是被你们这些男人逼得。” 我对大卫吆喝道:“你个王八蛋玩意,倒是过来给萱萱搭把手啊,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话未说完,我愣住了,只见大卫猛地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 “卧槽,让你干点活,你就装病啊,至于吗?”我又骂了一声。 萱萱咬着牙加快了步伐,将石头放在了井盖子上。 瞬间,井盖的震动幅度变小了。 萱萱蹲在石头上休息,对着大卫喊道:“行啦,我搞定了,你可以不用装病啦。” 然而,大卫依然躺在地上抽搐,嘴里吐着白沫。 “老龙出来啦,快跑啊,嘿嘿……”独臂大爷蹦蹦跳跳出现了,停在大卫跟前,歪着脑袋细细打探。 大卫像一只中毒的耗子,不停地抽搐,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独臂大爷疯疯癫癫地喊道:“嘿嘿,死了好,跟着龙王去龙宫……” 萱萱猛地朝大卫冲去,我想拉但晚了一步。 “完了,你们都疯啦。”我气得直跺脚,想要追过去,可井盖在不停地跳动,只能继续压着。 就在萱萱即将冲到大卫跟前时,独臂大爷猛地躲开了。 我喊道:“当心有诈!” 话音刚落,地上的大卫站了起来,双眼冒着绿光。 身上被鳞甲覆盖着,有点鱼人的感觉。 我暗叫一声:“他妈的,大卫是进化了吗?” 萱萱也被眼前的情况给搞懵了,呆呆地愣在原地。 而大卫布满鳞甲的手臂对着萱萱打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独臂大爷拉住萱萱的胳膊将其甩到旁边。 萱萱脱险了,而独臂大爷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噗嗤…… 独臂大爷应声倒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萱萱如梦初醒,赶忙搀扶起大爷,关切道:“大爷,你别说话,咱们马上去医院。” 就在这时,大卫对着萱萱脑袋发出第二次攻击。 我一看情况不好,马上把手中的七节鞭丢了过去,大喝一声:“孙子,有本事冲我来。” 可大卫已经进入疯魔状态,哪里听得懂我说话。 七节鞭缠在了大卫的臂膀上,他想要摆脱,却不知如何操作,只得用力甩动。 啪嚓…… 七节鞭甩到碎石上,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我迅速弯腰将七节鞭捡到手中,对着发疯的大卫抽去。 当七节鞭甩到他身上的时候,与鳞片摩擦,发出滋啦的声响。 鳞片就像附在大卫身上的铠甲,任我怎么抽打,都安然无恙。 但我不甘心,挥起七节鞭对着大卫的裆部猛击。 哐…… 不是碎裂的声音,反而有点打在顽石的感觉,震得我虎口发麻。 “他娘的,这功夫好啊,三百六度加持,要是搁古代武林争霸,指定能得第一名。” 萱萱将独臂大爷拖到安全处,冲我喊道:“大卫是被鬼附身了吗?” “我看不像,可能是被怪兽附身了,现在刀枪不入啦。”我继续攻击大卫,结果他没有躲,任由我抽打。 萱萱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拿起一大块半头砖,身子猛地跃起,对着大卫的脑袋拍了下去。 啪…… 板砖与脑袋接触,被震得稀碎,而大卫安然无恙。 “看到了没?这是钢筋铁骨啊。”我拦住大卫的去路,对萱萱喊道。 萱萱活动着胳膊,想要发起二次攻击,结果被我给拦住了。 此时,大卫双眼泛着绿光,一副凶相。 我用七节鞭勒住他的脖子,感觉像是勒住一根石柱,我再怎么发力,都无法让大卫停下脚步。 萱萱喊道:“他要去哪?” “好像是锁龙井,他要做什么?”我继续发力,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萱萱望着井口嘀咕道:“难道他想打开井盖?” 话刚出口,大卫朝着锁龙井冲了过去。 第315章 锯齿蝾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惊呼道:“不好,他可能要打开井盖!” 萱萱伸出双臂,牢牢地抵住大卫的胸口。 可大卫的力量很足,愣是推得萱萱一步步后移,双脚在地上打滑。 我见形势不好,喊道:“赶紧让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萱萱没有听从我的命令,马上变换姿势,改用自己的后背抵挡大卫的前行。 可依然无效,即便如此,萱萱都没有放弃。 她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那便是抱大腿。 萱萱双臂环抱住大卫的一条腿,结果被拖着前行,她整个人成了腿部挂件。 我翻身一跃,从大卫后背跳下,抡起七节鞭缠住他的小腿,趁其不备打了个结。 大卫的两条腿被绑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还是你有办法!”萱萱称赞道。 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虽然七节鞭缠在了大卫的小腿上,可仍是岌岌可危。 大卫双腿持续发力,七节鞭发出咯吱的响声。 萱萱警惕地问:“不会把你的宝贝扯断吧?” 我自信满满地说:“绝对不会,那玩意可是徐半瞎送我的宝贝,由玄铁打造,上次对付千年僵尸都不成问题,他又算得了什么!” 嘣…… 绑在大卫脚上的七节鞭居然崩断了,一段变成了两截,一段变成了五截。 我惊到目瞪口呆:“好嘛,这不是相柳附体,而是绿巨人附体,力道也太大了,居然扯断了七节鞭……” “好啦,先别感叹了,回头找个高级焊工给你焊上!”萱萱拍了拍我的肩头。 我不禁笑了,那是玄铁打造的宝贝,居然要给我焊上,这要是被徐半瞎知道,还不得活活气死。 大卫迈开步子走向锁龙井,我和萱萱慌了,眼下已经没有了阻拦办法。 “老龙王要出来啦,没人能活……”独臂大爷边喊边叫地跑来。 看他的阵势要与大卫争个高低,居然挥拳对着大卫的后背猛击。 大卫没有还击,他眼中只有锁龙井,继续迈步前行。 而此时,锁龙井的盖子剧烈跳动着,如果配上音乐,堪比夜店的摇摆舞。 我低声对萱萱说:“看来今天要来一场大战了。” “真的要让他打开井盖吗?”萱萱忧心忡忡地问。 我无奈地摇头:“天意如此,谁也没办法,且看这出戏怎么演吧。” 独臂大爷仍然不知轻重地追着大卫殴打,我担心他会坏事,于是一把将其拉在身边,对着他胸口点了几下,瞬间,整个人被定住了。 萱萱惊讶道:“你还会定身?刚才怎么不对大卫用?” 我苦笑着说:“已经用过了,但没什么效果,大卫不是鬼上身,而是变异进化,我学的法术对他起不到作用。” 砰…… 大卫抬脚将锁龙井上面的石头踢飞,与此同时,井里面的怪兽蹿了出来。 那是一条数米长的怪兽,身上长满了鳞甲,嘴里布满了利齿,四只脚长着蹼,牢牢吸附在地上。 “这是什么怪兽?”萱萱瞪眼问道。 我想了想,低声道:“不应该,这玩意不是灭绝了吗?” “到底是什么?”萱萱追问。 “锯齿蝾螈!”我几乎一字一句的说。 “那是什么东西?地狱恶鬼吗?”萱萱嘀咕道,警惕着眼前的怪兽。 依照我对锯齿蝾螈的了解,主要来自于《阴阳法诀志怪录》,其中就提到它,说它是几千年之前的神兽,因为犯了天条,所以被贬下人间。 书上说锯齿蝾螈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喝一口水能活三年。 当然了,这肯定是夸张的说法。 我对萱萱解释道:“锯齿蝾螈比地狱恶鬼还要可怕。” 萱萱歪着脑袋问:“为什么?” “因为……” 我正要解释,只见锯齿蝾螈朝着大卫冲了过去。 它嘴巴张得很大,里面长满一排排细密的牙齿,每一颗犹如尖刀利齿,并且依附着大量的黏液。 根据我的经验,这些黏液应该比科莫多蜥蜴的毒素还要厉害,只要被咬上一口,估计用不了半支烟的工夫,人就得凉凉。 所以,我着实为大卫捏了把汗,尽管他被相柳附体,但不代表能抵抗毒素。 萱萱大叫一声:“不好,大卫能打得过锯齿蝾螈吗?” 我茫然的摇摇头:“这场面我也是头回见,谁更厉害只能打完了再说,不过看大卫的神情,好像一丁点都不怕。” 锯齿蝾螈冲到大卫跟前,抬头对准了他的脖子。 大卫猛地转身,躲过攻击,随即高举手臂对着锯齿蝾螈猛击一拳。 嘭嚓…… 锯齿蝾螈被打翻在地,但很快调整了战姿,准备发起二轮攻击。 “不好,快看!”萱萱拉了我一把,指着旁边的锁龙井! 只见又有好几只锯齿蝾螈爬出来,每一只都张着嘴巴,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那味道令人作呕,犹如夏季的腐尸。 “它们要干嘛?”萱萱低声道。 我拉住萱萱的胳膊,躲到旁边,解释道:“锯齿蝾螈最厉害的地方是协调性很好,它们可以统一作战,就像狼群,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它们打算围攻大卫。” “啊,我们得救他一命,虽然他不是什么正君子,可以前也帮过我们家几次……”萱萱急了,双手相互揉搓着。 我拉住萱萱胳膊,以免她鲁莽行事,就眼下的情况而言,别说我们俩人出手,就是再来二十个人也不行。 人兽大战存在天然的劣势,更何况是对付千年神兽呢。 这一刻,我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作有心无力,低头看了看手中断裂的七节鞭,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叹息:“哎,眼下怕是不行啦,只能靠大卫自己的本事了。” “可是……”萱萱很是担忧。 我郑重地说:“或许锯齿蝾螈不是大卫的对手。” “你确定?” “我无法确定,只能默默祈祷。” 说罢,我将视线转移到锯齿蝾螈的身上。 刚才的几只小蝾螈已经将大卫团团围住,它们口中发出诡异的声响,好像在传递暗号。 大卫站在中间,环顾着几只锯齿蝾螈,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一阵劲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沙尘。 我和萱萱纷纷躲避,也就在这时,几只锯齿蝾螈同时朝着大卫扑了过去。 大卫抬脚将一只蝾螈踢飞,挥起拳头击退一只偷袭的蝾螈。 可由于数量太多,大卫并不占优势,后背和大腿已经被蝾螈牢牢缠住。 它们张开大嘴,对着大卫的身躯咬去。 嘎嘣…… 只见蝾螈嘴里的牙齿被崩掉了好几个,而大卫身上的鳞甲发出耀眼的光芒,好像镀了金身。 “卧槽,就说这层鳞甲不是白来的,现在成了金钟罩啦。”我对着大卫喊道。 萱萱也稍稍放下心来,疑惑道:“等会儿,猛然间我想起一个问题。” 我看向萱萱,问道:“什么问题?” “大卫一定是正义方吗?”萱萱若有所思,轻咬着嘴唇。 是啊,我被个人情感影响了判断,虽然之前和大卫打过交道,可现在如何证明他就是对的呢? 锯齿蝾螈被困在井底多年,而相柳图腾在门口悬挂了多年,两者是相互制约的关系。 可如何断定谁是正义?谁是邪恶呢? 我思索间看到独臂大爷,赶忙为其解开定身穴,问道:“大爷,你看看眼前的情况,曾经见过没?” “老龙王发火了,都得死……” 萱萱叹息道:“哎,他这疯病来的真是时候,甭问了,指望不上啦。” 我不甘心,掏出银针对着独臂大爷的膻中穴轻轻扎去,由于这个位置比较独特,搞不懂好会出人命,所以刚才没有扎。 “呃……”我手起针落,大爷发出一声惨叫。 第316章 断臂再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晃动着独臂大爷,喊道:“大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咳咳……你们也都死了吗?”大爷茫然地扫视我们。 “死个毛,我们都活着呢。”我用力掐了下大爷的人中,让他清醒一些。 独臂大爷抬手就要抽我,好在我眼疾手快挡住了。 我疑惑道:“你这是干嘛?” 大爷指着前面的锯齿蝾螈和变异的大卫,嘀咕道:“你小子吹牛都不眨眼,那玩意是牛头马面变的吧?” “这个……”一时间我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 眼前的一切实在诡异,我也是头回见锯齿蝾螈,相柳附身在人体上更是稀奇。 萱萱对独臂大爷说:“你老人家先别管那么多,直接告诉我们,谁才是守护神?” 大卫和蝾螈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独臂大爷也犯难了,嘀咕道:“老龙王来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我指着锯齿蝾螈,轻声说:“它就是龙王,以前你见过吗?” 独臂大爷剧烈的摇头,否认道:“它不是龙王,像龙王派来的夜叉,一定是我们惹到了龙王,他才派人来收拾我们。” “哎,别耽误工夫了,大爷是真魔怔啦。”我无奈地摇摇头。 萱萱问道:“刚才你说锯齿蝾螈比地狱恶鬼还厉害,到底怎么回事?” 我轻声回应:“因为锯齿蝾螈感知周围的阴魂,吸食它们的怨气,继而转化为能量。” 萱萱环顾眼前几只大小不一的锯齿蝾螈,又问:“这么说井里面有一公一母,不然怎么生出这么多小家伙,眼前个头最大的是公还是母?” 我苦笑道:“不清楚,也不重要,因为锯齿蝾螈属于邪灵,只要体内的能量聚集到一定地步,就可以自动繁育。” “自动繁育?这么厉害吗?” “没错,至少书上是这么写的。”我肯定道。 嗖…… 一只半米多长的锯齿蝾螈被大卫甩到旁边,撞击到残壁上,嘴里冒出黑色的液体,昏死了过去。 大卫身上的鳞甲将其牢牢护住,样子看上去有点穿山甲的感觉。 个头最大的蝾螈没有攻击,而是酝酿着机会,任由几条小蝾螈纠缠大卫。 不料眨眼间,几条小蝾螈被大卫全部搞定,其中一条的胳膊腿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我对大卫称赞道:“好嘛,大卫可以啊,这功夫比徒手撕鬼子都厉害。” 萱萱呢喃道:“看来到终究对决了,等他们打完,或许真相就该出来了。” 锯齿蝾螈摇晃着脑袋,绿莹莹地眼睛中折射出凶光。 大卫倒是一副淡定,抬手抚摸着身上的鳞甲,仿佛一位大统领在擦拭自己的战袍。 我看到他身上的鳞甲,部分地方已经脱落,露出鲜红色的血肉,鲜血也顺着流下。 “啊……”大卫大喊一声,朝着锯齿蝾螈冲了过去。 锯齿蝾螈也不退缩,四条腿在地上抓挠,卷起阵阵尘土,嘴巴张的很大,一排排利齿展露无疑。 大卫挥拳对着锯齿蝾螈的脑袋砸去,那力道很足,犹如雷霆之锤。 重重地打在锯齿蝾螈的脑袋上。 瞬间,锯齿蝾螈翻身倒地,发出沉重的呼吸,身子不停地抽搐。 “大卫赢了!”我心中的石头随之落地。 萱萱也放松了许多,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大卫站在锯齿蝾螈面前,有些炫耀自己本领的意思,吓得旁边几只小蝾螈直打颤。 忽然,个头最大的锯齿蝾螈猛地跃起,一嘴将大卫的胳膊整吞进口中。 大卫发出惨叫,甩动着臂膀,试图摆脱锯齿蝾螈。 可这次它咬得太牢,任凭大卫怎么使劲儿,都没能摆脱。 独臂大爷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开口大喊:“龙王吃人了,我的胳膊就是这么没的……” 我用力按住独臂大爷,质问道:“你一直就知道井里面有蝾螈对不对?” “那是龙王,谁都惹不起……”大爷猛地发力,从我手下逃跑,直奔锯齿蝾螈而去。 我想拉住他,可动作慢了一些。 锯齿蝾螈猛地摆动尾巴,正中大爷的身体。 只见大爷想一个皮球,被抽到了半空中,从飞行的弧线推测,他极有可能会落在锁龙井中。 我迅速起身,想要将其接住,但大爷的下坠速度太快。 独臂大爷一头栽在了井口里,好在他体型够胖,狭窄的井口将其紧紧卡住,两条腿在空中摆动着。 这场面既滑稽又可笑,我和萱萱来不及迟疑,一人抱着他一条腿,使劲将其往外拔。 萱萱苦笑道:“这是被吸住了吗?怎么拔不动?” 我咬着牙继续发力:“赶快动手,万一井里面还有蝾螈,独臂大爷可就麻烦了,加油使劲儿。” 嘣…… 独臂大爷被我们拔了出来,发出红酒的开瓶声。 “咳咳……老子差点喂了龙王。”独臂大爷蹲在地上感叹。 “行啦,赶紧让开这个地方!”我搀扶着大爷往旁边走。 这时,境内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好像开了锅。 “果然井里面还有蝾螈,大家赶紧躲开。”我张开手臂护住萱萱和独臂大爷。 忽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当我回头看时,只见大卫的一条胳膊被刚才的锯齿蝾螈咬断,嘎巴咀嚼几下,囫囵吞进了肚里。 可即便如此,大卫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神情,断臂处的鲜血不断地喷涌。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大卫就会失血而亡。 “大卫,你在干嘛?”萱萱站起身来,木然地看着受伤的大卫。 我顺势看去,不禁打了个冷颤,大卫居然抓起一把泥土,狠狠地拍在了伤口处,瞬间鲜血止住了。 接着发生了更加勇猛的场面,大卫一只手抓住蝾螈的上颚,一只脚瞪住它的下颚,然后猛地发力。 咔嚓…… 锯齿蝾螈的嘴巴被掰折了,倒在地上死了过去。 “漂亮,果真是大力出奇迹,早这么干不就得了。”我对大卫夸赞道。 然而,战斗并没有结束,大卫一只胳膊伸进蝾螈的肚子里,摸索几下,猛地往外拽,只见刚才被吞下的胳膊出现在了视野中。 大卫将胳膊往身躯上一怼,居然连在了一起。 大家都震惊了,这他妈是科幻片现场吗?断掉的残肢居然能瞬间接上。 不仅违背了医学,更是违背了科学。 独臂大爷嘀咕道:“我的胳膊还能接上吗?” 我叹息道:“你还能找到吗?” 独臂大爷失落地看向井口,无奈地摇晃着脑袋。 大卫甩动着刚按上的胳膊,由于被蝾螈咀嚼过,上面有很多的伤口,甚至可以看到白骨。 可奇怪的是胳膊的断口处居然变得不那么明显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萱萱啧啧称奇道:“太不可思议了!” “兄弟,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听到了眨眨眼。”我要尽快确认大卫是否恢复了意识。 然而,我喊了好几嗓子,都没能换来回应。 大卫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逼近井口。 “你要干嘛?别过去……”独臂大爷慌里慌张地喊道。 忽然,我有种预感,大卫很可能会拉动那条铁链。 果不其然,大卫站在井口正上方,微微躬身,双臂将铁链缠住,富有节奏的往上拉。 哗啦啦…… 铁链和井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独臂大爷气急败坏的喊道:“造孽啊,拉不得,老龙王已经发怒了……” 我和萱萱用力按住他,以免他再冲过去捣乱。 经过刚才的战斗,我越发对井里的铁链子好奇,最下面究竟藏着什么呢? 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第317章 祭井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井里面的咕噜声越来越响,铁链被拽出一大截,堆在地上很是醒目。 独臂大爷抱头大喊:“真的不能拽了,赶紧停手。” 大卫哪里顾得了这些,双臂交叉在一起,继续快速缠动铁链。 嗖…… 一条半米多长的锯齿蝾螈飞了出来,嘴巴张得很大,只要被咬住,指定掉一块肉。 我为大卫捏一把汗的时候,只见他猛踢一脚,刚飞出的蝾螈被狠狠地撞击在碎石上,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又有好几只锯齿蝾螈飞出井口,但都被大卫给一脚踢飞。 我对萱萱问道:“大卫学过功夫吗?” 萱萱摇摇头:“他除了在游戏里像个男人,其余的时候不提也罢。” 我笑着打趣道:“呵呵,那多亏了相柳神兽附体,让大卫体验了一回做男人的感觉,只是……” “什么?”萱萱问。 我笑道:“没啥事,就是别看大卫现在像个爷们,等到相柳神兽的灵体离开,他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萱萱点点头,掏出手机拍照:“那我给他留个纪念吧。提醒他以后继续做个男人,别整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喝酒把妹。” “哎,女人果然可怕,脑回路够清奇的,成吧,一切随你。”我的注意力仍在大卫身上。 此时,大卫停止了动作,手中的铁链被拉得咯吱作响。 而大卫双目圆睁,继续发力,可就是拉不动。 我预感到事情不对,抓住独臂大爷的领口,质问道:“下面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独臂大爷颤颤巍巍地说:“还能有啥,当然是老龙王了,真的不能再拉了。” 我有些生气,提醒道:“都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口一个龙王,实话告诉你吧,天底下就没有龙王。” 不料独臂大爷一把堵住了我的嘴,诚惶诚恐地压低声音说:“可别让老龙王听到了,不然真的就完了。” 我才不管这套,指着井口笑道:“哈哈,真有龙王就现个身吧,也好让我开开眼。” 独臂大爷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剧烈抖动着。 但我不为所动,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龙王。 萱萱扯了扯我的衣服,望着天际说:“不好,要变天了。” 我随即抬头,只见乌云密布,天昏地暗,看阵势马上要下雨。 独臂大爷对着天空拜了又拜,祈求道:“龙王爷息怒,您老人家可别跟这几个毛蛋孩子较劲……” 萱萱伏在我耳边,轻声问:“真是龙王显灵吗?” 我望着天际,沉默不语。 刚才还是万里晴空,这会儿却乌云密布,前后变幻不过数分钟,是巧合?还是龙王爷现身? 哗啦…… 突然,铁链被井里的东西拉回去了一截。 此情此景,可吓坏了独臂大爷,他对着井口不停叩首,像只吃食的公鸡。 大卫定了定神,运足气力,抓住铁链,继续发力,愣是把刚才的一截链子给拽了回来。 我冲到大卫身后,准备和他一起发力。 “到底是人是鬼,豁出去了。” 萱萱微微迟疑,也跟着加入了队伍,将铁链缠在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好啊,一起来,谁怕谁。” 独臂大爷气得发抖,骂道:“都疯了,一群疯子,果真被老道言中了!” 我打了个激灵,追问:“等会儿,言中什么?他算出我们会这么干了吗?” 独臂大爷长叹一口气:“哎,当时没觉得老道多厉害,现在回头一想,真是个高人啊,竟然都被他说中了。” “哦?他说什么了?”萱萱眨巴着眼问,但没有放松手中的铁链。 我无奈地摇头:“你老人家是真能拖,刚才问你那么多遍,你一句话没说,现在一股脑全吐出来了。” 独臂大爷叹息道:“哎,那都是天机,不可泄露,否则不得好死,老道嘱咐给我的。” 我催促道:“成吧,现在说也不晚,赶紧的,我实话告诉你,即便是你一句话不说,估计也活不成,这个地方的风水格局已经被打破了,懂了吗?” 话音刚落,昏沉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神。 吓得独臂大爷蹲在地上,又叩了几个头。 “上次跟你们说了拜龙王求雨的事,其实我没说真话。”独臂大爷不敢看我们的眼睛,耷拉着脑袋低声说。 我骂道:“狗日的,就知道你个老东西不老实,你们是不是拿人祭井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独臂大爷惊恐地看向我,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冷笑道:“自从你说玩二傻子掉在井里面,我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你怎么看出来的?”独臂大爷疑惑地看着我,他认为自己的编撰能力很强,应该不会出现破绽。 萱萱迫不及待的问:“赶紧说说具体的怎么回事?” 我微微一笑,说:“你说二傻子拉动铁链惹怒了井底的龙王,你救他的时候,被龙王咬断了一只胳膊。按照刚才的情景,龙王就是锯齿蝾螈吧,它咬到大卫胳膊的时候,足足纠缠了好几分钟,怎么到了你就那么干脆呢?” “这……”独臂大爷垂着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抓紧铁链,继续说:“其实,这些不是重点,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你知道吗?” 独臂大爷摇摇头。 我轻声道:“你刚才在装疯,对不对?” 此言一出,独臂大爷哭了起来,哭声十分悲戚。 萱萱有些不解,问:“他为什么要装疯?” “这个要问他自己了!”我冷冷地回应。 咔嚓…… 又是一声响雷。 震得独臂大爷身子猛地发颤。 我仰望着昏沉的天空,豆大的雨点落在脸颊上,有些冰凉,让我清醒许多。 独臂大爷摇头苦笑:“没想到,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看透了,丢人啊,给祖宗丢人了。” 说罢,独臂大爷猛抽自己的脸颊。 萱萱想要阻拦,但被我拉住了,因为无法断定他是否还会耍诈。 独臂大爷痛哭流涕地说:“其实,根本没有守井人这事,这口井就是那老道让打的,他先修了相柳图腾,说是挖井会更快,果不其然,只用了三五天,就挖好了井。” “哼,相柳是上古神兽,专门吞食土地,所到之处必然会形成洼地沼泽,你们是借助了它的神力。”我愤愤地说。 “老道也是这么说的,他说相柳帮我们办了事,我们也要报答它,于是告诉我们以后村里死了人,就直接推到井里。”独臂大爷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说。 “啊,那你们还喝井里的水吗?”萱萱张大嘴巴问。 我冷笑道:“当然不喝了,这是口祭井,说白了就是相柳的嘴巴,专门吃东西的,而相柳有些神力,可以帮他们祈雨,所以他们才会源源不断的往井里面推人,这就是一种交易,哪有什么龙王,我也是刚想到的。” 萱萱脸色铁青,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更不敢相信人性竟如此可怕。 其实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我对独臂大爷问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越来越离不开这口井,而相柳神兽的胃口也越来越大,对不对?” “没错,刚开始往井里推死人就够了,后来开始推活人!” “什么!活人?” “对,村里的老弱病残,二傻子就是其中一个。” 我骂道:“你们真是够狠的,活人掉在井里会形成怨气,于是乎锯齿蝾螈就来了,它们吸食了怨气阴灵,然后繁衍地越来越多,抢食了相柳的供奉。” 萱萱猜测道:“然后两者结下了仇吗?” 第318章 圆盘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摇摇头:“只说对了一半,相柳神兽和锯齿蝾螈不仅仅是对手,也是朋友。” 萱萱不解地看向我:“怎么个意思?说说看。” 我看向独臂大爷,问:“大爷应该比我清楚是怎么回事吧,要不你来说吧?” 大爷双目圆睁,嘀咕道:“哼,你肯定就是那个老道士派来的,报应啊。” 我笑了笑:“哈哈,还真不是,我和老道不认识,谈不上报应,不过你真要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其实一切只是因果。” 大卫继续铆足劲拉动铁链,可任凭他怎么使劲,依然没有动静。 我拍了拍大卫的肩头,他猛地回头,脸上青筋暴涨,面目可憎。 萱萱见状伸手拉了我一把,低声道:“他现在连自己都不认识,你还招惹他?” 我叹口气,继续顺着刚才的话题说:“相柳神兽喜欢吃土,所以导致井水不会干涸,因为里面的灰土都被清理干净了,换句话说相柳有点像管道清理工,明白了?” 萱萱点点头:“所以锯齿蝾螈才能活到今天,对不对?” 我轻声说:“没错,锯齿蝾螈吸食了阴灵的怨气,而相柳神兽又吸食了它们的阴气,所以它们谁也离不开谁。” 萱萱恍然大悟,琢磨道:“现在相柳神兽跟锯齿蝾螈打斗,是因为争夺阴气的原因吧?” “正是,这口井应该很久没有祭奠过了?”我盯着独臂大爷郑重地问。 独臂大爷脸上闪现着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萱萱催促道:“现在怎么办?进还是退?” “当然是进了,没得选择。”我不假思索回应,转头对大卫喊道,“兄弟,咱们一起把铁链子拉上来看看,到底下面是个玩意!” 大卫运气发力,我和萱萱也跟着使劲。 独臂大爷躲在旁边,神神叨叨:“真的不能拉了,会死人的……” 我们哪里管他这套,继续使劲。 天色变得更加昏暗了,气温也有些凉意,不时冷风吹来,让我们几人打了个哆嗦。 “一二三……使劲儿”我跟随大卫的节奏,吆喝着口号。 可铁链下面好像挂着千斤坠,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萱萱疑惑:“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下面什么都没有?” 我冷笑道:“不可能,这口井里能藏锯齿蝾螈,就一定能藏其他东西。” “可我已经快没力气了,怎么办?”萱萱有气无力的说。 其实,我自己也快没了力气,四肢酸胀的厉害。 猛然间,想起了之前对付黄大仙用过的强身符。 于是匆匆掏出符纸,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一通,分别贴在我和萱萱身上。 我略带得意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萱萱扎稳马步,握紧铁链埋怨道:“嘿,真别说,感觉浑身都是劲儿,你怎么不早用这招?” 我低声道:“这强身符可不能随便用!” “为什么?” “虽然贴上以后,身体会充满力量,实际上在透支自己的身体,这么跟你说吧,就像软男吃伟哥,效果虽然显著,却不知不觉在透支身体,时间一长只会更软!” 萱萱翻动白眼看向我:“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开车!” 我正要开口解释,一颗豆大的雨滴落在了我额头。 “赶紧动手吧,要下暴雨了!”我对大卫催促道。 大卫抬起僵硬的脖颈,看了眼天空。 咕噜噜…… 井底的异响越来越刺耳。 大卫铆足了劲,拼命地往上拉铁链。 砰…… 一声闷响,铁链子动了。 我愣住了,自言自语道:“听声音好像是瓶塞子开了。” 萱萱点头道:“是有点像,难道井底下有个塞子吗?” 我疑惑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大卫继续拉动铁链,动作轻盈而干脆。 我和萱萱退到旁边静静看着,猜测铁链的尽头究竟拴着什么东西。 哗啦哗啦…… 独臂大爷死死地盯着井口,身体不停地打颤。 我点燃一支华子递过去,问:“你猜会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肯定不是好东西,当年的老道士厉害得很,你违背了他的话。” “都什么时候了,还一口一个老道,他说的话不可不信,更不可全信,你老人家就瞧好吧。”我猛抽一口烟,对着独臂大爷吐出去。 “咳咳,我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有点本事,可记住大爷一句话,年轻人不要太轻狂……”独臂大爷抽着烟回应。 我冷笑几声,心想你老人家真逗,这会儿又给我念经,刚才自己吓得打哆嗦,我都没嘲笑你,现在怎么诲人不倦了。 独臂大爷吧嗒几口烟,似乎来劲了,继续说:“也不知道那老道现在怎样了?还记不记得这地方。” “呦,听你这口气是想他了啊?” 独臂大爷笑而不语,神情带着几分迷离和难测,让我心中不禁生起一丝防备。 “都别说话了……”萱萱大喊一声。 哗啦…… 大卫气喘吁吁拉着乌黑的铁链,上面还有淤泥,显然这是最下面一截。 应该是长期浸泡的缘故,但这些不是重点,大家的注意力在铁链尽头。 看上去好像拴着一块圆盘,大概巴掌大。 “这是个什么东西?”萱萱问道。 我把手缓缓伸过去,想要触摸,可独臂大爷喊了一嗓子:“摸不得,这是龙王的宝贝,凡人摸了必死无疑。”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大爷的话有一定道理,本来这口井就邪门,先是出来一大帮锯齿蝾螈,现在又捞出个圆盘子,万一这玩意是不好的物件呢? 萱萱拿起旁边的枣木剑递给我:“用这个吧,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会心而笑,接过枣木剑,剥掉圆盘上的淤泥,露出一个光面,看上去有点像镜子。 “居然是一面镜子?什么意思?”萱萱不解地看向我。 我摊手表示无奈:“甭看我,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情况,干嘛在井里面放镜子啊?大爷……” 正准备问问独臂大爷,却不见了人影。 “人呢?”我四周搜寻独臂大爷的身影。 “先别管大爷了,估计疯病又发作,这镜子是镇邪用的吗?”萱萱说着就要动手,结果被我拦住了。 大卫将铁链甩到地上,随即圆盘也被震落了。 我走过去将圆盘捡起来,拭去上面的泥垢,露出光亮的一面。 “果然是一面镜子。”萱萱惊喜地喊道。 从材质来看镜子是铜制的,但边角上镶嵌着几颗宝石,虽然长期浸泡在手中,可依然散发着光彩。 最让人感到惊艳的是镜子背面,居然刻画着猛兽纹饰。 我仔细看了看,其中就有相柳纹饰,在其周围是三只锯齿蝾螈,每一只的形态各不相同,有的张牙舞爪,有的埋头昏睡,还有一只四肢朝天。 “怪了,这镜子是干嘛用的?肯定不是照人的吧?”我喃喃自语的感叹。 “会不会是法器?”萱萱接过铜镜查看。 我说:“也许吧,相柳和蝾螈同时出现在一起,这是活脱脱的冤家聚首,也证实了我的推测,它们之间形成了风水局,只是这镜子谁放下去的呢?” “还能有谁,肯定是当年的老道士,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 “我看未必,可惜啊,很多问题弄不清楚了。”我望着镜子感叹道,里面的影子迷糊不清,并且有些扭曲。 噗通…… 大卫一头栽倒在地,身上的鳞片急速脱落。 我赶忙握住他的手腕,试探脉搏,好在跳动还算有力度。 萱萱蹲下身喊道:“大卫你怎么了?” “别担心,应该是相柳神兽的灵体离开了。”我回应道。 “受死吧!”一声呐喊传来。 第319章 无间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顺势回头,只见独臂大爷拎着一把长刀冲来。 由于事发突然,我已经无法完全避开,只得将手中的铜镜挡在胸口。 萱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惊叫道:“当心,大爷你要干嘛?” 说时迟那时快,独臂大爷手中的钢刀已经袭来。 哐当…… 锋利的刀口直接砍在了铜镜的背面。 我双脚撑地,抬脚对着大爷的腹部猛踢,骂道:“好嘛,你老人家是想要我的命啊,其实我早就想办你了,只不过看在你是残疾人的份上没有动手。” “少废话,今天老子就拿你祭井。”独臂大爷冲我再次发起攻击。 “果然显露原形了,萱萱你快躲开,我来会会他。”我大喝一声。 萱萱没有后退,捡起地上的板砖就要拍独臂大爷,可惜没有成功。 我生怕萱萱吃亏,一手拿着铜镜,一手紧握枣木剑,与独臂大爷对峙。 嗖…… 独臂大爷挥起长刀对我继续攻击,这次他学聪明了,居然开始上下一起攻击,上方是长刀,下方是腿踢。 虽然我会点功夫,可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嘿嘿,大爷身手不错嘛。”我冲大爷调侃道。 大爷拉着长脸,将手中的长刀舞的呼呼作响。 “小子把震妖镜给我,不然要你的命!” 我一怔,看了看手中的铜镜,兴奋道:“你说什么?这东西就是镇妖镜?你究竟是谁?” 独臂大爷仰面冷笑,伸手揭开了自己的脸皮,露出另一幅面孔。 我和萱萱彻底震惊了。 萱萱惊呼道:“什么情况?易容术吗?” 我盯着独臂大爷没有五官,光溜溜的面容,猜测道:“难道你就是当年的臭道士?” “呵呵呵……果然聪明绝顶,可惜明白的太晚了。”独臂大爷冷笑道。 我深吸一口气,问:“等会儿,你道号叫什么?让我死个明白。” 独臂大爷抡起大刀,对着我的脑门猛砍:“纯阴真人!” 我骂道:“这道号跟你很搭配,你个老东西真挺阴险的,居然骗了我们这么久。” 纯阴真人脸上浮现出笑意,他笑得越开心,我心中的火气就越大。 “老东西,吃我一砖!”萱萱趁纯阴真人不备,对着他的脑门猛击,不料手中的砖头却震成了粉末。 我对萱萱大喊:“快躲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话刚说完,纯阴真人抬脚将萱萱踢飞到数米之外,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我抡起枣木剑,对着纯阴真人的胸口刺去,他没有闪躲,而是直接迎了过来。 但枣木剑没有刺入他的身体,反倒震得我手腕发麻。 我骂道:“老东西你皮挺厚啊,居然连雷击枣木剑都刺不穿,说吧,到底什么来路?练了什么邪门功夫?” 纯阴真人猛地扒开胸口,露出里面的鳞甲,一片连着一片,将他的前胸后背紧紧包裹着。 “看到了吗?这叫赤鳞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我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大卫,难道大卫也练了赤鳞甲?不,这种可能性比较小,这么好的功夫,老道士怎么舍得传授给别人。 “臭老道,我且问你一件事。” 纯阴真人收起长刀,自得道:“说吧,老道让你死个明白,是不是和地上这位有关系?” “没错,大卫说自己梦到了蛇女,该不会是变幻的吧?”我有点不太相信这种推断,但还是问出了口。 “哈哈……正是老夫的灵气所幻化,寻常人又怎么能看出来呢?” 萱萱坐在地上,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你个臭男人为什么要变幻成女人迷惑大卫?” 纯阴真人怒气腾腾地说:“他要拆老道的庙宇,我岂能容他,本来可以直接取他性命,但觉得那样太便宜他,所以才慢慢吸食他的阳气,怎么样?老道的演技可还好?” “真是太特么好了,如果大卫知道和自己滚床单的是个男人,他指定能恶心死,没准还能把色给戒了。”我望着地上的大卫直摇头。 萱萱缓缓站起身,问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心机道士。” 我点点头:“这话我赞同,刚才装傻充愣,我差点就信了,没想到重头戏在后面呢,绕了这大的圈子就是想让我们过来,对不对?” “没错,本来我想吸干你们的阳气,不料你们发现了相柳图腾的秘密,所以就借助你们的力量,将井底的镇魔镜取出。” 我问:“演得真好,刚才拦着不让拉铁链也是装的吧,为什么?你和锯齿蝾螈、相柳神兽有什么关系?” 纯阴真人挥起大刀朝我砍来,喊道:“你无需知道,也没机会知道了。” 我丢掉枣木剑,拿出少了两截的七节鞭,不,从现在起应该叫五截鞭了。 陨铁钢鞭和大刀相互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一边抵挡,一边痛骂:“臭老道居然拿我当枪使,是我大意了,着了你的道。” 纯阴真人抡起大刀朝我裆部砍来,我猛地跳起躲过攻击。 “臭老道,你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太不厚道了。” 萱萱趁着我们撕打,走到大卫跟前,用力拍着他的脸颊:“大卫,快醒醒……” “甭喊了,现在没有意识,听不到的!”我用五截鞭朝臭老头脑袋砸去。 不料被他轻而易举躲开了,反手给了我一刀。 我赶忙后退,险些被开了膛。 我急了,骂道:“臭老道真他妈阴险,你到底练的什么功?” “告诉你也无妨,本道练的是纯阴真功,以后世间的阴灵都得听我的!” 我为之一振,心想这功夫挺牛逼啊,听着有点随意调遣阴兵阴将的意思。 这不是跟阎王爷抢生意吗?现在他跟我打斗只为争夺这面镇妖镜,难不成还有其他阴谋。 不成,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了。 我抡起镇妖镜,朝水井里丢去,纯阴真人看到后,飞扑过来。 我看准时机,抡起五截鞭对着他的脑袋猛砸。 啪…… 五截鞭甩在了纯阴真人的后脑勺,却发出一道金光,震得我身躯发麻。 萱萱冲我大喊:“这臭道士为什么非要抢铜镜?” 我回应道:“因为这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估计拿到手里,就连锯齿蝾螈和相柳神兽都要听他的。” “他以前怎么不拿?”萱萱又问。 我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解释道:“可能是与井里的铁链相克吧,否则干嘛等到现在?” 说道这里,我猛地一愣,既然这臭老道害怕铁链,那我何不用它作为武器制服他呢? 此时,纯阴真人已经将镇妖镜拿到了手中。 我不敢迟疑,抓起铁链疯狂地甩动,铁链与空气发出呼呼地摩擦声。 萱萱很是不解,问道:“你要干嘛?” 我淡然笑道:“当然是好好调教一下这位老道了。” 萱萱更加疑惑了:“枣木剑和五截鞭都不管用,这条生锈的链子能成吗?” “成不成总要试试,万一呢?” 说完这句,我猛地发力,挥动铁链对着纯阴真人甩去。 而此时,他正沉醉在喜悦之中,哪里顾得了我。 铁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打在了他的后背上。 噗嗤…… 一口老鲜血被打了出来,臭老道扑到在地。 “你敢阴老夫?” 我调侃道:“此言差矣,这都是跟你学的啊,你不是纯阴真人吗?咱们比一比谁更阴!” 臭老道看着跌落到旁边的镇魔镜,刚要伸手去拿。 我继续用力甩动铁链,无比精准的打到了他的手臂上。 随即发出咔吧一声,听上去应该是骨折了。 臭老道躺在地上呻吟翻转着,我和萱萱相视而笑。 我打趣道:“臭老道准备好享受我的鞭打了吗?” 第320章 太阴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臭老道眼中满是怒气,咬着牙发狠。 “你个王八羔子敢动本道,当心我要你的命!” 我调侃道:“呦呦呦,这都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呢?是不是害怕我手里的铁链了?” 臭老道故作镇定道:“本道什么都不怕,那铜镜让给你了,拿走吧!”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暗喜,看来臭老道是真害怕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妥协,现在不办了他,日后一定是个祸害。 “废话少说,你修炼邪术,这事就不对,今天我为民除害。”我挥舞着手中的铁链,准备对臭老道发起攻击。 臭老道慌了,顾不得平日里的形象,哀求道:“小兄弟,有话好好说,你是不是看不上铜镜?没关系,我还有一箱子元宝,钱这东西是个人都喜欢,想要的话都拿去,只要你别拿铁链往我身上抽,我这把老骨头经不住啊。” 萱萱叉腰骂道:“好啊,冲你刚才的话,就能断定你不是个正经出家人,居然有一箱子元宝!” 我笑着回应:“哈哈,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正经人谁出家啊,出家的谁缺钱啊。” 说完这话,我甩动铁链对着臭老道抽去。 啪嚓……哎呦…… 铁链落在臭老道身上,发出阵阵火光。 “兄弟,别抽了,本道真受不了啊。” 萱萱眯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嘀咕道:“果然男人对男人下手更狠。” 我笑着说:“这老道是男是女都不清楚,你可别同情他,刚才他还琢磨着吸干咱们的精血呢!” “本道跟你们开玩笑呢,咋还就当真了,可别抽啦,疼死了。”老道躺在地上疼得打滚,身上的鳞甲脱落了大片,露出血淋淋的肌肤。 我朝地方吐口痰,骂道:“现在知道疼了,晚啦,你这老东西不好好的悟道,居然练起了歪门邪术,大大的不厚道啊,还特么自封为纯阴真人,你要上天咋滴?” 此时,臭老道没了刚才的嚣张,眼神中尽是落寞,偶尔瞄一眼旁边的镇妖镜,发出几声冷笑。 萱萱担心他使诈,赶忙把镇妖镜拿走。 忽然间,臭老道脚丫子猛地向上一踢,尘土朝着我面部飞来。 我抬起手臂抵挡,臭老道凑准时机,对我展开偷袭。 “小王八羔子受死吧。” “卧槽,果然是纯阴真人,真特么阴。”我迅速后退,由于眼睛蒙了尘,根本看不太清脚底的情况,险些被碎石绊倒。 “当心!”萱萱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想要接住我。 但她根本不是臭老道的对手,所以一边提防,一边靠近我。 臭老道捡起地上的钢刀,对着萱萱的脑袋砍去。 我大喝一声:“住手,别动我女人,有种冲我来!” 可臭老道本就是阴险狡诈之人,哪里顾得了许多,更不管对手是男是女,举着大刀继续发力。 萱萱发现形势不对,将手中的镇魔镜抛向空中,喊道:“接着。” 镇魔镜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而臭老道也改变的行动轨迹。 飞身朝着镇魔镜奔去,像条接飞盘的狗子。 萱萱因此躲过一劫,转身将我搀扶住。 “杨魁你没事吧?” 我揉搓着眼睛,骂道:“是我大意了,臭老道呢?” “我用镇魔镜把他支开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我缓缓睁开眼睛,尽管有些朦胧,但好在能看清楚眼前的世界。 只见臭老道拿着镇魔镜仰面大笑。 “哈哈,终于拿到镇魔镜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我得把镇魔镜抢回来。” 萱萱紧紧地拉住我:“不要去,太危险了。” 臭老道手持镇魔镜对着井底照耀几下,顿时,一道金光从镜中射出,直接照到了井底。 “他在干嘛?”萱萱眉头紧蹙,望着眼前的臭老道。 “还能干嘛,肯定是召唤锯齿蝾螈对付我们。”我预感到事情有些不简单,眼神紧盯着臭老道,捡起地上的铁链继续挥舞,寻找战斗时机。 呲啦…… 井底传来抓挠的声音。 我和萱萱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锯齿蝾螈顺着井壁向上攀爬的样子。 “臭老道,刚才就该一口气抽死你,现在又开始跟老子玩心眼,受死吧!”我挥舞着手中的铁链走去,打算跟他血战到底。 臭老道气哼哼地说:“你们都活不了啦,从此以后,世间的灵兽都听本道指挥了。” 我懒得跟他啰嗦,猛地将手中的铁链甩去。 嗖…… 铁链与空气发出摩擦声。 就在快要击中臭老道的时候,突然,从进口中窜出来一条锯齿蝾螈。 个头足足有一米多长,嘴巴里面长满利齿。 我冲萱萱大喊:“你赶紧离开这里,我来对付这臭老道。” “少废话,要走一起走。”萱萱弯身捡起一块板砖。 这举动着实可笑又暖心。 我甩动着铁链,调侃道:“美女,板砖是没用的,你要能弄个重机枪来,兴许能管点事。” 锯齿蝾螈缓缓爬向我,绿莹莹的眼珠子不停地翻动。 它先是嗅了嗅旁边的蝾螈尸体,接着挥动四肢,在地上抓挠,荡起层层尘土。 不等锯齿蝾螈出击,我运足力气甩动铁链,对着它的脑袋打去。 砰…… 铁链将蝾螈的几颗牙齿打飞,脑袋也随即左摇右晃。 我再次发力,每一下都打到了蝾螈的脑袋上,眨眼的工夫就将它放倒了。 没等我换过气,又有好几只锯齿蝾螈从井里面爬出。 臭老道诡笑着:“哼,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今天让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决定接下来重点攻击臭老道,尤其是他手中的镇魔镜,就算是抢不到自己手中,也要想办法摧毁它。 萱萱把手中的砖头对准臭老道的脑袋,不料被轻盈躲开。 萱萱不甘心,继续对臭老道丢砖头。 “居然敢打本道,真是活腻歪了!”臭老道举起镇魔镜对着一只锯齿蝾螈照耀。 瞬间,锯齿蝾螈疯了一般冲向萱萱。 萱萱见状不好,赶忙后撤,好在撤退的速度够快,否则就被咬中了。 我甩动铁链对臭老道发起攻击,他左右躲闪,并没有击中他。 锯齿蝾螈趁着我们打斗期间,将我团团围住。 叮叮…… 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居然是冯金牙的。 “臭老道,能先让我接个电话吗?” 话刚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臭老道本来就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他巴不得我分神呢。 我生怕冯金牙有重要的事情,于是接听了手机,并放了外音。 “兄弟,赶紧回来吧,馆里面乱套了。”冯金牙急切的声音传来。 我开口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沈貂婵刚给我打过电话……” 嗖…… 一只锯齿蝾螈朝我蹿了过来。 我猛地闪躲,险些将手机甩到地上。 臭老道对锯齿蝾螈命令道:“快杀了他!” 我一边应敌,一边回应冯金牙:“我这边忙着呢,咱们长话短说。” 冯金牙骂道:“妈蛋,听你气喘吁吁地,现在干嘛了?不会是在大保健吧,你小子不仗义啊,这种好事居然不叫上兄弟,说实话,现在哪个会所呢?” 我无奈地解释:“别瞎琢磨,真没有!” 冯金牙不依不饶:“是在富贵人间?还是梦回唐朝?听我一句劝,待会买单的时候,直接报哥哥的名,至少给你打九折。” 我挥动铁链将眼前的一只蝾螈击退,对着手机骂道:“少废话,兄弟我在拼命呢,馆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冯金牙叹息道:“哎,还能什么事,沈貂婵孩子的事。” 第321章 井口倒栽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甩动铁链应对臭老道,好几次快打到他脑袋了,结果又被躲开。 “臭小子,今天让你知道厉害。”臭老道冲我吆喝着。 这时,手机中传来冯金牙的质问:“兄弟不对呀,我听着有老头说话,光天化日的干嘛呢?口味也太重了吧,哪怕你找个富婆呢,好歹也能创收……” 我有些听不下去,打断道:“打住,我问你,是不是沈貂婵的孩子被馆长给抢走了?” “卧槽,你神了啊,居然都会算卦了,不光是沈貂婵的孩子,就连阎婆婆的孩子也没了。” 臭老道踩着锯齿蝾螈向我逼近,画面有几分滑稽,有点像《西游记》中大仙下凡的感觉。 我抡起铁链,对着臭老道又是一击,这次铁链缠在了他的腰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臭老道发出惨叫声。 “金牙,先不给你说了,现在忙着呢!”我对着手机大喊。 随即听筒传来冯金牙的回应:“妈的,你小子太不厚道了,大保健居然不叫我。” 我挂断手机后,对萱萱喊道:“这臭老道是跟咱们杠上了,今天不分个你死我活走不了。” “可是该怎么对付他?”萱萱有些急切。 我得意道:“现在可由不得他,铁链已将他牢牢缠住,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 臭老道用力挣扎,想要摆脱铁链的束缚,可挣扎了许久,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我想要把他拉到身边,而他却使劲往外挣。 就这样,我们僵持住了。 臭老道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乐呵道:“看谁能耗得过谁!本道有的是力气。” 我仰头看了看昏沉的天际,不时有雨水落在我身上,冰冷刺骨,让人生畏。 如果没有殡仪馆的事拖着,我完全可以跟臭老道耗下去,可现实不允许。 所以,我得速战速决。 我咬紧牙关,手握铁链继续发力。 萱萱好奇地问:“你们在干嘛?拔河比赛吗?” 我囧笑道:“臭老道只会凭借镇魔镜,哪里敢拿出实力跟我较量。” “哼,跟本道玩激将法,你还嫩了点。”老道脸上浮现出冷笑,但铁链在他腰间不断的冒着热气,显然他的元气正在损耗。 我推测只要能坚持下去,他一定最先倒下。 毕竟铁链是他惧怕的物体,刚才抽他的时候,叫的那叫一个凄惨。 萱萱看懂了我的意思,便没再讲话,抡起木棒对付蝾螈。 她伸手很敏捷,另外由于蝾螈个头较小,没几分钟,就把它们给打趴下了。 我称赞道:“身手不错嘛!” 萱萱丢到手中的木棒,莞尔一笑:“嘿嘿,多亏我打过几天的高尔夫,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轰隆…… 一声闷响传来。 我和萱萱循声看去,只见刚才倒地的大卫站了起来。 臭老道用微弱而低沉的声音,命令道:“快杀了他们,立刻马上。” 我对萱萱喊道:“快躲开,大卫已经被臭老道给控制了。” 萱萱似乎对我的话质疑,喊道:“大卫,你是不是恢复意识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急了,催促道:“赶紧躲开,快点。” 话刚说完,大卫一把抓住了萱萱的胳膊,直接将其举到了半空中。 萱萱大喊大叫着:“你要干嘛?放我下来!” 大卫身体僵硬,犹如行尸走肉,举着萱萱一步步逼近井口。 瞬间,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大卫的阵势打算把萱萱丢到井里。 如果真是这样,萱萱就必死无疑了。 不行,我无论如何都得救她,可是眼下被臭老道拖住,实在分身乏术。 大卫举着萱萱继续前行,距离井口也越来越近。 最后,我一咬牙松开铁链,急速奔向大卫,几乎使出全身力气,从大卫手中将萱萱救下。 可当我回头时,臭老道已经摆脱了铁链的束缚,正带领着几只锯齿蝾螈向我靠近。 “臭老道,你胜之不武,有种单挑。”我愤愤地骂道。 臭老道仰面大笑:“哈哈,本道只在乎结果,不管道义与否。” 完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赶上臭老道这号人,还真是一点招都没有。 我伏在萱萱耳边说:“听我一句劝,马上离开,要不然咱们都得倒在这里。” 萱萱淡然一笑:“不就是死嘛,我又不是没经历过,真走不了那就死一块呗。” 一个姑娘能对我说出这般痴情的话,让我心中万分感激。 我缓缓站起身,怒视着眼前的一切,心想就算拼了命,我也要带着萱萱冲出去。 “杀了他们!”臭老道对着锯齿蝾螈和大卫发号施令。 瞬间,它们朝我俩冲了过来。 我想要抢夺铁链,可是被发疯的大卫拦住了。 他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我掏出一张镇魂符贴在他脑门上,却没有任何效果。 我有些焦急,对萱萱说:“不能再拖延了,就问你一句话,还想让大卫活着吗?” “这话什么意思?”萱萱脸色变得煞白,声音也有些发颤。 “意思就是说,常规手段已经对付不了大卫,现在只能下死手了,不然咱们谁都走不了。” “可是……”萱萱面露难色。 瞬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显然她不想让大卫死。 我脑筋飞速旋转,思考应对的办法,可想到脑壳发胀,也没有思绪。 忽然间,大卫抓住了我的衣领,急速往井口处挪步。 我奋力挣扎,奈何他力气太大,实在无法摆脱。 臭老道得意的笑声在耳边回荡,听得我心中怒火直冒。 我默念几遍金刚诀,运足气力,抬脚对着大卫的脑袋猛踢。 咚咚…… 我的脚掌踢在他的脑袋上,发出几声闷响,那感觉就不像是脑袋,而是木头疙瘩。 现在我完全可以肯定大卫成了行尸,可由于他的意识被邪灵干扰,导致灵符无法施展作用。 所以想要治服他,还得另寻他法。 未等我想出办法,大卫举着我来到了井口,接着猛地发力。 大卫像倒栽葱一样,拎着我的腿就往井口里面按。 我大声喊道:“兄弟等等,你这么干不厚道啊,我可救过你的命。” 大卫哪里听得懂这些,继续发力。 我双臂撑在井口,而大卫用力往下按,这感觉有点像被迫做俯卧撑。 “杨魁,你坚持住啊!”萱萱朝这边冲来。 臭老道拦住了去路,调侃道:“姑娘长得挺水灵啊,要不做本道的夫人吧,虽然老道年纪大点,可身体还是很好的……” 萱萱冷笑道:“老娘就是一头撞死,也不让你这种老色批得逞,赶紧把杨魁放了。” 臭老道却来了兴致,盯着萱萱的胸口,低声道:“只要你答应本道,一切都好说。” 萱萱陷入了沉默。 我把两人对话听的真切,回应道:“狗日的,你个臭老道整天净琢磨好事,等老子翻了身,非得收拾你。萱萱你可别听他胡说。” 我这边刚说完,萱萱开口道:“我嫁给你可以,但你得给我几个理由啊,不然我图什么呢?图你年龄大不洗澡吗?” “哈哈……本道已经修炼成了纯阴之术,不仅长盛不衰,还可以借着镇魔镜控制世间妖魔,总之就是无所不能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萱萱又说:“真有这么厉害?大卫和锯齿蝾螈都受你控制吗?” 臭老道回应:“当然。” 萱萱说:“我不信,你现在收了他们的法术,让我看看吧。”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原来萱萱在跟臭老道斗心眼。 可是这么简单的计策,能瞒得过诡计多端的臭老道吗? 第322章 调虎离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几分胜算。 毕竟萱萱前世是灵狐,想要迷惑男人简直分分钟的事。 而臭老道长居于此,别说接触了,估计就连女人的身影都很少见到。 今天,遇到萱萱这种嫩出水的姑娘,自然被迷得神魂颠倒,食也性也,人之本性。 我继续用双臂撑在井口,而大卫也忘记了发力,呆呆地看着萱萱。 萱萱撩拨着发丝,眉眼带笑地说:“你是不是信不过我这个小女子啊?害怕我吃了你?” 臭老道咧嘴发笑:“嘿嘿,这叫什么话,老道就让你见识一下本事。” 说罢,臭老道将镇魔镜往空中一抛,嘀咕了几句咒语。 瞬间,大卫的身体摊在了地上,犹如一滩肉泥。 我双臂发力,猛地跳起来,离开了井口,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他妈的,差点给老子来一个倒栽葱。” 镇魔镜急速坠落,臭老道伸手要接,不料萱萱眼疾手快抢了先。 “快给我!”臭老道有些着急,几乎用命令的语气对萱萱吼道。 萱萱佯装害怕,轻摇着嘴唇,回应道:“刚才说要我做你夫人,现在就这么凶人家,男人果然都善变。” 听到这里,我特别想搭话,男人的善变跟女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臭老道面露难色,轻声说:“我是害怕你把镇魔镜给弄坏了,这东西全天下就一个,坏了可没地方修补。” 说完这话,臭老道就要伸手拿镇魔镜,可萱萱护在了怀中,并趁其不备,对我眨巴了下眼睛。 瞬间,我做好了战斗准备。 萱萱的余光打探着井口,对臭老道问:“这镇魔镜拿在我手中可以用吗?” “当然不成,你体内没有阴气庇护,无法召唤它,在你手中只能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臭老道边说边伸手揽萱萱的腰身,这次萱萱没有闪躲。 萱萱摩挲着镇魔镜,感叹道:“真是个好东西啊,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哦,你是不是也想学纯阴大法?这些都好办,咱们在一起了,白天可以学,晚上也可以学嘛。”臭老道继续搂萱萱的腰。 这话听得我直冒鸡皮疙瘩,没想到这臭老道还会开车。 突然,萱萱猛地挣脱臭老道,将手中的镇魔镜丢向我。 由于事发突然,臭老道根本没有准备,等他反应过来时,镇魔镜已被我拿在手中。 “你居然算计我!”臭老道指着萱萱大骂,转身寻找大刀,却不见踪影。 萱萱猛然侧身,直接拿起地上的铁链,狠狠地套在臭老道的脖子上用力勒紧。 瞬间,臭老道被憋得脸色通红,堪比猴屁股。 我笑着冲了过去,和萱萱一人拉住一头铁链,将臭老道脖子死死勒住。 “萱萱有你的啊,居然不费一枪一弹把老家伙给办了,看来以后得向你多加学习。” 萱萱板着脸,带着几分怒气,骂道:“老娘靠出卖色相擒贼,你不关心也就算了,居然还跟着帮腔,心可真大。” 我继续发力,勒紧臭老道的脖子,他剧烈挣扎着,手脚拼命的抓挠。 我笑着回应:“嘿嘿,你这不是什么都没损失吗?就当给中老年人发福利了。” 忽然间,臭老道身体猛地哆嗦几下,翻动白眼昏死了过去。 萱萱猛地松开铁链,迅速背过身,问:“我们把他勒死了吗?” 我故作轻松道:“死了也好,这臭老道修炼邪术,活着也是祸害,今天咱们是为民除害。” 萱萱轻声问:“会不会是诈死?” 听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赶忙蹲下身试探臭老道的呼吸。 手指刚刚放在他的嘴边,不料他猛然跃起,想要拧我的脖子。 萱萱抬手将我怀中的镇魔镜抽走,对着不远处的井口丢去,大喊一声:“老东西,还不快去追镇魔镜。” 臭老道随即冲向井口,身体快如闪电。 可由于镇魔镜出手速度很快,所以先坠入了井中。 我喊道:“哎呀,你怎么给扔了,可惜了这宝贝。” 萱萱蛮不在乎地说:“你真不知好歹,如果我不用调虎离山,你的脖子早就被臭老道给拧断了,难道还想让老娘来一次美人计吗?” 我自然明白萱萱的意图,只是心理上过不去。 生平第一次见镇魔镜这种宝贝,眨眼间又被丢了,难免会失落。 萱萱指着井口,大喊:“这臭老道果然是拼命的主儿,为了镇魔镜连命都不要了。” 我定睛一看,臭老道的上半截身子已经扎进了井口,两条腿在半空中摆动着。 “好一个倒栽葱,他这是豁出去了。” 萱萱轻声问:“要不要把他拉出来?” 我缓缓走向井口,略微有些迟疑,纠结到底拉不拉这一把。 虽然臭老道罪大恶极,但好歹是条人命,并且镇魔镜在他手中。 如果不拉他,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救命……”臭老道的呼救声从井里面传来。 我冷笑道:“狗日的,现在知道喊救命了,晚啦。” 萱萱走到大卫跟前,拍打着他的脸颊,疑惑道:“怎么还没醒过来?到底还有救吗?” 我伸手抓住臭老道的裤腿往上拔,奈何他身体太沉重,我把裤子都扯烂了,也没能将他拔出来。 “兄弟,赶紧救我一命,必有重谢。”臭老道的哀求声再次传来。 我定了定神,挽起袖子,打算用双臂将臭老道的小腿环抱住。 可就在即将接触的时候,臭老道的身体猛地向下坠去,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拖动他。 “卧槽,怎么回事?”我大喊一声。 “滚开,别咬老子,啊……”井口内传来臭老道的喊叫声,他的身体正逐渐下滑。 呲啦…… 井里再次传来利爪和井壁摩擦的声音。 我暗叫一声:“不好,应该是井底的锯齿蝾螈袭击了臭老道。” 萱萱挥舞着木棒,驱赶几只小个蝾螈:“你干嘛呢?先把大卫拖到安全的地方吧,这恶心的怪兽又开始咬人了。” “臭老道估计是没救了。”我转过头对萱萱喊道。 萱萱拖着大卫移动,满脸的无奈:“那就不救,自作孽不可活,先办要紧的事。” 臭老道应该是听到了我们两人的谈话,扯开嗓子哀求道:“兄弟,别放弃本道啊,只要你把我拉出来,东南墙角下的元宝就是你的……” 话刚说完,随即听到“噗通”一声闷响,臭老道整个人被吸进了井里。 接着传来一阵嘁哩喀喳的咀嚼声。 我茫然地看向萱萱,低声道:“锯齿蝾螈把臭老道给生吞了!” 萱萱脸色闪现出一丝惊色,轻轻叹息:“他是死在了自己手里,怪不得别人。” 这话倒是没错,臭老道本来靠着镇魔镜操纵锯齿蝾螈和相柳神兽,刚才对镇魔镜失去了控制,所以间接地对神兽失去了控制力。 而井里面还有锯齿蝾螈,自然不肯放过他这块肥肉。 我把脑袋缓缓伸向井口,嘎巴嘎巴的咀嚼声依然在回荡。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几只蝾螈分食臭老道身躯的画面,不由地泛起阵阵恶心。 我搬起井盖扣在井口上,觉得不放心又加了几块大石头。 忙完以后,仰天感叹:“哎,多行不义必自毙,臭老道一路走好吧,下辈子做个好人。” 说罢,我盘腿坐在地上,为其焚香诵经,超度亡魂。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顺势看去,只见一只九头怪兽在我跟前晃荡。 我打了个激灵,它就是相柳神兽的灵体。 于是,又为它念了遍往生经,接着它扑棱的翅膀飞向天际。 “大卫,你怎么啦……”萱萱急切的喊叫着。 第323章 宝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冲到大卫跟前,一把握住他的脉搏,好在脉象比刚刚沉稳有力,这是好现象,证明他身体正在恢复。 “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萱萱托着大卫的脑袋,忧心忡忡地问。 我松开大卫的手腕,打趣道:“萱萱你可真有意思,嘴上咒大卫早点死,现在比谁都急。” 萱萱听出我话中带着醋意,抬起小拳头打在我的胸口,娇嗔地骂道:“怎么着吃醋啦?” 我翻开大卫的眼皮,发现瞳孔恢复到常人状态,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于是对萱萱玩笑道:“可不嘛?我有醋,你有饺子吗?” 萱萱对着我来了几拳,骂道:“正经事没学会,废话倒是挺多。我和大卫好歹青梅竹马,他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有点骨气,所以,不能死在我们手里。” 我点点头,继续说:“总之就是活着可恨,死了可惜,对不对?” 萱萱没忍住,笑开了花。 我站起身,弹落身上的尘土,环顾四周的残垣断壁。 “不扯闲篇了,我们赶紧回殡仪馆吧,估计下面的事更难办,哎,真被孙秃子说中了,我就是吃死人饭的,跳不掉喽。” 萱萱随手拿起一块半头砖塞在了大卫脑袋下面,回应道:“这个地方怎么处理的?万一臭老道的阴魂不散,岂不是还要祸害别人,咱们得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此时,雨已经停了,我掏出口袋中被淋湿的香烟,点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得丢掉旁边。 “你说的对,这地方的风水局太厉害,寻常人招惹不起的,容我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吧。” 话刚说完,大卫醒了过来,趴在地上咳出好几口黑血。 我随即掏出银针,又给他扎了几下,将他体内的毒素逼出。 “卧槽,发生什么事了?”大卫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打趣道:“没啥事,都是小场面,过去了。” 大卫抬起手臂,从上面揭下一片鳞甲,嘀咕道:“这玩意怎么自己脱落了?” 萱萱埋怨道:“怎么着?你还不高兴了啊?以后少干点缺德事吧!” 我跟着附和:“对喽,广积善缘,才能逢凶化吉嘛。” 大卫拧着脑袋说:“一直都在做慈善事业啊,经常带着贫困家庭的姑娘……” 我对大卫冷冷地说:“赶紧打住,以后可别再提这事了,更不要做这种事,我都替你臊得慌,今天你能活下来,纯属侥幸,长点心吧。” 大卫疑惑地挠头,憨憨笑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依稀记得有个独臂老头,人呢?” 萱萱开口解释道:“跳井死了!” 大卫先是一怔,随即拍手叫好:“太好啦!” “什么?”萱萱眉头紧皱。 大卫笑嘻嘻解释道:“嘿嘿,那独臂老头一死,我就不用给他拆迁款了,里里外外能省下不少钱呢!”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痛骂一句:“娘希匹,真不该救你这条烂命。” 萱萱看着大卫这派势利模样,无奈地直摇头。 我撇开他们,独自向着东南角走去。 刚才臭老道在危机之下说东南角藏着元宝,从他的语气来判断,应该十有八九是真的。 萱萱跟在我身后,问道:“你不是说要尽快回殡仪馆管吗?你这是溜达什么呢?” 我只是笑笑,没有回话,站在东南角的碎瓦砾上,伸手扒拉了一通,最后露出砖头堆砌的地面。 萱萱又说:“你倒是说句话啊,找宝贝呢?” “没错,就是找宝贝,刚才臭老道亲口说这地方埋着元宝……” 大卫听到“元宝”两个字,整个人变得振奋十足,但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以至于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即便如此,大卫仍来到了我身边。 “兄弟,哪有元宝啊?赶紧让我开开眼。” “到底是赚钱的事你最关心,是不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我冲大卫毫不客气地说。 大卫捂着胸口,仰头回应:“没错,人活着离不开钱,死了跟离不开钱,只要有钱赚,我舍得压上这条命。” 我冷笑道:“呵呵,牛逼啊,你这也算唯利是图到一定境界了,佩服。” 萱萱将大卫往后推了推,示意他让出空地来。 我拿起一根木棒,在砖地面用力敲打。 大卫有些看不懂,问:“这是干嘛?下面有妖怪吗?” “你要是看不懂,就先把嘴闭上,别耽误我办正事!”我白了大卫一眼,萱萱也戳了戳他。 大卫有些不悦,最后将到嘴边的话咽到了肚里。 咚咚…… 木棒敲击砖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一点点的挪动范围,萱萱看懂了我的意图,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有大卫还像个二傻子似的,急得抓耳挠腮。 当然了,我把大卫当成傻子,估计他也把我当成了神经病。 我继续敲击砖面。 突然,有一块砖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随即我蹲下身将其撬开,只见下面藏着一个铜把手。 “你们都后退!”我手握铜把手轻轻旋转。 大卫猛地后退几步,但萱萱立在原地守候。 咔嚓…… 铜把手打开了,我左右旋转了几下,接着猛地向上一拉,随即一个黑色的长盒子出现了。 盒子是铁力木打造而成,上面镶嵌着螺钿玉石,工艺讲究,造型精致,一看就是古代的老物件。 不仅如此,盒子的分量很重,估计得有几十斤重。 这让我心中暗喜,越重越代表里面有硬货。 “嘿,天杀的独臂老头,居然在这里藏宝贝呢,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大卫托着下巴愤愤地骂道。 我没有搭理他,拎着木盒子来到宽广的地方。 再次将木盒打量一遍,越发觉得它工艺精巧,品相不凡。 大卫伸手抚摸木盒,歪着脑袋寻找开关。 萱萱提醒道:“别乱动,当心有机关。” 我点点头,称赞道:“还是萱萱想的周到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妙。” “那谁来打开?”大卫的手掌离开了木盒,目光却流露出不舍。 “我!”萱萱和我几乎同时发声,我们互看彼此一眼,不由地笑了。 这关头萱萱能挺身而出,着实让我刮目相看。 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一个姑娘冲锋陷阵。 “好啦,还是我来吧,盒子上面是鸳鸯锁,你们是打不开的。”我盯着木盒的纽扣处,冲萱萱和大卫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到几米外。 等他们退到安全位置,我轻轻抚摸着木盒,在它腹部有一处凹陷,接着我用力扣动。 咔嚓…… 木盒的两侧自动打开了,两根金条散落到地上。 大卫冲过来,捡起金条,兴奋道:“好嘛,居然有这好物件,独臂老头是隐藏土豪啊,上次还跟我哭穷……” 我打断大卫的话,骂道:“赶紧退回去,谁让你过来的。” 大卫将金条放在嘴里咬了咬,笑着说:“兄弟你太紧张了,这盒子里是金条,不是别的,放心吧。” 没等我回话,大卫抬手将木盒的上盖板打开了。 我见状不好,身体迅速下蹲,同时拽了一把大卫。 就在这时,一支暗箭从木盒中飞出,紧贴着大卫的头皮飞过。 如果不是我拉了他一把,估计正中他的眉心。 大卫愣住了神,战战兢兢地说:“卧槽,刚才飞过去的是……什么东西?” 我看着大卫被吓傻的样子,又气又笑:“他妈的,你不是嘚瑟吗?可劲造吧,哥哥我就在殡仪馆上班,直接一条龙给你送走了。” 萱萱急匆匆走来,抽了大为一巴掌。 大家扭头看向木盒,纷纷愣住了。 第324章 暗箭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木盒中摆放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金属器物。 大卫伸手想要拿起,被我抢了先,叮嘱道:“别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大卫摇摇头:“好像是暗器。” “没错,这东西叫袖箭,江湖人称暗箭,刚才差点要你的命,你居然还敢碰,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我握紧袖箭对着旁边的墙壁,轻轻叩动击发按钮。 嗖…… 一枚钢箭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去,击中了眼前的墙壁,将一块数指厚的板砖击穿了。 我拿起那块板砖,向萱萱和大卫展示。 “这下知道厉害了吧?臭老道临死都不忘暗算别人,真是白瞎我念的经了。” 大卫盯着被击穿的砖头,心有余悸地感叹道:“卧槽,好险啊,差点把哥哥送走了。” 萱萱对我问道:“看来你对暗器很了解嘛!” 我微微一笑:“谈不上了解,以前在剧组的时候见过几次,虽然那些都是道具,但原理是一样的,侥幸脱险啊,不说啦。” 萱萱和大卫不再讲话,目光盯着盒子里面的金银元宝。 根据当下的行情估测,盒子里的金银总价不低于一千万。 大卫捡起两根金条,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声。 “兄弟,看在你救过我命的份上,盒子里的东西,咱们一人分一半,怎么样?” 我懵了,大卫是不要脸到极致了,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我冷笑几声:“不怎么样,实话告诉你吧,盒子里的东西,你一点都别想要,趁早死了这条心。” 说完这话,我将大卫手中的金条夺回塞进盒子里,拎起来就往院子外面走。 大卫有些不服气,追在后面愤愤地说:“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要不是我把你领到这里来,你能找到这箱子宝贝吗?做人要知道感恩。” 我停住脚步,心中却是万马奔腾,这特么真是既当又立。 如果不是我来到这里除掉独臂老头,大卫这会儿都入土为安了。 可现在他居然跟我谈感恩,分明是恶人先告状嘛。 萱萱对此也表示无奈,冲着大卫直摇头。 我没有指着大卫的鼻子臭骂,因为我感觉不值得动气,出门被狗咬了,我只能自认倒霉。 当跨出院子时,我回头看了几眼,低声道:“放心吧,盒子里的金银,我不会用来吃喝玩乐。” 大卫用质疑的语气追问:“是吗?那用来干嘛?” “重新修建这里。”我坚定地说。 萱萱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不是说这里的风水格局有问题吗?万一以后……” “正因为风水格局有问题,所以才要重建,否则问题会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甚至会形成凶煞之地。当然了,到时候可能要请师傅徐半瞎出马,在这里做一场法事,化解怨气。” 大卫想了想,冲我笑道:“好主意,这么大的工程交给我来做吧,保证让你满意。” 我冷冷地回应:“你觉得可能吗?大卫啊,别整天琢磨这些没用的,刚才忘了说啦,现在你体内的毒素还没完全消散,所以声色犬马,争名夺利的事都放放吧。” 大卫想辩解,但被萱萱给拦住了,教诲道:“行啦,一切就听杨魁的安排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别到时候人死了,钱没花完,那可就憋屈死了。” 大卫打开跑车门,坐在驾驶位上,扭头对我问:“成吧,听你的,未来一段时间我要做点什么?” 我掏出手机给冯金牙打电话,趁着未接通的间隙,对大卫嘱咐道:“记住八个字就行了,清心寡欲,乐善好施。” 大卫听后,摇头苦笑,猛踩一脚油门,跑车窜出去好几米。 由于惯性,我和萱萱猛地向后靠。 此时,冯金牙的手机接通了。 “金牙,馆里怎样了?”我对着手机喊道。 “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咳咳……”手机中出传来冯金牙的回应,听上去十分虚弱。 “你嗓子怎么回事?感冒了吗?”我的心悬了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 冯金牙嘀咕道:“没怎么,就是有点犯困,身上有点累,总感觉睡不醒。” 我想了想,问:“是不是因为沈貂婵和阎婆婆她们孩子的事情?” “可能吧,哎呀不说了,我再眯一会,你快回来啊,到时帮我烧几个人,就这样吧。”冯金牙打着哈欠挂断了手机。 我望着窗外陷入沉思,猜测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越想越着急,额头沁出一层冷汗,转头对大卫喊道:“开快点!” 大卫冷哼道:“拉倒吧,你刚还说让我清心寡欲呢,现在就开始劝飙车了吗?不能再快了,遇到交管就给拦下了。” 我说:“放心吧,只要你油门踩到底,交管看到也没办法,他们根本追不上你的车。” 大卫猛踩油门,笑道:“哈哈,兄弟说的对,我这车最快能开到三百,要不要试试?” 萱萱担忧地说:“时速三百如果撞到墙上,会是什么后果?” 我不假思索道:“真正的人车合一。” 萱萱摇摇头:“算啦,还是人车分离比较好。” 我和大卫忍不住笑了。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殡仪馆门口。 我担心大卫会侵吞金条,所以拎着木盒进了馆,萱萱紧跟在身后。 刚跨过门槛,看到胖虎正捧着一本比砖头块厚的书本钻研,旁边放着一沓笔记。 胖虎看得很入神,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我们。 “你小子挺好学啊,看得什么书?”我伸手翻看胖虎的书。 不料他有些躲闪,但还是被我看清了封面上的文字:《风水胜算百科大全》 这个书名把我给逗笑了,听上去有点不伦不类,像是封建迷信和现代科学的综合读物。 胖虎把书藏到旁边,憨憨地笑着:“嘿嘿,我就是随便看看,可千万别告诉馆长,不然又该扣工资了。” 我笑了笑,说:“放心吧,好好看,抽空咱们切磋一下。” 胖虎笑得有些拘谨,同时带着几分兴奋:“好呀,早就听说你也懂风水算命,以后可得跟你好好讨教。” 我叉开话题,问:“这两天看到馆长了吗?” “没有,他一直在办公室呆着,中午的时候给他送过一个快递。”胖虎翻动眼皮回忆道。 我变得警觉,心想馆长在办公室憋什么坏招呢,于是追问道:“知道是什么快递吗?” “孩子用的尿不湿!”铁柱提着裤子从内屋走出来,看到萱萱后,顿时两眼放光啊。 我对铁柱问:“你亲眼看到的吗?” “没错,当时纸箱子口裂开了个口子,我瞅了几眼。”铁柱信誓旦旦地说,对着镜子整理皱皱巴巴的衣服。 我陷入了沉思,推测沈貂婵的孩子应该在馆长办公室,不然他买纸尿裤干嘛? 不能再等了,事不宜迟,我要尽快动手,否则会愈发棘手。 可我刚准备出门,胖虎挡住了我,嘀咕道:“刚才我用六爻术算了下,馆里要出大事了,你给验证一下,到底准不准?” 说话间,胖虎塞进我手中三枚铜钱。 我瞥了眼,不禁笑了,这铜钱一眼假的货色,指定是在网上买的。 如果真用铜钱测卦,务必要用古代铜钱,并且年份越久越好。 可眼下这三枚,连边角的毛刺都还带着,根本就不合格,再好的本领都无法测卦。 胖虎见我没有说话,不免有些焦急,追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我算错了?” 我淡然一笑,回应道:“兄弟啊,其实你都不用算,哪怕用脚丫子想,馆里也得出事。” 铁柱咧嘴笑了:“嘿嘿,可不嘛,我知道出了啥事!” 第325章 师傅求徒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一怔,看向铁柱,心想几天不见,你小子能耐了啊。 于是问道:“是吗?那你说说要发生什么事吧。” 铁柱指着办公楼上的馆长窗户方向,低声道:“馆长把阎婆婆和沈貂婵的孩子抢走了!” “卧槽,你亲眼看见了?这话可不敢乱说。”我的心跳变得急促,猜想馆长到底想干嘛。 铁柱又说:“大家都知道馆长一直想要个孩子,所以推测可能是占为己有。” 我琢磨着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上次他找女人生鬼胎,不就是为了有个孩子吗? 一个连鬼胎都敢生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可忌讳的,可以说没有任何下限了。 瞬间,我回想起在红砖楼见女鬼的最后一面,她曾说让我小心馆长和沈貂婵。 所以我现在怀疑,馆长和沈貂婵是不是做局给我看。 铁柱戳了戳我,继续说:“兄弟,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傻了?” 我冲铁柱淡然而笑:“没事,自从来到殡仪馆做化妆师,胆子早就变大了。” 铁柱补充道:“其实刚才的话,表述不够准确,不能说馆长把别人的孩子占为己有,因为不论是沈貂婵,还是阎婆婆都和馆长关系密切,你懂得!” 我迥然笑笑,觉得铁柱的话十分在理。 胖虎有些听不下去了,对着铁柱的屁股猛踢一脚,呵斥道:“王八羔子,本职工作不怎么样,扯闲篇聊八卦倒是一套套的,干脆改行去做新媒体编辑吧,那帮孙子胡吹乱侃的本事还不如你呢!” 铁柱不以为然,戴好帽子蹿出了屋,回头喊道:“胖虎,你要是有关系,真的可以给我介绍下工作,工资不求多,只要办公室姑娘多就行。” 我摇头苦笑,默默走出门卫室。 萱萱迎上来,扯了下我的衣袖,指着不远处。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踽踽独行,背影有些熟悉,且带着几分落寞。 瞬间,脑海中浮现出沈貂婵三个字。 天啊,几天不见她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是因为受孩子的刺激吗? 我快步走上去,喊道:“沈貂婵,是你吗?干嘛去?” 女人缓缓转过身,一张面色黯黄,无精打采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萱萱也震惊了,低声问:“她真是前几天生孩子的女人吗?” 我很想说不是,但最终点了点头。 萱萱惊得啧啧感叹,好像在为沈貂婵变化而惋惜。 沈貂婵看了我一眼,神情逐渐变得热烈,接着扑过来,握住我的手,大喊大叫道:“杨魁?真的是你吗?” 说话间,沈貂婵已是声泪俱下。 如果不是我拦着,差点给我跪下了。 我安抚沈貂婵几句,为避免闲杂人员,拉着她进了化妆室。 关好门以后,我轻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貂婵梨花带雨哭诉着:“馆长把我的孩子抢走了!” 我又问:“我知道,你已经说过了,还有其他事吗?” 沈貂婵抹一把泪,哭诉道:“我生完孩子那天,馆长来看我,说抱着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身体是否健康!” 我问:“然后你就把孩子给他了,是吗?你的心可真大。” 沈貂婵辩解道:“他是孩子父亲,应该不会把孩子怎么样,也就没多想,刚好馆里来了一位往生者需要化妆,所以我……” 萱萱打断沈貂婵的话,问:“不对呀,我明明听到你们要联手对付阎婆婆的孩子,怎么开始对你的孩子下手了?说不过去啊。” 这话提醒了我,且看沈貂婵回答。 沈貂婵有些惊愕,反复打量萱萱,辩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不要乱讲!” 萱萱轻蔑一笑,挽起我的胳膊往外走,打趣道:“杨魁,不是我说你啊,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净干些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人家都不愿意跟你说实话,你硬往上靠,这是何必呢?” 我听出萱萱想唱一出红白脸,于是用力挣脱她的拉扯,更正道:“话不能这么说,或许沈貂婵有难言之隐。” 这时,我偷瞄着沈貂婵的脸色,只见她轻咬着嘴唇,显然是在做心理斗争。 萱萱再次拉着我往外走,打算激一激沈貂婵。 果不其然,沈貂婵妥协了,喊道:“别走,我告诉你真相。” 我和萱萱相视而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待沈貂婵的讲述。 沈貂婵叹息道:“唉,其实阎婆婆和馆长也有过一段感情,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问:“这次阎婆婆怀的也是馆长的孩子吗?阎婆婆都那样了,馆长怎么下得去手,畜生不如的玩意。” 沈貂婵立马否认:“不是的,阎婆婆是自己怀孕的,和馆长没关系。” 萱萱惊得张大嘴巴:“逗我呢?天底下有女人可以自己怀孕?是借的种吗?” 沈貂婵摇摇头:“不,阎婆婆最近几年一直这样,每年都会莫名怀孕一次,然后生下一个叫丫丫的女孩,再然后孩子就夭折了。” 这话让我不寒而栗,同时感到不解,哪有人能自己怀孕? 之前听冯金牙说过这事,当时半信半疑,现在听沈貂婵亲口说出,想必这事是真的。 于是赶忙追问:“以前馆长怎么处置那个叫丫丫的女孩?” “还能怎么处置?放在太平间的冷柜里。”沈貂婵嘴角荡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和轻蔑。 我回想起前不久和阎婆婆见面的情景,她怀中的婴儿的确是个死胎。 可有个问题让人疑惑,以前馆长不管阎婆婆的孩子,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难道这次她生的孩子有所不同? 萱萱开口问:“馆长到底想把阎婆婆的孩子怎么样?是不是也抢走了?” “没错!”我对萱萱点点头。 沈貂婵发出几声冷笑,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萱萱裹紧衣服,打着哆嗦问:“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太傻,居然听信了男人的话,馆长就是混蛋,他说这次阎婆婆的孩子跟以前不一样,所以想要杀掉她,我曾劝阻过他,他却说如果阎婆婆的孩子不死,我的孩子就活不成!” 我惊呆了,骂道:“狗日的,这是什么逻辑,各养各的孩子不就好了,还有啊,为什么说阎婆婆这次生的孩子跟以前不同呢?” 萱萱附和道:“是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们的关系太复杂了。” 沈貂婵猛地看向我,眼睛中折射出几分冷酷,一字一句的问道:“红砖楼的女鬼你见过吧?” 我震惊了,倒不是因为事情扯到了女鬼,而是当沈貂婵说出“女鬼”两个字的时候,她在我心中的无神论形象彻底崩塌了。 从我进馆第一天,沈貂婵就打造自己的唯物主义,而今天她终于坦白,承认世界上有鬼。 当然,这一切的源头不是因为沈貂婵良心发现,而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 果然天下父母最爱自己的孩子,可以打破一切坚守的原则和底线。 我点点头:“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我和红砖楼里的女鬼已经打过多次交道,也知道一些事情。” 沈貂婵苦笑着摇头:“你不要太自信,也许知道的未必是真的。”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我瞬间坐直了身子。 萱萱却有些茫然,嘀咕道:“你们在聊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我和沈貂婵注视着彼此,她看我的眼神有些诡异,我看她的眼神却写满了惊奇。 这位带我跨入遗体化妆行业的女师傅,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她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326章 老鼠吃钢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轻声问:“听你的意思,红砖楼女鬼的消失和馆长有关系?” 沈貂婵冷笑道:“呵呵,不只是跟馆长有关系,阎婆婆的孩子也逃脱不了。” “什么?”我震惊了,万没想到阎婆婆的孩子也跟女鬼有牵连。 仔细一想又觉得说不过去,女鬼虽然不是人,但从性别上来说是女性,阎婆婆也是女性,两个女性之间怎么能受孕呢? 沈貂婵见我疑惑,幽幽地解释道:“阴阳契约,听说过吧?” 我身体猛地打颤,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果然如此,阎婆婆和红砖楼女鬼签订了阴阳契约。”我自言自语嘀咕道。 萱萱低声问:“什么是阴阳契约?” 我没有回答,示意萱萱稍等。 沈貂婵继续说:“红砖楼女鬼突然消失,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馆长能这么着急吗?” 我陷入了深思,原来馆长和阎婆婆都跟红砖楼女鬼签订了阴阳契约。 既然如此,馆长和阎婆婆应该关系很好才对,毕竟两人还有一段感情,为什么会出现抢夺孩子的惨剧,难道是由爱生恨? 我对沈貂婵问道:“红砖楼女鬼的消失跟馆长有关系吗?” “你觉得会没关系吗?”沈貂婵似笑非笑反问。 我想了想说:“我只是想不明白馆长为什么对孩子下手?是不是跟红砖楼女鬼有关系?” 沈貂婵变得急躁起来,吼叫道:“其他的我不管,我只要孩子,只要孩子!” 萱萱猜疑道:“馆长要孩子干嘛?” 这也正是我思索的问题,一个大男人无缘无故抢走别人的孩子,这事光是听着就够邪门的。 更何况是发生在当下的茬口,背后一定有阴谋。 不论怎么样,我都得弄清楚了,否者后患无穷。 可是从何处入手呢?直接找馆长理论,未免太过唐突,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所以我要想个折中的办法,将这事巧妙的处理。 忽然,灵光一闪,我想到了冯金牙。 转身对沈貂婵安慰道:“你说的事,我都了解,我会尽力解决的。” 沈貂婵噗通一下给我跪倒了,我和萱萱赶忙将其搀扶起来。 我又对沈貂婵安慰了几句,转身出了化妆室。 萱萱紧跟在身后,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指了指火化室,无奈道:“办法暂时没有,但助手倒是有一位。” “助手?我不可以吗?”萱萱双臂叉在胸口,略带不满地质问。 我赶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接下来的事会很危险,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掺和了。” 不料,此言一出,萱萱更生气了,冷笑道:“哼,再危险能跟锯齿蝾螈对抗吗?” 我语塞了,这话没错,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让萱萱卷进来。 毕竟她是我的女人,任何有危险的事情,我都要尽量规避。 于是冲她一通好说歹说,最终让她放弃了跟随的想法。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火化室的门外。 我站在门口疑惑:“怎么这么安静?通常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烧人声。” 萱萱噘着嘴回应:“可能是你哥们偷懒了呗,再或者是睡着啦,不过能在火化室睡着的人也是厉害。” 我不以为然地调侃道:“嗐,这算什么,我们曾守在火化炉旁边喝酒吃肉呢!” 萱萱按住胸口,忍着呕吐说:“是吃烧烤吗?你们可真牛,好胃口啊。” 我淡淡地笑笑,不再说话,昂首走进火化间。 前脚刚刚踏入房间就愣住了,只觉得后背的汗毛猛然乍起,这种情况在以前从未有过。 “慢着,情况不对!”我张开双臂拦住萱萱。 “怎么啦?”萱萱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向我。 “可能有点麻烦。”我站在原地搜寻冯金牙的身影。 咔嚓…… 奇怪的响声从火化炉的位置传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他抬腿走向火化炉,萱萱默默看着我。 火化炉里面没有烧人,旁边摆着几具遗体。 不时有冷风吹来,让我打个冷颤。 我不由自主地将五截鞭握在手心,缓缓靠近火化炉。 “金牙,你在不在?” 然而,无人回应,只有咔嚓的异响。 我继续前行,走到火化炉前。 咔嚓声从下面传来,我猜测应该是吐宝鼠在作怪,于是缓缓弯身查看。 果不其然,肥大的吐宝鼠趴在下面啃食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我以为是烧剩的骨头,仔细一看,居然是个废弃的螺丝钉。 而吐宝鼠正津津有味啃食着,又大又亮的牙齿啃掉一块又一块的螺丝,看上去毫不费力。 我的心头猛地颤动,吐宝鼠已经这么厉害了吗?居然可以吃钢铁螺丝! “看什么呢?”冯金牙的声音传来。 我迅速直起身,看到他的面容时,心中又是一颤。 只见他脸色昏暗,印堂铁青,整个人萎靡不振。 “兄弟,你没事吧?”我关切的问道,伸手想抓他的手腕试探情况。 不料被冯金牙甩开了,反问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瞅什么呢?” 我指着火化炉下面,说:“吐宝鼠居然在吃螺丝。” “然后呢?”冯金牙一副云淡风轻,见怪不怪的样子。 “怎么啦?你看看这个。”冯金牙把钩尸体的钩子递给我。 我扫视一眼,发现前面少了一截。 “这也是吐宝鼠啃的?”我低头观察铁钩,发现上面残留着些齿痕,看样子应该是吐宝鼠无疑了。 冯金牙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这只臭老鼠的牙口是越来越硬了,以前吃死人骨头,现在开始吃钢铁。” 我追问道:“我走的这两天馆里出什么事了吗?” 冯金牙打了个哈欠:“哼,你就是二十四小时呆在这里,估计也得出事。” 我盯着冯金牙,越发觉得他有点怪异,就连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大不相同。 “刚才我见过沈貂婵了,她说自己的孩子和阎婆婆的孩子都被馆长弄走了,你知道具体情况吗?”我对冯金牙轻声问道,眼神却盯着他的眉宇细细观察。 “是啊,咱们的老绝户馆长是个狠人,谁也不知道他想下什么棋?”冯金牙意味深长地说。 我伸手抓住冯金牙的手腕,他用力摆脱,但仍被我牢牢抓住。 从脉象来看,冯金牙阳气损耗太过厉害,应该是被吸食了阳气。 难道是馆里又来了厉害的主儿? 我松开冯金牙的手腕,问:“这两天烧人还顺利吗?” “还成吧!老样子,就是感觉有点累,也不知道孙秃子什么时候回来。”冯金牙打着哈欠喃喃自语。 我环顾左右,周围陈设一切如常,轻声问:“那位老太太的后事安排妥当了吧!” 冯金牙打了个激灵,避开我的眼神,支支吾吾地说:“弄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听到这么回答,我就知道要出事了,冯金牙的口气让我认定,他一定对我隐瞒了什么事情? 我赶忙追问:“老太太的舍利子也放在骨灰盒里了吧?” “放……进去了!”冯金牙转身离开。 我抬手将其拉住,质问道:“哪去,老实说怎么回事?不然你的小命就悬了。” 冯金牙揉着昏沉的脑袋,辩解道:“兄弟你别多想,我真是按照流程办事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变得警惕起来,赶忙追问。 “在给老太太装盒的时候,掉了一颗舍利子,然后……” “怎样?” “我正要弯身去捡的时候,突然吐宝鼠窜了出来,被它给吞食了。” 我身体猛地哆嗦,怪不得吐宝鼠的变化这么大呢! 第327章 报复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忽然,吐宝鼠叼着半截钢螺丝,从火化炉下面钻出来。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冯金牙轻声问。 我指着吐宝鼠说:“都吃上钢螺丝了,你还问有没有事?按照这种情况发展,用不了多久,都能吃火化炉了。” 冯金牙坐在椅子上,嘀咕道:“看来老太太的舍利子比大力丸还管用。” 我点燃一根华子,吧嗒了几口,轻声说:“舍利子可不是一般的物件,能不能大补不知道,但一定是人体的精华所在,还好吐宝鼠只吃了一颗,不然就麻烦了,好啦,不说它了,说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冯金牙挤出疲惫的笑看向我。 “你真把老太太的舍利子都安葬了吗?”我盯着冯金牙,一字一句地问。 “当然,我找的铁哥们猴五,他办事我放心!”冯金牙淡淡地说。 “什么!你没亲自去办?”我震惊了,差点甩给冯金牙一个嘴巴子。 “当时我有点头疼没去成,就让猴五去了,不就是往公墓里埋个盒子吗?不是什么难事。”冯金牙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对此事全部在乎。 我质问道:“猴五知道盒子里有舍利子吗?” 冯金牙猛烈地摇头:“我没告诉他,难道他自己打开看了?不至于吧,那小子胆儿是挺大,可不至于对人的骨灰好奇,他以前也在殡仪馆干过,该见的都见了,还有啊,为了这事我可给他辛苦费了,谁给我报销啊。” 我撇嘴道:“我劝你还是给猴五打个电话吧,估计这会儿正遭罪呢!” 冯金牙眯着眼看向我,琢磨道:“真的?” 我臭骂一声:“特么的,我什么时候蒙过你,你又惹事了,当心身体。” 冯金牙见我动了气,喊道:“兄弟你别急,我很好,就是有点伤风感冒,另外被死人味道给呛到了,休息几天就好啦,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馆长搞定吧。” 我看着冯金牙满脸的蛮横,一副不听劝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成吧,你自求多福,最好给你哥们猴五打个电话问问,省得出了事你都不知道。” 冯金牙冲我摆摆手,我只得默默离开火化室。 同时在心中后悔,当初怎么就把安葬老太太的事托付给冯金牙了,结果捅了这种篓子。 嗐,既然冯金牙都这么说了,那我也甭废话,赶紧办正事吧。 “这张镇魂符你先拿着,实在撑不住的时候,贴在胸口……”我将一张灵符塞进冯金牙手心。 冯金牙推脱道:“暂时用不到吧,你还是留着对付馆长吧。” 我没理会冯金牙,把灵符硬塞给了他,而后转身离开。 冯金牙冲我喊道:“兄弟,我身子实在不舒服,没办法跟你并肩作战了……” 我头也没回,举起一只手打断道:“行啦,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另外当心吐宝鼠,它可吃过舍利子。” 说罢,我昂首挺胸出了火化室。 可到了门口,却未发现萱萱身影。 掏出手机拨打,才发现已经欠费停机。 正思忖间,萱萱从太平间方向走来。 我迎上去问:“你干嘛去了?” “没事儿,你兄弟的事搞定了吗?”萱萱撩拨着头发,柔声细语地问。 “不管他,那小子疯了。”我看着太平间方向,猜测道:“你刚才是去太平间了吗?” “啊,那小黑屋就是太平间啊?”萱萱面露惊色,也跟着回头打探。 “不然呢?你以为是密室逃脱吗?你去的方向,只有太平间。”我上下打量着萱萱,索性没有受到伤害。 萱萱坦白道:“刚才我听到有人唱歌,所以就过去看看了。”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是这首歌谣吗?”我不禁哼唱几句,萱萱鸡如啄米般点头。 “没错,就是这首歌谣,唱得实在太凄惨了,所以我耐不住好奇心,就过去看看了。”萱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脑袋不敢看我。 我郑重地问:“见过阎婆婆了吗?” 萱萱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中年女人吗?她就是阎婆婆啊。” 我点点头,又说:“没错,就是她,你们聊什么?” “她以为我是新员工,就劝我不要来这里上班,让我换份工作……”萱萱歪着脑袋回忆。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震惊,据我了解,阎婆婆的孩子已经被馆长抢走了,她怎么还有闲心跟萱萱扯皮,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以泪洗面找孩子。 难道因为阎婆婆受到剧烈刺激,导致精神紊乱吗? 可从萱萱的描述推断,倒也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我低声问:“阎婆婆就没提孩子的事吗?” 萱萱疑惑地看着我:“你是说她怀里的孩子啊,好像睡着了……” 我打断道:“慢着,阎婆婆怀中还有孩子?你确定没有看错?” “绝对没有看错,我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正在阎婆婆怀中睡觉,模样十分可爱!”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你居然还说孩子可爱,那是个鬼胎啊。” 萱萱强调道:“不可能,我敢肯定那小姑娘是个正常孩子。” 我彻底懵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前几次,我见阎婆婆的时候,那丫头分明就是个鬼胎,怎么今天却变正常了。 还有个问题,馆长不是把阎婆婆和沈貂婵两人的孩子都抢走了吗? 为什么阎婆婆怀里还有孩子,难道是又生一个?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阎婆婆还说什么了?”我对萱萱问道。 萱萱想了想,补充道:“好像说以后要离开殡仪馆,孩子去哪就去哪……” 我微微琢磨,认定阎婆婆应该有事瞒着我,她的情况跟沈貂婵肯定不一样。 “我去看看!”他抬腿朝太平间方向走去。 萱萱赶忙跟了上来:“你要干嘛去?” “去太平间跟阎婆婆聊几句。” “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萱萱有些为难,低声道:“阎婆婆刚才说不让你,她好像知道你要去找她。” 我停下脚步,愣住了神,不由地苦笑。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别去了。 我双臂背在身后,凝望着红砖楼方向,二楼的窗户口很是寻常。 天色渐渐变暗,殡仪馆内多了几分朦胧诡异。 我和萱萱商议后决定,由我先去馆长办公室看看情况,然后再商量对策。 就在我即将出发时,冯金牙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兄弟,被你说中了,猴五出事啦!” 我不动声色道:“哼,活该,他指定是碰老太太的舍利子啦,对不对?” 冯金牙像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说:“哎,他说在安葬的时候,不小心骨灰盒的盖子摔开了,无意间看到了里面的舍利子,然后就……” 我不耐烦地回怼道:“然后就鬼迷心窍,把死人烧出来的舍利子当成了宝贝,偷偷藏起来了?是不是?” 冯金牙有气无力地说:“那倒没有,猴五拿着舍利子去黑市卖了。” “卧槽,狠人啊,直接给卖了,那他这条命是悬了。”我惊叹道。 冯金牙阻拦道:“别啊,你得救猴五一命,他还欠我十几万的债呢,可不能死了!” 我调侃道:“你们的兄弟情义真牛,不关心他的命,先关心债务。” 冯金牙憨憨一笑:“不论怎样,你得救猴五一命。” 我掐指算了算,推测道:“哎,你先让他把舍利子取回来,重新给老太太安葬,然后认老太太为干娘,每逢初一十五去坟前上香,连续三年不要断。” “就这么简单?”冯金牙有些质疑。 我摇摇头:“先做到再说吧,我要去办正事了。” 第328章 雌雄双煞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问:“去哪?不会是找馆长要孩子吧?” “废话,不然呢?这事报警能解决吗?”我盯着冯金牙胸口的镇魂符反问道。 “怕是不成,搞不好还会算你扰警。可你这么直接去找馆长,有些鲁莽啊。”冯金牙提着气说,好像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我握住冯金牙的手腕,再次感受脉搏,比刚才稍稍有些好转。 于是,嘱咐道:“你就安心养元气吧,如果明天是个大晴天,多晒晒太阳。馆长和孩子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冯金牙想要张嘴辩解,我继续说:“行啦,我命硬,没事的。” 说罢,我带上家伙什进了办公楼,留下冯金牙和萱萱站在原地感叹。 冯金牙色心不死,想要跟萱萱套近乎,结果被萱萱怼得张不开嘴,最后,只得唉声叹气回到火化室。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天色也基本黑透。 破旧的殡仪馆办公楼昏昏沉沉,好像一座多年未使用的烂尾楼。 腐烂、腥臭的味道在走廊内弥漫,熏得我直咳嗽。 我一手紧握五截鞭,一手拎着枣木剑,一步步向馆长办公室逼近。 虽然,我来过几次这地方,可心里仍然有些惊慌。 毕竟,这次要偷摸的进行,而馆长可能就在办公室,万一被他发现,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走廊很长,头顶的灯忽明忽暗。 我在心中调侃,就眼前的景象,根本不用丝毫装扮,就可以直接拍恐怖片。 我将脚步放到最轻,贴着墙前行,每一步都很小心。 由于馆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所以要经过整个走廊。 而走廊内又有很多房间,有的半敞着,有的紧闭着。 受心理作用影响,我总觉得房间里面藏着未知的事物,想要扭头去观望。 所以我一边前行,一边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导致行动速度有些缓慢。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这种味道有些独特,且有几分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我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品味着。 顷刻间,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尸油香。 简而言之,就是把线香放在尸油里面浸泡透彻,然后再风干保存。 这种尸油香不是寻常物件,大多被用在法事上面,再或者是苗疆蛊术中招魂使用。 当点燃后,会散出淡蓝色的烟雾,并且味道有些清香。 我循着尸油香的味道徐徐前行,最终在馆长隔壁的房间停住了。 门是虚掩着的,一股股尸油香味从里面飘出。 我抬手想要推门,手臂却僵持在半空中。 因为,我听到房间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上去应该是馆长的。 我趴在门缝中向里面窥探,看到馆长背对着我,面前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长条案。 两盏蜡烛跳动着火苗,中间是个香炉,里面插着一把线香。 条案两边放着两个大盘子,而盘子中是两个孩子,一动一动,十分诡异。 这特么是要拿活孩子祭天吗?还是练习不知名的邪术?馆长的心也太狠了吧。 这两个孩子不是有他的骨血吗?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呢? 还有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问题,刚才萱萱说阎婆婆怀中有孩子,那么眼前的这个丫头又是谁的呢? 难不成是馆长抱的别人家孩子?可借着昏暗的烛光,我发现左侧的女孩跟阎婆婆闺女丫丫很相似,应该是同一个孩子。 馆长高举一张灵符,口中念了叽里咕噜的咒语,我努力去听了,可就是没听清。 接着馆长将灵符往半空一抛,噗一下灵符自燃了,在半空中打转燃烧着,像是变戏法。 最后,灵符未燃烧的部分,飞落到我的脚下,我捡起一看愣住了。 上面的纹饰和我在红砖楼前看到冥纸几乎一模一样,看来当时给女鬼烧纸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馆长。 我蹲在门口思考对策,这么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馆长在修炼邪术,我岂不是成为他的见证人? 不行,我得阻拦他,哪怕功夫不行,也要拼一把,至少把两个孩子救出来。 嗡嗡…… 我手臂上的七彩手链发出震动提醒,显然危险正逐步到来。 我咬咬牙,拎着枣木剑,深吸一口气,准备冲进屋里跟馆长当面对质。 突然间,条桌上两个孩子发出凄厉的哭声,一唱一和,很有节奏感,好像被人调教过了。 “哈哈……雌雄双煞术总算快要练成了!”馆长依然背着我,仰天大笑,身体轻颤,笑声中夹杂着得意。 我愣住了,什么叫雌雄双煞术,我怎么一次都没听说过,不过从名字判断,应该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压着怒火,打算多观察馆长一会儿,等情况明朗了,再动手行动。 条案上的两个孩子依然在哭泣,哭声在走廊内回荡,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馆长掏出一把数十公分长的银针,走到沈貂婵的孩子跟前,对着脚底扎了下,瞬间冒出鲜红的血液,馆长端着小碗接血。 接着孙秃子又对着阎婆婆孩子的脚底扎针,然而这次却冒出了白色的血液。 天底下居然有白色的血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阎婆婆的孩子果真不是正常。 馆长一手端着血碗,一手伸出手指在里面搅拌,然后用力吮吸手指,发出滋滋的声响,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忽然,馆长点燃一道灵符丢进血碗里,接着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我惊呆了,这是什么骚操作,馆长一个大活人,居然喝血水,是偏方治怪病?还是为了修炼刚才的雌雄双煞术? 不过仔细一想,倒是也能对上,阎婆婆和沈貂婵的孩子分别是女孩和男孩,刚好是一雌一雄。 可阎婆婆的闺女不是人,而是鬼胎,居然也被馆长弄来了,馆长确实够狠,连个鬼娃娃也不放过。 呼呼…… 一阵强劲的冷风吹来,房门被吹开了很多。 我终于看清了房间里的情景,馆长继续念着咒语,身子轻轻舞动,好像在跳大神。 片刻后,馆长停止了动作,轻轻喘息着,脑袋不停地扭动。 正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馆长猛地挥起一把匕首将手腕划破,把血液接在小碗中,加上一道灵符。 这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屏住呼吸,注视着馆长的一举一动。 忽然,馆长端着血碗,分别给两个孩子喂食。 说来实在奇怪,当两个孩子喝过馆长的血液后,竟然都停止了哭泣,并且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有些猜不透里面的事情,刚才馆长喝孩子的血,现在孩子又喝馆长的血,这么一来二去到底图什么呢? 难道是雌雄双煞术必备的过程吗? 其实,馆长拿阎婆婆的鬼胎修炼道术,我本不该多管此事,毕竟那是鬼胎,所以抱走一个,还能剩下一个。 可沈貂婵的孩子是个正常人,绝对不能允许馆长胡来。 我紧握枣木剑,酝酿着力量,准备对馆长发起攻击。 “哼,哈哈……” 忽然,馆长发出诡异的笑声,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正要往前冲,馆长却开口说话了。 “既然来了,就别藏着啦,出来吧。” 卧槽,原来馆长已经发现我了,真是白瞎这么多工夫了,蹲的我腿都麻了。 我站起身,准备进屋,不料从房间内侧走出一人。 从走路姿势来看,觉得有几分熟悉,由于光线太暗,实在不看清他的面容。 馆长对着那人发出几声冷笑,同时条案上的俩孩子也跟着笑。 “这一天总算是到来了!”那人轻声说道。 第329章 清理门户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震惊了,这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他就是孙秃子。 由于我太过激动,差点喊出声来。 原来馆长说的人是孙秃子,而不是门外的我,我的心稍稍放松下来。 馆长冲孙秃子冷笑道:“师弟,别来无恙啊。” 孙秃子往前走了几步,蜡烛照耀着他半张脸,使我看清了他的面容。 整个人的气色非常不错,最明显的变化是他脑袋上面居然长出了头发。 一个秃了半辈子的男人,居然长出了头发,难道是植发了?还是返老还童? 孙秃子对馆长质问道:“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再次看到我很吃惊吧?” 馆长笑了笑:“哈哈……你的命阎王老子可不敢收。” 孙秃子环顾左右,幽幽地说:“当年清谷道人明令禁止,不让任何一个弟子修炼雌雄双煞术,今天竟你公然违背师命。” 馆长反问道:“又是清谷道人,我靠自己的本事修炼,关他何事?” “哼,师尊师道就不管不顾了吗?如果清谷道人知道你修炼邪术,能饶得过你吗?”孙秃子指着馆长痛骂。 馆长也不甘示弱,辩解道:“我已经不是清谷道人的徒弟了,修炼什么他管不着,再说了雌雄双煞术可以邪为正用,磨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杀敌,你又何必反对?” 听到这里,我不禁想笑,馆长到底是领导啊,违背师门修炼邪术这件事,愣是被他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虽然明知他在诡辩,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孙秃子环顾着眼前的孩子和香烛贡品,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拿着活孩子的命修炼邪术,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如果上次不是我舍命出马,你这会儿早就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馆长望着孙秃子,发出沉重的叹息。 时间好像静止了,馆长和孙秃子注视着彼此,应该在暗中较劲。 两个胎儿在条桌上蹦蹦跳跳,动作十分灵活,根本不像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 孙秃子猛地抬手,抓住了阎婆婆孩子丫丫的脚踝,以极快的速度将其捆绑住,口中嘀咕道:“既然你下不去手,那我就帮你一把。” 丫丫发出凄厉的哭声,躯体猛烈挣扎,可孙秃子的双手像老虎钳子,死死地抓住她。 “快放手,我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你这样会毁了我。”馆长动手去抢孙秃子手里的孩子。 孙秃子眼疾手快,随即抽出一道灵符,朝着丫丫的脑门贴去。 馆长抬手就要阻拦,可惜慢了一步,孙秃子猛地侧身,将灵符贴在了丫丫脑门上。 噗…… 瞬间,丫丫化作一团烟雾,缓缓飘向空中。 孙秃子拧开宝葫芦的盖子,直接将烟雾收进了葫芦里。 “劝你回头是岸,不要被邪术蛊惑了心智,一旦走火入魔,谁都帮不上你。” 馆长不以为然地笑了:“哈哈……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的命不用他人做主,上次鬼胎和七棺映月没要你的小命,算你的造化,今天这事劝你不要管。” 此言一出,我和孙秃子都震惊了。 原来鬼胎和七棺映月是馆长设下的局,难道只是为了对付孙秃子吗? 孙秃子回应道:“哼,你真当我不知道吗?只是我没说出来而已,希望你能迷途知返,谁曾想你越陷越深,已经堕落到修炼雌雄双煞术的地步。” 馆长犹如受到了电击,身子剧烈摇晃,支支吾吾道:“你居然看穿了我的计谋,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做的天衣无缝,没人能识破。” 孙秃子反驳道:“接受现实吧,别忘了我可是清谷道人亲传弟子,不仅会降妖除魔,还精通易经八卦,命理推演。” 馆长歪着脑袋看向孙秃子,满脸的诧异和质疑。 孙秃子继续说:“说实话,你设下的局,的确很精妙,我当时没看出来,不过后来稍稍推演,真相就浮出了水面,我想过要提醒你,奈何你性子孤傲,我也就没说出口,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修炼了雌雄双煞术,哎,你还不如徐半瞎守道义!” “哈哈……”馆长仰面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悲凉和无奈。 “严僮,回头吧,念在我们都曾是清谷道人弟子的情面上,别再执迷不悟。”孙秃子对馆长低声劝慰道。 “我不是清谷道人的弟子,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打拼出来的。”馆长大声咆哮,手掌拍打着脑袋,像是精神失常。 而这时,条案上的孩子跳到到了馆长的肩头,冲着孙秃子呲牙咧嘴,露出一副凶相。 孙秃子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掐住孩子的脖子,孩子张口就要咬,孙秃子似乎早就预想到了这点,随即抽出一块桃木牌,塞进了孩子的口中。 瞬间,孩子脑袋一歪,昏昏睡去。 馆长大喝道:“孙秃子你竟敢坏我的好事,拿命来!” 话音刚落,馆长朝孙秃子面门猛击一掌,不料被孙秃子轻盈躲开。 馆长没有退缩,随手抄起条案上的铜钱剑继续攻击。 铜钱剑是用历代的铜钱绑制而成,算不上锋利,主要对付鬼神,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馆长手中的铜钱剑愣是被耍的虎虎生风,犹如一把披荆斩棘的利剑,只是轻轻一挥,居然把条案上的铜烛台给齐根切断。 “孙秃子,你本事挺好,可今天拦不住我。识相点赶紧滚蛋。”馆长用铜钱剑指着孙秃子的脑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然而,孙秃子毫不怯阵,淡淡地回应:“纵然你练成了雌雄双煞术,一样有人能制服你,自古邪不胜正。” 馆长大骂道:“少废话,动手吧,今天咱们论个高低。” 孙秃子无奈地摇摇头:“哎,你算是没救了,那我只好替清谷道人清理门户了,省得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不安生。” 说音刚落,馆长猛然跃起,双手紧握铜钱剑,对着孙秃子的脑门猛砍。 铜钱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比武侠片中的倚天剑还要厉害。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为孙秃子捏了把汗,想着要不要冲出去助阵。 正在犹豫间隙,孙秃子双手合十,将铜钱剑牢牢挤在手心。 馆长继续往下压,可孙秃子的双手像磁铁一般,牢牢地将铜钱剑控制住,使得馆长进退两难。 突然,孙秃子手掌猛地翻转。 叭嚓…… 馆长手中的铜钱剑被扭断了,铜钱散落一地。 未等馆长再次出手,孙秃子抬手就是一掌,直接拍在了馆长的胸口,发出沉重的闷响。 单从声音来推断,这一掌的力度很大,估计有千钧之力。 馆长身体飞出好几米,喷出一口鲜血,最后,重摔在地上。 “乾坤……掌?” 孙秃子淡然道:“没错,就是你一直惦记的乾坤掌。” 馆长摇着头感叹:“不可能,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哼,你学不会,可不代表我不会,乾坤掌专门为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准备的。”孙秃子一步步逼近馆长。 “咳咳……你别过来!”馆长在地上缓缓后退,很是惧怕的样子。 孙秃子手掌举在半空中,犹如一把利刀。 当走到条案前,猛地拍了下,叭嚓,整张条案被拍成了七零八落,大小木头散落一地。 馆长被彻底震慑住了,跪在地上哀求道:“别杀我,我知道错了。” 孙秃子正颜厉色道:“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太清楚你是什么人,你绝不可能悔改的,我也给过你机会,晚了,一切都晚了,受死吧。” 孙秃子抬起手掌,对着馆长面门打去。 第330章 男男对决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就在孙秃子的手掌快要接触到馆长的脑门时,却猛然间停住了。 “哎!造化弄人啊。” 馆长身体剧烈打颤,应该是受到了惊吓,脑袋低垂着。 “别杀我……” 孙秃子微微迟疑,手掌缓缓后缩。 我以为他动了恻隐之心,可能是想饶馆长一命。 不料,孙秃子手掌旋转,猛地对馆长的天灵盖打了一掌。 啪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馆长应声倒地,脑袋上面冒着鲜血。 刹那间,染红了馆长的面颊,他没有擦拭,任由血水流淌。 使得馆长像个红脸包公,有几分滑稽,也有几分可怕。 孙秃子叹息道:“刚刚我只用了三分力,不然你的脑袋瓜子就碎开了。” 馆长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多谢不杀之恩。” 孙秃子转过身望着窗外朦胧月色,低沉道:“我也是念在清谷道人的情面上,否则……但愿你以后能一心向善,戒掉邪念。” 听到这里,我有点懵,这事就算完了吗? 馆长真的能知错就改吗?感觉有点悬乎。 孙秃子背对着馆长,继续说:“我刚才的那一掌封住了你的百会穴,从此你练不了邪术啦,死心吧。” 馆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对着孙秃子拱手作揖。 孙秃子转过身来,盯着馆长,嘱咐道:“罢了,你能回头最好,我也该走了。” 忽然,馆长猛地抬起头,双手对着孙秃子的眼睛戳去。 由于动作太快,孙秃子根本来不及躲避。 瞬间,孙秃子的眼睛被馆长手中的钢钉扎中。 “我的眼睛……”孙秃子双手捂着眼睛,大声喊叫着。 馆长冷笑道:“雌雄双煞术,我练定了,谁都别想拦着……” 说罢,馆长拿起墙角的一根长矛,对着孙秃子的胸口就要扎。 我见势不好迅速冲过去,抬脚将长矛踢飞,大喝一声:“卧槽,馆长你这是恩将仇报啊,比太阴真人还阴险。” “哼,只要能铲除异己,老子才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劝你小子不要多管闲事,省得把小命搭上。”馆长挥舞着长矛,发出呼呼的声响。 我将孙秃子扶到一旁,责怪道:“秃爷,你老人家就不该心软,直接一巴掌拍死他不就得了,现在倒好,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搭进去了。” 孙秃子苦笑道:“现在好了,和徐半瞎成瞎兄瞎弟了,你小子怎么不早点出来?” 我有些为难,反问道:“你知道我在门外啊?” 孙秃子冷哼道:“废话,就你小子那点本事,还想瞒着我,太嫩了。” 我盯着孙秃子受伤的眼睛,不禁心生疑惑,他的眼珠子都要瞎了,怎么还有功夫跟我扯闲篇。 好像全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瞎子。 嗖…… 馆长手中的长矛直奔我而来。 孙秃子猛然将我往后一推,顺利躲开了攻击。 我惊讶道:“嚯,秃爷,你是不是还有第三只眼,怎么感觉你还能看见呢?” 孙秃子轻声道:“少废话,今天看你小子的本事了,能不能对付这个老绝户,关系到咱爷俩的命运。” 馆长冷笑几声:“哼,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站直身子,回应道:“馆长你这也太不讲道义了,咱们是不是至少有点底线?” 馆长微微一笑,挥起长矛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紧握五截鞭,盯着馆长的下路,准备攻其不备。 馆长不闪不躲,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笑意。 忽然,我想起了红砖楼女鬼,问道:“红砖楼女鬼的消失跟你有关系吧?” “哼,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明白,可惜有点晚了。”馆长将长矛朝着我刺来。 我猛地甩出五截鞭将长矛打落,骂道:“好嘛,你真想要我的命啊,别忘了之前我可救过你。” 馆长怒气腾腾地叫嚣道:“看在你和孙秃子帮过我的份上,那就给你们一个痛快。” 说罢,馆长对着我又是一通攻击,我左闪右躲,跟他对峙着。 我对孙秃子骂道:“秃爷,你不是封住了馆长的穴位吗?他怎么还闹腾,好像比之前还厉害了,到底管用吗?” 孙秃子微微摇头:“我封住的是雌雄双煞修炼的穴位,可不是老绝户的功夫穴位,你小子少废话,赶紧把他拿下。” “哎,你们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办起事来拖泥带水。”我对着馆长的小腿抽去,他猛地跃起,躲过了攻击。 “我们不是师兄弟!”孙秃子和馆长异口同声的回应。 我苦笑道:“得嘞,算我多嘴。” 馆长将长矛丢向半空中,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一通咒语,瞬间,长矛变成了数十根,每一根的箭头都对准了我。 我抬手掐了下大腿根,疼痛提醒我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秃爷,你快看,活见鬼了,一根长矛变成了一堆。”我对孙秃子大喊。 “王八羔子,老子的眼都瞎了,还看个屁!”孙秃子双臂在半空中比划,好像在修炼什么本事。 馆长对着孙秃子嘀咕道:“自愈术?你居然会这门功夫?” “哼,算你有眼力,还知道自愈术,孺子可教也。”孙秃子略微自得回应道。 我追问道:“啥叫自愈术?难道是自我疗伤?” 馆长继续运气,将半空中的长矛,猛地推向了我。 嗖嗖…… 数十根长矛向我急速飞来,我甩动五截鞭,击落了好几根长矛。 奈何数量太多,实在应付不了。 我赶忙后退,长矛却紧追不舍,彼此相距也就数十公分。 还没退几步,我就已经到了墙角,再无退路可言。 “卧槽,完了!”我大喝一声,猛地跃起,一根长矛插到了裆部的裤子,只要再偏差一点,估计我就可以进宫当差了。 剩下的长矛纷纷刺入了墙壁,顷刻间,墙壁多出来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 “好小子,有两下子。”馆长对我冷笑着,听不出来到底是高兴,还是愤怒。 我一边躲闪长矛,一边调侃:“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是在变戏法吗?能不能教教我?” “死到临头还贫嘴,红砖楼女鬼都不是老子的对手,你又算得了什么。”馆长的手臂在空中舞动,应该是酝酿第二轮攻击。 由于我体力被大量消耗,导致喘气有些狂乱。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馆长有邪术傍身,自然可以一直打斗下去,可我是肉体凡胎,经不住这么损耗。 所以,我要速战速决,尽快把馆长给制服了。 “秃爷,你还有杀手锏吗?赶紧使出来。”我扭头对着孙秃子大喊,但没有换来任何回应。 孙秃子坐在地上,犹如一尊佛像,身体一动不动,看样子应该是入定了。 我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抡起五截鞭对着馆长一通猛抽。 馆长好像一阵风,随着我的攻击而躲闪,愣是没有伤及半分。 “小子,累了吧?该我出手了!”馆长嘴角荡起难测的笑容,让我为之打颤。 听这口气,馆长要使出自己的大招了。 我盯着门口,心想要不要就此离开。 如果现在跑应该来得及,可是孙秃子怎么办? 我冲到孙秃子跟前,伸开手臂将其环抱住,试图把他挪出房间。 结果使出了全身力气,愣是纹丝未动,好像孙秃子屁股下面生了根一样。 馆长仰着脖子,吐出一股黑色的烟雾。 我用手挥散着烟雾,骂道:“你我都是大老爷们,有种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别整那些没用的。” 呼哧…… 馆长猛地吐出一颗黑色的丹丸,怒气腾腾看向我。 此时,旁边的婴儿发生刺耳的哭声。 第331章 长矛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暗叫一声不好,刚才孙秃子制服了他,看来已经失效了。 这也太快了点,孙秃子的法力已经这么不靠谱了吗? 未等我明白过来,男鬼胎挣脱绳索,猛然跳到了馆长的脖子上。 馆长将手中的丹丸塞进了孩子的嘴里,只见他嚼都没嚼,直接吞进了肚里。 “这孩子是你和沈貂婵所生吧?”我对馆长质问道。 “是又怎么样?”馆长冷冷地回应。 我追问道:“既然是你的亲儿子,为什么还忍心下手?” “哈哈……”馆长发出癫狂的笑声,他脖子上方的男孩也跟着笑,两人的笑声几乎同频。 我瞅准时机,拿起五截鞭对着馆长猛抽。 这一次打到了他身上,但没有造成伤害。 馆长轻轻弹落身上的灰尘,云淡风轻地说:“我修炼雌雄双煞术,为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孩子。” 我不禁笑了,这摆明就是狡辩。 只见他拿孩子的命修炼邪术,现在又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馆长伸出一只手,男孩跳到了上面,站在手心蹦蹦跳跳。 馆长犹如托塔李天王,身体站得笔挺,威风凛凛。 “阎婆婆的孩子受了诅咒,根本就活不了,又怎么能怪我害她性命呢?”馆长低声说道。 我见馆长情绪稳定了许多,决定套一下他的话,顺便拖延时间,让自己体力恢复。 “听说阎婆婆每过段时间就会怀孕,是不是真的?” 馆长冷哼道:“她和女鬼签订了契约,只要供奉女鬼,就可以得到孩子。殊不知这根本就是个骗局,只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点点头,又问:“你跟女鬼签订契约了吗?” 话刚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这不是摆明了往枪口上撞吗? 于是,赶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女鬼让你们做什么,她给你们的好处,应该是有条件的吧?” 馆长愣住了,陷入沉思。 数秒后,馆长猛然放声大笑。 我有些不解,问:“你笑什么?” 忽然,馆长收敛起微笑,厉声道:“整个殡仪馆最厉害的女鬼就是她,她想让所有人都听从于她!石磊、王婷、周铭都因为女鬼丢掉了性命。” 当听到这几个人的姓名时,我打了个哆嗦,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面孔。 我感叹道:“如果你们能把控好自己,不被诱惑,女鬼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馆长冷笑几声:“呵呵,你到底是太年轻,女鬼的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你小子能活到现在,全靠着你命硬,不然坟头草都得二尺长了。” 我细细琢磨话中的意味,心想别人都挂了,为什么唯独你没事呢?难道真和女鬼产生了感情,上演了人鬼情未了? 这个推断刚刚一闪而过,就被我给否决了。 我后退一步,问道:“既然女鬼这么厉害,你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馆长眉头紧蹙,看了眼手中的孩子:“这也正是我修炼雌雄双煞术的原因,我借助女鬼的气场能量,来偷偷摆脱她对自己的控制。” 我想了想,说:“我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女鬼用自己的阴气让阎婆婆怀孕,而你又把孩子身上的阴气提炼出来化为己用,是这样吗?” 馆长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果真绝顶聪明,可惜命不久矣,我是真想把你留下来当助手。” 我反问道:“修炼邪术的助手吗?这份工作还是干不了啊,KPI挺严格吧!” 馆长怒视着我,嘴角轻轻蠕动,我推测他正在琢磨怎么弄死我。 其实,我跟他一样,也在琢磨怎么弄死他。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阎婆婆所生的孩子是鬼胎,这个我是知道的,利用鬼胎修炼邪术,自然说不出什么,说好听点可以称之为废物再利用,说难听点就是乌龟咬王八,都是王八羔子。 我盯着眼前的孩子,又问:“你拿阎婆婆的孩子下手,我可以理解,沈貂婵的孩子呢?他可是活生生的人吧?” 馆长无奈地叹息道:“所谓阴阳相克相生,正是这个道理……” 我有些不耐烦,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扯没用,打断道:“甭绕了,直接说原因。” “阎婆婆所生的鬼胎是雌雄双煞的根基,而沈貂婵所生的孩子是引子,两者缺一不可,我正是用这种办法,将红砖楼的女鬼给克服的。”馆长看着眼前的孩子,脸上荡起一丝得意的神色。 我恍然大悟,原来雌雄双煞的邪术这么玩的,果真善良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你真舍得拿自己的骨肉做引子吗?”我再次对馆长发问。 这一次,他稍稍有些迟疑,回应道:“即便我不拿他做引子,这孩子也活不久,我已给他相过面了,阴气过盛,导致先天不足,不仅如此,孩子的骨相有缺,应该活不过五岁。” 我惊呼道:“卧槽,徐半瞎那一套你居然也会?真是小瞧你了,刚才你也说了,孩子最多能活五年,而你现在就要弄死他,造孽啊。” 馆长怒了,虎视眈眈看着我,一字一句喊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如果不把红砖楼女鬼除掉,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反驳道:“等会儿,我怎么听着你把自己说的如此正义,你一个拿孩子修炼邪术的人,居然扯到了顾全大局,是不是既当又立啊?” 馆长嘴角一撇,笑道:“呵呵,现在该说的都告诉你了,你可以瞑目啦。” 说罢,馆长将手心的孩子往半空一抛,接着捡起长矛,对着我的咽喉刺来。 这次的动作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犹豫,显然要置我于死地。 我甩动五截鞭将长矛打向一旁,骂道:“看来你不把我弄死是不住手了。” “年轻人,好奇害死人,刚才你不知道内情,如果跪下求我,兴许能饶你一命,现在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再想活命可就难了。”馆长手腕翻转,对着我又来了一枪。 我迅速躲闪,打趣道:“馆长,咱们是不是可以再商量一下?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选择性遗忘,你考虑一下呗!” “哼,让人永远保守秘密的最好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弄死他。”馆长恶狠狠地说,眼神中全是决绝。 此情此景,已经到了无法商量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馆长挥起长矛,继续对我攻击。 我甩动着五截鞭应敌,钢鞭和长矛互相碰撞,火星四射。 馆长冷笑道:“哼,你小子的工夫是徐半瞎教的吧?” “可以呀,这都给看出来了。”我看准时机,用五截鞭将长矛的头子缠住。 馆长用力往后抽,但没能抽动。 我加大力度,将长矛紧紧固定。 我们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我想把长矛勾住,而馆长想把长矛抽走。 我喊道:“放弃吧,即便你今天杀了我,也会有人找你算账的。” “谁?孙秃子吗?他都自身难保了。”馆长得意道。 我摇摇头:“不,是徐半瞎,他的本事要比你厉害吧,我现在是他的徒弟,你最好掂量一下。” 馆长怒了,双臂猛地发力,把长矛往半空中一挑,呵斥道:“别拿徐半瞎压我,就算他本人来了,我也照杀不误。” 我扭动着酸胀的胳膊,盘算下一步该如何进攻。 嗖…… 馆长的长矛又刺了过来,我飞身闪躲,不料他方向一转,直奔正在打坐的孙秃子胸口去了。 “秃爷,当心!”我大喊道。 第332章 金手指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馆长手中的长矛直奔孙秃子的面门而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就在矛头即将触碰到皮肤时,孙秃子猛地抬起手臂,用两根手指将矛头紧紧夹住。 嘣……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矛头居然被孙秃子的手指给拧断了。 我震惊了,孙秃子的功夫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竟然能徒手将长矛拧断,这得多大的力道,他是练习了大力金刚指吗? “啊……金手指!”馆长盯着地上的长矛碎片惊呼道。 当我听到“金手指”三个字的时候,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樱花国的那位叫加藤鹰的男人,他不就是金手指吗? 怎么转身孙秃子也成了金手指,我在琢磨要不要跟他学几招,以后留着哄女朋友开心。 孙秃子缓缓睁开眼睛,一道金光从双目中射出。 “我在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投不投降?” 馆长拧着脖子大骂:“休想,今天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活捉。” 孙秃子轻声叹息,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也罢,该说的都说了,想必清谷道人不会怪罪于我啦。” “少废话,你眼都瞎了,还敢在这里说大话,受死吧。”馆长抡起长矛的木棒对着孙秃子的脑袋打去。 我提醒道:“秃爷,快闪开。” 孙秃子却是淡然一笑,抬手将空中的木棒打断。 不等馆长发起二次攻击,猛地又发出一击。 这下正中馆长的胸口,力量巨大,速度奇快。 噗嗤……嘭…… 馆长喷了口鲜血,重摔在地上,四肢剧烈抽搐着。 我以为一切都搞定了,不料旁边的小男孩扑了过来。 我瞅准时机,对着他后背点了几下,瞬间将其定住了。 “秃爷,这孩子我帮你给定住了。” 孙秃子反问道:“你确定?” 我自信满满地回应:“当然了,你看他一动不动……” 话未说完,小男孩扭动脖子看向我,嘴角咧开,露出诡异的笑。 我自言自语道:“妈蛋,我的点穴手失灵了吗?” 孙秃子抬手对着孩子脑袋轻拍一下,瞬间昏了过去。 随即又用绳索将孩子的手脚绑住,转头对我说:“不是你的点穴手失灵,而是孩子不足百天,正是阴阳交汇的时候,不吃你这一套。” 我有些不解,追问道:“那你刚才只是拍了一下,结果他就乖乖躺下了,这是为什么?” 孙秃子掏出一张灵符贴在孩子的脑门,转头看了我几眼,调侃道:“自己拉不出屎,是不是要怪茅坑不够臭?” 我迥然一笑,这是拐着弯骂我技不如人啊,也罢,你老人家本事大,说的在理,我不跟你争辩。 孙秃子走到馆长面前,说:“虽然你刚才戳了我的眼珠子,可我已经通过自愈术恢复了,感觉眼神比以前还好,可能是无形中打通了经脉,因祸得福了,这么说我得谢谢你。” 馆长听出孙秃子在挖苦自己,想要翻身再战,奈何体力不支,扯开嗓子大骂。 “少废话,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栽在你手上,也认了。” “放心吧,我不杀你,更不会剐你。”孙秃子一字一句道。 我不解地看向孙秃子,猜测他会怎么处置馆长。 馆长舒一口气,厉声道:“你不是一直怪罪清谷道人吗?刚好前几天他老人家给我托梦了,想要和你谈谈?” 我惊讶道:“清谷道人不是已经先逝了吗?馆长是个大活人,阴阳两隔怎么聊?” 孙秃子冲我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馆长有些忍不住了,骂道:“孙秃子,你不会是要拿我通灵吧?” 孙秃子点点头:“算你明白,就这么定了。” 馆长彻底怒了,好像通灵比要他的命还要可怕。 根据我的了解,通灵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召唤出来,然后跟逝去的人交流。 我曾经见过徐半瞎帮人通灵,感觉没有什么,为什么馆长这会儿却怂了? 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我扯了下孙秃子的衣襟,想要问个明白。 但他只是瞅了我一眼,拎起馆长就往门外走。 “走吧,现在就押你去见师父。” 我赶忙跟在身后,看到墙角的孩子,喊道:“别走啊,这个孩子怎么办?” 孙秃子停下脚步,回一句:“还能怎么办,等天亮以后,用黑狗血给孩子擦擦身子,平时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我将孙秃子的话,牢牢记在心中,张口又说:“馆长呢?你要把他怎么样?” 孙秃子对着馆长后背猛点几下,瞬间,馆长身体剧烈颤抖,这让我想起了,影视剧中那些被即将押往刑场的死刑犯。 孙秃子笑道:“你小子的话是真他妈多,早晚得死在你这张嘴上。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就当没发生过。” 我挠着头皮:“为什么?整个殡仪馆的人都认识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刚才冯金牙还问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孙秃子打断道:“小子,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当我离开殡仪馆的时候,这辈子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问:“可是?” 孙秃子又说:“没什么可是,告诉冯金牙,让他好好烧人,另外照顾好吐宝鼠,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回来看看。” 我点点头,感觉眼前的孙秃子跟以前大不相同,好像变了一个人。 孙秃子押着馆长出门,我抱起地上的孩子跟着。 当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馆长猛然停下了脚步,低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小子就是殡仪馆的代理馆长。” 我嗓子眼咕咚几下,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惊讶,满打满算我来殡仪馆上班也就几个月时间,现在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代理馆长,着实让人感到眩晕。 馆长这是临终托付吗?还是随口一句调侃? 我追问道:“殡仪馆不是私企吧?任命新馆长是不是要投票表决?这么好的差事,直接让给我一个毛蛋孩子,别人能服气吗?” 馆长盯着我,质问道:“真以为馆长的职位是香窝窝?你到底是太年轻了。” 此时,孙秃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有几分难以捉摸,好像看穿了一切,又无法直接表露出来。 我骂道:“如果不是好职位,那就别让给我,我的命也是命啊,留着喝酒吃肉泡妞不好吗?殡仪馆里的妖魔鬼怪太多,我也是疲于应对。” 馆长迈开腿向楼梯下面走,同时说道:“我观察了全馆所有员工,最后还是定了你,你小子就是殡仪馆馆长的不二人选。” 听到这里,我血压有点高,心中憋着一团火。 这他妈跟赶鸭子上架有什么区别,直接任命我为馆长了。 馆长见我迟疑,补充道:“好啦,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杨馆长了,在我办公桌上有一封任命信,天亮以后,直接召集大家公示就好了。” “牛逼啊,你早就写好了,对吗?”我有些诧异,这一瞬间感觉低估了馆长,事情的发展居然被他看得如此透彻。 馆长挤出冷淡地笑容:“小子,你还嫩了点,以后好好历练吧,祝你健康长寿!” 卧槽,这叫什么话,我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居然被人祝福健康长寿,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出了办公楼,夜色正浓,四周一片寂静。 孙秃子押着冯金牙往前走,我抱着沈貂婵的孩子跟在后面。 孩子的脸色惨白一片,映衬着冷冷地月光,不禁让人心中畏惧。 我对孙秃子问:“这孩子直接还给沈貂婵吗?” 孙秃子点点头,继续前行。 我又问:“那阎婆婆的孩子呢?” 突然,孙秃子停下了脚步。 第333章 升官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摘下后背的葫芦,随即旋转盖子,瞬间从里面飞出一缕黑烟,缓缓飘向太平间方向。 “这次就放你一马,如果日后为非作歹,定让你魂飞湮灭。” 孙秃子的喊话很有气势,声音在耳边回荡。 此时,我怀中的孩子也逐渐有了意识,四肢不停地舞动,随即发出凄厉的哭声。 “秃爷,这孩子……” 话刚说了一半,我再抬头时,孙秃子和馆长已经不见了踪影,而殡仪馆大门依然紧闭着,两个大活人好像人间蒸发了。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搞得我手足无措。 “呦,这才多大会儿,你连孩子都有了!”萱萱站在数米外调侃。 “嗐,别提啦,今晚的熊事太邪门,以后慢慢给你说,先把孩子抱走吧。”我抬手准备将孩子递给萱萱,但她没有接。 “给我孩子干嘛?我又不是奶牛,拿什么东西喂她?”萱萱摊开手表示无奈。 这话倒是一点没错,萱萱还是一个未婚少女,怎么会有乳汁。 我抱着孩子往殡仪馆外面走,同时问萱萱:“刚才看到俩老头了吗?” 萱萱摇摇头:“哪呢?我只看到你抱着孩子从楼里面出来,整个人神神叨叨,都没敢靠近。” 我陷入了疑惑,难道刚才的一切是幻觉吗? 明明跟着孙秃子和馆长出来的,怎么眨眼间不见了,活见鬼了不成?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厉害,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 我感觉自己怀中抱着的不像孩子,像一条大鲤鱼,时刻扑棱着身躯,想要摆脱束缚。 我不由地加快了步伐,突然之间,孩子居然停止了哭泣。 “怎么回事?突然不哭了!”萱萱也察觉到不对,盯着我怀中的孩子观察。 “病了吗?那也不至于这么快吧?”我很是疑惑,只见孩子嘴角上扬,好像在对我发笑。 咯吱…… 开门的声音传来,我循声看去,化妆室门口站在一个女人,从体型推断十有八九是沈貂婵。 “我的孩子……”沈貂婵跌跌撞撞扑过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沈貂婵已经将孩子抢到了怀中,用额头轻轻磨蹭孩子的脑袋,场面十分温馨。 我想了想,说:“你的孩子带回来了,以后好好照看吧!” 沈貂婵抱着孩子对我磕头,感激道:“谢谢你,你的恩情,我永世不忘。” 萱萱将沈貂婵扶起来,我心里也是发虚,刚才和馆长对决的人是孙秃子,跟我关系不大,所以功劳也不是自己的,自然不敢让沈貂婵这么千恩万谢。 沈貂婵毫不避讳地解开衣扣,一边抹泪,一边给孩子喂奶。 不知为何,我竟然情不自禁的连吞了几口口水。 萱萱对着我的胸口打了一拳,我囧笑着转身,提醒道:“虽然孩子给你带回来了,但要记得尽快给他用黑狗血洗个澡。” “黑狗血?”沈貂婵抚摸着孩子的脑袋,微微有些迟疑,“哦,天亮以后我就去办。” 我原以为沈貂婵会追问理由,不曾想她竟然干脆的答应了,看来明白了我的用意。 这样也好,省了我的麻烦啦。 孩子在沈貂婵怀中不停地吮吸着乳汁,发出滋滋的声响。 片刻后,孩子吃饱了,安然睡去。 我和萱萱也累得够呛,抬腿往殡仪馆门外走。 不料沈貂婵一把拉住了我,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我一愣,反问道:“谁?” “馆长!”沈貂婵垂着脑袋不敢看我。 我恍然大悟,心想沈貂婵对馆长还真是动了情,都这个茬口了,不忘关心他的处境。 可是我答应过孙秃子,不能把今晚的事说出去,所以我要临时编个理由搪塞。 沈貂婵见我没有回答,有些慌乱,猜疑道:“你不会把他给杀了吧?” 我在沈貂婵眼中看到了惊恐,就连呼吸都变得不再平静。 于是,赶忙解释道:“放心吧,他没事。” 沈貂婵的眉头舒展开了,嘴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意:“那就好,活着就好。” 这让我有些疑惑,馆长到底会什么本事,居然能让沈貂婵如此牵挂。 沈貂婵的智商一直都在线,怎么会说出这么没脑子和少气节的话,这种情况属于情感影响大脑的判断力吗? 我想着试探一下沈貂婵,看看是否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提醒道:“不过嘛……” “怎么啦?”沈貂婵再次眉头紧皱,声音也高了很多。 我故作轻松道:“没啥事,以后馆长应该不会出现在殡仪馆了。” 此话说完,沈貂婵脸上闪过淡淡地伤感。 我佯装没有看到,转过身继续往门外走。 大概走了几步远,我隐隐听到,沈貂婵在低声啜泣。 萱萱想回头看,但被我给拉住了。 “美女,好奇害死人,千万别回头。” 萱萱仰望着苍茫的夜色,轻声感叹:“馆长和沈貂婵的关系有点怪啊,相爱相杀?还是情意绵绵?” 我加快步伐,回应道:“恐怕都不是,总之关系有点怪,再观察几天吧。” “站住,谁!” 一道黑影从旁边闪过,冲我和萱萱大喝一声。 我懒得管他是人是鬼了,甩起腰间的五截鞭,直接招呼过去。 啪…… 黑影倒在了地上,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铁柱。 “卧槽,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不干净的东西呢!”我伸手将铁柱搀扶起来。 铁柱吐出一颗血淋淋的牙齿,埋怨道:“你特么下手也太狠了,直接给我干掉了一颗门牙。” 我看着铁柱的惨样,既愧疚又想笑:“实在对不住啊,你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个毛蛋啊。” 铁柱听到这话,立马炸毛了,大骂道:“我特么干的就是巡逻的活,你却让我睡觉,要是被馆长知道了,还不得扣钱啊。” 我拍了拍铁柱的肩头,轻声道:“行啦,这事怪我,明天你去财务领两千块钱,先把牙给镶上,回家休息几天,工资照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铁柱咧着嘴笑了,嘲讽道:“兄弟你这是几个菜,喝成这样了,我没闻到你身上有酒味啊,你荣升馆长了咋滴?说话口气挺大啊。” 我淡然一笑,心想等到天亮以后,你小子就什么都明白了。 萱萱打着哈欠,催促我尽快离开。 我径直往殡仪馆外面走,如果不是萱萱在身边,我完全可以在火化室凑合一晚,可现在的情况只能去宾馆了。 “兄弟,等会儿,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个叫刘悦然的姑娘天亮后来馆里找你。” 我一愣,下意识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断电关机。 我冲铁柱挥挥手算作回应。 上车后,我猛踩几脚油门,冲进了市区街道。 萱萱略带醋意地问:“刘悦然是谁?听着有点耳熟。” 我笑着回应:“也是个美女,对男人的身体结构特别了解。” “哦,就是那个刘法医吧!”萱萱轻咬着嘴唇回应。 我点点头:“没错,就是她,长得挺来劲,身段也挺好,就连说话都提劲儿。” 萱萱的脸色变得阴沉,幽幽地问:“是吗?你体会够深的啊,要不我下车,你去接她吧?” 我听出萱萱话里有话,继续跟她逗乐:“这合适吗?兴许她找我真的有急事,上次帮忙查他哥哥的案子,这次不知道又为了什么?” 萱萱依然气得噘嘴,我继续说:“哎哟,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饺子吧。” “为什么要吃饺子?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萱萱双臂叉在胸口。 我打趣道:“因为有人把醋坛子打翻了,吃饺子更配。” 第334章 骨灰盒装文件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我身上,我又跟她调笑几句,踩了脚油门,朝着市区的酒店驶去。 当晚,本想和萱萱快活一番,不曾想脑袋疼得厉害,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我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间看到红砖楼女鬼和馆长卿卿我我,正是情浓时,阎婆婆杀了出来,于是乎女鬼被冷落了,馆长开始搂着阎婆婆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沈貂婵又冲了出来,将阎婆婆踢到一边,独自跟馆长缠绵悱恻。 正当我疑惑,忽然窜出来好几个熊孩子,其中就有阎婆婆和沈貂婵的孩子,其他的几个人看着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帮孩子围绕着馆长蹦蹦跳跳,场面居然有些温馨,有点老父亲逗孩子玩耍的感觉。 忽然间,馆长发出一声惨叫,我再回头看时,只见刚才俏皮可爱的孩子们,居然都变成了血淋淋的怪兽,面色铁青,满嘴獠牙,对着馆长疯狂撕咬。 瞬间,馆长变成了血人,发出凄惨的叫声。 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转身想要逃跑,腿脚却不听使唤。 啪叽…… 一巴掌打在了我脸颊上。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萱萱好奇地看着我:“大半夜的你喊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把你怎么着了。” 我打开台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刚好是凌晨三点。 萱萱披头散发坐在床沿,纤薄的睡衣将她的身段衬托得几分魅惑。 “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揉捏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 萱萱打趣道:“你这人挺有意思,真鬼不害怕,反倒被噩梦给惊到了。” 我点燃一支烟,不由地苦笑:“谁说不是呢!有句话说得好,越是未知的往往越可怕。不过我觉得馆长的事应该没完,咱们小心点,刚才我梦到几个孩子……” 呼…… 萱萱的鼾声传来,人已经睡去。 我摇摇头,抽完手里的烟,琢磨了一会儿最近发生的事,方才躺在床上入眠。 第二天,天色刚亮,我便起床穿衣。 无意间看到萱萱穿丝袜,瞬间觉得热血上涌,赶忙用冷水洗了把脸。 一切收拾妥当,我们匆匆赶忙殡仪馆。 毕竟今天是我出任代理馆长的第一天,应当提前到馆一会。 当我们达到殡仪馆门口时,胖虎和铁柱出面迎接。 胖虎拉住我的手,急切地问:“你今天是不是要当馆长了?” 我不禁打了个颤,不记得跟胖虎说过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铁柱咧着嘴,露出残缺的门牙,半信半疑道:“胖虎你就别整天的瞎琢磨了,现在馆长身强力壮,怎么会换?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换馆长,那也轮不到这小子,他才来多久,身上的毛没长齐呢。” 