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初来宝地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二月的天气,已经有小草才露一点绿意,白日里还是春寒袭人。 勇武侯府早早有小厮前来报信,出门公干一个多月的勇武侯就要回府了。照理说勇武侯夫人苏氏该领着一干妻妾子女在正院的垂花门前迎接,只苏氏跟前的桂嬷嬷说了苏氏身子弱,晚些时辰再过来,让其他妾侍并大姑娘先等着。 临走时又对魏氏道:“我们太太说了,离老爷回府大概还有段时间,不若让大姑娘到偏厅等着罢,吹风反倒不美,待老爷回府再出来迎接也无妨。” 魏氏一身半新不旧的芙蓉色鸡心领直身褙子,掐身贴着腰,突显出妖娆曲线来,发髻上少带簪环,一只点翠并蒂海棠步摇颜色已褪了些,式样也有些旧,听了这话紧紧攥住大姑娘的手,面上扬起清丽的笑容,柔柔道:“太太为大姑娘着想,只是孩子有这个孝心等着老爷,不若随了孩子的心意。” 桂嬷嬷表情未变尚未说话,一侧的柳氏笑盈盈的开了口:“太太这是替大姑娘着想,姐姐虽考虑到孝心,可也得想到慈母心呢,大姑娘本就体弱多病,前几日病才将将好,若是吹风有个不好,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老爷和太太。” 魏氏被柳氏刺了一句,脸色有些扭曲,心中暗恨自己不够谨慎,又暗恼柳氏不给自己留些情面,斜睨了一眼瞧到柳氏发髻上的孔雀蓝绿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金凤,又暗恨她如三月垂柳妖娆的身姿,八月海棠般的面容,暗自咬牙,道:“只想着我们大姑娘心念着父亲,想早些见到父亲,一时竟有些想差了,还是太太心慈。只太太病体如何了?往日里这些都是太太操持的,今日竟不料太太吹不得风受不住寒,迟些来未尝不可。原本想去给太太请安,又怕扰了太太养病,哎为了老爷,太太也该撑住才是。”说着拿着粉红色的绢帕攒了攒眼角。 桂嬷嬷福了福身:“老奴会把姨娘的惦念传达给我们太太的。”不待魏氏说话,径自领了小丫鬟走了。 魏氏紧攥着帕子,这个老虔婆竟不把她放在眼里,垂眸思量:难不成太太竟是病重的起不来**了?掩饰住心中涌出来的喜意,叹声道:“太太也该尽快好起来才是,这还有一大家子等着太太操持呢。” 柳氏低头瞧了瞧涂了凤仙花的手指甲,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身后一身青绿色绸缎提花翠绿棉袄面色憨厚的丽月从头到尾木愣愣的没开过口。 约摸小半个时辰,老爷没来,外头小丫鬟通报:“太太来了。” 垂花门前的迎着春寒等了小半个时辰的妾侍神色的恭敬的对上来人,不仅魏氏惊诧,就连柳氏都没掩饰住自己的吃惊,若不是丫鬟通报太太来了,她们竟是不敢认了。她们对太太的印象还停留在小产后鬓发凌乱,脸色蜡黄,神色木楞,心如死灰时,而且一下便是病了一个多月,大夫隔三岔五过来,大家都以为太太病的厉害,可这不像啊。 只见来人冷蓝滚银疏落洒翠蓝色竹叶对襟长褙子,月白袄,领口亦绣着翠蓝色竹叶,蓝宝石领花,靛蓝披风,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的凤钗与露垂珠帘金的抹额相辉映,抹额中央的椭圆翡翠珠又为这冷色调平添了一抹绿意。 脸白却不苍茫,只靛蓝色衬着她身体单薄,额头中间的绿意将她眉宇间的疲怠化开了去,留下几分情愁,整个人有种洗尽铅华的美丽。 让人一眼就在花团锦绣中看到她,傅奕阳尚未进门一眼就看到盈盈站立的苏颖,记忆里走时因为孩子的事她苍白干枯,如今瞧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不禁涌出几分怜惜――毕竟那是他们千盼万盼来的孩子。 苏颖往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老爷回来了。” 短短一句话竟让连日行路疲惫不堪的傅奕阳心里生出一分暖意,眼神微微柔和下来,竟是上前握住苏颖的手,入手指尖冰凉。苏颖抽出手,低声道:“我手凉的紧。” 魏氏紧咬着牙,从老爷进来竟然没有给她一个正眼,心神全都在太太身上了,抿了抿嘴角,笑盈盈的靠过去,脆声道:“老爷,咱们大姑娘可想您呢,一早就过来等着想尽早见父亲呢。” 傅奕阳扫了一圈,“怎么不见孩子?” 对魏氏的不合规矩的插话苏颖神色未变,温言道:“大姑娘在偏厅等着你呢,这外面天冷风大,虽说是大姑娘孝心可嘉,可我念着大姑娘身体要紧,便做主让大姑娘到偏厅等你,老爷可别怪我自作主张呢。”最后语调软了几分,这话说的又漂亮,既点出大姑娘的孝心,又表明自己的体贴周到,任谁听了都要赞叹一句的。 果然,傅奕阳听了面色也缓和下来:“你辛苦了,你病了好些时日总也顾虑自个身子。”这怕是傅奕阳有史以来对苏氏说的最软和的一句话了,苏颖有些受**若惊,眉眼柔和了些,将那一身清冷化了些,傅奕阳不由多看了一眼。 从垂花门到正厅,苏颖不着痕迹的抓住整个走调,傅奕阳愣是没多瞧清丽的魏氏和妩媚的柳氏一眼,让魏氏暗恨不已,而柳氏虽不像魏氏那般外露,可面色微微有些僵。 等大姑娘拜见过父亲,苏颖便体贴得让傅奕阳先沐浴休整一番,又道老太太那儿还等着呢,众人便散了。 “咳咳。”苏颖回到正房,就止不住咳嗽起来,桂嬷嬷心疼的不行,旁边丫环也忙碌起来,过来轻抚苏颖的背,摸过褙子下的硌人的骨头,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淌下来了。等苏颖不咳了扶着她在暖炕上坐下,桂嬷嬷赶紧拿过一个石青刻丝锁子锦背靠放到苏颖身后,又拿过一个石青金钱蟒引枕,说:“太太,可是好了,快坐下歇歇。” 苏颖叹了一口气,周围人都把她玻璃人看了,只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弱的可以,她都养了半个月了,还是硌人的骨头一把,真心伤不起啊! 脑中突然有“叮――”一声机械声响起:【可攻略人物已出现,以否查看可攻略人物资料。】 【尼玛身为人妻可攻略人物当然只有她相公了,难道还能红杏出墙不成?】苏颖习惯性地在心里吐槽,【查看。】 又是“叮――”的一声,资料出现了。 【 姓名:傅奕阳 职业:勇武侯 年龄:二十五 相貌:★★★★ 气质:★★★★ 身材:★★★★ 持久度:★★★★ 熟练度:★★★ 潜力值:★★★★★ 综合指数:★★★★☆ 】 请不要怀疑你所看到的,所谓持久度和熟练度,呵呵不解释。苏颖默默想了想刚才见到的可攻略人物,得出个结论来:二十四五岁,剑眉星目,面瘫脸,渣男。即使长得再好,身材再棒,都不能掩饰他渣男的本质。 【累感不爱。】 【没让你爱他啊,只是让你和他做爱做的事而已。怎么样,相貌好,气质佳,身材棒,耐力足,黄瓜还算鲜嫩,任你推倒随你嫖,这在三妻四妾的古代已经算不错的了,做人啊要知足常乐。】 苏颖在听到‘做爱做的事’时没什么反应,等‘黄瓜还算鲜嫩’的时候抽了抽嘴角,关键是你一个机械电子音是怎么通过平板无波的声音透出浓浓的猥琐味的,这不科学! 苏颖闭目养神,没再理会系统,回想她的穿越始末。 随着宅斗宫斗大戏的流行,继小说、电视剧、电影后,这类游戏也相继出台。《斗,其乐趣穷》《n个女人一台戏》《**大戏谁主演》《千娇百媚又有谁拔得头筹》《三宫六院谁笑到最后》《从丫鬟到贵妃但看你智商》《女人的战争,无声》《穿越与本土,谁胜谁劣》《宅/宫斗,拼的是演技》…… 玩家们可任选角色,小妾、爬**丫环、洗脚婢女甚至秦淮歌妓,玩家们可随着支线展开选择‘斗’的方向,宅斗、宫斗,甚至可以从宅斗转宫斗,比如皇上看向了大臣的妻子什么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游戏分为18禁和非18禁,而且18禁里没有河蟹大神,加上做工精美,画质优良,除了打酱油的npc,其他npc都不是歪瓜裂枣,冷酷的,温柔的,妖孽的,单纯的……任君选择,任君推倒,只要攻略得当,np都不是问题。 总而言之,这是一款破三观,刷下限,节操碎了一地的游戏。 苏颖最初在游戏里的角色是个鲜嫩多汁的小妾,鲜艳妩媚,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刷魅力值,刷**戏数量,刷姿势,刷地点,刷下.限,斗斗其他小妾,刷经验值刷的不亦乐乎,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游戏崩溃后苏颖就直接带着系统穿越了,还从千娇百媚身软易推倒的小妾穿成了端庄贤惠大度的正妻。 正道是: 坑爹系统应犹在,只是角色改。 问妞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腔本领化水流。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2章 四面楚歌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吃接风洗尘宴时,魏氏和柳氏被允许上桌,免了伺候,魏氏瞅准机会在傅奕阳看过来时,半偏头时扬眸一笑,优美纤细如同白莲藕的脖颈挺立。魏氏本就生的好姿色,加之生育后身材纤?中度,刻意之下面如桃花,娇媚点点,看在傅奕阳眼中那是深眸一暗。 魏氏心下一喜又尤为得意,太太在之前吸引了老爷的眼光又如何,不过是个端庄的木头人,她知道老爷虽嘴上不说,可到底不是喜欢像太太这样行走坐卧就跟尺量过的,她跟着老爷最久,知道什么样的姿态最讨老爷喜欢。 傅奕阳和魏氏的互动怎么能逃得过桌上时刻注意着傅奕阳动静的女人们呢?苏颖余光瞧着嘴角的笑意不知收敛的魏氏,暗道蠢蛋,不知道这时候就应该收敛起来,有些事过犹不及。要是她……呸呸,惯性思维了,就算这魏氏招了傅奕阳的眼,可今天晚上也不会歇在她房里的。从外头回来的第一晚,最是敬重正妻重规矩的傅奕阳就该歇在正妻房里。 苏颖面色未变,自顾自的吃饭,连眼角都未施舍给那对眉来眼去的男女。 柳氏抬眉瞧了一眼,眉梢间荡漾着洋洋自得的魏氏,端庄仿若无感的太太,暗自思忖。 饭毕,吃过茶,傅奕阳还有公干自去书房,毕竟天还没黑。 不待魏氏、柳氏吱声,苏颖看也不看她们一眼,一挥手:“你们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芦荟扶着苏颖的手身后跟着一串丫环回了正屋,一路走一边说:“太太,可是厨房烧得菜不合您胃口,奴婢瞧着您只吃了半碗饭。”这才真是心疼她的。 苏颖抿了抿嘴,坐在暖阁里头,“把前段日子我做的针线拿来。” 芦荟依言从箱笼里找出来,五六件小衣裳,棉布做的,又柔又软,针脚绵密,可见是下了功夫的,苏颖素白的手抚摸着,心里头憋闷的厉害,痛楚、抑郁、忿怒、无奈,夹杂着翻滚于胸臆,令人窒息。 芦荟看她只径自摸着小衣裳不说话,慌了神:“太太?太太?”苏颖反应过来抬头看她,芦荟瞧她满脸的泪,一个没忍住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太太也别太难过……”哽咽的话都说不下去了。 水珠滴在棉布上,晕染出一朵朵水花,苏颖才意识到她哭了,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心里头疼的厉害,就像是生生剜了一块肉似的,就算最初看到傅奕阳,都没有这样的感受,可只看到当初做的小衣裳,嫁到傅府五年终于怀上了,初为人母的满心欢喜将这五年来寻医问药的心酸,不合规矩的庶女,婆婆的刁难,夫妻间相敬如冰全都压下去了,可最后呢千盼万盼的孩子没了,万念俱灰,倒下去就没再起来…… 【叮――触发原主的怨念,宿主有被反噬的危险,hold住。】 苏颖眼前一黑,将系统蹂躏一千遍。【知道你为什么五年都没孩子,孩子才一个多月就保不住了吗?你不知道吧你经常用的那一套碗碟上的釉都是浸过药的,已经好几年了,用久了去了许多药性才能有喜。还有那麒麟送子的摆件也有问题,你不是因为劳累过度才流产的,是因为闻多了药味才流产的。我会为你的孩子报仇,他在那边等你去护他长大!】 呼――感受到胸腔内的压抑慢慢消散,苏颖身子一软倒在暖炕上,芦荟彻底慌了,刚想惊喊,被苏颖拉住手,“我没事,倒杯茶来。” 苏颖咳嗽一声,芦荟眼泪都顾不得擦,赶紧拿出一颗香雪润津丹,苏颖就着茶咽下去,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恭喜宿主成功抵御了原主的怨念,奖励九花玉露丸一枚。】 【马后炮放的响,怎么舍得把九花玉露丸放出来?】对她现在来说,旁的都是浮云,养好身体才是真的,原主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败絮其中,套句话就是――整个人就跟破布娃娃般,再加上小产,心如死灰,苏颖来了半个月才勉强下床走路,这九花玉露丸能温养身体,排除内污,滋养肺脏,达到从内而外滋养的效果。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冒了个泡后系统又死了。 苏颖回过神来,捏捏芦荟的手:“给我洗漱,一会儿老爷该来了。” 芦荟破涕为笑,一面答应着就一叠声的使唤小丫环,打水换了家常衣服,一会儿就打扮好了,还拿了镜子让苏颖瞧看。 这还是苏颖第二次照镜子,第一次是她穿来时,那时镜子里的人形销骨立,脸色蜡黄无血色,头发干枯,嘴唇发紫,头发披散下来就可以去客串女鬼了。养了半个月,总算好了些,底子是好的,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只是原主被生活拖累的硬生生比实际年龄老了五六岁,看着比傅奕阳还大两岁的魏氏还显老。 【 姓名:傅苏氏 角色:正妻 年龄:二十 容貌:★★★★ 气质:★★★★ 身材:★★★ 柔软度:★★★ 熟练度:★ 潜力值:★★★★★ 综合指数:★★★☆ 】啊喂,傅苏氏算什么姓名啊! 苏颖调出地图,发现标记为【傅奕阳】的红点正从前院往后院移动,不过在往正房的路上拐了个弯,苏颖心下暗忖:怕是魏氏特意截住了傅奕阳,这是迫不及待的想给她上眼药了么?想起魏氏身上半新不旧的寒酸打扮,还有饭桌上的扬眸一笑,太过刻意反倒不美呢。 傅奕阳果然是个重规矩的,在魏氏的西院呆了不过一刻钟就提步往正房来了,苏颖恶意的想:照那四星的持久度,这一刻钟应该没做什么吧。 苏颖瞧了一眼胭脂水粉盒子,用抿子沾上胭脂稍稍在脸颊上晕开不自然的潮红,瞅准时机,捂着帕子闷声剧烈地咳嗽起来,芦荟赶紧过来又是抚背又是心酸道:“可是进了凉气又不舒服了?原本太太病体未愈,外头又春寒陡峭,太太何必逞那个强?” 苏颖勉强一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说话间已经咳嗽了三四次,芦荟正端了水过来,“要不再请大夫来一回,吃了这么久的苦汤汁怎么还不见好,真是庸医啊庸医!” “我自个的身子我还不清楚么,三分病七分养罢了,再说老爷刚…算了。”声音有些失落,还有两分平常不轻易现于人前的苦楚。 打帘子的小丫环扬声道:“老爷来了。” 就在傅奕阳掀开水绿色软帘进来时,原本的软弱和苦笑很好的被苏颖收起来,攥着帕子让自己看着精神些,只脸上还有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无波,素白的手指衬着桃红的帕子格外的触目惊心。 “老爷喝茶。”苏颖自己端着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又用帕子抵着嘴极轻的闷咳一声,缓了口气。 傅奕阳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大拇指摩挲着茶盖的边,瞧了一眼端坐着的苏颖,起初白天没仔细看,如今灯下一瞧她眼底一片青色,又想起她手指触目惊心的沁凉:“你没什么要说的?” 苏颖心知肚明,心想渣男就是渣男,面上却表现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苏颖勉强扯出个端庄的笑来,“老爷出门公干辛苦了。” 傅奕阳‘嗯’了一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两人相顾无言,最后他咳嗽一声:“备水吧。”走了几步远,就隐隐听到低闷的咳嗽声,想来是用帕子捂着嘴的,傅奕阳没由来的有几分烦躁,加快了步伐。 傅奕阳才走,系统就跑出来作死。【翠被翻红,桃浪叠卷,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过鉴于你的身体,太激烈的姿势不推荐哦。】 【还颠鸾倒凤呢,就照他三星的熟练度不把这破布娃娃般的身子给弄死。】 【这是虐身虐心的节奏……?】 苏颖唯有【呵呵】以对,不打算理会蹦?的系统了,过了会儿略带些机械化的声音低了下去,明显地有些心虚,【这不是奖励你九花玉露丸了么?你还要闹哪样?带着游戏系统穿越,这可是金手指中的金手指,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 【把我的经验值清零,背包里的那满格的奖励都被狗吃了么?我可记得我原先背包里最差的滋养身子的药丸都只比九花玉露丸差那么一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是深感荣幸。】 苏颖原先的角色是王府里的侍妾,想她从最低等的侍妾爬到侧妃,深得宠爱,级数就比较高了,刷来的奖励和同化别的玩家的背包得到的战利品满满塞了整个背包――穿越过来,苏颖发现她的背包一片灰白,根本打不开,别的不说,苏颖对此是相当不满和十分怨念的。 【……啊那是因为系统现实化,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再说了,你身体一下子就好了,那不是惹人怀疑吗?再说我不是补偿你了吗?】明显的色厉内荏。 【如果你说的是《房中术》《御夫术》这几本书的话,呵呵。】 【卧槽你呵呵是什么意思?】自诩高度智能化的系统瞬间炸毛了,【每句呵呵背后都是一句我去年买了个表是不是?】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苏颖调戏了系统一番后,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其实苏颖对于穿越并没什么多大的怨念,不管怎么样不会再比穿越前更糟了。 傅大官人沐浴回来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3章 一波三折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披着半干的头发回来了,苏颖攥着帕子,叫芦荟去给傅奕阳擦拭头发。 她坐在一边儿,相顾无言,傅奕阳不开头,苏颖也不主动开口。在苏颖过往的记忆里,他们夫妻之间似的就是这样,饭后**前这段时间哪里像正常夫妻相处,反而像公事公办,就连每个月初一十五都像是按规矩交公粮。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 最后傅奕阳开口:“睡吧。” 只是单纯的上炕睡觉,各睡各的被窝。 苏颖自然不可能和傅奕阳做些什么,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剧烈运动,苏颖不禁替原主觉得悲哀,夫妻间不像夫妻,隔的岂止是两条棉被,同船异梦也不过如此吧。 哦,傅大官人的身材对得起系统四个星的评价,宽肩窄臀,腿长腰细,标准的九头身,有六块腹肌,肌肉紧致,即使穿着中衣又怎么能逃过苏颖的火眼金睛。 尴尬在小小的船铺间蔓延。 傅奕阳紧抿薄唇,他不是个多言的人,船笫间并无多少亲昵的话,往常基本上都是苏颖问他答,一板一眼,就如同例行公事,然后再无其他。 现在苏颖可没这兴致,她觉得累了,就算同船还睡了个陌生的男人,不一会儿竟是睡着了。 傅奕阳感觉到了枕边人绵长的呼吸,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屋里头的蜡烛燃到了头,屋子头黑了下来。 傅奕阳是被呢喃声吵醒了,坐起身来才发觉是苏颖在说梦话,“孩子……我的孩子……”手一抹,触摸到一片沁凉,一滴温热的泪珠砸在他手背上。她很平静的在梦中流眼泪,原来她也是会哭的,会伤心的。 傅奕阳适应了黑暗,掀开苏颖的被子轻抚上苏颖的肩膀,入手的是硌人的骨头,几乎没有几两肉。 “太太,可是又做噩梦了?”外间芦荟担忧的声音传进来,灯亮了起来。 “不必进来。”傅奕阳感觉到胸前一片濡湿,中衣被沁凉的手攥着,淡淡的清香蹭到鼻翼,傅奕阳想了想,温热的大手轻拍着苏颖的背,一摸就剩下一把骨头,心头有些堵的慌,他向来寡言不会安慰人,这会子也只能干巴巴的笨拙的安慰着:“没事了,别哭。”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 低沉的声音似乎有效,怀中人的呢喃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舒服的在他胸前蹭了蹭。瘦身不瘦胸,胸前柔软让一个半月不知肉味的傅奕阳黑眸一暗,发间淡淡的清香让他不由呼吸一窒。 只不过怀中人有了动作,滑了下去,乍然失了柔软,傅奕阳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再看攥着他中衣的素白小手,想起他们失去的孩子,惊鸿一瞥到的小衣裳,到底心软了些,一手搂着她肩膀,一手扯过被子将两个人盖住,让她贴着他睡。略带薄茧的手指摩挲着她濡湿的脸颊,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脸,傅奕阳却觉得喉咙间有些堵,是不是过去的两个月里她夜里也是做噩梦自顾自流眼泪。原本孩子小产了,说不可惜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成亲五年她才怀上,可孩子才两个月就没了,她不哭不闹,整个人苍白干枯的厉害,这一病就是两个月。 在垂花门前见着她有了些精神,却不料却是她逞强撑起来的,入手一模就剩下一把骨头,硌人的慌,胸前湿湿的,这个女人宁愿梦中无声的掉眼泪,也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从来都是端庄的笑,如果不是他听到,怕也会误会了她吧。 却不知道他怀中人身体不自觉得绷紧,如果不是强大的自制力,还有她现在所处的状态,她都想弹开。 【话说你现在不是应该施展‘无意识的诱.惑才更有诱.惑’来让你身下的男人化身成狼,将你拆吃入腹么?你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看了半天戏的系统终于在这时候又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一出声就是满口的猥琐,一副‘你太矜持’的口气,把苏颖神游天外来分散的注意力给拽了回来,【来一发检验一番综合四星半的实力呗姑娘!水蛇腰扭起来。】 【糊你一脸仰望星空,说多少次了,我现在的角色已经不是该娇时娇该媚时媚的小妾了,是端庄贤惠大度主动给丈夫纳妾累死累活讨不了好的正妻啊正妻!妈蛋,傅苏氏就是活活被累死的,渣男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妞儿容我提醒一句,你现在就是这个端庄贤惠大度被活活累死的傅苏氏,而且这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渣男是你的攻略对象。】略带些金属音色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幸灾乐祸。 【我能红杏出墙吗?】 【你想被浸猪笼吗?不对,还有骑木马,那可真是销魂至死的体验。咳咳,这是不被推荐的,再说了妞儿不要想太好,这次的攻略对象还是好的,满打满算才两个小妾,一个通房,本人又是自律的性格,黄瓜还是很鲜嫩的。拿出你的本领来,让他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拜托,不要每句话都要扯上点河蟹词汇,还有原主的怨念我要报仇的对象就是恶毒婆婆了吧,真是。】之前原主怨念时,她情急之下说出来的有真有假,但绝大部分是真的,能想象吗?平常用的碗碟上的釉都是浸过药的,还是好几年了,想想苏氏嫁过来才不过五年,使计之人是多么心狠手辣。 【秉承着古代小言里除了女主其他女配皆是恶毒不善良的原则,婆婆偏心,妯娌恶毒,小妾如狼似虎,丫鬟爬船,表姐妹也来凑一脚……这些设定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咳咳貌似剧透了,不早了,我先睡了啊!你们也早点睡。】 【……】苏颖对系统这么一个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借口表示默然无语,并在心底对它致以最深切的鄙视。 不过鄙视归鄙视,被系统这么一插科打诨,苏颖脸上的泪也不留了,正好这出戏也演完了,该睡觉了。 二月的天冷,屋里头还烧着地龙,可旁边她的被窝早就凉了,傅奕阳不愧是练过武的身体跟暖炉一样,苏颖毫不客气的黏上去,搂着暖炉睡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炸毛的想弹开的。 偏偏苏颖毫无察觉,虽然她自己跟系统一再强调她是正妻是端庄的正妻,可习惯和思维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改不过来,就像现在,睡着后无意识的扭了扭水蛇……素约的腰肢,纤细的小腿儿不要贴傅奕阳的太紧,那一丝丝几不可闻的馨香也在这种情况下钻进傅大官人的鼻息间…… 这可苦了傅奕阳,一个半月不知肉味的男人,一个半月不知肉味的血气方刚的男人,温香软玉在怀,却不能做点什么,想弄醒苏颖来点什么,可想想人家病还没好,之前还哭了一场,他也不好意思,觉得越来越热,绸子裤里的动静停停歇歇,傅奕阳也没合眼多长时间。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肉没吃上总要喝点肉汤,放在素约小腰身上的手心烫的厉害,揉揉捏捏,有往上的趋势。苏颖却是醒了,闷声咳嗽了起来,惊的傅奕阳赶紧收回手,一边轻拍着苏颖的背一边道:“没事吧?” 这下有什么火气也不好发作了,等苏颖不咳嗽了,他又咳嗽了一声:“我先起了,你再睡会儿。”起来先不穿衣裳,自己倒了杯冷茶来灌了大半杯,才将升起的火气慢慢压下去。 回头又瞧见苏颖掀开帷幔爬起来,月白色的中衣隐约可见一抹红,喉结滑动,连忙避开视线,剩下的凉茶也灌进肚子里。 芦荟在外间提心吊胆了一整夜,这两个月来她都是和几个大丫鬟轮流在里间守夜的,这回老爷回来,才到外间守着的。夜里听到声响,老爷喊了不必进去,可也睡不踏实了,后半宿辗转反侧,天蒙蒙亮就赶紧起来了,和薄荷站在外间,听到里面有响动了,才敢出声道:“主子可起了?” 苏颖正尴尬着呢,傅奕阳的动静她能没感觉么,滚烫的物什贴着大腿根,还有作乱的手,搁在以前苏颖早就媚眼如丝半推半就缠着男人晨间运动了。可现在不行,身份的转换也让苏颖不适应,肉要循序渐进的来吃,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听了芦荟的声音,赶紧应了,由着薄荷伺候她穿衣洗漱,至于傅奕阳那边正站在那儿等人给他穿衣服,芦荟瞧了没动静的苏颖一眼,只得服侍傅奕阳穿衣――往常这些都是傅苏氏亲力亲为的。 几个大丫环进进出出地忙碌了起来,白芷端了热水来服侍傅奕阳洗脸,苏颖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紫苏给她梳头上妆,也没瞧见傅奕阳有些不大好的脸色。 苏颖自己的脸色都不大好呢,还有些蜡黄没什么光泽,连苏颖自己都看不下去,想着今天要把昨天奖励的九花玉露丸吃了。 “让她们今儿也不用过来了。”苏颖病了两个月,就两个月没见外人,如今算是复出了,按规矩小妾是要过来请安的,今天起的早了,苏颖也不耐烦这时候小妾们过来,就随口一说。 ++++河蟹期间,在这里不是错字,船同chuang++++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4章 婆婆黑你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修改排版---日更中---傅奕阳还要上早朝,已经坐在桌前吃早饭了,苏颖这边才挽好了发髻,紫苏打开妆匣子把昨天戴的露垂珠帘金的抹额拿出来,苏颖摇摇头:“又不出去,不戴了。”只随手挑拣了只云脚珍珠卷须簪别在发间。 傅奕阳抬头瞧了她一眼,玉色印暗金竹叶纹提花高领长衣,坠一颗蓝松石领花,简洁素雅,再瞧了眼屋内摆设,入眼满是素净的摆设,没了往日的富贵堂皇,想来也是因为孩子,心下怜惜,话就说出了口:“晚饭我在这儿用。” ――这是个美好的误会。 这话一出口,桂嬷嬷的脸上都带了喜色,刚才收拾床铺的薄荷已经悄悄跟她说了,是睡一个被窝只是床铺干干净净的,本来是替苏颖担心的,没想到老爷主动说了这么一句,心里直念万佛,眉梢眼角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了。 苏颖一愣,【叮――成功勾起了攻略对象的欲火火火,奖励活色生香丸一枚,只需一枚,保证你遍体生香,红浪越蜂颠蝶狂香度越浓,勾得他魂散魄荡恨不得死在你这个小妖精身上,品牌保证,你值得拥有!】 【……】这个渣男! 稍一愣神的功夫,眉梢间竟是木楞看不出什么喜色来,傅奕阳想起来这两天,她几乎没怎么和他说话,就是屋里头的事也让丫环们来,往常这些事儿基本上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又怜惜她病没好,只他说了句软和话,她也看不出喜色来,微低着头,从镜子里头看过去,单薄的很。 傅奕阳索性筷子一放就走到梳妆台边,桂嬷嬷一个眼色丫环们全都识趣的退到门边,桂嬷嬷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色,又止不住的担忧:太太好歹说两句软和话,脾气别太犟的跟老爷硬碰硬。 苏颖拿着手镯的动作攥紧,睫毛轻颤,傅奕阳手搭在她肩膀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孩子咱们还会再有的,你宽心啊。” 苏颖心里扎傅奕阳小人千百遍,嫡子还未生就先冒出个庶女来,难不成还想不要嫡子,渣男就是渣男。可心里再怎么想,面上肯定不能表现出来,听了这话,原本无波的双眼波光流动,潋滟一亮整个人顿时变得略显鲜活起来,高堆的云髻下露出的耳朵尖竟是粉红起来。 傅奕阳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临了竟然捏了那粉红的耳垂一把,触感柔软竟惹得他心头一热,放开时倒有些不舍了,嘴角扬了扬,“我走了。”脚下却未动,苏颖心里暗骂,却起身替他整了整衣领,送他出了门。 “你别累着,有什么想吃的让底下人准备。”傅奕阳捏了捏苏颖的手,脸色温和起来。 傅奕阳正转身走呢,正好南院的门也开了,魏氏眉眼温柔的牵着大姑娘出来,细声细语道:“大姑娘,去给父亲请安。”不料抬头正瞧见斜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苏颖,俏脸一下子僵住了,大姑娘怯怯的看了一眼傅奕阳和苏颖,胆怯的缩到魏氏身后。 傅奕阳的脸色沉了下来,正欲开口训斥,苏颖拉了拉他的衣袖,“孩子还小呢。”瞧着大姑娘的神色很慈爱,魏氏见了心里咯噔一声,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子挡住苏颖的视线。 傅奕阳哼了一声,垂花门前的小厮正往里探头呢,回头对苏颖道:“回去吧,我走了。” 魏氏这才给苏颖行礼,苏颖由着芦荟给她披上浅蜜色橙黄宽边披风,瞧着身穿缠枝牡丹绛红缎子衣裳的魏氏,“免了,大姑娘的身体可大好了?若缺什么尽管差人来说。” 魏氏又是娉婷一拜:“让太太惦念了,大姑娘身体比以前强了些,只现在还离不了那苦汤汁,妾身这做姨娘的也跟着揪心。” 苏颖笑了,没接茬,又道:“魏氏身上的袍子也有些旧了,也该裁制两件春装了,虽说节俭持家,可若是穿的太寒酸了,也掉老爷的脸面不是。” 魏氏身子一僵,咬牙谢了恩,“多谢太太赏赐,妾身愧不敢当。” 芦荟上前搀扶住苏颖,细声道:“老爷可是嘱托了让奴婢们好生照顾太太,太太别在门口吹风了,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奴婢们定要受罚的。” 苏颖翘着嘴角看了芦荟一眼,嗔道:“就你多话。”摆了摆手让魏氏自便,自己也由芦荟扶着回去了。 回了正屋,桂嬷嬷早早的用鸡汤煨了白粥准备着,配上些三色酸辣鲜蔬丝,并切成小块爽口多汁的五味萝卜肉丁,苏颖胃口好多吃了些,又喝了大半碗杏仁羊乳,喜的桂嬷嬷直说要赏小厨房的厨娘。 “不用嬷嬷说,紫苏早就去厨房说了。”芦荟等也跟着笑。 桂嬷嬷点头,又忿忿不平的说,“魏姨娘惯会装模作样,昨儿老爷过来太太这儿,愣是做出那不知规矩的事。你看看她猖狂的,身上那件绛红褙子,颜色深的都和大红差不多了,都是府里的老人了,难不成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她哪里把太太放在眼里。” 苏颖笑了,从这点就看出苏氏管家不利,还有如果不是有男人在后头纵容,魏氏哪敢这般张狂?究根到底还是渣男啊渣男,说起管家来,苏颖心里冷笑,还有一场戏要唱呢。 苏颖笑了笑,道:“妈妈也别忒高看了她,她要是真的知事,也就不会三天两天的跳出来闹腾了。可不管怎么闹腾,妾就是妾,再怎么也越不过我去的,现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旁的都是虚的,孩子才是实的。” 桂嬷嬷热泪盈眶,哽咽道:“太太能这么想就好,宽宽心,养好身子,也不愁再怀上一个。” 苏颖难免有些动容,桂嬷嬷和四个大丫鬟是正院忠心值最高的,尤其是桂嬷嬷这个原主的奶娘,几乎都满值了,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整天为了苏颖的事忙前忙后,为原主不值啊。 【那我让原主回来?】系统贱贱的出来冒泡。 【我一个经验值买你闭嘴。】 只听“叮――”的一声:【成功扣除一经验值。】 【……你狠!】苏颖对系统的下限再次刮目相看,没等苏颖喝口茶喘口气,外头小丫头高声喊着,老太太房里的大丫头杜鹃来了,紫苏迎了出去,杜鹃进屋,给苏颖请过安后,说:“老太太听说太太大安,心里可高兴着呢,请太太过去商量些事情,二太太也在的。” 待杜鹃道个万福后离去,桂嬷嬷脸色难看,蠕动着嘴唇看向苏颖。苏颖明白桂嬷嬷的担忧,攥着帕子攒攒嘴角,“嬷嬷别忘了,咱这里可是勇武侯府呢。” 桂嬷嬷旋即明白过来苏颖的意思,笑开了:“是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表一表勇武侯的正经主子,傅奕阳是嫡长子,袭爵勇武侯,傅煦阳是嫡次子,有妻陈夫人,乃傅母的内侄女,也就是所谓的二太太。 勇武侯府以武发家初封勇武公,到傅奕阳这一代是第三代,本来到傅奕阳这里该降等袭爵,可傅奕阳很有本事,文举出身,在老勇武侯去世时,新皇登基,特恩准傅奕阳爵位不变。而陈家同是以武发家,虽同傅家是世交可比傅家差多了,等到这一代爵位差了三个等级,可人家毕竟有爵位啊,往往就觉得高人一等。 傅母对出身不高的苏氏打心里不满,可在苏颖看来,一个内宅眼见短浅的老虔婆懂什么。苏家乃是世代书香,家族屡屡有出仕之人,虽然品级都不太高,难免让人轻看,但是多年经营下来,已经在中下级官员中编织出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哪怕是身为高位显爵之家族也不敢小觑。当年老勇武侯不知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让傅奕阳娶了苏氏,而这些傅母不懂。 袭爵的嫡长子娶了她不中意的儿媳妇,傅母愣是给不袭爵的小儿子娶了她娘家的内侄女。苏氏成亲五年才怀上一胎,其中蹊跷自然与傅母脱不了干系,至于目的,苏颖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她想陈家的女人占领傅府,嫡长孙要从二太太肚中出来,最好苏氏再不能怀孕,让傅奕阳断了后,由二房嫡子袭爵。 不得不说,傅母脑子里长泡了。 【傅奕阳其实是捡来的孩子,是吧是吧?】等了半天不见系统开口,苏颖翻了个白眼,【我一经验值买你开口。】 只听又“叮――”的一声:【成功扣除一经验值。】 【哟哟,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系统得瑟了,【他是不是捡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傅母生的,亲生的妥妥的。】 【……他真可怜。】苏颖凉凉的来了一句,一点都没有她嘴中的‘他’是她攻略对象的自知。【你说怎么样才算给原主报了仇?让傅母生不出孩子来?】 【……恭喜你,说了本年度最冷的笑话,奖励白玉簪一支,佩戴此簪,高贵冷艳气质加成百分之二十。哈哈,不过这个冷笑话还挺好笑的,噗哈哈。】带着些金属和机械音色的平板无波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笑意,这不科学! 苏颖抽抽嘴角,专注黑婆婆三十年!转眼间,上房傅母处到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5章 一丘之貉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转眼间,上房傅母处到了。 上房傅母处,傅母榻上独坐,只留身穿红绫袄,青缎大金花背心的大丫环白鹭在房里伺候,白鹭正细心周到的给傅母捶着腿。榻下右手边坐了位十六七岁身着洋缎泥金五彩牡丹凤凰纹通袖长袄的少妇,这就是二太太陈夫人了。 陈夫人面带焦虑,捏着帕子:“老太太,眼看大嫂病好了,那管家的事……” 傅母靠着锦缎蝙蝠金绣纹桃红大靠背,?频溃骸八?炔∽牛?哪苷饷纯炀秃昧耍?蚨?率且蛭?罄弦?乩矗??懦隼醇?耍?彩掠形以谀兀??僭趺蠢骱?鼓茉焦?艺飧銎牌湃ァ!?p>陈夫人赔笑道:“还是姑妈疼我……”正想再说些什么,外头小丫头扬声道:“大太太来了。” 陈夫人怏怏的闭了嘴,抬头往外看去,三四个丫鬟争着打起了帘子,陈夫人一打量不免眼红,只见来人身上穿着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长袄,湖蓝色的宫绦长裙,银平纹链坠素白珍珠式抹额,旁边是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高贵雍容,真正有大家主妇之风。 苏颖先给傅母请安,傅母笑道:“你还病着,那些个虚礼就免了。”瞧了一眼,见她大衣裳都撑不起来,素白坠子衬得脸色苍白,身边的丫鬟虚扶着不离人,心下有了计量。 陈夫人站起来赔笑,“总算是见着大嫂了,大嫂病可大好了?老太太可是挂心的很,让我这个二儿媳妇都跟着吃味了呢。” 傅母也道:“行了快让你大嫂坐下,你日日在我跟前晃荡,你不烦我都烦了。” 芦荟扶着苏颖在左边椅子上坐下,听了傅母这话,勉强笑道:“都怪我身子不争气,竟是病了那么久,没能在老太太跟前尽孝,真是该打。弟妹日日不缀的在老太太跟前尽孝,老太太可得赏你呢。” 陈夫人拿不准苏颖这话是褒是贬,只能笑道:“做媳妇儿的在婆母跟前尽孝,那可是应该的,当不得大嫂这般夸奖。” 傅母嘴角的笑容僵了下,心骂陈夫人不争气,还得调教,又对苏颖道:“昨儿大老爷从外头回来,我瞧着黑了,也瘦了,这回家来可得让人尽心伺候好了,好好补补,缺什么只管差人到我这儿来取。” 语气里满是慈爱,仿佛傅奕阳是她疼爱的好儿子。 苏颖故作不懂傅母话里的深意,咳嗽了一声方带了丝自豪道:“不独老太太心疼,我看了也觉得不好受,可一想老爷这是替皇上分忧解难,为百姓谋福利,再苦再累也是值得,我们这些妇人家不懂外头的政事,能做的也只是让爷们儿回家了舒坦了。”如今傅奕阳不仅袭了勇武侯的爵位,还在户部办差,深得皇上信任,而傅母独疼的傅煦阳如今连举人功名都没有,为了脸上好看,想给他捐了个从六品同知的虚衔来,偏人家傲气,要自己来挣功名,傅母无奈,就遂他意愿。 傅母和陈夫人脸色都有不同程度的难看,陈夫人不好说话,可捏着帕子心里不平:她是家中嫡女,本以为嫁给侯府的二表哥是高嫁,可如今明白了勇武侯府听着好听,可爵位是大房的,跟二房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姑妈谋划的好,那他们二房可就没出头之日了。瞧着苏颖一身华贵雍容的打扮,无端的就觉得矮了一头。 傅母半阖着眼,道:“这话倒在理,我瞧着你身子骨也没好全乎,照顾起来也不能顾全,正好我这儿有个丫头药膳做的好,就让她过去伺候你们吧。百灵,还不过来见过大太太。” 得,软的不行,就直接塞人来了。 苏颖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百灵,听这声音就跟百灵鸟似的清脆,柳绿色弹墨小袄儿,葱黄色撒着红月季裤子,细眉细眼,腰肢纤细,身段轻盈,倒也俏丽。 苏颖瞧到对面陈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和同情,心里不舒服:妈蛋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同情了。面色未变,“果然是老太太疼我,知道我这三分病七分养,舍得割爱给我这么个水葱儿似的会药膳的丫头来。老太太可不能这么偏心,独独给我,不赏个水灵的丫头给弟妹,弟妹可是吃味了呢。”魏氏就是当初傅母赏下来的,如今又塞了个丫头来,这花可不能一边独好呢。 陈夫人攥着帕子,勉强笑道:“大嫂说笑了,我可没羡慕老太太独对你好呢,再说我身边的丫头也尽够了,不必让老太太费心了。” 傅母撩了下眼皮,道:“二太太那里我自有主张,就不必大太太操心了。如今,你也好了,这管家的事还是你来――” 苏颖心下觉得好笑,傅母这话说半截是等着她接什么呢,无非就是希望她谦虚一番说‘媳妇儿身体还没好全,还是让弟妹帮着管吧,左右还有老太太您坐镇,媳妇儿也放心’,这话也只有原主那个傻货才能说出来。 说起来也心酸,原主因为成亲好几年没能怀孕,就自觉低了一头,再加上老太太不待见她,腰又往下弯了一截,可这傻货也不想想她是勇武侯当家妇,老虔婆的荣耀都是她相公给的,也就是老虔婆正拿豆包当干粮了,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毒妇! 苏颖毫不客气腹诽了一番傅母,笑盈盈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原我一下子病倒了,府里没个主事的人,这才劳烦到老太太这儿,老太太让弟妹替我管着,我感激不尽。可也没一直劳烦弟妹的道理,虽说我精神不济,可也有魏氏和柳氏能帮衬我呢,魏氏是伺候过老太太的,柳氏是老祖宗给的,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我也放心。” 陈夫人急了,短短两个月她领略到了当家太太的风光,这权利还没在自己暖热乎了怎么舍得交出去,抢白道:“这怕是不合规矩吧。”说完就自知失言,让她管家才是不合规矩,辩解道:“我是说魏氏和柳氏没管过家,这么一大家子怎么让两个妾帮着管怎能让人放心?” 苏颖诧异的瞧了陈夫人一眼,话说你难道没听清楚我说的话,我是说让她们帮衬,没说让她们真管啊。 傅母瞪了陈夫人一眼,陈夫人怏怏的闭了嘴,傅母算知道了今天是不能在苏颖这里讨到任何好处,脸色也沉了下来:“既这样,还是大太太继续管着,我累了你们歇着去吧。” 苏颖清楚的感觉到傅母在陈夫人说完话后复杂的情绪,怒气中带着一点点无奈,以及烂泥扶不上墙的愤懑,还有对苏氏的恶意。 矮油,人家好怕怕哦。【果然是得不到滋润就变态扭曲的老女人,真可怕。】 【叮――恶意人参公鸡得不到滋润的老女人,扣除经验值一点。】 虽然这经验值扣的有点冤,可苏颖觉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转头就对正打算走的陈夫人道:“弟妹,让芦荟跟着跑一趟拿了对牌,也省得弟妹还得专门差人送来。” 陈夫人到底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妇,忍者神功还修炼的不到家,听了这话脸快僵掉了。 苏颖不管她,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一旁的薄荷连忙抚背,陈夫人换上担忧的表情:“大嫂这病可病了有些时候了,我知道孩子没了嫂子伤心难过,可总不能把身子熬坏了,让那些狐媚子钻了空子就得不偿失了,瞧我这笨嘴拙舌的也不大会安慰人,我的心意嫂子总归是明白的。” 苏颖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连变都没变,抬起头来发髻上的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刺痛了陈夫人的眼,低声道:“我明白我清楚,谁说不是呢。说句交心的话,”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跟在薄荷身后的百灵,“趁着老太太……,弟妹早些怀上才是,可别像我。”陈夫人嫁进傅府也有一年多了吧?苏颖嘴角冷意泛滥,想要嫡长孙,偏不让你如意。 陈夫人瞬间明白了苏颖的意有所指,媳妇病着,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往儿子房里塞人,想起屋子头那两个狐媚子,陈夫人只觉得妒火上升,脸色没有遮掩住,冒出一些狰狞妒忌来,心里谋划着要尽早怀上才是。 薄荷把温热的手炉递给苏颖,小心翼翼的窥看苏颖的脸色,苏颖素指摩挲着青瓷小手炉上的青莲缠枝莲纹,衬得素指纤长,白皙如玉。对薄荷笑笑:“没事儿,咱们回吧。” 【陈家的女人果然是一丘之貉,我突然想到一个挺好玩的主意,自古狗熊难过美人观呢。】 【你是想对傅煦阳下手?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节操碎了一地是吧!小爷代表月亮鄙视你。】 【……我原本以为咱们俩好歹还有那么点默契,果然我不该高估你的智商和下限。】 【小爷可是高度智能化的系统,你鄙视我的下限可以,但绝对不能鄙视我的智商!】系统瞬间炸毛了,然后又是熟悉的一声“叮――”,【歧视高度智能化系统,扣除经验值两点!】 苏颖唯有【……】以对,回到正房坐在暖阁里,倚着簇新的青缎靠背坐褥,薄荷皱着眉过来请示:“太太,那百灵该如何处置?”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6章 九花玉露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薄荷皱着眉过来请示:“太太,那百灵该如何处置?” 处置啊,好凶残。不过要是原主那个傻货肯定是心里苦涩嘴里含酸面上大度,把百灵塞到傅奕阳身边,免得被人诟病善妒不贤惠。苏颖嗤笑,所谓的贤惠大度也都是别人看其表面,宣扬出来的,像原主累死累活,倒头来可得了一点好,把身体搞垮了不说,都快让魏氏张狂到她头上了。 “既然她药膳做的好,就先让她到小厨房做事,既然到了正房,就该守正房的规矩,百灵这名儿也别用了,不如就改成翠花吧。” 薄荷眉间露着笑,“太太说的是,正好让她给紫苏打下手。” 苏颖疲怠的靠在迎枕上,阖上双眼,闭目养神。薄荷对着屋里侍立的丫环们做个手势,大家会意,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薄荷走到外间,从黄花梨鼓钉八仙圆桌下抽出套凳坐下,在桌子上打开的黑漆嵌螺钿红梅花开四方盒里捡起做了一半的荷包绣了起来,还不忘竖着耳朵听着里间的动静,防着苏颖醒来找不着人。 苏颖盯着只有一格发荧光,其余全都一片灰白的背包,心里又将系统蹂躏千白遍。查看了现有物品: 【 九花玉露丸x1――给你由内而外的滋养,只需一枚,便可灼若芙蓉出渌波; 活色生香丸x1――想拥有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的体质吗?还等什么; 白玉簪x1――一经佩戴,冷艳高贵气质加成百分之二十; 《房中术》――‘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少妇必备; 《御夫术》――女人,让男人拜倒在你锦衾绣幌下吧; 《御下术》――做个一等泼妇,恩威并施,走上幕后中级boss之路; 《正妻术》――终极目标:床下贵妇,床上荡妇。可端庄大气,可娇怯袅娜,眼中风情盈盈,唇瓣娇媚点点,媚而不俗,艳而不妖; 《柔体术》――鲜嫩多汁的熟果必须身材纤?中度,蜂腰隆胸,素约小腰身,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 】 所有的物品的介绍都没有一个正常的,苏颖见怪不怪,取出九花玉露丸,就着温水吞服。 九花玉露丸苏颖以前也刷出来过,在所有药物类里药效算得上很温和的,苏颖现在的身体既不金玉其外又败絮其中,傅母下在碗碟上的药对女人身体伤害是日积月累的,再加上操劳过度,让原主才不过二十的年纪就有了四五十岁的身体,三十岁的面貌,何其悲哉。 苏颖睡了穿越以来最熟的一回觉,然后被……熏醒了。 动动身子,这才发现身体黏糊糊的不舒服,低头不经意的一扫,卧槽,她这是从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吗? 全身上下从脸到脚再到头发丝,全部都黏糊了一层黑呼呼的污垢,散发出阵阵恶臭,苏颖黑着脸可媲美包公了,不,最起码人家包公额头还有一抹白,呲牙咧嘴。 【系统,你给我的九花玉露丸是过期了吗?】咬牙切齿。 【其实这样才正常,这具身体你也知道,内里不鲜活,这排出来的全都是长年累月积累的毒素,洗精伐髓不懂吗?算是给你的一点小福利,不要太感谢我哦。】 【我感谢你八辈祖宗,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吗?】 【你也没问啊,我以为你知道的。】系统贱贱的说道,【我想你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洗干净吧,恶臭啊恶臭!】 苏颖翻了个白眼,叫人:“薄荷。” 薄荷赶紧放下针线,“太太?” “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薄荷虽然有些疑惑,但绝对二话不说就去执行了,不过一刻钟,沐浴事宜一切准备妥当,苏颖没让薄荷进来伺候。 芦荟从陈夫人院里回来,就见薄荷一脸焦虑的守在里间门外,疑惑:“怎么了这是?太太呢?” “太太在沐浴,没让我进去伺候。”和芦荟对视一眼,俩人一起等。 苏颖打发了薄荷下去,急吼吼的解了衣衫臭着脸钻进了木桶,整个人埋在木桶里,一下子清澈的热水浑浊不堪,发出恶臭。 苏颖的脸也臭的不能再臭了,系统直接装死了。 【再装死,我就把这桶洗澡水装进背包里。】 【嗷嗷――别啊,这等污垢怎么能亵渎本系统的空间,强烈阻止。】说着就心虚了下去,【再说那可是你的背包嘛,而且空间根本就不够大么。】 【你是想说把我剩下的背包开启么?】 【那个,这不是权限不够么?而且你等级也不够啊,反正总会开启的,你还是先洗澡吧,天不早了,我睡了。】 苏颖黑线,你一个智能系统你睡个毛线觉啊,不过这回儿得到想要的答案,苏颖就大方的先不计较这回了。“薄荷,你和芦荟把这桶洗澡水倒了,再换桶干净的来,还有那边的衣服也烧了,别让人瞧见。” 苏颖都想什么时候让系统给她几张忠仆符,桂嬷嬷和几个大丫鬟忠心值还是蛮高的,可这忠心值对的是原主,这半个月她都在潜移默化的让她们适应她的改变了,只不过……她还是信得过忠仆符。 芦荟疑惑的看着在木桶里的脏水还有脏臭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和同样疑惑的薄荷交换个隐晦的眼神,不过都压下心中的疑惑,尽心办事。芦荟稳重,薄荷心细,办事都很可靠。 足足洗了三遍,苏颖才通体舒泰的出了浴桶,换上干净的衣裳,月蓝绣竹叶暗花对襟儿云缎长袄,粉蓝色立领白色盘扣中衣,下身是湖水绿裙子,让人瞧着气色一新。 身体内的毒素排出了大半,苏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也见识到了原主的身体到底有多差,摸摸脸颊,觉得皮肤都光滑了许多,呼出一口积压了半月的郁气。 当然了也得对桂嬷嬷她们解释一番,苏颖苦笑:“原是一个药嬷嬷给的海上方,出嫁时母亲塞给我的,就那么一包,说是能排毒养颜的,时间久了我也忘了这茬。妈妈如今你也看到了,我这副干枯蜡黄的样就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别说老爷了。说要孩子,总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呢……”这话说得心酸,眼圈都红了,原主向来要强,也只有在最亲近的奶娘桂嬷嬷这里才能说两句心里话,孩子小产这件事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了解的人都清楚,桂嬷嬷更不用说。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苏颖熬过来了,周围的人哪敢再刺激她,她这一解释也说得通了,桂嬷嬷左右打量了,眉梢眼角的皱纹跟着舒展开来,带着三分欢喜:“这方子可真管用,瞧太太气色一新,脸色看着可大好了,依稀能瞧见太太在闺中时候的模样呢。” 苏颖被桂嬷嬷这话逗笑了,嗔道:“哪有妈妈说的这般夸张。” 瞧着露出小女儿娇态的苏颖,桂嬷嬷总算放心了,好歹太太经过这一回儿脾气软和了不少,俩人都是硬脾气自然合不拢的,总得一个人软和些,往常太太不禁劝,性子又犟,背后没少偷偷抹眼泪,她心里苦啊,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又流了,瞧着太太木楞的样子几乎存了死志了,如今想开了就好,桂嬷嬷想着万佛保佑,留住老爷争取再怀上一个。 中午苏颖好胃口的吃掉了一碗碧粳米饭,桌上的四菜一汤也都消灭了小半,芦荟不等桂嬷嬷吩咐,直接开了箱笼拿了一尺布头赏了厨娘,比苏颖都欢喜。 “太太不知道啊,奴婢跟着二太太过去,二太太又是喝茶又是拉着奴婢说话,仿佛不记得有这回事,奴婢等不及插了嘴。二太太登时脸就拉下来了,叫骂旁边的丫头不提醒她,等把对牌拿回来,二太太又开始说这管家不易,太太又病着,可不能操劳啊,像她才管了一个月的家就觉得疲累不堪了云云的。奴婢只好把老太太搬出来,又好一通夸二太太帮太太管家辛苦了,瞧二太太还很大方得赏了奴婢一只金镶牡丹玉镯子,奴婢带着可宽松了,只得用帕子包起来了。”芦荟掀开手帕,那只金镶玉牡丹玉镯子可不就是陈夫人之前的戴的,芦荟这是在间接说二太太手腕丰泽呢。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丫鬟都捂着嘴娇笑起来,桂嬷嬷笑骂:“瞧这丫头一张嘴,竟没个把门的。” 芦荟躲在薄荷身后捂嘴笑了。 苏颖瞧着对牌,揉了揉眉角,苏氏作为侯府的长媳,勇武侯府当家太太,自进门后直接管家,而内库的两把钥匙中,一把在她这里,另外一把就在傅母手里攥着。不过没有对牌就不能直接指挥管事,傅母充其量就只能以婆婆的身份对苏氏下达指令。苏氏病倒后,傅母就迫不及待地让苏氏把对牌交出来,转手让陈夫人代为管家,瞧着傅母恨不得希望苏氏一病不起呢。 管家就不是人干的活,管好了是应该的,管孬了就是能力不够,累死累活的还讨不了好,所以说端庄贤惠大度的正妻难为啊!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7章 祸水南引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转眼就有了主意,吩咐芦荟:“我病着的这段日子,几个侍妾也辛苦了,库房里的不是有新进上来的几匹缎子,各赏给柳氏和魏氏四匹,丽月两匹。” 说到这丽月,苏颖就忍不住骂苏氏愚蠢,傅奕阳的几个侍妾里,魏氏曾经是傅老太太跟前的二等丫鬟,是傅奕阳的第一个女人;柳氏曾是伺候过老祖宗,也就是傅奕阳的祖母的,现在虽说老祖宗已经不在了,可傅奕阳是在他祖母跟前长大的,柳氏虽然不如魏氏得宠,但到底有几分薄面。 而这丽月却是苏氏为了要跟魏氏、柳氏打擂台,从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里抬出来的,可惜一直不得傅奕阳喜欢,为人也木讷软弱,许是当初苏氏就是看准了这点才选了她。 可在苏颖看来,真老实还是假老实都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从身边人选出来固宠却最要不得,以为捏着人家的卖身契就高枕无忧了,哼! 将傅奕阳的几个侍妾扒拉一遍,苏颖有了思量,又吩咐道:“再从库房里挑些上好的药材装一匣子给魏氏,就说让她好好伺候大姑娘,不管怎么说大姑娘都是现在咱们侯府唯一的小主子,自然金贵。” 这又是一笔烂账。 大家规矩:在正妻未生嫡子之前不得有庶子,嫡子和庶子之间最少要差三岁。瞧瞧人家庶长女现在都三岁了,而且这其中少不得有老太太在其中作祟。 虽说当时老祖宗病重,魏氏在那当头怀孕,弄出个冲喜的名头,可最后老祖宗也过世了,大姑娘也生了下来。 不管是为何,一向自诩重规矩的傅奕阳对大姑娘态度向来不热络,但不管怎么说大姑娘都是他现在唯一的孩子,魏氏又向来得宠,仗着大姑娘可没少蹬鼻子上脸。 总之,大姑娘的存在就是苏氏心中的一根刺,偏偏平日里还得做足嫡母范儿,心里指不定多呕呢。 “魏氏照顾大姑娘日夜不缀,这番心思老爷和我都看在眼里,就不好用管家这等繁琐事去麻烦她了。”苏颖想了想,将一部分管家权下放到柳氏和丽月手上。 桂嬷嬷从刚才就欲言又止,苏颖朝她安抚的笑了笑,“妈妈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可与其让老太太把管家权从我手中要走,还不如让柳氏和丽月帮衬我。” 苏颖垂了垂眼帘,低声说:“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管家权。” 点到为止,桂嬷嬷叹口气:“太太既想通了,就不能再好了。” 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哗,桂嬷嬷皱紧眉头,看了看支着额头闭目养神的苏颖,说:“老奴出去瞧瞧。” 正房门外,紫苏正在教训小丫环翠竹:“你也不是头一天在正房当差了,怎就不知道规矩,冒冒失失的跑到正房外做什么?” 翠竹皱着脸都快要哭了,不等她解释,她旁边的刚改名为翠花的百灵朝紫苏笑笑:“不怪她,是我冒失了,还望这位姐姐不要责怪她才好。” 紫苏像是才认出百灵似得,握着百灵的手笑道:“原是老太太心疼我们太太才特意赐下来的翠花姐姐,都怪我们几个笨嘴拙舌的占着大丫鬟的地儿,又不好越例,才委屈了你来小厨房帮衬我。” 说的百灵面色通红,紫苏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责说:“瞧我这记性,原翠花姐姐伺候过老太太,规矩礼仪都是好的,又怎么会明知故犯呢。” “怕是还不了解正房的规矩,翠竹你也该好好的同她说道说道,没得冲撞了主子,那就不好了。”紫苏和翠竹一唱一和把百灵臊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这时,桂嬷嬷出来喝道:“嚷嚷什么呢扰了太太休息,也是太太心慈,纵着你们这些个丫头。” 紫苏连忙讨饶:“桂妈妈教训的是,也没旁的事,翠花她初来乍到不懂咱们正房的规矩,冒冒失失的跑到正房门外了,我说她两句,下次肯定不会再犯了,桂妈妈就饶了我们这回吧。” 桂嬷嬷斜睨了百灵一眼,又瞪了紫苏一眼,“就你会说道,咱们太太素来待下人宽泛,既是头一回便也罢了,她不知道这些,你们也该告诉她才是。” 紫苏和翠竹忙答应了,翠竹还捅了捅面红耳赤的百灵,她轻轻咬了下唇,双眼含泪委委屈屈的朝桂嬷嬷道谢,任由翠竹把她拉扯走了。 等她走了,桂嬷嬷冷哼一声:“又是个不安分的,不愧是和那位同一处出来的。”说着下巴点了点南边魏姨娘的院子,转身回了正房,把这件事和苏颖说了。 苏颖“哦”了一声,轻笑道:“既是这样,她们定是也相处的来,她搁在我这儿也是大材小用了,既然她药膳做得好,不如让她去伺候大姑娘,也算是全了老太太一番慈爱之心。” 桂嬷嬷踌躇了下:“可老太太那边?” “老太太若是问起,我自有说法。”苏颖端起手边雨过天晴色的茶盅,轻轻啜了一口。想塞人就该直接说,这种塞人潜规则人家真的听不懂哦。 更何况她也不是没给机会,比起在正房,翠花到南院指不定有更多的机会勾搭上傅奕阳呢,而且还能做到物尽其用,何乐而不为呢。 啧,她真是个好人。 系统这次没跑出来吐槽,苏颖也乐的耳根子清净。 先不说南院的魏姨娘在听到芦荟传达了苏颖的吩咐后扭曲的表情,再是看到跟过来的眉眼俏丽、年轻水灵的翠花,心里头怎么能愉快的起来,可芦荟还在一边看着,魏姨娘只能咬咬牙挤出一个笑容来,“不知太太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芦荟笑道:“奴婢正要到柳姨奶奶和丽月姑娘那里去,除了赏赐,太太也吩咐了让她们两位帮衬着管家。” “管,管家?”魏姨娘心里一动,“当真?” “奴婢哪敢假传太太的话,只太太感念姨奶奶您照顾大姑娘的苦心,不好再拿管家这等琐事烦劳您,”芦荟道了个万福,“奴婢就先告退了。” 魏姨娘简直要呕死了,心心念念的管家权一点没捞着就算了,还招来一个狐媚子,可她也不敢明着对百灵怎么样――侯府的规矩,就是老太太房里的猫狗都要抬举三分――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两三句打发了百灵,回房想对策去了。 傅奕阳傅大官人下午就已经回府了,一直在前院的书房勤勤恳恳的处理公务。 苏颖调出地图――她现在的地图也只能显示整个侯府,然后就瞧着前仆后继的魏姨娘、柳姨娘的丫鬟穿过垂花门,应该是千里送羹汤顺便送上晚上静候光临的讯息,老一套啊,还真有些怀念。 【妞儿,你做好准备了吗?】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把苏颖给吓了一跳,【准备好什么?】 【桀桀,当然是颠鸾倒凤,人家在这里预祝你开张大吉哦。】 【我谢谢你全家,】苏颖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按照从前的尿性,这次会成功么?】 【事在人为嘛,难道你不想知道第一次的奖励是什么吗?】系统用它平板无波的声音硬生生渲染出来了‘你猜你猜你猜猜’的气氛,可惜苏颖鸟都不鸟它,【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苏颖还想说些什么,薄荷就小心翼翼的瞄着她的神色说:“太太,这到晚饭时间了,老爷恐怕要来了,您要不要梳洗一下?” 系统一副老夫甚慰的语气说:【女为悦己者容,美腿香肩露出来,水蛇腰扭起来,我看好你哦。】 苏颖木着一张脸,抬眼看一脸期待看着她的薄荷和芦荟,张了张嘴,外头桂嬷嬷一脸遗憾的进来,说:“老爷差人过来回话,说不能过来吃晚饭了,让太太先吃。” 说完又偷偷瞧苏颖的脸色,安慰道:“许是老爷公事繁忙,再者老爷特意差人过来,就说明老爷心里惦念着太太呢,太太想吃些什么,尽管让小厨房去做。” 几个大丫鬟都跟着点头,一个个都当苏颖玻璃心易碎呢,她抽了抽嘴角,又为了不浪费她们这番苦心,苏颖勉强笑笑,“让小厨房做清淡些,早晨的杏仁羊乳也来一碗吧。” 等吃过晚饭,苏颖都泡了澡歪在炕上翻看了一会儿账本,傅大官人还迟迟没来。 苏颖不急,她跟前伺候的几个丫鬟都开始急了起来,桂嬷嬷在外面也干着急,不放心又悄悄的让小丫环去打探,又恨恨得扫了南边一眼,别又是让南院的给截走了! 去打探的小丫环还没回来,苏颖就不耐烦的再等下去了,歪躺在炕上手里的账本好久没翻过页了。 芦荟心里也着急,借口换茶出去找桂嬷嬷商量去了,薄荷也往门外探头,这时打探傅奕阳行踪的小丫环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气还没喘匀就说:“老爷估计还在外书房呢,也没听到其他院子有动静。” 苏颖心里被几个大丫鬟那小心翼翼的神色弄得无语,她真不是玻璃心!由着薄荷伺候她脱了披在外面的月白绣玉兰薄袄,往暖和的被窝里一趟,没一会就睡着了。 等守夜的薄荷和白芷都准备歇下的时候,傅大官人突然来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8章 好事多磨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的大驾光临让守夜的丫鬟们手忙脚乱了一阵,薄荷和白芷更是板板正正的站着。 “你们太太呢?”傅奕阳没在外间看到人,挑挑眉问。 薄荷怕好不容易盼来的人又往外走,便连忙回答道:“太太等了您好些时候,精神不济才睡下的。” 见傅奕阳没反应,又大着胆子说:“太太还吩咐了小厨房给您预备了份杏仁羊乳,太太说睡前喝一碗能助安眠的,您要不要来一碗?” 傅奕阳的脸色缓了缓,点了点头,径自掀了帘子进了里屋,被屋里的暖香熏走了身上从外面带来的凉气,见白芷要过去把苏颖叫醒,摆了摆手:“不用了。” 白芷战战兢兢地站在床脚。 傅奕阳坐在榻上,随意扫了眼,看到不远处的隐隐露出一角的小衣裳一角,抿了抿嘴,心里的愧疚又添了两分。 薄荷端上了温热的杏仁羊乳,尔后又伺候傅奕阳脱了外褂和靴子,往常这些都是苏颖在做的,可现在正主正睡得香甜。 薄荷和白芷大气都不敢喘,等傅奕阳脱得只剩下里衣时,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丫鬟赶紧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了。 薄荷压低声音说:“我刚才问了,老爷是从外院直接过来的。” 白芷心里一喜,“真的?可太太她?”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担忧的不得了,值夜的时候也几乎没阖上眼。 苏颖在傅奕阳踏入正房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没办法,有系统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一样尖叫的提醒,她要是还不醒就真有问题了。 等把她叫醒了,系统立马龟缩了,苏颖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躺在床上挺尸……装睡。 傅奕阳掀开床帏,看到睡着还依然蹙着眉的苏颖,不知怎么的想到她昨天无声流眼泪的画面,心里头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想也没想就直接掀开被子。 苏颖像是被惊醒一样,睁开眼睛,等看清来人后,有些不确定的叫道:“老爷?”蹙着眉突然舒展开,在隐隐绰绰的灯光下一张芙蓉面显得格外莹润,看得傅大官人心神一动。 “醒了?” 这不是废话么。苏颖看着他上了床,不自觉地往里面挪了挪身体,在她接收到的苏氏的记忆里,他们夫妻几乎从来没在同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平日里就算傅奕阳在苏氏这里过夜,办事的时候也不多,多半也是各睡各的,中间隔着岂止是两床棉被,这距离都比银河还宽吧。 这要是感情好,那才真叫有鬼呢。 苏颖半阖着眼皮,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而躺下的傅奕阳也沉默不语。不是寡言,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往常都是苏氏问一句他答一句,更多时候夫妻都是相顾无言,要不然就是埋头苦干。 现在苏颖不先开头,傅奕阳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僵持住了。 过了会儿,苏颖总算意识到这僵硬的气氛,有苏氏记忆的她眼角抽了抽,然后起了坏心思,就是不说话,想看看傅奕阳会不会说些什么。 结果,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最后,傅奕阳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干巴巴的说:“孩子,咱们还是会有的。” 然后,然后就没下文了。 苏颖心里更不好受,她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承认,这些天她总是会时不时受到苏氏遗留下来的记忆和情绪影响。 就算这是她想好的对策,也不用她借用外力作用,只傅奕阳提到了孩子,她就鼻子一酸,胸腔里满满得都是悲愤和酸楚。 就在傅奕阳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苏颖压抑的哭声,他想了想,胳膊有些僵硬的揽住苏颖的肩膀,手下是硌人的骨头,耳朵里的听到的是酸楚的哭声,傅奕阳也不禁受到感染,动了动大手,轻轻拍了拍苏颖的肩膀,“夫人,别哭。” 没想到这安抚反而让苏颖哭得更厉害了,搂住他的胳膊,失声痛哭,放佛是要借着这哭声将所有的委屈、痛楚都哭出来,丝毫不管什么礼仪,现在的她就是个可怜的失去盼望已久孩子的母亲。 傅奕阳在最初的僵硬后慢慢放松下来,大手轻抚着苏颖的背,入手的仍旧清瘦的背,凸起的肩胛骨,她比他想象的还要瘦,人前看着还好恐怕也都是衣裳撑起来的吧。 “没事了,听话别哭了。”仍旧是那么干巴巴的两句话,苏颖都哭到哽咽了,傅奕阳轻拍她的背,给她顺顺头发,有那么点不知所措。 “我……我不想哭,呃,我梦到他喊……娘,我就,忍不住。”苏颖把眼泪都蹭到傅奕阳的前襟上,她带着点孩子气的话让傅奕阳哭笑不得的同时也忍不住跟着心酸,忍不住说:“孩子咱们还会有的,别急啊。” 守夜的薄荷和白芷急得不行,又不敢直接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在哭声渐渐停歇的时候,扬声问:“老爷太太,要不要奴婢们进来伺候?” 傅奕阳咳了一声:“不用了。”说完又低下头看拽着他衣襟还抽抽噎噎的苏颖,动了动被她搂住的胳膊,然后就僵住了。 刚才光顾着安抚失声痛哭的苏颖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突然觉得压在胳膊上的两团莹软,颤颤巍巍,许是因为刚才的动作,月白色的里衣有些滑落。 从他这里看过去,正看到一截粉白的颈子和一抹水红色,呼吸间也能闻到香呼呼的奶香,也不知道是他临睡前喝的那碗杏仁羊乳的味道,还是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这么一想让他心神一荡,眼光也不自觉地黯了黯。 傅奕阳轻抚苏颖背部的手也渐渐往下,摸到她素约的腰身上,喉结滑动,这时苏颖温软的身子也靠到他胸膛上,温热的呼吸正打在他脖子上, 傅奕阳低头一瞧,然后就僵住了。 ……苏颖她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瘦削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神情恬静,傅奕阳抿了抿嘴角,他再想那事也不忍心推醒苏颖,轻轻的将揽住她的肩膀,自己也跟着放平身体。 本来是想把苏颖挪到她的枕头上的,可刚把胳膊抽出来,她自动自发的靠过来,隔着几层薄薄的衣裳那两团莹软让傅大官人感触更深,呼吸一紧,深呼吸了下,勉强将心中的绮念压了下去。 傅奕阳将被子往上扯了扯,这下总算老实了。 苏颖靠着他是睡着了,可傅奕阳一时间却没了睡意,望着绣着萱草的锦帐,他第一个念头却是原来夫人也会这样失控大哭的时候,又想昨夜的无声流泪,想自己是不是太疏忽自己的小妻子了? 小妻子?可不是,他的妻子比他小了足足五岁,当年嫁给他的时候,娇俏的脸庞还带着些稚气,那会儿他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她灵动水秀的双眸,可嫁给他这几年来,那样剪水双眸不知何时就消失了,变得沉稳,变得深沉。 现在想想,他从来没有因为后宅的事操过心,这些都是她的功劳。伸手轻摸,又是摸到一把骨头,傅奕阳无声叹息了下,他会好好补偿她的,孩子他们总归是要有的,那毕竟是他的嫡子。 苏颖半睡半醒间总觉得被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又有热烘烘的气息很讨厌的在颈窝里拱来拱去,不耐烦的她想都不想就用手去拨弄,可没想到听到低低的笑声,紧接着耳垂就被含住了,火热的气息直往耳洞里钻,这下她想不醒都不行了。 “醒了,嗯?”低低沉沉的声音可好听了,苏颖迷迷糊糊的呻吟一声,甜腻腻的叫了声:“爷?” 刚叫出声,苏颖就猛地打了个寒颤,这下彻底清醒过来,幸亏因为昨夜哭过声音还有些沙哑,甜腻度被打了折扣,要不然非得露馅不可。 不过苏颖是白担心了,正在兴头上的男人听到这声婉转莺啼,手下的动作加快,从解开了一个盘扣的领口钻进去,贴到那滑腻柔滑的肌肤上。 苏颖不自觉地想挣扎,在游戏里和人亲热是一回事,可放在现实里真刀实枪的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更何况她觉得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假的! 男人觉察到她的不专心,有些不悦的手下使劲一揉捏,另一只手扳过她的脸,直接将她的痛呼声含到热哄哄的大嘴里,用眼神警告她。 可作怪的那只手却舍不得离开了,轻拢慢捻的,嘴上尝到甜头了,更加得寸进尺得挑开她紧闭的红唇,含住软软的舌儿狠狠嘬了一会儿,直到她呼吸不过来了才放开。 苏颖趴在床头急促的呼吸,就在傅奕阳想更进一步时,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语带祈求的说:“老爷别,时辰不早了,你还要上朝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09章 借刀杀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被苏颖水润的双眸一瞧,傅奕阳喉头一紧,还没有消下去的火气差点又要升腾上来。 他也意识到时间会来不及,低头瞧瞧支起来的裤子,再瞧瞧软软的看着他的苏颖,傅大官人抿了抿嘴角,简直就是黏在她莹软上的大手故意拢起来揉捏了一把,才不满足得把手收回来。 苏颖脸早就烧红了,心里不知道把系统骂了多少回――系统这丫的怎么没告诉她,这具身体能敏感成这样,实在是太敏感又太不争气了! 傅奕阳当她是害羞的,俯下身来在她绯红的耳垂上捏了一把,又觉得不过瘾,含住嘬了一口:“晚上咱们再来,嗯?” 这么做后,他又觉得不大好意思起来,带着几分遗憾从床上起来,见苏颖抬起头来看他,这位清了清嗓子:“时辰还早,你再睡会罢。” 苏颖真有心再睡,可就听到在外面跟着担了一夜心的薄荷的询问声:“老爷太太可是起了,要奴婢们进来伺候吗?”顿了顿又来了句,“柳姨奶奶和丽月姑娘过来给太太请安了。” 原先的旖旎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苏颖也不去看傅奕阳,正了正脸色说:“进来吧。” 柳姨娘和丽月及丫环们鱼贯而入,苏颖在她们进来前就收拾好,抬眉瞧见过来伺候她穿衣的柳姨娘和丽月,“不必你们来,有丫鬟们呢。” 又道:“不是许了你们不用过来了么?” 柳姨娘哪能没瞧出苏颖眉梢流露出的春意,心里正觉得酸楚,苏颖这么一问,连忙正了正神色,恭敬道:“太太体恤婢妾们,让婢妾们不用立规矩,可婢妾们不是那不知道分寸的,这本是婢妾们该做的,怎能偷懒。” 苏颖含笑看了一眼敛眉肃目的柳姨娘和她身侧恭顺的丽月,“去伺候老爷吧。”这个柳氏挺有意思的。 伺候大老爷穿衣这些,从前可都是苏氏在做,如今换成了小妾,大老爷反倒觉得不自在了,绷着脸不说话。 瞧了一眼坐在梳妆镜前的苏颖,她不自觉地流露出的一丝春意让傅奕阳瞧了正着,不由觉得喉头一紧,有些烦躁的挥退要站过来替他扣扣子的柳姨娘,自己扣好,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苏颖嘴角微微上翘。 等傅奕阳和苏颖上桌吃饭了,魏姨娘才姗姗来迟,发钗还有些凌乱,等上前来二话不说先赔罪:“太太恕罪,妾身夜里照顾大姑娘,适才起的有些迟了,还望太太原谅则个。” 苏颖余光瞧见傅奕阳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嘴角带笑对魏姨娘说:“既如此,你不必跟前伺候,坐下吧。” “妾身谢过太太。”魏姨娘暗自得意的朝站在傅奕阳身后的柳姨娘一笑,毫不客气的坐下了,可等看到柳姨娘一颔首一弯腰的给傅奕阳布菜时,又不免嫉恨的扭了下帕子。 等傅奕阳伸手夹了一个奶饽饽放到苏颖面前的碟子前时,不止伺候的丫鬟们诧异,就是魏姨娘心中则是淌过一条酸溜溜的小醋河,再看容光焕发的苏颖,立马警惕起来。 当事人当下荣辱不惊,顺手就夹起了那个奶饽饽吃下去,只是在送傅奕阳出门时,不经意间勾了下傅奕阳的手指,在大老爷看过来的时候,有些不自在的拎起帕子遮住了半边脸颊假装咳嗽。 傅奕阳绷了一早上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别吹了风,我走了。” 魏姨娘精心描画的眼睛都快瞪出火了,等回了正房迫不及待地开口:“妾身瞧着太太的脸色比昨日好多了呢,如此妾身也就放心了,咱们侯府还得太太坐镇呢。” 听听,这像个侍妾该说的话么? 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魏姨娘,自知失言的魏姨娘当下有些讪讪的。 柳姨娘看在眼里,心里疑惑,怎么太太今天这么好的涵养,魏氏这么张狂都没见太太变了脸色,又想到放在自己手心里跟烫手山芋一般的管家权,心里有了计较。 往前半步,恭顺道:“太太信任婢妾,让婢妾分管管家事宜,婢妾实在是觉得惶恐――” 苏颖摆摆手,说:“这有什么的,让你们管着就放心管着,你是老祖宗调教过的,我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差人来问桂嬷嬷。” 又问魏姨娘:“大姑娘的身体怎么样了?说来也有三周岁了吧,按理说等大姑娘再大些,就该请教养嬷嬷了,我看还是等大姑娘身体再好些,再说这件事罢。” 魏姨娘脸色僵硬,道:“大姑娘的身子素来体弱,每次她生病难受妾身就恨不得以身代之,本来想着这两日大姑娘的身体好些了,就带她来给太太请安的,可今日天气凉了些,妾身又怕她见风着了凉,没能带来给太太请安,妾身在这里向太太赔罪了。” 说着就给苏颖敷衍的服了服身,还不等苏颖叫起,她就自己直了身子。 桂嬷嬷暗自不忿,这样的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一时换上吃的茶来,苏颖捧着茶杯,靠着墨绿缠花的椅靠,将脚放在脚踏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茶盖,含笑着不说话。 柳姨娘朝魏姨娘一笑,反驳道:“魏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太身为大姑娘的嫡母又怎么会不疼大姑娘,不然前日等老爷归家时,又怎么会特许大姑娘在偏厅等了半个时辰呢,怎么到了魏姐姐嘴里就成了怪罪呢?” 魏姨娘脸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瞪了柳姨娘一眼,呐呐道:“妾身又怎么会拦着大姑娘到太太跟前尽孝心,妾身只是太过揪心大姑娘的身体罢了。” 苏颖将茶碗往桌上一搁,清脆的瓷器身在厅堂里显得格外响亮,魏姨娘也闭了嘴,她笑着说:“请安这些都是虚的,人才是实的,大姑娘是咱们侯府金贵的小主子,魏氏应该尽心尽力的。等大姑娘身体好些,也该先到上房老太太那儿请安问好,昨儿老太太还问起了呢。” 魏姨娘先是一喜,再然后心里狐疑,怎么她就觉得这两日太太对大姑娘太上心了?难道是……? 魏姨娘想到一个可能,眉头控制不住的跳起来,等出了正房院门都还有些心不在焉的,连柳姨娘的挑衅都没多理会,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 今天傅大老爷从前面衙门回府的时间比昨天晚了些,可没去外书房,瞧了瞧天色直接到正房来了,制止门口小丫环请安问好,直接掀了帘子进了里屋。 一眼就瞧见正侧背对着他的苏颖,她穿了件雨过天青玫瑰纹亮缎对襟长褙子,肩瘦如削,腰纤一握,髻松发乱,不胜清寒。 不知道先前跟前伺候的大丫鬟说了什么,她轻笑出声,眼角都带上了笑意,看上去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让人一瞧就觉得移不开眼。 坐在脚踏上做针线的芦荟和薄荷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给傅奕阳行礼,苏颖猛地回头,一双带笑的眸子就直直撞上了傅奕阳深邃幽深的眼睛,白净的脸颊慢慢染上了红晕。 又觉得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胡乱整了整鬓发,才从榻上下来,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子嗔怪:“老爷,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傅奕阳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苏颖还有些不自在的抚了抚衣襟,芦荟和薄荷早就心领神会的给屋子里侍立的小丫环们打手势,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一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 大老爷径自走到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苏颖抿了抿嘴唇,也跟着走过去,倒了一杯茶,用手碰了碰茶盅,适才送到傅奕阳跟前,“老爷喝茶。” 她的动作虽然隐晦但一直注意着她的傅奕阳又怎么会没看见,等她送茶杯过来时,注意力又被她露出的一截皓腕吸引住了。 苏颖没有戴镶金带玉的镯子,就缠了一串粉色珍珠手串,瞧着肌肤如珍珠般莹润,等回过神来傅奕阳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刚才笑什么呢?” 苏颖一怔,傅奕阳就发现她刚才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红晕又悄悄的爬上来了,正想抬手去摸摸她晶莹的耳垂,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越来越嘈杂。 再然后就是响彻正院的哭嚎声:“老爷,求求您去救救我们家大姑娘吧,老爷!” 傅奕阳的眉皱的死紧,他反射性的去看苏颖,苏颖也一脸疑惑,对上他的目光,担忧的开口:“大姑娘?我去瞧,”她眼睛黯然下来,泄了气,“老爷您赶紧去瞧瞧吧,我一会儿再过去。” 傅奕阳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冷冽起来,他冷冷的说:“你不用去,我自去看看,”然后注意到苏颖因为他的话低下头,语气缓了缓:“等我回来。” 说完不去看苏颖的反应,径自掀开帘子出去了,随着他的走动袍角掀起滚滚冷风,周身的寒气都快要三尺厚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0章 隔岸观火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妞儿,上等鲜肉被你放走了几次了,你数数?】装死了一天的系统这时候跳出来,义正言辞的说,【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魏氏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苏颖无视了系统的无病呻吟,直接回答了它后面的问题,【我以为她还会再忍忍的,啧啧,现在的宠妾啊忍功还是不到位。】 【听你的口气,肯定又有人倒霉了。】 【你听得出来啊?不容易。】苏颖凉凉的说,对一脸难色进来的桂嬷嬷摇了摇头,“妈妈我没事儿,守门的婆子和丫鬟是怎么回事,这么容易就让南院的人闯进来了?就算拦不住,难道就不会通报一声?总不会被谁掐住了嗓子,发不出声来吧?” 这院子还真热闹,各方人马齐聚一堂,满院子的奴仆中忠心值低于10的可不止一两个,苏颖暂时还没有将这些钉子拔除的想法,不过借机杀鸡儆猴,正正风气也未尝不可。 桂嬷嬷瞧着苏颖的神情,斟酌着把话说了:“说是南院的丫头见硬闯不进来,就干脆在门口嚎叫起来了,她们也只来得及堵住后面的,紧接着老爷就出来了,太太你看?” 苏颖轻哼一声,“罚她们一个月月例,若有下次不用说直接发卖了,正院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进出的。” 等桂嬷嬷出去后,苏颖捧着茶杯也不喝,待会儿还有一出戏要唱呢。 …… 傅奕阳气势逼人的来到南院,得了信的魏姨娘虚倚着门框弱不胜衣,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一派楚楚可怜之态,见到傅奕阳顿时泣不成声,“老爷,您一定要救救咱们的大姑娘,她可是妾身的心头肉,若是有个好歹,这是要剜妾身的肉喝妾身的血啊!” 魏姨娘满脸悲切,目光哀求的看着傅奕阳,大老爷心里也不是不触动,大姑娘现在是他唯一的孩子,虽说是庶女,又向来体弱;加上这两天被苏颖勾起对孩子的愧疚,这么想着,傅奕阳不由得加快步伐进了房门。 对期期艾艾看着他的魏姨娘理都不理,魏姨娘心里没由来的一慌,可现在也管不着那么多了,连忙跟上傅奕阳的脚步。 大姑娘躺在床上,小脸苍白,弱弱的哭声就像是小猫在叫唤,屋子头的炭火烧的旺旺的,窗户紧闭,暗闷的让傅奕阳都有些受不了,耳边又听着魏姨娘的呜咽声,丫鬟奶娘的求饶声,让他更烦躁了,厉声道:“干什么吃的!大夫呢?” 魏姨娘悲戚着看着躺在床上难受的大姑娘,泪流的更凶了,秀美的侧脸偏的角度刚刚好,泪珠顺着脸颊流入鬓发里,如同花间的露珠,凄美与悲哀完美的融和在一起――她跟着傅奕阳的时间最久,对他的喜好还是了解一二的,知道自己这样最能引起大老爷的怜惜。 “大姑娘你醒醒啊,你看谁来了?你爹爹来看你了,你之前不还念着要去给爹爹请安吗?现在爹爹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姨娘也不想活了。” 傅奕阳听魏姨娘的呜咽削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头也皱得死紧,可这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往床前走了两步,让大姑娘能看到他。 大夫气喘吁吁的被侯府的家丁们紧赶慢赶的送来了,是京城里有名号的儿科圣手郭大夫,气还没喘匀,艰难的走到床前,魏姨娘连忙起身哀求道:“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大姑娘啊。” 郭大夫原以为这是要不行了呢,可一诊脉发现床上孩童虽然面相虚弱,可脉象仍算不上虚弱,再瞧这大户人家对孩子就是太金贵,便问:“大姑娘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魏姨娘心里可谓是百转千回,说出来的话流利的就像是演练过好几遍一般,“我家大姑娘向来体弱,不好克化的食物从不敢让她多吃,有两个奶娘轮流照顾,只――” 魏姨娘突然想起什么,又惊又恐的拔高了些声音:“之前厨房一善于做药膳的丫头做了一道药膳,说是最宜于体弱之人食用,妾身求好心切就给大姑娘吃了几口,可是这药膳有问题?” 郭大夫沉吟下,问:“这药膳可还有残余?” “有,有的。”魏姨娘急切道,连忙让人将青花瓷盖盅端上来。 郭大夫闻了闻,从中挑出一块白色小块,尝了下,“这人参?” 魏姨娘眼泪忘了擦,木愣愣说:“难道是这人参的问题?这是太太她――”说着她就顿住了,扑到床边压抑的哭起来,“我可怜的大姑娘啊,姨娘对不起你。” 敢情是内宅争斗,郭大夫心里懂了,摇了摇头对傅奕阳说:“这人参不是常用的人参,乃是从海外传进来的西洋参。贵府大姑娘先天体弱,常日里经常吃药,又不常吃五谷杂粮,无法添养精神气血,并非好事。” “这西洋参药效温和,配合着膳食反而能够滋养补身,平日里多进食些反而对病人身体好。病人身体本就弱,又受了点寒气,才会显得这般虚,好好调养才是。” 魏姨娘在郭大夫还没说完就已经惊骇起来,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大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而是这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她预想可是能一举把太太和老太太赐下的百灵都拉下水。 不过现在这些都容不得她多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不要在老爷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才对! 虽然魏姨娘随即自作聪明的换上惊喜的表情,拿帕子擦拭眼泪来掩饰她刚才的失态,可刚才她的自导自演和听到大夫话后的惊讶都被敏锐的傅奕阳收到眼底,他的脸色越发冷峻。 一面让人请郭大夫去开药方,一面眯了眯眼扫视跪倒在地的奴仆们:“除了奶娘,但凡伺候大姑娘的拉出去打三十板子,府中可不缺伺候的奴才,”他顿了顿,“至于那擅闯正房的丫环,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说完,看也不看大姑娘和魏姨娘,径自踢开门走了出去。 “老,老爷?”魏姨娘腿一软跌坐在毡毯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傅奕阳揣了一肚子火气,阴沉着一张脸往外走,冷不丁的瞧见南院门口有人影晃动,大老爷面沉如水大步走过去,直接踹了半敞开的大门,砰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米外,穿着竹叶青镶金丝飞吉祥纹的大毛斗篷的苏颖正停立不前,看样子是正准备过来探望大姑娘的。 傅奕阳心情复杂的看了苏颖一眼,转身就往通往外院的垂花门去,随后 就听到身后的急促的脚步声,少时提着牛角灯的小丫环恭顺的在前面探路。 待傅奕阳的背影消失在眼帘里,苏颖拢了拢袖口,听到南院里传来的哭嚎声,神色淡淡的吩咐:“芦荟你去瞧瞧,夜深了别扰了整个侯府,该顾周全的就顾周全了。” “是,太太。” 苏颖又在原地站了会儿,闷声咳嗽一阵,才由薄荷劝着回正房了。 …… 第二天苏颖才梳洗好,就瞧见桂嬷嬷一脸喜色的进来,“太太,好事啊。” 苏颖对着镜子摸了摸耳后的玲珑蝴蝶金坠脚,笑着说:“什么好事让妈妈高兴成这样?” 桂嬷嬷还没说就笑得合不拢嘴了,芦荟捧着一个红匣子进来笑着说:“老爷刚才差人送了这红匣子来,说是给太太的。” 苏颖打开匣子,放在红色绒布上的是一串长长的珍珠手串,颗颗都有拇指那么大,明净圆润,莹白绚亮,难得的是颗颗几乎一模一样大小,这可就难得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补偿? 苏颖挑了挑眉,尔后喜上眉梢,有些依依不舍的关上匣子,露出难得一见的小女儿娇态,这自然是做给屋子里的其他人看的。 桂嬷嬷瞧着嘴里念了几句万佛,几个丫鬟也都替苏颖欢喜。 刚吃过早饭,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杜鹃就到了,苏颖心里冷笑一声,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就是不知道这回老太太要唱哪一出? 苏颖到了上房,陈夫人主动迎出来,笑得热情:“大嫂,可算把你盼来了,我瞧着你今天气色一新,我都快认不住来了呢。” 这是夸奖吗?苏颖微微一笑:“托老太太的福。” 傅母也难得给了苏颖一个还算慈爱的笑,苏颖心中的警报响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老太太叫儿媳来,所谓何事?” 傅母笑容僵了僵,指着跟前的座位让苏颖坐下,“听闻苏家大舅老爷也就是你娘家大哥近日里升任了国子监祭酒,但凡能做到这职位的,学问必定是顶好的,这可是喜事一件。” “那时你在病中,老大也不在家,咱家没能亲自上门贺喜,已算是失礼,如今瞧你也大好了,不妨亲自带上贺礼回娘家去,也算是全了咱们两家的情谊。” 苏颖是越听越糊涂,今天这老太太是被掉包了吗?怎么尽说胡话呢,不过等傅母接着往下说,苏颖总算是明白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1章 远交近攻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这贺礼不独你出,”傅母说着,她跟前的大丫鬟白鹭就捧着礼单送到苏颖跟前,“有老侯爷留下的两方砚台,并几幅字画,舅老爷是文人,他喜欢这个。” 苏颖接过礼单,不用仔细看,光看对面陈夫人又纠结又心疼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了,这次老太太是下血本了,那为了谁,自然就可以猜出来了。 苏颖心里不动声色,面上恭顺的朝傅母一拜:“儿媳替我大哥谢过老太太。” 对傅母添上的古玩字画,陈夫人听着心里都觉得肉疼不已,等苏颖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心里更着急,“大嫂,其实…” 傅母接过话去,眼睛直直盯入苏颖双眼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举手之劳,二老爷如今勉力读书,正打算参加入秋的秋闱,虽有几分把握高中,可若得一位贤人提点自然是事半功倍。是以想到舅老爷文采是顶好的,又升任了国子监祭酒,指导二老爷不在话下,待日后二老爷高中,自然不会忘舅老爷的帮扶。再说咱们两家是姻亲,本应该相互帮衬才是。” 苏颖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没想到她们把主意打到她娘家大哥那里了,而且听这话的意思,要是到时候傅二老爷名落孙山了,那还不把责任都推到她娘家大哥身上。 怪不得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呢。 想了想,苏颖自然不会将这出力不讨好的事,二话不说就往自己身上揽;不过可以把甚有才学的傅煦阳推到苏祭酒苏大人那去,让他好好检验一番,也是一件好事呢。 这么想罢,就笑着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一介妇人又怎么好给娘家大哥拿主意,再说由我来说反而不美。老太太也知道,文人总归有些脾性不如让小叔拿了我家老爷的名帖,亲自去我大哥府上,一来显得诚意足,二来这更名正言顺些。” 听苏颖这么说,陈夫人自然不满意:“大嫂怎么这般小气,有你这做妹妹的分说,再加上老太太给的这些个好礼,舅老爷又怎么会不同意?”她这话一说,屋子里就变得有些安静。 苏颖可清清楚楚的看到坐在上座的傅母神情变化,对陈夫人说错话的恼怒和烂泥扶不上墙的愤懑,不过很快就恢复自然,带着点责怪的笑说:“别听你弟妹乱说,她也是求好心切,你说得对,之前是我想左了,不过这事儿…” 苏颖笑着说:“不如我和母亲提几句,由她和大哥分说一二,多了反倒不美,关键还是看小叔的,想来若是小叔才学如老太太所说,大哥自然会乐意指点。” 这样的结果算是差强人意,傅母笑着点了点头,也没多提正院发生的烂事,就放苏颖离开了。 “姑妈?”陈夫人不满意极了,可被傅母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我也是为了煦阳好啊,大嫂摆明着就是不愿意看到煦阳好,不想让二房崛起,我哪里说错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罢。”傅母揉了揉眉心,心里却也觉得陈夫人说的不是没道理,苏氏这个儿媳妇心太大,太难拿捏了,如今眼看着都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不过,她又看了还在埋怨的陈夫人,这个内侄女心思愚笨,根本就不是苏氏的对手,不过愚笨也有愚笨的好处,大不了她多花些心思调教。 苏颖拿着傅母给的礼单回到正院,立马就吩咐芦荟:“准备下,我回娘家一趟。” “把库房里的那尊羊脂白玉观音添到礼单里。”苏颖在芦荟转身去开库房时突然说,说到这尊羊脂白玉观音又扯出一件糟心事,说起来这还是当年傅家祖母在世时赏给苏氏的,品相不凡,价值连城。 傅母明里暗里暗示过几次让苏氏将这尊羊脂白玉上贡给她,遭到拒绝后恼羞成怒,连着好些日都让苏氏到她院子站规矩,就连打帘子的活都让苏氏这个侯府当家太太来做。 好一个慈爱和蔼的婆婆。 苏颖伸手在傅母给的礼单上弹了弹,这么大的诚意,她该拿什么来回礼呢。 …… 不同于钟鸣鼎食的傅家,苏家世代书香,底蕴和风气都不是傅家能比得上的。 如今苏家里官职最高的是苏颖的父亲苏文政,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负责监察、纠劾事务,兼管审理重大案件和考核官吏;再次是苏颖的大哥苏申,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掌大学之法与教学考试。 苏夫人共育有两子一女,苏颖是家中幺儿,又是嫡女,比二哥苏寅都要小一轮,自幼得家人喜爱,被如珠如宝的养大。 如今她归家,几个嫂嫂亲自到垂花门前迎接,先去见过苏老太太,陪着说了会儿话才被簇拥着到了苏夫人的上房,几个嫂嫂知她们母女有私房话要说,谈笑了几句就借故退下了。 苏夫人搂着苏颖直说瘦了,眼泪簌簌的往下掉:“你不来,我都打算好让你的几个嫂嫂去侯府探望你了,如今看你精气神还好,比那会儿不成人形好大多,我总算是放心了。” 苏颖鼻子一酸,扑到苏夫人怀里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夫人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挥退了屋里的丫鬟们,她跟前的嬷嬷心领神会将人赶得远远的,自己守在门前不让人靠近。 苏颖抽抽噎噎的将话儿说给苏夫人听了:“女儿在家中时身体康健,连小病都很少生,又怎么嫁到侯府头两年老祖宗没去世前一点消息都没有,等孝期过了女儿的肚子也愣是没有一丁点动静。” “女儿以为是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这两年来到处寻医问药,几乎都把喝药当吃饭了,好不容易得了喜信儿,偏偏不到两月就无缘无故的小产了,女儿当时恨不得自己也随着我那无缘的孩子去了才好,哪知老天不容我浑浑噩噩,竟是让女儿得知了缘由!” 苏颖手紧紧攥着,小拇指上的指甲泛白,齐根而断,立马就有血珠儿渗了出来,她一点都没感觉出来,眼中的恨意让苏夫人看得都心惊。 忙拉起她的手一点点把她攥起的手指给掰开,就见白净的掌心中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几乎破了皮,心疼地不得了,“别说了,乖囡囡!” “娘,女儿恨啊,我到底是欠了他们侯府什么,值得她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害我孩儿,那也是她的亲孙子啊!”苏颖疯了似得锤着肚子,又木愣愣的抱住肚子哭晕在苏夫人怀里。 苏夫人搂着苏颖一遍遍顺着她的背,硌人的骨头让她忍不住心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在苏家当家做主这么多年,苏夫人的决断不是苏颖能够比得上的,她安抚好哭晕过去的苏颖,亲自给苏颖的手指上了药,擦了满脸的眼泪,咬咬牙,想起傅母来就咬牙切齿的。 当年定下这门亲事,苏夫人多有不满,但亲事定都定下了哪容得更改。成亲前去侯府丈量正院时,当时傅母就百般推托,万般不愿,苏夫人派去的老嬷嬷第一次就灰溜溜的回来了。还是苏夫人当机立断,亲自上门告到傅家老祖宗那里,傅母才不情不愿的让出正房来。 现在想想,当时就已经有苗头了,这个贪心不足的老毒妇!她千娇百宠的女儿可不是嫁过去平白让这个老毒妇作践的! …… 等苏颖下午回侯府时,有些无奈的看着苏夫人把府中库房里的滋补养身珍贵药材,如流水般倒车上搬运,管家的大嫂还在一旁陪着笑脸。 苏颖推了推苏夫人,苏夫人很是豪气,拍了拍苏颖的手,压低声音说:“囡囡尽管放心,咱们苏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就是天塌了还有整个苏家帮你扛着呢。” 苏颖低头掩去瞬间涌上来的泪意,抿了抿嘴唇,抬起头来挺直了背,眉眼间的意气和苏夫人像极了,“女儿自有分寸,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等坐上回程的马车,苏颖表面上一派平静,可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系统,出来,我有事问你。】苏颖难得的主动找系统,不过有些事,她以前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现在不管怎么样都得问个清楚了。 【哟,妞儿是突然想我了吗?】带着金属音色的声音似乎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听起来格外的违和,然后又变成贱贱的语调,【是不是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嘞?有没有觉得格外的想念我嘞?】 【呵呵,我可真的很!想!念!你!】苏颖一字一顿的说,不等系统例行听到“呵呵”就炸毛,就接着说道:【难道你就没什么要主动要告诉我的?】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红肿的掌心。 【没有!】系统回答的又快又听起来十分的正经严肃,好真诚的语气。 苏颖冷笑,【信不信我回去往背包里装翔?】 【别……】系统终于决定说点什么了。 +++++++++++ (○^~^○)么么哒晴空?月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2章 主线任务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别……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嘛,干什么这么严肃,妞儿来给爷笑一个,不然爷给妞儿笑一个好了。】系统桀桀的笑两声,试图蒙混过关。 苏颖也不着急,也不说话就那么平静地看着系统卖蠢。 系统见苏颖虽然不出声催促,但从刚才的语气来判断也不像是开玩笑,顿时也不敢插科打诨了,好半天之后,才终于叹了一口气,一副“好啦好啦我输给你了”的语气,【你到底想问什么?】 【上次说什么触发了原主的怨念,当时我没有深究,可现在我发现了情绪渐渐不受我控制,尤其是在提到孩子时,情绪波动实在超出我的控制,你现在可以来解释解释到底是什么原因?】 系统支吾半天,终于开口解释:【你知道你的情况算是借尸还魂,可当时我把你的灵魂送到苏氏身体上时,她,她还没有完全死透。但是!】系统连忙又强调,【但她确实没救了,不会因为我的举动她才没救的,她本来就是要死的,只是……】 【只是你让她早死了片刻,是不是?】苏颖接话。 【是这样没错,但这也是无奈之举。】系统说起来语气也很无奈。 苏颖抓住关键点,心里一凛,【你的意思不会是,我日后都会经常出现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么?你知不知道灵魂和肉体若即若离是什么滋味!要是再来几回,你也跟着我一起魂飞魄散吧。】 【怎么会?我和你是连在一起的,你不好对我也没什么好处,】系统的声音难得正经起来,似乎注意到苏颖心情不怎么愉快,也变得柔和下来,【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主要是因为你和你的身体并没有完全融合,那些情绪还没有办法很好的掌控。】 系统说完,苏颖就沉静下来了,即使是没什么比穿越前的情况再糟糕的了,可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还是让苏颖有些抗拒,有些头疼的伸手按了按额角,【那要是我一直不能完全融合呢?再说我现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融合了,有没有什么办法先应付一下,最起码不要让我再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可真是生不如死。】 【有!】系统快速地说着,就像是生怕苏颖会反悔一样,【藕断丝连丹,可洗涤灵魂和加固稳定性,只不过这是任务奖励。】不等苏颖主动问是什么任务,系统的声音就变得毫无起伏器械性起来,【叮――触发主线任务。东风暖,杨花轮飘晴昼,海棠花谢春融暖,何不鸳鸯绣被翻红浪?】 系统给出的提示可真明显,反正这种事也在苏颖的计划内,三番两次的勾动傅奕阳的浴.火就是没让他得逞,这种事有一有二可没第三次了,主线任务来的也正是时候。 苏颖想了想,还是对系统说了声:【谢谢。】 ――不管平时系统总是和她吐槽作对,还爱炸毛,还克扣着她的仓库和背包,但系统从没有真正伤害过她,好像每次都是她占上风的。 系统似乎对苏颖的道谢很不习惯,干咳了两声,留给苏颖一句【你还是想想用什么姿势完成主线任务吧】后,就再没了声音。 苏颖忍不住黑线,她的系统不可能这么不可爱! 等回到侯府,芦荟和薄荷担忧的看着苏颖,在苏家时虽然她们离得远了但也隐约听到苏颖的痛哭声,想来太太心里也苦,这些天虽说有些起色,可这几天的糟心事又让太太痛心了,在侯府碍于身份不会将心中苦楚露于人前,等到娘家就没这么多顾虑了,思及此两个丫鬟不免伺候的更精心了。 苏颖敏锐的意识到她们的转变,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在黑线的同时也不会傻到说“你们脑洞开太大,不要想太多”,就听之任之了。 差人去回了上房,苏颖刚到正房,桂嬷嬷就迎了上来,扬声说:“太太可算回来了。”复又压低声音:“老爷来好一会了,老奴瞧着怕有什么烦心事。” 苏颖心领神会的伸出手指了指南边,桂嬷嬷扶着苏颖的胳膊,不动声色的回道:“总算安分了,一整天下来都没半点动静。” 可不得安分,这魏姨娘也不是完全没脑子,苏颖微微点头,掀开帘子进去就看到傅奕阳脸色阴沉的坐在上座,抬头看到苏颖进来闪了下神。 因为是出门,苏颖穿的很正式,难得穿了暖色,玫瑰紫金五彩牡丹凤凰纹通袖长袄,只是看上去还是略显单薄,但好在气势压得住,不会让人觉得是衣服在穿人。只是哭过的眼睛还有些肿着,她自己似乎意识到了,忍不住想去遮掩,有些不自在的说:“老爷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奕阳将茶杯放桌上一放,语气生硬:“衙门事务处理完,便回了。” 苏颖心里不满:妈蛋都是你的小妾自己作死,惹你生气了,有能耐朝她发火去,到我这里生闷气算怎么回事啊!面上朝傅奕阳笑了笑:“老爷先坐着,容我换身轻便些的衣裳。”说完就旋身到内室去了。 傅奕阳心神一荡,视线不自觉地跟着往里看,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大老爷自己觉得不大好意思,端起刚放下的茶杯喝茶,半天也没有将茶杯再放下。 苏颖换了件浅橘色缎子绣梅花的棉服,很快就出来了,坐在傅奕阳旁边,主动开口说:“今天老太太叫我去,说是小叔准备参加来日的秋闱,想让我娘家大哥指点一二,这才回了趟娘家。” “是该找先生指点他的学问,省的他自恃过高,以为多读几本书就觉得秋闱就如囊中之物,轻而易举就能通过了。”傅奕阳冷着脸说道。 好好关心的话,从这位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听着都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过既然说到不是她,苏颖一点都不在意,笑着说:“不过我觉得还是让小叔拿了老爷你的拜帖亲自上门去,才显得正式些,如果小叔有真才实学,我大哥自然会乐意指点。”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挠到了大老爷的痒处,他脸色缓了缓,“你这么说没错,不过我瞧你像是哭过的样子?” 苏颖偏过头,翠绿色的雨滴状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傅奕阳反而觉得她这样比平时更加鲜活生动些,不禁有些意动,又听到外头动静,好奇:“来来回回的做什么呢?” 苏颖低着头,双手握在一块儿放在棉裙上,“我母亲偏爱大惊小怪,都说我身体渐渐好起来了,她总是不放心,非得让我带回来一些补身滋养的药材回来。这么多,我就是照着一天三顿的吃法也得吃上好久呢。” 傅奕阳脸色又沉了下来,不可避免的想到昨天一连串的糟心事,他还真没想到魏氏竟然会用大姑娘当筏子,来给苏颖上眼药,直指当家太太的不是。 更不用说,他才到正房,椅子都没坐热,魏氏就打探到他在哪里了,这还不算,竟然还在正房门口叫嚣,丝毫不把当家太太的脸面放在眼里,这魏氏实在是好毒的心思和好大的胆子! 如果不是看在大姑娘的面上,傅奕阳才不会将这件事压下来,更不用说这里面还牵扯到苏颖,要是传将了出去,少不得被人暗指他宠妾灭妻!本来还觉得魏氏温柔小意,又生育了大姑娘,跟着他的时间最久,他不介意多给她几分脸面,现在看来可真是要不得了! 这么想着,傅奕阳就说:“不如将大姑娘放在你这里养?” 苏颖被傅奕阳的突然之语给惊讶到了,她有些不解:“大姑娘被魏氏这个亲姨娘养得好好的,好端端的老爷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苏颖这么一说,傅奕阳才想起来,当初大姑娘生下来后按理说该养在嫡母身边的,只不过因为大姑娘体弱多病,魏氏又痴缠一副大姑娘离不开亲生姨娘的姿态,再加上当时祖母去世他心烦意乱,随口就答应了下来,从此大姑娘就一直养在魏氏身边。 这么一想,就有些愧对苏颖,大老爷清了清嗓子,“魏氏不过家生子出身,愚笨无知,大姑娘能被她养的小家子气来了,虽说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咱 们侯府的姑娘,不能没了大家气质,所以我才想着不如把大姑娘养在你身边,一来也是抬举大姑娘,这二来么也可让你聊作慰藉,不是说孩子可以带来孩子么?” 傅奕阳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本就是存在补偿苏颖的意思,说到后来他都有些意动了,他现在都二十五岁了,也该有个嫡子女了。 可苏颖不这么想啊,她才不愿意养别人生的孩子呢,更何况还是个病秧子,而且还是对苏颖这个当家太太权威的藐视般的存在! 心里更觉得傅奕阳渣到没边了,狠狠的在心里鄙视了这位‘单纯天真’的大老爷后,苏颖苦涩着开口:“老爷虽为大姑娘考虑,可怎没想到大姑娘现在年幼身体单薄,离不开魏氏的照顾。我说句交心的话,就算我再悉心照料,又怎么比得上亲姨娘的呵护疼爱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3章 心想事成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越是这么说,傅奕阳就越觉得不自在,就魏氏那样的又怎么算得上慈母!又看出苏颖眼中的黯然,知她又想到和他们无缘的孩子,忍不住握住苏颖的一只手放在手心,感觉到她指尖还是冰凉,不由皱眉。 在暖热的屋子里都坐了好一会儿了,怎么手还是凉的?再看她消瘦的脸颊,想她自己的身体都还没有好全乎,又有偌大的侯府要管,就不忍心再让她分心来照料大姑娘了。 “那就让魏氏先养着罢,待大姑娘身体好些了再说。”傅奕阳握着苏颖的手却不打算放开了,苏颖挣了挣,没挣脱开,忍不住抬眼去瞧大老爷。被她这么一瞧,傅大官人干咳一声,别过脸去,问:“怎么没戴我让人送来的手串?” 苏颖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轻轻滑过傅奕阳的手心,然后自然的将手收回来拢到衣袖里,声音轻轻柔地就如飞花游絮划过心头,“你怎么知道我没戴呢?” 弄的傅奕阳心里痒痒的,自从外面回来就惦记上苏颖这块香肉了,到现在都还没吃到嘴里,越发惦记了。 苏颖这么说,傅奕阳心里好奇,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苏颖手腕上瞟。 苏颖心里觉得好笑,不动声色的移动手腕,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她现在不算是皮包骨头了,只是还衬不上丰润,就避免穿以前那些为了显得稳重端庄的颜色偏老气些的衣裳。 说起来苏氏底子很好,只是自己偏偏往端庄方面打扮,反而忽略了本身的年龄和气度,不说和傅奕阳站在一起,就是和几个姨娘站在一起,都显得比她们还老气。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就是自诩重规矩的傅奕阳也不例外,而且经过这几天的试探,苏颖还发现了,这位大老爷对女.色上要求挺高,讲究的就是色香味俱全,这种不动声色的诱.惑偏偏就很对这位的胃口。 欲拒还迎用好了也是一种本事。 苏颖对傅奕阳时不时探究过来的目光假装没注意到,还有两次不经意的抬头正好对上大老爷瞟过来的视线。第一次对上时,傅奕阳颇为不自在的抿了抿嘴,随手夹了一筷子他根本就没尝过的菜到苏颖跟前的碟子上,说:“这道菜做的尚可,你尝尝?” 等第二次再对上时,苏颖朝他微微一笑,那微笑间带着些促狭,傅大老爷清了清嗓子:“你的身体如何了?我听说大夫开的药你已经不用再喝了?这样也好,是药三分毒,何况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往后好生调养,心情好了,说不定病也就跟着好了。” 这还是傅奕阳头一回和苏颖说这么长的安慰话,就连前几天夜里苏颖哭诉这位安慰起来都是很笨拙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这会儿大老爷关怀备至的话,苏颖都感到受**若惊了,微笑加深,眼神也软了下来,灯光这么一照,清丽婉转而不清寒,耳畔晃动的翠绿色水滴状的耳环,又添了几分暖意,让大老爷眸光加深,喉结动了动。 苏颖见好就收,她心里觉得挺好玩的,就是不知道再这样逗下去,这位大老爷还能扯出什么来转移话题。 等屋子里头就剩他们两个人,苏颖在自己屋子里头自在的很,反倒是傅奕阳环顾四周,有些不大自在,总不能他就那么大喇喇的开口说咱们歇息着做那事吧。 苏颖背着他抿着嘴笑了笑,坐在梳妆台前拆了头发上的簪环,就剩下耳朵上翠绿色春.意融融的耳环,由着她顺头发的动作一隐一现,勾的本来还神情自若坐在不远处的傅奕阳凑过去按住她的肩膀,他这会儿也不像之前那样有丫鬟在时不自在的转移话题那样了,自然而然的伸手摸上她的耳垂,软乎乎的,粉晶晶的,摸上了就有点心猿意马,和镜子里苏颖带着笑意的眼睛对上:“这坠子往常没见你戴过?” “怎么样,好看吗?”苏颖有些爱娇的偏了偏头,这样的撒娇傅奕阳还没觉得怎么样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伸手去摸耳坠,不料摸上了傅大老爷的手指,一下子就被握住了,拉着她往炕前去。 “我觉得挺好的。”也不知是说耳坠还是说人,又想起那串珍珠串,“你戴珠玉相宜。” 苏颖抬眼朝他笑了笑,“你给的那串手串我很钟意,戴在手腕上有些长了。”她这明显话说半截,傅奕阳带着她往炕上倒,心里的那点期待等脱了苏颖的外褂就化成火星子快要跳到嗓子眼来了。 颗颗圆润明净的珍珠挂在粉颈上,再往下没入到粉红色的里衣里,昏黄的灯光下她白皙的脸颊上似乎也映照上了里衣的颜色。 到这会儿了傅奕阳反倒没之前那么急了,眼里冒着火,坐在炕沿不动声色。 苏颖不明所以,忍不住抬眼去瞧他,在灯下那双眼睛灼烁生辉,放佛会说话般,让傅奕阳忍不住想到刚成亲时,那双灵动的剪水双眸,那时候只有一碰到他的目光就娇怯的躲避,不一会儿俏脸就忍不住染上红晕。如今这双眸子里多了为人妻的妩媚,可这样忍不住来偷瞧的样子还真是没变。 傅奕阳心中一动,脱掉鞋子,将脸凑到苏颖跟前,眼睛却顺着那串圆润的珍珠往下滑,“这是当项链戴了?” 他呼出的热气钻到耳郭里,苏颖忍不住瑟缩了下,这具身体到底敏感成什么样了,太不争气了。可她这样反而逗笑了傅奕阳,以为她这是害羞了,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自从他回家,她的气色一天好似一天了,脸上看着似乎也有些肉了,这样的想法让傅奕阳打心里觉得愉悦,“让为夫瞧瞧夫人戴着可好看?” 那可得好好看看,细细品味,有了前面那次就差临门一脚,这次总算是没人再打扰了,要不然再来那么几次,傅大老爷非得憋坏不可。 以前夫妻两人在这种事情上都没有多少热情,这正妻在这种事情上也得端庄,而且傅奕阳也不是那种看重房事的人,这从他侍妾通房就只有三个上就能看得出来,一个月最多有半个月会宿在后院,这其中初一、十五按照规矩从来都是歇在正房的。 夫妻俩都矜持的不能再矜持了,傅大官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潋滟的苏颖,就是偏爱的魏姨娘在炕底之间也不会有这样的勾人了,再说苏颖这块香肉也惦念好长时间了,想想之前一波三折的,现在终于吃到嘴里了,而且比想象中的更鲜香,傅大官人怎么会抵抗的住。 等到第二天,傅奕阳精神奕奕的先起来,搂着苏颖又揉又搓的过了会干瘾,眼见时间都要来不及了,才放开苏颖,体贴地说:“我看你累坏了,多睡会吧。” 苏颖嗔了他一眼,傅奕阳干咳一声,在她腰上揉了一把就叫人进来伺候了。 苏颖连忙躲到帐子里,夜里实在是累坏了,她不但高估了这具身体的柔韧度,低估了敏感度,还高估了体力值,果然系统有先见之明,提早就给了她一本《柔体术》,想着要不要练起来。 给自己暗示了下她现在是端庄优雅的正妻,现在这种情况是要不好意思的,顺手就被那串还挂在脖子里的珍珠摘下来塞到枕头底下。 想起昨天那男人拿着这串珍珠做的那档子事,脸忍不住红了起来,听到丫环的脚步声赶紧正了正脸色,拢了拢里衣方才让人来收拾。 悄悄看过的桂嬷嬷知道这回是成了,忍不住喜上眉梢,几个大丫鬟脸都快红成西红柿了,但也忍不住为苏颖觉得欢喜。 苏颖暗自咂舌:以前的苏氏到底悲惨成什么样子,就这么一回儿就让她们高兴成这样? 趁着坐在梳妆台前被梳妆打扮的空档,苏颖先去查看下任务奖励,然后脸就忍不住黑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4章 指桑骂槐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原来在苏颖现在只有一格能有的背包里,除了原有的物品外,就多了完成任务后的奖励:一瓶藕断丝连丹,有十颗,算得上丰厚的奖励了,而且还正是苏颖必须的。 不过还有额外的奖励,冰琼晓露丸x1,这也不算什么,只是却是和藕断丝 连丹一同发放的。【系统,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在那个时间点您在干什么呢?】 【大清早的,想睡懒觉都不成,】系统打了个哈欠,桀桀的笑着透着一股子猥琐,【鸾困凤慵,娅姹双眉,这得到滋润了就是不一样,你的做后感呢?】 【你难道不清楚?这冰琼晓露丸是怎么回事?】苏颖咬牙。 【你以前不是用过吗,它的功效你还不清楚?我觉得你很需要,尤其是鉴于你家大官人那三星的熟练度啊,另外还有作用两处,一使得罗裙内,销魂别有香。二有冰琼晓露丸,放心爱。你现在的身体虽然有九花玉露丸滋养,但内里的根本早就腐朽了,还需要慢慢的温养。】 【这都是因为谁啊?】苏颖被系统说的也生不起气来了,而且也得承认它说的没错,但这可不能说给系统听,这货就是不能给好脸,否则打蛇随棍上的比谁都快。 等苏颖梳洗完毕,大老爷正准备出门,只让苏颖送到房门口,握了握苏颖的手一本正经的说:“你身子骨还是弱些,好好将养罢。”然后瞧见苏颖耳朵尖都红了,心照不宣的笑了下,等再往外走时,已经换上了平日里威严稳重的神情。 苏颖把被握过的手拢到袖子里,背着人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不急着吃饭,让下人抬了水进来,浴桶里泡了缓解酸痛的药草,苏颖挥退了把她揉捏的昏昏欲睡的白芷,从背包里取出刚到手的冰琼晓露丸。这冰琼晓露丸,顾名思义,如水滴形状的冰晶,入手沁凉。系统出品无不是精品,沁凉的冰琼晓露丸很快就融化了,苏颖立马就感觉好多了。 饭桌上就剩下苏颖一个人,芦荟走过来说:“魏姨娘差人来告罪,说今日不能来给太太请安了。” 苏颖挑眉:“不是已经说过,今日不用来请安了么?怎的,独就漏了魏氏处?” “回太太的话,去传话的小丫环头一个去的就是南院,许是南院守门的婆子偷懒,没能将话传到魏姨娘跟前罢,真是该敲打一番了。” 苏颖放下筷子,问:“大姑娘的病好些了吗?你去将昨日太太给的药材里挑一匣子出来,待会儿我亲自去瞧瞧大姑娘。”这个魏氏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自从前天偷鸡不成蚀把米后,魏姨娘就惶恐极了,傅奕阳发起火来可把她吓得不轻,想要见傅奕阳又见不着,大姑娘本来身体就不好被她这么一折腾就更显得孱弱了,又打探到昨天傅奕阳宿在了正院,心里跟着上火,撕了一条最喜欢的帕子后,一整夜都没睡踏实。 乍一听丫环说苏颖来瞧大姑娘了,人都到大姑娘屋里了,魏姨娘心里一咯噔,扶了扶鬓发间的钗环,就火急火燎的往大姑娘的屋子里去。 掀开帘子就瞧见苏颖站在大姑娘床前,正向奶娘询问大姑娘的身体状况,一瞧眉梢透着春意,魏姨娘还能不明白么,心头火起,朝打帘子的小丫环骂道:“个没眼色见的,怎的太太来了也不通报声?” 说完,就朝苏颖陪笑脸,“太太莫怪罪,都是妾身这院子里的丫头们蠢笨,一个个的都不让妾身省心。妾身本来想好好调/教调/教的,可您看大姑娘这儿根本就离不开妾身,暂时还没腾出手来,还望太太别计较。” 苏颖好脾气的笑笑:“瞧你这话说的,我犯不着和个粗鄙奴才一般见识,不过大姑娘万万不能被怠慢的,若是觉得用着不顺手,打发出去便是了,侯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奴才。” 苏颖这话轻飘飘的,可听到魏姨娘耳中就无比刺耳,她脸上火辣辣的,懦懦道:“太太教训的是。”转头又呵斥那小丫环道:“还不快谢过太太。” 苏颖冷眼瞧着魏姨娘自说自唱,眯了眯眼睛,这些手段太低级,偏偏以前的苏氏就栽到这些低级手段上,平白让个小妾爬到鼻子上作威作福,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颖不说话,魏姨娘还真硬生生的把这段暗指苏颖刻薄下人的戏码演下去 了,等魏姨娘演完了,苏颖冷不丁的说:“前日大姑娘病重可把老爷和我吓了一跳,老爷为此还发了好大的火,如今我瞧着大姑娘气色好些了,果然是魏氏你照顾的好。” “原先伺候大姑娘的那些奴才玩忽职守,导致大姑娘病情加重,打过板子已经打发到庄子上去了。你们是新选上来伺候大姑娘的,若有谁不尽心,万万是不能轻饶的。”苏颖说着,屋子里的奶娘和那些丫头们都跪下来表忠心。 “这匣子药材都是上好的,就留给大姑娘用,你若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差人来正院告诉桂嬷嬷。”苏颖就没有在大姑娘的屋子里多呆,她过来就是走个过场,昭显下她嫡母风范儿,至于床上病怏怏的小女娃,苏颖可半分心思都没有。 可别人就不这么想了,在她走后魏姨娘忍不住和她的大丫鬟茉莉说:“你说太太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把大姑娘抱走?这可不行,大姑娘还那么小,怎么能离开亲生的姨娘?” 这说说得好听,可还不是因为大姑娘是老爷膝下唯一的孩子,这话在茉莉心里转了转,嘴上却说:“奴婢瞧着太太对大姑娘是比往常热切了些,赏下来的药材都是顶顶好的!” 魏姨娘手抠弄着迎枕,不以为然:“那还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可要是她真向老爷说要抱走大姑娘,那可怎么办?前日老爷是真生气了,都怪我太心急了,这下好了平白惹恼了老爷,还白白便宜了太太!” 茉莉替魏姨娘倒了茶来,回道:“奴婢瞧着太太不像是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想来是老爷让人禁了口,这说明老爷心里还是向着姨娘您的。” 魏姨娘一想心里不免得意了起来,嗔了茉莉一眼:“还是你这丫头会说话,你去准备准备,我亲自下厨给老爷炖汤,晚上老爷定是要来我这儿的。” …… 守在垂花门的两个婆子不住的跺脚来取暖,眼瞅着远远过来一个人,等走得近了,其中一个婆子咧嘴笑:“这不是南院的茉莉姑娘么?这是要往哪儿去?” 茉莉陪着笑脸,往她手里塞了个荷包,“这天寒地冻的,请两位老姐姐吃酒罢。”那婆子揉捏两下,又掂量了两下,心想果然是南院的出手就是大方,手一翻就把荷包塞袖子里了,嘴上说:“茉莉姑娘客气了,不过不是老姐姐小气不让过,只规矩是这样,这日后各处的丫环婆子没得了太太的指令是万不能到前院去扰了老爷的清净,茉莉姑娘就莫不要为难我们两个老婆子了。” “这何时有的规矩,我怎的不知晓?” 另外一个婆子撇嘴:“主子定的规矩,咱们做下人的哪能说道,莫说是南院的,就是太太院里的芦荟姑娘都轻易过不得的。” 茉莉脸色不大好看,往日里这些婆子哪个见着她不讨好她,今天竟然压她去抬高芦荟,冷着脸转身就走了,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背后的婆子嘀咕:“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呸!” 茉莉恨恨地跺了跺脚,回到南院见着魏姨娘就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魏姨娘扯了扯身上的绛红色褙子,“让人瞧着老爷什么时候回来,以为这样就能拦住老爷了,想得倒美!” 夜幕西沉,月上柳梢头。 傅奕阳步履沉稳的从前院踏入垂花门,心里惦记着那才吃过一回的香肉,走路的速度难免有些快,拎着牛角灯的小丫头在前面一路小跑着,等快经过南院了,树下隐隐绰绰的站着几个人,还不等傅奕阳走近些,就听到魏姨娘惊喜的声音:“可是老爷回来了?” 傅奕阳当下脸就难看起来,走近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魏姨娘。 魏姨娘心里得意,捧着盖盅娉娉婷婷的往前走了两步,恰好是走到月下,牛角灯正好把她照个全,能让大老爷看清楚。魏姨娘穿了身芙蓉色鸡心领掐身褙子,发间钗环不多,偏戴了朵粉色芙蓉花,衬得脸如芙蓉般姣好。朝傅奕阳盈盈一拜,显露出妖娆曲线来。 将盖盅往前一举,临低头时特意瞧了傅奕阳一眼,那可是全心全意的都是他,声音也饱含了真心实意:“妾身挂念老爷身体,特意炖了鸡汤来,却没机会送到老爷跟前,适才大着胆子在这里等老爷,老爷不妨喝上两口,算是全了妾身的心意。” 傅奕阳眼眸深邃,深深的看了魏姨娘一眼,到底伸手去将盖盅接了过来……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5章 天经地义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将盖盅接了过来,掀开盖子,一股子热气冒了出来。 魏姨娘心里正得意,正打算说些什么,把傅奕阳引回南院去,可没想到傅奕阳兜头就把盖盅砸在地上,一小半都溅到了魏姨娘身上,一下子把她给砸懵了。 “魏氏,放肆!”傅奕阳一脚踹在茉莉身上,面沉如水,吓得周围的丫鬟们跪了一地。 然后大老爷看都不看魏姨娘,大步流星的往正院走,几个提灯的小丫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跟上。 傅奕阳一路黑着脸到了正房,怒气沉沉的坐下,也不见苏颖出来,便问:“太太呢?” 芦荟正犹豫着,就听苏颖的声音从后面净室里传来:“芦荟,进来给我揉揉肩。” 她这是在沐浴?傅奕阳一想,是了,他忙的忘了差人过来说什么时候过来了,猛然就想起昨晚活色生香的一幕幕,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灌了两口温热的茶。 苏颖又提高声音叫了声:“芦荟?” 芦荟哪敢应声,大着胆子抬头去请示坐在屋子里的大佛,傅奕阳清了清嗓子,朝芦荟摆摆手让她退下,自己则是在芦荟退出去后,从容地站起身来,往里屋走去,渐渐地似乎还能听到流水声,大老爷之前的怒火慢慢地就转变成另一种火气了。 走进净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苏绣屏风,上面还搭着一抹水红色,灯光将她的身影剪在屏风上,别有一番风情。 傅大官人喉结滑动,毫不迟疑的走到屏风的另一边,氤氲的水汽下隐约可见苏颖背对着他趴在浴桶边缘,长发披散着被顺到一侧,就像是丝绸般柔滑,露出被氤氲水汽熏的白里透粉的香肩,还不知危险靠近,听到声音也没有转过头来,以为是芦荟,还出声埋怨:“怎的这么慢?” 听到傅大官人耳中那可就不是埋怨,而是娇嗔了,当真再走近两步伸手去揉捏苏颖的肩膀,可一下手苏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刚要惊呼,身后的傅奕阳就喑哑着声音开口了:“夫人,为夫劲道可适当?” 苏颖吓得从浴桶里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是脚下打滑,还是六神无主,根本就没站稳,身体猛地往浴桶外跌下去。 傅奕阳可没料到会把苏颖吓得花容失色,眼疾手快,猿臂一伸,就捞到了苏颖的胳膊,另一只手也跟着伸过去搂上了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从浴桶里抱了出来。 “夫人,你若再这么抱着,我的衣裳可都要湿透了。”傅奕阳故意出声为难还有些不知所措的苏颖,苏颖可看不到他逐渐变得深沉的双眸,以及翘起来的嘴角。 “我,我――”苏颖慢慢放开搂着傅奕阳脖子的手,傅奕阳搂住她腰肢的手却没说松开,苏颖疑惑的说:“老爷?” “既然都湿了,正好也来沐浴,省了一回,还请夫人替我宽衣。” “这,这?”苏颖还有些放不开,可手却还放在傅奕阳衣襟上没移开。 “妻子替丈夫宽衣,怎么就不使得了?”大老爷伸手捏了捏苏颖的耳垂,出声催促。 毕竟是五年夫妻,苏颖也不能装的太羞涩,红着脸去拽傅大官人的腰带,腰带掉在地上,再然后就是外褂,冷不丁离了热气打了个哆嗦,傅奕阳摩挲了下苏颖瘦削的肩头,叹息一声将她抱到浴桶里,随手扯掉自己剩下的衣裳,就那么裸着上身穿着绸裤进到浴桶里。 等傅奕阳抱着苏颖从浴桶里出来,浴桶外头洒了一圈的水,湿衣裳乱丢了一地,他们两个也是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从净室到炕上,滴了一溜的水。 到了炕上男人就欺压了过来,苏颖推他:“把水擦干,免得着凉。”结果他扯开被熏过的被子将两个人都包住,苏颖有些好笑,还是推开他,穿上里衣披上小袄拿了干帕子过来让他枕在她腿上给他擦干湿了半截的头发。 想了想说:“我今儿去瞧了瞧大姑娘,看着小脸上有些肉了,再养上一养,许就能下炕走动了,魏氏照料的也是精心。” 傅奕阳想起之前的糟心事,冷哼一声,开口说:“那是她应该的,不过侯府的风气也该正正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苏颖心知肚明,这件事本来就是魏姨娘上赶着送死,撞到傅奕阳枪口上了,估计魏姨娘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她哪里惹恼了傅奕阳了。 从那天她用大姑娘的病做筏子想拉她下水,再到现在手都伸到前院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可这种事上眼药没用,让男人自己发现反而会更有效,尤其是傅奕阳这样追求完美的性格来说,一旦发现污点就难以再有好感了。 再者说了短短几天里魏姨娘就接连作死,不引起傅奕阳的反感那才有问题。 这些都在苏颖的计划内,魏姨娘不愧是作死小能手呢。 傅奕阳摆明不愿意说缘由,魏姨娘以前用送鸡汤拦住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在苏颖跟前莫名就有些心虚,只说了句:“魏氏的事你且不用管,我自有分寸。” 苏颖也没继续往下问,反正该知道的她明天就能知道,也不急功近利。 两人也就没来第二回,傅奕阳是碍着苏颖身体没大好,在净室折腾那一回都有些超乎大老爷以往的经验了,这样的经验以前可是没有过的,新鲜极了,值得回味。抚摸着苏颖的背,“怎么没见长肉?” 苏颖轻笑:“哪有这么快的,我都恨不得那燕窝一日三回的吃,想着把身体尽早养好呢。” 傅奕阳想苏颖尽早养好身体,好给他生下嫡子,在此之前魏氏几个的芜子汤就不要停了,一想到魏氏毫无悔改,一错再错,傅奕阳心里就恼火。 大老爷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做错了,错都错在魏氏身上,同样都是侍妾,怎么不见柳氏也这般猖狂,一想到魏氏曾经在傅母跟前当过差,心里的厌恶又添了一分。 第二天,轮到傅奕阳休沐,可吃过早饭就急匆匆的到前院去了。苏颖端起温热的杏仁羊乳慢慢喝着,虽然有九花玉露丸帮着排出身体内的毒素,但总归是要慢慢滋养的,还得内外兼修,内秀外美。 《本草纲目》记载:“羊乳甘温,可益五脏;利皮肤、润毛发;……”《魏书》王琚传记载:“常饮羊乳,色如处.子。”苏颖即使并不大喜欢喝,但每天早晚都要喝上两碗。 另外,苏颖还魂到这具身体上时,颜色憔悴,面容枯槁,原本的秀发干枯如草垛,如今不还是让苏颖慢慢用羊脂、何首乌、黑芝麻配在一起调制的洗发水渐渐养回来了,时不时用羊奶泡一泡,如今一头秀发变得乌黑泽亮,再者她看上去虽然瘦削,但皮肤并不苍白干枯,在大老爷没在的这一个半月里可没少费工夫。 如今她都考虑将《柔体术》练起来呢,苏颖正想着,薄荷走过来说:“太太,魏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苏颖放下青花白瓷碗,淡淡道:“就跟她说我这儿不用人伺候,让她回去罢。” “是。”过了会儿,薄荷面有难色的回来,“魏姨娘可劲哭,奴婢们劝不动,说是不见着您就不走。” 白芷插话:“怎的,连主子的吩咐都敢违背,薄荷你是越发没能耐了。” 薄荷苦笑:“白芷姐姐不要冤枉我,平日里我可是守规矩的,再说有太太在,我也是不敢的。”又朝苏颖问:“太太,您看?” 苏颖笑着说:“昨夜的事可打听清楚了?” 白芷回道:“魏姨娘在半路上截住老爷,奉上鸡汤给老爷,也不知怎么的,老爷接过来喝都没喝,直接把盅子砸了,还说了句‘魏氏,放肆!’。”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了吧,呸呸,老爷才不是鬼呢,都是那魏姨娘活该! “魏氏这是惹恼了老爷了?”苏颖轻轻笑,“既然魏氏想见我,就让她先到偏厅候着,大清早的到正院门口哭嚎个什么,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魏姨娘什么想法,苏颖也能猜出一些,她绝对不是真心的,应该是摆低姿态做给傅奕阳看的,再顺便想再给她这个当家太太抹黑一把,不然也不会选在傅奕阳去前院后才过来,要是真有那份心思,在上次大姑娘生病傅奕阳发火发卖了魏姨娘跟前的丫头就该来了。 也不对,从一开始就不要这么猖狂嘛。 等苏颖慢条斯理的用过早饭,由白芷扶着到偏厅的时候,魏姨娘还在盈盈哭泣。 苏颖坐下来打量着站在不远处的魏姨娘,她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秋香色褙子,头发也梳的简单,还就一朵绢花,一支簪子,还都不是时新的款式,也没有描眉画脸,眼睛哭的红红的,没了往日的得意张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位老实恭顺的小妾呢。 苏颖心里觉得好笑,这可不是魏姨娘会有的作风,看来她跟前还有‘通情达理’的小帮手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6章 欲擒故纵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刚想这不是魏姨娘会有的作风,魏姨娘扯着帕子朝苏颖福身:“太太可得救救妾身啊,老爷昨日朝妾身发了好大的火,妾身一整夜都没阖眼,心里拿不定主意,只得来求太太指点一二。” 说完她就继续掩着帕子哭泣,这回魏姨娘是真慌了,上回她用大姑娘做筏子,想把苏颖和百灵都拉下水,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次傅奕阳生那么大气,她也跟着慌了,可等一天也没见有什么后续,她就觉得稍微安心了些。 心里还得意自己在老爷心中地位比苏颖这个正妻高多了,安下心来后就想着用什么借口把老爷的心重新拉回来,平日里她都是这么做的,可这次就不知道怎么的,老爷一下子就把那盖盅砸了,一小半的滚烫鸡汤溅在她裙子上,幸亏是天寒穿得厚,要不然非得烫伤了不可! 不但如此,老爷踢了她的大丫鬟,还训斥了她,这下子让魏姨娘完全懵了,当时被老爷的气势吓得腿都软了。接连几天老爷在她这儿发了那么大的火,又反常的在正院接连宿了几天。 魏姨娘素日里张狂,就连太太都要让她一两分,靠的不还都是老爷的宠爱,心里最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了宠,一整夜都没睡,思来想去就觉得是苏颖在傅奕阳说了些什么! 自从老爷回来,一次都没有在她那里过夜,据她所知也没有到柳氏和丽月那里去,基本上都是在苏颖这里,不是苏颖还能是谁?可这话魏姨娘也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她看准时候摆低姿态来苏颖门前哭诉,就是想从苏颖这里套出点什么,就算是不能套出点什么,可自己这种姿态做足了,到时候老爷知道了,态度肯定会软化的。 这么想着,魏姨娘态度更卑微了,“求太太!” 苏颖脚踩在脚蹬上,闻言道:“你自己做了什么惹恼了老爷,自己都不清楚,我又怎么会知道?” 魏姨娘仍旧福着身子,“妾身,妾身是不该大着胆子去拦老爷,妾身可都是为了大姑娘着想,大姑娘想念父亲,妾身这才秉着慈母心怀――” “魏氏,”苏颖冷声打断魏姨娘的话,“当初念着大姑娘病弱,才格外恩准将大姑娘养在你这个亲生姨娘跟前,你又何德何能敢称自己是大姑娘的母亲,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太太放在眼里,嗯?” 魏姨娘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妾身一时心急说错话,太太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妾身一般见识了,妾身就是想太太给妾身拿个主意,妾身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又扯着帕子伏在地上呜呜哭泣,一时间鬓发也乱了,没有上胭脂的俏脸黄黄的,更添两分凄惨。 苏颖微挑着眉,扬声道:“魏氏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把你们姨娘扶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又道:“扶着她去重新梳洗下,你这做姨娘的,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大姑娘想一想。”苏颖给芦荟使眼色,芦荟点点头,等魏姨娘被搀扶着进去重新梳洗后,鬓发重新梳拢过的,还被别上了支景福并蒂海棠步摇。 魏姨娘被苏颖这副做派弄得有些懵了,刚才苏颖冲她发脾气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升起一丝得意呢,可没想到转眼苏颖就慈眉顺眼起来,这和她预计的不一样啊。 白芷搬了圆凳过来给魏姨娘坐,言语里都客客气气的。 魏姨娘胆战心惊地半个身子坐在圆凳上,继续捂着帕子抹眼泪,“求太太发发慈悲!” 对魏姨娘这样死皮赖脸的哭诉,苏颖一点都不觉得恼怒,她不就是想摆低姿态给傅奕阳看嘛,顺便再凸显一下她这个太太刻薄么,苏颖偏偏不能如她愿,更何况这几天傅奕阳可不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火了,可魏姨娘这时候才这么做,未免迟了些。 她真的一点都不恼怒。苏颖就那么捧着茶杯,不说话,她不说话,丫环婆子们也不敢吭声,一时间整个偏厅里就只听得到魏姨娘的呜咽声。 这时候,薄荷进来说:“柳姨娘和丽月姑娘过来了。” “让她们进来吧。”柳姨娘和丽月是过来请安,再向苏颖汇报管家事务的,没想到看到魏姨娘掩着帕子哭泣,柳姨娘先给苏颖请过安,再看向魏姨娘,疑惑道:“魏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大姑娘又不大好了?” 上来就戳了魏姨娘的肺气管子,气的魏姨娘心里殴的半死,擦了擦眼角,抬眼先看了眼苏颖,也不接柳姨娘的话茬,还是那句话:“求太太发发慈悲。” 苏颖斜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魏姨娘,叹了一口气,说:“想要我体恤,你总得把缘由说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魏姨娘怎么也没料到苏颖来这出,顿时支吾起来,柳姨娘好心的在旁边搭话:“昨儿入夜听到外头嘈杂,婢妾心里担忧差人出来瞧看,只隐约瞧见魏姐姐的丫头们在南院外头求饶,可是底下人不规矩冲撞了老爷?魏姐姐是老爷跟前的老人了,怎还不知老爷最不耐烦这个?不过,魏姐姐这又太心善了,不过是底下奴才们不知事,左右罚了便是,怎还劳的魏姐姐跑到太太跟前为几个奴才哭诉求饶呢?” 柳姨娘这番话一出,魏姨娘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可偏又找不出话来反驳,眼里都要冒火了。 苏颖饶有兴趣的打量了柳姨娘一眼,这个柳姨娘可是个秒人。眉峰扫过,柳姨娘恭顺的站到一边,丽月姑娘一直是个木头人,没问到她,她轻易不开口的。 苏颖也不管低下头抹泪的魏姨娘,心里都佩服她到现在都还能掉出眼泪来,问柳姨娘:“差事管的还顺手?” 柳姨娘心里一定,连忙恭顺道:“有桂嬷嬷和韩姐姐在一旁帮衬,婢妾总算能上手了。”柳姨娘可不像是魏姨娘有个大姑娘傍身,她虽然是老祖宗跟前伺候过的,可如今老祖宗早就不在,平日里傅奕阳到她屋子里的次数也不多,好不容易得了这样体面的差事,自然是不敢轻心大意的。 魏姨娘听柳姨娘将分给她的管家事务细无巨细的一件件说下来,不光眼睛冒火,心里也跟着冒火了,原本这管家权力她丁点都没沾上手,还想着苏颖说的好听要分权,肯定不过是做给老爷和老太太看的,她还不清楚么,这个太太眼看是得不到老爷的宠爱,就把管家权捏在手里,轻易怎么会把实权放下来。 可没想到还真的把一些实权下放了,看看柳姨娘那趾高气扬的样子,魏姨娘眼泪也不流了,就那么傻愣愣地坐在圆凳上,扯着帕子怄气。 苏颖余光瞧见魏姨娘眼泪不往下淌了,心想这就偃旗息鼓了,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也没理她,在柳姨娘汇报完后赞赏了句:“不愧是由老祖宗调.教过的,大致是没错处的。” 柳姨娘朝苏颖盈盈一拜:“是太太体恤婢妾才是。” 魏姨娘刚才插不上话,这会儿听柳姨娘这么一说,赶紧站起来,眼眶登时又红了,“也请太太体恤体恤妾身啊。”也不知道是坐的腿脚麻了,还是猛地站起来没站稳,她这一拜身体就跟着颤抖,眼见就要倒过去。 苏颖在心里冷笑,对魏姨娘身后的大丫鬟低喝道:“还不快扶住你们家姨娘!”芦荟也跟着上前一把和茉莉搀住魏姨娘,苏颖皱眉道:“扶你们姨娘回去歇着罢,瞧着来时脸色就不大好,别是夜里吹了风着凉了?” “太太!”魏姨娘把茉莉的手腕握得死紧,还不死心,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苏颖说:“要是你们姨娘跟着病倒了,那谁来照顾大姑娘呢?大姑娘如今可离不开亲姨娘。”就是现在苏颖改口说要把大姑娘抱过来养,傅奕阳都不会有什么怀疑的,可苏颖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心思的,不过她表现出来就是想让外人看出她有这个心思。 她这话一说出来,别说原先就觉得她有这个意向的魏姨娘了,就连柳姨娘和丽月都有些惊讶,柳姨娘偷偷瞧了苏颖一眼,心里暗想:太太可跟往日里不大一样了,平日里不说没这么不给魏姨娘留情面的时候,而且也没这么惦念着大姑娘啊? 茉莉眼见不对,在底下拼命扯魏姨娘袖子,被苏颖的一句话惊得心乱如麻的魏姨娘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苏颖,对上苏颖似笑非笑的神情,忍不住瑟缩了下,喏喏的说不出话来,被茉莉搀扶着一边,芦荟帮着架着另外一边免得魏姨娘再腿软摔倒在地,送回到南院去了。 魏姨娘躺倒在炕上,越想越忿恨,恨恨地拽过秋香色靠枕使劲捶了几下,大口喘着粗气,原本哭的够久失去了几分姿色的脸因为愤恨扭曲而变得狰狞起来,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姑娘被抱走!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7章 抛砖引玉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那个魏氏又闹腾了?”陈夫人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懒懒的问道,她一副家常打扮,穿着桃红撒花袄,大红洋绉银鼠皮裙,粉光脂艳,端端正正的坐在榻上,语气里少不得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她跟前的大丫鬟翡翠应了句是。 “照我说啊,大嫂忒是宽容大度,即便是想贤惠,也不能这般个贤惠样儿,凭的乱了咱们侯府的规矩。”陈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暗恨,她这边儿也有个妖妖娆娆的侍妾,惯会在表哥面前伏低做小,竟勾的表哥隔三差五就去她屋里,把一屋子的姨娘丫鬟都比下去了。 如果不是她刚嫁到侯府来,根基还不深,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和表哥、老太太起了罅隙,她早就下手整治那个狐媚子了。母亲说得对,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早怀上个哥儿,看大嫂那病弱样子的,说不定她还能赶在大嫂之前生下侯府的嫡长孙,平白就能压大房一头了。最好啊,大嫂是不能生,生不下来,到时候侯府不还是他们二房的。 陈夫人这么一想,心里就高兴多了,抬头问:“老爷可从外头回来了?”说是有朋友相邀着赏春景,吟诗作赋,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翡翠吞吞吐吐的说:“老爷他,他……” 陈夫人不悦,冷道:“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又怎么了?” 翡翠低下头,小声道:“老爷他瞧着脸色不好,直接就去了王姨娘的屋里。” “什么?”陈夫人气的脸都白了,又是王氏这个狐媚子! 陈夫人正恼着,外头老太太跟前的杜鹃过来,让陈夫人去上房。陈夫人狠狠的扯了两下帕子,又吐了一口气,才将心里头的火气压下去,正了正脸色问杜鹃:“姑妈可说是因为什么?” 杜鹃赔笑道:“太太,许是因为二老爷的事,不知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二老爷给老太太请安时发了好大的火,把老太太都给吓着了,适才叫您过去问问。” 陈夫人心里也正纳闷呢,表哥出门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上房傅母面色不愉,白鹭正跪在脚踏上给她揉腿,陈夫人过来被问起也是一头雾水,“老爷说是几个朋友相邀,一同赏景做诗,兴致挺高的,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他那么大动肝火的,连我的屋子都不来,直接去了王氏屋子里头了。姑妈不知道,那个王氏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很是轻佻,别把老爷给带坏了。”越说陈夫人就按捺不住心中的酸水,越说越激动。 等傅母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陈夫人这才讪讪的闭上嘴,傅母叫来跟着傅煦阳出门的长随到上房来回话,将这几日的事情问个清楚。 原来,今天傅煦阳被几个刚结交的世家公子邀去赏景,几个世家公子都颇有才名,如今在国子监读书,也是要参加今年秋闱的,兴致来了免不了要吟诗作对,聊发少年狂。 傅煦阳平日里被奉承惯了,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鲁班门前弄大斧,少不得就被嘲笑了。傅煦阳自命不凡,乍一被嘲笑脸都涨红了,其中有一世家公子又将傅煦阳前天做得文章默诵出来让众人一块儿品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那篇文章评判的一无是处。 傅煦阳当下就恼了,头脑一热,就和人家打起来了,幸亏是被小厮们拉扯住了,不然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跟着傅煦阳出去的长随当时也没在近前跟着,事情原委也是自己琢磨的,只说:“因一篇文章有争议,一言不合,便出手拉扯起来,索性到最后经由别人劝和,这才罢了。” 傅母皱着眉头:“可知道都是哪家的公子?” 长随恭顺的说了,来头都还不小,尤其是和傅煦阳差点打起来的那位,寿安老太妃的外孙。 傅母脸色一沉,打发走长随,陈夫人也跟着慌张起来,“姑妈,您说这事可怎么办?” 傅母斜了她一眼,斥道:“你慌什么!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先让煦阳去跟人家赔个礼道个歉,别折腾大了便是没多大的事。实在不行,我再亲自上门去给老太妃陪个不是,别因为这点子小事伤了彼此的和气。煦阳的脾气是该收敛一二了,你劝着点,那些不着三四的也该敲打敲打了,省的是那内里藏奸的生出事儿来。” 陈夫人心里一喜,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捏着帕子道:“还是姑妈厉害,我定会好好看住我们家老爷的,不会让姑妈跟着多操心的。” 等陈夫人离开,傅母半阖着眼皮,她这个侄女眼皮子实在是浅,不过那王氏也该敲打敲打了,煦阳正是要紧读书的时候,可不能被这等有心机的教坏了爷们儿耽搁了大好前程! 过了会儿,傅母才开口道:“你是说大太太想把大姑娘抱到她跟前教养?” 白鹭忙笑道:“是,今儿大太太很没给魏姨娘留情面,话里话外都是要把大姑娘抱走的意思。” 傅母眯了眯眼睛,?频溃骸罢獯筇??彩谴饶感幕常?还?胱潘?衷谧约荷碜佣济谎?茫?膊缓迷侔巡u跞醯拇蠊媚镅?剿??叭ィ?让鞫?罄弦?忧巴费妹呕乩矗?液退?崽嵴馐拢?渌凳歉鲅就罚?梢彩谴罄弦?ハ挛t桓龊19樱?步鸸笞拍亍!?p>又道:“等会儿你开了箱子拿四匹新上的缎子赏了魏姨娘和柳姨娘,大太太身子弱,让她们好好侍奉大老爷,之后也少不了她们的赏。”就该敲打敲打那苏氏了,竟然阳奉阴违将她赐下去的丫头没去伺候大老爷,就这么让她没脸,哼!那个等魏姨娘也是个没脑子的,这就被拿捏住了,实在是不该! *** 傅母赏下缎子这事儿苏颖没多久就知道了,她眯了眯眼睛,对上桂嬷嬷暗自不忿的神情,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就是这样才对。 魏姨娘刚送走老太太跟前的杜鹃,正准备回屋,就瞧见柳姨娘娉娉婷婷的走过来,魏姨娘暗自咬牙,却不准备搭理她。可柳姨娘却先开口了:“魏姐姐,你身子可是好了?如今夜里天寒地冻的,魏姐姐若想求老爷怜惜,也得顾念着自个的身子不是?更何况,大姑娘身子生来就弱,也不能跟着姐姐你受罪不是?” 魏姨娘冷哼:“不用你假惺惺,如今我哪里能和妹妹你比呢,讨好了太太,太太指东不敢往西的,姐姐我没你这份能耐,可不就只能指望老爷的宠爱和大姑娘了。” 柳姨娘半点不恼,径自掩着帕子咯咯娇笑。 魏姨娘被她笑的难受,瞪她一眼,“你笑什么?” 柳姨娘甩了甩帕子,瞧着嘴角:“您可是大姑娘的亲姨娘,我哪敢嘲笑你呢,算了既然姐姐忙着照顾大姑娘,那我就耽搁你了。”说完也不管魏姨娘什么反应,就娉娉婷婷的回自己屋子里了。 魏姨娘看着她妖娆的背影,就跟着咬牙,回到自己屋子根本就平静不下来,原本以为她到太太那里哭诉也没能得到老爷半点反应,皱着眉让茉莉去打探打探。 过了好一会儿,茉莉慌慌张张地进来,“姨娘姨娘,不好啦!” “慌什么慌!到底出什么事了?” 茉莉低着头,嗫嚅道:“前头喜儿一家被撵到庄子上去了。” 魏姨娘眉心一跳:“可知道是什么由头?” “奴婢没打听到,只听说老爷在外书房发了好大的火。” 魏姨娘绞着帕子,坐在椅子上暗自给自己打气,说:“许是喜儿当差不用心,惹怒了老爷,这事儿不准再提了。”也不知道是说给茉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越是这样魏姨娘心里就越没底,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从傅奕阳回府,她就是诸事不顺,先是接连在老爷那儿吃了排头,再是苏颖也丝毫不给她情面,要抱走她的命根子! 头前她跟前的大丫鬟被发卖出去了,如今这前头的臂膀也一下子被折了下去,她可不像苏颖是正经侯府当家太太,手头里存下的银钱还是当初在傅奕阳房里当差时存下了一部分,这几年靠着得宠和大姑娘也攒下了一些,可四处打点都是要花钱的,喜儿可是她费了好些心思才拉拢过来的,这下子全打了水漂了! 魏姨娘就跟热锅上蚂蚁一般,这几年里,她最得老爷喜爱,还侥幸生下大姑娘,苏颖根本就拿她没办法,顺风顺水惯了,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眼见就要失去老爷的宠爱了,能不着急么? 晚上傅奕阳又没来南院,魏姨娘望着门径自流泪,空等着又是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早,急急地让茉莉给她换上衣裳,稍微化了下妆瞧上去虽神色憔悴,可带着点苍白美,楚楚可怜。 想了想又抱上大姑娘,就急匆匆地往正院去,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芦荟搬了凳子来,客客气气道:“姨娘且等等,我们太太还没起床。”又疑惑道:“太太不是准了姨娘们三日来请一次安么?”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8章 再接再厉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倚着靠枕,斜靠在榻上,翻看着她的嫁妆单子以及她名下的几家店铺的收益情况。 苏家是书香门第,给苏颖的嫁妆里看着不显,但那些字画古玩皆是珍品,价值不菲,另外苏家疼爱苏颖,给的田地和地产也有几处,名下的几家店铺也是老字号了。 苏家是清流,行事自有规矩礼法,这样的嫁妆配当时还不是勇武侯的傅奕**本就不算单薄。可在从一开始就不满意苏颖这个儿媳妇的傅母看来,就更加不顺眼了,背地里言语间可没少贬低苏家和苏颖。 这些可都被现在睚眦必报的苏颖记在心里,她特意找来前两个月她生病时,傅母让陈夫人管家那段期间的账本,和以前苏颖管家时的账本对了对,止不住的冷笑。 要不怎么说以前的苏氏太蠢呢,瞧人家管家都是往自己私库里搂钱,她可好就差拿自己的私房去补贴了,出力又讨不到好,看侯府里有谁会记得她这个当家太太的好了? 真可怜。 苏颖可不会学以前的苏氏那样‘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管家方式,这从她将一部分管家权利下放到柳姨娘和丽月身上就能看出来了,瞧她们不就老实了,高兴了夸两句,不高兴了拍两下,揉圆捏扁全看她心情。 这也是一种消遣。 苏颖名下的几个店铺也很像是苏家这种清贵之家的风格,一家古玩字画店,一家书店,一家笔墨纸砚铺子,收益自然也没有其他行当来得多,但因为是老字号,收益还可以。 还不等苏颖将单子翻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苏颖蹙了蹙眉,薄荷忙道:“不知道哪个没规矩的吵了太太,奴婢这就出去看看。” 除了魏姨娘,谁又会这么淋漓尽致的作死呢?就她这样的,平日里被男人宠坏了,又仗着生了大姑娘,难免心大,要不然平日里怎么会那么猖狂呢?如今踢到铁板了,还连连吃钉子,怎么会不着急,真是个蠢货!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收敛,不对,她现在可不能用小妾的思维来定义,她现在可是小妾们的顶头上司――任劳任怨,吃的是草吐出来的是奶,贤惠大度的正妻! 这种‘设身处地’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 苏颖点开地图,发现傅奕阳已经回府了,现在正在上房傅母那里,苏颖嘴角翘了翘,这出戏到底要怎么演下去呢?真期待哟~ 上房处,傅奕阳规规矩矩的给独坐榻上的傅母请安,请完安就直挺挺的站在下方,仍旧是面无表情。 傅母原本摆出来的慈爱笑容见状都不自觉地收敛起来,冷淡淡的问候了大老爷两句,大老爷都言简意赅的答了。傅母越发觉得这个儿子和她生分了,到底不如从小养在自己跟前的二儿子孝顺贴心,又想到婆婆去世的时候将她的私房都给了这个大儿子,二儿子半点都没分到,更可恶的是这个大儿子竟然没有一点要孝敬给她这个母亲的意思,傅母就觉得更加气不顺了! 勉强挤出笑容,道:“你媳妇儿的身体可大好了?这几日底下人都说气色好多了,我也没亲见着她,心里也跟着没谱。” “她身体好多了,母亲不必担忧。”傅奕阳从小就养在祖母跟前,反倒是跟傅母这个亲生母亲感情不亲,等傅奕阳记事起,傅母一心就扑在傅煦阳身上,对傅奕阳这个和她不亲的大儿子感情就越发疏离了。傅奕阳守着礼法,对傅母恭敬有加,亲密不足,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来,对比傅煦阳都成亲了还能在傅母跟前撒娇卖痴,就显得傅奕阳刻板不知变通了,再加上苏颖这个媳妇儿也不讨喜,近年来傅母心是偏得越发没边了。 这不,听傅奕阳这硬邦邦的话,傅母说话也生硬起来:“你媳妇儿管着整个侯府,也够累的了,如今这身体也不大好,别也因为其他事儿再费心思了。尽早把身体养好,再怀上咱们侯府的嫡孙才是正经事。” “母亲说的是。” “魏姨娘生的那大姑娘如今也有四岁了吧?我先前瞧见了倒也听话乖巧,我就想着让她在我跟前养几天,享享天伦之乐。” 傅奕阳没多想,道:“她从生下来就体弱,离不开药物,儿子恐怕会给母亲添乱,还是让她养在魏氏跟前罢。” 傅母听他一板一眼的说,也没有将大姑娘抱养到苏颖身边的意思,便?频溃骸凹热绱耍?乙膊幻闱苛耍?饷此道茨愀?八藕虻娜司筒还涣耍??腋?暗纳谱鲆┥诺难就肥遣o氯ニ藕蚰愕模?热荒阆备径?阉?魅ニ藕虼蠊媚铮?材盐??环?饶感幕沉恕!?p>傅母这是要给傅奕阳塞人的节奏啊。 傅奕阳却拒绝了,意思很明确,他不打算在有嫡子前再纳新人,傅母反应很快,就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难为你为你媳妇儿着想,也是,你年纪也不小了,膝下这般单薄可不像话,即便你不急我也急了。” 傅母说的很善解人意,简直就是和蔼好婆婆,可等傅奕阳一走,她就‘失手’打碎了一个瓷杯,瓷杯骨碌碌几下在地毯上滚了几圈,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这边,出去看情况的薄荷回来了,没好气的说:“太太,刚才魏姨娘在南院门口和韩顺家的吵闹,说是大姑娘这个月的月钱被克扣了,份例也不成样子。魏姨娘哭着闹着要去找老太太评理,让桂嬷嬷给拦住了,这会儿正抱着大姑娘在正院门口哭闹呢。” 苏颖听了,略扬扬眉,不慌不忙的从榻上起来,“我去看看。” 薄荷连忙给苏颖披上件荷叶短斗篷样式银妆缎滚灰鼠毛的披帛,苏颖刚到门口,魏姨娘看到苏颖拿着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干嚎道:“太太,你可要给妾身和大姑娘做主啊!大姑娘怎么说都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大姑娘,竟然被这人这般苛待,这是要妾身的命啊!” 大姑娘见魏姨娘哭,也跟着哭起来,哭声仍旧弱不拉几的。 苏颖皱着眉:“大姑娘身体不好,哪里能吹这般久的风,奶娘是做什么吃的,还不快把大姑娘抱屋子里,别跟着受罪。” 又看魏姨娘:“有什么事好好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和那市井撒泼打滚的泼妇又有什么区别?一点规矩都没有,还平白让大姑娘跟着你折腾受罪!像话吗?” 面对苏颖的斥责,魏姨娘的哭嚎声戛然而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凄凄切切的说:“妾身心里难受,宁愿是妾身被那些惯是踩低捧高的奴才们苛待,也不愿让妾身的大姑娘跟着受这般对待。妾身心里有气,万不能大姑娘就这般平白被恶奴欺负了去。太太没做过母亲,怎的知妾身这种感受。” 魏姨娘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跟在苏颖跟前的大丫鬟和桂嬷嬷脸色都变了,苏颖扯了扯身上的披帛,俏脸上霎时没了血色,抿着嘴唇稳稳的站着,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傅奕阳的低喝声:“魏氏快住嘴罢!” 魏姨娘这一瞬间的表情用如遭雷劈来形容再好不过了,她可没想到傅奕阳会突然出现,然后很快地就组织好眼泪,捂着帕子泣不成声,待傅奕阳走近她抬头时已经是满脸挂着泪,正准备凄切哀怨的望向傅奕阳。 可谁知,傅奕阳都没有在她身侧停留,直接越过她去,走到苏颖跟前,魏姨娘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声音酸楚又满怀期待的叫了声:“老爷……?” 苏颖微微低下头,将手拢到袖子里,再抬头时勉强扯出个笑来,可在大老爷看起来可是比哭都难看,他冷哼一声:“真难看!” 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颖嘴角抽了抽,很好的掩饰住了,声音有些虚弱道:“到屋子来说罢。” 魏姨娘期期艾艾的站在堂前,搭配着她身上穿着的半新不旧的白色中衣,粉色长裙,外罩芙蓉色绣花比甲,纤腰一拧,头上鬓发未乱,只有钗环两三只,有种娇怯不胜的软懦之态,未语泪先流,可真是好不楚楚可怜。 魏姨娘悲悲戚戚的将事情说了,没一句离开过大姑娘,又说恨不得以身代之,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大姑娘又怎么的了呢。不过她那话的意思就差直接指着苏颖的鼻子说她因为妒恨而指使下人苛待大姑娘了。 苏颖却从先前开始就沉默不语,似乎她这样更加助长了魏姨娘嚣张的气焰,而傅奕阳则是皱着眉,在魏姨娘控诉完后偏头去看苏颖,“夫人,后宅之事归你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颖恍惚间抬起头来,眉尖蹙着,她刚才一直低着头心不在焉,乍一对上傅奕阳的视线,她抿了抿嘴角,不着痕迹的蹭了蹭眼角,也不去看站在堂下的魏姨娘,道:“原这分发月例一事先前有我管着,如今便交给柳姨娘分管,她心思细腻,想来不会出这样的纰漏,不如叫她来问问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19章 唱念做打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场面很诡异。 苏颖拢着袖子微微低着头不说话;傅奕阳面沉如水,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沉默不语;至于魏姨娘,她似乎意识到氛围异样,唯唯诺诺的不再言语,只悲哀的掩着帕子泣不成声。 周围的仆妇们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柳姨娘很快就来了,规规矩矩的行礼,翠绿金花银蓝宽边长褙子,鹅黄色盘扣中衣,凌虚的拧式髻,横插孔雀蓝绿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很符合柳姨娘的年纪和身份。 这一对比之下,魏姨娘的妆扮就很寒酸了。 也很刻意了。 傅奕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苏颖撑起额角,声音里带着丝丝疲惫,主动挑起缘由来:“大姑娘的份例可有克扣?” 柳姨娘也没先喊冤,不卑不亢的将大姑娘的该得的份例说出来:“婢妾是循着旧例发放的,阖府俱是如此,敢问魏姐姐可有半点差池?” 魏姨娘的神情已经说明了问题,她拧着帕子,傻傻地说:“可这与之前的份例差了许多啊。” 柳姨娘低着头,不由骂了句蠢货! 苏颖面色平静,白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来,她也不出言辩解,偏头看向傅奕阳:“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便散了罢。”她手掌按在扶手上,刚想撑着站起来,突然百灵从外面闯进来,哭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可怜兮兮的向苏颖哀求:“求太太不要赶走奴婢!”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苏颖不由在心里骂了句:蠢货!果然和魏姨娘都是经由傅母调.教过的,一个比一个蠢! 先不说魏姨娘,就是这百灵,她这哭哭啼啼的一副被欺负的小白花样子来的太晚了!最好的时机就应该在把她调到魏姨娘院子时么?说不定还能给苏颖戴个‘善妒’的帽子,引发傅奕阳的不满。 可现在,前有苏颖在傅奕阳那里铺陈好,后有这百灵已经调到南院好几天了,再有魏姨娘刚折腾了这么一出,百灵好巧不巧的来这么一出,只会加重傅奕阳对她的怀疑,以及折腾出这么一出洋相百出的魏姨娘的厌恶。 芦荟等人跪在走廊上,她们刚才没拦住突然闯进来的百灵。 演戏就要演全。 “够了!”傅奕阳面色冷峻,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百灵的哭声戛然而止,缩了缩脖子,跪在地上偷偷抬眼去瞧站在不远处的魏姨娘,这些都被傅奕阳看在眼里。 再看魏姨娘时,冷然的眼神让魏姨娘更加六神无主,眼看着场面失去了控制,魏姨娘心一横,眼一闭,软软的倒在地毯上,晕过去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暂停一段落。 魏姨娘被丫头们手忙脚乱的又是掐人中又是抬腿架胳膊的送到南院去了。 柳姨娘立马跪下请罪,别管这事儿中她有错没错,反正主子是没错的,更何况这事儿还是发生在她刚从苏颖那里分了管家权出来,肯定不想在傅奕阳那里留下能力不足的印象。 说:“都是婢妾能力有限,惹出这样的乱子,请太太责罚。”也不喊冤,就直接认错,比起魏姨娘哭闹的样子规矩不知道多少。 两厢一对比,就说明不是苏颖管家管的不好,瞧人家柳姨娘同样都是姨娘,怎么就是个懂事规矩的呢,反倒是魏姨娘瞧瞧这几天惹出多少事端来了。 苏颖也不看傅奕阳,原先撑着扶手的手臂也放了下来,拢到冷蓝镶滚的袖子里,叹气声几不可闻,撑着端庄的笑:“这事儿不怪你,是我没交代清楚,你且退下吧。” 柳姨娘应了声是,往外退的时候抬起头来瞧了眼傅奕阳,他从刚才就端着茶杯,一只手捏着茶盖撇着茶碗里的茶叶,却并不急着喝,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来。柳姨娘心里也拿不准了,老爷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再看看同样不悲不喜的苏颖,柳姨娘心里暗自纳罕,那魏姨娘都这么猖狂了,这么给她没脸,她竟然轻描淡写的就这么算了?难不成是碍于老爷在的缘故? 柳姨娘心里纳闷的走了,至于百灵早就被吓的跟鹌鹑似得,被几个婆子堵住嘴拉扯出去了。 芦荟她们几个站在廊里,贴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急的不行。 说实话,苏颖也猜不透傅奕阳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想在这时候说些什么,有些事点到为止就行了,更何况之前魏姨娘的那句“太太没做过母亲,怎的知妾身这种感受”可真是在苏颖伤口上撒盐,她现在还能强颜欢笑那都是硬撑出来的。 最起码在傅奕阳看来就是这个样子,似乎苏颖眼中的亮光就被魏姨娘那句直戳伤口的话浇熄了,让傅奕阳不由得想到她当初在失去孩子后心如死灰的枯槁样子,夜里做恶梦兀自流泪伤神的样子的,搂住他痛哭流涕的样子,在人前却还依然挺直背、强撑住不展露一丝脆弱的坚强模样。 大老爷更觉得愧疚了。 傅奕阳将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等苏颖抿着嘴角看过来的时候说:“我已经和母亲说了,待咱们嫡子出生前,屋子就不进新人了。” 哦?那她是不是应该感动的无以复加,三拜九叩说谢大老爷恩典啊?苏颖腹诽归腹诽,但实际上她神情动了动,然后仿若一潭死水上泛起层层涟漪,呆愣愣的望向傅奕阳,嘴唇动了动:“老,老爷?” 瞧她这样,傅奕阳脸色缓和了些,眉头一竖:“哭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苏颖才慌乱的用帕子去擦满脸的泪,丝毫不见刚才的端庄优雅,“我也不知道,眼泪就自己掉下来了。” 傅奕阳干咳一声,又说:“我去瞧瞧魏氏,晚饭在这儿用。”说完就甩手走了,不等他走出房门,苏颖就闷声咳嗽了两声,傅奕阳的脸一黑,对排排站的芦荟几个说:“还不进去伺候你们太太!” 却不知道苏颖根本就不是大老爷认为的旧疾未好,而是那种心悸的感觉再一次来袭了,苏颖终于把自己给玩脱了,被傅奕阳的话戳到了某一点,就跟自动开关似得。 连忙从背包里取出一颗藕断丝连丹塞到嘴里,感到一股股暖流传遍周身,那种心悸的感觉渐渐消失后,苏颖才感觉好受多了,喝了几口茶水一不小心被呛到了,这才咳嗽起来。 这会儿,苏颖欲哭无泪了,明明刚才垂眸低首间眼睛里就迅速凝聚起浓浓水雾、眨眨眼就泪流满面来着。 真是太坑人了! *** 傅奕阳去了魏姨娘的南院,因为魏姨娘的晕倒南院就出入兵荒马乱的状态,傅奕阳刚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往日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看这南院就乱的很,哪有正院的仆妇们有规矩。 转身就先去了大姑娘的屋子,小丫头打了帘子傅奕阳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还有小炉子上的烟火味,小炉子上还煎着药呢,又魏姨娘紧张大姑娘不许人开窗,这就让整个屋子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觉得又闷又难闻。 随意扫了一眼大姑娘的屋子,瞧见桌子上被随手打开的红漆木匣子,傅奕阳有印象,还是上次苏颖从娘家回来她母亲给的上好药材,她还笑着说要给大姑娘装一匣子,可都几天了,这匣子里的药材根本就没动过。 再扫了扫大姑娘屋子里的摆设,里里外外伺候的奶娘丫环,傅奕阳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说什么苛待大姑娘,这根本就是照着嫡女的规制给的份例,差的那份都是苏颖自己从私房里给补齐的,这几年根本就没差过分毫。 如果不是这次魏氏自己折腾出来,他根本就不会知道。 傅奕阳就没再往里头走,大姑娘的奶娘战战兢兢地抱着瘦的跟猫崽似得的大姑娘候在一旁。这见不得风,偏刚才魏姨娘在南院外头闹腾的时候还把大姑娘带在一边儿,还是苏颖见了呵斥着让奶娘赶紧将大姑娘抱回屋的。 傅奕阳抿了抿嘴,对待大姑娘好歹脸色缓和了两分,问了句:“最近可吃药膳了?”这话就跟白问似得,那日来给大姑娘看病的郭大夫,魏姨娘压根就看不过,还一直觉得是苏颖找来的,再说这院子里头会做药膳的就百灵一个,魏姨娘就更信不过了。更别说,大姑娘的病根本就不是她自己说的那么严重,魏姨娘也不敢让她乱吃药,仍旧照着以前的方子喝药。 傅奕阳沉着脸又去了魏姨娘的屋子,魏姨娘歪缠在榻上,这会儿已经醒了,傅奕阳进来就瞧见她坐在那儿抹泪,完全不见之前在南院外头泼妇般的不雅之态。 瞧见傅奕阳就跟见到主心骨似的,脸上仍旧带着泪,怯弱的叫了声:“老爷,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为了大姑娘的事儿乱了分寸惹怒太太。” 又想说她照顾大姑娘如何如何辛苦啦,就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引到都是苏颖和柳姨娘设计想给她难堪,她都是为了大姑娘乱了分寸才入了套的,刚张了张嘴,就被傅奕阳的一句话给惊得愣在当场。 “既你顾不好,就把大姑娘挪出去养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0章 一触即发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既然你顾不好,就把大姑娘挪出去养罢。”傅奕阳也没说把大姑娘挪到哪儿去,他原本想将大姑娘挪到苏颖身边养,毕竟庶女养在嫡母跟前是抬举,也更体面。可苏颖婉拒了,还真心为大姑娘考虑,这件事也就暂时搁下了。如今是万万不能再让大姑娘养在魏氏跟前了! 大老爷的话对魏姨娘来说就是平地一声雷,如果说原本傅奕阳过来看她让魏姨娘燃起希望的火光的话,那现在根本就是让她跌倒阴沟里爬不出来了,老爷这是彻底恼了她了? “老爷!”魏姨娘突然拔尖了嗓子叫了一声,声音尖锐刺耳的把傅奕阳跟着吓一跳,“大姑娘还那么小,怎么能离开妾身?妾身今天真有错,太太怪罪妾身就算了,怎么还要把大姑娘从妾身跟前抱走呢!那可是妾身的命根子啊!” 魏姨娘心慌慌的,说出去的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慌里慌张的从榻上爬下来,哭嚎起来,“妾身这就去给太太磕头认罪,求太太别那么心狠把大姑娘抱走!” 傅奕阳脸一下子黑了,黑嗔嗔的眸子看的魏姨娘心惊肉跳,再也不敢言语了。“魏氏凭的没规矩,不知尊卑,太太也是你能编排的,大姑娘在你跟前能养出什么好来!” 傅奕阳抿着嘴唇,顿了顿:“老太太心疼孙女,想让大姑娘在她跟前养几日,我明日回了老太太,等安排好就把大姑娘挪过去。” “老太太?”魏姨娘神情变化实在是太明显,傅奕阳面色又往下沉了几分,“至于你,就在南院好好静养罢!”说着就转身不愿意多呆,这事儿他原本就拒绝了傅母的提议,原本以为是老太太心血来潮,如今看魏氏的神情摆明就是她在其中做筏子,这让大老爷更为不悦,回正屋的时候周身寒气都快三尺厚了。 *** 苏颖的脸色不见得多好,她心里憋屈着呢,虽说这院里的事情都照着她预期的方向走,魏氏这个出头椽子眼见也要被她打压下去了,和傅奕阳的关系也渐渐从原本的相敬如冰渐渐回温了,大姑娘这个烫手山芋也不会被注重规矩的大老爷塞到她这里来了…… 瞧瞧这些都对她有利,今儿这一出唱念做打的很精彩,可苏颖心里就是不痛快!原因不还是因为原本心态平和的她就那么简单的被傅奕阳的一句话搅合的成惊涛骇浪了,还不得不浪费一颗宝贵的藕断丝连丹,还能又比这更憋屈的吗? 吃一颗少一颗的藕断丝连丹就提醒着她,她这借尸还魂还的多不牢靠! 苏颖深吸一口气,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慢慢来吧。 “您这是打算将大姑娘挪到上房老太太跟前将养?这样不太妥当吧?”苏颖单手放在小炕几上,听傅奕阳将他临时起意的主意说了后,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先不说大姑娘才三四岁,正是不经事的时候,若是身体健康也就罢了,还能在老太太跟前逗趣尽孝。可大姑娘身子骨弱,如今天寒地冻的,怎好轻易挪动地方,若因此伤风见寒再加重病情,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哼!这有什么,等天晴好些就搬过去,老太太也想享享天伦之乐呢。”傅奕阳皱着眉头,“我看大姑娘的病也不见好,都是魏氏折腾的,看今天她像什么样子!” 说着他去瞧苏颖,她丝毫没因为这件事对大姑娘心生芥蒂,到现在都还真心为大姑娘考虑,以后肯定也是个慈母,想到这儿,傅奕阳心里一动,去看苏颖的仍旧毫无动静的肚子,说不定孩子已经扎根了呢? “老爷?” 傅奕阳抬头对上苏颖盈盈波光的眸子,有些不自在的先别开眼,“这事明日我去和母亲说罢,再者也不是一直养在母亲那里,等她身体好些再挪回来罢。” 苏颖微微眯了眯眼,大老爷这是替她考虑么?嘴角不由往上翘了翘,可有些话怎么也得说在前头,“虽是如此,但大姑娘年岁太小,离不了亲姨娘,这――” “哪有这么娇弱!”傅奕阳当初也是养在祖母跟前,不也被养的这么优秀,反观养在傅母跟前的傅煦阳,比傅奕阳差的不止一星半点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苏颖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看时辰,已到了每日的饭点儿,便有薄荷紫苏等丫头们将一只填漆雕花束腰小炕几抬了过来,安放在熏笼上头,又将食盒里头的饭菜一一摆好。 大老爷的规矩礼仪就像是被刻在骨子里的,食不言绝对要的。苏颖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瞧他吃饭时背也挺得很直,筷子落在碗沿几乎没声,嚼动的时候冷峻的脸才像是有点波动,平日里更多就跟雕塑似得。 从这几天的行事中苏颖有些摸清了他的性格,虽然出身在世禄之家,可傅奕阳却是祖荫和功名系于一身,可谓是强强联合,更不用说步入官场后官宦生涯顺遂,颇得新帝看重,在像他这样列侯之家可算得上头筹。 性格中带着文人的清高、淡雅,还有颇为偏执的一部分,容不得污点,这点从魏姨娘这件事中就能看得出来。自诩注重规矩,而这所谓的规矩不规矩,他自己却有自己一套判别规则,就像是大姑娘和魏姨娘这件事上,傅奕阳是绝对不会觉得是他宠妾灭妻来着! 也是,从苏氏的记忆上来看,傅奕阳很敬重她这个正妻,按照规矩初一、十五不管如何都会歇在苏氏这儿,侯府管家权魏姨娘肖想多少次,不都还在苏颖手里。 不薄情,但也不多情。 魏姨娘那儿,还得注意呢。 “夫人,看我就能饱了吗?”傅奕阳带着了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苏颖捏住筷子的手猛地一顿,脸上染上薄红,有些慌乱的随手夹了摆在她面前的碟子里的奶油松瓤卷酥搁到傅奕阳面前的碟子里,还差点就失手了,微微偏着头不让傅奕阳看到她的正脸,“老爷,尝尝这个。” 傅奕阳似笑非笑的瞧了苏颖一眼,伸手夹起那个奶油松瓤卷酥送到嘴里,说:“还不错。”这话却是盯着苏颖说的,说完也将那个奶油松瓤卷酥吃完了。 苏颖轻轻地抿了抿嘴角,她这是被调.戏了?怎么她第一反应不是害羞,而是想着要怎么调.戏回去呢?就不知道这心态什么时候能摆正过来。 等饭后撤了炕桌,夫妻两人说会话儿消食儿,苏颖捡管家时一些小事儿说给傅奕阳听,见他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也开了话匣子,要是搁在以前苏氏哪会和他说管家的烦琐事。这就是没孩子的坏处,魏姨娘人家能和大老爷说说大姑娘的事儿,到苏颖这里说起孩子来全是一肚子苦水,傅奕阳自然不爱听。 久了久了,夫妻俩就相顾无言了,落了个相敬如宾的下场。 “怎么闻到一股儿梅花香?”傅奕阳突然说。 苏颖扭过身子去看她背后红木三足雕花圆几上边摆着一只天青色刻花鹅颈瓶,里头插着数枝晚梅,正含苞待放,没理由大老爷看不见啊。苏颖扭过头来,手腕就被捉住了,正对上傅奕阳深邃的眼眸,乍一下吓了苏颖一跳,嗔道:“老爷!” 不自觉地就带上了撒娇的意味,原本大老爷有三分意思如今被她这么一嗔也有了七分,凑到苏颖近前握着她手腕摩挲着说话:“我近前瞧那几朵梅花开得好。”又伸出一只手去拨动她耳垂上戴着的梅花样式的耳坠,“这坠子点缀的也精细。” 苏颖抬头飞了他一眼,眼波荡漾,张了张红润饱满的红唇,没等她说出些什么,傅奕阳就低下头往她嘴边凑,含住一片儿嘬了会儿,苏颖浑身一软就往下倒。 傅奕阳握着她的手腕往自个怀里一扯,趁她要惊呼出声时堵住那两片唇瓣,将声音全都堵在黏在一块儿的两个嘴唇间了,热烘烘的大舌头非得要勾动着那还带着乳香味儿的舌尖儿起来磨缠了好半晌,直磨缠的苏颖脸颊上红霞满布眼睛里存了水光呼吸不过来时,才放开她。 耳垂上戴的坠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下来的,就在手里把玩着,也不说再把那梅花坠子给她戴上,带着薄茧的指腹像是上了瘾似得摩挲着粉色晶莹的耳垂。 见她一起一伏的喘气连头也不抬起来,手还拽着他的前襟,不知怎么的就起了逗弄的心思,将她扶起来去瞧放在那圆几上的那数枝真梅花,评鉴似得说:“这开不了几日,我那儿有盆水仙盆景,明日给你摆上罢。” 语气还真是一本正经的可以。 苏颖用一双水润的眼睛偏过头来去瞧他,伸出纤细的手指虚虚地点在他胸膛上,刚才被他吮吸的也水润微微红肿如点了胭脂般的唇微微张开,就瞧见那粉粉的舌尖儿,轻声地嗔道:“促狭。”这哪是促狭,这简直就是一大闷骚么! ……战火一触即发!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1章 严父慈母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这下子,傅奕阳原本酝酿的七分意思也变成了十二分,也不管炕桌还在榻上,就直接搂住苏颖好好的嘬住那作怪的舌尖儿惩罚了一通。 顺手还将苏颖作怪的手指握在大手中,入手的微凉让傅奕阳微微皱了皱眉,就那么将她的两只手拢到一块儿,握在火热的手心里,也就把她推拒的意思掐灭在摇篮里。 榻上炕桌上的一个茶杯盖摇晃下,就那么晃悠悠从炕桌上跳下来滚到地毯上去,外头有小丫头听见响动要进来看,被芦荟一拦,使个眼色都背着身子退到外间去了。 傅奕阳压住苏颖,含住那晶莹粉嫩的耳垂嘬了下,压低声音说:“老实些,怎么还想让外头的丫头听到动静进来看么?”他心思被她露出的一截细白的颈上勾去了大半,浓厚的男性气息喷洒在那一片细白的肌肤上,然后就瞧着那细白很快就染上了粉红,瞧着不能再动人,大拇指在那块儿肌肤上摩挲着,几乎都要黏在那上面了。 苏颖拿眼角斜他,被握在他手里的手指轻轻地在他手心里勾他一下,嘴里轻轻的说:“刚吃过饭呢,这像什么样子。” 这话儿听起来败兴,但好歹正经的傅奕阳傅大老爷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啧了一声,把苏颖拉着坐起来,给她整了整有些凌乱的鬓角。自己屈尊降贵的去把滚到地毯上的茶杯盖捡了起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点起来的火慢慢消散下去了,回头对上苏颖水汪汪的眼睛,就那么半阖不阖的勾着他,藏着娇含着媚,睫毛颤啊颤就跟一根羽毛挠过心间一般,喉结滑动,黑沉沉的目愈发黑的深不见底,恨恨的说:“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苏颖被看的脸生红晕,假装不胜娇羞的扭了扭身体,躲开傅奕阳炙热的视线,手中的帕子绞啊绞:“我去更衣,这儿叫底下人来收拾下吧。”说完就下了榻,把烂摊子留给大老爷收拾。 苏颖临进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傅奕阳,没料对上他带着揶揄的目光,不禁一窒,恨恨的瞪了老神在在的男人一眼。可惜她现在面若桃花波光潋滟,这瞪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就像是抛媚眼,惹来大老爷的轻笑。 苏颖隐隐觉得被压制了,可她又不能真把傅奕阳怎么着了,如果是往常的话,还用得着这样推三阻四的,早就榻上翻红浪了。端着范儿,倒别有一番情致嘛。 等丫环们进来收拾炕桌时,傅奕阳已经能很自在的翻出一本书在阅读了,芦荟没瞧见苏颖有些不明就里,但刚才那动静……没经过人事的小丫头忍不住红了脸,给小丫头们使眼色,手脚利落的收拾完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顺手就把门给带上了。 听到动静后,苏颖整了整衣衫才从屏风后面走过来,刚坐到榻边傅奕阳就盯着她瞧个不停,苏颖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但刚才经过了那么一出,如今也不好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不说话吧,那多尴尬啊,想到刚才没忽略的大老爷升起的灼热,再说话时就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讨好:“要不我给你揉揉头?” 傅奕阳愣了下,就不客气的躺在苏颖的大腿上。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不过这样的行为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的,气氛也不再是干巴巴的了。 苏颖给傅奕阳按压了两下太阳穴,低头问他:“力道怎么样?” 大老爷索性书也不看了,合上书页后把书放回原处,闭上眼颇为享受的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苏颖的问题,苏颖轻轻一笑手上动作没有停。低着头瞧着闭着眼仍旧有些无意识皱着眉头的傅奕阳,他的眉间有一道蹙痕,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格外严肃和冷峻,但他也有缓和时又是一派的沉静温和。 苏颖手指抚平他眉间的皱褶,有些微凉的触感让傅奕阳半睁开眼睛,她也没觉得尴尬,只笑着说:“你平时就气势十足,让人望而生畏,如今要是再皱眉头,说不定就能止小儿啼哭了。” “哼!没出息。”傅奕阳的话让苏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以后你就是个严父哩。” 傅奕阳心中一动,把苏颖拦腰抱起来,那就现在开始努力耕耘,争取早日做严父。 在最开始慢工出细活后,才是骤雨来袭,再等到骤雨初歇后,天色放晴,正是养兵蓄锐的好时节,之后蓄势待发,精神饱满,大老爷又搂住苏颖好好的来了一回儿,这才罢了。 *** 第二天丫头们进来收拾的时候都不敢抬头,个个红着脸。 苏颖强装镇定,摸了一把耳垂,等摸到就一只昨天戴的梅花样式的坠子,忍不住啐了一口,这大老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戴上的,另外一只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这像什么样子! 等苏颖坐在梳妆镜前,就发现芦荟她们几个丫头从刚才就欲言又止的,又红着脸,苏颖就算再不想注意都难。 到最后忍不住开口道:“到底是怎么了?” 白芷推了推芦荟,芦荟不好直说,便道:“白芷新学了一种发髻样式,不如太太换了新样式来?” 苏颖注意到锁骨上的吻痕,转眼一想就明白了芦荟和白芷什么意思了,咳嗽一声:“那还不快过来梳头发!” 又换上高领的中衣,等整理的整整齐齐的没漏丁点不该漏的后,才施施然的走出去。 坐在外厅餐桌前的傅奕阳等苏颖出来,忍不住多瞧了眼她耳垂上戴的粉色珍珠耳钉,看的时间久了,被苏颖背着人瞪了他一眼,大老爷也不恼,嘴角悄悄扬起来,照旧给她夹菜,这次却是一块儿昨儿晚上就上过的奶油松瓤卷酥,“这个还不错。” 这个男人,他压根就是故意的!苏颖拧着眉瞧他,他神情不变,等瞧见苏颖将那块奶油松瓤卷酥吃了,眼中也透露出几分笑意。待准备往外走时,按住欲要起身的苏颖的手,还拍了拍她的手背,清了清嗓子道:“不用送我了。” 苏颖回过神来对上桂嬷嬷欣慰的神情,以及芦荟她们相互挤眉弄眼的鼓舞样子,忍不住绷起了脸,可怎么瞧都是寒色遮不住眉梢眼角透露出来的春.意。 苏颖扭过脸来不去看她们,又喝了一碗碧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慢慢将刚才的咸腻味道压了下去。 不出苏颖意外的傅母又将她叫了过去,还不等苏颖说话呢,傅母就道:“我听说魏姨娘又闹了一场?你是太太,当家主母,怎么不管管她?也幸好魏姨娘闹事的时候府里没外人,都是一家子,便没人敢说什么,不然这笑话可就传到府外去了!人家可不管魏姨娘是什么人,到时候不仅是你这当家主母没脸,就是你们家大老爷也跟着被连累,这像是什么话!” 傅母训斥起苏颖丝毫不留情面,怎么她也知道苏颖是当家主母啊!苏颖眯了眯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低着头解释:“都是我的不是,让这种糟心事扰了您的清净,让您跟着操心了。不过也没那般严重,魏姨娘她也是揪心大姑娘,一时之下乱了分寸,逾了规矩罢了。” “老太太您也是知道的,这魏姨娘一家都在府内,她又是自小在府里长大的,往前时也由老太太您调.教过的,对府里的规矩不会不知道,这等逾矩的事儿也不会有第二回了。” 陈夫人在帘子外乍一听苏颖这么说,心里不屑,撇撇嘴,这大嫂也太能忍了,就是这样了还能替那狐媚子开脱,便出声道:“大嫂也忒是大度,就魏姨娘那样轻狂不着三四的性子,怎能任由她这般胡搅蛮缠下去,不然往后就会越发不成体统了!” 苏颖抬眼瞧傅母僵硬的脸,忍不住在心头赞一句:二弟妹这可真是神助攻啊!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2章 以退为进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偏过身来笑的有些无奈:“魏姨娘生了大姑娘,不比旁人,大姑娘如今是咱们侯府唯一的孙辈,何等金贵,不管如何管教魏姨娘总归是要先顾念着大姑娘的。” 陈夫人也没想着去看傅母的脸色,听苏颖这明显示弱的话,忿忿不平说:“咱们大家规矩,让个姨娘养着庶女就是抬举她了,大嫂身为嫡母说一句把大姑娘抱到自个身边养,谁也不会说你的不是。” 陈夫人当然没这么好心替苏颖说话,她这话自然是说给傅母听的,也是给她日后打个预防针。 听了陈夫人的话,傅母心里不自在,不想再让陈夫人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便对苏颖说:“你刚才也说了,魏姨娘不会不懂咱们府里的规矩,她使使小性子,发发小脾气或有可能。可要是说她不分尊卑,犯到你头上,她是没那个胆子的。” 陈夫人撇嘴,傅母假装没看见,继续说:“再者大老爷饱读诗书,是绝对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的。即使魏姨娘服侍的好,大老爷偏向几分,可也怎么都不会越过你去。你身为管家太太,若是后宅都管理不好,怎么能管好整个侯府呢?” 傅母这话分明是说苏颖没本事管教不好,当然她这话也有敲打陈夫人的意思,陈夫人那天得了傅母的话,回去可没少‘敲打’傅煦阳的姨娘通房。 所以傅母这么一说,陈夫人的表情比苏颖的还难看,几乎把帕子拧成一股绳了。可陈夫人又不好给自己辩白,毕竟现在傅母是在教训苏颖,因此陪着笑说:“姑妈,我看大嫂就是顾念着大姑娘,万一因为大姑娘和大伯生分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依我看,大嫂就该把大姑娘抱到自己身边养,大嫂前些时候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将大姑娘养在身边还可以聊作慰藉。” 苏颖抿着嘴角,陈夫人你到底是天然黑还是天然呆啊? 傅母看苏颖没说话,神情分明是因为陈夫人的话而意动,她还能不明白苏颖打的是什么主意,又想到昨天傅奕阳推拒了她再往他房里塞人的举动,眯了眯眼睛,?频溃骸霸壅庋?娜思以?敲挥薪?媚镅?谝棠锷肀叩牡览恚?笔蹦愦笊┕芗也派鲜郑?即蟾龊罡??加伤?傩模??身乏术,再者当时大姑娘生来体弱,便是让魏姨娘先养着大姑娘……” 苏颖心里冷笑,这可不是没有将姑娘养在姨娘的道理能说清的,压根就没有嫡子未出生就折腾出个庶女的道理!说什么规矩体统,这勇武候府可真是自成方圆。不过心里是这么想,但还是眼前一亮,脸上带了几分喜色,抬起头来就想说话。 可再听傅母对向她说:“你嫁到侯府也有五年,头前那个孩子和你们无缘就罢了,可大老爷年纪也不小了,膝下只有个庶出的姑娘算怎么一回事。你还是尽早养好身体,尽快再怀上一个才是正理儿。你又管着家,这样一来,大姑娘抱到你跟前,你也无暇教导。” “你们平日里都忙,独我这儿清净,我心里不是滋味,若把大姑娘抱到我跟前来陪我说说笑笑,我也觉得开心。”傅母也不提昨天她和傅奕阳提了提这件事被傅奕阳婉拒的事儿,自然是不想让苏颖的心思得逞。 陈夫人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勉强挤出笑脸的苏颖,立马附和起傅母的话来:“大嫂,老太太说的很有道理,我看大嫂你的气色都还有些虚,大姑娘生来就是个药罐子,到时候还得让你跟着操心,别到时候得不偿失就不好了嘛,老太太这可都是为你考虑。” 苏颖神情一滞,勉强笑道:“大姑娘她身体不好,这会不会太烦劳老太太了?”这陈夫人真是一朵奇葩! 苏颖越是这样,傅母就越认为戳中了她的心思,道:“身体不好,好好将养便是了,无碍的。”这是要一锤定音了。 苏颖也不再说什么,还得强颜欢笑说了句“这是大姑娘的福气”,等走出上房房门时还由芦荟虚扶了一把,就连身上穿的雪里金遍地锦滚花狸毛长袄都看着撑不到起来了。 傅母心想都说她身体大好了,可看着还是虚弱,又想到苏颖争强好胜的性子,估计又是在管家上费心费力了,身体一时半会儿可好不了了,这样倒好。 再看还呆坐着的陈夫人,道:“我听说煦阳这两日整日里都在书房用功读书,虽说用功读书是好的,这孩子也傲气,非说要考出个举人来给我添光增彩。像咱们这样的人家,一个举人身份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的。” 虽是这么说可傅母笑的嘴角都合不拢了,对陈夫人说:“我这儿有几颗新得的西洋参,你拿回去给煦阳补充营养,不过他和寿安老太妃的外孙那位孙家少爷可握手言和了?” 陈夫人一脸难色,道:“表哥听了您的话去和那孙少爷道歉,可又被奚落了一番,弄得表哥很是郁郁不乐的。”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傅母脸一沉,忖道:“罢了,回头我让大老爷亲自去一趟,那孙家少爷这回儿可不会不给面子了,好歹咱们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勇武侯呢!” *** 苏颖回到正房,白芷端上茶来,她端起来轻轻啜了一口,眉宇间哪还有半点郁色,芦荟有些担忧的和白芷使了个眼色,白芷过来说:“太太,大管家差人送来一盆水仙盆景,说是老爷特意提出来给太太摆设屋子的,您看要摆在哪里?” 说是水仙盆景,却不是真正的水仙,乃是以象牙为根、白玉为花、黄玉为蕊的玉雕盆景。工艺精细,颜色纯正,一看就价值不菲,苏颖一看就喜欢上了,让白芷端过来摆在面前细细观赏。 芦荟和白芷对视一眼都为苏颖感到欣喜,这段时间太太的脾气软和了不少,和老爷的关系也有了进步,要是像以往老爷可没有像现在这样隔三差五就送头面来讨太太的欢心。 不过心里也隐隐跟着担忧,老太太又存心刁难太太,可一个孝字压下来,当媳妇儿的只能打破牙齿混着血往下吞,只希望等太太生下侯府嫡子,这种情形能有所好转罢。 ――苏颖从来就没有和桂嬷嬷以及四大丫鬟提及傅母下药害她多年不孕以及诱她小产的事,她们还都天真的以为是因为苏颖没能生下嫡子才惹来婆婆不喜呢。 对傅奕阳送来的水仙盆景,苏颖心里确实挺高兴的,这是好现象。 好几天都没有出声的系统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中间顿了顿,似乎是它在伸懒腰,天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欢快的开口:【妞儿,有没有觉得和我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呢?我知道你害羞,我就知道你是想念我的哟~】 那金属无机质的声音稍微还真让苏颖有些想念,但听它?n瑟的话还是不要告诉它了,【你这几天怎么都没出声?】 【我就知道你想念我,别不好意思承认啊妞儿。】系统又桀桀笑两声,【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这几天都去做什么,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好了。】 ……我真没那么想知道。 系统可听不见苏颖的吐槽,它得意洋洋的说:【我费劲千辛万苦的去采集资料了,如果你现在点开地图的话,你就可以看到地图以勇武侯府为中心渐渐往外扩展了,鉴于你现在激活的地点,被点亮的副本地图就是苏家,也就是你的娘家。】 苏颖暗自挑眉:【以你的能力就点亮这么个副本地图就需要这么长时间,那你可真是辛苦了,我以为这对你来说就是分分钟的事呢。】 【哼!随便你怎么说。】系统难得没有炸毛,【本来我还想告诉你一件喜闻乐见的事,你这么不合作,那还是算了。】 苏颖还真没想知道,她将水仙盆景放在桌上,对白芷说:“将它放到里室榻边的红木三足雕花圆几上吧。”她又环顾了下正房的摆设,原本因为探察出老太太赐下来的摆件里都是常年用对孕妇不好的药水浸润过的,就连平日里常用的一套碗碟里也有残留,苏颖就借故小产后心情不好不想见到喜庆的色彩,也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将原本屋子里的大部分摆件都撤换了下去,整的整个屋子跟雪洞似的,现在她自己看都觉得凄寒,人长时间呆在里面心情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如今戏也演得差不多,苏颖可不想在看到什么导致睹物思人,弄得自己苦不堪言,就吩咐芦荟她们说:“我瞧这屋子里太磕碜了些,不像样子,去库房里寻几件雅致鲜亮的摆件摆出来,原先那些收到库房的那些就算了。我记得不是有个白玉比目罄,那件就可以。” 苏颖悠然然的吩咐丫鬟们摆这放那的,系统都快憋死了,这种‘我有一个秘密你快过来问啊唉你怎么还不问’的滋味可不美妙,它咳嗽一声:【既然你问了,那我还是告诉你吧。】 苏颖:【……】 ++++谢谢zoeyhl的打赏,求收藏(=^^=)++++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3章 同病相怜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系统没理会苏颖的点点以对,一口气将它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这件事还要从傅煦阳到苏颖的大哥苏申那求指导学问说起,苏申能升任国子监祭酒才学自然不必说,更何况他还是当代颇有盛名的书法家,门下自有几个弟子。 苏申也没有吝于指导,但考察傅煦阳的才学还是要的,傅煦阳去苏申那时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了前来请教的弟子,所以就让他们几人就同一命题做篇文章来。 傅煦阳恃才傲物惯了,当下洋洋洒洒的写下一篇自认为文采斐然的文章来,苏申自己批阅后让弟子们传阅,那几个弟子都是世家公子,当着先生的面也不好嘲弄傅煦阳,哪知道傅煦阳不服,说了一些昏话,大意便是自认自己的文章有新意不拘泥于书本,而其他几个人的都着眼于功名利禄失却了读书的本意,言语中也带上了对苏申的不满。 这可把那几个弟子得罪了,私下里就想出那么一招折折傅煦阳的傲气,要不然的话傅煦阳写的那篇一鸣惊人的文章怎么会被传诵出去,就连他说的那些话也被修饰过后传将了出来,再加上傅煦阳一言不合将寿安老太妃的外孙那孙家少爷打了,事后也被闹得沸沸扬扬的。 “公侯府爷儿大放厥词自比文曲星下凡,实乃腹内草莽纨绔子弟”虽没指名道姓,但这所谓的公侯府爷儿得罪寿安老太妃最疼爱外孙的事情都被翻出来说烂了,这说的是谁大家都明了。 傅煦阳不明就里的去和人家孙公子道歉,结果被一群读书人引经据典的说的灰头土脸,自认受到了侮辱,轻易不再出门,窝到书房里整日里和书房里的水灵小丫头抒发自己的郁郁不得志,传到陈夫人和傅母耳中就成了傅煦阳在埋头苦读、用功读书。 傅奕阳在户部却被往常看他不顺眼的小人或明褒暗贬或冷嘲热讽了一通,才知道傅煦阳干的那些浑事儿,当下一冷脸,没有当场发作,就冷冰冰道:“各位大人既然有这等心思关心本侯爷的家事,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月末考评上!” 反而让那些存心看好戏的小人灰头土脸,弄得好大一个没脸,对着傅奕阳气势逼人的背影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傅奕阳抿着嘴角,却没有妄下结论,先去拜访了苏申这个大舅哥,苏申也没隐瞒,更没有添油加醋,用平和的语气点评了傅煦阳的学识,没有责怪傅煦阳的意思,这样反而让傅奕阳更觉得羞愧,郑重的朝他作揖替傅煦阳道歉。 “奕阳不必如此耿耿于怀,若是颖儿知晓了反而会怨我这个大哥为难你了。”苏申这话儿中透着亲近,他话中的意思让傅奕阳有些不好意思,对苏申也起了几分亲近的意思,两个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相聊甚欢。 等傅奕阳告辞时都觉得意犹未尽,甚至都和苏申约好等沐休时再过府一叙,脸色比来的时候缓和多了。 只可惜刚回到侯府还没等歇口气就被傅母差人叫到上房去了,还没等傅奕阳开口,傅母就强硬的说:“你兄弟和孙家少爷起了些争端,你和他父亲同在朝堂为官,不若你在其中做个和事佬,两家人化干戈为玉帛,以免伤了两家和气。” 傅奕阳皱了皱眉,道:“母亲可知二弟都做了哪些浑事?” 傅奕阳这么一说傅母就不高兴了,在傅母眼里傅煦阳是各种好,就算有不好那也是别人教坏他的,因而对傅奕阳这个说法很不满,黑着脸说:“你兄弟平日里脾气温和,待人有礼,若不是那起子小人在其中撺掇,又怎么会和那孙家少爷争吵起来,再说你兄弟也已经去和那孙家少爷道歉了,只人家傲气不受你兄弟的道歉。我想着,由你这个勇武侯在其中牵线,也可够分量了罢!” 言语间的意思很明显,连人家孙家都埋怨上了。 傅奕阳见和傅母说不通,就想去找傅煦阳谈谈,毕竟事关侯府的名声,傅母又叫住他,说:“将大姑娘这个孙女养到我跟前一段时间这事儿,你媳妇儿也已经同意了,左右我这儿清净的很,也有事情可做,省的成了只知道吃喝的老废物。” 傅母想的好:既然傅煦阳偏向魏姨娘,不愿意让她们母女分离,但这件事可是你太太从中作梗,就是让傅煦阳对苏颖不喜,这是要离间他们夫妻呢。 只是傅母并不知道这件事就是傅煦阳做主拍板的,见傅奕阳神色寡淡,便不再多说。 傅奕阳抿了抿嘴角,只说了句:“全凭母亲做主。” 见他恭顺的态度,傅母这才满意了,又交代了两句让傅奕阳尽快将傅煦阳的事儿抹平了才放傅奕阳离开了。 傅奕阳转身去了傅煦阳的书房,傅煦阳向来和傅奕阳这个兄长感情不亲,除却了傅奕阳从小被养在祖母跟前这个缘由外,更大的原因就是傅奕阳从小都是侯府的骄傲,老侯爷偏爱长子,老祖宗偏疼自小养在她跟前的孙子,也不排除傅母私下里给傅煦阳灌输的那些偏见。 更不用说傅奕阳作为嫡长子不但继承了侯府的爵位,还凭靠自己的能力让侯府没降爵,说起勇武侯来都要赞一句的。 这都让傅煦阳相当的不满,他自诩哪点都不比傅奕阳差,偏偏就因为齿序问题他就要处处往后靠,所以当初老侯爷去世时要给他谋划个六品同知的差事,傅煦阳十分自满的拒绝了,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也一样会比傅奕阳这个兄长强。 因此对傅奕阳的说教很不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直接冷笑着打断傅奕阳的话,“大哥你不就是觉得我让你觉得丢脸了,给咱们侯府抹黑了,何必说的这么假惺惺的,真是虚伪至极!” 说完踹了一脚书案,上头的白玉雕花儿的笔筒连着里头几只不知道用过没有的毛笔滚到地上,滚到了傅奕阳的脚边,傅煦阳看也不看,丢下一句“我的事不用你插手”然后甩开门就走了。 傅煦阳书房里的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都是屏气不敢出声儿,傅奕阳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站在原地半晌才甩了袖子,转身出了傅煦阳的书房。 气闷的大老爷也没往后院去,就在自己的外书房里,把伺候的人都赶出去,关了门就自个一个人生起闷气来了。大老爷生气也不踢桌子砸花瓶的,就抄书写字,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到了饭点,外头候着的人也不见里头有动静,就有丫头大着胆子在外头问了句:“老爷可是饿了?可要奴婢们传饭食进来?” 门被打开,傅奕阳冷着脸走出去,只说了句:“去正院。”还没等傅奕阳走进正院,就听到魏姨娘的南院嘈嘈杂杂,夹杂着魏姨娘的哭声,若搁在以往魏姨娘委委屈屈的掉几滴眼泪说不得就能引起大老爷的怜惜,可经历了这段时间魏姨娘折腾出来的糟心事,现在大老爷听起来只觉得烦躁。 脚步没停直接往里走,哪知道刚经过南院门口,就听到半遮半掩的门里头传来一道声音,傅奕阳听着有点耳熟,这不是苏颖跟前的颇为得力的一丫头么。 “太太下午刚给魏姨娘说了老太太疼爱孙女要把大姑娘抱到上房去养,当时瞧着魏姨娘挺乐意的,还连说大姑娘得了大造化,怎的这时间又闹上了,扰的太太跟着得不了清净,还出力不讨好,回头老太太又该……”余下的句子说的含糊,又被另一道声音斥责了两句,才不甘愿的住了嘴。 “我避着人才说两句的。” “行了,别让太太起疑,过去罢。” 傅奕阳抿了抿嘴,步子就停顿了下直接往前走,等到了正院果然苏颖不在,径自到了里室,随意坐在椅子上,薄荷伶俐的送上茶来,傅奕阳浅浅啜了一口,是他喜欢喝的碧螺春。 薄荷退出去后给个小丫头使眼色,让她去南院叫苏颖来,回头进了屋子大着胆子说:“太太被魏姨娘叫去南院看大姑娘了这就回来,老爷可用过晚饭了?” “就在这儿用。”傅奕阳挥手让薄荷下去,随手拿起了一本苏颖随手放在书案上的书,也不是什么写诗描词的书,却是一本与养生有关的书,随意翻了两页,上面还有苏颖随手写下来的注释,很清婉的字体,韵味甚好。 成亲几年,傅奕阳还不知道妻子竟然写的这么一笔所谓“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的簪花小楷,着实让大老爷有些诧异。 不过转念一想妻子出身书香门第,不像傅母和陈夫人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家族中女子大多大字不识几个,习得这么一手细致的字,偏偏平日里从不显露,想来也是和侯府风气有关。 这么一想,傅奕阳心里升起几分怜惜,联想到自己的际遇,尤其是被母亲不喜、嫡亲的弟弟不理解后,对苏颖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等苏颖回来,就被大老爷那怜惜中夹杂着同情的眼神弄得心里发毛,心道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唉,只能说大老爷脑洞开太大!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4章 春风化雨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还真不知道傅大官人还能化身话痨,就在她例行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后,傅奕阳索性一吐为快,从听到外面的传闻、户部那些小人的明嘲暗讽、傅母的偏心、再到傅煦阳的不理解,虽然有些事被他一言以蔽之了,但苏颖还是从他说的再结合系统透露的,就能将整件事弄得清清楚楚。 “小叔怎么说?”苏颖很有耐心的听着,等傅奕阳停歇下喝口茶时问道。 傅奕阳语气更冷了:“他能说什么,嫌我这做兄长的多事,我瞅着他竟似是根本没摸过书本,怕是整日里和那几个花花绿绿的丫头嬉笑玩耍罢了!说他两句,他就不耐烦了,不是心虚是什么!如今还得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收拾烂摊子,年纪也不小了,都成亲一年多了,竟然还这般不知进取,实在是可恼。” 苏颖心里觉得好笑,听傅奕阳这样的口气不是在教训兄弟而是在训导儿子了,更何况像傅煦阳那样被傅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自是清高的肯定不会觉得傅奕阳这是为他好,不打心里抵触傅奕阳,甚至歪曲傅奕阳的好意才怪呢。 苏颖想的可一点都没错,傅母在听闻她的好儿子傅煦阳闷闷不乐后,把他叫过来一问,傅煦阳惯会在傅母面前卖乖讨好,他可没直接说傅奕阳的坏话,反而说:“我知兄长训斥我都是为我好,我也不该顶撞兄长,要知道大哥平日里当差也够忙的了,我这做弟弟的实在不该再让兄长再为我的事情费心。不知母亲叫我来为何事,儿子正打算挑灯夜读呢!” 傅母顿时就心疼了,叠声吩咐白鹭给傅煦阳搬来椅子,斥责了傅奕阳一通:“怎么做兄长的!不知道和你这嫡亲兄弟相互帮衬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听信别人的谗言诬蔑你,你且安心读书,我已经让你兄长替你抹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又说:“读书可不能太伤神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似那大街上的平头百姓需靠科举来光宗耀祖,不过是锦上添花罢。就算是那状元郎也不过到翰林院当那从六品的编书小吏罢了,俸禄一年才几十两,都不够咱们家一顿饭钱的。” “我这么说,就是让你放宽心,别累了身体。”傅母也知道傅煦阳的脾性,又从自己的库房里掏出不少体己来安抚了他,“你媳妇儿那儿还等你回去吃饭,我就不留你了。” “那母亲多注意休息,儿子明早再来给您请安。”傅煦阳心里因为被傅奕阳一通责骂而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临出门时特意瞧了送他出门身穿桃红长衣外罩翠绿金花比甲的白鹭一眼,扬声说:“好好伺候老太太。” 白鹭被傅煦阳看的俏脸一红,透出几丝娇媚来,引得傅煦阳多看了几眼,赞了句:“白鹭最是伶俐不过的了。” 引得白鹭娇羞的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得意,让屋檐下其他几个丫鬟眼红不已,像她们这样的,最好的出路就是被少爷看中收归房中,若真的生下一男半女,成了姨娘,不仅成了主子,这辈子的荣华可就全有了。 能不眼红白鹭。 傅母房中的丫环春心乱动的可不止这几个,又因傅母明里暗里偏袒傅煦阳,再者傅煦阳又生的俊美,平日里也爱和丫头们打打闹闹,不像大老爷整日里阴沉着脸,那一身的气势就令人胆怯,大太太又不是个好相与的,看上次老太太塞给大老爷的百灵不就是大太太容不下么,怎不得上二老爷呢。 在傅母房里丫头们心中被二老爷比下去的大老爷在丫头们传饭进来时终于意犹未尽的停歇下来,捧着茶杯喝了几口茶润润有些干燥的喉咙,像是不经意间说:“我听底下人说你去南院了,又怎么了?” 这是在等她告状么?苏颖微微挑了挑眼尾,笑得温婉:“老爷这么快就忘啦,大姑娘要搬到上房去住,魏姨娘这亲姨娘怎么能舍得,抱着大姑娘竟是哭晕过去了,底下人就报到我这儿来,我过去瞧瞧。您看,不若等天气再暖和些再挪动,好让魏姨娘有个准备。” 要是以前因着苏氏贤惠惯了,傅大老爷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现在有了前面那些铺陈,大老爷就寻摸出不对味来,一个侍妾晕倒怎能劳烦到当家太太亲去探望。 再说昨夜他说把大姑娘挪到上房去养,魏姨娘脸上的惊喜他看的真真切切,又怎么会像苏颖说的不舍得而哭晕过去,果然是恃宠而骄,不知尊卑。 便道:“早搬早了事,既然魏姨娘身体不好,就让她先在南院静养罢。” “老爷?”傅大官人这是什么意思,关紧闭么? 傅奕阳是不会主动承认是他多有纵容才会让魏姨娘恃宠而骄,他只会认为是魏姨娘规矩礼数没学好,冷哼一声:“让她反省下自己的过错,你不必再为她费心了!” 说的轻巧,大老爷也太小看魏姨娘了,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苏颖也没再为魏姨娘开脱,她可没那么贤惠。现在苏颖真切的觉得做正妻可真是劳心劳力,三从四德,以夫为天,端庄大方,贤惠大度,相夫教子,婆婆妯娌,管家弄权,勾心斗角……要求实在不要太多,如果不是有原来苏氏的记忆,苏颖还真不会这么快就上手。 危乎高哉!正妻之难,难于上青天。 不过,苏颖可不是来做模范正妻的,她最主要应对的人只有傅奕阳傅大官人一个。 外面丫环们已经将饭菜摆上了桌,傅奕阳起身准备走过去就被苏颖拉住了衣角,他回头问:“怎么了?” 苏颖抿着嘴角笑,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官服,傅奕阳有些窘迫:“回来的有些急。” 苏颖并不戳破,去箱笼里拿出一件浅蓝起花锦缎嵌青纹提花蟒缎棉袍来,也不叫丫环进来亲自伺候傅奕阳换上,穿上他身上其他地方还好,就是腰围上略微有些宽松,苏颖叹道:“原是早两个月做好的,竟有些不合适了。”说着想给傅奕阳换下来,被傅奕阳按住了手,苏颖抬头去看他,他说:“没事儿,就先这么穿着吧。” 苏颖笑了笑:“我原先觉得我这段时间憔悴的人比黄花瘦了,没想到老爷也清减了些,要好好补补才好。” 她也不提为了什么,就这么一言两语的将之前两个月的愁苦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傅奕阳愈发觉得因为那么点小事就胡搅蛮缠的魏姨娘不经事儿,心里更偏向苏颖多一些,但他也是个窘于直接表达的,转移话题说:“我看你看养生的书,可是在琢磨那些个养生之道?” “你看到了?”苏颖说话越发软和亲昵起来,“原本只是随手翻出来的,可看了之后才发现很有道理的,像平日里喝的杏仁羊乳就有医书记载说羊乳甘温无毒,可益五脏,养心肺、疗虚劳,我都觉得我自己的气色好多了呢。” 傅奕阳对苏颖这种润物细无声般的体贴明显很受用,这从吃饭时他不止一次给苏颖布菜就能看出来。其实也不能说以前苏氏不体贴,不贤惠,只是她做那些从都不说出来,也不会在傅奕阳面前主动表现出来――就像是傅奕阳现在身上穿的锦袍,就是苏氏的手笔,只是没来得及拿出来就香消玉损了――你不说不主动表现难道还指望着你家男人能目光如炬的主动看出来么,尤其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把心放在你身上的时候。 苏颖潜移默化的渐渐通过一点一滴的小事来改变在傅奕阳心中的原有印象,而且为了保证主线任务不出问题,首先要解决的就是魏姨娘这个最得宠爱的小妾。得到男人的宠爱对苏颖来说比较容易,但要想一直保持下去并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只能步步为营。 再加上还有生命威胁,苏颖都觉得再没她这么苦逼的了。【系统,我什么时候能查看傅奕阳对我的好感值?】 系统支支吾吾了下,才认真的说:【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在游戏中了,而是处于现实世界,傅大官人并不是一组数据组成的,友情提示你还是摆正心态为好。】 苏颖心里发冷,沉默半晌才问:【你是说我再也回不去了是吗?】 系统的声音在一段乱码后变得毫无起伏器械性起来:【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苏颖心彻底沉了下去,就算之后系统提示她第二格背包解封了,她都没有像以前那样觉得欢喜了。系统似乎意识到苏颖的消沉,它也刻意将语调放软了――――即使听起来还是透着股猥琐味,【如果我告诉你下面这个消息会让你觉得好受点的话,那我就不再隐瞒你了。】 【……你还有事瞒我?而且我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苏颖冷笑,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我怕你伤心欲绝。】系统声音变得色厉内荏起来。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说吧我有心理准备。】饶是如此但苏颖还是因为系统的回答良久沉默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5章 随机礼包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她回不去了。 苏颖在系统给出这个回答后沉默了很久,就算是觉得没有什么比穿越前更糟糕的了,但等现在落实了原有的猜测,苏颖还是觉得怅然若失,就像是胸膛上被挖空了一片,钝钝的疼。 苏颖的沉默让系统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还好吧?】 苏颖不说话。 【不是我一开始就想隐瞒你,只是你那时候境况实在不好,我怕你振作不起来。】系统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委屈,还有两分讨好,做系统做到它这个份上都是千载难寻,【要不你看看你解锁的这一格背包有什么大礼包在等着你么?】 依照以前的尿性,这大礼包还能会是很正经的奖励么?苏颖苦笑了下,她没有系统想的那么脆弱,只是乍一听还是不能立刻就接受她回不到从前的消息。 不过等苏颖查看背包时,看见那金光闪闪的大礼包,嘴角抽了抽,好闪耀,都快把眼睛闪瞎了。 【叮――宿主是否使用奖励礼包?】系统的声音又变得机械性起来。 以前玩游戏的时候,苏颖还真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开启第二个背包就有随机奖励礼包的?更何况剩余那一片灰白的背包是原本就存在于苏颖的游戏系统里的,她玩游戏的时候等级已经很高了,开出来的背包格数是和等级成正比的,只不过等她借尸还魂到苏氏身上时,不仅原先的技能全都不能用了,就连背包也只剩下一格开启的,里面她辛辛苦苦升级的物品也全都不见了,不能太磕碜了。 更不用说系统界面也只剩下一些基本的,现在连查看目标人物的好感值都不行,更不用说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所谓的经验条,就连这第二格背包开启的原因苏颖都觉得稀里糊涂的,看来系统真的隐瞒了她很多事情啊。 苏颖皱了皱眉,算了反正她和系统现在是相连的,这货也跑不了。 苏颖用意识选择了确定后,虽然知道系统现在的尿性,但在心里还是存了期待,希望她能开出些好东西来。 在苏颖选择了确定后,那金光闪闪的大礼包刹那间光芒闪烁,苏颖下意识的闭眼,等她再睁开眼后,看到原本那金闪闪礼包变成了两团银闪闪。苏颖抿着嘴角点开了第一个银闪闪礼包,出现了一沓书以及更小一团的白闪闪。 ……等到那白闪闪被点开后,苏颖面沉如水,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吧? 【全彩春.宫.图x24――金枪鏖战三千阵,银烛光临七八娇。丹青妙笔,栩栩如生,色香味俱全,闺房必备,您值得拥有; 十二生肖牙雕x12――可做装饰,又别有洞天,小巧玲珑,鬼斧神工,妙笔生花,不要大意的琢磨应用吧; 】 系统迟迟没有出声,也不知道是心虚了还是其他。 苏颖将目光移到另外一团还没有打开的银闪闪上,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点开了,这次不像第一个银闪闪那样再搞出其他花样来,简简单单的就只有一套衣物,再查看物品属性,苏颖心里五味杂陈,想做的就是把系统扯出来抓住它的肩膀对它一阵咆哮,如果系统有肩膀的话。 【金缕衣x1――君想去青楼看花魁吗?君想去酒楼结交金兰吗?君想体验龙阳之好吗?穿上它,君就能可男可女,不用化妆,不用束胸,君还在等什么?】 苏颖:【……】她就不该对这所谓的随机礼包抱有期待的,视线在开启的第二格背包上停留了下,【我原来背包里的物品呢?】啧,这句话真是问了也白问,苏颖冷着脸,【算了,我能问问我现在几级了吗?不然怎么会开启第二格背包。】 宿主要不要这么敏锐?系统语气里有着不容忽略的失望:【这随机礼包你不喜欢吗?这金缕衣可抢手了,以前不知道多少女玩家心心念念的就是它呢。】 苏颖嗤笑:【要它做什么,去青楼看花魁么?怎么不见她们在现实世界里对天上人间一心向往呢!真是好笑,再说你想看我玩百合给你看啊?还是说红杏出墙呢?】 【唉唉!】系统一听着急跳脚了,【我以为你也想要的,你以前不是都希望到外面转转的么?看看外面的景儿,见识下这时代的风土人情,陶冶下情操,开阔下眼界,无拘无束的多好啊,你不向往吗?】 苏颖眉头一跳,果然是系统自己搞的鬼,但听了它的话苏颖还是觉得心头划过一道暖流,照系统的说话如果不是它将苏颖强拉到这里来,她也早就死了。 目光在那金缕衣上多停留了一下――虽然说是金缕衣,但并非是华衣贵服,只是看上去很精致,也不仅仅只是衣服,甚至连靴子都配套好了――说不定哪天真的会用上呢,说起来从借尸还魂到这个世界,苏颖还真的就没到侯府外溜达过,就除了前几天去苏家,当然这其中也有她卧床养病的缘故。 【嗯,谢谢你。】 苏颖这次并没有讽刺,很坦然的对系统说了谢谢――就算系统将她的技能清零、背包物品也克扣了,还随意克扣她经验值,做事还不靠谱,看看这所谓的随机礼包就可见一斑了,但她也能从系统刚才不小心说漏嘴的情况下看得出来这随机礼包本来是该没有的,聊胜于无。 那头的系统在确认苏颖这话不是讽刺,而是在认真的跟它道谢后,它还真的有点反应过来,物以稀为贵啊,他们俩平时相互吐槽为多,难得被好言相待,系统静默了片刻。 然后苏颖就听见自己脑海中响起一阵的咳嗽声,带着点无措,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苏颖几乎都可以脑补出一个小少年因为害羞而用咳嗽来试图掩饰、然后做出一副“你感谢本小爷都是天经地义的”趾高气扬神情的场景。 【咳,】系统的声音果然又恢复了往常的趾高气扬,【鉴于你这么识时务,那现在免费赠送你三张忠仆符,不用太感谢本小爷,本小爷这可是因为你是本小爷的宿主,只有你好了本小爷才会舒服才勉为其难给你的,你懂吗?】 【是是,小的对此感激涕零。】 经过系统这么一搅和,苏颖心情没那么低落了,她看着背包里的三张忠仆符,思考着要把这三张给谁用,才能最大程度的物尽其用呢等? 苏颖正想着,薄荷进来说:“老太太跟前的杜鹃姐姐来了,说是上房那边给大姑娘住的屋子已经收拾妥当了,来问太太什么时候能把大姑娘挪过去呢。” “你和桂嬷嬷去南院看看魏姨娘收拾妥当了没有?”苏颖眉目一转,这刚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傅母跟前有四大丫鬟最得力的是白鹭,其次便是这杜鹃了,如果说要在傅母跟前安插眼线白鹭和杜鹃都算是不错的人选呢,再看看。 苏颖走出去,问:“不知老太太给大姑娘安排的屋子如何?还有大姑娘跟前的人都是伺候惯的,尤其是奶娘,可都让她们跟过去继续伺候大姑娘?”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句句不离大姑娘,可实在是做足了慈母范儿。 相比之下魏姨娘一味抱着大姑娘泣不成声,哀怨凄惨就跟生离死别似的,茉莉在一旁劝说:“姨娘,昨儿您都跟着哭了一宿了,奴婢知道您实在是舍不得大姑娘。你且收了声,免得吓坏了大姑娘。” 被魏姨娘抱在怀里的大姑娘好似也知道她要被抱走了,扯着魏姨娘的衣角也跟着哭了起来:“姨娘,姨娘我不要走!” 魏姨娘也紧紧搂住大姑娘,句句泣泪:“我的大姑娘啊,姨娘这是没法子啊,姨娘也舍不得你啊!” 桂嬷嬷冷眼旁观她们的一唱一和,听着魏姨娘这句句暗示是苏颖让她们母女分离,恨恨的剜了茉莉一眼,扬声道:“魏姨娘且收声,老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太太乃是咱们侯府的一品诰命,大姑娘养在老太太跟前是大造化,是大姑娘的福分。再说这件事还是老太太和老爷定好的,魏姨娘但凡为大姑娘好,就应该打点好大姑娘的衣物。” 再这么哭哭啼啼给谁看,不过是个姨娘还真把自己当侯府的主子了?大姑娘现在是金贵不假,但也是在太太没生下嫡子的情况下,哼! 桂嬷嬷说完又虎着脸对院中的奴仆们斥道:“个个都是榆木疙瘩了不成!你们主子心烦意乱,你们也跟着不转个了么?老太太跟前的人已经过来接大姑娘挪去上房了,昨儿太太也都说清楚了,该打点的还用着主子再三嘱咐不成?” 魏姨娘被桂嬷嬷的指桑骂槐的话说的脸青一片白一片的,手上不自觉地的用力,大姑娘吃痛哭的更大声了,奶娘在一旁跟着揪心却又不敢近前,只能跟着干着急。 苏颖还没到南院就听到魏姨娘的哭诉,止不住的冷笑,这魏姨娘怎么就学不到好,都这时候还动不动就还蹦?,真不知道蹦?的越欢摔得越惨么?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6章 后知后觉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进到魏姨娘的屋子,魏姨娘正抱着大姑娘哭的伤心,苏颖一进来她赶紧抹了眼泪站起来行礼。这几天魏姨娘备受煎熬,唯恐自己已经失宠了,脸上也没妆点胭脂水粉,看上去脸黄黄的,眼睛红肿,这下就真的显出年纪大了。 真说起来魏姨娘比傅奕阳还大些呢,只不过平日里装扮鲜嫩的反倒不像是那么大岁数的,反倒是苏氏为了端出当家太太的范儿把自己往端庄沉稳的方向打扮,再加上平日里操劳倒看着比魏姨娘还大呢。 现在苏颖来了,养了两个多月,再加上九花玉露的滋养和这些时日傅大老爷的勤奋耕耘,脸色红润,气色鲜活,和魏姨娘站在一块儿终于是年龄上看的出来了到底谁大了。 大姑娘被奶娘抱着抽噎,奶娘把大姑娘放下来让她给苏颖行礼,大姑娘怯怯的,魏姨娘一把牵住她的手,眼泪又往下掉:“太太恕罪,大姑娘哭的厉害呢。” 苏颖本来也不会为难个三周岁不到小姑娘,非要她给她这个嫡母请安行礼――真说起来像苏颖自己会说话后也是由奶娘抱着到苏太太那里请安,晨昏定省不错的,可像大姑娘这样的苏颖这个嫡母还真没受过她几次像样的请安,人家大姑娘病弱见不得风么――但看魏姨娘都这种时候还这么做,苏颖在心里挑了挑眉,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不过想想估计是习惯性使然,现在一时半会儿都改不过来了。 苏颖神色未变,只是说起来话来语气就有些淡淡的:“大姑娘身体本就不大好,何苦再让她跟着伤神。”这话自然是说给魏姨娘听的,三四岁的小姑娘懂什么,她这慈母架势做给谁看呢。 魏姨娘脸色有些讪讪的,眼泪也不抹了,茉莉被桂嬷嬷拉走了,大姑娘光顾着小猫崽似的哭泣,奶娘抱着她哄着,也不会帮魏姨娘说话。 魏姨娘嘴唇蠕动了两下,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嗫嚅着说:“妾身实在是舍不得大姑娘……”还没说完就被苏颖扫过来的眼锋看的心虚起来,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昨天傍晚魏姨娘算好傅大官人平常回正院的时间哭闹上一场,用的也是这么个理由,可根本就没有拉来心软的大老爷,魏姨娘原本以为傅奕阳没回来,可偏偏过了会儿就有正院的丫头匆匆的来叫苏颖回去,说是老爷过来了。 魏姨娘当时心跟着提起来,本来以为傅奕阳回过来看望大姑娘,到时候她摆低了姿态再用大姑娘要离开她这个借口留住傅奕阳,只要能留住这一回儿,她就不信就不能再把傅奕阳的心拉回来。 可魏姨娘等啊等,等到三更都没等到傅奕阳,心都跟着凉了,呆呆的坐到天亮,泪都流不出来了,来不及多想擦了眼泪就想到正房里去找傅奕阳,可她压根就忘了傅奕阳让她在南院静养的事儿,结果连南院的门都没出去,这下魏姨娘终于意识到她有可能真的失宠了。 所以等苏颖派桂嬷嬷和薄荷来让她打点大姑娘的衣物一应用品,魏姨娘心里的不舍倒有几分真心,但还是想借机再抹黑一把苏颖,暗指她善妒容不下姨娘和庶女,最好传到老太太那里去。 魏姨娘这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苏颖根本就不理她这一套,等魏姨娘闭了嘴后,说:“你若是心疼大姑娘,就该去瞧瞧底下人打点的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对上止住哭泣的大姑娘缓和了语气:“祖母那儿就等着你过去呢,她老人家可是很慈爱的,多一个人疼爱你,多好啊,咱们大姑娘乖哦。” 听大姑娘细细弱弱的声音,苏颖在心里抿了抿嘴,真不知道魏姨娘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到底折腾出了什么,连最大的砝码也让她给养的病弱,如今这烫手山芋傅母接收了,到时候别出什么意外才好呢。 魏姨娘这头说舍不得大姑娘,但其实大姑娘用的一应物品都打点的差不多了,再有那些伺候大姑娘的奴仆们也跟着过去,苏颖严厉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扫过:“尽心伺候大姑娘。” 魏姨娘被苏颖看的心里发麻,眼瞅着大姑娘也被抱到上房去了,她现在底气不足,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张狂,拎着帕子站在一边,还偷偷抹泪,等到大姑娘被奶娘抱着出了南院门,魏姨娘就彻底忍不住了,说了句“我可怜的大姑娘”两腿一软就跟面条似的晕倒在长廊上,好巧不巧的手臂就搭到了苏颖的鞋背上。 乍一下把苏颖吓了一跳,她很快就稳住心神,低下头去看晕倒在地的魏姨娘,桂嬷嬷上前来问:“太太您没有被吓到吧?” 苏颖摇摇头,桂嬷嬷转过头去对傻在一边的茉莉嚷道:“还不快将你们家姨娘搀起来!” 茉莉刚到嘴边的哀嚎全都被桂嬷嬷的厉喝被吓回去了,和其他几个小丫头将晕过去的魏姨娘抬回床上。 苏颖蹙着眉:“去请大夫来。” 薄荷走过来搀住苏颖,“太太,奴婢瞧着您脸色不大好,大夫说过不让您太过于操心劳累,魏姨娘这儿有人伺候呢,奴婢还是扶您回正院休息罢。” 苏颖揉了揉眉心,对桂嬷嬷说:“妈妈就劳烦你在这儿守会儿,等魏姨娘醒了跟她好好说说,到底身体要紧。” 桂嬷嬷心领神会,薄荷扶着苏颖的手从南院到正院说:“那茉莉也太不知道规矩了。”薄荷她们几个丫头看南院里头的人全都不顺眼,就是那茉莉在苏颖跟前也敢扯弄些小动作,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果然是在魏姨娘跟前得力的。 苏颖心笑这不规矩才好呢,若是魏姨娘规矩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糟心事,这样的把柄一抓一个准,不像柳姨娘和丽月,丽月都规矩成木头人了。 这么一想,傅奕阳的侍妾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不像二房里头一屋子的姨娘通房,听傅奕阳的意思就是前头书房里也有好几个俏丫头呢。 陈夫人可不像苏氏那样是真能忍的,再说陈夫人嫁过来的时间也短,又觉得婆婆是自己姑妈,有恃无恐的,头前儿不是才刚打发了几个通房丫头,可这侯府里就没人说陈夫人善妒。 反观大房,傅母从一开始就谋划上了,知道不好从傅奕阳那里下手,就将阴私手段都使到苏氏身上了,如果不是苏颖,苏氏早在两个月前就香消玉损了。到时候再给傅奕阳娶一门门第不高的继室,名正言顺的将管家权收回去,大房再无子,到时候从二房过继个,日后爵位还不是落到二房身上,真是好谋算呢。 系统还真的会给她找身份呢。 苏颖原先还没怎么将这些糟心事多放在心上,但那是因为她觉得有一天她终归要回去的,可现在不同了她回不去了,接下来就只能用现在的身份活下去,既然这样,可就没有任人欺凌不还手的爱好。 *** 傅奕阳从衙门回来先去给傅母请安,傅母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会当着丫环的面给傅奕阳没脸,她心里清楚的很她能有现在的荣光,可都是傅奕阳这个儿子给的,只淡淡的说:“去看看你姑娘吧,今儿挪过来了。” 芦荟见傅奕阳进来连忙行礼,傅奕阳淡淡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儿?” 芦荟恭敬的回道:“因为挪得急,太太让奴婢跟过来仔细看看,怕有些地方不合大姑娘心意的,不好劳烦老太太的,回头回了太太,让太太也跟着心里有谱。” 光说不做是傻子,苏颖自然不傻,既然做了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从昨天的情况看就知道傅奕阳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应该是吃这一套的。再者有些话她不方便多说,但不还有下人的么,果然芦荟这么一说,就见傅奕阳微微点头,才进到碧纱橱里去瞧大姑娘了。 傅母让下人收拾出来的屋子自然不会单薄,就算是心里不是多喜欢这个孙女,但如今毕竟是她主动开口要养孙女的,自然不会给人家说嘴的机会。 傅奕阳这些时日才对大姑娘上了些心,问了两句,又瞧着摆在碧纱橱里的箱柜摆件儿,皆是玲珑可爱,精致不凡;与外头那些描金戴玉的富贵摆设不同,他抿了抿嘴便知道是苏颖的意思。 可见是真上了心的。 转身见大姑娘细弱的小脸,皱了皱眉,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尽心养着了。傅奕阳也没在碧纱橱里多呆,等走出去的时候正见婆子们搬了个手绘粉彩石榴榆木底座的大鱼盆进来,芦荟笑着说:“太太说养几条鱼给大姑娘逗趣玩儿。” 傅奕阳点点头,还给指了地方摆放,看着差不多了就出了上房,也没回正院而是去了外书房,刚坐下就听到一阵嘈杂,喧哗声一直不停。 傅奕阳不悦地皱了皱眉,大声喝斥:“发生什么事了?” 外头小厮的声音响起来:“老爷,好像是二老爷书房那边出事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7章 浑水摸鱼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从前院回来已经将近二更天,真觉得心力交瘁,在去正院的路上刚拐过弯就被柳姨娘拦住了――要是以往这种活就先是魏姨娘做的,用大姑娘做理由把大老爷拉进南院,看完孩子就顺势将大老爷留下了,现在魏姨娘有心无力――柳姨娘姿态摆的很低,口口声声都是关心傅奕阳的身体,说话也仔细斟酌过了。 最后还奉上自己亲手炖的鸡汤,鸡汤还放在食盒里保温着,看上去也等着有一会子了,傅奕阳抬眼看了一眼面如海棠花般的柳姨娘,柳姨娘也没学魏姨娘做柔弱姿态,等傅奕阳喝过小半碗鸡汤后将盖碗放下后,柳姨娘就欢喜的退下了,牛角灯下那截曼妙的身姿影影绰绰,只可惜心烦意乱的傅奕阳没心思欣赏,停顿都没停顿就直接往前走了。 柳姨娘掩不住心中的失落,不应该啊,往日里她也这么做过,她就没往魏姨娘做的鸡汤让大老爷膈应了这方面想,那天虽然柳姨娘知道点始末但细节还是不清楚的。 再看傅奕阳毫不迟疑的脚步,这正房这么大就这么几个女人老爷还能往哪里去,一看就明了了。柳姨娘柳眉皱成疙瘩,很吃惊就对跟前的丫头石榴说:“老爷这接连几天可都宿在正院了,可真是稀奇了。” 石榴不知该怎么接话,那边丽月的丫头往这边探头探脑的,可见是比柳姨娘晚了一步,见石榴看过去,那丫头缩了缩脖子掉头就小跑走了。 石榴啐了一口:“真是没规矩的丫头,见着人连礼都不知道问。” 柳姨娘睨了一眼丽月的屋子,撇了撇嘴。 这边傅奕阳到了正院,苏颖撑着眼帘也还没睡,看上去精气神并不大好,见着傅奕阳回来才松了一口气,“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听他们说你晚饭也没吃好,就让厨房里给预备下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让她们给你送到前头去了。” 刚凑近了就闻到了一股儿鸡汤味儿,苏颖挑了挑眉就假装没闻到,见傅奕阳点头了,就说:“这次腌的胭脂鹅脯挺入味的,还有一道酒酿清蒸鸭子味道也好,你可要尝尝看?” 傅奕阳脸色柔和下来,说:“嗯,让丫头们去忙活,你坐。” 苏颖笑笑,转身吩咐白芷:“让她们把饭菜端上来吧,先来碗燕窝粥。刚从外头灌了凉气进来,喝完热粥暖暖胃。”后面这句儿是同傅奕阳说的,等粥一送上来几口就喝干净了,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苏颖也没闲着,就倚着靠枕摆弄着几下针线,原先在游戏里苏颖女红技能满级,但那也只是一堆没用的数据而已,要说真让她上手绣个什么花样子的,她就只能干瞪眼了。 而苏氏又不一样了,虽说比不上绣女,但做身衣裳绣个荷包都是没问题的,苏颖这段时间病着没碰过针线,如今病好了闲着就将原先的绣活儿捡了起来,如今这都是做给傅奕阳看的。 傅奕阳抬头看她,一身浅橘色缎子立领绣兰花的小袄儿,松松挽了一个慵妆髻,只浅浅的插了个珍珠簪子,整个人显得娴静温婉,他脸色不自觉地就柔和下来,问了句:“你这是做什么呢?” 苏颖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原先就说要给老太太做个抹额,之前就扎了几针,只这段时间病了提不起精神来,如今精神好些了就想了起来,只不过原本预备是给老太太冬天戴的,现在天气渐渐回暖了,只得拆了重新做成春天戴的了。” 现在就差没直接做成布娃娃扎了。 傅奕阳顿了顿,他以前还真不知道苏颖还会给傅母做过东西,而且听她这意思也不是头一回了,可也没听谁提过,再想想头前穿在他身上的锦袍,再想想她替大姑娘想的周到,心里自然也不会真的认为不管是嫡生还是庶生都是嫡母的孩子,现在仔细看来这些都是因为他,以前没注意,现在注意到了,心里也不自觉地软和下来,轻轻咳嗽一声:“灯下熬眼睛,你既想做不如等白天做,再者不还有底下针线房上的人,母亲也不缺这些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傅奕阳偏过头去说:“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个玻璃灯,那个明亮,我书房就有个,等明儿就让管家拿出来给你。” 玻璃灯?苏颖心里一跳,难不成又来一个?但心里也不肯定,再说系统也没出声提醒她,将这件事记下,她将手中其实没做上几针的抹额收了起来,笑的温婉:“总归是咱们做小辈的孝心,对了,”她像是不经意间提起,“前头的事情可解决了?” 说起这件事来,傅奕阳脸色就耷拉了下来,活像别人欠他钱一般,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这做兄长的也不能插手到弟弟的内宅去,他惹出来的事端就让母亲操心去罢。” 苏颖挑了挑眉,她实在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穿过来,而且还穿到勇武侯府来,这是多大的几率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事情还要从今天下午系统兴致勃勃的和她说起勇武侯府有其他的穿越者说起―― 【你穿,她也穿,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没料到勇武侯里竟然多了个穿越者吧,想知道是谁吗?】 苏颖眉头一跳,穿越者?她还真没想到还会有其他的穿越者,【这个穿越者和我一样都是从游戏里穿过来的吗?】 【当然不一样!】系统得意洋洋的说,【都和你说过了带着系统穿越可是很罕见的,别人想要都没有的,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波动,你还不知道呢会有其他的外来者吧。