铁柱的话让我有些不耐烦,这不是摆明的瞧不上我吗? 本来我想低调上任,现在看来非得高调一把才行,否者真被他给看扁了。 我淡淡地笑道:“胖虎说的没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殡仪馆的馆长了。” 铁柱既惊又喜:“那老馆长去哪了?不会是挂了吧?” 胖虎抬腿给了铁柱一脚,接着笑脸盈盈看向我:“杨馆长,恭喜啊,铁柱说话不过脑子,你可别往心里去。” 我明知胖虎在拍马屁,也一向反感拍马屁,可不知道为何,听胖虎说话就是觉得乐呵,这或许是人的本性,总喜欢听舒服的话。 “客套话先别说,赶紧告诉我,怎么知道我要当馆长的事?”我目不转睛看着胖虎。 胖虎微微一笑,拍着胸口回应:“如果我说是自己算出来的,你信吗?” “真的?”我有些疑惑,但看胖虎的神情,又不像在说大话。 胖虎掐着手指,又说:“没错,我还算出来你未来几天将会遇到麻烦。” 我点点头:“当馆长的事,你说的没错,至于未来几天是否有麻烦,就不清楚了。” 胖虎笑而不语,仿佛看穿一切的世外高人。 “行啦,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办,回头再聊。”我看一眼挂钟,已经快八点了。 昨晚馆长告诉我任命信在桌上放着,我总要先去看看,万一是逗我玩呢?到时岂不是丢人了。 胖虎冲我喊道:“杨馆长,得空咱们好好聊聊算命看相啊。” “没问题,最近盯紧点馆里,可不能再出事了。”我边喊边往办公楼方向走。 萱萱紧跟在身后,气喘吁吁地说:“我好像看到沈貂婵了!” “在哪?”我猛地停下步子。 “好像抱着孩子去火化室方向了。”萱萱回应道。 我揉搓着手,陷入了纠结,沈貂婵不是跟冯金牙不对付吗?为什么要抱着孩子去火化室呢?多不吉利啊。 “要不要去看看?”萱萱眨眼看着我。 我楞在原地,干脆道:“我先去馆长办公室,你去盯沈貂婵,看看她究竟要干嘛。” “这也是个办法。” 说罢,萱萱朝火化室跑去。 我卯住劲儿一口气冲到馆长办公室的门口,出于好奇,在开门之前,先看了看隔壁。 奇怪的是居然空空荡荡,四周布满了蜘蛛网,好像很久没人来过。 可昨晚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打斗,怎么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呢?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不,绝不可能。 我环顾四周,不禁有些茫然,最后带着万千疑惑退出了房间。 转身来到馆长办公室门外,刚准备推门而入,不料一阵冷风吹来,门居然自己开了。 “谁在里面?”我迅速抽出五截鞭,身体贴在墙壁上,警惕着周围的变化。 几股冷风灌进房间,我瞅了几眼,并没有看到人影,方才小心翼翼走进去。 房间内布局陈设跟以往一样,几乎看不出变化。 只是有股子霉味,让我联想到了年久失修的地下室。 我快步走到窗户口,一把将厚重的窗帘扯开,温煦的阳光照耀进屋,让房间多了几分生气。 可就在我低头的那一刻,却愣住了,地上居然布满了一道道的灵符。 不是符纸那种,而是光影效果。 我猛然回头看向窗户口,吓了我一哆嗦,只见窗户的玻璃上居然画满了符号,当太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刚好将其投射在地面上,并且形成了八卦图案。 我盯着地上的灵符,轻声骂道:“馆长啊馆长,你私下里干了多少缺德事,才会用这么多灵符护身。” 哐当……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将房门死死关上。 这时,我看清了桌上摆着一个骨灰盒,下面好像压着一封信。 看样子任命书应该在里面放着。 那骨灰盒是用来干嘛的?只是为了压住信封,以防被风吹走吗? 这特么也太硬核,简直到了人鬼不侵的地步。 我走到办公桌前,伸手将骨灰盒挪到旁边,不料分量还挺重,看样子里面有骨头,也不知道是谁的?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话时,不由地笑了。 “从即日起,任命杨魁为代理馆长。” 然后落款处签了馆长的名字,并且画了特殊的符号,应该是防伪标志。 我自言自语道:“这玩意能管用吗?别人能服气吗?” 但不论怎样,好歹是馆长留下的证据,有总比没有好。 我将任命信揣进裤兜,稍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骨灰盒。 它跟馆长有什么关系吗?难道是馆长的亲属?再或者有什么特别之处。 总之,一般人不会把骨灰盒放在办公桌上,这玩意能招财?还是能辟邪? 我看都玄乎,不如打开看个究竟。 于是,双手扣住了骨灰盒的盖子。 第335章 三界牌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的手指紧扣住骨灰盒的顶盖,缓缓向上提动。 咔嚓…… 骨灰盒的盖子被打开了,我低头一看,不禁苦笑。 里面居然是一沓沓钞票,目测有个十几万的样子。 我伸手在盒里摸索一阵,结果从最下面摸索出一块黄莹莹的骨牌。 上面有淡淡的纹理,包浆匀称,大小适手,应该是长期把玩的东西。 我拿着骨牌琢磨,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忽然间,脑海中浮现出几个字:三界牌。 所谓三界牌就是动物的天灵盖,大多以梅花鹿、狍子为主。 既属于文玩的一种,又属于阴物。 上好的三界牌带有血沁,随着把玩次数增加,色泽变得更加莹润,犹如一块血玉。 但整个过程十分漫长,心浮气躁的人哪里等得及。 于是,不良商家开始动了歪脑筋,他们拿着棍棒对动物殴打,从而造成内出血,让血液渗入到骨头中,最终达到血沁的目的。 我摩挲着手中的三界牌,眼前不禁浮现出动物受虐的景象,瞬间心揪成一团。 忽然间,我发现手中的三界牌有点不太对劲。 如果是出自梅花鹿头骨,它的弯度应该更明显,而眼前这个有些扁平,应该是大型动物的。 我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有个结果,便随手把骨牌揣进了裤兜。 十几分钟后,铁柱笑嘻嘻地扣响了房门,探出脑袋。 “杨馆长,员工们都到齐了,下楼跟他们说几句吧。” 我随后从骨灰盒里拿出两万块钱,塞进了他的手中。 “你和胖虎一人一万,可别独吞了。” 铁柱乐开了花,称赞道:“还是杨馆长客气,出手就是两万,以后不论什么事绝对拥护你。” 我对着镜子整理衣襟,调侃道:“我要是做了错事,你也拥护吗?” 铁柱眼珠子咕噜一转,拍了拍胸口:“杨馆长的决定不会出错的,自然还是要拥护。” 我被逗笑了,指着眼前的家具,吩咐道:“打听一下有没有好家具,把这些都换了。” “好嘞,包在我身上了,不过价钱可能贵点。”铁柱边说边瞄桌上的骨灰盒。 我佯装没看到,回一句:“把事办好就行啦,钱的事你别操心。” 说罢,我抬腿出了办公室。 楼下站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目测要有五六十口人。 以前没觉得殡仪馆人多,这会儿着实被震撼到了。 铁柱帮着维持秩序,慢慢地场面安静下来。 我掏出馆长的任命信,向着大家展示。 未等我开口,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台下的员工一声接着一声呐喊。 “杨馆长,啥也别说了,我们拥护你。” “对,你帮我们除掉了老绝户馆长,你是我们的大恩人。” “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说烧谁就烧谁。” …… 我看着异常激动的同事们,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怎么跟我预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会有很多人反对,结果受到了群众们的集体拥护。 “铁柱,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胁迫他们了?”我伏在铁柱耳边轻声说。 铁柱笑着回应:“这叫什么话,你这叫民心所向,刚才的话不是彩排,都是他们的肺腑之言。” 铁柱一把将我手中的任命书夺走,走下台向大家展示,众人纷纷交口称赞。 我有些做梦的错觉,这馆长当的也太顺利吧,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反对意见。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应该有事,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不过既然同事们拥护我,也不能强硬推迟,毕竟馆里的工作还要继续。 “好了,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杨魁,那我就暂且当这个馆长,以后有什么问题,大家协商解决。” 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好像我说了什么至理名言。 我酝酿了下情绪,继续说:“这样吧,废话就不多说了,从下个月起,大家的工资翻一倍。” 此言一出,大家愣住了神。 大概过了几秒,大家彻底沸腾了。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当领导的快感,这种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感觉,着实让人沉迷。 忽然,萱萱从人群中挤出来,走到我身边,使了个眼神。 我会心一笑,对台下的员工摆手道:“大家都散了吧,抽空一起聚餐。” 众人呼呼啦啦向四面八方走开,只留下铁柱在身边。 我对铁柱摆摆手,他才恋恋不舍的走开。 萱萱望着火化室,低声道:“沈貂婵要离开殡仪馆了。” “可不是嘛!给她产假,工资照发!”我蛮不在乎地说。 萱萱摇摇头:“她是永远的离开。” 我身子一哆嗦,有些不明所以:“你刚才还听到什么了?沈貂婵人呢?” 萱萱指了指不远处,只见沈貂婵抱着孩子缓缓走来。 我快步冲了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这地方不利于孩子成长,所以我要离开了。祝贺你成为馆长,以后要多加保重。”沈貂婵望着怀中的孩子,柔声细语地说。 多加保重这句话让我觉得不适,搞得好像是生离死别。 我看了看怀中的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规劝,酝酿了许久,最后开口道:“行吧,如果哪天想回来,随时欢迎。” 沈貂婵冲我点头致意,我只好任其远走。 萱萱望着沈貂婵的背影,问:“你怎么一句不挽留?” “她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略带无奈地回应。 萱萱没再说话,默默目送沈貂婵走出殡仪馆大门。 “兄弟,不对,现在应该叫杨馆长了。”冯金牙慌慌张张的跑来。 “看你把你给慌的,这是让狼给撵了啊?” 冯金牙兴奋道:“听了你的话,我哥们猴五的命保住了。” 我继续敲打几句:“行啦,以后逢年过节记得给老人家上坟就行了,只要乖乖听话,屁事没有,不然……” “怎么样?”冯金牙眉头紧皱。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还用我说啊,你自己掂量呗,撞鬼遇邪的事又不是一次了。” 冯金牙扭动着腰身,发出咔嚓的声响,气色比昨天要好很多。 我凑到他跟前,轻声问:“刚才沈貂婵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冯金牙变得有些慌张,遮遮掩掩地说:“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说点保重身体的闲话。” “仅此而已?”我追问。 冯金牙看了看左右没人,低声说:“沈貂婵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哦?快说。”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萱萱也侧耳倾听。 冯金牙似乎有些纠结,眼神不停地打量我。 我急了,催促道:“你小子憋屁呢?赶紧说话。” 冯金牙叹息道:“沈貂婵说谁当馆长,谁就会断子绝孙。” 我惊了,破口大骂:“狗日的,这叫什么逻辑,合着当殡仪馆的馆长还能避孕咋滴?” 萱萱扯了我的衣服,劝说道:“要不咱们别当这个馆长了,万一以后没孩子咋办?” 冯金牙被这话逗乐了。 “嘿嘿,姑娘你这是默认跟我兄弟生娃了吗?” 萱萱羞红了脸,转过身跑向一边。 我猛然想起在馆长办公室看到的骨牌,掏出递给冯金牙。 “你看这玩意是什么骨头的?” 冯金牙后退一步,语无伦次地说:“这……东西哪来的?” “馆长办公室,你躲什么呀,很可怕吗?” “还是老馆长牛逼,见过盘菩提子,盘核桃,盘玉的,今天开眼见了回盘人天灵盖的。” “这是人骨头?那我赶紧扔了吧。”我惊讶道,差点把骨牌丢在地上。 冯金牙连连摆手:“扔不得啊,这玩意邪性得很。” 第336章 疑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怎么个邪性?”我目不转睛看着三界牌。 “这玩意认主。”冯金牙一字一句道,好像在宣布重大事情。 认主?我猛然间想起了黄大仙的胡须,那玩意不就是一旦认定人怎么都甩不开嘛! 我想了想说:“这三界牌是谁的头骨?知道吗?” 冯金牙微微摇头:“不清楚,肯定不是个善茬,你可要当心。” 我摩挲着三界牌,打趣道:“你刚才不也摸了吗?为什么你就一口咬定它会认准我呢?” 冯金牙气哼哼地说:“废话,你是馆长啊,这玩意是前馆长留下的东西,要认主也是认你,跟我有个毛关系。” 我笑了笑,心想不论冯金牙说的真假,三界牌都拿到手里了,害怕也没用,反正倒霉事遇到的够多了,再多个一两件也无妨,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于是转身往办公楼走。 冯金牙喊道:“刚才听你喊涨工资,是不是真的?” 萱萱笑着回应:“当然了,话都说出口了,哪能不算数。” 冯金牙晃着脑袋打趣:“成吧,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挺带劲,愣是把殡仪馆做成了夫妻店,你们算是头一号。” 说完,冯金牙大大咧咧的走开了。 我扭头对他提醒道:“金牙,你可要当心吐宝鼠,它没什么变化吧?” 冯金牙否认道:“没有,就是牙口越来越厉害了,刚才居然把拍骨头的铲子给啃掉半个,它不会……” 我问:“什么?” “不会吃了我吧?” “那倒不至于,吐宝鼠主要以腐尸和骨头为食,你一个大活人,它对你兴趣不大。”我笑着对冯金牙宽慰道。 冯金牙一脸不在乎,哼着小曲走向火化室。 萱萱看到办公楼的门厅有几张古色古香的建筑图,猛然间想起臭老道的野庙。 “臭老道的那个野庙什么时候重修?你可是答应他的。” 我随口回应:“别急,我已经联系孔师傅了,他是我在剧组认识的道具师,对于古建修复很有一套。曾经以几千块的价钱,复原了大明宫拍摄模型。” “是吗?既然你认识娱乐圈的人,那是不是能推荐我去混个小角色。”萱萱脸上挂着淡淡地兴奋。 我一愣,没想到萱萱居然有这种想法,便毫不客气地说:“算了吧,你要还是还想做个干净人,就远离娱乐圈,那地方就是狼窝,女人去了连骨头都剩不下。” 萱萱不以为然,有些撒娇地说:“我看电视上那些女明星都好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猛然间想起了孙秃子一句话,板着脸对萱萱叮嘱道:“记住了,在这个世界上,人比鬼可怕,以后我要是有个闺女,她敢说去娱乐圈发展,我指定打断她的腿。” 萱萱见我动怒,只得把到嘴边的话给咽到了肚里。 我掏出手机查看,孔师傅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今明两天就能到。 我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将野庙修得宏伟大气,虽然臭道士不仁,但我不能不义。 等到建成的那天,肯定要开坛做法,不然锁龙井和相柳图腾的风水气场会形成煞气,危及乡里,后患无穷。 我正在琢磨这事,手机响了,是法医刘悦然的电话。 “杨魁,你在馆里吗?” “在啊,有事?” “急事,我快到了,咱们见面聊吧。” 我刚想多问几句,结果刘悦然挂断了手机。 萱萱迫不及待的问:“又是那个纯骚的法医吗?” “纯骚?”我忍不住笑了,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词汇。 萱萱噘嘴解释道:“不是吗?那法医看着挺单纯,实际上却骚气得很,你们男人最喜欢这种女人了,是不是?” 一时间,我百口莫辩。 没想到随手接了个电话,居然惹来萱萱这么强烈的反感。 我淡然一笑,当萱萱刚才的话当作女人对女人之间的妒忌。 如果把萱萱和刘悦然比作是我的大房和二房,一切就能说过去了。 因为古往今来,就没听过哪个大房太太夸二房小妾聪明能干,所以妒忌是女人的天性。 如果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女人不再妒忌了,那八成是睡在一起的同性拉拉。 萱萱背过身,不再理会我。 我也没打算继续解释,偶尔惹女人生气一下,何尝不是件乐事。 滴滴…… 一辆迷彩车驶入殡仪馆。 车子刚刚停稳,刘悦然跳下了车,直奔我而来。 “杨魁,你方便吗?赶快跟我走一趟!” 未等我开口,萱萱插嘴道:“你是他领导啊,凭什么说走就走,他现在可是这里的馆长了,事多得很,走不开。” 刘悦然愣住了,缓了一会儿,拱手作揖:“那太好了,恭喜啦,这么年轻就当上馆长了,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我摆手苦笑:“行啦,客套话就甭说,要是爹妈知道我当了殡仪馆的馆长,估计能气得半死,他们对我的期许是当市区长。” 此言一出,萱萱和刘悦然都笑了。 “你可真逗,不过说的也对,一般人还真没办法沾你的光。” “能沾光的也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打断道:“行啦,说正事吧,上次朱家村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刘悦然解释道:“不是的,上次的事实在感谢你,我们局里已经给你请功了,过段时间荣誉证书也该下来了,今天是……” “是什么都没空,你趁早回吧,我们忙着呢!”萱萱毫不客气地说。 刘悦然也怒了,回怼道:“嘿,今天真是出门忘看黄历了,怎么碰到你这么难缠的主儿,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抢男人的,而是发生了一桩离奇案件,想请杨魁指点一下,当然了,他可以拒绝,那就让真凶逍遥法外了……” 萱萱冷笑道:“哼,激将法也没用,哪来回哪去!” 我对刘悦然追问:“什么案子?你们局里不是有侦查员吗?怎么还搞不定?” 刘悦然见我应声,嘴角荡起胜利的笑容:“可以简单跟你说几句,市医学院的几个女大学生魔怔了,其中有一位七窍流血而亡。” 我打断道:“等会儿,那位挂掉的姑娘死因是什么?” “不知道!无外伤,无疾病,无毒害!”刘悦然眉头紧皱。 我的心猛然提起来,心想难道又遇到邪祟了? 好端端的大姑娘,怎么就突然暴毙了,这么一来社会上不就多一个光棍嘛,想一想都让人觉得惋惜。 刘悦然见我没有开口,继续说:“我翻遍了所有卷宗,请教了所有同行长辈,也没能想明白怎么回事,所以才来找你,当然了,你也不一定有办法……” 我笑了,这不是摆明了火上浇油吗?估计撩拨我的好奇心。 刚才玩激将,现在又来欲擒故纵,虽说刘悦然是法医,手段却一套接着一套,也就是我见多识广,否则真就中了套。 “说实话,我真不一定有办法,要不你再找找别人。”我冷冷地回应,盯着刘悦然的眉宇,果然有些震惊。 “其实……我找过一位留学专家许博士……” “打住!你刚才说许博士?是不是个头挺高,带着眼睛,看上去有些斯文的男人?” 刘悦然惊了:“没错,你们认识吗?” 萱萱喊道:“许博士是我家花重金请来的医生,怎么跑到你们局里了?” 刘悦然解释着:“是这样的,许博士既是医生,又是法医学专家,在多个方面颇有建树……” 我打断道:“好嘛,这人够狠的,先给人看病,看不好就法医解剖,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第337章 碟仙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阴沉着脸,想要辩解几句。 我抢先问:“许博士怎么说?” 刘悦然有些失望:“还能怎么说?他也没办法,扯了一大堆学术理论,最后也没搞清楚原因。” 我不禁放声大笑:“哈哈,他就是个书呆子,读书挺多,但脑子实在不灵光,这次我非得好好教训他。” 刘悦然轻声问:“你这是答应了吗?” 我淡淡地笑着:“当然了,我和许博士打了赌,他还欠我三个响头呢!” 萱萱气得直跺脚:“就知道你会答应,哼!” 我转过身,搂住萱萱的蛮腰,哄说道:“行啦,甭生气了,就算不跟许博士置气,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死的不明不白吧,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安生。” 萱萱长舒一口,微微点头,算作应允。 我简单收拾下行囊,跟随刘悦然直奔事发地。 一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医学院门口。 我推门下车,环顾四周,只见不大的几栋楼,被周围的大山围挡着。 形成了四周高,中间低的局势,这在风水上来讲,属于谷底聚阴。 单从这点来看,当年建校的时候,应该没请风水师堪舆,不然绝不会选在这里。 当然了,也可能是找了个二混子风水师,胡比乱扯一通,钱到手就颠儿了。 不论怎么样,造成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刘悦然见我对着校门发愣,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轻声问:“哪里不对劲吗?” 我冷笑道:“估计整个学校都不对劲,哎,今天又进了虎穴啦。” 萱萱扯了扯我的衣服,低声说:“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拍了拍她的小蛮腰,调侃道:“怕啥,就当是来这里历险了,玩密室逃脱不也得花钱嘛。” 刘悦然引着我们向学校里面走,经过一条树木参天的柏油路,到达了女生宿舍楼前。 我自言自语道:“真别说,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进女生宿舍,心跳咋还变快了。” “别紧张,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刘悦然率先走进走道。 我抬腿跟上,不料一股清风刮过,一片花花绿绿的东西落在了我头顶。 我伸手扒拉下来,顿时哭笑不得,居然是件女士蕾丝裤衩,又薄又小,堪比樱花国演员的工作服。 “怎么着?你这是打算珍藏起来吗?”萱萱一把将我手中的裤衩夺走,随手挂在了旁边的树杈上。 我仰望着头顶,好一片花花绿绿的海洋,各式各样,五颜六色,差点让人以为是内衣展览会。 萱萱噘着嘴,骂道:“瞧你没出息的样,我的比她们的好看多了。” 好家伙,我万万没想到萱萱会来这么一句。 她自己说完也后悔了,面红耳赤钻进了楼道。 我被撩拨的心花怒放,紧跟着冲进了宿舍楼。 一阵奔跑后,我们仨人停在了404房间门口。 刘悦然指着紧闭的房门:“这里面就是事发地,现在局里面的人还没来,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说罢,刘悦然就要撩开封锁线推门进去,我拦住了她,叮嘱道:“别慌,这个房间不简单。” “还没进屋就能看出来吗?”萱萱紧贴着我,神情有些疑惑。 我掏出五截鞭,将萱萱护在身后,伏在她耳边,低声道:“等完事以后,我要亲眼看看你的是不是真比外面的好看。” 萱萱咬着嘴唇,猛地用胳膊肘杵了下我的胸口。 刘悦然满脸茫然地问:“什么好看难看的?只要你能搞定今天的事,想看什么,她不让,我满足你。” “好啊,一言为定。”我对着刘悦然竖起大拇指,萱萱却气得直哆嗦。 调侃几句后,我将注意力转移到404房间,示意萱萱和刘悦然后提。 我伸手推开房门,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内很昏暗,四张铁床摆在水泥地上,根本不像经常住人的房间。 我紧握五截鞭,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瞬间,脊背上的汗毛乍了起来。 萱萱也想进屋,但被我拦住了:“别进来,就在外面等着。” 我还是不放心,又分别塞给萱萱和刘悦然一张护身符。 房间内不仅昏暗阴冷,空气也很差,弥漫着淡淡地腐臭味,好像有只死老鼠在附近藏着。 地上用粉笔画了几个人形,看上去有人倒地,有人坐在椅子上,刚好四个人。 我对刘悦然喊道:“死者是哪个?” 刘悦然指着一张椅子,说:“坐在椅子上的,她七窍流血而亡,死因还没查出来,其他人都是晕倒在地。” 我掐指算了算,心中默念几遍金刚诀,顿时,身体变得温热许多。 我继续查看房间,直觉告诉我,这房间肯定有事。 咔嚓…… 脚下踩到了东西,是碎裂的声音。 我弯身查看,发现一个巴掌大的小碟子,已经碎成了好几瓣。 “什么东西?”刘悦然伸着脑袋喊道。 我没有回应,轻轻捧起小蝶子,看到碟子中间有一点红。 “你们勘察过现场了吗?”我转头对刘悦然问。 刘悦然肯定道:“查过了啊,重要的线索物证都带走了,你又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打开手机电筒,照耀着小碟子,最终确认那一点红是人血。 上面好像还有指纹,应该是有人按过。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两个字:碟仙。 “难道是碟仙?”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你说这四个女孩在房间里玩碟仙,结果……”刘悦然没有说出后半截话,但我已经猜出她要说什么。 萱萱低声问:“什么叫碟仙?” 我说:“碟仙是一种招魂术,简而言之,就是几个人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同一张纸上,然后拿匕首划破中指,把血液滴在小盘中,召唤附近的亡魂,问她一些话。” 刘悦然补充道:“我倒是也听老人说过几句,好像一旦把碟仙招来了,手指就不能轻易离开碟子,否则要出大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碟仙离开了吗?” 我拿起碎裂的碟子,向刘悦然展示:“都碎了,你说呢?” 抬手抚摸眼前的桌子,上面的确有滑动的痕迹,基于这点,更加肯定了碟仙的事实。 我扭转身子,闭上眼睛,动用意念,将身上的灵气汇聚到眼睛,借助天眼来寻找碟仙的位置。 顿时,只觉得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是女孩的嬉闹声,然后是碟子在桌上摩擦的声音。 忽然间,声音消失了,四周变得无比寂静。 只剩下手腕上的七彩手链在微微震动,我知道正主儿就在附近。 于是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哆嗦。 一个红衣女孩站在窗台上,双脚离地,身体飘摇,犹如一个提线木偶。 “你是谁?那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我将枣木剑也取了出来,以防女孩冲过来。 刘悦然疑惑道:“你这是跟谁说话呢?” 萱萱也跟着附和:“杨魁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我抬起手,示意他们不要讲话。 眼前这女孩肯定是鬼了,最难办的是还穿着一身的红衣服。 红色最招惹煞气,死人穿上红衣服,会导致阴魂不散。 如此看来,这个房间应该出过事。 红衣女孩没有回答我,只是发出几声冷笑。 我正要上前查看,她忽然朝楼下跳去,伴随着惨叫,接着是噗通一声。 卧槽,这也太干脆了吧,直接跳楼啊。 姑娘你倒是留一句遗言,我也好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迟疑,随即来到了窗户口,伸着脑袋向下面看,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忽然,我感觉后背猛地一沉。 第338章 搅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红衣女孩趴在我身上了。 我缓缓转过头,看到一张煞白的脸,下巴位置有道疤痕。 “姑娘,嘛呢?” 红衣姑娘咧嘴,幽幽地问:“你能看到我?”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自报家门吧,介绍一下自己。”我不慌不忙地回应,打算寻找机会抓住她。 就在伸手的时候,红衣女孩猛地消失了。 刘悦然和萱萱出现在了面前。 “杨魁,你没事吧?”萱萱诧异地看向我。 刘悦然也跟着提问:“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这时才发现自己半靠在窗户口,只要再往前一步,必定会掉下楼。 “谁让你们进来的,刚才怎么说的?”我跳下窗户台,大吼一声。 刘悦然解释道:“我是看你……” 我不耐烦的打断道:“行啦,这房间有问题。” “什么问题?”萱萱追问。 “可能死过人!校长在吗?有几个问题要当面问问他。”我点燃一支烟,环顾着周围。 刘悦然似乎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说:“听学校老师说校长好像出差了。” “这个时候出差?你不觉得蹊跷吗?”我反问道。 萱萱插一句:“你怀疑校长是凶手吗?这也太可怕了吧。” 刘悦然随即更正道:“不是的,校长出差的时候,学生还没出事,我们调查过了,情况属实,很多老师都能作证。” 我默默抽了一大口烟,憋在肺中好一会儿,才缓缓将其吐出。 “总之,我要尽快见到学校的负责人,校长来不了,那就换教导主任,只要是管事的就行。”我对着刘悦然一本正经的嘱咐道。 刘悦然用力点点头。 忽然,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应该是严队来了。”刘悦然慌里慌张把我和萱萱往房间外推。 结果我和一位壮硕的中年男人撞了个满怀。 “你是谁?”中年男人抓住我的领口喊道。 “你又是谁?学校里的领导?”我反手将中年男人的手腕掰开。 不曾想他力度很大,身手了得,身子猛地一闪,腾手出来直接将我压在墙上。 我哪里肯就范,运足气力,同时踢动后腿,直接摆脱了男人。 “嚯,小子身手不错啊。”中年男人冷笑道。 我回应道:“承让,主要是地面小,不然非得跟你大战一百回合。” 中年男儿听到这话,心中的火又蹿了起来,大喊道:“来啊,谁怕谁?” 刘悦然赶忙站出来调解,双手抵住我们二人胸口。 “行啦,都是自己人,这是我的刑侦科严队长。” 严队长冲刘悦然质问道:“这小子是谁?也是侦察队的吗?” 刘悦然有些难为情,喏喏地回应道:“他……不是,但能帮着破案。” 严队长火冒三丈,怒斥道:“胡闹,你也是老职员了,案发现场能随意让生人进入吗?规章条例都成摆设了吗?马上给我走人。” 我早预想到他会这么说,不急不慢地回应:“真让我走啊?你会后悔的,没有我,你们破不了案。” 严队正要开口讲话。 忽然,一位高个男人跑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不由地乐了,居然是许博士。 “怎么是你?”许博士看到我也愣住了。 我挤出个笑脸,调侃道:“可不是我嘛,早就说过,咱俩的缘分未尽,这不又见面了,对啦,上次我们打的赌,你还记得吗?” 话音刚落,许博士转身欲走。 我一把将其拉住,喊道:“忘啦?没事,我可以给你提个醒。” 严队有些迷糊:“你们认识呀?” 许博士支支吾吾地说:“见过而已。” 萱萱指着许博士,插嘴道:“他就是给我爷爷治病的庸医。” 庸医两个字深深刺激了许博士,脸色憋得通红。 严队转身对警告道:“我不论你们之间有什么过结,这里办案现场,如果你不老实,我有权利拘捕你,明白了吗?” 刘悦然站出来打圆场:“严队,杨魁是有特殊技能的人,上次疤叔的案子就是他帮着破的,所以我想着……” 严队毫不讲情面的摇摇头:“刘法医别怪我驳你的面子,我们这行一直讲究靠事实和证据办案,你说的那一套不管用,他从哪里来,就让他回哪里去吧,来回车费给他报销。” 我淡然笑了笑:“成啊,既然你们不用帮忙,那我就在旁边看着,刚好也开开眼。” 严队再次厉声道:“请你马上离开。” 我有些怒了,回怼道:“真要我离开啊,你们能搞定那个红衣女孩吗?知道碟仙怎么破解吗?” 严队嘴唇蠕动,眉头微皱,琢磨着我刚说的话。 “什么红衣女孩?碟仙?别在这里跟我扯没用的,赶紧走。”严队摆摆手,示意我离开。 刘悦然冲我使一个眼色,我会意笑笑,站到旁边,且看这帮人怎么破案。 许博士不敢看我的眼神,匆匆进了404宿舍,并将房门给关上了。 好在门上有一块玻璃,可以让我看清里面的情况。 许博士手拿电筒和镊子在房间内查看,不时点点头,将一些不起眼东西装入证物袋。 刘悦然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硬着头皮配合。 忽然,许博士发现了碟子,举在半空中看了许久。 “这是什么东西?之前你们勘探现场的时候,就没发现吗?” 严队接过碟子,看了几眼,琢磨道:“倒是歃血为盟?” 刘悦然解释道:“刚才杨魁说这叫碟仙盘?” 严队先是一怔,随即笑了:“碟仙?就像电影里演得一样吗?几个人把手指按在碟子上,然后念几句咒语把鬼魂招来?” 刘悦然点点头,补充道:“没错,我怀疑……” 严队呵斥道:“打住吧,你不用怀疑,真不敢相信一位老职员,居然会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许博士托着下巴,鄙夷道:“要我说啊,你们想多了,这玩意就是普通的碟子,跟鬼神一点关系没有,别被门外那小子给懵了,他是懂点医术,但法医探案,实在不能指望。” 虽然隔着一道门,但许博士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显然他是故意把嗓门放大,以便让我听到。 我并不动气,相反要好好看看屋里这帮人能唱出什么好戏。 刘悦然盯着严队,有些话憋在嘴边,酝酿了一会儿,轻声提议:“这个房间内该看的都刚看过了,我在想要不要请学校负责人来了解下情况。” 严队反问道:“已经了解过了啊,你当时也在场,还有什么遗漏吗?” 刘悦然补充道:“我觉得学校负责人可能有所隐瞒,这次我想多了解下房间的情况。” 严队有些搞不懂,沉思几秒:“你发现什么了吗?” 刘悦然一愣,低声回应道:“没有实质性证据,但严重怀疑这个房间有问题。” “哪里不对了?”许博士开口问。 刘悦然有些为难,她不能直接了当把我刚才的推断说出口。 那样的话,只会惹得严队和许博士的反对,所以要循序渐进。 许博士打着手电在房间内继续收寻线索,最后在窗户前停下了脚步。 “这扇窗户听别致,看上去有年头了。” 严队走了过去,歪着脑袋猜疑道:“不对啊,刚才上楼的时候,我看到窗户都是铝合金的,怎么这一扇却是推拉窗,为什么搞特殊化?” 李悦然瞅准时机,开口道:“所以才说这个房子不简单,找校领导问问总归是好的。” 严队和许博士看着彼此,无奈地摇头。 第339章 追问旧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想继续解释,结果严队抬手制止了。 “多了解一下情况,我当然不会反对,你可以去问问,但办案还是要讲究证据的。” 刘悦然点点头,也不好说什么,于是转身出了房间。 我迎上去调侃道:“听我一句劝,这事你管不了的,让他们折腾吧,等碰一鼻子灰就什么都明白了。” 刘悦然苦笑一下,抬腿往走廊另一端走。 “我去找校领导问问!” “问什么?” “404房间的过去。”刘悦然指了指门牌。 萱萱嘀咕道:“这组数字光是听着就够别扭的。” 我调侃道:“你还挺迷信啊。” 萱萱笑而不语,随着我们一起下楼。 刘悦然问:“你刚才说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我淡淡地回一句:“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亡魂作祟了。” “亡魂?404房间死过人吗?”萱萱追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从看到的情况推断,应该是这样。”我缓缓说出自己的分析。 “难道是有冤案?”刘悦然眉头紧皱。 “哎,等见到领导,看他怎么说吧。”我清一下嗓子,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加快步伐前行。 走到办公楼时,刚好遇到两位学生从里面走出来,神神秘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我歪着脑袋倾听了几句。 “听说了?404房间又出事了,刚死了一个学妹。”一位扎马尾的女孩说。 “全校师生都知道,听说局里来人查案了,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查到。”一位短发女孩低声道。 马尾女孩又说:“查也没用的,听人说404宿舍房间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死人才怪嘞,多少年前就被封了。” 短发女孩问:“有这种事?那为什么还有人进去?” “好奇害死猫呗,总有人不信邪,然后丢了命!” “哎,看来以后咱们要躲着404房间,万一沾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可就麻烦了。” “不只是躲着404房间,就连宿舍楼都得远离,过几天我就出去看房子,不在学校里面住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同学,404房间里面以前住的什么人?” 可能是我问的太突然,吓得两个女学生一跳,她们捂着饱满的胸口,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短发女孩正准备开口问,结果被马尾女孩给制止了。 两位互看一眼,匆匆转身一路小跑离开。 萱萱调侃道:“你看你,把姑娘给吓跑了,现在知道高颜值的重要性了吧?” 我淡然而笑,随口敷衍道:“成吧,等完事后,我去趟韩城人国整整容。” 刘悦然摆手道:“行啦,抓紧时间吧。” 我们仨人快步来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敲门而入。 教导主任个头不高,有些微胖,脑袋上只剩下几根花白的头发。 与其说是头发,不如当作点缀,免得光亮的脑门显得太单调。 “你们是?”教导主任抿一口茶水,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容。 “我们是侦查科的,上次找你不在,今天想要问你点事,希望你能配合。”刘悦然掏出证件向教导主任展示,动作干脆利索。 瞬间,教导主任收敛起笑容,挺了挺身子,问:“呦,是为这事来的啊。” 我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眉心,发现有些晦暗。 心想这教导主任不会惹到什么东西了吧?怎么一副倒霉样。 “没错,关于404宿舍,你应该知道些内情吧。”刘悦然直接坐在了教导主任对面的红木椅子上,并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这个……”教导主任有些难为情,嘴角的八字胡轻轻抖动,手指挠了挠光溜的头顶,眼神也有些躲闪。 通过这一系列的动作,我基本可以断定教导主任心里有事,否者不会有这么多的小动作。 但我不准备逼迫他,以免他胡扯一通,按照老规矩,先套套他的话。 “怎么啦主任?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打趣的问道。 “没……啊,只是这种事应该问校长,他资历比我老,知道的自然比我多,关于这次女生宿舍楼发生的案件,作为校领导的我们得知后,可以说是非常的痛心,我们一直认真贯彻落实素质教育……”教导主任端着官腔回应,脑袋随之轻轻摇晃。 我伸手掏了掏耳朵,刘悦然和萱萱也跟发笑。 “打住吧,主任,我们不是新闻记者,你这些套话就不用说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聊吧。”我点燃一支烟,同时递给主任一根。 主任脸色僵住了,点燃香烟抽了几口,神色变得复杂。 教导主任淡淡地说:“你也知道的,我们医学院的管理很严格,熄灯以后,禁止学生玩手机,404房间的供电线路老化,所以一直没有让学生居住,但总有不听话的学生,偷偷跑到里面打游戏打牌,所以死者可能是触电身亡……” 我猛抽一口烟,将烟雾吐到主任的脸上,调侃道:“我是真佩服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编起瞎话张嘴就来,咋滴啦,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刘悦然笑着说:“不过比刚才编的生动了一些。” 萱萱催促道:“主任,你就招了吧。” 此言一出,主任脸色大变,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珠。 我忍不住笑了,解释道:“萱萱你这用词不精准,主任不是嫌疑人,我们只是了解下情况,谈不上招不招,看把主任给吓得。” 刘悦然打趣道:“主任啊,你可能对我的身份不了解,我是搞法医鉴定的,别说是刚死的人,哪怕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尸体,我都能推断出死因。” 教导主任额头的汗珠更密集了,喘息也有些急促,看来他的心里防线正逐步崩塌。 我准备再加一把柴,让主任的心火更旺一些,开口道:“主任,别隐瞒了,都是老爷们敞亮点,有啥不能说的,在教学上我们不如你,但在办案上,你可不如我们。” 萱萱忍不住开口道:“就是嘛,刚才我们在楼下听到学生议论404房间的事了,跟你说的不太一样。” 教导主任皱着眉问:“哦?他们说什么?” 我抢先答复道:“别紧张,没啥事,你接着你说自己知道的就行了。” 说罢,我拍了拍萱萱的后腰,她不再言语。 教导主任环视着我们仨人,长叹一口气,低声问:“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相信!”我们仨人异口同声的回应。 可能是回答太过干脆,直接把教导主任给整懵了。 “你们……到底是侦查员?还是跳大神的?” 我觉得刚才的回答有些太直接,随即解释道:“别慌,我们都是侦查员,只是见得事情多了,也就相信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至于是不是鬼神,另当别论。” 教导主任猛抽一口烟,缓缓吐出口:“其实,以前我也不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毕竟我是搞教育的,书读的也挺多,知识面挺宽广,可参考了古往今来很多事情,还是没找到答案,” 卧槽,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这孙子还跟我卖弄优越感。 成吧,且让你过把嘴瘾,事情弄清楚了,再打击你也不迟。 教导主任继续说:“可自从404房间出过事以后,怪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出什么事了?”我追问道。 “又发生了哪些怪事?”刘悦然也跟着追问。 教导主任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悲伤,翻动眼皮陷入了回忆。 “事情大概要从十年前说起……” 第340章 阴差阳错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们仨人屏气凝神,倾听着主任的讲述。 主任抿一口茶水,继续说:“当时我还是代课老师,班上有一位女学生叫黄玲,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尤其是嗓子,几乎没有不能唱的歌,不论同学还是老师都喜欢她,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百灵。” “这事有意思啊,医学院里面出了文艺尖子。”我轻声打趣,琢磨里面的事情。 萱萱歪着脑袋问:“后来怎么样了?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萱萱身上。 我扯了扯她的衣服,叮嘱道:“你最近是不是看玛丽苏了,脑回路竟如此清奇。” 萱萱莞尔一笑:“嘿嘿,我就是猜的,不是说中年油腻大叔最喜欢清纯才女吗?” 完啦,我本来想着补几句,结果越描越黑了,萱萱刚才的话不是摆明了骂主任油腻大叔吗? 刘悦然清一下嗓子,镇定道:“行啦,别耽误工夫了,还是听主任说吧。” 主任脸色阴沉,语气有些烦躁:“我当时都结婚了,所以不会跟黄玲发生太多故事,不过追她的男学生倒是挺多,但是黄玲一个都没答应,因为她的梦想是当一名歌星,所以不允许别人影响自己的发展。” 我疑惑道:“等会儿,我有个问题不明白,黄玲同学唱歌也好,志向也是当一名医生,为什么不直接报考艺术院校,偏偏报考医学院了呢?” 刘悦然附和道:“是啊,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 教导主任无奈地叹息着:“哎,问题就出在这里了,黄玲是家里的独女,家境也挺好,家人希望她学医,可以继承衣钵。” 我不禁感叹:“卧槽,原以为是爱情故事呢,原来是教育悲剧。” 教导主任继续说:“算是吧,黄玲一心想着唱歌,有时候周末还出去当歌手,时间被大量占用,导致专业成绩很差,很多科目直接挂掉,后来她父母得知了学习成绩,跑来学校教育了她好几次,也就从那开始,黄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不爱活动,就连歌都很少唱了,哪怕学校组织文艺汇演,她也不参与。” “这不是明摆着出现心理问题了吗?你可别告诉我任其发展。”我心中冒出一股怒火,为黄玲的遭遇感到愤懑。 刘悦然拍了拍我的肩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教导主任点燃一支雪茄,猛抽几口:“没错,黄玲出现了心理问题,为此我委托学校的心理医生给疏导,但效果并不明显,她的精神越来越差,有时候开始自言自语,同学们都不敢靠近她。” 我反问道:“这种情况就应该送医院了,亏你们还是医学院呢。” “送过医院了,但做完所有的检查,黄玲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包括精神方面。”教导主任歪着脑袋回忆状。 我托着下巴思索几秒,猜测道:“怪嘞,难道她是在装病?” 教导主任眼睛猛地一亮,似乎变得有些兴奋:“你说的对,很多人都认为黄玲在装病,但她的表现太过反常,以至于很多老师同学都与她保持距离。” 刘悦然认真的问道:“为什么不给她办理退学?” “哎,你以为我不想啊,我跟校长提过这事,可是校长不同意。”教导主任又抽了几口烟,将其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内。 “好嘛,这里面还有校长的事啊,黄玲这么牛吗?”我不禁感叹道。 萱萱歪着脑袋问:“是不是校长也爱上她了?” 我对萱萱挤出一个笑脸,说:“萱萱你当一名听众挺好的,就先别说话了,乖哦。” 萱萱被我气得直噘嘴。 教导主任解释道:“黄玲和校长没啥关系,主要是她家人跟校长认识,好像关系还不错,所以退学这事是不可能的,反而享受到了特殊照顾。” “比如说呢?”刘悦然边问边往笔记本上记录。 “最明显的就是给黄玲安排了单人宿舍。” “也就是那个404房间?” 教导主任点点头:“正是!房间只有黄玲一个人住,据隔壁的同学说,经常听到隔壁有人在唱歌,甚至是对话。” 我问:“是黄玲在自言自语吗?” 教导主任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喉结上下涌动,看得出他的心有些狂乱,应该进入话题深水区了。 “不全对,有胆大的同学偷偷趴在窗户口看了,差点吓个半死。” “看到什么了?” 教导主任压低声音说:“有人看到黄玲对着一个黑影说话,状态十分自然,俩人好像是朋友。” “那道黑影是人吗?”刘悦然郑重地问。 “不确定。”教导主任轻轻摇头。 我想了想,猜疑道:“后来黄玲是不是跳楼死了?” “你怎么知道!学生们告诉你的吗?”教导主任向我投来诧异的眼神。 “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黄玲跳楼的那天穿着红衣服对不对?”我继续说出推断。 教导主任坐不住了,唰一下坐了起来,指着我问:“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如此多的内情,当时学校封锁了消息,黄玲跳楼以后直接被宿管阿姨用被单盖上了,总共就没有几个人见过,学生们只知道跳楼的事,但不知道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你……” 我也站起身,走到教导主任面前,安抚道:“别激动,我们会替学校保密的,你只需要把实情告诉我们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教导主任摇头感叹:“本来我们以为黄玲去世以后,应该没啥问题,毕竟赔偿也给家属了,可是万万没想到,404房间越来越怪异。” 听到这里,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看来重头戏出场了。 刘悦然和萱萱也变得十分专注,目不转睛看着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淡淡地说:“黄玲去世半年后,学校通过了升级审批,开始大量扩招生源,一时间学校宿舍不够用了,所以能想到的都派上了用场,包括404房间。” “是闹鬼了吗?”萱萱情不自禁地问。 教导主任皱着眉,回应道:“我不敢确定是不是鬼魂作祟,但住进404房间的学生,经常生病做噩梦,前两年还一个得了精神失常,口口声声说看见红衣服女人了。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和校长心里清楚,所以就把404给封了。” 刘悦然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扭动着筋骨,发出咔嚓的声响。 “好啦,说说这次出事的学生吧?她们为什么进入404房间?” 教导主任气得直拍桌子,骂道:“任何时候都有不听话的同学,刚刚出事的是今年的新生,学业不紧张,时间也充足,她们应该是听说了404的故事,所以商量好去冒险,现在不是流行鬼屋冒险吗?所以去找刺激了。” 我调侃道:“建议你以后多给学生留点作业,她们就没那么多闲心了。” “这是个好主意,回头就实行。”教导主任点头道。 刘悦然顺着刚才话题,追问道:“几个学生进入404玩的碟仙,对不对?” “碟仙?这我就不清楚了,肯定是干了作死的事,所以才惹祸上身的,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死了一个人,媒体也知道了,我和校长的职位都不知道能否保住。”教导主任有些伤感地说。 我问:“你刚才说对404做了封存,能具体说说吗?” 教导主任说:“很简单,就是从网上买了几道灵符,贴在了404放门上,估计时间一长就掉了,所以才会出事。” 我冷笑着回应:“哼,网购灵符?不掉也得出事。” 第341章 刺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教导主任愣住了:“何以见得?” 我不耐烦地说:“网上的道士都是假的,很多都是社会混子转行,灵符全是印刷品,有个屁法力,就算是贴在门上,什么作用也起不到,要我说你们直接贴春联得嘞,至少看上去喜庆。” “你……”教导主任被我气得吹胡子瞪眼。 刘悦然打圆场道:“杨魁的话多少有点道理,既然要做法事,就要找得道高僧。另外,你们是不是也应该阻拦一下学生,比如设道关卡,将404房间彻底隔离。” 教导主任露出苦涩的笑容:“说实话,我们当然想过,但是不行啊,我们的校训就是追求真理,相信唯物,如果真搞个铁栅栏把404房间隔离,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啦。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学生都对404房间心存敬畏,通常没人敢进去,可惜……” “可惜这一届的学生冒出来了刺头,她们居然敢进入404房间,是不是?” “是啊,一届不如一届,现在的年轻人作起来天不怕地不怕,还能不出事吗?” 我说:“可不嘛,敢在出事的房间里玩碟仙,这就相当于叼着烟头造炮仗。” 教导主任追问:“你刚才说碟仙,到底怎么回事?”教导主任连连叹息。 刘悦然解释道:“我们在404房间发现了奇怪的物品,怀疑当时学生正在里面玩碟仙,那个死去的学生,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教导主任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屏幕上出现很多关于碟仙了内容,看了几秒后,神色越发难堪。 “好家伙,这网上说的是真是假?” 我淡淡地回应:“我只能说是有真有假,需要自己判断,像那种玩碟仙遇到聂小倩就是胡扯,天底下就没有那么一个人。” 教导主任环视着我们仨人,轻声问:“看来你们不仅会破案,还会做法事,现在公职人员都这么一专多能了吗?我还以为都是酒囊饭袋呢!” 这话刚说完,教导主任憋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可千万别对我们隐瞒啊。”刘悦然提醒道。 萱萱冲教导主任追问:“你说的那个黄玲埋在哪里了?” “呦,这个我还真是不清楚,她的后事是家人安排的。”教导主任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照片,迅速翻到一张集体合照。 刘悦然问:“这是黄玲的毕业照吗?” 教导主任摇摇头:“哪能啊,她没活到毕业,这是新生入学的合照,不用我说了,你们应该能猜到哪个是黄玲!” 刹那间,我们仨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照片上,逐一观察照片上的姑娘们。 我看着一张张笑脸,不禁感叹:“到底是医学院的姑娘多啊,在这种班级里上课,感觉应该挺不错吧。” 刘悦然戳了一下我,示意继续找人。 我扫视一眼合照,看到一位长发姑娘长得温婉动人,且有几分熟悉,喊道:“是不是她?” “没错,全班最漂亮的女孩就是黄玲,如果她还活着,凭她的颜值和嗓子,绝对能红遍大江南北。”教导主任眼中闪现出无限失落和感伤。 我对着他的话十分认同,放眼当下娱乐圈,恐怕还真没有几个姑娘长得比黄玲漂亮,着实让人感到惋惜。 刘悦然将照片递给教导主任。 我的目光聚焦到了黄玲的下巴,瞬间,凑了过去。 “你这是干嘛?看见美女想要亲一口吗?”萱萱拉住我的衣领质问。 我没管她,继续细细观察,而后猛地直起身。 “不对呀,她真的是黄玲吗?” 教导主任迷惑了,肯定道:“当然了,我自己教的学生,哪怕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也绝对不会记错,她就是黄玲,有什么疑问?” 我回想起在窗户口看到的红衣女孩,她的下巴有一道疤,可是眼前这个女孩的下巴完好无损。 难道她后来受了伤? 我问:“黄玲在跳楼的时候,伤到脸部了吗?” “好像没有吧,让我想想看。”教导主任托着下巴冥想。 几秒后,开口道:“哦,我想起来了,她坠楼之后是仰在地上的,后脑勺都摔烂了,当时家属提出进行遗体整容,让学校赔偿了一大笔费用,事情是我经手办理的,所以印象很深,孩子死的太惨了,眼珠子睁得很大,哎,不说了。” 我陷入了深思,这明显对不上啊。 可将红衣女孩的面容和照片上的女孩做对比,两人多少有些相似,明显的却别是下巴上的疤痕。 难道黄玲在去世以后,遭遇过二次迫害?使得她下巴多出一道伤。 这种可能是存在,毕竟刚才教导主任说了一个重要信息:黄玲在404房间居住的时候,曾经对着黑影讲话。 那么问题来了,那道黑影是谁?亡魂吗?姓谁名谁?什么来路? 问题的关键点或许就在黑影身上。 我要尽快弄清楚他的身份才行,不然就两眼一抹黑,看哪都找不到北。 教导主任问:“你们发现什么线索了吗?我刚才说的都是推断,不能作为破案依据,你们可要仔细斟酌,其他三名姑娘在医院精神科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刘悦然合上笔记本,揉了揉脑袋,回一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真相的,在此之前你们学校把先把404房间隔离。” 我补充道:“要我说直接把整个四层给封了,为了保险起见,再养两条黑狗拴在楼道内。” 教导主任连连摆手:“绝对不行,女生宿舍哪能养狗,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再说了万一伤到人咋办?” 我想了想,又说:“那就养几只公鸡,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也能稍微镇一镇,等我摸清了情况再把它们杀了做成辣子鸡。” 教导主任点点头:“养鸡倒是可以,待会儿我问问厨房师傅有没有活公鸡,给弄过去几只。”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往门外走。 教导主任追上来问:“接下来我能做点什么呢?” 我回头说:“你先把学校的舆论给扭转了吧,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有学生在议论这事,时间一长,很可能还要出事!” “啊,可不敢再出事了,如果再死人,我的教导主任位置就保不住啦。”教导主任慌里慌张的回应。 看到这种情形,我和刘悦然、萱萱有些失望,人命关天的事,他居然先想到的是自己的职位,而不是一个鲜活生命的消逝,我不禁在心中发问,这种人德能配位吗?可以为人师表吗? 哎,人间世总有很多无奈,酒囊饭袋身居高位,良臣将相埋没于草间。 我冷哼一声出了房间,刘悦然和萱萱也跟着出门。 出了办公楼,我环视周围的建筑,同时推算它们的风水位置。 最终,发现它们是按照八卦阵法建造的。 这就让我想不明白了,既然遵循了阵法,为什么还会出离奇事件呢? 我打算换个角度再看看,兴许会有新的发现。 刘悦然朝女生宿舍楼走去,喊道:“我去看看严队他们,把情况给他们说说。” “就算你说了,他们能信吗?”我笑着问。 刘悦然停下脚步,有些迟疑,叹息着:“我把知道的都说了,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另当别论。” 我没再阻拦,对刘悦然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萱萱问我:“接下来去哪?回404吗?他们肯定不欢迎我们。” “先拿下那个炮楼。”我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塔。 第342章 大文塔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伸着脑袋打探着高塔,看到上面有几个字,轻声念道:“大文塔?” 听到这仨字,我有点懵了,这名字怎么听上去有点佛家的感觉。 这里不是医学院吗?虽说不是世界级名校,也不至于堕落到供奉宝塔的地步吧。 我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楚一些。 只见塔身没有重檐结构,更不分层数,塔顶也没有宝顶,而是闪亮的玻璃结构,圆滚滚看上去像个大蘑菇。 “嘿,真是邪门了,这是个什么塔?我怎么一次没见过,难道有个法师叫大文。” 萱萱猜测道:“会不会是镇邪用的?看个头挺高的。” 我边说边往前面走,大概走了几十米,猛地停下了步子,拍着脑门大笑。 “哈哈……我滴个神,这也太逗了。” 萱萱不明所以,摇晃着我的胳膊:“你笑什么呀?快说说。” 我指着“大”字的上面,有一道横若隐若现,应该是被风雨侵蚀了,咋一看根本看不清。 加上这一横,应该是天文台,而不是大文台,其上面的玻璃罩子应该是瞭望台。 萱萱听完我的解释,也跟着笑出了声。 稍稍休息片刻,我和萱萱顺着天文塔的楼梯往上爬。 等到登顶的那一刻,我们俩人已是汗流浃背。 萱萱叉着腰,擦拭额头的汗珠:“总算上来了!你要做什么?” 我看着萱萱香汗淋漓,娇喘微微地样子,顿时,心中浪荡万分,热血翻涌。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萱萱察觉到了我的不对。 我环顾左右,发现四处无人,于是大胆走近萱萱,一把将其搂在怀中,正准备释放压抑许久的能量。 萱萱秒懂了我的意思,半推半就地说:“你这是要跟我玩塔震吗?” 我噗嗤笑了,一低头看到她粉色的文胸,调侃道:“刚才你不是说,自己内衣的比女生宿舍外面的好看吗?” 萱萱没有推开我,面色昏暗,娇羞道:“你现在就要看吗?” 我没有说话,算作默认,嘴唇朝着萱萱靠近。 啪嚓…… 一根木棒打在了旁边的铁栏杆上,我和萱萱猛地推开对方。 “卧槽,谁呀?”我顺着木棒看去,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王八羔子,你这是站在烟筒上撒尿——骚气冲天啊,当着老子的面亲热。”白胡子老土气哼哼的骂道。 我笑着回应道:“大爷别生气,我是办正事的……” 话未说完,白胡子老头一棍子打在了我腿上,疼得我直喊叫,萱萱却笑得开心。 “王八羔子还敢狡辩,现在学校刚出了事,你们不在教室里好好呆着,居然乱跑,不怕恶鬼索命啊?”白胡子老头的火气减弱几分,目光看向女生宿舍楼方向。 我问:“大爷你在这干嘛呢?看女生宿舍楼的风景呢?” 白胡子老头冷哼道:“你甭管我,赶紧走吧,天黑之前离校,别在这里晃悠。” 我会心一笑,看来大爷把我当成学生了,那我就将错就错和他聊几句吧,顺便观察下周围的情况。 “大爷,都说404房间里面有个红衣女鬼,是不是真的?” 白胡子老头撇嘴道:“要是只有一个女鬼就好办喽!” 我惊了,这话什么意思?难道404房间里还有其他鬼魂?这是捅了鬼老窝吗? “你小子有点意思,好像不害怕,不过有些东西,就算你不怕,她不会饶了你。”白胡子老头喃喃自语,话中深意非同一般。 我笑着追问:“看来大爷知道不少内情,方便说说吗?我最近在写论文,寻找一些关于封建迷信的素材。” 白胡子老头淡然一笑,似乎看穿了一切:“你小子甭蒙事,就是想套我的话,对不对?” 我索性直接了当的回一句:“没错,就是想多知道些情况,毕竟刚出了人命。” 白胡子老头陷入深思,轻轻摇晃着脑袋。 我一边等待回复,一边俯视校园的建筑布局。 忽然,发现女生宿舍楼的形状有点像石碑,独立在山间,两侧是教研楼,显得十分诡异。 三栋楼形成了两边高,中间低的局势,这在建筑风水上来讲,实在算不上好。 因为学校周围是山峦,本身已经形成了阴气汇聚,而三栋楼又是这种格局,从而造成了阴上加阴的效果,很容滋养邪祟。 我想不明白的是,学校在兴建之初就没请风水先生看看吗?通常都有这种流程啊。 “其他的不多说了,学校风水不好,404的风水更差,以后躲着点吧。”白胡子老头摇头叹气离开了。 “大爷,你去哪?”我想要追上去询问。 白胡子老头停下脚步,半侧着脸冷笑:“听大爷一句劝,能跑多远跑多远,别在学校里面待久了。” 听到这里,我更加认定白胡子老头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在畏惧什么呢?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一阵微风吹来,白胡子老头的身体似乎轻轻摇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倾倒。 我赶忙上前一步,将其搀扶住,关切道:“你老人家没事吧?” 白胡子老头猛地推开我,摇摇头顺着楼梯往下走,脚掌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萱萱望着他的背影,伏在我耳边轻声问:“感觉他有点怪啊,到底是什么人?”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压根就是个怪人。”我淡淡地回应。 “咳咳……年轻人老师没教你们吗?不要背地里说人,更何况我还没走远呢。”白胡子老头阴阳怪气地地回应。 数秒后,白胡子老头消失在视野中,走路声也听不到了。 我长舒一口气,琢磨道:“刚才的老头肯定知道一些内情。” 萱萱点点头:“我也觉得是,他应该是学校的教职工吧?” “不清楚,待会儿我去问问教导主任,兴许他就是个突破口!” “有道理,那我们继续吧!”萱萱笑嘻嘻地说。 “继续什么?”我色眯眯笑着,不由地搓动手掌,眼神在她身上探索。 顿时,萱萱明白了我的意思,气得噘起嘴:“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问你风水的事,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我走到栏杆处,指着女生宿舍楼,解释道:“看到了吗?女生宿舍楼的位置最低,并且像牌楼,这可不是好风水,时间久了容易聚阴气。” 萱萱似懂非懂点点头。 我想了想,补充道:“其实,破解这个风水局很简单,只需把女生宿舍楼加高一些就行了。” 萱萱问:“然后红衣女鬼就会消失吗?” 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像我的推断一样,不过从当前的情况来看,这招肯定奏效。 萱萱打了几个喷嚏,说:“我们下去吧,感觉有点冷了。” “好的,回吧,等一下……”我环顾校园最后一眼,目光停在了旗杆处。 只见一团黑云密布,好像要下雨了。 而其他位置却是阳光明媚,这种反常现象实在少见。 “看什么呢?”萱萱靠了过来,淡淡地体香飞入鼻中。 我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乌云密布,必有怨气,旗杆肯定有问题,我们去看看。” 说罢,我急匆匆顺着天文塔的楼梯往下走,萱萱像个小兔子,在身后蹦蹦跳跳的跟进。 来到旗杆下面时,刚好有几个学生经过,神神秘秘议论着404房间的事。 我暗中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查清真相,消除大家的心理危机。 “嗐,你干嘛呢?离旗杆远点,当心砸到你!”一个男生冲我大喊。 我有些不解:“好好的旗杆怎么会砸到我呢?” 第343章 旗杆不对劲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学生打量了我几眼,猜测道:“你不是学校里的人吧?校外人士吗?可别瞎溜达。” 另外几个学生窃窃私语。 “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有人来咱们学校溜达,胆儿挺肥。” “他应该不知道死人的事,不然就不来了。” …… 我追问道:“这旗杆怎么回事?” “没啥事,你离远点就好了,它经常被风给刮断,还砸伤过人。” “是吗?看着挺结实,怎么会刮断呢?这旗杆是合金的吧!”我仰望着旗杆自言自语道。 学生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实话告诉你,可别跟外人说,前几回旗杆都是从根上断裂的,大家都说邪门,最近404房间又死了人,想想都让人害怕。” 听完这话,我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旗杆的根部,弯腰伸手抚摸,发现旗杆与地基焊在了一起。 这么牢固的方式,应该不会发生齐根断裂。 不经意间,我又看到了头顶的乌云。 这次让我打了个哆嗦,因为我感觉天空中的乌云,好像一张鬼脸。 “你没事吧?别发愣了,赶紧走。”学生再次叮嘱道。 我对其挤出笑脸:“谢谢你啊,我马上就走。” 萱萱冲我摆摆手,喊道:“刘法医叫我们去404房间找她,赶紧的。” 瞬间,学生懵逼了,战战兢兢地看着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警员吗?404房间刚死过人,闹鬼的,你们千万别去。” 我淡然而笑,心想不就是红衣服女鬼嘛,我都跟她打过照面了。 其实学生有这种反应,着实情有可原,毕竟我见过,不代表他们也见过。 人对于鬼神存在天生的恐惧感。 学生翻动着眼皮,提醒道:“总之你们多加小心,对啦,如果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千万别跟他讲话!” “为什么?”我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难道刚才的白胡子老头跟这事有关系? “不……为什么,记得就好了。”学生鬼鬼祟祟的跑开了。 我想追上去询问,不料学生的速度很快。 眨眼间便钻进了教学楼。 我和萱萱往朝女生宿舍楼走。 快要进门的时候,看到白胡子老头和一个男人在躲在墙角窃窃私语。 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影,看上去有点像教导主任。 由于他背对着我,所以不敢确认。 萱萱拉着我上了楼,我扭头又看了几眼,白胡子老头和男人正面露微笑,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 真特么的邪门,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还能笑出来。 这让我不由地多想几分,难道他们知道什么隐情。 我思索着来到了404房间的门口。 严队和许博士已经勘察结束,收拾着物品准备离开。 两人的神色有些疲惫,应该是被房间的阴气所伤。 “呦,神探回来了啊!”严队冲我笑了笑,言语中带着几分嘲讽。 “有什么新发现吗?”我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严队盯着我。 我匆匆扫视几眼他们的物品,并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那个碎裂的碟子在物证盒里十分醒目,尤其是上面的血滴,好像闪烁着光泽。 “这碟子你们要带走吗?” 许博士嘀咕道:“当然了,回去研究一下血型,然后根据不同血型所对应的性格分析对比,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没准能直接找到凶手!” 我居然听完了许博士的话,差点扬手抽他一巴掌。 这孙子果真是读书太多,脑袋瓜子都不灵光了。 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靠科学技术手段解决当下的问题。 如果真能解决,天底下还要庙宇道观干嘛? 我对刘悦然低声问:“把教导主任的话给他们说了吗?” 刘悦然很是难为情:“说了,没用啊,他们还以为我说瞎话呢,并且警告回去要处分我。” 听到这里,我有些急躁。 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我都把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他们了,居然还怪我的不是。 成吧,我也不指望你们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靠自己也一样能破案,并查清红衣女生的真实身份。 我正要往房间里面走,不料被严队给拦住了。 “你还是别进了吧,这是案发现场,万一破坏了证据,谁也担待不起,搞不好还要追究责任。” “成吧,祝你们早日破案。”我对严队轻声回应。 严队笑了笑转身离开。 许博士拎着证物箱跟在后面。 我喊道:“嘿,那位高材生博士,欠我的三个响头,什么时候还啊。” 许博士脸色胀红,加快了离开的步伐,犹如过街的老鼠。 “你怎么不走啊?”我看到刘悦然站在门口,于是随口调侃道。 刘悦然伸手戳了我一下,望着严队的背影,低声责怪道:“你是不是傻?没看出来严队放水吗?” 我淡然而笑:“嘿嘿,当然看出来啦,这不是逗你玩吗?” 萱萱却满脸无辜地问:“你们在玩什么暗号?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扯开封锁带,昂首走进404房间,径直来到窗户口。 瞬间,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操场的旗杆正对着窗户口,而它上方的乌云,好像近在咫尺。 “你在看什么?”刘悦然走来问道。 我指着旗杆说:“看到了吗?” “什么?” “乌云密布!” 刘悦然认真地辩解道:“哪有啊,分明是晴空万里。” 萱萱也跟着附和:“是啊,你眼睛出问题了吗?” 我不禁拍打着脑门,猛然想起她们看不见阴灵的事,说这么多纯属瞎耽误工夫。 “没事,这个旗杆有点问题!” 萱萱问:“什么问题?刚才那学生说的话是真的吗?” “十有八九是真的,他没必要骗我,看来这事是摘个西瓜扯出藤。” 刘悦然嘀咕道:“严队也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又不好意思说,毕竟他是公职人员,所以让我留下配合你的工作,当然了,他和许博士也会展开侦破工作,就看看谁更快一步吧。” “好啊,看看封建迷信和科学技术哪个更牛逼。”我掏出罗盘对着窗户口勘探。 刘悦然和萱萱自动退后,以免打扰到我。 从罗盘的位置来推断,三根旗杆位于坤位,主阴,如果在这里修建阴宅非常好。 可偏偏建了宿舍楼,这不是摆明了找煞吗? 另外,三根旗杆立在空空荡荡的操场,远远看去犹如三炷香,并且是中间高,两头低的箭头香。 前几天在殡仪馆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香号。 结合后来发生的事,显然是大凶之兆。 更何况眼前的这座宿舍楼修建的像一座墓碑,可谓种种不利因素聚集到了一起。 “哎,难办啊!”我叹息一声转过身。 刘悦然和萱萱不知所以然看着我。 “发现什么了?” “是不是有线索了?” “线索没有,麻烦倒是不少。”我微微一笑。 “咳咳……谁在里面啊?”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同时夹杂着几声鸡叫。 瞬间,我想到了教导主任。 于是匆匆走向门外。 “呦,是主任来了啊,赶紧屋里坐。”我伸开手臂做邀请姿势。 “不……我就不进去了,我是来给你送公鸡的。”教导主任左右手各抱着一只公鸡,手臂轻轻地发颤,眼睛偷瞄着404的门牌。 我看出他有些惧怕,伸手将公鸡接到自己怀中。 教导主任转身就走:“成吧,你们先忙着,我还有点事。” “慌什么呀,我还有事问你呢!”我迅速挡住了他的退路。 教导主任紧张兮兮看着我,喉结不停地涌动。 第344章 奇怪的规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事啊?实不相瞒,该说的刚才都已经说了,真的没有隐瞒!”教导主任有些激动,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别激动,咱们到屋里慢慢说。”我伸手要拉教导主任,不料被他躲开了。 “不用进屋,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哎,成吧。”我转身将两只公鸡放进房间,随手拎出两把椅子。 教导主任没有坐,与椅子保持着距离,脸上写满了嫌弃。 我一看他不坐,自己也只能站着,不然显得不合适。 “说吧,什么事?”教导主任催促道。 我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故意磨他的性子,慢条斯理地问:“刚才跟你说话的白胡子老头是谁?” “你……都看见了?”教导主任皱了下眉头,应该是没预想到我会这么问。 我追问:“抱歉,我只是无意间看到的,看你们聊得挺开心,方便说说都聊了点什么吗?” “哎,还能有啥聊的,就是404命案的事,老校长说后悔当年没把宿舍楼盖得高一点。” “等会儿,那白胡子老头是这里的老校长?”我有些惊讶。 “对呀,医学院就是在他的号召下建成的。” “好嘛,我还真小瞧了白胡子老头,你接着说。” 教导主任清了下嗓子,回忆道:“老校长说正在筹钱,过段时间把这栋楼盖高一点。” 瞬间,我意识到这事不简单,问:“为什么?因为风水吗?” “你怎么知道的?他也跟你说了吗?”教导主任瞪大眼睛看向我。 “是我猜的,你接着说。” 其实,但凡有点风水知识的人,都会想到这种办法。 当宿舍楼高过周围的建筑后,阴气也就分散了,继而404房间的煞气将会减弱。 时间一久,里面的红衣女孩可能会自动消失。 所以,我在想老校长是不是懂风水知识,要不然怎么能想出这么一招。 “增高宿舍楼有用吗?”教导主任提出疑问。 我想了想,说:“这个话,我不敢说死,估计应该管点用。” “管点用?是高了以后,学生就不敢跳楼了吗?”教导主任追问。 我苦笑着应答:“取人性命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得跳楼,当然了,当年的黄玲跳楼而亡,可能会引起不良的影响。不过这次,我们遇到的是碟仙。” “你一口一句碟仙,有办法应对吗?真的不能再出事了,否则我们全校的声誉将会受到重大影响……”教导主任官腔十足的说。 我打断道:“淡定,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如果你真的为全校师生着想,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教导主任盯着我用力点点头。 我拉着他走到404房间门口,他却极力抗拒,眼睛也闭上了。 “张开眼,看到外面的三根旗杆了吗?”我大声呵斥道,教导主任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旗杆怎么……啦?”教导主任的声音在打颤。 “以前是不是倒过几回?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 “少废话,回答问题。”我对着教导主任质问。 “没错,以前的时候确实倒过,你说是不是邪门了,铝合金的旗杆愣是被风给吹断了,茬口像刀切的一样齐整。” “看出来不对劲啦,你问你旗杆倒过几回?” 教导主任抚摸着光溜的脑门,琢磨了几秒钟,回应道:“好想有三四回?没错应该是三回,怎么啦?” 我冷笑道:“别急,马上又该倒了。” “卧槽!”教导主任骂了句脏话,随即觉得有失文雅,立马补充道:“这根旗杆有个毛关系?” 我指着他的鼻子,感叹道:“还让我把话说多明白啊,每当你们医学院出一回大事,旗杆就得倒一回,懂了吗?” 教导主任脸色骤变,掰着手指计算着,身子不停地打颤。 “听着风牛马不相及,可好像一点都没错,那现在又出了事,是不是旗杆还得倒?” “八九不离十吧,最近几天让学生绕着走,免得再出现伤人事件。”我冷冷地回应。 “好好,明天刚好是周末,学生们都休息,可一直躲着不是办法,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教导主任双手相互揉搓着,似乎沁出了一层油汗。 我点燃一支烟,吧嗒了几口,盯着旗杆,沉思数秒,嘱咐道:“办法有两个,一个是快招,一个是慢招,你选哪个?” “当然是快的了,这还有什么说的。”教导主任拍手大喊。 我笑道:“真痛快啊,成吧,那就用快招,明天找一台挖掘机来。” “等会儿,要挖掘机干嘛?你是要拆楼吗?” “不是,具体的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记住了,给我找蓝翔毕业的挖掘机师傅,技术一定要好,不然会坏事,听懂了吗?”我对着教导主任命令道。 这一刻心中涌起无限快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直被校领导指着鼻子训话。 今天我扬眉吐气一回,使唤一下校领导。 教导主任带着疑惑,点点头:“成,就按照你说的办,对啦,你说的慢招是什么?” 我点生气,骂道:“打住吧,别得寸进尺,咱们一步步的来,如果明天的快招不行,咱们再用慢招。” 教导主任欲言欲止,最终把话给憋回了肚里。 咯咯咯…… 公鸡仰着脖子打鸣,翅膀也在不停地扑棱。 我掐指算了算,有一股阴气正在逐渐逼近。 简单思忖一番,转头对教导主任说:“今晚我要住在这个房间里,你去给我准备被褥枕头吧,要新的啊,舒服点的,不然老子睡不着。” “啊……你要睡在这个房间吗?这怎么能行?它……”教导主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帮他捋正头顶的几根发丝,安慰道:“行啦,我心里有数,再说了,老子命硬,一般人的牛鬼蛇神根本不是对手。” 萱萱喊道:“要不我留下陪你吧。” 刘悦然也不甘示弱,说:“我也可以。” 我冲他们摇摇头,纷纷否决。 教导主任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兄弟,死而无憾了,这种危机关头,居然有两个美女喊着留下陪你。” 我打趣道:“呦呵,你这是羡慕啊,没关系,刚好房间内有四张床,咱们都别走了,一人一张,边大扑克边等女鬼。” 教导主任连连摆手:“算了吧,我晚上还要审论文,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罢,教导主任急匆匆离开了。 我喊道:“别走啊,你可以把电脑带过来,这地方清净,工作效率更高。” 话音落毕,教导主任已经小跑起来。 一转眼,消失在了楼梯口。 刘悦然开口问:“你要挖掘机干嘛?” “自有妙用,好啦,时候不早了,你们可以回了。” 萱萱委屈巴巴地说:“正要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啊,我不放心。” 我打趣道:“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呢?还有红衣女鬼陪着呢!放心吧,我一点都不会孤独。” 萱萱气得直噘嘴,小拳头打在我胸口。 “杨魁,你把这个留下吧。”刘悦然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塞到我手中。 “好呀,尽管这玩意对付不了女鬼,但如果我动弹不了,可以自我了结!” 刘悦然一把堵住我的嘴,嗔怒道:“乌鸦嘴,不准乱说。” 萱萱将刚才的情景看到眼中,一把将刘悦然推开。 我生怕两个女人打起来,赶忙劝说了几句,将她们送出了房间。 稍晚时分,一个壮汉抱着被褥给我送来,询问后得知,原来是学校的厨子。 我收拾好床铺,半靠在床上打游戏。 夜幕降临,房间越来越冷。 第345章 致命提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感觉自己的坠入了冰窘,于是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 然而冷气无孔不入,直接透过被褥,抵达我的身躯。 逼着我念了好几遍金刚诀,身体才总算暖和起来。 公鸡在房间内踱步,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我将手机装好,一手紧握手枪,一手紧握五截鞭,枣木剑放在床头,以备不时之需。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还不清楚红衣女孩的来历。 但也不至于诚惶诚恐,好歹我有法术傍身,一般的小鬼小派根本奈何不了我。 房间内昏昏沉沉,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毛月亮。 些许月光洒进房间,增添了几分凄冷。 呼呼…… 一阵阵冷风从窗户外吹进,带走我身上的暖意。 我打了几个喷嚏,身上的汗毛乍起来。 直觉告诉自己,红衣女孩应该来了。 嗡嗡…… 七彩手链发出震动。 我将五截鞭握得更紧了,目不转睛看着窗口。 咯吱…… 404的房门开了。 我打了急激灵,猛然回头。 只见四名穿着清凉的女孩进了屋,彼此有说有笑,走起路来十分轻盈。 好像漂在半空中,显然都是亡魂。 这下可坏了,原本打算等一名女鬼,这家伙居然等来了四个。 她们究竟要干嘛?不会是想榨干我的阳气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默念了几遍乾坤咒,将身上的阳气压制住,如此一来,既可以保证阳气不被吸食,同时还能在鬼魂面前隐身。 我决定向看看她们做什么,等看明白了,再出手将她们逐一收服。 四名女鬼有说有笑,最后围坐在桌子前。 接着掏出个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个碟子。 瞬间,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碟仙。 我站起身,仔细观察眼前的四个女孩,并没有看到黄玲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究竟是谁? 四名女孩分别将手指戳破,对着小碟子滴血。 随后,四人伸出食指,统一按压在碟子上。 女孩们发出诡异的笑声,你一言我一语的提问。 “碟仙,请问这次摸底考试,我会挂科吗?” “碟仙,我暗恋的学长有女朋友吗?” “碟仙,我能当上学生会主席吗?” …… 随着女孩们的提问,碟子在桌上缓缓移动,先后在不同地文字格内停留,上面的文字正是碟仙给的答案。 四名女孩有悲有喜,玩得不亦乐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女孩们露出疲态。 一位短发女孩打着哈欠,好像是玩累了,想要退出。 但被旁边的胖女孩给嘲笑了,说碟仙请来容易送走难。 事实的确如此,玩碟仙虽然刺激,但绝不能中途退出,否则碟仙会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胖女孩提议问一下碟仙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我的心猛然一颤,这下坏了,瞬间,猜测到了四名女孩的死因。 玩碟仙最大的忌讳就是询问有关他个人的事情。 这是一种冒犯,甚至会遭到报复。 “碟仙,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了?”胖女孩轻声问。 不料碟仙盘竟然不动了。 几名女孩面面相觑。 短发女孩打着哈欠,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啊碟仙,我这位室友心直口快,你可别怪罪他。” 忽然间,女孩们手中的碟子在桌上迅速移动。 胖女孩兴奋不已:“哈哈,碟仙回话了,是女的,二十岁。” 其他三名女孩却面露惊色,尤其是短发女孩,眉头紧皱,怒气十足。 “这种问题不能随便问的,我们赶紧走吧。” 其他人也跟着劝说。 “这么干会出事的,我可不敢玩了。” “我也要退出,你们玩吧。” 胖女孩幽幽地说:“我告诉你们啊,现在谁退出,谁就倒血霉,没关系,我再问几个问题,咱们一块走。” 短发女孩想要撤离,但手指依然按在碟子上,手臂轻轻打颤。 胖女孩开口道:“碟仙你是我们的学姐吗?” 短发女孩怒了,呵斥一声:“你不要命啦,不能问的,真的不能问。” 胖女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阵势:“嗐,人家碟仙都没生气,你着什么急。再说了,都问完啦,等碟仙回答吧。” 我将她们的种种行为尽收眼底,她们这是典型的不作死不会死。 碟仙的危险系数比高空跳伞都厉害,这四个姑娘三更半夜跑过来作死。 并且专门问一些不知轻重的问题,如此不给碟仙面子,后果自然好不了哪里去。 如果她们是正常人,我还能施以援手,让她们及时悬崖勒马。 可惜她们都是鬼魂,我再劝阻已经没有意义了。 索性看看她们怎么作死吧。 呲啦…… “碟仙回话啦,快看!”胖女孩伸着脑袋查看桌上的文字盘。 其他人又惊又怕,想看不敢的模样。 胖女孩轻声读道:“黄玲,碟仙叫黄玲,是我们的学长。” 短发女孩若有所思,低声劝说:“好啦,该问的都问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其他两名女孩对此提议表示赞同,纷纷点头。 然而,胖女孩却坏笑着,稍稍愣神,憋出一句话。 “别介啊,这才几点钟,回去也是睡不着,再玩一会儿。” 短发女孩怒了,提醒道:“我可不是吓唬你们,很多人都说这个房间有问题,以前有位女学长跳了楼,我们在这里玩碟仙,实在有点往枪口上撞。” 此言一出,其他两名女孩吓得直哆嗦。 “我要回宿舍,真不该听你们的话来这里。” “我也要离开,可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胖女孩笑了:“呵呵,这会儿说真话了,昨天还跟我吹谈过好几个男朋友呢,别怕,这有我呢,我从小就看恐怖,胆儿大得很,才不怕那些牛鬼神蛇。” 我差点被这话逗笑,牛鬼神蛇会因为你不害怕就绕着你走吗?当然不会,反而会因为你的莽撞,而激起它们心中的怨气,最终惹祸上身。 短发女孩又说:“说什么都不玩了,赶紧回宿舍睡觉,明天还有考试呢。” 胖女孩按住短发女孩的胳膊,命令道:“不准退出,咱们玩最后一把,完事后就撤,决不食言。” 短发女孩愣住了,抽了下胳膊,但没能动弹,两人险些发生争执。 最终,短发女孩妥协了。 “好吧,最后一把,说话算数。” 胖女孩回复道:“嘿嘿,放心吧,一言为定。” 我看着胖女孩,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感觉她最后一个问题应该是致命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四名女孩屏气凝神。 胖女孩酝酿情绪,数秒后,缓缓开口。 “碟仙,你是因为什么才去世的?” 卧槽,这不是作死吗?这种问题就是火上浇油。 必然会勾起碟仙心中的怨气,你们四个人别想跑了。 “怎么不动了?”胖女孩盯着桌上的碟子。 短发女孩战战兢兢地问:“是不是碟仙生气了?碟仙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太冒昧了,你可以离开了,我们也该走了……” 话未说完,突然,桌上的碟子猛地旋转,四个人的手臂也跟着运动。 速度快到惊人,姑娘们有点跟不上节奏。 短发女孩惊呼道:“碟仙生气了,怎么办?” 胖女孩也惊了,提醒道:“大家的手指千万不要离开碟子,不然就麻烦了!” “可是我快撑不住了。” “我也不行了,赶紧想个办法吧。” …… 我站在一旁干着急,思索着应对办法。 忽然,一道红光闪过,定睛看去,红衣女孩出现了。 她站在窗户口,发出凄冷的笑容,四名女孩面如死灰,目瞪口呆看着。 第346章 吓死胆大的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是……谁?”短发女孩的下巴不停地抖动,声音也跟着打颤。 “还用问吗?她……就是碟仙!”胖女孩的心理防线也崩溃了,裤裆湿了一片。 没错,她吓尿了。 刚才口口声声说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居然第一个尿了裤子。 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嘴上越逞能,现实里越怂。 红衣女孩在窗户口飘飘荡荡,像是招魂的幡儿。 碟子在桌上继续移动,发出唰唰的响声,四名女生已经露出疲态。 “不行啦,我……快按不住了!”胖女孩哆哆嗦嗦的喊道。 “千万别松手,不然我们会没命的。”短发女孩十分镇定,担任起了团队的精神领袖。 我觉得应该出手相助了,但又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她们。 因为我感觉自己跟她们不在同一个空间。 哪怕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们的言行举止,却有种电影回放的感觉。 说的再简单一些,刚才乃至于现在,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我不敢确定能否再度干预。 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试试看,万一成功了呢? “美女,虽然这几个学生不讲道义,但你不能要她们的命。”我紧握五截鞭面对红衣女孩大喝一声。 然而,红衣女孩没有任何回应。 我不甘心,动用念力又喊了几声。 这次,红衣女孩扭头看向我。 “又是你!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把自己的命丢掉。” 我微微笑着:“多谢好意,我也劝你放下怨念,早日投胎转世,不要再伤及无辜。” 红衣女孩发出诡异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的四名女孩早已经吓破了胆,脑袋埋在胸口,不敢直视红衣女孩。 呲啦…… 碟子依然在桌上旋转,四名女孩已经精疲力尽。 “啊……我不行啦,实在撑不住了!”胖女孩猛地抬手,碟子飞落到地上,啪叽摔成了好几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回算是麻烦了。 碟仙还没退,碟子却碎了,如此一来,这四名女学生跟红衣女鬼纠缠不清了。 短发女孩抬腿就往外面走。 “完啦,碟子碎了,大家快离开这里。” “我的腿不听使唤了……”胖女孩想要挪步,发现双腿不停地打颤,已经失去了控制力。 我掏出一道灵符对着她的脑门贴去,结果却扑了空。 “卧槽,果然在不同时空。”我将灵符收回,基本可以认定了刚才的推测。 红衣女孩得意笑着,身子缓缓飘向胖女孩。 我见此状况,手持枣木剑挡在身前。 “不准过来,你又是什么条件,可以跟我说!” 红衣女孩愣住了,她没料想到我竟然有这等魄力。 短发女孩环顾着四周,大喊大叫:“房门在哪里?怎么找不到了?” 其他两名女生也慌了神,张开双臂在房间内摸索。 看她们的动作,比盲人还盲人。 可是出去的房门就在眼前,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简单思索后,我脑海中浮现一句话:鬼遮眼。 没错,眼前的几名学生应该是被鬼给遮了眼。 红衣女孩得意笑着:“哈哈……总算有人留下陪我了。” 我呵斥道:“美女,你有冤申冤,有仇报仇,何必难为这几位姑娘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红衣女孩看着我。 我淡然而笑:“可以把我当作超度你的恩人,因为我真的可以做到这点。” “哼……超度?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不自量力?你试过我的道行吗?”我很是不服气,余光打量着旁边几位女生,心中暗暗盘算如何让她们脱险。 短发女孩摸索着墙壁,所幸找到了门房。 可是任凭她再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房门。 其他两名女生跟着帮忙,可依然徒劳。 那一道薄薄的木门,宛如防火墙般牢固。 我心中默念咒语,试图驱散红衣女孩的邪术。 却发现她的法力并不在我之下,这让我感到万分疑惑。 按照教导主任的讲述,当年那名叫黄玲的女孩跳楼自杀后,这个房间就不太平了。 可仔细算一下时间,并没有多少年份。 按道理来讲,眼前的红衣女孩不会有太深的道行。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你是叫黄玲吗?”我盯着红衣女孩的面颊,发现她的下巴并没有疤痕。 我震惊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眼前这个红衣女孩跟白天看到不是同一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红衣女孩收敛起怒气,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可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不成直接告诉她是教导主任说的吗? “这个你就别管了,当年你一时冲动跳了楼,想必心中聚集着怨气,也罢,仔细一想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正值人生花季,搁谁都受不了。”我边说边打量旁边的几个女孩,发现她们已经没了气力,瘫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说明她们的元气受到了损伤,我要尽快让她们离开。 哪怕她们已经去世了,只要保住元神,才可以投胎转世。 红衣女孩打量着我,好像在酝酿下一步行动。 我摆出副轻松的姿态,以便混淆她的判断力。 “我不是黄玲!”红衣女孩幽幽地回应。 “什么玩意?你不是黄玲?那你是谁?”我握紧五截鞭追问。 “哈哈……我是谁?我是谁……”红衣女孩发疯般自言自语。 我咕咚口口水,眼前的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来这个404房间还有鬼魂寄居于此。 红衣女孩厉声道:“你们留下来陪我吧……” 我清一下嗓子,十分镇定地回应:“少废话,说正事呢,别扯没用的,你到底是谁?” 咯咯…… 眼前的大公鸡趾高气扬地走动,红衣女孩似乎有些惧怕,左右躲闪公鸡。 我心中暗喜,趁其不备抱起一只公鸡,朝着房门丢去。 公鸡在空中扑扑楞楞,挥动着翅膀,犹如一只雄鹰,直奔房门。 砰…… 公鸡撞在了房门上,一道金光闪烁。 咯吱…… 房门居然自动开了。 这时候,短发女孩也醒了过来,与其他两位女孩相互搀扶着出了房间。 我喊道:“喂,还有一位胖丫头呢,你们不是同学吗?怎么能抛下她不管……” 话刚说完,我扭头看向胖姑娘,才发现她双目圆睁,舌头吐出,脸色煞白,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她居然被活活吓死了,刚才牛逼吹得最厉害的一个人,竟落得这般结局,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红衣女孩惋惜道:“可惜了,我还没吸她的阳气……” 我骂道:“她是被你吓死的,你害死了一条人命,怎么还能说这种话!” 红衣女孩冷笑着:“呵呵……我害死了她,谁又害死了我?” 我举起枣木剑,对着红衣女孩质问道:“给你最后一分钟的时间,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或者说出你的故事,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红衣女孩嘴角抖动,有点说不出到底是哭还是笑。 “我是谁,你应该去问老校长,他心里最清楚……” 我嘀咕道:“白胡子老头,你们认识?什么关系?” 红衣女孩没有回应,只是笑笑。 我甩动五截鞭对着她抽去,不料她顺势躲开。 红衣女孩怒了,朝我扑来。 我抬起枣木剑刺去,结果她化作了一团烟雾。 正当我以为搞定的时候,身后又会出现了红衣女孩。 她直接扑到了我身上,将我朝窗口推动。 这时,我明白了她的意图,这是想把我活活摔死。 我猛然翻身,试图将红衣女孩甩掉。 转眼之间,看到又多了一个女孩,她的下巴有道疤痕。 第347章 诡中诡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难道就是分身术? 看来眼前的恶鬼实在不简单,居然能在眨眼间分出另一个自己。 “你到底是什么鬼?”我动用念力支撑着身躯,以防被她推下去。 “快把他推下去。”另一个红衣女孩命令道。 我挥动枣木剑,对着她们砍去,结果落了空。 眼前的两个红衣女孩竟如此相像,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下巴的疤痕。 “你们谁是黄玲?”我看着她们追问。 这时我看到没有疤痕的女孩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愤,而另一个红衣女孩有些蛮横,像个发脾气的统治者。 “快把她推下去!” “可他是无辜的。” “无辜?哈哈哈……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都是罪人,都该死!” 我暗中运气,将力量聚集到四肢,趁着两个红衣女孩争执期间。 猛然发力,将她们推开,随即动用欲念,对她们使用驭鬼术。 “阴阳两界归三清,世间百鬼听我令,走你……” 念完咒语,我对着两个红衣女孩胸口点了几下。 瞬间,她们不再动弹。 我长舒一口气,调侃道:“两位美女,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说罢,我扭动着筋骨,发出咔嚓的声响。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两位红衣女孩的衣服飘荡。 此刻,居然多了几分美感。 我点燃一支烟,吧嗒了几口,站在窗户前,远眺着校园的景色。 “好嘛,果真是三炷高香,怪不得404房间不太平呢,阴火供奉阴魂,时间久了也就成煞。”我对着三根旗杆入神。 它们在乌黑的云朵中若隐若现,好像三炷冒着青烟的线香。 咯咯…… 大公鸡在房间内溜达,像个士兵在巡逻。 “说说吧,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对两个红衣女孩问道。 “我是冤死的……” “我也是冤死的……” 我愣了,好家伙这是大型喊冤现场吗? “别着急,慢慢说,只要我能办的,一定满足你们。”我半靠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带疤痕的红衣女孩,指着旁边的女孩,娓娓道来:“我是黄玲,喜欢唱歌,得过很多奖项,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却因她的蛊惑而死!” “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往下跳的,一个人要是不想活了,全世界都会为她让路!”带疤痕的红衣女孩冷冷地说。 这话说的实在骚气十足,透露着哲学的意味。 黄玲反驳道:“是你把我推下楼的,不然我也不会死。” 带疤痕的女孩更正道:“哼,明明自己想死,就不要怪别人,是你的心魔在作祟。” 黄玲欲言又止,气得直喘粗气。 我被这俩人给逗乐了,你一言我一语搞得像相声。 低头看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我不敢再拖延时间。 以免天亮之前处理不完。 “黄玲的身世,我略有耳闻,可你是谁?”我对着带疤痕的红衣女孩问。 “哼……居然有人打听我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头一人。” “我是这个学校的第一届学生,别人都叫我珠珠,当年……” 砰…… 一声巨响传来。 我回头看去,只见白胡子老头拎着一把砍刀,上面染着红艳艳地血液。 白胡子老头环顾着房间,杀气腾腾走进来。 忽然,两个红衣女孩消失不见了。 我的胸口传来阵阵刺痛,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驭鬼术被打断的不良反应,体内的阴阳之气正在斗争。 好在我法力还算可以,不然能一头栽到地上。 “大爷,你有事吗?差点害死我……咳咳。”我半躬着身子问,语气中带着怒气。 不曾想白胡子老头的火气比我还大,张口就骂:“王八羔子,老子是来救你的,怎么会害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跟你说了吗?离这个房间远点,你们怎么就是不听。” 我抹去嘴角的鲜血,盯着他手中的长刀,猛然间想起刚才红衣女孩的话,于是打算跟他斗一番,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大爷,你手里的刀是给谁准备的?” 白胡子老头将长刀往桌上猛地一拍,骂道:“我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就提着一把沾了黑狗血的刀上来了,没想到居然是你小子,老实说,在这干嘛呢?” 他的话很值得琢磨,白胡子老头的身份是前校长,一个知识分子,居然懂得用黑狗血辟邪,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干这事,难道他跟红衣女孩真的有牵连? “我能干嘛,当然是破案了。” “胡说,哪有晚上破案的,你小子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白胡子老头盯着我手中的枣木剑。 “真实身份就是刑侦员,偶尔看些风水八卦的书籍,我发现这个房间的风水不好……” “住口,你一个毛蛋孩子还懂风水?赶紧离开学校,别再这里胡闹了。” 我暗中运气,让自己的体力尽快恢复。 同时提防白胡子老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太多秘密。 万一真涉及到他见不得人的丑事,可别趁我不备杀人灭口。 “你听说过珠珠这个人吗?”我轻声问,目光盯着白胡子老头的脸颊。 顷刻间,他的面容扭曲而悲伤,应该是勾起了陈年往事。 “你……怎么知道她?谁告诉你的?” “你自己算出来的,通过这个房间的风水格局,以及刚去世姑娘的生辰八字,可以算出个大概,我说的对不对?”我随口编了个瞎话,哪能告诉他实情。 白胡子老头蹲在椅子上,摇头苦笑:“没想到我恪守多年的秘密,居然被一个小伙子给看穿了,惭愧啊。” 我环顾房间,胖女孩的鬼魂也已经消散,只剩我和白胡子老头俩人。 “大爷,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我肚子实在饿得厉害。” “也好,听你的。”白胡子老头拎着狗血长刀出了门。 为了防止他偷袭,我让他走在前面。 我们一前一后下了楼。 当经过旗杆的时候,我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白胡子老头索性放慢了脚步,并伸手抚摸着旗杆。 “怎么啦?这旗杆有什么不同吗?”我故意问道。 “没啥,走吧!”白胡子老头叹息着迈步走远。 通过刚才他的反应,我断定老头知道旗杆的秘密,只是不说而已。 一股股劲风吹过三根旗杆,发出呜呜地声响,如泣如诉,惹人生悲。 “大爷是医学院的功臣啊,没有你就没有这么一座学校。”我找点轻松的话题,让白胡子老头放松些。 “谈不上,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会犯错,不值得推崇。” 我品味着他的话,怎么听上去有点自我忏悔的感觉。 白胡子老头仰望着女生宿舍楼,从角度来看,正是404房间。 我安慰道:“别难过了,我们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打住吧,有些事情就不存在真相!”白胡子老头打断我的讲话。 不得不说,刚才这句话挺有哲学味道。 我想了想,回一句:“没有真相也是一种真相!” 白胡子老头苦笑着点头,似乎认同了我的话。 “小伙子,看你挺有思想,要不要考虑来学校教课啊?” “呦,这个我还真没考虑过,容我想想吧。”我仰头看着404房间,红衣女孩正在晃荡。 嗖…… 一阵急促的响声传来。 我猛然回头,只见旗杆正对着白胡子老头倒下。 “闪开!”我飞身一跃,将其扑到在地,侥幸躲过一劫。 “这……是连我也不放过吗?”白胡子老头嘀咕道。 第348章 互联网思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好像知道旗杆要倒?是不是?”我追问。 如果刚才不是我扑一下,估计白胡子老头能肝脑涂地。 “哎,出去说吧!”老头摆摆手,默默地往前走。 来到酒馆后,老头往椅子上一瘫,自顾自倒了杯二锅头,仰头直接干了一口。 一杯觉得不过瘾,打算来第二杯,我赶忙伸手拦住了。 “老校长,这就不好了吧,哪能借酒消愁呢?真要是喝醉了,怎么聊事?” 老校长扒开我的手,又给自己倒了多半杯酒,仰头喝掉了大部分。 我一看拦不住,索性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可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 “好嘛,这酒够烈的。” “烈酒好啊,烈酒解愁。”老校长似乎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说起话来叽里咕噜。 我顺着话茬问:“什么愁?兴许我能解!” 老校长苦笑着说:“医学院是我筹建的,这点没错,刚建成之后,招生不顺利,招来的学生并不多,其中就有珠珠这个姑娘,她是南方姑娘,聪明活泼,温柔漂亮,而我那时三十出头,算不上一表人才,至少看上去挺干练。” 我静静倾听着老校长的话,估计这是一个爱情故事。 “后来你们恋爱了,对吗?” “是她主动追求我的,但我一直没有答应,因为当时我已经有了家室,不伦恋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在我身上。”老校长苦笑着摇头,有些自得,又有些伤感。 我对其竖起大拇指,轻声问:“她甘心放弃吗?” “当然没有,从开始的克制,到了最后变得失去理智,搞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这事,但我仍没有答应她,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怎么啦?” “那天,她约我到宿舍楼,也就是404房间,她抱住了我,穿着一身红衣服,她说要把第一次给我,但我克制住了,冲出了宿舍楼。” 我问道:“你真的克制住了吗?” “你在怀疑我的人品?我当然克制住了,正所谓君子好色,取之有道,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我心里还是非常清楚的,永远不要质疑一位教育工作者的初心。” 老校长喝光杯中酒,将酒杯猛地往桌上一蹲。 我看他有几分醉意,于是给他倒了杯果汁。 “咱们接着说,你冲到楼下以后发生什么了?” 瞬间,老校长热泪纵横,抹一把脸:“唉,是珠珠血淋淋的尸体。” “穿着红色衣服,对不对?” “是啊,到死眼睛都没闭上,瞪得跟铜铃一样,当时由于学校刚成立,又是发生在周末,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几个人就把这事给压了下来。” 我问:“教导主任不知道这事吧?” 老校长摇摇头:“他那时候都没进学校,又怎么会知道,不过后来那个叫黄玲的姑娘和他有点关系!”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猛地一大,这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我也曾怀疑过教导主任的为人,不曾想真的有问题,追问道:“怎么回事?” “当年那个叫黄玲的女学生是个才女,吸引了全校师生的眼光,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唱歌,精神就变得不正常了,而教导主任负责她的心理疏导工作,结果俩人的关系有点暧昧。” 瞬间,我明白原委,合着又是一桩师生恋啊。 看来医学院的风水旺桃花,从建校到现在师生恋就没断过。 “兄弟你这话一点没错,这个学校谈恋爱的学生特别多,每当放学以后,一对接着一对出来,要是周末更不得了,周围的小宾馆都爆满,天黑后楼都是晃的,嘿嘿,你懂得。”店老板笑呵呵走来,将一盘花生米摆在桌上。 老校长有些不高兴,质问道:“你小子别在这胡扯,我们聊正事呢!” “我哪里胡扯了,句句属实,昨天隔壁开宾馆的人还跟我吹嘘,说上个月钟点房加包夜住宿,赚了好几万,比我这饭馆子强多了,我都没啥钱赚,真后悔没干宾馆了。”店老板满脸的懊悔。 我打趣道:“别灰心,我倒是有个发财的招儿,不妨给你说说。” “好啊,愿闻其详,说好了,今晚的饭菜都给你免了。”老板抬手给我倒了杯啤酒,满脸的期待。 我笑呵呵地回应:“是这样,别人已经开宾馆了,你就别干了,不如开一家卫生室,专门给学生做流产手术,指定能发大财。” 老板拍手叫好道:“嘿,真别说是个好主意啊,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这样吧,我在诊所旁边开一家情趣用品店,双管齐下,一定能赚到大钱,嘿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说罢,老板笑嘻嘻地离开了。 我无意间看到老校长,发现他神色相当难堪,赶忙叉开话题。 “我逗他玩呢,你老人家别往心里去,咱们接着说刚才的事,那个叫珠珠的女孩下巴是不是有道疤?” “没错,你见过她?”老校长震惊地看向我。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我说见过,那不是间接承认自己可以看过鬼魂了吗? 可如果说没见过,疤痕的信息又该如何解释呢? “你刚才自己说的,忘啦?”我对老校长随口敷衍道。 “我说过这话吗?怎么一丁点印象都没有。”老校长仰头又干了一杯酒,神情变得有几分迷离。 我补充道:“你喝多了,刚才说的。” 店老板笑嘻嘻地走来,问道:“我刚才简单琢磨了下,想出一套流产套餐!” 我惊愕了:“什么玩意?你要干嘛?” “是这样的,为了吸引更多的姑娘来我诊所里做流产,我打算弄个金卡套餐,大学总共四年时光,如果身体没问题,应该能怀个七八次。” “所以呢?”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听着店老板疯狂的想法。 店老板像个创业者,兴奋地喊道:“我是这么琢磨的,只要姑娘来我诊所做流产手术,就可以累计一颗钻石积分,第二次再来的时候就可以享受八折优惠,等第三次再来的时候,那就是八折乘以八折,就是六四折,换句话说,流的次数越多越便宜,到了最后跟不花钱似的,是不是特别有互联网思维?” 我冷哼一声:“互联网思维翻译过来就是忽悠,你比他们更狠,直接干起了杀人的勾当。” 店老板却蛮不在乎,继续说:“嗐,兄弟你还是年轻,世间千万苦,莫过病与穷,只要不违法乱纪,这又算什么呢?能把钱赚到手中再说吧。” 我无言以对,老校长被气得直撇嘴,刚才的话无疑是抽他的脸。 “行啦,你就别在这里胡咧咧了,先把自己的饭店干好了再说,别整天琢磨那些没用的。”老校长掏出一张百元钞票丢在桌上,起身往门外走。 我赶忙跟了上去。 “你这是去哪?” “回家睡觉,你也回吧,刚才跟你说的话,可不敢告诉别人。”老校长醉醺醺地嘱咐。 “放心吧,我把刚才的话都烂在肚子里,不会对外人讲半句。”我随口应声道。 老校长蹒跚着步子往对面的小区走,从他腰间的门禁牌可以看出,应该就住在里面。 我走过去问:“老校长,能说说旗杆吗?” 话音刚落,老校长的醉意清醒了几分。 “你不要管,我会找人修理的。” 我愣了,这是跟我装傻呢,我问的是谁修理的事吗? “你误会了,我是问旗杆为什么会无缘无辜的倒下?跟404房间有什么关系吗?” 第349章 挖旗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老校长呵斥道:“你小子的耳朵没问题吧,我不是说了吗?旗杆的事不要管,歪了倒了也是砸我,不会伤到你半分,时间不早了,回家休息吧。” 我望着老校长离开的背影,心中万马奔腾。 看来旗杆的问题不小,不然老校长的反应怎么会如此强烈。 等到天亮以后,再做决断吧。 正在思索间,一对小情侣搂搂抱抱经过,直奔对面的宾馆。 男孩的手在女孩腰间反复摸索,动作粗鲁,十分不雅。 但女孩没有抗拒,甚至有些配合,腰身剧烈蠕动着,像一条蛇精。 “嘿嘿,待会让你知道厉害。”男孩诡笑着。 “哼,每次都是这么说,结果呢?”女孩充满鄙夷地回应。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们打情骂俏,朝地上猛地吐了口痰,转过身匆匆离开。 当晚,我在附近宾馆将就了一夜。 正如饭店老板所说,我躺在床上,只觉得地动山摇,耳边更是莺莺语语。 整个晚上都没睡踏实,闭上眼全是光怪陆离的梦。 总感觉自己来到了小电影的拍摄现场。 第二天,我打着哈欠下楼退房,结果看到一帮学生,其中几个女生叉着腿出了宾馆,走起路来好像扭了胯。 我不由地感叹:“哎,大学生就业难的原因好像找到了,合着精力都用在鱼水之欢啦。” “你退房吗?嘀咕什么呢?”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冲我吆喝,看样子他应该是宾馆的老板。 等众学生离去,我将房卡拍在桌上,随口调侃道:“生意不错嘛!” 男人瞅我一眼,变得几分警惕:“你是干嘛?学校老师吗?” 我没有回应,径直往门外走。 男人在身后喊道:“你们女生宿舍楼是不是闹鬼了?如果女生不敢在里面住,可以来我宾馆住啊,真不行给你点提成。” 听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 “这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把宾馆干好就是了。” 随即传来男人打电话的声音。 “喂,赵师傅吗?你还得再来一趟,上次修的几张床又坏了,哎呦,真不是你手艺不好,要怪就怪现在年轻人身体太好劲儿太大,嘿嘿,你是过来人,肯定懂什么意思。” 我仰头看了看天色,昏昏沉沉,说不出的奇怪。 轰隆隆…… 一台挖掘机出现在身后,教导主任在旁边指挥着。 “兄弟,你看这台挖掘机怎么样?” “不错,个头挺大,快开进去吧。”我扫视一眼挖掘机,里面坐着位肥嘟嘟的司机。 司机冲我喊道:“瞅啥呢?” 我盯着他纹身的胳膊,回一句:“瞅你咋地?” 司机一怔,瞬间挤出份笑容:“没事,你是管事的不?记得多给我点钱就好了,我可是蓝翔毕业的……” 我摇摇头,拉着教导主任走到没人的地方。 “这司机脑子没问题吧?今天的活可不能出错。” 教导主任迥然而笑:“有点彪,不过你别担心,开挖掘机的技术绝对一流,人称挖机小王子。” 我拍了拍教导主任的肩头,嘱咐道:“还有一件事挺重要的,你派人盯着老校长,今天别让他进校门了。” “为嘛?他一般都是下午来学校,如果咱们能上午完事,那再好不过,竟然你说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待会儿我给保安说。” 我点点头,看了眼天色,随着挖掘机走进校园。 当来到操场边时。 教导主任看到地上的旗杆,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断了?” “又”这个字简直是精髓所在,瞬间让我回想起和老校长的对话。 “甭看了,昨晚断的。” “这好好的旗杆怎么断了?不科学啊。”教导主任急得直跺脚。 我仰头看着天空,一团乌云正笼罩在上空,而其他空域,已经散开了乌云。 “你居然跟我讲科学,医学院最近发生的事情,哪一件符合科学道理?” 教导主任无话可说了,也抬头看着天际。 “成吧,都听你的安排,昨晚404房间发生什么了?” 我漫不经心地回一句:“暂时无可奉告。” “嘿,你们瞎比叨叨什么呢?把我叫来是干嘛的?我可是按时间收费,哪怕闲一天也要结账。”挖掘机师傅翘着二郎腿喊道。 我指着旗杆的底座,命令道:“把它给我挖开。” “慢着,你要干嘛?这旗杆是老校长修建的,你给它挖了,我回头怎么交代啊。” “老校长建的?” “是啊,他亲自监工修的,前几年砸到人的时候,有人提出要推平它,老校长差点跟他拼命,后来谁都不敢动旗杆了。” “你不觉得这事邪门吗?”我反问道。 教导主任砸吧着嘴:“谁说不是呢,不过老校长德高望重,谁也不会跟他较劲,一晃眼这么多年就过来了,旗杆倒过好几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点燃一支烟,问:“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教导主任歪着脑袋琢磨道:“我也是迷糊,不过真要我猜测的话,我觉得旗杆可能跟404房间有关系!” 这句话让我感到意外,看来他头脑还算清楚,居然能将404房间和旗杆联系到一起,作为一个不懂风水阴阳的老师而言,已经很了不起了。 其实,我现在也不敢断言两者就必然的联系,但只要有三分把握,也要试试看。 有办法总比没有好,毕竟时间不等人。 “师傅,动手吧。”我指着旗杆底座喊道。 挖掘机师傅点点头,操作机械臂开工。 此时,萱萱和刘悦然急匆匆赶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很不理解,我也懒得解释,示意她们在一边等候。 女人和男人不属于同一种生物,有时候挺让人急躁,一个问题能问个没完。 我点燃三支线香,缓缓走到旗杆的正面,将其插在石头缝隙中,默念了几遍金刚经。 教导主任走到跟前,轻声问:“你这是干嘛?又不是上坟,怎么还点香?” “话别说太早,有些坟是看不见的。”我幽幽地回应。 “什么!你可别吓我啊,学校旗杆下面怎么会有坟……” “别激动,等等看。”我后退几步,留给挖掘机更多空间。 教导主任的脸色却变得十分难堪,双眼紧盯着挖掘机的铲子。 刘悦然和萱萱低声议论着。 “下面会有什么?” “真有棺材吗?我不可能吧?” …… 我瞪了她们几眼,两人不再讲话。 挖掘机的轰鸣声掺和着师傅的十八摸小调飘入大家耳朵内。 听得刘悦然和萱萱面红耳赤。 突然,我的脖子感到一丝冰凉,猛然抬起头,发现头顶的乌云,竟然开始落雨。 而其他地方却是朗朗晴空。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只有头顶这块地方下雨?”教导主任仰着头观望,豆大的雨水落在他的额头。 顷刻间,雨滴越来越密集,我的上半身都打湿了。 刘悦然拉我到走廊下避雨,但被我拒绝了,因为我要观察404房间。 这种雨叫鬼遮天,看上去是雨水,其实是鬼魂的怨气。 挨过这场雨后,我基本可以断定,旗杆下面十有八九埋着棺材。 刚才点燃的香,已经被雨水打灭,显然这是亡魂在表示自己的态度,她不接受我的示好。 想到这里,我握紧了枣木剑,待会儿应该会有一场恶战。 “对啦,我忘了问你们了!咱们是挖什么?”挖掘机师傅喊道。 我随口一句:“宝贝,加油吧。” 挖掘机愣住了:“卧槽,你居然叫我宝贝?这特么是想让我少收钱吗?” 第350章 黑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苦笑着回应:“哪能啊,你把活干好就行,其他的事别操心。我刚才的意思是说下面有宝贝。” 挖掘机师傅兴奋道:“是吗?待会儿挖出来能分我点吗?我可以少收点钱!” “可以,就怕你不敢要。行啦,废话不多说,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眼看着雨水越来越大,再耽搁下去,必然会出事。 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鲜红。 我转头看去,只见红衣女孩正站在404的窗口。 “看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不像侦查员,倒有点像阴阳先生,老实说你到底是干嘛的?”教导主任警惕地看向我。 我不慌不忙地回应:“现在是聊这些的时候吗?” 教导主任不依不饶:“我现在越琢磨越不对,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给我设套?” “打住吧,你干的那点事,别以为我不清楚,需要我当面说说吗?昨天我和老校长喝了半宿,他可跟我说了不少故事。”我紧盯着教导主任的眼睛,没有丝毫的退缩,这时候就是较量心理战的时候。 “他……说什么了?”教导主任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 “你干了什么,心里比我清楚,怎么反过来问我了?” “我……反正没干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教导主任嘴上这么说,但不停地打探四周,好像在惧怕什么。 咯嘣…… 挖掘机的铲子好像碰到了硬物。 “卧槽,好像挖到石头了,你们让开点,老子要踩油门了。” 挖掘机师傅冲我们摆摆手,示意后退几步。 “旗杆下面会有石头吗?”教导主任嘀咕着。 我伸着头打探,当铲子把一勺子土挖出来后,露出一块黑色的东西。 忽然间,雨水变得更大了,犹如倾盆,冲刷着上面的泥土。 萱萱和刘悦然也靠了过来,像好奇的鼹鼠,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像石头。” “我看像木头,上面是黑色的漆。” …… 此时,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教导主任问:“你觉得是什么?” “我……哪里知道!” 教导主任抹一把额头的水珠,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 我仰头看了眼404房间,红衣女孩已经消失不见。 挖掘机师傅指着黑色的东西,喊道:“这就是你说的宝贝吗?怎么瞅着有点奇怪,一头大,一头小,有点像……” “像什么?”我笑着问。 “像棺材!”挖掘机师傅声音有些颤抖,颤颤巍巍地跳下挖掘机,想要靠近,但又不敢。 我点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棺材。” “谁的棺材?学校操场怎么会有棺材,究竟是谁干的?我得报警,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教导主任掏出手机拨打,我抬手将其按住。 “这事别人管不了,是你们医学院自己的事,明白了吗?”我走近棺材,轻声解释道。 教导主任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 “难道是老校长,怎么可能……” 我打趣道:“自信点,把难道去掉,这事除了他,还有谁?” 刘悦然胆子很大,直接走到黑漆棺材前,仔细检查它的外表。 “看上去很新啊,漆面还完好无损,是不是刚埋下的?” 教导主任摇头说:“不可能,我进入学校之后,这个旗杆地基就没动过,至少得一二十年没动过。” “继续说!”我对教导主任催促道。 “还说什么,我就知道这么多,棺材里面是谁?”教导主任涨红了脸。 挖掘机师傅盯着棺材,啧啧称奇。 “这事有点邪门,赶紧请个老道来作法吧。” 我随口问:“是吗?说出你的故事!” 挖掘机师傅往后退了几步,嘀咕道:“我经常在工地干活,挖过不少邪门的东西,不过像这么新的棺材,还真是头一回见,刚才你们也说了,已经埋在地下几十年了,怎么就一点都没烂呢?这不是活见鬼了吗?” “分析的有道理,你是我见过最具有头脑的挖掘机师傅了。”我递给他一根华子。 “那棺材里面究竟是什么?僵尸吗?”教导主任用颤抖的声音问。 我说:“应该是穿红衣的姑娘。” “你有透视眼吗?为什么这么说?”挖掘机师傅追问。 我抬手抚摸着棺材盖子,笑而不语。 此时,雨水已经停下。 我再次看向404窗户口,红衣女孩在再次飘飘荡荡。 “先把棺材遮起来,等天黑以后再行动。” 刘悦然拦着身前:“当真不打开看看吗?我想着验尸排查一下,万一里面的人是被人陷害致死呢?” 我扒开刘悦然的手臂,再次强调道:“不论死因如何,现在还不能看,等天黑再看。” “这和天黑有什么关系?光天化日之下开棺不是更安全吗?”刘悦然有些不解,脸上挂着怒火。 关于这个问题,此刻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眼神不停地往404房间瞄。 萱萱察觉了我的举动,站出来打圆场。 “就听杨魁的吧,他比咱们有经验。” 教导主任欲言又止,掏出钱包给挖掘机师傅结算工钱。 我吩咐道:“找一块黑布,先把棺材遮起来,不能让太阳晒到。” 教导主任问:“为啥?” “以后再跟你细说,先忙事情吧。”我点燃一支烟,边抽边检查棺材,所幸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就证明当时下葬的时候,不是以凶棺的方式下葬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提防僵尸粽子之类的凶棺了。 “行啦,我再去404房间看看,记住了,别让生人靠近棺材。刘法医你可盯紧了。” 我撂下一句话,抬腿往女生宿舍楼走去。 教导主任和刘悦然在身后应声。 萱萱伏在我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是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我心中暗喜,果真还是萱萱聪明,可以看穿我的心思。 “刚刚我看到红衣女孩了!” 萱萱打了个激灵,环顾左右:“在哪?” “404的窗户口。”我随手指了指。 萱萱仰头看去,却是一脸茫然:“我怎么没看到?”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嘱咐道:“嗐,你又没开天眼,自然看不到啦。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红衣女孩对棺材好像不怎么在意!” 萱萱想了想说:“她可能觉得你不会把棺材怎么样吧。”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看上去很和善吗?” “没有,你看上去挺凶,人鬼都怕的那种。” 我进入宿舍楼,打趣道:“这不就得了,鬼和人不一样,有灵气的鬼魂可以轻易获取人的思维,知道人心中所想,红衣女孩就是这种,她应该知道我要干嘛!” “那下一步怎么办?”萱萱紧跟在我身旁。 我拉住她的手,算是壮胆,顺着楼梯继续前行。 由于宿舍楼没了学生,显得十分安静,以至于脚步声都可以听到,在走廊内回荡着。 “你这是要去404房间吗?我怎么觉得这栋楼比殡仪馆还阴森可怕。”萱萱紧贴在我旁边。 我安慰道:“没事的,有我在呢,这栋楼的采光不好,所以看上去有点暗淡,不过现在是大中午,再厉害的鬼魂也不敢放肆,跟着我走就是了。” 其实,萱萱的话一点没错,这栋女生宿舍楼有很大的问题。 简而言之,就是阴气十足,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冷。 采光不好只是表象,更重要的原因是女生们的阴气全部汇聚在楼道内,常年散发不出去,无形中滋养了404红衣女孩的阴气。 瞬间,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第351章 谁说谎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一时间不由地笑出了声,听的她直发愣。 “你笑什么?这时候还能笑出来?” 我打趣道:“蒋军百战死,笑卧沙场醉,有什么不能笑的,越是危机关头,越要放松身心,我想到了一个善后的办法。” 萱萱问:“哦,快说说。” 我牵着她拾级而上,解释道:“等把红衣女孩给超度后,把这栋楼改成男生宿舍,以便调节阴阳之气。” “嗐,我当是什么事呢,你先把红衣女孩搞定再说吧。”萱萱不以为然,冲我笑了笑。 我深吸几口气,几个箭步冲到四楼。 404房间外拴着几只公鸡,看上去无精打采,趴在地上打盹,好像死了半截。 通过公鸡的状态,我就知道房间里的红衣女孩肯定还在。 “趴着睡觉的公鸡可不多见。”我抬脚踢了下公鸡,结果它们没有翻腾,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盹。 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准备推门而入。 可推了几下,愣是一点反应没有,好像被人从里面给锁死了。 萱萱抬手猛烈敲击,喊道:“里面有人吗?” 咚咚咚的敲击声在走廊回荡。 等了片刻,依然无人开门。 我示意萱萱后退,嘱咐道:“这是有人挡着,不让我们进去啊,可越是这样,就越要进去看看。” “那怎么开门?要不要叫人把它撞开?”萱萱有些焦急问道。 “何必那么麻烦,我自有办法。”我将萱萱拉到旁边。 抬手在门上划了道金刚符,瞬间,一道金光射入房间。 咯吱…… 房门自动开了。 萱萱对我竖起大拇指,抬腿进屋。 我一把拉住了她,低声道:“这种事还是交给我吧,毕竟里面是个年轻女鬼。” 萱萱没有听从我的意思,直接甩开手,回应道:“你可真能耐,连女鬼都不放过。” 我笑而不语,跟着进了房间。 第一眼就是看向窗口,但没有发现红衣女孩,哪怕我开了天眼,仍然一无所获。 萱萱自言自语道:“怎么觉房间比昨天暖和多了,什么原因?” 我微微沉思,环顾四周。 “可能是阴气正在慢慢消散。” “红衣女孩要走了吗?这是好事啊。” 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敢断言红衣女鬼能否放下心中执念。 万一她不走呢?再或者对尘世有所眷恋,事情可就棘手了。 “我先问问她的意思吧,也好有个准备。” 说罢,我抽出三支线香点燃,插在窗口的缝隙。 一缕缕烟雾徐徐上升,在半空中打转,而后随风飘散在房间内。 萱萱坐在床上,盯着我问。 “昨晚发生什么了?” “我看到几个女学生进屋……” 萱萱眉头紧皱:“几个呀?长得漂亮吗?” 我轻叹一口气,回应道:“还成吧,你别多想,她们都是魂魄,在房间里玩碟仙,接着把红衣女孩招来了,最后当场吓死了一位胖女孩。” “当场吓死?” “是的,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她的死因了,就是活活吓死的。” 萱萱微微琢磨,又问:“等会儿,这个问题不对,你刚才说四个学生的鬼魂进屋,其中一个出了事,可刘法医告诉我,其他三人都还活着,又怎么会变成鬼魂呢?” 其实,这问题我也琢磨过,唯一的解释是昨晚看到的属于幻境,只不过把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重新上演。 “容我再琢磨一下吧,应该是有地方疏忽了。”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三炷线香。 只见它们居然烧成了阶梯状,右手边的最高,中间的稍低,最左边的最低。 “嘿,真是怪了,明明看着你一起点燃的,怎么……”萱萱变得有些紧张。 “阶梯香,人遭殃。”我联想到香谱中的记载,里面就有相关描述。 “好好的怎么又遭殃了!” 我挤出一个笑:“哈哈,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再研究一下。” “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萱萱拉住我的胳膊,有些撒娇的说。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我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转头看萱萱的时候,不由地吓了一跳。 昨晚的红衣女孩已经附身到了萱萱身上。 她双目圆睁看着我,似乎带着怨气。 我缓缓把手放在腰间,打算掏出灵符对她致命一击。 “你为什么挖我的坟?”萱萱开口说,声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此时,我的手指已经触及到灵符,但没有随即掏出来。 直觉告诉我,红衣女孩应该有话要对我讲。 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听她说说也无妨。 我在心中念了几遍金刚诀,以便护住自己的元神,可不能被她钻了空子。 “成吧,你既然自己来了,那我们就别绕了,你为什么要选择埋在旗杆下?” 红衣女孩幽幽地回应:“老校长没跟你说我们的爱情故事吗?” 我点点头:“倒是说过一嘴,其实吧,你也别怪老校长,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没办法跟你长相厮守,所以……” “哼,哈哈……他认识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红衣女孩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事是另有隐情啊,两个人说的话竟然对不上了。 “老校长怎么说的?”我已经将灵符握在手心,随时都可以掏出来。 忽然,萱萱后退一步,开始轻盈起舞。 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红衣女孩和萱萱重合成了一个人,鲜红的衣服若隐若现,有几分美感,又有几分悲凉。 “我这身红衣服就是他给我买的,他说过要娶我的,要对我一生一世好……” 我不忍打断,继续倾听着她的讲述。 这么看来是老校长辜负了红衣女孩珠珠,然后珠珠跳了楼,导致她心中集聚着怨气。 这种推断倒也合乎情理,为了证实猜测,我还得再问问。 “长话短说,谁把你埋在旗杆下面的,是不是老校长?你叫珠珠对吧?” “没错,我就是珠珠,是老校长把我埋在那里的。” “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为了留住你的亡魂吗?时间一久,你会成为厉鬼,那个叫黄玲的学生命都丢了,还有玩碟仙的那个女生,你这么做……”我对着红衣珠珠发出提问。 “哼,她们都应该感谢我,因为我让她们永生了!”珠珠冷笑着,让人脊背发凉。 我呵斥道:“行啦,你祸害的人已经够多了,劝你及时悔过,不然让你魂飞湮灭。” 说罢,我掏出怀中的灵符。 珠珠猛地退出了萱萱的身体,我迅速上前将其搀扶住,同时将灵符对着珠珠丢去。 可惜没有丢中,她竟然反扑过来。 我抽出腰间的五截鞭,对着她的脑袋打去。 但还没接触到,她惨叫一声,居然消失了。 我愣在原地发呆,有点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道行还没这么厉害啊,她怎么自己消失了? 叮叮…… 刘悦然打来了电话。 “怎么啦?” “你快来,严队和许博士要开棺,我有点拦不住他们……” 我骂了几句,挂断了手机。 又掏出灵符贴在萱萱的额头,瞬间她恢复了意识。 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拉着她出了404房间。 到达操场时,严队和许博士正拿撬棒对着棺材盖子发力。 而教导主任很是期待的站在旁边,举着手机记录。 我大喊一声:“住手,你们不要命啦!” 两人根本没有理会我,继续摇着牙发力。 我迅速走过去,发现黑漆棺材,已经被撬开一道缝隙。 一股黑色的烟雾缓缓飘出,虽然没有臭味,但让人头晕脑胀。 咔嚓…… 棺材板子被打开了。 第352章 狐藏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拍着大腿骂道:“开得太早了,天色还没黑透,会出事的。” 严队很是得意,将手中的撬棍丢到旁边。 “兄弟啊,你到底是年轻,干刑侦探案这行,哪还顾得上天黑天亮,只要有线索随时顶上。” 许博士附和道:“没错,这不把棺材打开了吗?里面应该有线索,让我们一起看看吧。” 严队也凑了过去,我一把将其拉住。 “慢着……”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金光从棺材中飞了出来。 “卧槽,什么东西!”严队猛地闪过身,金光贴着面门飞驰而过。 我抡起五截鞭,迅速追了过去。 此时,看清了它的模样,居然是一只金色的狐狸。 严队大喊一声,拔枪就要打,刘悦然眼疾手快,将其拦住了。 “别开枪,交给杨魁处理。” “怪嘞,棺材里面居然有活物,什么时候进去的?”严队收起枪嘀咕道。 教导主任被刚才的一幕给惊到了,手机掉在水泥地上摔了个稀碎。 “这不仅是闹鬼,怎么还有妖怪?” 刘悦然镇定地解释道:“胡说,天底下哪有妖怪,应该是棺材有个洞。” 说完,躬身检查棺材,却没有看到破洞。 她的余光看到了棺材里面,只见一件鲜红的衣服平铺着。 “怪了,棺材里竟然没有尸体,只有衣服!” 严队和许博士也凑过来,愣愣地看着里面的红衣服。 金色狐狸速度极快,噌噌几下翻墙而逃。 我无奈地叹口气,迅速赶回到棺材旁。 往棺材里面看了一眼,瞬间脑海中浮现三个字:狐藏棺。 不由地将其说出了口,大家向我投来惊诧的眼神。 “什么叫狐藏棺?刚才飞出去的是狐狸?”刘悦然低声问。 我点点头:“没错,是只得了道行的金狐。” 许博士不以为然,嘲讽道:“打住吧,无非就是一个动物,别说的那么神叨,倒是棺材里面的衣服挺有意思,应该有点线索。” 说完,许博士就要动手捞衣服,我一把将其推开。 “住手,这东西你碰不得。” 然而,我拦住了许博士,却忽略了严队,他已经将红衣服握在了手中。 “嘿,这衣服怎么有点凉!” 我一把将红衣服扯掉,同时把灵符贴在严队的胸口。 “这不是一般的衣服,你怎么能动呢?” 严队却蛮不在乎,调侃道:“怎么不一般啦?有毒咋滴?” 我想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但一想他好歹是个队长,只得把话咽回去了,算是给他留些情面。 刘悦然检查着严队的手臂,已经会出现了青色瘢痕,迅速用绳子勒住了他的上臂。 “好像中毒了,怎么办?” 我掏出银针,在严队中指上扎了下。 瞬间,一股黑色血液喷涌而出,并且带着浓烈的腥臭味。 许博士捂着鼻子,质疑道:“这是什么毒?你怎么没事?” 我将红衣服搭在棺材上,冷笑道:“我吃过灵魂丹,喝过五毒酒,你们可以吗?别什么事都跟我比,当心自己的小命保不住,这衣服上面有尸毒,再加上受金狐的灵气影响,一般人碰到后,非死即伤。” 许博士将信将疑,望着红衣服后退了几步。 教导主任走来,急切地问:“我是越听越迷糊了,下一步怎么办啊?” 我仰头看着404窗户口,红衣女孩并没有出现。 通过现有的条件推测,这个棺材应该是衣冠冢,本来倒也没什么,可一旦金狐入住,使得阴气和灵气混为一体,继而产生了阴魂不散的结果。 所以无形中助长了红衣女孩的道行,和我推断的基本一致。 教导主任盯着鲜红的衣服,问:“这件衣服怎么办?到底是谁的?” 我转过身,板着脸回应道:“还能是谁的,当然是珠珠的了。” “珠珠是谁?”教导主任愣住了,歪着脑袋冥思。 我指着校门口方向,喊道:“说曹操曹操到,老校长来了,估计要跟咱们拼命。” “天杀的王八羔子,谁让你们挖的旗杆,胆儿是真肥!” 老校长随手拎起一根木棒,气冲冲地朝我们跑来。 教导主任迎上去劝说:“老领导,你别急,侦查局的人正在办案,一定会查清出事情真相……” 啪嚓…… 老校长抬手给了教导主任一巴掌。 “糊涂,这是棺材挖不得,会死人的……” 教导主任却是满脸的委屈,解释道:“不是我挖的,你抽我干嘛!再说了,就算是不挖,不也死了人吗?” “你……”老校长指着教导主任的鼻子,气得直哆嗦,千言万语都憋在了胸口。 我淡然而笑,轻声说:“老校长,来都来了,先别着急发火,你就不关心棺材里面有什么吗?” 此言一出,老校长愣住了,踉踉跄跄跑到棺材旁,盯着那件红衣服。 “这衣服怎么还是如此艳丽?这不可能……” 我看到老校长的眼睛里晶莹闪烁,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刘悦然问:“老校长,你给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我……”老校长趁我们的不备将红衣服握在了手中,瞬间痛哭流涕。 教导主任提醒道:“当心,衣服有毒。” 我拦住他,解释道:“没事的,这衣服不会害老校长,他跟你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严队捂着受伤的手臂,血水正缓缓滴下,比刚才有了好转,至少血液已经从乌黑,变成了鲜红色。 说明毒素已经基本排出,只要再稍加修养,就可以恢复了。 我盯着老校长自言自语道:“虎毒不食子,恶鬼不害亲,是不是这样啊?” 此时,老校长已经是老泪纵横,将红衣服紧紧搂在怀中。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衣服还是新的。” 这话把大家给搞懵了。 我轻声问:“这衣服是你买给珠珠的吧?” 老校长用力点点头,眼神中闪现出过往。 我接着追问:“昨天你只说了一半,其实你对珠珠动过心,并且有了不正当关系,这件衣服就是你送给她的,对不对?” 老校长无奈地摇头:“哎,造化弄人啊,我没想到她性子竟然如此刚烈,竟然穿着我给她买的红衣服跳楼了。” 教导主任掏出手帕,擦拭额头的汗珠。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原来在黄玲之前,还有一个女孩跳楼,这俩人之间有啥关系吗?” 我冷哼一声,说:“当然,珠珠跳楼的时候穿的红衣服,使得她的怨气没有消散,而老校长又把她的衣服放在棺材里葬在操场,你应该知道这样会让她阴魂不散吧。” 老校长的精神崩溃了,蹲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痛不欲生。 “我看过几本风水书,说是用心爱的人的衣物做成衣冠冢,可以让她的魂魄不散。所以我偷偷把珠珠的衣服换了下来,而珠珠的尸体被拉去火化了。” 李悦然掏出笔记本记录,又问:“然后呢?你图什么?” 萱萱猜测道:“他应该是想着等自己死了以后,跟珠珠埋葬在一起,这么分析下来,还真让人感动呢!” “感动个屁,这是助纣为虐,如果不留下这件红衣服,后面的黄玲等人也不会死,老校长啊,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无意间铸就了大错。”我不禁摇头叹息。 老校长抬手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教导主任一把将其抱住,转身对我乞求道:“兄弟,你是高人,肯定有办法,可不能不管啊,救救老校长,救救医学院。” 我指着他的鼻子,臭骂道:“你他妈也不是个好东西,也说说自己的事吧!” 第353章 致命谎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教导主任遮遮掩掩,眼神也躲躲闪闪。 “我有什么事呀?该说的都说了……” 我打断道:“得嘞,都这时候,就别装啦,你和黄玲是不是有点什么?” “哪有!不要血口喷人!”教导主任变得很急躁,抬腿要走,结果被萱萱给拦住了。 我走到他跟前,低声嘱咐道:“珠珠害死了黄玲,黄玲害死了玩碟仙的女学生,如果我猜的没错,下一个要死的人可能就是你!” 其实,这话是在诈教导主任,从目前的情况,他应该辜负了黄玲的心意,不然哪里来的怨气? 古往今来,但凡是恶鬼索命,都会寻找跟自己有着相同气场或经历的人下手,以便提升成功率,珠珠之所以选择黄玲,便是如此,两人都受过情伤,产生了相互吸引。 教导主任说自己跟黄玲没有瓜葛,完全是推脱之词。 我抬手将老校长手中的红衣服夺到自己手中,对教导主任问道:“当年黄玲也应该有一件红衣服吧?” “我不记得了。”教导主任没有看我的眼睛。 我继续说:“你不说也没用,我可以算出来的,现在棺材已经挖出来了,珠珠的魂魄受到了干扰,势必会迁怒黄玲,而黄玲可能会来找你麻烦!” “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死……”教导主任抱头大喊。 我见他心理防线已经崩溃,是时候询问细节问题了。 “说吧,你把黄玲怎么样了?”我厉声问道。 教导主任长叹一口气:“黄玲是个才女,长得也漂亮,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对她太关注,以致于让她产生了误会。” 萱萱有些鄙夷地说:“呵,明明是你迷恋别人的美貌,居然还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脸皮可够厚啊。” 我瞅了眼萱萱,示意她先保持沉默。 教导主任继续说:“有一回学校举办元旦晚会,她穿着一条红裙子跳舞,把全校师生给迷住了。” 我指着棺材上的红衣服,问:“跟这个差不多吧?” 教导主任点点头:“差不多,都是鲜红色的衣服。” 刘悦然将刚才的话写在笔记本上,追问道:“黄玲在去世前是不是邀请你去404房间了?” “是的,但我们什么都没干,这个可以对天发誓,我只是抱了她,亲了她一下。”教导主任很急躁,急切地解释道。 听到这里大家都笑了,萱萱满脸嫌弃地指责道:“打住吧,都亲了也抱了,你居然说什么事没发生,男人果真不是好东西。” 一时间,包括我在内的男人都感到无比尴尬。 萱萱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直接打翻一片人。 我清下嗓子,对教导主任问道:“你们之间没有越界行为吧?” “没有,我真的控制住了,当时有个特别重要的会议,我转身去开会了。”教导主任连连摆手。 萱萱冷笑道:“哼,原来不是良心发现啊,如果不着急开会的话,后面是不是就越线了?” 教导主任低头不语,眼神哧溜溜转动着。 “哎,怪我年轻太冲动,给黄玲造成了恋爱的错觉。” 萱萱怒火中烧,质问道:“嚯,都这时候了,还不敢承认喜欢人家姑娘呢,你就是馋她的身子,所以才会做出后面的事情,对不对吧?” “你这姑娘说话太不中听了……”教导主任有些嫌弃,把脑袋转向另一侧。 萱萱却不依不饶,继续骂:“我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其实吧,不是我说的难听,而是你事办的恶心,敢爱不敢当。” “没错。”刘悦然跟着点头,话刚出口觉得有失侦查员的身份,赶忙补充道:“现在看来黄玲是因为感情受到刺激,所以才选择跳楼身亡。” 我点头道:“是啊,一时冲动丢掉了性命,然后成为了厉鬼。” 老校长对着教导主任摇头叹息,脸上写满了失望。 严队问:“听你们扯了一大通云里雾里,又是鬼又是神的,我只想问一个问题,眼前的棺材如何处理?案子怎么了结?总不能在卷宗上写恶鬼索命吧。” “现在想结案还为时过早,先看看这几个女孩能不能放下执念吧,如果能,那我就超度她们,如果不能,只能来硬的了。”我盯着手中红衣服喃喃自语道。 “来硬的?怎么来?怕是有劲使不上啊。”刘悦然略显担忧。 我掏出三支香,再次点燃,插在旁边的空地上。 青烟徐徐上升,在半空中盘旋打转。 “你们干嘛呢?”许博士从旁边走来。 严队质问道:“你干嘛去了?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许博士捂着肚子,辩解道:“肚子不舒服,方便了一下。” 我瞥一眼,回应道:“他可能是吓尿裤子了,毕竟国外大学没有这种场面。” 许博士想反驳,但想不出恰当的话,只得吃哑巴亏。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眼前的三炷香继续燃烧。 并且呈现出阶梯状,显然如果不出意外,应该还是阶梯香号。 我正在琢磨,忽然,三炷香的烟雾越来越小,最后竟然熄灭了。 萱萱低声问:“什么情况?受潮了吗?” 刘悦然盯着我的脸颊,她已经从我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我掏出打火机,对着三炷香继续点燃,可点了半天,也没能点燃。 “难办喽,女鬼不接受咱们的心意。” 萱萱问:“是因为掘了她的坟吗?” 我叹息道:“或许有这个可能吧,看来今晚还得在404过夜,好好跟两个女鬼聊聊,不对,是三个。” 老校长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喏喏地问:“珠珠姑娘不会再害人吧?只要她不再害人,我愿意把自己的命给他!” 说罢,老校长动手抽自己嘴巴子,我赶忙将其拦住。 萱萱转身对教导主任,质问道:“老校长都表态了,愿意以死谢罪,你呢?应该也没问题吧?” 教导主任脸色骤变,手足无措,解释道:“就算是我死了,对于这件事有促进作用吗?” 萱萱笑了:“那也要先死了再说,万一有用呢?” 教导主任胀红了脸,搀扶着老校长往旁边的石凳上移动。 “哪去啊?我话还没说完呢……”萱萱想要跟过去,被我一把拉住。 刘悦然也过来劝说,她的怒气才慢慢消减。 严队的手指已经不再流黑血,我走过去为他放开束带。 “今天算你命大,如果耽搁半小时,你的命就悬了。” 严队甩动着胳膊,调侃道:“是嘛?如果我真挂了,估计也不能算烈士,一个老爷们死在女人衣服上,传出去多丢人啊。” “所以你得好好活着。”刘悦然打趣道。 严队继续活动着胳膊,对我的态度有些好转。 “言归正传,下一步怎么办?” 我指着404的窗户口,郑重地说:“咱们分头行动,我去404招魂,你们在这里等金狐狸回来。” “它还敢回来?”严队很是诧异,盯着红衣服发问。 “当然,金狐狸的宝贝还在这里呢,它可不舍得。” “你是说这件红衣服?” 我笑着解释道:“没错,衣服上面有它的灵气,它如果不要的话,自己的道行就折损了,所以务必回来,而这件红衣服就是捉它的诱饵。” 严队挠着头皮感叹:“嘿,真是越来越新鲜了,怎么听着跟做梦似的。” 我补充道:“想要捉住金狐狸,只能智取,不能蛮干,毕竟它是有灵气的东西,惹毛了没有好处。” 严队说:“我有办法,直接把红衣服丢进棺材里,等金狐狸进去后,我把棺材盖合上。” 我摇摇头:“绝对不行,还是听我的吧。” 第354章 冒险者游戏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为什么不成?我胳膊已经好了,速度也够快。”严队似乎有些不甘心,继续争取。 我点燃一支烟,解释道:“问题不在你身上,而是金狐狸,你是科班出来的,对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不了解。” 许博士冷言冷语道:“你很了解吗?” 我猛抽一口烟,对着他吐了过去,呛得他直咳嗽。 “有些海龟就是土鳖放在海水里养了几天,结果他们自己真当回事了,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对啦,你能一眼区分出土鳖和海龟吗?” 许博士骂咧咧走开,严队也忍不住笑了。 催促道:“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有什么捉住金狐狸的办法吗?” 我笑了笑,说:“很简单,金狐狸喜欢吃腐肉,你去弄一块来,然后把它泡在二锅头里面。” “为啥?”严队有些不解。 刘悦然搭话道:“你是打算把金狐狸灌醉吗?” 我淡然一笑,对刘悦然竖起大拇指。 萱萱自告奋勇道:“那我跟你去404房间。” “光你一个不行,刘悦然也跟我去吧。”我转头对许博士说:“你也跟着吧,让红衣女孩感受一下知识的力量。” 许博士的脸色变得铁青。 萱萱不等他表态,直接喊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晚上一起去404玩碟仙。” 我无奈地直摇头,明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愣是被她给搞成了欢乐派对,如果红衣女孩知道了,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老校长颤颤巍巍地走来,问:“我能去404房间吗?心里憋着很多话要给珠珠说。” 我安抚道:“怕是不能,珠珠的亡魂看到你难免会激动,可能影响后面的事,所以还是不去的好。” 老校长还想争取几句,结果被教导主任给拦住了。 “老领导,咱们就别去了,你身体不好,等着他们把事情搞定吧。” 我望着教导主任这副自私自利的嘴脸,不由地轻声叹息,是失望,也是愤慨。 当晚,我们一帮人早早吃过了晚饭。 严队和老校长、教导主任守在棺材旁边,里面放在红衣服和一只泡过酒的白宰鸡。 我对它们再三嘱咐,一定要注意隐蔽,将手机调到静音状态,万万不可被金狐狸发现了,否则前功尽弃。 三人点头答应,我在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稍后,我带着萱萱、刘悦然、许博士往404房间走。 两位女孩一路很淡定,有说有笑。 而许博士很是紧张,呼吸都有些狂乱,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打趣道:“废话,没有危险,干嘛叫你,别慌小场面,顶多要你半条命。” 瞬间,许博士怂了,推脱道:“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98年的小女友,可不能死啊。” “卧槽,你都快40了吧,居然找了个98年的女友,还是你会玩。”我拍了拍他的肩头。 夜晚的宿舍楼显得更加阴森,卫生间的水箱呼噜噜响着,刺激着大家的神经。 不知道哪里来的雾气,在走廊内弥漫,将眼前的道路平添几分朦胧诡异。 “这怎么跟拍恐怖电影似的?”许博士低声嘀咕道。 萱萱冷笑道:“拉倒吧,恐怖电影里面的鬼都是假的,现在是真的有鬼。” 话刚说完,许博士彻底怂了,双腿不停地打颤。 我踢了下他的屁股,调侃道:“早知道你这么怂,应该给你准备个尿不湿。” 刘悦然和萱萱不禁放声大笑。 许博士听到调侃,有些尴尬,但也放松了许多。 数分钟后,我们来到了404房间外。 门没有锁,半敞着,冷风从里往外吹。 许博士的腿又开始打颤了,转头想要离开,我见状将其拉住,抬脚将其踢进了404房间。 “卧槽,有鬼,救命啊……” 许博士手足舞蹈,大喊大叫。 我抬脚进入了房间,里面空空荡荡,半个鬼影都没有。 “行啦,别他妈喊了,你不是高级知识分子吗?怎么还相信鬼神一套,应该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我对着许博士的后背猛拍几下,她稍稍安定下来。 萱萱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摆在桌上:一个碟子,一碗喝狗血,一瓶糯米。 由于萱萱和刘悦然已经见过我做法降妖,所以已经熟知了套路,操作起来得心应手。 许博士却满脸的茫然,呆呆地站在一边,好像在看西洋景。 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妥当。 我们四人坐在桌子的四个方向,小碟子摆在桌子正中央。 “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按住碟子?”许博士轻声问。 我微微点头,郑重地说:“没错,待会大家把手指划破,挤出一滴血,然后滴在盘心。” 刘悦然有些兴奋,问道:“然后把手指按在上面,碟仙就自己来了吗?” 萱萱补充道:“应该是吧,好像手指不能离开盘子,对不对?” “没错,看来你学到了不少,电影还是有好处的,不过有些地方不太对,玩碟仙可以睁眼,当然也可以闭眼,只是两种玩法。不论哪一种,都要全神贯注,不可分心,否则后果很严重。”我掏出银针,对着指头扎了下,将鲜血滴在盘心。 刘悦然和萱萱紧跟着扎手取血,最后轮到许博士。 我看他有些迟疑,抬手帮了一把,结果用力过度,导致血流不止。 许博士忍着痛,喊道:“可以开始了吗?危险系数高不高?” 我淡淡地回应道:“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我不让你们松开碟子,就不要松开,所有的问题由我来提问,你们不要插嘴,眼睛看着碟子就好了,千万别东张西望,懂了吗?” 仨人纷纷点头。 准备完毕后,我们四人同时把手指按在碟子上。 也就在这一刹那,我感觉后背猛然一凉。 萱萱低声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我怒视了她一眼,瞬间收住了话茬。 其实,感觉到冷是正常现象,代表我们身体的阳气已经打开,而外界的阴气可以进入身体。 我们四人的目光全在碟子上,谁也不敢喘大气。 “碟仙碟仙,我想问问明天有雨吗?”我缓缓开口,准备先问点简单的事情。 唰唰…… 碟子带动着我们四人的手指轻轻移动,最终停在了指示盘的“有”字上。 我们四人不禁微笑,许博士心中的恐惧,逐渐被好奇而取代。 “碟仙,我未来会变得有钱吗?”我开口问道。 这次碟子停住了,大概过了几秒钟,方才缓缓移动,最后停在了一个“人”字上。 我有点懵,这是什么意思? 碟仙在跟我打哑谜吗?不是说只要问碟仙问题,就能给出准确的回答吗? 难道我的未来就这么模糊不定吗? 我琢磨了几秒,最后认定碟仙告诉我的意思是事在人为。 不能再啰嗦下去了,该问几个要紧的问题了。 “碟仙,医学院以后还会死人吗?”我轻声问,眼睛却盯着文字上的“会”。 碟子急速在盘上移动,最后停在了“会”字上。 瞬间,我觉得热血上涌。 看来碟仙还要报复杀人,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那怎么样才不会死人?”我又提出疑问。 碟子最终指向了“债”字。 看来她的意思是死人属于还债,再结合到老校长、教导主任的故事,碟仙是打算找他们索命吧。 我如何才能阻止这一切呢?要想个稳妥的办法才行。 “碟仙,你想不想重生超度?我可以帮你。”我斗胆问了一句,这句是我的心里话,只要她能放下执念,凡事都好商量。 第355章 书呆子的提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们几人紧盯着手中的碟子。 忽然,它急速的旋转,我几人的手指差点脱离。 “当心,千万别松手。”我扯开嗓子提醒道。 几秒后,碟子绕了几个圈,最终又回到了起点。 大家互看着彼此,暗暗猜测碟仙想要表达的意思。 难道她是在说自己想保持现状,毕竟碟子还在原点。 我缓了缓神,又问:“碟仙,你是不是被金狐狸给控制住了?” 此言一出,大家向我投来惊诧的眼神,好像这个问题就不该问。 碟子在桌上迅速移动,绕了一大圈,最后落在了“是”字上。 我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推断没错。 不论珠珠还是黄玲,两人的亡魂都受到了控制。 从而,出现恶魂索命的事。 当这些人去世后,所会产生的阴气和怨气,相当一部分被操场中的金狐狸吸收。 无形中助长了它的道行,然后它对阴魂的控制力变得越强。 如此一来,形成了恶性循环。 所以,综合当下情况,应该先把金狐狸制服,然后才是碟仙。 “碟仙,你可以回去了。”我盯着碟盘轻声说。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是碟仙。 我担心会出现差错,心中默默祈祷一切顺利。 然而,碟子没有移动。 按道理它应该回归到最初的位置。 可现在却没有移动,看来碟仙有点不高兴了。 我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碟仙多待一秒,我们几人就多一分危险。 因为召唤碟仙是件损耗元气的事情,我有灵气护体,自然不是问题,还能坚持一时半刻。 但萱萱和刘悦然她们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许博士。 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如果再多待下去,身体肯定支撑不住。 我微微思索,决定给碟仙一个甜枣吃,于是开口道:“碟仙,你快回去吧,回头我给你立一个长生牌位。” 话刚出口,碟子缓缓向桌子中间移动。 我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突然,许博士开口了。 “等一下,碟仙,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我惊住了,刚才特意嘱咐他不要多嘴,他怎么就是不听呢。 啪嚓…… 我抬腿在桌下踢了许博士一脚,不料他居然不理会,反而有些犯愣。 继续问道:“碟仙,我有个学术性问题,希望你能指点迷津,我的问题是人类的基因可以重新编译吗?人类能否冲破种族差异进行繁殖?” 卧槽,许博士疯了吗? 现在大家玩的招魂碟仙,怎么被他搞成了学术讨论会。 再说了,刚才的问题碟仙能知道吗? 果不其然,碟仙停止了移动。 许博士眉头紧皱,嘴唇蠕动,想要再次开口。 我见状不好,抬脚又对着他猛踢。 许博士不以为然,继续发问:“是不是我刚才的问题太难了,没关系,我再换个,请问人体的肌肤是否可以进行人工培育?” 瞬间,我又愣住了。 看来许博士把碟仙当成智慧上帝了,可劲的问学术问题。 唰…… 碟子在桌面上急速移动,好像在寻找对应的答案。 可绕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停下来。 并且速度好像越来越快。 我们几人的胳膊有点跟不上节奏,酸胀难忍。 如果这么下去,我们的手指肯定要脱离碟子。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 “碟仙,刚才的问题很难回答吗?那我再换一个……”许博士疯了般说道。 我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大骂一声:“你特么的是不是吃错药了?回家搜百度,也比问碟仙靠谱啊。” 萱萱也憋住不了,埋怨道:“都说碟仙是封建迷信游戏,今天却领略到了科学知识的力量,许博士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刘悦然皱眉叮嘱道:“你们怎么都说话了,赶紧住口。” 许博士冲我们咧嘴傻笑,看上去像个二傻子。 我看他头顶汇聚着一团烟雾,推测他的心智,应该是被迷惑住了,才导致他胡说一通。 未等他开口,我抬起另一只手,将许博士的嘴巴牢牢堵住。 没想到许博士猛然转身,躲开了我的手臂,喊道:“碟仙,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快回答我的问题。” “卧槽,你还来劲了,赶紧打住吧,不然大家都得玩完。”我大喝一声。 此时,碟子停止了移动。 我们几人松了口气。 萱萱心有余悸地说:“好险,总算是停下来了,我胳膊都酸了!” 刘悦然紧盯着碟子,感叹道:“世界上果然有黑暗力量存在,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许博士有些伤感,应该还在为刚才的问题困恼。 “碟仙不是具备神力吗?怎么回答不了我的问题……” 我打断他的话,提醒道:“别说话,情况有点不对!” 萱萱问:“哪里不对了?” 我盯着碟子,低声说:“碟子好像还在动,大家的手不要离开。” 刘悦然凑近碟子观察,摇头道:“动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萱萱嘀咕着:“是不是你太敏感了,明明都已经停下了,我胳膊都快酸死啦,打算放松一下呢……” 突然,碟子猛地移动。 萱萱和刘悦然没有准备,手指脱离了碟子。 “啊……真的动了,我没按住怎么办?” 刘悦然喊道:“别慌,赶紧把手指按在碟子上。” 说罢,她将手指重新朝碟子按去。 但由于碟子的移动速度很快,刘悦然根本追不上,好几次都按空了。 萱萱乱了阵脚,举着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我大喊一声:“你们快出去,别在房间里面呆着,快点。” 刘悦然还算镇定,拉住萱萱手腕,急匆匆往房间外冲。 可快到门口的时候。 房门猛地自动关上了。 整个房间成为了一个幽闭的空间,阴冷气息席卷全身。 “嘿嘿,碟仙要来了……”许博士歪着脑袋傻笑。 他的神色让人担忧,有种丧失魂魄的感觉。 “他傻笑什么呢?”萱萱想要靠近许博士。 我无法起身,便抬腿将其拦住,缓缓将手指离开碟子。 此时,碟仙盘已经失效,手指按在上面也是白费工夫。 呼哧…… 冷风从窗口吹来,吹得大家的脊背发凉,汗毛乍起。 我将刘悦然和萱萱护在身后,生怕珠珠和黄玲的亡魂作祟。 “现在算碟仙失败了吗?”萱萱追问道。 “不仅仅是失败,还把她给惹怒了。”我用力拉动房门,却感觉十分沉重,好像被磁铁牢牢吸住。 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金刚诀,双臂一同发力,才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 “还愣着干嘛?赶紧撤。” 萱萱如梦初醒,顺着门缝侧身而出。 可到了刘悦然时,由于她胸部太饱满,愣是给卡住了。 我调侃道:“好嘛,原以为胸大会有好处,没想到这茬口上会耽误事。” 刘悦然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臭贫。” 她深吸一口气,结果腹部变小,而胸部更大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盯着她的胸部继续发力,将门缝又拉开了一些。 刘悦然刚好冲了出去。 哐当…… 随着我松手,房间关上了,门外传来刘悦然和萱萱的呼喊声。 我淡然而笑,将五截鞭牢牢握在手中,随时准备攻击。 许博士依然在发笑,比刚才更加邪魅。 据我推测,他的意识应该被控制了。 我动用天眼,将眼前的景象扫视一遍,看到两个红衣女孩趴在许博士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啦,我都看见你们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我对眼前的红衣女孩大喊一声。 她们扭动脖子看向我,发出咔嚓的声响。 第356章 误会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本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原则,希望和平解决。 压着火气,劝说道:“我知道你们有怨言,死得憋屈,但不论怎么样,最好都不要再害人了,否则我自有办法收服你们。” 两个红衣女孩朝我飘来,将我围在中间。 我心中默念金刚诀,以免被她们吸食了阳气。 此时,我看清了她们的面容,一个女孩下巴有伤,一个女孩却没有。 刚好和之前的信息对上,说明她们一个是珠珠,一个是黄玲。 两个女孩冲我猛烈吸气,结果却什么都没吸走。 我心中有些得意,开口道:“我劝你们还是放下执念,早登极乐吧。” “哼,金狐大仙说要为我们复仇,把负心男人带走。”红衣女孩异口同声道,看来她们的灵体已经融为一体了。 我微微琢磨,金狐大仙应该是说金狐狸,想到这里我明白了很多问题。 看来我的推测大致正确,操场棺材中金狐狸控制了两位红衣女孩的灵气,导致她们迟迟不肯投胎转世,并且产生怨念。 久而久之,两者之间产生了依赖关系。 再加上学校风水问题,助长了金狐狸和红衣女孩的法力。 我想了想,轻声说:“两位美女先消消怒气,其实就算把男人带走,你们也无法复活。” “我们活不成,也要他们下地狱。”红衣女孩厉声道。 我轻叹一口气,继续说:“嘿嘿,你们说的有道理,不过你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过吗?如果真的把男人带走,你们未必能高兴!” “为什么?” “因为男人至死都不会改变自己的脾性,到了阴曹地府也是跟你们生气,所以还是让他们苟延残喘的活着吧。”我似笑非笑地回应。 两位红衣女孩陷入了沉思,微微点头,好像认同了我的意思。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两个红衣女孩受到了惊吓,露出凶狠的目光。 我在心中臭骂,对付金狐狸怎么能开枪呢? 就算是用火箭炮都没用啊,我刚才不是给他们说清楚了吗?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他们怎么就是不听,现在倒好,直接把红衣女孩给惊到了。 我刚才的话全废了,跟没说一样。 两个红衣女孩朝我扑来,我动用念力,将她们逼退。 她们露出惊讶的神色,应该没想到我道行如此厉害。 “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不怕我们?” 我点燃一支烟,淡淡地说:“可不是嘛,比你们厉害的主儿我都见多了,不过像你们这么漂亮的女鬼还是头回见。” 此话一出,两个红衣女孩居然面红耳赤。 这一幕被我看到眼中,说明她们并没有完全丧失意志,还能感知别人的赞美。 我不禁笑了,撩过不少人,今天难得撩一次女鬼。 红衣女孩再次向我扑来,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累瘫在了地上。 我也被她们搞得有些身困体乏,坐在床上喘息。 “哎呀,一次搞两个姑娘确实再累了,妈呀让我喘口气。” “杨魁,你对女鬼做了什么?你还要点脸吗?”门外传来萱萱的臭骂声。 我心想坏了,肯定是刚才的话引起了误会,赶忙解释道:“别误会,我们真的没干什么!” 这时,两个红衣女孩居然发出娇喘的声音,喊道:“我感觉身体要裂开了,快受不了了,怎么回事?” 萱萱猛烈敲门,骂道:“你还敢狡辩,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你可做个人吧!” 砰砰…… 楼下又传来两声枪响,我飞奔至窗户口向下打探。 只见严队等人已经乱成了一团,黑色棺材横倒在地上。 唯独不见金狐狸的身影。 我趴在窗户口,大喊道:“你们搞定了吗?” “应该快了!”严队冲我回应。 我一看形势不对,打算去帮他们一把。 正欲转身之际,两个红衣女孩扑了过来。 “卧槽,你们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刚才咱们怎么说的?怎么翻脸就不认账了。” 我翻身躲避,可由于事发突然,两个红衣女孩将我紧紧抱住,直接向楼下跳。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也怒了,心想你们报仇可以,倒是搞清楚对象,拿我出什么气。 “快放手,否则我不客气啦。” 两个红衣女孩哪里肯听,继续对我发力。 我急了,猛然转身,抽出五截鞭对着两个红衣女孩抽去。 啪嚓…… 俩女孩惨叫连连,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乘胜追击,继续对她们抽打,每当五截鞭打在她们的身上。 她们就会发出惨叫呻吟,不知为何,这一刻,我居然想起了樱花国的小片。 搞得自己也跟着热血翻涌,口干舌燥。 萱萱在外面狂烈的砸门,喊道:“你们在干嘛?快把门打开。” 我无奈地回应:“我也想出去啊,可惜被俩女鬼给缠住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正调教她们呢。” “调教?”刘悦然的质疑声传来。 我一怔,随即解释道:“哎呀,说错了,不是调教,是鞭策!” “啊,用鞭子打吗?你这是跟谁学的?”萱萱怒了,疯狂的砸门。 我仔细回味,发现还是用词不够精准,正要解释,许博士猛然冲过来。 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我大喊一声:“哥们,你没事吧?不认识我啦?” 许博士两眼发直,根本没有了自我意识。 我定睛细看,只见一个胖女孩伏在许博士的后背。 瞬间,我明白了原委,此时的许博士成为了她的提线木偶,任由操纵,毫无知觉。 我抡起五截鞭想要抽打,却又犹豫了。 如果这一下打在他脸上,势必非死即伤。 虽然我看不惯许博士臭老九的做派,但还不至于取他的性命。 所以及时收住了手,抬脚对着他胸口猛踢一脚。 “胖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这事跟许博士没关系,不要拿他当挡箭牌,有种跟我一对一较量。” 胖女孩翻倒在地,嘴角荡起冷笑和不屑。 我瞅准时机,想要把镇魂符贴在她脑门上。 这时,其他两名女孩也跟她统一了战线。 居然挡住了去路,逼得我只好放弃。 三个女鬼站在面前,与我形成了对立局面。 “卧槽,今天老子是桃花运爆棚啊,居然有三个女人伺候我,也罢,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有什么花活尽管使出来吧。”我一手五截鞭,一手枣木剑,毫不怯场地看着她们。 “杨魁,房间里到底有几个女人?你们在干吗?”萱萱的吆喝声从门外传来。 我有些哭笑不得,调侃道:“我特么能干嘛?她们都是女鬼啊,你以为是洗浴中心的大保健?别管我了,赶紧下楼去看看金狐狸抓到了吗?” “好的,杨魁你可要小心啊。”刘悦然回应道,随即传来奔跑的声音。 我微微一怔,她还真是听话,说不让她守着,立马就撤了。 萱萱却不依不饶地大喊:“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啊!” 我回骂一句:“妈的,老子都水深火热了,哪还有心情搞别的。” 话刚说完,三个女鬼一起扑过来。 我将手中的五截鞭和枣木剑一同发力。 同时在心中默念驭鬼术的口诀。 噼里啪啦,数声惨叫。 三个女鬼和我殊死搏斗几个回合。 慢慢地它们失去了斗志,开始变得动作迟缓,最后定在了原地。 我长舒一口气,对着门外喊道:“总算把这三个女人搞定了,实在累死我啦。” 咯吱…… 宿舍门开了,萱萱冲了进来。 我晃晃悠悠地往外走,萱萱伸手搀扶住,问道:“没想到你身体挺好啊!” 砰砰…… 楼下又传来几声枪响。 第357章 狡猾的狐狸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时间不能再耽搁了,我要尽快脱身。 从接二连三的枪声大致可以判断出,严队和金狐狸的较量不占上风。 我伸手将许博士拖出404房间,又在他额头贴了几道护身符。 最后还是觉得不放心,随手将门口的公鸡和黑狗塞进了许博士怀中。 虽说它们也半死不活,至少能给许博士增加几分念力。 萱萱回望着房间,嘀咕道:“那三个女人呢?” 我拉着她的手下楼,匆匆回应:“都在房间里面呆着呢,你看不到她们的。” “不会跟上来吧?” “应该不会,真要是跟上来再说嘛。” 我们相互打趣着冲下楼,直奔操场。 眼前的一幕让人震惊,棺材板子躺在地上,老校长和教导主任在不远处挣扎,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好像梦游一般。 “兄弟,你总算是来了!”严队手中拿着枪,三两个健步跑来。 我环顾四周,也未见金狐狸的身影,追问道:“金狐狸在哪?它没吃肉吗?” 严队指着棺材板,低声说:“吃了呀,但好像没啥用。” “你刚才开枪干嘛?”我责备道。 严队理直气壮地说:“金狐狸差点咬到人,当然要开枪了。” “哼,金狐狸是灵物,别说是枪,就是火箭炮也没用。”我示意严队将手枪收起来,朝着散落的棺材板走去。 大概距离还有三五米时,我看到了一条金黄色的尾巴,在月色下闪闪发亮,好像一条金色的荧光棒。 我紧握着五截鞭缓缓靠近,听到呼哧的声响。 从声音判断,金狐狸应该是睡着了。 “怎么样?”严队也凑了过来。 我们两人齐心合力将棺材板挪开,金狐狸四仰八叉躺在棺材板上酣睡。 “嚯,它睡得还挺香。” 严队伸手要抓金狐狸的尾巴,我赶忙阻拦。 “你要干嘛?这玩意碰不得,忘记自己的手怎么受伤的啦?” 严队抬起受伤的手臂看了看,苦笑道:“金狐狸也有毒吗?” 我回一句:“当然,它长期生活在棺材里,全身上下都是阴气,常人一旦接触,极有可能会中尸毒。” “这么厉害吗?”严队有些质疑。 我盯着醉酒后的金狐狸,它下面是那件鲜红色的衣服。 如我所料,它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衣服。 现在我要想个办法处理衣服和金狐狸。 如果说破解红衣女孩的怨气,可以先把这件红衣服给烧掉。 但这么做治标不治本,关键在于金狐狸。 它该如何处置呢?直接杀掉它吗? 对于我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404宿舍的红衣女孩们应该受到了金狐狸的影响。 万一我把金狐狸除掉,她们也跟着魂飞湮灭呢?那就违背了我的初衷。 所以,我想着找个两全的办法,最后能把金狐狸和女孩们的鬼魂保住。 教导主任急匆匆赶过来,抡起旁边的一块棺材板子,就要对着金狐狸的脑袋砸去。 “畜生,老子今天弄死你!” 我抬手挡住了他,呵斥道:“住手,它死了,404里面的冤魂就永世不得超生啦。” 教导主任却蛮不在乎:“哼,那关我什么事!总不能留着这么个祸害吧。” 老校长颤颤巍巍地走来,骂道:“小伙子说得对,不能杀金狐狸。这事因为我而起,那就由我结束吧。” 我心中多少有些感动,老校长比教导主任能担当很多。 说罢,老校长一把握住我的胳膊,乞求道:“小伙子,只要能让404房间里面的女鬼不再闹事,要我怎么着都行。” 我伸手用绳索将金狐狸捆绑住,回应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教导主任眼珠子咕噜转动,瞬间明白了我意思,慌里慌张地说:“卧槽,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让我们一命抵一命吗?可当初我没逼着她们跳楼啊。” 老校长呵斥道:“住口,就算是一命抵一命,我也认了,是我欠珠珠的。” 教导主任却有些不满,支支吾吾说:“真到了一命抵一命的地步吗?应该没那么严重,你再想想办法。” “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全看怎么处理了。”我将绑好的金狐狸拖到明眼处,掏出一支烟点燃,吧嗒了几口。 严队抓住我的一只手反复查看,疑惑道:“嘿,真是邪门了,刚才说不能摸金狐狸,你的手怎么没事?” 我调侃道:“人和人看着不一样,有的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内心脏得很,光看是没用的。” 教导主任听到我这般冷嘲热讽,脸色变得十分难堪,索性背过身去。 老校长轻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下把我给问住了,我暂时还没想清楚,不知如何应答。 大概过了一时半刻,金狐狸渐渐苏醒了。 它看到我们后,变得异常急躁。 四肢拼命的抽动,想要摆脱绳索。 我刚就预想到它会来这么一招,所以绳索绑得很紧。 不仅如此,绳索还是用符水浸泡过的,寻常的妖魔鬼怪根本应付不了。 越是挣扎就会变得越紧,最后勒得金狐狸气喘吁吁。 很快它意识到了这点,索性放弃了挣扎。 萱萱走近金狐狸,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只金狐狸绝对杀不得!” “为什么?”教导主任愣着脖子追问。 萱萱指着金狐狸的肚子,解释道:“你们看它的肚皮是不是有点鼓?” 我打了个激灵,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居然是只怀孕的金狐狸。” 教导主任抚摸着油亮的脑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事有点邪门啊,咱们自始至终只看到这一只金狐狸,它难道是雌雄同体?怎么能让自己怀孕呢?” 这的确是个好问题,让我想起了阎婆婆。 其实金狐狸和阎婆婆怀孕的方式基本一致,都是借助阴气来受孕。 所以,阎婆婆肚子里的孩子是鬼胎,而金狐狸肚子里的是鬼狐。 金狐狸一边躲在棺材里吸食周围的阴气,一边孕育肚里的孩子,可谓是一举两得。 我不敢确定金狐狸生下的小狐狸是否会作恶。 如果不是顾忌404房间的亡魂,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金狐狸除掉,省得日后再有麻烦。 我抽出枣木剑,对准了金狐狸的胸口。 瞬间,它的醉意消散了大半,应该是预想到了我要干嘛。 噗通…… 金狐狸竟然给我跪下了,双手合十,面带虔诚。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诧不已。 “好家伙,这狐狸真的成精了,竟然知道跪地求饶。”教导主任感叹着。 “都跪下了,可不敢再杀她。”老校长慌里慌张的说。 萱萱拉扯我的胳膊,我缓缓将手中的枣木剑放下。 “想个两全的办法吧,就算眼前的金狐狸作恶多端,可她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可不能连累了。” 我轻声提醒道:“可是只要它在这里挡着,404房间的怨气就散不掉,所以我们要尽快做个取舍!” “要不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教导主任提议道。 我不禁冷笑:“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搞形式主义,天亮之前尽快有个决断,否者谁都保不住。” 话音刚落,金狐狸的眼珠子提溜溜不停地打转,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 我察觉到了这种反常表现,担心有诈,不由地向后退了几步。 “它这是要干嘛?”萱萱也觉得金狐狸有些不对劲。 这时,金狐狸半躬着身子,肚子里发出咕噜噜声响。 而后伸着脖子做呕吐状,看样子它要吐东西。 第358章 为母则刚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教导主任惊呼道:“它这是要干嘛?身体不舒服吗?” 老校长也凑了过去,紧盯着金狐狸,嘀咕道:“是不是刚才是肉太猛,给呛到了?” 严队回应道:“可拉倒吧,动物园里的狐狸恨不得一口能把活鸡给吞了,刚才的肉又算得了什么。”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笑而不语。 噗嗤…… 金狐狸吐出一颗闪闪发光的丹丸,众人震惊了。 “这是什么玩意?金丹吗?” “吃了以后能长生不老吗?” “神话里记载成了精的狐狸,肚里都有宝贝,这珠子应该就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正是欢腾。 金狐狸将丹丸捧起举向我。 教导主任催促道:“赶紧接着啊,这丹丸肯定是宝贝。” 我白了他一眼,将丹丸接到手中。 丹丸分量不太重,带着些许温热,散发着淡淡地香味。 萱萱低声感叹:“这应该是金狐狸的内丹,她居然吐了出来。” 我说:“是啊,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萱萱猜疑道:“金狐狸想以此为筹码,让我们放过她?” 我点点头,心中对金狐狸生出几分同情。 其实狐狸是一种很有尊严的动物,更别说是金狐狸了,它们宁愿死,也几乎不会求人。 今天这只金狐狸不仅求情,还拿出了内丹。 她这么的目的很明显,根本不是为了自己能活,而是为了肚里的孩子。 看来为母则刚这句话,适用于世间万物。 “现在怎么办?”刘悦然盯着内丹问。 我的目光在内丹和金狐狸之间游移。 就在这时,金狐狸竟然栽倒了地上。 “她是不行了吗?”萱萱想要伸手扶,但被我拦住了。 我解释道:“内丹是金狐狸的灵气所在,现在吐了出来,自然是撑不住了。” 噌…… 我掏出腰间的匕首。 忽然,金狐狸打了个激灵,警惕地看着我,眼神中写满了恐惧。 我不禁笑了,调侃道:“狐狸果然是高智商动物,反应比人还快。” 我用匕首把丹丸切下五分之一大小,然后递给金狐狸。 她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伸出爪子接过去,双目闪烁着泪光。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金狐狸将一小块丹丸塞进了嘴里,随即她的精神得到了恢复。 教导主任惊叹道:“嘿,真是怪了,眼看着金狐狸快不行了,怎么又起身回生啦,这丸子有这么厉害吗?是不是也能让病人重获新生?” 老校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呵斥道:“别一天到晚的瞎琢磨,还是听小伙子的安排吧。” 我将剩下的丹丸切成大小相等的三块,塞进刘悦然的手中,嘱咐道:“送到医院里,让那三个昏迷的姑娘温水服下。” “然后她们就会康复吗?”刘悦然反问道。 我不敢肯定,淡然而笑:“试试看,有个办法总比没有好,万一能成功呢?” 萱萱补充道:“你就听杨魁吧,他什么时候骗过你。” 刘悦然不再讲话,把丹丸放进口袋中。 老校长指着金狐狸,轻声劝说道:“是不是能把金狐狸给放了?” 听到这话,我略感欣慰,回一句:“差不多吧,不过已经去世的姑娘别想活了。” “哎,怪我啊。”老校长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当准备抽第二下的时候,教导主任将他保住了。 “老领导,你这是干嘛?人是不能复生,你可要想开点。” 老校长热泪纵横,哭泣着:“如果当初我没有和珠珠不清不楚,她就会不跳楼,也就没有后面的黄玲跳楼,更不会有……” “行啦,都过去了,咱们不说啦。”教导主任有些羞愧难当,毕竟因为他也害死了一个花季少女。 啪叽…… 老校长甩手给了教导主任几个嘴巴子,这次他没有躲闪。 我仰头看了看夜色,低头看一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距离天亮没有多久了,我要加快进度。 “狐大仙啊,我也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了,你既然能把肚里的内胆吐出来,说明还是有悔过之心的,我今天不会要你的命,你走吧。” 说完,我用匕首把金狐狸身上的绳索划断。 金狐狸冲我作揖,拖着身子缓缓离去,好像得了重病一般。 教导主任低声提醒道:“就这么把她放走了,万一她回头报复我们呢?” 我怒视他一眼,郑重地说:“别瞎操心了,金狐狸吐出了内丹,她的道行已经折损了很多,更何况肚里还有孩子,我给了一口内胆,只够她保命的,坏事是做不了啦。” 教导主任不依不饶,辩解道:“那她要是恢复了道行呢?岂不是……” 我拿起地上的红衣服,它已经变得有些黯淡,好像经过了几十年的风雨侵蚀。 “看到这件衣服了吗?它上面就有金狐狸的灵气,现在已经消散了,三年五载别想恢复。我特别想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这么赶尽杀绝?留下金狐狸一命不好吗?她可是有灵性的动物。” 萱萱有些气不过,插一句:“就是,你这个坏得很,我看你最该死。” 教导主任怒了,摆正阵势想要跟萱萱理论。 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指着404的窗户口,吩咐道:“从今天开始,房间装一盏长明灯,连续亮个七天七夜天。” “然后就天下太平了吗?”老校长问。 我叹息道:“不,这只是第一步,待会我去作法超度亡魂,等到七天后,你们把男女宿舍颠倒一下。” “怎么个颠倒法?”教导主任疑惑了。 萱萱骂道:“笨呀,就是男女生宿舍颠倒住人。” 老校长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主意啊,这样一来,房间内的阴气就被逼走了,可旗杆怎么处理呢?” 我转身看向倒地的旗杆,嘱咐道:“很简单,找车把棺材板子拉走,然后杀几只公鸡,用鸡血掺和在水泥土里,重新修建就可以了。” “棺材板子拉到哪里去?”老校长追问道。 我将红衣服丢在棺材板上,想了想说:“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另外,我要重新给珠珠和黄玲殓葬。” “重新殓葬?”老校长和教导主任异口同声道。 我肯定地说:“没错,你们不用操心了,这事我来办,先去准备一桌酒席吧。” “是要上供吗?”教导主任挠着光头问。 我骂道:“狗屁,我要吃饭,忙了大半夜饿得难受。” 老校长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尽快去操办。 我望着教导主任离开的背影,不由地叹气。 老校长千恩万谢地说:“真是多亏了你,待会可得多喝几杯。” 我摇头苦笑,解释道:“老校长你误会了,这桌饭不是为我准备的,我根本没那么饿!” “那是怎么回事?为404里面的鬼魂吗?” 我继续摇头:“不,是为了教导主任。” 老校长更加疑惑了:“什么意思?” 我掐指算了算,轻声道:“他的戾气太重,导致恶鬼缠身,红衣女鬼不会放过他的,所以……” “他活不成了?”老校长握住我的手,央求道:“别啊,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死了,要不用我的命替他,成不成?” 听到这话,我相当的感动,生死关头,老校长竟然如此大义,着实让人敬佩。 我苦笑道:“怕是不行,我不是阎王爷,做不了生死的主,待会吃饭的时候,劝他多喝点吧。” 说完,我拎着工具箱走向女生宿舍楼,萱萱蹦蹦跳跳的跟上。 我回头对刘悦然喊道:“把金狐狸的丹丸送去医院给姑娘们服下吧,天一亮可能就不管用了。” 忽然,一阵冷风迎面吹来。 我抬起头,看了眼404房间的窗户口,好几个红衣女孩站在那里,飘飘荡荡,犹如一件衣服。 “萱萱,你确定要跟上啊?” “当然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历练机会,出发吧。” 第359章 又遭难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劝不过萱萱,只得任由她跟着上了楼。 这一次女生宿舍楼没有之前冷,至少让人感到些许舒适。 我心中清楚,这是因为金狐狸的气场已经被破坏,导致阴气消减,所以宿舍楼也随之变得充满了生机。 当来到404宿舍门口,许博士仍在昏睡。 他蹲下身,对着他胸口点了几下。 数秒后,逐渐清醒过来。 “妈呀,闹鬼了……”许博士大叫一声,撒腿冲下了楼。 我和萱萱相视而笑,推开404的房门走进去。 房间内空空荡荡,只有冷风呼哧地吹着。 “你看到她们了吗?”萱萱轻声问。 我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三个红衣女孩。 虽然金狐狸被拿下了,可也不至于彻底消失,毕竟她们自己还有道行。 “不管她们了,把东西摆上吧。”我低头收拾着桌面,上面已经被碟子磨出了划痕。 萱萱也发现了这一幕,哼唱道:“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桌上摩擦……” 几分钟后,法器全部摆在了桌上。 我示意萱萱后退,然后开始作法。 念了几遍招魂咒后,三个红衣女孩逐渐现身,她们一个比一个憔悴,神情黯淡。 我轻声道:“三位美女,金狐狸已经被我降服,劝你们放下怨气,早日投胎转世吧。” 忽然,三个女孩纷纷哭泣,继而点点头。 我长叹一口气,捏起三道灵符,分别贴在她们身上。 接着我又念了几遍咒语,将她们送上了黄泉路。 由于三个人十分配合,所以过程很顺利。 又过了一时半刻,三位女孩的魂魄彻底消失了。 旁边的一只公鸡仰着脖子发出啼鸣。 我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总算是忙完了,我们下楼吧。” 喊了一声没有回应,转头一看,萱萱已经靠在床上睡去。 嘴角似乎荡漾着笑意,惹人心生怜爱。 叮叮…… 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是殡仪馆门厅的电话。 “杨馆长,你在哪呢?有人找你!” 萱萱被手机铃声吵醒,搞得我有些愧疚。 “这特么才几点,谁找我啊?谁家死了人这么着急烧?” 手机中传来回应:“小杨啊,我是孔师傅,在哪呢?” 我打了个激灵,瞬间想起了修缮野庙的事情。 赶忙回应道:“哦,我在外面办点事,天亮后马上回去,你现在附近的宾馆休息一下,让铁柱给你安排。” “不用了,我抽空看看殡仪馆的环境吧,过几天要拍一部恐怖题材的网大电影,今天顺便勘景啦。” “这个……好吧,那你多带几个人啊,可要当心点。”我认真叮嘱道。 我们又客套了几句,最后挂断了手机。 萱萱揉着睡眼,问:“殡仪馆的生意这么火爆吗?这个点都有人来?” 我拉着她出门,苦笑道:“你想哪里去了,等以后再跟你说,咱们先下楼。” 教导主任在大厅摆下了酒席,不论菜品,还是酒水,档次很高。 我匆匆扫视他一眼,发现他气色萎靡,满脸的疲惫。 老校长拉我入席,眼神不停地偷瞄教导主任,发出无奈地叹息。 教导主任不明所以,认为老校长是在为404房间的事感叹,一个劲儿说宽慰的话。 我朝教导主任敬了几杯酒,他嬉皮笑脸的接纳了。 此时,我的心里有些愧疚,明明知道教导主任的时间不多了,却无能为力。 思索了几秒,我暗示他给家人打电话。 然而,他却不以为然,继续不管不顾地吃喝。 眨眼间的工夫,喝了个半醉,最后趴在酒桌上昏昏睡去。 老校长和我面面相觑。 我无奈地摇摇头,准备离开学校。 临走前,我嘱咐老校长如果天亮后是个大晴天,教导主任可以多晒晒太阳,兴许可以多活几天。 稍后,拉棺材扳子的车来了。 我们将板子装上车,跟老校长作别,来到了一处无人的旷野。 简单做了法事,一把火将棺材板和红衣服点燃。 随着天色渐亮,棺材板差不多烧光了。 我转身离开之际,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接着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 我不禁骂道:“完了,教导主任是真的活不成啦。” 萱萱嘀咕道:“死了正好,听他说话就知道为人不正,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 我无奈地摇摇头,开车朝殡仪馆方向开。 猛然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掏出手机打给刘悦然。 “刚去世的那个女学生,尽快送到殡仪馆来,我要给她重新殓妆。” “好的,没问题,学校里的事情搞定了吗?” 我回应道:“办好了,给那三个学生吃金狐狸的丹丸了吗?” “刚喂了她们,好像没啥反应,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刘悦然的声音有些质疑。 我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放心吧,保证有效,再等等吧。” “是吗?万一……嘿,人醒了,真的醒了!”手机中传来刘悦然的惊呼声。 我淡然而笑,挂断了手机。 猛踩几脚油门,汽车犹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约摸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殡仪馆。 门口一辆大头房车,看上去十分威武。 这种车在街上很少见,主要是剧组演员拍戏使用。 铁柱打着哈欠迎出来,喊道:“杨馆长回来啦。” “孔师傅呢?”我环顾周围,没看到人影。 铁柱傻笑道:“今天我算是开眼了,孔师傅不一般,把咱们这里当成了公园,一个人去溜达了。” 我回应一句:“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早年拍戏的时候,直接用真尸体,不说了,我去找他聊几句。” 在铁柱的带领下,我们在红砖楼前看到了他。 “孔师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心里多少还有些担心。 孔师傅转过身冲我微笑,指着红砖楼,夸奖道:“这是个好地方啊,适合拍恐怖片,都不用装饰,直接使用就行。” 我敷衍一句:“成吧,你要是想拍,自然不是问题,但在这之前先帮我一个忙。” 孔师傅拍着胸口说:“没问题啊,只要我能做到。” 我拉着他出了荒院,来到办公室坐下,将修复野庙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遍。 孔师傅很干脆,直接应下了这活儿。 唯一不愉快的是预算不够,后来萱萱灵机一动,提出用红砖楼的场地拍摄费,来弥补修缮费的短缺。 孔师傅听后欣然接受,我把地址发到了他手机上,然后预付了一笔费用。 大概到了八九点钟,殡仪馆的员工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了。 我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萱萱侧靠在沙发上休息。 忽然,财务大姐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杨馆长,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这里有点要紧事跟你商量。” 我睡得头晕脑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问:“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忙慌的。” 财务大姐将一沓报表递到我面前,略带歉意地说:“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收支情况。” “好啊,应该赚了不少吧?早就听说殡丧行业暴利,我可得好好看看。”我随手翻开几页,粗略扫视了几眼。 财务大姐迥然而笑,说:“不用看了,上个月少有结余,不过从这个月开始,估计就得亏钱了。” “什么玩意?亏钱?怎么可能呢?你可别逗我。”我相当惊讶,目不转睛看着他。 “嗐,你是刚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里面的事,咱们的收入只有火化费、送行费、骨灰盒等几个部分,以前还有超度费,现在管的严了,有些项目只能取消,再加上员工开支和设备维护,哪还有什么钱啊。”财务大姐向我连连诉苦。 第360章 钢铁是怎样被吃掉的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抬手打断道:“行啦,我来想办法增加收入吧。” 财务大姐继续说:“其实全馆上下都很感激你,因为你给大家涨了工资,不过说实话,咱们这行是一次性的买卖,没办法二次收费,也不能做促销活动,想增加收入挺难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笑不出来,心中有些憋屈。 我才刚当上馆长,就遇到了棘手事。 无论如何,我不能退缩,想办法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 财务大姐又嘱咐道:“杨馆长,你尽快想想办法,从下个月开始,员工工资都有些犯难了。” 我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财务大姐缓缓退出房间,萱萱笑嘻嘻走到我身边,打趣道:“怎么着,这是打算搞酬宾大活动来了?烧一个大人,可以赠送一个小孩名额?” 我不禁笑了,回应道:“那我直接搞一个全家桶套餐得了,这样死得更快。” 萱萱咧嘴笑起来,起身扭了下懒腰,手掌碰到裤兜里的硬东西。 “你帮我看看这个硬东西是什么?” “啊……你个臭流氓,什么硬的软的,我听不懂什么意思。”萱萱脸颊绯红躲到一边。 我愣住了,瞬间明白了萱萱话中的深意,想要解释几句,发现她正含羞带怒看着我。 “你别过来,当上馆长了不起啊。” 我苦笑几下,扭着身子摸索身后的东西。 当把它抽出来一看,顿时明白了,竟然是三界牌。 这两天一直忙医学院的事,结果把它给疏忽了。 “这玩意到底是干嘛用的?”我摩挲着三界牌,心中暗暗嘀咕。 萱萱略显失望地说:“啊,原来你说的是它呀。” “你以为呢?”我反问道。 萱萱噘着嘴不再言语。 我将三界牌丢在桌上,起身走到窗户口,继续思索如何创收的事情。 突然,手机进来一条信息,我随手翻看查看:你说的没错,教导主任刚走了,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我得了重病,估计也就几个月的事情,但不论怎么样,感谢你消除了我的心病。 “老校长的信息?”萱萱凑过来问。 我点点头,将手机放在阳台,实在不知如何回复。 萱萱伏在我肩头,望着窗外的红砖楼,自言自语道:“你发现了没,这栋红砖楼虽然破了点,但看上去挺有年代感的,估计孔师傅就是看上了这点,才会让人来拍电影。” 我点燃一支烟抽几口:“没错,到底是剧组的模型师,看待事物的角度就是不一样,眼前的这栋红砖楼,拍恐怖片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啦,红砖楼在殡仪馆里,不然可以改成咖啡厅、主题酒店,这些项目都很赚钱。” 我拍手叫好道:“嘿,有了,就按照你说的来,我把红砖楼改成主题酒店,一楼用餐,二楼住宿。” 萱萱反驳道:“可这是殡仪馆,谁敢来啊?” 我笑道:“正因为是殡仪馆,所以才有噱头,咱们的主题就叫恐怖,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搞刺激,要不然鬼屋和密室逃脱怎么火起来的。” 萱萱还是有些担忧:“这样能行吗?” 我淡然而笑:“行不行,总要试试看,待会我就找人把红砖楼打扫一下,等孔师傅的人拍完电影,咱们就动手装饰,完事后,价格还不能定低了,敢玩刺激的人,基本都不差钱。” 萱萱头如捣蒜,点头称是。 我将刚才的想法细细琢磨一番,在脑海中将其不断完善,经过几遍推演,基本奠定了构想。 稍稍休息片刻,我打算去看看冯金牙。 来到火化室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嘁哩喀喳的响声。 我推门而入,却没看到他的身影,于是扯开嗓子,喊道:“金牙,这两天还顺利吗?” “呦,杨馆长度蜜月回来啦,怎样啊?身子骨还硬朗吗?需要吃几颗大力丸补补吗?”冯金牙拎着铁钩从火化炉后面走出来,满身的油污,好像一名汽车修理工。 “少废话,问你正事呢,老实回答。”我走向冯金牙,同时呵斥道。 “嘿嘿,都挺好,烧了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喊疼的。”冯金牙往嘴里塞一支烟,点燃后吧嗒着。 嘎嘣…… 奇怪的声响从大火化炉后面传来。 我来不及细想,迅速冲了过去,结果看到吐宝鼠正在啃食通气管道。 手腕粗的钢管被它啃掉了多半个,撑得吐宝鼠肚皮滚圆。 我抡起旁边的铁铲,对着吐宝鼠猛地砸去。 钢铲接触到吐宝鼠脑袋的时候,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震得我虎口发麻,手中的钢铲丢到了地上。 “卧槽,吐宝鼠这吃钢成钢啊,脑袋瓜子也太硬了吧?” 冯金牙走过来,猜疑道:“不对呀,这玩意又特么长本事了,这么下去不行,得尽快除掉它。” 吐宝鼠好像听懂了谈话,呲牙咧嘴,目露凶光看着冯金牙。 冯金牙急了,骂道:“狗日的,它还来劲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即便如此,吐宝鼠仍没有躲闪,甚至摆开了战斗姿势。 我拦住冯金牙,质问道:“算了吧,势头不对,这两天吐宝鼠吃骨头了吗?” 冯金牙歪着脑袋回忆:“好像没有吧,我不记得看到它,没想到竟然躲在身后吃火化炉,它这是要上天啊。” “妈的,你应该盯紧点,这么大的火化炉,被他给糟蹋了,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维修好。”我盯着破损的管道感叹。 冯金牙笑了,拍着我的肩头调侃道。 “嚯,你这才当上几天馆长,就开始精打细算了,放心吧,馆里有的是钱。” 我把手伸向冯金牙:“钱呢?殡仪馆倒是不缺冥币,刚才财务还找我哭穷呢。” 冯金牙板着脸,漫不经心地说:“成吧,你想办法赚钱,我继续烧人。” 说完,转身走向另一个火化炉。 此时,我再回头,吐宝鼠已经不见了踪影。 “阎婆婆最近怎么样?”我绕过火化炉,来到前面。 冯金牙将一具尸体推进火化炉,抹去额头的汗珠。 “应该也挺好的吧,不过最近没听到她唱歌了。” 我若有所思:“是吗?还有其他奇怪的事吗?” “有啊,恳请杨馆长多招几个人进来吧,我实在累得受不了啦。”冯金牙扭动着腰身抱怨道。 “成吧,你先忙着,我去看看阎婆婆。” 说罢,我抬腿往门外走。 刚走了几步,停住步子,嘱咐道:“还是那句话,盯紧点吐宝鼠,我真怕它把火化室给吃了。” 冯金牙冲我苦笑,挥挥手示意我尽快离开。 我匆匆走出火化室,直奔太平间。 心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轻松。 当走到太平间门口时,我停住步子,倾听里面的情况。 一切很安静,不时刮来阵阵冷风。 我调整了下气息,抬腿走了进去。 “阎婆婆,我来你了……” “哦……是新馆长来啦,稀客啊……”阎婆婆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我伸着脑袋左右巡视,并没有在椅子上看到她。 “阎婆婆,你在哪呢?” 我没有向前走,而是停在原地,等待阎婆婆现身。 呲啦…… 前方传来脚掌与地面的摩擦声。 从声音判断,阎婆婆正缓缓向我靠近。 我缓缓后退一步,掏出手机,打开了电筒。 几乎与此同时,阎婆婆手中的油灯亮了,还是那盏百婴灯,散发出淡蓝色的火焰。 “新馆长找我这个老婆子有事吧?” “我……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工资涨了。”我边说边打量四周,却没有发现丫丫。 “哼,我对钱不感兴趣,不过有样东西,如果你看到了,可以拿来给我。” 第361章 人间清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瞬间,我变得的警惕起来,追问道:“什么东西?” “三界牌!”阎婆婆幽幽地说。 我有些震惊,心想难道阎婆婆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对,我从未告诉她此事。 她又怎么会知道呢?阎婆婆几乎不操心外面的事情。 所以我判断她早就知道三界牌,否则不会突如其来的提问。 我微微沉思,佯装出满脸的无辜,反问道:“三界牌是个什么东西?” “那可是好东西,谁要是有了它,可以随便去阴间溜达,而又不被鬼魂发现。还可以操作阴灵邪祟。”阎婆婆似笑非笑地说。 我打了个哆嗦,问:“有这么神奇?” “信不信随你,反正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遇到了三界牌,记得拿给我,那东西一般人碰不得,可能会没命。”阎婆婆歪着脑袋冲我咧嘴发笑。 “听说那东西认主,是不是真的?” “嗯,一旦认定,别人抢走了也没用,除非……”阎婆婆缓缓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根银针挑拨上面的灯捻子。 瞬间,烛光变得明亮许多。 我趁机看清了太平间的陈设,与之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可是仍然没有找到鬼胎。 “除非什么?”我打量着四周追问。 “除非那人能降得住三界牌,否者就会被三界牌吸光阳气,把自己的命搭上。” 我点点头,思索着最近几天,好像没有太大的感觉。 估计我还是能镇住三界牌的,否者早就病倒了。 阎婆婆缓缓走向冷柜,随手拉开一个抽屉。 瞬间,一具冒着冷气的尸体出现在面前。 是一具年轻的女尸,瓜子脸,皮肤白皙,容貌姣好。 阎婆婆对着尸体说:“多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人啊,一辈子多长多短,谁都说不清。” 我不禁苦笑,刚才聊得好好的,怎么话锋一转,扯到人生哲学了。 眼前的这具女尸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难道阎婆婆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 我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搞清楚答案。 今天来是为了看看阎婆婆的鬼胎女儿丫丫,结果没看到。 我打算直接出击,追问一下原因。 “你闺女丫丫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她?” 话音刚落,阎婆婆愣住了。 稍后,竟然哭哭啼啼。 我有点慌,看来刚才的话说错了,触及到了阎婆婆的痛处。 “哎呀,怪我说错话了,对不住啊!” 我赶忙赔礼道歉。 阎婆婆擦拭着眼泪,挪步走向边角处的一个冷柜。 伸手轻轻将其拉开,只见里面躺着的人正是丫丫。 她扎着两束辫子,长长地睫毛长挂着冷霜。 如果不是环境特殊,会让人以为她睡着了。 阎婆婆忍着悲痛说:“我闺女已经死了很多年啦,你看她是不是很漂亮?我每天晚上都给她唱歌。” 说罢,阎婆婆哼唱起来: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忽然之间,我发觉这事有点不对。 以前阎婆婆明明把鬼胎当作亲闺女,这会儿怎么说自己闺女已经死了呢? 她居然接受了闺女去世的事实,这不太可能啊。 难道因为红砖楼女鬼和老绝户馆长被降服后,阎婆婆恢复了正常意识? 好像这种解释比较合理的。 从我刚进太平间的门,就得阎婆婆清醒了许多,竟然叫我杨馆长。 我决定再试探一下阎婆婆,开口问:“你打算一直让丫丫待在冷柜里吗?” 阎婆婆伸出颤颤巍巍地手,抚摸着丫丫的脸庞。 “丫丫,我是妈妈,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我的心被阎婆婆沙哑悲伤的呼喊声击中了,忽然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阎婆婆跟红砖楼女鬼签订阴阳契约,十有八九是为了自己的闺女。 人在特别绝望的时候,会选择性相信一些事物,比如鬼神。 从而借助他们的力量度过难关。 基于这个原因,所以寺庙道观里面烧香磕头的人,多大遇到难处了。 他们对于大师的指点,深信不疑,然后就有了信徒。 估计阎婆婆应该也是这种情况,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就不管不顾了。 我轻声安慰道:“阎婆婆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让丫丫入土为安吧。” 阎婆婆捧着丫丫的脸蛋,端详了好久,眼神中尽是不舍。 “你走吧,过几天我把丫丫送到化妆室。” “好的,我等着。” 说罢,我转过身离开,出了太平间的大门。 抬头看到一辆侦察局的车,从车长来看,应该是拉尸体用的。 “杨魁,人给你送来了!” “谁?” “医学院遇害的学生!”刘悦然跳下车,冲我回应。 我回过神来,示意她把尸体推进化妆室。 进屋以后,我扯开盖尸布,随即一张扭曲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正是在404被活活吓死的胖女孩,双目圆睁,舌头外吐,脖子处青筋暴涨,显然是受到惊吓而死。 我拎起一件防护服套在身上,问:“其余三名学生怎么样了?” “都出院了,跟没事人一样。”刘悦然轻声回应。 我笑而不语,拿起纱布给胖姑娘的尸体净身。 刘悦然也没有说话,默默守在一旁,像个侍卫。 大概忙了一两个小时,胖姑娘的尸体处理完毕。 我扭动着酸胀的腰身,对刘悦然打趣道:“有没有兴趣来这里上班啊,简单省心。” “呦,这是挖侦察局的墙脚吗?”刘悦然将盖尸布扯到胖女孩身上。 我笑了笑,点燃一支烟,调侃道:“算是吧,你可以考虑一下,这边的福利政策不比你现在差,关键还没有人投诉。” 刘悦然默默思考着,好像在拿主意。 我又说:“不着急,考虑几天吧,想明白了给我回话。” 刘悦然噗嗤一声笑了,回应道:“我来之前,严队还让我问问你,是否愿意去我们那里工作,我说你都当上馆长了,又怎么会看上那种脏活。” 我笑而不语,往化妆室外走。 萱萱从不远处走来,喊道:“杨魁,你干嘛呢?有人想请你帮忙。” “什么忙?”我有些不解,对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居然请殡仪馆馆长帮忙。 “是我的一个叔叔遇到点难事。”萱萱走过来,眼神却盯着刘悦然。 刘悦然也不甘示弱,先发制人,问道:“怎么着?不认识啦?” “你又来干嘛?”萱萱毫不客气地问。 “看来是不欢迎我啊,得嘞,我刚好有点事,先回了。”刘悦然冲我摆摆手离开了。 我对她喊道:“问问你身边的亲戚朋友,有没有愿意来殡仪馆上班的,现在我们忙着扩招。” “是吗?最近人口死亡率增高了吗?”刘悦然头也不回地说。 萱萱略带怒气,扯动我的衣角,埋怨道:“行啦,我跟你说正事呢,那个叔叔真遇到难事了。” “什么难事?需要我来帮忙?跟你关系很好吗?”我将目光从刘悦然身上收回。 “挺好的,听家人说,我小时候掉进了河里,多亏了这个叔叔及时把我捞起来。”萱萱解释道。 我抬手刮了下萱萱的鼻子,追问道:“原来是救命之恩啊,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萱萱低声说:“刚在手机里听说,他好像买了一个凶宅,想让你给看看。” “等会儿,你这个叔叔怎么知道的我?” “好像是大卫说的,他俩人关系挺好,你可不能见死不救。”萱萱拉着我手央求道。 我苦笑着说:“最近馆里事情太多了,我怕走不开,要不让他找个风水先生看看……” 萱萱有些生气,埋怨道:“那个叔叔说只要能帮他搞定,会给你无法拒绝的回报。” “快说说怎么回事,我可不是为了回报啊,主要是助人为乐。”我不禁笑了。 第362章 奇葩面试者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见我动了心思,故意慢吞吞地说:“我这个叔叔是做海鲜生意的,早年主要卖螃蟹,赚了很多钱,人送外号金螃蟹,我叫他螃蟹叔,曾经有人治好了他的不育不孕症,他给了别人好几千万,这次他遇到了大事,至于回报嘛……” 我笑着打断道:“得嘞,既然对你有恩,那说什么得帮他一把,可不是为了钱啊!” 萱萱伏在我身上,打趣道:“是吗?不是为了钱,那你为什么呀?” 我收敛起笑意,故作深情地说:“为了你呀!” 萱萱脸颊绯红,朝着我胸口打了几拳。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螃蟹叔办事?” “明天。”我干脆利索的回应。 萱萱点点头,掏出手机回信息。 大概过了一时半刻,胖女孩的父母来到了殡仪馆。 看着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动容。 身边同事们却满脸的麻木,只因他们见了太多生离死别的仓面。 按他们自己的话说,对于往生者家属来说是第一次,但对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记不得多少次,所以早就见怪不怪了。 午饭后,我给人事部知会了一声,让他们尽快招遗体化妆师,工资待遇一切从优。 回到办公室,我摆弄了一会儿三界牌,头脑变得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身体也有些轻飘。 最后落在一片烟雾中,四周无比寂静。 我扯开嗓子喊了一通,可无人回应。 拨开浓雾,继续前行,走了几分钟,看到一片水塘,里面长满了莲花。 清风拂面,花香四溢。 我停下脚步,观望着眼前的景色。 忽然,平静的水面变得波涛汹涌,好像下面隐藏着什么怪兽。 我想后退几步,双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呼哧…… 水塘中蹿出一只类似于鳄鱼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直奔我而来。 我想要摆脱,却没了办法,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危急关头,我的屁股兜猛地震动,发出一道金光。 掏出一看,居然是三界牌。 鳄鱼停止了攻击,重重摔在地上。 正当我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左右方向又来了一些不知名的怪兽,有的像老鼠,有的像猿猴,还有黄大仙,它们将我团团围住。 从它们的眼神中,我看到凶残。 看样子下一秒就要把我分食。 嗖…… 这时三界牌再次发出金光。 刹那间,众多怪兽全部倒地,变得十分温顺,犹如一只只小猫。 我打量着三界牌,心想这玩意真是好东西,就像阎婆婆说的那样,能让奇怪的动物变老实。 忽然,狂风大作,在荷塘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同时,一股强大的吸力,逼着我靠近漩涡。 我想摆脱这股神秘力量,结果却无计可施。 砰…… 一声巨响,我落到了地上。 稍后,一只手将我抓住。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萱萱,原来刚才的景象是个梦。 萱萱摇晃着我,关切道:“杨魁,你没事吧,是做白日梦了吗?” 我缓缓回过神,看到三界牌被紧紧握在手中。 “这玩意有点邪门啊!” “你刚才梦到什么了?”萱萱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抿了一口水,苦笑道:“没什么,容我再研究一下吧,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萱萱嗔怪道。 我将三界牌放到抽屉里,暂时还不知道如何使用,就先放着吧。 很多问题都是这样,当下想不明白,过几天反而通透了。 萱萱笑嘻嘻地说:“来了几个面试化妆师的人,我来叫你去看看。” “这么快吗?刚才给人事大姐说了。”我十分震惊。 萱萱摊开手,说:“没错,就是这么快,可能他们一直准备着来面试吧。” 我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好啊,刚好现在没什么事,那我就过一把主考官的瘾。” 说完,我和萱萱一同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便看到一帮男女老少,呜呜泱泱少说几十号人。 人事大姐拎着一沓文件,急匆匆赶过来。 “杨馆长,咱们在哪面试?” 我扭头打量着他们:“这些人都是吗?太多了吧,咱们是殡仪馆,不是宾馆,他们就一点都不怕吗?” 人事大姐迥然而笑:“首先咱们殡仪馆在全市都数得着,算是好单位,多少年没有公开招聘了,现在大学生就业困难,中年人失业严重,所以都想找个牢靠的工作,最主要的原因,比起鬼神而言,他们更害怕穷。” 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这个回答好,既然来的都是胆大的人,那咱们找个宽敞的地方。” “去哪?”人事大姐疑惑地看向我。 我抬手指向送别厅,瞬间,她的脸色阴沉下来了。 “这合适吗?” “再合适不过了,一来测试他们的胆子,二来地面宽敞,谁要是有什么才艺,可以顺便表演一番。” 人事大姐没再说话,将手中的文件夹塞给我,转身对面试者传达。 数分钟后,送别厅内站满了人,议论声十分嘈杂,人头不停地攒动,令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厅,多了几分生机。 由于太仓促,没有准备桌椅板凳,于是用几张运尸车拼了张大桌子。 然后又拉了两个移动棺材,放在身后当板凳。 可能是刚才的骚操作太猛,居然吓退了一部分人。 我清了清嗓子,随手指着人群中一位穿着围裙的大妈,问道:“大妈,你知道我们招聘的什么职位吗?” 大妈咧开嘴,露出一对龅牙,笑着说:“俺知道,就是给死人洗脸穿衣裳,这活俺能干,不害怕。”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 我笑道:“你说的对,洗脸穿衣服是化妆师的工作,可是还有其他的,比如遗体修复整形,伤口的缝合,你知道吗?” “缝合知道,俺以前干过裁缝,缝东西可快了,要是不行,俺现在就给你缝一个……” 说完,大妈从怀中掏出针线,就要展示自己的手艺活。 我赶忙喊住:“好啦,我相信,大妈你可以收起道具来了,感谢你的精彩表演,我们……” 大妈急了,争取道:“俺还会别的手艺,力气也大,一人能扛一头山猪,俺得在这里干活,不然就没钱给孩子交学费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微颤,扭头对人事大姐叮嘱道:“待会了解一下她的实际情况,如果说的属实,给她支两千块。” 人事大姐发愣地看着我,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我以为她觉得少,补充道:“给三千吧,现在上大学挺花钱的。” 人事大姐用力点点头:“你跟老馆长确实不一样。” 我笑了笑,从人群中又选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 萱萱不怀好意看向我,暗暗地咬牙。 我也懒得解释,镇定自如地问:“姑娘,说说你选择入职殡仪馆的原因吧!” 姑娘淡然而笑:“因为这是我的梦想。” 我差点一屁股滑落到地上,在片场听过不少这种激情四溢的宣言式口号。 不曾想在殡仪馆也能听到,实在让人感到震惊。 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梦想是来这?” 姑娘昂首挺胸抬头,回复道:“我觉得每一份生命都是值得被尊敬,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每一位逝者走得有尊严,让他们在去世后,得到应有的体面。” 我震惊了,这话也太官方了,这是有记者在场吗? 姑娘的套词是说给谁听的? 人事大姐也觉得事情不简单,伸着脖子寻找什么。 这时,我看到旁边有个男人正举着摄像机对着姑娘录像。 第363章 进口大师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喊道:“你干嘛呢?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能随便录像的!” 一旁的保安朝着男人冲过去。 姑娘赶忙拉着男人逃跑,嘴里叽里咕噜地喊着:“今天的视频应该能爆款吧,最好涨几万个粉丝……” 瞬间,我明白了原委,感叹道:“哎,现在玩短视频的人,都这么没有下限吗?为了红什么事都能干?” 人事大姐补充道:“可不是嘛。前几天我看到直播给亲妈守灵的,你说能怎么办?人家自己都觉得无所谓。” 我气得猛拍桌子,郑重地说:“首先很感谢大家来面试,但我们是正规工作,如果你们是来找素材,拍视频的,还是请回吧,节省彼此的时间。” 话音刚落,人群又开始躁动,转头又走了一多半。 我和人事大姐相视而笑。 接下的面试稍显顺利,好在人员靠谱了。 可筛选了一大波,仍未遇到合适的人,最后只能留下几个差不多,其余的让她们回去等通知。 第二天,我把馆里的事情交代一番,跟着萱萱去见螃蟹叔。 我们开车赶往市机场,到达后等了一会儿。 一个黝黑且干瘦的男人走了出来,萱萱伸手跟他致意。 他的五官实在算不上顺眼,眉毛疏淡,嘴眼歪斜,眼睛黯淡无光,并且生着一对反弓耳,这种耳相的人大多固执。 不仅如此,他走起路来更是一蹦一跳,好像一只觅食的麻雀。 萱萱拉着男人的手,笑嘻嘻地解释道:“这就是螃蟹叔,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握住螃蟹叔的手掌,感到一丝的冰凉。 “螃蟹叔,我是杨魁,以后叫我小杨就好了。” “好好,咱们车上说吧。” 螃蟹叔回头张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人。 “你找谁呢?”萱萱追问道。 “我这次去暹罗国请了位大师,想着让他帮忙看看宅子,快看,人来了。”螃蟹叔指着不远处一位穿僧袍的胖墩。 听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合着螃蟹叔信不过我们,所以又另请了高手助阵。 胖墩冲我们微笑点头。 萱萱恭敬地问:“大师的法号叫什么?” 螃蟹叔帮着介绍:“这是龙婆索大师傅,道行可厉害了。” 我将他仔细打量了几眼,越看越觉得不像暹罗国的人。 毕竟是螃蟹叔请来的贵宾,我也不好泼冷水,所以决定先看看这位龙婆索大师的本事,如果真的不简单,顺便学习一下也挺好。 但如果他就是个酒囊饭袋,我再出手也不迟。 我们一行人上了加长版的林肯轿车。 螃蟹叔从包里掏出两个平淡无奇的盒子,塞进我和萱萱的手中。 “这是给你们带的礼物,务必收下,快打开看看吧。” 我带着好奇打开盒子,里面居然是一块满天星的劳力士。 “螃蟹叔,这礼品也太贵重了吧。” “不贵重,就当是见面礼了,快戴上吧。”螃蟹叔伸手帮我戴表。 萱萱凑过来,低声道:“他现在有点落魄了,以前的时候直接送钻石。” 听完这话,我对螃蟹叔露出客气地微笑。 螃蟹叔和龙婆索大师嘀嘀咕咕,好像在商讨什么事情。 喝过几杯香槟后,汽车在湖边停下。 “咱们到了,下车后活动一下吧。”螃蟹叔开门下车。 我环顾四周,不由地感叹周围的景色,湖光山水,绿水绵绵,着实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萱萱趴在螃蟹叔的肩头,问:“你什么时候买的别墅啊?” 螃蟹叔淡然而笑:“前几年倒腾海鲜的时候,看到这块地方不错,后来刚好朋友开发房产,就买了几栋!” “几栋?”我有些震惊。 眼前的湖心别墅在本市很有名气,都是独立的建筑,最贵的可以冲破千万大关,而螃蟹叔居然一口气买了几栋。 到底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赚钱的买卖,只有不会赚钱的人。 我望着别墅群,感叹道:“好地方,咱们怎么过去?” 螃蟹叔指了指旁边的双层游艇。 于是,我们乘坐游艇,向着湖心岛出发。 清风拂面,游艇推波助澜,一路前行。 眼前的龙婆索大师掏出最新款苹果手机拍摄风景,不时点头称赞,这一刻,我差点以为是报了旅游团。 龙婆索大师翘起二郎腿,哼唱着不知道名的歌谣。 我侧耳倾听,好像听到了“小妹妹”“情郎”等词汇,不由地笑了,难道暹罗国也流行二人转。 数分钟后,游艇靠边,我们一行人陆续上岸。 湖心岛的风景很好,吹得人心生惬意。 一路走来鸟语花香,不时还能看到几位穿着清凉的姑娘。 龙婆索对着姑娘啧啧称奇,这一幕被我看到,多了几分警惕。 “咱们到了,就这几栋别墅,有点不太平。”螃蟹叔阴沉着脸,手臂都有些发颤。 龙婆索大师将手机揣进裤兜,慢条斯理地说:“莫慌,带我进去看看。” 螃蟹叔点点头,引着大师走向门口,回头对我叮嘱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们进去看看!” 我点燃一支烟,边抽边回应。 “成,不着急,带着大师好好看。” 螃蟹叔引着龙婆索大师进了屋。 我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萱萱十分不解,揪住我的耳朵问:“你中邪啦?笑什么?” “你这个螃蟹叔真是有意思,刚才的什么龙婆索大师,分明就是个二混子嘛!暹罗国的高僧汉语说出了河南味。” 萱萱解释道:“你说这个呀,听螃蟹叔说,龙婆索大师祖籍是河南,少年时去了暹罗国,然后开悟得道,这次请他来,托了不少人情。” 我抽一口烟,敷衍道:“成吧,但愿他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萱萱仰视着眼前的别墅:“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吗?” 我弹落烟灰,指着别墅最上面的避雷针,打趣道:“避雷针有点短,应该换个更长的。” 萱萱白我一眼,略带嫌弃地说:“我没问你科学问题,看出房子有邪祟了吗?你可认真点啊,劳力士都戴手上了,咱们得讲点职业道德。” 我猛抽几口烟,缓缓吐出口,指着别墅左右两个圆窗户。 “怎么啦?”萱萱有些不解。 我问:“你看像什么?” “像一双眼睛。”萱萱猜疑道。 我笑着回应:“这个回答勉强及格,但没抓住重点。” “行吗?你说说看!”萱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问。 我笑骂道:“首先这房子建的就不对,设计师肯定不懂风水。这两个窗户看上去挺美观,不利于房间的阳气,简单来说,时间一长会把阳气给泄走,导致房间阴气过盛。” “你的意思说房间里面有鬼怪躲着?”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我没进入房间,具体情况不知道,等龙婆索大师出来再说吧。”我掐灭烟头淡淡地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直至到了黄昏时分。 天色变得有些阴沉,别墅上方乌云密布,显然是邪气笼罩。 “要下雨了吗?”萱萱仰望着天际,自言自语道。 我掐指算了算,回应道:“如果只是下雨就好办了,这宅子有问题啊。” 咯吱…… 别墅的正门打开了,螃蟹叔和龙婆索大师走了出来。 两人面色凝重,窃窃私语。 我问:“怎么样?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龙婆索大师微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塞进了螃蟹叔手中。 “按照我说的做,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追问道:“大师,你倒是给说说,哪里不对了?” 龙婆索瞅了我一眼,抬腿匆匆离开。 螃蟹叔捧着木盒,奉若珍宝。 第364章 房震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盯着小盒,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不打开看看吗?” 螃蟹叔望着龙婆索大师离去的背影,将小盒子护在手中,诚惶诚恐地说:“大师给的东西不能随便看。” 我笑了,提醒道:“请大师花了不少钱吧?” 螃蟹叔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三百万。” 我点点头,盯着小盒,猜疑道:“就不怕里面是一颗巧克力豆?” “瞧你这话说的,大师还能骗我咋滴?”螃蟹叔深信不疑地说,仍然将小盒护在怀中。 萱萱见状,过来打圆场,半开玩笑道:“刚才大师都说什么了?是不是夸别墅好啊。” “那当然,大师还说了,房子里面有恶煞出没,需要圣物加以克制。”螃蟹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指着小盒调侃道:“这里面就是圣物吗?” 萱萱提议道:“我建议还是打开看看吧,这样心里多少也有数。” “可是大师叮嘱不能随便打开。”螃蟹叔摩挲着小盒。 我见他动了心思,又说:“大师忙着去数钱了,根本顾不上,再说了,你就是打开了,他又怎会知道?难不成里面是个摄像头?” 萱萱笑了,趁着螃蟹叔迟疑之际,我直接将小盒拿到了自己手中,迅速将其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颗黑色的丹丸,闻上去有一股子腥味。 螃蟹叔也愣住了,嘀咕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大力丸吗?” 我憋着笑,将其放回盒里,问:“内服,还是外用?” 螃蟹叔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刚才大师在房间里画了很多灵符,换念了经,好像说要把丹丸放在门口。” 我追问:“然后一切就搞定了吗?你自己信不信?” “行不行总要试试看,大师的意图一般人是看不明白的。”螃蟹叔嘀咕着将小盒放在门口。 萱萱和我相视而笑。 “这事怎么听着有点荒诞?”萱萱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调侃道:“自信点,把有点去掉,就是荒诞,龙婆索大师现在去哪了?去搬救兵了吗?” 螃蟹叔将小盒放稳妥后,解释道:“大师说自己泄露了天机,要及时离开,不然会得报应的。” 我惊呼一声:“这不是摆明了要逃跑吗?你怎么就信了呢?” 螃蟹叔有些生气,更正道:“打住吧,大师不会骗我的,我曾亲眼看到他将死人复生,一个死了多时的人,被他念了一会经文,居然活过来了。” 我愤愤地回一句:“你怎么知道那人就一定死了呢?万一是装死呢?花两百块钱,随便找个群演就能完成,以前有个白龙王,自诩为神仙下凡,能解人间疾苦,最后才发现他就是骗子,以前修自行车的。” 萱萱抬手拍了拍我的后腰,这时我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 螃蟹叔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看样子是要跟我拼命。 为了避免冲突,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沉默了数秒,岔开话题说:“能让我进大别墅看看吗?” “好啊,里面请。”螃蟹叔的神情稍稍缓和,引着我和萱萱进屋。 别墅空间很大,客厅的挑高有好几米,水晶吊灯十分抢眼。 螃蟹叔打开吊灯,顿时房间变得通明透亮。 “纯进口货,花了一辆大奔钱。” 我仰头夸赞道:“有钱真好,对啦,这房子哪里不好?仔细说说看!” 话刚出口,忽然,吊灯摇晃了几下。 “地震了吗?”我拉住萱萱手往门外冲。 螃蟹叔却是满脸的淡然,解释道:“别慌,房子就这样,是不是震动一下。” 我停住步子,追问:“逗我呢?房子会自己动?你问过邻居了吗?” 螃蟹叔长叹一声:“当然,最大的问题是邻居家的房子不动,而我的房子动,所以排除了地震的可能性,我怀疑下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才想到请大师来看看。” 萱萱说:“现在大师请来了,法事也做了,怎么没效果呢?” “等一等吧,可能有个周期,就像吃药打针一样。”螃蟹叔囧笑着。 我不禁心中生出悲哀,这他妈不是胡闹吗? 螃蟹叔好歹也是叱咤商海的人物,怎么连如此低级的骗术都识别不了。 这种脑子是如何赚到的大钱,时势造英雄吗? 不过转念一想,瞬间我变通透了,国内很多富豪不都如此吗? 机缘巧合之下,抓住了时代的红利,发家的过程不管不顾,可劲儿的捞钱,谁挡他们的财路,恨不得问候别人八辈祖宗。 等到功成名就后,却摇身一变,吃了斋,念了佛,反过头来劝别人要心平气和,与世无争。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老鸨子劝姑娘们洁身自好,完事后再出一本自传,记录自己一生的风流韵事。 “你想什么呢?说句话。”萱萱戳了我一下。 我从思绪中回到现实,问道:“还有其他反常的情况吗?” “有啊,前几天我在这里睡了一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房间里进了水。” “然后呢?” “看到一个大黑盒子,少说有几米长,一头大一头小,上面好像雕刻着花纹……” 我意识到不对,打断道:“等会儿,怎么无缘无故冒出来一个黑盒子,该不会是?” “是什么?”螃蟹叔紧张起来。 “棺材吗!”萱萱皱眉回应。 “很有可能,螃蟹叔你接着刚才的话说。”我盯着水晶吊灯继续追问。 “后来大黑盒子飘到了我跟前,里面传来咚咚的声音,好像有人似的,吓得我直哆嗦,再后来不知道怎么醒了,脑袋瓜子那叫一个疼,跟裂开似的。” “讲完了?” “完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做这种奇怪的梦,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近几年我没干亏心啊。”螃蟹叔自言自语道。 我冷哼一声:“近几年没干亏心事,以前呢?没少干吧。” 这时,螃蟹叔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找补几句,被我给拦住了。 “行啦,大致情况我知道了,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信我还是信那位进口的龙婆索大师?” 一时间,螃蟹叔为难了。 “这个……” 萱萱站出来解围,轻声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先回去,顺便验证一下龙婆索大师的效果,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再来。” 螃蟹叔点头称是,将我们送出了房门,并安排手下将我们送回。 路途中萱萱问了很多问题,我没有给出准确的回答。 但隐隐觉得,棺材里面应该不是厉鬼或僵尸。 至少我在进入别墅的那一刻,身体没有感到冷,并且手腕上的七彩手链没有震动。 种种迹象表明,这次遇到的事还挺棘手。 当晚我在殡仪馆的办公室过夜,萱萱也自从跟了我,胆子比以前大了很多,直接在办公室的沙发睡去。 第二天大早,我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桌上有个发光的东西。 靠近查看,居然是三界牌。 “奇怪,这玩意怎么自己发亮了,在向我预示什么吗?”我拿起三界牌抚摸着,感觉它有些温热。 冯金牙和阎婆婆都说三界牌认主,也不知道怎么个认法,搞得我心里直好奇。 不过既然是前观众留下的东西,想必应该不会太差,肯定有它特殊的意义。 阎婆婆说三界牌能助我操作阴灵,找个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吧。 叮叮…… 萱萱的手机响了。 “谁呀!”萱萱有些不耐烦,滑动屏幕接听,不小心触碰到了外音。 “我是你螃蟹叔,你们快来,出大事了!”手机中传来急躁的求救声。 第365章 金牛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接过电话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晚我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好像……还有奇怪的响声。”螃蟹叔语无伦次地回应。 “什么声音?有人在说话吗?”我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询问。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我没听太清,你们什么时候能过来!”金螃蟹央求道。 我反问一句:“看来你从暹罗请来的龙婆索大师不管用啊。” 手机中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哎,不提了,就当钱打水漂了,我听萱萱说过,知道你本事大,现在全靠你的了。” 一时间觉得肩上的责任重大,微微沉思,继续问:“大师给的那颗珠子怎么样了?” 金螃蟹说:“刚才看了,没啥反应,还是那样。对啦,我发现客厅的地面有点鼓包,一动一动的,好像有东西放在下面拱动。” “你先离开房间,我尽快过去。” 说完,我挂断了手机。 萱萱对着镜子整理妆容,轻声问:“现在知道我们靠谱了吧!” 我坐在沙发上,暗暗琢磨刚才的通话。 总觉得这件事有很多的疑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简单收拾一番,将馆内的工作交代完毕,我和萱萱再次前往螃蟹叔所在的别墅。 到达湖心岛后,我没有立即前往别墅,而是围着几栋别墅群绕了几圈。 然后将它们画在稿纸上,这一刻,我愣住了。 萱萱也发现了不对劲,盯着稿纸问:“画的是什么?看上去有点怪!” 我将稿纸旋转半圈,顿时明白了原委。 只见稿纸上的图案呈现出一对牛角形状,双角向外开放,有张有弛,气势非凡。 “有点像牛角,是不是?”萱萱皱眉发问。 我肯定道:“没错,这片别墅群不简单,应该是高人设下的风水局。” “啊,那图什么呀?”萱萱惊得张大嘴巴。 “暂时不好说,容我再看看。”我环顾周围的景色,发现在距离湖心岛不远处有一座山岭,蜿蜒曲折,看上去有点像牛尾巴。 萱萱不再讲话,默默陪伴在旁。 我又看了几眼稿纸和周围环境,初步认定这里应该有套阵法,具体是什么,还好仔细推敲一番。 片刻后,我们来到螃蟹叔的别墅门口。 院内站满了膀大腰圆的小伙子,他们恭恭敬敬列成两排,有点像八九十年代的黑帮小弟迎接老大出狱的场景。 “兄弟,你总算是来了。”螃蟹叔从别墅内急匆匆赶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 我十分镇定:“你这是准备干嘛?他们是做什么的?” 螃蟹叔解释道:“都是我找来的小伙子,不是说年轻小伙火力旺,可以镇住邪气吗?” 我笑着问:“你们昨晚一起睡的啊?” 螃蟹叔用力点头:“没错,有的睡沙发,有的打地铺,本以为能一夜太平,谁曾想睡到半夜的时候,房子又开始晃了,地板也跟着抖动。” 我缓缓走进别墅,看到客厅的地板已经高低不平,瓷砖凌乱地堆在一起。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螃蟹叔指着地面问。 我蹲下身,查看地面,看到有少量的水从下面涌出来,首先推测可能是地基透水。 “别人家也这样吗?” 螃蟹叔急了,双手叉腰,骂道:“嗐,你不提这事还好,别人家都好好的,就我家有问题,这是老天爷给的报应吗?” “哼,有这种可能。”我直起身,将刚才的稿纸塞给螃蟹叔。 “这是什么东西?”螃蟹叔满脸疑惑。 “湖心岛别墅群的布局图,看出什么门道了吗?”我随口说道。 螃蟹叔嘀咕道:“像一个八字,是告诉我八字不合吗?” 我摇摇头:“你想的还真多,跟那些都没关系,这图案是牛角,别墅群是按照牛角形修建的。” “啊,为什么要这么干?” “暂时不好说,我还得再仔细看看,可惜看不到湖心岛别墅群的全景,除非飞到天上去,否则摸不清里面的门道。”我意味深长地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螃蟹叔对着门外大喊一声:“小罗,马上命人把直升机开过来,我有急用。” “好的,我马上安排。”门外传来响亮的回应。 我和萱萱相视一愣。 螃蟹叔转头对我恭敬道:“有什么困难就说嘛,想上天这都是小事,分分钟满足你,不就是一架直升机的事吗?等着吧,一支烟的工夫就能来。” “螃蟹叔,你连直升机都有啊?”萱萱打趣道。 “嗐,多年前买的,主要是为了出去吃饭方便,直升机一点都不好,太吵闹,还不如骑三轮车舒服。”螃蟹叔苦笑着摇头。 我实在懒得听他凡尔赛,转身走向门厅,伸手把昨天龙婆索大师留下的小盒拿下来。 打开以后,里面是黑色珠子,与昨天几乎一致,看不出什么变化。 我随后拿起一把刀将其砍成两半,只见中间是一颗透明的珠子。 “什么东西?”萱萱凑过来查看。 “好像是舍利子。”我举着透明珠子在灯下观察,从它的色泽纹理来看,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大师为什么留舍利子?”萱萱捏起另一半珠子观察。 螃蟹叔皱着眉,问道:“舍利子不是死人的东西吗?这是邪物啊,大师这是要害我。” 我将舍利子递给螃蟹叔,但是他没有接,轻声道:“看来昨天的龙婆索还是有点道行的,知道借助舍利子来控制房间的气场。” 螃蟹叔问:“这么说三百万没白花?” 我苦笑道:“不,白花了,首先我们不知道这枚舍利子是什么人的,如果用错了,甚至会起到反面作用,助长房间的邪祟。” “妈的,我看就是起到反面作用了,不然昨晚怎么会这么大的动静?” 说完,大家的眼神纷纷转移到地板上。 我将舍利子收好,拿到屋外,放在阳光下。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简单收拾一番,我和萱萱、螃蟹叔登机了。 没一会儿,我们便飞到了几百米高空。 我通过舷窗向下观望,整个湖心岛尽收眼底。 “兄弟看出什么门道了吗?”螃蟹叔急切地问。 我指着窗外,反问道:“你看看就明白了,别墅群像不像一个牛角。” “奶奶滴,太像了,这是巧合了吗?”螃蟹叔惊呼道。 我继续观察,发现之前的那座岛屿仿佛成为了一根牛尾巴,与现在两根牛角相映成趣。 而整片水域仿佛成为了牛肚子,远远看去十分饱满。 萱萱拿起纸笔在稿纸上做添加,我静静思索。 最后想到了一种水陆阵法:金牛阵。 所谓金牛阵,是指借助水陆地势变化,构成一只金牛潜水的局势。 而眼前的景象,基本符合,两只牛角和尾巴露在水面,好像一只金牛潜水。 萱萱将自己补充好的稿纸图递给我。 我瞅了一眼,更加认定了是金牛阵法。 “螃蟹叔,这别墅是谁建的?你认识吗?我想见见他。” “呦,这怕是不行了,他已经死了好几年啦,你发现什么了吗?”螃蟹叔为难道。 “算了,绕着湖心岛飞一圈,我们回吧。”我对驾驶员比划了几下,他会意般点点头。 约摸十几分钟后,直升机落在了停机坪。 我们刚下飞机,小罗急匆匆跑过来。 “老板,你回来啦,刚才出大事了!” “什么事?”螃蟹叔强装淡定,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别墅的客厅塌了一个坑!”小罗低声回答,不敢看螃蟹叔的眼神。 第366章 镇水神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他妈的,看来这别墅房要塌陷了,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螃蟹叔无奈地直摇头。 我一语不发,快步往别墅方向走。 到达庭院后,我看了看那颗舍利子,它已经变得干瘪,说明它的能力根本无法跟金牛阵抗衡。 从刚才离开到回来,前后不过半个多小时,它竟然有如此的变化。 萱萱凑近舍利子观察,不禁发出叹息。 “好啦,你们都后退,我进去看看。”我将五截鞭握在手中,迈着步子走进房门。 只见客厅内出现了一个直径好几米的大坑,看上去黑咕隆咚,预计有一定深度。 我举着手电打探,看到大坑下面全是泥水,好像还有一个棺材状的大箱子。 “杨魁,你看到什么了?有危险吗?”门外传来萱萱的声音。 “没啥事,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先摸摸情况。”我掏出一把糯米对着大箱子丢去。 结果并没有听到呲啦的声响,这就说明它不是邪祟物件,至少里面不是恶鬼。 为了安全起见,我掏出灵符,点燃后丢进坑里。 由于下面全是水,灵符落下后,瞬间熄灭。 就在这时,房间又开始抖动,很明显震动源头就在下面。 “发生什么事了?”萱萱不顾一切冲进屋里。 我呵斥道:“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干嘛冲进来,没看到房间在抖动吗?不要命啦!” 萱萱气得直噘嘴:“我是担心你……” 螃蟹叔见我们发生了争执,解围道:“两位别吵架,这事怪我,你看看能不能处理,实在不行就算了,大不了我这房子不要了……” 我扭头盯着螃蟹叔,打断道:“现在不是房子的问题了,就算你的命不要,这事也得搞定了才行,否则能出大事。” “出什么大事?顶多房子塌了,我再买一套就是了,至于之前的说法,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了。人要是真该死了,住在金銮殿也得死。”螃蟹叔蛮不在乎地说。 我摇摇头说:“到时候怕是死的人不止你一个,我们遇到了金牛阵。” “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下面的箱子我在梦里见过,简直一模一样。”螃蟹叔盯着下面的黑箱子,嘴巴不听使唤了。 我郑重地说:“金牛阵是七十二煞阵法中的一种,虽然谈不上最凶险,但十分棘手,如果不及时解决,这座湖心岛上的别墅都得沉没,到时候肯定会死人。” 萱萱弱弱地问:“那提前让大家撤离不就好了,或者从现在起把湖心岛封闭。” 螃蟹叔点头道:“对呀,难不成你刚才说的金牛阵,还能追着大家索命?” 我捡起一块板砖,螃蟹叔迅速后退。 “兄弟你干嘛?别冲动,是不是我说错了?那也不至于动手吧。” 我微微一笑,将板砖对着坑下面的棺材猛地砸去。 叮当…… 一声金属的清脆声传来。 “听出来了吗?下面的棺材可不是木头做的。” “听声音好像是铁的!” “也可能是其他金属,现在不好确定。” 我指着下面的水波,反问道:“暂且不管它的具体材质,金属的肯定无疑,可是你们都没有说到重点。” “重点?”萱萱和螃蟹叔同时问道。 我叹一口气,说:“金属棺材能漂在水上,不觉得邪门吗?”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纷纷点头。 我望着下面的棺材入神,猛然想起古代的一个传说。 据传东海龙王敖广的太子被托塔天王李靖的儿子哪吒抽筋扒皮,一怒之下违背天条,打算水淹没陈塘关。 托塔天王李靖心系百姓安危,于是动用法力,连夜铸造镇水铜牛,放在陈塘关的最低处。 那金牛灵性至极,本领广大,居然将龙王的水全部吞到肚里,使得陈塘关化险为夷。 后来人们才得知,原来那只镇水铜牛是太上老君的坐骑。 乡里百姓对铜牛更多了几分敬意,每逢遇到闹水灾的时候,都有摆放铜牛的习惯。 并且一直沿袭到明清时期,在颐和园的十七孔桥旁边就有一只镇水铜牛。 只不过那只铜牛由皇家铸就,为了彰显身份,在铜牛外面镀了一层黄金,正因如此,民间又有了镇水金牛的说法。 萱萱开口道:“我怀疑这口棺材里面的东西不简单,否则不可能漂起来。” 我没有随即应声,盯着水坑里面,水波不停地荡漾,棺材像一个鱼漂,固定在同一位置,不偏不离,左右摇晃。 我找来几个手电筒,仔细照耀,发现上面好像有奇怪的纹饰。 这让我不禁怀疑,它到底是不是棺材,我总觉得它更像一个匣。 匣在古代是贵族才拥有的器物,主要用来存放珍贵的物品。 像眼前这么大的匣,从古至今实在少见。 莫说是萱萱好奇,我心里也直翻腾,难道里面装的是铜牛? 这种猜测有些荒诞,但让人感到好奇。 螃蟹叔嘀咕道:“要不要打开它?” “那必须的,但不是现在,我总感觉忽略了什么,让我再想想看。”我围绕着大坑,边走边琢磨。 “要我说就甭琢磨了,我们在上面,它在下面,隔着这么远,谁也见不到谁,不如直接打开看看,反正我好奇得很,来人呀……”螃蟹叔对着小弟们大喊。 瞬间十几个小弟涌进了屋里,手中拎着绳索。 萱萱有些紧张,提醒道:“还是听杨魁的吧,他经验比较丰富。” 螃蟹叔蛮不在乎道:“我不是信不过这兄弟,主要是觉得他不够干脆,做事就像做生意,优柔寡断是大忌,该出手时就出手。” 我淡淡地说:“你想清楚了吗?这可是你自己的房子!出了什么事,我可帮不上。” 螃蟹叔大手一挥:“嗐,没事,大不了再买一套嘛,问题是我得先把命留着,万一今天这关过不去,剩下的都是白搭。” 萱萱接过话茬:“哎呀,杨魁是担心你弄巧成拙,别正事没办成,反倒把事情给弄麻烦了。” 我对萱萱打趣道:“行啦,该说的都说了,金牛阵遇到倔牛,这算是牛上加牛,你随意吧。” 说罢,我拉着萱萱往门外走,以免房屋塌陷,把自己给交代了。 螃蟹叔对着小弟们一通指挥,刹那间,一帮人围在了坑穴的周围。 嗖嗖…… 十几根铁钩和绳索纷纷丢到匣子上。 螃蟹叔手足舞蹈对大家喊道:“听我的口号,一起发力,把下面的东西给拽上来。” 我站在门口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萱萱想要上前阻拦,被我用手臂挡住。 “由他们折腾吧,刚好我也要看看匣子的能量。” “可是万一……”萱萱有些担忧。 “放心吧,不会有大问题,刚才我算过了。” “杨魁你这人有点心口不一啊,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怎么变了?” 我笑而不语,紧紧拉住萱萱的手,生怕她蹿过去。 “一二……一二……”螃蟹叔挥舞着手臂,与众小弟保持着节奏。 十几道绳索拉动匣子,这感觉有点像拔河比赛。 可任凭小弟们再怎么使劲,下面的匣子却只是晃晃,根本没有上升的迹象。 螃蟹叔有些着急,训斥道:“你们都没吃饭吗?使劲儿啊。” 小弟们咬着牙发力,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 可下面的匣子依然不动。 如此僵持了三五分钟,一帮人被累瘫在地上。 我闲庭信步地走过去,说:“现在服气了吧,蛮干是不行的,我估计匣子下面有机关。” “机关?你怎么不早说?”螃蟹叔抹着汗水埋怨道。 第367章 冒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苦笑道:“我也是刚琢磨出来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还不敢确定。” “好办,我派人下去看看,小罗,叫两个水鬼过来!”螃蟹叔大声吩咐道。 我赶忙打住:“使不得,现在情况不明,如果贸然派人下水,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螃蟹叔笑了笑,拍打着我的肩头。 “兄弟你还是年轻啊,正所谓一将终成万骨枯,心软是不行的……” 我扒拉开他的手,反问道:“你看这样行不行?给你弄套潜水衣,你亲自下去看看。” “这……”螃蟹叔憋得脸色红胀,无言以为。 我点燃一支烟,围绕着大坑静静琢磨。 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在野庙看到的锁龙井。 当时用铁链往上拉铜镜,费了好大劲才将它拉上来。 而眼前的匣子个头更大,自然不好应付。 我之所以推断它下面有东西勾着,是从刚才的摆动浮动推理而出的。 十几个小伙子卯足劲往上拉,匣子却只是左右摆动,没有上下浮动,这就说明了问题。 如果下面没有东西拉着,匣子至少能抬动几分。 “现在怎么办?要不再等等。”萱萱走到我跟前劝说。 我摇摇头,指着下面的水位,低声道:“怕是没时间等了,下面已经开始涨水啦。” 此言一出,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聚在了匣子上。 螃蟹叔笑嘻嘻地说:“涨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等你看出来,估计得水淹脖子了。”我回怼一句,解释道,“估计下面的水位跟湖水连着,这里涨了一厘米的水,整个湖面就会涨一厘米,你琢磨吧,这是多少水量。” 螃蟹叔恍然大悟,惊喜道:“嘿嘿,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个商业项目,既然这里水多,那我可以投资弄个养殖场,到时候……” 我忍不住打断道:“得嘞吧,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难说。” “什么玩意?我这就要死了吗?”螃蟹叔追问道。 “那倒不至于,先把眼前的匣子弄上来再说吧,我怕它被水给淹了。” “水淹以后,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肯定没好事。” 螃蟹叔不再讲话,默默看着坑里面的匣子。 咕噜噜…… 下面的水波不停地翻滚,好像开了锅。 “下面有东西?不会像锁龙井一样吧,可别冒出来一大堆怪兽,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萱萱惊讶道。 我也犹豫了,下面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据我的推测应该是机关,倒也不敢完全排除是其他东西。 如果直接下去看,风险未免有些大,搞不好会出人命,所以还是要个想两全的办法。 可眼下让我担心的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时间等不及。 我围着水坑,缓缓挪步,边看边琢磨。 最后,我断定下面的匣子应该早就存在,只不过当时建造别墅的时候,没有察觉而已。 “你们都退后,我去看看。”我随手扯过来一根绳索,一端牢牢缠在自己腰上,然后绕过横梁,一端固定在客厅的大理石柱子上。 如此一来,我就相当于吊了威亚。 螃蟹叔诧异地问:“兄弟,你要干嘛?不会是打算跳到上面吧。” 我又紧了紧绳索,回应道:“不然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忍心让你们冒险,只能自己来了。” 萱萱有些担忧,劝说道:“你别冲动,咱们还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我扭动着筋骨,说:“最危险的办法也是最直接的,再说了我的命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硬,放心吧,阎王老子不敢收我。” 螃蟹叔示意将众小弟抓住绳索的另一端,生怕我会出意外。 但他没再说劝阻的话,而是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显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兄弟,那就听你的,如果情况不对,我们直接把你拉过来,你就放心去吧。” 萱萱急了,猛推了螃蟹叔一把,骂道:“去你个大头鬼,你怎么不去啊,这不是把杨魁往火坑里推吗?” 螃蟹叔迥然而笑:“是水坑。” 我对萱萱安慰道:“好啦,这事跟他没关系,我自愿的,要是万一……” 萱萱吐一口唾沫,骂道:“呸,不准说不吉利的话,我们盯着你,发现情况不对,随时喊一嗓子。” 螃蟹叔对着众小弟吆喝道:“都他妈给我精神点,千万别走神。”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众小弟齐声回应。 “好啦,我要准备跳过去了。”我摆开阵势,准备动手。 “三……二……一!” 我喊完口号,猛地跳到了水坑里的匣子上。 原以为匣子会下沉,不曾想居然没有什么变化。 连水位还是保持刚才的状态。 虽然我不是学霸,但多少懂得一些物理知识。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匣子下面有东西支撑,不然肯定会下沉。 我趴在匣子上面,借助手电光芒,看清楚了上面的浮雕。 从图案上来看,好像就是铜牛镇水图。 一只铜牛漂浮在洪水之中,四周是祈福的民众,看上去热情高涨,兴致很高。 我举着手电仔细查看,直觉告诉自己,浮雕内容应该隐藏着重要线索,只是暂时没发现而已。 “兄弟,上面是什么东西?”螃蟹叔追问道。 “你管好自己吧,其他的就甭操心了。”我不耐烦地回应道。 螃蟹叔并不死心,追问道:“我怎么瞅着像是画片,下面的玩意该不是古董吧?” 萱萱白一眼螃蟹叔,对我叮嘱道:“你当心点,要是情况不对,随时喊一声。” 我对萱萱打了一个搞定的手势,继续观察匣子上的画片。 忽然间,我在匣子的顶端看到一位身穿异装的人,头顶还插着几根彩色的翎羽。 顿时,我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巫师。 其实,巫师只是一个泛称,严格来讲巫师有男女之别,女性从业者称为巫,男性从业者称为觋,合成巫觋。 在我国社会的原始时期,巫觋的地位很高,甚至可以干预君王的决策,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男尊女卑观念逐渐形成。 男性逐渐退出舞台,只留下女巫,久而久之,就有了巫师的称呼。 我对着画片又看了几秒,推断她应该是女巫,因为她的胸部有略微的隆起。 人体的基本特征是不会骗人的,尤其在男女方面。 “这是有一个女巫,看来这个局是她设下的!”我轻声说道。 螃蟹叔眨巴眼说:“女巫?我不记得罪过女巫啊,以前去庙里烧香,我也都是选最粗的……” 我骂道:“这他妈都是哪跟哪,我说跟你有关系了吗?” 螃蟹叔囧笑道:“嘿嘿,你继续说,还发现什么了?” 我顺着巫女往旁边看,发现她对着一个黑色东西发号施令,由于浮雕出现磨损,看不清具体的事物。 不过从形状来看,有些像眼前的这个大匣子。 刚好证实了我的推测,这个局很久之前就存在,并非有人故意搞螃蟹叔。 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好坏两个局面。 好的一面,这不是当下的问题,排除了人性之间的博弈。 坏的一面,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所产生的念力比较大,可能会难以对付。 “杨魁,你没事吧?”萱萱焦急地喊道。 “没事,我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我笑了笑继续观察。 匣子的下方好像有柱子支撑,使得它悬浮于水面。 我带着疑惑,把手缓缓伸向匣子的下面,左右摸索一通。 萱萱惊呼道:“你干嘛呢?万一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办?” 忽然,我的眉头一皱。 第368章 水下宫殿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被你说中了,水里确实有东西。” “啊……是不是咬到你手了?”萱萱紧张兮兮的问。 螃蟹叔对着众小弟,迅速抬起手,正准备发号施令。 “别动!我没事。”我大喊一声。 “水里是什么?”萱萱低声问。 “好像是圆柱体,跟匣子连在一起了,让我好好摸摸。”我努力侧身,力求让自己的胳膊伸得更长一些。 萱萱劝说道:“你还是上来吧,大家一起想办法。” 螃蟹叔不以为然,说:“先摸摸也行,了解个大概,省得大家来回折腾了。” “你怎么不去摸?”萱萱怒怼道。 螃蟹叔哑口无言了。 从我手掌的触感来看,下方的柱子应该也有浮雕,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摸上去好像有卡扣和匣子连接,这也正是为什么刚才没有拉动的原因。 “下面有东西卡着呢,我得下去看看。” “不行。”萱萱坚决反对道。 我笑了笑,简单整理一下衣服,直接跳进了水中。 瞬间,一阵冰冷刺骨包裹全身。 下面的水域还算清澈,我睁开眼看到六根柱子跟匣子连在一起。 看上去好像是卡扣,用力去掰,却没有任何反应。 两者贴合十分牢固,好像焊死了一般。 我顺着柱子向下看,隐隐约约看到了城墙。 本想着继续下潜查看一番,可由于憋气不足,头脑有些发胀。 赶忙将脑袋探出水面透气。 “兄弟,水里是什么情况?”螃蟹叔躬着身子询问。 我喘着粗气,抹一把脸上的冷水。 “下面大有文章,我们都小瞧它了,马上弄几套潜水衣!” “这怎么还用上潜水衣了?你究竟看到啥了?下面的空间很大吗?”螃蟹叔提出一系列的提问。 我懒得回应,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将我拉上去。 螃蟹叔对众小弟点点头,瞬间,我被拉出了水坑。 我脱掉外套,拧去水分。 “具体是什么,还得再看看,等潜水衣来了,我们再下一次。” 萱萱的额头皱在一起,低声道:“要不算了吧,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故作轻松道:“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兴许我们发现了水下遗址呢!” “水下遗址?”螃蟹叔两眼放光。 “你还挺高兴,当心下面藏着什么水怪,到时候你都脱不开身。”我故意恐吓螃蟹叔,打消他的非分之想。 萱萱嘀咕道:“原以为是鬼怪作祟,不曾想成了考古问题。” 我不禁笑出了声。 螃蟹叔让人取来一身干净衣服,我匆匆换上。 坐在凳子上大口喝着热茶,身体缓缓恢复了力量。 螃蟹叔还算贴心,让人弄了一桌酒菜。 我们边吃边聊下一步的计划。 “下面到底有什么?”螃蟹叔递给我一只鸡腿。 我接过后,啃了一口:“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具体情况要下水看看。” 螃蟹叔端起酒杯,干光了杯中酒:“成吧,都听你的,我这是捅了大篓子啊,怎么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哼,等着吧,根据我的经验,后面的事更难办。”我捏了几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嘎嘣嘎嘣地咀嚼着。 “用不用再多叫点人过来?” “不用,这不是拔河比赛,人多也用不上,待会选几个水性好的人,跟我一起下去看看。”我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由于还要潜水,所以不敢多喝,省的憋尿。 片刻后,我们已是酒足饭饱,潜水衣和相关设备都带来了,有水底探照灯、动力推进器、摄像头等。 常言道,艺多不压身,这话一点没错,我曾在剧组学过潜水,并且拿到了证件。 不曾想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待会大家听我的指挥,不要贸然行动,否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我套上潜水衣,对着小弟们嘱咐道。 螃蟹叔将我的话重复一遍,捡起一件潜水衣往身上套。 这一幕把我搞懵了,都说有钱人惜命,看来也不全然如此。 “你要下水吗?”萱萱惊讶道。 螃蟹叔从容镇定道:“是的,我要亲眼看看怎么回事。” 我反问道:“不怕下面有危险?” “哈哈,我从十几岁做生意,遇到的危险多到数不清,已经谈不上怕了。” “行吧,你别后悔就行。” 萱萱走过来,将无线电的耳麦为我扶正,有了它我们在水下可以相互交流。 “你可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我淡然而笑,催促其他人尽快收拾。 螃蟹叔丢给我一根金属长筒子,大约有半米多长,粗细与黄瓜相当,分量还挺重。 “兄弟,拿好了,这玩意关键时刻能救命,就连水泥板都能打穿。” 我想了想问:“这是鲨鱼枪吗?” “对对,厉害的很,一根枪里有三发钢箭,只要按一下,就可以射出来,几百斤的鲨鱼都能戳穿。”螃蟹叔指着枪头后面的红色按钮解释道。 “那我可得小心点,万一误触,自己的小命就交代了。”我将鲨鱼枪打开保险,背在身后。 一切准备妥当,我率先跳入了水中。 噗通…… 水压将游泳衣紧紧压在身上,导致行动有些不便。 “大家先别动,听我的指挥。”我通过无线电喊话。 眼前这帮人还算听话,迅速向我靠拢。 我继续说:“留两个人在这里接应,剩下的人随我下去。” 螃蟹叔提醒道:“大家遇到情况随时沟通,这套无线电在一千米内都有效。” “好的,一切行动听指挥。”众小弟应声道。 我冲大家做了个手势,将推进器调到最大,瞬间,我被带着向下移动。 随着深度的下潜,我看清了下面的情况。 居然有一座宫城建筑,面积很大,错落有致。 从建筑形态来看,有点宋元时期的风格。 “这是水下宫殿吗?”螃蟹叔惊讶地喊道。 “别大意,现在情况不明显,注意观察。”我掏出匕首,缓缓靠近城墙。 撬开一块瓦片,拂去上面的水草,露出黄莹莹的釉面。 “居然是黄色的琉璃瓦?宫殿的级别很高啊。”我不由地感叹道。 螃蟹叔也伸手揭开一片瓦,兴奋道:“哈哈,我要发财了,居然发现了失落文明。” 我琢磨道:“这个地方以前是什么?” 螃蟹叔想了想说:“就是一块洼地,没听说有宫殿,是不是以前埋在下面,等到水一来,宫殿自己冒出来了。” “有这种可能性,看来这个地方在古代不简单,毕竟能用黄色琉璃瓦的建筑可不多。” “管那么多干嘛,直接进去看看,这次我来打先锋。”螃蟹叔催促道。 我拦住他,说:“别冲动,还是我来吧。你们在这里等着。” 出发之前,我仰望着头顶的匣子。 它被几根柱子支撑着,而柱子连接着宫殿,看来他们是一体的。 这让我不禁感到疑惑,如果没有水的话,匣子就相当于在半空中。 如此一来,它还能是镇水的铜牛神兽吗? 我想了想,没有答案。 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宫殿,我紧紧抓住推进器。 随着它向宫殿深处游动。 宫殿是左右对称结构,布局很合理,绝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部分庭院中种着一些古树,虽然已经死亡,但基本的形状还在,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水草,随着水波荡漾,看上去像活了一般。 螃蟹叔防止我迷失,临近出发前在我腰间绑了一根绳索。 我就像一个风筝般,在宫殿上面飞过。 “杨魁,你没事吧?”无线电中传来萱萱的声音。 我应声道:“我很安全,外面情况正常吗?” “情况不太好!”萱萱有些急切。 第369章 尸蟞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别招惹那个黑匣子,离它远点。” “我没招惹,它自己动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在下面晃了呢?” 我大声回应道:“我们没动,你先别管了,如果发现情况不对,马上离开,千万不要留恋。” “可是你怎么办?”萱萱着急地问。 我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最终萱萱含泪答应。 随即,我在无线电中呼喊刚才留守在上面的人,结果却没有回应。 这让我心头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兄弟,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还真是爱女人,胜过爱兄弟。”螃蟹叔打趣道。 “少废话,注意棺材周围的情况。”我提醒道。 顿时,无线电中传来一阵嬉笑。 我盯着身下的宫殿,最终锁定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看样子它应该是主殿。 这一刻,我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下去看看呢? 经过短暂的思索,我决定先去瞅一眼。 如果情况不对,及时返回,至少能摸个大概情况。 “大家注意,我发现了情况,要去看看,你们好好守着。” “好的,一路走好。”不知道哪个耿直小弟脱口而出。 我骂一句:“我谢谢你祖宗。” 螃蟹叔打圆场,说:“兄弟,对不住啊,我驭下无方,祝你一路顺水,凯旋而归。” 我淡淡地笑着,手握着鲨鱼枪,朝着水下的宫殿而去。 呼噜噜…… 宫殿里面居然在冒泡。 这中现象就太奇怪了,它已经在水里浸泡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应该不会有空隙了,又怎么会冒泡呢? 除非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宫殿里面有活物,刚才它在换气,所以才会冒泡。 究竟会是什么物种呢?万一真有水怪,我能不能应付得了? 还没思索出个结果,推进器已经将我带到了正殿门口。 由于在水底的缘故,导致行动不算方便。 水压很大,好像千万只手在按压我的胸口。 使得我喘息都有些困难,脑袋也有些昏沉。 我将鲨鱼枪握在手中,警惕着周围的变化。 四周一片漆黑,水况也有点浑浊,看样子这里的水是活的,不然应该是清澈的才对。 我扭转探照灯,试图将眼前的情况观察清楚。 光线在浑水中的穿透力很差,只能看到几米外的情况。 “兄弟,怎么样?还安全吗?”螃蟹叔突如其来的问候,惊了我一哆嗦。 我低声责怪道:“别一惊一乍,我不说话,你们就别说,以免惊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不清楚,还没露面,我倒是希望他永远别露面,好啦,先这样吧。”我轻声回应。 我将推进器功率调小,缓缓靠近大殿,透过被河水侵蚀的窗户,向里面观望,却没有发现牌位和塑像,居然是个空殿。 怪了,就算是它一直荒废,也不至于什么都没留下吧,哪怕是一张桌子呢?一个香炉呢? 我长在琢磨,感到后背涌来一阵水流,力度很大。 迅速转身,只见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身后游过。 “卧槽,这特么是什么玩意?”我情不自禁地喊道。 “兄弟,是不是有情况,看到什么了?”螃蟹叔大喊。 我没有回应,将无线电的声音调到最低,目光紧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初步推断,它是个圆形的生物,个头很大,长着粗壮的四肢。 由于我们距离很近,以至于看不清它的全貌。 这种感觉就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我屏住呼吸,以免排出的气泡会打扰旁边的怪物。 它速度算不上快,但力道很大,四肢拨动的水流,打在我身上,让我有些站不稳。 几秒后,眼前的怪物游出去了三五米。 我也看清了它的模样,居然是一只大乌龟,不对,不能叫乌龟,应该叫老鼋。 鼋是龟科的一种,但个头比一般的乌龟要大,水性也比较好。 据传,一只成年的老鼋个头跟渔船差不多,吸一口气,能在水底憋仨月。 最可怕的是,老鼋嘴里的牙齿非常厉害,一嘴下去能把钢板咬穿。 《西游记》中曾有过它的介绍,当年唐僧师历尽艰险,来到了大雷音寺前,结果被一条通天河给拦住了去路。通天河水流湍急,一般的船只根本过不去。 正当唐僧犯愁时,从河中来了一只老鼋,主动邀请师徒四人坐在背上过河。 过河途中,老鼋与师徒四人攀谈起来,得知唐僧是前往求取真经的高僧,可以见到如来佛祖,便恳请唐僧代替自己询问佛祖修行的事情,何时才能修成正果。 唐僧欣然答应,毕竟是老鼋驮着自己过河,哪有拒绝的道理。 可唐僧毕竟第一次见如来,心里那叫一个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一直到取完真经都没想起来这事。 回去的路上,唐僧又要渡通天河,这时老鼋又出现了,便再次邀请唐僧师徒上来过河。 唐僧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想起来了老鼋的嘱托,结果自己给忘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行到一半的时候,老鼋提起了这事,唐僧哑口无言,最终惹得老鼋大发雷霆。 一怒之下,将唐僧师徒和经文全掀翻在了通天河。 这也就有了唐僧师徒取经,前后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事情。 从此以后,人们都说老鼋喜欢记仇。 其实,记仇是真的,我曾在《阴阳法诀志怪录》中看到过老鼋的介绍。 记仇就是它最大的特点。 我心中暗暗庆幸,没有跟眼前的老鼋有过冲突,否则它一口能把我给生吞了。 当下的任务,是尽快弄清楚老鼋要干嘛? 它随即出现在这里,还是宫殿的守护者?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老鼋跟头顶的匣子有什么联系吗?匣子里面又有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萦绕着我的脑袋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紧握着鲨鱼枪,对准老鼋的屁股。 此时情况不明,肯定不能主动攻击。 可坐以待毙又不是我的风格,还是得想个办法。 “啊……救命!”无线电中传来呼喊声。 声音很大,有些刺耳,我刚才已经把无线电调到最小了,可刚才的呼喊声依然刺耳,足以说明声音有多大。 “出什么事了?”我急切的喊道。 “有……水怪!啊……”又是一声惨叫。 我抬头看去,头顶的水域已经泛红,应该是鲜血染红的。 难道老鼋开始攻击人了吗?不应该啊,虽然它喜欢记仇,但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急切地喊道。 “有虫子……钻进了我的嘴里……”慌乱的惨叫声传来。 萱萱喊道:“杨魁,你们怎么样了?我看到水里泛起了黑色的波浪,好像是成千上万的虫子。” “螃蟹叔,你没事吧?”我喊道。 “没事……才怪,水虫子爬到了我身上。” “千万别动,我去看看。” 我正要发动推进器上前查看,只见老鼋对着水面伸出脖子,那脖子像钓鱼竿,足足有好几米长。 它扭动着脖子在不停地吸水,我看到无数只虫子被它吸到了嘴里。 老鼋在吃虫子,动作十分熟练,好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我伸手抓住半只虫子,瞅了一眼,身体不由地打颤:“居然是尸蟞。” “什么是尸蟞?”萱萱焦急地喊道。 “就是以腐肉为食的水虫子,这地方经常有腐肉吃吗?它们以什么为食?”我自言自语道。 螃蟹叔大吼道:“兄弟,别啰嗦了,赶紧离开这里,保命要紧。” 忽然,又涌过来一群尸蟞,将我和老鼋团团围住。 第370章 水葬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清楚地感觉到尸蟞在撕咬潜水服。 这可就太危险了,现在距离水面少说十几米,水压非常大,一旦潜水服破裂,就会迅速涌进来水,而我要被活活呛死。 我挥手剥落前胸后背的尸蟞,谁料它们越聚越多,将我团团围住。 老鼋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哪里去,尸蟞在它的背上拼命的撕咬,发出滋滋声响。 但它好像并不在意,依然慢悠悠游动着。 “兄弟,你怎么样了?”无线电中传来螃蟹叔的呼喊。 “估计要挂在这里了!”我继续拍打尸蟞,同时尽力向上游。 忽然,我身体感到一丝温热。 接着身上的尸蟞纷纷散去。 我有些诧异,它们怎么突然转性了? 总不会是良心发现,想要饶我一命吧。 不可能,尸蟞是低等生物,看到人肉就会控制不住自己,更何是我这种白白胖胖的小伙子呢。 那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哪个大罗神仙在暗中相助。 “兄弟,你的屁股怎么会发光?” “卧槽,什么意思?” 我震惊了,想要扭头查看,奈何潜水服有点笨重,根本转不动脖子。 “你小子是金光护体吗?屁股里到底有什么?该不会是插了一根荧光棒吧?”螃蟹叔再次喊道。 我把手伸向屁股,摸索几下,摸到了一个硬东西。 短暂思索,脑海中浮现三个字:三界牌。 没错,就是三界牌,从殡仪馆出发的前,我随手把它揣进了裤兜里。 刚才穿潜水服的时候,也没在意,直接套上了。 不曾想三界牌居然能击退尸蟞,这算是我命中造化吧。 一团团尸蟞在我身体周围游动,它们在不停地打转,但不敢靠近。 看样子对我有些忌惮。 此时,我发现自己身体确实在金光之中,被它们紧紧包裹着。 如果没猜错,尸蟞应该就是还怕这道金光。 呼哧…… 老鼋猛地翻身,将身上的尸蟞甩落。 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动脖子,张开嘴巴,吞食着无数只尸蟞。 我听到了清脆的声响,就像人在吃花生豆。 忽然,我腰间的绳索变紧了,随后拉着我迅速上升。 出水以后,我迅速脱下潜水衣,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萱萱神色紧张的跑来检查我的身体,骂道:“你不要命啦,情况不对,就自己上来啊。” 我挤出一份疲惫的笑容:“其他人都还好吗?” “你自己看吧!”萱萱脸色拉了下来。 我扭过头,看过了血淋淋的一幕:一具被啃食得血肉模糊的身体躺在旁边,白骨都已经露了出来。 螃蟹叔举着受伤的胳膊,冲我吆喝道:“刚才水里的玩意太厉害了,直接把衣服撕开了一道口子,多亏我跑得快,不然就挂了。” 我摸了摸屁股兜,从里面掏出三界牌。 “这玩意确实是个好东西!” 螃蟹叔凑过来打探:“什么宝贝?哪买的?” “没地方买,你轻点一下,死伤了多少兄弟!”我摩挲着三界牌问道。 螃蟹叔脱口而出:“死了三个,剩下的都伤了,别担心,兄弟多得是,我让他们补上。” 我将三界牌揣进兜里,骂道:“你这老板当得真够绝情的,兄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现在的情况,谁下去谁就得死,懂了吗?” 螃蟹叔哑口无言,慌里慌张看着我。 “那怎么办?这事怎么处理?” “待会我再下去一趟,这次我只身前往。”我扭动着酸胀的身躯。 萱萱坚决地喊道:“不行,我不同意,太冒险了。” 我微微笑着:“没事的,我有宝贝护体,尸蟞奈何不了我,不过这地方怎么会有尸蟞呢?” 萱萱和螃蟹叔无奈地摇头。 我转身从工具箱掏出罗盘,在房间内来回勘探。 逐渐发现在西南方位有些不太平,呈现出阴盛阳衰的局面。 我指着西南方,嘱咐道:“你马上去西南方看一下,我估计附近应该有水葬群。” 螃蟹叔双目圆睁,嘀咕道:“什么玩意?我的别墅建在墓地上了吗?” “现在不好说,等把情况摸清楚再说吧。”我将罗盘放在一边,端起茶水灌了几口。 无意间,余光看到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不禁悲从中来。 转身对螃蟹叔,认真说道:“记住了,完事以后把死去的兄弟送到市殡仪馆,我给他们送行。” “没问题,只要你把这事解决……” 我打断道:“我再说一遍,不论今天的事能不能搞定,都要把他们送过去,否则你别想过天平日子了。” 螃蟹叔喉结涌动,后退几步:“你想要干嘛?可别乱来。” “瞧把你给吓得,实话告诉你,如果你让他们走得不畅快,都不用我动手,他们的冤魂就不会放过你,慢慢琢磨吧。” 螃蟹叔冲我挤出一份笑容,拱手作揖离开了。 萱萱嘀咕道:“你确定要下水吗?” “当然了,下面的情况还没摸清楚,我得再去看看,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一回生二回熟嘛。”我从旁边取来一套全新的潜水衣。 铛铛…… 水坑里传来数声巨响。 “听到了吗?”我停止手上的动作,侧耳倾听。 “好像是水里传来的,是有水怪吗?”萱萱拉住我的胳膊摇晃着。 “哪有什么水怪,就是一只大老鼋。”为了不让萱萱担心,我没有具体说。 “什么是老鼋?” “就是大乌龟。” 萱萱皱着眉,低声问:“不会吃人吧?” “放心,它不敢吃我,我骨头硬。”我望着屋外,盼着螃蟹叔能早点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下面的水位发生了上涨。 萱萱指着匣子,问:“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找机会打开看看。”我半靠在沙发上,静静打量着匣子。 “怎么打开?”萱萱追问。 我有些犯难,是啊,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怎么打开呢? 刚才已经把匣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到开口。 现在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匣子的开口可能在下面,由于被水挡住,所以看不太清楚。 “想什么呢?说话呀!”萱萱的脑袋蹭了蹭我肩膀。 我笑道:“嘿嘿,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萱萱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琢磨。 我迅速穿好潜水服,跳到了水坑里。 借着手电观察匣子的下方,结果看到一个不大的暗门。 上面雕刻奇怪的图案,工艺十分精巧。 我用力推了几下,却没有动静。 只得先出水再想办法。 此时,螃蟹叔急匆匆回来了。 看到我第一眼,先是竖起大拇指,接着破口大骂。 “兄弟,被你说中了,西南边有一片水域专门用来葬死人的。这帮孙子真他妈不厚道,我花了这么多钱,居然买了一个墓地房。” 我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啥玩意?这事还能有福气?我是不信!”螃蟹叔愤愤地说。 “你信不信不重要,事实如此,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水中的尸蟞靠着水葬尸体存活,看来它们跟老鼋没有啥关系!”我轻声说出自己的分析。 螃蟹叔问:“下一步怎么办?我本想着让你们补窟窿来着,不曾想窟窿越来越大了。” 萱萱带着怒气回应:“你这话可就不讲理啊,我们来是给你帮忙的,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螃蟹叔吃了瘪,陪笑道:“萱萱你误会啦,我不是怪你们,而是没想到事情这么麻烦。” “好啦,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开匣子吧!”我提醒道。 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了金属匣子上。 螃蟹叔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371章 求老鼠办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感到有些意外,同时也好奇,他能琢磨出什么办法。 “说说看!” 螃蟹叔显得底气不足,嘀咕道:“拿一把电锯直接把下面的柱子给搞断,然后把匣子拉上来,只要这东西出了水,我就有一万种办法打开它。” 听完这话,我不由地笑了,反问道:“现在世界上有防水的电锯吗?按照你的办法,一旦漏电下去的人能直接电死。” 萱萱噗嗤笑出了声:“哈哈,还不如手动拉大锯呢!” 我提醒道:“拉大锯就死了这条心吧,下面的柱子好像是青铜的,硬的很,靠人力是不行的。” 萱萱打趣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们全当一乐,别往心里去啊。” 我想了想说:“你倒是提醒我了,有个省时省力的办法。” “什么办法?”萱萱和螃蟹叔异口同声追问。 我淡然而笑,掏出手机给冯金牙打电话。 约摸半个多小时后,胖虎带着一只笼子过来。 “金牙在忙,就让我来了,东西在里面。” 笼子外面罩着半截纱布,显得有几分神秘。 我心中好奇,问道:“吐宝鼠的牙齿厉害的很,连钢铁都能咬断,这么一个铁笼子又如何关得住它。” 啪嚓…… 胖虎把纱布撩开,吐宝鼠露了出来。 这时才发现,原来吐宝鼠的嘴巴被胶带给缠住了。 灰溜溜的眼珠子旋转着,先是打量了周围的人,最后目光停在了我身上。 吐宝鼠对着我发出吱吱地声响。 “来吧,吐宝鼠兄弟,我喂你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今天该你露一手了。”我弯下身解开缠在它嘴上的胶带。 “它能听懂你说话吗?这不是对鼠弹琴吗?”螃蟹叔咧嘴笑着,身边的小弟们也随之发笑。 我瞪了他们一眼,回应道:“行不行总要试试,要不把这个露脸机会让给你们?能把握得住吗?我可告诉你们啊,这里面水可深。” 螃蟹叔见我开始较真,赶忙摆手道:“别介意兄弟,一切听你的安排。” 我抱起吐宝鼠,来到水池旁边,抬手轻轻抚摸它的毛发。 “吐宝鼠兄弟,接下来看你的了,这个大盒子下面有几根柱子,你帮忙给咬断了。” 螃蟹叔躲在身后,与萱萱窃窃私语。 “你这男朋友可有点怪。” “哼,你怎么不说自己遇到的事怪呢?怪事就得用怪招,是不是这么个理。” “这个……有道理。” 萱萱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手握三界牌,把刚才的话对着吐宝鼠说了好几遍。 听阎婆婆说三界牌可以控制有灵性的动物,吐宝鼠应该就算一种,所以我想着试试看,万一能成呢。 吐宝鼠冲我摇了摇尾巴,眼珠子提溜溜转了好几圈。 我猜测它应该听懂了意思,于是将它放进了水坑。 并且迅速转身,对大家嘱咐道:“拉紧绳索,待会吐宝鼠把下面的柱子啃断后,匣子一定会失控,千万可不能让它漂走了。” 螃蟹叔把我的话对众小弟重复一遍,换来齐声的回应。 我紧盯着在水中游动的吐宝鼠,心弦紧紧绷在一起。 “嘿嘿,没想到老鼠还会游泳呢!”螃蟹叔惊讶道。 我回应道:“可别小瞧了吐宝鼠,它的本事比有些人的本事都大。” 螃蟹叔听出话中的深意,悻悻地点点头。 转身走向兄弟们,伸手帮忙拉住绳索。 吱…… 吐宝鼠一头扎进水里,冒出几个气泡。 数秒后,传来咯吱的声响。 那应该是吐宝鼠啃食铜柱的声音。 我略带兴奋地喊道:“听到了吗?吐宝鼠开始干活了。” 萱萱点点头:“果然厉害,那就等它的好消息吧。” 胖虎对着匣子自说自语,不时还掐手指计算,好像在推演什么。 瞬间,我想起来他学习风水之术的事,前几天还见过他捧着一本砖头厚的书攻读。 心想他应该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也好,那就相互交流一下也无妨。 我走过去,低声问:“兄弟,嘀咕什么呢?” 胖虎变得紧张起来,挺胸抬头收腹,就像在馆里汇报工作。 “杨馆长,没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打趣道:“别紧张,这不是在殡仪馆,没有什么馆长,我知道你也懂风水,看出什么就直说。” “金牛镇水局。” 我一愣,不禁对胖虎竖起大拇指:“好眼力,一点没错。” 胖虎没有因为夸奖而欣喜,反而眉头紧皱。 “可是……” “怎么了?” “这个金牛镇水有点不一样!” 此言一出,众人失色。 我镇定地问:“仔细说说。” 胖虎不再像刚才那么怯场,反而多了几分自信从容。 围着水坑,观察了几秒,肯定道:“水里怕是不干净吧,有没有邪祟的东西?” 听到这里,我心中暗喜,胖虎刚来这个地方,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看来他确实有点本事。 索性大家一起探讨下吧,兴许有新的发现呢。 我说:“水里有尸蟞,知道是什么吗?” 胖虎点头:“书上看过,以腐尸为食的水虫子,这个好办,弄点雄黄配上朱砂碾成粉,再用烈酒搅拌抹在身上,然后下水就可以了。” 我有些质疑他的方法,反问道:“这就可以了吗?” 胖虎憨憨地笑道:“书上是这么写的,我也没试过。” “还有吗?继续说。”我感觉他还有所隐瞒,所以追问几句。 “水里有尸蟞不可怕,就怕同时出现老鼋。”胖虎最后一句话语气很重,好像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老鼋就在下面等着呢。”我苦笑着调侃。 胖虎深吸一口气,感叹道:“那就麻烦了,不过也有好处。” 萱萱问道:“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到底是好,还是坏?” 我打量着胖虎,心中涌起陌生感。 以前没太把他当回事,现在怎么说的头头是道。 他到底看了什么神书?居然长了这种本事。 噗嗤…… 吐宝鼠从水中冒出脑袋,剧烈地喘息着。 此时,匣子已经出现了晃动,看来吐宝鼠进展顺利。 我喊道:“兄弟,加油啊。” 吐宝鼠撅起屁股又扎进了水里。 “你跟老鼠称兄道弟?”螃蟹叔面露惊色。 我淡然而笑,转头对胖虎:“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聊,为什么说水里有老鼋有好处,也有坏处?” 其实,我对胖虎的话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可既然他挑起头来,我就得问到底。 “坏处是老鼋不好对付,吃人不吐骨头,就是史泰龙来了,也是一嘴一个,它可是神兽。”胖虎幽幽地说。 我说:“好处呢?还是因为老鼋吧?” 胖虎点点头:“是的,老鼋和尸蟞能共生,说明老鼋更胜一筹,不然早就被尸蟞吞噬了,甚至说老鼋以尸蟞为食。” “没错,我刚才亲眼看到了,老鼋一嘴吃了不少尸蟞,自己屁事没有,估计经常干这种事。” “你居然亲眼看到了?”萱萱惊讶道。 胖虎长舒一口气:“这就对上了,因为老鼋吃了尸蟞,所以体内具备了与众不同的能量,只要能吃上老鼋一块肉,就可以长生不老。” 此言一出,众人捧腹大笑。 “兄弟你太逗了,长生不老都扯出来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大闹天宫啦。” “吹牛可得打草稿啊。” …… 我举起手,示意众人闭嘴。 “胖虎,你看得书从哪里来的?” 胖虎有些为难:“网上买的,怎么啦?” 螃蟹叔打趣道:“是九块九包邮吗?” 啪嚓…… 绳索猛地一沉,匣子急速向池底坠落。 第372章 牛角上的文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大喊一声:“快拉住绳子!”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发力拽住绳索。 而水中的匣子分量很重,仍在继续坠落。 螃蟹叔双脚拖地,手臂上青筋外露,看得出他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兄弟,这玩意有点沉,我快撑不住了,赶紧想办法!” 我迅速环顾四周,拎起绳索的尾端,直接系在了房间的柱子上。 嗖…… 吐宝鼠从水中蹿了出来。 身上趴着几只尸蟞,胖虎看到这一幕,相当震惊。 “这就是传说中的尸蟞吗?” “不然呢?赶紧躲远点,那玩意有毒。”我吼了一嗓子。 胖虎不以为然,直接捏起一只尸蟞,细细观察。 “这东西长得跟甲壳虫似的,嘴巴一定挺厉害吧。” 我有点搞不懂胖虎究竟想干嘛,于是对萱萱使了一个眼色,让她离远点,以免发生危险。 匣子继续下沉一段距离,最后停了下来。 “兄弟们加把劲,将匣子拉上来,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我冲着大家加油打气。 螃蟹叔回应道:“没错,加把劲儿,完事后请大家吃好的。” 萱萱盯着水中的匣子入神,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 “这匣子有点不对劲,赶紧停下来!” 我有些惊愕,回应道:“可不是动了嘛,我们好几个人拉呢。” 萱萱更正道:“不是那个意思,我说匣子……” 胖虎把尸蟞装进矿泉水瓶,盯着匣子,幽幽地说:“里面有活物,大家当心点。” “活物?该不会是妖怪吧。”螃蟹叔目瞪口呆。 我不假思索,笑道:“有个屁怪物,咱们这么多人呢,怕个毛,加油使劲儿。” 这时候,我可不想让他们放弃,不论匣子里有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得拉上来看看。 呼噜噜…… 水中传来奇异的声响。 “什么声音?”萱萱眉头紧蹙,向后退了几步。 胖虎却迎了上去,伸着脑袋向水坑里查看。 “大家赶紧离开。” 我喊道:“怎么啦?” 胖虎面露惊慌:“水里面有东西,马上要钻出来了,个头很大。” “正好,等的就是它出来,兄弟们把鲨鱼枪拿稳了,待会看见老鼋直接出手。” “你要干嘛?老鼋是神兽,不能攻击的。”胖虎怒气腾腾看着我。 “你不攻击它,它就会攻击你,我是亲眼见过它的厉害,一嘴能吞下一头牛犊子,更别说是人了。”我拿起鲨鱼枪对准了水坑位置,只要老鼋冒头,我就先给它一家伙。 螃蟹叔继续拉着绳索,央求道:“我快没劲儿了,赶紧想个办法。” 其他小弟们也是怨声载道。 喀吧…… 吐宝鼠蹲在地上吃什么东西,好像嗑瓜子,低头一看,竟然在吃尸蟞。 胖虎想抬脚踢开吐宝鼠,不曾想被吐宝鼠咬了一口。 导致皮鞋的前端被咬掉了半个。 “他妈的,居然敢咬我。”胖虎抬腿想补一脚,可吐宝鼠也不甘示弱,呲牙咧嘴对着他发威。 逼得胖虎只得放弃,目光继续盯着水池。 呼哧…… 匣子猛然飞向半空中。 随即老鼋也冒出了头,原来是它在下面顶了匣子一下。 匣子先是上升了一段空间,接着急速坠落。 我大声喊道:“快拉住绳子!” 刹那间,众人醒悟过来。 我也扑了过去,在我们齐心协力之下,总算把匣子给拉住了。 胖虎反应很快,对着匣子踢了一脚。 匣子发生剧烈摆动,最后落在了地上。 我一个健步冲过去,去掉绳索,扫视匣子构造。 原来它的下半部分也有精美的雕刻,好像是记事图。 “金牛镇水图。”胖虎喃喃自语道。 我随口问道:“说说你的了解,怎么破这个局?” 胖虎茫然地摇摇头,感叹道:“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局,但不知道如何破解,书上也没写,不过直觉告诉我,先打开匣子看看,兴许里面就有答案。” 螃蟹叔赞同道:“没错,别猜了,直接撬开看看。”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弟便拿来了一根撬棒。 “你们闪开,让我来吧。” 我按住他手中的撬棒,制止道:“万万不可,这匣子有机关,刚才我在水里的时候,已经看了个大概。” 说罢,我弯身打探匣子的底部,摸索到了暗门。 伸手用力按了几下,结果没有反应。 于是喊道:“你们把匣子抬高点,我看看下面究竟怎么打开。” 大家没有犹豫,随即动手把匣子抬起,并且垫了几块板砖。 我侧身去查看,发现匣子底部的暗门旁边有个一个圆形的旋钮。 “你们后退几步,我来转一转!” 众人退后,我继续发力,旋钮开始缓缓转动。 随即传来咔嚓的声音,有点像开密码箱。 这么多年过去了,匣子一直泡在水中,结果旋钮却没有生锈,不得不称赞古人的工艺水平。 大家看我吃力的旋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兄弟,搞定了吗?” “到底行不行啊?还我来吧。” “哎呀,你们急什么,多给他一点时间。” …… 我将耳朵贴在匣子上,一股冰冷让我打颤。 匣子里面传来清脆的声响,有点像齿轮在转动。 忽然间,我感觉旋钮变得有点沉。 接着传来咔嚓一声。 金属匣子剧烈抖动几下。 砰…… 顶盖自己打开了。 我担心有机关,迅速后退几步。 与此同时,匣子彻底打开了。 四块面板向四周散开,顶板被弹到一边。 这一刻,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副硕大的骨架躺在里面,从大小形状判断,肯定不是人。 我顺着骨头查看,发现一对牛角,外面贴了一层金膜。 “这是牛骨头吧!”萱萱凑了过来。 我点头道:“应该是,这个匣子密封的真好,浸泡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进水。” “嘿嘿,完事后带回去,找家拍卖行,指定能卖个好价钱。”螃蟹叔笑嘻嘻抚摸着匣子板。 我拿起镀金的牛角,仔细观察,发现上面刻着奇怪的文字,七拐八扭,有点像甲骨文? 胖虎拿起另一只牛角观察,额头缓缓地皱在一起。 “鬼角文?”我和胖虎异口同声的喊道。 其他愣住了,萱萱问:“什么是鬼角文?” 螃蟹叔也懵了,追问道:“快说说怎么回事?匣子里装牛骨头啥意思?难不成以前人是卖牛肉拉面的吗?” “这跟牛肉拉面有啥关系?”旁边的小弟嘀咕道。 螃蟹叔笑着打了他几下,小弟赶忙闭嘴。 我和胖虎同时叹了口气。 “鬼角文是一种古老的祭文,主要刻在动物的角上,作用有很多,有的是祈福,有的是求雨,还有的是祛病。总之,它充满了神秘色彩。”我娓娓道来。 胖虎补充道:“刻在牛角上的鬼角文,肯定跟治水有关系,据传它有一种神秘的力量。” “什么意思?” 胖虎轻声道:“但凡被刻上鬼角文的牛,都可以腾云驾雾,上天入水,无所不能。” “那这是神牛啊,现在这对牛角也算是圣物了吧?我能不能带走?”螃蟹叔笑嘻嘻问。 我呵斥道:“打住吧,你们做生意的人真是胆肥,什么钱都敢赚。” 螃蟹叔听我在挖苦他,蛮不在乎的笑着。 我将一对镀金牛角放在旁边,仔细检查眼前的东西。 一个个牛骨整整齐齐放在一起,从形状来看,牛在去世前应该没挣扎。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这个匣子是干嘛用的? 仅仅是为了镇水吗? 或许还有其他效用! 我的手在牛骨中摸索,忽然,手指触及到一丝清凉。 凑近查看,竟然有一个盒子。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373章 阴阳扣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拿开牛骨,将盒子捧在手心。 瞬间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 “这特么是套娃吗?大盒套小盒,没完没了!”螃蟹叔伸手要摸盒子,被我给拦住了。 我掂了掂分量,不算太重,有点晃荡,里面肯定有东西。 胖虎指着盒子,提醒道:“上面有图案。” 我打着手电,凑近了观看,果不其然,盒盖上有浅浅地雕刻图案。 只是画片跟匣子上的大不相同。 匣子上刻画的是巫师治水图,而小盒子上面是宫廷古建筑。 胖虎琢磨道:“怎么画了一座宫城?” 瞬间,我想起了水底的古城,惊呼道:“难道是下面宫城的平面图?” “下面有个宫城吗?”胖虎问。 我点点头:“是的,刚才我看了几眼,可由于时间太匆匆,没看清怎么回事。” “金牛镇水,水葬,水下城池,这一系列事物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胖虎歪着脑袋沉思。 螃蟹叔指着小盒,催促道:“赶紧打开吧,一看就全明白了。” 我抚摸着小盒子,让大家后退一步,缓缓将其打开。 瞬间,一道金光闪现出来。 只见小盒里摆放着一块圆形和月牙形的玉石。 圆形的玉石有些泛白,月牙形的玉石有点呈现青色。 虽然两个颜色大小不一样,但直觉告诉我,它们应该是一对。 “这两块玉是干嘛用的?”萱萱轻声问。 我心里没底,不知道如何回答。 胖虎对着两块玉石入神,低声猜测道:“难道是青天白日扣?” 听到这五个字,我打了个激灵。 我曾听师傅徐半瞎讲过青天白日扣,它们是一种组合锁,比较古老,一般人不知道。 徐半瞎自己曾听清谷道人说过,但也没亲眼见过。 青天白日扣大多用在墓葬机关中,作为开启机关的重要工具。 青田是圆形的玉石,代表阳,白日是月牙形的玉石,代表阴,因此青天白日又叫做阴阳扣。 我一把抓起小盒的盖子,指着其中的宫殿,看到上面有两个门墩,一左一右,大小相当。 “看懂了吗?机关在水底下。”我轻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块玉石是打开水底宫城的钥匙?”螃蟹叔难掩激动猜测道。 “你还挺聪明,不过话不敢说全,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我摸着两块玉石,脑海中却浮现出水下古城的容貌。 胖虎看了眼水池,郑重地说:“想揭开答案,只能下去看看了。” 我点头道:“没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我已经去过一次了。” 螃蟹叔却不乐意,战战兢兢地说:“下面有要命的尸蟞,可不敢随便下去了,搞不好小命就交代了。” 胖虎笑了笑,说:“刚才不是跟你说避免尸蟞的方法了吗?成不成试试看吧。” 螃蟹叔不再讲话,但没有行动。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准备完毕,最后将调好的药物涂抹在潜水衣外面。 胖虎第一个跳入了水坑中,由于体型过大,溅起来一大片水花。 我调侃道:“这特么是重磅炸弹。” 萱萱提醒一句:“他知道水里有怪兽老鼋吗?” “应该知道吧,记得刚才跟他说了,哎呀,我还是去看看吧。”我将两块玉石揣进兜里,身体一跃跳进了水坑。 萱萱在身后喊道:“你倒是把鲨鱼枪带上啊。” “不带也没事,我兄弟本事大,一般的妖魔鬼怪奈何不了他。”螃蟹叔整理着潜水服,但没有下去的意思。 萱萱双臂叉腰,质问道:“叔啊,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时候下水啊?” 螃蟹叔转过头,对手下人训斥道:“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跟我下水。” 萱萱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笑了。 胖虎像一只大蛤蟆在水中艰难的游动,胖人潜水很费力,因为人体内的脂肪比水轻,所以具备更大的浮力。 早几年的夏天,村头的河塘里淹死了好几个孩子,其中一个不会水的胖墩活了下来,就因为他长得胖,自身产生的浮力,让他在河里躺了一个多小时,一直等到路过的大人经过将他拉上岸,而其他几个水性好的孩子全部溺死了。 我把推进器功率调到最大,借助无线电对胖虎喊道:“兄弟,别费劲了,抓住我的腿,我带你下沉。” “哎呀,我这辈子估计是没办法跳河自杀了。”胖虎打趣道。 我回应一句:“嗐,这叫什么话,真想死有一万种办法,呦……说错话了。” “行啦,你说的水下古城快到了吗?”胖虎伸手抓住我的脚踝,我感觉好像带着一个皮球下潜,憋得推进器直颤抖。 “老鼋和尸蟞就在附近,可要小心点。”我提醒道。 胖虎淡淡地说:“好呀,让我也开开眼。” 话刚说完,一团乌漆墨黑的东西涌了过来。 瞬间,将我和胖虎围住,但保持着半米多的距离。 我屁股兜里的三界牌发出亮光,让尸蟞不敢靠近。 胖虎的情况和我差不多,尸蟞刚接触到他的潜水衣,瞬间就退后了。 我称赞道:“兄弟你的办法很牛逼,尸蟞果然不敢来了。” 胖虎淡淡地说:“还是不如你的道行高,你身上什么都没抹,尸蟞都不敢靠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而不语,心想你没看到我发光的屁股吗? 三界牌在护佑我的安全,虽然不清楚它的来历,但确实法力非同一般。 忽然间,我感到一阵暗流冲到身上,使得我行进的路线偏离了不少。 我打量着四周:“不好,老鼋来了。” 胖虎变得有几分紧张,警惕地观察四周。 “老鼋个头大不大?脾气怎么样?” 我从胖虎声音中听到几分胆怯,安慰道:“也没多大,比咱俩加起来大一点吧。” “好家伙,这么大的个头,少说几百年了,都成精啦。” “嘘,它来了!”我压低声音提醒道。 “哪呢?”胖虎的声音比我更低。 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老鼋挡在了我们前面,这一次我与它距离很近,看清了它的正面。 它的脑袋居然有篮球那般大,嘴里的牙齿像栗子,紧密而壮硕。 胖虎轻声问:“它不会吃了我们吧?” “应该不会!” “只是应该吗?” “不然呢?” 我盯着老鼋拳头般的眼睛,感觉它在跟我交流。 眼神中好像写满了故事,一闪一动,熠熠生辉。 胖虎问:“你们看对眼了吗?干嘛呢?” 我轻声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要干嘛?”胖虎有点慌。 我微微而笑:“我想把它驯服!” “你疯了?” “算是吧!” 说完,我把手缓缓伸向老鼋的脑袋,打算给它来个摸头杀。 其实我这么做并非是鲁莽,而是根据老鼋的反应,做出的决策。 从我第一次遇到它,再到它帮忙让匣子出水,最后到现在相遇。 它都没有对我发出攻击,说明在它心里,我就不是它的假想敌。 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老鼋想要弄死我和胖虎,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坦诚一点,主动示好,以便取得信任呢? 由于我穿着潜水服,行动多有不便,不过几秒后,我的手还是触及到了老鼋的脑袋。 此时,只要它张口咬住我的手臂,基本再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我的心跳不由地加速,紧盯着老鼋的眼睛。 似乎跟刚才没有多大的变化,它的脑袋轻轻蹭我的手背,像一条撒娇的小狗。 我得意道:“看到了吗?有效果了!” 忽然间,老鼋的瞳孔放大了数倍,好像受到了惊吓。 第374章 下潜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发现情况不对,迅速把手往回缩。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冲着老鼋而来。 我回过神,居然是鲨鱼枪。 “谁干的?为什么要开枪?” 无线电中传来螃蟹叔急切的呼喊:“奶奶的腿,我是救你命,这王八比锅盖都大,亲你一口半边脸就都没了。” 我回骂道:“闭嘴,你会把它惹毛的。” 第一支鲨鱼枪贴着老鼋的脑袋擦过,未等我缓过神,第二支鲨鱼枪射了过来。 这次老鼋没有躲开,正中它的外壳,发出一声闷响。 只见鲨鱼枪插在了上面。 瞬间,老鼋变得暴躁不安,急速扭转身子,试图摆脱背上的钢箭。 我赶忙调转推进器方向,喊道:“狗日的,快住手,老鼋已经怒了。” 胖虎游到我身边,帮忙调转推进器,提醒道:“赶紧离开,等老鼋情绪稳定了再说。” 老鼋的翻滚带来强大的水流,打在我和胖虎身上,身体发生偏斜。 亮闪闪的钢箭插在老鼋背上,我想伸手帮她拔掉,奈何插入的有点深。 用力晃荡了几下,竟然没有动静。 反而把老鼋惹得更加烦躁,张开大嘴冲我胸口而来。 胖虎拿出一个瓶子,迅速拧开,冒了几个气泡后,接着涌出一股黄色的液体。 我猜测道:“瓶子里是雄黄吗?”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杨馆长的法眼,没错,就是雄黄,应该能撑一下。” 黄色液体朝着老鼋蔓延,当接触的时候,迅速扭转身子,游向另一边。 “快走!它可能会回来。”我紧握推进器,朝着水底奔去。 胖虎双臂将我的大腿牢牢抱住。 我调侃道:“兄弟你可抱紧我的大腿。” “放心吧,谁不想抱住领导的大腿。”胖虎笑呵呵地说。 忽然,无线电中传来螃蟹叔的惊呼声。 “卧槽,老鼋冲我来了,兄弟救命啊。” “啊,它不会吃了我们吧?” “赶紧逃命,救命啊!” …… 无线电中充斥着求救的声音。 胖虎拍了拍我的屁股,问:“到底帮不帮他们呢?” “先不管,谁让他们吃饱了招惹老鼋,这就是往枪口上撞,再说了老鼋应该不会吃他们。” 我的话通过无线电传到众人耳朵内,结果换来阵阵哀求。 “各位别喊了,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我调侃道。 胖虎指着水下,低声道:“快到了,你看!” 我转过头,宏伟的水下宫城再次呈现在眼前。 它们就像一副静止的油画,安安静静躺在水底。 不时鱼群游过,诡异而安详。 我对着胖虎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他会意点头。 数秒后,我们落在了宫城的屋脊上。 正殿就在眼前,我将推进器固定,缓缓游过去。 我调侃道:“刚才我已经来过一次,倒没有什么危险,不过还是要当心。” 胖虎指着正殿,轻声说:“走吧,进去看看。” 我环顾四周,一片混沌,没有看到老鼋和尸蟞的身影。 伸手掏出青天白日玉石,递给胖虎一块。 胖虎随着我游向正殿。 到达门口后,我推门而入。 可能是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房门咔嚓一下断裂,直接倒在了地上。 一股浑浊的水流迎面扑来。 我紧握着探照灯,小心翼翼地巡视。 “兄弟,看过那部米国大片吗?”我跨过房门向里面走。 “是泰坦尼克号吗?”胖虎反问道。 我有些惊讶,自己还没说名字呢,居然就被他猜中了。 “可以啊,都会抢答了,你觉没觉得眼前的景象跟那艘沉船有点像。” 胖虎笑道:“最大的相似是都在水里,其他的一点都不像,这是水下宫殿,不是大船,人家沉船上有爱情和宝石,咱们有啥?” 这话一点没错,眼前的景象一片荒芜,除了有几条深水鱼在游弋,再没有其他活物了。 胖虎朝着房间的角落走去,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也跟了过去。 “杨馆长,你还忽略了一点,当年泰坦尼克号上可是有美女的,尤其是杰克给露丝画画那一段,嘿嘿,那叫一个刺激。”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聊什么呢?在水底下也开黄腔吗?”萱萱的质问声透过无线电传来。 我解释道:“别误会,我们只是有感而发,聊一下相关的话题。” “你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多在水底下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由于信号不稳定,导致萱萱的声音变得有些扭曲,听上去十分不舒服。 