现在知道我多有用了吧?】 苏颖敷衍的说:【是啊特别有用,那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是想和我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吗?我没兴趣。】 【你就不怕你的身份被戳穿吗?】 【不是还有你吗?】苏颖淡淡的说。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系统,它桀桀笑了两声,然后发布了支线任务。【叮――触发支线任务。主地图中出现了外来者,请尽快查清她的身份,任务期限:三天;任务奖励:避毒珠x1。任务失败惩罚:无。】 【只需要查清她是谁吗?】 【你想戳穿她也没关系,就当游戏里打怪了。既可以刷经验又能掉装备,何乐而不为?祝你好运。】 说实话苏颖确实是动心了,避毒珠和金缕衣一样都属于限量物品,而且很实用。 没想到还不到傍晚二房那边就热闹起来了,陈夫人的一个丫环竟然勾的傅煦阳和陈夫人对着干,怜香惜玉的将那丫环带到前面书房去了,陈夫人为此着急上火,跑到前面书房大闹了一通。 这也是为何傅奕阳心力交瘁的原因,说到底可不就是傅煦阳内宅的事儿。 苏颖直觉这里面有猫腻,不然怎么刚提到外来者,紧接着就折腾出这样的事来,当然也不排除傅煦阳是真的怜香惜玉。 傅奕阳刚说起这事儿交给傅母处置,紧接着就响起杜鹃的声音:“老爷、太太,老太太让您们过去上房一趟呢。” 芦荟就问:“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杜鹃苦着脸说:“二老爷和二太太起了争执,吵到老太太那儿,二老爷直说要休妻呢!” 傅奕阳和苏颖只得急匆匆的赶往上房,还不等到上房,苏颖就听到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由的眯了眯眼睛,这可真是好文采呢。 再定睛去看跪在地上哭的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女子,这一看就真确定了,没有别的就因为这女子身穿一身白,真难为她竟然能做出这样的衣裳来。俗话说:要想俏就穿孝,这一身儿素白的长袄棉裙穿在她身上,更衬得腰肢纤细,不堪一束。 再看她虽然是素颜朝天,但眉目如画,娟秀可人,更妙在就是她柳梢似的眉微蹙,双目含泪,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带着一股而说不出的楚楚可怜之态。 再加上这身‘孝服’,也难怪傅煦阳会这么快就被迷住了。 苏颖心笑这哪里是素颜朝天,分明是现代才会有的裸妆,这个外来者可真有才。 苏颖笃定了她的身份,面上不动声色。 傅煦阳还在指着陈夫人骂骂咧咧:“妒妇,合该休了!”陈夫人捂着帕子可劲哭泣,嘴里嚷着:“姑妈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表哥这么说我,我哪还有脸活了!”说着就要去撞墙,把婆子丫头们唬了一跳。 傅母拍着桌子直嚷嚷:“快拉住,这是要做什么!二老爷你也给我闭嘴!” 场面乱成一团。 苏颖才不愿意掺合到这里面来,拽了拽傅奕阳的袖子,低声说:“我去瞧瞧大姑娘,别被这一闹腾吓着了。” 傅奕阳也感到头疼,听苏颖这么一说顿了顿,朝她点点头:“去吧,有你在她也能安心。” 苏颖由芦荟扶着往大姑娘的屋子走去,在转弯时回头瞧了一眼匍匐在地嘤嘤啜泣的白衣女子,嘴角翘了起来。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8章 鸡飞狗跳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母给大姑娘安排的屋子离正屋不近,苏颖之前就听芦荟说过了,傅母这人好面子,就算不待见这个孙女,但底下人也不会苛待她,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在正房来的稳妥――就算魏姨娘有时拿大姑娘做筏子,但魏姨娘心里也清楚明白,她敢这么张狂,靠的除了傅奕阳的宠爱就是大姑娘了,只可惜魏姨娘眼皮子太浅,心里想的还是她自己多一些。 “先去瞧瞧大姑娘惊着了没有?”苏颖侧首对芦荟说,有些事不能不管,而且演戏就要从一而终,这种刷好感度的事情苏颖怎么也不会错过,蚊子再小也是肉。 苏颖拐过游廊抄手,隐约还能听到傅煦阳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咆哮声,苏颖都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位可能是同乡的外来者点个赞,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就勾的清高自傲的傅二老爷倾心不已了? 芦荟很快就回来了:“大姑娘好不容易被奶娘哄睡又被惊醒了,奴婢安抚了几句,奶娘和大丫头都守在床边不离身呢,不过……” 苏颖见她迟疑,问:“怎么了?” 芦荟压低声音说:“老太太怜爱大姑娘,特意提了跟前的二等丫鬟去贴身伺候大姑娘,不过奴婢刚才没瞧见她的身影。” 又见二等丫鬟。 苏颖轻笑不语,等到了大姑娘的屋子,屋子里点着灯,奶娘坐在床头,原本贴身伺候大姑娘的大丫头红玉站在奶娘后头,守着哭的跟猫崽子似的的大姑娘诱哄,大姑娘抽抽噎噎,奶娘不断的给她揉胸口拍背,就生怕哭抽过去。 大姑娘嘴里还叫着娘,奶娘和红玉看到苏颖过来脸色一下子白了,本来以为苏颖派芦荟过来例行询问就完了,根本就没想到苏颖会亲自过来,太太也不用贤惠到这个份上吧? 苏颖抿了抿嘴,按下手没让奶娘让开,轻声细语的对抽噎的大姑娘说:“别怕,你父亲在呢,咱乖乖睡觉,睡着了就不怕了。”对这么脆弱的小女孩,苏颖根本就没什么经验,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好在大姑娘可能可是哭累了,被奶娘抱着总算是睡着了。 苏颖扫视了下屋子,几个小丫头束手束脚的站在一边,她对奶娘和红玉使了个眼色:“你们轮流守着大姑娘,若有什么问题,就去回了老太太跟前的白鹭杜鹃,她们自会回给老太太,她老人家疼惜孙女,自是要给孙女做主的。” 苏颖顿了顿,“若老太太实在不便,回给我也是一样的。” 等苏颖回到正屋时,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了,傅奕阳皱着眉,身上散发的浓厚寒气苏颖离老远都能感觉到了,看到苏颖进来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苏颖走到他身边,低声说:“大姑娘已经睡下了。” 傅奕阳点了点头,薄唇仍旧抿成一条直线。 傅母现在没心思关注傅奕阳和苏颖的互动,她现在正为她心爱的儿子感到万分头疼,陈夫人哭哭啼啼的让她脑仁疼,而傅煦阳竟然为了个贱婢头一次顶撞了她,这让傅母稍微有些不悦,但一想都是跪在地上那个贱婢蛊惑的,心里头对被傅煦阳挡在身后的琥珀更恨了。 傅母抬眼瞧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傅奕阳,心里更来气,口气就不怎么好:“老大明日还要上朝,你们两口子先回去罢。” 傅奕阳口气更冷硬:“母亲,不能由这等龌龊事污了侯府的名声,二弟合该自重才是。” 这话儿就是火上浇油啊,苏颖站在傅奕阳背后可没有漏看因为大老爷这句话,傅母眼中的阴翳以及傅煦阳变得铁青的脸色,估计依照这对母子平日里积压的对傅奕阳的成见,这句话不知道会被歪曲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老爷说话是真的不中听,但鉴于受益人是傅母等人,苏颖就觉得中听起来。 傅奕阳也不管他这句话造成的后果,朝傅母行礼后就要退出去,苏颖这时候完全就当自己是透明人,跟着傅奕阳的动作福了福身轻声细语道:“气大伤身,老太太且注意身体,免得我们做小辈跟着担忧。” 傅母冷冷的瞧了苏颖一眼,当着傅奕阳的面她又不能放狠话,心里把苏颖也狠狠地记了一笔。 等傅奕阳和苏颖他们夫妻出了正门后,随手抄起茶盏就扔到过来,骂道:“就因为个下作的贱婢,就折腾成这样,你们不知羞,我都要替你们臊得慌!” 苏颖和傅奕阳都还没走远,自然听到动静,苏颖很明显的感觉到傅奕阳身体僵了僵,但很快他就恢复正常,只是削薄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腰背冷硬的挺直,背影怎么就那么些寂寥呢。 苏颖难得的母性情怀涌动,她快走几步跟上傅奕阳,有些凉的指尖不经意的刮过了他的手背,傅奕阳低头看她,她对上他的视线,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眼眸里带着暖意和全身心的依赖,就像是一个石子突然投到了平静无波的湖面上,又像是在冬日里喝上一杯热茶驱走了寒意。 傅奕阳以手握拳放到嘴边咳嗽了一声,别过脸的时候苏颖竟然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放慢了脚步,苏颖不用像之前那样紧跟着才能跟上他的脚步了,苏颖注意到这点,嘴角渐渐上翘了一些。 等他们回到正房,原本摆在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苏颖问他:“让丫头们重新做份宵夜来吧,我瞧你刚才就没吃多少。” 傅奕阳微敛着的眉头渐渐松开来,“算了,我现在也没胃口了。” 苏颖还是让紫苏熬了碗杏仁羊乳给傅奕阳,他也没拒绝,扬脖几口就喝完了。折腾到现在,苏颖也熬不住了:“老爷,歇着吧,明儿你还要早起上朝呢。” 两个人洗洗睡了。 都这时候也没心思做些别的,苏颖忍不住去瞧他的脸色,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皱了起来,面无表情辨不清喜怒,她忍了忍没去伸手抚平他皱起来的眉头,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睡吧。” 傅奕阳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苏颖搂了过来,抱住她的肩膀靠在他厚实而干燥的胸膛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再是以前那种相顾无言的尴尬,反而萦绕着淡淡的温情。 就在苏颖快睡着的时候,傅奕阳突然出声:“我这兄长是不是做的很失败?” 这是把她当知心姐姐了么?苏颖的睡意少了些,缓缓的说:“小叔已经成年,也已经成家,他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童,还需要长辈引导,他应该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你只是他的兄长。” 当了一回知心姐姐的后果就是被搂着睡了一夜,而且越搂越紧,几次她想翻身到旁边去,边上的男人就是不肯,结果等到早晨起来的时候睡到脖子痛。 大老爷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情,乍这样的转变还真让苏颖适应不良,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想夜里的心灵鸡汤这么有效?果然还是拿不准男人的心思。 再抬头时,那男人就站在床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瞧着她,苏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只得赶紧爬起来伺候大老爷穿衣裳,这位还顺势握了下她的手,苏颖嗔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丫头们在呢。” 丫环们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的做自己的事儿,芦荟和薄荷偷偷的对视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悄悄的笑了,她们可都将这段时间傅奕阳和苏颖之间关系的改善看在眼里,都由衷的替苏颖感到高兴,而且她们正房这些下人腰板都挺直了,就等着苏颖早日怀上嫡子了,到时候可就没谁再撼动苏颖的地位了。 柳姨娘和丽月也早早的过来请安,苏颖斜睨了垂眉敛母的柳姨娘一眼,想必昨日傅奕阳喝的鸡汤就是她半路截住人送上的吧,只不过遇着傅奕阳心情不愉,不然的话说不定就能把傅奕阳拉到她屋子里去吧? 这么一想,苏颖的心情就微妙起来,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优雅吃早饭的傅大官人,见他也没有对身姿妖娆的柳姨娘多看一眼,眯了眯眼睛夹了一个菱粉糕送到傅奕阳面前的碟子里。 站在傅奕阳一侧的柳姨娘心里疑惑,难道太太连老爷不喜吃甜食都不记得了么?心里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可等傅奕阳眉头都没皱直接夹起那块菱粉糕,还吃的干干净净后,柳姨娘心里震惊之余就特别不是滋味,一直挂在脸上的妩媚笑容都险些维持不住。 至于丽月姑娘,她仍旧老实木讷,就似压根没看到饭桌上的风云诡谲般。 苏颖一直注意着傅奕阳的反应,敏锐的注意到大老爷吃菱粉糕的时候没有表示不悦或是觉得难以下咽,反而好像吃的津津有味,还特意多瞧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那碟菱粉糕?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河蟹来袭,肉末什么的都不能有,现在不能有了,日后肯定会有的,握拳,求收藏(n_n)――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29章 迎来送往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照旧送傅奕阳到前厅――柳姨娘和丽月姑娘刚才就被苏颖打发了,傅奕阳想起什么和她说:“二房那边儿,你且看着些。” 看什么?看热闹么?这人还真是嘴硬心软,明明就是跟着操心,偏偏在傅母和傅煦阳跟前说话那么不中听,苏颖真是见识到了。苏颖一面给他掸掸衣裳,整了整朝珠,一面软言道:“夫妻哪有隔夜仇,昨儿小叔许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兴许就没事了,再说不还有老太太坐镇呢。” 傅奕阳抿了抿嘴角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说什么,苏颖看着他出了前厅,才往回走,一进院门就问芦荟:“那边儿事情到最后是怎么解决法子的?” 身穿翠绿紧袖衣裳一身利落的芦荟笑眯眯回:“老太太做主给二太太陪嫁丫头琥珀开了脸,成了二老爷房里人,还许诺了但凡日后给二老爷生下一男半女立马抬成姨娘。” “哦?二太太是个什么反应?” “老太太都发话了,二太太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应下来了,不过奴婢听说二太太回去就病了,半夜还请了大夫来呢。” 薄荷撇撇嘴,看这回儿谁要是再昧着良心说二太太贤惠大度。 “太太,这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呢,”薄荷接了芦荟的话头,“那琥珀姑娘竟然寻死觅活的不同意呢,二老爷一点都不恼反而纵着,月例待遇都比照着姨娘来呢。” 人家这叫欲擒故纵呢,苏颖心想,看在避毒珠的份上就先冷眼旁观,倒想看看这位疑似老乡的外来者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陈夫人病了,苏颖这个做妯娌的怎么也得过去慰问下,先让白芷过去探探口风,白芷过了会儿回来说:“二太太身上不大方便,太太改明在过去探望吧。” “奴婢瞧着二房来来往往挺热闹的,还听见王姨娘在院门口说等二太太病好了些再摆桌酒给新进的琥珀姑娘庆贺呢。”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声来:“不过是个通房姑娘,也值得二太太出面,未免太轻狂了些。”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斜看了一眼南边,魏姨娘也病了,南院整个沉静了下来,明眼人都看出来魏姨娘这是失宠了,别的地方不知道,就是苏颖这几个丫环就乐的不行,有时候不自觉地就拎出来挤兑一番。 苏颖笑了笑,本来还想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底下又有人过来说大姑娘病了,老太太累着了没好去打扰,只得来回了苏颖。 等忙活下来都到半上午了,苏颖回来就坐在榻上,让芦荟给她揉揉脖子,薄荷将帖子递给苏颖说:“再过五日是寿安老太妃的生辰,给侯府下了帖子,太太您看?” “老太太那边怎么说?”苏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这时候才发现她以前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作为侯府当家的太太不仅要管着整个侯府,外面这些交际她不能不出面。再者傅母一个寡妇,旁人家喜事少有邀请她的,这事务基本上都是苏颖好好应付的,做正妻真不容易。 “老太太说寿礼让您斟酌着办。” 苏颖将帖子放在炕桌上:“比照往年的分量来准备吧。” 苏颖又将苏氏原先的记忆扒拉了一通,说起来就算她借了苏氏的身体得了她的记忆,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因为接收的可不仅仅只是记忆还有随之而来的情感,当初就算有系统在提醒她,但原先苏氏的情感记忆和她自己的搅和在一起,她差一点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原来的苏氏还是她苏颖了。 为此还落下后遗症,就是因为有些记忆蕴含的情感太强烈,造成的波动太大,明明不是她经历过的事,偏偏最早的那段时间看什么都能无缘无故掉眼泪,现在总算好多了,苏颖也慢慢的觉得更好的和这具身体融和了。 苏颖将原先苏氏出门交际的记忆翻找出来,揣摩她待人接物时的姿态,说话时该避讳的,将原先侯府的人际关系也细细的梳理了一通,等梳理完了,苏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希望到时候不会出什么错才好。 廊下紫苏拽了拽白芷的袖子,瞥了一眼里屋,才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太太自从病好后就变了很多?以前每天老爷做了什么吃了些什么都是要细细过问的,可你看自从老爷从外头回来,太太可就没再问过了。如今这管家的事儿都分拨给柳姨娘和丽月姑娘了,往前可都是亲力亲为的。” “我倒是觉得太太现在这样挺好的,”白芷不以为然,“瞧着和老爷的关系缓和多了,往前可没见老爷连着好几天都宿在正院的。还有看太太现在气色比年前都好,现在就差再怀上嫡子啦。” 紫苏脸红着掐了白芷一把,笑她:“你真是不知羞。” 她们还不知道被她们看出变化的太太早已经不是原先的苏氏了,至于嫡子什么的,苏颖现在还真没做好准备,看来还有的等了。 为人际来往烦扰的苏颖又接到帖子了,是苏氏在闺中的好友后嫁给礼部尚书嫡次子的刘夫人,桂嬷嬷感叹道:“早先太太在病中时刘二太太就隔三差五的差人来问候,如今是打听到太太身体大好了,就亲自上门来了。” 苏颖在脑子里翻了翻,苏氏和这刘夫人待字闺中的时候感情就不错,等嫁人后两人还时常有来往,就笑着对来送帖子的刘夫人身边的陪房说:“我这儿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也想你们家主子了。” 刘夫人来的挺快,苏颖刚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句客气话呢,人家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你身体可是大好了?头前见不着你的时候我可真揪心,想来看你就怕你不方便,如今听说你出来走动了,我才敢过来瞧你,如今瞧你这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些,就不怕风一吹把你吹走喽?” 这性格可真爽快,和她娇小玲珑的外貌有些不搭,苏颖笑出来声来:“你还是先坐下吧,芦荟给刘二太太上茶。”苏颖又推了推跟前的一碟子去了细皮的松子穰给她,“我记得你原先最喜欢吃这个了。” 刘夫人也不客气,她偏头瞧了一眼苏颖,“我过来时瞧见你们家那姨娘院子里仆从来来往往的,怎么你让她们跟着管家了?” 芦荟端上茶来,苏颖用茶盖抹去水面上的浮沫,轻啜了一口,抿了抿嘴,将原先和桂嬷嬷说过的话又拿出来说给刘夫人听:“我这次病了这么一回,好了就看开了很多事儿,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再说也不好劳烦二弟妹,帮着管的这两个都是规矩人,大章程上不出错就好了。” 刘夫人撇了下嘴:“你还真能放宽心?有哪个会是省油的灯,哼!要是我……”她想说什么,猛然又想起她和苏颖不同,她现在儿女双全,又因此是二房管家权也摊不到她身上来。 唉,当初还羡慕好友高嫁,现在看来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赶紧扯开话题,笑着说:“东大街新开了家西洋店,里头卖的玩意儿全是舶来品,可新奇呢。其中有个西洋钟,每到正点的时候,那钟头上的塔楼就会飞出一只翠鸟来,叫的可好听了,报完时又飞回去,真不知道那些个工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你若是有兴致,赶明咱们俩约好了一块儿再去瞧瞧。” 听刘夫人这么一说,苏颖就想起昨天傅奕阳说起来的玻璃灯了,她还没瞧见这玻璃灯长什么样,再听刘夫人这么一说琢磨了下这朝代所处的时期,也许是她多想了也说不定。 “那敢情好。”苏颖也想出门看看,自从来到这里,她还没有出门逛过街呢。 两个人又说了会话,苏颖本身话不多,但刘夫人是个能说会道的,为人又干脆爽利,什么事儿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带了几分趣味儿,有原先的交情在,苏颖也觉得分外投契,还留人家吃了午饭,临走时刘夫人拉着苏颖的手说:“你既好了,就出来多走动走动,”顿了顿又隐晦的劝了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颖心里一暖,能有这么个朋友感觉还不错。 当天晚上傅大官人因为公事头回没回后院来,苏颖该吩咐的都吩咐下去了,早早的躺在丫环们铺好的被窝里,这还是自从傅奕阳回来后第一次苏颖孤枕,还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她想了想将自己这种情绪归结于傅奕阳让人传话过来时一同送过来的玻璃灯上。 玻璃灯很精致,外头玻璃灯罩上还有花纹,比通常用的蜡烛明亮多了,形状像极了现代用的台灯,苏颖再一想打磨的光滑、照人清晰的梳妆镜,拧着眉,突然觉得理科生真伤不起,更何况她现在所处的朝代又是个架空的,还真拿不准了。 索性也不想了,这纯粹是徒增烦恼,还是想想该怎么出门见人吧。 正妻之路慢慢,吾将上下而求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0章 收获颇丰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躺在床上,东想西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被芦荟叫醒去前厅送傅奕阳上朝时,苏颖眯着眼睛看到外面天还黑着,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幸亏她已经熬过来也不用再去给傅母请安,不然的话就得更早起来了。 芦荟薄荷几个大丫环带着几个小丫环忙前忙后,白芷接过一条大毛巾来,将苏颖面前衣襟掩了,苏颖伸手向脸盆里盥洗。紫苏端着托盘掀开帘子进来:“厨房里熬了燕窝粥,太太先喝一碗垫垫。”趁着苏颖喝粥的空档,芦荟薄荷把苏颖要穿的衣裳和要戴的首饰打点好,等苏颖喝完粥没来得及喝茶就给几个丫环梳妆描眉弄整齐了,弄好之后就急匆匆的往前厅赶。 傅大老爷已经在前厅坐着了,他昨天是真的有公务,这点苏颖还是知道的,过去后坐下就笑着说:“厨房熬的燕窝粥,老爷也喝一碗,暖暖胃。” 等丫环将粥端上来,苏颖亲自端过来递给傅奕阳,趁他喝粥的空档说:“二房那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了,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自然不会让这事儿给咱们侯府蒙羞,左右不过个丫头,既然小叔喜欢,就遂了他的愿,你也不用跟着操心了。” 傅奕阳点了点头,苏颖又问:“要不要再来一碗?” 大官人很给面子的同意了,抿了抿嘴角:“你现在身体好了,到外面走动走动也好,”见苏颖看过来,又加了句:“权当出门散散心。” 再多的就没有了。 但这样的话以往可是没有的,苏颖冲他微笑:“我知道了。” 刘夫人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昨天刚说要邀苏颖出门逛逛,今天就要让人过来问了苏颖方不方便,芦荟她们几个都在旁边怂恿着苏颖答应,自从苏颖病好了就没出过门了,整天应付那些糟心事儿,如今出门散散心也是好的。 等苏颖答应了,桂嬷嬷也喜笑颜开的叠声吩咐底下人去准备马车,瞧着比苏颖自己都急切的。 马车是直接从侯府出去的,苏颖第一次出侯府门还是去苏家的时候,那会儿去的时候没心思看外面的景儿,回来的时候眼睛红肿肿的也不好意思掀帘子了,说句连侯府的大门长什么样都没亲眼见过都不过分。 芦荟和薄荷跟着车,芦荟将一只青瓷小手炉递到苏颖手里,薄荷则将秋香色引枕放到苏颖身后,苏颖低头瞧着手炉上清雅的缠枝莲纹,她身边的这几个大丫鬟都是知冷知热的,以前好歹是侯府当家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有时却都没魏姨娘跟前的大丫鬟茉莉有脸面,由此可见以前正房颓势成什么样子。 这两个月来,这几个大丫鬟还有桂嬷嬷为她忙前忙后,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就算不是因为任务,就是为了她跟前的人,也要努力转圜不利的局面。 但愿日后情势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苏颖和刘夫人约在东大街碰面,京城有五六处大的商用街,东大街是世家豪门的公子哥儿及高门大户的采办们最爱来的,再加上北边民风相比之下比较开放,也有些夫人太太们乘车来逛,也有些小姐姑娘们带着帷帽相约而来。 刘夫人比苏颖早到,瞧见勇武侯府的马车笑着迎过来,等马车停下芦荟和薄荷先下来,一个打起帘子,一个伸手扶着苏颖下车。 刘夫人打眼一瞧,苏颖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手指玉白细腻轻轻地摩挲着手炉上头的缠枝莲纹花样,相映成辉。身上穿了一件儿石青提花橙红镶滚边长衣,妃色百褶裙,外头还系着件浅蜜色橙黄宽边披风,刘夫人恍惚想起两人未嫁时风色夺目的苏家姑娘,再想之前探病时她枯黄的模样反倒是模糊不清了,看来是真的想开了。 回过神来,刘夫人上前嗔道:“你可让我好等,你说可要怎么罚你吧?”说着挽住苏颖的胳膊,苏颖把手里的青瓷小手炉递给芦荟,闻言笑道:“就罚我呆会儿请刘二太太吃茶。”这么说话说多了就习惯了。 刘夫人啐她一口:“当我稀罕你那点子茶钱呢。”把苏颖拉到一家布置的华贵秀雅的店铺里,苏颖随意扫了一眼,在看到穿着统一的清秀小厮时忍不住挑了挑眉,被小厮们迎到二楼的雅室里,玻璃镶的窗户,各色花草,精致的摆设,还有统一着装的娟秀女侍者,可真是大手笔。 刘夫人推了推苏颖,得意的说:“我带你来的这家铺子如何?” “很精巧,”苏颖抬手指了指那玻璃窗,“这窗子倒是新奇,我瞧着上头还有花纹,我看着都想在我家也装上这种样式的呢。” “新兴的玻璃窗,挺稀罕的,听说是从西洋传进来的,”刘夫人也跟着称奇,“好大的手笔呢。”说着看向苏颖,挑了挑眉:“知道这是谁家的铺子么?” 苏颖微微挑眉,难不成还和她扯上什么关系不成,不动声色的说:“你若让我猜,我可猜不出,你别卖关子了。” 刘夫人凑过来颇为神秘的说:“说起来和你家还真有那么些关联,”对上苏颖疑惑的目光,刘夫人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是你家老太太娘家陈家子侄的。” 苏颖在诧异过后说:“真的?我可没听弟妹和老太太提起过。”依照她们俩的脾性,要他们娘家有这么大的手笔开这种日进斗金的铺子,不成天挂在嘴边才怪呢。 刘夫人撇撇嘴,嗤笑:“有这等好事,怎好外传?就是我也是偶尔知道的。” 苏颖深表同意,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深思,她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呢,才出一次门就又遇到疑似老乡了,不过要是刘夫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就真有意思了。 果然她有一双慧眼。 不过让苏颖奇怪的是系统这次没有半点反应,自从前天戳穿了勇武侯里的那位琥珀姑娘的外来者后,系统突兀的就没了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苏颖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来,但系统也没忘将避毒珠发下来,她就当系统又像之前那样收集资料去了。 将心中的那丝不安压下去,在刘夫人的带动下苏颖也兴致勃勃的挑选起首饰来,最后选中一只红翠滴珠凤头钗和一对八宝嵌珠金镯,和刘夫人说说笑笑往楼下走的时候,门口正好进来一位身穿浅青色肩头袖口和下摆绣竹叶长衣的十四五岁、头戴束发银冠的少年,看掌柜的一脸恭敬的将这少年往后面迎,许是哪家公子哥儿。 苏颖多看了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转过头去和刘夫人说话,不由得摩挲着小手指,突然想起她背包里的金缕衣,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出门逛了半天,苏颖可以说收获颇丰,回去的时候嘴角一直是上扬的,芦荟和薄荷对视了一眼,太太今天心情一直很愉悦呢。薄荷从火盆旁边热着的锡制茶壶中倒了杯热茶给苏颖,笑着说:“太太要是喜欢,改明也可以下帖子请刘二太太到别处逛逛,这会儿郊外的云若寺外的桃花应该开了,太太也可以趁机松散松散。” 苏颖笑笑:“说起来老太太的生辰也快到了,哪里有这么些空闲时间呢。”傅母生辰那陈家就该来祝寿吧,那家特别精巧的铺子要真是傅母娘家子侄开的话,就应该见的到吧。 勇武侯府傅母屋子里头,傅母正倚着正红金丝蟒纹的靠枕闭目养神。 屋子里头就只有白鹭和杜鹃两个丫环,白鹭正跪坐在脚踏上替傅母捶腿,而杜鹃则是手里端着红漆小托盘,上边放着一只画珐?罗汉盖碗。 半晌后傅母睁开眼,厉色道:“二老爷是这么吩咐的?” 白鹭藏起来眼中的艳羡和嫉妒,回道:“二老爷当着二太太的面说的,只是那琥珀姑娘不领情,哭天抹泪的不愿伺候二老爷呢。” 杜鹃站在一边儿屏息,不敢出声扰了傅母,她瞥了一眼白鹭,又怎么会不知道白鹭心里那点心思。 傅母冷哼一声:“下作的小.娼.妇,二老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还敢这么不老实,这点子手段也就哄骗下二老爷,实在是要好好敲打敲打,省的这内里藏奸的再生出什么事来。” 白鹭连忙奉承道:“这阖府里有老太太您看着,谁还能瞒过您的法眼,就是那不老实的,在您的法眼下耍滑头那岂不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么。” 傅母半阖着眼:“不过是看在煦阳还在新鲜头上罢了,二太太那儿杜鹃你去看看,就把我的意思再跟她说说,好好的正头侯府二太太别弄的太小家子气,短了爷们儿的脸面,她能得着什么好的。” 又对白鹭说,“去把我收着的那一套青田石雕生肖摆件儿拿出来给大姑娘玩儿,这两天事多没顾上她。” 杜鹃和白鹭领命去了,等出了屋子到了游廊上白鹭拉住杜鹃的手:“好杜鹃,我正巧要去找绿柳描花样儿,这差事你就和我换换罢,也省的我再多跑一趟了。” 杜鹃耐不住白鹭的央求只好应了下来,白鹭心里头堵得慌的到了二房,正瞧见刚开了脸的琥珀姑娘出了屋门。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1章 亦正亦邪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彼时的琥珀姑娘已经换下了惯穿的素白衣裳,既然开了脸就该按照规矩来,傅煦阳现在又正在兴头上,底下人见风使舵巴结着她,看她身上穿的米色纱裙,外罩粉色镶浅红色绸缎宽滚边绣芙蓉长衣,以及头上戴的红色垂珠簪,哪里是一个通房姑娘能有的待遇。 琥珀姑娘注意到白鹭森寒的目光,不自觉地缩了下身子,带着股儿怯懦,却更显得弱柳扶风,还带着股儿小女儿的娇媚,怪不得二老爷为了她发作了二太太。 白鹭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掩饰了下来,这时王姨娘的院门开了,妩媚袅娜的王姨娘娉婷而出,白鹭朝她道了个万福,王姨娘抚了抚身上的绛红撒花遍地金的褙子:“是老太太跟前的白鹭啊,这是怎的了?” 白鹭笑道:“老太太让奴婢来瞧瞧二太太,正走到这呢,就遇着了琥珀姑娘。” 王姨娘笑盈盈的走到琥珀跟前,亲亲热热的要去拉琥珀的手,琥珀泪眼迷蒙躲开了王姨娘的手,王姨娘面色一僵,但她也不恼,笑容都没变:“妹妹怎么还和姐姐我见外呢?虽说妹妹现在碍于老太太的话只能是个通房姑娘,可有着老爷的宠爱,升为姨娘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琥珀眼中闪过难堪和侮辱,她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我,我没有。” 王姨娘拍拍她的手,“既这样,妹妹不如和我一块儿去给太太请安问礼,不是姐姐说话难听,这只有拜过了太太,这才算正式有了名分呐。” 白鹭就在旁边站着,她也不能插话,而且这王姨娘身份到底不同,不像魏姨娘和柳姨娘这样的是家生子出身,官绅出身,是贵妾,而且白鹭也乐的看王姨娘刁难琥珀。 琥珀咬着下唇,道:“可太太病了,都是因为我的错,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 琥珀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王姨娘手腕上的碧玉透亮的镯子上,抿了抿嘴角,这镯子肯定值不少钱吧,低着头的她没看到的王姨娘轻蔑的目光。 王姨娘唇边露出嘲讽,不过是个小丑而已,还真是高看她了,将手腕上的那只镯子褪下来戴到琥珀手腕上,亲热的说:“妹妹到底心善,既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等太太病好了,妹妹再去给太太请安问礼也不迟。”又对白鹭说:“既这样我也不好耽搁你去办差了。” 白鹭服了服身,转身去陈夫人的院子了。 琥珀低着头,嘴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 陈夫人的病第二天就好了,一反常态,不但喝了琥珀敬的茶,还自己掏了二十两银子做主给办了一桌席面,晚间等傅煦阳来了还主动把他推到新开脸的琥珀姑娘房中。 傅煦阳虽然纳闷陈夫人怎么不闹了,但心里还是很享受这种妻贤妾美的场面的,半推半就的就出了陈夫人的屋子去了还惦念的琥珀的房中,等他走了陈夫人咬着牙摔了个茶杯,恶狠狠的瞪着琥珀的院子:“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老爷还能新鲜个几时!” 傅母对陈夫人的这一番作为还算满意,等第二天还特意把陈夫人和苏颖都叫过去,语重心长的对面带憔悴,脸上特意涂了几层脂粉才掩盖住眼下青色的陈夫人说:“你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二太太,底下无论是谁都不会越过你去,何必和个奴婢一般见识,倒显得你这做太太的不大气了。” 这话就差直接说陈夫人不贤惠大度了,嫉妒成性了,陈夫人脸色难看,手中的帕子被她拧成一股绳,心里更加恼怒和忿恨了,她可没忘了傅煦阳就为了那个贱婢扬言要休了她,还指责她是妒妇,更让她愤懑的是千防万防她的陪房丫头里竟然会背着她爬上了傅煦阳的床,联合起来让她彻底没脸,心寒的是姑妈不但不给她做主,反而指责她不大度,还做主给那贱婢开了脸! 陈夫人脸色青一片白一片的,好不精彩。 苏颖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当然清楚傅母这话不单单是说给陈夫人听的,看到陈夫人变来变去的脸色,在心里感叹:到底还年轻,演技还没有那么炉火纯青,还得再锤炼。 傅母端坐在榻上,接过白鹭递上来的参茶喝了一口,淡淡的开口:“大老爷这两日都没来后院,可是公务繁忙?苏氏你这做太太的,也该劝劝让大老爷身体为重。” 苏颖笑的温婉端庄:“让老太太跟着操心了,只老爷心系公务,一心为圣上分忧,媳妇即使想劝,也得分清轻重缓急呢。”反正傅母拐着弯子想说她不贤惠,可在陈夫人和傅煦阳专美在前,这不贤惠大度的高帽子她就不跟着抢了,就算魏姨娘再怎么闹腾,傅大官人也没有拎不清到说要休妻呢。 傅母脸黑了一层,冷道:“大老爷向来是个知轻重的,你也好生管着后院免得大老爷再为后头这些琐碎事分心,说起来我怎么恍惚听说那魏氏被禁足了?往前你不是还说这魏氏知道分寸,又说什么顾念大姑娘的面子,这又是为何?若是被外人知晓了去,保不准你就摊上个拈酸的名声。” 傅母还巴不得苏颖传出这么个名声出去,可现在二房的腌?事可比大房的严重多了,保不准没打了老鼠反而伤了玉瓶,想到这里不由得瞪了一眼愚钝的陈夫人,真是个不成事的。 苏颖刚张了张嘴,陈夫人就飞快的说:“大嫂好手段,竟一下子将你们院里最张狂的侍妾打压了下去,”她抬头看了傅母一眼,见傅母没反应,就接着冷笑道:“弟妹我正愁着要怎么敲打那等内里藏奸的,免得背地里将爷们儿勾搭坏了,正好也向大嫂讨教下。” 拜托,就怎么不懂说话是门艺术这个道理呢。 她家这个妯娌可真是‘亦正亦邪’啊。 苏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随着她的动作发髻间的八宝簪随之荡了起来,流苏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再配上那只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以及拧着柳眉,就显得她特别的冷艳,让人望而生畏,陈夫人恨恨的别开眼。 “老太太明鉴,”苏颖面露疑惑,“魏氏原就因为日夜不缀的伺候大姑娘劳累过度,等大姑娘这挪到上房来,松散下来就病倒了,大夫都来看过好几回了,说得静养。顾念着她往日尽心伺候老爷和大姑娘的份上,连平日里的请安问礼都免了呢。” “不知是哪起子奴才在老太太跟前碎嘴,胡乱编排我这当家太太,虽说咱们侯府待下宽厚,可这背后非议主子的小人可不能纵容,若是日后嘴上没个把门的将咱们侯府里头的事儿传到外头去,凭的给咱们侯府抹黑。” 苏颖这话说的干脆利落,又学傅母把这件事的高度上升到全侯府,而且还特意在‘当家太太’四个字上若有若无的加重了音。这侯府里傅母是最尊贵不错,但别忘了如今掌管侯府的可是苏颖这个当家太太,整个侯府当家做主的是傅奕阳这个勇武侯,傅母再威风也是傅奕阳给的。 苏颖这话一说屋子里侍立的丫头们全都大气不敢喘。 傅母的脸色彻底黑了,不等她开口,看谁都不顺眼的陈夫人就发动无差别攻击技能,惊恐的看着苏颖:“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姑妈听信谗言冤枉了你吗?再者有哪个奴才糊涂油蒙了心敢在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也不怕烂了舌头!” 陈夫人假模假样的劝告苏颖:“大嫂你这话也太重了些,还不快给老太太陪个不是。” 苏颖眼角抽了抽,我说弟妹难道你不觉得你这话前后矛盾么?补刀也不是这么补的。她无辜的眨了眨眼,对义愤填膺的陈夫人说:“弟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够了!”傅母将手中的盖碗重重的往炕桌上一搁,冷哼一声,恼道:“既然是个误会说清楚就罢了,也值得这样,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 陈夫人闷闷不乐的坐回去,至于苏颖真的长见识了,明明是傅母用魏姨娘做筏子想给她难堪,如今被她几句话拨回去,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成了她和陈夫人吵闹不成样子了,而且也不提她跟前哪起子奴才搬弄是非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傅母自持身份,暗恨苏颖竟然敢在她跟前借着奴才给她没脸,心里有气,挥手让杜鹃开了箱子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冷淡道:“这是我最近新得的阿胶,跟平常咱们使的不是一样,可是拿最好的材料熬制的,最是养气血补身体的,”她斜睨了苏颖一眼,顿了顿又说,“听进上来的人说这对妇人有奇效,我个老婆子用不着,便给你们,希望你们早日让我抱上金孙。” 这话说的不能再明显了,傅母半阖着眼,果然见苏颖眼睛一亮,眼中的急切和渴望再明显不过了,也不再端着那讨人厌的当家太太范儿了,傅母顿时觉得顺眼多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2章 绵里藏针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将炙热的视线从杜鹃手中的托盘上转移了回来,有些不自在的抚了抚身上穿的烟霞红提花锦缎褙子,矜持下来。 反而陈夫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注意到傅母和苏颖都在看她后,她有些不自在的说:“还是老太太心疼我和大嫂,我一定不会让姑妈失望的。” 傅母没理陈夫人,指着托盘上的两个红木雕花匣子,“左边这是给大太太的,你大病一场身体比不上二太太,我多给五块。”陈夫人拿着帕子攒攒嘴,自以为遮住了她的不满。 杜鹃捧着托盘,先往苏颖这边走过来,苏颖也没让背后的芦荟去接,反而是亲自站起来捧过来那红木雕花匣子,朝傅母微微福身:“多谢老太太厚爱。” 厚爱,果然是厚爱。 苏颖捧着红木雕花匣子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垂下黑浓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寒光――在发现了傅母以前那些阴狠歹毒的手段后,难不成她还会蠢到相信傅母还会这样良心发现么?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呢。 傅母会这么做,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或许是从正院安插的眼线那里得知傅奕阳和她的关系缓和,再加上之前傅奕阳拒绝了傅母往他房里塞人,不想看到大房好过,尤其是不愿看到傅奕阳的嫡子出生,才这么好心的赏了阿胶来。 而且看刚才傅母的反应,她应该是笃定了苏颖会上钩,苏氏求医问药想要怀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是想从根上防患于未然呢。 苏颖吊了吊眉梢,这样的把柄送上来,她不利用就真对不起人家辛辛苦苦熬药作假了。 相比于苏颖内敛的喜悦,陈夫人则一扫之前的抑郁,眉开眼笑,还朝苏颖得意的挑眉说:“大嫂,看咱俩谁先生下咱们侯府的嫡长孙?” 陈夫人这话一说,满室寂静,站在苏颖背后的芦荟和薄荷脸色难看,而杜鹃和白鹭面面相觑,反而傅母仍旧笑的慈爱,好像一点都没觉得陈夫人这话有哪里不对。 侯府的嫡长孙,那只能是袭爵的勇武侯也就是傅奕阳的嫡长子。 苏颖脸上的笑意没减分毫,反而打趣的说:“弟妹可真不知脸红,这等事儿怎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傅母眼睛眯了眯,看苏颖的时候那恶意都快不加掩饰了。 至于陈夫人她压根没听懂苏颖话里的深意,反而直爽的说:“这有什么的,咱们做媳妇儿的给爷们儿开枝散叶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大嫂比我早嫁入侯府,怎么还这么矜持,再说了在老太太这儿,哪里还有这么大的规矩。” “我是比不上弟妹率直,”苏颖真诚的说,转过身来对傅母说:“给寿安老太妃的寿礼礼单我让人拟好了,请老太太过目,要是有哪里不妥当,老太太指出来我还好再更改。”说完芦荟就将礼单递到白鹭手上。 傅母突然想起傅煦阳之前还和寿安老太妃的外孙生了嫌隙,如今这寿安老太妃过寿,他们侯府的寿礼怎么也不能比往年的薄了,看了下礼单的长度,就说:“既是老太妃过寿,咱们这样的人家寿礼不能薄了去,不然让人家觉得咱们小家子气,我记得老太妃信佛,库房里不是有尊尺来高的羊脂白玉观音,将它添上罢。” 苏颖皱眉想了想:“这,难不成是我记错了,咱们公库里并没有老太太说的这尊观音?” 傅母脸当即耷拉下来,皱着眉指责苏颖:“怎么?这明显是和寿安郡王府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大太太连尊观音都舍不得往外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再说又不是白让你往外出,若得了老太妃的青眼,对大老爷对咱们阖府都是好事。” 陈夫人忙不迭的火上浇油:“老太太说的有道理,不能老太太在外为咱们阖府谋划,大嫂你不帮忙就算了,也不能眼皮子浅舍不得自己的私房给扯后腿不是。再说如今大嫂管着整个侯府,还能缺了这么个摆件不成?” 傅母冷哼:“罢了,你既不愿意就算了,不如我开了我的私房从里面给添补上罢。” 可傅母就这么一说也没别的动静了,就逼迫着苏颖表态呢,可陈夫人不明白啊,她和傅煦阳早就把傅母的私房都当成是二房的了,这要是从里面出这寿礼那岂不是割她的血肉似的,哪能同意,忙嚷嚷道:“老太太别恼,若是被我家老爷知道,他肯定会训我说我不孝,让老太太难做了,大嫂没有我回头看看我那里有没有。” 边说,眼神不住往苏颖脸上溜,苏颖算是彻底服了,这姑侄俩一捧一逗转眼间就要给她扣上个不孝的高帽子了,这不去说相声都浪费了这异禀的天赋。 苏颖捏了把大腿,眼圈立马红了,泪睫于盈,嘴唇微张着,含冤莫白的样子衬得傅母和陈夫人更加咄咄逼人了,可仍旧把腰挺得笔直,冷艳高贵气质加成,“老太太明鉴,不是我不愿意从我的陪嫁里出这份寿礼,但凡为了我们大老爷我们勇武侯好的事儿,我又怎么会分不清轻重呢。只是老太太提起那尊羊脂白玉观音,上次为了小叔的事让我随到礼单上了,没能支会老太太一声都是我的不是,还请老太太息怒。” 呵呵,那是我的私房我的陪嫁,难不成你做婆婆的连当家太太的陪嫁私房都要贪图了?老脸是铁壁铜墙做的吧? 傅母被苏颖绵里藏针的一番话快气的仰倒了,她有意刁难苏颖,可偏偏苏颖话里将傅煦阳抬了出来,她能说苏颖随礼随的不对吗?更何况她自持身份,也不能让人家认为她贪图儿媳妇的嫁妆。可心里就是来气,脸色就阴沉沉的,瞪着苏颖不说话。 陈夫人唯恐天下不乱,嗔怪的对苏颖说:“大嫂你也真是的,刚才你怎么不早说?害的老太太跟着动怒,老太太可是咱们阖府的定海神针,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二老爷可是承受不起。”责怪的看了苏颖一眼,转头对着脸黑黑的傅母又是一脸恭敬。 苏颖眼角快速抽搐,二弟妹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因为陈夫人的强势插.入,这场由寿礼礼单引发的争锋相对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苏颖估计傅母都快气的内伤了,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真是喜闻乐见。 至于陈夫人被傅母赶出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还以为傅母这是被苏颖气的,心里还乐滋滋的,在出了上房门后叫住苏颖,一脸我是为你好的神色劝说:“大嫂听弟妹一句劝,日后还是多顺着些老太太,要因此和大伯生了嫌隙那多不好啊。” 苏颖顿了下,这上下之间到底是什么逻辑? 见苏颖不说话,陈夫人又斜眼看了眼跟在苏颖身后俏丽的芦荟和薄荷,恨恨的说:“大嫂别嫌我多嘴,我瞧着你跟前的几个丫头都挺水灵的,大嫂还是注意些,省的那些内里藏奸的生事儿。” 苏颖蹙眉,笑盈盈的说:“有弟妹的前车之鉴,我哪还会重蹈覆辙呢。不过我倒是觉得弟妹你应该更加注意才对,近墨者黑,别你跟前的丫环都纷纷效仿呀。” 陈夫人懵了一下,就知道苏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狠狠的瞪了苏颖一眼,气势汹汹的走了。 苏颖由芦荟和薄荷扶着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才回到正房,等进了院子苏颖突然说:“你们俩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二太太听明白了吗?” ――她才突然想起来傅母和陈夫人的娘家陈家的家教是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一向是不许女儿多读书的,就连嫡出的小姐们也不过是略认得两个字,勉强能认得账本。不像苏颖,琴棋书画虽然衬不上都精通,但是都略懂一二,就连她跟前的几个丫环都是识字的。 听了苏颖的话,薄荷和芦荟扑哧笑出声来,而且见苏颖心里没有因为刚才陈夫人的话产生芥蒂,都放下心来。 进了屋子,芦荟将手中捧着的红木雕花匣子放到苏颖跟前:“太太,您看老太太给的阿胶?” 苏颖眯了眯眼睛,伸手从匣子里拿出一块阿胶凑近看了看,闻了闻,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森冷寒意,喃喃说:“要是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就好了,”对芦荟说,“给紫苏,从明天开始就用老太太给的阿胶来补身吧。”她记得上次从苏家回来的时候苏太太也给她不少阿胶,既然傅母也给了,总不能浪费了这满满的‘好意’吧。 再说也不能浪费紫苏的手艺,啧,她真是个好人。 安排好傅母给的阿胶后,苏颖问桂嬷嬷:“老爷这会儿在哪?还在前面衙门里忙吗?”这两天傅大老爷都没来后院过夜,苏颖当然是知道傅奕阳是真的在外书房忙碌,除了早上送他出门的时候能见上一面,就连晚上傅奕阳都没空回正房来吃饭,没忘叫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桂嬷嬷笑着说:“今儿前头衙门的事不忙,老爷老早就落衙了,不过没回府,差人回来说是遇到两个舅老爷,去茶楼叙叙旧,得晚些才能回来了。” 苏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桂嬷嬷是说她两个娘家哥哥?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3章 侯爷醉酒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桂嬷嬷说的舅老爷是她娘家两个哥哥。不过这也是令人吃惊的地方了,以前傅大官人和自己的岳家关系算不上多亲密,也就不用说现在和她两个哥哥还约好到茶楼叙旧了。 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啊,怪不得桂嬷嬷这么高兴呢。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对苏颖来说这也是好现象。 等月上柳梢头了,傅奕阳还没回来,苏颖拿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她不急桂嬷嬷几个都跟着急了,苏颖眼皮都没抬就吩咐:“去外头问问,都到这时辰了,老爷怎么还没回来?” “是。”芦荟应了,直接掀开帘子就出去找人打听去了,苏颖放下书拢了拢鬓发:“许是喝酒了,让灶上热着汤预备着醒酒用。”在苏氏的记忆里,她二哥苏寅平时爱喝酒,至于傅奕阳他很自律,平时喝酒的次数不多。 过了会儿,芦荟拧着眉回来了,先对苏颖说:“前头傅平来说老爷回来了,在书房里头,瞧着像是醉了。” 苏颖疑惑,这醉了怎么不回后院来让人伺候着,见芦荟也跟着不解,看来也不知道,苏颖想了想,就带着两个丫头往前头去。 “奴婢回来的时候瞧见南院的小丫头探头探脑的呢。”芦荟撇撇嘴,薄荷直接从鼻子里哼出声来:“这才几天,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根本就没得着教训。” 苏颖挑了挑眉,这魏姨娘还真是不老实,难不成是觉得傅奕阳这几天都没来后院,以为不耐烦她这个正头太太了?还是说静养几天心思又开始活泛了,根本就没有弄清楚她现在的处境?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明儿你去瞧瞧她病好的怎么样了?之前淘换下来的阿胶送几块给她,让她放宽心好好养病。” “她哪值得用那样的好东西,再者奴婢瞧魏姨娘那就是心病,心眼多给坠的。”薄荷向来看不上南院的,说话也毫不客气,芦荟拧了她一把,薄荷朝她吐吐舌头,苏颖就笑笑也没怪罪,反而说:“病就让她养着,要是这个大夫诊治的不见起色,再重新换个大夫就是了,咱们侯府又不缺那点医药钱。” 魏姨娘要是个眼光长远的呢,就该等着傅奕阳消气,更何况只要有大姑娘在,傅奕阳再怎么着也不会将她给遗忘到脑后头去;可她要是个目光短浅的――事实证明魏姨娘就不知道长远两个字怎么写――那苏颖可不会客气,她可不贤惠大度到给魏姨娘东山再起的机会,趁她病要她命,趁早将这出头的椽子敲死了,省的日后还能来恶心她。 苏颖到了前头傅奕阳的书房外,说实话就是以前的苏氏也很少来,她端着架子自然不愿意沦落到和侍妾一般见识的地步,就是嘘寒问暖在她做起来都硬邦邦的,也难怪同样硬邦邦的傅大官人不喜欢了。男人么,大多是喜欢解语花的。 若是这朵解语花还能风情万种,那就不能更美了。 苏颖刚进了书房,就闻到淡淡的酒气,而主人公直挺挺的坐在书桌后头不像是醉了的样子,可时间一长就能看出不对劲来,他正襟危坐的姿势变都不带变的。 听到动静,傅奕阳脸一沉,厉声道:“不是说了,不要让人进来的吗?这是怎么回事,啊!”说完身体摇晃几下,旁边的小厮要过去扶,被一把挥开了,估计劲不小,那小厮差点就栽跟头了,然后大老爷努力黑脸。 苏颖心里都乐开怀了,难得见傅大官人有这样失态的时候,可惜没有留影球,要不然就能把‘勇武侯醉酒’给记录下来了,太可惜了。心理活动归心理活动,表面上苏颖神情自若,指挥着屋子里的仆从:“把老爷扶到里间去,去打了热水拿毛巾来,叫厨房送醒酒汤过来,再沏杯浓茶来。” 这回疑似喝醉的大老爷很合作的被小厮们搀到里间躺在榻上,等苏颖过来连忙退了出去,芦荟端了热水进来,薄荷递过来毛巾,苏颖接过来亲自给傅奕阳擦了脸,关切的问:“这是喝了多少酒?头痛不痛?” 傅奕阳不嚷不闹,实在不像是喝醉的样子,苏颖问他话他皱着眉唔了两声,还点点头,又闭上眼睛,苏颖更确定他是真的喝醉了,拿手按住他的太阳穴,有轻有重的揉动着,对芦荟低声说:“去问问老爷这是喝了多少酒?” 等醒酒汤被送上来,苏颖凑到傅奕阳耳边问他:“要不要喝几口汤醒醒酒,免得明儿起来头疼的厉害?”傅奕阳呼出来的酒气让苏颖有些不适的皱皱眉,谁知道闭着眼睛的傅奕阳突然睁开眼睛,把苏颖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他这是要吐,连忙让丫头端了铜盆来,可折腾了半天他也没有要吐的意思,连端过来的醒酒汤都自己端过来几口就喝完了,因为喝的有点急,还有几滴洒在前襟上。 苏颖一面给他顺背,一面又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嘴,扶着他躺下来,解开前襟头两颗盘扣,嘴里埋怨着:“是不是二哥灌你酒了?你也不能太老实,他让你喝你就喝,看明天你难受找谁说去。”话虽是这么说,可却是关切的语气,还不轻不重的按着他的太阳穴。 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传到傅奕阳鼻中,他也没睁开眼睛就说:“没喝多少,今儿高兴。” 苏颖轻哼了一声,没再和傅奕阳说话,环顾起傅大官人的书房来,这一瞧就觉得大老爷的品味不错,风格就往雅致古朴上靠拢,又瞧见没摆在外间书桌上的玻璃灯,和他让人送过来的玻璃灯差不多样式。 苏颖不由的联想到昨天出门时去的那家大手笔用玻璃做窗户的店铺,统一的制服、利落清秀转为女客服务的女侍者,还有俊秀白净的十四五岁少年,真有意思。 等苏颖回过神来,低下头就对上傅奕阳定定的视线:“想什么这么入神?” 被他这么定睛的看着,苏颖还是有些脸红了,不过再说话前她还是让薄荷将沏好的浓茶端给傅奕阳,让他漱漱口去去酒气,这真的不是嫌弃。 傅奕阳也不接过来,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苏颖,苏颖一噎,怀疑他是故意的,刚才不还是自己把醒酒汤喝下去了么,但没办法只好接过来茶盏来送到傅大官人嘴边。 等这浓茶也喝了,酒气也去了,大老爷还是往苏颖大腿上一躺,也没说要回去,苏颖无奈,再说也不能把他留在书房里,只能任劳任怨的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薄荷有眼力见拿着枕头垫在苏颖腰后面,好让她靠的舒服些,苏颖在心里给她点个赞,自己扯过被子给老神在在的大老爷搭上,见他还皱着眉以为他又头疼了,又上手给他揉着头皮:“又头疼了?” 傅奕阳点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过了会儿开口问:“刚才你想什么呢?” 要不要这么执着?苏颖轻轻抿了抿嘴角,柔声说:“昨个和刘二太太一块儿去逛街,瞧见一家铺子用带花纹的玻璃做的窗子,我瞧着挺新颖的,而且装上显得屋子敞亮,就想着在正院屋子里也换上那样式的。” “嗯。”喝醉了还仍旧言简意赅么?苏颖又听傅奕阳说:“这事就让大管家去办,从我这儿走账,不用你出。” 苏颖哭笑不得,雷厉风行倒是没变,她就那么一说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哪有你这样的,我就这么一说,再说要只正院弄了,不大好,听说那玻璃并不便宜,等以后再说罢。”话里头带着股儿嗔怪,又有两分撒娇的意味,反正就是透着股儿亲昵,声音又柔柔的缓缓的,让人听着就觉得舒服。 傅奕阳顿了顿,“随你吧,这事记在我这。” 这算是承诺了?苏颖笑了笑,“那我就谢谢老爷了。” 傅奕阳咧开嘴笑了笑,看上去还挺高兴的,苏颖眼里也带上了几分笑意,问他:“好些了吗?时辰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正院吧?” “嗯?”傅奕阳从鼻子里发出这么一声,坐起来拉住苏颖的手,黑嗔嗔的眸子就定定的盯视着笑盈盈的苏颖,都说灯下看美人,明亮的灯光一照,肌骨莹润,波光潋滟,就应了那么一句词‘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傅大官人握着苏颖的手,修眉上扬:“夫人,咱们回正院。” 这次轮到苏颖不好意思了,连丫鬟们都低下了头,她在大老爷的注视下轻轻咳嗽了一声应了:“回去。” 在心里骂自己,能不能有点抵抗力啊?而且更让她觉得疑惑的是这大老爷到底是醒酒了还是还在醉酒?说实话,苏颖还真有点拿不准了。 等回到正院,苏颖扶着傅奕阳坐在榻上,自己累的出了一身汗,再加上身上被他熏出来的酒气,觉得身上难受问白芷:“热水可备好了?” 就一转身的功夫,等苏颖再去问傅奕阳的时候,瞪大眼睛看着这位爷端着之前苏颖没吃完的点心一碟子绿豆糕吃的津津有味,完了之后还煞有其事的评价:“这绿豆糕做的不错,甜而不腻,清香绵软。” “……赏做点心的厨娘一百钱。”苏颖这么接了句。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4章 醉翁之意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在傅奕阳吃完绿豆糕后,还递了杯茶给他,省的他噎住,在观察到大老爷心满意足后,说:“老爷,水备好了,你去洗洗吧。” 傅奕阳很自然的点点头,接过小丫头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然后就在苏颖面前站直了,等着苏颖给他换下身上的衣服,苏颖嘴角抽了抽,估计是习惯成自然了。 苏颖忍了,弯下腰来给他解挂在盘带上的玉佩和荷包,荷包是端庄的深青上绣碧海蓝镶银线花叶式样的,苏颖多看了一眼意识到这荷包不是出自苏氏的手笔,不自觉的抿了抿嘴角,然后不受影响的将荷包也一块儿放到小丫头端着的托盘上。 正房里间也点着傅奕阳送来的那个玻璃灯――事实上对傅奕阳让人送来的东西桂嬷嬷和几个丫环都恨不得全都摆出来,还得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就连这玻璃灯罩一天恨不得擦个三遍,确保它一尘不染――显得屋子里头比点着油灯蜡烛亮堂多了,苏颖突然觉得发间重了重,接着就听到大老爷说:“这白玉簪子怎么没见你戴过?” 她能说这是她讲了本年度最冷的笑话【问:如何替苏氏报仇?答:让傅母再也生不出孩子来】系统奖励的吗?白玉簪――一经佩戴,冷艳高贵气质加成百分之二十。 “前几天重新摆弄了下屋子里的摆设,翻找出来的,原是我以前未出嫁时戴过的,早先觉得太素净了才收起来的,如今就在屋子里头戴戴罢了。”她之前去上房的时候随手戴上,回来后也没拿下来,就那么簪着了,这话也不过是糊弄大老爷的。 要是以往这话题到这里就点到为止了,可现在有那么点不一样。 大老爷重新将簪子插到苏颖的乌云般的发髻间,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是素净了些,不过你戴珠玉倒比旁人好看。” ……这真的是沉默寡言的傅奕阳傅大官人吗?而且她不觉得这句是夸奖的 话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这旁人是谁啊? 屋子里头的丫头们全都低头研究地毯上的花纹。 好似觉得还不够震惊的,等苏颖将他的盘带去了后,傅大老爷环顾一周,目光落在洋漆架上悬着的白玉比目磬上,黑沉沉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深沉起来,抑扬顿挫诵了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苏颖一顿,脸顿时红的像红霞,这原本就是她一个小心思,都摆上好几天了傅奕阳不可能没注意到,他饱读诗书自然也明白这‘比目’代表的意思――悠悠比目,**相顾。有花并蒂,有凤求凰,有琴邀琴,兰桂齐芳――文人嘛都爱玩高雅这一套,据苏颖观察大老爷其实很吃这一套的,当天晚上入柳穿花来又去,咳咳,很是热情呢。 但这暗示增加情.趣,你知我知就行了,咱别说出来啊,幸亏刚才芦荟使眼色让屋子里头侍立的小丫头们出去了,不然可就窘大了。 苏颖自顾自羞赧,可罪魁祸首说完没事人一样自己把衣裳给脱掉,“水可备好了?”就径自往内室走去,好在这些事都是薄荷做惯了的,苏颖还愣愣的呢,芦荟就朝薄荷努努嘴,薄荷捂着嘴笑着跟过去伺候傅奕阳了。芦荟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苏颖回过神来扑过来掐了芦荟一把,芦荟笑着说:“太太也去洗洗吧。” 苏颖闻了闻身上的味儿嫌恶的皱了皱鼻子,真是不让人安生,感觉还不如发酒疯呢,她视线一转落到炕桌上,挑高眉梢,吩咐芦荟:“明天早晨也来一碟绿豆糕,我――爱吃。” #爱吃甜食的侯爷你造吗# 芦荟在给苏颖擦头发的时候说:“太太的头发又黑又亮,还有股儿香味儿,真好闻。” “那洗头的法子你也知道,自己就可以试试。”苏颖觉得芦荟闻到的那股儿香味应该是因为她吃了系统发放的活色生香丸的缘故――想拥有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的体质吗?还等什么,只需一丸,见效快时效长,你值得拥有――不然光靠外物滋养,也不能这么有奇效。 想到这里,苏颖暗自担心,系统怎么还没有动静?这两天她也试着呼唤系统,可系统就是没动静,如果不是她的背包里的物品还在,而且背包功能还可以应用,她就以为系统出什么毛病了呢,没有了系统的炸毛和相互吐槽她真是很不习惯。 如果系统明天再不出现,她或许可以试试往背包里装洗澡水了。 等两个人都收拾妥当上了**,已经是月上中天了,苏颖的头发还没全干,身上一股清馥的香味儿,傅奕阳原本平躺,等轮值的芦荟和薄荷吹了灯到隔间的小榻上守夜带上门后,他转过来身来拢起她披散在枕头上的一绺头发,凑近闻了闻,热气洒在粉颈上,很快就激起了一层小疙瘩。 “夫人?”因为长期用毛笔写字而带有薄茧的指腹摩挲上那一片嫩娟娟的肌肤,声音如同天鹅绒般,带着一点儿特别的尾音,这时候听起来透着一股慵懒、优雅、性感的味道,特别的犯规。 “……嗯?”苏颖知道自己的身体喜欢他的碰触,慢慢也抛开了最开始要提醒自己把握好端庄大方正妻在**上的开放度的问题,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大规矩都是如此,还是只有傅奕阳是这样的,她只要那么一点点不着痕迹、要遮不遮的勾.引,这位就会变得特别的激动,就跟没见识过一样。这种事你爽我爽才能衬得上水**融么,再说大老爷五颗星的潜力值也不是说着玩的,很有进步的空间。 半遮半露在水绿色里衣外的锁骨被他用大拇指来回的摩挲,搂着她的胳膊渐渐收紧,苏颖睫毛轻轻颤动,抬起眼来看了傅奕阳一眼,就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印在心里。 喝醉过的傅奕阳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他似有所觉的也抬起眼看向她,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觉得心里某处涨涨的。自然而然的抬起她的下巴,削薄的嘴唇靠了过去。 苏颖双手很自然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没有先闭上眼睛,反而就这么贴过去,这个亲吻似乎和以前也不大一样,就那么四唇相贴,软乎乎、慢腾腾的,多了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苏颖慢慢闭上眼睛,搂着他的脖子倒了下去。 *** 傅奕阳醒的早,抬手揉了揉眉峰,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低下头来看苏颖抱着他的腰枕在他胳膊上,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就算是未施脂粉,头发也有些乱,可他就是觉得无论哪儿都看的顺眼。 小心翼翼的抽出发麻的胳膊,将苏颖挪到一旁的枕头上,傅奕阳皱着眉从**上起来,外衣也没披,活动活动胳膊,还没来得及回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觉得口干舌燥,正准备倒杯茶来润润口。 放在茶几上的茶壶里的茶还没来得及换上热的,过了**都凉了,傅奕阳眉头皱着不在意,可还没等端起茶杯来喝呢,背后就响起苏颖有些软糯的声音:“早起喝凉茶不好,况且你宿醉过,让丫头用温水拌了蜂蜜来喝。” 苏颖的话开启了傅大官人残存的记忆之门,他端着茶杯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等苏颖下了**走过来的时候他猛地咳嗽一声,苏颖忍着笑过来给他顺背:“是不是还觉得头疼?” 对上傅奕阳的黑脸和隐藏下黑脸下的各种不自在和不堪回首,苏颖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下只剩下大老爷黑如铁锅的俊脸了。苏颖无视他冰冷的视线,好歹收敛起笑容,抬手轻拍他的手背:“老爷昨儿没有发酒疯,一点也不像是喝醉了。” 傅奕阳显然也想起那不堪回首的醉酒经历,瞪了补刀成功的苏颖一眼,不过没什么威慑力,苏颖可不怕他,吩咐了进来伺候的白芷去调杯蜂蜜水来,等蜂蜜水送上来,他一口气喝干了,苏颖笑盈盈的看着他:“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傅侯爷就算心里觉得挺尴尬,但平时面无表情多了就是有这种好处,就算心里波涛汹涌了脸上也看不大出来,当下就任由丫环伺候他穿衣裳,也没说让苏颖给他穿了。 平时演技好的也有种好处,就算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能收敛许多,就透着丝丝笑意,主动接手过来,给他弄好了盘带,系上了玉佩,这时芦荟捧了个朱红勾缂金丝镶黑缎边的荷包,苏颖自然而然的接过来然后就给他挂在腰间。 刚才还隐隐尴尬的傅奕阳微微挑眉,低头注意到了她散落的房间露出的粉红耳朵,觉得扳回一城,又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了。 苏颖提都没提傅奕阳之前的那个旧荷包去哪儿了,当然了傅大官人是压根就没想起还有这茬。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对上,很快就错开了,他清了清嗓子:“再来一杯蜂蜜水。”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5章 明骚难防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捉弄了不善言谈的傅侯爷,苏颖心情舒畅,坐在镜子前梳头发,傅奕阳坐在后面目光触及洋漆架上悬着的白玉比目磬,神色不由的有些赧然,他昨儿确实孟浪了些,竟然会诵出那么一句诗来。见苏颖从镜子里看他,大老爷抬手握拳轻咳一声掩饰这一丝丝的尴尬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昨儿辛苦你了。” 镜子里的人也随着瞟了眼白玉比目磬,横着潋滟的眼波嗔他,嘴上一点都不客气:“不辛苦,老爷醉酒后行为都很收敛,还比平常话多了些呢。” 苏颖越这么说,傅奕阳实在尴尬,只好找话说:“昨儿和两位舅兄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 苏颖抿着嘴笑:“我二哥酒量大,平时最好劝人家喝酒,还好发酒疯,每次喝醉了就爱吟诗作对,谁要去劝他,他就非拉着人家跟他一块儿作诗,作不出来就不放人家走呢。” 如果这也能算安慰的话,傅奕阳心里稍微有那么些平衡了,咳嗽一声把上扬的嘴角收回去。 这份微妙的心情维持到早餐上桌后,摆碗碟的丫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那一碟绿豆糕就摆在傅奕阳面前,他看了一眼苏颖,苏颖脸色如常,他抿了抿嘴角,先夹了一个豆腐皮包子,细嚼慢咽。 苏颖忍住笑意,摆出一张端庄温婉的神情,瞧着那碟绿豆糕,蹙着眉:“怎的大早上的摆上碟绿豆糕,未免有些甜腻了。” 芦荟瞪大眼睛,不知道苏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她也不敢贸然插嘴。 “我觉得尚可,”傅奕阳自然而然的夹起一块绿豆糕来咬了一口,秉持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很快就将剩下的吃完,还表现出一副勉强可以下咽的样子来,一脸严肃让布菜的丫头们毫不怀疑大老爷是真的不喜甜食,他还顺手给苏颖夹了一块,“你可以尝尝。” 苏颖都快被正直的像标尺一样的傅大官人给骗过去了,她筷子顿了顿夹起那块绿豆糕,细细的品尝后微笑着说:“这绿豆糕做的确实不错,甜而不腻,清香绵软。” 傅奕阳僵住了。 好在这空档里他既没有喝粥也没有吃点心。 傅侯爷在觉得自己实在是多心后,目光捕捉到苏颖眼中的狡黠,以及帕子遮不住的扬起的嘴角,他向来端庄温婉的夫人何时有这种狡黠灵动的一面? 心中那种奇妙的感觉冲淡了尴尬,傅奕阳摸了摸鼻子,复又恢复成稳重冷峻的样子。 见此,想看他变脸的苏颖失望了,还是醉酒后的大老爷比较可爱些,殊不知她神色的变化都被余光时刻投放在她身上的傅奕阳收入眼底,不知不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就滑过了淡淡的笑意。 “昨天你说要把正院里的窗纸换成玻璃,可想好了?”傅奕阳心情不错,话也变得多起来,就连平时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也不再是秉持食不言的规矩、弄的吃饭就跟强制性任务一般了,“你既喜欢那玻璃灯,让大管家也一并去采买一对好的,放在屋子里也亮堂。” 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那玻璃灯了,当时也只是觉得那玻璃灯很现代而已,再者能不能不要这么雷厉风行啊,她不是说过了先不要换玻璃窗户了吗?!真是……就在这时,苏颖感觉到桌子底下无中生有傅侯爷的腿往她这边靠了靠,顿时苏颖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说怎么无缘无故说起玻璃灯,想起昨天夜里这男人醉酒后将**转化了一部分为明骚,做起那事儿来……还真比以往多了些情致,那些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徘徊,就觉得靠过来的腿滚烫滚烫的,被烫到一样躲开,白皙的脸上迅速布满了红晕,红着脸将某衣冠**无声的诅咒,醉酒后遗症了不起啊! 苏颖突然脸红引来芦荟疑惑的打量,侯府的当家太太轻轻咳嗽一声,努力板正了脸:“老爷的好意我记着呢,正院就先不置换了,等我想好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老爷的。” 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傅奕阳也不再逗她,点点头表示可以,端的那叫一个煞有其事。 比起大房的和乐融融,二房就比较热闹了。 二老爷傅煦阳有姨娘一人,通房数人,即使是前段时间陈夫人找了由头发作了几个通房姑娘,可架不住傅煦阳前仆后继给增加新人。尤其是新宠琥珀姑娘,对她陈夫人是恨的牙痒痒的,尤其是昨天琥珀半路截了她的胡,这让好几天都没得到滋润的陈夫人怎么不恨。 今早王姨娘又穿着一身银红撒花遍地金的褙子,妖妖娆娆的出现在她跟前,给陈夫人请了安坐到一旁,伸手理了理鬓角,轻飘飘的开口:“这琥珀妹妹许是身上不舒服,才来迟了吧。” 什么身上不舒服!明明就是……王姨娘这话就给陈夫人心中的无名火浇上一瓢油,陈夫人拧着帕子狠狠剜了王姨娘一眼,轻蔑道:“奴婢就是奴婢,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姨娘轻轻勾起嘴角,说了这么一句:“好歹是太太亲自调.教过的,这点子规矩不会是不懂的,瞧着老爷还未差人传话过来,应该是耽搁了吧。” 陈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就在这时小丫头跑着进来禀报:“老爷过来了。” 陈夫人脸色稍霁,可等看到亦步亦趋跟在傅煦阳身后的琥珀,咬了咬牙,快步走过去把傅煦阳迎进来,恶狠狠的瞪了琥珀一眼,不过对向傅煦阳的时候硬挤出个笑容来:“琥珀伺候的老爷还满意么?” 傅煦阳心满意足,落在琥珀身上的目光里透着一丝狎昵:“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夫人跟前还有这等妙人呢。” 陈夫人攥着帕子,吩咐跟前的丫环:“去把之前老太太给我的那匹苏杭缎子拿来赏给琥珀罢。”对向傅煦阳又变得很温柔可人:“表哥可饿了?” 傅煦阳很满意陈夫人的这一番做派,目光也从琥珀身上收回放到陈夫人身上了,陈夫人心里才满意了些,可下一刻琥珀蹙着一双秀眉,露出一段粉颈,朝陈夫人盈盈一拜:“我…”她及时咬住牙尖,傅煦阳见她这秀色模样都看呆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琥珀咬了咬嘴角,低垂的睫毛微微颤动,微微抬头往傅煦阳那儿瞧了一眼似嗔非嗔的,然后就不再去瞧,对着陈夫人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奴婢谢太太赏赐。”再说奴婢的时候顺畅多了。 不等陈夫人表态,傅煦阳就怜香惜玉起来:“这有什么的,那是你该得的,我看你头上戴的簪子也素净了些,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套赤金镶玉的头面去。” 王姨娘刚才的云淡分清也装不下去了,拧着帕子冷冷的看着脸颊泛着红晕,泪珠儿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的琥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看来是她小看了这位啊! 至于陈夫人她肺都要气炸了,他们俩这是打她的脸!看琥珀的目光都恨不得要啃她一口肉,琥珀自然也觉察到了,她心里得意,身体却摇摇欲坠,还把头往陈夫人这面偏过去,没直起身子来,反而又曲着膝盖朝陈夫人行礼。 这下子就更衬出那水蛇腰美人肩,而且她头上只是松松的挽着一个倾斜的堕马髻,上头也没插钗环或是头花,就有一个白珠簪,另外就是一根红色头绳,也不知道那头绳是怎么弄的,显得逶逶迤迤,显出几分不用心的慵懒和随意,很是巧妙,傅煦阳更是看直了眼睛,她声音颤颤的:“奴婢给太太请安。” 陈夫人心里都快把琥珀给恨死了,她就是有心刁难琥珀,但傅煦阳还在一边虎视眈眈,这种时候只能任由心中醋河潺潺,面上还得昭显出自己贤惠的一面。 可就是停顿了那么一下,琥珀身体就摇摇欲坠,柔弱的身体放佛不能再承受这样的动作,几乎把目光黏在她身上的傅煦阳立马就不满意了,瞪了陈夫人一眼,亲自走过去把琥珀扶起来。 就在陈夫人和满屋子人的眼皮子底下,二老爷握着美人的柔荑揉捏了一把,瞧见琥珀的眼泪心疼的不行:“你身子骨弱,往后就不用再多礼了。” 陈夫人脸上热辣辣的,身子都在打颤,傅煦阳的话就像是当着众人的面扇了她一巴掌,这下心里巴不得琥珀立马就死掉。陈夫人当场没有发作,没有像上回一样大吵大闹,就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垂下眼角,眼中的恶毒狠戾都快要化成实质流出来了。 王姨娘拿帕子遮住嘴角的讥讽,刚才还以为是个聪明的,真是糊涂了。 二老爷搅动了一池浑水,给琥珀拉足了仇恨值,而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察觉出来妻妾之间的风动云涌,要是眼刀子能杀人的话,估计这屋子里头早就血流成河了。 琥珀垂着头,并不把陈夫人飞给她的眼刀子当一回事,她心里得意,她可是看出来了陈夫人这个嫡妻蠢的可以,这么点小伎俩都会上当,那就别怪她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6章 凤毛麟角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勇武侯二房开锣唱大戏,别提多热闹了,就连苏颖院中的小丫头都在背后议论,被白芷逮到训了一顿。 叫翠竹的小丫头机灵的给她端了一杯茶,讨好的说:“白芷姐姐,我们的茶比不得姐姐们的,不过也是我从中挑了出来,选的最好的泡的,倒比我们日常里吃的要好,还请白芷姐姐别嫌弃,将就着就当润润嗓子吧。” “就你这小蹄子会来事儿,”白芷接过来喝了一口,伸手戳了戳翠竹的额头笑骂,“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主子的事也敢在背后编排,胆子倒不小。” 翠竹忙拉了白芷的手,笑道:“我们哪敢啊,就是翠柳的妈在二房当差,回家唠叨了几句二房那位琥珀姑娘院子里的杂事,我们哄着她说了两句罢。” 白芷瞟了翠柳一眼,翠柳讨好的冲她笑笑:“我妈说琥珀姑娘镇日里念几句酸诗,还不许人伺候,说什么平等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还真有人被她唬住了,都赞琥珀姑娘宽厚什么的。” 翠竹撇撇嘴:“她一个没名分的通房丫头竟是学太太们攒名声,这可真是……”她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什么好形容词来,最后只说:“一看就是个心大的。” 白芷放下茶杯对她们几个说:“左右是二房的事,不归咱们太太管,琥珀姑娘的事儿别多给人说了,万一在府里传言开来,不是平白替她宣扬她这好名声了么?万一传到老太太或二太太耳中,少不得要被罚的。” 翠竹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忙答应了。 白芷笑着点点头,回头就把这事儿说给苏颖听,苏颖嘴角噙着笑,当初系统还说就不怕漏了马脚,不过如今看这疑似老乡的琥珀姑娘的行事,苏颖就觉得放下心来,把柄可真是一抓一大把。更何况人家在二房闹腾,如此傅母就不会只顾着盯着大房了,这可真是喜闻乐见。 ――原本苏颖就打算给二房添堵,可没想到她这边还没腾出手来,就有人‘自荐枕席’了,短时间来看琥珀姑娘战斗力惊人,倒也省的苏颖再插手了。 【系统,你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吗?】苏颖再一次想联系上系统,可就是没有听到那无机质机械性的声音,就是她毒汁喷洒的再毒,也不见系统突然炸毛傲娇的反驳,苏颖急的不行。 不过这次突然有反应了,系统的声音蔫蔫的,好像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还充满迷茫和不解:【我,我是谁?】 【……】苏颖额头上的青筋欢快的跳动,【你也被穿了?】 【姑娘,你醒了,你怎么了?】系统突然换了个语气,模仿小丫环模仿的惟妙惟肖,【背景音乐,砰地一声,药碗掉落在地。】 【……真是拿你没办法。】让人又爱又恨的系统,它总是能让苏颖生出无可奈何恨不得掐死它的想法,不作死就不幸福就是它的信条! 【讨厌啦,你这么说人家会不好意思了啦~】 苏颖脸上维持着类似大老爷常年不变的面瘫表情,看似淡定任由系统在她脑海里进行惨无人道的精神攻击,事实上她手中的线装书都被她捏变形了。 在苏颖诡异的沉默后,系统终于懂的了什么叫见好就收,或者是说它一个系统自导自演不下去了,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没有我陪伴的日子,你空虚寂寞冷了吧?】 【没错。】 【你不用嘴硬,我都知,你承认了?!】作为高智能高度拟人化的系统震惊了。 【嗯。】 【哈哈,我就知道,本小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会想念我也是应该的,哈哈。】在受宠若惊后,系统又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这个白痴,苏颖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你就不问问我这几天为什么都保持缄默吗?】系统暗戳戳爽了一把后问苏颖。 【求解答。】 苏颖超级配合的态度让系统甚感憋屈,它准备好的台词都没用武之地啊,哼唧几声后才磨磨蹭蹭的坦白:【其实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像我这么全心全意为宿主考虑的系统那可真是凤毛麟角,啊连我都钦佩我自己了。】到后面连咏叹调都出来了。 苏颖语气淡淡的:【愿闻其详。】 系统一点都没感觉出苏颖的异样,它正得意于自己的‘丰功伟绩’呢:【你不是融入的慢么,我就想着是不是因为我成天出没,让你还有种仍旧是在游戏中的错觉,所以我就尽量缩短出现在你面前的时间,跑去休眠了。现在看来我的决定是这么的英明神武,你和傅大黄瓜的进展情况可喜嘛。】 【也就是说,这几天我心惊胆颤的以为你出什么事都是因为我想太多了,是吗?】苏颖一边翻页一边说这话的,轻飘飘的没一点重量,可不知为何系统突然觉得背后发凉,明明它连形体都没有,突然结巴起来:【这个嘛,那个,要不你先看看这几天积累的奖励?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哈。】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系统心虚的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不吱声了。 这个二货!苏颖心里无奈多于愤怒,而且听了系统的解释她非但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果然是它能做出来的事”的感觉,真是够了。 翻看了下背包,对于多出来的物品系统还很贴心的附上了解释,苏颖吊了吊眉梢,可真贴心啊。 【 八宝串珠钗x1――一经佩戴,亲和力加成百分之二十;获得原因:恭喜宿主交到第一个原住民朋友; 潸然清泪帕x1――波水溶溶一点清,几处泪痕生,收放自如流清泪,潸然泪下不需愁,拥有此帕眼泪想停都停不下来;获得原因:掐大腿掉眼泪太挫了,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有花并蒂绡x1――温比玉,腻如膏,玉扣红绡束自牢。有了此物,再也不用担心香雪莹软下垂啦;获得原因:傅大官人吟诗一句; 】 拜托,傅奕阳吟诗一句和这胸衣有什么关系,逻辑在哪?苏颖第一个念头就是吐槽这个点,等自己反应过来也不由的抽抽嘴角,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关了界面退了出来。 系统大概也知道闯祸了,也不敢再贸贸然的潜水了,改成了每天都在苏颖这签到,吱一声就溜,对此苏颖哭笑不得,到后面也只能任由它这么卖蠢了。 这天,天蓝云白,草木萌青,百花或含苞或吐绽或盛开。 是寿安老太妃寿辰,苏颖着了正装,虽然不是按品级大妆时的那么正式,但该着的衣饰都一应齐全,带着芦荟和薄荷到上房去,请傅母一同去寿安郡王府赴宴。 台阶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苏颖来了,便忙都笑着迎上来,说:“刚才老太太还念着呢,大太太总算来了。”又有丫头打起帘子,往里头回话:“大太太到了。” 苏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上房丫头态度可比往日殷勤多了,刚进门就听到陈夫人不满的抱怨:“姑妈,那寿安郡王府是个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咱们侯府的二太太,请帖上竟然没有我的名字,也忒小瞧人了吧!” 要是陈夫人不说,苏颖还真没注意到有这么一回事呢,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傅母和苏颖身上都有诰命品级,这诰命品级是跟着爵位走的,又因为到傅奕阳爵位未降等,所以苏颖和傅母的诰命品级是一样的。傅母虽然寡居,但在京城里世家里也有几分面子,人家自然是邀请的了,苏颖既是勇武侯夫人,又是当家太太,自然不能落了她。 只有陈夫人身份尴尬,她既不是侯府的管家夫人,又没有诰命在身,就算她是傅母的亲侄女,娘家也袭爵,但那又如何,还不是个白身,人家寿安郡王府自然就将她给忽略了,是以给勇武侯府的帖子上也只写了请傅母、苏颖并眷属赴宴,并没有提及陈夫人。 如果陈夫人有自知之明,就不该自己给自己找难堪,非要将这点戳明了,还硬是厚着脸皮着装好要跟着傅母去赴宴,在一群诰命贵妇里,她一身常服不是显得格外刺眼么。 可陈夫人不这么想,她觉得是寿安郡王府看不起人,以前她可没有遭到过这样的冷遇,当然她也不想想那是因为她还未嫁人,家中又有爵位,又是嫡女旁人自然高看一眼。 又或者在傅母的熏陶下,陈夫人从潜意识里就认为日后勇武侯府就是他们二房当家做主的,事事都下意识的用勇武侯当家夫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不争馒头还要争口气呢。 还有就是这几天因为琥珀的事,陈夫人觉得她这二太太的威严遭到了侵.犯,急需要这样的大场面来昭显她的往昔气派模样! 不管是哪个原因,这次去给寿安老太妃祝寿她肯定是要去的,还打扮的很是富丽堂皇,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缎裳,见苏颖来了,顿时上演了变脸戏法。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7章 红颜薄命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大嫂可让老太太好等呀,我这都来了好一会子了,才盼到大嫂你来,老太太你说该不该罚?”陈夫人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没别的原因,苏颖身上那身诰命服饰实在是让她觉得特别刺眼。 陈夫人心里愤恨,苏颖这个大嫂凭什么要处处压她一头,出身不如她不说,嫁到侯府五年了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现在还成了药罐子,越是这么想陈夫人就越觉得心里怄的慌,等着吧,侯府早晚是他们二房的! 傅母对苏颖的前来不理不睬,见苏颖规规矩矩的给她行礼,不免觉得厌烦,这个大儿媳妇就跟她那个大儿子似的,一个是死鱼眼睛,一个是榆木疙瘩,怎么比得上她从小养大的二儿子还有娘家侄女,也就任着陈夫人拿话挤兑苏颖。 不管陈夫人怎么不阴不阳,苏颖浑然不在意,她只是不着痕迹的整了整衣冠,就让眼红的陈夫人忿恨不甘的闭嘴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苏颖就开口请傅母上车去寿安郡王府赴宴。 傅母一点都没有觉得陈夫人的身份和招眼打扮有什么不对,她们姑侄俩坐在前面的翠盖珠缨八宝大车上,对陈夫人投射过来的得意目光,苏颖表示无语。 有这么一个假想敌,真是压力山大。 寿安老太妃是新皇的姑祖母,太宗皇帝的长公主,历经四朝,德高望重,在皇室和宗室中地位崇高,就连皇太后在她跟前都不敢拿乔。因而她的寿辰办的盛大,寿安郡王府前马车、轿子纷至沓来,极为热闹。 勇武侯内宅的马车来的不算迟,男客里面勇武侯傅奕阳来的比较早,傅煦阳清高舍不下脸面――就算傅母有意让他过来结交下世家子弟,但傅煦阳信誓旦旦的说等他夺取功名定让那些小人们刮目相看才行,宁愿在书房里读几本书也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傅母一听在理就没有勉强他――始终没有露面。 傅母不待见苏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了郡王府也不会给苏颖引见同来的贵妇诰命的,似乎笃定了苏颖这样小门户出身的就算身上有诰命也不会招人待见。 此行傅母主要是想在老太妃跟前卖个好,能结个善缘就更好了,另外呢就是想带着陈夫人在都城的夫人太太里得个脸熟,长长见识,日后少不得也要出来走动。 是以,等拜见过老寿星后,傅母就领着陈夫人撇开苏颖四处走动了,原本陈夫人这一身打扮,说来在前来的贵妇中并不打眼,可周围都是正装打扮的夫人一比,就有些惹人注目了。 偏偏傅母和陈夫人都浑然不觉,临近和傅母说话的几家诰命夫人不着痕迹的瞥过一身常服的陈夫人,再去瞧不远处和礼部尚书家太太交谈的正装打扮端庄大气的苏颖,心里都有了谱,虽然和傅母说着话儿,却并不理陈夫人。 傅母表明了不待见身为侯府当家太太的苏颖,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跟着不在乎了,就算诰命夫人云集,可苏颖的品级在这里头可不低,更何况傅奕阳深蒙帝宠,握有实权,不似那些空有爵位的人家,自然有人想和苏颖结交。 再不济,苏颖做了五年的侯府当家太太,除了傅家祖母去世后一年在孝期里不出门也不宴客,但平素里在世家里走动,总有些交好的夫人太太,所以根本就不会出现傅母认为的,苏颖被排斥,不招人待见,丢了脸面的场景。 苏颖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课,言行举止都拿捏好,她也没傻到在这种场合说傅母的不是,旁人问起她回答的也落落大方,一派光风霁月,还给傅母和陈夫人找好了理由,自家腌?事儿就不要拿出来到外面说了。 她这样反而更能招来好感,一会子就惹的几位太太满口称赞,出现这种局面也不排除苏颖特意带了系统发放的【一经佩戴,亲和力加成百分之二十】八宝串珠钗的缘故。 苏颖在众位诰命夫人中游刃有余,看的被冷落的陈夫人是又羡又妒,更让她尴尬的是,往前在闺阁中出身没她好的出嫁了跟在各自婆婆后面,都是一身正装,就算品级不高,但陈夫人就是觉得人家在居高临下的蔑视她,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陈夫人很不自在,心里特别不舒服。 陈夫人不热络,人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只和傅母应酬。 苏颖余光里瞧见这种情况,心里一阵好笑。 正和平阳侯夫人说话,外面一阵喧闹,就见郡王妃由丫头们簇拥着从正厅出来到前面迎接贵客,大家还真猜是谁这么大阵仗,就听小丫头扬声通传:“忠睿王妃到――” 苏颖起初并不在意,心里还想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不就是和游戏里她所在的王府同名么,可等听到周围人议论纷纷后,咽了咽口水,拢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自打过年后,这还是忠睿王妃头回出现在人前吧?” “还不是因为忠睿王一个颇得宠爱的侧妃无缘无故死了,为这事忠睿王大发雷霆,王府里奴仆死了不知多少,最后连宫里太后都惊动了呢。” “红颜薄命啊,好似那侧妃出身不高,连个孩子都没有,却能成为第一侧妃,可见是个厉害的。” “……” 这时寿安郡王妃几位公侯夫人等陪着一名贵妇逶迤而来,周围珠围翠绕,彩绣辉煌的。 苏颖控制不住的抬头去看,最中间的忠睿王妃韩氏,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一身王妃正装显得她雍容华贵,气质高雅,眼角下有一点美人痣,使得她端庄下平添了几分妩媚。 苏颖脑袋“嗡嗡”作响,忠睿王妃微笑颔首的脸在她眼前晃悠,她是又惊恐又疑惑又恼怒,就跟做梦似的,一时间快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在游戏里了! 直到平阳侯夫人拉了她一把,见她脸色苍白便问:“我瞧你脸色可不大好,怎的了?” 苏颖这才回过神来,理智逐渐回笼,咳嗽两声冲平阳侯夫人笑了笑:“没什么的,一点小毛病。” 平阳侯夫人也没怀疑,苏颖借口去净手悄悄离开花厅,撑着柱子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苏颖可不会认为就真的只是巧合。【系统,你不觉的你该说些什么吗?】 【冷静啊**儿,你现在已经不是游戏里的角色了,你是活生生存在的勇武侯夫人傅苏氏。】系统有种“果然还是离不开小爷”的使命感,它也算了解苏颖,一阵见血的说。 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它这么说,就是间接默认了苏颖的猜想,苏颖心里五味杂陈,她觉得她受到了惊吓,这感觉就像是二次元里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一样。 叶公好龙,但等真龙降临,他就会吓破胆了。 苏颖的感觉也和叶公差不多了,这都叫什么事啊,苏颖苦笑了下后灵光一闪,笑吟吟的说:【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却一直瞒着我,是不是想给我惊喜啊?】 【你,你怎么知道?咱们俩果然心有灵犀,桀桀。】系统傻了吧唧就自动跳到苏颖挖好的坑里了,等意识到不对劲后,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继续‘休眠’去了。 苏颖直磨牙,系统你可真是个好样的,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等到苏颖再出现在忠睿王妃跟前,就已经恢复成端庄沉稳的勇武侯夫人形象,眼睛丝毫不躲不闪,给忠睿王妃见礼的时候,苏颖还是忍不住想――昔日不得不卑躬屈膝的没名分的侍妾到没根基的庶妃再到能分庭抗礼的侧妃和从头到尾不动如风的正妃,如今再见面变成了勇武侯正室太太和仍旧雍容华贵的忠睿王妃,命运啊就是这么无常。 虽然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接下的宴席上满桌的珍馐也变得食之无味,厅前临时搭建的外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词戏声儿更是没听进去,苏颖心不在焉的也就没留意到傅母和陈夫人的情况――内室女眷是按照品级、身份座次,苏颖被安排在偏右的一张桌子上,和她同坐的都是同她差不多身份的较为年轻一些的贵妇太太们,而傅母被安排在偏左的一张桌子上,陈夫人跟着一起入座了,惹来同桌的其他诰命夫人暗自皱眉和不着痕迹的侧目,但碍于身份和场合,并没有人出声说什么。 傅母不知怎么想的,就跟看不出人家的不待见般,着力把陈夫人介绍给太太们。 陈夫人也有了底气,挺直了背,看到对面桌子上无人搭理的苏颖,心里头就不由的得意起来,这下可都知道了吧,勇武侯当家太太压根就不受婆婆待见,哼! 苏颖抬眼就瞧见陈夫人不加掩饰的得意小眼神,低下头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平阳侯夫人凑过来和她说话,苏颖立马就注意到陈・小得意・夫人变成了陈・小失意・夫人,不由的眼中流光溢彩,脸上笑容更深,变身吧陈夫人!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8章 欲盖弥彰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这宴席不过是过场,没有几个是真心来吃的,不多时,就撤了席面,换上小桌儿,摆上精致的果子点心。 寿安老太妃过寿,京城最红火的戏班子都请来了,众人都奉承着老寿星,忠睿王妃离的最近,亲自接过戏本递给老太妃,老太妃让她选,她左右翻一翻:“麻姑献寿吧。”中规中矩的,苏颖多瞧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来,说起来原先就是个游戏,那时候贤良淑德的忠睿王妃就是个npc,谁知道现实中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戏台上热闹,底下真心看戏的不多,平阳侯夫人瞧了会儿就凑过来和苏颖说话,苏颖和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平阳侯夫人抬头不经意瞧了一眼,就瞧见傅母正领着陈夫人到寿安老太妃跟前奉承,又瞧了瞧浑然不知的苏颖,不自觉就流露出一丝同情。 苏颖吊了吊眉梢,顺着平阳侯夫人的视线看过去,脸色僵了僵,很快就恢复过来,问平阳侯夫人:“下个月我家老太太过寿,回头请你来喝杯寿酒如何?” 平阳侯祖上和勇武侯祖上没多少交情,往日里来往不多,苏颖和平阳侯夫人之前就认识,交情也称不上莫逆,如今一见交谈下来也颇为投契。苏颖这话一说,平阳侯夫人就脑补成苏颖这是请她去给镇场子的,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呢,遂一想就应了下来,转身想起什么就笑着对苏颖说:“京城里有个昆曲班子最近特别红火,我听说有个新的戏本子说什么前世今生洒泪还愿,赚足了眼泪。” 苏颖还正疑惑平阳侯夫人怎么突然说起戏班子了,也没打岔就听她接着说:“可有意思了,一个阆苑仙葩,一个美玉无瑕的,里头那小生说什么热衷功名的读书人是沽名钓誉之徒、国贼禄鬼之流,倒也乖张。” 苏颖越听越觉得熟悉,这不是红楼梦的故事么?她看了一眼明显别有深意的平阳侯夫人,想起之前在京城里流传的“公侯府爷儿大放厥词自比文曲星下凡,实乃腹内草莽纨绔子弟”,忍不住笑开了花:“既然你爱听,等那天将那戏班子请到府里,让你过过瘾。” 平阳侯夫人也跟着笑起来:“那敢情好。” 苏颖在心里想这位平阳侯夫人也是个有意思的。 苏颖余光瞟到到寿安老太妃跟前奉承的傅母和陈夫人,也不知道寿安老太妃说了些什么,傅母脸都僵了还得陪着笑,陈夫人搀扶着傅母回原来的座位时狠狠的刮了苏颖一眼。 莫名其妙,苏颖摸了摸手腕上戴的祖母绿的戒指,心思转的飞快,她们姑侄俩会有这样的反应,原因并不难猜,估计还是和傅煦阳有关,在流传的“公侯府爷儿大放厥词自比文曲星下凡,实乃腹内草莽纨绔子弟”故事中还涉及到寿安老太妃的外孙,也不怪寿安老太妃不待见傅母和陈夫人了。 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来参加寿安老太妃的寿宴真是惊喜连连啊。 一出戏还没唱完,忠睿王妃就拜别寿安老太妃离了席,估计是前头忠睿王爷要走了,渐渐前头散了场,内宅宾客们也渐有起身的。傅母估计是觉得脸面有损,也不愿意再停留,苏颖也只好和平阳侯夫人辞别,快走几步跟上了前面的姑侄两人。 许是碍于这不是自家,傅母也没有当场给苏颖没脸,只是对她仍旧不理不睬的,陈夫人憎恶的瞪了苏颖一眼,转身对着傅母的时候却说:“老太太,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大伯那么孝顺怎么会没把您交代的事办好,更何况只有兄弟齐心,互相帮衬,咱们侯府才能更好不是,大伯又怎么不懂呢?肯定是有人不想看着我们二房好,才从中作梗的。” 边说,眼睛就不住往苏颖脸上溜。 苏颖一愣,这矛头到头来还是指向她啊,她是有多招人恨? 傅母脸沉沉的拍了拍陈夫人的手:“这里人多嘴杂的,咱们家这点糟心事还想说出去让人家笑话不成,回家再说。” 芦荟和薄荷担忧的看向苏颖,苏颖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这让时刻注意她这边动静的陈夫人撇撇嘴,眼睛闪烁着快意。 管事嬷嬷将她们领出二门,侯府的马车已经在二门外候着了,苏颖没想到傅奕阳会在二门外等她们,前头散场的早,她还以为大老爷会提早骑马回府呢。 苏颖伸手扶了扶鬓角上插着的八宝珠串钗,一反从内宅走过来低眉顺眼的木讷模样,走过去就要去扶傅母上马车,手还没有碰到傅母的胳膊,就被傅母挥开了,“啪”的一下打在苏颖的手背上,苏颖条件反射的要往后退,不知道从谁的脚抵在她的脚后,没了着力点的苏颖身体摇晃了下就要往后仰,而从刚才就被她挤开的陈夫人惊慌失措下也不说去扶苏颖,而是往旁边侧开,就眼睁睁的看着苏颖往后跌倒,似乎预料到了苏颖跌倒后的丑态,她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芦荟和薄荷眼疾手快的一人握住苏颖的胳膊,一人从后面托住苏颖的背,将她扶正,苏颖一脸余悸未消,握着芦荟的手腕的手还在颤抖,那洁白的手背上通红一片还有道指甲的划痕,丝丝血珠渐渐渗出来,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在外人看来就是苏颖去扶傅母,傅母挥开,苏颖往后摔倒,陈夫人躲开,忠心护主的丫环扶住。 苏颖很快就镇定下来,将生疼的手猛地缩到袖子里,喝住了后面的两个要出声的丫环,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个端庄的微笑:“喝了几杯酒,就有些站不稳了,真是不该。” 欲盖弥彰。 不懂什么叫借坡下驴的陈夫人飞快的说:“大嫂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贪杯,太不应该了。老太太疼惜你,不用你逞强非要去扶,我来就好了,就是你不去扶,也没人会说你不敬重婆婆的。” 能不能不要用幸灾乐祸的语气来说这种和稀泥的话? 苏颖挺直背,倔强的不再出声辩驳,更衬得陈夫人咄咄逼人。 傅奕阳从不远处骑着马过来,削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勒紧缰绳勒令马停下,苏颖抬起头来看他,清澈分明的剪水双眸对上他深邃幽深的眼睛时猛然触动,不由的流露出几分和之前沉稳大气时不同的脆弱和依赖,虽然很短暂,但傅奕阳一丁点都没错过。 刚才那一幕傅奕阳觉得太熟悉了,傅母对他不满,傅煦阳在一旁添油加醋,他不屑于多解释,因为觉得不管怎么解释在傅母眼里,他总是不对的那一方。 现在他的夫人也落到和他一样的处境,这还是在人前呢,可她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没诉过苦,心里头觉得异常的不舒服,在还没反应过来前,就已经骑马过来了。 傅奕阳下了马,站在苏颖面前将她挡在身后,对傅母冷硬的说:“母亲请上车。” 傅母瞪着眼睛,气血上涌,眼眶欲裂,直恨的咬牙切齿。前有在寿安老太妃那被下了面子,后有对傅奕阳和苏颖积压的不满,又在人家寿安郡王府二门前闹了这么一出,脸面都要被踩到地上去了。 挥开陈夫人讨好的伸过来的手,由白鹭和杜鹃扶着上了马车,陈夫人有些讪讪的,敷衍的朝傅奕阳曲了曲膝,也跟着上了马车。 苏颖无言的看了傅奕阳一眼,没说什么上了后面的那辆马车,傅奕阳伸出半截的手就落空了,抿了抿嘴角,甩了下手姿势潇洒的跨上高头大马,骏马嘶叫一声,紧接着马蹄声响起,渐行渐远。 苏颖任由芦荟给她擦手,先用帕子包住,神色半明半晦,她刚才真是有点冲动了,可真是给原本就恶劣的形势浇了一瓢油,进一步恶化了和傅母的关系。 都怪等在二门的傅大官人。 她得好好想想,这出戏该怎么收场。 前面的翠盖珠缨八宝大车上,陈夫人小心翼翼的偷瞄傅母,恨恨的说:“姑妈,我看刚才大嫂就是故意的,您就那么轻轻一挥,我才不信她就站不稳了!她这么做八成是想诬蔑您的,您千万不要被她骗了,大嫂这心机实在是太深了,她肯定是要怨恨您在宴席上不提点照顾她,以为自己是侯府的当家太太就了不起了,也不看看她什么出身,一股儿小家子气,哼!” 傅母脸阴沉得很,唬的白鹭等人都不敢喘大气儿,冷笑道:“你能想到的苏氏会没想到,她还没这个胆子,也不会这么蠢!” 听傅母这么说,陈夫人被噎住,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蠢不成?傅母积威甚深,陈夫人好歹按捺住火气,又说:“不管是怎么回事,姑妈你可不能就这么让大嫂好过,别忘了表哥的事啊,指不定就是她挑唆的,看不得咱们二房好,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她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傅母嗤笑,又对白鹭说:“让大老爷到上房来,我有话问他。”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39章 婆婆息怒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母第二天就病了。 婆婆病了,做人家儿媳妇的自然要去侍疾,苏颖勾着唇角露出个带着玩味的笑意来,这到底是装病呢还是装病呢?虽然不知道昨天傅母把傅奕阳找过去说了些什么,大老爷脸上虽然看不出喜怒,可周身的寒气都快凝成冰凌了,不用说在偏心眼偏到没边的傅母那受委屈了呗,他们夫妻俩可真是同病相怜。 苏颖看了看被纱布包起来的手,桂嬷嬷在一旁安慰:“疤痕浅,抹几天膏药就很完好的,太太也忒不小心了些。” 啧啧,这都是冲动惹下的祸,昨天的事在苏颖看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是不划算。瞧,傅母的后招紧接着就来了,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做媳妇儿得小心伺候了,不然一个“不孝”的名头压下来,有理没理都没处说去。 苏颖在上房门口遇到了匆匆而来的陈夫人,陈夫人的目光在苏颖露在外面的手背上转了圈,又回到苏颖脸上,痛心疾首的说:“大嫂,可知道老太太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啊?” “不知道。” 陈夫人被苏颖这么直白的话给噎住了,她叹了一口气:“好似听白鹭说是老太太是怒火攻心,郁结于心才病倒的,所以说呢等会儿到老太太跟前,咱们都得好好顺着些老太太,省的老太太这病情再加重了。” 苏颖淡淡的笑:“弟妹果然善解人意,怪不得老太太更为疼爱你。” 陈夫人一时间拿不准苏颖这话是褒还是贬,她咧咧嘴:“大嫂你的手没事吧?可别留下疤痕了,你说你当时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这活该的语气真的二太太么? 苏颖神色未变:“多谢弟妹挂念,弟妹果然善良仁慈。” 陈夫人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味,撇撇嘴,快走几步把苏颖挤到一边抢先进到房中,进去就扬声道:“姑妈,我来看你了,你怎么样了?” 苏颖脾气可好,一点都没生气,刚进到里屋,迎面一个盖碗砸到脚边,伴随着老太太的怒吼:“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是嫌弃我这老婆子人老不中用了,想把我气死不成?” 陈夫人帮着拍背顺气:“姑妈息怒啊,还请保重身体。二老爷和我要是做错了什么,惹姑妈您生气了,您就明示,我们一定会改的,您别气出个好歹啊。”说着又给苏颖使眼色:“大嫂,你也过来劝劝老太太。” 中气十足的,一个盖碗都能丢到门口来,不像是生病了啊?看来是心病,唉,这可就难医了。 苏颖一脸焦急关切的围了上来:“老太太快息怒,您还病着呢,谁惹您生气了,您说出来,让他来给您不是。若是老爷早些知道您生病了,就不会去衙门了,我让人给老爷送了信,让他早早回来如何?” 傅母哼哼的躺在床上:“妇人之见,大老爷为皇上办事哪能这么懈怠,去什么去,凭的拖爷们儿的后腿!” 所以才说你病的是时候么。 苏颖又问伺候在跟前的白鹭和杜鹃:“大夫怎么说?药可熬好了?你们是怎么伺候老太太的,她生气时就不知道劝着些吗?” 白鹭和杜鹃给苏颖说的跟个鹌鹑似的,傅母又不满意了,冷笑道:“大太太这好大的威风,要是管底下奴才就到别处管去,何必在老婆子跟前摆你当家太太的谱。” 陈夫人坐到床边给傅母抚背,见傅母毫不客气刁难苏颖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嘴上还假惺惺的劝道:“大嫂也是关心您么,虽然口气严厉了些。”她又转过身来对苏颖说:“大嫂你看这?” 要是原先的苏氏早就诚惶诚恐了,她算是明白了不管她说什么,到这对姑侄嘴里都能歪曲的不像样子,可不代表她就无力反击,她低着头,声音里有一丝颤抖:“那弟妹在屋里照看老太太,我去瞧瞧小炉子上熬的药。”转过身的时候,陈夫人眼尖的看见苏颖眼眶红了,心里都要拍手称快了。 这大夫都请了,没道理大夫没给开药方不是。 苏颖果然是个孝顺媳妇儿,亲自看着小丫头熬药,然后把乌漆墨黑的苦汤汁盛到金边红花的白瓷碗里,放到雕漆乌木小托盘上,由杜鹃端着再送到里屋去。 苏颖苦笑对杜鹃说:“我怕老太太见着我再生气,这里屋我就不进了,若老太太还恼着不愿吃药,就让二太太劝说着,大夫不是交代了得喝三剂药么?” 杜鹃冲苏颖屈了屈膝,端着托盘就进去了。 芦荟上前扶着苏颖坐到椅子上,苏颖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茶杯盖撇着茶碗里茶叶,也不喝听着里屋的动静。杜鹃是个机灵的,陈夫人是个不明就里的,傅母是个装病的,最后那碗黑漆漆的苦汤药傅母不还是喝了。 苏颖刚啜了一口茶,就听到里屋里头摔茶杯的声音,忍不住腹诽“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焦躁,不好不好”。 苏颖不去傅母跟前找虐,人家理由多正当,避免老太太见了她生气加重病情,傅母心里更是憋火儿,就那么一团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就想把苏颖指使的团团转,借机不满将这肚子火发泄出来才痛快些。 一天下来,这不满,那看不顺眼,这个不想吃,那个看上去没胃口,而且她老人家吃饭的时候,做儿媳妇的都得站着看她吃,等她终于吃好了,一桌子菜早就凉透了,又说这不能浪费,厨房里又忙着熬药。 苏颖脸上还没露出半点不情愿或是委屈的情绪,傅母那头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训斥:“怎么还觉得委屈了?媳妇儿伺候婆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平日里我都没让你们跟着站规矩,何不出去打听打听,哪家的婆婆像我这么开明,不用媳妇儿平日里到跟前站规矩的,我就让你们伺候一天,你们就不耐烦啦?” 陈夫人也跟着遭殃,苦不堪言,她不敢在傅母跟前抱怨,再说还有一个比她更倒霉的呢。 苏颖脸色有些苍白,陈夫人“哎呀”一声走过来拉住苏颖的手,好巧不巧的还是苏颖那只裹了纱布的手,苏颖蹙着秀眉把手抽回来。陈夫人不好意思的说:“大嫂我不是故意的,只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旧疾复发了?” 苏颖摸了摸脸颊反问:“有吗?我没觉得不舒服,许是天渐暖穿的有些厚,说起来,老太太给的阿胶果然不是凡品,接连吃了几天我都觉得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呢。弟妹可也有这种感觉?” “当真?”陈夫人有些不以为意,“许是我原本身体就健康,感觉不如大嫂这么明显。” 傅母眼神闪了闪。 恰好傅煦阳大孝子进来了,刚进来就冲里屋而来:“母亲,你这是怎的了?忧煞儿子。”也不怪二老爷才来尽孝,昨天傅煦阳不愿意去寿安郡王府凑热闹,又想起以前觉得心里郁郁,和琥珀一番红袖添香也不过瘾,又喝酒浇愁,不想醉了,酒醒后听说老太太生了病,二老爷是孝子,忙梳洗下赶来傅母上房。 傅母见着开心宝贝果果然心情舒爽,也不好再弄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很慈爱的对苏颖说:“你且忙你的吧,这有煦阳他们两口子呢。” 一秒钟变慈母,呵呵。 苏颖才不要在这里找堵心,很爽快问候了下傅母的病情就带着芦荟走了。 苏颖刚回到正院,紫苏就迎上来问:“太太,厨房里有备下的鸭子肉粥,您先来一碗填补填补,早预备下的饭菜不好吃了,正重新做呢。” 苏颖是真饿了,本来早餐就没吃好就被叫到上房去了,再然后被傅母指使的团团转,虽然大部分都是底下丫环们再忙活,那样的午饭哪里吃的下。果然是她跟前的丫环机灵,“今天都有什么菜?” “有道酒酿清蒸鸭子,还有道鸡皮虾丸汤。” “就这样吧,”苏颖对芦荟说,“你也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那可不行,奴婢怕小丫头们不精心。”芦荟刚这么说,薄荷就啐了一口:“我看是你想吃那道酒酿清蒸的鸭子吧?紫苏昨儿就说好了,今儿有这道蒸鸭子的。” 芦荟扯着紫苏的袖子要去拧她的嘴,两个人笑成一团,芦荟嘴上不住说着:“明明是你这妮子,倒推到我身上来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过了片刻,紫苏就领着小丫头将饭菜上来了,有一碗虾丸鸡皮汤,一道酒酿清蒸鸭子,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四个松酿鹅油卷,并一大碗热腾腾碧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 苏颖刚才喝了大半碗鸭子肉粥,总算觉得舒服些了。 一整只鸭子上了桌分了几份,各赏了柳姨娘和丽月一碗,苏颖吃了些,剩下的全给了丫头,松酿鹅油卷苏颖捡了一个吃了,嫌太油腻就吃了半个就放下了,倒是那碟胭脂鹅脯被她就着米饭吃了大半。 送鸭肉的小丫头回来说:“柳姨娘和丽月姑娘让奴婢谢谢太太赏。” 苏颖放下筷子,转眼想到件事来。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0章 咸鱼翻身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放下筷子,转眼想起件事来,她抿了抿嘴:“过会儿把柳姨娘和丽月叫来,离老太太的生辰也没多长时间了,好些事情都得让她帮衬。” 薄荷应下了,抬眼看向苏颖欲言又止,苏颖看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薄荷瞥了一眼南院,问:“太太,南边遣了丫头过来,说她们主子病大好了,要来给太太请安,您看这事儿?” “病大好了?”原本傅奕阳顾忌着大姑娘没把难听的话说到台面上来,说是让魏姨娘静养,实际上呢就是想冷落她几天,可一直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真是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芦荟你去瞧瞧,”苏颖顿了顿又说,“老太太过寿你也知会她一声,左右哄得老太太高兴了,大姑娘那边也有脸面不是。” 薄荷比芦荟都应的响,俩人带着小丫头往外走,薄荷撇撇嘴:“都这样了还不老实,瞧着吧若让她再见着老爷,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太太呢。” 芦荟瞪了她一眼:“你傻啦,看这些天了老爷都没提起过她,可见是因为大姑娘的事恼了她了,她要再弄那些幺蛾子来,怕是会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呢。” “掐尖又不止她一个。”薄荷朝柳姨娘的院子努努嘴,扯着芦荟的袖子,“你跟我一块儿去柳姨娘那。” 她们经过南院的时候眼睛还往那边一瞥,南院可不像以前那样热闹闹就跟唱戏似的了,房门紧闭,芦荟皱着眉:“南边丫头怎么把话传到正房来了?” 薄荷一听脸也跟着耷拉下来,嘀咕着:“回头得好好问问守门的婆子。” 相比起来柳姨娘和丽月的院子就热闹多了――原本丽月一个没名分的通房姑娘是没资格住一个单独院子的,就让她住在柳姨娘院子的厢房里,也是傅奕阳房中伺候之人不多的缘故,不然像二房,几个通房姑娘可是挤在了一个院子里――天开始暖和起来了阖府主子的衣裳都要新做几套,底下人按照等级也有份例分发,原先这些都是要苏颖操心的,现在分派都给柳姨娘和丽月,也不用苏颖再事无巨细的跟着操这份心了。 守门的婆子一见芦荟和薄荷,又是弯腰屈膝又是脸上跟着赔笑的:“芦荟和薄荷姑娘来了。” 芦荟和薄荷对视一眼,她也不慌着跟到里头去,笑眯眯的说:“你去寻柳奕娘和丽月姑娘,把太太分派老太太寿辰的事儿说清楚。” 进进出出的奴仆也停下脚步,支着耳朵,芦荟也不看她们,自顾自的和守门的婆子说话:“这不老太太的寿辰就要到了,”她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廊下的小丫头们也听得见,“也跟着乐一乐,太太说了,每人多一个月的月钱,做的好了还有赏,阖府都要跟着打起精神来的。” 守门的婆子听了咧着嘴乐呵呵的,“一定一定。” 进进出出的奴仆也跟着高兴,芦荟支着耳朵听她们说还是太太宽厚才满意的笑起来,也不跟着到里头去了,转身就去南院。 守门的婆子都无精打采的,见着芦荟连忙打开门,舔着脸凑上来:“老婆子恍惚听外头热闹,可是有什么喜事?” 芦荟又替苏颖传扬了一番,才往魏姨娘的屋子走去,茉莉掀开帘子也不知道是有意忽略芦荟还是根本就没看到芦荟,劈头盖脸的就冲长廊下打络子的几个小丫头一顿骂:“我看你们是猪油蒙了心,往常姨娘待你们好你们都忘到脑后头去了是不是?你要是个勤快人,怎么不尽早攀了高枝去,说这话也不怕烂了舌头!” 芦荟心里冷冷一笑,这是说给谁听呢,要知道就算现在魏姨娘现在成了落水狗,苏颖可没傻到棒打落水狗,平白把把柄送到魏姨娘手里,是以魏姨娘院子里的份例可没有克扣分毫,不过底下人难免捧高踩低,偷个懒背后发发牢骚什么的,这茉莉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被茉莉一通骂的小丫头们瑟瑟缩缩的跟鹌鹑似的,应该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 芦荟抬手这才看到芦荟,脸色扭曲了下,换上笑脸说:“芦荟姐姐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姨娘病了这些天,没精力管教这些小丫头,她们就张狂的不成样子,不骂她们两句她们就不精心,让芦荟姐姐看笑话啦。你这来是太太有什么吩咐?我们姨娘她千盼万盼就等太太大发慈悲,许我们姨娘能出门去瞧瞧大姑娘呢。”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大丫鬟,都这样了还想给太太上眼药,以前正院可没少吃南院这样的暗亏,不等芦荟开口她身后有那机灵的小丫头就脆脆的开口了:“大姑娘可好啦,老太太和太太疼着爱着,再也不三天两头就生病啦。” 芦荟回头嗔骂了那个小丫头一句:“就你会说话,不知道还以为咱们这是在魏姨娘面前为着大姑娘邀功呢。”转过身又对茉莉说:“这丫头说的没错,姨娘还在病中,心里还挂念着大姑娘,如今听了这话就该放心啦,你这真是,应该好好劝劝姨娘,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自己的身体不是,别像那大夫说的什么郁结于心的,那可就不好啦。” 说来说去还不是讽刺魏姨娘心眼多,大姑娘在南院的时候三天两头生病,现在离了南院身体就好了,这里头问题可就大了。 茉莉是魏姨娘的大丫鬟,以前魏姨娘得宠她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在大房里头就隐隐和芦荟她们几个比肩的势头,现在连个小丫头都能刺她两句,心里简直呕死了,偏偏又不能发作气的咬牙,还得陪着笑:“姨娘听了这话心里指定高兴,原姨娘挂念大姑娘,可又不能差个人出去打听,现在可好了。” 芦荟听茉莉的话就不高兴,又不是把院子给封起来不让出门了,要不然怎么还有不知规矩的丫头往外探头探脑的呢,当下就皮笑肉不笑的走过去安慰了抹眼泪的茉莉,又说:“不是说姨娘大好了么?你这还哭什么,太太听闻了也为姨娘高兴,特地让我来瞧瞧姨娘。” 她也不往下多说,茉莉心跟着提起来,见状脸上堆起来的笑都要僵住了:“芦荟姐姐辛苦了,姨娘这儿少不了你们的赏。”她先到魏姨娘的屋子里头和焦急等结果的魏姨娘一说,魏姨娘没法子只好拿了荷包让茉莉打点,除了芦荟得了一个银镯子,跟着她过来的两个小丫头也每人得了一对坠子,芦荟这才跟着茉莉进了屋子见了魏姨娘,把头前和茉莉说的关于大姑娘的话细细说给魏姨娘听。 魏姨娘脸青一片白一片的,又不好发作,瞪了茉莉一眼,茉莉陪着笑问芦荟:“太太可还有什么吩咐?姨娘身体大好了,虽说太太免了姨娘的请安,可姨娘心里过意不去,这样一直不给太太请安也不是个事儿,若是老爷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想我们姨娘呢。” 茉莉这话明着暗着都说苏颖苛待妾侍,善妒刻薄,欺上瞒下,还把傅奕阳搬了出来,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可惜啦,魏姨娘不知道的是让她静养,从头到尾都是傅奕阳自己的决定,和苏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也是,魏姨娘在大房里顺风顺水惯了,她跟着傅奕阳的时间最久,又给傅奕阳生了个女儿,在傅奕阳跟前温柔小意,颜色也娇俏,傅奕阳很吃她这一套的,偏偏就在苏颖这里踢到个大铁板,城池连失,还遭到了傅奕阳的厌弃。 到现在,魏姨娘都还认定这都是苏颖在傅奕阳跟前撺掇的,不但如此还不知道使什么手段霸住傅奕阳不放,不然,傅奕阳早该消气了,想起她来了。 魏姨娘心里恨着呢,如今有机会能咸鱼翻身,她怎么也要抓住!在茉莉说完,就死死的盯向芦荟。 芦荟心里不屑,嘴上恭顺的说:“太太说了姨娘请安这事儿不着急,总归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再者老太太过寿是阖府的喜事儿,怎么也少不了姨娘您的。”然后朝魏姨娘屈屈膝,就告辞了。 茉莉把她往外送,芦荟还笑眯眯的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子:“我就传个话,怎么当得起姨娘的赏呢。” 茉莉心里恨不得把镯子抢回来:“这有什么的,等日后还有更好的赏呢。” 芦荟似笑非笑的看了茉莉一眼,看的茉莉心里发虚,芦荟才说:“那咱们可等着呢。”等下辈子去吧! 茉莉看着芦荟趾高气扬的背影脸耷拉下来,等芦荟走远了,狠狠的呸了一口,转身回了里屋。 气的不轻的魏姨娘扯过迎枕来一顿撕扯,脸色狰狞,看的茉莉都跟着发憷,好一会儿才上去劝说:“姨娘,奴婢瞧着老太太素来是不待见太太的,太太处境艰难,才更加不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所以太太再怎么能耐,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再摊上个除了无子外善妒的名声,您看太太不就不再拘着您了么?”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1章 揽镜自照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听了茉莉的话,魏姨娘还觉得不解气,恨恨的说:“再怎么威风,还不是个不能下蛋的,指不定是以前腌?事做多了,得来的报应,等我再见着老爷,看她还能威风到哪里去!” 复又让茉莉拿了靶镜来,揽镜自照,心里得意的想:“以为我病了这颜色就不如从前了么?我可不会傻到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如愿呢,尤其是太太。以前不还都是吃从我手缝里漏下的,就是留老爷在房里几天又怎么样,还不是趁我被捏了把柄,等我再出去在老爷跟前,哪里还有你们?n瑟的地方。” 魏姨娘摸了摸鬓角,拿了一只大红的木棉绢花在镜子前比来比去,最后簪在左边鬓角上,又对茉莉说:“老太太过寿,我总该有所表示,你说我该弄什么寿礼才好呢?” 芦荟和从柳姨娘院子里出来的薄荷顺利会师了,对着薄荷抖了抖手腕,抿嘴一笑:“魏姨娘可大方着呢。” 薄荷撇撇嘴不以为然,比起芦荟在南院的跌宕起伏,薄荷可就顺利多了,就是柳姨娘在听到她说“太太请姨娘过去”时脸色有些不大自然,虽然她端着鸡汤拦截傅奕阳结果没能成功的事过去好几天了,好在现在傅奕阳的后宅大刺头魏姨娘关紧闭,而丽月又是个从不主动生事的,不然柳姨娘可就羞愧难当了,去正院请安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对上苏颖那双似笑非笑放佛什么都知道的眼睛,柳姨娘就万分不自在,从那之后除了例行请安也就不再主动往正院凑了。 以前大部分仇恨都被南院拉走了,薄荷对柳姨娘没那么大的偏见,至于好感那就算了,柳姨娘问她“太太找我过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她也不多说,存心让柳姨娘心里没底,只说:“姨娘过去就知道了,奴婢觉得对您来说可是好事。” 柳姨娘心里打鼓,瞥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的丽月,有些没好气的问:“你可知道太太把咱们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丽月嗫嚅着说:“太太宽厚,断是不会为难咱们的,我不担心。 柳姨娘眼睛闪烁了下,嗤笑道:“这话儿你不说我自然明白,虽说我不比你原先是在太太跟前伺候,知根知底的,可太太如何行事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用你多说。” 丽月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 柳姨娘笑的妩媚,兰花指一挑:“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什么。”眼中流露几丝嘲讽。 等到了正院,柳姨娘就变得和丽月一样低眉顺眼的了,她们进来时苏颖正歪在榻上,由着白芷拆了手上的纱布涂药,见她们进来微微一点头让她们先坐。 柳姨娘心里一跳,这是怎么的了?她心里揣测着,眼睛骨碌碌转,苏颖余光瞟到嘴角笑意加深,再看丽月仍旧不动如山的,坐在墩子上丝毫不显眼,有小丫头上了茶和点心来,和她客气几番她才抿着嘴拿了一块儿,怯懦,小家子气,更衬得柳姨娘娇媚出挑了。 苏颖饶有兴趣的多看了丽月两眼,她也不抬头。等白芷把手重新包扎上了,苏颖才说:“叫你们俩来,是有件事要劳烦你们。” 柳姨娘原本就只坐在椅子边,听苏颖这么说连忙站起来,丽月慢了一拍才跟着站了起来,躲在柳姨娘后头,柳姨娘也不怎么揉捏,陪着笑脸说:“太太这话可折煞婢妾了,婢妾任凭太太差遣的,当不得劳烦二字。” 她这话说的谄媚,丽月笨嘴拙舌的顾不上多说,就一个劲的跟着点头。 苏颖摆摆手让她们坐下说话,芦荟端上一碗酪来,掀开盖碗奶香味儿满屋子弥漫,苏颖漫不经心的用雕花银汤匙搅拌着,“老太太的寿辰就要到了,如今老太太又病着,离不开人照料,我实在是分.身乏术,就想让你们俩搭把手。” 柳姨娘眼前一亮,虽说苏颖把管家权分了些下来,可毕竟大权还在苏颖手里握着,就算想趁机刮些油水下来也不容易,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把权利给收回去了。 可这宴席就不一样了,老太太过寿,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要是办的好了,不仅能跟着露脸,而且油水也丰厚,她可不像苏颖是当家太太,嫁妆丰厚,又不像魏姨娘,往前得宠时不知道攒下多少私房钱。 更何况,说不得还能因此在傅奕阳那儿挂个号,上回没能把他截下来,实在是破天荒头一回,而且自从傅奕阳回府但凡宿在后院,可都是在正院这儿,这更让柳姨娘想不通了。 柳姨娘知道老爷虽说明面上不大喜欢她这样过于艳丽的,可每月她也能得到几天,就比魏姨娘少几天而已,毕竟老爷在这方面很节制,一个月也就半月宿在后院。以前不是她看不上太太,心里都觉得就是丽月这个木讷的都比太太多几分风情。 想到这儿,柳姨娘忍不住抬眼去看坐在榻上的苏颖,一身儿掐银月白色如意纹的水红色长衣,底下湖蓝色百褶裙,发髻上钗环不多,但该有的当家太太的气度也没少,赤金点翠衔珠儿步摇特别的刺眼,不过发髻松泛些,平添了一股子的慵懒风情,看上去比之前年轻了不少。 年轻?柳姨娘心里忍不住思量,可不是比过去年轻不老少,穿衣打扮都和过去不大一样,难不成是真开窍了才勾的过去大多时候只有初一、十五才按规矩歇在正院的傅奕阳接连留宿? 难不成是因为魏姨娘那个狐媚子生病的缘故?柳姨娘忍不住胡思乱想,猛地对上苏颖好似洞穿一切的凌厉目光,心里一跳,连忙低下头咽了咽口水。 苏颖移开视线,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盖碗里的酪,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厨艺不错,老祖宗在的时候也夸过你的,就想把厨房这一块儿呢,分给你管。丽月呢,在厨房的器具这块儿给你搭把手。” 傅母的寿宴苏颖就算心里不情愿,但捏着鼻子也得办好了,可她可不愿意多操一点心,既然这样大家都一块儿来出力好了。至于柳姨娘厨艺不错什么的,都深夜了还能亲自下厨熬鸡汤,这样努力厨艺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她还是在大厨房里弄的,看来和大厨房的仆从们关系不错嘛。 整个侯府,傅母人老了吃喝习惯不同,有个小厨房。苏颖这里有个单独的小厨房,还有魏姨娘当初吵着闹着以大姑娘的名义非得要弄个小厨房出来,当然月例还是统一记在南院的。其他可都是统一大厨房开火,看来这柳姨娘很能钻营么。 苏颖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姨娘不自在起来,脸色讪讪的。至于丽月,她把头低的更低了,深夜送温情的可不止柳姨娘一个哟。 看来这丽月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木讷老实。 苏颖假装没看到柳姨娘变得尴尬的神情,接着吩咐:“明儿我把拟好的宾客单子给你,哪家夫人太太爱吃些什么、吃食上有什么忌讳,你让人打听好了,到时候拟定个单子给我。这事儿办的体体面面的,咱们谁脸上都有光。” 柳姨娘拧了拧帕子,脸上陪着笑:“太太就放心吧,以往府里也是办过宴席的,这些都不难弄清楚的。太太既然把事情交给婢妾了,婢妾不是那等拎不清轻重的,再者还有丽月妹妹帮衬,我们俩一定会用心办妥当的。” 苏颖低下头喝了一口酪,又说:“你办事儿我是能放心的,有你们俩,我这次也能偷闲躲静些。原本呢,因为体谅魏姨娘要照顾大姑娘,就没让她搭把手跟着管家,现在大姑娘挪到老太太跟前养了,魏姨娘的病也大好了,你要是忙不过来,也可以找她搭把手。” 本来有丽月这个分骨头啃的了就不大情愿了,哪里还愿意再来个分汤喝的,柳姨娘连忙说:“就不好劳烦魏姐姐了,她这次大病一场身体虚,也不好再劳累。” 苏颖不在意的说:“这是你的事儿,你自己做主吧。”看柳姨娘悄悄的松一口气,苏颖高兴了,这样轻易掌控侍妾们的情绪,看她们神情变化,感觉实在不赖。再说了,她们有事做就不会再弄出些有的没的惹人厌了。 丽月从头到尾就没开口说上几句话,几乎就成了个隐形人了。 等她们俩走后,薄荷笑着对芦荟说:“柳姨娘和丽月姑娘可真是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丽月姑娘有什么话柳姨娘都替她说了,简直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呢。” 芦荟“扑哧”笑出来:“就你知道,她们俩现在住一个院子,感情好也是难免的。” 薄荷从鼻子里哼了声。 芦荟向苏颖禀报魏姨娘情况的时候很疑惑的说:“太太,我瞧着魏姨娘精气神可好了,颜色比生病前还要好上几分呢。” 苏颖“哦”了一声,想了想说:“看来阿胶滋补养颜,疗效确实上佳。”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2章 互诉衷肠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母特意给苏颖的阿胶不纯,苏颖明明知道,还大张旗鼓的让紫苏拿去弄来每日都吃。 苏颖还没有蠢到“自食恶果”,现在这具身体可是她自己的,就悄悄把傅母赏下来的和苏太太给的阿胶给调换了,她那么做只是做给傅母安插在正院的眼线看罢了,好放松傅母对她的警惕。 真说起来傅母给的阿胶没有毒,只是女子食用之后不易怀孕,偷梁换柱后苏颖又将阿胶给了魏姨娘,至于魏姨娘吃没吃,她就不知道了。 魏姨娘容颜更好啊,苏颖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了,不过如果不是魏姨娘弄出这么一出,苏颖都快把她给忘了呢。 “去看看老爷回来了没?” 傅奕阳还不知道傅母生病的事,回到侯府后照旧去上房给傅母请安,傅母有心爱的儿子以及好儿媳在身旁,病自然好的快。 傅奕阳到的时候,这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傅母笑成了一朵花,傅奕阳掸了掸官服朝傅母微微颔首:“母亲。” 傅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就连语气都淡淡的:“大老爷来了啊。” 傅煦阳表现的一派弟恭,先给傅奕阳问好,然后又略带责怪的说:“大哥,事情我都知道了,我这做小叔的自然没资格在背后置喙大嫂,可事关母亲的身体,我就逾距请大哥好好说说大嫂。咱们这做小辈的,最重要的品格是什么,是孝顺啊!” 傅奕阳闻言,看了傅煦阳一眼,傅煦阳被他黑嗔嗔的眸子看的心里发虚,不自在的错开身:“弟弟我言尽于此,大哥你想做什么我就不置喙了。” 傅母嗔怪的拍拍傅煦阳的肩膀,笑容就和蔼多了:“你浑说什么,大太太是个好的,只她管着偌大个侯府周转不开来罢了,哪像你这个猴儿闲的发慌,和你媳妇儿舔着脸到我这儿来蹭饭吃。” 傅煦阳乐的在傅母跟前卖痴,哄的傅母乐开怀,这对母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站在下首的傅奕阳给忽略个彻底。傅奕阳也不表态,傅母心里不是滋味,挥挥手就放傅奕阳离开了。 隐隐还听傅煦阳忿忿不平的声音:“大哥未免太偏袒于大嫂,伤了同母亲之间的感情,母亲怎么不说说他?” “我是管不了他了……” 这对母子来似是而非的对话把矛头霍霍指向苏颖,还暗指傅奕阳不孝顺,真是够了。 如果不是昨天在寿安郡王府里那一出,傅母的挑拨离间十有八.九是会成功的。傅奕阳现在也不会再偏听偏信了,可心里不怎么痛快,直接大步流星的往正院去了。 正院苏颖也没闲着,傅奕阳过来的时候正有管家媳妇子进进出出,一个问仆役调度安排的,一个问各色器皿摆设的。就算有柳姨娘和丽月搭把手负责厨事,拟定宴席中的各色菜肴和茶点小吃,可其他的都还得苏颖过问,能当场拍板的就直接定下来,不能定下来的就叫芦荟记下来,等其他地方协调好了再商量。 苏颖忙的晕头转向的,连口茶都来不及喝,心里再三想这正妻果然不是人干的,再来这么几回她都得累死。傅奕阳过来,小丫头早就跑过来说了,管家媳妇子们连忙说完就往外退,苏颖抬眼就冲傅奕阳笑了笑,骂芦荟:“去给我端杯水来。” 对傅奕阳说:“老爷今天回来的真早呢。” 傅奕阳指了指摆在榻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单子问:“这是弄什么呢?” 苏颖拍了拍额头,连忙让丫头们收拾妥当,又上了茶给傅奕阳,她自己端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干净,可见是渴极了:“过几天就是老太太寿辰,虽说不是整寿,可也得热闹热闹,下午就忙活宴席的事呢。” 不等傅奕阳说话,苏颖就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说:“老太太爱听昆曲,我正打算请最近京城最红的一个昆曲班子,听说这戏班子新排的一出戏很受欢迎呢,叫什么枉凝眉的,老太太肯定爱听,京剧班子也请两个来,你觉得怎么样?” 傅奕阳看着她真心实意的神情,目光又落在她一直没露在外面的左手来,心里烦躁的很,敷衍的“嗯”了一声。 苏颖挥挥手让丫头们下去,坐到傅奕阳跟前来:“老爷,心情不好?可是在外头遇到什么烦心事?” 傅奕阳看了她一眼,没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看她关切的神情放佛一阵春风吹来,表情缓和了一些:“没什么,上房那?” 苏颖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低头看看衣裳上的如意纹,傅奕阳皱起眉,苏颖抬起头来冲他略带讨好的笑了笑:“老太太病了,我脾气冲了些,惹她老人家不大高兴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她眼巴巴的看着傅奕阳,就生怕他生气。 “病了?”傅奕阳惊讶了,他没看出来傅母像是生病的样子,对上苏颖的视线,他把吃惊压了下去,“大夫怎么说的?” 苏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颤啊颤:“大夫说气为血帅,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凝,气滞不畅,喝几剂药就没事了。” 翻译成白话文就是傅母这是气病了,实际上还不是自己作的。 傅奕阳情商不低,联系起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就不自觉的往苏颖这边偏了,语气也跟着柔和下来:“你的手怎么样了?” 苏颖好笑的把绑着纱布的手伸出来挥了挥:“丫头们太大惊小怪了,就一点痕迹非要给我绑上纱布,让我做什么都觉得有点不自在。”又抬眼偷瞄傅奕阳,被他看个正着,不大自在的偏过头去,“老爷可要换上常服到上房去?本有我和弟妹在老太太跟前,后来小叔来了后,我才得空回来的,如今小叔还在,我就不大好去了。” 她这话不知道捅了傅大老爷哪个马蜂窝,他哼了一声,颇有些赌气意味的说:“不去,有二老爷在,我何必去找不自在。” 苏颖“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么说来,我和老爷可谓是同病相怜了,比不上二弟妹会讨老太太欢心,现在我可理解我大哥和二哥他们了。” “这话怎么说?” 苏颖把跟前的一碟子点心推到傅奕阳跟前,“离饭点还有段时间,老爷要是觉得饿,就吃这个先垫垫,我尝过了,这枣泥馅山药糕甜而不腻。”然后也不看傅大老爷那有些纠结的神色,有些怀念的说:“我是家里头最小的,又是姑娘,祖母偏疼我,底下人进上好的头一个准想到我,还让大哥和二哥都让着我,大哥和二哥都疼我,往往到最后什么好东西我一个人都占三份呢。” 傅奕阳吃了一块山药糕,听苏颖这么说不由的开口:“老祖宗也偏爱我,我在她跟前养大的。”他们俩这样互诉衷肠还真是头一回,感情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 傅奕阳心里因为傅母偏心而产生的那点不爽快也散了,对平时不怎么‘热衷’的甜点心都‘勉为其难’的多吃了两块,苏颖笑盈盈的把茶杯递给他,还是假装没看出来侯爷其实爱吃甜点却碍于面子对心头好视而不见这个事实。 “厨房还新做了红豆糕,你要不也尝尝?” 傅奕阳一顿,放弃了最后一块枣泥馅山药糕,清了清嗓子:“不了,多吃这几块糕点就是难得,省的晚饭时积食,我看你最好也不要多吃。” 苏颖嘴角溢出一抹笑,眉眼弯弯的推了推跟前的碟子:“这样啊,那我就听老爷说的了。” 傅奕阳瞪了她一眼,语气生硬的说:“你想吃就吃,不用碍于我说的。” 苏颖见好就收,要是逗跳脚了说不定最后倒霉的还是她,手指碰碰看不出喜怒的傅奕阳,苏颖觉得他现在心情应该不错,才不怕他的臭脸呢。“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怎么听都带着股撒娇的意味,软软的柔柔的,比以前那种硬邦邦的语气让傅奕阳受用多了,“唔”了一声算是应了。苏颖觉得好笑,她斟酌了下用词,窥了他一眼,缓缓说:“是有关魏姨娘的事――” 傅奕阳也没像之前最恼魏姨娘的时候立马把脸拉下来,他神色寡淡,似乎对苏颖的话题兴趣缺缺,语气里还带着点不悦:“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他这表现一下子就把苏颖心里刚翻腾起来的那一丁点温情给震的粉碎,她扯开嘴角笑了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头前我还让芦荟给她送了几块阿胶去呢,看来实在是病了,这日子不短了,今儿回话说身体大好了,你要不去瞧瞧她?” “就这么让她一直静养也不是个事儿,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大姑娘的亲姨娘。”她可真是太贤惠了,苏颖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傅奕阳第一个反应就是魏姨娘又借着大姑娘生事了,他眉头皱起来:“大姑娘怎么样了?” 渣爹!自己闺女怎么样都不知道,还问她这个不是正经亲生母亲的,苏颖在心里又默默的给傅大老爷扣了几分。刚才那点温情咻咻就没了,苏颖没忘了给魏姨娘挖坑,傅奕阳听完大姑娘的情况沉默了会儿,“我去南院看看,”顿了顿又说,“晚饭还在你这儿吃。”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3章 破釜沉舟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我去南院看看,”傅奕阳顿了顿又说,“晚饭还在你这儿吃。” 苏颖抬眼看着他,微微颔首,目送着傅奕阳离开,神色就冷淡下来,愣了会儿后就把芦荟她们叫来,“宾客的单子拟好了吗?” 薄荷欲言又止,芦荟瞪了她一眼,她才闷闷不乐的闭了嘴。苏颖余光瞟到,轻笑出声,这丫头可真是皇帝不急她着急,再说就算魏姨娘想咸鱼翻身,那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魏姨娘正因为一点小事打骂了个小丫头,坐在榻上自怨自艾呢,茉莉就兴奋难耐的小跑过来,凑到魏姨娘跟前说:“姨娘,老爷往这边来了。” “真的?”魏姨娘激动的站起来,她扶了扶头上的绢花,又扯了扯身上穿的藕荷色偏襟褙子,心砰砰直跳,快步走到屋门口倚在门框眼巴巴的看着走过来的傅奕阳,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等傅奕阳走近了,魏姨娘就满心含泪的望向他,面向傅奕阳的那半边脸上含怨带嗔,声音细细的缠**绵的叫了声:“老爷……”折起那如弱柳般的腰肢,垂下半截细白的颈子,眼泪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手里捏着的帕子扯的紧紧的,一副“痴心一片终于等来了我的天神”可又要拼命克制的模样。 男人的恶根性啊,被这样娇媚不减的女人这么看着,心里的虚荣心总会得到满足。是个男人就算心里有点不大喜欢了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要为这样的模样动容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原先跟着他最久的,还为他生儿育女的。 傅奕阳心思复杂,在离开正院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再踏入南院时竟然觉得陌生,隐约听到哭声陡然升起几分不耐烦来,可看到魏姨娘这副模样时候,竟然神色一恍,就那么顿住了脚步,紧盯着魏姨娘越发显得窈窕的侧影以及她算好角度刻意摆给大老爷看的柔美的脸颊线条上,以及鬓角上那一朵大红色的木棉绢花上。 魏姨娘怎么会注意不到,心里顿时得意起来,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傅奕阳说话,屈着的膝都酸了,她身体微微颤动,抬起脸来,一脸的惊喜和期待:“老爷,妾身可把您盼来了。” 这一张脸比花桥,丝毫不见任何病容。 傅奕阳多看了魏姨娘一眼,“嗯”了一声,抬脚就进了魏姨娘的屋子,魏姨娘光顾着欣喜了没有注意到傅奕阳的神色,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殷勤备至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对傅奕阳嘘寒问暖,还亲自扭着身子去沏了茶来,满心满眼的都是傅奕阳。 傅奕阳还很给面子的接过魏姨娘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是好茶,和在正院喝的也不差什么了,再看魏姨娘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时新的款式,尤其是她发髻上戴的那朵精致的宛如真花的绢花,傅奕阳前几天还在苏颖那里见过,本来以为是她自己要戴的,没想到魏姨娘这里也有。 傅奕阳抿了抿嘴,神色晦暗,原来他觉得魏氏和苏氏之间的那些不对付都是正常的,以前魏氏变着法子和他诉苦他也不是听不出来,但是魏氏伺候他的时间更长,相处的时间也更长,更何况中间还夹着大姑娘,他也不免更偏向魏氏一些,偶尔听了魏氏拐着弯的话都会真觉得是苏颖对魏姨娘不够宽大。 他断然是不会做出宠妾灭妻这种事的,自认为对苏氏这个太太给予了足够的敬重,她书香门第出身的还不懂么?还觉得苏氏断定了他宠妾灭妻,才会对魏氏不够宽大,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让他觉得恼火。 可现在看来,原先他真是一叶障目。如果不是魏氏折腾,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几年来大姑娘的份例都是照着嫡出来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知道母亲背地里对苏颖这个媳妇儿这么不满。就是对魏氏,魏氏都那么处心积虑的冒犯她了,她也没苛待魏氏,大姑娘就是到了上房,她也时常看顾,任劳任怨的操办母亲的寿辰。 这么一想,原先在她小产后他不再身边,好不容易等她从悲伤中走出来,身体还没大好,就让她照顾大姑娘,实在是为难她了。当初他向着魏氏,孩子生下来也从来没想过要抱到嫡妻身边,这哪里算得上嫡妻该有的体面。 傅大官人细细一想突然发现自己往前认为的自己即使宠妾也没有灭妻在事实面前就没站住脚,不免有些感慨,还带了几分迁怒,再看魏姨娘时,就觉得她内里藏奸,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这么不安分。 魏姨娘还不知道傅奕阳已经在心里给她打上内里藏奸的标签,心里还颇为沾沾自喜,准备将这些天自己受的委屈委婉的好好的诉一诉,就连名头都想好了:“妾身不该惹太太生气,太太身为当家主妇,为了阖府好,借着养病的名义让她反省都是应该的,她都了解,一点都不怨恨太太,再说太太心肠好,见妾身生病,还特意差人送了药材来,妾身吃了,果然身体大好了呢。只是心里念着大姑娘,茶不思饭不想,想出门去瞧瞧又不方便,妾身还给大姑娘做了几件小衣裳呢,这下好了,老爷您来了,妾身就能把衣裳拿给大姑娘了。” 不管怎么样,宗旨只有一个:可劲抹黑苏颖。 可惜傅奕阳没那耐心再呆下去了,放下手中的茶杯,魏姨娘不知怎么的就跟着眉心一跳,原先准备的一摊子话都到喉咙头了就咽了下去,拢了拢有些散下来的发丝,心思转了转,细声细语的说:“可是这茶喝不惯?”回头嗔怒茉莉:“你这丫头是怎么办事的?老爷惯喝的茶叶呢?” 茉莉心思也跟着转得快,一脸为难吞吞吐吐才说:“原先老爷惯常喝的存茶没了,奴婢大着胆子才换上另外稍微次一等的,都是奴婢的错――” 次一等的?傅奕阳不自在起来,看跪在地上的茉莉目光也冰冷了起来,茉莉动都不敢动,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 以前这样的伎俩魏姨娘是手到擒来,咬了咬唇角,神情有些委屈,骂了句就把茉莉打发出去,再面对傅奕阳时仍旧是解语花一朵。“老爷,要不要来碗羊乳?您刚从前面――” 这句话立马捅了马蜂窝了,魏姨娘这就是不惜余力的作死啊,等傅奕阳狠狠一甩袖子,脸色阴沉的走出屋门,魏姨娘才反应过来,煮熟的鸭子就要眼睁睁的飞走啦,她也顾不得多想身手矫健的扑过去拦住脸色不大好看的傅奕阳,泪睫于盈,嘴唇微张着,含冤莫白的模样可真是让人极为心疼的,再然后在傅奕阳冷冰冰的视线下眼泪哗哗的就落了下来。 “老爷,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来老爷这般恼怒于妾身?就是让妾身死,妾身也得做个明白鬼。”说着,魏姨娘泪流的更凶,悲悲戚戚的,全然没了往日穿红戴绿时颐指气使的模样。 傅奕阳冷然的目光落在魏姨娘头顶,魏姨娘就觉得有千斤重,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抬头哭道:“妾身病这么久连屋门都没出去过,太太让妾身反省的妾身也反省了,妾身是不该不知分寸顶撞太太,妾身已经知错了。老爷若因此惹怒妾身,妾身也就认了,至于其他的,妾身嘴拙辩驳不得,也不知该怎么辩驳。大姑娘已经离了妾身,老爷若是再厌弃了妾身,妾身可不要活啦!” 魏姨娘慌了,乱了,可她心里认定是苏颖从中作梗,到这时候都没忘溅几滴泥点子到苏颖身上,哭的梨花带雨,却不知道眼泪多了就不值钱了。 傅奕阳压住心里涌上来的厌恶,可眼前这个蹬鼻子上脸的女人他却宠了好几年,这种认知让一向追求完美的傅奕阳觉得如鲠在喉,吞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憋屈极了。 不耐烦的甩开魏姨娘的拉扯,他的教养让他也说不出什么粗鄙的话来,只瞪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魏姨娘一眼,“你好自为之!” 傅奕阳在南院也不是没发过火,之前魏姨娘用大姑娘生病做筏子抹黑苏颖被大夫戳穿时这位就差点把门给踹穿了,可那会傅奕阳没明说大家还以为他是因为大姑娘生病才生气的。 可现在直接给魏姨娘没脸,厌恶就差明明白白的摆在明面上了,魏姨娘觳觫着惊惧异常,伏在地上只觉得没脸见人,惊慌失措下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声音大的外院都听得见,傅奕阳出门时柳姨娘院前有小丫头探头探脑的,见傅奕阳看过来,当下吓的跪在地上,抖得跟鹌鹑似的。 苏颖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由芦荟扶着刚出了屋门,就和跟吃了炮仗似的傅奕阳面对面撞上了。 傅奕阳顿时觉得不大自在,自己的嫡妻因为自己宠的不知所谓的侍妾受了委屈,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本以为硬邦邦不知情趣心思狭隘的妻子,是这样的知情知趣,从不跟自己诉苦,即便是吃了亏,还满心满意的都替他考虑,实在是纯良的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这两下一对比,立马觉得苏颖哪里都顺眼,看向苏颖的眼神温情脉脉,那是前所未有的柔软,脸上还不自觉的表现出“原来你这么好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我愧疚我会补偿你的”的神情,苏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侯爷咱不要放弃治疗啊! 苏颖忍耐住看看自己胳膊上鸡皮疙瘩起几层的冲动,朝做温情状的大老爷露出个温婉的笑,回到屋里还没坐稳,白芷慌里慌张的进来脸上惊惧未消:“魏姨娘撞柱子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4章 镜花水月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魏姨娘撞柱子了! 苏颖眉心一跳,手里的茶杯差点就倾倒了,在这一时间苏颖都不知道自己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超乎苏颖的意料之外了! 魏姨娘那样的怎么有胆量有魄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颖愣住了,低着头没反应,白芷在心里着急,连忙又添了一句:“好在丫头们反应快,及时将魏姨娘拦住了,只魏姨娘还是磕到了额头,这会儿晕过去了。” 苏颖反应过来,厉声说:“快去请大夫来!”说完她敛着眉头,从榻上从从容的站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将傅奕阳给忘记了,芦荟上前搀住苏颖的胳膊,低声提醒:“南院这会儿乱的很,老爷和太太不如先歇着,让奴婢先去探个究竟。” 这话儿反而提醒了苏颖和傅奕阳,苏颖脸色一僵并不好看,看傅奕阳的时候难掩苦涩和为难,魏姨娘这下子可真是将苏颖这个当家太太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苏颖真是恨不得立马就掐死魏姨娘,或者是摇着面前不发一语的傅奕阳的肩膀咆哮一通,妈蛋这正妻谁愿意当谁当,咱们不玩了行不行? 苏颖脑中思绪万千,转的很快,她很快想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并且分析了现在的局面会给她带来的哪些不利情况,如何才能最有效的化解,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了,怎么才能全身而退甚至借机将魏姨娘彻底拍死…… 刚才那一霎那的失态也很快就被苏颖掩饰过去了,在这一刻她希望傅奕阳会说些什么,总比他沉默不语强,可让苏颖失望的是,从头到尾傅奕阳都沉默了,他甚至在出门前深深的看了苏颖一眼。 原先满屋子的温情都消散的干干净净,如同镜花水月般,根本就经不起外来的冲击,一颗石子投进来都能让原本看似美好的画面泛起涟漪,直到破碎。 苏颖慢了傅奕阳一步。她唇角勾起个凉凉的笑,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太容易得来的,反而不会懂的珍惜。 不过,傅奕阳没有如苏颖想的那般去南院,反而大步流星的走出垂花门,看样子是到前院外书房去了。 又一次出乎苏颖的意料。不知怎么的,苏颖没觉得多痛快,心里平静的都超乎她自己的认知。站在南院门口,目送傅奕阳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回头对上芦荟担忧的目光。苏颖眯了眯眼:“去打听打听之前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尤其是老爷从南院出来后。” 南院乱糟糟的。还没到魏姨娘的屋子,就听到她跟前的大丫鬟茉莉哭嚎声,苏颖抿了抿嘴直接给桂嬷嬷使个眼色,桂嬷嬷先上前将茉莉拉开斥道:“这会子哭嚎有什么用。难不成还想把其他人都招来,看你们家姨娘的笑话不成?小丫头们不懂,你这做大丫头也不懂事么?好端端的怎么就生了轻生的念头了?” 桂嬷嬷这话说的有点逾矩,可她是苏颖的奶娘,她这般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苏颖,茉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苏颖磕头:“求太太救救我们姨娘,奴婢知道我们姨娘以前多有冒犯太太,求太太看在我们姨娘伺候老爷这么久的份上,看在大姑娘的份上。救救我们姨娘!” “你这贱婢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听出茉莉话里的威胁之意,桂嬷嬷脸色铁青,连忙出声呵斥茉莉。 “桂嬷嬷!”苏颖厉声制止了桂嬷嬷往下说的话头,桂嬷嬷恨恨的瞪了茉莉一眼,退到后面去。 苏颖眉峰一转。茉莉接触到她投射过来的利光,心中一凛,觳觫着说不出话来。 苏颖神色带着几分愤恨,还有几分懊恼的说:“你们姨娘可是对侯府,对老爷还有我这个当家太太有什么不满?老爷前脚刚从南院离开,后脚你们姨娘就这般自残,若是传了出去,别人可怎么评论这等事?大夫这就来了,先允你在你们姨娘跟前照顾着。” 听着苏颖轻飘飘的话,茉莉只觉得遍体生寒,一股寒气从尾骨上生起来,说话都带着颤,“奴婢……记下了。” 看着眼前都还惊魂未定的奴婢们,苏颖罕见的严厉道:“今个的事,半个字都不许往外吐,谁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就现在和我说,我立马令人去拿瓶哑药来给你们灌上。若是日后让我听到了丁点风言风语,我一概不问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唯你们试问。” “这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奴才了。” 在场的可没哪个不长眼色的认为苏颖这话只是说说而已,无不腿软的磕头,连连说不敢。 苏颖眯着眼睛点点头:“既如此,管好自个的嘴就好,好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大夫来给躺在床上的魏姨娘诊脉,结果不出苏颖意料,这很有魄力的魏姨娘只是额头略有红肿,连皮都没有磕破,更谈不上破相了。 到头来,雷声大雨点小。 苏颖就坐在魏姨娘屋子里的椅子上,一屋子丫头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之前哭的如丧考妣的茉莉,她跪在地上,豆大的冷汗从她额头上一滴滴的滴下来。 芦荟进来,对苏颖耳语了几句,苏颖神色半明半晦,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呵呵,如果不是茉莉这丫头哭的实在悲惨,我倒觉得魏姨娘这是在以身犯险借机来让老爷和我难堪了。” 茉莉遍体生寒,嘴唇蠕动着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一咬牙砰砰磕头为自家主子喊冤:“请太太明鉴,姨娘她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老爷,日日都以泪洗面,期盼着能够再看上老爷一眼,不求老爷能够再次垂怜,但求能够继续呆在老爷身边。老爷对姨娘冷淡,姨娘痛不欲生,悲痛的都要晕过去了。都怪奴婢鬼迷了心窍,想为姨娘鸣不平,才故意夸大了姨娘的伤势,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和姨娘没有丝毫的关系。奴婢现在知道错了,奴婢就是死了也在所不惜,只望老爷和太太不要因此迁怒到姨娘身上来!” 说着茉莉站起来,就往红木高脚桌角上撞去,被眼疾手快的芦荟和桂嬷嬷连扯带拽的拉住了,瘫软在地毯上。 苏颖余光瞟到躺在榻上仍旧昏迷不醒的魏姨娘,发现她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却没有醒来,不由的在心里冷笑连连。真不愧是主仆,连寻死的方式都那么雷同! 这么想以死明志,要是不成全,那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么? “咱们府历来待下宽厚,可没有逼死奴婢的先河,我念你是个忠心的,先允你伺候你们姨娘直到她痊愈,到时候再行惩罚,你且好自为之。”苏颖这话和之前傅奕阳悲愤之下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这个“你”自然不是指的瘫软在地的茉莉,而且话落后苏颖明显是注意到‘昏迷’的魏姨娘突然不动的眼珠子,苏颖吊了吊眉梢,临出门时突然又开口说:“这院里头可不能没主事的人,芦荟你先留在这帮衬着。” 芦荟向来机灵,苏颖也放心她留在南院。 又说:“可差人去将魏姨娘的病情告诉给老爷了?老爷可是很挂心的。” 说实话,苏颖也拿不准傅奕阳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魏姨娘弄出这么一手,如果传出去,别人不会说傅奕阳如何如何,只会将缘由都归咎到她身上,苏颖都能想到傅母会用什么样的嘴脸说她这个做嫡妻的竟然逼的姨娘寻死觅活不是善妒是什么,以傅母的心思绝对会借此做筏子,夺取管家权、小佛堂里自省、不由分说再往傅奕阳身边塞人、或者说借机休了她这个妒妇? 凭什么傅奕阳这个渣男和魏姨娘这个作死小能手作下来的,要她劳心劳力的在后头收拾烂摊子! 还有,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苏颖冷笑几声,既然想玩,咱就玩个大的。 苏颖在榻上坐了好一会儿,桂嬷嬷一脸惴惴的进来,苏颖问:“老爷怎么说?” 桂嬷嬷也拿不准,嗫嚅道:“老爷说让太太您看着办。” “呵,”苏颖嗤笑出声,自言自语道,“老爷可真信任我。” 苏颖心里不是滋味,但这种莫名的情绪立马就被她压了下去,转身就把紫苏叫来。 *** 陈夫人本来想借着傅母生病这事儿把傅煦阳留到自己屋子里,哪知道傅煦阳从上房回来直接去了琥珀的院子,就连陈夫人打发去找傅煦阳的丫头都被撵了回来,直接落了陈夫人的面子。 陈夫人恨得要死,直接摔了最喜欢的一个金红五彩莲花大盖碗,脸色狰狞,“琥珀这个贱胚子!” 她的陪房陈忠家慌张张的进来,陈夫人兜头就骂:“这么着急着去投胎啊,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陈忠家的拍着胸脯,火急火燎的说:“太太这比投胎还要人命啊!” 陈夫人压住火气,没好气的问:“到底是怎么了?你要是说不出个二三来,看我怎么治你!” 陈忠家的凑到陈夫人跟前说了一句,陈夫人一下子也跟着傻了,脸都白了,咽了咽唾沫:“快快……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s: 上架第一章求订阅,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还有二更,继续求订阅。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5章 借尸还魂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自从琥珀被傅母做主开脸后,陈夫人心里憋火,动不动就发脾气,就连她的陪房陈忠家的也不能幸免,都没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到陈夫人跟前卖乖讨巧。 听傅煦阳又到了琥珀院子后,陈忠家的就赶紧躲了出去,在假山后的小亭子里躲懒儿,却见两个穿着葱绿小袄儿的小丫环边低头窃窃私语边走过来,她就赶紧藏了起来,想要探听些消息好去向陈夫人讨赏。 可巧,那俩小丫环走到假山旁的几颗海棠树旁停了下来,陈忠家的藏在假山后听得清楚。 只听一个小丫环压低声音说:“你见着没有,老爷赏给琥珀姑娘的那对翡翠镯子,听说就是太太那里都没这么好的呢。” 另外一个小丫环道:“这有什么的,琥珀姑娘长得好,还会作诗赋词,老爷当然喜欢啦。如果不是碍着老太太,老爷早就给抬成姨娘啦,到时候咱们也跟着有面子不是。” “说得对,咱们就好好跟着伺候琥珀姑娘,琥珀姑娘待人可宽厚了。” 假山后面的陈忠家的听到“翡翠镯子”“抬成姨娘”眼都红了,直想冲出去给这巨嚼舌根子的小丫头们两耳刮子,想想还是按捺住性子听下去,看这对贱胚子还能说出什么来! 最开始说话的那小丫环拧着眉疑惑道:“你有没有觉得琥珀姑娘和以前跟在太太跟前的时候不大一样了,我有个干娘说原先琥珀姑娘针线可是头一份的,就连老太太都夸过的。可那天太太让琥珀姑娘给老爷做双鞋,琥珀姑娘把手都给扎破了呢,惹来老爷好一阵心疼,接连又赏给琥珀姑娘一个金步摇呢,金闪闪呢肯定值不少银子吧。” 另一个小丫环声音清脆:“才不是,琥珀姑娘的手是用来握笔写字的,连老爷都夸她写的字好看。琥珀姑娘真是善良,她说要教咱们认字呢。要是太太也像琥珀姑娘这么贤惠宽厚就好了。” 陈忠家的心思早就不再这两丫环背后抬高琥珀去贬低陈夫人这点上了,她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脊背发冷,越想越不对劲――原先陈夫人就是看琥珀老实木讷,才让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个内里藏奸的,更重要的是琥珀那贱蹄子她压根就不识字! 陈忠家的也顾不得更多了,等两个小丫环走后,急忙忙的直奔陈夫人的屋子,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陈夫人说了,陈夫人脸色发白。她跟前的大丫环翡翠突然腿软瘫倒在地上。把陈夫人吓了一跳。 陈忠家的也跟着唬的不清。骂道:“你这小蹄子作死呢!” 翡翠赶紧跪下来声音都跟着打颤儿:“奴婢该死,奴婢只是在想琥珀她会不会是被厉鬼附身,借尸还魂了!” 这话一出,陈夫人和陈忠家的都被骇的不轻。陈夫人手一哆嗦,碰掉了桌子上的茶杯,砰地一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吓人,强装作镇定的样子骂道:“你这蹄子浑说什么呢,什么鬼不鬼的,别在这吓人了。” 陈忠家的脸色也不大好,问翡翠:“你怎么会这么想?” 翡翠战战兢兢的说了,原先听一老婆子浑说过有地主家庶子被人推到池塘里,被救上来后明明已经没气了。却突然又活了过来,只是性情大变,最开始只是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后来竟然一把火把地主家都给烧了,有个游方道士听说后就说怕是被厉鬼附身。借尸还魂来为害人间的。 翡翠说着都觉得后怕起来,缩着脖子快要哭了:“琥珀她之前就磕到了头,醒来后就说浑话,还不要脸的去勾搭老爷,奴婢当时还在想琥珀她原先跟个榆木疙瘩,怎么突然……”翡翠没敢往下说了。 “说不定都是那老婆子瞎编的,做不得准!”陈夫人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已经相信了。 “太太!”陈忠家的心里转了个弯,凑近了说:“不管这事做不做得准,可琥珀那贱胚子肯定有问题,您也看到了,那狐媚子现今把老爷迷住了,万一她借机害了二老爷……” “你的意思是?” “不如找个道行高深的道婆来做法,到时候看那狐媚子还不心慌。为了咱们侯府家宅安宁,还为了二老爷好,这被鬼附身的历来都是要被烧死的。”陈忠家的话让跪在地上的翡翠打了个寒颤。 陈夫人突然就不害怕了,她一想到能借机除去琥珀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贱人胆子就大了起来,点点头:“你说的对,我怎么也不能拿老爷和咱们阖府来犯险,你赶紧去找道行高深的道婆来!老爷还在琥珀那儿,不行,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爷被那狐媚子给害了!” *** 傅奕阳去南院看了魏姨娘,已经醒过来的魏姨娘额头上包着纱布,见到傅奕阳过来,脸色灰败,没了最开始妩媚清丽,木愣愣的,还是茉莉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 在傅奕阳力若千钧的目光下低下头,声音沙哑:“妾错了,您要惩罚都冲着妾来,不要牵连无辜。” 额头都磕的红肿的茉莉鼻子一酸,噗通跪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鬼迷心窍,不该借机为姨娘鸣不平夸大姨娘的伤势,给侯府抹黑,让老爷和太太难堪,都是奴婢的错,老爷要罚就罚奴婢,和姨娘没有半点关系。请老爷明鉴!” 芦荟端着药从外面进来,朝傅奕阳曲了曲膝:“姨娘该喝药了,太太说茉莉是姨娘用惯的,就特别允了茉莉伺候姨娘到病好。”一句话就表明了苏颖已经默认了茉莉将所有的错都担下,还格外开恩,更没有趁机落井下石。 低着头的魏姨娘不哭不闹,反而是跪着的茉莉脸青白一片片,就有些落实了茉莉是来顶缸的了。 傅奕阳脸僵了下,没人注意到,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半晌才说:“太太宽厚,不过此等风气不能助长,这等背主的奴婢按规矩处置了吧。” 茉莉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祈求的看向木愣愣的魏姨娘,这一幕被傅奕阳收入眼底。 魏姨娘猛地抬起头来,直视傅奕阳,却被他冷峻面容上遍布的寒意蛰了一下,蠕动着嘴唇只冒出几个字来:“怎么……这样?” 傅奕阳不为所动,对芦荟说:“你不用在这伺候了,回正院去吧。” 魏姨娘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奕阳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又怜悯的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茉莉,疲惫的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芦荟皱了皱眉,将托盘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又叫了小丫环过来伺候,叮嘱了几句后才步履匆匆的回了正院。 傅奕阳习惯性的往正院迈步,可刚迈出两步突然就停了下来,到底没往正院去。 苏颖从地图上看到标记为【傅奕阳】的红点去了柳姨娘的院子,然后就停了下来,紧紧的闭上眼,二话不说就关了地图,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深思――早在系统告诉她不能回去后,所谓的主线任务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她早该知道的,现在彻底明白了也不晚。 苏颖揉了揉眉心,转身告诉薄荷她们不用再等了,反正人也不会过来了,不管薄荷和白芷反应,就径自爬上床铺,闷头就睡。 薄荷和白芷面面相觑,芦荟急匆匆的过来把情况一说,薄荷跺了跺脚:“我让人去打听打听老爷去哪儿了?” 这院子里就那么几个人,还能去哪儿?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睡得迷糊糊的苏颖被吵醒了,芦荟把灯端过来,说:“太太,二房走水了!” “怎么回事?”苏颖没有起身的打算,语气也不怎么美妙,芦荟劝她:“已经差人去看了,太太您要不要起来看看?” 苏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灯都点起来吧。” 刚从床上起来,就有小丫环小跑着过来禀报:“老爷说太太不用起,他去看就行了。” 芦荟一喜:“太太,老爷心里有您呢。” 苏颖对此特别的不以为然,坐在床上不说话,芦荟这话在她刚穿越过来时她们就在她跟前整天这么安慰她,没想到现在她们还用这句话来安慰她,她有这么可怜么? 什么时候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苏颖正自怨自艾呢,去打听情况的薄荷回来了,她咂咂嘴说:“蜡烛不小心倒了,就把房子给点着了,幸亏扑灭的及时就烧了一间屋子。” “人没事吧?” “这倒没有,不过――”薄荷吞吞吐吐的,芦荟瞪了她一眼,她才说:“不知二太太受什么刺激了,非要烧死琥珀姑娘,说什么琥珀姑娘是被厉鬼附身,借尸还魂来的!” 芦荟也被唬了一跳,“这,这实在是――二太太实在是看琥珀姑娘不顺眼,也不用弄这么一出吧,忒吓人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什么是高效率这才是效率高,就冲这雷厉风行的作风,必须得给二太太点个赞。 ps: 求支持(=^^=)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6章 阴晴不定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以夫为天,既然人家傅奕阳发话让她不用去,苏颖就没有去管这档子烂事。 芦荟和薄荷敏锐的觉察出自家太太的心情并不美妙,不好上前劝说,正院的灯一直亮着,苏颖躺在床上后翻来覆去一会儿竟然睡着了,芦荟和薄荷面面相觑,心想太太这难道是因为老爷的态度伤心了? 她们俩从里屋带上门出来,主子睡了,她们还有得忙,打听消息的小丫环来来回回的跑,芦荟按住薄荷的手:“左右还有我们呢,太太那就不要过去打扰了。” 薄荷笑着点点头:“说的是呢。” 苏颖睡了,可满侯府都精神着呢,天蒙蒙亮时傅奕阳才风尘仆仆的回来,本来还欣喜傅奕阳来她屋子的柳姨娘满心满眼都念着大老爷呢,正在门口等着想着傅奕阳应该还会回她的屋子。哪知道只等她曲了曲膝,叫了声老爷,傅奕阳紧紧皱着眉丢下句“自回吧”,连步子都不停的就往正院走去。 柳姨娘呆愣在当场,痴痴的看着傅奕阳绝情的背影,手紧紧的攥起来,她身后的大丫环石榴小心翼翼的安慰她:“看这情形,老爷怕是有事要和太太商量呢,姨娘这更深露重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柳姨娘抬头看了一眼院门紧闭的南院,手搭上石榴的胳膊:“可打探到南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奇怪,只说魏姨娘又病了,别的倒不曾打听出来了。”石榴也奇怪,那些丫头一个个讳莫如深的样子,看来南院肯定是发生什么不能外传的事了。 柳姨娘若有所思,等回到屋子看到原先傅奕阳用过的杯子,心里苦涩极了。 芦荟和薄荷熬着精神正低声说话,没想到傅奕阳这时候过来了,连忙站起来,傅奕阳直接进了里屋。薄荷抓住芦荟的手,心都跟着抬了起来,贴在门边听了会儿里头的动静,没有听到摔茶碗撞桌子的声音,才渐渐放下心来,刚才老爷的脸色可实在是不好看。 苏颖睡得迷糊,傅奕阳站在床边看她恬静的睡颜,憋的一肚子火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发不出来,堵在半空中。相当的不满。手上的动作更快。直接掀开被子钻进苏颖睡的热乎乎的被窝。带着凉意的手摩挲上她的脸,苏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被傅奕阳黑沉沉的眸子盯的打了个冷颤,这是又发什么疯了? 苏颖往后缩了缩。避开他带着凉意的手,坐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好在这男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见苏颖醒了就把手收回去在后面搓了搓手,含含混混的说:“没事了,你不用操心了。” 一时间气氛特别的尴尬,傅奕阳盯着苏颖,声音也渐渐变得和刚才他带着凉意的手一样冷冰冰的:“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苏颖蹙起眉来,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他不是已经给她做过的事情盖棺定论了吗?现在再来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质问?来表达他的不满? 经过了昨天的事,苏颖总是会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傅奕阳的心思,她抿了抿嘴角,打起精神来应付喜怒不定的大老爷:“二房那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歹和我说一说,免得我心里没底。” 傅奕阳深深看了她一眼。翻身躺倒在床上,头枕在被子下的苏颖的腿上,苏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扯了扯他的袖子,软言道:“你一夜没合眼,进来躺会儿,养养神也好。” 傅奕阳发现他满肚子火气被这么句软乎话浇熄了大半,依言躺到热乎乎的被窝里,眼睛盯着帐子上的花纹一动也不动,苏颖也没催促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舒出一口气来:“左右不过是下人不小心走的水,你拘束着下头的人,别让她们嚼舌根,母亲那儿你也不需多言。” 一想到那一摊子烂事傅奕阳又狠狠的皱起眉头,这么一对比苏颖浑身都是可爱处,连昨天因为魏姨娘那事生的闷气也舒散了,拉过苏颖的手:“魏氏的事你斟酌着办吧,她也太不像样子了,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苏颖咬着牙差点没冷笑出声,你在跟谁说她呢,难不成还要和我一起怀念你和她当年的那些浪漫情事吗? 怎么不见你怀念下原先的苏氏,她劳心劳肺的为你管理后院,还要应对处处刁难时刻都算计着她的婆婆,以及一屋子蹬鼻子上脸的侍妾。她小产的时候你去哪里了,也没见你记得苏氏的好啊! 苏颖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幸好她是坐着的傅奕阳看不到她的脸,她可不能保证听到这样的话还能保证脸上半点怨气没有,就算她已经不是原主了! 不但如此,苏颖还不得保持她的贤惠大方,你说原来的苏氏那么贤惠大方做什么,把这男人惯的都认为她的贤惠大方是理所当然的,就该是这样的! 如果是原先的苏氏捏着鼻子认了,还得替魏姨娘说情,要是以前苏颖也不介意这么做,可现在她可没那么‘善解人意’,缓缓舒了一口气,语气仍旧不温不火:“我看魏氏没那么大的魄力敢这般破釜沉舟,八成是被那起子小人从中挑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顾念大姑娘。” 苏颖这话讽刺意味很重,就算她语气里没有半点怨念,再看傅奕阳颇为惊讶的神色,苏颖差点就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她没再多做解释,拍拍傅奕阳的肩膀:“先阖眼歇会吧,等时辰到了我叫你。” 苏颖向往常一样叫丫头进来收拾,婆子们早已经烧好了热水备着,薄荷先进来收拾床铺,先把被子轻轻一抖,失望的朝芦荟微微摇头。 备好的热水也没了用武之地,傅奕阳冷着一张脸,不肯让小丫头伺候他穿衣服,眼睛就没有离开苏颖,昨天看着她还温情脉脉的呢,今天看她眼神就有点奇怪,带着那么点若有所思。 苏颖想到昨天她说完那句话后傅奕阳审视的眼神,不由的在心里自嘲,她这是在做给谁看呢,眼前这男人对她根本就没多少心思,就算这段时间两个人关系缓和了。可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稍有些不慎,就会功亏一篑。唉,经过这么多天,她这心态怎么还没调到最好呢,还是觉悟不高啊。 苏颖这么自嘲一番,给自己重新做好心理建设,套了件衣裳头发也不着急先梳了,抿抿嘴角,走过去挥手让小丫头撤下去:“去准备早饭吧。”她自己就像往常一样,弯下腰来给从神色上看不出喜怒的大老爷扣扣子系腰带,反正她就是个伺候人的命。 苏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不去多做解释,自然而然的站起身来坐到梳妆台前由白芷给她梳头发,养了这么长时间她的头发已经养的十分黑亮柔顺了,披在背上就如同一匹缎子。 傅奕阳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头发,也不说往外走,等白芷梳拢好发髻时,他突然咳嗽一声,出声道:“用那只卷须翅三尾点翠凤钗吧。”苏颖从镜子里看到他在说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转身就走了,背影有很潇洒。 白芷眼中是遮不住的喜悦,比苏颖这个当事人还高兴,很听话的从首饰盒里拿出傅奕阳说的那只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的凤钗,抿嘴偷笑:“太太戴这个凤钗配奴婢梳的发髻正合适呢,显得更好看了。” 苏颖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些,可惜不好的事情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今天正好轮到柳姨娘和丽月到正院请安站规矩的日子了,苏颖从里屋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傅奕阳和柳姨娘四目相对,傅奕阳瞧到柳姨娘精神萎靡,想到昨天她说起老祖宗的事,脸色稍微缓和些安慰道:“你不必这般辛苦。” 柳姨娘软腰绵软这一屈膝更显的身段窈窕,说话也动听:“婢妾只有这一份心思,实在不敢当不得辛苦二字。” 苏颖勾着嘴角露出个带着玩味的笑意来,从魏姨娘到柳姨娘,虽然生的不一样,可勾搭大老爷的招数都差不多。魏姨娘模样清丽,多扮嫩示弱,楚楚可怜也是手到擒来,至于柳姨娘模样妩媚,进退比魏姨娘得宜,多为展现她绵软的身段,可不都是这般微微垂首再露出半截粉颈,谁叫傅奕阳还真就吃这么一套呢。 苏颖脚步未停,就像是没看到这一幕似的,款款走过来,柳姨娘没等到她想听的话眼睛还钉在傅奕阳身上不肯转开,哪里想到苏颖就在这时候走了出来,对上苏颖清亮的眼睛,妩媚娇俏的脸上摆出一副惊慌的模样。 美人受惊,花容失色,就连苏颖都放佛觉得自己是不是成了洪水猛兽,都把美人吓成这样,那可真是罪过。这么想着,苏颖脸色更加温和,笑意加深,眼睛从柔媚婉约的柳姨娘身上看到圆润白皙的丽月身上,丽月穿着鹅黄色内衣,苹果绿的外衣,鬓边一朵石榴红头花,配她温柔圆润的长相,倒是看着十分的顺眼。 谁说这是个老实人的? ps: 求收藏求关注(=^^=)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7章 不情之请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忽略柳姨娘尴尬的神色,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温和,“难为你们这么早起了。” 柳姨娘心里打鼓,而向来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丽月上前了一步,很是恭顺道:“太太体恤婢子,让婢子不用日日来立规矩,可婢子不是那不知道分寸的,这本是婢子该做的,不敢偷懒的。” 丽月这样主动出头可真是难得,苏颖没觉得意外,倒是慢一拍的柳姨娘惊讶极了,闻言也只得附和道:“比不得太太辛苦的。” 要是以前傅奕阳也不会听出侍妾之间的机锋,可不知怎么的丽月说的那番话他就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在柳姨娘看来就是傅奕阳破天荒的多注意了一下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丽月,心里暗恨,面上不动声色站在傅奕阳身后布菜端汤,芦荟都插不上手。 不过可惜了,媚眼抛给瞎子看,傅奕阳压根就没注意到。苏颖眼皮都没抬,任由柳姨娘和丽月在她的地盘上暗中交锋,仍然向往常一样夹了一筷子菱粉糕咬在嘴里细细的嚼着,突然觉得今天做的菱粉糕不够甜,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了下来,傅奕阳多看了她一眼问:“你不喜欢吃?” 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把苏颖咬过的那块菱粉糕夹过去吃了:“挺好的。” 苏颖被他这样突兀的动作弄得愣住了,脸色微红,瞪了他一眼:“没有,只是觉得没什么胃口。” 傅奕阳皱起眉,语气带着不太明显的关切:“库房里新收了些上等血燕,听说吃那个比人参强,回头让他们送过来,熬粥吃。” 这段时间傅奕阳从他自己的库房里可是陆陆续续的拿出好些好东西给苏颖,这在以前都是少见的,以前可都是魏姨娘有意无意的炫耀傅奕阳又赏给她什么好东西了。如今风水轮流转,正院可算是熬出头来了,刚才还恹恹的薄荷等人这下子又欢喜起来。 苏颖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说好。傅奕阳三两口把粥喝完,又说:“母亲既病了,还要操心二房的事,大姑娘那你多费心去看看,也敲打下底下人。” 苏颖不怀好意的想:他这是觉得上房的奴才踩低捧高么?难道是经验之谈?面上肯定不会表现出来,笑着点头:“老太太病着,我自然要去伺立在旁的,正好也去瞧瞧大姑娘。大姑娘屋子里头的奴才们都是用惯的了,伺候起来哪敢不精心,这不大姑娘好几日都不曾发病了。这是好事。说不定再好好调养。身子骨就不会再那么弱了。” 苏颖没直接说以前是魏姨娘不精心拿大姑娘的身体做筏子邀宠,可现实摆在那,怎么大姑娘才挪出去没多久,身体就一日好过一日了呢?这一想问题就出来了。肯定是魏姨娘有问题,傅奕阳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对魏姨娘的印象就更差了。 本来苏颖在和魏姨娘交锋了那么几回,魏姨娘虽然步步失守,在傅奕阳那里的印象也越来越差,可魏姨娘本来还拥有大姑娘这个王牌,另外就是她在傅奕阳心里占得先机,毕竟她是傅奕阳第一个女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是苏颖比不上的。 可这些都耐不住魏姨娘淋漓尽致的自掘坟墓。大姑娘被她主动送到傅母那里去了,又三番两次的在傅奕阳那刷厌恶值,追求完美的傅大老爷心中对她的好感咻咻的往下掉,一旦看她不顺眼了,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 等傅奕阳放下碗筷,朝柳姨娘和丽月略微点点头:“你们也辛苦了,散了吧。” 苏颖也夫唱妇和,跟着说:“其实不必那么早的,这段时间事情也多,你们也跟着辛苦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挡不住她们的小心思,尤其是柳姨娘,傅奕阳可不会无缘无故的跟她说什么辛苦。还有丽月,装一时的老实人容易,可像她装那么久可真是不容易的。 傅奕阳也没让苏颖送他到前厅,到了正院门口他就捏了捏苏颖的手:“你最辛苦,能让下面去办的就尽管放手去,外头我让大管家看着,让你少辛苦些。” 男人心,海底针。苏颖可实在是弄不明白傅奕阳到底是怎么想的,再看他又做出这种温情脉脉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可是一丁点都不能表现在脸上的。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睛有些红,险些就要掉下泪来,可还是微笑着,被他这句体贴话感动住了:“那本就是我作为你……侯府当家太太的职责所在,哪里能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能有你这么句我做什么都觉得心甘情愿的。” 这种话不是她说的,绝对不是!是不是该庆幸早饭根本没吃多少,不会被自己恶心的吐出来,不然呢?她还能高贵冷艳的说你特么的还知道你嫡妻辛苦啊渣男!要真这样的话,那侯府大太太可真是魔障了! 更恶心的事儿还在后头呢,傅奕阳心满意足的前脚刚走,苏颖依然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还没来得及转身回正院呢,南院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魏姨娘从门里走出来,她似乎没料到会碰到苏颖,稍微一愣后两手扶膝一弓腰,膝盖略屈如半蹲状:“见过太太。” 苏颖语气还算温和:“怎么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养病?你是怎么伺候你们姨娘的?还不快把她扶住。”看跟在魏姨娘身后的丫环脸生的很,疑惑了下,才想起昨天傅奕阳把她原先的那个大丫鬟茉莉处置了,就说:“你跟前伺候的人数不够,等会儿就给你补齐了。” 魏姨娘眼睛闪了闪,没敢抬头去直视苏颖,唯唯诺诺的全然不见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苏颖看了看她身上穿的暗红底撒绿花的锦缎长衣,再看她额头上并没有包纱布,反而刻意用头发遮掩住了,眼睛眯了眯,语气越发温和起来:“可是挂心大姑娘?正好,待会儿我要去上房去给老太太请安,你就跟着我一块儿去瞧瞧大姑娘吧。” 魏姨娘捏住手里的姜黄色帕子,猛地一僵,脸色有些不自然,还是她身后的丫环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又朝苏颖屈膝:“谢过太太。” “这没什么的,好歹你是大姑娘的亲姨娘,要是真有这份心,不若日后尽心尽力伺候老爷和大姑娘。”苏颖说完这句话一派高冷的转身走了,嫡妻的派头十足。 魏姨娘直直的看着苏颖的背影,末了叹了一口气,她跟前的丫环香芹奇怪的看着她,她动了动嘴唇:“和我说说大姑娘的事。” *** 傅母的病今天就好了,也没再缠绵病榻,不过仍旧对苏颖不冷不淡,尤其是在苏颖报上带着魏姨娘的来意后,傅母冷淡的说:“你倒是贤惠。” 苏颖柔柔的笑:“老太太不是常训诫媳妇儿说为人妻要贤惠大方,切忌妒忌、小家子气,媳妇儿时时谨记老太太的教导。”回头对魏姨娘说:“你先去瞧大姑娘吧。” 魏姨娘很恭敬的退下去了,恭敬的让傅母都觉得不可思议,以前魏姨娘可就是个刺头,她也乐的看魏姨娘在大房闹腾,现在看来这苏氏可真是好手段,连魏姨娘都被拿捏住了。 不等傅母说话,苏颖又柔柔的说:“怎么不见弟妹?昨夜我听下边人说二房走水了,小叔和弟妹没事吧?” 傅母一听这件事就觉得头疼,她冷笑道:“不过是底下人不仔细,蜡烛倒了走了水,煦儿的有个通房丫头没逃出来遭了难罢了,咱们府里头也不缺这点修缮的银子。” 苏颖抽了抽嘴角,这可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想来那个通房丫头就是琥珀了!看来不仅陈夫人雷厉风行,就连傅母都杀伐果断,快刀斩乱麻,连理由都是现成的,意外事故多好的理由啊,容不得别人怀疑。苏颖松了一口气:“老太太说的是。” 傅母不乐意看苏颖在她跟前晃悠,不耐烦的把她赶出来了,苏颖乐的轻松,转身往大姑娘的屋子走去。 “给茉莉她老子娘送二十两银子去,念她伺候了魏姨娘一场的份上,再挑两个机灵的丫头给魏姨娘送去,把人数补齐了。”苏颖有条不紊的吩咐芦荟,“待会儿你去二房瞧瞧,让二太太拿个主意,屋子总不能就那么破着。” 屋子里头,大姑娘怯生生的靠在魏姨娘的怀里,魏姨娘一反以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微笑着抱着大姑娘哄着她在鱼缸前看里头的几条金鱼游来游去,少了原先那股儿小家子气,配上纤弱的身段,有种恬淡的美,俗话就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苏颖吊了吊眉梢,走了进去,魏姨娘把大姑娘放下来,听大姑娘在奶娘的引导下叫苏颖母亲,咬了咬下唇,看着瘦弱如猫崽般的大姑娘,眼中的怜惜更甚,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对苏颖说:“太太,妾有个不情之请。” ps: 二更送上!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8章 玉壶丹心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太太,魏姨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芦荟忍不住问一派淡定的苏颖。 苏颖淡淡的笑:“许是她慈母心怀发作,不忍心和大姑娘骨肉分离。”苏颖到现在完全确定了,魏姨娘八成不是原先的魏姨娘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之前魏姨娘看她的眼神里不是忿恨恶毒,而是同情和怜悯。 那同情的目光差点让苏颖膈应到把早饭吐出来,她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侍妾来同情了。苏颖没想到二房那边刚解决了琥珀,她这边又迎来了一位外来者,就不知道这位是什么风格? 不像穿成琥珀那位,一朵穿孝服、吟诗作对、天真善良的白莲花啊。想到这里,苏颖忍不住问芦荟:“二房那边如何了?” 芦荟整个人跟吞了只苍蝇般:“因为琥珀姑娘的死,二老爷十分伤心,奴婢差人去的时候二老爷正坐在原先琥珀姑娘住的院子里嚎啕大哭,底下人劝都劝不住。二太太请了道婆来做法,说是要给琥珀姑娘超度往生,二老爷也默许了。” “哦?二老爷对琥珀也算情至意尽了,二太太也难得贤惠大方了一回儿,如此也全了她和琥珀的主仆情谊。”苏颖语气很真诚,真诚的好似真的在赞美二老爷和陈夫人这对夫妻,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过,如果不是魏姨娘昨天搞出撞柱那一出,苏颖也不会这么快就将这个马蜂窝捅了,白白损失了琥珀这么一位敌人的敌人——从最近二房热闹的程度来看,这位琥珀姑娘绝对是位宅斗高手,短短时间内让傅母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就可见一斑。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琥珀就这么被陈夫人联合傅母简单粗暴的解决了,对苏颖来说并不是多么大的损失。本来苏颖就没料到二房会掉下来这么位宅斗白莲花,如今再把她原先的计谋搬上来也未尝不可,二老爷为情所伤,正需要一位胸怀宽广温柔小意的解语花来安慰呢。 听了苏颖言不由衷的话芦荟捂嘴偷笑,又问:“魏姨娘那奴婢该怎么回?” 魏姨娘的不情之请就是想把大姑娘从上房挪回她的南院。苏颖态度暧昧既没说不行但也没答应下来,还暗示了散发着母性光辉的魏姨娘:本来傅奕阳和她这个嫡母商量要把大姑娘挪出来养时,她可是坚决不同意的,而大姑娘之所以会被挪到上房傅母这养着,魏姨娘当初可没少在其中斡旋。 敏锐注意到魏姨娘原本淡然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屑,苏颖在心里就更乐呵了,看来这位新走马上任的魏姨娘心肠很软啊,好似没有继承原先魏姨娘的记忆,这就有意思了。 “让她先好好养病,只有她这做姨娘的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大姑娘。对了。给她补齐的丫环有人选了?” 紫苏端着一个荷叶莲花雕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碗牛乳银杏炖燕窝,闻言捂着嘴巴笑。 苏颖接过碗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紫苏,又看向芦荟,芦荟一本正经的回:“一时间奴婢也不好找出正合适的人选。只得从别处调派个机灵的丫头过来,小荷原先在花房当差,老子娘都是府里头的老人了,是个伶俐的。还有魏姨娘那边有个二等的丫环补了一等的空缺,也正好都补齐了。” “太太不知道,这小荷是茉莉的妹妹。”紫苏在后面补充。 苏颖笑了:“哪里想到这么促狭的法子。”以前正院可没少吃南院的暗亏,是以她院子里的丫环都特别乐意看到魏姨娘吃瘪不如意,全都抿着嘴捏着帕子笑,笑的最开心的薄荷不等苏颖说就去箱子里拿出一个梅花银锞子塞到芦荟手里。“喏,拿着吧,就属你最机灵了。” 芦荟捏了她一把,乐滋滋的把银锞子收起来:“为太太当差,奴婢万分乐意的。” 苏颖把燕窝粥喝完。拿着帕子擦擦嘴:“敲打敲打让她们尽心伺候魏姨娘,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没别的,就是因为现在的这位魏姨娘是真善良啊。 就像之前苏颖心知傅母肯定会捏着魏姨娘撞柱子这件事做筏子,如果还是原来的魏姨娘,苏颖说不定还得捏着鼻子认了,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魏姨娘变老实了。 跟着苏颖去请安时,见识到了傅母对苏颖的刻薄,苏颖又低头赔笑脸的,在魏姨娘看来就是强颜欢笑,再加上傅母板着脸一脸严苛,先入为主的认为傅母就是个恶婆婆。 在傅母有意无意问起魏姨娘是怎么病的,还给她加油打气:不要害怕大胆的说出来,老婆子给你做主。 在大姑娘屋里短短的交锋后,苏颖摸准了魏姨娘的心态,在傅母说出这种明显是要找她茬的话后,黯然失色,全没了之前当家太太高贵冷艳的模样,魏姨娘同情心爆棚,绝口不提她是因为撞柱子才晕倒,她不过是因为不小心才磕到了头,而且没什么大碍,太太那么仁慈那么善良,她感激不尽还来不及呢。 那话就差没挑明说老太太你就不要挑拨离间她和太太之间的情谊了,不但傅母觉得膈应,就连苏颖都脸皮一抖,被魏姨娘的琼瑶体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过能看到傅母的便秘脸,苏颖还是忍住魏姨娘的无差别攻击,在心里偷偷的给魏姨娘点个赞。 这位调.教好了,绝对是个颇有杀伤性的人形武器啊,呵呵。 只不过苏颖愉悦的心情在看到系统发布的触发支线任务后,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女人也可以征服女人,请宿主不要大意的感化这朵圣母花,务必让她对宿主死心塌地,上刀山下火海,一片丹心向宿主。跪地唱征服吧,宿主!任务期限:两个月;任务奖励:玉壶丹心项链;失败惩罚:强制怀孕。】浓浓的恶意源源不断的随着系统机械性的毫无起伏的声音里传递出来。 苏颖脑袋一片空白,唯有“……”以对,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系统你确定这不是在整她?! 苏颖一脸阴郁,可不管她怎么呼唤系统,系统就打定主意装死就是不吭声,她都能想象系统这个磨人的小贱系统嘚瑟的鼻孔朝天“有本事你来咬我啊~”,更关键的是她还真不能去咬它! 面对这样的专注坑宿主三十年的系统,苏颖现在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管是奖励还是惩罚都是很“打动人心”的!强制怀孕就算了,她不可能就这么一直避孕,但在两个月内怀孕可不在她的计划内;至于那奖励玉壶丹心项链,这可是相当难刷的物品,要说作用就跟王霸之气似的,侧漏那么一下就能让众人臣服的。不过这玉壶丹心项链虽然难得,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玩意趋之若鹜的,因为它只针对女性,还是对持有者有一定好感度的女性,每次发动的条件也很苛刻,总之就是不坑死玩家不星湖就对了! 苏颖简直都要给系统给跪了,咱好好的宅斗行不行,搞这样的幺蛾子是要闹哪样啊! 苏颖心情不美妙,就有人遭殃了。 苏颖揣着明白当糊涂,假装不知道二房走水的真实原因,拿了傅母的鸡毛当令箭,大张旗鼓的跑到二房去探望陈夫人去了。那发自内心的安慰言语不要钱似的说给抑郁到不行的陈夫人听,每一句在陈夫人听来都是讽刺,都是往她肺管子上戳。 偏偏陈夫人反驳不能,只能打落牙齿活着血往下吞,到最后被苏颖忽悠不得不从自己的私房里往外掏银子来修缮被烧毁的房屋。 苏颖的演技经过磨练更加的炉火纯青了,用那双的波光潋滟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就算陈夫人心里不断提醒自己苏颖这是假惺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可架不住苏颖有八宝串珠钗亲和力加成,还有句句珠玑舌灿莲花的技能走起,陈夫人的防线那是节节败退。 “我看弟妹你这次可是因祸得福啊,是琥珀姑娘没那福气再伺候小叔,以小叔的孝顺程度,就算你们俩有什么小矛盾,也不过是老太太一句话就能调停的。在这方面,我可实在是羡慕弟妹你啊。”苏颖这话有一半戳中了陈夫人的爽点,只可惜现实马上啪啪打脸了。 陈夫人还没来得及得意,她的大丫鬟翡翠急急忙忙跑进来道:“太太…不好了!” 陈夫人很是不悦,又不想在苏颖面前落了下成,摆出陈家嫡长女的风范冷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又怎么了?” 翡翠低下头,小声说:“老太太说老爷因为昨天的祸事憔悴了不少,不能缺了人照顾,就…就送了两个丫头来给老爷!” “什么?!”陈夫人惊怒交加,站起身来,“姑妈怎么能这么对我,哪有这样上赶着往自己儿子房里塞人的,这是要置我于何地?”这怒火攻心下说话就不那么经过大脑了,就听她问:“有没有给大老爷房里塞人?” ps: 这是个充满恶意的宅斗世界(=^^=) 求收藏求订阅求关注(○^~^○)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49章 冰糖燕窝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有没有给大老爷房里塞人?”陈夫人气急败坏的脱口而出,压根就没意识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另外一个当事人苏颖还在呢。 翡翠恨不得把头埋到膝盖上,拼命的给陈夫人使眼色,好在苏颖这个大活人的存在感还不至于弱到透明的地步,陈夫人顿时有些尴尬,她咳嗽一声:“大嫂,你也知道我脾气向来耿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那些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姐们一个个仗着不过是多看了那么几本书,说话就揉揉捏捏一点都不爽快,我最看不过那样的人了,实在是矫情。” 苏颖嘴角抑制不住的抽了抽,弟妹你真的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确定吗?这话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啊,拜托替自己开脱的时候也想想别人的身份背景好吗? 陈夫人见苏颖不说话,猛然想起苏家可不就是世代书香,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大嫂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说的可不是你这样的,真的。” 苏颖无比真诚的说:“我知道,弟妹向来脾气直爽,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真的。” 这么一搅合,陈夫人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怒瞪翡翠:“老太太给的两个天仙丫头在哪儿呢?怎么不来拜见我这个太太?” 翡翠鹌鹑似的回:“老太太说是体念二老爷读书辛苦,直接让那两位到书房伺候了!” “什么?!”陈夫人冷笑,“老太太可就不怕这两个天仙又跟琥珀那个狐媚子似的,好好的爷们儿都被教坏了。” 苏颖连忙拉住陈夫人:“弟妹小点子声音,怕是隔墙有耳呢。” 陈夫人撇开苏颖的手,冷哼一声:“大嫂何必这么假惺惺,老太太没往大伯房里塞人你当然舒坦啦,哪里像我,刚走了个狐媚子,现在又紧巴巴的送来两个给我添堵。我就不明白了,一向慈爱的姑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等刻薄样子。一点都不知道体谅我!” 得,又是一个忆往昔的!苏颖推一推她叹一口气:“你再怎么样也是比我好的,好歹老太太还是你嫡亲的姑妈呢,我现在才是被架在火上烤呢!”说着抽出帕子往眼睛上按了按,眼睛登时红了,眼见眼泪就掉了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这潸然清泪帕也太好使了。 陈夫人平日都可劲羡慕苏颖当家太太的风光无限,哪里见过这么憔悴的苏颖,心里觉得十分快意的同时又觉得这嫡亲的姑妈也不过如此,朝傅母屋子的方向努努嘴。平时不敢说的话不知不觉的就说了出来:“姑妈最疼的还不是表哥。你们都当我傻呢。不就是怕表哥和我一条心吗?我要是再闹,姑妈才更觉得我嫉妒,更好拿捏我,哼!” 哟~原来你也知道啊。还没傻到家么,苏颖这么想着。 谁料到陈夫人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苏颖傻了眼:“别以为我就没靠山了,陈家现在当家做主的可是我父亲,等我回家告诉母亲,让父亲替我做主。” 就不该高估你,苏颖眼泪好不容易止住了,这潸然清泪帕还得慎用。 陈夫人说做就做,立马就叫翡翠收拾东西,她要回娘家告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对苏颖说:“太太以前告诫过我,在婆家靠相公、娘家、儿子这三项,大嫂你的苦处我是不能感同身受了,我看你还是期望自己的肚子争气些。毕竟这没儿子的,天生就要低一头的。不然可真向你自己说的别家在火上烤了。” 苏颖立马想到系统发布的那支线任务,笑的那叫一个苦涩:“咱们都是没儿子的,谁还能比谁高贵呢。” 陈夫人被戳了痛处,很不高兴:“大嫂你也不识好歹,我好心安慰你,你不懂的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我和你相比。咱俩的处境可不一样,要知道大老爷年纪可不小了,外头像他那么大年纪的,孩子说不得都老大了。”陈夫人自觉的狠狠的压了苏颖一头,心里得意,语气里还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施舍,“大嫂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苏颖止不住的黑线,自己实在是堕落了都沦落到和陈夫人这么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的地步了,都是糟心的系统发布的那个坑她的支线任务的错! 临走时问陈夫人:“弟妹日渐贤惠了,我可是听说你还专门替琥珀请了道婆来超度呢。” 陈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她立马瞪向苏颖,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干巴巴的说:“说到底她也曾经伺候过我,又跟了老爷这么几天,我这么做难道还碍着大嫂你了?” 苏颖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我只是觉得,弟妹你这么贤惠大方老太太知道吗?” 陈夫人跺了跺脚,又想到那两个被傅母塞过来的俩丫头了:“今天不回娘家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仙入了老太太的眼。”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苏颖,“大嫂你莫不是羡慕,不然我去和老太太说,让她老人家也给大伯选上几个水灵的丫头,这样才不会显得老太太偏心啊。” 这回苏颖笑容里多了些赧然:“老太太已经许了我,近期内是不会往大房塞人了,老太太是急着要抱孙子才会如此呢。” 陈夫人刚升腾起来的怒气咻的就瘪了下来,若有所思。 苏颖把陈夫人挑拨的几上几下后,施施然的走了。她自然不会认为陈夫人那么容易就能被她挑唆的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而且她也没这样的想法,陈夫人还是一直和傅母站在同一个阵营比较有趣。 傅母不是想借由挑动魏姨娘撞柱来说她嫉妒成性打压妾室么,可如今魏姨娘“弃暗投明”了,而二房这边却发生了莫名着火谁都没事偏偏最得宠的一通房丫头被烧死了,而且里头还涉及到借尸还魂这样的事。 傅母绝对认为她这个当家太太对这件事知道的一清二楚,才会选择缄默,肯定会不甘心吧,会不会殴的一口老血要喷出来呢?真的好期待啊。 傅母倒是没吐血,但也没高兴到哪里去,房里里头就只剩白鹭和杜鹃两个,耷拉着脸,看着都瘆人。这个苏氏,心实在是大了,原本看着是个不讨大老爷喜欢的,没想到大病了一场倒是开了窍,现在将大老爷都笼络了去,长久这么下去,这府里头哪里还有她和二房的立足之地。 本来以为抓着她嫉妒成性欺压妾室的把柄好好灭灭她的威风,最好是能把管家权要回来,再不济就逼着她主动给大老爷纳妾。 哪里想到二房闹出这么一出,这要是闹出来二老爷的前途可就全毁了,就连侯府也跟着遭殃,一想到昨天夜里她那阴冷的大儿子威风凛凛,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事,傅母眼中吊着寒光,这个不孝子现在翅膀硬了是吧?觉得她这个老婆子碍眼了?果然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心性这般凉薄,比不上小儿子的一丝一毫。 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傅母狠狠闭了闭眼,突然计上心来,对白鹭说:“去给陈家传信,就说我这做姑妈的想念几个侄女,想让她们到侯府来做客,左右过几日就是我生日了,让她们都提前过来吧。” 这意思是无论嫡庶小姐都请过来?白鹭也没像往日那般在傅母跟前凑趣,只是应了下来,转身就出去了。傅母耷拉着眼皮,她如何看不出白鹭那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心思,看在她还算忠心机灵的份上,就先留她在身边再调.教调.教。 *** 傅母迁怒傅奕阳,对来给她请安的傅奕阳愈发冷淡,简直都能称得上冷厉了,傅奕阳没错开傅母看他时眼中的不善和冷意,对此傅奕阳都觉得麻木不仁了。 从上房出来,傅奕阳整个人变得愈发冰冷和沉默了,傅母一直以为对他很冷淡,他又不擅长处理两人之间的母子关系,每次看到傅母和傅煦阳相处融洽,不羡慕是假的。 可一次次傅母对待他和傅煦阳截然相反的态度,让傅奕阳也渐渐变得麻木了,只是有时候还不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傅奕阳挺直着脊背去了外书房,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等忙碌起来就不会有功夫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对,那是无关紧要的。 苏颖听了传话丫环的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大老爷玩自闭八成是在傅母那受了委屈,一想到这人把自个关在书房里黯然神伤,到了伤心处少不了滴几滴眼泪,苏颖就觉得可乐。咳嗽一声,“厨房里熬的冰糖燕窝粥去给老爷送去一碗,比平常甜一些。” 果然晚间傅奕阳就过来了,看他神色如常,实在看不出之前还在书房里玩自闭的样子,苏颖端着一碗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吃了半碗,又嫌弃不香甜就放下了:“开始吃觉得挺好吃的,吃了几口就觉得吃絮了。” 傅奕阳也不在意端过来几口把剩下的吃完了,还端着范,一本正经的,这种间接接吻的情调人家是正经人从不涉猎的!可等撤了桌子,丫环们也很有眼色的退下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坐到她身边,握上她滑腻的手腕,凑到苏颖嘴边往她唇瓣上呼气:“你闻闻可有那玫瑰卤子的香味儿?” ps: 呃最近严打严重,不能上肉,苦逼啊,等过去后一定会补偿的(=^^=)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0章 四方夹击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说着含上去,两个人满嘴都是香甜的玫瑰卤子的味儿。 苏颖脸颊绯红,双手软绵绵的推他,偏过脸去斜他一眼:“才刚吃过饭呢。”傅奕阳捏着她透着粉色的耳垂,对这样的欲拒还迎颇为受用,屋子里也没有别人,夫妻俩亲近亲近,傅奕阳心里头的郁气总算找到了发泄口,拉着苏颖的手埋怨了两句。 对宁愿自己憋在心里头当黄连发酵苦水淹没也不想脆弱的像外人倾倒苦处的大老爷来说,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十足的进步。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妻子,慢慢才懂得什么叫夫妻同心。 苏颖静静的听着,手上还力道适中的给这位捏肩,努力做个称职的树洞,只不过苏颖想称职,人家却心猿意马起来,捏捏小手,摸摸手腕,搂住肩头,拿手就往她领口里面探。 苏颖伸手捶了他一下,侧身就要躲开,可惜被傅奕阳捉住了手:“既不想我这样,怎的还让人送燕窝到我书房里?可是夫人以权谋私?” 傅奕阳在听说是苏颖让人送来的燕窝,心里得意,偏偏还板着脸训斥了人家小厮一句:“不是说不让人打扰吗?” 那小厮估摸是个新来的,还不是很明白傅奕阳这种口是心非的做派,被虎着脸的傅奕阳吓了一跳,苦着脸正准备将托盘端下去呢。谁想到本来在书桌后头装自闭的傅奕阳冷哼一声:“还愣着做什么,端进来。” 小厮忙不迭把托盘送上去,傅奕阳将燕窝喝完了,看不出喜怒的丢下句:“给太太说,晚饭我过去吃。” 小厮似懂非懂的去报信了,得了芦荟的赏,顿时明白了,这后院大腿最粗的还是太太啊! 苏颖一听傅奕阳的话心里就不舒服,以前是苏氏不屑于落到和魏姨娘柳姨娘一样的境地,后来立的那条规矩就是防着这些小妾的。怎么到了傅奕阳的嘴里,她这个堂堂正正的嫡妻都跌价到和妾室一个层面上的了? 苏颖吊了吊眼尾,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和慵懒,手指头勾住傅奕阳的荷包络子,拿眼尾去瞧这位,勾的这位大老爷火气迅速的由下往上升腾起来。二话不说把苏颖抱起来往床上放,一把扯下帐子,把两个人都罩起来开始耕耘。 苏颖小心眼的把这笔记下来,注定造就了日后大老爷苦逼的追妻路漫漫啊。 傅奕阳傅大官人神清气爽的来了一回,搂着软在他怀里的苏颖先给她理了理鬓角。大手又贴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贴在苏颖耳畔往她耳朵里吹气:“怎么还没动静。难道是为夫不够努力?”含住那软乎乎的耳垂嘬了一下,手还贴在苏颖的肚皮上摩挲,语气里流露出浓浓的期待,他已经二十五岁了。膝下就只有大姑娘一个孩子,看到同龄人含饴弄儿心里是说不出的羡慕。对原先那无缘的孩子更加遗憾,那时候说不怨苏氏是不可能的,不愿见苏氏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傅奕阳的手还在苏颖肚皮上来回摩挲,突然之间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了,原本半抬头的谷欠望也熄了火,只抱着苏颖躺好,拉过了棉被盖住了两个人。 苏颖的睫毛微微动了动,在刚才这男人说的话让她心微微一动。这具身体在她费心调养下好的七七八八了,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快怀上孩子。她没有把握,尤其是现在这样的环境下,更何况还没摸准身后这男人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还没准备好承担孕育新生命的责任。 本来苏颖可以做些什么。只要主动一些,就能够引的这男人继续下去的。这段时间,她也渐渐摸清了他在这方面的喜好,勾.引时要含蓄,欲拒还迎他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很受用,色香味要俱全,要不动声色配合,偶尔花些小心思,《柔体术》修炼起来,身段风流绵软,她就知道这男人是喜欢的,还有身体里散发的馥香……就这样一点点的把这男人的口味养叼了。 昨天他去柳姨娘那放佛给苏颖有那么松动的心上泼了一瓢冷水,原本那些小心思也就熄了,可现在她却因为他那么一句话心跳有些不正常起来,却不像是之前被戳到痛点就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般的不正常,这段时间再也没有发作过了,看来是她和这具身体逐渐融和了。 傅奕阳不说话,苏颖也没主动做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最后还是苏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打破了突如其来的僵局,她伸出手慢慢将自己的手覆在傅奕阳覆在她肚子上的大手上,昂起头来亲了亲他的下巴:“孩子,会有的。” 傅奕阳抿了抿嘴,握着苏颖的手,把她搂过来贴在他胸膛上,下巴抵在她头顶,郑重的“嗯”了一声,感觉着她贴在他胸膛上呼出的热气,就觉得心口渐渐的暖了起来,就那么静静搂着苏颖,似乎有什么感觉不一样了。 正院这边其乐融融,而原本以为会等来傅奕阳的柳姨娘枯坐到半夜,石榴劝了又劝,柳姨娘才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自言自语般说:“太太这是不给我们丁点活路啊。” 石榴没听清,叫了声:“姨娘?” 柳姨娘咬着嘴唇,柳眉横竖,“咱们太太现在可是好手段。”原本还能有肉汤喝,哪知道现在连骨头都见不着,太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手段了?“我先不睡了,须得尽快把佛经绣完,不然……”最后几个字含含糊糊的,也就柳姨娘自己心里清楚了。 *** 傅母昨天给她的娘家兄弟去了信,今天陈家的三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就包袱款款的坐车来勇武侯府了,到上房傅母处拜见姑母。 陈夫人先来了,昨天被傅母塞过去两个丫头和傅母生的嫌隙又被傅母大棒加甜枣的哄回去了,加上傅煦阳昨夜是歇在她屋里,心情又晴朗起来,所以又亲亲热热的靠在傅母跟前。 也不知这傅母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府里来客人了竟然没先去通知作为当家太太的苏颖。 “陈家姑娘们到了!”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环簇拥着三个姐妹来了,陈夫人摆着太太的谱把娘家姐妹迎了过来,见到傅母一顿寒暄,傅母似才想起来:“怎的不见大太太?” 陈夫人捏着帕子:“许是大嫂得不着闲。左右都是自家姐妹,用不着那么客气。” 一直低着头的陈宛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她这个嫡姐还真和以前一样蠢,就是不知道她这好姑妈把她们几个叫过来打的什么主意? “宛秋,过来让姑妈瞧瞧。”傅母把陈宛秋叫到跟前,细细打量她一番,面若芙蓉,红唇雪肤,三个姐妹里就属她长得最漂亮,只是性格绵软。反而不如旁边的陈宛凝明媚张扬。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庶女罢了,性格绵软才好拿捏。 傅母笑的格外慈爱,把一支赤金嵌朱红玛瑙的并蒂海棠步摇给陈宛秋插上:“真是个可人意的孩子,真真让人眼前一亮。这个步摇就给你日常插戴吧。” 陈宛秋忙施礼道谢,心里反而戒备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作为嫡女的陈宛凝往前一步挡在陈宛秋前面,挽住傅母的胳膊撒娇:“姑妈只疼秋姐姐,不疼宛凝了,宛凝可不依。”她声音甜美,是陈夫人的嫡亲妹妹,比作为庶女的陈宛秋小了半岁,生的明媚娇俏。乌压压的青丝挽成了朝仙髻,上头点翠金钗缀满,耳边翡翠坠子轻垂,手腕白玉镯子招眼,一派珠光宝气。眉眼间全是傲气,生生的压了屋子里其他姑娘一头,就连二房的嫡女陈宛菡都是比不上她的。 陈宛秋当然知道陈宛凝是不满她头一个让傅母青睐,人前还好,人后指不定怎么挤兑她呢,别以为她没看到刚才陈宛凝恶毒的眼神,看来还是没得到教训。 正说笑着――主要是陈宛凝她们逗傅母开心,陈宛秋被忽视当背景――只听外面小丫头通报声:“大太太来了!” 陈宛秋没漏看傅母明显僵下来的脸和陈夫人嫉恨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咂舌,这大太太可够憋屈的,不由的抬头看向门口,只见来人一身玫瑰紫压正红边及膝窄袖对襟褙子,玉色印竹叶纹的小立领中衣,湖蓝色马面裙,头挽高髻,露垂珠帘金抹额,一粒粒的石榴石围绕着中间的椭圆翡翠珠,有众星拱月之势,风姿高雅,端庄大气,不愧是侯府当家太太,陈夫人再怎么努力摆谱都比不上人家正版的气势。 陈宛秋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注意到苏颖的目光看过来,连忙低下头去装老实。 苏颖先过来向傅母告罪,又拿了见面礼来给陈家的三个姐妹,等看到低眉垂眼的陈宛秋时,笑意加深:“老太太的侄女个个钟灵毓秀,好似再也找不着这般标致的人物了,老太太果真是好福气。”啊呀呀,这不就是那天和刘夫人出去逛街的那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脂粉铺子里见到的那位俊俏小生么?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俏佳人了?真是不得了了。 苏颖不由得多看了陈宛秋一眼,傅母坐在上面当然注意到了,笑道:“我这上房清净,膝下也就有个小孙女,少不得觉得空虚,得巧有她们几个来陪我,在咱们府里头小住几日,我心里甚为慰贴。” 苏颖知道傅母这是在暗指她无子,她可真好意思说,苏氏为什么生不出孩子来你这老虔婆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心里冷笑,并不接话。 陈夫人见状对陈家姐妹说:“在这里不要想家,想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底下伺候的不好了,也只管来告诉我。”一面又问婆子们:“几个妹妹的行礼东西可搬进来了?你们赶紧打扫两间下房,让她们去歇歇。” 喧宾夺主,不过人家既然是亲姐妹,这么上心也是应该的,苏颖只当是省了这番口水了,不过当听到傅母没把陈家三姐妹安排住进上房的厢房里,反而是另外安排了离大房较劲的梅香院时,忍不住挑挑眉,傅母这是什么意思? 等陈夫人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了,才不好意思的对苏颖说:“大嫂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怕妹妹们住的不习惯。才不免多话嘱咐了她们几句,没有要和大嫂你争着安排客人事宜的意思。” 陈宛秋嘴角抽了抽,傅母脸僵了僵,反而是苏颖神色如常,笑盈盈的:“我了解,弟妹多虑了。” “这就好,我也是看大嫂管家辛苦,想替你分担一二罢了,且看之前大嫂见客来迟就知道大嫂忙碌成什么样子。”陈夫人自顾自的说着,傅母脸上的笑容都快要挂不住了。苏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傅母说:“你既忙。就且去吧,左右我这儿也不缺人伺候的。” 果然是不耐烦了。苏颖盈盈站立,仿若没把傅母这像是把她贬低成伺候人的丫环婆子一流的话放在心上,还有几分玩笑的说:“老太太可真是有了新人就有我这个旧人给忘了。也勿怪老太太,就连我都觉得如今是比不上几位水葱儿般的表姑娘了,我就不在这讨嫌了,媳妇儿告退了。” 陈宛秋眼睛闪了闪,这个大太太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 陈家三姐妹就在侯府住下了,就在傅母跟前讨好卖乖,等到下午傅奕阳从前面衙门回来,傅母听到通禀,眼皮抬了抬就让他进来。陈家姐妹几人连忙起身要回避,偏被傅母拦住,道:“是你们表哥,算不得外人,都是自家实在亲戚。就不用讲那些虚礼,咱们家没那么多避讳的。” 陈宛秋蹙起眉来,她心里就觉得奇怪了,这时代不都是很讲究规矩,注重男女大妨,七岁不同席。就算不那么严格遵守,可之前看这侯府,好歹也算是世家,虽说是亲戚不假,可这让未出阁的姑娘出来见外男也太不应该了吧,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陈宛秋见陈宛凝和陈宛菡都是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严重怀疑起来,真的没关系吗? 傅奕阳进来见到站在傅母跟前的几个明显未婚的姑娘忍不住皱起眉来,当下就站定了,傅母指着他笑道:“这就是我那大儿子勇武侯了,叫一声大表哥就是了。” 陈家三姐妹齐齐福了福身子,傅奕阳不慌不忙的还礼,之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不再看这几个表妹。傅母却一一指着几个姑娘给他认:“这是你大舅舅家的二妹妹,三妹妹,这是你二舅舅家的四妹妹。” 不同往日对傅奕阳的冷淡说几句话就让他退下去,亲切的和他说了几句话,傅奕阳回答的一板一眼,正说着话外头小丫头说傅煦阳过来了,傅母也不好这时候说让陈家几个姑娘回避,只得让傅煦阳进来。 傅奕阳这样的冷面男实在不是当下流行的文弱书生类型,加上他不苟言笑,宝相威严,陈家姑娘们都还只有十三、四岁,在傅奕阳的气场下都不大敢抬头去正眼看他。 可傅煦阳就不一样了,虽说因为琥珀没了傅煦阳好生伤心,但好歹又有了傅母给的两个水灵丫头的抚慰,没那么伤心了。一身纯白绣金丝柳叶湖青紫葳大团花的长褶通身长衣,湖蓝束口箭袖,镶绣金色颤纸花纹,朱红三镶白玉腰带,青面白底缎子小朝靴,虽然脚步有那么些虚浮,但总体是不影响傅二老爷的小白脸形象的。 刚进来看到陈家三姐妹就眼前一亮,顿觉惊艳,而陈家姐妹里陈宛凝和陈宛菡都有些面上做烧,她们常年养在深宅大院,除了自家男子,便是那些年纪大些的小厮都没见过,此时一见到傅煦阳,自然都有些不好意思。 而陈宛秋悄悄的往后挪了挪,由着陈宛凝挡住她,屋子里并不冷,可她就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往上走,仔细一想傅母对她格外慈爱的态度,再看这让她们来见外男,这打的主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真是太恶毒了,陈宛秋不动声色,心里越发警惕起来。 傅奕阳早就觉得不自在了,借着还有公务要处理就离开了。 傅母见此,心里不大痛快,又见傅煦阳的视线时不时的转到几个姑娘身上去,便说:“看我,你们几个年轻姑娘怕是不耐烦拘在屋子里头的,我让底下人领你们到园子里转转。也可去找你们两个表嫂一起说说话,去吧。” 陈宛秋走在最后,没错开傅母停留在身上时的寒意,她在心里冷笑,想算计她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心思转的很快,傅母叫她们到侯府来应该是临时起意,她父亲应该不知道这位姑奶奶的算计,怕是这位看起来慈爱非常的姑妈会觉得她陈宛秋不过是个区区庶女,能替她谋划着成为勇武侯的贵妾就是高看她了,她应该觉得感恩戴德才对,哪里还能生出怨怼来! 至于傅母这么做的原因,恐怕是因为不满之前那位大太太,而且看起来对勇武侯这个大儿子也不满意。不过,这样自掘坟墓,恐怕脑子是个拎不清的。 陈宛秋将傅母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既然她都看出来了,在苏颖知道傅母竟然不让陈家三姐妹避嫌时就被醍醐灌顶了,果然是这老虔婆的作风。 苏颖当下决定先观望观望,想看看那位雌雄莫辩的陈宛秋会怎么做?同时在心里叹息一声,她这任务可真是沉重,为了保卫大老爷的贞.操,以前防着如狼似虎的妾室就算了,现在还得预防大老爷纯洁的大黄瓜别被傅母给算计了去,真是不容易。 还不知道自己的大黄瓜正被一干人等惦记上了的傅侯爷还和苏颖暗地里抱怨舅家表妹们礼数不到位,苏颖手一顿,抬眼看说正经的傅奕阳,微微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无知是福啊。 于是在夜里,傅侯爷的二两君被好好的疼惜两回,小侯爷表示很满意。 ***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陈宛秋手里的茶杯没端稳一下子掉在地上,陈宛凝柳眉横竖,她向来看比她长得好看的陈宛秋不顺眼,当下不客气的含沙射影了一番,又假惺惺的问:“二姐姐怎么这般不当心?有没有烫到?要知道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这相貌了。” 陈宛秋懒得和她计较,按捺住心中的震惊,说:“没什么大碍的,我刚才听你好像在念什么诗词,听着挺好听的,是你作的吗?”想也知道不可能,陈家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虽然为了来年的选秀才请了女先生来教课,可不过是略认识几个字罢了。 陈宛凝高傲的抬起头:“你能听懂什么,不要不懂装懂了。”见陈宛秋一如既往的不敢吭声,缩手缩脚的,陈宛凝嘴边露出嘲讽,真是小家子气,“和你说你也不懂,对了,给太太做的鞋袜你做好了吗?谁不知道二姐姐你女红是顶好的呢。” 说完转身去找同为嫡女的陈宛菡了,陈宛秋把丫环打发出去,放出神识跟着陈宛凝,偷听她和陈宛菡的对话。 “不过一个下贱的婢生子,真不明白父亲怎么会那么宠爱她?” “你少说两句吧,不过我听说大伯母在给二姐姐相看人家了?怎么二姐姐不参加来年的选秀吗?” “咱们家统共就有两个名额,哪里还轮到她一个庶女。反正她的婚事是我母亲做主的,到时候就算让她嫁给一个人品下三滥的歪瓜裂枣,她也不敢说什么。” “不说这扫兴的,我新得了一首词,你瞧瞧。” “…这,这词,可真羞死人了。快从实招来,你从哪儿得来的?” “唔,我和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说,”陈宛凝支支吾吾了一阵才和陈宛菡说,“是从二表哥借给我的一本书里发现的,我觉得写的很好,才拿出来评鉴的。” 陈宛秋听到这里将神识收回来,心里有了主意。 ps: keke求粉红啦求粉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1章 各怀鬼胎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宛秋戒备了两天,都没有发现她吃的用的东西里面有任何的问题,可惜她的神识外散的范围有限,梅香院离傅母住的上房又远,她探听不到傅母的打算。 不过这梅香院离侯府的正院挺近,陈宛秋一想就立马明白了傅母的用意,只可惜傅母的百般算计都落空了。她肯定想不到陈宛凝竟然对傅煦阳芳心暗许,她可是注意到了这两天陈宛凝可没少往陈夫人的院子跑。原本她还以为傅煦阳和她一样是穿越者,可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龙霸天”类型的人。 不过在种.马这方面傅煦阳应该衬得上个中楚翘了,房中百花盛开,还处处留情。还竟然在陈夫人她那个彪悍的嫡姐的地盘上,成功和陈宛凝这个小姨子暗送秋波,难不成还想要要享齐人之福? 陈宛秋一想到她那个嫡母,陈宛凝说的嫡母会把她嫁给个渣男绝对是很有可能的,她绝对不甘被这么算计的。又想到心肠歹毒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侄女都要算计的傅母,陈宛秋眼神冷冽,绝美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展现在人前的懦弱,脸上的霜层层的结起来,冷艳绝伦。 不过,一想到这侯府里还有另外一位穿越者,陈宛秋的心情就复杂起来,她可没有什么所谓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情怀,最好和这位穿越者井水不犯河水,不过首先得确认这位老乡的身份? 正好傅母又叫她们姐妹过去,陈宛秋放下手中的书,整了整衣衫遮住眼中的寒光。看到外面张灯结彩的,陈宛秋才想起来后天就是傅母的生日了,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那位慈爱的好姑妈不会是想在宾客面前让勇武侯颜面尽失吧? 越想陈宛秋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可她想不通的是这样做对勇武侯有什么好处?傅奕阳可是代表着整个勇武侯府,更何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陈家也跟着名声尽失,陈家那可是傅母的娘家。这样做来对傅母有什么好处?难道傅母是恨傅奕阳恨不得拉着大家一块陪葬? 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血海深仇? 脑洞不小心开太大的陈宛秋陈姑娘心不在焉的往上房走,在进了上房的垂花门后陈宛秋小心翼翼的放出神识,探听到傅母和大丫鬟的谈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些同情起傅奕阳和他的太太来,转念心里有了计较。 *** “你说陈二姑娘想来和我说说话?”苏颖还真惊讶了,她经过系统的提示已经知道这位陈宛秋陈家庶女是个走修真路线的穿越者,在经商上是一把好手,在京城里有几家日进斗金的铺子,还鼓捣出了大棚蔬菜。研制出了肥皂。不过这些陈家好像都没人知道。都还以为陈宛秋是个懦弱的木头二小姐呢,光凭藏拙和善忍这技能,苏颖都觉得自己是拍马不及了。“请她进来。” 苏颖见到的就是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又强装镇定的陈宛秋,袖子里的手握成拳,一副受到惊吓,心有余悸的样子。苏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陈家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我们侯府招待不周?” 苏颖的态度算不上多好,对陈家三姐妹都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当然这在陈宛秋看来却比傅母那心里算计面上却装的比谁都慈爱的态度觉得舒服多了,要是苏颖对她热情如火那才叫不正常的。 陈宛秋穿越过来其实并没有几年,对后宅的阴私也有所见识,但没想到以前那些她见识过的和傅母的手段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她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大太太可真可怜,陈宛秋一不注意流露出的一丝怜悯被一直注意着她的苏颖收入眼底。 苏颖在心里嗤笑,她这是又被怜悯了?想到上一个毫不掩饰对她施舍以怜悯和同情的魏姨娘,可怜的圣母花夜里不小心受到了惊吓,哭的眼睛都肿了。胆子可真小。不就是让她知道琥珀姑娘的下场么,也用不着这么害怕吧,啧啧。 “大,大太太,宛秋想给姑妈她老人家献份孝心做了个抹额,之前听姑妈说起她老人家很钟意您的手艺,所以才想请大太太给指点指点。”苏颖从善如流的领着陈宛秋进了里屋,让芦荟去招待跟着陈宛秋来的丫环――傅母慈爱,怕跟着陈家姑娘来的丫环婆子伺候不周,就把身边的几个二等丫环派到她们跟前伺候。 陈宛秋心里虽然疑惑,但这样正和她意,她不安的看了两眼在苏颖跟前伺候的芦荟和薄荷。 “二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苏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你,你怎么知道?”陈宛秋看向苏颖,等意识到自己口气像是质问,赶紧收敛下,连忙低下头,但心里不停的打鼓,再看向苏颖时就带了不着痕迹的审视。 苏颖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是笑容在陈宛秋看来有那么些心酸和无奈:“老太太可从来没夸过我这个儿媳妇,她向来不待见我。”话说半截就行了,陈宛秋有些尴尬,心想她们婆媳俩之间有矛盾才好,她想了想咬了咬下唇,恳求的看向苏颖:“大表嫂,求你救救我!” 芦荟和薄荷都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苏颖坐直了,给芦荟使了个眼色,芦荟点点头退了出去守在门外,肃然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宛秋凄婉一笑:“不瞒大表嫂,之前去姑妈那时,我不小心听到姑妈说要把我许给大表哥做贵妾,还说……”她一咬牙,“让我和大表哥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我们不同意!” “什么?!”