胖虎问道:“刚才那几个人怎么样了?老鼋没攻击他们吧?” 我话锋一转:“萱萱,螃蟹叔去哪了?看到他们了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萱萱扯开嗓子回复道。 此时,无线电发出吱扭扭的声响,相当的刺耳。 我耐着性子喊道:“螃蟹叔怎么样了?能听到吗?” 呲啦…… 无线电断开了,只剩下噪声。 可能是我和胖虎距离较近,勉强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 “这房间有点邪门,估计装了信号屏蔽仪。”我自言自语道。 “你可真逗,古人哪有这么先进。”胖虎伸手抚摸墙壁,上面起了一层水垢,擦掉以后,露出斑驳的墙壁。 我凑近查看,上面居然有壁画,浅浅淡淡,一片一片。 “看到了吗?”我指着壁画,另一手扯了扯胖虎的衣襟。 “看上去有年头了,仔细观察一下,兴许有新的发现。” 胖虎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我掏出提前备好的刷子,迅速将墙上的淤泥和水垢清楚。 大概忙了一阵,墙面上的画片基本露了出来。 “和匣子上的画有点像,是不是?”我指着其中一部分说。 胖虎指着另一处说:“你看这个地方,像不像刚才小盒上的图案。” 我迅速掏出小盒,将两者做对比。 果不其然,小盒上面的画片跟墙壁上的十分相似。 甚至,我可以理解为小盒上的画片是壁画的一部分。 “有点意思啊,这面墙的信息量够大的。”我盯着墙面试图找到新线索。 “究竟是什么人画的?他想要干嘛?仅仅是为了金牛镇水吗?”胖虎细细琢磨道。 我笑了笑说:“金牛镇水只是个引子,我感觉有人想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谁?”胖虎环顾四周。 我镇定道:“别慌,肯定不是活人,我们先找到放青天白日扣的地方,兴许答案就在里面。” “有点道理。”胖虎点点头,继续查看墙壁。 我们俩人像看地图一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几分钟后,我们的目光聚在了同一个地方。 就是正殿的神像位,因为我们看到奇怪的标注。 我转过身游向神仙位,拂去上面的淤泥,看到一块凸起的方砖。 上面有一块圆形缺口和一块月牙形缺口。 显然它正是摆放青天白日扣的地方。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胖虎轻声问。 我掏出玉石,迟迟没有落下,脑海中将第一次进入别墅发生的事情,到此时此刻的见闻,逐一回忆了个遍。 我很担心当青天白日扣按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果在陆地也就算了,现在几十米的水底,正殿外面是老鼋和尸蟞,它们都还没对付好。 要是再冲释放出其他物种,我和胖虎想跑都没机会。 胖虎看出了我的犹豫,提议道:“你后退,让我来吧。” “这是谁来的问题吗?让我想想这个险到底值不值得。”我反问一句。 呼噜…… 一束强光打进正殿,照得我和胖虎睁不开眼。 第375章 摸头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抬手挡住强光,定睛一看居然是螃蟹叔。 “你居然还活着!”我惊讶道。 “小子,这话有点损了,老鼋都没吃我,你却咒我死。”螃蟹叔扶着推进器向我靠拢,由于隔着潜水服,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过从螃蟹叔的语气可以推断,他是真发火了。 胖虎举起强光手电,对着螃蟹叔照去。 “看到了吗?” “什么?” “螃蟹叔后面有个黑影,难道是老鼋?”胖虎疑惑道。 我震惊了,如果真是老鼋,说明正在对螃蟹叔攻击。 “螃蟹叔你赶紧过来,快点。” 螃蟹叔不明所以,笑着问:“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啊。” 我骂道:“老鼋就在你后面,赶紧把推进器功率加大,再慢一点你的命就没了。” 话音刚落,螃蟹叔荒了,哀求道:“卧槽,你怎么不早说。” 呼噜噜…… 推进器带着螃蟹叔向大殿冲来,而老鼋呲牙咧嘴,死死追逐。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接应一下。” 说罢,我朝着螃蟹叔游去。 在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身后的老鼋。 它摇头摆尾,张着大口,直奔螃蟹叔的双腿。 当手电光照在老鼋的嘴里时,我看到了半截手臂,应该是它刚才吞食人剩下的。 “兄弟拉我一把!”螃蟹叔冲我求饶道。 我来不及多想,伸出胳膊拉住螃蟹叔,顺势将他往正殿里面丢。 接着他像一枚重磅炸弹,径直进了正殿。 而我由于反作用力,朝着老鼋的方向飞去。 胖虎见状大喊一声:“杨馆长,当心啊!” 此时,无线电中也传来了萱萱声音。 “杨魁,你怎么样了?刚才水池里泛起血水了,你们谁受伤了吗?” “放心吧,没人受伤。”其实我心里想的是老鼋张嘴必死无疑,哪还有受伤的机会。 我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可是惯性太大。 危难之际,我掏出屁股兜里的三界牌。 它曾帮我击退尸蟞,但愿也能击退老鼋。 我的身体撞在了老鼋的脑袋上,它张开嘴便咬。 这时,我猛然转身躲过了攻击。 老鼋哪里肯善罢甘休,继续对我攻击。 我一看形势不好,来不及多想,直接把三界牌按在了它的脑袋上。 刹那间,老鼋变得安静下来。 眼神也渐渐柔和许多。 我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假装它是一只会潜水的猫。 “兄弟,牛逼啊,连千年王八都被你收服了。” “少废话,还不赶紧躲起来,刚才那一枪谁射的?”我一边观察老鼋,一边轻声说。 “我兄弟射的,主要是看你危险……”螃蟹叔辩解道。 我打断道:“打住吧,惹毛了老鼋能有什么好下场,射箭的那人呢?” “在……” “在哪?” “在老鼋肚里,没想到它胃口这么大,吃了一个人还想吃第二个,得亏我跑得快。”螃蟹叔心有余悸地说。 我盯着老鼋背上的钢箭,感叹道:“算你命大,出去以后多烧高香吧。” “一定烧,给佛祖烧进口的好香。”螃蟹叔点头哈腰。 我骂一句:“国内的香就挺好,省得佛祖水土不服。” “对对对,有道理,听你的。”螃蟹叔笑道。 老鼋在我的抚摸下慢慢变得温顺,眼下的情况让我肯定,老鼋不会发起攻击了,可是我该如何脱身呢? 我手拿三界牌,缓缓离开老鼋的脑袋。 这时,我发现老鼋的眼神有所变化,好像没有之前柔和,多出几分怒火。 吓得我赶忙将手放回去,瞬间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老鼋的眼神回归到了柔和状态,脑袋轻轻摩挲我的手掌。 好嘛,这场面实在太牛了。 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电视,只有把手放在天线上,才能看一个完整的节目。 只要期间把手放开,信号就会立马消失。 记得某天,我为了看一集变形金刚,举着天线看了几分钟,老爹看到后以为我触电了,二话没说拿起烧火棍,对着我的胳膊猛砸一下,差点把我打骨折了。 可眼前的情况跟摸天线又不太一样,这次选择权不在我手上。 如果操作不当,甚至会丢掉性命。 所以我得小心一些。 思忖几秒后,我有了主意,决定来个将计就计。 我继续把三界牌按在老鼋的脑门上。 身体缓缓向正殿后退,老鼋则一点点跟随。 螃蟹叔看着这一幕,不禁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 我另一只手对着胖虎比划,示意他尽快用青天白日扣打开机关。 快到正殿的时候,我加快了游动速度,螃蟹叔也让开了空间。 老鼋已经昏昏欲睡,眼睛微闭,喘息均匀。 我瞅准时机,迅速转身,双脚对着老鼋的身体猛蹬一下。 瞬间,我冲进了正殿,螃蟹叔和胖虎待我进入后,马上把门板扣上。 老鼋猛然睁开眼睛,由静转怒,挥动四肢朝我冲来。 我喊道:“门板扣结实了吗?可别让老鼋进来了。” 胖虎身体顶在门上,焦急地回应:“扣住了,估计有点抵不住老鼋,书上说它有千斤的力气,十头牛都拉不住它。” 螃蟹叔蛮不在乎地说:“你不是有法宝吗?怕它干嘛,进来就进来呗,大不了你再给它来一个摸头杀。” “没错,我是可以活下来,你们呢?”我冲到门口,用身体顶住门框。 螃蟹叔听到刚才的话,瞬间慌了神。 “你说的对,咱们得顶住,不能让老鼋进来,兄弟们加油啊……” 说罢,螃蟹叔也加入了对抗的阵列。 半弓着身子,双脚蹬地,背部抵住门框。 即便如此,我仍觉得不放心。 哐当…… 老鼋对着门框猛烈撞击。 瞬间,我们三人飞了出去。 门框也被撞得七零八落。 “卧槽,好大的劲儿,我的老腰快不行了。”螃蟹叔扑倒地上,双手捂住后腰。 “早就说过了,老鼋的力气很大。”胖虎喊道。 “现在怎么办?哎呦,我的腰都快断了。” 我的目光聚集到神位的机关,于是拿起青天白日玉石冲了过去。 螃蟹叔大喊:“你去哪?赶紧把门给抵住啊。” 胖虎看懂了我的意思,拉起螃蟹叔抵在破烂不堪的门上。 然而,老鼋的力量太大了。 再次泛起攻击,直接将两人顶飞数米之外。 胖虎冲我喊道:“快把你手里的法宝借我用用。” 我愣住了,三界牌是认主的玩意,就算借给胖虎也没用啊。 螃蟹叔也央求道:“你小子发什么楞,赶紧的吧。” 我将三界牌丢向胖虎,他接过后,牢牢握在手心,然后对着老鼋的脑袋拍去。 此刻,老鼋停止了动作,拳头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动。 胖虎惊喜道:“嘿嘿,管用诶,居然不闹腾了。” 螃蟹叔从地上爬起来,淡淡地笑着:“早这么干就得了,让我试试这玩意好使不?” 我正想提醒他们不要大意。 忽然间,老鼋脖子猛地扭动,将胖虎击飞到一旁。 螃蟹叔来不及躲闪,也被击中了,躺在地上呻吟挣扎。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一样的物件,怎么到别人手里就不行了。” 我来不及跟他们细细解释,将青天白日两块玉佩放在卡槽内。 老鼋扭动着脖子不停撕咬,由于残缺的房门卡住了它。 使得它身子进不来屋子,为我们赢得了一定时间。 胖虎站起身,缓缓走向我,大喊:“怎么样了?抓紧啊。” 螃蟹叔爬向我,哀求道:“兄弟,你的宝贝失灵了,救命。” 我盯着眼前的两块玉石,看着它们缓缓下坠。 砰…… 一声闷响后,身后的墙壁裂开了一道缝隙。 第376章 失落古城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螃蟹叔大喊道:“这是什么情况?墙裂推荐吗?” 我目睹着墙壁缓缓开裂,猛然发现它是一道暗门。 “有道门,还等什么!”胖虎想要冲过去。 “再等等看,当心有诈。”我伸手将他拉住。 此时,老鼋伸着脖子想要冲进房间,它又粗又长的脖子,比大象鼻子都凶猛。 眼前的碎石和木料被搅动着乱飞,水也变得浑浊了。 数秒后,我们已经看不清老鼋的身影。 但我们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从水流来看,老鼋还在往里冲,力道比之前大很多。 螃蟹叔望着已经打开的暗门,喊道:“再不撤就来不及了,赶紧的吧。” 胖虎拉了下我的胳膊:“杨馆长撤吧,虽然不知道门里面是什么,但总好过被老鼋生吞了。” 我不由地叹息,趁着犹豫间隙,老鼋的脑袋冲了过来。 好在我反应够快,及时侧身躲开,否则肯定被它咬下一块肉。 螃蟹叔提议道:“赶紧把三界牌拍在老鼋的脑门上啊,就像刚才那样。” 我不由地苦笑:“拍你个头,它正在火头上,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你们快进暗门,我来断后。” 螃蟹叔点点头,朝着暗门方向游去,动作干脆,没有丝毫留恋。 胖虎想留下陪我并肩作战,但被我拒绝了。 莫说是多他一人,就算再来十几号人也是枉然。 老鼋这种铜皮铁骨,哪怕机关枪打在它身上,顶多伤个皮毛。 所以老鼋背上的那一支钢箭,侮辱性大于伤害性。 哐…… 正殿的房梁坍塌了,一根柱子朝我砸来。 老鼋乘机发力,想要冲进正殿。 “兄弟,赶紧过来啊。”螃蟹叔冲我喊道。 我躲开倾倒的柱子,双脚猛地蹬地,朝着刚才打开的暗门冲去。 胖虎见我过来,伸手抓住我的手臂。 猛地用力将我拉进了暗门。 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巨响。 我随即扭头,看到老鼋半截身体已经冲进了正殿。 哐当…… 暗门自动闭合了,发出一声闷响。 我们三人置身于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谁。 无线电中传来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我摸索出身上的备用手电,推开按钮。 瞬间,我们看清了彼此。 “好险啊,差点成了老鼋的开胃菜。”我笑着打趣道。 “他妈的,刚才一着急把手电给磕坏了,现在咱们仨就剩下一个手电了。”螃蟹叔拿着一个断头的手电筒,无奈地感叹。 我举起手电筒,照在他脸上,说:“行啦,好歹还剩下一个,先看看咱们到哪里了吧!” “好像是一座水下宫殿。”胖虎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兴奋。 我把手电转向一侧,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螃蟹叔嘀咕道:“不对吧,咱们不就是从宫殿进入的吗?现在居然又冒出来一个宫殿,这是套娃啊。” 胖虎借着光向前走,大概走了十几米,看到一处台阶,上面有磨损的痕迹,显然这个地方之前有人经常活动,否则不会是这个样子。 就像古代帝王的陵寝,台阶石头都是有棱角的,因为安葬完后,所有人都退出了陵寝。 自然也就谈不上磨损了,而眼前的情况刚好相反。 “这座水下宫殿应该是被淹没的古代遗址。”我指着眼前的台阶解释道。 “那刚才的宫殿是干嘛的?”螃蟹叔有些不解。 胖虎想了想,说:“门外的宫殿只摆设,这个才是真的,今天咱们算是撞上了,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秘密。” 螃蟹叔也跟着兴奋,笑道:“哈哈,听你这么说,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眼前是黑黝黝的水底。 再牛逼的失落文明,也无法抵消内心对未知的恐惧。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只能接受现状了。 哐…… 身后的暗门被老鼋装的发出闷响。 所以,此时想回头是不可能了,我们仨人只能前行,在其他地方寻找出口。 “兄弟,现在怎么办?”螃蟹叔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冷笑道:“哼,你心里都有主意了,还用问我吗?” 胖虎幽幽地说:“回头是不可能了,老鼋在等着我们呢,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我长叹一口气:“哎,没别的办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只怕……” “什么?”胖虎和螃蟹叔异口同声问。 “没事,我是担心前面也有老鼋,或者其他的怪物,到时候可就没退路了。”我故意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 胖虎很淡然,迈开步子向前走,轻声回应道:“那就是天要绝我,何须多言。” 螃蟹叔没有他的淡定,慌里慌张地念叨着:“但愿我们能平安出去吧,到时候我吃喝嫖赌全戒了,一心吃斋念佛……” 我打断道:“行啦,甭废话了,开路吧。” 说罢,我打着手电向前游动,由于没了推进器,行进速度并不快。 再加上受水的浮力影响,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萱萱,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对着无线电话筒喊道。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螃蟹叔解释道:“这里信号不好,又是在水下,她应该听不到,我们三人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只因为离得近,这个无线电是每个人都有信号接收器。” 胖虎打趣道:“挺好的,真遇到什么急事,咱们仨可以相互说遗言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螃蟹叔紧张兮兮地跟在我身后,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听上去好像在念经。 我们沿着滑腻的台阶走了好一会儿。 最后在一个石头架子前停住步子。 这架子少说有五六米高,共有六根柱子支撑,上面有横有竖,造型讲究。 “看出门道了吗?”我转头问道。 胖虎走到其中一根腰粗的柱子前,抬手抚摸了几下,猜疑道:“应该是石牌坊。” 我点点头:“没错,这个石牌坊的等级很高,典型的六柱五室结构,要么是皇家御赐,要么是富豪乡绅修建。” 胖虎笑道:“嘿嘿,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在书上见过,不过看上去挺大气的。” “是不是很值钱?”螃蟹叔问。 我回怼一句:“必须值钱啊,你赶紧搬走吧。” 螃蟹叔被噎得无话可说。 我指着牌坊中间的匾额,示意胖虎抬头。 “看到了吗?上面一定有字,我去看看。” 说罢,我在地上猛蹬一下,身体冲了上去。 可快到匾额的时候,身体却怎么也上升不了。 我只得挥动手臂,以便获得上升的动力,可效果十分微弱。 “还是我来吧,这时候胖子的优势就发挥出来了。”胖虎说完直接冲了上来,由于力度太猛,险些冲过了头。 胖虎一手扣住匾额,控制住漂浮的身体,另一只手拂去匾额上的淤泥。 我把手电照在匾额上,随着一股股淤泥被拂去,上面的字体逐渐显露。 “角氏……永昌。” 我慢慢读出上面的文字,随即陷入深思。 “怎么样了?是不是写着谢主隆恩?”螃蟹叔在下面喊道,他也想上来,可是体力不够。 听到他所谓的“谢主隆恩”着实把我逗笑了,这特么被电视剧毒害太深了。 胖虎盯着匾额上的文字,低声道:“从字面来看,应该是鬼角族人的后裔。” “有这种可能性,这牌坊就是他们的名片,看来里面应该大有文章,我们现在只是发现了冰山一角。” “哈哈,不虚此行啊,鬼角后裔的失落古城居然被我们发现了。”胖虎难以抑制心中的欣喜。 我们两人不约而同望着深邃的远方。 第377章 水中火焰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螃蟹叔对着我们又催促了几遍,我们只得尽快落地,将刚才的发现跟他大致说了一通。 原以为螃蟹叔会被吓到退缩,不曾想他却来了兴致。 “太棒了,那还等什么,赶紧行动啊,我真后悔没带相机,应该把咱们探险的过程记录下来,以后放在网上搞个付费观看,应该能赚不少。” 我和胖虎面面相觑,看来在商人的世界中只有赚钱是正道,也许拉泡屎,也暗暗琢磨能不能卖给哪个废料场收钱。 “螃蟹叔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赚钱?不累吗?”胖虎迈着步子向前走。 螃蟹叔边走边说:“你们还年轻,没受过缺钱的苦,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是寸步难行啊,我小时候家里特别穷……” 我对螃蟹叔的发家史,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毕竟拿了他的好处,不能说太过分的话。 于是抬手看了眼胳膊上的劳力士,距离我们入水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而身后的氧气瓶只够两个小时,便加快了行进步伐。 胖虎和螃蟹叔一来二去聊得很开心,纵然我不愿意,可无线电是连在一起的,只得被迫倾听。 大概走了几分钟,我们来到一处宽敞的地方。 “这是鬼角村的操场吗?”螃蟹叔收住自己的奋斗史,冲我追问道。 “应该是祭祀场,或者是说事的地方。”我举着手电环顾四周,空空荡荡,乍一看有点像谷场。 螃蟹叔蹲下身子,抚摸着地面,感叹道:“地砖很漂亮,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胖虎向一边走去,低声道:“我去旁边看看,也许有新发现。” 我没有拦他,眼前的情况确实要多摸索,说不定一个意外的发现,就能获取很多有用的信息。 “兄弟,你说这个村子是怎么被淹没了?”螃蟹叔提出疑问。 其实,这也正是我琢磨的问题。 刚开始我以为是洪水,可从现在的情况推断,基本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如果是洪水淹没了鬼角村,那么这里的建筑势必会受到摧残,尤其是刚才石牌坊。 因为洪水是有冲击力的,破坏性很强。 而眼下不仅石牌坊没事,就连地上的砖石都依然整整齐齐。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村落不是被突然涌出来的水淹没,而是慢慢的被淹没。 所以,我推测村落的淹没,是不是跟镇水金牛有关系,毕竟是它引着我们来到这里的。 我一边思索,一边观察环境,周围幽静而黑暗。 胖虎手中的电筒越来越暗,越来越远,好像一盏将熄的萤火。 自己仿佛成为了世界的弃婴,在努力寻找生机。 “胖虎,你那边怎么样?有新发现吗?”我望着胖虎所在方向轻声问。 “没有,这地方太大了,我还没走到边界,不对,连看都没看到。” 无线电中传来胖虎的惊叹。 我喊道:“你还是先回来吧,我有不好的预感,马上回来。” 螃蟹叔插一句:“你太紧张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死气沉沉的村落。” 我感觉三界牌在轻轻震动,应该是在提醒我什么。 “不说了,马上回来,我们现在什么武器都没有,一旦遇到险情,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螃蟹叔见我认真,摇了摇头向我靠拢。 胖虎也打着手电往回走,灯光忽明忽暗,犹如夜空繁星。 螃蟹叔走到我跟前,问道:“我猛然间想起一个事情,你刚才说这里是角氏后裔的住处,可我怎么记得百家姓里面没有角这个姓氏?” “你还有看书的习惯呢?”我反问道,暗暗觉得螃蟹叔心思缜密,居然还能提出这种疑问。 螃蟹叔迥然笑道:“我曾交往过一个才女,她是研究姓氏文化的,所以……哎,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个了,言归正传,到底有没有角姓?” “角姓是比较古老的姓氏,据传他们的祖先曾帮助女娲补天,并且善于驯服长角的动物,所以封为角氏,他们早在商周时期已经发展壮大,成为当时的大部落。” “然后他们发明了鬼角文?”螃蟹叔追问。 我点头道:“没错,世界上任何群体,一旦发展到某种程度,都会形成自己的文化体系,鬼角族也是如此。” 胖虎称赞道:“杨馆长博学多才,知道的真多,后来角氏族人怎么突然消失了呢?就连它们的姓氏也都没了。” 我想了想说:“我曾在剧组认识一个老学究,他就是研究古文化历史的,根据他的推断,角氏族人并没有消失,而是改名换姓隐藏了起来,至于具体原因不得而知。” “好嘛,听着还挺邪乎,不过今天咱们算是撞上了,兴许能揭开历史未解之谜。”螃蟹叔轻声感叹道。 我望着缓缓靠近的胖虎,继续说:“其实吧,所有的历史都没有真相,有的只是一个谜团。” 螃蟹叔喊道:“打住吧兄弟,甭搞专家那一套了,我听不懂,你直接告诉我,这地方是不是有宝贝?我能不能把这个地方承包下来搞个水下展览。” 我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抽他一个嘴巴子,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到生意。 “兄弟说句话啊。”螃蟹叔催促道。 我苦笑着回应:“叔啊,你看这样行不行,赶明咱们去一趟,跟负责人聊一下承包太平洋的事情,那地方够大,里面什么都有,指定能发财。” 螃蟹叔听闻我在取笑他,气哼哼的背过身去,不再理会我。 胖虎距离我只有几米的距离,我伸手打算拉他一把。 就在这时,我看到它身后猛地闪动着亮光。 “别动,你身后是什么东西?”我惊呼道。 胖虎停下脚步,低声问:“别吓我啊,这地方除了咱们三人,哪还有人,又怎么会发光?” “我这边也看到发光的怪物了。”螃蟹叔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 我回头张望,果真看到几点淡蓝色的光晕。 它们的光芒有点诡异,一明一暗,显然不是手电筒。 最离奇的地方是它们轻轻晃动着,好像飞在空中的萤火虫。 “都别动,应该是不知名的水怪,马上把手电筒关了。”我压着声音喊道。 胖虎立马关闭了手电。 瞬间,我们三人陷入了漆黑之中,谁也看不到谁。 我盯着眼前的淡蓝色的光晕在眼前晃荡,它们好像比之前更亮了,但依然看不清具体面容。 在没摸清楚情况的前提下,我不敢贸然前行。 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地观察。 如果说陆地上遇到火苗,再寻常不过了,可现在水里,常言道水火不容,哪来的火?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某种生物会自己发光。 我绞尽脑汁的回想,也不记得世界上有这种动物。 “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螃蟹叔轻声问。 我回应道:“别慌,它们应该具备夜视眼,可以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 胖虎补充道:“肯定能啊,长期生活在黑暗环境下的物种,都具备非一般的视力或者嗅觉。” “我就问你们一句,咱们怎么脱险?”螃蟹叔有些急躁。 我沉思数秒,无奈道:“好像只能等,它们应该不会过来。” “你确定?” “八九不离十吧。” 话刚说完,眼前的蓝色物体逐渐变暗,直至消失了。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胖虎感叹道:“好险,我的心都跳出来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看清了吗?”螃蟹叔问。 我环顾四周,确认刚才的蓝色火光彻底消失了。 “走吧,继续前行!” 第378章 阴阳殿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螃蟹叔战战兢兢地问:“刚才发光的是什么玩意?” “不清楚,等它再次出现的时候,你可以仔细看看。”我默默回应。 “什么?它们还会来,那怎么办?”螃蟹叔有些慌乱。 “凉拌,抓紧时间赶路吧。”我催促道。 螃蟹叔悻悻地点头,跟着我和胖虎身后,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向前移动。 大概走了一会儿,我们遇到了一个上升的台阶。 胖虎打着手电照过去,由于光线太暗,在水中的穿透力很微弱,看不太清前面的情况。 “咱们到哪了?”螃蟹叔停住步子,轻声问道。 我想了想说:“刚才我们经过牌坊,然后是广场,刚才又走了一段石板路,按照古代的建筑格局来推断,现在所在的位置,应该是正殿了。” “啊,怎么又一个正殿?”胖虎惊讶道。 螃蟹叔也觉得疑惑:“刚刚在外面,不是遇到一个正殿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我微微沉思,解释道:“这是典型的阴阳殿,青天白日扣打开的暗门,是阴阳殿的分水岭,外面是阳殿,主要为了混淆耳目,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阴殿,这里才是角氏族人的核心。” “等会儿,我有一个问题,现在咱们是活着呢?还是死了?你刚才说阳殿阴殿,我都迷糊了!”螃蟹叔歪着脑袋问。 我不禁笑了,正要解释,被胖虎抢了先:“放心吧,咱们都活着呢,杨馆长说的阴阳殿,你可以理解为对着镜子化妆,阳殿是镜中的景象,而阴殿才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赶上了。” 螃蟹叔追问:“哦,我大概明白了,这么说附近还有一个大殿,对不对?” “没错,就在前面。”我抬手指了指前方。 我们仨人犹如探险者,从别墅客厅的匣子,追溯到下面的阳殿,然后进入阴殿。 一切好像冥冥之中的天意,引着我们来到这里。 “外面的阳殿什么都没有,不知道阴殿会是什么样,应该多少有点东西吧……”胖虎边说边往前走。 我一语不发,拾级而上。 走了几十步,一座宏伟高大的宫殿出现在眼前。 眼前的建筑共分三层,飞檐翘头,形制规整,比外面的阳殿高级很多。 大殿最下面采用了石头为基座,雕刻着莫名的怪兽,看上起十分威武。 再往上应该是木结构,每个殿角都有雕刻装饰,看上去不像汉文化应有的猛兽,我在山海经中也没有看到过。 “要不要进去看看?”胖虎举着手电照耀。 “这建筑真牛,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年,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我向前走了几步,解释道:“古代在建造宫殿时,首选金丝楠、黄花梨等名贵木材,它们不仅可以防止虫咬,还能几百年不变形,哪怕是泡在水里。” 胖虎补充道:“没错,樱花国的奸商为了解决国内能源紧缺,他们从国内大量购买木材,然后把木材打成包沉到海里。” 螃蟹叔有些不解:“做什么?” “存着以后用啊,据说最近几年才停止动作,我猜测等到百十年后,咱们自己的木材用光了,很可能回过头去买樱花国的,到时价格指定比当初高几十倍。”我愤愤地说。 “出口转内销,高实在是高。”螃蟹叔惊叹道。 我和胖虎笑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大殿。 “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如果我有个闪失,也能照应一下。”胖虎挺身而出,昂首朝着正殿走去。 螃蟹叔跟了两步,又停住了步子,嘀咕道:“我还是别跟了,万一……” 胖虎迈着步子一步步前行,距离正殿越来越近。 我低声提醒道:“当心,情况不对,立马返回。” “知道了,你们躲远点。”胖虎没有回头,迈着坚毅的步子继续前行。 我和螃蟹叔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了,咕咚咕咚好像在打鼓。 数秒后,胖虎到达了正殿门口,抬手准备推门。 我提醒道:“兄弟,避开门口,侧身开门。” “好的,这里应该没有机关。”胖虎调侃道。 为了能及时有个照应,我向前挪了几步。 螃蟹叔不明所以,也跟了几步。 咯吱…… 胖虎推开了房门,瞬间一股红色的水流喷涌而出。 胖虎侧身躲闪,侥幸避开。 “卧槽,什么东西?毒气吗?” “奶奶的,我先躲开吧。”螃蟹叔猛地后退。 我喊道:“大家别动,保持原状。” 胖虎和螃蟹叔听后,瞬间停止了动作。 红色水流将我们吞没,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庆幸地是我们都背着氧气瓶,并且有潜水服做防护,不需要跟外界接触。 红色的水流缓缓散开,我们三人看清了彼此。 “刚才是什么东西?”螃蟹叔率先开口问。 我盯着门里面,回应道:“不清楚,可能是烟雾弹吧。” 胖虎将手电向大殿里面照去。 “我好像看到人影了!” 此言一出,大家都惊呆了。 我喊道:“绝不可能,这地方怎么会有人……” 话刚说完,我打了激灵。 因为看到正殿里面影影绰绰,好像真的有人,还不止一个,而是一大帮。 “胖虎,你说对了,有人。” “啊……死人还是活人?”螃蟹叔紧张兮兮地问。 我没有应声,此时的情况,不怕死的,就怕活的。 “我也看到了,他们好像动了!”螃蟹叔的话音有些打颤。 “别他妈胡扯,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活人?”我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难免发毛,轻轻迈着步子向里面走。 胖虎想要跟上,但被我拦住了。 其实,不是我想充大头,而是这种情况下,只有我上前最合适。 螃蟹叔就不用了,关于鬼神邪祟方面一窍不通,让他跟着只够添乱,眼下情况不明晰,决不能再生乱子。 至于胖虎,倒是自学了一些风水易经,但自我领悟而来的东西,往往缺少实战经验。 刚才他已经冒过险,我心里有些故意不去。 所以,此时三个人之中,我是最合适的排头兵。 “记住了,在原地等着,别乱跑,这不是在地上。”我对二人叮嘱道。 两人朝我用力点点头。 我一步一步向殿内走,四周昏昏沉沉。 殿内的水很凉,并且是静止的。 手电筒的光亮不如之前明亮,只能勉强照亮几米距离。 我每走一步,都有种步入深渊的感觉。 心跳不由地加速,四周寂静无比。 “兄弟,怎么样了?”螃蟹叔的声音猛然传来,惊得我一哆嗦。 我压着声音骂道:“从现在起,谁都不要说话。” 瞬间,世界再次陷入寂静。 大概又走了几米,终于看清了刚才的诡异人影。 只见他们一排排站着,纹丝不动。 首先排除了他们是活物的可能性。 我走进一看,瞬间震惊了。 原来这些人都是塑像,只不过做的比较逼真,大小跟真人一样,所以看花了眼。 我仔细检查塑像,发现他们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目测有几十个之多。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参差不齐,形态各异。 “危险解除,都进来吧,这里有很多塑像。” “塑像?”胖虎惊呼道。 我强调一句:“没错,都是石头雕刻的,很棒的艺术品。” “那我可得开开眼,有没有美女啊?”螃蟹叔笑嘻嘻走进屋。 当走到塑像跟前时,他抬手就摸。 我呵斥道:“住手,别碰他们!” “怎么啦?摸摸不行啊?”螃蟹叔不以为然。 胖虎解释道:“最好别动,现在很多事没搞清楚呢。” 咔嚓…… 刚刚被螃蟹叔摸过的雕塑手臂,居然断裂了。 第379章 肉身塑像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螃蟹叔喊道:“怎么回事?一碰就断吗?” 顿时,我火冒三丈,走上前查看。 螃蟹叔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我只是轻轻一碰,谁曾想就断了,真的不关心我事……” 我打断道:“不让你碰,你非得碰,这下可好……” 胖虎压低声音,指着断掉的手臂,琢磨道:“雕塑有点不对劲,里面不是石头。” “什么?”我赶忙凑近观察,居然看到了一截白骨。 瞬间,脑袋飞速运转。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肉身塑像?” “什么意思?”螃蟹叔不解地问。 胖虎点点头,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补充道:“你的意思说眼前的这些塑像里面都是人?” “啊,谁这么狠的心,干嘛不让人入土为安。”螃蟹叔后退几步。 我想了想,开口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有其他的可能性。” 胖虎抚摸着塑像的断口,自言自语道:“假如眼前的这些塑像里面都是真人,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会不会跟金牛镇水有关系?” 我看着眼前一尊尊塑像,陷入了沉思。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把这些人都封存在塑像内? 看他们如此整齐,想必是有意为之。 我对角氏族人的风俗文化,谈不上特别了解。 无法断定这种安葬人的方式,是不是有更深层次的隐喻。 “先不管它,看看其他地方,也许有新的线索。”我轻声说。 “成吧,大家分头看看。”胖虎转头走向另一边。 螃蟹叔战战兢兢地嘀咕:“老天爷保佑,让我们顺顺利利的离开这里。” 听到这话,我不屑一笑。 这时候求佛未免晚了点,佛祖怕是顾不上。 “叔啊,你还是求自己吧。” 说罢,我转头走向旁边。 正殿的空间很大,顶高大概六七米的样子,藻井位置有图案装饰,由于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 我一边琢磨一边前行,对胖虎问道:“你觉不觉得这个正殿有点少数民族的味道?” 胖虎回应道:“可不是嘛,从塑像的服饰就能看出这点。” 我轻声说:“没错,房顶更是如此,角氏族人应该是躲在偏安一隅度过了很多年岁,避免了战争动乱,使得眼前的一切完整保存下来。” 螃蟹叔不甘寂寞,分析道:“依我看角氏族人玩了一出金蝉脱壳。” “哦,说说看。”我来了兴致,追问一句。 螃蟹叔笑嘻嘻地说:“你想啊,这里是阴殿,外面是阳殿,这么一阴一阳,摆明了金蝉脱壳,别人看到外面的宫殿,以为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就不折腾了。” 这种分析有些道理,我不由地点点头,继续说:“现在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最早外面的阳殿里面可能有点东西,后来被人给搬走了。” 胖虎问:“谁?盗墓贼?” 我说:“不好说,他们拿了物品,以为事情就结束了,其实更大的秘密还没揭开。” “妙啊,兄弟你这个推理可以,建议你以后当作家写,一定能赚大钱。”螃蟹叔为我拍手叫好。 我发出一声冷笑:“你可拉倒吧,写会穷死的,很多人穷得吃不上饭,人称扑街,你以为白金大神那么容易当吗?” 胖虎和螃蟹叔听到我的话,不禁笑出了声。 我小心翼翼地朝神位出走去,继续说:“你们还别笑,我说的都是事实,认识好多网络作家,相当一部分过上了僧人生活。” “等会儿,什么意思?”螃蟹叔追问。 我苦笑道:“没车没房没女人,清心寡欲,不问世事。嗐,其实他们不想这样,也是被逼的没办法,都是穷闹得。不过也有几个人发达了。” 螃蟹叔补充道:“就说嘛,只要坚持梦想,一定会成功的。” 胖虎问:“那几个发达的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有一个家里拆迁,补了几百万,有一个写了出版后,被一位迷恋他才情的富婆追求,最后俩人结婚了。” 话音落毕,大家呵呵地笑起来。 我来到神位处,看到正中央有个塑像,算不上高大,目测是个女人,顶多一米六的身高。 并且身上有很多的装饰,如纽扣、配饰等,当然这些都是雕刻模仿出来的,不过很逼真。 “她应该是女巫。”我掏出装青天白日玉石的小盒,与上面的图案做对比。 胖虎凑过来,问:“应该是一个人吧,她对于角氏族人很重要吗?居然占居C位。” “这娘们厉害啊,一定不简单。”螃蟹叔感叹道。 我举着手电又打量了一番,发现她容貌很丑,甚至有些狰狞。 长得丑对于常人而言,不是一件好事,但对于巫师可就不一样了。 越丑越代表自己与众不容,从而赢得尊重和话语权。 我轻叹一口气:“在古代封建时期,巫师拥有很高的地位,这个我之前就说过。她能位居此处,应该是为角氏族人立下功绩了。” “现在怎么办?塑像又不会开口讲话。”螃蟹叔伸手想要抚摸巫师塑像,可想到刚才的一幕,胳膊停了下来。 我指着巫师塑像的腿部,喊道:“快看,上面有文字。” “鬼角文,可惜我们看不懂。”胖虎喊道,伸着脑袋打探。 螃蟹叔也跟着凑热闹,越看越摇头。 我猛地一跃,跳到神位上,想要把女巫看清楚,哪怕看不懂鬼角文。 “当心啊,可千万别碰到她,塑像外面的石头已经松软了。”胖虎提醒道。 我举着手电,将女巫从头到脚仔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太特别的地方。 正当我准备下来的时候,忽然,女巫塑像的后面闪现出点点蓝光。 我迅速扭头,结果在她后背看到了一块圆形的器物。 “发现什么了?”螃蟹叔想要爬上来,被胖虎给拦住了。 我没有触碰发光体,紧紧看着它,有点像玉佩,但从质感推断,应该不是玉石,巴掌大小,上面刻满了文字。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我打着手电照耀。 胖虎和螃蟹叔伸着脖子观察,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是身份证吗?就像军队里面一样,上战场前每人发个牌子,上面有个人信息,如果被炸到面目全非可以断定死者身份……” “不可能,这些塑像以前就存在,用不着这么麻烦。” “要不就是某种装饰,就像灵位牌一样!” “也不太可能!” …… 我有些烦躁,喊道:“行啦,你们说的都不对,这牌子应该另有用途。” 说罢,我见手电转向旁边的塑像,发现他的后背也有,形制大小一模一样。 这就说明了一点,这东西是不分等级的物件。 巫师能占据C位,按道理说会用更好的东西,可是没有,跟其他人的一样。 难道这牌子是别人加上的。 于是,我又看了几个人,结果都是一样。 这事变得有意思了,我陷入了沉思。 胖虎轻声说:“是不是别人加上的?” “图什么呢?”螃蟹叔问。 胖虎解释道:“为了祈求平安,甚至是诅咒。” “接着说!”我被胖虎的话吸引了,好奇地追问。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一些介绍,说是古代的少数民族,为了维持自己的部落的繁荣,会对他们部落攻击,战争算是一种,当然还有一种就是诅咒。” 我点头道:“嗯,有这种可能,诅咒的攻击方式比较隐蔽,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一旦奏效,后果不堪设想。” 啪…… 手电筒无缘无故的熄灭了。 第380章 骷髅鱼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螃蟹叔喊道:“兄弟你别关手电,这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了。” “是它自己灭的,应该没电了,有备用电池吗?”我淡淡地回应。 螃蟹叔无奈地摇头:“这是充电的,哪有电池,按道理说手电筒不应该没电,这才用了多久?” 胖虎猜测道:“这里的水压比较大,可能影响了电池,咱们现在两眼一抹黑了,我建议尽快离开。”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螃蟹叔十分坚定。 我微微沉思,轻声叹息:“哎,天意如此,只能先离开了,可原路返回就别想啦。” 螃蟹叔愤愤地骂道:“狗日的老鼋,断了我们的退路。” “别担心,这地方一定还有其他出口。”胖虎自信满满的说。 螃蟹叔问:“为什么?你看到出口了吗?” 我尝试着推了几下手电开关,发出一闪一闪的微光。 “眼前的水是活水,在轻轻流动,说明附近一定有出口。” 螃蟹叔恍然大悟,欣喜道:“哈哈,那太好了,赶紧找到它离开。” 手电再次熄灭了,我又推了几次,这次手电没有亮,应该是耗光了电池。 此时,无尽的黑暗将我们仨人包裹着。 无线电中传来彼此粗狂的喘息声。 离开说的容易,实际上相当困难,更何况现在是在水里。 难道靠摸索前行吗?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恢复照明。 只有光明才能带来生的希望。 “大家别慌,一定会有办法的。”我心里没底,但还是安慰他们。 忽然间,我感觉后背传来摩挲感,好像有人在抚摸后背。 “摸我干嘛?趁黑占我便宜吗?”我痛骂一声。 “没人摸你啊,螃蟹叔你摸他了吗?”胖虎推脱道。 螃蟹叔辩解道:“拉倒吧,他又不是十八岁的黄花闺女,摸他干嘛!” 此言一出,我陷入了沉默。 眼下只有他们两人,那是谁在摸我? 我缓缓转过头,仍然是一片黑暗,我抬起手,缓缓在黑暗中摸索。 忽然间,手掌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我立马将手臂缩回来。 “不好,有情况,大家小心。” “是不是怪兽来了?在哪呢?刚才是他摸你吗?”螃蟹叔慌里慌张地喊道。 胖虎还算镇定,提醒道:“大家先别动,它应该不会攻击我们。” 这话虽有一定道理,但干等着不是办法。 我要尽快弄清楚那团软绵绵的东西是什么?至少能让心里踏实。 于是,抬起手再次向刚才的位置摸去。 结果却什么都没有,怪咧,难道刚才是错觉,不可能,那触感相当真实。 除非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刚才的东西会自己移动。 尸蟞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它是硬壳的物种,手感就对不上。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忽然眼前的水域亮起淡淡地蓝色光晕。 螃蟹叔也看到了,喊道:“什么情况?闹鬼了吗?” 我没有应声,紧盯着眼前的发光体,只见它变得越来越亮。 胖虎嘀咕道:“这光跟刚才遇到一模一样。” 我点点头:“应该是同一物种,它们一直跟着我们呢。” “卧槽,听你这么一说,我后背直冒冷汗。”螃蟹叔战战兢兢地说。 “嘘……”我打断他们的讲话。 眼前蓝色的发光体,逐渐变得清晰,我看清了它的容貌。 居然是一颗骷髅,只是大小有点不对,跟人的拳头差不多。 螃蟹叔惊呼道:“怎么有颗人头……” 胖虎也震惊了,感叹道:“水里怎么会有骷髅?还是会发光的?”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缓缓靠近发光的骷髅。 突然之间,它居然躲开了。 也就在这时,我看清了它的模样。 原来是一条鱼。 “我看到了,是条鱼……”螃蟹叔大喊道。 我喃喃自语道:“难道是骷髅鱼?” 胖虎提出疑问:“什么玩意?没听过。” 我盯着眼前微微游动的骷髅鱼,心跳有些狂乱。 之前我曾在《阴阳法诀志怪录》中看到过,依稀记得相关介绍。 “骷髅鱼是一种奇怪的物种,因为脑袋长得像骷髅而得名,由于体内含有荧光物质,所以会在黑暗环境下放光。”我将自己知道的,通通说出口。 螃蟹叔补充道:“对对,我以前倒腾海鲜的时候,听渔民说过,大海深处有一些鱼会发光,可现在不是在海里,怎么会有……” 胖虎低声问:“骷髅鱼危险吗?以什么为食?”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我回应道:“书上说骷髅鱼以肉为食。” “跟尸蟞一样?”螃蟹叔问。 我摇摇头:“不,尸蟞吃腐尸,骷髅鱼可就不一定了,可能是尸体,也可能是活人,总之别让它闻到血腥味,否则它会像发了疯一般。” 胖虎恍然大悟状:“这些说就是食人鱼。” 我说:“可以这么理解,刚才我看到它的牙齿了,有点像锯齿,如果对我们发起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螃蟹叔呢喃道:“那还是不招惹的好,咱们赶紧撤离吧。” 我苦笑一声:“怕是走不了,骷髅鱼不是单独行动的,附近应该有成千上万只,换句话说,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那它们怎么不现身呢?” “也许是想暗算我们,就像尸蟞。” 我打探着周围,看到了点点光亮,看来我推断的没错,有成千上万只骷髅鱼潜伏在周围。 现在它们正逐渐现身。 我提醒道:“骷髅鱼只会在感到危险的时候才会现身,现在情况有点不妙。” 胖虎问:“现在我们让骷髅鱼感到危险了吗?可是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就是嘛,分明是冤枉我们……”螃蟹叔怨声载道,当看到一只骷髅鱼游到跟前时,立马收住了话茬。 我抬手想要抓住一只骷髅鱼,不料它们太灵活,居然躲开了。 螃蟹叔斥责道:“你小子干嘛,躲还来不及呢,可别招惹它们,咱们赶紧离开。” 胖虎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打趣道:“想要离开这里,恐怕还得靠骷髅鱼带路。” “什么意思?”螃蟹叔有些不解。 “因为它们是路灯。”我抬手抓住一只胖乎乎的骷髅鱼。 “还有向导!”胖虎补充道。 说罢,我和胖虎相视而笑。 螃蟹叔疑惑道:“怎么个意思?我有点听不明白了。” 我和胖虎没有立即解释,继续忙着捉鱼。 胖虎每捉到一只就用细绳穿过它们的鱼鳃,就像串珠子,眨眼的工夫,就弄了十几条骷髅鱼。 它们在水中游动着,发出淡蓝色的光晕,将眼前的景象照得昏昏沉沉。 虽然不能跟强光手电相比,但总好过黑灯瞎火。 “嘿,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是想用骷髅鱼当灯笼。”螃蟹叔恍然大悟。 “终于想明白了,不过也不晚,走吧,我们跟着骷髅鱼。”我打趣道。 胖虎将绳索系在一起,拉住一端,有这骷髅鱼前行。 “今天算是赶上了,以前遛过狗,遛过猫,今天居然遛鱼,说出去谁信啊。”胖虎笑呵呵地说。 我坏笑着说:“这算什么,外面还有一只几百斤的老鼋呢,待会让螃蟹叔给你遛一回。” 螃蟹叔连连摇头:“打住吧,我可没那个本事。” 我环顾着四周,无数只骷髅鱼跟随着我们,低声提醒道:“记住一点,千万别流血,骷髅鱼闻到人血就会发疯。” 螃蟹叔问:“放心吧,我们都穿着潜水服呢,咱们这是去哪?” 我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来不知道为什么来,走也不知道怎么走。” 第381章 群尸乱舞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胖虎调侃道:“是啊,咱们来这里干嘛?” 螃蟹叔嘀咕道:“什么宝贝也没捞着,险些把命给弄丢了。” 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从铜匣子到外面的阳殿,再到眼前的阴殿。 一切好像水到渠成,但究其根本,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刚才的肉身塑像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真的像胖虎说的那样,他们都被诅咒了吗? “等一下!”我停住步子。 胖虎愣住了,问:“怎么啦?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螃蟹叔打量着四周,哆哆嗦嗦地催促道:“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地方不对劲。” 我没理会螃蟹叔,牵着胖虎手中的骷髅鱼,朝着塑像走去。 “我得把他们身上的符号弄清楚了,否则不安心。” “这有啥不安心的,你又不认识他们。”螃蟹叔埋怨道。 我借着骷髅鱼发出的亮光再次观察塑像。 “你们不觉得他们在向我们传递某种信息吗?” 胖虎有些不解,轻声问:“比如说?” 螃蟹叔不耐烦道:“他就是太敏感了,哪有那么多事情,都是他凭空设想出来的……” 我没有回话,抬手将塑像后面的符牌摘掉。 “你要干嘛?”螃蟹叔大喊大叫。 胖虎惊得说不出话,目不转睛看着塑像。 喀吧…… 塑像居然缓缓溶解,外面的厚壳一块块脱落。 眨眼间,一尊妙龄女子的躯体出现在了眼前。 从模样推测,应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肌肤保存完整,体型凸凹有致,身上的衣服也很讲究。 上面有很多金器玉石,它们的形状都是牛角,雕刻着独特的鬼角文。 显然应该作为装饰而佩戴,或者为了祈求富贵平安。 “牛是角氏族人的图腾吗?”胖虎问。 我轻声说:“也许吧。你们把其他人身后的牌子都摘了吧。” “这不好吧?”螃蟹叔有些犹豫。 我认真道:“没事,他们都死了几百年了,不会再成为僵尸,能不能出去,他们也许有答案。” 螃蟹叔又想解释几句,结果胖虎二话没说开始行动。 我转身也开始摘塑像后面的牌子。 忙了几分钟,所有的牌子全部摘掉。 这一刻,场面变得极其宏伟。 几十尊雕塑姿态各异,不对,应该说真人,全部呈现在我们眼前。 “他们不会活过来吧?”螃蟹叔低声问。 我拉着他和胖虎后退几步,以免发生意外。 咯吱…… 好像是关节活动的声音。 瞬间,我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周围的骷髅鱼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只只犹如蓝色灯泡。 螃蟹叔笑道:“嘿嘿,真好,骷髅鱼变亮了。” 我压着声音骂道:“好个屁,骷髅鱼越亮,说明它们的警惕性越高。” 胖虎点点头,对我的说法很赞同。 “杨馆长说得对,骷髅鱼的反应告诉我们,接下来可能要出事。” “那还不赶紧走?”螃蟹叔急了,想要挣脱我的束缚。 我呵斥道:“往哪走?我们现在水底,盲目行动死得更快,给我老实呆着吧。” “我提醒你们一句,氧气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螃蟹叔指着手腕上的显示器。 我也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显示还有四十几分钟。 时间虽然不算充足,但如果接下来一切顺利,应该可以顺利离开这个鬼地方。 “胖虎,你还剩多少时间?”我戳了戳胖虎。 胖虎轻叹一口气,抬起手腕向我展示,上面赫然写着38分钟。 我吃惊道:“为什么你的时间最少?” 胖虎苦笑一声:“嘿嘿,胖子体积大,自然消耗的氧气比较多,这就是命吧。” 我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尽快离开。” “甭贫嘴了,快看,他们好像动了!”螃蟹叔大喊道,声音有些嘶哑和颤抖。 我和胖虎立马收住话匣,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尸体上。 只见他们真的动了,关节发出咔嚓的声响。 一个个像木偶,动作有些笨拙。 胖虎低声感叹:“几百年前的僵尸,现在居然动了起来?这是诈尸吗?” “还他妈是集体诈尸,刚才你就不该动那些牌子,现在走不了吧,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做了什么孽……”螃蟹叔怨声载道。 我向前走了一步,希望看着更清楚一些。 眼前的尸体们动作越来越轻盈,好像破旧机械设备得到了维护,变得越发灵活。 忽然间,他们从台上一跃而起,我迅速后退。 这场面实在震撼,几十号尸体像遥控机器人,做出同样的动作。 “他们这是打算群殴我们吗?”螃蟹叔连连退缩。 我摇摇头,猜测道:“看样子应该不是,再等等。” “等个屁,赶紧逃命吧。”螃蟹叔彻底怒了,如果不是胖虎拉着他,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骷髅鱼将尸体们紧紧围绕,仿佛成为一盏盏悬空的灯笼,将眼前的一切照亮。 我环视身边,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女巫身上。 因为她的动作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像乐队的总指挥,在操纵着其他人。 “看到了吗?女巫师是头儿,盯紧她。”我对胖虎喊道。 胖虎有些为难,询问道:“盯紧了又能如何?现在我们手里一点武器都没有,灵符也起不到作用,哪怕是念咒,估计她也听不到。” 螃蟹叔差点哭出来,哀求道:“所以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撒腿跑丫的。” 胖虎的话言之有理,因为在水底,那些常规手段,基本都失效了。 我没有回话,壮着胆子向女巫师走去。 当还剩一两米的距离时,我们对视在了一起。 她的眼神没有躲闪,好像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这让我陷入了深思,难道女巫师没有意识? 不可能啊,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怎么会动呢? “兄弟,你还愣着干嘛?擒贼先擒王,赶紧动手把她的脖子拧断吧。”螃蟹叔急得直跳脚。 女巫师与我近在咫尺,她却对我视而不见。 我抬起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别担心,他们没有意识。” “卧槽,僵尸啊?”螃蟹叔惊呼。 胖虎也向这边走来,分析道:“是不是和诅咒有关系?刚才的牌子是封印,现在她们解除了,所以都能动了。” 我说:“按照你这种说法,我们是他们的恩人。” 螃蟹叔听到这里,情绪稍稍安定,问:“这么说,他们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 我反问一句:“这可说不准,历史上恩将仇报的事还少吗?再说他们都死了几百年,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螃蟹叔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身体蹲在了地上,看样子是放弃挣扎了。 女巫师挥舞着手中的一根牛角,对着其他人发号施令,嘴里嘀咕着奇怪的话,根据旋律和节奏推断,应该是咒语。 我想了想说:“这是鬼角舞吗?” “你见过?”胖虎问道,话刚出口,觉得有点荒诞,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肯定的?他们想要表达什么?” 我叹息道:“我猜的,可能是祈福,也可能是祛病,具体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女巫师是他们的统领者,所以我们可得盯紧了,发现情况不对,直接招呼她就是了。” “好说,我拼了命也得办了她。”胖虎声如洪钟的回应。 大概过了几分钟,眼前的尸体转变了队形,将女巫师围在中间。 女巫师做着诡异的动作,一副沉醉的神情。 我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胖虎也是如此。 忽然间,女巫师停止了动作,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第382章 嘎巴碗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胖虎见状,想要伸手阻拦,我赶忙制止。 “别动,且看看她干嘛。” 胖虎焦急道:“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这话让我感到震惊,郑重地提醒:“你糊涂了,眼前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不是活人,哪怕看上去很像。” “哦,对对,他们都已经死了,我这是怎么啦。”胖虎有些神神叨叨。 我察觉到他情况不对,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呜呜…… 女巫师挥起匕首对着自己手腕划了一下,瞬间冒出一股黑色的血液。 我暗叫一声不好,显然女巫师已经死了很久,血都是黑色的。 如果猜测没错,女巫师的血应该是臭的,只不过我被潜水服隔离了,闻不到而已。 无意间,我看到女巫师的眼睛,居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胖虎正对着她的眼睛入神,好像丢了魂,神情呆滞。 我马上抬起胳膊,一把捂住了胖虎的潜水服观察镜。 胖虎挣扎道:“你干嘛?快放开我。” 我叮嘱道:“不要看女巫师的眼睛,当心被迷惑了神志。” 胖虎点点头:“哦,我说刚才怎么头晕脑胀,原来是这样,你怎么没事?” 我苦笑道:“我见过的女人比较多,这个理由可以吗?” “成吧,我的梦想就是以后找个沈貂婵那样的女人。”胖虎笑呵呵地说。 我见他恢复了神志,缓缓放下手臂,打趣道:“她岁数都快能当你妈了。” 胖虎蛮不在乎:“这有什么?” 我十分惊愕,又问:“她孩子都生完了。” 胖虎毫不犹疑地回应:“嘿嘿,正好,白捡一个孩子。” 听到这里,我还能说什么呢。 果然男人爱女人更疯狂,一旦认定了,世俗规矩完全视而不见。 呜呜…… 女巫师发出诡异的喊声。 并且在众多尸体中蹦蹦跳跳,简直像个疯婆子。 “女巫师怎么样了?”胖虎扭过头不敢看巫师。 我意味深长地说:“反正是有点不正常,好像在跳舞,一种古老的舞蹈。” “你见过吗?”胖虎想扭头,但又不敢。 我猜测道:“你听说过傩戏吗?也可以称之为傩舞。” 胖虎身体猛地哆嗦,问:“你是说鬼戏?” “没错,傩戏就是鬼戏,看来你是知道的,没想到啊。” “嗐,我只是在一些野书上看过,谈不上了解。”胖虎转过身,没有抬头,而是盯着女巫师的脚尖。 我想了想,说:“傩戏是最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祈福安庆的舞蹈,只有一少部分的民族保留下来。” “是不是具备某种神力?”胖虎追问道。 “不好讲,古往今来,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有的保存了下来,有的被人遗忘了,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傩戏。” “感觉跟清宫里的萨满差不多。”胖虎盯着女巫师扭动的双腿,他很想抬头看看,但是不行,忍得相当难受。 我看着女巫师蹦蹦跳跳,将自己手腕处的鲜血洒在地上,继续虔诚的祷告。 虽然我不知道她在祈求什么,但从她的言行举止推断事关重大。 我轻声说:“傩戏不是一般人能跳的,必须选地位最高的人主导。” “好嘛,看来干什么事都得有个领舞的。” “领舞?成吧,你说得对。”我噗嗤一声笑了。 “嘿嘿,他们现在干嘛呢?祈福还是祭祀?啊,我的时间……”胖虎边说边打量手腕处的氧气显示器,目前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了。 我也低头看了看,情况比他稍稍好点,但也好不了哪里去。 要尽快拿个主意,到底是继续看他们跳傩戏,还是直接离开。 “螃蟹叔呢?”我看向刚才的位置,却没有看到人影。 “不是在那里躺着吗?”胖虎扭头查看,也愣住了。 “妈的,他不会是先撤了吧?”我愤愤地骂一句,将注意力回到女巫师身上。 “怪嘞,他居然敢直接离开,我怎么觉得不太可能,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胖虎轻声嘀咕道。 我盯着女巫师,冷冷地回一句:“不管他,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忽然,女巫师停止了动作,耷拉着脑袋,其他人也跟着效仿。 世界变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听到我和胖虎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开始有些焦急。 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睡着了,如果他们这么保持半个小时,我和胖虎都得因为缺氧活活憋死。 “他们这是中场休息吗?”胖虎轻声问。 我摇摇头:“也许吧,再等两分钟,如果他们还是这样,我们就得自寻出路了。” “是啊,咱们耗不起的。”胖虎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显示器。 我心中生疑,小心翼翼地靠近女巫师想,试图看到她的面容,以便确定她是否睡着了。 女巫师的头发很长,将她的面颊遮住。 我歪着脑袋查看,只能看到她的下巴。 呜呜…… 女巫师猛然抬起头,险些跟我的脑袋撞到一起。 我立马退后几步,以免女巫师扑过来。 只见女巫师嘴角荡漾着诡异的笑容,手臂在身后摸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胖虎也看得入神,不明所以的摇头感叹:“她这是挠虱子呢?” 我更正道:“她在找东西呢,死人连知觉都没有,还会怕虱子咬吗?” 女巫师从身后掏出一个黄不拉几的碗,上面好像镶嵌着黄金和水晶石,在骷髅鱼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这碗挺漂亮的,有点意思。”胖虎称赞道。 “知道这碗是什么做的吗?”我低声问。 胖虎摇摇头:“看上去是木头的,可能是黄杨木,要不然在水里泡这么多年,早就腐烂了。” 我不禁苦笑,解释道:“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叫嘎巴拉碗,有所了解吗?” “听着耳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嘎巴拉在藏语里是头盖骨的意思,在梵语里叫护乐,现在懂了吧。” 胖虎惊叹道:“卧槽,谁这么狠毒,居然用人的脑袋瓜子做餐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用它吃饭的人,口味也是够重的。” 我轻叹一口气:“不,嘎巴拉碗是一种法器,平时不会使用的,只有在重要场合或祭祀的时候拿出来,只是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 “嘎巴拉碗是藏区的物件,女巫师怎么会有,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啊。”我陷入沉思。 女巫师将嘎巴拉碗举过头顶,口中叽里咕噜念了一通。 胖虎想了想,说:“也许在女巫师手里这东西不叫嘎巴拉碗,代表的寓意也不相同。” “你说的有点意思。”我微微点头。 女巫师一手将嘎巴拉碗举在半空中,抬起另一只手臂往碗里滴血。 其他人也跟着效仿,纷纷用匕首划破手腕。 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每个人的血液颜色都不一样,有的是红色,有的是蓝色,还有居然是白色。 这帮尸体像领救济粮的百姓,逐一往碗里滴血。 等到一圈绕下来,碗里已经装了多半下,各种颜色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些血居然没有溶于水!可见它们的怨气有多重。”我郑重地说。 胖虎低声道:“他们这是歃血为盟吗?” 我没有回应,默默看着女巫师,期待她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忽然,她再次将嘎巴拉碗举过头顶,晃了几下后,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我和胖虎惊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随后其他人轮着喝嘎巴拉碗里的血液。 咕咚…… 如同在喝美酒。 但凡喝过血液的尸体,一个个变得精神许多,看上去像活人。 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 第383章 诅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的心猛地一颤,扭头看向胖虎:“你拍我了?” 胖虎摇摇头:“没有,怎么啦?” 这话让我有些紧张,心想难不成是螃蟹叔在后面。 于是我缓缓转身,结果并没有看到螃蟹叔。 瞬间,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胖虎,赶紧后退。”我伸手拉了下他。 他正要抬起头看女巫师的眼睛,被我给挡住了。 “胖虎,你没事吧。”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胖虎拍打着脑袋。 我有些着急,能做的却很有限。 如果在地面,我可以给胖虎贴一道镇魂符,从而固住他的元神。 而现在水底,自然是行不通了。 哪怕在他身上点几下穴位,也因为厚重的潜水服,难以如愿。 其他尸体将嘎巴拉碗传递回来,里面的血水已经被喝光。 “他们为什么喝自己的血?”胖虎的意识稍稍清醒,有气无力地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实在难以回答。 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相关信息,但一无所获。 此时,女巫师和其他尸体继续跳傩戏,动作幅度比刚才大很多,甚至可以用张狂来形容。 “可能要出事!”我低声说。 胖虎后退几步,紧张兮兮地问:“他们不会扑过来吧?刚才的血是补充能量吗?怎么感觉他们变得亢奋了。” “你在书上看到过喝人血的内容吗?代表什么意思?”我对胖虎并不寄希望,可事关紧急,多问问未尝不是件好事。 “见过喝蛇血、鹿血、狗血的,第一次见喝人血的,还他妈是自己的,鬼才知道怎么回事。”胖虎无奈地回应。 女巫师和尸体们愈发癫狂,时而大呼小叫,时而乱蹦乱跳。 我和胖虎退到一角,思索脱身的办法。 屁股兜里三界牌轻微颤动,好像在向我暗示什么。 正在思索的时候,我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 这次我没有立即回头,而是抬手直接朝肩膀抓去。 我的手掌抓住了一个僵硬的东西。 当缓缓回过头,看到了螃蟹叔呆滞的神情。 “叔,你刚才去哪了?”胖虎主动打招呼。 我却提高了警惕,压低声音喊道:“快闪开,他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胖虎诧异道。 我有些哭笑不得,刚才是胖虎出问题,现在螃蟹叔猛然现身,跟丢了魂似的。 这两人究竟是谁出了问题?退一万步讲,难道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吗? “螃蟹叔,你没事吧?说句话。”我大喊一声。 然而,他却没有回应。 我微微琢磨,换了一个思路,问道:“螃蟹叔,我有个办法把眼前的这些人带回去,到时候我们弄个展览馆卖票,指定能赚大钱,你投资吗?” 依然没有回应,这次我基本可断定,螃蟹叔出了问题。 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居然对钱不感兴趣了,这足以说明,他的脑袋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 女巫师带领着一帮尸体将我们仨人团团围住。 我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显示器,氧气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 女巫师怒视着我和胖虎,虽然她的眼睛是干涩的,可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怒气。 “她要干嘛?”胖虎低声问道。 “不知道,等等看。”我深吸一口气回应道。 说罢,我转向螃蟹叔,总感觉他要出事。 此刻,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刚才的决策失误,就不该把牌子摘掉。 女巫师发出几声诡异的呼喊声,其他尸体也跟着响应。 胖虎嘀咕道:“发现了吗?他们现在好像变成了同一个人。” 我点点头:“没错,动作声音好像完全统一了,估计是刚才喝血的缘故,所有人的血液混在一起,就相当于所有人具备了同样的意识。” “也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干嘛。”胖虎有些担忧。 “嘿嘿嘿……”螃蟹叔傻笑起来,口中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我疑惑了,螃蟹叔一直穿着潜水服,肯定没有喝血。 他怎么也跟尸体们表现出同样的症状。 这个问题,不论从科学,还是从其他方面,都说不过去。 事情越来越棘手,我要尽快想个对策。 螃蟹叔撇开我和胖虎,径直走入尸群,随着他们舞蹈,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胖虎想要伸手拉他,被我给阻拦住了。 “刚才挂在尸体上的牌子在哪呢?”我焦急地环顾周围。 胖虎丢给我两块牌子,问:“你这是要干嘛?刚给他们摘了,现在还要戴上吗?” “试试看吧,这些牌子应该就是它们的封印。”我伸手想要将牌子戴在女巫师的脖子上。 不料她猛地躲开了,我又试了几次,可依然没有戴上。 “你俩躲猫猫呢!”胖虎打趣道。 我喊道:“你来搭把手,帮我抱住女巫师。” 胖虎微微发愣,环视眼前的尸体。 他没有选择女巫师,而是选了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孩,趁其不备直接将牌子挂在了她身上。 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女孩停止了动作,身体变得僵硬,肌肤外面迅速长出一层厚厚地白霜,随着时间的流逝,白霜变得僵硬,女孩变成了一尊雕塑,跟刚才完全一样。 我惊喜地喊道:“果然如此,牌子是邪物,一旦挂上,导致这些尸体变成石头人。” 胖虎点头分析:“是的,她们都受到了诅咒,有点加勒比海盗的感觉,平时看上去很正常,可一旦月圆之夜,就露出了真面目。” 我拿着牌子又往其他尸体上挂了几个,她们随之也变成了石头人。 胖虎焦急地问:“现在怎么办?都把她们恢复原状吗?” “不行,还指望她们带头跑路呢,都给变成了石头人,我们也出不去了。” “可是她们没有带我们出去,咱们耗不起,你所谓的办法实在难以执行。” 我低头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显示器,氧气剩余量更少了。 女巫师挪到我跟前,双眼紧盯着我,。 她应该是打算迷惑我的心志,结果发现我的定力非同一般。 我没有躲避她的眼神,调侃道:“美女,甭看了,我解开了你的封印,算是你的恩人吧,如果你还有点良心,也请给我们指条明路。” 胖虎嘀嘀咕咕地说:“她是角氏族人的巫师,哪能听得懂你的话。” 我回应道:“听不懂很正常,但不代表她看不懂咱们做的事情。如果她还是执迷不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把牌子全部给他们挂上,让他们永久封印在这里。” 胖虎没再说话,从旁边的尸体身上扯下一块麻布,直接蒙住了螃蟹叔的眼睛。 瞬间,他变得老实了,身体不再动弹。 我对胖虎竖起大拇指,心想等出去后,真得给他换份工作。 女巫师高举着嘎巴拉碗,在我跟前跳大神。 其他尸体也跟着效仿,我不明所以,打算先看看再说。 忽然间,眼前的水变成了一个漩涡。 尸体们挨个飞升,形成了由尸体组成的漩涡。 “这是集体舞蹈吗?”胖虎将螃蟹叔推到一边,轻声问道。 我不知如何回答,但可以肯定这不是傩戏,倒有点现代舞的感觉。 女巫师跳现代舞也是够邪门的,这是古今艺术的碰撞啊。 “漩涡有点不对劲。” “嗯,我也看出来了,怎么阻止?” 我摇摇头:“恐怕没办法阻止,女巫师在动用法术,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你怎么知道的?”胖虎疑惑地问。 其实我心里没底,刚才的话只是猜测而已。 可有个出路总比没有办法好,于是我对胖虎大喊:“抓住螃蟹叔,快到漩涡里面来。” 第384章 龙吸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在进入漩涡之前,将其他两个尸体的牌子摘掉了。 她们身体外的石膏慢慢脱落,逐渐恢复到和常人一样。 胖虎拉着螃蟹叔走来,喊道:“你确定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离开吗?漩涡不会是个圈套吧?”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显示器,只剩下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如果再加上误差,情况很不乐观。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没有出路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出路,快进来,一起离开。”我几乎将刚才的话喊了出来,嗓子都有些沙哑。 “卧槽,这是怎么啦?这些人怎么都在天上飞呢?”螃蟹叔恢复了意识,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地发出惊叹。 胖虎解释道:“叔啊,你可做好准备吧,头晕的事在后面呢!” “什么意思?”螃蟹叔更加疑惑了。 胖虎嘿嘿一笑,抬腿对着螃蟹叔的屁股猛踢。 瞬间,螃蟹叔被卷进了漩涡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胖虎也跳进了漩涡,被吹得四仰八叉。 我将所有的牌子紧紧抱在手中,任由身体四处旋转。 漩涡犹如巨大黑洞,产生强烈的吸力。 我对胖虎调侃道:“兄弟,咱们现在就像滚筒洗机上的袜子。” “可不是嘛,哎呦,我感觉自己要吐了。”胖虎唉声叹气地说。 螃蟹叔想要摆脱困境,大喊大叫:“你们两个混小子这是干嘛呢?为什么要带我坐过山车?我坐不了这玩意,快放我下去!” 我忍不住笑了,回一句:“你老人家好好享受吧,很多人活一辈子,也没机会来这么一次,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螃蟹叔扯开嗓子大骂几句,我和胖虎笑得更加厉害。 忽然,一颗圆滚滚地脑袋出现在我眼前。 我认出了她,正是女巫师。 这次她的眼光柔和了许多,嘴唇微启开,朝着我缓缓靠近。 我觉得身体变得更加轻飘,好像过电一般。 无线电中传来胖虎的声音,扭曲而遥远。 “杨馆长,你们干嘛呢?亲嘴么?” 我张口回应道:“废话,我……没事。” 女巫师嘴角荡起一丝笑意,令人难以捉摸。 我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好像吃了安眠药。 于是默念了几遍金刚诀,情况稍稍有些好转。 女巫师收敛起笑容,抬起干枯的手臂,缓缓伸向自己的怀中。 与此同时,我感觉漩涡在急速旋转,比刚才的速度大很多。 我努力控制身体平衡,大小尸体从我面前飞过。 胖虎声嘶力竭的喊道:“杨馆长,我感觉自己的屎都快甩出来了,如果我挂了,你可得给我算因公殉职。” 我忍着痛骂道:“狗日的,少废话,殡仪馆门卫是多么安全的职业,来来往往都是死人,你能殉个屁职,给我坚持住,活着……” 话未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了。 等到再次睁开眼,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萱萱正趴在床帮上熟睡。 我拔掉身上的感应器,缓缓坐起来,不料把萱萱给惊喜了。 “我的天,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萱萱长吁一口气,先是笑笑,接着落下两滴泪珠。 从萱萱的反应,我猜测在水底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否则决不会是这种反应。 可我只记得在漩涡里面挣扎,后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找到的我?”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萱萱端过来一杯糖水,我接过后,仰头灌了一大半。 “你能活下来绝对是命大,烧高香吧。” 我环顾四周,苦笑着追问:“胖虎和螃蟹叔呢?他们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萱萱回应道:“放心吧,他俩也活着呢,你们进入水池后,就开始地动山摇了,然后就开始涨水,我想通过无线电告诉你们,结果一点回应都没有。涨水速度非常快,多亏了门口有船,不然我估计能淹死!” “涨水?湖心岛现在怎么样了?”我的心悬了起来。 萱萱叹息一声:“你还惦记着湖心岛呢?晚啦,被水给淹没了,多好的别墅群白瞎了,市区领导都来了,估计得丢官。” 我下床扭动着腰身,发出咔嚓的声响,又问:“这就完了?看到漩涡了吗?” “漩涡?那倒没有,不过看到龙吸水了。” “龙吸水?不对吧,应该是漩涡才对,我们仨人在水底遇到的就是漩涡。”我揉搓着双手解释道。 萱萱又给我倒了一杯水,强调道:“放心吧,我是不会看错的,分明就是龙吸水,当时我们岛上的人乘坐轮船逃生都看到了,那水柱子又粗又直,高耸入云。” 说罢,萱萱见我仍是满脸的疑惑,掏出手机给我翻看视频。 我看完之后,不禁眉头紧皱,问道:“你们在哪里看到的我们?” “在湖心的一块大黑石头上,渔民看到了你们,就把你们送到医院。不过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渔民说水面上有块大石头,可后来记者去看了,什么都没有,哪有什么大石头,整个湖面浩浩荡荡跟大海似的。” 听到这里,我脑海中浮现老鼋的模样,应该是他救了我们。 我将前因后果迅速梳理一遍,最后推断出,女巫师用水柱把我们送出了水底,然后老鼋把我们驮住,保住了性命。 由于老鼋的个头比较大,再加上渔民没见过,可能把他当作了大石头,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论如何,我们仨人能活下来,老鼋功不可没。 萱萱猛然从后背将我紧紧抱住,娇声道:“你以后可不能冒险了,这次也怪我,不该让你插手螃蟹叔的事情,如果……” 我转过身,将她搂在怀中,安慰道:“放心吧,我是殡仪馆的馆长,命硬的很,这点小灾小难算不上什么。” 咯吱…… 胖虎推门而入,调侃道:“呦,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要不过会儿……” “少废话,你小子的命也挺硬,没伤到吧?” 我和萱萱分开,掏出一支烟丢给胖虎。 萱萱斥责道:“这里是医院,不能抽。” 说罢,抬手将我香烟没收了,转身出了房间。 “胖虎,螃蟹叔醒了吗?”萱萱回头问道。 胖虎笑着调侃道:“嘿嘿,早就醒了,听护士说出门谈生意了,好像要承包那片湖水搞旅游开发。” 我冷哼一声:“嚯,到底是生意人,只要人不死,就往死里赚,佩服啊。” “你们先聊着吧,我去弄口吃的。”萱萱匆匆出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胖虎了。 我们相视而笑,继而莫名的叹息。 “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事吗?”胖虎先开口问道。 “当然,恐怕能记一辈子,女巫师是故意放我们一马。”我轻轻摇头。 胖虎疑惑道:“这些我也记得,只是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放我们一把?总不会是良心发现吧?”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沉思道:“我觉得应该是利益交换吧,我们除去了他们的封印,算是功德一件,如果再难为我们,势必两败俱伤。” 胖虎问:“这是你的推断吧?” 我不由地长叹一声:“当然了,具体情况要问女巫师,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关于角氏族人的秘密也都将淹没在湖水中,实在可惜啊。” “对啦,那些挂在尸体上的牌子呢?”胖虎环顾房间。 “可能被萱萱收起来了,等她来了问问吧。”我刚才也想问个事来着,结果一忙忽略了。 胖虎眉头紧皱,低声问:“那片水域以后不会出事吧,毕竟下面有那么多的冤魂?” 第385章 医学奇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不知道如何应答,说不会,显得太武断,毕竟他们是恶鬼,这事没办法保证。 如果说会,也未免草率,女巫师能放我们一马,可见她做事还是有原则的。 这事挺难办,我得好好琢磨一番。 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是孔师傅打来了。 “是小杨吗?你在哪呢?手机怎么一直不通。”手机中传来孔师傅的询问。 我笑道:“呦,对不住,我这两天出差,信号不太好,你是有事吗?” “嗐,没啥事,上次你委托我修缮的野庙差不多收尾了,你什么时候来看一眼?” “是吗?那挺快啊,我抽空一定去看看。你现在哪里呢?”我笑着问。 孔师傅回应道:“我快到殡仪馆了,上次跟你说拍电影的事,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我马上往馆里赶,你让剧组人员先看着。”我边说边脱病服,胖虎也跟着脱衣服。 结果我在脱裤子的时候,身体一斜,险些跌倒,好在胖虎及时搂住了我。 就在这时,萱萱推门而入,看到了我们两个男人相拥的一幕。 “你们在干嘛……”萱萱声音诡异而轻蔑,带着质疑和嘲讽。 我和胖虎赶忙松开彼此。 胖虎解释道:“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刚才脱衣服的时候……” 萱萱皱眉,问道:“脱衣服干嘛?” 我镇定地解释道:“回殡仪馆,你甭琢磨了,对啦,我身上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萱萱将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 “我出水以后身上带的东西,应该有些一些牌子,还有青天白日扣。” 萱萱又打量了我和胖虎几眼,噘着嘴出了门。 片刻后,拖着一个筐子进门。 “都在里面了,你是多少天没洗澡了,衣服都臭了。”萱萱略带嫌弃地指着筐里的衣服。 “就这么多吗?”我上前查看,发现东西有点少,至少牌子数量不够。 在水下的时候,有几十具尸体,每个尸体上都有牌子,可眼前只有三五个,其他的都去了哪里? 萱萱回应道:“我可没动你的东西,都在这里呢。”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牌子跟在水下的时候不太一样,看上去有点蔫吧,缺少了当初的紧实感。 胖虎穿好衣服,也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牌子,先是摩挲几下,接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缓了几秒钟,嘀咕道:“有点像牛骨头!” “难道是牛骨符?”我轻声猜疑。 “正是牛骨符,上面还有鬼角文,可能浸泡的时间太长,字体有点模糊了。”胖虎指着一块牛骨符的边角。 上面确实有零零散散的文字,我掏出那对牛角,将两者的文字做对比,发现风格几乎一致。 萱萱凑过来问:“牛骨头也能做灵符吗?” 我解释道:“牛骨符是一种古老的蛊术,它所用的牛骨头,都是选自母牛腹中的小牛犊子。” 萱萱皱眉问:“等会儿,我不清楚了,这是要剖腹产吗?” 胖虎不禁笑了,解释道:“不是剖腹产,而是当母牛即将产仔的时候,把母牛给杀掉,然后刨出它肚里的小牛。这样一来,小牛身上就有了母亲的怨气。” “然后再把小牛杀掉?”萱萱反问道。 我哀叹一声:“没错,这样小牛也有了怨气,再用它的骨头做成符牌,效果那叫一个狠。” “什么人这么狠毒?”萱萱愤愤地骂道。 胖虎疑惑道:“不对呀,角氏族人不是朝拜牛吗?匣子里装的也是牛骨,怎么会杀牛呢?” 我摇摇头,将符牌丢进了筐里。 “因为这是她们对手搞得,别忘了,符牌就是她们的封印。” “哦,我懂了。”胖虎用力点点头。 萱萱依然无奈地摇头,发出唏嘘感叹。 忽然,我看到筐里闪过一道亮光,伸手向里面摸去。 居然抽出一个金色的卷轴,看样子是黄金做成的,分量很重,上面还有文字,正是鬼角文。 “上面写的什么?”萱萱好奇地问。 我不由地苦笑:“你可真把我给难住了,这是鬼角文,我暂时看不懂,得专家教授才行,先带回去馆里,以后慢慢研究。” 胖虎帮忙收拾着东西,补充道:“估计卷轴里面藏着角氏族人的秘密。” “但愿吧,我也好奇它们到底怎么消失的。”我将卷轴揣进怀中,其他物品也一并收拾好。 我们几人刚把东西收拾完毕,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进屋。 “奇迹啊,医学界的奇迹,你居然醒过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男医生盯着我感叹,神情有些夸张,好像我就该继续昏睡。 我瞅一眼他胸口的工牌,上面赫然写着:主治医生。 “大夫,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回见啊。”我边说边往门外走。 不料其他几个跟班医生将我们拦住了。 胖虎大怒,质问道:“嚯,这是干嘛?病人康复了,不让出院吗?” 主治医生笑嘻嘻地解释道:“哪里话,我们巴不得病人早点康复呢,只不过两位的情况有点特殊,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还需要配合医院做一些检查,我们这么做的是为了……” 我嫌太啰嗦,打断道:“大夫啊,我着实有点忙,过几天我再回来做检查,可以吧?” 主治医生摇摇头:“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检查现在就要做,你们能醒过来,纯属是侥幸,万一……” 胖虎彻底怒了,大喊道:“行啦,我们自己的命,自己心里清楚,你就甭操心了,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让你们躺到病床上。” 唰…… 眼前的医生们迅速让开一条道。 我拍了拍主治医生的肩膀,轻声道:“大夫啊,实话告诉你,我们能活下来全靠命硬,跟你医术没啥关系,就甭研究了。” “我……”主治医生欲言又止。 “我实在没什么可表示的了,抱歉啊,回头你去馆里,我招待你。”我翻看着口袋,里面却空空如也,一个大子都没有。 说罢,我和胖虎出了房间,萱萱紧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帮我们跟大夫赔不是。 “你开的饭馆在哪啊?下班后我去找你,咱们好好聊聊。”主治医生喊道。 我头也没回,笑道:“呦,误会了,我开的不是开饭馆,而是殡仪馆。” 话刚出口,一帮人全愣住了,脸色变得煞白。 我们出了医院大门,坐上车往殡仪馆赶。 萱萱埋怨道:“医生让你们多检查,肯定有好处,你们怎么就不配合。” 我和胖虎相视而笑。 “你到底是太天真了,他们哪里是为我们的身体着想,分明是想把我们当成试验品研究,不然才不会这么热情。”我打趣道。 胖虎补充道:“可不是嘛,大夫忙得很,能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要么是有利益勾着,要么是想提升一下自己的名气,今天的事情就属于后者。” “哦,原来是这样啊。”萱萱恍然大悟点点头。 我掏出怀中的黄金卷轴,仔细查看着,上面刻满了奇怪的文字和图案。 胖虎盯着卷轴,问:“这玩意是怎么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我微微沉思,回想起在漩涡中与女巫师的对视,她好像把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 不过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如果没猜错的话,黄金卷轴应该是女巫师送给我的礼物。 我轻轻抚摸黄金卷轴,发现几个地方是可以旋转的,有点密码锁的感觉。 胖虎看到这一幕,惊讶道:“角氏族人牛逼啊,东西够先进的!” 我举起黄金卷轴晃了晃,里面传来咔嚓的声音。 第386章 殡仪馆戒严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胖虎惊叹道:“黄金卷轴里面有什么?黄金吗?” 我不禁苦笑:“你这逻辑无敌了,卷轴本身是黄金的,里面干嘛还装黄金?角氏族人这么搞笑吗?” 萱萱想了想说:“我猜里面应该是藏宝图之类的东西!” 胖虎和我开怀大笑。 我打趣道:“哈哈,那得亏没让螃蟹叔知道这事,不然他指定找人寻宝了。” 萱萱轻声叹息:“哎,这事怪我,连累你们了……” 我打断道:“什么话,我还得谢谢你呢,如果没有你,我上哪里观看角氏族人的城池,你是没亲眼看到,那叫一个气势恢宏,都快赶上故宫了。” “好可惜,没能亲眼看到。”萱萱说着嘟起嘴来。 我赶忙安慰几句,她的情绪方才好转。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殡仪馆。 门口居然停着几辆特勤车,还有几位穿制服的精神小伙。 胖虎想要冲过去问个究竟,结果被制服小伙拦住。 “你是干嘛的?退后!” 胖虎乐了,反问道:“你们又是干嘛的?这是殡仪馆,怎么还戒严了?” 制服小伙握着手中的钢枪,想要往上抬,我见状上前一步。 “兄弟别误会,我是这里的馆长,出什么事了吗?” 制服小伙愣住了,将我仔细打量几眼,疑惑道:“你是这里的馆长?也太年轻了吧?” 胖虎正要解释,我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打趣道:“年轻一样能担当重任啊,你们比我还年轻,手里不也有真家伙了?” 制服小伙听出我挖苦他们,气得直咬牙,另一位小伙解释道:“我们的老领导去世了,负责来协调工作。既然你们是这里的职员,那就出示证件吧。” 我摊了摊手,无可奈何道:“巧了,我什么证明都没有,干我们这行太特殊,如果把殡仪馆的招牌挂在胸口,估计去哪都惹人嫌弃。” “杨馆长,你们总算是回来了!”铁柱隔着栅栏门挥手致意。 两名制服小伙见状,对视一眼,立马让开了道路。 我昂首走进殡仪馆,铁柱笑呵呵迎过来。 未等我开口,铁柱压低声音解释道:“哎,别提了,你不在的这两天,馆里来了大人物。” “外面的人都是她的部下?”我冷哼一声。 铁柱点点头:“没错,早晨的时候人更多,浩浩荡荡几十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仗了,好像过了没多大会儿,出来一个老头,把队伍遣散了不少。” “嚯,牛逼啊,人死了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不多见啊。”我抬腿往办公楼走去。 “小杨,干嘛去!”身后传来响亮的吆喝声。 我回头一看,正是孔师傅。 铁柱和胖虎很识趣的离开了。 “呦,孔师傅啊,我正要找你呢,咱们上楼说。”我做出请的手势,但孔师傅只是摇头。 “不必了,没啥大事,就在下面聊几句吧。”孔师傅抽出一支烟递给我。 我点燃后,猛抽几大口,感激道:“野庙的事多亏了你,还差多少钱,我回头补给你。” “不用了,你给的那个数正好,找你没别的,就是聊聊拍电影的事。”孔师傅捋一把络腮胡,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我随口问:“好啊,你带人随便拍就是了,剧组什么时候来?” “嘿嘿,已经在看场地了,顺利的话明天就拍摄。”孔师傅的目光不断地打量萱萱。 萱萱也察觉到不对,有些不好意思。 孔师傅开口道:“这位美女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有没有兴趣演电影?” 萱萱眼睛放光,问:“是女主角吗?演什么?” 孔师傅笑了:“当然演女主了。” 我轻声说:“是演女鬼吗?” 瞬间,萱萱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孔师傅继续争取道:“女鬼怎么了?女鬼也是人啊,一样能漂亮,没准一炮而红呢!” 萱萱拉着我进了办公楼。 我回头对孔师傅喊道:“你们先忙着,遇到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好说,姑娘你考虑一下角色,要珍惜当演员的机会,万一红了呢!”孔师傅扯开嗓子喊道。 我回到办公室,萱萱灌了半杯凉茶。 “嗐,我当是什么角色呢?原来是演女鬼,我可没这方面的经验。” 我掏出黄金卷轴放在桌上,打开台灯仔细研究。 “演员这口饭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不想演最好,还是老老实实过普通人生活吧。” 萱萱走到跟前,质问道:“你见过女鬼,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听到这里,我惹不住摇头叹息,女人果然可怕,人跟人比美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跟鬼比美貌,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简直就是送命题。 萱萱又追问了一遍,我只得夸她漂亮,心里很不舒服。 我拨动卷轴上轮盘,发出咔嚓的声响,但依然打不开。 最后,只得把它放在一旁。 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是螃蟹叔打来的。 “喂,兄弟你不在医院了吗?我找你有急事。”手机传来螃蟹叔急切的喊声。 我提醒道:“我可警告你,湖心岛别墅千万不要惦记了,破产免灾懂不懂?” 螃蟹叔话锋一转:“哎呀,我没说别墅的事,保险公司说会赔钱给我的,现在要跟你说的事是那片人工湖。” 我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问:“人工湖怎么了” “好像有点不太平……”螃蟹叔支支吾吾地说。 我追问道:“又死人了吗?” “差一点,刚才我们乘坐的大轮船翻了,你说邪门不,当时一点风浪没有,好好的居然翻船了。”螃蟹叔咂吧着嘴。 我随即陷入沉思,脑海中浮现出老鼋的模样,郑重地问:“是老鼋搞的鬼吗?” 螃蟹叔说猜测道:“说不准,关键是我要承包这片水域搞旅游啊,现在文件都快批下来了,这项目可不能黄啊。” 我心中臭骂,到底是奸商,动作比常人快好几倍,开发文件都快到手了。 不过按照螃蟹叔所描述的事件,还真无法断定就是老鼋所为,虽然它很记仇,但它报仇的目标明确,无辜的人决不会牵连,又怎么会把一船人给顶翻呢? 如果不是老鼋所为,那就是角氏族人的阴魂,当然了,这也只是猜测。 具体情况,还要实地勘探。 可是我现在不想再去了,所以在想办法推脱。 “兄弟,你说话啊,我知道你本事大,这样吧,只要你能帮我搞定这个项目,每年分你一成的分红,怎么样?”螃蟹叔像机关枪一样叨叨个没完。 萱萱见我为难,开口道:“叔啊,你刚死里逃生,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钱别赚了,杨魁也没办法帮你,就这样吧。” 说着萱萱就要挂手机,我抬手拦住,轻声道:“叔啊,这两天我有事过不去,你先这样吧,弄几头猪和羊杀洗干净,然后沉到湖心里。” “这是干嘛?喂鱼吗?” “不全对,你想啊,湖水里那么多阴灵,怨气多重啊,让你投猪羊是供奉他们,等他们消消气,我再给你想办法,怎么样?” “成吧,就按照你说的来。”螃蟹叔应声。 我猛然想起一事,提醒道:“记住了,什么肉都行,鸡鸭鹅肉也行,就是牛肉不行,角氏族人的图腾是牛,你可别搞错了,不然就是火上浇油。” “好好,我记下了。” 我笑笑地挂断手机。 萱萱有些疑惑:“哎,你不该帮他的。” 我苦笑道:“我不帮他,他就死心了吗?倒不如先稳住他,后面再想办法。” “馆长,有人找你!”铁柱推门而入,神情慌张。 第387章 老教授的委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谁呀?”我起身往门口走。 这时,走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看到我后点头致意。 “你好,杨馆长,打扰了,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不知你是否有空?” “有空,你是?”我嘴上应声,眼睛却在瞄老头后面的列兵。 “我是大学教授,搞古文化研究的,你可以叫我闻教授。”老头冲身后的列兵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但两个列兵没有走,而是在门口守着。 我转身把门关上,请闻教授坐沙发,萱萱为其倒了杯热茶。 这时,我认真打量了几眼这位闻教授,他带着金丝眼镜,国字脸,上面布满了皱纹,目测有八十几岁,上身穿着一件唐装,下身穿着亚麻的裤子,脚下蹬着一双阔口布鞋。 整个人看上去有种书卷气,同时也带着一股子不怒自威的强势。 “杨馆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小小年纪都当上馆长了,门外那些人不懂规矩,如有冒犯,多多海涵。”闻教授对我拱手作揖,态度十分真诚。 我也赶忙还礼,客气道:“没什么,待会让他们回去吧,在殡仪馆这地方,基本没有什么危险可言了。” 闻教授点点头:“一定,待会就告诉他们。” 萱萱轻声提醒道:“闻教授找我们有什么事?” “哎,咱们聊正事吧。”闻教授说着眼角闪现出泪光。 我和萱萱谁也没说话,让他缓了片刻。 闻教授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楼下的老太太是我老伴,得病没了,我们同岁,她因为病诱发了面瘫,看上去没那么漂亮了,可是老伴儿特别爱漂亮,所以……” 我接过话茬问:“你想让我给她画个妆,看上去漂亮点,是吗?” “没错,就是这样。”闻教授擦拭着眼泪应声。 萱萱也擦拭着眼泪,感叹道:“你对老伴儿的感情,实在太感人了。” 我不假思索回应道:“闻教授,你放心吧,我就是化妆师出身,这事包在我身上。” 闻教授再次抱拳作揖,说了几句客套话,起身往门外走。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猛然停住了步子,眼睛盯着桌上的黄金卷轴入神。 我有些诧异,难道闻教授认识这东西。 如果真是如此,不妨让他看看,兴许有办法打开呢。 我正要开口,闻教授已经走出了房间,对两位随从训斥一番,大致意思是让他们马上返回,两位列兵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等闻教授走远后,我回到办公室,拿起黄金卷轴看了一会儿,然后放在了抽屉里。 接着匆匆下楼,直奔化妆室。 门口的列兵和车辆已经离开,殡仪馆恢复了往日的情景。 到达化妆室门口的时候,闻教授已经等候多时。 “杨馆长,不知你们馆里是否允许逝者家属进入化妆室?”闻教授的声音很轻,应该是知道馆里的规定,他之所以这么问,无非是想让我开个绿灯。 我推开化妆室的大门,回应道:“进来吧,但要与逝者保持一定距离,并且不能拍照摄影,能做到吗?” 闻教授喜出望外,用力点点头,随我进入了化妆室。 一具尸体静静躺在操作台上,由于盖着白布,因此看不清容貌。 不过目测应该是个体型匀称的老太太。 我穿好防护衣,伸手将盖尸布缓缓扯掉。 闻教授深吸一口气,接着双眼泛着泪光。 我低头看了眼台上的尸体,不禁打了个哆嗦。 老太太的脸部扭曲得厉害,五官已经变了位置,如果想要复原,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闻教授拖着步子缓缓走来,双眼紧盯着尸体。 我喊住他:“你要干嘛?不要靠近尸体!” 闻教授停住步子,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 我伸手接过来,扫视了一眼,上面是对青年男女,正值豆蔻年华,可谓相当的精神。 不用多想,照片上的男人自然是闻教授,女人则是眼前的这位。 闻教授忍着悲痛说:“这照片是五十年前拍摄的,你就按照上面的样子给老伴恢复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恢复正常的五官就够困难的了,现在看来还得返老还童才行。 闻教授满脸期待看着我,已经到了无法拒绝的地步。 “好吧,我尽力。”我轻声道,将照片放在操作台上,以便给自己参考。 我拎起工具箱,先给尸体做面部定型,使其五官恢复到常态。 这步操作相当繁琐,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闻教授坐在一旁,默不作声,静静看着,时而发笑,时而抹泪。 搞得我有些后悔让他进入化妆室,太影响工作了。 大概忙了一个多小时,尸体的五官基本调整完毕。 闻教授冲我竖起大拇指,我扭动着僵硬的腰身,发出咔嚓的声响。 接下来要做的是给尸体化细妆,这是我擅长部分,并且之前在剧组就给演员画过。 我拿起毛刷,蘸了些粉底,轻轻地往尸体脸部涂抹。 忽然间,一阵冷风吹来。 我的心猛然提起,猜测应该是闻教授老伴的亡魂来了。 于是轻轻抬头看向闻教授,只见一个弓着背的老太太正坐在他身边。 老太太的手挽着闻教授,依偎在他胸口,如同照片上一样,脸上挂着笑,很是享受的样子。 当然,这一切闻教授并不知情。 我匆匆扫视一眼阴阳两人,低头继续化妆。 因为我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自己可以看到她,以免出现其他情况。 “闻教授,你冷不冷啊?”我没有抬头,料定他应该会冷,并且老太太的亡魂贴着他,势必会带走少量的阳气。 “好像还真是有点冷。”闻教授抖了抖肩膀。 我转身取来一件毯子给闻教授披上,他连连道谢。 “哎呀,你个老头子,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我都死了,以后没办法照顾你了。”老太太的亡魂发出哀叹。 我佯装没有听到,继续埋头忙着补妆。 “杨馆长,你桌上的鬼角轴在哪弄的?”闻教授轻声问。 “什么,它叫鬼角轴?”我停止了动作,愣愣地看着闻教授。 闻教授笑了:“你自己的东西不知道吗?告诉我在哪弄的,这是我见过的最真复制品。” 我更加疑惑了,怎么又扯到复制品了。 鬼角轴明明是女巫师亲手给我的,肯定不是复制品啊,它应该是正品原件。 为什么闻教授会有这种疑问呢? 我想了想,反问道:“哦,我在逛古玩摊的时候看到的,觉得挺好,就花两百块买了。听你的意思,你对鬼角轴很了解啊。” 闻教授摇头感叹:“只能说是了解一些皮毛吧,毕竟鬼角氏族已经消失数千年了,相关的史记资料所剩无几,虽然我研究古历史文化半辈子,但仍有很多谜团无法解开。” 我一边给尸体化妆,一边思索里面的细节。 既然闻教授是研究这事的,那我何尝不问问他呢,也许一来二去就有了答案。 我轻声道:“闻教授,鬼角轴是干嘛的?你给说说呗,我也好知道那个仿品买的值不值?” “鬼角轴是鬼角氏族的至尊法器,对啦,鬼角氏族也可以称之为角氏族人,他们都是一个部分,他们开创了鬼角文字,所以有了鬼角轴的名字,你要问我那东西是干嘛的,我也说不太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什么?” “那是一件宝贝,据说谁要是拥有了,也就拥有了鬼角氏族的神秘力量。可惜你是从古玩摊上买的,自然真不了。”闻教授正颜厉色道。 听到这里,我不禁心中暗喜。 第388章 伉俪情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轻声问:“据说鬼角轴上面有独特的密码,一般人打不开。” 闻教授一怔,显然对我的提问感到惊讶,应该没想到我会问这么细致。 “小杨,你不简单呀,居然能提出这么专业的问题,难道你对鬼角氏族文化也有研究?” “那倒没有,我看到买来的鬼角轴上有密码装置,随口一问而已。”我轻描淡写地回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闻教授裹紧身上的毯子,皱眉问道:“等忙完了,可以把买来的鬼角轴拿给我看看,我们一起研究下,虽然不是真的,至少看上去像真的,也许会有新的启发。” 我心中暗喜,等的就是闻教授这句话。 忽然,老太太的亡魂开口埋怨道:“你老头子研究了一辈子学问,我现在刚死了,你还是惦记学问,哎。” 听到这里,我心中有些酸楚,后悔不该和闻教授聊鬼角轴的事情。 于是,弯身继续给老太太化妆,偶尔用余光瞄一眼,老太太的亡魂守在闻教授身边,但保持一定距离,应该是怕闻教授身体冷,毕竟刚死的人阴气比较重。 约摸半小时后,我给老太太化妆完毕。 闻教授颤颤巍巍地走来,老太太的亡魂搀扶着他,尽管起不到什么作用,却扶得很仔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的眼角有些湿润。 “像,太像了……”闻教授站在尸体跟前,身体微微颤抖,情绪十分激动。 我怕他情绪受不了,抬手拉动盖尸布,结果被闻教授给拦住了。 “别拉,让我再看一会儿。”闻教授几乎用祈求的语气跟我说。 我不忍拒绝,点点头侧过身,让闻教授给老太太告别。 本来我应该退出房间,可老太太的亡魂在这里,我怕出现不好的事情,所以默默守在一旁。 “老伴儿,放心走吧,我忙完手里的事就去找你。” 听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闻教授这是要干嘛?自杀吗? 我索性转过身,直视着他,只见他缓缓弯下身,对着老太太的额头轻轻亲吻。 而旁边老太太的魂魄早已泣不成声。 “老头子,记得我们的承诺,把我埋在南大荒的二十六号榕树下。”老太太哭着叮嘱道。 由于他们阴阳两隔,听不到彼此的话语。 我把刚才老太太的嘱托转述给闻教授。 不料他情绪更激动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南大荒的二十六号榕树?谁告诉你的?” 我一怔,这下完了,本来是好心好意,结果被误会了。 可不能让闻教授知道我能看到鬼魂的事情,得想个借口搪塞过去。 忽然,灵光乍现,解释道:“没什么,刚才听馆里的人说的,因为我们有逝者详细的资料。” 闻教授半信半疑点点头:“那是我们相识的地方,老伴一直都记得,那就听她的。” 片刻后,我让人把老太太的遗体推到送别厅,接下来就是追悼会了。 下午时,馆里来了很多人,都是社会名流,有些是当红明星。 他们逐一进入送别厅吊唁老太太,闻教授则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铁柱悄悄走到我跟前,低声道:“查清楚了,这老太太是位教师,来的都是她学生。” 我感叹一句:“桃李满天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明星聚会呢。” 铁柱又说:“这老头也不简单,好像是哪个部门的研究员,很有权势,上午的列兵都是保护他的。” “真是厉害,直接把殡仪馆给包场了。”我轻声感叹。 “什么玩意?包场?”铁柱有些疑惑。 我解释道:“不是吗?自从老太太进了馆,再没有其他人来了,应该是被拦住啦,也好,大家都清净了。” 铁柱点点头,不再讲话,拿着笔记本走向一位女明星索要签名。 我看到老太太的亡魂就守在闻教授的跟前,不离不弃,令人动人。 半小时后,吊唁完毕,众人陆续离开。 工作人员推着老太太的遗体向火化室走,我和闻教授跟在身后。 老太太的鬼魂伸手拉运尸车,可她的身体犹如空气,根本无法阻止运尸车。 “不要烧我……”老太太的亡魂发出悲惨的哭声。 我很想安慰她几句,奈何阴阳有道,实在不好干预,只能作罢。 冯金牙走出火化室大门,将运尸车推进了屋。 闻教授想要跟着,被我阻止了,毕竟火烧尸体的情景有些残忍,家属看了之后,心理上肯定受不了。 这次,闻教授没再强求,而是坐在火化室门口静静等着,身体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塑。 火化室内,我和冯金牙忙着给老太太尸体做最后的装殓。 我点燃三炷线香,对着老太太的尸体叩拜三下。 冯金牙疑惑道:“你今天怎么变客气了?你家人啊?” 我愤愤地骂道:“才他妈几天不见,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冯金牙咧嘴笑笑,也觉得刚才的问题有些不妥,更正道:“这老太太有啥与众不同吗?”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感念她和门口老头的故事,所以送她最后一程。” 说罢,我抬手拍下火化炉的按钮,尸体被缓缓送进炉内。 老太太的亡魂飘在半空中哭泣,我佯装什么都没看到,转身坐在躺椅上,点燃一支烟。 “金牙,前两天馆里还好吧?” “好……能有什么不好的。”冯金牙说起话来躲躲闪闪,显然应该隐瞒了什么事情。 我猛抽一口烟,继续问:“你小子可别瞒着我干不好的事,真闯了祸,谁都帮不上你,要命的事你也多少经历过了……” “放心吧,屁事没有。”冯金牙瞅一眼火化炉里面,不耐烦地回应道。 我又抽了几口烟,问:“对啦,昨天让你把吐宝鼠送到湖心别墅,胖虎说你在忙事,到底忙什么?” “还能有什么?烧人呗!”冯金牙拿起铁钩就要勾尸体,我抬手将她拦住。 “让老人家体体面面的走,放下钩子。” 冯金牙将铁钩丢到一旁,打了几个哈欠,露出一副疲态。 我抬眼看了下老太太的魂魄,她对我深鞠一躬,而后飘出了门。 冯金牙端起水杯灌了几口,反问道:“我也问你件事,吐宝鼠现在怎么样了?” 我弹落烟灰,长吁一口气:“生死不明,不过它立了大功,我会让人找的。” 冯金牙苦笑道:“成吧,等孙秃子回来,你亲自给他解释。” 我见冯金牙有些搪塞,也懒得再问,起身朝门口走去。 闻教授坐在门口静静发呆,见我走来,扭头询问:“殡仪馆要拍宣传片吗?” 我一怔,想笑但憋住了,看来他是把孔师傅等人当成广告公司里的人了。 “他们是来拍电影的。”我轻声回应,闻教授听后目瞪口呆。 嘀嘀咕咕地说:“殡仪馆也能拍电影?这都不是胡闹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想询问几句关于鬼角轴的事。 可似乎有些不妥,毕竟闻教授的老伴儿正在火化炉里躺着,估计他没有这个心情。 于是,我选择静静坐在他身边。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和闻教授有点像父子。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听到火化室传来出炉的声音。 几分钟后,冯金牙抱着骨灰盒走向我。 闻教授再次忍不住泪流满面,颤颤巍巍接过骨灰盒。 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让萱萱陪同闻教授离开。 孔师傅拎着摄像机,急匆匆走向我,喊道:“你们殡仪馆晚上不关门吧?” 我苦笑:“当然,你们这是要拍夜戏吗?”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389章 影视圈那点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那就好,今晚我们开机。”孔师傅摆弄着摄像机,脸上写满了期待。 我立即追问:“这么快?叫什么名字?” “名字暂时还没定下来,《诡异的红砖楼》《红砖楼里的女人》哪个更好听?一定得想个好名字,名字好就成功了一半。”孔师傅将摄像机背上,轻描淡写地说。 我递给孔师傅一根华子:“剧本写好了吗?” 孔师傅接过烟,点燃抽了几大口,吐着烟雾说:“还没,随拍随写嘛,现在网大电影都是这样,要剧本干嘛,太累赘。” 我苦涩一笑,现在影视产业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拍戏居然不用剧本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不是影视投资人,自然决定不了什么。 以前在剧组做化妆师的时候,见过不少比现在还不靠谱的人或事。 有位女演员要拍落井的戏,结果她嫌井水脏,愣着逼着剧组临时挖了一口井,往里面倒了几十桶纯净水,不仅如此,还要对水加热,最终导致一个普通的镜头,愣是拍了好几天。 还有一位娘炮男演员,在拍戏过程中划破了手指,流了一丁点血,愣是哭着喊着要去医院挂急诊,剧组只得全面停工。 临上车的时候,娘炮嫌弃剧组的面包车太差,又逼着导演换了一辆大奔,当一帮人赶到医院时,娘炮的手指伤口都快愈合了。 最牛逼的是某位爆红的女演员,为了给自己加戏,私自带了好几名编剧进组,活生生把自己女三的戏份增加到和女主角相当,差点把导演活活气死。 总之,影视圈的荒诞故事超乎人的想象。 但凡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的人,要么有关系,要么有实力,否则甭想立足。 我和孔师傅随便拉扯了几句,他命人抱走了几个骨灰盒,拿走了几件寿衣,说是为了增加道具,烘托拍摄气氛。 我没说什么,任由他们折腾。 天色渐暗,昏昏沉沉,不时刮来一阵冷风。 萱萱站在大门口冲我招手,我以为有急事,赶忙跑了过去。 一辆豪华轿车停在门口,车窗放下来,闻教授露出脑袋,递给我一张名片。 “小杨啊,这是我的名片,过两天你可以来找我,咱们聊聊鬼角文化。” 我双手接过名片,如获至宝,回应道:“好呀,我到时会联系您。” 汽车加速离开,萱萱瞅我一眼,嘲讽道:“瞧把你高兴的,跟捡了钱似的。” “当然啦,闻教授是古历史文化界的专家,鬼角氏族的秘密马上要被揭开了。”我笑着将名片装进口袋。 “对啦,螃蟹叔刚刚来过电话了,他说往湖里投了十头猪,十头羊,可惜什么反应都没有。”萱萱转头往殡仪馆里面走。 我淡然而笑:“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说明水里的阴魂接受了他的馈赠,回头你告诉他,现在什么都别干,更不要下水,以免小命不保。” 萱萱点点头:“我都已经给他说了,至于他听不听就不知道啦。” “对了,那天我们几个人下水以后,你见过吐宝鼠吗?”我扭头问道。 萱萱愣住了,摇摇头:“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不知道,兴许过几天就自己回来了。” 我长叹一口气,仰望着天空,活动几下筋骨,快步走进办公楼。 晚饭后,我和萱萱没有直接回家。 萱萱对拍戏很感兴趣,所以我决定带她去看看,也好让她知道拍摄的辛苦和江湖险恶。 快要达到红砖楼时,我看到太平间的门居然半敞着,里面黑咕隆咚的一片。 “奇怪,难道阎婆婆不在里面吗?”我猛然停住步子嘀咕道。 “怎么啦?”萱萱拉着我前行。 我挣脱她的胳膊,想要去太平间一看究竟。 “等我一分钟,我进去看看。” 萱萱气得直噘嘴,我没有理会,迈着步子缓缓走进太平间。 “阎婆婆,你在里面吗?” 我站在太平间门口向里面吆喝。 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最终回在我耳朵内。 “别喊了,里面除了死人,哪有吭声的。”萱萱在后面催促道。 我不甘心迈着步子朝太平间里面走,同时将腰间的五截鞭抽出来,紧紧握在手中。 “阎婆婆,我是杨魁,来看你了,你在里面吗?” 依然没有回应,只有冰冷刺骨的冷气。 我站在房间打开手机电筒,环顾四周,仍没有阎婆婆身影。 正准备离开时,我看到一个冷冻柜没有关严。 于是走向它,打算推一把,毕竟这玩意特别耗电,我现在是馆长,一切费用开支都要节省,否则连员工工资都发不出。 当我走近冷柜,手臂刚抬起,却僵在了半空中,只见里面放着半截胳膊,从大小推断,应该是婴儿的手臂。 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记得馆里最近有婴儿进来啊。 难道是他们瞒着我收了人,也不对,这只是一条手臂,其他部分呢? 我盯着半截婴儿手臂入神,猛然间想起一件事,这边角上的冷柜好像是装阎婆婆女儿尸体的柜子。 瞬间,我热血上涌,难道有人动了她女儿的尸体? 谁这么残忍?居然把孩子给肢解了,这他妈也太狠了,完全是畜生行为啊。 前几天,我还在为阎婆婆的精神好转而感到高兴,心想等把丫丫的尸体处理完,阎婆婆也该回归正常生活了。 不曾想眼下居然发生了这种事,这不是把阎婆婆往火坑里推吗? 她现在知道这件事了吗?人又去了哪里? 该不会是受了精神刺激,已经离开殡仪馆了吧。 刚才跟冯金牙聊天的时候,发现他欲言又止,莫非他知道相关的细节。 不行,我得去亲自问问,毕竟这事关系到阎婆婆的安危。 我急匆匆出了太平间,直奔火化室,结果大门紧闭。 此时,红砖楼方向传来吆喝声。 我蓦然回首,只见灯火辉煌,人影传动,好像搞了灯市。 掏出手机给冯金牙打了几次,却是无人接听。 萱萱站在不远处冲我招手:“杨魁,你磨叽什么呢?赶紧过来啊,马上就开始了。” 我心里想着太平间柜子里残肢,已经没了心情去看拍摄。 奈何萱萱催得紧,实在推脱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当我们进入荒院,被眼前的布置给惊到了。 原本诡异的红砖楼,居然被装饰的有几分梦幻,没了之前的恐怖气息。 孔师傅笑嘻嘻地走来,问道:“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味道了。” 我回一句:“你们不是拍恐怖电影吗?怎么搞得跟求婚现场似的?” 孔师傅指着头顶的灯,解释道:“嗐,你别着急,现在是灯光全开的情况下,气氛看上去有点不对,等到关闭主灯,打开氛围灯之后,绝对能把尿给吓出来。” 听到这里,我和萱萱不约而同笑了。 我们连真鬼都见过很多次,你们拍电影还能可怕到哪里去。 孔师傅自信满满地点头,低声对我说:“你抽空去野庙看看吧,好歹我拿了钱,你怎么着得验收一下,关系再好,该有的流程不能免。” “好的,明天我去看看。”我观察着片场,随口敷衍道。 萱萱低声问:“怎么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有应声,注视着红砖楼方向。 “关闭主灯,各机位准备。”一位留着八字胡的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喊道。 啪嚓…… 主灯关闭,氛围灯随即打开。 淡绿色的灯光打在红砖楼上。 同时,旁边的风扇吹着烟雾飘向红砖楼,瞬间把气氛烘托得有些恐怖。 “那是谁?”萱萱指着二楼窗口喊道。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390章 殡仪馆拍戏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顺势看去,只见二楼窗户口居然站着一位长发女人。 窈窕的身段映在窗户上,飘起的烟雾将其半遮半掩,显得有几分怪异。 “这是谁?也太像了吧?”我低声嘀咕道。 “像谁?”孔师傅凑过来问。 我指着二楼的女人,打趣道:“你从哪找来的这么一位女主角?” 孔师傅甚是得意,咧嘴笑着:“嘿嘿,漂亮吧,我看第一眼就觉得她气质很棒,特别适合演恐怖题材的电影,你是没见真人……” 我打断道:“到底从哪找来的人?” 孔师傅正要回应,旁边的八字胡导演怒了,吆喝道:“你们干嘛呢?别影响我拍戏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老子还指望这部戏翻身致富呢。” 孔师傅冲导演赔笑,拉着我走出荒院。 环顾左右确定没人,方才低声道:“那导演是个二愣子,你别往心里去。” 我掏出一根华子递给孔师傅,并为其点燃。 “嗐,娱乐圈什么烂人没有,我都习惯了。”我点燃烟,抽了一大口,继续说:“那女的究竟是谁?” “我在殡仪馆发现的,没想到你们这里美女还挺多,要我说……”孔师傅自顾自说着。 我抬手打断道:“等会儿,那演员是在殡仪馆里找的?你胆儿可真肥。” 孔师傅满脸的无辜:“嗐,我也是没办法,本来定好了女主角,可她临时要加价一百万。” “卧槽,够狠的啊,你们不是签合同了吗?”我嘴上询问,眼神却凝望着红砖楼。 孔师傅冷笑道:“哼,狗屁合同,娱乐圈的合同都是摆设,里面的脏事都懒得说了,多亏遇到了这位美女,不然这戏就得黄了。” “你在哪遇到的?你确定没问题吧?”我弹落烟雾问道。 孔师傅认真道:“你这叫什么话,是不是因为我没选你媳妇,心里不舒服啊?” 我冷哼一声,默默抽烟。 孔师傅继续说:“我在搬运器材的时候,看到她在大树下发愣,觉得她身段和长相都不错,就跟她聊了几句,不曾想她直接答应了,后来跟导演制片人一说,结果也都同意,顺利到我自己不敢信了。” 我眉头紧凑,低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呦,还真不清楚,让我叫她小阎,后面给钱的时候,肯定会看她的身份证……” 我心里一沉,馆里没有叫小阎的年轻姑娘啊,如果真有的话,冯金牙早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冲过去了,那还轮得到孔师傅发掘。 猛然间,我想到了阎婆婆,莫非孔师傅口中的小阎就是阎婆婆? 不对,阎婆婆都多大的人了,保养的也不如沈貂婵漂亮,剧组再怎么想省钱,也不会堕落到这种地步。 “孔师傅,在哪呢?二楼的道具坏了,你赶紧去修一下。”孔师傅胸前的对讲机传来导演的喊话。 “好的,我马上来。”孔师傅冲对讲机喊了一嗓子,扭头对我挥手:“成吧,咱们先聊到这,回头再细聊。” 说罢,孔师傅急匆匆进了荒院。 萱萱慢悠悠从里面走出,兴致有些低落。 我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安慰道:“拍戏都是假的,别害怕。” 萱萱摇摇头:“我不是害怕,而是感觉女主长得很漂亮,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呢?” 我望着红砖楼方向:“你是说小阎?见过她了吗?” “嗯,刚才她下楼来了,素颜都很美。等会儿,你知道她的名字?认识吗?”萱萱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的醋意。 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抬腿往办公楼方向走。 萱萱在后面追着问:“你怎么认识她的?你们之间什么关系?” “你可能也见过她,就不要追问了。”我大步流星进入办公楼。 “我见过她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该不会是骗我吧。”萱萱急匆匆跟在身后,哪怕已经气喘吁吁,依然喋喋不休。 我进了走廊,小跑到办公室,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里面的文件夹。 “你着急忙慌的找什么呢?”萱萱愣愣地站在旁边。 “我怀疑那个小阎是馆里的人。” “啊!馆里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是谁?” “太平间的阎婆婆!找到了。”我哗啦啦翻动着文件,看到一张年轻的女人照片,立马停了下来。 我将照片展示给萱萱,她愣住了,支支吾吾地说:“没错,就是她!这是阎婆婆年轻时候的照片吗?” 我长吁一口气:“是的,她居然返老还童了,太邪门啦。” “你逗我呢!返老还童?听你的意思她吃了仙丹不成?”萱萱将照片丢到桌上,双臂叉在胸口,满脸的疑惑。 我拿起照片看了几眼,不得不说,阎婆婆年轻时相当漂亮,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口,皮肤也很白,几乎东方女性的优点都让她给继承了。 萱萱低声问:“你没开玩笑吧,刚才的女人真是阎婆婆吗?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皮肤比我都好,太不可思议了,我见过阎婆婆的……” “好啦,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回事。”我默默点燃一支烟,揉搓着脑袋。 萱萱欲言又止,缓缓走到窗户口,眺望着外面的红砖楼。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和萱萱各自琢磨着事情。 几分钟后,我将抽剩的烟头碾灭,感叹道:“阎婆婆一直是殡仪馆里的怪人,已经跟孙秃子关系密切,估计会些法术,保不齐真能返老还童。” “呵呵,你居然相信这些,真是活见了鬼。”萱萱转过身冷笑道。 我也跟着冷笑:“世界上有很多玄妙的东西,你不得不相信,我没来殡仪馆之前,很多事情也是不相信。” “现在呢?相信了?”萱萱反问道。 我不由地苦笑:“哈哈,我可不相信了嘛,都亲眼见过了。” 听到这里,萱萱也跟着笑了,语气变得柔和:“可是阎婆婆如何做到返老还童的?” 这也正是我考虑的答案,具体原因只能亲口问问阎婆婆了。 如果真有什么神奇的药方,我回头去申请个专利,指定能成为全球首富。 萱萱问:“他们要拍到什么时候?” 我说:“应该要通宵了。” 萱萱惊得张大嘴巴:“啊,这么辛苦啊,看来演员这个职业是不好当。” 我笑了:“哈哈,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演员的辛苦其实不值一提,至少与工地上的农民工相比而言,演员辛苦一晚上,白天可以补觉,关键是赚得多啊,我曾在剧组接待过一位大佬,一天的薪酬就是一百万,谁能比得了!” “哎,怪不得现在的年轻人都愿意当演员呢!钱是王道啊。”萱萱略带失望的叹息。 我打了个哈欠说:“是啊,年轻一代活得越来越通透,对名利的渴望达到了空前高度,这可不是好事。” 萱萱走到我身后,抬手给我揉捏肩膀。 “这些心你就甭操了,历史的问题交给历史,还是多想想怎么把殡仪馆办好吧,员工指望你买车买房呢!” 我尽情享受着萱萱的揉捏,虽然手法有些生涩,但别有一番滋味。 “你说的对,我还是多想想身边事吧,明天我去野庙转转,看看修复的成果如何。” “好呀,我陪你一起去。” 我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阎婆婆之前的模样,不由地将她与现在的样子做对比。 值得肯定的是,她们八九不离十属于同一人。 一定是有什么环节被忽略了。 正思索间,突然窗外传来吆喝声。 “快跑啊,闹鬼啦!” 第391章 老太太变少女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猛然起身,循声望去。 只见红砖楼方向人影传动,四处奔逃。 我和萱萱对视一眼,拎起工具箱冲过去。 到达荒院后,剧组人员已经所剩无几,留下一堆散乱的设备。 “小杨,快拉我一把。”孔师傅的腿被脚架给压住了,向我发出嘶声裂肺的求救。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跑什么?”我边说边弯身抬动脚架,萱萱将孔师傅拖出来,并为其包扎伤口。 孔师傅忍着疼痛,抬手指向红砖楼的二楼,喊道:“闹鬼了,刚才好像有个鬼娃娃……” “什么样的鬼娃娃,是不是扎着两个辫子?”我的心悬了起来,随即追问道。 孔师傅惊恐地看向我,颤颤巍巍地说:“你……怎么知道?”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完了,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曾想居然真是阎婆婆的闺女,她这是要干嘛?来来回回折腾图什么? “好了,你都回去吧,等天亮之后再说。”我冲孔师傅摆摆手。 然而,孔师傅没有离开,愣着脖子喊道:“不能走,今晚的戏还没拍完呢。” 说罢,他抓起地上的对讲机,吆喝一通:“各组注意,马上回来,继续拍摄,刚才是误会,殡仪馆的杨馆长已经搞定了……” 我盯着红砖楼,发现二楼位置站着一个女人,隐隐约约有个孩子蹦蹦跳跳,在灯光和烟雾的衬托下,显得十分诡异。 萱萱对孔师傅劝说道:“你们还是别拍了,万一……” 孔师傅坚决地摇摇头:“不行,档期都确定了,推不了,今晚的戏份必须拍完,忘了告诉你们,我不仅是道具师,还是这部戏的制片人,绝对耽搁不起。” “疯了,跟螃蟹叔一样,要钱不要命,哎。”我朝地上猛吐一口痰,愤愤地骂道。 萱萱无奈地看向我:“怎么办?” 我咬着牙说:“就不信跑出去的那帮人,还敢真的回来。” 孔师傅晃晃悠悠站起来,得意道:“你恐怕失算了,他们一定会回来的,钱壮怂人胆。” 话音刚落,剧组人员稀稀拉拉的跑了回来。 我被当场打了脸,有点无地自容。 “成吧,楞种遇到拼种了,都他妈疯啦。”我瞅了眼回来的剧组人员。 孔师傅见我迟疑,悄悄靠在我耳边,低声道:“按照约定,你得保证我们顺利拍摄,毕竟野庙都给你修好了,还有啊,等影片上映后,我可以分你点票房,这都不是问题……” “我特么害怕有命挣没命花,你们在这里等着。”我抬腿往红砖楼走去,心里却憋着火气,早知道会出今天的乱子,我就该把红砖楼给夷为平地。 “你去哪?”孔师傅追问道。 我微微侧身:“明知故问,当然是给你们平事去,都老老实实在下面呆着,别再给我惹事了。” 说完,我拎着工具箱,朝着红砖楼走去。 “我跟你一起去。”萱萱冲了过来。 我摇头苦笑:“算了,你别去了,在下面等着吧。也好让我跟美女单独聊聊。” 萱萱噘着嘴,挥起拳头朝我胸口打了几拳,笑骂道:“正经点吧,我等你回来。” 我淡然笑笑,快步进了红砖楼。 刚迈进的那一刻,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气温渐凉,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提前将枣木剑和五截鞭抽出来,左右手紧紧握着。 心中默念几遍金刚诀,身体变得温热,风一般冲上了二楼。 阎婆婆正坐在桌前梳妆,身穿一件红色的长裙,背影十分曼妙,宛如芳龄少女。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之前的女鬼,她们居然如此之像。 “阎婆婆,你还好吗?”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鬼胎丫丫。 “你怎么来了?”阎婆婆继续梳理乌黑亮丽的秀发,犹如黑色的瀑布,直接铺洒在整个后背。 我愣住了,微微琢磨,不记得阎婆婆的头发有多好,怎么现在变化如此之大。 难道真的返老还童了,不行,我得看看她的正面。 “我来看看你啊,听说你涉足影视圈了,心里好奇,就上来看看。”我将双手背到后面,手中的法器不敢松懈。 “哼,是看我变漂亮了吗?”阎婆婆冷笑着,身体微微侧身。 下一秒,我看到了一张精致的面孔,果真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这……”我惊得张大了嘴巴。 阎婆婆真的返老还童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发生了。 阎婆婆站起身,缓缓走向我,嘴角荡起难以揣测的笑意。 “我好看吗?” 我定了定神,将手中的枣木剑摆出来,示意她停止靠近。 她居然不躲不闪,直接走到了我跟前。 我质问道:“你以前可不长这个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说的呀,我一直都是殡仪馆最好看的姑娘,沈貂婵比不上我,所有的男人都为我着迷。”阎婆婆厉声道。 她不仅容貌发生了变化,就连声线也变得细柔。 毫不客气的讲,阎婆婆脱胎换骨成为了另外一人。 “可不是嘛,你当然是殡仪馆最好看的女人,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漂亮的?我有个富婆朋友对这项绝技很感兴趣。”我盯着阎婆婆肤如凝脂的脸庞轻声问。 “哼,我的办法一般人不敢用。”阎婆婆冷哼一声。 我正要追问,忽然间,一道黑影闪过。 当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位女孩的魂魄,她骑在阎婆婆的脖子上,挥舞着手脚,乍一看跟正常人差不多。 “这位是?”我明知故问,手中的枣木剑蠢蠢欲动。 “我女儿,你们不是见过吗?”阎婆婆回应道。 完啦,我的套路话被识破了。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了当的问吧。 “阎婆婆,前几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女儿的事情交给我来办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我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没底。 “我心里有数,你就不用操心了。”阎婆婆幽幽地回应。 我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太平间冷柜里的半截手臂,亲闺女的尸体都被迫害了,我却还在跟她玩套路。 不过从阎婆婆的反应推测,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事。 既然如此,那我暂且隐瞒吧,毕竟天底下没有哪个人,在得知孩子被肢解后还能保持镇定。 咯咯咯…… 阎婆婆的闺女发出诡异的笑声,听得我脊背发毛。 阎婆婆开口道:“早就知道你有法力,能看到鬼魂,今天我委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瞄了她闺女鬼魂一眼,心中默默猜测。 “帮我照看一下闺女,等我拍完这部电影。”阎婆婆伸开手,鬼娃娃跳到她的手心,歪着脑袋打量我。 “这……不合适吧,她能听我的话吗?我们阴阳两隔,再说了……”我极力推脱,我从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尤其是带鬼娃娃。 “去吧!”阎婆婆轻轻一抬手,鬼娃娃跳到了我头顶。 我慌了,抡起枣木剑就要出击,可挥到半空的时候,又停住了。 “阎婆婆你不能这样,我跟丫丫不熟悉,这事使不得!” 阎婆婆却笑得开心:“还说不熟,你都知道她的名字,就这么定了,帮我照看两天,以后就……” 说着说着,阎婆婆变得有些伤感,没再往下说。 “可是……”我保持着身体平衡,不知如何应对头顶的鬼娃娃。 倒不是我降不住她,只是有些于心不忍,当着阎婆婆的面,除掉她实在过于残忍。 阎婆婆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让外面的人出事,还是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吧。” 我一时语塞,看了看外面的人,只得点头答应。 第392章 哄诡孩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带着鬼娃娃下楼,为了以防她作怪,我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百会穴,这样一来,既可以让她安分些,也能防止她偷偷吸食别人的阳气。 下楼以后,剧组人员已经整装待命,拍摄器材全部归位。 鬼娃娃在我头顶蹦蹦跳跳,搞得我哭笑不得,其他人由于没开天眼,自然看不到鬼娃娃的存在。 “小杨,怎么样啊?是不是闹误会了?”孔师傅先人一步走向我,不停地冲我使眼色。 我正要开口,头顶的鬼娃娃跳到了他的头顶,摆弄他的头发,但他毫无知觉。 “误会,你们接着拍吧!”我挥挥手,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不对呀,刚才不是亲眼看到了一个小鬼在蹦跶吗?”八字胡导演低声道。 其他人员你一眼我一语聊了起来。 “没错,我亲眼看到的。” “好像是个女娃娃,肯定是闹鬼了。” “就是嘛,咱们这戏还拍吗?” …… 我瞥了他们一眼,心想鬼娃娃就在你们跟前呢,现在怎么看不见了,一个个废话挺多。 “是这样的,这栋红砖楼原来是存放特殊药品的,再加上空气不流通,很可能让人产生幻觉,前几天保安还看到奥特曼了,放宽心吧,屁事没有。”我绞尽脑汁想了个近乎科学的解释。 众人听完我的话,稍稍变得安定下来。 孔师傅接过话茬,继续说:“行啦,馆长都说没事了,肯定没毛病,大家尽快拍片,今晚的宵夜加餐。” 说罢,剧组工作人员开始了忙碌。 我瞅了眼孔师傅头顶的鬼娃娃,清一下嗓子,示意她跳回来。 她似乎有些不情愿,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顺从了我的意思,小腿一蹬,直接跳到了我的头顶。 “行啦,你们拍戏吧。”我抬手抓住鬼娃娃的脚,免得她乱跑乱跳。 “你脖子不舒服吗?”萱萱伸手触摸我的脖子。 我猛然躲开,斥声道:“别动,我没事,今晚怕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那是要熬一宿吗?”萱萱打着哈欠问。 我望着办公室方向说:“要不你上楼睡一觉,我在这里盯着。” 萱萱摇摇头:“哎,算了,我还是跟你在一起吧。” 我仰头看了看头顶的鬼娃娃,不由地轻声叹息。 孔师傅拿起喇叭对着员工大吼大叫分配任务,听得萱萱直皱眉头。 鬼娃娃丫丫在我头顶左摇右晃,搞得我有些发痒。 为了掩饰自己的反常,我只得躲在边角。 大概过了一时半会儿,拍摄逐渐进入正轨,职员门忙得热火朝天,好像忘记了闹鬼的事情。 丫丫的鬼魂也安生了许多,居然趴在我脑袋上,双手揪住我的耳朵,昏昏的睡去。 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剧组开始收工,此时东方的天色泛起鱼肚白。 我打着哈欠伸懒腰,脖子被丫丫的鬼魂压得疼痛难忍。 抬头一看,她睡得正香,也便不好打扰。 孔师傅递给我一罐红牛,调侃道:“好久不跟剧组了,是不是有点不适应?” 我接过红牛灌了一大口:“是啊,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想当年能熬好几个通宵,现在不行啦。” 孔师傅打趣道:“嗐,不提以前的事了,咱们找个地方吃口饭,顺便跟你聊几句。” 我看孔师傅有些欲言欲止,心想应该有什么话不方便说,于是点点头:“成啊,刚好我有点饿了。” “哎,你们拍完了吗?”萱萱也睡醒了,从躺椅上起身。 孔师傅笑道:“前六分钟的戏拍完了,明天就可以把剩下的搞定,这部戏就算杀青了。” 萱萱愣愣地问:“等会儿,你们花一晚上只拍了六分钟的戏,明天就能把所有的拍完吗?一部网络大电影,少说也要个把小时吧。” 我和孔师傅不由地笑了,萱萱变得更加疑惑。 “别笑啊,到底怎么回事?” 八字胡导演走了过来,掏出手机比划着:“美女,你加我个微信吧,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我愣了,这是当着爷们的面挖墙脚啊,随即挺身而出:“不劳你费心啦,我的女人,还是我来来解释吧。” 八字胡导演悻悻地走开,眼睛不停地瞄萱萱的身子,像一条恶狗在觊觎肉包子。 “甭看了,你们导演都是夜夜当新郎,做个人吧。”我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八字胡导演冷冷一笑,转过了头。 萱萱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明天真能拍完剩下的戏吗?” 我笑道:“事在人为嘛,现在网大电影都是前六分钟决定付费,自然要拍得好点,至于后面的剧情就靠水了,反正那时候观众已经付费了。” 萱萱鄙夷道:“哦,原来如此,良心太坏了。” 我打趣道:“哈哈,正人君子谁混娱乐圈啊。” 孔师傅听到后,猛地一愣,缓了几秒,也跟着放声大笑。 萱萱盯着我的耳朵,问:“你耳朵好像不对劲,怎么有点发青?” 我苦笑,心想发青都是好的,鬼娃娃揪了一晚上,换作常人估计都得虚脱。 可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头顶有个鬼娃娃,于是撒谎道:“嗐,没啥事,可能是供血不足,一会就好了。” “好嘛,女主角真漂亮。” “要是能陪我一晚上死了也值啦。” …… 几名剧组小工聚在一起嘀咕,目光盯着前方,我顺势看去,原来是阎婆婆过来了。 只见她身姿曼妙,颇有种步步生莲的感觉。 再加上他穿了一身古装,略施粉黛,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咯咯…… 我头顶的鬼娃娃看到阎婆婆发出开心的笑声。 突然,猛地一蹿,冲向了阎婆婆。 阎婆婆抬起手,将鬼娃娃接住,让其爬到脖子上。 刚才的一幕只有我和阎婆婆知道,其他人在傻乐呵。 “杨馆长,谢谢你啊。”阎婆婆扭动着身子出了荒院。 我笑而不语,盯着她的腰身,默默欣赏。 萱萱略带醋意地戳了戳我,清一下嗓子,示意我收敛,但我没理会她,继续欣赏阎婆婆的身姿。 最后萱萱气不过,抬手想捂住我的双眼,被我顺势躲开了。 此时,耳畔传来八字胡导演的感叹:“这娘们真特么带劲。” 孔师傅笑了笑,拉着我出了殡仪馆。 我们来到殡仪馆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了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孔师傅说:“那位小阎是你们的员工吗?做什么呢?” 我苦笑,这话实在是不能说,一旦说出口,估计他连饭都吃不下。 “她就在馆里打杂,没什么具体的工作。”我轻描淡写地说。 “啧啧,太可惜了,长这么漂亮,不应该埋没啊。”孔师傅歪着脑袋感叹。 萱萱心直口快地问:“你这是要挖阎婆婆当明星吗?” 孔师傅点点头:“有意栽培,至于她能不能红,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我放下碗筷,调侃道:“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吗?” 孔师傅喝一口鸡汤,回味道:“味道不错,算是吧,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说。” 说完,眼神看向萱萱。 我笑了笑:“说吧,她不是外人,兴许能帮上你。” 孔师傅又喝了一口汤,喉结涌动,神情变得有些紧张。 这让我预感到接下里的事情,可能有些不妙。 “哎,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了。”孔师傅急得直挠头。 我镇定道:“直说就好,活人死人我都见多了,没什么可怕的。” 萱萱也跟着催促:“就是嘛,甭难为情,是不好意思吗?需要我离开吗?” 孔师傅摇摇头:“不用,你们见过活死人吗?” 第393章 活死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和萱萱面面相觑。 “什么叫活死人?”萱萱迫不及待的问。 “呃……这个还真不好说,就是那种半死不活的人,说他死了吧,他还有一口气,说他活着吧,他又什么都干不了。”孔师傅为难道。 “那不就是植物人吗?” 孔师傅摇头说:“不是,植物人没有意识,他现在有点梦游的感觉,一会哭哭闹闹,一会神神叨叨。” 听到这里,我再也笑不出来了,直觉告诉我,这事不简单。 我郑重地问:“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 孔师傅顿了顿,叹息道:“我二舅,今年七十岁了,刚才说的症状有几个月了。” 萱萱问道:“你应该带他去医院啊,跟我们说这些做什么?” 我点点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孔师傅怎么无缘无故跟我说这些,难道是想让我帮忙救人。 孔师傅眉头紧皱,哀叹道:“嗐,别提了,为了二舅的病情,已经花了几百万啦,可就是不见好转,各大医院都去了,一点招儿没有。” “好家伙,你二舅是做什么的?家境可以啊。”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 孔师傅苦笑:“既然你问到这事了,就跟你说实话吧,他是搞房地产的,手里有点钱,平时喜欢弄点瓶瓶罐罐的古董,可是钱再多也救不了命,你说愁人不?” 萱萱撇嘴道:“不是奸商吧?” 孔师傅摇摇头:“算不上奸商,只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 我看着萱萱,不由地笑了,刚才那句话纯属多余,天底下有哪个人说自己是奸商的,问了也白问。 不过从孔师傅讲述中,我大致有了几种猜测。 难道是他二舅挖了不好的坟墓,导致冤魂来索命了? 再或者是平时作孽太多,业障积累过盛,导致阴阳失衡。 当然了,以上都是猜测,具体怎么样,还要当面观察。 不过我在帮助孔师傅之前,有个疑惑,他为什么找我呢? 仅仅是因为关系熟吗? 于是我开口问:“你为什么找我帮忙?” 孔师傅笑了:“明知故问,虽然我不懂阴阳八卦,但还是知道殡仪馆这地方的阴气过重,难免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刚才你能把红砖楼的事情摆平,说明你有过人的本事。对啦,我在修缮野庙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道人。” “道人?他说什么?”我随即问道。 “他说野庙邪门,一般人镇不住,有个小伙子却做到了,这不是摆明说你吗?”孔师傅翻动眼皮看着我,仿佛看透一切的样子。 我轻声道:“没必要吹捧我,成不成难说,先看看你二舅吧,人现在哪里?” 孔师傅见我应声,不免有些激动,抬手给我倒了杯茶水,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昨天刚出国治疗,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让人来接你,怎么样?” 我点点头:“也好,不过你别抱多大希望。” 孔师傅轻声叹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你不看,他只有死路一条,你给看了,兴许有些转机,等事成以后,让二舅送你一套湖景别墅。” “哪里的湖景别墅啊?”萱萱笑着问。 孔师傅自信满满地说:“就东湖那里的,湖心岛上有一片别墅,相当气派……”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和萱萱开怀大笑。 “嘿,你们不信怎么着?我说的是真事啊,那别墅可好了……” 我抬手打断道:“没有不信,你可能最近忙着拍戏,没怎么看新闻。” 萱萱补充一句:“那片湖心岛别墅,已经被淹没了,就是前两天的事。” “啊,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孔师傅泄了气,猛地往椅子上一躺,嘴巴张得很大。 我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劳力士,将螃蟹叔的故事删繁就简讲述一番,听得孔师傅啧啧称奇。 饭后,我和萱萱开车前往野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经过孔师傅的修缮,野庙可谓是脱胎换骨,从地面到殿宇,完全换了模样。 正殿的栋梁重新做了彩绘,墙壁也做了粉刷,看上去洁净了很多,但保留了古朴气质。 不得不说孔师傅很懂古建筑修缮,遵循了以旧修旧的原则。 该保留的全部留存,不该留的果断去除,没有做画蛇添足的事情。 总之,经过修缮后,野庙整体气质提升了许多。 “看上去比之前新了一点,但似乎又没多大的变化。”萱萱低声道。 我笑了笑:“这样最好,说明孔师傅用心了,如果是半吊子,估计敢在墙上贴瓷砖。” 简单聊了几句后,我们将目光转移到了那口锁龙井。 我蹲下身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异样,转头来到影壁处,相柳图腾也做了修复。 “不会再出问题了吧?”萱萱喏喏地问。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点了三炷香,站在院中拜了拜,转身出了野庙。 回到殡仪馆,看到冯金牙正往火化室方向走,我喊了几嗓子,但没有回应。 铁柱笑嘻嘻靠过来,嘀咕道:“馆长,金牙最近有美女陪着,谁都顾不上。” “哪个美女?”我随口问道。 “昨天还看见来着,挺漂亮的女人,在火化室门口跟金牙聊得很开心。”铁柱舔着嘴唇羡慕道。 我问:“你见过那女人吗?” 铁柱摇摇头:“这个真没有,不过有监控,你想看的话,我给你调出来!” “让我瞅一眼。”我扭头往门卫室走。 胖虎迎面走来,对铁柱呵斥道:“看什么监控,那女人不就是昨晚拍戏的女主角吗?你小子忘性有点大,昨晚还流着口水说她漂亮来着。” “是同一人吗?”铁柱歪着脑袋琢磨。 “百分之百是啊。”胖虎肯定道。 我深吸一口冷气,感叹道:“阎婆婆该不会跟冯金牙搞到一起吧!” “那女人是阎婆婆吗?”铁柱愣愣地看着我。 “哦,没事了,你们忙吧。”我撂下一句话,急匆匆往火化室走,我要当面问清楚。 昨天和冯金牙聊天时,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事隐瞒。 原来他跟阎婆婆走近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他是先走近的阎婆婆?还是等阎婆婆返老还童后又走近的? 如果按照冯金牙的性格,应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来到火化室门口,我正要推门而入。 萱萱从身后拉住了我,抬手指了指太平间方向。 我扭头看去,只见阎婆婆正在站在门口发笑,那笑容很诡异,好像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她在笑什么?”萱萱轻声道。 “不知道,先别管她。”我推开火化室的门走了进去。 冯金牙正在往骨灰盒里装骨头,见我走来,动作更加利索,三五下就装好了。 “呦,杨馆长来视察工作了?” 我快速扫视一眼周围的环境,并未发现异常,故作轻松道:“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刚认识了一位美女!” “哼,这事都传到馆长耳朵里了吗?” 我微微笑着:“哈哈,美女谁不爱啊,人在哪呢?” 冯金牙抬起另一具尸体,直接丢到火化炉台子上,拍拍手说:“你就甭给我装糊涂了,她是谁,你心里比我清楚。” 我一怔,既然话都挑明了,那反而好办啦,直接问呗。 “你跟阎婆婆之间没什么吧?” “你具体指哪一方面?” “呃……”我有些语塞,太敏感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萱萱开口道:“亲过吗?睡过吗?” 冯金牙笑了:“姑娘聊得挺猛啊,我要是说没有,你们信吗?” 我追问道:“信啊,只是想不明白,阎婆婆怎么就返老返童了?你知道原因吗?” 瞬间,冯金牙脸色阴沉下来。 第394章 易容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个问题,你不得问她自己吗?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提醒道:“阎婆婆最近有点不太对,你最好跟她保持距离。” 冯金牙调侃道:“然后你就可以乘机而入,将阎婆婆拿下了,是吗?” “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主要是担心你,行啦,该说的都说了,你多加留心吧。” 我留下一句话,拉着萱萱出了火化室。 萱萱埋怨道:“他今天说话挺冲,是不是吃枪药了?” 我抬腿往太平间方向走:“也许是吃了其他药,比枪药厉害多了。” 萱萱笑了笑,问:“现在哪里去?” “找阎婆婆聊几句。”我加快了步子。 “找她聊什么?”萱萱噘嘴问。 我抬手刮一下她的鼻子,调侃道:“说点情话,你相信吗?” 萱萱抬手要打,我一把给抓住了,叮嘱道:“行啦,我找她有正事,你去我办公室一趟,把鬼角轴拿下来,我们去找闻教授一趟。” 萱萱点点头,犹犹豫豫地离开。 剧组人员在荒院内忙着搭景,大小演员来回穿梭。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想起在剧组的生活。 虽然以前一日三餐的盒饭,却别有一番滋味,闲下来时跟各路美女侃大山。 如果当时我胆子大一些,业余生活肯定精彩纷呈。 思索间,我走到了太平间外。 门是半敞的,我直接走了进去。 随即听到咔吧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吃东西,并且发出诡异的笑。 我屏住呼吸,脚步也变得轻盈,继续往里面走。 三五步后,我看到了阎婆婆,她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好像在吃什么东西。 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昏昏沉沉,忽明忽亮,将阎婆婆的背影衬托地曼妙而诡异。 嘎嘣…… 阎婆婆继续在吃东西。 我正要开口,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因为,我看清了阎婆婆正在啃食的东西。 并非猪蹄鸡脚,也不是鸭架排骨。 瞬间,我想起昨天在冷柜中的婴儿手臂,两者居然如此相像。 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阎婆婆疯了吗? 也太惨无人道了吧?刷新了我的认知! 想到这里,我的肠胃一阵翻涌,不禁干呕几下。 阎婆婆停止了动作,脑袋微微扭转,向我这边看来。 我屏住呼吸,心中默念金刚诀,把身体紧贴在墙壁上。 恰巧我躲在了阴暗处,如果阎婆婆不走过来,应该不会发现。 并非是我害怕阎婆婆,主要担心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一旦阎婆婆察觉到我,势必会有所收敛,我就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了。 此时,时间仿佛静止了。 阎婆婆依旧看着我这边,甚至让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 我也将阎婆婆的举动尽收眼底,尤其是那半截食物,看上去竟如此的诡异,上面的血肉和齿痕非常清晰,看得我头皮发麻。 数秒后,阎婆婆慢慢转过头,继续发出诡异的声响。 这时,发现地上堆着一层东西,大大小小一块一块,颜色有些泛黄,看上去像蜡纸。 我微微琢磨,瞅准时机,迅速离开太平间。 刚出门走了没几步,和孔师傅撞到了一起。 “小样啊,你慌里慌张干嘛去了?”孔师傅打量着我。 我拉着他走到一旁,郑重地说:“你们的戏别拍了。” 孔师傅眨巴着眼:“为啥?” “不为什么,再拍下去会死人的,听我的绝对没错。”我回头看了看太平间方向。 “你小子今天怎么啦?那个房间里面是什么?我去看看!”孔师傅依然不解,抬腿就要过去,我赶忙将其拉住。 我压着声音呵斥道:“嘛去,你不要命啦,太平间也是随便进的地方吗?” “逗我呢?哪里写着太平间三个字了?”孔师傅笑呵呵问。 我正要辩解,却发现门头上的字居然消失了。 “卧槽,谁把那三个字给弄掉了?简直无法无天……” “行啦,别生气了,先把小阎找来拍戏吧,大家找她好一会了。”孔师傅拍了拍我的肩头。 “拍个屁,她……”我火冒三丈,脑海中浮现出阎婆婆吃东西的画面。 “她怎么了?”孔师傅不明所以的追问。 这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阎婆婆就站在不远处,直勾勾看着我们。 未等我回过神,孔师傅笑盈盈走了过去:“小阎啊,你跑哪里去了,剧组等着拍戏呢,你嘴上怎么油哄哄的,赶紧让化妆师给你图个唇彩。” 阎婆婆笑而不语,转身朝片场走去。 “杨魁,卷轴已经拿到了,我们出发吧。”萱萱挥舞着手提袋,笑嘻嘻朝我走来。 我盯着太平间大门入神,缓了几秒钟,又看了看远去的阎婆婆。 于是迈开腿再次朝房间走去,萱萱已然冲到了跟前。 “你上哪去?” “等我几分钟,我再进去看一眼。”我抽出五截鞭朝着房间继续走。 萱萱见我态度坚决,只得在门外守着。 由于知道阎婆婆不在房间里,所以胆子比刚才大了很多。 匆匆进屋房间,里面的油灯已经熄灭,我打开手机电筒,照耀着阴森森的房间。 其中那个装有残肢的冷柜半开着,我走近一看,里面已经空了。 看来阎婆婆吃光了剩下的那些东西。 我试图寻找新的线索,可桌上干干净净,好像擦拭过一般。 咯吱…… 脚下传来异响,低头看去,居然是刚才黄不拉几的东西。 我弯身捡起一片,觉得有些像面皮,有点弹性,分量也不重。 看了一会儿,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便出了房间。 萱萱迎上来,将卷轴塞进我手中。 “你干嘛去了?” 我缓缓抬起手,将刚拿到的东西展示给萱萱。 萱萱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借着眼光,仔细查看怪异的面皮,发现上面居然有淡淡地纹理。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人皮。 “可能是人皮,要出大事啊。”我警惕地看向片场,阎婆婆正在二楼跳舞。 “啊……谁的人皮?这是哪里来的……” “地上捡的,应该是阎婆婆蜕下来的。”我幽幽地说。 萱萱惊讶地看向我,提出一系列疑问。 我在脑海中将这两天看到的事情过了一遍,先是阎婆婆返老还童和鬼丫头出现,然后到阎婆婆撕扯亲闺女的尸体,最后是现在的人皮。 猛然间,我得出一个震惊的结论:阎婆婆在修炼易容术。 简单来说,就是父母通过吸收胎儿,借助它的能量,然后返老还童。 在此过程中会滋生出新的肌肤,然后蜕下衰老的皮肤。 我手中的面皮正是死去的肌肤。 萱萱戳了戳我:“你发什么愣?想不明白就赶紧的走吧。” 我将僵硬的肌肤碾碎丢入风中,连连叹息几口气。 叮叮…… 腰间的手机响了,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喂,是杨魁先生吗?”一位女士的声音传来,声线动听,惹人遐想。 我问:“你哪位?” 其实,我差点说出你家是不是有丧事?好在及时控制住了。 “小杨吧,我是闻教授,我夫人已经安葬完毕了,为了表达谢意,想请你吃个便饭,你看什么核时候方便?”手机中闻教授的声音传来。 我随即回应道:“巧了,我正要去找您呢,鬼角轴的事还记得吧?吃饭就免了,您住哪?我这就过去。” “好好,我把地址发给你,那咱们就在家里吃。”闻教授笑呵呵地说,有点不像刚丧妻的人。 我们简单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稍后,我和萱萱带上其他物品,开车赶往闻教授住处。 第395章 古老密码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闻教授所在的翰林苑是本市最牛的学区房,去年一间十几米的破房子,居然卖出了几百万的天价。 其实谁都知道不值那么多钱,可又一点办法没有,毕竟有了学区房,孩子才有择校的机会。 所以归根结底,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哪怕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往肚子吞。 萱萱望着窗外的景色,调侃道:“翰林苑这名字可够俗气的,闻教授怎么住在那里了?” “嗐,他是大学教授,自然要选一处文化气息浓郁的地方,老学究都有这习惯,但愿他有真才实学,能够帮我们解开鬼角氏族的秘密。”我又挂了一个档位,汽车急速前行。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翰林苑小区,经过保安的层层盘问,方才给我们放行。 根据门牌号,我们将车停在楼下。 刚推门下车,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孩走来。 “请问您是杨魁先生吧?” 我将美女从头到脚打量几眼,不论长相还是身段,可谓是一流美色。 萱萱清一嗓子,高声回应:“没错,你是什么人?” “我是闻教授的助理苏畅,请跟我来吧。” 说罢,苏畅引着我们上楼。 苏畅在上楼梯的时候,身姿左摇右晃,让人幻想连连。 萱萱看出了端倪,冷哼一声,提醒道:“杨馆长,上楼的时候,还是多看看脚下的路吧,省得磕掉牙。” 我迥然而笑,想抓住萱萱的手,结果被她给挣脱了。 刚进门,闻教授笑着迎了上来。 “小杨来了啊,家里有点乱,随便坐吧。” 我环顾四周,房间布局很逼仄,家具也是上世纪的样子,沙发都脱了皮。 房间内最多的摆设就是书架,目测书籍有数千本之多。 “我这是进了孔夫子的家啦,全是书。”我将随身包裹轻轻放在桌上。 闻教授扫视一眼包裹,脸上闪过几许喜色。 这是知识分子的典型特点,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事物,总是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 闻教授扭头喊道:“畅畅,泡一壶碧螺春。” “好咧。”清脆的嗓音传来。 我不禁回头看了眼苏畅,回味着刚才闻教授的叫法,未免有些肉麻,看来这一老一少的关系不简单。 搞得我对闻教授既羡慕又痛恨,多好白菜,居然让闻教授给糟蹋了。 “小杨,这里面是鬼角氏族的东西吗?”闻教授催促道。 我点点头,伸手将其打开,轻轻将鬼角轴拿到桌上。 “没错,您给掌掌眼。” 闻教授掏出老花镜,颤颤巍巍地戴上,将鬼角轴捧在手心,反复的观察,口中不停地感叹:“上次你说东西在古玩摊上买的,没想到现在的造假工艺,竟然如此厉害,超乎想象啊。” 我坐在沙发上陪笑,很想告诉他这东西是自己冒险得来的,可不是古玩摊上的工艺品。 但仔细一想,既然闻教授是研究鬼角文化的,如果真的专业,应该能看出端倪。 “呦,上面的密码轴也能旋转,这……”闻教授变得异常激动,双手不停地颤抖,脑袋也轻轻摇动。 “闻教授是发现哪里不对了吗?”萱萱轻声问。 “不是不对,而是太对,这东西不像仿品,难道它是真的?不可能啊!鬼角氏族已经从史书上被抹去了……”闻教授自言自语起身,急匆匆走到书架前,翻找着书刊。 此时,我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从闻教授反应来看,他对鬼角氏族文化确实了解,才没有被我设下的套箍住。 “闻教授,茶来了,尝一下味道吧,也不知道你们喝不喝的习惯!”苏畅端着茶水走来。 我盯着她饱满的胸部,笑道:“味道肯定不错,我可要好好尝尝。” 萱萱白我一眼,冷言冷语提醒道:“悠着点吧,越是好茶越烫嘴。” 我微微一笑,端起杯茶水,将眼神转移到闻教授。 “闻教授,你找什么呢?” 苏畅娇嗔道:“我帮你找吧,你陪客人喝茶!” 闻教授转过身,解释道:“就是那本关于鬼角氏族的手抄本,一定要找到啊。真是多亏有你在,帮我找找吧。” “您跟我客气什么!”苏畅笑语盈盈地把闻教授扶到沙发上。 萱萱凑到我耳边,低声调侃:“是不是觉得人老了也挺好,羡慕闻教授是吧?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抿一口茶水,顿时觉得不香了。 闻教授再次拿起鬼角轴,轻轻抚摸着,犹如观赏绝世珍品。 “好东西啊,也许能揭开千年未解之谜。” 我附和道:“那可太好了。” 萱萱意味深长地说:“你还有比这更感兴趣的事情吧,说出来跟闻教授探讨一下。” 闻教授推一下眼睛:“是吗?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笑了笑,指着鬼角轴,说:“它就是我最大的兴趣,想办法打开它吧,里面应该有东西,我用力晃荡,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闻教授点点头:“肯定有东西,多么精妙的设计啊,上面的旋转轴就是最早期的密码锁。” 我凑过去问:“我仔细研究过,好像有几百种组合方式,你能打开它吗?” 闻教授眉头紧锁,掏出计算器,边按边说:“何止是几百种组合方式,刚才我看了下,每一个齿轮共有十二个不同的符号图案,三个齿轮加起来应该是一千七百二十八种可能,挨个试不可能了。” 我问:“如果时间充足,是不是可以?” 闻教授摇摇头,很坚决地说:“那也不行,我猜测里面的机关应该有特殊装置,不会让你一直试下去,否则就失去了密码本身的意义。”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现实,但闻教授的推断不无道理。 “是这本吗?”苏畅抱着一本牛皮书走来。 闻教授眼睛发亮,双手接过牛皮书,颤颤巍巍地抚摸,兴奋道:“这本笔记是我毕生的积累,里面全是关于鬼角氏族文化的信息,一般人可不让他们看。” 我和萱萱来了兴致,坐在闻教授两侧。 苏畅坐在一旁给我们沏茶,端庄而优雅。 闻教授翻开牛皮书,露出里面泛黄的字体,我伸着脑袋查看,希望获得有用的信息。 忽然,闻教授一把将书合上,郑重地看向我,问道:“你还没告诉我鬼角轴到底怎么来的呢?真是你在古玩摊买来的吗?我怎么有点不相信。” 事到如此,我也不想隐瞒了,一五一十把相关事情说了一遍。 听得闻教授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最后苏畅看情况不对,给他喂了几粒速效救心丸。 我们静默了几分钟,闻教授的身体恢复了平静。 “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多少同行都说鬼角氏族已经彻底消失,只有我坚信它曾经存在,今天证实了一切,都是真的啊,是真的……” 闻教授紧握住我的手,指甲都嵌进了我的肌肤里。 我见闻教授热泪盈眶,也只好忍着痛陪笑。 萱萱提醒道:“先别激动了,研究一下怎么打开鬼角卷轴吧。” 闻教授松开我的手,点头道:“对对,一定要打开它,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说罢,闻教授拿着放大镜,翻开牛皮书,逐页阅览里面的文字,偶尔能看到几张手绘图。 我看不懂上面的鬼角文字,扫视几眼后,便没了兴致。 闻教授却乐此不疲,继续攻读,不时参照一下鬼角轴上的图形。 “有线索吗?”我轻声问。 闻教授有些失望,微微摇头。 我猛然想起牛骨牌,掏出一块递给闻教授,不料他大叫一声。 第396章 推算密码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大家被闻教授的反应给惊到了,难道牛骨牌有什么不对? 我拿起牛骨牌,轻声问:“你认识这东西吗?干嘛用的?” 闻教授快速翻动着牛皮书,哗啦啦作响,最后猛然停在了某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郑重地说道:“看到了吗?这东西叫永生牌,也叫夺命牌。” 苏畅眉头轻锁,问道:“闻教授,这两个名字听着有点矛盾啊。” 我盯着她饱满的胸部,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打趣道:“是有点,可能有特殊的寓意。” 闻教授解释道:“其实在古人看来,死亡就是永生,人活着只有百八十年,但人死了,却可以万古长存,所以古代的帝王将相,特别注重修建陵寝。” 我附和道:“没错,有些帝王陵寝修建时间比在位时间都长,只是我不明白,什么人把永生牌放在鬼角族人的身上,让他们变成了石头人。” 闻教授摇摇头:“不得而知啊,历史的谜团很难被客观公正的揭开。” 萱萱忍不住插一句嘴:“我们曾怀疑鬼角族人被诅咒,他们是被迫戴上的永生牌。” 闻教授笑了笑,问:“这是你自己的推测吧。” 萱萱有些惊愕,从闻教授的反应来看,刚才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闻教授笑了笑:“其实不怪你们,如果没有对鬼角氏族做过系统的研究,难免会理解偏差,鬼角氏族文化的核心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我们几人不约而同摇了摇头。 闻教授摩挲着永生牌,解释道:“他们讲究向死而生,说白了,他们认为死也是一种活着的方式,甚至说把死亡看得比活着还重要。” “好诡异的文化!”萱萱惊讶道。 闻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继续说:“是啊,鬼角氏族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民族,有自己的信仰和文化体系。” 我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水里的石头人,可不是因为诅咒,而是鬼角族人自己选择的结果?” “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但不敢断言。也许秘密就藏在这里面。”闻教授再次拿起鬼角轴细细观察。 瞬间,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鬼角轴上。 可是怎么才能打开呢? 我拿出永生牌是为了给闻教授提供更多线索,不过从他刚才的一番话推断,应该没起到什么效果。 萱萱迫不及待地问:“这卷轴到底怎么打开啊?有个思路没?” 闻教授脸上挂着笑,左右手分别拿着永生牌和鬼角轴。 “别着急,马上就可以打开了,甚至我都猜测出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大家异口同声的问。 闻教授笑而不语,将两个物件放在桌上,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永生牌上的细小文字。 另一手将看到的内容,誊抄在白纸上,态度十分诚恳。 我们屏气凝神,不敢发声,静静守在闻教授跟前。 大概过了几分钟,白纸上已经有了十几个鬼角文。 闻教授又看了几眼,最后停下来,转身从柜子上取出一个白色小瓶子。 拧开以后,用棉签蘸取一部分,在永生牌上涂抹。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谍战片中的情报员,为了获取情报,在白纸上涂抹碘伏。 难道千百年前鬼角氏族已经学会这招了吗?那可真是太先进了。 萱萱想开口询问,我瞅了她一眼,瞬间把话咽进肚里。 我闻到一股子酒精味,看来瓶里装的应该是酒精。 闻教授是在给永生牌消毒吗?大可不必啊。 我带着好奇伸头查看,发现但凡被酒精涂抹过的地方,隐隐约约显示出细小的文字。 闻教授将其认认真真誊写在白纸上,嘀嘀咕咕朗读。 过了几分钟,闻教授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淡淡地喜色。 “我推断出几组密码,咱们试试看。” “好啊,我来帮你!”我兴奋不已,伸手要拿鬼角轴,结果被闻教授拒绝。 闻教授郑重地说:“你不要插手,还是我来吧。” 说罢,闻教授对照着鬼角轴轻轻旋转,发出清脆的响声。 当输入三种不同的图形后,闻教授用力挤压鬼角轴的两侧。 即便力气很大,却没有将其打开。 “怪咧,居然不对。”闻教授叹息道。 苏畅轻声安慰:“没关系,多试几次。” 闻教授盯着纸张上的鬼角文,很快又推断出一组数据。 “我再试试看!” 这次闻教授的手臂有些轻微打颤,额头也沁出一层冷汗,看上去可能有点紧张。 咔嚓…… 鬼角轴上面的齿轮声音有些变化,不如刚才的清脆。 “声音怎么变了?”萱萱伏在我耳边轻声问。 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白了我一眼,心中默默祈祷,这次一定要成功。 几秒之后,鬼角轴依然没有打开。 闻教授慌张了,掏出手帕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略带失望的将鬼角轴放在桌上。 我问道:“你刚才试了什么?” 闻教授摇摇头:“我从永生牌上提取了鬼角氏族的忌讳和图腾,按照上面的图案尝试,可是居然不对。” 我推断道:“刚才我听到鬼角轴发出的声音有些奇怪,里面应该发生了变化。” “是啊,第二次旋转的时候,明显感受不如第一次流畅,估计待会再试几次,可能就旋转不动了,所以……” 我盯着鬼角轴低声道:“所以每当尝试一次,如果密码不对,打开鬼角轴的机会就跟着变少。” 闻教授点点头,身体靠在破旧的沙发上,发出无奈的叹息。 我拿起写满鬼角文的纸张轻声问:“这上面的文字都是什么意思?” 闻教授说:“有时间、地点、人物等消息,可谓五花八门,想要从中筛选出对应的信息,实在是比登天都难。” 萱萱低声道:“关键谁也无法确定,对应的密码就在纸上写着,万一有所遗漏呢?” 这话让大家非常担忧,假如真的如此,鬼角轴可就打不开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只有苏畅的脸色十分自然,忙着给大家沏茶倒水。 我靠在沙发上,从螃蟹叔叫我去平事到我们逃出水底宫殿,每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 最后,对闻教授说:“这张纸上哪个词对应着牛?” “牛?你是说鬼角氏族的图腾吗?刚才我试过了,没用的……”闻教授本想着否认我的推断,可说着说着语气变弱了,似乎也认同了我的推测。 我继续分析道:“牛是鬼角氏族的图腾,应该会作为密码,我在进入水底宫殿后,遇到了青天白日扣,所以我推测,它应该也是一组信息,我们不妨试试看。” 萱萱提醒道:“有道理,可万一再出错了……” 我笑了笑:“有思路总比没有好,多试试看嘛。” “没错,就按照你说的来,再试试。”闻教授坐直身子,瞬间来了精神。 “这上面哪个代表牛?”我把单子递给闻教授。 闻教授指出一个有点像牛角的文字,肯定道:“就是它。” 我打趣道:“猛一看有点象形文字的感觉。” 闻教授点点头:“没错,世界各地的文化有很多相似之处,古老文字大多是图形,比如金字塔上的楔形文字……” 我害怕闻教授说个没完,赶忙打断道:“有道理,根据刚才的推断,青天白日应该分别对应着蓝天和太阳,所以三者连起来就是蓝天、牛、太阳。” 说罢,我低头查看鬼角轴,在闻教授的帮助下,找到了对应的三个图案,于是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拨正。 大家目不转睛看着我手中的鬼角轴,好像等待开奖。 第397章 向死而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双手抵住鬼角轴的两侧用力挤压。 结果没有任何反应,我又试了几次,依然没能打开,显然密码错误。 我以为是密码顺序搞反了,于是颠倒过来又试了一次。 当旋转齿轮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好像里面的结构生锈了。 可当对应好密码后,仍然没能打开,搞得我有些失望。 忽然,闻教授眼睛一亮,喊道:“让我再试试。” 我不敢怠慢,赶紧把鬼角轴递给他。 闻教授有些兴奋,一边旋转上面的齿轮,一边解释:“青天白日不就对应着阴阳日月吗?可能是我们把问题搞复杂了,这次应该可以啦。” 闻教授把卷轴旋转完毕,环视大家几秒,双手抵住鬼角轴的两端,猛地用力一怼。 砰…… 鬼角轴两头的销子自动脱落了。 我迫不及待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居然是一卷黄金册子。 册子很薄,厚度跟指甲片差不多,拿在手中像个弹簧颤颤巍巍。 闻教授拿起放大镜,对着册子观察,兴奋道:“黄金册,这可是好东西!” 萱萱问:“好在哪里了?是上面的内容吗?” 闻教授用力点头:“没错,我可得好好看看上面的文字,一定是文化史上的奇迹,会被载入史册的。” 闻教授缓缓展开金册,上面的文字和画面逐渐显露出来。 “闻教授,上面写的什么?”我好奇的问。 闻教授举着放大镜细细查看:“上面好像记录了一场重大活动。” 我盯着金册上一副图画,其中有些人在跳舞,这让我瞬间想起了水里的傩戏。 “他们好像在跳傩戏。” 苏畅递给我一杯茶水,惊讶道:“傩戏不就是鬼戏吗?” 我点点头:“正是,傩戏是古代少数部落的戏,一般用在祭祀、祈福的时候。” “小杨说的没错,可金册上的内容不是祈福和祭祀。”闻教授一句一字说出自己的见解。 我追问道:“那是做什么?” 闻教授将手中的放大镜递给我,指着金册上的某一处,提醒道:“看懂了吗?注意观察上面的永生牌。” 在放大镜的帮助下,我看清了画片,很多人在女巫师的指挥下,逐一佩戴永生牌,场面极其宏伟。 从他们的神情推断,好像没有强迫,更像是自愿的。 我问道:“金册上写的什么内容?” 闻教授说:“好像说的是永生大典。” 我惊讶道:“什么意思?他们集体选择自杀吗?” 不过话刚出口,我想起了在水里的时候,女巫师手捧嘎巴碗,把自己手腕划破,然后一帮人喝血的场景。 正思索间,闻教授指了指金册,上面的画片正是我刚才所想。 我猛地靠向沙发,感觉头脑发沉。 一直认为水底下的那帮人受到了诅咒,现在看来他们是集体永生。 闻教授将金册上的文字,逐一誊写到纸上,然后对照着牛皮书翻译。 几分钟后,闻教授轻声叹息。 苏畅关切道:“怎么啦?哪里不对吗?” “没有不对,我只是被鬼角氏族的文化给震撼到了,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疯狂的民族,他们把死亡当作一种喜悦,认为死去也是无上光荣。”闻教授的语气很激动,唾沫星子飞溅。 萱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追问道:“你给翻译一下上面写了什么?” 闻教授点点头:“没问题,我直接用大白话翻译了,原文有点绕。” 我催促道:“好啊,意思对了就行。” 闻教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娓娓道来:“上面说女祭司挑选了鬼角氏族最优秀的人一起永生,只为了更好的侍奉天神,天神接纳了他们的好意,把他们变成了石像。” “完了?”我听得直冒汗,看来当初摘掉永生牌的决定是个错误。 “别着急,还有一段,有幸得以永生的鬼角族人,将要守护他们的家园,以便保证更多的人有资格永生。大致意思就是如此。”闻教授将纸张放在桌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大家都听懵了,合着鬼角族人最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去死,不优秀的人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为了避免自己理解偏差,我特意向闻教授求证,结果他点头称是。 我不由地有些紧张,因为当初鬼角族人自己选择了死亡,而我去摘掉了他们的永生牌,这不是摆明了跟他们对着干吗? 怪不得螃蟹叔说湖面不太平,原来他们的怨气是这么来的,眼下我还得想个办法搞定他们,不然留着也是祸害。 闻教授见我不说话,关切道:“小杨,是不是想起什么事情了?没关系啊,说出来听听。” 我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闯的祸告诉他。 刚才的故事讲述,我带着一丝骄傲,以为拯救了鬼角族人,还给他们自由。 听完闻教授的翻译,才知道自己助纣为虐。 鬼角族人的亡魂被释放出来,那片人工湖就别想太平了。 闻教授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关于鬼角氏族的文化应该还有很多,卷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可惜啊,都找不到了。” 我很想告诉闻教授,人工湖下面有鬼角氏族的阴阳殿,不论形制大小,还是文化内涵,都不是寻常建筑可比的。 闻教授眉头微皱,好像看出了我有所隐瞒,却也没有追问。 颤颤巍巍将鬼角轴和黄金册装好,充满渴望地看向我:“小杨啊,我有个不情之请……” 我不假思索道:“这东西送你了,我留着没用!” 话刚出口,闻教授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能行!这可是文化瑰宝啊。”闻教授说话声都有些打颤。 我脑袋里在琢磨人工湖和鬼角氏族的事情,实在没心情想别的。 再说了,一件物品是否珍贵,不是取决于它本身,而是需要它的人。 闻教授研究古历史文化多年,自然对鬼角轴奉若珍宝。 但它在我手中,就是一堆金疙瘩,顶多值点钱,再无特殊的意义。 所以,我才会毫不客气地将鬼角轴送给他。 “真的给你了,你好好研究吧,我留着没用。”我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闻教授听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苏畅也是笑靥如花,忙着给我沏茶,在弯身的那一刻,我无意间窥得一缕饱满的春光。 闲聊几句后,苏畅起身准备酒菜。 我和萱萱也没推辞,便受邀入席。 桌上摆了八菜一汤,看上去是南方菜系,色香味俱全。 苏畅开了瓶花雕酒,给我们几人逐一满上。 顿时,酒香菜香掺和在一起,让人飘飘欲仙。 我和闻教授推杯换盏,苏畅在旁边说些活跃气氛的话。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彼此越聊越深,我基本把在湖心的一切见闻都倾吐而出。 最后闻教授拉着我的手,央求要去湖底看看,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好在萱萱及时劝退,不然又多了件棘手的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和萱萱准备离开,只觉得尿憋得难受,打算上个厕所就离开。 可当我推开卫生间的那道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 我手腕上的七彩手链剧烈跳动。 瞬间,我的酒劲儿消减了大半。 如果猜的没错,卫生间里应该有邪祟,并且能量很大。 我没有立即动作,继续开闸放水。 尿到一半,只觉得有个黑影在旁边站着。 我在心中念了遍金刚诀,抽出腰间的五截鞭,对着黑影狠狠地砸去。 第398章 突发情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然而却扑了空,眼前什么都没有。 可我没有放松警惕,长期的捉鬼经验告诉自己,卫生间肯定有情况。 我微闭双眼,感受周围的气场。 只觉得一股阴气在身边环绕,但又不敢靠近我的身体,好像有些惧怕。 我打算调动天眼再观察一遍。 就在我睁眼的同时,眼前弥漫着数团黑影。 我心中咯噔一下,看来真的有邪祟作怪。 不过从他们的形态推断,应该已经死亡多时,毕竟魂魄都散了,处于游离状态。 我轻声道:“你们从哪里来的?想要干嘛?” 然而,对方没有回应。 我打算再质问一句,此时,门外传来萱萱询问声。 “杨魁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跟谁说话呢?” 我回应道:“没事,我背台词呢!” “你背台词干嘛?也打算当演员去吗?”萱萱在外面用力推门。 我盯着眼前的黑影,回应道:“马上好了,别进来。” 话音落毕,黑影慢慢消散。 我定了定神,开门出去。 萱萱迎上来,盯着我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吐酒了?脸色这么差?” 我微微摇头,故作轻松道:“可能喝得有点多,没什么大碍,闻教授呢?” “在这呢!”闻教授笑嘻嘻走来,同时对苏畅吩咐道:“给小杨泡一壶蜂蜜柚子茶醒醒酒。” “好嘞。”苏畅笑着应声,转身去了茶水间。 忽然,一团黑影跟着她而去。 萱萱以为我在偷瞄苏畅的身材,抬手捅了捅我后背。 我摇摇头将视线转移到闻教授身上,结果也发现了黑影。 看来邪祟应该早已进入这个房间,来去自如跟在家一样。 “别愣着了,坐下来喝杯茶水。”闻教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我坐定以后,将四周的陈设仔细观察一番,虽然有些陈旧,但没有什么风水大忌。 而闻教授又是搞学术研究的,自身气场也没有多少戾气,应该不会招惹邪祟。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你琢磨什么呢?尝尝学生给我送来的哈密瓜,说是国外的,搞得好像国内的瓜不甜了。”闻教授将桌上的瓜果向我推了推。 我微微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房子挺好的,很有年代感,年头不短了吧?” 闻教授也跟着乐呵,打趣道:“你说这事啊,这房子比我年轻个一二十岁吧,上世纪修建的,那时候建房子舍得用料,到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我打听房子可不是为了听这些,而是寻找关于黑影的信息。 “为什么选择住这里了?”我盯着闻教授身后的黑影,镇定十足地说。 不曾想黑影居然没有躲闪,而是直愣愣对着我,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闻教授回应道:“主要是这地方离老伴的医院近,相互照应方便一点。” 我又问:“住进来以后,还适应吗?有没有觉得身体不舒服?” 闻教授愣住了,我方才觉得问的有点猛。 赶忙补充道:“没事,我就是关心一下你的身体,因为老房子的湿气重,可能会引发不舒服。” “呦,还真被你说着了,最近几天总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营养品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转。”闻教授叹息道。 我瞅一眼身姿婀娜的苏畅,心想你老人家自己干了点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 家里住着这么一位美女,身体还能有个好? 就算我这种小伙子,时间长了也顶不住啊。 “茶来了,赶紧喝一口吧。”苏畅端着蜂蜜柚子茶走来,抬手给我倒了一杯。 我接过来后,抿了一口茶水,以前也喝过几回蜂蜜柚子茶,跟现在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茶水并没有让人感到清香,甚至带着一股子腥臭味。 “味道不错。”我将水杯放在桌上,打量苏畅几眼,他身边也环绕着黑影。 我得想办法除掉它们,否则拖下去一定没有个好。 可如果直接作法捕捉黑影,会惊到闻教授和苏畅。 所以,我准备暗地里行动。 萱萱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皱着眉对我说:“这茶怎么回事?” 苏畅察觉到不对,惊慌失措地问:“你是不是喝不惯茶的味道。” 我站出来打圆场,说:“萱萱很少喝柚子茶,可能不适应吧。” 萱萱抹抹嘴应声道。 我站起身,站在房间扫视周围的书架,实际上是感受周围的气氛。 寻找黑影的源头在什么地方,好像不在房间内,但又感觉离得不远。 闻教授得意道:“小杨啊,看上我什么书直接拿走就行了,我就是书多。” 我打趣道:“你舍得吗?读书人都爱书如命。” 闻教授补充一句:“嗐,到时看完再还给我不就好了。” 我笑了笑,心不在焉的查看书架。 当走到窗口的时候,感觉空气变得有些冷。 这就有些不对了,虽然外面不是艳阳高照,但窗户口位置肯定要比其他地方暖和。 可此时却恰恰相反,不禁让人生疑。 闻教授在旁边伸着脖子询问:“看中什么书了?” 我推开阳台的格栅门,打算看个仔细。 结果看到阳台上挂着几件艳丽的蕾丝内衣,有的薄如蝉翼,有的造型别致,不用多想,肯定是苏畅的。 萱萱察觉到不对,走到我跟前,首先看到了上面的蕾丝内衣,低声道:“怎么着?你不会是想带回家一件吧?” 我白了萱萱一眼,调侃道:“这些还没你的好看呢。” 萱萱朝我胸口打了几下,视线转到了隔壁阳台,嘀咕道:“隔壁人家估计挺懒的!” 我随口问:“你怎么知道?” “窗台上的仙人掌都死了,得懒成什么样,大白天还拉着窗帘,估计在睡大觉呢!”萱萱抬手指着一盆枯死的仙人掌。 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看到窗帘后面居然砌着一道墙。 “你看窗帘后面是什么?” “砖头吗?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我猜测道。 “是什么?”萱萱追问。 苏畅走过来,轻声问:“你们聊什么呢?在客厅喝杯茶吧。” 我指着隔壁阳台,问:“你见过隔壁的人吗?” “好像没住人吧。”苏畅想了想说。 闻教授搭话道:“隔壁没人,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多,一次没见过她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咱们继续喝茶。”我快步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喝茶。 苏畅收拾着自己的内衣,口中嘀嘀咕咕。 我望着闻教授,说不出的感觉,是妒忌还是羡慕呢?或许都有吧。 这么一把岁数能有佳人陪伴,当属人生一大幸事。 苏畅抱着衣服往卧室走,对闻教授提醒道:“闻教授您的衣服放在床上了,晚上记得换,最好洗个澡。” 我和萱萱相视而笑。 闻教授回应道:“知道了,你不是约了人谈事吗?可别迟到了。” 苏畅笑着回应:“哎呀,我不来的时候,你打个不停,等我来了,你又赶着我往外走。” 这话实在值得揣摩,我憋着笑,恐怕失礼。 闻教授端起茶水,抿一口,调侃道:“客人还在呢,你都这么管我,要是客人走了,我还能有个好吗?” 萱萱伏在我耳边,低声说:“他们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了,要不咱们走吧,别耽误了正事。” 我笑而不语。 苏畅收拾着行李,那团黑影始终围绕着她。 根据我的经验,用不了几天,她应该会大病一场。 虽然她长得漂亮,但介于她和闻教授的关系,让我感到不爽,实在不想帮她。 “成吧,我也该回去了,不能一直住在这里陪你老人家。” “哎,走吧,记得把给你的钱带上。”闻教授轻叹一口气。 第399章 灵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苏畅却蛮不在乎,回一句:“别不高兴啊,过两天再回来看你,钱就不拿了,我身上还有点。” 这话把我听懵了,难道是我搞错啦? 这位苏畅美女不是为了钱和闻教授在一起的吗?那是图什么?图他年龄大不洗澡吗? 苏畅拎着名牌小包走出来,撩拨几下长发,可谓风情万种。 我扫视一眼她前凸后翘的身段,心中暗暗惋惜,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要跟糟老头子混在一起呢? 当然,我对闻教授也充满了鄙夷。 前几天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给老伴儿化妆,现在连头七还没过,居然玩起了金屋藏娇。 通过苏畅的情趣内衣不难推测,这俩人玩得挺花。 “不说了,我该走了,你保重身体。”苏畅冲我们微微一笑,开始弯身换鞋。 闻教授恋恋不舍望着她的身影,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论文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果不其然,苏畅有把柄在闻教授手中,看来他们是打着学术幌子,行男女不当关系。 我现在有些后悔,就不该把鬼角轴送给闻教授这种道貌岸然的人。 真正搞学问的人,一定是有精神洁癖的,对待学术如此,对待感情也是如此,像闻教授这种还真是少见。 “行啦,我知道了,你保重身体吧,你不是腰疼吗?平时多活动一下,别整天窝在沙发上。”苏畅笑着回应。 闻教授撇嘴道:“哎呀,你叨叨起来,简直跟你妈一模一样。” “她走了,我可不得叨叨你,行啦,我真得走了,你要是想让我当闺女的省点心,平时生活就多活动一下。”苏畅拎着皮包推门而出。 听到这里,我和萱萱面面相觑。 原来闻教授和苏畅不是情人关系,而是父女。 顿时,我觉得十分羞愧,感觉自己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原来你们是父女,实在没想到……”萱萱先我一步开了口。 闻教授笑道:“哈哈……苏畅既是我的闺女,又是我学生,平时我责令她叫闻教授,绝不能搞特殊化,所以有些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抱歉啊,我以为你们知道呢。” 我拍一下脑门,回想起在殡仪馆看到闻教授老伴的信息牌,依稀记得老太太好像姓苏。 于是对闻教授求证道:“苏畅是随她母亲的姓吧?” 闻教授点点头:“没错,当时因为我出身成分的问题,就误打误撞随了母姓,回来想过更改,但仔细一想,反正都是我闺女,随谁的姓都一样。” 我长舒一口气,觉得闻教授瞬间恢复了初见时的光彩,散发着耀眼的光环。 闻教授冲我和萱萱打趣道:“你们不会是认为我在老牛吃嫩草吧?” 我连忙摇头:“哪能啊,我一眼就看出来苏畅是你闺女了。” 萱萱也跟附和道:“没错,她和你长得挺像的。” 说完这话,我和萱萱不由地尴尬地笑笑。 “咳咳咳……”闻教授剧烈咳嗽起来。 此时,我看到黑影比刚才更厉害了,它们缠绕在闻教授的脖子上。 使得闻教授喘息困难,如果不及时出手,只怕有生命危险。 “我学过推拿,帮你按按吧。”我起身走到闻教授后面,趁其不备掏出灵符,对着黑影狠狠地贴去。 瞬间,黑影猛的散开,闻教授停止了咳嗽。 “小杨,你很有一套嘛,居然真的不咳嗽了,不对,你刚才没给我按啊。”闻教授歪着脑袋琢磨。 我随口编了个瞎话:“刚才运气了,你没感觉到吗?我现在给你按摩,肯定会有好转。” “好好,你继续。”闻教授笑嘻嘻地说。 我抬手对着闻教授的脖颈轻轻揉捏,具体对应什么穴位也不知道。 闻教授却一副享受的样子,不时发出赞叹。 然而,刚刚散去的黑影却再次聚集,它们缠绕着我的手臂,并且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我心中默念金刚诀,将手臂上的黑影逼退,温度也渐渐回升。 我低声骂道:“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闻教授疑惑道:“你跟谁说话呢?” 我笑了笑:“别紧张,我只是随口感叹一句,你的筋络郁结,需要揉开了才行,否则治标不治本。” 说完这话,我对萱萱使了个眼色。 她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意思,毕竟跟着我捉鬼降魔,也算是心有灵犀。 萱萱起身走向闻教授,笑道:“闻教授,我也学过按摩,给你来几下吧。” 闻教授兴奋道:“那太好了,让小杨休息一下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果然男人在任何年龄都喜欢年轻姑娘。 既然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反悔,只能让闻教授享受一下萱萱的生涩手法了。 我朝着门口走去,打算去看看隔壁房间。 “你去哪?要走了吗?”闻教授喊住了我。 “哪能啊,我下去转转,顺便醒醒酒。”说话间,我从玄关的架子上摸了一只发卡,看样子应该苏畅留下的。 “你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萱萱横鼻子竖眼,冲我埋怨道。 闻教授打趣道:“姑娘,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是人啊,别担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待会给你讲讲历史故事,想不想听啊?” 萱萱很想直接拒绝,但我一个劲给她眼色,逼得她含笑答应。 闻教授不由地发出满意地笑声。 我出门后,直接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 这时,门上的一个福字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它写在带有暗纹的烫金纸张上,乍看很高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端倪,上面的纹路竟然形成了一道符文。 最为巧妙的是符文的线条缠绕勾勒,形成了一朵莲花。 我不禁感叹:“镇魂符加莲花,懂行人所为啊。” 不仅如此,门把手上面已经堆满了灰尘,如果是长居住户,必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我在心中念了遍金刚诀,掏出刚才的发卡,将其掰成两个薄片,缓缓伸进锁孔。 就在这时,一股黑烟从门缝中冒出来。 我抬手将其挥散,继续开锁。 虽然算不上精通开锁,但在剧组的时候跟道具师傅学过一些,而眼前的这道门,又是最简易的,所以决定碰一下运气。 我握着拨片,左右旋转几下,数秒后,传来咔嚓几声。 门居然开了,随着房门缓缓打开,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只见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几米长的木桌,上面摆放着好几个骨灰盒。 瞬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灵屋。 所谓灵屋就是指专门存放骨灰盒或棺椁的屋子。 咋一听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有很多人这么做。 因为近几年墓地的价格比房价上涨都要快,很多家境不好的人,就会把去世亲人的骨灰盒放在屋子里,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墓地的开支。 当然了,还有一种情况,比上面的更凶狠,那就是养鬼。 借助阴魂的能量,扭转自己的运势。 疯狂的世界,从来不缺少疯狂的人。 有些人为了名利,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但不论是灵屋,还是养鬼转运,都会伤及到周围住户的阳气。 灵屋在房间布置上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门窗紧闭,常年见不得半点光。 如此一来,时间越久,房间内的阴气就越重,这也正是为什么有黑影在闻教授房间内游荡。 其实都是灵屋内阴魂在作祟,只不过是常人看不见而已。 不过既然今天被我遇到了,那我就要管管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 我抽出五截鞭,昂首阔步走向骨灰盒。 瞬间,房间内阴风四起将我包围。 第400章 缺大德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镇定自如道:“何方妖孽,快快现身,不然让你们灰飞烟灭。” 然而,无人回应,阴风变得更加浓郁,吹得我脑门凉嗖嗖。 我不敢大意,挥动着五截鞭,仔细观察着桌上的几个骨灰盒。 它们造型跟寻常的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是每个上面都有一个孔,让我感到费解。 我正准备靠近查看,只见小孔缓缓往外冒着黑烟。 猛然间,我明白了原委,果真有人在养鬼。 这个气孔是鬼魂和外界的交流通道,说白了就是吸纳周围的阳气,储存在骨灰盒中。 打个比方说,骨灰盒就像一个电池,不断吸取周围的能量,然后储存起来。 等到时机成熟,养鬼的人会前来提取阴阳之气,以供自己使用。 “他妈的,真够损的!”我不禁暗骂一句,抬头看了看窗户口,已经被砖头给封死了。 为了掩人耳目,在砖墙的外面还增加了窗帘,这么一来,不仅提升了遮光效果,还挡住了砖墙。 从这几点推断,这个养鬼人肯定心思缜密且阴险,房间内的很多细节都考虑到了。 所以,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养鬼人比房间里的鬼魂更难对付。 正在思索间,我觉得后背猛地一沉。 心中咯噔一下,好像有人趴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自然明白怎么回事,这是典型的鬼压身。 接着我的后背传来阵阵凉意。 “你是谁?从哪来的?”我没有回头,轻声喊了一句。 可后面只传来几声冷笑,让我为之诧异。 我又问了几遍,依然没有回应。 于是拖着沉重的步子向窗口走去,我感觉自己背上好像压着好几袋沙包。 好在我有法力支撑,不然怕是寸步难行。 我来到窗户前,抬手抽掉一块板砖。 阳光从缝隙中照耀出来,我用五截鞭在窗户上打了一个洞,新鲜空气也飘进了屋里。 我深吸一口气,顿时整个人精神振奋。 黑影依然在房间内游荡,没有消散的迹象。 我打算用驭鬼术控制住它们,喊道:“阴阳两界归三清,世间百鬼听我令。” 话音落地,我觉得后背猛地变轻,眼前的鬼魂也在逐渐聚集,慢慢地形成一道黑影。 这就说明了他们形成了同一个鬼魂,就像鬼角氏族的鬼魂。 我打算摸清他们的身份,开口问道:“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七年!”诡异和苍凉声音传来。 我的心悬了起来,居然有人在此养鬼七年,而被人发觉。 如果猜的没错,周围的老人应该都快死绝了。 这七年时间,鬼魂不知祸害了多少人。 今天,我一定要铲除这个毒瘤,以绝后患。 我质问道:“你们害了多少人?怕是不记得了吧?” 黑影冷笑几声:“他们都是该死的人!” 我大喝道:“胡说,你们吸取了他们的阳气,居然还敢狡辩,他们怎么该死了?你倒是说说看。” “他们都是心存贪念的人,只有心存贪念,才能乘虚而入,所以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他们自己。”黑影有些得意,几乎用调侃的语气讲话。 我怒火中烧,质问道:“快说,你们的主子是谁?” 黑影发出几声冷笑,开始慢慢消散。 我动用驭鬼术,发现却使不上劲,好像有一股暗力量在阻止施法。 我运足气力,再次尝试,依然行不通。 眼前的鬼魂正逐渐消散,那股暗力量比我预想的要大很多。 我定了定神,走到骨灰盒前,希望能获取些有用的信息。 结果发现上面贴着灵符,背面写着生辰八字。 我大致推演了一下,鬼魂的主人今年应该七十岁了,命格属阴,十分坚挺。 按照老话说,这人命硬的很,估计是幼时克父母,成年克妻儿,阎王老子见了都不敢收的主儿。 而这种人一旦开始养鬼,所养出的鬼魂往往更加凶残。 所以,为了周边人的安全,务必要阻止了。 可养鬼局一旦形成,只有找到鬼主人才能打破。 现在我只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具体信息并不清楚。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房主的信息。 我抬腿往门口走,随手在每个骨灰盒上贴了一道镇魂符。 即便无法让它们消失,至少可以镇住他们,以防他们四处作乱。 咯吱…… 房间突然开了。 我甩动五截鞭就要打去,却发现是萱萱。 于是迅速扭转身体,调整攻击的方向。 最终,五截鞭贴着萱萱的发梢抽了过去。 “你干嘛?疯了?”萱萱大叫一声,躲在墙角处。 我正要上前安慰几句,萱萱看到了桌上的骨灰盒,惊得又是一阵大叫。 “那都是什么东西?这房间是干嘛的?” 我来不及多想,快步上前将萱萱搂在怀中。 “没事了,有我在呢!” 萱萱情绪稍稍安定后,缓缓走向骨灰盒,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把它们入土为安?” 我叹息道:“所以说这个房间的主人居心不良,我记得之前跟你说过吧,这叫灵屋养鬼。” 萱萱惊讶道:“灵屋养鬼?把好好的房子当成墓地吗?然后养鬼魂作孽?” “可以这么理解,眼下我们要尽快找到房主才行。” “这好办,让闻教授给打听一下不就好了。”萱萱回一句。 我轻声问:“闻教授现在怎么样了?” “跟我扯了一大堆故事,没几分钟就呼呼地睡着了。”萱萱边说边往门外走。 我回头看了眼房间的骨灰盒,实在没其他的事情,也跟着出了门。 回到闻教授家中时,他已经睡醒了,旁边坐着一位挺拔的精神小伙。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前几天在殡仪馆门口见过,当时穿着一身迷彩服,手中抱着半自动步枪,可谓是印象深刻。 精神小伙也认出了我,开口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在……” 他没有说出“殡仪馆”三个字,可能是考虑到闻教授的心情,毕竟老伴儿刚在那里告别。 闻教授指着我介绍道:“这位是杨馆长,你师母的事没少麻烦他。” 然后转头介绍精神小伙,带着一丝骄傲,介绍道:“这是我学生,叫卫国,吃军营饭的,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你好,上次多有得罪啊。”卫国起身与我握手。 当我的手掌与他手掌接触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到了粗糙,应该是长期握枪训练留下的老茧。 不仅如此,手掌的握力很足。 站在一旁的萱萱对着卫国发愣,我瞅了一眼,猜测应该是犯花痴了。 “行啦,坐下喝茶吧。”闻教授喊道。 我刚坐下端起杯子,听到窗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闻教授叹息道:“哎,估计又有人病了,前连天刚拉走一个。” 卫国关切道:“闻教授,要不换个住处吧,您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都不放心。” 闻教授只是轻微摇头。 萱萱轻声问:“是不是这栋楼住的老人居多?” 闻教授点点头:“是啊,很多孤寡老人,年纪一大身体就不行了。” 我心想这跟年龄关系不大,你们这栋楼里藏着灵屋,再好的身体也得拖垮。 其实就算是闻教授不住在这里了,鬼魂也能找到他。 因此,换住处不是根本办法。 卫国微微沉思,好像在想对策。 我决定主动出击,开口问道:“隔壁房主的信息能查出来吗?” 闻教授疑惑道:“怎么扯到隔壁房主了,你到底在琢磨什么?” 我镇定自如地说:“只有查清楚隔壁房主,这栋楼里的人才能活下去。” 此言一出,卫国瞪大双眼,双手相互揉搓着,恨不得招呼我几下。 第401章 胆大包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我知道你们都不信,感觉这两件事情不会搅和到一起,可事实真的就是这样。” 闻教授歪着脑袋琢磨道:“等会儿,我还是不明白,隔壁房主跟别人生病有什么关系?” 卫国警惕地看着我,郑重地问:“你可得好好解释一下,不会是想蒙闻教授吧?”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看来只能和盘托出啦,不然他们以为我信口开河。 “哎,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灵屋?” 闻教授愣住了,半眯着眼睛看向我,声音有些打颤:“是……放寿盒的屋子吗?” 我点点头,继续说:“隔壁就是,这栋楼的住户身体之所以不好,就因为灵屋的存在。” 卫国先是质疑,当看到闻教授认同了我的说法,便换作另一副态度,拍着胸口保证道:“这有什么难办的,我让人把房间里的东西全给搬走,然后彻底消毒打扫,肯定什么事都没有,牛鬼蛇神都是人们幻想出来的……” 萱萱凝视着卫国刀削般的脸庞,解释道:“杨魁说的灵屋,不是一个科学的问题,而是玄学,你刚才的策略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笑了笑:“没错,不仅解决不了问题,甚至会惹怒灵屋里的鬼魂,导致它们疯狂的报复。” 卫国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嚓的声响,辩解道:“你没事吧?居然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我就不信他们能抵得过现代化武器。” 完了,听到这里,我就知道和卫国无话可说了。 我相信鬼神,他相信无神论科学,这简直是鸡同鸭讲。 闻教授态度很平和,让我稍稍感到欣慰。 “关于鬼神之说,我的态度是不推崇,也不辩驳,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看不到的事物,不能直接否认它们存在。当然了,如果你硬说它们存在,要至少要拿出证据。”闻教授慢条斯理地说。 这话让我哭笑不得,鬼神就是鬼神,我能拿出什么证据? 怎么忽然间有种让证明我就是我的荒诞感呢? 即便如此,我也压着火气。 沉思数秒后,决定让他们开开眼界。 我本不想炫技,都是他们逼迫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带领着众人走向隔壁灵屋,闻教授看到一排骨灰盒的时候,双腿不停地打颤。 其实这就是常人的反应,不论信不信鬼神,看到可怕的物体,就能勾起下意识的反应。 不过卫国满脸的淡定,笑呵呵走进了房间,对着桌上的骨灰盒细细打量,抬手想要扯掉上面的灵符。 我一把将其拦住,叮嘱道:“别动,你不相信,我有办法,这灵符可万万动不得。” 卫国看着我,反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淡然而笑:“闭上眼,我让你睁开的时候再睁开,懂了吗?” 卫国噗嗤笑了,搞得我们像在过家家。 不过他还是听从了我的命令,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我走到卫国身后,掏出朱砂笔在他后背画了一道寻阴符。 所谓寻阴符,道理很简单,就是压制住常人身上的阳气,从而看清周围的魂魄。 卫国这种精神小伙体内阳气充足,自然不信鬼神,鬼神也不敢动他。 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么立竿见影的招数。 “好了吗?”卫国有些着急。 我安慰道:“别着急,再等等看。” 只见卫国头顶和肩头的三把火焰,由最初的闪亮,逐渐变得黯淡。 这刚好说明卫国体内的阳气,已经损耗的差不多了。 我开口道:“睁开眼吧。” 卫国摇晃着脑袋,嘀咕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脑袋有些昏沉?好像身体被掏空!” 我不禁笑了,打趣道:“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想听哪一个?” “都不想。”卫国冷冷地回应。 我有些不悦,这他妈是遇到钢铁直男了吗? 卫国摇晃着脑袋,缓缓睁开眼睛,瞬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是什么……”卫国激动到语无伦次。 闻教授搭话道:“你看到什么了?” 卫国揉搓着双眼,大喊一声:“这就是鬼吗?黑咕隆咚的一大片。” 闻教授异常激动,催问道:“它们长什么模样?” 卫国仍然挺立着身子,没有我想象中的慌张,果真是当过兵的心理素质就是强大,如果换作是常人,估计能吓尿裤子。 卫国用胳膊碰了下我,打趣道:“有没有更刺激点的?现在感觉不过瘾。”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让你开个眼,主要因为魂魄处于零散状态。如果真是恶鬼,我也不敢这么来了,现在相信了吗?” 我无奈地把卫国背上的朱砂灵符抹掉,他头顶的火苗渐渐恢复,但没有之前旺盛。 不曾想卫国蛮不在乎地说:“说实话,我现在更不相信了。” 萱萱问:“为什么呢?” 卫国笑道:“刚才看到的鬼魂和我潜意识中的鬼魂不太一样,没觉得怎么着?它们真的会害人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些不知怎样回答。 闻教授开口道:“我能不能看看?” 我想都没想,直接回一句:“怕是不行。” “为什么?” “你年纪太大了,如果也这么来,怕是凶多吉少。” 闻教授略有失望地点点头:“那实在太可惜了。” “不可惜,我把看到的告诉你。”卫国走出灵屋,搀扶着闻教授回家。 我叮嘱道:“尽快摸清房主的信息吧,不能再耽搁了,多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卫国抢先一句,回应道:“好了,这事我来办吧,一个电话搞定。” 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毕竟他有特殊渠道,查房主信息这种事简直小菜一碟。 数分钟后,卫国走进屋,神色十分凝重。 闻教授问:“没查出来吗?” 卫国摇摇头。 我预感到事情不妙,猜测道:“是不是户主有问题?到底是什么人?” 卫国叹了口气:“那个房屋的主人已经去世多年了,现在产权不明晰,所以具体查不到是谁。” 萱萱惊呼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皱着眉暗暗琢磨,到底是什么人设下的灵屋?总不可能是它们自己形成的吧? 骨灰盒收集的阳气都传送到了哪里?肯定会有人接收的,我的判断不会错。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那现在怎么办?怎么还成奇案了,要不要给局里朋友打个电话?”卫国有些慌张了,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想象。 我摆摆手,淡定道:“不要慌,这不是还有我在吗?真找不到房主,就用其他的办法,反正眼前的灵屋必须搞掉它。” 卫国好奇地看向我:“不搞掉会有什么后果?” 我稍微顿了顿,环顾众人,轻声道:“可能整栋楼的人都保不住!” 闻教授紧张了,嘀咕道:“这么厉害吗?那我老伴是不是因为它才去世的?” 我不敢断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萱萱凑到我身边,低声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微微一笑:“原本想着和平解决,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只能化被动为主动啦。” 萱萱似懂非懂点点头。 闻教授问:“小杨啊,你需要什么东西就给卫国说,让他协助你工作。” 我和卫国对视一眼,有点相互看不上的味道。 不过我还是让他准备了香烛等作法用的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准备妥当后,就是等天黑了。 卫国不放心叫来了两个带枪的战友,对此我只能笑笑。 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 第402章 灵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瞅了一眼,竟然是螃蟹叔的电话,赶忙拿起手机往外走。 “叔啊,有事吗?”我来到楼梯口,压低声音问。 “没啥大事,就是上次你让我往湖里倒猪羊肉,按照你的意思,我都照办了。”手机中传来螃蟹叔的声音,听着有些兴奋。 我问:“然后呢?” 螃蟹叔嘀咕道:“我发现人工湖还是有点不对劲,刚才我们开船过去,好像水底下呼噜噜冒泡,是不是老鼋在下面作怪?” 我想了想,责怪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再去人工湖了,搞不好你的命都得搭进去,怎么就是不听呢……” “兄弟,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请教过专家教授了,他们都说没事。” 我骂道:“扯淡,这世界上最不能听的话,就是专家教授的。” 螃蟹叔笑着说:“行啦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实不相瞒,这片人工湖的项目已经拿下来了,今天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着……” 忽然间,灵屋方向传来奇异的声响。 我打断道:“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我可忙着呢!” “没啥大事,就是想让你帮忙把人工湖里的东西给处理一下。”螃蟹叔笑嘻嘻地说。 我有些厌烦,转身看向灵屋,想要尽快结束谈话,敷衍道:“我怕是没有那个本事,你另请高明吧。” “兄弟别啊,听我跟你说……” 我不顾螃蟹叔的叨扰,直接挂断手机,调到震动模式。 定了定神,抬腿朝着灵屋走去。 灵屋内好像传来咔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吃东西。 我抽出五截鞭,紧握在手中,推门而入。 可就在进门的那一刻,咔嚓声居然消失了。 我面对着眼前几个骨灰盒,推断刚才的情况。 难道是鬼魂的动静吗?应该不是,毕竟我已经往骨灰盒上贴了灵符,虽然不能彻底消灭他们,但可以防止他们四处流窜。 “杨魁,你干嘛呢?”萱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转身出门,轻声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萱萱点点头:“好了,就等你动手啦,下一步怎么办?” 我将灵屋的门轻轻带上,拉着萱萱走到旁边的拐角处。 “房间里的鬼魂可能比较棘手,刚才听到动静了。” 萱萱追问:“什么动静?” “目前还不能断定,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最好提前动手。”我忧心忡忡地说。 萱萱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头。 我回到闻教授家喝了几杯茶水,将卫国买来的物体整理好。 接下来就是等待天黑了。 闻教授觉得气氛有些无聊,跟我们讲述了一些关于鬼神氏族文化的历史。 听得大家昏昏欲睡,恨不得离开。 数小时后,夜幕降临,天色渐暗。 我带着准备好的东西走向灵屋,卫国有些担心,便和带枪的伙伴们跟随。 说实话,这挺让人担心的。 虽然他们手中的枪很厉害,但根本伤不到鬼魂,反过来说,假如他们被鬼魂迷惑了心智,搞不好会对我打黑枪。 所以,他们跟着反而让我觉得不安全。 卫国对两位列兵吩咐道:“务必保护他的安全。” “保证完成任务!”两位列兵检查弹夹,里面压满了子弹,随即拉动枪栓,高声回应。 我抬腿进屋,两名列兵想要跟上,但被我拦住了。 “里面交给我就可以了,你们在门口守着。” 卫国有些不放心,争取道:“这怕是不行吧,我让他们寸步不离跟着你,你放心,他们都是百步穿杨的神枪手,一定……” 我苦笑着回应:“一定会打爆我的脑袋,是吗?” 卫国微微一怔,冲列兵摆摆手,两人退出了房间。 我再次叮嘱道:“记住了,你们什么都不用干,在门口守着就行了。” 卫国和列兵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我懒得再做解释,转头对萱萱挥手:“你进来给我打下手吧。” 萱萱扫视一眼列兵,昂首进了灵屋。 我把香烛点燃,开始做法事。 既然暂时找不到房主,那我就用骨灰盒上的八字将其逼出。 只要我切断了他们彼此间的联系,鬼魂背后的主人势必受到影响,继而可能现身。 虽然这招算不上高明,但总归是没办法的策略。 “东西都准好了。”萱萱推到一边。 我塞给她一把镇魂符,同时把七彩手链给了她。 有这些东西加持,眼前的鬼魂不会把萱萱怎么样了。 我一手举着铜铃,一手举着枣木剑,口中念着咒语。 桌上的烛火在轻盈跳动,忽明忽暗,仿佛有一张嘴在吹动它们。 萱萱抖擞着肩膀,感觉到一丝冷意。 我挥动枣木剑,将骨灰盒上的灵符挑掉。 瞬间,一股黑雾喷涌而出。 它们迅速朝着萱萱飞去,可刚刚触及到萱萱的肌肤,猛然间被身上的灵符击退。 由于萱萱看不到鬼魂,所以对于刚才的一切并不知情,仍然乐呵呵看着我。 我用枣木剑指着鬼魂,逼问道:“再问你们最后一句,谁是你们的主子?” 鬼魂发出刺耳扭曲的笑声,听得我脊背发毛。 我大声呵斥道:“不说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现在就斩断你们的灵根,让你们灰飞烟灭。” 话音刚落,黑影预知到了危险,随即汇成一团,化成一只黑色猛兽朝我扑来。 我没有后退,高举枣木剑,对着猛兽狠狠刺去。 不曾想,它居然将我的枣木剑给黏住了。 我用力往后拽,枣木剑只是微微动弹一下,刚拔出一小截,又被吸了进去。 不仅如此,黑影仿佛成为了流体,正朝着我紧握枣木剑的手臂蔓延,好像有吞没的架势。 此时,摆在我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卯住劲儿把枣木剑拔出来,要么舍弃枣木剑。 正在犹豫之际,萱萱猛地冲了过来,张开双臂将我保住,和我一同发力拔剑。 “你快退下!”我大喝一声,但萱萱没有放弃,继续搂着我的腰发力。 我看形势不妙,腾出另一只手,抽出五截鞭,对着猛兽猛砸几下。 咔吧…… 猛兽被打到四分五裂。 我瞅准时机,一把将枣木剑抽出来。 由于惯性,我和萱萱蹲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我搀扶起萱萱。 “还好,咱们赶紧离开吧。”萱萱拉着我往门口走。 可眼下鬼魂的灵根还没斩断,我又怎么能离开呢? 我将推向门口,但她拒绝出去。 无奈之际,我只得将她护在身后。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干,老实呆着就行了。哎,真不该让你进屋,失策了。”我无奈地摇头。 萱萱微微一笑:“好说,听你的,对啦,你说的灵根在哪?” 我指着鬼魂和骨灰盒之间的淡蓝色连线,解释道:“看到了吗?就是那根线!” 萱萱问:“隔断就可以了吗?” 我猜测道:“没错,砍断灵根以后,鬼魂吸食的阳气再无法传递到骨灰盒内,他们的主子也就享受不到供奉,自然而然就会现身。” 萱萱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他来一刀啊!” “别急,灵根虽然只是一缕烟雾,但因为是阴阳混合之气,所以异常坚硬,我要等到他们最虚弱的时候下手。” “哦,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 “可不是嘛,和人打交道难,和鬼打交道更难,里面的事情以后再跟你细说。”我紧紧盯着灵根,以待时机。 而我发现刚刚被打散的鬼魂,缓缓聚在一起,有点死灰复燃的感觉。 “不能再等了,赌一把。”我双手紧握枣木剑,冲上前对着灵根狠狠砍去。 第403章 吸灵气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手中的枣木剑与空气发出呼呼的摩擦声,快如闪电,力道十足。 咔…… 枣木剑砍在了灵根上,刃口陷进去半截。 反馈来的手感让我想起了拿着斧头砍木头,两者感觉十分接近。 “砍断了吗?”萱萱伸着脖子喊道。 我凑近一看,发现枣木剑的刃口已经陷进了灵根之中。 尝试着往外拔,却有些费力。 我运足气力,双臂一起使劲,将枣木剑抽了出来,居然发现刃口居然出了豁子。 “他妈的,灵根真硬。” “要不先撤吧!”萱萱劝说道。 我不禁笑了:“哈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把灵根砍断。” 说罢,我抡起枣木剑再次发力。 噌…… 手起剑落,灵根被彻底斩断,冒出一股浓烈的烟雾。 “怎么还冒烟了?”萱萱疑惑道。 我冲到她跟前,掏出手帕堵住她的口鼻,叮嘱道:“从现在开始别乱说话了,这气体有毒。” 说罢,我拉开门,想要把萱萱推出去,但被她拒绝了。 “放心吧,我决不给你添乱,嘿嘿!”萱萱口鼻被堵住,声音有些混沌不清。 我将萱萱挡在身后,凝望着眼前逐渐萎缩的灵根,缓缓松了口气。 黑雾向我逼近,我抬手一挥,将其驱散大部分。 “搞定了吗?”萱萱笑嘻嘻的问。 我点点头:“应该没啥问题,灵根被切断,背后的正主儿估计要现身了,接下来只能等了,我们想离开吧。” 我拉开房门,正要往外走。 不料身后传来异响,好像是啃食的声音。 “谁?”我迅速扭头。 萱萱也吓了大跳,想要转头,但被我一把推出门。 “杨魁,你干嘛?赶紧给我出来啊!”萱萱在外面疯狂的砸门。 随即两名列兵也加入了阵营,拍着门喊叫。 “杨先生,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请把门打开,我们进去搞定他们。” …… 我不禁苦笑,这俩新兵蛋子,倒还挺有拼劲的,不过即便把他们放进来也是白搭。 “别喊了,我没事,你们在门口守着吧。”我大吼一声,提着枣木剑走向骨灰盒的位置。 刚才奇怪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门外的人不再砸门,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我心中生疑,刚才明明已经切断了灵根,鬼魂应该不会作怪了。 可异响是怎么回事呢? “别躲了,我看到你啦!”我轻声喊道。 咯嘣…… 啃食的声音继续传来,声源在骨灰盒后面。 我循声望去,手中的五截鞭时刻准备着,只要发现情况不对,先给它招呼一通。 随着距离缩短,我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尾巴,粗细跟大拇指相当。 我心里咯噔一下,又出怪物了吗? “嘿,是人是鬼还是畜生?给个话!”我试探地喊道。 然而毫无回应,所幸周围的烟雾已经消散。 我提着枣木剑戳了戳那团东西。 突然,它猛地转身,一口咬住了枣木剑,撕扯掉一大块。 “吐宝鼠!”我大喊道。 它居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自从上次离开湖心别墅,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 最近这段时间,我也让人找过它,可惜没有什么结果。 不曾想今天居然遇到了,它来这里做什么? 纯属巧合?还是另有意图? “吐宝鼠,你要干嘛?”我时刻提防着它。 吐宝鼠身上的汗毛乍起,做出一副警惕的姿态。 嘴里的板牙犹如剃刀般闪烁着亮光,好像下一秒就会对我发起攻击。 我发现情况不对,不由地变得警惕。 吐宝鼠无视我的存在,继续啃咬骨灰盒。 我有些搞不懂吐宝鼠究竟要干嘛?偷食骨灰吗? “住口,你要干嘛?”我疑惑道。 吐宝鼠继续啃食骨灰盒,速度比之前更快更凶猛。 如果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分钟,骨灰盒就会被啃烂。 我抬脚阻拦,不料被吐宝鼠咬了一下。 它的脾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暴躁了。 咯嘣…… 吐宝鼠咬烂了骨灰盒,从里面冒出缕缕烟雾。 它伸着脖子,拼命的吸食烟雾。 顿时,我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它咬骨灰盒是为了吸食里面的灵气。 好聪明的家伙,竟然借助灵气来助长自己的道行。 骨灰盒中藏着鬼魂从周围吸取来的灵气,足足有七年之久。 如果都被吐宝鼠吸食了,它的道行至少能翻几十倍。 到时候我还能对付得了它吗?岂不是成了老鼠精。 不行,我现在就得收服它,以绝后患。 吐宝鼠依然在吸食灵气,肚皮一动一动,犹如吃奶的婴儿。 而它的体积大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眨眼间的工夫,居然比刚才大了一多倍。 这么来看的话,如果它把眼前几个骨灰盒的灵气全给吸食了,还不得长成牛犊子大小。 “吐宝鼠,你看这是什么?”我掏出屁股兜里的三界牌在吐宝鼠面前晃悠。 其实,我也没把握可以用三界牌镇住它,但总要试试看。 至少在以前的时候,它看到三界牌还能变得温顺几分。 “来,听话!”我举着三界牌缓缓靠近吐宝鼠的脑袋。 就在即将接触的时候,它发现了我的动作,猛地扭动脖子,对着三界牌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原以为三界牌会被它咬掉一块,不曾想平平无奇的三界牌,此时竟然变得异常坚硬。 吐宝鼠不死心,继续发力啃咬三界牌。 嘎嘣…… 半颗门牙飞到一边。 吐宝鼠的牙居然被硌掉一块。 我被逗笑了:“兄弟,你说这事闹的,牙口不好就别吃硬的了,学学当今的小青年,多吃几口软饭不好吗?” 吐宝鼠好像听懂我在嘲笑它,发出呜呜地怒声。 扭动脖子对着三界牌又咬了一口。 这次,它使的力气更大了,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松口!”我想把三界牌抽回来,结果被吐宝鼠死死咬住。 看来它是要跟我拼到底了。 我腾出手,抡起五截鞭对着吐宝鼠脑袋打去。 既然它誓死不从,那我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哐当…… 五截鞭打在吐宝鼠脑袋上,发出一声闷响。 它的脑壳就像石头一样坚硬,竟然震得我虎口发麻。 “卧槽,不好,真成精了。” 我准备抡起五截鞭打第二次的时候,吐宝鼠猛地一仰头,将三界牌直接吞进了肚里。 随即我听到它肚里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并且散发着光芒。 “王八羔子,你居然吃老子的宝贝……”我彻底怒了,运足气力准备招呼吐宝鼠。 它倒是不闪不躲,直勾勾看着我,好像认为我不会把它怎么样。 我感觉受到了挑衅,不禁怒火中烧。 “王八羔子,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我紧握枣木剑对准吐宝鼠的下颌,那是它最柔软的地方,可以说是死穴。 只要我能用枣木剑将其击中,吐宝鼠必死无疑。 “受死吧!”我先是虚晃一剑,分散吐宝鼠的注意力。 吐宝鼠果然中计,朝着另外方向奔去,我看准时机,对着它的下颚猛刺。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枣木剑居然没有刺入吐宝鼠的肌肤。 我双腿蹬地,再次发力,吐宝鼠也不甘示弱,前肢抓住枣木剑,后腿蹬着骨灰盒。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街头玩杂技的,一个人拿着长矛抵住另一个人的咽喉,两人相互较量。 最后赢得一堆散钱,拿去喝酒快活。 我怒视着吐宝鼠,发现它的眼神变得有些犀利,看来是打算跟我死磕到底了。 我们相互僵持着,谁也不敢松手。 砰…… 房门打开了。 第404章 老鼠精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扭头看去,萱萱和两个持枪列兵站在门口。 “杨魁,你没事吧?”萱萱慌慌张张朝我跑来。 我大喊一声:“别过来,我没事。” 话刚出口,吐宝鼠双臂握住枣木剑猛地发力。 咔嚓…… 枣木剑竟然断成了两截。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吐宝鼠并没有逃跑,而是转向另一个骨灰盒。 它前肢推了推骨灰盒的盖子,没有动弹。 于是乎,它继续啃咬骨灰盒,速度和力度比之前厉害很多。 三五下过后,就已经咬出了鸡蛋大小的窟窿。 “它在干嘛?”萱萱好奇的问。 我低声道:“吐宝鼠变坏了,也变强大了,它在吸食骨灰盒里的灵气,我得想办法阻止它。” 吐宝鼠抱起骨灰盒疯狂地吸食,神情陶醉。 五颜六色的灵气正急速飞进吐宝鼠的口中。 肚皮越发圆润,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强壮。 突然,卫国冲进了房间,伸手夺走一位列兵的枪。 “这有什么难的,交给我,都让开。吃我一梭子。” 我大喊道:“别开枪……” 卫国没有听从我的意思,将枪口对准吐宝鼠,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我见状不好,赶忙把萱萱扑到一旁。 哒哒哒…… 卫国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吐宝鼠一通扫射。 吐宝鼠缩成一团,犹如一只刺猬,身体剧烈得抖动。 卫国很是得意道:“我就不信邪,一只大老鼠还能经得住子弹的扫射。” 数秒后,卫国打完了一梭子子弹,地上全是弹壳,冒着缕缕烟雾。 他觉得不尽兴,抢过另一位列兵的冲锋枪,对着吐宝鼠打算来第二梭子。 我迅速上前拦住他,斥责道:“你当这是剿匪呢?一梭子就够了!” 卫国摇头冷笑:“不够,大老鼠还活着呢!” 我回头看去,果不其然,吐宝鼠依然在微微动弹。 最令人诧异的是吐宝鼠身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更别说流血了。 萱萱嘀咕道:“帅哥,你确定刚才的子弹都打到吐宝鼠身上了吗?” 瞬间,卫国炸毛了,吼叫道:“我可是连队里的兵王,近两年的射击比赛就没低过九环,你刚才的话就是对我的侮辱。” 旁边的士兵,附和道:“这点我可以作证。” 我打圆场说:“别生气,没说你枪法不好,问题出在了吐宝鼠身上,它这是变成金刚不坏之身了。”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吐宝鼠身上。 只见吐宝鼠缓缓伸开四肢,好像刚睡醒一般,接着打了个哈欠,扭动身躯甩甩身上的毛发。 哗啦…… 数十颗弹头全部掉落在地上。 卫国震惊了,语无伦次道:“这不可能,它居然抗住了子弹,这……” 萱萱也慌了,无奈地看着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陷入了疑惑,难道是吐宝鼠吞食了三界牌的缘故? 再或者是吐宝鼠吸食了骨灰盒中的灵气,导致它具备了抗击打能力? 当然了,这都是我的猜测,具体原因需要验证。 卫国将枪口对着吐宝鼠,随时准备射击,哪怕不管用,他也只能这么应对。 从他恼怒的神情推断,应该是后悔没带火箭筒。 我弯身去查看吐宝鼠,发现它毫发未损,刚才被子弹击打过的地方,只是毛发有些散乱。 “他妈的,这货要成仙了。” 卫国不以为然,将我拨开,把枪口抵在吐宝鼠的脑门上,恶狠狠地骂道:“我就不信邪了,今天非崩了它。” 我呵斥道:“不用试了,子弹对它起不到作用,刚才的一切没看到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给它换个厉害的子弹。”卫国拆掉弹夹,从腰间摸索出另一个弹夹,里面的弹头看上去十分精致,闪着冷光。 “这是……”萱萱疑惑道。 旁边的士兵做出解释:“这是最新款的穿甲弹,钢板都能打穿,这次大耗子死定了。” 我却不以为然摇摇头:“怕是还有悬念!” “逗我呢?那你好好看看吧,离远点,别崩一身血。”卫国信心十足的说道,换好弹夹后,拉动枪栓,把枪口对准吐宝鼠的脑袋。 我见卫国不到黄河心不死,那索性让他试试。 如果能把吐宝鼠搞定,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如果搞不定,也让卫国明白,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 卫国紧盯着吐宝鼠的脑袋,将枪口压在它脑门上。 吐宝鼠与卫国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躲闪。 我甚至在吐宝鼠眼中看出一丝挑衅的神色。 两位列兵面面相觑,相互嘀咕。 “这老鼠居然不害怕!” “它刚刚是不是笑了?” “好像还真是,它成为老鼠精了吗?” …… 卫国怒视着两名列兵,瞬间他们收住了话茬! 吐宝鼠依然没有躲闪,卫国气哼哼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后,升起浓烈的烟雾。 大家的心悬了起来,想早点看到结果。 我抬手挥散烟雾,看清眼前的情况后,不由地大吃一惊。 只见吐宝鼠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抬手戳了几下,仍然没有反应。 “哼,就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抵挡住穿甲弹,别说一只大老鼠,就是东北虎也……”卫国把冲锋枪递给列兵,探着身子查看地上的吐宝鼠,忽然停止了讲话。 “接着说,怎么样?”我察觉到事情不对,赶忙起身查看。 只见吐宝鼠翻动着眼珠,脑门上面镶嵌着一颗子弹。 我缓缓把手伸向子弹,以便查看是否打进了吐宝鼠的脑袋上,不曾想它猛地翻身,弹头落在了地上,并且变了形。 “卧槽,这大老鼠的脑袋居然顶住了子弹。”卫国捏起地上的子弹,轻声嘀咕道。 “现在相信了吗?吐宝鼠可不是一般雾气能对付的。”我望着卫国幽幽地解释。 卫国看看枪,又看看吐宝鼠,发出一声冷笑。 两个列兵不明所以,目光在卫国和吐宝鼠身上来回游移。 我生怕出事,转身跟他们说:“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卫国质问道:“你怎么解决?它都刀枪不入了。” 我淡然而笑:“小鸡尿尿,各有各道,我自有办法。” 卫国和两名列兵半信半疑往外走。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狗血,涂抹在五截鞭上,喊道:“你们谁能给我找一只野猫过来?” “要野猫干嘛?”卫国停住步子问。 我回应道:“当然是猫捉老鼠了,只不过这只猫要够猛够大,所以才是找野猫。” 卫国很是为难,眉头紧皱,站在原地思索。 两位列兵也跟着犯难,不知如何是好。 我见他们都不动,催促道:“愣着干嘛?赶紧找猫去啊。” 卫国摇摇头出了门。 这时闻教授的声音传来:“楼下有一只大黑猫,天天叫唤,个头很大,不知道行不行?” 我难掩心中兴奋:“太好了,确定是黑色的吗?” “没错,全身上下一根杂毛没有,我本想带回家养着,可是闺女不让,说黑猫太邪性,也就没要。” 我盯着吐宝鼠,一字一句道:“越邪性越好,不然怎么能镇得住它呢,快去把它找来。” 卫国有些不情愿,嘀咕道:“我堂堂兵王,居然要去找野猫……” 闻教授转身看着他:“怎么?不情愿啊?” 此言一出,卫国立马变得精神起来,带着两名列兵出了门。 吐宝鼠好像听懂了我刚才的话,眼神没有了之前的傲慢。 我挥舞着沾满狗血的五截鞭,对它狠狠抽去。 不料它猛地一张嘴,直接把五截鞭咬在了口中,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第405章 猫捉老鼠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嚯,咬得真结实啊!”我把五截鞭用力往后拽。 可吐宝鼠死不松口,身体用力往后退。 萱萱调侃道:“你俩在拔河吗?” 我噗嗤一下笑了:“本来要抽它脑袋,没想到它反应还挺快。” 萱萱环顾四周,找来一截木棒,对着吐宝鼠的脑袋砸去。 随着咔吧一声,木棒碎裂了。 而吐宝鼠安然无恙。 周围骨灰盒的灵气继续朝着吐宝鼠鼻子里飘荡。 如果再不及时阻止,眼前的几个骨灰盒中的灵气都会被它吸食干净。 “果然是灵屋,太可恨了!”闻教授颤颤巍巍走进房间,看到桌上的骨灰盒不禁发出感叹。 我大喊一声:“你老人家就别进来了。” “无妨,我只是随便看看,这大老鼠是守护灵屋的吗?长得跟牛犊子似的。”闻教授继续发问。 我紧盯着吐宝鼠,有些哭笑不得。 突然,吐宝鼠深吸一口气,肚皮猛地一挺,嘴巴继续发力。 我看到吐宝鼠的牙齿正缓缓陷入五截鞭内,显然它的力道变大了。 “卧槽,居然能咬的动五截鞭,这东西可是陨铁打造的,这不可能……” 萱萱也跟着惊呼:“它的咬合力实在惊人!” 闻教授看在眼中,急在心里,提议道:“要不我给消防局打个电话?他们手里家伙什齐全,撬杠、液压钳……” 我和萱萱不禁笑了,闻教授这是跟我报菜名了吗? “闻教授,你还是回房间喝茶吧,这地方不适合你!”萱萱劝说道。 我一边跟吐宝鼠较量,一边打趣:“你老人家就甭献计献策了,吐宝鼠跟鬼角氏族不一样,没啥可研究的,先出去吧,免得崩你一身血。” “我……也想帮你们一把!”闻教授有些委屈,像个犯错的孩子。 “哎,那你帮我催一下卫国他们,看看野猫找到了吗?”我大声喊道。 “好好!我这就去!”闻教授哆哆嗦嗦往外走。 忽然间,吐宝鼠松开了口,我由于惯性摔倒在地。 “卧槽,这孙子真他妈阴,居然玩我!”我迅速爬起,抡起五截鞭对着吐宝鼠抽去。 啪叽…… 五截鞭击打在它身上,居然发出一道亮光。 “这是变成铜皮铁骨了吗?”萱萱惊得张大嘴巴。 我也觉得诧异,如此短暂的时间,吐宝鼠的能量居然增长这么快。 五截鞭甩在牛犊子身上都能把它立马放倒,吐宝鼠居然可以抵抗住击打。 咯吱…… 吐宝鼠不停地磨牙,看样子打算发起攻击。 我不甘心,准备先发制人。 萱萱看出了我的意图,挥动手臂吸引吐宝鼠的注意力。 我看准时机,使出浑身力气对吐宝鼠攻击。 这次,我把攻击方位选在了它的裆部。 在我的印象中,吐宝鼠好像是公的,既然如此,那么裆部就是它的死穴。 这点不仅适用在老鼠身上,其他普通动物也是如此。 “孙子,吃老子一鞭,让你成为太监老鼠。” 萱萱有些不解,喊道:“你这是在干嘛?它和人能一样吗?” 我邪魅一笑:“嘿嘿,死穴放在谁身上都一样。” 噗嗤…… 五截鞭击中了吐宝鼠的裆部,随即两颗金光闪闪的豆子飞向天际。 萱萱惊呼道:“那是什么?” “当然是蛋蛋了。”我笑着回应。 此时,吐宝鼠变得异常急躁,呲牙咧嘴。 想冲我扑过来,刚迈开腿,裆部却流下黑色的血迹。 显然我这招打蛋绝招,的确重伤了吐宝鼠。 “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我甩动着手中的五截鞭,打算发出二次攻击。 突然,吐宝鼠昏倒过去了。 身体直挺挺躺在地上,肚皮也没了起伏。 萱萱问:“这就死了吗?” 我笑着骂道:“废话,别说是老鼠了,哪怕是狗熊被人抽了蛋蛋,指定也活活疼死。” 闻教授趴在门框上,朝着这边窥探,应声道:“睾丸里面的痛感神经是非常敏感的,刚才那一下实在太狠了,我都觉得疼。” 我收起五截鞭,冲闻教授自夸道:“还成吧,这算是我的杀手锏。” 说着,我去查看地上的吐宝鼠。 这在我伸头的那一刻,吐宝鼠猛然一跃而起,张大嘴巴,犹如利刀,直奔我的脖颈而来。 “卧槽,居然是诈死!”我迅速后退,脚下一空,身子失去了平衡。 萱萱眼疾手快,将我揽在怀中,我的脸颊感受到一丝柔软。 “去死吧!”萱萱抬脚对着吐宝鼠受伤的裆部踢去。 砰…… 顿时,黑血飞溅。 吐宝鼠发出一声惨叫。 “好家伙,是我大意了,不过真的很软。”我依然躺在萱萱怀中,享受此刻的美好。 萱萱冲我邪魅笑笑,猛然松手,我摔在了地上。 “猫来了,赶紧的。”卫国灰头土脸且衣衫不整的冲进房间,怀中夹着一只黑猫。 两名列兵也跟着进屋,他们脸上带着很多抓痕,不用多想肯定是黑猫挠的。 “妈的,这猫太难搞了,上蹿下跳,费了好大劲才抓到。”卫国怨声载道地把野猫递给我。 我匆匆少扫视一眼黑猫,只见它全身乌黑,毛色油亮,体形健硕,一双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犹如镶嵌在脸上的宝石。 不仅如此,黑猫的胡须还很长,比寻常家猫长了至少一倍。 早就听人说过,猫胡须越长,本事就越大,战斗力也更强。 如果它在某个地方撒泡尿,周围的猫都得绕着走。 我夸赞道:“果然是一只好猫。” 吐宝鼠看到黑猫后变得更加躁动。 闻教授惊喜道:“果然再大的老鼠遇到猫都害怕,这下可好办了!” 话刚说完,吐宝鼠对着黑猫发出怒吼。 瞬间,黑猫身上的毛竖了起来。 我喊道:“快把门关上。” 与此同时,黑猫挣脱束缚,流露出溃败的阵势。 好在卫国反应迅速,及时把门给关上了。 “奶奶的,猫居然怕老鼠,真是头一回见!” 我回应道:“就是再加两条狗也怕吐宝鼠啊。” 卫国挠头问:“那你图什么?还指望猫降服吐宝鼠吗?” 我镇定自如,指着桌上的骨灰盒,解释道:“今天我们来一招以毒攻毒。”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把骨灰盒里的灵气喂给黑猫吧!”萱萱瞪大了眼。 我点点头:“正是,只有这样才能降得住吐宝鼠。” 卫国反驳道:“万一大老鼠和黑猫串通一伙呢?那岂不是……” 我笑着打断,叮嘱道:“动物和人不一样,他们的本性往往很难改变,就像猫吃老鼠一样。你的担忧属于人类范畴,搞不好会通敌叛变,这些问题在动物身上不会出现。” “可万一……”卫国喋喋不休,歪着脖子辩论。 我抡起五截鞭撬开了骨灰盒,心中默念咒语。 顿时,一股灵气飘向黑猫,它想要逃跑,但由于我对其做了跟踪术。 黑猫上蹿下跳跑了一通,仍被灵气紧紧跟随。 最后逼得黑猫吸食了灵气。 吐宝鼠看懂了我的意思,想要阻拦黑猫。 我甩动五截鞭,为黑猫赢取时间。 “好家伙,这野猫是不是变大了?”卫国惊讶道。 我笑道:“哈哈,这不是废话吗?它吸食的可是人世间最高级的营养品,不仅长个头,还能长本事呢!” 萱萱将入了抵抗吐宝鼠的队伍,但由于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一直处于下风。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搭把手。”我对卫国喊道。 卫国淡然而笑,抽出匕首朝着吐宝鼠的肚皮刺去,动作干脆,快如闪电。 我无奈地摇头:“穿甲弹都不管用,匕首又能做什么!” 噗嗤…… 第406章 开光匕首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匕首竟然刺入了吐宝鼠的身体。 卫国得意道:“忘了告诉你啦,我手里的这把匕首可是开过光的,高僧亲自做的法事,什么妖魔鬼怪搞不定啊。” 我反问道:“是吗?这么牛逼,你们当兵的不是不让信奉宗教吗?你怎么会把开光的物件带身上,难道是不过自己?” 卫国一时语塞,拔下匕首对着吐宝鼠打算来第二下。 但万万没想到,刚才的伤口居然已经愈合了。 “真是活见了鬼,伤口怎么回事?”卫国惊讶道。 我冷冷一笑:“现在知道吐宝鼠难对付了吧?” 萱萱急了,喊道:“你们俩就甭贫嘴了,赶紧联合起来把大老鼠搞定。” 我扭头看向野猫,发现它已将骨灰盒里的灵气吸食干净。 对比刚才,野猫大了好几倍,乍一看跟豹子差不多。 野猫见我在盯着它看,低头发出嘶吼。 吐宝鼠停止了动作,卫国拔下匕首躲到一边。 “好戏是不是要开始了?” 我匆匆扫视吐宝鼠和野猫,它们紧盯着彼此,再不被他人左右。 “没错,这应该是世界上最牛逼的猫鼠大战。”我护着萱萱退后。 野猫迈着步伐逼近吐宝鼠,吐宝鼠却微微退后,好像惧怕野猫。 萱萱低声问:“野猫真能打过吐宝鼠吗?” 我心里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还是安慰道:“十拿九稳吧,现在野猫像吃了伟哥的壮小伙,没有他攻不下的山头。” 萱萱恶狠狠白了我一眼,我发出嘿嘿的笑声。 “它们干嘛呢?看了半天怎么还不动手,有点磨叽啊。”卫国有些着急,在旁边怨声载道。 “甭废话,猫和老鼠都没着急,你起什么劲儿!”我忍不住训斥道。 此时,吐宝鼠和野猫的体积相当。 吐宝鼠呲着牙,发出颤抖的怒吼,野猫不甘示弱,一步步逼近。 眨眼间,吐宝鼠被逼到了墙角。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我压低声音提醒道:“要开始了,大家往后退……” 嗖…… 吐宝鼠居然先出击了,大家和野猫都没想到。 萱萱惊讶道:“这大老鼠真行,竟然敢跟猫玩命。” 我自言自语道:“它不玩命就得死,肯定要拼一把。” 众人不再讲话,紧盯着吐宝鼠和野猫。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买票的观众,正在观看一场猫鼠夺命战,这玩意比外国的自由搏斗还刺激,可能因为它们都带着灵气的缘故。 野猫猛然跳跃,躲过了吐宝鼠的扑咬。 同时,伸开利爪在吐宝鼠身上留下数道划痕。 我特意紧盯着伤口,并没有愈合的迹象。 看到这里,我心中有了胜算,看来野猫体内的灵气起到了作用。 至少两者的能量达到了平等水平。 卫国搓着下巴惊呼:“这野猫的爪子真是厉害,比我手里的枪都管用。” 另一位列兵举着手机拍摄,附和道:“我得拍下来给连队里的小伙伴看看,让他们看看眼。” 呼哧…… 野猫往墙上一跳,后腿猛地一蹬,身体犹如一支利箭,急速射向吐宝鼠。 吐宝鼠避之不及,被野猫扑倒在地。 野猫张开大口,对着吐宝鼠的脖子狠狠咬去。 随即一声惨叫传来,聒噪得大家汗毛乍起。 野猫继续发力撕扯,愣是从吐宝鼠的脖子上扯下一大块血淋淋的皮肉。 我以为野猫会吃了它,不曾想它直接丢到了地上,继续咬第二口。 “好家伙,真是够残忍的。”萱萱微微扭过脸。 我无言以对,心想如果不是野猫在这里,吐宝鼠一定会这么咬我们的肉,到时候你也不会觉得残忍,肯定只顾着喊疼了。 “好样的,黑猫加油!”卫国不禁鼓掌叫好。 野猫好像听懂了一般,继续撕咬吐宝鼠身上的血肉。 一块两块…… 但野猫一口不吃,看上去有些嫌弃。 萱萱问:“它为什么不吃肉?” 我想了想,解释道:“要么是野猫不饿,要是吐宝鼠的肉不好吃,我推测口感好不了哪里去,它可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萱萱若有所思点点头。 野猫和吐宝鼠的战斗仍在继续,双方打得难分难舍。 吐宝鼠拼命的抖擞身体,想要摆脱野猫。 然而野猫四条腿上利爪,早已深深地勾进了吐宝鼠的体内。 这也正是甩不掉它的原因。 咚咚…… 闻教授在门外喊道:“你们怎样了?说句话啊!” 卫国高声道:“快结束战斗了,这野猫太厉害啦,不用担心我们。” “哦,没事就好。”闻教授长吁一口气。 吐宝鼠脖子上的肉已经被野猫撕咬的所剩无几,露出白色的骨头,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野猫猛然仰头,看样子在蓄力,准备对吐宝鼠发出致命一击。 吐宝鼠也预感了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事。 只见它四肢猛地的发力,在地上打了个滚。 野猫防备不及,被甩飞出去,好在它身体灵活,空中迅速调整好姿势,最后稳稳地落地。 “好,这后空翻真漂亮。”一位列兵大喊道。 卫国看了他一眼,瞬间收住了话茬。 吐宝鼠和野猫再次面对面对峙。 其实,胜负已经有了结果。 吐宝鼠已是遍体鳞伤,黑色的血液不断流下,地上淌了一大片。 而野猫基本毫发未损,并且呈现出越战越勇的阵势。 “战斗快结束了,野猫只要再来一口,吐宝鼠就交代了。”我自言自语道。 萱萱很是揪心地说:“快结束吧,我有点看不下去啦。” 我微微一笑,对野猫挥舞着手臂,示意它尽快出手。 野猫低吼一声,对着吐宝鼠再次攻击。 吐宝鼠随即跃起,尤其飞天神鼠,它嘴里的板牙亮闪闪,犹如匕首一般。 唰…… 吐宝鼠在空中居然调整了姿势,巧妙的躲过了野猫攻击。 相反野猫因为大意,腹部被吐宝鼠的门牙给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流淌着。 我的心咯噔一下,怎么越到危急关头,野猫越不行了呢! 卫国冲我喊道:“什么情况?赶紧让野猫冲上去啊。” 我也急了,开口大骂:“狗日的,这事我说了能算吗?你看不过去,可以自己冲锋陷阵……” 话未说完,吐宝鼠对着野猫发起攻击,显然它察觉了野猫的颓势。 而此时野猫好像泄了气的皮球,居然后退了几步。 萱萱摇晃着我的胳膊喊道:“野猫的战斗力这么快消耗光了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吐宝鼠一直处于修炼状态,体内的灵气多得很,而野猫是临时找来的,只不过吸食了一个骨灰盒里的灵气,难免后劲不足。” 卫国抡起枪托,对着剩余的骨灰盒猛砸几下,瞬间黑色的雾气四处散开。 我大吼一声:“你他妈疯了,谁让你这么干的!” 卫国很是得意地说:“你不是说野猫能量不足了吗?我给它补充点。” 我望着眼前的黑雾,发现它们正汇聚成一团,向着吐宝鼠飘去。 “看到了吗?你坏了大事,这是给吐宝鼠补充能量,哎。”我气得直咬牙。 “是吗?你刚才不也是这么干的吗?”卫国疑惑道。 我掏出灵符,继续骂道:“刚才我给野猫做了灵气引流,现在不知道还能不成来得及?” “那就赶紧的啊!”两个列兵在旁边帮腔。 我摇摇头,默念咒语,试图控制眼前的灵气。 不曾想它们的力量很大,居然不被我左右。 我先后试了几次,累得头冒虚汗,四肢酸痛,感觉身体被掏空。 眼前的灵气被吐宝鼠吸入了肚里,它的体积又变大了很多。 我们都被震惊了。 第407章 大力丸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卫国也慌了神,盯着吐宝鼠惊呼道:“这是老鼠变牛吗?” “哼,等着吧,它比牛厉害多了。”我低声道。 “现在野猫还能打得过吐宝鼠吗?”萱萱忧心忡忡地说。 “也许还有转机,现在我给不了确切的答复。”我缓缓朝着野猫靠近。 而吐宝鼠仰着脖子吸食周围的灵气,恨不得一丝都不肯浪费。 我来到野猫跟前,检查着它的身体,好在没有受伤。 忽然间,我看到地上有两颗金光闪闪的珠子,捏起来一看,不由地笑了。 “哈哈,这可是好东西,有办法了!” 卫国冲我喊道:“你手里是什么?” 我没有回应,掰开野猫的嘴巴,把两颗金闪闪的珠子丢了进去。 野猫像吃了苍蝇似的,弓着身子呕吐,想把刚才吃的东西吐出来。 我迅速从后面将其抱住,另一只手撸了撸野猫肚皮。 伴随着咕噜一声,两颗珠子被吞进了肚里。 萱萱不解地喊道:“你喂它吃了什么东西?” 我放开野猫,躲在一旁,笑道:“大力丸,等着吧,马上就会有效果了。” 卫国歪着脑袋疑惑道:“是不是大老鼠的蛋蛋?” “嚯,这都被你蒙对了,厉害啊,那东西可是大补丸,一般人吃不到。”我冲卫国淡然而笑。 卫国不以为然,嘀咕道:“当真管用吗?” “别说话了,你们快看!”萱萱指着野猫喊道。 我顺势看去,只见野猫全身毛发竖起,通体散发着金光,尖利的爪子在水泥地上抓挠,居然留下一道道划痕。 “好家伙,这猫要渡劫了吗?”卫国惊讶道。 旁边的列兵猜测道:“这是要成精,刚才吃的东西有效果了。” 另一位列兵,补充道:“老鼠精对阵猫精,今天算是赶上啦,一场大戏啊。” “大家快让开场地,快点!”我对着卫国等人摆手,示意他们向旁边的靠。 几乎同时,野猫对着吐宝鼠扑了过去。 吐宝鼠猛然扭头咬住了野猫的前腿,正打算撕扯的时候,野猫的后腿对着吐宝鼠的腹部猛蹬几下。 瞬间,在吐宝鼠的腹部留下几道伤口,冒出黑色的血液。 我喜出望外,喊道:“看到了吗?野猫崛起了,奥利给,赶紧把吐宝鼠给办了。” 野猫用力挣扎,摆脱了吐宝鼠,两者相互对视着。 吐宝鼠嘴里冒出一股股的黑雾。 而野猫伸着脖子,双眼直视着吐宝鼠,口中发出吼叫。 尖利的爪子在水泥地上抓挠,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卫国有些着急,喊道:“它俩怎么还不打?” 我盯着野猫,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才它吃了吐宝鼠的蛋蛋,身体获得了能量。 可是我不敢确定,那两颗金蛋蛋里面是不是有吐宝鼠的邪气。 万一吐宝鼠的邪气把野猫的意识给侵占了,这事可就难办啦。 萱萱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低声道:“不会出现其他状况吧?” “但愿不会……”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就在这时,吐宝鼠对野猫发起了攻击。 野猫猛然跳起,看样子是打算跳到吐宝鼠的背上。 然而,吐宝鼠变得狡诈很多,居然提前判断出了野猫的意图。 猛然一个侧身,抬起前肢,将空中的野猫击倒在地。 “卧槽,这么猛。”卫国十分惊讶,其他两名士兵也跟着感叹。 “还能赢吗?” 野猫张开大嘴,对吐宝鼠再次攻击。 这次它学聪明了,居然先虚晃了吐宝鼠一下。 趁其不备,迅速攻击吐宝鼠的腹部。 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直接从吐宝鼠的肚皮上撕扯掉一块皮肉。 “卧槽,牛逼啊,攻它的要害。”卫国像个战斗解说员,站在旁边不停地喊叫。 另一位列兵嘀咕道:“这大老鼠还有要害吗?” “它已经没要害了。”卫国挠头苦笑。 野猫继续撕扯吐宝鼠的肚皮,短短数秒之内,居然挖出一个窟窿。 大量的黑雾从肚子里冒出来,吐宝鼠逐渐变得萎靡不振。 看到此景,我不禁笑了:“哈哈,太好啦,野猫这釜底抽薪真绝!” “它把吐宝鼠肚子里的灵气给放出来了,看来大局已定。”萱萱长吁一口气。 我点点头:“没错,野猫赢了……” 话未说完,野猫却轰然倒地。 几乎与此同时,吐宝鼠也倒在了地上,肚里的烟雾不停地冒出,弥漫在房间内。 我起身走向野猫,它正在不停地抽搐,嘴里冒出白沫。 “哎,虽然赢了,但我害了它,如果不把它弄来,它还可以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哪怕是一只流浪猫。” 萱萱对我安慰道:“先别难过了,兴许它能挺过来,不说猫有九条命吗?” 卫国走过来,调侃道:“是有九条命,可是谁能确定它还剩多少条呢?万一以前已经用过八条命了呢?” 我对卫国的话,感到十分反感。 这特么不是吃完奶就骂娘吗?如果刚才没有野猫冲锋陷阵,这会儿他早就死翘翘了。 现在竟然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实在是白眼狼。 萱萱白了卫国一眼,冷冷地说:“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卫国想反驳,但看到地上的野猫,最终把话咽进肚里。 “咳咳咳……你们都出去吧,现在房间内的灵气太重,吸多了对身体不好。”我冲大家摆摆手,示意他们尽快离开。 卫国没有听从我的意思,带着两名列兵走到窗户口,三下五除二把砖墙给拆掉了。 “听说不干净的东西最害怕太阳,晒晒不就好了。” 我忍不住骂道:“这特么还用你教我做事啊,我不拆墙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听你的意思,我是好心办坏事了。” 我叹息道:“不然呢?房间的灵气一旦遇到阳光就会慢慢消散。” “这不刚好吗?又是什么好担心的?”卫国疑惑道。 “扯淡,灵气来着周围的人,都他妈消散了,那些人还活个屁,做事不能只考虑自己,更不能只看结果。”我对着卫国训斥一番。 卫国蛮不在乎地说:“哎,你倒是早说呀,现在怎么办?” “赶紧给我出去,别给我添乱了,顺便盯紧点闻教授,他的身体别想痛快了。”我毫不客气地回应。 卫国瞅我一眼,悻悻地走出房间。 冷风从窗口吹进来,房间里的雾气缓缓消散。 我蹲下身查看野猫,好在它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估计没有生命危险了。 可当走到吐宝鼠跟前时,不由地愣住了。 它的身躯已经变得僵硬,没有了气息。 不仅如此,它的身体有些干瘪,好像被风化了几十年的干尸。 我掏出匕首将吐宝鼠的肚皮划破,取出刚刚被它吞下的三界牌。 只见三界牌的颜色已经变得黝黑,犹如煤块。 “这是怎么回事?吐宝鼠怎么死了?”萱萱十分不解,歪着脑袋问道。 我叹息道:“吐宝鼠被灵气反噬了,当它死亡的那一刻,灵气也带走了它体内的元气,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惜啊。” 萱萱骂道:“可惜什么?它差点吃了我们。” 我摇摇头:“吐宝鼠一死,我们就不知道谁是灵屋主人了?或者说吐宝鼠跟灵屋有关系吗?还是随机来到这里的。” “你不是说吐宝鼠是孙秃子的宠物吗?”萱萱猜测道。 我陷入了沉默,孙秃子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可谓生死未卜。 难道这个灵屋是他布下的,或许有这个可能,只是比较渺小而已。 我轻声叹息:“又是好几个谜团,谁能帮我们解开啊。” 萱萱调侃道:“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吧,会有拨云见日的那天。” 我点点头,凝望着眼前的雾气逐渐消散。 野猫已经从地上缓缓站起,虽然有些虚弱,但好在活了下来。 “闻教授,你怎么了?快醒醒!”门外传来卫国的呼喊声。 第408章 救人开方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来不及多想,快速冲出房间。 只见闻教授晕倒在地上,卫国挽起袖子,伸手要掐他的人中。 “闻教授,你怎么样了?可别吓我啊!”卫国慌里慌张地喊道。 我蹲下身,握住闻教授的手腕,他的脉搏十分虚弱,符合阳气受损的特征。 “别掐人中了,没什么效果。” 卫国不以为然,瞪了我一眼,抬手继续掐人中。 然而,事实证明我的话一点没错。 卫国用力掐了几下闻教授的人中,没有任何反应。 闻教授的人中都出现了血印。 这时候,旁边的列兵自告奋勇喊道:“我来试试,全连属我的手劲儿最大。” 我呵斥道:“行啦,你们就是掐出血来,一点用也不管。” “那就眼睁睁看着闻教授……”卫国对我大吼一声。 我皱着眉,抬手掏耳朵,淡淡地说:“谁说不管了啊,但要对症下药才行,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个方子,立马把闻教授抬到你们连队去,给他安排一间向阳的房间,然后找几个精壮的小伙子陪着。” 卫国双目圆睁,满脸地质疑:“这就完了?” “没错,就这么简单,不打针不吃药,怎么啦,是不是信不过我?”我盯着卫国质问。 萱萱补充道:“听杨魁的没错,赶紧行动吧,再晚闻教授的命就不保了。” 卫国咬咬牙,微微沉思,冲两位列兵使一个眼色,三人抬着闻教授下了楼。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叮嘱道:“记住我说的话,否则后悔药都没地方吃。” “如果闻教授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饶不了你。” 我耸了耸肩,对萱萱打趣道:“你瞧瞧这叫什么话,好像我把闻教授怎么着了,哎呀,这年头好人难当啊。” 萱萱笑了笑:“那你怪谁,总是忍不住管闲事,还能有个不落埋怨吗?” 我看着身后的灵屋,野猫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办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点怕是改不了啦。” 萱萱惊讶道:“野猫呢?” 我走进房间,收拾满地的狼藉:“跑了呗,待会买几根火腿肠,丢在楼下的草丛里,算是犒劳野猫了。” “这事就这么搞定了吗?”萱萱望着干瘪的吐宝鼠,抬腿踢了踢,确认它有没有复活。 我环顾着房间内,空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污浊,黑雾也消散干净。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所有骨灰盒的碎片聚在一起,为其念了几遍往生经。 最后将房门反锁,并将其上面的特殊符纸摧毁。 我边说边下楼:“目前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今天没有看到正主,实在有些可惜。” 萱萱安慰道:“你别失落,已经做得很好了,至于正主是谁,我想该出现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的。” “是啊,凡人莫与天斗,还是随缘吧,不过经过我们今天的蒸腾,正主儿的元气势必受到损伤,想要恢复至少要有个一年半载才行。” “以后这栋楼里的人不会生病了吧?”萱萱歪着脑袋问。 我笑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这点我可不敢保证。” 萱萱嘟起小嘴,想要解释几句。 我先她一步说:“逗你呢,你意思我懂,放心吧,刚才我已经把房间内的亡魂驱散,并帮着他们超度,以后他们不会再害人了,所以这栋楼里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生病啦。” “那可太好了,杨魁你真棒,爱你么么哒。”萱萱像一只小猴子,直接跳到了我后背上。 我双手背过去,托住她的屁股蛋,调侃道:“呦,好像长肉了啊。” 萱萱暴雨般的拳头打在我的后背,又气又笑骂道:“你可真是越来越流氓了,快放我下来。” 我开怀大笑,背着萱萱冲出了楼道。 我们开车回到了殡仪馆。 刚下车看到一辆大卡车拉着拍摄器材出门。 铁柱笑呵呵走来:“杨馆长回来啦,剧组已经拍完电影了!” 我点点头:“哦,好啊,还顺利吗?” 铁柱的笑容僵住了,瞬间岔开话题:“听他们说着电影要全网播放,那以后咱们殡仪馆是不是要成为网红景点了?估计到时会来一大波漂亮姑娘参观。” 我呵斥道:“少废话,我问你顺利吗?拍摄的过程中没出事吧?” “这……我不清楚,我又不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铁柱面露难色,抬腿想要离开。 我一把将其抓住,再次问道:“你小子胆肥了是不是?到底瞒了什么事?” “阎婆婆的事跟我没关系啊,我真的不知道!”铁柱哀求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阎婆婆不是担任电影的女主角吗? 她出了什么事?是跟她返老还童有关系吗? 我想要问个明白,铁柱猛然转身摆脱了我,扭头喊道:“这事你去问冯金牙,他们关系好,可定比我清楚。” 我愤愤地骂了几句,想要追上去,孔师傅打不远处走来,神色慌张,看上去遇到事了。 “小杨啊。你总算是回来了,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郑重地问:“是不是阎婆婆的事?” “你也知道了吗?是不是觉得挺怪的?”孔师傅环顾左右,确认没有外人,压低声音道。 我从孔师傅表情推断,下面的事肯定不简单。 “你现在把具体事情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孔师傅把我拉到边上,掏出一支华子递来,并为我点燃。 孔师傅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好像电台里讲鬼故事的主播。 “这事邪门的很,说了你可能不信,就在电影快杀青的时候,小阎变了!” 我抽一口烟,镇定道:“变成什么样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阎婆婆在太平间啃食手臂的情景,以及她蜕下的那一堆人皮。 孔师傅伏在我耳边,低声道:“她居然成美少女变成了老太婆。” 我淡淡地问:“就这?” 孔师傅又说:“这还不邪门吗?关键是小阎说话做事,仿佛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影响你们拍摄了吧?实在抱歉啊!”我冲孔师傅点头致歉。 孔师傅摇摇头:“倒是没耽误拍摄,我就是觉得邪门,跟你说一声,本来想着让她参加新闻发布会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行啦,你们撤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我转头凝望着红砖楼方向。 孔师傅嘀咕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能当殡仪馆馆长了。” “为什么?” “见怪不怪,雷打不惊,是个狠人啊。”孔师傅对我竖起大拇指,话语中带着调侃和夸奖。 我笑而不语,将他送出殡仪馆大门。 八字胡导演拎着几张稿纸走来,吆喝道:“老孔,缺失的几页剧本找到了,怎么办?” 孔师傅扯过剧本,看都没看直接揉成一团,骂道:“人都装进棺材板了,你他妈又找大夫开方子,晚啦。” 八字胡导演双手一摊,无奈道:“这事也不能怨我啊,你不是说要随拍随改吗?” 孔师傅见我还没离开,投来尴尬的笑容。 我提醒道:“等片子上映了,记得把我们殡仪馆的名字给打上,我们准备做文创产业呢!” 孔师傅大惊失色:“啥玩意?殡仪馆也搞搞文创?你可真敢玩,该不会是把骨灰盒做成首饰盒吧?” 我笑着回应:“哈哈,这个你就甭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孔师傅苦笑几下,低声道:“对啦,上次跟你说的我二舅病情,你可上点心,等他回国了,我来接你。” 我点点头:“好说,完事后记得给我留个电影角色就行。” 第409章 杀青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孔师傅笑着点头:“没问题啊,到时候我把剧本改改,给你多加点吻戏。” 我淡然而笑,挥手与其告别。 孔师傅钻进房车,随着剧组人员离开。 “这就走了吗?”铁柱从门卫室走出来,眺望着远去的车队。 “不然呢?走了好,省得在这里惹事,关于阎婆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轻声问道。 “没……有啊,具体情况你还是问别人吧。”铁柱很是难为情,不敢抬头看我。 我早就预想到他会这么说,扫视一眼门厅,转身往火化室走。 “胖虎去哪了?这两天没看到他啊。” 铁柱变得遮遮掩掩,嘀咕道:“可能是家里有事吧?” 我厉声追问道:“是吗?那边他的请假记录拿出来看看。” 铁柱慌了神,辩解道:“那有什么可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打住吧,到底怎么回事?不然扣你工资啊。”我有些不耐烦地呵斥道。 铁柱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他带上自己的家伙什儿,好像给人看风水去了。” 我愣住了,有点哭笑不得,胖虎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给别人看风水。 他才学过几天的本事,怎么就敢出师了呢。 难道是前两天在湖心岛的事情,让胖虎认定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 我是夸过他几句,可不代表他的本事可以在外混饭吃。 “什么时候走的?去哪了?”我追问道。 “呦,走了好一会啦,去哪没说,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铁柱掏出手机,等待我的决策。 我命令道:“马上给他打,让他立刻返回,风水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别他妈看见钱找不着北。” “好好,我马上联系他。”铁柱按下拨号键,可等了一会,无人接听。 我看到冯金牙往火化室走,瞬间想起他和阎婆婆的事,于是对铁柱撂下一句话:“你慢慢打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铁柱冲我敬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保证道:“请杨馆长放心,我尽量联系上胖虎。” 我更正道:“不是尽量,是务必,懂了吗?” 铁柱用力点点头,直勾勾看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算作是无声的鼓励。 几分钟后,我来到火化室。 冯金牙正躺椅子上闭目养神,旁边的火化炉嗡嗡运转。 “来啦!”冯金牙并没有睁开眼,却信心满满地问候道。 “你倒是挺舒服啊,见过阎婆婆吗?”我质问道。 冯金牙翘着二郎腿,随口调侃:“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阎婆婆了?怎么一张嘴就问她?” 我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刚才剧组的人说她不对劲,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冯金牙笑了:“哈哈,剧组说的话不一定可靠,你应该知道吧,你之前不是在里面当化妆师吗?” 我缓了缓神,忽然觉得冯金牙有点反常,说话的口吻跟之前大不一样。 我警惕地问:“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冯金牙从躺椅上站起身,淡淡地说:“殡仪馆里面一直都是不好的消息,你想听什么喜讯吗?倒是还真有一个。” 我盯着冯金牙的眼睛,感觉有些陌生。 “什么喜讯?”我环顾周围轻声问。 “孙秃子要回来了,我终于可以解放啦。”冯金牙打着哈欠伸懒腰,脸上荡起一丝笑意。 我有些诧异,如果孙秃子要回来上班,应该先告诉我才对,怎么冯金牙先得知了消息。 “什么时候来?”我不悲不喜地问。 “就这几天吧,没想到他还能活下来,实在是没想到啊。”冯金牙一个劲的感叹。 我陷入了沉默,脑海中浮现出孙秃子的面容。 “回来好,到时候你还是开灵车,工资给你涨点。”我没在火化室发现特别状况,抬腿往太平间方向走。 “不坐会儿了?”冯金牙走到火化炉前,拍下出炉按钮。 瞬间一具冒着火星子的碎骨头映入眼帘。 我扭头提醒道:“最近不要跟阎婆婆靠太近。” 冯金牙笑而不语,挥动钢铲拍打骨头,粗鲁地装进骨灰盒内。 我从火化室出来,直奔太平间,刚走到门口。 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泣声。 我抽出五截鞭,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心中念了几遍金刚诀。 “阎婆婆,你在里面吗?” 随着我的深入,哭泣声越来越明显。 基本可以肯定,哭泣声就是来自阎婆婆。 我迈着步子,继续往里走。 淡蓝色的烛光照耀过来,阎婆婆背对着我而坐。 她身子轻轻抖动,看样子应该是在哭泣。 地上堆着一层淡黄色的肌肤,显然是阎婆婆刚刚蜕下的。 “阎婆婆,你哭什么?”我打探着太平间,并没有看到丫丫的身影。 “我的闺女……”阎婆婆没有回头,哭得更加悲切。 我轻声问:“丫丫不是一直跟着你吗?她去了哪里?” 其实,阎婆婆让我有些迷惑。 难道她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吗? 冷柜的尸体不是被她给吃了吗?怎么这会又犯迷糊了。 “丫丫找不到了,你见没见过她?求求你帮我找到啊……”阎婆婆猛然转身,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祈求着。 这时,我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阎婆婆的面容确实变了,她的脸看上去光亮水滑,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有些衰老。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好像一颗新苹果,上面布满了斑点。 我觉得十分诧异,前几天跟阎婆婆聊天的时候,感觉她已经恢复了正常意识,现在怎么又疯了? “阎婆婆,你别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我伸手将阎婆婆搀扶起来,她的身体很轻,好像孩童一般。 桌上的百婴灯照耀着阎婆婆半张脸。 “我拍完电影之后,发现她不见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阎婆婆的声音很微弱,似乎有些缥缈。 我安慰道:“也许丫丫出头玩了,一会就回来了,你先别着急。” 其实,我心里想到了另外一种结果。 丫丫本来就是魂魄,并且肉体已经被烧,并没有了依附的地方。 再加上她去世时的年龄很小,魂魄不够坚挺,也许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种可能并非不存在,当然了,我不敢把这种推断告诉给阎婆婆。 “丫丫从来不乱跑,一直很听话……”阎婆婆依然在哭诉,眼角居然流出血泪。 我的心悬了起来,匆匆扫视一眼阎婆婆,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虽然,我已经见过很多大场面,但此刻的阎婆婆依然让人生畏。 “再等等吧,兴许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轻声安慰,抬腿往太平间外面走。 “你别走,替我找丫丫啊,求你了!”阎婆婆的情绪有些失控,伸出干枯的手臂紧紧抓住我的手腕。 我愣住了,阎婆婆的手像冰块一样冷。 这种冷绝非正常,有些像尸体。 难道阎婆婆已经死了吗?不可能啊,如果她已经死了。 又怎么完成的电影拍摄,从我和她的对话中,她的思路还算清晰。 至少可以排除已经沦为行尸的可能。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阎婆婆长时间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呆着,体温只是比常人低,一切都是正常反应。 阎婆婆见我态度坚决,猛然放开了我的手,发出几声凄厉的冷笑。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靠不住……” 我又安慰了她几句,快步离开了太平间。 出门后,我朝红砖楼方向打探,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很多摄影器材居然都没有拆除,可见孔师傅撤离时有多么慌张。 “杨魁……”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410章 奇怪屏障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愣住了,这声音是谁?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难道殡仪馆又来了新人?可是我身为馆长,怎么一点都不知情,不是应该馆长签字才能入职吗? “谁?”我缓缓转过身,却没有看到人影。 瞬间,我的心跳加速了,该不会又出现女鬼了吧。 他妈的,真是越想太平越不太平。 我掏出五截鞭,准备应对。 忽然间,一双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我摸了下手掌,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喊道:“行啦,别闹了。” “嘿嘿,你怎么知道是我?”萱萱松开手,蹦蹦跳跳地出现在面前。 “摸出来的呗。”我微微笑着,抬腿往荒院方向走。 “你去哪?马上螃蟹叔要来了。”萱萱跟上我的步伐喊道。 “他来做什么?还是为了湖心别墅的事吗?”我继续前行,心中窜起一股怒火。 萱萱无奈地叹息:“哎,我这个螃蟹叔就是倔驴,只要是他自己认定的事,谁都劝不了。” 我摇头骂道:“当初就该让他死在湖底,也省得大家的麻烦。” 萱萱见我生气,便没再讲话。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了红砖楼前,带上散落着吃剩的盒饭,一对苍蝇嗡嗡作响。 “看看这帮小崽子把院子祸害成什么样了。”我跨过盒饭,抬腿往前走。 萱萱蹦蹦跳跳地跟上,嘀咕道:“不是都说娱乐圈的人素质都高吗?” 我冷哼一声:“打住吧,那帮人除了收入高,其他都不高,素质更别提了,压根就没有。” 萱萱笑了,反问道:“我怎么一直觉得你对娱乐圈的人深恶痛绝呢?为什么?” 我盯着萱萱,认真地回应:“很简单,他们本身就不是好人。只因我见了太多的脏事,对他们失望至极,阳奉阴违的事,他们干太多了。” “行吧,你这算是爱之深,责之切。”萱萱抬腿上楼。 我张开双臂拦住了他,喊道:“你别上去了。” 萱萱瞪我一眼,猛地扒开我的胳膊,冲上了二楼。 我恐怕有闪失,紧跟着冲了上去。 当我们达到后,才发现二楼已经空空荡荡。 “那帮剧组人员是土匪吗?我怎么记得房间内有点东西来着!”我挠头回忆。 “嗐,瞧你的小气样,这破房子里能有什么宝贝,搬走了正好,你不是要搞文创产业吗?省了你的事了。”萱萱边说边往窗户口走。 我也跟了过去,站在破旧的窗户口,视野出奇的好,几乎可以看到殡仪馆的全景。 “你说在这里弄个总统套房,会不会非常能吸引一波客人?” 萱萱鄙夷道:“听说过情趣套房,你直接弄一个殡葬主题的套房吗?别人花钱入住图什么啊?” 我笑了笑:“图刺激呗!” 嗡嗡…… 萱萱的手机响了,滑动接听后,转头对我说:“螃蟹叔已经到门口了。” 我无奈地直摇头,转身往楼下走。 萱萱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就在即将下楼的时候,一道黑影从我跟前跑过去,未等反应过来,他穿透了我的身体。 顿时,我感到一丝凉意,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定睛看去,看到一个扎辫子的女孩,竟然是丫丫。 她的神色有些萎靡,好像得了重病。 我喊道:“你怎么在这里,你妈妈在找你呢!” 萱萱停住步子,回头疑惑道:“你跟谁说话呢?” 我挥挥手:“没事,你先走,我遇到了老朋友,跟她聊几句。” 萱萱更加疑惑了,环顾左右,空空荡荡,问道:“哪有人?鬼魂吗?” 我点点头,再次挥挥手,让她尽快离开。 萱萱没再坚持,转身出了楼道口。 我缓缓蹲下身,盯着半透明的丫丫,低声问:“你跑到这里干嘛?” 丫丫嘴角轻轻抽搐,嘀咕了几句,可是我没听懂,只见丫丫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我赶忙安慰道:“哎呦,怎么还哭上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妈妈。” 丫丫听懂我的话,小脑袋轻轻点动。 我牵起丫丫冰凉的下手往楼梯口走,这一刻,竟然感觉她就是我的闺女。 “别怕啊,马上就能看到妈妈了。” 丫丫仰着脑袋冲我发笑,声音有些虚弱。 当经过楼梯口时,我顺利走了过去,而丫丫却被隔住了。 好像眼前有一道无形的壁垒,挡住了丫丫。 我拉着丫丫的手,又试了一次,依然没能将丫丫抱出楼道。 “他妈的,真是邪门了。”心中默念金刚诀,抽出腰间的五截鞭,对着眼前的空气猛击几下。 然后我把丫丫紧紧抱在怀中,以后退的姿势往外闯。 不曾想依然无果,那道无形的墙壁好像是为丫丫专门设置的,直接将她过滤掉了。 丫丫委屈巴巴站在里面,我站在外面,我们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 这感觉十分诡异,有点科幻大片的意思。 我想再尝试几次,结果胸口传来刺痛,等我再次抬起头,丫丫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杨兄弟,好久不见,我又来麻烦你了。”螃蟹叔笑呵呵向我走来,萱萱在旁边陪同。 我冲他们大喊一声:“别过来,在外面等着。” “好说,听你的。”螃蟹叔迅速退出荒院,但他的眼珠子不停地打探红砖楼。 萱萱冷冷地问:“看什么看?你不会又发现商机了吧?” “嘿嘿,这楼房真棒,适合改成宾馆加饭店。”螃蟹叔笑嘻嘻地说。 萱萱冲我喊道:“杨魁,恭喜你找到合作伙伴了。” 我回望一眼红砖楼,调侃道:“好说,真有兴趣,两百万起投。” 螃蟹叔摇摇头:“两百万哪里够,我给你五百万,不过你要帮我办件事。” 我冷哼一声,快步出了荒院,警惕道:“人工湖的项目别惦记了,听我的没错,多活几年不好吗?” 螃蟹叔信誓旦旦地说:“好是好,可如果我不把它搞定,多活几年也不痛快啊。” 我仰天长叹:“哎,你是真疯了,要钱不要命。” 螃蟹叔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只要你搞定这事,我投资一千万修缮里面的楼房,怎么样?”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对着螃蟹叔调侃道:“哎呀,那就再帮你一次吧,咱先说好啊,可不是为了钱。” 螃蟹叔呵呵笑着:“没错,不是为了钱。” 萱萱看到我们两人的反应,嘀咕道:“睁眼说鬼话,真有你们的,呵,男人。” “行啦,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螃蟹叔看了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催促我们尽快出发。 我忍不住苦笑,从进入殡仪馆还没去办公室呢,就要马上离开。 这一刻,我不觉得自己是馆长,倒是有种业务员的感觉。 整天到晚忙着四处降妖除魔,遇到的都是各种奇葩事。 我思索过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心软,所以接二连三爱管闲事。 也罢,这可能就是命吧。 正如孙秃子所言,他这辈子就是吃死人饭的,所以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来,想躲都躲不开。 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挺有意思,每次都遇到不同的邪事,也算是开眼界了。 “杨馆长,你去哪里,请留步!”人事大姐急匆匆向我跑来。 我停住步子,问:“出什么事啦?难道发不出工资了吗?” 人事大姐摇摇头,递给我一叠资料。 “这是最近筛选出的化妆师应聘者,都是年轻漂亮的,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选中的发我微信,我让他们来面试。”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事跟年轻漂亮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选妃子。 萱萱横鼻子竖眼,气冲冲上了车。 我对人事大姐说:“成吧,让他们明晚来面试。” “啊,晚上吗?”人事大姐惊得张大嘴巴。 我笑了笑解释道:“没错,想在这里上班首先胆子要大,如果不敢来,那也就不用聊了。” 人事大姐苦笑着离开了。 第411章 不听劝倒霉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猛然想起丫丫的亡魂还困在红砖楼,于是对人事大姐喊道:“告诉馆里的人不要去荒院,谁违反规定,扣一月的工资。” “你就放心吧,就算不扣工资,也没人吃饱了撑的去那地方溜达。”人事大姐迥然发笑,快步离去。 螃蟹叔伸手把资料拿走,翻开匆匆扫视一眼,指着其中一位姑娘,惊呼道:“好家伙,这么大。” 我看都没看,冷冷地回应道:“年龄太大的坚决不要,把殡仪馆当成什么地方了,养老院啊?” 螃蟹叔笑了,把资料塞进我手中,打趣道:“嗐,我说的不是年龄,你自己看吧。” 我心不在焉低头看了眼,瞬间乐了。 只见资料上贴着一张年轻姑娘的半身照,最显眼的地方莫过于她的胸部,那已经不能再用饱满来形容了,应该用极度膨胀。 我惊讶道:“好家伙,是够大的,这是安全气囊吗?” “比气囊还厉害,就让她来面试吧,到时候叫上我。”螃蟹叔舔着嘴唇嘀咕道。 我怒视着他,反问道:“你来干嘛?” “嘿嘿,帮你把把关。”螃蟹叔笑呵呵拉着我往旁边的跑车上走。 恰巧这时候遇到了铁柱,于是问道:“联系上胖虎了吗?他怎么说?” “他说……快回来了!”铁柱支支吾吾。 我叮嘱道:“一定让他尽快来啊,别以为会点阴阳八卦就找不着北了。” 铁柱点点头:“知道了,我待会再给他打个电话。” “兄弟,赶紧上车吧。”螃蟹叔坐在跑车上冲我招手。 我随口又嘱咐了几句,上车离开了。 螃蟹叔的跑车马力很足,一脚油门下去,带来强烈的背推感。 几分钟后,跑车驶入了高速道。 螃蟹叔轻声叹息,神色也变得有些伤感。 我镇定地问:“说吧,出什么事了?” “昨天又死了几个人。”螃蟹叔没敢看我的眼睛。 我愤愤地骂道:“什么?在岸边也能死人吗?” 螃蟹叔说:“昨天我在岸边的时候,看到风平浪静,就让人下水看了看。” 萱萱也急了,责怪道:“杨魁一再嘱咐你,不要下水,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也是为了项目,否则才不会冒险。”螃蟹叔辩解道。 我追问道:“人是什么症状?伤到哪里了?” 螃蟹叔摇摇头:“哪有什么症状,人没找到呢?都过去一天一夜了,估计是够呛啦。” “可真有你的,但愿他们没事。”我喃喃自语道。 “哎,但愿他们平安。”螃蟹叔满脸的质疑。 我能看出他的疑惑,但碍于情面,不敢表现出来。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人工湖。 推门下车的那一刻,我有点懵。 这才短短几天不见,竟然被搞成了水上乐园。 “怎么样?我的新项目!”螃蟹叔十分自得夸耀道。 我瞅了他一眼,骂道:“你这是草菅人命,马上把所有人驱散,快点。” “别啊,今天是周末,来了不少人,你这么一赶,损失多大啊……” “出了人命损失更大,不要争了,听我的没错,马上赶人。”我将声音提高一大截,指着螃蟹叔的鼻子呵斥道。 螃蟹叔无奈地叹息,转身小弟们下摆摆手,随即工作人员开始赶人。 我淡淡地说:“给我找一台摩托艇。” 螃蟹叔开怀大笑:“哈哈,兄弟,你老实说是不是自己想玩了,才让我清的场?” 我昂首往前走,回应道:“我没跟你开玩笑,严肃点。另外给我弄套潜水衣。” 萱萱拦住我质问:“你还要下水吗?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我镇定自若地回应:“嗐,危险的事,我不是干一回了,再多几次又能如何,我的命是钛合金打造的,不是一般的硬。” “那也不行,我不答应。”萱萱索性抱住了我的腰。 螃蟹叔站出来解围道:“萱萱快放手,杨魁兄弟本事大,一定会没事的。” 萱萱臭骂一句:“你怎么不下去,别在这里瞎指挥,当心我翻脸不认人。” 螃蟹叔尴尬地笑笑,对旁边的手下嘀咕了几句。 萱萱追问道:“你又憋什么坏招了,我劝你还是规矩点,想让杨魁送死,门都没有。” 如此僵持了几分钟,萱萱依然没有松开我。 螃蟹叔却已经摩托艇和潜水衣准备完毕,我只需要找个时机逃离就行了。 叮叮…… 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是一组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我是卫国,是杨魁吧,闻教授的情况不对太啊。” 我一惊,随即追问:“怎么了?” 卫国焦急地解释道:“他至今没有苏醒过来,我已经把他安排在最向阳的房间了,每天十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嘴里一直叨叨着鬼角轴,什么意思?” 我的心咯噔一下,看来自己失算了,在鬼角氏族的阴魂依附在了鬼角轴上,而鬼角轴又在闻教授手中。 如果猜的没错,闻教授应该是被鬼角轴的阴气所伤,另外加上他住的地方有灵屋存在。 受到两者的影响,身体自然无法康复。 我望着眼前的人工湖,对卫国嘱咐道:“你现在马上去闻教授的住处,找到鬼角轴,然后拿给我。” “什么鬼角轴?我没见过啊。” “加我微信,我发照片给你,动作一定要快啊。”我焦急地叮嘱道。 挂断手机后,我添加了卫国微信,将之前拍摄的图片和此地的定位一并发给他。 萱萱疑惑地看着我:“闻教授不行了吗?” 螃蟹叔凑过来问:“谁是闻教授?是不是需要钱?说个数,我有!” 我和萱萱不约而同地怒视着螃蟹叔,他一看情况不对,赶忙退到旁边。 “现在不能下水了,等卫国把鬼角轴带来再说吧,我忽然有种预感……” 萱萱问:“哦,说说看!” 我轻叹一口气,取来两瓶冰镇可乐,打开后递给萱萱一瓶。 “哎,等卫国把东西拿来再说吧。”我灌了一大口可乐,感到丝丝清凉。 螃蟹叔端着一盘西瓜走来,打听道:“是在等什么人吗?” 我点点头,轻声道:“是的,部队里的人,待会你别乱说话,省得影响你的生意。” 螃蟹叔乐呵呵打趣:“这叫什么话?我巴结他们还来不及呢,你是不知道部队里的生意都多大,如果能达成合作关系,我就可以躺赚了。” 萱萱调侃道:“如果你搞不好关系,可能连命也得搭进去,伴君如伴虎,悠着点吧。” 螃蟹叔没再讲话,但脸上荡漾着笑意,手掌揉搓着下巴,暗暗琢磨发财的路子。 一股凉风吹来,带着淡淡地腥味。 我脑海中浮现出在水下宫殿的情景,也不知道现在那些亡魂躲在什么地方。 旁边的游人指着湖面议论纷纷。 “听说前段时间出了水怪,把岛上的别墅给推翻了。” “真的假的?你看见了吗?” “当然了,是一条大水蛇,不对,是水龙。” …… 听着游人的议论,我笑出了声。 大概半个小时后,卫国开着越野车赶来了。 “杨馆长,你要的东西带来了。”卫国急匆匆朝我走来,身后跟着两位英姿飒爽的列兵。 他们的出现引得旁边姑娘尖叫连连。 “呦,果然是军营里出来的人,看上去就是精神,自我介绍一下……”螃蟹叔笑嘻嘻地朝卫国伸手,不曾想卫国理都不理他,直接大步流星绕到我跟前。 “东西在里面吗?”我伸手接过锦袋,掂了惦分量。 卫国焦急地说:“你一定保住闻教授,只要能救活他,以后必定报答你。” 第412章 驭龟高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都是一家人甭客气。”螃蟹叔走来套近乎,递给卫国一瓶可乐,卫国没有伸手。 螃蟹叔并不死心,想要继续讨好卫国。 我有些看不下去,拉着他走到一边,叮嘱道:“你们来的正好,帮我维持一下现场秩序。” “你要去哪里?需要帮忙吗?”卫国追问道。 我摇摇头:“不用了,这事你们都帮不上忙,老实在岸上待着吧。” 卫国点点头,不再讲话。 “得嘞,我先去一步。”我拿着鬼角轴跳到摩托艇上,旋转油门朝着湖心中央冲去。 萱萱站在岸上气得直跺脚,大骂道:“杨魁你个王八蛋,马上给老娘回来。” 我头也不回,继续往前冲。 眨眼间就来到了湖中央,为了以防万一,我三下五除二穿上了潜水服。 我驾驶着摩托艇在湖面兜圈。 由于湖心岛别墅群已经消失,也就没了位置参照。 而我当下的任务,就是要找到正殿的位置。 可是茫茫水面,又该如何寻找呢? 早知如此,当初我真该留个定位仪在水下宫殿,此刻也不必这等费劲。 正在为难之际,眼前的水域突然冒起了泡。 咕噜噜…… 好像开了锅一般。 我调整摩托艇的方向,避开正中位置。 我紧握着鲨鱼枪,对准气泡,随即准备攻击。 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老鼋在下面。 当然了,也有其他可能,总之小心为妙。 数秒后,一颗大脑袋冒了出来。 随之喷出一个水柱。 果然是老鼋,不过它的个头好像变大了,身躯看上去也强壮很多。 插在它背上的钢箭,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伤口都看不到了。 老鼋在水中快速游弋,眼珠子转动着,时刻紧盯着我。 我不敢懈怠,毕竟自己跟老鼋有点误会。 现在湖中央只有我们两个,而它又在水里,只要稍稍动点歪心思,我小命就悬乎了。 “杨兄弟,你怎么样了?是摩托艇出故障了吗?”无线电中传来螃蟹叔的询问。 我低声回一句:“没事,遇到老鼋了,你们不要过来,我能搞定……” 话未说完,老鼋潜入了水底。 我以为它游走了,稍稍放下心来。 突然间,我连同摩托艇飞向了半空。 老鼋竟然发起了突袭,导致摩托艇反扣在水面上,而我也整个人落在了水里。 我将鬼角轴紧紧握在手中,另一只手迅速把屁股兜里三界牌摸出来。 老鼋张开大口朝我咬来,我抬手把三界牌按在了它的额头。 “老鼋兄弟,淡定,我这次来不是害你的。”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去接你?”萱萱通过无线电大喊。 我坚决地回应道:“放心吧,我和老鼋还是有点交情的,你们谁都别过来添乱。” “你确定吗?”螃蟹叔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骂道:“行啦,都闭嘴,保持沉默。” 顿时,无线电频道安静下来。 我盯着眼前的老鼋,它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暴躁。 “老鼋啊,能帮我个忙吗?”我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老鼋像只猫一样温顺,看来三界牌的能量非同一般,竟然让这个庞然大物瞬间安分。 之前我还担心吐宝鼠吞食三界牌后,是否会影响它的能量,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影响,然而增加了它的道行。 过了几秒钟,老鼋慢慢潜入水中。 我有点懵,它这是要干嘛?打算就此别过?还是对我发起二次攻击? 未等我想个明白,我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东西,身体逐渐的上浮。 原来是老鼋在下面,它用身体将我托了起来。 这向我传递了一个重要信息:老鼋不会再害我了,它已经接受了我。 “杨魁,你从哪里弄来的一条船?”螃蟹叔在无线电中吆喝。 “扯淡,哪里有船,我坐的是老鼋。”我笑着回应。 萱萱问:“你们要去哪里?” 我一怔,不知如何回应。 是啊,老鼋要驮着我去哪呢?该不会是水底吧。 忽然,老鼋急速下潜,我双手紧扣住它脖颈处的壳子。 老鼋的下潜速度非常快,超乎我的意料,犹如一颗鱼雷。 无线电中再次传来萱萱的呼喊。 “杨魁,你没事吧,听到请回答。” 我笑着回应:“哈哈,太棒了,我体会到了一把充当驯龙高手的感觉。不对,应该是训龟高手,总之这感觉实在太棒了。” 随着老鼋不断下潜,头顶的光线逐渐变暗,水温也逐渐变凉。 我打开探照灯,跟随老鼋继续下潜。 慢慢地阳殿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指了指前方,示意老鼋继续前行。 老鼋明白了我的意思,带着我朝阳殿游去。 片刻后,我落在了阳殿,并通过暗门顺利进入了阴殿。 忽然,周围闪现出点点蓝光。 我脑海中浮现出骷髅鱼的样子。 于是握紧了手中的鲨鱼枪。 老鼋却优哉游哉地向前游,完全不在意骷髅鱼。 其中有几条挡住了它的去路,只见老鼋猛地伸动脖子,直接把它们给生吞了。 周围的骷髅鱼看到这一幕,瞬间让开了一条道。 这时我对老鼋充满了感激,它俨然成为了我的守护神。 几分钟后,老鼋载着我落在了宫殿的地上。 我看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水下宫殿竟然斑驳了许多,好像经过了几百年的沧桑。 我拿着鬼角轴缓缓走向正殿的神位。 这时身边出现了很多亡魂,我认出了他们,都是上次见到的鬼角族人。 他们依然在跳傩舞,只是动作有些僵硬,说明他们的元神正在消散。 我环顾着跳舞的人群,突然被几个人所吸引。 他们的服装是现代化的,身上还背着氧气瓶。 猛然间,我想起螃蟹叔说让人下潜的事情,看来应该就是他们。 我走到他们身边确定死活,不料每个人都闭上了双眼,没了生命的气息。 “行啦,尘归尘,土归土,你们的宝贝还给你们。”我把鬼角轴放在了神位。 这时女巫师出现在了跟前,她紧紧盯着我,眼神中写满了诧异和愤怒。 我直接甩她往外面走,老鼋也扭头出发。 女巫师叽里咕噜说一通,瞬间无数个鬼魂将我围住。 老鼋预知到了危险,将我死死地护在身后。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盾牌,抵挡住不断扑来的鬼魂。 我对着女巫师大喊:“东西给你们还回来了,别得寸进尺啊。” 然而,一点效果都没有,鬼魂仍不断进攻。 我觉得自己空有一番道行,却难以施展。 如果是在陆地上,我指定把他们都给收拾了。 老鼋为我杀出了一条路,我迅速爬到它的背上。 忽然,我想起了螃蟹叔派来的潜水员,如果不把他们带走,他们势必永世不得超生。 我猛然翻身,用五截鞭把他们几人的手腕捆在一起。 老鼋带着我们几人向上游动。 由于人员太多,老鼋的速度很慢,再加上鬼魂的阻挠。 我有些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冲出去。 几个鬼魂挡住了老鼋的去路,他们叠加在一起,仿佛成为了墙壁。 老鼋想冲散他们,结果没能如愿。 我抚摸着老鼋已经秃皮的脑袋,心中隐隐作痛。 然而,祸不单行,刚才的几个人像僵尸般朝我扑来。 我一边与其纠缠,一边思索撤退的办法。 可奈不住他们人员众多,又是刚刚死去的人,本身的怨气比较重。 我拼尽全力抵挡,却收效甚微。 最后,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打算把他们永远留在水底。 刚准备解开他们的手腕。 下面的阴殿发出一道金光,所有的魂魄都静止了。 第413章 杀出水面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盯着身后的金光,想起了刚才放下的鬼角轴。 从发光位置判断,应该正是它发出的。 “杨魁……怎么……样了?”无线电中传来萱萱的呼喊,由于信号问题,声音断断续续,听着有些诡异。 “已经搞定了,现在准备返回呢!”我对着无线电回应,至于他们能不能听到,就不确定了。 老鼋背上的几具尸体停止了动作,仿佛成为了干尸。 我摸索出随身携带的永生牌,将其全部丢下。 永生牌缓缓坠落,犹如空中的落叶。 它们本就属于鬼角族人,所以我选择将它们偿还。 这一刻,我看到下面的鬼角族人在轻盈舞蹈,耳边似乎回荡着诡异的歌声。 歌声带着几分缥缈,却穿透力极强。 老鼋向着上面快速游动,我紧紧扣住它的甲壳。 不时有几只骷髅鱼挡住去路,但都被老鼋给生吞了。 “好样的,老鼋兄弟,等出水以后,给你加鸡腿。”我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老鼋的壳子,它好像得到了鼓舞,加快了游动速度。 然而,骷髅鱼并不想放过我们,它们居然联合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骷髅头,直接挡在了我们的上升通道。 老鼋卯足劲向上冲,骷髅鱼变得异常坚硬。 老鼋第一次冲击过后,只是击落一部分,随即其他的骷髅鱼又补充上来。 我心里有点慌了,它们这是要干嘛? 是针对我,还是针对老鼋呢? 老鼋冲击了几次后,身体已经不支,脑袋处冒着鲜血。 鲜血混在水中,使得骷髅鱼更加疯狂,它们酷爱血腥味,简直食之如狂。 骷髅鱼比刚才更加疯狂了,居然快速向我们逼近。 危难之际,我想起一件事,虽然三界牌控制住了老鼋,使得它听从我的话。 与此同时,三界牌也压制住了它的能量。 假如我拿掉三界牌,老鼋体内的能量必然能完全释放出来。 当然,没有了三界牌的控制,我无法保证老鼋会不会失控,它如果想要吃我,真的就是一口的事。 短暂思考后,我决定赌一把,缓缓拿开老鼋额头的三界牌。 瞬间,老鼋变得暴躁起来,眼珠子紧紧盯着我,似乎带着强烈的怒气。 我没有动作,尽可能让自己放松。 在自然界最通用的交流方式就是肢体语言,我一定不能让老鼋觉得对它有害。 数秒后,老鼋眼中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骷髅鱼也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步。 老鼋伸长脖子发出一声怒吼,眼前的骷髅鱼停止了靠近。 双方在水中对峙着,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嗖…… 老鼋朝着骷髅鱼群冲了过去。 我紧紧握住它的甲壳,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了鱼雷上。 轰隆…… 骷髅鱼被老鼋冲得七零八落。 这次骷髅鱼没有聚集,它们将老鼋紧紧围住,想要靠近但又不敢。 我心中暗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和老鼋已经赢了。 慢慢地骷髅鱼逐渐散开,老鼋带着我向上游动。 它的速度很慢,显然刚才消耗了太多体力。 我仰头看了看,上面的水域变得明亮许多,那是太阳的光照,说明距离水面很近了。 “杨魁,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马上出水了,你们给我准备几十斤鲜肉!”我认真地嘱咐道。 “要鲜肉干嘛?谁吃?”螃蟹叔的声音传来。 我骂道:“别这么多话了,按照我说的办。” “好说,马上办。”螃蟹叔客气地回应。 几秒后,老鼋带着我冲出了水面。 螃蟹叔带人乘船赶来,将我拉了上去。 萱萱迅速帮我摘掉阳气面罩,拍着我的脸喊道:“杨魁,你没事吧?” 我咳嗽了几下,调侃道:“咳咳,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就算是死,也能全尸了,祝贺我吧。” 萱萱抬手给了我一个嘴巴子,痛骂一声:“活活作死完事,他妈的,以后再也不管你。” 螃蟹叔站出来打圆场,笑道:“能回来就好,待会给你庆功。” 我缓缓站起身,螃蟹叔伸手搀扶,低声问:“下面的事搞定了吗?” “我觉得是搞定了,至于是否真的搞定,就要等待验证了。”我望着水里的老鼋,轻声回应道。 螃蟹叔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郑重道:“老鼋怎么安排?” 我盯着螃蟹叔,反问道:“呦,听你的意思,这是打算把它弄上岸啊,想弄个大玻璃箱子,搞得跟水族馆似的,来人就卖票参观,是吗?” 螃蟹叔囧笑着:“不行吗?多好的盈利模式。” 我冷冷笑着,抬手指了指老鼋旁边,几具遗体正漂荡着。 “老鼋把你死去的兄弟带上来了,你还好意思对它下手吗?” 螃蟹叔无奈地摇头叹息,示意旁边的兄弟们把尸体捞上船。 “这次能活着回来全靠老鼋,要好好感谢它才是。”我抱起船舱里的猪大腿丢进水里。 老鼋猛地翻身咬在口中,简单咀嚼几下,直接吞进了肚里。 “好家伙,老鼋个头真大,不卖票可惜了。”螃蟹叔嘀咕道,弯身帮忙把船上的肉搬到水里。 几分钟后,老鼋吃光了半船的肉,开始围绕着轮船打转。 螃蟹叔略带担忧地问:“它在干嘛?不会把船给顶翻吧。” 我淡淡地说:“也许吧,以它的能量根本不叫事。” 萱萱反而一副淡定,调侃道:“常言道吃饱的老虎不咬人,我觉得这回儿的老鼋应该是最温柔的。” 话刚说完,老鼋猛地调转方向,脑袋撞到船舱上,出现一个脸盆大小的凹痕。 我望着茫茫湖面,长舒一口气:“这片水域别想搞旅游了,至少现在不行。” 螃蟹叔很是失望地说:“那我前期投的钱怎么办?你不说已经搞定了吗?” 我冷笑一声:“哼,我说的搞定是指鬼角氏族的鬼魂,他们不会再作祟了,以后只要没人下潜,就不会死人。” 萱萱歪着脑袋问:“那水里的骷髅鱼呢?会不会害人?” 我指着水中的老鼋,笑道:“放心吧,老鼋会把他们吃光的,等到吃光了,这片水域就可以搞养殖了,在浅滩处弄个游泳区也是可以的,只要别往深水区走就是安全的,我说的够明白吗?” 螃蟹叔无奈地点点头,似乎有些失望,嘀咕道:“忙了大半天,这不是跟什么事都没干一样吗?” 我轻声道:“有些事干了,看上去跟没干一样,有些事没干,却看上去跟干了一样,明白我的意思吗?” 萱萱对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精辟。” 螃蟹叔看了眼水中的老鼋,臭骂一句:“行吧,就连大王八也不属于我。” 哐当…… 老鼋对着轮船又猛烈撞击了几下。 “好啦,赶紧上岸吧,待会儿翻了船,骷髅鱼可不讲道义。”我催促舵手尽快出发。 老鼋明白了我们要离开,追在轮船后面游了一大截,方才消失不见。 螃蟹叔对我调侃道:“兄弟真有你的啊,跟王八精都搭上交情了,下一步是该水龙王了?” 我淡然而笑,没有理会他。 轮船靠岸后,卫国和列兵齐刷刷走了过来,神情郑重地看着我。 “这是怎么了?”我心里直打鼓,莫非是闻教授出了事。 “敬礼!”卫国猛地一个立定,抬手对我敬礼。 我更懵了,是因为我把鬼角氏族的亡魂搞定吗?应该不是,卫国不相信牛鬼蛇神这一套。 “有事直说,别整这一套,我不适应。”我掏出一支烟点燃,故作镇定道。 卫国握住我的手,激动地喊道:“闻教授已经醒了,感激你的努力。” 第414章 认错孩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心里的石头轰然落地,调侃道:“嗐,还以为你们抓我进去吃牢饭呢,闻教授能醒过来也是他福大命大,感谢的事不用说了,得空我去看他。” 卫国对着我再次敬礼,庄严而肃穆。 “好的,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找我,能帮则帮,决不推辞。” 我有些自得,淡淡地说:“成吧,以后再联系。你让闻教授在军营多住几天,感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给他安排个新住处,翰林苑那地方不能住了。” 卫国声如洪钟,回应道:“好的,一切按照你的意思办。” 说罢,卫国带着列兵离开了。 螃蟹叔想靠上去套近乎,却被卫国一把推开,险些摔在地上。 等卫国开车离去,我对螃蟹叔做了一些嘱咐,主要是告诉他不要搞水上项目,定期往湖里面投放点贡品,等过上几个月,再搞基础建设。 螃蟹叔哭丧着脸点头答应,十分不情愿。 大家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完事后,我和萱萱回到殡仪馆。 刚进大门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出丫丫的模样。 于是马不停蹄地往红砖楼方向赶。 “馆长,你终于回来啦……”铁柱急匆匆追过来,神色有些慌张。 我察觉到气氛也不对,轻声问:“有事吗?” “是这样……”铁柱支支吾吾地说。 “杨馆长,你这是去哪里?面试的人员已经跟你确定了,今晚记得见一下啊。”人事大姐一路小跑朝我赶来,铁柱迅速后退了几步。 我盯着人事大姐波涛汹涌的胸口,咕咚一口唾沫,问:“不是说约明天吗?” 人事大姐无奈地回应:“谁说不是呢,有几位面试者迫不及待要来,所以统一改成了今晚,你时间方便吗?” “什么?迫不及待?好家伙,现在年轻人玩得真溜。”我笑着感叹。 “是呀,我也觉得纳闷,不过竟然能来,那就是好事,你记着这事就行了。我还有点事,先回家了。”人事大姐冲我摆摆手匆匆离开。 我笑了笑,猛然想起铁柱还在旁边,正准备发问,不料他也远去了。 “柱子,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铁柱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喏喏地回应道:“没……事了,你忙吧。” 萱萱从公共卫生间方向走来,疑惑道:“我怎么觉得卫生间里面冷得跟冰窖似的?” 我调侃道:“这样好啊,夏天的时候员工可以躲进去摸鱼了。” 萱萱吐了吐舌头,嫌弃道:“你可真恶心,谁会跑到卫生间里面摸鱼。” 我继续往红砖楼方向走,回一句:“不懂了吧,你这个大小姐不解民间疾苦啊,卫生间是当下青年的摸鱼圣地,可以说是天堂,不然让他们去总经办摸鱼吗?” 萱萱撇撇嘴,对我的话表示质疑。 我继续调侃:“正所谓懒驴上磨屎尿多,社畜们最喜欢躲在卫生间放飞自我了,如果给他们摆一张床,估计他们能睡在里面。” 萱萱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打在我后背。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红砖楼下。 我盯着楼梯口,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进去找她。” “找谁?”萱萱问。 我压低声音说:“阎婆婆的闺女,就是那个鬼女孩丫丫。” 萱萱身子打了个哆嗦,嘀咕道:“啊,她怎么会在这里面?” “是啊,我也觉得邪门,具体怎么回事,还得调查一下。”我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萱萱想跟随,但被我给制止了。 我走到楼梯口,感到一丝冰冷。 说明此地的气场严重不对,可能还有阴魂作祟。 从能量气场来感知,应该不是丫丫,她只是一个孩子,没有这么强大的能量。 我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丫丫的踪影。 “丫丫,你在哪里?” 我边喊边找,期待她的出现。 忽然间,一道黑影从我眼前闪过,它的个头很高,肯定不是丫丫。 “谁?”