苏颖手一顿,茶盏里的茶洒了些出来,幸好不是茶水的温度不高,要不然这洒在手上非得烫伤不可。薄荷急的眼圈都红了,边给苏颖收拾边埋怨:“太太手背上的划伤还没好利索,这下又被烫到了,谁知道她是不是胡咧咧的。” 背着苏颖狠狠的瞪了陈宛秋一眼,陈宛秋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活像被欺负的小可怜,眼泪也啪啪的往下掉:“大表嫂,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宛秋虽然是庶女,可也不想被这般屈辱的对待,要不然也不会来找大表嫂你了。宛秋父亲好歹有爵位,若是真照姑妈所说,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陈家女,又怎么看待勇武侯,宛秋实在是不明白姑妈为何要这么做?” 苏颖恍惚了下,强颜欢笑,那笑容就像是浸在苦水里捞出来似的,平时不敢说的不由的吐出两分来:“谁又知道我的苦处呢。我没能给老爷生下一儿半女。天生就比那些低一头。老太太本就不待见我,近来也越发挑剔了,可没想到把老爷也连累了。” 说着眼圈都红了,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坚强的神色来:“老太太行事越发糊涂了,不就是想要二房……”她猛然顿住,把话头截住,“你还听到了些什么,为了勇武侯也决不允许这等事发生。” 陈宛秋闻言眼中闪过深思,对方没说完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没来得及多想,就斟酌着把她从傅母那里探听到的再加上她自己推测的挑拣一些和苏颖说了,如果不是她在这侯府里处处掣肘,能用的人就只有她的贴身丫鬟。她也不想主动把自己暴露给苏颖。 陈宛秋心想她们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相信对方比她还要上心这件事,难得是个不糊涂的。她稍微暗示了下陈宛凝的不对劲,不出意外就看到对方微闪烁的眼神,心里不由得觉得志得意满。对她来说这是一箭几雕的事,相信对对方来说也是一样。 陈宛秋志得意满的从苏颖的房里走了出去,还在苏颖那儿补了妆,只是眼圈有些红,她在外人面前习惯性的低着头,别人也没怎么在意。 陈宛秋觉得她这是借刀杀人,就算事后查出来也查不到她头上,更何况她这算是帮了苏颖大忙了,彼此互助互利。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知道的那些苏颖全都知道,甚至还知道的详细版完整版的。 傅母可不是想让陈宛秋当个区区贵妾,最不济是个平妻,谋划的好了还可以趁机把苏颖这个不好拿捏的大太太给休了。苏颖在心里冷笑,这老虔婆真把别人都当成蠢禄,就她自己智商傲视群雄,计谋法力无边呢。 还有陈宛秋这姑娘,有句话要与君共勉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陈宛秋自以为伪装的很好,可苏颖何其敏锐,演技日臻完美,而且陈姑娘年轻气盛还带着穿越者惯有的优越感,不过她也算隐藏的很好的了。 就算没有系统这个外挂,苏颖也能看穿陈宛秋打的主意,她想想她手里似乎还有陈宛秋陈巾帼的大把柄呢,而且这里可是她的地盘,想把她也算计进去,得看看这位巾帼姑娘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过,这人倒是有点对她的胃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连亲妹妹都能下得去手。 还有,傅煦阳傅二老爷这见异思迁的速度也太快了些,能说不愧是傅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么?这么一对比,她家大老爷可真是高尚多了。 *** 傅母的寿诞之日终于到了,这场大戏终于拉开了帷幕。 勇武侯府宾客云集,苏颖作为勇武侯诰命夫人在前面迎客,平阳侯夫人很给面子的早早就来了,苏颖见她就迎了上去,平阳侯夫人笑的意味深长:“我今儿可就冲着那昆曲班子来的,可别让我失望啊。” 苏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拍着她的手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家老太太也爱听昆曲,特意请来的,很是不容易呢。”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让管家媳妇子带平阳侯夫人进到花厅去。 傅母这老寿星心情正经不错,把娘家几个如花似玉的侄女带在身边,陈宛秋一如既往的低调,更何况她个庶女怎么能和嫡女们争光彩呢,更何况在此之前陈宛凝轻蔑的警告过她,陈宛秋忍住了并在心里冷笑,你的好日子可就到今天了! 等陈家拜寿的夫人们也来了,陈夫人和陈宛凝的母亲戴夫人和傅母姑嫂关系说不上多好,谁让傅母仗着她是勇武侯府的老诰命都出嫁这么久了还时不时插手娘家的事呢,陈夫人当时的婚事就是傅母一手促成的,戴夫人对此很不满,是以傅母生怕她谋划的事情出了岔子,就没有和戴夫人通气。 姑嫂两人面上和和气气的。陈宛秋看着她敬爱的嫡母和她的好姑妈雍容华贵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再看向不远处和贵妇们谈笑风生,八面玲珑的苏颖,一点都不像被婆婆不喜不容的自怨自艾的样子,心想这些后宅的女人个个都很会演戏。 明明都互相憎恶对方,偏偏还装出一副感情好的样子,真是虚伪,不过想想她们这些后宅妇人拘泥于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坐井观天,想想也够可怜的。 苏颖突然觉得一阵恶寒。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唇角勾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荣升成好闺蜜的李夫人“咦”了一声。苏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最后落到身穿嫣红色绣长枝玉兰的斜襟褙子搭配玉色百裥裙的陈宛秋身上,问李夫人:“怎么了?” “那位姑娘我好似在哪儿见过,觉得面善。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哪家的姑娘?长得这么标致。” “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陈二姑娘,她们三姐妹里就属她长得最出挑。”陈宛秋确实是三姐妹中生的最漂亮的一个,就算是伪装的温顺,可给人的感觉就是“明珠蒙尘”,尤其是那一身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在发光似的。 李夫人“哦”了一声,推了苏颖一把,不怀好意的打趣她:“你可被这几朵金花给比下去了,我看你家那位目的可不大单纯吧。” 苏颖嗔了她一眼:“左右不是我家的姑娘。再不济还有陈家太太们呢,轮不着我操那份心。” 陈宛秋和苏颖对上视线,苏颖朝她微笑颔首,就自然的移开了目光,而陈宛秋一副面薄不大会说话的态度微微低下头。傅母对她这样的姿态却很满意,这样才更好的拿捏。 几个人各怀鬼胎,鹿死谁手且往下看。 *** 来的人当中平阳侯夫人身份排在前面,傅母无心听戏,就把戏单推给平阳侯夫人,让她点戏。平阳侯夫人眸光一动,声音清脆:“老太太好福气,这锦衣园戏班子可是难请的很,这回儿大家伙可有耳福了。”其他夫人纷纷附和,傅母谦虚几句,平阳侯夫人就点了出《枉凝眉》,这是这个戏班子成名作,大家都爱看的。 花厅里姑娘们坐在一起说笑,这种场面跟着夫人们出来走动的多是家中嫡女,像陈宛秋是庶女的很少,再加上陈宛凝不惜余力的宣扬“家姐面薄,不善言辞”,慢慢的陈宛秋就被无视了。陈宛秋整了整身上穿的嫣红色褙子,陈家三姐妹钗环裙袄皆是一样的妆饰,只是衣服颜色略有不同。 这时,一旁上菜的婢女不知道怎么的一个踉跄,手中捧着的盅碗里的汤水竟然洒了一些出来,陈宛凝避之不及,被溅到一些,汤水有些烫,幸好穿的厚,但陈宛凝还是倒抽了一口气,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坐在陈宛凝旁边的陈宛秋嘴角向上一扬,随即就隐没了下来,和那婢女四目交汇瞬间就移开了目光。 陈宛凝好歹平住了火气,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家,旁人还有好多人看着不能发脾气,咬了咬牙看向陈宛秋,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二姐姐,不若你陪我去换衣服吧。” 根本就容不得陈宛秋拒绝,陈宛秋心里一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等出了众人的视线,陈宛凝飞快的甩开陈宛秋的手,好似会被染上什么脏病一般,轻蔑的说:“一个庶女还妄图和嫡女比肩,你就跟你那个狐媚子姨娘似的,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入了姑妈的眼,就能给自己找门好亲事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陈宛秋低着头,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扭曲,眼中带着愤怒,原本心中的一丝犹豫也因为陈宛凝的话打消了,眼睁睁的看着趾高气扬的陈宛凝被婢女带走。 前面花厅里戏台上的正唱到高.潮,贵妇们看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掉几滴眼泪,而坐在首座的傅母脸上的笑容僵硬的很,看向苏颖的眼神中带着冰冷的恨意,苏颖浑然不觉。这种眼神看得多了对她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苏颖余光瞥到陈宛秋和陈宛凝出去,挑了挑眉。再看那婢女,苏颖在心里冷笑,傅母在她身边安插了好几处钉子,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前没把她们拔了,现在可用上用场了。傅母可真是好算计啊,想把这脏水都泼到她身上来,难道就没想过可不是就她会在别处安插眼线,上回得到的忠仆符这次也被派上了用场。 人手不够。外挂来凑。 估计前面傅煦阳也喝高了。被小厮领着到后面去醒酒了吧。 苏颖优哉游哉的听戏。平阳侯夫人还叫了几次赏,其他贵妇们也很给面子,跟着往台上撒钱,作为老寿星的傅母不能不给面子。堵心的也赏了一回,看苏颖的样子都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苏颖表示好怕怕哦。 陈宛秋没回来,陈宛凝也没回来。 苏颖挑了挑眉,陈宛秋想置身事外,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让陈宛凝硬把她拽出去了呢。对此苏颖表示很好奇,她想看陈宛秋会怎么样把自己摘出去。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傅母跟前的大丫鬟脸色苍白的凑到傅母跟前耳语了几句,傅母当下失手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可响亮了,众人纷纷看向愕然的寿星,这是怎么的了? 傅母忍住给大丫鬟白鹭一大耳刮子的冲动,两眼一黑直接就那么晕了过去,白鹭吓傻了连忙搀住傅母。苏颖一脸担忧。镇定的指挥丫环们把傅母给搀回内室,又打发人去请大夫。 这么一折腾,众人兴致已坏,再无心留下,只是主家这边刚出事,她们就吵着要走不免有些尴尬――不过有心人注意到不一会儿戴夫人和陈夫人都被急匆匆的叫了回去,不免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耐着性子又听了一折戏,大家就相继告辞了。 等苏颖送走最后一名客人回来,后院已经闹成一团了,苏颖刚进门迎面就飞来一个茶碗,苏颖眼疾手快的躲开,茶碗砸在地上还伴随着本来突然昏倒的傅母的怒吼:“你个毒妇!竟然对表妹动手!” 这结论下的可真快,而且毫无逻辑,可别忘记了将陈家三姐妹请来的可是老太太您自个,那催.情.药也是您提供的,计谋也是您想出来,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被设计的变了人而已。 看来傅母是被气疯了,苏颖面无愧色,颇为正气凛然,往前走了一步:“老太太何出此言?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一无所知,刚将宾客们送走,心里惦念突然昏倒的您,急匆匆的赶回来。竟不知是什么事让老太太这般冤枉我?” 傅母何止是气疯了,当她知道中招的不是她设计好的傅奕阳和陈宛秋,而是她最心疼的二儿子和娘家正儿八经的嫡女陈宛凝后,气血上涌,浑身颤抖,睚眦欲裂,撑着一口气才没厥过去! “你,你这个毒妇!”傅母又一个盖碗直直的砸过来,“老侯爷当年瞎了眼才给老大选了这么一个毒妇,不但没能给侯府诞下一儿半女,如今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害了我的儿和我娘家表妹,一品将军家的正儿八经的嫡女,侯府是容不下这个毒妇了!” 正好傅奕阳黑着脸进来,傅母哭天抹泪的指着傅奕阳让他休妻。 苏颖不管傅母怎么嚎叫,在傅奕阳进来的时候就脸色苍白但眉宇间没有一丝心虚,盈盈水眸就那么看向了傅奕阳的眼底,她脊背挺得直直的,看着傅奕阳就像看到了主心骨。 人终于到齐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2章 跌宕起伏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黑嗔嗔的眸子扫了一圈,看的傅母都心虚起来,他不吭声明显是护着苏颖,傅母张嘴就要嚎叫,傅奕阳冷冷的说:“母亲!前面宾客刚散,母亲是希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勇武侯府发生的丑事不成?” 傅母脸色阴沉,傅奕阳这样的包庇和顶撞让傅母心里更气,又一个茶杯砸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仍偏了还是怎么的,直奔着站着不动的苏颖而来。幸好傅奕阳眼明手快,一把把苏颖拉开。傅母见又没砸着,更火大,桌子上只剩下个茶壶,她一手拧起身后一个靠枕正打在傅奕阳脸上:“孽障,都是孽障!事到如今,你还包庇这个毒妇不成?也不看看她把你嫡亲兄弟和表妹害成什么样子了?!” 傅奕阳被傅母砸了还没怎么样呢,苏颖却被这么诬蔑出火来了:“老太太口口声声说我这个侯府的当家太太,勇武侯诰命夫人谋害二老爷和您娘家侄女,可有证据?再说,我为何要做这样下作卑劣的事?这么做对我这个当家太太有什么好处?” 傅母被苏颖的话气了个仰倒,陈夫人咬牙切齿插口道:“除了你还有谁做这样下作的事?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大嫂子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心思这般恶毒!” 不管苏颖要做什么辩解,傅母都一口咬定这件事是苏颖做的,重重的拍着桌子叫骂起来:“我们家是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做下这等下作的缺德事,我们侯府庙下可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 傅奕阳冷着脸不说话,苏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想撕破脸皮谁怕谁!当即冷声道:“既然老太太容不得我辩驳,这般诬蔑侮辱于我,清者自清,我问心无愧!如果没有证据,我就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容不得我的名声被这般诬蔑!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般辱人清白当心有报应!” 苏颖这当家太太的气势也不是白外放的,这般铿锵有力的言辞说出来可谓是落地有声。想要往我头上泼脏水,把我逼死,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再说了,以为她会被这么几句硬扣上来的罪名吓傻了,做梦! 说完,苏颖就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就朝柱子上撞过去,这当然是设计好的,傅母会有什么反应苏颖根据她的脾气想出了几种可能性,都做好了相应的应对措施。可还是低估了傅母的无耻狠毒程度。不过她也是做好了完全准备。不就是撞下柱子吗? 不过这仇我记下了,她苏颖什么时候还被逼到了要以死明志的程度啊,说出来都是血泪! 好了,心理活动就到此为止。苏颖一脸悲壮的撞向柱子,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说撞咱就撞!虽然是头一回,但这撞柱子也是个技术活,看人家魏姨娘就知道了,不过苏颖这个比魏姨娘的壮观多了,也逼真多了,当下额头就哗哗往下流血,看上去可恐怖了! 这还不是最高.潮的地方。更吓人的还在后头,就在苏颖撞柱子的那一霎那,院中的一颗百年老树咔嚓一声,就那么倒下来了,这是给苏颖助阵来了。 当下满院子的人都吓得不轻。有那胆小的都跪在地上,气氛一下子诡谲起来! 苏颖在此功成身退了。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傅母被吓傻了,这件事本就是她一手策划的,让傅奕阳和陈宛秋生米煮成熟饭,事成之后把屎盆子扣到苏颖身上,然后再以苏颖恶毒、嫉妒、无子的借口让傅奕阳把她给休了,让陈宛秋这个娘家庶女成勇武侯的继室。 这样一来,这后院可都是陈家女人的天地了,管家权正好就从大房收回来,交给二房来打理。如果弄得好,傅奕阳名声也跟着不好了,惹皇上厌弃,说不定这爵位就可以落到傅煦阳的头上。就算现在一时不行,也可以等傅奕阳无子,这样爵位到最后还是得落到二房生的儿子头上。 傅母这主意打的多好,一切都是为了傅煦阳考虑,好一番慈母心怀。只不过,那被算计的另一个也是亲生的儿子,还有娘家侄女,就很让人无语了。为了小儿子去算计大儿子和侄女,这样腌臜事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 可偏偏现在全乱套了,中招的变成了傅煦阳和陈宛凝,傅母还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就想着将计就计,计划照旧,逼着傅奕阳休妻! 可没想到苏颖是个宁死不屈的,撞柱子了,撞柱子也就算了,偏偏院里的大树跟着倒了,无缘无故的,再配合上苏颖之前说的那番话,怎么感觉阴森森的呢! 傅母想晕过去,但她又不能晕,强自镇定的想着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 可事情真的能如她所愿吗? 答案是否定的! 先不说傅奕阳在苏颖撞柱子后是如何的震惊,再震惊后周身寒气又是如何的变成三尺厚,给原本就变得诡谲的气氛添上了阴寒;就是另一个受害者陈宛凝的老子娘是如何的震怒,戴夫人看到已经被糟蹋过后的陈宛凝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陈宛凝是嫡女,戴夫人满心惦念着让陈宛凝参加来年的大选,凭着陈宛凝的家世和相貌,但凡入宫日后就是贵人娘娘!可现在呢,一切都化成流水流走了! 现在,现在都这样了!陈宛凝除了嫁给傅煦阳就没别的出路了,可傅煦阳已经娶了妻的,还是他们陈家的嫡长女,陈宛凝的嫡亲姐姐,这难不成是要逼陈宛凝为妾! 更何况,勇武侯府二爷听起来名头不小,可袭爵的是傅奕阳,这傅煦阳如今还是个白身,连个官职都没有!戴夫人现在连咬死傅母的心都有了,脸色狰狞的数落闻讯而来的陈父,毫不客气:“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就不该让宛柔嫁到侯府来,嫁过来连个诰命身都没有,你可好,被大姑子灌了迷魂汤,说什么都不听!现在好了,好好的姑娘到她这儿来做客。就摊上了这样的祸事!” “我可怜的儿啊!母亲对不起你,若是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到你姑妈这来做客!” “要是不给个说法,也别怪我不客气,我娇宠着养大的女儿啊!”戴夫人就差没跳起来指着傅母的鼻子叫骂她不安好心做下这等下作事了!而且话好像说的有点多,不知不觉就把当年傅母灌给陈家的迷魂汤给倒出来了。 “当初你怎么说的,说日后爵位肯定能让二房袭了,现在可好,你这好儿子我那好女婿还是个白身,没听京城里那有头有脸的太太们怎么说的吗?腹内草莽纨绔子弟!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陈家一个交待。就别怪我们陈家不客气了!” 傅母被戴夫人这么直白的一顿指责。气的鼻子都歪了,而且更没想到戴夫人口不择言,把这不能言说的秘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给扒拉了下来。 被看望苏颖回来的傅奕阳听了个真切! 一对上傅奕阳古井无波的面容,傅母心中不安。要知道她被捧的高高的在侯府兴风作浪,顺便还能把手伸到娘家去指手画脚,以前是靠老侯爷,如今大部分可是靠傅奕阳这个新侯爷孝顺。不然她一个深宅妇人,再有手段,当家的儿子不理会她又能施展几分,傅母就是看准了傅奕阳愚孝这点,才这般肆无忌惮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傅母心慌了。傅奕阳这里靠不住,她看向陈父,她在娘家还是有几分地位的。可傅母就不想想,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陈父就是再敬重她这个姐姐。可姐姐哪里有女儿重要。 戴夫人自然是摸准了陈父的心思,当下冷笑道:“我们陈家待你这出嫁的姑娘如何你心里有数,可你回报给娘家的是什么,怎能不叫人心寒!” 傅母自然不会傻了吧唧的承认是她设计的,原先的替罪羊苏颖鼓捣那么一下子,傅母心虚不好再把屎盆子往苏颖身上扣。原本设计好的是傅奕阳和陈宛秋,那个庶女…… 傅母这才发现不对劲,陈宛秋去哪儿了? 傅母一咬牙横了心说要调查清楚,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把娘家给安抚住了,至于被她伤了心的傅奕阳,傅母根本就不担心,想着对方还能忤逆不孝不成? ——百行孝为先,并且本朝当权者讲究以孝治天下,但凡傅母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傅奕阳的名声就毁了,前程也会受阻,适才傅母才有恃无恐。 傅母这要调查,无疑于啪啪打自个脸,之前还一口笃定就是苏颖做的,逻辑去哪儿了? 陈宛秋用神识探查,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震惊的是苏颖竟然会采用那么激烈的手段来表明自己的清白。不过转眼想想,在古代对女子来说名声大于生命,傅母那些话要是落实了,苏颖也就完了,连带着她的娘家的姑娘们也会跟着受连累。不得不说,这一招干净利落,威慑力巨大,不过让陈宛秋疑惑的是那颗大树怎么会无缘无故就会倒了? 陈宛秋怀疑是侯府的那个老乡做的,却没怀疑到苏颖身上,可以说苏颖那一撞反而把陈宛秋把她彻底归结于土著民了。 陈宛秋早就在陈宛凝把她也拉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对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傅母实在是触到了她的底线,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对傅母来说,自知道中招的变成傅煦阳和陈宛凝后,形势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苏颖这个替罪羊轰轰烈烈的脱身后,傅母新找的替罪羊陈宛秋也没有跟着她的剧本走。 根据陈宛秋的陈述,那个不小心将汤洒到陈宛凝身上的婢女被指认了出来,那个婢女是苏颖院中当差的小丫头不假,可这婢女在领着陈宛凝和陈宛秋往后面走的时候,陈宛秋想要去净室,那婢女就被陈宛凝打发着带陈宛秋去了,而正好跟在陈宛凝身边的是之前傅母赏下来的丫环,认识路。 之后领着陈宛秋的婢女在过石子路的时候滑倒了,这才发现她的鞋底被抹了油,婢女吓坏了,提出要去换鞋,陈宛秋就跟着迷了路。 再去找跟在陈宛凝身边的那个丫环,却发现这丫环就在刚才投井死了。死无对证,也可以当成是畏罪自杀。 紧接着就发现了陈宛凝的屋子里有催.情.香,不过问题就来了,傅煦阳是怎么会跑到陈宛凝的房间里呢? 被陈宛凝珍而重之的那首词也被翻找出来了,辨认后是傅煦阳的笔迹,这下子陈夫人、戴夫人、傅母和陈父的表情就够精彩了,快赶上调色盘了。 不管这中间如何疑点重重,但那些都不太重要了,关键是到现在问题已经从单方面的强迫,变成了合女干。小姨子(小表妹)和姐夫(二表哥)私相授受暗通曲款。 戴夫人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先发制人:“大姑子可是生的好儿子,说什么饱读诗书,我看礼教规矩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傅母脸色阴沉,眼神也瘆人。她压根就没想到还能扯出这出,这事情要是再往下闹,傅煦阳名声都会受到影响,进而影响到日后前程。况且,经过这事儿就和娘家有了罅隙,原本给二老爷求娶娘家嫡亲侄女是为了添助力的,如今一个处理不妥当,不说助力了,就是她和娘家的关系情分就要断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眼睁睁的让它发生! 陈宛秋跪在地上。只觉得脊背发寒,呼吸不通畅,莫名羡慕起撞柱子不用在现场的苏颖。 那么功成身退的苏颖现在在干什么呢? 人家正昏迷着呢,那么多血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气急攻心吐出一口血来呢。不过苏颖表面上看起来挺凄惨的。但实际上并不严重,只是磕破了皮再加上有点轻微脑震荡罢了。 一直躺在床上优哉游哉的听系统进行现场直播呢,这出戏可真是跌宕起伏,高.潮不断,让人应接不暇。 苏颖稳坐钓鱼台,她倒要看看,这件事再查下去会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傅母那么笃定苏颖就是幕后黑手,自然是有后招的,于是她在戴夫人的不依不饶下,就顺水推舟说要搜检院子,搜检的目标当然是点燃在陈宛凝屋子里的催.情.药了。 陈宛秋在心里嗤笑,这是一群猴子请来的逗比吧?谁干坏事还把证据留在自家地盘上?她早先就通过神识探听到傅母指使她的贴身丫鬟把那催.情药粉偷偷的藏到正院,也就是苏颖的院子中了。 陈宛秋没把这件事告诉给苏颖,苏颖却是知道的,这很好想:既然傅母想诬蔑苏颖,人证物证俱在才会让众人信服,有了那催.情药粉苏颖就是没做过,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颖当然不会让傅母得逞,自从知道傅母算计上她和傅奕阳后,就猜到了傅母会来这一手,早在那药粉被埋下后,就很快处理干净了,就等着傅母来查。 傅母为了表示她的公正,就说大房和二房都要查。 戴夫人冷笑一声:“依我看大姑子你这上房也要一并搜查了,不是我对你有偏见,可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还不知心呢,我啊就是想求个说法!要知道当初可是你巴巴的要把我们陈家几个姑娘接过来的,如今出事了,你这姑妈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戴夫人这话不可谓不毒,可她这都是被逼的。如果是陈宛秋出事,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大阵仗了,一个庶女戴夫人也不心疼,可谁让出事的是陈宛凝呢,而且还是和她正经意义上的姐夫!说出去脸面还要不要!更何况陈宛凝以后要怎么办? 难不成真要嫁给傅煦阳二女侍一夫?可那以什么身份?戴夫人虽然偏疼小女儿,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让陈宛凝为妾,就算是贵妾,就算戴夫人为了女儿名节忍了,可陈家都不能忍,他们陈家也是有爵位的,陈宛凝还是嫡女! 所以这件事不能善了! 傅母忍了,脸色难看的就点头应下了。 可傅母能忍,可有人却不能忍,就在傅母让跟前嬷嬷领人去搜查的时候,原本被这等腌臜事膈应到呆在门外的傅奕阳从门外进来。若说今天发生的事中谁内心受到的冲击最大,无疑是傅奕阳傅侯爷,他情商虽低但智商来补,由陈宛凝和陈宛秋被领到后院借此联想到之前在席上眼神闪烁言语模糊的小厮,这件事进行到现在他已经将真相还原的七七八八了。 这样的真相让他不愿意去承认,让他觉得心寒,戴夫人脱口而出的话却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亲生母亲原先要设计的怕是他和陈家那二表妹,以及他的妻子,为的就是给他的弟弟让路! 傅奕阳说不清楚心里边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都跟着麻木了,感觉不到那彻骨的疼,钝刀一刀子一刀子割在肉上的痛了。 堂堂的勇武侯竟然被逼到这种地步,傅奕阳看着柱子上苏颖撞柱子时留下的血迹,再看看院子里无缘无故倒下的大树,削薄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腰背冷硬的挺直,面色越发的冷峻。 走到堂前来,冷硬的开口:“母亲莫要忘了,即便不说我身上的爵位,我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夫人有诰命在身,乃正一品夫人!不管如何,这份体面也是有的!” 傅母的脸色十分难看,他这是在变相提醒她,这府里当家做主的还是他这个侯爷,不说别的就是逼得正一品诰命夫人撞柱子以证清白,要是没查出些什么,那她的名声也就跟着毁了!更不用说堂堂侯爷的院子,没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查检的! 那些嬷嬷们噤若寒蝉,都跪在地上,连呼不敢。 傅母脸色更难看了,她阴翳的盯着傅奕阳半晌才说:“你表妹在府中出了这样的事,你弟弟好好的也被连累了,咱们侯府总归是要给你舅舅一个交代。再者先前你媳妇儿也说了她自认是清白的,可毕竟兹事体大,我的这上房也是要查捡。你这当家的,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你说我这话在不在理?” 说到底,傅母就是不认为苏颖是清白的就对了,要不然怎么会一上来就骂苏颖是毒妇,还罗列了她几项罪名,扬言让傅奕阳休妻呢! 如今再说这话,未免太晚了! 傅奕阳神色晦暗不明,但绝对不好看就对了,他不说话傅母就当他是退让了,使眼色让她跟前最得力的嬷嬷去查捡,最先去的就是正院。 苏颖院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苏家是书香门第,就连苏颖陪嫁来的嬷嬷和丫鬟都带了几分文气,骂起人来是不带脏字,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直把去搜检的嬷嬷们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自然什么都没查到。 然后,傅奕阳丝毫不顾忌傅母的脸面,轻描淡写的说:“把这起子奴才全给本侯爷重打四十大板,打完革出去,连全家一起,本侯爷的院子也是尔等敢冒犯的。” 谁都没想到傅奕阳会来这么一出,那几个嬷嬷可是傅母跟前的得力人,傅奕阳这般做无疑是打傅母的脸,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傅母正震惊于没能从大房那搜检出药粉,再见傅奕阳这么落她面子,重重一拍桌子:“大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奕阳气势逼人:“先前允许这几个奴才搜检院子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不过是维护我勇武侯府的威严罢了。”霸气侧漏的挥手让刑房的人把嚎叫的几个嬷嬷拉走。 傅母气的鼻子都歪了也没见傅奕阳妥协,索性眼一闭,腿一伸,就要哭天抹泪起来骂傅奕阳不孝,可戴夫人压根就没给她机会,咄咄逼人起来:“大姑子,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ps: 反正这事就是不能善了就对了,苏颖也压根不在意侯府名声如何她自己的名声如何,就这样(=^^=)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3章 系列后续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陈宛凝那样的身份如何给傅煦阳做妾,傅母就提出了让陈宛凝给傅煦阳做平妻。 什么是平妻呢?这听起来就如像是正妻差不多的意思,可实际上呢,这所谓的平妻的说法只有在那商贾之家才有的,一般就是老爷在外行商,嫡妻不跟随才提拔一个妾室做平妻好跟在老爷身边管理老爷身边的事务,只是名头上好听,官府并不承认的,而在官宦人家说出“平妻”来只会招来嗤笑,于名声无益。 至于到底是谁想出这般歹毒的法子,已经没有深究下去的必要了。傅母没有证据指向苏颖,更何况青天白日之下突然倒下的大树都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傅母也就没了责令傅奕阳休妻的理由。 戴夫人还是不满,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么办了。但作为“受害者”之一的陈宛凝却从最开始的悲愤欲绝――她向来心高气傲,哪里肯接受自己这样不光彩的嫁人,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再寻死觅活了,转身安慰起戴夫人来,“太太便是别再闹了,若是和姑妈闹僵了于我和大姐姐都没好处的,到现在这个地步,宛凝也没了选择,好在二表哥是极好的,等我进了侯府,和大姐姐相互帮扶,再有姑妈庇护,何愁不能过上好日子。” 言语中还带了几分羞意。 戴夫人不清楚原委,可陈宛秋却是知道的,还不是另一位“受害者”傅煦阳舌灿莲花几句话就把陈宛凝哄住了。陈宛秋暗自咂舌,还别说这傅煦阳还真有几分种.马男的特质,王霸之气一露,女人就前仆后继,如今都将姐妹二人收入房中,从此后姐姐妹妹情谊长长久久,谱出娥皇女英的佳话。 陈宛秋不屑的撇撇嘴,这宅斗里哪里还分什么姐姐妹妹,真期待她那嫡姐和陈宛凝这嫡妹二女共侍一夫后的场景。 戴夫人还能如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心里却彻彻底底把傅母给恨上了。 事情远远还没完。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勇武侯出了这么不光彩的事,即便娶平妻的是没官职在身的傅煦阳,可牵连的两家都是有爵位在身,如今出了“平妻”这种不入流的事,朝内果然传出闲言碎语出来,也怪傅煦阳名声原先在读书人中就不好,这下更是被读书人不齿了。 过几日,就有御史台参了勇武侯府一本。怒斥勇武侯府罔顾礼法败坏门风。还参了傅奕阳治家不严。修身齐家平天下,这连齐家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全心全意替皇上分忧解难,说的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陈家作为受害者――那私相授受的事当然被封口了。不然的话陈家姑娘的名声可就完了――虽然被御史喷的少,可也没逃过,就连一些陈年旧事都被扯了出来。 傅奕阳并不好过,内心受到煎熬,傅奕阳到底在傅母跟前硬气了一回,头一回忤逆了傅母的意愿,事后傅母仍旧不知失态严重指着傅奕阳的鼻子大骂他不孝,苏颖昏昏沉沉卧病在床,原先鲜活起来的眼睛也变得暗沉起来。拉着傅奕阳的手没有一句责怪的话,可这样更让傅奕阳心里难受。 如今被打了鸡血似的御史参了一本,虽然皇上没有因此降罪于勇武侯府,可傅奕阳到底还是被皇上申斥了几句,罚了几个月的俸禄。到底这件事错不在傅奕阳,他认错态度又良好,才得了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申斥。另外傅煦阳还是先不要参加科举考试了,就连陈父也挨了批评。 傅母光顾着安抚她自己的娘家,却忘了她一向不待见看不上出身的苏颖也是有娘家的,苏颖的父亲如今官至正二品都察院左都御史,虽然没有爵位,但苏家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什么的却是勇武侯远远不及的。 如今嫡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被逼得撞柱子以证清白,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更何况苏颖可不是这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了。如今怎么能再退让,苏家这么一运作,傅母正想装病让傅奕阳来看她呢,宫里就来了皇太后的懿旨。 大意就是傅母为母不慈,导致一品夫人蒙冤,又管家不严,长幼不分,导致坏了尊卑,将傅母一等诰命降成了二等。 懿旨说的很含蓄,虽然没有明说傅母为母(婆婆)不慈,可京城那些贵妇们都心里有数,先前在寿安郡王府二门外那一幕又被贵妇们拿出来说嘴。这婆媳素来不和不假,可大门大户的就算婆婆不喜媳妇儿,也不会摆到明面上,让别人看笑话。更何况可没有那一品诰命夫人的儿媳妇逼迫的撞柱子证清白的,再说傅母那些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先说毒妇,根本就没证据,苏颖也没理由,傅母压根就站不住脚;无子这条,苏颖虽然嫁到傅家五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可这其中还有一年的孝期;至于善妒,又没有打压妾室,连庶长女都生了你还想要闹哪样啊! 傅母到底做的不地道,这下子恶婆婆的形象可是深入人心了。 傅母这次是打破牙齿混着血吞,非但没达到她谋划的最初目的,反而连连折戟,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惹了一身骚。傅母一向最自得自己一品诰命的身份,她偏向二房除了傅煦阳是她自己养大的外,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耀,为了自己坐定在勇武侯府高高在上的位置!她怕的是傅奕阳完全执掌了侯府,苏颖管家权渐渐都握在手心后,会把她拱成面上的老太太,手里再没有实权。 本来当初在傅奕阳成亲时,傅母都不愿意让出正院来,还想用孝道来逼着傅奕阳同意,可惜当初苏氏的母亲苏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傅祖母尚在。傅祖母把傅母叫过去一顿训斥,傅母十分不情愿的把正院让出来,却因此把未过门的苏氏都给恨上了。 再加上苏氏一进门,傅母手里还没捂热的管家权又被迫移交,而苏氏又是个要强的,傅母几次插手管家权都没成功,就知道这个儿媳妇不是好拿捏的。就从那时候就开始下药了。恨不得大房再生不出嫡子来。 还费心给傅煦阳谋划到了她娘家的侄女,一般大户人家为了避免祸端,次媳的家世大多是逊于嫡长媳的。傅母处处是为了傅煦阳谋划,为了二房谋划,哪里想到这次阴沟里翻了船,丢了夫人又折兵,竟然连诰命都给贬了,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户在看笑话呢,这简直就是啪啪的打她的脸! 而傅煦阳虽然得知圣上罚他不能参加近年的科举,傅煦阳虽然心有不甘。但一想到陈宛凝明艳的面容。窈窕的身段。这些不甘都化成了火气,这婚事他比谁都上心,完全不知道他那喜出望外的神色在陈夫人看来是多么的刺眼。 傅煦阳这样兴致勃勃准备婚礼的样子也让傅母更为憋火,她觉得傅煦阳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了他牺牲了多少。连和娘家的关系怕会因此而生分了,虽然觉得傅煦阳娶了陈宛凝后,陈家肯定要全心全意支持傅煦阳了,可这样聊胜于无的安慰根本就不能慰藉傅母那颗百疮千孔的心! 傅母堵心的慌,满心思量着要怎么样才能扳回一局,这次诰命被贬,她都感觉到底下人对她都没有以前那么敬畏了,往前在她跟前奉承的都转而去正院奉承讨好去了,这让傅母难以接受。 傅母满眼阴翳。她才是侯府的定海神针,是侯府的最尊贵的主子,这点不能改,也不会改! 傅母满心想着怎么样敲打府里的人,原先呢傅母每当觉得自己的地位被动摇时。就会“病”了。就像是上回从寿安郡王府回来,傅母可不就病了,还是怒急攻心,把苏颖指使的团团转,借机来表明谁才是侯府最尊贵的主子。 可根本就不会给傅母“病”的机会,她还得出来操持给傅煦阳娶平妻的事。按说这事儿也不会轮到傅母身上,按理是该由苏颖这个侯府当家太太来操持的,可人家现在正缠绵病榻呢,没那份心力来操持这么大的事。 那就轮到陈夫人身上,给傅煦阳纳个妾室都会让陈夫人呕死了,更不用说现在要给傅煦阳娶平妻了,娶的还是她的嫡亲妹妹,陈夫人帕子都不知道撕了几条了。而傅煦阳更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王姨娘那个狐媚子又日日在她面前说三道四,陈夫人都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 更让陈夫人觉得委屈的还是戴夫人叮嘱她要姐妹同心,哼!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她那好妹妹和傅煦阳私相授受的事,这陈宛凝还没嫁过来呢,就被陈夫人迁怒上了。 陈夫人消极怠工,可陈宛凝那边不能再等了,所以到后边还得傅母出面操持,所以傅母也没时间“病”了。 虽然这算是侯府的喜事,可惜从头开始这所谓的喜事就蒙上了阴影,自打傅奕阳在正房大发雄威整治了傅母跟前的得力嬷嬷后,他这侯爷在侯府里威望得到了空前的提升,再加上傅母的诰命被贬,在府中威望大跌,两厢一叠加,就造成了苏颖这个从出事时就没怎么露面的当家太太对侯府掌控力得到了进一步加强。 府中的奴仆哪个不是人精,捧高踩低都是惯常的事,傅母感觉到底下人对她没那么敬畏都是正常的。 苏颖并不是装病,她是真提不起精神来,整个人觉得昏昏沉沉的,原本还以为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可系统都说了她的身体没一点问题。 苏颖沉默,思来想去都猜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然后等到夜里,她就见鬼了。 是真见到鬼了,说起来也奇怪苏颖身体里虽然残留原主的情绪和记忆,系统说什么那是原主的残念,苏颖也曾经对着那残念说明过自己会替她和她的孩子报仇什么的话,可从来没见过原主,她以前还这么和系统说笑过呢,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原主。 苏颖不清楚她这个时候出现是什么意思,心里忐忑了一会儿,倒也没觉得多害怕,就从床上爬起来看着那个女人,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颖还没开口呢,那女人就开始掉眼泪,泪如雨下,可泪珠还没滴落在地上就在空气中消失了。苏颖看着她。还是她死时的模样,与现在的苏颖一比,别人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 可苏颖并没有她身上的那股儿端庄范儿,一举一动都带着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举手投足规矩严整,浑然天成,苏颖是再怎么都学不来的。 不过……这哭的时间也够长的了吧? 苏颖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你先别哭了,我并非是有意占了你的身体,而且当时你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寿元已尽。我答应你的都尽力在做。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要说苏颖愧疚吧,她毕竟是占了人家的身体,而且还是不那么光彩的;要说苏颖自私吧也不尽然,她也不可能把身体还给苏氏。她现在毕竟是回不去了。只能用苏氏的身份活下去,苏氏的存在对她来说始终是个威胁,发作起来可是要命的啊。 苏氏闻言抹干了眼泪,痴痴的盯着苏颖看,把苏颖看的发毛,苏氏才凄然一笑:“虽不知姑娘从何处来,可姑娘做的比我好,如今我再无什么可留恋的了,只望姑娘能代我孝顺双亲。莫让他们再为我伤心垂泪。” 哀莫大于心死嘛,她懂的,不过这就放下了?不想再报复傅母她们了? 苏颖忍着没把这问题问出来,想了想就说:“你尽管放心,我会待他们如我真正双亲。” 苏氏朝苏颖盈盈一拜。就消失了,苏颖明明白白看到她怀里还抱着个襁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不会是之前苏氏小产没能生下来的孩子吧? 不过,这就完了?和想象中的惊心动魄的场面也太不相同了吧,略平淡。 苏颖却突然觉得身上一轻,大约就像是灵台清明了,想来日后也不会再被那莫名其妙的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困住了吧。她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苏颖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可不像苏氏这样就因为个男人做那贤良人把自己给苦死,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这样放下心结,就那么轻易的说原谅了。虽然对她来说是好事,苏氏这一消散,算是拆掉了她身边一颗不定时炸弹。 苏颖看着透着烛光照进来帐子顶上的萱草花纹,轻轻勾起嘴角,如今没了这不定时炸弹,她也就不用再担心那样莫名的感情冲击什么时候再来上那么一回了,这是好事,她日后就不用再因此束手束脚的了。 想着如今侯府的局面,苏颖冷笑,她可不在乎因为打了老鼠而伤了玉瓶,傅奕阳的前途,侯府的名声又于她一个妇道人家何干呢,她可是受害者呢。 至于陈宛秋这个所谓的“同盟”,苏颖挑了挑眉梢,就不知道这位陈家二姑娘会怎么做呢?要知道她还掺合到陈宛凝被人算计这件事中,人啊在面对这种事时,最会的就是迁怒了。 她可不是那么好被利用的。 苏颖翻了个身,大床上已经好几日都是她一个人了,啧,男人。 这一觉苏颖睡得前所未有的酣畅,醒过来时也不再觉得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了,一伸懒腰觉得精神十足。 从床上下来,打开窗户,就连呼吸也变得畅快起来。芦荟她们几个见此眼圈都红了,当然是高兴的,桂嬷嬷笑的像是一朵花,眉梢眼角的皱纹也跟着舒展开了,欢喜的嚷道:“万佛保佑,太太这是大好了,日后定是否极泰来,再怀上个哥儿来,那就是万事如意了。” 苏颖也不由的笑起来。 芦荟扶着苏颖坐下来,殷切的说:“太太这一病,老爷甚是担忧,一日三回的过来问呢,如今太太大好了,让人去回了老爷,老爷肯定欢喜。” 想起傅奕阳来,苏颖病了这几天,傅奕阳只是派人来问,延医问药亲力亲为,可就是没来亲自看过苏颖,苏颖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仍旧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截住芦荟的话头,淡淡的说:“我饿了。” 芦荟连忙说:“太太可有什么想吃的,说出来,奴婢让厨下就去做。”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来碗白粥,旁的别放,我想吃这个。”苏颖坐在梳妆镜前由白芷给她顺头发,苏颖端详镜子里的因为生病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的年轻女人,这脸色苍白并不是之前苏氏那泛着病气的苍茫。和昨夜见到的苏氏相貌已经有了些不同,苏颖抿了抿嘴,看这么久也该习惯了。 苏颖伸手摸了摸额头,痕迹已经很浅了,白芷问:“太太,要不要戴抹额遮起来?再过几日,连痕迹都不会留下的。” 苏颖点了点头,紫苏拎着食盒进来:“太太病刚好,不宜吃那太油腻和不好克化的,白粥熬得正好,还有特地吩咐厨房做的素菜包子,正好来配粥。” 说着端出一个小小的蒸笼,里头装着四个洁白丰满的包子,每个包子上头攒着细细的褶子,装在蒸笼里,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有食欲。 苏颖身体好了,也有了食欲,就着特地准备的小菜喝了一碗白粥,素菜包子也吃了两个,紫苏撤桌子的时候嘴角都翘起来了。 “太太好几天都没吃这么香了,该赏你这丫头。”芦荟瞧见苏颖吃的香精神好比什么都高兴,不等苏颖点头就转身从箱子里拿了个雕梅花样式的银镯子串到紫苏手腕上:“知道你喜欢梅花,这梅花镯子就给你吧,我们都是没有的。” 紫苏捂着嘴就笑:“太太,您瞧瞧芦荟姐姐这是也跟着讨赏呢,非得拿我来当筏子呢。”芦荟跺跺脚非要去拧紫苏的嘴:“看我不撕了你这样嘴,让你胡说。” 苏颖被她们逗的心情愉悦,笑着说:“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了,那镶花的簪子你们每人选个喜欢的吧,底下的每个人就加一百钱,晚上加个肉菜。” 众人都欢喜起来,紫苏还非说芦荟是故意给她梅花镯子的,气氛欢快起来。苏颖笑了一会儿,想起被贬了诰命的傅母,问:“我这几日身子不爽,外头的事你们和我好好分说分说。” 正说着,有小丫头通禀说:“二太太来了。” 二太太,不知道陈宛凝嫁过来要怎么称呼了? 不过陈夫人过来做什么?苏颖脸上还在笑,眼神却淡淡的,屋子里的丫环也不笑闹了,扶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苏颖让她侧侧的靠在迎枕上,还拿过一个淡黄绸缎薄被盖在她身上。 陈夫人那架势可不像是来串门的,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苏颖脸上的笑意更浅了:“弟妹,不忙着小叔娶平妻的一干事宜,怎么还有空闲来探望我?” 苏颖说话丝毫不客气,她懒得和陈夫人斡旋,就算陈夫人不知道傅母的打算,可当日陈夫人开始时可是和傅母一块沆瀣一气,还说什么“除了你还有谁做这样下作的事?就不怕被天打雷劈,大嫂子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心思这般恶毒!”,她就是这么恶毒,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话却是戳到了陈夫人的肺管子上,她脸上登时涨的通红,气得指着苏颖道:“现在露出真面目了,不再装温柔娴淑了,我看那样的歹毒的事就是你做下的!” 苏颖冷冷的瞧了陈夫人一眼,那眼中的轻蔑让陈夫人气的抓心挠肺,苏颖收回目光,神色冷肃:“我倒是想问问当日弟妹你都已经笃定是我做的了,怎么现在才来质问我?” 陈夫人一噎,她那天也是跟着附和傅母的话,冲口而出:“是老太太说的,再说了我们二房倒霉了,你们大房才得意呢,不是你还能有谁!” ps: 陈夫人很傻很天真~~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4章 风霜雪剑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可真佩服傅母了,都这样了还能把陈夫人笼络住,这洗脑的技能可真是厉害。 “我家老爷乃勇武侯,又兼任户部侍郎,深得皇上器重,我乃一品诰命夫人,是侯府的当家太太,试问你们二房有什么值得得意的,让我们这侯府的正经主子觉得被威胁到?” “二老爷到现在还是白身吧?”苏颖嘴炮技能开启,字字泣血,让陈夫人泣血。 泣血的陈夫人狠狠的瞪了苏颖一眼,留下一句:“你不要太得意,狐狸尾巴早晚都会露出来的,咱们走着瞧!”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蛇精病! 苏颖心思一转,陈夫人今天弄出这么一出来,怕是不会那么简单。苏颖抬头见芦荟刚想说些什么,抿了抿唇,叹息道:“风霜雪剑严相逼,若非为了我苏家未嫁姑娘,何来被人这般折辱?自及笄后与老爷结褵,自认孝顺长辈,管理后宅,到如今,竟是只得了个毒妇的名声,连我儿都尚不能保住,如若不是……这侯府可还有我留恋的?”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雪剑严相逼。用这句诗来形容原主在侯府的生活也不太夸张,怕是在之前苏氏这个正妻在傅奕阳心中也不过是端庄大方个形象吧,至于在傅母那,怕是从嫁进来时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吧。 昨天夜里她遇到苏氏,还在心里纳闷她就这么快就消散了,现在想起来就有了最好的解释,无外乎哀莫大于心死。都到了这时候,算计一环扣着一环,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尽头。 芦荟怔了下,小心翼翼的跪在脚踏上安慰起苏颖来,“太太,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您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勿须向往日那般苦处都埋进心中。如今这屋里再无旁人的,谁也不敢说什么的。” 沉默了良久,苏颖自嘲一笑:“我哪有这般脆弱,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日子还不是得过下去,你起来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苏颖躺在榻上,看着标着【傅奕阳】的红点离开正院,不由的在心里冷笑一声,这样的伎俩都是她早先用烂的。怎么。以为她会在计谋得逞之后。沾沾自喜吗?所以特意把傅奕阳引来好听听她成功的感言么? 她可是个谨慎的人。 且不说傅奕阳听了这回墙角后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事后傅母又发了好大的火,满眼阴翳,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倒是我小看她了。” 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颤颤着不敢说什么的白鹭。“上次的事,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怎么什么都没搜到?” 白鹭头磕得砰砰响求饶道:“千真万确,还是奴婢亲自去做的,根本没人知道,就是再给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绝不敢期满老太太您啊,请老太太明鉴!” 傅母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茶碗扔到地上,茶碗应声而碎。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快瓷片就那么弹起来划过白鹭的脸颊,白鹭痛呼一声,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捂上脸颊。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渗了出来。 白鹭不敢再出声,把头埋的低低的,心中却把傅母给恨上了,要知道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 傅母皱了皱眉头,却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耐烦的挥手:“别跪着了,给我好好查查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这几天你就不用到我跟前来伺候了。” 白鹭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生怕被傅母看出她的恨意来,还像以前那样恭顺的说:“奴婢谢老太太体恤,只奴婢不再老太太跟前伺候,还望老太太放宽心,不要动怒,对身子不好,二老爷那边怎么都离不了您的。” 傅母脸色冷了许久,才慢慢的松下来,看着碎了一地的茶碗,眼底却又滑过了几分阴翳。她半阖着眼睛,这几天傅母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好些事情都觉得力不从心。 不过一想到苏颖要想生育绝对是艰难,心里才有那么些安慰。 傅母绝对想不到,苏颖早已经不再是以前苏氏,有了系统做外挂,现在不是生不出,而是人家还不想生。 大太太这回恐怕是真被伤了心,正院的奴仆们心里都这么想,自打病好了也没见她出过院门,连柳姨娘她们来请安都被挡了回去。府里的事照旧是管起来,好在虽然苏颖撒手不管了几天,府里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傅奕阳的事虽然不说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都过问,但该她这个妻子做的她都一样没少,只是感觉没了以往堆积起来的亲密,好似又回到以往那样端庄大方的时候。 关于那日的事儿,好似就这么揭了过去,就跟苏颖自己说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一般,就没说找傅奕阳将这件事说开了,傅奕阳不来后院,苏颖一点都不强求。 而傅奕阳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懊恼什么,又或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颖,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觉得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一直宿在外书房,虽说不来探望苏颖,但每日照旧是差人来询问苏颖的情况,就算苏颖病好了出来走动了也是一样,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 芦荟她们的欲言又止苏颖不是没看见,她知道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先低头,不能这么端着,好似想考验傅奕阳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她应该贤惠孝顺,就算傅母这么算计她,可她这做媳妇儿的就不能心怀怨恨,要主动认错,日后还要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更要孝顺贤惠。 也更没有权力这么作着,仔细想想,以前苏氏嫁给傅奕阳五年,日日勤勤恳恳做好为妻为媳者的本分,可在对方心中也没多少重量。她和傅奕阳真正相处起来,算起来都不满一个月,自以为攻略得当,颇为自喜,事实上根本就是根基浅薄,就像是镜花水月,看着好看,可随便一点动静都能把这鲜花靓影给搅碎了。 苏颖自己没有真刀实枪的谈过恋爱,就是在游戏里攻略忠睿王。他们不过是游戏里的npc,是一组组数据,根本就不能套用在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人物上面。 苏颖自己慢慢也把自己的身份摆正了,可不能再这么矫情下去了,她和傅奕阳的关系现在还没有那么对等,没那么亲厚,要是再这般下去,说不定之前那一个月里堆积起来的好感就要磨掉了。 苏颖想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清除掉,还要引以为戒。她扶了扶额头。堆积的差事都安排下去。还有别家送来的帖子。有平阳侯夫人李夫人等平常和苏颖交好的夫人太太,因为苏颖不好见客都让底下人推了,还亲自写了回帖又附上赔礼。 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怕是要成为好一段时间这些贵妇太太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最近还是消停点为好,真是让人头疼。 “魏姨娘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苏颖总算是把这位想起来,连带着还有那个坑爹的支线任务,就问芦荟。 芦荟顿时就纠结了,苦着一张脸:“魏姨娘她……被老太太罚着跪在菩萨面前数了三日的豆佛米佛,到这回儿还下不了床。” “?”苏颖看芦荟的神情也不像是单纯的幸灾乐祸,而是夹杂着不解和纠结,“她是怎么得罪老太太了?” 芦荟纠结着把原委说给苏颖听,苏颖听了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怪不得芦荟会有这样的反应,没直接说魏姨娘魔障了都是好的。 这位在事发之后,大义凛然的跑到傅母跟前为苏颖辩白,认为傅母实在是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了,怎么一点不高贵不慈爱。她要代表正义谴责她。 ……然后就被气的鼻子都歪了的傅母给罚了。 芦荟端着茶给苏颖:“听说第一天,她两条腿跪的都站不起来了,嗓子也因为念佛念的干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到底还是忍耐了下来。” 苏颖沉吟了下:“你去把之前进上来的那活血化瘀膏给她送去一瓶,嗯,那绘缠枝莲纹的翡翠盖碗也给她让她赏玩吧,让她好生歇着。” 她记得那只盖碗磨制精细,质地细腻,绿色翠艳,精巧玲珑,她觉得现在的魏姨娘应该会喜欢这种格调的物件。 芦荟应了是,白芷兴冲冲的从外面进来,对苏颖说:“太太来瞧您了。” 苏颖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太太”是苏太太,连忙站起来快步到门口去迎,自打苏颖出了事,她几个嫂子连番来探望过,没想到苏太太亲自来了。 “母亲,您怎么来了?” 苏太太见苏颖精神尚可,只是清减了些,额头上的痕迹没了,拉着苏颖的手就没放开,还没说话的眼泪就掉下来:“我不亲自来瞧瞧,哪能放心的下。” 苏颖低下头:“是女儿不孝。” 苏太太摩挲着苏颖的手,说起来还心有余悸:“你历来就是个犟脾气的,可我哪能想到你会这么倔强,再怎么受委屈也不能拿自己的命来顶,傻孩子。” 苏颖低着头听苏太太唠叨,心里没有半点不耐烦,等苏太太说够了停顿下来,苏颖赶紧小媳妇似的送上茶来让苏太太润口。苏太太见她这般叹了口气:“事情的原委都听女婿上门请罪的时候说了,竟是不知你们府上会生出那样的龌蹉事儿,事情可查清楚了?” 苏颖微微一笑:“发作了几个奴才,线索断了,女儿在病中得避嫌,没参与其中,大抵到最后便是不了了之了。” 真相还是傅奕阳做主查的,本来是傅母要大张旗鼓说什么要给她娘家一个交代,连搜检院子这种法子都说了出来,可那所谓的物证“剩余的药粉”已经被苏颖处理掉了,这个法子行不通。 剩下的法子就是排查可能下手的奴仆,傅母做贼心虚,这件事本来是她一手策划,自然不希望傅奕阳查到她头上来。 领路的那丫环投井死了,泼了陈宛凝汤的丫头鞋底被抹了油,是被陷害的,那查出来送她鞋子的就是那投井死了的丫环。 至于带路的小厮上吊死了,在他床底下发现了不小的金银,足有百两。 到这里线索都断了,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了。 苏太太拿眼打量了下苏颖,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虽说自古以来婆媳天生是冤家。一般人家婆媳之间斯抬斯敬,做媳妇的多是按礼数敬着,像是寺庙里供菩萨似的把人供起来就是了,也就那样了。京城里大户人家闹的像你们这样的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苏太太这话可没有怪罪苏颖的意思,傅母这诰命被贬苏太太在背后可没少使力,她家的女儿怎么能白白被人欺负。 苏颖把一碟子点心推到苏太太跟前,是苏太太爱吃的,苏颖闻言也不说话。 苏太太捏了一块点心吃了:“我知道你心里觉得委屈,可这是没法子的事,天下无不是父母。若不是那事儿主要是落在那二房和陈家上头。你这般做怕是在有心人看来就是惹人诟病了。” 苏太太把里头的弯弯道道给苏颖分析了。苏颖真是对这社会制度无语了,也就是说不管傅母做的多过分,谁让她是傅奕阳的母亲呢,是苏颖的婆婆呢。对她就得敬着尊着,不然就是“不孝”,若是做儿女的冠上“不孝”的罪名,顶着这样的名声,非常的惹人诟病,被人不齿。 傅母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这般此物忌惮的算计傅奕阳,屡屡找苏颖的麻烦。 苏颖抿了抿嘴角:“母亲说的是,女儿只是一时气不过。但凡坐实那样的罪名,何尝不是如同杀了女儿一般,凭的还连累苏家的姑娘。吃一堑长一智,女儿等的起。” 苏太太心里何尝不愤恨,她浸.淫后宅数年怎么会看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谁让自家姑娘日后还要在傅母手底下讨生活呢,这气啊只能这么攒着,日后何尝没有报复的机会。 “你想开了就好。”苏太太漫不经心的提起,“你大哥家的女儿明年也要参加大选了,侯府二老爷要娶的平妻陈家三姑娘原本就是打算参加大选的,这下可落空了,听说名额早就定下了,就不知他们会怎么做?” 苏太太暗示了一番,苏颖心思转了转,想到陈宛秋,她也够狠,难不成最开始就打的这样的主意? 苏太太最后语重心长的劝苏颖:“好过是过,歹过也是过,这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你的性子我也知道,可须知过刚易折,夫妻俩总归是要相辅着过日子的。” 道理哪能不懂,可真要真刀实枪的实践可就难了,怪不得系统劝她不要再把现在的生活当游戏,不要把自己当局外人,唯有融入其中,才能让自己过得舒坦,过得自在。 苏颖叹了一口气,送走了苏太太想了想就对芦荟说:“等老爷回来就说我找他有事商量,等晚上让厨房弄几个下酒菜,再烫一壶酒来。” “太太,您身体刚好呢。” “无碍,就来丹阳黄酒好了,横竖这酒蜜水儿似的。” 芦荟这才应了是。 等到晚上,苏颖这边都收拾好了,也没见傅奕阳过来。 薄荷忐忑的回了小丫头去打探的消息:“老爷有公务要处理,怕是来不了了。” 苏颖捧着茶杯看着放在三足高脚茶几上的白玉水仙盆景,将茶杯轻轻放在炕桌上头,把嘴里那口傅奕阳爱喝的茶咽下去——她屋子里泡茶的丫环对傅奕阳的喜好知道的一清二楚,每回都会泡他爱喝的茶,苏氏原本喜欢的就和傅奕阳不一样,可也跟着喝,久而久之泡茶的丫环大多也会给苏颖上傅奕阳喜欢喝的茶。 苏颖擦了擦嘴角吩咐:“让人尽心伺候着,别让老爷熬太晚歇息,厨房里炖好的汤也给送一碗过去。” “先不等了,让紫苏把饭菜送过来吧。”苏太太说苏颖脾气犟,她还真就犟了,爱来不来,她也不会因此委屈了自个。 薄荷急的不行,推了推芦荟让她去劝劝,自打发生了那事后正院的气氛就跟着颓唐起来。虽然是在上房发生的事被封了口,可她们几个大丫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桂嬷嬷私下里可没少掉眼泪,老太太诰命被降等她们私下里都是高兴的,老太太不就是仗着身份高辈分高才那么独断独行,明里暗里看不惯太太。 可当时老爷也表现出来是信任太太的,还因为这头回忤逆了老太太呢,太太这应该高兴啊。怎么病好了反而就那么不咸不淡的和老爷处着呢,两个人的关系才缓和了多久啊。可不能就这么再生份起来。这样下去,要是再回到以前那样相敬如冰的日子,太太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芦荟小心的凑过去刚要开口,就被苏颖斜了一眼:“我心里有数。” 芦荟被噎住只能在心里叹气,苏颖要喝酒她们都没劝住,白芷抿了抿嘴压低声音说:“怕是太太心里也不好受,左右这酒跟蜜水似的,喝几杯也不碍事的,已经让厨房背上解酒汤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看傅奕阳这边。回话的小厮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在书房外头回话。傅奕阳的长随手里捧着海棠花样的红漆托盘。心里纳闷今儿老爷的公务不多啊,之前就处理完了,怎么就不想到太太那儿去了呢?一抬眼就见傅奕阳脸阴的跟墨水似的,赶紧讨好道:“老爷。太太让人送了汤来,野鸡崽子汤,倒有味儿又不油腻,您可要用一碗?” “太太还说什么了?” 长随咽了咽唾沫:“太太让奴才们尽心伺候着,让您别熬太晚。” 半天都没等到傅奕阳应声,长随摸不着头脑,过了会儿才听到傅奕阳冷冰冰的声音:“放下,出去。”长随如蒙大赦,轻手轻脚的把托盘放下。又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老爷的心思你别猜。 傅奕阳眉头皱的死紧,手里的笔握了半天都没写下一个字,好好的白纸上落下一个墨点。干脆把笔一扔,心里无端的烦躁起来。 那天苏颖撞柱子前深深看的他一眼,里面蕴含的情愫傅奕阳不敢去深究,再对比傅母看自己时那不加掩饰带着冰冷恨意的眼神,这几天都常常出现在脑海中。 寒彻骨的事情真相让傅奕阳心乱成一团,越是知道的多,傅奕阳对自己的妻子就越觉得愧疚,还夹杂着怜惜,后来又多了几分心虚——在她撞柱子将事情推往不可收拾的时,他还觉得她一向知书达理,可这太要强了些,日后人家会怎么看侯府,看他。 这样的认知随着失态的发展都让傅奕阳觉得羞愧,“如若不是……这侯府可还有我留恋的?”竟不知道已经将她逼到这样的地步,让他去见她,他不知该怎么辩白,所以当苏颖主动先来找他时,他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就下意识的推拒了。 傅奕阳傅侯爷在书房里转来转去,让站在外头的长随都觉得跟着烦躁,在心里叹口气,多大点事家里娘们儿哄哄就好了嘛,唉。 好歹屋子里头脚步声停了,长随刚松了一口气,书房门就被打开了,傅奕阳一对上长随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去正院。” 原本苏颖院子里的奴仆们都觉得傅奕阳怕是不会来了,守门的婆子正打呵欠,一瞧见傅奕阳赶紧抹一把眼泪战战索索的请安,差点没吓破胆。 傅奕阳到了正房,没瞧见跟在苏颖跟前几个大丫鬟,习惯性的皱起眉,小丫环快要哭了,掀开帘子一瞧,嚯,满屋子溢着酒香。再看她们主仆几个笼着炕桌团团坐,个个脸上吃的红彤彤。 傅奕阳静静站着,抿唇望着眼前七倒八歪的一幕沉默不语。众人忽然觉得气氛不对,再转头看到傅奕阳,登时被吓的清明了,慌忙起身,七手八脚的把乱七八糟的杯碗盘碟收拾整齐了,场面一时更乱糟糟了。 关键时刻还是太太淡定,苏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冲傅奕阳呵呵傻笑:“来,再接着喝。” ps: 没有肉汤不星湖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5章 小酌怡情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现在这种情形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 画面倒流。 苏颖没等来傅奕阳,心里也不大在意,总觉得这情形倒像是谈恋爱的男女朋友之间闹别扭似的,傅奕阳比她还拧巴。苏颖被这个比喻恶寒到了,再看小心翼翼在她跟前凑趣劝解的几个丫环,不由笑了:“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我请你们吃酒。” 歹过也是过,好过也是过,怎么也得让自己舒坦。 芦荟和薄荷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就跟看调皮的小孩似的,得亏苏颖没看到。 苏颖就当傅奕阳不回来了,让守门的婆子落了锁。白芷和紫苏从小厨房里抬了一桌小席面,外头守夜的婆子们每人赏了一吊钱,另外还赏了酱鸭熏鸡的吃食过去,喜的几个婆子眉开眼笑。 白芷和紫苏两个将小炕桌摆好,又使食盒运上小菜,本来是置了席面等傅奕阳来一块吃的,他不来了,苏颖也吩咐不用那么多规矩。上来的下酒菜不过糖醋鱼、家常豆腐、清炖鸡、蒜蓉蒸扇贝等之类的吃食,外带一碟糖炒花生米,颇为新鲜的是一道糟辣脆皮鱼,虽然没那么讲究,但下酒正相宜。 苏颖先卸了妆,换了外头的大衣裳,换上家常衣裳,乌油油的头发也放了下来,松松散散编了条麻花辫,只在鬓边簪了一朵浅蓝色的绢花,显得格外娇俏。这般一打扮下来,苏颖都觉得轻快了不少,胸口那口闷气也跟着出来似的。 等几个大丫鬟坐下,苏颖亲自拿起酒壶给芦荟她们几个斟酒,倒让她们有些坐立不安。苏颖不在意的挥挥手:“你们陪我这么些年,一杯酒受的。” 苏颖给自己也倒了满满一杯,手中的黄杨根套杯雕镂奇绝,一色山水树木人物,并有草字以及图印,生动自然。别有情趣,然后举起来一饮而尽。 “原先你们跟着我也吃了一些苦,如今这日子才好过了些,但是你们可看到了,这府里啊对我来说是危机四伏,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什么苦尽甘来,我啊也不多期望了,只希望咱们正房能安宁喜乐的。”苏颖难得和几个丫环推心置腹的说一番话,芦荟她们眼圈都红了。 “虽说如今比往日好了,你们也切忌张扬。安分守己。本本分分的比什么都强。”苏颖话说的也不严重。只是敲打敲打她们,扫了一圈后又给了颗甜枣,“等日后到了年纪,到时候看上府里的谁了就尽管来和我说。我做主给你们配人嫁了,嫁妆也由我出。” 作为苏颖跟前的大丫环地位跟着水涨船高,可是外头小子们眼里的红人,苏颖可没有把她们开脸给傅奕阳做妾的打算,日后放出去嫁人做管家娘子但凡有苏颖在,定是不会受委屈的。 苏颖看她们一个个脸红成苹果,不厚道的笑了,好似杯中的“味轻如花露,色似洞中春”的丹阳黄酒也变得更香醇起来。 芦荟她们几个本来还放不开。往前太太可没这般“放浪形骸”过,可等多喝了几杯,渐渐就把将规矩礼仪抛在脑后,在苏颖的纵容下,个个忘形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苏颖眼神迷离,不就是成了个正妻,她怎么就不能活的痛快了,让规矩礼仪贤惠端庄都去见鬼去吧。 所以等傅奕阳突然出现时,就见到了这样不合规矩的场景,下意识的皱起眉来,神色莫名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最淡定的苏颖压根就没把突然出现的傅奕阳当回事儿,在下人的目瞪口呆下还冲傅奕阳傻乐,还试图向人家推杯问盏,把芦荟她们几个吓得脸色发白,就要跪下向傅奕阳告罪。 傅奕阳盯着苏颖,冷冰冰的发令:“去收拾了。” 丫头们不敢吭声,连忙手脚麻利的清理现场,苏颖手里的酒杯――原先的黄杨根套杯也在把那蜜水儿似的丹阳黄酒换成度数更高的竹叶青后换成了外釉是豆青色,里釉是翠绿色,花托造型的珐琅杯子――也被快要哭了的薄荷接过去。 苏颖忍着眩晕站定,她是醉了,但也没醉到这种地步,见薄荷苦着脸还好心的出言安慰:“哭什么,不过是平平常常吃杯酒罢了,谁还能说什么,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薄荷:“……”求别说,再说下去是真该哭了,都不敢去看老爷阴沉的脸色了。 等一切收拾爽利了,屋子里头就只剩下不动如山的傅奕阳,还有舒舒服服侧躺在榻上的苏颖,气氛诡谲极了。 酒彻底醒了的芦荟和薄荷白着一张小脸,对看一眼很有默契的把耳朵贴在门上,里头悉悉索索的说话声儿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侧着耳朵听了半天没听到摔打东西的声音才算松了口气,心想太太没发酒疯就好。紫苏那预备着醒酒汤,都等着一听动静不对,就送进去呢。 屋子里头傅奕阳从进来见苏颖不成体统的样子就憋着气,别管是怒气还是火气,等苏颖侧躺在榻上酒气上来了觉得热扯开身上穿的胭脂红点赤金线的小袄,配上银红色内襟,慵懒又娇媚,风情点点不胜酒力。 这下大老爷是眼睛要喷火了,喉结动了动,说出的话却带着呵斥:“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苏颖就那般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傅奕阳,带着股儿傅大老爷从没见过的娇憨,水润红嫩的唇撅起来:“什么样子?” 这下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苏颖摇摇晃晃从榻上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按在榻上,傅奕阳黑着脸瞪她,有些拿不准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看她怡然自得的样子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不能就我一个人纠结啊。 指头上的薄茧摩挲着滑过红彤彤热辣辣的脸颊,激起一阵战栗,他整个人就压上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你在恼我?你别让我为难。”对死要面子的侯爷来说,这算是变相的给苏颖道歉了,那可真是很难得的。 只可惜这话确实不中听,苏颖原先水汪汪的酒气好似变成了水汽化作了泪光,汇聚成了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无声无息的。可动作却剧烈,剧烈的挣扎起来,踢腿扭身,手也握成拳头捶打在傅奕阳背上,哑着声音反问他:“为难?是呢,到头来我也只会让你为难,也是,像我这样无所出、善妒、又恶毒的妻子合该自动请着下堂,不该还占着着太太的位子碍所有人的眼!不,我就该一头撞死的。这样你才会满意啊!” 傅奕阳听得微一怔。“我不是这个意思。”言语中是掩饰不去的懊恼,“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 苏颖捏着拳头又砸了几下,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以为说这么句我就信了吗?这几年,我自认我这个做妻子的做媳妇的是够格的。兢兢业业伺候您,伺候老太太,你们哪个不高兴了,都可以给我脸色看,我能怎么样?还不只能都受着,连受了委屈都不能诉,你们还想要怎么样,都欺,嗝。欺人太甚!” 好好的控诉却因为这个打嗝声而变了调子,傅奕阳抬起脸来,心里头的火气渐渐就在她的挣扎下变了调子,觉得她这样无理取闹的样子也分外的可爱。 傅侯爷向来都不是个油嘴滑舌的,觉得做要比说的好。苏颖再张嘴就被热烘烘的大嘴给堵住了,苏颖也是个硬气的,就死咬着牙关不让他攻城略地。 傅奕阳扯开她在刚才的挣扎中就乱开的小袄,摸准地方一揉捏,这一来她就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只那么轻轻一声就把原本就点燃起来的火挑的更旺盛了。 再见她就那么红着一双眼瞪着自己,傅奕阳全身都软了,只除了一个地方硬的不行。 苏颖全身都被他压住,就是她嘴里的酒气他也不嫌,叼住了又吸又咬的,再挣扎了几下权当欲擒故纵,可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挣扎了一番把傅奕阳撩拨的够呛,到底还是让他得逞了。 感觉这回儿滋味格外的不同,底下的那张榻虽然不比雕花大床结实,可平时几个人坐在上边也不会怎么样的,这会子却被这两个人摇的吱呀起来,可见这战况是有多激烈了。 傅奕阳却是感觉这回却比以往来的都要有滋有味,就算背上被她抓的火辣辣的疼,可都比不上那抵到骨髓里的欢愉感,趴在苏颖身上不愿意起来,疼惜的搂住苏颖的肩膀,凑过去感叹:“咱们日后好好过。” 苏颖眼圈登时又红了,可还是不服软的嗔瞪着他,轻哼一声,嘴硬的说:“说的好听。” 傅奕阳心痒痒的很,呼吸一重,搂着她的背轻轻的抚着:“真的。”苏颖轻轻一扭,别开脸去,耳垂却是红了,傅奕阳上去捏了一把,那软乎乎的触感放佛腻到心里去。 结果,榻又再次摇晃起来。 贴在门外的芦荟和薄荷早在听到里面动静的时候,脸红的厉害。芦荟清了清嗓子,往外走了几步招来个小丫头吩咐:“快去厨房预备热水去。” 被白芷叫起来准备救火的桂嬷嬷拿眼横了几个丫头一眼,不轻不重的说了她们几句,心里头也是跟着高兴的。先前那茬这应该算是过去了,日后太太和老爷感情应该更好些,早说了这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万佛保佑,太太这次能坐上胎。 俗话说的好,酒是色媒人。苏颖借着酒劲儿和傅奕阳掏心掏肺了一回儿,话里话外还不都是传达着“我是在乎你才会在乎这侯府,但凡你说句软乎话哄哄我,我就万分高兴了”的含蓄意思。 傅奕阳心里那叫一个受用,原先和苏颖之前隔了那道沟也填平了,好似更和谐了。不但如此,这位得了便宜还卖乖,板着脸就昨天苏颖主仆们喝酒喝的不成体统这件事发表了下意见。 苏颖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躺在床上从鼻子里哼出一身来,脸色不大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宿醉头疼的还是不想给傅奕阳好脸色,傅奕阳也不恼,反着手抵在嘴边咳嗽一声问:“给你揉揉腰?” 苏颖斜着眼看他,别有一番风韵,抿了抿嘴不说话。 见苏颖嗔怪自己时眼光潋滟的,傅奕阳心里一动,不免想起昨天夜里的孟浪事。还真就坐过来给苏颖揉揉腰,虽然有那么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手渐渐往不该去的地方。 苏颖有些不大客气的拍了他手一下,嗔瞪道:“老爷,时辰不早了。” 傅奕阳觉得妻子有些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一时又有些说不出来,不过倒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他旁的女人在他跟前的时候都是温柔小意的,敬着他讨好着他,原先妻子是端着范儿和他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在他跟前情绪多了起来。还会嗔他瞪他。更别说还发酒疯在他后背上挠了好几道子。这酒日后不能多喝,但偶尔喝一回,还是可以的。 小酌怡情。 傅奕阳清了清喉咙,握着苏颖打他的手。一本正经说:“晚上再来弄。” 原本屋子里还是一片狼藉――原先他们是在榻上的,褥子上的痕迹,还有被他亟不可待撕扯下来的衣裳,原先戴在发髻间的那朵浅蓝色绢花也不知被他取下来,扔到哪里去了,和之前主仆几人喝酒吃菜弄得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子早就被红着脸的丫头们收拾干净利落了,要不然就是苏颖自己看了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倒是觉得昨天那样子放得开来弄才更有滋味,原先都还得收敛着,昨天算是初级阶段圆满了。 苏颖暂时鸣锣收兵。弱也示了,委屈也诉了,情谊也表述了,好感度也得到稳固,接下来怎么也得趁热打铁。 苏颖不用傅奕阳说。就先和他认了错,又说当时是她的不对,惹了老太太不高兴了,又因为这事还让老太太跟着操心,是她这做媳妇的不孝顺了,等下她就去给傅母赔罪。 她也不期望老太太会原谅她,但不管怎么说,老太太都是长辈,是傅奕阳的母亲,是她的婆婆,她这做小辈的就该忍让。为了老爷您,她做这些都是甘之如饴的,就算是受了委屈也没有关系的。 当然和傅大老爷说这种话的时候没有那么直白,太直白了大老爷不喜欢,要含蓄要委婉要暗示,虽然这样的话苏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可耐不住像傅奕阳这样的大男人喜欢听啊。 就算傅奕阳对她这番真心实意的剖白只是“嗯”了一声,可从他扬起的嘴角就能看出其实他对苏颖的善解人意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对傅母,傅奕阳心结一时半刻是化解不了了,苏颖现在没雪上加霜就是好的了。 所以,苏颖就被簇拥着去上房给傅母请罪去了。 傅母是不可能给苏颖好脸色的,两人不和已经是被苏颖那一撞摆到明面上来了,而且傅母还将她诰命品级被贬这件事也怪罪到苏颖头上。 ――傅母也从来没想过她这诰命品级被贬是苏家在其中做了手脚,人家从来没看得起过苏家,没把苏家放在眼里,自然就没有怀疑到苏家头上。就像是当初傅煦阳的“草莽纨绔”之名传遍京城一事一样,真相是什么,傅母都不可能知道了。 如今这侯府里诰命品级最高的是苏颖,原本她和傅母平级,现在自然是比傅母高了。穿正装来膈应傅母这种事苏颖才不会做,当然了,日后有的是这样的机会。 苏颖撞到了傅母的枪口上,傅母强忍着才没给苏颖几个嘴巴子,手边的茶杯也好好的在原地――要知道短短时间来上房的茶盏可是换了好几茬了――没往苏颖身上招呼。 苏颖屈膝行礼,态度不卑不亢,可说话就绵里藏针:“老太太也是过来人,那般的名声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担得起,一时承受不住才做出自戕的事来,如今想来实在不应该。好在老爷和老太太明鉴,还我清白,否则媳妇儿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当时那件事真相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傅母更不可能再拿出来“伤敌五百自损八百”,暗恨苏颖不留情面,但还得顺着苏颖的话往下说:“这事儿不怪你,是我当时气急了,又被那起子混账奴才蒙混了,才误会了你。”顿了顿才勉强又说了句,“委屈你了。” 苏颖笑的温婉:“老太太言重了,都是那起子胆大包天的奴才的错。”她可是知道的,被傅奕阳让人打四十板子,还撵出二门,永不续用的那些可是傅母跟前很得用的婆子,更何况还是一家子都撵出去,这些人在侯府盘根错节的,扯着骨头连着筋,一下子都被革了,这无异于断了傅母的左膀右臂。 况且好似傅母跟前第一红人白鹭破了相,失了宠,傅母手里能用的可就更不多了,真是喜闻乐见,给傅奕阳点32个赞。 傅母心里有气,自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苏颖,冷哼一声,恼道:“虽说这件事是个误会,如今也澄清了,可你身为侯府的当家太太,行为未免失当,对侯府名声有碍,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就抄十遍佛经静静心,免得下回再行为失当。” 对傅母这种“我都是为你好,为咱们侯府好”的态度,苏颖心里再腻歪不过了,她面上也不恼,还微笑着说:“老太太说的是。” 看谁更能膈应谁。 傅母见苏颖油盐不进,又云淡风轻的,好似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心里的那口气就卡在那里,吐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傅母脸色阴晴不定,又借口魏姨娘的事发作了苏颖一回,心里才好受了那么一些些,又说:“大姑娘如今也四岁了,总不能总是姑娘姑娘的叫着。” 纯属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纯粹来找苏颖不自在的。想想也是,傅母连连失利,见苏颖语气虽还和以往那么恭敬但眼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笑意,不由的有些心惊。 思量着上回没能捏死她的七寸,如今也不好再彻底撕掳开,索性来日方长,慢慢再机会便是,她就不信抓不到苏颖的马脚。 傅母没提将操办傅煦阳娶平妻的事宜,苏颖也装作没想起来,她可是相当期待陈宛凝嫁过来呢。 苏颖从上房出来正好遇见陈夫人,好似对陈夫人看仇人似的脸色没看见,笑盈盈的说:“我还没恭喜弟妹你呢,小叔房里再添娇妻,日后你们姐妹情谊长长久久,旁人再是羡慕不来的,可喜可贺。” “你!”陈夫人她就是个炮仗,一点就燃,被苏颖一撩拨,眼里喷火,可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颖施施然离去,恨恨的跺跺脚。 苏颖心情好,还去特意看了魏姨娘,魏姨娘泪光闪闪,祈求的看着苏颖:“大姑娘真可怜,孤苦伶仃的,能不能求了老太太把大姑娘放回来让我养?太太你高贵仁慈,善良慈悲,而且老太太她那样的对您,您一定也会理解我的心情,对不对?太太您是最善良的人了。” 苏颖鸡皮疙瘩落满地,圣母花加上琼瑶体,这精神攻击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再想起那坑宿主的任务也不由的惆怅起来,在魏姨娘怯生生的又满含期待的视线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这事儿我也做不来主,你也知道的,老太太决定的事儿哪有旁人置喙的余地,不过呢大姑娘要起名字了,不知道你这做亲姨娘的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魏姨娘随着苏颖的话破涕为笑,“妾都懂,妾也知道为难太太了,太太您很善良,妾肯定会想出能配得上大姑娘的名字的,您就放心吧。” 苏颖:“呵呵。”然后丢下句“你好好想,我先走了”就快步离开了南院,如今的魏姨娘还真是让人端不住啊! ps: 魏姨娘是真圣母!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6章 攻心为上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自从确定魏姨娘变了个人后,苏颖一时还没想到怎么对待呢,就遇到了傅母寿诞上发生的那一系列糟心事,苏颖就把魏姨娘给抛之脑后。 虽然底下人知道魏姨娘做的那些在她们看来不可理喻的事(去顶撞傅母就差没指着傅母的鼻子说她恶毒),但正院的都乐的看魏姨娘倒霉,再加上苏颖那几天病了兴致不高,就没有把这件事及时说给苏颖听。 等到苏颖看开了,病好了才想起来变成圣母花的魏姨娘,结果才一交锋就被精神攻击了,饶是苏颖也觉得压力很大。 薄荷目瞪口呆,撇撇嘴:“太太,你说魏姨娘她不会是因为撞到了脑袋,才神智不清了吧?” 芦荟瞥了她一眼,“别瞎说,我倒是看着魏姨娘比以前顺眼多了。” 苏颖抽抽嘴角,如果不是那坑爹的任务,她也不会把魏姨娘放在心上,她既然能够借着陈夫人和傅母的手捏死一个琥珀,自然也能够把真善良的魏姨娘拿捏在手里。 像琥珀是个真穿越女,还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穿越女,就算没有苏颖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早晚也得把自己作死。一个卖身契都在陈夫人手里捏着的没有名分的通房丫头,竟然蠢到去挑战主母,陈夫人虽然不太聪明,但她背后还站着一个傅母,像琥珀这样的在傅母眼里就跟只蚂蚁差不多,分分钟都能料理了。 虽然琥珀还没有发挥完全她的光和热,就被料理了,但她的死并非没有作用,早在琥珀后,又有外面遇到个把玻璃都鼓捣出来的陈宛秋,更有甚者还有她不知道的同乡,如今她这里来了个圣母花,可以预料的到像这样的同乡或是其他非原住民的或许就时不时跳出来了。 苏颖掸掸指甲,难得在心底生出一些迷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南院那,你让人多看着些,到底是大姑娘的亲姨娘,算是半个主子。” 芦荟有些不解,抬起眼来看了苏颖一眼,苏颖朝她微微点头,芦荟才应了是。 傅奕阳早早的来到正院,芦荟松了一口气,跟薄荷相视一笑,如今再没什么比老爷太太和好更强的了。 傅奕阳没想到在苏颖这儿见到魏姨娘。自从魏姨娘撞柱子后傅奕阳就没见过魏姨娘了。她凑到苏颖跟前。身上穿的也不似以往的艳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诡异的紧。 苏颖却是松一口气,面对魏姨娘这样的她真的压力好大。冲傅奕阳笑了笑,“回来了。” 经过了这么一回,夫妻俩感情好似比以往还亲密些,傅奕阳原先皱着眉的在面对苏颖的时候也松下来了,脸色比刚才都要缓和些,“唔”了一声算是应答。 可下一刻就对上魏姨娘怯怯的目光,还有欠身问安时也让傅奕阳感觉怪怪的,她好似在怨恨于他。 这样的感觉,让傅奕阳微微蹙了蹙眉。心里也不由泛起了嘀咕,又想到前几日她径自跑去上房顶撞了傅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让她反差这么大,反常即为妖,傅奕阳联想到二房前些日子被烧死的婢女。心里一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测席卷而来。 再看魏姨娘的时候就带上了审视,魏姨娘被他冷冰冰的目光扎的坐立不安,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好令人害怕,那穿透性的目光就像是把她看穿无所遁形一样,忍不住瑟缩了下,侧了侧身子,蹙着一双秀眉,满眼含泪求救的看向苏颖。 苏颖:“……” 苏颖坐在上首,从她的位置刚好就可以吧傅奕阳投射过去的视线和魏姨娘的反应收入眼底。在其他人看来,就是魏姨娘不要脸的在苏颖的眼皮子底下和傅奕阳眉来眼去,临了了魏姨娘还朝苏颖投去了得意的小眼神。 傅奕阳原本是不耐烦的,可等他见到了魏姨娘这种做派后神色一恍,定住了视线。 苏颖看的分明,那是审视的目光,等到后来还从眼底里涌出了不悦,苏颖斜睨了魏姨娘一眼,勾起的唇角露出个玩味的笑意来――大老爷感觉可真敏锐,而且性格多疑,还颇有些“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倾向。 如果搁在以前魏姨娘还颇为得宠的时候,傅奕阳的反应不是不悦反而是怜香惜玉了。 苏颖好戏看够了,就出来打圆场,魏姨娘与她有缘,咳咳,现阶段总不能就这么白白牺牲了。苏颖微微侧过身,正好挡住了傅奕阳和魏姨娘的“眉目传情”,好似没看出刚才的波涛暗涌,脸上笑意不变:“魏姨娘过来我这儿,和我商量给大姑娘取名字的事儿,正说着你就回来了,正好可以拿了主意呢。” 说完也不去看傅奕阳,回头就对魏姨娘说:“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等有了准信我让下人和你说一声。” 魏姨娘立马答应了,都不敢抬头去看傅奕阳的脸色,跟个鹌鹑似的退下去了。 苏颖用帕子遮住抽搐的嘴角,这样不被人误会才有鬼呢。 小丫头沏了茶来,傅奕阳捧着茶这会儿已经看不出异样来了,苏颖拿着银勺子舀了勺冰糖燕窝粥吃,用的燕窝还是傅奕阳早先前送来的血燕,自然是难得,因为放了冰糖带着点点甜意。 要说燕窝其实苏颖这样的身份要想吃也不难,可以前的苏氏谨慎惯了,不想给人家说嘴的机会,就拿这屋子里的摆设来说,不说比傅母那里镶金描花的,都比不上陈夫人屋里的富贵奢华。 如今有了苏颖,她没有苏氏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似的小心谨慎――生怕再惹了上头不喜――如今也放得开,更何况如今又有了傅奕阳关照着,生活质量比先前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傅奕阳不开口,苏颖也没让气氛再沉默下去,他们才刚和好,好些日子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把炕桌上的一张纸递给傅奕阳,“原是大姑娘小才没起名字的,”当初没起名字就是看大姑娘体弱怕长不大,福薄压不住。“现在也该取名儿了,总不能就大姑娘大姑娘这般叫着。” “原先我来想着同你说的,偏偏浑忘了。”苏颖慢慢把嘴里的一勺粥咽下,这句话有那么些刻意了,如果不是傅母说起来,她还真没记得过这件事过。 “这样,”傅奕阳脸露尴尬之色,显然他这做爹的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他拿过苏颖递给他的那张纸看了看,字是苏颖写的。原主写的一手好字。苏颖为此还好好的揣摩了好一阵子。写出来的字才和原主原先写的差不多了。沉吟了一番,他指着其中一个名字,“就雯玉吧。” 看着就挺漫不经心的。 苏颖一勺一勺将燕窝粥吃完了,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说起这名字来,魏姨娘是真的把这件事放心上了,苏颖才刚和她说过,其实就是哄她玩的,没想到人家就当真了,下午就跑过来和苏颖商量。 不过呢,魏姨娘提出的那些名字很梦幻就是了,像什么新月、夏荷之类的,这样的名字在这里听起来就像是秦淮河畔歌女才会有的名字。侯府的庶长女怎么样也不能有这般酸楚矫情的名字。 所以苏颖写在纸上给傅奕阳看的名字里,自然是没有魏姨娘提的那些名字的,好在魏姨娘不认识繁体字,傅奕阳也回来的及时,谢天谢地。 “魏姨娘如今病了一场性子也温顺了不少。对大姑娘很上心,只是不大好日日见到大姑娘,先前还亲手做了衣袜鞋子送去上房呢。”苏颖思忖着是给魏姨娘变了性子找个可靠些的借口,给她性格大变在傅奕阳这里提了个醒,也不至于那么突兀,更何况像琥珀那种牵扯到“鬼神”的可是很忌讳的。如果不是陈夫人太急功近利,绝对不会传出“借尸还魂”这样的话来。 傅奕阳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没有针对苏颖的话发表意见,苏颖也拿不准他是怎么想的,就歇了这个话题。 傅奕阳看着苏颖皓腕上的一串红玛瑙手串,这还是他之前让人送来的,衬得她皮肤愈发晶莹,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动的,看的傅奕阳心里也跟着痒痒起来。 苏颖说话慢悠悠的,总算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在心里啐了一口,她刚才算是对牛弹琴了,心里还有些得意,虚荣心嘛女人总是有的,就算脸上装的一点都不在意。 傅侯爷是个正经人,从来没有白日那啥过,可等到夜里攒了一肚子的火可就酣畅的抒发出来了。 小厨房烧的热水早就预备好了,可左等右等也没见屋里头叫水,但那动静也一直没停,守夜的婆子只能继续守着,但没人埋怨,正院的规矩凡是守夜的都有值班费的,比寻常都要多一倍的。 等到后半夜,屋子头才叫了热水,抬热水的婆子不敢耽搁,心里却想如今还是太太厉害,这才多久就能不动声响的把魏姨娘弄得服服帖帖的,又笼络住了老爷,谁还敢在她面前作反,没看这院里头的下人们行事只会比过去更谨慎,出去了都说太太待下宽厚,名声只会比往日更好。 *** 折腾到后半夜才彻底歇下了,等到后来苏颖实在是受不住了连连求饶,好歹才没再来一回,连沐浴都是傅奕阳抱着她草草的擦了下,就搂在一块儿睡过去了。 一夜好眠,手掌搭在她圆润的肩膀上正睡的香呢,就听见外头芦荟说丽月姑娘来请安来了,傅奕阳眉头一皱醒过来了,有些不悦,而窝在他怀里的苏颖从嘴里哼了一声,不自觉地在傅奕阳宽厚的胸膛上蹭了蹭,险些没蹭出火来。 傅奕阳抽了一口气,那点子不悦也没了,捧着苏颖的脸含着舌尖尖又嘬又吸的,坏心思的把苏颖也给弄醒了,他却没了动作,苏颖恨恨的打了他胸膛一下,当然了没多大力气,对傅奕阳来说就跟猫爪轻轻挠了那么一下似的。 苏颖想起来,可腿却被那人仗着腿长力气大缠着不放,偏偏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无辜,苏颖可算是见识到这人无赖的样子了,红着脸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这才被放过了,抬了腿从床上下来。 苏颖梳洗好了先走了出来,没见着柳姨娘,她和丽月来正院的时候向来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苏颖还没说话,跟在丽月身边的丫环就先跪在地上,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太太,我家姨娘病了,奴婢来请示太太,能不能请个大夫给看看?” 苏颖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她听见里面傅奕阳起身的动静,眉头一皱,声音温和:“是怎么回事?是这几日就不舒服了,还是今儿突然身体不爽了?” 苏颖扫了一眼丽月。丽月心里打鼓赶紧朝苏颖行了礼。苏颖没叫起她也不敢直起身来。“柳姐姐今日不爽利了婢子也是才知道的,一问才知道原先觉得不大舒服也没放在心上,说是不好劳烦太太再跟着操心这点子小事,哪知道今天就昏沉的下不了床了。婢子不敢擅自做主,这才领了柳姐姐的贴身丫环来回了太太。” 柳姨娘的大丫环石榴跪在地上:“姨娘并非有意隐瞒,只是不好来劳烦太太,哪知道……” 苏颖眼中彻底冰冷了起来,缓缓说:“说这些无用,赶紧去请大夫来瞧瞧。”原本还以为老实了,现在又翻起浪花来了,苏颖心里冷笑,大清早的被这么膈应一回儿。真是无语。 傅奕阳在里面听见外头的事就不耐烦的皱起眉,对这点小事就来劳烦苏颖觉得不满,大老爷心思不在后宅上,如果不是做的太明显有人暗示,他还真听不出这里头的机锋。 再看时辰也不早了。赶紧一掀了帘子出来,见苏颖撑着腰心里略微得意但面上还是清了清喉咙对苏颖说:“时辰不早,我先走了。” 苏颖也不管丽月和石榴了,一叠声的吩咐让厨房给准备些寻常傅奕阳惯常吃的点心装在食盒里交给了傅奕阳的小厮,好歹垫吧垫吧。 等傅奕阳走了,苏颖才由芦荟扶着歪坐在软椅上,问石榴:“你们主子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听刚才的说法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说什么不好来叨扰她这做太太的,像这种事只要派个人来正院说一声就行了,她还能拦着不让请大夫不成? 苏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恭顺有加的丽月,她和柳姨娘这是联手了?还甘愿被柳姨娘当枪使?丽月能和柳姨娘比,说白了丽月就跟琥珀似的,命捏在她手里,还敢来给她添堵,真是拎不清。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出的结果是劳累过度,缺乏休息,这才晕倒的。 报到苏颖这里来,苏颖眉毛微微一挑:“这是累着了?做什么让她累着了?”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奴婢问了柳姨娘房里的小丫头,说是她每日里做针线点灯熬蜡到下半夜,熬不住才累倒了。” “哦?”苏颖脸上笑意渐浅,“可知道她在做什么?”柳姨娘这么做怕不单单是给她上眼药添堵吧,想起之前傅奕阳就到柳姨娘那去了一回,虽然没真的做什么,可那也是因为当时二房走水了傅奕阳不得不去帮忙。 如果不是二房走水,谁知道傅奕阳是不是会和柳姨娘发生些什么实质性的事,一想到这里苏颖就不由得撇嘴,如今又固态萌发了,真是不能小看那些个妾室呢。 “好似在绣佛经,”薄荷抿了抿嘴,“不会是绣来讨好老太太的吧?” 芦荟跟着眉头一皱:“这几天太太病着,府里又发生那样的事,就有人耐不住想来给太太添堵找不自在,她一个主子哪里还用得着自己做针线,底下丫头干什么吃的,听起来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再说了但凡身子不舒服,就该延医问药,请个大夫来又不费事,这样一闹下来就跟怎么了她似的。” 魏姨娘倒下了,柳姨娘站起来了。 佛经?苏颖还想到傅母罚她抄十遍的佛经呢,真有缘分。苏颖没再多问,扭头问白芷:“先不管了,刚才的粥再来一碗。”她倒要看看柳姨娘她们能翻出多大的浪花来。 桂嬷嬷的一句话倒提醒了苏颖:“老婆子突然想起来再过半月就是老祖宗的忌日了。” 醍醐灌顶。 苏颖突然明白了柳姨娘打的什么主意,傅奕阳从小跟在傅祖母身边,祖孙俩感情甚笃,而柳姨娘原先是在傅祖母跟前伺候,在这方面和傅奕阳有共同语言。柳姨娘绣佛经就是想借机引起傅奕阳的注意力,进而进发他的怜惜,是拿傅祖母的忌日做筏子呢。 既然是这样,那这番苦心不挑明了让傅奕阳知道,那岂不是白病了,这样多可惜啊。 所以苏颖就把这件事说给傅奕阳听,“听下人说是绣佛经绣到后半夜,日日不缀,她也好强,撑着不说,下人劝说也不听,这才病倒了。好在没什么大碍,喝几剂药,休息几日就行了。” 傅奕阳当下没什么表示,可等第二天就让人送了些药材去,这么看来傅奕阳是知道柳姨娘绣佛经是给傅祖母祈福用的。 这曲线救国的法子对傅奕阳这样心思敏感缺爱的人来说还是挺管用的,柳姨娘主意打的好,可这事过犹不及。 柳姨娘一个得意忘形,本来是想在傅奕阳跟前邀功,趁机就滚床单,她就提出来更虔诚更显得她走心的主意,她要给老祖宗念经祈福。傅奕阳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估计还挺感动的,顺口就答应了下来。 苏颖知道后表示了大力支持,还让人整理出小佛堂,佛龛蒲团檀香都准备的妥当,做事就要做全套,柳姨娘病好了就去小佛堂念经祈福去了。从早上起来去佛堂呆到夜里掌灯,念经还得跪着,这回儿看柳姨娘还有没有力气上蹿下跳。 苏颖还特意吩咐了底下人尽心的伺候着柳姨娘,大鱼大肉不要吝啬,务必让柳姨娘撑下来,不吃饱哪里力气念经,傅奕阳对柳姨娘的好感度也提升了不少,渐渐赏赐也多了下来。 苏颖好似没什么变化,似乎没把老祖宗忌日这件事放在心上,刚开始有柳姨娘那样虔诚的对比,傅奕阳心中难免有些不满,可渐渐的就发现了端倪。 屋子里摆件都换上了大气比较素净些的;不经意间又闻到了檀香味儿;桌上的素菜多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来吃饭,桌子上都不放荤菜的;一沓沓字迹娟秀的佛经,看上去不是几天功夫就能写出来的…… 这样不动声色的,润如细无声的祭奠法子更得傅奕阳的心,更何况苏颖从来没再他跟前叫过苦邀过功,也没有闹到人尽皆知,好似那原本就是她该做的,是发自内心做的,诚心诚意。 傅奕阳观察出这些,又想到原来的妻子也是做什么都不说,如今看来就觉得格外可爱起来。等他去柳姨娘那儿时,满桌子的大鱼大肉,柳姨娘红润的脸色,两厢一对比,高下立断。 傅奕阳拂袖而去,柳姨娘傻眼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哪儿不招傅奕阳待见了。等小丫头打探到傅奕阳从她那儿出去后去了正院,柳姨娘刻意修剪过的指甲掐到肉里,破了皮都没有发觉,妩媚的脸蛋因为扭曲而显得格外狰狞。 等傅奕阳去正院时,苏颖正在小佛堂里,檀香袅袅,一进屋子扑面而来一股冷香味。苏颖把点燃的三支香插到香炉里,凝望着佛龛里的观音像,喃喃自语。 苏颖本来是不信这些的,可如果这么做让自己安心一些苏颖也是愿意做的,为了原来的苏氏,又为了那未成形的孩子,为了过去的自己。 傅奕阳站在门外听到她的话,突然觉得喉咙好似被棉花堵住了,愧疚和怜惜又被勾了出来,搅合在一起渐渐就发了酵。 ps: 更新稍晚了些~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7章 各路神通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柳姨娘表面上是老实了,魏姨娘那边又折腾出幺蛾子来了。 苏颖真不该把她放出来的,她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前院去了,被傅煦阳的清客瞧见了。 苏颖知道了,眉头蹙起来:“院子里上门的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魏姨娘就能畅通无阻的跑到前院去?还有,魏姨娘怎么会突发奇想到前院去?” 本来因为是老乡,又因为那坑爹的任务在,魏姨娘那样儿的就是一个爱梦幻的女孩,估计穿越之前年纪也不大,苏颖还想护她一二呢,哪想到她简直就是无差别攻击。 更让苏颖火大又无奈的是,苏颖让她禁足做做针线别没事乱蹦跶还被人家当枪使,就因为这就从原先“最善良的人”变成了“不高贵不仁慈”,说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因为她的缘故连累她身边的丫环,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苏颖当下就被气笑了,也不和魏姨娘争辩,当下就让人把怂恿魏姨娘的丫环当着众人面的打了二十板子,全程就让婆子压着魏姨娘观看。 “你怎么能这样?”魏姨娘控诉的看着苏颖,好似苏颖就是个蛇蝎心肠的美人。 苏颖也懒得再魏姨娘跟前唱红脸,院子里上门的都被发落了,不打不罚,直接撵走,侯府里最不缺的就是伺候人的奴才。留下府里专门教规矩的严嬷嬷给魏姨娘把前后利弊讲个清楚明白,把后果夸大,直接就把魏姨娘给吓的嘤嘤哭泣。 严嬷嬷:“……”她僵硬着脸看向留下来名义上是监督实际上是看好戏的薄荷,薄荷指了指脑子,低声说:“魏姨娘不小心磕到了脑子。” 严嬷嬷懂了,怜悯的看了魏姨娘一眼,原先魏姨娘多受宠多狂妄啊,现在就这么不动声响的被太太钉死了,这下恐怕是再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薄荷虽然想不通,但还是照苏颖的意思委婉的劝魏姨娘:“姨娘就是太心善了。那丫头明显是不安好心,若太太不把她扯出来打板子,受苦受难的可就是姨娘您了。如今让您在南院做做针线磨磨性子都算是轻了的,若是搁在旁家,直接打发了都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你是说我冤枉了太太?” 果然是脑子不好使了,薄荷心里对此表示喜闻乐见,对着魏姨娘点了点头,“您就是不念着太太的好,也该想着些大姑娘啊。” 魏姨娘怯怯的眨眨眼,“那你能替我向太太说声对不起吗?” 薄荷怏怏的从南院出来。回来就朝苏颖吐苦水。拐着弯子说魏姨娘脑子拎不清了。苏颖嘴角狠狠的抽搐,好在有杯子挡住别人也没看见,“魏姨娘就先禁足吧。”好吃好喝的供着,说不定哪天人家玩够了就回家了呢。 芦荟进来:“太太。马车都备好了。” 苏颖邀了李夫人去城外的云若寺拈香,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李夫人一上车就打趣苏颖,“我还以为你今儿得不了闲呢,你们家的事都安顿好了?” 李夫人扫了苏颖一眼,还真寻思出不同来,他们侯府里闹出那样的事,竟然没影响到她身上来,看她眉目间也没有被婆婆嫌弃的颓唐灰败神色。估计是有勇武侯爷照顾着,夫妻没有因此产生嫌隙这可就奇了。若她这好姐妹往常有这手段,也不会往常日子过的不如意了。 李夫人不由的感慨一句:“你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苏颖把装着点心的碟子往李夫人那推了推,“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好过总比歹过强。”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家这回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颖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带着些愤慨说:“小叔和老太太娘家侄女被奸人设计,为了名声只能这般了,倒是委屈了陈家三姑娘了。” “平妻这种不入流的你们家侯爷也同意?”李夫人一脸惊奇,“那是商家才有的,官府可是不承认的。” 苏颖脸上笑意加深,微微挑了挑眉毛,语气带了几分嘲讽,“总不能委屈人家好好的嫡女嫁过来做妾吧,再说了这嫡妻是她亲姐姐,婆婆是她亲姑姑,嫁过来也不会受委屈,这种好事打着灯笼也难找。” 李夫人“扑哧”一笑,“这倒也是。” 马车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芦荟掀开帘子往外看,扭过头来对苏颖说:“太太,前面不知是哪家的车马缓行,已经让人去瞧看了。” 苏颖从车窗掀开一条缝往外看,前面浩浩荡荡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好大的排场,李夫人“哦”了一声说:“好似是忠睿王府的车架,这倒是奇怪了,忠睿王妃深入简出,轻易不出门,怎的这么大周章?” 前去探听的人回来了,芦荟说:“据说是忠睿王爷新纳的庶妃,也要往云若寺去拈香。” 李夫人闻言一撇嘴,眼中透出几分轻视和不屑来,苏颖捏了一块绿豆糕,不急着放进嘴里,问:“怎的,你知道这庶妃的来历?” “这庶妃不是良人家出身,锦衣园戏班子的台柱子,”李夫人一脸嘲讽,“忠睿王爷行事向来不羁,只是这么个人物就那么光明正大的接进府来宠着,不是打忠睿王妃的脸么?这事儿在京城也闹了一阵子,你没出来也难怪不清楚。” 那锦衣园不就是唱《枉凝眉》的昆曲班子吗?这么看来怕是这台柱子也是个穿的,这么一看就不觉得奇怪了。 苏颖没怎么放在心上,等到云若寺正好就看到那庶妃从马车上下来,戴着帷帽看不清楚容貌,可单看身姿就觉得十分袅娜,一动一静都有种别样的风韵,举手投足间如弱柳扶风,让人觉得这般风姿肯定是个绝色佳人,也勿怪忠睿王爷破例将她纳进府里了。 苏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来,云若寺香火旺盛,侯府全家主子的寄名符、供奉全出自此寺。 苏颖来这里就是借个机会出来放放风,总不能老是憋在侯府那一亩三分地,李夫人要去礼禅。苏颖没跟着一起去,身后跟着芦荟和薄荷四处转悠观赏风景去了。 云若寺有一处桃花颇具盛名,只不过这会儿桃花已经谢了,苏颖没觉得多遗憾呢,就听到冷冷清清的声音,“花榭花飞飞满天,红绡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苏颖一口气差点噎住,她不用这么幸运吧,偶尔出门总是能遇到这种疑似老乡的人。本来还想在停留片刻听人家姑娘将整首诗吟诵完的。可又传来脚步声。苏颖心里颇觉的遗憾,对芦荟和薄荷使了眼色,转身就离开了此处。 来的是一位做青衣小帽打扮的书生,书生面容清秀。却很容易就被认出是女儿身,她走过来也只看到苏颖的背影,也没多想,只认为是哪家夫人来云若寺上香。 “林黛玉的诗,你也好意思抄袭?那什么枉凝眉也是你弄出来的吧?”清秀书生鄙视的看向被她这么一说,受到惊吓跌坐在地上显得失魂落魄的女子,她原先的帷帽掉了下来,果然是位绝色佳丽,“不过你也不赖嘛。竟然成为忠睿王爷的女人,听说还很受宠嘛。”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到底是想怎么样?”清婉也就是那庶妃抽抽噎噎的哭着,梨花带雨,动人极了。可惜四周只有清秀书生一个伪男人真女人。没人能欣赏她的美丽。 见她这样,那清秀书生露出一个憎恶的表情,“你哭什么,就跟我欺负你似的,我不过是想来见见同乡,没想到是朵白莲花啊。” 清婉收了声音,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蹙着眉:“你是怎么找上我的?” 书生也就是陈宛秋撇撇嘴:“谁让你太高调了,那么多穿越者就你暴露暴的最快,一查就能查到你身上了。” “你说还有其他的穿越者?”清婉惊讶,她真是太大意了,原本以为这世界就她一个穿越女,她想出头不想当下九流的戏子才抄袭了名著,可没想到竟然被别人盯上了。当陈宛秋要挟她要和她接头时,清婉才慌了,可没想到还有别的穿越者。“是谁?”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首词不是你创作的吧?”陈宛秋不喜欢清婉白莲花的做派,说话也不阴不阳的,清婉心里不悦,好歹忍住了,“不是。” “这就是了,具体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她现在在勇武侯府。”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清婉忍不住刺回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还这么一副打扮,于理不合吧?” 陈宛秋冷笑一声:“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古代人了吧?满口的礼义廉耻,要真是这样的话,你这锦衣园的台柱子可没资格教训我吧?” “你,你到底想怎样?”清婉咬牙切齿的说,“如果你是想来侮辱我的话,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清婉就要离开,陈宛秋嗤笑一声:“你就不怕我拆穿你?你那些诗词可都是抄袭的吧?” “你!”清婉慌了一下,可很快就镇定下来,“你拆穿我,你就能得什么好?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忠睿王爷的庶妃,这年代可是视人命如草芥的。” “你倒是不笨嘛,”陈宛秋有那么些意外,看来她有些低估这个老乡了,想想也是能从一个戏子爬上了忠睿王爷的床,再被破格封为庶妃,怎么也不像是没脑子的蠢货,“能遇到个老乡不容易,我呢,是来找你合作的。” 清婉敛眉,“合作?你连最起码合作的诚意都没有,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陈宛秋看不惯清婉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顿住:“真是没用,我再次再来找你。” 清婉掐着手心,水盈盈的眼底闪过几分阴翳,可等一下听到脚步声,神色就忌惮起来,这个老乡看来有依仗才这么倨傲,被这样的人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庶妃,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急死奴婢了。” 清婉又恢复成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对来找她的丫环说:“只是来赏景罢了,咱们回去吧。” 丫环惊喜的说:“庶妃,王爷特意来接您了。王爷对您可真上心,就是以前苏侧妃在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荣宠呢。” 清婉蹙着眉,对丫环把她和个死人比心里很不悦,但面上不动声色的说:“这苏侧妃真有那么厉害?” 丫环左右看看才低声说:“那苏侧妃原是婢女出身,无子被王爷请封为侧妃,就连王妃都忌惮三分呢,不过红颜薄命,去得早。这本是王府的禁忌,庶妃可别在王爷跟前提起来。” 清婉“唔”了一声。沉思起来。 苏颖免费看了一场好戏。心情愉悦。在回程的路上李夫人邀她去逛胭脂水粉铺子她都没拒绝,说起来贵妇们平日里也没什么消遣,不年不节的也不能听戏吃酒,平日里也不能频繁出门的。大多是琢磨衣裳首饰的,要不然就是看看书绣绣花。这会儿出门子逛街也就是逛这些衣裳头面脂粉店的,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去的仍旧是上次那家,苏颖这回确定是这店是陈宛秋鼓捣出来的,不免敬佩起陈宛秋来了。她这样女扮男装出门,看样子应该挺频繁的,那陈家上下都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还有这资金、渠道等又是怎么回事,苏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算是没这样的天赋和能耐。不过也挺好奇陈宛秋挣这么多钱到底想怎么样呢? 不过这满腹疑惑在下了马车看到也刚停下来的车马后就收了起来,该说有缘分么,又一次碰到了忠睿王爷的庶妃,没见到据说来接庶妃的忠睿王爷。 李夫人明显也瞧见了,皱了皱眉。拉着苏颖去了二楼雅间,拧眉道:“其实这哪算是什么庶妃?但凡衬得上一个‘妃’字的,哪个是一顶粉色小轿子就抬进去的?好似宗室里头都没有摆酒,虽然闹的挺大,但充其量只能算个侍妾罢了。” 侍妾和寻常人家里的通房大丫环差不多,但耐不住人家是王府的侍妾,名头上还是个庶妃,到底高级多了。 苏颖噙着一抹笑:“那可真是可惜了,上回老太太过生日请了一回锦衣园戏班子,那出枉凝眉可是赚足了眼泪,往后怕是听不到原汁原味的了。”苏颖心下思量忠睿亲王折腾出这么一出的用意,忠睿亲王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兄弟,今上登基就封他做亲王,还是双字封号,这可是兄弟中的独一份。难不成是借机减轻皇上对他的猜疑或忌惮? 苏颖回想起当初她那攻略对象的背景,然后不由失笑,现在想这些已经没了意义,香消玉损的侧妃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可是勇武侯府的当家太太。 李夫人随口指着窗户上的玻璃对苏颖说:“上回你不是说要把你屋子里头的窗纸换成玻璃的么?好似又弄出那带景的玻璃了,比窗纸窗纱精美多了。” “本来是有那么个意思,可这段时间忙,没那空闲,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罢。”如果李夫人不说,苏颖都把这茬都忘了。 苏颖和李夫人说到玻璃,那头清婉心里惊讶极了,这铺子太现代化了,尤其是还出炉了什么会员卡,难道是又遇到老乡了?清婉按捺住,心想着回去就让人查查这铺子是谁家的。 等马车往李府走的时候经过一条街,苏颖透过窗纱看外面的街景,怎么就那么巧的就看到了熟人,一青衣书生,一手里捧着一卷书的书生,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不难看出是容貌隽秀,更为难得的是,这书生气质冷清,带着纯粹和坚韧,极为吸引人。 而在这书生旁边还有两位锦衣华带的青年,气质高贵,容貌有几分相像,应该是兄弟。 好像是其中一位不小心碰到了那书生,书生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好巧不巧的就掉在撞到她的青年脚下。 那青年弯下腰来捡起,还随手翻阅了两下,脸上露出惊讶,对那书生说了些什么,那书生微微一笑,如冰雪初融,又好似雪山上的雪莲绽放,那青年都看的愣了下。 看到这里苏颖在心中笑了,那书生她是认识的,可不就是陈家懦弱的庶女陈宛秋。她女扮男装可真是扮上瘾了啊,而且还是千变女郎。一会儿温顺,一会儿清冷,一会儿高傲的,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谜,引人入胜。 苏颖收回目光来,那两位青年的身份她心里也有了底,果然二次元的看起来就是和三次元的不一样。 更何况就算苏颖心里没底,但系统这个唯恐天下不乱还从中作梗,不然苏颖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往外看。早在刚才系统就开始嗷嗷叫了起来。说什么旧爱老情人之类的。苏颖当机立断就掐断了和系统的对话。 苏颖不怀好意的想如果这时候那位忠睿庶妃出现的话,这出戏就更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唯恐天下不乱的到底是谁。 说曹操曹操就到,忠睿王府的车马出现了,青衣书生眼神闪烁了一下。朝邀请她上楼坐坐的青年面露难色,声音仍旧清清冷冷的,“区区小事,公子不必挂怀,在下还有事,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等那华服玉带的贵公子挽留,抱着她的书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贵公子摇着扇子,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卿本佳人。倒有些意思。”对身后的人打了手势。 忠睿王爷见此嗤笑一声,“一个玩意儿罢了,也值得兄长上心?” 那贵公子指了指停下来的马车,打趣道:“比不上阿弟你红袖添香,那般有才情的女子就是为兄也有所耳闻。” 忠睿王爷脸色僵了僵。贵公子哈哈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我也要回去了,就不打扰你陪美人回府了。”忠睿王爷脸更黑了。 陈宛秋虽然走的匆忙但到底还是让马车里的清婉看到一个背影,可就这么一个背影清婉就认出来了,为此差点没把银牙咬碎。 这联盟还没建立起来,就分崩离析了,可惜了。 *** “老太太的意思是想把大姑娘挪回来养,”苏颖把傅母的意思说给傅奕阳听,原本傅母就是真想养着大姑娘,不过是那会儿魏姨娘还为她所用,又不想让苏颖得逞,才自以为是的从中插了一脚,把大姑娘给截走了。现在魏姨娘被禁足在南院,被苏颖钉死了,傅母是有什么能给苏颖添堵的也不管了就都使出来,用的理由还特别冠冕堂皇,“老太太的意思是因为小叔那边的事,她力不从心,孩子还是养在父母跟前的好,这才……” 傅奕阳光顾着喝茶不说话,苏颖葱白的手指伸到他跟前来,“你倒是说句话啊?” 傅奕阳放下茶杯:“那就挪回来吧。”没下文了。 苏颖心里那叫一个气,这上嘴皮砰砰下嘴皮多简单啊,可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啊。看样子大姑娘不可能回南院去,之前魏姨娘跑到前院去苏颖好说歹说这位才没怒火冲天,如今就魏姨娘那样子的也不能让她养大姑娘了。 苏颖见傅奕阳沉默的样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原本她就是不想帮别人养孩子,还是帮小妾养孩子,才弄了这么一出,把大姑娘弄到上房去了。可这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大姑娘还是要落户在她这正院了,她还是要做免费的保姆,坑不坑啊,而且她这图什么呢! 苏颖磨了半天牙,看不出多高兴,但还是对端着茶杯的甩手掌柜扯出一个笑:“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下边人去收拾屋子,”傅奕阳看了她一眼,她假装没看到缓缓的往下说,“正好说要给窗户换上玻璃的,就把那间屋子给大姑娘住,又能看景还显得敞亮。” 反正这钱不是从她那里出,再说那间屋子离她的屋子有点距离,苏颖反正心里是怎么都不乐意的,可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了。 唉,这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8章 猝不及防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心里就算再不甘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她不愿意搭理傅奕阳,但表面功夫怎么都得做好,先是吩咐了白芷去收拾屋子,“原本就打算将窗纸换成玻璃的呢,就把那间屋子给大姑娘住吧,选女孩子喜欢的花样。” “屋子里的摆设就照大姑娘在上房里原样的来,”苏颖交代下去,看了一眼好似很满意的傅奕阳,真想捶他一拳头,好歹按捺住了,不得不说苏颖的忍耐力颇有长进,“老爷,我看着大姑娘现在身边跟着的有那不太机灵的,我打算着重新安排下人手,您看?” 原本傅母安插在她院子里的眼线基本上被她借机发落的发落,打发的打发,谁知道傅母会不会借机安插进来一堆不知道底细的下人。她这院子好不容易把筛子洞补齐了,总不能因为这引狼入室。 傅奕阳眼皮都没抬,私心里也认为大姑娘那里的下人有些问题,就是他去看望女儿时,就有那小丫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他跟前晃悠,这让傅奕阳很恼火,他再不饥不择食也不会对自己女儿房里的下人下手。 这种事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苏颖这样的提议正中他下怀:“你看着好的就留下,不好的就打发回去。”估计那不规矩的丫环是原先傅母院子里的。 苏颖借着大姑娘的事在傅奕阳这刷够了好感度,心里那头郁气却也堆积了下来,在她和傅母的博弈中,她还是处于下风的,关键的是傅母占着婆婆的身份,像这种事就算傅奕阳心中再不满,也不会说傅母的不是,就算是上次那件事让傅奕阳彻底寒了心,母子感情消磨殆尽了。 来日方长。 傅奕阳今天是不打算走了,苏颖当然不会傻到把傅奕阳往外推,说着话就坐到苏颖身边。目光热切的盯着苏颖的肚子,“莫不是我还不够努力,怎么就没动静呢?” 这画风变得好快,苏颖不由的脸红了,抬起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啐了傅奕阳一口,“浑说什么呢。” 芦荟眼睛一扫几个在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就往外退,心里也跟着疑惑,老爷来这么勤怎么太太的肚子就是没动静呢? 傅奕阳反手握住了苏颖的手:“唔,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夫人咱们安置吧。” 苏颖再次见识到傅奕阳的厚颜无耻。还没等她说什么。外头薄荷禀报:“老爷太太,魏姨娘那出事了。” 傅奕阳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薄荷一脸难色,被禁了足还能折腾出事来,真是个不安分的。“好似魏姨娘被魇着了,下面的看情况不大对,才报到正院来了。” 苏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傅奕阳眉头也皱的更紧,“去看看。” 守门的婆子打开了门,傅奕阳乍一进来停顿了一下,苏颖抬眼看他,“要不我自己去瞧瞧?” 傅奕阳见她担忧的样子。摇了摇头,抿了抿嘴抬步就进去了,刚到屋门口就听见魏姨娘呜呜啜泣的声音。掀开帘子,魏姨娘缩在床的角落里,搂着被子瑟瑟发抖。眼睛已经哭肿了,听到声响吓的挥着双手:“不要烧死我,不要!” 傅奕阳闻言猛地看向魏姨娘,他几乎都忍不住那蓬头垢面胡言乱语的疯女人是原先娇俏温柔的魏氏。 苏颖眼风一扫,“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被吓着了?”魏姨娘都被禁足了,活动的地盘就那么点大,好好的被吓着了怎么都说不过去,肯定是有人在她跟前故弄玄虚些什么,苏颖心里的无名火升了上来。 瑟瑟发抖的魏姨娘迷迷糊糊听到了苏颖的声音,就跟落水之人看到一根浮木般,从床上抱着被子滚下来,砰的磕到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的刺耳。 魏姨娘顾不着疼,哭着爬到苏颖跟前,一下子抱住苏颖的腿:“太太你救救我,我不想在这儿了,这儿好可怕,我想回家,想我爸爸妈妈,呜呜,我再也不想着穿越了,我就想回家!” 傅奕阳其实心里已经认定了魏姨娘有问题,可乍听魏姨娘的话也抽了一口气,苏颖脸也跟着白了,傅奕阳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冷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拉开。” 魏姨娘也不再挣扎,就可劲的哭,薄荷和芦荟都意识到不对劲了,不用傅奕阳吩咐就赶紧捂住魏姨娘的嘴,生怕魏姨娘再说出什么疯言疯语来。 “果然是疯了。”语气轻的让人打颤,苏颖冷不丁的跟着心一颤,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被芦荟搀着回了正院,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太太,您没事吧?可是被吓着了?奴婢瞧魏姨娘是失心疯了,说不得是以前坏事做多了,得了报应了吧。”芦荟见苏颖脸色不大好,就跟着劝了句,上回魏姨娘跑到前院去就已经是犯了大错,这次怕是连咸鱼翻身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苏颖可没什么好高兴的,她咬着牙:“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魏姨娘能被吓成这样?” 苏颖还没等来结果呢,就先等来了任务失败的提示,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晕了过去,这可把伺候的丫头们给吓得不清,还是桂嬷嬷当机立断骂道:“还杵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来!” 苏颖没什么事,大夫来了也只说是受到惊吓,喝两剂药压压惊就好了,傅奕阳料理了魏姨娘又来正院看苏颖,看她脸色泛白,就连睡着了眉头都是蹙着的,这下他眉头皱的更紧了,低声问道“大夫怎么说的?” “大夫说太太无大碍,只是惊着了,喝两剂药压压惊就好了。”屋子里头的药味儿还没散干净呢,虽然燃着香把药味儿给压住了,傅奕阳坐在床边摸了摸苏颖的手,坐了会儿吩咐了芦荟和薄荷好好照顾苏颖,才出去了。 小丫头回来说:“老爷没宿在后院,去前面了。” 这些个丫头跟着心里又喜又忧的,苏颖喝了药睡得沉,等第二天醒过来比往日都迟了些。芦荟守了一夜听到动静赶紧过来:“太太可醒了,昨夜可是吓死我们了。” 苏颖撑着头歪在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燕窝粥,喝了小半碗就停下了,偏过头问芦荟:“魏姨娘怎么样了?” 桂嬷嬷早在苏颖醒过来的时候就过来了,一听苏颖这么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她既是疯了,自然是叫人关起来看着了,只老爷发话没挪地方,就让她在南院关着了。对外就说是禁足。许是看在大姑娘的面上罢。”真是这禁足日期就无限期延长了。 “她可还闹腾?”苏颖估计原先那朵圣母花应该是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了。现在的魏姨娘还是原先的魏姨娘,苏颖不知道是觉得羡慕还是怅然。 薄荷撇撇嘴:“就是再闹腾又怎么样,有好几个粗使婆子轮流看着,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薄荷有些不理解苏颖怎么暗地里还护着魏姨娘。就是那闯到前院的事儿就能把魏姨娘拍死了,即便是送到庄子上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不过是个有些脸面的姨娘,可不能和以前比了。 苏颖揉了揉眉心,“不管怎么着,她也是大姑娘的亲姨娘,你去吩咐一番,别叫人作践了她,吃穿用度还按照原来的份例给她送过去。” “太太!”薄荷非常不理解。她们正院可是吃过魏姨娘好些暗亏的,现在痛打落水狗谁也不能说出什么不对来,被桂嬷嬷瞪了一眼,薄荷才不情不愿的说:“太太就是太心软了些。” 又小声嘀咕了句:“这回魏姨娘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真是便宜了她。” 薄荷原以为她这么说苏颖会高兴呢。不过苏颖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薄荷有些拿不准,想了想又加了句:“昨夜老爷在太太床前坐了好大一会儿,后歇在外书房里头了。” 桂嬷嬷心里也跟着高兴,见苏颖神色不寻常就笑着打发了薄荷:“去去,就你这妮子会讨巧,赶紧去办差。” “我说的都是实话。”薄荷辩驳一句,才出去吩咐小丫头了。 等芦荟端着药进来,苏颖提起眉来:“可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原以为是底下人嚼舌根故意让魏姨娘听着了,把她们叫过来问,说了几句狠话才肯招,原是个小丫头说什么鬼上身被烧死的话,才把魏姨娘给吓着了。” 苏颖可是不信的,觉得里面有问题,上回魏姨娘被怂恿着跑到前院去就有猫腻,她可不信了魏姨娘怎么就能一路畅通的跑到前院去。这回儿也是,就跟掐蛇掐到七寸似的,一阵见血就把魏姨娘给魇住了,谁这么大的能耐在她眼皮子底下玩出这样的花样来。 “奴婢查到那丫头跟柳姨娘屋里的一个二等丫环玩的好,说那些事儿还是那丫环当乐趣说给她听的,她不过是个学舌的,也没想到会把魏姨娘魇住了。” 谁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苏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芦荟她们看来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魏姨娘彻底没戏了,大姑娘也被养到她身边了,可她们不懂。这真的是打的苏颖措手不及,这个支线任务失败了,惩罚就是强制怀孕,把她原有的计划全都打乱了,绝对是只有惊没有喜的。 “让她们都管好自己的嘴。”苏颖眯了眯眼睛,柳姨娘最近小动作不断,还自以为做的隐蔽,却不知道自然有人报给她知道。“还有你去查查那个二等丫环,我总觉得里面有猫腻。” 苏颖有意放纵着这些个不管倒是不假,毕竟无缘无故的,她也不能拿柳姨娘和丽月开刀,不过如果不是上回柳姨娘起心思让丽月也跟着露出马脚,苏颖还真想不到这两位联合起来了,不管过程如何,最终目的还不是就是为了傅奕阳的那根黄瓜。 想到那所谓的强制怀孕,苏颖就觉得头疼。 *** 苏颖还没怀孕,就有人先被诊出来有身孕了,那就是和傅奕阳春风一度待嫁的陈宛凝,来诊脉的大夫给了厚厚的封口费,陈家人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 傅母紧接着就得了信,心里头对陈宛凝的那点不满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高兴的对杜鹃说:“她肚子里头怀的可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孙,再金贵不过了。看来宛凝是个有福气的,你去把我库房里的那几套头面还有那些上好的药材都收拾出来给送过去,让她好生保养。” 傅母高兴归高兴,可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声张出去,傅母也只把傅煦阳和陈夫人叫来和他们夫妻俩通通气,傅煦阳又高兴又觉得可惜。一方面他不愧是在傅母跟前养大的,想到的都是嫡长孙,能压傅奕阳一头当然高兴;另一方面呢才和陈宛凝春风一度,还是在催.情.药的作用下,本来还想着等把娇妻娶回来再三回味呢。谁知道人家怀孕了。只能对此表示遗憾了。 而陈夫人心里醋河溜溜淌过。又被傅母叮嘱等陈宛凝进府后要做好身为姐姐的表率,心里那叫一个呕心沥血,可傅母积威犹在,陈夫人好歹按捺下火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别提多难受了。 因为这件事,陈宛凝进府的时间不得不提前了两个月。 傅母因为陈宛凝肚子里的那块肉就有心给陈宛凝撑脸面,娶亲当日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风光,几乎是和傅煦阳娶陈夫人那会儿没什么差别了,陈夫人不负众望的晕厥过去了。 听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来报,傅母脸当即就耷拉了下来,觉得陈夫人太不识大体了,以为陈夫人这是装的。就让她跟前的杜鹃过去一趟。不外乎就是戳穿陈夫人晕倒的假象,还让陈夫人到宾客面前露脸,以显示傅家这二房是家宅和睦,姐妹情深。 苏颖在心里给陈夫人点了一排蜡烛,冷眼看着府里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排场搞的不小,这都是傅母做主鼓捣出来的,别到时候被啪啪打脸――娶平妻是商户人家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堂堂勇武侯府竟然闹出这样的笑话来,还把这笑话讲的那么高调,看来这场亲事后又给别人添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果不其然,这日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没有亲自来,派管家来送上贺礼都是看在傅奕阳的面子上,也就和勇武侯府有老交情的人家正经来了个主子撑起了一点场面,其他那些都是些趋炎附势之流,看起来就不伦不类的,实在是让人贻笑大方。 不说别的,听听那些传言就知道了。 “商户人家上不来台面的东西也好意思效仿,传出去也不怕那些商家都跟着贻笑大方。” “傅家几代公侯,傅侯爷也算是青年才俊,可惜有那么个不着调的弟弟,就这么被连累了,估计几年内都得不到升迁了,连门风都被败坏了,可惜咯!” “这么说陈家不是更丢人,新进门的这位和原配嫡妻是同胞姊妹,姐妹同侍一夫简直是……丧心病狂!”也排除或许里面还有暗搓搓的羡慕嫉妒的。 “到底根基浅薄,没底蕴,规矩礼仪不到位!听说那傅家二爷还是个草莽纨绔,别说他是读书人,真是让人不齿。” “纳妾也好意思搞出那么大的排场,就不怕折了福寿!” “……” 当然这些傅母在后院是听不到的,但从侧面上来看也能看出些问题――今日来赴宴的太太夫人们都没敢把自家姑娘们带来――要知道这样的宴席一般都是太太夫人们相看媳妇儿的好时机――生怕不小心着了道,来个有去无回的。 另外就是窃窃私语,眉来眼去,捂着帕子笑的意味深长,傅母脸色难看至极,陈家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家未嫁的姑娘也因为这件事受连累,好长时间都不敢出门会客。 苏颖在后院得招待客人,毕竟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人家客人觉得失礼了。苏颖越是表现的进退得宜端庄大方,女眷们心里有谱只会觉得说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最懂规矩,侯府大房还是好的,只不过被二房连累了,苏颖听了在心里暗搓搓的爽,不用专门去看傅母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好看。 好歹苏颖还出来招呼客人,前院傅奕阳就露了一面就闪人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至于陈夫人她到底被丫环架着出来露脸了,这下那些女眷们看傅母的眼神都不大对,都在心里嘀咕就算是给娘家长脸,可也不用踩着嫡妻的脸来吧,毕竟这位也是娘家姑娘,还是嫡长女呢。 宴席早早就散了,新人也送入洞房了。这是陈家和傅母商量好的,陈宛凝就算有喜也得等到新婚一个月后,这孩子必须是婚生子,傅母算计的好好的,陈宛凝这胎要是个男孩就是侯府的嫡长孙,毕竟平妻也是妻嘛。 傅母想得好,等陈宛凝这胎坐实后,就想法让大夫诊出苏颖生育艰难,到时候不管是责令让傅奕阳休妻,还是逼迫他纳妾就有了借口。 说到底,傅母还是不死心,不对,是更坚定了扶持二房的决心,一波波的阴谋接踵而来。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等第二天新娘子陈宛凝――现在得改口了,得叫三太太了。这称呼还是傅母拍板定下的,怎么听都觉得不伦不类,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家有三位老爷呢――来给婆婆、嫡妻陈夫人和苏颖这个大嫂敬茶了。 傅母很慈爱,看陈宛凝很顺眼,接过陈宛凝的茶:“我等着你给咱们侯府开枝散叶呢。”杜鹃上前,托盘上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颗颗荔枝大的红宝石耀耀生光,很是华贵,看上去就价值不菲,陈夫人看的眼都红了,就是她嫁过来敬茶时傅母给的和这一比简直就是不能比,差太多了。 苏颖倒没多大的感受,因为她嫁过来那会儿老祖宗还在,就算傅母再不待见她,有老祖宗在傅母也不能小气了。苏颖特意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陈夫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陈宛凝又端了一杯茶来苏颖见礼,傅母眼睛闪烁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特意说了句:“希望你们妯娌日后相互帮衬,且不能因为些许小事就弄得家宅不宁。” 苏颖伸手接过陈宛凝递过来的茶杯,凑到嘴边,突然闻见一股儿刺鼻的味道,从胃里泛出恶心来,拿帕子一掩嘴,干呕了两下,芦荟眼疾手快的把茶杯接过去,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担忧的问:“太太,您没事吧?” 傅母当下就把脸耷拉下来,重重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老大媳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因为之前那事儿心有不满也不该在这时候发作出来,要是传出去的话让人家怎么说侯府的当家太太,忒是小家子气了罢!” 陈宛凝眼泛泪光,笑的勉强替苏颖说话:“许是大嫂真的不舒服,并非是故意要给我这个弟妹难堪的,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陈夫人心里有那么些得意,就跟着附和:“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还是请大夫来看看为好。” 傅母冷哼一声:“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太太的,这般疏忽,就算太太贪嘴你们也该劝阻。”反正就是看苏颖不顺眼就对了。 她们都没把苏颖这样往有喜了这方面想,在傅母的潜意识里苏颖是再也生不出孩子来了,所以等大夫来了诊完脉后一拱手道喜,傅母整个人都不好了,还失手打破了手中的茶盏,脸上可没半点喜色,还是杜鹃叫了声老太太,傅母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可是真的?我这儿媳妇儿难坐胎,别是空欢喜一场。” 这大夫心里直嘀咕,以为傅母是真的怕空欢喜,又确认了一遍:“没错,这位夫人已经怀孕一月有余,脉象圆润有力,是喜脉没错!恭喜夫人了。” ps: 裸奔伤不起,要存稿要存稿!!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59章 福泽深厚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御史又在朝堂上参了傅府和陈家一本,就因为昨天不过是娶妾就搞那么大的排场,完全是有辱斯文败坏门风有违祖宗礼法云云的。 这些御史们可真什么都敢参,本来前些时间最红火的闹剧就是傅煦阳娶平妻的,不过后来被忠睿亲王竟然纳一个戏子出身的女人为庶妃分去了不少炮火,现在那件事平息了不少,转眼又出新话题让御史们可参,不愁没奏折写。 话说回来,还真有不少人对此表示幸灾乐祸,并且不畏寒冰的凑到傅奕阳跟前火上浇油一把,傅奕阳很高冷的反击回去,点亮了嘲讽技能,成功的让对方脸色发青,傅奕阳才冷哼一声,表明皇上没有降他的爵位,他还是勇武侯,所以朝他发难前想清楚两人之间的身份差,不要这么不自量力。 然后寒风过境,同僚们纷纷让道。 傅奕阳喷洒了毒汁也没见的多开心,好容易按捺住胸口的怒火,外头长随喜气洋洋的过来,一过来就先行大礼:“老爷大喜!” 傅奕阳皱起眉头,冷冷的说:“怎的?” 长随缩了缩脖子:“太太刚诊出一个月余的身孕来。” 就是满腹堆积起来的郁闷和怒火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傅奕阳把手里的笔一扔公务也不管了,到户部办差起来第一次早退,骑上马就往侯府跑,后头长随愣了下赶紧跟了上去。 勇武侯府 “太太快躺着,别累着了。”芦荟紧张兮兮的扶着苏颖躺在榻上,薄荷给苏颖腰后面垫上引枕,紫苏更夸张从外面端着个雕绘石榴花的茶盘进来,上面有一青花榴开百子纹碗:“是罗汉果干和梅粉熬出来的甜茶,还加了些治妊娠呕吐的青橄榄汁。” 桂嬷嬷笑开了花,“已经让人去通知老爷了。恭喜太太贺喜太太,这下太太可算是苦尽甘来了,绝对是个哥儿……”也不等苏颖发话,就指挥着几个丫头开了箱子拿宽松的衣服出来先准备着。原先在苏氏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起来了只可惜后面也没用上。 桂嬷嬷摩挲着那些小衣裳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芦荟抿了抿嘴笑着说:“如今太太又怀上,是大喜事,该让底下人也跟着高兴高兴才对。”桂嬷嬷抹了一把眼泪没让苏颖看见,跟着点头:“很对,还有太太的娘家,更该去说一声才是。”又叠声说要把原先那绣有‘宜男草’之称的萱草锦帐换成绣有‘百子婴戏’的,取个好兆头,看苏颖平常用的碗碟都换成‘榴开百子’的了。 “嬷嬷先别忙活,那些东西摆在屋里,让人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盼儿子盼魔怔了。凭的让人笑话。”原先那些傅母赏下来的摆件还没处理呢。苏颖也不好和桂嬷嬷说那些摆件有问题,谁能想到做祖母的处心积虑害自己的亲孙子呢。 即使是心里有了心理准备,可等孩子真的来了,苏颖还是慌了手脚。别看她现在比谁都淡定,可手指尖都凉了,捧着甜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现在才一个多月,还没坐稳呢,我是怕……” “太太瞎说什么呢!”桂嬷嬷下意识的截断苏颖的话,“大夫都说了太太这日子虽说浅但脉象沉稳,再说谁敢笑话太太,就算是个女孩。那也是老爷的嫡女,再是金贵不过的了。” 桂嬷嬷也反应过来,有些东西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就是太太在上房诊出怀孕,老太太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说什么“才一个月怕是福薄压不住”,就算月数小,那也得看这孩子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女孩那也是侯爷的嫡长女,这么想就说:“这是大喜事,总该热闹热闹,给底下人多发一个月月钱总使的。” 正巧傅奕阳这时候回来了,一进来就在苏颖身边坐下,目光热切的盯着苏颖的肚子,点着头说:“嬷嬷说的对,先发两个月的月钱下去,我已经让人去岳家报喜了。” 他说话的时候热切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苏颖的肚子,感觉比之前苏氏第一次怀孕还要高兴,嘴角一直往上翘压都压不住。 桂嬷嬷和几个丫环瞧见了,偷偷捂嘴笑,她们这些都比苏颖这个正主看着高兴。 苏颖伸手抚扶上腹部,心中涌起一股喜悦之情,血脉相连而带来的感动,就算是这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但到底是她的孩子,她总得护孩子周全。 再想到傅母在确定她怀孕时眼中骇人的寒光,苏颖正了正脸色,往里面挪了挪,让傅奕阳坐到她旁边来,满心的喜悦里带着淡淡的忧郁,“才一个月余,还太小了,怕压不住福,还是不要这么张扬的好。” 傅奕阳心里的喜悦都还没能宣扬出来,哪里能这么夭折了,反手握着苏颖的手,说话就有些霸气侧漏了:“咱们的孩子,福泽深厚着呢,再怎么也不会被福泽压住的,你只管好好的养身体,下面的事都让底下人去做。” 捏着苏颖的手指尖还是觉得凉凉了,看着她还没有多开怀,转念以为她对他们上一个没能出生的孩子还不能释怀,怜惜的把她的手拢到自己手心里,“放心吧,咱们的孩子定是能护住的,有我在呢。” 见他都这么说了,苏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满怀期待和依赖的朝傅奕阳点头,可心里却没怎么认同傅奕阳这句类似于保证和承诺的话。男人靠的住母猪都能上树了,更何况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傅母,看样子接下来就是一波波的硬仗要打,而且她可没忘了她的主线任务。 本来她计划好了,等两个人相处时间再长一些,傅奕阳对她的感情稳定下来了,其他的威胁也能减小了,才准备有孩子的,可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周遭的人全都对她肚子里这块肉虎视眈眈的,压力可真不小。 苏颖的手无意识的抚上腹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走,傅奕阳终于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想要收敛自己脸上的喜悦却不怎么成功。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话是对着桂嬷嬷说的:“大姑娘那嬷嬷帮忙看着,等她身子重了也不好多分心。” 本来还觉得大姑娘养在正院也好,现在看来又得让苏颖跟着操心,又把魏姨娘给埋怨了一回,再看苏颖跟着眉宇间还有清愁,莫名就有些心虚,瞬间发成管家公絮絮叨叨一些忌讳来。 桂嬷嬷给偷笑的丫环们使了个眼色,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苏颖勾着傅奕阳的手指,微笑间多了几分真心:“都听你的。”转念又想到一件事。“原我正等着小弟妹给我敬茶呢。茶也没喝成。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苏颖心中冷笑连连,陈宛凝敬上来的那杯茶绝对有问题,陈宛凝知不知道里面有问题,苏颖不清楚。但傅母绝对是主谋。不用想也是绝育药这类的,傅母是要下狠手了,果然还是老一套。 傅奕阳对苏颖的称呼不屑一顾,但从小受的教育让他没出口讽刺,就轻描淡写的把苏颖刚才的话给岔过去,“你养身子要紧,那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两个人气氛正温馨着呢,就听到芦荟在外面通传:“老爷太太,柳姨娘和丽月姑娘来给老爷太太道喜了。”芦荟心里不情愿可也得往里通传。旁边薄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请示桂嬷嬷赏钱都派发下去了,合该底下人都跟着高兴高兴。 苏颖脸上的笑容变得浅淡了一些,她们俩打的什么主意苏颖不用想都知道,打着恭喜的名义来傅奕阳面前露露面,不然也不会趁着傅奕阳在的时候过来。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苏颖心里不怎么舒服,她对傅奕阳有没有感情先不说,但他被人家千方百计的惦记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尤其是在她正高兴的时候,上赶着来膈应她。 苏颖心里跟明镜似的,余光还落在傅奕阳身上,见他也没什么反应,心里头原本因为他真心实意的挂念她肚子里的孩子升起的那几分真心又落了回去,她也不能太急切了,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脸上却没露出什么来,“请她们进来吧。” 小丫头打起新换上的桃红绸子的软帘,柳姨娘和丽月前后脚进来,朝着傅奕阳和苏颖行礼问安,柳姨娘自然是比丽月有体面,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笑的也格外的温婉,“真是大喜事呢,婢妾瞧着院中石榴树好似结了花苞,太太定是能称心如意的。” 这么一看才发现傅奕阳的侍妾实在是少了些,不说别人家是怎么样的,就是和傅煦阳那屋子里伺候的人都不能比的,更不用原先还有个魏姨娘,现在也被禁足了。 再看柳姨娘和丽月,衣裳都是换季时新裁剪的,首饰也都是时新的款式,柳姨娘许是知道傅奕阳不喜欢太过妩媚的,脸上的妆容也刻意了几分,发髻上的那只孔雀蓝绿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金凤明晃晃的可是招人眼呢。 她一个姨娘戴的首饰就是有些姑娘家都未必有那么金贵的,看来手里捏着些管家权没少往自己手里划拉油水。 苏颖目光一闪又落在丽月身上,论姿色丽月远远不及柳姨娘,甚至都比不上魏姨娘,脸蛋圆润,要是往质朴上打扮恐怕会更好看,偏偏抹了口脂,胭脂颜色也鲜嫩,眉画的细细的,就是原先有五分俏也成了三分。 但丽月有个优点是别人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前凸后翘丰臀肥乳的好身材,她寻思着难不成傅奕阳不喜欢这么肥腻的。 不过现在苏颖并不打算再主动从她身边再扒拉个人开了脸塞给傅奕阳,就算这是正妻们怀孕时最常用最普遍的做法,原因也不过是觉得一来是固宠,自己怀孕了不能伺候了,也不能让其他人抢过去;二来是觉得能拿捏住总比旁人要来的放心。 先不说这样做是不是真能达到目的,谁知道这样的身边人会不会关键时候就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就像丽月这样的心思大了小动作就多了起来;就是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她可舍不得让她们来给自己的男人做妾,她已经许了她们几个当正头娘子的,这样自断臂膀的事儿她可不会做。 再说了,怕是傅母已经开始准备给傅奕阳身边塞人了,用不着她操心。傅母可真是个慈爱的好母亲,呵呵。 苏颖袖子遮住的手拍在傅奕阳手背上,冲着柳姨娘的方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丽月低眉顺眼的上前福了福身:“婢子旁的不会,只针线上头还得些用。这是婢子做的,给太太穿的,是婢子的一番心意。” 苏颖挑了挑眉冲她点点头,芦荟把她递过来的东西接过来,放在苏颖手边,是一双绣鞋,大红色的绣鞋,上面绣的是喜鹊登枝的图案,寓意是不错的。 苏颖看了看针线很密实,绣工也很出挑。这鞋子确实好看。只不过做这么一双鞋子可不是一两天功夫就能做好的。可见是早就开始做了的。苏颖可没有让妾室做针线的习惯,丽月早不拿出来,偏偏在这当头拿出来,求的是什么她还能不明白么。 傅奕阳也跟着多看了一眼。苏颖不说话他就问了句:“怎么?” “我是瞧着这上头的图案喜庆,这样的可不是一两天功夫就能做出来的,”苏颖晃了晃腿,把鞋子拿给傅奕阳看,“她确实有心了,就借这么个好兆头了。” 这图案确实有些意思,在她怀孕这当头拿出来就更有意思。 傅奕阳抬起眼睛来,目光在丽月圆润的脸上打了一个转然后又落到那双绣鞋上,还特意瞧了一眼苏颖裙子下露出来的一双石榴红色的绣鞋。绣鞋上的还缀着几颗珠子,才露尖尖角,晃的心也跟着痒痒起来,咳嗽一声不甚在意的附和了句:“是还不错。” 丽月心里一喜,她以为苏颖这是在提拔她。如今太太怀孕了自然不能像过去这几个月里整日里霸占着老爷,得准备个得用的人。毕竟比起柳姨娘,她这个从正院出来的应该更能入了太太才是,刚要再说话就被柳姨娘截住了话头:“婢妾也正琢磨着给小少爷做双小鞋子做小衣裳的,就想太太跟前的薄荷花样描的好,正好让她给画些吉祥喜庆的花样呢。” 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的带着点蔑视的瞪了丽月一眼,丽月是什么用心她还能看不出来,真以为太太这是在提拔她呢,蠢货! 苏颖淡淡的看了柳姨娘一眼,没往下接这茬,傅奕阳见她眉间透出几分疲惫来,关切的问:“可是累了?” 柳姨娘暗恨,才刚怀上就金贵起来了,可脸上也不能露出半分不是来,很有眼力见的说要告退。 就这么走又觉得不甘心,往外走的时候又回头张望了下傅奕阳,见他的注意力都在苏颖肚子上心里就百般不是滋味。心里却想以前太太没怀孕霸的老爷但凡宿在后院都在正院,其他人一点肉汤都没喝上也就罢了,可如今太太都怀孕了,看她还拿什么借口霸住老爷了! 总会有机会的,想到这柳姨娘瞥了仍旧低眉顺眼的丽月一眼,撇了撇嘴懒得理她,本来她和丽月也不亲近,是她自己主动靠过来示好,之前她是替自己出了一回头,可现在听说太太怀孕了又忙不迭的去讨好太太。真把别人都当傻子看呢,往后还是离她远些为好,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这样的人阴一把。 苏颖被当成玻璃人看的严严实实的,傅奕阳去前院吩咐事了,苏颖这才知道他是直接下了朝刚回到户部听了长随的报喜信就二话不说就回来了,怪不得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换,苏颖嘴角微微往上翘,等桂嬷嬷看过来咳嗽一声:“嬷嬷,你看那丽月?” 桂嬷嬷皱着眉头:“原先看着她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如今也心思大了起来,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侍妾,太太给她几分体面,她却不知感恩,即便打杀了也不过太太一句话的事。她不牢太太费心,不说旁的她卖身契还在太太您手里捏着呢,敲打敲打量她也不敢翻出什么风浪来。” 苏颖放心了,她就略微提提,她总有顾不周全的地方,有桂嬷嬷这样经验老道的在一旁看着能够查漏补缺,省的她多费力气去关注个通房丫头,免得被人家说是掉份。 芦荟把丽月奉上来的针线收起来,仔细看了看那鞋面:“这布料凭她的份例也能使的?” 丽月如果不是从正院出去的,就她这样连平日里给苏颖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的,苏颖也没说再对她特殊照顾一二,因而平时丽月能得到的东西都是按份例来的,就算是苏颖赏赐也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丽月这是拿柳姨娘的东西来讨好太太,芦荟撇撇嘴就把鞋子收到箱子里,正房可不缺针线上的人,先不说针线房上的人,就是苏颖跟前的那些个丫环针线都是不差的。 傅奕阳回头就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由婆子抬了两个箱子过来,从原先傅奕阳隔三差五也松东西过来,不过没这回一下子显得多显得贵重。饶是苏颖见识过不少好东西,也差点被晃花了眼,嘴上没说什么,但到底心里是觉得受用的。 苏颖也不客气拿来摆上,还得摆在傅奕阳能看得到的地方,头前可没这样的待遇。 后脚老太太反应过来也赐了些东西过来,苏颖挑了挑眉还来,而且有傅奕阳珠玉在前,傅母送来的那些就显得华而不实,而且还“藏污纳垢”的,苏颖可敬谢不敏。 白芷闷闷不乐的掀了帘子进来,“太太,府里头在说三太太是个有福的,她刚嫁过来,太太就传出喜信了,可不就是个有福气的。” “什么话!”桂嬷嬷头一个不高兴了,“哪些个奴才乱嚼舌根?” “好似是从上房先传出来的,老太太亲口赞许的。”太太怀孕可是整个侯府的大喜事,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三太太是个有福的了,也不觉得臊得慌!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苏颖唇边露出个玩味的笑:“三太太确实有福,在家有父母护着,即便嫁人了也有亲姑妈亲姐姐护着,这样的福分别人都羡慕不来的。” “别愣着了,去厚赏了上房来的。”人家把鱼目当珍珠管咱们什么事,苏颖一点都不在意,白芷还没反应呢,芦荟就捂着嘴笑着抓了一把赏钱塞给送东西来的嬷嬷,“你回去交差就说我们太太念着老太太的慈爱呢,我们太太还说了没能喝上三太太敬上来的茶特别抱歉,还望三太太别介意。” 苏颖乐了,芦荟这妮子够机灵。 原先陈宛凝先给傅母敬茶,尔后就是给做嫡妻的陈夫人敬茶,陈夫人再不甘愿但在傅母的积威下也不能在这时候当众给陈宛凝下不来台,苏颖想象的失手打破茶杯,热茶泼了三太太一头或是烫到了陈夫人一手这种互相陷害的事情都没有发生,颇为遗憾。 最妙的是陈夫人把见面礼拿出来给陈宛凝时,还犹自不甘的说:“比不上老太太给的贵重,但好歹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还请妹妹不要嫌弃才好。”还有那些训诫的话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样的姐妹情谊真是少见了。 傅奕阳走路都带风,他想要个嫡子可是想的很久了,脸色是从没有过的好,就是傅母阴阳怪气的说:“小孩子月份还小,弄这么大的排场也不怕压不住福气。” 同样的话从苏颖嘴里说出来傅奕阳觉得没什么,还怜惜他们的没缘的孩子,可从傅母嘴里说出来傅奕阳心里就有了疙瘩,虽然没辩驳什么,但下午就去云若寺求了个开了光的菩萨来摆到苏颖的院子里来,很执拗的说:“这孩子是有福的。” 苏颖挑眉,谁又刺激他了? ps: 卖一次萌求收藏求订阅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0章 另一种味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挑眉,这是谁又刺激到他了? 苏颖想想心里也有了谱,这侯府里除了傅母还能有谁能刺激到傅奕阳变脸,她可不是那样真贤德淑良的,见着自己的丈夫和婆婆不和,就会从中调和的。 刨除了原先傅母暗害到苏氏身上的那些腌臜事不说,就是她来了之后有意激化傅母和大房的矛盾,如今傅母对苏颖可是不死不休了,就连原先没摆在台面上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傅母偏心二房的事儿都挑明挑破了摆在傅奕阳面前。如今想想倒有些像,苏颖这是在步步紧逼让傅奕阳在母亲和妻儿面前选一方战队呢。 像傅母那样的,苏颖也不认为就算她再在其跟前伏低做小尊敬有加,傅奕阳照旧孝顺敬重,傅母怕是会得寸进尺,觉得更加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傅奕阳这做兄长的就该主动把爵位让出来给傅煦阳。 苏颖给傅奕阳舀了一碗乌鸡汤,递到他手里微微一笑:“老太太让人送来些物件,只我觉得那太显眼了,没得让人家笑话,就让人收了起来。老太太这般念着我,我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要我说是怎么尽孝心都不够的,要不是如今我动不得针线,原还打算给老太太绣的抹额又得耽搁下了。” 苏颖越是这么说,傅奕阳心里就更觉得不自在,他扫了一圈屋子发现摆出来都是他让人送过来的,心里颇觉得受用,只点点头说:“你喜欢就摆出来,不喜欢就放库房里。” 芦荟给苏颖端上了一碗红枣银耳汤,苏颖拿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傅奕阳也没用勺子几口把乌鸡汤喝了,让人给他也换上一碗银耳汤来,“闻到味道儿可是觉得难受?” “瞧你说的,许是现在月份还浅,我也没觉得难受。”苏颖眉眼前所未有的温柔,傅奕阳倒不这么觉得。看着苏颖的肚子一如既往的热切,“这个是个不折腾的,定然能顺遂平安长大。” 苏颖微微垂下头,语气里有些伤感和内疚,“不管是折腾不折腾,只要他好好的,我会连着原先的那份加倍疼爱他的。” 傅奕阳这下连甜汤也不喝了,站起来搂住苏颖的肩膀:“你放宽心养好身子,”他向来不会安慰人,而且说的那些软言软语也大多是贡献给苏颖了。顿了顿又加了句。“我已经去向云若寺求了开光的菩萨。定是能饱孩子平安的,就你这样的心态也要不得,要知道慈母多败儿!” 屋子里头的丫环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研究刚换上的地毯上花蕊是用金丝线挑的还是那朵花用了几个颜色。 苏颖侧坐在榻上靠着傅奕阳。目光落在他的腰带上,伸出手去拉扯下腰带上挂着的荷包带子,这荷包还是先前苏颖做的,他就一直挂着也没说换下来,苏颖葱白的手指搅了几下,听他别扭的安慰话抿嘴笑了笑,轻轻应了一声。 傅奕阳先是扫了一眼屋子,量那些底下人也不敢抬眼看,才揽着苏颖的肩膀往他身上又靠了靠。还捏了捏她的手,偏偏过了会儿先不好意思的却成了他,轻轻咳嗽一声。 苏颖红着脸放开了他,扭头偏过脸低下头,哎呦最是那一低头的娇羞。再加上灯下看美人,肌骨莹润,更添娇媚,身上穿的还不是宽松衣裳,月份浅根本就看不出是怀孕了,身量仍旧窈窕,甚至养了这么久早就不是先前那副一抹一把骨头的纸片美人样子了,再对上那双眼睛,只觉得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傅奕阳别的没瞧出来就瞧出一肚子的火来了,想灌一口茶去去火气,也没仔细看端到手里的是刚才苏颖没喝完放下的红枣银耳汤,香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又让他想起情动时在她身上闻到的那股儿腻人到心田的香味儿,这下就咳嗽的很了。 偏偏现在只能看着不能吃,傅奕阳语气有些埋怨的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多愁善感的。”傅奕阳也不是没想到后院的其他女人,这几个月里他来后院基本上都是宿在苏颖这里,被她养叼了胃口,再去想其他人都觉得味同嚼蜡。 再说了先看看大老爷后院的女人吧,魏姨娘自然是不可能的,傅奕阳已经认定她是失心疯了,对她做的那些事很是膈应;柳姨娘倒是可以,只不过傅大老爷看不上人家太过艳丽;丽月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如果不是先前送绣鞋时苏颖点了她一句,傅奕阳也不会注意到她,想到丽月还是苏颖身边出来的,心里就先多了一分不喜,一个背主的婢女,还是算了。 傅大老爷太憋屈了,人家都是愁不知去哪个千娇百媚的小妾房里过夜,他却是愁没人可找,眼光太高,又一个两个不省心,到头来还是觉得自己的妻子最顺心。 这么想着傅奕阳就看了看苏颖,见她嗔瞪过来鬓发上的玲珑的蝴蝶金坠角一晃一晃的,灯光一照过来那蝴蝶就像是会飞似的,眉宇间带着抹不开的温柔,怎么看都觉得合眼,这么看着就把原先的烦心事抛之脑后了,算了他也不是非去找个人不可,没得要委屈自己。 等丫环们撤下饭菜,也跟着出去后,傅奕阳见她吃的舒心也跟着松快,“你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让底下人去做,明儿让人去寻个惯常做南方菜的厨子来,轮换着来。”这算是不走公账,直接记在他的帐上,苏颖欢喜着应下了,看傅奕阳也顺眼了不少。 说起来傅奕阳私产还是不少的,除了原先侯府的还有傅祖母去世时把她的嫁妆私房都留给了傅奕阳,连苏颖都不清楚具体数目,不过想想傅祖母身为勇武公诰命夫人,私产应该是不少的。 傅奕阳不说往外走,苏颖也不开口把他推走,贤惠也没必要贤惠到这种地方。 桂嬷嬷暗地里跟着惴惴的,反倒是傅奕阳先开口了:“今儿我还在这儿,明儿再去书房,你先去洗漱吧。” 苏颖笑盈盈的应了,看的傅奕阳又跟着喉咙一紧,端起茶杯来灌了一口,这回儿可是拿对了。不再去看苏颖了,目光落在书桌上,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傅奕阳要留在正院苏颖还没觉得有什么呢,桂嬷嬷就先担忧开了,嘴唇蠕动了几下才说:“太太,这不合规矩吧,您……”她看了苏颖肚子一眼,手指又指了指上房那边的方向,“老太太那……” 苏颖又怀上了桂嬷嬷比谁都高兴,看那些人还怎么能再戳太太的脊梁骨。说她不能生。就算是当家太太可没孩子傍身就跟天生比那些个矮一头的。被婆家不待见的心酸苦楚可不好受。万佛保佑太太一胎是个哥儿,能在侯府站稳脚跟,就是让她折寿十年都愿意。 “嬷嬷我算是知道了,不管我做的再好。老太太都是不会看大房顺眼的。”苏颖冷冷一笑,凑到桂嬷嬷耳边嘀咕了几句,桂嬷嬷一脸惶恐,“这……” 苏颖先给桂嬷嬷通通气,让桂嬷嬷不必惊慌,压低声音说:“原先老爷和我说好的,在我怀孕前老太太那就不给老爷房里进人,如今老太太那嬷嬷你就瞧着吧。” 声音恢复正常:“老爷歇在我这儿,是给我脸面呢。没什么要紧的。”至于规矩不规矩的,呵呵,在侯府规矩体统都成了笑话了,最大的不合规矩可不是二房娶平妻,还都是高门嫡女。傅煦阳实在是艳福不浅。 苏颖躺在浴盆里,浴盆里还加了些祛除疲劳的药草,桂嬷嬷忧心忡忡的出去了,芦荟伺候在一边,轻声说:“白鹭脸好了现下又到老太太跟前当差了,她是个有本事的,瞧着比之前还得老太太看重呢。” “老太太原先得力的嬷嬷被撵走的撵走,不得用的不得用,白鹭比以前得用倒是她自己的本事,我看老太太多半是不会把她给二老爷,往后让人不必远了她,别让人发现端倪了。” 白鹭可不是她这边的人,但上房里面苏颖自然布置了眼线,不然又怎么会知道先前老太太的算计。苏颖由着芦荟给她洗头发,微微眯着眼睛,思绪万千。 傅奕阳对她的感情还不足以让她摈弃了去睡小妾的念头,就算傅奕阳再不重欲——他很节制,先前一个月里头有半个月宿在后院都是屈指可数的,宿在前院书房都是常有的,而且就算是宿在后院也不是每回都做那事,如果不是苏颖变着法子养叼他的胃口,把他勾的食髓知味的,也不会有到半夜都没睡的情况。 以前就算他宠着魏姨娘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孟浪过,就像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他眼前打开了,所以话又说回来当初系统说他的那根黄瓜算是比较鲜嫩真的不是骗人的,而且从苏颖来到现在都是从一而终的。 不管怎么说,主线任务对现在的苏颖来说难度系数五颗星,她现在怀孕了,那根黄瓜怎么都不能空挂着,不然给他下药让他这段时间都不举好了,一劳永逸。 好久没出来作死的系统在关键时刻跑出来蹦跶,二话不说给苏颖血淋淋的感叹号警告以及裸奔的鄙视就消失了。 原先苏颖还感慨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腔本领化水流。 如今苏颖在自己是端庄贤惠的正妻的心理暗示下,自动就会把自己往“端庄贤惠”上划拉,画地为牢。 苏颖认为她这是太入戏了,眉目一转,波光潋滟,由芦荟擦干换上水绿色的睡衣,回到内室的时候身上还带了氤氲的水汽,身上那股儿淡淡的香味儿就先飘到坐在床边看书的傅奕阳鼻息间了,抬眼见苏颖出来阖上书:“可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才多久,哪有什么不方便,是她们太小心了。”说着也跟着坐到傅奕阳身边,那股儿香味儿就更明显了,不经意间露出的细白肌肤让他跟着心神荡漾,视线不自觉的就落在她身上转不开了。 “总归是小心些好。”傅奕阳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苏颖偏过头来带了些俏皮的看他,这下就靠近了些,“我不是小孩子啦。”这算是撒娇了,她原就比傅奕阳小五岁,原先操劳过度还把自己往端庄稳重上打扮自然显不出来,可她现在保养得当,底子又好,洗完澡没上妆可也是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柔桡轻曼的。 说话时乌黑的长发还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肩头,还没来得及擦干的发梢还带着水汽,打在软纱质地的衣裳上沾湿了那上头的芙蓉花刺绣,若隐若现的实在是不要太惑人。 傅奕阳目光落在发梢沾湿的地方,水绿色的软罗睡衣就跟水纹似的裹在她身上,曲线起伏格外的明显,瞬间就变得更加深沉起来,拿起书分散了些注意力,语气还有些严厉:“还不快给太太把头发擦干,免得明儿起来头疼。” 正忙不停用大毛巾给苏颖擦头发的芦荟遭受了这等无妄之灾。非但没觉得惶恐。心里更是替苏颖觉得高兴。手上动作加快,然后就和薄荷一对眼,放下大毛巾就一起退到外间去了。 “扑哧。”苏颖靠到傅奕阳的肩膀上,心想这男人还是挺可爱的。粉白的手指滑过他拿书的手背,又点到他鼻头上,“书真有这么好看?” 书还是颠倒着的,傅奕阳刚才心神不宁哪里还顾得看书是不是正的,等苏颖这么一说他可真是窘迫极了,索性也不装淡定了,一把搂过苏颖的腰,捉住她作怪的手指头啃了一口,“敢打趣起相公我来了?该不该罚?” 说着忍不住伸出两只手掌就摸上了仍旧纤细的腰身上。还装的一本正经:“你若喜欢这软烟罗缎子,回头再做几件的宽松些的,这穿着舒服。” 苏颖凑过去亲他下巴,眉眼弯弯的:“相公疼我呢。”往前苏颖可没这么主动过,眉眼流转间就像是一张网把傅奕阳心神都给网罗住了。傅奕阳寻摸出滋味来,凑过去叼住她的唇:“往前也不见你这般谢相公我,娘子倒也不贪心。” 傅奕阳原本就打算尝一尝的,他还真没禽兽到在苏颖怀孕期间做什么,可谁料到这压根就是饮鸩止渴,再看苏颖半推半就的拿手抵在他胸膛前,可原本两人之间就没多少空隙,如今又把手挡在胸前,山峦起伏的更厉害了,傅奕阳眼里冒火,再尝尝,再摸摸的,等到回过神来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身上的衣服仍旧穿在身上。 傅奕阳自制力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动作不敢激烈了,苏颖比他还留有几分清明,不过这样反而勾的心里更痒痒了,看得到摸得着却吃不着,秀色不可餐,挨在一块儿真是痛又快乐着。 傅奕阳手指还磨蹭在苏颖露在外面的绯色肌肤上呢,就跟把手都黏住一般,底下叫嚣着厉害,傅奕阳却不打算再做些什么了,明明现在还不到盛夏,屋子里还不热,他额头上却汗珠涔涔,胸膛也起伏的厉害。 傅奕阳觉得嗓子干涩的厉害,想起身去喝杯茶冷静冷静,那粉白的指尖却像是不经意间的溜进了他不知什么时候敞开的领口里,最先还是蛰伏着呢,可等衣裳被腿压住动作一下就让那粉白带着丝沁凉的手指尖滑过他宽厚的胸膛。 他喉咙滑动了好几次,苏颖是理论上的巨人——她原先做千娇百媚妾室的时候也不是跟真人玩的啊——不过一旦跨过了心理上的那道坎,什么事都好说起来,更何况莫名的还带了些调.教男人的优越感和成就感,这根黄瓜可不能被她人虎口夺食了去。 五指姑娘齐上阵,还不快缴械投降。 咳咳。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丫环进来伺候他们夫妻俩穿衣裳的时候,他们身上的单衣或是睡衣都穿的非常整齐,床铺上也很平整,一点都没有翻滚过的痕迹,更没有两个人忍不住做了些不该做的迹象,桂嬷嬷松了一口气。 傅奕阳更是一本正经,比往日还要正经,板着脸一脸的严肃正经,而苏颖也是一样的好不心虚,端庄更甚以往,夫妻俩表现的完全是看不出昨天发生了什么旖旎事儿,只不过等苏颖抬眼和傅奕阳对上时,他反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她低下头研究睡衣上的芙蓉花纹,默契极了。 当然了一个心里真不好意思脸上不能表现出来,一个是脸上表现的害羞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些害羞的吧。 苏颖洗漱的时候把手细细的洗干净了,还用了茉莉味的肥皂搓洗了一遍,这肥皂是陈宛秋店铺出品,价格不低。 吃饭的时候,傅奕阳都避免和苏颖对上眼,端的是正襟危坐,苏颖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心想这男人也太不禁逗了吧。不过想想也是,以前别说用手了,就是偶尔在床上玩些花样这男人都没见过的吧,而且这男人很口是心非,昨天异常享受的是谁,还主动拉着她的手去那啥的又是哪个,现在转脸不认人啦,哼,德行。 傅奕阳被苏颖时不时扫过来的视线弄得格外不自在,当然心里是很受用的,就是面子上磨不过弯,夹了一块红豆黑米糕往苏颖碟子里放,“是补血益气的,吃吧。”脸仍旧是绷着的,可语气先缓和了下来,带着些“现在满意了吧”的意味。 苏颖抿嘴一笑,舒服了,夹起来就往嘴里送,这款是慢慢拿起来的。 *** 三太太把茶给补上了,苏颖给的见面礼比不上傅母的那套红宝石头面,也比不过当初陈夫人敬茶时给陈夫人的,当也不差了,陈夫人挑眉道:“我是比不过大嫂,大嫂如今管家到底比我出手大方。” 苏颖笑盈盈的回过去:“弟妹这你也好跟我吃醋,当初你嫁过来时我也没吝啬啊。” 有些话点破了谁脸上都觉得不好看,苏颖这话谁的面子都给了,可就是留半截,陈夫人傻了吧唧的把苏颖后半截表达的意思给戳到台面上。 三太太脸色立马就不大好看了,咬着嘴唇坐下来,她是没想到自己亲姐姐这么下自己面子,她心性高傲着呢,也不像陈夫人烂泥扶不上墙,只低着头不说话了。 傅母正准备老生常谈呢,无怪乎就是想说苏颖要大度,不要总霸住爷们儿不放,要贤惠云云的,外面薄荷进来问了礼后说:“舅太太来给道喜了。” 这里的舅太太就是苏颖的娘家大嫂了,傅母脸色也不大好看,“既然舅太太来了,我精神头不大好,就不出面了。” 苏颖才不在意,看不上我娘家是吧,以为你娘家就好到哪里去,她还就不信了经过陈宛凝这档子事,傅母和娘家的关系还能和以前那么和睦,就是那位戴夫人就不是好相与的。 她还真不介意加把火。 “让舅太太请到我屋子来。”苏氏是家中幺儿,又是嫡女,上有两个嫡亲的兄长,和两位兄长关系也亲密,姑嫂之间关系倒也融洽,主要是苏氏年龄小,苏家孙子辈里最大的也就和氏差几岁。又自幼就得家人喜爱,被如珠如宝的养大,这回儿傅母诰命等级降下来就是娘家给谋划的。 女人在后宅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一部分就是靠着娘家,所以发生陈宛凝那件事时傅母才可劲的想修补,只可惜戴夫人早就不满傅母都出嫁了还对娘家的事指手画脚,如果不是陈夫人和三太太日后都要在傅母手下生活,那次非得撕破脸皮不可。 真是可惜了。 桂嬷嬷眉开眼笑着对苏颖说:“这是家里人惦记着太太呢,送来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也很得宜。”来的又是当家的大舅太太,娘家看重,就多些底气。 苏颖在意倒不是这些,而是上回苏太太来的时候,说帮她寻摸到了两个嬷嬷,还是懂药理的嬷嬷,这回就是借着苏颖怀孕的时机给送过来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1章 春风得意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正说着,大舅太太罗夫人被簇拥着进来,三十二三的年纪,一身玫瑰紫压正红边长身褙子,气质温和,刚进屋子来眼睛一扫就看出不同来。 上回她来这里还是小姑子小产卧病在床时,那会儿整个屋子就跟雪洞似的,不像现在紫檀嵌玉苏绣屏风立在一旁,刚才从外面看的时候也已经发现了窗纸换成了玻璃,进屋子就感觉出敞亮来,再看摆在美人瓶里的时鲜花卉,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亮意来。 苏颖穿了件石榴红缂金丝云锦缎的家常衣裳,眉目间哪里还有小产后的灰败神色,罗夫人在心里有了谱,小姑子这日子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如今又有了身孕,但凡把哥儿平安生下来,就彻底能在夫家站稳脚跟了。 “都是一家子亲戚,嫂嫂来了可不要跟我客气。”姑嫂两人就坐在榻上两边,芦荟端上茶来笑着说:“知道大舅太太喜欢君山银针,我们太太特意吩咐了让人去煮了来呢。” 罗夫人对此很受用,神态越发显得亲昵:“老太太和太太得知喜事儿,甭提多高兴了,若不是太太拦着,老太太都喜的立马让人去寺里还愿了,姑奶奶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桂嬷嬷有意要给苏颖做脸,笑着打趣:“老爷一知道咱们太太有孕了,立马去云若寺求了开光的菩萨来呢。” “云若寺香火很旺极为灵验,求来的菩萨像也好保平安如意。”罗夫人说话轻声细语,姑嫂之间并没有多少矛盾,如今苏颖在夫家过的好了,日后也能更好的帮衬娘家,不管怎么说对两家来说都是好事。 说了几句家常话,罗夫人就把两个嬷嬷提点了出来,她不知道苏颖先前的处境,认为是苏太太担忧苏颖,特意寻来的嬷嬷来照顾苏颖的。“里头有位嬷嬷有一手识药辨药又懂药膳的好本事,先前主家犯了事儿,太太打听到立马就让人截下来了,来伺候姑太太也是她的福气,老太太她们也跟着放心几分。” 另外一位嬷嬷也有所长,都是苏太太费了心思网罗来的。 罗夫人是吃了午饭才走的,苏颖知道她是来看自己在侯府过的好不好,就由着芦荟她们在旁边插了几句嘴,傅奕阳待她是很好的,至于傅母那苏颖轻描淡写了几句。罗夫人心知肚明。先前没说要去上房拜见就能说明点什么了。 送走罗夫人。苏颖见了两位嬷嬷,分别是章嬷嬷和孙嬷嬷,签的都是死契,苏颖把那位识药辨药的孙嬷嬷留在身边。原先任务奖励的忠仆符直接用下去,也不怕日后背主。 系统出品,也有精品。 苏颖就让孙嬷嬷去库房翻检一下傅母送来的那些物件,这事儿只有苏颖知道,检查出来的结果和苏颖预计的差不多,和原先导致苏氏小产时是一样的手段,送来的一对花瓶的泥坯和釉质里都用极狠的药浸过很长时间,烧制后又用另一种药涂抹过,只要被太阳一照里面的药就会散发出来。 就连原先被苏颖收起来的那些物件里的药性尚在。饶是见多识广的孙嬷嬷都暗自心惊,偷偷瞄了看不出喜怒的新主子,忙说:“那碗碟上的手段粗陋药性也浅,又阴差阳错替换下来不用,好在太太身子养的颇好底子也有。老奴瞧着太太如今平安诞下麟儿是完全没问题的。” 就算孙嬷嬷心有疑惑也只能憋在肚子里,有些事可不是她们这些做下人能知道的。 “日后这方面都要多仰仗嬷嬷了。”有孙嬷嬷在身边,苏颖好掩饰她自己也懂药性的本领,也不管什么破绽不破绽的了,苏颖想了会儿才把桂嬷嬷叫过来:“我心里有些话也只能和嬷嬷你说说了。” 在桂嬷嬷的疑惑下苏颖就把孙嬷嬷的那些话都说给她听:“我原先以为是我不能给老爷开枝散叶老太太才那般不待见我,哪知这几年我不能怀孕全是老太太设下的,如果不是我提议让孙嬷嬷四处看看,还发现不了。谁能想到老太太处心积虑的害我无子呢,一想到老太太赏下来的那些物件,我脊背都跟着发寒。” 芦荟她们虽然也得用,但她们毕竟年轻经事少,苏颖这些话憋在心里头能告诉的也只有桂嬷嬷了,不仅仅是因为桂嬷嬷是苏氏的奶娘,跟了苏氏身边二十年,感情深厚,对她再忠心不过;而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苏颖决心告诉桂嬷嬷就是想让她清楚她们现在的处境并不美妙,桂嬷嬷经事多,日后对付傅母时有些事她不方便出面的还能让桂嬷嬷去办。 更重要的就是她埋下了这么一颗定时炸弹,留到日后关键时刻发挥最大的作用,桂嬷嬷就相当于保密人和知情人,并且借此提高警惕性。 桂嬷嬷被苏颖的一番话骇的够呛,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好歹毒的心肠,这是要了太太的命啊!”这话在一定意义上还真是对的,原来的苏氏身体长年累月受到毒素侵袭,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又小产了,连番打击之下就一命呜呼了。 “怪不得原先太太身体那么健康,怎么就一直没有消息,后来身体也越来越不好……”原先怎么也想不到是老太太这做婆婆做的手脚,一想到老太太的最终目的,这些都能说通了,老太太的心肠都是黑了不成,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下的了手! 桂嬷嬷眼泪噗噗的往下掉,一把握住苏颖的手:“这事儿要告诉老爷吗?” 苏颖闭闭眼,颤着声音摇摇头:“我若是这般说了,老爷都怕是认为我癔症了,老太太这般把我闭上绝路说出去谁会信。”傅母再怎么狠毒,那也是傅奕阳的亲生母亲,她是绝对信不过傅奕阳的,就算是让傅奕阳知道,他要做的也只有像上回那样,大事化小,到最后息事宁人。 不过这事儿现在不能捅出来,不代表以后不能,傅母既然做了也不能这般藏着捏着,让别人知道了才更有意思。 桂嬷嬷也想到了这一层。脸色青白,一把搂住苏颖哭成一团:“我可怜的姑娘……”一想到箱笼里那些小衣裳,桂嬷嬷就跟被生生剜了一块肉一般,任谁奶大的孩子遭受了这般惨事儿还能保持镇定,还能不心疼的。 苏颖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嚷嚷开,“嬷嬷,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苏颖眼角的凌厉都要划破眉角了,深吸了一口气:“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这仇恨我牢牢记在心里。等日后……就是再不济我熬也能把她熬死在我前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对对。”桂嬷嬷抖着嘴唇,眼泪还不住的往下掉,“早晚会有报应的。” 苏颖心里冷然,她有很多手段报复傅母。可系统那坑宿主的不允许,但系统可没说不许她设计别人来打击报复傅母。傅母不是最想要荣华富贵,最看重她在侯府的地位,最偏心傅煦阳吗?就从这些她最在意的下手才最有意思,诰命等级被降可不就是让傅母气焰没那么嚣张了么。 趁着艳阳天,正院库房里好些物件都拿出来晾晒,傅母又把苏颖给叫过去了。 陈夫人和三太太都在,等苏颖被簇拥着进来,陈夫人酸溜溜的说:“大嫂可是越发娇贵了。这有了身孕就是不一般。” “只是嬷嬷们小心罢了,”苏颖冲着陈夫人微微一笑,“弟妹何须羡慕我,等弟妹有了身孕就知道了。”她的目光扫到三太太的腹部,一闪而过。转过身来就对傅母说:“说起来老太太给的阿胶我日日都吃的,原本就没抱多大的念想,哪里想到这么快就怀上了呢。” 苏颖这把怀孕的功劳往傅母身上推,才更让傅母郁闷,陈夫人反而更激动:“我也是日日都吃的,怎么没见有动静,大嫂别是拿这话儿来哄姑妈高兴的。原先大嫂好几年都没能怀孕,怕是求医问药问了好多方子吧,若是大嫂真有什么生子秘方何必藏着掖着呢。” 陈夫人能不着急么,三太太孩子的月份比苏颖的要大一些,要是真是个哥儿那不就是嫡长孙了,到时候哪里还有她这个嫡妻的位置! “哪还有什么秘方,这孩子的事急不来,想它不来,不想的时候或许就来了。” 陈夫人明显是不信的,苏颖像是磨不过她想了半天说:“左不过那些,好好调理身体,要说旁的么……我还真觉得老太太给的阿胶有用,还有原先老太太就赏给我好些兆头好的物件,许是心里有了奔头,心诚则灵了,这孩子就来了。” 陈夫人一听有门,也不给苏颖摆脸子了,“都是哪些摆件?我瞧着大嫂你现在都怀上了,那些个摆件就用不着了吧,不如就好心让给我吧,我也好跟着沾沾大嫂你的喜气。” 傅母从刚才苏颖说摆件眉心就一跳,等陈夫人这讨要的话一出,傅母声音猛然拔尖:“像什么样子!” 把屋里的人吓了一跳,苏颖抿嘴微笑,这是心虚了。桂嬷嬷看的分明,心里头越发信了苏颖的话。 “不过几个物件也值得你这般痴缠,你要是想要大可问我要,待会儿让底下人领你和三太太去挑自己喜欢的罢。” 三太太本来就怀孕了,当下就眉开眼笑:“还是姑妈疼我和姐姐呢。” 陈夫人心里不甘心,一方面贪心苏颖那里的物件,一方面还欣喜老太太私房里的好东西,看傅母垮下来的脸色只得喏喏的应了。 傅母许了三太太和陈夫人去库房挑选喜欢的摆设物件,白鹭亲自领她们去,打开了私库大门,眼神闪了闪,见陈夫人挑中了一套最显眼最华贵的碗碟杯盏,奉承道:“二太太可真是好眼光呢,阖府这样精贵的也只有两套,就是大太太那里都是没有的。” 陈夫人顿时得意了,指着那金红五彩莲花大盖碗说:“这花样倒也绚丽,和我房里摆设最是相宜,”转头看三太太,“妹妹不会也看上我这套吧?这可得分先来后到呢。” 意有所指的话让三太太差点变了脸色,忍不住出口挑衅:“这华贵倒是其次的,好兆头才是最重要的,我瞧这红木婴戏插屏就满合心意的。”说着还不由的抚上仍然平坦的腹部,把陈夫人气的够呛。 傅煦阳和最近很是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们混迹在一块儿,喝酒遛马的好不春风得意。 这日骑着马和道友们约好了一同去喝几杯。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险些撞上了马,傅煦阳勒住马沉下脸正要发火,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就愣住了。 冲出来的是一个弱女子,大约二十来岁,穿着一身儿素白掐腰的长身裙子,如弱柳般纤细,又秀眉微蹙,双目含泪。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说不出的一段儿楚楚可怜之态。 傅煦阳看的入了神。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见后头跟过来一熊腰虎背的刁蛮大汉毫不怜香惜玉的推了那女子一把,那羸弱的女子被这么一推匍匐倒地,也不起来。就倒在地上盈盈啜泣起来,那泪珠就像是花心里的露珠顺着娟秀的脸庞落到鬓发间,就是那铁石心肠的都会为之动容。 “喂,你这人,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难道都不觉得羞愧吗?”傅煦阳二话不说跳下马,就往那二人走去,将倒在地上的弱女子护在身后,声音温柔:“姑娘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那刁蛮大汉呔了一声:“你是谁?告诉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的话我拳头可就不客气了。” 小厮吓的腿都软了,从马上爬下来,喊道:“大胆平民,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经过了一番斗智斗勇。智勇双全的傅煦阳赶跑了刁蛮大汉,整了整衣冠把那女人扶了起来,那女人闪着泪光,蹙着秀眉:“这位公子你快走吧,奴家受苦受累便罢了,万万是不能连累公子这般的好人。” 多么善良的可人儿啊!傅煦阳当即决定要带她脱离苦海,放低声音:“姑娘你就放心吧,有我在,看谁敢伤害你。” “公子……” 傅煦阳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 傅奕阳因为户部的差事忙的焦头烂额,连着几天都宿在外书房,得空了能来正院瞧上苏颖一眼,可见是给足了苏颖脸面,正院都跟着喜气洋洋的,就是走出去也比以前站的直,脸上更有光。 紫苏送上几碟点心上来,苏颖捏了一块藕粉桂糖糕托在帕子里咬了一口,“章嬷嬷在大姑娘那儿可还适应?” 芦荟拿雕花小锤给她捶腿,轻声的回:“大姑娘那儿伺候的人除了原先贴身伺候的,其余的都是新挑出来的,机灵倒是其次,最起码都是听话老实的。章嬷嬷有手段,恩威并施,姐妹们都信服她,头前还来说让大姑娘来给您请安的。只太太现在养胎重要,就先免了请安。” 大姑娘到底挪到正院来了,苏颖对她不说多亲近,但该有的份例一点都不缺的,反正是慷傅奕阳之慨,她一点都不心疼。 如今魏姨娘是被钉死在南院了,短暂寄居过的那位应该是回去了吧,现在的魏姨娘还是原先的魏姨娘,既然被傅奕阳认定了得了失心疯,那再没翻身的余地了。 苏颖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藕粉桂糖糕吃了一块儿就不想再吃了,薄荷出了声:“小厨房里厨娘做了道荷叶笋尖樱桃斑鸠汤,正是这个时节,鲜香着呢,太太要不要尝尝?” 这是傅奕阳特别交代从寻来的南边的厨娘做的,苏颖用勺子舀着喝:“老爷呢?” “外书房。” “我尝着这汤不错,捡两样新作的点心一并给送过去。”这几天傅奕阳都歇在书房,那次用手也足够两个人回味的了,这种事一旦放开了,关上门上了床别有一番滋味。苏颖就慢慢吊着他,拖着他,让他觉得其他人那里都是食之无味的,从根上就断了其他人的念想。 芦荟拎着食盒回来了,抿着嘴不大高兴:“奴婢回来的时候瞧见柳姨娘跟前的石榴朝前边儿探头探脑的,且不是一回两次了。” 苏颖挑了挑眉毛,柳姨娘不安分苏颖早就料到了,原先魏姨娘还在的时候,柳姨娘避其锋芒,主动往她这里示好,表现的恭顺有加的,可惜后面也不安分起来了,只是后宅都被苏颖捏着,柳姨娘那些小打小闹入不了眼。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苏颖怀孕了就不能霸着傅奕阳了,傅奕阳现在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肉骨头,就等着瞅准空隙要扑上来咬一口呢。 恐怕不止柳姨娘有这个心思吧,谁让有魏姨娘这个生了庶长女的珠玉在前呢,不过以前是苏氏被逼无奈被魏姨娘钻了空子,但现在她们想要虎口夺食还得看她这个正主愿不愿意。 “不知这样不合规矩么,若有下回直接让教导她的嬷嬷把她领回去重学规矩。”以前这样的事儿不是没有,可那会儿苏氏谨小慎微,这样的事儿只当没看见,如今一句话就能把人堵回去,偏偏让人看上去还是宽容体恤下人的。 芦荟应了句,又笑着说:“老爷说要在太太这儿用晚饭。” 只说用晚饭,没说别的,桂嬷嬷自从知道傅母做的那些腌臜事后就再也不拿“老太太那儿……”之类的话来说道了,再说了上回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俩根本什么都没做,就是有些什么证据也被毁尸灭迹了,桂嬷嬷还真以为他们夫妻俩是盖着棉被纯睡觉呢。 所以桂嬷嬷虽然有些犹豫,但心里还是因为觉得傅奕阳看重苏颖而高兴,催着紫苏去小厨房加菜,“让新来的厨娘做几道拿手的菜,好歹这厨娘还是老爷给选上来的。” “太太不是说昨儿那道糖醋鱼做的格外好吃么,酸甜可口的,不如也加上这道。”紫苏在一旁笑盈盈的开口,桂嬷嬷摸着手笑开了花:“酸儿辣女,爱吃酸的好,酸的好。” “这哪里做的了准,先前还觉得那道辣菜不够辣呢。”苏颖嗔了桂嬷嬷一眼,正巧傅奕阳就紧跟着过来了,笑着看了她一眼:“你这又是酸又是辣的,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呢?” 先前傅奕阳总是先往她肚子上看,现在不知怎么的视线落在她露在袖子外面的手上,想到那天从未有过的滋味傅奕阳咽了一口唾沫,灌了两口茶,视线挪到别处,偏偏等吃饭时苏颖那双手就时不时在他眼前晃荡,刚开始傅奕阳还有些掩饰,不知不觉的大部分心思都在那一双腻白的手上了。 苏颖假装没看清他的心思,给他夹菜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些埋怨的说:“虽说差事重要,但你自个的身体更重要,别一忙起来就忘了按点吃饭,看着都觉得你瘦了些了。” 苏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偏偏傅奕阳觉得很受用,挑了鱼刺把鱼肉夹给她,“天天吃你送来的点心汤水的,哪里会瘦了。” “你这是嫌弃我了?”苏颖可真是越来越会在傅奕阳跟前撒娇了,傅奕阳果然意动,凑过来一些手指头刮在她手腕上:“娘子这般贤惠,为夫怎么会嫌弃。” “谅你也不敢。”苏颖眼尾微微抬起,猛然间就比寻常的温柔贤淑多了几分明媚,傅奕阳有些看直了眼,不由的咳嗽一声:“这鱼做的不错,该赏。” 丫环们在一旁装鹌鹑。 苏颖抿着嘴笑,感觉到桌子底下他的腿靠过来,不动声色的挪了挪,他又靠过来,面上还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苏颖没再躲,却嗔了他一眼,这位得寸进尺的在看见她染上绯红的脸颊,不由的得意笑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德行,看晚上怎么收拾你。 ps: 更新又晚了_(:3ゝ∠)_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2章 恩威并施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抬眼瞧苏颖摇着手中芙蓉团花纨扇:“怎么才四月的天就用这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儿越来越热了,我耐不住热,原本还想着给褥子上铺上竹席的,偏偏浑忘了。”苏颖扇了几下,又说:“头前大嫂来还说咱们家玻璃好呢,我原想问问你书房里也换上了,办起公事里可还方便?” 傅奕阳随手从炕桌上抽了本书册出来,边点头边说:“是比往常得宜,”翻了几页,“怎么就看上这些个杂志了?” 苏颖抿抿嘴角:“原是随在嫁妆里头的,今儿收拾库房翻找出来的,就拿出来瞧瞧,里面也有几分趣味的。” 傅奕阳倒没觉得有什么,苏家是书香门第,姑娘家看这个也无可厚非,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明儿打发人去寻些话本来,看那些个打发时间也相宜。”又拿着书凑过来,兴味的盯着书上随手写下的感想,“你的字却是退步了。” 苏颖眉毛微微挑起来,状似不经意的往傅奕阳身上靠过去,“这话怎么说来着?” 灯光下她眼睛点漆似的,看人的时候亮晶晶的,傅奕阳觉得在妻子这儿呆着舒心,一点点相处才发现以前对她的了解甚少,像如今这般就算不能做那想做的事,可经过那一次可不就是寻摸出做夫妻的好处来,旁的女人哪里敢跟他弄那个。 往常弄出的那些花样就已经让傅奕阳觉得滋味非凡来,往常自诩正经人的大老爷在床上哪会有那么多的花样,慢慢的丝丝的就勾出本能来,两个人在床上是越来越契合。 到了床下也渐渐没了原先那般相敬如宾的相处,如今可是亲昵多了,更何况如今还有了孩子,就连只是说说话都觉得轻松舒心。 兴头来了,傅奕阳当下就让芦荟拿过纸笔来,让苏颖写几个字来,和先前一比。还兴致勃勃的评论:“笔锋虽比先前英气几分,却少了几分灵气,但也是很不错的了。” 苏颖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傅奕阳,傅奕阳手一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觉得我这评价不够中肯?” “老爷这是拿我的字跟谁比呢?”苏颖扭过身子却不是离开傅奕阳的怀抱,而是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这就是矫情了,偏偏却对了傅奕阳的胃口,原先苏颖是虚贴着他的,现在可是主动的投怀送抱。 傅奕阳一愣,琢磨了下。怎么这话里带着些酸味呢?手不客气的顺着肩胛骨往下。在腰上那儿捏了一把。“我怎么闻到一股儿酸味呢?这么爱吃醋,定是个小子。” 见她嘴角抿起来微微翘着,就算是瞪他眼里面也波光盈盈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忍不住嘴角勾了勾,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指腹轻轻揉着她染上绯红的耳垂,“倒不知道娶回来的还是个小醋缸。” 苏颖轻轻哼出一声来却被他堵了回去。 这次也不用苏颖小心翼翼的探索了,有过一回经验的大老爷自动自发的就牵起她的手往下面去,还或重或轻的带着那双柔荑摸索着。两个人还不能让底下人发现竟然在这种档口暗通曲款了,心里头带着几分不知名的紧张和雀跃,对视一眼,嘴唇就自动的黏在一起。把声音都堵在彼此的口中。 苏颖说她不耐热倒是真的,两个人窝在被窝里好一阵子她就香汗淋淋的,却不是那种腻歪的味道,却就往心窝里钻,就是勾的人痒痒的。傅奕阳自己下床有些笨手笨脚的绞了帕子来给她擦汗,“果然是耐不住热的。” 苏颖斜了他一眼,在他胸膛上拧了一下,躺下要用被子盖住脸时又咬着嘴唇瞪了他一眼,就是不理他了,娇气的很。 傅奕阳偏偏越来越爱她这一口,人家不理他,他就要凑上去,苏颖挣扎了两下:“热呢。” 第二天傅奕阳就让人送来一套象牙的枕席来,说是这个比竹席好。桂嬷嬷乐呵呵的立马就指挥着芦荟她们给换上。 苏颖拿过芙蓉团花的纨扇遮住脸,桂嬷嬷她们估计是觉得傅奕阳这是看重她跟肚子里的孩子,殊不知这里面……那人果然是个闷骚不行的。 薄荷乐滋滋的进来:“那石榴变成青皮的了。”说完自个就扑哧乐开了,芦荟白了她一眼,“什么事让你这么乐呵的?”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想堵着送老爷出门呢,被老爷好一通的训。”薄荷说着就抿着嘴乐起来,柳姨娘这下可是闹了个没脸,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让教她规矩的嬷嬷把她领回去重新教规矩吧,得教好了再回来伺候。”柳姨娘到底是挂了名的姨娘,有名分,苏颖不动她,可不代表动不了她跟前的人。 *** 自打苏颖怀孕后,本该好好的养胎静养的,偏偏隔三差五的就被傅母叫去正房,傅母打的什么主意苏颖还能不明白么?前面几回傅母根本就没找到机会,苏颖去是给傅母陈夫人她们挖坑去了,等这回儿被叫过去,看傅母端坐正上方,陈夫人和三太太早就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堂问案呢。 看着苏颖被丫环扶着坐在椅子上,脸色红润有光泽,一点都看不出是怀孕了,傅母抬了抬眼皮,“你既怀孕了,就该好好的养胎,别像那眼皮子浅的只顾着争爷们儿的注意,对正经事倒不上心了,日后有的后悔的。” 含沙射影的也不用这么明显。 苏颖挑起嘴角和傅母打机锋,“即便老太太不提醒,对这盼来的孩子还能不上心,不说旁的,就是药嬷嬷都费劲心思做的对孕妇有益的药膳来吃,老爷从云若寺请来的观音像我也是日日都在拜的,都盼着孩子平安顺遂呢。” 傅母见苏颖摆明了就是在跟她打太极,心里就开始冒火,可等苏颖顺口说出来的药嬷嬷傅母心里一咯噔,当即没什么好脸:“你既怀孕了不能伺候你们家爷们儿,万不能委屈了大老爷。我看魏氏的禁足也该解了,她虽说有些小性子,她服侍的好你家老爷偏向几分也没什么的,总归是越过你去的。她也是你家老爷跟前伺候的老人了。又是大姑娘的亲姨娘,总比新进的人要合大老爷的心意,由她帮衬你也省了你好大的力气不是。” 这就奇怪了,傅母难道是不计前嫌原谅魏姨娘对她的冲撞了?苏颖吐槽吐错了重点。 傅母这话里句句听起来像是关心,可句句都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孕妇最忌讳情绪起伏过大,更何况她现在月份浅,搁在旁人身上说不定就会被这些话给刺激过大流产了。 苏颖八风不动的,若是不照着傅母的话演绎一番,那不就是白瞎了傅母的一番心思。 “老太太是不清楚魏氏被禁足的原因。原本这是家丑不可外扬的。又老太太您忙着给二老爷娶平妻的事。就没好拿这种糟心事来劳烦您了。” 三太太脸就涨得通红了,陈夫人有心看笑话不等傅母开口问缘由就快嘴说:“那魏氏怎么得罪大嫂你了?竟让你寻了个好由头把她打压下去了。” 苏颖大方的笑起来,“弟妹这话儿真有趣了,魏氏不过是个婢女出身的妾室。原看在她生育有功的份上才提成姨娘的,想我是正一品的侯爷嫡妻,犯不着和她一般见识,要真像弟妹这般认知,那岂不是太掉价,传出去也没的让大家嫡妻太太们笑话。” 如今轮到苏颖戳傅母的肺管子了,傅母原先最自得的就是她正一品的诰命等级,最不愿意人家提起的就是她诰命被降等了,如今这侯府里诰命等级反而成她一向最看不起的儿媳妇最高了。 苏颖这么一说。傅母心里愤恨,这大儿媳妇就是个死鱼眼睛,在她这个正经婆婆跟前就敢大喇喇来堵心,看来就得好好教导这悍妇什么是尊重长辈,什么是三从四德!“既然魏氏不得用了。我瞧着大老爷跟前伺候的人太少,作为嫡妻就该主动给进新人。” 陈夫人特别的幸灾乐祸,攒了攒帕子按住嘴角:“大嫂可千万别动怒,腹中孩子要紧,我看老太太也是为你好,许你主动纳新人,不像我……” 苏颖实在是佩服陈夫人的这种无差别攻击,三太太都快哭了,果然三太太晕过去了。 上房一阵鸡飞狗跳,苏颖撇撇嘴就是不知道三太太有喜这件事还能瞒多久。 苏颖压根就没把傅母的话放在心上,倒是她院子里头有个二等丫环蠢蠢欲动的,寻思着机会想到傅奕阳跟前露面,可苏颖几个大丫环可不是吃素的,一手一脚就能把那出头的椽子打下去了,根本就不用苏颖费心。 “陈家那边来人来拜见了,这是给太太的贺礼。”芦荟声音里可听不出喜意来,这都过了好些天了,才送贺礼算什么。 “既然人家送了,也没有退回去的道理。”苏颖毫不客气的笑纳了,随口问:“来人都有谁啊?” “陈家二舅太太以及陈家二姑娘。” 这搭配可够新奇的,陈家二姑娘那不就是那位老乡陈宛秋吗?她来侯府,难不成是想找出遗落在二房的穿越女,然后再上演一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戏码吗? 看着上次在云若寺时陈宛秋和那位忠睿王爷的新宠庶妃相认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温馨和睦啊,倒像是两眼生厌,之后陈宛秋还女扮男装去忠睿王爷和皇上面前刷存在感,够忙的。 至于陈宛秋呢,她在二房转悠了一圈,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来,可那首词明明不是这个世界有的,原本她以为是傅煦阳的妻妾写的,现在又拿不准了。 想到清婉这个货真价实的老乡,陈宛秋不屑的撇撇嘴,她最讨厌像清婉那样装柔弱扮可怜的白莲花类型的女人了,内里都是一副黑心肠,她以前可没少因为这个吃亏,如果不是看清婉她还有几分利用价值,她才懒得和她虚以委蛇呢。 “走,咱们去拜见大表嫂。”陈宛秋自打知道傅母被皇太后的一道懿旨降诰命等级后就明白这个大太太是不能小觑的,就存了要和她交好的意向。勇武侯府可比陈家厉害多了,勇武侯手里有实权,又是天子近臣颇得器重,拉拢起来对她来说就是一大助力。 没错,陈宛秋她的目标就是通过来年的选秀进宫,自从她穿越过来就已经开始谋划了。陈宛凝对她来说就是一块绊脚石。就算陈宛凝没有在傅府被设计失身于傅煦阳,不得不嫁给傅煦阳,陈宛秋也有办法让她选不了秀。 如今陈宛秋已经在陈父面前崭露头角慢慢获得了陈父的喜爱了,这些砝码陈宛秋觉得还不够,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特别的优秀,但谁会嫌弃助力多呢。 “姑娘,这样不大好吧?”她的丫环有些犹豫。 陈宛秋斜了她一眼,如果不是看在这丫环忠心耿耿的份上,还是从小就伺候在陈三姑娘身边的,贸然换下会让人家说闲话。她早就想换个机灵的丫头了。 想归想。但面上陈宛秋还是一副温婉善解人意的模样儿。轻声细语的解释:“不管怎么说大表嫂都是侯府当家太太,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咱们去拜见都是合情合理的,这样一来也算是全了礼数呢。再说了大表嫂有了身孕。当面去恭贺一句才显出诚意来。” 陈宛秋过来的时候,苏颖正和芦荟说要去水榭看景呢,水榭里也换上了玻璃,有一半儿是建在碧湖上头的,草木氤氲,总在屋子里闷着也不是个事儿。 一听陈宛秋过来,苏颖挑了挑眉,这又是唱哪出? 陈宛秋一进屋中就觉得比外面凉快,她第一眼注意到不是别的。就是那木雕窗棱上镶着一块块玻璃窗,她自然知道是她名下的店铺出品的,价格自然不菲,好像傅母的屋子都没有,这样一看恐怕这位大太太是从上回那件事中获益良多。真正的能当家做主了。 苏颖坐在铺了象牙枕席上,夏装早就换上了,紫苏调了花蜜卤子端了上来,苏颖拿着雕花银勺子喝了一口,就是再热也不能直接用冰,只用冰湃过带着丝凉意清甜可口,苏颖喝着正好。 陈宛秋被引着进来了,苏颖一瞧就觉得她和之前来傅府时装出那副懦弱的样子不同了,穿了一身白底撒着红玉兰花苞的对襟褶子,下身是绣黑色玉兰团花的红色长裙,质地轻柔,轻如烟雾。 透明的皮肤在阳光下好似在发光,等等,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陈宛秋还画了眼线,还有不知道用什么弄出来的眼影,看上去就是跟别人不太一样。 难道不觉得变化太大了么? 苏颖在陈宛秋,陈宛秋也在看苏颖,从头上的玉簪子看到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还有奢侈的铺在榻上的象牙枕席,那样挑人的荔枝红她穿着就衬得特别的明艳,一点都看不出是怀孕的,一看就是被丈夫疼爱着的,不过一想到在这里妻子怀孕了都要主动给丈夫纳妾,陈宛秋心里头那些羡慕就变成了同情。 又见怜悯,苏颖又舀了一口送进嘴里,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里一闪而过的寒光,这陈宛秋本来和她就没多大的牵连,本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陈宛秋什么心性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露出怜悯之情,自以为是的让苏颖膈应。 上回陈宛秋打的好主意,想借她这把刀杀人,到时候她自己就能摘出去了,这点就犯了苏颖的忌讳,现在又主动送上门来,不知道又打的什么主意。 真当就她自己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就像她女扮男装的事儿,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其实是个姑娘家,还沾沾自喜的认为没被戳穿么?还有她做生意的事,人多眼杂,只要一查就能查出来呢,这样的人都没必要自己动手去收拾她。 苏颖心思转了转,偏过头来冲陈宛秋点点头微微一笑:“坐吧,不必这样拘谨。” 又说:“这蜜水卤子也给二姑娘来一碗。” 两个人都装作当初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苏颖特别自然,陈宛秋就在心里直嘀咕了,装的可真像,心里想着脸上却冲着苏颖腼腆一笑,“大表嫂才是跟我客气呢,叫我宛秋就好了。”不怎么客气的坐在凳子上,芦荟端上来的花蜜卤子她斯文秀气的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我来是恭贺大表嫂呢,是我自己的一番心意,大表嫂不要嫌弃才是。” 说着她身后的丫环送上一个包裹,芦荟上前接了过来送到苏颖手边,苏颖放下手中的盖碗,解开一看是几件小衣裳,最上面的是一件小肚兜,大红色的肚兜上绣了个坐在荷叶上的仙童,乍一看很喜庆。 前有丽月送绣鞋,今有陈宛秋送肚兜,不过这阵脚比起丽月的可就差些了,而且总觉得这绣法有种熟悉感,拿过来前后一看就明白过来了,呵呵,这不是现代很常见的十字绣绣法么。 这么一想来,陈宛秋穿越来的时间应该不长,就这样的女红去参加明年的选秀真的好吗?苏颖笑着将肚兜放下,唇角露出个笑容来,“瞧着很喜庆呢,让你费心神了,我瞧着这绣法很新鲜,以前都没见过呢。” 陈宛秋也不知道是什么想的,再说话时就带上了些优越感,“是我自己琢磨的,我想着其他药材物件的大表嫂定是不缺的,就想着亲自做些什么,方才显出诚意来,并不值什么的,大表嫂喜欢就好。” 苏颖遮住眼底的讥诮,对芦荟说:“我觉得很喜庆,好好收起来吧。”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用十字绣的绣法绣出来应该不容易吧。“我听底下人说你家二舅太太来了,有什么要紧事么?” 陈宛秋一琢磨,心想苏颖这是不知道陈宛凝怀孕的事,看来傅母把这件事瞒得紧紧的,她可是知道那什么“嫡长孙理论”的,这大太太还真是可怜,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呢? 她原本就不指望一些小恩小惠就能够把苏颖给笼络住,可要是她在关键时刻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呢?勇武侯想必也是盼嫡子盼很久了吧,到时候肯定会对她感激涕零的,陈宛秋这么一想就志得意满起来。 心里对刚才苏颖那么珍视她送的礼物的那点不满也就消散了,若无其事的提起来:“三妹妹是新嫁,想家也是难免的,好似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我去探望的时候她有些呕吐,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还是着了凉什么的。” 抬头见苏颖一脸沉思,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大表嫂你也知道的,上回那事儿三妹妹迁怒于我,到现在也没给我个好脸,我不好在她屋子里呆下去,免得再惹她心情不悦了。” 一想到戴夫人那“我都是为你好”的向陈父建议说要让她呆在家里好好学规矩礼仪参加明年的选秀,可私下里克扣她的月例让她做针线的丑恶嘴脸,陈宛秋就一阵恶心,她迫切的想看到等她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时戴夫人还要给她行礼问安的情形了。 至于陈宛凝,这么早就生孩子,而且还是表兄妹,就不怕到时候生出畸形来,妄想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现在就先让他们再得意几天吧。 苏颖眼见陈宛秋脸上的神色从忿恨到幸灾乐祸再到得意,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对她这样的神色变化假装没看到,什么“大表嫂你也知道的”,不过是想来提醒她,她是有把柄在她身上罢了,不过这把柄可是互相的,更何况陈宛秋根本就没有证据。 苏颖垂下眼帘,等再抬起来的时候同刚才一样语气软和,对着陈宛秋笑,笑的脸皮差点儿就要僵了,“你既来看我,那小衣裳也是磨工夫做的,我念着你的这份心意了。” 陈宛秋先是被她的话弄得一愣,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心想这大太太倒也上道。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3章 来回算计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宛秋暗自满意苏颖的上道,在苏颖这儿坐了没多大会儿就以“不愿意让苏颖为难”的借口走了。 苏颖琢磨了一下这不愿意让她为难是为的哪里的难,顺着陈宛秋的思路走了一圈,发现这就只有她和傅母那里的摩擦了,顿时就有些无语了。要来是陈宛秋自己主动来的,要走也是陈宛秋自己主动要走的,做什么把话说的这般“暧昧”。 苏颖把碗推开,薄荷上前接过盖碗,苏颖抽出帕子按按嘴角,芦荟拧着眉毛走过来,把陈宛秋送上来的那些东西里露出的一截布偶给苏颖看。以苏颖现代人的眼光来看,那布偶娃娃做的栩栩如生,其实还蛮可爱的,可在这时代就不一样了,“扎小人”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实在是犯忌讳。 苏颖眼底含着讥诮:“许是身边没人提点她吧,你瞧瞧她那女红如何?”这选秀的时候可是要看才艺的,光是长得好看可不管用。 到底陈宛秋还是客人,芦荟没露出什么嫌弃的眼神来,嘴里委婉的说了句:“到底是姑娘家的金贵,像陈家那般有爵位就更不用说了,胜在花样喜庆。” 薄荷上前摸了一把,抿抿嘴:“线都没劈过,未免太粗糙了些,婴儿肌肤娇嫩着呢,稍微粗一些都磨人的。太太要是喜欢这个花样,奴婢比着绣一个好了。” 苏颖笑笑,她自从怀孕后就没摸过针线,如果不是有原主的底子打底,她那一手绣活也见不得人。对芦荟说:“那东西瞧着让人发憷,拿出烧了,别让人瞧见了,至于那些衣裳什么的找个箱子收好了。” 陈家的贺礼现在才送过来,陈宛秋怎么就能跟着一块儿过来了?按理说戴夫人不喜陈宛秋这个庶女,不然像刚才陈宛秋暗示她在家里被戴夫人按着做针线,像她那样的手艺怎么也该被戴夫人发现不对头才对,就没说请个师傅教教她呢。 她特意做了小衣裳还有那新颖的布偶来。可还特意提起当初的事,不管是什么样的居心,苏颖都对陈宛秋这个人喜欢不起来――她只能看得见她想要的,与她相悖的都是错的,呵,真要看看陈宛秋接下来还能鼓捣出什么花样来。 *** 今天不用苏颖特意去说,傅奕阳从外书房过来就去了正院,柳姨娘那边原本扒着门往外看的小丫头赶紧避回来,守门的婆子嗤了一声:“姑娘是新来的吧,往后也不好这般没规矩。” 小丫头脸一红。转身往柳姨娘屋子里走。原先这些婆子都很客气的。早先柳姨娘手里有些管家权的时候,守门的婆子还上赶着奉承的,柳姨娘手里头比往常富裕为了日子好过也常常赏东西下去的。可这么些日子,也没见老爷过来。像柳姨娘这样没有孩子傍身的靠的自然是男人的宠爱,就算太太有了身孕老爷也没说过来,这些守门的婆子眼见没了出头的日子,为了安身立命不敢办差有差池,可也挡不了她们态度不好了。 原先被赶出去的柳姨娘的大丫鬟石榴如今在外院呆着呢,没有差事就没有月钱,瞧柳姨娘如今这样说不定就不能把石榴再叫回来了,等日后年岁大了可就没有个好婚事。 谁都不傻,帮一个没宠的姨娘还不如去巴结正院的。要不然托关系把自己弄到正院去办差,如果不是柳姨娘手里还有些管家的权利,她现在的处境就更差了。 所以那守门的婆子才说那探头探脑的小丫头是新来的,原因就在这儿呢。 柳姨娘得了小丫头的回话,知道傅奕阳径自去了正院。嘴里就跟喝了黄连汁似的,又苦又涩,怀了孕正是保胎的时候还霸着老爷不放,哪有这样的道理! 柳姨娘心里腹诽脸上也没显露出来,自从石榴的事在傅奕阳面前闹了个没脸,石榴又被赶去外院后,柳姨娘一些小动作就收敛了起来,生怕再惹了苏颖的眼,连手里头的那点管家权都被收回去。 正在心里叹气呢,丽月过来了。 柳姨娘见到丽月来了也不惊讶:“把原先太太赏下来的茶拿出来煮了。”说着就自顾自的叹口气:“这天是越发热了,太太那儿不畏热,早早就用上了冰,得亏咱们府里有自己的冰窖,只不知这般下去会不会不够用的。” 丽月嘴角扯出个笑来不说话,等茶上来了喝了一口:“柳姐姐这里的茶果然要好些。” “你要是喜欢等会子叫人包一包给你带过去。”柳姨娘笑着说,“原本是准备拿出来见客的,妹妹对我来说也算是稀客了,妹妹整日里窝在屋子里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丽月只半边身子坐在凳子上,听了柳姨娘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承蒙太太不弃,提挈了我,我没什么能拿出手来的,就做些针线,也好进给太太,往前在太太跟前也是做惯了的,如今也是没差的。” 柳姨娘哧了一声,有人说这人表面看起来越是憨厚谁知道内里是多奸猾的呢,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眉眼一转,似不经意的问道:“妹妹往前在正院当差,自然是比我更知道太太喜欢什么的,我那些花样子还是让人求薄荷给画的呢。” 丽月抬起眼来看了柳姨娘一眼,又低下头摩挲着茶杯盖了。 这边傅奕阳到了正院,屋子里头只有白芷在,便问:“太太呢?” “太太有些畏热,水榭那头凉快些,太太去那边了。”白芷一边说一边引着傅奕阳去水榭,远远的就瞧见苏颖拎着粉红色的帕子倚靠在长廊外头喂池子里头的金鱼。 傅奕阳脚步顿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明媚耀眼过的装扮,可不灼人,衬着她的好气色。 石榴红金色撒花百褶裙,外罩大红石青石榴提花丝绒长衣,粉红色内搭,简洁的头饰,优雅的白珍珠项链,错落有致,明媚袅娜。和往日温雅偏素淡些的打扮比起来可谓另有一番风情。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抬脚进来看向别处,顺口就夸赞了一句水榭换上的玻璃窗户:“这玻璃窗户倒也真是精巧,不开窗也能看到外面的景儿。”这样的话以前已经说过一回了,如今又说了这么一回,可见是真喜欢这玻璃窗户。 陈宛秋单靠玻璃这一项,恐怕就赚了不少钱,听说好似生意都做到忠睿王府去了,看来是和另外一位老乡牵上了线,忠睿王爷似乎对那位很有才情的能编出《枉凝眉》那样催泪大戏的庶妃很上心呢。 苏颖早就看到傅奕阳往这边来。当然也把他稍微的不自在看在眼里。整了整衣摆走过来:“下头刚进上了一个玻璃鱼缸。从外面就能看到里头水草浮动,我瞧着不如放你书房里,办公务累了的话也能逗逗趣儿,劳逸结合才好呢。” 又问傅奕阳这是从哪儿来。瞧见白芷知道是从正院过来的嗔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叫老爷擦把脸。” 回头就自己接过了湿帕子递给傅奕阳,“让小厨房弄碗冰碗来。” 这下傅奕阳就皱起眉来:“冰碗也是你能吃的,”也不好训苏颖,就转头要把跟着的芦荟骂了一通,苏颖哭笑不得的扯了扯他的袖子,“看你说的,孕妇那些忌讳她们恨不得一天在我跟前说道个七八遍,我都记着呢。” 冰碗被傅奕阳傅大老爷给列上了黑名单,他自己也没吃。只让丫头沏了茶来,给苏颖的是碗糖蒸酥酪,里头加了核桃和松子,苏颖边吃边听傅奕阳黑着脸絮絮叨叨一些孕妇吃食上的禁忌:“让下面采买的都精心起来,需都是新鲜的。性寒凉的可不能吃,尤其是螃蟹甲鱼这类的,”想到八九月螃蟹就能上桌了,傅奕阳特意看了苏颖一眼,“你别嘴馋,对了还有酒水。” 苏颖咳了一声,脸上有些热,她不就是喝了那么一回儿要不要就这么一直抓着她的小辫子说事儿,难道这男人自己就没享受到,装什么装!心里腹诽着,苏颖面上还是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就差举起手来发誓了,傅奕阳才有些满意的放过了她,低头喝了一口茶。 等再抬头时视线就往她身上穿的大红石青石榴提花丝绒长衣上扫:“这件倒不曾见你穿过。” 苏颖脸上的热度还没往下降,微微抿了抿嘴:“上回大嫂来看我送过来的,说是新进上来的花样儿。”这样的花样自然是讨个吉兆来着的,以前苏氏也不是没有像石榴红缂金丝这样华丽的衣裳,只不过因为肚子没动静就自觉低人一等,哪里好把那样华丽张扬的衣裳穿出来。现在苏颖有了底气,她个人又偏爱些鲜艳一些的颜色,年纪说起来真不大,何必把自己往老成上打扮。 傅奕阳的心思苏颖渐渐摸索出来,她这般打扮他肯定是喜欢的,再加上那样的暗示,果然他就勾起嘴角靠过来拉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这花样儿倒是真合心意的,它倒是乖巧没闹你。” 刚说了半截就说到肚子上去了,傅奕阳说后半句的时候情绪有些微妙,苏颖可没错过他脸上的表情,往后面撤了撤,苏颖也希望是个儿子,她倒不是重男轻女,只不过在这时代的人看来就是女儿再怎么样也抵不过儿子重要的,傅奕阳的年纪并不算小了,像苏颖的大哥像傅奕阳这般年龄的时候最大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可这样不代表她生的女儿就不招人喜欢了,生男生女她自己也决定不了,“这么乖巧贴心的日后长大了定是个孝顺的,我可喜欢的紧。” 傅奕阳心里自然是觉得儿子更好些,可苏颖也没说是男是女,就可劲夸这还未成形的小家伙了,傅奕阳对它寄予厚望,听苏颖夸心里自然是万分认同的,他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好的。 抬头去瞧苏颖,看到她脖子上挂的白珍珠项链,不期然的想起那回儿在床帐里头探索白珍珠项链所在的绮丽,引得心也跟着那白珍珠项链动了,还记得那回的那抹水红色,坐到她身边来声音都有些漫不经心:“上回让人送过去的象牙枕席用的可好?” 苏颖拿眼睛瞥一瞥外头,丫头们都在水榭外头站着呢,微微推他一下,这下可不得了了,原先傅奕阳没坐过来看不到这薄薄的夏装还别有洞天――因为不出门。又有些畏热,苏颖身上穿的就比旁人显得单薄起来,大红色的长衣襟口就开的比春装往下,若隐若现的都能看到里面的那件粉红色内搭来。 等傅奕阳坐到她身边来,打眼往下一瞧就能瞧见起伏的边缘以及中间的沟壑来,但大部分都被遮掩住了,但这样欲遮未掩才勾人,好一派绮丽风光。 傅奕阳伏着身在苏颖耳边说话:“这还未到酷暑就这般不耐热了,等到了那会儿可怎么才好?” 苏颖飞他一眼,扭身来那衣裳被压住一边敞开了些。里面那截粉红色可正和手里头的粉红色帕子相辉映。傅奕阳牵过手来把她手里的粉红色帕子扯过来。“你帕子还剩几条?” 光是前几回可就是用帕子把他那东西包裹住毁尸灭迹了,芦荟偶尔说一句“太太先前绣着红梅的那条帕子怎的不见了”都让苏颖跟着臊得慌,偏偏这男人还大喇喇的提起来,苏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装作不胜羞意的样子扭了扭身子,就要站起来,可这样才是更刺激本来就没想做点什么的傅奕阳。 两个人在水榭里腻腻歪歪的看了好大一会儿,透着玻璃窗看外面池面上的景色,外面的小丫头侧耳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就被芦荟瞪了一眼,背过身去站住了。 苏颖捉住他越发放肆的手,侧身朝他呼着气,“夜里可要过来?” 傅奕阳这才醒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玻璃窗明晃晃的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儿,虽然知道没人能看到他们俩在里头做了些什么,但傅奕阳还是觉得不大好意思,站起来咳嗽了两声,拿起刚才就喝了一口这会儿已经变得半温的茶灌了一口。 苏颖眼波盈盈的看他。他反手抵在唇边低声说:“要来的。” 苏颖捂着帕子半遮住脸颊,伸手摸了摸鬓发,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起身去找镜子过来。 傅奕阳等那地方平静下去了转过身来瞧见苏颖脸微红红的在整妆,主动凑过来替她戴上刚才被他摘下来的珍珠项链,又把她鬓发上的簪子重新插好。瞧她脸上的就跟上了胭脂似的,不禁意动拿手指头刮了下,等苏颖疑惑的看过来,这位倒跟没事人似的看向别处。 这种事在外头还真是头回儿,两人有了经验装的比什么时候都正经,傅奕阳被傅母那里派来的丫环叫过去了。 苏颖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傅母管的未免太宽了,儿子屋子里的房事都要掺合,如今傅奕阳可不像从前那样了。别看傅奕阳表面上还跟从前一样对傅母每回晨昏定省没拉下过,这成了规矩礼仪让人挑不出他做儿子的半点不是来。 傅奕阳自尊心极强,上次傅母下药设计那件事儿就算最后不了了之了,但苏颖觉得傅奕阳应该知道些什么了,要是他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生出芥蒂来,苏颖打死都是不信的,有时候这人心眼小着呢。 傅母要是再固态萌发,只会把傅奕阳推得越来越远,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苏颖都能想象的到傅母把傅奕阳叫过去是要做什么,在心中过一遍,忍不住翘起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傅母这回儿终究不会如愿了。 苏颖了解傅母,她身上既然背了个为母不慈的懿旨了,就算她心里再不喜欢苏颖,经过上回在没什么证据的情况下破口大骂苏颖是毒妇的事,不管是碍着什么,傅母肯定不会在傅奕阳跟前直接说苏颖的不是,毕竟现在苏颖可怀着孩子,月份浅,阖府都得重视。 再者傅母怕是会觉得即便苏颖心里不舒服,也不会把自个要她给傅奕阳主动纳妾这种事特意在傅奕阳跟前说嘴。所以到现在苏颖这儿都没动静,傅母就有了借口了磋磨苏颖,可越是这样就越让傅奕阳反感,人总是这样都是偏向于弱者的,更何况苏颖非但没把这件事瞒下,还借着别人的嘴让傅奕阳知晓了这件事。 所以等傅奕阳到了上房,傅母就先摆出慈母的范儿,也不像之前对傅奕阳是不冷不热的疏离样子,只不过越是这样就越显出僵硬来。傅奕阳怎么会看不过来,脸上虽然还是一贯的神色,可说话的声音却沉了下来。 傅母犹自不觉,又拿出也截然不同的慈母范儿,虚虚的说:“你媳妇儿是怀着身子的人了,有些事儿也不好让她烦心。” 接下来傅母就是要把这给儿子纳妾的事儿给拢过来,顺便暗示下苏颖不够孝顺大度。 可没料到傅奕阳接了她的话:“不用母亲替儿子操心,儿子那里并不缺人伺候的,儿子听底下人说母亲最近精神不济,还是静养才好。” 差点没把傅母气了个仰倒,天地良心傅奕阳是真关心她,不管怎么说傅母都是生他的亲生母亲,但在傅母听来就成了傅奕阳这是在夺她的权了,刚才才堆起来的笑容顿时不见了踪影,口气也有些严厉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能管你了?” 吸了一口气又说:“你向来是个孝顺的,可是有谁在你跟前搬弄是非,想让咱们母子离心了?” 傅奕阳脸绷紧了:“母亲误会了,只儿子如今已成家立业,那些小事儿不必让母亲跟着操心累了心神,到底母亲的身体康健最重要。” 傅母就可劲歪曲傅奕阳话里的意思,连苏颖都恨上了,刚才那句话就差明白指出来是苏颖在里面挑唆,自从上次中招的人变成傅煦阳和陈宛凝后傅母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苏颖,遇到和大房有关的事儿总是特别容易暴躁。 傅母还想再说些什么话来,她身后的白鹭突然走上前来插嘴说:“老太太您可真是误会大老爷了,先前大老爷听说您精神不济,还特意让人寻来了百年的野山参来给您服用呢,这份孝心实在可嘉呢。” 被白鹭这么一截断,傅母的火气憋了回去,说来也奇怪傅母明明心里明白她有现在的尊荣现在靠的是傅奕阳,偏偏还不把傅奕阳当回事,一心想扶持二房上位,可真够矛盾的。 现如今傅母看得清楚,所以就借着白鹭的话借坡下驴了,“罢了,都是我多想了,我也累了就不留你在这儿吃饭了,你回去吧。” 等傅奕阳一走,白鹭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多嘴了,请老太太责罚。” 傅母把茶杯狠狠的往桌子一放,半阖着眼睛,之前傅奕阳的话让她有了浓重的危机感,也不管跪在地上的白鹭,问杜鹃:“二老爷可回府了?” 杜鹃脑中的一根线跟着绷紧了,恭顺的回答:“尚未,奴婢想着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二老爷向来是最孝顺您不过的了,哪日的晨昏定省都没缺过的,二老爷出外都念着您的,昨儿让人送过来的落地钟奴婢可是见都没见过的呢。” 一通话把傅母哄的眉开眼笑,“就你这丫头会说话,”想了想又说,“把从南边新来那几匹绸缎给二太太三太太送去,我年纪大了穿不得那样的颜色,那新得的野山参我也用不着,也送过去吧。”说完傅母就阖上眼闭目养神了,就跟没看到还跪在一边的白鹭似的。 杜鹃瞥了一眼傅母,暗暗咬牙,挽住白鹭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扯到屋外去了,扯到游廊下低声问:“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鹭满眼阴翳,嘴上却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和大老爷母子二人离心吧,老太太恼我就恼我吧,我可不在乎的。”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4章 如意算盘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外头小厮过来传话说是二老爷要和友人秉烛长谈,就不回府来了。”跪在脚踏上半跪坐着的翡翠一边轻轻给陈夫人捶腿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着话。 陈夫人一挑眉一瞪眼:“友人?哪家的友人?总可以指名道姓说出来罢!” 翡翠喏喏的说不出来,陈夫人气的想摔了手中的盖碗,翡翠连忙拦住:“太太先别动怒,您现在养好身体怀上个哥儿才是正经,”抬头望了下门口,又劝道:“就算她头前怀孕又怎样,凭谁也越不过您去,到头来也得叫您一声嫡母。” 说着把陈夫人手中金红五彩莲花大盖碗接下来,陈夫人心气到底难平,偏这个时候外面又一阵嘈杂,翡翠忙道:“不知道是哪个没规矩的吵着太太了,我这就出去看看。” 陈夫人拦住了她,冷笑一声:“原先是王姨娘那不识抬举的,如今啊除了我那位娇贵异常的好妹妹还能有谁。我念着她是我同胞的亲姐妹,又共同伺候二老爷,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凡事不愿意跟她理论。她不好好友爱我这个姐姐就算了,如今又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难不成是想踩到我头上不成?” 陈夫人在娘家时本就和陈宛凝关系并不多融洽,原因无他,陈宛凝更得戴夫人宠爱而已。更何况当初傅煦阳和陈宛凝被人算计无媒苟合,但后来从陈宛凝房里查捡出来的傅煦阳的笔墨那就大大打了陈夫人的脸,陈夫人心里认定了都是陈宛凝不要脸的在背地里挖她墙角,勾引自己的姐夫。 再等到后来陈宛凝成了平妻,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背后又有傅母的偏爱,在二房那是和陈夫人平起平坐,隐隐压过了陈夫人一头,陈夫人哪里咽的下这口气,私下里没少跟翡翠抱怨。 陈夫人虽然拦着,但翡翠还是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翡翠面有难色的进来。陈夫人就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翡翠嘴撇了撇:“又嫌弃菜色不好了,瞧着没胃口,念着要吃冰湃过的荔枝呢。”如今可不是二房当家,不像苏颖那边收拾好了小厨房,平日里吃食全都从小厨房里走,自打苏颖怀孕后这小厨房的一应用度都是从傅奕阳的份例里出,没走公账。 可二房这边就不一样了,就算有小厨房也只能做些点心汤水,要吃大菜还是得去大厨房里拿,超过份例的都要自己拿银钱补上。三太太的份例在傅母的默许下是和陈夫人是一样的。偏偏三太太比旁人都要金贵。见天就折腾些有的没的。 说起这荔枝。这时候上市的荔枝多是三月红这样早熟的品种,味道稍带酸味,比不上再晚些时候才上市的妃子笑、糯米糍等味甜香浓的优良品种,更何况这荔枝北方原是没有的。可今年京城就有个庄子竟然种出了在岭南那边才有的荔枝,一上市就得到了哄抢,侯府总共也没得多少。 陈夫人这儿分得了荔枝没舍得多吃,准备等傅煦阳回来两人分食的,哪想到傅煦阳不回来,三太太那又闹着要吃荔枝。 陈夫人差点气了个仰倒,这哪是没胃口,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翡翠在底下抬头瞄了陈夫人一眼,见她脸色黑沉沉的。想了想还是劝了句:“万一把这事儿闹到老太太那儿?” 陈夫人一听就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明媒正娶的二太太还怕了不成?你看着吧,这种事儿有了第一回,肯定会有第二回,难不成你家太太次次都要退让不成?门都没有!” 色厉内荏的陈夫人如果说话时底气没那么虚就更有说服力了。 她的陪房陈忠家的正好掀了帘子进来,了解了原委就到陈夫人跟前陪着笑说:“你今儿把那荔枝给了三太太。一来能显出太太你宽厚贤良,衬出三太太刁钻跋扈,二来呢明儿老太太问起了,您示示弱说不得老太太就得舀出好东西来补偿您呢。” 陈夫人脸上泛起笑,只嗔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没让翡翠去送,陈夫人亲自领着捧着水晶雕花大碗的翡翠去到三太太的屋子里,对三太太嘘寒问暖一番,令见识到她们俩相看两厌的底下人目瞪口呆。 陈夫人挤出笑来:“妹妹你想吃什么菜就尽管吩咐底下人去叫,就算厨房那边做不了妹妹你的,就让人说是我让做的。”陈夫人难得聪明一回,说的三太太反驳不了,直接被落了面子。 二房这边热热闹闹的,正院这边芦荟把剥好了皮的荔枝摆在翡翠碟子上送到苏颖跟前来,苏颖捏着晶莹的果肉往嘴里塞,许是才泡了水,果子上头十分湿润鲜灵,尝了尝确实甜得很。 苏颖吃了几个便不吃了,一边擦了手,一边吩咐:“把果子给大姑娘送些过去,如今吃着也凉涔涔的。” 白芷答应了一声,正要去的时候,傅奕阳过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仆妇抬着个玻璃鱼缸进来,里面种了水草,水底还缀着几枚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水面上还飘着一片莲叶,里面养了两条红黑锦鲤,苏颖迎合着大老爷的偏好选的,谁想到他把鱼缸给抬过来了。 “不是说养在你书房里的么?怎么抬过来了?”苏颖不解的问,傅奕阳扫了一圈选好了位置让仆妇们把鱼缸抬过来,随口说:“放这儿也是一样的。” 苏颖愣了下,心想这位怕是在傅母那里又吃冰碴子了,来她这儿找温暖来了,冲他笑了笑:“本是特意收拾好给你的,这下可好了,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 “特意”还真是挠到了傅奕阳的痒处,有人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总会欣喜的,心里的郁闷纠结也被苏颖脸上的笑意给感染了,“你要是喜欢,也挑别的花样的锦鲤一块儿养。” 傅奕阳说完也跟着一愣,他装成没事人一样坐到另一边,瞧见桌子上原先被芦荟剥好苏颖没吃完的荔枝,拿起来塞嘴里。苏颖还是有些脸红了,连丫环都低下头。苏颖轻轻咳嗽一声应了:“知道了。” 送玻璃鱼缸来的都得了赏,两个抬鱼缸进来的仆妇出了门子捏了一把硬鼓鼓的荷包,笑的合不拢嘴,到底是太太大方。 快五月的天白日里热,晚上的风还是凉的,傅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头晕脑胀,很不舒服,连忙去请了大夫来,大夫说是得了风寒,开了药方。上房就跟着忙开了。 婆婆病了。做媳妇的得过去侍奉。可苏颖不但管着家还怀着孕,傅母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的磋磨她;三太太珠胎暗结,傅母对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再看重不过了,自然轮不到她来;总之这侍疾的活计就落到了陈夫人头上。陈夫人本来还想在傅母跟前卖好讨赏呢,这下一听傅母让她去侍疾脸顿时耷拉下来。 这回傅母还是真病了,不像上次怒火攻心气病那种的心病,可怎么就那么巧呢,昨天傅奕阳因为不要纳妾的事儿刚忤逆了她一回儿,隔天她就病了,让人不多想都难。 傅奕阳去上房时,苏颖正从上房出来,她还没说什么呢傅奕阳就先拧起眉来了:“你怎么过来了?” 苏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拜托能不能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有些话咱们心里明白就行了,就不要说出来戳破好不。由袖子遮住苏颖拍拍他的手,“你可真是的,我虽然身子不便利不能给老太太侍候汤药。可该过来探望总不能不来,有嬷嬷们在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想着不再这儿占地方了,这不就要回去呢。”苏颖知道傅奕阳吃哪一套,话说的轻声细语的,没半点勉强。 一掀帘子端着空药碗的柳姨娘从屋里子出来,见到傅奕阳先是一喜,药碗也不用丫环们接走,朝着傅奕阳福身的时候掐腰衣裳收起来的好似柳条般纤细的腰肢微微一偏,淡鹅黄的夏装在夏日也不显得轻浮,手段不新仍旧以前的折腰垂颈展现自己好身段,毕竟现在苏颖怀着孕身段自然比不上以前窈窕轻盈了嘛。 “老太太刚喝了药,这会儿药劲来了,昏睡过去了。”柳姨娘轻声细语的回了话,这还是自打苏颖怀孕后柳姨娘第一次见着傅奕阳,自然是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苏颖就和傅奕阳站在一处儿,自然是看到傅奕阳的目光在柳姨娘身上打了个转的,她还真不急,虽然跟在她后面的薄荷已经黑了脸,脸上的笑稍微淡了一些,但并不明显:“难为你这番心意了,你向来心细懂的体贴人,有你过来伺候老太太左右,我再放心不过的了。” 柳姨娘自然不好邀功,偏过头来朝向苏颖:“婢妾心甘情愿的,也是理所应当的,当不得太太这般赞许。” “怎么当不得,”苏颖收回放在傅奕阳手背上的手来,傅奕阳一开始还注意了柳姨娘一下,等苏颖说话时就把注意力拉了回来,等苏颖这下把手撤下去,大老爷偏头看向她。苏颖也看了他一眼,又接着说,“她主动请缨来侍奉老太太,让我舒了一口气,老太太也受用,几句夸奖的话怎么就当不得了。” 柳姨娘主动要求来给傅母侍疾打的什么主意,苏颖再清楚不过了,不就是因为在傅母这儿能够看到傅奕阳么,谁让大老爷是个孝子,晨昏定省都是不落的,她就是想曲线救国啊。 不过呢,柳姨娘原是因为在傅祖母跟前伺候过有几分情谊才让傅奕阳多看几分么,上回绣佛经那事儿差点没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又跑到傅母这里献殷勤,目的不纯,又不了解傅奕阳和傅母之间的罅隙,这在力求完美性格的傅奕阳跟前可不怎么讨喜。 苏颖见傅奕阳看不出喜怒的神色,心想柳姨娘这次的如玉算盘恐怕也打错了。 傅奕阳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你有心了,尽心照顾老太太罢。”又对苏颖说:“你身子不便就要更精心,这边有丫环嬷嬷们呢,”背对着众人捏了捏她的手腕,动了动嘴皮子:“这两天我公务忙,等过了这两天我再去瞧你。” 声音含混的旁人都听不清的,芦荟和薄荷机灵的很早在刚才都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呢。 苏颖这会儿可真是佩服起傅奕阳来了,就算这话说的隐晦,可还跟着那么些人呢,一想到刚才他眼睛还在柳姨娘的细腰上打转呢。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就算她明知道柳姨娘打的什么注意可也没拒绝仍旧让她来上房了,就看傅奕阳经不经得起考验了。 为了这男人的黄瓜,苏颖可真是没少费心思,但现阶段还处在堵不如疏上,不过看他刚才说的,宁愿去睡书房,也不去其他地方,看来新花样还是让他上瘾了,男人啊。 有意思的是。陈夫人见苏颖派了柳姨娘来侍疾。她也有学有样的让王姨娘过来。结果把自己坑住了,王姨娘见机勾住了傅煦阳,傅煦阳当天就歇在了王姨娘的屋子里,差点没把陈夫人给气死。 柳姨娘遮住眼中的艳羡。还真任劳任怨的日日在傅母跟前侍候汤药,天气冷热交复,傅母的病也跟着反反复复的,等日子进入了五月份才算彻底好了,柳姨娘却跟着病倒了,一张脸熬得蜡黄蜡黄的,原本娇媚的面容也显不出来了,这下是真的显出年纪大了,柳姨娘和傅奕阳差不多年纪。这下又像是老了五六岁似的。 丽月一咬牙就领着柳姨娘新补上来的大丫环一大早就去了正院,她自然是清楚昨夜傅奕阳留宿在正院的。 昨夜里苏颖把以前系统奖励下来的有花并蒂绡的胸衣穿上,让傅奕阳见识了什么叫“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温比玉。腻如膏,醉来入手夺魂魄。 本来还想在早晨再来一回儿,可那有花并蒂绡上星星点点的,傅奕阳被苏颖斜了一眼摸了摸鼻子,等穿衣裳的时候就看见她偷偷拿帕子用茶水沾湿了擦拭,身上拢了件软烟罗的睡衣,看的傅奕阳眼热的凑过去,“也是我昨儿太孟浪了,这件你还打算留着?” “就这么一件呢。”“呢”还没发出去,就被他堵住了嘴啃了一回儿,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子,等苏颖推他了,他才把伸进去揉捏那两团的手抽出来,原本就没系上带子的睡衣剥的露出一片雪背,傅奕阳低下头在她背上嘬了一口才真的舍得把她放开了,“你再睡会儿,我让丫环们先不来扰你。” 话说的无比正经,可那点小心思苏颖还能不了解,没上去骂他色胚都是好的,软绵绵的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可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过来,原本还没彻底消下火的地方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苏颖低头一看,手忙脚乱的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声音瓮声瓮气的,“快走快走。” 如果不是时间真的不够了,他真舍不得这会儿就走了,自从怀孕后她的身子就变得更敏感了,被他稍微弄一弄就变得绯红,白里透红,让他爱不释手,不能再往下想了,傅奕阳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那我出去了。” 芦荟薄荷早就等在外头了,见只有傅奕阳出来就想进去伺候苏颖,傅奕阳一边由白芷系着玉佩,一边摆摆手:“让太太再躺会儿。” 桂嬷嬷往里面探了探头又退了出来,再看了看傅奕阳,心想这两位主子可没做什么吧。桂嬷嬷心里有疑虑,可床上的被子什么都是她经过手的,也没见着什么不该有的,暗暗旁敲左击了一番,到后头反倒被苏颖给洗脑了,老爷来正院不去那边院子是对太太来说是好事儿。 可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桂嬷嬷正想着呢,身后芦荟轻轻的捅了捅她,示意老爷那边问话呢。 傅奕阳对苏颖肚子里的孩子是越来越上心,叫桂嬷嬷问问苏颖的情况也不稀奇。 桂嬷嬷正了正精神回道:“太太这是害喜了,只这几天害喜的厉害,天气又热,多少也影响了食欲,小厨房里变着法子换新菜色上来,用乌梅加冰糖熬足了时辰的酸梅汤太太倒是喜欢,总算有了些食欲,昨儿老爷来太太吃的倒比寻常都多些呢。” 傅奕阳听了倒是高兴,原先苏颖没害喜的时候都让人说是怕是个女孩,等这会儿害喜的严重了,傅奕阳就觉得这活泼劲儿肯定是个儿子,但他也跟着担心苏颖的身体就说:“那酸梅汤虽说是开胃的东西,但也不能当正餐用,回头我让人再去寻个会做其他菜系的厨子来,她想吃什么就先紧着她用。” 桂嬷嬷心里很是为苏颖高兴,连额头上的皱纹都疏散开了。 这会儿白芷从外头进来了说:“丽月姑娘求见太太。” 苏颖那边还没起身呢,傅奕阳知道真实原因,自己有些不自在,想了想对桂嬷嬷说:“琐碎小事儿就不要劳烦你们太太了,你看着处理了吧。”桂嬷嬷是苏颖的奶娘,平时也帮着管家,有时候能代表苏颖也算过,更何况丽月不过是个没名分又没宠爱的通房姑娘,她那样的反而不如苏颖跟前的大丫环在主子面前有脸面。 这都是大家知道的潜规则,可等傅奕阳拿到台面上说那就是给足了苏颖脸面,桂嬷嬷哪有不愿意的,屈了屈膝:“奴才省的。” 正这会儿苏颖的声音从里间里传出来,含含混混的还带着些慵懒:“芦荟,打水进来。” 傅奕阳放下筷子跟着进去,苏颖已经穿上衣裳了,抬眼看他:“听着有人来了,谁啊?” “不用你费心。”他有些遗憾的从苏颖脸看到她身上的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上,她头发可还没梳起,也没洗漱,傅奕阳却觉得顺眼,藕荷色也挑人穿,她穿着衬得皮肤白皙文秀。 苏颖被他看得不自在,拢一拢粉红色纱裙站起身来给他理了理玉佩腰带:“哪能不管,你赶紧出门吧,可别迟了。”哪件事不用她费心的,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丽月那儿别说见到傅奕阳了,就连苏颖都没见到,直接被白芷把人请到偏厅去,还搬了绣墩给她做,客客气气的反而让丽月更加不自在,也只坐了半截。 桂嬷嬷一问她怎么回事,丽月把想好的理由说出来,也没先说柳姨娘病的不轻的事儿,就把她做得小衣裳小鞋子都拿出来,姿态也摆的很低。 桂嬷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头的丫环,可不是寻常跟在丽月身后的丫环,再看她巴巴进上来的小衣裳小鞋子,不用多说就把丽月那点小心思摸的透透的。 桂嬷嬷心里冷笑,说话不软不硬:“,你有这份心是很好,也算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不过咱们太太最近害喜的严重,老爷怜惜不欲让琐碎的事儿去劳烦太太这些事儿我也是能做主的,往后这样的事儿直接回了我就行了。” 丽月低着头仍旧是原先木头桩子似的样子,桂嬷嬷在心里头叹了口气:“等我回了太太,太太定是有赏的,另太太宽厚,咱们这儿也没了请安的规矩,得闲也不用过来了。” 说着还抬起眼来瞥了跟在丽月后头的丫环一眼,那丫环感觉到她的眼神暗暗咬牙,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家姨娘病的厉害,求太太派人去瞧瞧她吧。” 这一幕何其眼熟。 桂嬷嬷把话捡着说给苏颖听了,苏颖挑了挑眉:“不是请了大夫来了么?怎么大夫开的药喝了不见好?老太太那儿也不是断断续续的十来天才大安么。” “算了,再去请大夫来给她看看。” 薄荷扁扁嘴:“太太这么抬举她做什么,早前太太也让人去叫柳姨娘回来歇歇,老太太那儿总归是不缺人伺候的,偏她不听,说不得这回儿也是累病的。”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5章 因祸得福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薄荷跟在苏颖身边久了,说些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这次柳姨娘尽心尽力的伺候傅母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可不是没觉得柳姨娘是做给谁看,上赶着奉承老太太,不知道老太太和太太向来不和睦么,见她没有因为这个得到好处,反而病倒了,薄荷她们几个就差拍手相庆呢。 薄荷这话儿说的倒也没差,傅母生病了,底下小辈们说是去侍疾也就是走个过场,这老太太跟前还能缺得了人伺候不成,当然了也不排除傅母借着有病故意磨磋儿媳妇――上次借病不就借机发作了苏颖一通,当着陈夫人和丫环的面说骂就骂的。 傅母这回是真病了,断断续续的十来天才大安了,柳姨娘就日日在她床前侍奉汤药,整个人都憔悴了。 柳姨娘的小心思苏颖摸得一清二楚,苏颖也免了她们请安,别的路走不通见不着傅奕阳,就卯足了劲往别处钻营呗,在上房还能借着傅奕阳去问安的时候见上一见,借机能给大老爷留个好印象。 苏颖心里摸准了傅奕阳的心思,等傅奕阳过来的时候就把话给圆上了,不是她这个做正妻的借机磨磋妾室,是人家太有心了,做事从一而终,如今好了傅母的病好了,柳姨娘反而病倒了。 全都是自己作的。 躺在床上下不来床总比时不时就往傅奕阳身上打主意强,苏颖还不用着柳姨娘来诉辛苦了,“把上回进上来的人参选一支给柳姨娘送过去,”薄荷一听就不大高兴,芦荟拉了她一把,又听苏颖说:“已经是月底了,她既病了就好好养着,分派的事儿就不好再让她操心劳力的,嬷嬷就先麻烦你先担着了。” 她既然以前能放权下去,把权利收回来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如今底气足拿捏妾室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谁也寻不出她的错来,说出去也得说她一句宽厚大方。 桂嬷嬷笑眯眯的应下了。 白芷把丽月送上来装着小衣裳的包袱让苏颖过目,“孙嬷嬷已经看过了,丽月姑娘针线上的手艺自然是好的。” 桂嬷嬷插上了句:“老奴瞧着跟着丽月过来的那丫头有些眼生呢。” 白芷想了想说:“瞧着是跟在柳姨娘身边伺候的。” 苏颖手上还摸着丽月送上来的小衣裳,确实是丽月的针线,比起之前陈宛秋独特的绣法这样的针线才是真的算很精细了。她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丽月这人了,她做针线来进上来就是摆明要讨好她这个太太,大抵是想着既然后宅没进新人,总该要抬个人出来分宠,她自个是从正院出去的总比别人强。看样子是想来讨好她想让她松松手缝好让她跟着也有肉汤喝。 这么说起来倒也无可厚非。谁让丽月她是从正院出去的呢。可坏就坏在这丽月一方面讨好正院,一方面还想和柳姨娘联手,左右逢源,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苏颖觉得恶心。没有金刚钻还想脚踏两只船,想得美。 “收起来罢,再挑两匹纱绸给她,既是月底过几日就是端午节了,嬷嬷也提点她一些,忙好手头的差事才是正经的。” 薄荷转了转眼就把这差事要到手里,跟着桂嬷嬷去那边院子里吩咐。 柳姨娘屋子里一股药味儿,柳姨娘脸颊泛黄,捂着帕子闷声咳嗽。听了桂嬷嬷传达的意思嘴里更苦了,好似原先喝的汤药里放了大把的黄连,从心里都泛出涩味来。 就这样还得撑着身体坐起来硬挤出个笑来:“多谢太太体恤。”又硬撑着让身边伺候的丫环翠屏使眼色,等翠屏把桂嬷嬷送出去,柳姨娘歪躺在枕头上。就在刚才手心被指甲掐的都破了皮。 怀了孕的主母还死霸着丈夫不放,哪家也没有这样的规矩!若是在以前魏姨娘得宠的时候,她每月还能见着老爷几回,可现在魏氏被禁足大姑娘被挪到正院去养了,老爷眼里就跟没有人她这个人一般,太太这是一条活路都不给啊。 去送桂嬷嬷的翠屏回来,见柳姨娘灰败的样子劝了句:“姨娘总归先把身体养好才是。” 柳姨娘拢了拢鬓发:“去哪儿了?” 翠屏有些愤愤:“丽月姑娘之前做了好些小衣裳送去给太太,太太叫薄荷姐姐送了几匹纱绸过来,让她裁剪了做新衣裳,奴婢就说她是个靠不住的,瞧着原先姨娘抬举她,她自个反而攀了高枝儿把姨娘给抛下了。” “真以为太太抬举她呢。”柳姨娘心里也知道这次她在上房侍奉老太太的事惹恼了太太,就是太太趁着她病做些手脚彻底打压她下去也不是不可能,可她能有办法,她年纪渐渐大了,比不上皮嫩色鲜的年轻小姑娘了,如果不趁着多在老爷跟前露露脸,日子就越发艰难了。 可这样也不代表她能允许别人踩着她往上爬,再不济她也是有名分的姨娘,想要拿捏个通房丫头还是可以的。 那边薄荷去到了丽月房里,这院子里柳姨娘住着正屋,丽月得了个偏房,可也是很宽敞的了,丽月见着笑着进来的薄荷,心里拿不准,就赶紧让薄荷进来。 “我就不进了,太太那还等着我过去回话呢。”丽月也不敢拿乔往薄荷手里塞了个雕花银镯子,薄荷推了两次见推不过就接过去来往袖子里一拢,笑着说,“太太说让姑娘你跟着费心做针线了,让姑娘不必再做这些了,姑娘就不必跟我们这些人抢这些活计做了。” 又拿出挑出来的两匹浅兰色的缎子,“这是刚得的,太太特意拿出两匹来给你呢,做夏衣穿倒也轻薄得宜。”丽月是偏丰腴型的,这般轻薄浅色的绸子做了衣裳穿怕是会让人觉得臃肿,可苏颖都特意这么说了,丽月还真不能拿这两匹缎子做什么,还得裁剪了做衣裳穿。 丽月心里高不高兴薄荷没看出来,薄荷心里就更觉得她有问题了,装的可够像的。丽月抿了抿嘴,一脸的恭顺:“这本是我应该做的,不值得太太这般赏的。” 薄荷笑起来,脆生生的说:“怎么不当的。太太夸了你做的针线。太太还说了,”薄荷故意顿了顿,见丽月拧着帕子直愣愣的看了过来,在心里撇嘴,“最近这段时间事多,太太怕事务上出什么岔子,就让桂嬷嬷提点你一二。” 薄荷很是潇洒的走了,和桂嬷嬷碰了头还特意把丽月塞给她的那个雕花银镯子拿出来显摆,这首饰虽然比不上往日里苏颖赏下来的,但也差不多了。关键是戴着不打眼。丽月她个不得宠的通房姑娘能有这样的首饰就值得寻味了。 桂嬷嬷伸出指头虚点点薄荷的额头。“你这妮子,这是当攒嫁妆呢?” 薄荷脸一下子就红成番茄了,等回到正院脸还是红扑扑的,苏颖见了奇怪一问。闹的屋子里的丫头们都笑了起来,“这妮子还知道害臊了,可真是难得一见。” 芦荟还不忘在旁边打趣,薄荷跺跺脚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这下笑的更欢了,苏颖笑够了捻了颗草莓往嘴里塞,别的不说就是陈宛秋弄的大棚让她能吃到新鲜蔬菜水果,苏颖都在心里感谢她的。 等吃午饭的时候桂嬷嬷把傅奕阳早上吩咐的话学给她听,苏颖也没矫情就笑纳了,她自然感觉出来现在傅奕阳更多看重的是她肚子的孩子。那为了孩子着想这些都是他做父亲的应该做的。 就这点上来说,苏颖还是比较满意的。 苏颖肚子已经开始显出来,害喜也来势汹汹的,苏颖以前连婚都没结过,更不用说怀孕生小孩了。大姑娘那里也不是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了,有嬷嬷奶娘们看顾着,在正院里头也没哪个底下人敢怠慢的,平日里也不用苏颖多操心,可等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苏颖才觉得这生小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苏颖却不觉得辛苦,肚子的孩子就是她的根,难怪以前就有人说在后院里头没孩子的女人就如同没根的浮萍,就是再难受苏颖也忍了。 傅奕阳过来的时候,苏颖刚吐的一塌糊涂,芦荟端了温水来让她漱口,她脸粉白粉白的,抬眼看到傅奕阳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过来了?”又让人打水给他擦脸。 傅奕阳虎着脸:“怎么这么严重?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苏颖都说了正常的害喜反应,傅奕阳非得执意请了大夫过来,人家大夫也说是这很正常,还说了脉象沉稳,像这样很难得的,到后头就连这样的脉象看着像男孩这样的根本就不负责任的话都说了出来。 苏颖她自己懂这方面的知识自然知道现在才两个月,胎都没坐稳呢就能诊出是男是女可真是厉害了,不会是来骗诊金的吧? 还真是,傅奕阳听了人家大夫似是而非含含糊糊的话大悦,给了大夫不菲的诊金,那老头捋着胡须一抖一抖的,对傅奕阳提出让他把孕妇忌讳写一份他也表现的很乐意。 傅奕阳正在兴头上,苏颖当然不会去泼他冷水,又问他怎么过来了,傅奕阳咳嗽一声表现的有些不自在,等到吃饭的时候他格外注意着她的情况,苏颖吊了吊眉梢,这人不会专门过来陪她吃饭的吧? 还真别说,傅奕阳在饭后陪着苏颖说了一会儿话,两人黏糊了一阵,傅奕阳就说前面还有公务要处理,他去书房了,背影看起来还是挺潇洒的。 苏颖把桂嬷嬷叫过来盘问,桂嬷嬷把早晨在傅奕阳跟前说的话复述了,苏颖抿了抿嘴微微笑了笑,又说:“之前那大夫说的话做不得准,别张扬出去,免得日后不是,让人家笑话。” 桂嬷嬷心里乐呵呵的,觉得人家大夫的话有道理,但听苏颖这么说自然也是有道理的,“太太的意思我们都省得的,不过太太也别怪老奴多嘴,瞧着老爷刚才的高兴劲,这胎是个哥儿才是最好的,不管日后如何了,太太的地位那是再稳固不过的了。” 桂嬷嬷这话虽然不大中听,但苏颖心里自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往前苏氏能被魏姨娘挤的都爬到她头上来张狂了,这里面虽说有傅奕阳宠魏姨娘的原因在,但另外一方面何尝没有苏氏没孩子根基不牢的缘故,但凡有个孩子就算是个女孩也不至于让魏姨娘那么张狂。 往前那样虽然占着正经名分却还不如个妾室如意的生活在桂嬷嬷她们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丈夫和儿子哪个重要,当然是儿子重要。苏颖没有实实在在经历过原先苏氏过的那样苦楚的生活,但她却是还记得的,又想到在她过来之后,原先那般张狂受宠的魏姨娘不还是短短时间内就被打压了下去,虽然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最终下决定的还是傅奕阳。 以前宠妾灭妻的是他,现在对魏姨娘不管不问就当没这个人也是他,苏颖就算心里因为他的呵护体贴有过动摇,但有些事总是在关键时刻跑出来提醒她。苏颖到现在都没有下过定论。 苏颖有一瞬间的茫然。她自认为比这里后宅里的女人们见多识广。并非井底之蛙,只拘泥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里。何况她从一开始就摆正了自己的态度,权当这仍然还是在玩一场游戏,可现实总是屡屡让她看清楚所处的环境。 系统或许更早比她看的清楚。不到关键时刻就不出来,都快让苏颖忘记了她还带了这么个金手指穿越了。 苏颖护上自己的肚子,感觉好多了。 紫苏端上陈皮酸梅茶来,苏颖接过来慢慢的喝着,薄荷黑着脸把桂嬷嬷叫出去,“老爷被丫头拦住去柳姨娘屋子了。” 她们心里不忿却不敢在苏颖面前多说,怕刺激到她对胎儿不好,薄荷朝那边院子啐了一口:“瞧她都病成那样了,怎么还不消停?” 苏颖摩挲着滑腻的杯口。芦荟说:“太太,要不要让人去问一声?她跟前的丫头竟然敢越过主子去拦了老爷过去瞧瞧,怕是柳姨娘病的真厉害了。再说柳姨娘那边缠绵好几日憔悴的厉害,老爷跟过去看看也是体恤她伺候了老太太那么些日子的。” 芦荟是苏颖这四个大丫鬟中最机灵的,几句话就找出好发作柳姨娘的由头。还宽慰了苏颖,当然苏颖需不需要这宽慰还两说。 苏颖冲着芦荟点点头。 傅奕阳傅大老爷那边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从正院出来是真打算回书房的,走到半道上就有个丫头“噗通”一声跪过来:“我们家姨娘一心为着老爷太太分忧,病的实在厉害,求老爷去瞧瞧吧。” 这句话一出傅奕阳愣了愣,他抿了抿嘴,扫了一眼敞开的门,看门的婆子打了个冷颤,心里直后悔,要知道这丫头会说这样的话,她就不该为个银镯子把门给开了。 跪着的丫头额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心一横就咬着牙把话给说了:“求老爷去看看我们姨娘,我们姨娘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好歹去瞧一眼罢,求求老爷了!” 傅奕阳当下脸就沉了下来,扫了一眼磕头的丫头:“没规矩的丫头!”也不作停留就要往前走,可走了两步顿了顿,又折了回来,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也机灵赶紧催那还跪在地上的丫头:“还杵着做什么,赶紧前头领路。” 那丫头也傻了,赶紧爬起来也不敢整理嘴上还说着:“我们姨娘整日里盼着老爷来呢,这会儿总算……”还被说完就吓的闭了嘴,瑟缩着身子。 早有小丫头通知了柳姨娘屋里的大丫环翠屏,可翠屏心里纳闷,无疑有他,老爷能过来看她家姨娘就是大喜事啊,柳姨娘喝了药这会儿药效发作昏睡过去了,翠屏叫了几声也没能把她叫醒,只好沮丧着脸等傅奕阳过来的时候就告罪:“我家姨娘半个时辰前喝了药昏睡过去,不能起身来迎老爷,请老爷宽恕则个。” 屋子里的药味很浓,傅奕阳眉头皱了起来,再去看截他的丫头早就觳觫成一团了,沉声厉喝:“好个没规矩的丫头,留着也没用。”要是按照以往傅奕阳的规矩就把人拉出去打了,早前石榴往外院探头探脑的时候就被傅奕阳逮住训斥了一通,连带着柳姨娘也跟着没脸,如今又出个背主的婢女,傅奕阳冷着脸训了一通,也没什么心情到里面去看一眼柳姨娘了,甩了袖子离开了。 翠屏也吓傻了,再看那哭着求饶的小丫头,这根本就是她们屋子里伺候的丫头,扑过去啪啪就给了那丫头两嘴巴子,咬着牙问:“你是在哪儿当差的?” 小丫头不说话,翠屏恨不得把她给活剐了,等正院差人过来问的时候翠屏可半点都没隐瞒就把事情给说了,事情都这样了,还是得求着太太能给她们姨娘做主。 一进正院薄荷就开始幸灾乐祸,但因为桂嬷嬷告诫过也不好说的太过:“老爷发了好大的火呢,合着那丫头不是柳姨娘跟前伺候的。”可真是虚惊一场,这下甭管那丫头是不是真是柳姨娘跟前伺候的,老爷对那院子里的人印象就更差了,日后看她们还敢往外院探头探脑的。 “好好查查那丫头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不能姑息。”苏颖把捧着已经变温的茶杯放下来,她撑着额头打了个哈欠,芦荟帮她散开头发抿着嘴笑:“太太您看这事儿?” “总得给柳姨娘一个交代。”不管那丫头是谁指使的,人家目的就是想在傅奕阳跟前给柳姨娘抹黑,柳姨娘再怎么说都是傅奕阳有名分的妾室,也不能容着个婢女作践她。 苏颖想了想说:“等明儿柳姨娘醒了,就把这事儿让她自个去查。”先前柳姨娘身边得用的石榴被苏颖捏住错处没打没骂出了院子,可也不容易再回来了,就像是断了柳姨娘的一条臂膀,但柳姨娘是侯府家生子,在府里扎根多年,成为傅奕阳侍妾后虽然没有魏姨娘得宠,但在无功的情况下还能被抬成姨娘,能没点手段和能力,那小丫头以及那小丫头背后的主使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归是要给她们找些事情做,省的每天闲的发荒。 第二天柳姨娘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听翠屏把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一说,柳姨娘气得肝颤,撑着额头好险才没有昏过去。她多少了解一些傅奕阳的脾气,原本她还能借着这件事在他面前卖个好,可被那小丫头这么一搅和,老爷就算当即没迁怒她但也不耐烦这种事的。 柳姨娘眼底满是阴翳,“这事儿太太怎么说的?”这种事儿恐怕是瞒不过太太的。 “太太说由您做主,姨娘你说太太这是什么个意思?” 柳姨娘稍微一琢磨,抬头就看到昨天苏颖差人送来的那个装人参的匣子,翠屏也拿给柳姨娘看过,参自然是好参,全须全尾的,就是柳姨娘的份例也得不着这么好的参。 “太太这是给我脸面呢,你把昨夜的事儿细细的给我说一遍。” 那丫头在路上拦住傅奕阳的时候,看门的婆子也门里头守着呢,那丫头说的话也隐隐约约听了些,翠屏也把话学给柳姨娘听了。柳姨娘要是不明白她被人算计了,那就是真蠢了,幸好昨天喝药睡得沉,不然那可就是有两张嘴也说不清了。 也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什么的,柳姨娘昨天还下不了床,今天就能下床走动了,等第二天就由翠屏搀着去正院向苏颖禀报这件事了。 苏颖看她身上穿的那件丁香紫的衣裳也显不出她原先的好肤色和好身段了,眼睛底下的青黑是遮也遮不住,可见是真憔悴了,好似老了五六岁,让人搬了凳子来,“你既身子还不大好,就不必亲自过来,有什么事让底下人过来说一声就行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6章 破土而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柳姨娘自然不会单纯到认为苏颖说把那天夜里的事交给她调查,她自己就真的不查了,但柳姨娘拿不准苏颖到底是什么态度,“都是太太体恤婢妾,婢妾心里惶恐呢。” 柳姨娘眼巴巴的看向苏颖,苏颖让人也端了碗杏仁羊乳来给柳姨娘:“倒也没什么的,你既有功都是你应得的。”顿了顿又说,“既你来了,就说说前天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姨娘也不说把责任往外推,“那小丫头是茶水房的,婢妾从她屋里找出一个金戒指和金钗,想来那丫头是黑了心肠,受人指使犯下那样的事,冒犯了老爷,惹得老爷大动肝火。说来婢妾也有错处,因这段时间疏忽了,才让那起子奴才有了可乘之机。” 苏颖抬了抬眼皮,看来柳姨娘知道谁在背地里搞鬼了,却不明说,难道是想看她是个态度不成?苏颖擦了擦嘴角:“既这事儿交给你做主,你看着定夺便是。我如今怀着身子,精力赶不上从前,有些事儿就难免看顾不到,你那院子就交给你管着了,平日里有什么事你能定夺的就定夺,也不用特地回给我。” 柳姨娘借着喝羊乳的功夫掩住自己的心思,这意思是放任她处理了?看样子太太是彻底把丽月给舍弃了,也是,太太如今和以往不同了,这得了宠又坏了胎就有了底气,魏姨娘也不成了气候,太太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光看老爷隔三差五的就从前院抬箱子送东西过来就知道了,以前哪里想到正院还会有这样风光的日子。 到底是不一样了,丽月原本是太太院子里出来的,从根上说丽月是依附于太太存在的,原先丽月虽然是通房姑娘可份例就是比着姨娘也差不了多少的。如今却不同了,自从太太让她管着这月例分发,丽月的份例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和姨娘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也难怪丽月心思变大了,柳姨娘在心里冷笑。太太如今的意思是让她管理着她那院子,丽月就变成了在她手底下讨生活,看来太太是知道丽月私下里做过的事了。 想到这柳姨娘心里一机灵,顿时觉得后怕起来,心里又是庆幸没再和丽月攀扯到一块儿去又是酸涩——她精心在傅母跟前侍奉数日除了苏颖赏过来几样布匹首饰外加那颗人参之外,傅奕阳那里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他再踏足她的屋子却是因为一个贱婢的算计。 柳姨娘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太太看重婢妾,婢妾只怕管的不到位又让太太跟着操心。” “何必说这些自谦的话,先前你管着那份差事不也是有条不紊的,瞧你卧病在床才让桂嬷嬷去帮衬一二的。一个院子你既管着。我也放心。”苏颖语气温和。但也没松口说日后就不用桂嬷嬷一直接手原本被苏颖分派给柳姨娘的那份差事,不过也借着让柳姨娘管院子的事儿给了她一些甜头。 也让柳姨娘明白,苏颖想拿捏她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等她高兴了兴许就再给些甜头。 柳姨娘也琢磨出苏颖的潜在意思了。态度比之前都还恭顺,至于她心里是不是真这么想也就她自己清楚了,“可老爷那儿婢妾一想老爷为此恼了婢妾就心里惶恐不安。”柳姨娘苦笑起来,她的脸色本就不好,这一皱眉哭丧着个脸就显得更不好看了,又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拿眼睛去瞟苏颖。 柳姨娘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苏颖却是不耐烦她这样的,语气更加温和了:“这原本就是你遭了无妄之灾。老爷若是恼也是恼那起子滋生是非的奴才,老爷的性子我还不清楚,是非分明着呢,你安心养病便是。” 说到后面那就在外人尤其是柳姨娘看来是很隐晦的炫耀了,这样的有意无意的炫耀以前可是魏姨娘的专利。比如说早晨过来给苏颖请安时来迟了多是拿“照顾大姑娘”做借口,又比如炫耀起她又从傅奕阳那里得了什么好东西等等的。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魏姨娘被钉死在南院里,大姑娘也被养在苏颖身边,但凡这胎苏颖生个儿子,往后看谁还能越过她去。 柳姨娘意识到今天她是不能从苏颖这里讨到什么好了,脸上不由的有些讪讪的,紫苏把一直细火慢炖的鸡汤端了过来:“已经叫人把上面的油星都撇干净了,不油腻的,太太尝尝。” 柳姨娘借机告退,临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苏颖一眼,苏颖闻到腥味儿吐的一塌糊涂,柳姨娘掩住眼底的艳羡。 柳姨娘被翠屏扶着回到院子时,正好丽月从偏房里出来,神色还和以前一样,翠屏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柳姨娘却朝丽月笑笑:“妹妹可是难得出屋门,要不要来姐姐这儿喝杯茶?” 丽月怯怯的看了柳姨娘一眼,嘴上却说:“姐姐还在病中,丽月就不好过去扰了姐姐养病,等姐姐好了,丽月在过去叨扰姐姐。” 柳姨娘咬着牙根笑了笑,这是不装了?她在丽月这个阴沟里翻了船实在是让柳姨娘够呕的,可一想到丽月已经被苏颖彻底厌弃了,日后还得在她手底下过活,她有的是机会磨磋她,现在还不急于一时。 “那我就不强求了。”柳姨娘说罢看也不看丽月,由着翠屏把她扶进屋了。 跟在丽月跟前的丫头柳儿说:“姑娘,不知姨娘从太太那得了什么好处?我看翠屏姐姐好不得意呢。” 丽月没接话,转身就往回走,拿起摆在桌子上坐了半截的小衣裳接续做,柳儿一脸不认同:“太太不是说了让姑娘你不必再跟着熬眼睛做针线了么?“心想上回进上那些小衣裳,太太除了赏了两匹纱绸下来也没得了别的好处,柳儿嘴上替丽月鸣不平,心里却是不屑的,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跟着出头,想起太太身边的薄荷几人手上戴的头上别的,别提多羡慕了。 丽月手上动作顿了顿,又埋下头穿针引线了。 柳儿往外头看了看:“姑娘渴不渴?我去要水来沏茶。”柳儿拎着茶壶去茶水房要热水,见她过来管着茶水房的婆子皮笑肉不笑的说:“柳儿姑娘又来了。” 柳儿心里纳闷,只觉得这婆子今天态度怎么这么奇怪。虽说丽月是个通房姑娘,但随着正院的崛起,丽月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平常这茶水房的婆子见到她也算客客气气的啊,这是怎么了? 柳儿打了热水,又问那婆子要冰,那婆子瞥了柳儿一眼:“柳儿姑娘真是不巧了,今儿的用例分派完了,要是你早来那么一会儿,说不定还能得些。就先忍忍吧。明儿你赶早来。” 柳儿碰了个软钉子。不欲和那婆子一般见识,拎着茶壶就往外走,就听到那婆子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还真当自己是那身娇肉贵的主儿呢,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柳儿也火了。“你是什么意思?” 那婆子“哎呀”一声:“婆子我骂偷懒的小丫头碍着柳儿姑娘啦,那可真不好意思。” 柳儿脸一红,她本来就想趁着打水的功夫出来躲躲懒的,被那婆子一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最后哼了一声拎着茶壶快步走了。 *** 水榭小半边被翠竹掩映,池里游着锦鲤彩鱼,浮着荷叶莲花,水光潋滟。水面笼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碧色,颇有几分“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韵味。 苏颖倚在贵妃榻上感受着从湖面上带过来的微风,翻看着手中傅奕阳从外面掏来的话本,陈宛秋终于对文化产业下手了。看看这本《射雕英雄传》,听说在坊间很受欢迎呢。 苏颖忍不住佩服起陈宛秋来,很好奇她是否真的是过目不忘,虽然苏颖没看过原书,但也曾看过改编过的电视剧,能把书复写到这种程度那也算是天纵奇才了吧。 也不对,想起在云若寺里陈宛秋不还鄙视那忠睿王爷庶妃抄袭山寨么?也有可能这话本是她们俩合力出的呢,苏颖从她们俩接头就存了看戏的心思,可别让她失望才对啊。 苏颖又翻看了几页,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懒洋洋的让人升起睡意来,她眼睛一闭,芦荟就看过来把话本往旁边挪了挪,那边就有小丫头给她盖上薄毯。 薄荷剪了几朵荷花插到美人瓶里,又瞧见水榭外头有小丫头匆匆的跑过来,给芦荟使了个眼色,把美人瓶放到一旁的三足凳上,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苏颖睡了半个时辰才醒过来,头枕在玉枕上懒懒的不愿意起来,“太太可是渴了?”芦荟见了轻声问,“有加了冰糖熬得酸梅汤,用冰水浸过的,这会儿喝着正好,天气是越来越热了,太太要不要来一杯?” 苏颖点头坐起来,薄荷从外面进来:“太太,三太太那边不舒服,请了大夫来说是有喜了,有一个月余了,许是刚进门就怀上了。老太太又说三太太是个有福的,给底下人加了两个月月钱,还加了个肉菜。” 说到后面薄荷有些愤愤的,三太太这名号听起来好听,但那也不过是老太太给的脸面,到了外头要是这么叫被人家听见可不得笑话。许是这个原因,自打苏颖怀孕要坐胎后,侯府这一个多月就没接到其他人家的宴客的帖子,由此可见那些正经大户豪门都不喜请傅母跟二房的两位太太,凭的惹人嘲笑。 三太太这名号才没有叫到外面去,而今年清明节傅母往娘家送的节礼比往年都要厚几分呢。 这有福论又被傅母拿出来炒,也不管其中有没有逻辑,就连傅母自己病好了也硬按到三太太身上,对此苏颖真是佩服的不得了。 接下来就更有意思了,三太太和二太太一个比一个显摆自己的贤惠,三太太前脚把自己身边的大丫环开脸做傅煦阳的房里人,二太太后脚也有学有样,一屋子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对于陈夫人和三太太这样的表现,傅母大力赞扬了,还有意无意的看向毫无作为的苏颖,苏颖岿然不动,她这样不作为的态度把傅母气得够呛。 桂嬷嬷心疼苏颖,暗地里向苏颖提起来:就这么卡着傅奕阳根本就不是办法,不然就给傅奕阳送一个正院里的丫头罢。 苏颖摇摇头拒绝了:“我知道嬷嬷担心什么。无非就是老太太那借机滋事,于我名声有碍,可嬷嬷你瞧瞧除了那两边,这府里哪个敢说我不宽厚贤良的。” “若是像弟妹那般做无异于自断臂膀,芦荟她们几个老早就跟在我身边了,我已经许了她们嫁出去当正头娘子的,正好老爷身边有几个不错的人选,若有机会嬷嬷也帮着相看相看。”这也算是一种拉拢人的手段。 苏颖遮掩着说,桂嬷嬷懂她的意思,见苏颖心意已决就不好再劝。对苏颖的要求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三太太怎么想的苏颖不知道。但陈夫人那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说起来这也和傅煦阳有关。 整件事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这位了,这一个多月里傅煦阳掩饰的好,陈夫人虽然意识到傅煦阳有些不对劲,但怎么都没有往傅煦阳养了外室上想。而傅母见傅奕阳日渐消瘦。脚步虚浮,心疼的不得了,叠声吩咐陈夫人要好好给傅煦阳补身体,还以为傅煦阳是因为操心她的病情累的呢。 如今家里有娇妻美妾,如今又得两个新人,让傅煦阳新鲜了一阵子。傅煦阳得了新人的同时,心里还惦记着被他养在外面的善解人意楚楚可怜的解语花。 这朵解语花呢,就是当初傅煦阳英雄救美救下的那可怜的弱女子许娇娘,傅煦阳买了个小丫头贴身伺候许娇娘。就养在他买下的一座小院子里,起初傅煦阳三不五时的过去探望,许娇娘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傅奕阳反而认为她冰清玉洁,更多了几分怜惜。 后来借着酒劲强行轻薄人家。许娇娘受辱就要自戕,傅煦阳当下酒就醒了,抱着心如死灰的许娇娘心都跟着痛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从此后傅煦阳对许娇娘那叫百依百顺,就这许娇娘有时还不领情呢,反倒是傅煦阳乐此不彼,对许娇娘那叫一个上心。 可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句话在傅二老爷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陈夫人想怀孕想的都要疯了,尤其是在三太太的刺激下,一咬牙就把身边的一个大丫环开了脸放在傅煦阳身边,希冀着能把傅煦阳的心思拉到她这里来。 听到陈宛凝院子里传来的恭贺声,陈夫人垂着头手指紧紧攥着团扇出神,凭什么三太太就能够一次就怀上了,她就不能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翡翠一面给陈夫人揉腿一边偷瞄陈夫人:“老太太说是要去云若寺上香还愿呢,太太您要不要跟着去拜拜,都说云若寺特别的灵验呢。大太太有孕后大老爷就去云若寺求了个观音像来,听说大太太时不时就要去小佛堂给那求来的送子的菩萨上香呢。” 上香?陈夫人默默的琢磨了下,有什么想法就到了嗓子眼了,当初在梅香院里傅煦阳和三太太无媒苟合,不就是因为中了催.情.香么?难不成那催.情.香还有这样的效果? 一时间,有什么想法就这么在陈夫人心里破土而出,就等着哪天生根发芽了。 *** 比起苏颖当初怀孕时侯府的低调,三太太被诊出怀孕后就喜庆热闹多了,傅母大张旗鼓的给三太太造势,不但在侯府宣扬三太太有福论,还兴师动众的要去云若寺上香替这还未出生的孩子积德造福。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月份还浅,也不怕孩子压不住福气”,还特意让杜鹃过来假惺惺的说什么“大太太胎还没坐稳不宜出门,有大老爷从云若寺请来的开光过的观音像,平日里拜拜也是一样的”。 傅母这么落她面子还真刺激不到苏颖,毕竟比起她,被傅母带出门去替三太太上香的陈夫人心里更恼火吧,真不知道傅母是怎么想的。 苏颖往后一靠,把原先看了一半的话本拿出来,脸上也没见郁色,薄荷和芦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薄荷凑过去打趣:“老爷知道您喜欢这些个坊间话本,特意吩咐了人隔三差五就去书坊里掏弄些回来给您打发时间呢。去办差的也有趣儿,许是拿不准买哪些个,买回来一大堆,现在书架上都放了好几摞了呢,就是等太太再怀下一胎时也是够看的。” 苏颖听薄荷这话儿乐了,抬眼瞥了她一眼:“你这妮子,敢打趣太太我了?” “这妮子之前才缠着紫苏要了杯蜜水调的梅子汁,就到太太跟前显摆了,而且这才几天功夫,她啊就不知羞了,也不知上回跺脚脸红的是哪个。” 主仆三人笑了会儿,苏颖靠在枕头上眯住了,薄荷和芦荟就住了声,等了会儿就见着苏颖睡着了。 天气越来越热,苏颖变得越来越爱困起来,好在平日里傅奕阳隔三差五才过来一趟,她又不用去给傅母请安,就算起的早了,也能睡回笼觉,生活算得上比较惬意了,如果没有那三不五时就跑出来想膈应她的糟心事的话。 “老太太是什么个意思,也太区别对待了吧!”薄荷背着苏颖替她鸣不平,芦荟连忙瞪了她一眼,“老太太也是咱们能在背后编排的,要是被太太知道,看不撕了你的嘴。” 薄荷朝她吐吐舌头,“我不是私下里和你说说么,在太太面前我自是不敢的。” “你呀,就该好好管管你这张嘴,别拿那些糟心事儿到太太跟前说嘴。”芦荟半真半假的说了薄荷几句,薄荷扁扁嘴,芦荟看了看外头凑到她跟前说:“只要老爷站在咱们太太这边儿总比什么都强了,老太太那般下咱们太太的面子,老爷那儿会是怎么个想法。我瞧着太太根本就没把那当回事,等老爷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说,私下里总会要补偿太太一二的。” “看上去是咱们太太吃亏,实际上是怎么样还说不定呢。” 薄荷半明白半糊涂的点点头。 傅奕阳回了府管家就把傅母带着陈夫人去云若寺上香还愿的事报给他听了,傅奕阳皱了皱眉,换了衣裳连脸都没洗就过来看苏颖了。 他过来的时候苏颖睡的正香,芦荟坐在脚踏上时不时打打扇子——苏颖胎还没到三个月,里屋不敢用冰,外屋倒是放了冰盆,里屋就只要让丫头们用冰帕子隔段时间就擦下地板送些凉意过来,芦荟也打打扇子让睡着的苏颖不至于太热——薄荷正在绣个白绫红里的小肚兜,上面扎着鸳鸯戏莲的花样,见着傅奕阳进来,连忙站起来福一福身,薄荷琢磨着是不是要把苏颖叫醒,芦荟离得近却还没动作。 果然就见傅奕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还摆手让丫头们退下去,等出了里屋芦荟给了薄荷一个“瞧好吧”的眼神,薄荷皱了皱鼻子大着胆子往里面探头,就见傅奕阳坐在榻边,把苏颖几绺散下来的发丝给顺到耳后,还把苏颖耳朵上戴的水绿翠玉水滴耳环摘下来搁到一边,用手指头摩挲着苏颖的耳垂…… 薄荷霎时脸红的快冒烟了,芦荟目瞪口呆也想去看,就被薄荷拉扯住,芦荟问她看到什么,她支吾了半天,最后干巴巴的说:“知道老爷对太太好就是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薄荷被芦荟看的恼羞成怒了,瞪着她就差呲呲牙了,芦荟笑了笑:“老爷看来是要留下来用饭了,我去和紫苏说一声,让小厨房加几个菜,还有上回那道牛腩汤太太用了一碗呢,把这道也准备上。” ps: 520哟~求关注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7章 受宠若惊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宛秋平素在屋子里的时候是不喜欢丫头们到跟前伺候的,戴夫人那里的丫头秋红过来传话的时候就见陈宛秋的几个丫头在外面廊下打络子,暗自撇撇嘴。 “这样热的天,你们怎么在外头侯着?怎么不在二姑娘跟前伺候着?” “是秋红姐姐来了,”陈宛秋的大丫头梅香赶紧站起来,瞧秋红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手上捧着盒子,“可是太太赏下什么好东西来了?”也不引秋红进去,不好意思的冲她笑笑:“我们姑娘刚歇下了,等我去把姑娘叫醒。” “还是别扰了二姑娘了,太太新得了一幅极好的画儿来,二姑娘活计向来好,就劳烦二姑娘给绣成图,来孝敬太太罢。”秋红让小丫头把盒子拿过来,也不等梅香拉她喝杯茶,她就大摇大摆的领着小丫头走了。 梅香捧着盒子,心里发苦,太太这不是变着法子磋磨她家姑娘么?看秋红刚才那轻慢的样子,摆明是没把她家姑娘当成正经主子,明明她家姑娘比哪位姑娘小姐都优秀的,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姑娘为什么不愿意显露出来。 梅香正想着,从里屋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来,“梅香,你进来。”就像是一股清泉冲走了委屈阴霾。 梅香捧着盒子掀开帘子进去,大热的天陈宛秋这儿的冰用例又被戴夫人那用“如今天气炎热,冰窖里储的冰怕是不够,二姑娘年轻身子好,也担待些”为由削减了用例,秋红刚才那话儿也少不了在心里幸灾乐祸呢。 可等真的进到内室,就觉得一点都不热,好似春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梅香抬头去看她家姑娘脸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怒气来,梅香咬着嘴唇把盒子放到陈宛秋面前。 陈宛秋伸出手来打开,肤若凝脂。指若水葱,再是好看不过了,梅香都有些看痴了,心想她家姑娘是一日比一日出落的水灵了。 陈宛秋看起来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可等她看到戴夫人差秋红送来的是一幅百子婴戏图让她绣时,眼底是压不住的阴翳,轻轻翘起嘴角说不出的讥讽。 轻飘飘的说:“是三太太有喜了?” 梅香点点头:“三姑太太被诊出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太太很高兴说是要去云若寺还愿呢。” “一个多月?”陈宛秋轻轻嗤了一声,转念一想也对,那陈宛凝嫁过去不也就一个多月。她转了转手上的翡翠镯子。这镯子还是戴夫人为了昭显她身为嫡母的慈爱当着陈父的面给陈宛秋的。在陈宛秋所有首饰头面里算的上头一份了,陈宛秋表面上配合着戴夫人演戏,把这翡翠镯子整日的戴在手上,心里却不以为然。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翡翠镯子陈宛秋肯定是视如珍宝。可是现在,陈宛秋还真有些看不上眼。 “梅香,你在旁边守着,和以前一样。” 梅香一听都快哭了,“姑娘,这要是被人瞧见了,您的名声……” 陈宛秋颇为不耐烦的打断她:“你家姑娘我就是个见不着人的,谁认得我!我要是整天在屋子里呆着,跟笼子里的金丝雀又有什么不同。这可不是我要的,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好好守着。” 陈宛秋对于变装出行已经轻车驾熟,等她出现在茶楼时就受到了不少书生就主动过来和她寒暄,这些书生多是来京城参加秋闱的。陈宛秋从中看出了商机就开了这么家茶馆,茶色书香,文人墨客,笔墨纸砚,诗词歌赋,很得一些目无下尘的读书人喜欢,也使得这家茶馆在短短时间就极有名气。 “陈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句实在是妙极,咏荷诗里就属你这首韵味最佳。” “郭兄谬赞了。”陈宛秋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再加上她相貌好,气质又清灵明秀,颇有才华,在这些书生之间人气颇高。 说着说着就不知怎么说到最近在坊间广为流传的《射雕英雄传》上去了,有书生忍不住赞叹:“不知这陈大家是哪里人氏?这般妙笔生花,想来能写出这般有豪情大侠士的定然也非同一般,若是能得一见在下可是三生有幸了。” “郭兄所言甚是,看那郭靖郭大侠镇守襄阳一幕时,在下也忍不住从心中涌出一番豪情来,日后等我等为官定要这般为国为民,死而后已。”旁边的一位书生眼眸发亮,又说出一番对写出这本书的陈大家溢美之词,时不时也有人附和。 陈宛秋静坐其中,默默看那群书生们就书里的情节争论不休面红耳赤,心里正琢磨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勇武侯府 傅奕阳把丫头们挥退,自己走到榻边坐下,苏颖睡的真香,傅奕阳伸手把她耳朵上戴的水绿翠玉水滴耳环摘下来搁到一边,免得她睡着不舒服。看她恬静的睡颜,傅奕阳手指从耳垂滑到脸颊上,手指轻轻刮着她的脸颊。 因为怀孕的缘故,苏颖白皙的肌肤上开始出现浮斑,她平日在家不出门也不为了遮掩就往脸上抹胭脂水粉,直接素颜朝天,凑近了就能看到她脸上的斑点。 可她把自己养的好,现在孕吐也没以前厉害了,胃口也好了起来,天天杏仁羊乳不少,新鲜时令水果不断,鸡鸭鱼肉蔬菜海鲜,只要是对孕妇有利的,但凡苏颖想吃的,小厨房那边无不尽心准备,全力满足要求,傅奕阳贴心给寻了不同菜系的厨子来。 以前那些能刺激到孕妇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到苏颖这儿完全不是事儿,心态放的好,因而肤色没有暗哑枯黄,细腻中还透着红润,十足的好气色,就是斑点也是瑕不掩瑜,最起码在傅奕阳傅大老爷看来也不会觉得丑。 傅奕阳目光落到苏颖已经显怀的肚子上了,当初她有这胎时劝着自己不要张扬说是为了孩子好,他当时没多想,可现在看傅母的所作所为,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又想到妻子傅奕阳当时没多想,头一感觉就是觉得妻子受了委屈。可等看到她这样恬静的睡颜,傅奕阳在心里也释然了。 她向来是有分寸的,也不会做让他为难的事,越是这样傅奕阳就觉得愧对苏颖,这种情绪也不是第一次了。 苏颖在傅奕阳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傅奕阳令她觉得毛骨悚然的灼热视线,这位又脑补了些什么抽成这样了? 等傅奕阳抚上她的脸,苏颖脚趾都蜷缩了,再这样下去她都得破功了,忧郁这一套不适合您啊侯爷! 掀掀睫毛。苏颖醒过来看到傅奕阳那又出现的“我很愧疚我要补偿你”的表情。反射性的露出个微笑来。鸡皮疙瘩要撑住,“你回来啦?”说着就要撑起身坐起来,他这样妾身端不住啊。 傅奕阳按住她的肩膀止住她起身的动作:“先别起,你接着躺会。等会儿我还要去前头,”顿了顿又加了句,“晚上会过来的。” 苏颖别了别头发顺势躺下,“洗脸了没?热不热?要不让她们送个冰碗来?”每次见面这样的嘘寒问暖几乎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还别说就苏颖这样的条件反射,傅奕阳还就吃这一套,往前苏氏也会这般问他,只是在傅奕阳听来都硬邦邦的,不够温柔婉转。 可现在场景不同。苏颖还躺在枕头上带着几分刚醒来的慵懒,别样的风情,再说上那么几句关心的话,特别能满足傅大老爷的需求。 “先不急着这些,你怎么就在这儿睡了。也不回床上去睡,如今你身子重了,这儿可比不上在床上睡着舒服。”傅奕阳接过苏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边说教。 “里屋不好放冰盆,我懒得去水榭那儿,就在这儿眯了会眼,”苏颖慢慢侧过身子枕着枕头看他,说话时还带着股儿懒洋洋的味儿。“睡着的时候倒不觉得热了,你在外面跑可得注意些,天气越来越热了,记得在荷包里装些清凉防暑的药丸。” “记着呢。”傅奕阳说着还拿过刚才芦荟放下的扇子,就给苏颖打起扇子来,苏颖还真没想到这位还能这么屈尊降贵做这种事儿,要知道以前这位穿衣裳都得她伺候着,要不然就是有几个丫环围着,连系玉佩这种事儿苏颖还常做呢。 别看人家不受傅母待见,但人家如今是实实在在的侯爷,以前也是侯府嫡长子,傅祖母疼爱,老侯爷器重,从小锦衣玉食,仆从环绕,所以等他真给自己打起扇子来,苏颖心中竟然升起了“受宠若惊”的感觉,暗暗把自己唾弃了一把,竟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了。 脸上带了些红晕,冲人家笑的眉眼弯弯甜蜜蜜的,傅奕阳也被她脸上不常见的笑容给感染了,本来前面还有事务没处理完,他本来就是先过来看看苏颖的再过去的,可现在心里头就有些不舍起来。 但到底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苏颖先开口问他:“可有公务没处理的?”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放下扇子:“我尽快处理完。”被苏颖目送着出去了,背过身去的时候看着还真有那么些潇洒的味道,人家要去干实事了,沉浸在温柔乡像什么样子! 薄荷和芦荟立马进来伺候,薄荷偷看了眼苏颖,藏在芦荟后头低着头抖肩膀,等苏颖看过来,就手脚麻利的把傅奕阳摘下来的一对耳环收了起来,“倒是奴婢疏忽了,太太睡着了还戴着钗环,定是不舒服的。” 苏颖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掐了薄荷一把笑瞪她一眼,薄荷咯咯笑着躲到一边去了。 白芷端了新出炉的糕点过来问:“这是怎么的了?刚才紫苏还问我,太太晚上想吃什么呢。”本来芦荟发了话要加菜,可瞧见傅奕阳来了会儿就走了,就有些拿不准了。 “不用多准备荤菜,弄些清淡的来。”芦荟给苏颖顺了顺头发,也不梳复杂的发式了,投的松松散散的,耳环干脆也不戴了,看上去也清爽怡人。 等傅母和陈夫人从云若寺还愿回来,苏颖例行公事的过去差人问了问,具体情况也懒得打听,不过据传话的丫头说傅母好似兴致不高,没留陈夫人就让她回去了。 这老太太可真是任性。苏颖评价一句,把手里的鱼食撒到鱼缸里,接过芦荟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看着玻璃鱼缸里绕着水草游动的锦鲤,绿草荡漾,水光潋滟,给屋子增添了不少亮色和趣味。 等傅奕阳过来的时候,随着过来的还有一个一尺来高红珊瑚的盆景,苏颖挑了挑眉,这算是觉得她受委屈的安抚? 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多多益善。 就算是招人眼。可总比以前苏氏累死累活连个抚恤金都没收到过强。不过话又说回来,傅奕阳的私房还真是充裕啊。不说别的,就是如今这屋子里能挑出来顶顶贵重的摆件物什都是傅奕阳给的,尤其是在她诊出怀孕后傅奕阳让人一下子送了两箱子过来。 苏颖仔细看那红珊瑚盆景。雕工精致,颜色也正,眉开眼笑着让人找地方摆起来,傅奕阳看她这样欢喜心里也轻松不少:“这个颜色正,摆在这儿也得宜。” 薄荷背着人偷偷给芦荟翘了翘大拇指,芦荟矜持的笑。 苏颖洗漱出来瞧见傅奕阳拿着一本书脸色凝重,苏颖凑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那本《射雕英雄传》,挑挑眉毛。轻声说:“是这本呀。” 傅奕阳抬起头来看她,“你看过了?” 苏颖点点头,“听买书过来的下人说这本书很受追捧,我看了也觉得构思辉煌,文采斐然。还想着能写出这样著作的是什么样的才人贤士呢?” 傅奕阳略一沉吟:“是广受士子们追捧,就连圣上也私下里提及过。” 苏颖看他,听他语气有些奇怪,神情复杂,难道是知道什么内情?苏颖想了想,觉得如果皇上有心要查这书的出自何人之手,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陈宛秋做的,可不代表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再说了陈宛秋可不像是什么谨慎之辈,女扮男装在人群里出没,不知道别人是这么想的,就是在苏颖这个女人眼中她的男装可真是破绽百出。 原本苏颖还在想陈宛秋好端端的涉猎文化界打的是什么目的,她再一琢磨傅奕阳刚才的话,突然冒出来一个猜想,可要真是她想的这样,陈宛秋野心可真是不小啊。 “在想什么这样入神?”傅奕阳将那本不知道搅乱了多少人心思的书放下来,坐到苏颖身边问。 苏颖正在为自己的猜想暗自咂舌,现在听他问就随口笑了一句:“我在想这书里的郭靖是个傻人有傻福的,虽说资质鲁钝,但到最后却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傅奕阳听着,听她继续说:“我在想是他做事专注,肯下功夫钻研,等日后孩子大了,我倒可以用这样的例子去教育他。” 傅奕阳忍不住笑了:“你这是什么想法,咱们的孩子资质定是不凡的。” 苏颖忍不住嗔了他一眼,“哪有你这么大言不惭的?它要是被你说的骄傲了怎么办?”苏颖虽然在心里是无比认同傅奕阳的话的,但咱们得谦虚啊,谦虚才能使人进步不是。 傅奕阳却不以为然,凑到苏颖身边伸手去摸苏颖已经凸起来的肚子:“这小东西最近可还像以前那么淘气?前段时间还夸它孝顺呢,看来得好好教教它了。” 然后就在苏颖的瞠目中诵读了弟子规中的入则孝,还美曰其名说是已经教导它了,苏颖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有跟着傅奕阳的话点头。 等到夜里两个人别的没做,傅奕阳搂着苏颖化身话痨,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话,主题就是《怎么教育儿子成才》,还引用了他本身的经历来增添说服力。 看他现在这般器宇轩昂又文韬武略的,他的儿子经过他的磨砺长大后肯定会青出于蓝的,胜于蓝说不准,但肯定会有所作为。 苏颖忍不住黑线,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这么自恋。 *** 清婉偶尔听忠睿王爷说起《射雕英雄传》这本书,清婉当即脸色就不对起来,还不等忠睿王爷猜疑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就听见茶杯破碎的声音。清婉原本打算端给忠睿王爷的茶杯被她失手,掉在地上,清婉的裙子上湿了半截,好险没溅到忠睿王爷身上。 清婉按捺住想砰砰直跳的心脏,假意惊呼出声,也不顾自己身上被打湿了一片,便屈膝向忠睿王爷告罪:“都是妾笨手笨脚的,扰了王爷雅致,还望王爷宽恕妾。”说着咬咬嘴角,秀眉蹙起,满眼含泪的看向忠睿亲王。 忠睿亲王定定的看了清婉一眼,笑着说:“婉儿不必这般自责,倒是你衣裳都湿了,去换一身罢。” 清婉拎着裙子看含羞带怯的看他一眼:“容妾去换身来。”看来今天是留不住他了,果不其然忠睿王爷没继续呆下去,清婉痴痴的望着忠睿王爷英武的背影,等人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挥退过来伺候的小丫头,独自一个人到屏风里换衣裳了。 刚才在忠睿王爷面前还绷得住,可等就剩她自己一个人了,原本灵秀的脸上冷了下来,原本在锦衣园的时候清婉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可陈宛秋的出现就像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大家同为穿越女,谁也没比谁高贵,她凭什么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都带着命令的口吻! 清婉一想到陈宛秋鄙视她抄袭诗词的嘴脸,就更厌恶起来。就在刚才她听到熟悉的书名时,清婉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陈宛秋那个贱.人抄袭的! 做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真够可耻的! 清婉掐着手心,她原本是顾忌着陈宛秋手里有她的把柄,她受制于她,但现在要真是陈宛秋抄袭出来的书,哼!清婉这么想着脸上显出几分阴狠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到现在清婉还是对陈宛秋颇为顾忌的,但这种受制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清婉突然想到陈宛秋提起过的另一个在勇武侯府的穿越者,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 让清婉更不敢想象的是,如果那《射雕英雄传》不是陈宛秋鼓捣出来的,那岂不是还有其他的她们都不知道的穿越者。早知道当初她就不那么毫无顾忌的抄袭名著了,虽然让她得到了现在的荣华富贵,但却成了最先暴露的。 但清婉说不上多后悔,如果不是这样,说不定她到现在都还过着被人家辱骂欺负连顿饭都吃不饱的生活呢。 清婉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陈宛秋见一面,探探她的虚实。 她换了一身月白金丝掐边的衣裳出来,把腰掐的细细的,蹙着细细的眉毛又给她平添了一分情愁,我见犹怜。 清婉谨慎的看了看周围,才提笔写了一张小纸条卷起来放进细细的竹筒里绑好,假装到屋子外散步的时候把竹筒丢到一丛竹子下,这就是清婉为何还这忌讳陈宛秋的地方,她到现在都还不清楚陈宛秋到底是怎么把她的信带走的又带回来的! 清婉缓缓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回屋后,院子里一个平时没存在感的洒扫婢女扫到竹丛这边,绊了一下跌在地上,但很快就爬了起来,继续勤勤恳恳的扫起地来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陈宛秋接到清婉请求见面的纸条,冷笑一声:“都过去这么久了,到现在才得到消息,看来这清婉并不如外面传的那么受宠嘛。” 陈宛秋心想:想抓住我的把柄,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如果不是还有几分用处,我才不会和她那样惺惺作态的令人作呕的虚以委蛇的。 ps: (=^^=)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8章 顶风作案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日头越来越浓,时间往前走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七月里。 苏颖在外面花园里走了一圈,芦荟和薄荷跟左右护法似的在一旁看护着,等苏颖肚子渐大她每日里走动是少不了的,最开始身边的人还拦着,后来苏颖坚持要走。 花园里树木成荫,苏颖挑的都是比较阴凉的时辰,她看着更显精神也没累着,傅奕阳这才同意了,小园子里每天都有人事先检查了,连掉下来的花瓣都清干净,还给固定了时辰。 也不怪傅奕阳和底下人那么战战兢兢,都是因为苏颖肚子里这胎被诊出来是双胎――每十天大夫例行来诊脉时诊出来的,不说苏颖没预料到,就连傅奕阳当时都傻眼了,反应过来还觉得不踏实,让下人拿着他的帖子去请太医,太医又给诊了一回脉,确定真的是双胎后,傅奕阳当时看着挺正常挺正经的,等送走了太医后他握着拳头回到外书房,苏颖暗搓搓的想难道是太高兴,让铁汉流泪了? 被诊出双胎比苏颖刚被诊出怀孕时还喜庆,苏太太按捺不住第二天就包袱款款的过来了――这喜信还是傅奕阳亲自上门说的――见到苏颖就笑开了花,往后看哪个还敢在背后讽刺她家姑娘是“不下蛋的母鸡”,这回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咱是双黄蛋,某些人是羡慕不来的。 这话虽然粗俗了些,但也是大实话,除了知道苏颖嫁人几年不孕不育内幕的,其他人都觉得苏颖这是苦尽甘来了,还一来就是双胎。场面话谁不会说,上门来恭贺苏颖的哪个不是先是表达自己的羡慕,又说苏颖是个有福气的,等养好了身体生下一对儿白白胖胖的小哥儿来,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云云的,还都很乐意给苏颖传授些育儿经。 偏偏就有人非要和其他人唱反调。“这生男生女不到生下来都做不得准,要是到时候大嫂生下两个女儿……”陈夫人似乎看不出其他人皱起的额头,斜睨过来的视线,自顾自的往下说,“那也是好事儿,大老爷膝下单薄,就算是女儿定也会很高兴的,不是有句话是‘先开花后结果’么,就算到时候真是一双女儿,大嫂也不用懊恼啦。” 来苏颖这里做客的夫人们都是冲着苏颖来的。陈夫人不请自来就算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引得满室错愕,一方面对不知所谓的陈夫人侧目,一方面还稍微有那么些同情起苏颖来。 也是看勇武侯夫人如今的风光,谁都不会提起她以前没孩子时熬日子的苦楚。更何况还有不久前好好的正一品诰命夫人竟然被逼着撞柱子以证清白。 苏颖觉得她真是太天真了,以为有傅母那样的手把手的把陈夫人调.教了一年多,陈夫人又是大家出身的嫡长女,平时在自家人面前无差别攻击就算了,竟然丢脸丢到这么多客人面前来了,而且还是陈夫人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苏颖抽出帕子按按嘴角,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得沉住气才行,拿眼睛瞥了眼站在陈夫人身后的翡翠,翡翠感觉到她的眼神忍不住腿软。背上出了一层细汗,一咬牙隐秘的扯了扯陈夫人的袖子,提示她适可而止,赶紧再说些什么把话圆回来。 谢天谢地,陈夫人终于机智了一回。“我是看大嫂气色好,这怀孕了反倒是看着比没怀孕前还要好看,才想着是女儿才这么贴心,再说了就算是一双女儿,那也是咱们侯府的嫡女,也是金贵的。” 能说到这种地步还真是难为陈夫人了,平阳侯夫人最先反应过来,在场中除了苏颖也就她等级最高,说起话来就更能放得开:“这话倒不假,你可是我见过最滋润的孕妇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有福的,一定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只说“称心如意”,也不再点明性别了,就算是把刚才那略微尴尬的一幕给圆过去了。 陈夫人“自惭形秽”的溜走了,等回到屋里扯着迎枕撕扯着发泄郁闷,恨恨的想:等到时候生出来都是女儿看她还笑的出来。 苏颖心里明白傅奕阳是想要儿子的,尤其是傅奕阳到现在还没有嫡子,在这样重男轻女的时代,恐怕就是一双女儿也比不上一个儿子。 自从上次傅奕阳对着苏颖的肚子诵读弟子规的入孝则后,这人好似上了瘾,尤其是等苏颖被诊出是双胎后,明显能看出他看她的肚子更热切了,苏颖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往下掉。 不过对他这样望肚止渴的行为,苏颖其实还是乐见其成的,她怀孕已经将近四个月,傅奕阳要不是在外书房歇下就是三不五时他们俩偷偷摸摸的来一回儿,最开始还需要苏颖若有似无的勾着,等到后来即便苏颖不暗示,他也会主动过来。 就是平时公务不多的时候,他也会过来在苏颖这儿吃晚饭,并不留宿。柳姨娘就是病好了也愣是没找到机会把傅奕阳勾到她院子里去,就更不用说如今还在柳姨娘手下讨生活的丽月了。 从这方面来看,傅奕阳的记录保持的良好,毕竟这事么一方面是苏颖堵截,但就是傅奕阳真的要去睡他的小老婆,苏颖也拦不住,但一旦傅奕阳那么做了,苏颖还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这当然不是指苏颖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而是指她至今还摸不准如果系统发布给她的主线任务失败,结局会是怎么样,那就是个定时炸弹,压榨着苏颖的潜力。 苏颖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就被芦荟和薄荷一人一边搀住胳膊往屋子走,刚进屋就见桂嬷嬷迎过来,“太太,可是累了,快坐下歇歇?” 一边扶着苏颖坐下,芦荟拿了锦被靠放在苏颖身后,又添了个迎枕,一边唠叨:“太太在园子里都转了小半个时辰了,外面虽说日头西落,可也是热气蒸腾的,哪里有在屋子里舒服。” 自从苏颖要挺着肚子到花园里走一圈,桂嬷嬷总是放不下心。隔三差五就要唠叨一回,苏颖也习惯了,当下也不分辨,拿起紫苏端过来用冰水湃过的西瓜咬了一口,吃了一块儿觉得没那么热了,抬头问:“老爷在哪儿呢?” 桂嬷嬷动作一顿,再看苏颖时就带上了些不赞同。 原先还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苏颖和傅奕阳夫妻俩处在一块儿时没来真的,桂嬷嬷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他们俩暗通曲款了,等到过了三个月后坐稳了胎,两个人浅尝辄止浅浅缓缓的来了一回儿。倒也安稳。借此就解了禁。 这种事儿也不是多好瞒着的。芦荟她们没经过这事儿也就算了,但桂嬷嬷火眼金睛,盯着苏颖的肚子都差没把她供起来了,多来两次后就让她给发现了猫腻。 以往可没听过这样的事儿。一般女子怀孕后基本上有一年的空窗期,不和丈夫近身,这也是为什么知道苏颖怀孕后,柳姨娘她们摩拳擦掌向傅奕阳的缘故。 桂嬷嬷琢磨出味儿后当下就傻了,如果不是每十天大夫来诊脉说脉象安稳,苏颖就真的觉得她奶娘的眼神如芒在背了。饶是苏颖这样轻易不真害羞的,在桂嬷嬷那种不赞同的目光下都觉得不好意思,差点就缴械投降了。 虽然是这样,但桂嬷嬷仍旧是转不过弯来。还是不大认同,毕竟苏颖怀的可是双胎,得小心小心再小心的,现阶段不管什么理由都要在保胎上往后靠。 苏颖眼睛闪了闪,假装没明白桂嬷嬷眼睛里透出来的意味。她就是再想着任务也不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顶风作案”,再说傅大官人如今长进不少,器大活好,孕妇也是有需求的。 这话儿当然不能说给桂嬷嬷听,更何况桂嬷嬷也拦不住,就像是之前苏颖刚怀孕那会儿桂嬷嬷不是还说把傅奕阳留宿不合规矩么,到后来不也默认了,还觉得傅奕阳那是给苏颖做脸面么,这次被苏颖潜移默化着,口气不也软了下来。 芦荟没得到桂嬷嬷的暗示,就给回话了,刚说着傅奕阳就回来了,身后的长随永平还抱着一沓书册。 苏颖扶着腰出来,这是做什么的? 傅奕阳看了她一眼,那边永平垂着头恭敬的站在一边等傅奕阳吩咐,老爷这公私不分明可真是头一回啊,原先可没有把公务带回后院过,还是太太这儿,照这样下去会不会等不了多久就把私库也移交给太太管啊,这段时间可没少从私库里抬东西来给太太,往前就是魏姨娘得宠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真是世事难料啊。 不说一直跟着傅奕阳的永平吃惊,就连苏颖都有些摸不清,这破天荒头一遭的是怎么的了? 她心里讶异,脸上倒不显,冲着傅奕阳露出个微笑来让人把书册搬到书房里去,她这里的书多了也不好都堆到里屋来,就专门收拾出一间书房来,本来里面都是她的书,不知什么时候就混了几本傅奕阳爱看的书来。 苏颖给芦荟使了个眼色,芦荟冲永平笑笑:“一路过来热着了吧?喝碗酸梅汤解解渴。” 这些日子永平替傅奕阳往正院跑可没少得着好处,苏颖管着后宅,永平刚到了办差年纪的妹妹就被安排到茶水房上差了,虽说油水可能没厨房采买那儿多,但胜在清闲些。 苏颖有意抬举他,他自然也懂的投桃报李,更不用说现在他也琢磨出正院非同一般了,自打苏颖怀孕后,永平就开始明里暗里帮着正院了,这会儿一见芦荟冲他笑,憨笑两声搓了搓手就跟着芦荟过去了。 苏颖跟着去了书房,见他还真打算在这儿办公了,他常用的笔墨纸砚早先苏颖就在他会在她这书房里坐坐后就让人给预备了,这书房里的摆设苏颖也事先琢磨了,投合了两人的口味,就是正屋和里屋摆设都有所改动――不能像以前那样,是她一个人的院子,人来了就把这当成客房似的,看不出还有男主人生活过的痕迹。 潜移默化之下,渐渐屋子里就多了傅奕阳日常生活留下的痕迹,傅奕阳也琢磨出味儿来了,那书架上他常看的几本书还是他自己主动添上的,由此慢慢感受出妻子和妾室的不同之处来。 妻子到底不同的,往前只觉得妻子只要端庄贤惠,能帮他打理庶务后院的事不用他分心就好。如今却觉得以前那是没理解到做夫妻的妙处,如今再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往她身边一坐好似眉头就不自觉舒展开了。 苏颖见傅奕阳专心办公,就没打扰他,自己找本书懒洋洋的临着窗躺在大迎枕上,傅奕阳中间抬头看了她几回,发现她眯着眼儿好似睡着了,起身过去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又给她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毯子。 等到了被窝里傅奕阳才说他得了下江南办差的差事,苏颖搂着他搭过来的手喘息着。她原本就敏感。等到怀孕后比过去还更甚。又得护着肚子,姿势有限,也不能放大了动作,缓缓浅浅的反而让苏颖更受不住。 傅奕阳也知道。就喜欢看她难耐的样子,手从肩胛骨那伸到前面去握住她比过去更丰腴些的莹软,热烘烘的嘴儿在她雪背上一路亲到耳畔,一面缓缓抽动一面和她说话:“倒真是长肉了,以前一模可都是一把骨头呢。” 可他偏偏手里还或重或轻的揉着那团莹软,根本就是意有所指,苏颖急喘了一声,夹紧了腿弓了弓背,可这样就像是更把那两团往他手里送似的。 本来就是侧着身子。她这一动,傅奕阳呼吸也重了,嘴上还不停:“这里头可还有我的功劳么。” 不但苏颖在实战中进步,傅奕阳也不遑多让,往前还要苏颖引着他。自从那次苏颖用手后,可谓是又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这种事情上也越来越放得开,而不是一味的埋头苦干了,像这种私密话说起来都没半点不自在,反而注意到苏颖会因为这样的话害羞更加敏感,他有时还会故意说上两句。 缓缓浅浅的来了一回傅奕阳神清气爽了,本来还想再来的,想了想摸了摸她鼓起来的肚子就作罢了。 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傅奕阳叫了热水进来,也知道瞒不住底下人,他是不在意的,倒是看苏颖软成一团就乐意逗弄她脸红身上也染了绯红,看的他又心猿意马起来,趁着沐浴的空档摸摸捏捏发泄了一回儿,这澡几乎就是白洗了。 傅奕阳拿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把玩着她的手指说:“我估计得外出两三个月,等回来时这两个都长更大了,本来这事儿还轮不到我去,偏明年是大比之年,江南上一次乡试弄出的舞弊案波及甚广,圣上担心今年的乡试,让我也要暗地里探访。” 苏颖倚在他胸膛上,听他说这些,心里想的却是本来在侯府还有她看着,让他没机会去睡小老婆,可他现在出外公干,去的还是江南,两三月让他克制住不吃肉,苏颖自己心里都没谱。 老天这简直就是在玩她啊,苏颖抿了抿嘴,耷拉下眼皮:“什么时候走?” “过两日就要走的。”傅奕阳自然不会知道苏颖想什么,他也没忘那方面想,年初时他也出去公干过,那会子正直苏氏小产,那一次孩子也是他盼望的,可没想到会成了那样,他看到苏氏病倒了心里也不是不难受的,出去公干也存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思。 可如今又不同了,他眼不错的看着妻子的肚子一点点大起来,有那么两个小家伙在里头,不用苏颖说他就觉得这双胎是算上了他们那无缘的孩子的份来补偿他们夫妻的,心里不知不觉就多了更多的耐心和渴盼,存了这样的心思后渐渐的,就跟没见面的孩子生出了感情。 如今要出去,几个月都见不到妻儿,傅奕阳反而先生出不舍来,所以才有了今天他破天荒的把公务带到正院里来处理的一幕。 “这么急?”苏颖暗戳戳对远远看过一面的皇上惦念了一番,不知道你臣子家老婆大着肚子呢,还把人家丈夫派出去公差几个月,这算什么啊!活该被陈宛秋给惦记上,哼! 苏颖窝在傅奕阳怀里,也没让傅奕阳看到她的神情,“东西还没收拾呢,衣裳药物都得准备齐全了,在外又跟在家不同。”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傅奕阳捏了捏手指,“这些让底下人操心就是了。” 苏颖低下头,扭了扭身体:“你出外这么长时间,身边虽有永平他们跟着,可到底不够细心,有了身边人在跟前伺候……” 她不动倒还罢了,一动原本被遮在手臂下的波涛就跟着起伏,弄得傅奕阳小腹一紧,原先消停下去的物什又有了些反应,但苏颖的话也是听了进去的,转移话题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我出外公干,行程也紧,带个女眷像什么样子。” 见她手指抵在他胸膛上打着转,有些不自在的把她的手指拿到嘴边啃了啃,“这是怎么的了?” 苏颖抬脸来看他,蹙着的眉舒展开来,嘴上却还说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想着就这人那样的性格也不会带妾室出门,以前也是从来没有的,她这么做呢一来是探探傅奕阳的口风,最好是公务多到让他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二来就是趁机捻酸一下,平日里就贤惠给他看过了,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可不能再端着,酸一下这人还是很受用的。 果然,傅奕阳失笑道:“你啊,这些哪里用得着你费心,好好养着这俩才是正经。”说着摸上她凸起来的肚子,“要是累着你了,等我回来再教训他们。” “知道了。”托肚子里两个小的的福,苏颖也被迫听了不少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胎教什么的这男人还真上瘾了。 不过就算傅奕阳不从家里带人出去,但苏颖仍旧不放心,再一次深切感受到当初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真的完成起来是多么的艰难,太坑人了。 等第二天府里都知道傅奕阳要出外办差了,傅母心思刚转动,想趁机做些什么手脚,结果那边傅奕阳去向她请安的时候就说了:“太太她怀着双胎,日后身子越发艰难,恳请母亲帮着看顾一二。” 傅母不答应不是,答应了就得真好好看顾苏颖,要是苏颖出了什么闪失,她也得负些责任,耷拉着眼皮看了站在下面的傅奕阳一眼,“苏氏怀的好歹也是我的孙子,你不说我也会跟着上心。” 转念就想到借着这个机会把苏颖的管家权都要过来,傅母是越发觉得日子没以前那么舒坦了,就连二房那边都好似没以前那么跟她一条心了。 这种事傅母可绝对不希望发生的,看来得好好敲打敲打二房了。 又说大房这边,柳姨娘得知后吩咐翠屏去把她之前亲手给傅奕阳做的一套衣裳带鞋袜找出来。自从苏颖免了她们请安,又让柳姨娘管着她和丽月住的院子,有什么事她自己能定夺的就自己处理不用往正院跑后,柳姨娘还真没找到什么好借口到正院去和傅奕阳玩偶遇。 这次正好有了机会,柳姨娘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放过,她病养好了气色也养回来了,让翡翠开了箱子挑衣裳出来。 翡翠先拿出一件烟霞粉掐边的衣服,柳姨娘看那衣裳没有掐腰,就摇了摇头。翡翠又把新做的淡紫色绣玉兰色的长衣拿出来给她对比,柳姨娘比对了一下挑了那件淡紫色的,脸上也细细上了妆,都琢磨好了,看了看时间点,觉得差不多了,就领着翡翠捧着给傅奕阳做的衣裳去正院。 傅奕阳这个点儿还真在正院,苏颖正和他说话呢,外面就有人说柳姨娘过来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69章 东窗事发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柳姨娘来的时候,苏颖正在和傅奕阳说起大姑娘雯玉的事儿,大姑娘被挪到正院后就正值苏颖怀孕,连小妾的请安都免了,大姑娘的事儿基本上都是嬷嬷们在管。 这倒是没什么,本来傅奕阳也明确交代过,让桂嬷嬷看顾着挪到正院来的大姑娘;再加上苏颖虽然不会和个小姑娘一般见识,但这种帮着姨娘养庶女的事儿还是让苏颖心里觉得不舒服,她还没有无欲无求到对这种事儿感觉到不痛不痒。 又苏颖怀孕,精力不够,大姑娘基本上就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养着,偶尔傅奕阳会过去看看,大姑娘瞧着虽然还是瘦瘦弱弱的,但好歹没像以前那般多灾多难,病怏怏的了。 苏颖主动在傅奕阳跟前提起来,也不过是让傅奕阳知道她并没有刻薄对待他的女儿,就算如今魏姨娘遭了傅奕阳的厌弃,但大姑娘总归还是他的女儿,还是头一个孩子,又不是一只小猫小狗能随便丢而弃之的。 “原我胎没坐稳,精力不够,只让桂嬷嬷帮我顾看着,如今我胎坐稳了,雯玉那儿我能挪出来精力盯着。” 如果一开始就把大姑娘挪到正院,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话,傅奕阳还不会多想,觉得把孩子养在苏颖这个嫡母身边是给双方的体面,苏颖身为嫡母教养他的孩子也无可厚非。 可偏偏中间发生了不少事,不说之前雯玉得的嫡女的待遇,中间差的份例还是苏颖补上的,就是魏姨娘再三作死将傅奕阳对她的宽容和情分消磨殆尽,还得了癔症让傅奕阳心惊胆颤,只好找别的由头把魏姨娘给禁足在南院。 傅奕阳又真切见识到了傅母对苏颖不加掩饰的不满,想想以前对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端庄孝顺,如今她还能一如既往宽厚平和,对雯玉也没有因为魏姨娘而有什么偏见。 他去看过雯玉,比以前精神多了。而且不光她的屋子是府里头一份装上玻璃窗户的,而且里面的摆设样样精细,身边伺候的也多是原来的老人。 她还怀着孕,如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妻子暗地里的不容易,盯着苏颖的脸看了半晌才说:“左右有嬷嬷们呢,你不必多花心思,养好身体才是正经的。” 又出现了,“我很愧疚我要补偿你”的眼神。 苏颖吸了一口气,深深觉得傅奕阳这人就是太爱脑补,她刚才就那么一说。他脑袋瓜里到底想了些什么。男人心海底针啊。 正巧外面芦荟说柳姨娘来了。苏颖微微一笑就让她进来。 “婢妾得知老爷要出外公干,送了婢妾亲手缝的衣裳鞋袜,望老爷在外平安。”柳姨娘知道这个点傅奕阳一般都会来正院,她是掐着点过来的。如果不主动出击,老爷怕是真的会把她给忘了。 柳姨娘再怎么样都想不到老爷竟然真的就留宿在太太的院子里了,太太怀孕都四个月了,肚子也大了,怎么还能留着老爷呢!柳姨娘熬着灯做针线的时候,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她就不明白了,她做了那么多都没能让老爷回心转意,酸涩几乎都快要把柳姨娘给淹没了。 柳姨娘头低下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傅奕阳一眼。见他注意力都仍旧在苏颖身上,赶紧把眼神收回来,袖子里的手指甲掐着掌心,心里还带了一丝期待。 苏颖嘴唇一翘露出半个笑容来,这柳姨娘还来这套。她自己都觉得不新鲜了,目光又落在柳姨娘身上,浅紫色掐腰衣裳。 如果长相太过清寒,穿浅紫色会显得凄冷;如果长相太过大气,穿浅紫色会显得衣服太浅淡;如果五官不够柔润,肤色不够白皙亮泽,穿浅紫色会衬得人枯黄。 柳姨娘皮肤是白皙了,可五官娇媚,腰肢掐的跟柳条似的,却压不住浅紫色,尤其是她身上这种面料光泽度比较高的浅紫色。 只顾着展示她的柳腰了啊,苏颖扭了扭身子,往后面的大枕头上一靠,傅奕阳的关注又拉到她身上来,关切的问:“可是累着了?”对站在一旁的薄荷说:“再拿个迎枕来。” 苏颖睨了他一眼,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但这样对还站在下面等关注的柳姨娘来说就不亚于吃了黄连还不能吐出来了,那叫一个苦涩啊。 苏颖目光一扫柳姨娘就赶紧把就差黏在傅奕阳身上的眼神收回来,苏颖在心里哂笑,嘴上说:“你有心了,做针线可熬眼睛,芦荟你去把前段时间进上的一盏玻璃灯拿过来,这比寻常灯要明亮些。” 苏颖这话说的多矛盾,一方面说做针线熬眼睛,又把玻璃灯拿过来让她晚上做针线的时候不那么熬眼睛。 傅奕阳听不懂这里头的暗示,柳姨娘听懂了却不能说出来,还能感谢太太体恤。 傅奕阳本来目光落到柳姨娘奉上的衣裳鞋袜上了,听苏颖提到玻璃灯,忍不住想起灯下看美人一系列或娇媚或慵懒的场景,玻璃灯下的火光一跳一跳的让人晕眩…… 傅奕阳又想出去几个月都见不着了,本来就是想着趁这还有一两日的功夫过个瘾,有个念头,哪里还想着会去其他地方。就算柳姨娘过来折腰垂头的,显露出纤细腰肢来,傅奕阳还看不上,就惦记着苏颖这儿因为怀孕吃好喝好显得比往常丰腴些的香肉,当即摆摆手让柳姨娘退下:“既没事儿就回去吧。” 说完目光灼灼的就落在苏颖身上,苏颖敢肯定这人刚才又脑补了,就这样都还能想到那事儿去,思维可真够发散的,苏颖当然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 那边芦荟把柳姨娘奉上来的衣裳鞋袜拿过来,苏颖伸出素白的手翻看了,似嗔还嗔的看了傅奕阳一眼,“果然是用了大心思的,老爷你不过来看看?” 看到柳姨娘送上来全套的衣裳鞋袜,苏颖才想起来她好像还从没给傅奕阳做过点什么,过去苏氏倒是常做的,从衣裳到荷包,苏氏的女红原本就是苏太太特意请了苏绣的师傅教的,虽然是大家姑娘不用时常做针线。但苏氏的针线却是在嫁到傅家的五年中得到了长足的锻炼,只不过都没被人放在心上罢了。 如今换了苏颖,她就根本就没想到要给傅奕阳做衣裳鞋子的,就是原先拿出来给傅奕阳的锦袍和荷包都是原先苏氏做好的。就连那做给傅奕阳看说要给傅母的抹额,其实也是芦荟她们做好苏颖借花献佛的。 傅奕阳还真坐了过来,伸手把她散到鬓边的发丝勾到耳后,“我哪懂这些,你看着好就是好的。”他想说他稀罕她做的,可这话他又说不出来,更何况自打苏颖怀孕后。别说做衣裳了。就是碰一下针线底下人都是不准的。 苏颖原先还打算亲手给孩子做小衣裳的。可箱子里给小孩子的小衣裳就有不老少,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那手艺,就算苏颖有苏氏的记忆,也是比不上的。 苏颖挥手芦荟把柳姨娘送上来的衣裳鞋袜拿下去。心里觉得傅奕阳可有够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当然了苏颖也没打算让他去享那份福,嘴里还说着:“既然老爷觉得好,就给收拾到行礼中,盼着老爷平安比什么都重要的。” 苏颖这话儿仍旧是轻声细语的,但傅奕阳就觉得她这话味道怪怪的,又见她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傅奕阳心里琢磨了下,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松快了。 哄老婆这种事傅大老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过几次了。把切成小块的杨桃送到她嘴边来,眼里还带了些笑意,“不是说那些个让底下人操心就行了么,从南边来的杨桃尝尝甜不甜。” 苏颖撩眉看了一眼献殷勤的傅奕阳,寻思着在他临走的时候要不要给些甜头吃。谁知道他出去的两三月会发生什么事呢。 等吃了晚饭,两个人窝在一块儿说话,傅奕阳闻着苏颖身上的香味不由的心猿意马起来,苏颖抬起脚来踢了踢他的小腿,脚趾儿扣在他腿上。 傅奕阳抬手就把她的脚按住,在榻上也没穿鞋袜,苏颖的四肢修长,手指细长脚趾白皙清秀,虽然这会子不兴三寸金莲,但她的脚并不算多大,看起来就很好看。 傅奕阳一只手包住她的脚,手指就要往她脚掌下面抠,偏偏还一本正经的说:“叫你作怪。” 苏颖咬着帕子角忍着不笑出来,忍的脸都红了,见他还是不放开,实在是觉得再这样下去非得笑岔气不可,使了巧劲把脚从他手里挣脱开,坐到他对面去,不是说她作怪么,那她就真作怪给他看,让他见识见识。 傅奕阳浑身一僵,不由的去看坐在他对面的苏颖,苏颖手中的帕子遮住了半边脸,只剩下一双眼波荡漾的眼睛,含着娇带着媚,脚趾动了动,见他看过来顿了顿,就要把脚收回去。 傅奕阳喉咙滑动,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这种事儿原先没试过,但好多事儿他们夫妻俩以前不也是同样没试过,后来不也是适应的良好,甚至还食髓知味么。 在这方面,傅奕阳开化的程度远超过苏颖的预期。 苏颖的脚腕被一把握住,表面上两个人还特别的正经,衣裳都脱,还正襟危坐呢,谁能想到私下里会是那样这样的勾当呢。 傅奕阳神清气爽了一回,可苏颖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了,神情还有些恍惚,莫名有种“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感慨。 傅奕阳绷着脸把东西收拾干净,抱着苏颖上了床,渐渐的帐子里呼吸声重了起来,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就听外面芦荟喊:“老爷太太,出事了。” 苏颖翻身从傅奕阳身上下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上大老爷的黑脸,这样的事儿可不是一回两回了,真是同情他呢,抬手轻轻拍了拍那位黑脸大老爷的脸,“老爷,怕是有什么急事,您呢,还是去看看吧。”说话的时候还不怀好意的特意往他支起来那处瞧,看的好不真切,小老爷你可要撑住啊。 她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拢起来,灯光下那波浪花一晃一晃的几乎晕眩了傅奕阳的眼,外面又叫了一声,傅奕阳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握着拳头砸了一把床板,脸色那叫一个狰狞。 偏苏颖还火上浇油笑起来,傅奕阳如果不是顾忌着她肚子里的两块宝贝肉,早就不管不顾就硬来了,也不用前面还歪缠了那么长时间,当然之前傅奕阳还是很享受的,但偏偏肉才到嘴边真要去咬,却被打断了,是个男人都会觉得万分不爽,更何况这肉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的。 苏颖被他摸的早就动了情。这会儿虽然难受。但见傅奕阳更难受她就得到了微妙的平衡。还坏心眼的俯下身去往他耳朵眼里轻轻吹气,“快起来去瞧瞧吧。” 傅奕阳被她这么一弄,“哧的一下喷出口不知是郁气还是火气来,盯着苏颖两只手从肩膀上摸下去。握住一个狠狠揉了一下,手在她臀部上拍了两下,语气恶狠狠的:“等我回来收拾你。”连“你先睡不用等我”这个选项都不给她,实在是不体贴。 苏颖瞪圆眼睛,她还是头一次被人打屁股,下手也不知道轻重,那样的声音在不算宽敞的床铺间响起,带着一股子淫.靡。 傅奕阳看她这样心情才算好那么一丝丝,但脸还是黑着的。长痛不如短痛的从床上下来,穿上衣服走到桌边灌了一杯凉茶,总算把火气压了下去。 回头看了一眼帐子,看到那露出来的一截粉白,那句“你先睡”到底没说出来。脸色又往下沉了沉,咬着牙根才往外走了。 赶过来通报的永平被他迁怒了,大声呵斥了一番,永平可真是有口难言,这事儿能怪他么,他就是个下人啊! 苏颖躺在床上先没叫等在外面的芦荟进来,心情说不上多美妙,她也是被晾到半中间的好不,磨磨蹭蹭的套了件宽松的袍子,打开帐子散了散味道,才从床上坐起来。 芦荟从外面探头进来:“太太,可要奴婢进来伺候?” “进来吧。”苏颖想喝口水,芦荟上前摸了摸茶壶,“我让小丫头拎壶热的来。” 苏颖喝了一杯水吁了一口气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出什么事了?” 芦荟脸上不大好看,“是二房那边,具体也不大清楚,已经叫人到那边去打听了。” “又是那边?”二房一直以来可是真热闹,先是琥珀这个穿越女,后是娶了平妻,妻妾成群,争来斗去,好戏连连。“怎么传到咱们这边来了?算了,让底下人不要乱。” 如果是后宅的事,就算傅奕阳是兄长是一家之主,也真不好管啊,上回闹出那么一出,不就是陈夫人一怒为蓝颜扬言要烧死琥珀么,真不知道这次还能折腾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 正好薄荷进来回说:“已经约束了下头人了,老爷那儿也有永平跟着呢,临走时还吩咐说不用太太多操心。” 苏颖想起被打在屁股上的那两巴掌,脸红了红,捧着茶杯又喝了几口水,坐了一阵子,也不见有人传话过来。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苏颖揉了揉腰,脸上担忧着,心里却在想到底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连个话都没有传过来,去问话的人也没回来。 芦荟过来劝:“太太您先去歇着,这儿有奴婢守着呢,一有信就来回您。” 正好傅奕阳那边也派人过来说:“没什么大事儿,让太太先歇着。”拉着问了几句,还是回答的不清不楚的,也没说具体出了什么事儿,只说是二老爷后宅又不消停了,可到底怎么个不消停法还是没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是“没什么大事儿”的样子。 苏颖抿了抿嘴,又等了一会儿,傅奕阳还没有回来,苏颖打了个哈欠,被芦荟和薄荷扶着上了床,之前留下来的那点绮思已经没了。 不自觉地嘴角就翘了起来,“没什么大事儿”可真是欲盖弥彰,往后可不能小看后宅的女人,逼急了可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傅奕阳等天都亮了才回来,没让芦荟叫醒苏颖,神色晦暗不明的在苏颖床前坐了好一会儿,等永平来催着傅奕阳该准备去上朝了,傅奕阳才振振精神洗了一把脸往前面去了。 苏颖睡得香甜,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夜里傅奕阳精神又受到了摧残,强撑着上完朝,又去户部告了假,急匆匆的赶回侯府来。 坐在外书房里,看着摆在书桌上的资料,浑身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气。 原先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只是有所怀疑,但心底还是不愿意相信的,况且证据都断了,结果就不了了之了。 但没想到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事情还扯出了后续,继续往下找真相真让人心惊。一时间傅奕阳觉得心口发冷,哪怕是他已经清楚的知道母亲并不喜欢他,和他的关系也冷淡,那件事时舅母脱口而出的话以及母亲的反应都让傅奕阳清楚认知到一件事:自己的母亲惦记着谋夺自己的爵位。 傅奕阳简直不敢相信,不可置信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心寒,后来因为这事儿遭了皇上申斥,他心里发苦却挺了下来,母亲却还埋怨他牵连了二弟,让二弟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牵连了她诰命等级被降等…… 傅奕阳越想那些事就觉得心口就跟有钝刀子在一下下磨的,他的胸膛一起一伏,以往挺直的背再也支撑不住佝偻下来,随手一挥把书桌上的东西挥到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让站在门外的永平缩着脖子,一咬牙对一边的小厮吩咐了几句。 “这……”那小厮战战兢兢的犹豫极了。 “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事我顶着,快去!”永平踹了那小厮一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时候书房里头又没了动静。 永平跟了傅奕阳这么久还真少见他这么暴怒过,听了书房没了动静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傅奕阳不断的在纸上写字,力透纸背,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过了半晌把笔随手一扔,把刚才写字的纸揉成一团也扔了,做完这些后,傅奕阳好不容易才按捺住胸口的郁气,夹杂着怒火和心寒,瘫坐在椅子上,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红丝,定定的看着地板出神。 苏颖那边在听芦荟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太,据说是三太太受到惊吓,有小产的迹象,但万幸的是胎儿保住了,往后只要好好保胎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芦荟皱着眉,这个算好打听的,昨天请了两个大夫过府来诊脉,一打听就知道是来给谁诊脉的了。 可其他的都没能打听到,这才是奇怪的地方,芦荟一边给苏颖捶腿一边说:“奴婢瞧着老爷今早过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老爷在太太床前坐了好半天,等到该上朝的时辰才急匆匆的走了。”白芷进来回应,“老爷回府了,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还砸了东西,永平过来问太太您能不能过去劝劝?” 苏颖摸了摸手腕上的羊脂白玉的镯子,好像对上面雕刻的花纹突然起了兴趣,“老爷吃了吗?” 白芷愣了下,又说:“老爷早上走的急,底下人端上来的早餐,可老爷根本没动筷子。” 苏颖心里无奈,她这边都还没有把整件事情摸清楚呢,就让她贸然去劝暴怒的大老爷,真想说妾身做不到啊! 腹诽归腹诽,傅奕阳那边苏颖又不能真的丢着不管,吩咐小厨房做了几样傅奕阳平时吃的饭菜,让芦荟装到食盒里拎着去前面再做一回知心姐姐了。 等到了前院,永平忙不迭跑过来请安,苏颖蹙着眉:“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如实道来。” ps: 卖个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0章 反目成仇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永平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他兴许是知道些什么,但牵扯甚广,也不好将给苏颖听,就跟被掐着脖子的小鸡仔似的,那叫一个苦逼。 苏颖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该如何劝老爷?” 永平给跪了:“太太,不是奴才不说,实在是……”老爷不让说啊! 苏颖无语,合着她是被推出来往大老爷的枪口上撞的啊,抬眼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苏颖不住的摩挲着手指,她觉得依照傅奕阳那样自尊心强的,这时候也不想见到其他人,她不必上前自讨苦吃。 苏颖不说话了,永平把头垂的更低了,主子不发话他也不敢出声提醒,额头上沁出汗来了也不敢伸手去抹。 “从昨夜到现在,老爷忙的连口饭都没吃,我不放心,就让小厨房做了几样菜来。”苏颖话说着,芦荟就过来把食盒递到永平手上,又问:“你跟了老爷多少年了?” 永平拿不准苏颖是个什么意思,把食盒接过来咽了口唾沫垂着头说:“奴才自小伺候老爷,算起来也有十五年了。” “嗯,你是个忠心的。”苏颖瞥了他一眼,“好好照顾老爷,有些事既然不能外传,就罢了。” 连苏颖这个妻子都不能知道,这里头涉及到谁,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么?苏颖抚了抚腰,并没有巴巴的去书房做什么解语花,用宽阔的胸怀去抚慰大老爷的创伤。 这次,不出意外,真相也应该会被掩埋起来。 回到正院,紫苏送来了一盏酸梅汤,苏颖盯着碗上的花纹发了一会呆,半晌才就着碗喝了口酸梅汤,酸梅汤的味道压住了心里升起来的一丝烦躁感。 芦荟还提着心,心里边直打鼓,摸不准太太到底在想什么。明明都到了书房外头了怎么就不进去了呢。“太太,要不我再差人去打听下?” 被蒙在鼓里的味道实在不好,苏颖抿抿嘴,“顺便瞧瞧老太太那儿有何异 常?” 且说苏颖走后,永平拎着食盒苦着一张脸,恨不能劈头给自己一巴掌,他办的这叫什么差事,别没讨好了老爷,那边又得罪了太太! 再往书房张望两眼,咬咬牙抬手擦了一把汗。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里面传来傅奕阳冷的跟冰碴子一样的声音。在这溽暑时节降温能力尤为明显:“永平滚进来伺候!” 永平滚进去了,带着食盒一块儿。 进到书房里一瞧,地上乱七八糟的,永平抬头瞟了傅奕阳一眼。没先让人进来收拾,先讨好着说:“太太那儿知道老爷您忙着没吃上饭,特意送了食盒来,您要不要吃几口,好歹奴才也好回了太太,免得太太跟着忧心。” 要是以前永平可是基本上不会把苏颖给搬出来的,他打小就开始伺候傅奕阳了,对他的脾气秉性摸得清楚,以前和太太接触不多。反倒是魏姨娘想法设法的拉拢他,知道太太是个端庄的一个人,可却不得老爷喜欢,敬重倒是有的。 当初得知太太小产后,永平还在心里叹息了一回儿。以为日后正院就那样了,可没想到这位太太性子好似柔和了不少,等傅奕阳开了私库让他去给正院送东西时,他就想看起来这下府里的风向要变了。 可永平也跟其他人一样怎么都想不到正院还有如今风光的日子,他贴身伺候傅奕阳的更清楚一些,老爷可是从私库扒拉了好些东西过去。想到这儿永平就暗自纳罕,老爷这小半年里还就近了太太一个人的身,近乎独宠啊,就是魏姨娘得宠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他心里还琢磨了苏颖刚才和他说那几句话的深意,冷不丁感觉到傅奕阳目光冷冷的刺过来,永平手心就开始冒冷汗,就听傅奕阳问:“太太来过?” 永平缩了缩脑袋,嘴上也不敢隐瞒:“奴才有罪,瞧着爷您不自在就大着胆子请了太太来。” 傅奕阳沉着脸,谅他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把事情透漏给苏颖,可苏颖没过来问反而让傅奕阳觉得有些心虚。这件事他根本不能说出去,家丑不能外扬,即便胳膊肘子折了还要往袖子里藏,勉强把心里的郁气按压下去,可看耷拉着脑袋永平,心里烦躁,多事的奴才! 半天都没等到傅奕阳应声,永平把头压的更低,过了好半晌才听到书桌后面坐着的那位出了一口气扔下让他把书房收拾了的命令。 永平捡了半条命,等出了书房门心想日后还是要紧紧抱着太太的大腿。 傅奕阳自己拧巴着发泄了一回,还真是饿了。也是,昨天苏颖那口香肉刚张嘴吃就没叫走了,一夜没睡,早饭摆上来这位爷没胃口,就喝了一碗粥就赶去上朝了,就这样上朝的时候除了脸色不好看外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回到自个的书房愿意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但他向来内敛,每当心里不自在的时候多是闷头写字,像这样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扫下去还是少见的,更不用去砸东西了。 苏颖吩咐小厨房照着傅奕阳口味做的,清心败火的有,那碗粥也实在,傅奕阳吃饱了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些些。 等书房收拾干净整齐了,永平耷拉着脑袋进来瞟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傅奕阳,心里琢磨着这位爷心情怕是好些了,扭着头冲着一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他去给正院说一声去。 这小厮也是个机灵的,一矮身就往正院送信去了。 永平刚回头就见傅奕阳阴测测的瞪他一眼,缩了缩脖子装鹌鹑,不过傅奕阳也没说他多事,永平心里头就寻摸出些滋味来了,没罚就是不嫌弃他多事了。 *** 尽管傅奕阳捏着一些事不愿意外传,但表面上发生什么事是瞒不住的,还别说苏颖对整个侯府后宅掌控力度加大,再一打探只言片语的回到苏颖这儿,把事情拼凑个大概。 要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外乎二房后院妻妾争斗,三太太好端端的从王姨娘院子里出来就差点小产,惊动了傅母。从王姨娘房里搜出来对孕妇不好的东西。 王姨娘说她是冤枉的,说话也很有道理:“三太太在妾身这儿出了事儿,都会觉得妾身难辞其咎,还那般轻易就被翻找出害人的药物,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用来诬蔑妾身的。”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陈夫人身上去了:“夫人没本事只会使用下作手段留住爷们,还想借妾身的手解决了三太太肚子里的那块肉,可真是好狠的心。妾身好歹是老爷聘来的贵妾,娘家也是官宦人家,就算是为人妾室,但也不是这般让人作践的。请老太太、老爷明鉴。” 陈夫人气急败坏:“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内里藏奸。心思恶毒。想害老爷的骨肉,证据都在这儿,你狡辩就算了还诬蔑我,谁给你的胆子。你爹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还有脸说是官宦人家,我都替你臊得慌!” 她就没想过可怜的二老爷到现在还是个白身。 陈夫人又朝老太太傅煦阳哭诉:“就算不为我这个二太太的名声考虑,就是为了我妹妹差点没保住腹中骨肉,也不能轻饶了这个贱人!” 傅母刚安抚了差点没保住胎的三太太,就被她们吵的脑仁疼,偏偏这时候傅煦阳两脚一蹬,撅了过去,这下火上浇油,更乱了。 大夫过来一诊。先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堆儿,众人都听得迷迷糊糊的,还是陈夫人不耐烦直接问:“到底得了什么病?” 大夫隐晦的交代了,并不是别的病,主要是行房频繁导致的肾虚。 陈夫人一听心里头那个气啊。肾亏可不能是在她这儿亏的,就朝着通房丫头们破口大骂:“糊涂油蒙了心,不得好死的下.作.娼.妇们,好好的爷们都叫你们教坏了,合该都发卖出去!” 这里面还有两个之前傅母在琥珀被烧死后送来安慰傅煦阳的,一并都算在里头,傅母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狠狠的看了大发雌威的陈夫人一眼。 傅母积威犹在,陈夫人被她这么看了一眼先是条件反射的萎了下,但回过味来心里更不是滋味,都这个时候了,老太太还向着那几个狐媚子不成。再说了她是老爷的正头太太,还不能骂几个没名分的贱婢了,从嗓子里嚎了一声来。 “老太太可不能轻饶这些个狐媚子,好好的二房叫她们弄的乌烟瘴气,如今老爷都这般了,这些个狐媚子是不能留了,尤其是那不三不四的来路不明的,都祸害到老爷的书房去了,若是传出去,凭的让人家笑话二老爷!” 陈夫人自己嚎完了,也不去看傅母的脸色,就让婆子过来把让她心烦的几个都绑起来,只等明天天一亮就发卖出去。尤其是之前傅母送来的那两个身条妖娆的,仗着是傅母做主塞过来的,张狂的不像样子,没少给陈夫人添堵。 这次终于找到机会,陈夫人怎么能放过。 傅母被气的脑仁疼,斥骂陈夫人:“整日里只知道盯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不知道好好看着你家老爷,如今他病了你不顾着照看,偏还要借机耍起你做二太太的威风了,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傅母对陈夫人敢在她跟前耍威风窝火,好好的二房被弄的乌烟瘴气的,偏偏她在上房一点都没听到风声,这才是让傅母更加不满的,这时候才借着这事情冲着陈夫人发出邪火来。 陈夫人被骂的面红耳赤,又见那拉扯那几个丫头的婆子不再动弹,心里更加气恼,指着婆子们就骂:“怎的?我这主子的话现下不好使了是不是?还不把她们都拉下去,省的在这儿污了地界,要是二老爷有什么不好的,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 那两个婆子被陈夫人红着眼睛唬的不敢吱声儿,虽说之前是碍着老太太的黑脸左右为难,可日后她们都是在陈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忙喏喏的应下声推搡着不敢出声的几个丫头退下去了。 傅母差点就被气了个仰倒,眼睛一斜,对着身边的白鹭说淡淡道:“还杵在这作甚,没用的东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才来报我,是不是觉着我老了不中用了,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你了?” 傅母这话分明就是指桑骂槐,陈夫人听得分明,手中的帕子几乎都要被她扯烂了,手却抚上肚子,她的月信已经晚了好几天了,她觉得这八成是怀上了。 这时候翡翠过来见陈夫人脸色十分难看,迟疑了一下,才说:“大夫在里头给老爷诊脉,太太您说会不会诊出来?”翡翠是陈夫人的心腹,陈夫人有些事不方便出面的都交给她办。陈夫人在傅煦阳过来的时候使了一些手段把傅煦阳留住这事儿翡翠自然是知道的。 可如今傅煦阳病倒了。翡翠心里自然慌了。生怕查到陈夫人这儿来,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陈夫人的名声可就完了,她作为贴身丫鬟也逃不过。 陈夫人捏着手心。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她现在可不能慌张,“你赶紧去把那东西给处理掉,不,”陈夫人又想起那张狂的王姨娘,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把东西埋到王姨娘的屋子外头去。” 翡翠自然明白陈夫人的意思,连忙避开众人按照陈夫人说的去做了。 本来么,从王姨娘房里搜出那些差点害三太太流产的药物。依照着傅母对三太太腹中孩子的看重,王姨娘有口莫辩,往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偏偏陈夫人又画蛇添足,翡翠蹑手蹑脚的不料却被王姨娘的人看见了,王姨娘恨死了陈夫人。认定了是陈夫人诬蔑她,她就算是看三太太肚子的孩子不顺眼,可也没蠢到还把证据都留在手里。 抓到了翡翠鬼鬼祟祟,就好说了,让人拘着翡翠去见傅母。 看到被扭过来的翡翠,陈夫人当下脸就白了,傅母一见就明白几分,对陈夫人那是恨铁不成钢,但不管怎么说陈夫人都是她娘家侄女,本来因为陈宛凝的事,就和娘家起了罅隙,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这罅隙再扩大下去。 傅母能在侯府呼风唤雨,尽享尊荣,一来是老侯爷的儿子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如今傅奕阳还袭了爵,对她孝顺;二来就是她在娘家很有地位,陈家虽说比不上傅家爵位高,但到底也有世袭的爵位,这也是傅母看不上苏家的原因。 陈夫人一心虚,双眼一闭,就晕过去了。 从这点来看她和傅煦阳二老爷真不愧是夫妻啊,傅母在心里骂了句蠢货,但还是让人把陈夫人扶起来,从三太太那儿叫来妇科大夫给陈夫人诊脉。 大夫给陈夫人把脉,诊断出了滑脉,也就是说陈夫人怀上了,有一个月了。 陈夫人就被送去休息了,王姨娘心有不甘被傅母罚去禁足了。 二房乌烟瘴气的,本来有傅母过来主持大局,但前一发动全身,糟心事一波一波的过来,傅母积威犹在,但到底随着时间的流逝,别削弱了不少。 等到傅奕阳过来,立马就约束了下头人不许慌乱,没多大会就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这才是一家之长的魄力! 这后宅隐私事儿傅母处理起来是比傅奕阳顺手多了,偏偏在翡翠那里捅了篓子,那催.情.香啊,偏偏跟傅煦阳和陈宛凝中招那日用的是一样的。这说起来也是和侯府惯用的大夫有关了,是同一个大夫,记忆深刻。 这下子好玩了。 从陈夫人被诊出有孕、王姨娘被禁足这里,剩下的就不为外人道了。 苏颖拼凑出来的事情梗概,也是到这里,但要是真这样,傅奕阳还会发那么大的火,还在那欲盖弥彰的说什么“不能说”,苏颖微微一哂,既然大老爷都对此有所表示了,她也就假装不知道那所谓的“不能说的秘密”。 但这事儿苏颖也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虽说她是怀着身孕还是双胎精力不足,但她如今是当家太太。虽说以往二房那边儿苏颖也不好插手,但总归是涉及到后宅事,总不能让傅奕阳出面处置,若是流传出些什么,被抹黑的还不是整个侯府。 就算苏颖一点都不在意,心里还幸灾乐祸,但她也不愿意被人家质疑管家能力有问题,不过再想想傅母竟然没把她招过去,还真是难得。 苏颖靠着秋香色的大迎枕,桂嬷嬷从外面忙碌了一圈回来,白芷连忙去给她斟了一杯茶,桂嬷嬷谢过喝了茶才说起刚才苏颖交代她去处理的事来,“好在有好些个适龄的家生子已经被教些规矩了,那些空缺的按照旧例从下面这些里面选上来补上了。” 显然桂嬷嬷这儿也是得了前面傅奕阳的吩咐,苏颖在琢磨事情的时候,傅奕阳也没闲着,在为这件事做扫尾工作。 虽说该按下的都按下了,但事儿还是要办的,傅奕阳出面处置后宅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出来,很有雷厉风行的架势,傅母还来不及插手,牵连出来的那些个奴才被打的打,发卖的发卖,撵到庄子上的撵去庄子上,毫不留情,个个还都有由头,根本由不得分辨。 又想到大夫说傅煦阳的病,傅奕阳眉头皱的紧紧的,私生活竟然这么不严谨,弄得后宅乌烟瘴气,实在是太不像话! 傅奕阳想到平日里傅母对傅煦阳的偏爱,再想想他们的所作所为,克制不住心头莫名的怒火狠狠的捶了下桌子。 这声音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永平夹着尾巴恨不得把自己当背景板,这时候听见声儿不能不进去伺候,大气都不敢喘,永平心里叫苦脸上还带着笑容讨好的问:“太太刚差人来问,老爷您要不要过去用午饭?” 从头到尾傅奕阳就没和苏颖通通气,就自顾自把这件事给处理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种糟心事他就没想要苏颖跟着操心,更不用说里头还涉及到些“不能说的秘密”,自尊心强的大老爷捂着还不放心呢,自然不会主动说给苏颖听。 听永平这么一问,傅奕阳沉下一口气,把手上的笔搁到一边,沉吟半天才说:“去正院。” 到正院的时候,傅奕阳见着挺着肚子冲他微笑的苏颖眉头总算舒展些,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个笑脸,这还不如不笑呢。 傅奕阳不说,苏颖不能不问,“这事儿还让老太太跟着费心神,倒是我的不是了,本来那些个都是归我过问的,再不济还有桂嬷嬷帮衬我。” 因为她提到傅母,傅奕阳有些不自在,反手放在嘴边咳嗽一声:“这原就不干你的事,二弟和他屋子里头的人没个度,弄得乌烟瘴气的,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母亲那儿,”傅奕阳抿了抿嘴角才说,“昨儿被气着了,精神不济,得静心养生,我不在的这两三月里,你无事勿须去劳烦她老人家。” 苏颖一愣,这是个什么意思,她装着不懂,反问:“她老人家可是病的厉害?” 傅奕阳还真是为苏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可找这么个借口他自己都有些磨不开,哪有做儿子的咒自己母亲生病的,但傅奕阳还就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被苏颖那么一反问,心里有些尴尬,握着苏颖的手微微用力:“那些事我会打理好的,再不叫你跟着为难,你听我的便是。”傅奕阳想法很简单,说了不让苏颖跟着操心,就不让她跟着操心,更何况他心里觉得妻子前段时间受了那么多委屈,是被他牵连的缘故。 傅奕阳盯着苏颖挺起的肚子,到底还是不放心,想着把他以前的奶娘齐嬷嬷请回来照顾她才好。 苏颖就装作懵懵懂懂的听傅奕阳的,傅母那儿不出来找事儿对苏颖来说当然是好事啊,她看了一眼傅奕阳,难道他们母子反目成仇了? 呵呵,这种戏码她最爱看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1章 擅于脑补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从苏颖这里看,傅母纯粹就是作的,傅奕阳看着冷心冷情的,但实际上是个孝顺的,比傅煦阳二老爷那个不求上进、掉进温柔乡就爬不上来的可靠稳重能干不知凡几。 偏偏就坏在傅奕阳太能干上了,傅母私心重,可劲的消磨她和傅奕阳之间的母子情分,而且还摊上了一堆猪队友。 催.情.香一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当初傅母把尾巴扫干净了,没查到她头上去,可哪知道会在陈夫人那儿被扒拉出来。 这只能说是太巧合。 巧合到被傅奕阳扯着线头把一个线团都揪扯出来了,傅奕阳寒心归寒心,但他都为整个侯府考虑,只能将这件事掩盖住。 当初傅煦阳娶平妻的事就被御史言官们的唾沫星子一喷,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让整个侯府都跟着蒙羞,傅奕阳的官途这一年都要跟着黯淡了。 夫为妻纲,苏颖就跟着揣着明白当糊涂了,“这精神不济,可是因天气渐热可是胃口不大好?要不明儿是不是请太医来给老太太调养下身体?” 见苏颖脸上的关怀不似作假,语气也是一贯的柔和,没有怨怼;原来苏颖孝顺傅母,傅奕阳觉得是应该的,可如今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她被傅母骂无子、善妒、恶毒,逼着自己要休了她的场景。 他这做亲儿子的尚且会对傅母产生不满,更何况她只是做儿媳妇儿的,如今还没有任何芥蒂的去关怀傅母,饶是傅奕阳一下子更觉得苏颖不容易了,心里头跟打翻调味瓶似的,连带着原先的那些苦涩渐渐的晕开。 大老爷啊,你的名字叫脑补帝。 ――苏颖可不是圣母,她锱铢必较着呢。这张张嘴说句关怀的话儿一方面贴合了苏氏一贯贤惠孝顺的风格,另一方面不能给别人找她茬的机会。 傅奕阳吸口气才说:“你不必这样费神,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紧要的。母亲那边我自有安排。” 这临出差了家里边还出了一摊子糟心事,傅奕阳的心情不美妙。侯府的奴才们都夹着尾巴做事,倒是正院还一如往常,傅奕阳难得在白天的时候呆在后院。 苏颖见他也没有吃完饭抬腿就走的意思,自然不会出声赶他走,但是看他眉头的皱痕又加深了,愁眉苦脸的真是碍眼,拍拍身边的床铺。“给你揉揉。” 傅奕阳把半边身子压到褥子上头,头枕在枕头上,由着苏颖略凉的指尖轻轻按压着太阳穴,一松一紧的放松起精神来。没一会儿眉头就不自觉的舒展开来。 “你身子越来越重了,怀的又是双胎,我打算把齐嬷嬷请回来放在你身边照顾你。”傅奕阳是打算好的,齐嬷嬷在照顾孕妇方面也有经验,是积年的老嬷嬷了。苏颖身边虽然有桂嬷嬷,还有个懂的药理的孙嬷嬷,可总归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再者齐嬷嬷往年是跟在傅家老祖宗跟前的嬷嬷,又奶过傅奕阳。地位不同,她出面比桂嬷嬷都要方便的。 苏颖愣了下,想了下才想起傅奕阳说的这位齐嬷嬷是哪位,因为年纪大了,被傅奕阳放出去荣养了。“齐嬷嬷年纪大了,怎么好劳烦她老人家?我身边的人也都够了,哪里称得上辛苦呢,我呢可是觉得甘之若饴呢。” 傅奕阳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眉眼间也带了几分笑意,“等这俩小家伙出来,你这里可不就缺人伺候了,齐嬷嬷那儿有经验,就当是暂时过来照顾你的,你这院子里平时看着没什么,但总归是有疏漏的地方,我也不能让你再担着这份心的。” 傅奕阳不知怎么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好几个月才能出生呢,他这么一想就觉得等孩子生下来就得有好多操心的地方,“他们俩的奶娘得开始物色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还有身边伺候的人,到时我挑两房干净的人过来……” 傅奕阳絮絮叨叨的从奶娘到住哪里用哪两房的人伺候,越说越细,精神也越来越好,只不过现在两个小家伙还在他们娘亲肚子里呢,用不用这么高瞻远瞩? 苏颖嘴角噙着一抹笑不出声就那么听着他絮絮叨叨,这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刨除其他方面,最起码他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看重,以后会是个合格的父亲吧。 难得见他这样说的眉目飞扬的样子,苏颖难得认真的看过他的五官,他长相算是英俊型的,不像傅母,想了想好似有几分像去世的傅祖母,又因从小在傅祖母身边长大,占着这个原因,老祖宗对他偏爱的很,等去世的时候手里的私房谁都没给,全留给了这人。 这都还是表面上的,苏颖倒是知道一些其他的,傅母对老祖宗这个婆婆相当不满,又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偏又苏氏这个儿媳妇不好拿捏,傅奕阳又比较听老祖宗的话,等老祖宗一去世,傅母成为侯府辈分最高的,排除异己,当年老祖宗跟前伺候的老人基本上都被放出府去了。 还因为一些不好说的原因,连带着和老祖宗的娘家关系也淡了下来,但好在还有傅奕阳这个自小长在老祖宗跟前的嫡孙在,又他现在当家做主,情分却没断下来。 傅奕阳年纪轻轻就被新皇器重,还保有从龙之功,在这里面老祖宗的娘家可是出了力的,只是傅母并不清楚罢了。 苏颖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苏太太私下里跟她透露过。 所以等傅奕阳在傅母那吃瘪的时候,苏颖还在想这位天子骄子就是太顺遂了,他又不是银票,总不能每个人都喜欢他么,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苏颖就那么盯着傅奕阳的脸出神了,手就松了下来,傅奕阳睁开眼一愣,以手做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拉了拉苏颖的胳膊,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苏颖躺过来:“别揉了,你也躺着吧。” 四下伺候的丫环早在苏颖说要给傅奕阳揉头的时候,就被芦荟使了眼色领着轻手轻脚的退下去了。 苏颖挨着傅奕阳躺下。从刚才就发现这人好似有些不好意思了,忍着没笑出来。手指勾着他的荷包带子,轻笑着说:“这还有五六个月呢,哪里有像你这般心急的。” 傅奕阳顺着这话题往下说,“是双胎自然是要更上心的,咱们家还从没有过双胎呢。”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点自得,原先他膝下单薄的时候,就算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些什么。但这代表着男人的能力问题。 等苏颖被诊出来是双胎时,傅奕阳还真颇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这是对他本身男人能力的肯定,如果这两个都是儿子那就更好不过的了。双黄蛋什么的他们家独一份的! 苏颖突然想起系统给她说过的“穿越女必怀龙凤胎”的通论,把手放在肚子上,对此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心里也并不这么认为。不过说起穿越女,就不知道陈宛秋和忠睿王爷的庶妃如何了。 她这个想法就冒了那么一下。就被傅奕阳惊奇的声音给打断了,他表情有些愣,眼睛灼灼的,坐起来身来眼睛都要贴在苏颖的肚子上揭不下来了,“我好似感觉孩子在动了?” 他把手贴到苏颖的肚子上。还放在原来感觉到那微微的,如果不是他敏锐还感觉不出来的胎动的地方,还想要再感受一下。 这才四个月,还不到胎动的时候啊,苏颖也不解释,他左摸摸右摸摸没再感觉到还有些失望,等他掀开苏颖的袍子直接贴上去的时候,苏颖瞠目。 女人的本能,总不会希望自己不好看的一面露在男人面前,夜里隔着帐子是一回事,可现在他们俩根本没做那事儿,而且还是白天,苏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能听到小家伙们的心跳声,你要不听听看?” “真的?”傅奕阳也注意到自己刚才的“急色”,摸了摸鼻子,还真的耳朵贴在她鼓起来的肚子上很有耐心的听肚子里胎儿的心跳声。 等双生儿的心跳都听出来后,傅奕阳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还很正经的说着:“稳定有力,定是健康的,”又有些感概,“这里头装着两个,真是不可思议。” 苏颖忍不住笑了起来,哪能听得这么真切,不过也是他对孩子的寄托,还难得见他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就在这一刻苏颖突然觉得她和他就像是一对普通夫妻,都殷切期盼着孩子的到来。 是像,而不真的就是。 傅奕阳乐此不彼的贴在苏颖肚子上听了好一会儿胎心,又新奇又兴奋,等了会儿抬头看半眯着眼睛的苏颖,咳嗽一声:“要不我给你揉揉腰?” 苏颖拢了拢头发,懒洋洋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傅奕阳如今偏就喜欢她这般慵懒的娇态,因为怀孕的缘故比以前丰润多了,她原本骨子架子就修长,丰润些并不显得臃肿,该翘的更翘了,一捏上去白腻腻的就能把人的手给黏住喽。 傅奕阳光顾着生闷气,如今放松下来就记起了昨天根本就没来得及吃到嘴里的那口香肉来,手还说话算话的给她揉揉腰,也不敢用大力气了,生怕扰了那里头的两个小家伙,侧过身来覆过去把她头发塞到耳后去,露出粉白的耳垂,凑到她脸旁,嘴上还说着正事:“我出外的几个月,府里有什么你拿不准主意的,就给我来信。” 苏颖刚迷迷糊糊想睡呢,见他这样黏过来,心里一动,就知道这家伙忍不住了,热气喷到耳朵里,痒痒的她缩了缩脖子想要躲开,偏这人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苏颖再不睁眼就真成木头人了,睫毛颤颤的,伸手推了他胸膛一把,见他摸上来满脸绯红的啐了他一口,压低声音:“还是正午呢。” 白日宣那啥大老爷还真能厚的上脸皮,傅奕阳原本是有那么一分心思,被她这么一提醒那份绮思就被压下去了,他还真没厚脸皮到在太阳当头的时候做这种事儿,可见苏颖满脸娇羞,脸上如同上了一层胭脂般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来。 嘴里声音还是正常的音量。给苏颖交代起他出门在外的事来,可隐晦动作就没停,知道她现在比原先更敏感了。就非得要磨一磨,一只手从腰上伸进去摸起她的肚兜来。真想用手把那起伏给抹平了。 苏颖隐隐抗拒起来,嗔他这么没个正形,手掐到他腰上,傅奕阳深吸了口气,生怕真把她给惹恼了,咳嗽一声清清喉咙:“不闹你了。” 还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鼻子上沁出来的汗珠,“你接着休息吧。我去前头看看。” 自以为什么都瞒不过去了,殊不知之前紫苏端着托盘过来过,原本正想往里面给苏颖送的陈皮酸梅茶来的,可刚端进来就被芦荟给拉住了。里面虽然屏风挡住,可也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他们俩靠的近,大抵是在说体己的话,也不好贸贸然的进去打扰。 紫苏把托盘放在桌上,拉着芦荟往外走了几步才问:“老爷还在里头呢?” 芦荟往里头瞥了一眼才点了点头:“正和太太说话呢。老爷要外出对正院这儿放心不下呢。” 这往常可是没有过的,眼见老爷和太太感情一日比一日好起来,这几个丫头可比谁都高兴,紫苏忍着笑意说:“厨房里蒸着糕点呢,太太肚子里有两个。一个人吃三个人补呢,耐不住饿,我过去瞧瞧,等太太叫再端过来。” 芦荟咬着唇没笑出来,正好傅奕阳从屋子里出来,芦荟连忙避到一旁屈膝。 抬头见那边有小丫头往这边张望,芦荟叫了正在廊下画花样的薄荷过来盯着,她走过去,那小丫头怯怯的停了脚步。 妾室们不用过来请安,但凡外面过来的小丫头都被门房盘问过的,芦荟认得那小丫头才过去的,这小丫头是在大姑娘那伺候的。 见着芦荟就怯生生的笑,芦荟问她是怎么回事,这小丫头吞吞吐吐一说,芦荟听了就明白了,是大姑娘想见老爷,又问了句:“可是章嬷嬷让你过来的?” 小丫头摇了摇头,“是魏嬷嬷让我来问问的。”魏嬷嬷是大姑娘的奶娘。 芦荟心想果然是这般,笑眯眯的连消带打的说:“这事儿我得回了太太呢,老爷要外出要操心的事儿也多,也不知晚上是否过来?没个准信呢。” 又说:“太太之前也说了,她顾着坐胎,让章嬷嬷帮着照看雯姐儿,让她多担待些呢,你回头就这么跟章嬷嬷说。” 原先太太到三个月坐稳胎,怎么就不见大姑娘过来请安,这时候想来给老爷请安了,难不成还不把太太这个嫡母放在眼里?芦荟在心里已经看轻了大姑娘,谁让她是魏姨娘生的呢。 本来么,苏颖胎还没坐稳时,连同大姑娘的安也免了,傅奕阳三不五时的过来,三回里能有一回想起去大姑娘看看就是好的。 这自然是比不过大姑娘原先还在南院跟着魏姨娘的时候,魏姨娘五回把傅奕阳叫过去三回都是用孩子做原因。那时候魏姨娘得宠,傅奕阳几乎事事都偏向南院,整个院子里就她有孩子,傅奕阳平日里在她院子里的时候也最多,大姑娘跟着俨然嫡女的做派。 现在今非昔比,有了正经的嫡子女,就显出不同来。 章嬷嬷是苏颖的人,她不急魏嬷嬷可真是急了,想让大姑娘多在傅奕阳露露面,留下好印象,这才让小丫头问到了芦荟这儿。 芦荟三两句话打发了小丫头,拧着眉头回到正屋,等苏颖午休醒来把这件事同苏颖说了,苏颖捻了一块儿山药糕送到嘴里,“把这山药糕也给雯姐儿送去一碟去,她既想见父亲了,总不能拦着不让见,等晚些时候等老爷说晚间要过来了,就去回了,让奶娘把她领来。” “对了,上回让人特意做的一套梳篦可好了?” “好了。”芦荟明白了苏颖的意思,把那套一看就是做给小女孩的梳篦翻找出来,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苏颖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妮子机灵着呢。 *** 傅奕阳晚上过来后,大姑娘被奶娘领着抱到苏颖和傅奕阳面前来。 她虚岁已经四岁了,虽然这段时间没再生过病,但人还是显得比同龄孩子要瘦弱,瞧着精神还好。苏颖还记得她以前哭起来跟猫崽子似的弱弱的,见到她还怯生生的躲到了魏姨娘的身后。 苏颖可不像过来过一段时间的那朵圣母花对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能够母性大发,更何况她还是帮丈夫的小妾养孩子,养不养的熟还另说,但前一条就足够让她心里不舒服的了,但她也没掉价到去和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正院还不少双筷子。 大姑娘已经懂些事情了,再加上奶娘在她来之前已经叮嘱了又叮嘱,给傅奕阳和苏颖请安的时候有些样子,不过她年纪还小,不能勉强,抬起头来看着苏颖的时候扁了扁嘴,怯生生的回头去看奶娘。 小孩子情绪还是很敏感的,就算在她跟前伺候的奴才都被苏颖敲打过,但她们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些什么,更别说大姑娘还在上房那住了段时间了。 以前魏姨娘得宠时,大姑娘又还是傅奕阳膝下唯一的孩子,苏氏那会儿又势弱,大姑娘俨然嫡女做派,不说别的,就说本该来嫡母这儿请安的规矩,基本上都被魏姨娘以大姑娘身子不好加上年纪小给挡下了。 从这点上就能看出魏姨娘目光短浅,苏氏再势弱那也是正经嫡妻,庶女的婚事捏在她手里呢,可没听说过哪家的姑娘的婚事由个姨娘做主的,光这一点上苏氏都能够捏住魏姨娘。当然也只能说苏氏不知道变通,再往前说,那也是傅奕阳宠出来的。 话说回来,或许是魏姨娘从小就给大姑娘灌输了什么,又或者周遭环境的变化让大姑娘没什么安全感,在苏颖让芦荟把给小孩子的玩意儿还有那匣子梳篦拿过来,招手让大姑娘过来她身边时,大姑娘先看看奶娘,等奶娘催她她才到苏颖那儿去。 她这样子看的傅奕阳直皱眉,未免太小家子气了,想想她的年纪和身体状况又把眉头松开了,可见她到苏颖身边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小姑娘很敏感,觉察到气氛的僵硬,眼见都快要哭了,苏颖想摸摸她的头时,她扁着嘴哭了起来,弄的苏颖特别的尴尬,就跟是她把个小孩子给欺负哭似的,再看傅奕阳的黑脸,顿时觉得特别的无辜,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雯姐儿难得来给我请安呢,你就不能给个笑脸。” 说着又拿着芦荟收拾出去的给小孩子的玩意儿去哄她,那一套梳篦就是做给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的,特别的精致鲜艳,苏颖把东西放在她跟前,小姑娘啜泣着还是盯着闪耀耀的梳篦瞧。 而傅奕阳看的分明,又不好说苏颖,狠狠瞪了眼奶娘,他往常去看大姑娘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见到他就哭,刚才那样子分明就是对嫡母不敬,又想大姑娘年纪小,肯定是身边人误导的,没教好。看的奶娘战战兢兢,连跟着过来的奴婢都跟着冒冷汗。 再想到苏颖说的那句话,大老爷瞬间就开始脑补了,从魏姨娘借着大姑娘生病做筏子到借着大姑娘闹事他才知道原来大姑娘一直享用着嫡女的份例,再到后面魏姨娘失心疯说胡话,魏姨娘如今留在他脑海里全是坏印象,连带着因为刚才的事对魏姨娘的印象更坏了,等脑补到最后看向苏颖的目光无比的柔和,柔和到苏颖觉得脊背都发麻了。 苏颖借着低头的功夫掩住有些抽搐的嘴角,好像她不用做太多,只要大老爷可劲脑补就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了? ps: 大老爷新发开的优点:擅长脑补(=^^=)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2章 入戏太深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小孩子闹一会儿就累了,雯玉这样还比往前好了不知多少,被奶娘抱着回去了,瞧着她们走了,苏颖和傅奕阳说起来:“我瞧雯儿虽然还有些不足,但精神却比以前好些了,往后就照着这样用药膳继续调理着吧。” “药膳?”傅奕阳心里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就问了句。 苏颖脸上带笑:“都说“三分病,七分养”,先前总觉得给雯儿调理时都只顾着前者了,后面问了个极擅儿科的大夫说,雯儿这病是从胎里带起来的,常年喝药损了胃口。” “又说“食谷者生”,雯儿不常吃五谷杂粮,无法添养精神气血,并非好事。如此就想着请了药膳师傅来,这样一来治疗和调养都做到了,算的上两全其美。” 说起这药膳,还得说之前魏姨娘急功近利想借着大姑娘生病想拉苏颖下水反惹了一身骚的事,傅奕阳不可能没印象,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让你跟着费心了。” 他也不愿意提起魏姨娘了,苏颖脸上的笑容泛开来:“我是雯儿的嫡母,做这些也是应该的。”什么时候她还会说出这样特别言不由衷的话来,再次感受到做嫡妻、嫡母的难处来,也不知道旁人家是怎么教养庶子庶女的,改明儿得去取取经。 苏颖点到即止,她这么做就是想给傅奕阳留下她不会苛待他的庶女还尽心尽力了的印象,万一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最起码得让他觉得这其中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苏颖在心里叹气,都怪以前的苏氏在傅奕阳那里留下了贤惠印象太根深蒂固了,以至于她想要做些改变也不能太超越了以前她留下的边边框框。 再者,如果没有二房一个“借尸还魂”的琥珀,他们这里还有一个失心疯得了癔症的魏姨娘。再加上外面大展身手的穿越女陈宛秋以及忠睿王爷的庶妃,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她不知道的,她可不想被波及被识破。这样隐藏在暗处看戏才更有意思。 听苏颖这么说,傅奕阳在心里又叹了一回。这人就是这么奇怪,看一个人顺眼就越看越顺眼,她往常做的那些不讨喜的事儿也都能给找到理由,加上有了对比,就越发显出好来。 就像是以前魏姨娘得宠时,她变着法子诉苦给苏氏上眼药,傅奕阳也不是不知道。但那会儿还觉得苏氏不够宽大;等现在看来呢,却觉得他真是识人不清,宠着这个得寸进尺的妾室这么些年,还让她把庶女生了出来。 再比如说觉得苏氏太端庄不会撒娇没情调。傅奕阳虽然嘴上不说,但看他后来来正院留宿越来越少,即便过来了也不是每回都行那事。就是这样的,撒种子的那一方不给力,就算地再肥沃。也长不出苗来,更何况苏氏那块田还被傅母在背后下黑手弄成了盐碱地。 如今再看现在,自打苏颖接手后,无所不用其极,愣是没让其他人找到喝肉汤的机会。傅奕阳到现在都仍旧在惦念着苏颖这快还仍旧没吃过瘾的香肉呢,再去看其他的就觉得乏陈可善了。 启程的前一夜里,苏颖和傅奕阳格外的缠绵,还和以往都有些不同。傅奕阳出外两三个月,去的还是江南水乡,苏颖心里没底,但甭管怎么想,就拿定主意这一夜里头,得给足了他甜头,往后得时时回味,忘都忘不了。 往常再没有试过这种滋味的,傅奕阳坐在床沿,原先假装要心无旁骛看的书册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喉结滑动,手渐渐抓紧床沿,刚开始还能控制住去扣住她肩膀往深处送的动作。 可等到那温暖柔软的地方紧紧裹着他,傅奕阳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从她身上会尝到百般让他欲罢不能的滋味,可再也没能这么刺激,眼睛早已经冒了火,红着眼喘着粗气,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再也没有这样的滋味过了…… 从来没觉得她会缠的那样紧,就生怕他不回来似的,傅奕阳心口发热,身上更热,浑身好似没有软的地方,而她早已经软成一滩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糅合起来,欲罢不能。 第二天两人不用丫环叫起就已经醒了,没谁先说起来,就那么腿缠着腿的贴在一起,苏颖眨眨眼,不知该说什么好,不清楚在傅奕阳外出的时候会生出什么变故来,根基太浅薄了,忍下到嘴边的话,枕在他的胸膛上,眼底泛出一丝冰冷来,再睁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水光,好似有万般不舍,就跟带着钩子似的,勾的傅奕阳心里头也发堵起来。 到最后还是亲了亲她的嘴唇,手掌抚在她肚子上,声音喑哑:“照顾好孩子。” 苏颖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手伸过来盖住他的手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离别的场面还真不适合她。 送走傅奕阳,苏颖浑身就跟脱了力一般,芦荟和薄荷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太太,咱们回吧。” 等回到正院,紫苏端上来的苏颖每日必喝的燕窝粥,她也只喝了半碗就放下了勺子,薄荷和芦荟互换了一个眼色,怎么老爷刚走,太太神色就不对劲起来? 薄荷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若说太太不舍得老爷,也说得通,之前太太起床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呢,这段日子老爷和太太好了这么些时候,有了感情,也不算奇怪。 芦荟还不知该怎么劝说呢,外面来报说齐嬷嬷来了。齐嬷嬷原先是在傅祖母跟前伺候过的,后来成了傅奕阳的奶嬷嬷,还管过傅奕阳的私房,很有几分体面。 苏颖自然是要给她体面的,当即就让芦荟给她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裳,到屋门口去迎接了。 齐嬷嬷虽然年纪大了,但身体还算硬朗,看上去人也慈和,许是之前得了傅奕阳的嘱托,对苏颖异常的上心。她来了没两天,苏颖就琢磨出有这个老人坐镇的好处来。 齐嬷嬷被傅奕阳送出府去荣养有两三年了,可府里多数还是认的她。一听是傅奕阳特别把她请回来照顾苏颖的,就知道这是老爷给太太的体面。再加上齐嬷嬷人虽走了,但往常结交下来的人脉尚在,她一句话有时都比桂嬷嬷说上几句还顶用。 苏颖感觉轻松多了,之前因为不知前路如何的郁闷渐渐也抛到脑后去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即便是傅奕阳真把持不住,去外面撒种子。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养胎。 也不知道苏颖是心大,还是有恃无恐什么的,在傅奕阳走后,她就过起了优哉游哉的日子。 可以说。傅奕阳不在的这些日子,是苏颖自打过来后最清闲的时光了,一来呢不必整日装贤妻娇妻事事都先围着傅奕阳转,就算是装的,但这么长时间下来都快成条件反射了。傅奕阳乍一走苏颖还真有那么些不习惯;二来呢,也不用绞尽脑汁保卫他那根黄瓜了,对小妾的围追堵截也可以没那么紧要了,但也不能放松,谁知道她们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些还不算。傅母好似消停了,没再找苏颖的麻烦,猛然间转了性,太诡异了,就好像食肉动物突然间改吃素,不合常理。 苏颖很好奇傅奕阳到底在其中做了些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支几招啊老爷。 而二房那边,随着三太太差点小产忙着喝药保胎根本就没时间再闹出什么幺蛾子;陈夫人终于怀上了在折了翡翠这个有力的臂膀,还得了傅母的厌弃,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有保障,三太太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她生下来的才是正经嫡子,如今求香拜佛求生儿子都快入魔了;王姨娘被禁足了,那些莺莺燕燕被发卖的发卖,拘在屋子里当鹌鹑的当鹌鹑,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傅煦阳二老爷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不给力啊,又因为得了那种不齿的病,最近都窝在屋子里养精蓄锐呢,就连养在外面的那朵解语花都暂时不去采摘了。 七月八月里还有人下帖子邀苏颖过府赏花赏月呢,等到了九月里见她因是双胎肚子看上去比寻常孕妇要大,就跟一下子就吹起个皮球似的,看起来有些胆战心惊的,就不好再邀请她交际应酬了。 秋意渐来,算算傅奕阳出外已经两个月了,苏颖也没有得到他往外撒种子的提示,心就慢慢放了下来。 “太太,昨儿刚下了场秋雨,路湿地滑,您将就在屋子里走两圈。”苏颖每天都要围着花园转两圈的,也坚持到现在,齐嬷嬷起初还纳罕,等听说这样腿脚有力,等到时候生起来容易,这时候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外走一遭,更不用说苏颖这肚子里还有两个呢。 齐嬷嬷还都说了苏颖是她见过气色最好的孕妇了,脸盘圆润起来,整个人显得丰润,挺着肚子说不上好看,但皮肤好的还能透出光泽来,让人瞧着都觉得舒心,就因为这齐嬷嬷暗地里头对苏颖的印象就更好起来。 苏颖也见过一回三太太陈宛凝,她的孕期和苏颖相近,如今都怀了六个月了的肚子,她人却一点都不见圆润,脸色蜡黄也没有肉了,两条腿支着,看上去肚子格外的明显,瞧上去比苏颖这怀了双胎还让人心惊。 而陈夫人苏颖就没见着了,也对,她好不容易盼来这一胎,自然是把肚子当眼珠子似的盯着,听说连屋门都不往外出了,生怕出什么意外,实在是小心的过头了,连中秋家宴她都推脱了没来参加。 说起那家宴完全没有什么喜气,婆媳妯娌们凑到一块儿,面不和心也不合,傅母吃了两筷子菜,就捂着额头说吹风了难受,就由丫环扶着回正房了。 彼时真是虾肥蟹美的时节,孕妇忌口,酒也是不能喝的,一桌子上也就剩下苏颖和三太太两个,可真是对影成三人,越发显得伶仃。 三太太双手捂在肚子上,抬头看了苏颖一眼,看她悠然带笑的样子,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身边的丫环夹了菜来,她突然就没了胃口,把碟子推到一边。苏颖看过来,脸上未说先笑:“可是不合胃口?” 真说起来。三太太算不得她的正经妯娌,等她肚子里这孩子生出来,也算不上正经的二房嫡子女,可恐怕傅母和三太太心里都没有这种认知,瞧着傅母对三太太的肚子更看重一些。 苏颖和三太太没什么交情,虽说三太太嫁过来也有小半年了,可苏颖和她碰面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场面话谁不会说。 三太太越发觉得苏颖脸上的笑刺眼,她在侯府小半年过得不如意,这不如意当然是和在娘家时做姑娘时比,虽然在自己院子里被捧着抬着。可出了二房谁还承认她这个三太太,底下丫头嚼舌根被她听了去,话里话外都是大太太如何如何尊荣,又有哪家诰命夫人请去赏景,底下人又送了什么贵重东西孝敬。听得多了三太太心里就不平衡起来。 原本还有傅母不待见苏颖让三太太觉得平衡,可现在好似傅母都要避其锋芒的,三太太心里沉不住气,听苏颖问她鬼使神差的就说:“我没大嫂这般好胃口,心也放得宽。也不怕大表哥被江南的狐媚子迷了去,要知道江南可是多美女呢。” 这话一出亭子里的人动作都停了下来,跟在苏颖身边的芦荟和薄荷眉头都皱了起来,苏颖在心里叹气,她怎么就招了这位三太太的眼了? 心里不悦,脸上的笑意更加温和,“我这一胎有两个,一个人吃三个人补,体胖心宽是免不了的,”她顿了顿又说,“我家老爷可拼着呢,来信都说夜里还要点灯熬蜡的,让我跟着担心的不行呢。” 苏颖这两句话听起来就是在炫耀,实际上她还真是在炫耀,先不说她前面一句,单就是后面一句实际上说着心疼傅奕阳辛苦,但实际上呢还不是在说傅奕阳受皇上器重,有些人想要这份器重可都没机会,更何况那被狐媚子迷去沉迷女色的到底是哪个,不用她挑明了说吧。 这家宴傅煦阳来去匆匆,不知道是不是赶着去陪那位养在外面的小情儿了? 三太太明显是听懂了苏颖的弦外之音,脸色并不大好,也没跟着接话,就推说肚子不舒服,留下苏颖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菜干瞪眼。 被这么一折腾,苏颖也没了胃口,把几道没吃过的菜赏下去让丫头们分了,这家宴就这么散了。 苏颖想起傅奕阳中秋左右来的那封信,想着要是傅奕阳中秋时在家,还能多些节日气氛吧,转念又一想,有傅奕阳在又有一番争斗,那看着岂不是更膈应人,没什么能两全其美的。 苏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来,紫苏笑眯眯的端了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来,一掀开来就是扑鼻的香味,“桂花是刚从园子里收上来的,栗子也是新进上的,可香呢,太太吃些,晚上还有一道板栗烧鸡呢。” 园子里有几颗桂花树,今年开的繁茂,一直从八月里开到现在,丫头们收了枝上的桂花要么用来做桂花馅的糕点,要么就是给厨房用来入菜了,原先从南边请来的厨娘还兴致勃勃的要用桂花酿酒呢,桂花酒苏颖是见着,倒是桂花水梨果酱她尝到了,弄这些可是热闹了好一阵子。 苏颖捻起一块儿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往嘴里送,芦荟指挥着小丫头把厚实些的大衣裳毛衣裳拿出来晾晒,嘴里说着:“太太的生辰快到了,也不知老爷能不能赶得回来?” 苏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苏氏的生日,以前也没人说要给她过生日,不都那样了。 回过去看被放在匣子里傅奕阳写回来的信,她写给傅奕阳的都是些琐碎的事儿,他回信也从最开始的言简意赅,薄薄一张纸都没占全,再到后来越写越满,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就着当地的景色赋诗一首。 傅奕阳文采斐然,即兴诗词别有意境,就这么在信里和妻子谈起风花雪月来了,当然了这种雅兴还是少的,或许是他自己都感觉到不好意思了。 来信也并不频繁,可这种事在以往是从没有过的,不往前说,就是年初时傅奕阳出外就往家里寄了封报平安的信就再没其他的了。 苏颖看着傅奕阳寄过来的书信,再想他两个月里黄瓜还是空落着没到旁处的,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升起一些期待来,她当初就想过不管在这里如何,再糟糕都不会比她以前过的糟了。 虽然是有系统在她头上压着,可这么久了跟傅奕阳都过来,肚子里还怀着两个,苏颖心里要说没半点期待那都是假的。她刚来到这里那会儿想的只不过是让自己过得舒心,她这样的性格,就算没有那任务,她照旧会出手对付傅奕阳的妾室,那些个总归是站在她的对立面,她不愿意让自己过的不舒心。 ——光是魏姨娘就足够让苏颖憋屈一阵的了,想她刚过来的那两个月,借着养病把自己当成摆设,如果不是后来魏姨娘飘飘然惯了,高估了傅奕阳对她的宽容程度,自己跑出来淋漓尽致的作死,苏颖说不得就会被挤到没边儿了。 可现在呢,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她能看出傅奕阳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比以往看重她敬重她,愿意给她作为嫡妻的体面,没有去睡小妾,也拒了傅母要给他找新人的提议,会因为感受到孩子的胎动笑的孩子气…… 如今到外面两个月,旱了两个月,她担心的事儿也没有发生,抛开任务不说,要是日后傅奕阳真的有了新人,去睡了别人,搁在以前她不会觉得如何,可如今都经历了那么多了,再那般的话她真的会不甘心,心里会觉得难受吧? 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如何呢? 苏颖突然不知该怎么往下想了,连带着也没有给傅奕阳再写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念头了。 薄荷看她一脸倦色,扶着她去躺着休息了,苏颖拿手指摩挲着被褥上的鸳鸯绣纹,忍不住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来,当初想的多潇洒,把自己当局外人,冷眼旁观,但却在不知不觉间就入了戏,还入戏太深。 苏颖抚上肚子,怎么一下子就多愁善感起来呢? *** 永平听傅奕阳吩咐他准备回京,不知怎么的就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想起临出门时太太把他叫过去吩咐他尽心照顾老爷,还许了他爹去她嫁妆铺子做二掌柜的好处,太太的意思他也不是不明白,无非就是在老爷出门在外的时候,看好老爷不要被哪家狐媚子迷花了眼呗。 永平当时还在想,要是以往太太有这样的手段,以前怎么就没使出来呢,不然以前也不至于落到被魏姨娘挤得没地方呆的地步啊? 太太当时的轻飘飘的一声笑到现在永平想起来还觉得脊背都发凉啊,如果这事儿没办好,等回了府还不会被太太揭了皮! 幸好老爷洁身自好,这回府了他对太太也有了交代,更加坚定了要抱紧正院大腿的决心。 永平心里乐滋滋的想,又听傅奕阳叫他进去研墨,忙不迭的到跟前伺候了,眼睛扫到傅奕阳手里捏的可不就是今天才从京城来的信件,再瞧傅奕阳的神色,心里就确定了,这八成是太太的亲笔信,每当这时候老爷的心情都会格外好。 脑袋一低,不再往上瞄,专心磨他的墨。 傅奕阳低头看着信纸上灵秀的簪花小楷,想起之前说她的笔触比出嫁前写的簪花小楷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灵气,这怕是就是为人女和为人妻的不同之处了罢。 不知怎么的,傅奕阳就想起临出发那夜里她那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心头也热了起来。 ps: 卖个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3章 虚惊一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八风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三太太见她这样软绵绵不接招的样子一口气堵在心口上,吐也吐不出来,平白给自己找不自在。 傅奕阳风尘仆仆的往京城赶,先去打探的人回来报信,说船上好似有女眷,话也说得含糊,大家一脑补就觉得是傅奕阳出外三个月往府里带回来的小妾之流的。 本来么苏颖这还怀着孩子,又想本来早十天就该到京城的,现在才到肯定是体贴怜惜那跟过来的女眷,江南多出美人的,这样还没进门就这般了,肯定是个搅家精。 陈夫人三太太当下就看向苏颖,这里头有同情,当然幸灾乐祸居多,但出乎她们意料的苏颖脸色变都没变,脸色红润,一看就是个端的住的。 可在场的人愣是没谁信苏颖真的不在乎,跟在她身后的芦荟和薄荷眼底都隐隐带了担忧,看来大家伙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陈夫人自从怀孕后,重心完全转移到要一举得男上去了,和傅母的关系一度恶化,看上去有些木楞,只看了苏颖一眼,就自顾自捧着汤婆子装木头人。 这“好言相劝”的活计就落到了莫名看苏颖不顺眼的三太太身上,自打中秋家宴三太太心里存了事儿,就想着把场子找回来,现在机会来了,也没有人拦着她,她就当仁不让的出来说话了。 “底下人怎么不尽心,连身份都没打听清楚,大嫂你别往别处想,早前大嫂你不也说了大表哥公务繁忙,没那空闲风花雪月的,您啊还得放宽心,要不我做主差人再去打听清楚了,免得虚惊一场?” 三太太自诩她这番话说的精辟。把当初在家宴上的话都给原样还回去了,可她也不想想她连正经弟媳都算不上,眼睛都扫到大伯的房中事上去了。也不知道臊得慌。 苏颖现在满眼看不上三太太,觉得她还不如陈夫人可爱呢。最起码陈夫人有一点就是比三太太强,那就是无差别攻击,可不像三太太这样跟粘人膏药似的,就黏着她不放了。 要说苏颖在起初听了没些疙瘩那也不是,只是略想想就觉得不可能,不说傅奕阳是什么性格,说白了他有那么些精神洁癖。再者他很注重自身形象,别人出外公差带回个伺候人有可能,但搁在傅奕阳那儿可能性就实在太小了,更不用说还为了个伺候人耽搁行程。 苏颖理性分析了。当然依仗的还是没有得到傅奕阳黄瓜不洁的提示,加上涵养功夫到家,脸上仍旧云淡风轻的,让想看她笑话的一干人心里都大失所望。 听三太太那么一劝说,苏颖定下心神来。眼风扫了一圈,傅母端坐上首无疑是默认了三太太张牙舞爪,或许还在想着是不是也添把火浇碗油,众人拾柴火焰高么。 越是这时候越是沉得住气,苏颖嘴角一翘冲着三太太露出个笑容来:“就照小弟妹说的做吧。” 小弟妹这种称呼还曾经被傅奕阳不齿过呢。可说来也奇怪,三太太到现在还称呼傅奕阳为“大表哥”呢,苏颖真想随着叫一声小表妹对仗下嘞。 三太太涵养还不到家,被苏颖这么一叫脸上就带出了厌恶的神色,捏着帕子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傅母,好似压根就没把坐在她前面的陈夫人放在眼里。 苏颖没怎么着呢,陈夫人心里就来气了,如今别说原先那本就不深厚的姐妹情谊了,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陈夫人心里还想,叫你一声小弟妹都还是抬举你,难不成你还觉得委屈了! 连余光都没给三太太,张口说道:“我瞧大嫂都没急,妹妹你跟着操什么心。”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闲得慌。 三太太一噎,她张了张嘴,还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我只是想着怕大嫂因为这事儿心里跟着抑郁,大嫂身怀六甲断不能存了郁气在心中,我不过是替大嫂着想罢了,姐姐可不能误会了我一番好心。” 只是说着的时候还托着她的腰,如今进入了十月,算算她也怀胎将近七个月了,整个人更瘦了,只显出一个肚子来,非得有人在后头托着她才能站得住。 陈夫人‘哧’了一声,眼角露出些不屑来,嘴上却说:“原是我误会了,比不得妹妹善解人意。” 如果不是傅母瞪她,谁知道陈夫人会说出什么来,这就是苏颖喜欢她的一点了,这炮仗脾气,谁点都能着。 三太太揉着胸口,身边的丫环赶紧送上茶水来,三太太顺了口气才算好了起来,她肚子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心惊,脸色也难看起来,苏颖全当不见,连个圆场都不打。 傅母这时候开口了:“打听清楚了才好,省的到时候进府来不好做安排。”这话基本上就是默认了傅奕阳会从外面带个伺候人回来。 又说了,“大老爷是个有分寸的,但凡大太太是个妥帖人,我也就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苏颖眼睛里映出三太太得意洋洋的脸,还有陈夫人不着痕迹的撇嘴,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底涌出来的讥诮。 还真都认定了傅奕阳会带个小妾回来了啊,大老爷这是什么人品。 柳姨娘这边也得到了消息,心里边可真是五味杂陈,等见着苏颖的时候偏偏不敢表露出一丝半点来,看苏颖仍旧端得住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沉住了气,毕竟若那消息是真的,最该忌惮的应该是太太才对。 先去打探消息的下人本该早回来的,可偏偏前面都说傅奕阳的车马到了,那打探消息的还没把消息传到后院来,苏颖眯了眯眼睛,略一想就知道是谁在其中动手脚,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以为这样就能把她刺激着了,未免太小儿科了。 遥想上次出来迎接傅奕阳时,魏姨娘尚在。还尚且拿着款欺到她头上来,在宴席上和傅奕阳眉来眼去呢,如今魏姨娘还在南院禁足。千方百计递了话出来想要见一见傅奕阳,姿态摆的不能更低。 而柳姨娘呢。那点不能摆在脸面上的精明也收了回去,对苏颖也越发的恭顺,不管这恭顺里面有多少水分,她心思要是再活泛苏颖也有的是法子压住她,就跟压住魏姨娘一般。 丽月像是被柳姨娘整治的怕了,柳姨娘倒不会真的往狠里整治丽月,不管怎么说她都还是苏颖的人。可底下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丽月比以前更显得畏畏缩缩,一付如履薄冰的样子让柳姨娘更加看不惯她。 都不同了,离傅奕阳回府来的时辰越近。苏颖反而没那么淡定起来,心里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了。 不得不说,他们夫妻俩的心情都转到一处去了,等傅奕阳风尘仆仆的到了家,心里边还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脚步一顿,再迈开脚步的时候就没再停顿了。 柳姨娘先瞧见傅奕阳身后没有窈窕身影跟着,先跟着松了一口气,可等傅奕阳快步走过来看也没看她一眼时,心就跟着落了下去。 不等苏颖先动作。傅奕阳就先冲她露出个笑来:“怎么不在里头等?”说着握住苏颖的手,指一指芦荟:“怎么不给你们主子准备披帛?”再瞧她身上穿的橘红色掐丝棉袍瞧的傅奕阳也觉出暖意来,等看到她肚子也跟着担忧起来,“身子重就不用出来等了,快进去。” 其他人一下子都成了布景板,柳姨娘不甘心的咬着嘴唇,慢了半步还是跟了上去。 苏颖瞧见了,由着傅奕阳握着他的手,脸上带着笑:“该摆了宴的给你接风洗尘的,雯儿也在正院里头等着你呢。” 傅奕阳皱了下眉,给苏颖托了些力,想了想说:“这宴倒不必忙活了,你身子重何必操劳这些个。” 柳姨娘修剪得当的指甲一下子掐进肉里,这连最后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了,心里无比失落。 苏颖也不勉强,微微点了点头,话是往后面说的:“老爷赶了那么长时间路,想来是累了,既如此你们就回去你们院子吧。”这话说了又冲着傅奕阳软言细语:“老太太那儿也等着了,先歇口气再过去吧。” 傅奕阳眉都没皱,应了声,又问:“我不在,这俩小家伙可淘气了?”怎么听着都是“肯定淘气了,该我这做父亲的教导教导”的意思。 “都说这两个都是贴心的,除了害喜那会儿严重些,往后是再没怎么闹我的。”苏颖这话里面有些水分,但到底是自家的娃,亲妈眼里出孝子,当然得护着她肚子里这俩了。 不过这倒是不假的,苏颖虽然是怀着双胎,肚子噌噌的变大,身子变得笨重,平日里是连小腿抽筋都没有过的。手托上腰,原先纤细的腰也看不出来,瞧傅奕阳热切的看着她的肚子,苏颖就把话往这方面引,“许是知道父亲要回来,这两天胎动都比平常频繁些呢。” 傅奕阳听她这样说勾了勾嘴角,扶着苏颖坐好,拿手贴上去:“他们怎么知道我要回来的?是不是……”‘是不是孩子娘成天念叨的缘故啊?’这句话倒没说出来,可往下那半截话不用他点明了,也都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心有灵犀,傅奕阳手刚贴上去,就感觉到手下动了动,好似是小脚踢到肚皮上,傅奕阳当下就咧开嘴笑起来,“看来是真想我了。” 苏颖给傅奕阳通信的时候虽然都有些琐碎的事,可在外面公务繁忙的傅奕阳看着也不费心思,渐渐也慢慢琢磨出些味儿来。 傅奕阳不在京城,对京城的事儿大概上是知晓了,可有些细枝末节却没法揣测,看苏颖的信里面写了些她和其他诰命夫人闲言碎语时的一些小事儿,言语中也有些有用的。 傅奕阳起初还真没往苏颖是故意写给他看上想,等后来琢磨了下才有些明白,心里觉得慰贴。但那还是少的,大多还是些家常琐事,家里如何了,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胎动了等等的,就因为这傅奕阳从启程回来时就开始惦记亲自感受下两小家伙胎动的滋味了。 如果不是中间出了岔子。他还能早十天就回来了。 傅奕阳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揶揄的看了苏颖一眼,苏颖脸一红,伸脚踢了他一下。端了杯水给他:“先喝杯水吧。” 傅奕阳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接过苏颖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 苏颖没问傅奕阳那所谓的女眷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傅奕阳去上房给傅母请安时,让人把永平叫了过来。 永平哪里还不明白苏颖叫他过去是问什么,也不隐瞒先把那女眷的身份给交代了。 还真不是大家想的从江南那边带过来的伺候人,说起来还和傅家有些亲戚关系,是傅奕阳祖母娘家兄弟的女儿远嫁苏州后生下来的女儿,论下来应该叫傅奕阳一声表哥。 同来的还有这位潘姑娘的亲二哥,不然潘姑娘和外男同乘一条船算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兄妹俩上京来是往他们俩的外祖家,也就是傅奕阳祖母的娘家走亲戚的,同时呢这位潘二爷是要来京城读书的,潘姑娘是打算参加明年的大选的。等在码头分别时,人家兄妹俩就去外祖家了。 还真算上是虚惊一场呢。 苏颖轻轻笑了一声:“原是因为和他们同来才耽搁了原来的行程,原该提早传个信回来的,让我可好担心一场呢。” 永平咽了咽唾沫,把头往下低:“原是和表少爷表姑娘在半路上碰到的。原是自家亲戚,老爷不好推辞,又表姑娘体弱在路上耽搁了几日。” 说是亲戚,但实际上真没什么交情,傅奕阳碍于他们是傅祖母娘家那边的亲戚才忍耐一二的。至于怎么没提起,怕是想着等到了京城就会分道扬镳,只给傅祖母娘家季府去了信罢了。 这里面还真没什么好误会的。 三太太那边原本还等着看苏颖笑话,左等右等就等来个是亲戚家的姑娘的消息,心里那叫一个抑郁,那大太太怎么就这么好运,气的把杯子给摔了。 傅奕阳不知道在他回来之前府里还有这么一出,在上房呆的时间也不长,心里面还惦念着苏颖,两个人刚才就说了一会子体己的话,就跟隔靴搔痒似的哪能够啊,脚下没停就往正院来了。 苏颖换了件淡紫色浣花常服来,头上戴的钗环也卸了下来,就简单缠了金丝绞纹链,还有朵淡紫色的簪花,瞧着就觉得宁静端雅,脸色红润,整个人从内到外透出好气色来。 傅奕阳看着也觉得清爽怡人,往苏颖肚子边一躺,“你这肚子看着惊心。”这么一说心里也跟着担心起来,这双胎不比寻常,有些事还真的好好做准备。 苏颖瞥他一眼:“不独你说过这话了,往常有人见着我都说那么一句,往常都是丫头们托着我走几步,再往后还不得让人帮忙托着肚子走路了。”她都觉得现在臃肿的厉害,也没有为了要保持身形,怕生产后瘦不下来就少吃,毕竟是双胎,营养跟得上,瞧上去比没怀孕前丰腴的不是一星半点。 更不用说跟同样怀孕七个月的三太太比了,三太太那可真是全身就只有肚子显出大来了。 原本还担心这两三个月傅奕阳出外的时候耐不住寂寞,说实在的她心里也没谱,但等傅奕阳真的忍住了三个月没吃肉,苏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他回来的时候瞧也没往柳姨娘身上瞧,两人两三个月没见竟然也不会觉得疏离了,她反正是有话和他说的,大多是围着孩子,果然有了孩子之后,和以往就不同了。 傅奕阳“嗯”了一声,贴过来:“往后我也得出分力。”这么一贴又踌躇起来,他在外三个月都惦记着妻子呢,如今瞧着肚子实在是太大了,往常那些事儿看样子是不能做的,免得她觉得吃力,可让他去找其他人,傅奕阳心里边刚想呢脑海里对柳姨娘印象也不深了,顿时就觉得乏陈可善起来,就算是和苏颖坐胎稳了后他们行那事时都比那些有滋味多了,这念头在脑子里一过,就被他丢到脑后去了。 苏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耳朵尖尖都红了起来,忍不住啐他一口:“不正经的。” 傅奕阳一面笑着一面凑过来拿手摸她的脸:“你说这话可是冤枉我了。”知道苏颖身子比往常笨重许多,也没让她挪动,自己寻了个方便的姿势,苏颖知道他忍得久了,见他凑过来,微微闭上眼睛,昂了昂脸凑了过去,他后半截话都没说,四片嘴唇就黏到一起去了。 小别胜新婚这样的话搁在他们俩身上虽然不那么恰当,但就是那么个意思,苏颖感觉着扑面而来熟悉的男性味道,突然觉得真有些想念这人,眨眨眼睛,颤抖的睫毛轻轻的在他脸上触了下,就跟一下子就挠到他心坎上一般,搂住她的胳膊,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过来舒服些,揉着她粉白的耳垂不过瘾,上去狠狠嘬了一口。 到后来还是苏颖红着脸推开他,“雯儿还等着见父亲呢。”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傅奕阳费了好大的劲才起了身,再这么下去可真是要忍不住了。 “逃不了的。”伸手往她丰润的身上揉捏了一把,才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我从外头带了些东西回来,可让人送来了?” 他还真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了,苏颖脸上还带着酡红,就跟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眼底还带着丝丝水光,抬头看他一眼,傅奕阳喉咙一紧,眼底的灼热又冒了出来,握住她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 苏颖撇开眼,点了点头:“上房和雯儿的已经分出来让人送了去,其余还没细瞧呢。”傅奕阳也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不然的话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能耐了,不过他对后宅上心还真是少有的,以前或许有,不过怕是都分给小老婆去了,等到给正院的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傅奕阳听了还没有不高兴,觉察到一个人好了,她做什么都会往好了想,就像这事儿吧,傅奕阳本来是从外面带回了些江南的特产小玩意儿来哄老婆开心的,自然是希望老婆重视他送来的小礼物。 他现在这么一问就是希望苏颖给个笑脸,再夸一夸他送的礼物合她心意什么的,可苏颖这说她还没来得及瞧,只顾着往上房老太太那以及大姑娘那送过去了,傅奕阳还真觉得这不就是她性格,总是先顾及到别人,哪些事情不都是把他先放到最前的,这么一想心里就热火起来。 “那你先看,我去看看雯玉。”说完这句话,大老爷很是潇洒的走了。 苏颖微微愣住,芦荟和薄荷进来,两个人笑嘻嘻的,扶着苏颖去看傅奕阳带回来的东西,其实这东西价值比不上以往傅奕阳从他的私库里送过来的价值连城的金玉头面摆设,却是女人会喜欢的小礼物,更不用说还是从江南特意带回来的。 薄荷笑嘻嘻的从里面挑出一个木雕的簪子来,“太太不才说嫌别的簪子戴着晃眼,正好这个倒素净些,闻着还有股香味儿,正配太太呢,太太要不要插上看看?” 苏颖抿了抿嘴角,刚才脸上还没褪下去的红晕又开始蔓延开来,这回她还真的不好意思了,这人是开了窍了么? 心里泛起了涟漪,脸上还表现的云淡风轻的,轻描淡写的说:“戴上我瞧瞧吧。” 芦荟把原先苏颖头上戴的那朵淡紫色的簪花拿下去,把木雕簪子别上去,薄荷拿了镜子来给苏颖,“太太戴着可好看呢。” 苏颖绷着脸,轻轻的‘嗯’了声。 芦荟和薄荷交换了个眼神,咬着嘴唇没笑出来,太太这怕是害羞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4章 再世情缘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这边傅奕阳回了侯府,那边潘二少带着潘姑娘往季府去了,季老爷子和季老夫人已经去世,如今府中当家的是季老爷和季夫人,排下来是潘家两位的舅舅和舅母。 潘如月强压住心中的不舍,跟着婆子去拜见季夫人,季夫人坐在上首远远一瞧被婆子迎过来的窈窕身影就先轻蹙了眉,原因无他,潘如月穿了件白色披风,虽在下摆绣了一枝绿萼梅花,远远瞧着雅淡,但未免显得太清寒了些,这哪是走亲戚,好似平白带了一股晦气般。 毕竟是外甥女,季夫人不好说什么,等潘如月走的近了,瞧见她的容貌,饶是季夫人也吃了一惊,眉如新月,肌凝瑞雪,妙目含烟,眼波漾漾,婉约如月,行动起来就跟一幅画儿般,又是这般如刚打的花苞沾了露水。 季夫人暗暗心惊,她的女儿明年也是要参加大选的……再瞧潘如月袅袅兮兮的走来,如弱柳扶风般,秀眉微蹙就要掉下来泪来,季夫人心中又添了几分不喜,这般的做派不知小姑子是怎么教养的? 潘如月紧紧手中的帕子,她以前把这位慈和的舅母当亲生母亲一般孝敬,可哪想到这位舅母竟然让她选不了秀,不过她还要感谢舅母这般做,不然的话她也就不会有机会嫁给奕表哥,想起一如既往丰神俊朗的奕表哥,潘如月心里就忍不住浮起丝丝甜蜜来。 上辈子她很遗憾的是没能给奕表哥生下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也不知她香消玉损后奕表哥该是如何的悲伤苦楚,一想到这里潘如月笑容里就多了些伤感,在杏眼里打转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季夫人按了按眼角,“好孩子,过来舅妈这里,不用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 潘如月收敛了心思,乖巧的上前来给季夫人福了福身,身上的披风已经让丫头接了去。这番动作下来更显出她的袅娜来。 接下来潘如月又拜见了季府其他的长辈,见了府中仍待字闺中的几位表妹,和记忆中的没有差别,唯一不同的是她竟然提前见到了奕表哥,还和他同舟共度,就算没能说上几句话,但也足够潘如月回味再三的了。 也要参加明年选秀的季姗姗看到潘如月头上的白珠小簪,笑着说:“潘姐姐这簪子好精巧。” 潘如月抚上发上的白珠小簪,微微一笑:“这个簪子是从家里带了过来的,我极爱的。你既喜欢明儿就打发人给你另送一支来。” 季姗姗连连摆手:“我不过赞一句罢了。哪能要潘姐姐你的东西。被我母亲知道了,非让嬷嬷教训我不可。”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了潘姐姐这簪子未免素净了些,我素来喜欢鲜妍些的。” 潘如月穿着打扮都是往淡雅素净上走。而季姗姗和她不同,一身茜红色月季花妆花褙子,杏子黄缕金挑线纱裙,头上点翠钗环,一团珠光宝气,更衬得潘如月清寒。 潘如月听了季姗姗的话眉心微微一蹙,复又抿唇一笑,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罢,不知妹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她这话题转得快。季姗姗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潘如月不动声色的把话往勇武侯府上打转――潘如月上一世时嫁给傅奕阳没几年,侯府的管家权被傅母把持住了,潘如月也不耐那些俗事,交际往来她并不熟稔――她如今为了奕表哥。都愿意放下身段来不动声色的讨好着季夫人等人,也能和季姗姗结交,就只为了多知道一些傅奕阳的事。 潘如月有意和季姗姗结交,便说:“原我在家时收集了一罐子晨曦荷叶露珠,原本埋在家里的藤萝花架下,这次往京里来,特意挖了出来一并带了上来用来烹茶,妹妹不如来尝一尝?” “其实我倒是更青睐用从梅蕊上刮下来的雪水,可惜我家里冬日里难得见着雪,如今来了京城便有机会了……”说着潘如月蹙起的细眉舒展开来,心里边却更多是想着攒下来雪水和奕表哥烹茶吃,想到以前那几年嫁给奕表哥的日子,潘如月心里又甜蜜又苦涩,她真想现在就去见见奕表哥,用纤纤玉指去抚平他眉间的蹙痕。 季姗姗讶然道:“潘姐姐可真是风雅,连泡茶用的水都这般的讲究。” 潘如月细细的解释:“茶乃天下至清至纯之物,品茶亦是大雅之事,不单茶水有讲究,就连饮茶的杯子也有‘春宜牛眼杯,夏宜栗子杯,秋宜荷叶杯,冬宜吊钟怀’等诸多讲究。妹妹若是对这方面感兴趣,正好我从家里带了几本有关茶的著作,回头尽可以挑几本去看。” “原来还有这般讲究,若非潘姐姐说起,我都不知道,今儿可是长见识了,不若把云儿她们几个也叫过来,让她们也见识见识姐姐这般风雅人物。”季珊珊提议道,潘如月眼底有些不耐,可她现在寄人篱下,当家做主的是看似慈和可心地却歹毒的大舅母,潘如月有了委屈却不能为外人道,越发回想起她嫁到侯府后的生活来。 她只要忍过这段日子就好了,她想早日再见到奕表哥,潘如月一会儿心酸委屈一会儿又充满了期待,可真矛盾。 傅奕阳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加快了脚步,等进了屋子,屋子里已经烧了地龙,铺上了地毯,暖融融的,抬头便注意到苏颖嘴角含笑的模样,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嘴上却说:“让她们摆饭吧。” 苏颖偏过头来冲他笑笑,傅奕阳瞧到了她发髻间的别的木雕簪子,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连句夸赞都没有,等到吃饭的时候傅奕阳夹了一筷子胭脂鹅脯放在她碗里,清了清嗓子,苏颖看过来,他却什么都没说。 苏颖有些无语,等觉察到桌子底下他的腿贴过来,再看他脸上仍旧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想和她玩“你退我进你再退我还进”的游戏,这是欺负她现在没以前灵活了是不是。 苏颖嗔了他一眼,再他还贴过来的时候挪动了下脚尖,不小心落脚的时候脚尖没踩到地毯上。然后再不小心的碾了一下,低头喝粥,脸是没红,可耳朵尖却是红了。 傅奕阳被踩了却仍然跟没事人儿一样,不过这一踩就跟打开了记忆的开关,不知原来脚也可以那般,谁将暖白玉,雕出软钩香。软滑温腻的足心轻柔的蹭动,因为不着力,不管是什么动作。都显得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犹如隔靴搔痒。就如同软钩软软勾动般,反而却让人更加欲罢不能。 立马就打定主意等会儿要好好揉一揉刚才那只作怪的脚,苏颖被傅奕阳火辣辣灼人的眼神吓了一跳,她还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果然是旱了三个月。 傅奕阳从外面回来的第一天夜里,睡在正院是给足太太体面,不明就里的齐嬷嬷暗自点头,原先她就喜欢这位太太的,可惜性子太要强,不讨老爷喜欢,不过现在看太太性子软和了些,能再怀上就说明和老爷的感情比以往好,这样是好事。 桂嬷嬷本来还因为那些模棱两可的消息心里升起危机感呢。虽说是虚惊一场,可也给桂嬷嬷提了个醒,对傅奕阳留宿那是非常赞同的,总比让老爷去睡小老婆强,总之谁也不能越过太太去就对了。 里边傅奕阳不等苏颖去洗漱。就迫不及待的抱住她黏了上来,苏颖侧过头来凑过去,顺手就要去拆头上的发钗,却被傅奕阳按住了手,自己把那木雕的簪子拿了下来,凑到她耳边喷洒着热气:“那么些,怎么就挑中了这个?” 苏颖盈盈妙目眨了眨:“不好看么?”这人明明就特别得意,还装什么装。 傅奕阳没说话,他来了兴致要给苏颖把头上的团的金线绞纹链拆下来,虽说在自己屋子里没有弄复杂的发饰,可看着简单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拆下来的,不过傅奕阳傅大老爷还算心灵手巧,在没有扯断苏颖头发的前提下,成功的把她的头发散了下来,乌黑的发似墨般懒散的披落下来,如同一匹绸缎。 原本枯黄的头发被保养的极好,愈发柔顺发亮,傅奕阳爱不释手,将她的头发都顺在背后,在灯光下摇曳着动人的涟漪,手指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嘴唇就贴了过去。 她已经七个月了,肚子也比寻常一胎要大,两个人都不敢放纵,虽然不能正儿八经的贴合,但傅奕阳想的比较紧的还真不是这种,其他地方能玩的花样也足够让他吃的津津有味,久旱逢甘霖,就算没有真的做那事儿,他也是无比的满足,有了今天的,还想着接下来的,总之就是食髓知味,再去想其他的就觉得味同嚼蜡了。 “我这不是出力帮着你托着了。”傅奕阳哑着声音,大手托住那一对也跟着丰腴起来的温软,她肚子大了,身材也变得丰润起来,其他地方也跟着更加丰美起来,轻轻一动就跟着微微打颤,烧的傅奕阳眼睛里都跟着燃了火。 在床帐里面,这人说起来话来就越发的没有顾忌,在那事儿上也放得开,苏颖心里还在想,她辛苦调.教出来的可不是为他人做嫁妆的,而是给自己享用的,这么一想心里还诡异的升起一股自豪感,不过很快就软下去了。 *** 傅奕阳回到京城后也没有清闲下来,反而比以往更加忙碌了,偶尔和苏颖说起,原来是皇上想要着手清查国库亏空。 这不是一件好办的差事,反而难度不小,本来这件事在先皇在位的时候也曾经提过,但因为牵扯过多,开展起来难度大,又因为涉及到的大多是盘根错节的世家贵族,所以到最后事情就雷声大雨点小,到后来索性不了了之了。 这压根就是一笔烂账,大家欠着欠着都欠到大家都假装没这么一回事了,如今皇上要翻旧账,谈何容易。 傅奕阳本来就颇得皇上器重,又在户部当差,如今皇上有了这样的意愿,身为马前卒,侯爷必须得鞠躬尽瘁,刚出差回来,还没有喘口气呢,就得要忙碌的脚不沾地了。 苏颖在心里暗搓搓的感激回这坑臣子的皇上,当然表面上还是暗暗心疼自家男人的贤妻模样,就是她人不在。但她的嘘寒问暖可是无处不在的。 傅奕阳仍旧和以前一样,书房正院两头跑,愣是没让眼瞅着‘太太身子笨重想分一杯羹喝口肉汤’的人逮到机会。 一转眼进了十一月,天掉下雪珠子来,正屋里早早的烧了地龙,傅奕阳接着好些天都歇在书房里了,苏颖没觉得有什么,他也没往后院其他地方去不是么,想了想吩咐了底下人:“打发人送厚褥子过去,再把厨房里熬的参汤送过去一碗。让永平盯着让老爷多进一些。” 薄荷从外面进来。喘口气说:“太太。三太太发动了。” 苏颖皱了皱眉,三太太和她差不多怀了八个月,但又因为不能说的原因,三太太那肚子对外说的要比她实际上要早一个月。也就是对外三太太才怀孕七个月,怎么就发动了? 芦荟愁眉苦脸起来,按理说苏颖应该过去瞧瞧的,可现在外面雪珠子落的大起来,从正院到三太太的院子可不近,太太身子这般沉,不好轻易走动的。 还是齐嬷嬷一句话就按下让苏颖别起身,她过去瞧瞧。 芦荟把装了热水的汤婆子递给苏颖,“太太自打怀孕后也闻不住碳味。这是让工匠打了轻巧些的汤婆子,里面装了热水就没有味道了。” 苏颖把汤婆子接过来放在手里,听着外面寒风簌簌的,皱了眉头:“三太太那儿是怎么回事,怎么提前发动了?” 薄荷拧着眉:“这倒是不知的。三太太突然发动了,好在接生婆早就预备下的,大夫也去请了,老太太那边儿也通知了,就是不知三太太这胎是少爷还是姑娘?” 傅母千盼万盼就盼着三太太肚子是个带把的,从三太太进门就开始给她造势,说她是有福的,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也都先紧着三太太,就想着三太太能生下侯府的‘嫡长孙’,还生怕苏颖早生产呢。 芦荟跟在苏颖身边久了,也不拘谨,想了想就说:“奴婢远远瞧见三太太一回,觉得她的肚子不算太大,而且这离产期还有两个月呢,怎么就提早发动了。” 苏颖是知道三太太真实怀孕月份的,压低声音说:“我听老人家说这胎儿七活八不活呢。” 三太太怀相不好,中间还差点流产了,往那后可是千万个小心翼翼,保胎药都没断过,是药三分毒,之前苏颖孕吐厉害的时候大夫个开的安胎药,苏颖都是没喝的,桂嬷嬷她们自然是拗不过苏颖的。 还有三太太实在是太年轻了,虚岁才十四岁,她肚子之所以看起来大,就是身上没肉,不说和苏颖这怀了双胎的肚子比,就是和正常产妇比起来,都算不上大。 谁知道中间有没有什么隐情? 苏颖并不在意三太太生男生女,听芦荟那么一说随口说:“左右有老太太在那儿照看着呢。” 傅母那儿一听到“三太太突然发动了”,脸色立马就变了,还摔了手中的杯子,也管不着外面下起了雪,就让杜鹃扶着她去三太太的院子。 苏颖能想到的,傅母当然就想到了,她也没往三太太这胎是瓜熟蒂落上想,一下子认定谁在里面动了手脚,沉着脸到了三太太的院子。 因为早发动了两个月,还是突然发动,好些东西都没准备齐全,好在接生婆是傅母一早就给准备好的,就在侯府住着,三太太一发动就让人去找接生婆了。 院子里乱糟糟的,傅母先镇住场面,又见陈夫人没过来,脸顿时就往下耷拉:“二太太呢?这么大事,她这做太太的怎么不出来主持?” 陈夫人跟前的嬷嬷苦着一张脸来说:“二太太见了红,正在床上躺着呢。” 傅母一听被唬一跳:“那二太太……?” 嬷嬷连忙摇头,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险,“二太太吉人有天相,腹中胎儿还安在。” 傅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虽然属意三太太,还不是因为三太太更早怀孕,生下来嫡长孙就能抢先大房一头,可并不代表她就不重视陈夫人怀的那胎了,毕竟都是她的孙子。 这一转过味来就寻思出不对劲来了,“可去通知二老爷了?” 嬷嬷嘴巴蠕动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傅母积威犹在,一问之下气的瘫在椅子上直哆嗦,嘴里骂道:“这猪油蒙了心的混账!” 原来傅煦阳在外面养了外室的事儿被捅了出来,又气又急之下三太太就突然发动了,而陈夫人也因此见了红,傅煦阳已经好几日不着家了,底下人也不知道到哪儿去寻他。 傅母骂了两句,又生怕这件事传出去对傅煦阳以后的前程不利,连忙让人不要在背后乱嚼舌根,可这件事二房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在背后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再怎么禁止都只能表面上禁住了。 傅母一肚子邪火,等到齐嬷嬷过来张嘴就说:“这儿有我这个老婆子,等大太太很该不必过来,你回头跟大太太说让她好好保胎便是了,她平安生下孩子就是对我老婆子最大的孝顺了。” 张嘴就是要给苏颖戴一个不孝的帽子,不等齐嬷嬷说话,傅母就扫了一眼跟陈夫人身边的嬷嬷:“且仔细伺候着你们家太太,若有那当面殷勤背后懈怠使坏不尽心的地方,尽管发落了去!” 又是一句话扎了齐嬷嬷的耳,傅母这样指桑骂槐可不就是说给齐嬷嬷听的,要是搁在以往傅母还真不好不给齐嬷嬷几分面子,毕竟齐嬷嬷是在傅母的婆婆跟前伺候过的老人了,又奶过傅奕阳。 可傅母现在积了一肚子火,齐嬷嬷正好撞到枪口上来,谁让齐嬷嬷是大房的人呢,傅母就是要落大房的面子,怎么的了! 齐嬷嬷到底经历的多,沉得住气,傅母这般唱做念打下来,她不软不硬的应答,几句话就把苏颖给摘了出去,让傅母碰了个软钉子。 傅母还想再说些什么,里头屋子里传来三太太起起伏伏的惨叫声,傅母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直等到晚上孩子还没能生出来,三太太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弱,在外面的傅母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一咬牙就想着如果实在真不行了,就保孩子! 苏颖也知道了三太太是因为知道傅煦阳在外面养了外室被刺激的早产的,眉心蹙了蹙,到底是谁把这件事捅出来的? 傅煦阳不是一直瞒的很好么,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被知道了?还是陈夫人和三太太一块儿知道的,怎么看这里面都有猫腻。 第二天雪已经停了天也跟着放晴了,芦荟进来伺候苏颖起床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儿:“刚才又让人去瞧了,说是到了这会子,还没生下来呢。” “还没生下来?”苏颖听说过有那一生就是一天的孕妇,可像三太太这样到现在还没有生下来,难不成是难产了? “老太太去陈家请了戴夫人来呢。”芦荟给苏颖梳头发又说了句,苏颖抿着嘴三太太八成是难产了,手不自觉地抚上高耸起来的肚子,这生孩子就是往鬼门关里走一遭,她自己没生过,更何况这里头还有两个。 这事儿傅奕阳也知道了,在临去上朝的时候特意过来一趟,见苏颖没掩饰的担忧,以为她是在挂心三太太,便安慰道:“已经去请了太医来,会没事的。” 苏颖应了声,过来想替他整了整衣冠,傅奕阳拧住她的肩膀扶住了她,怕她做这些太吃力,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目光灼热,苏颖抬起脸来冲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他的手。 ps: q_q登录了一个多小时才爬上来哭晕在厕所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5章 幕后黑手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三太太早产又加上难产,傅母跟着煎熬了一天,眼里都带了红丝,原先提起来的心渐渐随着那一盆接一盆的端出来的血水弄的往下沉。 陈夫人昨天裤子上见了血,轻易不敢挪动,她屋子和三太太的离得近,就是一丁点声响都吵的她脑仁疼,更不用说三太太凄惨的叫声,让陈夫人心里一直颤抖。 陈夫人也跟着一夜都没阖眼,让人在菩萨面前拜了又拜,起初三太太还能叫出声,现在连声儿都发不出来,院子里静悄悄的,这哪里像是在生孩子。 先前请了大夫来,后面眼见不大好了,又赶紧去请了太医来,用的还是傅奕阳的请帖,这么大的阵仗,陈夫人哪里会不知道,心里边也隐隐知道三太太这胎怕是艰难。 关键时刻陈夫人也硬气起来,不管怎么说三太太都是她嫡亲的妹妹,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太太就这样不成了,她还是了解傅母的,心里边跟着发颤,一咬牙叫了她的陪房陈忠家的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事儿要瞒着老太太,你快去!” 戴夫人的到来那可真是傅母始料未及的,心里一沉,但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连忙让人把戴夫人给请进来。 戴夫人焦急的跟着人往二房这边过来,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小心翼翼当差,尽量不发出声响的下人,心里咯噔一声,这哪有生孩子时该有的喜意,对陈忠家的说的心里就信了七八分。 丫头把戴夫人引到偏房里去,见着傅母,戴夫人也不寒暄,直接就问:“里头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傅母心里有所隐瞒,不敢把底都和戴夫人漏了,只说:“发动的太早了些,对外说是才七个月,但实际上也有八个月了,太医也请来了。都在里头呢。” 傅母自然也不会把三太太为何会早产这件事说给戴夫人听,心里先埋怨了一阵傅煦阳,后头就把三太太也给怨上了,怎么就这么不经事,把她孙子也给连累了! 七活八不活,戴夫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傅母的意思,手一抖,听着里头也没了声儿,戴夫人坐不住了,转身就进了产房。 傅母也跟着熬了一夜。疲劳的很。杜鹃扶着她往靠背上一靠。脸绷得紧紧的,眉头也皱的死紧,对戴夫人要进产房也不出声阻拦,看到产房的门开了又关上。傅母狠狠阖上眼睛,声音沙哑:“去把二老爷给我叫过来!” 苏颖虽然人没去,但还是派人往二房这边送了药材来,傅母倒是恨不得全侯府的什么都不做都过去围观三太太生子呢。 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灶上烧着的热水都没断过,白鹭从里头接了话,隐晦的把话说给傅母听了,傅母一听闭着的眼睛狠狠睁开,她跟着熬了一天。又被三太太早产加难产的事压着,猛地一起,差点就晕过去。 太医进去扎针了,如果这样还实在不行,那就真没法子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傅母撑着头,大夫早有诊断,这胎是个儿子,那生下来就是嫡长孙,到时候她把孩子往自己屋子里抱养过去,娶平妻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三太太在一日就是傅煦阳一日抹不去的污点,若是三太太不在了……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陈夫人被丫环扶着去自打怀孕来特意建的小佛堂,她脸色也不好,这时候外头传来脚步声,陈夫人身子一颤,嘴唇还有些哆嗦:“可是我妹妹生了?” 小丫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三太太不大好了,大夫来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陈夫人闻言,眼泪啪啪的就往下掉,心里也跟着发冷,明明小佛堂里还放着上好的银丝碳,头上还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穿着长袄,她就觉得心里跟着发寒。 谁敢在这时候说要保大人呢,就连戴夫人也是急着说:“两个都要保下来!” 最终拿主意的还是傅煦阳和傅母,傅母一边嘴上说两个都保,可私下里让杜鹃去传达“实在没办法时就保孩子”。 杜鹃看着傅母红丝漫步的眼里的阴翳和说出来的话,不由的脊背发凉。如果不是碍着戴夫人在,老太太怕是会直接说出要保孩子这样的话来吧? 戴夫人被瞒着,其他人都接到傅母的意思,隐晦的传递个彼此才知道的眼神,动作就加快起来。 傅母自从让杜鹃去传话后就一直瘫靠在靠背上,放佛一下子就脱了力,本来杜鹃和白鹭还劝她先去用些饭菜,可傅母执意要在厢房里等着消息。 经过漫长的等待,屋子里终于传来欢呼声来,傅母忙不迭的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杜鹃自然知道傅母一直都盼着三太太能生个哥儿来,甚至还不惜要保孩子把三太太给舍弃了,还不等杜鹃说生下来的是个女孩时,产房里又传来一阵惊呼声,“大,大出血了!” 傅母搭在白鹭手腕上的手攥紧,幸亏入冬穿得厚,白鹭也忍着疼,她刚才也注意到杜鹃脸上的犹豫了,心想这次老太太恐怕不能如愿了,不知怎么的心里边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快意。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血止住了!” “老天爷保佑,我儿保住了!” 傅母这会儿已经得知三太太生下来的是个女孩,还带着从胎里带来的弱相,也不知道养不养的活,傅母神色怏怏的,似乎连多看孩子一眼都不愿意,又听三太太命保住了,嘟囔了句,只有白鹭离得近听见了,“她倒是有福气。” 语气根本就不像是庆幸三太太命大,好似是带着遗憾,白鹭咬着嘴唇,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老太太未免太狠绝了,三太太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她的亲侄女儿媳妇。 况且如果不是当初老太太的算计……白鹭不敢往下想了。 这中间还有个小小的插曲,戴夫人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灰败的女儿,让人去把她带过来的人参给太医过了目,听太医说这是难得的好参,心里虽然有些因为这人参的来源有疙瘩。但现在自家女儿要紧,就让人切了参片给三太太含着。 三太太大出血最后止住了,孩子也平安的生了下来,不知是心理所用还是其他,戴夫人总觉得是那人参起了作用,救了三太太,把这件事就装心里了。 三太太母女平安,府里才多了些得了新生儿的喜意,傅母那暗地里嘱咐要保孩子的事儿瞒得过其他人,苏颖这里却是知道的。她不是当事人。怎么好去评判傅母这样的作为呢。 洗三也因为傅母说要给孙女积福并没有大办。这说法冠冕堂皇,戴夫人心有不满也并不好说什么,她添盆添的比傅母都要厚上几分,等到宾客都散了后。戴夫人还在三太太屋子里宽慰她,“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这花已经有了,下一胎果子自然就该来了。” 戴夫人私下里还觉得三太太这胎是个女儿比儿子强,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她偏爱陈宛凝一些,但这二房的嫡长子还是从陈夫人肚子里出来更为妥当些。 戴夫人也有心消除两个女儿之间的隔阂,“你生产那天还是你姐姐瞧出不对劲来,差人把我给请来的。她还在小佛堂里替你祈福呢。” 三太太遭了大罪,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不听戴夫人的安慰还好,一听戴夫人的话泪珠子噗噗的往外冒,戴夫人连忙去哄她。坐月子见泪不好。 三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什么委屈不能和别人说,亲妈在这儿还不能和亲妈说么,她在陈家时被娇惯着长大,突然一下子为人妻为人母,还不能适应,本来以为嫁的是个良人,长得俊朗还有才情,可哪只并非良人,院子里千娇百媚就不说了,哪想到还在墙外开了花,听那情况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戴夫人也是心惊,下意识的还替傅煦阳开脱了句:“姑爷若有那等心思,你姑妈定是不容的,是不是有那黑心肠的故意到你跟前嚼舌根,害我儿早产的?” 三太太一听这话犹豫了起来,戴夫人这话音刚落,就有她带过来的大丫环秋红踌躇着过来往戴夫人耳朵边凑,戴夫人的脸色立马变了,她脸上虽还撑着笑安抚三太太,可脸色却不大好看了。 三太太十分的敏感的觉察到戴夫人的异样,红肿着眼睛望向戴夫人:“怎么了?” 戴夫人给秋红使了个眼色,秋红了然的点点头退出去了,戴夫人抬手拍拍三太太的手背:“我让奶娘把大姐儿抱过来,大姐儿是个可人疼的。” 等三太太昏睡过去,戴夫人沉着脸出来,见着秋红咬着牙问:“可确定了?” “那婆子多喝了几杯黄汤,肚子里藏不住话,显摆自己得了好处,适才说漏了嘴,奴婢让人套了话。”秋红小心翼翼的窥着戴夫人的脸色,怯懦着继续说,“那天姑太太让她底下的贴身丫环吩咐了,若三姑奶奶实在是不好了,就,就保孩子。” 戴夫人咬着牙根,心里暗恨,又想如果不是她被叫来进了产房,她女儿恐怕是凶多吉少,到时候她那小姑子完全可以推说是生孩子本来就是往鬼门关走一遭宛凝没撑过来罢! 戴夫人越想越觉得那完全是她那个大姑子会干出来的事儿,心口跟着发疼。秋红被戴夫人青白的脸色和红瞪着的眼睛唬的不敢吱声儿,正踌躇着呢,就听戴夫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走,去二姑奶奶那。” 戴夫人绝口不提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档子事,一问才知道陈夫人对傅煦阳在外面养了外室也是知情的,还差点惊了胎,戴夫人心中又怒又气,若说傅母对此不知情戴夫人是一千一万个不信的,却毫无作为。 戴夫人叮嘱了陈夫人安心养胎,这件事不需她揪心,戴夫人如今是深恨傅母,心里又窝着满满怒火,思量一会子,这次若不让她那面慈心毒的大姑子动动筋骨,她还不如不做这陈家主事太太了! 戴夫人这次还真有些误解傅母了,傅煦阳养外室这件事她还真是才知情,如果说是搁在以前傅母还在侯府一招手就能呼风唤雨的时候,说不定傅母还早有察觉。可偏偏经过几次事她的左膀右臂都被傅奕阳给砍了。 随着她的诰命等级被降等,苏颖怀孕,大房锋芒渐显,虽说傅奕阳一如既往的对傅母恭敬,可底下奴才哪个不是人精,惯会看人下菜碟儿,渐渐的傅母手中的权柄被蚕食了不少,身边得用的人不多,虽不至于‘耳聋眼盲’,但消息没以前灵通倒是真的。更何况傅煦阳有心隐瞒。他养外室这件事没传到傅母耳朵里也实属正常。 另外。傅母表面大人孩子都要保但私下里授意保孩子这件事还是没瞒过三太太陈宛凝,陈宛凝又一次哭晕过去。 苏颖隔岸观火,傅母也因为傅煦阳养外室的事弄的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大房这边儿。这正中苏颖下怀,只管专心养胎,她肚子因为是双胎,怕是不会到十个月,要早些,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了,就等着苏颖发动了。 傅奕阳户部的差事繁忙,常常书房里都还点灯熬蜡的,这样下来也就没那时间去想去后院别处疏散。仅有的一些空闲时间也被苏颖这儿占了,和苏颖说些闲话放松下心神,再顺便摸一摸苏颖挺起的肚子。 就算他不说,苏颖也知道他更期盼着是儿子,三太太生的是个女儿在某些程度上还算缓解了大房的压力。那所谓的‘但凡嫡子无论嫡长子还是嫡次子生出来的嫡长子就是侯府的嫡长孙’还是不要再拿出来让人贻笑大方了。 转眼到三太太生的女儿满月酒,这次比洗三时办的隆重些,抛开傅母不把大房和二房一块儿论长幼让底下人称呼其为大姑娘外,其他倒还好。 说隆重也只是和洗三时比较而言,就和当初傅煦阳娶平妻时的场面差不多的弥漫着不可言说的尴尬,苏颖匆匆露次面,听傅母大姑娘大姑娘的叫,连眼皮都不抬的。 傅奕阳有个庶长女又没藏着掖着,苏颖没把她带来,倒是带来个绑着红绸子的小篮子,还是苏颖让人给她准备的,话也说得好听:“我们家雯玉知道她小婶子生了个小妹妹,特意给小妹妹准备的呢。” 说话间就让人知道大房还有个大姑娘,苏颖呆了片刻不到的功夫就向傅母以及来的夫人太太们告了恼,就算她不来也没人说她的不是,毕竟是怀着九个多月的身孕,还是双胎,连走动都得人在背后托着。 苏颖排场也大,众星捧月般的一步不错的跟在周围,呼啦啦一走就显了出来,往常可没这么大牌,可谁让傅母非要这么不想把大房放在眼里呢。 这不硬不软的就险些让傅母下不来台,苏颖走路的时候感觉到如芒在背,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投射过来的不满光波,可虱子多了不怕痒,傅母对她不满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被盯视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陈宛秋目光闪烁的看着苏颖的背影,斟酌再三还是找了个机会偷溜出来。 苏颖走了一路有些气喘,芦荟把她手里的汤婆子接了过去,扶着她坐下,紫苏端了杏仁酪来,苏颖小口小口的吃着。 薄荷愤愤的说:“老太太这般要让雯姐儿如何自处?”都叫了好几年的大姑娘了,就算三太太身份高,可按照长幼应该算二姑娘的,傅母是不愿大房和二房一起论长幼,不知情的怕是会觉得她是看不上姨娘生的雯玉,日后不还被人家看轻了去。 苏颖心里看不上傅母这样的做派,但也不能让大房也连带着被看轻了去,就说:“雯儿是咱们侯府长房的大姑娘,侯爷的长女,这是改不了的,老太太既然不愿大房和二房一起论长幼,就随她老人家高兴。” 长房长女,勇武侯的长女,即便是庶女,怎么都比二房还是白身的二老爷还算不上正经的嫡长女金贵,傅母想在侯府论谁金贵,可明眼人在心里一对比就知道谁优谁劣了。 傅母在侯府的掌控力可大不如前了,苏颖在心里看不上傅母这样的做派,把碗往桌子上一放,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外面就有小丫头来说陈家三姑娘来了。 陈家三姑娘那不就是陈宛秋么,她来做什么? 陈宛秋心里还纳闷戴夫人会让她跟着来参加陈宛凝生的女儿的满月酒,她本来心里也存了一分想看看陈宛凝生的女儿的念头,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当初只是想给陈宛凝添堵,可没想到一下子把陈宛凝给刺激早产了。 傅府来请戴夫人过门去看陈宛凝的时候,陈宛秋不愿意自己受伤沾了血腥,尤其还是个未出生的小婴儿,就从她的药园里咬牙拿出一支两百年份的人参,交给了戴夫人,后来听说陈宛凝母女平安,陈宛秋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戴夫人也对她好了起来,陈宛秋想怕是那株两百年份的人参救了陈宛凝的命,心里还有些不自在,但想想要是陈宛凝真难产死了,她心里也会觉得愧疚的。 一报还一报,陈宛秋也心安理得起来。 傅煦阳养了外室这件事还是陈宛秋偶尔得知的,心里对傅煦阳这样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做法万分鄙夷,她也去看了是什么样的女人把傅煦阳迷得三魂五道的,一看就更觉得不屑了。 又是一个和清婉一样的白莲花,扮柔弱扮可怜实际上心机深沉,当时陈宛秋是存着看好戏的心态的,如果不是戴夫人做的太过分了,陈宛秋也不会拿这件事出来去膈应陈宛凝,顺带黑一把她那位面慈心毒的好姑妈。 陈宛秋是个记仇的人,傅母当初算计她,她还都记着呢,当然苏颖这个有把柄在她手上的盟友,她也是念念不忘的。 陈宛秋没有和苏颖寒暄,直接就请苏颖屏退左右,她有要紧事要同她说。 芦荟和薄荷都拧起眉来,苏颖给她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陈宛秋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善解人意’的又说:“既然大表嫂信得过她们就让她们留下吧,不用在意我。” 陈宛秋来找苏颖说辞都打好了腹稿,她是来送人情的,面带自信的看向苏颖:“大表嫂找的接生婆里可有个吴婆子,夫家是城东卖糕点的?” 苏颖眉心蹙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个人。”难道出了什么问题?接生婆都是经过傅奕阳盘查才确认下来的,统共有四位。 苏颖脸色肃穆起来,看向陈宛秋:“可是她有问题?” 反应的很快嘛,陈宛秋嘴角抿了抿:“宛秋也是得知她家突然发了笔横财,旁的倒是不清楚的,大表嫂心里有数便是了。” 陈宛秋力图点到即止,不过见苏颖皱着眉深思的模样,相信大太太心里已经有数了,陈宛秋心里满意了,优雅的站起身来,“宛秋偷偷出来时间也够久了,也该回去了。” 苏颖已经恢复了原先的神情,这让陈宛秋觉得叹为观止,苏颖注意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不讨人喜欢的情绪,不由的在心里一哂,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她都能觉察到,更不用说比她还高竿的那些人了。 苏颖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再抬起眼帘来就冲陈宛秋点点头再微微一笑,让芦荟送她出门。 薄荷沉不住气,等芦荟刚出去就急忙说:“太太,这?” “先别急。”仔细想想陈宛秋刚才的话,陈宛秋不会自认她的话就无懈可击了吧,实际上那可真是漏洞百出,不说别的,只一点那就是陈宛秋一个深闺小姐是怎么打听到的?再来,陈宛秋是怎么把这件事就联想到她的接生婆身上来了? 怕是知道的更多吧,甚至还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呵呵。 ps: 卖个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6章 瓜熟蒂落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宛秋是不是脑子被门夹过,苏颖心里微哂,先不说她怎么会关注上侯府的一举一动,就连接生婆的背景都是清楚的,还那么提起来,这感觉就十分的微妙。 最微妙的是,她那副施恩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以为苏颖就能任由她拿捏了,未免太自以为是了。苏颖看着陈宛秋坐过的地方眼底渗着冷意,越是猜测陈宛秋的用意,苏颖就觉得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实在是令人不耐。 薄荷脸色煞白,在苏颖出声后勉强恢复了镇定,苏颖掀开茶碗含了一口茶在嘴里,薄荷马上捧了痰盂过来,苏颖侧一侧身把嘴里的茶吐干净了才觉得好那么一些些。 芦荟送陈宛秋回来,脸上的愤愤然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缓了口气冲苏颖福了福身,苏颖指一指桌上的茶:“喝一杯缓口气,这般快就回来了?” “奴婢把陈三姑娘送到正院门口,陈三姑娘体恤奴婢,说她识得路就不让奴婢送她到二房那边了。”芦荟谢过了赏拿起茶盏,侧着身体一口喝完,一想起陈三姑娘脸上露出来的轻蔑的神色还有她说的那些话,无不是扎了芦荟的眼,她真怀疑了陈三姑娘的教养,而且她的神态举止和之前见过的大相径庭,就像是变了个人。 芦荟捧着茶盏就愣住了,微微垂下头,心里一紧,她跟在苏颖身边久了,一些事苏颖都没瞒着她们,府里头那些秘辛根本就是禁不住的,不说旁的,就是南院的魏姨娘,说是失心疯了。可魏姨娘的行为举止实在是和以前完全不同,难不成陈三姑娘也是…… 芦荟一个机灵,不敢往下想。可她来找太太像是来示好的? 苏颖没想到芦荟会联想那么多,只是听了芦荟的回话吊了吊眉梢。问了个风马不相及的问题:“她是一个人来的?” 芦荟被苏颖点醒,点了点头。 苏颖冷冷一笑,这可真有意思,如果她还没忘记的话,当初陈宛秋把她撇清的缘由就是在府里迷了路,能孤身一人从二房那边跑到她这儿,还会在府里迷了路? 陈宛秋莫不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不成。还是觉得她本身就自带了让周遭的人智商都下降的光环,会自动忽略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呢? 薄荷到底沉不住气,“太太……” “去让人查查那位吴婆子一家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她家那笔横财是真是假。”既然陈宛秋那么笃定吴婆子有问题。那苏颖总得要查清楚,她可不想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精心,“做的隐秘些。” 陈宛秋想牵着她的鼻子走,那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配合,苏颖缓缓吐出一口闷气。手紧了紧。 事实上底下人查的很快,快到出乎苏颖的意料,而且幕后黑手摆明了就指向上房的那位,更奇怪的是还不等苏颖出手,那吴婆子就不小心摔断了腿。看上去就像是一起意外,这接生婆自然不能用了。 薄荷嘴里嘟囔一声:“连老天都站在太太这边呢。” 芦荟总觉得哪里奇怪,可让她说她又说不上来。 苏颖深吸一口气才定下心神来,芦荟和薄荷看不出其中的猫腻,苏颖却是想得清楚,分明就是陈宛秋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她派出去调查的人还不是被陈宛秋牵着鼻子走了,不然怎么就那么巧的吴婆子不小心就摔断了腿。 还是在苏颖在查出来吴婆子被收买后,更关键的是别人之所以会知道吴婆子家发了笔横财还是因为她儿子嗜赌,和人家赌博时输红了眼,才去偷了吴婆子钱财拿出来赌不小心说漏了嘴。 整件事太过于巧合了,透着诡异。 苏颖感觉很糟糕,她不喜欢事情脱离她控制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越是这种情况越是得沉住气,这件事她记下了。 *** 傅奕阳在得知傅母称呼三太太生的女儿为大姑娘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身体紧绷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离他最近的苏颖还是察觉到了,余光捕捉到他越发冷峻的面容,便笑着说:“常言说笑一笑十年少,我却少见你笑的,有什么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么。” 傅奕阳也没勉强自己笑,脸色却是缓和了些,和原先那些事打给他的打击相比,不让大房二房一起论长幼这件事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可傅奕阳也并非麻木不仁的,乍一听到心里总归还有些不好受。 苏颖不好说收买接生婆到底是不是傅母做的,毕竟傅母可是前科累累,如果不是正院被她整治的如铁桶一般让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说不得她这养胎生涯都要变得很坎坷了。 尤其是在三太太生下女儿后,傅母可真是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除而后快呢。 傅奕阳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摸上苏颖的肚子,看到炕桌旁边摆了一本薄子,他拿过来那薄子瞧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多是和侯府有些矫情的人家,上面记录着来往人家里的主子年纪喜好,不等苏颖解释他就先皱起了眉:“不是说不让她们拿这些琐事让你操心么?” 苏颖冲他带着些讨好的笑一笑:“早两个月我就把管家的事务分派下去了,这两个月你何曾见我看过账本,”见他还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苏颖接着说,“这不是临近年节,要往各处送年礼,虽说有旧例可循,底下人拟好单子就递过来让我过目一遍,也好查漏补缺,以免失了礼数,这些我也是做惯了的,费不了多少心思。” 可刚才那薄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可不见得有多有说服力,苏颖这样轻描淡写的揭过去的模样落在傅奕阳眼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他以往总觉得妻子替他打理家务事是理所应当的,就是在她生病时也没让他多操心,她却从来没向他诉过一句苦的,不像魏氏…… 那时候他还曾经埋怨过妻子对魏氏不够宽大,这一想傅奕阳就觉得更不是滋味了。声音也有闷闷的:“你做的很好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苏颖也不知道傅奕阳这是又抽的什么风,以往也没见他跟苏氏说一句辛苦。她管家和苏氏那会儿相比真算不上多辛苦,更不用说在过去这段时间内。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基本上没沾过手。 苏颖配合着手覆在他手背上,“能得老爷一句夸赞,妾身乃三生有幸――”拉长着声音里带了几分俏皮,傅奕阳心里一松笑出声来,抬起她的下巴,凑过去鼻尖对着鼻尖,嘴唇都碰到嘴唇了。苏颖脸色却突然变了,肚子一抽一抽的往下坠,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来。 傅奕阳一惊:“可是发动了?”他一说,外面桂嬷嬷听了声音赶紧进来。这时候苏颖的额头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握着傅奕阳的手腕攥紧,身体不敢动弹,只有咬着嘴唇点头。 桂嬷嬷大声喊道:“太太要生了,快去准备!”这一声就跟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惊起了惊涛骇浪。屋子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可很快就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傅奕阳咽了咽唾沫,被齐嬷嬷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他脑海里还一片空白,等出了门到廊下一站。被寒风一吹顿时清醒过来,嘴唇动了动,吩咐了管家拿了他的帖子去请太医。 屋子里的窗户全都被关严实来,苏颖被放到炕上,芦荟给她脱了衣裳,小厨房那边听见了动静不用吩咐,紫苏就已经指派小丫头们赶紧烧水,接生婆也都到了位。 苏颖没有经验,以往那些理论知识等真要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起来,肚子一抽一抽的疼,一个接生婆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肚子,又看了看下面说:“太太,看情况生产还得等一会儿,还是先吃些东西,免得到时候生产时没有精神。” 齐嬷嬷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这会儿听了接生婆的话连连点头:“对对,这会子吃了等下才有力气,”转身吩咐紫苏,“炖上一锅野鸡子汤,再弄些好克化的点心来。” 桂嬷嬷拿着帕子给苏颖擦汗,心里可是忐忑,虽然大夫都说了苏颖这胎养的好,可女人生孩子就跟到鬼门关外走一遭似的,更何况这不仅是头胎还是双胎,岂不是更凶险。 这一下子就跟开启了什么开光似的,苏颖空白的脑子又充实起来,她这会子还有力气吩咐事情:“嬷嬷,南院还有柳院那不必让她们过来正院,底下要是有下人走动往正院这边探头探脑的,嬷嬷就不用客气。” 想来这时候她们已经听到消息了,南院还好,魏姨娘被禁足了,上次傅奕阳从外边出差回来她想要出来,姿态摆的一次比一次低,苏颖也没有刻意隐瞒,找到机会和傅奕阳说了,毕竟她是傅奕阳亲口说要禁足的,可傅奕阳没松口,南院还仍旧是关着院门的,可苏颖也没苛待她,月例还是照旧,底下还留在她身边伺候的下人都被敲打过的。 可柳姨娘那边儿就不同了,原本歇下去的心思又开始活泛了,要是搁在平时苏颖说不定还陪她们玩一玩,但现在是关键时期,出了接生婆被收买的事后苏颖可是又加紧了正院的防范,还是别让她们出来为好。 “要是柳姨娘不听,嬷嬷就让人拦着她。”妈蛋到这种时候她还得操这份心。 “老太太那儿就不必惊扰了她老人家,让她老人家跟着我干熬着,还有大姑娘那让章嬷嬷看好了,让底下伺候的人不许忙乱。”苏颖一想她在这府里谁都要防范,心里边把傅奕阳也连带着咒骂了一通。 接生婆被收买的事儿证据都指向了傅母,虽然里面有陈宛秋插手,实在无非确认幕后黑手到底是不是傅母,可就算不是傅母做的,她也不希望她生产的时候有人在外面虎视眈眈的。 大姑娘那儿虽然还小不懂事,但毕竟她还是要问一句,傅奕阳还在外面院子里呢,苏颖不知怎么的在心里微微一晒,她这样煞费苦心的竟然还就只是为了这男人。虽然事出有因,但这种感觉还是让苏颖觉得不太舒服,本来还想说让傅奕阳不要在外面干等着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凭什么我在屋子里生孩子,那男人还能舒舒服服的。不公平! 一阵疼痛袭来让苏颖疼的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苏颖抓着被褥的手都有些发白,就算平时里她多是淡定镇定的多,可到这时候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系统已经很久都没有出来了,苏颖不清楚它到底怎么了,原本以为它说的让她自己融入其中的原因当时苏颖还信了。心里边仍旧是时时刻刻想着那主线任务的,不敢有一丝怠慢,生怕真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说为了主线任务都要套牢傅奕阳。时时刻刻揣摩着他的心思,把自己往他喜欢的地方改变,让他喜欢上自己,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不管怎么说她生活基本上真的是围绕着他在转;那么她肚子里本不在她计划内的孩子却是真正让苏颖产生归属感的存在。她血脉的延续,就像是一个奇迹。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苏颖总有种不安,系统那明明没有丝毫起伏却总是会透露出浓浓猥琐感的声音在她看来也成了天籁,可苏颖熬着疼去呼唤系统。系统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颖慌了,攥着被褥的指节发白,紫苏拎了食盒进来,桂嬷嬷的声音在苏颖耳畔响起:“太太现在吃些东西,等生产时才有力气,保证能平安生下健康的哥儿来的。” 桂嬷嬷的话不啻于给苏颖打了剂强心剂。 院子里傅奕阳在来回踱步,苏颖肚子里这胎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他盼了五年的嫡子,而且两个小家伙是他看着从一点点到肚子大起来,听到过他们的心跳声,还感受过他们的胎动,给他们读过书,可以说他们还没出生,傅奕阳就已经对两个小家伙产生了感情。 前段时间三太太早产难产还让傅奕阳跟着有一丝的心悸,听着屋子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呻.吟声,傅奕阳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心跟着提起来的可不止傅奕阳一个,就跟苏颖想的那样,府里其他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傅母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听到杜鹃转述的苏颖的话,哧了一声:“大太太这是孝顺我这个做婆婆的呢,我若是不顺了她的意,岂不是成了不慈!” 杜鹃闭着嘴巴不出声。 傅母自顾自感叹一声:“眼见这临近年关了,挂像祭祖、供奉神飨、人情应酬这些事儿原本都该是大太太尽心力的,偏她得坐月子,看来这月子艰难喽。” 有些事还必须得苏颖这个当家太太出面,这月子万一没坐好,落下毛病还不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她这胎是男是女还不确定,再说孩子还不知道活不活的住呢。 想起这点来傅母就恼火,明明三太太坏相就是个男孩,偏偏是个小丫头片子,还从胎里带出来一副弱相,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呢,真是个不争气的! 傅母只得把目光转到陈夫人身上,满心盼望着陈夫人这胎是个男孩,至于大房那边,合该鸡飞蛋打才最圆满! 傅母嘴角露出个笑来,杜鹃捏了捏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翠屏扒着门往正院里看,守门的婆子们正围在一处吃热茶暖胃,一个婆子笑了一声:“姑娘还是回去吧,生孩子没那么快的。” 另一婆子‘好心’劝说:“等太太那边生了自然有人来报喜的,姑娘还是别往外探头探脑的了,想想你头前的那个石榴姑娘,好些时候都没见着她了吧。” 翠屏脸一阵红一阵白,石榴是她前面伺候柳姨娘的,因为犯了错被教养嬷嬷领回去重新学规矩去了,虽然没有被革了职打发出去,可眼见柳姨娘也没有复起的趋势,石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调回来呢,石榴眼见就没出头的日子了。 翠屏回去的时候柳姨娘还在绣佛经,翠屏在外面叹气的声音她也听见了,看着手中的佛经,柳姨娘诚心诚意的祈祷,太太这胎生不出儿子来。 柳姨娘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又苦又涩的,太太这胎生不出儿子来又如何,最起码太太身体没问题,是能生的,照着老爷之前独宠的架势,还怕太太以后生不出儿子来! 魏姨娘好命生个女儿出来,可往后但凡太太没生出嫡子来,她们做妾室的也是不能赶到太太前面生出儿子来的。 再退一步将,就算太太没能挺过去,她也不可能被老爷扶正,等日后老爷再娶,谁还能保证是个慈和人。看看她现在,虽说见不着老爷面,但份例都是不缺的,手里头还有些权力,日子过的不差。 这些道理柳姨娘都明白,她比魏姨娘拎得清,魏姨娘以前得宠的时候,不但生下庶长女,还把太太挤到一边儿去,猖狂的不得了,俨然后院的小太太,可现在如何了,孩子被抱走了,南院静悄悄的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和荒院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就是不甘心啊,柳姨娘看起来很沉得住气,也没闹着要往正院去,可实际上她也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镇定,好半晌了才绣了几针。 相反的是一直表现的很沉得住气的丽月终于沉不住气了,柳姨娘心里恼恨丽月算计她,心里想着如果没有丽月让那小丫头去拦着老爷,从而惹恼了老爷,是不是老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记得她,好似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呢? 适才见到一付如履薄冰样子的丽月,懒怠的看她,斜她一眼说:“妹妹怎么不在屋子里做针线了?是针线不够用了,还是布料不够使了,若是搁在以往还能使人往针线房上走一趟,可现在是非常时期,阖府都紧着正院呢,妹妹若是真缺了这些使唤了,和我说一声也是一样的。” 丽月放佛对柳姨娘的挖苦讥讽已经习惯了,以往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柳姨娘管着这院子,在这院子她就是老大,原本还和丽月维持着面和的状态,后来干脆连面和都不见了。底下人看碟下菜,丽月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了。 丽月挨着半边椅子坐下了,脸上却不见对柳姨娘的怨怼,就是这样柳姨娘才越发忌惮她:“太太不是才九个月么,怎么就这么早就生了?我也是担忧坐不住,就想来找姐姐你说说话。” 柳姨娘一抬眼皮,手里的动作也跟着停住了,摸不清丽月这话是否有话,可一想丽月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把手伸到正院去,难不成是想撺掇着自己到正院去? 柳姨娘心里不屑,她又不傻,即便心里不甘心但她也不敢去给苏颖添堵,不说苏颖这胎生不出儿子来,经过了那么多事儿柳姨娘也是不敢去招惹的,光看傅奕阳这一年近乎独宠的架势就知道了。 再说要是苏颖这一胎生出儿子来,那正院的地位就更稳固了,就算柳姨娘也期待她一尺三命,但至少也不会表现到脸上来。 这么一想复又低下头来继续绣她的佛经,嘴上也没停:“太太怀的是双胎,原就比正常怀胎要早些生产的,我心里虽然也挂念,但太太既然发了话,咱们好好等着便是,再说正院还有老爷坐镇呢,太太这胎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丽月还是以前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儿,没有接柳姨娘的话。 柳姨娘心里冷笑,如果不是知道她心机深沉,说不定还真会被她这副老实模样给骗了。当初太太把她开脸给老爷,怕也是看中她这点了吧,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柳姐姐,这佛经绣的可真好呢。”半晌后丽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ps: o__o下一章就生出来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7章 喜得麟儿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丽月木头桩子似的也不说走,柳姨娘心里憋了一口气,才不愿意让丽月在她跟前杵着添堵,端茶送客,等丽月走后才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佛经丢在一旁,也没心思绣下去了。 柳姨娘是不信丽月有那么大的能量,再者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她也得跟着吃挂落,谁让太太让她管着这院子呢,不像南院就住了魏姨娘一个。 想了想对翠屏说:“让人去看着丽月那儿,有什么异常就来报我。” 翠屏扁扁嘴有些不以为然:“姨娘太高看了她,就如今这般她还能蹦跶起来?”其实不用柳姨娘亲自出手,下边人都能把丽月给磋磨了,柳姨娘自从被丽月摆了一道后,就对她多加提防,听刚才丽月那话,柳姨娘并不放心。 有些不耐烦的说:“去吧。” “我这就去。”翠屏瞄了柳姨娘一眼,应了声转身就往外走,眼睛微微一侧就瞧见丽月的贴身丫环柳儿正和守门的婆子拉扯,翠屏心里存着看好戏的意思,之前太太发了话,不让底下人出院门走动,通知下去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漏了丽月那边。 可丽月刚才过来柳姨娘话里话外都把这消息给透露出去了,没道理她还派她的贴身丫环去撞南墙。翠屏想起这柳儿好似托人从丽月身边调走呢,难不成…… 柳儿拿着丽月给她的银戒指往看门的婆子手里塞,“大娘就通融通融,我只是去针线房罢了,我家姑娘做小衣裳缺了几种线,正急着用,回头是准备进给太太的。” 那婆子掂了掂粗银戒指又塞了回去:“我们可是不敢的,要真放姑娘出去了,不独你吃挂落,连带我们也要跟着没了差事,姑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柳儿还想说什么。翠屏过来把柳儿拉了拉,说了一句:“太太早就吩咐的了,柳儿妹妹就别再这当口添乱了。” 柳儿脸羞红了,翠屏给刚才说话的婆子陪了个笑,又从手里塞过去个绞银镯子给那婆子,那婆子把镯子收拢到袖子里,给了个笑脸:“姑娘们别让我难做,太太那里有了消息,自然会叫人过来通传的。” 这事儿就算抹下来了。 翠屏有些心疼她刚得的绞银镯子,眼睛一转落在柳儿身上。“姨娘刚赏给我一碟点心。柳儿妹妹不如跟我来喝口热茶吃些点心。这得好等呢。” 柳儿白着脸就跟着翠屏走了。 比起柳姨娘这院子打机锋坐不住,南院可就沉寂多了。 魏姨娘虽然被下了禁足令,可外面的消息还是能往里传过来的,更何况是太太生产这样的大事。来南院的婆子丫头还巴望着赏钱呢,叽叽喳喳的讨论,反而给萧条的南院增添了几分热闹和喜意,声音传到躺在床上的魏姨娘耳朵里,魏姨娘也就知道了苏颖生孩子的事儿。 自打魏姨娘被确认为得了失心疯被看管禁足后,时间久了傅奕阳想不起来,苏颖自然不会去提醒他,就算是知道魏姨娘仍旧是原主,就这样她的禁足令就一直没有解。算是彻底没了生气儿。 魏姨娘只能老实呆在屋子里,当初傅奕阳还派了几个粗壮的婆子看管,虽然该有的份例一点都没少,下人也不敢暗地里克扣,可时间久了。伺候不精心是免不了的。 起初魏姨娘还妄想着等哪天傅奕阳想起她来了,她就不必再过这样的苦日子,可等苏颖怀孕的消息传进来,魏姨娘是彻底傻了,跟着病了一场,身条更见消瘦,眼窝凹陷,短短大半年时间竟生生老了五六岁,穿上往前装嫩的衣裳就真的见老了。 再站到傅奕阳跟前,就不会显得年轻娇俏了,还会衬出老色来。 等后来魏姨娘得知大姑娘被挪回到上房养,心里浸着苦水,生怕苏颖会苛待雯玉,她如今还指望大姑娘能在傅奕阳那里说得上话,让傅奕阳想起她来。 等时间久了,仍旧没动静,魏姨娘认定了是苏颖从中作梗,还有些埋怨大姑娘不给力,等到后来就找着机会往正院陈情,把给她下禁足令的傅奕阳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上回太太被诊出是双胎时,就多发了一个月月钱,这次但凡太太生个哥儿,老爷一高兴,指缝漏下来的就够咱们过个好年了。” “太太宽厚有福报,定然能一举得男。”这小丫头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的,放大了声音,眼睛还时不时的往魏姨娘窗户那边瞥,其他几个人会意,抿着嘴偷笑。 魏姨娘在屋里气的肝疼,随手一扒拉把手边的茶杯甩到地上,瓷器脆裂的声音特别的响亮,窗户外面嚼舌根的几个丫头不像往常那样害怕了,一个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脆生生的说:“姨奶奶想喝茶就吱声,您身娇肉贵的怎能做这些糙活呢,好好的茶盏也摔碎了,这值好几两银子呢,姨奶奶少不得还得自己掏银子出来填补上。” 小丫头也不看魏姨娘的脸色,继续说着:“咱们南院实在是不同以往了,姨奶奶还是俭省些罢,奴婢知道这话姨奶奶不爱听,可奴婢都是姨奶奶着想啊,奴婢这就把东西收拾了。” 魏姨娘胸口一阵起伏,她还真没学到乖,想她气焰嚣张的时候俨然大房的小太太,作威作福惯了,就是到现在还想着如果不是苏颖从中撺掇她又怎么会落到这副田地,等老爷气消了想起她来,到时候…… 小丫头笑嘻嘻的给她顺气,还给她捏了捏被角,嘴上还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太太传话来姨奶奶不必跟着干熬,姨奶奶还是先歇着,一等正院那边儿传来消息,奴婢立马来报。” 魏姨娘气的发狠扬起手去扇小丫头耳光,被小丫头利落的躲开了,还朝魏姨娘福了福身:“姨奶奶有什么吩咐尽管吱声,奴婢们就在外面侯着呢。” 谁也不愿意到魏姨娘跟前当出气筒,腊月天虽说屋子里热乎些,可几个小丫头在走廊下堆个小火炉,铜壶里烧着热茶,绣个荷包打个络子扯些八卦家常倒也其乐融融。 魏姨娘拽着被子的手青筋毕露。眼窝凹陷的脸上扯出一个狞笑,她苏氏何德何能有福报,到这时候还没生下来,怕是难产了,一尺三命才快意! 苏颖是黄昏的时候开始发动的,到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苏颖觉得时间过了一个世纪,实际上从她进产房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时辰。 不过苏颖已经痛得没心思去想别的,死死抓着床沿的手骨节都泛白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络络的贴在头上。桂嬷嬷紧紧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擦汗。口中不停的为她鼓劲。 可苏颖却觉得视觉都已经模糊了,身下的被褥都被打湿了,随着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肚子越来越痛。 苏颖只觉得她已经痛的麻木了。大口的喘气,只希望这酷刑能够早点结束,可等又一波阵痛传来,苏颖忍不住痛呼出声,听的在厢房里等的傅奕阳一僵,他想喝口茶稳定下心思,却发现手边的茶盏里早已经喝得滴水不剩。 永平过来劝他,反而被他瞪了一眼,讪讪的闭了嘴。侧身看了那想来倒水的丫头一眼。心里微微一哂,有意无意挡住了她的身形。 傅奕阳干脆的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永平从里边接出件佛头青云纹团花斗篷来,傅奕阳接过来多看了一眼。不是他从外面回来时穿的那件斗篷。 永平刚才得了教训知道不能在这时候去捋虎须,又看傅奕阳好似愣住了,就劝:“外面天寒地冻的,老爷快些穿上,若等太太知道奴才照顾老爷不尽心,定是要拿奴才试问的。” 这话儿有用,傅奕阳把斗篷披上了,就听见里头接生婆“可以了”的喊声,心里越发烦躁起来,又开始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 苏颖肚子往下坠,她潜意识还知道不大声叫喊留着力气生娃,耳边桂嬷嬷在旁边鼓劲她听得也模糊了,接生婆嚷嚷的声音大了起来:“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 傅奕阳在外面也听到了,不由得精神一震,手不自觉的握成拳,难得的紧张起来。 正院灯火通明,就算去轮班休息的下人们也全都等着信呢,伴随着第一声鸡鸣声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声,“生了生了”的声音可比不上接生婆那句“是个小少爷”来的响亮,来的振聋发聩,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傅奕阳握着拳挥舞两下,把永平给吓了一跳,永平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赶紧上前恭喜,“恭喜老爷喜得贵子!”声音也响亮,人家接生婆都打听好了这家还没嫡子,就盼着儿子呢,嚷得大声了,永平就更清楚了,正院这下是真的扬眉吐气,一飞冲天了! 傅奕阳都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失态,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连说了几声好,抬腿就要去见儿子,被齐嬷嬷拦住了:“小少爷洗干净了抱过来给您看,这产房爷们儿是不能进的。” 傅奕阳站住了,眼巴巴的往里面探头,齐嬷嬷也顾不得笑他难得的喜怒外露的样子,她比傅奕阳看着还高兴呢,亲自把裹着新生儿的襁褓抱过来给傅奕阳:“恭喜老爷喜得贵子。” “是个男孩?”明明听了三遍,傅奕阳还有些不确认的道,齐嬷嬷慈爱的看着他们俩,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傅奕阳乐呵呵的从齐嬷嬷手中接过襁褓,欢喜的盯着里面的皱巴巴的小娃娃,湿漉漉却乌黑浓密的头发,响亮的哭嚎声,无不昭示着这是个健康的小娃娃。 