我掏出五截鞭,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无人回应,我心中默念金刚诀,以防它乘机而入。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耳旁传来女孩的哭声。 迅速转头看去,只见丫丫蹲在地上哭泣。 “别哭,叔叔来了。”我朝丫丫走去,每一步都很小心。 当快走到丫丫跟前时,刚才的黑影将丫丫抱起。 此时,我看清了它的容颜。 这是一位年龄二十几岁的女孩,长得还算清秀,但精神状态不好。 从她搂抱丫丫的姿势来看,应该是带过孩子,手法十分娴熟。 我轻声问:“你是谁?丫丫不是你的孩子,把她还给我。” 女人冷哼一声:“我的闺女就叫丫丫,没想到又见到她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你到底是谁?”我再次问道。 女人不假思索,大吼道:“我是丫丫的妈妈,村里人都知道,不相信你可以去问。” 这时候,丫丫哭泣起来。 女人迅速调整姿势,将丫丫抱在怀中,摇摇晃晃哄逗丫丫。 可是丫丫哭泣地厉害,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伸开手,命令道:“好啦,把丫丫给我吧,她不是你的孩子。” 女人大吼一声:“胡说,丫丫是我的亲闺女,如果不是我得了病,就可以永远陪着她了。” 听到这里,我已经大致明白了女人的过去。 她应该是因为得病去世,撇下了一个叫丫丫的闺女,她闺女可能跟丫丫长得有点像,导致她以为丫丫就是自己闺女。 我没有从女人怀中硬抢丫丫,而是转身离开,走向火化室。 因为从女人的形态来看,她应该是刚去世,极有可能是在这料理的后事。 我只需要翻看档案本,就能查出她的全部信息。 “金牙,把档案本给我。”我推门而入。 冯金牙疑惑道:“怎么啦?你不会是怀疑我偷懒吧?” 我瞥一眼冯金牙,反问道:“听你的意思好像还真是偷懒了,是吗?” 冯金牙抹一把油哄哄地脸,嬉笑道:“哪能啊,我可是殡仪馆的老黄牛,任劳任怨,加班加点。” 我发现冯金牙在说话的时候,身子有意遮挡火化炉。 顿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把将其扒拉开。 伸着脑袋向炉内打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火化炉内居然躺着两具尸体,烈火将它们烧到面目全非,场面十分骇人。 冯金牙解释道:“他们……是两口子。” 我盯着两双粗糙的脚丫子,分明是两具男人的尸体,冯金牙扯谎都不走心。 “分明是俩男人,你告诉我是两口子,馆里的规定忘了吗?一个炉只能烧一具尸体。” 冯金牙辩解道:“嗐,我不是为了节省成本,增加效率嘛,以前孙秃子还一个炉子烧过三个人呢,这算什么!” 我呵斥道:“他是他,你是你,他……” 冯金牙瞪大眼看着我,等待后面的话。 但我没有说出口,心想孙秃子的本事比你大多了,你怎么能跟他比呢?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我指着冯金牙的鼻子告诫道:“下不为例,再让我看到一炉多尸,扣光年底奖金。” 冯金牙蛮不在乎,笑呵呵地点头,伸手把一本油腻腻的档案递给我。 “好说,一切都听馆长的,这是你要的档案,怎么啦?有熟人?” 我看着冯金牙的笑脸,恨不得给他一个嘴巴子。 “有熟人”这种话跟骂街基本没啥区别。 我翻开档案,查看一具具尸体照片,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女人的面容。 “见过一位年轻女人吗?” 刹那间,冯金牙的笑僵住了,战战兢兢地说:“不记得了,人太多,怎么啦?” 第415章 寿衣布娃娃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察觉到了他的反常,故意装作不在意,调侃道:“没啥事,就是怨气有点大,可能会害人。” “不可能吧?”冯金牙嘀咕道。 我盯着他问:“你见过她对不对?” 冯金牙叹一口气,转身从旁边的柜里摸出一张档案递给我。 我展开一看,正是那女人的信息,不禁火冒三丈:“他妈的,你连档案都敢私藏,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吗?” 冯金牙委屈巴巴地解释:“别急,你听我说,这事真不怪我。” 我瞅一眼档案,大骂道:“给你五分钟的解释时间,赶紧的,不然你小命可能不保。” 冯金牙慌了,警惕地环顾四周。 “哎呦,我也是无心的啊,这女人叫南枫,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可惜命不好,得了乳腺癌死啦,留下一个刚会跑的闺女,好像叫丫丫。” 我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她纠缠阎婆婆的闺女呢?名字都是一样的。” 冯金牙皱眉问:“你嘀咕什么呢?这事跟阎婆婆没关系。” “行啦,少废话,赶紧说你和这个南枫的女人发生了什么!再耽误下去,我可帮不了你。” “其实,我没干什么,只不过是……” “是什么?”我预感事情绝不是像冯金牙说的这么简单。 “给,这东西是从那女人身上掉下来的,上面有字,也不知道写的啥。”冯金牙递给我一个小吊坠,上面绑着一缕头发,中间是一块玉佩,刻着几行简短的文字。 “生辰八字,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应该被人做过法事,你他妈不差钱啊,为什么要拿玉佩?”我对着冯金牙破口大骂。 冯金牙委屈巴巴看着我,回应道:“哎,这东西真不是我拿的。” 瞬间,我的火气更大了。 “都这时候了,还想狡辩,难不成是它自己掉下来的吗?”我再次质问。 冯金牙用力点点头:“没错就是它自己掉的,我给这女人梳完头,就把她推进了火化炉,等烧完以后,发现地上有这么一块玉佩。” 我对着冯金牙胸口打了一拳:“妈的,你还真体贴给女尸梳头,之前交代你的注意事项都忘了吗?你是不是拉开裹尸袋了?”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突然间想给她梳头,于是把裹尸袋拉开了……”冯金牙的声音变得很弱,底气明显不足。 我长叹一口气,瞥见他头顶黑云密布,掏出一道灵符贴在了他胸口。 “哎,你被她蛊惑了心智,所以才会干出这种荒唐事。” 冯金牙盯着我手中的玉佩,问:“这上面是她女儿的八字吗?” 我点点头:“当然,这叫母子玉,我曾听徐半瞎跟我讲过。” 冯金牙琢磨道:“母子玉?具体什么意思?” 我指着上面的淡黄色头发,解释道:“母子玉是一种法事,专门给去世的母亲使用,因为她们放不下阳间的孩子,所以取一缕孩子的头发,然后绑在刻有生辰八字的玉石上。” “然后呢?” “去世的母亲会以为自己的孩子跟随自己,也就安生投胎去了。”我将玉石放在桌上,无奈地叹息。 “原来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影响她投胎了?”冯金牙低声问。 我苦笑道:“你相当于把她的孩子留下了,当妈的本来就牵挂闺女,你这事弄的,哎。” 冯金牙觉得万般委屈,解释道:“我真没想把玉佩留下,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我冷哼一声:“你怎么还迷惑着呢?是这女人蛊惑了你的心智,让你给她梳头,借你的手把玉佩摘掉,懂了吗?” “卧槽,这女人太有心机了吧。”冯金牙一屁股蹲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看着我。 “现在女人把阎婆婆的丫丫当成了亲闺女,正在红砖楼里搂搂抱抱呢。”我点燃一支烟吧嗒了几口。 冯金牙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阎婆婆的孩子抢回来,超度叫南枫的女人。”我坚定地回应。 “成,就听你的,需要做什么,你尽管吩咐。”冯金牙急得摩拳擦掌。 我心中苦笑,就凭你能帮上什么忙。 如果不是你捅这么大篓子,我何必操这个心。 不过事情已经出了,再埋怨也没用,我只得想办法解决。 我再次拿起玉佩,盯着上面的八字,心中有了应对的主意,抬腿往房间外面走去,找来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和绳子。 冯金牙诧异地问道:“这是干嘛?” 我命令道:“咱们给女鬼来一个招狸猫换太子,去给我找一些颜色艳丽的衣服。” “这里只有寿衣,可以吗?”冯金牙抱来一堆五颜六色的寿衣。 我调侃道:“这都是你攒的吗?干嘛?留着过年穿啊?” 冯金牙不禁笑了,解释道:“不瞒你说,这些都是给那些穷人穿的,有时候遇到衣着寒酸的尸体,就给他们搭一件烧了。” “成吧,你这也算是修行了。”我扯碎一件红花团寿纹的衣服,将其揉成一团。 “你在做布娃娃吗?”冯金牙猜测道。 我有些吃惊,点点头:“呦,你居然猜出来了。” 冯金牙有些摸不着头脑,问:“管用吗?” “成不成总要试试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能赌一把了。”我继续忙着手中的布娃娃,它的大致形状已经具备,接下来就是上色了。 “阎婆婆现在哪里?”冯金牙轻声问。 “怎么着,想她了?”我打趣道。 冯金牙没有笑,满脸的严肃,嘀咕道:“她最近也挺反常的,虽然变漂亮了,但更加怪异了。” 我听到冯金牙话中有话,追问道:“怎么个怪法,说说看。” “首先是变模样了对吧,其次是性格也变了,好像比之前和气了很多。”冯金牙自言自语道,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 我低头整理布娃娃,调侃道:“你呀,该不是馋阎婆婆的身子了吧。” 冯金牙嘿嘿笑着,算作回应。 我拿起一块布料修饰布娃娃的脸部,提醒道:“你最好小心点,阎婆婆不是一般人,当心把自己给陷进去。” 冯金牙笑而不语,盯着我手中的布娃娃。 我猛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有那个南枫女人她闺女的照片吗?” 冯金牙摇摇头:“又不是我的孩子,怎么会有呢,不过也用不着吧,她既然把丫丫当成了亲闺女,那就说明两个女孩长得很像。” 我拍一下脑门,喊道:“嗐,我怎么把这事给忽略了。” 冯金牙转身将另一具尸体送进了火化炉,掸去身上的灰土。 “吐宝鼠找到了吗?孙秃子可快回来了,到时候怎么交代吧。” 我一怔,停止手上的动作,脑海中浮现吐宝鼠惨死在灵屋的场景。 于是随口敷衍道:“不用找了,兴许哪天它自己就出来了,如果孙秃子问起来,我会跟他解释的。” “成吧,那我就不操心了。”冯金牙点燃一支烟,优哉游哉地抽着。 布娃娃的制作已经接近尾声,我把那块绑着头发的玉佩塞进布娃娃体内。 拿起修线笔,为布娃娃的面部做最后的修饰,让她尽可能逼真,至少跟丫丫有几分相似。 当然了,想要骗过南枫的鬼魂,我还要做一场法事,为布娃娃增加一些阴气,以便能顺利过关。 十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妥当。 冯金牙盯着布娃娃,苦笑道:“没想到啊,你一个大老爷们的针线活居然这么棒,要是哪个姑娘跟了你,可就省心了。” 我随口回应道:“别忘了,我是殡仪馆的化妆师,手艺不好,怎么混饭吃,走吧,去找南枫换孩子。” 第416章 抱错孩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好啊,我跟你一起去。”冯金牙猛地起身,显得很兴奋。 我盯着他,郑重地说:“打住吧,你不用去了。” 冯金牙争取道:“别啊,我现在闲着没事干,去了也能给你打个照应。” 我抬手指着火化炉,诧异道:“里面还烧着人呢,你跟说我没事干。” 冯金牙却蛮不在乎,低声说:“嗐,多烧一会也没事,反正最后都是一把灰。” “行啦,甭跟我废话了,你老实在这里呆着,我一个人去就行。”我将布娃娃装进袋子里,大步流星出了火化室。 冯金牙在身后吆喝几句,我佯装没有听到,继续前行,一口气来到荒院门口。 刚要抬腿往里走,萱萱从旁边走来。 “杨魁,等我一下。” 我停住步子转身,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萱萱拉着脸,十分不悦。 “嗐,忙着给螃蟹叔打电话呗,他就是头倔驴,从现在开始,我彻底不管他了。” 我望着红砖楼,轻声问:“他又惹什么事了?不会是没听劝,直接又干起买卖来了吧。抽空催他一句把红砖楼的投资打过来,他自己说的话,可得算数吧。跟他这种赚钱不要命的人,千万别客气。” 萱萱气得直噘嘴,骂道:“哎,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过他给不给投资,我可说不准啊。” 我摇摇头朝荒院里面走,萱萱跟了上来,喊道:“你又要去找女鬼吗?” “这次是救孩子,你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就好。”我抬手拍了拍萱萱的肩头,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为什么不让我去,又不会给你捣乱。”萱萱小嘴嘟嘟地问。 我望着红砖楼,一阵阵阴风吹来。 萱萱不禁打了个寒颤,抖擞着身子,肌肤有些发冷。 我趁机解释道:“感觉到了吗?这么重的阴气,去了能有什么好处,又不是逛商场。” 萱萱没再说话,紧盯着红砖楼,瞳孔不断地放大,低声道:“刚才我好像看到了人影。” 我感到疑惑,尽管里面女鬼,可是萱萱看不到啊,难道她在故意逗我? 萱萱见我不信,再次解释道:“真的没骗你,我刚才看到了,一闪而过。” “行啦,你在外面等着吧,这次真的不能进去,我去去就回。”我昂首走向红砖楼。 前脚迈进门的那一刻,便感到了几许冰冷,比之前要厉害很多。 看来这地方的阴气又加重了,如果不及时将南枫超度,红砖楼可能还会成为孤魂野鬼的藏身地。 “美女,你在哪呢?出来聊几句啊。”我将布娃娃夹在腋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忽然间,凄厉的女声传来。 “还我的孩子……”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是阎婆婆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该不是已经知道丫丫在里面吧? 我喊道:“阎婆婆是你吗?” 话刚出口,阎婆婆的身影出现了,她张开双臂挡住抱着丫丫的南枫。 南枫的情绪也很激动,大吼道:“她是我的孩子,你们谁都别想抢走。” “不,丫丫是我的孩子,我看着她长大的……”阎婆婆声嘶力竭大喊,扑到南枫怀中,抢夺丫丫。 丫丫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哇哇大哭,身体也被用力撕扯。 阎婆婆扯住丫丫的双腿,而南枫扯住丫丫的脑袋。 导致丫丫的身体已经严重变形,多亏了她已经成为鬼魂,不然还得再死一回。 我冲上前调解道:“两位先听我一句劝。” 阎婆婆和南枫停止了争执,但谁也没有松手,丫丫依然被他们紧紧抓住。 我赶忙将其抱住,轻轻放在地上。 丫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看看阎婆婆,好像在做艰难的选择,结果最后她谁都没选,竟然躲在了我的身后。 我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丫丫居然如此信任我。 “丫丫别怕,叔叔在这呢。” 阎婆婆和南枫俩人紧盯着丫丫,看样子谁都不肯退让。 我有些诧异,当妈的分不清孩子,我能理解。 可是丫丫跟阎婆婆朝夕相处了很久,怎么还会认不清谁是妈妈呢? “丫丫这孩子……”我开口轻声说。 “丫丫,是我的孩子……”阎婆婆直接冲到南枫面前,伸手就要扯她的头发。 南枫也急了,伸手撕扯阎婆婆的衣服。 瞬间,两人打成了一团。 我陷入了深思,阎婆婆到底是人是鬼? 刚才我就觉得纳闷,阎婆婆不仅看到了南枫,居然还能跟她打架。 一个是人,一个是鬼,俩人居然撞到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实在匪夷所思。 “行啦,你们别打了……”我站在旁边劝架。 然而,他们都不理我。 被逼无奈,我只得动用驭鬼术,打算将她们镇住。 念了几遍咒语后,俩人不再打架。 我用灵符遮住她们的双眼,然后对着口袋中的布娃娃作法,最后塞进南枫的怀中。 “好啦,你闺女就在怀里,赶紧走吧。”我抬手先揭掉南枫身上的灵符,同时把丫丫挡在身后。 这时候决不能让她看到,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嘻嘻,丫丫,我的好闺女,你怎么不说话呀!”南枫抱着布娃娃晃晃悠悠。 我镇定道:“她睡着了,你快带她走吧,不然又该找不到了。” 南枫慌里慌张,将布娃娃抱在怀中,完全没有看出破绽。 我心中暗喜,只要她抱着布娃娃出了红砖楼,我就可以将其超度。 南枫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谣,身体晃晃悠悠向楼道口移动。 而此时的阎婆婆被我定住了,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 南枫距离楼道口越来越近,我却越来越紧张。 三米,两米,一米…… 南枫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楼梯口。 正当我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 突然,丫丫从我身后钻出来,朝着南枫急速跑去。 由于一切太突然,我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丫丫张口喊道:“妈妈……” 我震惊了,这熊孩子是要坑死我吗? 南枫停住脚步,扭动脖子,看了看怀中的布娃娃,又看了看丫丫。 我预想到形势不妙,迅速冲过去,打算把丫丫抱回来。 不曾想,南枫速度比我要快,一伸手将其搂在了怀中。 而那个布娃娃被丢到了地上。 一股冷风吹来,阎婆婆头顶的灵符居然掉了,犹如一根羽毛在风中飘飘荡荡。 瞬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丫丫,别怕,妈妈来了……”阎婆婆朝着南枫冲去。 南枫紧紧抱着丫丫,飞出了红砖楼,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原以为阎婆婆会舍命追逐,不料她居然跌跌撞撞奔向地上的布娃娃,将其紧紧抱在怀中。 “妈妈来啦,是不是摔疼了,都怪妈妈不好。” 我懵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南枫和阎婆婆各自抱了不属于自己的孩子。 关键是她们都不知道,我算彻底好心办了坏事。 我急得直挠头,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阎婆婆抱着布娃娃走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要干嘛?”我迅速抽出五截鞭,以防不测。 阎婆婆停住步子,对着我深鞠一躬,感激道:“谢谢你杨馆长,帮我找回了孩子,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不敢看阎婆婆的眼睛,她的态度越诚恳,我就越觉得羞愧。 “其实……这个……”我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回应阎婆婆的话,她已经认定布娃娃是自己的孩子。 如果我再告诉她不是,肯定会将她激怒,所以只能选择隐瞒。 阎婆婆抱着布娃娃出了红砖房,一步一步走向太平间。 口中哼唱着那首熟悉的歌谣。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阎婆婆的背影有些孤独,让人隐隐作痛。 我仰望着天际,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南枫带着丫丫去哪了?阎婆婆会在什么时候发现怀中的孩子不是丫丫?到时候怎么办呢? 第417章 特殊考题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阎婆婆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萱萱抱着文件夹快步走来:“阎婆婆抱的什么东西?” “孩子!”我收拾东西往外走,漫不经心地回应。 “逗我呢?那不是个玩偶吗?”萱萱大吃一惊。 我走到萱萱跟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抽空再给你说,你怀里又是什么?” “今晚面试的名单,你是不是特意给人事大姐叮嘱了,怎么约的都是大胸姑娘。”萱萱把文件夹塞给我,翻动着白眼。 我随手翻开文件夹瞄了几眼,果真是漂亮妹子。 可此时的心情已经被刚才的事搞乱,哪还有心情看姑娘。 “是不错,待会见一下吧。” 萱萱歪着脑袋,阴阳怪气地说:“给你们约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我苦笑一下,走向太平间,凝望着里面。 萱萱战战兢兢地问:“啊,你不会是想把面试地点设在太平间吧?” 我打趣道:“真别说,是个好地方,多安静啊,连个喘气的人都没有。” 萱萱反问一句:“阎婆婆不是喘气的啊?睁着眼说瞎话。” “呃……”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认定阎婆婆是活人,哪怕是个怪人。 可现在我真有点拿不准了。 阎婆婆居然看清了南枫的鬼魂,怎么做到的?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丫丫为什么叫南枫妈妈呢? 莫非这几天,丫丫跟南枫产生了感情,这速度也太快了点。 “说话啊,想什么呢?”萱萱催促道。 我摇摇头,没有回应,带着她开车出去吃饭。 饭后,天色已经渐暗。 回到殡仪馆时,门口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有人穿着短裙丝袜,有人穿着低胸抹裙,更有甚者,居然穿着晚礼服来了。 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今晚殡仪馆要举行舞会。 “不是跟你们吹,我们殡仪馆是全市最好的。”铁柱靠在墙上,对着面试者胡扯八扯。 一位大胸姑娘,笑语盈盈地问:“是吗?快说说有什么福利?” “嘿嘿,福利当然多了,如果你们愿意,包吃住都可以。”铁柱跟面试者打趣道。 一位穿短裙的姑娘,笑着推了下铁柱的胸口,有点调戏的意思。 “接着说,还有吗?工资高不高?福利大不大?” 铁柱冲姑娘抛一个媚眼,诡笑道:“嘿嘿,有我在,就是最大的福利,你说对不对?” 说罢,铁柱咧咧嘴,摆出不算帅气的动作,惹得姑娘们一通嬉笑。 这时,又一位姑娘冒了出来,对着铁柱郑重地问:“殡仪馆闹鬼吗?” 话音落地,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 铁柱咕咚下口水,对着眼前的姑娘们摆摆手。 姑娘们很配合,伸着脑袋朝铁柱靠拢,而铁柱趁机窥探春光。 我担心铁柱的嘴一秃噜把有的没的给说出来。 于是走向前喊道:“都干嘛呢?是不是面试的,赶紧准备一下吧。” 瞬间,姑娘们一哄而散。 “呦,馆长回来啦。”铁柱变得十分恭敬,整了整衣服,抬手给我敬礼。 我盯着他弯曲地跟鸡爪一样的手掌,猛然想起卫国的军礼。 两者相比较,简直是天壤之别。 “行啦,别整这些没用的了,敬个礼跟挠头似的。”我对铁柱打趣,顺便用余光打探眼前的姑娘们。 发现她们的胸口一个比一个饱满,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好东西。 萱萱清一下嗓子,对面试者喊道:“行啦,大家排好队,准备面试吧。” 我向门卫厅里面看了眼,结果空空荡荡,转身对铁柱低声问道:“胖虎呢?怎么还没回来?” 铁柱的脸色变得阴沉,回应道:“明天应该能回来了,在等等吧。” 我追问道:“你确定吗?” “呃……确定。”铁柱点点头,余光瞄了眼眼前的面试者,又说:“你把他们都留下呗,以后殡仪馆的生意指定好!” 我抬手拍了拍铁柱的肩头,呵斥道:“他妈的,我们又不是招主播,你小子肚里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好站你的岗。” 说罢,我转身快步离开,走了几步对身后姑娘喊道:“大家去遗体告别厅集合吧,那地方宽敞。” 我故意把“遗体告别厅”几个字重音强调,以便加深姑娘们的印象,同时试探她们的胆量。 果不其然,两个姑娘慌慌张张离开了。 铁柱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责怪我不该说刚才的话,导致他少了桃花运的可能。 萱萱又补充一句:“对啦,各位记得把妆给卸了,我们是挑选殡仪馆化妆师,不是选电影女主角,懂我的意思了吗?” “哦,知道了。” “当化妆师也能化妆啊,有什么冲突吗?老娘不玩了。”一位穿短裙的姑娘转身离开。 铁柱见状急得直叹气,我和萱萱不禁笑出了声。 片刻后,我坐在了送别厅的棺材上,面试者逐一走进来。 “都进来吧,今天的面试很简单,你们简历我都看过了,所以我也就不问其他问题了。”我对面试者喊道。 “等会儿,我有点不明白了,你们招聘告示上写着只招聘一名化妆师,而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你选择谁呀?”一位姑娘提出疑问。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选择我这种既专业又漂亮的人了,真是的,馆长你说是不是呀?”一位穿着低胸装的姑娘冲我挤眉弄眼。 萱萱将刚才的一切看在眼中,冷冷地说:“你不要太自信,免得落选了难堪。” 低胸姑娘被气得直哆嗦,但又不敢回怼。 咯吱…… 运尸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姑娘们主动让开了一条道。 冯金牙躬身推着一具遗体走来,但他的眼神不停地扫视姑娘们,舌头轻舔着嘴角。 “人给你运来了,放哪?”冯金牙停住步子,冲我邪魅一笑。 我确认道:“是按照我要求来的吗?” 冯金牙拍着胸口保证道:“我办事你放心,指定比你要求的还好。” 我满意地点头。 萱萱疑惑不解,凑到我耳边,低声问:“你搞什么把戏?” 我淡淡地说:“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咱们来一场特殊的面试。” 萱萱眉头紧锁盯着运尸车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 我缓缓走到运尸车前,故意卖关子,问道:“大家猜猜这是什么?” 顿时,姑娘们变得躁动,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估计是人体教学模型吧?” “不对,我猜是化妆品,毕竟来应聘化妆师。” “难道是……尸体?” 我点头回应:“恭喜你答对了。” 随即,猛地一抬手,扯掉上面的盖尸布。 一具死不瞑目的男尸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姑娘们发出阵阵尖叫,有的索性直接走人。 我指着尸体,轻声道:“想在殡仪馆上班,第一个必备的条件就是胆子大,你们敢晚上来这里,说明胆子比一般人大,可是我要求更高,你们还要能给尸体化妆。” “啊,你不是想让我们现在就给尸体化妆吧?”一位姑娘战战兢兢地问。 “不是说有岗前培训吗?”有一位姑娘提出疑问。 我举起手,示意她们安静,补充道:“你们说的那些,跟今天的化妆关系不大,今天就是练胆子,很简单的考核,给尸体修个眉毛就行,谁第一来啊?” 萱萱双臂抱在胸口,冷眼看着眼前的面试者,既期待又质疑。 冯金牙白了我一眼,为姑娘们辩解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 我伸手点了点他,瞬间闭上了嘴。 我环顾着姑娘们,再次问道:“谁第一个啊?” 第418章 死人打嗝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一帮姑娘们相互推攘,怨声载道。 “哪有这么面试的,直接让给死人化妆。” “就是诶,简直无理取闹,搞得人家怕怕的。” “我从小到大就没接触过死人,现在让我直接给他化妆,这不是胡闹吗?人家还是个宝宝。” …… 我打探着眼前的姑娘们,感觉自己就像在挑选满意的士兵,去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可惜她们的表现让我有些失望,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 “不会吧,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那你们来这里干嘛?第一关都过不去啊。” 姑娘们沉默了,直勾勾看着我。 “要不我试试看。”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姑娘迈出人群。 我快速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好呀,那就开始吧。” 马尾姑娘哆哆嗦嗦拿起眉线笔,缓缓走向运尸车。 周围的姑娘们也紧张起来,一个个激动地小手紧握,大气不敢喘一口。 我轻声提醒道:“放松心态,不要害怕,当作他已经睡着了。” 马尾姑娘紧张兮兮地说:“这跟睡着了能一样吗?” 我淡然而笑,盯着她下一步操作。 马尾姑娘举起拿着眉线笔的手,身子慢慢弯曲,逐渐靠近尸体。 我赞赏地点头,叮嘱道:“别紧张,什么事都没有,就像给自己画眉毛一样。” 马尾姑娘的手抖得厉害,眉线笔在尸体的眉毛上跳动,都画出了界限。 “我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嬉笑声。 “实在不敢就别逞强了。” “就是嘛,搞得自己多厉害似的。” 我回头呵斥一声:“让你们来,你们不敢,现在又在这里打嘴炮,有意思吗?” 话音落地,人群安静下来,其中几个姑娘扭头离开。 马尾姑娘继续给尸体画眉毛。 我凑近一看,两弯眉毛被画得粗细不等,实在搞笑。 不过作为新人首次给尸体化妆,能有这种表现,已经非常让人欣慰了。 “不错,加油,马上就可以完工了。”我轻声鼓励道。 马尾姑娘没有回应,继续低头描眉。 忽然间,她大叫一声,手中的眉线笔掉在了地上。 “啊,闹鬼啦!” 由于这一嗓子太过突然,惊得打了个激灵。 旁边的姑娘们有好几位直接吓瘫在了地上,裤裆湿了一大片。 我迅速朝着尸体靠近,盯着眼前的尸体注视几秒,可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切正常啊,哪里闹鬼了?” “他的嘴动了,还出呃的一声,我亲眼看到的,绝对不会错。”马尾姑娘又后退了几步,惊悚地看着我。 我抬手按了按尸体的肚子,发现有很多胀气,顿时明白了原委。 “嗐,别胡思乱想,正常现象,继续化妆吧。” 马尾姑娘剧烈摇头:“这能是正常现象吗?死人怎么会动?” 我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因为人死以后,体内会聚集很多气体,导致他的胸腹腔产生压力,所以出现打嗝张嘴的事,别怕,都是正常现象。” “不可能,你一定在骗我,刚才就是闹鬼了。”马尾姑娘的声音已经有些打颤了。 其他面试的姑娘们居然统一了口径,全部认为是闹鬼了。 我心中暗笑,你们到底是胸大无脑,闹鬼只是打个嗝吗? 这特么不是闹鬼,是小孩过家家。 为了打消她们的顾虑,我抬手对着尸体的腹部摸去,回头问冯金牙:“尸体是刚送来的吧?” “好像是昨晚去世的,胀气属于正常现象。”冯金牙十分冷静的说,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点点头,抬手对着尸体的腹部猛按了。 顿时,尸体的嘴巴又张开了,发出诡异的叫声。 面试的姑娘们全吓傻了,一个个连滚带爬出了房间。 我冲她们喊道:“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然而,姑娘们头也不回的离开。 冯金牙走到我跟前,埋怨道:“都怪你,这么多姑娘都给吓跑了。” 我摊开双手,无辜地调侃道:“成吧,都怪我。” 冯金牙蹭了蹭我的胳膊,指着刚才的马尾姑娘,问道:“姑娘,你没事吧,看你胆子挺大的,要不直接来上班吧?” 我盯着姑娘,觉得冯金牙的话有些道理。 毕竟她是这么多人中唯一站出来给尸体化妆的,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直接录用。 我清一下嗓子,郑重地宣布:“恭喜你,顺利通过……” “啊,闹鬼啦!”马尾姑娘大喊大叫跌跌撞撞冲出了送别厅。 “哎,最后的希望也跑了!”冯金牙无奈地叹息。 萱萱冷笑着走来:“可惜啊,一堆大胸姑娘竟然一个都没留下,白高兴一场了吧。” 我掏出一支烟点燃,打趣道:“刚才我还在为了留下谁而犯愁呢,现在省心啦。” 冯金牙惋惜道:“谁说不是呢,到嘴边的肥肉飞了,这叫什么事吧。最后几个姑娘前凸后翘,不干别的,看着都来劲。” 萱萱冲冯金牙白一眼,鄙夷道:“你可真够油腻的。” 冯金牙指了指身上的工作服,佯装听不懂,辩解道:“我干的活就是烧人,不油,点不着火。” 我拍了拍冯金牙的肩头,郑重地问:“好啦,这事先不管了,咱们聊聊阎婆婆。” 冯金牙的身体猛地一颤,惊恐地看向我看,嘀咕道:“她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冷不防提起她了?” 我猛抽一口烟,缓缓吐出来:“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阎婆婆是人是鬼?我现在有点搞不清了。” 冯金牙委屈巴巴看着我,为难道:“你都不确定了,我又怎么会知道?阎婆婆的闺女换回来了吗?” 我摇摇头:“办砸了,这事可有的麻烦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叫南枫的女人埋在哪里了?” 冯金牙想了想,说:“好像埋在了南郊的公园附近。” “那地方有墓地吗?”我问。 冯金牙点点头:“刚开发了一块,搞得跟高尔夫球场似的,很是豪华,据说一块墓地大几十万,普通人死都死不起。” “行啦,走吧。”我叼着烟往外走。 “去哪?”冯金牙没有跟进,楞在原地问道。 “去墓地找女鬼要孩子,事不宜迟,我即刻出发。”我大步流星往门口走,萱萱急匆匆跟上来。 “非得今晚搞定吗?”萱萱追问道。 我坚定道:“最好是今晚搞定,趁着阎婆婆还没发觉怀里的孩子有问题,否则可就麻烦了。” “我也要去吗?”冯金牙不情愿地看着我。 我停住步子,沉思数秒,轻叹一口气:“哎,你别去了,待会把墓地的具体地址发我,顺便帮我盯着点阎婆婆,真的不能再出事了。” “好说,我把模特大爷推回去烧了。”冯金牙将盖尸布扯到尸体上,急匆匆往外推。 从他的语气中,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语气中的欢心。 其实可以理解,按照事情的发展,到了南郊的墓地,势必会有一场大战。 冯金牙心里跟明镜似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萱萱疑惑道:“不会呀,我们现在直接去墓地找女人要孩子,她能答应吗?是不是该用什么东西给她换?” “刚开始就是想着换,没能成功,具体情况路上跟你细说。”我加快了步伐,拉着萱萱的手往外跑。 噗通…… 一个人闯进了我怀中,撞得我胸口隐隐作痛。 “谁呀?着急干嘛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殡仪馆的送别厅……”我边骂边后退,眯着眼打量眼前的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是个姑娘,长发遮挡住了脸颊。 第419章 丑女无敌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你是谁?”萱萱歪着脑袋想要看清楚她的面容。 可惜她头发太茂密,居然挡得死死地。 我打量着她微微隆起的胸部和干枯的身段,很难相信她居然是个女孩。 “我是来面试化妆师的……”女孩开口了,听着有些激动,嗓音不怎么动听,典型的破锣嗓子,吐字都不够清晰。 我既惊又喜,刚跑了一帮大白美女,这会儿居然来了一个干瘦的姑娘。 从她的整体气质和穿着打扮来看,估计不是清新脱俗的姑娘。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翻开面试者名单,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在名单上。”姑娘依然没有抬头,弱弱地回应。 我们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冯金牙开口道:“你都没入选,怎么还来了,我们正忙着呢,你赶紧回去吧,这地方不是小孩待的,吓人得很……” 冯金牙故意把话说得抑扬顿挫,同时抬手揭开盖尸布的边角,将大爷的脸盘露出半个。 姑娘十分镇定地说:“我不怕死人,并且会化妆,所以才来了。” 萱萱疑惑道:“可是你没通过筛选,怕是不合适吧。” 姑娘有些着急,猛然抬起头,伸手撩开浓密的头发。 这一刻,我看清了她的面容。 得亏是我目睹过很多凶惨场面,不然能被这姑娘的长相给吓个半死。 我感觉自己词穷了,无法形容姑娘的长相。 毫不客气的讲,有点像车祸现场,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姑娘嘴眼歪斜,皮肤很差,好像是树皮,嘴唇有点厚,牙齿往外翻长着。 “好家伙,这……”冯金牙被吓到了,身子站得笔挺。 萱萱有意远离姑娘几步,向我这边靠了靠。 我低头看了看姑娘脚下,好在双脚着地,排除了鬼怪的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 “赵如玉。”姑娘瞅了我一眼,随即把头低下。 冯金牙被她的名字逗笑了,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居然扣在了容貌丑陋的人身上,确实多了几分滑稽的味道。 我还算淡定,夸赞道:“好名字,可是你……” 赵如玉猜测到我要说什么,打断道:“负责招聘的人可能是看我长得丑,所以没有通过,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我给死人殓装的本事,绝对让你满意。” 我苦笑道:“呵呵,让我满意?” 赵如玉一怔,咧嘴笑了,赶忙解释道:“哎呀,说错了,是让死者满意。” 冯金牙对萱萱低声道:“她笑起来更吓人了。” 萱萱用胳膊肘猛戳了一下,问道:“你带简历吗?” 赵如玉摇摇头:“我……没上过几天学,不过我的本事真的可以。” 听到这里我有些失望,虽然殡仪馆不是央企金饭碗,但对学历的要求很高,这是硬条件。 我摇摇头说:“抱歉啊,我们对学历的要求至少是大专……” 赵如玉听后淡然而笑,反问道:“如果学历真的有用,刚才那帮人怎么都没过关呢?” 我来了兴致,忽然觉得这丑女有点意思,看了眼腕表,赶往南郊坟地的时间还来得及。 打算多和她聊几句,摸一下具体情况。 “你怎么知道我没要她们?”我好奇的反问道。 “很简单,她们是慌里慌张跑出去的,嘴里喊着闹鬼什么的,刚才我都看到了,如果真的是被录用了,肯定不会是这种反应。”赵如玉自信满满地说。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差点为她鼓掌,这逻辑推断实在够棒。 “这么说你早就来了?怎么不进来?”萱萱也被她吸引了。 赵如玉正要答复,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 “哎呀,你果然偷跑进来了,快跟我出去,不然我可动手了!”铁柱拎着橡胶棒对赵如玉大呼小叫,而赵如玉不躲不闪,十分淡定。 “到底怎么回事?”我抬手将铁柱的橡胶棒按下去,以免来回在空中挥舞,实在不成体统。 铁柱抹一把脸上的汗珠,解释道:“这女人说自己是面试的,可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我就拦着不让进,结果趁我不注意溜进来了。” 我冲铁柱摆摆手:“行啦,你去忙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铁柱相当惊愕,带着疑惑离开了。 我盯着赵如玉继续说:“你刚才的推断没错,离开的那帮姑娘确实不合适,所以就让她们走了。” 赵如玉脸上荡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萱萱提问道:“别人不合适,你就能合适吗?怎么证明?” 这话有点直接,赵如玉却不动怒,从腰间掏出一个布袋子,迅速走到运尸车前,一把扯掉上面的盖尸布。 冯金牙惊讶道:“你这是干嘛?” 我拦住冯金牙,任由赵如玉折腾。 “我奶奶是村里的神婆,从小就跟着她跟死人讨饭吃,看见死人跟看见亲人似的,一点都不怕。”赵如玉乐呵呵地说,神色轻松自如。 她的双手也没闲着,拿着锋利的刮刀给运尸车上的大爷刮胡子,动作熟练且自然,没有丝毫的嫌弃和恐惧。 噌噌…… 刮刀与胡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赵如玉的放松,竟让人觉得大爷真的只是睡着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又问:“你父母呢?” 赵如玉的手猛然停下,僵持了几秒后,继续给大爷刮胡子。 “死了,我刚出世就死了,奶奶把我带大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对不起啊。” 赵如玉淡淡地说:“我都没见过他们,才不会伤心。” 我又问:“你是哪年出生的?几点几分?” 赵如玉移动刮刀,开始给大爷修理眉毛,手法依然专业。 “99年生人,阴历十月一,晚上十一点十一分。” 我身体猛地一颤,萱萱看了我眼,低声问:“有什么不对吗?” 我嘀咕道:“她是阴时阴刻出生,八字坚挺,阴阳不惧。” 赵如玉掏出一只特殊的毛笔给大爷描眉,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没错,我奶奶也是这么说的,村里人都说我命硬,克死了父母,刚开始我不乐意,现在一想,可不是命硬嘛。” 萱萱接着问:“你奶奶呢?” “死了!”赵如玉冷冷地说。 “为什么要来殡仪馆当化妆师?”我郑重地问。 赵如玉已经修好了一只眉毛,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想听实话吗?” 我点点头:“当然了,最近我已经听了太多假话,腻味了。” “我奶奶临终前嘱咐过一句话,她说我如果想要活下去,只能吃死人的饭。”赵如玉淡淡地说。 冯金牙好奇地问:“看来你奶奶也是牛人,她享年多少?” 赵如玉回应道:“不多,108岁。” 冯金牙惊讶道:“这还不多,全国找不到几个百岁老人。” 赵如玉不以为然:“我奶奶说本来自己可以活118岁的,因为做出了一件事,所以少了十年阳寿。” 我迫不急的问:“什么事?” “呃……以后再跟你们说吧。”赵如玉已经给大爷画好了眉毛,下一步就是修剪头发了。 我看她回避问题,也就没再追问,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她工作。 她的专注和认真,很让人着迷。 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索,比刚才的那帮大胸姑娘靠谱多了。 几分钟后,赵如玉给大爷殓装完毕。 我走进一看,完成的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上我和沈貂婵,但作为新人,有这种手艺,已经相当难得了。 最主要她的八字很硬,能扛得住馆里的妖魔鬼怪,我满意地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此言一出,萱萱和冯金牙都懵了。 第420章 半夜扫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赵如玉咧嘴笑道:“啊,这是录用我了吗?我随时能来上班吗?” 冯金牙拉着我走到一边,嘀咕道:“她没有学历,办不了入职的,万一上面有人查起来,恐怕……” 我低声问:“这不是你心里话吧。” 冯金牙撇撇嘴,很是不悦:“反正我觉得不太合适。” 我戳了戳他的胳肢窝,骂道:“你小子就是嫌弃她不漂亮,是不是?刚才那么多屁都不会的大胸姑娘,也没见你说半个不字。” 冯金牙哑口无言,气哼哼推着大爷的尸体离开。 咔吧…… 运尸车的一个轮子居然坏了。 “卧槽,轮子掉了,不是好兆头啊。”冯金牙盯着赵如玉。 萱萱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冷冷地回一句:“甭废话,要么赶紧换车,要么把运尸车修好。” “不用麻烦,说吧,人送到哪里去?我背过去就行了。”赵如玉抡起袖子,未等大家反应过来,直接把运尸车上的大爷搭在了后背,动作轻便而干脆,仿佛在拎一件衣服。 我惊呼一声:“好大的力气!” 萱萱也惊得张大了嘴巴:“尸体要比活人重很多,你这太厉害了吧。” 赵如玉憨憨一笑:“没事,这算轻的了。” 我瞪了冯金牙一眼,他方才回过神,引着赵如玉往火化室方向走。 “对啦,姑娘,你试用期工资开三千可以吗?”我对着她喊了一声。 “是一年吗?挺好的。”赵如玉惊喜道。 冯金牙在旁边提醒一句:“傻啊,是一月三千。” “啊,亲娘诶,这么多钱,可咋花啊,以前在村里忙活一年,也就挣个几千块,现在一个月就三千了。”赵如玉背着大爷的尸体健步如飞,边走边感叹。 冯金牙鄙夷道:“三千块还多啊?不够喝一顿酒的,放心吧,如果真的花不了,我会帮你的。” 赵如玉警惕道:“谁让你帮,想花钱自己挣去,我得把钱留着。” 冯金牙诡笑着问:“留钱干嘛?整容啊?” 赵如玉大怒,对着冯金牙屁股猛踢一脚,由于力道太大,冯金牙在地上打了个滚。 我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打趣道:“估计以后冯金牙的脾气能好点。” “怎么?你还打算新来的姑娘管他啊?”萱萱笑着问。 我乐呵呵往大门口走,打算开车前往南郊墓地寻找丫丫。 “杨馆长要出去吗?那女的用不用轰走?”铁柱拎着钢叉急冲冲赶来。 我摆摆手,安抚道:“别紧张,人家姑娘除了丑点,其他都挺好的,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啊,你录用她了?”铁柱张大嘴巴。 我打趣道:“别惊讶,不行吗?” 铁柱摇摇头:“哪能啊,你是殡仪馆的老头,活人死人都得听你的,我能有什么意见。” “行啦,甭拍马屁了,我出去办点事,你站好岗,别给我惹事。”我说着朝门卫厅看去,仍未看到胖虎的身影。 我随即追问:“胖虎怎么还没回来?他怎么说的?” “他……好像……”铁柱变得吞吞吐吐。 我察觉到事情不对,骂道:“有话直说。” “他好像被人给控制住了!” “谁干的?在哪呢?他给人看个风水,怎么还能扣下呢?”我提高嗓门喊道,事情严重超乎了我的预料。 铁柱满脸的无奈,叹息道:“在哪我不知道,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说是明早再给我电话。” “哎,那你等电话吧,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我出去办点急事。”我拍拍铁柱的肩头,拉开车门坐上去。 铁柱保证道:“放心吧,等那边一有消息,我立马告诉你。” 我点点头,加油开车离开。 汽车犹如飞驰的野马在路上穿梭。 萱萱开口问:“殡仪馆里的能人不少啊,门卫保安都能给人看风水了?” 我轻轻叹息:“嗐,胖虎是半瓶子醋,自学的易经八卦,估计是在看风水的时候露馅了,让人给扣下啦。” 萱萱又问:“哦,原来如此,待会怎么对付女鬼?有主意吗?” 我想了想说:“先来软的,如果不行,再来硬的,总之要把丫丫带回来。” “那女鬼应该早晚会发现怀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萱萱喃喃自语道。 “正因为如此,咱们猜的把她带回来,阎婆婆也会发现怀里的布娃娃不是丫丫,免不了一场大战,但愿这趟我们能顺利点。”我挂了一个档位,汽车速度更快了。 萱萱也跟着默默祈祷,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南郊墓地。 正如冯金牙所说,这地方实在豪华。 居然有绿植假山,乍一看还以为是观光公园。 萱萱惊叹道:“还真是豪华墓地,这么好的地方埋死人,是不是有点糟蹋了?” “糟不糟蹋是穷人该考虑的事情,富人才不会考虑这些,活着的时候要舒服,死了以后也要舒服。”我打着手电观察四周。 墓地有点独栋别墅的感觉,每一个墓穴占地有半个篮球场大,周围种满了松柏,遮天蔽日,郁郁葱葱。 “这地方风水不错,应该是大师指定过了。”我望着周围的山峦,不禁轻声感慨。 此地处于洼地,刚好达到了聚阴的效果。 如果能葬在这里,肯定能福荫后代,扭转运势。 萱萱愤愤地说:“这地方应该配个高级管家,定期给各个墓地清扫。” 我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啊,我随口一说,真有吗?”萱萱惊讶道。 我打着手电继续前行,回应一句:“别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 萱萱伸手扯了扯我的衣服,紧张兮兮地说:“有情况!” “什么?”我回头看萱萱,只见他抬手指着前方。 我顺势看去,瞬间愣住了。 只见一个黑影出现在眼前,手里拎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大小跟篮球相当。 而他的脑袋是扁平的,跟正常人的完全不一样。 好像被人削掉了半个脑袋。 “是人是鬼?有点不对劲。”萱萱声音有些打颤。 我保持着镇定,身体没有动作,低声道:“不好讲,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萱萱猜疑道:“是人头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回应,慢慢抬起手电筒,打算看一下他的面容。 可当手电光刚刚照在他的脚下,看到的是一双破旧的运动鞋。 从这一点来推断,这鬼魂应该不是老鬼。 “你是……”我开口问道。 可话刚出口,那人大喝一声:“干熊嘞,你们来这里干熊?” 浓重的东北口音在耳边回荡。 “卧槽,居然是个人!”我松了口气,看了看萱萱。 萱萱低声问:“你是谁?” 我举高手电,把眼前的人看清楚,居然是一位胡子拉碴的大爷。 “我是这里的管家,你们是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嘛?” 大爷朝我们走来,这时候我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团的断了头的拖把。 由于拖把没有了木杆,圆圆滚滚,看上去像一颗脑袋。 我顺着往上看,大爷头顶戴着一顶帽子,方方正正,十分诡异。 他看到我们在打量他,顿时火冒三丈。 “看什么看?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轻声回应道:“我来扫墓的。” 大爷一怔,反问道:“晚上扫墓?第一次听说,白天不能来吗?” 萱萱支支吾吾地说:“白天忙工作,没工夫!” 大爷嘴角抽搐着,环顾着四周,叮嘱道:“赶紧回家吧,今晚别扫了!” 我追问道:“为什么?” “你们马上离开,否则后悔都来不及。”大爷命令道,容不得半点商议。 第421章 惊心的伤疤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仍然不死心,故意装傻道:“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是今晚不行?还是每天晚上都不行?” 大爷一撅一拐朝我走来,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怎是一个丑字可以形容。 皮肤黝黑,眼窝深凹,嘴巴歪斜,茂密的鼻毛长出来,简直到了人鬼惧怕的地步,跟馆里的赵如玉有一拼。 通过大爷的长相,我大致猜出了他的身份,可能就是这里的看护人。 “你这人话真多,我让你走,绝对不会害你的……”大爷瞅我一眼,神色带着几分惊讶。 我打断道:“你是这里的守墓人吧?” 大爷眼神变得诧异:“嚯,还挺聪明,被你猜中了,走吧,别在这里套近乎了。” 我掏出一支华子递给大爷,他没伸手接,默默从腰间摸索出一根烟袋。 那烟袋杆有些泛黄,不怎么圆润,看上去应该是象牙制作的。 “大爷,咱们就甭绕弯子了,是不是这地方不太平?”我点燃华子,淡淡地问。 大爷冷哼一声:“你这人胆子不小啊,墓地哪有太平的?” 听到这里,我不由地笑了。 我抽一口烟,镇定自若地问:“所以,咱们就开门见山聊吧,见没见到一个抱孩子的女人?” 大爷身体一哆嗦,反问道:“你说的是人?还是……” 我微微笑道:“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只需要告诉我在哪就行了!” 大爷摇摇头:“别人遇到不干净的东西,都是躲着走,你们倒好,自己往枪口上撞。” 我蛮不在乎地说:“没事,我命硬,那女人奈何不了我。” “那我还能说什么,最后一个坟头就是,她刚来闹腾的很。”大爷弯身用手中的拖把刷洗眼前的墓碑,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小道。 我回应道:“多谢了。” 说罢,我和萱萱急匆匆转身离开。 大爷却发出几声冷笑:“谢就不用了,你们别怪我就行。” 萱萱三步一回头观看身后的大爷,嘀咕道:“这老头有点怪。” 我打趣道:“正常人谁会来看墓地?真当这是好差事啊。” 萱萱点点头,不再言语。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冷风咄咄逼人,吹得我脊背发凉。 我掏出一张镇鬼符贴在萱萱后背,以防恶鬼作祟。 “这条路好长啊,走了半天都没到头。”萱萱低声嘀咕。 我也觉得邪门,心中念了几遍金刚诀,抽出五截鞭在空中甩了几下。 顿时,眼前的道路变得清晰许多。 原来刚刚被鬼遮眼了,真是太大意了。 我抬起头看着路尽头,果真有一座孤坟,显得十分突兀。 “打气精神来,遇到正主了。”我对萱萱提醒道。 萱萱抓紧了我的胳膊,轻声问:“看到女人和孩子了吗?” 我环顾周围,结果是一片荒芜。 但我的七彩手链在轻轻颤动,说明那女人应该就在附近。 我将萱萱护在怀中,警惕观察四周。 忽然间,一声尖厉的啼哭传来。 随即我脑海中浮现出丫丫的模样。 扭头看去,只见那位叫南枫的女人正抱着丫丫在半空中晃荡。 而丫丫哭闹得厉害,不再像之前乖顺。 “找妈妈……找妈妈……”丫丫奋力挣扎,又哭又闹。 南枫却将其紧紧抱在怀中,不停地哄说:“丫丫不哭,妈妈就在这里,不哭……” 可即便南风使出浑身解数,丫丫依然哭闹不停。 萱萱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你不是说丫丫自己选择的南枫吗?现在怎么回事?” 我压低声音回复道:“很简单的道理,之前丫丫选择南枫,可能是因为一时糊涂,并且她年纪还小,可能受到南枫气场的干扰,导致判断失误。” 萱萱又问:“现在丫丫清醒了吗?” 我盯着哭闹的丫丫,轻声道:“但愿吧,丫丫能清醒过来,总归是件好事。”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萱萱盯着丫丫,想靠近但又不敢。 我陷入了沉思,本想着趁丫丫睡着把她抱走,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只能另谋他法。 正思索间,南枫做出了个诡异的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 只见她轻轻解开上衣,另一手抚摸丫丫的脑袋。 萱萱惊讶道:“她要做什么?” 我想了想,低声猜疑:“难道是想给孩子喂奶,不好,得想办法阻止她。” “不然会怎么样?”萱萱歪着脑袋看向我。 “如果丫丫一旦吃了女鬼的奶水,可能会就彻底忘记阎婆婆。” “有这么严重?” “那是鬼奶,不是羊奶粉,会影响判断意识,类似于洗脑,懂了吗?” 萱萱点点头,紧盯着南枫。 可当她解开上衣之后,我们看到了伤痕累累的一幕。 南枫的双乳已经被割掉了,只留下两道疤痕。 “她……这是怎么了?”萱萱惊得张大嘴巴。 “乳腺癌,割除了双乳房。”我拎着五截鞭缓缓靠前,南枫胸前的两道疤痕触目惊心。 “丫丫,你一定是饿了对不对?妈妈喂你奶吃……”南枫扶着丫丫的脑袋,往自己的胸前按,可她忘记经失去双乳的事实。 丫丫不明所以,哭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即便如此,南枫依然没有察觉,继续把丫丫往胸口上按。 “丫丫饿了,快吃妈妈的奶……” 我想提醒南枫,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作为一个女人,肯定把肢体完整看得非常重,更何况是素有第二性征的乳房呢。 所以,我怀疑南枫知道自己被割掉了双乳,毕竟她是在手术之后才去世的。 现在之所以有这种反应,应该是心理上难以接受,认为自己还有双乳,可以哺育孩子。 丫丫想要逃脱,但被南枫死死抓住,只得在她布满伤疤的胸口磨蹭。 萱萱走过来,轻声道:“她都没有乳房了,根本喂不了孩子,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我的心咯噔一下,萱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刚才的话已经被南枫听到了,她停止了喂奶动作,身体变得僵硬,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丫丫趁机逃脱,噔噔噔几步跑到我跟前,一溜烟躲在了身后。 “别怕,叔叔就是来接你回家的。”我伸手抚摸着丫丫的小脑袋,她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看向我,充满了渴望。 “不可能,我的身体怎么回事?谁剥夺了我当母亲的权力!” 南枫双手揉搓着头发,发疯一样大喊大叫。 我护住萱萱和丫丫后退几步。 南枫低头察看着疤痕累累的胸口,嘀咕道:“我的胸怎么了?谁干的?以后丫丫怎么吃奶?” 萱萱低声道:“她好可怜,能帮帮她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帮?没办法帮。” 丫丫顺着我的身体,爬到了头顶,手指塞进嘴里,发出滋滋的响声。 我迅速捂住她的嘴巴,急匆匆往墓地外面走,以免南枫追上来。 本就是打算不动手解决问题,现在刚好是个茬口。 我和萱萱抱着丫丫快步往墓地出口跑去。 “妈妈……”丫丫咬了我一下,对南枫发出呼救。 瞬间,南枫不再发疯,恶狠狠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丫丫怎么又喊她妈妈了……”萱萱焦急地看着身后。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迹,解释道:“这就是潜意识的作用,她们聚在一起会大吵大闹,可一旦分开,可能又会想念。别管她,赶紧把丫丫抱走。” “别动我的孩子,丫丫别怕,妈妈来了……”南枫漂在半空中,朝我这边急速飞来。 我甩动着五截鞭,准备应对,如果她来硬的,那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第422章 守墓大爷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冲南枫喊道:“丫丫不是你闺女,你已经死了,还是接受现实吧!” 南枫发出凄厉的喊叫:“不可能,丫丫就是我闺女,谁都别想抢走她,我才是她妈妈……”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道理是讲不通了,估计只能动手解决了。 本来我想着化干戈为玉帛,南枫刚去世,怨气比较重,对此很理解。 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扰我办事,如此下去,她极有可能沦为厉鬼。 所以我暗暗思索,实在不行,今天就要强行超度了她。 南枫伴随着一团黑雾将我紧紧环绕,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像被人扼住了咽喉。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赶紧放手,否则我来真的了!” “你抢我闺女,我岂能饶了你?”南枫继续发力,我感觉身体逐渐被挤压,发出咯吱吱的声响。 “他妈的,我从不打女人,但今天是你逼我的,接招吧。”我心中念了遍金刚诀,呼吸变得稍稍顺畅,随即甩开五截鞭,对着眼前的黑雾抽打几下。 顿时,南枫倒在了地上。 然而,她呲牙咧嘴看着我,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我甩动着五截鞭,劝慰道:“别挣扎了,我不想让你魂飞湮灭,看到我手里的物件了吗?这可是玄铁打造的,比你厉害的恶鬼都经受不起,你刚去世,道行不够,更是不行。” 南枫厉声道:“你抢走了我闺女,快把她还给我!” 我叹息地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是一点没错。 虽然南枫认错了人,但依然让人感动。 我告诉自己,如果她不再攻击我,便可以放她一马。 “这样吧,我答应你,三天内把丫丫送回来,怎么样?” 南枫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见她,我生病以后,就没见过她几次。” “不会的,我保证说话算数!”我拍着胸口说。 呼哧…… 南枫乘风而起,再次将我围住。 这次,我明显感觉到她的道行不如刚才,如果这么折腾下去,都不用我动手,她自己就会灰飞湮灭。 “杨魁,你赶紧走啊!”萱萱站在不远处喊道。 我冲她挥挥手,命令道:“你先离开这里,我随后就跟上。” 忽然,南枫绕过我身体,朝萱萱飞去。 好在我有所准备,抬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猛地往身后一丢,她再次跌倒在地。 咳咳…… 沙哑的咳嗽声从墓地旁边传来。 我打了个激灵,莫非又冒出来什么孤魂野鬼。 “打不过就罢了,何必吃亏呢!”守墓大爷晃晃悠悠走来,嘴里叼着烟袋。 南枫不依不饶怒吼道:“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 守墓大爷托着烟袋淡淡地抽了一口。 “那不是你的孩子,我看过了,不会弄错的。”守墓大爷云淡风轻地说。 “不可能,丫丫就是我的孩子,不会弄错的,还我的孩子……”南枫猛然飞起,朝着我这边冲过来。 守墓大爷轻挑眉眼,握着烟袋杆朝南枫轻轻一划。 瞬间,南枫跌倒在地,面露惊恐地看着守墓大爷。 “都说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就是不信呢,哎!”守墓大爷无奈地摇摇头。 我扫视南枫一眼,她好像很惧怕守墓大爷。 “你手里的玩意挺不错的,谁给你的?”守墓大爷紧盯着我手中的五截鞭,幽幽地问道。 我有些诧异,怎么突然聊到五截鞭了,前后话题跨度有点大。 “没人给我,这东西是在网上买的。”我不打算告诉大爷实情,以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当初拜徐半瞎为师,明确告诉我不要在外提及他的名号,虽然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但彼此间的师徒关系依旧存在。 所以我还是要遵守当初的约定,保不齐徐半瞎哪天就冒出来了。 “哼,你小子没说实话,这东西是不是徐半瞎给你的?他是你什么人?”守墓大爷向我走近一步,想伸手抚摸我手里的五截鞭。 我后退一步,质问道:“你要干嘛?难道也认识我师傅吗?” 守墓大爷盯着我,十分诧异,感叹道:“徐半瞎是你师傅?真没想到啊!” 我从守墓大爷的神情,可以推断他一定认识徐半瞎,并且不是一般的认识,俩人应该十分熟悉才对。 “你真的认识我师傅?” 守墓大爷冷哼一声:“哼,何止是认识!他埋在哪里了?” 卧槽,这大爷聊天真猛,我师傅好好的,愣是被他给聊死了。 “对不住,让你失望了,他还活着呢!”我轻声回应。 守墓大爷不禁冷笑,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感到失望。 “他竟然还活着,苍天啊大地啊,你怎么就不睁眼啦!” 我心里有点恼火,看这阵势,我师傅就该立马死了,才能如他所愿。 “好啦,不多说了,我该走啦。”我看了看蹲坐在地上的南枫,她停止了哭泣,目光呆滞看着墓地的出口。 “走吧,哪天见到徐半瞎,替我问问他哪天死!”守墓大爷愤愤地说。 我很想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一顿,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终于把火气压制住。 “好的,我记住了,你叫什么?到时候我也好报个名号。” 守墓大爷晃了晃手中的烟袋杆,轻声道:“无名无姓,就叫我老烟鬼吧!” “老烟鬼?好独特的名字。”我自言自语往出口处走。 忽然间,南枫再次冲我飞来。 守墓大爷轻轻挥动烟袋杆,只见一道蓝色的光波打在南枫的身体。 噗通…… 南枫倒在地上,口中喷出黑色的血液,看来刚才那一下,把她伤的不轻。 “杨魁,赶紧走吧!”萱萱冲我挥手。 我不由地加快了步伐,眨眼间走到萱萱跟前。 丫丫在萱萱怀中睡得香甜,小嘴嘟起,十分可爱。 萱萱诧异道:“没想到丫丫居然睡着了,不哭不闹,真是太奇怪了。” 我抬手将丫丫后背上的灵符揭掉,重新写了一张贴上去。 “你还真以为她变听话了啊,全靠我用灵符压制着邪气,不然你早就有麻烦了。” 萱萱恍然大悟:“嗐,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哄孩子的水平进步了呢,没想到是你暗中发力。” “花了,孩子已经找到了,我们回殡仪馆吧。”我回望一眼守墓大爷和南枫,他们不约而同看着我。 “你看什么呢?走啊。”萱萱催促道。 我琢磨道:“守墓大爷有点怪,道行不简单。” 萱萱问:“是他拦住了女鬼南枫吗?” 我点点头:“没错,只是轻轻一抬手,那女鬼竟然不敢跟上来了。” 萱萱顿了顿,问:“是吗?以后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一下。” “再说吧,我感觉很快还会见到他,我的直觉很准。”我淡淡地回应。 当我和萱萱走出墓地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南枫嘶声裂肺的哭泣声。 听得我脊背发毛,忍不住频频回望。 萱萱问:“咱们是不是太残忍了?” “没办法,如果不这么干,阎婆婆又该闹了,等回去以后,我把布娃娃带过来送给南枫,那才是她的亲闺女。”我自言自语,上车后往殡仪馆方向开。 萱萱把丫丫放在后座,我踩了脚油门,汽车飞出去一大截。 只用了几支烟的工夫,我们就到达了殡仪馆。 我刚下车进门,铁柱急匆匆跑过来,喊道:“出大事了,阎婆婆疯啦!” “什么?现在人呢?”我焦急地问。 铁柱指着太平间方向,喊道:“在太平间呢,刚才冯金牙和那个新来的女员工已经过去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太平间。 刚推开门,不由地震惊了。 第423章 殡仪馆的女汉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阎婆婆被新来的赵如玉死死按在墙上,任凭阎婆婆再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赵如玉的控制。 “这女人好大的力气!”我缓缓走过去,口中惊叹道。 “馆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女人发疯啦,可能是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赵如玉大喊一声,由于她嗓门够大,聒得我耳朵发懵。 “知道了,疯多久了?”我掏出一张灵符贴在阎婆婆的胸口。 瞬间,她变得安稳下来。 冯金牙抹一把脸上的汗水,对着赵如玉竖起大拇指。 “你是女中豪杰,现实版的孙二娘,力气真大啊。我一个老爷们都没按住阎婆婆,没想到让你给抢了风头,厉害啊。” 我拍了拍赵如玉黝黑坚实的手臂,夸赞道:“不错,刚来馆里上班,就露了一手。” 赵如玉咧嘴笑了笑,打趣道:“这不是赶巧了吗?这女人肯定有问题,你可要小心啊。” 我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口:“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今天算你加班,月底会把钱打到你卡上。” 赵如玉笑得更开心了,可没过几秒钟,她脸上的笑容猛然僵住,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她可能是鬼上身了,我以前跟着奶奶见过几回。” 我盯着赵如玉的脸,没有看到一丝的惶恐,她好像在说一件家长里短的事情。 “你见过鬼吗?”我轻声问道。 本想着逗一下赵如玉,不料她竟然毫不犹豫地回应:“见过。” 这个回答把周围人给惊到了。 我将不再发疯的阎婆婆扶到墙角处,让她冷静片刻,转身对赵如玉问:“你当时怎么做的?” 赵如玉咧嘴笑道:“嘿嘿,我奶奶都是杀一只公鸡,用它的血灌进魔怔的人嘴里,然后念叨一阵,按人就好了,这里有公鸡吗?” 冯金牙不屑道:“灌鸡血是土方子,我们杨馆长看不上,你就甭操心了,赶紧下班回家吧。” “我也是好意,你说话咋这么难听!”赵如玉冲到冯金牙跟前,摆正阵势要跟他理论。 冯金牙盯着她粗壮的手臂,顿时没了底气。 “你要干嘛?告诉你啊,千万别胡来!” 赵如玉邪魅一笑,伸手抓住了冯金牙的手腕,用力一转,随即传来咔嚓一声。 冯金牙疼得大喊大叫:“你个疯女人,把我的胳膊拧折了,老子弄死你!” 赵如玉听到这话,似乎得到了鼓励。 抬手抓住冯金牙的另一只胳膊,也准备发力。 我见状不好,制止道:“好啦,你们不要闹了,我还有事要处理,赶紧离开吧。” 赵如玉气得直噘嘴,转身离开。 冯金牙拖着已经折掉的胳膊走到我跟前:“赶紧的,给我接上。” 我摸了摸他的胳膊,发现脱臼了,于是牢牢抓住,猛地往上一抬。 咔嚓…… 脱臼的胳膊接上了。 冯金牙轻轻活动着胳膊,嘴上愤愤地骂道:“这种又丑又野蛮的女人,再活五百年也是没人要。” “行啦,你别招惹她就好了,出去吧!”我对冯金牙挥挥手。 冯金牙歪着脑袋问:“不用我留下来帮忙吗?” 我微微一笑,反问道:“你确定能帮上忙吗?” 冯金牙晃晃脑袋,悻悻地出了太平间。 萱萱转身把门关上,想要开灯,但没找到开关。 我捡起地上的布娃娃,把桌上的百婴灯调亮。 淡蓝色的光晕把逼仄的太平间填满。 我伸手把丫丫接过来,放在凳子上。 萱萱疑惑道:“怎么还不让他们母子相认?” 我看了看丫丫,又看了看阎婆婆。 “别着急,再等等,刚才阎婆婆的戾气太重,得让她平复一下情绪,否则就算是看到亲闺女,也会不认识。” 萱萱若有所思点点头。 我在太平间内来回踱步,旁边是一个个冷柜。 这种感觉让人振奋,我一个活人在众多尸体面前行走。 好像游走在生死的边缘,我们距离如此之近,却又是那么遥远。 萱萱轻声问:“这里面的人怎么还不处理掉?” 我叹息一声:“很多是无名尸,一直留在馆里,不好处理啊。” “那就一直保存下去吗?” “目前来说,只能如此,无名氏惹不起。”我意味深长地说。 “为什么?”萱萱追问道。 我苦笑一下:“以后跟你细说,总之比较棘手。” “又是以后,男人的话就是靠不住。”萱萱埋怨道,注意力转移到了百婴灯上。 我提醒道:“这盏灯别乱碰,不是一般的物件。” 萱萱问:“怎么啦?我看它造型挺精致的,文物吗?” 我瞅一眼说:“算是吧。” 萱萱再次点点头,身子远离了百婴灯。 我嘱咐道:“好了,你后退到门口,我该办正事了。” 萱萱有些迟疑,我再次催促了一遍,她才慢悠悠地走过去。 我估算了下安全距离,伸手将阎婆婆身上的灵符好缓缓揭掉。 阎婆婆翻动着眼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杨馆长,怎么是你?” 我点点头,伸手摸她的脉象,虽然有些虚弱,但还算平稳。 “呜呜……我的孩子没了,他们把丫丫抢走啦!”阎婆婆默默啜泣。 我将丫丫藏在身后,轻声问:“他们是谁?” 阎婆婆的眼睛猛然睁大,惊呼道:“他们是恶鬼,恶鬼把丫丫带走了,我苦命的孩子啊!” 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将丫丫抱到身前,揭掉她身上的灵符。 阎婆婆看到丫丫后愣住了,丫丫也一动不动盯着她。 我原以为她们母子相见,会是抱头痛哭的场景,不曾想竟然愣神了。 “叫妈妈呀!”我推了推丫丫的后背,示意她往前走几步。 阎婆婆泪水涟涟,嘴角抽搐,看着眼前的丫丫。 猛地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丫丫也哇一声哭出来。 我起身往门外走,腋下夹住布娃娃。 所幸她没有残缺,不然南枫那边就没办法交代了。 我拎着布娃娃走出太平间,仰望着朦胧月色,感到几许疲惫。 萱萱伏在我的肩头,关切道:“是不是累了?回去歇息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山雨欲来风满楼,怕是歇不了啊,我还得再去南郊墓地一趟。” “非得今天吗?”萱萱有些诧异。 我举着手中的布娃娃,感叹道:“我想天底下没有哪个当母亲的不希望早点看到孩子,别等明天了,南枫的鬼魂撑不了几天啦,还是让她们早点团聚吧,另外……” 萱萱盯着我问:“怎么啦?” 我快步向大门口走去,回应道:“我还想再会会那个老烟鬼,他到底和徐半瞎有什么关系?” 萱萱没再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阎婆婆的歌谣再次从太平间传出,这次好像夹带着喜悦,还掺杂着孩子的嬉笑声。 我带着法器和布娃娃再次赶往南郊墓地。 到达以后,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我要尽快把事情解决,不然等到公鸡打鸣,什么事都白搭了。 按照记忆,我快速来到南枫的墓碑前。 先是点了一炷招魂香,打算把南枫的亡魂招出来。 可等了好一会儿,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掐指算了算,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萱萱轻声问:“人呢?不对,鬼呢?” 我盯着南枫的墓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莫非是守墓老头暗中搞鬼,刚才离开的时候,南枫的魂魄就被他重伤。 我心有不甘,又点了一炷香,口中念了几遍招魂咒。 忽然间,冷风四起,阴云密布。 一团黑雾从墓穴中缓缓飘出,慢慢地形成南枫的身子。 萱萱嘀咕道:“她好像变了!” 第424章 送子青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南枫看上去比刚刚苍老了很多。 “又是你们?抢走了我的孩子,还想怎么着?”南枫充满怨气地说。 我淡淡地回应:“我们是来把孩子还给你的。” 说罢,我将手中的布娃娃往空中猛地一抛。 瞬间,它化作了一团火焰,在落地之前,已经烧成灰烬。 萱萱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后退几步。 “什么情况?” 我掏出一道灵符,对着刚才的灰烬丢去。 接着一个半透明的女孩出现在了面前。 “我的孩子,快让妈妈看看,伤到哪里了没有!”南枫蹲下身子,将女孩紧紧抱在怀中。 说来奇怪,半透明的女孩居然被南枫抱了起来。 我看清了女孩的长相,跟丫丫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会搞错呢! “好了,孩子已经还给你了,赶紧去投胎吧。” 我紧盯着南枫,不敢有丝毫大意。 萱萱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拍拍她的手算作安慰。 女孩在南枫身上蹦蹦跳跳,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种笑是纯真的,没有任何伪装的成分。 我和萱萱也跟着笑了。 “丫丫,妈妈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别怕妈妈一直陪着你……”南枫朝我微微欠身,算作鞠躬致谢。 数秒后,她带着女孩化作一缕烟雾回到了墓穴中。 “结束了吗?”萱萱盯着我问。 我点点头,回应道:“算是吧,至少是母子团聚了,民间有送子观音的说法,今天我当了回送子青年。”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种母子玉产生的能量,只能维持一段时间。 等到南枫投胎转世后,她就会彻底遗忘丫丫。 当然了,丫丫的灵体也会消散。 她们谁也不会记得谁,不过在黄泉路上,她们母子可以相互陪伴,以免孤单。 不论怎么说,刚才算做了件善事。 “我们回吧!”萱萱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就在我们转身的那一刻,却看到了守墓大爷。 他叼着烟袋,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烟,直愣愣看着我们。 “大爷有事啊?”我将萱萱护在身后,镇定自若地问。 “咳咳咳……好身手啊,徐半瞎教了个好徒弟。”守墓大爷冷冷地说。 我不知他是真心夸赞,还是冷嘲热讽,总觉得他说话的方式有点怪异。 “行啦,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我拉着萱萱往前走。 由于眼前的道路比较狭窄,以至于我们贴着守墓大爷的身体而过。 就在贴身的那一刻,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熏得我差点吐一地。 “呵呵……徐半瞎教会了你本事,也就是害了你!”守墓大爷在身后喃喃自语。 我没有回头,直接来一句:“这个你就甭操心了,我和师傅的缘分岂是一般人能理解,对啦,这位叫南枫的女人快要投胎转世了,你不要难为她,我知道你有道行。” 守墓大爷冷哼一声:“哼,老子活了一辈子,还用毛蛋孩子教着做事吗?” 我一时语塞,摇摇头往墓地外走。 周围影影绰绰都是鬼魂,有的直接扑到我面前挤眉弄眼,估计是想吓我。 我挥起五截鞭对着它们一通抽打,瞬间哀嚎连连。 出了墓地,我开车往殡仪馆赶。 萱萱略带嫌弃地说:“你刚才闻到了吗?那大爷身上好臭,得多长时间没洗澡了,男人是不是越老越邋遢。” 我点头道:“闻到了,但那股子臭味,跟洗澡没啥关系,那是尸臭。” “尸臭?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有尸臭呢?难道是在墓地待久了的缘故。” 我摇摇头,猜测道:“应该另有原因,具体的情况不知道,总之那老头是个怪人,远离点好。” 萱萱不再讲话,望着窗外的朦胧月色。 回到殡仪馆后,我们在办公室补了一觉。 天色刚亮,手机进来一条讯息,是孔师傅发来的:我二舅快回国了,到时候我去接你,事成以后,必有重谢。 我回复俩字:好的。 萱萱正躺在沙发熟睡,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睡得十分香甜。 我走过去,撩拨她的发丝,享受此刻的时光。 哐哐…… 剧烈的敲门声打破平静。 萱萱也被惊醒了,揉搓着眼睛,朝门口打量。 我没好气地喊道:“谁呀?失火了怎么着?大清早不让人安生!” “馆长,是我,铁柱,对不住啊,打扰你和萱萱的好事了。”门外传来铁柱急切的呼喊声。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起身去开门。 “是不是阎婆婆出事了?” “不是,是胖虎来电话了!” 房门打开,铁柱探过来脑袋,举着手机回应。 听到这里,我打起了精神,追问道:“对方怎么说?” 铁柱带着哭腔说:“对方说让一小时内到达望江别墅东门,不然就把胖虎丢到江里喂鱼,你可得救救他。” 我整理着衣服,打趣道:“望江别墅?那可是咱们市的头一号别墅,看来胖虎真的揽到了大活。” “哎呦诶,馆长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赶紧想办法救救胖虎。”铁柱急得团团转。 我淡然而笑,递给他一只华子,继续问:“对方开什么条件了吗?要多少钱?” “不要钱!”铁柱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不禁笑了,猜测道:“有点意思,不过也是,能住在望江别墅的人,又怎么会缺钱呢?那总归图点什么吧?” 铁柱有些为难,支支吾吾地说:“对方说让去个懂行的人。” “什么懂行的人?”萱萱端着两杯热水走来,分别递给我和铁柱。 我抿一口茶水,问道:“他们要找懂风水的人,是不是?” 铁柱歪着脑袋啧啧称奇:“应该是吧,毕竟胖虎是去给他们看风水,也是怪嘞,别人看风水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胖虎这是犯太岁了吗?怎么还让人给扣下了?” 我笑道:“他看风水的本事是半瓶醋,估计玩砸了,或者没看准,肯定惹得主家不高兴,也罢,我去一趟吧,不用担心,胖虎没有生命危险的,天底下就没有杀风水先生的。” “风水先生不都是胡说八道吗?”铁柱轻声嘀咕。 我有些不悦,质问道:“你说什么?” 铁柱挤出一份笑容,辩解道:“没事,我说风水先生本领都高,四处转转就能过得很好。” 我抬手点了点铁柱的脑袋,告诫道:“你小子最好积点口德,嘴巴也是风水,别整天没事瞎叨叨,当心霉运上身。” 铁柱一怔挠挠头,憨憨笑道:“嘿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我收拾好随身携带的法器,与铁柱一并下楼。 走到大门口时,遇到迎面走来的赵如玉。 “馆长你要出去啊?去哪?需要我帮忙吗?”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给整懵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你哪来这么多话啊,馆长出去还用给你打招呼吗?”铁柱对着赵如玉骂道。 我笑了笑,劝解道:“行啦,她刚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铁柱待会给她培训一下,说说里面的事,尤其是不要对人过分热情,这是殡仪馆的大忌讳。” 铁柱推脱道:“我给她培训,能行吗?”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一定行,看好你,还有啊,待会领着她去办理入职,我都给人事说过了。” “那好吧!”铁柱有些难为情。 赵如玉笑嘻嘻地说:“嘿嘿,多谢铁柱哥。” 铁柱嫌弃道:“你看你又笑了,比刚才还开心,咱们是殡仪馆,不是宾馆,你这样会挨打的。” 话音刚落,赵如玉憋住了笑,脸色涨红看着我们。 我又嘱咐了几句,而后开车前往望江别墅。 第425章 爷曾是传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大概半小时后,我们抵达了望江别墅。 几位膀大腰圆的黑衣人引着我们往别墅区里面走。 不曾想里面竟然种满了珍贵树种,罗汉松、唐槐长在主道旁边,显然把它们当作了常规树种,而不是珍贵树木。 我对萱萱打趣道:“这地方跟你家的庄园有一拼啊。” “是挺好的,看来隐藏富豪很多嘛。”萱萱蹦蹦跳跳地往里走。 我笑了笑:“哈哈,有钱真好。以后我也打算弄一套。” “指望你的工资怕是几百年都够呛。”萱萱漫不经心地说。 我并不生气,顺着她的话调侃道:“呦,看来我得先想办法锻炼身体,争取多活个几百年。” 黑衣人们看着我和萱萱似笑非笑,好像有很多话要讲。 我想跟他们攀谈几句,结果他们都闭口不言,搞得我一张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萱萱抬手指了指他们的耳朵,这时我猛然发现,这帮人都带着一个无线耳机,上面的小灯一闪一闪,看来有人对他们暗中指挥,使得他们不敢乱讲话。 黑衣人领着我们经过几条弯路,最终停在了一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前。 “这墙上是鎏金了吗?” 我扫视别墅几眼,只见它的外墙金光闪闪,跟镀了金身差不多。 萱萱忍不住笑了,惹得旁边的黑衣人不知所措。 “你笑什么呢?”我伸手捅了捅萱萱的后背,示意她收敛一些。 萱萱直起腰,笑声减弱了几分。 “这种装修风格,也太爆发户风格了吧!光怕被人不知道家里有钱吗?” 我再次打量房间,发现墙体的金砖好像是按照一定规律排布的,有大有小,有松有驰,显然是精心设计过的。 忽然间,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汇:金屋藏气。 很多人听说过金屋藏娇,却不知道金屋藏气。 其实它是一种风水局,金子连在一起,会形成很大的气场,从而使得房间内的阳气不散。 萱萱不再笑了,认真地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我轻声回应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家里应该有病人,并且是重病。” “你怎么知道的?”一位拄着拐棍的男人站在门口处,目不转睛看着我。 我抬眼看了看他,只觉得贵气逼人,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 手中的拐棍是乌木嵌景泰蓝,奢华而大气。 大拇指上还套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扳指,阳光下十分夺目。 “你就是那胖子口中的能人吗?”男人往地上杵了下拐棍,周围的黑衣人纷纷后退,好像有些惧怕。 我应声道:“什么能人不能人的,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男人淡然而笑,转身进屋。 “没怎么样,活着呢,进屋吧。” 我和萱萱并不怯场,昂首挺胸跟了进去。 房间内很宽敞,客厅大到可以打篮球。 数米长的水晶吊灯挂在穹顶,虽说有几分俗气,却彰显出了家主的财力。 “杨馆长,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胖虎被两个壮汉带了过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既让人心疼,又惹人搞笑。 “行啦,一个大男人有点骨气吧。”我淡淡地笑道。 胖虎对旁边拄拐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解释道:“隆爷,他就是我跟你说的牛人,你的事他肯定有办法。” 我有点哭笑不得,胖虎这是干嘛?竟然帮我把话说这么死。 要是万一办不成事呢?岂不是直接把我推进了火坑里。 隆爷点点头,手下们将胖虎放开。 “看茶!” 胖虎快步冲我跟前,嘀咕道:“你总算是来了,不然我今天的小命就够呛了。” “这男人是谁?”我镇定自若地问。 胖虎压低声音说:“兴隆会你听说过吗?” 我身体为之一颤,脸色变得阴沉。 萱萱不知所以然,疑惑道:“兴隆会是干嘛的?” 由于萱萱嗓门太大,声音被旁边的隆爷听到了,他冷冷一笑。 “几位说话不必嘀嘀咕咕,有什么话大可以敞开了说,我隆爷活了多半辈子,好听到的,难听点的,都听多了,早就不在乎了。” 我提高嗓门:“痛快,那咱们就挑明了说吧。” 隆爷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抬起戴着扳指的手,食指和中指形成一个V字形。 正当我为此感到疑惑的时候。 一根点燃的雪茄放在了隆爷的手指上。 隆爷抽了一口雪茄,慢悠悠吐出烟雾。 “你们可能没见过我,但兴隆会三个字应该听说吧。” 胖虎点头道:“那是当然,本市的大保健领导者。听说全市的洗浴中心都是你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一定是真的。” 隆爷微微一笑,继续抽烟:“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来这里蒙事?是不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胖虎吓得闭上了嘴,不敢看隆爷的脸色。 萱萱不动声色地问:“长话短说,让我们来干嘛,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回了,啰嗦个什么劲。” 隆爷的笑僵住了,眼中闪烁着怒火,直勾勾看着萱萱。 这时,旁边的几个男人围了上来。 萱萱毫无惧色,调侃道:“怎么着?这是要给我大保健吗?” 隆爷冲手下们摆摆手,呵斥道:“不得无礼,都下去吧,我和客人聊几句。” 小弟们纷纷退下。 此时茶水上桌,茶具竟然是一套康熙五彩瓷。 从造型色泽推断,肯定是老物件,这东西放在拍卖行指定能卖出大价钱。 “怎么着?看上我的茶具了?”隆爷将雪茄放在烟架上。 “东西不错,官窑瓷器。”我端起五彩杯抿了一口茶,瞬间一股清香直冲天灵盖。 隆爷得意道:“好茶配好壶嘛,只要能把事办好了,送你一套都不成问题,可如果办不好,你们都得横着出去。” 这话说的轻巧,却让人不敢大意。 话语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不过我和萱萱见过大世面,自然吓不到我们。 胖虎有点怕,语无伦次地说:“杨馆长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我苦笑道:“先别吹我了,到底什么事都不知道呢!” 隆爷端起五彩杯,抿一口茶水,而后缓缓开口道:“很简单,帮我母亲寻一块福地。”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选坟地,这有什么难办的。 徐半瞎教会了我不少阴阳八卦堪舆之术,我就是随便选选,也能让他满意。 实在不行,我推荐隆爷老娘去南郊的豪华墓地。 那地方埋的都是富人,去了以后也有共同话题。 胖虎戳了戳我,低声嘱咐道:“这事不好办,当心。” 隆爷继续说:“是不是觉得挺容易,但愿你听完我的要求,还能笑出声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听隆爷的意思,这块福地的要求有点苛刻。 不论怎么样,先听他说说看。 隆爷端起水杯,一饮而尽,郑重地说:“我想给老娘找一块能扭转家族运势的福地。实不相瞒,以前的时候,我一年能赚几个亿,现在家道中落,居然只能赚个三五千万。” 我有点想笑,这不是摆明了搞凡尔赛吗? 年入几千万,怎么就被隆爷说成家道中落了。 有钱人聊天已经这么不管不顾了吗?简直离谱。 我压着火气,镇定道:“这有什么困难的,分金寻龙,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待会开车出去,推演一下估计就能选出来。” 胖虎补充道:“不仅如此,隆爷身体不好,想要通过安葬老人以后,能够尽快恢复。” 我想了想,沉思道:“有点难,但也有办法,自古就有以阴补阳的事,你哪里不好?” 隆爷冷冷地说:“肝癌晚期!” 第426章 寿终正寝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听闻此句,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肝癌晚期患者的期限顶多三个月,而风水局势的养成少说三五载,所以想借助母亲的下葬,来治愈隆爷的绝症,简直痴心妄想。 可我没办法说出实情,只能一边思索策略,一边赔笑。 隆爷拿起雪茄,猛抽一口,身体靠在沙发上。 他的淡然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绝症病人,颇有种看淡生死的怅然。 “是不是很难?”隆爷随口问。 萱萱直接了当的回应:“不是难,是不可能!” 瞬间,隆爷的脸阴沉下来。 胖虎笑嘻嘻地调解道:“杨魁本事大,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啊?” 说罢,胖虎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 我想了想,问道:“外面墙上贴金箔是谁的主意?” 胖虎自得道:“我,是不是很棒?” 我很想告诉他,这招不能乱用,稍有不慎,就会气场错乱,加速隆爷的死亡。 不过看他这么开心,却有点开不了口。 隆爷抽一口烟,对着胖虎吹去。 “哼,如果不是看在这胖子还有点本事,我早让人把他丢进江里喂鱼了。” 胖虎尴尬地笑了笑,附和道:“我可不能死,还得给隆爷想办法呢,所以把杨魁给请来了。” 我端起一杯茶水,心想你个王八羔子,半瓶子醋晃荡,就不该给我惹这种熊事。 隆爷淡淡地问:“听胖子说杨先生的本事大,这事应该不难办,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能看看你母亲吗?她现在哪里?”我起身环顾着四周。 隆爷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个问题,投来惊愕的眼神。 “看她做什么?她已经快不行了……” 我打断道:“还是让我看一眼吧。” 胖虎漫不经心地来一句:“杨魁在殡仪馆工作,说不定他能帮上你!” 此言一出,大家都愣住了。 我担心隆爷情绪失控,赶忙安慰道:“我这个傻兄弟不会说话,你可千万别见怪。” 隆爷咬牙切齿地骂道:“胖子你的话,我可都记在心里了,如果事办的不利索,保证让你横着出门。” 萱萱拍了下胖虎的脑袋骂道:“今天才知道你的嘴挺能惹祸啊。” 胖虎哭丧着脸,无奈地摇摇头。 隆爷引着我走进二楼的卧室,推开门后,腐败之气迎面而来。 抬头一看,一位形容枯槁的老太太半躺在床上,眼皮下垂,气若游丝。 “娘,朋友来看你了!”隆爷弓着身子喊道,态度十分恭敬。 然而,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如果不是她胸口微微起伏,真的会让人以为她已经离世。 隆爷轻声叹息道:“前两天的时候,喊老太太还有点回应,现在情况不好,你们要抓紧时间。” 我没有应声,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腕,试探她的脉搏。 只觉得她脉象孱弱,断断续续,符合正常衰老的气势。 “你母亲应该没有得什么大病吧?今年高寿?”我转头对隆爷问道。 隆爷把我拉到一旁,回应道:“今年九十九,身体一直都好,大夫说是器官衰竭,没法治疗,你也懂医术吗?” 我自言自语道:“九九归一,好岁数啊,寿终正寝,老太太修为不浅。” “庙里的高僧也这样说。你看她还有救吗?”隆爷紧盯我,眼神中闪过几许渴望。 我轻轻摇头,隆爷会意点头。 “老太太操劳了半辈子,也该歇歇了。” 我盯着床榻上的老太太,低声道:“你不要太难过,老太太算是有福之人,能活到九十九这个岁数人不多,更何况她没有经受疾病的摧残。” 隆爷捂着肚子,忍着疼痛说:“哎呀,我的肝又开始疼了,估计时间不多啦。” 我搀扶着隆爷回到客厅沙发,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隆爷饮下半杯热茶,神色比刚刚有所好转。 “哎,情况不妙啊。”我把手搭在隆爷的手腕上,感受着脉象。 “是不是没几天可活了?” “大夫说得对,应该还有两三个月时间,我先帮你止痛吧。” 随即我抽出一根银针,简单消毒后,对着隆爷肝脏附近扎了几下。 数秒过后,隆爷大喜过望,喊道:“嘿,真是神了,居然不疼了。” 我将银针收回,轻声道:“先别高兴太早,现在只是封住了经脉,缓解疼痛而已,达不到治疗的作用。” 隆爷紧握着我的手,十分激动地喊道:“兄弟,你既然懂医术,那就想想办法救我一命吧,只要你能救我,我所有的家产分你一半,不仅如此,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 隆爷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飞溅。 我开口打断道:“抱歉,有些事我也是无能为力,你的病太重了,如果早半年治疗,兴许还有机会。” 隆爷哀求道:“真的一点办法没有了吗?我怎么会得这种病?” 我微微沉思,轻声问:“想听实话吗?” 隆爷用力点点头。 我淡淡地回应:“你可以简单回忆一下这半辈子都干了哪些事,好事有多少?坏事又有多少?” 隆爷气狠狠看着我,手掌猛拍桌子。 此时,守在门外的小弟们,急匆匆冲进屋里。 他们怒气腾腾看着我们几人。 胖虎走到隆爷跟前,陪着笑脸劝说:“隆爷消消火,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一定会有办法的。” 隆爷拿起雪茄猛抽一口,对旁边的小弟们使一个眼色,随即一帮人退出了房间。 “话不多说,尽快给老太太找福地吧,时间很充足。” 隆爷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 “两周时间也差不多,我尽力吧。”我抿一口茶水,喃喃自语道。 “不是两周,是两天!”隆爷怒视着我,一字一句强调道。 萱萱憋不住了,反问道:“逗我们玩呢?两天时间够干用的!” 我长吁一口气,有些为难。 选福地是个工夫活,两天时间的确紧张。 看隆爷的脸色,估计是没的商量。 也罢,早完事早歇息,我就挑战一下自己的本事吧。 “两天就两天吧,刚好我也有事要忙。” “那就说定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世界上有的,我就能把它弄来。”隆爷自信满满地说。 我打量着别墅内的装饰,打趣道:“你这房子装修的太奢华了,容易招人恨,正所谓破财免灾,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要懂得散财,多做善事啊。” 隆爷听我的话,品味了几秒钟,拿起旁边鎏金电话机,吩咐道:“王秘书,你马上给市红十字会捐一千万。” 说罢,隆爷猛地撂下了电话。 胖虎惊讶道:“大手笔啊,一个电话就花出去一千万。” “破财免灾嘛,先这样,不够再说。”隆爷十分只得。 萱萱不屑地撇嘴冷笑,对我低声道:“估计他干的坏事,一个亿也摆不平!” 我笑而不语,拎着工具箱往门外走。 隆爷挪到电动轮椅上,跟随我们出了门。 “阴阳分明,地理突出,这栋别墅盖得好啊。”我手托罗盘勘察别墅的方位,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隆爷附和道:“当年大师说我这栋别墅建在了龙睛穴上,是望江别墅区最好的地方。” 我继续观察罗盘,追问道:“接着说,大师还说什么了?” “大师说我只要住进来,就能行大运,他没有骗我。” 胖虎问:“多少年的大运?” “二十年,好像是没错,这二十年,兴隆会成为了本市最大的娱乐场所。”隆爷感叹一声。 “现在到期限了吧?”我眺望着远处蜿蜒曲折的江水。 “年初时就到了!我的大运也就结束了。”隆爷摇头叹息。 第427章 龙脑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冷嘲热讽道:“这就叫风水轮流转,皇帝当乞丐。” 隆爷没有生气,只是苦笑。 “是呀,风水轮流转,我现在的运气远不如以前喽。” 我顿了顿说:“你能有二十年的大运该知足了,一般人可没有这运气。” 隆爷却摇晃着脑袋,发狠道:“知足?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知足,哪怕剩半口气在,我也要赚大钱,搏富贵。” 我对萱萱打趣道:“如果螃蟹叔听到这话,肯定会站起来鼓掌。” 萱萱点头笑道:“简直是同一个人。” 隆爷眨巴着眼问:“你们嘀咕什么呢?赶紧办正事吧,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事情办不好,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笑着打趣道:“如果办好了呢?你之前的许诺还算数吗?” 隆爷毫不犹豫,拍着我的胸口,保证道:“放心吧,我说话算数,答应的事情绝不反悔。” 胖虎拉了下我的衣服,指了指远处的江水,低声说:“昨天我去看了,那地方不错,适合做福地。” 听到这里我有点懵,反问道:“既然都选好了地方,还让我来干嘛?” 隆爷愤愤地骂道:“这死胖子想把我老娘埋在鸟不拉屎的山头上,那地方风水能好吗?” “山头上怎么了?有些墓地还选在水里呢,风水这事不仅仅需要肉眼来看,还需要推理,推理,你懂吗?”我对着隆爷发问。 隆爷歪着脖子,极力反对:“少说那些没用的,风水八卦我也略知一二,那秃子山肯定不是好地方,这点都不用说,坚决不同意。” 我微微一笑,掏出跟华子塞进嘴里。 刚在准备点火,隆爷的一位小弟掏出打火机,帮我把烟给点燃了,动作十分熟练,估计是经常干这事。 我冲小弟点点头,算作致谢。 抽了几口烟,对隆爷叮嘱道:“我要亲自去看看,现在谁都别着急下结论了。” 隆爷气哼哼看着我,转头对旁边的小弟吆喝道:“备车。” 片刻后,两辆迈巴赫缓缓驶来。 众多小弟拥护着隆爷上车,搞得像总统出行一般。 我和萱萱、胖虎坐在同一辆车。 胖虎抚摸着真皮座椅,惊叹道:“这车太豪华了,比我老爸的三蹦子好多了。” 萱萱噗嗤笑了,打趣道:“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聊天啦,拿一千多万的车跟三蹦子比较。” 我拍了拍胖虎的肩头,说:“等完事后,你可以直接找隆爷要一辆,他应该舍得。” 胖虎脸上荡起笑意,身体靠在舒软的座椅上,享受此刻的惬意。 萱萱略带担忧地看着我:“有把握吗?” “七八分左右吧,到了再说,不用担心,别忘了,咱们是干嘛的。” 萱萱点点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司机小哥耐不住好奇,接一句:“你们看风水的也有公司吗?” 我笑了笑:“我们不是公司,是团伙,你有兴趣加入吗?” 司机小哥尴尬地笑笑,没再回应。 片刻后,我们到达了江边。 推门下车的那一刻,一股腥冷的江风吹来,让大家清醒许多。 胖虎指着眼前的山丘,冲我喊道:“就是这里,你看是不是好地方?” 我掏出罗盘勘探了一会,掐指算道:“是个不错的地方,从风水穴位上来说,此地应该是龙脑。” “龙脑?”隆爷疑惑地问。 我再次强调:“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这是个好地方,胖虎没有看走眼。” 瞬间,胖虎有了底气。 “听到了没有,就连杨馆长都赞成我的话,我看风水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隆爷冲旁边的小弟使一个眼色,接着胖虎被两人拖到了一遍。 胖虎大喊大叫:“杨馆长救我!” 我收起罗盘,轻声道:“好啦,放开他,万一把他吓尿了裤子,这块风水宝地可就脏了。” 隆爷摆摆手,小弟们随即放开胖虎。 我双手掐腰望着眼前浩浩荡荡的江水,觉得它宛如一条巨龙。 而这个山丘显得如此突兀,好像有意为之。 “天然的风水宝地,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上去看看。”我对身边的人嘱咐道。 萱萱站出来,略带不满地说:“不行,我也要跟着。” 我推辞不过,只能让萱萱跟着。 隆爷担心我耍诈,以保护我安全为由,派了好几个小弟跟着我们,实则是监视我们的行踪。 我弓着身子爬上山丘,站在最高处眺望四周。 眼前江水将其环绕,形成了独特的地理位置,江水对它成为了滋养。 “隆爷,这条江是不是长江的支流?” 隆爷不假思索道:“没错,就是长江支流。” 萱萱质疑道:“你确定吗?怎么张嘴就来。” 隆爷肯定道:“错不了,我跟朋友喝酒的时候,听他说过这事,他是水利局的。” 我想了想,长松一口气。 “果真是个风水宝地,胖虎给你点个赞,看得不错。” 胖虎昂首挺胸喊道:“听到了吗?夸我看得好呢!” 隆爷呵斥一声:“少特么嘚瑟,你不是懂得多吗?那我问你,风水中的十不葬怎么回事?”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胖虎。 我打趣道:“胖虎你背一下十不葬都有哪些。” “好啊……”胖虎摆开阵势,准备露一手。 不料隆爷吆喝一嗓子:“不用他背,我自己都知道。” “嚯,牛逼啊,服务行业老板也开始研究风水啦,这特么内卷也太厉害了。”胖虎抹着嘴唇愤愤地说。 我蹲下身观察巨石,随口调侃道:“那就有情隆爷给大家背一下十不葬。” 其实,我没预想他能背出来,只不过是逗他一乐。 不曾想隆爷却认真了,清一下嗓子,开口道:“一不葬粗顽恶石,二不葬急水滩头。” “三不葬清源绝境,四不葬左右休囚。” 听到这里,大家都惊呆了。 没想到隆爷真的懂,背起来还挺顺溜。 胖虎苦笑道:“可以呀,继续!” 隆爷翻动着眼皮思索几秒,继续背诵。 “五不葬座下低小,六不葬风声悲愁。” “七不葬神前庙后,八不葬龙虎尖头。” “九不葬顽龙剑脊,十不葬死鳝死鳅。” 话音落毕,周围的小弟们拼命鼓掌,明明只有三五个人,愣是被他们搞成了几十人的动静。 每个人的手掌像烧红的烙铁,可即便如此,仍没有人敢停下来。 “好啦,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隆爷挥舞着双手,有点领导人阅兵的感觉。 “背的不错,你知道这十句话的含义吗?”我随口反问一句。 “当然知道了,眼下的情况就不符合标准,眼前的石头不就是粗劣顽石吗?”隆爷用拐棍敲击着大石头。 “还有啊,这个位置算不算第二条的急水滩头?怕是也不可以吧。” 萱萱噗嗤笑了,打趣道:“这事有意思了,你既然这么懂行,让我们来干嘛?” 我也笑了,这也是我心中的疑问。 “你什么态度?怎么说话呢?”隆爷暴躁如雷,旁边的小弟蠢蠢欲动,像等待号令的鹰犬。 我抽出腰间的五截鞭。 刹那间,一帮人紧张起来,将隆爷紧紧围住。 “你小子要干嘛?”隆爷指着我喊道。 我淡然而笑,用五截鞭敲击脚下的石头,解释道:“别慌,我可没工夫跟你拼命,这大石头有问题。” 胖虎凑过来问:“什么问题?” 我抡起五截鞭对着石头猛击一下,竟然发出咚咚的一声闷响。 “听出来了吗?” 胖虎思索状:“石头不是大理石,对不对?” 这回答让我哭笑不得。 萱萱开口道:“大石头是空的!” 第428章 江湖往事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隆爷惊呼道:“什么玩意?大石头怎么可能是空的。” “是啊,空心的鸡蛋倒是见过,空心的石头真是不多。”我继续用手中的五截鞭对着石头敲击,经过多次判别,我更加确认了石头是空中的。 同时也在心中好奇,这几十米的大石头,怎么就成为中空了呢? 从风水穴位上推断,这里是龙脑,不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顽石泥土,都会受到天气灵气的滋养。 所以石头是空心的可能性极小,除非一种情况,那就是人为干预。 隆爷大怒,喊道:“你小子撞鬼了?发什么呆?赶紧说话。” “这个山头是谁家的?能找到主人吗?”我郑重地问。 “干嘛?荒郊野外的山头,估计没人要吧,不过你要是喜欢这个地方,我可以买下来,分分钟的事!”隆爷不解地看向我,脸上却带着一股子傲慢。 萱萱想了想说:“杨魁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还是全力配合吧。” 胖虎挠着脑袋,嘀咕道:“我好像记得风水书有过相关的记载,好像提到了一种金石棺。” 我盯着他问:“看来你网购的那本风水书有点含金量,竟然连金石棺都提到了。” “什么金石棺?你的意思是说这石头蛋子是棺材?不可能吧,我没看到缝啊,人怎么装进去的?”隆爷打量着眼前的巨石。 我笑了笑,吩咐道:“缝隙?真会开玩笑,我们现处在巨石的正面,自然是看不到缝隙,如果没猜错的话,墓道口应该在下方。” “下方?你的意思是说像老鼠打洞一样,有人把石头给挖空了?”萱萱轻声琢磨道。 我点点头:“没错,应该是这样,现在有两个办法,一个快,一个慢,选哪个?” 隆爷迫不及待地说:“当然是选快方法了。” 我跳下巨石,慢吞吞地说:“很简单,找几个雷管,直接把石头炸开,我们就能看到怎么回事了。” 胖虎提醒道:“这石头应该是国家财产,直接给炸了不好吧。” 隆爷不屑道:“刚才不说了吗?我可以买下来,只要能给老母亲选对福地,花点钱不算什么……” 这时,旁边的一个小弟喊道:“隆爷,一片地就是你的,去年就拍下来了,你怎么忘了。” 隆爷欣喜地笑了:“是吗?那太好了。” 随即对我嘱咐道:“听到了吧,这块地都是我的,想怎么来随意吧。” 我掸去身上的灰土,打量着眼前隆爷的跟班小伙。 “好啊,借你的人用用,找几把铁锨围着大石头挖吧。” 隆爷大为不解:“挖什么东西?” “墓道!”胖虎接过话茬。 “啊,这石头真的是棺材吗?为什么要挖它?跟我老娘的福地有什么关系?”隆爷额头紧蹙,有些琢磨不明白。 “先别管这么多了,按照我说的来。”我随即回应一句。 隆爷见我态度坚决,对小弟们点了点头。 准备一番后,小弟们找来了工具,脱掉外套,手拿铁锹,围绕着大石头旁边的土地开挖。 我点燃三炷香,静静观察它的香号。 只见三炷香的烟雾时而断断续续,时而连在一起。 我从未见过这种香号,更不知它背后的含义。 不由地提高了警惕,目不转睛看着一帮挖坑的小弟们。 胖虎站在旁边,双手叉腰,活脱脱像一位监工。 “别偷懒啊,加把劲。” 隆爷掏出雪茄,吧嗒了几大口。 萱萱被呛得直咳嗽,埋怨道:“你都是肝癌晚期患者了,怎么还不戒烟。” 隆爷蛮不在乎地说:“哼,正因为没几天可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怎么痛快怎么活呗。” 我盯着隆爷,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常言道万事不由人,这话一点没错。 隆爷这种人什么都不缺,本来可以安享晚年,结果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当然了,也可能是善恶报应,这些谁都说不准。 “怎么样啦?”我对着大汗淋漓的小伙们喊道。 几个小伙抹一把汗水,怨气连连。 “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故意难为我们?” “除了土,还是土,能有什么宝贝?” “是不是给你搞错了……” …… 几个小弟冲我直报怨。 隆爷看不下去,对着他们斥责一通。 瞬间,几个小伙继续弯身挖坑。 我点燃一支华子,坐在草地上,享受着微凉的江风。 “隆爷,你看眼前的景色多好啊,跟我说说你的传奇故事呗。” “呵呵,我有什么故事可讲的,别听那些江湖传闻。”隆爷脸上闪现出几许落寞,好像在回忆往事。 我当然知道他这是在客气,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加入兴隆会,天天高消费,离开兴隆会,一生都后悔。 所以隆爷刚才的话,只不过是自谦而已。 像他这种老江湖,指定有说不完的故事。 “哎,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隆爷挽起另一只胳膊,露出几道疤痕。 萱萱瞥了一眼觉得身体有些不适,迅速背过身去。 隆爷盯着疤痕打趣道:“这几道疤就是功勋章啊,其实后背还有,有女士在场,我就不脱衣服了。” “听人说你小时候经常受气,后来怎么成为了老大呢?”我轻声问道,尽可能让语气柔和。 “哼,这个世界只有一个法则。” “什么法则?” “要么被别人踩在脚下,要么把别人踩在脚下。” 我微微发笑,盯着眼前挖坑的几个小弟,他们已经没有了力气,挖几下就要喘几口大气。 “胖虎,你下去挖,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胖虎有些不情愿,迟疑了几秒,还是跳下了坑。 隆爷继续讲述自己的江湖故事。 “没错,我从小就死了父亲,好像是个人都敢欺负我和弟弟。” 我有些惊愕:“你还有个弟弟?” 隆爷点点头,长叹一声:“是啊,他叫阿成,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萱萱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动情,微微侧身,问道:“谁这么狠毒?” 隆爷从身上摸索出一块纯金镶钻的怀表,手指轻轻一按,表盖子缓缓打开,里面是用激光雕刻的头像,看上去跟隆爷有几分相似。 不用多想,肯定是隆爷的弟弟阿成。 “当年我和阿成去临近村子捡垃圾补贴家用,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他们竟然让我和阿成跪下学狗叫,我们不肯,他们就拿棍子打,最终……” 隆爷没有继续说下去,猛地将怀表合上,紧紧握在手中,手背上青筋暴涨。 “简直无法无天,后来呢?那帮流氓受到惩罚了吗?”萱萱愤愤地骂道。 隆爷眼角有些湿润,微微摇头:“案发时那帮混蛋都不够年纪,只是劳教了几天,然后赔了我们家两千块钱,哼,两千块钱,我兄弟的命只值两千块钱!” 我不知如何安慰隆爷,被他的故事所感染。 没想到传说中全市最狠毒的男人,竟然也有眼角湿润的时候。 隆爷叹一口气,发狠道:“你不是问我怎么发的家吗?” 我猜测道:“应该是用那两千块钱吧?” 隆爷咬着说:“没错,我兄弟用命换来的两千块钱,成为了我打天下的第一桶金,我从摆地摊开始,一路拼杀到今天,成为全市的娱乐之王。可惜啊,我弟弟看不到今天的一切。” 萱萱问:“当年打死你弟弟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 隆爷指了指眼前的滚滚江水,如释重负道:“都被我扔到江里喂鱼了。” 我和萱萱面面相觑。 “你就不怕我们告发吗?” 第429章 金石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隆爷开怀大笑:“哈哈,我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话一点没错,人之将死凡事也就看淡了。 听完隆爷的故事,我对他的认识多了几分。 感觉他像极了一位武林侠客,手刃敌人,快意恩仇。 同时又有点刘华强的残酷现实主义,奉行打拼,以暴制暴。 此刻,我难以定义隆爷的好坏。 按照哲学家的辩论法,可以称呼他为一个充满热血的坏人。 也可以称呼他为心狠手辣的好人。 毕竟,世间没有什么绝对,更无真正的好坏之分,每个人都在为了不同的利益活着。 “我现在相信因果轮回了,得了这种病算是报应吧。”隆爷微微苦笑。 萱萱毫不客气地说:“你干娱乐场所,容易招惹怨气,得重病在所难免。” 隆爷愤愤地回应:“人生自古谁无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只求能让老母亲走得安详,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和萱萱不再讲话,不甚唏嘘。 虽然隆爷算不上正人君子,但好歹有一身的硬骨头,这点着实让人钦佩。 “哎呀,累死爹爹了。”胖虎弓着身子气喘吁吁。 萱萱打趣道:“你身体也太差了吧,才挖了多大会儿,就已经累瘫了。” 我起身察看土坑,已经挖了半人多深。 旁边的几个小伙子累得直不起身子,像头老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嘿,我看你是富家小姐当久了,不解人间疾苦。”胖虎将手中的铁锨猛地往地里面一插。 随即传来嘎嘣的声音。 这时,所有人看向了胖虎手中的铁锨。 “他奶奶的,现在是挖出墓道了吗?”胖虎用力将铁锨上的泥土翻开,露出青色的石板。 胖虎蹲下身,顾不上泥土的肮脏,直接用双手把上面的土扒拉掉。 一块溜光水滑的石板出现了。 隆爷拄着拐棍慢悠悠走来,我怕他一头栽倒,伸手将其搀扶住。 “发现什么好东西了?让你们给我老娘找福地,可没让你们盗墓!” 胖虎用铁锨将石板上的泥土清理干净。 看清了它的整体面貌,大概有一平米左右,是个长方形的板子。 胖虎在石板的边角处找到了缝隙,想要用铁锨棒撬开它。 我跳下土坑,制止道:“先别动,当心有诈。” “对对,我太激动了。”胖虎迅速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石板。 隆爷站在上面猜疑道:“该不是挖到国防电缆了吧?如果你们缺钱,我可以帮忙解决,要是惹到了军方,那就爱莫能助了,能把牢底坐穿。” 话音落必,众小弟爬出了土坑。 胖虎琢磨道:“这玩意能跟电缆扯上关系吗?” 我微微一笑,指着石板上的图案,肯定道:“隆爷唬你呢,这事跟国防电缆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应该知道这块板子叫什么吧?” 胖虎愣住了,憨憨地笑道:“呦,我还真不清楚,书上没写这么详细。” “它叫墓道板,当然了,也有地方叫金刚墙,总之就是阻挡外人进入的石板,一般选用质地比较坚硬的石头做成。” “原来如此,涨知识啊,馆长你真的是化妆师专业吗?怎么感觉盗墓也如此精通,你就是传说中的一专多能吗?”胖虎冲我称赞道。 我的注意力全在墓道板上,没工夫搭理胖虎的彩虹屁。 隆爷大为不解,问道:“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跟一个坟头子过不去干嘛?这算哪门子的风水宝地?” 萱萱辩解道:“这种事你还是听杨魁的吧,他自有道理。” “没错,咱们骑马观花走着瞧吧。”我随口调侃一句。 隆爷欲言又止,摇摇头站在旁边默默抽烟。 我抽出五截鞭,轻轻敲击墓道板,传来咚咚的闷响,听起来像牛皮鼓。 “现在可以肯定了,下面绝对是墓道。” 胖虎托着下巴思索:“咱们到底开不开呢?” 我有些犹豫,刚才点燃的三炷香已经熄灭,而中间那根居然从底部断掉。 按照香谱的规律,只要是断香,必然凶多吉少。 “暂时先不开,容我想想,香号不太对。”我起身往上面爬,然后重新点了三炷香,对着墓穴深鞠一躬。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隆爷,安排几个人守在这里,别让外人靠近,野兽也不行,记住了吗?”我隆爷嘱咐道。 隆爷听的直皱眉,太不敢违背,只得对旁边几个小弟下达命令。 “现在去哪里?”胖虎好奇地问道。 隆爷轻声道:“要不先回去吃饭吧,我备好了大餐,还有一瓶三十年陈酿的茅台。” 胖虎咕咚一口口水,舔着嘴唇看向我。 “要不……” 我瞪着胖虎,坚决地回应:“大餐就免了,还是吃外卖吧,时间紧任务重,耽搁不起了。” 隆爷略感羞愧,低声道:“其实缓两天也行,我刚才说话太急了,抱歉啊。” 胖虎嬉皮笑脸道:“隆爷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我厉声强调道:“说不行就是不行,没什么可商量的。” 胖虎长叹一口气,对着隆爷嘱咐道:“算啦,听馆长的安排吧,给我来一份全家桶炸鸡。” 隆爷对着小弟点点头,随即小弟拨打电话点餐。 饭后,我沿着江边溜达,借着望远镜观察周围。 暂时没有发现第二处合适的地方,忍不住连连叹息。 “哎,龙脑穴上的山丘依然是最好的福地。” 萱萱问:“不是被人占据了吗?” 我想了想说:“目前还不能确定,我只是发现了墓道板,至于里面有没有正主儿,谁也说不准。” “不会吧,还有人占着坟地不安葬吗?”萱萱提出疑问。 我说:“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就像买房不住一样,只要是好的,总有人想占为己有。” 萱萱愤愤地骂道:“真无耻,大石头下面的墓地也是空的吗?” 我望着江面陷入沉思。 一股江风吹来,萱萱的发丝被吹乱,多了几分迷离的美感,令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萱萱有所察觉,娇羞道:“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是打算图谋不轨吗?” 说话间,萱萱微微闭上双眼,好像在等待我的亲吻。 我微微一笑,抬手从萱萱头发上捏住一只海虫子。 “睁开眼,给你一个惊喜!” 萱萱笑着睁开眼,结果被虫子吓得尖叫连连。 “你这是惊吓,不是惊喜!” 我随即躲闪,萱萱在后面追逐。 胖虎站在不远处,提醒道:“两位是来江边度假的吗?我的小命可捏在你们手里了,咱们是不是先给隆爷母亲选好福地再打情骂俏啊?” 我将手中的虫子抛向空中,它却没再飞起来。 “看到这只虫子了吗?” 萱萱好奇地看着我,问:“干嘛,别说它能带领我们找到福地?” 我仰望着半空中飞舞的虫群,发现它们正向着大石头飞去。 于是我快步跟了上去,喊道:“快跟上它们!这是水草虫,对气场的感知很敏感。” 胖虎追在后面问:“然后呢?” 我解释道:“它可以告诉我们大石头里面有没有人!” 胖虎惊讶道:“这么牛逼,看来光看风水书不够,我还得弄一本动植物百科。” 萱萱调侃说:“你没事的时候就跟着杨魁多学习吧,以后殡仪馆就可以开拓新业务,专门给人看风水找福地。” “这也不是没可能,反正人死了以后终究要入土为安,既能赚钱,又能行善,何乐而不为呢?”我笑着回应。 说话间,我们跟着水草虫来到了山丘前。 水草虫在半空中盘旋,好像等待指令的无人机。 第430章 水草虫引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诧异地问:“它们在干嘛?” “吸食灵气!”我紧盯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水草虫,轻声回应道。 “什么意思?”隆爷颤颤巍巍走来。 我随手捉住一只水草虫,指着它圆滚滚的肚皮,解释道:“看出哪里不对了吗?” “这东西有点肥,跟蚂蚱差不多,油炸是不是很好吃?”胖虎舔着嘴唇调侃道。 我两根手指朝着水草虫的肚皮猛得一捏,随即喷出一股带着恶臭味的黑雾。 “咳咳……这是什么东西?虫子也会放屁吗?”隆爷挥动着手掌,驱散眼前的黑雾。 我将虫子丢到胖虎的脚下,打趣道:“现在还有胃口吃它吗?” 胖虎有些不解,追问着:“怪嘞,虫子肚里怎么是空的?” 萱萱想了想,疑惑道:“是不是水草虫靠着吸食墓穴里的灵气存活?” 我点点头,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十有八九的可能,本来水草虫是靠吃水草生存,现在改成吸食灵气了,这是要沦为邪物的节奏啊。” 隆爷眉头紧锁,大为不解。 “我让你们来是给老娘找福地的,现在怎么跟一帮臭虫子较上劲了,这两件事八竿子打不着吧!” 我轻声解释道:“有些事情看似没关系,实际上关系很大,只是普通人感觉不到而已。” 隆爷不以为然,发出几声冷笑。 此时,半空中的水草虫被一股雾气环绕。 但它们没有躲闪,而是贪婪疯狂地吸食雾气。 大家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数秒之后,黑色雾气逐渐消失,水草虫一哄而散,飞向四面八方。 隆爷支支吾吾地说:“刚才那一团黑雾是什么东西?” 胖虎指着木盖板,喊道:“估计是从这里面冒出来的。” 我不禁笑了:“呵呵,自信点,把估计去掉,就是从里面冒出的,看来今天金石棺不开都不行啦!” “为什么棺材里面会有黑烟?刚才的臭虫子跟它有什么关系?”隆爷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我暂时不打算回应,当下之急是解决金石棺。 胖虎走到我跟前,低声提醒道:“真的要开棺吗?我怀疑里面的东西不好对付,会不会是……” 我打断道:“是什么?千年僵尸吗?”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胖虎连连摆手。 我跳下土坑,盯着脚下的墓道板,拿起撬棒准备将其打开。 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两个渔民,手里拎着空荡荡渔网,唉声叹息相互聊着。 “真特么邪门了,这么大的江,居然打不到鱼了。” “是啊,看着江水也很清,不像污染了,怎么就是没鱼呢!” “你说会不会风水不好了?” “嗐,风水跟江里的鱼有什么关系?可能是过度捕捞导致的,现在人做事不管不顾的。” …… 我望着两名渔民渐渐走远,低声道:“听到了吗?江里面都没鱼了,说出去谁信?” 萱萱反问道:“跟这个墓地有关系吗?” “多少有点吧,只能打开看看了。”我抡起撬棒,对着墓道板的边缘发力。 咯吱…… 墓道板被撬凯了一道缝,瞬间一团黑雾飘了出来。 由于我早有准备,迅速后退躲过了黑雾,心中又念了几遍金刚诀。 隆爷和小弟们后退几步,纷纷躲闪。 胖虎见状直接跳到了坑里,拍着胸口保证道:“嘿嘿,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兄弟够仗义的,果然没看错你!”我拍了拍胖虎的肩头,夸赞几句。 “话不多说,开干吧!”胖虎挽起袖子,手握撬棒对着墓道板发力。 随着他的撬动,一股股的黑雾冒出来。 熏得大家掩鼻后退。 我掏出几道灵符发给大家,叮嘱道:“大家把它们贴上,等完事后再揭下来。” “能不贴这玩意吗?”隆爷拿着灵符有些不情愿。 我轻声回应道:“当然可以,还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隆爷追问道。 胖虎笑着说:“嘿嘿,弄条毛巾用尿打湿,然后捂在自己的鼻子上,你年龄最大,效果应该最好。” 隆爷皱眉问道:“为什么?” 品牌调侃道:“人老尿骚,越骚效果越好。” 话音刚落,隆爷已经将灵符贴在了胸口。 “行啦,甭贫嘴了,干活。”我拿起两根新的撬棒,对着墓道板继续撬,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墓道板死死吸住。 “好家伙,挺重啊。”胖虎凑过来和我一起发力。 我一边发力,一边喊口号。 “三……二……一。” 噗通…… 石盖板终于打开了。 我和胖虎躺由于惯性,倒在了地上,互看一眼,开怀大笑。 “卧槽,总算是开了,真特么难搞。”胖虎抹一把额头的汗珠,伸脑袋向黑咕隆咚的墓道里观察。 我抬手抓住他的腰带,告诫道:“别乱动,先缓缓,等墓道里的阴气散干净了再说。” 扑棱…… 无数的水虫子向这边飞来,它们疯狂吸食着黑色雾气。 有的水虫子直接撑爆了肚皮,在半空中爆炸,喷出黑色的液体。 我提醒道:“你们躲开虫子,它们的身上的液体有毒。” 隆爷的小弟们迅速撑开几把伞,将隆爷死死护住。 胖虎惊叹道:“嘿,这帮狗腿子,真是尽心尽力啊,时刻想着隆爷的安危。” 萱萱冷哼一声:“还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脱掉外衣,顶在脑袋上,水草虫围着我盘旋。 大概过了几分钟,水草虫逐渐飞去,墓道内的黑雾也已经消散。 “好厉害的阴毒!”我将外套丢到一边,上面已经布满了大小窟窿。 胖虎愤愤地骂道:“我刚买的衣服就这么糟蹋了,该死的水草虫。” “回头给你报销,还是先看看墓穴吧!”我盯着黑咕隆咚的墓道,心中生出万千疑惑。 “杨馆长,就听你一句话,下不下?”胖虎站在墓道口,双臂叉腰,好像等待冲锋陷阵的勇士。 “别慌,淡定。”我掏出罗盘观察墓道口的方位。 胖虎凑过来观察,嘀咕道:“位置正不正?” “不是一般的正,从八卦上来看,墓道处于艮位,二十四山对应着死门,高人所为啊。”我惊叹几句,把罗盘放在旁边。 “这地方真是风水宝地吗?”胖虎冲我低声道。 我扫视一眼上方的隆爷,低声对胖虎问道:“你不是说自己选的地方吗?” 胖虎有些为难,弱弱地回应:“我是瞎蒙的,心里没有底气。” 我看着胖虎,想抽给他一个嘴巴子,刚才夸了那么多句,全成白扯了,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你们俩人嘀咕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敞开了说,我可警告你们,别跟我耍花招。”隆爷气喘吁吁地骂道。 从他的声音判断,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估计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笑着回应:“隆爷别多心啊,我们夸这块地方的风水好呢,如果老人家葬在这里,以后你的运势一定能扭转过来。” 胖虎嬉皮笑脸地附和道:“没错,就是夸这里风水好呢。” 隆爷骂道:“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王八羔子蒙我呢,十不葬中不是明说了,顽石和滩头都不是好地方,你们怎么还……” 胖虎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镇定自若解释道:“正所谓物极必反,阴阳相克,这个位置是龙脑穴,又赶上了死门相对,极极必反。” 萱萱打趣道:“你搞这么专业,隆爷听不懂。” 我收住话匣子,解释道:“打个比方吧,这个位置是物极必反的风水地,多种不好结合在一起,就成为了难得的风水宝地。” 隆爷若有所思点点头。 第431章 四维福地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想笑不敢笑,轻声问:“现在你懂了吗?” 隆爷拍一下脑门,自言自语道:“是不是就像店里的姑娘,本来长得不好看,都没人点她,然后她的服务态度就越好,一旦有人点了她,她就会格外卖力,客人就因祸得福了。” 听到这里,我们几人噗嗤笑了。 拿大保健打比方,还真是头一回见,虽然略显生硬,好像意思也对了几分。 我苦笑道:“没错,可以这么理解。” 胖虎打趣道:“等完事后,隆爷能给安排一次保健吗?” 此时,萱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隆爷非常大度地说:“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要你们把事办好了,姑娘都可以送给你们。” “咱们是不是先办正事啊,违法乱纪的事之后再说吧,到时候我一定会举报你们。”萱萱愤愤地骂道。 众人开怀大笑。 我仰望着昏沉沉地天空,掐指算了算,叹息一声:“等天黑以后再说吧,准备几根蜡烛,弄两只大公鸡。” 隆爷有些失望,催促道:“忙了半天,怎么不进去看看?干嘛等天黑。” 胖虎解释道:“这是墓地,不是鬼屋探险,天黑摸金是规矩。” 我从墓坑中爬出来,又点燃三炷香插在土堆上,这次它们的燃烧速度很快,至少是先前的一倍。 “香怎么烧的有点快?你发现了吗?”隆爷盯着三炷香嘀咕道。 “这就对了,说明墓穴里面的正主接受了我的示好,这事还有的谈。”我轻声回应。 隆爷又问:“接下来做什么?” “让小弟去准备我要的东西,其他人歇着就可以了。”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 隆爷对小弟挥挥手,随即一人开车离去。 “哎,让你们给老太太找福地,你们却掘了别人的坟,真特么造孽。”隆爷抬手点了点我。 我不以为然,继续抽自己的烟。 胖虎走到隆爷跟前,调侃道:“等完事后,我一定去你开的兴隆会看看,找一个最漂亮的,然后再找一个最丑的,看看到底谁的服务好。” 隆爷歪嘴笑笑,目光盯着下面的墓道入神。 “隆爷,你老人家还是离远点吧,下面可没有你喜欢的姑娘。” 隆爷气得直努嘴,手中的拐棍在地上敲打着,留下几个坑。 我把现场安排妥当后,开车载着萱萱、胖虎四处游荡。 后座上还有两位精壮的小伙子,名义上保护我们安全,实际上是监视动向。 胖虎望着窗外,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我掏出罗盘丢到他腿上,反问一句:“四维吉卦。听说过吗?” “什么?你是说巽坤艮午四维大吉卦吗?”胖虎变得非常亢奋,双目圆睁。 萱萱皱眉问道:“什么四维大卦,名字也太长了吧,干嘛用的?” 我看胖虎一眼:“你给美女解释一下吧。” 这时候,后座上的两位小弟也打起了精神,伸着脑袋倾听。 胖虎憨憨一笑,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巽坤艮午四维大吉卦是指四种绝佳的风水卦象,只要能得到一种,子孙必能飞黄腾达,可以说是福地中的王者。” 我催促道:“行啦,你就甭吊书袋了,直接说是哪四种卦象吧。” 胖虎挠挠头,郑重地朗诵道:“巽山巽水巽水临,男做宰相女贵人。” “坤山坤向坤水流,荣华富贵永不休。” “艮山艮向艮水朝,忠良满院无辛劳。” 忽然,胖虎卡壳了,歪着脑袋冥想。 我笑着问:“还差最后一句,继续。” “这个……真想不起来了。”胖虎有些不好意思。 我开口补充道:“午山午向午来堂,必出将才震边疆。” “对对对,就这句,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嘿嘿。”胖虎鸡如啄米般点头。 也就在这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萱萱和两个小弟的惊愕神情。 “尽管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但感觉挺牛的,咱们现在是要去找刚才的四个地方吗?”萱萱好奇地问道。 后座上的两个小弟似笑非笑,应该也有相同的疑问。 我瞅一眼手腕上的劳力士,时间刚到五点钟,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也罢,我给你们讲讲……” 话未说完,腰间的手机却响了。 掏出一看,竟然是孔师傅打来的。 “喂,孔师傅啊,在哪呢?” “我在市区开会呢,刚才接着电话,二舅已经从国外回来了,病情没有好转。” “好的,知道了,你嘱托的事,我都记着呢,咱们什么时候见面?” “明天吧,我开车去接你。”孔师傅焦急地说。 我有些迟疑,毕竟眼下隆爷的事还没解决好,至于是什么时候能搞定,谁也说不准。 孔师傅见我没回复,继续追问:“杨兄弟,你说话啊,是不是抽不开身?这样吧,我把二舅送到殡仪馆去,你给他看看。”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句话,着实难以让人相信。 我苦笑道:“你们别来殡仪馆了,来我这的要么是接死人的,要么就是个死人,你二舅兴许没到那一步,还是我去找你吧。” “好好好,我明天去接你。”孔师傅兴奋地挂断手机。 我拿着手机愣神,沉思片刻,不禁叹了口气。 萱萱调侃道:“杨馆长,你现在可比销售公司的业务员还忙。” 胖虎打圆场说:“馆长高风亮节,不是为了钱,明天的活儿也带上我吧。” “你以为是去吃大餐啊,不要给自己找麻烦。”我将手机装起来,冷冷地回一句。 此刻,车厢内陷入了沉默。 汽车在空荡的原野行驶。 胖虎双手托着罗盘,仔细观察。 罗盘上的指针轻轻转动。 萱萱问:“刚才说的四个地方能找到吗?” “姑娘,你可真够贪心的,四个绝佳的风水宝地,今天咱们能找到一处就可以烧高香了。”胖虎轻声调侃。 我附和道:“是啊,有一处就足够了,福地是可遇不可求的。” “等会儿,我有个问题不太懂,刚才那块大石头,不是福地吗?”后座的一位长发小弟提问。 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解释道:“当然是福地,只怕老太太的命格不够硬,万一镇不住福地,就会起到反作用,能懂吗?” 胖虎补充道:“杨馆长的意思是选一块福地做备用,并不是刚才那块地不好,懂了吗?” 两位小弟缓缓点头,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 “刚才你说的四个福地,该怎么找呢?有没有具体的办法?”萱萱好奇地问。 我随手指了指胖虎腿上的罗盘,解释道:“罗盘能起到一半的作用。” “另一半作用呢?”萱萱追问。 我微微一笑:“那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萱萱撇撇嘴,把脸转向窗外。 我对胖虎叮嘱道:“盯好罗盘指针,如果一旦出现大幅度的转动,立马让司机停车。” “为什么?这就是你分金定穴的办法吗?”胖虎提出了质疑。 我解释道:“原因很简单,越是绝佳的风水宝地,磁场就越强烈,我们想锁定区域,然后再推断具体位置。” 胖虎恍然大悟,对我竖起大拇指。 汽车继续行驶,从荒野驶入了乡间马路,荡起一层层灰尘。 通过后视镜看去,有点西部牛仔的感觉。 “这罗盘是不是坏了,怎么一点都不动?”胖虎有些焦急,目不转睛看着罗盘。 “淡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借着望远镜看向窗外,几座大山连绵不断,形成了走龙的地势。 直接告诉我,另一块福地即将出现。 数分钟后,胖虎大喊一声。 “卧槽,罗盘动了!停车!” 第432章 六十年地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噌…… 汽车一阵急刹,横在了路上。 “哪呢?让我看看。”萱萱来了兴致,朝胖虎那边看去。 后座上的两名小弟也跟着打探。 我瞅一眼罗盘,上面的指针飞速旋转,如果再大点长点,估计能当电风扇使了。 “没错,就是这里,刚才看到龙脉了,福地应该就在附近。”我推门下车,环顾周围的地形。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是什么福地?”萱萱疑惑地四处张望。 我将罗盘托在手心,指针依然飞速旋转。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胖虎问道:“眼前这一片都是福地吗?面积是不是有点大?” 我笑而不语,点燃一炷香,双手将其捏住,身上缓缓打转。 萱萱大为不解,开口道:“你这是……” 胖虎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萱萱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到肚里。 我盯着手中的香,它的烟雾缓缓上升,然后飘向旁边的空地。 顿时,我心中暗喜,将罗盘轻轻放在地上。 就在罗盘落地的那一刻,指针居然停止了旋转。 “嘿,怎么不转了,是不是坏了?”萱萱惊奇地喊道。 我轻轻摇头:“哎,知道什么叫灯下黑吗?越是最核心的位置,磁场反而可以忽略不计。你们都后退几步,我要看看此处到底是个什么福地?” 萱萱和胖虎纷纷后退几步,给我留出一大片自由的空地。 我手捏着线香,围绕着罗盘转了三圈,口中轻轻念道:“关天关地定雌雄,富贵此中逢,翻天倒地对不同,玄机在当空。” 胖虎掏出笔记本,迅速将我刚才的口诀记下。 我观天察地,长舒一口气。 “好,实在是好啊。” 胖虎快步冲过来,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说说看出什么门道了。”萱萱也跟着催促。 我抬脚踩了踩,下面的土地,意味深长地说:“这里不是四维福地,却是坤山艮向,可以享六十年地运,也算是不错了。” 萱萱有些不解,追问道:“什么意思?” 胖虎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惊喜道:“哈哈,六十年地运,就是说如果有人埋在这个位置,他的子孙可以六十年大富贵,我的天啊,整整一甲子的时间。” 萱萱又问:“你打算把隆爷母亲葬在这里吗?” 我掐指算算,不由地苦笑:“天运啊,老太太没有这个福气,隆爷更别想了。” 胖虎大为不解,轻声问:“怎么个意思?” 我掏出一截红绳,系在手指粗的树枝上,然后将其插在地上,慢吞吞地解释。 “坤山艮向的福地虽好,但对葬者要求极高,必须是六十往上的男性才可以,懂了吗?” 萱萱不禁笑了:“好家伙,以前只听过人挑坟地,没想到坟地也挑人。” “可不是嘛!但凡绝佳的风水宝地,都是双向选择,有时候还要看八字。”我捡起罗盘,转身回到车上。 此时,天色已经黯淡,几朵残云飘在空中,仿佛成为无尽天空的点缀。 “现在哪去?是不是找下一刻坟地?”胖虎兴奋地喊道。 我冷冷地回一句:“今天看福地消耗了太多道行,不能看下去了,否则会折损阳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萱萱关切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紧吗?” 我笑了笑,摇摇头。 “巧了,隆爷吹咱们回去呢。”一位小弟握着无线耳麦轻声说道。 “走吧,原路返回。”我冲大家摆摆手。 胖虎指着刚才的位置,疑惑道:“这块坤山艮向的福地怎么办?” 我笑着问:“你想怎么办?” 胖虎囧笑道:“要不要找人守着?要不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哪这么多废话,这是块地,不是漂亮媳妇,你还怕它跑了不成吗?”我搂着胖虎的肩膀往车边走。 “可是……”胖虎回头观望。 我继续拖着他往前走,安抚道:“没有什么可是,再说了,我都已经用红线标记了,只要想找就一定能找到。” 胖虎不再言语,随我上了车。 我指着窗外的景色,赞许道:“看到了吗?山是苍龙,江是水龙,而眼前的这块地方是圆形的,这叫什么呢?” 萱萱似乎不感兴趣,随口敷衍一句:“双龙戏珠吗?” 我应声道:“说对了一半,严格来说,应该叫双龙吐宝。” 一位跟班小弟,低声问道:“刚才你们说这地方只能埋六十岁往上的男人,你们是打算自己留着?还是给亲人朋友留着?” 我笑着骂道:“兄弟你可真会说话。” 跟班小弟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苦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 我打断道:“好啦,你的意思我明白,这块福地先留着吧,至于谁来躺,以后再说。” 跟班小弟淡然而笑,不再讲话。 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金石棺前。 隆爷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一边品尝,一边观察天边的落日。 萱萱提醒道:“你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喝酒伤肝不知道吗?” 隆爷抿一口红酒,调侃道:“对于一个肝癌患者而言,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怎么痛快怎么活呗,你们看的怎么样?” “选了一块福地。”旁边的小弟抢先汇报工作。 隆爷满意地点点头:“好啊,就说肯定有比这大石头好的地方,在什么位置,带我去看看。” “不必了,那地方不合适老太太。”我走到隆爷跟前,端起桌上的另一杯红酒,仰头喝了个精光。 “兄弟,这八二年的红酒,愣是被你喝成了扎啤。”隆爷捏起一片火腿放在口中,缓缓咀嚼着,满脸的享受。 胖虎也坐下来一通吃喝,调侃道:“你是我见到过的,最不像癌症患者的人,真的就一点都不怕死吗?” 隆爷放下酒杯,轻声道:“怕啊,又能怎么样?不吃不喝了吗?大风大浪实在见多了,换句话说我早就当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活得每一天都是赚的。” “你牛逼!”胖虎对隆爷竖起大拇指。 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解释道:“刚才的那块福地就不用去了,对死者的要求比较高。” “咳咳……好家伙,还有福地挑人的呢?”隆爷被红酒呛得直咳嗽。 我将相关情况对隆爷娓娓道来,他听完以后,无奈地叹息。 “老子今年五十九,怕是没机会享受福地了。” 胖虎打趣道:“嗐,隆爷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也给你找块满意的福地,你就……” 隆爷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质问道:“你这是盼着我死啊?吃着我的肉,喝着我的酒,说的话可不中听啊。” 我清一下嗓子,对胖虎呵斥道:“咳咳,行啦,吃你的肉吧,别废话了。” 隆爷缓缓起身,旁边的跟班小弟迅速靠过来,刚伸手准备扶,被他一把推开。 “这么说老太太还是要埋在眼前大石头里面吗?” 我轻叹一口气,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仰望着苍茫月色。 “不好说,等一会我下去看看,东西准备好了吗?” “好了,都在这里呢。”旁边的小弟指了指几只公鸡,旁边堆放着香烛。 “哎,明明是找福地,怎么成了盗墓呢?”隆爷苦笑着摇头。 我更正道:“不是盗墓,是下去拜会一下正主儿,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假如墓穴是空的,岂不是刚好吗?” 隆爷反问道:“空的?为什么还修了墓道?” 我想了想说:“你开夜总会有没有人,不也得先把店面装修好吗?具体情况,等下去就清楚了。” 隆爷微微点头,仰望着月色。 第433章 进墓道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午夜时分,一轮弯月挂在空中。 周围的乌云将它笼罩,若隐若现,如梦似幻。 胖虎呢喃道:“毛月亮,易出丧,不是好兆头啊。” 萱萱大为不解,追问:“你嘀咕什么呢?什么毛月亮,易出丧,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我低声解释道:“毛月亮是鬼魂最活跃的时候,咱们算是赶上了。” “啊,那还下去吗?”萱萱望着黑咕隆咚的墓道,隐隐有些担心。 “我建议今晚别行动了,能不能改到明天,毛月亮真不是闹着玩的……”胖虎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忧心忡忡地说。 “不行,必须今晚行动!”我坚决地回应,容不得半点质疑。 胖虎大为不解,追问:“为什么?” “毛月亮的夜晚,阴气虽然重,但也有好处。”我点燃三支香,对着墓穴恭恭敬敬的祭拜,然后把它们插在土堆上。 “好处是什么?”隆爷疑惑地看着我。 “好处就是正主在里面,我们能见到它,不用再来第二回了。”我郑重地说。 “真是这样吗?”胖虎半信半疑地嘀咕道。 我冷哼一声:“怎么着?连我都信不过了吗?实在不行,你可以在上面等着。” 胖虎摆摆手,十分镇定地回应:“这叫什么话,前几天在湖底历险的时候,我都没怂,现在又算得了什么,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好啦,既然都确定了,那就下去吧,我派人帮你们一把,你们都听杨魁的指挥。”隆爷对着旁边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弟挥挥手。 随即,他们站在了我的身后,如同等待号令的列兵。 我抓来公鸡,用红绳拴住它一条腿,将其放进墓道。 公鸡翅膀剧烈抖动,发出扑棱棱的声响。 “雄鸡开道,鬼神回避!”我口中念念有词。 隆爷伸着脖子,催促道:“你们怎么还不下去?” 胖虎打趣道:“你老人家甭着急,哪怕是去澡堂子洗澡,是不是也要先试试水温,直接下去的话,万一烫秃噜皮咋办?” “也对,等完事后,请你们洗澡。”隆爷恍然大悟。 胖虎随即追问:“是正规项目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萱萱压着怒火质问。 胖虎继续调侃:“如果是正规项目,那我就不去了。” 隆爷笑而不语。 咯咯咯……扑棱…… 墓道里传来了动静,大家停止讲话,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缓缓拉动拴着公鸡的红线,从手感上推断,公鸡应该还在,最少没有被野兽或僵尸给吞食了。 数秒后,公鸡被我拉了出来。 它从头到脚都很完整,没有受到伤害。 唯一让人觉得可疑的地方是公鸡眼睛变得血红,好像充满了鲜血。 当我凑近一看,却发现不是充血,它的眼睛成为了赤红色,犹如一颗血钻镶嵌在脑袋上。 忽然间,公鸡猛地朝空中飞起来。 扑棱…… 两只翅膀拼命的抖擞,搞得鸡毛满天飞。 “卧槽,这公鸡想上天吗?”胖虎挥散着羽毛,四处躲闪。 数秒后,公鸡落地,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气息。 “它怎么死了?是不是中毒了?”萱萱警惕地问。 我拎起已经死掉的公鸡,只觉得它身体有些冰冷,且十分僵硬。 隆爷弱弱地问:“下面是不是有鬼?” “就是有阎王老子也要下去看看,公鸡只是被邪气所侵,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第一个下,你们跟上,都把灵符贴在胸口。”我又掏出几张灵符递给众人。 说罢,我一手拎着五截鞭,一手拿着强光手电。 黑咕隆咚的墓道口吹来一阵阵冷风。 我点燃一支火把,丢进了墓道,借着它的光芒看清了它大概的深度。 目测有两三米的样子,空间也算开阔。 “我先下了。”我纵身一跃,跳进了墓道内。 当我双脚着地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柔软,好像踩在了水藻上。 此处明明是块大石头,怎么成为了水藻。 我将手电放低,打探情况,原来脚下是淤泥,直接陷到了脚脖子处。 “杨魁,下面情况怎么样?”萱萱站在上面喊道。 我仰头回应:“你们先别进来,容我再看看。” 话刚说完,啪嚓一声。 胖虎四脚朝天摔在了淤泥中,溅起硕大的水花,崩了我一脸。 “卧槽,你这是跳水呢?” “妈的,我本想着来一招大鹏展翅,结果脚底一滑,差点弄成狗啃泥。怪咧,这下面怎么有水?”胖虎抹去脸上的淤泥,缓缓站起身子,扭动几下。 “很正常,距离江边近了,难免会渗水过来。”我举着手电向里面打探,看到了一排台阶。 胖虎嘀咕道:“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现在是湿地,不好搞啊。” “先看看再说,金石棺只有几百年的历史,满打满算里面的人顶多几百年,放心吧,不会有千年粽子的。”我缓缓前行,说出自己的推断。 胖虎紧张兮兮地跟在身后,嘀咕道:“哪怕有个百年粽子也是麻烦啊。” 我没再搭话,注意力全在前面,手中的五截鞭紧紧握住。 “杨魁,你们怎么样了?要不要我们下去?”萱萱的呼喊声再次传来。 我随口反问一句:“你们下来能帮上什么忙吗?还是在上面待着吧。” 胖虎低声打趣道:“估计他们不会听你的话。” 噗通…… 两个精壮的小伙子落在了我们的身后。 我无奈地摇头:“到底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跳下来干嘛?只会添乱的。” 两个小伙子面面相觑,推脱解释。 “隆爷让我们干嘛,我就干嘛。” “没错,隆爷的话就是命令。” 胖虎不以为然,打趣道:“隆爷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去吗?” “当然!”两个小伙子异口同声回应,声音十分洪亮,估计上面的隆爷也听到了。 我微微笑道:“看来以后多跟隆爷学习,还是他御下有方啊。” 胖虎继续向前摸索,灵机一动,开口道:“问你们个事呗,你们觉得隆爷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附和道:“你这不是难为他们俩人吗?” “好人!”两个小弟再次毫不犹豫地回应。 这个答案在我和胖虎的预料之中,所以什么惊讶的。 但胖虎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可江湖上很多关于隆爷十恶不赦的传闻,想必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一位小伙反问一句:“这世界上什么是好人?” 胖虎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应答。 我缓缓前行,逐渐走到了台阶,只有十几级那么高。 另一位小伙辩解道:“这世界关于好人和坏人就没有明确的定义,但有一个道理,我们很清楚,那就是谁对我们好,我们就效忠于谁,一世奸雄曹操,手底下不也有几个誓死追随的部下吗?” 胖虎低声调侃道:“杨馆长你听到了吗?隆爷给咱们派来的不是助手,而是哲学辩论家。” “得嘞,如果待会遇到讲理的粽子,先让他们上去理论一番,实在不行,咱们再动手。”我抬手抚摸眼前的台阶,上面有少量的水分,摸起来湿漉漉。 两名小伙不再讲话,默默跟在身后。 胖虎将手电顺着台阶上方照去,只见摆着一口乌黑色的棺材。 这口棺材很是独特,它的头部和尾部各用一根铁链吊着。 棺材的大小只有半米多长,宽度与胳膊肘相当。 胖虎低声问:“这里装的是未成年人吗?还是说侏儒患者?” “悬棺不落地,阎王带不去。”我低声念道。 “什么意思?里面不会真的有粽子吧?”胖虎一字一句问道。 第434章 悬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骂道:“别胡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胖虎闭口不言,跟着我往里面走。 后面的两名小弟也放慢了速度,双眼直勾勾看着悬棺。 “这里会有僵尸吗?”留着寸头的小弟掏出身后的长刀,紧紧握在手中。 另一个长发小弟拿出长矛时刻准备着攻击。 “蜡烛给我。”我把手伸向胖虎。 “我没带啊,在哪呢?”胖虎焦急地摸索身上的口袋。 “给,我带着呢!”寸头小弟递来一只白蜡烛。 我接过后点燃,根据罗盘找出西南方位,将其放在台子上。 “现在要开始摸金了吗?”寸头小弟好奇地问道,掏出手机准备录像。 长发小弟显得异常兴奋,嘀咕道:“中的场景要走进了现实了吗?搞得我有点紧张。” “好啦,你们两人退后,离棺材远点,那里边可没有花姑娘。”我盯着身前跳动的蜡烛火苗嘱咐道。 “那成,我们在旁边看着,需要帮助吆喝一声。”两个小弟后退到边角,将武器紧紧握在手中。 胖虎仰望着悬棺,疑惑道:“这里面究竟是什么?能打开看看吗?” “再等等,烛火还不稳定。”我盯着蜡烛淡淡地说。 胖虎缓缓蹲下身,守在蜡烛旁边。 “这不是烧的挺好吗?应该不会灭吧?” 忽然间,一股阴风吹来。 蜡烛的火苗左右摆动,我和胖虎的心悬了起来。 胖虎抬手遮挡阴风,以免蜡烛熄灭。 我制止道:“别上手,任其发展,看它灭不灭。” 胖虎嘀咕道:“应该弄个灯罩来着,这样谁都吹不灭。” 我冷哼一声:“呵呵,给你弄个节能灯岂不是更好,不管不灭,还特么够亮。” 胖虎迥然而笑,起身把注意力转移到棺材上。 “这棺材个头挺小,里面的正主儿是孩子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长叹道:“可千万别是孩子,最近我跟鬼孩子打交道太多了,都把我搞郁闷了。” “不对吧,不是鬼孩子更好对付一些吗?”胖虎有些不解。 我不由地苦笑,反问道:“你确定吗?别忘了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棺材怎么打开?是在上面的盖子吗?”胖虎举着手电照耀头顶的棺材。 我心里也直犯疑惑,刚才看了好久,也没琢磨明白怎么回事。 看来想要弄清楚,只能上去看看了。 “等会我上去,你在下面接应。”我望着头顶绑着棺材的铁链,从它的粗细程度推断,应该能禁得住我的体重。 “打扰一下,你们看看蜡烛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寸头小哥指着旁边的蜡烛吆喝。 我迅速扭头看去,只见蜡烛的火苗竟然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泽。 “嘿,真是怪了,火苗怎么还变色了?”胖虎有些想不明白。 我紧盯着蜡烛火苗,郑重地说:“不好,这说明墓室内的阴气在逐渐增加,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开棺摸金!”胖虎仰望着头顶的棺材。 “搭人梯送我上去。”我指了指脚下的空地,胖虎有些茫然。 “干嘛?你想踩着我肩膀往上爬吗?” 我调侃道:“不然呢?要不你踩着我肩膀爬上去,只要你能爬上去,我不介意啊。” 胖虎无奈地摇头:“哎,都是肥胖惹的祸啊,来吧,我托你一把。” 说罢,胖虎缓缓蹲下,我踩在他肥厚的肩膀上。 “卧槽,你也太沉了吧。”胖虎想要站起来,可使出全身力气,也未能如愿。 “使劲啊,你平时吃的大腰子补到去哪了?”我低头看看脚下的胖虎,有点恨铁不成钢。 胖虎气喘吁吁地辩解道:“你不是软萌妹子,如果是的话,没准我就有力气了。” “好了,让我们来吧。”两位小伙撸起袖子走了过来。 我心中大喜,从胖虎肩头跳下来。 寸头小伙双手紧扣,放在膝盖处。 另一个长发小伙,半弓着身子,两人相互配合,形成由低到高的人梯。 “来吧!”寸头小伙冲我吆喝道。 我没再犹豫,简单活动一下筋骨,朝着两个小伙冲过去。 左脚踩在寸头小哥手心,随即用力一蹬,借着惯性,另一只脚踩到长发小哥的肩头。 他猛地起身,我随即飞起,双手搭在在了棺材的上沿。 继而手脚并用爬上了悬棺,两根铁链带着棺材左右晃荡。 我张开双臂保持平衡,对下面的喊道:“你们躲远点,别万一掉下去砸到你们。” “上面是什么情况?能打开吗?”胖虎边退边喊。 我回想起螃蟹叔家中的棺材,此刻情形居然如此相似。 只不过一个是悬在空中的棺材,一个是浮在水上的棺材。 我举着手电观察棺材上的纹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 上面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奇怪的符文。 胖虎催促道:“杨馆长你倒是说句话,上面到底什么情况?” “别着急,我正在想办法开棺。”我看到棺材的顶部,有一个圆形的旋钮,大小跟盘子差不多。 我将手掌轻轻按在上面,只觉得传来丝丝冰凉。 “你们再后退几步,我找到机关了。”我对胖虎吆喝,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我对着旋钮轻轻发力,它缓缓下降。 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以免被机关暗算。 咔嚓…… 旋钮处传来清脆的响声。 出于下意识反应,我身体猛地后仰。 就在这时,绑在棺材上的两道锁链缓缓下降。 铁链与石头发出嘈杂的摩擦声。 “好家伙,这机关太精妙了,究竟是谁设计出来的!”我不禁感叹,站在悬棺上继续保持平衡。 看眼前的阵势,悬棺应该会落地。 胖虎凑了过来,仰望着悬棺,惊叹道:“这机械设计牛逼啊,是不是棺材里面装了电机,怎么做到的匀速下降。” 我摇摇头,补充道:“不仅是匀速下降,更牛的是铁链竟然没有生锈,佩服啊。” “杨馆长是不是懂风水的大师,也要懂点机械设计?”胖虎站在不远处打趣道。 数秒后,悬棺落地。 拴在两边的链条自动停止,长度刚刚好。 两个小弟也围了过来,手中的家伙对着棺材,想靠近但又不敢。 “这里面是什么?” “肯定是死人了!打开看看吧。” “万一是恶鬼呢?岂不是玩命了。” …… 两个小弟你一言我一语聊得起劲。 我对着旋钮又按压了几下,传来咔嚓的声响。 棺材犹如一朵莲花,缓缓盛开。 “好精巧的设计,里面好像有铰链,你们快看!”我后退一步,指着盛开的棺材喊道。 胖虎托着下巴琢磨:“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尸体还是宝贝?至少得放点好东西,不然配不上这么好的棺材盒子。” 两个跟班小弟伸着脑袋,想要向前观看,被我一把给拉住了。 “两位还是别往前靠了,好奇害死猫。” 跟班小弟尴尬地笑笑,目光却从未移开棺材。 数秒后,棺材完全打开了。 大家一股脑围了上去,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个鲜红的盒子。 大小跟骨灰盒差不多,只是颜色太过艳丽,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胖虎问:“这是套娃的节奏,开完了大盒开小盒,你们猜里面是什么?” “鬼灰?”寸头小弟开口道。 “也可能是几根骨头,反正不可能是完整的尸体。”长发小弟说出自己的推断。 “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具体是什么打开看看吧。”我小心翼翼地走去。 先是用手感知一下红盒子的温度,摸上去有些冰冷,犹豫冰块一般。 “难道是阴盒?”我嘀咕道。 第435章 怪盒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胖虎脸颊绯红,轻声问:“什么叫阴盒?你不是在开车吧?” 两个跟班小弟也发出怪异的笑声。 我将红色的小盒子轻轻捧起来,放在旁边的地上。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蜡烛的火苗剧烈跳动着,好像下一秒就会熄灭。 胖虎紧张兮兮地问:“怎么办?到底开不开?” 我长舒一口气,坚定地说:“当然要开了,先让我仔细研究一下,这个红盒子有点意思。” 胖虎蹲下身,轻轻抚摸,手指刚刚触及,猛然缩了回去。 “怪嘞,这盒子太凉了吧,什么材料做的?” “肯定不是木头。”我回应道,手指在盒子上轻轻滑动。 手感十分顺滑,有点抚摸冰块的感觉。 可就在我抬手的那一刻,指尖萦绕着一丝红色的液体。 “你的手流血了?”胖虎盯着我的手指惊讶道。 我捻动手指,红色液体有点发粘,感觉跟血液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非常肯定,自己的手并没有受伤。 “是阴盒上面的东西。”我把手指往地上蹭了蹭。 “到底是什么?血吗?”胖虎挠头问道。 “是灵气汇聚而成的阴血。”我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可能比预想的要麻烦。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冰冷,两个跟班小弟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胖虎想了想,低声问:“阴血又是什么?” 我感叹道:“就是鬼魂汇集过多所产生的灵气。” “灵气精华,可以这么理解吗?”胖虎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不是好兆头啊,都出现阴血了,这得吸食了多少人的阳气。” 说到这里,我猛然想起闻教授隔壁的灵屋。 当时里面的骨灰盒就是吸食阳气的工具。 而眼前的阴盒也是如此吗? 我将它举到半空中,仔细打量一番。 胖虎嘀咕道:“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为什么叫阴盒?” 我盯着它通红的纹理,看上去有点像玉石,又有点像象牙。 “可能是人骨。”我轻声猜测道。 此言一出,惊得两个跟班小伙纷纷后退。 “卧槽,居然用人骨做盒子?这人是不是疯了!” “太可怕,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胖虎冲两人呵斥道:“打住吧,看看你俩人的熊样。以后多去殡仪馆练练,再见到人骨头就不慌了。” “哎,估计有人在修炼邪术,怎么最近一直赶上这种事!”我将盒子缓缓放下,双手变得通红,好像染了血。 胖虎嘀咕道:“现在是不是必须要把盒子打开了?” 我点点头:“是啊,不开都不行了,我估计盒子里不是人骨头了,可能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我来打开吧。”胖虎咕咚一口口水,神情有几分紧张。 “不,还是我来,毕竟我的道行比你高。”我拦住胖虎,把手掌按在盒子上面。 我轻轻抬动盖子,一股腥臭味从里面散出来。 “好厉害的气场,看我怎么镇住你。”我掏出一道灵符贴在了阴盒上,结果瞬间化为了灰烬。 这说明阴气太重,灵符已经克制不了它。 为了以防万一,我加快了开盒速度。 直接发力将盖子打开放到旁边,里面居然躺着一块亚黄色的牌子,大小跟书签相当。 我拿起来一看,顿时热血上涌。 上面写的还是生辰八字,推断出来的结果是鬼魂的主人今年应该七十岁左右,命格属阴,十分坚挺。 这特么不是灵屋的生辰八字吗?两者怎么撞到一起了? 是有人为之,还是纯属巧合? 我惊得说不出话,胖虎将牌子夺走,快速读了几遍,而后掐指算了算。 “这是谁的八字?你认识吗?” 我茫然地摇头:“不认识,但见过一次。” “在哪?这是借阴命。”胖虎神情严肃。 “对,就是借阴命,很厉害的风水局,远胜我们一筹。”我话语中带着惊讶和担忧。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揪出来背后的人?”胖虎眉头紧锁,低声问道。 “怎么揪?你有办法吗?”我盯着胖虎反问一句。 胖虎笑嘻嘻敷衍道:“你神通广大,会的比我多,想想办法能不能查出幕后大佬。你不是认识刑侦科的法医吗?她肯定有路子。” “你是说刘悦然?哎,怕是也不好查,生辰八字只是一个人的出生时间,没有姓名和照片,谈何容易?”我抚摸着牌子,觉得它纹理有些怪异。 “这东西也是骨头做的吧?”胖虎低声问。 我将牌子放在手电筒前面,看到了它里面的纹路。 纵横交错,血丝密布,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人骨。 “没从,八成人骨头做成的。”我将骨牌轻轻放在地上。 胖虎想伸手去拿,结果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是幕后大佬自己的骨头吗?”胖虎猜疑道,紧盯着地上的骨牌。 “有这个可能性,我们要尽快弄清他的身份才行,否则还可能出问题。”我站起身,环顾四周,墙角的蜡烛火苗左右跳动,火苗也在逐渐萎缩。 “不好,蜡烛要熄灭了吗?是不是鬼吹灯?”寸头小弟战战兢兢地说。 长发小弟嘀咕道:“人点灯,鬼吹灯,一不小心腿儿蹬。” 胖虎臭骂一句:“闭上你的乌鸦嘴,不想活着出去了吗?” 此时,烛火又在轻轻跳动,好像真的有一张嘴在轻轻吹动它。 忽明忽暗,反复跳动。 “大家快离开,立刻,马上。”我捡起地上的骨牌,对着胖虎等人命令道。 “出什么事了?”胖虎不得其解。 “别啰嗦了,大家先出去,等蜡烛灭了可就来不及啦。”我拉着胖虎的手腕往外推,他有些抵触,半推半就的往外挪步。 我扭过头打算催促两个跟班小弟,不曾想他们早已撤退,只看到他们的屁股在不远处晃晃荡荡。 胖虎骂道:“狗日的玩意,冲锋陷阵不积极,撤退倒是挺利索。” “行啦,少废话,赶紧出去。”我对着胖虎的屁股猛踢一脚,他直接飞了出去。 “卧槽,你干嘛?我刚得了痔疮,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胖虎趴在地上,双手捂住屁股,整个人痛不欲生。 “对不住啊兄弟,回到馆里给你报销十管马应龙。”我抬腿往外走。 就在回首间,西南角的蜡烛噗通熄灭了。 “卧槽,慢了一步。”我有些茫然,眼前的道路已经看不清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就像打滑一样,感觉走了很远,直觉告诉我应该在原地打转。 自己好像置身在黑暗的玻璃容器中,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脚下更是寸步难行。 “胖虎,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四周一片死寂无人回应。 我的心悬了起来,看这阵势是赶上鬼遮眼了。 并且被困在了鬼境之中,对手的道行远在我之上。 “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直接露个脸吧,别躲着藏着了。”我心中默念金刚诀,以防邪祟进入身体。 “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人影。 “你设下这风水局,倒是有利于自己的修行,可别人呢?做人要讲道义,做鬼也得讲道义。”我手中紧握五截鞭警惕着四周。 “呵呵呵……道义?什么叫道义?”那人冷笑几声,语气中带着质疑。 我想了想说:“道义就是规矩,不能损人利己,懂了吗?” 那人又是几声冷笑。 从声音判断,他好像躲在前方的上空。 我拎着五截鞭,迅速冲过去,打算一较高低。 第436章 算生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忽然间,我看到一张朦胧的脸,具体容貌看不清,但体积比寻常人大了好几倍。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我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种鬼地方待久了肯定没有好处。 “你到底是什么人?敢不敢现出原形?”我对着半空中的大脸喊道。 “我是谁都不重要,你坏了我的好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对方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怒火。 我不禁笑了,甩动手中的五截鞭,大吼道:“嚯,好大的口气,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不妨说出来听听。” “留下来陪我,保证让你长生不老。”那人诡异地说道。 “哈哈,我又不是世界首富,活那么久干嘛?没什么意思。”我笑着回应,寻找突破口。 “哼,有本事逃出我的阵法再说。”那人发出冷笑,透露着一股子傲慢。 我悄悄运气,想要突破眼前的屏障,却发现自己竟然只能用六分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邪灵控制了身体吗? 不可能啊,我现在的意识很清醒,没有出现头脑昏沉。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正在我思索间,一道黑影朝我逼近。 我抬手抡起五截鞭,对着他抽了过去。 嗖…… 五截鞭从他身体中穿过,但未造成任何伤害。 太反常了,五截鞭居然对他起不到作用。 看来他的道行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深吸一口气,镇定道:“不论你是谁,不论你本事多大,我都不会任由你胡作非为,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 “哈哈哈……”诡异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我呵斥一声:“甭笑了,有什么本事使出来吧,大不了我折在这里,这块墓地挺好的,毕竟是龙脑穴。” “真有种,果然是徐半瞎的徒弟。”那人冷哼一声。 听到这里,我愣住了,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徐半瞎? “你究竟是谁?敢不敢亮明身份?”我继续用五截鞭对着黑影抽打。 他笑得更加猖狂,好像在对我嘲讽。 我不禁又急又燥,想要弄清楚具体情况。 黑影继续朝我飞来,犹如一团黑云。 我想要躲闪,黑影却咄咄逼人。 每当我退一步,他就跟进一步。 我用力甩动五截鞭,哪怕对黑影造不成伤害,也不能让它太痛快,老子也是有脾气的人。 砰…… 一声闷响,我感觉脑袋有些发沉。 等我再次张开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萱萱。 “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们了。”萱萱如释重负,长长地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我缓缓坐直身子,胸前竟然沾者一撮鸡毛。 胖虎打趣道:“别提了,你刚才魔怔了,手里拿着五截鞭乱抽乱跳,多亏几只大公鸡扑过去,否则你今天是有点悬。” 寸头小哥补充道:“是的,我们本来想着把你拖出来,可是你手里的家伙实在太厉害,差点敲到我的脑袋。” 我揉着昏沉的脑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嘀咕道:“难道刚才出现了幻觉?” 胖虎追问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能说说吗?” “骨牌在哪呢?”我看着空空的两手,四处张望也没看到。 “是这个吗?”萱萱把骨牌递给我。 我接过骨牌的那一刻愣住了。 它的颜色已经不再艳丽,甚至有些干枯。 “不对呀?怎么会是这样?”我拿着骨牌轻声嘀咕。 “怎么不对了,我们可没乱动,这东西一直在你手里握着。”胖虎在旁边帮腔解释。 隆爷清一下嗓子,朝着这边走来,小弟们自动散开一条道。 “兄弟,能不能顶得住啊?怎么觉得你思维有点混乱,要不要送医院?” 隆爷的话语中带着质疑。 我站起身,活动几下筋骨,体力已经有所恢复。 “算了吧,我的情况就算让五十年的老专家会诊,他也是一点招都没有。” 隆爷冷笑一声,盯着我手中的骨牌,质问道:“让你来给老娘找福地,现在看情况,你有点搞不定啊,哎,算了……” 我掐指算了算,喊道:“已经搞定八成了!” “你确定?”隆爷先是一喜,脸上浮现出笑意,随即笑容逐渐消失。 “当然,墓室的邪气已经外泄,但它的风水气场依然存在,等老太太去世后,就可以安葬到里面了。”我几乎一字一句的叮嘱道。 “然后我就能转运了吗?身体也会康复吗?”隆爷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发出一连串的提问。 “按道理说应该如此,但也有例外。”我点燃三炷香插在墓道口的土堆上。 隆爷大为不解,略带嫌弃地看着我:“兄弟,现在烧香是不是晚了点?” “晚吗?要我说刚刚好。”我盯着三炷香淡淡地说。 “可是……”隆爷欲言又止,无奈地摇摇头。 “开夜总会你在行,降妖除魔杨魁在行,你就甭操心了。”萱萱对着隆爷回怼道。 “得嘞,我不懂,交给你们处理吧。”隆爷退到一旁,点燃雪茄默默抽着。 胖虎凑到跟前,紧盯着三炷香。 “情况怎么样?” 三缕烟雾直直地上升,没有任何异样。 我轻声道:“再等等,估计是没问题了。” 胖虎低声问:“你真打算把老太太埋在这里吗?” “不然呢?已经没有其他地方了,就算是有,时间也来不及。”我直接回应道。 胖虎十分不解,又问:“怎么会没时间呢?老太太再撑几天估计问题不大吧。” 我没有回应,仰头看着夜空。 忽然,一颗流星急速坠落。 “大局已定,晚了!”我轻声哀叹道。 “你们俩人嘀咕什么呢?”隆爷吐着烟圈吆喝道。 胖虎随口敷衍道:“我们正在聊老太太的……” 话未说完,一个小弟弟急匆匆捧着手机跑到隆爷跟前,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隆爷骂道:“让狼给撵了啊,慌什么慌?” 当他把手机刚放在耳朵上,瞬间愣住了神。 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胖虎低声道:“出什么事了?” 我淡淡地说:“老太太走了。” “你怎么知道?刚才的流星难道是……”胖虎惊愕地看着我。 隆爷情绪激动,身体左右打晃,小弟们赶忙将其搀扶住。 “我老娘……没了!”隆爷捂住自己的胸口艰难地说道。 众小弟惊愕,纷纷安慰隆爷。 隆爷在众人的簇拥中上车离去。 萱萱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冲我问道:“你早就知道老太太不行了,是吧?” 我点点头:“从给她搭脉的那一刻,就知道她时日不多,不是今晚就是明早。考虑到隆爷情绪,所以没有直说。” “什么时候把老太太葬在这里?”胖虎盯着墓道问。 我指了指夜空,一团黑色的虫子飞来。 胖虎和萱萱四处躲闪。 我没有回避,紧盯着它们的飞行轨迹。 数秒后,它们都涌进入了墓道。 萱萱惊讶道:“水草虫为什么还要进墓道?” 我冷哼一声:“孩子饿了自然找奶吃,虫子饿了自然也要找吃的。” 胖虎恍然大悟:“它们应该是以为还有灵气供自己吸食,可惜棺材板都被咱们打开了,怕是会大失所望啊。” “没错,等着吧,它们一定会出来的,五四三……”我盯着墓道口倒数。 忽然,里面传开扑棱棱的声响。 水草虫抱成一团飞了出来,很多直接掉在地上,死了一大片。 “它们怎么死了?”胖虎惊讶道。 我回一句:“没有灵气供养,自然活不了,很正常,收拾东西走吧。” “去哪?”萱萱问。 我指着隆爷离去的方向,镇定道:“给老太太入殓,尽快把它给葬了。” “那你手里的骨头怎么办?能查出来是谁吗?”胖虎忧心忡忡地问。 我盯着手心里的骨牌,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只不过是有点蔫吧。 “应该快了,我有种强烈的预感。” 第437章 吊仙气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们几人回到隆爷所在的望江别墅。 刚进门便看到老太太躺在大厅的灵床上,身穿寿衣,盖着黄纸。 脑袋前方供奉着三炷香,烟雾袅袅,萦绕在房间内。 旁边几个僧人在念往生经,乍一听是那么回事,可仔细一听,竟然感觉有点说唱音乐。 “这算得上是传统葬礼了吧?”胖虎伏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没有应声,继续往前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走到老太太遗体前,我停住步子,想伸手揭开黄表纸。 “你想干嘛?”隆爷质问道。 “我是化妆师,负责给老太太入殓,让她早些投胎……”我的手僵持在半空中。 “不必了,我已经找人给她做好了。”隆爷冷冷地说,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丝毫悲痛。 萱萱站出来打圆场,轻声道:“杨魁也是好意,他是专业化妆师,还是让他看看老太太的遗容吧,别等到火化……” 隆爷恶狠狠地打断道:“火化?我老娘是不会火化的。” 众人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老太太的遗体。 胖虎嘀咕道:“国家规定必须火葬啊,你这……” 隆爷不耐其烦的摆摆手:“行啦,我自有安排,你们就别操心了,带客人去茶水间。” 话音落毕,两位精壮的小伙子站起身来。 萱萱想要继续理论,被我给拦住了。 我们几人被请到了茶水间。 胖虎端起茶水灌了一大口,低声问:“老太太的气场不太对啊!”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你小子有长进,这都看出来了。” 萱萱疑惑不解,追问道:“哪里不对了?说说看!” 我端起五彩瓷,抿一口茶水,示意胖虎先说。 “具体情况说不出来,不过当我靠近遗体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气场不对。”胖虎歪着脑袋咂摸道。 “嗐,你这是跟没说一样。”萱萱大失所望,将目光聚焦到我身上。 我放下水杯,环顾左右,确定没有外人,轻声道:“老太太没死!” “啊!”萱萱和胖虎目瞪口呆。 他们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淡淡地继续说:“当然了,她也活成不了,现在虽然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嗓子里吊着一口气。” “吊仙气!”胖虎吐口而出。 萱萱大为不解,随即追问:“怎么个意思?具体说说。” 胖虎抢先解释道:“就是将死之人心中有怨气,不舍得离开人世,会在临终前深吸一口气憋在口中。” “然后呢?”萱萱追问,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据说如果这口仙气不释放出来,可能会成为尸煞,后代子孙别想安宁了,不论埋在哪里,也都不会太平。”胖虎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萱萱若有所思,猜测道:“那把仙气给她放出来不就好了?” 我点点头:“是啊,所以刚才我想借化妆为由,把老太太口中的仙气给放出来,可惜没能如愿,只能再找机会了。” 胖虎郑重道:“那我得尽快行动了,不然会有麻烦。” “是的,她不火葬,更容易出现问题,如果以后埋在龙脑穴的金石棺中,那可就是助纣为虐了。”我不由地叹息。 胖虎苦笑道:“哎,真是越想太平,麻烦事就越多。” “不说这些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算什么大事,容我想想办法吧。”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 天色渐亮,晨光透过窗棂照射到屋内。 我们靠在沙发上浅睡。 大概过了一时半刻,管家送来了早餐。 菜品虽少,却很丰盛。 一份广式蒸饺,一盅虫草乌鸡汤,还有一盒鱼子酱。 “这早餐够硬的。”胖虎往嘴里塞了只蒸饺,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我端起鸡汤抿了一口,舌尖透露着一股苦涩,逼得我只好放下。 挖了一勺鱼子酱放在口中,刚嚼了几下,强烈地腥味直冲天灵盖。 “哎,看来我这辈子是吃不了高级营养品啦,包子油条就挺好,非得搞这么复杂。”我把剩下的东西推到胖虎跟前。 他冲我嘿嘿一笑,像猪啃食一般,呼呼噜噜把它们全吃了。 饭后,我们来到会客厅,看到隆爷脸颊上挂着淡淡地泪痕。 “隆爷,老太太寿终正寝,也算是喜丧了,你不要太难过。”胖虎上前轻声安慰道。 隆爷没有回话,对旁边的小弟摆摆手。 瞬间,两个人提着一口箱子走来。 砰…… 箱子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人民币。 我不禁笑了,拿现金说事,还真是符合隆爷土豪的风格。 “这是多少?做什么?”我轻声问。 隆爷淡淡地回:“六百万!你们的辛苦费!” 萱萱不屑道:“直接打卡不就好了,弄现金多麻烦。” 隆爷面无表情,对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神。 随即三张金灿灿的卡片递了过来。 我瞅了一眼,只见上面印着“兴隆会”三个大字。 胖虎兴奋地将金卡接到手中,感激道:“至尊金卡,隆爷你太客气了。” 隆爷慢条斯理地说:“有了这三张卡,你们可以去本市所有的兴隆会快活,不论是洋酒,还是姑娘,随便点都是免费的。” “多谢隆爷,出手就是阔绰。”胖虎把金卡硬塞到我手中,当给萱萱时,不料被她直接丢到了地上。 萱萱质问道:“本小姐就是美女,用不着再去你会所找胭脂俗粉了。” 隆爷回应道:“那里不光有姑娘,还小伙,保证让你满意。” 萱萱彻底被激怒了,愤愤地看着隆爷,拳头紧握。 我将金卡丢到桌上,岔开话题:“还是说说老太太的事吧,我建议午后安葬。” “午后?你确定吗?我们这边有停灵三天的习俗。”隆爷郑重地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心里猛地一颤,老太太本来就吊着一口仙气。 如果再停灵三天,这事恐怕会更加棘手。 万一期间遇到野猫,或者其他有灵性的动物,搞不好能诈尸。 所以我得尽可能说服隆爷,尽快把老太太给安葬了。 “今天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安葬,也利于子孙财运!”我煞有介事地掐指算了算,尽可能从阵势上让隆爷信服。 “可是……”隆爷面露难色。 我问:“怎么了?” 隆爷眼角泛着泪光,轻声解释:“老太太生前特意交代过,说要停灵三天,不然她说自己不会安生。”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太可惜了!遗憾至极啊。”我无奈地摇头叹息。 “什么意思?”隆爷猛然站起身,惊恐地看着我。 萱萱补充道:“意思很简单,如果你想扭转运势,最好在今天把老太太安葬。” 胖虎也跟着帮腔:“杨魁说的有道理,刚才的龙脑穴是难得的福地,有些事你可能不太了解,往往越是好地方,对时间的要求越高。哪怕是好福地,安葬的时间不对,恐怕……” “哎,容我想想吧。”隆爷捂着腹部艰难离去。 我走到窗口,看到络绎不绝地人前来吊唁。 萱萱埋怨道:“这人真没意思,让我们找福地,找到了又不听我们的安排。” 我回应道:“很正常,他可是老狐狸了,这世界上能让他信得过的人没几个。” 胖虎走到我跟前,郑重地问:“老太太嘴里的仙气怎么办?” 我微微沉思:“等会看我的眼色行事,绝对不能让她带着仙气下葬。” 胖虎点点头,把至尊金卡揣进裤兜。 萱萱鄙夷道:“你可当心点吧,色字头上一把刀,真当是宝贝呢,给你就拿着!” 我打趣道:“人家胖虎是单身,这就是福利卡。” 胖虎憨憨一笑,退到旁边。 叮……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第438章 泄气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打开一看,是孔师傅发来的信息:因临时有事,明天再去接你,二爷现在情况还算稳定。 我回复俩字:好的。 装好手机,我推门出屋,朝着灵堂走去。 胖虎和萱萱随即跟上。 达到灵堂后,一帮人围着老太太吊唁。 其中一个姑娘拿着手帕走向老太太,胖虎想要上前阻拦,被我一把拉住。 “别慌,看看她要干嘛!” 姑娘将手帕对折几下,弯身给老太太擦拭面颊。 胖虎疑惑道:“隆爷不是说殓装完了吗?现在又怎么开始擦脸了?” 萱萱也跟着提出疑问:“这么一擦脸,上面的妆不是白化了吗?” 我反问一句:“你真以为隆爷给老太太化妆了,那不过是他的说辞而已,估计老太太现在连眉毛都没画呢!” “真特么是孝子,嘴上功夫倒是厉害。”萱萱愤愤地骂道。 我盯着给老太太搽脸的姑娘,看到她口中飘出一缕雾气,被老太太吸进了肚里。 “不好,老太太开始吸食阳气了,我们得抓紧行动。”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胖虎歪着脑袋观察。 “哼,等你看见,老太太就该坐起来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我抬腿朝着老太太的遗体走去。 胖虎尴尬地点点头,继续凝望着老太太。 我三两步走到老太太跟前,给她擦脸的姑娘身体已经开始打晃,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 “姑娘你胆子很大嘛!” 姑娘没有抬眼看我,淡淡地说:“她是我奶奶,没什么可怕的。” “好,真孝顺。”我紧盯着老太太的喉结处,有些微微隆起,那正是仙气凝聚的地方。 姑娘问:“你是谁?” 我绕到姑娘旁边,轻声回应:“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姑娘扭头看了看一侧的隆爷,神色黯淡下来。 忽然间,姑娘的身体猛然晃了晃,接着朝地上栽去。 我一把将其搀扶住,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关切道。 “花花,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花花,你说话啊,别吓我们!” “还愣着干嘛?赶紧送医院!” …… 我清一下嗓子,镇定道:“不必了,她只是悲伤过度,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隆爷抹一把额头的汗珠,催促着大家把花花姑娘抬走。 我趁着大家慌乱之际迅速转身,掏出预先准备好的银针,对着老太太喉结处的鼓包猛刺一下。 瞬间,一股邪恶之气喷涌而出,直奔穹顶。 “兄弟你干嘛呢?我闺女真的没事吧?”隆爷急匆匆走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我迅速收起银针,回应道:“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好的,多谢。”隆爷的视线转移到老太太身上。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扯住黄表纸,想把老太太的身体盖住,以免他发现什么不对。 “等会儿。”隆爷拦住我的手。 我一怔,心想该不是他发现了老太太喉结处的针眼吧,不应该啊,我用的银针是最细的,哪怕凑到跟前也很难察觉。 隆爷缓缓靠近老太太的遗体,我的心跳随之加速。 “你要干嘛?” 隆爷没有回应,伸手给老太太整了整衣襟,叮嘱道:“娘啊,我给您找了块福地,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我看着挺好,就给您做主了,你可别生气啊。如果实在不行,您就给我托梦,我再给您换个地方。” 我松一口气,安慰道:“事已如此,不必难过,那块福地真挺好。” 隆爷将黄表纸盖在老太太的脸上,转头看了我几秒,郑重地说:“就按照你说的来吧,待会寿材来了,就可以给老太太入殓了。” 我点点头,对着老太太的遗体浅鞠一躬。 胖虎轻轻走来,问道:“搞定了吗?” 我微微点头,看着老太太的遗体,一股细若游丝的黑雾正缓缓上升。 其实,我心里明白,刚才的银针虽然刺破了她的喉咙,但并无法完全把仙气泄尽。 我还要在她入棺之前,做一场法事。 不然等到入棺以后,可就什么都晚了。 我轻声说:“隆爷,我想给老人家做一场法事。” “不用了,我已经安排了大师傅,他说会超度母亲亡灵。”隆爷把目光转向门口几个光头和尚。 “不会是他们吧?”我相当惊讶。 “他们是小和尚,负责超度的是个大和尚。”隆爷也觉得有些尴尬。 说话间,一位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走进了灵堂。 块头很大,满脸横肉,很难跟慈悲联系到一起。 “都准备好了吗?干活吧!”大和尚扭动脖子,扯开破锣嗓子对众小弟吆喝。 隆爷失望地摇摇头,起身走到大和尚跟前,低声言语几句。 大和尚兴致勃勃领着众小弟出了门。 “你对他说什么了?”我随口问道。 “一句话,法事不用做了,钱照给。”隆爷回答的干脆利索。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隆爷真痛快。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你们都可以出去了。” 隆爷有些疑惑:“做法事还要人回避吗?” “没错,行规如此,还请配合。”我坚定地回应。 隆爷轻轻叹息,对着守灵的亲朋好友挥挥手,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房间。 “他们呢?”隆爷指着胖虎和萱萱。 我回一句:“胖虎留下,萱萱出去。” “你……”萱萱十分恼火,但又无可奈何。 “出去吧,留下来没有什么好事情。”我对萱萱挥手示意。 僵持数秒后,她跟着隆爷退出了房间。 “胖虎快搭把手!”我一把扯掉老太太身上的黄表纸。 胖虎不懂我的意思,问道:“我们要做什么?你不是说都搞定了吗?” “放掉她体内所有的怨气。”我掏出银针对着老太太的百会穴猛扎一下。 瞬间,一股黑色的液体从天灵盖喷涌而出。 由于我早有准备,躲开了液体。 而被黑色液体沾染的地面,已经出现了腐蚀。 胖虎被刚才的一幕给惊到了,茫然地看着地面。 “好家伙,这也太厉害了,强硫酸啊。” 我对胖虎问道:“你会念经吗?” “什么经?”胖虎不解。 我随口说:“往生经,金刚经都可以,我估计隆爷就在门外守着,咱们得搞点动静出来,省得他多疑。” 胖虎有些为难,吞吞吐吐道:“可我不会念经啊,对了,三字经行不行?” “日了狗啦,你给老太太念三字经干嘛?她是要去投胎,不是参加科举考试。”我不由地苦笑。 “那就没办法了。”胖虎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哎,还是我一边干活,一边念经吧。”我用银针对着老太太的喉结又来了一下。 这次只有少量的黑色雾气散开,说明她体内的怨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我一边念经,一边给老太太泄气。 有时候一分神,忘记了口中的经文,整个过程几次停顿。 数分钟后,事情基本搞定。 老太太体内的怨气差不多泄干净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掏出一枚铜钱,放在了她的舌下,算作是镇尸。 胖虎打着哈欠说:“等回到馆里,我可得好好睡一觉,这两天实在累坏了。” “好说,事情搞定后,批给你几天假。”我把黄表纸盖在老太太的遗体上。 转身打开房门,隆爷等人进屋继续守灵。 大概过了一时半刻,一副金丝楠木的寿材送进了大厅。 “隆爷,这寿材真好。”胖虎对隆爷竖起大拇指。 隆爷没有回应,只是不住地叹息。 我低头给老太太入殓装棺,好在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萱萱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才发现隆爷正对着棺材发愣,神色诡异。 第439章 马拉棺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隆爷,你没事吧?”我警惕地发问,一只手悄悄握紧了五截鞭。 “你们听到了吗?”隆爷双目圆睁,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察觉到情况不对,示意萱萱等人后退。 胖虎盯着隆爷追问:“听到什么了?” 隆爷竟惊又喜,把耳朵贴在金丝楠木棺材上,肯定道:“刚才老娘叫我的乳名了,我亲耳听到的,她老人家是不是不想下葬啊?” 我暗中运气,倾听着棺材里面的动静,确实有些骚动。 “隆儿……”苍老的声音从棺材里面传出。 隆爷的话没错,老太太的确在喊他的名字。 只不过是其他人听不到而已,隆爷之所以能听到,一来是因为他身体虚弱,二来有母子血缘关系。 这种关系很奇妙,毫不夸张的讲有点心灵感应的意思。 “娘,我是隆儿,你是不是活过来了?快把棺材打开,快点啊。”隆爷围绕着棺材呼喊,急得团团转。 周围吊唁的人惊恐地看着隆爷,指指点点,低声交流。 “他受刺激太大了,都出现幻觉啦。” “哎,太可怜了,老太太应该多活几年,多好的人啊。” “他要是真疯了,兴隆会那么大的生意交给谁呀?” …… 我用手指沾了点朱砂,趁大家不注意,在棺材的后面画了一道镇鬼符。 瞬间,棺材里变得安静了。 我按住狂躁的隆爷,轻声问:“现在听不到了吧?” 隆爷侧耳倾听,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嘀咕道:“怪嘞,老娘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明明喊我来着!” “好了,没事啦,你只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听!”我继续解释道,极力掩饰刚才事情的真相。 隆爷歪着脖子大吼一声:“不可能,我亲耳听到的,绝对不会错,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时,旁边的小弟们围了上来。 胖虎和萱萱怕我吃亏,也迅速冲了过来。 “怎么着?要动手吗?”萱萱大吼一声。 胖虎声音有些打颤,强装镇定:“今天老太太出殡,大家应该保持冷静,别让她老人家走得不安生,你们说对不对?” 隆爷和我对视着,我们眼中闪烁着怒火,谁都不肯先服软。 “爸爸,你们在干嘛?”花花从不远处走来,她步子有点晃荡,身体还未恢复彻底。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休息吗?”隆爷掉头走向花花,眼中全是爱意。 花花耷拉着半个脑袋,低声说:“我想送奶奶最后一程!” 此言一出,惹得隆爷泪眼婆娑,直接将其拥在怀中。 “好啦,误会一场,让老人家出殡吧。”隆爷缓了缓情绪,对着几十号手下吩咐道。 “对喽,死者为大。”胖虎如释重负。 我点燃一炷香,插在棺材的缝隙处,对众人叮嘱道:“大家听好了,我们要在这炷香烧完之前把老太太给安葬好!” 胖虎愣住了,提出疑问:“可能吗?一炷香顶多烧一个小时,时间是不是太紧张了!” 隆爷也颇有微词:“你最好慎重考虑。” 我毫不犹豫地说:“听我的准没错,还有一点,就是一旦抬起棺材来,就绝对不能半路落地。” 隆爷环顾着眼前的小弟们,摆手道:“哎,都听他的吧,抬棺出殡。” 此时,哀乐响起,众人抬棺出门。 可刚走了十几米远,八个抬棺的小伙子累得直喘气,怨声载道。 “好家伙,棺材也太沉了吧。” “是不是里面的陪葬品很多!” “少说两句吧,老太太应该是亡魂未定,不想离家。” …… “怎么不走了?”隆爷朝这边喊道。 “没事,大家只是歇息一下,马上起棺。”我盯着棺材上面的那炷香,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一。 如果按照这种速度行进,势必会超时。 我掏出几道灵符贴在棺材底部,对抬棺的小伙子喊道:“大家加把劲,争取一口气抬到墓地。” 在我的鼓舞下,众人缓了几口气。 隆爷在后面吆喝道:“都给我好好抬,谁都别想偷懒,事成以后每人奖十万。” 话刚出口,八个小伙子像打了鸡血,一个个变得十分亢奋。 打头的小伙子紧了紧腰带,愤愤地喊道:“兄弟们有多大劲儿,使多大的劲儿,三二一……” 随着一声吆喝,众人又把棺材给抬了起来。 我站在旁边听到抬棺木咯吱的声响,恨不得下一秒会断裂。 胖虎嘀咕道:“为什么不弄一辆车拉过去?” 我回一句:“八个小伙子的阳气重,可以镇住老太太的亡魂,用车拉肯定不行,越想省事,可能就越麻烦。” “哎,但愿一路顺利吧。”胖虎无奈地叹息。 咔嚓…… 一根抬棺木断裂了。 棺材朝着一边迅速倾斜,就在即将落地的时候。 胖虎冲了过去,用肩膀抵住了棺材的侧板。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发力。 我拎起一根替用的棺材木,将断裂的换下来。 对着众小伙又鼓励了一番,大家咬着牙抬棺前行。 十几分钟后,大家再次停下。 每个人都累到瘫痪,疯狂地喘着粗气。 “不行啦,实在撑不住了,我的腰都快断了。”胖虎半靠在棺材上,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我环顾众人,一个个萎靡不振。 而棺材头部的线香,已经燃烧过半。 我掐指算了算时间,快步走到隆爷跟前,嘱咐道:“是我失算了,指望他们怕是抬不到墓地了,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得换个方式。” 隆爷会意点头:“好说,我让人开加长林肯过来,它的后座宽敞,应该可以……” 我打断道:“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老太太的棺材不能坐汽车,你去找一辆牛车!动作一定要快,最好十分钟之内解决。” 隆爷面露难色,嘀咕道:“十分钟解决?我上哪弄牛车去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马车可以吗?隔壁陈叔叔有个马场,里面就有马车!”花花好奇地看着我。 我不禁拍手叫好:“太好了,只要是动物拉车就可以。” 隆爷对旁边的小弟吩咐了几句,小弟匆匆跑出了别墅。 几分钟后,一辆马车出现在了视野中。 我指挥着抬棺的小伙子们将棺材抬到马车上。 众人直接蹲在了地上,一个个累成了烂泥。 此时,棺材头部的香只剩下不到一半的长度。 我跳到马车上,挥动鞭子,驱赶马车前往墓地。 一支烟的工夫不到,到达了地方。 我先让几个小伙把墓道口扩大,然后众人齐心合力把棺材挪到墓穴中。 就在我们走出墓穴的那一刻,插在棺材头部的香熄灭了。 我心有余悸地说:“好险啊,就差一点。” “现在终于搞定了吧?”胖虎和小伙们把墓道板盖上。 我吩咐道:“待会记得把土回填上。” “兄弟,你确定这个位置没问题吧?”隆爷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低声问道。 我点燃三炷香,供奉在土堆上,安慰道:“放心吧,龙脑穴的位置不会错的,你逢年过节记得过来祭拜。” 隆爷捂着肚子,面露难色:“哎,我的身体怕是……”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抬手握住他的脉搏,感觉比之前更虚弱了。 “是不是快了?”隆爷苦笑道。 花花带着哭腔,对我央求道:“叔叔,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我松开他的手,轻声道:“现在老太太埋在了龙脑穴,这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至于能不能给你带来运气,那就看造化了。” “哎,听天由命吧。”隆爷仰天长叹。 咚咚咚…… 奇怪的声音从墓穴中传来。 第440章 自己火化自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瞬间,所有人停止了动作,惊恐地看着墓地里面。 隆爷战战兢兢地问:“听到了吗?好像有人在敲棺材板。”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其实我已经听到了,但暂时不能说出来。 刚才的声响八成是老太太发出的,我把她葬在龙脑穴,她自身的气场跟龙脑穴有可能产生了冲突。 老太太没有火化,尸体一旦受到不同气场的干扰,极有可能会动弹。 这都是正常现象,当然了,隆爷等人肯定不会知道这个道理。 隆爷再次开口道:“你没听到吗?真的响了,是不是我老娘又活过来了?” 花花盯着墓道口嘀咕着:“我也听到了,不过现在好像没动静了!” 我顺着他们的话茬,做出解释:“刚才的动静可能是棺材遇冷收缩导致的。” 隆爷诧异地看向我:“唬我呢?” 我肯定道:“真没有,金丝楠木虽然是名贵木材,但墓穴内气温较低,木材预冷自然收缩,所以发出咚咚的声音。” “原来如此。”隆爷点点头,花花的脸色也变得自然。 几分钟后,胖虎等人把墓土回填完毕。 我们对着金石棺跪拜一番,大家准备开车离去。 隆爷赶往望江别墅,而我打算回殡仪馆。 临行前,隆爷往我汽车后面塞了两个鼓囊囊的皮箱。 不用多想,肯定是钞票。 我对隆爷嘱咐了几句,开车往殡仪馆方向开。 行到途中,胖虎兴奋地问:“隆爷给了多少钱?目测几百万吧。” 我冷冷地回一句:“是不是心动了?” 胖虎憨憨地笑着:“嘿嘿,钱多好啊,谁不喜欢,打算分我多少?” 我瞅他一眼,质问道:“你私自接活,影响殡仪馆的名声,这事我还没追究呢,现在开始找我要钱了吗?” 萱萱帮腔道:“杨魁你太小气了吧,胖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少还是要奖励一些的。” 我随口说:“抬棺有功,奖励一千,接私活有过,罚款八佰。” “得嘞,绕来绕去我只能得两百块钱。”胖虎摊开双手显得十分无奈。 我和萱萱相视而笑。 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 是冯金牙打来的电话,随即按下接听键。 “杨馆长,你现在哪呢?”冯金牙焦急地喊道。 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回应道:“马上回去了,有事吗?你小子最好能说个好消息。” 冯金牙苦笑道:“兄弟诶,咱们是殡仪馆,能有什么好消息,孙秃子回来了,算不算是好消息?” “什么?秃爷回来了?他怎么样啊?”我兴奋地追问道。 “你先别激动,秃爷好得很,不过阎婆婆出事了。”冯金牙幽幽地说,语气带着几分伤感。 我有些迟疑,阎婆婆能出什么事,最近一段时间,该出的都已经出了。 莫非又是她闺女丫丫惹事了。 “兄弟,说话啊,阎婆婆的事太诡异了。”冯金牙在手机中犯嘀咕。 我不耐烦地质问道:“你小子说话怎么这么磨叽,一口气说完,到底出什么事了!” “阎婆婆她……把自己给火化了!”冯金牙低声回应。 我一脚刹车,将汽车停在了路边,对着手机大吼:“扯淡,跟我编什么瞎话呢,到底怎么回事?” 冯金牙吞吞吐吐道:“她真的把自己给火化了,就是昨晚的事。” “那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再次质问。 “我……上午请假了,中午才到馆里,打开火化炉一看,你猜怎么着,里面居然是阎婆婆的骨头,应该昨晚烧的,炉子旁边放着她的随身物品。”冯金牙疑心重重地说。 我直接听愣了,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进入火化炉呢?关键还特么是火化自己。 这事比闹鬼还严重,彻底刷新了我的认知。 “对啦,阎婆婆的孩子呢?看到了吗?”我猛然想起丫丫,随即开口问道。 “没看到孩子啊,哎呀,等你回来再说吧,我现在让铁柱查监控呢!”冯金牙慌里慌张,挂断了手机。 萱萱轻声问:“阎婆婆出什么事了?” 我换了个档位,将油门踩到底,焦急地说:“她把自己火化了!” “卧槽,冯金牙说的吗?他是不是喝多了?睁眼说瞎话!”胖虎情绪很激动,扯开嗓子愤愤地骂道。 我摇摇头:“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吹牛,肯定真出事了,等到了馆里再说吧。” 胖虎和萱萱不再讲话。 我把汽车开到飞快,希望早点达到殡仪馆。 根据冯金牙的描述,我发现了一个疑点,为什么孙秃子一回殡仪馆,阎婆婆就出事了,是巧合?还是存在不为人知的关系? 之前孙秃子和阎婆婆关系挺好,并且以兄妹相称。 按道理说应该不会相互残害。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推测,具体情况还要调查。 片刻后,我们到达了殡仪馆。 刚推门下车遇到财务大姐,我指着她喊道:“后备箱有两兜子钱,你叫几个人存银行吧!够发大家半年的工资了。” “啊,真的吗?那太好了,你可真是殡仪馆的活财神。”财务大姐高兴地像个孩子拍手叫好。 铁柱从门卫室冲出来,慌里慌张看着我。 我先开口问道:“监控查出来了吗?” 铁柱急得直挠头,说话都不利索了,胖虎抬腿给了他一脚。 “狗日的,到底怎么回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铁柱惊讶道:“虎子哥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 胖虎不等他把话说完,抬腿又是一脚:“少废话,我活得好好的,让你看守殡仪馆,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铁柱委屈到了极点,说话更不利索了。 “邪门,太邪门了……” “行啦,你们别难为他了,监控里面什么都没有。”冯金牙从门厅走出来,伸手把我拉到旁边。 我郑重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太邪门了,比闹鬼还邪门。”冯金牙砸吧着嘴感叹。 我问:“孙秃子人呢?我要见他!” 冯金牙一怔:“怎么了?难道你怀疑……” 我质问道:“先别怀疑了,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冯金牙指着火化室,低声道:“这会儿应该在里面吧?” “他也知道阎婆婆的事了?”我快步往火化室赶去,冯金牙在后面紧紧跟着。 “嗐,全馆都知道了,这事瞒不住的。”冯金牙无奈地解释。 我加快步子,又问:“他是什么反应?” 冯金牙回一句:“很平静!” “什么?平静?”我不禁冷笑,阎婆婆跟孙秃子的关系,虽然不是过命的交情,但也有深厚的情谊,怎么会平静呢? 我认为越是平静,背后的问题可能就越严重。 “我亲眼看到的,就好像……”冯金牙欲言又止。 “好像什么?”我追问。 冯金牙分析道:“好像提前知道了这事,可是刚才看监控,并没有孙秃子的身影,至少可以证明他不是帮凶。”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火化室。 里面传来嘁哩喀喳的动静,好像是铁铲在拍骨头。 我暗叫一声不好,急匆匆走进去。 果不其然,孙秃子正挥舞着铁铲往小盒里装骨灰。 冯金牙大喊一声:“秃爷你干嘛呢?杨馆长还没看阎婆婆的骨灰,你怎么能装起来?” 孙秃子发出几声冷笑,声音还是那么令人惊悚。 我后背上的汗毛纷纷竖起,冯金牙也感到不适。 “秃爷,回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我打量着孙秃子,他的外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哼,我回自己家,要跟谁打招呼。”孙秃子气哼哼地继续往小盒里装骨灰。 第441章 碎尸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这个回答实在精妙,听得我和冯金牙相视苦笑。 我缓缓走向孙秃子,目光紧盯着火化台上的骨灰。 从外观来看,阎婆婆的骨灰跟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分量有点很少,看上去不足常人的一半。 “阎婆婆的事,我也是刚听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我对孙秃子保证道。 孙秃子冷哼一声,反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有点不知如何回答,默默看着孙秃子收拾骨灰。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仔细,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冯金牙走向前,轻声道:“秃爷,交给我来弄吧。” 孙秃子气哼哼地说:“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心甭操了。” “这……”冯金牙愣住了。 我把冯金牙拉到旁边,示意他不要再讲话。 孙秃子拿起刷子将火化台上的骨灰清扫到小簸箕中,然后倒进骨灰盒。 那把刷子一直就配备在火化室,只是大家为了省事,平时谁也没有用过。 孙秃子是一个急性子的人,竟然有如此耐心,足以说明他对阎婆婆的在意。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有些愧疚。 当初孙秃子离开殡仪馆的时候,特意嘱咐我照顾好吐宝鼠和阎婆婆。 如今吐宝鼠已经挂了,阎婆婆也烧成了灰烬。 两件事全部落空,我实在有负嘱托。 砰…… 孙秃子把骨灰盒的盖子扣上,双臂将其抱起,用一块红布包裹好。 搞定所有事情,掏出烟袋点燃吧嗒几口。 孙秃子叹息道:“阎婆婆的事不用查了,她自己活腻歪了,谁也没办法。” 这话值得揣摩,看来孙秃子应该预想到这事了。 冯金牙挠着头问:“你的意思是说阎婆婆把自己给火化了吗?” 孙秃子吐出一口浓烟:“不然呢?你看到第三人了吗?这是自杀,不是谋杀。” 冯金牙指着火化炉的操作键,疑惑道:“这根本说不过去啊,阎婆婆可以自己躺进火化炉,可是谁帮她按的进炉键?” 孙秃子脸上挂着邪魅的笑,继续抽着烟袋。 这时,我猛然发现,他手中的烟袋不是原来那根了。 眼前的这根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一时间想不起了。 “要不要找人侦查一下,别是故意谋杀,这样大家都放心!”我盯着孙秃子手中的烟袋轻声说。 “我刚才的话没说明白吗?阎婆婆是自杀,不用再查了。也罢,告诉你们原因也无妨,她是下去陪孩子了。”孙秃子猛抽一口烟,默默哀叹几声。 “秃爷,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现在想知道的不是阎婆婆的死因,而是谁给她按的进炉键,难不成她有超能力。”冯金牙喋喋不休地问。 孙秃子有些生气,冷冷地说:“世界上有本事的人很多,如果你实在琢磨不透怎么回事,也可以认为是超能力。” “这……”冯金牙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站出来调解道:“好了,竟然如此,阎婆婆的事先这样,我安排人通知她家属。” 孙秃子摇摇头:“她没有家人,找个好地方埋了就行。” 听到这里,我有点手足无措。 冯金牙叉开话题:“那就听秃爷的安排,到时候我们给阎婆婆举办一场隆重的追悼会。” 孙秃子举起烟袋杆在冯金牙脑袋上磕了几下,告诫道:“不必了,阎婆婆的后事我亲自来处理,埋在哪里我来定。” 我的目光跟随着烟袋杆移动,瞬间想起了南郊墓地的老烟鬼,他手中的烟袋跟孙秃子的非常相似,差点让我以为是同一根。 “你看什么?不服气吗?”孙秃子盯着我问。 我指了指他的烟袋杆,轻声道:“这烟袋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哼,你小子的眼力倒是有长进。”孙秃子点点头离开。 我本来想问一些孙秃子消失的这短时间去哪了,可看他的兴致不高,只好作罢了。 孙秃子端起油腻腻的茶缸子坐在躺椅上轻轻摇晃,口中哼着不为人知的话语。 乍一听有点像念经,可节奏又不太像。 冯金牙拉着我出了火化室,走到门口处,轻声道:“我怎么觉得秃爷有点不对劲。” “现在才觉得不对劲吗?”我反问一句。 “嚯,你早就看出来了吗?分析一下。”冯金牙不住地回头观望。 “没什么可说的,再观察几天吧,静观其变,这几天你配合他的工作,看看能不能聊点有用的信息。”我撂下一句话,快步走向化妆室。 最近忙着外面的事情,忽略了本职工作,再加上新来了赵如玉,也知道她是否适应,所以想着去看看。 走到化妆室门口,门是半掩着的,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我刚打算开口喊,猛然想起殡仪馆的规矩,转而抬手敲门。 咚咚…… “谁呀?进来玩呀!”爽朗的女声从里面传出,听得我直发愣。 这特么是跟谁客气呢?进去玩什么呀? 多亏我经常在这里,不然以为走进了足疗店。 我猛地推门而入,赵如玉手拿针线埋头工作,操作台上摆放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而她毫无惧色对尸体进行缝合,动作轻盈而熟练。 虽然我已经见识了诸多大场面,可当看到破碎的血肉堆在一起,血水淌了一地的时候。 肠胃一阵翻涌,差点把肚里的饭吐出来。 赵如玉慌了,来不及换衣服,快步跑了过来。 “哎呀,馆长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赵如玉用沾满鲜血的手搀扶住我的胳膊,她另一只手拎着一串大肠。 顿时,我的呕吐感更强烈了,索性直接背过了身子。 赵如玉猛然察觉到不对,赶忙将肠子放到操作台,赔笑道:“哎呀,怪我,拎着人肠子就来扶你了。” 我摆摆手,打趣道:“姑娘,你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材料,以后退休了,也能去屠宰场理大肠。” 赵如玉并不买账,埋怨道:“馆长你这是说笑话咧,你可不能记恨我,扣工资啊。” 我缓了缓神,站直身子,把目光转移到别处,轻声说:“放心吧,我只会给你加工资。这尸体是怎么回事?” 赵如玉咧嘴笑道,如果不是她穿着血淋淋的防护服,真的会让人以为她要登台领奖。 我白了她一眼,提醒道:“铁柱没给你培训吗?在殡仪馆上班不要笑,你这也太开心了吧。” 赵如玉收敛起笑容,声如洪钟地冲我报告:“这死人是刑侦科送来的,挺漂亮的一个姑娘,说是认识你!” “刑侦科?刘悦然?”我不禁嘀咕道,她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把人给送来了,这完全不符合办事的规矩啊。 赵如玉又说:“这死人是被人碎尸的,刚来的时候比现在还零碎,我缝了一下午,总算是有个人样了,你说到底是谁干的?心也太狠了。” 我瞅一眼操作台上的尸体,虽然面目全非,但大致形状已经具备。 赵如玉刚来上班,就能做到这一步,着实让人刮目相看,我有些庆幸,当初招她的决定是对的。 “馆长你走近点看看死人,我老觉得他身上还缺几块肉,你经验多,可得教教我。”赵如玉拉着我往尸体旁边走。 我抬手挣脱了她,略带嫌弃地说:“你别一口一句死人的,在殡仪馆要称呼他们为往生者或遗体,知道了吗?” “哦,铁柱给我说了,我这不是觉得叫死人显得亲切嘛,所以……” 我哭笑不得,赵如玉真是搞笑,跟尸体套什么近乎,莫非她有事瞒着我? 第442章 旧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盯着碎尸,轻声问:“你认识他?” 赵如玉剧烈地摇头:“不认识,怎么啦?我都没有亲人了。” 我郑重地告诫道:“既然不认识,就别搞得那么亲切,看来还得给你培训一下殡仪馆的守则。” 赵如玉憨憨地笑着,手拿针线继续缝合尸体。 一针一线,有条不紊,活脱脱像一位多年的老师傅。 “刘悦然还说什么了?”我盯着尸体问。 “谁?”赵如玉好奇地看向我。 我提醒道:“刑侦科那女的,送尸体来的人。” “哦,我老是记不住她的名字,她也没说啥,就是说案子结了,让我给死人,不对,给尸体收拾一下。”赵如玉边说边整理尸体。 “下手挺狠的,这是把人大卸八块了。”我瞅一眼尸体,迅速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这可不是八块,刚才我数了几下,至少一百多块,农村杀猪都砍不了这么碎。”赵如玉愣愣地说。 我摇摇头往外走,赵如玉却叫住了我。 “馆长,能问你个事不?” “你说!”我微微侧身。 “听说那个叫阎婆婆的女人把自己给烧了,是不是真的?”赵如玉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身体一颤,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说是,就相当于坐实了闹鬼的嫌疑,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也根本无法实现。 可如果说不是,看赵如玉的样子,她应该知道了不少内情,甚至可能见到阎婆婆的骨灰。 我当面否认,估计又会影响我堂堂馆长的信誉。 “馆长你说话啊,怎么了?”赵如玉诧异地看着我。 我默默地回应道:“你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要管。” “哦,有人说那女人是你的相好,不是真的吧?”赵如玉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咧着嘴继续追问。 我有些恼火,呵斥道:“谁说的!造谣生事,我非得处分他。” 赵如玉连连摆手:“馆长别生气啊,我上厕所时听到的,没看到女人的脸……” “行啦,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其余的事别跟着瞎操心。”我抬腿往化妆室门外走,走到门口好,转头叮嘱道:“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了,这具尸体情况特殊,不要直接送火化室,先放在太平间。” “啊,可是……”赵如玉有些迟疑。 “怎么了?有问题吗?”我质问道。 赵如玉低声说:“侦查科的人说尽快把人给烧了,有人等着结案呢!” 我坚决地回应:“不管他们,人来到殡仪馆,我说了算。”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赵如玉点头应答。 我快步走出化妆室,仍觉得身上弥漫着腥臭味。 粗略一算,已经有十天半个月没接触过尸体。 人真是奇怪,一直干活的时候没觉得怎么着,可当闲下来的时候,就很难回归到最初的状态。 “为什么不让把尸体给烧了?”萱萱从旁边走来,看样子刚才的谈话,她都已经知道了。 “里面那位是惨死之人,心中怨气太重,要让他冷静一下。”我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仰望着蔚蓝天空。 萱萱关切地问:“那赵如玉一个人能搞定吗?万一……” 我打断道:“放心吧,她的八字比我还硬,又是处女之身,一般的鬼怪见了都得躲着走。” “你怎么知道她是处女?”萱萱警惕地看着我,双臂叉在胸口,好像收租的包租婆。 “如果你是男人,会追求这种姑娘吗?”我抽着烟反问。 萱萱辩解道:“这可说不准,没准真就看对眼了呢!” “好啦,其实是气场告诉我的,再说了我是能掐会算的人,她有没有男人,根本瞒不住我的法眼。”我微微自得走进办公楼,萱萱像小兔子蹦蹦跳跳跟着。 办公楼里很安静,可以清楚听到脚步声。 “好安静啊,怎么没人说话?”萱萱轻声嘀咕道。 我侧身回应:“很正常,这是殡仪馆,不是KTV包厢,我得回去休息一会,明天还得去帮孔师傅二舅看病。” 萱萱问:“你真懂医术吗?” “略知一二,不过你发现了没有,咱们遇到的病人都很特殊,或者可以说就不是病。”我掏出钥匙开办公室的门。 萱萱点点头:“也对呀,都是惹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叮…… 萱萱的手机响了,掏出察看讯息。 随即笑开了花,举着手机调侃道:“哈哈,螃蟹叔给我打钱了。” “什么钱?多少?”我盯着屏幕看。 萱萱回一句:“不多,两百万。螃蟹叔说是红砖楼改造的费用。” 我不禁笑了:“螃蟹叔牛逼啊,说话还挺守信誉,当初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这个你就不了解啦,螃蟹叔虽然贪财,但他说话特别算数,答应别人的话基本不会食言。”萱萱坐在沙发上得意笑道。 “挺好,下面我该找人修缮红砖楼了。”我缓步走到窗户前,凝望着外面的红砖楼。 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以往发生的种种画面。 我不禁感叹:“这老房子里面的故事是真多啊,我准备只修缮,不破坏,保留它的原貌。” “可以呀,你看着安排,两百万应该够了。”萱萱半靠在沙发上,纤纤玉手抚摸着小腿,一副娇媚的模样。 我会心一笑,缓缓靠过去,最近一直忙着处理公务,体内的洪荒之力早就想释放一下。 “看来杨馆长有些燥热啊。”萱萱似笑非笑,手指在我胸口画圈圈,搞得我心神荡漾。 我伸手拦住她的腰身,猛地将她往怀里一拉。 萱萱发出一声娇喘,朱唇微启。 我缓缓靠近,正打算怼上去,房间外传来敲击声。 “杨馆长,你在里面吗?” 萱萱噗嗤笑了,随即挣脱我,整了整衣襟和发丝。 “谁呀?”我不耐烦的问。 “是我,财务大姐。”门外传来喏喏地回应。 我起身开门,财务大姐抱着一摞文件等在门外。 “有什么事吗?”我坐到办公椅上。 财务大姐将文件放在桌上,回应道:“你带来的钱都已经存好了,除了员工的工资,还剩下五百二十万左右。” “好的,现在又多了两百万,咱们的经济危机应该顺利度过了吧?”我淡淡地说。 财务大姐一愣,惊讶道:“怎么又多了两百万,那可真是太好了,之前的外债可以解决了。” 我随即追问:“什么债务?咱们殡仪馆还欠别人钱吗?” 财务大姐神色变得有些黯淡,扭头看了看萱萱。 萱萱苦笑道:“那我走?哈哈……” 我冲财务大姐解释道:“有什么就直说吧,萱萱不是外人。坐下慢慢说。” 萱萱倒了一杯水放在财务大姐跟前,而后退到我身边。 “哎,这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馆里没有几个人知道,老馆长也不让人提,馆里的资金一直紧张,现在缓解了,所以我想着把钱还了。”财务大姐慢吞吞地说。 “具体是什么事?”萱萱迫不及待的追问。 财务大姐喝一口茶水,望着窗外,低声道:“当年兴建红砖楼的时候欠了十几万的债务,至今还没结清呢!” “等会儿,红砖楼的债务还没结清?这特么都多少年了。”我猛地坐直身子,感到十分震惊。 财务大姐面露尴尬,叹息道:“都几十年了,上一任馆长不提这事,我也不好讲,所以就这么拖着。” “为什么不给别人钱?”我郑重地问。 财务大姐摇摇头:“具体我不清楚,馆长说是钱不够,其实紧一紧还是有的,应该另有原因吧。” 第443章 我暴富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预感到事情有些不简单,琢磨了几秒,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财务大姐推脱道:“哟,这个我可不敢乱说,你是馆长,还是自己定夺吧。” 萱萱劝说道:“你比杨魁来得早,应该知道的比他说,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嘛。” 我保证道:“首先这笔钱我来付,并且给他五倍,不,十倍。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通货膨胀太厉害,但你得让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财务大姐既紧张又兴奋,双手揉搓着衣角。 “红砖楼好像建在了坟地上,是当时负责建房人的祖坟。” “他妈的,这就对上了,怪不得邪门呢!”我气得直搓手,财务大姐战战兢兢看着我。 萱萱安慰道:“大姐你继续说,杨魁不是冲你。” 财务大姐又喝了口茶水,轻声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当时的坟地占用费和建楼费一起算,总共十五万左右。” 说话间,财务大姐掏出一张泛黄的单据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果不其然,上面的金额是十四万八千多,落款是老馆长严僮,年份是上世纪的90年代。 粗略算了算,眼前的欠条比我的年龄都大。 “是老馆长签的字,应该不会错!”我轻声嘀咕道。 财务大姐试探性的说:“是啊,债务应该不会错的,老馆长在的时候也承认这事。当然了,他欠下的债务让你来偿还,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我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钱不是问题,咱们现在又不缺钱,主要我想知道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财务大姐面露难色,回应道:“这个我实在不太清楚,不过……” 我问:“什么?” 财务大姐压低声音:“听说火化室的孙秃子回来了,他在这里待了几十年啦,和老馆长的关系也不错,不如去问问他,兴许有意外收获。” “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回头我问问他吧。”我拍桌子肯定道。 财务大姐微微点头,摆出要离开的架势。 我将泛黄的欠条递给她,嘱咐道:“尽快联系债主吧,我们给她十倍的钱,另外,以后如果他家人有需要,我们殡仪馆可以提供贵宾服务。” 萱萱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然察觉话有点不对。 “后面的话就别说了,省得挨打。” 财务大姐噗嗤笑了,转身出门。 我点燃一支烟,缓缓走到窗户口抽着。 萱萱伏在我的肩头,挑逗道:“刚才的戏码还要继续吗?” “算了吧,人民群众想歇息一下。”我调侃道。 萱萱开怀大笑,转身坐到沙发上补妆。 “我下楼去找孙秃子聊聊,你在这里睡一觉吧。”我往门口走,萱萱却像炸了毛,瞬间扑了过来。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这房间阴森森的待久了不舒服。” 我没有回绝,锁好房门,拉着萱萱的手往楼下走。 刚到达楼下,胖虎急冲冲跑了过来。 “馆长,出事了。” 我轻声问:“什么事?” “那个谁来了!”胖虎指着门外几辆豪华轿车,一帮人将殡仪馆大门死死围住。 我冲萱萱打趣道:“看到没有,殡仪馆的门口也不太平,这是要包场吗?” “隆爷!”胖虎指着门口大喊。 我的心猛然一颤,接着看到隆爷晃晃悠悠朝这边走来。 “兄弟,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隆爷笑着调侃道。 他的灿烂笑容跟周围送丧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扶着额头,责骂道:“那特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千万别反过来。” “嘿嘿,兄弟挺博学,甭管他日不日的,我找你来有事。”隆爷将胳膊搭在我的肩头,力道很大,让我感到诧异。 他不是得了晚期肝癌吗?昨天见他的时候,还是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只是过了一晚,竟然变得生龙活虎。 虽然龙脑穴是处绝佳的风水宝地,但还不至于厉害到一晚上治愈重病患者的地步。 “什么事?你的身体怕是帮不上忙。”我直接回应道。 隆爷蛮不在乎地说:“不是为了这事,我身体不用你操心了,有人帮我治疗,不出仨月,就可以康复了?” 我惊讶道:“谁呀?这么牛逼,你得了肝癌都敢大包大揽,观音大士下凡吗?” “瞧你说的,至于是谁你就甭管了。”隆爷笑着对我说。 我挣脱隆爷的手臂,继续追问:“既然身体没事了,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好事,我把兴隆会的股份分你三成。”隆爷掏出一叠文件塞进了我兜里。 萱萱打趣道:“你那个兴隆会总资产多少?” “现在降了一点,五十亿左右吧。”隆爷笑着回应。 我盯着他问道:“这么说我现在身价是十五亿?” “没错,年底分红过千万不成问题,嘿,你小子怎么不兴奋啊,我给你的合同是真的,具备法律效力。”隆爷甩了甩手中的合同。 我淡然而笑,指着殡仪馆高耸入云的大烟筒,回应道:“看到了吗?这烟筒下面的炉子里烧过几百亿身价的人,不是我不想兴奋,而是在殡仪馆这地方,怎么都兴奋不起来。” “成吧,我懂了,以后有事找我就行,只要能帮上,绝不推辞。”隆爷撂下一句话,拍拍我的肩头,转身离去。 当走到胖虎跟前,吆喝道:“兄弟,有空去兴隆会放松一下啊。” 胖虎随即回应:“我今晚就有空。” “嚯,那好啊,去吧,给你免单。”隆爷笑嘻嘻走出大门。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惊讶道:“天底下真有神医吗?一个癌症晚期患者竟然走路生风了。” “这事有点意思,一天的时间把病给治好了吗?还是说风水穴起到了作用?”萱萱低声琢磨。 我摇摇头:“不排除风水作用,但主要因素是给他看病的人。” 萱萱又问:“我记得从那个大石头墓穴中带出来一个牌子,会不会跟它有关系?” 我掏出屁股兜里的骨牌,望着上面的生辰八字,兴奋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待会问问孙秃子,认不认识上面的人。” 哗啦…… 夹在我腋下的股权合同散落在地上。 我弯身捡起,对萱萱调侃道:“我就这么成为亿万富翁了吗?说好的奋斗呢?这太容易了吧?” 胖虎委屈巴巴地说:“馆长你吃肉,记得带我们喝口汤啊。” “放心吧,大家都有肉吃,过段时间再涨工资。”我撂下一句话往火化室走。 路过化妆室门口时,里面传来叮当咔嚓的声音。 “赵如玉,你干嘛呢?”我停住步子喊道。 哐当…… 化妆室的大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运尸车。 微风吹来,盖尸布掀起一角,残破的躯体露出来。 萱萱迅速背过身,喊道:“那是什么?” “还能有啥,一个被砍成碎块的尸体,被我给缝起来了,馆长你还用验收一下吗?”赵如玉说着就要扯开盖尸布。 我赶忙制止道:“不用了,你去把他送到太平间吧。” “得嘞,那我送他过去,你们去哪?顺路吗?” 我训斥道:“你哪来这么多话,做好自己的事,以后再多嘴扣你工资。” 赵如玉诚惶诚恐推着运尸车走远。 萱萱感叹道:“这姑娘的胆子真大,你算是捡到宝了。” 我淡淡地回应:“现在说什么都太早,再看看吧。按照她这性格,指定会闯祸。” “闯祸的人才有本事,怂人大多规规矩矩活着。”萱萱轻声道。 “但愿吧。”我快步往火化室走。 刚进门,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第444章 别瞎打听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孙秃子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摆放着阎婆婆的骨灰盒。 我和萱萱都没说话,也没有向前走,静静观看着孙秃子。 只见一缕缕黑色的烟雾在孙秃子和骨灰盒中间萦绕。 他们好像在交流灵气,孙秃子把体内的阳气传到骨灰盒中。 而骨灰盒中的雾气缓缓飘进孙秃子的鼻中。 萱萱低声问:“他在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轻轻向前几步,打算看仔细些。 孙秃子双手合十,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 我想要听清楚,却发现他念的不是中文,叽里咕噜像外文。 这让我感到诧异,难不成孙秃子还会外文? 呼哧…… 孙秃子长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把骨灰盒放在桌上。 “来的正好,给阎婆婆敬香吧。” 我走到旁边,点燃三炷香,对着骨灰盒三鞠躬。 萱萱见状也跟着效仿。 孙秃子端起油腻的大茶缸子往喉咙里灌水,咕咚咕咚,顷刻间喝光了一杯子茶水。 我递给孙秃子一条毛巾,问道:“你打算把阎婆婆葬在哪里?” “已经找好地方了!”孙秃子冷冷地说。 “需要我们帮忙吗?”萱萱开口问。 孙秃子扫视一眼萱萱,冷哼道:“杨馆长你不能当了官就忘了殡仪馆的规矩吧,火化室不能进女人的!” 我和萱萱有些尴尬。 萱萱对孙秃子嘀嘀咕咕,抬腿往门外走。 “真是人老事多,好心当成驴肝肺。” 孙秃子听后开怀大笑,好像得了夸奖。 等萱萱出了火化室,我想起红砖楼欠款的事,轻声问:“秃爷,现在就我们俩人了,我问你一件事。” “是阎婆婆自杀的事吗?如果是,就不用开口了。”孙秃子语气很坚决,容不得半点商量。 “还真不是,关于红砖楼的事。”我盯着孙秃子的脸,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红砖楼已经太平了,还有什么事?”孙秃子有些诧异。 我解释道:“不是关于鬼的事,而是关于人的事。” “哦,什么意思?”孙秃子掏出别在身后的烟袋杆,借用火化炉的余火将其点燃。 随即一股浓烈的烟雾冒出,萦绕在孙秃子脑袋周围。 我浅浅地吸了一口,只觉得有股奇异地香味。 这种味道难以形容,在其他的地方从未闻到过。 我盯着孙秃子手中的烟袋杆,轻声说:“听人说当年修建红砖楼的时候,欠了一笔钱,至今都未结清,我想着……” 孙秃子神色变得严肃,猛抽一口烟,憋在口中停顿数秒,方才缓缓吐出。 “这事你就别插手了,如果你想多活几年的话。” 我有点懵,这话什么意思,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扯上我的寿命了。 难道我还了钱,反而会惹祸上身吗? “我有点不懂,你给仔细说说。”我渴求地望着孙秃子,希望他能说明白点。 “你想知道什么呢?有些事不知道为妙,还有啊,红砖楼的事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你不要干预了。” “可是我都答应财务大姐了,说要把钱给债主!” 孙秃子质问道:“哼,你知道债主是谁吗?他又在哪里?” 听到这里,我基本认定孙秃子一定知道内情。 他的语气和态度,让我无比肯定红砖楼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轻声问:“你知道吗?” 孙秃子有些烦躁,抬起一具尸体丢到火化台上,狠狠地拍下进舱键。 “你就别打听了,老馆长严僮都没解决的事情,你就能搞定吗?年轻人不要太高估了自己。” 我也急了,追问道:“严僮现在哪里?还活着吗?” 孙秃子咳一口痰,吐到尸体上,骂道:“你的话是真他妈多,行啦,老子没工夫跟你磨嘴皮子。想知道怎么回事,去找你师傅徐半瞎吧。” 我更加疑惑了,听这话的意思,徐半瞎也知道内情。 看来红砖楼的事值得好好调查。 “成吧,既然如此,我就不麻烦你了。”我打算转身离开,手臂碰到了裤兜里的硬物。 掏出一看是从龙脑穴摸来的骨牌,想着让孙秃子帮忙看看。 “秃爷,你看这东西是什么?上面的八字会是什么人?” “哪……来的?”孙秃子的手颤颤巍巍,想接骨牌但没接,双眼死死盯着。 我察觉到情况不对,随机应变,开口道:“朋友捡来的,上面是八字吗?” “是八字,这是邪物,万万不可碰。”孙秃子一把将骨牌夺走,直接丢进了火化炉。 我大吼一声:“你干嘛?” “嘿嘿,烧了好,活到老。”孙秃子嘀咕道。 “可是我还没查出来上面的人是谁?”我想用铁钩子把骨牌勾出来,可惜晚了一步,骨牌被烈火吞噬了,眨眼间的工夫就燃成了灰烬。 孙秃子吧嗒着烟袋,似乎有些得意。 事已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无意间看到了桌上的骨灰盒,轻声说:“阎婆婆没了,太平间还缺一个人,你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你自己都有主意了,干嘛还要问我。”孙秃子拎起铁钩对着火化炉里的尸体一番钩扯。 我不由地笑了,这话是没错,我心里想着让刚来的赵如玉身兼多职,平时在化妆室工作,偶尔客串一下太平间的管理员。 反正都是跟尸体打交道,而她的胆子又够大,估计不在话下,大不了给她长点工资。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孙秃子如何知道我内心所想,单纯的猜测?还是会读心术? “你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我点燃一支华子追问。 孙秃子冷笑几声,幽幽地说:“你和徐半瞎越来越像了,你们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啦,罢了,累了,我要眯一会了。” 说罢,孙秃子将烟袋放在旁边桌上,他没有磕烟袋窝子,应该是为了方便随时抽几口。 我盯着闭目养神的孙秃子,注意力慢慢地转移到他的烟袋杆。 它的形状大小跟南郊墓地大爷手里那根几乎一致。 我总觉得它们之间应该有某种关联。 趁着孙秃子睡着,我打算一看究竟。 于是轻轻迈着步子靠近,伸手打算触摸烟袋杆。 当快要接触到烟袋杆的时候,孙秃子吆喝一声:“不是你的东西最好别动,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我抬手在孙秃子眼前晃了几下,调侃道:“你到底睡没睡呀?” 孙秃子淡淡地说:“眼闭上了,可是心没闭上。你的小把戏在这行不通,该干嘛赶紧撤。” 我苦涩一笑,起身往门外走,提醒道:“成吧,我先走,你记得炉子里还有人。” “快走吧,就算是烧一天一夜,剩下的不还是骨头渣子吗?” 我不好再说什么,看了几眼阎婆婆的骨灰盒。 火化炉里传来噼里啪啦,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而孙秃子靠在躺椅上睡得香甜。 这种场面让人哭笑不得,一边是烈火焚身,一边是惬意打盹。 两种极端的人生状态,出现在了同一个时空。 我摇摇头出了火化室,萱萱正在不远处跟赵如玉交谈。 “你们聊什么呢?”我迎面走过去。 赵如玉见我走来,推着运尸车急匆匆走远。 我喊了几声,她没有停下,转头对萱萱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萱萱满脸平静,淡淡地说:“没什么呀,就是随口聊聊。” “不可能,刚才赵如玉都慌成什么样了。” “呦,你对人家姑娘挺用心的啊,观察的真仔细。”萱萱略带醋意的说。 “别扯那些没用的,说正事吧。”我有些恼火,继续追问。 萱萱收敛起笑容,望着太平间方向,低声道:“赵如玉说刚才看到阎婆婆了!” 第445章 月下跟踪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一怔,随即追问道:“她亲口说的吗?” 萱萱点点头:“对呀,你一来给吓跑了!” 我又问:“赵如玉还说什么了?” 萱萱想了想,回应道:“好像没说什么,这姑娘胆子果然够大,遇到鬼比遇到熟人都镇定。” 我望着赵如玉的背影轻声感叹:“哎,得空再找她聊聊吧,在这里上班,光靠胆子大是不行的。” “还应该什么大呢?”萱萱昂首挺胸,话语中带着挑逗的意味。 我盯着她饱满的胸部,默默地回应:“总之,该大的地方一定要大,你说呢?” 萱萱听懂了我话中的深意,不禁邪魅一笑。 我抬腿往门卫厅走去,有几个问题要找胖虎聊聊。 萱萱蹦蹦跳跳跟在旁边问:“欠款的事搞清楚了吗?” “唉,情况有点复杂,我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事先放放。”我微微摇头。 “可你都答应给钱了,怕是不好办吧。”萱萱忧心忡忡地问。 我微微一笑,镇定道:“没事,如果财务大姐真能找到相关人士,反而好办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想从孙秃子口中获取信息是别想了。” “成吧,你是馆长,具体情况自己安排吧。我去买瓶饮料。”萱萱快步走出大门。 胖虎和铁柱朝我走来,认认真真朝我敬一个礼。 “感谢馆长的救命之恩。”胖虎激动地喊道。 我把胖虎的手按下去,调侃道:“我只是殡仪馆的馆长,不是军营的师长,敬礼就免了。过去的事不提啦。” 铁柱冲我竖起大拇指:“刚才胖虎把发生的事都跟我说了,你真是我们殡仪馆的大救星。” 我打趣道:“哟,看来我来错地方了,来殡仪馆的人都是不喘气的,我这个救星怕是救不了人啊。” 胖虎和铁柱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接着把笑容给憋了回去,应该是想起了殡仪馆的规定。 叮叮…… 腰间的手机响了,是法医刘悦然的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打趣道:“怎么啦美女,是不是要请我吃饭?” “没问题,只要能帮我办成事,请你吃十顿饭都不成问题,只是……”刘悦然焦急地说。 我打断道:“是不是想说别把尸体烧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事,尸体还在吗?我好像记得给新来的小姑娘说尽快烧掉。”刘悦然追问道,旁边传来呼哧的风声。 我得意道:“放心吧,已经缝好给你冷冻上了,随时等你来取。” “太好了,没烧就好,现在案件有了新转机,我要对尸体重新检验。”刘悦然干脆利索地回答。 “知道了,我给他们安排一声,你随时来吧,我最近有点忙,可能不在馆里。” “好的,太感谢了,我现在临市办案,等回去后就找你,不跟你说了,我先忙,挂了。” 刘悦然匆匆挂断手机,留下嘟嘟的盲音。 “呦,我买瓶水的工夫,你都跟姑娘聊上了?”萱萱把一瓶冰镇可乐递给我。 我拧开盖子灌了几口,对铁柱吩咐道:“这两天刑侦科的刘法医可能会来,你负责接待一下。” 铁柱兴奋道:“太好了,又能见到美女了。”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她不是美女,她是女版钢铁侠,你悠着点吧。” “嗐,我就喜欢辣妹。”铁柱半笑着回应。 “得嘞,祝你快乐平安。另外,帮我盯着点孙秃子,如果他有什么反常的动向,及时告诉我,记住了,这事要保密,其他人不要提及。” “杨馆长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铁柱冲我又敬了一个礼。 我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临近下班时,财务大姐说找到了红砖楼的建造者。 我告诉她尽快约来见面,为了表示诚意可以给他五万块钱。 财务大姐表示赞同,开始着手办理此事。 另外,我嘱咐她物色一下本市最牛的装修团队,我要推进红砖楼的改造。 之前是为了赚钱,现在是为了兴趣爱好。 毕竟兴隆会有我十几亿的股份,剩下的就是玩儿。 晚饭后,我和萱萱回到办公室,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深入交流。 代价是报废了一张沙发床。 我们俩人心满意足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说来奇怪,以前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 今天的运动显得格外刺激,应该特殊环境导致的。 休息片刻后,我们穿好衣服。 我签署桌上的文件,最近几天没有回来,已经堆放了一沓。 大多是付费单据,例如购买火化室燃油、维修运尸车等。 并且每项费用高到吓人,比市面的价格高出好几倍。一个马桶刷子居然报价八十,更别说其他费用了。 我一边签单,一边乐呵。 以前就听人说殡仪馆的油水大,当我坐上领导席位后,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大,可以用暴利来形容。 萱萱凑到跟前,娇声问:“今晚还在这里过夜吗?” 我揽着她的腰身,调侃道:“在哪不一样,反正该干的都不耽误。” 萱萱挣脱我,抽了下我的后脑勺。 我瞅了眼萱萱的腰身,瞬间又有些热血上涌。 “你最近有点不太一样啊!” 我把签好的文件放在旁边,另一只胳膊将其牢牢揽住。 萱萱半推半就,挑动媚眼看着我。 “杨馆长你可别忘了,我的前世可是灵狐,男人见了我很难把持住。” “是吗?我还以为是自己身体变好了呢!”我随口打趣,嘴唇朝着萱萱细长的脖颈吻去。 这次萱萱没有躲闪,反而有几分配合,发出醉人的娇声。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萱萱噗嗤笑了,一把推开了我。 我看了眼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这个时间距离下班已经好几个小时,谁还会敲门? “谁呀?是人是鬼?”我不耐烦的询问。 “馆长我是铁柱,有急事!”铁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走过去开门,看到他慌里慌张的神情,质问道:“你最好说点有用的?不然我心中的火气消不了,慌成这样,是阎婆婆又活过来了?” 铁柱抚着胸口,让自己把气喘匀了,回应道:“阎婆婆都烧成灰了,就别想活过来啦,不过这事跟她有关系!” 我猜测道:“是不是孙秃子带着阎婆婆的骨灰离开了殡仪馆了?” 铁柱用力点点头:“没错,这会儿正准备离开,胖虎在楼下盯着呢,你来通知你一声。” “干得好,我去看看。”我穿上外套往外冲,萱萱紧追在后面。 “我也要去,等等我。” 我无奈地叹息:“你在房间休息呗,刚才还说腰不舒服。” 铁柱似笑非笑地问:“你们干嘛了?” 萱萱的脸色刷一下红了,我对铁柱叮嘱道:“咱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其他心就甭操了。” 铁柱表示赞同,笑得更厉害了。 我们仨人冲下了办公楼,看到孙秃子骑着电动车刚出口。 胖虎小跑过来,低声道:“人刚走,手里拎着骨灰盒,应该是阎婆婆的。” “知道了,你们看好大门,我去跟梢。” 我匆匆嘱咐一句,转身去开大劳,猛然想起可能会暴露目标。 胖虎塞给我一把电动车钥匙,郑重地说:“馆长,还是骑我的三手电动车吧,来去自如还不堵车,劳斯莱斯留给我和铁柱吧?” “真有你们的。”我无奈地笑了,抬腿跨上电动车,萱萱迅速跳到了后座上。 我旋转电门,车身前行,朝着孙秃子追去。 萱萱问:“他要去哪?” 我回应道:“不知道,跟着吧。” 夜晚的街道行人寥寥,我和孙秃子一前一后,点点星光映在夜空,多了几分苍凉。 第446章 藏得真深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为了防止暴露自己行踪,我与孙秃子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一边骑车,一手拎着酒瓶子往嘴里灌。 萱萱搂紧我轻声问:“这算是百分之百酒驾了吧?” 我点点头:“可不嘛,都不用检测了。” 忽然间,孙秃子扯开嗓子唱道: “嘿呦,小妹妹上西南,哥哥的眼泪直打转……” 歌曲有点陕北民歌的味道,言词之中透露着一股子悲凉。 “听出来了吗?孙秃子是真难受了。”我压低声音说。 萱萱肯定道:“他指定是喜欢阎婆婆。” 我一愣,追问道:“你确定吗?” “这点你就得相信我了,女人的直觉往往非常准确。”萱萱十分肯定地说。 我没再说话,回想起之前的事情。 以前阎婆婆曾叫孙秃子为秃子哥,单从这点就有些暧昧。 如果说两人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坚决不相信。 当然了,两人也不会像世俗里的那么肮脏。 我不知该如何给他们的感情下定义,总觉得有几分校园恋情的味道。 “天黑了,人走了,撇下谁家的胖丫头……” 孙秃子继续吆喝,声声入耳,悲惨不绝。 我和萱萱听得差点抑郁,又不好打扰他。 大概过了几十分钟,孙秃子停了下来。 他拎着骨灰盒朝一片荒地走去。 萱萱有些迟疑,轻声问:“跟不跟?” 我本想让萱萱留在原地,可环顾四周,荒无人烟,还不如跟着我安全。 “当然,大姑娘都入洞房了,哪有回头的道理。” 说罢,我拉着萱萱的手轻轻跟上。 由于不敢开手电,所以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行。 我和萱萱谁也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脚下是软绵绵的草地,走在上面没有任何声响,为我们的跟踪起到了很好的掩饰作用。 孙秃子抱着骨灰盒徐徐前进,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停下步子。 我和萱萱也赶紧停下,并蹲下身子。 孙秃子将骨灰盒放在地上,缓缓转身,朝我们这边看来。 好在有朦胧月色掩护,才使得我们没有暴露。 孙秃子转过身,掏出几支蜡烛点燃,并且开始焚烧纸钱。 萱萱用极低的声音伏在我耳边说:“这就是他说的风水宝地吗?现在做什么?” 我压低声音回应:“作法超度。” 萱萱会意点头,紧盯着孙秃子的一举一动。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总觉得将会有大事发生。 孙秃子掏出一道灵符丢向空中,瞬间燃为灰烬。 “阴阳两界归三清,世间百鬼听我令。走!” 我暗暗嘀咕:“驭鬼术,孙秃子竟然也会这招,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萱萱茫然地看着我,不得其解。 我的注意力依然在孙秃子身上,他口中咒语不断,继续作法。 数秒后,一团雾气从骨灰盒中冒出来。 慢慢地形成阎婆婆的轮廓。 孙秃子叹息一声:“妹子,今天是我们最后一面,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 阎婆婆微微欠身,嘱咐道:“多谢秃子哥,该说的都说了,从此我们阴阳两隔,你要多保重!” 孙秃子不胜悲痛,安慰道:“妹子莫怕,今天是良辰吉时,你可以投胎转世。” 阎婆婆发出几声冷笑:“呵呵,我自己焚掉肉身,就是为了跟丫丫在一起,投胎就算了。” “你这是何苦呢!”孙秃子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忽然间,孩子的咯咯笑声传来。 在空荡的原野回荡,显得诡异而清晰。 阎婆婆张开手臂,丫丫的鬼魂跳了上去,顺着手臂爬到了阎婆婆的脑袋上。 孙秃子掏出一颗黑色的丹丸递给丫丫。 丫丫接过后,猛地一张嘴将其吞进了口中。 阎婆婆客气道:“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干嘛还把丹丸给他吃。” 孙秃子苦笑道:“我没有大碍,最近收了很多灵气,你们在这里好好的,抽空我来看你们。这是一处风水宝地,可以保证你们的魂魄十年不散。” 阎婆婆对着孙秃子再次鞠躬。 萱萱问:“这是临终告别吗?按照偶像剧的路子,接下来就该是吻戏了。” 我拍了下她的脑袋,叮嘱道:“这是人鬼情未了,吻个屁。” 一股冷风吹来,地上的纸钱灰烬腾空而起。 孙秃子又念了几句咒语,将阎婆婆和丫丫的魂魄送回到了骨灰盒内。 而后弯身挖坑,将骨灰盒埋在下面。 盖好土以后,又做了一番祭拜,而后转身离开。 可孙秃子刚走了没几步,猛然间停了下来,朝我这边侧身,大喝一声:“谁!出来!” 萱萱张大嘴巴,正要出声,被我用手给堵住了。 我们没有动作,继续半蹲着身子隐蔽。 孙秃子依然盯着这边,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过来。 萱萱轻轻挣扎,我用力将她按住。 直觉告诉我,孙秃子应该没有发现我们,他在故意使诈。 正思索间,一道黑影从不远处走向孙秃子,好像嘴里还叼着烟。 他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活着。”黑影幽幽地说,好像夹带着无数惊讶。 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言辞中可以想象出来,他的面容应该相当震惊。 “老烟鬼?怎么会是你?”孙秃子身体轻轻摇晃。 当我听到“老烟鬼”三个字的时候,我也懵了,难道是看墓地的老烟鬼吗? 我说刚才的声音怎么听着有几分耳熟。 之前我就推断他们应该认识,现在看来一点没错。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察觉到它们的恩怨瓜葛。 “什么情况?”萱萱扒开我手,用极低的声音对我说。 “俩人对上了,估计有一场大战。”我低声回应。 萱萱又打算开口,我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俩人不约而同看向孙秃子和老烟鬼。 呼哧…… 夜风在耳边呼哧作响。 俩人嘴里的烟袋窝子一闪一闪,闪烁着猩红的光芒,犹如夜幕下的鬼火。 老烟鬼对孙秃子质问道:“你刚才埋的女人是谁?” “你管不着,还是多考虑自己吧。”孙秃子毫不客气地回应,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老烟鬼发出几声冷笑,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修炼邪术,你应该早就完了,怕是活不到现在。” “废话少说,老子还有事,没工夫跟你掰扯。”孙秃子转身离开。 老烟鬼迅速上前,脚下好像踩着风火轮,还没看到他的脚动,身子已经飘到了孙秃子的跟前。 “哪里走?快把当年清谷道人传授的重生术说出来。” “哼,莫说是我不答应,如果清谷道人活着,他也不会同意。”孙秃子一把推开老烟鬼,想要尽快脱身。 老烟鬼冷笑几声,挥舞手中的烟袋杆对着孙秃子的后脑勺砸去。 我正要大喊提醒,这时孙秃子猛然转身,完美躲过攻击。 孙秃子紧握手中的烟袋杆,呵斥道:“老烟鬼,我劝你识相点,你不是我的对手,别自讨苦吃!” “哈哈,你也算个人?设灵屋吸食阳气,布下金石棺阵法,不就是为了修炼重生术吗?”老烟鬼叫嚣道。 听到这里,我不禁拳头紧握,难道翰林苑的灵屋和金石棺里的悬棺都是孙秃子设下的? 怪不得他看到我拿来的骨牌直接给丢到火化炉烧掉,原来是为了焚烧证据。 孙秃子竟然藏得如此之深,着实让人没有想到。 “少废话,今天有你没我。”孙秃子挥动着烟袋杆,直奔老烟鬼的天灵盖打去。 老烟鬼腾空一闪,高举烟袋杆招架。 瞬间,两人打得不可开交,胜负难断。 第447章 受死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他们手中的烟袋杆仿佛成为了坚硬的兵器。 在各自手中耍的虎虎生风,当碰到一起的时候,居然还迸发出淡蓝色的火星。 萱萱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也心生疑惑,他们手里到底拿的是不是烟袋杆,怎么耍出了刀剑的感觉。 孙秃子挥起烟袋杆对着老烟鬼的裆部打去。 老烟鬼腾空跃起,躲过攻击。 随即转身,将手中的烟袋杆朝着半空中一划。 瞬间,一道烈火喷向孙秃子。 我和萱萱看懵了,普普通通的烟袋杆,怎么成为了他们手中的魔法棒,不仅能当刀剑使,还能喷火。 孙秃子大喝一声:“老烟鬼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那好,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烟鬼发出冷笑:“哼,当年清谷道人就不该收你为徒,你竟然修炼重生术,徐半瞎是怎么被逐出师门的,你忘了吗?” “他妈的,徐半瞎修炼重生术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降妖除魔,根本就不一样。”孙秃子极力辩解。 老烟鬼质问道:“不论你图什么,吸取活人的阳气助长自己的功力,这就是缺德。” “你……”孙秃子无言以对,喘着粗气。 老烟鬼将烟袋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奇怪的符号,看上去有点像心形。 萱萱低声问:“他在干嘛?比心吗?” 我苦笑:“应该是对付孙秃子的灵符。” 萱萱担忧道:“那要不要帮孙秃子?” 我陷入了深思,这真是问题,刚才他们的谈话,我听得真真切切,孙秃子就是灵屋和金石棺幕后的主人。 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已经违背了良知。 虽然我跟孙秃子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决不能意义用事。 “别慌,先看看。”我把手掌按在萱萱的肩头,以防她冲出去。 孙秃子也用烟袋杆在半空中比划着,好像是一道灵符。 那是一道我从未见过的灵符,书上没有过记录,徐半瞎未曾教过我。 目前的情况来看,孙秃子肯定也会法术,可能还很厉害。 砰…… 孙秃子将半空中的灵符推向老烟鬼,而老烟鬼也将自己的灵符推向孙秃子。 两道奇怪的灵符撞到一起,发出剧烈的声响。 “这特么是走进玄幻世界了吗?俩人搞什么呢?”我轻声嘀咕。 萱萱打了个哈欠:“接下来会怎么样?两败俱伤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目光紧盯着两人,期待且好奇。 两道灵符在半空中扭转挤压,老烟鬼和孙秃子互不相让,持续把体内的灵气往外传输。 “我得拍下来,比科幻大片牛多了。”萱萱掏出手机准备拍照。 我抬手将其按住,叮嘱道:“还是算了吧,万一闪光灯亮了,咱们俩都得玩完。” 萱萱噘着嘴把手机装起来。 我瞅一眼劳力士腕表,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多。 看眼前两人的阵势,估计能熬到天亮。 我打了个哈欠,轻声调侃道:“真不敢想象,两个大老爷们会在荒郊野外较劲。” 萱萱问:“我们要不要走,这么看起来也挺没意思的。” 正在我犹豫时,一道亮光闪现,孙秃子和老烟鬼倒在了地上。 俩人各自喷出一口鲜血,看样子伤的不轻。 “哼,果然小瞧你了,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功夫竟然还这么好!”孙秃子冷笑着。 老烟鬼回怼你一句:“如果我再年轻二十岁,今天保证让你见阎王。” 说罢,老烟鬼盘腿坐在地上运气,头顶环绕着淡淡地金色光环。 孙秃子拎着烟袋杆,晃晃悠悠朝老烟鬼走去,嘴里骂道:“狗日的,你怎么不动弹了,你不是很厉害吗?站起来跟老子再打三个回合。” 老烟鬼没有回应,继续打坐运气。 孙秃子走到他的跟前,缓缓举起烟袋杆,对着他的脑袋比划几下。 不用多想,孙秃子打算老烟鬼。 就在这一刻,孙秃子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竟然干起了暗算被人的勾当。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实在难以相信。 我和萱萱屏气凝神看着孙秃子。 他手中的烟袋杆仿佛成为了一把利刀,随时准备朝老烟鬼落下。 让我感到不解的是老烟鬼为什么不躲? 以他的本事,应该还可以抗衡,怎么就突然放弃了呢? 我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还是眼睁睁看着孙秃子偷袭害命? “快看,动手了!”萱萱用胳膊肘碰了碰我。 我抬头看去,只见孙秃子高举烟袋杆,动作快如闪电,朝着老烟鬼的脑袋砸去。 刹那间,烟袋杆落在了老烟鬼的头顶。 哐…… 一道金光从他的头顶射出,把孙秃子探出四五米远。 孙秃子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你……” 老烟鬼缓缓起身,发出得意的笑:“哈哈,清谷道人没教你金刚护体术吗?” “金刚护体术?不可能,这绝招已经失传了,你从哪里学来的?” 老烟鬼笑道:“亏你还是清谷道人的弟子,连金刚护体术都不会,也罢,今天我就替清谷道人清理门户,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安心。” 孙秃子一怔,随即冷笑:“哈哈,没想到我孙秃子竟然要栽在你手里,难道这就是天意,也罢,那就来个痛快吧。” 孙秃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力求让自己站得笔直。 对于他而言,站着死是一种尊严。 我紧握拳头,纠结要不要冲过去。 老烟鬼缓缓把手中的烟袋杆举起来,感叹道:“算有你种,没给清谷道人丢份,受死吧!” 烟袋杆的速度很快,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摩擦声。 我正要冲过去,忽然,一道黑雾朝着老烟鬼冲去。 “秃子哥,你快走,我来对付他!” 原来是阎婆婆的魂魄。 孙秃子一怔,声嘶力竭的喊道:“妹子,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黑雾形成了阎婆婆的轮廓,回应道:“我常年在太平间待着,阴气比一般人重,他奈何不了我。” 说罢,阎婆婆将老烟鬼紧紧环绕,犹如一颗蝉蛹。 老烟鬼告诫道:“我从不打女人,女鬼也不打,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连着你一块收拾。” 阎婆婆不管不顾,对孙秃子喊道:“你快走,我已经困住他了。” 孙秃子并没有躲闪,手拿烟袋朝着老烟鬼继续攻击。 此时,老烟鬼呈现了不敌的状态。 双方战斗片刻后,老烟鬼猛然挣脱阎婆婆的束缚,迅速朝着旁边的丛林跑去。 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孙秃子和阎婆婆摊在地上。 孙秃子无奈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烟鬼。” 阎婆婆安慰道:“他是什么人?” 孙秃子摇头叹息:“被清谷道人逐出师门的不肖弟子,哎,是我失算了,怎么选了这么一块地方安葬你。” 阎婆婆依偎在孙秃子肩头,轻声道:“这地方就挺好的,你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咯咯咯…… 丫丫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孙秃子把手伸向半空,她猛然跳了上去,依偎在阎婆婆的怀中。 “容我在想想办法吧,一定还有好的风水宝地。”孙秃子望着丫丫肯定道。 阎婆婆不再说话,两人静静坐在一起,场面莫名的温馨。 大概过了一时半刻,孙秃子起身离开,骑着电动车往殡仪馆方向走。 我和萱萱也骑车回去,没有选择跟孙秃子同一条路。 一路上,我都在琢磨孙秃子的真实身份,他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老烟鬼口中的重生术又是什么? 孙秃子设下灵屋和金石棺真的是为了修炼邪术吗? 这一系列的疑问,成为我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 第448章 不老人精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和萱萱回到殡仪馆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四五点钟。 养在后院的公鸡发出几声啼叫,弥漫在殡仪馆的污浊空气中。 养公鸡的主意是我提出来的,大家很是支持。 我有些想不明白,老馆长严僮为什么不养公鸡,问了几个员工,支支吾吾也没说个明白。 殡仪馆内一片混沌,天色还算不上透亮。 火化室没有亮光,车库里也没有孙秃子的电动车,看来他没有来殡仪馆。 “秃爷去哪儿了?怎么没来?”我轻声嘀咕。 萱萱打着哈欠往办公楼走,随口应付道:“估计是养伤呢,毕竟他被老烟鬼给伤的不轻。” 我跟着萱萱上楼,俩人窝在沙发将就到天亮。 大概到了七八点钟,走廊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和萱萱简单洗漱后下楼吃饭。 吃到一半,财务大姐兴冲冲走过来。 “杨馆长,给你说个好消息啊。” 我放下碗筷,轻声问:“是不是红砖楼欠款的事有眉目了?” 财务大姐拍手道:“神了,你咋知道的,就是这事,我已经约好了,本周六晚上一起见个面。” 我点点头:“可以,应该有时间。” 萱萱疑惑道:“对方是什么人?介绍一下基本情况,不是十八岁的黄花闺女吧?” 财务大姐认真起来,低声回应:“呦,这个恐怕让你失望了,对方是个九十岁的老太太。” “什么!是个老太太?她家人呢?”我猛然一惊,完全出乎意料。 “无儿无女,这老太太一辈子没结婚。”财务大姐叹息道。 我起身往餐厅外面走,经过孙秃子的独立饭桌,不由地多看了几眼,上面已经蒙了厚厚一层尘土。 萱萱问:“九十几岁的人都老糊涂了吧,跟她聊事能说清楚吗?” 财务大姐随即回应道:“一点都不糊涂,听人说那老太太精神好得很,看上去跟六十几岁似的,头发还有一半黑的呢。” 我不禁笑了,反问道:“你见过她了?” “那倒没有,听人说的,我觉得老太太不一般就没去……”财务大姐的语气变得委婉,似乎底气不足。 我又问:“是不敢去吧?” 财务大姐露出尴尬的笑容,故作镇定道:“那有啥不敢的……” 萱萱打断道:“九十几岁还有黑头发,这不得成人精啊,甭说是你了,我听着都觉得邪门。” 我点燃一支烟,吧嗒了几口,淡淡地说:“行啦,事情已经知道了,你去忙吧。” 财务大姐步履匆匆离开。 萱萱歪着脑袋琢磨:“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活动着筋骨,调侃道:“我们遇到的奇怪事还少吗?越奇怪越有意思,不奇怪就无聊了,我现在倒是想见见那老太太了。” 萱萱怒骂道:“你就是贱骨头,没事也得惹事。” 我打趣道:“对喽,谁让我吃的就是这碗饭呢,不怕,我命硬,阎王都收不了。” 萱萱抬手抽了我后脑勺一下,引得周围的员工掩面而笑。 我压低声音叮嘱道:“你给我留点面子,我好歹是馆长。” 萱萱扬起手又要打,被我迅速躲开。 两人打打闹闹走向火化室。 我要确认孙秃子来没来上班,毕竟昨晚他的伤势很严重。 当推开火化室大门时,看到冯金牙在整理尸体。 我喊道:“秃爷来了吗?” 冯金牙回应道:“我还想问你呢,尸体都堆成山了,也不知道尽快烧,他昨天说的加班烧人,按道理说一晚上应该能烧完啊?” 我叉开话题,回一句:“行啦,秃爷年龄大了,你有空就帮帮忙,我给你提三成的工资。” “嚯,真是痛快啊,早说这句话不就得了。”冯金牙把一具尸体丢到运尸车上,发出嘭嚓的声响。 然后将三具尸体推进一个火化炉内。 我骂道:“怎么跟你说的,不能一炉多尸。” 冯金牙咧嘴笑道:“得嘞,我的杨馆长,你还是去办公室喝茶和姑娘聊天吧,这里有我呢,烧谁都是一把骨头架子,有什么区别,放心吧,等出炉以后,我把骨头分均匀点,谁也不亏待。” “你……”我又想骂他几句,最终忍住了,无奈地摇头出门。 冯金牙的话虽然不中听,但也是现实,很多人的骨灰都不纯粹,我也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杨馆长,有人找你!”胖虎急冲冲朝我跑来。 “谁呀!”萱萱替我应答。 “前段时间拍电影的人,是不是请你去演戏啊?”胖虎指着门口。 瞬间,我想起了孔师傅。 抬眼看去,他神色凝重地走过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兄弟,我二舅的病接下就看你的了,拜托啦。” 我浅吸一口气,冲萱萱打趣道:“听到了吗?我虽然不是老大夫,但干的活,一直是救死扶伤。” 萱萱板着脸,调侃一句:“老大夫可不如你,现在不论能否把人治好,总之,人死人活,你都能帮上忙,还是杨馆长厉害。” 我随着孔师傅往大门外走,回应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这是成了老中医开棺材铺子,死活都赚钱。” 孔师傅赔笑道:“你们真是幽默啊,不过别担心,只要能让二舅好起来,酬金不是问题,对啦,上次不是拍了电影嘛,马上就要上映了,到时候票房还能分你点。” “什么时候上映?”我点燃一支烟,回望着红砖楼,万千往事浮上心头。 “下月初,到时候要开发布会,你记得让小阎姑娘一起去,出场费好商量。”孔师傅兴致勃勃地说,好像忘记了二舅的身体。 “她……”我有些不知道如何跟他讲述阎婆婆的事情。 “怎么啦?她很忙吗?没关系,我们也可以在殡仪馆搞发布会,一切看她的时间。”孔师傅拍着胸口保证。 萱萱惊讶道:“嚯,还有人在殡仪馆搞电影发布会呢?” 孔师傅满脸的不在乎:“这有什么,只要能赚钱就行了,前段时间我们还在南郊的墓地搞了场发布会,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发布会的事再说,我会跟她说的,等完事后,你安排几个人把红砖楼给修缮一下,我要搞副业了。”我对着孔师傅认真地说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一分钱不花,指定给你弄好了。” 我点点头,将随身带的工具箱放在汽车后备箱。 “那咱们出发吧!” 孔师傅激动地抱拳感谢:“好嘞,出发,二舅可算是有指望了。” 我们刚坐上车,赵如玉骑着自行车赶来。 “馆长,你上哪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放下车窗,问道:“是要紧事吗?” 赵如玉把自行车丢在旁边,冲过来趴在汽车窗口上。 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萱萱和孔师傅纷纷躲避。 “当然是要紧事了,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让我解梦吗?” 赵如玉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嘴的黄牙。 “不是的,我梦到昨天那个被大卸八块的人来找我了。” “找你做什么?”我坐直身子看着她。 “他支支吾吾地说了一通,我一句没听懂,你猜怎么着,他的舌头被人割掉了,只能用手比划,后来他在地上写了一个冤字。”赵如玉郑重地说道。 我微微沉思,嘱咐道:“我知道了,你可能是太累了,今天早点下班吧,那具尸体你不用操心了,侦查科的刘法医还会来的,到时候让她处理。” “哦,是这样啊,馆长我跟你说这事,可不是怕鬼……” 我打断道:“我明白,你胆子是馆里最大的,好啦,我还有事,你去忙工作吧。” 孔师傅示意司机开车。 我们朝二舅的住处赶去。 第449章 丑女也有春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孔师傅轻声问:“刚才那姑娘也是馆里的工作人员吗?” “是啊,刚来的,有事?”我随口应答。 孔师傅拍手叫好:“太好了。” 萱萱大为不解:“等会儿,好在哪里了?你该不会是想让她去拍电影吧?就她那长相……” 孔师傅笑道:“就她那长相指定一炮而红。” 我和萱萱面面相觑,从孔师傅说话的语气判断,他根本不像在撒谎。 “现在开始流行审丑了吗?”萱萱提出疑问。 孔师傅调侃道:“哈哈,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不论是审美,还是审丑,核心竞争力就是稀缺性。美到天下无双和丑到人神共愤,都能被人们记住。” 我猜测道:“然后就能成为明星,赚大钱,是不是这个意思?” 孔师傅称赞道:“对喽,现在的世道不论是靠美,还是靠丑,只要能红,就一定有钱赚,你们抽空看看短视频就知道了,大势所趋嘛。” “好家伙,听你这话,我是招了一名女明星啊。”我笑着打趣。 孔师傅认真道:“谁说不是呢,不是我吹牛,回头给她量身打造一部网剧,指定能让她红遍天,就冲她的长相,连妆都不用化。” 听到这里,车上几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孔师傅盯着我,一字一句的嘱咐道:“咱们说好了啊,等处理完二舅的事,就让人来签她,到时候网剧、短视频、直播带货,全渠道打造她,不出仨月,指定是当红一流。” 萱萱疑惑道:“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你想让她直播卖什么货?” 我换一种嗓音,吆喝道:“老铁们,现在我手上的这款骨灰盒,造型精美,实木打造,不要998,不要698,只需要198,包邮到家,你值得拥有,赶紧下单吧。” 孔师傅对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嚯,可以呀,带货就是这种路子,你是不是试过了?” 我幽幽地说:“打住吧,谁要敢这么玩,一百条腿都不够打断的。” 孔师傅仰面大笑,拍了拍我的肩头不再讲话。 几十分钟后,汽车在一处疗养院门口停下。 镀金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柏油路直通里面的公寓。 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半空中交汇在一起,形成绿色的拱桥。 不远处有几个废弃的大锅炉,看来这里应该是座废弃的工厂。 “为什么选在这里看病了?”我好奇地问。 孔师傅叹息道:“实不相瞒,这地方就不是看病的。” 萱萱问:“那是什么?” “等死的地方。”我慢悠悠地说。 孔师傅点点头:“没错,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而不语,盯着公寓楼顶上空的一团乌云。 数分钟后,我们下车上楼。 在孔师傅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豪华病房。 里面站满了人,有的掩面哭泣,有的愤愤不平。 其中一对中年男女大吼大叫。 “你凭什么把老爷子的别墅据为己有,你都是嫁出去的闺女了。”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是你亲姐姐,注意你的语气!我是直系亲属,依法拥有财产继承权!” …… 我打量几眼中年男女,对孔师傅调侃道:“要不咱们先出去喝杯茶!” 孔师傅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转身对着男女训斥道:“行啦,你老爹还没死,别忙着分家产了,都出去等着吧,我请了大夫。” “哟,今天这位神医够年轻的啊,该不是刚毕业的实习生吧!”中年男人盘着手中的紫檀串儿,抑扬顿挫地说。 这时,刚才骂架的中年女人也跟着帮腔:“就是嘛,前几天找的大夫看完了也没见好,钱倒是不少花,不知道的还以为……” 孔师傅彻底怒了,撸起袖子冲到中年女人跟前,抬手就要抽她。 好在旁边的人及时拦住,否则真的打到了她身上。 孔师傅指着她骂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老爹的份上,老子今天能抽死你。” 中年男人看到脸红脖子粗的孔师傅,怂里怂气地劝慰道:“叔啊别生气,我们只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孔师傅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斥责道:“你也不是好东西,马上给我滚出房间,别妨碍给老爷子瞧病。” 中年男人敢怒不敢言,悻悻地出了房间。 随即其他人也退出了房间,只剩下我们几人。 孔师傅指了指一人多高的雕花屏风,我点头跟了过去。 只见一位面色蜡黄的老头躺在病榻,身上插满了大小不一的管子。 “二舅,我是小孔啊,来看你了!”孔师傅挤出一分笑,缓缓靠在老头的耳边嘀咕。 老头的眼皮轻轻翻动,只是睁开了一道缝隙。 “来吧,给二舅看看怎么回事!”孔师傅朝我摆摆手。 我走上前去,握住老头的手腕,从脉象来看,低沉无力,有些杂乱,典型的命不久矣。 再看他的呼吸更是有出无进,换句话说,就是老人们说的捯气儿。 人一旦到了这个地步,基本就没有医治的必要了。 “情况怎么样?”孔师傅紧张兮兮地问。 我无奈地摇头,刚把老头的手腕松开,却看到他头顶萦绕着一团黑色邪气。 于是问道:“你二舅不止是病这么简单吧?” “他以前有肺病,最近一段时间加重了,请了很多大夫,也未见好转。”孔师傅盯着病榻上的老头,十分动情地对我说。 我又问:“前段时间记得你说他是做工程建设的,是不是?” 孔师傅郑重地说:“你有话直说,这里没有外人了!” 我盯着老头脑袋处的黑雾,猜测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孔师傅惊讶道:“啊,有这事?二舅虽然是个生意人,但还是很有底线的,不是什么钱都赚。” 我更正道:“不,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二舅中邪了,懂了吗?” 孔师傅依然有些迷惑,补充几句:“就是说二舅招了恶鬼,明白了吧?” “这个……不应该啊。”孔师傅有些疑惑,挠着脑袋。 我环顾四周,发现了摆放着一些破瓶烂罐,虽然不是几百年的奇珍古董,但看上去也有一股子古朴之气。 孔师傅解释道:“二舅包工地的时候,挖出了不少老物件,遇到喜欢的就直接留下了。” 我问:“全部都在这里吗?” “哪能啊,有半间屋子呢,雕塑、佛像、瓷器什么都有。”孔师傅解释道。 我淡淡地回一句:“带我去看看吧。” “你不给二舅看病,去看那些烂东西干嘛?”孔师傅大为不解。 萱萱解释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杨魁的意思,病因可能就是那些挖出来的东西。” “卧槽,这是惹到热鬼了吗?”孔师傅惊呼道。 “好啦,到底怎么回事,先去看看再说吧。”我抬腿往门外走。 孔师傅指着病榻上的二舅,担忧道:“现在病情稳定吗?” “放心吧,超级稳定,就差一几口气了。”我冷冷地回应。 孔师傅无奈地摇头,感叹道:“谁能想到曾经春风得意的二舅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反问一句:“现在不好吗?至少还有人守着,真要是走了,也会有人送孝,比起殡仪馆里无名尸首好多了。” 萱萱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前几天有个得肝癌的人都被杨魁治好了,二舅的病小菜一碟。” 我盯着萱萱苦笑,这特么是真能吹,隆爷的病能康复跟我几乎没有关系。 孔师傅拍手叫好:“那太好了,二舅有希望啦!” 我无奈地苦笑。 第450章 诡砚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先别这么说,凡事总有意外,我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轻声回应道。 孔师傅猛拍一下大腿,喊道:“不论怎么样,现在只有你能救二舅,你看着安排吧。” 我没再说话,静静望着窗外。 十几分钟后,汽车停在了望江别墅群的门口。 “二舅住在这里吗?”我推门下车。 孔师傅点头道:“是的,本市最牛的别墅群,开发者是江湖鼎鼎鼎有名的……” 我抬腿往里面走,打断道:“隆爷,对不对?” “嘿,你知道啊。”孔师傅有些惊讶。 萱萱打趣道:“昨天我们刚给隆爷母亲看过病,已经来过几次,还算熟悉。” “呦,给隆爷母亲看病,这可是大活啊,看好了以后,不光有钱,还能得到隆爷的特殊关照,现在老太太恢复的怎么样?”孔师傅略带羡慕地看着我。 我和萱萱相视而笑。 孔师傅见我不说话,一边引着往别墅里面走,一边往催促道:“隆爷老娘怎么样了?” 我轻声道:“甭问了,走得很安详。” “啊,死了!”孔师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是的,所以……”我想对孔师傅泼一盆冷水。 孔师傅推开门,抢先道:“所以二舅的病就靠你了,好啦,不说了,咱们进屋吧。” 我没再讲话,缓缓走近屋里。 瞬间,一股腐败之气从二楼冒出来。 我轻声问:“东西在楼上对吧?” 孔师傅歪着脖子,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萱萱得意道:“没两下子怎么给二舅看病。” 我笑而不语,快步冲上楼梯。 当到达二楼后,五花八门的老物件堆满了屋子。 “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看看吧!”孔师傅盯着老物件低声道。 我走近它们,逐一查看。 首先种类很多很杂,居然有秦砖汉瓦,还有一些瓷器碎片和佛像,虽然有些残缺,但年份很正,一眼真的老东西。 “这都快赶上古董铺子了,应该想办法卖掉啊。”萱萱拿起一只破损的青花罐子反复打量。 孔师傅叹息道:“都是破损的玩意,谁要啊?” 我笑了笑,捡起一块灰不拉几的瓷片,调侃道:“残缺的玩意自然是不如整个的好,但也不是卖不出钱,比如我手中的东西就是南宋的建盏,多好的瓷器标本啊。” 孔师傅蹲下身,环顾着周围的老物件,低声说:“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摊开手上的淤泥,调侃道:“你看我手上的泥,能算得上干净吗?” “兄弟,我的意思是说……”孔师傅不由地苦笑。 我站起身,淡淡地解释道:“行啦,逗你玩呢,让我再看看吧,从气场来看,凶物应该就在房间内。” “是吗?那我叫人挨个找,一定能找到的。”孔师傅掏出手机就要拨打,我一把将其按住。 信心满满地说:“既然我来了,就用不着挨个找了。” “那怎么办?这么多东西,不可能都有问题吧!”孔师傅更加疑惑,有点摸不着头脑。 萱萱有些不耐烦,回应道:“哎呀,不是跟你说了吗?杨魁自有办法,在旁边等着吧。” 孔师傅尴尬地笑笑,躲在一旁,嘀咕道:“姑娘你很适合演霸道女总裁啊,抽空可以来剧组试戏吧!” 萱萱听到这里,心中怒火消减了几分,追问道:“真的吗?我也觉得自己能演戏……” “打住吧,娱乐圈的饭可不是好吃的,没有铜齿铁牙,那碗饭可嚼不动。”我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掏出一根线香,点燃后插在汉砖的缝隙中。 烟雾袅袅上升,在半空中汇成一团。 萱萱争取道:“行不行总要试试看嘛!” 孔师傅附和道:“就是嘛,萱萱长得漂亮,有种独特的气质。” 我紧盯着袅袅上升的烟雾,补充道:“如果有孙二娘这种角色,倒是可以让萱萱试试看,至于霸道女总裁就算了。” “你什么意思啊?”萱萱举起拳头就要打我。 我大喝一声:“找到啦!” 萱萱的手臂僵在半空中,目光也转移到了线香上。 只见烟雾缓缓飘向一侧,先是环绕着一尊断臂的汉白玉佛像。 短暂停留几秒后,又绕到后面的红木盒子。 “里面是什么?”我指着盒子对孔师傅问。 “不知道,二舅的东西太多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打开看看不就好了。”孔师傅抬手把盒子打开。 我和萱萱凑过去查看,竟然是一块光溜溜的石头。 “什么东西?鹅卵石吗?”萱萱不解地问。 “哈哈,你可真逗,这哪是鹅卵石,分明是块砚台。”我伸手将砚台从盒子里拿出来。 随手一翻,露出另一个凹面,边上雕刻一只蟾蜍和月亮,寓意蟾宫折桂。 萱萱恍然大悟,笑道:“还真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蒙对的,可以了吧!”我反复打量着砚台,它犹如冰块一般,冰得我手掌发麻。 我只得将其放在桌上,孔师傅凑近查看,嘀咕道:“我想起来了,这块砚台半年前二舅在工地挖出来的,当时还让我看来着。” 我点燃一支华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轻声道:“继续说,不可能只有砚台吧?” 孔师傅想了想,猛拍了下脑门,喊道:“好像还有个棺材盒子!后来……” “怎么样了?”萱萱追问。 “给……烧了!”孔师傅低垂着脑袋,不敢看我的眼神。 我气哼哼地骂道:“真有你们的啊,别人能把砚台带进棺材,可见这东西的特殊性,二舅夺人所爱,必然会不痛快。” 孔师傅抹一把脸,感叹道:“哎,二舅做事一直如此,说是棺材不吉利,要及时烧掉。” 我反问道:“呦,懂行啊,既然知道不吉利,那就该拿里面的东西。” “你说的对,事情已经出了,你还是帮帮二舅吧,砚台真的是邪物吗?”孔师傅盯着砚台不敢靠近。 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分析道:“砚台属于文房四宝,读书人的东西,这块砚台虽不是上乘,但质地不错,目测是端砚,怪不得会带进棺材,背后一定有故事啊。” “哎,二舅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你想想办法吧。”孔师傅摇头叹息。 萱萱冷笑道:“不是没文化惹的祸,是贪心惹的祸。” 孔师傅无话可说,我微微笑着。 如今砚台的主人已经烧为灰烬,找不到他的尸骨。 如此一来就不好办了,只能先了解砚台所蕴含的怨气。 烟雾在砚台周围环绕,久久没有散去。 我看到砚台的墨池位置有些泛红,好像流动的血液。 “你们看砚台的颜色!” 萱萱伸出手指在墨池位置上抹了一下,瞬间手指好像沾染了血液。 “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景象,让我想起了金石棺中的阴盒。 当普通物品吸食了阳气后,会呈现出血红色,难道砚台也是如此吗? 我重新点燃三炷香,仔细观察它的香号。 孔师傅疑惑道:“这是做什么?上供吗?” 我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孔师傅退到一旁。 几分钟后,三炷香长短相同,烟雾直直地上升。 “平气香。”我低声道。 “啥意思?”孔师傅小心翼翼地问。 我轻声解释:“简单来说就是砚台没有被恶人控制,不是吸收阳气的邪物。” “这是好事啊。”萱萱有些兴奋,想伸手抚摸砚台,被我给拦住了。 我喊道:“别动,虽然不是邪物,但手感冰冷,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依附在上面。” 孔师傅猜测道:“什么东西?恶鬼吗?” 第451章 研墨加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不敢肯定,回应道:“目前还不能确定,估计不是恶鬼。” “何以见得!”孔师傅追问。 我苦笑道:“如果是恶鬼索命,二舅活不过三天,懂了吗?” 孔师傅点点头:“这么说现在可以排除恶鬼了?” 我看着孔师傅的神情,有点不知如何应答。 这逻辑也是无敌了,我只是推测,他却认真了。 “去弄一盆清水来。”我对孔师傅吩咐道。 “好说,马上就好。” 孙秃子急冲冲出了门。 眨眼间,端着一个鎏金的水盆过来,盆中间还镶嵌着几颗宝石。 我惊呼道:“你们大户人家都这么糟蹋东西吗?平时用金盆洗手吗?” 孔师傅憨憨笑道:“这是二舅以前招财用的聚宝盆,生意人嘛,十有八九都迷信这一套。” 萱萱冷冷地说:“不是十有八九,而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好啦,办正事吧。”我示意孔师傅把聚宝盆放地上,然后将砚台缓缓放进去。 “这是做什么?洗砚台吗?”孔师傅轻声问。 我没有回应,蹲下身守在聚宝盆跟前。 他们两人也跟着蹲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聚宝盆里的水变成了血红色。 砚台就像一块血浆,逐渐向四周晕散。 “看来门道了吗?”我问道。 “怪嘞,砚台不是研墨的工具吗?墨是黑色的,为什么出来是红色的?”孔师傅挠头不解。 萱萱顺着话茬猜测道:“红色的东西是不是朱砂,有这种可能吗?” 我对着两人点头,他们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只是肤浅了而已。 这个不怪他们,毕竟他们不了解古代科举制度的残酷性。 我幽幽地说:“这砚台与寻常的不一般,这是一块血砚。” “血砚?什么意思?” “会自己出血的那种吗?” “不可能,世界上哪有这东西!” 萱萱和孔师傅议论纷纷。 我微微摇头:“都不对,血砚是古代书生在研磨的时候加入自己的血液。” “这不是自残吗?图什么啊!”孔师傅大吃一惊。 萱萱轻声问:“是不是厌学症?” 我继续说:“恰恰相反,古代科举是非常难的考试,也是平民子弟翻身的最好途径,很多人把它看得非常重要,久而久之,心理难免产生扭曲。” 萱萱和孔师傅万分期待的看着我。 我起身坐到椅子上,娓娓道来:“很多屡考不中的书生,开始信奉神秘力量,认为把自己的血液加入墨水中,写出来的文章可以大放异彩,同时也能感动天上的文曲星,使得自己金榜题名。” 孔师傅冷笑道:“还有这操作呢,怪不得古代的书生都面黄肌瘦呢,原来是失血过多啊。” 孔师傅弱弱地问:“往墨里面加血真管用吗?” 我不禁笑了:“有个屁用,真管用的话,岂不是遍地状元了。这都是心里安慰而已,当然了,书生们自己不这么认为,越是考不中,就越要往墨里加血,越加血身体就越差,腰膝酸软,记忆力减退等毛病就出来了。” “哎,多亏没生在古代,书生们倒了八辈子血霉啦。”孔师傅气得咬牙切齿。 我扫一眼聚宝盆中的水,已经变得非常浓艳,跟刚放的人血差不多。 正所谓血浓于水,说明砚台里面的血有很多,看来是个老书生的物件。 “是不是把砚台里的血泡出来就好了?”萱萱盯着我问。 我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现在把砚台扔进太平洋,估计也能把它染红了。” 孔师傅噗嗤一声笑了:“哈哈,这么说可就夸张了,下一步怎么办?” 我想了想,坚定道:“顺势而为。” 萱萱和孔师傅不约而同摇摇头。 眨巴着眼睛,期待我给出答案。 我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嚓的声响。 “你们只需要配合我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孔师傅有些不满,询问道:“你倒是说说,怎么安排的,让我们心里有个数。” 我笑了笑:“听我的没错,如果告诉你们了,这事就成不了啦。” 孔师傅指着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憋什么坏招呢?” 萱萱也跟着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卖什么关子。” 我没理会他们,在房间内闲庭信步。 当晚,小月高悬,夜风习习。 我将聚宝盆端到庭院中,让萱萱和孔师傅站在一侧。 “两位你们现在是主考官,待会要来书生考试!” 萱萱警惕地环顾四周:“谁?” 孔师傅也战战兢兢地问:“你小子不会是招鬼吧!” 我板着脸嘱咐道:“其他的别管了,你们记住一句话。” “什么话?” 我对萱萱嘱咐道:“你喊跃龙门,开科举喽。” “就一句话啊?完了?”萱萱十分疑惑。 我点点头,对孔师傅嘱咐道:“你喊发皇榜,中状元喽。” 萱萱问:“什么时候喊啊?” 我想了想说:“待会看我的手势,我举左手的时候,你就喊。” 孔师傅问:“我呢?举右手的时候喊吗?” “对喽,你们记住了,把脑袋微微下垂,不要四处乱看。” 萱萱很是镇定,但孔师傅诚惶诚恐。 我赶忙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什么事。” 我点燃三炷香,供奉在一边,心中默念招魂咒。 夜空中的乌云挡住月亮,夜色迷离而诡异。 聚宝盆中的血水轻轻荡漾,好像有一张嘴在吹拂它。 孔师傅有些焦急,轻声问:“怎么样了?” 我呵斥道:“别说话,正主马上要来了。” 孔师傅歪着脑袋继续等待。 大概又过了一时半刻,聚宝盆里的水自动转动起来。 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形成了漩涡。 萱萱问:“什么声音?” 我提醒道:“来了,你们镇定住,不要害怕,有我在呢!” 忽然间,聚宝盆里的漩涡猛地颤动几下。 从里面冒出来一顶青纱头巾。 头巾是古代平民书生的标志性装扮。 家境稍好的书生会用玉石做装饰,而眼前的这顶头巾看上去平平无奇。 看来正主不是富家子弟了。 慢慢地青纱头巾从聚宝盆中冒出来。 接着是一张蜡黄肌瘦的脸旁,长得有点像大烟鬼。 又过了几秒,书生的身躯也露了出来。 一袭灰色的长衫,上面还有几个补丁,腋下夹着一卷书。 我对着萱萱举起左手,她先是一愣,想起了刚才的嘱咐。 扯开嗓子大喊:“跃龙门,开科举喽!” 萱萱的嗓音清脆有力,书生迅速从聚宝盆里钻出来。 这时,我看清了他脚下的破洞布鞋,两根脚趾翻在外面。 书生从聚宝盆中跳出来,手中拎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笔墨纸砚,其中那块砚台十分抢眼。 “哎呀,误时辰了,这可怎么办?”书生拎着竹篮急速奔跑,但他的位置没有挪步。 我搭话道:“兄台,也是赶考吗?” 书生打量我几眼,惊诧道:“是啊,刚睡过了头,但愿没有误时辰。” 我安慰道:“不会的,咱们一起去吧。” 书生又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这身打扮倒是别致,还是第一回见到。” 我憋住笑,回一句:“我随便穿了身衣服就出门了,读书人讲究的是学问,不是吃穿,你说对不对!” 书生赞同道:“此言在理,愿你我这次能金榜题名。” “一定会的。”我坚定的说道。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现在和书生处于幻境之中。 书生以为我跟他是同一时期的人。 而我正是借助这种误会,获取书生的个人信息。 忽然间,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考场,里面是一个个相连的格子房,且坐满了书生。 第452章 落魄书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书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从竹篮里拿出笔墨纸砚。 展开试卷急匆匆书写,期间偶尔停顿片刻。 忽然间,书生发出几声大笑,接着又哭了几声,眼角泛着泪光。 书生把手指塞进嘴里,用力一咬,瞬间鲜血汩汩地流出来。 他将鲜血滴进了砚台,重新研墨继续书写。 红色血液和黑色的墨水掺和在一起,散发出诡异的光泽。 书生垂头耷脑地写着,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大概又过了一会,书生答完了试题,浑浑噩噩从考场走出来。 我慢悠悠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一处柴门小院。 庭院内空空荡荡,一副落败的景象。 “娘子……你在哪里?”书生推门进屋,看到空荡荡的景象,不由地失声痛哭。 书生哭着哭着发出几声冷笑,跌跌撞撞倒在地上。 我刚想上前搀扶,一个女人从他身前走过。 如果没猜错的话,刚才的景象是幻想重现而已。 不过我大致摸清了情况,书生屡考不中,家徒四壁,结发妻子选择离他而去。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是古代科举考试的悲惨缩影。 书生擦干眼泪,走到杂乱的锅灶前,从里面摸索出半个芋头,上面已经出现了绿毛,但他顾不得许多,三五口直接把芋头吞进了肚里。 书生坐在破烂的桌椅前,研墨写文,不时往砚台中滴血。 忽然画面一闪,几个当差的人举着皇榜,在众人的簇拥下前行。 我赶忙把自己抽离出来,对着孔师傅举起右手。 孔师傅如梦初醒,喊道:“发皇榜,中状元喽。” 书生慌里慌张冲出门,来到皇榜前,逐一寻找自己的名字。 他找的很细致,生怕错过了自己。 皇榜周围的学子们有哭有笑,高兴地人跳出几尺高,落榜的人垂头耷脑。 还有人直接昏死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欣喜过度,还是悲伤过度。 “哎,天意难违啊。”书生怅然若失的感叹。 突然,书生咳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此时眼前生起一团烟雾,将书生包裹。 我拨开烟雾往前走,看到书生躺在病榻上,比之前更加瘦弱不堪,整个人好像抽干了鲜血。 书生走到水井前,躬身望着井里面的水,犯下一些无奈的离开。 随即,他回到了家中,找来一根麻绳,抬头一看,茅草屋内竟然没有房梁。 看来他是想悬梁自尽,可也未能如愿。 书生剧烈咳嗽着,带出少量的血迹,看样子他得了肺痨。 肺痨是古人所称呼的肺结核,基本属于不治之症。 我猛然想起孔师傅的二舅,他不是得了肺病吗? 如果猜的没错,两者应该是相互影响。 书生已经有些疯癫,举止怪异,喜怒无常。 他继续往砚台里滴血,手中的毛笔在纸上急书。 不知过了多久,书生的咳嗽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拿笔都困难的地步。 可是书生仍不肯放弃,继续奋笔疾书。 猛然间,书生趴在了桌上,口鼻中的鲜血汩汩流着,将砚台浸泡在里面。 眨眼间的工夫,砚台变成了血红色。 书生的亡魂缓缓升空,然后飘进砚台里。 瞬间,我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一个落魄书生,将自己的怨魂藏在了砚台,而孔师傅的二舅无意间招惹了他。 使得冤魂出窍,再加上二舅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才会一病不起。 结果基本符合我的推断。 我从幻境中退出来,萱萱和孔师傅仍然守在聚宝盆的一侧。 “好啦,情况已经查清楚了,先放松一下吧。”我对两人喊道。 结果他们却没有回应。 我意识到情况不妙,掏出镇魂符贴在俩人的胸口。 萱萱长叹一口气:“哎呀,我怎么睡着了。” 孔师傅伸着懒腰,疑惑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觉得头脑昏沉!” 我点燃一支烟,淡淡地说:“事情已经摸清楚了,砚台里有一个穷书生的魂魄,把他请出来就好了。” “人长得怎么样?帅吗?”萱萱笑嘻嘻地问。 我打趣道:“一个常年放血研墨的人,早就营养不良了,还能帅到哪里去?” 萱萱走到一旁活动身子。 孔师傅追问道:“那书生怎么死的?” 我回一句:“郁郁不得志,因病而终,好像得了肺痨,你二舅得了肺癌,不是刚好对上了吗?” “原来如此,下面怎么办?”孔师傅紧盯着我询问道。 我坚定地说:“好办,做一场法事超度书生的亡魂就好了。” 孔师傅拍手叫好:“那太好啦,二舅的病有的治了。” 我苦笑着摇头:“不,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超度亡魂跟看病是两码事,因为二舅是在生病前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懂了吗?” “哦,好像懂了,你的意思是说鬼魂走了,二舅还得找人看病,那应该好看一点了吧!” “这倒是没错,不过二舅是肺癌,至于结果,你懂得。” 我弹落烟灰,幽幽地嘀咕道:“真这特么的邪门,隆爷请的哪个神医治病,肝癌都能给治好了。” 这话被孔师傅听进了心里,笑道:“多谢兄弟指点,我和隆爷还算有点交情,天亮以后,我去求求情,无论如何保住二舅的命。” 我盯着孔师傅,认真道:“可以试试看,到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也好看看是哪个牛人。还有一个问题,尽快把房间的旧物件给处理掉,说不定哪个就带着晦气呢。” “成,我安排人烧了它们,超度法事什么时候开始做?”孔师傅迫不及待地问。 我看一眼腕表,时间到了凌晨两点多,预估了一下时间。 “等我抽完这支烟,争取天亮前搞定。” 萱萱转身提醒道:“杨魁你别夸大,实在不行明天吧。” 我不禁苦笑:“二舅能等到明天吗?” 孔师傅催促道:“别耽误了,就今晚吧,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我深吸一口烟,抬头看看夜空中的弯月。 朦朦胧胧,诡异而肃穆。 半小时后,我收拾东西准备做法事。 萱萱和孔师傅守在旁边,像左右护法。 由于不知道古代书生的生辰八字,只能采用另外一种普遍的超度方式。 “兄台,你还是早些放下心中怨气投胎转世吧。”我口中念念有词。 眼前的香烛左右跳动,这说明亡魂就在附近打转。 我感到周围的空气有些冰冷,心中念了几遍金刚诀,以便固住自己的元神。 “兄台,你苦读多年,屡考不中,我特别能理解你,这样吧,你抓紧投胎,参加当下的高考,这玩意比科举容易多了。”我继续劝慰。 “哎,多谢兄台好意,为兄会考虑的。”一个缥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知道有戏,继续劝道:“不用考虑了,我是不会骗你的,你准备一下吧,我马上送你去地府报道。” “可是……”书生似乎有些顾忌。 我将一道灵符丢到半空中,轻声问:“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 “我的那块砚台……” “嗐,这好办,我会把它埋在你的安葬的地方,谁也抢不走,放心吧。另外请你不要在难为那老人了,他也是无心之过。” 书生没有回应,一股冷风从我的后脑勺吹过。 我点燃几张超度符,只见它们的灰烬随着冷风飘向夜空。 数秒后,香烛安定下来。 我收起法器,对孔师傅嘱咐道:“这边已经搞定了,你记得把砚台埋在发现书生棺材的地方,记住了吗?” “好说,一定完成任务,有个问题,我有点想不明白!”孔师傅低头哈腰的答应。 第453章 特殊礼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随口问道:“说说看!” “电影里超度亡魂都是一通乱打,怎么到了你只是动嘴皮子说几句,这就搞定了吗?他不会再回来吧?”孔师傅警惕着四周。 我淡然而笑:“哈哈,暗示对付胡搅蛮缠的厉鬼,今天是读圣贤书的文化人,所以动口不动手了。” 孔师傅点点头:“好吧,还是跟读书人,不对,应该是跟读书鬼打交道比较好。” 萱萱调侃道:“由此可见读书的重要性,提高综合素质就是好,做人做鬼都省心。” “不说这些啦,既然已经搞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孔师傅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几分钟后,热气腾腾的早点送了过来。 “两位饿了吧,赶紧吃一口,我还有事要办,失陪一下。” 说罢,孔师傅匆匆出了别墅。 几分钟后,进来几个膀大腰圆的人,把二楼的杂物统统搬到了院子里,倒上汽油一把火给烧了。 我和萱萱边吃点心边观看数米高的火苗子。 “就这么烧了,还真是有点可惜。”我吃一口菜饺,略带伤感地说。 萱萱递给我一碗八宝粥,反问道:“不然呢?你想干嘛,留着自己用吗?” 我回应道:“算了,我没这么好的雅兴。” 萱萱又问:“孔师傅这么着急去干嘛了?” “还能干嘛,肯定是找隆爷询问看病的事。”我信心满满地推断道。 萱萱点点头,自言自语嘀咕:“真有能治疗肝癌晚期的神医吗?” 这话把我给问住了,虽然肝癌是全球恶疾,但也不排除有高人存在。 万一真有什么灵丹妙药,搞不好能治愈呢。 所以特殊情况下,不能用寻常思维推测。 “我倒是希望是真的,也好开开眼。”我将手中的餐具放在桌上,靠在客厅的沙发小憩。 由于最近有些乏累,刚闭上眼没几秒钟,便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读书声给吵醒了。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这段是《中庸》里的名句。 我感到十分好奇,现在还有人对古文化感兴趣吗? 到底是什么人在朗读,我缓缓睁开眼查看。 竟然看到了书生手持书卷在面前闲庭信步,他面露红光,神采奕奕,身穿锦绣大褂,脚蹬兰呢绒的阔口鞋,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我轻声道:“兄台是高中了吗?” 书生把书卷背到身后,浅鞠一躬:“一甲三名,惭愧啊。” 我惊呼道:“卧槽,这是探花啊,成绩不错,搞什么凡尔赛。” 书生大为疑惑,轻声问:“凡尔赛是何意?出自什么书?为何我没有听过,看来我还得苦读才是!” 我噗嗤笑了,正要跟他多聊几句。 忽然,感到脸颊有些烫热。 “杨魁你干嘛呢?快醒醒!”萱萱抬手抽打着我的脸颊。 我猛然睁开眼,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 “哦,没事,做了个梦。” 萱萱质问道:“春梦吗?你都乐出声了!” 我打趣道:“是啊,刚准备脱衣服跟姑娘洗鸳鸯浴呢,结果被你一巴掌打醒了,你哪怕晚叫我十分钟也好。” 萱萱对着我的胸口猛打一拳,我发出一声惨叫。 “什么东西?硌我的手了。” 我伸手往怀中摸:“没你这样的啊,打了人还嫌硌手……” 我愣住了,在胸口摸到了一块硬物。 萱萱追问道:“里面是什么?” 我缓缓掏出来你们的东西,居然是书生的砚台。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孔师傅不是刚才把它带走了吗?” 萱萱也跟着疑惑:“怪了,刚才亲眼看到孔师傅拿走了,这会儿怎么在你怀里!” 我长叹一口气,不由地苦笑。 萱萱追问:“你笑什么?刚才到底梦到啥东西了!是书生吗?” 我点点头:“没错,梦到他高中了,这砚台应该是送给我的纪念。” 萱萱一把将砚台夺走,迅速将其举过头顶,喊道:“留这邪物干嘛,赶紧摔了吧。” 我赶忙阻拦,劝慰道:“别冲动嘛,现在书生的亡魂都超度了,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砚台。” 萱萱把砚台塞进我怀中,展示着双手的血迹。 “这叫正常的砚台,还流着血呢!” 我把砚台放在桌上,拿起毛巾给萱萱擦手。 “别人送的东西就暂且留着吧,兴许以后能用得着!” 萱萱打着哈欠,没再说话。 天亮以后,我们带上砚台往殡仪馆赶。 我着急去看看孙秃子,他和老烟鬼打完之后,我就再未见过他。 他是死是活成为我的牵挂。 毕竟在他身上还藏着很多谜团,例如他和老烟鬼到底什么关系? 孙秃子修炼的重生术是个什么玩意? 徐半瞎又在哪里?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诸如此类的谜团绕在心里,我要把它们逐一解开,否则睡不安稳。 刚到殡仪馆门口,就看到了刘悦然的身影。 “嚯,刘法医来得挺早啊,送人还是接人?” 刘悦然转过身,先是一笑,接着拉下脸,回怼道:“都不是,找人。” 我引着她往里面走,萱萱横鼻子竖眼打量着。 “你不是法医吗?怎么不穿大褂,打扮的跟要相亲似的。” 刘悦然是聪明人,一耳朵就听出了话中的醋意,回应道:“真要是相亲,也不会来殡仪馆了,这地方就没几个喘气的人。” 我打趣道:“喘气的还是有,就怕你看不上。” 萱萱冲到我跟前,一把将我的胳膊挽住。 刘悦然微微一笑,随着我们走向太平间。 “馆长,你去哪里?”赵如玉急冲冲跑过来。 刘悦然开口道:“姑娘来了啊,那具尸体还在吧!” 赵如玉大声回应:“当然了,多亏了馆长说一句,不然就给烧了,现在冷冻室放着呢,一点都没坏。” 我更正道:“什么冷冻室?那叫太平间,你已经是馆里的工作人员了,说话要专业。” 赵如玉蛮不在乎,挽着刘悦然往太平间方向走。 当推开太平间大门时,一股冷气迎面而来。 我下意识的观察四周,以防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 刘悦然看着眼前的冷柜,轻声问:“尸体放在哪里了?” “9号冷柜,你拉开看看。”赵如玉随手一指。 我身体打了个哆嗦,质问道:“你怎么把尸体放在9号冷柜了,它……” 赵如玉不明所以,问:“怎么啦?不能放吗?” 我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无话可说。 毕竟阎婆婆都烧成灰烬了,9号冷柜应该太平了。 我走到冷柜前,握住把手用力往外拉。 试了几次,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如玉冲过来,握着把手猛地发力。 咔嚓…… 冷柜打开了,里面的裹尸袋冒着冷气。 赵如玉想伸手拉开裹尸袋,但被我给拦住了。 “别动,慌什么!” 赵如玉蛮不在乎,笑道:“嗐,人都死透了,有啥可怕的,馆长你退后,我来拉开看看。” “还是我来吧。”刘悦然戴上手套淡淡地说。 赵如玉不再坚持,默默退到后面。 刘悦然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拉动链条。 呲啦…… 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 刘悦然匆匆瞅了一眼,随即把链条拉上。 我关切问:“出什么事了?哪里不对吗?” 刘悦然淡淡地说:“没什么,把人拉出来吧,我要再仔细勘察一遍。有没有空余的房间?” 赵如玉热情道:“好嘞,那我就把他拉到化妆室吧,今天应该没人要化妆。” 我问:“你怎么知道没人?” 赵如玉咧嘴笑道:“我感觉,你可别不信,我的感觉很准。” 刘悦然反问一句:“那你感觉一下这人是怎么死的?” 赵如玉先是一怔,而后看了看我。 我打趣道:“怎么啦?我脸上有字吗?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 赵如玉兴奋道:“好嘞,可把我憋死了,那我直说啦。” 第454章 相死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赵如玉把尸体拉出来,搬到运尸车上。 摆开阵势解释道:“这人是被砍死的,对不对?” 萱萱笑了:“你还真聪明,肯定是被人砍死的啊,都剁成了碎块。” 我看了眼萱萱,示意她不要打扰。 转头对赵如玉继续追问:“你接着说,还看出什么了!” 赵如玉拍了拍尸体,肯定道:“他肯定没结婚,但有个孩子。” 萱萱感叹道:“越来越稀奇了,孩子是谁的?” 赵如玉脱口而出:“孩子是他相好的。” 我们一帮人出了太平间,大家的注意力被尸体所吸引。 刘悦然对赵如玉夸赞道:“你刚才说的都对,是怎么发现的?” 赵如玉咧嘴道:“嘿嘿,都是我猜的。” 我对刘悦然提醒道:“你还是以自己的判断为主吧,别让她的推测干扰你。” “馆长,你这话啥意思,我的感觉可准嘞,当年跟奶奶给死人穿衣服的时候,她教会了我一种本事。”赵如玉伸着脖子辩解,很不服气的样子。 萱萱半信半疑地追问:“你奶奶教了什么本事?” 赵如玉底气十足地回应:“相死术。” 我猛然一惊,随即反驳道:“不可能,你怎么会相死术?” “爱信不信,没必要骗你。”赵如玉愣着脖子辩解。 刘悦然来了兴致,问:“什么叫相死术。” 我点燃一支烟,娓娓道来:“相术分为相生和相死,相生术就是我们常说的相面摸骨,街头算命的半仙儿就是干的这活,他们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活人。” 刘悦然猜测道:“那相死术就是服务死人的吧?” 赵如玉向我投来惊诧的眼神:“哎呀,馆长知道的真多,我学会了本事,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说法呢!” 我打开化妆室的大门,让他们把尸体推进去。 盯着眼前的尸体,继续说:“相生术我倒是了解一些,但相死术却不太了解。不过我知道大概的原理,就是通过观察尸体,推断死者生前的信息和死因。” 刘悦然喊道:“就相当于仵作吗?” 我点点头:“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有所有不同,相死术不需要解剖,只通过观察尸体就好,单从这一点来看,相死术更高级一些。” 刘悦然对我的话表示赞同,点头琢磨。 萱萱躲在一边,有些不耐烦,嘀咕道:“听你们分析了这么多,赶紧说说眼前这位怎么死的?” “砍死的。”我和赵如玉异口同声道。 “这不是废话嘛,人都剁成排骨了,我也能看出来,我是问谁干的!”萱萱掩住鼻子再次发问。 此时,我也闻到了轻微的腐臭味。 赵如玉把尸体上的盖尸布扯掉,一具被缝的密密麻麻的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 萱萱看到这一幕直接出了门。 刘悦然对赵如玉称赞道:“你的缝合术很厉害,都快赶上老法医了。” 赵如玉憨憨一笑:“嘿嘿,还行吧,主要是尸体不全,不然指定比现在好看。” 我匆匆扫视一眼尸体,转身对刘悦然问:“你调查的死因是什么?” 赵如玉认真起来,低声道:“从案发现场和各项证据推断,死者是被他情妇砍死的。” 赵如玉疯狂地摇头:“不对吧,我看着不像。” “你说是谁干的?”我没好气的问。 赵如玉肯定道:“应该是他孩子干的。” 我愣住了,琢磨道:“孩子杀爹吗?可够狠的,为什么呢?” 刘悦然点点头:“她说的很有道理,刚开始我们也认为是男人的情妇下手,后来又发现了一些细节,所以推翻了最初的论证,把矛头对准了他十三岁的孩子。” 赵如玉得意道:“你看我说对了吧,我看着也像他孩子干的。” 我问:“从哪看出来的?为什么不早说。” 赵如玉委屈巴巴地说:“我也是刚看出来的,法医,你说的对不对呀?” 刘悦然没有扭头,继续观察操作台上的尸体。 “八九不离十,这男人脾气暴躁,经常殴打情妇和孩子,从目前获得的证据来看,他是被孩子给下药毒死的,然后动手砍了他。当母亲的看到后,主动替孩子揽罪。” “妈的,那他该死。”我愤愤地骂道。 “哎,该不该死都受法律保护,杀人就要偿命,不过那孩子年龄小,应该不会判死刑。”刘悦然无奈地叹息。 赵如玉将尸体翻了个身,血水顺着操作台淌了一地。 “你要干嘛?”刘悦然喊道。 “让你们看看尸体少了哪几块。”赵如玉回应道。 我们凑过去查看,只见尸体左后背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还有他的腰部,也有两个窟窿。 刘悦然说:“尸体的心脏和两颗肾脏不知去向,不过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目前推测是被卖掉了。” “贩卖人体器官吗?”我震惊了。 刘悦然补充道:“我们在找,应该快有下落了,器官私自交易的行为是国家明令禁止的,坚决不能……” 我打断道:“想先不说这些,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赵如玉问:“啥疑问?” 