傅奕阳心中一阵激动,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碰碰孩子的脸蛋,又迟疑的缩了回来,那叫真叫一个百感交集,目不转睛的看着根本还是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娃娃,笑的见眉不见眼的跟齐嬷嬷说:“奶娘,你看他长得是不是特别像我?” 齐嬷嬷凑过来附和:“简直就跟你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齐嬷嬷还是有理智的,看见傅奕阳抱着孩子不松手,赶紧道:“这孩子刚出生,见不得风,还是赶紧把小少爷抱回去吧。” 傅奕阳依依不舍的把襁褓递给齐嬷嬷,目送齐嬷嬷把孩子抱进屋,心里边激动兴奋,回身就大声吩咐:“除了正院的下人得三个月月钱,其他院里都加两个月。再加两个肉菜。” 喂喂,是不是忘了苏颖肚子里头还有一个呢。 里面桂嬷嬷在得知是个儿子后心里头大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松口气呢就听那边接生婆又叫嚷开了:“还有一个呢!太太别松气啊!” “对对!”桂嬷嬷指挥着芦荟把早就准备好的百年老参的参片放到苏颖的嘴里,之前含的那片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咽下去了,苏颖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张嘴含住,本能的还记得肚子里还有一个,压着自己别忘记使劲,有了第一个开道,第二个就顺利多了,苏颖拼着最后的一点力量。第二个总算也出来了。 接生婆们这会儿也不觉得累。相反那叫一个高兴。嗓门大的又嚷嚷开了:“又是个小少爷!”这次赏钱绝对少不了了! 一双儿子,傅奕阳被这个认知砸的迷糊了,当然是乐迷糊的,咧着笑的嘴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合拢。尤其是让太医给两娃娃诊过脉后说都很健康后。 永平乐颠颠亲自拿了早就准备好的小弓箭来,傅奕阳亲自去挂上,那可真是走路都带起风来,到底没把苏颖给忘了,隔着窗户问:“太太怎么样了?” 桂嬷嬷脸上的皱纹好像也一下子都舒展开来了,腰板也挺直了,听傅奕阳问看了看累的昏睡过去的苏颖:“太太脱力昏睡过去了,等睡一觉就无碍了。” “让她睡,好好休息。辛苦她了。”桂嬷嬷差点没因为傅奕阳这句话哭出来,她家太太这次真算的上苦尽甘来了。 傅奕阳一夜没睡也不觉得累,相反精神因为一举得二子给振奋起来了,产房他不能进,可新生儿被包在襁褓里抱到早先准备好的房间里了。两个孩子包着一模一样的红色襁褓,已经不哭了,这会儿正在呼呼大睡,傅奕阳都不知道该看哪个好了,如果不是永平那边提醒着他还要上朝,傅奕阳还真就会这么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儿子们看下去。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扫了两眼请来的奶娘们:“照顾好两位少爷,嗯?”这奶娘们还是傅奕阳盘查过好些人才挑选出来的,就差把人家的祖宗八辈都查一遍了,这会子他还不放心,可真是难伺候。 傅奕阳临走又看了一眼儿子们,才不舍的往外走,等看见永平又狠狠瞪他一眼,永平有苦不能说,说了一路的吉祥话,才换回傅奕阳一个正眼。 “去往苏家报喜!” 不出片刻,对于苏颖平安生下一对儿子,各人态度迥异,除了正院的怕是没谁是真心高兴的。 柳姨娘跟着熬了一夜,手中的佛经越绣越慢,翠屏也跟着没睡,时不时就往院门口望,可等消息正传来时,柳姨娘一下子把针扎进了手里,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柳姨娘顾不得去擦血珠,望着窗外怔怔的出神,良久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 丽月手中的佛珠一下子掉在地上,她低头把佛珠捡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了半晌,脸色一下子狰狞起来,咬着牙一使劲把手中的佛珠拽开,穿着佛珠的线断了,一个个圆润的佛珠崩裂到地上,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丽月听了个声儿,再然后又木起了脸。 魏姨娘那里收到消息也不晚,昨天差点被她扇了一巴掌的丫头一听到信儿果然就巴巴的来告诉给她。 小丫头脆生生的说:“太太得了一双小少爷,阖府都跟着高兴,就咱们院子里的下人每个人都得了两个月的月钱,还加肉菜呢,可见老爷是多么的高兴。” 魏姨娘‘高兴’的从床榻上一头栽了下来,把小丫头给唬了一跳。 大房傅奕阳这些妾室们苦闷不多说,再说二房这边。 陈夫人那里收到消息,抖了抖面皮,手里的帕子绞成了麻花,心里想着:看来菩萨也有不灵的时候。 陈夫人倒没恶毒到咒苏颖鸡飞蛋打,她就想着既然三太太肚子里好好的儿子都让她让菩萨显灵变成女娃娃了,怎么到了苏颖这儿就不灵了,竟然让她生了一对儿子出来,这要是一对女儿该多好啊。 难道是她不够诚心诚意? 陈夫人叹了一口气,叫来丫环让她们扶着她到小佛堂去再拜拜,多拿些诚意出来,保佑她这一胎一定要是个儿子。 三太太反应倒有些矛盾,她一方面羡慕嫉妒苏颖生了儿子,这下子嫡子和嫡次子都有了,往后苏颖可不就是能在侯府横着走了,要是她当初生的是个儿子那该有多好啊;另一方面竟然升起几分快意来—— 这快意是为何而来的呢?这事儿还要从三太太得知傅母在她生产时暗地里要保孩子不管她死活时说起了,再加上她也明显能感觉到傅母对她的态度大大没有没生孩子之前好了,连个好脸都吝啬给,差别太明显了。 另外,戴夫人那边送了信来说,傅煦阳养外室的事是真的,可都等到现在了,她的好姑妈竟然一点表示都没有,三太太顺带就把傅母给记恨上了。她知道大太太甚至大房都不受傅母待见,这下要是她的好姑妈知道大太太生下侯府的嫡长孙,还是两个,她那好姑妈肯定会“欣喜若狂”的吧? 三太太不怀好意的想着,对大太太生了两儿子的羡慕嫉妒就没那么浓烈了。 不出三太太所料,傅母果然是“欣喜若狂”,喜的都浑身颤抖了,狂到连摔了两个手边的茶盏,碎碎平安。 白鹭听着茶盏落地的声音,手不由的摸上脸颊,如果不是杜鹃给的膏药,说不定她脸上就要留疤了,想到这儿白鹭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守在一旁的杜鹃,她到底没开口问过杜鹃那膏药她是从哪儿来的,不过这个人情她记着的。 老太太如今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白鹭在心里叹了口气,可老太太却不知如今真不比过去了,大太太已经不是往常空有个当家太太名头却不得志的可怜人了。 如今大太太牢牢握住了侯爷的宠爱,又一举得男,还是一双麟儿,在府中的地位无异于更加的稳固,彻底在侯府里站稳了脚跟,再说经历过那么多事儿,下头人哪个不说大太太体恤下人,是个和善人,在侯府中积威渐重啊。 老太太怎么就想不通呢? 傅母想不想的通不关苏颖的事了,她脱力睡了过去,芦荟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她擦拭了身体,又换上了干净的被褥,在这期间苏颖都没感觉到。 苏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什么却完全不记得了,只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睡得不大安稳。桂嬷嬷让奶娘把已经喂过奶睡得香甜的两个孩子抱过来放到她身边,好像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苏颖又睡得安稳了。 看着两个小娃娃,桂嬷嬷是由衷的替苏颖觉得高兴,不独是她,苏颖有了儿子,还是一生生俩,整个正院的气氛都跟着变得不一样了,人人脸上都带着笑,脚下都能生风,原本挺直的腰板就挺得更直了。 再来还有谁家由衷的高兴,那就是苏家了,傅奕阳去上朝,管家立马就去苏家报喜去了,对苏家来说这可是件大喜事,苏太太表现的比当初她有了嫡长孙时还要高兴,脸上的喜意是遮都遮不住。 到苏老太太那儿请安的时候,苏老太太也跟着欢喜,叠声让贴身丫环开了箱子拿了好些好东西出来,苏太太乐的说几句吉祥话儿:“一想到一对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围过来甜甜的叫太外婆、外婆,我这心啊都跟着化了。” ps: 不是龙凤胎_(:3ゝ∠)_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8章 目瞪口呆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一觉睡得沉,睁开眼皮觉得浑身乏力,鼓鼓的肚皮已经瘪了下去,她迷迷糊糊的只听到接生婆嚷着是小少爷就昏睡了过去,临睡前还想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以后不要再生孩子了。 苏颖不知为何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就跟压了块石头般,按理说她生了一对儿子,在后宅地位更加的稳固,傅奕阳那儿好像也显得没以前那么的重要了,正院能够扬眉吐气了,可苏颖仍旧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桂嬷嬷一见她醒了,马上把两个孩子抱到她身边给她看,“哥儿们已经被奶娘喂过了,这回儿吃饱了,睡得正香呢。” 苏颖低头看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刚生下来的孩子还没长开,皮肤红通通皱巴巴的,眉毛淡的几乎看不见,倒是一头胎发乌溜溜的,桂嬷嬷老怀甚慰的说:“太医说了两个哥儿在母体里养的好,身体健康,刚生下来啼哭一嗓子可响亮着呢。” 苏颖伸出手来一个摩挲一会儿,听桂嬷嬷的话展颜笑了出来,心里有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就算这两个孩子来的早,不是她预期的时间降临,而且还是她做任务失败被惩罚的,可现在对她来说,惩罚反而变成了奖励。 “哪个是哥哥?”刚出生的小娃娃还皱巴巴的,根本就看不出相貌来,苏颖还不知他们是同卵还是异卵双胎。 桂嬷嬷指着苏颖左手边乐呵着说:“这个是哥哥呢,比弟弟要重一些。” 芦荟眉飞色舞的端着食盒进来,“齐嬷嬷亲自炖的老母鸡汤,给太太好好补补身子。” 苏颖注意力都还放在两个睡得正香甜的娃娃身上,听了这话随口说:“怎好劳烦齐嬷嬷?”苏颖向来不在底下人面前拿乔端范儿,尤其是像桂嬷嬷和齐嬷嬷这样的老人,这老人当然不包括傅母了。 芦荟把鸡汤端到苏颖跟前来。声音里都带着喜气:“齐嬷嬷非得亲自去炖汤,喜气洋洋的和我们絮叨了些老爷小时候的事呢,还说两位小少爷简直是和老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太太不知道。老爷昨儿夜里都没合眼,在院子里站了半宿。抱着大爷笑的合不拢嘴,还亲自去挂了小弓箭呢。”薄荷眉飞色舞的说着,看来苏颖得子给正院实在是带来了不一样的氛围。 “就你多话,”桂嬷嬷假意说了薄荷一句,可她自己脸上的笑容却不比薄荷芦荟的少,见苏颖拿了勺子喝汤到底没忍住又说起来:“老爷隔着窗户问太太好不好,说太太辛苦了。临上朝前若不是底下人催,瞧着老爷都舍不得两个哥儿了。” 笑的合不拢嘴?这还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老爷么?苏颖有些怀疑,不过心里却诡异的升起一股骄傲和自豪来,她生的儿子他还敢不喜欢么?“赏钱都发下去了?” 一说这个桂嬷嬷更来劲了。“这个老爷早已经吩咐下去了,除了正院的加三个月月钱,其他的加两个月月钱,还加了两个肉菜呢。”她还知道这只是得知太太生下大少爷时赏的,由此可见对少爷们的看重和喜爱。 薄荷在旁边抿嘴笑。小声嘟囔着:“嬷嬷不许我说,自己反倒是说起来了,可真是只许嬷嬷放火,不许丫环点灯了。”她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屋子里头的人都听见了。桂嬷嬷拧了这妮子一下,“你这妮子。” 苏颖被逗乐了,笑的时候扯痛了下半身,痛得嘶了一声,唬的薄荷也不敢乱动了,苏颖摆摆手示意她没事了,看着两个儿子,笑意压过疼痛,“再给府里每人都做一套新衣裳。” 冬天的衣服不比夏天的,耐穿厚实,也显得实惠多了,眼下就要过年了,也能添几分喜意。 桂嬷嬷一愣,也不觉得苏颖这样‘高调’有什么不行的,以往怀孕时尽量往低调上走,那时候哪有现在底气足,还一举得两个儿子,不管日后如何,这后宅里头再没有能越过她的了,再说这是收拢人心的好机会,也让他们知道这府里到底谁才是当家主子。 不等桂嬷嬷转身吩咐,一直伺候着的芦荟就曲了曲膝:“奴婢这就下去吩咐,让其他人都跟着沾沾喜意。” 桂嬷嬷绝口不提傅母那边的表现,省的说出来给苏颖添堵,苏颖也默契的不问,吩咐下去一些差事苏颖躺在床上,本来浑身乏力,下半身就跟重组过似的呢,可看到睡在身边的两个娃娃又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心里边的怅然若失也跟着不见了。 桂嬷嬷正在跟苏颖说其他人家送来的贺礼,苏颖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下人抬着一扇绘花鸟的十二幅围屏放在产房里,架在屋子中间,将房间一分为二。 抬东西的小厮们隔着屏风给苏颖打了个千,说这是傅奕阳的主意。 苏颖嘴角抽了抽,心里边直嘀咕,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难道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孩子他爹抽三年么?从笑的合不拢嘴到这抬屏风进来抽了什么风啊? 苏颖正纳闷呢,那边傅奕阳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进来,先前齐嬷嬷告诉女人做月子期间男人不得入内的规矩,傅奕阳自诩是个重规矩的,可这规矩之下还有变通不是,再说他是来看孩子,并没有进产房啊。 一座围屏就把这规矩给变通了。 苏颖闷声笑了笑,突然觉得胸口涨涨的,傻了下,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这好像是要出奶了。 一想到这时代没有哪家大户人家的太太夫人自己哺乳的,不然要奶娘做什么,苏颖在心里冷哼一声,就是她想喂儿子,谁还能拦得住。 这么一想,看傅奕阳那座围屏就顺眼起来,其实呢说有这么个讲究还真是有,但也不至于这般夸张,傅奕阳就是想要看儿子,让嬷嬷们把他们俩抱到外面屋子里给他看就行了。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刚想问一问苏颖的情况,就听见里头的哭声。听的让刚得了儿子才稀罕几眼的新手爹心急如焚,有了围屏变通了,也就没那么注重规矩了。不肯墨守成规,直接绕过屏风就过去了。 谁也不能拦着他不是。也没人敢当那出头的椽子,傅奕阳很顺利的见到了妻儿。 产房里还不能开窗透风,虽然已经收拾干净了,被褥也通通换过了,可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已经拿了熏香熏了一整天的味儿了,傅奕阳进来也觉得清爽。 苏颖脸色不差。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温柔,当了母亲就真的不大一样了,见傅奕阳进来就冲他笑了笑,又低下头哄哭起来的大儿子了。她现在已经能分辨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了。 小的那个睡得真香,一点都没有和哥哥的默契。 “哥儿怕是饿了。”桂嬷嬷在一旁说,傅奕阳条件反射的眼睛就往苏颖因为怀孕生子而变得更加鼓涨涨的胸脯上扫,苏颖被看的脸一红,心里暗骂傅奕阳大闷骚。又觉得自己不争气,不就是被看了一眼,脸红个屁啊! 苏颖想自己喂儿子,意思和桂嬷嬷说了,桂嬷嬷虽然觉得这不合规矩。但又觉得这样对太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是默认了。 苏颖抬眼看傅奕阳,傅奕阳心里哪里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摸了摸鼻子,就把另一个睡得香甜的儿子抱在怀里了。 看他抱孩子的姿势苏颖有些愣,虽然看起来很生疏的样子,但大体姿势都是对的,苏颖也没去细细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她怀里的儿子还嗷嗷待哺呢。 傅奕阳在围屏外拿手指头点点他儿子的小鼻子,奶娘在一旁侯着,心道这家男主子可真是个疼儿子的,实际上呢傅奕阳可真是一心二用,抱了小儿子一会儿就让奶娘接了过去,放到摇篮里去了。 傅奕阳坐在外面没走,里面的哭声弱下去又响亮了起来,听着那哭声苏颖也快跟着心疼的哭了,她觉得涨涨的要出奶,可等儿子的时候猛地一吸差点没把苏颖吸的背过气去,可就是没出来,小家伙饿极了没吃到奶水,扯着嗓子嚎起来。 这要是搁在平常,苏颖还会自豪的想,不愧是我家儿子,听这小嗓音多响亮,可现在她真是心疼啊,不得已只得叫奶娘过来。 小家伙有奶就是娘,顿时就不哭了。 桂嬷嬷也跟着焦急:“老奴让厨房去熬下奶的汤水来。”哪知道傅奕阳跟着进来了:“怎么回事?” 桂嬷嬷实话实说:“太太要喂小哥儿,没能出奶,只好劳烦奶娘了,老奴去让厨房煮下下奶的汤水来。” 苏颖被闹了大红脸,偏偏傅奕阳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再看苏颖的时候目光就变得灼灼起来,面上还很严肃:“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苏颖迅速领会了傅奕阳话里的深意,红着脸嗔了傅奕阳一眼,扭过头去再也无法直视这个闷骚货了。 得好齐嬷嬷跟着进来,也许是她作为傅奕阳的奶娘比较了解傅奕阳,就给支了一招,声音没有起伏:“老爷,劳烦您了……” 这种事儿还真不需要再点明了,更何况傅大闷骚早先就打了这个主意,只是他也不好意思主动说他来帮帮忙这种话,如今有了齐嬷嬷这句话,傅奕阳就‘勉为其难’的准备亲自上阵了。 等齐嬷嬷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傅奕阳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吧。” 苏颖到现在才清楚齐嬷嬷的厉害之处,怪不得傅奕阳平日里就比较尊敬这位奶娘呢。 等人都下去了,傅奕阳才一脸严肃的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且忍耐下。”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苏颖真的很想糊这男人一脸血,可她不能,就眼睁睁的看着傅奕阳先用淡盐水漱了口,又用清水漱了两遍,好祛除嘴里的咸味,都是刚才齐嬷嬷吩咐的,傅奕阳做的很认真。 整个屋子里明明就只有傅奕阳和她两个人,可看傅奕阳这般严肃的样子,苏颖有些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就看着傅奕阳拿着温热的帕子,灵活的解开她的衣裳,给她擦洗。这种事儿私底下不是没做过,可哪想到傅奕阳真的那么绷得住。 苏颖刚想着呢,傅奕阳就做完了前期的准备工作。伸手掂了掂他工作的区域,凑在苏颖的耳边哑着声音说:“你以前的胸衣可不能穿了吧?” 苏颖作势要捶打他胸膛。他视而不见,还皱着眉一脸担忧的低声问:“也不知可能把他们两个都给喂饱?”不等苏颖反应呢,他就俯下身去,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做过,可现在又有些不一样,刚开始他还集中精神去办正事,不能本末倒置。可才黏糊上就不自觉地心神荡漾起来。 一手几乎都笼住,苏颖被他吸的又痛又酸,悉悉索索一阵后也很快有了充盈的感觉,傅奕阳终于抬起头来。苏颖按住他的肩膀的手快速的放开,脸红红的不敢去瞧他,却被捏着下巴被啃了一通,也尝到了他嘴里那股儿腥甜的味道儿…… 傅奕阳随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以手作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为夫这都是为了孩子。你不要瞎想,就这样吧,我让她们把孩子们抱进来。” “我都了解的。”苏颖一句话把傅奕阳给噎了下,看他有那么些窘迫的样子,苏颖才觉得好受了些。咱还能不能再“一本正经”了些啊,以后还能不能一块儿愉快的玩耍了。 傅奕阳摸了摸鼻子:“我去书房了,晚间我再来看孩子。”说完就大步潇洒的离去了,出了产房门就又是那个光风霁月的勇武侯了。 “太太,”芦荟走进来轻声唤苏颖,凑到她耳边说:“有个管茶水的丫头想出头呢。” “嗯?”苏颖吊了吊眉梢,她院子里头的丫环也并非哪个都是安分守己的,想往上爬,想成为人上人那是人的本性,在所难免,可就不知道这个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说芦荟脸都黑了,竟然在太太生产的时候不安份,打扮的妩媚多姿的跑去老爷面前晃悠,真是太让人膈应了,太太为了这么个东西发脾气,可就不值得了。 苏颖一听神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她还真被膈应到了,“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芦荟也不隐瞒说:“永平跟奴婢提了句。” 这是向正院示好呢,苏颖有意提拔他,早前就提了他爹去她陪嫁铺子里做了个二掌柜,永平投桃报李自然是要回报一二。 昨天夜里傅奕阳在厢房里坐着等苏颖生产时,就有个穿着桃红色撒花比甲罩嫩绿色长衣的丫头有意无意的就朝傅奕阳面前靠,说话细声细语的,眉目清秀,搁在平时或许傅奕阳还会多看她一眼,可惜她找错了时机,苏颖那边可正在生产,傅奕阳哪有心思去看个小丫头,倒是永平多长了个心眼,等那丫头一靠近,身上就传来一股脂粉味,再瞧她打扮做派,心里就明白几分。 一想到之前苏颖的吩咐,永平就有意无意的把那丫头隔过去,不让她有机会进了傅奕阳的身,今天早上没找着机会透个信儿,等这会儿跟着傅奕阳过来,就把话暗示给芦荟了。 “知道是哪个了?好好看看。”苏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得正香的一双儿子,一根手指被小的那个握在小小软软的手心里,心里是从没有的柔软,可就是因为有这份由儿子们带来的柔软,才让苏颖更能看清楚一些事情。 原本那些柔情蜜意就好似镜花水月,总是在景色正好的时候,就有人丢个石子进来,打碎表面上的宁静美好。 果不其然,除了这主动靠过来勾搭傅奕阳的丫头外,还少不了傅奕阳的妾室。 “柳姨娘和丽月姑娘都进了小衣裳上来,孙嬷嬷正在看针脚呢。”往常柳姨娘和丽月讨好正院送来的小衣裳小鞋子之类的,都没拿出来给孩子用,全都收到箱子里了,更不用说如今小孩子生下来了,苏颖也不能大意,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就算没异常大抵也是不会用上的。 这些不用苏颖说,下面人也是懂的。 “还有南院魏姨娘病了想见一见大姑娘,来请示太太。”芦荟微微撇嘴,这是什么个意思,太太刚生了小少爷她就病了,说是巧合还真没谁信,还想着见一见大姑娘。又不知打的什么鬼主意呢。 “是这么说的?”苏颖觉得这是魏姨娘着急了,她的禁足令到现在都还没有解,一次又一次的往苏颖这里请示。这次难道是觉得她既然生了两个儿子,魏姨娘就能够把大姑娘要回去么? 苏颖心里微微一哂。嘴上却说着:“她既想着大姑娘也是应当的,到底是亲姨娘呢,只是大姑娘身子骨刚刚往好了养,若是见了病气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就去说等她病好了,就许了大姑娘过去南院探望。” 苏颖这话儿暗指魏姨娘没慈母心,往前傅奕阳气恼的时候也曾经说过魏姨娘算不得慈母,养不好孩子的话来。说到底当初让魏姨娘养着大姑娘是他,如今又觉得魏姨娘不堪为慈母把大姑娘挪出来养的也是他,归根到底如果不是傅奕阳在后面宠着给了魏姨娘张狂的本钱,才让魏姨娘得意忘形。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苏颖虽然明白其中的事理,但也不会再给魏姨娘复起的机会,她可不做后宅里被踩下去的那一个,如今即便不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两个孩子。正院的体面和尊荣万万是要保持住的。 所以不管魏姨娘是不是想借机从大姑娘那里寻找出路,还是其他什么的,苏颖都要把这萌芽掐死在摇篮里。 芦荟一低头:“奴婢这就去。” 经过这些苏颖也没了精神,躺在床上看着两个孩子出神,芦荟很快就回来了。“魏姨娘不小心磕着了头,躺在床上不能起身呢。” “又磕到头了?”也不怪苏颖杯弓蛇影,谁让魏姨娘被穿了就是因为她好端端的去撞柱子,才把人家招来了,后头也是摔着了头才又重新回来的。 芦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听底下的丫头说是魏姨娘得知太太生下两位少爷,太激动才从床榻上跌下来的。”正院和南院积怨甚深,更何况如今魏姨娘不行了,底下人说话间都自然而然的带了轻视,再者芦荟能打听到缘由,就说明魏姨娘那边的丫头也无意帮魏姨娘遮掩。 苏颖挑挑眉,似笑非笑的说:“她倒是有心了。”看来关禁闭也没让魏姨娘有多少长进。 傅奕阳晚间果然来了,苏颖也知道之前他是一从衙门回来就过来看孩子了,之前的那十二扇的围屏也没了用武之地,傅奕阳现在还正处于儿子正新鲜的时候,苏颖亲眼见识到了大老爷笑的见眉不见眼,颇为新奇,说实在的这人笑起来的时候还蛮好看的。 虽然不至于如同冰山融化雪莲初绽枯木发芽,但因为难得一见,物以稀为贵,苏颖受到感染笑意也加深。 “大儿子长得像我,鼻子像耳朵也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了,傅奕阳就觉得被他抱过的大些的那个长得特别像他,明明还仍旧红通通皱巴巴的呢,哪里看的出来,偏这位说的一本正经,还逼得苏颖附和他的话,苏颖特别没诚意的跟着点头:“长得像你像你。” “对了,他们哥俩的名字你可起好了?总不能一直‘哥儿哥儿’的叫着吧。”苏颖这么一说,傅奕阳脸露尴尬之色,其实他从孩子没出生前就开始引经据典了,可现在总觉得哪个都不够好,还想再斟酌斟酌呢,所以他很快就恢复常色:“大名不急,等我再斟酌一二,不耽误年下上族谱。” “至于小名么?”傅奕阳沉吟起来,苏颖随口说:“不如就叫大宝二宝吧。” “像什么话!”傅奕阳声音扬高,被他认为长得特别像他的大宝扁扁小嘴,扯着小嫩嗓子就哭了起来,傅奕阳往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沉下脸来又舍不得训他,眼睛扫到老实的小的那个身上:“这做兄长的还不如弟弟沉稳,不像话。” 苏颖目瞪口呆。 ps: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79章 杀鸡儆猴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双生儿小名儿还是被傅奕阳一口驳回了,当爹的给起了福儿禄儿这样带福气的小名儿,苏颖大大长了一回见识,喏喏的也不好去反驳,谁知道大老爷还能做出什么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来呢。 或许他刚才是恼羞成怒了?苏颖感到一阵恶寒,就不想了。 隔天陈夫人和三太太一起过来看苏颖,陈夫人一脸艳羡:“大嫂这次终于得偿所愿了,有了这两个侄儿,可不会比那些人矮一头了。”她说着扶了扶腰,“我过来就是想沾沾喜气,想这一双哥哥能带来个弟弟来呢。” 三太太听了这话儿身体一僵,虽然因为生产时陈夫人见机不对请来戴夫人让她们姐妹之间的隔阂消除了些,可三太太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但也没上赶着给陈夫人添堵,抿抿嘴没接话。 陈夫人自顾自的往下说:“都说兰若寺灵验,往常我是不信的,如今瞧着大嫂得了一双哥儿我倒是信了几分。” 苏颖笑盈盈的听着,陈夫人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弟妹这是何意?” “那送子观音啊,”陈夫人脱口而出,旁人没说什么她自己就觉得有几分心虚了,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大嫂的小佛堂里不是供着一座从云若寺开了光的观音像,我这儿厚着脸皮向大嫂讨要来,就是想沾沾大嫂的福气,大嫂不会舍不得吧?” 脸皮厚道这种程度还真是少有,苏颖疑惑的问:“我怎么听说弟妹你已经请了观音像回来供奉呢?万一冲突了福气可就不好了。” 苏颖虽然不好去高估陈夫人的心机,可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事,别到时候又倒打一耙,平白给自己添了麻烦。 想到什么,苏颖眸光潋滟,冲着三太太微微一笑:“若说福气。小弟妹可不是最有发言权,老太太金口玉言说小弟妹是个有福气的,弟妹何必舍近求远呢?” 陈夫人嘀咕:“她要是有福气可不会生下个女儿了。”她声音虽然小可仍旧被坐在她旁边的三太太听见了。三太太笑容僵了僵,刚想说些什么找回面子。芦荟面带慌张的进来:“老太太晕倒了。” 得,陈夫人和三太太只有转战上房,就算她们俩私心里对傅母有诸多的不满,可一想到日后都还要在傅母手底下过活,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 苏颖躺在床上还不能下床,吩咐人去请太医,又问:“好端端的老太太怎么会晕倒呢?” 芦荟苦着一张脸:“二老爷去和老太太请安。二老爷走后老太太就晕倒了。”这话儿虽然没明说老太太晕倒和傅煦阳有关,但这暗示也足够明显了。 苏颖拧起眉来:“你去上房瞧瞧,得了信过来回我。”谁知道傅母这次是真病还是假病,“狼来了”的次数太多。傅母已经没多少信用值了。 陈夫人和三太太赶去上房,被上房一屋子的狼藉吓了一跳,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趁着太医没过来的空档,陈夫人把白鹭叫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鹭目光落在陈夫人鼓起的肚子上眼神闪了闪,垂了头:“二老爷来找老太太。奴婢们守在门外,二老爷发了好大的火,等二老爷走后老太太就晕倒了。” 这话说的更清楚了,陈夫人却不大信,往日里老太太偏疼傅煦阳是有目共睹的。傅煦阳供奉菩萨似的供着老太太,又怎么敢冲老太太发火,还把老太太的屋子里的摆件都砸了个稀巴烂? 三太太眼皮子一跳:“可清楚二老爷因个什么发火?” 白鹭垂下眼:“奴婢在屋外守着,并没有听清。”并没有听清并不代表一点都没听到,更何况当时傅煦阳歇斯底里的咆哮,都快把屋子都掀翻了,可那些话还是不说出去好。 太医来了,给傅母把了脉,捋着胡子开了药方出来,说老太太这是气血上涌才晕过去的,就是被气晕的。 老太太被二老爷气晕还真是稀罕事儿,陈夫人和三太太都不愿意触霉头,心里幸灾乐祸居多,陈夫人撑着腰说她出来久了身体乏累怕累着肚子里的孩子,以此为借口要回自己的院子;三太太则是以要回去照顾大姐儿为理由也不甘落后的走了。 芦荟目送陈夫人和三太太离开,往前走了一步冲着杜鹃说:“太太那儿还挂念着老太太的情况,我让小丫头先回去回了话,在这儿等老太太醒了再回去,我来帮杜鹃姐姐一起给老太太煎熬吧。” 杜鹃点点头,等老太太醒来伺候在跟前的就只有杜鹃和白鹭,傅母耷拉脸问:“二老爷呢?” 白鹭小心翼翼的回话:“奴婢已经让人去寻二老爷了,这怒伤肝,即便您和二老爷起争端,也该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您这一晕,奴婢们心里可惶恐,就如同没了主心骨。” 白鹭这话岂止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就是戳傅母的肺气管子,傅母一脸阴森,这时有小丫头捂着脸的回来了,二老爷在前面外书房,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被二老爷打了一耳光。 白鹭上前厉声道:“浑说!二老爷向来孝顺,得知老太太病了又怎么会不过来问候?是不是你这小丫头懒怠根本就没见着二老爷把这话带到的?” 那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厚地毯上激起浅浅一层浮灰,“老太太明鉴,奴婢不敢撒谎的。”说着把捂着脸的手拿开,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她半边脸肿的老高,嘴角还带了血丝,看上去很吓人。 “这……”白鹭一时间也犹豫起来,又安慰起阴沉着脸的傅母:“怕是二老爷还在气头上,没听清小丫头的传话,要不奴婢再派人去叫二老爷过来?” 傅母胸膛一起一伏,白鹭连忙上前给她顺气,嘴上还劝着:“母子哪有隔夜仇,您平日里那么疼爱二老爷。二老爷就是跟您置气,很快也会想开的。” 白鹭这话儿对傅母来说就是火上浇油,还嫌傅母怒火不够旺盛。这时杜鹃把煎好的药送过来,细声细语的:“太医说您无大碍。连喝三剂药安安神就好。” 白鹭把药碗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喂给傅母,傅母手一挥打在白鹭的手腕上 ,她手一滑药碗就打翻在地,滚烫的药一部分洒在地上,还有一部分溅在白鹭身上,幸亏是冬天穿得厚。饶是这样白鹭手臂上还是红了一片。 白鹭也顾不着疼,跪在地上苦劝:“都是奴婢不仔细没端稳,奴婢再让人重新盛一碗来,您就是再生气也不该和自个的身子过不去。不然老爷该责问奴婢们没尽心伺候您了。” 杜鹃闷声不吭的把打碎的药碗给收拾了,听到白鹭的话抬抬脑袋看她一眼又垂了下去,在老太太跟前伺候了那么久又怎么会摸不清老太太是个什么脾性呢,白鹭这又是何必自讨苦吃。 芦荟在杜鹃这儿听了些内幕消息,转身回到正院把话学给苏颖。苏颖挑挑眉,有些诧异,原来是傅母出手把傅煦阳养的外室给处置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被傅煦阳知道了,傅煦阳怒发冲冠为红颜顶撞了傅母。把人给气晕了。 真是喜闻乐见。 不过说起来自从傅母知道傅煦阳在外面养外室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依照傅母的脾性就是出手也该早出手了,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还被傅煦阳知道了,太不应该了吧? 傅母生病这样的事没有瞒着掖着,傅奕阳回府不用苏颖和他提,他就已经得知了,一听就先皱起眉来,往正院迈的步子一转弯就先往上房去,傅母不乐意见他,就让杜鹃出来回了话,说是怕过了病气给他。 傅奕阳眉头紧了紧,站正道:“母亲保重身子,儿子先告退了。”出了门就见有小厮凑在永平耳边嘀嘀咕咕的,皱了眉斜他一眼:“嘀咕个什么?” 那小厮脑袋一缩,永平眼珠一转垂下头回了:“二老爷打发人买了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骑着马径自出府去了。” 傅煦阳把傅母气晕了傅奕阳也是知道的,还没来得及理清呢,傅煦阳这边就干出了混账事,他买棺材是想做什么?不其然就把他因何事把傅母气晕这件事联系到一块儿去了,傅奕阳眉间皱出个“川”字来,抬脚就往前面书房去,脚步带着风吹起身上披的佛头青团花斗篷来,声音里也带着冷气:“让人跟过去。” 看看他又能干出什么混账事来! 傅奕阳对傅煦阳这个弟弟可谓是恨铁不成钢,再加上傅母明显的偏爱,还想给傅煦阳图谋本就该他这个嫡长子袭的爵位,傅奕阳心里没有疙瘩那怎么可能,心里把傅煦阳贬低了去,可到底还是亲兄弟,傅奕阳即便心里再有不满,可等傅煦阳出了什么事不还是他在后面兜着,给他收拾烂摊子。 被连累了傅奕阳都不曾多抱怨一句,反而在傅母和傅煦阳看来他就是出力讨不着好,枉作好人。 傅奕阳原本因为得了一双儿子的好心情彼时被蒙上了一层阴霾,可等傅奕阳得知傅煦阳做的混账事后,心口的怒气积到顶点,二话不说就脚踢翻椅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混账”来。 这时候他还能保持几分理智,按捺住胸口的怒火从书桌前站起就要往外头走,这件事得兜住了,后面永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追赶上去。 傅煦阳被傅奕阳让人绑了回来,傅煦阳身上的白色素净衣裳又扎了傅奕阳的眼,见傅煦阳仍旧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傅奕阳气极反笑:“你可真是好的很,养外室,大张旗鼓替外室做祭,十几年读的圣贤书都读的狗肚子了!” 傅煦阳被骂的面红耳赤,他的自尊心到傅奕阳这里总是会蹭蹭的往上涨,“比不上大哥有能耐,府里都听你的话,连个下人都敢作践我了,还不给老子松绑!” 底下奴才们缩了缩脑袋,他们才不要去做被殃及的池鱼,更何况府里当家做主的本来就是大老爷,所以傅煦阳嚷嚷着就是没谁敢上去给他松绑。 傅奕阳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威严无匹的气势让傅煦阳觉得异常的刺眼,涨红着脸干嚎起来:“我现在这样不正是合了大哥的意。十几年饱读圣贤书也不能参加科举,我这算是彻底废了。以后碍不着大哥的眼了!都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你袭爵成了侯爷,我却什么都得不着,还不就以为你是嫡长子。” “既然你成了侯爷又怎么样,母亲还不是更不待见你了!”傅煦阳眼尖的注意到傅奕阳冷下来的脸,心里就一阵阵的快意,说话更不经过思考。口不择言起来,“要不是你好运得了儿子,这爵位日后还指不定落到哪房呢,看到时候你还能威风到哪里去!” “混账东西。你浑说什么!”傅母被杜鹃搀扶着一脸煞气的连忙开口斥责傅煦阳,以免他再说出什么更不得了的话来,哪知道傅煦阳早已经不是听话乖巧的小儿子了,他见到傅母脸上戾气更甚,登时就红了眼睛。 “我是混账。可也没想到母亲竟然狠心害死娇娘,一尺两命!大夫说她有两个月身孕了,那可是您的亲孙子,就这么白白没了,现在我连个体面的丧礼都不能给她。我就是个混账!” 傅煦阳心里大恸,看傅母气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只当她这是心虚,心里更加的难受,一肚子的泻火不发泄出来就不是滋味,不等傅母说话,他就急道:“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老太太这是要逼着儿子不活呢,要真是如此,老太太何必从娇娘那下手,直接说了,我一根儿麻绳就自在了!” 又冲着傅奕阳叫嚷:“大哥可得把你的儿子看好了,别哪天夭折了哭都没地哭去!” 傅母气的浑身直哆嗦,口里骂道:“不孝的东西你越发反了!”傅母虽说是指着傅煦阳骂,可还注意着傅奕阳的神情,见他脸色越发冷峻,心里惶惶,扶着头往后一仰,气血上涌又昏了过去。 措不及防之下,杜鹃扯着傅母的胳膊没拉得动,亏得白鹭利落的在下面垫住才没让傅母一头栽在地上砸个坑出来,可还是没能避免傅母磕到了额头,磕破了皮,血都流出来了。 一时间兵荒马乱。 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话回到苏颖那里就只说是二老爷又把傅母给气晕了,其他的并不清楚了。 等事情安顿好,天已经大黑了,傅奕阳从上房出来,神色晦暗不明,他心里沉甸甸的,压抑的很。永平跟在他后头提着灯笼问他:“老爷,去哪儿?” “到园子里走走吧。”傅奕阳吸了一口气往园子里走,永平原本以为老爷是要往正院去呢,但这话儿他也不好说,只跟在后头,一路上园子里都静悄悄的,寒风呼呼,不知道吹到什么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怪瘆人的。 傅奕阳在园子里呆了半个时辰,扯了扯身上的佛头青斗篷,抬起手来揉揉眉心,长出一口气:“去正院。” 傅奕阳满心疲惫的进了正院,瞧见正屋的灯还亮着,不知怎的就感到心里一暖,刚抬脚走两步,冷不丁间冲出个人来,瞧着还是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永平心里一咯噔,手里的玻璃灯也就不往那边照,还出声呵斥,却不料那挡路的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有意的就往灯光下凑。 永平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之前太太生产时想往老爷跟前凑的那丫环么,还一副刚打扮过的样子,天寒地冻的却穿的单薄,柳条般的腰肢都给掐了出来,一阵风吹来还带着满身的脂粉味儿,香的腻人,永平克制住了才没打个喷嚏出来。 永平心里直纳闷,他明明跟芦荟暗示过了这丫头不安生,怎么还出来蹦跶?还没等他想明白呢,那边傅奕阳能冰冻三尺的声音砸了过来:“下作东西!” 那丫头听见了肩膀抖动,眼泪似流未流在眼睛里打转,灯笼一笼罩显得格外动人,望着傅奕阳带着哀求:“奴婢只是在当值,瞧见灯火已经想要避开了。”永平心里鄙夷不已,睁眼说瞎话,真是不要脸,这样的伎俩都敢使出来,还是在正院,这不是打太太的脸么,老爷如今可是最看重太太和两位少爷的! 傅奕阳脸色沉如冰水,走了两步突然顿住,永平心里一惊,这是…… 傅奕阳转身扫到他身上,声音冷厉:“处置了。”说完甩袖离开,无耻下贱,竟然敢做出这样下流背主的勾当来!傅奕阳第一个念头是憎恶,再来就是替苏颖考虑起来,她底下伺候的竟然有这样的内里藏奸的,等她知道心里肯定会不高兴,那他就替她处置了,省的惹她跟着心烦。 经过这一闹,正院轮班当值的都往这边看过来,一看被婆子堵住嘴身量单薄的丫头,再联想到刚才傅奕阳的斥骂,眼里都露出异色来看那被堵住嘴的丫头。 永平让婆子把那丫头堵住嘴往外拖走,摸着下巴忍不住琢磨起来了,心想难不成太太早就知道这丫头会弄出这么一出来,才故意纵着呢,目的就是想让老爷出手处置了,借机杀鸡儆猴么? 要真是这样的话,太太这手段可真是高啊。 傅奕阳进了产房,挥挥手让守夜的白芷退下去,坐在床沿拿手背摩挲着苏颖的脸颊,又去看了看两个吃饱睡得正香的两个儿子,握了握他们的小手,那样柔软的触感一下子腻到心田里,他的儿子定然会平安长大。 傅奕阳突然想起跟他无缘的那个孩子,是不是老天在补偿他们夫妻,一胎送来两个儿子来? 傅奕阳紧抿着唇,削薄的唇被抿成一条直线,奶娘们战战兢兢的守在一边儿,等傅奕阳出去了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傅奕阳再去瞧苏颖的时候,苏颖迷蒙着半眯缝着眼睛,看见傅奕阳的脸条件反射的露出一个微笑来:“你回来了?”撑着手坐起身来,“原福儿禄儿还在我这儿等你回来呢,左等右等你没过来,我就让奶娘们把他们哥俩儿抱回去睡觉了,现在什么时辰了?你饿不饿?炉子上还温着粥,要不要来一碗?” 傅奕阳还没来得及说话苏颖这一连串的话就抛过去了,这样关心的话正好抚慰了傅奕阳受寒受冻的心灵,他面色总算缓和了些,坐到床沿把她搂在怀里,“是我忘了差人来回你一声,已经看过福儿禄儿了。” 苏颖贴着傅奕阳的胸膛,心想这是又受到打击了,她张了张嘴问:“老太太可缓过来了?我只听她晕了。”立刻就感觉到傅奕阳身体僵硬了,心道果然,动了动身体摆出依赖的姿态来,搂住他的腰。 傅奕阳心里也说不上多苦涩,只想着可能是习惯了也就麻木了,拿下巴磨磨苏颖的头顶说:“无大碍了,你只专心养好身体,别落下女子病来。” 苏颖换了个轻松些的语气和他说起福禄娃们的趣事儿来:“福儿禄儿今个睁开眼睛了,大而有神,还盯着我看,我心都跟着软了呢。” 听得傅奕阳鼻酸,搂着苏颖的手使了使力,几乎把她给按进胸膛里,苏颖有些傻眼,还是伸出手来顺着他的背拍一拍,半晌傅奕阳才哑着声音说:“咱们的儿子日后必有出息,我得给他们取个好名字。” 这两句话有什么直接联系吗?苏颖心里腹诽,可却也感受到了傅奕阳流露出来的酸涩之意,他不会是红了眼圈吧?苏颖抿了抿嘴,更往他身上贴了贴,带了几丝俏皮的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生的。” 傅奕阳心里松快一些,手顺着她的长发:“这里头我就没出力,嗯?”他不该奢求过多的,现在他有了一双健康的嫡子,在他们悉心照料下定然会平安长大,其他的他也就再不奢求了。 ps: 端午节快乐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0章 反间之计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当天发生的事虽然事后被傅奕阳下令封了口,可到底还是漏了丝风声让苏颖知晓。 苏颖看着帐子顶上绣的繁杂花纹,总觉得有那么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可不得不说傅母还真是走了一招臭棋,这次可不止傅奕阳,就连被傅母偏宠的傅煦阳二老爷心中都产生了隔阂,果然最难消受美人恩呢。 苏颖想了想就把这件事给丢到脑后,她虽然躺在床上坐月子,可有些事却不得不操心的,洗三的事儿还得经过她手,在傅奕阳的默认下,洗三办的很热闹。 和三太太生的女儿不一样,这次可是勇武侯爷的嫡长子嫡次子,对侯府对傅奕阳的意义非同一般,洗三的时候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 傅母撑着病体表示了对嫡长孙洗三的关注和重视,她原先晕倒时磕到了额头,磕破了皮,戴上松花色镶珠抹额遮挡住了,发髻正中插戴着赤金嵌翠的压发钗,穿着打扮当得上金碧辉煌四个字了。 苏颖见她明明对自己厌恶的不行却还偏要撑住一副慈爱婆婆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觉得舒爽,要知道往日里她可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如今难道是觉得小儿子靠不住了,才想起来这侯府里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么。 苏颖还在想,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她儿子的洗三礼傅母会不会称病不出呢?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要真是这样,在那么多宾客面前,勇武侯府可真是丢大脸了。 陈夫人扶了扶腰,语带艳羡的同苏颖说:“这儿子同女儿到底是不同的,瞧瞧这洗三礼的规模就知道了,真希望到时候我这个生下来也能有这般待遇。” 苏颖快要笑了。幸亏这时候宾客们还没有上门,不然这话让人家听了不知会怎么贻笑大方呢。苏颖没接这话茬,傅母照旧对陈夫人说的话保持沉默。苏颖在心里一哂,“怎么不见小弟妹?” 陈夫人快言快语:“她照顾大姐儿累病了。老太太特许她在屋里休息,大嫂不用担心,她那份添盆是少不了的。” 苏颖“哦”了一声,心里嘀咕这是真累着还是假累着了,瞟了一眼“真病”的傅母,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三太太这平妻到底上不了台面。以往傅母抬举着她,其中有娘家的缘故还有就是三太太肚子里孩子的缘由在,如今三太太生下女儿让傅母的‘嫡长孙’落空,傅母转而又重新去抬举怀着六个月身孕的陈夫人。可真够现实的啊。 “小弟妹累病了?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倒让小弟妹劳累了?”这话自然是说给傅母听的,找理由还不找个好理由,当即傅母脸上就有些挂不住,语气生硬的说:“二房的事自有二太太操心。你且顾好自个罢。” 陈夫人还是会看脸色,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怎么不把福哥儿和禄哥儿抱出来让我们看看?” 这么说起来,福禄俩娃出生都三天了,才头回见到祖母,她们俩来的时候还刚巧俩娃饿了。刚抱下去让奶娘喂奶了。 苏颖盯了傅母一眼,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位不会做些什么吧? 场面有些出乎苏颖所料,傅母慈爱的很,还拿出了早就预备下的金项圈来,可惜福禄俩娃不怎么给面子,被傅母抱过去福儿就扯着小嫩嗓子哭嚎起来,声音特别的响亮,他一哭,做弟弟的禄娃也不甘示弱跟着哭起来,把苏颖给心疼的不行。 当即也不管傅母脸色如何,让奶娘把俩娃抱过来,禄儿刚被抱到苏颖身边哭声就戛然而止,福儿被苏颖抱着哄了一会儿哭声才小了下来,陈夫人在心里偷着乐,嘴上还说:“果然是母子天性,大嫂一抱他们就不哭闹了,看这架势,大嫂定是个慈母。” 她这话不是想说老太太不是慈母么?果然一阵见血。这就是为什么苏颖有时候喜欢陈夫人的原因,无差别攻击,点赞。 尴尬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前面有丫环通报有宾客上门了。 傅母携着陈夫人去前面招待了,苏颖伸出手点点福儿的红红的小鼻头,“真是个小机灵鬼。” 苏太太和苏颖的几位嫂子都过来了,苏太太满脸笑意,看到院子里到处张灯结彩,苏太太心里有了底,又见着苏颖脸色红润,因为刚生完孩子还有些丰腴,可这丰腴在苏太太看来就欢喜,她还牢记着苏颖当初小产时受的形销骨立,如今可算有了着落。 “快让我瞧瞧我外孙子。”等福禄俩娃被抱到她手边,苏颖瞬间就失宠了,苏颖的二嫂唐夫人在苏太太旁边凑趣,“这双生子我还是头一回见着呢,长得可真俊儿。” 明明这俩小不点哪里看得出相貌来,苏颖心里明明知道可听人家夸自个孩子哪里会不高兴。苏太太爱的不行,“和你小时候有几分像,倒是这眉眼间更像姑爷,尤其是这鼻子,最像。” 苏颖乐了,她还没真看出来,罗夫人冲着苏颖微微一笑:“恭喜姑奶奶得了一双麟儿,说不得明年太太和我们还能过来添盆,说不得能凑一个好字来。” 还来,苏颖心里发憷,这一次生产差点就没把她疼死,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说着把话题岔开,丫头上了茶来,苏颖微微一笑:“言容也是大姑娘了吧,我听太太说她要参加明年的大选。” “正是呢,”罗夫人有意和苏颖多说说话,就把这话题扯了出来,“被我拘在家里学规矩呢,以免日后冲撞了贵人。” “言容规矩女红都是极好的,”德容言功,取这样的名字就得有配得上的气质容貌,这侄女苏颖也就回娘家的时候见过一面,配得上这个名字,明年大选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听苏太太的意思是想让言容去走个过场。 苏颖下半句话还没有往外说,陈家女眷来了,苏颖把那半句话咽下去。和罗夫人相视一眼,陈家可是有两位姑娘要去参加选秀,陈宛凝出了差错。陈宛秋顺利顶上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接生婆的事儿谁知道陈宛秋究竟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弄得事情扑朔迷离。苏颖和傅母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多一桩事不多,少一桩事也不会改变,总之就是债多不愁,可陈宛秋就不同,她可不想这么个自恃甚高自以为是的穿越女插手到侯府来。 这次陈家的送来的新生礼可很丰厚,送来的也很快。不像是之前苏颖被诊出有孕陈家的礼隔了好几天才送来。 苏颖心想这陈家是想借机和傅奕阳把关系拉近一些么?想想就有些释然,想来是因为戴夫人知晓了三太太生产时傅母的所作所为,再者不管怎么说,陈家都还是傅奕阳的舅家。历来舅甥不分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只不过以往因为傅母的缘故,陈家多偏向于二房,不仅把嫡长女许给还是白身的傅煦阳,就是如今连嫡次女都赔上了。还险些把命给搭到里面,这关系还能如以往那般融洽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戴夫人亲自来了,言笑晏晏的看向和勇武侯府有老交情的诰命夫人应酬的傅母,她捏了捏陈夫人的手腕:“怎么瞧着姑奶奶脸色不大好。” 陈夫人心里正郁闷呢,往常还有傅母带着她和一干公侯命妇们交际应酬。可这次傅母把她领出来就放任自流了,陈夫人觉得浑身不自在,偏她又不好找借口离场,见到戴夫人她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听戴夫人问她话,陈夫人竹筒倒豆子般把这两天的事都倒给戴夫人听:“也不知二老爷为何冲姑妈发火,把她给气晕了,正喝着药呢,脸色能好么。” 戴夫人引着她往外走,对一旁的丫环说:“若是你们老太太问起,就说我带你们二太太休息了,你挺着这么大肚子就该好好在屋里安胎,何苦跟着操心。” 戴夫人这话就有些深意了,也是自打三太太的事发生后,戴夫人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傅母,言语中难免会带出一些来。 陈夫人还求之不得呢,厢房里戴夫人问她:“姑爷呢?” 陈夫人苦笑:“莫名其妙就冲着我一顿吼,去了外书房喝的酩酊大醉,谁劝都不听,姑妈被他气晕他都没说去瞧瞧,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还换了素净衣裳来,太太他不会真的在外面养什么狐媚子了吧?” 戴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你且别想这么多,把哥儿平安生下来才是正经。” 陈夫人难得敏锐了一回,抓着戴夫人的手激动的问:“太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要不然我总是胡思乱想,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男人么就是寻一时的新鲜,再说就算姑爷在外面养狐媚子,你觉得就你姑妈那样的会容许,你就不要多想了。”戴夫人这话算是默认了傅煦阳有在外面养外室的事,可也拐着弯的告诉陈夫人,那外室已经不是威胁了。 陈夫人也不知听没听明白,忿忿的说:“她只顾着可劲往二老爷房里塞人了,上次我借着老爷生病才打发了她塞过来的几个狐媚子,还有那个王姨娘上蹿下跳的蹦跶,要不是我怀孕,二房可就没我下脚的地方了!” 戴夫人费了些劲才把陈夫人给安抚住,叹了一口气:“往后你和大房多亲近亲近——” 陈夫人听了瞪圆了眼睛,拔尖声音:“我才不要!” 戴夫人这边教化陈夫人,前路坎坷,苏颖屋里却和乐融融,来屋子里的多少有些交情,有些还沾亲带故的,彼此间也有来往交际,坐到一处儿东家长西家短的就说了起来。 李夫人凑到苏颖床前来,往外头瞥了眼冲苏颖低声说:“怎么不见那位三太太跟着出来交际?” 苏颖冲她微微一笑:“照顾大姐儿累倒了,我们老太太就特许她歇着不用过来了,到底老太太会体贴人。” 李夫人低低哧笑一声:“怎不见她让那位怀着孕的二太太去休息,我来的时候可是瞧见她一个人伶仃,怪可怜的。” 苏颖想想也明白是什么原因,傅母这是在给陈夫人难堪还是给她下马威呢? 李夫人提了提眉毛:“大姐儿?我倒是记得你这里不还有位也生了位姑娘么,不是还养在你身边了?” 苏颖掸掸衣角。“老太太这般叫下来的。”李夫人微微撇了撇嘴,“哦”了一声就没往下说问了,她自然是知道一些这边的事情。又说了两句话,一位穿着藏青色遍地金葫芦双喜纹对襟褙子的四十岁左右的夫人过来。苏颖一时见了还觉得面生,等这位夫人说了几句话,苏颖才想起她是谁来,傅家祖母娘家侄女媳妇儿季夫人,论辈分苏颖该称呼她为表婶。 季家和傅家这几年来往才少了起来,但往昔情分仍旧在,季夫人都有些不敢认苏颖。季夫人一瞧今日排场再看苏颖的气色,就知道她如今过的滋润,和往日大有不同,更别说如今一举得二子。地位稳固。 季家如今不同以往,侯府这门亲戚也随着姑奶奶的去世渐渐疏远,季夫人有心修补两家关系,而比起傅母,季夫人还是更愿意和面前这位当家太太亲近。就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位当家太太说话可是比傅老太太管用多了。 不一会儿季夫人就打开话匣子,“我家姑娘你表妹姗姗本来是要来吃碗洗三面,只前几日受了些凉身子不大舒服,等哥儿们满月时。我再领她过来和你见见。” 想起这个季夫人心里就来气,都是被小姑子家的如月给带坏了,大冷的天非要去刮那梅花上的积雪来烹茶吃,结果受了寒病了几天。 这还罢了,竟然还不知廉耻的打听外男的事,就算有亲戚关系,可到底是外男,要不是姗姗说漏了嘴,季夫人都还不知她这般不矜持,听嬷嬷说她私下里做荷包,看样式就是给爷们儿用的,季夫人气的肝疼,总不能让她连累了自家姑娘们的名声,真不知如月的教养嬷嬷是怎么教导她的。 那外男——季夫人抬眼看了下言笑晏晏的苏颖,她还带着产妇的圆润,但看得出来气色很好,是个温婉的,再加上如今在侯府地位稳固,往后谁也不能越过她去。 想想如月一直在江南,除了是和表侄同行至京城外再无交集,表侄向来端正,自然不会做出有违礼仪之事,那只有如月她一厢情愿,想想季夫人都觉得替她臊得慌。 对季夫人的神情变化,苏颖觉得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深究,洗三的时候到了,产妇还不能下床,苏颖只能看着被包裹的很喜庆的俩娃被抱出去,一想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嘱咐了:“小心些,福儿禄儿洗三完了赶紧抱回来,小心别受了风。” 季夫人随着女眷们往前面去添盆,呼啦啦的屋子里散了个干净,苏颖躺在床上眼巴巴的往外望,果然有了孩子就和原先不一样了,什么都先着他。 “太太饿不饿,厨房里熬了鲫鱼汤还有鸡汤呢,”见苏颖撑着头芦荟笑着说,“已经让小丫头过去瞧了,回来就报给太太听。” 这次真的热闹,来添盆的不老少,接生婆笑的见眉不见眼,吉祥话流水似的往外说,福禄俩娃还没被送回来,苏颖就知道了他们俩的表现。 福儿被放到盆里的时候,‘响盆’的很响亮,小嫩嗓子扯着哭,那威力苏颖在短短几天里都见识到了,苏颖本来还想自己亲自喂养的,可两个孩子根本就顾不过来,一次只能喂一个,另一个就得等着被饿哭,苏颖哪里舍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双生子,他们俩做什么都快同步了,苏颖想轮换着来喂都是奢望,一个哭连带着另外一个也会哭起来,起起伏伏的可真是好不热闹。 就像这洗三,福儿先来,被抱出来的时候还哇哇叫,至于禄儿一开始放进盆里的时候没吱声,大家还以为这小不点不会‘响盆’了,谁知道他过了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来,哭的也很响亮,等把他从盆里抱出来立马不哭了,原先还哭的起劲的福儿不用哄也随着弟弟不哭也跟着不哭了。 围观众人都暗自纳罕,什么夸赞的话都说的出来,比如说这么小就知道‘兄友弟恭’了;再比如兄弟齐心,光耀门楣;又比如很有灵性,长大必有大出息等等的,才三天的俩娃被夸的天上有地下无人家难得几回闻的…… 苏颖听小丫头学的那些话,忍不住黑线的同时还生出那么几分自豪感,紫苏端了汤水来,喝着那没咸味的补汤,苏颖忍不住内流满面,做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她想亲自给俩娃喂奶,那这坐月子期间喝的汤水都淡的快让她嘴里长毛了,这才过去三天啊。 苏颖捏着鼻子认了,要是日后福禄俩娃不孝顺,哼哼。 三太太在她的屋子里隐隐约约听到大房那边的热闹声,心底不由的有些恨自己肚子不争气,可一想若是自己真生了个儿子,那岂不是如了她那好姑妈的意,据说姑妈想把大姐儿给抱到她身边去养,三太太眼底一片阴霾。 “小姐,太太来了。”陈宛凝正沉思着,贴身丫环过来通报。 戴夫人添完盆和陈夫人顺道一起过来的,陈宛凝看到戴夫人登时就委屈的红了眼眶,“母亲——” 戴夫人见此也叹了一口气,先看过了大姐儿,虽说当时是早产加难产,孩子生下来较其他孩子孱弱些,不过大夫说了只要好好养着,平安长大是没问题的。 “你还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戴夫人不说还好,一说陈宛凝眼泪噗噗的往下掉,咬着牙苦闷的说:“自从我出了月子,表哥就没在我这里过过夜。” 也就是说二老爷和三太太就那么一次,三太太嫁过来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中间傅煦阳就没再碰过她。 戴夫人轻描淡写的说:“外面那个再也不会威胁到你和你姐姐了。” “什,什么?”陈宛凝掐了一下手指才明白过来戴夫人是什么意思,“您是说?” 戴夫人不以为意:“既然你的好姑妈无所作为,我只有代其劳了。” 陈宛凝联想下傅煦阳把傅母给气晕的事儿,动了动嘴唇:“表哥以为是姑妈做的,怪不得呢。”复又把帕子拧成麻花,咬牙切齿的,“表哥对那个狐媚子还真是情深意重啊,为了她竟是忤逆顶撞了姑妈,这一次姑妈可被气的实在不轻呢。” 说到后面又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被自己偏宠的儿子忤逆顶撞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还不是一次呢,后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姑妈又晕了,还磕破了头呢。” 戴夫人一撩眼皮:“还有这事?” 陈宛凝点点头:“好似是表哥和大伯起了争执,姑妈去劝解,具体是发生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戴夫人在心里冷冷一笑,她那大姑子偏心到没边,说什么去劝解,怕是又让傅奕阳退让,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想了想,对陈宛凝语重心长的说:“往后和大房那边好好处处,别再因为你姑妈把关系弄得更僵硬了。” “这?”陈宛凝迟疑了,就是这就让戴夫人觉得比较满意了。戴夫人也想通了,当初傅母给他们画了个大饼,言辞灼灼的说日后爵位会落到二房头上,可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以前大房没儿子或许还有可能,可如今那对双生子她也见着了,健康着呢,傅奕阳又深受皇上器重,不然又怎么会在他袭爵时特赐不降爵呢。 照傅母这样让傅奕阳寒心下去,说不得日后二房都得不到侯府的照拂,到时候吃亏受累的还不是她的两个女儿,不对,宛凝就差点遭了毒手,戴夫人无论如何都要为她的两个女儿考虑的,所以就有了她出手处置了傅煦阳养的外室嫁祸给傅母的一出反间计。 ps: 求支持(=^^=)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1章 故态萌发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戴夫人出手处置了傅煦阳养的外室嫁祸给傅母,设计了一出离间计,离间傅母和傅煦阳的母子之情。 不过怕是戴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傅煦阳能混到何种地步,怒发冲冠为红颜,给原本就微妙的母子关系、兄弟关系蒙上了一层阴霾。 现在才想起来修补裂痕,想亡羊补牢,可惜太晚了些。 “雯玉病了?”苏颖皱起眉头来,“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大夫是怎么说的?” 雯玉自从挪到正院后,极少生病,怎么说病就病了? 芦荟一边给苏颖通头发一边回话:“大夫说是寻常的风寒,开了药方,大姑娘喝了药发了汗被奶娘哄着睡下了,往常大姑娘也是经常得病,来诊脉的大夫也备了案底的。” 那些专用名词苏颖还是懂的,归根到底大姑娘还是抵抗力弱,这时候得风寒最易反复,雯玉身子虽然不壮,可到苏颖跟前还没生过病。 “让孙嬷嬷过去帮帮忙,等雯玉病好了再让她回来。”苏颖跟芦荟吩咐了,傅奕阳抬脚进来,他去看过了,顺口接了句:“不过是寻常的风寒,会好的。” 苏颖微微一笑没说话,她对雯玉没什么感情,这安慰的话她还真用不着,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先前魏氏病了,想见见雯玉,我怕过了病气给她,就许了雯玉,等魏氏病好了让她去南院探望下魏氏,到底是她的亲姨娘呢。现在雯玉也病了,还得让魏氏再等等了,她也是想念大姑娘,日日不断的让小丫环来我这里呈情呢。” 傅奕阳眉先皱了起来,想起去看望雯玉时,她嘴里念叨着姨娘,想到底是母女天性,可一想到疯魔般的魏姨娘,傅奕阳心里就下意识的厌恶起来。 苏颖的话也连带给魏姨娘上了眼药。魏姨娘不是想扮慈母么,这坑就给挖好了,指不定什么时候魏姨娘就自个掉进去了。 或许苏颖的想法显灵了,大姑娘的病情反复了几日都不见好,傅奕阳也有些上心,虽然现在得了一双嫡子,可到底大姑娘还是他头一个孩子,感情不一般,拿了帖子请了太医来给她看诊。 太医掉了一堆书袋,和先前请来的大夫说的都差不多。就是寻常的风寒。只是因为大姑娘先天不足。气血不旺,抵抗力弱,才没那么容易好起来的。 先前大姑娘在南院的时候三五不时的经常生病,就给傅奕阳留下了“大姑娘先天不足身子弱”的潜意识。等挪到了苏颖院子里渐渐也没生过病,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两厢对比又加固了傅奕阳“魏氏不堪为慈母”的印象,对大姑娘病情反复并无疑心,只吩咐了底下人尽心照顾。 南院 魏姨娘对着镜子看自己蜡黄无血色的脸,发狠似的把水粉儿往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终于满意了又从柜子里的拿出月白色绣兰花刺绣的长袄配上葱白底绣红梅花的百褶棉裙。 穿上之后觉得空荡荡的,魏姨娘瘦了不少,原先穿上很掐身的衣裳如今再穿上身上就显得空荡荡的了。而且这两件衣裳并不是当季的,新送来的衣裳都是按照魏姨娘现在的身量做的,都是按照份例来的,并没有克扣她,可魏姨娘看不上那些鲜亮颜色的衣裳。尤其是看到那桃红色的就觉得刺眼。 往日魏姨娘嚣张的时候还穿过近乎大红的银红色衣裳呢,等到后宅苏颖当家做主了,针线房里的才不敢去给失宠被禁足的魏姨娘做那些会惹太太不愉快的颜色的衣裳了。 近身伺候魏姨娘的小丫头偷懒躲在西边屋子里取暖去了,正好便宜了魏姨娘,魏姨娘舀出针线来把穿起来宽松的长袄想给改的贴身,时间紧她又不能大改,只掐了腰,穿上去还能看出腰线来。 又翻箱倒柜的找出来藏在里面的往前傅奕阳给她的缠丝镶珠金簪,挤着牙缝嘟囔着:“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小人,等我得了老爷宠爱,有她们好看的。” ——虽说魏姨娘的份例没被克扣,可没有傅奕阳的宠爱她就是个空壳子,往常的赏赐也没了,魏姨娘想往外传话必须得往外撒银钱,虽然她得宠好些年有些积蓄,可也止不住有出无进,再说想让自己日子过得好一些,都需要银钱打点。 底下人虽然不敢明面上刻薄魏姨娘,可对她的吩咐推三阻四也是常有的,魏姨娘可不得打落牙齿混血吞,丁点事儿就把人家给记恨上了。 魏姨娘一咬牙又拿出个赤金嵌银的手镯来,这都是她压箱底的好东西了,这些并不是她自己要用的。 魏姨娘倒了些茶水抿了抿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也也不怪魏姨娘不爱干净,不过是因为天气又冷,她不敢洗澡怕再着了凉,再被底下人借机昧下她的银钱,今天又把给她梳头发的小丫头骂了一遍,头发都没梳齐,看上去乱蓬蓬的,魏姨娘又一想这样才衬得她可怜,被太太借机苛待了,能引起傅奕阳的怜惜是好,要是再能趁机把苏颖给扯下水趁机上眼药那就再好不过了。 魏姨娘又伸手抚平身上穿的月白色绣兰花刺绣的长袄上的皱褶,这件衣裳有些时候了,看上去半新不旧的,翘首望着外面的动静,就等着傅奕阳从书房往正院来,这中间是得经过南院的,她要做的就是守株待侯爷。 清查国库亏空皇上势在必行,傅奕阳为此事忙的昏天暗地,期间永平拎着食盒进来,冲着傅奕阳讨好的笑:“是正院送来的。” 傅奕阳放下笔,永平就麻利的把里面的吃食摆上来,一股儿香气随着热气带了出来,出了一盅鸡汤外还有两碟点心。 鸡汤里加了人参熬的,傅奕阳才舀了一口,永平就插嘴:“这鸡汤是熬足了时辰的,太太知道您不惯喝这些,只用了些参须,并没有放参片的。” 傅奕阳斜他一眼,永平连忙低下头,这没训他就是默许他这么插嘴的。傅奕阳喝了一小碗汤,就觉得浑身暖融融的。等他把盖盅放下,永平把帕子递上去又说:“太太还让人带了话——” “说。” 永平在心里叹口气用不用这么别扭,嘴上却麻利的说着:“雯姑娘的病稳住了,老爷您大可放心了。” “知道了。”永平低着头没往外退,瞧这样子老爷怕是要去正院的,果然就听上面傅奕阳说:“去说我再晚些时候去正院。” “是。” 说晚些时候是比他寻常去正院的时候晚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冬天天黑的早,等傅奕阳往正院去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南院被禁足了,等夜里了也只在门口外面的树上挂了灯笼。 魏姨娘等啊等。几乎快要望穿秋水了。才听到外面的声音。守门的婆子收了魏姨娘塞过来的好处,知道她心里的打算,心里想着要是日后魏姨娘再复起了定然少不了她的好处,但是万一魏姨娘没那本事。到时候吃挂落的还是她。 这么一想,守门的婆子就假装去拦着魏姨娘,想把门给关上,不料魏姨娘推开她就往外冲,守门的婆子哎呦一声,顺势倒在地上,魏姨娘嘤嘤哭泣着跑了出去。 想想吧,大晚上的虽说算不上黑灯瞎火的,但这路上真算不上明亮。好巧不巧的来了朵乌云遮住了还能照路的月亮,打着灯笼的是两个小丫头本来胆子就不大,这眼前突然冒出个穿白衣裳散着头发的嘴里还嘤嘤哭泣着的白影,把这俩小丫头给吓惨了,顾不得其他本能的尖叫出声:“鬼啊。有鬼啊!” 尖细的声音也把傅奕阳给吓一跳,低喝一声声音冷厉:“闭嘴!” 侯爷威武,两丫头顿时噤如寒蝉,腿软的跪在地上抖的跟筛糠似的。 魏姨娘同样被吓住了,又顾不得那么多,往前走两步,正好走到有灯光照射的地方来,冲傅奕阳抬起脸来,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老爷,是妾啊~” 声音九曲十八弯,里面饱含着无限的委屈,又带着满满的情谊和思念,还像是以前那般把小巧的下颌仰起刚刚好的角度,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汇聚成珠,带着脸上的水粉儿,画出两道,露出层层水粉下面的蜡黄,再配合着灯光,呼啸而过的北风,多么的恐怖。 饶是傅奕阳也被魏姨娘的样子骇的往后退了一步,喉咙动了动,黑瞋瞋的目黝深的不见底:“魏氏你这是什么嘴脸!” 魏姨娘浑身剧烈一颤,似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奕阳,哭的越发楚楚可怜,可惜啊如今的魏姨娘早已经不是往常在树下盈盈一拜一折腰就能把傅奕阳勾到她院子里的那个她了,偏偏她还不自知,蓬头垢面,脸上刷着厚厚的水粉,往日里怎么哭都动人还不会把妆化开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不用别的词来形容魏姨娘现在的面貌,只看刚才两个开道的小丫头到现在还觳觫的不能自已就差抱成一团相互安慰就可见一斑了。 魏姨娘自欺欺人已经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傅奕阳心中的厌恶蹭蹭的往上涨,她一点都没看到,只顾着把自己的满腔情谊诉说给傅奕阳听:“老爷,妾终于见到您了,您是妾的天,妾的一切,偏偏有人从中阻隔,不让妾见到老爷,妾日日都不敢忘了老爷啊!” 傅奕阳听她的话心口火起,这么直白的话她也不知廉耻的说出来,那‘有人’分明是暗指苏颖,把魏姨娘禁足到底是什么缘故傅奕阳再清楚不过了,魏氏自己不反省却偏偏还要诬蔑给太太,这是什么道理! 傅奕阳眯着眼睛斜睨着浑然不觉的魏姨娘:“闭嘴!” 魏姨娘感觉到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呼啸而过的寒风灌进穿的单薄,而且空荡荡的衣裳里面,魏姨娘忍不住瑟缩着,心一横往地上一跪下膝行着往傅奕阳哭道:“妾从十五岁就伺候在老爷身边,十几年来满心满眼都是老爷,事事都以老爷为先,为老爷生下大姑娘,老爷说厌弃就把妾给厌弃了,妾知道老爷是有苦衷的,是被那起子爱搬弄是非的人给迷惑了,妾通通都清楚都了解,妾不怨老爷把妾关在南院里,妾也不觉得委屈。南院里曾经有那么多妾和老爷的美好过往,那时候还有大姑娘,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妾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心里难受,哭的不能自已,妾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啊——” 魏姨娘哭的肝肠泪断,哭的发自肺腑,傅奕阳可知觉得愤怒,魏姨娘好些字眼都扎了傅奕阳的耳朵,只觉得如鲠在喉。那鲠上还带着细刺。扎的他发不出声来。 魏姨娘以为傅奕阳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再接再厉的哭诉:“还有咱们的大姑娘,她是妾的命根子啊,是妾和老爷第一个孩子,既然太太已经把大姑娘要了过去。怎么就不肯放妾一条生路,不肯善待大姑娘,那可是老爷您第一个孩子啊,是您的亲生骨肉,太太她怎么能那么心狠!” 魏姨娘的哭喊声又凄惨又冷厉,“妾知道太太看妾不顺眼,把妾禁足拦着妾不让妾见老爷和大姑娘,妾真的无话可说,可大姑娘她。大姑娘她不顾是个才四岁的稚儿,那么小的孩子,该是有多硬多狠辣的心肠,才这样容不下她啊!” 魏姨娘哭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太如今有了一双儿子,也是做母亲的了,怎么能,怎么能!大姑娘她只是个庶女,又碍不着太太生的儿子什么事,太太——啊!” 傅奕阳一脸阴沉的发狠上去踹了大声嘶喊的魏姨娘肩膀一脚,魏姨娘被踢的趔趄着倒在冰冷的地上,魏姨娘被踢了这么一下竟然起不来了,一脸惊恐的瞪大眼睛万般不不可置信。 “好一个心狠手辣!”傅奕阳冷冰冰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魏姨娘一眼,就转开视线,似乎连再看她一眼都嫌膈应的慌,冷笑一声,“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姑娘,口口声声说是太太容不下大姑娘,我看是你才是包藏恶心,不堪为母!告诉你魏氏,大姑娘她现在好得很,容不得你这做人亲生姨娘的来诅咒!” “不——”魏姨娘想说不可能,大姑娘明明病情反复快不行了,都是太太有了自己的儿子想把她的大姑娘给害死,怎么会是这样? 那边守门的婆子和本该守在魏姨娘身边的丫环们都抖个不停,一咬牙从门内滚出来,守门的婆子头发是乱的,额头上还是红的,跪在地上求饶:“老奴没拦住姨娘,老奴有错,求老爷饶了老奴吧!” 那小丫头手里还拿着件粉红色大毛衣裳,同样跪在地上:“姨娘说屋里闷想到屋外走走,奴婢只转身去给姨娘拿大毛衣裳穿上御寒,不知姨娘竟是——奴婢没能看住姨娘,奴婢失职,求老爷宽恕!” 这件粉色大毛衣裳是新做的,再对比魏姨娘身上穿的半新不旧的白色长袄,还有小丫环说的话,天寒地冻的大半夜的说什么到屋外走走,分明就是有预谋的,再加上守门的婆子乱糟糟的样子。 不说傅奕阳原本就怒火三丈,这下子还要给魏姨娘加上个都禁足了不好好反省还不安分的罪名,魏姨娘不知从哪来的劲,红着眼似疯似狂的扑过去捶打起那小丫环:“你这个贱。人,烂了舌头,不得好死!” 傅奕阳眉头皱的更紧,脸色越来越沉,厉声喝斥道:“够了魏氏!还不快把人拉开!”旁边的小丫头也不抖了,忙上前用力的把魏姨娘往外拖,魏姨娘趔趄的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声音尖锐的恨不得整个侯府都能听得见:“老爷,妾是冤枉的啊——” “给我停了你的折腾,我懒得再看你那副嘴脸!”傅奕阳声音和眼神都冷冰冰的,魏姨娘却仍旧不依不饶:“是不是太太反咬了妾一口,我就知道太太她处心积虑的就是想害我,她恨我得了老爷您的宠爱,恨我偷偷生下了大姑娘,落了她嫡妻的面子,我都知道!” “老爷您不能被她贤惠大度的表象给骗了啊,妾是冤枉的啊——” 傅奕阳脸色铁青,那种被细刺卡在喉咙折磨人的感觉又上来了,一个箭步上前,没等魏姨娘想做出其他的反应就一把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说出来的话却轻飘飘的:“简直是疯了。”语气轻的让人打颤,凉意顺着脊背爬上了上来。 魏姨娘被掐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眼睛猛缩一片惊骇,伸手抓着傅奕阳的胳膊,还没能她使出力气来傅奕阳就先松开了她。 魏姨娘跌落在地上,惊骇着大口大口的喘气,她身上早就脏了,浅色的衣裳本来就很容易脏,刚才几乎是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混着鼻涕和眼泪,哪还有当初在苏颖面前穿着缠枝牡丹绛红缎子褙子,头上珠钗翠绕,连行礼都敷衍的不行的张狂模样。 周围安静极了,连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跪在地上的奴仆们全都冷汗连连,只听到傅奕阳轻飘飘的话:“不,是早就疯了。” 魏姨娘面如死灰的瘫坐在地上,泪流的越发汹涌。 以前涉及到魏姨娘得了失心疯的事的下人全都被禁了口,具体缘由没往外说,可如今傅奕阳说魏姨娘疯了,那就是真疯了,魏姨娘这下子可是彻底遭了傅奕阳的厌弃。 想爬都爬不起来了。 南院和柳姨娘的院子隔得不远,闹了那么大的动静,柳姨娘披了衣裳出了屋门,听声音不像是什么喜事的样子,皱着眉头让翠屏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门的婆子早就把门给落锁了,外面的声音她们也听到了,这种事她们做下人的躲还来不及嗯,怎么还会往上撞,翠屏就听了个声儿回来说给柳姨娘听:“好似是魏姨奶奶拦住了老爷,诉委屈呢。” 柳姨娘嗤笑一声:“委屈?她有什么委屈好诉的?” 翠屏想想刚才听到的那声尖细的叫声,忍不住头皮一麻:“奴婢听到一声儿她说她是冤枉的,不知她又做了什么惹了老爷不高兴了吧?” “哼!我看这次她不光是惹怒了老爷,还把太太给得罪了,我还就不信了,她就这么容易出了院子?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可不早就跑出来诉委屈了。”柳姨娘一下子就想到关键的地方,抿了抿嘴角,扯了扯衣裳,“这事儿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回去睡了。” 柳姨娘能想到的,苏颖又怎么会想不到,南院外闹起来的时候,苏颖就得了消息,眼底存了一层阴霾和讥诮,她想看看这次傅奕阳该怎么收场。 实际上大姑娘雯玉病情反复就是人为的,就算是身子弱抵抗力比一般健康的小孩子弱,可不错寻常的风寒也不该这样反反复复的,温补养人的药材都是不吝啬的。 而且苏颖还让把懂医理的孙嬷嬷派了过去,比起大夫来,苏颖还能时时通过孙嬷嬷了解大姑娘的病情,自打知道雯玉病情反复后苏颖就觉得其中有些猫腻,那边还有个章嬷嬷在,多加留心就逮住了‘罪魁祸首’。 大姑娘病情稳住了,按住不发,苏颖只特意差人去往傅奕阳那里报上去,力图不要打草惊蛇,没想到就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往苏颖挖好的坑里跳,还跳的那么义无反顾。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苏颖稍微一想就知道在魏姨娘的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本来以为会消停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故态萌发了,甚至还不顾大姑娘的性命,而且看来她这正院也不是像她认为的那样如铁桶般牢固,这次是大姑娘,那下次呢? 苏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下床守在福禄俩娃的摇篮前,看着他们俩恬静的睡颜,紧了紧拳头,心里也盘算了起来,伸进她正院的手来一只砍一只,来两只砍一双,这事没完! ps: ‘新人新作’求支持xddd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2章 服服帖帖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魏姨娘被傅奕阳骇的‘噗’的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身上穿的葱白色棉裙,可在场的没一个敢动,北风呼啸,这一片地方气氛却压抑的很。 傅奕阳眉头皱成“川”字,“把人扶进去请大夫来。” 吐血的魏姨娘眼中一喜,撑着头抬头去看傅奕阳,看到的却是傅奕阳毫不留情的背影,魏姨娘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守门的婆子抖如筛糠,之前被魏姨娘塞过来塞到袖子里的赤金嵌银手镯却觉的无比烫手,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她就不会那么迷了心窍了,现在可怎么办呢? 同样的还有拿着大毛衣裳出来的丫环,现在可是恨极了魏姨娘,‘呸’了一口,还得招呼粗使婆子把魏姨娘给抬进去,一个婆子趁机抹下只银镯子往袖子里藏。 傅奕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抬脚往正院里去,脚步带起的风吹起身上的佛头青绣团花的斗篷来,越往前走心里怒气是越积越厚,同时那种被细刺卡着喉咙的感觉又回来了,到了现在他才突然醒悟到自己亏欠了妻子多少。 看到正屋还亮着的灯光,傅奕阳心底有些苦涩,回想起之前的那些年月,他自认为给足了正院体面,虽然宠爱魏氏一些,那也是在心里觉得魏氏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又陪他的时间最长,还给他生下一个女儿,他在心里难免更偏向南院一些,但同时也给了妻子该得的敬重,可其实呢,或许在别人眼里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就连大姑娘,在嫡子未出生之前就有了庶长女,就算不是庶长子,可也实实在在打了嫡妻的脸,想想当时他也很期待嫡长子的出生,妾室们都是事后喝附子汤的,可当时魏氏在他眼皮子底下怀孕了。他当时是什么想法呢? 嘴上说着这不合规矩,可又因为母亲的一句“就当是给病重的老太太冲喜了”,他就顺着这台阶往下下了,默许了魏氏把孩子生下来,知道是个女孩时,还想着不过是个庶长女,日后长子定然是要从嫡妻的肚子里出来的。 庶女养在嫡母身边是规矩又是体面,可魏氏撒娇卖痴的把雯玉养在身边,他虽然没说什么,可也就默许了。 一家三口? 第一个孩子? 傅奕阳心里苦涩在慢慢发酵。又想起年前她小产后心如死灰、形容枯槁的模样。当时他还在心里有些埋怨她没有护住肚子的孩子。可也忘记了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个,就算他们现在有了一双儿子,可失去的总是回不来了。 傅奕阳往正屋走的时候,不巧看到垂花门那边有丫环往这边探头探脑。那边是东厢房是大姑娘的住处,傅奕阳心中火起,眼风扫过去那丫环噗通跪在地上,傅奕阳问都不问一句径自往正屋走。 傅奕阳心底一片苦涩,往常他还觉得嫡母养好庶女是理所应当的,可他现在不这么想了,一想到魏氏颠倒黑白说妻子心狠手辣,就恨不得把魏氏抓过来看看雯玉现在的情况。 对雯玉这个庶女,妻子已经做得够好了。如果不是魏氏折腾,他都不会知道雯玉这几年都是享受着嫡女的份例,偏偏魏氏拐着弯的向他诉苦,他还信了,还会觉得妻子不够宽大。 如今一桩桩的摆在明面上。傅奕阳才恍然醒悟他到底亏欠了妻子多少。 傅奕阳掀了帘子进去,苏颖正侧身守着摇篮,她这是没把孩子抱出去让奶娘守着,听到脚步声也不转身,傅奕阳走过去伸手搁在她的肩膀上,苏颖什么话都没说。 在傅奕阳没过来的这段时间,苏颖心里足够平静,以前傅奕阳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可如今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不为她自己考虑,也是要为两个小的考虑的,出了这种事她在最初愤怒过后,很快冷静下来就盘算怎么做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做这种事儿她还真是顺手,自嘲过后还有些茫然,真不知道这种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可看到两个孩子她都得振作下来。 苏颖没有歇斯底里的要和傅奕阳吵,指着他的鼻子叫嚣“看吧这就是你宠出来的贱。人”,她要做的是‘怀柔’,当然也不排除她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芦荟扯了扯把耳朵贴到帘子上的薄荷,薄荷冲她微微摇摇头,芦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苏颖好半晌后把手覆上傅奕阳的手上,跟着叹出一口气来。 傅奕阳总想她说些什么,这样他也好跟她解释,可现在苏颖什么都没说,傅奕阳却有些无所适从了,从后面张开手把她搂到怀里紧紧抱住,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 苏颖脑海里却不适合的冒出个念头:从坐月子开始她就没洗过头,不是她不想,桂嬷嬷全程盯着就生怕她在坐月子期间落下什么病根,而且现在寒冬腊月的就更得注意了。幸好之前还通了通头发,可好几天没洗头,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了,侯爷你这般让我情何以堪啊。 在这伤感的时刻,这么想真的大女人吗? 苏颖失神了,也好在傅奕阳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还以为她是真的黯然神伤了,抱着她坐在床上,把她搂在怀里,从顺着她的头发变成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苏颖心里直想叹息,前几天他就是这样把她搂在怀里,来寻求安慰,如今变成了他觉得她受了委屈过来安慰她。 傅奕阳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去处置魏姨娘,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憎嗔怨怒,全是业障,魏氏她全犯了,送她到觉罗寺静养,在佛祖面前忏悔她的罪过。” 觉罗寺是家里失德女子的修行之处,送到那里名为静养,实则是苦修,魏姨娘这下子算是全完了。 苏颖突然有些齿冷,当初把魏姨娘宠上天把苏氏挤到角落里的是他,现在把魏姨娘彻底打落污泥里的也是他,真是让人觉得无所适从。 但苏颖并不会觉得魏姨娘值得她同情。这次摆明了就是她自己淋漓尽致的作死,魏姨娘在南院外头哭嚎的那些话有人学到她面前,还是委婉加工过的,即便如此还是让苏颖愤怒了。 做人留一线,苏颖给魏姨娘留一线,不然在魏姨娘禁足期间,苏颖真的有千百种手段折磨她,就算下手整治死她,有的是让人都看不出的手段,即便傅奕阳知道魏姨娘死了。也不会觉得如何。说不定还会假装不知。可苏颖都没有。 还有大姑娘也是,她向来孱弱,一个寻常的风寒都有可能让她早夭,凭着苏颖现在的宽厚平和的名声。傅奕阳说不定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这样就不会心存膈应了。 养一个孩子可不是养一只小猫小狗那么简单。 如今魏氏仍旧不知悔改,还做着再把傅奕阳给笼络住的美梦,再者就是竟然那么容易就被当枪使了,这次如果不是孙嬷嬷机灵,说不定她就真的吃了个大亏。 她怨不得别人。 苏颖往傅奕阳胸膛上贴了贴,抿了抿嘴角,语带黯然:“到底是雯玉的亲姨娘,你这般人家往后会怎么看雯玉。又,又会怎么看你?”说到后面往他肩膀上一伏,不再说话。 这句话却是把傅奕阳的火气给勾上来了,话里带着冷厉:“魏氏她包藏祸心,肆意张狂。让她禁足非但没惭愧自身过错,反而变本加厉,跑出来兴风作浪,口舌招尤,不敬主母,不堪为母,不把她送到觉罗寺修身养性,清净六根都是不够的。” 胸膛的震动都足以看出傅奕阳到底多生气,苏颖半晌没说话,只是抓着他腰间的衣衫扯紧,想他的话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想着如果苏氏听到他说魏姨娘不敬主母会不会喜极而泣呢?恍惚觉得,原来这男人还知道这点啊…… 即便是不愿意魏姨娘再来作死,可还不能就这么把这件事给了结了,得把那幕后黑手给扯出来,把她伸出来的手给剁掉了才行。 “她虽错了,可并不是没缘由的,更何况她伺候你这么多年,何能落到那样的下场?”没有缘由?最大的缘由不就是傅奕阳他自己,当然这是深层次的,苏颖就是想在傅奕阳这里做好铺垫,往外侧了侧身子,轻声说:“这段时日以来,她何曾兴风作浪过,怕是知道雯玉病了的缘故吧。” “我知道你正在气头上,”苏颖还想再劝,傅奕阳却是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我听她可是句句发自肺腑,不思悔改!” 魏姨娘那些话简直就是戳心窝子,都化成傅奕阳喉咙里的细刺,提醒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之前就算因为雯玉而软化一丝的态度又再次冷硬起来,他是彻底对魏姨娘失望了。 傅奕阳把苏颖往他怀里搂了搂,多想了一个层面,这样的恶名不能让妻子担了去:“魏氏既然做下了这样的事,不能姑息,等过了年就把她挪到庄子上去,再给她弄个小佛堂让她好好思过,我找几个老实忠心的看紧她,切莫再放她出来兴风作浪,往后你也不需再管她。” 苏颖张了张嘴,傅奕阳又说:“至于那些懒怠偷奸耍滑的下人,必是得罚的。” 苏颖低着头不说话,傅奕阳亲了亲她的额头,“这事儿勿须你插手,就是母亲那边问起来我自有说法,”说着他脸色往下沉了沉,默然了许久才说了句:“往常是我对不住你,以后不会了。” 苏颖愣了愣,琢磨了下才弄明白傅奕阳这句类似于承诺的话来蕴含的深意,他会这么说全都是魏姨娘之前作死刺激的,刺激到他又脑补了一番往日魏氏是如何如何张狂的,苏氏如何如何隐忍不发的,又是如何如何贤惠的,然后觉得心里有愧疚,就给出这么一句承诺。 苏颖信吗? 她却是不信的,这话细究起来也不过是保证他不会宠妾灭妻,可这所谓的“宠妾灭妻”在他看来和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不同的,就是以往傅奕阳也不是自认为他并没有宠妾灭妻么? 呵呵。 要不是魏姨娘折腾那么一出,傅奕阳也不会如此有感而发,这么说她倒是因祸得福了,苏颖心里并没有觉得多欣喜,也不至于没什么感觉。她还在想如果是苏氏听到他这句话该作何感想,可惜苏氏也早就不在了,苏氏甚至都没有等到她为她报了仇。残魂就自己消散了。 或许对苏氏来说,早就对傅奕阳没有了期待,哀莫大于心死,不然的话就算当时苏氏的残魂还在时,她见到给没能出生的孩子做的小衣裳都比见到从外归来的傅奕阳来的悸动,也不对,她见到从外归来的傅奕阳时,心里边波动很小,小到可以忽略。 就算当时魏姨娘和傅奕阳在她面前眉来眼去,她也仍然能够心无波澜。这么一想。苏颖心也跟着沉了下来。将原先猛然激起来的一点波澜抹平了。她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却咬着嘴唇流下眼泪。 傅奕阳脖颈一凉,几滴眼泪滴在上头,很快就滑落下去。打湿在他的肩头,带着眼泪主人的委屈和欣悦,她甚至都不需要他做什么来,就只需要他那么一句话,就感动的掉眼泪。 在傅奕阳的记忆里,妻子真的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泪,他能记住的就是她为了他们失去的孩子掉过眼泪,因为他拒妾时掉过眼泪,得知怀孕时闪过泪光。如今她却是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又掉眼泪来,傅奕阳觉得鼻酸,嘴里又干又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就这样搂在一起没说话,等她趴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傅奕阳把她抱到床上。擦干了泪痕,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书房去,而是在外间的榻上凑合了一夜。 守门的婆子自知逃不掉,就主动来正院投诚了。 “老奴是收了好处,才给魏姨娘寻个方便,太太慈悲,老奴家里还有三岁的孙子,老奴但求太太可怜可怜老奴这孙子。” 这事儿果然有问题,苏颖没出面,让芦荟去问那守门的婆子是谁给她的好处,牵着这根线往下查,才发现还不是旁人,是魏姨娘的嫂子。 魏姨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魏姨娘的哥哥可没少仗着魏姨娘的势敛财,如今眼见魏姨娘不行了,那一家子怎么能甘心,就上下打点了希望魏姨娘能崛起一把。 当初魏姨娘禁足归禁足,可傅奕阳还是给魏姨娘一家子留了体面,魏姨娘老子还在傅奕阳私产的庄子里做二管事,魏姨娘的哥哥也还领着差事,比柳姨娘的老子娘可有体面多了,不过这次魏姨娘一家子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书房里傅奕阳翻查着从魏姨娘娘家查抄来的物件,先不说庄子上的二管事魏姨娘的老子中饱私囊了近两千两银子,可单就摆在他面前首饰匣子中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首饰不说,就是压在匣子里的一座离侯府隔了几条街的一座二进的宅院地契的价值就不止这个数。 傅奕阳当初也是因为魏姨娘给他们体面,可没想到他们就这么回报给他的,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那些东西摆到傅奕阳面前的时候,他不可置信。不管这些金银地契,仅就打着侯府大舅子旗号在外敛财这一点就足够令他憎恶不已的了。 傅奕阳胸口一起一伏,心里恨不能狠狠出一口气,让人绑了他们家的男丁送到顺天府衙去,至于女眷全都押到庄子上去做苦劳力,魏姨娘不可能不知情,把魏氏送到庄子上还真就便宜她了,这一家子压根就是从根子上就坏掉了。 傅奕阳如今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气的浑身发抖。 好不容易按捺住胸口的怒火,外头永平苦着脸进来,“老爷您快去看看吧,魏家的闹到正院去了。” “砰!” 傅奕阳狠狠捶了一下桌面,怒目横眉:“她们还敢!”捶完就站起来往外头冲,永平顾不得多想拿起披风追上去。 还没到正院,就听到里面的哀嚎声撒泼声,傅奕阳脸又往下沉了沉,昨天他才跟苏颖保证了,哪想到今天就有这不识好歹的到她跟前撒泼来了! 只听魏姨娘的老娘哭嚎着:“我好好的姑娘进来伺候大老爷,好歹也是府里半个主子,却被那不得好死杀千刀的作践,眼看着就不行了,我苦命的女儿啊!” 正院的粗壮婆子想过去堵住她的嘴,可魏老娘真是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的架势,对过来的婆子又扑又挠,旁边魏嫂子也不甘示弱,尖锐的声音恨不得整个侯府都能听见了:“大姐儿你出来看看,你亲娘被人容不下要死了,连你亲舅舅家都不放过,家里的爷们儿都被那黑心肠烂了心肝的抓到衙门去了,这让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还不如让我们娘家个死个算了!” 那魏嫂子还想往里面冲,被两个婆子拉住,一听这话真是唬一跳,赶紧用力反剪住她的胳膊,拿着帕子伸手往她嘴里塞,只听一声痛叫,魏嫂子竟咬了一口,那婆子也不跟着客气了,常年做粗活的手上可是很有一把子力气,左边那个一见同伴被咬了,伸手狠狠掐了一把魏嫂子腰上的软肉,这一掐就在心里狠狠骂,瞧着一堆肥肉可见没少贪,该! 手被咬的婆子也顾不着手疼了,把手解救回来后,抡圆了胳膊啪啪就给魏嫂子几个大嘴巴子,讥笑道:“什么亲娘亲舅舅,咱们大姑娘的嫡亲舅舅乃是做大官的大人老爷,岂是那下三滥的奴才秧子敢认的,这话说出来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魏家的再能在侯府狐假虎威,可到底还是侯府的奴才,一家子都是奴籍。 魏老娘被唬了一跳,旁边的粗使婆子趁机把臭袜子塞到她嘴里,用绳子绑住了胳膊看她还敢咋咋呼呼,魏老娘还想要往外吐,嘴里“呼噜呼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一折腾,魏老娘头上戴的金簪子掉在地上,那簪子纯金的可值不老少,周围的婆子都看直了眼,刚想骂几句,就见傅奕阳带着寒风呼啸过来了,魏老娘顿时就激动起来,可惜被两个婆子压着不能动弹。 倒是一个七八岁的白胖小子冲过来对着压着魏嫂子的两个婆子拳打脚踢,“臭婆子放开我娘,不然我让我爹揍的你们满地找牙!” 傅奕阳冷眼一看,正是魏嫂子的儿子魏富,身上穿的戴的比一般公子哥儿都不差什么的,尤其是脖子上系的赤金打的金锁儿,竟是觉得比他之前在苏颖那儿见着给他家儿子的都差不多的。 “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傅奕阳冷喝一声,“不得好死杀千刀,黑心肠烂了心肝,本侯爷竟是不知本侯爷还有这等名声了!” 这话说的让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婆媳抖起筛糠来,那白胖小子也被吓住了,张嘴就干嚎起来,“姑父,坏蛋——”就被婆子堵住了嘴。 傅奕阳一听那称呼无比的憎恶,冷冰冰的说了句:“谁给你们的雄心豹子胆,竟敢在正院撒泼,啊?不识好歹的奴才秧子!以下犯上,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狗仗人势,可真不愧是我侯府的好奴才啊?!” 傅奕阳这次是真气狠了,挥手让永平带人过来把魏家的几个人都拉下去,还想训些什么,就听得正屋他儿子的哭声,冷冷的扫了一圈,把底下人唬的脊背发凉才抬脚往正屋走。 苏颖抱着扯着嫩嗓子哭的福儿哄着:“你爹是不是很威风啊?往后你也跟你爹学学,把那些不听话的奴才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哦。”傅奕阳刚走到帘子边就听到苏颖说的最后一句,又见边上芦荟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怒色,心里莫名有些心虚,还有两分尴尬,到最后全都化成怒火朝那不听话的奴才发作了。 魏家的来闹那么一场将傅奕阳最后的宽饶也给闹没了。 ps: 卖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3章 善待下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东厢房侧屋 丫环跪了一地,皆垂头不敢语,雯玉的奶娘魏嬷嬷喏喏的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她和魏姨娘的娘家还沾亲带故的,这才能挤上来成为雯玉的奶娘,管着雯玉的院子,就连老太太屋子里的大丫环也得叫她一声嬷嬷。 可现在魏姨娘失势,魏家也眼看不行了,魏嬷嬷生怕这把火烧到她身上来,再看跟桂嬷嬷站在一起的章嬷嬷,魏嬷嬷眼睛里涂了毒,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太太特意派过来分她权的,可恨,仗着太太竟然短短几个月就把大姑娘房里的人给拉拢过去了。 桂嬷嬷哪里没注意到魏嬷嬷的神色,在心里啐了一口,淡淡道:“其余人就罚两个月月钱,若有下回——”她扫了一眼,“立时打发出去!”底下众人更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之前有个小丫环被绑了出去,这都过了两天再也没回来过了,可谁都不敢提一声,生怕被牵连了。 桂嬷嬷余光瞅着那魏嬷嬷似是松了一口气,就道:“魏家的你昨儿去哪儿了?雯姐儿的病虽说是稳定了,但也是离不了人的。” 魏嬷嬷心里一咯噔,强自镇定的说:“昨儿我那小儿病了,我原想着只一晚上不打紧才私自家去的,大姐儿这儿不是还有章姐姐守着……”她早就看章嬷嬷不顺眼了,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了。 桂嬷嬷可不跟她客气,薄荷捧了个匣子过来,魏嬷嬷一见脸色煞白,想拦着不让薄荷过去,被小丫环翠竹翠湖挡了回去,桂嬷嬷打开匣子,顿时虎了脸:“魏家的。这你可怎么解释?”匣子重重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不久前的苏颖送给雯玉的十二把珐琅梳子中的几个。 魏嬷嬷青白着脸,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她扫了一眼站在桂嬷嬷身边不吭一声的章嬷嬷,扯开嗓子哭嚎起来:“就是觉得我碍眼。挡了路,攀了高枝就了不起,但凡想把我撵走直说就是了,何必黑了心肠使这样的法子,好歹我也是大姐儿的奶妈子,这点体面都没有吗?我以后哪还有脸面再服侍大姐儿呀!” 见章嬷嬷和桂嬷嬷都不吭声,越发蹬鼻子上脸。指着薄荷骂道:“不得好死的下。作的东西,连着气来抹黑我,便是老太太屋里的见着我,还要道声嬷嬷呢!” 魏嬷嬷这含沙射影、智商骂槐的一通骂。薄荷被她骂的脸涨得通红,如今苏颖跟前的大丫环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抬着的,薄荷平日里的屋子还都多让着她几分,还从没人这么骂过她呢,张嘴就讽刺道: “嬷嬷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儿!嬷嬷敢说你伺候雯姐儿尽心尽力了?我刚才捧来那匣子可曾说过一句那是从嬷嬷您的房里搜检出来的。嬷嬷这么急咧咧的辩白,不是心虚还是什么!” 魏嬷嬷被这么一抢白,噎的面红耳赤。 桂嬷嬷说了薄荷一句,薄荷撇撇嘴退到一边,桂嬷嬷八风不动。好似没把魏嬷嬷刚才指桑骂槐的话放在心上,一边儿去叫雯玉身边的红玉将这几年雯玉得的入册的东西清点一番,看还有没有少去的,还说了:“既然魏嬷嬷辩白了,若是不给你个交代,我等还要吃挂落。” 那声魏嬷嬷可是把魏嬷嬷叫的脸上忽青忽白,桂嬷嬷还让章嬷嬷过去帮忙,薄荷端了杯茶给桂嬷嬷,带了些讨好的笑:“嬷嬷,请喝茶。”这‘嬷嬷’二字咬字特别清晰,也不管那边冷汗淋漓的魏嬷嬷,带着些天真的问桂嬷嬷:“嬷嬷,你知不知道魏勇一家子好好的怎么就被送到衙门去了呢?” 桂嬷嬷冷道:“那一家子的人,黑了心肝昧着良心贪墨主子家的东西,咱们老爷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偏偏那一家子的硬气的很,可她再硬气能硬过板子,打她几十板子看她还能硬气下去,就是她家那七八岁的孙子——” 桂嬷嬷话还没说完,早就被吓得跟筛糠一般的魏奶娘瘫软在地上,哭嚎道:“桂嬷嬷,太太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这一回吧!”说着就跟疯了一般要往外跑,嘴里还喊着:“好太太,看在奴婢奶过大姐儿一场的份上,饶我这一回罢!” 桂嬷嬷直气的哆嗦,慌叫人堵住嘴压住,抬脚踹了她一脚:“以前干什么去了。这会子倒知道自己是‘奴婢’了!” “果然都是一家子的黑心肝的,一样一样的。” 桂嬷嬷把这话儿回到苏颖那边,苏颖哧笑一声,她自从到了这里,除了从魏姨娘那边被说过这样的话,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人家就那儿假惺惺的说她不够宽大不够善解人意。更不用说这两天还被她家的那些一丘之貉含沙射影的骂了,难道是觉得她就是个软柿子? “人呢?” “在柴房管着呢,章家妹子和红玉正在清点东西,她家外头的我也让大管家去看管起来了,我看她吓成那样怕是没少偷了大姐儿的东西,原本还以为她是个老实的,到头来还是个内里藏奸的。” 苏颖拉着桂嬷嬷坐下,“也好,都摆的明明白白的,省的到时候有人说我落井下石,排除异己。” “哪个敢?”桂嬷嬷眉毛都竖起来了,正说着芦荟掀开帘子进来说:“杜鹃姐姐过来了。” 桂嬷嬷嘴唇蠕动几下,苏颖笑笑让杜鹃进来,杜鹃忙推辞身上带着寒气不好进去就站在帘子外把傅母交代的话转述出来:“老太太说了,那起子刁奴固然可恨,然而骂过、罚过也就算了,侯府一贯善待下人,素有慈名,莫要为此遭人诟病,落人口舌。” 听听这话还带着一股儿“我是为你好你必须得领情”的意味,苏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回去跟老太太说,这桩事还没查清楚呢,那起子刁奴是非是对还没个定论,毕竟这事儿牵扯到雯姐儿得慎重,不过老太太有这份为我这当家太太好的心思。我这做媳妇儿的受教了。” 苏颖虽然笑的灿烂,但眼中寒光却越来越盛,她这边才要处置魏奶娘。傅母那边就知道了,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还摆出一副“训诫儿媳”的架子来到底是要做给谁看呢? 傅母究竟打什么主意苏颖心里门清儿,可那也得看她配不配和,更何况这要一个不好,傅母可就成了袒护欺负雯玉她亲孙女奴才的名声,到时候谁都会说傅家老太太善待下人,是个慈善人的。 杜鹃听了这话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芦荟送她出去的时候。杜鹃张了张嘴露出个名字来,芦荟眨了眨眼。 桂嬷嬷心里恼火,可傅母是主子不好背后非议,看向苏颖。苏颖眉眼微弯:“既然老太太都发话了,那我这做媳妇儿总不好阳奉阴违,自是不会行事落人口舌,遭人诟病的,嬷嬷就等好吧。” “对了。南院那边儿如何了?”傅奕阳说魏姨娘的事不让她管,苏颖自然不会去违背大老爷的好意,再说了她现在正在坐月子,可实际上她并不得闲,虽然坐月子期间不能出门。但这就临近年关,往常还能让桂嬷嬷齐嬷嬷顶上,芦荟和白芷也是得用的,苏颖就做个总览,可现在不一样,有些事儿还须得苏颖亲自拿主意,好歹还有旧例可循,总算不会忙的就跟她真不是在坐月子般。 再说了男人的好意她总不能不领,说不管咱就不插手,可有些事儿总归是要清楚的。 那天魏姨娘被傅奕阳踹了一脚,又掐了脖子摔倒在地上,悲催之下魏姨娘就噗噗的吐血了,魏姨娘就避回房间留住一口气。可不料这件事还把她娘家给牵扯出来了,越扯越大条,偏偏魏家的女眷仗着“身份”就跑到正院来闹腾,口出狂言,那正是傅奕阳所不能忍的。 听听她们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心里还真把傅侯爷当正经女婿/妹夫/姑父呢,苏颖当时没说什么,私下里每人赏了那几个粗使婆子几个银角子,尤其是被咬了手反手给了魏嫂子几个巴掌的婆子还多了半尺布头,可把其他几个婆子羡慕坏了。 在这件事里面疑点重重,其实也是和魏姨娘那么轻易就从南院窜出来一样的事,明明那魏家的女眷都被看管起来了,还是在外面远远的隔着,怎么就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正院来鬼哭狼嚎,口出污言秽语,指天骂地就差指着苏颖的鼻子骂她了。 何其相似。 这些腌臜事真是存心让苏颖坐个月子也不得安宁。 桂嬷嬷迟疑了下,才说:“老爷责罚魏姨娘过了年就送到庄子上去静修,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再加上魏家犯了错,他们家这些年仗着魏姨娘得宠唱起大旗,嚣张跋扈没少得罪人,如今他家被老爷查处了,可没谁去给他家求情的,早就绑着送到顺天府衙去了。” “南院那些婆子丫环的总不能就这么陪着魏姨娘干熬,老爷就下令把南院多余的婆子丫环放出去,就给魏姨娘留了她住的那间屋子,门口的灯笼也让人取下来了,好歹老爷还念着旧情,看在魏姨娘病着的份上,给她留了个小丫头照应着。” 魏姨娘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南院丫头婆子就拎着包袱往外走了,树倒猢狲散,以往南院可是底下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的,现在变成相反了,如今在南院没了出头之日,此时不走还待何时?就是那留下伺候魏姨娘的小丫头还是之前戴罪立功才被留下来的。 不然怕是魏姨娘连这个年都熬不过去了,这句话桂嬷嬷不好跟苏颖说,寻摸着刚才最后一句话也不太恰当,连忙补了句:“我瞧魏姨娘病的不轻,若是有个万一,大年下的那岂不是晦气,老爷怕也是想到这层面,所以才吊着魏姨娘的病罢。” 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去看苏颖的脸色,苏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奶娘你真是想太多了。 “嬷嬷说的是,她那边用到什么药材就去药房去取,”注意到桂嬷嬷不大赞同的神色,苏颖也不在意,“就当是给福儿禄儿积福了。”她这还没做什么呢,就被老太太给‘训诫’了。万一魏姨娘就这么过去了,说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波呢。 再说了魏姨娘好歹也算占着傅奕阳妾室的一个名额,她这一看都觉得傅奕阳后院还真寒酸。呵呵。 傅母‘训诫’了苏颖还不算,傅奕阳那边也被傅母叫过去先是嘘寒问暖。这是前所未有的,可傅奕阳却没觉得有一丁点喜悦,反而是觉得讽刺,这是觉得二弟不中用了,才想起他这个袭了爵的大儿子了,本侯爷不稀罕。 傅母看傅奕阳中规中矩的做派和冷峻不为动容的面容,提起的一口心气都快给落下去了。索性这慈母就装的点到为止,然后就语重心长的说起傅奕阳处置魏姨娘和魏勇一家的事儿。 “那魏勇一家的是咱们侯府的家生子,几辈子都是咱们侯府的奴才,纵使他们欺上瞒下。你打过罚过倒也罢了,就是打发出去也行,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你怎好把他们送到衙门里去?” “还有那魏氏,纵使魏氏如今不得你喜欢。可怎么说都是大姐儿的亲姨娘,伺候你多年的老人了,我怎么听说你把她撵到庄子上去,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让你留人口实。” 傅母再接再厉。“你媳妇儿也是的,平日里看她虽说中规中矩但也不是个糊涂人,怎么就不知道劝着你些,难道爷们儿名声受损她做人妻子的做当家太太的就能跟着落个好处了?我还听说她要把你大女儿的奶娘撵出去呢,这像什么样子,让大姑娘怎么想?” 傅奕阳强压下心底翻涌出来的怒意,虽说理智压过了情感,但到底意难平,微微欠身:“可是有那不知内情的小人到母亲这里乱嚼舌根,扰了母亲养病?实在是该罚!魏勇一家涉及到前头之事,断然不能这等刁奴抹黑了侯府的名声,儿子断然是不能姑息的。” 傅奕阳说一句,傅母脸色就黑一分,她这好儿子是觉得她手伸太长了,觉得她碍眼了!她用名声压过去,他就用名声堵回来,可真是伶牙俐齿啊。 “至于魏氏,倒是儿子考虑不周了,送到庄子上不再眼底子底下怕是又会兴风作浪,既如此就在府里寻个清净的院子,当个出家居士罢。”傅奕阳在这件事上退了一步,可这还不如让魏姨娘到庄子上去呢,出家居士那就是名声受损,失德,一下子就把魏姨娘打到泥地沼泽里去了。 傅母倒不在意魏氏,只是觉得她的权威遭到了质疑,如今她都摆出好脸,愿意做个慈母,可她这大儿子竟然不领情,实在是可恼。 至于苏颖责罚雯玉奶娘一事,虽然傅奕阳还不知具体情况,但料想苏颖并不会无的放矢,定然是那奴才有问题,遂说:“大太太责罚奴才,是儿子授意的,雯玉是儿子的长女,容不得奴大欺主。” 傅母一口气堵在心口,发泄不出来只能往肚子里憋,这样也就算了,她还不得不堆起慈爱的笑容:“原是这样,都是那起子奴才乱搬弄是非,我也是心急,忧心你和侯府的名声,既然说明白了那我就放心了。” 要是搁在以往傅母大概会甩脸子给傅奕阳,说:“大老爷可真是好大的威风,我这说母亲是说不得你半句了,算了我也累了,你走吧。”再看看现在,傅母对傅奕阳那可真是和颜悦色的不得了啊。 傅奕阳就顺坡下来了,“那请母亲安心养病,儿子先告退了。” 病病病!这‘病’字实在是戳了傅母的肺气管子,这不是提醒她,她这是被二老爷给气病的么?还有二老爷养在外面的外室,她再丧心病狂若是知道那外室有了身孕也不会这么赶尽杀绝?更何况这事儿压根就不是她做的,可惜现在人都死了,死无对证。 傅母当时头一个怀疑的就是苏颖,可当时苏颖正生孩子坐月子,根本就没那么大的能耐和时间来,除了苏颖,她又怀疑是陈夫人和三太太做的,可同样的二房还在她手里攥着呢,有什么风吹草动不说她事事都知晓,可这样的事儿定然瞒不过她的,再说她那两个侄女没那个胆量。 就算傅母怀疑苏颖,可没有证据,这哑巴亏她就只能这么咽下了,但傅母就是意难平,她不好别人也别想好过。 傅母一方面想缓和和傅奕阳僵硬的母子关系,一方面借着养病再找些理由安抚傅煦阳,还想着给苏颖找茬,实在是不是一般二般的忙活。 遂傅母撑着僵住的脸道:“既你忙,那我就不好留你了,本来是想留你下来吃晚饭的。” 傅奕阳身子顿了下,可还是微微欠身往外走了。 等傅奕阳走远了,傅母“嘭”的声掷了茶碗,满眼阴翳,手不停的抖啊抖:“这就是我的好儿子,瞧瞧他还把我这个亲娘放在眼里了吗?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他倒是护上了,怎的我连儿媳妇都不能训了?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底下丫环们提心吊胆的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自打老太太病了后动不动就发脾气,谁都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 正院 章嬷嬷把清点好的册子呈给苏颖,苏颖翻阅了就冷笑起来:“我原听说,有的人面相越老实背地里就越是刁钻,现在看来果然有几分道理的,那奶娘可真是好大的胆量。” “去把这册子上缺失的物件让魏嬷嬷去辨认辨认,看看那些是她顺走的,别让人说我冤枉了她,再让雯玉的贴身丫环也看看,互相指认,揭发出来就让她们将功折罪,大过年的谁也不愿意沾了晦气不是。” 章嬷嬷低下头,应了。她出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琢磨着太太这是个什么意思,若是想把大姑娘身边的人都给换了,那也不会让红玉也跟着清点册子,可现在又让她询问这两个贴身丫环,难不成是想让她们把错都推到魏嬷嬷身上去? 说起来章嬷嬷还真看不上魏嬷嬷,无他实在是太小家子气,眼皮子太浅,雯姐儿虽说不得宠,可那也是老爷的长女,如今又养在太太身边,算是半个嫡女。看太太这样的,日后也不会磋磨了雯姐儿,她们这样的嬷嬷不管日后能跟着陪嫁过去当个管事嬷嬷,还是放出去荣养,说出去那都是很有几分体面的。 可魏嬷嬷偏偏自掘坟墓,单就偷姐儿的东西就足够她受的了,看她还如何嚣张,以为小恩小惠哄得那起子见风使舵的丫环婆子,成为她们嘴里的‘好人’就屁股翘上天了,蠢货! 章嬷嬷心里还拿不准太太的意思,迎面碰到桂嬷嬷,连忙亲热的凑上去:“好姐姐,这回儿你可得好好指点指点老妹我啊。”然后嘴皮子利索的奉承的桂嬷嬷喜笑颜开,就提点了章嬷嬷两句,章嬷嬷恍然大悟后表示受教了,“改明老妹请老姐姐吃茶吃点心。” 等傅奕阳来了,苏颖二话不说就先禀明查抄一事,把清点后的册子摆到傅奕阳跟前,语气诚恳:“本来也只想罚罚那不精心的奴才,哪想到还牵扯出这种奴大欺主的事来,也怪我疏忽了。” 傅奕阳经过魏勇一家中饱私囊一事对这种事绝对是深恶痛绝,眉头皱的死紧:“你打算怎么处置那刁奴?” 苏颖有些迟疑为难的开口:“这奶娘是再使不得了,虽说咱们家历来善待下人,可这种刁奴绝对不能姑息。” 苏颖轻飘飘的声音在‘善待下人’上飘过,傅奕阳略有所觉,苏颖眼里闪过一道光芒,接着说:“查明是那奶娘将雯姐儿的东西贪昧了,让她原样不动的还回来,若是不在了,就折成银子照价赔偿。” 吃了我的就给我吐出来噢耶。 ps: 噢耶(^o^)/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4章 神般转折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雯姐儿来给老爷太太请安了。”苏颖话音刚落,芦荟在外面通报。 苏颖瞧了傅奕阳一眼,见他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就说:“快让她 进来,她病才好呢。” 跟着进来的还有她的奶娘魏氏,雯玉牵着魏氏的手,满是依赖,抬起眼睛咬着嘴唇看了苏颖一眼,又看看坐在旁边的傅奕阳,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声音怯怯的:“太太,我不要奶娘走,你不要赶她走。” 苏颖放下册子,怎么一圈下来她就成了坏人?当真以为她就愿意管这摊子烂事呀。 傅奕阳皱起眉头发起脾气来:“像什么样子,谁教你的!”原先苏颖这个嫡母对雯玉这个庶女再好那在傅奕阳看来都是应该的,可如今观念转圜了,既然苏颖事事替她考虑,那雯玉就必须孝敬、尊重她,她这样子就是不敬嫡母了。 说着傅奕阳狠狠瞪了眼奶娘,魏氏“噗通”一声跪下来请罪,厚地毯上激起 浅浅一层浮灰,雯玉被吓着了,身子一扭就把头藏在奶娘怀里,满满的都是对魏嬷嬷依赖。 奶娘这时候知道摆出一副全心全意替雯玉考虑的姿态来了,慈爱的哄着雯玉给傅奕阳和苏颖请安,雯玉偏偏照做了,做完之后就藏在魏嬷嬷的身后。她这样子更叫傅奕阳生气,他的女儿竟然让一个包藏祸心的奴才给拿捏住了,这还了得? 魏嬷嬷如意算盘打的好,见状就深深跪下给苏颖磕头,“太太,奴婢鬼迷心窍犯了错,奴婢自知对不住主子们的看重,对不住大姐儿的依赖,太太要打骂,只管发落。奴婢没有怨言,只别让奴婢出去就是天恩了。” “只奴婢离不了大姐儿,舍不得大姐儿,但凡让奴婢在大姐儿跟前做个粗使 婆子,奴婢能远远的瞧着大姐儿就足够了。奴婢自知没脸面再说这种话。求太太大量。让奴婢照顾完大姐儿这一年,等奴婢把手上的事务交接了,即便奴婢走了。大姐儿跟前还有个知冷知热的贴身人在。” 说完又深深的叩首,两行热泪就无声的流了下来。 “奶娘别哭,玉儿给吹吹。”雯玉人小,她奶娘犯错这件事没人告诉她,她只知道奶娘要被太太撵走了,她就再见不着奶娘了,就跟再见不着姨娘一样,小姑娘敏感的很,奶娘又是打小就在她身边的。跟亲妈也差不多了,等奶娘一说能求求太太就能把奶娘留下来了,小姑娘不顾红玉的反对就执意要过来了。 奶娘抱着雯玉抽噎,絮絮叨叨说一些诸如“等她走了,姐儿要记得xxx”这种煽情的话,把苏颖硬生生的衬成恶棍。衬成那棒打鸳鸯的棒,这是想逼着苏颖将这件事重拿轻放,不然一个不好,就成了刻薄庶子的嫡母了。 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高杆。 薄荷黑着脸,如果不是主子们都没发话。她早就上去指着魏嬷嬷的鼻子大骂了,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脸面了,上眼药上到老爷跟前来了! 苏颖脸上本来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她就不开口,冷眼看着底下‘母女情深’,这种时候章嬷嬷和红玉顶着一屋子压抑的氛围进了门来,后面跟着两个粗使婆子抬着一个箱子,章嬷嬷一撩眼看到啜泣的魏奶娘,很快收回目光:“从魏嬷嬷家搜检出来的大姐儿的物件,请太太过目。” 她没说只寻到了一部分,可单单搜检出来的物件要用箱子装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魏嬷嬷就跟掐住脖子的公鸡,抽噎声戛然而止,脸白了又红,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当下也顾不得再‘作秀’,哭求道:“太太,我再也不敢了,只求太太别让我出去,我好歹奶了大姐儿这么些年,这会子撵出去,我还不打紧,可人家怎么说大姐儿和太太呢?” 这次苏颖是真被气笑了,一时目眩微微一皱眉,撑着额头,芦荟就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关切的问:“太太这是怎的了?魏嬷嬷好利的口舌,竟敢口出狂言忤逆太太。” 苏颖还真不是被气晕的,她要是真是斤斤计较,早在魏姨娘拦住傅奕阳时说的那些话就够她晕个几回的了,就比如说狗咬人一口,人难道还要咬回去么,那是不能,但人能把狗剁了煮了。 但芦荟机灵,这插话的时机非常的妙,苏颖也不想再去掺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中,傅奕阳刚才的态度可真是微妙,苏颖闭眼遮住眼底的讥讽,顺势就往芦荟身上倒,一时间兵荒马乱的。 傅奕阳刚想发火就被芦荟的话给截断了,眼睁睁的看着苏颖往后倒,连忙伸手把她给拉住,也不管屋子里有那么下人在,一把把苏颖给抱住进了西侧间,“去请大夫来!” 魏嬷嬷脸煞白,这下是真完了。 呼啦一屋子都空了下来,雯玉还想再抱着魏嬷嬷哭,被章嬷嬷一把抱住:“大姐儿心软归心软,可总不能为了个刁奴就忤逆太太,若是大姐儿舍不得,赏几两银子也算是全了主仆情谊,不好在这里再添乱。” 说着给魏嬷嬷一个轻蔑的眼神,自己作乱就罢了,还把雯姐儿给扯上。她来的晚,虽说不是很清楚雯姐儿的亲姨娘和太太之间的交锋,可妻妾天生就是死对头,更别说在这家嫡子未生,偏偏让个姨娘生出孩子来,想也知道雯姐儿的亲姨娘也不是个规矩人。 再想想太太也是在压住雯姐儿的姨娘后才渐渐站住的,心里不记恨那姨娘才怪呢。哪家养活在嫡母面前的庶女庶子能有像雯姐儿这样的待遇呢,就算里头有做戏给老爷看的成分在,那也得看人家嫡母愿不愿意这么做戏了? 更不用说太太现在养着一双嫡子,又有老爷的宠爱,娘家也看重,地位再稳固不过的了,拿捏个庶女那都是很正常的,可人家没有磋磨庶女,那是人家做嫡母的慈和。 但做庶女的就不该不知足,虽说今天这为了个刁奴去忤逆太太还能用年纪小不懂事为由遮掩过去。可这在别人看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就是不敬嫡母,再慈和的人也有气性,人家有嫡子要疼,庶女就算是养在身边。能给几分体面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再看老爷的态度。就算往日里有几分疼爱,可嫡子比庶长女贵重不知几倍,若是雯姐儿再这样不识抬举。不知道守着本分,往后的日子可真不好说了。不过好在现在还小,规矩是人教出来的,再好好的教导就是了。 眼下是怎么让魏氏惹来的一身骚熏干净了。 薄荷从里面出来微微冲桂嬷嬷打了个手势,桂嬷嬷提起的心总算放下来了,恨恨的瞪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魏嬷嬷,叫两个粗使婆子进来把她架出去,门外头跟着雯玉过来的丫环们全都提心吊胆的,虽然不大清楚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可傅奕阳的那句“去叫大夫来”可是听得真真的,心想别是魏嬷嬷惹怒了老爷,她们也少不得要跟着吃挂落的。 等看着魏嬷嬷被婆子架出来,两个丫环才知道不好了,桂嬷嬷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两个丫环一寒。赶紧低下头。 桂嬷嬷压低声音骂道:“作乱的下作东西,倒是好能耐从柴房跑到正屋来了。” 唬的两个丫环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哭丧着脸,也不敢开口求饶,大姑娘是主子。她们这做奴才哪里能拦着,如今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 桂嬷嬷不耐烦的挥手:“不耐看你们在这里碍眼,还不快跟过去伺候大姐儿。” 两个丫环劫后余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可置信和欢喜,冲桂嬷嬷 曲曲膝就跟到章嬷嬷身边去了。 “把她关在柴房里,看紧了。”桂嬷嬷蹙起眉来,都养在正院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能养熟,看看这像是什么样子,谁家庶子庶女见了嫡母不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也亏得太太好脾气能看得过。 苏颖只是气血上涌晕过去了,大夫问完情况也是这么说的,又说了妇人坐月子期间不能多劳神,听到大夫说的话,傅奕阳眉头皱的死紧,想想自打她坐月子期间就发生的一桩接一桩的糟心事,搅得她连坐月子都不得安宁。 前面是他曾经的宠妾,后面又关系到他的长女,他也曾经给过几分宠爱,到头来却是他宠爱过的女人和女儿来让妻子遭罪,吃力不讨好,她未尝不知道会这样,可她还是做了。 说什么庶子庶女一样是嫡母的孩子,这样的话他是不信的,可她是真的尽心尽力,谁会说她这做嫡母的不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尽心尽力还会有人不识抬举。 都是魏氏留下的祸根,嫡庶不分,她留下来的那些奴才也跟着混淆这些规矩了,这件事让傅奕阳看清楚了,做人还是要识本分才好。 傅奕阳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去把大管家叫来。” 等傅奕阳一口气把刚才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了,转身进了苏颖的屋子,屋子里还有股儿淡淡的药味儿,苏颖正躺在床上睡着了,散开的青丝衬得脸色泛白,偏旁边还有个芙蓉团花吉祥纹的襁褓小儿儿小嘴儿蠕动着也睡的香,看的傅奕阳跟着面色一缓,又皱起眉来:“怎么回事?” “禄哥儿啼哭不止,奶娘怎么哄都没用,只好抱到太太这儿来,许是母子天性,禄哥儿刚到太太跟前就停止啼哭了,太太醒了会儿就把禄哥儿留在身边了。奴婢这就把禄哥儿抱走——”还不等奶娘有动作,床上的人听见声音不安稳的动了动,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算了,等你家太太睡熟了再抱走。”傅奕阳见状止住了奶娘的动作,苏颖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可心里却被惊涛骇浪般的消息给震慑住了,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 这话还要从苏颖联系不上系统说起,也不对,细细想来,从她带着游戏系统借尸还魂就不对劲了,想想那主线任务就有问题,这样没有期限,目的不明确,动机不纯的主线任务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可当时苏颖根本没往深处想,那时候她还想着日后还能回到现实世界。再紧接着就是她不能再回去了,这点系统早就知道,它只是瞒着瞒到不能瞒下去。 那主线任务最后的奖励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枉当时苏颖还自我安慰,穿来的日子再差也不会比她以前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差呢。她还真是蠢啊。往后还绞尽脑汁的笼络住傅奕阳,展开了傅氏黄瓜保卫战,经过了几次殊死搏斗。将虎视眈眈的敌人打的只剩一丝血皮。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这还就算了,关键是她还想着万一任务失败了她会得到什么惩罚,那任务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时时刻刻悬在她头顶,不说为此胆战心惊吧,但也得说是战战兢兢,结果呢?! 还有一个提示就是那坑宿主的【获得圣母花赤诚】的支线任务,回想起来这真的是坑宿主的,千真万确的坑了。她不但心甘情愿的跳进去了,还傻了吧唧的自己给自己埋土,想起来都是一把的血泪。 好像就是自从这个任务失败后,她得到了强制怀孕的惩罚后,系统那混蛋就渐渐深度潜水再也不轻易冒泡了吧,亏她还很傻白甜的相信了系统那所谓的【小爷都是为你好。让你更好的融入所处环境】的借口! 一向都是她藐视系统的啊,没想到从头到尾她就是个傻白甜,被系统耍的团团转,她竟然还能迟钝到这几天才发觉。 ——这倒不能怪苏颖太迟钝了,关键是她也很少动用系统做什么。就如同侯府的消息网早就铺陈好了,早先的布置也都发挥了作用,就像是傅煦阳的外室。真当这年头英雄救美那么缘分天注定呢,呵呵。 又加上苏颖又处于满心满眼全是俩孩子的状态,一孕傻三年加持,智商勉强维持正常水平已经很难得了,所以很多蛛丝马迹都被她忽略了,如今来了个当头棒喝,如同醍醐灌顶,往日里被忽略的一些细节现在就能一通百通了。 可想通后,苏颖是抓心挠肺的咒骂着,无耻卑鄙不要脸的系统,再也无法直视福禄两娃了。 撕心裂肺的痛呢? 早在生产的时候就已经这么痛过了,苏颖想自嘲的笑笑,可最想的却是想把托生成禄儿的娃娃给掐住小脖子问一问,你丫的不去当你的高级智能系统,托生成人类是来历劫的吗?! 人生无法承受之痛。 天已经黑了下来,挂在廊下的牛皮风灯早早被点了起来,橘红的光一晃一晃的晃人眼,芦荟是知道些苏颖病着的内情的,可眼看都过去两三个时辰苏颖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她就跟着担忧起来。 紫苏拉住她说:“许是药性发出来,里面有安眠的作用,你莫要急。” 芦荟一拍额头:“我倒是忘了。”又拉着紫苏到一边儿去,伸手指了指东边,“那边儿怎么样了?” 紫苏压低了声音:“左右有章嬷嬷在呢,雯姐儿还小,等大些就知道轻重了。” 说起这个就连芦荟也跟着没什么好气:“再没有咱们太太这样好脾气的了,往日里咱们太太有什么好的都想着那边,因为她的病没少跟着操心,到头来却因为个黑心肝的下人跟咱们太太对着干,哪有这样的道理。” 紫苏抿了抿嘴:“大姐儿也是个可怜的,奶娘笼络住她,她懵懂罢了。” 芦荟没搭腔,却看了一眼南边儿,心里却已经把雯玉给看轻了,心想那边来的都没个方正的。紫苏不好再说什么,不管如何雯玉都是主子,她们俩私下里埋怨两句就算了,冲着芦荟点点头:“我去小厨房瞧瞧粥好了没,若好了就拿炉子温起来,太太晚上没吃东西,怕夜里醒来饿呢。” “也不知老爷还会不会过来?”芦荟嘀咕了句,紫苏闻言往门口望了望,看到人影扯了扯芦荟的袖子,芦荟冲紫苏点了点头就掀开帘子进到里面伺候着了。 傅奕阳放心不下苏颖,又过来正院一趟,掀开帘子拐到屏风里面,苏颖还像他走之前那样睡着,禄儿已经被奶娘抱下去了。 “太太醒过了没有?”傅奕阳坐在床沿上往里看看苏颖的脸色,伸出手去把她额前的碎发拢到耳朵后边去,问。 “并不曾。”白芷看了眼芦荟,芦荟往后撤了撤,她就顶上去了。之前都是白芷在旁边守着,芦荟出去了两趟。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傅奕阳发了话,芦荟和白芷就轻手轻脚的往外退,白芷疑惑的望向脸色不大好的芦荟。芦荟在心里叹口气。她还真是头回做这种事,难免有些紧张,尤其还是在老爷的威压下。 朝白芷摇摇头示意她没事。又回头瞧了一眼,正好看到老爷拿挂在床边的毛巾给太太擦擦脸,这下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只要老爷和太太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有些疙瘩,关系疏远就是好的。 傅奕阳手指贴到苏颖的脸颊上,只觉得她脸颊热的烫手,就连吃了药沉睡过去也还是皱着眉头,傅奕阳伸手去把她眉间的皱褶抚平,想起有时候他习惯性皱眉的时候。她也会开玩笑般的伸出手指来碾平他的眉头,还笑称他已经不怒而威了,就不必再增加威势了。 傅奕阳轻轻叹息一声,手伸进被褥里面握住她的指尖,又不自觉的皱起眉来,她脸烫手手指却是凉的。好似从她年初大病一场后他就记得不管天气如何,她的手指尖累月都是凉的,可再往前想,傅奕阳却觉得记忆好似模糊了,记不得她以前手指尖是不是常年都是凉的了。 只能记得她端庄。不知什么时候还稚嫩的面孔也变得稳重起来,端着当家太太的架子规劝他时,他初时听了进去,往后却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再往后夫妻俩就变得相敬如宾起来。 夫妻本该是最亲密的关系,偏生到他们这里却只能端着敬着,就想是上峰和下属,找不到该有的温情。 想起魏氏说的那南院‘一家三口’,傅奕阳喉咙又干又涩起来,他当时只是一味的愤怒,可细想起来他也曾经投注了感情寄托在南院,也无怪乎魏氏会有那样的想法,枉他自认最重规矩。 傅奕阳的目光一直落在苏颖的脸上,现在看到她想起的都是她的好来,原来是他一叶障目了,现在他懂了,了解她的好了,往后自然要补偿她爱护她。 许是觉得连系统这样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一段段代码编写成的程序组成的玩意儿也能够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间,她曾经暗自认为的或许只有它不会背叛自己的想法,都被现实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或许这只是一个诱因。 苏颖睡得极不安稳,往日种种都变成了枷锁锁在身上,变成了沉重的包袱压在背上,截然不同的前世人生和现在被灌输的不属于她的记忆,以及融和后再往后衍生出来的一年的记忆,搅和在一起,都分不清到底是哪段是真实,哪段是虚幻了。 就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交织着她的前世今生,可不就是前世了,她又不能回去了,苏颖在这里面却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旁观者,看那些曾经的记忆都觉得异常的陌生。 那个阴沉、刻薄、不讨喜的人真的是她吗? 如今她也变成了她曾经渴望变成的人,可还会怀念曾经被她认为“不能再遭”的人生,只可惜真的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傅奕阳看她喃喃呓语,想凑过去听可发现她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涔涔冒出来,整个人显得特别不安稳,他伸手轻轻拍她的背,心想这是做梦魇住了? 外面奶娘抱着哭个不停的禄哥儿,都要哭了,愁眉苦脸的对着也跟着着急的芦荟说:“芦荟姑娘,禄哥儿一个劲哭,怎么哄都哄不住啊,就跟之前似的。” ps: 高考加油↖(^w^)↗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5章 女配逆袭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忠睿王府 春纤提着膳盒快步的走进来,玉露等的都想去找她了,一见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膳盒道:“怎么这么晚?是不是膳房那边――” 春纤脸上露出不忿的神色,道:“快别提了,快收拾好给庶妃送进去吧。” 可等打开食盒,不见菜冒出一丁点的热气,玉露立马提起眉,挨个端出来上手一摸,连盘子底都是凉透的,四菜一汤,道道都飘着结成块的白猪油花。 春纤傻眼了:“这叫人怎么吃啊?”又想到之前去膳房要饭的时候,膳房的人不仅推三阻四的,明明别院的人来的比她还晚,偏偏人家早就提着膳盒早就走了,她塞了一个银角子给小太监催了几次,人家才不耐烦的给她一个膳盒,想到那个丫环轻蔑的眼神,春纤就觉得堵得慌,往日庶妃得宠的时候,谁还会给她这样的冷遇,唉…… 玉露一看就知道了,给她们庶妃的菜怕是早就做好放进食盒里,就是故意拖着不给她们而已,咬牙切齿压低声音说:“反正我是提不起力气再去找他们那起子看菜下碟的换了,就算是找他们换,也不定能捞着好。” 春纤也发愁了:“要不我明天再多带些银子去?” 玉露脸耷拉下来:“可那要送到什么时候?” 说完,两人面面相觑,送到庶妃再次获宠的时候? 可谁知道庶妃什么时候能复宠?想想之前庶妃得宠时,多少人上赶着巴结,说不得他们心里一边看不上庶妃的出身,一边又眼红庶妃能有这样的造化呢。 春纤咬咬嘴角:“要不用小炉子热一热?” 原先她们这有个红泥小火炉,往日里都被庶妃用来煮水烹茶了。等王爷渐渐不来后,那红泥小火炉就让她们两个平时用煮热茶来暖胃了,上个月庶妃份例里的炭火就不够数了,可她们俩都悄悄瞒下了。 “也只能这样了。” 春纤往里面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庶妃就是太倔了,宠不都是争来的,又不是每个人都有苏侧妃那样的好运气。” 玉露狠狠瞪她一眼,道:“这样的话你也敢往外说。不要命了。” 春纤讨好的冲玉露笑笑:“我也只是私下里和你说两句,我听洒扫的小贵子说王爷这个月甚少到后院去,去年那位就是这时候没的。” 玉露眼皮子一跳,利落的把热好的两道菜端出来后,凑近春纤:“当真?” 春纤又一想到偶尔听到的秘密心就跟有几只蚂蚁在爬痒痒的很,现在也不好多说。就跟着玉露把热好的菜和米饭端了进去。 进去一见清婉又临窗而坐,春纤皱着眉劝道:“庶妃,您怎么又坐在窗边了?您身子娇弱。着了凉可不好了。” 清婉早就知道她们在外面做什么了,她来到这里不是没吃过苦,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美味佳肴,再去看那清粥小菜,怎么都觉得难以下咽?更何况还是这样的,清婉攥紧手,想问问两丫环王爷在哪儿,可喉咙又干又涩。嘴里就跟吃了黄连一般,到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挥挥细若青葱般的手指。春纤和玉露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见状就退了出来。 春纤长出一口气,心里抓心挠肺的痒痒,张张嘴又闭上,闭上又蠕动几下嘴唇,玉露怎么会没发现。扯过她到一边:“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香油的,说吧。” 春纤看看四周没人后才放心的凑到玉露耳边嘀咕:“我听进府时间长的说咱们主子和那位年轻时有几分相像。” 玉露被震得傻眼了,她和春纤都是才被内务府调派来伺候清婉的,对那位至今还被人磨牙记恨的苏侧妃也只是知道些,并没有见过的,当初知道自己被派来伺候庶妃时心里还很不舒服,她的出身都比下九流戏子出身的庶妃高多了,可谁让人家得了王爷的青眼,祖坟冒了青烟呢。 原来是个替身。 玉露心里更不屑了,到底是假的,再怎么清高不还是笼络不住王爷。 春纤就没有玉露想那么多,她央求着玉露千万要保密,玉露脸上没露出半点,点头应了。 正好这时清婉叫她,玉露进去就见清婉侧身歪坐在榻上,手中还捧着一本诗集,玉露心底不由的一哂,又听清婉说:“剩下的菜你们热热吃吧,我就碰了几口。” 玉露再去看摆在炕桌上的碗碟,果然就是动了几口,就是米饭也只下去浅浅一层,玉露曲曲膝:“谢主子赏。”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拿起主子款,玉露着实佩服起清婉这点,也不多话把剩下的饭菜端出去,对春纤说:“主子把剩下的菜赏咱们了。” 春纤没心没肺多了,欣喜道:“那可好了,干脆把菜和汤倒在一块儿热热得了,省事。” 她们俩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早就饿了,变热变吃也吃的挺香。 里屋的清婉烦躁的将诗集往旁边一扔,狠狠的闭一闭眼,满腔的不甘心和愤懑,几乎都快要把她给压垮了。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王爷就对她冷淡下来,难道往日里他对自己的呵护和爱怜都是假的么?她还没蠢到分不清那其中的真假,可就是贪恋那一抹温柔,享受过像王爷那样天子骄子的爱怜才更难以接受如今这样的冷落。 他许她庶妃的位置,许她出门散心,许她单独的院落;斥其他的侍妾不许来叨扰她;在秋雨潇潇时,她用描金的红泥小火炉煮茶和他畅谈…… 清婉是得意的,那样的天子骄子都为她倾心,她穿越这一遭从被人人看不起的戏子一步登天成了亲王府中的庶妃,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可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好像自从陈宛秋那个和她同为穿越女的女人出现后。她的生活就渐渐变得不顺起来,清婉想到她穿越之前女配逆袭文。 在那些女配逆袭文里面,原来的女主都是被批判为黑毒辣的白莲花,而原来的女配就会千方百计的拆穿原女主的伪善面貌,夺走和原女主配对的男主,就连深爱着原女主的男配都投入到女配的石榴裙下。 清婉咬着嘴唇,钻入了牛角尖,又回想起忠睿王爷对那本《射雕英雄传》很感兴趣。还时常说起里面的情节,还感叹过陈大家是多么惊艳绝伦的人物,十分想结识的种种。 清婉知道那什么陈大家就是陈宛秋,如果是王爷要查的话,肯定会查到的。她不得不承认,陈宛秋是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一身能掐出水来的肌肤,还有眉宇间的高傲也很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还说她是什么白莲花,清婉心里一片讥讽。难道她陈宛秋就是真善美了?鄙视她抄袭名著诗词,那她陈宛秋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难不成被她陈宛秋盖上一个“她没有据为其有,是匿名发表”这样欲盖弥彰的理由就理直气壮起来了,真真是可笑至极。 清婉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凭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她陈宛秋就能平步青云,她就只能被底下人作践,不公平! 想通后的清婉叫来春纤。“你去打听打听王爷在哪儿?” 春纤欲言又止后,见清婉自顾自的去翻箱子了。只能扁扁嘴走出来,被玉露拉住,玉露心里不屑清婉,可谁叫清婉是她的主子呢,她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即荣。看现在这样还不如赌一把呢。 所以玉露就和春纤耳语一把,春纤瞪大眼睛:“这样行吗?” 玉露激她:“难道你还想这样被人作践?想想往日主子正得宠的时候。” 春纤一咬牙,道:“那我去试试。” 被清婉深深惦记上的陈宛秋最近一段时间可很安分,不再三五不时的扮上男装去门结交朋友了,戴夫人费了功夫从宫里边请了嬷嬷来给她和陈宛菡讲述进宫选秀时的注意事项以及再重温规矩礼仪,陈宛秋的女红不过关,嬷嬷说的很清楚,如果陈宛秋的女红还没有长进,很有可能连复选都进不了。 陈宛秋虽然不以为然,可她的自尊心可不允许她被这么灰溜溜的比下来,更让她心惊的是梅香一句“姑娘原先的女红是最出彩的,现在怎么退步了”,幸好梅香脑子不聪明,被她糊弄几句就忽悠过去了,可这也给陈宛秋提了个醒,往后她就谨慎多了。 陈宛秋放下绣绷子,撇撇嘴,随手翻出一个泛着清香的红苹果啃了起来,自认为比那些连吃个水果都要切成一块块的闺秀们要直爽不做作的多。 陈宛秋沉浸在往后的美好生活中,却不知道门外想进来送饭的梅香透过门缝把她凭空变出苹果的画面看个正着,梅香瞪大眼睛,心扑通扑通乱跳,捂住嘴巴,贴着墙根走到自己住的耳房里,才狠狠揉了揉眼睛,掐了自己一把。 她不是眼花看错了! 梅香骇得够呛,青白着脸,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一时泪珠子噗噗往下掉,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她又不敢大声哭出来怕惊动了别人。 妖怪! 一定是妖怪占了她家姑娘的身体,她家姑娘从来都是很规矩的,像偷偷出门这样的事想不不会想;她家姑娘胆子很小的,从来不敢顶撞太太;她家姑娘女红最出彩,不像是现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丫头刚学针线;她家姑娘…… 梅香虽然不机灵,但并不代表她笨,她攥紧手,她一定要把她家姑娘救回来,把占了她家姑娘身体的妖怪赶走! 想通之后,梅香仔细梳洗一番,看不大出哭过的痕迹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以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姿态去见陈宛秋,“姑娘,该用晚饭了,您想吃些什么?” 她怕被陈宛秋看出来,就一直低着头,陈宛秋一向没把这个贴身丫环当心腹,并不多在意,随口说:“让厨房做道八宝鸡来。” 她家姑娘平时不喜吃鸡肉的。果然不是她家姑娘了,梅香咬着嘴角恨恨的想。 陈宛秋在梅香走后又随手翻出一个雕着如意花纹的红木匣子,嘴角自得的翘起,眼里带着些甜蜜的打开匣子,映着玻璃灯,匣子里的梅花簪露出堪比明珠般的流光。 梅花簪雕刻的很精细,正中盛开的五瓣梅花的花瓣是用打磨的晶莹剔透的淡红色的玉石,这倒就算了。关键是花蕊是两颗黄豆大小的明珠攒成的,陈宛秋把这簪子对着灯光,被灯光那么一照,半屋子都折射出流光来。 饶是陈宛秋觉得见识过那么多价值千金的东西后,还是被这梅花簪摄去了心魄,她摸上那两颗黄豆大小的明珠。她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明珠,而是东珠,是贡品。 她这样的身份是用不得的。可那人送这样的花簪给她,是想日后她会用得上么。 真好看,陈宛秋着迷的将那支梅花簪摩挲一遍,走到梳妆台前比划来比划去,最后将那梅花簪簪在发髻间,一下子就把她原本戴的那些簪钗都比下去了。 陈宛秋抿抿嘴,把其他的簪钗都取了下来,最后只留那华美闪耀的梅花簪在头上,不知为何,陈宛秋连自己身上的其他服饰都嫌弃起来。就算她现在身上穿的衣裳是比照着嫡女的份例做的,可就是觉得衬不上那镶嵌着东珠的梅花簪。 陈宛秋不舍的将梅花簪拔下来放进铺着绸缎的红木匣子里。早晚她会有能衬得上这梅花簪的服饰和身份。 “太太这怕是梦魇着了。”苏颖脸上的汗珠不停往下落,痛苦的呻。吟声从嘴里漏出来,傅奕阳做主把福禄两娃都抱过来,福哥儿也跟着弟弟扯着嫩嗓子哭起来,众人又不敢叫醒她,这梦魇可是很严重的事儿。说不定还会丢了魂儿。 禄儿哭的更大声了,他平时比福哥儿乖巧听话多了,这是奶娘们公认的,饿了尿了就只会哼唧,不像福哥儿一哭就哭的震天动地的,非得让人家都得围着他转他才会满意。 禄哥儿两行清泪流下来,嗷嗷叫唤,不会说话的婴儿伤不起啊。 苏颖脑中混混沌沌的一片,那哭声就跟从天界外劈来的一道雷似的,把苏颖给震得七荤八素,那口憋在胸口的恶气冲破了喉咙,嗫嚅着唇咕哝了一句,傅奕阳没听见,但被奶娘抱着的禄娃小身子一僵,拒绝接受事实般的闭上眼睛,从此光明离我而去―― 苏颖抬起发沉的头皮,屋内烛光一晃一晃扎人眼,她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光线,眨眨眼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被刺激出来往下淌。 “禄儿……” 傅奕阳冷硬的神情瞬间软了下来,难得在众人在时对着苏颖温柔一把,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误会了:“你没事就好,都过去了,坐月子流泪不好。”还让奶娘把停止哭嚎的禄娃给抱过来,没人附和着一起哭,福哥儿的哭声也小了起来,当然也很有可能是这娃哭累了,想歇一歇了。 苏颖觉得浑身提不起劲,禄娃被抱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撩下眼皮懒得看他,朝傅奕阳咧咧嘴,声音沙哑:“我,我没事。” 芦荟见了赶紧拿了蜜水给她润喉咙,傅奕阳半路接过去,把苏颖给扶起来,苏颖就着他的手喝了两杯才罢了。 苏颖觉得她真是自作自受,没什么再说话的欲。望,躺下后半阖着眼皮欲睡不睡,傅奕阳接过芦荟递过来的毛巾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难受?” 苏颖想起刚才她反射性的先去迎合傅奕阳,就更不想说话了,缓缓摇摇头,“我想睡了。” 傅奕阳只当她是累了,点点头,还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那你好好躺着。” 苏颖连点点头都觉得费劲,从鼻子里发出些声音算是应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傅奕阳回到书房,写了一百个大字才停下笔来,舒了一口气。 永平恨不得把头低到膝盖上去,听到上头那位舒了一口气心里也跟着轻松下,就听上面说:“魏氏如何了?” 永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傅奕阳指的是魏姨娘,他舔了舔嘴角回道:“已无大碍。”他也不敢多说什么,那天什么大场面他是没见着,可事后他不想知道也知道了。照着老爷的脾气,魏姨娘算是彻底可以歇歇了,没瞧见连魏勇家的也跟着遭殃,也不对,魏勇一家那是罪有应得,手可够狠的,就是魏勇他爹在庄子上当二管事,一年才有二十两。好家伙他那一家子光是搜出来的现银就有几百两,那二进的宅子里竟然还请了小丫头伺候着,当时永平可是大开眼界了。 傅奕阳‘嗯’了一声,“过了年就让她挪到北边那座院子里,做个当家居士。” 北边那座院子,哪座?永平迅速扒拉一下。虽然不清楚老爷为何改变主意不让魏姨娘送到庄子上去,而是仍然让她在府里,可当个当家居士?唯一附和条件的院子就只有最偏僻的那座院子了。不过那院子有好几年没人住了,只有一个角门和外面互通。 永平暗自感叹,以前魏姨娘得宠时多风光,谁能料到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呢。 “太太病了?”柳姨娘抬起眼皮。 翠屏一边给她捶腿一边回答:“请的是惯常看妇科病的常大夫,正院那头可是热闹呢,听说是大姐儿的奶娘偷了大姐儿的东西被太太知道了,要把那奶娘撵出去呢。” 柳姨娘眉心一跳,“我仿佛记得那奶娘和魏姨娘还沾亲带故的吧?”她也不需要翠屏应声,就自顾自的往下说,“太太可真是一片慈母之心。把雯姐儿身边的蛆虫给碾死了,往后雯姐儿身边才清净了。这若是说出去,谁不赞咱们太太一声慈和呢。” 翠屏喏喏的不应声。 “咱们太太可真是了不得了。”良久柳姨娘似叹非叹的说了这么一句,隔着窗户缝看到院门口穿着柳绿色毛坎肩的丽月,她倒还是笑的憨厚平和,柳姨娘忍不住冷笑一声:“贱。人屎尿多,都这会子还能折腾出浪花来。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翠屏不用瞧也知道柳姨娘说的是谁,她迟疑了下问:“太太怎么还容得下她呢?” 柳姨娘也被问住了,先前就说正院一个面皮子白嫩身段柳条似的小丫头被老爷身边的长随给拉走了,紧接着太太那边就赏了丽月几样首饰。 柳姨娘当时可惊讶了,去看了看那几样首饰,别说是太太旧年戴过哪来赏人的,就是太太跟前的几个贴身丫环戴的都比那几样要好一些吧,像那种粗银就是她跟前的翠屏有几样的,再联想一下,柳姨娘当时就抚掌大笑了。 丽月在太太眼里估计就是个耍猴的,亏丽月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多天衣无缝呢,可柳姨娘还真没想到丽月竟然有那样的心思,是想给太太添堵呢还是想添堵呢。 可惜啊偷鸡不成蚀把米,平白惹来一身骚,那丫头还是被老爷亲口让处置的,这无疑是给太太增光添彩的,柳姨娘想通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再生不起跟苏颖对着干的念头了。 底下人作践丽月原本就是柳姨娘暗中授意的,往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哪想到这丽月竟然是条疯狗,逮着谁咬谁,连太太那都敢搅一棍子。 太太明明知道,怎么就还能再容得下她呢? 柳姨娘还就想不通了,索性不想了,“去瞧瞧她又想做什么?” 翠屏很快就回来了,嘴角还抽了下:“丽月说想去太太床前尽心,让守门的婆子通融呢。” 柳姨娘傻眼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树还要皮呢,这人啊怎么就不知道要点脸呢,这话她还真能说得出口。” “真让她过去了,要是发生什么事,太太会不会迁怒姨娘你?” 柳姨娘啐了一口:“腿长在她身上,嘴长在她脸上,我管得着么,再说她能不能见着太太还说不定呢。” ps: 都是脑洞开太大~~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6章 有恃无恐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不仅柳姨娘看不上丽月,就连正院苏颖跟前的几个知情的贴身丫环恨不得把丽月贬到污泥里头去呢。 这件事还要从苏颖生产时勾搭傅奕阳的那个嫩葱水条的丫头说起,那丫头死心不改又凑到傅奕阳跟前勾搭,撞到了傅奕阳的枪口上,拉出去毙了。 苏颖事先知道那丫头想往上爬,如果不是在她生产的当口上,苏颖或许还没那么恶心,更好笑的是,这位竟然还是受了丽月的怂恿,也是,一个三等丫环怎么能戴的起镶金的钗子,就连用的胭脂都不是她能用得上的。 这一往下查竟然是查到了丽月身上,当时苏颖愣了片刻,忍不住就笑开了,实在是可笑。 苏颖转身就让芦荟把那丫头用不着的首饰赏给了丽月,后续倒没了动作,就当丽月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乱蹦跶几下还能看个猴戏。 在柳姨娘的通融下,丽月就顺利的来到了正院,她来的挺早,苏颖还没醒,芦荟几句连消带打就想把丽月请走,别在正院碍眼。 可哪知道丽月是个端得住的,芦荟指桑骂槐她就当没听见,摆出一付“见不着太太婢子不放心”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弄得芦荟都没了脾气,索性 也不管了,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 苏颖足足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脑袋发晕,薄荷正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醒了赶紧端了蜜水过来,“太太喝些润润喉咙吧。” 芦荟赶紧进来。扶着苏颖坐起来拿迎枕垫在她背后:“太太总算醒了,厨房里还温着粥,太太想不想吃些?您从昨天晚上就滴水未进了。” 苏颖撑着额头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针一扎一扎的疼,等所有的记忆都回笼,她鼻子一酸,险些又掉下泪来。 坐在床上,觉得心里像开了个洞。黑黢黢的,看不到底,填都填不满,空洞的难受。 芦荟呐呐的不说话,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苏颖扯了扯嘴角,薄荷捧了蜜水上来,一笑带出两个梨涡来:“昨儿老爷亲自发落了那魏嬷嬷,罢了她家男人的差事,让她家把偷了大姐儿的东西还回来。” 想来薄荷的着重点在这‘亲自’上面。 苏颖并不关注这些。薄荷原以为这么说她会高兴,可也没见她露出个笑来,芦荟给薄荷使了个眼色。薄荷曲曲膝:“厨房温着粥呢。我去给太太端来。” “太太,丽月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是来您床前尽心,奴婢挡了她愣是不走,这会子还在侧屋呢。”芦荟提了句,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是个心大的。竟然做出那样的腌臜事,亏她是太太院子里出来的,连带着她们几个都跟着蒙羞。 得亏她的阴谋没得逞,太让人膈应了。 苏颖撩起眼皮看了芦荟一眼,淡淡的说:“既然她那么上赶着想伺候人。就让她去南院伺候魏氏吧。” 芦荟一怔,才说:“太太早该硬下心肠了。她也是自己作的。”就像是魏姨娘往常明里暗里蹬鼻子上眼,苏颖却没有趁她落魄就下手整治,不然就照着魏姨娘那样作死,说不得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就是柳姨娘那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样软和并不代表太太真软和了,丽月还是从太太手上提拔上来呢,做下那样背主的事儿,怎么都不该容忍的。 苏颖仍旧淡淡的,也不像往日醒来就说要看福禄两娃,芦荟以为是她睡得太久昨夜又惊着了没精神,守着她一会儿,等薄荷端上粥来,她才出去找丽月下达苏颖的命令了。 苏颖还不至于一蹶不振,就是心生懈怠,心里还有些迷茫,往日里悬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刀不见了,她也不用逼着自己费心费力,就像是失去了目标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走了。 通俗点就是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迷了路。 苏颖喝着粥,看着丽月伏着身体跪在地毯上。 “丽月这是做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请罪了?”苏颖语气轻飘飘的,显得有气无力,可落在跪在地上的丽月耳朵里平白让她打了个冷颤。 谁让丽月那么主动跑过来当炮灰呢,不成全她岂不是对不起她这份主动。“看来你很该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不如你主动说说,毕竟你是从我这儿出去的,我怎么也得给你个辩白的机会,说吧。” 丽月仍旧是那付木讷的面孔,丝毫不见任何的慌乱,径自跪在地上不说话。 苏颖淡淡道:“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既然这样,就去南院陪伴魏姨娘吧。” 南院还是原来的南院,只可惜几无人烟,她又惹怒了傅奕阳,南院已经是冷院了,这就是变相的把丽月给驱逐了。说起来苏颖根本就不用给丽月说那么多,她还不像魏姨娘和柳姨娘是正经的妾室,不过是个没名没分没宠的通房丫环,卖身契还在苏颖手里,要打要杀都随苏颖,传到外面去更不会有人说 苏颖不宽厚,只怕会认为丽月做错了什么惹怒了太太,太太才会罚她,而且也没打骂她。 苏颖有恃无恐。 丽月这时候也不装老实木讷了,她仍旧低着头,声音却不低:“婢子好歹也是太太的人,怎能抬着婢子去伺候魏姨娘,这般传出去怕是对太太威严有碍。” 苏颖要笑了:“你是奴才,魏姨娘怎么就当不起你的主子了?” 丽月抬起头来:“婢子好歹伺候过老爷,可还是太太给婢子开的脸,太太何必这般贬低婢子。” 苏颖仍旧躺在床上,闻言道:“怎么,你觉得我冤枉你了?那你辩白给我听听。给我个不能处罚你这个婢子的理由。” 往常怎么没发现丽月逻辑这么奇葩。 丽月凄然一笑:“太太都已经认定了婢子有罪,婢子没什么好说的。” 苏颖不愿意和她废话,随手就把一边炕桌上的装蜜水的茶杯扫下去,掉在地上,里面还剩了半盏的蜜水洒到地毯上面,发出不小的声响。 就是屋子外头也能听见动静了,芦荟早就黑着脸了,见状脸一绷紧。扬高声音:“丽月姑娘也太不识抬举了,太太看在你曾经也是正院的才想宽恕你一二,你不谢太太宽恕就算了,怎么还敢顶撞忤逆太太?” 丽月在背后怂恿小丫头去勾搭傅奕阳这样的事儿糟心的很,不好说出去,但想拿捏个通房,也不用着那么大的阵仗,即便是丽月死不认罪那也没什么关系,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她捏死。 之前苏颖手缝松。有些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就丽月这事来说,乱蹦跶也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现在不过是把处置她的时间提前了。她真不想再看到这么个人时不时出来蹦跶了,就送她去和魏姨娘作伴。 她们俩肯定会谈得来的。 丽月脸狰狞了一瞬,但很快就平复下去,她看上去还很冷静,这下子屋子里的人都变得更加忌惮起来,芦荟和薄荷都虎视眈眈的要挡在苏颖面前。不过丽月却没有做出癫狂的动作,她仍旧是跪着,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婢子谢太太体恤。” 好巧不巧的奶娘抱着哭个不停的禄娃过来,丽月一瞬间窜起撞向奶娘。她动作很快,不过就在丽月还差一步就够到奶娘时。却左脚踩到右脚,‘噗通’一声正面着地,那沉重的声音砸在屋子里每个人耳中。 时间静止了几秒,还是跟着过来的桂嬷嬷反应最快,在看到奶娘和禄哥儿都没事后,冲奶娘低喝:“还不把禄哥儿抱进去。” “哦哦,是是。”奶娘也吓坏了,二话不说就护着停止哭泣的禄哥儿进去了。 桂嬷嬷气的发抖,老当力壮的拽起脸着地的丽月的头发,把她拽的抬起头来,抡圆了胳膊扇了她两巴掌:“作死的东西!哥儿要是有个好歹,你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丽月‘噗’的吐出一口血来,还有几颗牙齿,被桂嬷嬷的话钉死在原地,觳觫成一团。 “把禄儿抱过来。”苏颖半阖着眼皮,奶娘哭着求饶,苏颖不耐烦的挥手让她先下去,禄娃被抱到苏颖怀里,苏颖冷淡的看着他,纤长的手指从他白嫩的脸上往下摸到细细的稍微一用力就能掐断的小脖子上,俯下身来‘吐气如兰’。 “我的心肝宝贝肉,幸亏你没事呢。” 禄哥儿随了苏颖的杏眼里还盈着水光,毕竟人家刚才哭过了嘛,没有眼泪那不是很假,被苏颖‘关怀担忧’的话弄得头皮发麻,他自觉对着苏颖时就矮一头,如今就更卑微了。 在苏颖的注视下,就咧开红嫩嫩的如花瓣般的小嘴儿,露出个含糖量很高的无齿的笑,小身子抖了几抖,眼泪唰的就无声顺着嫩嫩的小脸蛋滑落下来,雅蠛蝶~ 觉察到身上的湿热,苏颖也僵住了,啧了一声:“你也有这种时候?尿失禁啊——” 禄娃觉得他没脸见人了,如果他这身脆嫩骨头允许的话,他真想团成鹌鹑,可惜啊他才是出生不到十天的娃,就算天赋异禀他也不敢在疑似黑化的苏颖跟前冒进,眼睁睁的看着苏颖出声叫奶娘来给他换尿布,还全程围观了,他的清白,呜呜。 柳姨娘这院子难得热闹一次,柳姨娘带着翠屏出去看热闹了,左右看看没看到丽月,就问带人过来的白芷:“丽月呢?” 白芷朝柳姨娘福了福身,“丽月犯病了,太太让人把她抬去南院,正好可以同魏姨娘一道养病,也好做个伴。” 柳姨娘倒抽了一口气,这次太太这么干净利落就把丽月给罚了,她也不会傻了吧唧问丽月到底得了什么病,白芷朝她曲曲膝就说了:“还不去把丽月的东西收拾了送过去。” 丽月的丫环柳儿战战兢兢的凑过来,嘴唇哆嗦着问白芷:“白芷姐姐。我家姑娘,我——” 白芷一挑眉:“太太给了恩典,你若是想去伺候你家姑娘,倒不拦着。”白芷话还没说完,柳儿就抢着说:“我家姑娘整日里嫌隙我伺候的不周到,我就不去给她添乱了。” 白芷一点都不勉强她:“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找管事嬷嬷,再让她给你安排差事吧。” “好的好的。多谢白芷姐姐。”柳儿喜极而泣,又瞄了眼白芷,揉捏了下说:“毕竟主仆一场,我就最后给姑娘收拾下东西,算是尽了这份情谊。” 白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柳儿进了屋眼睛一扫就看到跟着白芷过来的婆子捞起丽月放在妆匣外头的银镯子塞到袖子里,柳儿看到了却不出声,在心里冷笑几声后快手快脚的把丽月值钱的东西收了大部分到妆匣里上了锁。 那婆子本来还想仗着手快再拿些的,没想到被柳儿抢了先。撇撇嘴,也懒得再去帮忙收拾,她可是知道丽月这是没活路了。嘴上就催:“姑娘可快些。别让外头的白芷姑娘好等。” 柳儿却是一点都不恼,朝那婆子道了一声知道了,木着脸手脚麻利的把丽月的被褥和厚衣裳收拾了,一边收拾一边想你想害我,我现在就该讨要一些回来,那些银钱首饰怕是你也用不上了。与其日后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现在便宜了我,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的情谊罢。 那婆子不知道柳儿根本就没把那装着丽月大部分值钱的妆匣收拾到包袱里,柳儿还跟着白芷要去看看丽月,“我最后去给她磕个头。” 等柳儿再见到躺在南院廊外青砖地上的丽月。真真切切的被吓了一跳,丽月去正院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现在脸红肿成猪头,发髻乱了,上面还沾着血迹,如果不是眼睛还在微微转动,柳儿都觉得她不会是没气了吧。活该! 柳儿在心里呸了一口,利落的跪下来朝丽月磕了个头:“奴婢再也不能伺候您了,姑娘您自己保重。” 白芷挑挑眉,如果不是刚才这柳儿迫不及待的应下不过来伺候丽月,她还真觉得这柳儿是个忠心的呢。 原先被留下来照顾魏姨娘的小丫头也一脸期盼的看向白芷,白芷拉过她来交代了句:“眼看就要过年了,年节时若是有个不好多晦气。”等过了年就管不着了。 那丫头领会了,眼睛亮晶晶的:“白芷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心办差的。” 白芷笑眯眯的点点头:“我那儿有太太赏下来的一碟藕粉糖糕,便给你罢。” 那丫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当下就甜甜的道了声谢。 临走时,白芷回头看了一眼尽显灰败的南院,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柳姨娘听柳儿的描述唬了一跳,也顾不得看热闹了,叫上翠屏就要往正院去,翠屏不解:“姨娘你这是?” “去向太太请罪。” “啊?” 柳姨娘笑中带着些苦涩,“别忘了当初太太让我管着整个院子,如今丽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是太太认为是我管教不力我是没法子反驳的,谁知道丽月那么做是不是我在背后撺缀的呢?”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翠屏不解。 “这都要看太太怎么看了。”有了魏姨娘和丽月的前车之鉴,柳姨娘不想也落个那样的下场,虽说她们是自己作的,惹恼了太太,可太太要是想拿捏她们这些妾室,如今还不是碰碰嘴皮子的事。 太太如今有了底气,可不再是以前对魏姨娘要退一射之地的时候了。不管太太是怎么想的,她都先把姿态摆出来,把自己撇清了。 苏颖知道柳姨娘是来请罪的,翘翘嘴角,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来请罪的,是把她往上架么,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了么? 留柳姨娘在偏屋里喝了一刻钟的茶,喝的柳姨娘心里忐忑,然后芦荟就过来说太太不好请她进去,又说太太没怪罪她,她不必这般惶恐,又还让人包了之前柳姨娘喝的茶叶一包让柳姨娘带回去喝,摆着好脸的把柳姨娘送出去了。 柳姨娘心里再怎么呕,都不能摆在脸上来。客客气气的收了,姿态摆的不能更低,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翠屏迟疑了下问:“姨娘,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啊?” 柳姨娘看着被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包茶叶,瞪了翠屏一眼,翠屏喏喏的低下头。 芦荟从永平那里得了信,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苏颖。苏颖抬眼看了她一眼,她没忍住就过去说了:“老爷不打算把魏姨娘送到庄子上静休了,打算把她挪到北边最偏僻的那座院子里去,当个出家居士。” “哦。”苏颖淡淡的,本来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傅奕阳心软了呢,可等她想起那男人已经不是她需要再背负着的沉重枷锁后,念头就被立马打住了。 芦荟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苏颖有些烦躁。往枕头上一躺,侧躺向对着墙壁的那一边。 芦荟先是一愣,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太太这样有些孩子气。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等笑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 苏颖深度别扭了,就是她自己知道她自己在别扭,可别人一点都没看出来,再加上年节上忙的脚不沾地,几个大丫环也被拉了壮丁,愣是没人看出来她平日的变化。 唯一一个感受甚深的禄娃口不能言。还时不时受到来自苏颖的‘亲切关怀’,被吓尿了好几回,满满的全都是黑历史。 这日,苏颖又抱着禄娃母子亲热,禄娃葡萄似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小嘴儿嫣红红的,和哥哥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福儿比起来。就显得有些显瘦了,这样子也好辨认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我的心肝哦~”苏颖甜腻腻的唤着,又说起了悄悄话,“你说我的背包去哪里了?我原先玩的那个角色的背包是你给封印的吧,我到这里得到的那些奖励就是从我原先的背包里拿出来的是不是呢?哇唔~真是好厉害的游戏系统呢。” 禄娃努力撑大眼睛,看人家多天真无邪,乃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哦~ 对此苏颖视而不见,继续殷切关怀着:“以前我是没办法拿你怎么样,可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揉圆搓扁全看我心情哦。” 禄娃牌出气筒含泪,大大的眼睛就如同沁在水中的葡萄。 “那天丽月脸着地是你搞的鬼吧,还真是厉害。”苏颖脸上却明晃晃的写着‘好遗憾啊真遗憾’,禄娃彻底无奈了,他不就是就瞒着她那么一回么,再、再说了,他费了那么劲把她救回来,他还不能收点利息啊!真是个小气鬼。 禄娃并不是毫无还手招架之力,他有杀伤力武器——哭。 而且他一哭,福儿也会跟着哭,一波连着一波,哭到苏颖偃旗息鼓,福儿还是她生的儿子,至于变异版的禄娃却是赠送的,也就是说原本苏颖这一胎只有一个孩子,禄娃也就是系统版的娃娃只是借着苏颖的肚子生下来而已,这多少让苏颖有些安慰。 更何况禄娃还在她手上,往后搓扁揉圆就任苏颖高兴了,现在也不急。 在过年前,福禄俩娃终于有了大名,傅昀傅晨。 傅奕阳快把典籍都翻烂了,才终于定下这两个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他的儿子”,呵呵。 苏颖自我纾解,加上年下也忙,又有真婴儿福儿缠着,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一眨眼就到了这俩孩子满月。 季府 季姗姗又一次在季夫人那吃了闭门羹,就闷闷不乐的去找又得了风寒躺在床上养病的潘如月,抱怨道:“太太也真是的,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想看看双生儿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偏不许。” 潘如月眉宇间满是清愁,一派楚楚可怜之相,她敷衍的问:“是哪家的亲戚?” 季姗姗瞪圆了眼睛:“你不知道?也对,你整日身体不好,底下人也不好拿这些事到你面前说嘴。”她嘀咕了句后,又说:“是勇武侯府啦,论起辈分来我应该叫声大表哥的,太太说上次双生儿洗三时排场可大了呢。” 这如同一个惊雷炸在了潘如月耳边,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是说奕,不,是勇武侯的孩子满月吗?是嫡子吗?”不,不就算不是嫡子,也对不上,奕表哥不是就一个女儿吗? ps: 炮灰一个,再冒出来一个~~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7章 表里不一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潘如月声音颤抖着问:“你是说奕,不,是勇武侯的孩子满月吗?是嫡子吗?” “是啊,当然是嫡子啦,还是一对双生子呢,这可罕见呢,所以我才想着去看看嘛,哪知道太太不许。”季姗姗自顾自的说着。 潘如月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退了个干净,脸色煞白,强忍着眼泪才没掉下来,“那,那勇武侯夫人还,还好吗?” 季姗姗听她这话问的古怪,就问:“你怎么会这么问?” 潘如月强撑着孱弱的身体,避开季姗姗的目光,低下头说:“我才到京城来,这些都不知道,就是好奇问问罢了。” “哦,”季姗姗没多想,“说到那位表嫂,她是言容的亲姑姑,嫁到侯府有五六年了吧,才得了这么一对嫡子,总算是圆满了呢。” 潘如月身子微微颤抖,这怎么可能?她还想再问季姗姗些什么,季姗姗就被她的丫环叫走了,等季姗姗一走,潘如月再也撑不住栽倒在床上,早就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汇聚成珠,滴落在乌黑的发髻里。 潘如月咬着手帕才没有哭出声来,她不想再招舅妈的不喜,她只能忍着,可心好疼啊,奕表哥—— 明明上一世苏姐姐早在一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可这一世她怎么还活的好好的,不仅如此,还给奕表哥生下一对双生儿,这怎么可能?! 潘如月心里惶惶,自从她从缠绵病榻回到江南自己的闺阁后。殷殷盼望的还是能再一次嫁给奕表哥,就算是不能进宫她也不觉得委屈,就算是寄人篱下舅妈冷淡她也不觉得苦了,那时候只要想想日后能和奕表哥琴瑟和鸣,她就觉得多少委屈、多少苦楚都能忍下来。 没有一刻,她不盼望着能够再见到奕表哥,投入到奕表哥温暖的怀抱里,她才会觉得这世间还有她栖息的一方温暖之地。还有那么一个让她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还觉得不够的男人。 不知道有多么的感谢上苍,能让她重来一次,能够再一次和奕表哥再续前缘。 可是想不到,这一辈子奕表哥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为他操持家务,为他生儿育女,这个人她怎么能比得过,那是奕表哥的原配嫡妻。 一想到这里,潘如月泪水就涓涓流下。沾湿了发髻,打湿了枕巾,迷蒙了双眼。痛彻心扉。 啜泣声都传到外屋了。被季夫人派来伺候她的丫环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句:“又来了,水做的不成?” 季姗姗又去磨了季夫人一阵,季夫人被她缠的没办法,只好答应带她去,季姗姗凑过去撒娇:“就知道太太疼我。” 季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 就在这时有丫环进来通报:“潘姑娘又晕过去了。” 季夫人道了一声晦气,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这次又是怎么啦?” 小丫环也有些不好意思:“潘姑娘哭晕过去的,奴婢也不知潘姑娘为何伤神。” 季姗姗见季夫人脸色不大好,有心替潘如月说几句好话,“表姐怕是想家了。” 季夫人哼了一声:“好好照顾表小姐。”这说出去还以为她这做舅妈怎么外甥女了似的。季夫人实在是心烦,不知她那小姑子是怎么养出来的女儿。整天哭哭啼啼的,还是个病秧子,实在是晦气。 季夫人瞥了一眼她的女儿:“你可别跟她学。” 季珊珊嘟嘟嘴:“知道啦,不如我去看看表姐吧,宽慰她几句。” 季夫人揉了揉眉头:“罢了,你代我去看看。” 季姗姗瞒下了她之前就去看过潘如月的事,她也清楚季夫人不喜欢表姐那样类型的女子,自从她学表姐从梅花上刮雪水病倒后,季夫人就认为是表姐教坏了她,这让她有些愧疚,明明是她自己想学像表姐那般风雅的,结果把她给连累了。 不过表姐是有些纤弱就是了,三不五时都晕上去一回,唉。 等季姗姗到了潘如月那,潘如月已经幽幽转醒了,半靠在床上垂泪,旁边的丫环哄也不是劝也不是,季姗姗顿了下,慢了半步才进来。 等季姗姗叫了一声表姐,潘如月才擦了擦眼泪,“我失礼了,妹妹别跟我计较。” 季珊珊摆摆手:“没什么的,表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潘如月脸青一阵白一阵,她痛下来的心又不甘起来,她想去看看现在陪在奕表哥身边的苏姐姐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她曾经听奕表哥赞过苏姐姐一句“是个孝顺端庄的”,她当时还觉得心里酸酸的,可她也看得出来,奕表哥对他的原配妻子只有敬没有爱。 潘如月得出这样的结论,心里既酸涩又甜蜜,酸涩的是她到底是继室,比不上原配,就连过年祭拜的时候都要对着苏姐姐的牌位行半礼;甜蜜的是她觉得爱情里不分先后,她有信心能够给奕表哥全心全意的温暖和爱意,让奕表哥不再那么寂寞,他们相濡以沫,可惜她的身子不争气,嫁给奕表哥好几年也没能传来喜信。 潘如月想起那些甜蜜里带着酸涩的日子,她脸上撑起的笑容里又浸了几分苦涩,“让舅妈和妹妹为我担心了,我……不说也罢。” 眼见她又要掉泪,季姗姗连忙劝:“如月姐你别哭啊,不如让人把表哥叫来,你们兄妹俩见见缓缓思乡之情可好?” …… 等到福禄俩娃满月时,新年的喜意还浓,又加上满月,侯府好不热闹。 苏颖月子做的还不错,身材恢复的也好——这里面还少不得禄娃的功劳。整个人看上去气色红润,穿着五彩石榴百子妆蟒锦袍,额上挂着露垂珠帘抹额,一粒粒的石榴石围绕着中间的椭圆翡翠珠,有众星拱月之势。 平阳侯夫人直夸:“你是生孩子生的越发丰美了,单就这份气色就让人羡慕。” 苏颖扯开帕子遮住半边脸,装羞涩的低下头:“夫人可是折煞妾身了。” 平阳侯夫人一愣打趣说:“快抬起头来让我瞧瞧脸红了没有?” 笑闹一阵,宾客就渐渐多了起来。 季夫人沉着脸看着跟在季姗姗身后做丫环打扮的潘如月。冷声问:“这像什么样子!姗姗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姗姗嘟嘟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潘如月就怯怯的替她辩驳:“舅妈这事儿原怪我,是我缠着姗姗妹妹,您要怪就怪我罢。” “太太,我是想带着如月姐姐出来散散心,就想了这么个主意,跟如月姐姐没关系。” 季姗姗的话差点被把季夫人给气背过气去,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个没心眼的姑娘。缓了一口气:“若是如月你想跟我出来见见世面,大可直接说,咱们大大方方的出来。你这样的装扮凭的让人看轻了去。” 季姗姗还想说话被季夫人瞪了一眼。扁扁嘴低下头,季夫人皱着眉好声好气的说:“虽说你家和我们季家不是高门大户,但家风优良,你也请了教养嬷嬷来打小就开始教导你规矩,不是我说话重,只是你要知道你代表的是你们潘家的脸面。” 季夫人看潘如月委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对牛弹琴,没好气的说:“还是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般不讲理阻着你出门的跋扈长辈么?” 潘如月还记着季夫人让她选不了秀的事,先入为主就认为季夫人不待见她。她若是跟季夫人说要到侯府来,季夫人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才想出打扮成季姗姗的丫环的。 被季夫人这么厉声训斥一通,潘如月脸色涨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低垂着头咬着嘴角,睫毛微微颤动,眼里含泪。 季夫人揉了揉眉心,冷眼看着怯懦小家子气的潘如月,“既如此,姗姗就把她当成你的丫环,守好做丫环的本分,别让人家看了咱们季家的笑话,知道了吗?” 这话虽然是对季姗姗说的,但那就是说给潘如月听的,潘如月听着那刺耳的‘丫环’二字肩膀颤了颤,季姗姗看她这样也有些腻歪了,尤其是在季夫人又瞪了她一眼后,她心里有些后悔当初就那么答应表姐那样的要求了。 季夫人还是不放心,让她的丫环玛瑙去跟着季姗姗,最主要还是看好潘如月,别让她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都丢到人家府上来了。 玛瑙看潘如月一付腿脚好似使不上力似的模样,说话时就带了些讽刺:“用不用我扶你一把?” 潘如月连忙摇头,表示她可以的。 季姗姗看到了苏言容,和季夫人说了一声就走向苏言容,介于傅家和季家、傅家和苏家的亲戚关系,季家和苏家也勉强能攀得上一些亲戚关系,苏言容和季姗姗算不上手帕交,属于泛泛之交,交深言浅。 潘如月知道苏言容是苏姐姐的侄女,她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玛瑙扯了扯她的袖子,潘如月顿觉不好意思,把头低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是不甘吧,可又觉得奕表哥对苏姐姐只有敬没有爱,就有那么些自得,潘如月知道自己这么想是不对的,可她就忍不住对未曾谋面的苏姐姐带上了敌意。 潘如月暗自神伤着,跟着季姗姗往院子里走,潘如月眼里不自觉带了怀念,这是她曾经住过的院子,她还曾想着在院子里种上几株梅花,可惜到她病重也没能如愿,平日里只让底下人去折了几枝梅花插在瓶中看个雅致罢了。 “言容,到你姑姑这儿来。”潘如月正神游中就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抬头去看,只见一笑意盈盈的约二十岁的年轻妇人,只觉得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丰泽莹润,看着光彩照人。一点都不像是嫁人已有五六年光景的模样儿。 再看她笑意盈盈,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样子,潘如月脸上青白交错,身子微微颤抖,脑子里空空的,眼睛里渗出了泪,原来苏姐姐是这样灿如春花般的模样。 潘如月觉得自惭形秽,可心里边又冒出来她的奕表哥说起他的原配无悲无喜的模样。攥紧手指,灿如春花又如何,奕表哥不还是只对她只有敬没有爱,这样的人才最可悲呢。 她不该自惭形秽的。 玛瑙拽了下潘如月一下,碍于她是表姑娘说话不能刻薄,只好劝道:“咱们在人家府上,姑娘你收敛些你的眼泪,被别人看到了该说咱们季府没规矩了。”人家办喜事,你在这暗自垂泪。这不是给人家添晦气么。 潘如月掐着手掌心,连忙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的眼泪,“我知道的。玛瑙姐姐。” 玛瑙暗暗翻了个白眼。 季姗姗跟着苏言容往苏颖那边靠过去。作为她的丫环潘如月自然是要跟上,可潘如月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般,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全有了,她只得怯怯的低着头,生怕被别人尤其是她的苏姐姐看到她的眼泪,将她看低。 她完全是想太多。 就算是别人觉得这丫环软腰细步的多看一眼。但也不会把个丫环放在心上。 苏颖更是连看都没看潘如月一眼,潘如月紧紧咬着下唇,她不想头一次见面就输了,她稳住身体掐着手指缓缓抬起头来,直视前方。端出作为潘家姑娘的范来。 莫名其妙! 玛瑙快哭了,又一次拽向潘如月的袖子。示意她现在是个什么身份。潘如月低头一瞧她现在的丫环装扮,又想起季夫人那句刺耳的丫环本分,在这点上她就输了一筹,潘如月刚伪装起来的坚强面貌顿时崩塌起来。 玛瑙一只手撑着她,由着侯府的丫环把她们引到别处招待,玛瑙谢过人家后,回头就见潘如月木呆呆眼中含泪欲掉不掉的模样,玛瑙一哽不知该说什么好。 偏人家善解人意的同她说:“玛瑙姐姐我没事了,你去姗姗妹妹那伺候吧,她那里离不了人。” 玛瑙压低声音规劝潘如月:“表姑娘,这里到底不是咱们季府,您现在身份又不同,才更得格外注意,若是您出了什么好歹,太太也饶不了我,就连姗姐儿也会跟着吃挂落。表姑娘您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总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吧?” 玛瑙舌头顶着上颚,这话儿还是跟着潘如月从家里带来的丫环学的,乍一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等自己说的时候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为什么都来逼我退让?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潘如月身子微微一颤,可在玛瑙的殷切目光下她只能微微颔首。 玛瑙心想这表姑娘再不着调,也不会在人主家府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可惜玛瑙真是放心的太早了,侯府在别人看来自然是主家,可在现在的潘如月看来却不是,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几年,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带着怀念的目的到处走走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潘如月泪眼迷蒙,不自觉得在几株梅花树旁停下脚步,她擦拭了眼泪,看着枝头傲然绽放的红梅,潘如月轻启红唇:“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向小园,潘如月脸上突然染上绯色,她的暄妍奕表哥可曾看到? 潘如月正准备伸手扶上含苞待放的梅花,听到一阵脚步声,心口砰砰跳起来,拎起裙角躲到不远处的假山处,声音伴着风传入到她的耳朵里。 “……我瞧这位勇武侯夫人是个厉害人物,去年这时候仿佛小产了一回,后头不是被婆母不喜,如今啊风水轮流转,再看她,儿子有了,可见是个有后福的。” “想想她能再站稳,那妾室生的庶女也被抱到她身边养了,可不是把那姨娘钉死了才得的宠爱,听说是把那些个都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可见是手段见长。” 这人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了羡慕,能来这儿的全都是正室,可正室得丈夫宠爱的又有几个,即便是名声再好的正妻不都是从一屋子妾室里挣扎出来的。都是正妻,这点苦楚谁不知道,所以这才羡慕。 “手段见长又怎么样,不是还不被她婆母所喜,嫡孙满月,好似是说身体不爽,怕是过了病气给孩子,就没到场。”都是正妻。凭什么你过的就和和美美的,总有不如人意的地方,这样大家才觉得心里有那么些平衡嘛。 “还真是打脸,不过这样也太过了,就不怕勇武侯不满。” “不然怎么会把娘家嫡生的侄女讨过来给二房做平妻呢,为此不是还被皇太后降懿旨一等诰命降成了二等呢。”婆媳历来是天敌,做媳妇儿的哪个对婆婆没点怨恨的,看婆婆倒霉自然是比看同为媳妇儿的倒霉心里舒爽多了。 “这么说也有道理。” “好了,咱们出来更衣时间也够了。回去吧。” 等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潘如月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她秀眉蹙紧。细细想来两个那两位夫人的话。好似是苏姐姐小产过后就开始打压奕表哥那些妾室,还获得了奕表哥的宠爱,才给奕表哥生下一双嫡子。 怎么能这样? 奕表哥怎么会喜欢上这样行为不端的女子?方才她还暗暗觉得苏姐姐是灿如春花般的人物,没想到暗地里却是这般的有心机。 奕表哥肯定是被苏姐姐的外表迷惑住了,潘如月一想到这点就再次振奋起来,她想要奕表哥看清真相。她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就算是再来一次,她还是想要和奕表哥再续前缘的。 潘如月甫一想完就怔忡一下,既然她都能重活一次,是不是代表也有人也可以同她一样呢? 上一世她记得苏姐姐是去年年节左右去世的。魏姨娘比较得奕表哥的宠爱,初时她还心里酸涩。心里还想苏姐姐是不是也同她一样难受,她自己释怀了,可不代表苏姐姐会不嫉恨,这么一想她打压魏姨娘也不是不可能。 想想奕表哥上一世时评价苏姐姐是‘孝顺端庄’,可现在的苏姐姐完全不同了,如果苏姐姐也像她一样是重来一次想获得奕表哥的宠爱的话,也能说得通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活着,还活的好好的。 潘如月恍惚出神,越想越坚定,不然就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这一世关于奕表哥府上好多事情都变了。 可要真是这样……潘如月捂着心口,脸上没了血色,嘴上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潘如月第一个念头却是迫切的想见到傅奕阳,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摇了摇头,如今苏姐姐是他的正妻,还给他生下一双儿子,一想到这里潘如月心就更痛了,她不能这么贸贸然的就跑过去说苏姐姐是死而复生的,现在的她在奕表哥眼里怕除了沾亲带故的亲戚就什么都不是吧。 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她怎么会知道苏姐姐是死而复生的呢,总不能说她自己也是这样吧,潘如月虽然大多时候都有些拎不清,可关系到自身安危时她还是能清醒些的。 想到这里,潘如月有些痛恨起自己的软弱无力来。如果没有来侯府,没有知道苏姐姐同她一样是死而复生的,她说不定就会告诉自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她会克制自己每天少想一遍奕表哥,就算心会痛,眼泪会不知不觉的往下流,她会忍耐住的,她只想做奕表哥的妻,而不是去插足到奕表哥和他的原配苏姐姐身边的。 可现在她心又开始动摇了,还动摇的越来越厉害,原来苏姐姐竟是那样表里不一的女人,她怎么配得到奕表哥的宠爱呢。 潘如月握拳,她决定了,她要去拆穿苏姐姐的真面目,让大家都来斥责她,这样的话奕表哥就不会再被迷惑了,到时候她就能和奕表哥再续前缘了,呵呵。 潘如月就独自在假山旁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哭一阵笑一阵痛一阵,一阵寒风刮过,潘如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把眼泪鼻涕都喷了出来。 ps: 写这一章我都快吐了(ˉ▽ˉ;)略夸张的女配。 o(n_n)o谢谢寻找于晴、朱老咪、迷恋鱼的土豆、杏芸莉芳、蓝天海的打赏还有其他亲们的粉红票,多谢(○^~^○)么么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8章 精神攻击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母称病不来露面后,苏颖敏锐的觉察到气氛比之前还欢快了,就是有那些个夫人太太看她的目光也没之前那么‘炙热’了,苏颖嘴角抽了抽,她是不是该感激下称病不出的老太太呢。 啧,还是算了吧。 苏颖现在是无债一身轻,平阳侯夫人‘刁难’她灌她酒,她也笑盈盈的接下来了,平阳侯夫人一脸笑意,头上的赤金镶红宝石步摇不住的摇晃,“你是个直爽的,那我也不能让你专美了。”她一仰脖子也把手里的一盅酒喝干净了,这一桌的其他太太和夫人调笑的调笑,表面上气氛和乐。 芦荟凑过来在苏颖耳边低语两句,苏颖面色如常,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向各位太太夫人告了声恼,走出偏厅,外面的凉风一吹,醉意也去了七八分,只是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 “怎么回事?”苏颖淡淡的问。 芦荟也拧着眉:“是季夫人传了话过来,说是让您过去一趟,我瞧着她脸色不大好看,怕是有急事呢。” 苏颖由芦荟扶着往之前接待客人的侧屋走去,季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一见着苏颖就要同她赔罪,苏颖可不能接,季夫人到底还是傅奕阳的长辈,便道:“表婶,这不是折煞我了么,表婶不怪我招待不周才是。” 季夫人心里对潘如月恼怒到了十分,早知道会闹出这么一出,她早就该让潘如月在马车上等着呢,不过转念一想马车停靠在二门。就是她那样不知规矩礼数为何物的指不定会闹出更大的幺蛾子呢。 本来她来侯府,就是存着和侯府拉近关系的念头,如今偏偏在人家喜庆时滋生事端,季夫人心里再是恼火,脸上却是无奈至极,看着苏颖叹道:“说来都是我管教不严,给侄媳妇儿你添麻烦了。” 苏颖听了她解释,目瞪口呆:“这。这实在是……” 季夫人也觉得脸上无光,“如月她是小姑子的女儿,客居在我府上,平日里我也不好拘着她,倒是我那女儿姗姗,她被我宠坏了,回头我定是好好管教管教她,只如今还是把如月那孩子找回来才是正经的,回头我让她们俩来给侄媳妇儿端茶赔罪。” “表婶言重了。我让人悄悄去把潘姑娘寻回来便是了。” 还别说,苏颖不知道潘如月是哪个,却能把人给对上号了。之前不还跟在季姗姗身后古里古怪的做丫环打扮却细皮嫩肉的那个弱柳扶风般的可人儿么。 之前傅奕阳出外公干回来时。还被府里的人当成了假想敌呢,没想到这么的不拘一格。 潘如月自诩对正院各处如数家珍,可出了正院就两眼一抹黑,兜兜转转就迷路了。 季夫人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去劳烦苏颖,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潘如月就被找到带回来了,季夫人再不满也不好当着苏颖的面责备她。毕竟潘如月是她外甥女,不是她女儿,说了出去别人恐怕会觉得她刻薄自家亲戚了,彼此面上都不好看。 “你这孩子,怎好到处乱跑。可让我们担心了,快给你表嫂赔个不是。” 潘如月被拉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上座的苏颖,她脸上的红晕未散,平添了几分妩媚,脑子里一片空白,季夫人说什么她都没听见去,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 季夫人见潘如月这样心里不虞,看向她时带了些不满,嘴上却说:“这孩子,见着你表嫂儿这般俊的人物竟是看呆了。”说着推了推她,这本没用多大的力气,哪知道潘如月一时不妨,柳条一样的纤细的身子就倒在地上,可把季夫人也唬了一跳。 结果还不等季夫人说话呢,潘如月就跟回了神般,一声嘶叫:“苏姐姐!” 这一声‘苏姐姐’叫的那可叫一个哀婉,更多的却是愤懑跟质问,跟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落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苏颖怎么欺负她了呢。 可苏颖这毕竟是第一次见到潘如月,这一声‘苏姐姐’从何而来? 不光是苏颖,就是屋子里其他人都怔住了,季夫人心里却是咯噔一声,捏着手指看了看坐在上座皱着眉疑惑不解的苏颖,再看看也不起来就瘫软在地上却半抬着头透着泪光目不转睛直直盯着苏颖的潘如月,心里却有了不好的猜测。 难不成表姑娘真的和表侄子有些什么,可一想就觉得不靠谱,不说他那表侄是什么脾性,光是表姑娘这是在选秀女的身份,要是这时候还和外男牵扯不清,被外人知道了,他们几家都要跟着受连累。 季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抬起头来对上苏颖的目光,显然苏颖也想到这里,看向芦荟,芦荟往外退到帘子外头,其他人之前都被她撵到屋子外去了,季夫人明显注意到了,在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再看瘫软在地上毫无所觉的潘如月,季夫人脸色沉着,缓了一口气不慌不忙的说道:“你这孩子,不会是看你表嫂亲切,就情不自禁的叫上姐姐了吧?你倒是会来事儿,他侄媳妇儿你还不快准备表礼给这孩子。” 苏颖从善如流的褪下手腕上戴的一个翠玉镯使了力气把潘如月拽起来,不容拒绝的给她戴到手腕上,一派自然的笑道:“看着就让人眼前一亮,我一时没准备旁的,这镯子就给你戴吧。” 季夫人就算是尴尬也得继续把话接下去,不给潘如月说话的机会,在一旁客气:“说来我这个外甥女容貌是随了她母亲,俱是丽色过人,把我家姗姗都给远远比下去了呢,只初到京城,有些水土不服,思乡情重。身子有些纤弱,让人好生担心呢。” 季夫人也来了火气,她是真服了潘如月了,这样的姑娘若是进宫选秀,真不知会不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这次潘如月没把人家说的话当耳旁风,苏颖的一举一动她都紧盯着,戴在手腕上的镯子潘如月觉得烫手,她想质问。想发泄自己积在胸腔里的愤懑,可对上苏颖笑意盈盈的面庞,嘴里就如同塞了棉花,发不出声音来。 苏颖轻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她的潘如月,就把视线转到季夫人身上了,“既如月和我亲切,等我闲了下来就下帖子邀请她和姗姗来,到时候也好正式见个礼。” 一句话说的潘如月羞愤交加,她觉得她被轻视了。被看不起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身子簌簌打着颤,季夫人正想借坡下驴。哪知道潘如月又一声‘苏姐姐’冲口而出。这一声里的质问更重了,重到苏颖都想要自省吾身到底以前对这位潘姑娘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季夫人连忙打住,道:“你既忙便去吧,今儿本来就是你的好日子,别被这么个小事儿给耽搁了。”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潘如月,潘如月瑟缩下身子。眼泪又喷涌而出,秀眉微蹙,妙目含泪,纤腰细细不胜衣,好不楚楚可怜。 可在场的都是女人。没人能欣赏她这般美姿,都假装都没看见。苏颖也不多和季夫人寒暄,施施然的领着芦荟走了。 等苏颖一走,季夫人脸就耷拉下来,低喝:“真不知教你规矩的嬷嬷是哪个!”又一想这是别人家里,心里说不出的尴尬和恼怒,吩咐玛瑙:“表小姐身体有恙,先家去,我自会与太太分说。” 潘如月一听,季夫人这是要赶她走,她这一回去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到侯府来,怎么能同意,连忙哀求道:“舅妈,你就让我呆到宴会结束吧,我现在只是姗姗妹妹身边的丫环,姑娘未走,我怎好就先走了,万一守门的人问起来,那岂不是让舅妈和姗姗妹妹为难。” 季夫人被气笑了:“这会子你还知道你是做丫环打扮的,那之前在主人家府上乱窜算怎么一回事?姗姗就是太心软,才会这般胡来,我也是糊涂了,竟也由着你们乱来。” 季夫人揉了揉眉心,挥挥手:“去把姗姗叫过来,一起家去。” 潘如月脸色煞白,情急之下挥开玛瑙的手,就往门口跑去,季夫人气急败坏道:“还不快把她拉住!” 结果潘如月还是没能出了门,在门口被两个小丫环拦住了,季夫人松了一口气,芦荟端了茶水和果子来,似乎没看到狼狈倒在地上的潘如月,冲跟过来的季夫人曲曲膝:“我们太太吩咐我给姑太太上茶来。” 季夫人也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你们太太有心了。” 两个小丫环把倒在地上的潘如月拉起来,假装不知她是表姑娘,谁让她穿着丫环的衣裳呢,关切的问:“可是要去方便?我让翠竹带你去吧。” 潘如月咬着下嘴唇,看着周围对她虎视眈眈的人群,难过的要死,她摇了摇头,“不,不用。” 季夫人不由的有些讪讪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前还觉得那位侯夫人是个好相与的,可现在看想的这么周到,就觉得脾气也只是看上去温和罢了。 又想,看那侯夫人也是个通透的,别因为潘如月就起了嫌隙才好,想自己还是长辈,却还得因为个外甥女拉下身份来,季夫人脸上就带上了不虞之色,看向潘如月的目光更是带了十分的不满。 可不能再让潘如月在这里呆了,谁知道还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在送潘如月回季府时,季夫人不放心的千交代万交代让玛瑙看好了潘如月,还一点都避讳的在潘如月面前说,潘如月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苏颖听了芦荟的回禀后,吊了吊眉梢,示意自己知道了。 心想那潘如月潘姑娘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叫她‘苏姐姐’,还带着质问。明明她们俩才第一次碰面,听她叫‘苏姐姐’那般流畅,可见是在心里是常叫的,这可真有意思。 苏颖想起一重这‘姐姐’的含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那魏姨娘或是柳姨娘还真没敢叫过她一声‘姐姐’的,或许魏姨娘从前在苏氏面前以‘妹妹’自居过,可苏颖对这种‘姐姐妹妹’的称呼还真是膈应。 可潘如月这是以她的‘妹妹’自居了? 这让苏颖以后怎么很好的面对‘姐姐妹妹’这个称呼。 还有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她不知道的,以至于让潘如月以‘妹妹’自居。想想,傅奕阳和潘如月唯一有过交集的便是去年从江南到京城的路上了,但他们并非是同乘一艘船,更何况同行的还有潘如月的亲生哥哥,能见面的机会也有外人在场。难不成就在那短短的会面中就让潘如月倾心于傅奕阳,心心念念不能忘怀,还千方百计的想和她这个正妻见面,叫一声哀婉的‘苏姐姐’? ……呵呵。 傅奕阳傅大侯爷还是很有桃花运的嘛。 苏颖一想到傅奕阳出外公干的那两三月里,她还殚精竭虑的担心傅小阳的安危,哪里想到那些都是无用功,或许从一开始傅小阳的专一与否都不用她顾虑。 每每想到这里,苏颖就火从心起,恨不得喷出来把罪魁祸首给烧焦了。 苏颖缓缓松了一口气。继续谈笑风生,说实在的连她自己都没能想到她会这样的冷静,憋到现在还没爆发呢。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等送走了最后一名女客。苏颖脸上满是倦色,“前面还没散?” 芦荟扶着苏颖坐到榻上,替苏颖松散松散,把头上的凤钗拆下来,轻声说:“哥儿们的满月宴比洗三礼更要热闹,前头客人来的比预计的还多呢。”不光是前头的。就是后面的女客也比预计的要多,原以为比洗三时人多个两成也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就是没接到帖子的也厚着脸皮登门了,还都提着厚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提着厚礼来了。总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吧。 苏颖换下身上见客的大衣裳,换上家常的衣裳。她挣扎了下,慢吞吞的说:“让厨房准备好醒酒汤。” 芦荟没注意到语气里微妙的不同,应了下来。 苏颖例行去侧房看福禄俩娃,从奶娘怀里接过精神过剩的福儿,小家伙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粉嫩的小嘴吐着奶泡泡。 苏颖伸出手指毫不犹豫的戳破那奶泡泡,奶娘在旁边看着不敢怒不敢言,小家伙比刚出生时圆润了不少,虎头虎脑的,就是精力太旺盛了,很难想象这样小小的家伙能有那么大的能量,苏颖都怕他扯着小嫩嗓子哭嚎的时候会把嗓子哭坏了,事实证明苏颖还是低估了这只小家伙。 苏颖抱了一会儿,才轻轻的把福哥儿放在摇篮里,眼尾一挑斜睨了一眼很乖巧很乖巧的不哼唧不吐奶泡泡的已经睡香香的小儿子,凑过去‘邪魅’一笑,睡得香香的小奶娃粉嫩的小拳头握紧。 “哎呀,小心肝,你怎么没和哥哥一样吐奶泡泡呢?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啊?” 奶娃娃在装死几秒钟后,嘟嘟秀气的嘴唇,噗噗出声,可惜了【吐奶泡泡】这种高级的技能他还没有点亮,噗噗吐出来的是带着浓浓奶香味的唾沫,鉴于他刚才才和他的哥哥福儿同步吃过奶娘的奶,这种奶腥味更浓郁。 苏颖反应更快,她的帕子正好挡在了禄哥儿脸上方,之所以不是挡在她自己脸前,那是因为这个奶娃娃他噗噗的力气还没有大到能把唾沫星子吹这么远的地步。 更何况,这奶娃娃的本意并不是吹口水,他是想吐奶泡泡出来。 苏颖很‘慈爱’的拿着沾了带着奶腥味口水的棉布帕子去擦禄儿的小嘴儿,很‘宠溺’的笑着说:“你啊――” 被慈爱被宠溺的禄儿只能颤巍巍的睁开眼睛,那又长又翘的睫毛就像是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又脆弱又精致,就是铁石心肠的看了说不定都会心小小的软那么一下,可惜了。 苏颖眉眼弯弯,嘴角也噙着一抹笑意,怎么看带着十分的母性光辉,她看到禄儿醒了,故作惊呼的说:“是娘亲把你吵醒了吗?小心肝~” 他又不能说话,也不能摇头,还想怎么样啊! 苏颖把禄儿也抱起来鼻尖对鼻尖,还是用那种甜腻腻的语气说道:“禄儿也想让娘亲抱抱么?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在外人看来,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太太真是疼爱两个小少爷啊。 但在禄儿看来,他是真的自作孽不可活,这种精神攻击每天都来那么几回,每次都是这样的招数,可不管招数鲜不鲜管用就行,禄儿每次都恨不得一口嫩血喷到苏颖脸上,他的命可真苦啊。 禄儿倒不是不能和苏颖交流,只是他怕还用以前那样的方式交流,就更会激发苏颖对他的不满,继而变本加厉的折磨他,他真是好羡慕旁边睡得正香什么都不知道的【哥哥】。 呜呜,求放过。 长而翘的睫毛上带上晶莹的泪珠,如同晨曦时从花芯里顺着脉络落下来的露珠,苏颖抱着他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见此在禄儿耳边嘀咕:“每次见到你掉眼泪我都觉得很惊奇啊,要是眼泪掉下来变成珍珠就好了,我们禄儿是个孝顺的孩子吧~” 他敢说他不是吗?系统版的奶娃娃先缴械投降了,他现在真的是个才一个月大的奶娃娃,不能频繁的受刺激,况且这还是他欠苏颖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苏颖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你认为呢?反正我又回不去了,在这里还算是赚了,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么个贴心孝顺的好儿子么,我怎么会舍得做出什么蠢事呢。】 【我会孝顺你的。】 【……呵呵,那我还真是感动啊,感激的都要涕零了。】苏颖凉凉的说,她这样和原来系统寄宿在她身上时其实没多大的差别,只不过她现在和系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她不能像以前那样和系统互相牵制罢了。 系统跟她在一起后,好像变得更加人性化了呢。 【你想怎么样啊?】禄儿变成死鱼眼,呆呆的靠在苏颖的怀里,婴儿精力有限,他现在还不能抵抗,只好顺应本能打了个可爱的哈欠,往苏颖怀里拱了拱,可等他意识到他到底做了什么后,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以后咱们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呵呵。】 【……】这是炸毛炸半截,就跟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有气无力的说:【求放过。】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看来你真是长进了不少呢。】苏颖淡淡的说着夸奖的话,可禄娃娃就没觉得她这是夸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就听见她接着说,【我今天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哦。】 是谁,是谁,我感谢你!禄娃娃热泪盈眶,不过没把这句话说给苏颖听。 苏颖低着头摸了摸禄娃娃的小嫩脸,眯了眯眼睛:【你不是很厉害么?以前不还是检测到府里来了了外来者么?难道你没有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激将法对我没用,再说了难道你离了我就不能解决了吗?】 苏颖挑了挑眉:【哦,果然有问题啊。】 禄娃娃又打了个哈欠,苏颖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不等他说什么,她就自顾自的往下说了:【我想知道我原先背包里的东西,还在吗?】 禄娃娃这次连隐瞒都不敢再隐瞒,他还真不知道如果这次他再这样,苏颖以后会怎么对他,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都在都在,只是现在还在封印中,不过你做任务得的那些奖励没有被封印,在你放贴身衣物的下面,只有你能看见。】 等了半天就等到苏颖一句【哦,还真是高端】的评价,就没了,我裤子都脱了,你竟然给我听这个,嘤嘤。 禄娃娃抵不过婴儿的本能,这次是真睡过去了,苏颖把他放到摇篮里,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看着睡得正香的两个娃,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ps: 卖萌无罪qwq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89章 好好说话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在禄娃娃出了口郁气,苏颖心情总算是明朗了些,前面大老爷又续摊了,倒是有兴致,也不知那朵泪桃花他作何感想呢? 这一个月来,苏颖想的挺多,没了系统加给她的枷锁,她也不能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不说禄娃娃,就是福儿还是她生的呢,就算这具身体不是她本人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那孩子也不是她的。 这一个月里,苏颖就全顾着纠结这因果循环了,明明她从来就不信这些的,对福儿的态度里带着纠结,但也比对禄娃娃好多了,这一个月来那可真是禄娃娃的血泪史,小白菜,地里黄啊~ 这么纠结纠结着,苏颖还是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得出的结论:这‘苏氏’的缸她还得继续顶下去,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赚了,虽然过程不那么尽人意。 苏颖躺在榻上昏昏欲睡,芦荟笑盈盈的掀了帘子进来说:“老爷来了。” 终于来了。 苏颖郁闷的想,她总觉得她现在还没有琢磨出合适的态度对待这位,不是说是去续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回来就回来了,还火急火燎的送到她这里干什么? 傅奕阳刚一进屋就带来一屋子的酒气,永平扶着这位进来的时候,这位大老爷脚步还在趔趄,醉眼迷瞪,看样子是醉得不轻。 “老爷,您可得慢些……”永平小心翼翼的扶着傅奕阳,醉倒的人尤其沉。永平憋红了脸,生怕把这位爷给摔着磕着,可等傅奕阳捕捉到站在不远处的苏颖,立刻就把永平给嫌弃了,大手一挥,嘴上说着:“不用你扶,我自己走。” 傅奕阳正摇摇晃晃的站稳了,苏颖不由的想起上次他喝醉时的情景。那时他发酒疯还是发的很内敛的,只是暴露了他其实爱吃甜食但为了维持他的威严就装出一副他不爱吃甜食的假象,还诗兴大发吟了一句诗。 只不过这次? 永平利落的打了个千,苦哈哈的说:“老爷今儿高兴就多饮了几杯,小的怎么劝都不听,小的还是头回见到老爷这么高兴呢。” 多饮了几杯的傅大老爷摇晃着双臂就要往苏颖那里扑,“高兴,爷高兴。” 永平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在掉下来之前他就先溜了:“老爷明日沐休。小的就不过来差遣了,小的告退。” 芦荟和薄荷眼观鼻鼻观心的很有默契的往外退。 苏颖这时候就嫌弃她们机灵过头了,最起码能在屋子里当个缓冲吧。 这下好了。苏颖就只能亲自上阵。她这亲自上阵还是被迫的,傅大侯爷张牙舞爪的扑到她身上来了,苏颖的脚想往后撤,可手臂就被某人铁钳子一样的大手给锢住了,小胳膊拧不过大手,扑面而来的酒气差点没把苏颖给熏晕过去。双重夹击下苏颖只好投降。 面无表情的将傅奕阳撑住往床上拖,谁料到大老爷就跟一颗青松般的站定,咬定原地不放松,任尔又拖又拽就是拽着苏颖的胳膊不动。 苏颖咬着牙,心头火是蹭蹭的往上冒。你不动也把我的胳膊放开啊。苏颖虽然现在身体好了,但力气绝对比不上常年练武的傅奕阳。再说她还真拿不准这人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就是真醉了那也得分醉到什么程度,就像上次他醉了不还是口齿清晰,没有耍酒疯不是。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就是以前的形象维持的太好了,前面有苏氏太贤惠的加成,后面她也不能把这贤惠的形象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尤其是在傅奕阳面前,这就是悲催所在,现在告诉她不用再装贤惠了,你做回你自己吧,摔! 苏颖缓缓吐气,耐着性子温柔体贴的说:“老爷,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我扶你到床上躺着,不然明儿起来头该疼了。”最好头疼欲裂! 他动了! 傅奕阳动了动脖子,苏颖好像听到机器启动时‘咔嚓咔嚓’的声音,再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低下头来,眯了几次眼睛,好似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后,胳膊一甩,双手一扯,就把苏颖给搂到怀里。 砰地一声。 强而有力的臂膀,宽厚温暖的胸膛,猝不及防之下,苏颖的鼻子就和他的胸膛来个零距离亲密的接触,而且他还继续使劲,好似要把她给勒进到自己胸膛里一般。 苏颖哭了。 她想伸手摸摸她的鼻子是否还健在,生理性疼痛带来的眼泪瞬间就糊了双眼,偏偏被傅奕阳勒紧根本就没有多少空隙,双手从那铁箍的力道中挣扎出来,按在他的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劲推拒。 “放手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混蛋! 事实证明,和喝醉的人讲理是讲不通的,苏颖的双手被钳住,腰也被铁臂钳住往上提,傅奕阳的眼睛不再是深邃的看不到底,还有些涣散,努力对焦的过程中看起来还带了两分无辜,这真是太惊悚了。 大老爷微微俯下头来,滚烫的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苏颖鼻子还很酸痛,眼里还蒙着水汽,隔着一层水汽看对方的动作虽然不大清楚,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虽然腰和手都被禁锢住了,可她的头还能动,在那滚烫的鼻息往嘴角来的时候,灵巧的避过去…… 计算失误。 苏颖觉得她的唇角肯定被磕破了,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妈蛋铁锈味都跑到嘴里来了,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啊。 在【铁头功】和【撩阴腿】两个选择之间,苏颖犹豫了一秒后果断选择了【铁头功】,之前还咬定原地不放松的傅奕阳往后趔趄了几步。一个踉跄,一个屁股墩,坐在地毯上。 “嘶……”苏颖摸了摸嘴角,好痛,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擦干了鼻子痛痛出来的眼泪,苏颖瞪向‘罪魁祸首’,他还傻了吧唧的坐在地上,眼神里还带了几分无辜。 苏颖咬牙。她可不吃这一套,往旁边的贵妃椅上一坐,看谁耗得过谁。 苏颖有心想让傅奕阳就这么自生自灭,只不过到最后妥协的还是她,连拖带拽的费了牛鼻子劲把‘茫然失措’的大老爷给弄上了床。 可把苏颖累得不轻,她坐在床沿上看老爷范十足的大老爷,想想就来气,又想到这一年里她被系统坑了付出的感情,还有现在鼻子也痛。嘴唇也疼,心情就更暴躁了。 再加上她估摸着傅奕阳是醉得不轻,这样任由摆弄的机会可不多。苏颖冷笑一声。三下五除二的把他给扒个干净,拉过被子把他从脚盖到头,温柔体贴都去见鬼吧。 干脆的眼不见心不烦后,苏颖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往榻上一放,她可不愿意跑去床上和某人共处。 苏颖怨念的摸了摸嘴上的伤口。又把膏药翻找出来,还没来得及往嘴唇上抹,就听到床上醉酒的某位大老爷瓮声瓮气的声音:“夫人,娘子——” 苏颖额头上青筋欢快的跳动起来,手抖了抖。不小心碰到了嘴唇上的伤口,疼的她眼泪快要崩出来了。就是咬定了不应声。 “傅苏氏,颖儿……” 苏颖愣住了,她还真没注意过原来苏氏的名字,竟然和她是一样的么?苏颖思绪翻腾,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变得虚妄起来。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之前对他升起的一丁点的依恋都在任务是虚假的这点面前变得可笑,她自己何尝不是在最开始就假心假意,这样子还期望别人拿真心真意对她啊,未免太自私了。 苏颖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听他拉的老长的叫魂声,一声接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太刺耳了,尤其是还‘颖儿颖儿’的叫唤着。 走到床边,看她原来给他盖得被子还蒙在头上都没有被拉下来,怪不得听声音怪怪的呢,苏颖没好气的把被子一头往下拉,冷不丁露出的那双在光影交错中显得尤其炯炯有神的眼睛吓了一跳。 苏颖往后退了半步,看他的眼睛眨都不眨,迟疑了下,方才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好,眼珠子还是会动的。 苏颖都被她这想法给气笑了,她真是被气糊涂了,嘀咕了句:“傻蛋。” 哪知道傅奕阳耳朵那么尖,重复了句:“傻蛋,呵呵,傻蛋。” 嘴角抽了抽,苏颖就这么听他重复了好几遍,醉酒的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她还是不要再搭理他的好,省的他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重新给他盖好被子,“睡你的觉吧。” 天旋地转,等苏颖迷瞪回来她已经躺在床上,上头还压着一具热烘烘的死沉死沉的身体,猛地压下来,那力道痛得苏颖直咬牙,为什么到最后受伤的总是她。 “痛啊,混蛋!”苏颖磨着后槽牙,眼神霍霍向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刚才真的是猝不及防就被他拉着从床边一下子就到了床上,这样的身手真的是醉酒的人会有的吗?! “痛?哪里痛?相公给娘子揉揉。”说着他真的就上手了,这丫的还真是会找地方,哪儿不摸,就先摸上她胸前的肿块,湿热的呼吸间还带着酒气,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狎昵,“是这儿吗?” 苏颖闭着嘴不吭声,她能说什么,这人恐怕是真醉了,而且还醉的不轻,不然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还用这种透着股轻浮的语调来说话,就是平时在床帐间的时候也没有‘相公娘子’的一通说的。 苏颖愣神间,那双不老实的手已经伸进衣裳里揉起来,这样就罢了他还拱来拱去,苏颖根本就没心思要去做这事儿,更何况他根本就毫无章法,弄得苏颖胸前疼了起来——本来就软绵绵的两团莹软如今又长了一个尺寸,他一只手险些就握不住了,偏他非要去捏顶点,手下的力道没个准。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虽然有奶娘在,可苏颖自打生了孩子后就没有喝回奶的药,还亲自喂着福儿,这熊娃娃有劲,每次吃奶时都嘬的很起劲,再被傅奕阳这狠狠一捏,能不疼么? 伤上加伤,痛上添痛。眼见着肚兜都保不住了,苏颖恼了,怒从心头起,两只手扒到傅奕阳的脸上,趁着他毫无防备又抵抗不了的空档,她面无表情的翻身而起,脸都被捂住的傅奕阳就这样被她压在了身下。 苏颖早就想把这男人压在身下蹂躏了,之前也有用过这样一次女上男下的姿势,只不过刚开始就被打断了。只不过当时那是一种情趣,现在么,呵呵。 苏颖就这么骑在傅奕阳的腰腹上。他之前被苏颖扒光了。玻璃灯明亮的光透过帷帐,光影交错也足够苏颖看到他的人鱼线,还有坚实的腹肌了。 苏颖撇开视线,把手淡定的从大老爷脸上挪开,看他之前还迷醉的双眼变得深邃起来,苏颖一咯噔。不会是被她蹂躏清醒了吧,僵住身体不敢再动,同时就感觉得到抵在臀后的热烘烘。 “颖儿,我难受。”卖萌可耻啊老爷! 苏颖僵着嘴角,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手就被拉住去揉他难受起肿块的地方了,这拔萝卜的活她以前不是没干过。可也不用手把手的教她啊,而且能不能快点消肿。 苏颖就这么木着脸来来回回拔了两刻钟,手都快磨破了,终于出来了,手被烫的一缩…… 苏颖是懒得再动弹了,就那么被热烘烘的怀抱拢住,腿还被某人的粗大腿压住,面部表情的转过了身,闭眼入睡,刚出了月子就宴客,来来往往的客人,还找到了一个疑似失散的‘妹妹’,就累得不轻,晚上还陪着耍酒疯的大老爷来了那么一通,她又不是铁打的,算了还是洗洗睡吧。 翌日宿醉醒来的大老爷脑袋还是有些懵痛的,不过这头的痛感还是其次的,他怎么觉得下巴还有些痛,更让他觉得不太对劲的是他浑身是光裸着的,被他抱在怀里的夫人却还穿着里衣,他揉了揉眉心,却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傅奕阳也没说先把衣裳穿上,就这么躺着闭起眼睛回想昨天的事,昨天他嫡子满月,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是极为高兴的,尤其是在那些曾经在他跟前嘚瑟过家里儿子的同僚面前,他一胎来两个他们是怎么都羡慕不来的。 为了这个,别人灌酒他也来者不拒,反正是高兴嘛,等到后来宴席渐渐散了,又有几个人非得拉着他再来,当时喝的昏头转向的,要是往日他都是有节制的,可他心里高兴,就没拒绝。 好似还让人接着唱戏,听那粉头戏,子咿咿呀呀的唱,唱的心烦,再往后好像都喝高了,不知道是谁喝到桌子下面去了,他好像把大管家叫来,把人送回去了,然后他是被永平扶着回来,他隐约记得永平问他到哪里去。 他当时还恼了,还踹了永平一脚,这小子平时看着挺机灵,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不灵光了,去哪儿,当然是去正院了,他看他儿子,看他夫人去。 然后……然后他就看到他夫人了,她就站在那儿冲他笑,笑的让人心痒痒,他就……傅奕阳头脑昏胀,他就怎么样了,他正想到关键处呢,就听到窝在他怀里的人呻,吟一声,他不由得低下头去看,第一眼就看到苏颖结痂了的嘴角。 他一愣,这难不成是他咬的? 傅奕阳有些傻眼,有些不自在的想清清嗓子,可又怕把窝在他怀里的人给吵醒了,只好把这份不自在憋回去。 再看一眼,就更不得了了,夜里的时候大老爷闹着要给苏颖揉胸前的肿块,那又不是什么肿块,软绵绵的雪白白的肿块上面自然就留下了他揉捏的痕迹,更不用说他还上去啃咬一番,才把苏颖给激怒的。 睡前苏颖的肚兜还堪堪挂在身上,等睡着了磨磨蹭蹭,就没挂住,但好歹还是有遮掩的,但这有遮掩更显得靡丽了,使得好几个月不识肉滋味的傅奕阳傅大老爷喉咙发紧,呼吸粗重,直勾勾的盯住那处儿,眼睛发红,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更难受起来。 再加上嘴里难受的气味,傅奕阳脸黑了黑,可真是冰火两重天。 决定了快刀斩乱麻,他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就这么遛着早就醒过来的鸟下了床,看到被扔了一地的衣裳,傅奕阳揉了揉眉心,也不唤丫环们进来伺候,自己先找了件裤子穿上。 屋子里烧着地龙,就算只穿着裤子,上身还光着,也不会觉得冷,傅奕阳想灌口凉茶来,可一拎起来发现茶壶几乎是空的,刚想斥责昨天当值的丫环不尽心,可眼一错就看到旁边湿哒哒的一片,在那一边还团着一团帕子。 傅奕阳福至心灵,脸烧了起来,这事吧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好奇,他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可发现昨天记忆落空了,就往前想他们头回用手做那事时…… 咳咳,傅奕阳放下杯子,小腹那里的热度还没有退下去,反而越来越热了。 一转身,就对上苏颖灼灼目光,他竟然先闪避了视线,以手作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你醒了。” 苏颖从裹着的棉被里挣脱出来,随着她的动作胸前几乎要跃出肚兜的两团儿颤巍巍的,好不汹涌,傅奕阳小腹一紧,裤子里头本来就有了些反应,这样一激就更不得了了。 真算起来,傅奕阳也有好几个月真不闻肉滋味了,从江南回来也只是被摸摸揉揉,虚凰假凤都算不上,等后来又是苏颖坐月子,看她渐渐从大肚子模样重新变得窈窕起来,别人生孩子都是元气大伤,偏她是越发丰美了,尤其是胸前那处儿,大了一个尺寸,倒真是先满足了他的眼睛,然后把心底那些火气也跟着勾了上来,足足勾了一个月。 真是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往后得节制了。 现在傅奕阳一个眼神苏颖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倒是没脸红,挑挑眉头嘴角含笑:“头痛吗?”她轻轻嘶了一声,伸手摸上嘴角,见他摸了摸鼻子,心想难道他还记得昨天宿醉后发生的事么? “昨天也实在是高兴,就多饮了几杯,做不得数,你这,怎么不抹些药膏?” 苏颖伸了个懒腰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不记得了?” 傅奕阳又把视线转回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系好肚兜带子,目光从她脖子溜到腰上,再到臀上,听她这么一问,错开眼想难道他还做了什么其他的孟浪事么?又有些遗憾,他现在完全回想不起来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 “昨天是我孟浪了,”说着就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疼不疼?” 苏颖原本还拿捏不住他还记得多少,不过这么看来他好像是忘了个干净,真是太可惜了,那些可都是妥妥的黑历史啊,就是大老爷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又闷骚的,想起来肯定会羞愤欲死,可惜啦。 苏颖眯了眯眼睛,往后朝他胸膛上一靠,嘴里说着:“这却是我的不是了,不小心磕到了嘴角,哪能怪你呢。” 欲盖弥彰。 不等傅奕阳说话呢,她又摸了摸鼻子,“因是碰了鼻子,才不小心磕到嘴角的,这会儿还觉得有些疼呢。”没有前因后果,中间也给省略了,傅奕阳想不通就越发觉得不自在了,又听她加了句:“我是真的不怪你啦。” 语气里还带着撒娇的意味,苏颖自己听了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偏她身后的男人想歪了,“哧”的一下喷出口热气来,手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两下:“好好说话。 傅大老爷反应很快,又或者说身体先比嘴巴诚实了起来,打完屁股还有些不舍的揉捏了一把,“这是学会打趣我了,啊?昨儿是我喝醉了,惹的你不满了么?”又往前顶了顶,手从腰上摸了上来,摸到起伏处倒打一耙:“想我了?” 苏颖决定给大老爷跪下了,这是宿醉未醒吧?!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0章 藕断丝连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没有表露出嫌弃的意味来:“我让人从热水进来吧。” 大早晨的送热水进来当然不仅仅是洗脸,昨天傅奕阳醉成那样,就没沐浴洗掉身上的一身酒气,经过了一晚上的发酵,味道不能说多好闻。 果然,傅奕阳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眯了眯眼睛,偏想要逗一逗她,揉了揉眉心,翻身躺在床上,枕着枕头:“头疼。” 卖萌可耻啊侯爷! 苏颖披上单衣,从此以后就不吃这一套了。 她的心理变化傅奕阳自然不清楚,他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苏颖坐过来,“今天我沐休,不急。” 苏颖对此不置可否,抬手拢了拢头发,挨着傅奕阳坐下,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风,一会儿纯情一会儿老道的,看他那‘自然而然小手一招’的样子嘴上就不舒服起来,非要刺一刺他。 “你也真是的,非得喝那么多酒,快去洗漱吧,就是你不上朝,我还有一堆事要做呢。”傅母那边又病了,总得要表示一下的,“老太太昨儿身体抱恙,我还没来得及去看看,得好吃过饭咱们俩一块儿过去瞧瞧。” 傅母这套不新鲜了,可不管招数新不新鲜,总归是能膈应到人的,不管是对傅奕阳来说,还是其实并不那么在意的苏颖来讲。 傅奕阳‘嗯’了一声算是应了,握住她的手。“母亲那里你一向是尽心的。”说这种软话可不是他一贯的性格,就连之前对苏颖说的那几句软和话都是难得了,他这样的就带着种‘就算我不说出来,但你也得和我有默契,明白我的意思’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概念。 更何况在这里面还梗着傅母,傅奕阳对傅母的感情复杂,就算是被寒了心,可表面上仍旧恭敬孝顺。更何况他觉得苏颖是因为他的缘故被傅母所不喜,因而看到苏颖一如既往的对傅母恭敬还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傅奕阳在心里叹口气,不自觉的握着苏颖的手干摩挲。 苏颖迎着傅奕阳的目光和他对视,微微不自在的避开他的视线,心里还诡异的升起一丢丢负罪感,她曾经觉得她是入戏太深。 可细细想来,从她成为苏氏以后到知道真相以前,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生活的重心完全就是围绕着他在转。盘算来盘算去的全都是因他而起。 亲密有了,孩子有了,有关傅侯爷的黄瓜保卫战也打的很成功。她不冷血。相处来相处去总会有些感情了吧?要是系统仍旧在,任务仍旧在,苏颖都不会有现在的迷惘,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她做不到。 。她对傅奕阳有没有感情是一回事,可让她把调。教好的男人拱手让给别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还真做不到,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 这可真够矫情的。 说穿了,还都是占有欲在作祟。苏颖合上眼帘,不想再和傅奕阳对视。还有……手快要被摩挲的破皮了,而且她的手还真经不起这样的二次摧残。 苏颖把手抽出来往袖子里拢了拢。伸出另一只手在脸上刮了刮,微微笑了笑。 身临其境下的傅奕阳旋即就参透了苏颖的意思,事实上他早就见到过提示了,凑过去把嘴唇贴了过去。 苏颖灵巧的避开了,让他贴过去的嘴唇落了个空,当下他还有些不乐意了,苏颖嗔他一眼:“去洗漱吧。” 这是被嫌弃了。傅奕阳还没来得及尴尬,就听外面有丫环扣门:“老爷太太,可要进来伺候?” “咳,进来吧。”傅奕阳回头就看见苏颖偷笑,就用一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她,然后等婆子们送了热水进了净室,他不要别人伺候,就站在苏颖面前不动。 苏颖实在不想伺候他去沐浴,假装没领会他的意思,还抿了抿嘴角,这样一出去别人还不得觉得她被家暴了么。 傅奕阳借着宿醉未消的劲,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她身上,屋子里进来伺候的丫环都显得比平日里还要忙碌,头也只能转一个方向,根本就不敢往这边瞄。薄荷和芦荟装的都无比正经,收拾一地狼藉的时候脸也只是稍微红一下,不像以前脸爆红的跟西红柿似的,果然是习惯了。 在这种情况下,苏颖明知道傅奕阳是故意的,可她不能高贵冷艳的一掐腰把这位大老爷推倒,再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冷哼来。她只有硬撑着,扶着傅奕阳往浴桶那里走,她真后悔,她怎么就成了千娇百媚的软妹子而不是千锤百炼的女汉子呢! 傅奕阳眯着眼睛很顺从的让苏颖给他脱衣裳,其实也不能算衣裳,他就只穿了一身里衣,上身的褂子扣子都没有扣整齐。 又很配合的被苏颖推进浴桶里,然后到了浴桶里后,就直接比目眼神起来,借口都不用找,他宿醉未消浑身无力,还头昏脑涨,哪里还有力气自己动手擦身。 大老爷打定主意在浴桶里挺尸,摆出一副‘我任你摆弄’的姿态来,和昨天醉酒后咬定原地不放松的非暴力不合作的状态何其相似,苏颖后槽牙痒痒,耍无赖到这么理直气壮,她还真的涨见识了。 苏颖抬手抹抹额头上的汗,在想不能助长这种不正之风,老神在在坐在浴桶里的傅奕阳突然开口了:“颖儿,我真的很高兴,有晨儿和昀儿。” 隔着蒸汽苏颖看不真切他的神情,怎么一下子就煽情起来了,还有这称呼?“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么感性的大老爷还真是……苏颖撇撇嘴,妥协了把袖子一卷走过去拿起毛巾给他洗头发,他老半天也没回话。如果不是他好好的坐着,苏颖都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苏颖累得不轻,溅出来的水花打在身上,原本她也就穿了件单衣,被打湿后黏在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 苏颖停下来举起胳膊闻了闻,她真是佩服她自己。昨天就为了省那么几步路和大老爷一起凑合着睡在一张床上,现在混合着汗水还有洗澡水,闻起来实在是不舒服。 苏颖刚解开扣子想把单衣脱下来,顿了顿,眯起眼睛看见傅奕阳仍旧是做闭目养神状,又想他们俩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在锲而不舍的探索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干脆的把单衣脱下来搭在架子上。 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水红色绣点蕊梅花的肚兜。还有件同色的绸裤,沾了水贴在身上,苏颖刚扭身就对上傅奕阳灼热的目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睛。 苏颖横了他一眼。把毛巾丢到他身上,“被热气打的有些头晕。”老娘不伺候了。 还没转身跨出去一步,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腰就被两只有力的胳膊抱住,抱进浴桶里,不等她挣扎呢嘴就先被堵住了。他很小心的避开了结痂的嘴角,臭烘烘的舌头就见空就钻,在她嘴里搅了一圈就退了出来,语气有些微妙的说:“敢嫌为夫嘴臭了啊?” 苏颖抬眼去瞪他,完全湿透的裤子就被他剥了下来。很豪气的扔了出去。 苏颖护着胸前,泫然欲泣:“这位爷。您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已经嫁人了。” 傅奕阳一愣,就在苏颖以为他接受不了这种角色扮演的play时,他却很快就入了戏,两只手按住她要把她的手拉开,语调也有些轻浮:“小娘子,跟着本侯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何必再管你那男人,快些从了本侯爷吧。” 苏颖深深的觉得特别的违和,‘扑哧’一声笑出来,花枝乱颤的,她胸前的软绵绵的肿块也跟着乱颤,几乎烧红了傅奕阳的眼,绷着脸伸手打了下她的屁股,“尽作怪。” 说通俗点,那就是‘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苏颖一联想笑的更欢了,眉眼间的鲜活灵动让傅奕阳看的一愣,扯了扯嘴角,又有些无奈,胸口涨涨的,下决心要一振夫纲。 苏颖身体力行的向大老爷展示了什么叫‘尽作怪’,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又磨又蹭,又舔又吸的,差点就让久不经沙场的大老爷第一回合就差点把持不住,提前缴械投降。 大老爷不是毛头小子啦,可是对于一个好几个月都只闻肉滋味却不能品尝,积攒这么久的男人来说,只能说还是很正常的。 他抱着作怪的妻子喘气,瞧着她脸上遮不住的笑意,狠狠的叼住一点磨牙。如今天明的早,所以还不能算是白日那啥,水声哗啦哗啦的不绝于耳,也算是两个人一块儿洗澡了。 故意挑衅的结果就是,苏颖不得不回到床上睡了个回笼觉,睡前还迷糊糊的想,果然饿了几个月就是不一样。 