我托着下巴琢磨:“我至今没看到死尸的魂魄,这很反常!难道他的情妇将亡魂给压制住了?” “听我奶奶说,这种惨死的人,是投不了胎的,尤其是身上肉不全乎的,所以他应该会成为厉鬼!”赵如玉警惕地观察四周,声音变得有些胆怯。 我十分镇定的说:“甭管是什么鬼,都要露个面吧,太反常了。” 赵如玉走到我身边,轻声问:“真的有鬼吗?你见过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你相信有鬼吗?” “有时候相信,有时候不信。”赵如玉看着眼前的尸体默默回应。 刘悦然继续观察尸体,反问一句:“现在信不信?” 赵如玉想了想,说:“半信半疑吧,其实我对这种惨死的人,没啥兴趣,我奶奶生前特意嘱咐过我,不要离他们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我抽出三炷香点燃,插在一边的香炉中。 只见缓缓升起的烟雾飘向了尸体的面部。 我眉头紧皱,喊道:“不好,鬼吸香!” 刘悦然站直身子看着我,焦急地问:“代表什么意思?” 我说:“说明他的肉体还活着。” 赵如玉惊讶道:“什么玩意?肉体还活着?都被砍成这样了,怎么活?” 我拿起三炷香,缓缓走近尸体,在他的头顶绕了绕。 只见烟雾全部被吸进了尸体的鼻中。 但由于他的身体是残缺的,很多烟雾从其他地方露出来。 这种场面很怪异,惊得赵如玉和刘悦然躲在一边。 我掏出一道灵符贴在尸体的脑门上。 瞬间,烟雾直直地飘到了半空中。 “看到了吗?这就是典型的死而不僵,估计要出大事!” 赵如玉猜测道:“是不是他觉得自己死的太冤,想要报仇?”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可现在他的亡魂没有下落,我无法超度他。”我轻声叹息。 刘悦然想了想说:“他留在殡仪馆没什么问题吧?” 我苦笑道:“不好说,可能一点问题没有,也可能借尸还魂!” 赵如玉耸了耸肩膀:“啥?借尸还魂?你可别吓我,我从小到大见过几回鬼上身。” 我更正道:“借尸还魂和鬼上身不一样,前者是发生在死人身上,后者发生在活人身上。” 赵如玉叹息一声:“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烧了他。” 刘悦然面对我郑重地嘱咐道:“无论如何,都得再留尸体几天,等案子结了,怎么处理都行。” 赵如玉指着尸体喊道:“他好像动了!” 第455章 神医的身份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听到这里,我瞬间提高了警惕。 “别胡说,死了好几天的人,怎么可能……”刘悦然紧盯着眼前的尸体。 话说到一半,她收住了话茬,紧盯着眼前的尸体。 我抽出腰间的五截鞭,冲到尸体跟前,只见他的胸部微微起伏。 好像正在喘息,只不过他胸口是残缺的,像一个破损的风箱。 吸入肚里的空气,直接从其他地方漏出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诈尸了吗?”赵如玉高声喊道。 我回应道:“你们别过来,他应该是感受到周围阴气了。” “什么意思?”刘悦然大为不解。 我又掏出一张灵符贴在尸体的胸部,解释道:“说白了,有种相互吸引的感觉,尸体上残留的阴气和殡仪馆其他的阴气融为一体,导致尸体有了反应。” “好家伙,这是共振了吗?”刘悦然感叹道。 “算是吧,不应惊慌,没什么大问题,你尽快找它的内脏吧,尤其是心脏,上面应该有魂魄存在,找到了它才能超度。”我整理衣服往门外走。 赵如玉喊住了我:“你上哪去?尸体怎么处理?” “放在这里摆着就行了,等刘法医查到器官的下落,我们再办下一步。”我推门出屋。 刘法医也跟着出了门,轻声对我说:“真是多谢你啊,把尸体给我留着。” 我认真地叮嘱道:“客套话就别说了,你抓紧办事,这个人不可能一直给你留着。” “为什么?直接放在太平间冻着不就好了!”刘悦然十分不解。 我解释道:“你说的简单,他被人碎尸万段,心中的怨气能小吗?昨天赵如玉告诉我,他梦到那男人了,在地上写了一个冤字,如果在殡仪馆待久了,肯定会吸附其他的亡魂,到时候肯定尸变。” 刘悦然恍然大悟,点点头不再讲话。 “杨馆长,有人找!”铁柱站在门口冲我吆喝。 萱萱从旁边走来,轻声道:“你是真忙啊,别人都找到殡仪馆了。” “估计是孔师傅来了!” “你确定?” “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抬腿往大门口走。 刘悦然和萱萱跟在身后,像两个女护法。 出了大门,刘悦然上车离去。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说尽快把男人缺失的器官找到。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目送她离开。 孔师傅从旁边走过来,兴奋地喊道:“兄弟,真的被你说中了,太好了。” 我不明所以,问:“二舅的身体怎么样?” 孔师傅喜笑颜开:“真是多亏了你,二舅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 我和萱萱震惊了。 肺癌患者不就是坐吃等死吗?怎么可能控制住? 萱萱好奇地问:“你请的哪位神医?” 孔师傅得意道:“就是杨馆长介绍的,给隆爷看病的那位,医术精湛啊,牛上天了。” 我随即追问:“那人长什么样?看到了吗?” 孔师傅更加来了兴致:“那老头长得挺怪,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个头不高,身子也瘦,跟个老神仙似的。” 我微微琢磨,轻声问:“叫什么知道吗?” 孔师傅尴尬一笑:“呦,这个没说,也没听到隆爷叫他,不过那老头手里拿着一根拂尘,估计是道门中人!” 我惊呼道:“等会儿,他手里有拂尘?” 孔师傅用力点点头:“对,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这一刻,我脑海中浮现师傅徐半瞎的模样。 根据孔师傅的描述特征,基本符合徐半瞎的形象。 我幽幽地说:“好啦,知道那老头是谁了。” “啊,弄了半天你认识那人?早知如此何必费这个劲儿。”孔师傅目瞪口呆嘀咕道。 萱萱帮着解围:“行啦,既然二舅的病也好了,那你赶紧忙正事去吧。” 孔师傅并没有打算离开,笑嘻嘻地说:“二舅的事过去了,等他病好了,我设宴招待你。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我盯着孔师傅问,揣摩他在憋什么主意。 “上次你在车里说馆里面有个丑姑娘,我能不能看她,兴许她真的适合演戏呢!”孔师傅笑嘻嘻地问。 我随手指着不远处的化妆室,轻描淡写地说:“看到那个房间了吗?姑娘就在里面,你自己去跟她说罢。” 孔师傅微微迟疑:“你把她叫出来不就好了,这样大家都省事。” 我淡淡地说:“她在忙工作,还是你自己去看吧。” 孔师傅没再说话,快步走向化妆室。 我对萱萱低声打趣道:“等着吧,他在房间里能待够一分钟算他牛逼。” 萱萱笑了:“我估计看一眼就差不多出来了。” 孔师傅在我们的注视下走进了化妆室。 我在心中默默数秒。 刚数到十几,只见他仓皇奔逃出来。 “妈呀,闹鬼了……” 我和萱萱放声大笑。 孔师傅朝我这边跑来,叫嚷道:“小子学坏了,那我开涮呢?那里面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人被砍成了碎块。” 我愣住了,化妆室里明明就一具尸体,怎么又多出来一具。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我小跑到化妆室门口,透过缝隙向里面查看。 果不其然,两具尸体躺在运尸车上,其中一人正是赵如玉。 刚准备进屋,听到了她的鼾声,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地。 “怎么回事啊?”萱萱走了过来询问。 我笑道:“没事,赵如玉躺在运尸车上睡觉呢。” “啊,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萱萱感到十分诧异。 “行啦,不说这些,孔师傅人呢?”我环顾四周问道。 “吓跑了!”萱萱转身离开。 “怎么走啦?我还想问问治病的事呢!”我感到有些遗憾。 萱萱幽幽地说:“刚才我看到孙秃子了。” “哪呢?” “往火化室方向走去了。”萱萱抬手指着。 我迈开腿冲了过去:“妈的,走算是回来了,我去看看。” 萱萱急匆匆跟在身后。 我们来到了火化室门口,里面传来咔嚓的声响。 “秃爷,你回来啦!”我迈开步子走进去。 孙秃子正背着我们收拾骨头,看他的背影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 萱萱要向前走,被我给拦住了,示意她在门口等候。 孙秃子没有理会我,继续埋头工作,将一具肥胖的尸体推进炉内。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轻声问:“秃爷,你怎么才来上班?昨天去哪了?” 孙秃子缓缓抬起头,瞅了我一眼。 “杨馆长怎么突然关心我的行踪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孙秃子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我这是看你年龄大了不放心嘛,对啦,阎婆婆安葬好了吗?”我赶忙岔开话题,以免孙秃子起疑心。 “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安顿好啦。”孙秃子发出一声冷笑,好像看穿我的心思。 我盯着他的面容,并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 可是我分明记得昨晚他跟老烟鬼打斗时受了伤,难道一夜之间康复了?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让人心生疑惑。 孙秃子拿起铁钩在炉内搅拌一番,而后掏出腰间的烟袋杆,默默点燃。 我的目光紧盯着烟袋杆,发现它上面有一些裂痕。 应该是昨晚跟老烟鬼打斗过程中留下的。 我正要打算开口问,孙秃子却先开了口。 “我的吐宝鼠去哪了?” 瞬间,我愣住了神,思索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孙秃子提高声音又问:“很难回答吗?” 我脱口而出:“可能是跑出去玩了,你不在的时候,它经常四处乱跑。” 此时,孙秃子脸上荡起诡异的笑容,朝我点了点头。 第456章 对钱不感兴趣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见他不回应,决定单刀直入的提问。 “秃爷,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南郊墓地老头吗?” “怎么啦?”孙秃子停止抽烟,歪着脑袋打量我! “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那是个怪人,我们都得当心点。”我煞有介事的提醒道。 孙秃子把烟袋嘴重新塞进嘴里,淡淡地说:“我心里有数,你去忙吧。” 说罢,孙秃子挥了挥烟袋杆,示意我离开。 猛然间,我想起徐半瞎给人治病的事。 于是问道:“徐半瞎的医术是不是很好?” 孙秃子吃惊地看着我,反问道:“当初你的命都是他救的,你说呢?” 我笑了笑,转身往门口走。 孙秃子在身后喊道:“你有几天没见金牙了?” “刚见了,他出什么事了吗?”我停住步子,侧身问道。 孙秃子冷哼道:“再见到他,让他老实点,有些闲事还是别管了好。” 我有些听不懂孙秃子的意思,但推测出来,冯金牙应该在外面惹事了。 “金牙怎么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我追问道。 孙秃子没有回应我,躺在竹椅上休息。 我只得匆匆离开。 走到化妆室门口,我向里面瞅了一眼。 赵如玉已经睡醒,正活动着腰身。 看到这一幕,我放下心来,转身朝办公楼走去。 萱萱跟在后面,追问道:“徐半瞎不是你师傅吗?怎么不去看看?” “你呀还是不够了解徐半瞎,如果他想见我,下一秒就会出现,如果不想见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见不到。”我冷哼一声,顺着楼梯往上爬。 萱萱嘀咕道:“怪师傅教出怪徒弟,你们算是怪到家了!” 我笑而不语,继续上行。 砰…… 头顶的吊灯猛然冒了一股白烟,接着熄灭了。 “这灯怎么回事?”萱萱想要上前查看,我伸开手臂拦住她,不料胳膊碰到了饱满的胸部。 萱萱杏眼圆睁,质问道:“杨馆长,你这是干嘛?打算上演楼梯激情吗?” 我邪魅一笑,伸手将萱萱揽入怀中:“你想得真多,这可不是灯坏了!” 萱萱伏在我胸口,紧张兮兮地问:“那是什么?闹鬼了?”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惹我不痛快啊,当心……” 话未说完,吊灯居然又亮了。 萱萱惊讶道:“好家伙,这灯成神了,居然能听懂人话。” 我呵呵笑着走向办公室。 其实刚才是阴魂作祟,吊灯亮久了以后会产生温度,而游荡在殡仪馆的阴魂,自然会选择它们来取暖。 这就像飞蛾喜欢钻进灯罩里是一个道理。 只是阴魂干扰吊灯的情况比较少见,难道最近馆里的阴魂增加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化妆室里面的碎尸可就麻烦了。 他极有可能会尸变,我要赶紧处理掉才行。 于是掏出手机给刘悦然发信息:碎尸只能再留一晚,你抓紧办理相关事宜。 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刘悦然给回复。 我和萱萱进入办公室,她躺在沙发上休息,我暗暗琢磨碎尸的案件。 咚咚…… 敲门声传来。 “馆长在里面吗?”财务大姐的声音飘来。 我应声道:“在的,进来吧。” 财务大姐抱着资料进门,欣喜道:“红砖楼老太太约好了,本周日晚上在荟萃楼吃饭。” “好的,到时候把钱带上,直接交给她,顺便看看她的不老容颜。”我身子往椅子上躺去。 萱萱接过话茬,打趣道:“人家老太太都九十几岁的人了,你还想怎么着?” 财务大姐被逗笑了:“那老太太是个人物,听她的意思,好像对钱不感兴趣!” 我震惊了,调侃道:“呦呵,老太太是不是姓马?口气跟杰克马有一拼啊。” “当然了,那都是我的猜测,也可能存在转机。”财务大姐把资料放在我的案头。 我随手翻看,里面是一沓报销单据。 其中有一张接近十万的单据。 我抽出来向着财务大姐展示:“这是做什么的?数额可不小啊。” 财务大姐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觉得事情有点不简单,郑重地问:“有话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不清楚这单子没法签。” 财务大姐轻声叹息:“是冯金牙的,他说灵车的发动机坏了,需要换个新的!” “呵呵,这理由真牛,要我说这车就甭修了,直接换辆新的吧。”我将单子丢到一边。 财务大姐如释重负:“既然馆长发话了,这事就好办啦,回头我告诉他一声。” 我问:“冯金牙去哪了?今天来了吗?” 财务大姐微微沉思,回应道:“听保安说一大早就出去了。” “嚯,够勤快的啊,指定是去约会了。” “应该不是,他开灵车出去的,估计是去接人。” “行啦,我知道了。”我把剩下的单据签完递给财务大姐。 财务大姐往外走,快出门时,回头提醒道:“对啦,你让找的装修队找到了,什么时候见面聊聊?” “就今天下午吧。”我随口回应。 “好的,我马上通知他们,见面地点呢?”财务大姐点点头。 我不禁笑了:“红砖楼在殡仪馆,自然见面也在这里,如果害怕不敢来,也就不用谈了。” 财务大姐会意点头。 午饭时间,我和萱萱去餐厅吃饭,老远看到孙秃子坐在独桌上疯狂地吞食,旁边放着几个空盘。 看样子好像饿了好几天,有些菜连嚼都不嚼了,直接扒拉到嘴里,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秃爷,今天胃口不错啊。”我快步朝他走去。 孙秃子没搭理我,继续埋头吃饭。 我轻轻坐在他对面,轻声问:“能不能告诉我,阎婆婆埋在哪里了?” 孙秃子停止咀嚼,愣愣地看着我。 他似乎对我的提问很反感,双目圆睁,怒气腾腾。 喉结剧烈涌动,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 “你小子不要跟我装傻了!” 我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孙秃子发出几声冷笑:“你不是都看见了?” 我感到热血上涌,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可笑我还装了那么久。 孙秃子脸上挂着几分得意,幽幽地问:“知道为什么你能活着回来吗?” “难道是你暗中相助?”我反问一句。 孙秃子没有讲话,直愣愣看着我。 我不知再说些什么,与孙秃子对视。 数十秒后,孙秃子叹了口气,掏出烟袋点燃,用力吧嗒了几口。 “是不是特想知道老烟鬼是谁?” 我用力点点头:“当然,说说看。” “他就是当年被清谷道人逐出师门的忤逆弟子,都是前尘往事了。”孙秃子似笑非笑地说。 “就像徐半瞎一样吗?曾经你说他也是被逐出师门的弟子。”我紧盯着孙秃子的眼睛。 “没错,他们两人都是被逐出师门的不肖弟子。”孙秃子咬牙切齿的骂道。 忽然间,我想起昨晚老烟鬼说孙秃子修炼重生术的事情。 既然现在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也别掖着藏着,直截了当的问问他。 “重生术是怎么回事?” 瞬间,孙秃子瞪大了眼睛。 孙秃子冷笑几声,反问一句:“你相信是邪术吗?” 我摇摇头说:“自古邪正不分,成王败寇,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了。” 孙秃子抹一把嘴,起身往门外走,我迅速跟上去。 我们来到大槐树下,孙秃子一只手伏在树干上,一只手托着烟袋杆继续抽。 “知道为什么这棵树长得又大又粗吗?” 我回一句:“吸食了殡仪馆内的灵气!” 孙秃子感叹道:“没错,所以重生术只不过是把灵气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457章 殡仪馆装修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感觉孙秃子有点自我开脱的嫌疑。 于是追问道:“真的吗?我会核对的。” 孙秃子冷笑道:“信与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该说的都说了。” 我一时语塞,看来孙秃子是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阵势。 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个结果。 孙秃子叼着烟袋杆往火化室走,嘴里嘀咕道:“你小子说的对,这世界上哪有好人和坏人,都是人而已,是人就有欲望。” 卧槽,这特么怎么突然给我整起来哲学了。 我沉思几秒,也没想出怎么回应他。 嗡嗡…… 灵车从大门口冲过来,速度很快,噪音也很大。 驾驶位上坐着冯金牙,嘴里叼着烟卷。 “你去哪了?”我大喊一声。 冯金牙猛踩刹车,冲我赔笑道:“呦是馆长啊,你可得离这车远点,全身下上都是毛病,有时候发动机熄火,有时候刹车失灵,当心撞到你……” 我不耐烦地打断道:“少废话,跟你说正事呢,开车去哪拉人了?出行单怎么没填?” 冯金牙收敛起笑意,环顾左右,确定没有人,低声道:“今天的活最好别写上。” “为什么?”我十分震惊,难不成他去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冯金牙解释道:“因为这个人有点特殊,恐怕不能走正常的流程!” 我一把将他拉到旁边,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小子可千万别惹祸,最近殡仪馆里的烦心事够多了。” 冯金牙挠头囧笑:“本来我没打算应这事,主要是多年的老同学淑云求情,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我打断道:“女同学吧?” 冯金牙露出笑容:“当然,不然我才懒得管这事,是淑云爷爷要迁坟。” 我更疑惑了:“迁坟还用往殡仪馆送吗?直接换个地方埋了就不完事啦。” 冯金牙无奈地叹息:“哎,要不说情况特殊呢,淑云爷爷的坟地在滩头,听说已经泡了十几年啦,家里总是梦到老头托梦说水里冷,这才想着重新安葬。” “他妈的,哪个不开眼这么会选坟地,滩头怎么能埋人,那是阴尸地。”我气得直跺脚。 “谁说不是呢,我以为他们不懂这些,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淑云爷爷的坟头最早埋在了山头上,后来因为地壳运动,谁曾想那个地方竟然成了洼地。”冯金牙惋惜地说。 我更正道:“那叫塌方,扯什么地壳运动,这他妈才几十年的工夫,还发生沧海巨变了吗?” 冯金牙用力点头,赞同道:“对对,塌方地,我去看了,坟地的不远处有个矿井,估计是开采过度,导致了塌方,最初的高地成为了洼地,棺材泡在了淤泥里。” 我无奈地摇头:“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你那老同学的爷爷估计成了水尸,他们家属想怎么着?” “帮着重新给老爷子入殓,然后找个地方安葬。”冯金牙不敢看我的眼睛,垂着头低声道。 我陷入了沉思,忽然明白了孙秃子的告诫,看来还是没躲开。 眼下火化室躺着一具碎尸,红砖楼还要修缮,孙秃子的真实身份还没摸清。 诸多事情纠缠在一起,实在疲于应付。 冯金牙看出我面露难色,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有事先忙,我帮着处理就好了。” 我骂道:“扯淡,真以为水尸那么好对付吗?” “不好对付也晚啦,我都答应淑云了,这事你得帮忙!”冯金牙低声道。 我无奈地叹口气:“怎么就赶上你这号的员工,你以后少在外面欠风流债。” 冯金牙囧笑道:“哎,我粗略一算,还有十几个情人,等把她们的家事搞定了,我就出家,遁入空门,再也不勾搭男女熊事。”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看到大门口来了几位穿制服的男女,财务大姐忙着招呼他们。 我抬腿往大门口走,叮嘱道:“等你相好把骨头挖出来再说吧,到时候记得联系我。” “成,对啦,这车还修不修了?”冯金牙双手叉腰喊道。 “换新的吧!”我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冯金牙似乎有些不高兴,无奈地摇头。 财务大姐看到我走来,对几位制服男女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馆长!” 众人惊讶,不禁感叹。 “哇哦,也太年轻了吧,我以为是个中年人呢!” “是啊,长得还挺帅气,杨馆长事业有成嘛。” “刷新了我对殡葬行业的认识。” …… 我听着众人的夸赞,心里感到有些不适。 在殡仪馆门口被人夸赞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财务大姐看出了我的尴尬,引着众人往里面走。 “咱们进去聊吧!” 话音刚落,众人迟疑了,谁也没有抬腿。 几个人相互推攘,谁也不肯迈第一步。 财务大姐冲我尴尬地笑笑。 我打趣道:“都到门口了,不进去坐坐吗?” 财务大姐附和道:“就是嘛,来都来了,还是进去谈吧,不然你们可是拿不到设计费的。” 众人露出生硬的笑容,咬咬牙跟着我走向红砖楼。 当经过化妆室的时候,赵如玉推着尸体出门,看到我之后,扯开嗓子吆喝道:“馆长,这个被剁成块的尸体还得冻起来啊。” 我冲她摆摆手:“你看着安排吧!我贴在他身上的东西别掉了!” 赵如玉举着一张灵符,调侃道:“已经掉了一张。” 我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其夺回,撩开盖尸布,重新贴在了脑门上。 就在刚才的一刹那,设计师们看到了尸体,两个姑娘被吓得惨叫连连。 我转过身稳定他们的情绪:“别怕,这是特殊情况,一般的尸体跟活人没啥区别。” “这也太可怕了,在这里上班肯定不打瞌睡。”一个穿着丝袜短裙的姑娘嘀咕道。 我镇定回应:“姑娘你可说错了,大胆的人直接躺在运尸车上睡觉,有没有兴趣体验一下。” 短裙姑娘吓得直跺脚,其他姑娘也摆出要撤退的姿势。 这时,最年长的男人站出来,镇定地说:“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以后可以叫我姜设计,这样吧,姑娘们先找个地方歇着,我跟杨馆长进去看看,完事后再开会聊。” 几名穿短裙的姑娘纷纷点头,其中一人指着前面的太平间,低声喊道:“那有个小房子,我们进去坐坐吧,顺便整理一下设计图纸。” 我和财务大姐相视而笑。 姜设计疑惑道:“那小房子是做什么的?” 赵如玉声如洪钟,回一句:“放死人的太平间,来不来?又凉快又安静。” 几个短裙姑娘面色惨白,蹦蹦跳跳冲向了大门口。 姜设计尴尬地笑了笑:“让杨馆长见笑了,女孩子胆太小,实在是没办法。” 赵如玉推着运尸车,咧嘴笑道:“我也是女孩子,胆子就比他们大多了。” 姜设计愣住了:“啊,你是女的……” 赵如玉怒了,直接把运尸车往旁边一推,摆出要理论的架势。 姜设计赶忙打圆场:“姑娘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你穿着工作服……” 赵如玉的怒火没有消减,怒视着姜设计。 我知道赵如玉力大如牛,如果给姜设计一拳头,估计够他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行啦,赶紧去把人送过去吧。” 赵如玉瞅我一眼,怒气腾腾推着运尸车走向太平间。 姜设计抹一把额头的汗珠,打趣道:“这姑娘看着就不简单。” 我附和一句:“一般人进不了殡仪馆,这碗饭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姜设计点点头,我随手指着面前的红砖楼。 瞬间,他楞在了原地。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新书海阁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新书海阁! 喜欢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请大家收藏:()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新书海阁更新速度最快。 第458章 设计师来参观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财务大姐盯着姜设计问:“有什么不对吗?” 姜设计推一下眼镜,感叹道:“这房子建的真好,太漂亮了。” “外表是挺好的,这次主要装修里面,大致情况应该给你说了吧。”我推开铁门往荒院里面走。 “基本情况已经知道了,说实话还真是头一回给殡仪馆装修,难得的体验。”姜设计有些紧张,站在庭院仔细打量红砖楼。 我引着他往楼梯口走,招呼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杨馆长,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你们聊吧。”财务大姐站在铁栅栏门外。 未等我回应,财务大姐已经远去。 姜设计微微迟疑,而后随我进入了红砖楼。 我没有把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以免产生恐慌。 “没想到里面的空间挺大,你想装修成什么样的风格?”姜设计举着相机拍照。 “打算一楼开餐厅,二楼开客房!主题采用惊悚风格。”我边说边往二楼走。 “这……”姜设计愣愣地看着我。 沉默数秒后,惊诧道:“你说的当真?” “当然了,谁在殡仪馆开玩笑,我的想法是不是很独特完美。”我微微侧身看着姜设计。 姜设计举着相机继续拍照,敷衍道:“独特是真的,完美不完美难说,不过嘛,客户就是上帝,一切都听你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抬腿上了二楼。 眼前一片空荡,地上积满了灰尘。 “二楼的视野更好,可以做成落地窗,然后弄几张藤编的椅子,现在文艺青年们喜欢这一套。” “有点意思,到时候我就在宣传海报上写享受静谧生活,感悟生命真谛。”我乐呵呵地调侃。 姜设计尴尬地笑笑,指着旁边的大烟筒,问:“可以把餐厅烟筒做成荧光图案,等到晚上搞灯光秀。” 我更正道:“主意不错,不过那根烟筒不是餐厅的,而是连接火化炉。” “卧槽,我说咋这么高呢!是不是特别邪门?”姜设计举着相机继续拍照,腿肚子轻轻打颤。 “别害怕,你就当是餐厅的烟筒吧,烧人和烧菜没啥区别,得空带你去参观一下火化室。”我漫不经心地的调侃。 “那就不用了,我把这里装修好就可以啦。”姜设计把相机装好,掏出米尺测量房间的长宽。 我们一直忙到天色渐暗,才把房间的数据搞完。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 我们二人打了个哆嗦。 当路过火化室时,姜设计耐不住好奇心,侧身向里面瞅了眼。 结果刚好看到一具尸体出炉,孙秃子光着膀子,手拎钢铲对着骨头架子猛拍。 啪嚓…… 火星子随着骨头飞出几米远。 姜设计诧异道:“这是干嘛呢?” 我灵机一动,心想不能告诉他实情,不然有损我们殡仪馆的名誉。我们的口号一直是把逝者当作亲人对待,孙秃子的做法实在太粗暴。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们殡仪馆刚推出的特色服务。” 姜设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继续说:“这叫作终极SPA,有助于让死者的骨灰得到放松,以便于投胎转世。” “逗我呢?人都烧成骨头渣子了,还讲究大保健呢?舒不舒服谁知道?”姜设计半信半疑地嘀咕。 我打趣道:“我们不要以活人的心态来揣摩死者,有些事感受不到,但不能说不存在。” “成吧,反正没人提意见,你怎么说都对。”姜设计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我紧跟在他身后,当经过大槐树的时候。 姜设计停住脚步,楞在原地。 我问道:“怎么啦?走啊。” 姜设计缓缓抬起手臂,指着大槐树下,吞吞吐吐道:“有鬼……” 我迅速抽出腰间的五截鞭,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大喝一声:“何方妖孽?” 姜设计已经吓瘫了,双腿不停地打颤。 “鬼……” 姜设计刚喊出声,被我一把堵住嘴。 我将他扶稳后,扬手准备对着黑影发出攻击。 就在这时,黑影发话了。 “是我,冯金牙。” 我掏出手机照耀,看清了他的面容,瞬间放松了警惕。 “狗日的,你躲在这里干嘛呢?约会啊?” 我举着手机打探四周,没有发现第二人。 冯金牙笑道:“给老同学打了个电话!” “谁呀?淑云?”我收敛起五截鞭,轻声问道。 姜设计也停止了发抖,但脸色依然难看。 “你们应该在这里装个感应灯,省得把人给吓到。” 我对姜设计说:“你先去门厅呆着吧,我跟冯金牙聊几句。” 姜设计看了看不远处的门厅,撒开腿冲了过去。 “新来的员工吗?”冯金牙讥笑道。 我回一句:“刚找的设计师,负责红砖楼的修缮,这个项目该推进了。不说这些,你前女友爷爷怎么样了?挖出来了吗?” 冯金牙发狠道:“别他妈提了,棺材在泥沙里埋着呢,调了两台挖掘机过去,仍然没挖出来。” “泥沙地,泥沙地,赛过千斤力。”我轻声嘀咕道。 “什么意思?难道拉不出棺材了吗?我已经告诉姑娘了,叫两辆一百吨的吊车,把钢丝绳拴在棺材上,然后一起加大油门,就不信拉不动!”冯金牙信誓旦旦地说。 我摇头苦笑:“祝你成功,不说了,你赶紧回吧。” 说罢,我转身离开。 走到门厅处,看到姜设计和铁柱聊得开心,桌上堆放着花生米啤酒,全然没了刚才的惧色。 “姜设计咱们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料姜设计摆摆手说:“别急,让我听完这段。” 我一愣,对铁柱质问道:“你小子又满嘴跑火车了吧,得空多看看书,别扯那些没用的。” 姜设计打断道:“杨馆长请你不要打断,让铁柱兄弟把话说完,后来那女人怎么样了?” 铁柱面带惧色看着我,不敢再出声。 我联想到了红砖楼女鬼的事,拎着姜设计的衣领往外拉。 姜设计极不情愿的挣扎着,对铁柱大喊:“兄弟,记得加我微信,告诉我后面的结果,我可以发红包。” “好嘞,你就放心吧。”铁柱回应道。 我臭骂一句:“呦,这么能耐啊,都特么搞付费阅读了,这么牛逼当作家去吧。” “嘿嘿,我还真想过。”铁柱插科打诨道。 我想回去抽他一嘴巴,结果看到迎面走来的胖虎。 “你去哪了?上班期间别溜号啊,当心罚款。” 胖虎正要辩解,我继续叮嘱道:“还有啊,没事时多规矩一下铁柱,别一天到晚的胡扯八扯,咱们不是曲艺社,是殡仪馆。” 姜设计打圆场道:“我倒觉得还好,平时放松一下,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 我转头看着他,郑重地说:“要不给你在太平间安排个床位吧,有助于思考人生……” 未等我把话说话,姜设计冲出了大门,钻进车里飞驰而去。 我被眼前的一幕逗笑了,打算回办公室收拾东西,然后找个宾馆好好睡一觉。 胖虎站在不远处提醒道:“太平间里的那人不能留了!” 我一怔,反问道:“为什么?说说看!” 胖虎轻声说:“怨气太重,命格特殊,长时间留在馆里,势必会出事。” 我叹一口气,回应道:“我当然知道,不过答应刘悦然了,再留一晚吧,你们都机灵点。” 胖虎听我主意已决,无奈地摇摇头。 我又问:“看到赵如玉了吗?” “她好像没下班吧?”胖虎言辞含糊。 铁柱从门厅探出脑袋,喊道:“她应该还在馆里,没见她出门,当然,也可能翻墙出去了。” 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快步冲向太平间。 第459章 千万别心软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推开太平间大门的那一刻,我看到赵如玉对着冷柜发呆。 我感觉情况不妙,抽出五截鞭靠了过去。 “赵如玉你没事吧?” 声音在阴暗的房间内回荡,但未得到赵如玉的回应。 我又向前迈了一步,同时掏出灵符,打算贴在赵如玉的后背。 就在我手臂将要触及她身体时。 突然,她身体猛地后仰,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 我不再迟疑,直接把灵符贴在她的后背,喊道:“赵如玉你没事吧,说话!” “咳咳……馆长你咋……来了。”赵如玉恢复了意识,挤出一分疲惫的笑。 我环顾四周,看到那具碎尸正缓缓坐起。 来不及多想,挥起五截鞭对着他猛抽几下。 顿时,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他妈的,这是诈尸了啊!” 我掏出银针,猛然跃起,对着碎尸的脑袋猛扎。 刹那之间,尸体停止了动作,犹如木偶呆在原地。 我抬脚对着尸体猛踢。 哐当…… 他倒在了冷柜面板上。 我瞅准时机,又掏出几张灵符贴在冷柜上。 瞬间,太平间安静了下来。 “馆长……”赵如玉朝着地上倒去。 我迅速冲过去,一把将她揽住,抱着她匆匆出了门。 萱萱从不远处走来,喊道:“出什么事啦?” 我加快了步伐,抱着赵如玉冲向门厅。 “她被碎尸迷惑了神志,先救人吧。” 萱萱有些不解,问道:“不是说这姑娘的八字够硬吗?” “再硬也有软肋,肯定是被钻了空子,铁柱胖虎赶紧的!”我对着门厅吆喝道。 铁柱和胖虎冲出门,急冲冲跑来。 两人合力把赵如玉抬进了门厅。 “这是怎么回事?哪个恶鬼下的手?”铁柱挠头疑惑道。 胖虎伸手摸着赵如玉的脑袋,表情十分凝重。 “情况不妙啊。” 铁柱追问:“是不是被恶鬼上身了?” “应该没有,她现在的意识很清醒,只是伤了元气。”胖虎淡淡地说。 赵如玉挤出生硬的笑容,开口道:“我看到……” 我握住她的手腕,试探脉搏跳动,宽慰道:“你不要说话,我都知道了。” 从脉象来看赵如玉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元气有些损耗。 “我是不是活不成了?”赵如玉朝我投来渴求的眼神。 我安慰道:“说什么呢,小问题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 赵如玉感叹道:“我奶奶说的对,这事怪我自己……” 萱萱打断道:“你奶奶说什么了?” “她说活人给死人打交道,千万不能动私心,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赵如玉无奈地摇头。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有点好奇赵如玉奶奶是个何等人物,竟然会说出这等话来。 我点头附和道:“这话没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活人不该对死人动情,无情保平安。” 萱萱轻声问:“刚才是看到碎尸亡魂了吗?” 赵如玉艰难地说:“我送完尸体后准备离开,觉得他有点可怜,想着找个保暖的东西盖上,忙完了以后,发现双腿不听了使唤,怎么也动弹不了。” 铁柱喊道:“肯定是鬼上身了。” 胖虎摇摇头:“不,她的八字够硬,一般的恶鬼根本拿她没办法,她只是元气有点损耗。” 我心有余悸地说:“多亏了是你,换作另外一个人估计就交代了,行啦,时候不早了,回家休息吧,铁柱你送她回去。” “我行吗?”铁柱支支吾吾地说。 我看穿了他心思,反问道:“怎么有意见?不满意我分配的任务吗?” “我还得巡逻呢……”铁柱不敢看我的眼睛。 胖虎自告奋勇道:“我去吧,刚好今晚我轮休。” “也成,路上慢点。”我把大劳的钥匙递给胖虎。 “卧槽,豪车啊。”铁柱惊诧道。 我扶着赵如玉出门,丢下一句话:“好好巡逻吧。” 铁柱脸色难看,目送胖虎开着大劳离开。 萱萱低声问:“赵如玉到底怎么回事?” 我回一句:“刚才不是说了吗?她不该心软。” 萱萱摇摇头:“我没问你这事,我的意思是说给尸体加一床被子就出问题了吗?” “主要是她一心软,给了亡魂可乘之机,否则也不会出这事。这碎尸不简单啊,真想一把火给他烧了。”我愤愤地骂道,迈开步子往太平间走。 “你去哪?”萱萱小碎步跟在后面。 “再去看看碎尸,免得出事。” 数秒后,我再次推开太平间的门。 里面一片死寂,碎尸的柜子已经闭合。 看上去一切正常。 准备离开时,看到桌上的一盏油灯。 瞬间,心跳变得急促起来。 我伸手将其捧起,轻轻摩挲着:“百婴灯,奇怪了前两次来的时候,不记得桌上有东西啊,今天怎么会多出来它了。” 萱萱打趣道:“那是你自己没留心呗,可能一直都在呢!” “有可能,既然遇到了就带走吧,这可是好东西。”我捧着百婴灯出了门。 当晚我们和萱萱在临近的宾馆休息,好在一夜太平。 吃过早饭后,我拎着百婴灯往殡仪馆走。 萱萱问:“你真把油灯当成宝贝了,走哪都带着,大白天带个油灯出门,这不是神经病吗?” 我悠然自得地回应:“你别看不上它,本事可大着呢。以前还救过我的命。” “真的假的?”萱萱惊讶地看着我。 我肯定地说:“当然是真的,不过只有特殊的情况才会使用,寻常人不能点亮它。” 萱萱好奇地问:“如果非要点亮,会有什么后果?” “折损阳寿!”我认真地说。 萱萱点点头,不再追问。 当我们走到殡仪馆门口,刚好刘悦然开车赶来。 “杨魁,真是太巧了!”刘悦然推门下车,手中拎着一个特殊的箱子,上面写着“证物箱”三个大字。 “东西找到了吗?”我把百婴灯藏在身后,轻声问道。 刘悦然用力点点头,快步往殡仪馆里面走。 “尸体还好吗?” 我跟上她的步伐:“挺好的,不过今天得解决了他,不然容易出问题。” 刘悦然拍了拍手中的箱子,保证道:“待会试试看吧。” 萱萱有些不高兴,对刘悦然反问一句:“这是要组装人体器官吗?” 刘悦然微微一笑:“怎么能说组装呢,是归还他自己的东西。” 我匆匆扫视一眼刘悦然和萱萱,打趣道:“两位不如聊聊美妆衣服,免得你们打起来。” 刘悦然和萱萱互看一眼,谁也不服气。 “行啦,我去把尸体拉出来!”我转头往太平间方向跑。 刘悦然拎着箱子跟上来:“不用了,直接在太平间解决吧。” “呃……也成!”我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下来。 萱萱蛮不在乎地说:“我也要跟着去看看。” 我们仨人进了太平间。 我伸手把冷柜拉开,里面的尸体冒着冷气。 刘悦然先我一步揭开了盖尸布。 当我们看到尸体时,都愣住了神。 萱萱惊讶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尸变了吗?这……怎么可能?”刘悦然惊得语无伦次,手中的箱子掉在了地上。 我提高警惕观察尸体,只见他身上的缝合线已经脱落了,伤口居然长在了一起,如同一道道疤痕,如果按照这种形势发展,估计用不了多久,连疤痕也会逐渐消失。 最后,尸体可能变得跟常人一样。 这种现象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按道理说人死以后,身体就进入了无限休眠状态。 可眼前的男人,居然能从碎尸让自己的伤口慢慢愈合。 而且还只是用了一晚上的工夫。 瞬间,我想到了赵如玉昨天的经历,两者应该有某种联系。 第460章 尸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戴上手套,抚摸尸体的肌肤,惊叹道:“难以置信,这修复水平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 我紧盯着尸体的胸口,好在没有起伏,沉思几秒后,开口道:“可能是吸食了周围的阴气,人虽然死了,但灵体不死,把灵气化作养分,进行了自我修复。” 萱萱不禁笑了:“还是杨馆长厉害,明明闹鬼的事,愣是给出了科学的解释。” 刘悦然指着尸体缺失的部位,追问道:“现在好像连器官都长出来了。” “所以咱们的动作得快点,免得再出什么祸端。”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证物箱。 刘悦然猛地反应过来,蹲下身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颗血淋淋的肉团。 “这是什么东西?”我质问道。 “死者的心脏,被刀捅了几十下,丢在了下水道里,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刘悦然把血淋淋的心脏塞进了尸体的胸腔。 萱萱掩着鼻子,嫌弃道:“这得是多大的仇,才会干出这种事。” 刘悦然解释道:“这男人经常家暴妻儿,在外面沾花惹草,无恶不作,算是死有余辜了。” 我淡淡地说:“很难相信这话是从法医嘴里说出来的,爱憎分明啊。” 刘悦然怒视着我,催促道:“闲话少说,忙正事吧。” 我掏出三炷香,点燃后立在尸体的面前。 升起的烟雾萦绕着尸体。 忽然间,萱萱指着尸体大叫一声。 “动了……” 我喊道:“什么动了?” 刘悦然也警惕起来,观望着眼前的尸体。 萱萱语无伦次道:“心……脏……” 我和刘悦然的注意力转向尸体的胸腔。 果不其然,刚刚放进去的心脏轻轻跳动着。 “妈的,这是要复活了吗?比孙秃子的重生术还厉害!”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目睹尸体复活还是头一回遇到,要尽快想个对策才行。 “我就不信邪了!你们退后……”刘悦然从箱子里掏出一只解剖刀。 “你要干嘛?”我问道。 刘悦然愤愤地说:“当然是把心脏取出来了,难不成看着他复活吗?刚才怪我太鲁莽了。” 我摇摇头:“晚了,现在就算把心脏拿出来也不行。” 萱萱疑惑道:“为什么?” “他吸食了太多阴气,就算不给他心脏,估计也能长出新的来!”我拦住刘悦然告诫道。 啪嚓…… 刘悦然手中的解剖刀掉在了地上。 “那怎么办?” 我看了眼尸体身上的灵符,已经变得枯萎了。 这说明尸体的邪气正逐渐攻克灵符的法力。 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灵符必然会被损坏。 我在脑海中搜寻对策,可想了半天,也没有好办法。 无奈之际,听到门外传来吆喝声。 “你们真是活腻歪了,什么人都敢往馆里拉,活腻歪了啊……咳咳……” 我打了激灵,原来是孙秃子。 “秃爷,你是不是有应对的办法?赶紧出手吧,不然可就热闹了。”我大声回应一句。 “哈哈,你是徐半瞎的得意弟子,神通广大,还用得着我帮忙吗?”孙秃子话语中带着几分怒气。 我猜想他应该是嫉恨之前的谈话,毕竟当时有些顶撞。 赶忙赔笑道:“这叫什么话,学无止境嘛,我只是一个菜鸟,你才是大佬。” 说罢,我推着尸体向门口走。 此时,尸体胸膛内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看上去跟活了一样。 刘悦然和萱萱也不敢懈怠,急匆匆跟着出了门。 出门以后,只见孙秃子坐在石头上抽烟,一口接着一口,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香味。 “好香啊,秃爷你抽的什么牌子香烟。”萱萱好奇地问道。 我一怔,这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扯没用的。 呵斥道:“抽烟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萱萱气得直噘嘴,索性背过身去。 孙秃子发出几声冷笑,应声道:“当然是好烟了,要不要来一口。” 萱萱没有回应,我打岔道:“秃爷,你都别逗闷子了,现在情况紧急,还请你为了大家安危帮一把。” 孙秃子不急不慢地问:“为了大家?你确定吗?事是你们挑起来的,还要把大家都带上吗?” 我一时语塞,看来他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刘悦然不卑不亢地说:“你老人家实在不想帮忙,那就不强人所难了,我们自己处理……” 孙秃子仰面大笑,手中的烟袋有些打颤,烟斗里的火星子散落出来,随着风飘向远处。 萱萱忍不住了,骂道:“你这人真不厚道,要么帮忙,要么闭嘴,合着在这里看热闹呢!” 孙秃子站起身,打量了我们几眼,缓缓抬起手。 我以为他要伸出援手,结果发现是自己多想了。 他竟然是伸手掏口袋里烟丝,慢条斯理往烟袋窝里撒,而后用力吧嗒几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这人是难得一见的尸蛹,就凭你们还想对法他?”孙秃子幽幽地说。 萱萱追问:“什么叫尸蛹?” 刘悦然琢磨道:“是僵尸吗?” 孙秃子冷笑几声,没有解释,继续优哉游哉的抽烟。 我深吸几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开口解释道:“尸蛹是一种比较罕见的尸体,不是僵尸,但比僵尸更可怕。” 孙秃子微微点头看着眼前的尸体。 我发现他已经有了喘息,尽管很围绕,确实真实的存在。 另外,尸体上面的伤痕也在逐渐消失。 估计用不了多久,他的肌肤就会光滑如新。 一个曾经被剁成碎块的人,自己竟然完全了惊天转变。 由此可见,他对周围阴气的感知有多强烈,可以借助其他阴灵的能量,来让自己得到恢复。 这也刚好验证了尸蛹的说法。 萱萱捅了我一下,催促道:“你发什么楞?赶紧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刘悦然轻声问:“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尸变吗?” 孙秃子又发出几声冷笑,仰视着头顶的太阳。 我无奈地摇头:“抱歉,尸蛹跟天黑天亮没啥关系,它既不属于鬼,也不属于魅,简单来说,它是跳出三界六道的玩意,任何时候都能出来祸害!” 孙秃子满意地点点头:“对喽,看来徐半瞎还是教会你点东西,接着说,尸蛹最喜欢什么?”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了我。 我咕咚一口口水,低声道:“阴气!” 萱萱感叹道:“好家伙,这算是蜜蜂掉进蜜罐里,都是一家人了。殡仪馆里的阴气最重,让他一次吃个够了。” 刘悦然盯着眼前的尸体,发现他的心脏已经开始有节奏的跳动,十分急切地说:“不论怎么样?现在要尽快处理掉他,案子已经查清了,不需要再留着了。” 我想了想,说:“不太好对付,尸蛹可以周围的能量,一般的方法起不到作用。” 萱萱提议道:“直接推进火化炉烧了,不信他能撑得住。” “哈哈,这个主意好,跟太上老君炼孙悟空一样,最后孙猴子没烧死,反而造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你们要是胆大可以试试看!”孙秃子翘起二郎腿继续抽烟。 萱萱怒了,想对孙秃子问候一番。 我开口道:“用火烧不行,他可以吸收能量,只会让他更难对付。” “那怎么办?要不报警吧?我让特战队过来,他们手里什么武器都有,一定能……”刘悦然提议道。 我打断她的讲话:“也不行,把他砍成几百块,都能自己恢复了,枪林弹雨又算什么呢?” 萱萱彻底没主意了,埋怨道:“那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孙秃子盯着我,幽幽地说:“老鼋老鼋,排忧解难。” 第461章 出发吧灵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拍手喊道:“对呀,何不借助老鼋来消灭眼前的尸蛹。” 当我回过头打算向孙秃子道谢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刘悦然好奇地问:“老鼋是谁?在哪呢?我派车去接他。” 我和萱萱同时笑了。 萱萱解释道:“老鼋不是人,是一只千年王八。” “啊……你不会是打算把尸体喂王八吧?”刘悦然吃惊地看着我。 “不然呢?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老鼋是千年灵龟,只有它的法力能震住尸蛹,孙秃子的话还是比较靠谱的。”我推着尸体往灵车方向赶。 “你们这是干嘛去?”冯金牙端着保温杯走来。 “你来的正好,赶紧开车给送个人去人工湖。”我对冯金牙命令道。 “去那干嘛?那地方不是搞成水上乐园了吗?”冯金牙不解地盯着运尸车的上尸体。 我呵斥道:“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行动,不然就来不及了。” “好好好,上车出发!”冯金牙不敢懈怠,拉开车门帮着搬运尸体。 我几人合力将尸蛹抬上了车,累到气喘吁吁。 为了以防万一,我找来两条铁链,将尸蛹拴在车上。 冯金牙苦笑道:“你这是怕他跑了吗?” 我郑重地说:“我是怕他活了!” 冯金牙看了眼尸蛹,低声问:“这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萱萱冷冷地说:“半死不活,开车吧。” 冯金牙旋转钥匙,汽车嗡嗡地震动。 试了几次,依然没有打着火。 “他妈的,这车是废了。”冯金牙拍打着方向盘愤愤地骂道。 “别急,等完了今天的事,明天就去提新车。”我抬手拍了拍冯金牙的肩头。 “哎,再试一次。”冯金牙旋转钥匙。 轰隆…… 灵车启动了。 冯金牙挂了一个档位,灵车晃晃悠悠驶出了殡仪馆。 叮叮…… 冯金牙的手机响了。 “淑云啊,事情怎么样了?”冯金牙按下接听键,柔声细语地问。 萱萱在旁边打趣道:“听说话的语气,对方指定是个大胸妹子。” 我的注意力全在尸蛹上,没有搭话。 冯金牙瞅一眼萱萱,继续说:“是吗?那太好了,待会我开车过去。” 听到这番话,我大致明白了什么事情。 冯金牙又说了几句肉麻的调皮话,方才恋恋不舍挂断手机。 我反问一句:“你那老同学的爷爷挖出来了吗?” “估计今天差不多了,刚弄了几台吊车过去。等送完后面的这位主儿,我得赶过去一趟。”冯金牙上了一个档位,灵车发出更大的噪声,急速向前奔进。 萱萱调侃道:“这车怎么跟拖拉机似的?” 冯金牙回一句:“还不如拖拉机好使呢,拖拉机拉一车人都没问题,这车可不行,多拉俩人就哆嗦。” 刘悦然幽幽地问:“你是嫌弃我们姑娘太重了吗?” 冯金牙一怔,解释道:“呦,误会啊,两位美女能坐我开的车,荣幸至极啊。” 萱萱和刘悦然被他的油腔滑调给逗笑了。 我无奈地摇头,冯金牙果然风流成性,刚挂断前女友的手机,转头就开始调戏姑娘。 关键还当着尸蛹的面儿,居然一点都不膈应。 咚咚…… 尸体发出几声震动。 大家停止了讲话。 冯金牙喊道:“怎么着?躺着的这位活了吗?赶紧想个办法啊。” 我抽出腰间的五截鞭,警惕地说:“别慌,我用铁链锁着呢。” 咯嘣…… 铁链被尸蛹拉紧了,发出咔吧的声响。 萱萱和刘悦然猛地后靠,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尸蛹。 我对冯金牙喊道:“开快点,还要多久才能到?” “十分钟吧,你们先按住他,坚持一下。”冯金牙又上了一个档位,但灵车的噪声比速度提升了不少。 “妈的,你说的倒轻巧,这是尸蛹,别说我们几个人了,就算再来十个人也按不住他。”我手握五截鞭冲到尸蛹正面,对着他的额头又扎了几针。 哐当…… 尸蛹直挺挺躺在了板子上,剧烈喘息着。 第462章 深水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感叹道:“多亏了你用铁链绑住他,要不然可就麻烦了,有你在真好。” 这话让我没法接,感觉有些暧昧。 萱萱随即回应道:“所以嘛,以后你一定要找个像杨魁的老公,省得你费心了,白天晚上都省心,你说对不对?” “你……”刘悦然被萱萱怼的面红耳赤。 冯金牙察觉到气氛不对,打趣道:“其实我跟杨魁有点像,现在还单着呢,有人要考虑一下吗?” 刘悦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双臂叉胸,把脑袋转向一侧。 我掏出手机给螃蟹叔打电话。 “我是杨魁,你现在人工湖吗?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你给我准备一艘大船……” 我对着手机嘱咐一番,另一端的螃蟹叔很爽快的答应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达到了人工湖。 下车一看,人工湖上空无一人,周围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 螃蟹叔神色严肃的走来,叹息道:“不巧啊,今早线路故障,水上游乐项目玩不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停电了,那太好了。”我拍手叫好。 螃蟹叔诧异道:“嚯,瞧你这话说的,停电一天,我要损失好几万。” 萱萱郑重地说:“你当我们是来玩啊,有正事要办呢!” “什么正事?你们怎么开这辆破车来?”螃蟹叔看到了旁边的灵车,有些搞不懂我们要做什么。 李悦然掏出自己的法医证件,递给螃蟹叔查看。 “具体情况你就不用知道了,我们在做很要紧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 螃蟹叔点点头,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车上是谁?” 我有些不知如何解释,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别紧张,一点事没有,之前那么棘手的事都搞定了,今天的都是小场面。” 螃蟹叔紧张兮兮地说:“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呢,最近水里不太平。” “怎么个不太平法?”我的心悬了起来。 螃蟹叔忧心忡忡地说:“有人看到水里的老鼋了,个头又变大啦,跟卡车似的,差点把船给顶翻了。” 我惊叹道:“那太好了。” “好?你确定吗?”螃蟹叔歪着脑袋打量我,眼神尽是不解。 我反问一句:“你一直往湖里投贡品吗?” “对呀,每三天投一次,养殖场的猪都快杀光了,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螃蟹叔掏出一根雪茄递给我。 我没有伸手接,回应道:“别着急,应该快结束了,以后这片水域就是福地。” 螃蟹叔望着茫茫湖面没再说话。 冯金牙冲我吆喝道:“赶紧把人卸下来吧,我还有事呢!” “卸什么人?需要找人帮忙吗?”螃蟹叔警惕地看着我。 我坚决地回应:“不用,我们自己可以搞定。” 螃蟹叔随我走到灵车前,他看到车头的“殡仪馆出行证”,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卧槽,这是什么车?” 我笑着回应:“拉人的车!” 冯金牙等人抓住尸蛹的不同位置,合力将其抬上轮船。 螃蟹叔靠了过来,好奇地问:“这是谁?你要干嘛?” 我冲他邪魅一笑:“你忙自己的吧,我们去去就来。” 螃蟹叔嘀咕道:“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的……” 萱萱对他摆摆手:“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们一会就回来。” 螃蟹叔没再说话,我发动轮船开往湖中心。 刘悦然担忧地问:“你说的老鼋就在水里吗?” 我笑道:“当然,毕竟它是千年老龟,肯定会藏在水最深的地方。” 萱萱轻声问:“它真的会出来吗?怎么通知它!” 我想了想说:“老鼋是有灵性的动物,一定能感知我的到来,如果想要见我,必然会出现的,我们只需要静心等待。” 数分钟后,轮船到了湖心,也是最深的位置。 我环顾着茫茫水面,只有少许的波浪。 咚咚…… 沉闷的敲击声传来。 萱萱兴奋地喊道:“是老鼋在跟我们打招呼吗?” 第463章 召唤援兵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脸色煞白,指着眼前尸蛹,提醒道:“他动了,不会要活过来了吧?” 我将萱萱挡在身后,镇定道:“别怕,他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啦,我非得……” 话未说完,尸蛹的身体剧烈抖动。 萱萱嘀咕道:“这是怎么啦?轮船触电了吗?” “美女,这时候就别逗乐了,你是不知道尸蛹的厉害。”我有些哭笑不得,摆开战斗的姿势。 刘悦然掏出腰间的警枪对准了尸蛹,喊道:“如果他真的站起来了,我就打光这梭子子弹。” “不是跟你说了吗?尸蛹根本不怕这些,反而会让他感到兴奋。”我低声提醒,同时用余光观察四周。 呼哧…… 尸蛹带着裹尸布站了起来,裹尸布慢慢坠落。 刹那间,尸蛹呈现在大家眼前。 只见他比最初壮实了很多,身上的伤疤已经长合在一起。 甚至出现了肌肉疙瘩,有点健美教练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满血复活吗?”萱萱急得直跺脚。 刘悦然将枪口对准尸蛹的脑袋,喊道:“站在那里别动,不然我可就开枪了。” 我笑了:“美女,他要是能挺懂人话,后面的事情反而好办了。” 突然,尸蛹张开嘴巴,一股子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由于此时我们在船上,已经没了退路可言。 如果跳进水里,极有可能会遭到骷髅鱼的攻击。 所以,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血战到底。 刘悦然喊道:“你们让开点,我要开枪了!” “开吧,我们早就让开了,你的准头应该还可以吧。”我有些担心的问。 砰砰砰…… 刘悦然毫不犹豫地开了几枪。 然而,尸蛹却没有倒下,而是直愣愣站着。 子弹嵌在他的肌肤中。 有点科幻片的既视感。 萱萱惊讶道:“果真刀枪不入啊,这可怎么办?” “老鼋,你在哪里?”我对着湖面大喊几声,结果一片平静。 嗷嗷…… 尸蛹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有点像野狼。 他身体慢慢蓄力,留在他肌肤上的子弹散落一地。 刘悦然不甘心,对着他又开了几枪。 其中有一颗子弹被尸蛹给咬在口中。 只见他猛地发力,子弹断成了两截。 “卧槽,牙口真牛逼,斩钉截铁啊。”我挥动着五截鞭,准备对尸蛹招呼。 刘悦然喊道:“没子弹了,怎么办?” 我回怼一句:“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有子弹就能搞定他一样。” 尸蛹盯着我们,缓缓扭动脖子,发出咔嚓的声响。 我将刘悦然和萱萱挡在身后。 拔出腰间的匕首,自言自语道:“只能赌一把了。” 萱萱不解地看着我:“枪击都不管用,刀能做什么?” 刘悦然回一句:“你不会是想自杀吧?” “你俩人怎么就不盼我点好呢!”我苦笑着用匕首划破手指,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我抬起胳膊把鲜血滴进去湖水里。 这一波操作把刘悦然和萱萱看懵了。 “这是做什么?你脑子没事吧!” “你这么搞会让尸蛹更疯狂的,快住手!” 我没有理会她们,继续往湖里滴血。 尸蛹发出一声惨叫,对着我猛然扑过来。 由于早有准备,我们躲开了攻击。 尸蛹并不甘心,再次发起攻击。 他像个发疯的狼人,对着我们疯狂扑咬。 无意中咬到了船帮,直接干掉了一大块。 我有些焦急,对着湖面大喊:“老鼋兄弟,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撑不住了。” 尸蛹把金属床帮咀嚼几口,直接吞进了肚里。 萱萱恍然大悟:“啊,原来你想用血把老鼋招来啊,可是这么一点血,放在茫茫湖水里,能起到什么作用。” 刘悦然冷笑道:“真以为往太平洋里打个鸡蛋,就成鸡蛋汤了吗?你这么……” 话未说完,只见不远处的湖面泛起阵阵波涛,而且急速向这边靠近。 我张开双臂,兴奋地喊道:“哈哈,老鼋兄弟来啦,我在这里。” 第464章 赌一把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和刘悦然震惊了。 刘悦然提醒道:“你确定来的是老鼋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还真是关键问题。 万一是骷髅鱼,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我伸着脖子定睛一看,顿时慌了。 竟然被刘悦然给言中了,我看到在波涛中有几只脸盆大小的骷髅鱼在上下跳跃着,每一只都长着利齿,犹如一把把匕首。 “干他妈的,这下热闹了。”我暗暗发狠。 尸蛹朝我扑过来,速度极快,我侧身闪躲,可惜手臂划破了一道口子。 大量的鲜血涌出来,流进湖水里。 经过这么一折腾,湖中的骷髅鱼更加疯狂,竟然一只只往船上跳。 “快躲开,别让它们咬到了……”我一边应对尸蛹,一边喊道。 刘悦然和萱萱已经没有地方躲闪了。 眨眼间,船舱内已经堆了几十只骷髅鱼。 看这个势头,如果再不想办法,用不了多久,整个船舱内都会堆满骷髅鱼。 萱萱焦急地喊道:“老鼋到底还来不来啊?” 我也慌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尽快想个办法。 尸蛹缓缓向我逼近,双眼闪烁着怒气。 忽然,一直骷髅鱼从他的嘴边飞过。 尸蛹猛然张开大嘴,直接将其吞进了肚里。 “卧槽,你这是吃骷髅鱼的刺身啊。”我咕咚一口口水嘀咕道,肠胃泛起一阵恶心。 刘悦然拿起一根棒球棒,对着尸蛹的脑袋狠狠砸去。 我原以为会脑浆迸裂,不曾想棒球棒被硌弯了。 “脑袋也太硬了吧?”刘悦然盯着弯曲的棒球棒感叹道。 “他是尸蛹,感觉不到疼痛,当心……”我对刘悦然大喊一声,可惜为时已晚。 尸蛹猛然转身,对着她的脑袋打去。 萱萱眼疾手快,直接将刘悦然扑倒,使其免遭厄运。 刘悦然惊讶道:“真没想到你会救我!多谢。” 萱萱轻轻一笑:“不用谢,我还打算留着你的命考验杨魁的定力呢!” “卧槽,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人还没忘争风吃醋。”我甩动五截鞭对着尸蛹脑袋打去。 噼里啪啦一通招呼,可尸蛹安然无恙。 刘悦然喊道:“他一定有死穴!” 我不禁苦笑:“美女,怕是让你失望了,尸蛹跟僵尸恶鬼不一样,他全身上下没有死穴。” 萱萱拍着胸口,喊道:“那我们合力把他推进湖里,让骷髅鱼啃光他。”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尸蛹力大无穷,就是再来几人,恐怕也难以对付。”我紧盯着尸蛹不敢放松警惕。 此时,尸蛹将我当作了主要目标,一步步向我逼近。 慌乱中我看到拴在船帮上的绳索,顿时心生一计。 我迅速将绳索缠在腰间,然后手足舞蹈挑逗尸蛹。 虽然他没有痛感,但可以感知人的情绪变化。 尸蛹的怒火越来越大,身体不停地颤抖,他应该在蓄力,然后发起攻击。 我瞅准时机,大喝一声,朝着湖面纵身一跃。 与此同时,尸蛹也冲了过去,犹如一发炮弹。 萱萱和刘悦然惊呆了,扯开嗓子大喊。 “你要干嘛?别想不开啊!” “快回来,一起想办法!” …… 我的身体贴着湖面划过,水中的骷髅鱼欢呼雀跃着。 其中一只咬掉了我的裤链,如果再多几公分,估计我就能进宫当差了。 我借助身体的惯性和绳索的牵引,在湖面绕了半个圆,然后回到了船舱。 而尸蛹直接落到了水里。 瞬间,骷髅鱼蜂拥而上,对着尸蛹一通啃咬。 “卧槽,好险啊。”我靠在船舱内解开绳索,低头查看被咬的裤裆。 萱萱冲过来一把将我抱住,随即又给了我一个嘴巴,痛骂道:“你不要命啦。” 我指着破损的裤链,调侃道:“命丢了没关系,关键玩意可别丢了,不然生不如死。” 萱萱又气又笑:“还好你的比较小。” 刹那间,我感觉心脏被扎了一下。 萱萱随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放松的状态下比较小,别生气啊。” “不好,快看!”刘悦然指着水里大喊。 第465章 老鼋相助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和萱萱扭头看去,不由地大吃一惊。 只见水中的尸蛹已经被啃到血肉模糊。 白森森的骨头裸露在外面,眼球耷拉在脸颊上,看得人头皮发麻。 尸蛹朝着轮船游动,看样子他是打算上船。 “卧槽,骷髅鱼都搞得不定他,这可怎么办!”我急得直跺脚。 萱萱掏出手机给螃蟹叔打电话,可是手一哆嗦,手机掉进了湖水里。 我喊道:“甭想着叫人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们快到船尾躲着,我来对付尸蛹。” 萱萱担忧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不禁苦笑,是啊,还有什么办法。 尸蛹距离轮船越来越近,用不了多久,估计就能爬上船来。 骷髅鱼彻底激怒了他,接下来势必会是一场大战。 咯吱…… 尸蛹白骨粼粼的手臂抓到了船帮,指甲嵌进了铁板上。 此时,他身上的血肉几乎损失过半,腹腔内的脏器也残缺不全,浑身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我抡起五截鞭对着尸蛹猛抽,可没起到什么作用,仅仅是让他掉了几块血肉。 “杨魁,你快过来!”萱萱冲我大喊。 我没有退缩,依然对尸蛹进行攻击。 尸蛹发出诡异的笑声,同时抖落身上的骷髅鱼,接着手脚并用往船舱里爬。 就在他快要得逞的时候,不远处的湖面泛起滚滚波涛,像开了锅的水一般。 刘悦然提醒道:“是不是还有更大只的骷髅鱼?” 我回应道:“如果真有,那咱们可算是交代了。” 水中的波涛急速向这边而来,骷髅鱼竟然纷纷逃脱。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喜,这说明波涛之下不是骷髅鱼的同类,而是让他们惧怕的东西。 尸蛹继续往船舱里爬,就在快要得逞的时候。 噗嗤…… 一根腰粗的脖子以闪电的速度冲出来,然后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把尸蛹咬在了口中。 嘎巴嘎巴…… 响亮的咀嚼声传来。 那是人骨碎裂的声音,尸蛹被生吃了。 “这就是老鼋吗?”刘悦然急匆匆赶过来。 我点点头:“没错。” 话刚说完,湖水中再次泛起波澜。 猛然间,一个跟卡车大小相当的圆盘在水中翻腾了一下。 在落水的那一刻,溅起巨大的水花,搞得我们三人的衣服全部湿透。 “好家伙,老鼋个头太大了吧!”刘悦然抹一把脸上的水惊叹道。 萱萱问:“现在尸蛹是不是搞定了?” “放心吧,百分之百的搞定,老鼋是千年灵龟,尸蛹再厉害,也奈何不了它。”我望着在水中翻腾的老鼋,心中如释重负。 呼哧…… 一颗脸盘大小的圆脑袋从水中冒出来。 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看,萱萱和刘悦然下意识后退几步。 我不慌不乱,抬手缓缓伸向老鼋,在它额头轻轻抚摸几下。 老鼋微微眨眼,算是回应。 萱萱和刘悦然也凑了过来。 “我得跟它合张影。”刘悦然掏出手机准备拍照。 忽然,老鼋猛地转身,跃到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看来老鼋不喜欢美女啊。”我打趣道。 刘悦然尴尬地笑笑,对着老鼋离去的背影拍了几张照片。 “喜不喜欢无所谓,关键是帮着我们搞定了尸蛹。” 萱萱反问一句:“刘法医,这种情况应该要论功行赏吧,回头记得给老鼋申请个功勋章啊。” 刘悦然淡淡地说:“还真是符合了标准,我试试看。” 我坐在驾驶舱,把轮船往岸边开。 下船以后,螃蟹叔急冲冲赶过来,问道:“卧槽,刚才怎么回事?” “没什么,这片水域以后怕是不太平了,水上项目还是别开了好。”我对着螃蟹叔认真叮嘱道。 螃蟹叔迥然而笑,递给我一条毛巾,为难道:“我投资这么大,不可能说撤就撤,至少要回本吧。” 我无奈地叹息:“哎,那就只搞近水项目吧,深水区千万别碰,我担心老鼋会失控。” 螃蟹叔蛮不在乎地摇头:“怎么会呢,我经常用肉供奉他。” 我打断道:“你不懂里面的利害关系!” 第466章 吊棺材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螃蟹叔点燃一支烟,眨巴着眼睛看向我。 “怎么讲?说说看。” 我抬手把螃蟹叔口中的香烟夹到自己嘴里,用力抽了几口。 尼古丁刺激着大脑皮层,带来轻微的放松。 “刚才我看到的老鼋比第一次见它大了至少十几倍,长得太快了,这才多少时间。”我揉着脑袋轻声道。 “呦,怎么办?除掉它吗?”螃蟹叔意味深长地问。 我坚定地摇摇头:“谁有这个本事?你还是我?” 螃蟹叔尴尬地笑笑:“现在怎么办?” 我猛抽几口烟,仰天长叹道:“容我想想吧,最好有个两全的办法。” 叮叮…… 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是冯金牙打来的。 “兄弟,你的事解决了吗?”手机一端传来急切的询问。 “差不多了,有事吗?”我淡淡地问。 “他妈的,出大事了,那淤泥里的棺材根本拉不出来,几十吨的吊车都没用。” 我回骂一句:“实在拉不出就算了,说明老人家不舍得那块地方。” 冯金牙辩解道:“不行啊,我都答应别人了,再说了,这么厉害的主儿,他的亡魂肯定也不好对付,你可得为民除害啊。” “哎,地址给我。”我无奈地叹息。 简单交代一番,我和萱萱开车前往,刘悦然听到我的描述后,也执意要跟着,我没有阻拦。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两辆几十米高的吊车停在路边,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冯金牙挥着手向我走来,喊道:“杨馆长来得正好,赶紧给指导一下工作。” 我匆匆环顾四周环境,不由地额头紧蹙。 周围的地势比较高,与洼地的垂直距离,目测有几十米之多。 从阴阳地势来看,这地方就是典型的聚阴地。 时间一久,不然会助长阴气。 如果人埋在这里,会成为阴尸,长期不腐,并且容易滋生怨气。 “你愣着干嘛?说句话啊。”冯金牙焦急地催促道。 我想了想说:“这地方的风水地势不好,属于阴尸地。” 刘悦然低声问:“什么叫阴尸地?要紧吗?” “非常要紧,和刚才的尸蛹有一拼!”我郑重地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消灭他,先下手为强。”萱萱望着泥沼中的棺材。 冯金牙苦笑道:“美女,现在的问题是棺材弄不出来。” “冯哥,他们是你朋友吗?介绍一下啊。”一位穿着束腰裙的少妇款款走来。 目测她的年纪跟冯金牙相仿,眼角也长着几道皱纹,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掩饰她漂亮的面容,皱纹仿佛成为了某种装饰。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前这个女人最动人的地方是她的身段,有种说不出的丰腴,同时又不失性感妖娆。 瞬间,我的脑海浮现出一句话:少妇的腰,杀人的刀。 冯金牙指着女人,提高嗓门解释道:“这是淑云,具体情况我就不说了。” 我如梦初醒,点点头:“好的,见到真人,瞬间明白冯金牙为何这么勤快了。” 淑云莞尔一笑,打趣道:“杨馆长,真是会说笑,经常听冯哥提到你。” 萱萱挽住我胳膊,打岔道:“是吗?冯哥怎么说的我们家杨魁啊。” 淑云是聪明人,一眼便看出萱萱和我的关系,笑着夸赞道:“全是好话,我就不赘述了,杨夫人长得真是漂亮,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种夸奖让我感到不适,但对萱萱很受用,她满意地点点头。 “好啦,咱们还是先聊正事吧,其他事找个时间慢慢聊。”冯金牙引着我往洼地走。 我没有迟疑,随着他缓步前进。 淑云走在我前面,她左摇右晃的腰身,晃得我血压直升,眼冒金星。 刘悦然清一下嗓子,问道:“两台吊车都拉不动棺材吗?” 冯金牙叹息道:“刚才用手指粗的钢丝都给崩断了,现在换成了粗的,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盯着泥沼中的棺材,自言自语道:“恐怕还是不行!” 第467章 水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淑云额头轻蹙,问道:“为什么?” 我掏出兜里的华子,默默点燃一支,淡淡地说:“因为棺材与这个地方的阴气早就融为一体,就算是再来十辆吊车也是白搭。” 淑云将信将疑的点头,但看她的阵势不打算阻止吊车。 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再说什么。 转身走到旁边的大石头旁,坐在上面默默抽烟。 “应该能拉出来吧,这吊车够大的了。”刘悦然贴着我坐下,轻声嘀咕。 我微微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世界上暗力量有多么强大了。” “三二一……起!”一位胖乎乎的工人拿着扩音喇叭发号施令。 两辆吊车同时发力,烟筒冒出黑色的烟雾,机身也在不停地颤抖,估计是开到了最大马力。 大家屏气凝神看着泥沼中的棺材,两根黄瓜粗细的钢丝绳捆在首尾处。 随着吊车马达的轰鸣声,棺材缓缓上升,盖子露出了水面。 淑云暗暗叫好,冯金牙极其自然的搂住她的腰身,两人像恩爱情侣一般。 咯吱…… 钢丝绳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的心悬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从声音推断,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拖拽棺材,使其无法离开泥沼地。 猛然间,我想起了螃蟹叔别墅中的棺材。 当时就是几个人拉不动,因为下面有铜柱固定着。 可现在怎么回事?难道棺材下面也有东西? 我猛抽一口烟,将烟蒂丢在地上,急匆匆走向棺材。 两根钢丝绳崩得紧紧的,发出刺耳的响声,好像下一秒就会断裂。 棺材已经出来了半个,下面浸泡在泥沙中,看上去应该没有其他的物体连接。 “怎么样?哪里不对吗?”冯金牙凑过来问道。 “不对的地方很多,一时半会说不清!”我无奈地叹息。 冯金牙盯着眼前的棺材,嘀咕道:“真是邪门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也太重了吧。” 我转身从工具箱中抽出三支香点燃,供奉在旁边的泥土中。 “我先看看香号吧,然后再做决断。” 冯金牙不再出声,默默守在一边。 三炷香的烟雾缓缓上升,在半空中萦绕,继而飘向了棺材。 “这是什么意思?”淑云扭捏着身体走来。 冯金牙低声解释道:“杨馆长在超度老爷子的亡魂,待会就可以把棺材拉出来了……” 话音落毕,眼前的三炷香居然断掉了。 我大喊一声:“不好,快闪开!” 几乎与此同时,捆绑在棺材上的钢丝绳全部断裂了。 棺材又有一颗炮弹,重重地落在了泥沼地中,缓缓地沉了下去。 冯金牙惊呼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抹去脸上的泥沙,冷笑道:“情况不是明摆着吗?老爷子不想离开这里,我爱莫能助啊。” 淑云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乞求道:“杨馆长,你本事大,再想想办法吧,如果连你都不管了,我爷爷的棺材恐怕就拉不出了!” 我指着地上的三根断香,解释道:“三根香都断了,说明这里的阴气不是一般的厉害,远在我的功力之上,我就算是留下来,也是对付不了。” 冯金牙帮腔道:“实在不行,你可以找个帮手,总之今天的事,你得管啊。” 我望着地上的断香和浑浊的泥沼,无奈地说:“有心无力啊!这地方不是一般的邪门,我道行还是不够。” 冯金牙提醒道:“孙秃子能不能搞定?” 我打了个激灵,昨天秃爷提醒我要当心冯金牙,今天就出了这种事,说明孙秃子早有预料。 单从这点来看,他还是胜我一筹,居然可以未卜先知。 “可以试试,只怕……” “怕什么?”淑云追问道。 冯金牙掏出手机给孙秃子打电话,可能是想让我帮着求情,索性开了外放键。 “喂,秃爷吗?我是金牙,有个事……” 手机一端传来孙秃子的怒骂声:“你们就是死在外面,也别给打电话,老子没工夫管这些闲事!” 第468章 大棒骨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苦笑道:“秃爷,我知道你神通广大,还请你伸出援手啊。” 我正准备开口说几句,不料孙秃子直接挂了手机。 淑云惊诧道:“这人是谁?住在哪里?要不我亲自去请他吧。” 我摆摆手,解释道:“不必了,秃爷的脾性我了解,只要是他明确拒绝的事情,你就是跪下求他也不成。” 众人陷入了沉默。 咕噜…… 泥沼地居然冒着泡,像开了锅一般。 萱萱和刘悦然也凑了过来。 萱萱疑惑道:“这是开锅了吗?下面有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东西!”我缓缓走近泥沼地。 刘悦然紧跟在我身后,并且戴上了橡胶手套。 当我靠近泥沼地后,闻到一股酸臭味,犹如变质的螺蛳粉。 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断,下面肯定暗藏玄机。 刘悦然把手伸进泥沼地,左右搅动一番,好像在摸索什么东西。 “你找什么呢?”我不解地追问。 刘悦然没有回话,忽然手掌停止了动作,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 “好大的个!”刘悦然伸出另一只手,把泥沼里面的东西往外拽。 大家都看懵了,谁也不敢打扰她。 眨眼间,一根黑色的圆东西被拽了出来。 “你和木头疙瘩较什么劲啊?它跟棺材有什么关系吗?”萱萱不解地追问。 我全神贯注看着刘悦然手中的东西,解释道:“那可不是木头疙瘩,是人的大腿骨。” 刘悦然猛地发力将手中的东西拉出来。 正如我所料,这是一根男人的大腿骨。 “到底是杨馆长见识多,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刘悦然拎着大腿骨走向旁边的清水区,洗掉上面的淤泥。 萱萱反问道:“你这是当成刑侦现场了吗?几十年的老骨头了,管它做什么……” 我对萱萱制止道:“你少说两句吧,刘悦然的发现很重要。” 冯金牙眼珠子一转,琢磨道:“卧槽,难道这地方是墓葬群?他妈的,真是怕啥来啥。” “不应该啊,我爷爷的坟地周围都是荒地,怎么会有其他的坟墓?”淑云蛾眉紧蹙,轻声说道。 “美女,有些墓地是看不见的,但也现实存在。”我开口解释道。 淑云似懂非懂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其他的墓地影响了我爷爷的棺材,所以才会拉不出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如此。”我把目光转向旁边的刘悦然,她已经把骨头清洗完毕。 我走过去一看,身体打了个哆嗦。 这特么哪是骨头,分明就是一根黑木头疙瘩。 冯金牙喊道:“卧槽,这骨头怎么是黑的?” 刘悦然将骨头举到半空中,解释道:“从法医鉴定角度来说,导致骨头发黑的主要因素就是中毒,可即便是剧毒,也不会这么黑,一定另有原因。” 我清了清嗓子,补充道:“还有一种情况也会导致骨头发黑,那就是阴毒侵蚀,看来我的推测没毛病,这地方就是阴尸地,我们要尽快把棺材拉出来才行,估计泥潭里还有很多骨头。” “要不要把他们捞出来?”淑云弱弱地问。 我坚定地摇头:“千万别,都是无名尸,怨气重得很,如果重见天日,必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刘悦然把骨头放在地上,微微琢磨,开口道:“你还记得上次的七棺映月吗?” 我不禁笑了:“哈哈,我正要说这事呢!金凤抬棺的招数的确可以一试。” 刘悦然点点头,萱萱面色不悦,嘀咕道:“你们倒是像两口子,当着我的面还默契上了。” 冯金牙灵机一动,打圆场道:“大家都是为了搞定眼前的事,其他的暂且不论。” 淑云也跟着帮腔,劝说道:“对喽,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 我仰望着灰蒙蒙地天色,郑重地说:“待会我给你拉一张清单,你去准备就好了。下面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淑云诧异地看向我。 第469章 卖冥货的老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什么事?” 我转身坐回到大石头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了几口。 “说说你爷爷的生平故事!” 淑云惊诧地看着我,疑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 冯金牙劝说道:“杨馆长让你说自然有道理,给病人看病,不还得问诊吗?你就简单说几句吧。” 冯金牙边说边抚摸淑云的后腰,脸上荡着色眯眯的笑容。 淑云轻轻松了口气,从腰间的小包内掏出一根精致的女士香烟,冯金牙眼疾手快为其点燃。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爷爷做了半辈子的冥货生意。” 萱萱凑到我跟前,轻声问:“冥货生意是什么?” “做死人生意的,比如卖寿衣棺材!”我吧嗒一口烟淡淡地解释。 淑云点点头,继续说:“是的,我爷爷就是干这行发的家,听人说挺赚钱的。” 刘悦然肯定道:“当然,这行不议价,说多少是多少。” “可有件事很奇怪,这么赚钱的生意居然没有传给我父母。”淑云皱眉嘀咕道。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 虽有人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摊手解释道:“别误会,没别的意思,你爷爷不是不想,而不是不敢!” 此言一出,众人更加疑惑了。 我继续说:“能做死人生意的人命格都硬,一般人可扛不住,你爷爷能做半辈子,必然是天赋异禀,而你父母恐怕就不行了。” 冯金牙打趣道:“命硬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应该硬啊。” 我扭过头,认真地质问道:“你这个逻辑不对,父母的优势未必会传承给孩子,比如说爱迪生、牛顿等大佬,他们的孩子也很出色吗?” 冯金牙一时语塞,尴尬地笑笑:“输了输了,杨馆长是逻辑之王。” 我抽几口烟继续说:“所以,老爷子没把冥货生意传给子女是对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淑云似乎有些为难,不太愿意回答。 冯金牙开口道:“开医院的,挺赚钱。” 我点点头,把话题拉回来,继续说:“你爷爷怎么死的,方便说吗?是不是很突然?” 淑云双目圆睁,惊呼道:“你怎么知道的?我爸曾说过几次,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可就在69岁那年,突然去世了,最奇怪的是,爷爷好像知道哪天要死!” 众人惊愕的看着淑云,只有我一脸的淡然,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别停,继续说。” 淑云调整下情绪,疑惑道:“世界上真有人可以预知自己的死期吗?” “当然有,只是比较少而已。”我轻声解释道。 淑云转头看了眼泥沼中的棺材,补充道:“据我爸的回忆,他说爷爷在死之前的几天,一直忙着见朋友,然后就是交代后事,当时我爸以为是开玩笑,就没当回事,还跟爷爷逗乐来着。” 冯金牙将淑云搂在怀中,盯着她的胸部,安慰道:“你爷爷的死因是什么?知道吗?” 淑云无奈地摇摇头,猜疑道:“不清楚,应该是急症,可他身体一直很好,真是奇怪了!” 我又问:“临终前说什么话了吗?” 淑云指着身后的泥沼地,感叹道:“这块坟地是爷爷给自己选的,最初是个山头,后来塌方了,就成了水洼地。有时我就忍不住琢磨,今天的局面,我爷爷当年想到了吗?” 我肯定地回一句:“他当然没想到。” 淑云反问道:“你确定?” “当然,没人会给自己选一块水洼地,再说了最初的时候,这个地方是土疙瘩,一高一低多么明显的差异。”我猛抽几口烟,把烟头吐到地上。 刘悦然在旁边勘探情况,捡了数十根骨头,大小不一,长短不同,应该是不同年龄阶段的人。 这让我不禁生疑,推测此处不仅是墓葬群,而且埋葬的人形形色色,各有不同。 冯金牙好奇地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老人家的死因?” 第470章 尸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淡然而笑:“目前不敢肯定,推测是鬼索命。” “啊,你是说我爷爷当年被人谋杀……”淑云惊得张大嘴巴。 萱萱更正道:“不是被人,是被鬼,懂了吗?” 淑云面露惊色,警惕地环顾四周。 冯金牙再次将她搂紧,轻声安慰着,但他的手不安分的乱摸。 我站起身活动筋骨,借助罗盘打探地形。 从罗盘指针推测,眼前的洼地属于纯阳之位。 按道理说这个位置,应该不会沦为阴尸地。 所以,根据当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泥沼地中的阴气过盛,压制住了原本的纯阳之气。 淑云爷爷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天算。 因为地面塌方,导致阴盛阳衰,正气受到压制,最终产生了阴尸地。 “杨魁,你快来!” 刘悦然站在不远处朝我挥舞手臂。 我快步赶过去,看到地上摆着一排排尸骨,还有几把生锈的刺刀。 “好家伙,泥沼地下面估计还有很多骨头。”我蹲下身看着一根根人骨。 其中一根半截的骨头引起了我的注意,从茬口看好像是被利器砍断的,摸上去十分规则。 我捡起地上的刺刀,虽然它已经生锈,但刀柄处的图案依稀可见。 那是一个圆圈,周围环绕着装饰线。 瞬间,我想起了樱花国的旗帜。 不禁喊道:“他妈的,我好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刘悦然叹息道:“我也明白了。” 冯金牙等人却懵了,疑惑地看着我们。 “你们别光自己明白啊,给大家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把匕首递给冯金牙,示意他看上面的图案。 “卧槽,这是短腿兵当年留下的物件吗?”冯金牙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萱萱也凑近了观察,嘀咕道:“难道这个位置是万人坑?把他们埋在这里了?” 刘悦然用力点点头,发狠道:“我刚才对发黑的骨头做了检验,发现骨头里面有大量的有毒物质,还有些水银,我怀疑埋在这里的骨头,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很可能是生化实验。” 冯金牙气得骂骂咧咧:“狗日的小杂种,这就是他们祸害人民的铁证,我们应该把他们曝光,让全世界知道短腿兵的残暴。” 说罢,冯金牙将刺刀猛地丢到地上,吐了几口痰。 淑云紧张兮兮地问:“我爷爷的棺材拉不出来,是不是跟这事有关系?” 我肯定道:“当然了,这些人可都是受过折磨的,心中的怨气多大啊,长期压制在这里,早就成为了戾气,你爷爷生前又是做冥货生意的,势必也会多少沾染阴气,两者相互结合,所以有了今天的局面。” 萱萱歪着脑袋琢磨道:“等会儿,有件事我不太明白,这里死的都是同胞,为何还会为难同胞呢!” 听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萱萱可够天真的,于是解释道:“人和鬼毕竟是有差异的,这附近埋的都是冤死之人,它们早就没了自我意识,才不会讲道义。” 萱萱若有所思般点点头,又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长叹一声,仰望着天际。 冯金牙提议道:“是不是该弄几台挖掘机过来,把这里的骨头都挖出来,然后超度他们!” “是个好主意,但时间来不及,按照你说的办法,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我们可以等,但下面的老爷子等不及。”我低声回应道。 冯金牙摊开手表示无奈,淑云也是额头紧蹙。 刘悦然掏出手机给侦察队打电话,大致是说发现了小鬼子的万人坑。 我掏出纸笔,在上面急速写道:大红公鸡六只,黑狗两条,香烛纸钱若干…… 等把需要的东西都写完,用掉了多半张纸。 淑云看着单子上的内容,发出不解地笑声:“这些东西跟我爷爷的棺材有什么关系?” 我没理会她,转身去看泥沼地。 冯金牙劝慰道:“还是按杨馆长的意思办吧,一定有他的道理。” 第471章 鸡狗同笼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淑云不再迟疑,拿着单子扭捏着身躯离开。 黄昏时分,淑云带着几人回来,一辆货车上装满了公鸡和狗子。 其中好几只公鸡跟狗子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我对萱萱打趣道:“三只公鸡和一条狗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共有多少条腿!” 萱萱对我的提问,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冷冷地回应道:“七条腿!” 我懵了,这特么是怎么算的,笼子里的公鸡和狗子都不是残疾,怎么就成了七条腿。 “你确定吗?怎么得出的答案?” 萱萱笑道:“因为公鸡会独立,三只鸡就只剩下三条腿,加上狗子的,自然是七条腿。” 听到这里,我不禁苦笑。 冯金牙摇头喊道:“应该是四条腿!” 我更加懵逼了,问:“你又是怎么算的?” 刘悦然抢先回答:“因为狗会把鸡吃光,不就只剩下四条狗腿了吗?” 我抬手拍了拍额头,感叹道:“牛逼,你们都是逻辑鬼才,不去当教师实在可惜了。” 刘悦然打开笼子,将里面的公鸡和狗子放出来。 催促道:“成啦,忙正事吧,什么时候动手!” “等!”我抬手指了指天空。 淑云低声问:“等天黑吗?要不我找人在这里搭个棚子。” 我摇摇头:“千万别,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你在旁边看着吧。” 冯金牙扶着淑云后退到旁边的空地。 我回头喊道:“你见过自己爷爷吗?” “当然,有什么事吗?”淑云不解地看着我。 “没事,别紧张,待会看我的眼色行事,大声喊爷爷就好。” “当真?” “是呀,你跟老人家说过话,他对你的声音应该有印象,有助于让他的棺材离开泥沼地。” “原来如此,没问题,到时会示意我就好了。” 我抓住一只黑狗,用匕首在它的前腿划了道口子,顿时鲜血汩汩的流出来。 萱萱拿起小碗接住狗血,我抬手把红线浸泡在里面。 按规矩是要杀掉黑狗,可看它实在可怜,便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天色已经变得昏沉,夕阳西落,无限苍凉。 我又点了几根香,供奉在泥沼地边上。 接下来就是等天黑了。 我趁这个间隙给赵如玉打电话,结果却无人接听。 于是又给胖虎打,好在接通了,开口询问了几句赵如玉的情况。 所幸没有什么大碍,我心里的石头也便落地了。 又过了一时半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天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阵阵冷风从旁边吹来。 刘悦然打了个哆嗦,低声道:“怎么感觉有点冷,气温变化也太快了。” “感到冷就对了,这说明泥潭里的阴魂们开始活跃了。”我掏出几张镇魂符递给大家,示意他们贴在胸口,以防被恶鬼侵扰。 我把浸泡在碗中的红线拎出来,它已经浸透了喝狗血,所以具备了发力。 “你不会是想用这么细的线把棺材拉出吧?”淑云快步走来质问道,语气中带着质疑。 “怎么着?你不相信是吧?”我把红线拴在公鸡的腿上,另一端拴在石头块上。 淑云继续质疑:“甭说是我了,其他人相信吗?” “相信!”其他人异口同声道。 淑云愣住了,她没想到大家的口径竟然如此统一。 冯金牙站出来打圆场,调侃道:“杨馆长神通广大,你就甭操心了,估计用不了几分钟,老爷子的棺材就能拉出来了。” 淑云气哼哼退到一旁。 我把红线拴在四只公鸡的腿上,然后借着另一端石头的重力惯性,把红线缠绕在泥沼的棺材上。 四只公鸡好像达成了默契,冲着同一个方向使劲。 刹那间,细细地红线散发出一道金光。 泥沼中的棺材也开始晃荡。 淑云惊叹道:“我的天,居然真的动了!” 我冷哼一声:“别着急,精彩的还在后面呢,记得我刚才的嘱咐啊,该喊爷爷的时候要大声喊。” 淑云白我一眼,我仔细回味,方才觉得说错了话。 “快看,那是什么!”萱萱大喊一声。 第472章 公鸡立功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定睛看去,棺材上面萦绕着几道黑影。 它们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泥沼中棺材紧紧抱住。 几只公鸡停止了步伐,腿上的红线绷得很紧。 好像下一秒就会断裂。 如果是平常遇到这种情况,我会毫不犹豫冲过去。 但今天情况特殊,谁也不知道泥沼多深多浅,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潭。 “去你的吧。”萱萱抓起袋子里的糯米,对着黑影猛然丢去。 这些糯米都是被狗血浸泡过的,具备一定的法力。 滋啦…… 糯米打在黑影上冒出一股白烟。 “好家伙,你丢的是火药吗?”淑云大喊一声。 萱萱回应道:“比火药还厉害,如果你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等着叫爷爷吧。” 这话让淑云感到不悦,好像带着几分戏谑的味道。 几只公鸡扑棱着翅膀,继续拖动棺材前行。 咯吱…… 棺材发出奇怪的声响。 冯金牙低声道:“这么细的红线竟然比钢丝绳结实,我现在亲眼看到了,都觉得难以置信。” “你小子这会儿话有点多,赶紧过来帮忙!”我对冯金牙大喊。 冯金牙笑嘻嘻地调侃道:“怎么帮?难不成也给我一根红线,和公鸡站在一起拉棺材吗?” 我弯身抓起一把糯米,对着泥沼中的棺材又撒了过去。 这次没有听到滋啦的声响,说明阴魂已经离去。 “公鸡兄弟赶紧的,加把劲拉出来。”我仰望着夜空的月亮,几朵乌云环绕在月亮旁边。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出现云遮月的情况。 否则这里的阴魂会难以控制。 噗嗤…… 棺材已经被拉出了泥潭,几只公鸡全部累瘫在地上。 “好家伙,公鸡中的战斗机啊,竟然比百吨吊车还厉害。”冯金牙拍手称赞。 我长舒一口气:“哎,别高兴太早,等把棺材完全拉出来再说吧。” 话刚说完,棺材猛然向泥沼地里陷去,几只公鸡拼命的挣扎,但无济于事。 我对淑云大喊一声:“还等什么,赶紧喊爷爷。” 淑云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冯金牙捅了捅她的后腰,她如梦初醒,喊道:“爷爷,我是小云,你还记得我吗?” 此时,棺材停止了运动,公鸡拖着它往岸边移动。 “别听,继续喊!”我对淑云挥舞着手臂。 淑云站起身,扯开嗓子大声疾呼:“爷爷……” 数分钟后,棺材被公鸡拖到了地上,四只公鸡全部瘫倒。 我赶忙端起狗血碗,逐一给它们喂食。 慢慢地它们又恢复了生命体征。 “狗血能救鸡命吗?这是什么道理?”萱萱诧异地问。 我回应道:“狗血辟邪,可以驱赶公鸡体内的阴气。” “爷爷……”淑云哭喊着扑向棺材。 我迅速张开双臂将其阻拦。 “先别着急认亲,这刚才长时间浸泡在阴尸地,早就是尸毒横流,普通人碰一下就可以去地府报道了。” 冯金牙拉住淑云,追问:“那怎么去除尸毒!” 我掏出灵符贴在淑云胸口,随手指了指旁边的黑狗。 “接下来的事情就靠狗子了。” 众人疑惑地看着我。 我牵着两条黑狗围绕着馆长顺时针走了三圈,然后把一碗狗血撒在棺材板上,冒出一股白烟。 而后,我又牵着黑狗逆时针绕了三圈,等我把第二碗狗血撒在棺材上时。 已经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大的反应,如同一碗水撒在上面。 “卧槽,这是干嘛呢?”冯金牙指着一条黑狗大骂。 我扭头看去,只见黑狗正对着棺材抬腿撒尿。 淑云抬脚就要踢,我一把将其拦住,嘱咐道:“这是好事。说明黑狗不嫌弃棺材,阴气得到了控制。” 淑云质疑道:“你可别逗我。” “听杨馆长的,他的话靠谱。”冯金牙又在淑云腰身摩挲一阵。 萱萱凑近棺材察看:“什么时候开棺?” 我仰望着月色,低声道:“拉回馆里去,现在开棺容易出事。” 第473章 大劳拖灵车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拍拍手,走向棺材,跃跃欲试。 “那还等什么,把老人家抬到车上去,还好棺材不大,不然车厢都装不下。” 我赶忙制止道:“别慌,现在棺材还不能动,容我打上乾坤线。” “什么叫乾坤线?”淑云疑惑道。 冯金牙笑着卖弄道:“乾坤线就是一种装饰在棺材外面的线……” 我拎起刚才的红线,又沾了些狗血,在棺材上打了几个八卦图案。 “冯金牙,要不我举荐你去大学当教授吧,懂不懂都能瞎几把扯一通。” 冯金牙蛮不在乎的笑笑:“嘿嘿,我这叫临场发挥……” 我打断道:“行啦,甭废话了,抬棺上车吧。” 我们几人挽起袖子开始抬棺。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棺材挪到灵车上。 由于灵车本来就不算宽敞,棺材塞进去以后变得十分拥挤。 我们几人的后背紧贴在车厢上,面前是淑云爷爷的棺材。 黑水从棺材底板流出来,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大家纷纷掩鼻躲避。 我把车窗开到最大,味道稍稍变淡几分。 “金牙,开快点!” 冯金牙委屈巴巴地说:“我是有心无力啊,灵车能开回去就不错了。” 我愤愤地骂道:“忙完今天的事,明天就去提新车,咱们弄台八缸的发动机,一次拉十个人都不是问题。” “打住吧,我还想多活几天呢,又不是拉年轻姑娘,搞那么多人干嘛,一次能拉一个人就行了……”冯金牙摇头晃脑的说。 哐当…… 灵车猛地一颤,停在了路边。 我紧盯着棺材,喊道:“什么情况?” 萱萱嘀咕道:“是不是要诈尸了?” 刘悦然掏出解剖刀挡在胸前:“大不了拼啦。” 冯金牙扭头对我们喊道:“行啦,别琢磨了,车熄火了,谁下去推一把?” “这特么是一道选择题吗?车上就两个男人,你负责开车,只能我去推车了。”我挪动身体跳下灵车。 后面的大劳也停了下来,淑云探出半颗脑袋,吆喝道:“杨馆长,出什么事了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刚才只是客气一下,让淑云开大劳,不曾想她倒是不客气,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车坏了,只能推喽。”我半弓着身子推车。 淑云没有下车帮忙的意思,冲我淡淡地微笑。 顿时,我心如死灰。 果真是越漂亮的女人越矫情,别指望她能帮上你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天底下也没有哪个男人指望漂亮女人推车,都是男人帮她们推车。 “你倒是使劲啊,是不是腰不行啊!”刘悦然走过来帮着推车,双臂撑在灵车后门,屁股抬得很高,看上去让人血脉喷张。 萱萱见状也跳下灵车帮忙,调侃道:“杨馆长的腰好不好,我最清楚,别人就别妄加评判了。” 刘悦然听得噗嗤一笑,我也尴尬的笑笑。 冯金牙回头骂道:“你们在后面干嘛呢?使劲推啊,别扯荤段子了,听得我都心神不宁了。” “一二三……”我喊着口号发力。 刘悦然和萱萱站在我左右两侧,由于身体姿势的缘故,两人的胸口比以往饱满了许多。 我自言自语地调侃道:“好家伙,真是自带气囊啊。” 轰隆…… 灵车发动了。 一股黑烟直奔我们面门而来,熏得我们仨人黑头黑脸。 我们相视而笑,上车离开。 可刚开车几公里后,灵车再次出现了故障熄火。 这一次,我没有立即推车,而是观察着棺材。 它外面沁出一层黑色的雾水,黏黏糊糊有种黑色油漆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刘悦然诧异地问。 萱萱猜疑道:“肯定不是好东西,我们得尽快回去。” 我点点头:“是啊。” 简单思索后,我叫停后面的大劳。 从后备箱找出拖车绳,一头拴在大劳的屁股上,一头固定在灵车前面。 准备完毕后,示意淑云开车。 我对着棺材调侃:“老人家,今天你坐了回劳斯莱斯灵车版。” 第474章 开棺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冯金牙苦笑道:“卧槽,杨馆长你是全球第一人,让大劳拖灵车,牛逼他妈给小牛逼开门,真是牛逼到家了。” 我点燃一支烟,调侃道:“老司机扶好方向盘吧,前面开车的可是女司机,你悠着点。” 冯金牙点点头,不再言语。 天色渐亮,我们即将到达殡仪馆。 一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毕竟没有人会用大劳当拖车。 到达殡仪馆后,我们一帮人把棺材抬到化妆室。 接下的事情就是开棺了。 我点燃三炷香插在旁边的香炉内。 烟雾袅袅上升,在半空中萦绕。 刘悦然轻声问:“现在就要打开吗?” 我抬手轻轻敲击棺材板,发出咚咚的声响。 感觉里面应该是装满了东西。 “怎么听着里面好像有水。”萱萱疑惑道。 “被你说中了,开棺之前先放水。”我从旁边的操作台上取来一根撬棒,对着棺材底部猛戳几下。 呼哧…… 一股黑水从棺材里面喷涌而出,腥臭味在房间内弥漫。 我打开房间的排风系统,同时也把门打开。 淑云惊诧道:“我爷爷的尸骨在水里泡着吗?怪不得他一直托梦给我们。” 我盯着棺材,轻声分析:“暂时不好说,等打开看看吧。” 几分钟后,棺材里的黑水不再流淌。 我抬手又敲了几下,此时,棺材的声音变得清脆许多。 “好啦,开棺吧。” 我拿起撬棍,将其塞进棺材盖的缝隙,猛地用力一压,发出喀吧的声音。 这时,我猛然发现棺材竟然薄得跟手指头差不多,顶多两三公分的厚度。 从木头的纹理来看,应该是柳木。 “柳木薄棺材!”我感叹一声。 “什么意思?”淑云不解地追问。 冯金牙解释道:“柳木是棺材里的最差的一种,你爷爷不缺钱啊,为什么不舍得给自己弄个好点的寿材?” 淑云陷入沉思,顿了几秒,幽幽地说:“不应该啊,是不是搞错了?” 我指着撬开的棺材板,解释道:“你自己看吧。” 淑云躲在后面瞅了眼,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萱萱提出了疑问:“这事不对呀,柳木棺材又薄又轻,应该早就腐烂了,可眼前的棺材跟新的一样。” 我感叹道:“因为它长期浸泡在阴尸地,也算是得到了滋养。” “所以棺材才会完好无损,按照这么推断,里面的人也应该保存完整。”刘悦然说出自己的推断。 我点点头:“没错,预测是这样,等打开看看吧。” 冯金牙也拿起一根撬棒,从另一边下手。 我们两人一同发力,其他人躲到旁边看着。 咯吱…… 棺材的缝隙变大了,腥臭味从里面冒出来。 “你们干嘛呢?”赵如玉站在门口大喊一声。 我停止手上的动作,回应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 赵如玉急匆匆走到棺材旁,郑重地喊道:“我身体壮得跟牛犊子一样,这里面是谁?” 我示意赵如玉后退,但她不肯。 我和冯金牙对视一眼,继续撬动棺材板。 随着我们一起发力,棺材板猛地飞上了天,把房间上面的吊灯打成粉碎。 “卧槽,棺材里面有弹簧吗?”冯金牙迅速后退。 我也惊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警惕道:“应该是里面的正主在作祟。” 赵如玉想要伸头打探,我抬手将其拉住,大喝一声:“你不要命啦!” “我只是看一眼……”赵如玉辩解道。 我抽出五截鞭,警惕地看着棺材。 其他人都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忽然间,眼前的棺材开始抖动。 接着猛然从里面坐起来一人。 淑云惊讶道:“爷爷……活了!” 她迈开步子想要靠近,好在我早有准备,将手中的灵符贴在了她的后背。 我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半坐在棺材里,好像刚睡醒一般。 冯金牙凑到我跟前,嘀咕道:“这是诈尸吗?你倒是动手啊。” 第475章 放血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镇定地回应道:“这是死而不僵,尸气汇聚所致。” “怎么对付?”冯金牙焦急地追问。 我掏出银针,打算先封住老头的百会穴。 可当银针接触到他头皮时候,竟然刺不动。 好像针扎在了石头上。 “好硬的脑袋,看来吸收的怨气不少啊。”我退而求其次,将银针扎进了老头的喉咙处。 以便放出他心中的怨气。 赵如玉走到老头的正面,仔细打量几眼,郑重地说:“有点麻烦啊。” 我问:“你看出什么了?” 赵如玉指着老头的眉心,我顺势看去,发现一个硬币大小的凹印。 我有些疑惑,不知道背后的含义。 赵如玉补充道:“这种印子,我见过一次。” 冯金牙问:“代表什么意思?” “不是好兆头,我奶奶说只要有这种印子,就是鬼缠鬼!” “什么!还有鬼缠鬼?”萱萱感到十分惊讶。 淑云对赵如玉乞求道:“姑娘,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尽快让我爷爷早点入土为安吧。” “哎,不好办啊……”赵如玉额头紧皱。 嘟嘟嘟…… 刘悦然拿着手机向门口走去。 我把注意力转移到老头身上,低声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还要出事。” 赵如玉拍着脑门,问:“那个被人砍成碎块的男人在哪呢?” 萱萱笑道:“你就甭操心,都喂了千年王八啦。” “啊,我还有话跟他说呢!”赵如玉脸上荡起失望的神色。 “你要跟他说什么?”我警惕地问。 赵如玉摇摇头:“算了,人都没啦,不提他了,还是先搞定眼前的老头吧。” 说罢,赵如玉拿起一把解剖刀,对着老头的尸体走去。 淑云急切地喊道:“你要做什么?” 我冲冯金牙使一个眼色,他会意点头,拉着淑云出了化妆室。 萱萱不喜欢血淋淋的场面,也跟着出了门。 我见左右无人,对赵如玉低声问:“现在没人了,你打算给碎尸说点什么?” “嗐,真没啥,就是问问他为啥害我。”赵如玉蛮不在乎地回应。 “不用了,他是尸蛹,可不讲道理,多亏了有老鼋,不然还真搞不定他。” “看来我错过了不少好戏啊。”赵如玉将解剖刀对准老头的胸口。 我阻拦道:“过去的事不提了,你现在要干嘛?” “放血!”赵如玉冷冷地回应。 “这不合适……”我有些迟疑,毕竟他亲孙女在外面守着呢。 未等话说完,赵如玉手中的刀子已经刺进了老头的心脏。 “把水桶给我!” “干嘛?接血啊?” “不然呢?” 我硬着头皮把水桶递过去。 赵如玉猛地把解剖刀拔出来,一股黑血喷涌而出。 我实在不忍看残暴的场面,索性背过身去,感叹道:“好嘛!你这是杀猪,不是遗体整容。” 赵如玉轻声回应:“这是最快最直接的办法,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对待死人不要同情,快刀斩乱麻,干脆利索。” 我不再讲话,耳边回荡着血液冲击水桶的声音。 有点自来水开闸的效果,呼哧呼哧…… 当初的约定是棺材挖出来后,尽快给老人家化妆,然后重新安葬。 结果让赵如玉给放了血,好在淑云没看到,不然非得跟我们拼命。 数分钟后,血液流淌声消失了。 我转过头,看到满满一桶的黑血。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桶血?” “先留着吧,虽然是阴血,但还是有点用处的。”赵如玉拎着水桶放到墙角。 我扫视一眼老头,发现他比刚才苍老许多。 满脸都是褶子,刚才乌黑的发丝已经变成雪白。 显然被放出的阴血就是他的滋养品,现在没了滋养,身体自然就垮掉了。 我对赵如玉告诫道:“那桶血最好及时处理掉,可不是什么好物件。” 赵如玉淡淡一笑:“知道了,不过就是大粪也能当肥料呢,我会好好利用的。” 听她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辩解,把注意力转移到老头身上。 第476章 折寿十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好啦,给大爷化妆吧。”我拿起笔刷准备给大爷化妆。 赵如玉快步走来:“别慌,让我再看一眼。” 我侧开身子,给她留出空隙。 赵如玉先是喝了几大口水,平复下自己的心情。 缓缓走到老头跟前,凝神注视着。 我守在一边,默默观看。 赵如玉盯着大爷看了几分钟,缓缓开口道。 “这老头是不是做死人生意的?” “卧槽,这也能看出来吗?如果不是淑云告诉我,还以为谁也不知道呢。”我惊叹道。 “全写在他脸上了,等会儿,你刚才说谁是他孙女?”赵如玉扭头看着我。 “就是刚才的少妇,挺漂亮的女人。”我指着门口说。 赵如玉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可能,那女人不是他孙女,至少不是亲生的。” 我愣住了,这特么不是看相,这是人眼DNA鉴定。 “你确定吗?”我追问一句。 赵如玉瞅我一眼,指着老头的尸体,发狠道:“馆长信不过我啊,要不你亲自问问他!” “人都死了,还问个屁。” “死人也可以开口的。”赵如玉幽幽地说。 我愣住了,警惕地看着她。 这一刻,感觉她有些不一样,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占据心头。 我郑重地问:“你能让死人开口吗?你会通灵术吗?” 赵如玉冲我微微一笑:“嘿嘿,我奶奶会你说的通灵术,我见过一次,太可惜了!” 我有些诧异:“可惜什么?” “还记得之前跟你说的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的好奇心被彻底调动起来,迫不及待的追问。 “我奶奶少活十年的事情,就是因为她用了通灵术,每当通灵一个人,她就少十年的阳寿。” “她一生总共通灵了十个人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通这么多次?”我皱着眉头追问。 “不是的,那十个人都是在她临终时通灵的,她坏了自己的规矩,所以遭到了天谴。”赵如玉拿起一条毛巾给老头搽脸。 赵如玉的状态很松弛,好像在讲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我轻声问:“能让老人家坏了规矩通灵,想必那十个人很不简单。” “他们都是冤死的人,你好像对这事很感兴趣啊。”赵如玉停止动作,歪头看着我。 我淡淡地回应:“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说。” 赵如玉摇摇头:“没啥不方便的,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有人救了我奶奶一命,那人好像是局里办案的,而那十个人是无名尸首。” 听到这里,我大致明白了原因,猜测道:“所以你奶奶给他们通灵,是为了缉拿真凶?对不对?” “馆长果然聪明,正是如此。”赵如玉把毛巾放下,拿起刮刀给老头修理眉毛。 我感叹道:“你奶奶这是做善事啊,不应该折寿。” 赵如玉反问道:“做善事有时候也会坏规矩,以前觉得奶奶挺伟大的,可现在一想,又觉得可惜,别人的命是命,自己的命就是命了吗?” 听到这里,我无言以对。 赵如玉刚才的话有点精致利己主义的感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我也无法反驳她,毕竟高尚和低俗的生活方式,都是每个人的选择。 “搭把手,把老头给拉出来吧。”赵如玉放下手中的工具,示意我搭把手架老头的胳膊。 我没有迟疑,伸手将老头给抬出棺材。 他的分量出乎预料的轻,感觉跟个未成年的孩子差不多。 应该是刚才放阴血导致的。 想到这里,我扭头看了看墙角的水桶,里面的血水已经凝固。 赵如玉拿起粉刷给老头上妆,动作十分熟练。 我点燃一支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 赵如玉时不时看我几眼,我们就这么保持着沉默。 突然,大门被推开了。 刘悦然急匆匆走进来,喊道:“眼前这老大爷立功了。” 我反问一句:“你刚才接到谁的电话了,说了什么?” 第477章 死人笑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刘悦然轻叹一口气:“局里的电话,说要把那块水洼地给保护起来,以后作为教育展示基地。” “好事啊,要是我手里有百万精兵,非得把鬼子们都给灭了。”我愤愤地骂道。 刘悦然反问一句:“那姑娘们怎么办?听说樱花国的姑娘很漂亮,你就没点别的想法吗?” 我淡然而笑:“姑娘们就交给冯金牙吧,他在这方面比我专业。” 刘悦然转身离去:“不跟你臭贫了,我先回单位了。” 我送她出门,并送了一道灵符给她。 当回到化妆室,刘悦然仰头看着我。 “这大爷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我警惕地问。 赵如玉指着老头的嘴角,竟然轻微上扬。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常言道不怕死人哭,就怕死人笑。 这大爷突然发笑是什么意思? 难道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吗? “死人笑,鬼来到!”赵如玉幽幽地说。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 为以防万一,我又贴了一道灵符在大爷身上。 可是他嘴角的笑容依然存在。 “你去忙自己的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赵如玉手拿刷子继续给大爷化妆。 我走出化妆室,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萱萱不知了去向。 冯金牙和淑云在大槐树下打情骂俏。 我实在看不下去,转身回办公室歇息。 屁股刚坐在椅子上,财务大姐抱着文件夹走进来。 “馆长,出事了!” “怎么啦?”我轻声问。 “刚才姜设计打来了电话,说……”财务大姐支支吾吾。 “有话直说,殡仪馆里还能有多刺激的事?”我笑着打趣道。 财务大姐迥然而笑,回应道:“姜设计就说接不了装修的活,让我们找别人试试。” “因为价格给的少吗?” 财务大姐摇摇头:“不是的,他还特意说不是钱的问题。” 我一怔,陷入沉思。 目光和财务大姐撞到了一起,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好像隐瞒着心事。 我没有追问,佯装没有看到,随手点燃了一支烟。 财务大姐慢慢转身离开,当走到门口时,停住步子,低声道:“有句话也不知道当不当讲?” 我弹落手中的烟灰,反问一句:“是不是想劝我不要搞红砖楼的事?” “哎,不是我反对你工作,要是干点其他事,我百分之百支持,这事太……”财务大姐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有几分嘶哑。 “好啦,这事不要再提了,我心里有数,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没有大不了的。”我抽一口烟,缓缓吐出口,叮嘱道:“那老太太的饭局确定了吧?” 财务大姐用力点头:“都说好了,我到时候安排人去接她,你记得流出时间。” 我微微一笑,算作回应。 财务大姐出了办公室,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我靠在椅子上瞌睡,直至中午才醒来。 喝了几杯茶水后,直奔化妆室。 刚推开门,看到淑云守在已经穿好寿衣的老头尸体前。 另一边站着两位中年男女。 模样跟淑云有几分相似,估计是淑云的父母。 “杨馆长,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实在是非常感谢你。”中年男人起身朝我走来,一把握住我的手可劲摇晃了几下。 “你是淑云的父亲吧,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不必言谢。”我嘴上说着,眼睛却反复打量操作台上的大爷。 “我们会尽快把老人家安葬的,墓地已经选好了。”中年女人也起身走来,胸前挂着一串翡翠项链,虽不是顶级货色,但也价格不菲。 “方便说墓地在哪吗?”我淡淡地追问,迈开步子走过去。 “就在南郊,风景挺好的。”中年男人有几分得意。 我惊诧道:“怎么又是那里?” “怎么啦?你有朋友也在那里吗?”中年女人开口道。 话刚出口,男人觉得不对劲,赶忙找补:“胡说什么,也就是杨馆长宽宏大量,不然肯定怪罪你。” 我淡然一笑,把目光转移到正在发呆的淑云。 第478章 劝人方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难过了。” 淑云没有抬眼看我,幽幽地说:“我爷爷超脱了,这是他的福气。” “没错,是他的福气,南郊墓地是个不错地方,老人家葬在那里,可以福荫子孙。”我走到大爷的正面,他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 额头中的印记也看不到了,看来他心中的怨气已经散去。 我不禁松了口气,把盖尸布拉上去,盖住他的额头。 中年男人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哪一句?”我警惕地反问,有点搞不清他想要做什么。 “就是刚刚说老爷子埋在南郊墓地可以福荫子孙。” 顿时,我明白了中年男人的小心思,原来是盼着自己飞黄腾达。 可我实在不喜欢他的嘴脸,脑筋一转开口道:“地方是挺好,但福气这事不能只靠先人,后人也得积德行善,否则善念就会消减,你懂我的意思吧?”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懂了,以后我多给慈善机构捐款,铺路修桥。” 我轻声说:“尽快给老人家开追悼会吧,早点入土为安。” 说罢,我出了门。 赵如玉迎面走来,低声道:“那家人还没走吗?” “没呢?你不会是在躲他们吧?”我诧异地问。 赵如玉十分干脆的说:“哼,那对男女都不是好东西,操作台上的老头不喜欢他们。” 我有点疑惑,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相死术啊。” 我把赵如玉拉到一边,劝解道:“干我们这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要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能遇到不喜欢的人就躲起来,我们也是服务行业!” 赵如玉嘴巴微微撅起来。 我看她不高兴,就没再往下面继续说。 数分钟后,赵如玉把大爷的尸体推到了送别厅,做了一场简单的告别仪式。 而后,冯金牙开车送他们去墓地。 我在往办公楼走的时候,看到孙秃子站在火化室门口乐呵。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他最近实在太神秘了。 保不齐是在憋什么坏招,我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孙秃子举着烟袋杆吧嗒吧嗒抽着烟,一口口烟雾从他口中冒出来,犹如一根烟筒。 “那老头不简单,你小子长本事了啊。” 我镇定道:“怎么个不一般法?” 孙秃子冷笑道:“比昨天的尸蛹厉害,这么说你能懂吗?” 听到这里,我倒吸一口冷气,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孙秃子所言属实。 刚才的老头怎么什么都没干? 还是说没到发作的时候? 我打算掏出手机给冯金牙提醒,让他留意车厢里的老头。 结果被孙秃子给拦住了。 “不用打电话了,那老头不会害你们的,还算是又把硬骨头。” 说罢,孙秃子扭头往火化室里面走。 我觉得他应该还有不少本事,于是追了上去。 “秃爷,你都是怎么看出来的?火眼金睛吗?” 孙秃子冷笑道:“没错,我就是孙猴子转世。” “呦,是吗?那你可得好好教教我。”我顺着他的话茬说。 “哼,你小子倒是会顺杆爬,你是徐半瞎的徒弟,我才懒得教你。”孙秃子一眼看出的我的心思,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行吧,那我就自己学,这周末你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我想起了会见红砖楼后人的事,孙秃子虽然古怪,但没少救我于危难之中,有他在场也能帮我做个后盾。 孙秃子打开火化炉,将一具尸体丢进去,直愣愣地看着我,恨不得割下一块肉。 “怎么啦?不认识了?”我打趣道。 孙秃子淡淡地回一句:“黄世仁请吃饭,指定憋着坏。” 我想笑但忍住了,辩解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答谢尸蛹的事情,你可别多想了。” 孙秃子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我与孙秃子调侃几句后,离开了火化室。 好久没有看到萱萱,我得尽快找到她。 第479章 答谢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当走到荒院处,看到萱萱正对着红砖楼发愣,口中喃喃自语。 我轻轻走过去,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呢?” 萱萱扭过头冲我笑笑:“嘿嘿,没事,我就是突发奇想,感觉这栋楼挺不错的,如果搞一座影楼应该挺好的。”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姜设计,好奇他到底遇到什么事。 于是拨通了他手机。 “姜设计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嫌弃殡仪馆的项目钱太少?”我慢悠悠地问道。 “哎,你是殡仪馆的馆长,应该能想到我为什么拒绝吧,真不是钱的问题。”手机中传来一阵叹息。 我又问:“行啦,有话就直说吧,财务大姐说你在照片中看到了人影,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明明记得拍照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查看照片的时候,却突然冒出来那么多人呢?”姜设计疑惑道。 听完他的话,我完全可以认定是他见鬼了。 但这话不好明说,只得随口敷衍几句,而后挂断了手机。 萱萱抬腿往外走,我赶忙跟上,感觉她应该发现了什么。 “你真没事吧?” 萱萱冲我笑笑:“你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没事就好。”我盯着萱萱的额头,看到一丝淡淡地黑雾。 这可不是好兆头,难道是被恶鬼缠身了吗? 我迅速环顾四周,可并没有看到异常。 于是在心中默念金刚诀,尽力感受周围的气场,以免有遗漏的恶鬼。 可即便如此,仍未发现异常。 叮叮…… 我的手机响了,是孔师傅的电话。 “孔师傅啊,我正打算联系你呢!” “别闹,你一个殡仪馆的馆长,联系我做什么?”孔师傅警惕的问道。 “别紧张,我是想请你装修殡仪馆的红砖楼。” “嗐,这都是小事,等我拍完手里的戏,过两天就去。这周末你有时间吗?”孔师傅反问道。 我一怔,回应道:“有点不巧,我有了安排,你是什么事?” 孔师傅笑呵呵地说:“没啥大事,二舅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想要宴请你感谢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二舅的身体恢复比我预想的要快很多。 徐半瞎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能救活癌症患者。 搞得我恨不得立马见他追问一番。 “兄弟,你还在吗?”孔师傅追问道。 我调侃一句:“放心吧,我活得好好呢!饭就免了,代我向二舅问好。” “得嘞,那就以后找机会再约。还有一件事,明天电影就上映了,名字叫《鬼楼女人》,记得转发给好评啊。”孔师傅认真地叮嘱道。 “知道了,那先这样吧。”我匆匆挂断了手机。 抬头间发现萱萱又不见了踪影。 于是快步往门厅走,结果看到她和铁柱聊得火热。 “你们聊什么呢?”我冲他们吆喝一声。 铁柱回应道:“没啥事,就是馆里的那点破事。” 我瞪着铁柱,嘱咐道:“你小子不要把整天胡扯八扯,再出了事,我可处分你。” 铁柱冲我敬一个极其不标准的军礼,应声道:“馆长你就放心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清楚的很。” “但愿吧,前段时间在馆里拍的电影,明天会上映,名字叫《鬼楼女人》,记得看啊!”我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好呀,等胖虎回来一起看。”铁柱回应道。 我一怔,随即追问:“胖虎去哪了?” 铁柱脸色骤变,紧张兮兮地说:“他就说家里有事,回家看看……” 我打断道:“确定不是给别人看风水去了吧?” 铁柱保证道:“应该不会吧,上次的事让他有了教训,哪能再犯第二次。”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办公室。 但总觉得胖虎有事隐瞒,于是打电话给他,可一直没有接通。 傍晚时分,冯金牙开着一辆全新的灵车回来了,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我和萱萱也下楼观看。 冯金牙拍着胸口,骄傲道:“杨馆长,你看这车怎么样?” 第480章 死的豪华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瞅一眼,瞬间觉得它应该超预算了。 眼前的灵车个头比之前大了很多,高度也有提升。 我绕到后,后面看到了存放尸体的箱子,居然采用了真皮软包工艺。 “金牙,这特么是灵车还是客车?” 冯金牙笑道:“当然是灵车了,不过也可以拉人,谁要是想坐个顺风车,我可以拉着他啊。” 我感叹一句:“真他妈浪费,败家玩意。” “不贵,才三十五万。”冯金牙蛮不在乎的说。 “啧啧,还是你舍得花钱,大几十万都不值得提了。”我半开玩笑的打趣。 冯金牙陪笑道:“一分钱一分货嘛,有个十几万的二手车,我没选它,我觉得咱们殡仪馆以后可以主打高端,提供贵宾级服务。” 我点燃一支烟,静静看着冯金牙高谈阔论。 “再弄两个漂亮小姑娘,普通话倍标准,模样和身段都得可人疼,只要去逝者家接人,甭管家属问不问,服务必须得到位,一张嘴就带着悲伤和同情,让人误以为是自家人去世了。” 我抽一口烟,示意冯金牙继续。 他冲我嘿嘿一笑,补充道:“总之我们就是做高端,让每一位逝者享受到极致的尊重,有钱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一句话总结,那就是活在电视上,死还在电视上。” 我弹落烟灰,对冯金牙竖起大拇指。 “请继续你的演讲,我听着呢!” 冯金牙拎起拖把擦拭车窗玻璃,感叹道:“总之,权势富贵的人总希望被特殊对待,所以咱们得满足他们!” 我打趣道:“我怎么现在才看出来,你竟然如此有经营头脑,我是不是该退位让贤,让你来做殡仪馆的馆长,然后干上几年,咱们也去敲钟上市,然后开展全球火化业务,同时还能带动特殊邮递行业。” 冯金牙拍手叫好:“太棒了,真是个好主意,到时候分我点股份,我也体验一回财务自由的感觉……” “是个屁,少他妈做白日梦,赶紧把买车的发票送到财务室。殡仪馆要是能上市,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将嘴里的烟头狠狠地吐到地上,指着冯金牙的鼻子臭骂一通。 “嗐,我还以为你当真了,合着是逗我玩呢。”冯金牙略显失望地看着我。 我郑重地问:“你前女友他爷爷安葬好了吗?” “放心吧,整个过程很顺利,没出幺蛾子。”冯金牙拍着胸口保证。 “再等等吧,很多事当时不会出问题。”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隐约觉得要出事。 冯金牙打趣道:“我发现一个问题,自从你坐在馆长的位置,感觉像变了一个人。” 我不由地苦笑:“哼,等你做到我的位置,你就会明白了,全馆上下几十口人都指着我吃饭呢,” 我摆摆手往办公楼里面走,冯金牙微微摇头。 三天后,我和财务大姐、孙秃子一同赶往饭店。 今天主要只为了搞定红砖楼后人欠款的事情,所以选了最高级别的标准。 房间的面积少说有几十平米,居然还摆放在一套明式罗汉床。 饭桌的面积也很大,堪比东北老乡家中的热炕头。 萱萱诧异地问:“今天要来多少人?很多吗?”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只有一位老太太,据说快一百岁了,但长得非常年轻。” “有多年轻?”萱萱半信半疑。 财务大姐接过话茬问:“待会你见了就知道啦,我去趟卫生间,你们先聊着,人估计快来了。” 说罢,财务大姐匆匆出门。 孙秃子对我质问道:“你打算对老太太说点什么?” 我一怔,想了想说:“不说啥,就是把红砖楼的事情解决,都过去多少年了,实在不能拖了。” 孙秃子长叹一口气,随即摇头苦笑。 “是啊,多少年过去了,这事居然又被人提起来。” 我听出孙秃子话中有话,但也不好直问。 噔噔…… 脚步声过后,一位穿着淡蓝色旗袍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第481章 不食人间烟火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旗袍大姐扫视我们一眼,嘴角荡起淡淡地笑意,让人难以捉摸。 我迅速站起身,客气地问:“大姐你找谁?” 旗袍大姐没有说话,慢悠悠坐在了我的对面。 萱萱有些急躁,质问道:“你谁呀?这是我们的包厢,你是不是饿了……” 我抬手碰了碰萱萱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讲话。 这时,我发现孙秃子和旗袍女人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两人的目光夹杂着无限故事,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相互认识。 我没有拆穿他们,等待他们自己开口。 萱萱也察觉到不对,伏在我耳边,低声道:“这女人会不会是孙秃子的老相好!” 我微微摇头:“我好像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萱萱追问:“是谁?” “呀,老太太您怎么自己上来了,怪我疏忽了,没下去接您。”财务大姐刚走进包厢,看到老太太之后,立马变得恭敬起来,同时向我们传递眼神。 萱萱恍然大悟,感叹道:“你就是今晚的主角啊,别介意,是我冒昧了。” “主角谈不上,我只是看看传说中的年轻馆长。”老太太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搞得十分不适。 她的声音很清澈,根本不像年迈之人的嗓子,咋一听倒是有种梨园行里的感觉。 我客气地回应:“老人家,您想要见我,直接招呼一声不就好了,我直接开车去找你。” 萱萱仔细打量着老太太,低声问:“您老真有九十几吗?” 老太太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看着你也就四十出头,这事会不会是弄错了?”萱萱满脸的疑惑。 孙秃子冷哼一声:“她可是快一百岁的老刺猬了,你们不要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 老太太臭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还活着,真是苍天不开眼。” 萱萱要插嘴,被我给拦住了。 既然孙秃子和老太太开了口,那就听听他们二人能聊点什么。 财务大姐惊诧道:“你们都认识吗?那可是太好了!” “谁认识他!”孙秃子和老太太异口同声道。 财务大姐露出尴尬的笑容,我对她递去一个眼色,她不再言语,坐在老太太旁边。 孙秃子掏出烟袋杆,默默点燃,猛地抽了几口,眼神有些迷离,好像在回忆往事。 老太太不动声色看着他,一副不怕事大的样子。 数分钟后,服务员已经将菜肴上齐,飞禽走兽,海鲜燕窝,各路名酒,可谓是最高标准了。 孙秃子放下烟袋一通吃喝,但对面的老太太却不动筷子。 财务大姐轻声问:“老人家,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啊,你想吃什么,吩咐一声,我让后厨现做。” 老太太只是笑而不语,盯着胡吃海喝的孙秃子。 我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搞懵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是我准备不周吗? 难不成老太太吃斋念佛,即便如此,我也准备好了素面,她依然没有动筷子。 砰…… 孙秃子把一根啃得光溜溜的肘子骨丢到桌上,抹一把油哄哄的嘴巴,感叹道:“过瘾啊,今天算是来着了。”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怕是吃不了几天的人间饭了!” 孙秃子蛮不在乎,随即回应道:“那也比你好多了,多年没吃人间饭了,你还记得吗?” 这两人的对话信息量太大,搞得我们几人有些迷糊。 萱萱不解地追问:“奶奶,你是因为不吃饭才这么年轻的吗?倒是听说过节食会瘦,没想到还能永葆青春呢?” 我盯着萱萱,低声嘱咐道:“你还是先别琢磨了,容我来探一下老太太的身份。” 孙秃子抬手又扯了一只鸿雁腿,嘲讽道:“她全靠神仙油活着,每天闻一闻,连饭钱都省了。” 萱萱开口道:“神仙油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说罢,萱萱起身要往老太太跟前走,我抬手将她拉住,眼前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我盯着老太太,郑重地问:“你老人家到底是谁?” 第482章 斗嘴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是谁,孙秃子没跟你说过吗?”老太太诡笑着看向我。 瞬间,大家的注意力转向孙秃子,期待着他的回答。 “她是老烟鬼的相好,他们两口子都是老不死的。”孙秃子愤愤地骂道。 听到这话,我惊住了,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和墓地老烟鬼扯上了关系。 我想了想,低声感叹:“真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两口子。” 萱萱伏在我耳边,疑惑道:“这俩人既然是两口子,为什么外貌差异如此之大?” 我没再说话,目光盯着老太太细细打量。 突然,她从口袋中摸索出一个牙黄色的小瓶子,大小跟鼻烟壶相当。 上面的盖子是一颗绯红色的碧玺珠子,可谓是高端奢华。 老太太拧开盖子,将小瓶子放在鼻下轻轻嗅食,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萱萱好奇地问。 孙秃子冷哼一声:“当然是神仙油了!” 老太太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把小瓶子揣进怀中。 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好像刚做完大保健。 孙秃子把啃光的骨头丢到桌上,打了个一个饱嗝,双目圆睁怒视着老太太。 “红砖楼要拆了,说说你的条件吧。” “哼,唬我呢?天底下没有人能拆红砖楼,谁不怕死,尽管可以试试。”老太太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孙秃子冷笑几声:“你不要太自信,坐在你对面的毛头小子是殡仪馆的新馆长,他的命硬得很,一般的孤魂野鬼见了他都得躲着走。” 老太太半眯着眼睛打量我,仿佛要看穿我所有的心思。 我故作镇定,没有回话,继续让孙秃子提问。 因为我知道孙秃子比我更了解老太太,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我且看看他们如何过招。 孙秃子又说:“看出来了吗?我记得你会相面术,应该不会看走眼吧!” 老太太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低声道:“是个命硬的主儿,能把严僮给比下去,肯定不简单。” 我忍不住开口道:“老馆长严僮怎么样了?” “哼,死了!”老太太冷笑话一声。 我心里猛然咯噔一下,猜测老馆长的死亡是不是跟老太太或老烟鬼有关系。 孙秃子愤愤骂道:“死了好,如果不是小阎保着他,坟头草都得几米高了,他能活到今天,全是小阎的造化。” “唉,当年我给他相面,有九十九岁的阳寿,不曾想人已经去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啊。”老太太嘀咕道。 财务大姐轻声低声说:“其实老馆长有些地方挺好的,唯一的不好就是不怎么给大家涨工资。” 老太太骂道:“守财奴,死了活该,只要是当上殡仪馆馆长,也就身不由己了,最后落不下好。” 听到这里,我不禁尴尬的笑笑,这不是当着我的面,咒我不得好死吗? 也罢,但凡能当上领导的人,哪有不挨骂的道理。 孙秃子盯着老太太郑重地问:“你打算活到什么时候死?” 众人愣住了,孙秃子说话难听,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这么冒昧的来一句,只会惹得老太太不高兴。 我本打算今天解决红砖楼的旧事,可千万别让他给搞砸了。 于是赶忙打圆场:“秃爷,今天老太太是贵宾,我提议先敬她老人家一杯酒……” 话音落地,财务大姐和萱萱举起酒杯。 但老太太并不买账,瞅都没瞅我一眼,冷冷地说:“我一定能先把你熬死,信不信?” 孙秃子阴沉着脸,荡漾着几分怒气。 此时,他与老太太已经是剑拔弩张。 “哈哈……” 孙秃子仰面大笑。 老太太眉头微蹙,疑惑道:“你真不愧是清谷道人的徒弟,简直一模一样。” 孙秃子愣住了,他没想到老太太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我轻声问:“老人家也认识清谷道人?” “哼,何止是认识!”老太太冷哼一声。 我从她眼神中看到无限过往。 第483章 竟然是师母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萱萱弱弱地问:“你和清谷道人是什么关系?” 老太太轻叹一口气,并没有回应。 萱萱俯在我耳边,猜测道:“感觉这老太太跟清谷道人有点不一样的故事!” 我低声告诫道:“不要妄加猜测,他们也都算是半个出家人!” 萱萱对我的话表示疑惑,翻动着白眼。 我正要解释,孙秃子却开了口。 “这老婆子是清谷道人的师妹!他们两人是情人关系!”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 萱萱追问道:“等会儿,让我捋一捋,你刚才不是说老太太跟老烟鬼是相好吗?现在怎么蹦出来一个清谷道人?” 孙秃子咧嘴微笑,老太太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将刚才的话大致回忆一遍,理了下老太太、清谷道人和老烟鬼三者的关系。 推测老烟鬼应该是第三者。 老太太开口道:“我与清谷道人的事情,岂是你们这些小辈能议论的。” 孙秃子不以为然,反问道:“当年清谷道人待你不薄,而你私通老烟鬼。” “住口!”老太太大喝一声。 顿时,世界安静下来。 本想着解决红砖楼欠款的事情,不料竟然扯出了男女情事,实在让人感到兴奋和意外。 我扭头看向孙秃子,轻声问:“清谷道人和老烟鬼是什么关系?” 孙秃子冷冷一笑,没有回应。 老太太幽幽地说:“我们还是算一算旧账吧!” 财务大姐附和道:“对对,还是聊正事吧。” 老太太似笑非笑看着我,轻声问:“小馆长,你打算给多少啊?” “单子上写的是十五万,我可以给你150万,毕竟通货膨胀太厉害了……”我淡淡地回应。 老太太仰面大笑,声音带着几分诡异。 听得我和萱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财务大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点头,猛然想起她说过老太太不要钱。 “我要的东西,只怕你不舍得给!”老太太盯着我阴阳怪气地说。 我反问一句:“你想要什么?不妨说说看!” 孙秃子冷哼道:“她想要你的阳寿,你舍得给吗?” 我打了个激灵,追问道:“就算是我同意,她能拿得走吗?” 此言一出,老太太再次冷笑,眼神带着一种莫名的高傲。 仿佛已经预想到我会说什么! 财务大姐对老太太轻声问:“老人家,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今天馆长在这里,只要不是太过分,一定能满足你。” 老太太瞅了财务大姐一眼,令她不寒而栗。 缓了片刻,而后娓娓道来:“你们知道红砖楼的作用吗?” 众人惊愕,纷纷暗自猜测。 我轻声说:“我只知道红砖楼是鬼楼,红衣女鬼就在里面呆着,祸害了不少人,她跟老馆长严僮、周铭等人签订阴阳契约,多亏把她给除掉了。” 老太太质问道:“你确定真的除掉了吗?” 我一怔,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红砖楼的女鬼还在? 不可能,最近从未见到过她,这老太太好像知道不少内幕。 那我索性主动问几句,看看能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老人家,你是不是认识红衣女鬼?”我紧盯着老太太质问。 “不认识,也没必要认识,红砖楼盖在了凶煞地上,殡仪馆里面亡魂也多,随便有个鬼魂飘进去,势必会成为厉鬼。”老太太摇摇头。 孙秃子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干掉多半杯,回应道:“我只想知道当年清谷道人对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早就看出了红砖楼那地方不对劲。” “哼,虽然清谷道人风流成性,但他在阴阳风水的造诣,确实比一般人高出几万倍。”老太太话语中带着几分赞赏。 我问:“他早就知道红砖楼那块位置是凶地,为什么还要建房?” 老太太反问一句:“什么叫凶地?什么又叫福地?自古都是福祸相依,你说对不对?” 我不禁苦笑,合着这老太太也是个哲学家,跟我玩起了辩论。 “如果强拆红砖楼,会怎么样?”萱萱毫不客气的问。 第484章 不欢而散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老太太冷哼一声:“谁敢拆,谁就得死。” 萱萱反问道:“真有这么邪门吗?” “不信可以试试。”老太太扭动脖子盯着萱萱。 萱萱还想再提问,被我给拦住了。 我抬手看一眼腕表,陪笑道:“老人家,我看你也是痛快人,咱们直接了当的聊聊吧,最近我会把红砖楼重新装修一番,你老人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你记得给我留个位置就好。”老太太幽幽地说。 我拍着胸口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我一定把最好的房间留给你……” 孙秃子似笑非笑看着我:“你怕是没听懂她的意思。” 我愣住了,轻声问:“秃爷你说说看。” 孙秃子叹息一声:“老婆子的意思是要你给她留块地方,等她死了埋棺材。” 萱萱大惊失色,惊叹道:“她这是打算埋在红砖楼下面吗?为什么?” 老太太笑而不语。 我暗暗琢磨其中的原由,觉得有几分荒诞。 其实给老太太留块地方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想埋在红砖楼附近,只怕会给大伙造成心理阴影。 “老人家,你这个要求是不是……” 老太太反问道:“是不是做不到?时就直说。” 孙秃子想了想,提出疑问:“我不记得清谷道人曾说过红砖楼的事情,你该不是蒙我们吧!” “信不信是你们的事,罢了!”老太太缓缓起身往门口走。 “老人家你这是去哪?咱们的事还没聊完呢!”财务大姐想要阻拦老太太,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不料老太太猛地一晃,竟然把财务大姐推到一旁。 从刚才的举动推测,老太太应该会点功夫。 孙秃子端起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对着老太太喊道:“你哪天出殡?我也好去吊唁!” 老太太微微回首,冷笑道:“我的命肯定比你硬。” 说罢,老太太出了门,我和财务大姐送出了一截,被她强硬制止。 等我们回到包厢,孙秃子正自顾自的喝酒,并且出现了几分醉意。 “老婆子没有几天活头了!”孙秃子醉醺醺地说。 “你从哪看出来的?如果按照辈分,她应该是你师母吧。哎呀不对,应该叫前师母。”萱萱追问道。 孙秃子咧嘴笑笑:“我可没有这么狠毒的师母,她为了永葆青春不惜修炼邪术,你们不是想知道她不吃饭怎么活着吗?就是因为她手里的小瓶子。” 财务大姐嘀咕道:“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刚才我都闻到香味了。” 孙秃子诡异地笑着,萱萱额头紧蹙:“神仙油是什么?” 我叹息一声,解释道:“那里面应该是高纯度尸油。” 萱萱和财务大姐惊到双目圆睁。 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酒水,仰头一饮而尽,将酒杯猛地往桌上一蹲。 萱萱赶忙安慰道:“你别着急,就算那老太太不同意,咱们也有别的办法。” 我不禁苦笑:“呵呵,今天这顿饭吃了个寂寞啊,屁事没干成,瞎耽误工夫。” 财务大姐尴尬地解释:“我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要不要再换个地方聊聊?我再让人去请老太太……” 我摇摇头:“罢了,这事先放放吧,红砖楼装修继续,我倒要看看能惹出什么幺蛾子。” 财务大姐提醒道:“是不是太莽撞了,要不再等等看。” 孙秃子站起身,摇摇晃晃往门外走,口中嘀咕道:“罢了,不操心啦,儿孙自有儿孙福,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 我望着孙秃子离去的背影,感叹道:“本想让孙秃子给说和一下,他倒是吃喝痛快了。” 财务大姐转身离开去买单。 我和萱萱往楼下走。 叮叮…… 我腰间的手机响了,是孔师傅的电话。 “孔师傅有事吗?” “我明天过去给你忙红砖楼装修的事,顺便我二舅也去,到时候你们见一面吧。” “好说,没问题!” 我挂断手机,陷入了沉思,总觉得忽略掉了哪些事情。 第485章 天意难违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第二天一大早,孔师傅带领一帮人来到了殡仪馆。 光是各种器材就拉了一卡车,可见其专业程度。 “杨兄弟,好久不见啊。”孔师傅从一辆宾利汽车下来,还有几米远的距离,就提前把手伸了过来。 我没有迟疑,快步朝他走去。 就在快要握手的时候,我看到了孔师傅的二舅。 他的精神状态跟之前判若两人,看来病情恢复的不错。 这让我感到诧异,肝癌患者居然真的被治愈了,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你好啊恩人,终于见到你了。”二舅冲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掌。 我镇定地看着他,发现脸上的气色很不错,居然泛着红光。 正准备夸他几句的时候,却闻到一股腥臭味。 这味道是从二舅口中发出的,我抬头一看,他的头顶居然环绕着一层黑雾,这是邪气缠身的标志。 “二舅,身体恢复的不错嘛,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警惕地问道,目光没有离开他头顶的黑雾。 二舅猛拍了下胸口,豪爽地回应道:“现在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我又问:“给你看病的神医现在哪里?” 二舅懵了疑惑道:“不是你给我看的病吗?” 此时,孔师傅冲过来解释道:“二舅啊,你的病就是杨馆长给治好的,他跟你开玩笑呢,这样吧,你随便参观一下,我跟杨馆长聊几句。” “殡仪馆有啥好参观的?难不成给自己选一副棺材板,我在车上等你们吧。”二舅冲我拱手作揖,随即转身离开。 我对孔师傅问道:“给二舅看病的神医有下落了吗?” 孔师傅茫然地摇摇头,回应道:“既然是神医,肯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准哪天自己冒出来了。” 我没再说话,心想师傅徐半瞎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只治病救人,不抛头露面。 孔师傅指挥着员工们往荒院搬运器材,我特意嘱咐铁柱,让他全力配合孔师傅,事成以后给他十万块的奖励,铁柱屁颠的答应下来。 孔师傅的效率很高,只是花了三五天的工夫,红砖楼的装修已经初见效果。 期间孙秃子来看过几次,每次只是摇头苦笑,我追问原由,但他并不发表言论。 大概又过了几天,红砖楼里面的墙面已经刮瓷干净,基本的家具也摆了进去。 咋一看真有几分高级宾馆的味道,按照孔师傅的速度,只需要再用半个月,应该就可以完工。 为了吸引顾客前来消费,我又找了几家营销宣传公司。 起初他们是拒绝的,可当看到我开出的价码,一个个激动成了孙子,全公司上下没日没夜的宣传。 萱萱给红砖楼起了一个极具诗意的名字:红楼魅影。 在众人努力下,殡仪馆变得热闹起来,多了几分生机。 但我始终惦记着老太太的话,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留了一块空地,只是谁也没有告诉。 半个月后,红砖楼装修完毕,为了答谢孔师傅,我给了他一百万,他没有推辞,很爽快的收下了,声称打算带着二舅去度假。 可就在出发的前几天,二舅出门遛弯,被大风刮落的广告牌砸瘪了脑袋,豆腐脑摊了一地,又被路过的野狗给吃掉多半。 我收拾完二舅的遗体后,对命运多了几分感悟,师傅徐半瞎治好了他的病,但还是没留住他的命。 红楼魅影开业当天来了很多年轻人,他们居然毫不介意在殡仪馆聚会,按照他们自己的话说别有一番乐趣。 开业当天,营业额突破了一万块,二楼的住宿也都排满,就连后俩月都被预约一空。 几天后,我在红砖楼前溜达,发现预留的那块土地有些变化,脸面的沙土居然被翻动过,瞬间我想起了老太太,点燃三炷香,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从香号来看,老太太已经埋在了下面,至于是何人所为,一无所知。 我想找孙秃子询问缘由,却发现他已经始终好几天。 数日后,我在办公室打盹,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黑影,跟徐半瞎有几分相似,想要追去一看究竟,却猛然惊醒,看到枕边放着一本《阴阳法诀圣医录》。 打开一看居然是医术中的奇门偏方,带着好奇一口气看完,受益颇深。 第486章 终了 - 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 - 百宝嵌 我推测梦中遇到的人应该是徐半瞎,他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把书留下,定然想让我明白一些道理。 但徐半瞎从未现身,我试图找过他,可一直无果,慢慢地我也就宽了心,也许某天我们再次遇到。 闲暇之余,我便捧着《阴阳法诀圣医录》钻研,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医术突飞猛进。 好几个人送到殡仪馆时都没了气息,我愣是将他们救了回来。 短短数月,各种锦旗挂满了办公室,于是大家送我一个绰号:神医阎王。 某天,一个胡子拉碴男人出现在馆里,让大家没想到他居然是胖虎。 询问后得知,他被以看风水为由,骗进了传销组织,费尽周折才算脱身,一时间成为全馆的笑话。 但有一个人不仅没有取笑胖虎,反而对他百般呵护,那人就是赵如玉。 数月后,胖虎和赵如玉完婚,说来奇怪,婚后赵如玉一天比一天漂亮,好像脱胎换骨成为了另一个人。 于是大家从同情胖虎娶丑女,转变为羡慕他娶了美女。 萱萱追问过赵如玉美容的秘诀,但她支支吾吾没说清楚。 其实我心里有个大概,赵如玉很可能借助了尸油,因为她身上散发着异样的香味,跟沈貂婵身上的味道十分接近。 即便如此,我没有揭穿赵如玉的谎言。 毕竟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变美,既然有这个条件,我又何必阻拦,再说了赵如玉命格坚挺,尸油不会对她造成不良影响。 所以只要她心里有数,我也便不干预。 由于殡仪馆的化妆水平超高,名气不断变大,很多尸体都送到这里来,甚至还有人跨省运尸。 为此,我又找了很多员工,并且提拔冯金牙为大总管,负责培训管理殡仪馆的新职员。 为了避免他春心荡漾,我特意招来了一帮丑人,搞得冯金牙有苦不能言,每天哭丧着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里有丧事。 后来,冯金牙跟前女友淑云走到了一起,还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也算和和美美,为人也规矩了不少,下班就忙着回家找老婆孩子。 馆里不少人议论我给冯金牙洗了脑,在往后不知道怎么弄的,刘悦然居然知道了这事,逼着我去监狱给那些恶人搞讲座,试图让我用语言来唤醒他们潜在的良知。 可效果差强人意,对此我的看法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可救药的,他们骨子里就是坏。 哪怕是观音大士下凡解救他们,也是一场徒劳。 某天,冯金牙急冲冲跑来告诉我,找到了孙秃子下落。 我随他马不停蹄的赶去,到了地方一看,顿时愣住了。 一座坟头立在我之前看的坤山艮向的中央,他在临终前给自己选了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 我不禁摇头苦叹,点燃三炷香,立在坟头的前面。 烟雾徐徐上升,在半空中萦绕,好像勾勒出孙秃子的脸庞。 我找人把坟头周围的杂草清理一番,并且修缮全新,以示对孙秃子的敬意。 时间犹如流水般逝去,我在殡仪馆按部就班的工作着,时不时遇到一些魂魄,有的将其超度,有的将其制服,看了无数人情冷暖,也见了无数世态炎凉,对人生多了几分独特的感悟。 总之,我在殡仪馆做化妆师的故事一直持续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