而傅奕阳也不觉得宿醉未消了,神清气爽的洗漱完,一边穿戴好一边对守在门边的芦荟摆摆手,一脸严肃的说:“让你们太太接着睡吧。” 这时候已经比往常傅奕阳正常起床的时辰晚了一个多时辰了,芦荟她们在外面听到点声音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在苏颖的正院谁还敢拿这个说嘴。 傅奕阳这么说,也就没谁会反对,桂嬷嬷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就连章嬷嬷领着雯玉来给傅奕阳请安,她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虽然知道章嬷嬷打的什么主意,可桂嬷嬷也没拦着,还想这样才像是正常庶女该对嫡母的态度,太太脾气软和不假,可庶女该守的本分的还是要守好的。 魏姨娘和丽月在过年后就被挪到了北边最偏僻的一座院子里,丽月脸着力,磕掉了门牙,说话都漏风,原本衬得上清秀的相貌可是因为这个大打折扣,到那边院子里也只有魏姨娘和她作伴了。 柳姨娘轻易不肯再招惹苏颖,仍旧是正院独大,她连肉汤都不曾见着。要是以前或许还能哭一哭闹一闹,可傅奕阳的性子摆在那里,何况魏姨娘的惨状还在那里摆着,就连老太太都得避其锋芒,往后还要在苏颖手下讨生活,柳姨娘不傻,只能感叹一句太太的手段今非昔比,什么都做不了。 正月里各家均是喜气盈盈。贺节宴会,笙箫鼓乐,亲友来访,虽是因苏颖还未出月子前女眷少了几分,可傅母那里仍旧是热热闹闹的,陈夫人和三太太伺候在侧,一点都看不出傅母身体抱恙,精神不济,连嫡亲孙子的满月宴都不能参加的样子。可就那么巧等到福禄俩娃满月那天她就抱恙了。 来的人多是侯府积年的世交故旧,虽看不上陈夫人非诰命之身,或是三太太平妻之名。碍于交情不好冷落。但言谈之间就颇为冷淡,更何况没有苏颖这个当家太太出面交际应酬,谈起交情来就有那么几分名不正言不顺。 这也是为何福禄俩娃满月时宾客超出预计的缘故之一,往后送帖子上门来的就络绎不绝起来,这都少不得苏颖要去交际应酬。 傅母的身体突然就好了,能和宾客们言笑晏晏。不药而愈的也太明显了,要知道前一天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俩还相携到上房去‘探病’,屋子里没闻到丁点儿的药味,傅母红光满面,一点都不像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苏颖吊了吊眉梢。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怎么傅母又对傅奕阳冷淡起来了,之前不还是‘嘘寒问暖’。还把傅奕阳叫去上房一起用饭的吗? 还是说和傅煦阳的关系已经破冰回春了? 从头到尾傅母都把苏颖当隐形人,苏颖才不想站出去被她刁难,全程都很乖巧的站在傅奕阳身旁,还不经意的往傅奕阳身后侧了半步,让男人顶上傅母的‘冷暴力’,看傅母几近气急败坏的神情,苏颖心里就觉得爽快。 对话以“我也累了,你们走吧”结束了,等出了院门,苏颖悄悄的松一口气,刚抬头就对上傅奕阳看过来的目光,她抿了抿嘴角明知故问:“怎么了?” 傅奕阳来了句:“母亲是为了二弟的事烦心,我也习惯了。” 苏颖愣了下,这是变相的安慰?看咱们俩同病相怜,还是说看我比你还悲惨呢?都这样了,她只能微微一笑,表示她没有在意,“小叔那出了什么事吗?” 傅奕阳皱了皱眉:“沉迷酒色,不思进取,我是管不了他。”傅奕阳还在介怀傅煦阳当时脱口而出的那些伤人的话,当初只是一味的愤怒,等到后面再想还是会觉得如针扎般的疼痛。 这些事儿傅奕阳不欲说给苏颖听,那会显得自己软弱,就把话岔开了。 苏颖回到屋里就让人去打听了下傅煦阳的近况,听完之后,只能呵呵了。 傅奕阳那‘沉迷酒色、不思进取’八个字的评价其实还算是客观了,傅煦阳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想想去年他还曾经肾虚过,如果不是年轻气盛,就照现在他这样沉迷下去,早晚铁杵磨成针啊。 陈夫人全副心思都在肚子里的孩子上,而三太太是有女万事足,也不像是之前对傅母鞍前马后了,听说傅母还曾经动过要把三太太生的女儿抱养过去的念头,真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就打消了,弄得三太太战战兢兢。 原先被禁足的王姨娘又重新获宠,谁让傅煦阳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呢。 用乌烟瘴气都不能特别合适的形容二房的情况,苏颖哂笑一声听听就过,二房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呢。 展眼元宵在即,侯府也应景挂上了各色灯笼,十二生肖,福禄寿仙,八仙过海等等,一顿家宴吃的面不和心不合的,苏颖都觉得何必呢,早早的散了后。 傅奕阳和苏颖往正院走,外面还有放烟火的,苏颖不由的抬头去看,傅奕阳停下来等她,等她看过来时,把手伸出来,苏颖低下头把手递过去,两个人就牵到一处儿。 苏颖心砰砰的直跳,她不用去摸,就知道脸上肯定热辣辣的,拿有些凉的手去覆上才觉得好了一些。“我让人煮了元宵――” 她话还没说完,傅奕阳就把她牵到跟前。声音低哑有磁性:“咱们去外面逛逛。” “啊?”这又是想的哪出? 苏颖就这么被兴致盎然的大老爷拉着穿上防风的大毛斗篷,她连丫环都没带,就这样被他从侯府里牵出来,到了最热闹的那条街上,等看到比肩接踵的游人,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傅奕阳帮她把雪帽戴上,边上滚了一圈白狐狸毛,又密又长。灯光一映显得她的肤色跟白狐狸毛一样,眼睛点漆似的,亮晶晶的就像是盛了星光。傅奕阳看着她,反复摩挲着她的手低低笑了一声:“我原就想好了要带你出来看看,松散松散,之前家宴上就想择日不如撞日,像那寻常夫妻般,觉得如何?” 苏颖望向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护院们,他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趣了? 说实在的苏颖到现在连侯府大门前的青石板都没走过几回。像这样‘二人世界’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抬头看他深邃的眼眸,苏颖能说出拒绝的话吗。冲他点点头。又把手放到他手中,大毛斗篷遮盖住并不显眼,更何况人来人往的还没人会专门注意这个。 傅奕阳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到底还是没有松开苏颖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早知道该让你带上手笼的,我记得和你身上这身斗篷白狐狸皮剩下也做了个配套的手笼的。” 苏颖真吃惊了。“你知道?” 傅奕阳看了她一眼:“我吩咐人做的,自然是记得的。” 苏颖勾着他的手心动了动,好像他越来越像一个丈夫了,不过像这样牵手还真是头一回,她还觉得就像是恋爱了似的。苏颖心口微微发热。扑到脸上的凉意才渐渐让她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街上花灯掩映,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们来的又是最热闹的一条街,傅奕阳牵着苏颖的手没有随着人流前行,永平苦哈哈的喘着气跑过来凑到傅奕阳耳边嘀咕了几句,傅奕阳摆摆手就牵着苏颖往外走,还跟她解释:“河边有人放莲花灯,咱们去看看吧。” 苏颖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意外,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出汗了,难道他这是紧张的?苏颖都没发觉到她的嘴角早就翘了起来,任由傅奕阳护着她往河边去,过了会儿人渐渐少了起来,他将手中的一个绘着鸳鸯芙蓉花样的芙蓉花灯递到她手里,“让人随便买的,凑个趣。” 苏颖看看自己手中的,再看看他手中的,明明就是成双成对的花灯,他敢不敢再口是心非一些啊。 离了几步远的永平抬手抹了抹额头上跑出来的汗,为了给老爷跑腿买双花灯,他可没少跑路,心里暗自纳罕,老爷竟然还知道买花灯哄太太开心啊,真是太难得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奕表哥!”就在傅奕阳和苏颖正浓情蜜意时,一声哀婉缠绵的呼喊就那么突兀的插,入进来,这边人不多,那声音格外的清脆刺耳。 苏颖抬头去看傅奕阳的神色,他皱着眉有些不悦,苏颖在想他估计是认为这姑娘太不矜持。 如果不是之前潘如月在她孩子满月时闹出那么一出,还有那一声声饱含着质问的‘苏姐姐’,就凭这一声饱含情谊的‘奕表哥’,不知情的八成会认为他们俩有些什么。 话说回来,苏姐姐不是应该和傅哥哥相配吗?怎么就是叫他奕表哥呢,不然奕哥哥,奕郎什么的也好啊。 袖子下苏颖拽了拽傅奕阳的手,他侧头看过来,苏颖似嗔非嗔的看着他,轻声唤他:“奕表哥~” “别闹。”傅奕阳本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就是觉得那潘姑娘不矜持,可听苏颖这么一喊,他莫名觉得心虚起来。 他们夫妻俩对视相看呢,那边的潘如月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喃喃叫着奕表哥。 ps: q_q卡文卡到哭晕在厕所qwq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1章 落地有声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一眼就看到了潘如月,这并非是说潘如月风姿卓越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挑出她来,而是她的确与周围人不同,显得格格不入。 红腻腻的一堆人中,自然能衬出她一身银白素缎的斗篷来,再者其他人都没戴面纱,偏她就格外不同,带着面纱,面纱下的容颜若隐若现,怎么会显不出她来。 都这样了,总不好避而不见。 她们那群姑娘家出来也有男丁跟着,季家的公子以及潘如月的哥哥,他们到傅奕阳跟前来,男女分开,可谓是泾渭分明。 潘如月望穿秋水也望不到傅奕阳身边去,只能捏着手退而求其次的到了苏颖面前。 今天她可不是做丫环打扮的假丫环了,软腰行来见着苏颖就盈盈福身,娇娇怯怯的,叫了声苏姐姐。 季姗姗恼怒的看了一眼潘如月,偏偏潘如月的心神都在苏颖身上,并不理会 季姗姗使过来的眼色。 苏颖冲她点一点头,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潘姑娘倒是随性,既如此便随着叫我家老爷那边叫我表嫂便是了。”可真是当不起这一声苏姐姐。 苏颖没想到的是自己话音刚落,潘如月就接口过去,“我见苏姐姐便觉得亲切,如月离家已久,思念家乡的亲人,一时无状了,苏姐姐仁慈大量,便不计较如月的失言了吧。” 说着又朝着苏颖盈盈一拜,人家穿着冬衣都显得臃肿,偏她一身素色衣裳就显得比旁人单薄许多。福身的时候好似站不稳的摇晃了下身子,虽然最后站稳了,说话说得最后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说实在的,潘如月这种伎俩,在苏颖看来已经是屡见不鲜了。可是,苏颖还是想说,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成了她不仁慈不大量了? 听不懂人话啊真是可悲。 不过如果不坐实这‘罪名’,她岂不是白白被冤枉了,苏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朝季姗姗说:“上次匆忙,疏忽了你。待下次表嫂请你们来府中做客。” 季姗姗脸涨红了,上次季夫人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季姗姗也自觉的远了潘如 月,虽然错不在自己身上,可再提起来季姗姗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缓缓吸了一口气,她也不看径自福身不起来的潘如月。冲苏颖大大方方的笑了笑:“表嫂言重了,若说有错还是我思虑不周,给表嫂添了麻烦才是。该是我上门给表嫂陪个不是呢。” 苏颖摆手:“不妨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潘如月又颤了下身子,咬着下唇目光悲戚的望向不远处的傅奕阳,奕表哥你看到了吗?苏姐姐她根本就不是你认为的宽大端庄。她还因为上次的事而斤斤计较,想给她难堪呢。 潘如月偏就不想让她如意,认为苏颖是故意忽视她,她也不恼怒,就那般盈盈站在一边儿,娴静的跟一幅画般,偏等到苏颖婉言分开时。她突兀的开口:“姗姗妹妹没戴面纱有些不当,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原本不能随意露了姿容的,不然别人只当咱们是轻薄无礼了。” 潘如月说这话的时候偏偏看向苏颖,苏颖吊了吊眉梢,这‘轻薄无礼’四个 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违和呢,敢情她还知道有这么四个字啊,真是难得。 不过,她是想影射她么?可惜这攻击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望眼过去,戴面纱的姑娘实在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她还把季姗姗给拉上了,真当别人都是好性子呢。 季姗姗当下就不悦起来,恼怒的瞪了潘如月一眼:“我倒是不知潘姐姐什么时候和我是一家子的了?我不戴面纱,就是太太和嬷嬷都是不说的,什么时候轮到潘姐姐你来说教了?” 许是觉得这话有些重了,她缓了口气又道:“许是潘姐姐是从南边来的,不知京城这边的风气,想来让潘姐姐入乡随俗还是难了些罢。我知道你这么说也是一番好意,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好在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潘姐姐日后说话间要更严谨些才好。” 这番话说的把潘如月的后路都给堵了,滴水不漏的,隔着面纱看不真切潘如月的脸色,可看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晃晃就可窥见她实在是受了莫大的打击,打击到都说不出话来了。 季姗姗脸色缓了缓,朝苏颖说:“既如此就不打扰表嫂了。” 苏颖笑容加深了些,等回到傅奕阳身边,余光瞥见了潘如月往这边摇摇相望,手抠在面纱边缘,好像时刻准备着把面纱掀开来,只可惜她遥望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再回头。 潘如月面纱下脸色发白,唇上的胭脂都失去了颜色,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上,幸好有丫环眼尖手快,上前一把把她给撑住了。 季姗姗扁扁嘴:“我看潘姐姐精神不济,外面天寒,还是先回府去吧,省的再染了风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若是日后潘姐姐还想出来逛景,不是没有机会的。” 潘如月一下子就站住了,她撇开扶着她的丫环,轻声细语的说:“不要因为我扰了你们逛街看景的兴致,我能撑着的,不会再给妹妹添麻烦的。妹妹之前说我不了解京城的风气,实在是我的失误,我给妹妹赔不是了,适才想继续看看,妹妹就不要把我送回府了,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 季姗姗的哥哥和潘如月的哥哥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听潘如月这么一说,季家哥哥就略带谴责的看向季姗姗,替潘如月说了话。 季姗姗气的眼圈都红了,之前分明是潘如月轻薄无礼,隔了那么远竟然那么去叫傅奕阳,还敢在苏颖面前失礼。还管教她头上来了,现在竟然还敢在她哥哥面前明晃晃的给她上眼药,哥哥竟然还为她说话,实在是欺人太甚! 季珊珊嘟嘟嘴:“我也是为了潘姐姐的身体着想啊,出门前太太还特意叮嘱我呢,毕竟潘姐姐身体不好是有目共睹的啊,动不动就晕倒可让太太跟着担心呢。说的就跟我要把潘姐姐赶回家似的,小心我回去跟太太告你状!”这话是跟季家哥哥说的,可声音不小。 季姗姗本来就年纪小,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说这话就跟撒娇似的。旁人也不会多在意。 潘如月面纱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一双妙目早就噙了泪花,可惜隔了面纱这 效果就打了折扣,她声音黯然下来:“都是我身体不争气,让舅母妹妹跟着担心了,我。我还是回去吧,等妹妹回来再和我说说上元节上的热闹便是了。” 季姗姗心想原来她还有自知之明,可话又不能这么说。只能走过去亲亲热热的拉住潘如月的手:“过节本就该热热闹闹喜喜庆庆的,好姐姐你且快别哭了,你想看热闹咱们便去就是了。” 潘如月的衣裳向来素淡,清雅。多是用白、蓝、粉红这样的浅淡的颜色,平日里不怎么显,可等到过年过节时,她一身素淡的打扮总是与其他姑娘们鲜艳华贵的装扮格格不入。 像现在季姗姗里面是金红色锦缎长衣,外面是大红色团芍药团花缎面的斗篷,可潘如月呢,银白素缎冷蓝镶滚缎面的斗篷。里面是白底翠蓝竹叶暗花的长衣,白色棉裙,也不怪苏颖能第一眼看到她,就如同万红丛中一点绿,能不显眼么。 潘如月本来想衬出她的可怜无辜,偏如今她还要个做妹妹的来哄,再矫情下去就真的会矫枉过正了。 潘如月看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还一如既往和她亲热的季姗姗,心想原来姗 姗妹妹也变了,难道是舅妈在其中作梗,离间了她和姗姗妹妹之间的感情? 潘如月猛然一怔,之前奕表哥表现的那么冷漠,是不是苏姐姐从中撺掇的呢,要不然奕表哥怎么会看也不看她一眼。 自从上次扮成丫环进了侯府,潘如月得出苏颖也跟她一样是再活一世的,就想着要往傅奕阳拆穿苏颖的真面目,可她再也找不到机会出门,更不用说去找傅奕阳了。 潘如月本想着来日方长,可哪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见到了傅奕阳,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顺应本心叫了声“奕表哥”,可再看时才恍然发现傅奕阳身边还站着苏颖,这样冲击的画面就像是平地一声雷。 潘如月抖着嘴唇,心里又酸又涩,那本该是自己的位置,可如今却被另一个人占据着,更让她难过的是,那另一个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样的高傲,看她的时候让她觉得像是被侮辱了。 可从头到尾奕表哥的眼神都没往她这里转一下,也不是没往这边转,可她看 的真切,奕表哥的眼神分明是落在傅太太身上的。临走的时候,她也看的真切,奕表哥主动挽住了他夫人的手,她从前从没有得到过的。 潘如月不甘心,等季姗姗想送她回府时,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想着还能不能再偶遇上傅奕阳,她不该戴面纱的,一定是她的容貌被面纱挡住了,奕表哥才不看她一眼。 潘如月想把面纱摘下来,可一想到她之前情急之下说的那番话,她就觉得脸红,本来她自小养于深闺之中,少见外人,今日不过出游,何必招蜂引蝶?反叫人说她孟浪轻薄了。 潘如月思绪万千,就是这样,竟然撑着随着季姗姗他们到处走也没喊累,或是晕倒,面纱下的妙目一直四下张望,想看到那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苏颖和傅奕阳汇合后,傅奕阳看她脸色如常,好似根本就没把之前那声‘奕表哥’放在心上,她也不询问,傅奕阳倒生出些尴尬来。 本来见潘敏言之有物,进退得宜,觉得他们家家教是个好的,哪想到教养出来的女儿却是这般轻浮不矜持。他捏了捏她的手:“那潘家太太是祖母的侄女,嫁到苏州,关系早就疏远。我……” 真让他解释吧,就显得他心虚了,又不愿意让苏颖觉得误会,在外面拉拉手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今再剖白心迹,那还真是为难他了,说到半截就说不下去了。 苏颖故意蹙起眉。一本正经的和他往下说:“这我是清楚的,说起来,我也只是在上次福儿满月时见过潘家那位姑娘一次,倒是个自来熟的,头回见面就喊我苏姐姐呢。” 傅奕阳却更尴尬了。他明明想解释的不是这个,他侧过身来看苏颖,苏颖却垂下眼帘,说出来的话和表情根本就对不到一起去。原来她是明白的,却还是要给他找台阶下,如果不是没看到她的神情。他还很真以为她不在意的。 这会子他也不觉得尴尬了,事不关己的说:“他们兄妹上京城来,一是为了读书。另外就是为了选秀,左右还有季府照应呢。”他的意思很明显,虽然是亲戚关系,但关系疏远。再说人家还有正经亲戚在呢,用不着他们侯府多上心,就当是普通亲戚就成了。 苏颖眉毛一抬,她不信,知道有那么个年轻水灵的姑娘芳心暗许他心里就没一点飘飘然,不过想想也对,人家潘如月是来参加选秀的。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和个在选秀女有什么瓜葛。 这么看来完全就是那潘如月一厢情愿,对她的敌意一点都不加掩饰,还摆明了通过那么拙劣的手段给她下眼药,把别人都当傻子看呢,就连人家季姑娘都不吃这么亏,更不用说苏颖了。 “你在为那声奕表哥耿耿于怀?”苏颖抬起头来看着傅奕阳微微一笑,傅奕阳摸了摸鼻子,苏颖反握住他的手,“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我总不会因为个陌生人就去怀疑你。” 以前还不觉得,苏颖这时候才发现她对傅奕阳了解的很深入了,就像是上次他出外公办回来时,下人语焉未详的说他带了女人回来,傅母她们全都或暗示或明示那是他从外面带回来要纳的女人,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她们是故意怀着恶意揣测的,可其他都觉得那是他带回来的伺候人。 可苏颖竟然没生出一点相信这个可能性的想法,即便当时她还殚精竭虑的担心傅奕阳会没能守住他的黄瓜。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就算没有前情提要,苏颖也不会贸贸然就相信傅奕阳会做出和女人暗通曲款的事来,他不是那样的人。 信任啊,苏颖竟然会说出信任一个人这样的话来,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自己最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才会忍不住想要叹息。 傅奕阳清了清嗓子,眉目里带着些笑意:“前面有家酒楼,咱们去歇歇脚。”就像是刚才那个皱眉的不是他一般的,苏颖不置可否,就跟着他往前走。 人生何处不相逢。 刚一进入酒楼,就有人前来引路,看样子不像是酒楼的小二,傅奕阳递给苏颖一个安心的眼神,就沉稳下心思往二楼雅间走去。 “大表嫂。”苏颖被人叫住了,傅奕阳往发声的人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先找间雅间等我,让永平跟着你。” 苏颖冲傅奕阳点点头,转过身来看向来人,来人戴着面纱,但听声音苏颖就听出是谁了,陈宛秋陈姑娘。 陈宛秋穿着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斗篷,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声音如击玉磐,动听无比,就算是蒙了面纱,可若隐若现才更引人注意。 永平很忙就找老板开了雅间,陈宛秋跟着苏颖进来,就去了面纱,苏颖觉得她比过去更加漂亮了,原本就是装出来的怯懦小家子气再看不着了,她原本底子就好,单论相貌来说是她们几姐妹之间最漂亮的,如今再去了糟粕,脸颊比春花还娇嫩,清纯明秀之间还多了一分妩媚,眼眸清亮,就连身为同性的女人也会愿意多看她两眼。 不像是潘如月同样声音娇嫩身姿婀娜的,陈宛秋这般反而不会让人觉得狐媚,就是女人也不会头一眼见了她就觉得厌恶,不像潘如月那样就是正妻们天生就会厌恶的类型。 苏颖真是好奇了,潘如月好歹是嫡女。怎么会被教成那样的做派。 虽然陈宛秋气度比潘如月好,也是个美人,可惜苏颖对她也喜欢不起来,谁会喜欢一个想法设法打自己主意的人呢,就算到目前为止对方呈现出来的都是‘善意’。 “大表嫂,你和大表哥感情可真好呢,看的宛秋好生羡慕呢。”陈宛秋上来就是熟稔的不得了的语气。可苏颖怎么都能感觉到她似乎对他们夫妻出来夜游感到意外呢。 苏颖微微一笑,示意她也坐:“一段时日没见,你出落的越发好了,我儿洗三满月怎么不见你来?”场面话谁不会说,假装没看到陈宛秋在听了她的话一僵。接着夸:“我瞧你这通身气度,便是入宫选秀都是再出挑不过的了,就不知道到时候花落何处。” 陈宛秋没有表现的多羞涩,反而是直爽的扬了扬下巴,她的眼眸清亮又透彻,这样的做派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是个纯真又洒脱的姑娘。 随着她扬下巴这样的动作。晶莹的耳垂上戴的莹白的珍珠耳饰晃啊晃,显得格外的灵动。她梳的是飞燕髻,越发显得桃腮杏眼。发间的小黄花朦胧如烟霭,灵巧一笑,显得俏皮又不失自信。 这样的风姿,不知是迷了几人的眼。 如此就听她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字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苏颖眼尖的看到没关紧的门缝里闪过的提花蟒缎锦袍衣摆,她再去看陈宛秋坚毅自信的面容,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她好像不知不觉就给陈宛秋给铺路了。 不过,这也太巧了。 不说陈宛秋怎么能那么巧碰到她想把这句话说给的人出现。更巧合的是苏颖说的场面话也是随机的,她就那么接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或许是今天没有她给陈宛秋搭腔,他日也会有其他人给她搭这个桥,只是她很不幸的被屏风选中而已。 苏颖又想,陈宛秋这宣言是说给谁听的,依照她这样高傲的性子,其他的王公子弟怕是瞧不上眼,而且看她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又是经商,又是女扮男装,又是写书的,这样的青云之志又怎么会屈就在非梧桐木之外的树木上呢。 之前引傅奕阳上去的那下人,好似是个太监吧,那么雅间的主人范围就缩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宛秋正好出现在楼梯间上,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很有可能陈宛秋是和那雅间主人一起的。 苏颖隐隐有个猜测,可搞不懂陈宛秋这一出是什么用意?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不管陈宛秋是为了什么,苏颖都想拭目以待了。 而苏颖沉默寡言被陈宛秋认为是被她刚才的那句宣言震住了,反正这里的古人是不会理解的,像大太太这样的怕是连嫉妒都不会说出口罢,更不用说期望丈夫只有她一个了。 说不定她这大表嫂心里还会觉得她说出这样的话很可笑呢,陈宛秋暗自撇撇嘴,看着苏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之情,很快就收敛住了。 苏颖在心里呵呵冷笑。 过了片刻,永平在门外叩门,陈宛秋站了起来把面纱戴了起来,“那宛秋就先告辞了。” 苏颖起身也跟着往外走,不经意的问:“宛秋是自己独身出来的吗?” 陈宛秋表现的和苏颖很亲昵:“大表嫂这可是担心我了?放心吧,我还带了下人出来呢。” 苏颖简直想一巴掌拍醒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咱们其实没那么熟好么。 等到了雅间门外,傅奕阳正从隔壁雅间出来,正在和人交谈,苏颖抬眼去看,心漏跳了一拍,很快就垂下眼眸来,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苏颖斜睨向陈宛秋,她也看向那人,耳垂上的莹白珍珠耳饰晃了晃。 ps: 打滚卖萌求支持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2章 借刀杀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忠睿王漫不经心的看过来,目光触及到苏颖身上时,拎起披风的手骤然一紧。 苏颖的目光在他腰带上的黄带子上掠过,见他们并没有要表露身份的意向,看了傅奕阳一眼,无声的朝忠睿王爷行了个礼,得到对方‘不必多礼’的回答后,才起身往雅间里避了避。 垂下眼帘,苏颖今日见到忠睿王爷就如当初见到活生生的忠睿王妃出现在她面前一样。 对苏颖来说,她是从自己真实的世界穿越到她玩的游戏所在的世界,可对这里的人来说,原先的游戏角色却是曾经活生生的存在过的,而且她也曾经怀疑过,那些疑似老乡的人是否和曾经的她并不是存在一个现实世界。 或许对陈宛秋或清婉来说,这里只是个架空世界。 苏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站在一边当壁花。 陈宛秋浅浅一笑就和苏颖告别了,她并没有和忠睿王爷一起,或许是在避嫌,苏颖想着。 忠睿王爷也走了,临走前眼角余光还在一直装温婉贤淑的苏颖身上逗留了一下,等转过身来嘴唇骤然抿成一条直线,等出了酒楼好似不经意间问起牵着马过来的内侍:“看来勇武侯和他夫人倒是伉俪情深。” 跟在他身边的内侍很了解的侃侃而谈:“这奴才有所耳闻,勇武侯刚得了一对嫡子,可是少见呢。他夫人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苏大人的嫡女,嫁到勇武侯府五年无所出,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我记得左都御史是苏文政?” “正是他。” ‘苏。她也姓苏。’忠睿王爷接过来内侍递过来的马鞭,“今年大选苏家可有秀女参选?” 内侍心里一惊。王爷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问起秀女的事了,难不成是看上了苏家的姑娘,这苏家可真是走大运了。 忠睿王爷淡淡的瞥过来,内侍一凛,连忙道:“有。是苏大人的嫡长孙女,其父是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作为一个内侍,主子问什么都能答得上来才是真绝色。 “哦。” 这下内侍倒是拿不准忠睿王爷是个什么意思了,要是不感兴趣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要是感兴趣吧怎么听都是个兴趣缺缺的语气啊。 忠睿王爷利落的翻身上马,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骏马嘶鸣,伪装成普通百姓的侍卫们纷纷跟上。 等回了王府。今日按规矩本该是宿在王妃的正院,忠睿王爷在之前王妃在正院办宴席时露过一次面也算是给了王妃面子,内侍本来以为忠睿王爷这次不会再落王妃面子,可哪知道他没往正院去,反而是步履匆匆的往书房去,当下也不敢出言,主子的事哪是他能置喙的。 内侍弯着腰跟在后头,一路上灯火辉煌。正走到拐弯处,那里人影一晃,俏生生的分明是个女人的影子。内侍心头一惊,再抬头等看清楚那人面容时,瞬间犹如过了电似的,眼睛瞪的犹如铜铃,张大了嘴巴哆嗦的冒出个“苏”字来,下面的话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他看到了影子! 内侍按下心中的骇然,低声喝斥:“谁在那!”真是太像了,内侍不敢去看忠睿王爷的神情,还在心里庆幸他刚才反应快,真要是喊出‘苏侧妃’三个字,这下小命说不定都保不住了。 忠睿王爷目光如炬,丹凤眼眯了眯,射向那女子。 那女子盯着这样如实质性穿透的视线仍旧镇定,款款移步到忠睿王爷面前来,眼睛如点漆,妆的眉眼多了几分明丽,未语就笑,显得妩媚又多情,头上戴的孔雀蓝镶红宝石白珍珠的步摇金凤,在灯光下格外的绚丽。她身上穿着翠绿金花银蓝宽边长衣,这种不失明艳的色彩更衬得她妩媚艳丽。 “王爷。”声音柔媚,并没有多胆怯,波光流转间多了一分妩媚,就这样款款的折腰道了个万福。 实在是太像了,内侍在心里感叹一句,但感叹一句就过了,再看那妩媚明丽的女子时就带上了轻蔑和一丝丝同情。 本来苏侧妃就是王爷面前的禁忌,这位模仿谁不好偏偏要模仿去世的苏侧妃,看样子就是下了大功夫的,可这就有问题了,她从哪里模仿到的。 忠睿王爷不叫起,那女子就一直保持着万福的姿势,双手握拳而后上下交叠握于腰间偏左,开膝俯额,这样的姿势可并不轻松。 清婉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一会子了,她身上又穿的不够厚,为了显出身上的服饰来,她连披风都没有披,被夜里的寒风一激,脑袋一跳一跳的抽起来,脸色发白,唇上也被冻得发紫。 幸而她为了让自己更像,舍弃了自己原本的淡妆和清雅寡淡的服饰,化了浓妆,唇上抹了平日里绝对不会抹的朱红色,让原本柔美的五官变得妩媚起来。 丢弃了自己的自尊心,把清高都踩到脚底下,只要能成为人上人,清婉不觉得模仿一个死去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她受够了失宠的苦难日子,只要她这次成功了,她定是不会放过那些曾经蔑视过她的所有人! 感受到忠睿王爷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炙热视线,清婉唇角微微的勾起来,可还没等她得意起来,肩膀上就传来钻骨的疼痛,等跌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清婉才回过神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情况和她预想的完全不同,就听到上方传来冷冰冰的声音:“好,好得很!” “王,王爷?”清婉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又或是不甘心的看向忠睿王爷,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清婉惶惶然,眼睛里蓄满了因为疼痛而出的泪水,可就是那样一张脸。更让忠睿王爷厌恶,手握得紧紧的。像是极力忍着满腔的怒火。 目光从头到脚扫过清婉,那样熟悉的风格刺痛了忠睿王爷的眼,“贱,人!” 清婉死死咬住嘴唇,眼睛一闭。昏死了过去。烛光打在忠睿王爷英俊的面容上,映衬着他那略显阴翳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去把人都给本王带来,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在本王的府邸肆意妄为的。” 忠睿王爷眯了下眼,似乎胸口的怒气尚未平息,最终将目光定在躺倒在地上的清婉身上,目光阴冷的不似在看活物。 内侍等人早就跪下了。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王爷会发那么大的火,只觉得遍体生寒。 清婉是被惨叫声惊醒的,她还没来得及关注自己身在何处,就听到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惨叫声。 “奴婢错了,奴婢错了,王爷饶命,饶命啊王爷……”再然后就是砰砰的磕头声。 清婉猛地缩了缩瞳孔。她听出来了,那是她的丫环玉露,她想起来了。都是这玉露怂恿她去模仿苏侧妃,还不知从哪儿得来一些关于那苏侧妃穿着打扮的细枝末节,她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来让自己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清婉想张嘴说话,可发现她的嘴被堵住了,一动就听到铁链哗啦啦的声音,她晃着头去观察。才发现她应该是被关到牢房一类的地方。 寒风夹带着雪花从窄狭的窗口上飘了进来,清婉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她只穿了薄薄的单衣,又惊又怕又冷,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空旷的牢房里只有她自己,可偏偏隔壁的惨叫声隔绝不了的直直的往她耳朵里钻。 清婉紧接着就听到忠睿王爷饱含杀意的声音:“杖毙。” 砰砰的声音,惨叫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清婉惊骇的看到鲜红的血顺着门缝流了进来,猩红的血,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还有那边传来冷漠的“王爷没气了”,给清婉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把她给吓尿了。 偏偏身上的痛楚让她疼的晕不过去,清婉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听,可那些声音如影随形,还有那猩红的血渐渐流到她面前,还冒着热气,清婉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就在自己的面前。 隔壁牢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过了一个时辰才停歇下来,这时候清婉精神几近崩溃,眼神也涣散起来,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接下来隔壁牢房就没了声音。 空旷的牢房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可越是这样越是能听到外面寒风呼啸,如同鬼哭一般,清婉紧紧闭着眼睛,她不知道王爷为何要把她关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她模仿了苏侧妃吗? 就是想要昭显他的深情吗?清婉想咧咧嘴讥讽,可嘴里被绑了布条,一动弹就觉得如磨砂般疼痛。 在这种情况下,清婉浑浑噩噩的昏睡了过去,期间还被冻醒了几回,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瑟缩着身子侧耳去听,发现是在她的这间牢房里。 清婉回忆以前曾经看过的电视剧,牢房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底是什么生物发出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清婉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啃噬了,她呜呜的摇头,两腿乱蹬,带动着绑在脚腕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等清婉再听到声响的时候,她已经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了,底下人怕把她冻死还让她躺在厚厚的干草上,至于她的衣裳和首饰还是忠睿王爷觉得异常刺眼让人给剥下来的。 清婉眼神涣散,过了一会儿才聚焦,看清楚来人是谁。 忠睿王爷裹着一袭黑貂皮的大斗篷,里面是品蓝色遍底银滚白风毛直身棉袍,即便是在这逼仄阴暗的牢房里,仍旧掩不住一身光华。 清婉有一瞬间的晃神,她想到第一次见到忠睿王爷的场景,风华正茂,肆意飞扬,凌厉的眉眼在阳光下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虽然心存着借着他脱离苦海泥沼的心思,使了浑身解数让他迷恋上自己,可她也没有管住自己的心,对他心生好感。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忠睿王爷看清婉犹如看卑贱的蝼蚁。连看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清婉浑身僵硬,脸上却火辣辣的,有人过来给她取下了绑在嘴上的布条,灌了杯热水。 清婉从来没觉得这么屈辱过。被掐着下巴,强硬着灌下热茶,那锢在下巴上的手让她觉得恶心,可她半分都不得动弹,尤其,尤其还是在忠睿王爷面前,好似被剥皮般的难受。 “你到底是谁?”忠睿王爷眯了眯丹凤眼,声音就像是刀子一般直接插到清婉的心上。 清婉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就算是她极力掩饰,但却被忠睿王爷给捕捉到了,她手指甲掐进手心里,原本白嫩的手心早就被她掐破了皮,红肿一片,“我,我不明白王爷你的意思,如果王爷恼怒我模仿苏侧妃。厌弃了我,直接打杀了我便是,何必这般折辱于我。” 啪。 清婉的脸被打偏到一边。脸颊肿的老高,铁锈味钻到嘴里,耳朵嗡嗡响,脑海中一片空白。 忠睿王爷接过内侍递过来的手帕把手指细细的擦了一遍,随手把帕子扔到火盆里。 “不见棺材不落泪,”忠睿王爷声如寒冰。清婉真是成功的把他激怒了,“本王倒是不知一个从小就没识过字的粗鄙之人会有这般的好才学,竟会吟诗作赋!本王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天赋异禀啊。” 清婉呆住了,她穿越过来时根本就没有原身的记忆,她想尽快脱离那样的哭日子,才铤而走险,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暴露了,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怀疑自己了,清婉嘴唇哆嗦着,神色隐隐有崩溃的前兆。 “前人之才学你也有脸剽窃,如果不是……本王竟然还不知你不过是徒有虚名,果然是卑贱!” 忠睿王爷这话说的语调很奇妙,清婉哇的吐出一口血水来,她根本就没想过可能是其他人戳穿了她,她第一个念头就是陈宛秋出卖陷害了她。这两天担惊受怕,那些血腥味久久不散,被折辱尊严被踩到污泥里,种种都让原本压抑着的对陈宛秋的不忿就喷薄而出,根本不用忠睿王爷再引导。 清婉凄惨一笑,声音尖细刺耳:“是不是陈宛秋那个贱,人!王爷以为她多纯洁天真,她就是个婊,子!” “闭嘴!”忠睿王爷这样的在清婉看来就是在维护陈宛秋,清婉怎么甘心,她讥笑起来:“我就是要说,陈宛秋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世上上的好事怎么能让她那个贱,人占了!” “她说我抄袭,她自己难道就不是了?那本《射雕英雄传》就是陈宛秋抄袭别人的,王爷怎么就没怀疑过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又怎么会写出这样的小说来!” 清婉几乎疯魔了,脸色狰狞,“不但如此,陈宛秋盖的温室大棚,还有玻璃肥皂,又有哪一样不是剽窃的前人的智慧!她就是个贱,人!王爷也被她勾引了吧,她其实想勾引的是皇上,王爷不过是她接近皇上的翘板,哈哈!” 忠睿王爷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么说本王就会信吗?” 清婉死咬着就要把陈宛秋给拉下水,这样清婉反而镇定下来,她泪睫于盈,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旋即灰败下来,凄然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宛秋是千金小姐,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认识到她,知道她那么多事。” “我没有她那样的青云之志,又有幸得王爷相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心很小,只愿守着王爷,我对王爷诚心诚意,又怎么会愿意陷王爷于不义。” 清婉流下两行清泪,“都是妾身太贪心,想得到王爷的宠爱,才鬼迷心窍听信下人的谗言去模仿苏侧妃,如今得了这样的下场,也是妾身太过痴心妄想。” 清婉是把自己卑微到尘埃中去,把自己塑造成痴情人,而忠睿王爷就是她的天神,是她的一切,她从没想过要害忠睿王爷,就算忠睿王爷让她去死,她都心甘情愿,甘之若饴,只求王爷不要被小人迷惑。 原本这样诉衷肠是很令人动容的,只可惜清婉忘记了她现在的处境。逼仄的牢房,血腥味尿骚味。她半边脸肿的老高,蓬头垢面。眼泪流下来的时候顺便把脸上的浓妆也带了下来,看上去都不简单的用丑陋来形容。 再说了前面清婉发疯似的说那些污言秽语,可不能当做没说啊。 忠睿王爷沉默半晌,声音没之前那么冷厉了:“本王暂且信你一回。” 清婉先是一喜再是一惊。瘫软在干草堆上。 有了这样的开端,接下来忠睿王爷再问什么,清婉也不死咬着牙根不说,她把她知道都说了出来,她也没天真到认为忠睿王爷真的会放过她,她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把陈宛秋也拉着一起陪葬。 其实对陈宛秋的事,清婉知道的也不多,但她敢肯定的是陈宛秋手段非常。她应该是有类似于随身空间这样的宝物护身。 想到之前看的那些小说里面女主的随身空间一般都是个镯子之类的饰物,为此清婉还特别注意过陈宛秋常戴的饰物,还真让她看出来了,陈宛秋有个镯子是一直戴着的,她觉得那就是陈宛秋的空间。 清婉抱着一颗要和陈宛秋同归于尽的想法,精神也不趋向于崩溃了,七分真三分假的交代她和陈宛秋的来历,她没有说陈宛秋有空间。她只说陈宛秋会法术,目的就是让忠睿王爷和皇上忌惮陈宛秋,这样的威胁就不该存在。 “像我和陈宛秋这样还魂的。可能还不止我们两个,陈宛秋就曾经说过还有其他人,只是她没找到。当初就是她主动找上我的,她逼迫我说如果我不跟她合作,她就把我抄袭的事捅出去。” “可我没想到,陈宛秋就是个婊。子!她觉得我没用处了,就想借着王爷你的手把我铲除了,想借刀杀人!”是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更何况还是位高权重一向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清婉就不信忠睿王爷不会恼羞成怒,还会再被陈宛秋蛊惑! 以牙还牙,清婉抽了抽嘴角,牵动了红肿的脸颊,疼的她不敢呻,吟出声。 忠睿王爷居高临下的看了清婉一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出去。 清婉根本就没来得及叫住他,嗓子就像是堵住了一样,连再说几个字的力气都没有,头一歪就晕倒了。 也是,清婉从被关到现在滴米未进,只喝了一杯水,还是为让她能开口才施恩的,身体上的折磨是疼,可心理上的折磨能让她撑着一口气说那么多话都是难得,她就是想咬死陈宛秋才撑着的,恨啊。 忠睿王爷走到隔壁房间,皇上穿着大斗篷抱着手炉,旁边还点了两个炭盆,甚至茶香袅袅,一点不像是在逼仄的牢房,而是仍旧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一般。 看到弟弟出来,皇上看他黑沉的脸色就笑着调侃:“你这般魅力,为兄都要羡慕了。” “我哪里比得上皇兄,人家可是冲着皇兄来的。”忠睿王爷可不怕皇上,也不吃这个亏,当下就给堵了回去。 皇上一噎,很快就恢复过来,说:“看来从她这里做突破口,收获不大。”清婉说的那些他们已经知道了大半,只除了她们是穿越来的这点,原本他们的猜测是还魂来的。“你太心急了。” 皇上自然是知道忠睿王爷这么心急的原因,他是个好哥哥,就不往弟弟伤疤上撒盐了,站起身来:“接下来咱们还是该从长计议。” “呵呵,左右被看上的不是我,我不急。”忠睿王爷撩起眼皮看了皇上一眼,慢悠悠的说着。 皇上脸皮厚,不以为意:“权当是消遣了。” “哦。”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又来了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消遣着实有诗意。” 皇上:“……”想象中的兄友弟恭呢! ps: 卖个萌照旧(=^^=)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3章 卿本佳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皇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心陪你演这场戏。”忠睿亲王清俊的丹凤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憎恶,猫捉了老鼠不立马吃要逗弄完了才吃不假,可也没像逗弄那么长时间的,要不要这么恶趣味。 皇上把手炉交给内侍,与忠睿王爷往外走,内侍们不远不近的跟着。 闻言,皇上微微一笑,语重心长的说:“昨儿母后才跟朕说,觉得你这儿知冷知热的知心人不够,正好趁着这次大选要给你选几个呢。按规制,你身为亲王,侧妃有四个名额,不如一次填满,也省的日后再折腾,阿弟你觉得如何?” 忠睿王爷目视前方,“任凭母后和皇兄做主。” 皇上下面的话卡壳了,缓了下道:“口是心非可不是个好习惯啊阿弟,不过朕也没在母后那给你回绝了就是了。” #我的皇兄要不要这么厚颜无耻# 忠睿王爷不愿意理他,皇上清了清嗓子:“咱们说正事,既然还有其他这类人,阿弟你就扯着这条线索往下查便是了,朕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何目的。” 清婉知无不言,把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关于还有其他的穿越者这件事她还是从陈宛秋那里得知的,而陈宛秋也只是凭借陈宛凝当初和傅煦阳暗通曲款时翻找出来的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判定的。 就是后来陈宛秋去勇武侯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即便是后来《射雕英雄传》被她抄袭出来后,也没见有人跳出来说这是抄袭的。陈宛秋渐渐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清婉也只是知道那可能的穿越者是在勇武侯府,其他的一概不知。而且还把这件事都推到陈宛秋身上,“或许是像我一样,对她来说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悄悄的灭口了也说不定。” 勇武侯府? 忠睿王爷有几分迟疑,他自然知晓傅奕阳是很得他那个皇兄重用的。况且鬼祟附身本就是忌讳,但种种传说广为流传,很多地方烧死过有异样的人。 从一开始清婉出现,引起忠睿王爷注意就是因为她和死去的苏侧妃容貌有几分相似,而且那锦衣园走红的太快,本以为是哪方势力派来的奸细,没想到最后竟然归咎于鬼祟附身上。 陈宛秋的伎俩也是同样不够看,太过刻意。如果说第一次偶遇是意外,那往后每次皇兄微服私访都能够偶遇上,那就不是意外了。 本来以为一个女子翻不出风浪来,可没想到差点就在这阴沟里翻了船,忠睿亲王表示对此……喜闻乐见,反正差点翻船的不是他。 不管是出自私心还是其他,忠睿王爷就此事请示了皇上,得了个查的回复。 那就查。 勇武侯府 【你是说最近府里多了许多形迹可疑的人?】苏颖没了系统这个外挂后。就是一个普通人,可系统这个外挂偏偏成了她名义上的儿子,被压榨成习惯的禄娃娃还是很‘孝顺’的。 【你不生我的气了?】禄娃娃小心肝忐忑极了。最近苏颖都没有到他这里刷日常,他还有些觉得不习惯,咳咳,他是说他觉得是他的赤诚之心终于感动了苏颖的铁石心肠,可喜可贺,应该吧。 【你做了什么值得我生气的事吗?还会说你觉得我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刻薄寡恩的人呢?】苏颖可是一点都没生气。语气可很柔和。 禄娃娃:【……能说正事吗?】 他这么一说,苏颖也严肃起来:【可知道那些人在调查些什么?】 【你还记得曾经的那个外来者吗?后来被烧死的那个。】禄娃娃也不卖关子,他现在可是没以前那样赶在苏颖跟前趾高气昂了,因为之前的事在苏颖面前就平白矮一头。 【琥珀?】说起琥珀,苏颖就沉默了,古代鬼祟之事就是禁忌,像琥珀那样转变太大很容易就当成是妖怪被烧了,这样的事儿可不少。 而且就像是琥珀那样的,很大一部分就是自己把自己害死的。不然当时傅煦阳那么宠她,可等琥珀被烧死后,什么表示都没有,底下人更是三缄其口,而且官方说法是琥珀是自己不小心被烧死的。 苏颖也搞不清楚她们是不是自己真的同乡,前有琥珀这样蠢的,后有上身到魏姨娘身上走圣母花路线的穿越女,再有就是活的风生水起高调的握有金手指的陈宛秋,以及成为忠睿王爷庶妃的清婉。 那个清婉具体如何她不清楚,可陈宛秋就实在是太高调了,以为自带了降低周围人智商的光环,把别人都当智商只到及格线的傻子不成,早晚会杯具。 禄娃娃这么一说,苏颖突然想到当初在云若寺围观的那一场‘五十步笑百步’的好戏,有了个猜测:【怕是有人暴露了。】 【你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有你么。】苏颖凉凉的说。 禄娃娃:【……我就知道你离不开小爷。】突然觉得肩膀上的胆子好重啊好重~ 苏颖:【呵呵。】 要说苏颖对此不上心那就是装淡定给禄娃娃看呢,不过她才不会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去当出头的椽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静观其变。 苏颖能沉得住气,不代表别人就能沉得住气。 陈宛秋在收到清婉求救的消息后,忍不住暴躁起来,“白痴!蠢货!这不是明摆着连累我吗,本来就觉得她不聪明,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笨!” 清婉传来的消息大意是忠睿王爷好像怀疑她不是原装的了,万一被戳穿,她会被烧死的。让陈宛秋看在她们是同乡的份上,救救她。她知道她有空间,肯定会有办法的! “她怎么会知道?”陈宛秋最大的底牌就是她的空间,自从穿越以来,她庶女的身份受尽了嫡母还有嫡妹的磋磨,如果不是有空间在。她指不定会被沦落到何种地步呢。 不管是谁都能算计她,戴夫人还有陈宛凝也就算了,傅母也敢算计她,如果不是她有空间这个外挂,得知了傅母的算计,不然陈宛凝现在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陈宛秋凭借着空间躲过了别人的算计,才有现在这样的美好日子,而且将来空间也会是她最大的依仗。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可她不会任由戴夫人磋磨让她嫁给下三滥的男人,既然要嫁,为何不选合乎自己心意的,而且她也想看看往日倨傲的嫡母还有那些妄想算计她的人到最后都要对着她俯首,还要舔着脸来讨好她,这样才更解气。 等到头来陈宛秋就选上了皇上,皇上还不到而立,俊美。有气势,可算是这世界上高富帅中的战斗机,就算是有皇后那又如何。 陈宛秋不会爱皇上。皇上会给她需要的权势地位,她也不会欠他,她会说服皇上采纳她的意见,造福百姓,让皇上得到万民颂扬;她会把她超越这时代不知多少的科技技术还有那些超前知识教导她的孩子,送她的孩子登基成为新皇。继续造福于民。 计划都好好的,她已经得到了皇上的瞩目,皇上看到了她的好,她相信凭借她现在的相貌还有才情,一旦入宫,自然会得到皇上的宠爱。就连皇上最宠爱的弟弟忠睿王爷都迷恋上了她,还有皇上器重的勇武侯也和她有亲戚关系,登天路她已经铺好了大半。 可现在呢! 陈宛秋几乎咬碎了一嘴银牙,纰漏竟然出在她一向最看不起的清婉身上,怎么不让陈宛秋不恨。 陈宛秋把手中的纸条扔到火盆里,她绝对不能让清婉这颗老鼠屎坏了她的大计! 陈宛秋叹息:“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谁让你太自作聪明呢。” 过了两天,陈宛秋沉着脸听了她的人的汇报,胸口一起一伏,清婉这个威胁是除去了,可到底还是打草惊蛇了。 清婉毕竟还是堂堂亲王的庶妃,哪是那么容易就让她无声无息消失的,为此陈宛秋还不得不动用了她安插到忠睿王府的钉子,可没想到忠睿王爷对清婉还算在意,为此她还折了几个人手。 陈宛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看得出来忠睿王爷对她有迷恋,不然也不会在元宵节这样的日子还会出来陪她逛花灯了,可他还挺在意清婉,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 陈宛秋虽然意难平,但好歹消除了一个威胁,可惜了她好不容易安插到忠睿王府的探子,揉了揉额头:“算了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全面,将抚恤银子发放给他们的家人吧。” “是,主子。” “先观望一阵,密切注意忠睿王府的动向,一有消息就立马报告给我,另外再注意周围是不是有陌生的人,绝对不能牵连到我身上来。”陈宛秋可不想被忠睿王爷或是皇上抓到把柄,她不过是一介女流。 在皇上面前塑造的是不同于那些柔弱只懂内宅争斗的女子,更不是心机深沉的女人,男人可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而是坚强自信又不失温婉柔美的女性,而且她不会主动痴缠,掌握好那个度。 像皇上那样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可那些女人可不敢在他面前拿乔,所以她每次在皇上面前都表现的不是那么热情,而是带着冷淡,男人都是这样,越是不在意,越是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她的形象造成一丁点污损,更不能让皇上查到她的势力。 陈宛秋又想起还有可能的穿越者,有清婉这个前车之鉴来,保不准这也可能会成为一个不定时炸弹,毕竟现在离选秀也没多久了,她得保证万无一失才行。 陈宛秋想到被她拉拢的苏颖,她还没有傻到让苏颖替她查查侯府有谁是可能被还魂的,这事儿还得她自己来。 不过最近也没听到侯府有什么大的动静,之前陈宛秋借着接生婆的事卖了个好给苏颖。还把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傅母,这件事本来就是傅母指使人做的。从这点上就能看出傅母是多么恶毒之人了,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狠的心去暗害。 不过从傅母妄图设计她和傅奕阳,就说明这位真是心狠手辣。 她那位大表嫂也是能忍耐的,都这么久了也没看她有什么动作,难道那亏就白吃了。要是她早就回击了。 现在也顾不上苏颖了,她得再查查那个疑似老乡。 陈宛秋当机立断,再密切注意忠睿王府动向的同时,派了人到勇武侯府去查,她从那首词开始查起,这次倒是很顺利的查到了。 “啧啧,原来是个更蠢的,自己把自己给害死了。”陈宛秋不屑的说。还害得她虚惊一场。 陈宛秋把这事儿放在一边,专心注意忠睿王府那边的情况,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忠睿王爷因为清婉的死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的下属就传回消息说周围多了许多陌生的人,看着像是忠睿王爷的人,他们实在是不敢妄动。 陈宛秋讥笑:“不过是个矫揉造作的小白花,竟然有这般大的能耐,也值得王爷为她做那么多。” “主子?” 陈宛秋抿了抿嘴。“让他们暂时先隐藏起来。”先避过这个风头再说,她就不信忠睿王爷真就那么痴情,之前不是还说清婉好像是失宠了吗?还是说忠睿王爷知道清婉的来历了?! 陈宛秋按捺住心中的思绪。应该不会,如果是这样的话,忠睿王爷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打着为他一个庶妃报仇的旗号到处折腾啊。 结果过了没几日,那清查一事就虎头蛇尾的渐渐偃旗息鼓了。 陈宛秋心里才觉得爽快了些,她就说忠睿王爷应该不会真对清婉那样的女人有多上心,更有可能是因为他的王府竟然会有钉子震怒吧。也不枉她把清婉的身份往别的势力安插到他身边的奸细上引导,反正只要不查到她身上就行了。 严格说起来,陈宛秋也不是没有损失,她穿越来这里也不过是两年的功夫,又不是嫡女,得不到陈大人的支持,当然她也不屑,根基浅薄。 这次贸然行动让她这短短大半年的经营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短时间内也不敢妄动,保不准会露出马脚,只能暂时龟缩了。 清婉已经被她除去了,另外一位老乡也早就死了,在放心的同时这个暗亏陈宛秋就只能混血吞了,可她不怎么甘心,一心想要寻补回来。 有禄娃娃在,苏颖可看了好一出跌宕起伏的好戏来,勇武侯府陌生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可真是好不热闹。 外面忠睿王爷颇为宠爱的一位庶妃死了,闹得沸沸扬扬的,就连苏颖这样的深宅妇人也有所耳闻,想来那死的庶妃就是清婉了。 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死了,真是不得不让人起疑啊。 *** 忠睿王爷借机在皇上跟前奚落:“皇兄您这消遣可够大气的。”他说这话时没什么好气,凭谁家里被个没放在眼里的女人给钻了空子,可真高兴不起来。 清婉可是在他府里被杀死的,虽然这里面有他纵容的成分在,可这样才更不能容忍,之前可没想到陈宛秋一介女流会翻出那么大的风浪来。 如果不是事先撬开了清婉的嘴,她身边的人早就排查过了,那往下查还就查到清婉是个奸细,对方可真是好大的能耐。 皇上也跟着叹息:“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忠睿王爷揉了揉额角,按住欢快跳动的青筋,在这方面他是真的比不上皇兄,自叹不如。 皇上把自己面前的一碟洗干净水灵灵红艳艳的草莓推到忠睿王爷面前,笑着说:“这是那温室里种出来的,那温室竟也神奇,快尝尝,朕也得了几篓新鲜的菜蔬,让膳房拿去整治了。” 忠睿王爷就非得要拆台:“皇兄这么说就显得孤陋寡闻了,殊不知这冬日种菜原本早就有的,《循吏传》就有记载:‘太官园种冬生葱、韭、菜茹,覆以屋庑,昼夜燃蕴火。待温气乃生……’。” 皇上笑笑:“有人代劳,何必劳民伤财。朕不忍心啊。”又便宜不占是傻瓜。 忠睿王爷优雅的吃了两颗草莓,闻言就习惯性的开口夸赞:“皇兄以小利谋大利,实在是再圣明不过的了,臣弟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以臣弟看,皇兄你不如顺势把她纳进后宫得了。我相信以皇兄你的无边魅力,定能为国为民谋取更大的福利,反正咱们现在还不是投鼠忌器。” 皇上面色一凛,拿起一本奏折敲到忠睿王爷手上:“没大没小的,看看御史都参了你什么,就差明晃晃的在你脑袋上盖个‘宠妾灭妻’的戳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难不成皇兄还真会为此降罪于我么?”忠睿王爷轻笑,低头拿了个白玉杯在手中把玩。他要是真想宠妾灭妻了,王妃的位置还会坐的像现在这么稳当了,真是笑话。 更何况这事儿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外人看到的又岂能当得了真。 皇上见他眉眼间浮现着浅浅的疲倦,到底是心疼这个同胞兄弟,那些御史参忠睿王爷的奏折也只有留了一本,其他的根本就没呈到御案上来,他也就这么一说。哪想到竟然勾起阿弟的伤心事了,他这做哥哥的失职啊。 所以等忠睿王爷出宫的时候,又是连吃带拿的。大包小包的全是皇上赏的,就是王府王妃那边,也有赏赐。不等忠睿王爷回府呢,紧接着皇太后的赏赐也跟着传过去了,这明晃晃的恩宠啊。 旁人眼红的不得了,再一打听就知道忠睿王爷又被御史参了。心里就嘀咕了,那群御史真是吃饱了撑的,也不看看,哪次皇上会为此降罪了,就是有责罚,也不过是口头上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然后皇太后的赏赐就下来了,凭白还得罪了忠睿王爷,根本就不值当啊。 忠睿王爷虽然没差事在身,可架不住人家上头有人啊,皇上是他亲哥,皇太后是他亲娘,享双字的封号,只要不干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一辈子荣华富贵跑不掉啊。 那群御史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实在是太没必要了,唉。 忠睿王爷刚回到府没多久,就等来了要陈宛秋递过来的安慰信件,信上还说约他到老地方一叙。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看着那信件,是粉色的浣花笺,上面花纹精致,细细闻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不浓是挺怡人的香味。 忠睿王爷对陈宛秋这样的做派早就腻歪了,不过皇兄既然没有明说,他也看得出来皇兄还是想再留她一段时间,真是,说好的兄友呢! 皇兄倒好,不能轻易出宫,可不就苦了他这个在宫外建府还没有差事在身的弟弟,如今还去和个女子虚以委蛇了,真是太堕落了。 想是这么想的,忠睿王爷还是去赴约了,他就是想看看陈宛秋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陈宛秋打的什么主意呢? 她是想加深在忠睿王爷心中的分量,虽然她想嫁的人是皇上,可她也想和忠睿王爷交好,希望成为忠睿王爷心中的朱砂痣。 再说有人争抢才显出她的美好来,日后皇上才会更加珍惜她,宠爱她,至于忠睿王爷,她虽然觉得有些心虚,可等看到容貌出众,落落生辉,带着皇室独有的贵气的忠睿王爷时,陈宛秋心中不难产生虚荣感和自得,那一丝丝的心虚早就抛之脑后了。 有时候还会产生说不定嫁给忠睿王爷也不错的想法,可这种想法就会在看到更加贵气逼人的皇上时打消了,她想做的是皇太后,而不是太妃! 这次出来,陈宛秋也是做素雅的打扮,声音清亮柔和,就像是一股能把沉重疲惫冲走的清泉,身上带着和那粉色的浣花笺上一样的香味,淡淡的香味好闻极了。 陈宛秋柔声抚慰了忠睿王爷痛失爱妾的伤痛,告诉他人要往前看,不要为了死者而让生者让关心担忧他的人再伤心,最后还相约去寺庙上香。 ps: ^_^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4章 贵不可言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颖儿?” “嗯?”苏颖只觉得傅奕阳好似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叫她的名字好似叫上了瘾,以前都不曾叫过的,让苏颖有那么些不适应。 傅奕阳的手掌落在苏颖骨肉均匀的背上,手心从还没有瘦回去的腰腹处仔细的摸到了略有些丰腴的肩膀上,略有些感叹的说:“倒比过去有些肉了。” 去年这时候还瘦骨嶙嶙,一摸一把都是硌手的骨头,往后过了老长时间才渐渐养回来的,等后来生了孩子也没那么快就瘦回原来的身材了。 也不是,就算是其他地方还能瘦回去,单就是胸围上就不可能了,禄娃娃给的产后瘦身丸药保管是瘦身不瘦胸的,还无副作用,不然苏颖也没能那么快就能恢复。 苏颖被他带着薄茧的指尖的抚摸摸到有些意动,手指头轻点般的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微微往后仰了仰头,原本被锦被遮住的山峦露出尖尖角,傅奕阳呼吸一紧,手回到前面一边握住一个,“这个倒是没瘦回去。” 苏颖‘哧’了一口热气洒在他脖子上,他身体微微震动,苏颖伸出舌尖在他喉结处打了个转,“相公还真是难伺候呢。”声音婉转甜腻。 傅奕阳紧抿住嘴唇,只知道翻身把苏颖压在下面。 苏颖也不是没主动过,可从来没像刚才那样魅、惑,看他动作就知道他意动了,也能感受到他蓬勃的旗帜,还有男人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可偏偏迟迟没等到他下面的动作。 苏颖的手还搁在他的胸膛上,只是没等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苏颖想了想,就克制自己。像往常那样等他先开始,心想难道是刚才太大胆吓住他了,不是吧?! 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更出格的事儿,这个人不也是事中时表现的很享受,虽然在事后装的一本正经,可苏颖也顾念他爱面子这点。这次是怎么了? 自从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后,苏颖心态上是有些转变,不说别的,就是在床事上更放得开倒是真的,他也很喜欢不是吗?如今这是搞什么? 这么想着,苏颖脾气也来了,手从傅奕阳的胸膛上挪开,还没再做些什么,下巴就被傅奕阳捏住了。 被这样的动作迫的抬起头来,傅奕阳细细的将她看了好一会儿。那样的目光让苏颖心中升起了几分异样,她眯了眯眼睛,没出声,直到感觉到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脖颈。 苏颖看不透他的心思,可却感觉到底下渐渐偃旗息鼓了,苏颖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难道是他没后劲了?才不会认为自己没了吸引力。 傅奕阳不再继续。抱着她躺好,拉过了因为他突然翻身滑下去的棉被盖住了:“睡吧。” 苏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是偃旗息鼓了,她却还被吊在半空中,不待这样玩的。 苏颖才不要拉下脸来再去主动,把脸埋在他胸膛上,轻轻的吐气,感受到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一僵,悄悄的勾起嘴角。 傅奕阳绝对不对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傅奕阳沉吟一会儿才说:“只是朝堂的事,有些烦心罢了。”他明显是不想多谈。也是,如今他比以前好多了,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给苏颖说一些外面的事儿,不像是之前夫妻俩在床上还会相顾无言。 苏颖看不见傅奕阳的神情,但却感觉出来他在说谎。睫毛微微颤了颤。她打了个哈欠,往他身上靠了靠,傅奕阳在心里叹息一声,最终还是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苏颖背上轻拍着,就像是在哄小孩儿,把苏颖拍的昏昏欲睡,靠着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妻子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傅奕阳却没了睡意,手却另有意识的停了下来,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又低头看了看她,眉头越皱越紧。 苏颖脸枕在傅奕阳的手臂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呼吸是放平稳了不假,就像是睡着了,可她还算是了解傅奕阳,他今天这么反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或许这件事还有可能和她有关。 究竟是什么事让这人踌躇不前呢?真是好奇。 躲过了晚上躲不过早晨,苏颖睡觉睡得不安稳,大清早磨蹭到傅奕阳怀里,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自动自发的钻到他的鼻子里,底下早就嗷嗷待哺了。 傅奕阳把她有些凌乱的头发用手梳到耳后,拿两只手指揉捏着晶莹粉嫩的耳垂,腿架进她腿间,缓缓慢慢的来了一回。 苏颖扒着他的肩膀,两人交换了个缠绵的吻,一吻结束,傅奕阳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眼看时辰也不早了,手还有些舍不得摩挲着她的雪背,声音喑哑:“你再睡一会儿吧。” 苏颖全身懒洋洋的,看着他起来,头枕在手上懒懒的说:“不行呢,今儿还有事,老太太许了我和小弟妹去云若寺拈香还愿。” 老太太直接派了白鹭来传达命令,说辞都是现成的,压根没给她拒绝的余地,说风就是雨的,苏颖真不知道傅母葫芦里卖的什么的药。 傅奕阳一听先是皱了下眉,再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抵触的地方,心里就先松一口气,道:“也好。” 送走了傅奕阳,苏颖又去看了福禄俩娃,芦荟进来说:“三太太那边遣了小丫环过来,说是吹了风头昏昏沉沉的,不好舟车劳顿去云若寺,让太太原谅则个。” 苏颖笑了一声:“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借口呢。” 芦荟低着头不说话,全当没听到自家太太的自言自语。 “可请了大夫了?”苏颖‘关切’的问来三太太遣派过来的小丫环,小丫环涨红了脸,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颖不为难她。嘴上说着:“本来这差事是老太太吩咐下来的,三太太去不成,哪里用得着求我谅解,该是去老太太那里说一声才是。”就让小丫环下去了。 苏颖逗了逗虎头虎脑的福儿。低头蹭着他的鼻尖,听他咯咯的笑声,也跟着勾了勾嘴角。 “太太?” “去准备车马吧。” 才出了正月,京城不比南边儿,这时候还是冷的时候,花未开。柳未绿。 芦荟把手炉递给苏颖,苏颖接过来搂在手中。薄荷将车中间的火盆拨了拨,又加了几块碳,这才盖上盖子,不解的问:“不节不日的,怎么这时候去还愿?” 苏颖笑笑,这也不怪人家多想,这日子能和什么挨着边,说什么拈香还愿,怎么看都像是折磨人。三太太怎么就吹了风去不了了,也实在是可疑又刻意。 “自然是为了咱们侯府的子嗣着想,二太太这一胎也有七个月了吧。” 芦荟掰着手指数了数:“是呢,不过我好似听说二太太这胎也怀的辛苦,三天两头请大夫过府,年前才停了安胎药。年节时我远远的看了一眼二太太,大衣裳都挂在身上撑不起来,看着比三太太怀胎时还惊心呢。” 三太太怀孕的时候她自己身体都没长成呢,等生了女儿,也没少喝药调养,而陈夫人,苏颖觉得她就是太紧张了,连门都不敢出,上次苏颖见到她还是元宵家宴时,刚露了个面就早退了。 苏颖打心里没把这去云若寺拈香还愿的事儿当正经差事。马车走的不快,期间还让压车的下人去买了几道小吃进来吃。 芦荟想说这街边上卖的不干净,那小厮就在外头说:“奴才是在老字号买的,保管干净。” 苏颖乐了,又听见外面吆喝卖冰糖葫芦的。想起之前看过的穿越必做之事里就有一条要吃一回古代的冰糖葫芦――穿越一回不吃冰糖葫芦回去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穿越了,就让那小厮去买了几串回来。 芦荟和薄荷对看了一眼,薄荷扭过头去捂嘴笑了笑,芦荟只好掀开帘子从荷包里掏了个约有一钱的银角子塞给那小厮,让他再去跑腿买几串冰糖葫芦过来,“剩下的就给你了。” 小厮乐颠颠的接过来,小跑着去买冰糖葫芦了。 等冰糖葫芦买回来了,苏颖捏着竹签子盯着那串冰糖葫芦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究竟古代的冰糖葫芦和现代的又有什么不同,想象一下那些小说里穿越过去时都已经是欧巴桑了,偏偏换了个稚嫩的壳子就装起了天真小萝莉,吃一次冰糖葫芦再玩一下萝莉的诱、惑,苏颖一想就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太太?” 苏颖把冰糖葫芦放回去,叹了一声:“就是图个新奇,你们想吃就给你们罢。” 芦荟不吃,倒是薄荷笑嘻嘻的吃了几颗,把剩下的收了起来。 芦荟见苏颖对买来的小吃很喜欢,就说:“太太要是想吃这些个,回头让紫苏琢磨琢磨,保管做出来的和原来的味道不差什么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也不觉得无聊了,等到了云若寺,薄荷和芦荟先跳下车,苏颖踩着小杌子下车。 虽说是天冷,云若寺也不显得冷清,檀香味儿随风吹过来,让人不自觉地噤声凝神。 苏颖拜过大雄宝殿,上过供奉,也没有心思去听大师礼禅,刚想到处走走散散心,哪想到会碰到轻移莲步而来的陈宛秋。 陈宛秋看到苏颖也很诧异,这诧异都没加掩饰,诧异过后却是怀疑,怎么好巧不巧的她会出现在这里? 陈宛秋下意识的仔细打量苏颖,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可又想不起来,收敛住心思,脸上挂上浅浅的笑:“大表嫂真是巧,在这儿遇到你,你这是?” 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苏颖把陈宛秋神色变化全都收入眼底,嘴角勾出个笑来:“老太太命我来拈香还愿,原还有三太太,只不过她有事耽搁不能来了,若是知道你们家今日过来,不知该怎么恼呢。” 陈宛秋脸上的笑一僵。陈家除了她哪里还有别人过来,再看苏颖笑盈盈的,心里又恼怒非常,她又不是不清楚自己和陈宛凝之间的恩怨。又何必假惺惺的拿这种话来刺自己。 陈宛秋这么想着,脸上就露出些不满来,“大表嫂何必如此奚落我?”她不能苏颖再说话,就盈盈一屈膝:“宛秋就不耽搁大表嫂的行程了,先告辞了。” 说完她就自顾自走了。 薄荷和芦荟气得半死,眉毛都要竖起来了。薄荷皱着眉:“陈二姑娘好大的气性儿!” 苏颖脸上却看不出喜怒来,她把手搭在薄荷胳膊上捏一捏,她扫了一眼陈宛秋的背影,扭过身来往外走了一段路了,才说:“我瞧着老太太这位娘家侄女长得好看,容貌百里挑一,说不得等选秀就会一飞冲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心气高也在所难免。” 又道:“我看她连个贴身伺候的都没带,许是私下出来的吧。” 苏颖心想陈宛秋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怎么感觉就像是她撞破了人家什么好事了――陈宛秋既然孤身一人来云若寺。怎么看也不像是专程来拜佛的,想来也剩下的可能性就不多了。 就像是验证苏颖的想法般,一队车马赫赫扬扬的到了云若寺,打头之人身穿一件雀金裘斗篷,金翠辉煌,碧色闪烁。华丽不可方物;一身大红搭配金黄,袖口处用品蓝银丝边纹束袖收紧,腰带处有玉色纹理点缀,玉冠端正生辉。 龙章凤姿,姿容俊秀的晃人眼。 苏颖带着芦荟和薄荷避开,等人走过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看来陈宛秋约见的就是这位了,忠睿王爷。 元宵节时,陈宛秋和忠睿王爷就出现在同一处看来不是巧合啊。苏颖迅速的把清婉的死,侯府里出现的几波人联想到一起。 ――假设是清婉暴露了,还把曾经写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首词疑似穿越者的事儿一块儿暴露出来,所以引得第一波人出现在侯府查探,这是可以说得通的。 但是没道理,清婉不会把陈宛秋给供出来,不然第二波查探侯府的人马该怎么解释? 这样就更矛盾了。陈宛秋不可能不怀疑清婉突然之死,如果是她的话,她就该避风头,明哲保身,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还高调的跑到忠睿王爷面前来啊。 想不通,思绪差点变成一团浆糊,苏颖有些烦躁的揉揉额角。 忠睿王爷是和陈宛秋有约不假,可他却并非是为了这所谓的约会来的,而是为了云若寺的一位得道高僧,慧行大师。 慧行大师在佛法界都是数得上的得道高僧,在佛学佛理上颇有建树,不过他更为出名的则是,他善于相面,批算生辰八字,有‘慧眼’之称,他算是云若寺的长老,只不过平时云游四海,很少回云若寺。 忠睿王爷打听到慧行大师云游归来,心中一动,下定决心才有了今日之行,至于陈宛秋完全是附带的。 等忠睿王爷到了慧行大师的禅房,正好碰到陈宛秋从禅房里出来,她白皙的脸颊微红,面容却是带着几分淡然若水的风情,好似看破了红尘,没了世俗的纷纷扰扰,宁静而致远,岁月静好。 忠睿王爷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陈宛秋没搞那些虚花样,淡然的向忠睿王爷行了礼,就翩然而去。 忠睿王爷给侍卫使了眼色,才迈步到慧行大师的禅房,他这次过来带来的侍卫看起来并不多,但除了明面上的侍卫,其他的则是隐匿在普通人中。 慧行大师出来同忠睿王爷见了礼,忠睿王爷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一动,指着还没撤去的茶盏道:“大师刚送走了客人?” 慧行大师吩咐身边的小沙弥重新上茶,道:“是一位女施主,王爷不知,那位女施主她……”和尚说到一半就没说下去了,忠睿王爷若有所思,可也没在这时候问。 忠睿王爷正襟危坐,身上的气势完全没收敛,“大师,我这次来是想让大师帮我批算俩个人的生辰八字。” 这些年找慧行大师看面相批八字的可是少之又少,但像忠睿王爷这样的请求他真的拒绝不了,只能应下。 等看到忠睿王爷首先拿出来的生辰八字。慧行大师叹了一声:“王爷何必执着,逝者已矣,请王爷节哀顺变。” 其实这生辰八字,慧行大师早先也批算过。不管当时批算的结果是什么,但他却是知道那位女施主已经去世了,逝者的命格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忠睿王爷抿了抿嘴,眉宇间有些颓唐,想了想还是拿出了第二份生辰八字。 “请问王爷这可是位女施主的生辰八字?” 忠睿王爷点了点头。 慧行大师认真的掐算,眉头紧紧皱起。忠睿王爷看他颇为慎重,心里惴惴,也不知是不安还是激动。 过了良久,慧行大师才缓缓说:“恕贫僧直言,这位女施主从八字上看来是红颜薄命,且命途多舛的……” 忠睿王爷的脸色凝重起来,“大师但说无妨。” 慧行大师思忖了下,方说:“双十年岁时,命中有一大劫,若是化解不了。怕是会……” “她还活着,且育有两子。”忠睿王爷突然开口说道。 “这,这实在是……”不应该啊,慧行大师面色更凝重了,“可否让贫僧见见这位女施主?” 慧行大师之所以有‘慧眼’的称号,就是因为他比起批算八字。更善于面相。 忠睿王爷这么一看,心里就有了猜测,他黑嗔的眸子注视着慧行大师,“大师如何看来世今生?” 慧行大师道了句阿弥陀佛:“人生有八苦,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忠睿王爷在心里回味了下慧行大师的意思,扯了扯嘴角,端着茶盏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之前瞧着大师似有所想。所为何事?” 慧行大师也拿不准这位王爷到底是何意,只能顺着他的话说:“贫僧见到了一位女施主,她的命格,”慧行大师还有些犹豫,只不过在忠睿王爷面前也不好隐瞒,“她的命格,贫僧生平未见。” “哦?”忠睿王爷挑挑眉,“是好还是坏?” “是绝好的命格,乃是天生的福相。” “天生的福相?”忠睿王爷笑了,只不过这笑容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也算是绝好了?” 慧行大师似有难言之隐,忠睿王爷放下茶盏:“大师但说无妨。” “她的命格,贵不可言。”慧行大师艰难的吐出最后几个字,好像连气色都灰败了不少。 忠睿王爷丹凤眼里闪过讥讽,站起身来:“今日之事多谢大师指点,本王告辞了。” 贵不可言,忠睿王爷却是不信的,就是再贵重,还能贵过他皇兄,贵过他不成?难不成这就是陈宛秋想来这寺庙里的原因?借着慧行和尚的口,让他知道她这绝般好命格,再经过他,知会给皇兄知晓?可真是好算计啊。 忠睿王爷披上雀金裘斗篷,侍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皱起眉来,声音一凛:“回府。” 陈宛秋左等右等,才等来一句“我家王爷有急事先走了”的话,脸涨得通红,觉得那传话的侍卫看她的时候都带着轻视,忍了又忍,才施施然的朝人家侍卫道了谢。 虽然心有不甘,但她自动自发的把那所谓的‘有急事’想成是忠睿王爷通过慧行大师的口得知了她贵不可言的绝佳命格才着急着回去和皇上商议。这么一想陈宛秋心情就好多了,这慧行大师倒不是她安排的,不过现在看来连老天都在帮她。 她就不信,这绝佳好命格不能在皇上那里给她加分,本来她就在想照她的家世,就是入宫初封的应该不会低,但她吃亏就吃亏在她是庶女,而且陈家虽然有爵位,但也只是空有爵位,只靠着祖荫混日子,比不上勇武侯府得皇上器重。 所以这不会低但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说不定都混不到一宫主位,到时候还要看分位高的妃嫔脸色,她虽然有信心会得宠,会升分位,但少受些苦就少受些苦。 如此这般,陈宛秋不由得意起来。 ps: 这个梗快要用烂了qwq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5章 绵绵恨意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永平连滚带爬的撞进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太太她――” 傅奕阳捏着茶杯的手骤然攥紧:“怎么了?!” “太太回府的时候遇到劫匪,马车受惊――” ‘嘭’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永平连忙把舌头捋平了,赶紧把紧要的说出来:“太太她没事!好在忠睿王爷带着护卫恰好路过,救了太太,消息也是忠睿王爷派人送来的!老爷?!” 傅奕阳二话不说从书桌前站起来,就要往外冲,永平连忙爬起来眼泪顾不得摸,拔足狂追,激灵一个接一个狠狠的打,老天保佑太太没事! 云若寺 忠睿王爷手心攥紧藏在斗篷里,表情倨傲的斜睨了看似木木呆呆站在一旁的苏颖,“你是勇武侯家的吧?我记得你。” 苏颖看他。 忠睿王爷见她丝毫不像是受到惊吓后的呆若木鸡模样,不知是想到什么,勾唇一笑,很快就收敛了笑意,以一种轻蔑的语气说:“常听皇兄提起勇武侯,说他智勇双全,本王看也不过尔尔,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真男人!” 苏颖抿了抿嘴角,表现的有些不悦。 忠睿王爷定定的看着她,凑近她嗅了嗅,在苏颖反感之前他已经退了回去,“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本王是不是该夸你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里面嘲笑的意味很重。 苏颖淡定的撇过脸,藏在袖子里的手心都被掐破了,生死攸关之际。她怎么会不害怕,突然发狂的马,乱窜的马车,被她当机立断扔出马车外的炭盆。撞的晕头转向的时候她想到最糟糕的结局…… 等再回忆一遍,苏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们一行人在云若寺呆到吃过素斋,就往回赶,谁知道刚下山没多久,拉车的骏马突然嘶叫一声,发狂起来。 车夫大惊失色。想尽力安抚发狂的骏马,还被甩了出去,落在地上,磕破了头,立马就晕过去了。 没了车夫的整个马车就开始横冲直撞,在并不算平坦的大路上四蹄狂奔。 薄荷吓的大声尖叫,苏颖顾不上烫,在马车开始乱窜的时候,当机立断的把盖着盖子但不稳定的炭盆通过车窗扔到窗外。 照着这样的情况,还不等发狂的骏马把她们怎么样。这个炭盆或许就能要了她们的命。 苏颖这次出来是带了家丁,可那些家丁在这种情况下就跟无头苍蝇般,根本就不济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马车就乱窜出去,人尚在发怔的空档,双脚已经凭借着本能。追了过去! 如果太太这次有什么好歹,他们就等着被剥皮抽筋吧。 马车里的苏颖被撞得晕头转向,薄荷和芦荟吓的大声尖叫,额头被撞得出血,昏了过去。 苏颖还在顽强的抵抗,胳膊根本使不上劲,可能是刚才被撞的脱臼了,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靠自己。 苏颖掐着手心,强迫自己清醒。马车突然停止了癫狂,苏颖以为是错觉,用力眨了眨眼,好似隐约听到说话声。 苏颖不由得抬头望去,迎着光线让她眯了眯眼睛。等双眼前冒出来的星星消失后,终于看清楚对方那华丽不可方物的……雀金裘斗篷。 哦,是他啊。 苏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摊在铺在车厢里的毡毯上,手脚已经没了力气,撑着心神才没有晕过去。 忠睿王爷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颖,那双丹凤眼毫不掩饰的扫视着她的眉眼,苏颖掐着手心,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不知道她现在昏过去还来不来得及。 “王爷?”侍卫不明所以。 忠睿王爷转过身去那双丹凤眼微微一凛,那侍卫缩了缩脖子。 忠睿王爷再次转过身来,看向苏颖,“回云若寺。”他压根就不是征求意见的。 等到了云若寺,云若寺里会医术的和尚早就候着了,薄荷和芦荟被安排去诊治了。 苏颖才知道事情并不是拉车的马突然发狂那么简单,忠睿王爷的侍卫在周围逮到了十几个匪人,马突然发狂就是他们的杰作。 这是有预谋的。 苏颖回忆一遍,冷汗涔涔,就算发狂的马车里她侥幸不死,被那群劫匪劫走,那她的名声就会受损,虽然她不介意,但傅母那个老虔婆肯定会借机滋事。 不,说不定那幕后黑手就是傅母。想想,无缘无故的想让她来云若寺拈香还愿,而临行前三太太又恰好生了病,不能和她同去。 然后她在回程的路上就出事了。 要说真是巧合,苏颖打死都不信。 想通之后,苏颖的脸色就瞬息变幻莫测起来,见状忠睿王爷冷冷一笑:“今日不是本王恰好经过,说不得你就尸骨无存了,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忠睿王爷嚣张张狂的话语打断了苏颖的思绪,她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忠睿王爷,不管怎么说当时她只是抱着攻略npc的态度来对待忠睿王爷的,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那就是一个游戏,忠睿王爷就是游戏里的npc。 可如今就是他救了她,从游戏里的npc变成了活生生的存在,有血有肉的真实人物,实在是……反正经过这件事,苏颖感情很复杂就是了。她垂下眼帘,可没想到忠睿王爷根本就不放过她,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我说,勇武侯府的教养就只是这样吗?等改天本王和苏文政谈谈――你怎么了?” 苏颖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了,冷汗淋漓。“胳膊脱臼了。” 忠睿王爷就像是时刻准备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就变得暴躁起来:“白痴!” 您龙章凤姿的气质呢。苏颖走神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看到忠睿王爷凑得更近了,甚至还伸手去解她的斗篷领口的淡紫色丝绦,瞬间瞪大眼睛。 忠睿王爷瞪着她,不屑的哼声:“本王还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苏颖身上穿的竹叶青镶金丝飞如意纹的大毛斗篷被解下来。忠睿王爷皱着眉二话不说就帮苏颖把脱臼的胳膊接上了。 看她咬着下唇忍耐着没发出声音,忠睿王爷脸上浮现一丝诧异,像是极力摆脱纠缠似的放开手,把她的大毛斗篷递给她,挑了挑眉:“用不用本王帮你穿上?” 苏颖眉头皱的更紧了,忠睿王爷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她是不是该说一声“王爷请自重”啊。 忠睿王爷冷哼一声,“本王已经让人通知了勇武侯,等着吧。”说完他就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推门走了出去,侍卫连忙走过来朝他低语几句,忠睿王爷冷笑一声:“毕竟是勇武侯的家事,那就让他去操心罢。” 忠睿王爷又回头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更让他烦躁的声音,丹凤眼微微一凛。“她怎么会在这儿?” 侍卫低头。 忠睿王爷朝拦着陈宛秋的侍卫们摆摆手,陈宛秋如秋水般澄净的眸子盈盈的注视着忠睿王爷,拎着裙摆娉娉婷婷的到了忠睿王爷面前,笑容柔和淡然:“王爷的属下们真是忠心耿耿,有这样的属下实乃是王爷之福。” 瞧瞧她是多么的善解人意,多么的善良宽厚。都没有像忠睿王爷抱怨那些侍卫竟然敢拦住她,真是‘狗眼看人低’! 忠睿王爷负手而立:“你怎么还在这儿?” 陈宛秋瞬间换上了慌张和担忧的神色:“我担心大表嫂,没想到大表嫂竟然会遭遇这样的灾事,幸好是遇到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忠睿王爷深深的看了陈宛秋一眼,他可是下令不准宣扬这件事的,就连现在呆的地方都是云若寺的后山,陈宛秋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 陈宛秋连忙说:“我是不小心听到勇武侯府的家丁们说话才知晓的,大表嫂平日里对我颇多照顾。我放心不下,适才过来看看,大表嫂她还好吗?” 忠睿王爷脸色缓和下来,负在背后的手摩挲着:“知你是个心软的,只勇武侯夫人受了惊吓昏迷了。你若是想去探望,本王让人领你过去。” 陈宛秋踌躇了下,蹙着秀眉:“我还是去看看大表嫂,劳烦王爷了。”她在忠睿王爷面前从来都是你啊我啊的,乍一听忠睿王爷自称‘本王’就觉得格外刺耳。 忠睿王爷点点头。 陈宛秋朝忠睿王爷盈盈一屈膝,就跟着侍卫去看苏颖。 忠睿王爷说苏颖昏迷了,她还真是昏迷了,等忠睿王爷出去,苏颖才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她一个身娇肉贵的深宅夫人遇到这种事早该昏死过去了,哪里还像她这样镇定的,虽然这镇定是强撑出来的;何况她在忠睿王爷面前表现的太放松了,所以说她真是早该昏过去的。 等听到脚步声,苏颖就气若游丝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煞白,这还真不知装的,跟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差点小命不保,提起一口气还要跟喜怒不定的忠睿王爷斗智斗勇,现在那口气吐出来了,紧绷的那根线松懈下来,瘫软在床上挺尸。 陈宛秋秉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看到苏颖如秋水般的眸子里迅速聚集了泪花,可没等她想做什么,已经醒过来的芦荟和薄荷就过来了。 芦荟和薄荷都没心思招待‘心气大’的陈宛秋,芦荟眼尖先注意到苏颖血肉模糊的手心,眼泪噗噗的掉下来。 先是被烫伤,再然后就是苏颖自己掐的,看上去血肉模糊的,挺吓人的。 陈宛秋被忽视了还有些不悦,但她也没表现出来,见此就说:“大表嫂吉人有天相,平安度过这次劫难,必是有后福的。你们也不要太伤心了。我这儿有祛疤消淤的膏药,效果不错,抹了保证不留疤痕。” 芦荟和薄荷对陈宛秋改观了那么一些些,芦荟接过陈宛秋递过来的瓷瓶。朝她屈膝:“我先代我家太太谢过二姑娘了。” 陈宛秋虽然有些肉痛送出去的药膏,不过就当是送了个人情。 傅奕阳快马加鞭的赶到云若寺时,忠睿王爷刚刚从慧行和尚那出来,和尚的几句断言犹言在耳。 “那位夫人的面相是命薄的…”这里的命薄再结合之前慧行大师的批算,那就是早亡的,可如今她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还生了一对麟儿,怎么看都有问题。 忠睿王爷脸色凝重,却不像是生气,“大师继续说。” 慧行大师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和尚也是怕死的,就斟酌着说:“不过有贵人相助,帮她渡过生死劫难,此番又化险为夷,否极泰来,此后必然一路顺泰。” 其实慧行大师也疑惑。那位夫人明明应该死的怎么还活着呢?应该在一年多之前就病死的,而且注定无子,实在是奇怪。更何况他也只能看出这些,往后的事却是看不出的,不过想想两次劫难都顺利挺过去了,再看那位夫人的身份。必然是大富大贵之人,再有眼前这位王爷护航,自然是会一路顺泰。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贵人?这怎么说?” 慧行和尚却是摇了摇头,“时也,命也;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啊。 忠睿王爷却是不想认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慧行和尚,见他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肯再说,手心攥紧,出来后听侍卫禀告说傅奕阳来了。眼神冰冷的狠狠的锤下了身旁的树干,把来汇报的侍卫唬的不轻。 忠睿王爷原先和勇武侯关系也就一般般,毕竟忠睿王爷明面上并没有任何的差事,平时也不上朝,跟勇武侯交集不多。可现在他是看傅奕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傅奕阳心里挂念着苏颖,又知道这次多亏了忠睿王爷,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对他心存感激。 结果忠睿王爷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嗤笑道:“往日里多听皇兄称赞勇武侯,不过如今嘛,可真让本王大失所望。不知勇武侯平日里是如何齐家的?” “怎么?本王说这话还冤枉侯爷你了不成?”忠睿王爷抖了抖手中的几张纸,“啧啧,这戏码本王可真是闻所未闻,改明儿本王碰到皇兄的时候,随便和他说说这趣事,如何?” 忠睿王爷让人把那几张纸交到傅奕阳手中,那是那十几个匪人的供词,他们是收人钱财,给他们钱财的人让他们绑了苏颖,再好好的凌辱她一番,到时候要让她名声扫地,落个被夫家休弃的下场。 想想名声都毁了,再被夫家休弃,最后不是自尽就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反正就是没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忠睿王爷冷嘲热讽一番,见傅奕阳面无表情,冷笑一番:“侯爷这番表现,可真是镇定。” 然后他意味深长的说:“听说侯爷才刚得了一对嫡子吧,本王这声恭喜是晚了点,不过,本王倒是觉得来得迟不如来得巧。” “这毕竟是侯爷你的家事,本王不好越俎代庖,那些贼人,本王就移交给你了。”忠睿王爷抖了抖身上华丽的雀金裘斗篷,看傅奕阳时目光里带着鄙视,连自家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算什么男人! 傅奕阳良久,才挤出声音问:“敢问王爷,内子在哪儿?” 就是这样一幅死人脸才更讨人厌,忠睿王爷冷笑一声,没再用言语刁难他,摆摆手让人领傅奕阳去见苏颖。 可等傅奕阳走后,忠睿王爷手心攥紧,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吩咐道:“给本王往下查,仔细的查。” “是。” 傅奕阳从忠睿王爷这里出去的时候背挺的笔直,像是强迫自己不要示弱一般,从这里到苏颖在的屋子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让傅奕阳觉得很漫长,两腿就像是灌了铅似的。 永平偷偷瞄了眼傅奕阳,缩了缩脑袋,他总觉得自家老爷平静的有些不正常,之前听到太太出事的时候。老爷可是连斗篷都没披,快马加鞭的顶着寒风往云若寺赶来了。 摆明是很挂念太太啊,怎么现在? 苏颖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她真昏睡过去了。两只手已经被芦荟和薄荷细细的包扎起来了,她们俩头上还包着纱布,之前磕破了头,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见到傅奕阳进来,芦荟拽了拽薄荷,薄荷连忙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给傅奕阳见礼,刚出声,就被傅奕阳制止了。 傅奕阳站在床边看着苏颖,拧着眉,瞧她苍白的神色,心里细细的疼,那种如同有根细刺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的感觉又上来了,尤其是在自己怀疑她后,她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忠睿王爷恰好路过。他真的不相信,手里的几张纸已经被他攥成了团。 折折腾腾,等傅奕阳带着苏颖回到侯府,天已经擦黑了,忠睿王爷的侍卫们把他们送到侯府门口,美曰其名“勇武侯府的家丁靠不住万一再出现什么好歹。啧啧”。 傅奕阳异常的窘迫,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马车一直行驶到正院门口,还没停稳,傅奕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还伴随着孩子幼嫩的哭声。 傅奕阳眉头皱成‘川’字,“出什么事了?” 桂嬷嬷像见到主心骨似的跑过来:“老爷太太可回来了,老太太差了人过来要把大爷二爷抱到上房去,福哥儿禄哥儿见不着太太哭个不停,好在太太回来了。” 苏颖出事的事可是一直瞒着的,桂嬷嬷不知情。但老太太的恶毒,对大房的不待见,桂嬷嬷可是从苏颖那里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会让傅母把两个哥儿抱走! 什么时候抱过去看看不行,偏偏是在太太不在府中的时候。这里面要是没猫腻,她桂嬷嬷就白白在后宅里浸,淫这么多年了! 傅奕阳面沉如水,傅母遣过来的几个嬷嬷顿时就不敢造次了,不过有个婆子大着胆子说:“老太太想孙子,想把哥儿抱过去看看,享受下天伦之乐,大老爷向来最是孝顺,想来也不会拦着吧?” 桂嬷嬷气得狠了,扬高声音说:“这位老姐姐说的可就不对了,老太太想看孙子,我们是不敢拦,可眼见天黑了,更深露重的,哥儿们还小,受不了这凉气,万一哥儿们有什么好歹,咱们这做下人可真是担待不起,就是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不若老姐姐们回去再询问下老太太,等明儿天气晴朗,日子暖和的时候,再抱过去让老太太瞧个够。想来以老太太的慈爱,定然会心疼孙子,这可是咱们侯爷的嫡子,老太太的嫡孙,马虎不得。老姐姐们觉得我这话在理不在理?” 傅奕阳怒火压抑的够久够深的,低吼道:“够了!”扫了一眼那从上房来的嬷嬷们,把她们看的脊背发凉,战战兢兢的不敢再言语。 “桂嬷嬷这话在理,老太太那你们尽管回去回话,就说这话是本侯爷说的!” “杵着作甚,还不快把少爷们抱回房。”奶娘们不敢耽搁,抱着还在哇哇大哭的福禄俩娃回屋了。 傅奕阳从马车里把苏颖抱出来,永平也已经去把太医请回来了,正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太医给开了药,苏颖半醒不醒中被傅奕阳抱着撬开嘴喂了药,手上也重新上了药包扎了。 傅奕阳看到她手上血肉模糊的一片,身体绷紧。 再然后大老爷亲自上阵照顾起苏颖来,等给她擦拭身体的时候发现身上的撞出来的淤青,把淤青按摩的散开来,给她上了药,换了新衣裳,这些都不假他人之手。 苏颖现在演绎的是惊吓过度不假,可不代表她没感觉,傅奕阳破天荒屈尊降贵做这些,她心里非但没有一丁点的感动,他这么做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歉意?还是心虚? 不管是因为什么,苏颖更多的感觉则是对此觉得有些齿冷,还有的就是对幕后之人的绵绵恨意。 ps: 卖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6章 恨不相逢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正院的灯整夜都没熄,傅奕阳去侧屋看过两个孩子,问了奶娘几句日常话,才转身到正屋去了。 禄娃娃在陪着福儿哭闹够了,这会儿也跟着福儿一样哭累了睡着了。可怜见的,他直觉是苏颖出了事,可现在又不好联系上她,两人离的距离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距离,平时他们‘母子’俩都是窝在一起的。 如果不是现在缩水成小娃娃,小爷他用得着这么憋屈么? 就连奶娘们也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更是三缄其口,不好在这档口添乱。正院的人都感觉出来大老爷心情不爽,都自觉规矩老实,连走路都静悄悄的,更不用说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禄娃娃蜷缩着小拳头,白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憋屈的抵不过婴儿的本能,陷入了黑甜乡。 夜里傅奕阳醒过来一回,伸手往苏颖脸上一摸,就摸到一脸泪水。那种被细刺卡着喉咙的感觉又回来了,傅奕阳张开手想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护着,可又怕碰到她身上的淤青。 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头揽到自己的胸膛上,现在连句安慰的话都觉得难以开口,喉咙又干又涩说不出话来,只有手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苏颖出事这件事根本就捂不住多长时间,就算之前没往府里传,可等太医进府,傅奕阳大发雷霆,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的。 三太太眉毛一拧,把药喝了,不管她之前是真病还是假病。这次她就只能真病了,还得病的起不来床了。 不然的话,这件事她说不定就得惹上一身骚。等伺候的丫环到外间守夜了,三太太只穿着单衣跑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二月的天京城还是正冷的时候,夜里就更不用说了,冷风钻进衣领里,冷的三太太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吱咯吱响,等觉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床上。 等到第二天,三太太就真的如愿以偿的病了,不,是病的更重了。丫环不敢耽搁,连忙去请了大夫来。 三太太头昏脑涨的躺在床上想,她的好姑妈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如果不是她想偷懒不愿意去什么云若寺去给二太太祈福,才装病的,那是不是她也会跟着被糟践了! 三太太觉得无比的心寒,又想着大太太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就是这样还能遇到贵人相救。说不得还能借机攀上忠睿王爷,往后就是她那好姑妈再做些什么,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不对,三太太突然有些激动,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她那心思歹毒的姑妈做的话,万一被查出来呢? 呵呵。那真的是有好戏看了! 禄娃子在第二天扯着嫩嗓子——头一次在他哥哥福儿没哭他先哭的情况下——让奶娘把他抱到苏颖身边去,两个人终于接头了。 苏颖还受惊过度躺在床上,禄娃娃的到来让她脸色看着好了一些,所以桂嬷嬷也就没阻止,看着自己奶大的姑娘郁郁寡欢的模样,桂嬷嬷也就咽下了昨天发生的糟心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该怎么说呢,我昨天差点就挂了。】苏颖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她失落的原因不止是她被人算计了,而且更多的是捅破了她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她已经很好的融入了这个世界,其实她自己就自动自发的构筑起了膈膜。这真是一个让人伤心的事实。 【哟~你不是很聪敏,怎么还会被人算计了?】系统仍旧是改不了他爱作死 的本质,非要往苏颖的伤口上撒盐。 苏颖往枕头上一躺,她浑身酸痛,当然不是因为昨天和傅奕阳做了些什么能够忘记伤痛的事。比如肉搏,不过也有其中一些原因。 傅奕阳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胸膛上将她揽紧,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部,这样的姿势颇有种母鸡用羽翼护住小鸡仔般的感觉,而且这一护还护到了大半夜。 这样不舒服的姿势让她伤上加伤,而且特别的受宠若惊,并且这种保护者的姿态,时刻在提醒着到底是谁把她害成现在这样。 更让苏颖觉得呕心的是,有这样的下场有一部分或许是她真的自恃甚高的缘故,就像是禄娃娃说的那般。 呕心沥血都不为过。 苏颖不自觉地把禄娃娃揽紧,头一次不带恶意的蹭了蹭他肥嘟嘟的脸颊。【我现在心情很糟糕~】 【是,是吗?】还没有涨起来的气势顿时就如同还没有被吹起来的气球,一不小心泄气后就迅速的瘪了下去,语气都弱了下来,【说吧你想怎么做?我的脑和我的心,我全身上下的每个器官都在说着,我支持你!】 【……】苏颖揉了揉额角,顿了一下才说:【先静观其变,总不能冤枉了好人不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三观了?】 苏颖拒绝回答这个没意义的问题,她梳理了下思路,确保每个细节都考虑进去后,才问了个她不解的问题:【我总觉得忠睿王爷的态度很奇怪。】 禄娃娃可疑的沉默了,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才说出个在苏颖听来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有多久没照镜子了?】 苏颖灵光一闪,眯了眯眼睛,【你不会想说我现在长的和以前游戏里的那个角色很像?】 【……恭喜你答对了,耶耶~】禄娃娃先抑后扬,【其实你倒现在才发现并不是你的错,毕竟二次元和三次元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而且你也可以把这理解成灵魂的作用力。本来原身的相貌就和苏侧妃有四五分相似,只不过那会儿瘦骨嶙峋,没养好。如今得了滋润,渐渐就与苏侧妃的容貌有七八分像了。】 禄娃娃觉得苏颖被他放出来的大雷震住了心里有点小舒爽,尾巴就接着往上翘,【你还记得云若寺那朵清纯无暇的小白花清婉吗?】 【其实她和你。不,是和苏侧妃有四分相似,不过打扮打扮,或许还更多。只不过她是走清纯无暇小白花路线,而苏侧妃是走千娇百媚娇花路线的。】 苏颖沉默。 苏颖的态度让禄娃娃尾巴继续往上翘,他可是全知全能的游戏系统啊。【人生若只如初见,恨不相逢未嫁时。】禄娃娃以一种‘悲秋伤春感怀伤逝’的语气给他这段演说做了个总结。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苏颖凉凉的说。 禄娃娃老生老气的叹了一口气,【何如薄幸美娇娘,比翼连枝当日愿。】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这么说你昨天被忠睿王爷英雄救美了?当时他如天神一般降临在你面前,你的心脏有没有扑通扑通乱跳?】禄娃娃以一种非常欢快的语气问道。 【呵呵。】 【嗯?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好吧,让我们来说正事,严肃起来。】禄娃娃紧急刹车,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他的小命还在苏颖手里捏着呢,不能这么撩虎须。 随着苏颖受惊卧床,侯府难得的沉静下来。 就算这件事不外传。可傅奕阳不能不往下调查,那十几个被雇佣的贼匪拿人钱财,没想到会落到这样的下场,一个个都不想死,不用什么非常手段就全招了。 其实这一步昨天忠睿王爷已经很熟练的帮傅奕阳做好了,真是个好心人。按照他们的描述。那个人自称是侯府的下人,他们一家几代都为了侯府忠心耿耿,可当家太太刻薄,容不下他们,就把他们一家老小都免了差事,还赶了出来,因此才怀恨在心。 雇佣金是五百两,那男人先付了三百两,等事成之后才付给另外二百两。 傅奕阳按图索骥找到了那男人的家门口,傅奕阳脸色骇人。永平小心翼翼的说:“这不是魏槐家吗?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魏槐是大姑娘雯玉的奶娘魏嬷嬷的男人,因为魏嬷嬷偷拿雯玉的物件出去,一家子都被免了差事,还被勒令把偷拿的雯玉的物件都给补上。 永平的话刚一落,突然屋子里面就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接着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利的骂声:“你这个没良心的,往日里靠着我在大姑娘身边当差,吃香的喝辣的的,现在又埋怨起我来了,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的命好苦啊!大姑娘好歹是我奶大的,太太看我不顺眼,把我撵出来!我看啊,就是她容不下大姑娘,容不下魏姨奶奶,往日里魏姨奶奶得宠的时候,咱们家多风光啊,太太肯定是恨得牙痒痒,现在乘着魏姨奶奶病了就可劲作践她,把她作践到污泥地了,连魏家一家子都不放过,可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就不知道她给大老爷灌了什么迷魂药,让大老爷被糊涂油蒙了眼睛,愣是看不清太太那颗黑心肝,生生的让咱们这些在侯府里忠心的人们寒心啊!”接下来又是一些污言秽语,比之前更难听,简直不能入耳。 哭天喊地的声音透过门缝源源不断的传了出来,永平真是恨不得没带耳朵出来。 傅奕阳面上蒙了层冷意,脸早已沉了下来。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传来粗噶的男声:“你这娘们儿,蹬鼻子上眼了不成!你以为大太太多风光呢,等着瞧她被作践死吧!”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槐家的捂着脸问。 “可不止咱们一家看大太太不顺眼,想想看邓三、毛亮还有王忠几家子,他们往常可比咱们家风光,光是靠着他们老娘在老太太面前奉承,就吃喝不愁了!” 魏槐说的这几家的老娘都曾经是老太太跟前的得力嬷嬷,只不过在去年催、情、香事件中,被傅奕阳免了差事。 “再吃喝不愁,现在不照样等着喝西北风了!”魏槐家的不忿的嘀咕着。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大太太到底根基浅,咱们这府里头的家生子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粗噶男声本来还想跟他家婆娘继续说,可想到什么得意的笑了两声。“等着瞧吧,到时候光是唾沫都能把大太太给淹死,到时候再到老太太跟前求一求,咱们的差事就回来了!” “到底抓住大太太什么痛脚了?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不下蛋的母鸡了,没看到那两个少爷满月办的多热闹,是老爷的眼珠子心肝肉……” “大太太再能耐上面还有老太太呢!只要这事成了……”话未尽门就轰的从外面被踢开。 魏槐和他家的当场就愣住了。只见傅奕阳满眼阴霾,神色骇人,一言不发的握着拳头进来,冲着魏槐的心窝子就是一脚,傅奕阳虽然是文试出身,可傅家是以武发迹,傅奕阳也会些拳脚功夫,这一脚是怒急攻心之下踢出去的,看被踢裂的房门就知道他一脚有多大的力气。 魏槐惨叫一声,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知道事迹败露,赶紧跪下磕头求饶。而 魏槐家的早就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地上,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翻了个白眼,干脆晕了过去。 傅母的上房可热闹了。邓三、毛亮还有王忠几家子被傅奕阳绑了起来,他们的老娘转身就告到了傅母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老太太,我们就是想寻个说法,我们家的为了侯府尽心尽力,忠心耿耿,怎么大老爷说绑走就绑走了,这下我们这些老人可都要跟着寒心了啊。” 另一个人说话就没那么嚣张了,“老太太,大老爷最是孝顺了。您问他一句,我们就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个什么,要真是我们家的有错,老奴在这里替他跟大老爷陪个不是。” 可这话却是正戳到了傅母的肺管子上,当下冷冷的看了一眼这说话的嬷嬷。那嬷嬷顿时闭了嘴。 傅母冷笑道:“行了,这些个话就收了罢。我这老婆子早就不管事了,大老爷如今可是一府之主,他既是绑了底下奴才去,那也该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难不成还觉得大老爷会平白把你们几家子冤枉了去不成?” 这话几个嬷嬷哪里敢应,只频频躬身连道不敢。 可再一琢磨傅母这话的意思,几乎是明晃晃的对着大老爷的不满,几个婆子偷偷对了个眼神。 她们这些在府里呆了多年的,自然是有自己的人脉,魏槐一家都没差事,再加上魏姨娘娘家被厌弃,其他人也耻于与他们为伍,消息不灵通,可这几家却是今天一早就得到了消息。 昨天大太太才出事,今天他们几家子的男丁就被绑走了,自然是能联想到其中的猫腻,估摸是许是家里男丁偷摸做了什么,可若是说平日里贪墨下银钱也没什么,可事关了当家太太,这就令人捉摸不透了。 她们过来傅母这里哭诉,不过是想试探下老太太的态度。 老太太这话虽说是对她们话里话外觉得不满,可仔细想想还是旨在埋怨大老爷不孝顺,把她当菩萨供起来。想想,老太太自打被皇太后的懿旨降了诰命等级后,在府里话语权就没往常那么大了。 以前大太太没嫡子,到底比人家矮一头,老太太多少还能靠这个拿捏,去年闹出那样的事,还不是想逼着大太太被休,想给大老爷娶一个好拿捏的。 可风水轮流转,大太太越发得势,嫡子也有了,老太太怕是更不满了,难不成大太太遇难里头还有老太太在搞鬼? 要真是如此,被大老爷查出来,老太太毕竟是大老爷的亲生母亲,自然不能如何,到头来出来顶缸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几个婆子在心中一计量,顿时脊梁骨就发凉。 几个婆子就在上房那里安家了。 傅母被烦的没辙了,让人去把傅奕阳请来。 几个婆子也转涕为笑道:“是老奴急糊涂了,这不是没法子才来叨扰老太太,老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快别跟我们这样的糊涂人计较!” 傅母不耐烦,就挥手让她们下去,倚着大红绣金丝蝙蝠纹的靠枕。闭目养神,白鹭和杜鹃伺候在一旁,一丝儿声响也无,满屋子显得格外寂静。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难受。 正在这时听得外头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又有丫环叫道:“大老爷。” 傅母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抬头去瞧进门来的傅奕阳,见他眉宇间带着薄怒,心里有了计较。 “唉!”傅母叹口气,沉声道。“听下头人说起来你媳妇儿病了,我让人收拾了些药材,正好你来了,待会儿你就带给你媳妇儿罢。说来这事儿也怪我,本来是想着让你媳妇儿跟三太太你小表妹去寺里替咱们家的子嗣平安烧柱香,好保佑咱们府里子孙繁茂的,哪曾想竟是遭了这样的祸事……” 傅奕阳坐到下首,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劳母亲惦念了。” 傅母不理会傅奕阳这话,自顾自说着,“你媳妇儿是个有福的。竟是碰巧遇到忠睿王爷打马经过。说来那忠睿王爷也是个良善体贴的,此番恰好救了你媳妇儿,咱们府里总不能没有所表示。不过你媳妇儿既病着,没想起这茬也是正常,我准备了些礼,改日你便登门拜谢罢。” 傅母这话里好似有话。可到底忠睿王爷又岂是傅母敢攀扯的,一个不好,说不得连整个侯府都会被牵连。 “也是,母亲向来考虑的周到详尽。只不知母亲叫我来所为何事?正好,我也有事要跟母亲商议。” 闻言,傅母已经显出衰老痕迹的手猛然抓紧了椅子的扶手,须臾又放开了,道:“我一个半入土的老婆子,多日不管府中事务了,只想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罢。” “自打这两孙儿出生,我这做祖母的身体不争气,竟是没见着几回面,昨日我还想着,若是这样下去怕是我那两个孙儿长大了连我这祖母都不识得了。” 傅母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可傅奕阳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由让傅母跟着气结,忍着火气继续说。 “昨日本想着你媳妇儿晚归,怕是我那两个孙儿没个主子顾念,就想着把他们俩抱到我这儿来,帮你们照看着,本是好心。你也是的,发生那么大的事儿怎么就不知往府里传个消息回来,也好让我们这一干人安心。” 傅奕阳这才道:“昨天之事事出紧急,太太回程时遇到了贼匪,幸而得忠睿王爷相助,太太安然无恙,且一并擒住了贼匪。” 顿了顿,傅奕阳一脸惭愧羞窘:“忠睿王爷本认为那贼匪是往他来的,好一通惩处,才知那贼匪竟然是被人收买迫害太太的,饶是如此,忠睿王爷冲我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我枉为儒家子弟,竟不知修身齐家方可平天下的道理,我甚是惭愧,累的太太受了这等大罪,也累的母亲跟着担忧了,都是我的不是了。” 傅奕阳一番话同样话中有话,本来这件事是傅家的家事,可一旦牵连上忠睿王爷,这事件性质就不一样了。 想想也是,那群贼匪怎么就那么巧就埋伏在苏颖回程的路上,也可以说是埋伏在忠睿王爷回程的路上,忠睿王爷最开始把那群贼匪当成是来行刺他的,也就无可厚非了。 傅奕阳并非是不知变通,不然也不会短短几年就升到户部侍郎的官位,只是往日不愿意在傅母面前变通。也只能说傅母和傅奕阳母子之间冷淡的关系,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傅奕阳如今是彻底歇了要跟傅母缓和关系的意愿。 如今贼匪的事已经有了眉目,傅奕阳不愿傅母在其中插一脚,就把忠睿王爷搬了出来,更主要是借重了忠睿王爷背后的皇上。 傅母再厉害,如今也只能用孝道来压傅奕阳了,可如今傅奕阳把皇上搬出来,傅母也只能退缩,不但如此,傅母还得好言相慰,让傅奕阳尽管去齐家,把心口那火气憋回去,差点憋出内伤来。 ps: _(:3ゝ∠)_憋一口老血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7章 东窗事发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母气的脑仁疼,嘴上冷道:“如今你是一家之主,也有能耐了,我拘不住你了,罢了,既然这事儿牵扯甚广,你也该好好的处理,休的在忠睿王爷那留下不好的印象,省的对你日后前程有碍。” 傅奕阳好似已经习惯了傅母对他说话的套路,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傅母,道:“我也正有此意,来和母亲知会一声,就是让母亲好安心。竟不知母亲唤我来所为何事?” 傅母前面把话撂下了,把自己的后路堵上了,她犹自不记得,自说着:“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我跟前的几个老人大清早的跑到我跟前哭哭嚷嚷,嚷的我脑仁疼。我多日不曾管事,竟是不知如何给她们个话,你既来了,就说说,邓毛王几家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也值得你大张旗鼓的把他们绑了去,他们家原先就是伺候过国公爷的,不好太过了。” “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先前你不听劝说把魏勇一家子下了大狱去,就有些过火了,先不说魏氏在你跟前伺候你了十几年,还给你生下了大姑娘,单就是他们家也是府里积年的老人了,这般严厉的惩罚未免让其他下人寒心。” 傅母端了端茶杯,也无心喝茶,又放下来,傅奕阳没插话,她心里头堵住的火气才疏散一些,又说:“原还有你家大姐儿的奶娘一事,他们一家子都没了差事,不得饱腹,还求到我这里,本我也想给你家大姐儿做脸。就没应下。” “当主子的有时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你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总得把事儿考虑全面,为此弄得侯府乌烟瘴气就不值了。”傅母暗有所指道。 傅奕阳面色如常。只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自是明白的,只母亲说的邓毛王几家,还没查出个究竟来。若他们是清白的,我这当主子的自然不会和个下人一般见识,母亲就尽管放心罢。” “既是这等小事儿。母亲只管派个人去问我一声便是,我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多叨扰母亲了。”傅奕阳生硬的说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傅母一忍再忍,此时再也忍不住,“啪”的一声拍在了炕桌上,“真是越发反了!”心里却是不敢再逼,大太太那个命硬的,嫁到他们傅家就是跟她相克的,当初就不该同意让那么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嫁过来的! 傅母心里暗自咒骂了几声她死去的婆婆。都说儿女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当初傅奕阳的婚事就是老侯爷和那老虔婆一处商议的,她连个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如今好了,那老虔婆死都死了,她选的孙媳妇还是照应膈应自己,傅母越想越是认为她之前认为傅煦阳外室的事就是苏颖算计的想法十有八、九就是对的。留着就是个祸害! 可惜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命硬! 傅母缓过气来,搭在扶手上的手抓的紧紧的,对白鹭说:“你去把三太太叫来,我有事跟她说。” 白鹭片刻后回来了,喏喏道:“三太太染了风寒,卧床起不来了。” 傅母老脸一沉,“真是病了?” 白鹭低着头:“奴婢去的时候,小丫头们正在熬药,听着三太太的声儿也有气无力的。怕是病得不轻。而且……”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说!” “奴婢瞧见大舅太太领人过来,径自去了二房。”这里的大舅太太自然是指陈夫人和三太太的亲娘戴夫人了。 傅母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方才在傅奕阳那里踢到铁板也就罢了,这个儿子素来不讨她喜欢。也跟她不亲,她就全当是那个老虔婆教养出来的,也装不出母子和乐来。 可如今却被娘家嫂子打脸,她到府里来竟然不先来拜会她,连告知一声都没有,只管径自往二房去了,这不是打脸是什么!更可恨的是,她那两个侄女竟然没一个想起知会她的,这是要反了天了! 傅母手颤抖着,斥骂白鹭道:“整日里就会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点出息儿都没有,白调、教了。”这话儿到底是在骂谁,也只有傅母一个人清楚了。 等傅母骂骂咧咧的发了一通邪火,又靠在锦背上琢磨起戴夫人过来的缘由了,没琢磨个通透呢,看到跪在一边的白鹭,心气不忿,顺手就砸了个茶盏过去:“作死的还在这杵着做什么,去瞧瞧她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幸亏还穿着厚衣裳,白鹭身上没破,衣裳却全湿了,不敢有任何的不满,就穿着湿衣裳退出去了。 原先在屋外头侍候着的,听见里面的声儿不对,全都缩了头,竖着耳朵,等见到白鹭湿着衣裳出来,愣是没人往房前凑,全都蹑手蹑脚的寻着其他的差事了。 屋里头还有个杜鹃呢,用不着她们上赶着讨赏。 白鹭木着脸,出了门子也不说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出来,就这么径自从上房出去转悠着到二房那边儿去了,这走了一路,寒风一吹,太阳一照,那湿印子虽然不大明显了,可定睛一看就能瞧出来。 路上的婆子丫环看到的可不少,往常白鹭可是底下这些丫环婆子中间的第一得意人,就是老太太跟前的猫啊狗啊的都比别处的有体面,虽说今日不同往常,可傅母毕竟积威犹在,白鹭的地位还在那儿摆着。 如今白鹭这么个样子,她们少不得在背后指指点点,白鹭全当听不见看不见,仍旧是木着脸,不疾不徐的走着她自己的路。 刚走到陈夫人院门前,就听到里头传来尖利的哭声,还伴随着碗碟摔碎的声音,白鹭面皮一抖。下意识的咬住涂着唇脂的嘴唇,等嘴唇都快被咬破了,攥紧了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往里迈步。 正屋里,大着肚子的陈夫人泪珠子噗噗往下掉,嗓子眼里呜噜噜直动,戴夫人青白着脸给她顺气,两只手又是拍她的背,又是给她揉心口。厉声道:“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给我挺住!” 陈夫人像是被打了强心剂,摸上自己凸起的大肚子,掐住戴夫人的手臂,颤着声音道:“是姑妈,是她!” 陈夫人神经质般的拔高声音,尖利的声音能刺痛了人的耳膜,“那鎏金辉煌的碗碟是姑妈给的,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 陈夫人想起当时她想怀孕快想疯了。本来是想借借大嫂的喜气,心里也是想贪些便宜把老太太给大嫂的摆件磨来,被老太太喝止了。 老太太就许她和妹妹去她的库房里挑选喜欢的摆设物件,当时她一眼就相中了那套看起来最华贵最显眼的一套,当时引她去看的白鹭还说,那套府里也就两套。就连大太太都没有的,她就更心动了,当下就把那套摆件要了过来。 她就是个傻子! 如果不是后来怀孕后拜佛,不好用那么华丽的摆件,就把那套她异常喜欢的碗碟收了起来,换上了比较素净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她怀孕后一直就不大安稳,本想着许是第一次怀孕,大夫也说是正常,可她就是不安心。想起原先大嫂的身体因为小产后也一直不大好,可人家不也是生下两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听说是有个懂药理的嬷嬷给调养的。 陈夫人磨不开脸去求苏颖那里的懂药理的嬷嬷,又唯恐那是大房的,谁知道会不会有猫腻。就只好给戴夫人去信,让她给找个懂药理的嬷嬷来。哪里想到那嬷嬷竟然会说那套碗碟上是抹了药的,陈夫人立马就把自己怀孕以来的不平顺都怪罪到那碗碟上! 那套碗碟还是她亲自相中的,都是她自己做的孽,都怪她对老太太感恩戴德,还对老太太言听计从!可哪里想到都是她那慈爱的好姑妈害了她。 陈夫人伸手给了自己脸颊一巴掌,又脆又响,眼泪往下掉:“我真傻,我早该想到的,姑妈她向来心狠手辣,连妹妹她都能狠得下心不管!”想到这里,陈夫人猛地一惊,推着戴夫人:“太太,当时妹妹也得了摆件,你快去那嬷嬷也过去看看!” 戴夫人一把握住陈夫人的手,搂住她的肩膀,眼泪也跟着往下掉,“我已经让人过去了!你得给我好好的,咱们不能让肚子里的哥儿跟着受罪!” “对对。”陈夫人连忙收住眼泪,护着凸起的肚子。 戴夫人泪珠子不断的滚下来,见此背过身去抹了泪,咬紧牙关,气的心肺欲裂,害了我一个女儿不够,如今又来祸害我另一个女儿,可真是好得很! 此时,守在门外不让人靠近的玉钗进来说:“老太太跟前的白鹭来了。” 陈夫人一听,目眦欲裂:“她还敢来,当初就是她引着我去选的那套碗碟,黑心烂肠的下贱东西!不得好死!”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作死的小、娼、妇一直想着攀上二老爷当通房当主子,我呸!”陈夫人越说越激动,戴夫人生怕她这一激动再激动出个好歹来,便冷道:“现在可不是跟个贱婢计较的时候,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保胎,把哥儿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也不管陈夫人再怎么不忿,戴夫人就让丫环把她搀进房间里好生歇着,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等陈夫人一走,戴夫人想了想,冷哼一声沉声道:“让她进来。” “请舅太太安。”白鹭眉目恭顺,身上穿着藕荷色袄罩青缎掐牙背心,水绿色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神情柔顺,看不出半点妖娆来,戴夫人眼睛利,自然是注意到了白鹭身上的湿印子,心下顿时就有了计量,沉声道:“你这是打哪儿来?” 白鹭似对屋子里压抑的气氛无所觉,就是戴夫人口气不善她的神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奴婢奉老太太之命。来瞧瞧舅太太这儿有什么要吩咐的。” 戴夫人目光停在了白鹭身上,“到底是姑太太想的周到,竟是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大丫环来做跑腿的小丫头,既如此也正好方便了。我这儿正好有件事要好好问问你呢。” 白鹭仍旧低着头:“奴婢不敢。” 戴夫人此时怒目含威,声音阴冷:“我看你倒是敢的很。” 去了三太太那里的药嬷嬷回来了,凑到戴夫人耳边说了两句话,戴夫人先松了一口气,后又面色一凛,看向白鹭的眼神立时变得更加凌厉起来。“好个背主的贱婢,你可知罪!” 傅奕阳拿到了几家的供词,起先他们不说,上了刑后的说词竟然是一致的,和那些被收买的贼匪说的一样,都是因为心生不满才铤而走险,想要给大太太点颜色看看,那五百两是他们几家凑的,个个还都很硬气。 突破口在魏槐那里,当时出面和贼匪交易的就是他。其他几家人都想把罪推到他身上。 魏槐也是个贪生怕死的,等到后面就把他知道的全说了。 这里面竟然牵扯到傅母,傅奕阳脸色大变,想要说不可能,却没有说出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冷静下来。可看魏槐的供词,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寒。 只觉得入坠冰窖,喉头涌起一股腥甜。原来,不仅仅是这件事,就是当初过寿时发生的丑事真的是母亲一手策划的,一来是诬陷他太太,想借机让他休了他夫人,让他娶了她娘家的侄女;二来就是抹黑他的名声,就算不能搞掉他的爵位。最起码就能让他的名声跟着坏了,等到日后再谋划一番,让爵位落到二房身上。 早经过了之前的事,傅奕阳心里早就隐约有了答案,可当时他按住不发。当时还心存虚妄,可没想到这样的重大打击来的是如此之快! 傅煦阳的歇斯里地的嘶吼还犹言在耳:【要不是你好运得了儿子,这爵位日后还指不定落到哪房呢,看到时候你还能威风到哪里去!】 【大哥可得把你的儿子看好了,别哪天夭折了哭都没地哭去!】 想起遭此横祸的妻子,再想想想把他的儿子们抱走的情景,傅奕阳将喉头涌起的腥甜压抑住,忠睿王爷骂的对,他确实枉为人夫,连自己的妻子都没能护好。 永平顶着无尽的压抑进来了,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去:“老爷,大舅太太闹着让您过去上房,说是老太太身边的丫环意图谋害二太太腹中的胎儿。” ‘噗——’顶不住的一口腥甜吐了出来,傅奕阳脸色灰白,永平被唬的不轻,忙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我去找大夫!” “回来!”傅奕阳喝住他,站起来,“伺候我梳洗。” 永平颤着身儿去打水,都不敢去看那刺眼的鲜红色。 上房 白鹭跪倒,痛哭流涕,“都是奴婢鬼迷心窍,才做下这样的腌臜事,奴婢死不足惜,还望老太太,舅太太饶过奴婢的家人……” 戴夫人赤红着眼扑上去便是一个耳光,只抽的白鹭摔倒在地,半边脸便肿了起来,嘴角儿也渗出了血丝。 杜鹃看了不忍,可她根本还没摸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惹的舅太太发了那么大的火,上来就是白鹭求饶的,再小心翼翼的偷窥老太太的神色,见她面沉如水,脸皮抽动,许是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出声,只好低下头别过脸去,不敢去看白鹭。 戴夫人不解恨的又上去踹了白鹭一脚,指着白鹭怒骂:“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下、作东西!你即是做了这样的歹毒事,还有脸求着我们绕了你的家人,当初你黑心肝烂心肠做下这样的腌臜事时,怎么就不想着会有今天啊!如果我儿肚子里的哥儿但凡有一丁点不好,看我不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戴夫人犹自不舒爽,冷笑一声,接着骂道:“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往日里瞧着你还是个恭顺,觉得你是个好的,哪曾想到连心肝都是黑的!合该天打雷劈,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投生畜生道!” 傅母从戴夫人的言语中也推测出白鹭做了什么事。怕是她冲撞了二太太,如今眼见戴夫人还有心思在这里骂白鹭,怕是二太太母子平安。 虽然早就觉得白鹭这丫头心思是个大的,整日里肖想着二老爷。如今敲打敲打也是,只不过白鹭到底是她的丫头,该敲打该责罚也该有她来。戴夫人这般恶骂,听着倒像是指桑骂槐一般。 傅母心里万般不舒服,但事关二太太和腹中胎儿,又有戴夫人这娘家人在此。傅母就是心里对戴夫人有千般不满也只能忍下来,好声好气的问:“他舅太太你且消消气,便是这贱婢犯下什么错事,便是我问清楚了,定是要严惩的!” 说着让杜鹃端茶给戴夫人,戴夫人还在气头上,抓起了茶碗就砸向了跪在地上的白鹭,声音阴冷道:“你让这贱婢说,她到底是怎么谋划着暗害我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如果不是今儿被我撞破了,都不知我儿究竟会被她害成什么样子呢!” 傅母心里咯噔一声,攥着扶手的手指泛白,目光如同能够把人凌迟一般的射向白鹭。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丫环喊:“大老爷。二老爷。” 傅母面沉如水,瞪向戴夫人。 戴夫人眼睛发红,一抹眼睛泪珠子直往下掉,“大姑子你也别嫌我多事,竟是把爷们儿们也找了回来,如果不是我儿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不会失态至此!” “二老爷是我儿腹中孩子的父亲,他有权知道这事儿;便是大外甥,本该是大外甥媳妇儿来的,她毕竟是你们侯府的当家媳妇儿。可我也打听了她病了,不好让她跟着操劳,只听说大外甥在府中,他是一家之主,如今身上承袭着爵位。让他来也是一样的。” “我苦命的儿啊!”戴夫人说话速度极快,泪珠子一直往下掉,全然不见了刚才不饶人的狰狞模样儿,不过她说的那些话几乎是句句往傅母肺管子上戳,偏偏傅母根本不能发作,只让人把傅奕阳和傅煦阳叫进来。 傅母根本就没留意到傅奕阳重新换了一身衣裳,神色冷峻;至于傅煦阳,他被叫过来,眉宇间还隐隐带着不耐烦,等进来看到这情形,冷笑道:“今儿这是搞哪出?三堂会审还是怎的?” 傅母还没来得及替傅煦阳开脱,戴夫人就抹着泪红着眼开口:“姑爷且收起玩笑之意,这事攸关姑爷的子嗣问题!这得多狠多硬多歹毒的心肠,才能对还未出生的孩子出手啊!” 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傅煦阳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不过他到底还是担忧陈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皱着眉问了二太太腹中的胎儿可还好,得到戴夫人的回答后,才松了一口气。 戴夫人见此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些。 三堂会审继续往下走,白鹭跪在地上哭着将她如何暗害陈夫人的事说了,又说她记恨陈夫人羞辱她,说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二老爷身边的伺候人,鬼迷心窍才想出这么个恶毒的法子报复陈夫人。 “如果今儿不是被我身边的嬷嬷识破,我竟是不知我儿身边竟然会有那样腌臜的物件摆设,那彩釉里竟是浸了药的,亏得用的时间短,药性也浅,要是时间再长一些,兴许连这胎都怀不上,更不用说如今还得保胎了。” 戴夫人把那一套彩绣辉煌的碗碟拿了上来,神情痛恨至极,“都是这杀千刀的包藏这等祸心,大姑子你说这该如何处置?一个区区下、作的丫环有这么大的能量害了你的侄女,你的孙儿,实在是该千刀万剐!” 戴夫人这话里有话,便是个普通的丫环都能听的出来,何况傅母?看着戴夫人逼人的目光,以及那摆明就是指桑骂槐的话,傅母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傅奕阳手指泛白,这件事容不得他不多想,尤其是还发生在昨日之事后。 ps: o(n_n)o~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8章 毛骨悚然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母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可戴夫人要人命的控诉还远远不止这些。 “我得知这样腌臜事,心里实在是震惊,又觉得后怕,一个小小的丫环都有这么大的能耐,保不齐其他包藏祸心的贱骨头有学有样。单不说旁的,就是这套碗碟说是有两套,一套被这贱婢引着给了我儿,另一套据说是在大姑子你这里,怕是也有问题,大姑子还是赶紧让人拿出来好让我那懂药理的嬷嬷给看看。” 戴夫人做出关怀的模样来,“指不定这贱婢背着你这做主子的做下多少腌臜事呢,我看啊,最好开了库房,让嬷嬷都给好好检查一遍!省的这等害人的物件再不小心摆出来害人啊。” 戴夫人一脸愤恨的把那一套华丽的碗碟砸在地上。 傅母一口气堵在胸口,竟是晕了过去。 “老太太,老太太!”戴夫人也知道这是家丑,早就屏退了左右,屋子里伺候的只剩下傅母身后的杜鹃,她见傅母就那么软着身子倒了下去,急的脸色都变了,慌忙扶着傅母坐在椅子中,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的。 戴夫人却是比她更急了几分,连忙凑到傅母跟前来,一脸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原就揪心这等腌臜事,事关我儿和腹中的外孙子才急不可耐的,哪想到会刺激到大姑子,都是我这急性子害的!” 傅奕阳一脸凝重,傅煦阳却是冷笑连连,戴夫人话中有话就算傅煦阳真的听不出来。可有他的外室娇娘的前车之鉴,娇娘还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就一尸两命了,让他看清了他的好母亲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傅母要是真晕过去,这接下来的大戏还怎么唱的下去。戴夫人一拍手:“我带过来的嬷嬷懂药理,眼见来不及去叫大夫了,让那嬷嬷过来瞧瞧,顺带看看这上房里头有没有那害人的物件!” 傅母气急攻心晕过去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了,这个功夫也就幽幽转醒了。 戴夫人看她眼皮儿微动,好似渐渐缓了过来。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仍旧是担忧的神情问道:“大姑子,你身子还有哪儿不对劲的地方?虽说这件腌臜事实在是太过令人心惊胆颤,可你得撑住,要给我儿你侄女你儿媳妇,还有她腹中的胎儿做主啊。” 傅母睁开眼睛,盯着唱念做打的戴夫人半晌。都到这种地步了,戴夫人还会怕的了她不成,背着众人怨怼的看回去,既然敢害我的女儿。这会子怎么就不敢当了! 傅母被戴夫人看得心惊肉跳,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傅母拨开杜鹃递过来的水,沉着脸道:“舅太太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害自己的亲侄女,亲孙子不成?” 戴夫人皱起眉头来:“姑太太实在是想多了,这等腌臜事不是白鹭这个作死的贱婢胆大妄为的么?姑太太顶多就是个御下不严,往后跟前服侍的多费心好好调【教调】教就是了!” 傅母盯视戴夫人。耷拉下眼皮:“许是我想多了,今个还真是多亏舅太太带来的懂药理的嬷嬷。” 戴夫人早有对策,也跟着感慨:“我儿这胎怀的艰难,知你们家大太太她大嫂跟前有个这样的嬷嬷,说是大太太往前身体也不好,年前还小产过,可到最后不也被那懂药理的嬷嬷养了回来,还生了一对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哥儿。她就眼红了,又磨不开脸去求,只好跟我抱怨了几句。我也是上了心,这才费了功夫找了个药嬷嬷来,现在别提多庆幸了!” 戴夫人在她带过来的药嬷嬷检查出那鎏金彩绘的碗碟里被下了药,陈夫人笃定是傅母要害她后,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戴夫人可是很清楚傅母想让二房继承爵位。自然是巴不得陈夫人这胎安全生下来,最好是个哥儿,因此她不会这么自掘坟墓。 偏偏白鹭主动撞上来,一口咬定那鎏金彩绘的碗碟就是出自傅母的私库,是她鬼迷心窍想来暗害陈夫人,原因不是嫉恨陈夫人,而是记恨傅母。 傅母明知道她有意去伺候傅煦阳,却偏偏卡住她,还曾经摔碎茶盏,碎片划破了她的脸,差点就破相了,日后更是可劲作践她。之前临来时又泼了她一身的茶水,白鹭可是恨死了傅母。 如今更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 戴夫人到底是浸,淫后宅数年,略一想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那浸了药的摆设物件是不是傅母专门给大太太准备的? 白鹭原本就是傅母的心腹,自然是知道一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她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戴夫人沉默。 白鹭又趁热打铁说:“舅太太不想知道当初到底是谁算计了二老爷和三太太吗?” 戴夫人一愣,“你,你是说……” 白鹭垂着头,眼神闪了闪,最后归于平静:“没错,一切都是老太太算计的,只不过当初老太太想要算计的是大老爷和二表姑娘,并且嫁祸给大太太。哪想到阴差阳错,最后中招的竟然成了二老爷和三太太。” 原本傅煦阳和陈宛凝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还有那暗通曲款的事儿,事情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戴夫人原本就怀疑傅母,可想不通的一点就是傅母偏心傅煦阳偏心的没边,怎么也不会做出这样自掘坟墓的事来。 可现在白鹭一说,戴夫人如同醍醐灌顶,气的眼前发黑,几欲昏了过去。 白鹭见戴夫人摇摇欲坠,就知道戴夫人已经信了她的话,勾了勾嘴角。 戴夫人缓过一口气来,冷冷的盯着白鹭:“你不会以为你嘴皮子上下碰碰,我就会信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鹭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语气也很有条理,一点都不像是一般被撞破坏事要被严惩的奴仆样子。白鹭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恨意几乎闪到了戴夫人的眼。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兀自不觉,“奴婢自知犯下大错,没了活命的可能,奴婢也不想活了。可奴婢不甘心,奴婢弟弟因为老太太没了命。打小他跟奴婢最亲近,还说攒了钱就把奴婢赎出去。” 白鹭再也忍不住,眼角里的泪水不断的涌出来,她狠狠的闭闭眼,遮住发红的眼睛:“奴婢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 自打三太太难产事件,戴夫人心里就窝了火,如今更是知道了当初三太太也是被傅母算计的,就是陈夫人这事儿,白鹭把罪责揽在她身上,可戴夫人更恨的还是傅母。 如果不是傅母处心积虑要暗害大太太。那浸了药的碗碟又怎么会出现在她自个的私库里,这种事儿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岂不是旁人都会认为他们陈家竟然教养出这样狠毒心肠的姑太太! 新仇旧恨,戴夫人心里盘算着怎么做才能动了傅母的筋骨,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可临了了,又有些迟疑了。如果这一次不能动了傅母的筋骨,那最后受罪的还是她的两个女儿,别到时候羊肉没吃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见此,白鹭抿了抿嘴,又道:“舅太太可知道我们大太太昨儿病了?” 戴夫人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可还没来得及抓住,听得白鹭这话,眼神凌厉:“你想说什么?” 白鹭如今是豁出去了,什么都敢往外说。她竟是轻轻一笑:“大太太昨日奉了老太太之命到云若寺拈香还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贼匪,若不是有贵人相救,怕是……适才受惊过度,病倒了。” “本来老太太是许了大太太和三太太一起去的。若不是三太太碰巧病了,没去成,说不得三太太也跟着遭罪。大老爷正为此事烦心,舅太太来之前,也有好几个婆子到老太太跟前哭诉,说大老爷绑了他们几家的男人去,也不知是为了何故。” 本来这两件事分开说没什么问题,可如今再也连在一起说,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更何况戴夫人本来就恨上了傅母,自然不会把傅母往好里想,心一惊,不消白鹭点明,戴夫人瞬间就把事情想了个清楚明白,兀的觉得一阵阵心寒。“再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白鹭又轻声的说出令戴夫人更加动摇的话来:“老太太打算等二太太生了哥儿,连带着三太太生的大姐儿都要一块儿抱到上房去养。” 戴夫人手‘啪’的拍在桌子上,“实在是欺人太甚!”戴夫人这会儿是彻底的愤恨交加,既然傅母手黑心狠,就不要怪她落井下石了! 虽说如此,戴夫人却是不放心白鹭的,白鹭也是个乖觉的,不用戴夫人说明,她就说了:“到时候老太太必定会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奴婢头上来,即便是奴婢临时反水,奴婢也见不着明儿的太阳了。更何况,奴婢是想借着舅太太的能量去报复老太太,到时候奴婢定会死死咬住老太太的,舅太太保管放心,奴婢既然敢到舅太太跟前来,就没想着往后退。” 这丫头是存了死志了,戴夫人信了她大半,又去三太太那求证,去云若寺上香一事是真的后,当机立断,就押了白鹭一路闹到了上房去。 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出大戏。 戴夫人是咬牙切齿的要动了傅母的筋骨,哪里会轻易松口,咄咄逼人的要逼傅母表态。 傅母强压住眩晕,道:“说到底这件事是白鹭这丫头鬼迷心窍,好在二太太母子均安,没让这丫头的毒计得逞,便是打杀了的,也不能解恨的。不过为了给二太太腹中的哥儿积福,还是不见血的好,灌了药发卖出去便是了。” 杜鹃听到傅母说灌了药发卖出去的时候,身上不由地打了个冷战,老太太这是要把白鹭卖到那肮脏地去,这还不如打杀了来的痛快呢。 跪在地上的白鹭突然呵呵的冷笑起来,笑的令人不寒而栗,抬起头来。只觉得面容狰狞,声音尖锐刺耳:“老太太就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腌臜事说出去,到时候市井里面可会都知道侯府菩萨似的老太太到底是怎么做菩萨的!” 声声凄厉,傅母被唬了一跳。赶忙叫杜鹃去堵她的嘴,可白鹭嘶喊一句“人在做,天在看,老太太,奴婢在地狱里等着您!” 说完就冲出门去,以头撞柱。脑浆迸裂而出,血流成河,整个脑袋都变形了,白森森的脑浆和热腾腾的血混合在一起,冒出森森的白烟,场景实在是惨不忍睹,叫人毛骨悚然。 呆在院子里的丫环吓得尖叫起来,“死人啦!” 傅母一口气堵在心口处,喉咙里响了两声,眼前发黑。身子一软,晕了过去。戴夫人脸色煞白,遮住眼根本就不敢看。 傅煦阳只觉得五雷轰顶,早就吓傻了。 饶是傅奕阳,面色也不好看。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惨状,还有白鹭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振聋发聩。昔日,妻子被母亲斥骂成毒妇,又言她犯了七出里的无子,硬要休妻时,妻子也曾经撞柱以证清白。 到底还要纵容到何时?难道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才幡然醒悟么?傅奕阳扪心自问,他深深的望了瘫倒在椅子上的傅母,竟是生不起去扶她的念头。 再看乱成一团的上房,傅奕阳顿时觉得心力交瘁,还得打起精神来收拾残局。 戴夫人揉着心口缓过气来后。看着软到在椅子上无人看顾的傅母,嗤笑一声。就在之前,戴夫人突然茅塞顿开了,想对付傅母的绝对不止她一个,最恨她这大姑子的怕是府里的大太太罢! 想想看。那大太太嫁到侯府来好几年肚皮都没动静,联想到那浸了药的碗碟,就不难理解了,很有可能小产也跟她这面慈心狠的大姑子脱不了干系! 可这大太太不仅怀孕了,还平安的生下一对嫡子,那就说明了一件事——她识破了婆婆的算计,那懂药理的嬷嬷就可以说明这一点了。 大太太隐忍不发,呵呵,戴夫人一想起她那大姑子一向最引以为傲的一等诰命被降成了二等,不知多少世家大户看她笑话,那可真真是打了她的脸! 戴夫人心想,如果那位大太太够聪明的话,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正院 禄娃娃把地图关上,上面标示着【白鹭】的绿点变成灰色的了,之前他也是靠着这标示图才知道侯府来了陌生人的,缩水成小娃娃后,能力也就随之缩水了,不过还是能够变强的,握拳。 【白鹭变灰色的了。】他跟苏颖说。 苏颖愣了一下子才反应过来,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这日子过的挺累的。明明这些事儿都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每一步她都盘算好了,可等现在事发了,她又觉得有些意难平。 可等和禄娃娃说的时候就变成了:【如果不是当初你说主要npc不能简单粗暴的解决,我何必费这么多力气去算计她,说不定她坟前草都长三尺高了。】 禄娃娃秀气的小眉毛皱起来,他还不到两个月大,眉毛还是浅浅淡淡的,倒是胎发乌黑长得好。【分明是你自己乐在其中,如今何必拿我当借口,不就是有人变灰了么,她也算灰得其所了,做人啊最重要的是不能太矫情。】 苏颖沉默着没说话。 做人真难,禄娃娃万分庆幸他有个双胞哥哥,到时候跟他学就行了,见苏颖‘消沉’就‘鼓励’她:【傅老太太也算得上一个中级反派boss了,你打倒了她,想要什么奖励?】 【不是说背包还在封印中吗?你拿什么奖励我?】 禄娃娃:#我的宿主可不可以是蠢萌# 嘴硬着说:【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哦。】苏颖不太在意,‘哦’了之后便没下文了。 禄娃娃炯炯有神,【你怎么不问问到底是什么奖励?】 苏颖十分配合的说:【那是什么奖励?】 禄娃娃还来得及配合的,苏颖就说了:【又不会是奖励我回去,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 禄娃娃一噎。这么一说还真是,但是,他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舍得回去?不是我说,你就算回去。也不定会遇到比攻略目标好的男人哇。说起来,就他这条件搁在现代,妥妥的高富帅中的高富帅,女人嘛不就图嫁个好老公。】 【呵呵,你改行做媒公了?】 禄娃娃忿忿道:【什么媒公,我只是理性分析。好心建议,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苏颖恍惚了一下,没有和禄娃娃呛声,过了会儿才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看现在的情况是,傅奕阳他妈处心积虑的对付我,我也千方百计的算计她,还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你等着吧,这次扯开彼此伪善的面具,底下的全都是不堪。】 【就跟过去这一年一样,那些美好日子只是看起来是那么一回事。可实际上呢就像是池塘,潋滟的水面上鲜花靓影,挺好看,可别忘了那池子底下还沉淀着厚厚的一层污泥龌龊,随便一搅,那好看的鲜花靓影就给搅碎了。整个池子就变得浑浊不堪了。】 【到时候再怎么样都回不到从前,不,我们俩也没什么从前好言。】 苏颖难得跟系统说这么多,还是这么私心的话,她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原本没想到这天来的那么早的,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活了快三十年了,虽然我已经的经历让我的性格变得偏激不假,可我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我原先啊也曾经想过会有那么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爱我、宠我,能在夜里相互依偎。往后的日子相互扶持。】 苏颖睁着眼睛,静静的盯着帷帐上绣着的花纹。 【我不是机器人,做不到感情收放自如,做不到真的无心无情。】 不知道为何,禄娃娃觉得他膝盖上中了一箭。他决定反击:【人家是高智能,是有人类情感的,请不要乱放地图炮。】 他哼哼了两声,【小爷看你就是太矫情了又想太多,不对,你这么患得患失,不会是真喜欢攻略目标了吧?】 禄娃娃又开始放炸弹,【既然这样,你让他喜欢你喜欢到少了你不行不就得了,再说了那老太太不是没死嘛,至于想的那么严重嘛!矫情!哼~】 【啊哈!】禄娃娃突然乱叫一声,然后以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说:【你还记不记得,游戏里面有一种蛊虫,吃了子蛊的男人只会对吃下母蛊的女人产生情、欲,对着其他女人的时候一概不举。你求我的话,我就想办法把这种子母蛊奖励给你哟~】 到最后,他的语气就变得十分的嘚瑟。 很快禄娃娃意识到他就不应该提什么奖励,万一苏颖还会追究背包被封印的事怎么办,所以就想着赶紧把这个话题岔开,机智至极的想到了一个新话题:【你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悲秋伤春的,大不了再换个攻略目标好了,那个谁,忠睿王爷不是心心念念的全是你嘛,你可以转身投入到他的怀抱里嘛。】 经过他这么一闹腾,原本被塑造出来的悲伤的氛围顿时就被打散了,苏颖嘴角抽搐,她真是想不开才会把自己的心事剖析给系统这高级智能听。 刚刚说那些话,她绝对是没睡醒说胡话的,赶紧略过略过。 傅奕阳脚步沉重的从上房回到正院,在苏颖的床前站了足足有一刻钟,不知怎么的,苏颖就大气不敢喘,放平呼吸,就当自己睡着了,可那灼灼的视线几乎要把她给烫伤了。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睁开眼睛,侧着耳朵听到外面傅奕阳低沉的声音,吩咐芦荟去开库房,抿了抿嘴角,她相信桂嬷嬷会很好的应对的。 想到这里,苏颖就暗自笑了,之前她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绝对是抽风了,在对付傅母那老虔婆的事上,她可不会就此罢手功亏一篑的,剩下的就端看傅奕阳会怎么抉择了。 ps: 一天一卖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099章 从头到尾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从正院出去了。 芦荟心有余悸的进来,扶着苏颖坐起来拿大枕头给她垫腰,轻声说:“老爷把桂嬷嬷和孙嬷嬷叫进去问话了,还从库房里抬了不少物件走,奴婢瞧着好似是先前老太太赏下来的,走时还把孙嬷嬷叫去了。” “你扶我起来梳洗。”苏颖在床上躺了一天了,既然都已经敲锣打鼓布好了架子,这场戏就只能好好的唱下去。 “是。” 苏颖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只眼睛明亮,才没有显得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说起来这张脸和她原本的脸有几分相似,不然,再照镜子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特别陌生和不适——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却是全然不一样的一张脸。 桂嬷嬷红着眼睛从外面进来,接过芦荟手中的木梳。 “太太饿不饿,厨房熬着粥,我去看看。”芦荟知道桂嬷嬷和苏颖有话说,就借机退了下去,把屋子让给苏颖和桂嬷嬷。 “太太,总算是熬出头了。”苏颖乌黑的头发在桂嬷嬷手里灵活的翻动着,挽成高髻,桂嬷嬷说着说着泪珠子就不断的滚下来。 苏颖从妆匣里翻找出赤金五彩蝴蝶压发递给桂嬷嬷,有些无奈道:“妈妈快别哭了,有福儿和禄儿在,我就有了寄托,只千不该万不该还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这件事借着戴夫人和白鹭的手揭发出来,不过是早晚罢了。”说是天道好轮回,到头来不过是人心好算计而已。苏颖是不会容忍一个处心积虑要暗害她以及她的孩子的人的。 如果这次傅奕阳还会像上一次那样隐忍不发。那苏颖真的不介意亲自动手。 苏颖将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别入鬓发中,声音轻轻的:“老爷领着孙嬷嬷去上房了?” 桂嬷嬷还在琢磨苏颖之前那几句话的深意,现在被苏颖一问,赶紧擦拭了眼泪。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又叹了口气:“到底老太太是老爷的亲生母亲呢……” 历来也只有父母打骂甚至卖儿女是天经地义的,可反过来就万万不可,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 苏颖冷笑一声:“老太太千方百计的谋划。想让二房承袭爵位,虽说偏心二老爷是一方面,可最重要的何尝不是为了她自个的荣耀,为了做定在勇武侯府高高在上的位置。” “二房袭爵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也只有靠老太太撑腰,二房也只能处处仰仗她,像供着菩萨一样的供着她。可现在是老爷袭爵,老爷有能力,老太太怕的就是等大老爷完全执掌了侯府之后会把她供成面上的老太太。手里再没实权。” 苏颖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打开织锦多格梳妆匣。一个个小瓷盒盛着的胭脂水粉足有七八个。 苏颖有一瞬间的怔忪,她上次不过是随口提起一句,原本的胭脂快用完了。结果隔天让就让人送了几盒来。 苏颖把梳妆匣盖上,继续说:“我又没有要老太太给我那无缘的孩子一命偿一命。她不是最看重她的尊荣吗?那就把她最看重的尊荣都夺过来,让她再没能力能危及到福儿和禄儿。” 桂嬷嬷叹了口气,最后只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和老爷好好的过日子。”明明还是那个她从小照顾到大的人,可好像自从小产后,心里就不知多出多少主意来。原来也要强可强的不是地方,原本以为是开窍了,和老爷也好的如蜜里调油般,儿子生了,地位稳固了。 可心里还是个顶顶要强的,桂嬷嬷不想看到她再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涂有太太的尊荣,背地里不知咽下多少苦楚。 苏颖扶了扶鬓边的八宝簇珠簪,轻轻巧巧的站起来,眉宇间神色飞扬,轻笑道:“我都知道。” 上房 杜鹃拿过库房的钥匙开了门,把头低下,事情到了这一步了,就算她一点都不知情,可就凭她是老太太跟前的大丫环,定然逃不过。 杜鹃现在心里还是害怕,一想到白鹭的惨状,只觉得手脚发冷,忍不住想打哆嗦。 傅奕阳没有心思再多做掩饰,“嬷嬷尽管去检查,其他的不用顾忌。”他已经认定了,语气轻的让人打颤,孙嬷嬷吞咽了一口唾沫,尽量克制住,才没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害怕的在颤抖。 傅奕阳转身往傅母的卧室走去,他走的不快,脚步却很稳。 原来,他的妻子早在嫁给他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埋下祸根了,怪不得在嫁给他之前,妻子身体健康,却未能有孕,当时他还曾埋怨过妻子身体不争气。 等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不是因为劳累过度,没看顾好胎儿才导致的小产,是母亲赏下来的摆设物件致使她小产,罪魁祸首还是他的母亲。 偏偏在此之前他虽然对母亲已经寒心,可他从来没想到母亲会那么心狠,活生生扼杀了他的子嗣,千方百计的磋磨他的妻子,甚至还想出那样的毒计来作践她,傅奕阳差点承受不住这样重大的打击。 傅奕阳挥退了傅母屋子里伺候的丫环,谁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在屋子里谈了些什么,等杜鹃进去伺候的时候,发现傅母颓然的躺在床上,好似睡着了。 杜鹃手紧了紧,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叫了几声老太太,傅母没反应,杜鹃颤巍巍的伸出食指,贴近傅母的鼻下,觉察到傅母还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傅奕阳到正院来的时候,苏颖正一脸温柔的逗着福儿,逗得小家伙咯咯笑,童稚的笑声让人心不由得变软。 苏颖就像是没发现傅奕阳的到来,薄荷张张嘴想提醒她。被芦荟拉住了,无声的朝傅奕阳屈屈膝。 傅奕阳神色复杂的看着穿着入春后新作的亮堂堂石榴红云锦缎扣身袄,描眉妆扮遮住病容的妻子,往里走了两步。 苏颖让奶娘把福禄俩娃抱回屋。芦荟和薄荷也跟着下去了,芦荟皱着眉担忧的往里看了一眼,把门关上。 傅奕阳不发一言,径自坐到榻前。也不看苏颖。 苏颖懒得再去做什么解语花,如果是搁在以前那所谓的主线任务还在的时候,苏颖自然不会这么拿乔。想想当初催/情/香事件时,她被傅母怒骂为毒妇,还撞柱子,被人捡抄屋子,那么大的屈辱她不也是忍耐下来了,就连发泄委屈也是喝醉了之后,借着醉言醉语发泄一番而已。 现在。再让她忍着。真是不好意思。她不奉陪了。 傅奕阳不说话,苏颖就陪着不开口,过了许久他才直视向苏颖的眸子。缓缓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颖听得这话就跟听笑话一样,反问他:“你指的是哪件事?是老太太从我入府时就赏赐下来浸过药的碗碟使得我多年不曾怀上?还是赏赐下来的摆件导致我小产?或者是说等我好不容易再次受孕后。老太太死心不改故态萌发赏下来同样浸过药的摆件?又或者是就连赏下来的药材里都加了料呢?老爷,你想我告诉你哪一件事?总得要说明白了!” 不等傅奕阳说话,苏颖又笑了,无比的讽刺:“就算我当时告诉你了,你会信吗?” “也是,我活了二十一年,都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恶毒的女人,尤其这女人还是做母亲的,我是外人还可以理解,可竟然连还未成形的胎儿都不放过,说出去怕是谁都不信吧!” 苏颖无比讽刺的语气让傅奕阳不由得皱起眉来,他握拳了拳头,语气沉重:“是我对不住你。” 苏颖不由地一愣,竟然觉得他这声对不住有些好笑,但是却又笑不出来。她缓和了语气,嘴角微微扬起,笑盈盈的面容让傅奕阳觉得分外刺眼。 “老爷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呢?是觉得都是你连累了我被老太太千方百计的算计吗?呵呵,那就请老爷告诉我昨日暗害我的幕后黑手是谁?是老太太吧!” 她的语气十分的笃定。 傅奕阳骤然睁大了眼睛,他不由地看向苏颖,那目光就像是从没认识过这个身边人一般,她从来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过,她眼睛里的讽刺刺痛了他的眼,他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了,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苏颖笑了,随意的坐在梅花小桌的另外一边,径自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来,慢慢地喝了两口,才缓缓道:“或许在今天之前,你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觉得是老太太,不过想来,现在你应该清楚了吧,呵呵。” 是啊,从儿媳妇刚嫁过来就开始暗害,到现在还能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傅奕阳突然出声:“老太太病了,往后不许人轻易去打扰。”他的神情满是疲惫,好像说这句话话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苏颖轻轻的说:“可逝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傅奕阳蓦地有些鼻酸,他扶在桌案上,头越发低下去。 苏颖放下手中的雨过天青色茶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说:“其实你不必这么自责,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从发现老太太暗害我后,我可从没打算忍下这口恶气,当初我就发誓,早晚会让她付出代价。”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傅奕阳突然打断了苏颖的话,声音沉稳有力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傅、奕、阳,”苏颖直直盯着傅奕阳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叫他的名字,“过去?怎么可能就那么轻飘飘的你说过去就过去了?” “那个以夫为天,一句软和话就能被哄过去的大太太早就死了!一年前就死了!”苏颖不吐不快,她站起身来,“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你们活生生给逼死的!” “老太太恶毒,害的大太太生不出孩子来,害的她小产。害的她被人被戳脊梁骨,这是其一;大老爷你宠妾灭妻,嫡子未出生就搞出个庶长女,亏的大老爷你还自诩重规矩。这就是你所谓的重规矩,当初如果不是你默认,魏氏又怎么会把孩子生下来,这是其二;至于其三。魏氏张狂,凭的是什么,凭的不还是大老爷你的宠爱,凭的还不是在你的宠爱下生出的大姑娘!大老爷可知道,当初有人私下里怎么称呼魏氏吗?小太太!” 傅奕阳听得一怔,哑声质问起苏颖:“……从头到尾,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你不就是这样吗?我哪一点说错了?!”苏颖责问他,“你扪心自问,大太太嫁到侯府来。她这个嫡妻哪有不够格了?她生不出嫡子来。是她不想吗?是她不能吗?做牛做马的伺候你。伺候老太太,结果呢?得到了什么?你宠着魏氏,她窝在正院里不敢惹事惹人。只把自己当成摆设,就是这样她可曾有薄待过魏氏!就是魏氏生的大姑娘。就算没有视如己出也待她不薄,你去问问有哪家的庶女能有她这样的待遇?结果呢?!” “孩子小产了,你来看过几回?缠绵在病榻上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没保住的孩子的时候,却得知了原来是做牛做马伺候的老太太做的手脚,从那一刻起贤惠大方孝顺端方的大太太就死了!” 傅奕阳被她连番责问的话责问的发红了眼睛,可他根本就没多少底气,但他的目光落在苏颖那带着冷冷笑意的脸上,心绪起伏不定,握拳了拳头,低吼道:“以前是我对不住你,那这一年呢,我已经在尽力补偿你了,咱们俩还有了傅晨和傅昀,你还想怎么样?” “这么说,这一年来你是不是从没有真正把我放在心上?不管我说什么做了什么,你其实心里都是无所谓不在乎的?还是都在用违心的话敷衍着我?”傅奕阳的声音突然就提起来,言语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气,“你不愿相信我,连半句真话也没有,这何尝是你这个做妻子的本分!” 傅奕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颖说话间的用词。 苏颖干脆就跟傅奕阳扯开了,“她的真心早就被你践踏的半点不剩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头上晃来晃去的八宝簪拔下来扔到一边,“算了,以前的事我现在也没资格再去指责你。” “你和我说这一年,行,我就让你知道我一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反正今天我本来就打算跟你把什么都说清的!” “去年老太太过寿时,原本要算计的是你和陈宛秋,嫁祸于我,是陈宛秋提前得知了,告诉了我,我将计就计,将人调换成了傅煦阳和陈宛凝的!” 傅奕阳下意识的替苏颖说话:“二老爷和三太太早就暗通曲款,就算没有此事,或许日后也会……这件事我已经查清楚了,”他看了一眼苏颖,颓然说,“算了。” 苏颖吊了吊眉梢,有些不以为然,道:“老太太诰命等级降等是我在背后出的力,陈家和侯府被参是我父亲从中牵的头。” 傅奕阳苦笑:“原本平妻一事就不入流,御史参几本本就在情理之中。” 苏颖低下头,这人还真是会避开危险区域,轻巧巧的说:“知道吗?当初我生福儿和禄儿时,有一个接生婆家里突然发了横财,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就顺着查下去。你猜,是谁接济了这接生婆?” 傅奕阳呼吸变得深沉而疼痛,他艰难的开口:“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个问题又来了。”苏颖心里想的却是,仔细一瞧,她好像真的受了不少罪,可某个罪魁祸首可到现在才被她解决,而且还活的好好的,她实在是太亏了,都怪系统! “且不说我空口无凭的说出来,就是我拿出证据来,你会怎么做呢?我就不信你自己没查出一些事来,可你是怎么做的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不是现在更惊心的事摆在你面前了,你是不是仍旧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做你的大孝子呢?!” 苏颖嗤笑一声:“不对,还有昨天的事,告诉我。如果今天没有揭露出来老太太下药害我不孕,害我小产,害的二太太腹中胎儿艰难这件事,你会如何做呢?” “是不是觉得反正我现在平安无事。福儿和禄儿也平平安安的,你就觉得那些存在的伤害就不存在了?” 傅奕阳握紧拳头。 “看吧,我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幸运发现端倪或是有贵人相助,与其坐以待毙。等着不知什么时候你母亲置我于死地,福儿禄儿也会保不住,我必须得做些什么!” 苏颖的声音渐渐趋于冰冷,“今天的事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白鹭也是被我收买的,就是拼着鱼死网破,我也不想再让我和我的孩子们处于危险之中。” 说完,苏颖冷冷的看着傅奕阳,“傅奕阳你扪心自问。在这其中。你又做了什么?” 傅奕阳蓦地抬起头。眼睛发红:“你想我怎么做?弑母吗?” 苏颖沉默。 “我做不到。”傅奕阳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喉咙里涌起一股腥甜,被他压了下去。 “是啊。你做不到。”苏颖语气平平,带着“果然如此”。“所以呢,我不是良善之人不假,就不必说索赔了。可福儿和禄儿呢,曾经无缘降生的那个孩子呢?” 就算现在和傅奕阳说开又怎么样,人本来就是自私的,她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傅母。 苏颖想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见傅奕阳颓唐的样子又觉得有些碍眼,抿了抿嘴角,站起身来,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不是明天还要上朝,早点去休息吧。” 苏颖刚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她这绝对是说顺溜嘴了,决定补救一句:“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也好好想想吧,反正我是不会这么就善罢甘休的。” “你为什么说这些?”傅奕阳早就没以前的意气风发,他都没注意到他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恳求。 苏颖嘴角上扬,“我啊,自然是不想再被别人认为是软弱可欺的下去啦,谁知道下次等着我着的会是什么刀山火海。至于其他的,你也可以认为我不想再和你虚以委蛇下去了,像咱们俩这样强自凑在一起,面和心不合的,有什么意思呢。” 傅奕阳沉声道:“你休想让我休了你!” “呵呵,休了我不是便宜了我,你大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像以前那样宠妾灭妻啊。”苏颖不在意的说,“把魏氏放出来,借着宠,让她给你生庶子庶女,你们一家几口继续在南院和和美美。” “魏氏你要是现在看不上了,也可以重新纳新的妾室,就比如那个情深款款叫你奕表哥的潘如月,她长得如花似玉的,身姿又袅娜,等选秀后就纳进来嘛。” “胡闹!”傅奕阳下意识的皱眉反驳。 苏颖微微扬了扬下巴,不以为意。“慢走不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如同吃了苍蝇一样的傅侯爷,苏颖心情就舒爽多了。 傅奕阳沉默了许久,久到苏颖认为他是不是打算不走的时候,他捂住胸口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可一对上苏颖不含任何柔情蜜意的眼睛,顿时都被噎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留下这句话,大老爷很潇洒的准备去书房凑活一晚。 等傅奕阳出去后,苏颖木着脸,将之前随后丢到一边的八宝簪捡起来,就听到外面丫环的惊呼声。“老爷!老爷!” 傅大侯爷临出房门时被门槛绊倒了,一头栽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桂嬷嬷惴惴不安的跑前忙后,之前苏颖和傅奕阳两个人密谈的时候,其他人都被桂嬷嬷撵的远远的,她守在门外。他们俩没注意音量的时候,桂嬷嬷隐隐绰绰听到了一些,就是因为听到了,所以才惴惴不安。 见苏颖还杵在一边,桂嬷嬷二话不说就把她撵去照顾躺在床上的傅奕阳,“快去,我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苏颖:“……”怎么到现在她还是个伺候人的命。 ps: 每日一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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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姨娘被翠屏说的心动,紧了紧手,总归她还是侯府的姨娘。太太就是想捏她把柄也没处捏,就扶着翠屏的手站了起来。脸上挂上担忧的神情:“走吧,咱们去正院。” 正院 永平急的嘴上都起了燎泡,“老爷他先前就吐了一口血,命着小的不许去请大夫,也让小的瞒着太太,太太您看这?” 苏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等想到傅奕阳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吐血时,心里微微一哂,原本还以为他真的变得无悲无喜了呢。这些怎么比得上她昨天命悬一线时所承受的痛楚,反正现在她和傅奕阳已经说开了,他现在这样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大夫,怎么样了?”苏颖没理会永平,径自问大夫。 大夫刚想掉书袋,苏颖不耐烦的拧眉,“直接说。” 大夫捻着胡须的手一顿,把到嘴边的专业术语咽下去,缓了一口气道:“侯爷受了重大刺激,才会吐血昏厥的,需要静养,这段时间内切忌情绪起伏过大。” 周围的人多是松了一口气,苏颖抿抿嘴,“永平,你领大夫去开方子,好好的酬谢罢。” 薄荷黑着脸进来,不大高兴的说:“柳姨奶奶来了。” 苏颖微微一怔,她脸上看不出喜怒来,就当薄荷以为太太会把柳姨娘请进来的时候,却听到她说:“让她不要过来添乱了。” 薄荷脆声应了。 “姨奶奶挂念老爷本是无可厚非,只因着老爷的事儿,太太也揪心的很,实在是凑不空来招待姨奶奶,姨奶奶还是请回吧。”薄荷心里嘀咕,老爷这才病了,柳姨娘就知道了,眼巴巴的过来,说什么没有主事的人,这不是没把太太放在眼里么。 薄荷因为这个就没有几分好脸色,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的客气。 柳姨娘表情僵了僵,复而脸上又挂上担忧的神情:“我也是惦念老爷,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大夫如何说的?就算见不着老爷,总该能知道老爷的病情,也好安一安心。” 柳姨娘的话又是扎了薄荷的耳朵,什么叫好端端的就病了。她脸皮一扯好歹还挤出个笑容来:“大夫正在里头替老爷诊病,只说老爷这病需静养。” 薄荷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就在这‘静’上略略加重了声音。 柳姨娘本来以为还能在借着老爷生病,在傅奕阳面前表一表,哪想到根本就见不着就算了,如今还被个苏颖跟前的丫环在她跟前吆三喝四的,她往日里也是不曾受过这样的待遇的。 ――苏颖对她们几个妾室还真没在银钱份例上苛待,就是魏姨娘在南院禁足时,她的份例还都和以前一样的。柳姨娘没什么大错,可小辫子可不少,就是这样苏颖也没说克扣她的份例,如今柳院还是她在管着。就算当初发生了丽月的事,苏颖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柳姨娘几句,就把这件事轻飘飘的揭过去了。 柳姨娘到底还绷得住,只是咬着牙又说:“太太正病着,精力怕是不足,我虽说只是府里的姨娘,可总归是能搭一把手的。再者,不亲眼瞧上老爷一眼,我就放心不下……”说着,柳姨娘眼泪就掉了出来。 薄荷见她是铁了心的要往里头钻。碍于柳姨娘的身份根本就不好再说,这时候白芷出来了,冲擦拭眼泪的柳姨娘皮笑肉不笑道:“姨奶奶且收住眼泪,我们太太请姨奶奶进去呢。” 柳姨娘非但没觉得多欣喜。反而被这一拒一迎的搞得心里惴惴,翠屏在她背后搀扶了她一把,柳姨娘才回过神来:“这就来。” 薄荷拧着眉,在进屋时拉了白芷一把。压低声音问:“这是怎的了?” 白芷扫了眼柳姨娘的背影,露出个笑来:“太太说既她想来伺疾,就让她来。我瞧着,她也讨不了好。”白芷又加了句:“太太还说了,等会她想做什么,都不必拦着劝着。” 不就是想表现吗,怎么能不给人家这机会呢。 薄荷微微撇撇嘴,又一想,才有些满意的笑了。 柳姨娘也是有些时日没到正屋来了。自从苏颖免了请安。这请安就这么一直免了下来。又后来柳姨娘管了院子,也不好总拿管家事往正院凑。 刚进屋子,柳姨娘打眼就扫到屋子里的摆设。袖子里的手攥紧,去年正院跟这时候比起来。简直就跟雪洞似的。往年她还羡慕南院魏姨娘屋子里华贵的摆设物件,如今再跟太太这儿一比,高下立断。 柳姨娘刚提起来的心就浸泡回黄连汤里,见着苏颖就先恭顺的行了礼,苏颖摆摆手:“去里头照顾老爷吧。”连句客套话都是没有的。 苏颖这样不安调理出牌,柳姨娘一僵,她抬起头来看了苏颖一眼,见她脸色虽然苍白,可也不像是重病到卧床的地步。等瞧见苏颖手上包的纱布,张了张嘴,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谢太太体恤。” 苏颖挑挑眉,这本来不是柳姨娘自个来求的吗,怎么到现在反而成了是她宽厚大量的体恤她了? 等柳姨娘进去,桂嬷嬷一脸不赞同的看向苏颖,“太太,这又是何必?” 苏颖也不知道桂嬷嬷到底把她和傅奕阳的对话听见去多少,反正她现在就是不爽再去行驶正妻的本分就是了,淡淡的说:“拦得了一时,又拦不了长久,随她去吧。” 正说着,翠竹跑过来说:“雯姐儿发热了。” 桂嬷嬷唬了一跳,“还愣着做什么,请大夫了没?” “让孙嬷嬷先过去瞧瞧,有什么需要再过来回我。”如果不是这出,苏颖还真就把一件事给忘了,她现在没什么心情逗老鼠玩了,谁让她不爽,她可真的就去捏爆那人。 桂嬷嬷一脸担忧的看了苏颖一眼,见她神色淡淡的,到嘴边的话反而说不出来了,在心里头叹息一声,吩咐人赶紧去请大夫。 苏颖见了就知道桂嬷嬷在揪心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可悲,叹了口气:“嬷嬷,你说我让柳氏养着雯玉,怎么样?” 桂嬷嬷吃了一惊:“太太,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到底庶女庶子的养在的嫡母跟前才是规矩。” “规矩?”苏颖冷笑一声,规矩就是用来让人来打破的,她的思绪转圜了几圈,没头没脑的跟桂嬷嬷说了句,“劳烦嬷嬷盯着了,我还病着,操劳不得,就先去歇着了,等养足了精神才好去打蛇。” 又把薄荷叫来,薄荷伤的没有芦荟重,本来苏颖就许了她们俩去养着,头上还包着纱布呢,芦荟被赶去休息了,薄荷这妮子非得跑出来。 傅奕阳在里屋歇着,柳姨娘在跟前伺候,苏颖懒得过去,就领着薄荷到福禄俩娃屋子里。 福禄俩娃的屋子还是属于正房的,原本是早预备好东厢房的。 说是厢房,其实就是一处小院儿,一明两暗的格局,三间正房外加两间耳房,和苏颖的正房有月亮门可以穿行。这厢房早早就布置起来了,也换了玻璃窗。 等福禄俩娃生下来,苏颖也不忍心让他们每日由奶娘抱着在厢房与正房之间奔波受冻,又专门把正院的两间屋子隔出来打通给他们当起居室,等他们再大些,再搬到厢房来住。 反正正房房间多,前廊后厦,后面还有罩房,不算耳房就有十来间屋子,早些年住的是老侯爷和傅母。那会儿建设的金碧辉煌的,等到后来傅奕阳和苏颖成婚住进来后,渐渐才改的比较清雅一些。 这会儿还烧着地龙,屋子里暖融融的。苏颖歪在暖炕上,瞪了薄荷一眼:“乱跑什么,额头上的伤还想不想好了?”万一破相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薄荷捂了捂额头。说:“太太,你说奇怪不奇怪?昨日在云若寺,陈二姑娘来探望您时,看到您手上的伤,当时就给了我和芦荟一瓶药膏,说是祛疤消淤,不会留下痕迹的,可她明明连太太手上到底是怎么伤的都没搞清楚,就乱给了一瓶药。” 当时苏颖‘受惊过度’了。不过她是知道这件事的。那瓶药现在还在苏颖手里呢。 苏颖揭开瓶盖。立刻就有一股淡雅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光是闻就让人觉得很舒服了,就光凭这样的气味。就会让人觉得这瓶子里的东西不是凡品。 苏颖心想,这大概就是陈宛秋用她空间里的东西做的吧。还真是舍得。 薄荷拧着眉道:“这也就罢了,今日她又派人送了些药膏来,连我和芦荟的份都有,我让孙嬷嬷看了看,孙嬷嬷说陈二姑娘给的是好东西,我往额头上抹了抹,也觉得清清爽爽的,应该不会留下疤的。可奴婢怎么觉得,陈二姑娘太……” “太殷勤了,是吧?”苏颖接了她的话茬,薄荷猛点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颖见薄荷皱着眉头,笑了:“既然是好东西,人家给了那你和芦荟就用着吧,等哪日我回些礼就算谢谢她了。” 紫苏端着红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盘进来,“太太,该喝药了。” 苏颖瞧着装着乌漆墨黑汤药的青花缠枝纹的瓷碗,嫌恶的皱皱眉,让紫苏把药碗放下,随意问:“外边怎么样了?” 紫苏斟酌了下,回道:“老爷还没醒,大夫开了药方,柳姨奶奶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去小厨房给老爷煎药了。至于雯姑娘那儿,孙嬷嬷去瞧了,许是风寒,自开春来,雯姑娘并非头回生病了,太太不用太担心了。”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声来:“怕是瞧着太太历来宽厚,那原先不敢的事儿可就又干出来了,头前听着她那话,还把老爷的病怪到太太身上来了呢。” “哦。”苏颖点点头,柳姨娘想亲力亲为的照顾傅奕阳就让她细无巨细的都去亲力亲为嘛,“她要做什么就不用拦着。” 又对欲言又止的薄荷说:“你也回去歇着吧。” 紫苏盯着药碗,苏颖噎了噎,在紫苏和薄荷两双眼睛下,只得好了小半碗,“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紫苏收拾了药碗,和薄荷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担忧,可见苏颖闭着眼睛,又只当是太太病了精神不济,退了出来,薄荷又叫了小丫头来在屏风外守着。 正屋就是另外一种风格了。 正院的丫头都得了吩咐,但凡柳姨娘开口要什么,就没有不应的,等柳姨娘亲自上阵照顾傅奕阳时,都纷纷劝了几句比如“这样的粗活还是奴婢来吧,姨娘怎好屈身做这样的事”,柳姨娘表示没关系后,她们就纷纷下线了,就自顾自的做起自己的事来了。 翠屏也跟着柳姨娘忙前忙后的,可就算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就是说不出来。正院的人也没有对她冷待甚至是鄙夷,就连去小厨房,也有丫环塞给她两个麻团。 麻团炸的金黄,上面还撒了一层白芝麻,隐隐还能瞧见里头拌的是豆沙馅,翠屏吞了吞口水,在人家跟前没好意思吃,等转了身找个没人的地方捏着一个就往嘴里送,等回到柳姨娘跟前就跟没事人似的。 柳姨娘心里没底,让翠屏去打听下苏颖在做什么,翠屏不好凑到柳姨娘多近,只稍微低着头压低声音说:“先前去厨房时,奴婢瞧着另一个炉子上熬着药,怕是太太吃的,由紫苏端着送到西边那屋去了。” “既太太让姨娘你来照顾老爷,许是松了口也不定呢。”见柳姨娘不安,翠屏琢磨了这么一句出来给她听。 柳姨娘喃喃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柳姨娘理不清苏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就只能先顾好先前的,等老爷醒了。总不会将自己的苦劳都给抹杀了吧? 傅奕阳昏沉着被喂了药,就昏睡过去。 恍恍惚惚的就好像从外面回府,抬头时瞧见院子里的迎春花开的盛,就停下来看。正想着要不要折两枝给妻子。 就瞧见永平一脸哭丧的从那边奔过来,傅奕阳正想叫住他,让他去裁迎春花,可永平就直直的从他身边跑过去。傅奕阳心里不悦。正想开口去呵斥永平,就听永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音:“老爷,太太去了!” 傅奕阳心里惶然,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呢,这狗奴才竟然敢诅咒主子,实在是该打! 不等傅奕阳开口训斥,就见一穿着芙蓉色对襟褙子的女子袅袅的走过来,“还请老爷节哀,太太她的身子自打小产后就一直不好。如今才熬不过去了。妾其实也很悲痛。如今见着老爷。妾和大姑娘才算有了主心骨啊。” 魏氏! 傅奕阳只觉得那芙蓉色刺痛了眼,转身往正院去,连原先挂在院门外的玻璃灯都换成了白灯笼。院子里挂满了白绸,下人都穿着素缟麻衣。哭声遍野。 “太太,你睁睁眼,老爷回来了啊!”傅奕阳定睛一看,是桂嬷嬷,那岂不是跟自己生儿育女浓情蜜意的妻子真是去世了! 一瞬间傅奕阳只觉得这就是个噩梦,他的妻子活的还好好的!傅奕阳有些癫狂的想到屋子里看看,可怎么都迈不开脚,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面无悲色的带着穿着芙蓉色对襟褙子的魏氏到院子里来。 傅奕阳从梦中惊醒,只觉得针扎一般的疼痛,疼的眼睛都睁不开,手攥着被褥攥的紧紧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柳姨娘在床前守着,也没睡沉了,听到声音就醒了,见到傅奕阳这样还以为他是被魇着了,连忙到床前柔声道:“老爷?老爷,醒醒。” 这会子就有守夜的丫环进来点了灯,傅奕阳忍着疼睁开眼睛,入眼就瞧见柳姨娘身上穿的芙蓉色云纹妆花褙子,眼睛刺痛,嘴里就先一步呵斥:“没规矩的奴才!” 柳姨娘一下子懵了,傅奕阳撑着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太太呢!” 一时竟是没人接话,傅奕阳只觉得入坠冰窖,为了自己梦见的事心惊,一时又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了,猛地一下子捶在床铺上,禁不住再问了一遍:“太太呢?” “太太病了,怕扰着老爷养病,就在西屋歇下了。”白芷大着胆子回了一句。 “病了?”傅奕阳用手顶着太阳穴,借此来缓解还有余悸的疼痛感。 柳姨娘刚才被傅奕阳一句话外加一挥手,跌倒在地上,翠屏赶紧伸把手过去把她给扶起来,有心想安慰几句,可现在又不是好时机。 等着丫环去叫太太的空档,翠屏才低声劝慰:“奴婢瞧老爷刚才怕是被梦魇着了,说的话也当不得数,姨娘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了,这一夜里可都是姨娘在跟前守着,等老爷知道了,即便是没功劳,也会记着姨娘这苦劳的。” 柳姨娘护着被擦伤的胳膊苦笑,并没有因为翠屏的劝说宽心多少。 苏颖被紫苏叫起来,只披上袄,匆忙间连披肩带子都没有系好,披头散发的就被领到傅奕阳跟前了。 苏颖原本还想着傅奕阳不该这反应啊,依照着他的自尊心,怕是不想见到她才是真的,怎么还跟……打雷找妈妈安慰的小孩子一样呢。 不等多想,傅奕阳就抬起手来把苏颖拉到床上坐下,伸出胳膊把她挽住,眼里边根本就看不到第二个人。 屋子里的丫环有眼色的就轻手轻脚的往外退,柳姨娘不甘的张了张嘴,可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刚才傅奕阳醒来见着她劈头盖脸的那一句“没规矩的奴才”,心里又苦又涩,低着头含着眼泪,还是退了出去。 苏颖被傅奕阳搂的难受,动了动:“你发什么疯?” 傅奕阳幽幽的看着她,竟也不隐瞒说:“我梦到你死了。” 苏颖:“……”妈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渣男! ps: [幸福地转圈圈]谢谢寻找于晴亲亲的打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qwq。 也谢谢~甜甜~童鞋的打赏,还有童鞋们投的粉红票、推荐票、催更票。 鞠躬鞠躬(○^~^○)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1章 避如蛇蝎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曲起手指,用骨节顶顶额角,玻璃灯一直没熄,没了帷帐的阻隔,明亮的灯光晃的他眼睛疼,可搂着苏颖的手更加用力,根本就没把苏颖那点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推拒放在心上,一拉一带就把她的头扣在他的胸膛上。 苏颖手上还带着伤,根本就不好伤敌五十自损八百的,可这样让她觉得别扭的很,肩膀动了动,没什么好气的说:“你发什么疯?” 傅奕阳把人带到怀里,才感觉从梦里带来的心悸少了一些,可听着苏颖根本就称不上温柔的问话,恍惚间昨天夜里那场谈话又全数回到脑海里。 傅奕阳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现下这种情景,只能退出去想冷静下来,可内里翻腾的火光烧的他心口疼,出了门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又做了一场那样的梦,跟苏颖昨天居高临下冷嘲热讽时说下的话在某种程度中重合起来。傅奕阳不禁想,若真是没有这一年的相处,那梦里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没有一丁点悲痛之情,还任由魏氏穿着芙蓉色的衣裳在跟前晃眼么? 傅奕阳不敢想。 人总是偏的,一年前傅奕阳想着的多是魏氏的好,一年后傅奕阳想着的全是苏颖的好,下意识里就想否认,下意识里就想替自己替她辩解,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无言的叹息。 苏颖挣了半天挣不脱他的手臂,她也不愿意再做无用功,听傅奕阳叹息。心里无名火又腾地冒起来。 眼波一转,轻笑一声:“是不是去年年初的时候?” 傅奕阳骤然瞪大眼睛,不去看苏颖。 苏颖却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肚里的坏水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觉得我是从哪儿来的孤魂野鬼。不,是艳鬼附身,把你勾的神魂颠倒,竟是将旧爱打入冷院吗?哼!” “旁人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你就信了。却要质问我为何不信你。我就是信你,才会落到差点惨死的下场,兴许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苏颖说着七分真三分假的话,语气却平静的很。 傅奕阳却被她一番话震得头痛欲裂,强忍着才没有痛呼出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问她:“你知道了?” 苏颖盯着他的侧脸,吐出来的话让傅侯爷额角突突的疼,“不觉得跟人说话的时候,凝视对方才更有礼貌么?” 傅奕阳捏在苏颖肩膀上的手锢紧。苏颖痛呼一声:“你捏疼我了。” 傅奕阳到底还是松开了她的肩膀。下一刻苏颖避他如蛇蝎般。鲤鱼打挺般的站起来,离他几步远,骤然明亮又骤然昏暗的灯光晃得傅奕阳眼睛难受。 傅奕阳不适的闭上眼睛。 苏颖看出来了。存心不让他好过,就挪了个地方。让傅侯爷能感受到的灯光又骤然变得明亮起来。同时也说:“我再了解你不过了,前几日你就不对劲起来,稍微问一问就清楚了。” 傅奕阳竟然怀疑起苏颖被鬼祟附身了,不过是因为被打到冷院的魏姨娘跟他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既然魏姨娘都到那种地步了,还能找人把傅奕阳引过去,这其中到底是谁在里面出了力,不就是很明显了吗? 苏颖也是昨天的事才琢磨出不对味来,感情傅奕阳那天变得有些奇怪,是因为这个。她心里不知该‘欣慰’傅奕阳竟然真相了,还是该感叹傅奕阳其实对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乎。 苏颖知道示弱是对付傅奕阳的最好的利器,可她就是不愿意了,昨天没说开的话全都摊开来了。“我记得二房曾经有个性格大变的丫环是被活活烧死的吧……” “够了!”傅奕阳声音嘶哑,低吼出声,“你浑说什么,那不过是些子虚乌有的事!” “你,你信我?”苏颖这一反问,绝对是会心一击。苏颖自从回过味来之后,就觉得傅奕阳是相信她的,先不说别的证据,就是那天他们俩还在被窝里翻红浪呢,早晨还颠倒了一回。 当然了也不排除人家大老爷觉得‘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因素嘛。 苏颖见傅奕阳脸色沉得都能滴出水来了,就大发善心的问他:“要不要茶?”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傅奕阳抬手紧紧按住额头,带着浓浓的疲惫:“不必了,就是头疼。” 苏颖挑眉,他不会是想让她给按捏吧?如果是以前,说不定她就会去装一把贤惠,可现在她的手都已经被包成粽子了,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苏颖这次还真是误会了,傅奕阳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苏颖不吱声,傅奕阳却是突然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躺在床上,好似声音里也多了之前没有的轻快:“咱们俩好好说说。” 苏颖眉毛一抬,不懂了,他们俩之前不还是剑拔弩张的呢,怎么一下子气氛就变了,而且听傅奕阳那语气就好像她在闹别扭他无奈包容呢。 不对劲啊。 大半夜的苏颖是睡得正香被紫苏从床上挖起来,结果是来和梦魇着的傅奕阳斗智斗勇,心里的那口气就憋着了,刚才发出一些来,结果一下子就被傅奕阳的不安调理出牌给堵住了,心情可不美妙到哪里去。 总之,就是没耐心陪傅奕阳瞎折腾,就道:“你何必为难我这个病人,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没那精力陪你继续折腾,我唤别人进来伺候你。” 傅奕阳把眉头皱成‘川’字,沉默了片刻,说:“不装贤惠端方了?” 苏颖一听这话就觉得刺耳,心里还在想嘴上就已经反驳起来了:“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不贤惠端方了。便是出去打听,但凡知道我的,哪个不说我贤惠端方?” 说话这么拗口,都已经成习惯了。苏颖缓缓吸了一口气:“要是我装贤惠端方,还能容得下魏氏,容得下雯玉,”苏颖不往下说了。这次轮到她揉眉心了,“大半夜的,我不想和你吵架,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你有什么不满的,想冲我发泄的,明天请早,我奉陪到底。” 傅奕阳就着灯光去瞧苏颖,旁的看不太真切。可就是觉得她一双眼睛里滚动着灿然的光华。仿佛就是最灼热的火焰。而这火焰都是冲着他来的。好像是要把他给烫个遍体鳞伤才觉得满意。 看的傅奕阳心一缩又是一跳,又觉得无奈,等苏颖连珠炮语吐完后。才似感叹的说:“现在我连说你一句都不行了?” 苏颖瞬间就觉得自己落了下乘,犹自不甘心。反驳他已经成了条件反射:“那是你的错觉。反正我是没觉得不行,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而且大夫说了你现在切忌情绪起伏太大,还得好好静养,我才觉得不与你多争辩,让你好好休息。”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傅奕阳却觉得心里熨帖了,又想起她也还病着,心里先升起一点惭愧来,就道:“算了,你也去休息吧。” 苏颖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气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二话不说转身就紧了紧肩膀上的银妆缎滚灰鼠毛,荷叶短斗篷样式的披肩,绕过隔在中间的屏风就往外走。 这本来就是她的屋子,现在倒是显得她是个外人了,苏颖推开了门出去,没成想柳姨娘还等在外间,见到苏颖出来就连忙的凑过来,“老爷可是大安了?” 苏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大夫,如何知道老爷身体怎么样了。”说完也不理会柳姨娘,径自就出了门往西边她暂时住的屋子走去,柳姨娘呆愣在当场。 翠屏凑上去压低声音说:“太太难不成是和老爷闹矛盾了?” 柳姨娘瞪她一眼:“老爷和太太的事也是咱们能置喙的。” 翠屏脸涨红了,喏喏的低头跟在柳姨娘身后。 屋子里的主子都不在,守夜的丫环身份自然不够去劝说柳姨娘的,柳姨娘竟觉得她在这正院竟是格格不入了,连刚才因为翠屏的话心里升起的一丝丝涟漪都有些晃荡了。 掐了掐手心,柳姨娘还是进了里屋,抬头瞧见帷帐里傅奕阳已经躺下了,心里头隐隐有些失望。 傅奕阳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柳姨娘忙道:“老爷,您没事吧?可是要喝茶?” 傅奕阳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身芙蓉色的衣裳,心里恼怒,也分不清是恼怒那穿着芙蓉色衣裳的人,还是恼怒纵容着让人在主母去世时却还轻快到穿芙蓉色衣裳的人。 听得柳姨娘焦急的语气,傅奕阳有些不耐烦的道:“不必了,把灯熄了,你且回去。” 柳姨娘一滞,便是还想说几句软和的话让傅奕阳想起她往日的好来,就被傅奕阳已经从不耐烦变成冷厉的语气里吓的不敢再说话,又惊又恐,捏着手心吹熄了灯,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刚出了门,脚就软了下来,如果不是翠屏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差点就跌倒在地上,守夜的丫环纷纷往这边看。 柳姨娘强撑着轻声道:“老爷歇下了,你们且好好守夜罢。”这会子已经是半夜了,院门早就落了匙,柳姨娘也不好再回她自个的院子,就在丫环们寻常守夜的矮榻上凑活了躺下了。 刚盖上被子,柳姨娘就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泪已经流了一脸。 傅奕阳却是睡不着了,这两日里接二连三的打击,就是铁石心肠都不会无动于衷。 傅奕阳想的最多的还是苏颖同他说的那些话,她眼角的凌厉都几乎划破了眉毛,傅奕阳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往常她是什么模样,傅奕阳都觉得模糊不清起来,可梦中他自己那张看不出悲色的神情却像是哽在现在的他喉咙里的一根细刺。 如今回忆起来,眼前闪过的全是妻子的好来,就好像这一年里就突然鲜活起来。可到头来竟也成了虚以委蛇、假意奉承么? 傅奕阳却是不信的,就像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过得苦,被人磋磨,明明就是不待见魏氏。可她还是没有出手整治死魏氏;就连雯玉……这些,傅奕阳不知在心中过过几回。 往日想的时候都觉得妻子做的够好了,可现在再想起来,傅奕阳却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那样细细麻麻的刺痛。 傅奕阳突然想。若真像梦中那般,她连见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是不是心中怨恨着他,怨恨到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他,不愿意看到那扎人眼的芙蓉色。 如今她是不愿意再跟他浓情蜜意下去了,是因为伤透了心,连在他跟前假装都不愿意再伪装了,傅奕阳捂着心口,一声轻叹在帷帐里散开来。 傅奕阳拉了拉被子。被子里还有些药味。细细的闻还有着她身上清雅的香味。那味道萦绕在鼻尖,就好像她还在跟前似的。 傅奕阳孤枕难眠,苏颖却搂着被子睡得香甜。 这一夜里。侯府的正经主子里怕就只有苏颖睡得是真的香甜了,傅母颓然的躺在床上。上房静悄悄的,因为白日里白鹭撞柱子那毛骨悚然的惨状的缘故,就连值夜的小丫环都一直抖索,就连去方便都要结伴而去。 经过那红柱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双手合十,嘴中念着阿弥陀佛,但凡有一丁点动静,都能把那胆子甚小的小丫头吓得捂着嘴哭出来,一时间里上房里的下人是人人自危,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傅母接连失利,戴夫人临走时故意刺激傅母了几句——戴夫人早就对傅母都出嫁了还常常插手娘家的事多有不满了,更何况现在新仇旧恨,戴夫人自然不希望傅母好过——话里话外都是她的两个女儿在侯府吃得苦受得累她回去得好好和当家的说道说道。 本来早先因为陈宛凝在傅家出事,无奈之下只能嫁给傅煦阳当平妻的事,傅母就和娘家生了罅隙。 陈家空有爵位族里却没有能用之人,平妻的事无疑是给风光早不如以往的陈府雪上加霜,若不是陈家还仰仗着勇武侯府,怕是傅母也不得娘家的支持了。 如今戴夫人看得清楚,勇武侯府里当家做主的还是傅奕阳,舅甥舅甥那是打断骨头都连着筋的,他们何必巴着傅母,只管是巴着傅奕阳这外甥就是了。 再说了,经过这些腌臜事,怕是傅母和傅奕阳那仅剩的母子情分都消磨干净了,没了傅奕阳这身为一家之主的敬重,傅母如何能再作威作福,所以戴夫人自然是不怕傅母再有威胁的。 戴夫人把里里外外都想清楚了,才有了昨天那跌宕起伏的一出好戏。 傅母是终日打雁,终究让雁给啄瞎了眼睛。 傅母哪里会甘心,心怀怨恨,等她想好了后招先把那浸了药的物件摆设一事给推脱出去,就不信一句不孝压下去,傅奕阳还能跟她反了天。 不等天大亮,傅母就打起精神来想要叫人去把傅奕阳和傅煦阳两兄弟叫来的时候,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麻木木的,就跟压了座山似的,动弹不了。 想说些什么,更惊悚的发现自己嘴巴不听使唤,呼噜呼噜的根本就说不清楚,急的傅母眼里都是泪。 一着急就去拽帐子,可惜半边身子麻木了,差点就从床上栽下去,杜鹃听到声音进来赶紧招呼小丫头们把傅母搀扶回去。 傅母嘴里说不清楚话来,唬的她只有阴沉着脸,劈头盖脸的朝最近的小丫头脸上扇了一巴掌,杜鹃就嚷着:“老太太您别急,这就拿帖子去请太医!” 遭了无妄之灾的小丫头捂着脸尖着嗓子来了一句:“不会是白鹭姐姐找回来了?” 傅母一听,一气之下又昏死过去。 昨天的事那是天大的家丑,自然得藏着掖着,上房的下人都被噤了口不敢往外说,可府中的正经主子都是知道傅母如何行事的。 可按规矩傅母病的不轻这种事都得往各处传,到了二房的时候,傅煦阳昨日被白鹭的惨状吓得不轻。又听底下人来说傅母病的不轻,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傅煦阳一下子就想起白鹭撞柱子前尖着嗓子凄厉非常的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奴婢在地狱等着您”。登时一激灵。 陈夫人早就把傅母给记恨上了,虽说这事是白鹭主导的,可陈夫人不信白鹭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归根到底还是傅母的错。得了信就用手抚着高耸的肚子做样子。 “本来我这做人儿媳妇的自然是要去尽孝的,可我如今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们二老爷的嫡子,轻易疏忽不得。老太太平日里对我们母子万般慈爱,等清醒了自然会理解我的用意。” 说着还让大丫环去她的私库里取了根人参来,“虽说我人不能到老太太跟前尽孝,可这份心意总归是要有的,我知道老太太向来是不缺这些个药材的,”说着陈夫人就咬牙切齿起来,药材怎么会缺。不然哪来那么些害人的物件摆设。“这人参就权当我和二老爷。还有三太太的心意了。” 三太太陈宛凝还病着,都下不了床,谈何再去傅母跟前尽孝伺疾。她话说的也很漂亮:“老太太她年纪大了,怎么会突然遭了这么大的罪。都怪我身体不争气,但凡我身体再好一些些,我便是立马就去上房伺候老太太汤药的。” 二房消息都传到了,大房傅奕阳和苏颖这儿自然就更早得了消息。 当时,苏颖正拿着银勺子舀了紫苏端过来的冰糖燕窝粥吃,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说:“这几天咱们府里还真是多灾多难的,正经主子一个接一个出事,说来也真是晦气。等哪天有空闲了,再去云若寺上柱香,不求别的,就求咱们府里家和宅宁,要知道家和才能万事兴呢。” 就连做样子进孝心的话她都不愿意说,而且这番话讽刺意味十成十,家宅不宁,谁的错,谁都不能说自个就没有错,可傅母就是最大的功臣,轮到现在这个地步,那就是她自己作的,说句应景的话,那就是报应! 苏颖意难平,勺子也不用了,就着碗沿把那用冰糖带出来的甜味的燕窝粥喝了,把碗搁在桌子上,对紫苏说:“这手缠着纱布,别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呢,等吃饭用筷子的时候,才觉得是个障碍,我懒得用筷子,你去再给我盛碗粥来,燕窝粥就免了,给我来碗鸡丝粥,这几天喝药喝粥,嘴里一会苦一会淡的,没什么滋味。” 紫苏就问要不要给傅奕阳送一碗过去。 苏颖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不是还有柳氏在跟前伺候么,哪里用得着我操心。把哥儿抱过来给我看看,我这几天吃着药,就不好再喂他们了,连抱一下都费劲。” 傅奕阳从外面进来,他病的不轻,就向告了假,穿了件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衣裳。苏颖抬起眼皮来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老爷既然病了,需要好好静养的就好好静养,怎么还到处乱走动。” 傅奕阳不理她这带刺的话,看摆在炕桌上的两碟子油腻的小菜,就先皱了眉头。 苏颖不消他说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挑着眉说:“不能吃,还不兴我闻闻味道。” 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皱着眉就不说话了。 傅奕阳的目光从她手上落到她脸上:“母亲病了。” 苏颖抬头,目光里含着一些不知名的东西:“怎么?侯爷觉得是我让她病的?也是,如果是我和侯爷异地相处,大概也会怀疑是我做的,谁让我昨天刚信誓旦旦的说不让处心积虑的想害我害我孩子的人好过的呢。我这刚一说,第二天这人就病了,还病的不轻,怎么看都是我嫌疑大。” 苏颖笑了笑,可眼睛里丝毫笑意都没有,完全没了往日的温柔缱绻,似叹非叹道:“我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不会等到现在,呵。” 就算是她做的,又怎么样,证据在哪儿呢?她如今可是妥妥的受害者。 ps: 忘记庆祝上一章是第100章,自己撒花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2章 火眼金睛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见说话丝毫不再掩饰的傅奕阳,还有她那双灿然灼人的眼睛,傅奕阳没由来的烦躁,他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我没有这么恶意揣测你”。 可并不能否认的,在听到傅母病重卧床的时候,傅奕阳心里冒出来的就是昨天苏颖那些怨恨,如今被苏颖简单几句话就戳破了,还给他找好了理由,傅奕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傅奕阳没说话。 苏颖不知觉的轻叹一声:“老爷有空到我这里质问,怎么不先去上房瞧瞧又病了的老太太?” 苏颖用了一个‘又’字,意味深长,谁知道这老太太是不是又故技重施,假装生病来昭显她在侯府独一无二的地位呢。 傅奕阳握紧了拳头,看向苏颖,可苏颖已经垂下眸不再看他,小方桌上的几碟小菜还摆的好好的,一筷子都没动。 傅奕阳到底没说话,自己快步出了屋子,撒花的软帘许是被摔的用力了些,挂在两旁的银钩子都跟着晃动。 苏颖眼皮都没抬,却听得外面傅奕阳说:“太太既病着,就好好养病。” 苏颖一愣,等反应过来傅奕阳这是在替她开脱后,抿了抿嘴。 紫苏端了鸡丝粥来,迟疑一下才说:“太太不去上房,这好吗?” 苏颖的注意力都在散发着扑鼻香味的鸡丝粥上了,闻言不在意的说:“老太太可不缺我这做儿媳妇的这份孝心,更何况你瞧好吧,二太太和三太太应该也不会上赶着去的。” 傅奕阳快步到了上房。院子里已经不见昨天那流了一地的血,连柱子都刷洗的干干净净的,可不知怎么的,傅奕阳就觉得那血腥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傅奕阳把杜鹃找出来问了一遍情况,杜鹃抹泪:“老太太早早就睡了,中间起了一次夜,早晨奴婢听得老太太声音。以为老太太要起了,就进来伺候,哪想到老太太连话也说不大清楚,奴婢不敢耽搁,立马让人寻了老太太的贴子去请太医。” 正说着,太医来了。 傅母醒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告辞了。傅奕阳和傅煦阳都没有守在床前,傅母也只能看到杜鹃几个如丧考妣的样子。 傅母见了很是不悦,她还没死呢。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可她嘴巴仍旧不听使唤。呼噜呼噜的说不清楚。嘴巴合不拢,口水竟然流了出来。 傅母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当下还能动的半边身子就扯着帷帐。杜鹃顾不得抹泪了,“老太太。太医给您看过了,您这是中风了,得喝了药扎了针,还是能恢复过来的,您不要着急。” 没错,勇武侯府的老太太……中风瘫了! 太医都说了她是忧思过重,加上受了刺激,这才中风了,半边身子瘫了,往后很有可能就只能这样了。 白芷压抑着喜色进来和苏颖说这事时,紫苏正在给苏颖的手换药——陈宛秋给的那瓶药她没用,直接给芦荟和薄荷用了,她手上用的是系统出品的,无痛无痒就是得包着纱布。 “老太太瘫,瘫了。” “哦。”苏颖脸色如常,看起来并没有把傅母中风瘫了这件事放在心上,又问:“雯玉怎么样了?” 白芷收敛了喜色,道:“大夫说是风寒,喝几剂药就会好了。” 苏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奶娘把吃饱喝足的福禄俩娃抱到苏颖跟前,福儿嘎嘎的瞧见苏颖,要苏颖抱,苏颖不抱他,他瘪瘪嘴眼看就要掉金豆豆。 “小磨人精。”苏颖拿了个绣球在福儿眼前晃了晃,绣球上面缀了几个铃铛,一晃一响,惹的小家伙葡萄似的眼珠子跟着绣球转来转去。 禄娃娃心想着他要不要也有学有样,不自觉地就把手指头啃到嘴里去了,奶娘连忙轻轻的把他的手指抽出来,又拿棉帕子擦着流出来的口水。 苏颖把绣球摇晃过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宠溺:“禄儿真是不乖,不是说不能吃手指么?” 禄娃娃从这宠溺的语气里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可小孩子的本能还是占了上风,他不由自主的就去听那铃铛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旁边还有个真孩童福儿叽叽呀呀的说着火星语,未免自己显眼,禄娃娃也张开秀气的小嘴,咿咿呀呀两声。 刚咿呀完,就对上了苏颖投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禄娃娃小拳头握紧,真是人小被人欺,呜呜。 比起苏颖这里无所谓的态度,二房就显得真诚多了。 “忧思过重?我看是……”心狠手黑,最后几个字陈夫人在嘴里含混过去了,“老太太这次可真是遭大罪了,扶着我去小佛堂里,去上柱香,让菩萨保佑老太太少遭些罪。” 少遭些罪,可不是早日痊愈。 三太太隔着窗子正好看到陈夫人被人搀着往小佛堂走去,忍不住哂笑一声,手中的帕子被她搅成麻花。 比起陈夫人只顾着觉得心里舒爽,三太太想的要多一些,傅母这婆婆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山是不假,现在这座山被翻倒了她应该得以喘息,心里不高兴那都是假的。 可再想想往后的日子,傅煦阳到现在还是白身,又因为去年娶平妻的事被皇上迁怒。本来之前都还是傅母替他谋划,虽然到头来不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还不是一把米,是一缸米。 可不管怎么说,有傅母在上头坐镇,二房就有底气一些。可现在傅母倒了,三太太一想着日后就得仰仗大太太,就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似的,连呼吸都有些不顺了。 一方面是觉得不甘,她出身比大太太高多了。如今却沦落到去讨好个出身不如自己,却嫁的比自己高的,更何况这人如今还处处的过的比自己如意。三太太觉得心气不顺,在这点上。该怎么说呢,真不愧是和陈夫人是同胞姐妹。 另一方面就是觉得心虚,以前三太太可没少狐假虎威,借着傅母的气焰处处和苏颖对着干。还三番两次的当着下人的面落了苏颖的面子,如今再靠过去,她都觉得臊得慌。 陈宛凝想得多了,就觉得傅煦阳不上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怼。 *** 柳姨娘照旧在正院忙前忙后,苏颖也没有明说让她走,柳姨娘就权当不知,傅奕阳不在正院,柳姨娘就去苏颖跟前自荐枕席。 苏颖正指挥着白芷把几枝含苞待放的桃花裁了插在细颈瓶里。还没说话呢柳姨娘就先行了礼。半蹲着还没起身就带着惭愧说:“婢妾没能尽到本分。实在是惭愧呢。” “这话可怎么说?”苏颖挑起眉,脸上的笑意冷了下来。 柳姨娘一僵,她把话在嘴里琢磨了两遍。“太太……”柳姨娘抬头来带着几分期待的望向苏颖,苏颖哪里会不明白她所求的是什么。冷淡的说道:“你伺候好老爷,就是尽到你的本分了,我这里用不着你来尽本分。” 柳姨娘退出去,把苏颖的话颠来倒去的回味了几遍,心里却拿不准主意,打眼瞧见傅奕阳进来,脚下没停的就迎了过去。 傅奕阳本来就心情不好,皱着眉头进来的,等瞧见已经换下昨天穿的芙蓉色褙子换上翠绿金花银蓝宽边褙子的柳姨娘,又一个刺眼,勉强按下火气,冷淡的道:“不是说让你回去了?往后等闲不需往正院来。” 说罢,也没再理会因为他的话僵在原地的柳姨娘,大步就往苏颖暂住的屋子里走去,掀开软帘,就自顾自说:“太医说母亲忧思过重,受了刺激,中风瘫了。” 苏颖抬了抬眼帘,有些为难的皱起眉来,说话照旧带刺:“老爷想让我给出什么反应呢?是额手称庆,还是期期艾艾?” 傅奕阳也来了火,走过来掐着苏颖的手腕,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本分?” 苏颖抬头直直的对上傅奕阳的眼睛,哑着声音反问:“我不是贱骨头,别人把我左脸打了,我还应该把右脸凑上去主动再让人打!” “你!”傅奕阳眼睛都要红了,外面传来永平的声音:“老爷太太,北院的婆子来报丽月姑娘没了。” 苏颖也不挣扎了,并没有在傅奕阳跟前伪装,冷笑一声道:“死了?死了可真是便宜她了。” 傅奕阳一听这话愣了愣,不自觉的放开她的手腕,一看她细白的手腕上的红痕,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去,问:“怎么回事儿?” 这话儿原是问苏颖的,可外面的永平不知道啊,以为是在问他,低下头咽了口唾沫回道:“看管北院的婆子听到里头的声响,开了门去瞧,丽月姑娘自个把自个吊死了,说是人已经没气了。” 傅奕阳皱起眉来看苏颖,却见她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又联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应该问,那丽月是不是我害的么。”苏颖不想跟他说是怎么一回事,唤了白芷进来:“帮我梳洗下,我去看看。” 傅奕阳眉头皱的死紧:“你还病着,去那晦气地做什么,我让永平去把这事儿办了就是了。” 苏颖就真的惊讶了,想他这态度到底是信任她什么都没做,还是觉得就算是她做的他也只当是小事一桩这是帮她收尾呢。苏颖想了想,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当下就似笑非笑说了句:“雯玉昨日发烧了,起先还以为是出痘呢。你说巧不巧?” 说完也不理会傅奕阳,梳洗下,紫苏找出件浅蜜色橙黄宽边披风给她披上,苏颖刚往外走就碰上抿着嘴脸色冷淡的傅奕阳,她脚步顿了顿,抬手揉揉眉心:“等我回来再和你说罢。” 她语气也笃定了,傅奕阳会等着她解释,也不等傅奕阳给个反应,就往外走。白芷和紫苏快速的朝傅奕阳曲膝,就跟上去了。 北院早就凄凉了,正门已经封上了,只留下一个角门。饭菜都是外面做好由看门的婆子送进去的,进容易出去可难。 当初把魏姨娘和丽月送进去后,可是连个小丫头没有的,当初苏颖的意思就是让丽月去伺候魏姨娘。不过当时就连苏颖都没想到。这都这样了,她们还能翻出花浪来,尤其是丽月,可真是低估她了。 看门的婆子已经在门口战战兢兢地等着了,见着苏颖来了,噗通一声跪在青砖地上,苏颖抿了抿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婆子也没想到竟然还会劳动到太太出马,心里直打鼓。本来这差事就没什么出头的地方。好在平日里头还能得些她们塞过来的好处。倒是还有些油水,可哪想到人竟然死在里头了,这真真是晦气! 人还不是今天早晨死的。这会子早就凉了,她哪里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盯着苏颖扫过来的眼风,吓得冷汗淋淋,声音打着颤:“老婆子是早晨来送饭,叫几声丽月姑娘没得应,进去一瞧才发现她把自个给吊在房梁上了,已经凉了。” 苏颖‘哦’了一声,临迈步时又说:“可是得了不少好处吧?” 那婆子一听觳觫成一团,吓得牙齿直打颤,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就要磕头求饶,苏颖却不听直接绕过她往里走,还是白芷说了句:“太太没说罚你,你只管起来罢。” 那婆子哭嚎声戛然而止,白芷撇撇嘴,快走几步跟上苏颖,跟着从角门进去了。 这院子真的没法跟曾经的南院比,当初把魏姨娘和丽月送进来的时候,也只能就着原来的摆设收拾了两件屋子出来,其他的可是没有的,真是不如送到庄子上去呢。 魏姨娘自打被傅奕阳踹的吐血后就一直不好,原先说是卧病在床,也只是被禁足的另一个说法。那时候她一直躺着,一多半是装的,求怜惜,又或是躲羞,从往日里的宠妾俨然的小太太到现在被禁足,孩子被抱走,人又被厌弃了,能不多想才怪呢。 等到后来渐渐躺着,不往面外走动,身体渐渐就没了力气,等到后来真的再遭了傅奕阳的厌弃,魏姨娘是真病了,身体就一直不好,天天拿药炉子煎药喝,等到了北院都没停过。 就连苏颖都没想到魏姨娘还能熬过去,还有力气被人当枪使,勇往直前的往苏颖的枪口上撞,力图舍得一身剐也要把苏颖给拉下马,这份勇气苏颖都是万分佩服的。 苏颖刚想进屋看一看就被白芷拦住了,“太太,那里头晦气呢,您还是别进去了。”再说吊死的人死状可不好看。 “人呢?” 那守门的婆子这会儿捡了一条命,最起码不那么抖了,听苏颖问就赶紧回道:“老奴不敢摆弄,就赶紧回了您去,这会子给换好了衣裳在床上躺着呢。” 苏颖眯了眯眼睛看了那婆子一眼,轻描淡写的说着:“把人连东西全都收拾了,烧干净了,这屋子怕是也不能再住了。” 那婆子吓了一跳,这里头果然不光彩,心里暗暗后悔手快秃噜了丽月的镯子,真是太晦气了! 孙嬷嬷从魏姨娘住的那件小屋子里出来,冲苏颖摇摇头,苏颖垂下眼睛,抬脚就往魏姨娘住的屋子走过去。 屋子逼仄,里头没有地龙,只点了一个炭盆,炭盆里的碳快要烧完了,那婆子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都不敢用袖子去抹,哈着腰陪着笑填了几块碳。 苏颖身上还穿着滚毛棉衣裳,披风都没有解下来,倒没觉得冷,只魏姨娘躺在床上,盖了好几床被子,瘦的都快没人形了。 苏颖眨眨眼,突然想起去年她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形销骨立的躺在床上,连坐起身来都觉得费劲,眉宇间的灰败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地步。 可那时候,桂嬷嬷拦不住魏姨娘,让她进了里间来探望,苏颖还记得当时她当时穿一身粉红色鸡心领直身褙子,里面却是明晃晃刺眼的朱红色中衣,下身也是朱红色裙子,斜插在鬓边的是一只很华彩的大凤钗,尾分三股,绵延至发顶。凤口衔着朱红色的串珠坠子,摇曳着可真是说不出的风情。 当时,苏颖还在想,这才是她原本该是的柔媚婉约的模样。哪曾想自己也会从千娇百媚的姨娘变成了端庄大方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的正妻呢。 只不过如今,风水轮流转。 下人搬了梨木镌花椅来,上头拿裁剪的四四方方的狐狸皮毛当坐蓐,苏颖坐下来。丫环两边站,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电视剧里头恶毒大夫人,而魏姨娘就是那深得宠爱的小妾,正在受到恶毒大夫人的刁难。 嬷嬷,上银针。 这么一想苏颖扯着披风的手一顿,真是把她自己都给恶心到了。 苏颖现在耐心有限,原先容得魏姨娘三番两次的蹦跶,只不过是魏姨娘没踩到她的底线,她有能耐料理她。可现在她是明白了。有些人就是不能够纵容的。非得一次打趴下。再也爬不起来才行。 苏颖见魏姨娘气若游丝,分明早就醒了却偏偏还装昏睡,往椅背上一靠。颇有气势,嘴唇一翘露出半个笑容来:“魏氏。你可知道我今个为什么来找你?” “呵呵,太太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魏姨娘声音嘶哑,就像是拉动风箱的声音,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似的。 “你说的对。”苏颖赞同道,越发觉得自己就是个恶毒的反派,一旦接受这种设定感觉还蛮带感的,“昔日你魏氏多风光啊,非但养着老爷唯一的孩子,还把大太太挤到角落里头去了。啧啧,再看看现在,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跟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对,最后一个能和说说话的丽月也自个把自个吊死了。” 魏姨娘不为所动。 苏颖也觉得无所谓,继续说:“知道丽月是怎么想不开就去寻死了吗?” 魏姨娘攥着被褥,冷笑:“不是被太太你逼死的么?” 苏颖掸掸披风,站起来,嘴角挂上恶意的微笑,走到魏姨娘床前两步站住,居高临下的轻蔑的看着她。“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她呢,借着她的手除去了让我膈应很久的人,你猜猜,让我膈应很久的人是谁呢?” 不给魏姨娘反应的时间,苏颖继续淡淡的说:“明明嫡子尚未出生,就生出不和规矩的庶长女,把大太太的脸面踩到脚底下,被人讥笑,被人戳脊梁骨!” 魏姨娘眼睛骤然一缩,本来就苍白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张牙舞爪的嘶吼:“你把大姑娘怎么了!” 苏颖一拍手,孙嬷嬷就端上来个盒子来,苏颖接过盒子把里头的荷包给魏姨娘看,魏姨娘支棱着手,呆呆的说:“这,我做给大姑娘的,怎么会在你这儿?” 苏颖吊了吊眉梢:“这荷包里头可是带着脏东西,雯玉戴了之后发热了,呵呵。魏氏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怎么就忍心害了你自个的亲生女儿呢。” 苏颖暗自咂舌,她真是太入戏了。 魏姨娘疯魔一般的摇头,在床上挣扎起来,眼泪流下来,“不是我,不是我!” “是丽月那个贱,人!是她,对不对?” “所以我才说要谢谢她呢,”苏颖往后退了一步,“她本来是想借着你的手把这带着脏东西的荷包给大姑娘,然后再借着大姑娘把病传染给我的孩子。只可惜,她没料到,我根本就是杜绝了大姑娘靠近我的孩子,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魏氏,怪就要怪你,轻信别人,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苏颖没想到丽月到这种境地还能翻出风浪来,只不过魏姨娘已经打草惊蛇过一次,往正院夹带进来的东西都事先要经过孙嬷嬷的火眼金睛,那有问题的荷包一早就被销毁了。苏颖手中拿的这个不过是仿制的,反正魏姨娘老眼昏花也看不真切。 “求求你,太太,救救雯儿,救救她,你要我怎么样都行,我做牛做马的伺候你都行,太太,我给你磕头了,我只剩她了,求求你。”魏姨娘泪流满面,挣扎着从床榻上跌倒在地上,她也顾不着狼狈,语无伦次的恳求着。 ps: 谢谢寻找于晴童鞋,么么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3章 恃宠而骄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我为什么要救她?”苏颖轻飘飘的问。 伏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魏姨娘僵住,她像是被掐住脖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苏颖仿佛还嫌对魏姨娘的刺激不够大,又加了句:“自作孽不可活。” 苏颖看着默默流泪的魏姨娘突然没了继续下去的心思,如果不是苏颖代替了原来的苏氏活了下来,再照着原本的轨迹——傅奕阳将会娶根本就不通俗物的潘如月为继室,潘如月就更不会是魏姨娘的对手,照着傅奕阳宠魏姨娘的趋势,说不得日后魏姨娘还真会成为傅奕阳后院虽没有名但却有实的夫人——魏姨娘这何谈的作孽。 说什么因果好轮回,不过是人心好算计罢了——魏姨娘以前会有那样的想法很正常,不说她以前在游戏里从婢女无子爬到侧妃的位置,若说没给正妃挖过坑上过眼药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当然了正妃也没有那么纯良就对了,不然那苏侧妃又怎么会生不了孩子。 只不过,这些都不是魏姨娘能一直犯蠢的借口。 魏姨娘捂着心口狠狠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来,她顾不得,就要挣扎着站起来,无果后,抬起头来嘶哑着把最后的杀手锏拿了出来:“太太,你真是好狠的心。” 苏颖眉眼轻蔑:“彼此彼此,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又如何能抵得了我无缘的孩子。” 魏姨娘一脸惊恐,手指抠着地板,又悲哀又快意。“果然还是瞒不了太太啊,一命抵一命,我还是赚了。” 苏颖轻轻笑了,“本来我想着祸不及后辈的份上。救雯玉一命,如今看来你还真是死不悔改啊。” 魏姨娘急促的喘着气,“我的雯儿没死?!” 苏颖脸上的笑容变淡:“谁告诉你她死了?”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正式的提过。“不过,就凭你犯下的事。她往后会如何可就说不定了?” 魏姨娘艰难的坐起来,看着高高在上的苏颖,眼中的妒恨之意,直逼向苏颖。“雯儿可是老爷的庶长女,老爷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折磨雯儿,就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颖给孙嬷嬷使了个眼色,孙嬷嬷越过魏姨娘扫向床铺,随手那么一撩。习惯性的从枕头掀起。好家伙。不用再费劲去寻找了。那鬼祟的东西可不就在枕头底下。 ——这屋子本来就那么点大,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更何况依着魏姨娘恨她入骨还对傅奕阳言之凿凿的说她被鬼祟附身的情况来看。能做什么的无非就是巫蛊娃娃之类的。魏姨娘一激之下情绪激变,在这种情况下。她会下意识的寻找那类的东西。 苏颖眯了眯眼睛,看向被孙嬷嬷捏在手中的布偶,布偶做的很精致,不看其他的,就是那模糊的轮廓就能看出来是谁,更不用说那明晃晃的晃人眼的一排银针了。 跟着苏颖来的丫环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冷冷的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魏姨娘。 作为当事人的苏颖却很平静,神色不变的看向孙嬷嬷手中扎满了银针的小人偶。 魏姨娘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可惜了,这还差最后一针,只有施法者能够解除,如果太太聪明的话,就知道该怎么做?” “哈?”苏颖看白痴一般的看向魏姨娘,冷笑着从孙嬷嬷手中拽过那被针扎的千疮百孔的巫蛊娃娃。 白芷和孙嬷嬷齐齐惊呼:“太太,使不得!” 对此,苏颖置若罔闻,随意的翻弄着那依照着她自己容貌做的巫蛊娃娃,眯着眼睛将巫蛊娃娃从头看到鞋上,做的很精致,这让苏颖想到了以前陈宛秋送给她的布偶。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诅咒娃娃! 苏颖翻到背面,果然在后面看到了一张黄纸,上面写着一行生辰八字,“这生辰八字是丽月告诉你的吧?” 魏姨娘早在苏颖神色不变的把那小人偶捏在手心里翻看时,心里就开始打鼓了,再听苏颖这么一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骗我?!” 苏颖挑了挑眉,看来魏姨娘是误会了,她不介意顺着她演下去,轻蔑的笑道:“不然你以为,为何我还好端端的,可偏偏丽月死了?” “不,不可能!她那么恨你,怎么会给我假的生辰八字?那上面的生辰八字肯定是真的,可你竟然没事,你,你——啊!”魏姨娘还没说完,就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向后仰倒在床上,后脑勺磕到床柱子上,昏死过去。 苏颖眼皮一抬对上傅奕阳黑如锅底的脸色,吃惊道:“你怎么来了?” 傅奕阳伸手就把苏颖手中的巫蛊娃娃夺过去,掷在地上,也不看苏颖,眼风凌厉的扫向四周:“怎么当差的?让主子碰那腌臜之物!” 孙嬷嬷和白芷等人哪里敢反驳说是苏颖非要拿过去看的,只能战战兢兢的缩脖子低头。 苏颖张了张嘴,傅奕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苏颖莫名有些心虚,抿抿嘴,不说话了。 傅奕阳神色也不见缓和,逼仄的屋子因为傅奕阳的到来,变得更加压抑起来,无端让人觉得烦闷窒息。 “福儿和禄儿哭闹着要找你,你且回去。”傅奕阳一句话就把苏颖给打发走了,苏颖有些不满,她开锣唱戏才唱的兴起,突然被打断,怎么高兴的起来。 可看傅奕阳隐怒,比暴怒更可怕,苏颖不好去捋虎须,顺眉敛目的出了那间让人觉得烦闷的屋子。 苏颖回到正院没多久,傅奕阳就跟着回来了,见他脸色不好,想走过去扶他一把,可刚站起来,就生生止住了脚步,朝跟在他身后的永平发了一通火。“明明太医说了让老爷静养。切忌情绪起伏过大,你这奴才是怎么当的,主子做事时就不知道要劝说一下!” 在这方面,夫妻俩可真是同步了。 永平低头哈腰苦哈哈的认错。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太太哟老爷摆明是担心你才跟过去的啊,再说了您要是担心老爷就直说,何必用小的做筏子。实在是不能再冤。 “下去吧。”往日听起来冷冰冰的话这时候就成了天籁,永平利落的打了个千,火速后退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俩,苏颖别开眼,傅奕阳捂着胸口一阵咳嗽,余光一直落在苏颖身上,等她快步走过来搀住他的时候,才觉得没那么胸闷了。 苏颖把傅奕阳搀着扶到床上,给他拍拍背。转身倒了杯茶端到他跟前。傅奕阳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咳嗽才停止了。 “不是说让你等我回来么?”苏颖语气先软了下来,“自个的身体都不知道珍惜么。” 傅奕阳瞪她一眼,训斥道:“那巫蛊娃娃你也敢拿在手里。真是胡闹!” 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若是巫蛊有用。这后院的人就不用费尽心思的斗来斗去了,一个娃娃就能扎死了对手,那岂不是更干净利落。” 苏颖唯物主义的三观还没有受到彻底的冲击,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对傅奕阳来说那就不一样了,经历了梦中那茬,以及这些天的事,他就对‘死’这个字分外敏感,更不用说这件事还牵扯到苏颖本身,听苏颖这么轻描淡写的不当一回事,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因为刚才苏颖嘴硬心软而缓和下来的脸色顿时耷拉了下来。 一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冷硬异常,手捧住她的头让她侧过来面对面,沉声斥责道:“以后休将这等鬼祟之事挂在嘴边,至于那腌臜之物,你也不得碰。”顿了顿又道:“那字也不得说。” 冷不丁脸就被傅奕阳捧住了,还不等苏颖反应过来,抬眼就对上了傅奕阳含怒的双眼,再听他冷厉的叱咤,苏颖先是心头一紧,抵抗不住侯爷的气势,心里怎么想不说,嘴上就先应了下来,就差没写保证书了。 傅奕阳仔细看她的眼睛,不知不觉中他对苏颖的了解程度都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又哪里看不出她其实还有些不以为意,这女人! 傅奕阳放下手,再然后握着苏颖的手腕,好歹语气缓和了一些:“历来最忌讳鬼祟之事,你休得敷衍我,若让我再知晓,可不会轻饶你…跟前的下人。” 苏颖回过神来,琢磨了下他说的那个不能说的字,心里忿然,之前这人还梦中她死了呢,现在又不许她说死字,真是只许侯爷放火不许太太点灯。不过,真说起来,傅奕阳梦到的应该是没有她代替原来的苏氏活下来的走向吧,真是奇怪,傅奕阳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你手上的伤如何了?”傅奕阳语气和脸色缓和下来后,又变得和风细雨起来。 苏颖有些不自在,说来也奇怪,没和傅奕阳挑明之前,他们俩什么都做了,连孩子都生了,那时候做些亲密事也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可现在再来看,两个人之间已经生了隔膜,不说其他的,光是因为傅母,两个人之间就有了裂痕,就算这裂痕看起来不是不能弥补的,可终究在两个人之间横亘下来。 苏颖就不信傅奕阳会真的不在乎,不介意。 把池塘里那层污垢龌蹉搅和上来的是她,其实真照着她原本的行事风格,可不会用这种硬碰硬的解决方法,把那些龌蹉腌臜都摆到明面上来,可就算在那种盛怒的情况下,苏颖也是有所保留。 苏颖低头在思考,傅奕阳问她话她也没听进去,他也不介意,提了一口气道:“魏氏恣凶稔恶,包藏祸心,我本以为她会反思,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腌臜之事……” 他说魏氏的时候就像是在说完全不想干的人,苏颖侧过头来看他,淡淡的说:“不必了。” 傅奕阳停下来仔细看她的眼睛。 苏颖被他看的反而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欲、望,从他的手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腕,轻轻道:“老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向来可不就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算刚才她想说些替魏姨娘开脱的话。傅奕阳恐怕也不会相信,尤其是她硬是将池水搅浑后,在魏姨娘咒诅她后,她现在也没必要展现她的善良了。 想起这个。苏颖就觉得特别好笑,她假善良的时候他信了,现在她真善良一把偏偏又不信了。不过也对,正妻和小妾就是天生的敌对。不是你把我踩下去,就是我把你踩下去,苏颖可不想当被踩下去的那一个。 往前那些心软纵容都太没必要了。苏颖轻叹一声,和傅奕阳说:“升米仇斗米也是仇,我何必自讨苦吃。” “老爷好好养病,我就不叨扰了。”苏颖要走,傅奕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抿了抿嘴,声音不由地柔和了两分。“以前的事。谁都有过错。事已至此,往后咱们好生过日子,好吗?” 苏颖愕然。她从来没听过傅奕阳用这样恳求的语气跟她说话,忍不住有些惊讶。等惊讶过后就忍不住笑了,只不过笑意没抵达眼底,对着傅奕阳道:“你不介意,可我介意。不过,”苏颖顿了顿,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神情换成了往日里温柔娴淑的模样,“夫为妻纲,老爷的话,妾身哪敢不从,反正以前也不是就那么过来了。” 傅奕阳是真恼火了,他心知他和侯府都亏欠妻子良多,他不是在尽量弥补了。他不明白,他都这样放下身段了,她怎么还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看着都觉得特别碍眼。 傅奕阳强烈觉得这段时间就是太纵容着她了,结果弄的自己夫纲不振,实在是恼人。 这么想着,傅奕阳抓着苏颖手腕的手骤然握得更紧了,沉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经历了那么多糟心事,你却告诉我你根本就想轻飘飘的把那些事就那么揭过去,说什么好好过日子,还像以前那样面和心不合吗?”苏颖已经是第二次被傅奕阳捏着手腕了,她现在面对傅奕阳的时候,总是不大能好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看傅奕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觉得特别碍眼。 “面和心不合?”傅奕阳胸腔起伏,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就被眼前这女人给践踏了,死死的攥住她的手腕,“傅苏氏,你故意气我是不是?我明明……”他把牙齿都咬的咯吱作响,才从牙缝里挤出后边的话来,“在意你,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傅苏氏,这是什么鬼称呼?苏颖光故意腹诽这称呼,压根就没把傅奕阳破天荒的表白心迹都没怎么注意到。 她这副样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 傅奕阳怒极反笑,攥着苏颖的手腕用力一扯,就把苏颖给扯到床铺上。 苏颖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绊倒在床上,想挣扎的时候已经晚了,傅奕阳猛地抬手扯掉自己的腰带把她的手腕连着衣裳绑起来束到床头,然后把自己的外袍扯开发狠的掷到地上,蹬了靴子,长腿一跨,整个人就骑在苏颖身上。 这种时候侯爷还能注意着力道,不过为了以示惩罚,他稍微用了些力气,可饶是如此,那种力道猛地压过来还是让苏颖觉得腰快要被压断了。 以前她哪里受过这种罪,和傅奕阳在床上越来越融洽后,就更是蜜里调油的,不过苏颖倒也硬气,威武不能屈,愣是没叫疼。 这让见到她脸色变白,闷哼出声,心里稍微有那么些后悔的,就等着苏颖求饶他就给个台阶下的傅奕阳心里头有些挫败。可这挫败根本就没能抵的了刚才他表白心迹时,这女人没心没肺的样子带给他的火气,反而心里头那点火被拱起来了。 傅奕阳扣住苏颖的后脑勺,对着红唇又啃又咬,气势汹汹的攻城略地,直把她弄得气喘吁吁,才放开她,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恃宠而骄!” 苏颖被他这不安调理出的牌弄得心里有些发毛,听他这么说就从鼻子哼出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再说她的胳膊虽然被绑住了,可腿还能动,可她那细腿怎么能抵抗的了傅奕阳的粗大腿,很快乱蹬乱踢的腿就被镇压住了。 苏颖咽咽口水,输人不输阵:“你不要太过分!” 傅奕阳的回答就是把她身下的裙子给扯了开来。手也熟门熟路的伸进了她的衣襟里去,顺着已经瘦下来的腰身,摸到那起伏的山峦上,熟稔的用带着薄茧的手揉捏着。 “过分?不是你说的夫为妻纲吗?今个我可得好好振振夫纲。省的日后你再恃宠而骄。” 傅奕阳用刚才苏颖敷衍他的话来堵她的嘴,苏颖脸涨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见他动作越来越过分。恼怒道:“现在可是青天白日,恬不知耻!” 傅奕阳把帷帐都扯下来,里头顿时暗了不少,还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语气说:“现在不就暗下来了。”看苏颖气的要死的样子心里才好受一些,之前还是满心都是怒火呢,现在一磨蹭一揉捏的,全都是变了样子,又因为占着个白日那啥的名头,莫名就让一向自诩最注重规矩的大老爷琢磨出几分不同以往的趣味来。 俯下身来凑到苏颖耳边低语:“你想让外面的下人都知道咱们俩在做甚么?” 要是以往没准这招还能用。现在都这种时候了。苏颖可真是经不起激。眼角一挑:“你以为我不敢么?到时候丢人咱们一起丢人。” 傅奕阳一边得寸进尺,一边含住她的耳垂嘬了一口:“是吗?” 苏颖可恼了,想叫又不好叫了。想打他吧,手腕已经被绑起来了。连能动的腿都被他压住了,只用灼人的眼睛瞪着他,还强自装出镇定的样子:“现在是面和心不合,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成仇了。” “还说你不是恃宠而骄?现在就开始威胁起我来了,我就不该纵容你的。”傅奕阳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暗自琢磨着女人啊就是不能宠。 还真别说,大老爷心理过渡的挺快,一下子就从他在意他家妻子到往后可不能再宠了,以免夫纲不振上。 苏颖听得那‘恃宠而骄’四个字就特别愤愤然,等傅奕阳摸上她的细腿儿时,突然吃痛的‘嘶’了一声,红了眼圈,脸上也适时的露出痛苦难耐的神色。“你捏疼我了。” 傅奕阳忽然想起她前日在癫狂的马车里跌撞出来的伤,暗骂自己疏忽了,慌忙从她身上起来,再看她手上还包扎的伤口,就更自责了,急忙去解开帮着她手腕的腰带。 之前绑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没直接绑住手腕,而是隔着袖子,而且也没有系多紧,真是让苏颖挣脱不开就是了。还说不能再纵容呢,现在苏颖一呼痛,他就心软了,语带关切的问:“还有哪里疼?” 苏颖眼中狡黠一闪而过,突然发力,朝着傅奕阳一脚踹了过去。 只不过苏颖想象中的她雄壮威武的一脚把傅奕阳踹下床,跌他一个狗吃屎的快意情况可没出现,她的细腿儿根本就没碰到傅奕阳的衣角,就被人家给擒拿住了。 “我可不记得你腿上有伤。”傅奕阳看她的眼神都微微带着些怜悯,苏颖涨红了脸,恶人先告状:“你骗我?!” 傅奕阳脱了她的鞋袜,露出白嫩圆满的脚丫,抠弄着脚心,以示惩罚。 苏颖笑的瘫软在被褥上,傅奕阳满意了,重新压过来,不过这次是将双臂撑在苏颖的身体两侧,没有再压上来,大手重新抚弄上那细腿儿…… 门外,白芷和紫苏脸都涨的通红,之前屋子里头传出来老爷和太太争吵的声音可是把她们给吓到了,都准备去让奶娘把福哥儿和禄哥儿抱过来,进去缓和气氛了,哪想到这会子两位主子…… 桂嬷嬷急忙赶过来一看她们俩这样就明白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让底下人嘴都把严了。”就算是白日那啥不合规矩,但这里是正院,正院的奴才还能出去说嘴,她这个嬷嬷就白当了。 交代完后,桂嬷嬷真松了一口气,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么,这就好这就好。 ps: 每日一卖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4章 握手言和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卯足了劲和傅奕阳酣战,咬着他的肩头缠着他紧紧的,傅奕阳自然是觉察出和以往的不同来,来了一回后还想再来一回,结果就被苏颖一巴掌拍回到床上。 “刚吐了血,你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了?”苏颖可真是吃干抹净就翻脸不认人了,她说着双腿不经意的蹭过傅奕阳下半身,意味深长的说,“小心铁杵磨成针。” 傅奕阳脸一红,伸手就朝她翘臀上拍一下,“浑说什么。” “哼。”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翻了个身面朝里头抱着被子不愿意理会傅奕阳,她早晨起的早,半夜还跑过来和傅奕阳斗智斗勇,这会子又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根本没力气再和傅奕阳吵架了。 傅奕阳也顺着她的动作贴了过去,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胳膊上,腰上还占有性的搂住了裹在一起。 苏颖不愿意理睬傅奕阳,可傅奕阳却不放过她,嘴角扬起来,拿手指梳理她乌黑的鬓发,嘴唇轻轻贴过去,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晶莹的耳垂上:“我可是头回做这事。”虽然帷帐放了下来,可外面确实是青天白日的。 苏颖撇撇嘴,做都做了,美都美了,又来唧唧歪歪,神烦。 傅奕阳手在她腰上摩挲着,苏颖被他弄的心痒痒,身子扭了一下,心里在想,难道就这样了? 苏颖心里又哪里不懂,她现在也只有用现在的身份生活下去了,更何况还有福禄俩娃。再闹下去,磨掉的也只会是傅奕阳对她情分。她又怎么不懂,这时代的贵妇能靠的是娘家,丈夫的倚重和宠爱。以及儿子。 以前的苏氏能靠的只有娘家,空守着大妇的尊荣,一个家生子抬上来的姨娘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虽说这其中也有苏氏本身的原因,但不可否认有丈夫的宠爱就真的不同。 魏氏当初凭借的不就是傅奕阳的宠爱么,所以就算是为了她的孩子,傅奕阳的宠爱和倚重都不能少了。 恃宠而骄。他倒也没说错。 苏颖苦笑一下,或许是真的不一样了。 “给你揉揉?”傅奕阳说着就真的有一下没一下给她揉着酸疼的腰,心里却堵了一个问题,他都被她逼着说认下了在意她了,她怎么也得有所表示的。 之前她盛怒之下说的那些话,傅奕阳心里觉得不可信,他是她的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当然该把他放在心里头的。可她说的那些气话总归是一根细刺。不拔出来就不舒服。 傅奕阳一想到他之前说那些话时,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开始胸闷,可真让大老爷舔着脸问“娘子啊你待不待见我”这种话,大老爷都觉得矫情,说不出口啊。 苏颖一只手覆在傅奕阳让她枕着的手上。缓缓的分开他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还是她先服软了。 “今天的事我本不想瞒你的,”苏颖斟酌着开口了。“哪想到这几天事情一窝蜂的涌上来了,那天要是知道你身体抱恙,我也不会激愤的说了那些话,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就全冲我撒了?”傅奕阳手也跟着握紧,对她刚才的小动作这是默许了。 苏颖声音弱了下,又扬了起来:“我那不是恃宠而骄么。”她这说话可没了之前或咄咄逼人或阴阳怪气的意味,刚经历了情、事,轻轻细细的带着那么些些勾人的意味。 傅奕阳被这枕头风吹的如同春风拂面,分外惬意。就连底下那东西也有应景的有些动静,他勉强压了下去,从鼻子里“哧”出一口热气来全喷到她脖子上。那细白的颈子染了粉红,只不过上面的青紫格外碍眼。 傅奕阳心就先软了,凑过去在她软乎乎的耳垂上嘬了一口:“个小没良心的。” 苏颖竟是觉得心里跟着这称呼甜蜜起来,她勉强压住脸上的热气,想着把话同傅奕阳说清楚了。 “丽月原是从我院子里出来的,原本以为她是个老实本分的,哪想到她渐渐动了那么些心思,”苏颖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些懊恼,“后来竟然把心思打到了福儿和禄儿身上,我恼了才罚了她去和魏氏一起,哪想到她撺掇魏氏,不然魏氏哪里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魏氏托人往雯玉那里夹带的针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里头掺杂了腌臜的东西,好在被嬷嬷检查出来,原本我是打算腾出手来就处置这事的,没想到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 苏颖说的很语焉不详,事情点明了,可有些原因过程都很模糊,傅奕阳如今心都偏的没边了,本来就算觉得死的丽月无辜也不会多计较,更何况如今丽月还真是个恣凶稔恶的,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傅奕阳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这段日子过去就好了。” 苏颖睫毛轻轻一颤,眼睛眯了起来,这算是将这页给揭过去了,果然雷声大雨点小。 苏颖和傅奕阳说的语焉未详,但并不代表她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丽月和魏姨娘几乎算的上与世隔绝,当初挪到那边的时候,除了魏姨娘身边的那小丫头还算有心给她收拾了一些细软,丽月除了衣物别的根本就是没有的,她哪里来的那些污祟东西。 更巧的还是在这几天送过来,一环扣一环,若是让他们得逞,大房就真算散了。 丽月有些心机不假,可最后她也成了替死鬼。 至于魏姨娘,苏颖嘴角轻轻翘了翘,她可真是一把好借的刀,只可惜刀子太钝了。 苏颖一翻身把自个埋到傅奕阳的胸膛里,半晌才闷着声音应了一声。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胸口上,又一点点沁到他的心口里去,傅奕阳手指顺着她的长发往下滑,嘴角勾了起来。胳膊紧了紧把她揽在怀里。 哪里管外面还是青天白日,帐子里又暖又香,这几日来渐渐冻起来的坚冰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 青天白日也不是正经躲在帐子的时候,苏颖从傅奕阳怀里起来,乌黑浓密的长发顺着圆润的肩膀滑了下来,傅奕阳贴了过来,伸手捏了一把:“夜里再来。” 苏颖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推开他:“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 傅奕阳神情不由得淡了下来,本来要是往常,傅母病了,作为儿子不管如何都是要去跟前伺疾的,可如今傅母众叛亲离,就连一贯是孝子的傅煦阳都还对昨日白鹭的死发憷,在上房呆到傅母醒过来终于忍不住连蹿带跳的离开了。 苏颖见状,拿手捏住傅奕阳腰上的肉,指尖轻轻一转:“不高兴了?那你去找别人啊。” 傅奕阳思路被打断愣了一下。才听进去她说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就觉得慰贴,他都有所表示了,她怎么也不能没个回应。腰间上的疼痛也被忽视了,搂着她亲了一口,“哪里还有别人?不就只有你一个。” 苏颖眉毛一挑。“昨天你病了,柳姨娘可是鞍前马后的贴身照顾你呢。” 她这么一说,傅奕阳心里那点藏着的火气又被勾了上来。柳姨娘还好,昨天她穿的芙蓉色衣裳就是巧了,遭了无妄之灾。 可魏姨娘今天那一身,和梦里那身刺眼的衣裳一模一样,见微知著,就可见平日里魏姨娘是多么的不重规矩,再加上那灼人眼睛的扎小人,她留给的傅奕阳的就全变成了不好。 昔日里那些踩着规矩线的行为全都成了‘罪证’,过去傅奕阳看她有多合心意,现在再看她就有多厌恶。连再看一眼都不愿意。 傅奕阳现在可真是一半松快一半沉闷,搂着苏颖腰的手微微使劲,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沉声问:“往日魏氏不守本分,你为何不同我说?”那样的女人他怎么就一宠宠了好几年,还为此和妻子渐行渐远,到最后竟是差点形同陌路。 那种钝痛又来了,傅奕阳埋在苏颖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熟悉的味道溢满了鼻腔,才感觉好一些。 苏颖一挑眉,冷哼一声:“我难道就没说过?那你可曾信过?”男人啊你的名字叫得寸进尺! 听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魏姨娘不守本分,那是因为什么,还不都是男人宠出来的。怎么到傅奕阳这里,就成了她不说他不知情都是魏氏根上不好了。 以前苏氏还是没能占了先机,虽然她是正妻但她是后来的,比不上魏姨娘这种已经跟了傅奕阳很久的,乍听之下他自然是更愿意偏向跟自己相处好几年有了感情的妾室,就像是魏姨娘跟他诉委屈诉辛苦,他就会下意识的相信,而且还会觉得是不是苏氏这个正妻对他的妾室不够宽大,久而久之,这种思维就会定型了。 苏颖指责傅奕阳的时候,其实只是站在了原来苏氏的立场上,可真说起来,这世界本就没那么多公平可言,没有谁规定了一个人全心全意的对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就必须要有回报一样。 这样的道理稍微一点就能明白,但是明明知道是这样,可就是觉得辛苦觉得委屈,人之常情。 苏颖眯了眯眼睛,身子一扭不让傅奕阳贴着,伸手去狠狠戳他的胸膛,泄愤。 傅奕阳心口那点因为以前的事起的火就被她这一戳给戳散了,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亲,“往后再不会了。” 苏颖愣住了,不用她装,脸就慢慢红了起来,艳若桃花,水光潋滟,很快就微微抬起了下巴,轻轻哼了一声:“且看着。” 有前科,谁知道往后等她人老珠黄了,再碰到那些年轻的漂亮的,会不会就故态萌发。 苏颖在心里咂咂舌,做女人难,做正妻更难。虽然傅奕阳纵容妾室不规矩,多是原身的经历,可苏颖为了钉死魏姨娘着实没少费工夫。即便自从她穿过来,傅奕阳都老老实实的,黄瓜还是从一而终,可总会时不时有人有事跑出来,提醒她。这根黄瓜以前可是不太新鲜。 按说那些时候用的又不是她,可理解归理解,但真自己碰到了,就觉得是个疙瘩。 这声‘哼’轻轻细细的还带着软乎劲,傅奕阳心情松快的去亲她的下巴,“咱们俩就不翻以前的旧账了,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踏青。”侯爷这一辈子哄女人的经验可全都是在苏颖身上练出来的,原先那些妾室殷勤奉承他还来不及,哪个敢甩脸子给侯爷看。 可妻子就不同了,夫妻本是一体,是相伴一生的,傅奕阳放下身段去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相反的,还有那么些甘之若饴。 “当真?”苏颖算是满意了,凑过去主动亲了傅奕阳一口。傅奕阳勾住她多亲了几口,摸了摸她的耳垂,“自然。” 这才算矛盾说开了,握手言和了。 苏颖先起来,被褥是要换的,可往常哪有大白天换被褥叫热水的。苏颖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等白芷和紫苏脸涨的通红,都到耳朵根了,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不好意思也就那么一下。在她的院子里,难道还有下人敢拿这种事说嘴不成,而且都不用苏颖吩咐,桂嬷嬷早就提点过下人了。 傅奕阳最能装,系上玉佩,还跟苏颖说:“我去前头了。” 苏颖拧了眉:“你身体还没大好呢。”就不怕过劳死。 傅奕阳眼睛往床上瞟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我心里有数,你且安心。” “谁担心你了。”苏颖这么说,傅奕阳就当她是口是心非了,心里同样受用。眼睛里带着笑意就出门了。 桂嬷嬷可真算是长长松一口气,跑到苏颖跟前劝:“我的太太,往后可不能再这么跟老爷硬着来。亏得老爷宽和,又是在意太太和两个哥儿的,不然太太有理也变成了没理,往前那委屈不就白受了。” “现在总算是和好了,老太太得了那病,怕是往后都不会好了,就算是能好了,也会留下根子,就是这样,往后跟那些世交故旧交际应酬都只得太太出面了。” 桂嬷嬷是苏颖的奶娘,地位与一般的下人不同,更兼之知道里头的腌臜事,对老太太也只剩下表面上的恭敬,不让外人捏住错处就行了,私下里在苏颖跟前说话就放得开了。 “本来,自打去年老太太被皇太后的懿旨降了诰命等级,送来帖子请府中女眷过府赴宴的,就比往常少提到老太太了。更何况三太太那事儿上不得台面,那可是老太太娘家姑娘,陈家未婚配的姑娘可是跟着受牵连,如今再出了这种事,老太太跟娘家的关系可就真大不如前了,太太您总算是熬出头了。” 桂嬷嬷在知道老太太中风瘫了后,差点就在丫头们跟前露出喜色来,脸上的皱纹好像都舒展开了,那可真是由衷的替苏颖觉得高兴。 多年媳妇熬倒婆婆,真真是励志。 “往后啊,太太就多顺着老爷些,夫妻俩和和美美,往后的日子才更好过。”桂嬷嬷不放心,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嬷嬷我都知道,不过我想着有些事乘着我们感情好的时候说开了,总好过等日后感情淡了,再被提出来,那岂不是更糟心。”苏颖在心里叹息,有这样的么,才刚好上,就想着日后失宠了,不能更糟心。 桂嬷嬷‘呸’了一口:“太太浑说什么呢,哪有人自个咒自个的。以老奴冷眼看着,这一年来,老爷独宠太太,就是太太怀孕,老爷也没去旁人那,顶着老太太的压力也没纳新人,可见老爷对太太是非同一般。” 那岂是非同一般,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有宠,有儿子,娘家也能靠得住,这样的日子往前可是不敢想的,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魏姨奶奶也早就没了气焰,那柳姨奶奶也是不足为惧的,再者老太太不顶事了,您就能松快了,再往后,那日子只能更好。” 桂嬷嬷这话算是侧面表示了苏颖杞人忧天,苏颖见桂嬷嬷意犹未尽还要唠叨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 “丽月没了,给他们家三十两罢。” 桂嬷嬷不忿起来:“丽月那个背主的,太太还没追究她,她就畏罪自杀了。还算是便宜她了,现在何必再抬举他们家。” 苏颖不打算再把这件事往下揪扯了,戴夫人捅出来的事加上她在云若寺外遇到的事就足够绊倒傅母了,再往下追根究底,只会让傅奕阳更为难,她自然是不希望傅奕阳心中再有一丝偏颇的。“到底她是从正院出去的,人都没了。给个体面而已。” 桂嬷嬷才将这事应下了。 正院雨过天晴了,底下的丫环婆子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人都显得精神起来。 傅奕阳这段时间其实很忙,可每天都在临上朝前看一眼福禄俩娃,现在抽出空来了,就把俩儿子抱到跟前来。 指着福儿同苏颖兴致勃勃的说:“昀儿和晨儿虽然是双生子,可我瞧着昀儿更像我一些,这样也好,省的日后分不清。” 傅昀是福儿的大名。傅晨是禄娃娃的大名,这名字可是傅奕阳花了不少功夫才确定的,在他们俩没出生之前,大老爷就开始琢磨名字,等儿子真出生了,他又不满意了。总觉得以前选中的那些名字还是不够好,配不上他儿子,钻研来钻研去。等年底要上族谱的时候,才取了大名。 昀,日光也,与太阳同寿,又表示是侯府的日光,寓意不可谓不深。 晨,日光出,晨曦至,也就只比昀略逊一筹,虽然是双生。可长幼还是要分明的。 傅奕阳平日里表现的也更偏爱福儿一些,到底是嫡长子,在傅奕阳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禄娃娃是非原装的西贝货。再高智能表现出来的总是没人家福儿有灵气,更何况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福儿显然深谙此道,而且还卖的一手好萌。 傅奕阳俊苏颖美,结合了父母优点的福儿长相自然不差,又被养的白白胖胖,那脸蛋水灵,那眼睛机灵,瞧着就是有灵气,精力旺盛,就显得格外灵动,爱哭的时候傅奕阳没见着,爱笑的时候当爹的都碰着了,哪能不疼,上朝前都得绕到婴儿房里去摸摸儿子的脸蛋。 禄娃娃腼腆啊,不如福儿讨喜,但文静也有文静的好,再说人家小爷才不屑卖萌求宠爱呢。 苏颖冲禄娃娃眨眨眼,禄娃娃挥舞着小拳头,咧着红润润的小嘴咯咯直笑,果然傅奕阳也没厚此薄彼,同样夸了小儿子一句。 禄娃娃嘟嘟小嘴,遗传了苏颖的杏眼闪烁着泪光。【卖子可耻!】 【子啊,呵呵。】苏颖又去‘呵呵’他了,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正准备下手捏捏他肥嘟嘟的脸蛋,外面白芷过来通报:“太太,大舅奶奶来了。” 傅奕阳疑惑的看她,苏颖解释说:“是我大嫂,她知咱们家里头人病了,过来看看我。”又对外扬声道:“快请进暖阁里头去,我这就过去。” 苏颖看向傅奕阳,他微微点头,他自然是不便去见大舅嫂的。 苏颖病了并没有往娘家传,她大嫂递了帖子要过来,恐怕不是因为听到什么来探望她的,难道娘家是出了什么事?这也不对,要是真出什么要紧事,自然是传消息过来。 苏颖心里嘀咕,面上不显,到了暖阁见了被丫环领进来的大嫂罗夫人,冲她微微一笑:“大嫂。” 罗夫人心里存了事,可到底急不得,见了苏颖先关怀一番。 苏颖叹了口气:“本是出了些意外,没想让祖母跟太太跟着担心,我没什么大碍,手上只是看着严重,过两天就没事了。最近府里事多,我也没能抽出空来带福儿和禄儿去给祖母和太太看,等我得闲了再回去瞧瞧。” 苏颖都这么说了,罗夫人自然不好多问,只是脸上笑得有些勉强,以前这位小姑子在夫家不得宠,又没有嫡子傍身,苏太太在家里有时就感叹,一如侯门深似海,当时苏家也没指望这位小姑子能提携娘家,只求她过的好。 可现在时来运转,不仅得侯爷独宠,还生了嫡子,地位稳固,自然是不同了。本来上门来就听领她过来的大丫环说侯府最近事多,苏颖正养着伤,也不该多打扰的,免得显的太急切了,可心里实在是惴惴,即便是求个话,得个心安也是好的。 ps: 收藏upup开心xddd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5章 争锋相对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知道姑奶奶这儿什么都不缺,只这几样玩意儿是舶来品,专门给小外甥玩的。”罗夫人笑着说,她目光在苏颖手上停留了一下就略开了。 苏颖眉目间还带着些倦色,但浑身气度都不差的,她也不好跟罗夫人说侯府的糟心事。“他们俩还小呢,哪里懂得玩意的好坏,让大嫂费心了。” 苏颖微微一笑,心里把苏家的情况过了一遍,罗夫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是有事的,“我记得言容要参加今年的大选,可都准备妥帖了?”外面男人的事是不会说到她这里来的,罗夫人来找她,多半是为了言容。 果然,罗夫人开口说:“我正是为了她呢,本来是要参加大选了,我想把她拘在家里静静心,哪曾想这会子时不时的被邀着出门。” 苏颖有些疑惑,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是闺中好友约出门么?” 罗夫人捏着帕子,要真是闺中好友约着出门,那就好了。“我就老实跟姑奶奶说吧,其实是被忠睿王妃邀进府的。” 苏颖眼皮一跳,正好白芷端上茶来,苏颖指一指桌上的茶盏:“嫂子尝尝这茶,是刚得的。”顿一顿才又开了口:“是这几天的事么?除了言容还有哪家的姑娘?难不成王妃是想私下里先品评下秀女们,仿佛忠睿王妃是个规矩人,怎么?” 罗夫人瞧了苏颖一眼,见她脸上的疑惑不似作伪,心想难道这还真是巧合了? “可不正是这几日的事,连着被邀去两回了,除了言容。仿佛还有一等男爵陈家的两位姑娘,季侍郎家的嫡出姑娘,连带着客居她家苏州知府家的潘姑娘,礼部尚书家的李姑娘,都是今年在选的秀女。” 罗夫人一罗列出来,苏颖就暗暗纳闷,除了最后一位礼部尚书家的李姑娘。其他的可都是她们家的亲戚,就是那潘如月也跟侯府有亲戚,那忠睿王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颖使了眼色,白芷微微点头,往外退了几步。苏颖才开口道:“即便忠睿王爷隆恩不断,可断没有皇上没挑,就私自挑选的道理。” 罗夫人叹息一声道:“正是有隆恩,宫里面又有太后娘娘,有信儿传出来说太后娘娘心疼王爷。今年大选除了给陛下充斥后宫,就是要给忠睿王爷挑几个可心的。” “姑奶奶也不是外人,我只和你说几句体己的话,言容是我头一个孩子,虽比不得姑奶奶尊贵,可也是苏家的嫡长孙女。以着咱们家的家世,若是没被留牌子,寻个家世相当的聘过去便是正妻跑不了的。可――”罗夫人抽出帕子来攒攒眼睛。 “可如今要真是得贵人亲眼。几个姑娘里头就言容家世最不出挑,想来倒时候是个庶妃都是顶天的,要是言容性子再懂的变通些,我也就不会这么愁了。那孩子姑奶奶你也知道的,耿直了些,我怕到时候她到了那吃人的地方……” 罗夫人眼圈都红了,可接下来的话她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她是关心则乱,差点就忘记了眼前的姑奶奶也是嫁到了侯府来了,前几年的苦日子家里边可没少跟着操心。 当年以苏颖的家世和身为勇武侯府嫡长子傅奕阳定亲时。的确是高攀,更不用说等老侯爷去世,傅奕阳承袭爵位时。新皇又施恩没有将侯降为伯,可就是这样,就越发显得当年苏颖嫁过来是高嫁。 前两年老祖宗还在时还好,等到后来老祖宗去世,傅母成为侯府老封君日子就艰难起来,其实从一开始就被磋磨,只不过那时候还只是在暗地里而已。 罗夫人这么说就有些过了,苏颖拧着眉多看了罗夫人一眼,往后靠在姜黄色锦鲤锦锻的大迎枕上,舒展下身体。“嫂子关心则乱,没得没经过过场,忠睿王妃就拿秀女们的前程和名声开玩笑,只怕是欠妥当。” 罗夫人脸有些红:“许是我多想了。”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苏颖一眼,柿子红撒金纹荔色滚边袄,里面是玉白色中衣,露垂珠帘抹额里的珍珠莹莹衬得肌肤莹润,往日的不得宠的谨小慎微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灼烁生辉。 明眸善睐,顾盼之间华彩流溢,一动一静都有一种别样的风韵,可见是现在过的滋润,和往日大不相同,也难怪现在姑爷独宠她一个,把原先爱妾都丢到一边不管不顾。 罗夫人一时间心情复杂,苏颖笑着说:“嫂嫂要真是不放心,我要是得了机会帮嫂嫂打听打听罢。” 罗夫人来的时候惴惴,走的时候也没见得多畅快,临走时还关切的问苏颖:“我瞧姑奶奶手包着纱布,是怎么伤着了?可还严重?” “不瞒嫂嫂,是去云若寺拈香还愿回程途中遭了意外,磕破了手,没什么大碍,再包扎个几天就能大好了。”系统出品不是凡品,虽然看起来还没有好,实际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薄荷和芦荟磕到了额头,用了陈宛秋给的药膏,好的也很快,看样子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送走了罗夫人,苏颖没直接回里屋,在暖阁坐了一会儿,她不解的和桂嬷嬷说:“那秀女去向和我半边关系都沾不上,大嫂怎么会专程跑来和我说这件事,难不成这里面还牵扯到其他事?” 桂嬷嬷琢磨了下,道:“许是大舅奶奶关心则乱,揪心姐儿的前程,想到太太这里探听下上面主子们的意向,找个能商量的人罢。说来,老奴也觉得奇怪,就算是提前相看,私下里找人探听下德容言功如何就是了,怎么也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的,平白招了眼。” 苏颖笑笑:“那家子隔断时间不闹出些什么就不正常了。” 桂嬷嬷深有所感,压低声音说:“大舅奶奶难不成是不愿姐儿入那府?” 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忠睿王爷虽然是亲王,上有皇太后和皇上罩着,可名声可不怎么好。先不说前面的,就是之前闹出来的戏子出身的庶妃,就让世家贵族看不过眼。 也不是说不让你养戏子,可一个戏子入了王府就是天大的殊荣,竟然还给了庶妃的名分,这让王府里面比庶妃低一级却是官家出身的侍妾们如何想,因此忠睿王爷没少因为此事被参。 反正忠睿王爷就是个浑的。苏颖一琢磨,照这么说,当初她玩的那角色从婢女无子升到侧妃的位置,也是忠睿王爷拎不清、宠妾灭妻的一个铁证了。 种种下来闹的忠睿王爷就不是良配了,桂嬷嬷这么一说倒也说得通。 “我也是宁愿言容那姑娘被撂牌子,自行婚嫁。”苏颖站了起来,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想想忠睿王妃找过去的姑娘除了礼部尚书的嫡女,其他的竟然都是和侯府有关联的。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更让苏颖错愕的是,陈宛秋也在其中,她不是一心向后,宫么。 苏颖想的脑袋成一团浆糊了,也没想通这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就和桂嬷嬷说:“既然嫂嫂来找我。我总不好袖手旁观,嬷嬷你让人去打听打听,王府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那边罗夫人上了马车。她的大丫环边给她捶腿边道:“姑奶奶府里这几天可不平静。” “怎么?”罗夫人现在回过心神来也有懊恼,听大丫环一说就来了兴致。 大丫环就道:“府里老太太中风瘫了,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呢。” “瘫了?”罗夫人讶然,若有所思道:“姑奶奶往年熬油似的,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语气似羡慕似欣慰,多年媳妇熬成婆,这一句就表达出做人儿媳妇的辛酸。 像罗夫人,她如今是苏家的管家大太太,可上面还有苏太太这个婆婆,苏老太太这个太婆婆。再往上不知道要熬多久呢。好在苏太太也算贤明,罗夫人又有嫡子嫡女傍身,地位稳固。 可一瞧原先过的不如意的小姑子现在反而事事如意。和姑爷琴瑟和鸣,现在就连压在头上的一座山也倒了,心里自是有些羡慕。 “是啊,奴婢听两个小丫头碎嘴听了一句,可瞧着姑奶奶竟然没去那府老太太房里伺候,一时不免觉得纳罕。” 罗夫人瞪她一眼,大丫环自知失言,脸涨红低下头:“奴婢知错了,求太太宽恕奴婢这一回吧。” “扣你一个月月钱,要有下次,定饶不了你。”罗夫人回想下当时苏颖的态度,光风霁月,一派坦然,暗自扶额觉得自己魔怔了,不过是听言容说起来,姑奶奶出意外是被恰好遇过的忠睿王爷给救了,一时就把忠睿王妃把言容叫过去给联想到一处,真真是钻牛角尖了。 罗夫人都替自己觉得臊得慌,下回都不知该怎么面对苏颖了。 苏颖不清楚罗夫人心里的想法,等回到里屋,没见着傅奕阳,随口问了句:“老爷呢?” 奶娘和丫环们面面相觑,傅奕阳从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后走出来,换了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绷着脸瞪了一眼见着娘亲笑的天真无邪的福儿一眼,颇为恨铁不成钢:“臭小子,尿到我身上了。” 干得好,儿子。 苏颖让奶娘把孩子们抱下去,傅奕阳把苏颖拉到榻上去坐下,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小心儿子日后不和你亲。” 傅奕阳脸也绷不住了,笑着说:“小滑头,我刚抱他上身就被尿了,还不许我说他一句,脾气倒是不小。”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着苏颖,可真是意有所指。 苏颖不应,拿着小核桃锤子慢慢的砸核桃,砸了也不吃,把核桃仁挑拣出来,放在眼前的吃碟中,砸了好几个摆了半碟子,才把小锤子放下,把碟子往傅奕阳那儿推了推,见他拿着吃了才说:“刚才我娘家嫂子过来,说是忠睿王妃近来请了几家姑娘过府小叙,其中就有我那侄女,也不知上面主子们是个什么意思?” “有这事?”傅奕阳吃核桃吃的香,略一沉吟,“那你嫂子是什么意思?” 苏颖往后面一歪。整个人懒洋洋的,“只是拿不准忠睿王妃是什么意思,毕竟过不了多久就大挑了,容不得有差池。再说了,这种事哪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不过听我大嫂的意思是,不想让言容有什么恩典。想着不如就撂了牌子自行婚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当正妻也自在。” 说到这里,苏颖还想到了一件事,潘如月既然是来参加选秀的,以她那样的身段和容貌,怎么就没入了皇上的眼?又怎么和傅奕阳扯上关系了呢? 难不成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苏颖被自己的想法恶寒到了,看傅奕阳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没想到侯爷也能招来桃花。 傅奕阳不知道苏颖在想什么,被她诡异的一眼看的不自在。再一想以为她还跟自己置气,顿时就有些恼了,擦了手往她身边一靠,大手往那软臀上拍了一巴掌,“还跟我拧着呢,可真是个没良心的。” 苏颖分明就是知道他们俩现在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她可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推了他一把,“说我没良心。那我砸的核桃你别吃呀。” 傅奕阳把她搂过来,往自己腿上一按,屋子里的丫环们早就去研究刚换上的印花地毯上的花样了,她们都还站在屏风外面,只能隐隐听到些声音,都不敢抬头往里面看的。 傅奕阳自从把堵在心里良久的话说出来后就放得开了,腻歪起来那可是往日不可比的,抱着苏颖的腰把头埋到她颈窝里深吸一口气,“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你身上这么好闻。” 苏颖捏着他的耳朵拧了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妾身这样的庸脂俗粉。哪能入得了您的眼呢?” “拧上瘾了,嗯?”傅奕阳还就乐意纵着她得寸进尺了,贴上她的耳朵。嘴里呵出来的热气吹到她耳朵眼里,揽着她腰的手也不老实,就是的要把她吹揉成一汪水。 苏颖全身重量就靠在傅奕阳身上了,被他一揉身上就哼哼两声,傅奕阳无声的笑了,还真是个娇娘子。 傅奕阳没往下做别的,揽着苏颖往榻上一趟,手指绕着她的头发,“本来忠睿王爷救了你,该我亲自上门致谢,只不过这几日府里发生这么多事,就没寻到空闲。我已经让人送了谢礼去,等过几日你身体大好了,再上门一趟拜见下王妃。” 傅奕阳全心为一个人考虑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从头发丝照顾到脚趾头,连那些细枝末节的事都照顾的全面了,本来这事就是傅奕阳不说,苏颖都会做好的,这人情是欠下了。 苏颖趴在傅奕阳胸膛上,应了下来,见他的眼睛里印着自己的模样。苏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呵呵,那就是她现在的容貌据说和死去的苏侧妃很相像,一想起那天在云若寺时,忠睿王爷怪异的态度,苏颖忍不住头皮一麻,这到底是多凑巧,才能凑巧到这种地步啊。 傅奕阳隔日就去拜谢忠睿王爷,门房把人放进去,被内侍请进了花厅,自有丫环奉茶倒水。 内侍的态度衬不上多热情但绝对恭敬:“王爷还有要事要处理,请侯爷稍等片刻。” “无碍。”傅奕阳坐下,茶续了两次,傅奕阳示意让来再次续茶的丫环不用了。傅奕阳倒也沉得住气,研究起花厅里的书画来,又几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内侍才匆匆而来,上前就赔罪:“王爷忽然有要紧事,打马出府了,实在是对不住,不若侯爷明日再来?” 傅奕阳倒没怀疑,再说这里还是人家忠睿王爷的地盘,就算有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 侯爷就带着三杯王府的茶水出了王府,永平在外面候着,等傅奕阳出来就牵着马过来,傅奕阳跃上马,“回府。” 傅奕阳马骑的不快,经过太白楼时就被人叫住了,叫住的人很恭敬的道:“侯爷,我家王爷有请。” 王爷,哪家王爷,可不正是忽然有要紧事打马出府的忠睿王爷,雅间里除了这位侧帽风流的王爷外,还有个清丽佳人在。 陈宛秋不明白忠睿王爷把傅奕阳截住的缘由,她并没有抱怨,大大方方的站立朝傅奕阳福了福身子:“宛秋见过大表哥。” 傅奕阳态度冷淡,朝忠睿王爷行了礼,“臣叨扰了。” 忠睿王爷浑然没觉得放傅奕阳鸽子再被撞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还有些兴致颇高的邀请傅奕阳坐下来,“这太白楼的大厨还不错,本王恰好饿了,勇武侯就随本王一道用餐吧。” 傅奕阳还没回应,忠睿王爷凤眼一斜:“怎么?勇武侯不愿意?” 傅奕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朝忠睿王爷抱拳:“恭敬不如从命。” 忠睿王爷嗤一声:“勇武侯何必那么拘谨,说起这太白楼,还是宛秋的主意,以本王看,倒是新颖别致。” 傅奕阳微微皱了下眉,陈宛秋可没想到忠睿王爷一下子就把她的底给翻开来,见傅奕阳周围,陈宛秋以为他不悦,就笑盈盈的解释道:“王爷过奖了,其实是家里的奴才在出面打理,宛秋只是出了几个主意罢了。” 忠睿王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冲着傅奕阳一挑眉:“今个本王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永平嘴动了动,正想出言提醒,结果忠睿王爷笑的风华绝代的说:“怎么?勇武侯如今连酒都不敢喝,不能喝了?要真是这样,倒也不出乎本王的意料了。” 陈宛秋暗自蹙眉,她怎么觉得忠睿王爷对傅奕阳有很大的敌意,从一开始就针对他,而且后面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傅奕阳以前做了什么得罪了忠睿王爷了吗? 这对她可不利,而且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诸事不利。先是清婉暴露,为此她损失了近一年来的布置,内线也损失了,现在她根本就无法像以前那样很容易得知忠睿王府的动向。 还有就是,不知那忠睿王妃抽什么风,竟然在选秀前召见她们,陈宛秋虽然和忠睿王爷走得近,但到现在她仍然坚持自己是要进宫,最后是要当皇太后的! 可不能造成误会,就连戴夫人都为此把她叫过去,问她是不是得了贵人亲眼,能进王府可真是他们陈家的大造化了,为此还破天荒的赏了她一套比起往日那些作秀的更为华贵些的首饰,还暗示她要抓住机会,争取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陈宛秋对此很不屑,她也不屑跟戴夫人说她的计划。 陈宛秋今天还真是碰巧遇到了忠睿王爷,正准备去跟他要个解释,结果勇武侯就被请上来了,陈宛秋还觉得有些不妙,她一直知道这个表哥很重规矩,本来还以为会等来一顿训斥的,结果人家根本就是没反应,很像是把她无视了。 陈宛秋咬着下唇,压下心中的不悦,现在还不是能得罪傅奕阳的时候。 可再看忠睿王爷和傅奕阳争锋相对,完全把她遗忘在一边,陈宛秋缓缓吸口气,现在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她应该表现的完美无瑕,不骄不躁才行。 可惜,陈宛秋根本就没有得到这个机会。 忠睿王爷大马金刀的一挥手,道:“宛秋你去催催,怎么叫的菜还有酒没上来?” 这是把她当下人使唤了?陈宛秋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希望忠睿王爷是在看玩笑,可惜不是。 陈宛秋脸上又红又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用力了些,小手指一痛,手指甲折了,可惜忠睿王爷就再没看她一眼……最终陈宛秋还是含着屈辱不卑不亢的走出门去催催了。 忠睿王爷收回眼中的讥诮,再看坐在右侧椅子上的傅奕阳,慢吞吞的开口:“不知,勇武侯今日上门所为何事啊?要是为了那天本王碰巧救了勇武侯夫人的事,就不必说了,本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ps: 照例卖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6章 以偏概全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你这儿可是清净了。”礼部尚书嫡次子的夫人未嫁时娘家姓刘,是原本苏氏的闺中密友,苏颖和她也有来往,关系还算好。 李夫人脾气直爽,苏颖朝她‘显摆’了下手上的纱布,“哪里能真正清净了,连出个门都能磕碰到,实在是晦气。” 李夫人一挑眉:“得了吧,你现在日子是越过越好了。”往前一年,她这位好友日子就跟浸在苦汤汁里似的,日子过得跟熬油一般,可眼一错,人家就时来运转的翻身了,不仅得了儿子,就是丈夫都霸住了。 其他人不清楚,李夫人自认还是知道一些的,看过来时往前最得勇武侯宠爱的妾室住的院子连院外头的灯笼都没了,这说明什么。李夫人在心里感叹,但凡苏颖以前有这样的手段,也不至于以前几年里被人家戳脊梁骨了。 苏颖吃着枣泥馅山药糕往后歪了歪,“你就是来打趣我的?” 一个个都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跟约好了似的。 李夫人端了茶喝了一口,赞了一句:“上好的碧螺春。” 白芷在一旁笑着打趣:“我们太太知道您要来,特意吩咐把这进上的碧螺春拿出来让人煮了来呢。” “你觉得好,等回头让人包一包给你。”苏颖咬着枣核跟李夫人笑着说,李夫人拍手:“那敢情好,旁人串门子是空着手来,到我这里就是连吃带拿的,我可是赚了。” 苏颖眼睛微微一眯,克制着不去揉腰,她和傅奕阳破冰后,感情迅速升温。昨天白天来了一回,本来晚上碍着傅奕阳身体有损就拒绝要做那事,哪想到挨挨蹭蹭的,把两个人的火都给蹭了上来,就跟干柴遇烈火似的。说是来了一回,可就一回就把苏颖折腾的不清,到后来连求饶的话都不知被哄着说了多少。真是破尺度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差点就下不来床,一直克制着不去揉腰,丈夫都病了还磨着,不像话! 苏颖歪在靠枕上,揶揄道:“这就叫吃不了兜着走。” 一屋子下人都跟着捂嘴笑,李夫人臊得慌,扑过来就要给苏颖好看,见着她手上还包着纱布,才硬生生的止住了。冷哼一声:“今儿我是心好,才放过你,不然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 苏颖把枣核吐到帕子里,“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本来以为你嫁人后变得贤淑多了,哪想到可是变本加厉了。你们家那位就不觉得你是只胭脂虎?”李夫人娘家是武官出身,李夫人待字闺中时可跟着父兄玩刀弄枪的,当然后来被刘太太给明令禁止了。苏颖这么说她也不是没缘由的。 李夫人柳眉一竖:“他敢!”又瞪向苏颖,啐她一口:“再说,我不得撕了你这张嘴!” 苏颖连忙求饶:“这位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的一般计较了。” 李夫人脸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底下人憋笑憋的肩膀都颤抖了。 李夫人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叹口气道:“我到你这儿是来躲清闲的。” 苏颖疑惑的看她,李夫人撇撇嘴:“还不是为着我们家那位娇贵的小姑子,她是今年的在选秀女。被我婆婆宠的心性高,可是有凌云之志。照说,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选。凭着我们家的家世规矩,她就不会次了,可这又不是只给陛下一人选的。” 李夫人压低声音道:“不知怎的就被忠睿王妃邀着去了一回,回来就觉得跟天塌了一般,躲到房里不吃不喝,等下回忠睿王妃再来请,干脆就称病给拒了,偏婆婆还纵着她,闹得家里不安生。” “有这事?”苏颖假装不知情,想昨天罗夫人跟她说的那些人,想来李夫人的小姑子就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李姑娘了,都为此不吃不喝了,忠睿王爷到底是有多讨人嫌啊。 “可不是,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让人家觉得我们家不给忠睿王爷面子,偏婆婆纵容着,我们做媳妇儿的哪敢置喙。”婆媳天生就是冤家,媳妇儿万是比不了小姑子金贵的。 李夫人一拍手,眼睛晶亮的看向苏颖:“说起这个,我听说你们家老太太病了?严不严重?” 苏颖神色不明,拿手指掸掸裙摆:“可得静养一段时日。” 上房如今可是大势已去,傅母的想法太可笑,她占着子孝母天经地义的制高点,享受着傅奕阳带来的尊荣,却又肆无忌惮的挥霍着的渐渐稀薄直到变得如履薄冰的母子关系,可真是可笑。 傅母显然是忘记了,今非昔比,傅奕阳已经是袭爵好几年的勇武侯,他姓傅,是侯府正儿八经的一家之主,就算可以容得傅母把手伸到他自己身上,但容不得傅母把手伸到侯府的子嗣上来。 现在,连傅奕阳对傅母怕是连表面上的尊敬都勉强了,傅煦阳又靠不住,傅母往后或许就只能占个侯府老封君的虚名。 而一旦傅母没有了往日的尊荣,对一直被她画着大饼的二房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或许就没了用处。傅煦阳因为他养的外室一事记恨傅母,陈夫人和三太太又得知了傅母加害她们的事,不恨傅母才怪。 以前的讨好都落了空,对被傅母画的大饼馋住的二房来说,那可真不能忍,心里绝对会生出怨怼来,到时候那可就真热闹了。 一步步到现在,傅母中风瘫了带给她的是身体上的打击,往后精神上的打击才更要命呢——一直最疼爱的儿子都怨恨她,亲侄女恨得牙痒痒,众叛亲离,想想都觉得喜闻乐见。 “这样啊,”李夫人拉长了声音说着,“你们家二太太也快生了吧?” “算算有七个多月了。”二房那边的事苏颖基本上很少关注,但也知道二房被傅煦阳搅的乌烟瘴气的,陈夫人的注意力全都是在肚子里的孩子上了。三太太禁不住事,就剩下个王姨娘一枝独秀,到现在没出点什么大事,都是好运了。 苏颖本来想留李夫人吃午饭的,外面就有小厮来说傅奕阳回来了,李夫人捂嘴笑着说:“可真是不巧了,我出来时间也够久了。该回去了,不用送了。” 苏颖被她揶揄的目光看的稍微有那么些不自在,叫了白芷来送李夫人出去,傅奕阳跌跌撞撞满身酒气的掀了门帘进来,苏颖脸沉了沉,过去扶住他。 “去调杯蜂蜜水来给老爷解解酒。”苏颖给紫苏使了使眼色,紫苏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苏颖把傅奕阳往榻上一推,脸色不好。语气上就带了出来:“真把自己当铁打的了,身体都没好,还喝什么酒,还喝这么多,真是不要命了!” 说着手上给他解开前襟的扣子,绞了毛巾给他擦了一把脸和手。手上可不轻柔,等把毛巾从他脸上拿下来,傅奕阳的脸整个都被搓的红通通的了。 傅奕阳头重脚轻的靠在枕头上。人还是清醒的,苏颖说的话他还能听得进去,叹口气:“没法子。” 苏颖没什么好气:“你不是去忠睿王府上门道谢了吗,怎么能喝着酒?再说人家叫你喝你就喝,你就不会婉拒吗?到最后受罪的不还是你,真是个榆木疙瘩!” 傅奕阳抬手扯了扯苏颖的袖子,“揉揉。” “磨人精。”苏颖嘟囔一声,正好紫苏端了蜂蜜水过来,苏颖喂给他喝,傅奕阳一口气喝干了一杯。就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眉头还皱着呢。 苏颖翻了个白眼,紫苏凑到她耳边把从永平那知道的说给她听。 原来是忠睿王爷做东。请傅奕阳在太白楼吃饭,还要了酒来,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忠睿王爷背后还有皇上和皇太后两座大山,傅奕阳推托不过,只能被灌成这样。 苏颖一挑眉:“你去问仔细了。”忠睿王爷不可能不知道傅奕阳刚吐了血生了病,怎么还像是故意灌他酒。要问苏颖为什么这么笃定忠睿王爷清楚,那还不是因为禄娃娃说的,他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牛逼哄哄了。 可在勇武侯府这个地图内,但凡进来的人总会有标记,是谁的人都标明了,才会知道这几天侯府里忠睿王爷派来的人来来往往的,不知道要调查些什么。 永平哪里还敢隐瞒,他跟着傅奕阳出去,结果让还在病中的主子喝成这样,铁定得受罚,现在只求能‘戴罪立功’,细无巨细都说明白了,连在场的还有陈宛秋都没落下。 苏颖再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哪里都有她?当日云若寺里有她,现在也有她,一个姑娘家,怎的在大挑前就到处乱跑,还和忠睿王爷私下里往来,若是被人知道了,平白连累了陈家未嫁的小姐们。” 苏颖说这话也没避着傅奕阳,念完陈宛秋,又低下头看皱着眉的傅奕阳,“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来再给看看?” 傅奕阳睁开眼睛,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颖,带着一丝异样,紫苏赶紧转身出去。 苏颖被他直直的盯着看,有些不自在的摸上自个的脸,不过想他喝了酒不会是醉了吧,就放下手,扯了薄被盖在他身上,往外扬声说:“去叫大夫来。” 傅奕阳定定的瞧着苏颖,抬手手臂都没晃,直接摸到了苏颖的脸,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让苏颖傻了眼。 那一个字一个字的合成句子——你以为我想不起晨儿和昀儿满月的那一晚吗?敢骂他傻蛋混蛋,还用手给他拔萝卜,还玩的很开怀,嗯? 苏颖不禁瞪大了眼睛,她还真以为他喝得烂醉,所以第二天醒过来根本就没有昨天晚上的记忆,这都过了一个月了,又想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苏颖对上傅奕阳那双带着指责的眼睛,眼尾一挑,那天的事可满满的都是傅奕阳的黑历史,他还敢指责她,也不看看那天他刷了什么酒疯。 苏颖压低了身体,俯到傅奕阳面前,笑盈盈的说:“原来老爷记得啊。可你怎么就只记得这些个,其他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啊?就比如说,你把我的嘴唇啃破了……” 然后她就真的被啵了一口。 傅奕阳一本正经的好像刚才的事情只是苏颖的幻觉一般,苏颖目瞪口呆,心下抽搐一片,果然真不该和喝酒的大老爷一般计较。 似笑非笑的说:“我看老爷没把病中喝酒这件事放在心上。看起来身体好像一点事都没有,那我可就放心了。” 苏颖把给他擦脸的毛巾扔到一边,站起来,老娘不伺候了! 傅奕阳没叫住她,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心里的疑惑未消——他何曾得罪过忠睿王爷,怎么忠睿王爷表现的就跟他有仇一般。 不但傅奕阳有这样的疑惑,同样觉得想不通的是陈宛秋。 陈宛秋先是被忠睿王爷当跑腿的使唤,等酒菜上来之后。陈宛秋就当了一回忠睿王爷的侍女,陈宛秋表面上云淡风轻,不卑不亢的,可实际上心里已经觉得耻辱到极致。 陈宛秋从不在忠睿王爷面前自称奴婢,她都是自称宛秋的,要么就是‘你啊我啊’。她就是认为用奴婢这样的自称是特别伤自尊的,在她心里一直认为自己同皇上王爷都是平等的,更何况她还有空间这个超级外挂在。因此在皇上面前都是不差什么的。 可忠睿王爷这样明晃晃是把她下人使唤的样子,还那么的理所当然,陈宛秋就觉得被羞辱了,而且忠睿王爷让她留下来时,她看到了傅奕阳下意识的皱眉,陈宛秋感觉面子实在是下不来,好像被人扒光了衣裳一样的难堪。 陈宛秋不明白忠睿王爷对她怎么一下子就变了那么多,他不是知道了她的命格是‘贵不可言’的吗?怎么还用这种方式来折辱她?陈宛秋怎么都想不通。 等傅奕阳走后,陈宛秋立刻看向靠窗坐着的忠睿王爷,只看了一眼。心中的恼火就顿时消了不少。 忠睿王爷今天穿的是一件纯白丝绸质地,无提花暗纹,前后绣金丝柳叶湖青紫葳大团花。下摆及袖口处散布同类小团花,湖蓝束口箭袖,镶绣金色颤枝花纹,洁净淡雅的园领长褶通身样式的衣裳。 朱红玉镶白玉腰带,呼应头上所带的金缨展翅珠冠,再加上青面白帝缎子朝靴,那可真是年轻貌美,呸,是体貌丰伟,美皙如玉,秀眉而长目,顾盼烨然。 陈宛秋本来就觉得忠睿王爷长得好看,灼灼其华,平日里就很耀眼,可今天这样又好像多了丝忧郁,就更招人眼了,陈宛秋都移不开眼睛了。 忠睿王爷敛眉,气势逼人,把手中的酒杯随手掷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破碎声,把沉迷于男色中的陈宛秋给惊醒了,她瞬间就把自己伪装到原先恬淡如水的姿态来。 轻声细语的问:“王爷可有什么难事?我瞧你心情不大好呢。” 忠睿王爷平淡的瞥了陈宛秋一眼,“你之前请本王来这雅间所为何事?” 忠睿王爷的冷淡,让陈宛秋因为那十二分的美色松动的心重新紧绷起来,理智回笼后,之前的那些折辱带来的难堪又重新回笼。陈宛秋压制不住,脸上就显出几分恼怒来,掐着手指才勉强压住心中汹涌的火气。 “我来找王爷自然是事出有因,只是没想到王爷会叫住大表哥,还…”陈宛秋没往下说刚才忠睿王爷把她侍女对待的事,只不过听声音怎么就有那么些委屈呢。 忠睿王爷却是挑眉:“大表哥,不曾想竟是叫的这么不见外。” 不见外,忠睿王爷这是嘲讽了,陈宛秋垂下眼眸,“勇武侯本是我姑妈的儿子,叫声表哥也无可厚非吧。” 忠睿王爷嗤笑:“你姑妈?侯府老太太,本王倒是有印象,去年母后还下懿旨申斥了她,说她不慈,后头还闹出上不得台面的平妻一事,勇武侯府可没少被那些个御史言官们参,原来是你们陈家的。” 陈宛秋虽然也记恨着傅母,乐见她倒霉,但现在听忠睿王爷的意思,好像是陈家的姑娘都被出身陈府的傅母给连累的名声不好了,还在太后娘娘面前记上了号。还是恶名,连忠睿王爷都记住! 陈宛秋一想,要是到时候入宫选秀时,就因为是陈家女被太后厌恶进而别撂了牌子可如何是好?这下子,陈宛秋可是彻底把傅母给记恨上了,斟酌一下,淡淡的笑着说:“当时之事。妹妹也是遭了奸人暗算,无奈之下才有了平妻一事。我们陈家规矩教养都是极好的,不说我,就是四妹妹的嬷嬷都是转成从宫中请来的教养嬷嬷,我还跟着沾了光呢。” “以偏概全,可是要不得的。”陈宛秋想要撇清关系,可这话总的听起来就有不对劲的地方,被‘奸人’暗算,又没有替傅母正名。偏说是‘以偏概全’,是暗示傅母就是那‘奸人’么。 忠睿王爷眼中的讥诮一闪而过,他不在意的说:“这倒也是。” 陈宛秋嘴角轻轻翘了翘,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些,平视着忠睿王爷道:“王爷不是问我有什么事要询问王爷么?是这样的,这几日我和家妹还有其他几家的小姐们应王妃邀请去了王爷府上。本来这倒没什么,只眼看选秀之日越来越近了,王妃这般做。让我们都有些惶然。” “王妃光风霁月,高贵清雅,待我们也是极好的,怕只怕是有些人会借机滋生事端,误了王爷王妃的名声,给王爷添麻烦,那就不好了。所以就想来问问王爷,可知道此事?” 这番话说得多深明大义,咱都是为你好啊,王爷!苍天可鉴。日月可表。 可惜不怎么高明,忠睿王爷虽然被皇太后保护的好,等先皇死了还有皇上护着。但该明白的又怎么会不明白,更不用说他又不是表面上那么纨绔。 听陈宛秋这么说,忠睿王爷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肆无忌惮,你啊我啊的。 忠睿王爷眼底的嘲弄更重,突然来了句:“怎么?宛秋不愿意的做本王的侧妃?” “我不做妾,”陈宛秋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她倒是对这一点很执着呢,脸上的恬淡如水变了,“我永远都不会做妾。” 忠睿王爷定定的看了陈宛秋一眼,嗤笑一声:“不做妾,难道是想做本王的妻?以你的家世,还有你的出身,做本王的庶妃尚可,侧妃不够格,本王高看你,许你侧妃的位置,你竟是看不上,看来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忠睿王爷说话丝毫不留情面,陈宛秋脸涨红,握紧了拳头:“王爷请自重!宛秋是庶女不假,可宛秋就从来没想过要和王爷扯上什么关系!再说,宛秋现在是在选秀女,王爷要是和我有什么瓜葛,对王爷对我都无益,还望王爷日后说话慎重些。” 忠睿王爷转身一脚踢翻了椅子,愤怒道:“好个请自重!” 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吓了陈宛秋一跳。 下一刻,忠睿王爷怒极反笑:“你算哪根葱?也敢跟本王讨价还价,不就是个秀女,你信不信,本王只要和母后说一声,就能让你来伺候本王!” 陈宛秋当然信,可她就是不愿意,她看着突然暴怒的忠睿王爷,心里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她抑制住心中的涌动,低下了低头,又扬起头来,泪睫于盈,嘴唇微张着,受辱莫白的模样让人心疼。 “王爷非要刺伤宛秋?宛秋…宛秋在王爷眼中成什么样子了。” 忠睿王爷别过脸去,冷笑道:“不过是个女人,本王要什么样的没有,本王可不屑去要一个不知情知趣的,哼!”说完,忠睿王爷一脚踢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哗啦啦的掉了下来,陈宛秋来不及躲,被茶水泼了一身,裙子都淋湿了。 忠睿王爷脸色阴沉,再没看她一眼,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ps: 宛秋姑娘不要放弃治疗_(:3ゝ∠)_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7章 卑躬屈膝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宛秋裙子被淋湿了,还被忠睿王爷甩了脸子,本来应该觉得羞愧难当的,可等陈宛秋想通之后,却有些得意的翘起了嘴角。 忠睿王爷是在吃醋! 所以他才那么喜怒不定,才故意给她难堪,陈宛秋缓缓笑了,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怨恨忠睿王爷了。想想也对,像忠睿王爷这样的,平日里的那些女人都是上赶着讨好他,就连王妃也不例外,哪里有像她这样的,若即若离,欲擒故纵。 忠睿王爷才会渐渐喜欢上她,可忠睿王爷向来高高在上惯了,一定是个情商低的,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的感受。 一定是这样没错。 陈宛秋志得意满,步伐轻快的悄悄的回到陈府。 “逆女,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戴夫人沉着脸坐到上首,陈宛秋的两个嫂子站在戴夫人身后,陈宛秋的姨娘邱姨娘一脸难色的站在下首,梅香跪在地上。 陈宛秋见这样的架势,先是一愣,再听戴夫人的话,心里不屑,缓缓的行了个礼,细声细语道:“太太这是作甚?即便是那罪犯认罪前还得需要审问,需要证词呢,怎么太太连给我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这是个什么道理?再说,真不知道是发生了多大的事,需要太太和嫂嫂们都出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堂会审呢。” 陈宛秋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邱姨娘,她赶紧拉着陈宛秋要跪下,“太太,宛秋她还小。不经事,太太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又对陈宛秋说:“快和太太赔罪。” “我看,她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太太,连咱们陈家都没放在眼里。”戴夫人冷哼,见陈宛秋不知悔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一拍桌子喝道:“给我跪下。” 邱姨娘赶紧扯陈宛秋的袖子。陈宛秋偏也硬气,梗着脖子道:“不知我做错了什么?还请太太明示。” 一旁的大嫂戴氏插言道:“太太息怒,还请保重身体。这件事还得细细的查准了,若真是宛秋做的,那岂不是要连累咱们家未嫁的姑娘,万一传了出去,旁人不知怎么看咱们家呢,看您呢。” 一丘之貉!陈宛秋看这架势,心里也在嘀咕。她原本以为是她偷偷跑出去被发现了,戴夫人才会借机来敲打她,可看现在的这个架势,不太像。 陈宛秋的目光在跪在地上啜泣的梅香身上一扫,眼神暗了暗,她就知道这个梅香靠不住。早知道就应该寻个错处把她打发的远远的。 戴夫人冷哼一声:“二姑娘,虽说你是庶生的,可咱们陈府可曾亏待过你一星半点。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才逼的你出去做那低贱之事!” 陈宛秋愣住了,反应过来觉得戴夫人说的应该是她在外鼓捣出来的酒楼还有胭脂铺子,可她一直瞒的紧紧的,戴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陈宛秋一琢磨,觉得戴夫人怕是眼红她的酒楼还有胭脂铺子,想趁机把她的财路给截走,陈宛秋心中冷笑,想占她的便宜也得看看她愿不愿意。 想好之后,陈宛秋露出疑惑的神情:“宛秋自打知道要参加选秀以来。尽心尽力的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诵读女则女戒,没有一丁点敢懈怠的地方。唯恐日后到了宫中不小心得罪了贵人,给咱们家带来灾祸,又哪里会做出让府上为难的事。宛秋愚钝,不明白太太的意思,还请太太明示。” 戴夫人倒吸了一口气,她说这话是要威胁她这个嫡母不成?戴夫人一想起白鹭和她说过的,当时傅母要算计的是陈宛秋和傅奕阳,只是不知道最后怎么就变成了宛凝和傅煦阳! 而那时候她只顾着安抚宛凝,都没有仔细想陈宛秋在其中做了什么,戴夫人眯了眯眼睛,眼神犀利的打量着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站着的陈宛秋。 现在的陈宛秋生的眉眼精致,红唇雪肤,像极了她的那个狐媚子的姨娘,完全没了以前的怯懦和小家子气,饶是不待见她,戴夫人也不得不承认,陈宛秋有一副好相貌,但凡入得贵人眼,那岂不是更加张狂了。 戴夫人冷冷的看了一眼怯懦的邱姨娘,打定主意要杀杀她们母女的威风,好让她们知道,就算日后陈宛秋能入得贵人眼,还得要看她这个嫡母的脸色行事! “先不说这最要紧之事,我问你,你去哪里了?四处都找不见你,这就是你跟着教养嬷嬷学的规矩!”戴夫人哪里听不出来,之前陈宛秋提到教养嬷嬷时的言下之意,她是对这个庶女不上心,又如何,她自问对待那些碍眼的庶子庶女已经是很好了! 可不像她那个大姑子,府里只有她生下两个嫡子,其他侍妾竟然都无所出! “是啊,二妹妹,之前府中出去采买的下人回来说竟在外头瞧见了你,起初太太还不信,毕竟二妹妹若真是出府去了,怎么门房那里会不清楚,再过来你院子里一瞧,哪知道你真是不在,问你的贴身丫环,她竟是一问三不知。” 大嫂几句话让陈宛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怎么就那么大意,会被府里的人认出来,而且她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经常出府去,每次都是避开了府里的人悄悄出府的。 这下子可真是麻烦了。 戴夫人一听就喝道:“去把看二门的婆子给我叫来,我倒是要问问,她们是怎么守门的,竟是睁眼瞎不成,二姑娘出入竟是没看见?” 跪在地上的梅香身子猛地瑟缩一下,她深深的把头叩在膝盖下,没有人看到她神情的变化。 梅香紧紧咬着下唇,嘴唇都被咬破了,现在的小姐已经不是以前善良的小姐了,她是妖怪! 陈宛秋也一下子慌了神,她没从二门经过。看门的婆子又怎么会看到她,她怎么会把这件事考虑清楚。陈宛秋脸色有些变了,她紧紧的攥住手,实在没办法,她也只能动用空间的东西了。 一想到这些,陈宛秋就一阵肉痛,她空间的东西是用一件少一件。她那些都是存着等日后进宫之后保命用的,哪想到会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邱姨娘暗自垂泪,戴夫人看得一阵心烦,喝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以前宛秋养在你身边,那是老爷和我看在你勤勤恳恳伺候了老爷这么些年的份上,可没想到竟让你耽搁了宛秋,早知道如此,当时就不该心软!” 陈宛秋听了也一阵气恼。虽然她私下里嫌弃过邱姨娘的出身,又痛恨她的软弱,可邱姨娘对她是真的好,她现在身上穿的品蓝纹锦比甲就是邱姨娘亲手做的。 原本她就想好了,等她入宫得了宠爱,就给邱姨娘求个恩典。把邱姨娘抬成平妻,到时候戴夫人看到一直对她卑躬屈膝的妾室能和她平起平坐,肯定会‘欣喜若狂’罢! 陈宛秋恼怒戴夫人说话难听。挺直了背往前走了一步:“太太何必难为姨娘,出府这件事本是我的错,宛秋也只是羡慕宛凝妹妹未出嫁时也能时不时出门去长长见识,宛秋不该磨了老爷同意,让宛秋可以出门去的。” 陈宛秋想好了,与其把那些东西用到看门的婆子身上,还不如用在陈老爷身上,毕竟陈老爷可是有用多了,等到日后进了宫,她还是需要陈家的支持的。 戴夫人愕然:“你是说你出门是经过老爷同意的?我倒是不知了。老爷也真是的,就是宠女儿也不是这般宠的,看看人家哪家正经姑娘会想着不顾矜持到外面去的。你也是的。就算是出门,怎么就这么一个下人都不带,就孤身一人出门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我看你院里的奴才也是不经事的,主子不懂事,奴才也不懂事不成,怎么不说劝说一下!你自己也说了,选秀在即,万一在这种时候被有心人滋事,坏了你的名声,咱们阖府都会跟着吃挂落。这件事我可得好好问问老爷才行!” 戴夫人含沙射影,丝毫不留情面,她冷冷的看着出落的如花似玉的陈宛秋,越觉得这个庶女不好拿捏。她竟然看走了眼,竟是让‘明珠’蒙尘了。 戴夫人心中止不住的猜疑,想想傅母算计陈宛秋和傅奕阳再嫁祸给苏颖,这完全是说得通的,可当初又怎么会变成了陈宛凝。戴夫人仔细回想,当初好像是说陈宛秋和陈宛凝都被丫环领到后边,可偏偏陈宛秋迷了路…… 就是如此,报到户部的秀女才从陈宛凝变成了陈宛秋,戴夫人心中一凛,看陈宛秋的目光中就变得更加阴冷起来。 陈宛秋沐浴在戴夫人的眼神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陈宛秋强自捏着指腹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的挤出个微笑来:“太太不知,宛秋是被忠睿王爷请出去的!” “闭嘴!”戴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臊不臊得慌,忠睿王爷也是你一个闺阁之女能够随意编排的,若是传了出去,平白连累了咱们阖府的名声。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要是你这种不谨慎的性子,还有规矩不通,到时候进宫选秀,一个不慎就会连累的整个陈府都跟着你受累。” “既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让你抱病不去参加这次选秀,等再调,教好了,再参加下一届选秀好了。如若我跟老爷这么说,为了咱们全家的前程安危着想,老爷恐怕也会同意我的提议。” 正中陈宛秋的软肋,陈宛秋目瞪口呆,脸色也跟着变白了,咬咬牙跪到地板上:“太太饶了我这一回罢,我只是不想我院里的奴才跟着我被罚,才出此下策。都是因为忠睿王妃把我叫去,才让我跟着想岔了,一时糊涂就说了那样的话,太太宽厚仁慈,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明晃晃的威胁,戴夫人既然威胁陈宛秋让她选不了秀,陈宛秋就暗指她已经在忠睿王妃那里挂了号。戴夫人也不知道忠睿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陈宛秋这样语焉不详的话最容易引人误会,万一忠睿王妃真是有心让陈宛秋入王府。到时候就会得罪忠睿王爷,这可不是戴夫人想看到的。 戴夫人冷笑道:“好,邱姨娘这就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谎话连篇,如今连忠睿王妃都攀扯出来了,我倒是要看看,她嘴里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邱姨娘也跟着跪地求宽恕。 陈宛秋掐着手心,她多想一巴掌打过去。戴夫人实在是欺人太甚!等以后,她成为了人上人,一定要让戴夫人好看! 陈宛秋被禁足了。 戴夫人回到上房后,越想越恼,当初陈宛凝那件事就是她心中解不开的疙瘩,她一直觉得愧对陈宛凝,就算是斗倒了傅母,也难消戴夫人心头之恨。 现在牵扯到陈宛秋,要是以前。戴夫人断然不会让她好过,一个庶女,还不是任由她这个嫡母揉圆搓扁的。 可现在,戴夫人迟疑了,就像是陈宛秋说的,万一忠睿王爷真的看上了陈宛秋。要把她纳入府的话,为了陈家,戴夫人都不能把陈宛秋给怎么样。 戴夫人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把她的陪嫁叫过来:“你去查查那座酒楼还有那胭脂铺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相信,陈宛秋一个卑贱的庶女,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和钱财!” 陪嫁提议道:“太太,您怎么不把这件事和老爷透透气,到时候要真是二姑娘背着您和老爷在外面行那商贾之事,老爷又怎么会饶了二姑娘,连带着那邱姨娘也得跟着吃挂落。” 戴夫人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没这么想过,要是她真有福气被忠睿王爷看上,到时候咱们还能拿她怎么样,说不得日后我这个嫡母还得在这妮子面前赔笑脸。想想就觉得心口疼!” “本来这样的大造化是属于我的宛凝的,我的宛凝是嫡女,按照咱们家的规矩家世。肯定不会次了,再不济,指给宗室,那也给咱们家争光添彩。如今偏偏要把这福分让给邱姨娘那狐媚子肠子里爬出来的小蹄子,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陪房的赶紧奉承道:“太太何必急于一时,就算二姑娘被忠睿王妃请去王府赏景的,可被请去的可不止二姑娘一个,单说咱们府里,就还有宛菡姑娘呢。再说了,就算二姑娘有了造化,可她是个庶生,断断是比不上三姑奶奶,就连宛菡姑娘都比不上的,到时候还不是得仰仗咱们家,仰仗您这个嫡母。” “更何况,您现在手里还拿捏着二姑娘的错处,二姑娘还敢不听您的话。还有,二姑娘能不能有那份造化,还真说不准呢,等日后二姑娘没那份福气,还是得仰仗您呢。” 戴夫人敲敲桌子,道:“是我想岔了,你去查清楚那两家店铺,尽快。” 陪房应下。 陪房没立时就走,戴夫人看她,她小心翼翼的询问:“侯府姑太太瘫了,太太可去探望?” 戴夫人心情就好了起来,没想到啊,一直趾高气扬处处压她一头还暗害她女儿的大姑子威风了大半辈子,临了临了竟然中风偏瘫了。消息传来的时候,戴夫人可是高兴的多吃了一碗饭,做梦都能笑醒。 “听说得了这种病会嘴眼歪斜,连话都说不清,咱们这大姑太太可是遭了大罪了,于情于理我这娘家人都应该过去探望。也罢,我让人收拾些上好的药材,得空过去探望,想来我那大姑子会很愿意见到我的。” 戴夫人越说越觉得迫不及待,陪房跟着踩几句,把戴夫人哄得直笑个不停,原本打算明天去的,现在一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勇武侯府 傅奕阳喝了酒被苏颖灌了解酒汤,又让大夫来看了看,好在傅奕阳底子好,原先吐血都是被气的,病了后又跟苏颖闹了两回,没加重病情都是好的。 苏颖再不跟他胡闹,让下面熬了药,看着傅奕阳喝完了,薄荷急匆匆的跑进来,跟苏颖打手势,苏颖长眉微蹙:“怎么了?” 傅奕阳也看过来,薄荷只好喏喏的进来:“魏姨奶奶不大好了,想见见太太和大姑娘。” 苏颖吃了一惊,回头去看傅奕阳,才想起昨天他踢了魏姨娘一脚。魏姨娘当下就昏死过去了,再往后苏颖就把这事岔了过去。 傅奕阳都说了魏姨娘有他料理,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不到,魏姨娘就不行了,昨天他连个大夫都没给请吗? 还有魏姨娘不好了,想见大姑娘正常,见自己算是怎么回事。还想找虐么?对魏姨娘不好了,要死了,苏颖还真没有多大的感觉,就是魏姨娘也只是在最开始一段时间内找过她不自在,给她添了堵,可后头魏姨娘就自己作死了,没多久就被禁足了,一直到后头也没再能跑出来。 傅奕阳不说话,苏颖也不吭声。薄荷只低着头等着主子们发话,一时间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苏颖垂下眼睛,站起身来:“领我去看看。” 傅奕阳也跟着站起来,拿过毛巾擦了擦脸:“让下人领着雯玉去见见,到底是她亲姨娘,这件事不用你管。我让傅管家接手,便是了。” 苏颖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唇。“我去看看福儿和禄儿。”说完掀开帘子就出去了,薄荷跟在她身后,苏颖问她:“大夫还没走吧,让人领大夫过去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薄荷特意瞟了一眼苏颖的神情,没说别的,就应了下来。 芦荟额头上的伤口也好了,就过来苏颖跟前伺候,瞧见苏颖过来低声说:“陈府的大舅太太来探望老太太了。” 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落井下石。”要说在这件事中,戴夫人还算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三太太陈宛凝生产时傅母暗地里暗示稳婆不管大人死活一定要保孩子,是在孩子洗三时被透露给戴夫人和三太太知道的。 白鹭引着陈夫人去选的那套很华贵的碗碟其实根本就没问题。苏颖也不至于丧失到去让陈夫人重蹈以前苏氏的覆辙,但到头来被药嬷嬷检查时就一定有问题。 凡此种种,七分真三分假。戴夫人会这么‘大义灭亲’的去揭发傅母,除了戴夫人是真的心疼女儿之外,还有就是戴夫人对傅母的不满由来已久,只需要一根火柴,就能轻易点爆了,不然戴夫人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上门来看傅母的笑话了。从这点来看,傅母的人缘可真是不怎么样。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颖回头,傅奕阳从门内出来,他们俩的目光对上,傅奕阳有些莫名的心虚,他摸了摸鼻子:“我去前面书房,晚饭会在这里用。” 苏颖脱口而出:“你不去看看魏氏?” 傅奕阳一怔,想起魏氏种种不是,梦里头魏氏穿着芙蓉色衣裳面容不显悲色的出现在挂满白绸的正院里。再看盈盈站立的苏颖,她刚才那句话里流露出一丝不忍却是真的,对比之下,傅奕阳就越发没有想去看一眼魏姨娘的念头。 “她是咎由自取,你不必介怀,许了让雯玉去看她,也是念在孩子的份上。” 苏颖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又加了句,“你可不许再累着了。” 傅奕阳皱起的眉头松了松,苏颖看着他走远,回头就跟芦荟说:“让章嬷嬷仔细点大姑娘,魏姨娘到底是她的亲姨娘。” 芦荟眼神一闪,这几天发生太多事情了,太太往常说起大姑娘都是叫她雯儿的,如今又变回了大姑娘,想来是因为魏姨娘做下的那些事对大姑娘不喜了。 芦荟可不会觉得魏姨娘和大姑娘可怜,当初魏姨娘可是让太太吃了不少苦头和暗亏,就是那个病歪歪的大姑娘,在魏姨娘身边养着的时候,眼里可没有太太这个嫡母,连请安都是不常有的。 就算大姑娘年纪小,可谁让她是从魏姨娘肚子里跑出来的呢,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 ps: 谢谢书友121001014639357&寻找于晴&书友140402130810403童鞋,么么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8章 死不瞑目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章嬷嬷得到传信,皱了皱眉,“太太真是这么说的?” 章嬷嬷是苏颖找来给雯玉当大嬷嬷的,自从雯玉的奶娘魏嬷嬷没了之后,大姑娘房里就是她说了算。 章嬷嬷起初一听是府中的庶长女,却是养在嫡母跟前的,心里还算安定,毕竟是养在嫡母跟前,往后也是不会差了的,哪知道这养却是半路开始的。 章嬷嬷在后宅也浸淫了多年,很有自己的处事之道,到雯玉院中,没多久就在奶娘眼皮子底下笼络了几个丫环,而且她毕竟是苏颖派来的,身份自然是要比奶娘高的。 章嬷嬷很快就摸清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心里直叫苦,要是这庶女的亲姨娘死了或是个不得宠的也就罢了,哪里想到竟是个得宠张狂的主儿,跟太太甚是不对付。 如今被太太打压下去了,太太又怀有身孕,能把庶长女养在身边,也是因为魏姨娘被禁足了,大姑娘又被老太太不喜。 章嬷嬷冷眼看着,大姑娘房里各项摆设再好不过,份例也从没被克扣过,在外人看来,太太就是个和善人,听说从前大姑娘的份例都是比照着嫡女来的,旁人再挑不出什么错的。 可章嬷嬷心里就感慨了,旁的不说,单就是太太以大姑娘病弱免了晨昏定省这条,里面就大有深意。如今,大姑娘的亲姨娘失了宠,再往后靠的就是老爷,若是老爷一直宠着,等日后少不得要给大姑娘谋划一门好亲事,到那时候即便太太有意见,碍于老爷也无话可说。 可现在呢,太太怀孕了,老爷一直到正院来不假,可几次里头有一次是想到来看看大姑娘呢,长此以往,说不得大姑娘就会被遗忘了。 更让章嬷嬷心生轻视的是:虽然太太说不用去晨昏定省。可太太是长辈是嫡母,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表现自己的慈和,可大姑娘因此拿乔,那就是大姑娘不孝了。 章嬷嬷虽然是苏颖给过来的,可心里也清楚,日后自己的前程都跟大姑娘连在一起的,自然是要给大姑娘谋划的。 可当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大姑娘的奶娘一脸的理直气壮:“大姐儿病弱,本就得好好养着,劳累不得。我知道章姐姐也是为大姐儿好。可也得看看大姐儿的身体容许不容许。但凡大姐儿身体再好些,就是我也不拦着让她去给太太请安。我知道章姐姐是太太给大姐儿的,可再怎么说现在大姐儿才是你的主子不是,章姐姐你说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章嬷嬷被她这一脸的理直气壮气的不轻。雯玉跟前的贴身丫鬟红玉出来劝解,把章嬷嬷拉到一边,章嬷嬷冷声道:“但凡为人子女,到嫡母跟前晨昏定省那是规矩,更是孝顺,即便是寻常人家,挑了门去看有哪个是像咱们这样的,太太慈和不和大姐儿计较,可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说。人家可是会说大姐儿不孝顺,不敬嫡母!” 红玉听章嬷嬷这么说,嘴里喃喃道:“嬷嬷先别恼,我瞧大姐儿也是真的难呢。” 章嬷嬷一听这话简直要绝倒:“大姐儿都四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了。往前还可以说是年纪小,再往后呢,怎么就不为大姐儿着想。” 红玉喏喏的说:“往前养在南院时,也是没有的。” 章嬷嬷自然是知道南院住着谁,乍一听红玉来这么一句,她一琢磨就傻眼了:“往前大姐儿也是不来给太太请安的?!” 红玉捏了捏手指点了点头,见章嬷嬷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大姐儿身体不好,三不五时就生病,姨奶奶怜惜大姐儿,就向太太求了让大姐儿身体再好些再去给太太请安,这才……” 红玉是一直伺候在大姑娘身边的,在南院时也得脸,自然是知道一些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总不能说是魏姨娘是故意的吧?就是想用这样的事来彰显她们南院得宠,借机去刺激太太吧? 可红玉不明说,章嬷嬷也明白了,在心里啐了一口魏姨娘是个眼皮浅的,到头来还不是害了大姑娘。 章嬷嬷琢磨着,估计太太对大姑娘慈和都是做给老爷做给外人看的,这样的事儿在大户人家不稀罕,可章嬷嬷心里头一点都不替大姑娘抱不平,真摊上那样一个粗鄙无知,见识浅薄,除了一张面皮就没其他能耐的姨娘,就把心给养大了。 再看刚才奶娘和红玉还觉得理所当然的样子,章嬷嬷就觉得以这样的仗势,那魏姨娘以前可真是张狂,如今被太太按下去,再想复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章嬷嬷索性就做了锯嘴葫芦,冷眼看着奶娘给大姑娘灌输‘姨娘苦姨娘委屈’的思想,章嬷嬷冷笑连连。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原先从南院出来的伺候大姑娘的,心气就是高,也不看看她们现在的处境。 人在屋檐下还不得不低头呢,就是装也得装着对太太恭敬有加,要知道现在可是在太太的地盘,太太还怀着孕,但凡生下儿子,大姐儿这个庶长女就更碍眼。 章嬷嬷就不明白了,那个魏姨娘能在太太前头生下孩子来,怎么看都是个有心机的,怎么眼皮子就那么浅,只会狐媚男人的狐媚子! 章嬷嬷就这么不作为,魏奶娘也怕章嬷嬷抢她权,处处防着章嬷嬷,把大姑娘把持的更紧了。 她们起初还盼着南院的魏姨娘能复起,到时候再跟老爷哭诉几声,说不定她们还能回南院去,省的在正院里战战兢兢的,可左等右等魏姨娘非但没复起,反而是遭了老爷的厌弃。 魏奶娘认定这里面定然是苏颖撺掇的,更加防着章嬷嬷了,对苏颖的不满不敬在平时不免就带出一些来,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就算当着她的面什么都不说,可身边人的态度改变她也能察觉出来。 大姑娘原本备受宠爱,突然之间不仅见不着亲娘,连亲爹都不来看她了,原先那些还从南院带了心气的丫环们经过那么长时间也都打蔫了,提起苏颖的时候也变得万分小心了。就是魏奶娘。她以前敢当着下人的面直接表达对苏颖的不满,可现在她也只能背地里说说了,因而大姑娘心里就对苏颖存了敌意。 章嬷嬷态度渐渐在转变,她渐渐觉得苏颖比那些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嫡母好了不少,虽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做给老爷看的,可也得人家嫡母愿意做才行。 大姑娘这里的份例都是顶好的,后来也没有魏姨娘的事迁怒她,魏奶娘给办了那些贪墨的缎子首饰都不少的还回来了,单这点,放到别家。那可是少见的。 自打没了魏奶娘。章嬷嬷接了教养大姑娘的重担。一点点的把道理规矩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讲,觉得她先前只是被魏姨娘还有跟前的人迷花了眼,趁着还小,还能掰回来。 章嬷嬷还真是真心替大姑娘考虑上了。现在一听魏姨娘不大好了,不知怎么的,就在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章嬷嬷是觉得魏姨娘就是一根刺,有她在,日后不定还怎么连累大姑娘呢,现在她没了,老爷怜惜大姑娘失了生母,说不定也会对大姑娘好一些。 再者苏颖那里,章嬷嬷认为她是个宽和人。单从魏姨娘能活到现在就可见一斑。章嬷嬷心里还埋怨魏姨娘太会作,都被禁足了还能折腾出那么大的事,怎么就不为大姑娘考虑考虑,白白更遭老爷憎恶。 来传话的翠竹脆生脆气的说:“嬷嬷,是老爷同意让大姑娘去见魏姨奶奶的。太太又说让你仔细些大姑娘,说魏姨奶奶到底是大姑娘的亲姨娘呢。” 章嬷嬷沉吟了下,道:“我知道了。” 等回到大姑娘的院子,红玉迎上来,章嬷嬷皱了皱眉:“魏姨奶奶不大好了,你且准备一下。” 红玉懵了一下,当下泪就往下掉,那句“姨娘”还没喊完,就被章嬷嬷堵住了嘴。 低喝道:“姨奶奶做了那么些事,太太还许了她能看大夫已经是仁至义尽的了,这会子府里又事多,你别自寻晦气,平白惹的主子们不高兴。” 红玉不知情,章嬷嬷如今管着大姑娘的房中事还是知道一些事的,可就是因为知道,才巴不得魏姨娘早早去了,往后别再拖累了大姑娘,再惹来老爷和太太更不喜。 红玉连忙收了声擦了眼泪,抿了抿嘴:“到底是大姑娘的亲姨娘呢。” 章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看在她平日里忠心的份上才跟她多说了两句:“就是因为是大姑娘的亲姨娘,主子们才愿意给她个体面,往后再不许在大姑娘面前多嘴嚼舌。” 红玉咬了咬下唇,点点了头,又问章嬷嬷:“那嬷嬷你这是?” 章嬷嬷还算满意,这丫头调,教调,教也是个得用的,“老爷和太太开恩,许了让我带雯姐儿去见见姨奶奶,到底是亲姨娘,总不能往后让人说了咱们大姑娘凉薄了。” 章嬷嬷再一次庆幸,雯玉现在年纪还小,往后就是有人拿这种事做筏子,也有个说头不是。 魏姨娘是真不行了,本来魏姨娘有大姑娘这个挂念,还能撑得住,可昨天傅奕阳上来就踢她一脚,彻底就绝了她活下去的念想。 大夫被请过去,诊完脉后,眼睛微微一阖,转头就微微摇头,委婉的暗示她已经不行了。 昨天丽月没了,傅奕阳把魏姨娘给踢昏,竟是只有那看门的婆子以前得了魏姨娘不少好处,又因为丽月的事,她就为求个心安,守着魏姨娘,屋子里的炭盆才没有熄灭,不然就这么一天一夜,魏姨娘冻也冻死了。 等魏姨娘幽幽转醒,熬不住了,那婆子不敢耽搁,就跑到正院来禀报,想着魏姨娘到底还是大姑娘的亲姨娘,太太总不至于不管不问。 章嬷嬷用披风包裹着雯玉过来了,章嬷嬷首先是感觉到屋子里热烘烘的,又因为没开窗户,屋子又逼仄,就显得特别闷,再看了一眼放在角落的炭盆,明显不是新烧起来的炭盆。 章嬷嬷在心里感叹一声,要真是装慈和装到太太这个份上,那就不能说是假慈和了。 魏姨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跟一张白纸似的。整个人瘦的没了人形,连喘息声听起来都觉得特外无力。 章嬷嬷还真没见过这位,魏姨娘现在早就没了一年前的光鲜亮丽,整个人老了十几岁,又长久没有好好梳洗,蓬头垢面。虽然章嬷嬷看她,隐约觉得底子不差,可怎么都不能和太太比啊。 雯玉不舒服的咳嗽起来,章嬷嬷收回想象,连忙给雯玉又是揉胸又是抚背。魏姨娘听到声音。支撑着撑开眼皮。看到雯玉,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伸出皮包骨头的手,嘶哑着声音:“大姐儿。姨娘的大姐儿……” 雯玉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魏姨娘了,以前魏姨娘疼是疼雯玉,毕竟雯玉是她安身立命的砝码,还是争夺傅奕阳宠爱的筹码,他们一家三口可是在南院和和美美的呢。 呵呵。 魏姨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想见见雯玉。章嬷嬷也是怕魏姨娘过了病气给雯玉,而且雯玉在这屋子里呆的也不舒服,就出声道:“姨奶奶见谅,大姐儿她才生了场病。还没有大好,能来探望姨奶奶,都是老爷和太太格外开恩了,姨奶奶有什么要交代,说给我听也是一样。” 魏姨娘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章嬷嬷身上。她捂着胸口惊讶道:“怎么是你?大姐儿的奶娘呢?” 章嬷嬷先皱了眉,可到底魏姨娘还算半个主子,就道:“姨奶奶可能还不知道,雯姐儿的奶娘是个包藏祸心的,不仅伺候姐儿不尽心,还偷拿了姐儿的东西,这等欺主的自然是容不下的。” “我,我不信。”魏姨娘粗声喘气,可她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眼带泪光朝雯玉的招手,“大姐儿,到姨娘,这里来。”她现在说话都费劲,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雯玉过了年虚岁已经五岁了,可因为从胎里带来的不足之症,小时候又经常生病,虽然这一年来养起来了,可人还是瘦瘦小小的,再加上昨天又病了一场,小脸粉白粉白的,可瞧上去比以前好多了。 魏姨娘叫她,她怯怯的看过去,可魏姨娘现在这样,让一年前见过她的那些人来看,十个里头能有一个认得出来就是走运的了。 雯玉认不出来,可到底对魏姨娘还有些印象,血浓于水,雯玉从章嬷嬷身边怯生生的往魏姨娘那边走。 章嬷嬷眼睛闪了闪,亦步亦趋的跟在雯玉身边。 魏姨娘泪流的更凶了,伸出干枯的手,手指甲因为很久没剪了,看上去挺吓人的,雯玉被吓着了,身子一扭把头藏在章嬷嬷怀里。 魏姨娘本来用手臂撑起来的半边身体也因为雯玉的动作泄了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床上,“你,你――” 章嬷嬷一边安抚雯玉一边对魏姨娘解释:“姨奶奶别恼雯姐儿,您一病就这么长时间,雯姐儿想见见您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得着机会,可姨奶奶您又病的重了。老爷和太太怜惜雯姐儿身体没大好,未免过了病气,不好去您跟前探望,再往后,您都这样了,雯姐儿就更不好过来了。” 章嬷嬷句句都往魏姨娘肺气管子上戳,那婆子在门外头听得直摇头,被跟过来的翠竹瞥了一眼,立马就闭了嘴。 魏姨娘死死的盯着章嬷嬷,之前还进气多出气少,被章嬷嬷这么一激,竟然撑着手肘坐了起来,唬了章嬷嬷一跳,连忙搂着雯玉往后退了两步。 章嬷嬷也不好太过分,缓了口气就劝道:“姨奶奶快顺口气,都这时候了,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您放心,既然太太让我去教养雯姐儿,我必然是尽心尽力的。您看,如今大姐儿的身体和规矩都不是往常可以比的。雯姐儿刚才那般,是乍一下吓着了,现在缓过来就好了。” 说着,就哄着雯玉去给魏姨娘见礼。 雯玉果然听话,魏姨娘眼泪往下落,不再死死盯着章嬷嬷了,伸出手来:“我的儿,到姨娘这儿来。” 雯玉怯怯看了魏姨娘一会子,扁着嘴叫了一声:“姨娘。” “哎,我苦命的大姐儿啊。”魏姨娘这话就扎了章嬷嬷的耳朵,雯玉已经被魏姨娘搂住,再听魏姨娘一口一个可怜一口一个苦命,章嬷嬷听的额角直跳。站在门口候着的翠竹眉头差点儿竖起来。 翠竹耷拉着脸,魏姨娘这是什么意思,大姑娘养在正院,太太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又是找教养嬷嬷,又是寻药膳厨娘,还整治了那奴大欺主的奴才,大姑娘哪里就可怜哪里就苦命了! 真是不识好人心,翠竹在心里狠狠的记了魏姨娘一笔,都这种时候了还死性不改! 魏姨娘抱着雯玉掉眼泪。刚才雯玉被她吓着可真是寒了魏姨娘的心。她还在南院的时候一心想着等什么时候老爷想起她的好来。她就会复起,到时候她再努力努力,挪出去养的大姑娘或许也能回来了。 可等到后来傅奕阳没说要解了她的禁足,她就暗暗指望起大姑娘来了。想着但凡大姑娘在傅奕阳跟前说她一句好话,她日子也就不会那么艰难,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傅奕阳的踪影。 魏姨娘就觉得她生的这个女儿靠不住,那时候还在想,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庶长女跟庶长子那可真是天差地别。 要是个儿子,太太能那么轻易就动了她的根基,老爷也不会不那么顾念旧情。说不定日后侯府都能让长子继承了! 可惜没有如果。 魏姨娘不甘啊,她知道她不快不行了,可就是不甘心就落了这样凄惨的下场。 强打起精神来说:“我有些话想跟雯姐儿说,你先下去吧。” 章嬷嬷皱起眉,刚动了动嘴。就对上魏姨娘阴测测的眼神,配上她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模样,平添了几分诡异,看的章嬷嬷打了个寒颤。 魏姨娘扯了扯嘴角:“怎么,我现在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了?我还没死呢。” 章嬷嬷看不上魏姨娘这轻狂劲儿,最后还是往门边移过去,翠竹啐了一口:“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不照照镜子,她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章嬷嬷摸摸她的头:“她都这样了,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翠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嘟囔着:“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狗改不来吃屎,翠竹又扯了扯章嬷嬷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我怎么瞧着她不像是不大好的样子啊。” 之前还气若游丝呢,可现在看着不但坐起来了,还又力气呵斥人了。 章嬷嬷也有些纳闷,可人家大夫都摇头了,就道:“怕是回光返照了。” 翠竹唔了一声。 章嬷嬷侧身往里面看了一眼,屋子就那么点大,又没有屏风挡着,自然是看一眼就一目了然了。 可曾想和阴测测的魏姨娘对上了眼,章嬷嬷眼一缩,把视线收了回来。心想这魏姨娘别真是还想最后闹一把大的吧,可想想,她都这样了,还能闹腾出什么来。 章嬷嬷也没掉以轻心,过了没一会儿雯玉又难受的咳嗽起来,章嬷嬷也不管魏姨娘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遭了老爷厌弃,倒是还摆起谱来了。 直接进屋把雯玉抱到怀里,包上披风往外走,等到了门口,没那么憋闷了,雯玉才好受了一些。章嬷嬷敷衍的对魏姨娘道:“老爷和太太心善,才许了大姐儿来看姨奶奶,姨奶奶也得替大姐儿身体着想,再说能呆这么一会儿都已经是极限了,等姨奶奶身体好转了,大姐儿再来探望罢。” 谁都知道魏姨娘这次是真不行了,哪里还来的好转。 魏姨娘艰难的喘息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把几个人都吓一跳。 章嬷嬷最先镇定下来,“别慌,这位姐姐你去瞧瞧。” 那婆子直在心里呼晦气,不情不愿的进去,走到床前,伸出食指来去探魏姨娘的鼻息,却是被枯爪打在手背上,吓的这婆子往后一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亲娘哟!” ps: 魏氏终于要领便当了q_q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09章 余情未了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章嬷嬷抱着雯玉回到正院,雯玉给苏颖请了安,苏颖推了跟前的一碟绿豆糕,“乖,让红玉抱你到旁边去吃。” 章嬷嬷也不多说,毕竟当时她身边还跟着翠竹呢,那是苏颖跟前的丫环。章嬷嬷只说了魏姨娘抱着雯姐儿说了些体己话,旁的就没什么了。 苏颖脸上的笑容没变:“丧仪那些老爷已经交代给了傅管家,至于守孝,”苏颖顿了顿,章嬷嬷心里一紧,这到底没有给姨娘守孝的道理,可大姑娘到底是魏姨娘亲生的,总归要有些表示。章嬷嬷还在想这些,就听苏颖接续说:“到底是亲姨娘呢,守个三日便是了,身上穿的素一些。” 章嬷嬷松了一口气,“还是太太想的周到。” 章嬷嬷领着雯玉走后,禄娃娃突然跟苏颖说:【傅奕阳被魏氏叫过去了。】 苏颖挑挑眉:【果然还是余情未了啊。】 禄娃娃愕然:【你怎么是这个反应?】 【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苏颖往后歪倒,靠在大靠背上,慵懒的说。 【嗯…】禄娃娃很不解,【明明我这里显示你对傅奕阳的好感度已经有……咳咳,我是说根据我的观察,你不是对他有好感吗?怎么见他去见旧情人,你就不吃醋?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口是心非。】 苏颖可没有忽略禄娃娃话里漏出来的情报,说起好感度,当初在玩游戏的时候还真的有,等到后面转成真人版的,反而没有了,当初要知道有好感度,事情就变得量化多了。 苏颖往枕头上一躺,【你觉得傅奕阳是因为什么原因愿意去看魏姨娘了?傅奕阳可是实实在在的憎恶魏姨娘。他的脾气就像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魏姨娘那个蠢货,既然说动了傅奕阳去见她,原因我也能猜出一二来。】 禄娃娃的重点却不在这个原因上。他哼哼唧唧的说:【看来妞儿你对傅奕阳很了解嘛,还说你对他没意思,啧~】 苏颖伸手捏了捏禄娃娃肥嘟嘟的脸蛋儿,哟,滑不溜秋的,真是好捏。【你好像对我是否对傅奕阳有好感这点很在意啊,嗯?】 这轻飘飘的话让禄娃娃觉得头皮发麻,他现在有头皮了,噢耶。赶紧解释:【我都是一番好心啊,你往后都是要在这地方生活下去的。夫妻么。两情相悦总比貌合神离好。】 【……你还会说成语了?】 【妈蛋。小爷当然会用成语,而且还会用很多成语,愚蠢的人类!】禄娃娃又一次炸毛了,没注意到苏颖若有所思的神情。 >>> 魏姨娘在章嬷嬷走后。把看门的婆子招过来,从手腕上退了个玉镯子给她。 那婆子一看那成色的镯子,眼都直了,就这样的成色,得值个几十两吧,可一想丽月那里,这婆子就发憷。 魏姨娘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镯子塞到她手里,没了之前盯着章嬷嬷时的狰狞。一脸哀容:“婶子,我都这样了,你就帮我一把,全当你发发善心了。” 那婆子呵呵笑,心里还挺美。魏姨娘以前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伺候好大老爷一个人,连带着全家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还把大太太给逼的都退让。虽说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可人家到底是枝头上的人物,如今还亲亲热热的叫她一声婶子,不能更美。 这婆子被哄的去颠颠的传话了,当然了主要还是魏姨娘给的那镯子有用。 魏姨娘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如今老爷心里满心满眼看到的都是太太,对她憎恶至极,现在能让老爷过来的也只有借着太太了。 魏姨娘捂着胸口,她已经感觉不到胸口疼了,只是觉得心里那层苦绕着五脏六腑绕了个来回,哪里都是苦的。 没人看着,魏姨娘吊着最后一口气起来,摸到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起早变得杂乱的头发来,找来一点水把头发抹顺,撑着痛苦找出一件银红对襟褙子来套到身上。 她一个妾室自然是没资格穿大红,规矩一点的妾室也不会穿与大红相近的银红、绛红色,偏偏魏姨娘原先做的衣裳里少不了这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大红颜色的衣裳。 魏姨娘瘦脱了,穿上原先的大衣裳显得空荡荡的,不过好在魏姨娘已经没力气再脱了她原先穿的长袄了,这么一穿上,也没显得那么空。 炭盆里的碳没之前燃的旺了,魏姨娘想站在门边等傅奕阳过来,可她现在也没有那个力气了,而且她总觉得有股寒意直往骨头里面钻,冷的人牙齿打颤,明明外面是艳阳天,春意日渐浓了。 魏姨娘躺在床上,把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傅奕阳在前面书房,婆子费了牛鼻子劲才把话传过去,“魏姨奶奶都那样了,就当是可怜可怜她,你把话传给老爷听了,老爷愿不愿意去那是老爷的意思。要是你不传,万一日后真出什么事,咱们都得担着干系,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是不是?” 永平本来还不想沾上魏姨娘的事,他跟在傅奕阳身边这么些年了,还能不了解老爷的脾性,因为昨天那诅咒娃娃的事,老爷可是把魏姨娘给彻底厌恨上了,不然就算是看着大姑娘的份上,给魏姨娘订的祭仪都不会那么轻。 可如今魏姨娘把太太给祭出来,永平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谁知道魏姨娘还会做出什么腌臜事来,万一日后太太真会有什么不测,他就是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永平一咬牙,就进去通报傅奕阳了。 傅奕阳听完神色一滞,他又觉得真不值得再为那么一个恣凶稔恶的女人置气,缓了一口气,“走,去看看。”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永平同小厮使了个眼色,他现在可是完全投诚向苏颖了,他爹现在在太太的 陪嫁铺子里当个二管事,说出去都是很有面子的差事,更何况如今后院还真就太太一家独大了。 说起这个,永平都觉得唏嘘不已。一年前魏姨娘还张狂的不行,可就是那会儿,魏姨娘吃肉其他人还能喝汤呢。可现在呢,傅奕阳就一直独宠苏颖,别的女人那里连个肉喳喳的都没有见着。 就凭这点,永平要不是眼瞎了,就知道该抱谁的大腿。 魏姨娘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骨瘦如柴的手就攥紧被褥,如果不是她把太太祭出来,老爷是不是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 到现在。魏姨娘都不明白会变成这样。她跟着老爷最久。还给老爷生了女儿,一个月里歇在南院的时候是最多的,就是有时候她都敢去正院截人,太太不是照样要摆出贤惠大方的样子来。嘴上还说着不介意么。 她哪回朝老爷诉委屈诉辛苦,老爷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安慰的话,可总是会有赏赐的,就是她穿银红,她明明知道老爷不悦,可她学聪明了,她从不在老爷跟前穿,她都穿给太太看了。 太太眼里容不得沙子,可就是这样才不讨老爷喜欢。老爷还是最喜欢她,那时候南院是多热闹,多风光。 可什么时候就变了呢,魏姨娘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太太用了什么法子把老爷给拢住了。老爷突然之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日日流连在正院,原先属于南院的风光,属于她的宠爱,都被正院给抢走了。 老爷眼里就跟再没有她这个人似的,不,比这样还让她难受,老爷斥责她,冷冰冰的看着她,把大姑娘挪走。甚至,甚至就因为她说了太太几句不是,老爷就打了她,还把她爹和哥哥都送到大狱里去了。 老爷骂她毒妇,要把她送去庄子上去,要真是这样,她一辈子就回不来了,再无出头之日。可后来没送去庄子上,反而是送到这荒僻的院子,逼仄的屋子几乎都让魏姨娘给憋疯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丽月,真是好笑,太太还真是好心,把她以前院子里开脸的通过丫环过来伺候她,就不知道丽月她碍着太太哪里了,丽月是个通房丫环,而且又不得宠。 丽月还真的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她身体不好了,只能躺在床上,天天抱着药罐子,都是丽月在忙活,如果没有丽月,她说不得早就撑不住了。 可魏姨娘不甘心,她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到底干了什么事就惹 的傅奕阳厌弃,甚至还连累到家人,让她连个自白的机会都没有。 魏姨娘自始至终都不相信傅奕阳是这么绝情之人,一定是被太太蛊惑了,一定是太太嫉妒她得宠,嫉妒她生了庶长女,才在背后撺掇的! 丽月开始还不多话,等到后面才渐渐话多了起来,等到有天突然冒了出了句:“以前听老人讲过,被狐/媚附身的就特别会蛊惑男人,会趁机吸了男人的阳气呢。” 魏姨娘脑子里有根弦一下子断了,她总觉得太太把老爷给蛊惑了,不然一向不太喜欢太太的老爷怎么会日日流连正院;还有太太也突然变漂亮,还变得越来越漂亮,以前那端方劲儿一下子没了,浑身带着股儿妩媚;以前太太最爱她那贤惠名儿,怎么可能一直霸住老爷,就连后头怀孕了也不例外…… 魏姨娘觉得那都是话本里写的骗人的,可总是一遍一遍的去想,太太真的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魏姨娘根本就没法子去找证据,她急啊,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火急火燎的就直接把这件事捅到傅奕阳那里去了。 ……蠢货。 魏姨娘把傅奕阳找来,上来就哭:“老爷,太太她不是人啊,您不要被她害了哇!” 傅奕阳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他以为魏姨娘是在骂苏颖不是个好人,殊不知人家是说苏颖不是个人,顿时就觉得魏姨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傅奕阳整颗心都偏到苏颖身上去了,魏姨娘只说一句,傅奕阳心里早就寻了好些事实来辩解,再看魏姨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心头火起,冷哼一声! 不消多说,魏姨娘就从这冷哼声中听出了傅奕阳对她言语的不屑,魏姨娘抓心挠肝的难受啊,说话就不经过脑子:“老爷。太太她是个狐/媚子!您被她蛊惑了啊,老爷您清醒清醒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可是会亲者痛仇者快的!” “老爷!!!” 魏姨娘一嗓子振聋发聩! 傅奕阳继续误会,以为魏姨娘还是在辱骂苏颖,脸早就阴沉下来,冷冰冰的看了魏姨娘一眼:“闭嘴!谁准你重伤主母的,口舌招尤,早知如此。就应该把你送到觉罗寺去。修身养性。清净六根!” 魏姨娘眼泪噗噗的往下掉,可惜她现在不是个美人儿,没有楚楚可怜之态了,哭起来只是涂惹傅奕阳憎恶。 傅奕阳低喝道:“你还有脸哭。真是够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再也不想看魏姨娘一眼。 魏姨娘好不容易见到傅奕阳,她怎么能甘心,扑上去搂住傅奕阳的腿,泪也不流了,悲哀的开口:“老爷,妾身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啊,太太她早就不是以前端庄贤惠的太太了,她现在是被狐/媚附身了啊老爷!” “胡说八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太太是你能诬蔑的吗?”傅奕阳的声音嗡嗡的,像是在极力忍着发怒。 魏姨娘仰头又是一声:“老爷!!!”——不把彼此的耳朵振聋,魏姨娘是不会善罢甘休。 魏姨娘抱住了傅奕阳的腿不放,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住傅奕阳,哭的那叫一个悲惨:“老爷!妾身什么时候害过您。您就信妾身这一回罢!您仔细想想,太太她已经变了不像是以前的太太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妾身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太太她算计的,妾身实在是冤枉啊!” “老爷,您仔细想想,太太要不是不被狐/媚附身,又怎么把您霸在正院不放,老爷您被她蛊惑了,眼里再没有其他人了!老爷,您还是去找高僧去把附在太太身上的狐/媚给收走吧,不然她连老爷您都会给害了啊!” 傅奕阳低着头面沉如水的看着魏姨娘的脸,却连生气的欲、望都没有,一想到他以前宠爱了她好几年,都觉得恶心! 他愕然的眼神慢慢淡了下来,紧皱的眉头松开,连之前一直紧抿的薄唇也放松下来,动动身子抽出被魏姨娘抱着的腿,一用力魏姨娘就坐倒在地。 刚刚因为见到傅奕阳脸色缓和以为他是相信了自己话的魏姨娘,还没来得及狂喜若狂,就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弄懵了。 傅奕阳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魏姨娘,径自走了,连只言片语都吝啬给魏姨娘留下,这么多次,耐心早就告罄了。 魏姨娘等傅奕阳身影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哀嚎出声:“妾身全都是为了老爷啊,老爷您再也不能这么糊涂下去了!” 嘶哑的声音在逼仄的屋子里回荡。 等傅奕阳走了,隔壁屋子里的丽月才神情复杂的走到魏姨娘的屋子里,她现在脸上已经消肿了,只不过当初因为猛地脸着力导致门牙崩了,所以现在说话还漏风呢。 丽月看着如一滩烂泥躺在地上的魏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等魏姨娘抬起头的时候就恢复成往日温顺木讷的惯用表情,小意温柔的把魏姨娘扶起来,叹了口气:“魏姐姐,你这样又是何必呢?老爷他,他……” “他根本就不领情啊。”丽月把话补全了。 “老爷他变了!他真的变了,他以前绝对不会这样对我,他会叫我的名字,听我诉委屈,会一直宿在我这儿,我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 魏姨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丽月因为她的话变得扭曲的神情,她接着哭哭啼啼,“现在全都被太太鸠占鹊巢了,你也看到了,老爷他现在眼里完全就没有我这个人了,而且我还被太太算计的遭了老爷的厌弃。” “老爷为什么就不信我,我可都是为了老爷好。” 丽月阴森的想:说什么为了老爷好,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你自个吧,贱/人。 丽月心里不屑,嘴上却安慰着:“老爷现在是被迷花了眼,而且现在可不仅仅是太太一个人,还有太太生的两个嫡子呢。我想老爷主要还是顾忌两个少爷吧。” 丽月这话戳中了魏姨娘的肺气管子,她兀自掉着眼泪:“我可怜的大姐儿,我可是她的亲姨娘,太太却算计的我们母女分离。老爷偏听偏信,早就被太太魅惑住了!该死的狐/媚子!” 魏姨娘咬牙切齿,丽月心里不屑的冷笑:以前也不知道谁才是真的狐/媚子呢,现在还有脸说别人,如果不是她现在还用得着她,早就把她给整治死了。 丽月可没忘魏姨娘以前在她面前趾高气扬挤兑她欺负她的事儿,真是个蠢货! “那魏姐姐现在可如何是好?我原本以为凭借姐姐和老爷昔年的情谊,老爷总是会听进去姐姐的劝说,可看老爷他……”丽月担忧的说着,顺便踩几下魏姨娘。“我现在可都指望着姐姐你了。若是能离了这里。妹妹往后做牛做马的报答姐姐你。” 魏姨娘那颗被傅奕阳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立马就被丽月这样的奉承奉的好受多了,她难得温和的跟丽月说:“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不像是现在的太太,太有心机了。我就不信,我说的那些话不会让老爷有芥蒂。” “我跟在老爷身边可是最久的,老爷的脾气我比谁都了解,他可多疑了,就算觉得我说荒唐,可我估摸着老爷也会因此长个心眼。我就不信了,太太就不会露出什么马脚,老爷肯定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的。” “到时候真相大白,老爷肯定会亲自来把我迎回南院的。到时候我就在老爷面前替你美言两句,老爷就会对你以前做的事既往不咎的,你就放心吧。” 丽月掐着手心才没让自己一巴掌打过去,还朝魏姨娘虚以委蛇:“可等老爷醒悟过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妹妹不像姐姐还有个女儿。而且还是老爷的长女,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太太生出的两个嫡女,那大姐儿可还是老爷膝下唯一的孩子呢。大姐儿在老爷心里一定很重要吧,姐姐不妨让大姐儿在老爷跟前说句好话,毕竟您到底还是大姐儿的亲姨娘呢。” 魏姨娘虽然觉得丽月有些话听起来不怎么中听,但总起来倒还是蛮顺耳的,在丽月的撺掇下,魏姨娘打起精神来给大姑娘做了个荷包,等荷包送出去后,魏姨娘还躺在床上做着傅奕阳敲锣打鼓来迎她风风光光回南院的美梦。 丽月回到自己的小屋,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怨毒,想到日后那高高在上的天仙就要变成地上的污泥,辛苦盼来的孩子早夭,丽月就特别的快意,不由得笑了起来……露出一豁口。 可惜了,这两个人,一个人等来的上吊而死,一个等来的又被踢了一脚,这次心真的是千疮百孔了。 傅奕阳面色平常的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魏姨娘一身银红撒花遍地金褙子,他眯了眯眼睛,这次连眉毛都没有皱起来,他已经不想跟这么个女人一般计较了。 魏姨娘从回忆中醒来,看见冷峻如昔的傅奕阳,缓缓露出一个自认为美腻的笑容,可惜衬着乱蓬蓬的头发,刺了傅奕阳眼的银红褙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傅奕阳盯着她,一时惘然,才一年,他都有些记不得她曾经是什么模样,只记得那一身芙蓉色的褙子。 “老爷,您来啦。”好似当初还在南院时,她娉娉婷婷的迎上去,小意温柔的伺候着,顺势老爷就歇在了南院,第二天,她就会沐浴在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别提有多风光了。 傅奕阳的冷淡让魏姨娘回归现实,她想说的话都已经在肚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张嘴就说:“老爷,可还记得去年我撞了柱子后性情大变的事儿?” ps: 咳咳魏姨娘马上就死了xddd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0章 聊以慰藉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老爷,可还记得去年妾撞了柱子后性情大变的事儿?” 魏姨娘一提这事,傅奕阳就皱起眉来,当初有了二房烧死通房丫环的事,陈夫人那些质问还历历在目。 ——“我们陈家奉行无才便是德,就是我只勉强认得几个字,她一个跟在我身边伺候的贱婢,别说吟诗作对了,就是大字也不识一个!我起先是被这个背主的贱婢乱了阵脚,现在既然她把老爷伺候的舒泰,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我也不是那嫉妒之人,留下她何尝不可!可偏偏她这般造孽,不知是被什么孤魂野鬼附了身,专门来祸害我家老爷来了!这又怎么能容忍,再说了这种事要是传出去,旁人可怎么看老爷!我不懂那些诗词歌赋,却只知道老爷对我来说是顶天重要的,我是一刻也等不了那作孽的鬼祟在老爷身边作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妖邪烧死!” 鬼祟之事,历来很被忌讳。 傅煦阳被陈夫人的一番话点醒,当下也不说再替琥珀鸣不平了,他只要一想到那样有才情的女子是被鬼祟附身就寒毛直竖。 那件事还是傅奕阳给扫的尾,所以等后来魏姨娘也在朝夕之间性情大变,傅奕阳才往琥珀之事上想,原先有期限的禁足就变成了遥遥无期,这还是看在原先的旧情份上。 没想到魏姨娘却主动提起这件事,傅奕阳眉头皱成‘川’字,永平很自觉地去守着门。 魏姨娘知道傅奕阳听进去了,捂着胸口不像上次那样大哭大闹,很平静的说道:“妾身一直不明白老爷怎么就在一夕之间厌弃了妾身,直到昨日被老爷踢了一脚磕到了头,才恍惚记起这一段惊骇的往事。” “当日妾身羞愤之下,撞柱子想求得老爷的怜惜,却没想到竟是被外来之魂占了身体。”傅奕阳瞳孔猛缩。目光如炬的盯视着魏姨娘,魏姨娘想咧开嘴笑笑,可她现在没多余的力气,说了这几句话都喘息了好几回。 “那外来之魂占了妾身的身子。做了很多不合规矩的事,妾身今天醒来都想起来了,可老爷当时却偏听偏信,认定妾是魇着了,觉得妾是疯魔了。” “当时那外来之魂是听到有丫环碎嘴说鬼上身被烧死,才吓到了,妾身才抢回了自己的身体。” 魏姨娘恨啊,她又恨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好恨! 魏姨娘哀哀的哭:“妾却连个诉求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妾都要死了。才恍惚想起来,想来也是妾的命。妾如今就是想给自己寻个诉求的机会,想把当时的事都说给老爷听,即便老爷不信,可妾身说了也觉得满足了。” “那外来之魂是穿越的。妾不懂这穿越一词是何意,可妾从那残留的印象里,知道和她一样穿越来的不止她一个。” 魏姨娘干枯的手指抠着袖子上的绣纹,“妾不知道为何那外来之魂会穿越到妾身上,可妾却是因此性情大变,妾知道老爷最重规矩,又怎么做出闯前院这种给老爷丢脸的事。妾不甘心啊。” 说着魏姨娘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来,“老爷能不能再唤一声妾的名字,老爷以前都是唤妾的名字的,却不知从何时起,老爷就变了。太太也变了。” 傅奕阳眼神复杂的看了魏姨娘一眼,想起之前她歇斯底里的笃定苏颖是被狐/媚附身,再联想到她打着苏颖的名义请他过来,不是拜托他善待雯玉,却仍旧不依不饶的抓着这种鬼祟之事不放。仍旧没有悔改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一切,都让傅奕阳生不起半点可惜之情,实在是死不足惜。 魏姨娘眼中的希冀之光一点点随着傅奕阳变得阴冷的目光而涣散了,她想抬起手来去抓傅奕阳的手,“太太,她,是穿越的,是她害了我……我好恨……” 魏姨娘的手终究没有够到傅奕阳的手,她一脸惊骇的看着从门外款款进来的苏颖,又艰难的转头去看傅奕阳,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怎么都说不出话来,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到死她都还是怀着对苏颖的满腔怨恨,死不瞑目。 傅奕阳一脸平静,苏颖却不会觉得他凉薄,魏姨娘到头来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何况,苏颖尤其不能忍,有人把主意打到福禄俩娃身上,就算魏姨娘只是一把被借用的钝刀子也不行。 更何况,魏姨娘临死临死,还想再挠她一爪子,真是死性不改。 说实话,苏颖也没想到傅奕阳会让人把她叫过来,她过来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站在门边也把魏姨娘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真是没想到。 当初那朵附身到魏姨娘身上的圣母花走后,魏姨娘没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可没想到昨天被傅奕阳踢了一脚,磕到脑袋竟然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苏颖疑惑了,既然是这样,那么那段时间魏姨娘的灵魂是蛰伏了,不像是她附身到原主身上,而原来的苏氏早就哀莫大于心死,从她身边消散了。 苏颖垂下眼帘,她看起来很平静,心跳却比平常都快不少,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魏姨娘说的那些话算是真相了。 苏颖想起之前傅奕阳就是听了魏姨娘那不知所谓的“狐/媚附身”之说,就真的对她心生疑窦,就算只是怀疑了一下,可还是让苏颖止不住齿冷。 更何况是现在魏姨娘临死之前又爆了这么大一个料,就算傅奕阳厌弃了魏姨娘,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然魏姨娘是破罐子破摔,舍得一身剐也要把皇帝拉下马,看起来是个拙劣的构陷,可只要该信的人信了,不说信了,就是心里存下疑窦,那就会成为一根刺,一个疙瘩,要想恢复如初,就很难了。 苏颖眉头皱了起来。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留意到傅奕阳一直在留意她的神情变化。 傅奕阳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指,苏颖侧过头来看他。她的眼睛仍旧灼灼清澈。看不出有任何的慌乱,只是手指尖仍旧凉凉的,傅奕阳突兀想起去年他从外面回府时,她穿着一声素色来迎接他时,伸出来的手也是沁凉沁凉的,再往后就算是酷暑,也没有多热。 傅奕阳眉心一跳,在那梦里同样也是他从外面回府,迎来的却是太太去了的哀嚎。 ——“孩子小产了,你来看过几回?缠绵在病榻上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疏忽没保住的孩子的时候,却得知了原来是做牛做马伺候的老太太做的手脚,从那一刻起贤惠大方孝顺端方的大太太就死了!” 贤惠大方孝顺端方啊,傅奕阳心里闷闷的,往时大太太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可不就是这几个词。再往后才渐渐生动起来。是否极泰来,是枯木逢春了么? 傅奕阳将苏颖的手指护在自己的手心里,牵着苏颖的手走出这偏僻之地。 永平等在门外,傅奕阳朝他吩咐:“让傅管家来。” 永平早在看到傅奕阳和苏颖牵手过来的时候,就低下了头,回道:“小的这就去。” 苏颖突然开口:“把魏氏的遗物都收拾好了,送到大姑娘那儿罢。也算是给她留个念想。”人死都死了,原来她活着的时候,苏颖就没真正苛待过魏姨娘,现在死了就更不必了。 “原先魏姨娘的娘家查抄出来的那些首饰地契,我也一块给大姑娘了,不管是做日常花销也好。还是存着当自己的体己都可。”对大姑娘,苏颖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 傅奕阳却想的更多,之前大姑娘病的不正常,苏颖也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掩着藏着。苏颖能知道的,傅奕阳一查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魏姨娘托人送到雯玉那里的荷包里藏了脏东西,雯玉被章嬷嬷教过规矩后,隔几日都是要往苏颖那里去请安的,顺带去看看福禄俩娃,那样的脏东西要真的传给福禄俩娃,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 虽然魏姨娘是被丽月利用了,丽月也死了,可傅奕阳到底还是把魏姨娘给迁怒上了,更何况魏姨娘说是被利用,可那被扎了一排排针的人偶怎么说。那可是丽月逼着她做的,那针可是丽月逼着她扎的,那恶毒的心思是丽月灌输给她的不成?! 傅奕阳迁怒魏姨娘,对养在正院的雯玉也多了不喜,以前有些事觉得孩子小,再养养,再好好教导教导就好了,可再往后要是再有那内里藏奸的人利用了再对晨儿和昀儿不利如何是好? 未免日后苏颖对雯玉生出更大的隔阂来,有些事也得未雨绸缪。 傅奕阳又想起到现在雯玉还是按着嫡女的例来,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她还养在南院时,竟是没有一次去到正院给苏颖这个嫡母请安,就是后来挪到正院来,也是鲜有的。 傅奕阳就想起苏颖说的那句“嫡子未出生就搞出个庶长女”,如果不是他纵容,或许魏氏就不会生出庶长女来。或许不管是以前他自认为自己给足了正阳体面,又或是这一年来,他独宠正院,但只要外面一知道他在有嫡子前还有个庶长女,就觉得那所谓的体面,其实在别人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傅奕阳长长出了一口气,对苏颖说:“往后雯玉那儿就照着旧例来吧,你身边还养着福儿和禄儿,再往后也忙不过来,等她过了六岁,我再挑个院子让她搬过去。她身边一个嬷嬷不够,我再给她寻一个来,她要是想认字,就请女夫子来教她,搬出去才方便。” 傅奕阳不开这个口,觉得以苏颖的性子自然不会去为难雯玉,不然当初魏氏那么张狂的时候,她也仍旧是拿自己的东西去给雯玉补足了嫡女的例。 ……傅奕阳这样,可真是他认为一个人好,就觉得她不管是做什么都是好的,都是有理由的。 看看现在就连把大姑娘从正院挪出去的理由都给找好了,考虑的不能再周到。 苏颖还在兀自发呆,听见这话微微一怔,她看向傅奕阳问道:“冷不丁你怎么会想这么做?” 苏颖其实从来没有待大姑娘亲近过,按照嫡女的例以及时常给些衣裳首饰不过就是抬抬手的事儿。就是在外人看来是替大姑娘好的把她身边那欺主的奶娘整治了,也不过是因为。就是因为当初这些从南院就跟在大姑娘身边的下人在,魏姨娘那儿才能从正院得到消息去。 要不是当初大姑娘从上房挪到正院时,苏颖看大姑娘还小,要是离了身边熟悉的人。肯定会不适应,还得她再花心思在她身上,这才把奶娘和她原来贴身丫鬟中比较老实的红玉留了下来。 免了大姑娘的请安,就跟免了妾室们的请安一样,不想看到她们在她跟前晃悠。还有给大姑娘用药膳调理身体,对苏颖来说本来就不费心,更多一方面还是要做给傅奕阳看的,她自然不会傻了吧唧的留下一个‘苛待庶女’的名声。 林林总总的在苏颖这里其实只是顺手的事儿,在别人看来这已经是很宽和的嫡母了,这个印象已经在傅奕阳或是下人眼里是根深蒂固的了。再往后大姑娘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旁人也只会认为她守不住庶女本分,绝对不会映射到苏颖身上来。 可傅奕阳既然这么说了,难道就是因为她做得太好了? “你是不是担心因为魏氏的缘故,我……”苏颖半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没好气的傅奕阳瞪了一眼,他可真是好心到她那里当了驴肝肺,可他又生不起气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不想那荷包的事再发生罢了,当初让雯玉挪到正院来也是没选择,哪里想到会被有心人利用。”傅奕阳说起来还带了几分内疚,面对苏颖时他的底气难免有些不足。“还有,与其日后养成她心高看不清事实的性子,还不如现在尽早的就让她看清事实。” “以前府里就只有她一个孩子,难免金贵些,可再金贵也不能不分嫡庶。”傅奕阳还真是诚心诚意的说这话,苏颖却在心里微微一晒。要真是早就分清嫡庶,说不定就没那么多幺蛾子了。 苏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却说:“是我想错了,只是被魏氏说的那番话困扰住了。” “嗯?”傅奕阳不解。 苏颖叹口气,语气有些飘渺:“大抵是我以前钻了牛角尖。总觉得在老爷面前要学会不争不抢,不嫉不妒,要贤惠要端方,尽好做正妻的本分,就是一个好的妻子。可我后来也明白了,老爷不但是老爷,还是丈夫,夫妻本是一体,我却只当好了一个太太,没能做好一个妻子。” “这还是撞到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才得了这么一个教训,我虽然明白,可心里全是不甘,还有怨怼,总觉得我什么都没做错,就连嫁给老爷都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连个好妻子都不是,却还要承受那么多的苦楚,只觉得老天待我实在不公平。” “知道真相后,我就觉得心里头蛰伏了一头凶兽,让我以德报怨,我实在做不到呢,我只想着报仇雪恨,只想着让那些欺辱过我,暗害过我的人也尝尝我受过的苦。” “现在看着魏氏死了,丽月死了,我也没觉得有多欢喜,”老太太中风偏瘫她却是实实在在高兴的,“我在想,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做,都没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苏颖本来也只是说给傅奕阳听的,等说到后面,她自己也有些伤感,什么时候她也渐渐变成了她原先讨厌的样子了。就算现在她对傅奕阳有些好感,可到现在和他说的话里也没多少是真心实意的话,她都替自己觉得悲哀了。 苏颖从傅奕阳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我想静一静。” 傅奕阳敏锐的看到她的眼圈都红了,傅奕阳是少见她哭的,就是之前冲自己发泄的时候都没有掉眼泪,一下子把心里头那点觉得她从没有真心对过自己而产生的不平都给打散了下去。 难得在外面伸手揽住了苏颖的肩膀,让她往自己肩膀上靠了靠,伸手抹掉她眼角的泪,“尽瞎想。” 苏颖一下子就觉得心堵得慌,早在她和他揭露自己做的那些事时,苏颖就做好了他震怒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并没有,而是把苏颖做过的事都扫尾了,保准不会让人把揭发傅母毒害侯府子嗣一事联想到其实是苏颖设的局这一点上。 傅奕阳并不是心如铁石的。他并不可能在傅母连番设计他、暗害自己的妻子,甚至连孙子都容不下,一心想让大房绝嗣的情况下,还会当这些腌臜事都没有发生。对傅母还如往昔那般恭敬。 本来就如履薄冰的母子关系彻底是冰冻三尺了,再没有修复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傅奕阳做的这些事,苏颖也不会那么快就放下心结。毕竟严格说来,苏颖并没有受过多少苦楚,她和傅奕阳控诉的时候都没有用‘我’,而是用的‘大太太’或‘她’来代指。 可刚刚算是和好,就出了魏姨娘临死还想祸害她一把的事,苏颖还是没有下定论,到底要不要信任这个男人呢? >>> “竟有这样的事?”忠睿王爷讶异后,也就渐渐平静下来。比这更离奇的事他都见识过了。如今属下报上来的这件事就没那么让人吃惊了。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陈宛秋那边如何了?” 属下道:“陈姑娘被嫡母戴氏禁了足,对外就说是生了场小病,需要静养。属下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将陈姑娘名下的几处招眼的铺子的底细透露给了戴氏。” “另外,陈姑娘好生奇特,本来陈姑娘偷偷出门是瞒过了门房。可等戴氏质问门房的时候,门房突然反口说是她们收了陈姑娘的好处,才把陈姑娘给偷偷放出门的。” “哦?”忠睿王爷突然想起当初陈宛秋安插在他府中的钉子,当初查的时候,就他们到底是怎么被收买的就没有调查个所以然来,是以对陈宛秋才有忌惮,陪着她演戏。就当是逗个趣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想法子让陈宛秋想遮掩的,无法转圜的一些小事儿都给捅出来,本王倒是要看看她究竟还有多少手段。”忠睿王爷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吩咐属下。 “是。” “下去吧。”忠睿王爷又把他的内侍叫过来,“去和王妃说不用再去邀请那些在选秀女来王府了。” “是。”内侍心里惴惴的。想不通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在心里叹口气,这段时间王爷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忠睿王妃听了内侍的传话,眼皮都没抬一下,“知道了。” 她身边的奶嬷嬷趁机往内侍手里递了个荷包。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内侍随手把荷包塞到袖子里,压低了声音说:“好似听说陈家的姑娘病了,王爷才让奴才来给王妃带这么一句话。” 奶嬷嬷回头和王妃那么一说,看自家主子无悲无喜的面容,忍不住替她抱屈:“主子,您看王爷是不是对陈家姑娘上心了?老奴记得那陈家有个姑娘长相很是出挑,是个庶女出身。” 忠睿王妃喝了一口茶,淡淡道:“王爷他什么时候在意过出身?” 先是一个婢女出身的侧妃,后面又有一个戏/子出身的庶妃,就算是被御史参,可忠睿王爷执意如此,就算是皇太后劝诫都没有让他改了主意。 “嬷嬷,我却不这么觉得。你觉没觉得那个苏祭酒家的嫡女和那位有三分相似?” 奶嬷嬷还不知说什么为好呢,就听忠睿王妃又道:“就是那出身再卑贱不过的庶妃仔细看来也有四五分肖似,你们都不说,正当我没看出来呢。”就是因为看出来,才更觉得心寒,忠睿王妃摸了摸鬓边,“可这又如何呢?百年之后,继承这王府的还是我生的孩子。” 到最后,忠睿王妃也就只有这点可以聊以慰藉了。 ps: 照例卖萌(^o^)/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1章 心灰意冷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奶嬷嬷暗中劝着:“那位之所以到现在还有幸被王爷惦记着,不就是因为她没了,主子要往前看才是。” 活人哪里争得过死人。 忠睿王妃拧起眉来:“她没了,王爷却将原因怪罪到我身上,这一年来我可曾舒心过,若不是还有我儿,说不得我这王妃之位早就名存实亡了。” “嬷嬷,你说到底是谁害了她?咱们竟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我无辜被了这么个黑锅,心存愤恨不假,可一旦想到那幕后黑手可能还在暗中潜伏,我就担心的睡不安稳,生怕有一天祸及到我儿身上。” 忠睿王妃自然不甘心背那么大的黑锅,可安排人手查下去,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是让她胆颤的地方。 奶嬷嬷也知道实情,不由得猜测道:“有句话不是叫‘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许是那位就是这么个命,怪不得旁人的。” 忠睿王妃苦笑:“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奶嬷嬷倒了一杯茶来给忠睿王妃,“太后娘娘不是要趁着今年的选秀给王爷添几个新人么,去年时王爷都给拒了,可今年却是没有的,想来王爷已经走出了原来的念想。再说,那些新人再怎么着也不会越过主子您去,以我看,主子您在王爷跟前就稍微软和一些,我瞧着,王爷可不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忠睿王妃抿了抿嘴,她是自己迈不过那道坎,怨不得别人。 奶嬷嬷见她有所松动,又劝道:“您就是不为了自个,也得替小王爷好生打算才是。” 奶嬷嬷这话是说到忠睿王妃心坎上去了,她抚了抚身上的牡丹绣纹,思索了一会儿对奶嬷嬷说:“嬷嬷,你让人去仔细查查那位陈姑娘的底细,”顿了顿。“那位苏姑娘的也查一查,我好有个底。” “是。”这样才对。 忠睿王妃和奶嬷嬷绝对没想到她们俩的对话隔了没多久就原原本本的被下属呈到忠睿王爷面前。 忠睿王爷凤眼一挑,目光在‘阎王叫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上稍作停顿。 忠睿王爷自然是知道当初苏侧妃的死和王妃一点都关系都没有。可知道归知道,但并不妨碍他迁怒王妃,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子嗣单薄的原因。 想到慧行大师给勇武侯夫人的批命,忠睿王爷心情就复杂起来,还有对方和苏侧妃肖似的容貌,结合起来,都容不得忠睿王爷不多想。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直都驱动着忠睿王爷关注着勇武侯府,傅奕阳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查出来暗害苏颖的幕后黑手,其中就有他的推动。 可以说。从那天往后勇武侯府发生的事,只要是和傅阳阳还有苏颖有关的,基本上都在忠睿王爷这里过了目。 魏氏死前说的那番话也差不多原原本本的呈到忠睿王爷面前来,‘穿越’一词魏氏不知是什么意思,可忠睿王爷对这一词并不陌生。当初清婉在酷刑之下就招认她和陈宛秋是穿越来的,当时勇武侯府另外一个疑似穿越之人,也被确认了。 可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仔细看过魏氏的经历,忠睿王爷凤眼猛地一亮,是不是有种可能――那些被夺舍了躯体的原主还有机会把自己的身体夺回来。 陈宛秋留着绝对利小于弊,她的存在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而且不说她的‘与众不同’,单就是她妄想把他和皇兄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一点就不能忍。 至于勇武侯府的事,等把陈宛秋彻底解决了再说。 >>> 忠睿王爷的命令给陈宛秋带来的不小的麻烦,让被禁足的陈宛秋忙的焦头烂额。 陈宛秋想不通,她在外面开商铺都有大半年了。一直都没被人发现端倪,怎么一下子就被人捅到了戴夫人面前,那些证据让陈宛秋百口莫辩。 陈宛秋挣扎着肉痛着把所剩不多的药下到陈父身上,陈父帮她转圜过去,可越是这样。戴夫人看她的眼神就越冷,陈宛秋也不是没想过把药下在戴夫人身上,可她还想看戴夫人日后因为嫉妒不甘而狰狞的面孔呢。 想想还是算了,有了陈父给她保驾护航,相信就算戴夫人再怎么不甘心,也拿她无可奈何。 可陈宛秋实在是太小看戴夫人了,戴夫人浸/淫后宅数十年,只有陈宛秋的姨娘生下了个她这个庶女,其他妾室都无所出,从这点就可见戴夫人手段不一般。 可惜陈夫人没能遗传到戴夫人这点,三太太比陈夫人好一些,可毕竟还年轻稚嫩,还有待进步。 戴夫人如何看不出陈父对陈宛秋突然之间的看重,她以为陈父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才突然就对陈宛秋这个庶女看重起来。戴夫人没想到别处去,就联想到前几日忠睿王妃两次来叫陈宛秋去王府做客的事,心想难不成陈宛秋还真入了贵人的眼不成。 戴夫人怎么都不会想到陈父是被陈宛秋下了暗示,这可以说是‘玛丽苏光环’的药丸版,不过这药丸版本来就有限制还有副作用,不然的话,陈宛秋直接给皇上来一下,让皇帝爱她爱到要死要活不是更简单粗暴。 这种药丸版只对心智不坚定或是地位低于她才有效,而且并不是长久有效,兴许哪天就突然清明了,陈宛秋也不是迫不得已才会想到这种药的。 戴夫人见不着陈父对陈宛秋的维护,但她绝对不会当面忤逆陈父,场面话一套一套的,忽悠的陈父都觉得戴夫人是真心替陈宛秋考虑,是个慈和的嫡母,遂放心的把陈宛秋交到戴夫人手上。 另一方面,戴夫人也不想着争风吃醋了,转身就把陈父跟前几个娇滴滴水灵灵的侍妾叫过来,不说和颜悦色,但最起码没有往日的那种阴冷,不但没有趁机磋磨她们,反而是暗示让她们这段时间好生服侍陈父。让陈父没空管后宅的事。 几个侍妾噤若寒蝉的出来,面面相觑。 一个侍妾用手指顶了顶额角,隐晦的表示了:戴夫人脑袋不会被驴踢了吧? 另一个侍妾欣喜的把戴夫人赏的赤金柳叶耳环戴在耳朵上,不以为意道:“既然是夫人示下的。咱们只管听便是了。” 陈父被娇滴滴的小美人绊住了脚步,鲜少在到后院去,陈宛秋被戴夫人请来的教养嬷嬷拘束着,她院子里的婆子比以前多了好几个。 陈宛秋被上次出去差点就露馅一事还心有余悸,如今就不好再贸贸然的偷溜出门了,而且她也不敢随随便便从空间里拿东西出来了。 一次被质问被搜检已经够陈宛秋憋屈的了,原本陈宛秋还盼着忠睿王妃再下帖子来请她到王府去,她好趁机点明忠睿王爷对她的心思,让忠睿王爷来压戴夫人,看戴夫人还怎么耀武扬威! 可再往后忠睿王妃就没有下帖子来。陈宛秋料想戴夫人也不敢对着忠睿王妃阳奉阴违,可就是这样陈宛秋才更憋屈,她的计划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在心里狠狠的给戴夫人记了一笔。 同样心焦的还有潘如月,自从正月十五潘如月见识到琴瑟和鸣的傅奕阳和苏颖后。潘如月回到季府就大病了一场。 季姗姗同季大人讲:“潘姐姐就是太掐尖要强了,本来我见她身体弱,撑不了那么些时间,好言相劝说让她先回府。可潘姐姐一时又说她无大碍,说她想多看看外面的景儿,我和哥哥们才陪着她多走了几步,因为顾忌着潘姐姐的身体。连灯谜会也只草草逛了一番,就早早回府了,哪里想到潘姐姐的身体竟是弱到这种地步。” 季大人听了,皱了皱眉,让潘如月好生养着,叮嘱了季夫人两句。就往前面去了。 季夫人回头点了点季姗姗的额头:“你可算是长进了。” 说起这个,季姗姗就万分恼火,她可不对季夫人顾忌:“母亲你不知道潘姐姐她多过分!” “本来远远瞧见勇武侯府的表哥和表嫂,潘姐姐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讳的大声叫‘奕表哥’,女儿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 季夫人冷笑一声:“我早就看出如月她春/心浮动了。显然是她单方面对勇武侯有意,不知规矩廉耻,还是在这种节骨眼上,早知道就该拘着她,不让她出门去祸害别人。” “怎么这样?”季姗姗对潘如月积累的好感度都消失殆尽了,拧着眉抱怨:“更过分的是,潘姐姐还对表嫂出言不逊,喊表嫂苏姐姐,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呼,差点弄得我们都下不来台。” 季姗姗把当时的情形描述给季夫人听,季夫人脸耷拉了下来。 季姗姗扁扁嘴愤愤道:“再有潘姐姐竟是指责我没戴面纱,是轻薄无礼,当时表嫂就在跟前,表嫂也没戴面纱。” 季夫人怒极反笑:“就没见过她这样不知所谓的!往后你能避就避,别好好的姑娘家都让她给带坏了。” “不用母亲说,我也知道的。” 季夫人本来就想拘着潘如月,以前还有季姗姗给她通融,可经过了这样的事后,季姗姗就对潘如月敬而远之起来了。 潘如月敏感的感觉到她被孤立了,可潘如月还沉浸在悲伤中,心里并不在意,可等潘如月再想出门时,季夫人第一个不同意,季姗姗也不帮她说话了,潘如月困惑极了。 潘如月私下里找到季姗姗,蹙着秀眉:“姗姗妹妹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季姗姗看着潘如月一副“你怎么这样”的表情,口气就有些不好:“潘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客,我是主,怎么会生你的气。” “那舅妈说不同意我出门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通融通融呢?” 季姗姗吸了一口气:“可潘姐姐你都不说清楚你为什么想出门,母亲自然是不好让你贸贸然外出,上次出门潘姐姐回来就大病一场,全家都跟着操心呢。” 潘如月脸红了,季姗姗一看心头火起,还指责她轻薄孟浪,真正轻薄孟浪的到底是谁! 潘如月还以为自己的心思隐瞒的很好,轻声细语的说:“只是想去外面散散心罢了。” 季姗姗很好心的劝说:“如今春寒陡峭。潘姐姐切记注意自个身体,母亲是忧心姐姐你的身体,才拘束你不让你出门的。更何况,潘姐姐若是觉得一直在房中憋闷。可去小花园里走走,这时节迎春花开的好呢。” 可潘如月当即红了眼圈:“妹妹定是恼了我,才这般推托,罢了,左右我只是寄人篱下,哪里能劳动到妹妹呢。” 季姗姗也恼了:“潘姐姐说这话可真是让我们寒心,你扪心自问,自从去年你到我家来,我们可曾薄待你分毫,吃的用的都捡好紧着姐姐用。姐姐每次病了,延医问药我们可曾耽搁过分毫。” “我原本以为潘姐姐很善解人意,懂的体贴长辈,友爱姊妹,可潘姐姐现在说这样一番伤心的话。若是让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想呢,潘姐姐你这样做,我实在是觉得失望!” 季姗姗顾忌着潘如月的名誉,不会戳穿潘如月的心思,可就并不代表她就任由潘如月这样无中生有。 潘如月连忙道:“妹妹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怎么想的?”季姗姗就想听听潘如月就她的‘寄人篱下’能辩解出什么来。 潘如月没想到季姗姗这样的咄咄逼人。她懦懦道:“我笨嘴拙舌的,妹妹何必揪着不放,我哪是那样的人呢。” 季姗姗火冒三丈,明明是潘如月自个的错,现在经过她这么一说,现在错的反而成自己了。再看她那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可怜样子。季姗姗没了最开始的同情和怜惜,按捺住心中的火气说道:“既然潘姐姐觉得是自己笨嘴拙舌,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我又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自然不好和潘姐姐你再计较。不然就会显得我仗着主人的架势,没招待好潘姐姐你这远来的客人了。” 曲解人家的话谁不会说,季姗姗在和潘如月斗智斗勇中,这个技能可是突飞猛进。 说完也不看潘如月闪烁的眼神,说道:“至于潘姐姐想出门散心一事,”潘如月眼前一亮,季姗姗在心里哂笑,“这种事潘姐姐找我也没用,这事得母亲同意才行,我还有事儿,就不和潘姐姐多聊了。” 潘如月噙着泪,兴致不高的回到她住的院子,从家里跟过来的丫环见她这样也见怪不怪了。 潘如月想出去,想去见傅奕阳,心里就像是热锅上煎熬似的,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季夫人会这样摆明了不待见自己,她上辈子也没明白为何季夫人会陷害她,没让她选得了秀。 也不怪潘如月想不明白,潘如月在家里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养成了不通庶务的性子,思维模式太开放,就算上一世没有傅奕阳这一回事,就她这样的性子还有颜色,进宫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季家和潘家。 就是后来潘如月嫁给傅奕阳做继室,傅母看中的就是她这一点,嫁到侯府的几年,根本就没有出去交际过,说好听点是单纯,但她这样的就是单蠢了。 但潘如月在涉及到她个人私事的时候,她的脑袋就变得灵光起来,穿上日常惯常穿的月白色绣翠竹刻丝褙子,发髻上簪上惯常戴的那支白珠簪子,特意找准了季大人在上房的时候,就过去给舅舅请安了。 季姗姗也在,一家人和乐融融的,丫环通报:“潘姑娘来了。” 季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季姗姗也皱了皱眉,碍于季大人在,季夫人就重新堆起笑容:“快让她进来,外面怪冷的。” 等潘如月袅袅的进来,季夫人看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这身素色的衣裳是穿给谁看呢。 潘如月给季大人和季夫人请了安,坐在一旁的绣墩上,季夫人把季大人的注意力从潘如月身上拉回来,季姗姗也有意无意的避过潘如月,哪想到潘如月竟是小声的啜泣起来。 季夫人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说出口的话却很慈爱:“如月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你说你这孩子,明明身体就弱,你有这份孝心我和你舅舅心里就领受了,我早就吩咐了也无需你过来请安。就怕路上冻着了,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些。” “你舅妈说的很对,可是身体不舒服了?”季大人不懂潘如月做过的那些事,见着外甥女哭自然是心疼。 “如月。如月只是想家了。”潘如月抽泣一声,捏着帕子拭起泪来,擦的脸上一片晶莹,泪珠顺着脸颊滚到下巴尖上,一派濡慕的看向季大人,“如月看到舅舅一家其乐融融,就触景生情,想起如月的家人,忍不住就……还请舅妈不要怪罪如月扫了你们的兴。” 季夫人的笑意冷了下来,多少年了。还真没哪个不长眼的在她跟前给她上眼药了,如今来了个晦气玩意,却是寄居她家的外甥女,不能更心塞。 季夫人还没有说话,季姗姗就有些天真烂漫的开口了:“潘姐姐果然是性情中人。我想想,若是选秀顺利的话,潘姐姐你很快就能回家了呢。” 季夫人假意说了了季姗姗一句,也跟着开口:“你这孩子,忒是多愁善感了些,大夫说了你身体一向纤弱,平日里心情郁郁可是对身体不好。快些收了泪。姗姗,快去逗逗你如月姐姐开怀些。” 潘如月一脸的惶然,她连忙用帕子去擦眼泪,“都是如月的不是,让舅妈操心了。 季夫人心头无名火起,季大人颇为怜惜的对季夫人说:“如月的身体是有些纤弱了。得好好补补,我记得前些时日进上了些燕窝,拿半斤给如月吧。” 季夫人在心里冷哼一声,那是她预备给季姗姗,现在潘如月这个晦气玩意一哭。就一下子分走了半斤,真是便宜她了。 “老爷不说,我就准备说呢,这燕窝最是滋补了,等如月回去时我就让人包好了让她带走,日日吃上一碗再好不过了。” 季姗姗撅了撅嘴向季大人撒娇:“父亲现在只疼潘姐姐,都不疼姗姗了,姗姗可是会吃醋的。” 季大人还没说话,潘如月泪珠子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滚到前襟,“我哪里能和姗姗妹妹相比,那燕窝如月还是不要了罢。” 季夫人语气未变:“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你珊珊妹妹是跟你舅舅撒娇呢,当不得真。咱们家总缺不得给你的那半斤燕窝的,你就别客气了,都是自家人。” 季姗姗吐了吐舌头,“潘姐姐你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父亲你也说句话啊。” 季大人咳嗽一声,潘如月连忙拿帕子把眼泪擦了,勉强露出个笑来,“都是如月的不是,让舅舅为难了,舅妈和姗姗妹妹平时都对如月很好的,如月心里很感激的。” “你这孩子,是实诚。”季大人没注意到几个女人之间的暗涌,也没有多想。 季夫人暗暗咬牙,看潘如月的眼神越来越冷。 潘如月瑟缩了下,季姗姗担心的问:“潘姐姐是不是不舒服啊?现在乍暖还寒,潘姐姐可得好好注意下身体才对,平常不能穿的太单薄,前日新做的朱红团花披风,怎么不见潘姐姐披上呢,可是不喜欢?” 潘如月自然是不喜欢那样鲜艳的颜色,可季姗姗的话堵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喏喏的说来上房来的急,忘记了。 被季夫人联合季姗姗连消带打,潘如月根本就没找到机会向季大人提起她想要出门的事。 潘如月心灰意冷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天无绝人之路,熬过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忠睿王妃竟然下了帖子来请季姗姗和潘如月到王府做客,潘如月才算是活了过来。 可惜,这门是出去了,但哪能见到傅奕阳呢,潘如月心里焦急啊,仿若一刻都不能等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2章 勇往直前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季夫人接到忠睿王妃的帖子第一反应不是欢欣,而是发愁。 不为别的,就是这帖子上写明了被邀请的除了她的女儿季姗姗外还有寄居在她家的潘如月。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潘如月病了,被忠睿王妃知道,岂不是对王府的不敬。 可潘如月那个性子,万一在王府上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季夫人恨恨的咬牙,当初把小姑子嫁的远远的就是为了不在跟前膈应自个,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她的女儿又千里迢迢的跑过来膈应自个了! 还比小姑子有过之而不及! 季夫人把季姗姗叫过来,千叮咛万嘱咐的,季姗姗拧着眉道:“母亲,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咱能躲过了初一,可躲不过十五,等到时候进宫选秀可如何是好?到那时候女儿也不可能眼不错的盯着潘姐姐啊。” 季夫人叹了口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如今并非是季家姑娘,可到底她在咱们家住了这么几个月,到时候真出些什么事,保不准咱们家会被贵人们迁怒上。” “也不知你姑姑是怎么教养她的?家里边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上心么?”季夫人埋怨道。 季姗姗撇撇嘴:“母亲,女儿倒是觉得潘姐姐不是不懂规矩礼仪,她只是……太自我了,就拿上次上元节她指责我不戴面纱是轻薄无礼,可她转身就把面纱给摘了下来。” 季姗姗又压低声音说:“以我看,只要不是涉及到勇武侯大表哥,潘姐姐还是很恪守规矩礼仪的。” 季夫人小声嘟囔了一句“跟她娘一个德行”,拍拍季姗姗的手:“先把这一遭应付过去,再往后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的话……再说。” 季姗姗只能应了下来。 潘如月知道能出门了,就兴致勃勃的挑起衣裳首饰来,一身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白色百褶裙。碧玉耳坠,笑盈盈的时候真是如姣花照水。 本来季夫人还担心她再穿平常那些素色衣裳惹了忠睿王妃不喜,再看她这一身打扮,冷笑一声。却说:“外甥女的首饰我怎么数来数去总只有这么几件呢,是不是姑太太来前没给外甥女准备妥当呢?外甥女怎么不早说,舅妈家里虽然不能说是多富贵,可几件首饰还是能匀出来的。免得外甥女出门,被旁人家的姑娘看你不起,嫌你寒酸。” 潘如月闻言手指一紧,这是第几次舅妈这么含沙射影的责骂她了,她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了,总惹舅妈看她不顺眼了,现在连母亲都被牵连了进来。 潘如月忍住眼泪。细细道:“舅妈误会了,母亲待我很好,首饰也准备的妥当,都是如月的错,如月向来不爱那些个钗簪。在家中也常做这般朴素打扮的。” 说着就打开了妆匣让季夫人看,季夫人笑容未变:“家中是家中,可出门在外就是代表阖府的脸面!” 又对伺候潘如月梳妆的丫环冷道:“主子不懂,你常年跟在主子身边的还不懂,还不快些重新给你家主子上妆,万不能丢了你们潘府的脸!” 潘如月脸上火辣辣的,摇摇欲坠的。她的贴身丫环很习惯的把她扶住坐在梳妆台前。 稍作调整后,加了一只小巧精致的凤头簪,右鬓间插了一只金坠角扁簪,下面坠着一粒粒精致的小珠花,比之前素淡之中多了几分人气。 可潘如月就跟受了多大的屈辱一般,季夫人看的心里憋火。如果不是从自家府上出去的,以为她愿意费心思! 季姗姗见着潘如月一副‘我被人欺负,我好可怜’的神情,没像潘如月刚到季府时那样上前关怀备至了,那时候过去问潘如月总是摇头。却不说话,季姗姗就越是认为府里有人让她受了委屈,为此还去找了几回季夫人呢。 季姗姗现在长了心眼,悄声问了被季夫人派过来的玛瑙,玛瑙早从心里就看不上潘如月,回道:“夫人觉得潘姑娘先前的打扮素净了些,就让丫头重新给她梳了妆,潘姑娘许是担心那丫头会被责罚,才这般揪心的吧。” 季姗姗闻言撇撇嘴:“潘姐姐向来如此,倒是我小题大做了。” 玛瑙低着头捂住嘴笑起来。 潘如月的哀切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一想到她的奕表哥,满心的甜蜜就冒了出来,可转念再想到上元节时的傅奕阳同苏颖甜蜜的把臂同游,心里就忍不住泛酸。 前世的时候她进府的时候,苏氏已经去了一年有余,未留下一儿半女,可这一世怎么就不同了? 苏氏不但活的好好的,还同奕表哥有了两个一胎双生的儿子,看那时儿子满月办的多盛大,就知道奕表哥是多重视这两个儿子。 潘如月起初还安慰自己是奕表哥只是重视正妻生的嫡子,待苏氏并没有多少感情,不然怎么在前世时奕表哥最宠的是魏氏,还让魏氏给他生下了女儿呢。 可上元节时他们夫妻俩把臂同游,那种萦绕的浓情蜜意却让潘如月如遭雷劈,整个人浑浑噩噩,回到季府后这才病了。 潘如月一想着奕表哥还不知道她在念着他呢,她又怎能这般轻易放弃了,这样下来,这次病了反而比往常得病都更快的好了起来。 如今终于能踏出了阻碍她和奕表哥的第一道门坎,潘如月的心情也有些飞扬起来,摸了摸身上的粉红色褙子,又勾了勾压裙角的环佩,一时俏脸就染上了芙蓉色。 季姗姗余光瞥到潘如月变来变去的神色,最后定格在娇羞上,冷下脸不愿意去搭理她。 等进了忠睿王府,潘如月才惊醒过来她虽然出了阻碍她的第一道门坎,可她又来到没有奕表哥的地方,俏脸上的芙蓉色退去,秀眉蹙起。 季姗姗不得不提起气来劝慰潘如月:“潘姐姐可是紧张了?忠睿王妃素有贤名,待人温和,潘姐姐只管是规规矩矩的便可了。另外这次,王妃请的不止你我二人,许是能碰到熟人呢。” 季姗姗定定的看着潘如月。潘如月堵在心口的那些话全都说不出来,她捏了捏手指,“我省的了,多谢妹妹宽慰我。” 季姗姗还真说准了。来的还真有熟人,苏颖的侄女苏言容,还有陈家的陈宛秋和陈宛菡。 潘如月看到苏言容就忍不住往苏颖身上想,苏言容是苏颖的侄女,相貌有两三分的相似,潘如月对苏颖的怨恨就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苏言容身上。 苏言容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的贵女,人如其名,潘如月那不加掩饰的眼神也让她心里不悦,可更多的是不解,其他的人都看了过来。苏言容却是落落大方的问:“我们可曾见过?” 季姗姗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曾经带着扮成她丫环的潘如月到侯府做客,不免有些窘迫,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潘如月就咬着嘴唇摇头。 这一来一往,众人看潘如月的眼神就不大对劲了。 季姗姗恼的跺脚。可她毕竟是和潘如月一起过来的,不帮她说句话可不太好,就跟苏言容介绍道:“潘姐姐是我姑妈的女儿,因是选秀就暂居在我家。” 潘如月压住心中的难受,勉强和苏言容见了个礼,轻声道:“你是苏姐姐的侄女吧?” 季姗姗忍不住拉住潘如月的手,不让她再说出什么不知廉耻的话来。对上苏言容不解的目光,季姗姗压住火气挤出一抹笑:“潘姐姐浑说的,言容你不要放在心上。” 潘如月不可置信的看向季姗姗,季姗姗拉住潘如月到一旁去,让玛瑙看着些。 咬牙切齿对潘如月道:“你最好把你心里那龌蹉的心思给我收起来!什么苏姐姐,如果想叫的亲切些就叫大表嫂。如果不愿意就给我叫勇武侯夫人!” “我,我不是……”潘如月急切的想要辩驳。 季姗姗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不是什么?!这里不是你们潘家,也不是季家,而是忠睿王府!刚才你看言容那是什么眼神!你想要做什么?你要丢人现眼也不要把我也牵连进去。我可不愿意让人家质疑我们季府的教养!” 潘如月脸涨得通红。 “你既然知道出门不戴面纱是轻薄无礼了,那也该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才不会让人家觉得你轻薄无礼!” 季姗姗再来一击,然后看着潘如月涨红的脸变得煞白,眼泪眼看就要掉下来,季姗姗凑到她跟前,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姐妹说悄悄话一般。 季姗姗咬着牙:“怎么我话说的重些,你就觉得委屈了?当日你当着勇武侯夫人的面这么训斥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的感受!潘姐姐你平时不是自诩最是善良大度的吗?” “我真不该和你一般见识,”季姗姗注意到玛瑙的手势,缓缓吐了一口气,“收起你的眼泪来,你难道是想在王妃面前失礼吗?” “你,你怎么这样……”潘如月瞪大了眼睛,仿佛重新认识了季姗姗。 季姗姗却不管她,自顾自的扯过潘如月的帕子,把她掉出来的眼泪擦干净,又抿了抿嘴压低了声音道:“算我求你了,把你的心思都收敛起来吧!” 季姗姗也是暗自懊恼,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早知道潘如月会是这个样子,她就应该在来的马车上对她叮嘱一番的! 幸好之前王妃还没有到场,接下来就期望潘如月能规规矩矩的! 等季姗姗和潘如月再回到花厅时,潘如月就沉静多了,陈宛秋原先见到潘如月还暗自不喜,总觉得潘如月这样的相貌风姿,要真是进了宫,岂不是会成为一个不小的威胁。 陈宛秋如今是长得精致,可总比不得潘如月那行动起来如弱柳扶风的身姿,再看她秀眉微蹙,眼里好似总含着泪水,虽然心里不忿,可也知道男人最喜欢这样做派的女人。 而且潘如月让她想起了被她害死的清婉,清婉也是这个调调的,只不过清婉到底是个西贝货,比不上潘如月是正经江南水乡里养出来的。 可等潘如月一来就拿敌视的目光看苏言容,再听苏言容的话。陈宛秋就不由的笑了,原来是个无脑的蠢货! 可看潘如月那一副“我受了委屈你怎么这样”的神情,陈宛秋就更鄙夷了。 潘如月说的那句‘你是苏姐姐的侄女吧’,声音虽然轻。旁人听不见,可陈宛秋现在听力比一般人都要灵敏,自然是听进去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潘如月说的‘苏姐姐’是苏颖,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称呼? 等季姗姗把潘如月拉出去说是透口气时,陈宛秋就忍不住跟了过去,离的不远不近,但足够陈宛秋把她们俩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陈宛秋暗自琢磨着季姗姗说的‘龌蹉心思’是什么。等看了一眼苏言容,再联想到之前潘如月的表现,陈宛秋不由得想:潘如月不会是看上了傅奕阳了吧? 可这没道理啊,潘如月什么时候见过傅奕阳了? 虽然傅奕阳是陈宛秋向往过的冰山面瘫型男,可陈宛秋从来就没有对傅奕阳有过什么心思。毕竟人家是有正妻的,连嫡子都有了,陈宛秋即便再饥不择食也不会去选择招惹傅奕阳的。 可如今,那潘如月竟然是看上了傅奕阳了么? 不是说,古代的千金小姐都是很矜持守礼的么?怎么潘如月会那么奔放,连比她小的季姗姗都看出来了? 陈宛秋心中对潘如月的鄙夷更甚了,他们两家还是亲戚。就是在现代,这种想法说出去也是遭人鄙视的好不好? 可等陈宛秋鄙夷过后,她又不由的一喜,虽然她看不上潘如月,可女人和男人的审美观不一样啊,她才不希望潘如月会成为她的障碍。 现在潘如月心有所属。如果这件事利用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两面讨好呢,还能趁机把潘如月这个可能的潜在威胁给除去,岂不是一箭双雕。 季姗姗不可能一直守着潘如月,陈宛秋在潘如月不远处轻声吟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陈宛秋觉得对付像潘如月这样的,涉及风花雪月的诗词最能引起她的关注,想是想到了,可陈宛秋绝对没预料到就因为这么一句词,抬头就看到潘如月以一副‘知己你就是我的知己’的神情,陈宛秋不由觉得胃疼。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潘如月反复咀嚼着这一句词,眼中带上哀愁,轻声叹息:“可如今我和奕表哥连朝朝暮暮都没有,都哪来的两情长久呢。” 陈宛秋自然是听到了,心道果然! 不过,听潘如月喊的那么亲热,难不成她和傅奕阳真有些什么? 陈宛秋不由的在心里同情起苏颖来,那她要不要把这件事捅给苏颖呢? 潘如月兀自沉浸在伤怀中,陈宛秋皱了皱眉,刚想再套套潘如月的话,那边玛瑙就急匆匆的走过来,对潘如月说:“表姑娘,我们小姐让你过去呢。” 潘如月瑟缩了下,像是很害怕似得,看的陈宛秋直反胃。她想错了,这个潘如月可不像是没有心机之人,就她这样的反应,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缘由,说不定别人下意识的会认为是季姗姗对她不好,她才会这个反应。 很具有迷惑性啊! 陈宛秋更坚定了排除异己的心思。 季姗姗看潘如月红了眼圈,走过去背着人低声对她说:“潘姐姐,咱们可是在王府呢,怎么能沮丧着脸呢,要是被贵人认为是晦气,那可就对潘姐姐你的前程有碍呢。” 季姗姗还真是拿捏住了潘如月的软肋,潘如月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奕表哥,也不细想季姗姗说的话,就真的打起精神来了。 就连对苏言容都是客客气气的,轻声细语的,可话里话外都是在打听苏颖的事。 要是没有最开始的那段插曲,苏言容还会和潘如月好声好气的,可之前潘如月的敌视太明显了,容不得苏言容不多想。 等潘如月话里话外都扯上自己姑姑时,苏言容就暗自不悦了起来,可她碍于季姗姗的缘故,和潘如月也客客气气的。 等交谈一阵下来,潘如月都没能从苏言容那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认知让潘如月很泄气。对苏言容的观感就更不好起来。 苏言容也有些不耐烦了,正好李尚书家的姑娘叫她,苏言容才得以脱身。 等回到苏府,罗夫人一听苏言容回来了。就连忙让她进来,细细的问了在王府的情况。 苏言容乖巧的描述了一番,“忠睿王妃只来了一会儿,就推说身体不大好,让我们不要拘谨,让人领我们到花园子里看了看景儿。” 这下罗夫人也拿不准忠睿王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对了,母亲你知道姑姑受伤卧床了么?” 罗夫人一惊:“你从哪儿听来的?” 苏言容不敢隐瞒,“是忠睿王妃把我招过去说了会儿话,提到昨日姑姑遇难被恰好经过的忠睿王爷相救,还问我姑姑伤得重不重?女儿哪里知道。但看姑姑没往咱们家里递话,就说明应该没什么大碍,女儿就回说姑姑劳王妃惦念,姑姑有福并无大碍。” 罗夫人皱眉:“你姑姑确实没往咱家里传话说什么,许是怕你太奶奶和祖母知道了跟着揪心。就像你想的或许是没什么大碍。可既然这件事都惊动了王妃,说明你姑姑遭难这事并不一般。”好好的怎么就和忠睿王爷扯上关系了? “你做得对,”罗夫人不欲和苏言容多说,就岔开话题,“同去的其他小姐们呢?你和她们相处的如何?” “同去的其他小姐们都是知书达理的,只客居在姗姗家的表姑娘好似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和她明明没有见过面。她一上来就对我颇为敌视。” “有这回事?” 苏言容点了点头,“女儿也觉得颇为莫名其妙,还有她和我说话时,话里话外都绕着姑姑转,女儿觉得她好似对姑姑也心存敌意,说话时总是掩饰不住的。女儿都能看出来了。” “按理说,她只是因为要参加今年的选秀才客居到季府的,姑姑那段时间因为怀孕生子的缘故都没有出门交际应酬,怎么就惹来她的敌意了呢?” 苏言容这么一说,罗夫人都不由的皱起眉来。心里冒出个想法来,可转念一想,就否定了,许是她想多了,就对苏言容道:“你也累了,回去歇会儿,再去给你祖母和太奶奶请安罢。” “女儿知道了。” 苏言容出去后,罗夫人却发起愁来,靠在姜黄色锦鲤锦锻的大迎枕上,想了想,让小丫头去把她的陪房叫过来,“你去打听打听姑奶奶府上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奶奶?”陪房的不解。 罗夫人越想,眉头就皱的越深,“我也是听言容说姑太太病了,心里过意不去罢了,你就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了,我总好有个底不是,去吧。” 这才有了罗夫人上门试探苏颖一事。 再说潘如月那儿,季姗姗回府后毫不客气的在季夫人那里告了潘如月一状,季夫人先安抚了季姗姗一番,对潘如月很是恼火,不但是因为潘如月不知收敛,还是因为潘如月得罪了苏言容。 “别看苏言容的父亲才是从四品官,可他却是任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你三哥和潘家外甥说不得日后还要仰仗他给指点学问呢。再有她祖父,官位是没有你父亲高,可都察院左都御史是管什么的,可是负责监察、纠劾事务,兼管审理重大案件和考核官吏的,要是他给你父亲下绊子,咱们就不能拿人家如何。” 季夫人这次可真是把潘如月给恨上了,看季姗姗懵懂的样子,季夫人就忍不住说:“照这样下去,如月早晚会拖累到咱们家。” “苏家可不是好惹的,我看就你那大表嫂勇武侯夫人也不是个善茬。” ps: 这是倒叙,是发生在之前的事 谢谢书友140527194710236&尋找于晴,么么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3章 忠言逆耳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季姗姗不解:“我看大表嫂人挺和善的,你看就是那次潘姐姐扮成我的丫鬟去侯府,惹了事非,表嫂也没有怪罪啊。就是上元节时,潘姐姐出言不逊,大表嫂也没有揪住不放,和和气气的呢。” 季夫人叹口气:“你懂什么?她那是只能轻拿轻放。” 季姗姗更不明白了。 季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如月是个什么身份?她是在选秀女,要是在选秀之前跟别的男人有所纠缠,一个不好……” 季姗姗恍然大悟,“可,可也不能说大表嫂她不是善茬啊?” 季夫人原先也没那么觉得,可等她有一次听季大人偶尔提起谁谁被都察院哪个御史给弹劾了,才恍然想起苏颖的父亲可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掌管着都察院,联合个御史去弹劾谁都不是难事。 这一联想就不得了了。 季夫人有意教导季姗姗,这些她琢磨出来的就掰开了讲给季姗姗听。 “你姑奶奶的那个二孙子娶平妻你还记得吧?” 季姗姗点点头。 “这说起来是一件不入流的事,可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毕竟袭爵的是你大表哥,而不是二房,更不用说他还只是个白身,不过是占着勇武侯二老爷的名头罢了。” “可当时这件事闹的可不小,连勇武侯都被皇上申斥了,那陈家也没落到什么好。” “可这跟大表嫂有什么关系?” 季夫人指了指外面:“侯府后宅那些争斗且不说,可你那大表嫂的父亲可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管着一帮子御史言官,可若没这上峰的暗示,说不得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季姗姗还是不太明白:“可大表哥遭到皇上的申斥,大表嫂也会跟着颜面无光啊。” 季夫人摸了摸季姗姗鬓发上的金累丝花卉步瑶,“谁说不是呢,可勇武侯也只是被皇上申斥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可那二老爷就不同了,原本要是老侯爷也在,说不得还能给这个嫡次子谋划个一官半职的。可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兄长,更何况他们家老太太偏心偏的太过,一心替二房出头,打压大房,还不是觉得你大表哥从小是养在你姑奶奶身边的,跟她不亲。” 季府更亲近的自然是从小养在他们家老姑太太身边的勇武侯。 “这平妻一事闹大了,那二房前程算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更何况他们家那老太太还被皇太后下懿旨降了诰命等级。我虽然不懂里头这老太太参与了什么,可这样一来,那侯府里诰命等级最高的就是你那大表嫂。她那婆婆日后还想明目张胆做些什么,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说,这件事看起来是你大表嫂没讨着什么好,可往长远了看,对她都是有利的。” “以前还觉得她是个没沟壑的。没想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季夫人感慨道,“原先觉得她日子过得不容易,可再看看她现在,丈夫敬爱,儿子成双,底下妾室也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做嫡妻做到她这个份上。可是难得了。你要是能有你大表嫂一半沟壑,我也就放心了。” 季姗姗脸红了起来,“母亲——” 季夫人笑了笑,又想起那让人操心的潘如月来,笑意就收敛了:“如月那我放心不下,指不定一错眼她就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季姗姗嘟嘟嘴:“母亲。我可是不愿意再和她一块出门了,你不知道今天在王府里,我好几次替她圆话,偏偏她还不领情,看的我都来气。明明她比我年纪还大呢。” “幸亏你比她年纪小,如此不就衬着她更不懂事了吗。”季夫人想了想,又说,“我看如月就是个不知悔改的,日后万一惹到你大表嫂,可有她受的。” 季姗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这本来就是潘姐姐不知廉耻在前,不过,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潘姐姐就该有人一巴掌打醒她,省的她再拎不清,给咱们家招祸。” “到底是亲戚,我可不好越俎代庖的教导她,我现在可是盼着她早点从咱们家搬走呢。”季夫人对潘如月早没了耐心,烦不胜烦,可碍于亲戚关系,又不好把潘如月给怎么样了,她可不想因为这么个外甥女跟自家老爷新生嫌隙。 季姗姗的话让季夫人眼前一亮,可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忠睿王妃那边不再请她们过府了,潘如月连出第一道门坎的机会都没有了,整日郁郁。 恰好她哥哥潘璋来看她,潘如月擦拭了眼泪,强颜欢笑的迎了上去:“哥哥,你怎么来了?” 潘璋道:“是姗姗说你整日郁郁,猜你许是想家了,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以缓你思乡之情。” “是,是吗?”潘如月那点因为潘璋来看她的喜悦,也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消失殆尽,季姗姗那天的话就像是针扎似的扎在她心上,扎在她身上,把她扎的遍体鳞伤。可她现在还假惺惺的来关心自己,实在是虚伪。 潘如月一脸黯然,潘璋真以为她是想家了,就宽慰她说:“你若是想家了,就写封信寄回家便是了。” 潘如月一怔,她真是不孝,自从来京城后,她的一番心思都扑到了奕表哥身上,竟是没想着往家里寄一封信。 潘如月强自忍住的眼泪终于挂不住,汇聚成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很快就打湿了前襟。 潘璋不懂她女儿家敏感的心思,见状就急忙道:“如月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 潘如月哽咽:“都是如月不好,如月只是太……”太想和奕表哥再续前缘了,才不是什么龌蹉的心思。 谁知道潘如月话音刚落,她的丫环秋水端了茶来,见她又掉眼泪,连忙道:“小姐快别哭了,大夫说小姐平日里切忌思虑过重,又忌伤怀啜泪,小姐便是为自己的身体好。也该开怀些。如今少爷过来,小姐再这般,岂不是让少爷也跟着担心么?” 一番话说的把潘如月那些个眼泪那些个愁苦都噎了回去,她脸涨红了。胸口起伏了几下才忍了下去,用帕子把眼泪拭去,挤出笑来:“让哥哥担心,是如月的不是了。” 潘璋心里想着是不是如月受委屈了,可这里毕竟是舅舅家,舅舅待他一向和煦,再者舅妈也是个和蔼可亲的,还是姗姗见如月心情郁郁,还很担心的过来跟他说,让他去劝一劝。 这么一想。潘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认为潘如月是想家了。 再看潘如月郁郁寡欢的模样,心软了,道:“等天气再暖些,我就禀明了舅妈。带你去踏青散散心,如何?” 潘如月先是眼前一亮,又黯淡了下来:“舅妈怕是不会答应的。”说着咬咬嘴角,“若是因为这事儿惹了舅妈不喜,实在是不妥当的。” 她的丫环秋水眉头拧了起来,她可是季夫人派过来的丫环,怎么能容忍潘如月如此。就笑着插话道:“奴婢觉得但凡少爷去和太太说,太太一准是应了的,毕竟是为了小姐好。太太也惦念着小姐的身子,前几日还专门送了半斤燕窝并冰糖来,还特特叮嘱了厨下,日日不断的给小姐滋补身体呢。” 潘璋一听。皱着眉松开来,笑着说:“妹妹只管等几日便是,毕竟京城这边不如江南。” 潘如月心里酸涩,哥哥不信她,就因为一个丫环的几句话就偏听偏信了。他又哪里知道那燕窝根本就不是舅妈愿意送的,还不是舅舅发话了,舅妈才不情不愿的把燕窝送来的。 潘如月又不可遏制的想到了傅奕阳,心里更觉得堵得慌,眼前雾蒙蒙的,看潘璋看的不真切。潘如月不愿意潘璋再为她担心,就低着头瓮声瓮气道:“我都听哥哥的。” 潘璋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后面一句话是对秋水说的。 秋水脆声声的应了。 等潘璋一走,潘如月就摇晃着倒在炕上,没一会儿就听到啜泣声,秋水虽然敢在潘如月说完后就出声拆台,可叫她一个丫环再怠慢主子,她可没那个胆子。 秋水去劝,潘如月兀自不听,秋水一转眼有了主意,就道:“小姐你要是这样哭坏了身子,病了可就不能随着少爷出外散心了。”她可知道潘如月心心念念的都是出门去的。 不得不说,秋水真是戳到潘如月的软肋上,潘如月停止了流泪,靠在床前好一会儿才有了精神。 秋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外面桃花开了呢,小姐要不要给你折几枝回来?” 潘如月喃喃道:“我不喜桃花,便罢了。如今梨花可开了?” 秋水道:“不曾呢,等到三月就开了。” 潘如月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站到窗前,满腔愁苦,都化成了诗句。 秋水不识字,可听潘如月念叨什么‘妾’‘君’的,再看潘如月含羞带怯的神色,臊的直想要避出去。 等潘如月抒怀抒完了,秋月把她写过的纸团收了起来,没一刻就送到季夫人那里。 季夫人一瞧,这哪是一个深闺女子该写的能写的诗词?季夫人都替潘如月臊得慌。 季姗姗见季夫人恼怒,就想接过来看,可季夫人不好让她看,季姗姗也只看到一句“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忍不住的倒吸一口气,脸臊的通红:“这是潘姐姐写的?” 还不止一首,另一首却是一篇宫怨诗,“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季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道:“不知所谓!”心里直骂潘如月下/贱,待字闺中竟是写这种诗词出来,竟真当自己是已嫁妇人还是怎的。 季夫人自然不知,在潘如月心中,她还把自己当成了前世嫁给傅奕阳做了继室的傅太太了,心里想着傅奕阳就忍不住写了含着春思的诗词来。 至于那首宫怨诗,并非潘如月所做,只是她曾经读过的诗词,现下想来,其中的丝丝怨种种愁思很合她现在的处境,她才忍不住写下来的。 季夫人把跟着潘如月一起来京城的教养嬷嬷叫去,深吸一口气道:“我虽不是如月的亲生母亲。可也是她的长辈,她如今更是寄居在我府上,可她最近做下来的事,实在是让我这个做长辈的都看不下去了。” 季夫人把潘如月写的那首春思给教养嬷嬷看了。教养嬷嬷一张老脸臊得通红,这样的姑娘家说出去是被她教养的,绝对会被人嗤笑的。 教养嬷嬷也有苦难言,有心在季夫人面前辩解几句,就听季夫人道:“你家姑娘进京来可是为了选秀的。” 一句话说的教养嬷嬷冷汗涔涔,一咬牙道:“老奴回去,定是用心教导姑娘的,端看姑娘听不听得去了。” 季夫人叹口气:“这只能如此了。” 哪想到没多久就有下人来说:“表姑娘晕过去了,问太太能不能请个大夫来。” 玛瑙得了季夫人的眼色,叫住来传话的小丫头:“怎么又晕过去了?怎么回事。你待说来。 小丫头是被秋水派过来的,听玛瑙问了,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教养嬷嬷从季夫人这里得到了话儿,心里都替自己教养出来的姑娘觉得臊得慌,一时又觉得脸上无光。等回到潘如月那儿,见到潘如月嘴里还念着那几句诗,当下就不软不硬的埋汰了潘如月几句。 谁想到潘如月竟是又气又羞,恼羞成怒,怒急攻心之下就晕了过去。 秋水虽然不识字,可是个机灵的,自然能从季夫人和教养嬷嬷的态度上分辨出潘如月写的那些字的含义。再加上之前潘如月不着调的做派,心里实在是看不上她。 那教养嬷嬷更是能稳的住,对潘如月动不动就晕过去已经司空见惯了,很熟练的上去掐了几下人中,又拿了薄荷油抹到鼻子下头,把人弄是弄醒了。 可潘如月醒来之后。幽幽的看着教养嬷嬷和秋水,恍惚间好似从她们俩的眼中看到对她的鄙夷,潘如月俏脸青一阵白一阵,胸口起伏几下,眼泪滑下。捂着胸口:“嬷嬷,你怎么能坏我的名声?” 教养嬷嬷没想到她还敢做不敢当,当下就拿出平时训导的态度,道:“小姐,既然当初太太找老奴来做你的教养嬷嬷,自然是来教导小姐的规矩言行的,老奴自然是事事替你考虑。忠言逆耳利于行,小姐你怎么能误会老奴的一番好心呢?更何况,这次小姐你实在是太过于……” 孟浪了三个字还没有说完,潘如月就一脸惨白的突然撞向一边的桌子,嘴里还嚷着:“嬷嬷你怎能如此诬蔑于我?” 秋水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潘如月的衣裳,教养嬷嬷又急又恼的抓住潘如月的胳膊,两个人合伙把只顾着流泪不说话的潘如月架到床上。 到底潘如月才是主子,教养嬷嬷给了秋水一个金镯子让她去告诉太太,请个大夫过来。 秋水一下子就明白了教养嬷嬷的打算,把金镯子往手腕上一戴,就出去了。 教养嬷嬷转身就对潘如月说:“小姐你这是何苦?这事闹大了,你这名声可就坏了。再有,女儿家的容貌最是重要,刚才若不是老奴和秋水姑娘拦住了,你可就破相了,到时候老奴该如何向太太交代。” 潘如月双眼一闭,又昏厥了过去。 教养嬷嬷心里也后悔,要是当初知道是给这样的姑娘家做教养嬷嬷,就是给双倍的月银她也不干啊。 被秋水派来的小丫头自然是没说后面的一段,玛瑙听后就报到了季夫人那里,季夫人冷哼一声:“她还知道羞恼!” 季夫人觉得心口压的那股郁气总算疏散了一些,沉吟一下道:“让惯常给她看病的大夫请来,既她病了就好生养着。让身边的丫头都皮紧一紧,表姑娘身体向来柔弱,如今京城的气候又和江南不同,不能只顾着主子松散就忘了主子身体不好。再问表姑娘燕窝可是够吃,若是不够,尽可让人来问我要。” “再把上次新进上来的两匹海棠红的缎子给表姑娘送过去,等她病好了,穿上这新做的衣裳,也能多些喜气。” 玛瑙知道潘如月偏爱浅色衣裳,像海棠红这样鲜艳的颜色她向来是不喜的,就像是上次太太让人送去的朱红团花披风,潘如月可是一次都没穿过。就压箱底了。 “长者赐,相信表姑娘这次也不敢辞了。”玛瑙的话挠到了季夫人的痒处,季夫人笑了笑:“你去吧。” 潘如月其实真没什么大毛病,她就是羞恼的。惯常给她看病的大夫也轻车熟路了,开了药方,照旧说了一堆要开怀,多愁善感要不得这类的话,才去领了诊金。 季夫人作为长辈没有去亲自探望潘如月的道理,季姗姗倒是来了,有意无意的在潘如月面前提起潘璋许诺了要带她去踏青的事儿。 潘如月有了念想,渐渐也有了精神,又想起傅奕阳,不禁潸然而下。可又想‘空屋无人见泪痕’,心里更添苦涩。 而被潘如月心心念念着的傅侯爷在做什么呢? 傅侯爷再一次去忠睿王府拜谢忠睿王爷时,这次没受到刁难,两人寒暄几句,忠睿王爷就端茶送客了。 傅奕阳回到家。先去上房探望了傅母,傅奕阳没有到傅母跟前讨嫌,只是问了杜鹃几句,就走了。 杜鹃叹口气,转过身到了里间,对傅母说:“老太太,大老爷刚才过来了。您看,大老爷对您还是孝顺的,也没有因为您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对您心生怨怼,还吩咐奴婢让奴婢尽心尽力照顾您呢。” 傅母现在已经能说出话来了,不过说话有些费劲,闻言。费劲张开嘴就骂道:“不…孝…子!” 杜鹃不知该怎么劝,自从傅母中风偏瘫能说话之后,就开始不间断的骂人。骂傅奕阳不孝,骂苏颖小门户之女,骂陈夫人三太太白眼狼。骂戴夫人下/作,骂白鹭贱/人,就连傅煦阳都不能幸免。 傅母又开始每日一骂,骂骂咧咧的,骂的累了就睡过去了。 杜鹃才放下手中的针线,过去替傅母掖了掖被角。 朱鹮从门外进来,往碳盆里添了添碳,压低声音对杜鹃说:“给你留给饭菜,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吃吧。” 杜鹃也不推辞,傅母这儿离不了人,杜鹃又怕被其他小丫头听到傅母的咒骂,只好和朱鹮还有黄莺轮流守着,这会儿实在是饿了。 朝朱鹮点了点头,杜鹃出了门,看到光秃秃的游廊,之前养来逗趣的鹦鹉八哥,因为傅母嫌吵,都挪走了,几个小丫头静悄悄的围在一起做针线。 整个上房都显得格外的静,带着一股儿压抑的静,就连原先叽叽喳喳说话伶俐的小丫头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以前上房哪有这样静悄悄的时候呢? 杜鹃抬头看了看天边的红霞,天气渐暖,新做的春装也发了下来,杜鹃却没了换上新衣裳的喜悦。 这段时间,杜鹃都觉得度日如年,她知道大老爷把她留下来,就是想让她照顾傅母,将功赎罪,可每每看到昔日作威作福的老太太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半边身子不能动弹,说话都不利索,说的多了还会流口水,杜鹃感觉不到一点可惜。 白鹭为什么会背叛老太太,老太太以为她不知道,可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鹭唯一的牵挂就是她的弟弟了,那时候白鹭弟弟得病时正好是白鹭被老太太砸了头,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没传到白鹭耳朵里来,等白鹭知道的时候,她弟弟已经病死了。 自打之后,白鹭就变了。 杜鹃没想到老太太会这么心狠,白鹭都伺候了老太太十来年呢。有这个想法,杜鹃都不由得自嘲一笑,老太太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下的了手,像她们这样不过是下人,又算的了什么呢。 杜鹃看了一眼那根红柱子,不忍的别开眼,心想:老太太变成现在这样,或许就是白鹭说的报应吧。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4章 蛇鼠一窝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夫人正在吃燕窝,大丫鬟脸上带着喜意道:“老爷来了。” 陈夫人连忙把碗放下,扶了扶鬓上的点翠镶红玛瑙凤头步摇,“快扶我起来。” 傅煦阳一脸烦躁的进来,硬邦邦的丢下一句:“母亲病了,咱们做小辈自当是要到母亲跟前尽孝的,可不能像大哥那个忘恩负义的,竟是那样伤了母亲的心!你收拾收拾,去上房去。” 傅煦阳这一番话,让陈夫人傻眼了。 “老爷!”陈夫人声音尖细扬高,嚎了一嗓子,把傅煦阳吓了一跳。 陈夫人可不管傅煦阳高不高兴,她指着自己高耸的肚子:“你让我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去伺候老太太?!你还有没有心啊,这里面可是你儿子!难道你是想这孩子彻底没了,你才开心了是不是?” 傅煦阳脸沉了下来:“你不要信口开河!我是那样的人吗?” 陈夫人气一弱,可为母则强,她怎么能再以身犯险,使了个眼色,大丫环点点头出去把门了。 “老爷,今儿我就是拼着让你不喜把话说清楚了!你真当白鹭有那么大的胆子害我?她不过是一个奴婢,她从哪里来的门道得到那害人的药,又从哪里来的门道把药抹到碗碟上去!我还愿意揣着明白当糊涂,还就是因为老太太是我姑妈,是你亲娘!” “闭嘴!”傅煦阳脸涨成猪肝色。 陈夫人可不怕他,把手撑在腰上,故意挺了挺肚子,“亏得我福大命大,不然,怕是哪天就真一尺两命了!” 要是搁在以前,陈夫人是不可能这么跟傅煦阳说话的,可耐不住人家现在肚子里的肉金贵。 “一尺两命……”傅煦阳心塞起来,他的娇娘就是一尺两命的。 陈夫人拿帕子按按眼角。“原先慈爱的姑妈怎么变成这样呢?” 傅煦阳有自己的思量:“够了,这话往后不许再说!都是白鹭自作主张,才会生出这样狠毒的心思,来害你。跟老太太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向傅煦阳。 傅煦阳阴着脸:“我看你的脾气也该收敛一些!” “表哥!” “咱们最后祈祷老太太尽快好起来,不然这侯府就没咱们二房的地方了!”傅煦阳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就是老太太好不了了,咱们该尽孝心的还是得尽,哄得老太太舒心了,咱们二房才更有保障!” 陈夫人眼睛瞪大,抚上自己的肚子,“我,我知道了。” “我去看看宛凝,这件事也得知会她一声。” 陈夫人心里又酸又涩。等傅煦阳走后,把她的大丫环蜜蜡叫过来:“我恍惚记得,咱们府里私库里有一把钥匙在老太太那儿是吧?” 蜜蜡回:“是的,一把在老太太那,一把在大太太那。” 陈夫人想起那次白鹭领着她去老太太的私房里。那琳琅满目的物件摆设,不由的一阵眼红。老太太都瘫了,治不治的好还两说呢,那些物件摆设放着岂不是糟蹋了,反正日后老太太的私房都是归他们二房的,早一些晚一些也没差,就当老太太贴补给她肚子里的孙子好了。 傅煦阳再次踏足上房。进到里屋就跪下膝行到傅母病床前,如丧考妣,哭嚎道:“母亲,不孝子煦阳来看您了!” 傅母怒瞪傅煦阳,伸出手来颤颤巍巍的就要扇向他。 傅煦阳一把抱住傅母的手,哭了起来:“儿子不孝!听信谗言。以为是母亲害了娇娘,才与母亲生分了!都是儿子的错!害的母亲病了!儿子这几天都没脸来母亲跟前,母亲要打要罚,儿子都无怨无悔,但求母亲您赶紧好起来。这个家还有儿子,可少不了母亲啊!” 杜鹃在一边鄙夷不已,亏老太太往日里把心都偏到二老爷身上,可自打老太太中风瘫了后,这二老爷就过来看过一次,大老爷都来了好几回呢! 偏傅母信了,眼泪也跟着掉下来,一时老泪纵横。“是,是苏氏,那个,毒妇!” 傅煦阳大吃一惊:“母亲,你是说害了娇娘的是大嫂!这,这不可能吧?我何时惹到大嫂了,竟让她这样剜我的心?!” 傅母狰狞一笑:“她,离间,咱们母子!早该,休了她,贱妇!” “原来是这样吗?儿子实在是冤枉了母亲,儿子心中有愧啊!”傅煦阳眼珠子一转,又道:“母亲,大嫂她一个深宅妇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这事会不会另有隐情?” 艰难的张开嘴,傅母呜噜道:“她没本事,可你大哥那个不孝子,有能耐!不孝子!”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下来,傅母从嗓子里嗷出一声来! 杜鹃听见了,顾不得其他,忙过来给傅母端上一杯热茶来。 傅煦阳看了一眼端茶过来的杜鹃,见她穿青缎背心,藕合色绫子袄,腰系着白绉绸汗巾子,眉目也是出众的,傅煦阳不由多看一眼,按下心思,把茶从杜鹃手里边接过来。 “让我来罢,”转过身去喂傅母,嘘寒问暖的要把这几天拉下来的都给补回来,“儿子惭愧,往后儿子就住在母亲这儿,伺候母亲日日不缀,只盼着母亲身体早日好起来。” 傅母仰靠在撒花刻丝大引枕上,只是瞪瞪了一时,杜鹃接了茶盏退了下去,傅母才继续呜噜道:“那养不熟的,白眼狼,竟连我这个亲娘,也不顾了,逆子逆子!” 傅母说话艰难,光是说这句话就费了老大的劲。 “母亲以为是大哥?可大哥他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来,左右儿子都是这样了,因为娶宛凝的事被皇上断了儿子考功名出仕的路,儿子心有不甘啊!眼见春闱在即,儿子见了都心痛,若是儿子去参加,出来也给母亲增光,日后光耀门楣不在话下,可现在……不提也罢!” 傅煦阳连举人都不是。他就这么笃定自己只要参加去年的秋闱就一定能中举,再参加今年的春闱,一定能考中进士,呵呵。 傅煦阳是傅母养出来的。他这么想,傅母也是这么想的,睁着浑浊的老眼看着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心里苦痛。当初娶平妻,她原本算计的并不是傅煦阳,哪想到竟然阴差阳错的,毁了傅煦阳的前程,还把她嫡亲的侄女给搭了进来。 都是白鹭那个贱/人,戴夫人知道了此事,把她给恨上了!娘家靠不住了。她现在能靠的还是眼前这个儿子。再想到另一个把她害成这样的儿子,目呲欲裂:“逆子!当初,就该掐死!” “他是不想看,你好过,他不忿我。偏心于你!老虔婆把他,给养的,历来不跟我这个亲娘亲,偏,他是嫡长子,老侯爷又去的早,这爵位。就叫他袭了,我是不愿的!” 傅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气都喘不顺了。 傅煦阳早就不甘,嘴里却说着:“嫡长子袭爵,本来就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儿子没什么好不甘的!只是苦了母亲您了。大哥他,也太过分了!都是儿子的错,要不是母亲这么偏向儿子,大哥也不会对您生出怨怼来!” “大哥嫉妒怨怼,对着我来。我也无话可说,可他怎么能这么对您呢!您现在生病卧床了,大哥竟是不闻不问,这也就罢了,可儿子看着上房竟是凄凄凉凉的,往前那些小丫头竟不见踪影,实在是欺人太甚!” 傅煦阳义愤填膺,带着一种恨不得立马把傅奕阳痛打一顿的气势。 傅母急喘几下,怒急攻心,话说不清楚,喉里“吼吼,逆…逆子”的出声儿。 傅煦阳连忙安抚傅母,“母亲,顺气,再为大哥这样的生气不值当的,您还有儿子呢!这几天,儿子也想通了,其他谁都有可能害儿子,单就母亲您不会!” “二太太她快生了,母亲您现在只管专心养病,只等着抱孙子吧!还有,不光是儿子来您跟前尽孝,二太太也来,宛凝她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过来,有我们陪着呢!” 傅母老泪纵横,“好,好。” 傅煦阳就真的在傅母跟前尽起孝来了,杜鹃端了药来,傅煦阳不假她手,硬是要亲自给傅母喂药。 可怜二老爷以前没伺候过人,更何况傅母身体还不灵活,虽然没至于嘴眼歪斜,可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大清楚,脸上还是没好全的。 傅煦阳喂了几勺药,能有一勺药进到傅母嘴里都是好的,其他的都顺着嘴角溢到脖子上前襟上了,幸好药不是太烫,还被傅煦阳这个孝子吹了几下,不然可真会把傅母给烫伤了。 傅煦阳根本就没那个耐心,见表面功夫做够了,掩饰住心中的嫌恶,懊恼的说:“儿子笨手笨脚的,这药该凉了,还是让杜鹃来伺候您喝药吧,儿子在旁边看着,也能学着点。” 多么伟大的情怀。 傅母被感动了,杜鹃却把傅煦阳眼中的嫌恶看的分明,心中嗤笑。老太太真是把鱼目当珍珠,可杜鹃竟是一丝一毫要提醒老太太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上房,傅煦阳和傅母母慈子孝其乐融融,没多时正院,苏颖就知道了他们母子俩的对话。 苏颖不由的惊奇,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蛇鼠一窝,我现在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傅奕阳不算,他是变异了。 看来还真是不能有一丁点的松懈,小鬼难缠,谁知道他们母子俩还能做出什么破廉耻的事来。苏颖挑了挑眉,眉目间熠熠生辉,看看到时候究竟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 等苏颖再细细斟酌傅母和傅煦阳的对话,发现了一个疑点。 许娇娘到底是谁弄死的? 许娇娘是苏颖找来给傅煦阳下套的不假,这个许娇娘也是有本事的,把傅煦阳的魂都给勾住了,小半年下来,傅煦阳花在许娇娘身上的银两就不少于一千两。 苏颖知道许娇娘死了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傅母,可傅母这么做并没有道理,以她疼傅煦阳的程度,还有她的心机,最有可能是把许娇娘给带回侯府。 毕竟养在外面,傅母的手还没能伸那么长。可一旦把人接回来就不一样了,傅母这样宅斗小能手有的是法子磋磨许娇娘。再说远的香近的臭,时间长了,依照傅煦阳那样喜新厌旧的脾性。说不得很快就厌倦了许娇娘,到那时候再整治她,也不会得来傅煦阳的反感。 现在,傅母也承认了不是她害的许娇娘,还认为是苏颖害的,不,又被他们母子俩一引申,就成了是傅奕阳是幕后黑手。 目的,是为了离间他们母子俩。 这目的,是对的。 可出手的人。是错的。 到底是谁?苏颖陷入深思,她把有关系的人和事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 既然不是傅母,也不是她,傅奕阳更不可能,他估计是在傅煦阳买了棺材要给许娇娘办个体面的丧礼时才知道。傅煦阳竟然在外面养了外室的吧? 而且这样狠毒的手段,像是出自妇人之手。 三太太?陈夫人?她们俩确实是受害者,可嫁祸给傅母,还嫁祸的准准的,应该不是她们俩有这样老辣的手段。 最后,苏颖想到了一个比较有可能的人――戴夫人。 还有个可能的人选――陈宛秋。 接生婆一事苏颖后面还没有捋清楚,苏颖当时想着陈宛秋是因为催/情/香一事记恨傅母。心里大概还觉得这件事她们俩是盟友了,就想借着接生婆的事,让她去对付傅母。 这些事纠缠到一起,苏颖脑子里快成一团浆糊了。 芦荟见状,上前扶住苏颖,有些担心:“太太?” 苏颖坐下。喝了一口茶,含在嘴里压下了心里的烦躁感。 本来想把桂嬷嬷叫过来,让她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害了许娇娘,可转念一想,她这样做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许娇娘一事。苏颖本该是不知情的。 可苏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也得看看渔翁到底有没有本事了! 苏颖抿了抿嘴,芦荟过来帮她揉着头皮松散松散,轻声笑道:“太太手全好了,一点疤都没留呢,我瞧着比过去还白嫩呢。” 芦荟和薄荷心里都清楚,当日要不是苏颖当机立断把炭盆扔出去,后果是真的不堪设想,心里就更忠心了,薄荷头上伤还没好全就跑到苏颖跟前来当差了,芦荟是恨不得事事都精心。 说起手来,苏颖就伸出双手来,她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下来了,果然是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说起这个来,给忠睿王妃的帖子可是送去了?” 傅奕阳已经代表侯府去谢过了,苏颖是去见忠睿王妃的,到底要把礼仪都做全了。 “已经送过去了,王妃那边给了回话,让您如约过去便是。” 苏颖动了动肩膀,芦荟会意给她按起肩膀来。 “他们家最近可还有请其他家的姑娘去?” 芦荟摇头,道:“好似只有那两回,等后面就没有了。” 苏颖猜不透,可这件事她总觉得和他们侯府有关系,请去的几个姑娘多是能和侯府扯上亲戚关系,里面还有一个是她的亲侄女,哪能这么巧合呢。 正想着,奶娘把福儿和禄儿抱过来了,苏颖就把这些烦心事抛到一边,上前把福儿抱到怀里。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叫的别提多欢快了,苏颖蹭蹭他的小鼻头,以为是在跟他玩呢,咯咯笑的别提多甜腻了,听得苏颖再多的烦心事也消散了,别的哪里有儿子重要。 禄小娃羡慕的眼都红了,也不管脸不脸面了,扯开嗓子就干嚎,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苏颖又怕他真把小嫩嗓子给哭坏了,放下福儿把他抱过来。 禄小娃不哭了,他根本就是干打雷没下雨,金豆豆一颗都没有掉出来,还朝苏颖展露个无齿笑容~ 福哥儿和禄小娃虽然是双生子,可他们俩并不是十分像,现在奶娘们都能把他们俩给分辨开来了,都说禄小娃长得比较像苏颖一些,福哥儿长的像傅奕阳多一些。 性子也不同,福哥儿人家是真婴儿,吃喝拉撒没有定数,性格霸道,一丁点不满都哭个不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小人家不舒服了;禄小娃不同,他有心学福哥儿当个真婴儿,可有时候拉不下脸来,不舒服了就哼唧两声。是个文静的娃。 被苏颖抱着,禄小娃心满意足了,趁机攀扯几句:【你要去见忠睿王妃了?】 【怎么了?】 【你现在和苏侧妃有七八分像啊,忠睿王妃见了会怎么想?】 【我这脸还见不着人了啊――】苏颖还想跟他说什么,耳边就响起了福哥儿嘹亮的干嚎声,他小人家不满了。 禄小娃扁扁嘴,苏颖哄他:“乖乖~”却在脑海里威胁他:【别添乱。】 【你,你偏心!】禄小娃欲哭无泪,眼睁睁的看着苏颖把他放回摇篮里,去哄福哥儿去了。福哥儿没禄小娃那么收放自如,苏颖抱着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他给哄消停了。 【小白菜,地里黄啊――】禄小娃高举抗议的旗帜用凄凄惨惨的语调唱小曲儿,被苏颖温柔的看了一眼。抽抽小鼻子才不情不愿的举白旗了。 【你真打算顶着现在的尊容跑去刺激忠睿王妃啊?】 苏颖一心二用,嗤笑一声:【你真以为忠睿王爷爱苏侧妃爱的要死要活的么?】 禄小娃不解:【不是么?可当初他对你,不,苏侧妃的好感度确实很高啊。】 【人的感情又怎么能被量化,当时的忠睿王爷只是一团数据罢了。你这么理所当然的质问么,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只是高智能,再怎么高度拟人化也不是个人。】 禄小娃扁嘴:【你人身攻击!】 不等苏颖搭理他。他就很义正言辞的再辩驳:【我现在就是人了!】 苏颖撇撇嘴,敷衍道:【你是人,怎么看都是你塑了个肉身,内芯还是个高度拟人化的智能系统。】苏颖的思维突然跳了一下,【你说日后该结婚的时候,你怎么办?到哪里去找一个母的智能系统来给你配对?】 苏颖竟然看到禄小娃脸红了。不能直视。 福哥儿被哄睡了,被奶娘抱回去睡觉觉去了,禄小娃如愿以偿的独占苏颖了。 还不等禄小娃求抱抱呢,傅奕阳就急冲冲的进来,他面色并不好看。见到苏颖抱起禄小娃,两个人用相似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傅奕阳脸色才缓和了下来。 “福儿呢?”傅奕阳说话还有些硬邦邦的。 苏颖给芦荟使了个眼色,一会儿屋子里丫环和奶娘都避到外间去了。 苏颖见傅奕阳还皱着眉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抱着禄小娃坐到他旁边,笑着说:“我才把他哄睡,让奶娘抱他回去睡了。这俩小的,胳膊都跟藕节似的了,抱了一会儿,我胳膊都酸了。” 禄小娃瞪大眼睛,说慌! 傅奕阳一向喜欢听苏颖说儿子们的趣事儿,见苏颖这么说,就压下心事听她说。 末了,苏颖眼巴巴的看着傅奕阳,把禄小娃朝他举了举,那意思很明显了。 傅奕阳瞪她,苏颖不为所动。 傅奕阳除了这俩娃娃出生下来的那一天,抱过他们,再往后就嫌少抱他们了,尤其是在他兴致勃勃的去哄福儿,去被福儿赏了一泡童子尿后,心思就淡了。 君子远婴儿! 苏颖没好气的说:“他是你儿子,你连抱他一下都不情愿了?那你是想去抱谁啊?” 女人啊,什么都有理。 傅奕阳无奈道:“浑说什么。” 苏颖低头看禄小娃,禄小娃眨巴眨巴眼睛,抬头就冲傅奕阳露出一个含糖量异常高的笑容,傅奕阳脸色缓和了不少,伸手摸摸他的小肥脸蛋儿,“是重了些。” 禄小娃眨眼,你都没抱我,也没有个对比,怎么就知道我重了呢? 这样一来,气氛就缓和了下来,苏颖才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傅奕阳的手背:“可发生了什么事了?我看你刚才心情不愉的。” ps: 掉收藏q_q,卖萌求收藏up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5章 人在荆棘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没抬眼去看苏颖,摸了摸禄小娃的手,道:“刚才二弟来找我,说是上房的小丫头们伺候的不尽心。” 苏颖挑起嘴角笑了笑,身子往后靠在宝蓝色绫锻大迎枕上,禄小娃被她抱过来,傅奕阳摸不着了。“那老爷是怎么说的?” “若是真的,那实在是该敲打敲打。” 苏颖一听,脸上的笑意到底没有立马收敛去:“老爷怎么不觉得是我管理后宅不利?故意让上房的小丫头去怠慢老太太的?” 傅奕阳抬头看了看苏颖:“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难道是我多想了?二老爷既然觉得上房的小丫头们伺候的不尽心,怎么不当时就敲打了?又或者找人来说给我听,偏偏就告到老爷跟前来了?” 傅奕阳微皱了眉头:“我不过是和你说说,你别多想。” 苏颖抱着禄小娃坐起身来,轻笑道:“虽说我这段时间在养病,没往外出,可我也知道自打老太太病了,二老爷可是鲜少踏足上房的。” “你什么意思?” 苏颖渐渐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字面意思罢了。” “老爷要是有什么话,直接来问我就是了,何必这么来试探我?本来咱们夫妻就有心结,”她顿了顿,没把话往死了说,叹了口气,“要是再这样猜忌来猜忌去的,不说修复,还会恶化下去了。” 傅奕阳本来有些恼火,听了她这话,只干巴巴的说:“我并没有猜忌你。” 苏颖抬头看了他一眼,“真的?”眼中带了些笑意,看来是想相信他了。 傅奕阳下意识的点头:“自然。” 禄小娃咯咯的笑起来,傅奕阳才意识自己在儿子面前说了这样的话,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福儿都睡了,禄儿也该睡了。” 禄小娃瞪大眼睛:这是什么逻辑! 苏颖抿了抿嘴。叫来奶娘,让奶娘把禄小娃抱走了。 禄小娃怒瞪:见色忘儿! 苏颖和傅奕阳对视一眼,苏颖先移开视线,垂了眸:“我有些偏执了。对不起。” 傅奕阳见此,即使有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伸手把她搂到怀里,隔着衣裳摸她的肩胛:“我说过了,不需要你每时每刻都恪守贤惠端方的,不高兴的时候也不用装着高兴的。也怪我,没和你说清楚。” 苏颖往他肩膀上一靠,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了大半。 傅奕阳先叹口气:“二弟来和我说,我就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之前大管家就来和我说,底下有人嚼舌。说是我把老太太给气病了,不但如此,还对老太太不闻不问。” “他们竟敢?”苏颖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而且说的那些话肯定比傅奕阳转述给她的要难听的多,还没有多想。嘴上就已经替他不平起来。“这嚼舌根的奴才绝对不能姑息。” 傅奕阳按了她的手轻轻拍打:“不用你说,我已经让大管家去查了。” 苏颖试探的问他:“你觉得是二老爷做的?” 傅奕阳手微微一顿,“你怎么会这么想?” 苏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他,“你分明心底有底,还来试探我,算什么意思?不过我也清楚,他们一个是你生你的亲生母亲。一个是你嫡亲嫡亲的兄弟,我一个外人又算得了什么。” 傅奕阳这次是真气笑了:“你摸摸自个的良心,还在不在?” 苏颖瞪大眼睛,鬼使神差的就拉过他的手往自己胸口上一按:“你看它在不在?” 傅奕阳一愣,再看她一脸的倔强,掌心下还……突然无声的笑起来。空出的那只手揽着她的腰,往自己这边拉过来,抱在一起,嘴唇贴着她的耳朵:“昨个还没揉够?” 苏颖感受到他手下的动作时就反应过来了,她那不是一时情急么。听他这么说,满面通红,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说正事呢。” 傅奕阳对她不痛不痒的推拒并不在意,张开嘴啃了一下她小巧莹白的耳垂,“是谁先勾引谁的?” 苏颖伸出手在腰上掐了一把,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傅奕阳闷哼一声,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夜里有你受的。”再看她眼里如一汪水似的波光粼粼,忍不住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快叫你给气死了。” 苏颖扁扁嘴,低下头:“老爷,妾身错了。” 傅奕阳拿眼看她,微微颔首:“你是错了。” 得寸进尺!苏颖气弱,只敢腹诽,没敢反驳出口。 话说开了,傅奕阳也不瞒着她:“上房的下人我亲自下命令敲打过的,量她们也不敢阳奉阴违。偏偏二弟来暗示我说,上房的小丫头们不尽心,言语中还把你给带上了。” “你还真是把他的私心都猜对了!”傅奕阳现在的心情倒说不上愤怒,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可能还有些悲哀。 就像是苏颖说的,他们一个是生他的亲生母亲,一个是他最嫡亲的兄弟,可一个个的都不想让他好过,算计他,到了现在,关系却是连路人都不是了,最起码路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算计他害他不是。 “老爷英明。” 傅奕阳被苏颖的话逗笑了,“你啊。” 这种无奈又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苏颖一边腹诽,一边嘴角却是悄悄翘了起来。 “可他却把我想错了,母亲那里,就算是出了之前那样的事,可我断断没恼怒到让下人去怠慢母亲的地步,只是避而不见罢了。” 其实,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差别。 傅奕阳以前晨昏定省不少,可和傅母并什么话好说的,不过是相看两厌。如今不过是把最后一层遮拦的布给扯下来而已,以前没什么感情好说的,现在只是不用再伪装了。 对傅奕阳来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难受,最难受的时候,也不过是知道傅母竟然处心积虑的想对苏颖下手,想害的苏颖名声受污时。硬生生的吐了一口血。 现在,最难受的时候也撑过去了,没有傅母那带毒的母爱,可他还有妻儿。再往后他自得好好的护住他的妻儿。 苏颖看着他,脱口而出:“人在荆棘林,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苏颖说出来,自己就先笑了笑,在前世的时候,她就曾经拿这句禅语来自我安慰,可当时就在想,不动,就真的不伤么? 没想到也有一天她用这句话来安慰别人的时候。 苏颖在心里叹口气。握着傅奕阳的手,拿手指头摩挲他的指节。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已经偎到一起,傅奕阳知道她是在开解自己,反手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傅奕阳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苏颖以前的日子,是不是她也曾经用这样的话来自我开解过。心下怜惜更甚。 苏颖低着头把玩着他的手指,缓缓开口道:“哦。” 傅奕阳闻言有一瞬间的泄气,就听苏颖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静观其变吧。”傅奕阳这几个字说出口,苏颖挑了挑眉,她并不觉得傅奕阳就是那种别人欺负他,他不会还手的类型。傅煦阳想要跟他斗,大概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吧。 “我不会管的。”苏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傅奕阳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这句话里,不会管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嗯,以后我来管。” >>> 三太太陈宛凝咳嗽两声。大丫鬟绿湖连忙过来给她抚背,有些不赞同的说:“太太你的病还没好全呢,老爷怎么好让你去给老太太侍疾,万一把病气过给老太太,那可如何是好?” 这话自然是反话。 三太太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闷闷道:“快别说了,我做儿媳妇的给婆婆尽孝道那不是应该的。” 绿湖放下茶杯,压低声音说:“大太太那边都没什么表示呢。” 三太太手背抚上杏子红金心闪缎的锦被,嘴角扯了扯。 她那位大嫂在老太太手里吃了这么多苦,之前被人家戳脊梁骨,如今又差点连名声都保不住,这么多仇恨,哪里还会去侍奉老太太这个‘罪魁祸首’。 可三太太也没料想到,苏颖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也不怕别人说她不孝。 如果不是傅奕阳在背后给她撑腰,她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三太太拢了拢头发,又听绿湖说:“前两天,那边的魏姨奶奶没了。” “她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没了有什么稀奇的。”三太太眯了眯眼睛,“咱们院子的那个王氏,最近怎么样了?” 绿湖幸灾乐祸的说:“出门的时候,滑了一脚,划破了脸,指不定会留下疤痕,臊的不敢出门呢。谁让她猖狂的,当初要不是她,太太您也就不会小产,好在咱们姐儿现在养好了,不然她就是死几次也不够的。” 三太太闭了闭眼,压住了心中的忿恨,当初她小产,就算是因为受了傅煦阳竟是在外面养了外室的刺激,其实跟王氏没多大的干系。 可王氏也不是个善茬,竟然哄得傅煦阳解了她的禁足,猖獗的不得了,如今看她那张勾人的脸破相了,还怎么再勾/引男人! 门口小丫环通报:“二太太让您过去呢,说是有事找您商量。” 绿湖为难的看向三太太,三太太眉头都没皱,说了声:“就来。” “扶我起来。” 绿湖跺了跺脚,见三太太没开口,就只好去拿了大衣裳来伺候三太太穿上,黑红色镶领茜红底子黑红色玫瑰印花的对襟褙子,玉色的中衣,却把三太太给衬得有些老气了。 三太太突然道:“绿湖,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绿湖反驳:“太太,您才及笄,正是花儿正绽放的年纪呢,哪里老了。” 及笄,三太太苦笑,可她却觉得这一年来她觉得挺累的。如果不是老太太邀请她们来侯府,她又怎么会变得现在这样了。 和亲姐姐一度成仇敌,九死一生才生下孩子,所嫁之人并非良人。几次遭亲人算计,妾室耀武扬威……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几乎压的三太太喘不过气来。 陈宛凝到了陈夫人的房里,陈夫人斜卧在榻上。倚着簇新的大红锦绸面靠背坐蓐,见陈宛凝来了关切的问:“你的病可是大好了?别站着了,来坐这儿。”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陈宛凝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红着眼圈坐过去:“姐姐,肚子里的哥儿可还老实?” 见陈宛凝和她亲近不见隔阂,陈夫人诧异之后心里也颇为不是滋味,细细打量陈宛凝,见她清减了不少:“你这病可真是愁人,我看你都清减了不少。可得好好补补。” 陈宛凝从戴夫人那里知道了去年催/情/香事件的始末,没想到是老太太原本想设计陈宛秋和傅奕阳,没想到阴差阳错才变成了她和傅煦阳。 而且更让陈宛凝痛心疾首的还不止这一遭,当初竟在陈宛凝住的屋子里的翻找出傅煦阳写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笔墨。被认定她和傅煦阳暗通曲款。 事后这件事被禁了口,戴夫人根本就没有找陈宛凝求证,后来,戴夫人从白鹭那知道事情原委后,前两天过来时将真相告知给陈宛凝时,那暗通曲款的事,给她说漏了嘴。 陈宛凝当下大骇。目眦欲裂:“女儿再不知礼义廉耻,也断然没有去勾/引自己姐夫的道理!那纸张女儿根本就不知情啊!定然是那害了我的人抹黑于我的,却害的我与姐姐差点反目成仇!实在是太卑鄙无耻了!” 戴夫人也大吃一惊:“竟是这样?” 陈宛凝面色惨白,心下大恸:“说什么阴差阳错,这里面定然还有人要害我,这人既然能害的我名声尽毁。不得不嫁给二表哥,那再落井下石一把又有什么不可能!姑妈固然是可恨,可她却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母亲,你定然要找出来。到底是谁要加害于我,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戴夫人面色凝重。 陈宛凝见状,紧紧盯着戴夫人,道:“母亲莫不是有怀疑的对象?” 戴夫人迟疑了一下,道:“邱姨娘生的那下/贱胚子。” “宛秋?”陈宛凝下意识的否认,“就她那懦弱样子,哪里有这个胆量,有那样的能耐?” 一提起陈宛秋来,戴夫人心里可是憋了火,冷笑道:“终日打雁,没想到被雁啄了眼,那小蹄子算是我看走了眼!她现在可是有能耐了,在外面鼓捣出来的铺子日进斗金呢,还攀扯上了贵人!” 戴夫人又道:“我总觉得那妮子有古怪!” 陈宛凝手掐着掌心,勉强开口:“怎么?” 戴夫人把陈宛秋偷溜出门,竟是门房没发现,可等再问起时,门房又改了口,可问其他人,她们也说没看到陈宛秋出门。 再者陈宛秋被邱姨娘养的十分小家子,从小就是懦弱好欺负的性子,她哪来的银钱还有魄力开了两家旺铺。 “我可是不信她以前懦弱的性子是装出来的!”戴夫人恨恨的说,“要真是装的,那她心机可实在够深,不光如此,还笼络到你父亲都偏向于她了,要不是我棋高一招,说不定就被她骑到头上去了!” 陈宛凝咬着下唇,突然说:“咱家总共有两个选秀名额,原本定的是我占一个,宛菡占一个,我出了事,那另外一个选秀名额就落到了她头上!” “她若是记恨我平时欺压她,未必不会起这样歹毒的心思,只不知道姑姑在其中究竟占了多大的分量,毕竟,这件事皆因姑姑想构陷大表哥和大太太所起。” 陈宛凝的手心都被她自个掐破了皮,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戴夫人冷笑道:“甭管你那好姑姑究竟在这里头做了什么,可要不是她心思不正,连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能下的了狠心去害,她现在中风瘫了都是咎由自取,都是报应!” “至于陈宛秋这个下/贱胚子,”戴夫人脸色阴沉,“这事八成是她做的,她既然有能耐在外面做商贾这等低贱之事,给咱们家抹黑,要真是传将出去。那岂不是让别人都来戳我的脊梁骨,让咱们家的名声受损!单凭这一点,又岂能容她再蹦跶!” “这件事就交给我,我定然会查个清楚。” 戴夫人看着哭的眼睛肿成核桃的陈宛凝。叹息一声:“当初就因为此事,你姐姐对你有心结,我虽然有心调停,可……没想到,这竟是误会,可真是造化弄人!” 陈宛凝低下头,她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没有这个误会,她和陈夫人的关系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戴夫人可是替几个子女操碎了心,见状就苦口婆心的说:“如今你姑姑中风瘫了。能不能好还不一定呢,日后这二房就是你姐姐当家做主了,咱不求别的,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比其他都强。” “和你姐姐的关系能缓和就缓和,你就算不为自己思量。也要为大姐儿考虑,到底你姐姐才是嫡母。”戴夫人说到这里,就红了眼圈,“你也别怨我把话说的透彻。” 陈宛凝再也忍不住,扑到戴夫人怀里嚎啕大哭。 “宛凝,宛凝?”陈夫人见陈宛凝呆呆愣愣的,不由得提高音量叫了她两声。 陈宛凝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陈夫人以为她是大病一场,精神不济,没有多想,就道:“还不是去给老太太侍疾的事。” 陈宛凝的目光落在陈夫人高耸的肚子上:“姐姐快要生了,怎么好操劳?再说——”陈宛凝抿了抿嘴,咳嗽了两声。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见屋子里没有外人了才接着说:“不管姐姐是怎么想的,我心里有怨,我怕在姑姑面前会忍不住。” 陈夫人一怔,旋即也苦笑道:“我何尝不是。只是往后得劳烦妹妹一段时间了。” 陈宛凝抬眼看了一眼陈夫人,有些事戴夫人和她都怕刺激到了陈夫人都没有和她说,可陈夫人早晚都会知道的。 咳嗽了两声,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我这病反反复复的,真怕到时候把病气带给老太太,加重她的病情。” 陈夫人现在是又想傅母倒血霉又想傅母活着再庇护他们二房,就是不行,也得等他们二房得了好处才是。 再看瘦了不少的陈宛凝,再想破了相的王姨娘,抚着肚子的手微微一顿,陈夫人决心还是给陈宛凝透个底。 虽然她们姐妹有芥蒂,可关键时刻还是彼此才靠得住,陈夫人想通了就跟陈宛凝露个底:“你真当老爷是真心去侍奉老太太去的?说白了,他还不是奔着老太太的私房去的。” 说到这里,陈夫人恨恨道:“被一个下/作的娼/妇迷了魂,连自己亲娘都怨恨上了,亏得那贱/妇死了,不然,二房往后哪里还有咱们下脚的地方!” “我现在已经不指望他了,我只管我肚子里的孩子,老太太眼见就要靠不住,我自然得多为这孩子考虑。” 陈宛凝缓缓吐出一口气:“姐姐只管好好保胎,平平安安的把儿子生下来才是最紧要的。至于老太太那,保不准哪天病就好了呢。” 陈夫人心漏跳了一拍,急切的问:“老太太这病还能治好?” 陈宛凝缓缓道:“我听底下人说老太太到现在还口齿不清,坐卧不起呢,而且太医不是说了,这病不是治不好,只不过不太能受刺激,很容易再犯。” 陈夫人这回是听懂陈宛凝的言下之意了,没再出声说什么。 陈宛凝闷闷的咳嗽了两声,“姐姐,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陈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又加了句:“你好好养病。” 陈宛凝点了点头,在心里叹了口气。 绿湖扶住陈宛凝往回走,经过王姨娘的院子时,听到里面一阵喧闹声,隐隐约约听着像是碗碟砸碎的声音。 绿湖拧着眉,窥着陈宛宁凝的神情,问:“太太,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陈宛凝脚步未停:“不用管她,走吧。” 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容貌,而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6章 魑魅魍魉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忠睿王府 “嬷嬷,可查清楚了那日王爷突然去云若寺所为何事了吗?” 奶嬷嬷道:“不知王妃可还记得云若寺有位善于相面的慧行和尚?慧行和尚常年不在寺中,那几日却是云游回来,王爷应该是去找慧行和尚听禅了。” 忠睿王妃无声的苦笑一下:“嬷嬷不必这么说,往日王爷就曾经带那位去给慧行和尚相过面,回来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如今人都没了一年多了,王爷还是放不下。” “连和那位有几分相似都带回府来,宠了一段时间,却也是个红颜命薄的。” 当初忠睿王爷宠清婉比当初宠爱苏侧妃有过之而不及,忠睿王妃恍惚记得忠睿王爷也曾经带清婉去过云若寺。 忠睿王妃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早就歇了把忠睿王爷的心思拉到自己身上的念头,可不代表她看着忠睿王爷把糟粕当宝贝宠爱异常会不觉得难堪。 幸好那个清婉也是个红颜薄命的。 忠睿王爷其实只是宠了她一段时间,等到后面就冷淡了,忠睿王妃当时就嗤笑,到底是个替代品,可惜正品早就死了活不过来了,偏偏那个清婉还被王爷的宠爱捧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等到她后来失宠了,都不用自个出手,那些看不惯一个卑贱的戏/子都能踩到她们头上的庶妃们就已经暗地里将她给收拾了。 忠睿王妃缓缓吐出一口气来,“那勇武侯夫人递了帖子来是今个来府上吧?” 奶嬷嬷之前不好插话,这时听忠睿王妃主动转移话题,连忙道:“正是呢,说是病将将养好,就立马过来了。之前勇武侯爷也已经拜谢过王爷了,来了两趟呢。” 忠睿王妃站了起来,掸掸细细的珐琅指甲:“听说他们夫妻琴瑟和鸣,是这一年来才传出来的吧?” 奶嬷嬷吃不准忠睿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说:“那勇武侯夫人进门五年没能替勇武侯爷生下一男半女,去年才有了子女缘,一举得了一对嫡子,勇武侯爷自然是爱的紧。” 忠睿王妃不知怎么的就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要靠儿子的。” 奶嬷嬷默然。 过了半个时辰。有丫环来报:“勇武侯夫人来了。” 忠睿王妃道:“请进花厅里头去。” 忠睿王妃由大丫环搀着进了花厅,苏颖一见着忠睿王妃就站起来行了礼。 “不必这样多礼。”忠睿王妃往上首一坐,她的大丫环上前扶起了刚行了半礼的苏颖把她扶到下首坐下。 苏颖谢过了忠睿王妃,早有丫环上了茶来,忠睿王妃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听苏颖说话就打眼去瞧她。 之前进来时忠睿王妃只看到苏颖的侧脸,等苏颖行礼她就更是没看到,这等苏颖抬头,忠睿王妃才算是把她全貌给看仔细了。 一时间竟是愣住了,狠狠压下心头的震惊。把茶盏放下,声音里有丝不易发觉的颤抖:“我瞧着夫人有些面善呢。” 苏颖毕竟‘大病了一场’,脸上带着倦气,眼窝处透着些黄,身上穿着玫瑰红水绸洒金五彩凤凰纹通袖长衣。才提出些气势来,只不过这样一来,这身华彩的衣裳就有些喧宾夺主了。 苏颖没有漏看忠睿王妃之前的神情变化,面上没漏出半分来,浅浅一笑:“在去年寿安老太妃的寿诞上,我曾拜见过王妃的,只后面我怀了身子。便是鲜少出门了。” 忠睿王妃恍惚记得当初见到苏颖时,只记得她瘦的厉害,大衣裳都撑不起来了,再想就没什么印象了。 再仔细看苏颖,又觉得不是那么像,许是刚才看晃眼了。“看你是大好了?当日消息传来。我也跟着吓一跳,没想到竟是遇到那么凶险的事。” 苏颖正襟危坐,道:“我也是没想到,原本只是奉了我家老太太的嘱咐去云若寺上香还愿,哪里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祸事。承蒙王爷命侍卫搭救。不然……” 苏颖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忠睿王妃听是侍卫搭救,看苏颖就顺眼了不少。“我想不管是谁,遇到这种难事,王爷也会命人出手搭救的,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反倒是让这救人的事变了味道,你说是吧?” 苏颖心想:难道这相似的容貌还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忠睿王妃这话儿听来就特别的扎耳朵,合着她侯爷诰命夫人的命在她看来就如草芥一般不成? 还有这忠睿王妃下意识把她当成情敌了不成?再听前面一句话,一琢磨一下,就是忠睿王爷是个古道热肠的,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才救她的,而是不管是谁,王爷都会救的。 王妃,这实在是没必要吧! 而忠睿王妃话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看到苏颖那和苏侧妃有五六分相似的面容,再想到忠睿王爷让她留意的那些秀女里面就有苏颖的侄女,那苏姓秀女更是和苏侧妃有两三分相似。 一想到这些,忠睿王妃就按捺不住心中的不甘和愤懑,再说话时就不由得带出几分来。 就听苏颖强笑道:“王妃这么说,可是折煞我们了。” 忠睿王妃压下尴尬,借着苏颖的话下坡,可经过这么一打岔,接下来的气氛就不尴不尬的,很快忠睿王妃就端茶送客了。 苏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谁愿意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芦荟搀着苏颖的胳膊出了忠睿王妃的正院,便有内侍领她们往外走。 曾经游戏里的场景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这感觉还有些虚幻,不过苏颖没感觉到一丁点熟悉感,大概这就是二次元和三次元的不同吧。 走了一会儿,芦荟就皱起眉来小声的同苏颖说:“太太,这好似不是我们来时走过的路?” 苏颖也皱起眉来,抬头就看到一处落败的院落,这座院落和周围富丽堂皇的院落格外不同。 苏颖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没变。搭在芦荟胳膊上的手捏一捏,压低了声音:“王府这么大,到二门的路应该不止一条,没关系的。” 渐渐那座院落就消失在视线里了。柳暗花明般又到了原先来时的路上,苏颖沉住气,没有扭回头去看那座院落。 等上了马车,苏颖都没有放松下来,她心还砰砰直跳,就在刚才经过那座院落的时候,苏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都僵住了。 苏颖掐住手心,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现在是勇武侯夫人。她应该什么都不知情。 可苏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天云若寺遭难时,她在忠睿王爷面前的表现,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像勇武侯夫人这样的深宅妇人该有的,即便后面她补救的。晕死过去了。 这样还可以自我安慰说,她当时是吓过了,等后来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再说了,傅家以武入仕,虽然现在逐渐向文发展了,可该有的气节还是有的。她身为傅家的媳妇儿,有那份镇定劲儿也无可否非吧。 苏颖再想,忠睿王爷不避讳的给她把脱臼的胳膊接上,当时的神情。还有今天,特意领她从苏侧妃以前住过的院落前经过…… 苏颖觉得心就好像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想的越多。苏颖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再去什么云若寺还愿! 都是傅母的错! 等苏颖回到家,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不知道府里是不是还有忠睿王爷派来的探子,有条不紊的换下了身上穿的玫瑰红水绸洒金五彩凤凰纹通袖长衣。换上了勾绣了玉兰花纹样的雪青色袄裙,鬓上也只是斜插了一支碧色透玉扁簪。 紫苏端了一碗糖蒸酥酪来,苏颖没什么胃口还是吃了几口,照常说:“我去看看福儿和禄儿。” 福儿睡得正香,倒是禄小娃知道苏颖回来了,就醒了,听见苏颖的脚步声还咿呀了两声,等苏颖进来了,奶娘就凑趣说:“太太还没进来,禄哥儿就知道是太太,咿呀咿呀的叫唤呢。” 禄小娃:你叫唤!你全家都叫唤! 刚才换衣裳的时候苏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苏颖也没换里衣,现在干了,黏黏糊糊的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可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觉得现在深陷麻烦中了。 苏颖到现在能商量的人也只有禄小娃了,偏偏她落到现在这境地,禄小娃绝对是始作俑者。 【咱们府里有没有忠睿王爷派来的人?】 禄小娃颇为猥琐的笑了笑:【怎么去了一趟忠睿王府,就想起旧情人来了?】 苏颖和禄小娃对视。 禄小娃红嫩的小嘴儿没来得及合拢,口水流了下来,苏颖拿出帕子来给他擦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奚落他。 禄小娃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连忙正经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告诉我有没有?】 【……现在没有,最近这几天都没有。】 【我怀疑,我好像在他面前露出些马脚来了。】苏颖有一瞬间的放松,往榻上一坐。 【你们什么时候暗通曲款了?还是你决定一枝红杏出墙去啊?桀桀……咳咳,说正事哈。】 苏颖就把当时在云若寺外马车翻腾差点没命时被忠睿王爷救了后她的表现以及忠睿王爷的一举一动说给了禄小娃听。 【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我的行为是不是一个深宅妇人该有的!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我这张脸,若不是没有那七八分的相似,就什么事都没有!】 【今天忠睿王妃都被我刺激的说话都有些口不择言了。】苏颖也被刺激的不轻,禄小娃很少见她这么心烦意乱的样子,他也乖觉下来。 【忠睿王爷不会认为你是苏侧妃的转世吧?】 【转世你个大头鬼!苏侧妃才死了一年多,要真转世,才是几个月大的娃娃!】苏颖伸出手指捏了捏他的脸蛋,没敢使劲,生怕一使劲就掐出红印子来,【算了,也有可能是我自扰之了,再看看吧。】 忠睿王府 “她真是一点异常都没有?” “是。只是疑惑怎么换了条路走。” 忠睿王爷都摸不清自己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了,既希望她们俩有关系,又不希望再出现一个把他心思搅乱的人来! “我让你们查的苏家可有什么线索了?” “回王爷的话,苏文政共有二子二女。其中二子一女皆为正妻所生,并无异常。而苏太太是家中独女,并无姐妹。” “也就是说,侧妃和苏家并无牵扯?” “……是。” 忠睿王爷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来,他原先猜测苏侧妃是苏家的女儿,不然那勇武侯夫人怎么和苏侧妃有七八分相似。无独有偶,那勇武侯夫人的侄女也和苏侧妃有两三分像。 而当年他派人去查苏侧妃身世时,却只能查到她是被人拐到京城来,因为隔得时间久了。她被拐的时候年纪小,根本不记事,线索太模糊了,根本就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不成真是巧合? 忠睿王爷垂下眼眸,心里却没有了当时慧行大师给苏颖相面时。说她有早夭之相,但幸得贵人相助,往后否极泰来时的激动了。 可还是有些意难平。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把忠睿王妃在花厅面见苏颖时的对话翻找出来看了一遍。 看到忠睿王妃那番‘我想不管是谁,遇到这种难事,王爷也会命人出手搭救的,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反倒是让这救人的事变了味道’,忠睿王爷凤眼一凛,红着眼睛,捶了一下桌案! “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 忠睿王爷何尝不知道是因为忠睿王妃是因为见到与苏侧妃肖似的苏颖才口不择言的,可万不该说出这种很容易令人曲解的话来! 更不用说苏颖现在的身份,她是勇武侯的夫人。忠睿王妃这拈酸的话是何用意! 其实,忠睿王妃这话往小了说倒也没什么问题,可千不该万不该的几个人都藏着小心思,再正常的话都能被曲解了。 而在这其中,‘不知情’的苏颖表现才是最正常的。人家就算心里不舒服,可碍于忠睿王妃的身份,还是给她找台阶下了。 忠睿王爷迁怒完忠睿王妃,想了想才吩咐道:“把派往苏家的人手都招回来,至于勇武侯府,在外围留两人。” “是。” 忠睿王妃还不知自己又被忠睿王爷迁怒了,她独坐在榻上喃喃道“这世上还真有这么像的两个人不成?” 奶嬷嬷端了杯茶给她,斟酌着说:“主子,以老奴看顶多只是在皮相上乍一看有些相似,可气质上来看就大相径庭了。那位是什么出身,当初得王爷恩典才勉强认得几个字,就算日后珍宝珠钗加身,也掩盖不了那股子粗鄙之气。” “这位勇武侯夫人,”奶嬷嬷状似无意的加重了‘勇武侯夫人’的音,顿了顿,给忠睿王妃提个醒,“出身苏家那样的书香门第,浑身气度不凡,两个人哪里能搁在一处相比。” 奶嬷嬷在心里叹气,她这主子这是草木皆兵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位勇武侯夫人长得真和死去的苏侧妃很相似,又如何?王爷断然不会做出抢夺臣子之妻的事来的! 忠睿王妃揉了揉额角:“嬷嬷,我心里也清楚,可我是被当初苏侧妃的事弄得怕了。当初王爷为了她,把我这王妃的面子踩到脚底下,逼的我只能一退再退,若不是我还有皇太后给撑腰,指不定王府就没人把我这个正经王妃放在眼里了。” “今天看到那勇武侯夫人,我就不禁想起之前那位是如何风光,如何不把我这王妃看在眼里,才忍不住迁怒于她了!而且,嬷嬷你没忘吧,之前请来的那几个秀女中,其中一个就是这位勇武侯夫人的侄女,她可是云英未嫁呢!”忠睿王妃越说越激动 奶嬷嬷见她慌不择言了,连忙道:“主子慎言!” 忠睿王妃好像被抽去了力气,无力的靠在靠背上。 奶嬷嬷苦劝:“主子,您何必再于那位的事耿耿于怀。她出身低贱,即便当初封为侧妃,可在府中根基浅薄,又无娘家支持,总是好过那些家世高的做上那侧妃之位!” “如今您地位稳固。又有嫡子傍身,老奴斗胆说句逾矩的话,这皇家可没有休妻的先河,只要您无过错。王妃的位置就稳稳当当的,底下那些魑魅魍魉怎么都不能越过您去的!” 眼光要放长远,谁笑到最后还不可知呢。 >>> 陈宛凝一大早就到上房要给傅母侍疾了,傅煦阳说要做床前孝子就真的说到做到,陈宛凝后脚到,傅煦阳前脚就来了。 从外间进到傅母的里屋,屋子里浑浊的气味乍一闻,陈宛凝就咳嗽起来。 傅煦阳脸色不大好了,想训斥陈宛凝,可一想是做给傅母看的。就道:“你的病还没好全,都说了让你晚些来也是一样的,你就是逞强。母亲向来疼爱咱们,你晚来母亲定然是不会怪罪你的。” 陈宛凝用帕子捂着闷闷的咳嗽两声,闻到了帕子上的薄荷味儿。她才觉得好受一些。听傅煦阳这么一说,心里哂笑,嘴上却顺着傅煦阳的话说:“都是我这病生的不是时候,还反反复复的拖到现在才大好一些。” “本来早就想来探望姑姑,可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又怕把病气过给姑姑,实在是。过意不去!现在终于能下床了,我就着急过来了,想着要连着姐姐的份一起孝敬了,表哥你就不要再劝了,我心里有数着呢。” 傅煦阳脸色缓和了一些,“罢了罢了。你既然有这份心,我就不好再阻着你了!大哥他要上朝,还要处理公事,腾不出时间来到母亲床前尽孝,至于大嫂。她也病了,还有侄子们要照顾,也不能过来。咱们俩合该更尽心尽力才是。” 陈宛凝低下头,没让傅煦阳看到她眼底的讥讽,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打算,还真会被他这真情流露给骗了呢!还有他那话,分明就是暗指大房的夫妻俩不孝,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让人作呕! 傅母听得真切,等傅煦阳和陈宛凝近身来的时候,嘴里就呼噜着:“你何必,再替那两个混账,说话!我看他们俩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傅煦阳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皱着眉头为难道:“到底是一家人,再说大哥和大嫂是真有事,不是故意不来母亲跟前尽孝的。” 陈宛凝冷眼看着他们母子俩母慈子孝,心里更加不屑。再听傅母破口大骂傅奕阳和苏颖的那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她这好姑妈怎么不说她对大嫂做的那些恶毒事,怎么就不提她曾经想构陷大表哥和大嫂的下三滥手段,怎么不提被她逼死的白鹭! 陈宛凝再看傅母现在,不光看起来老了十来岁的光景,还口眼歪斜,骂骂咧咧,俨然市井泼妇的做派,哪里还有昔日威风八面的侯府老封君的威严模样! 果然就像是戴夫人说的,她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报应! 陈宛凝忍住心中止不住的憎恶,借口去给傅母熬药,迫不及待的从憋闷的里屋退了出来,等到了外面,离的远了,才闷声咳嗽起来。 幸亏准备了薄荷油,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陈宛凝问朱鹮:“大表哥可来过?” 朱鹮回道:“大老爷从老太太病后,日日都来的,不过没到老太太跟前,只在外面询问奴婢们老太太的病体如何。” “那大嫂呢?” 朱鹮摇了摇头:“大太太不曾来过的,”顿了顿又说,“听正院那边的人说,大太太病未好全,才没过来吧。好似大老爷也病了,前几天都请了假,没去上朝,在府中休养呢。” “竟有这事?”陈宛凝一点都不知道,“此事可当真?” 朱鹮迟疑了下:“奴婢也是听杜鹃姐姐说的,不过那两天,大老爷确实在上午就过来上房。” 陈宛凝摆了摆手,让朱鹮去做事,撇嘴心想:这就是老爷口中的兄友弟恭,呵呵。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7章 平衡之道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病床前装孝子的傅煦阳在傅母心疼之下,推辞再三才勉强答应去休息,而留下陈宛凝接了他的班。 临走前,傅煦阳特别嘱咐陈宛凝:“你好好照顾母亲,若是母亲这里有什么稀缺的,不必去劳烦大嫂,你直接就从咱们的库房里拿了给母亲便是!” 陈宛凝在心里冷笑,咱们的库房,哪里来的咱们的库房? 傅煦阳一走,傅母看陈宛凝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把从戴夫人那里受的邪火都要发泄到陈宛凝身上。 陈宛凝恍若未闻,亲自坐到傅母的床边,挑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傅母,轻声说道:“我的好姑姑,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呢?如果不是你好算计,我又怎么会以平妻的名分嫁给二表哥呢?” 傅母闻言,浑浊的双眼瞪大如铜铃,锋利的视线唰唰的射向微笑着的陈宛凝。 陈宛凝捂着帕子深呼吸,“要是我告诉二表哥,是你害的他不能参加科举,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贱/人!”傅母猛地抬起手来就要打向陈宛凝,陈宛凝不躲不拦,就这么挨了傅母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红红的巴掌印在陈宛凝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陈宛凝捂着脸向后退,唰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扬声哭道:“姑姑,您不要生气,太医说了你的病还是很有可能治好的!您打宛凝,宛凝不觉得委屈,只要您觉得心里舒坦了就行!” 外面的杜鹃和朱鹮听到声音,连忙进来。 朱鹮扶起陈宛凝来,关切的问:“三太太,您没事吧?” 陈宛凝拿帕子捂住脸,眼泪直往下掉:“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床柱上,你们快去看看老太太。” “你。你,吼吼!”傅母阴冷的双眼直直盯着陈宛凝,正要破口大骂,陈宛凝侧过身无声的说着‘催/情/香’。傅母顿时就泄下气来,她和傅煦阳的母子关系才缓和,自然不能让陈宛凝就这么给挑拨了。 可傅母怎么就咽不下这口气来,陈宛凝偏就要膈应她,顶着有红肿手指印的脸在傅母面前晃来晃去,上房来来往往的奴才可都看见了,不免对陈宛凝唏嘘同情起来。 傅母把药碗打翻到陈宛凝身上,陈宛凝还没有傻到都这样还不躲开,她利落的躲开了,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有几滴药溅到她手上。迅速就红了一片。 “都怪我没端稳,我手不要紧,姑妈按时吃药才是最要紧的,朱鹮你再去端一碗药来,幸好之前熬药的时候多熬了几碗。” “三太太?” “赶紧去吧。”陈宛凝吸了一口气。杜鹃皱着眉轻声说:“三太太,您先出去上点药,这儿有奴婢伺候。” 陈宛凝学着傅煦阳推辞,傅母嘶哑的声音从床帐里传出去:“让她滚!碍眼!” 陈宛凝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杜鹃连忙把她搀扶出里屋,小心翼翼的说:“老太太自打病了之后,脾气就不大好。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病情,不是有意要责骂您的,还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奴婢把绿湖叫过来,让她替您上药吧,老太太那,有奴婢伺候着呢。三太太不必太担心。” 陈宛凝强颜欢笑,等杜鹃走后,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隔着帕子捂住还隐隐作痛的脸,冷冷的笑了。 绿湖过来后。担心的不得了,嘟囔着:“老太太怎么能这么对太太呢?实在是太过分了!” “够了!这不管姑姑的事,都是我不小心,出去就不要乱说话,知道了吗?”却没说要是她乱说话了,会怎么罚她! 绿湖喏喏应是。 药膏敷在脸上沁凉凉的,陈宛凝感觉好多了,正闭目养神,就听到绿湖跑进来说:“大太太过来了。” “什么?”陈宛凝第一反应就是苏颖不会是来找茬的吧?可一想就否定了,苏颖应该不会这么大胆吧。 就算苏颖有傅奕阳撑腰,不过来看望傅母,可傅奕阳和傅母毕竟是亲母子,傅奕阳不会也不想担上一个不孝的名头吧。 可等陈宛凝看到被大丫环搀扶着进来的苏颖,又不确定了。 苏颖还真不是来找傅母的晦气的,她说了不管傅母的事,可并没说不管上房下人的事。 “小弟妹,你也在啊。”苏颖仿佛没看到陈宛凝脸上的巴掌印,笑盈盈的说着。 陈宛凝之前被看到她的下人同情都没觉得难堪,偏偏苏颖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她觉得难堪极了,被她看一眼,就好像把衣服被剥开了。 苏颖也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杜鹃呢?” 黄莺小心翼翼的回道:“杜鹃在伺候老太太。” “你叫个什么名字?” “回太太的话,奴婢叫黄莺。” “白鹭,杜鹃,朱鹮,黄莺,好名字。”苏颖提起白鹭这个禁忌的名字,连陈宛凝都有些变了脸色。 陈宛凝打起精神来:“大嫂,不知你来上房所为何事?”她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大对,又道:“大嫂病了,我也病了没能去探望大嫂,大嫂现在可是大好了?” 苏颖吊吊眉梢,这个三太太好像变了不少啊,点了点头:“我好的差不多了,我看小弟妹你脸色不好,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而这病呢,又是三分靠治,七分靠养。小弟妹你可不能仗着年轻身体底子好,就不把养病当一回事。” 陈宛凝垂下眼帘,声音带着黯然:“其实我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姑姑病了,二表哥孝顺,就让我来多陪陪姑姑。” 苏颖一抚掌,道:“二老爷果然是纯孝之人呐,也难免往日里老太太独独疼爱二老爷一人了!” 陈宛凝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相信苏颖竟然说出这样不加掩饰的话来,虽然老太太偏心的没边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也没谁敢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 不是偏爱,而是独独。 一听苏颖这话就是带着浓浓的讽刺。可周围的丫环都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眼观鼻鼻观心,个个都恭敬的不得了。 陈宛凝有些明白,为什么苏颖敢这么说话了。原本老太太就大不如前了,更兼之这一下子病倒了,瘫痪在床,谁知道还能不能好。 底下的奴才最是精明,自然是知道主子能不能得罪。 陈宛凝咬了咬下唇:“我听说大伯病了?” “这倒是真的,”都吐了血能不病吗?苏颖眉目一转,“我家老爷在外处理公务,替皇上分忧解难,本想是回到家里能清闲清闲,偏这个节骨眼上我又病了。没管理好后宅,让老爷跟着操心劳力的。上房这里又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老爷跟着揪心,累着了,好在现在也缓过来了。” 苏颖接着叹了口气:“弟妹你也看到了。自打入了二月以来,咱们府里就大事小事不断,正经主子相继都病了不说,就是我那院子里的也福薄去了。我就想,难道咱们家这个月气运不好,怎么晦气事都挤到一起去了?” 陈宛凝只觉得苏颖话里有话,又见苏颖一拍额头说道:“瞧我这记性。正经事还没办妥当,就拉着小弟妹你抱怨了一通。” 陈宛凝想不通苏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不一会儿,上房里的丫环婆子都被叫到院子里来了。 苏颖脸色凝重:“你们可有偷奸耍滑了?” 底下人战战兢兢都道不敢。 “不敢?”苏颖眼风一扫,“若你们没偷奸耍滑,伺候主子不尽心。那这么说是二老爷冤枉你们了?” 陈宛凝一抬眼,脱口而出:“这与二老爷何干?” 苏颖面上戚戚然的说:“昨儿老爷发了好大的火,我便问是为了何事?原是二老爷私下去找大老爷说他发现上房的奴才伺候老太太不够尽心,原这就是我的疏忽了。” “小叔没有差人来和我说,想来也是觉得怕会扰了我养病。可我再怎么病得起不来床,也不能让这样会被人家戳我脊梁骨的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老爷也是震怒非常,”苏颖扫了一眼底下低头顺眼的下人们,又把目光转向陈宛凝,“可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事许是二老爷关心则乱了,毕竟上房的丫头婆子都是得老太太调/教过的,尤其是几个大丫头,往日里哪个不说她们几个是机灵可人的,又怎么会出这等事来呢。” “更何况我们老爷也是一日到上房来过问几回的,都没察觉到有这等事,怎么二老爷慧眼如炬就发现了呢?其中是否有误会?” “当然了,要是二老爷说的事是真的,这是绝对不能姑息的。”苏颖最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前提是,傅煦阳说的是真的。 底下的下人跪伏在地,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述说着自己的忠心了。 心里却是把二老爷给记恨上了,如果大老爷和大太太听信了二老爷的一面之词,那么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当差的。 本来在上房当差就已经够噤若寒蝉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遭了无妄之灾,看三太太还是老太太的嫡亲侄女呢,老太太不是说打就打。 苏颖不耐烦听她们表忠心,皱着眉冷声道:“行了,快收了声,别扰了在里屋养病的老太太!” 陈宛凝有些懵,原来论起含沙射影来,她这位大嫂也不遑多让,心里不由有些羡慕苏颖现在这么有底气。 苏颖又道:“如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历来上房都归老太太打理,我是不得过问的。可如今事关老太太,自是不好怠慢了。” 说着,苏颖偏头看向从刚才就不发一言的陈宛凝:“小弟妹,你觉得老太太这里的丫头们可是因为老太太病了而不尽心了?” 陈宛凝没想到苏颖会把皮球踢到她这边来,她若说是,那岂不是说老太太御下不严,‘虎落平阳被犬欺’;若说不是,那岂不是说是傅煦阳造谣,无端生是非。 陈宛凝沉吟一会儿道:“大嫂这不是为难我了,我也是今个才来上房,给老太太侍疾。哪里知道往日这些下人的所作所为?不如把杜鹃她们几个大丫头叫出来问一问。” 苏颖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一时指着黄莺说:“去瞧瞧杜鹃可得空了?” 外面闹这么大的场面,傅母在屋子里头自然是听到了动静,问一问杜鹃,杜鹃就道:“是大太太过来了。” 傅母立马就骂上了。克星,毒妇,妒妇,颠来倒去的含混着骂。 又指着杜鹃说:“去告诉她,别在上房,作威作福,就说我还没死呢!” 杜鹃不好劝,就要往外走,正好黄莺进来,脆声声的说:“杜鹃姐姐。大太太让你过去回话呢。” 老太太原本跟前有四个大丫环,白鹭和杜鹃最得力,等白鹭没了,老太太病了,才显出黄莺和朱鹮来。 原先还怨。可如今黄莺却有些庆幸了,白鹭的死状实在是可恐,说白鹭有那胆子去害二太太,她们这些知情人却是不信的。 毕竟白鹭平日里可是最忠心,即便当初差点被老太太砸的破了相,也没见白鹭生出一星半点的怨怼。 可结果呢,白鹭被拉出来当了替罪羊。撞柱子死了,老太太非但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连白鹭的尸首还是大老爷让人给装裹的。 养个小猫小狗十几年也有感情了,何况是个人呢,上房下人为此可没少觉得唇亡齿寒。 杜鹃在里屋,外面的动静听得不大真切。就低声问黄莺:“是怎么回事?” 黄莺回头看了一眼里屋,压低声音说:“二老爷同大老爷说咱们院中小丫头不尽心,大太太来过问此事呢。” 杜鹃忍不住想起前天傅煦阳同傅母说‘您现在生病卧床了,大哥竟是不闻不问,这也就罢了。可儿子看着上房竟是凄凄凉凉的,往前那些小丫头竟不见踪影,实在是欺人太甚’,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杜鹃向苏颖福了福身。 苏颖由芦荟扶着,道:“瞧我,实在是本末倒置了。我来上房是来探望老太太的,竟是和底下人较上劲了。杜鹃,老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杜鹃迟疑了一下,道:“老太太说她喜静,让您不必这么大张旗鼓。” 陈宛凝闻言,无声的冷笑一下,老太太说的肯定比杜鹃说的难听不知好几倍呢。 “是吗?”苏颖转过身来就对底下跪伏着的下人说,“看来老太太还是向着你们的,既然老太太都发话了,我便是不好再插手管下去了。” “不过,你们往后都切记仔细侍候着,若有当面殷情背后懒怠不尽心地方,仔细主子揭了你们的皮!” 陈宛凝瞪大眼睛,没想到苏颖竟然这么曲解老太太的意思! 这样也可以?! 黄莺和朱鹮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们也不愿意得罪人。 之前还战战兢兢的下人们也松了一口气,心里都对苏颖感恩戴德,老太太是什么脾性她们还不了解吗?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二老爷,一旦涉及到二老爷的事,老太太不分青红皂白都是向着二老爷的。 她们也没想到还能全身而退,看来日后都得躲着二老爷走了,不然二老爷随便一句话都能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陈宛凝再一琢磨,就意识到不对的地方,既然这么轻飘飘的饶过上房的下人了,那岂不是说是傅煦阳造谣生事。 往后这上房的下人岂不是都会怨恨上傅煦阳了,偏偏苏颖在这里面不但扮了好人,好倒打傅煦阳一耙,可真是好手段啊。 陈宛凝想了想,却止住了替傅煦阳说话的念头,生怕更加欲盖弥彰了,再看苏颖眼神就带出不对劲起来,似笑非笑道:“大嫂果然是个和善人。” 苏颖却是摆手,很谦虚的说:“这哪是我和善,还是老太太心疼她这上房的丫头。要不是有老太太那句话儿,查明了,我是绝不姑息的!” 陈宛凝一噎,睁眼说瞎话是什么样的,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苏颖不等陈宛凝再说话,就接着说:“我也知道二老爷许是关心则乱,可说句实在话。这后宅毕竟是咱们女人家的事——” 苏颖拉长声音,后边的话就不用她明说了,陈宛凝也意会了,她捏了捏手心。只能干巴巴的说:“表哥也是太孝顺了,呵呵。” ……她自己也是个睁眼说瞎话的。 苏颖柳眉微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老太太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感动小叔这份孝心的。” 陈宛凝有种无力感,更让她觉得无力的是,她竟然都能听懂苏颖其实要表达的是什么含义,就好像苏颖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陈宛凝手一蛰,她慌忙低头去看,原来是碰到了被药烫出的水泡了。 苏颖顺着陈宛凝的目光看过去,眼睛一转就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都这种时候了。傅母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就不进去找虐了。 “回头我让人给小弟妹你送一些治烫伤的膏药。” 陈宛凝勉强笑笑:“我就先谢谢大嫂了。”又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大嫂不进去看看老太太?”说完她就差点咬住舌头。 苏颖抬眼看了陈宛凝一眼,走近一些未语先笑道:“相看两厌,何必呢。” “大。大嫂?” 苏颖一脸的为难:“既然老太太喜静,那我就不去叨扰她老人家养病了。”再说有带着欣慰的看向陈宛凝,“有小弟妹这样细心体贴的可人儿在她老人家跟前尽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宛凝瞪大眼睛,如果不是仔细盯着苏颖的脸,陈宛凝都要怀疑她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是错觉了。 “不过,既然来了。不去问候一下她老人家,实在是说不过去。小弟妹,咱们进去吧。” 苏颖逗弄够了,就和陈宛凝进了正屋,正好欣赏了一出傅母每日一骂的好戏。 陈宛凝这次未能幸免,谁让她之前威胁傅母来着。傅母就把她也给骂了下去,不过相比于骂苏颖的,她得到的评语还算是轻的了。 可陈宛凝什么时候听过这样的污染秽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配上她还没有消肿的红红的巴掌印。看上去可精彩了,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 跟着进来的芦荟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杜鹃和黄莺都局促的站在门边,羞愧的低下头,根本不敢去看苏颖的脸色。 苏颖突然拔高声音问:“老太太,儿媳问候您身体安好?” 她突然出声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陈宛凝眼睛也不红了,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苏颖。 里屋骂的正舒爽的傅母被苏颖这一打岔,被口水呛住,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服侍老太太!”苏颖一声令下,杜鹃和黄莺也顾不得其他,就连忙跑进去,给傅母又是抚背又是揉胸口,倒茶来喂给傅母喝,过了一会儿,傅母总算不咳嗽了。 傅母想骂苏颖一个狗血淋头,可她暂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又急又恼,两眼一翻白,就晕了过去。 黄莺刚想大声叫唤,就被杜鹃拉住了,黄莺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到喉咙里的话就咽了回去。 杜鹃很熟练的拿了薄荷油给傅母抹在鼻子下头,黄莺就到了外面恭敬道:“老太太已经无大碍了。” “谢天谢地!”陈宛凝双手合十的朝天拜拜,扭过头来就对上了苏颖怪异的目光,她有些呆愣的问:“怎么了吗?” 苏颖有些懊恼道:“看来是我扰了老太太的清净了。” 陈宛凝一时无言以对,可又想本来是她心急口快才‘引狼入室’的,可她哪里想到今天的苏颖怎么就那么不安调理出牌,所作所为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宛凝哪里知道,苏颖这是来找平衡的,她在忠睿王府受到了惊吓,就想在别的地方找回来,美曰其名:平衡才是王道。 只是可怜了陈宛凝,她这一天受到的惊吓可着实不少。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8章 夫唱妇随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有这种事?”苏颖疑惑道。 桂嬷嬷点点头:“这两天陆续有大夫进府,来给老太太诊脉了。” “老爷去请的?” “哪里用得着老爷亲自去,是大管家带人去请的。” 苏颖蹙了蹙柳眉,傅奕阳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略微一琢磨,就恍然大悟。傅奕阳原先还说静观其变,苏颖还真以为他无所作为了,没想到他是主动出击了。 “老爷可回来了?” “回来了,在外书房呢。” “这个点了,可有新做的点心?要咸的。” “有新做的豆腐皮包子,还有个水晶虾饺,”紫苏回的很快,“还熬了野菌野鸽汤,很香鲜呢。” “拿食盒装起来,芦荟给我换身衣裳,咱们到前头去。”傅奕阳这两天是回正院来,照旧看看福禄俩娃,可没在正院留宿,都宿在了外书房。 苏颖本来就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习惯了傅奕阳日日留宿在正院的桂嬷嬷她们几个跟着担忧了。 苏颖无奈,难不成要跟她们说,就是担心傅奕阳日日留宿,他现在自制力没有以前那么好,在床上挨挨蹭蹭的难免会擦枪走火,以免铁杵磨成针,还是稍微禁欲一些才好。 这话自然是不能拿到外面说的。 本来是约好的隔三天来一回的,正好就轮到今天了,苏颖正好拿这个当话头把他引过来。 小厮远远的看见了穿红戴绿的丫头就往里头报,永平抬抬眼,一看果然是苏颖来了,就赶紧报进去:“老爷,太太来了。” 傅奕阳正挥笔写大字呢,他这些日子还算得上清闲,国库欠银都整理成册呈到御前了,因着春闱的事,皇上还没有发明旨。不过看情形,应该是不会留中不发了,听见是苏颖来了没说话就先带了点笑意。 永平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恭恭敬敬的把苏颖迎进来了。 “有什么事让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怎么亲自过来了?”傅奕阳走过来把苏颖拉到榻上去,紫苏奉上了小食盒,从里头拿出小蒸笼来,一打开来还一股热气。 紫苏动作很快,等把东西摆出来后,就轻手轻脚退到外面去了。 苏颖似嗔非嗔的斜睨了傅奕阳一眼:“怎么,你这书房我还来不得了?也是,往常我也是不来的,自有大把大把的人趋之若鹜。” 傅奕阳‘哧’的一下喷出口热气来,“这又是从哪里来的大把?” “怎的。你是想要大把了?” 傅奕阳非但没觉得她无理取闹,心里想着她这是吃醋了?嘴上不说话,把苏颖送过来的点心和汤都很快吃完了。 傅奕阳放下筷子,苏颖迟疑了下,还是把自己的帕子抽出来递过去给他。芦荟紫苏早就退得远远的了,隔着四扇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根本瞧不出人影来。 傅奕阳见状一把搂过苏颖的腰,微微用力一些:“跟我翻起旧账来了?这也值得?” 人都没了,至于柳姨娘,傅奕阳也没当是一回事。 苏颖垂下头,用手指搅着他腰带上的荷包带子。 傅奕阳见状,更觉得开怀了。往她耳朵里吹气:“还醋了,嗯?” 苏颖眉毛一抬,刚想说什么,就被他一把捧住脸,就被里外探了一遍,还很正经的说:“没尝到酸味。” 苏颖软软的靠在他怀里。拿眼睛瞥一瞥外间,微微推了他一把,伸出一只手指虚点他的鼻头:“越发没个正行了。” 傅奕阳把她的手指头捉过来啃了一口,“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做什么了?” 苏颖瞪他一眼:“我找你有事呢。” “好啊。我说你怎么这么稀罕来书房一回,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傅奕阳手指头在她腰窝的地方刮了两下,苏颖扑哧一笑,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 苏颖还真是很少主动,傅奕阳就算有些郁闷也被她这一亲给亲没了,伸出手来更搂住了。 原本苏颖还是虚贴着他,现在是被他实实在在的一把搂住,两只手不住在她后背抚摸,顺着肩胛骨往下,在臀部那儿捏了一把。“没用。” 苏颖愣了一下,才明白傅奕阳说的这没用是什么意思,这男人还真是会得寸进尺! 苏颖作势又要过去亲他,傅奕阳心里正乐,等着美人献吻,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哪曾想美人灵活的从他怀里逃脱过去,从榻上下来,走到屏风外,站在他书桌前。 傅奕阳摸了摸鼻子,整了整衣衫也跟着走过来,坐在书桌后:“不是说有事找我吗?” 下了榻就翻脸不认人了! 苏颖忍不住瞪他一眼:“我听桂嬷嬷说这两天你寻了大夫进府来给老太太诊治?” 傅奕阳皱了眉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苏颖伸出手来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怎么瞧着都是我落后了,你请大夫进府,小叔和小弟妹守在老太太病床前,就连喂药都不离身的,小弟妹还为此被烫伤了手,就这样了,还带伤上阵呢,我真是自愧不如。” 傅奕阳哧笑一声:“弟妹如何我不清楚,只是二弟,呵。” 苏颖点点他的胸膛:“可人家就是能耐啊,哄得老太太现在眼里全是他,再没有旁人的。” 傅母逮着谁咒骂谁,偏偏傅煦阳就没有被傅母骂过,傅母全然信了傅煦阳说的话,又重新变得对傅煦阳掏心掏肺了起来。 傅煦阳也乐的装孝子,更好笑的是,傅煦阳别的时候不常来,偏偏每次傅奕阳去上房的时候,他每次都是必定在的,喂药端茶不假他人之手。 傅母不愿意见傅奕阳,嘴里骂骂咧咧的,直叫站在外间的傅奕阳都能听见。 傅煦阳两面扮好人,一面安抚了傅母,一面又跑到傅奕阳跟前道:“母亲她只是病了,情绪起伏有些大,并不是有意要责骂大哥你的。大哥就体谅体谅一下母亲,别到母亲跟前再刺激她了,就是要见,最起码也得等到母亲再好一些。” 傅奕阳什么都没做。就被傅煦阳盖上一个‘不体谅生病母亲’的高帽,顺便再昭显‘傅母不待见傅奕阳只待见傅煦阳’的事实,试图往傅奕阳伤口上撒盐。 只不过傅煦阳根本就料到,傅煦阳这伤口早就结痂了。 可傅煦阳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让人恶心,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恶心,偏偏吞也不是,吐也吐不出来,也难怪傅奕阳现在提起傅煦阳来,是这种语气。 苏颖吊吊眉梢。叹口气,道:“我也只有敲打一番上房的下人,才能聊表心意了。” 傅奕阳抬眼看她,她虽然在叹气,可眼里还带着揶揄。波光潋滟这方晴好,手一动就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抵在她头顶:“是个促狭的。” 他知道啊?苏颖那天去上房探望傅母,硬生生的把傅母给气晕过去了,当然这事儿也只有苏颖和杜鹃、黄莺知道。 陈宛凝也只当傅母是不想见苏颖在她面前晃荡碍眼,更何况傅母那些骂人的话,陈宛凝也听的真切。往后伺候起傅母来就更‘精心’了。 杜鹃原本就是苏颖这边的,苏颖当初得到忠仆符后,就想着策反傅母身边得力的大丫鬟。 傅母身边有四大丫环,分别是白鹭、杜鹃、朱鹮、黄莺,其中白鹭和杜鹃在傅母跟前伺候的时间长,也更得用一些。白鹭比杜鹃尤甚。对傅母的忠心耿耿,苏颖却没有选择她,反而是选择了杜鹃。 恐怕到现在傅母都没想到杜鹃是听命于她的,至于白鹭,再忠心耿耿也抵不过主子不珍惜。 先是傅母明知道白鹭对傅煦阳有意。却偏偏装作看不见,白鹭心里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再是傅母砸茶杯,碎片竟是那么碰巧的划破了白鹭的脸,差点让白鹭破了相……等后来白鹭弟弟的死就是压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面越是忠心后面反弹的就越厉害。 如今白鹭死了,剩下的朱鹮和黄莺,虽然往日里不如白鹭和杜鹃得用,但到底还是大丫环,该有的审时度势还是懂的。 想来傅奕阳应该是不知道傅母被气晕过去了,苏颖咬了咬嘴唇,想了想说:“我是那么几分故意的,你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吧。” 这话儿七分真三分假,傅奕阳也没想到妻子竟然爽快的承认了,心里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揽着她的腰,就把脸贴了过去,咬了她的嘴唇在嘴里含着。 苏颖眼睛也没闭,就这么水润润的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心就突然软了下来,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就紧靠了过去,舌头刮了他的牙关,就那么主动的吸住了他的舌头。 傅奕阳身体轻颤,说不清楚哪里涌出来的热流经过了他的心口,就跟一只手握住又揉又捏,捏的心口又酸又软的,只知道把她紧紧箍在怀里,紧紧的。 苏颖轻哼一声,两人才不舍的分开,停下来微微喘气。傅奕阳的手往衣服里面伸,还没碰到起伏的山峦就被苏颖抓住了,她学着他,往他耳朵里吹气:“这里是书房,外面还是白天呢。” 傅奕阳低喘一声,嘴上说着:“闭上眼不就是天黑了。”可到底并没有再进一步,咬了一回牙,把手抽了回去,在她腰上掐而来一把。 苏颖低哼一声,她眼底风情未去,脸颊上就如同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绯红流光,傅奕阳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不住的摩挲着。 “下次不许了。” 果然是过河拆桥! 苏颖斜了傅奕阳一眼,在他胸膛上拧一下,就要站起来走人,可傅奕阳被她这一动,还没有下去的燥热又升了起来,抬手在她屁股上轻拍两下:“这就恼了?” 苏颖不冷不热的哧了一声,拿眼斜一斜傅奕阳又转过头去:“好心不成反被当成了办了坏事,搁在谁身上谁不恼?” 傅奕阳可实在无奈了,点点苏颖的额头:“平时不是很聪敏的吗?怎么一到这时候就成了浆糊了?” “过河拆桥。” 闻言,傅奕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苏颖转眼一想,傅奕阳是不想她多掺合上房的事,还是不想她被傅母磋磨呢。 谁让傅母是长辈呢。而且家丑不可外扬,要是侯府有个不慈心狠手辣的老封君,侯府的名声就会大打折扣。 苏颖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偏偏就是不能明着去讨公道。傅奕阳心里清楚,才纵容了苏颖的行为,苏颖也是知道这点,才有些肆无忌惮。 傅母中风,本来是能勾起傅奕阳的愧疚,可傅母在病床上的表现,将那丝原本应该有的愧疚立马打散了。 傅母现在也不掩饰对傅奕阳的怨恨了,傅奕阳去上房的时候,她骂的更大声了,生怕傅奕阳听不见似的。 这位。不遗余力的演示什么叫淋漓尽致的作死。 苏颖明白了傅奕阳的苦衷,心软嘴硬:“难不成,你还是为我好了?” 傅奕阳耐着性子哄了她一回,苏颖就不再拒他,任他搂在怀里。把脸埋到他脖子里:“先前我是病着,不能过去侍奉老太太,旁人就是想说什么,也有所顾忌。可我现在既然病好了,总归是要有所表示的,我心里是过不去那道坎,可我也不是想让你为难。也不想拖你后腿。” 苏颖闷着声音说着,“老太太是你母亲,我跟着敬着供着便是。去上房时,我就在外间站站,可不像小弟妹进到里间去贴身照顾的。”说着又叹口气,“老太太她性子自打生病后就变得古怪了。我去那天,就见着小弟妹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子呢。” 苏颖心里想的长远,如今傅奕阳和她有感情,再加上愧疚,对她好。纵容她。可日后有一天感情淡了,愧疚也没了,保不准他回过头想这时候的事,还会反过来怪罪她不敬他老娘,把傅母中风的事都推到她头上。 苏颖这么一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原本几分真心,到后来说着,鼻子一酸,声音里都带了哭音,一想反而觉得丢脸,就可劲把脸埋到他颈窝里。 真是被宠坏了。 傅奕阳拍着背的手微微一顿,可没错过她声音里的哭音,想把她的头掰过来,偏偏人家是个硬气的,傅奕阳愣是没把她扭过来,反而是让她搂住脖子,缠住不放了。 “真是个磨人精。” 苏颖脸涨红了,这可真是不好意思的,把他搂的更紧了。 傅奕阳眼睛里隐隐带了些笑意,之前她表现出的醋意就让他觉得受用了,现在表现的依赖,更让他觉得心里慰贴,就像是冬天喝了一碗热汤。 任由着她搂着,手指头缠着她的发丝:“我知道,你只管学我,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原本我还想着退让,只是退让只会让别人一再的得寸进尺。”傅奕阳顿了顿,又道:“你做的,我哪里不明白你的用意,请大夫入府是我特意吩咐的,过两天,再去外地寻民间名医来。” “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 傅奕阳没有明说,可苏颖还是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寻名医来给傅母治病,或许是其中一部分原因,但另外的原因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让外人都知道勇武侯爷是个孝子。 本来是最亲近的人,还是血缘最近的,没想到也会有算计来算计去的时候。 苏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扒着他的肩膀,抬起头来和他对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总是要夫唱妇随,才更好不是。” 傅奕阳愣了一下,伸手抚上苏颖的脸颊,静静看着她,目光胶着在她的脸上,心口一点点热了起来,两个人缠缠绵绵的接了个吻。 站在外面的芦荟和紫苏离了书房好几步远,起初还能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等到后头连说话声都听不见了。两个人互看一眼,权当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永平更是直接装起鹌鹑来。 过了半晌,才听到有脚步声近了,苏颖推门出来,她还能绷住脸。 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傅奕阳,正好他也往这边看,苏颖抿抿嘴。停了下才扭过头来。 紫苏拎着食盒,芦荟扶住苏颖的胳膊,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快到垂花门时苏颖才道:“芦荟。你哥哥现在是跟着大管家办差是吧?” “是。”芦荟一低头,她哥哥有出息,借着苏颖的东风帮傅奕阳跑了几回腿,傅奕阳觉得他办事仔细妥当,就把他提起来跟在大管家身边办差,先历练历练。 “我这儿有一桩事要交代他去办,办妥帖了,我这儿重重有赏。”傅煦阳不就是想抹黑他们大房不孝吗?可傅煦阳到底比不过她和傅奕阳做起事来顺当,毕竟这府里如今当家的是他们两口子,傅母也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了。 哥哥得用有出息。芦荟也跟着高兴,嘴上还说着:“替太太办差是奴婢哥哥的荣幸,当不得太太赏的。” 苏颖伸手点点芦荟的额头:“这话说的,我要是不赏了,你还不跟我急。” 紫苏凑趣:“既然芦荟不用。那太太就赏我呗。” 苏颖挑眉:“办差的是芦荟她哥哥,赏你算是怎么回事啊?” 紫苏一愣,才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跺跺脚:“太太!” 苏颖笑着说:“怎么了?我说的可是实话啊。” 芦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紫苏你可得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颖紫苏不敢顶撞,可芦荟就不同了。紫苏作势就要去挠她,桂嬷嬷从里面出来,咳嗽一声,芦荟和紫苏顿时就老实了。 “打打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太太你也不要太惯着她们。”桂嬷嬷扶着苏颖的胳膊,顺便狠狠瞪了芦荟和紫苏一眼。芦荟和紫苏对视一眼,都收敛了玩闹之心,恭顺的跟在后面。 “嬷嬷,可是出了什么事?” 桂嬷嬷道:“二太太动了胎气。” “嗯?”苏颖挑眉,“怎么弄得?二太太没事吧?” “老天保佑。二太太只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进了屋子,桂嬷嬷才说:“说是在上房动的胎气。” “二太太怎么就挺着大肚子到上房去了?”苏颖一想,不会是傅母又造孽,把二太太叫过去作践的吧? 桂嬷嬷压低声音:“说是老太太想见见孙子,二太太就挺着肚子过去了,可不知怎么的,就动了胎气。” “这样啊。”前有三太太被扇耳光,被烫伤,后有二太太到了上房就动胎气,不管这动胎气是真是假,这样一联合起来,都和傅母脱不了干系。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傅煦阳想法设法的想往傅奕阳和苏颖身上泼脏水,想给他们夫妻俩戴上不孝的帽子。 可傅煦阳的后方,陈夫人和陈宛凝就联手玩了一出,以身正法,来证傅母的不慈,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给二太太送些补品过去吧。” “是。” 陈夫人动胎气还真是假的。 原本傅母爱屋及乌,陈夫人肚子里的那块肉可是很金贵的,可陈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傅母跟前说起白鹭,她是这么说的:“我们老爷也跟我强调了,说那碗碟一事都是白鹭那个贱婢自作主张,心地歹毒想害我们母子的,跟姑妈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要真说起来,姑妈也只是御下不严,识人不清而已,反正我肚子里的这块肉好好的呢,白鹭那贱婢也死了,我也就不怪罪她了。我听老爷说姑妈为此事很内疚,姑妈可千万不要再因为一个死了的贱婢耿耿于怀了,不然那可是心疼死我们家老爷了。” 别人听起来那是陈夫人在开解关心傅母,可她一口一个贱婢,一嘴一个死字,在傅母听来就是指桑骂槐,就是在诅咒她,气不打一处来,可傅母又反驳不得,阴翳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陈夫人,“你倒是,懂事。” 陈夫人何尝听不出傅母是在讽刺她,她伸手撑住腰,把大肚子昭显出来,“姑妈这么说,我受之有愧,懂事的是我肚子的儿子,遭了那样的难还能没事,实在是个有福的。” ps: 卖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19章 天伦之乐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太太,太太——”薄荷急匆匆的进来,“二太太要生了。” “嗯?”苏颖站起来,“不是说只是动了胎气,并无大碍吗,怎么就要生了?” “奴婢也不知,二房那边慌乱的很,还得太太您过去坐镇。” “产婆和大夫请了吗?”苏颖一边往二房走,一边问道。 “产婆就住在侯府的仆人房里,之前给看诊的大夫刚出门就被叫回来了。” 二房确实很乱,三太太听到消息也从上房急匆匆的赶过来了,眼里的焦急不做假,见到苏颖过来,只来得及点点头,就急匆匆的往里面冲了。 “三太太,求求你救救我家太太,太太她——” “闭嘴!你这贱婢还不快进去服侍你家太太,在外面哭嚎什么!”这话不是三太太说的,而是傅煦阳骂的! 陈宛凝一看就知道其中必有什么内情,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连忙安抚了蜜蜡,让她进去看顾陈夫人。 傅煦阳红着眼睛,看到苏颖过来,点点头,客气道:“劳烦大嫂了。” 苏颖矜持的点点头,她对傅煦阳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不管是他自以为是敢在她大哥面前大放厥词,还是后面为了个婢女落陈夫人的脸面,又或是宠妾灭妻的,更有甚者就是傅母病后,他竟然诬蔑傅奕阳不孝,还在傅母跟前的惺惺做派,都让苏颖打心里看不上他。 伪善、虚伪、自以为是、好大喜功……缺点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再看现在,估计陈夫人早产和傅煦阳脱不了干系。 陈宛凝咬着嘴唇,目光在傅煦阳和苏颖身上转了一圈,把绿湖叫过来在她耳边嘱咐道:“你赶紧去陈府,把太太找来。” 这时候,屋子里传出来陈夫人的惨叫声,惊的陈宛凝心尖都跟着发颤,瞪了绿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还不快去。” 等绿湖走了,陈宛凝攥着手,苦笑起来,她现在能信任的反而是苏颖了。看了一眼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煦阳,提起心神来走过去道:“女人家生孩子有得等呢,老爷在这儿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先回书房,要不然去老太太那里陪她老人家,知道姐姐发动了,老太太也跟着担心的很呢。” 傅煦阳竟也不推辞,他原本就没打算亲自看着,没谁家里女人生孩子,还要男人看着的。这么一想,就点了点头抬腿就要走:“我去陪母亲,等到将生时,就让人来说一声。” 又朝苏颖拱了拱手:“大嫂病还未大好,就要操心。实在是不该了,可现在母亲卧病在床,没有个能主事的,这次就得麻烦大嫂坐镇了。” 都这种时候了,傅煦阳还这副德行,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在屋子里艰难给他生孩子的是他的妻子,渣男! 这么一想。在她生福禄俩娃时,在外面等了一夜的傅奕阳简直就是好男人!苏颖不想跟傅煦阳一般见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官方式微笑来:“小叔客气了。” “再怎么说,弟妹肚子里的都是我侄子,我这做伯母的上心是应该的。” 傅煦阳没听出苏颖话里的讽刺,道:“大嫂量力而为才是。若是累的病再加重了,大哥都不会放过我的。” “呵呵,小叔言重了。小叔还是赶紧去上房吧,我想老太太都盼着小叔你过去说说这里的情况呢。毕竟弟妹是早产,之前还动了胎气。老太太定然是很揪心的。” 傅煦阳皱起眉:“都是宛茹身边的下人乱嚼舌根,让宛茹受了刺激,这才早产了。若不是现在宛茹生产,离不开跟前伺候的人,我定然是要她们重罚的。” 这语气分外的理直气壮。 “小叔这话儿还是留到弟妹平安生下孩子再说罢,毕竟是你们院子里的事,我不好像插手管上房的事一样插手进来。” 眼见傅煦阳和苏颖打起口水仗,陈宛凝气的眼都红了,她扬声叫道:“大嫂!” 苏颖也不由得皱皱眉,她怎么就忍不住嘲讽傅煦阳了呢,就不该跟他一般见识才对。 傅煦阳这次是察觉到苏颖的讥讽了,他脸色沉了沉,可没再说什么,抬腿就走了,估计是到上房傅母那里告黑状去了。 苏颖缓缓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变得和软,脸上带笑:“小弟妹?” “大嫂,我想进去陪姐姐。” 这是要和她商量吗?苏颖有些诧异,就听陈宛凝接着说:“还望大嫂帮着照看一下院子。”说着她的目光往一边瞥了一下,苏颖有些明白了。 “吩咐下去,叫侍候的人不许忙乱,什么时候办什么事,不必跟着二太太干熬着。” “至于那边,说二太太这里忙乱,很不必她们过来了!芦荟你亲自去说,就说我说的。”二房这里可一向是乌烟瘴气的,陈夫人原先还管的起来,等到后面怀孕后,就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肚子里的那块肉上了。 至于陈宛凝,她根基尚浅,后面是不愿意和陈夫人争锋,很少插手管二房的事,到如今还要借着苏颖当家太太的威慑力去震慑傅煦阳的妾室。 陈宛凝朝苏颖曲了曲膝,“宛凝就先谢过大嫂了。” 上房 傅母还是很看重陈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原先陈夫人突然动了胎气,傅母还觉得是陈夫人装的,可哪想到一转眼陈夫人就发动了! “杜鹃,你去守着。” 杜鹃应是,正领命往外走,就碰到了虎着脸的傅煦阳,连忙朝他曲膝。 “怎么不在里面好好侍奉老太太?” 杜鹃恭敬的答道:“回二老爷的话,老太太挂念二太太,就让奴婢去二太太那里守着。” 傅煦阳一阵烦躁,摆摆手:“去吧去吧。” “是。” 傅煦阳进到里屋,把在傅母跟前伺候的朱鹮挥退,坐到傅母床前的脚踏上,“母亲,您不必很担心,宛凝生孩子不也是早产么。大姐儿现在不是也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傅母也有些怨恨:“当初大夫都说,她怀的是你的嫡长子,咱们侯府的嫡长孙,哪知道生出来是个赔钱货!”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下来。 傅煦阳听得也极为不易。好在傅母这症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傅煦阳在傅母跟前扮孝子也扮了好几天,多少也有些习惯了。 傅煦阳听了傅母的话,也跟着失望的叹口气:“儿子也生怕宛茹这胎也是个女儿,不想一再的失望,就躲到母亲您这儿来了。” “我就盼着是个哥儿,那可是我孙子,你大哥我已经,不想指望了。自打苏氏生下儿子来,就不把我这个老太太。放在眼里了,孙子我统共,就没看上几眼。” 傅母一想到苏颖生的儿子占了原本该是属于二房的嫡长孙的名头,心里就万分来气,对福禄俩娃是恨屋及乌。 洗三时。傅煦阳和傅母闹得正僵,傅母就勉为其难的出席了,等到后面福禄俩娃满月时,就干脆称病不出了。 那时候傅母还以为她仍旧是侯府响当当的老封君,认为那些赴宴的宾客多半都是冲着她来的,只要她不出席,那些宾客肯定会失望冷落苏颖呢。 后面更偏激了。想出那么恶毒的法子想毁了苏颖的名声,到时候顶着有那样名声的母亲,福禄俩娃就等于废了。 哪知道非但没能构陷了苏颖,还牵连出傅母下药让苏颖五年无所出,还害的她还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小产了一事,结果就是让傅奕阳同傅母暗地里是彻底撕破了脸。 傅母一气之下。竟然中风了,成了现在这样。 苏颖可不就是她的克星,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的! 傅煦阳不清楚傅母私下里究竟做了什么,他都能想到傅母为了给他铺路,从苏氏甫一进门就开始替他谋划了。只是可怜了苏氏,她何其无辜。 听了傅母这话,傅煦阳连忙表孝心:“母亲,您还有儿子我呢。大哥他只是还磨不开弯罢了,至于大嫂,她还是很善心的,病还没有大好,一听宛茹生产了,就过来帮忙了呢。” 傅母一听眉头皱的老高。 傅煦阳连忙问:“母亲,这可有什么不妥?” “我看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傅母向来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俩,“宛茹生孩子,她会好心到去帮忙?别是想趁机做些腌臜事,害了我那未出生的孙子罢!你去,让她别添乱,她病不是好了,让她来侍奉我。” “母亲,您别吓儿子,大嫂她不是那样的人吧?” “你还替那毒妇说话,哼!还不快去!” “儿子知道了,母亲您别生气,儿子这就去。” 傅煦阳现在可是听话的乖儿子,傅母让他向东他不往西,让他杀鸡他绝对不会去撵狗。 傅煦阳到二房外,就听到里面一阵喧闹,他不由的皱起眉来,踢开大门,吼道:“这是怎么了?” 王姨娘身边的大丫环明月含着眼泪,眼圈通红,见到傅煦阳来了,抖着肩膀噗通一声跪下来:“老爷,求求你去看看我们家姨娘吧,我们姨娘她不过是一片好心,得知太太生产,就想过去帮帮忙,可没想到,没想到,大太太她,她竟然——” 傅煦阳低吼:“混账!大太太也是你个贱婢敢诬陷的!” 明月砰砰磕头:“请老爷明鉴,奴婢就是再有几个胆子也不敢啊!不信老爷去看,我家姨娘被拦住就罢了,哪想到那婆子竟然还动起手脚来了,我家姨娘被推搡之下,伤到了,还流了血!” “老爷,求求您发发慈悲,看在姨娘身子不好的份上去救救她吧!”明月哭嚎的更起劲了,整个院子都能听见了。 傅煦阳训斥道:“给我闭嘴!不知道太太正在生孩子吗?” 明月马上住了嘴,抽抽噎噎的抬起头来,泪珠滚落,竟似初绽放的梨花般娇柔,额头红肿,看上去很是惹人心疼。“奴婢知错了,还请老爷看在奴婢一心为主子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回罢。奴婢给老爷磕头了。” 傅煦阳喉结滑动,声音缓和了下来:“罢了,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便是先绕过你一回。前面带路!” “是是。多谢老爷。”明月脸上马上露出笑来,傅煦阳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苏颖这会儿还在陈夫人产房前,下人讨好的搬来梨木镌花椅,上面还垫着垫子,眼看天渐渐黑了下来,芦荟又差了小丫头回去拿了雪青底色翠纹披风来。 外边王姨娘那么闹腾,苏颖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柳眉微蹙,语气中就带出了不耐烦来:“杜鹃,你去看看。别让人扰了二太太生孩子。” “是。” 杜鹃可是代表老太太呢。 杜鹃到了外面,委婉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望姨奶奶见谅,二太太肚子里可是二老爷的嫡子,老太太千盼万盼的嫡孙。若是因为咱们的一时疏忽,出了什么差池,咱们就是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姨奶奶若是真的想帮忙,就让底下人老老实实的,不要在这档口惹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王姨娘被杜鹃这么一说,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眼尖的瞧见傅煦阳。柳眉一蹙,脸色惨白:“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竟是不让我出院门,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我竟是连自家院子里走动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傅煦阳嚷道。 傅煦阳话音才落,就见王姨娘微微侧了身子,蹙着一双秀眉。满眼含泪的看着他。 王姨娘自打被摔破了脸后就闭门不出了,傅煦阳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这乍一看竟是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情愁,多了些楚楚可怜之相,面皮竟是没半点损伤。 傅奕阳本是不耐烦的。见到王姨娘这副模样竟是看直了眼。 王姨娘自然也察觉到了,她心里微微得意,更把脸仰了起来,耳边坠着的银杏叶形状的坠子轻灵晃动,把她的脸颊的线条衬得越发柔媚。“不怪她们,都是妾身太替太太心焦了,一下没站稳罢了。” “姨娘!分明是那两个刁钻婆子拦住姨娘不放,还以下犯上的推搡姨娘,才让姨娘摔倒的!”明月大声的替王姨娘伸冤。 拦住王姨娘的两个婆子惊慌的跪在地上直呼冤枉,“我们也是奉了大太太的命令,让姨奶奶安心的呆在院子里,不要去太太院里添乱!偏姨奶奶执意要过去,我们又怕让太太分心,只得劝说,并不敢犯上去推搡姨奶奶,还望老爷明鉴!” “你们胡说!大太太那样和善的人,怎么会这么不通情理?”明月咬着嘴唇,倔强的说着,更衬得她的小脸俏丽起来,傅煦阳看的眼眸一黯。 王姨娘却看到分明,掐着掌心,强挤出一抹笑来训斥明月:“闭嘴!大太太也是你个下人能置喙的!” 又朝傅煦阳说:“老爷,是妾身的错,杜鹃姑娘刚才说教的对,妾身这就回自己的屋子去。” 傅煦阳皱起眉来,不悦的看向站在一边的杜鹃:“大胆!”又想杜鹃是傅母跟前的大丫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硬生生的转变了语气:“杜鹃你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绝不会这么不懂规矩,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姨娘心里一咯噔,她以为傅煦阳看不惯老太太,定然会借机责罚一通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来出出气。可看现在,傅煦阳分明就是在隐忍,王姨娘暗自低头,别是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 杜鹃不偏不倚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又在最后说:“二太太正在关键时刻,不能有丝毫的分心。大太太也是因为这个,才让嬷嬷们拘束下人不要到处乱走,以免忙中添乱,只刚才实在是才吵闹了一些,在正院都能听到吵杂声,适才大太太才派了奴婢来,和姨奶奶好好讲讲这个理。” 人家奉命来讲理,就硬生生的被王姨娘歪解成说教训诫。 “老爷,妾身知错了。”杜鹃刚说完,王姨娘就很能屈能伸的认错了,低垂粉颈,身子往下福的时候,柳条似的腰微微一偏,弯成一道秀美的曲线。 傅煦阳的目光在王姨娘身上打了个转。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来,想起这还不是时候,咳嗽一声:“你也是一番好心,行了。你回去吧。” “老爷~”娇滴滴的声音让杜鹃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等我得空了就来看你。”傅煦阳重新发现了王姨娘的美,还有她身边竟也藏了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王姨娘这才破涕为笑:“妾身虽然不能在太太生产时帮上什么忙,可妾身这就回去念佛经替太太祈福,也算得上妾身的一片心意了。” 心里却巴不得陈夫人一尺两命呢。 傅煦阳‘嗯’了一声,拉着王姨娘的手揉捏了一把:“你有心了。” “爷~”王姨娘脸颊泛着红晕,看向傅煦阳的眼睛里含嗔带喜,又娇羞的从傅煦阳手上把手挣一下,没太用力,傅煦阳还感受了一把滑嫩的柔荑。不免心更加荡漾了。 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傅煦阳早就提枪上阵了。 这一幕简直不能直视。 就这么巧呢,戴夫人火急火燎的从陈府过来,直接杀到二房,看到的就是这郎情妾意的一幕。无名火蹭蹭的往上涨! 陈夫人早产,在里面艰难的生孩子,这个贱/人竟然还在这档口勾/引男人,真是不知廉耻的下贱胚子! “咳咳。”戴夫人猛地咳嗽一声,王姨娘换了一副惊慌模样,把手从傅煦阳手里挣脱开,往傅煦阳身后躲了躲。 王姨娘这副做作更扎了戴夫人的眼。但现在不是处置这贱/人的时候,戴夫人好歹也给傅煦阳留了些颜面:“姑爷,你领我去正院。” 傅煦阳也有些心虚,立马抛弃了王姨娘,凑到戴夫人跟前:“舅妈,您怎么来了?” 戴夫人冷道:“宛茹生孩子。我不放心,自然是要过来的。” 杜鹃也跟着进去了。 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站起身来,对王姨娘和明月说:“姨奶奶,请回吧,不要让我们为难。” “明月。扶我一把。”什么明月说的王姨娘被伤到了还流了血,那都是骗人的!王姨娘假装跌倒,除了手撑在地上,有些疼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王姨娘心里暗恨,没想到半路杀出戴夫人这个程咬金,还有大太太! 明月上前来扶住王姨娘,王姨娘看明月的目光不知不觉地就渗着冷意,“太太生子,咱们不能没有所表示,你去找几匹布来,赶紧给哥儿赶出几件小衣裳来,聊表心意。” 明月垂下眼眸,很是恭顺的道:“奴婢省的了。” 戴夫人也顾不得和苏颖寒暄,就进到产房去了,把陈宛凝给接替了下来。 傅煦阳很客气的同苏颖说:“真是麻烦大嫂了,我看现在天也不早了,这儿又有岳母坐镇,就不劳烦大嫂了。” 苏颖仍旧很官方式微笑,还是那句话:“小叔客气了。” 人家都赶人了,苏颖才不会巴巴的留下,正要走呢,就听傅煦阳说:“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母亲病了,于情于理咱们这些做小辈的都要去母亲床前尽孝,大嫂以前病了可以通融通融,如今大嫂既然病好了,合该去母亲跟前侍奉才是,如此方可昭显孝心。” 这么说,她要是不去,就是不孝了,就是不敬婆婆了? 还有,既然知道不中听,那你还说?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苏颖正欲说话,薄荷就从外面过来了,朝苏颖和傅煦阳曲曲膝,又转向苏颖:“太太,少爷们哭着找您呢,您快回去看看吧。” 傅煦阳又开口了:“要是可以的话,大嫂去母亲跟前尽孝道的时候,把两个侄儿抱上,母亲对他们甚是想念,说是从两位侄儿出生,就没见上几面。大嫂抱去了,也好让母亲享享天伦之乐。” 呵呵,好话都让他说了,还让她说什么。 天伦之乐?傅母她也配享受他们一家带来的!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0章 幡然醒悟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看傅煦阳摆出那副“我是真孝顺,我说的话是真理,你就应该按着我说的做,不然就是大大的不孝”的神情,真是膈应的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看本书最新章节,就来无弹窗的小说MM网,首发最新章节!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能虚伪到这种程度呢,是她从门缝里看人了。 苏颖也不想和傅煦阳打嘴仗,只和被替出来的陈宛凝说:“等有了消息,让人来报给我。” 陈宛凝应了,看着苏颖走出院门,才疑惑的问傅煦阳:“你不是去上房陪着姑妈了吗?” 傅煦阳咳嗽一声:“母亲担心大嫂镇不住,就让我过来看看。我还没问你,岳母怎么来了?” 陈宛凝扯了扯嘴角:“有我母亲在,总是能镇得住。”她扫了一眼恭顺的站在一边的杜鹃,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没说出话来。 那边苏颖经过王姨娘院门前时,正好看到一个小丫头往外探头探脑,薄荷眼睛一扫看见了,那丫头就往回缩,她刚要喝止,芦荟往她面前一站,苏颖就当没看见的往外走。 薄荷撇撇嘴,不成体统没有规矩,要是搁在大房,那不守礼的早就被嬷嬷打板子了。 等出了二房的门,苏颖就道:“真有意思。”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太太,那丫头分明就是对您不敬,您干嘛视而不见?” “又不是咱们院子的下人,要罚还是二太太或三太太来的,我何必去讨那个嫌。”苏颖想着戴夫人应该看到了傅煦阳和王姨娘在陈夫人生孩子这档口还勾勾搭搭的场景,至于那做马前卒的丫头,根本用不着她来罚,等事后看哪个会放得过她们。 王姨娘倒是真能耐,做筏子做到她身上来了,不知所谓。 “不说这个了,福儿和禄儿又是怎么回事?” 薄荷低下头,瓮声道:“是老爷吩咐的。” “嗯?”苏颖愣了一下。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爷回来多大会了?” “有一刻钟了,哄着小主子们玩闹呢。” 苏颖心中的郁气消散了大半。步履轻快的回到自己的正院。 掀开帘子进去,屋子里哪还有福禄俩娃的踪影,问坐在榻上看书的傅奕阳:“福儿和禄儿呢?” “我看他们困顿了,让奶娘抱回去睡觉了。那边怎么样?” “舅太太过来了,有她坐镇,想来不会有什么岔子的。小叔也不欲再麻烦我,正好薄荷来叫我,我就从善如流的回来了。”苏颖坐到傅奕阳旁边,往他跟前凑了凑,“看什么书呢?” “随手翻翻。” 苏颖皱了皱鼻子:“你喝汤了?”又看了看落地钟。“都这个点了,也该饿了。” “呵呵,你是狗鼻子不成?”傅奕阳摸了摸鼻子,说着就捧住她的脸含着她的嘴唇嘬。 苏颖由着他嘬,嘬着嘬着就从鼻子哼出一声来:“鸡汤。”嘴里一股子鸡肉味儿。 陈夫人要生了。苏颖过去坐镇,没多大会儿柳姨娘就知道了,她心漏跳了一拍。 “去炖一份鸡汤来。”柳姨娘开口吩咐翠屏。 翠屏不解的看她,柳姨娘苦笑:“现在老爷眼里就是没别人的,要是我再不到老爷跟前现现,老爷怕是都想不起还有我这个人了吧?” 翠屏只能应了。 等傅奕阳从前面回来的时候,柳姨娘摆出一副并非刻意的姿态来。口口声声担心傅奕阳的身体,又说了些“妾身正想着送去正院,没想到在这儿遇上老爷,这鸡汤是妾身炖了,熬了好些时辰了,让老爷和太太尝尝。却又不知会不会唐突了太太,正举棋不定,这会子老爷来了,定是能给妾身拿个主意”。 傅奕阳之前因为魏姨娘的事迁怒了柳姨娘,再往那之后。柳姨娘就自觉没脸出现在傅奕阳跟前,今天也是想着苏颖既然去二房那边坐镇去了,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来了,要是她能抓住这机会,把老爷往自己屋子里引过去一回儿。 这开了口,再往后就容易多了,柳姨娘就不信,老爷要去睡妾室,太太还能拦着截住不让老爷去不成? 可这次又让柳姨娘失望了,她偏着头露出脖子目光如水的想要引傅奕阳到她院子里去,可这媚眼是抛给瞎子看了。 傅奕阳有些不耐烦的说:“把鸡汤送到正院便是。”说完抬脚就走了,再没有多分给柳姨娘一个眼神的。 傅奕阳回到正院,没见着苏颖,等柳姨娘的鸡汤送过来的时候,鸡汤上面一层油,耽误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热的,傅奕阳喝了一碗,抹抹嘴,压根就没注意到鸡汤主人含怨带痴的目光。 “尝出来了?”因为福禄俩娃闹腾,傅奕阳也没来得及喝茶漱口,正准备叫茶呢,苏颖就过来了,没想到鼻子这么灵,竟然闻出来了。 苏颖推了推他,她可不想自己嘴里也带上鸡肉味儿,倒了茶来漱漱口。 傅奕阳见她没什么异样,先是松了一口气,他当时还真没多想,等后来苏颖回来了,他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虚,就想着糊弄过去。可等苏颖真没反应了,他有些失落,压根就不想想苏颖知不知道他喝的鸡汤是柳姨娘送的。 苏颖也饿了,吩咐让小厨房上饭菜。在饭菜没上来之前,两人就说些闲话,苏颖道:“二太太这次和三太太一样,又是早产。” 傅奕阳挑挑眉:“怎么的了?” 苏颖抬头看他一眼,“之前二太太去了一趟上房,去到老太太床前尽孝,不知怎么的就动了胎气。回头刚请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的,转眼二太太就发动了。我过去的时候,二老爷正冲着二太太身边伺候的贴身丫环发火呢,说是都是她乱嚼舌根,让二太太受了刺激,这才早产了。” 苏颖这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更何况傅母和傅煦阳是什么德行,傅奕阳清楚的很,可他自然不会排揎傅母。可傅煦阳他作为兄长还是说得的。 “不知轻重的玩意儿!”傅奕阳嘴上不留情,“不撞南墙不回头,但看他什么时候撞得头破血流了才知道幡然醒悟。” 苏颖但笑不语,要等傅煦阳幡然醒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傅煦阳自我感觉实在是太良好了,兴许都还没有意料到陈夫人和陈宛凝都已经不和他一条心了。今天又闹出这样的事,傅煦阳还那么理直气壮的,果然不愧是傅母养大的。 傅奕阳也是知道傅煦阳的秉性,说完他自己也有些沉默了。 苏颖轻笑一声:“往后少不得还要你继续操心呢。” 傅奕阳有些无奈的瞪她一眼,苏颖就权当没瞧见,等到饭菜上桌的时候,苏颖突然问:“怎么不见鸡汤?我正想喝这个呢。” 傅奕阳捏筷子的手一僵,并不言语。 紫苏道:“有的,灶上今儿得了几只野鸡崽子。在砂锅里炖了汤的,正来问老爷太太可要尝一尝?” “盛了来,再下点银丝面。”苏颖又看向傅奕阳,问他:“老爷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这是清楚还是不清楚?傅奕阳清了清嗓子:“我就不用了。” 苏颖挑了挑眉梢,没戳穿傅奕阳。等会儿再和他一块儿算账。 >>> 傅奕阳这几天也是素着,下午在书房的时候又被苏颖好一通撩拨,如今这会儿都到了帐子里,见了香肉哪里还忍得住,手指头顺着苏颖披在肩头的发丝就要下滑。 苏颖身子往后仰,嘴角带着不深不浅的笑意,伸手点住傅奕阳的胸膛:“先别闹。我可有正事儿要问呐。” 这个‘呐’可是拉长了调子,傅奕阳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挑挑眉毛,手上动作不停直接滑到衣裳里头,嘴上还问:“什么样的正经事儿?比这个还正经。”说着手就不客气的揉捏着。 苏颖身上一麻,就往下倒。傅奕阳压根就不给她兴师问罪的机会,好一顿撩拨之后,苏颖节节败退,城门失守,嘴里除了嗯啊声。再发不出别的声音。 等傅奕阳消停下来后,苏颖浑身无力的趴在傅奕阳身上,精神不济,偏偏傅奕阳这么折腾过了,精神大好,一点都不累的伸过胳膊揽着苏颖的腰,手掌还在她背上抚摸。 两人还纠缠在一块儿,黏腻的让苏颖有些不大舒服,微微动了动身体,想和傅奕阳分开,可被傅奕阳揽住了腰,腿刚动了动,他就又有些意动,苏颖可不想再来一回,就老实的趴在他身上。 苏颖可还没忘了她的初衷,竖起手指头在他胸膛画了个圈圈,又使劲戳了下:“我可没忘了还有事儿要说呢。”刚经过那事的声音带着些喑哑,与之前听起来味道就大相径庭,傅奕阳的手滑到她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不过一碗鸡汤,也值得你惦记着?” “我说你怎么有些奇怪呢,原来这里头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张嘴就咬在他胸口上,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老实交代。” 傅奕阳一听就想他这算不打自招了,可再低头看她水润润的眼睛里的揶揄,就知道她是诈他呢,可真是……手掌在她挺翘的屁股上拍了两下:“醋坛子。” 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我这醋坛子还不是你给打翻的,一个巴掌可拍不响呢。”说着还把傅奕阳的手拉到她腰上,那意思很明显,再给揉揉。 傅奕阳是拿她没办法,任劳任怨的给她揉腰,“你要说的正事儿是什么?” 苏颖也不是真拿住柳姨娘送鸡汤送情谊的事儿不放,就是发发小脾气,让傅侯爷觉得她是在意他的。手软绵绵的搭在他身上,头往他脖子里拱了拱:“再过一些时日就是老太太的生辰,我吩咐了芦荟的哥哥去施粥,算是给老太太积福,让她老人家早日恢复健康。” 傅奕阳知道这就是她之前说的夫唱妇随,想了想就应了她,“这样也好,至于所需费用,就从公中出好了。” 难不成这男人以为她会动用自己的私房不成?苏颖想了想,他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了,对了。我明天想回娘家一趟。” “怎么了?”傅奕阳头侧过来看她,看她半眯着眼睛,慵懒的诱人模样儿,下面刚熄下去的火又有复燃的趋势了。 “之前我病了一回儿。没好跟太太说,后来大嫂又过来看我,家里头老祖宗和太太都挂心,我就想着带着福禄俩娃回去一趟,也好让他们安心。” 傅煦阳不是说要让傅母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吗,她就带着福禄俩娃回娘家,看傅煦阳还能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 “也好,之前大舅兄见到我还问起这事来。”傅奕阳没多想,就应了下来。 苏颖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二弟妹那里如何了?” “生孩子也没那么快,你生福儿和禄儿的时候不也是生了一夜。到天蒙蒙亮时才生出来。” 苏颖想起傅奕阳当初在门外等着,不管是盼着嫡子还是其他什么的,可最起码傅奕阳还真的等了一夜,不像是傅煦阳,渣到不行! 不由得嘀咕道:“她那里有个妾室。实在是不像话,都说了弟妹生孩子让她回避,偏她还硬要往外闯,还告到了小叔那里,活像是我欺负了她似的,也不看看那是什么档口,又是一个被男人纵的乱了尊卑的。要不是你叫我回来。我也不想在那边讨嫌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自己也曾经是纵容妾室的一员,听到傅煦阳的妾室敢给苏颖上眼药就皱起了眉头,再听到后面苏颖说‘讨嫌’,就有些不悦了,当然这不悦是冲着傅煦阳去的。难不成是那边还有人给她气受了。 刚想再问她两句,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已经阖上了眼睛贴着他的胸膛昏昏欲睡了,轻轻拍着她的背,就把话咽了回去。 不规矩的女人可不都是男人宠出来的,傅奕阳闭上眼睛。怎么也想不起魏姨娘的样子来,现在留下来的印象最深的却是她那一身芙蓉色的衣裳,还有经常送到书房的汤汤水水。 不知道怎么的,傅奕阳顿时觉得今天喝的那晚鸡汤腻歪的很,柳氏也是个不安份的。他可不想因为一碗鸡汤就让他和苏颖刚刚缓和起来的关系再出现疙瘩,想起她之前凶神恶煞的霸道模样儿,傅奕阳心情这才好了些,搂住苏颖亲了一口。 苏颖迷迷糊糊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就被勾住嘬了一通,才被放开。 迷迷糊糊听到他说睡吧,又说了什么,她就没听清了。 第二天苏颖难得醒来晚了,傅奕阳已经不在了,芦荟听到声音就问要不要进来伺候? 苏颖看那皱起来的褥子,拢了拢头发,反正都见怪不怪了,也不像以前那样还想着去把皱褶抚平,不让外人看到他们夫妻俩在床上到底多激烈呢,现在果然是脸皮见厚。 “进来吧。” 芦荟和薄荷领着小丫头们进来,芦荟低了低头:“老爷说让太太多睡一会儿,不让我们打扰。” 苏颖看了看落地钟都已经七点了,平时差不多不到六点就起来的,清了清嗓子:“二太太生了吗?” 芦荟一边给苏颖拣出衣裳来一边回答:“还没有。” 苏颖挑挑眉,希望陈夫人不要布上陈宛凝的后尘。 苏颖这么想,戴夫人和陈宛凝也想起这茬来了,不过戴夫人还相对镇定一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戴夫人还把上次拿来喂给陈宛凝的人参也带过来了。 等在产房外面的陈宛凝一夜没合眼,至于傅煦阳,他早早的跑到傅母那里尽孝去了。 陈宛凝还从嬷嬷那里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好一个王姨娘!看来她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敢在陈夫人生产的时候干出这样的事来膈应她们,贱/人! “大嫂有没有说什么?” 王姨娘那个蠢货,以为仗着有傅煦阳宠着,就敢去落苏颖的面子,不知所谓! “大太太没什么表示,不过,大太太回去的时候,王姨娘跟前一个丫头探头探脑的,见到大太太竟然没行礼。” 陈宛凝冷笑一声:“奴似主人形,那个王氏既然敢在这档口生事,就是个心大的。底下贱婢也有学有样,可真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那太太咱们何必捏着这个话柄,狠狠整治一番?” 陈宛凝想了想,苏颖既然没什么表示。那就是不好插手他们二房的事,可她总不能就这么轻拿轻放了,单凭王姨娘敢在这时候整出幺蛾子就足够陈宛凝憎恶的了。 “先不急,等我姐姐把孩子生下来,凑出空来再好好整治一番。一个贱婢,竟然不把主子的威严放在眼里,那要这样的贱婢有何用?嬷嬷,你去瞧瞧那乱没规矩的丫头是哪个?” “对了,王姨娘不是摔伤了吗?去把我的药膏拿过去给她,就说她都摔伤了。还拖着病体去给我姐姐和咱们二房的嫡子念经祈福,实在是有心了。等我姐姐平安生出嫡子后,定然是少不了她的赏赐。” 陈宛凝吩咐完这些后,喝了一口茶,她本来是想到产房里头去的。可外面没有个人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就只能干等着。 陈宛凝坐不住,到了外间,看到陪着等了一夜的杜鹃,道:“难为你也跟着等了。” “三太太这话,奴婢实在不敢当。”杜鹃连忙恭顺道。 “你倒是个知礼的,不愧是姑妈调/教出来的。”陈宛凝随口一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也饿了吧,去用饭罢。” 杜鹃更惶恐了,连道不敢,陈宛凝笑道:“不过是让你去填填肚子,很不必如此。再说姑妈房里的小猫小狗的都比旁处金贵。更何况还是贴身伺候的,我冷眼看着姑妈那里是一刻都少不得你,你若是在我这里有个不舒服的,姑妈那里我就不大好交代了。” “行了,你不必再推辞了。快去吧。” “……是。” 陈宛凝抿了抿嘴,转身又问:“里头怎么样了?” “产道已经开了,应是用不了多久,太太就能生下哥儿来了。” “这就好。”陈宛凝多少松了一口气。 上房 “老太太,该喝药了。”朱鹮用托盘端了热腾腾的药来。 “搁下,你下去。”傅母半夜没睡,颇有些精神不济,又有瘫症,更显得憔悴人老。 傅煦阳心里还惦记着王姨娘和王姨娘跟前娇滴滴的小美人,可又不好在陈夫人生产的档口去睡妾室,心里有些憋屈,今儿天一亮就起来到傅母这里来了。 见傅母不喝药,傅煦阳就端过来,想喂她喝。 偏傅母摇头,愣是不肯喝,傅煦阳心里不耐烦,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是担忧关切的神情:“母亲,可是觉得药苦?儿子让人拿蜜饯来。” 傅母摇头,眼带阴翳的说:“你可知道,这几天,那个逆子,请了好几个大夫,来给我看病的事?” 傅煦阳闻言就皱起眉来,“儿子自然是知道的,大哥也是想让母亲早日康复,难不成这些大夫还有问题?” 傅母不语。 可她这态度就是算默认了傅煦阳的话,傅煦阳‘大吃一惊’,然后怒发冲冠道:“大哥这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害母亲?实在是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大哥问个清楚!” “慢着!”傅母把傅煦阳喝止住了,她现在还积威犹在,把脸一耷拉,还是很能唬人的,傅煦阳立马不动了。 傅母解释道:“我也只是觉得,那逆子,太殷切了,定是有什么阴谋,你这样贸贸然的,打草惊蛇了,可就不好了。” 傅煦阳心里对傅母的想法不以为然,可嘴上还是顺着傅母的话说:“都是儿子思虑不周,儿子一想到大哥可能会对母亲不利,就恼怒的很,就没想那么多。母亲,您可有什么主意了?” 傅母很欣慰,她还有个自小就寄予厚望的儿子跟她是一心的!哆哆嗦嗦的说:“先不急,先抓住他的把柄再说。” “母亲说的是,儿子都听母亲的。”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1章 里应外合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母亲息怒,还请保重身体。这事儿儿子料想大哥也是一时糊涂,多半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傅煦阳一想到昨天他的妾室受了委屈,偏偏他还发作不得,实在是可恨。 傅母果然和傅煦阳很有默契,虎着脸道:“你是说,苏氏那个贱/妇?” “儿子也只是有这么个猜测,其实儿子有一件事没和母亲说。”傅煦阳吞吞吐吐道。 “什么事?” 傅煦阳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咱们都是一家人,儿子也不忍心去怀疑大嫂。昨天母亲你给我提了醒,说大嫂可能会在宛茹生孩子的档口不安好心,儿子回去一瞧,果然是出了事儿。” “她敢!” “母亲先听儿子说完,儿子觉得大嫂也是好心,帮儿子约束了二房的下人,不让她们添乱。只儿子的一个妾室想帮忙,被拦住了,儿子也知道这档口容不得宛茹分心,儿子也教训了那妾室。只儿子院子里的下人竟然对大嫂的命令言听计从,若真是大嫂想动动手,那岂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儿。” “儿子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幸亏岳母来了,有她老人家在,儿子才有借口让大嫂回去了。”傅煦阳心有余悸的说着,没注意到傅母因为他说到戴夫人而狰狞了一下的脸色。 傅母很快就把狰狞收敛了,可脸色还是不愉,傅煦阳注意到了,很快就明白了因为什么,连忙说:“岳母当初被小人蒙蔽,误会了母亲,儿子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劝劝岳母,化干戈为玉帛。毕竟咱们是一家人,再说宛茹不也没事。以儿子来看,发生那腌臜事,宛茹也有些责任。” “她平日里脾气太冲,不知不觉得罪了人而不自知。母亲就看在她为儿子生儿育女的份上,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傅母不好下傅煦阳的面子,而且她也不想继续和娘家闹僵,便宜了别人,到最后,亲者痛仇者快! 傅煦阳绕了一圈又把话题转到了苏颖身上,“以儿子愚见,大哥许是受了大嫂的挑唆,不如等大嫂来您跟前侍疾的时候,您多敲打敲打她。她要是能改过自新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狗改不了吃屎!”傅母说出一句粗俗的话来,傅煦阳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又奉承了傅母几句,把傅母哄得开怀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苏颖来。傅煦阳就先皱起了眉头:“许是大嫂有什么事耽搁了,母亲您也知道大嫂大病初愈,不但要照顾两个不到三个月的侄子,还要管理侯府打理庶务,稍微耽搁一下也是可能的。” 傅煦阳不提管家权还好,一提来傅母就满肚子火儿,她做儿媳妇的时候。也是在婆婆那立规矩,管家权也是到后来才捏在手里,还没捂热,苏颖就进门了,被那老虔婆一声令下,她就得把管家权交给刚进门的儿媳妇儿。 原本傅母还能插手。可现在呢,她手里边的权力全都没了,不但如此,臂膀几乎都折了进去! 傅母想了想,就说:“既然她忙不过来。那就让宛凝帮她分管,等宛茹出了月子,我就下令,让宛茹和宛凝管家。” 傅煦阳心中一喜,嘴上还说:“母亲这是替大嫂考虑,大嫂焉有不同意的道理,只不过宛茹和宛凝没多少经验,到时候还得母亲多管教才是。” 傅煦阳的话处处挠到了傅母的痒处上,傅母自然是对他更满意。 这边母子俩畅想完了美好未来,也不见苏颖来,傅煦阳有些恼怒道:“若不是宛凝脱不开身,儿子也没想着劝大嫂过来给母亲尽孝,可现在大嫂是怎么的了?不如,儿子差人去问问。” 傅母冷哼一声。 傅煦阳就让小丫头到正院去了,过了片刻,小丫头打探完消息回来。 傅煦阳一听,暗道连老天都站在他这边,进去就跟傅母说:“大嫂竟是带着两个侄子回娘家了,难不成大嫂的娘家出了什么大事?” “她,她就是,不敬婆母!”傅母骂骂咧咧了几句,傅煦阳连忙让她息怒:“亏儿子昨天特意和大嫂明说了,还想着让大嫂可以的话,把两个侄子抱过来,让您看看孙子,心情愉悦。哪想到大嫂会这么不听劝,直接抱着两个侄子回娘家了!”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嫂这样他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实在是太不孝了!这种事万一被别人知道,别人该怎么看他们夫妻,他们怎么就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 傅煦阳的话让傅母茅塞顿开,她颤颤巍巍的说:“宛茹这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的嫡子嫡女,洗三总不能像大姐儿那时候那么简陋,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跟着上心一些。” 傅煦阳有些为难:“母亲你也知道,现在管家的是大嫂,就怕办的太隆重了,会惹来大嫂不高兴,更何况就是再隆重也不好越过两个侄儿去。” “小家子气!”傅母这句话自然不是骂傅煦阳的,她想了想,傅煦阳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就道:“等明儿我让杜鹃拿五百两银子给你,你只管办。” 傅煦阳咧嘴笑:“还是母亲疼儿子,疼孙子,儿子保准给办的风风光光的。” 这边苏颖交代了芦荟的哥哥几句,拿了银子让他去施粥,就穿戴整齐,抱着福儿和禄儿回娘家了。 苏太太得了信儿,特意到苏老太太屋子里奉承,笑道:“自打满月时见过我那白白胖胖的金孙一回儿,往后竟是不得见了。颖儿那丫头今儿竟是抱着他们俩过来要给老祖宗请安,我啊,算是沾了老祖宗您的光。” 苏老太太已经古稀了,早就不管事了,也乐得见儿孙围绕膝下,闻言笑的合不拢嘴,让跟前的大丫环开了箱子拿金项圈金锁出来给重外孙。 正说话间,外面就有丫环说:“姑奶奶到了。” “快请进来!”苏太太扬高声音道。 不等寒暄呢,苏老太太就道:“快把乖乖抱过来给我瞧瞧。” 苏颖抱过福儿过去:“这是大的那个,小名叫福儿。大名叫傅昀。”苏太太从奶嬷嬷怀里抱起禄小娃凑到苏老太太跟前,苏颖就说:“这是小的,小名叫禄儿,大名叫傅晨。” 苏老太太带上大丫环递过来的眼镜。细细看两个孩子:“生的真好,这眼睛就跟葡萄似的,白白胖胖的,跟那刚出锅的馒头似的。”在这之前,奶娘极有经验的把好了屎尿又喂过奶,两个孩子吃饱喝足这会儿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转着。 福儿不认生,许是知道有人夸他呢,转着眼睛咧开小嘴笑了起来,绝对萌。 苏老太太跟着一笑,站在她身边的老嬷嬷凑趣道:“小少爷这是认得太外婆呢。” 两个多月的孩子哪里能认得人。更何况福儿也没有见过苏老太太,但她老人家还是很高兴,让人把拿出来的金项圈摆到一边儿,让苏颖给孩子戴。 禄小娃也跟着笑呵呵的,苏太太就高兴了。捏着禄小娃肥嘟嘟的小胳膊,“瞧这孩子养的多壮实,我瞧着虽然是双生子,可也不是十成十的像,让人分辨不出来。我抱的这个像颖儿多一些,福哥儿像姑爷多一些。” 苏老太太瞧瞧也点头,“正是这个。” 过了会儿。她老人家也乏了,让苏颖跟着苏太太回上房了。 苏太太出了门就有些埋怨的说:“如今乍暖还寒的,我的宝贝外孙子要是受了风可怎么好?又不是非要这时候就见着,等他们百天时,不就能见着了,你啊。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也不知道刚才抱着孩子就不撒手的是哪个。 苏颖嘟嘟嘴挽住苏太太的胳膊撒娇:“母亲可真是有了外孙这个新欢,就不要女儿这个旧爱了,呜呜,人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浑说什么。没个正行!”苏太太嘴里责备着,可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显然对女儿的撒娇很受用。 等到了上房,苏太太又逗了一会儿外孙子,等他们累得困了,才让奶娘把他们抱下去休息。 等她们下去,苏太太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苏颖,满月见时还有些丰腴,这些时日也清瘦下来,气色却很不错,皮肤透出粉色红晕来,才松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可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原本瞧着你生了福儿和禄儿,日子就安稳下来了,哪想到竟是多灾多难的。快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颖也不隐瞒,就把去云若寺回来时遭了贼人惦记,惊了马,幸好得忠睿王爷搭救的事说给苏太太听,“我也是不想你们跟着担心,才没有说,没想到还是让母亲担心了,实在是我的不是。” “人没事就好。”苏太太很敏锐,皱起眉来,“好端端怎么会遇到那胆大包天的贼人?” 苏颖叹口气:“到底瞒不过母亲,那是有人想害女儿我呢!” 苏太太倒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可是你那心狠手黑的婆婆?” 苏颖点点头,按住苏太太的手:“这件事还是老爷他查出来的,而且她给我下药害我多年不孕以及小产的事儿,我家老爷也知道了。那老太太又气又恼中风了,得了瘫症,怕是余生都得躺在床上了。” 苏太太抚掌大笑:“这可不是报应么!” 苏颖捻了一块儿绿豆糕吃了,“可不是,偏偏这件事还不是我主动捅出来的,母亲你猜猜是谁捅了这一刀子?” 苏太太伸出手指点点苏颖的额头:“跟我卖起关子来了,快说。” “我说,我说就是了。”苏颖讨饶,“是陈府的舅太太戴夫人,当着我家老爷和二老爷的面,把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谋害二太太肚子里子嗣的事儿捅出来的。” 苏太太转念一想就能把事情真相想了个七七八八,满怀欣慰的看着苏颖感叹道:“你可算是长进了。” 苏颖低着头:“可不是被逼的么,我倒是希望我永远都不需要长进呢。” 苏太太一下子差点就淌下泪来,拍了拍苏颖的背,又问:“这事儿,姑爷是个什么反应?” 苏颖凑到苏太太耳边低声说:“那老太太一直想让二房袭爵,他也没少跟着受难,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就是再深厚的感情也磨没了。更何况原本感情就淡的很。” 苏颖又淡淡的说:“若是她往后不再弄那些腌臜事,我们也不介意荣养她,只是,照这么看着。她还不消停。她现在瘫在床上,整日里哭天骂地,毫不避讳。我们老爷又不是个犯贱的,没必要上赶着让人作践。” 苏太太挑眉:“到底是姑爷的亲娘。” 苏颖笑了:“这样的亲娘可真是世间少有,几百年都难出一个的。母亲不用担心,如今侯府是老爷和我做主,他们即便想翻出什么浪花,也得看看这浪花能不能翻起来,砸到我们。” “你有沟壑,我就放心了。”这就是女儿跟儿媳妇的区别。苏颖是苏太太的女儿,恨不得苏颖的婆婆死了才好。 “对了,咱们家言容,家里边是个什么打算?”苏颖问苏太太,苏太太闻言皱眉:“是你大嫂跟你说了什么?” “这不是因为前段时间忠睿王妃请在选秀女过门赴宴的缘故么。”苏颖可不想给罗夫人拉仇恨。果然她这么一说,苏太太就释然了:“也不知上头贵人是个什么意思,好在不止言容一个,也只两回就再没有了,并不算很扎眼。” “这就好。”苏颖对忠睿王府一游还留有阴影,但看自从那天后,侯府也没有忠睿王爷派来的人。她就有些安心了,认为自己有点杞人忧天。 正说话间,外面就有小丫环打起帘子来:“大奶奶,容姑娘来给太太请安了。” “说人人到,快让她们进来。” 罗夫人听人说侯府的姑奶奶回娘家了,于情于理她这做大嫂的都得过来见见。可一想到当时她疑心姑奶奶跟忠睿王爷有旧,就臊的不行,好在女儿陪在身边。 苏言容是苏家的嫡长女,历来受宠,苏太太见着她也愿意给罗夫人好脸。更何况苏颖还在跟前,苏太太就是疑心罗夫人多事也不会给她没脸。 “比起上回见,姑奶奶如今可真是气色一新。” 苏颖也回夸了回去,苏言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苏颖,她脸上笑盈盈的,肌肤莹润泛光的一点都不像是二十一岁的妇人,动作间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戴了一串翡翠手串,手串的翡翠佛头相连,下穿红色的珊瑚珠,只这一样就觉得富贵不可言说。 苏言容再抬头就对上苏颖笑盈盈的眸子,腾地脸红了起来。 “哈哈,言容这是看姑妈看的害羞了?姑妈要是没什么表示,那就说不过去了。”说着将串着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藏蜂琥珀的链子递给她。 那琥珀是金黄色的,色彩正而鲜亮,通彻痛彻无杂质,琥珀里面的蜜蜂栩栩如生,宛如活的一般。 苏太太见苏颖送出去的琥珀这么大块,一看就是珍品,就叮嘱有些不好意思的苏言容:“你姑妈有心了,这可是好东西,既给了你,你收好便是了。” 苏太太都这么说了,罗夫人也不能说推辞的话,苏言容点头答应着谢过苏颖。 苏颖听到隔壁福儿的哭声,也顾不得跟苏太太她们说笑了,就说:“母亲,我去看看俩小的。” 苏太太点点头,苏颖抱着福儿哄着,禄小娃乖乖的没和福哥儿演绎二重唱,【这么无理取闹的,不知道哪里好了,哼!】 苏颖嘴角抽了抽,【这才是正常婴儿的表现,好不好。】 禄小娃扁扁嘴:【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你希望我接什么话?】 禄小娃小嘴儿嘟起来都能挂酱油瓶了,控诉苏颖:【你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肯满足我了吗?】 【呵呵,你可以自问自答。】苏颖就不想理会禄小娃了,可惜这精神联系是单方面强制性的,强制的一方是……禄小娃。以前的时候苏颖还能够单方面去掐断系统的联系,可现在她连这点都做不到了,只能任由禄小娃单方面的强制在她脑海里唧唧歪歪。 禄小娃自话自说了一会儿,见苏颖不理他,他就蔫了。 苏颖哄好了福儿,又叮嘱了奶娘几句。才重新回到苏太太身边,已不见罗夫人和苏言容:“大嫂和言容怎么回去了?” “你嫂子还有事要处理,”苏太太避重就轻的说,“你家老太太瘫了。你没去跟前侍疾?” “我病不是才好,可问候是没少的,这事儿我们老爷也是默许的。”苏颖把傅奕阳搬出来搪塞苏太太还是很好用的。 “那些都是虚的,端看外人怎么看你。”苏太太轻飘飘的说,苏颖明白这里头的深意忍不住笑道:“母亲可真是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人言可畏我自是懂的。人人都说好,那说不好的反而就没人信了。” 苏颖带着福禄俩娃回到侯府时,留在府中的白芷就道:“太太,二太太生了个哥儿,母子均安。” “把之前准备好给二太太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白芷笑道:“送去了。是桂嬷嬷昨儿就备下的。” 紫苏捧了蜜茶来,苏颖喝了一口,就听白芷说:“太太前脚刚走,上房那边就差了小丫头来请太太过去呢。” “呵。”苏颖早就预料到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太太?” “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去。”苏颖不怎么放在心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至于傅母和傅煦阳那儿,他们既然都那么闲了,给他们找点事做呗。 其实不用苏颖没事给傅母和傅煦阳母子俩找事,傅煦阳已经麻烦上身了。 陈夫人九死一生的生下了孩子,因为早产弱了一些。不过大夫说了好好将养,会和普通孩子无异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陈夫人缓过一口气来,就噗噗掉眼泪,戴夫人连忙说:“坐月子期间不兴掉眼泪的,对身体不好。快别哭了。哥儿不是好好的吗?你没听大夫说——” “母亲,是姑妈和表哥害我早产的。” “什么?!”戴夫人和陈宛凝异口同声的愕然道。 陈夫人眼中的恨意很明显,她刚上完孩子脱力了,能撑着这口气把这句话说出来已属不易,说完就昏睡过去了。留下心力交瘁的戴夫人和陈宛凝面面相觑。 蜜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舅太太、三太太,你们可要给我家主子做主啊!” 陈宛凝吸了一口气:“母亲,您先去吃些东西歇息回回精神,这件事就交给女儿来查,定然不会让姐姐这罪白受了。” 戴夫人憔悴了好几岁,忍不住掉了眼泪:“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才累的你们姐妹俩没个安生日子。” 陈宛凝面色沉痛,攥紧了手。 上房 杜鹃一五一十的把陈夫人和新生孩子的情况汇报给傅母听,傅母满脸喜意,就连说话好像都没有那么磕磕绊绊了。 “好好,是我儿的嫡长子,是我的嫡长孙,哈哈。” 杜鹃听傅母无视苏颖生的两个嫡子,又无视只有嫡长子的嫡长子才能称得上府中的嫡长孙,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种话听多了就应该麻木,应该习惯了。 傅母一高兴,这下出银子办洗三是心甘情愿的了,让杜鹃开了箱子拿了五百两给傅煦阳,又说:“若是不够,就尽管开口,不必吝啬。” 傅煦阳从杜鹃手里接过五百两银票,自认潇洒风流的朝杜鹃笑了笑,“劳烦杜鹃姑娘了,之前辛苦你了。” 杜鹃低眉顺眼,一板一眼道:“二老爷折煞奴婢了,奴婢当不得‘辛苦’二字。” 见她这样,傅煦阳顿觉有些无趣,心里不由想起昨天敢在他跟前替她主子大声伸冤的小丫头,水灵灵的,跟枝头刚打的花苞似的,左右不过是个小丫头,想要了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杜鹃又不同,老太太离不开她,不然也不会让她掌管私房钥匙,若是能纳了她,岂不是能来个里应外合?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2章 天2打雷劈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煦阳为他的想法沾沾自喜一番后,拔腿往二房去。 刚进院门就被一个小丫头拦住了,傅煦阳定睛一看,那不是他刚才才念起的水灵灵的小丫头,好心情的问:“你叫个什么名儿?” “奴婢叫明月。”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嗯,是个好名字。” 明月噗通一声跪下:“求老爷救救我家姨娘吧。” 傅煦阳皱眉:“她又怎么了?” 明月哽咽道:“我家姨娘从昨儿一直念佛经到现在,说是替太太祈福,奴婢怎么劝都不听。昨儿我们姨娘还受了伤,到现在滴水未沾,奴婢怕姨娘真的会受不住,奴婢这才大着胆子拦住老爷,想让老爷去劝劝我家姨娘,我家姨娘最听老爷的话了。” 傅煦阳一听这话心里满意的不得了,想了想,道:“你先带着我的话回去,就说我知道她有这份心思,等晚些我得空了立马过去安慰她。” “奴婢省的了,这下好了。”明月喜极而泣,梨花带雨。 傅煦阳感叹:“你倒是个一心为主的。” 明月低下头:“姨娘对奴婢好,奴婢自然要对姨娘尽心尽力。” 傅煦阳没听出明月话里的玄机,只觉得这小美人心地善良,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定然要收入房中。 这一幕被陈宛凝的人收入眼底,傅煦阳还没走到陈夫人的院子,陈宛凝就知道了,她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淡淡道:“先不用管她们,等我腾出空来再来收拾她们也不迟。” 傅煦阳对陈夫人生的儿子还是很看重的,去看了一次,才和陈宛凝说:“母亲知道宛茹生了个儿子,很是高兴。特特给了我三百两,让我把儿子的洗三礼办的隆重一些,这些庶务我不懂,就交给你了。” 陈宛凝在心里冷笑。幸好姐姐生的是个儿子,要是个女儿,她那好姑姑不止该怎么唾骂呢!眼底含着讥诮,还带了点笑意道:“姑妈都这么吩咐了,我一定会好好操/办侄儿的洗三礼的。” 傅煦阳当了甩手掌柜,对陈宛凝的态度很满意,留下一句“你也辛苦了”就走了。 陈宛凝坐在椅子上撑着头,戴夫人被她哄着歇息了,她还得留下处理后续事务,她一天一夜都没阖眼了。绿湖劝她:“太太,去躺会儿吧?” “再等会儿。”陈宛凝勉强一笑,刚才蜜蜡说的那些话,陈宛凝就已经信了大半,她相信以傅煦阳的秉性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姐姐也是个傻的。明明知道自己怀着身子,怎么还跟傅煦阳一般计较,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但错还是在傅煦阳身上,陈宛凝手里使劲儿攥住帕子,额角一抽一抽的疼,绿湖上来给她揉揉,她才觉得好受一些。 有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进来。同陈宛凝说:“二老爷被王姨娘身边的叫明月的丫头引到王姨娘的屋子里去了。” 陈宛凝只觉得额角抽痛,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陈宛凝才缓过来,用尽力气才能压住心中的怒气。 “王氏,她真是个好样的!”看来上次受的教训还不够。才让她这么快就能出来见人了。 陈宛凝咬牙切齿的,等戴夫人醒过来就把这件事说给戴夫人听,戴夫人惊怒交加:“那王氏我看过,是那轻佻媚宠的,这么一看。果然是个轻狂的。” 陈宛凝恨得牙痒痒:“那王氏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的,还惯会在老爷面前伏低做小,当初我早产她就被禁了足,后来不知道就怎么勾的老爷给她解了禁。我知她素来张狂,可没想到竟然张狂到在这档口的把老爷勾到她屋子里去了,这不是打我们的脸么!” 戴夫人也看不过,突然道:“我恍惚记得王氏是官家出身?” 陈宛凝皱了皱眉:“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她倒是素来以她的出身为傲。” 戴夫人冷冷一笑,道:“我的儿,她既然以她的出身为傲,我就让傲不起来!” “您是说?” “不过七品小官,在京城里根本就不够看,这事儿都不用让你父亲出手,只要知会一声底下人,保管把这件事办妥当了。非但如此,还得让那个王氏有苦难言!”戴夫人脸阴沉得很,唬的绿湖等人大气不敢喘。 陈宛凝不禁的舒展开眉头:“还是母亲有法子。” 戴夫人见陈宛凝眼下一片青黑,心疼的说:“你快去歇着,这里还有我呢。” 陈宛凝解决了心中一部分糟心事,这会儿也撑不住了,也不推辞,就带着绿湖回她的院子了。 >>> 傅奕阳甫一回府,大管家就苦哈哈的过来,说老太太执意要把这两天从外面请回府的大夫赶走。 傅奕阳疑惑:“老太太可说是为了什么?” 大管家道:“老太太只说是有太医开的药方就尽够了,不需要旁的大夫。” 傅奕阳淡淡‘嗯’一声,“既然这些个大夫看不上,那就再去寻民间神医来。请来的那几个大夫,给了报酬送他们回去罢。” 大管家听声听闻惯了,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傅奕阳的意思,这两天他大张旗鼓的去请那些大夫来,外面人瞧了,自然是要打听一番的,没多久就会知道他们家老爷多有孝心,为了老太太的病,遍寻名医。 大管家眼神一闪,傅奕阳问:“还有事儿?” “敢问老爷,那抓起来的几个刁奴该作何处置?” 傅奕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大管家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往下流了,才听得头顶上冷冰冰的声音:“先关着。” 大管家愣了下,这是先冷着了?没来得及细想,就赶紧应了下来。 傅奕阳照旧先去了上房,傅煦阳这次不在,正巧黄莺端了药来,在里面哄傅母喝药:“老太太,这是按照太医开的方子熬的药,不是那些乡野大夫开的。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你先喝一口。” “是。”黄莺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着傅母吩咐的做了,等她自己喝了一口后,就说:“冷热刚好。奴婢给老太太喂药吧。” 傅母这才把药喝了,躺在床上用嘶哑的声音吩咐:“那苏氏病既然好了,就很该到我跟前伺候,明儿你就再去请一回,往后这试药的活儿就交给她。” “可大太太她——”黄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碗摔在地上碎了的声音,再然后就听到傅母粗重的喘息声:“她做儿媳妇的,到婆婆跟前,伺候,是天经地义的!看看今天去请。都没请来,真真是没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单凭这一条,就能把她给休了!” 又指着黄莺骂:“天打雷劈、五鬼分尸的没良心的东西!瞅着我病了,都胆子大了。敢管到我头上来了!明儿我轻快了,一个一个的非得揭了你们的皮!” 黄莺被骂的面红耳赤,忙跪下,口里劝道:“奴婢不敢!老太太千万不要动气,二老爷特意吩咐过,让我们仔细侍奉老太太的!不若奴婢去把二老爷请来?” 傅母语气有所缓和:“还是我儿有些良心,不似那些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知廉耻,忘恩负义!” 外间进来就瞧见傅奕阳正要行礼的朱鹮,就被里间传来的这句辱骂给吓的大气不敢喘,她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不知道傅奕阳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又把老太太的话给听进去多少。 朱鹮被傅奕阳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束手束脚的站在一边儿不敢吭声,心里只恨自己过来的不是时候,竟是撞到了档口上。 朱鹮都不明白了,老太太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动不动就破口大骂。一点小事不如意了就甩碗砸碟的。往前虽说老太太偏心二老爷,可老太太为了表示她一视同仁,还很有些面子功夫的,可现在自打中风瘫痪在床后,不但面子功夫不愿意敷衍了,还毫不掩饰对大老爷和大太太的痛恨,甚至有好几次破口大骂都让大老爷听了正着。 这样下去,只会把两人之间的感情消磨殆尽,这样对老太太又有什么好处呢? 朱鹮再抬头时,屋子里已经不见傅奕阳的身影,她连忙拍了拍脸,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 黄莺正蹲在地上收拾打碎的药碗,抬头就见朱鹮脸色煞白,嘴唇还哆嗦着,心里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就见朱鹮朝她做了个‘大老爷’的口型,黄莺一哆嗦,差点被碎片割破了手指。 黄莺朝床上瞧了瞧,傅母闭着眼,没往这边看,往床帐外退了几步远,悄声问:“大老爷什么时候来的?” 朱鹮咬了咬嘴角:“我从外面进来时,大老爷就在了,听了句白眼狼。” 黄莺都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叹口气,老太太可不是她们能劝得动的,只盼着老太太什么时候能想通,不然跟着受苦受难的还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123章 不不伦不类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太太,是谁家要办喜事了吗?”季姗姗进来时,季夫人正在看请帖,她就好奇问道。 季夫人把请帖放下,把季姗姗拉到跟前来:“是勇武侯二老爷的嫡子洗三。” “就是娶平妻的那个表哥吗?” “可不是,”季夫人说起来有些不屑,平妻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一出,季夫人出去时都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大好的前程都跟着受阻,还连累着两家的名声。” “太太要去吗?” “我让你大嫂去就行了。” “可上次大表哥嫡子的洗三和满月,太太您都亲自去了呀?” 季夫人道:“这怎么能一样,你大表哥如今袭了爵,他跟咱们家关系更亲密些。” 季姗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潘姐姐是不是就是看中了这点?” 季夫人一听脸色一沉,厉声道:“这话儿你从哪儿听来的?” 季姗姗脸色有些不自然,讨好道:“母亲,我这不是自己琢磨的,潘姐姐不过和大表哥有一面之缘,怎么就――”季姗姗在季夫人严厉的目光下,不敢往下说了。 季夫人到底心疼季姗姗,没有再绷着脸,叮嘱她:“这种话可不准说出去,到时候她名声不好也会连累到咱们家的姑娘。就像那平妻一事,嫡亲姐妹同侍一夫,没少被御史言官参就算了,还连累到陈家未谈婚论嫁的女孩们,就是参加选秀的,也会受到影响。如月现在住在咱们家,她是什么身份,是在选秀女,要真是出了这种私相授受的事,到时候不光咱们家,就是你大表哥也会受到牵连。” 这话儿季夫人不是第一次和季姗姗说,可季姗姗感觉到季夫人的凝重。自然要把这警告放在心上,认了错,又痴缠了好一会儿,季夫人脸色才缓和起来。 “母亲。潘姐姐她每次见到我,都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踏青呢。” 季夫人冷哼一声:“不知悔改!我已经给你姑妈去信一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教养姑娘的了。” 季夫人跟潘如月的母亲也没多少深仇大恨,只不过季夫人进了门是嫂子,潘如月的母亲是小姑子,嫂子自然是低了小姑子一头。 很快潘如月的母亲也出嫁了,还是远嫁,长年累月也见不着面,再多的摩擦都随着时间和空间的阻隔都变淡了。 可潘如月真是膈应到季夫人了,整日里娇弱不堪。惹得私下里季大人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做舅母的不要为难小辈,可把季夫人气得够呛。 这还不算多大的事,季大人那些狐媚子似的装娇弱的侍妾都让她给整治的服服帖帖的,潘如月那样的做派,季夫人作为长辈就更有法子了。 但潘如月思/春这件事让季夫人堵心。若潘如月不参加选秀,对方不是那样的身份,其实问题不大。可关键是潘如月是在选秀女,傅奕阳是有夫之妇,天子近臣,一个不好,都得跟着倒霉。 季夫人忍无可忍。就给潘如月的母亲的去了一封信,质问她是怎么教养女儿的,才能教出这么不知廉耻、轻浮无礼的姑娘来! 季夫人多少才解了点气。 季姗姗眼睛一转:“那可不能让潘姐姐知道勇武侯府要办喜事儿的事了。” 季夫人嗤笑一声,点了点季姗姗的额头:“促狭。” 季姗姗扁扁嘴:“女儿也是被逼无奈,潘姐姐既然病了,都不好好养病。我好心去看她吧,反而被她那一通话给说的我都觉得臊得慌,偏偏有碍于潘姐姐的名声,不好反驳。” “明明女儿曾经点破过,可她根本就过后就装作不知。还和以前一样。那两次在忠睿王府就算了,可日后一旦选秀进宫,可是要在宫里呆一两个月的,我总不能寸步不离吧?” “再说就算到时候我们分不到一块儿去,可潘姐姐她再怎么说,还是我的亲表姐,我一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夫人也不是没想过,可如今潘如月的名字都报到户部去了,要是她初选没通过被刷下来还好说,可要是进了初选再到复选,可是要在宫里呆一个多月的。 连累着季姗姗心力交瘁是其一,但万一在宫里,潘如月再像在外面时表现的心有所属,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那可真要不得的。 过不了初选? 季夫人在心里琢磨了下这个可能性,连季姗姗说话她都没注意听。 “母亲,母亲?” “怎么了?” 季姗姗嘟了嘟嘴:“母亲,我刚才和您说的,您有什么看法?” 季夫人自然不会把她的心思说给季姗姗听,她只安慰道:“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先躲着她吧,不要被她带坏了。” “母亲!”季姗姗不满了,她可不是那样的人。 等出了季夫人的地方,季姗姗就把潘如月给迁怒上了,眯了眯眼睛,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桃儿,璋表哥是不是搁两天就会来看潘姐姐?正好轮到今天了。” 桃儿点点头。 季姗姗拍拍手:“走,咱们去看看潘姐姐。” 桃儿不解:“太太不是让小姐你不要和表姑娘多接触么?” 季姗姗冷哼一声:“母亲怕我被潘姐姐过了病气,可我身体好着呢,就是过去和潘姐姐说两句话而已,母亲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的。” 季姗姗到了潘如月那里,状似说漏嘴般的说勇武侯府要办喜事了,原本还对她爱答不理的潘如月猛然就来了精神,一叠声的问:“是奕表哥府上么?” 潘如月一时没注意,就把平时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很多次的名字叫了出来。偏偏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季姗姗就先皱了眉毛,幸亏是她有先见之明,把屋子里的小丫头们都赶出去了,不然这一声可就有大问题了。 季姗姗脸上带了些不耐烦,复又笑起来:“可不是呢,本来我还想让母亲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可母亲不耐烦这次。只让大嫂去。” 潘如月顿时失望了,轻声问:“这次又是什么喜事?” “这个我也知道,是他们家的二太太生了嫡子,洗三呢。”季姗姗见潘如月不说话。就自顾自的说:“潘姐姐你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原我还等着潘姐姐你病好了,才好一块儿去踏青呢。在选秀前,怕也没几回能松散的机会了。” 潘如月突然扑过来,把季姗姗给吓了一跳,“潘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潘如月抓住季姗姗的手,有些疯狂的祈求道:“姗姗妹妹,你去和舅妈说,能不能不让我去选秀?舅妈她一定会有办法的,之前舅妈就――” 潘如月还没有傻掉。话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对后,她就把后半截给咽下去了:“总之,我知道舅妈一定有办法,我不想参加选秀。我,我……”说着,潘如月就捂着帕子掉起眼泪来。 潘璋正巧过来,见潘如月哭的泣不成声,皱着眉头问季姗姗:“这是怎么了?” 潘如月听到潘璋的声音,连忙擦了眼泪,蹙着眉:“不关姗姗妹妹的事。是我自己……”说着她咬了咬嘴角,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可把季姗姗给气疯了,这样子活像是她把她给欺负哭的。 果然就见潘璋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起来,季姗姗没得受这个冤枉气,笑的无辜道:“我只跟潘姐姐说要去踏青的事儿呢。左右选秀在即,往后没几回松散的机会了,哪知道潘姐姐突然拉住我说她不想去参加选秀,然后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我正想劝呢。表哥你就进来了。” “那也正好,我也想知道潘姐姐不想参加选秀的缘由呢,这可不是小事啊。”季姗姗眼神清澈,毫不躲闪,潘璋一看就信了几分,他扭头问来不及阻止的潘如月,“如月,是这样吗?” 潘如月想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她只有一味的哭泣,如丧考妣。 季姗姗偷偷撇撇嘴,猜测说:“难道潘姐姐是对要进宫选秀发憷?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还比潘姐姐小呢,那我岂不是应该腿软的都走不动道了?” 潘璋不由得皱眉:“如月她从小身子弱,被我们家人娇宠惯了,姗姗你就多担待一些。” 要让我个做妹妹的帮衬个做姐姐的,你们还真好意思这么说,季姗姗已经不止一次从潘璋嘴里听到要她多照顾一下潘如月这种话了,她又不欠潘如月的! 季姗姗笑盈盈道:“表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人家就不是被娇宠长大的,哼!我要告诉母亲去,就说表哥觉得您没娇宠我哟。” 潘璋一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姗姗摆摆手,很大方的说:“我只是跟表哥开玩笑呢,表哥怎么就当真了?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最主要的还是潘姐姐的问题呢。” 说着季姗姗看向潘如月,潘如月脸色白了起来,身子微微一晃,她扯着帕子,摇了摇头:“我,我没有。” 季姗姗拧着眉:“是我在,潘姐姐不好说实话么,那我就回去,毕竟我这样和表哥同处一室也有些于礼不合呢。” 那‘于礼不合’四个字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到了潘如月心上,她假装在忠睿王府时季姗姗在她耳畔告诫的那些话没有听过,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忍不住,季姗姗现在不知怎么看待她呢。 思及此,潘如月泪水就往外流:“姗姗妹妹,你怎么……” 得,又是说话说半句的。 季姗姗疑惑道:“怎么了?” 潘如月又说不出话来。 季姗姗不解的走了,等走出院门,不由得磨牙:“就是因为这样,才让父亲误会了母亲,从来就不是个纯良的。” 想了想又道:“桃儿,咱们去大嫂那儿看小侄子去。” 潘璋问潘如月什么,潘如月又不说,越发让潘璋认定是季姗姗说了些什么,但潘璋对季姗姗也没有多大的恶感,只是觉得季姗姗有些娇惯罢了,就跟潘如月说:“你比姗姗年长,能让的就让一让,毕竟咱们现在还在舅舅家住着。不好跟她有什么摩擦。” 潘如月绞着帕子,她的心思已经不在季姗姗身上了,对潘璋的话也只当是耳旁风,到后面潘如月还是没忍住。就问潘璋:“哥哥,我听姗姗妹妹说勇武侯府的二太太生了嫡子,要洗三了,你说咱们该不该送些礼去,恭贺一番?” 潘璋不以为意:“咱们俩如今只是客居在舅舅府上,又没有个能主事的人,这种事就不用咱们操心了。” 潘如月咬了咬嘴唇:“会不会让人觉得失礼了?” 潘如月这么一说,潘璋皱起眉来,他是男人,向来不管后院庶务的。在家时这些都是由潘母操心的,就是要操心,也轮不到潘璋这个爷们儿。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潘如月说的他乍一听觉得有道理,想了想道:“那妹妹觉得该怎么办?” 潘如月心里一喜。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她装作想了想,才轻声细语道:“不如咱们备些礼,上门去恭贺。我听姗姗妹妹说,这次是表嫂去,不若我跟着表嫂去,也算咱们不失礼了。” 潘如月只懊恼。之前苏颖生孩子满月时,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不然她当时也不会棋差一招的扮成季姗姗的丫环去了侯府,还在苏颖面前出了糗,难堪的要命。 潘璋迟疑了,道:“这事儿还是和舅妈知会一声吧。” 潘如月瞪大眼睛。要真知会舅妈的话,舅妈肯定不会让她出门的,她连忙摆手,发觉自己太急切了,连忙低下头轻声道:“这次舅妈把事务交给表嫂。想来也是想是表嫂做主的,不若我去和表嫂说,哥哥你看这样怎么样?” 潘璋还没说话呢,潘如月又蹙着眉轻声道:“我也只是想出去走走,就权当散散心了,毕竟离选秀越来越近了。” 离选秀越来越近了,可她还没有能再见奕表哥一面,她实在是不甘心,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把实情告诉奕表哥,让奕表哥知道还有她在想着他,在念着她。 潘璋见不得潘如月黯然神伤,就道:“表嫂若是应了,就都依你。” 潘如月顿时就破涕为笑了,潘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和潘如月说了没两句话就走了。 等潘璋走后,潘如月立刻就来了精神,连因为大病一场苍白的脸上都带上了红晕,唤来了秋水,要梳妆打扮。 秋水从箱子里捡出件海棠红折枝花卉褙子,正是上次潘如月病了时季夫人赏下来的缎子做的,潘如月一见就皱起眉头来。 秋水见状就道:“奴婢也知姑娘平日里最喜欢颜色素淡些的衣裳,可奴婢觉得姑娘穿上这件衣裳会显得气色好些,更明媚些。不若姑娘先试试,要是实在不喜欢,再换上姑娘平日里惯常穿的。” 潘如月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她见到苏颖的几次,苏颖都是穿着明艳的衣裳,打扮的富丽堂皇的,潘如月心里不喜那样的打扮,可现在她就拗上劲,没等秋水再多说,她就把那件海棠色的衣裳接了过来,倒让以为还要费些口水才能说动她的秋水好一阵诧异。 要说潘如月身材纤细,穿淡雅的衣裳确实能显出她的优点来,只这海棠红挑人,潘如月因为大病了一场,脸上无血色,这海棠红反而是衬不起来的。 秋水睁眼说瞎话,把潘如月好一顿夸,潘如月伸手抚了抚褙子上的刺绣,想起她曾经满怀期待的一针一线绣过的大红嫁衣,忍不住红了脸。 秋水一看就看出不对劲来,在心里啐了一口,真是好不害臊。 潘如月到季大嫂院子里时,季姗姗也在,见到季姗姗,潘如月忍不住蹙了蹙眉,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 季姗姗假装没看到潘如月变色的脸,笑着对潘如月说:“潘姐姐你来啦,刚才我还和大嫂说起你呢。” 潘如月勉强笑一笑:“见过大表嫂。”又对季姗姗说:“不知姗姗妹妹和表嫂说我什么呢?” 季姗姗在心里撇嘴,见到她大嫂就知道叫表嫂了,怎么见到侯府的大表嫂,就叫人家苏姐姐,不伦不类! 季姗姗眨眨眼:“我正缠着大嫂,想和大嫂一起去勇武侯府参加洗三礼呢,还想说潘姐姐想不想去呢?” 潘如月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我想去。” 季大嫂不由得多看了潘如月一眼,季姗姗笑了起来:“大嫂我就说吧,潘姐姐虽然身体弱。可是不愿意多闷在家里的。大嫂,你就答应我们吧,我们保证不会给你添乱。” “可太太那?”季大嫂不愿意和小姑子有什么摩擦,就把季夫人搬了出来。 季姗姗眉眼一转。余光看到潘如月紧张期待的神情,就道:“太太那我去说就行了。” 季大嫂只好道:“只要太太同意,我是没意见的。” 绕来绕去,最后还是绕到季夫人头上。 潘如月在季大嫂这里没说几句话,就被季姗姗拉走了。 季姗姗边走边旧事重提:“我还是很好奇,潘姐姐你为什么不想参加选秀啊?” 潘如月以为季姗姗是明知故问,可再看季姗姗神色不似作伪,不知为何,潘如月就松了一口气,她捏了捏手指道:“妹妹只当我一时没想通。说胡话吧。” “哦――”季姗姗拉长音调,“是这样啊,可潘姐姐当时提起我母亲,说什么我母亲有法子让你选不了秀,我就想了。潘姐姐你对我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要知道我母亲自从你和表哥住到我家后,潘姐姐你的吃穿用度和我都是一样的,就连潘表哥也是和三哥一样的啊。” “不过呢,我觉得潘姐姐是个善良的,就是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肯定不会对我母亲有偏见,难不成是身边有不识好歹、包藏祸心的奴才挑唆的?”季姗姗的口才在潘如月到季家后有了质的飞跃。她这么说噎的潘如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季姗姗也是指桑骂槐,见潘如月脸色变换,心里得意的不得了。 谁让她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就跟别人是真的欺负她似的,所以她现在要真的欺负过去。才能对得起人家这个表情不是。 这么想着,季姗姗就叹了口气:“潘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活该被人欺,人善被人欺么。 潘如月捏着帕子,避开了季姗姗之前的问题不答,问起了她现在最关注的问题:“姗姗妹妹。你是真的想去勇武侯府吗?” “当然了,你刚才不是听到我这么和大嫂说了吗?”季姗姗说的理所当然,“正好趁此机会,和大表嫂陪个不是。” 潘如月一时没想起季姗姗是指的什么事,她顺口就说:“苏姐姐一看就是个大度端方的,一定不会为难妹妹你的。” 季姗姗笑了,心里恨不得啪啪给潘如月几巴掌,看能不能把她给扇清醒了。 “呵呵,潘姐姐可真是会说笑,其实说起来,我要跟大表嫂赔不是的缘由呢,还是跟潘姐姐你有关的。”季姗姗特意在‘大表嫂’这个称呼上加重了音,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 “一来呢,就是在满月礼上,我也是一时糊涂,才觉得潘姐姐你自愿扮成丫环跟着去,其实没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我想岔了,潘姐姐但凡要去,只要和我母亲说一声,我母亲难道还会拦着潘姐姐不成?虽然是潘姐姐想出来的法子,可我也算是从犯,理应和大表嫂正式陪个不是。” “再有呢,我觉得潘姐姐自己更该注意一些,不说我刚才说扮丫环这件事,还差点搅了两个侄儿的满月礼,这实在是不该的。” “另外,潘姐姐对大表嫂也有偏见吗?我怎么觉得潘姐姐不待见大表嫂呢,像苏姐姐这种不伦不类的称呼,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妹妹在这儿就劝告你,像这种称呼还是不要叫了,叫大表嫂才是正理。” 季姗姗说话又脆又快,潘如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幽怨的看向季姗姗,季姗姗眨眨眼:“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潘姐姐要是再那般不知礼下去,我怎么好劝着大嫂也带你去勇武侯府呢。” 正中红心。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4章 打打抱不平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这是准备大办洗三礼么?”苏颖听着芦荟说二房那边的动静,说道。 芦荟回道:“是三太太操办的,陈府的舅太太也在一旁帮衬。太太,这样好吗?” 苏颖知道芦荟是说戴夫人插手的事儿,她挑挑眉:“就算是这样,可等洗三那天,出面招待客人的也只会是我,旁人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是上不了台面就是上不了台面。” 芦荟想了想,就明白了。“听说大办还是老太太授意的,私下里添补了一笔银子呢。” “本来洗三礼所花费的都该是从公中出的,既然老太太拿自己的银子贴补上了,那只能说老太太心疼孙子,这有什么的。”苏颖嘴角翘起露出半个笑容来,眼底含着讥诮说,“等着瞧吧,二太太生的这个儿子,就会被喊做大爷了。” “难不成二房是想要分家?”苏颖喃喃自语,然后如醍醐灌顶,她怎么没想到还有分家这一招呢,只要分家了,两家相互之间的干系就小了,就算日后哪一家出事,也不会连累到另外一家。 不像现在这样,一荣即荣一损即损的。不对,是二房靠他们大房的荫蔽,偏偏还贪心不足,想取而代之,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样让人憎恶。 苏颖越想越觉得分家这主意不错,不过她自然是不会主动提出分家的,要是二房主动提出分家,主动把自己给剜除出去,那可就精彩了。 苏颖心情飞扬起来,漫不经心的问:“三太太都给哪家送了帖子?” 芦荟有些气不顺的说:“仿佛是比照着福哥儿和禄哥儿的满月送的帖子。”这能放到一块儿比吗? 苏颖倒不恼,紫苏端了一盘削好切成块的菠萝上来,苏颖拿着签子插了块送进嘴里,眯了眼睛,道:“去年二老爷娶三太太进门的时候,不也是很大的阵仗么。” 帖子送去了,人家也选择来或者不来。正经侯府嫡长子和嫡次子,日后是要袭爵的,和空头二房的嫡子,明眼人一看自然是知道哪个更重要。也只有傅母傻傻分不清楚。 芦荟浅浅笑了,“奴婢明白了。” >>> 洗三日 戴夫人虽然帮衬陈宛凝操办洗三礼,可总不能出面招待客人,陈宛凝到这种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身份上的尴尬,无法,只能去请苏颖来。 如今侯府,只有傅母和苏颖身上有诰命,而去年傅母诰命等级被降了等,反而比不上苏颖了,侯爷夫人这个名头还是很好使的。 不出苏颖所料。这次洗三礼办的隆重是隆重,可来的客人根本就没有发出的帖子上多,要么是主人家没来,派了管家送了礼来;要么是年长一辈的没来,来的都是比较年轻的媳妇;家里年长一辈来的不多。还多是侯府故交世旧了。 和福禄俩娃满月时,宾客满棚,还有不请自来的相比,根本就是弱爆了。 陈宛凝气的眼睛都红了,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强撑着,幸好还有戴夫人在一旁。不然陈宛凝还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太欺负人了。 有几个年长一辈的诰命夫人想去探望下卧病在床的傅母,苏颖脸上挂上担忧的神情陪她们去上房。 上房 苏颖陪几个老诰命夫人进了里屋,她们几个见了偏瘫在床的傅母忍不住唏嘘起来,傅母眼中的难堪一闪而过,可为了她的大计她忍了。 苏颖上前两步,轻声细语道:“老太太。几位长辈夫人来探望您了。” 一位老夫人上前拍了拍傅母的手背,按了按眼睛:“老姐妹,你怎么就变成这样子啦?放宽心,一定能治好的。”叹口气又道:“老姐妹,你有一对孝儿佳媳啊。说起来,我都羡慕你呢。” 傅母以为这位老夫人指的是傅煦阳夫妻,还自谦道:“哪里哪里。” 另一位林老夫人笑着说:“你就别谦虚了!现在京城里谁不知道勇武侯夫妇是个孝顺的。为了你的病,勇武侯可是在京城里遍寻名医,还亲自上门去请大夫呢!” “可不是!还有你这好儿媳妇,在外面以你的名义又是施粥又是善堂扶弱,还给云若寺添了二百两的香油钱,别的不图,就是图那些被帮助的人能念着你的好,希望让你的病早日好转呢。这份孝心,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呢。” 几个老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苏颖和傅奕阳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没注意到傅母的脸渐渐涨成了猪肝色。 “贱/人!”傅母咬牙切齿的说道,只不过几位老夫人说的兴起,没有听到。 傅母脸上青筋暴起,抓着枕头就扔了出去,苏颖手疾眼快的护着眼看就要被砸到的林老夫人往旁边退了一步,那枕头就扔到了地上。 这下子安静了。 “贱/人,都是贱/人。”傅母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苏颖,呵斥道:“你们夫妻在外面做了什么鬼!傅奕阳是个逆子,你是个毒妇,你们俩孝顺,吼吼,全都是假的假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原本还聊得欢快的几位老夫人都惊愕的看着傅母,都皱起眉头,再看看皱起眉头一脸隐忍的苏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林老夫人原本和傅母关系在这几个人里面最好,可刚才傅母扔过来的枕头是冲着她来的,就让她心生恼怒,就没有在第一时刻就想着给傅母打圆场。 有一位老夫人上前打圆场:“呵呵,我说老姐妹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们家那施粥棚我们可都是见过的,都连续好几天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母呸了一口,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在家的时候那都是被人奉承着的老封君,出门在外也是被人尊着敬着的,她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的。 当下就恼怒起来:“傅家老封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颖刚想出来说话,傅母胸口又燃起熊熊大火,想也不想的怒吼道:“贱妇,我告诉你。你们夫妻俩,再弄鬼也没用,日后袭爵的是二房!” 如果说刚才傅母怒骂苏颖,几个老夫人还有所怀疑。等听了傅母这句话,都不由自主的皱起眉来。 傅母的偏心她们都有所耳闻,可没想到竟然会偏心到这种程度,听听这话,真是不像话! 一时间看傅母,就没了之前的关怀和同情,心里都涌出了不屑于与之为伍的念头,尤其是被‘呸’了一口的老夫人,她冷哼一声:“尊卑不分,历来都是嫡长子袭爵。这是祖宗礼法!我道呢,怎么会被皇太后下懿旨降了诰命等级,合着是这么个缘故!” 她这么一说,其他几位诰命夫人也想起来了,当时她们还琢磨着。是因为侯府闹出平妻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才惹得上面人不悦了,可又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太大题小做,原来这里面还真是另有隐情! 傅母躺在床上直喘气,刚才那几句怒吼可是废了她不少力气,苏颖几步上前要给她顺气,结果就被傅母狠狠的把手给拍开了。 ‘啪’好响亮的一声。 林老夫人看不过去了:“傅大家的。让底下人来做便是了。” 傅母呼呼喘粗气,她也意识有些不对劲儿,按她想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走向。她应该借机把傅奕阳和苏颖都不孝的名声宣扬出去才对,可她一听这些人夸奖傅奕阳和苏颖,就浑身不得劲。 说话就不经过大脑。平日里她习惯了咒骂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不假,可她没想到张嘴就骂出来,这很不对劲! 傅母张大嘴,瞧着似笑非笑的苏颖,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根本不经过思考,就质问道:“是你,是你跟那个逆子,要害我,我就知道,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孝子,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他,不知廉耻的混账!” 几个老夫人听傅母越说越过分,面面相觑之后,就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连跟傅母说再见的意思都没有,只和苏颖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府了。 苏颖还在一旁赔不是,替傅母解释,“婆婆自从中风偏瘫后脾气就不大好,各位长辈多多包涵,改明儿我定上门赔不是。” 林老夫人多嘴问了句:“好端端的怎么就中风了?” 苏颖面露难色,斟酌下道:“太医说是上了年纪,又受了刺激,这才病倒了。” 至于什么刺激,那是家丑,不可外扬。 几位老夫人都是人精,这傅家老封君实在是老糊涂了!看看这两年都出了什么事,先是弄出平妻那不入流的东西,被皇太后下懿旨降了诰命等级;后头还为平妻大办婚事,如果不是有傅奕阳这个天子近臣顶着,别的世家大户都耻于和傅家为伍的。 如今定是出了什么糟心事,受了刺激偏瘫后,竟似魔障了,连让二房袭爵这种尊卑不分的话都说的出来,这还是当着她们的面呢,可想而知,私下里不知说的多难听呢。 看样子,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么一想,就越发怜惜苏颖了,要操持这么一大家子着实不容易啊。 林老夫人临上车前还拍拍苏颖的手背,叹息一声,苏颖顶着坚强中带着脆弱的表情送走了她们几位,回头被自己的表演恶心的陈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太太,几位老封君都走了,三太太那边可怎么交代?”芦荟语气不像是担忧。 “自然是实话实说。”傅母自掘坟墓,还能怪得了别人。 等苏颖收拾收拾回到前厅时,就立马感受到一道幽怨的视线,苏颖顺着视线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水盈盈好似盛着一汪湖水的眼睛。 苏颖嘴角挑了挑,这不是那位深情款款在大庭广众之下唤傅奕阳为奕表哥的潘如月么,她怎么会来?季夫人怎么会放她出来? 苏颖轻轻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结果潘如月更幽怨了,蹙着细细的眉毛,活像别人怎么的她了似的。 光这一点,就让苏颖对她喜欢不起来了,更何况她这样一个拎不清的,那样的身份。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她到底是没脑子,还是只能看得见她想要的,脑子里再塞不进多一点的聪明智慧的。 苏颖垂下眼帘,她倒是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奈何人家看上的是她的男人,是她孩子的爹呢。 回去得捶一顿傅奕阳,让他去招呼这朵烂桃花去。 苏颖那轻飘飘的一眼刺痛了潘如月的眼,就像是你把人家当假想敌,结果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是你自作多情了一样。 自作多情?潘如月咬着嘴角,脸色煞白,蔫吧了。 季姗姗带潘如月来勇武侯府打的就是让潘如月撞一撞南墙,看她能不能回头的主意。 季姗姗可是时刻注意着潘如月呢,刚才她们过来。苏颖不在,潘如月都心不在焉的,等到苏颖出现,潘如月就想和人家杠上,结果刚打一个照面。潘如月就被打了回来。 季姗姗看的满意极了,趁热打铁在潘如月耳边说:“大表嫂风姿高雅,容色照人,连我见了都觉得欢喜,也难怪大表哥和大表嫂感情好了,都说他们夫妻琴瑟和鸣呢,真是让人羡慕。潘姐姐。你说是吧?” 潘如月沉默不语,她不由得再抬眼去看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的苏颖,见她穿着橘红色绣黄蕊白玫瑰窄袄,杏黄色绣梅竹兰襕边裙,鬓间插着垂珠蓝漆含翠侧凤钗,手腕上戴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手指上戴蓝宝石镶金戒指,翠蓝点睛,明艳不失庄重。 潘如月不由审视起自己今天特意的打扮来,穿着雪荷色盘锦镶花长衣,下边是同色的绫缎挑线裙子。外罩玫瑰红的羽纱对襟比甲,本来被秋水夸赞的清丽脱俗,可潘如月这一刻突然没了信心。 >>> 戴夫人带着三太太招呼客人,苏颖对戴夫人这种反客为主的行为不置可否。 陈宛凝见到苏颖,连忙过来,低声问:“怎么不见几位老封君?” 苏颖皱起眉来:“她们去看了老太太,你也知道老太太她自从病后就一直喜怒不定的,说了几句重话,几位老封君败兴了,就回去了。” “你怎么不拦着?”陈宛凝一开口就有些冲,见苏颖脸上讪讪的,心里一琢磨恐怕傅母又犯了浑,可傅母这到底是怎么了,平日里当着自己人的面口出污言秽语就算了,怎么还在几位老封君面前发了脾气。 陈宛凝口气软和下来:“我只是替我们家哥儿可惜呢,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封君赐福,本是好的,哪想到会是这样。” 苏颖浅浅一笑:“这有什么的,福儿和禄儿满月的时候,老太太不是没来,你瞧他们俩现在不也是健健康康的么。” 这下轮到陈宛凝讪讪的了,呐呐的说:“那会儿不是老太太病了么,再说侄子满月时,咱们府可是宾客满棚呢,哪像我们家哥儿现在……” 陈宛凝自知失言,就更尴尬了,借口去招呼客人,就和苏颖分开了。 苏颖也不愿意出力不讨好,正打算去里面喝口茶,就见王姨娘披头散发的闯进来,直冲到陈宛凝面前,高声道:“一定是你!是你这个恶妇做了手脚,害了我家!” 王姨娘面孔扭曲,神情狰狞,盯着陈宛凝的双眼宛如盯着猎物的毒蛇,阴森森的:“你这个毒妇,见不得老爷对我好,竟然想出这样的绝户计!真真是恶毒,我要去找老爷给我做主!” 说着就要往外闯,陈宛凝片刻慌乱之后,立马镇定起来,高声道:“还不快把她给我拦住!我倒是要听听我究竟做了怎样恶毒的事,才让一个妾室如此以下犯上,明知道今儿是我们哥儿的洗三礼,还贸贸然的闯进来,在这么多宾客面前诬蔑我!” 陈宛凝这番镇定自若,倒是让原本窃窃私语的女眷们高看她一眼,能出门宴客的都是正妻,陈宛凝这话里分明就是先打了王姨娘一耙——对啊,在这样有外人在的时候,闯进来,唱做念打一番,不明所以的,怕是会认为陈宛凝刻薄妾室,可一想那妾室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正妻在妻和妾室之间,定然是要站在同为妻的陈宛凝这边了。 王姨娘被粗使婆子拉住,压到陈宛凝跟前。陈宛凝轻蔑的看她:“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才能引得我出手对付你?” “你这恶毒的女人!你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你不就是觉得老爷宠爱我,你就害我娘家。让我爹丢了官!”王姨娘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跳起来推开来按住她的婆子,猛地朝陈宛凝冲过来,绿湖原本还因为王姨娘的话有些懵,眼见她发狠冲过来赶紧上前一把拦住,脸上被张牙舞爪的王姨娘挠出一长条的血痕。 “还不抓住王氏!”苏颖眼见场面失控了,连忙呵斥,两个婆子一看这样也唬了一跳,赶紧上前拽住王姨娘的胳膊把她拖开,身上使不上力。刚想说什么,张开嘴就被芦荟塞了帕子,她还想往外吐,嘴里呜呜个不停,还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陈宛凝。又恶狠狠的盯着苏颖。 苏颖缓步走过来,对陈宛凝说:“弟妹,都说了平日里对妾室宽容无可厚非,但也得看看那妾室是否规矩守礼!像她——”苏颖伸手指着王姨娘,铿锵有力道:“在主母生产时不安分的乱蹦跶,见到当家太太竟是持宠而娇,胆敢避过不行礼。又在宾客来府时处心积虑的诬蔑陷害太太,此等包藏祸心、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妾室其心可诛,万不能再纵容的!” 陈宛凝也很快反应过来,“大嫂教训的是,是弟妹疏忽了。” 又勉强笑着朝女眷们赔不是,红了眼眶:“我家哥儿好好的洗三礼。竟是被这么个人给蒙了阴影,实在是……我真是难辞其咎,不知该怎么向姐姐交代了。” 众位女眷纷纷出言安慰,让陈宛凝不要放在心上,不要为这么个贱人误了良辰。 偏偏就有人要出来‘打抱不平’。声音娇娇怯怯的,可却让她周围的人听清楚了:“要是刚才那人说的是真的呢?” 不巧的是,苏颖也是其中一个。 苏颖不由得抬眼看了到底是哪个傻逼,一瞧,呵呵了,不就是傅奕阳的那朵烂桃花潘如月潘姑娘么。 站在潘如月跟前的季姗姗顿时傻眼了,用袖子遮掩着拽住潘如月的手腕,暗自庆幸潘如月的声音不大,听到的人就那么几个。 潘如月被季姗姗攥住手腕,痛的嘶了一声,身子微微摇晃,季姗姗带着歉意对苏颖说:“大表嫂,我表姐她身子有些不适,我想带她下去休息一会儿,您看?” 苏颖点点头:“我看这位姑娘脸色不大好,难道是被刚才的场面吓到了?我让人领你们去厢房休息。”又把绿湖也叫上,她脸上在刚才的混乱中被王姨娘抓了一道血痕来,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留疤,那就是破相了。 陈宛凝撑着谢过了苏颖,让绿湖赶紧去上药。 那边,季姗姗咬牙切齿的对潘如月说:“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潘如月蹙着眉头:“我只是觉得看那人的神情不似作伪,就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吧?” 季姗姗不可思议的看向潘如月,“不说那妾室说的是真是假,单凭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自闯过来大吵大闹,就是不怀好意,居心叵测!” “潘姐姐你同情她,怎么不同情那位小表嫂呢?要是处理不好,她的名声就会跟着受损,而且今天还是小哥儿的洗三礼,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肯定都会觉得扫兴,好好的洗三礼都差点被破坏了!” “还有你难道没看到后面,她恶狠狠的冲着小表嫂的脸去的,要不是小表嫂身边的丫环拉的快,脸被抓花的就是小表嫂了!那位丫环脸上有一道血痕,我看很有可能落下疤痕,要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容貌了。” “就是因为一个居心叵测的妾室,伤害了多少人,潘姐姐你竟然要替她打抱不平,我实在是想不通。”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5章 怜卿5薄命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我,我不是……”潘如月咬着嘴角摇头。 季姗姗突然欣慰的笑开了:“我道呢,潘姐姐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怎么会变得这么不辨是非,妄图助纣为虐呢?” “我,我没有……”潘如月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她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说了两句话罢了,怎么季姗姗就一直抓着不放,态度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她到底哪里做错了?“我只是觉得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罢了,姗姗妹妹看事怎么就只看表面呢?” 季姗姗被气笑了:“照潘姐姐这么说,那应该怎么做呢?” 潘如月被问的一愣:“我看苏…大表嫂管家有方,自然会秉公处理的。” 季姗姗顺着潘如月的话往下说:“秉公处理?那潘姐姐觉得如何才算是秉公呢?” 潘如月轻蹙柳眉,一时有些为难,没看到季姗姗看她时眼底的讥诮,手指头抠了抠衣袖上的花纹,才道:“若是那人说的是真的,苏…大表嫂应该给个交代方是,这才显得公平,毕竟那人也是个可怜之人。” 季姗姗转过头不再看潘如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毕竟是这府中二房的家事,容不得我们置喙,潘姐姐若是为主人府上的可怜之人抱不平,也该看看场合。像刚才那般,在我看来就是给主人乱上添乱,幸亏没几人听到。” “这也只是我一番见解,至于潘姐姐听不听得去,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恐怕是听不见去的,还会觉得委屈,觉得自己没错,但是她该说的都说了。 潘如月果然一副“你怎么这样”的神情,季姗姗没理她。 等到了给客人休息而专门收拾出来的厢房,在前面领路的翠竹笑盈盈道:“两位表姑娘,请进来小憩。” 翠竹表现的就像是没听到之前潘如月和季姗姗的对话一般。她这般,季姗姗先是一愣,还有些窘迫,不过她很快就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住了。 而潘如月她根本就没意识到在主人府上她这样的表现有什么不对的。她只是隐隐觉得翠竹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翠竹曲曲膝就要出去,潘如月咬紧牙关,下定决心,脱口而出:“奕表哥可在府上?” “噗――”季姗姗刚喝到嘴里的茶很不优雅的喷了出来,她顾不得擦,就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了潘如月,捂住了她的嘴,对完全呆住了的翠竹道:“我表姐说浑话呢。你不必在意,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 翠竹也是个机灵的,她醒过神来后,道:“两位表姑娘。有什么缺的,就唤门口的丫头,奴婢先告退了。” 仿佛没听到潘如月的惊世之语,退出去了。 季姗姗对跟着她们过来的玛瑙和秋水使了个眼神,玛瑙和秋水很识色的退到门边,把门带上,和门口的小丫环套起近乎来。 门内。季姗姗一把把潘如月放开,憎恶的看着潘如月,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潘如月眼睛里迸出光芒,表情有些虚幻:“我喜欢奕表哥!” 季姗姗完全呆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直到潘如月又咬着牙重复一遍:“我喜欢奕表哥!”她才算醒过神来。颤抖着指着潘如月:“不知廉耻!” 潘如月身子微微一颤,可很快就捂着心口,道:“我知道,可我早就不是我自己了,我也想忘了他。但奕表哥的身影亦早就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如今我也是情不自禁,我不想再把自己对奕表哥的情感藏藏掖掖的,我确定了,若是离了他,往后的日子我也过不得了。” 潘如月先是迷茫,再说着就眉目含羞,说到后来又带着一种执着,含怨带嗔千回百转。 季姗姗一个姑娘家不说从小接受传统教育,即便没有,也觉得潘如月是真傻了,越听脸色越难看,想打潘如月把她打醒,可还是忍住了,拿帕子的手紧紧捏成拳头,从牙缝里挤出恨恨的声音:“大表哥已经成亲了,还和大表嫂琴瑟和鸣,他们还有两个嫡子!你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这样不知廉耻的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哪想到潘如月执着着说:“就是做妾我也要嫁给他!” 季姗姗目瞪口呆。 潘如月垂下头去,死死咬着嘴唇,她不想做妾,她上辈子可是奕表哥的妻。只不过这辈子不同了,只要能呆在奕表哥的身边,她甘愿退一步,她甘愿为妾,只求奕表哥能怜惜她。 这么想着,潘如月抬起头来,眼睛里泛出点点泪光来:“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认为我不知廉耻是不是?认为我对奕表哥的感情不值一提是不是?” “是!”季姗姗很坚定的说着,看潘如月就像是看污泥,“不知廉耻,自甘下贱,可笑至极!” 潘如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随即又摇摇头,喃喃道:“你不会懂得的。” 季姗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想说道理可知道,绝对是对牛弹琴,转眼一想,稍微带着了些快意的说:“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大表哥根本不喜欢你,或许连你是谁都不清楚呢!” 看潘如月因为她的话摇摇欲坠的样子,季姗姗心里快意极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在选秀女!就算是被撂了牌子自行婚嫁,可就凭你知府嫡女的身份,姑父和姑姑绝对不会让你给人做妾的,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潘如月有些惶惶然,可她上一辈子就是嫁给了奕表哥啊!潘如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放了闸门的水流,哗哗的往下掉,突然就朝季姗姗扑过去,季姗姗措不及防就被她抱住了胳膊,眉头皱的死紧:“潘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求妹妹成全我!”潘如月自顾自的把话往下说,“奕表哥他不知情,我可以让他知情。让他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喜欢他,心念着他!” 季姗姗忍着极度的憎恶才没有把潘如月甩出去,冷冰冰的说:“然后呢?” “什,什么?”潘如月眼泪顺着脸颊汇聚成珠。惹人怜爱,可惜季姗姗对她只有厌恶。 季姗姗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你找到大表哥,向他……”季姗姗说不出潘如月的那些话,就含糊过去了,“然后呢?你以为大表哥会被你感动么?要大表哥最重规矩,最讨厌那些不守规矩礼仪的人了!” 季姗姗不再说潘如月是如何的不守规矩不知廉耻,不说她这样的行为会给季家和潘家带来多大的灾难,她算是看明白了,潘如月就是那么的自私自利。她根本就看不到别人,心里能想到的只有她自己! 但现在,潘如月最大的渴盼不就是傅奕阳么,那么拿这点开刀,绝对能捅到潘如月! 果然。潘如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连连摇头:“不会的,奕表哥不会讨厌我的,他一定会被我感动的,然后,然后就会……”潘如月想到傅奕阳俊朗的面容,声音里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面满满的都是情意。含怨带嗔,哀婉缠绵。 季姗姗冷冷的打断潘如月的臆想:“然后怎么样?别异想天开了!大表哥和大表嫂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哪里有你插足的余地?你想嫁给大表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见潘如月摇摇欲坠,受了莫大打击的样子。季姗姗一点都不同情她,相反还觉得潘如月这样子,不管到哪里,都是去祸害别人的。 “我不信,我不信……”奕表哥才不会喜欢苏颖。他们夫妻之间只有敬,没有爱,这些都是奕表哥亲口说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潘如月死死咬住嘴唇,她不懂,为什么重活一回,别的地方都没有变,只有奕表哥府上变了呢? 潘如月不甘心,她突破重围,才重新到了勇武侯府,还没有见到奕表哥,又怎么能被季姗姗的言语打败呢。 在季姗姗的不可置信之下,潘如月站直了身子,用帕子擦拭了眼泪,脸颊被擦的晶莹透亮的,眼睛里也注入了神采。 潘如月细眉雪肤,行动似弱柳扶风,眉毛一蹙就似要掉下泪来,在女人看来这就是一脸苦相,可偏偏男人就喜欢,不然陈宛秋不会在初次见她的时候,就有些戒备了。 泪一擦,眼里漾着水波,这样就衬得潘如月如沾了露水的娇花般。 等潘如月把自己收拾好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朝季姗姗微微一笑:“姗姗妹妹,咱们小憩够了,还是到前面去观看洗三礼吧。” 见潘如月这样,季姗姗头皮发麻,戒备的看着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潘如月沉默不语。 季姗姗冷笑一声:“我警告你,刚才的那些话你最后当没说过,你不知廉耻,可不要连累其他人!” 潘如月好似自言自语,喃喃道:“你不懂。” 季姗姗听到了,呵呵的讥讽一笑,轻蔑的道:“我当然不懂。” 外面玛瑙提高声音道:“小姐,主人家送了果子点心来。” 季姗姗缓缓吸进一口气再吐出来,朝门外道:“知道了。” 等果子点心上来,季姗姗坐下来,味同嚼蜡的吃了一块点心,半点没提要往前面去的意思。 潘如月想撇下季姗姗独自前去,季姗姗看穿了她的念头,凉凉的说:“给小侄子添盆是大嫂的任务,潘姐姐你刚才受了惊吓,就不必再到前面添乱了。”这话里不乏快意。 “你!”潘如月伪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的面容有了一些破裂,她捏着指腹,期期艾艾的说:“你怎么这样?” 季姗姗冷哼一声:“我怎么哪样了?” “你不能这样,”起初潘如月还声如蚊哼,可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就有了底气,声音大了起来,“你不能代表我,表嫂她代表的是你们季府,可我代表的是我们潘家,这不一样。” 季姗姗突然觉得嘴里的点心有了味道。她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对潘如月能说出这样的话觉得她一点都不意外。“潘姐姐是代表姑妈家往侯府里送了礼么?” 潘如月点点头。 “这样啊,可我怎么没听说,之前大表嫂生的两个嫡子洗三和满月时潘姐姐代表潘家送礼了呢?是不是看不上大表哥和大表嫂的嫡子啊?这可真是奇怪啊。”季姗姗不解的问道。实际上幸灾乐祸极了,她现在就是想看潘如月倒霉,看她撞南墙。 潘如月根本就不通这些庶务,能想起借着送礼的借口已经是急中生智了,为了见‘情郎’脑袋瓜还是有灵光的时候的。 被季姗姗问住了,潘如月咬了咬嘴角,抬眼看季姗姗:“妹妹既然知道这些,为何当初不提醒我?” 季姗姗被潘如月的倒打一耙弄得一愣,给潘如月打上一个厚颜无耻的标签,她擦了擦嘴角。道:“我以为潘姐姐你知道呢,要知道你比我年长,按理说对这些庶务应该懂的比我这个妹妹多才对啊。” 潘如月一噎,可她不想和根本就不理解她的季姗姗再做纠缠,开口道:“妹妹虽是这么想。可我们毕竟是来参加洗三礼的,而不是来小憩吃点心的,这般本末倒置怕是不妥当的。你要是真想小憩,那我也不拦着,不过我要去前面了。” 季姗姗呵呵一笑:“你去前面又如何?反正也见不到大表哥。” “怎么这样?”潘如月没有心思被戳穿后的窘迫,反而是不可置信。 季姗姗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潘如月这么大的反应。再接再厉道:“就算大表哥也来观礼,可男女有别,潘姐姐你只能呆在女眷里,难道你会不知廉耻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矜持吗?” “本来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可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就不必要了。到时候别说是给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嫡妻了,就是主动倒贴给大表哥做妾,大表哥都不会同意的!” “那就更不用说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些什么了,潘姐姐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呵呵。那就谨言慎行啊,叫的这般亲热,不知道还真以为你和大表哥私下里真有什么呢。可事实上呢,我要是知道的没错,你不过是曾经和大表哥有过两面之缘,除了因为姑祖母的关系沾亲带故的,其他根本就没什么了吧。” “你要是再这么不知矜持为何物,不用你做些什么,别人都能看出些什么来,到时候,哼!” 季姗姗越说越来劲:“也不对,潘姐姐你哪里不知道矜持有礼为何物呢?想当初在上元节时,潘姐姐就戴着面纱,还呵斥我说我没戴面纱,说我轻薄无礼呢。怎么到了潘姐姐自己这里,就把那些戒规戒条忘得一干二净呢,实在是令人想不通啊。” “潘姐姐,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潘如月要说在理,那就是说明她自己是真的轻薄无礼;要说不在理,那就是自己抬手打了自己的脸,还啪啪的响。 潘如月幽幽的看了季姗姗一眼,把季姗姗看的头皮发麻,她才幽怨的说着:“不过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罢了,妹妹没遇到你心中的那个人,才不会懂得我心里的矛盾和忐忑。” 季姗姗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跟潘如月讲戒规戒条根本就没用,说不定人家还不当一回事呢,季姗姗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张嘴就狠狠戳了潘如月一刀:“也对,谁让潘姐姐你遇到的是有妇之夫呢!” 说完,季姗姗就懊恼道:“真是的,这样的话原本就不该我们这样的深闺女子该说的,我真是气糊涂了,才跟潘姐姐你一般见识。要是让教养嬷嬷知道了,肯定要重重罚我的。” 季姗姗这话多半是真心话,她现在觉得让潘如月来勇武侯府根本就是自讨苦吃,她根本没料想到潘如月会是这个德行。 现在真是悔不当初,不过,亡羊补牢还不晚,从现在开始拘束着潘如月,不让她有机会捣乱才是。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正在这时,外面玛瑙就说:“小姐,表姑娘,吉时到了。大太太请两位过去观礼呢。” 潘如月立马就应了是,那迫不及待的样子看的季姗姗一阵厌烦,又一阵的担忧,只希望到时候别出什么幺蛾子才行。 更可气的是。潘如月还很宽宏大量的对她说:“妹妹没经过这样的情感,所以还不懂,所以我不怪妹妹,妹妹可不必把之前的事儿放在心上。” 季姗姗如遭雷劈,直到玛瑙看季姗姗不对劲,叫了她两声,她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想喝口茶压压,才发现桌上的茶被她喝空了。也是,刚才一口气的说了那么多话。不渴才怪呢。 “走吧。”季姗姗虚弱的跟玛瑙说,玛瑙担忧的看了她两眼。 >>> 前面已经恢复了之前的言笑晏晏,好像刚才的小插曲没发生一般。 陈宛凝袖子底下的手心都被掐破了皮,只有这样她才能撑起得体的微笑来,她这样不卑不亢的。没有心虚,这样反倒让人高看她一眼,还觉得之前那就是贱妾恃宠而骄,蓄意要在这种时候给主母没脸,恶意诬蔑的。 更何况就算那贱妾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做嫡妻的谁没点手段,要真没点手段。又怎么整治底下不规矩想出头的妾室们呢。 实际上,陈宛凝根本就没有表面上那么淡定,她肺都快要气炸了,王姨娘敢这么做就该想好怎么承受她的怒火!贱/人,都是该死的贱/人! 陈宛凝在心里咒骂着该死的王姨娘,脸上还要保持着得体的笑。脸皮子都要僵硬了。 苏颖偶尔一抬头就正好看到陈宛凝的侧脸,下颌骨绷得紧紧的,有些皮笑肉不笑了,看来那个王姨娘的事儿对她影响还是很大的么。 至于那王姨娘说的事,苏颖觉得可能性还蛮大的。没想到陈宛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釜底抽薪呢。 这么想着,苏颖不着痕迹的瞧了戴夫人一眼,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这位出的手,还真是快狠准,实在是让人自叹不如。 苏颖又感受到那幽怨不可言说的视线,不用转身,就知道是哪位发射出的。 苏颖眯了眯眼睛,对潘如月这样未语就泪流实在是腻歪,一点都不想理会她。 潘如月轻声叹息:“奕…大表哥和她其实并不像外人看的那般吧?” 被潘如月精神攻击到虚弱的季姗姗隐约听到潘如月在叹息些什么,不过季姗姗可没自讨苦吃的再去拉扯潘如月了。 回去就跟季夫人认错去。 洗三开始了,傅母不在,那几位老封君也早就走了,见过那几位老封君的女眷窃窃私语,陈宛凝的脸色不大好看,戴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了,心里又给傅母记了一笔。 戴夫人先添盆,苏颖也添了一个金锁,潘如月根本就没有上前,傅奕阳根本就没在,她失魂落魄了,这样正和了季姗姗的意,没想到她真的一语中的了。 见潘如月如丧考妣,也不提醒她,只悄悄挪了挪身子,把潘如月给挡住了,好在其他客人注意力都在洗三上,并没有谁会多注意这边。 “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因为是早产儿,婴儿身体有些弱,响盆的时候,哭声弱弱的,一点都不如福禄俩娃的,那叫一个震天响。 收生姥姥早被陈宛凝交代过了,没敢多让孩子多在盆里呆儿,简单扼要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孩子就被奶娘包起来抱回房了。 热闹就打了不小的折扣,苏颖正准备坐回去喝口茶,就被人拦住了。 看到那蹙着秀眉,好似眼泪就要掉下来的‘拦路虎’,苏颖吊吊眉梢,只听人家轻声细语道:“苏…夫人,如月能和您谈谈吗?” ps: 怜卿薄命甘做妾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6章 母子6合谋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夫人,如月能和您谈谈吗?”潘如月鼓足了勇气,走到了苏颖面前,睫毛轻轻颤动。 “嗯?潘姑娘啊。”苏颖的目光落在潘如月身上,轻飘飘的说着,“有什么事呢?” 苏颖在看潘如月,潘如月也战兢兢地抬起目光来看她,从头上的侧凤钗到手腕上的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暗暗评较一番,秀眉微蹙:“如月只是想和您说几句话,不知您可方便?” “哦,可真是不巧了,我现下可没什么空暇。”苏颖漫不经心的说着,她想和她说话,她就能抽出时间么,呵呵。 潘如月连忙说:“只是几句话而已,夫人怎么就没时间听呢,还是说夫人计较当初的事,才不愿和如月说话,那若是这般,如月在这里给夫人赔不是,还望夫人大量,不与如月一般计较才好。” 说着就冲苏颖一矮身,动作幅度不小,旁边就有人看了过来,不过不认得潘如月,不明所以。 这么粗糙的上眼药的手段潘如月竟敢在她面前拿出来用,她什么都没说,就成了不够宽大了?脸上原本还带着的笑容就淡了下去:“我倒不知道潘姑娘因为何事竟是要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要向我这般郑重的赔罪了?潘姑娘说出来听听。” 以为这样就能不动声色的当着这么多人给她下眼药,把别人当成傻子看呢,苏颖才不吃她这么亏。 苏颖一句话就扭转了局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还将住了潘如月,她这么郑重的向苏颖道歉,莫不是以为在外人面前,她就得保持贤惠大方的态度么? 呵呵。 其他人也回过味了,再看潘如月时就带了异色,窃窃私语。 “这是哪家的姑娘?” “若不是她还梳着姑娘发髻,我还以为她是侯爷的房里人呢。” 季姗姗一把拉住正欲上前的季大嫂。冲她摇摇头。 季大嫂平常和潘如月接触不多,对她的观感也平平,可没想到潘如月竟然在勇武侯夫人面前摆出这一出,对她的观感立马就降了下去。 苏颖说的这么大方。潘如月反而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颖大方一笑:“潘姑娘赔不是赔的大方,怎的认错就认不出来了?”潘如月泫然欲泣,苏颖摆摆手:“罢了,我知道潘姑娘是姑娘家的,面皮薄。不管是什么错,我也不好和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计较,不然旁人该说我得理不饶人了。” 苏颖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可她还真不是在开玩笑,说完也不等潘如月反应,就指了指跟在潘如月身后的秋水:“扶着你们家姑娘些。我瞧着你们家姑娘脸色不大好。” 季姗姗这时候走出来,笑着和苏颖曲曲膝。 “你这是做什么,哪里这么多礼的?” “礼不可废,大表嫂。”季姗姗含蓄的笑着,她看了潘如月一眼。道:“潘姐 姐前些时日才病过一场,才刚好,来您府上就是想顺便散散心,找您讨杯茶喝的。” “少不了你的。”苏颖就指了翠竹领她们去喝茶,“我这儿还有事忙,你们先坐着。” 季姗姗有些懊恼的说:“瞧我都忘了,大表嫂作为当家太太。这种场合还需要大表嫂坐镇,自是繁忙,那我们就不耽搁了。” 季姗姗配合着,可把潘如月挤兑的不轻,潘如月咬了咬嘴角,声音轻轻颤颤的。受了惊似的叫了一声:“夫人……” 苏颖勾着嘴角露出个玩味的笑意来,她还没说什么呢,季姗姗就说了:“潘姐姐你若有什么话想和大表嫂在私下里说,就暂且等等罢,大表嫂还正是忙的时候呢。潘姐姐向来善解人意,等一会儿也没有关系吧?” 苏颖一听这句式,差点就笑出来,多看了季姗姗一眼,还带了些赞赏。 潘如月进退维谷,只能‘善解人意’的应承了季姗姗的提议,更何况她是来赔礼道歉的,还能让主人家配合她不成? 多大牌啊。 等潘如月娉娉婷婷离开后,芦荟眉毛都竖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这哪里是有规矩的人家!” 苏颖给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轻声道:“一块儿算账。”在她的地盘都不知收敛,真是雄心豹子胆。 等送走了客人,后面的事儿也安排好了,陈宛凝过来向苏颖道谢,苏颖勾出个笑来:“本是应当的,再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当不得弟妹的谢。” 陈宛凝被苏颖绵里藏针弄得窝火,可比起王姨娘带给她的火气,这点火气不值一提,她脸都要笑僵了,嘴里只说着:“怎么都得感谢大嫂的,我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今天出了岔子,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恼火呢。”苏颖噙着笑说了这么句话,陈宛凝听了先皱眉,她自然是听出苏颖意有所指,等转过身来想到王姨娘,才琢磨出苏颖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要借着老太太的手杀杀王姨娘呢。 只是,想起傅母说话不加收敛把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封君气走,陈宛凝就泄了气。她那好姑妈,自从偏瘫后就大变样,如今连说话都不知道看场合了,实在是恼人。 傅煦阳亦从傅母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心里暗自恼怒傅母坏事,本来设计的好好的,请来几个老封君听傅母诉诉苦,暗示下傅奕阳和苏颖夫妻不孝忤逆,这样就能从上层人里面坏了傅奕阳和苏颖的名声。 被戴上不孝的帽子,前程可就蒙上阴影了。 而媳妇儿不敬婆母,那可是七出罪里的第一条,休弃了都有正当理由。 可全被傅母搞砸了,不但如此,还让那些老封君意识到傅母的不慈,傅煦阳心里忍着一口气。自从傅母中风后,傅煦阳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后幡然醒悟,他最大的靠山就是傅母,只有傅母才能牵制傅奕阳。可这样还不够,他需要一个推倒傅奕阳的正当借口。 傅煦阳想到的就是给傅煦阳戴‘不孝’的高帽,他先是在侯府小范围的试验。 可惜啊,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大管家抓个正着,傅煦阳还沾沾自喜来着,殊不知嚼舌根的人已经被关起来了。 等傅煦阳反应过来后,更加恼火了,他抛弃这样的小打小闹,决定配合傅母来把大的,哪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傅煦阳不忿外面看着就流露了出来,他自然是不敢把不忿冲着傅母去,就只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傅奕阳和苏颖身上去。 “虚伪、奸诈、卑鄙!没想到他们竟然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拿着公中的钱财为自己驳好名声。欺骗蒙蔽世人,真不愧是夫妻!”傅煦阳指责的理直气壮,“那些人也是被纸糊了眼,竟然会相信他们夫妻孝顺,我呸!” “他们夫妻要是孝顺。怎么不见他们来床前给母亲尽孝,惯会做些表面功夫,实在是奸诈!” 傅煦阳颠来倒去骂了一刻钟,骂的舒爽了才端起茶杯咕隆咕隆灌下去,又缓和了语气对傅母道:“母亲,您怎么有些沉不住气?”不是有些,是那么。 傅母也存着气呢。被傅煦阳这样不耐烦的话顶的脸都黑了,“我还不是,为了你!” 傅煦阳叹口气:“儿子何尝不知道母亲这都是为我好呢,可母亲您也看到了,论阴谋诡计儿子根本就不是大哥和大嫂的对手。他们夫妻狼狈为奸,竟是硬生生的把劣势给扭转了。还陷害了母亲,实在是卑劣!儿子自愧不如,怕到最后反而被他们给构陷了。” 傅母也觉得奇怪,本来都是设计的好好的,怎么一见着苏颖那个贱/妇火就火不打一处来。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唾口大骂了,就跟控制不住自个一般。 傅母自认自打瘫在床上后,她脾气就不好起来,动不动就发火,可也没有严重到当着那些个老封君的面骂骂咧咧,还把心里话都给骂了出来的地步。 傅母越想越不对劲,颤颤巍巍的拉住傅煦阳的手,把傅煦阳给唬了一跳:“母亲,您怎么了?” 傅母把自己的猜测说给傅煦阳听,傅煦阳眉头皱得死紧:“您是说,您怀疑是大哥和大嫂害的您……”他想说口不择言,可又怕触了傅母的霉头,就换了个词,“喜怒不定,脾气暴躁的么?可这怎么会?大哥请来的大夫给开的药您一点都没喝,您喝的都是太医给开的药啊。难道那太医被大哥被买通了?” 傅煦阳顺着傅母的思路瞬间就脑补了一个可能性出来。 而傅母和傅煦阳不愧是母子,想到一处去了。 傅煦阳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搓了搓手,担忧的对傅母说道: “母亲,若真是这样的话,不若儿子偷偷的去请另外的太医来进门来跟您诊治,要真是您被那庸医给暗算了,岂不是说大哥意图暗害您,这可是大大的不孝啊!” 傅煦阳越想越兴奋,他再也不掩饰他的真实面貌,兴致勃勃的讲述着:“若有证据,告到皇上那里,即便皇上再看重大哥,也不会任由这样暗害生身母亲的不孝子担当重任,那些言官御史们也不会放过大哥,到时候大哥的爵位就保不住了,看大哥还敢做那畜生不如的事来不!” 傅煦阳还不忘表明自己的忠心和孝心,描述着美好的未来:“到时候儿子定让母亲过上人人艳羡的日子,但凡您想要的,儿子定会不辞辛苦的替您寻来,还有——” 傅煦阳正憧憬着呢,突然被外面的喧闹声打断,傅煦阳不悦道:“何事这么喧哗?不知道老太太需要安静吗?” “老爷!你要替妾身做主啊!”哀婉的哭求传到屋子里来,傅煦阳听出来是王姨娘的哭叫后,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顿时心里边对陈宛凝有些不满。 又听得‘啪啪’两声肉和肉亲密接触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陈宛凝的声音:“嚎什么嚎,扰了老太太,你担待不起!” 傅母听得不算真切,可顿时也有些不满,你教训奴婢都教训到我院子里来了,这是什么个意思! 傅煦阳也有些恼了:“宛凝平日里的不骄不躁。怎的今日这般沉不住气。” 陈宛凝前脚刚进来,就听到了傅煦阳这句话,在心里冷笑一声,进来之后也不先提还跪在外面脸被打肿的王姨娘的事。就先请罪:“宛凝愚钝,差点搞砸了哥儿的洗三礼,宛凝没脸见姐姐啊。” “到底怎么回事?”傅煦阳恼怒的质问道,傅母也虎着脸。 陈宛凝红着眼,泪水就跟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偏她也不擦,倔强着咬着红唇,看向傅煦阳的眼中含怨带嗔。 傅煦阳本是不耐烦的,可见到陈宛凝这副模样就心疼了,陈宛凝容貌清丽。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忒是惹人怜惜。“可是与那王氏有关?” 陈宛凝低了低头:“王姨娘是表哥的贵妾,按理说我和姐姐平日里也该和她和平相处的,平日对她也颇为宽容。表哥喜爱她,她自有得意之处。而且又是官宦之家出来的,规矩体统自然是旁的妾室比不上的。可哪想到今日在花厅里,她竟然闯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说——” 陈宛凝蹙着眉毛粉泪盈盈,傅煦阳也不管他新宠了两天的王姨娘了:“她说什么?” 陈宛凝睫毛掀动。泪珠儿要落不落,可把傅煦阳给心疼的真是恨不得把她抱到怀里安慰。 “她骂我是毒妇,说我害了她全家。若是私下里她这么指着我骂,我便不是多喝她一般见识,可竟是在哥儿的洗三礼上,还当着那么宾客的面。我勒令她退下,她反倒是冲着我撞过来,若不是我身边的丫环忠心挡住了,说不得——” 陈宛凝没往下说,只是略提了提绿湖的伤势。“好长一道血口子,也不知会不会留下疤,须知女孩子家最重要的便是容貌了。” “混账!”傅煦阳骂道,“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小门小户出来的,不知所谓!” 陈宛凝掏出帕子按按眼角:“亏得大嫂帮我及时稳住了场面,不然——” “哼!”陈宛凝未完的话被傅母的一声冷哼打断了,陈宛凝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很殷勤的靠过去:“姑妈有什么指教?” 傅母对陈宛凝没什么好态度,不过这也不明显,毕竟傅母除了对傅奕阳外的其余人态度都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恶劣。 陈宛凝原本还得傅母欢心,可谁让陈宛凝把当初催/情/香一事捅了出来呢。 “那王氏能畅通无阻的,跑到花厅,竟是没个阻拦的?”傅母脑子还没有浑浊到一定地步,如今还算好使,她这么一说,陈宛凝愣了一下,擦了擦眼泪道:“我只想着因着王氏这一闹腾差点毁了哥儿的洗三宴,心里有气,就来上房找姑姑和表哥寻个说法,竟是没想到这么多?” “照姑姑这么说的话,难不成王氏她真的是买通了守门的婆子,处心积虑的想在众多女眷面前让我难堪,进而波及到咱们府的名声,更让我不能忍让的是,她竟是在哥儿的洗三宴上!” “她冤枉我便罢了,怎么连个才出生三天的婴孩都不放过,实在是可恨之极!” 陈宛凝的假设明显不符合傅母以她最大的恶意揣摩出来的,可傅煦阳却领会了,他沉着脸道:“母亲的意思,难不成是大嫂?” “唉?”这跟苏颖有什么关系?陈宛凝不解了。 傅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算是默认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陈宛凝不耻下问。 傅煦阳假惺惺的叹息一声:“老封君们的事你不知道吧?” 陈宛凝蹙起眉:“这我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我也只知道老封君们去看姑姑,再问时大嫂说她们先走了,只说是和姑姑起了些摩擦,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嫂是这么说的?” 陈宛凝垂下眼帘:“是的。” “哼!大嫂倒是会轻描淡写,避重就轻!”傅煦阳刚想跟陈宛凝多解释一些,傅母就出声阻止了:“行了,宛凝只管去把王氏的事查清楚再说。” 陈宛凝迟疑的开口:“那王氏?” 傅母阴冷道:“你是二房的太太,一个犯了错的侍妾,还处置不了?” 陈宛凝心里冷笑,面向傅煦阳时睫毛轻颤,傅煦阳揉了揉眉心:“听母亲的。” “我知道了。”陈宛凝才算是达成心愿。 “下去吧。”傅母淡淡的命令着,陈宛凝听着这招呼下人的语气。心里暗恨,垂下头退出去了。 王姨娘被两个婆子压住,嘴里还塞着帕子,俏脸被刚才的两巴掌打的红肿。头发也乱了,哪里还有之前妩媚多姿的模样。 陈宛凝走到她跟前,施舍给她一个无比轻蔑的眼神:“带她回去。” 等进了陈宛凝的院子,陈宛凝二话不说兜手就是一巴掌:“贱/人!敢在我姐姐生产的时候就勾引老爷,敢在哥儿的洗三宴上闹事,脸可真不小!” 王姨娘脸被打偏到一边,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她恨恨的盯着陈宛凝,陈宛凝嗤笑一声,伸手掐住王姨娘的下巴:“贱/人不就是靠这张脸魅惑住老爷的么?你说。要是这张脸毁了,那你还拿什么勾/引男人?” 王姨娘瞪大了眼睛。 “三太太,明月带过来了。” 明月瑟缩的跪伏在地上,她害怕极了。 陈宛凝冷笑一声:“怎么,这次不替你的好主子打抱不平了?王氏。你倒是养了一条忠心的好狗啊。” “太太饶命啊!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太太大发慈悲,饶了奴婢吧!” “呵,刚称赞你忠心,你就倒戈了,怎么就没你家主子宁死不屈的血性啊?”陈宛凝满意的看到王姨娘觳觫的更厉害了。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瞒过婆子闯到前头去的?”陈宛凝对傅母和傅煦阳一唱一和就给苏颖定了罪有些不以为然的,她更倾向于王姨娘买通了府中的人。毕竟王姨娘嫁到侯府比陈夫人还早,又是贵妾,不可能一点根基都没有。 这次一定要趁机把这些眼线都给拔除了,没牙的狐狸看她还怎么骚。 傅煦阳在陈宛凝走后和傅母说:“大嫂不愧和大哥是夫妻,尽是采取这些腌臜手段,这不是让我二房声名扫地么?亏我还以为他们会知错就改。哪里想到他们根本就是要致我们二房于死地,还连累了母亲为我们受罪,儿子实在是不孝!” 傅母瞪瞪着。 傅煦阳握了握拳:“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们无义了,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 傅母嘶吼出声:“早该如此了,当初就不该。让他袭了爵位!” 傅煦阳心结也来源于此,但是呢嫡长子继承爵位本来就是祖宗规矩,更何况傅奕阳有真才实学,得皇上赏识,皇上就是瞎了眼也不会把爵位让身为嫡次子的傅煦阳承袭。 京城里哪家哪户不都是如此,就是没爵位的人家,家业也是大部分由嫡长子继承,即便是分家了,底下的弟弟们也只能分到一小部分。 偏偏傅母从小就给傅煦阳灌输了‘你比你大哥优秀多了,只可惜谁让你是嫡次子,不然那爵位也不会让没你优秀的傅奕阳承袭了去’;‘府中的爵位,总有一天我帮你夺过来’的观念,久而久之,这样的想法就在傅煦阳心中扎根,进而变得根深蒂固了。 同样的,这种概念在傅母心中也是根深蒂固的。 傅煦阳觉得如今又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想了想对傅母说:“既然大哥有那样歹毒的心思,真是不得不防啊。” 傅母自从怀疑傅奕阳在通过汤药害她后,每次喝药前都会让丫环们试药,可她们一点事都没有,傅母清楚,但以为是她们喝的太少了,天数短,还顽固的相信汤药是真有问题。 傅母想了想就道:“让他们夫妻俩给我试药。” 傅煦阳不赞同的说:“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傅母沉着脸:“那你说,该怎么办?” ps: 从明天起连续三天日更1w,求求收藏q_q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之7章 嗟来之食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茶盖捧着茶杯沿发出一声轻响,苏颖眼睛里映出潘如月似怀念又似痛心的脸,她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看来这位潘如月潘姑娘是重生的呢。 潘如月在客居的厢房时脱口而出的那句“奕表哥可在府上”,以及在去客居厢房的路上她们俩的谈话,翠竹都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芦荟在一旁听着脸黑的不行。 这个潘如月,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苏颖打定了主意,抬头冲季姗姗微微一笑:“不必拘谨。” 潘如月把注意力从屋子里的摆设上收回来,抬头见苏颖朝季姗姗微笑,她觉得刺眼,低下头来,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夫人,这茶可是用山泉水煮的?” 季姗姗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品出来了?”苏颖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并不以为意,对她来说,喝茶就跟牛嚼牡丹,纯属浪费,平常她也不怎么喝茶。 潘如月心里有些得意,轻声细语道:“饮茶之水可分为三品,一品为江心水,二品为山泉水,三品则为深井水;然而在这三品之外更有无根之水,露水,雪水……如月独爱雪水,这雪水乃梅花雪水,指的是落在梅花花蕊上的雪,用陶罐收了,埋于树下,用时需用取松枝为柴将其煮沸,品时但觉梅香沁喉呢。” 潘如月说着说着突然痴了,她想起在雨天时,她就会拿了平日里收集的雪水雨水露水出来,用红泥炉子煮了水烹了茶亲手递给奕表哥,盼着他接过去的时候会对她笑一笑,会赞她茶煮的好。 可为什么这一世她重新来过,奕表哥已经不是奕表哥了? 还有这正房,她不喜奢华,选的都是古朴中透着优雅的,哪里像现在这般处处透着奢华富贵呢。 “姑娘倒是个雅致人儿。”真是有意思。这潘如月不是家在江南么,江南冬天可常下雪,足够她取梅蕊上的雪水? 潘如月回过神来,谦虚的笑了:“夫人过誉了。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若是夫人喜欢,如月可以让人取了如月收集的雪水来,煮茶来让夫人也品一品,尝尝新鲜。” “哦?那倒是感情好,不过亲自煮茶可就不必姑娘亲来了,我这儿有个专精煮水烹茶的小丫头,让她来便是了。” 一时紫苏端了新做的点心来,苏颖捏了一块鹅油松仁卷笑盈盈的对季姗姗和潘如月说:“我原不爱这些油腻的,不过如今倒也还不错,你们也尝一尝吧。这是我原先怀孕那会儿我家老爷专门寻来的几个南边厨子里一个专精点心的厨子做的。” 季姗姗乐呵呵的捏了一块儿来。吃了一块儿对苏颖赞不绝口,扭头看潘如月也捏了块点心在手上,就是不动。 季姗姗也不说话,借着擦嘴的空档撇了撇嘴。卖弄那点学识到人家主人家来了,而且潘如月那些话。她也曾听过的。 苏颖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之前在人前时,潘姑娘要跟我赔不是,我到现在还糊里糊涂的,说起来我和姑娘你也不过两面之缘,能有什么事儿让潘姑娘觉得竟是得罪了我,而我不自知的?” 潘如月像是大梦初醒般,迷茫道:“夫人不是不怪罪如月了吗?怎么……” 潘如月这话顿时扎了芦荟的耳。从心里就看不上潘如月了。 苏颖嘴唇一翘露出个和煦的笑容来:“我何时说过怪罪姑娘?不过是想姑娘给我解解惑,这可是为难姑娘了?”说着掀开茶盖含了一口茶在嘴里。 薄荷马上捧了痰盂来,苏颖侧一侧身子吐干净了才又打量起潘如月,语气平淡的说:“难不成姑娘你这个要赔不是都不知道要赔什么不是?这可是奇了。” 季姗姗也转头看向潘如月,潘如月身子晃了晃,声音还在打颤。还带了几分委屈:“如月不该扮成丫环到府上来,还在府上乱晃迷了路,惹的夫人和舅妈着急担忧。可如月当时是迫不得已,舅妈她…说是为了如月的身体好,便是拘着如月不让如月出门。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还望夫人大人大量,原谅则个。” 季姗姗怒瞪了潘如月一眼,朝苏颖说道:“说来这事儿我也有错,潘姐姐出此下策,我竟是想瞒着太太,结果给大表嫂您添了不少麻烦,到现在我还觉得过意不去呢。” 说到底,扮成丫环这个主意是潘如月自己出的,到后来还给自己找个迫不得已、情非得已的借口。 苏颖把茶盏放在桌子上,手腕上的玉镯子发出金玉之声,先前的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退下,换上了羊脂白玉镯子。听了季姗姗的话,‘扑哧’一笑:“我很可怕么?” 季姗姗不明所以,而潘如月的目光被苏颖手腕上戴的羊脂白玉镯子吸引过去,看清楚之后脸色不大好看。 苏颖等潘如月收回目光后才笑一笑,道:“原本是这么件小事儿,也累的你们记挂这么久。我记得当时就赔过不是,等后来上元节在外面碰到时,你们也赔了不是,都说事过一过二不过三,哪想到为了这么件事儿你们竟是道了三次歉,倒显得我不宽宏大量,得理不饶人似的。” 如果不是潘如月竟然在众人面前想落苏颖的面子,季姗姗自然不会再旧事重提,哪想到潘如月这么给脸不要脸呢。 季姗姗撒娇道:“大表嫂可很和善的,让人见了就觉得亲切呢。” 潘如月突然掉了泪,把众人的视线都给吸引过去了,一时苏颖没开口问怎么了。季姗姗已经厌烦了潘如月这样,在大家和乐融融的时候,她突然就掉眼泪大煞气氛。 一时竟没人接茬,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潘如月的啜泣声。 薄荷悄悄撇撇嘴,芦荟也拧了眉毛,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嫌弃。 苏颖往椅背上靠了靠,换了个慵懒的姿势。对季姗姗说:“听你说潘姑娘的病好似是因为郁结于心引起的?” 季姗姗乖乖的点点头。 “唔,这样哭个痛快也好,能将心里头的郁气借着泪珠子散出来,我才想着还是不要劝。不要打断呢。”苏颖想潘如月这样在大家说的高兴的时候掉眼泪,有可能就是想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去,众人得去哄她、劝她、宠她,她就是众人的关注重心。 但如今这是她的地盘,谁会去想怜惜个泪包子,而且这泪包还是她家男人的烂桃花。 季姗姗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以前就是做错了,在潘姐姐垂泪的时候我们就不该劝的,我可记住了。” “是这个道理。” 潘如月哭也不是,不哭更不是。 薄荷背过身去捂嘴偷笑。芦荟嘴角也悄悄上扬。 季姗姗更是幸灾乐祸,她和苏颖也有话聊,毕竟她们俩还有个交集,那就是苏言容,一个人说。一个人时不时插一句,场面看起来还挺融洽的。 过了一刻钟,苏颖低头喝了一口茶,再看潘如月已经不哭了,苏颖装模作样地关怀道:“还不快给潘姑娘再斟满茶,哭了这好一会儿,也该渴了。我们家没那么讲究。没有收集什么雪水露水的,只有山泉水泡的茶,潘姑娘就将就将就吧。” 季姗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大表嫂实在是太有趣了。 潘如月涨红了脸,苏颖一抚掌,笑道:“瞧瞧。这哭过之后,瞧着脸色好多了,真是应了一句诗,‘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季姗姗也不觉得吃醋。乐意附和苏颖调侃潘如月,潘如月双眼里又盈聚了泪光,可想到苏颖的打趣,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苏颖看的正正着,不得不赞叹人家这是天赋异禀,旁人轻易学不着。 潘如月低眉顺眼地轻声道:“夫人过奖了,如月蒲柳之姿,如何能与夫人这般日月争辉?” 苏颖笑道:“这一张樱桃小嘴可是个会说话的呢。” 季姗姗怎么听这句话都有些怪怪的,不过瞧潘如月低眉顺眼的样子,没由来的觉得顺眼一些。 苏颖绝口不提潘如月想找她谈什么,而潘如月想提,可话到嘴边都无功而返,季姗姗纯属是凑热闹的。 又一盏茶时间后,季姗姗眼睛一转:“我看时辰也不早了,大表嫂,我看我们该回去,不然太太就该担心了。” 潘如月暗自着急,张了张嘴,想听苏颖会不会客套一下,留她们下来吃晚饭,只要能等到奕表哥回府就行了。 可苏颖再一次让她失望了,她听了季姗姗的话后,看了看落地钟:“不知不觉都这个时间点了,那我就不留你们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玩。” 大表嫂实在是善解人意,季姗姗余光里瞧到潘如月心急如焚的神情,心里不由得嘚瑟,让你装可怜,哭委屈,现在可没有谁会怜惜你。“大表嫂实在是太客气了,不过我想近段时间怕是没时间来贵府做客了。” “是了,你们要参加选秀。”苏颖伸手捋捋头发,耳垂上明珠生辉,“那我就提前祝你们心想事成。” 又让白芷拿了礼来,是两支造型相似的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做工精细,上面的红珊瑚颜色正,一看就特别的精致漂亮,季姗姗一看就喜欢上了,伸手接过来,笑着跟苏颖道谢。 潘如月不喜欢这样华贵鲜艳的,又觉得这是‘嗟来之食’,还是苏颖给她的,想了想就曲了曲膝:“无功不受禄,如月不能收。” 已经美滋滋的把如意金簪收下的季姗姗撇撇嘴,又来了。 “哦,”苏颖挑挑眉,“既然潘姑娘不要,白芷你就把它收起来罢。” 季姗姗一顿,这位大表嫂还真是一点都不跟潘如月客套。 潘如月觉得更委屈了,她咬了咬嘴角:“如月并非是不愿接受夫人的好意,只如月自觉的配不上那般华贵的簪子罢了,如月并没有别的意思。还望夫人不要因此而怪罪于如月,要是这般的话,如月可真是羞愧难当了。” “呵呵,听潘姑娘的意思,好似我是小气不宽厚之人了,而且我还是头一回知道送东西还能送出仇来的。我可真是长见识了。”这是第几次了,这个潘如月还真是不惜余力的玩这一套。 “不,如月并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请不要误会。”潘如月红着眼眶。摇着手。 “哦,还是我误解了?那潘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这个人啊,最不喜欢人家对我有什么误解,可今天在潘姑娘这里,我可是连连被误解,真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苏颖说了几个误解,意思很明显,潘如月想暗示的那些都是荒谬的,是潘如月自己上赶着去误解才见过两回面的苏颖。 季姗姗把玩着苏颖送的如意金簪,也不解的说:“我也很好奇。总觉得潘姐姐似乎对大表嫂心存误解,这可很难得的,潘姐姐一向最是善良美好了,轻易不跟人脸红,可这次是怎么回事呢?” 潘如月泪睫于盈。嘴唇微张着,含冤莫白的模样让极为心疼:“我真的没有,你们要相信我,我可不敢误解夫人的,夫人不要生我的气,我跟您道歉便是了。”情急之下,连‘如月’都不自称了。而是自称起‘我’来。 不敢误解?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啧,又来这一套。 苏颖脸上的笑灿然,好奇道:“你们觉得我生气了吗?” 薄荷早看潘如月不顺眼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给她家太太上眼药,听了苏颖这话就笑道:“谁不知道。太太您是再和善宽厚之人不过了,平常嫌少有动怒的时候,太太不是说没必要为那起子不相关或是不知所谓的人或是细枝末节的小事生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我记得可清楚呢。” 芦荟也会意,眨眨眼睛跟着说:“可不是。上回太太生气,还是因为底下有人不识抬举,还两面三刀呢。” 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句的指桑骂槐,说的潘如月脸色越来越差,手里的帕子紧了又紧。 潘如月有心辩驳,可人家明明说的不是她;不辩驳吧,就跟自己把不识抬举、两面三刀这样的评语揽到身上一般。 季姗姗看的目瞪口呆,这还不是生气了?那什么叫生气了?偏偏苏颖还端坐在上首,笑盈盈的,季姗姗悄悄咽了咽唾沫。 等告一段落了,苏颖仍旧笑眯眯的说:“我没生气,潘姑娘就不用自责了。” 一句话,就把错归结到潘如月身上。 “瞧我,耽搁你们回家了,芦荟你代我送送两位姑娘。” “夫人!”潘如月突然大声叫起来,惊的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潘如月也意识到她失态了,懊恼的咬了咬嘴角,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地毯上激起浅浅一层浮灰。 众人皆傻眼。 “你们姑娘不小心摔倒了,没长眼色么,还不快把她扶起来。”苏颖有些不耐烦的说着,秋水和玛瑙半点犹豫都没有的,听了苏颖的话,立马就上前一左一右搀扶着潘如月的胳膊,硬是把她拉了起来。 秋水嘴里还关切的说着:“姑娘怎么这般不小心?可是摔疼了?” 季姗姗想揉揉眼睛,证明自己不是眼花了,刚才潘如月是自己跪倒的,而不是平白无故膝盖着地摔倒的。 季姗姗抬头看了看一脸平常的苏颖,突然觉得潘如月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就没站稳,摔倒了,唉,那么响,肯定很疼吧。 潘如月被架着,她的膝盖好疼,可她有点傻住了,声音里带着急切:“苏姐姐,不,夫人!您不是答应了要和如月谈谈的吗?您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我刚才不是和你谈天说地的了吗?”苏颖这口气就像潘如月是个无理取闹的人,她都这么包容了,你就不能懂点事吗?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 季姗姗也眨眨眼:“是啊,咱们嫂姑几个气氛很和乐啊,潘姐姐咱们真的该走了,不然太太会担心的。” 季姗姗的语气和苏颖的语气有几分相似。 潘如月看看苏颖,再看看季姗姗,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苏颖身上,祈求的看着苏颖:“如月是真的有要紧事要和夫人你谈谈,如月并非是一时兴起,也不是无理取闹,夫人?” 苏颖不解的问:“我有些疑惑,不知潘姑娘能不能与我解惑?” 潘如月小心翼翼的,生怕苏颖吃了她似的,但在苏颖的目光下,她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你我之前只见过两面,没错吧?” 潘如月点头。 “虽说傅潘两家有亲戚关系,但因潘家长年不在京城,关系疏远,是这样没错吧?” 潘如月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么,在这样的前提下,你我二人有什么好密谈的?”苏颖揣着明白当糊涂,非要把潘如月的遮羞布扯下来,就是不扯下来,也要把她的脸面踩到脚底下去。 再看潘如月泫然欲泣的小脸,苏颖真想兜头给她几耳光,顺便骂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ps: 第一更(=^^=)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遮8章 口无遮拦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煦阳嫡子洗三,傅奕阳没在府中,照常上朝办公去了,回府的时间比往常早了些,也没去书房,直接转身去正院了。 永平捧着个盒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傅奕阳身后,进了正院门,傅奕阳把盒子接过来,就掀开帘子进了门。 “太太呢?” “太太去瞧大爷和二爷了。” 傅奕阳嗯了一声,先净了手,盒子刚放下又拿了起来,就朝福禄俩娃的屋子里去,雯玉也在,她最怕傅奕阳这个父亲,见傅奕阳来了,赶紧立住了。 这段时间规矩也学的有了雏形,朝傅奕阳行了礼,傅奕阳见着她也挺高兴,打开盒子从里面变戏法似的掏出个嫦娥抱月的面人来。 那面人捏的精细,雯玉拿了不肯放手,傅奕阳见了也露出几分笑来,头一偏见苏颖扭着头不看他,也不像过去那样给他理衣裳,指着丫头把雯玉领回去,凑到苏颖身边:“这是怎的了?” 傅奕阳凑过来,苏颖却不看他,自顾自的歪在枕上,斜睨了傅奕阳一眼,就又扭过头来,伸手捏了捏福儿的肥嘟嘟的脸颊,小娃娃露出个笑来,傅奕阳瞧见了,咧开嘴笑开了。 又从盒子里拿出个拨楞鼓来,做的很精致,鼓面有他拳头那么大,鼓面上还印着色彩鲜艳、寓意吉祥的画,红绳子串着玉石做的珠子,敲打着鼓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福儿听到声音,眼睛就先动了起来,咧开小嘴儿咯咯的笑着,小娃娃清脆的笑声都能轻易的把父母疲劳给笑没了,苏颖也露出个笑来。 傅奕阳余光时刻注意着苏颖呢,见她露出个笑来,还没等放松下来呢,苏颖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傅奕阳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今天在傅母那里吃了苦头。想起这个傅奕阳就先皱起眉来,坐过去扶了她的肩膀:“怎的?上房那里又闹得不愉快了?” 傅奕阳不说上房还好,一说起来苏颖也有了火气,今天她为别人忙里忙外的。没落着好不说,指不定还会得了埋怨,这个男人倒好,他一大早拍拍屁股轻松潇洒的上朝办公去了,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忙里忙外的! 苏颖抿了抿嘴巴,不打算理会傅奕阳,傅奕阳摸了摸鼻子,转眼看到禄小娃哼哧哼哧的睡得正香甜,当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本来么。他和妻子的关系才刚融冰,可在当娘的眼里,俩个孩子是排在最前头的,他实在是等要靠后站。就跟现在似的,他哄妻子。妻子哄儿子,儿子睡的香。 傅奕阳没忍住,伸手捏了捏禄小娃的小手,刚抬头就见苏颖正瞪他呢,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 有些献宝般把手中的盒子打开给苏颖看,也不是什么奇珍异宝,都是外头卖的给小孩子的玩意儿。只是比寻常的还要精致一些。 苏颖心就软了下,总算是给傅奕阳一个好脸。 傅奕阳把苏颖一搂,苏颖碍着怀中的福儿就没挣扎,傅奕阳压低声音说:“福儿怎么看怎么像我。” “哼,不像你还能像谁。”苏颖凑过去亲了福儿一口,小家伙软绵绵带着奶香。真是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心动不如行动,苏颖抓着福儿肥嘟嘟有几个坑的小手,作势要往嘴里塞,福儿还以为是在跟他玩呢,乐呵呵的笑开了。 傅奕阳也跟着笑了笑。 苏颖本来是存了气。可现在又生不出来,原本还不想瞧他的,听到他笑,眼睛就扫过去,似嗔非嗔,似喜非喜的,一点子余光都让人觉得波光流转的。 不过,又想起还在家里头的麻烦,恼怒起来,又转过脸去。 傅奕阳自然也瞧见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因这些日子苏颖被他娇惯着,有时候竟跟多养了大宝贝闺女似的,知道她这是耍小脾气了。 一时觉得新奇,不知怎么的竟是想到她跟他生气时,那双灿然如火的眼睛,还有那天又啃又咬的,竟是比以往那些时候都要激烈,可也比往常多了丝丝不同的滋味。 傅奕阳一想到这里,喉结上下滑动。 苏颖换了见客的大衣裳,换了一身雪青色玫瑰纹袄裙,戒指手镯耳环都退了去,鬓发上倒是留了一只蝶恋花点翠挂珠钗,珠钗很精美,蝴蝶翅膀上又两根尾须,上嵌着宝石,花枝有主次两干,主干上的玉兰花做的最好看。 蝶围花绕,如采花蜜,活泼灵动,这样式的珠钗在闺阁中戴过,在出嫁到没到一年就收了起来,如今再戴来看,衬着如点漆的眼睛,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傅奕阳瞧着比平日里还要可爱几分,心下一动,拿手去扶了扶她鬓上的蝶恋花点翠挂珠钗,凑过去几乎脸贴着脸了,说话时热气喷洒到脸上:“就说你戴着好看。” 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尖,苏颖脸一点点热了起来,低头一瞧就对上福儿黑晶晶的眼睛,顿时就歇了心思,抬起眼嗔了那男人一眼。抱着福儿哄他睡觉,打定了主意不接他的话头。 傅奕阳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恼,扣住了她的腰先不放,就这么贴着去逗福儿,苏颖想哄着娃娃睡觉,偏傅奕阳拿新鲜玩意儿把他哄的越来越精神了。 傅奕阳又得了怒视,摸了摸鼻子,不再逗弄儿子了,下巴就搁在了苏颖的肩膀上,嘴唇贴到她耳畔:“谁又给你气受了?” 苏颖动了动肩膀,愣是没把他下巴给弄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傅奕阳有些明白了,伸手摸了摸耳垂,她没戴耳环,摸上去感觉正好,软软的:“我惹着你了?” 苏颖咽了咽唾沫,偏头去,缠绵悱恻的轻轻唤了声:“奕表哥~”百转千回,可是腻歪到傅奕阳心窝子里去。 傅奕阳心中一动,可没动起来,就想起这‘奕表哥’的出处来,想起来就先皱起眉头来,冷笑一声:“不知规矩的人理她作甚。” 说完又低头瞧苏颖。伸出手指刮刮她的脸:“怎的,这是又翻起旧账来了?也不对,这哪是什么旧账,别冤枉我。” “哼!”苏颖冷哼一声。低下头把福儿哄睡着了,又让奶娘把福儿抱过去,又摸了摸禄小娃的脸蛋儿,转身就往外走。 傅奕阳想着这是出别的事了,咳嗽一声,转身就跟了出去,到了里屋,屋子里的丫环自然不会跟傅奕阳说这事的,他心里还想,他妻子这是吃醋了? 苏颖心里来气。等傅奕阳走过来,抬手就捏了他腰间的肉,傅奕阳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腰间肌肉紧实。苏颖隔着袍子捏了一下,竟然没捏了起来,只好泄愤似的拿手指头戳他两下。 “桃花可是飘到我屋子里来了,熏得慌。” 说着就直勾勾的盯着傅奕阳看,没把他丝毫神情变化落下了。 傅奕阳愣了一下,才明白苏颖说这话是什么个意思,搂住苏颖摸她的肩胛。“她给你气受了?” 苏颖一想不解气的捶了傅奕阳一下,“她现在还在咱家呢。” 想到这里苏颖不禁嗤笑一声:“谁知道她是真晕还是假晕,等着她的奕表哥回来呢!” 傅奕阳捏了捏她的脸颊:“别乱扯,为夫可是清清白白的。” “清清白白的勾着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成天的惦记你,进府来毫不避讳的问底下人‘奕表哥可在府中’。”好死不死,竟然晕在侯府了。 傅奕阳眉头皱起来。语气也严厉起来:“不成体统!” 这话自然是说潘如月的,又道:“等她醒了,立马送回季府去。” 苏颖勾着他的脖子,贴到他耳朵上低声说:“你舍得啊?” 傅奕阳又气又恼的伸手照着她屁股上狠拍了两下,苏颖窘迫了。往常挨打也只是种情/趣,可从来没这么实在过,可见他是真恼怒了她拿这种事打趣了。 傅奕阳往前自诩最重规矩不是说说的,他自然是瞧不上潘如月那样的做派,苏颖自然是知道的,偏偏潘如月的那些做派把她自个给膈应到了,这叫什么事啊。 苏颖抓过他的手咬了一口:“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有气干嘛冲着我发?我还是受害者呢。” 傅奕阳心里那点火被咬没了,伸手刮刮她的鼻头:“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可得改改了。” “我只是在你跟前有什么说什么,你真当我在谁跟前都跟口无遮拦的。”这句话明显取悦了傅侯爷,他伸手拍她的背:“我不过说你一句,你就一堆话等着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做了什么惹恼你了?” 苏颖也不跟他冷嘲热讽了,尽量不掺杂个人情感的把潘如月进府的事说了一遍。 潘如月想跟她密谈,苏颖对此呵呵,几个问题把潘如月问的哑口无言。按照实际情况,她们俩八竿子打不着,能有什么好密谈的,可潘如月一边执拗着要跟苏颖密谈,可一边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苏颖揣着明白当糊涂,不轻不重说了几句,谁知道人家吃不准这话轻重,竟然晕过去了。 “……得亏你们还架着她。”苏颖顿了一下,这么说着。 众人皆默然,想想还真是,要真是潘如月这么站着,往哪个倒下去,都得受罪。 当下没人觉得潘如月晕过去是什么大问题,季姗姗也习以为常的说:“潘姐姐这动不动就晕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看着被秋水和玛瑙架到椅子上的潘如月,“用不用请大夫来?” 季姗姗虽然现在看不上潘如月了,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潘如月晕过去了还幸灾乐祸,带着歉意对苏颖说:“那就麻烦大表嫂了。” 苏颖就让人把潘如月给移出正院,到专门给客人住的院子去了。 潘如月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人人尝了都得赞一句色香味俱全不成!就是钱还不是有人视其为粪土呢。 “我看她要是一盘菜,肯定齁咸齁咸的。” 傅奕阳挑挑眉毛:“这话怎么说的?” 苏颖眉眼一转,波光潋滟:“她啊就是个泪包,这眼泪哭之不竭,那眼泪不是咸的么?” “哈哈。”傅奕阳开怀大笑,“这见解倒也独特。” “谢谢老爷夸奖。”苏颖朝傅奕阳一抱拳,逗的傅奕阳又笑开了。搂着她给了个奖励。 苏颖把气息平缓了,又跟傅奕阳说起今天在上房发生的事儿,说完夫妻俩都有些沉默。 傅奕阳心里头隐隐有些猜测,可等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说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了心理建设,没那么难受罢了。 至于苏颖,她快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痛心。 这次轮到苏颖拍傅奕阳的背了,要说安慰的话,苏颖说不出口,也不知怎么安慰他。 傅奕阳被这么无声安慰了一会儿,倒也缓和了情绪,握着苏颖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 两个人互递了个眼神。傅奕阳往日里冷峻的脸也显得柔和下来,苏颖刚抬起头准备亲他下巴一下,外头芦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苏颖脸一红,站起身来:“想来是潘姑娘醒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瞥了他一眼,傅奕阳伸手欲打她的屁股。被苏颖躲过了,瞪了他一眼。“那我去看看了。” 傅奕阳点点头。 苏颖走到外间,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怎么样了?” 芦荟道:“大夫来看了,说是气血上涌,并无大碍,醒了就好了。” “她真晕了?”苏颖还一直怀疑潘如月是假晕来着,俗话说没见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晕的多了装晕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芦荟也有些捏不准,想了想道:“奴婢瞧着八成是真晕的。” 苏颖似笑非笑:“甭管真晕还是假晕,现在既然她醒了,就赶紧和季姑娘一块儿回去,省的季夫人跟着担心。” 潘如月醒了是一回事,但愿不愿意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睁开眼发现在陌生的地方。张了张嘴,秋水就过来说:“姑娘你醒了,刚才你突然晕过去了,府里大太太给请了大夫来,现在咱们在府上的客居院子里。” 客居?潘如月苦笑。又问秋水:“夫人呢?” 秋水琢磨了一下,才想起潘如月说的夫人是府上的那位大太太,就道:“大太太在正院的吧。” “夫人没在这里?” “大太太派了跟前的大丫环在外面守着呢,这会子估计已经回正院去跟大太太回禀了。” 秋水暗自撇嘴,人家大太太作为主子,能派个身边的大丫鬟来瞧你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难不成你还要人家大太太守着你不成?自己晕倒了还能赖到别人身上不成? 潘如月咬了咬嘴角:“都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不管夫人的事儿。” 秋水闻言,不敢在背后编排主人家,只低头翻了个白眼,本来就不管人家的事儿。 季姗姗得了信就过来了,道:“潘姐姐醒了就代表没事了,大夫也说了你并没什么大碍,既然这样,潘姐姐还是快些起来,咱们该回家了。本来就是因为潘姐姐藏着掖着不说要跟大表嫂密谈什么,还晕了过去就耽搁了不少时间,照这样拖拉下去,回到府中少不得要挨母亲斥责的。” 潘如月蹙起眉,口气里就带出几分不耐来:“妹妹怎么只管会不会遭到舅母的责骂,就不管我的身体了么?” 季姗姗一挑眉:“大夫说了但凡潘姐姐你醒过来就代表没事了,潘姐姐一向善解人意,这次怎么就不善解人意一回呢。” 潘如月一噎,她撑着床铺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咬着嘴唇:“是我口气有些冲,还望妹妹不要跟我计较才好。” 季姗姗没好气的扁扁嘴,“做妹妹的怎么好跟做姐姐的计较呢。”亏你比我还痴长几个月,竟然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忍让,好了不起呢。 潘如月也不知听没听懂季姗姗的言外之意,自顾自的说:“既咱们要回府了,总得要跟夫人告个别,不然便是没礼貌了。” 季姗姗嗤笑一声:“这次,潘姐姐倒是知道了。不过大表嫂那边传话过来,说是时辰真是不早了,就不需要来回折腾了,让咱们只管从这里走便是。” 潘如月咬咬嘴唇,心想都这个时辰了,奕表哥应该是回府了吧?以她的经验,这时候奕表哥应该是在外书房,那是轻易不让人打扰的。她也摸不着去外书房的路,心里忐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着奕表哥有可能在正院,有这样的可能,她就想试一试的。 潘如月打定了主意,就捏着帕子道:“这次我给夫人添了麻烦,总得要去跟夫人当面道个歉,再谢一谢。” 季姗姗耐性基本告罄,缓了一口气道:“大表嫂仁厚,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儿的。” “夫人计不计较是夫人的事儿,而我道谢则是我的事儿,我总得要问心无愧才觉得安心呢。妹妹若是不愿意陪我去,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潘如月说完话就下了床来,也不管季姗姗答不答应,就快步出了门。 ps: 第二更。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29章 不知所章谓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眼见潘如月疾步往外走,玛瑙和秋水都傻眼了,玛瑙竖着眉毛,在心里骂了句不要脸,就去看季姗姗:“姑娘,这?”快拦住啊。 季姗姗不慌不忙的说了句:“她能找着去正院的路?” 玛瑙恍然大悟。 季姗姗又对秋水道:“还不快去扶住潘姐姐去,以防再步履不稳摔在地上。” 秋水忍住笑,快走了几步就赶上潘如月,嘴里劝着:“姑娘,虽说大夫说您只要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可您身子骨到底要纤弱一些,怎么能这么奔走呢?还有奴婢说句逾矩的话,既然大太太怜惜您,您就该领了这份情,以着大太太的仁厚,想来就算姑娘您不去亲自道谢,也不会把这事儿多放在心上的。” 潘如月心心念念的都是傅奕阳,如今只差这几步路了,她又怎么能放弃呢,轻蹙起眉毛,道:“夫人怜惜是夫人的事,可我总不能不知感恩,要是不去当面跟夫人道谢,我心里着实不安。” 秋水也不好再劝,回头瞧了瞧季姗姗按兵不动,心里焦急,要是潘如月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潘姑娘是主子,夫人也不好罚她,可倒霉的还不是下人。 潘如月脚踏出院门了,入眼的全是陌生的地界,一时间傻了眼:“这是在哪里啊?” 秋水也惊讶了,这不是才问过吗?但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就回道:“这是侯府客居的院落。” “可,可我不是在正院晕倒的吗?”潘如月眼底一片迷茫,“怎么被挪到客居院落里了?“ 秋水都替潘如月觉得臊得慌,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怎么也得避嫌啊! 潘如月也没想秋水回答,咬了咬嘴唇:“我知是夫人不待见我,罢了……” 秋水真是恨不得把潘如月的嘴给堵上,再把自己的耳朵给塞住,听听这位表姑娘都说的什么话!竟然埋怨上人主人家了,还是在人家的地盘! 秋水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扯了扯潘如月的衣袖:“姑娘!” 潘如月自顾自往下说:“既是如此,那我就更应该去找夫人赔罪了。”说着她还撑了撑额头,“我不过是晕了下,现在并不觉得多难受了。秋水你就别拦着我了,咱们快些去吧。” 一时,道谢就成了赔罪。 秋水低下头,心说:我就没拦着你啊。 潘如月这一番唱念做打好不精彩,可惜了,从头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秋水不动,潘如月皱着眉头:“还不随我去。” 秋水苦着一张脸,喏喏道:“姑娘,这是侯府。”她不认路。 潘如月咬了咬牙,转眼瞧见不远处站立的小丫头。想让她领个路,奈何那小丫头木讷道:“奴婢有差事在身,没有传唤去正院是不合规矩的。” 潘如月只轻声细语说:“你只需把我领到正院去,夫人她自是不会罚你的。” 季姗姗走过来,笑着说:“潘姐姐平日里最是宽厚善良。怎么这时候竟是为难起一个守规矩的小丫头来了?再说咱们是客,行事总不能越过主人家去,潘姐姐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潘如月脸一白,越发肯定苏颖和季姗姗联合起来刁难她,怎么能这样?她有些气恼道:“可这就是夫人的待客之道么?那,那实在是……” 芦荟领命而来。正好听到潘如月的这句话,本来就因为潘如月之前做下的事很没几分好脸色,这会只把脸皮扯了扯就放了下来:“我们太太想着之前特意给出来的如意金簪入不了姑娘的眼,可潘姑娘既然特意来府上做客,总不好薄待了。现下知道了姑娘身子虚,就让我拿了些补身子的药过来。聊表心意。” 不等潘如月说话,芦荟又朝季姗姗曲了曲膝:“我们太太已经差人去给府上送信了,想来潘姑娘这般耽搁了回府的时辰,路上又得慢行,少不得让府上担忧。就先去了信。” “还是大表嫂考虑的周到――” 潘如月见状就急忙忙的插话进来:“这样,咱们就更该在拜别夫人的时候诚心诚意的道谢了。”又对芦荟说:“虽说夫人心善,可哪有客人不拜别主人家就径自出府的道理,说出去岂不是让人家觉得我们没礼貌,到时候可就白费了夫人的一番苦心了。还请这位姐姐领我们到正院去,就算只是在门外说一句话,见不着夫人的面,也是好的。” 芦荟对潘如月的时候照旧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哟,可当不得潘姑娘这话,如今幸亏潘姑娘没大碍,不然我家夫人就不知该怎么跟季夫人交代了。” 来人家家里做客,好端端的晕过去,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家太太也是顾忌着潘姑娘这身子,不愿潘姑娘再多走几步路,再有个好歹,哪个都不捏着干系的。” 潘如月豁出去了,站直了身体:“我身子并没有旁人说的那么纤弱,先前晕过去,也只是起的急了些,现在缓过来了,这几步路我还是能走的,就请这位姐姐成全我吧。” 季珊珊闻言,冷笑一声。 潘如月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只殷切的看向芦荟。 芦荟为难了,她看向季珊珊,潘如月连忙说:“珊珊妹妹自然是没意见的。” 这下她就能做了季珊珊的主了。 季姗姗倒没有出口反驳,她当然看出来芦荟过来的意向,要真是苏颖不愿意让潘如月过去,芦荟就不会在这里扯皮这么久了,还潘如月一说,她就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主人不发话,当丫环的哪敢自作主张。 只可惜潘如月还在那自以为是的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季姗姗自然是乐意看她倒霉的。 “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姑娘跟我来吧。” 从客居的院落到正院真不是几步路的距离,潘如月晕倒了被人抬到这客院里来自然是不清楚的,等跟着芦荟走来走去,还没到主院,潘如月就喘个不停。 芦荟停下来问她:“潘姑娘可是受不住了,您要是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 潘如月咬咬牙:“我没事。这位姐姐只管前面带路便是。” “可当不得潘姑娘这般说,姑娘只管叫奴婢名字便是了,哦,对了奴婢叫芦荟。” 季姗姗绷住脸。才没有笑出来。 潘如月经过南院时,不由多看了一眼,这就是这多看一眼,才不由得皱起眉来,在她的记忆中,南院从没有这般萧条,门口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可怎么现在一股子落败,连看门的婆子都不见了人影。 潘如月心里疑惑,就没存住疑窦。开口问芦荟:“不知魏姐姐如何了?” 芦荟皱了皱眉才反应过来潘如月说的是谁,打心里看轻了她,疑惑道:“潘姑娘说的可是我们府中的魏姨奶奶?” 芦荟这话一出,不只是几个丫环变了神色,就是季姗姗也不屑起来。跟人家府上的妾叫上姐姐了,真是自甘下贱! 潘如月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点点头。 “不知潘姑娘是怎么结交了我们府上的魏姨奶奶的?”芦荟一阵见血的指出来,季姗姗听了这话眉毛拧了起来,是啊,潘如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选秀女,家又不在京城。而是客居在她家,又是怎么知道勇武侯府上有这么一个妾室的? 还是说,潘如月一心想着嫁到侯府来,才千方百计的打听侯府后院的事么? 要是这样,那不就是潘如月的龌蹉心思就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么? 这可要不得! 潘如月及时醒悟过来,抵住舌尖。眼睛闪烁,胡乱扯了由头:“偶尔听说府上大姑娘的亲姨娘,才知晓的,一时好奇才问了出来。” 漏洞百出――大姑娘的亲娘是魏姨娘这并没有藏着掖着,可都已经知道这点了。那就应该知道魏姨娘已经死了。还有她怎么就看见南院就问起了魏姨娘,摆明是知道魏姨娘住在南院的,这就有问题了,她到底是听谁说的,就算是知道魏姨娘住在南院,可这潘如月不过是来侯府两次,又怎么清楚侯府后院的院落位置的? 疑点重重。 可不能再扯下去了,芦荟压住心里的疑惑和不悦,不在多问就领着潘如月和季姗姗继续往前走了。 季姗姗看潘如月的眼神中也带着审视和不屑,这件事也只有先压在心中了。 潘如月离正院越近,心就砰砰跳的更快,在心里认定傅奕阳就在正院,只要她再多走几步,她就能见到他了! 这么想着,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涌上了绯色,眼睛直勾勾的往里面瞧,就好似能穿透院墙,直看到里面的情形一般。 季姗姗时刻注意着潘如月的神情,潘如月这样的变化自然是没漏看,她狠狠的瞪了潘如月一眼,可人家现在一心向傅奕阳,哪里还有注意力分给季姗姗。 季姗姗更恼火了,她现在又是懊恼又是痛快,懊恼的是苏颖别因为潘如月迁怒给她们家,痛快的是终于有人长大光明的狠狠打潘如月的脸了! 怀着这样矛盾又忐忑的心情,季姗姗抬脚进了正院。 说来这巧,她们还没到屋门,就见帘子掀开,一身穿天青色锦袍的男子抬脚出来,不作他想,这自然就是勇武侯了。 潘如月比谁都眼尖,一眼就认出了傅奕阳,顿时红了眼眶,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噙了泪花,含嗔带怨,又带着绵绵的情谊,真是恨不得几步并一步走到傅奕阳身边去,跟他一诉相思之苦。 哪一句诗词她都想好了,“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以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可不是她心境的真实写照么? 潘如月张了张嘴,想叫一声‘奕表哥’,可等下一刻帘子再被掀开,走出的人让她纵然有千言万语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潘如月看的分明,到了外面,傅奕阳牵着苏颖的手才分开来!往日里,奕表哥可曾在人前流露过真情,就是在人后都还冷着脸,轻易不会做出什的么温柔的举措来。 旁人觉得这样的夫君太冷清。可潘如月却是甘之若饴,这样的奕表哥稳重雍容,哪里是那些个轻飘的男子可比的。也就是因为这样,但凡她能从奕表哥那儿得到一句夸奖。得一个微笑,心里头就跟吃了蜜一样甜,这样的心情自然是不好跟外人言说的。 可如今看到傅奕阳和苏颖温情脉脉,潘如月脸上青白交错,脑子里空空的,眼睛里头盛了泪,怎么会变成这样! 潘如月站立不稳就要倒下去,芦荟手快一把托住了她:“姑娘可是走的累了?”声音是贴着潘如月说的,秋水不敢大意,立马撑住了潘如月。心里只想骂娘,她怎么这么倒霉分到照顾表姑娘的差事啊! 这边有了动静,站在门外的傅奕阳和苏颖自然而然的看过来,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俩并肩而立。实际上呢,苏颖借着衣裳的遮挡,伸出手指在旁边戳着傅奕阳的腰,还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傅奕阳本来就对潘如月观感很差,抬眼就见潘如月眼里含泪摇摇欲坠的模样,眉头一皱,心里就有些不耐烦。听到苏颖那一声轻哼。又有些无奈,侧头去看苏颖,就见她不像是吃醋不爽的模样,反而是带着几分揶揄和幸灾乐祸。 傅奕阳真不知该庆幸她没乱吃飞醋呢还是有些好笑她敢这样算计他,反正他自然是不能沾手这种事的,咳了一声:“既有外人。你就招待罢。” 说罢,傅奕阳就打算走人了,哪料到他刚走了没几步,潘如月就挣脱开秋水的搀扶,朝傅奕阳行了个万福礼。含羞带怯道:“如月见过大表哥,一别多日,如月竟是没能再向大表哥问过安好,实在是如月的不是了。” 这话儿可如平日一声雷,炸的众人可不轻。 季姗姗可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打到潘如月脸上,知道她不知廉耻,可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她还有这样的胆子做出这种不要脸面的事来! 这还没完,潘如月又朝向苏颖,换了一副惊慌懊恼的模样:“是如月硬要过来向夫人赔不是,夫人宽厚仁和切不要责怪芦荟姐姐才好呢。” 傅奕阳自潘如月不懂避嫌,跳出来说那样不知规矩的话后,顿时就冷了脸,再等她还得寸进尺的攀扯苏颖,傅奕阳的脸已经沉的能掐出水来,冷冷斥了一句:“不知所谓!”,尔后甩袖子气势非凡的走了。 这一句‘不知所谓’还都是轻的,傅奕阳都已经质疑起潘家的教养了! 季姗姗毕竟还稚嫩,平日里拿话挤兑挤兑潘如月她还可以,可等这种时候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心替潘如月打圆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刚才傅奕阳的冷脸让她心里发憷。 再看潘如月万福礼再蹲不下去了,腿一软就跪趴在地上,泪如雨下。 不知道是因为膝盖二次受创疼的,还是被傅奕阳那句话觉得心灵受到了伤害而感伤的! 苏颖眼风一扫,院子里的下人都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没听见。 在正院,苏颖还自认控制力度够强,要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从她院子里从侯府传出去,那她就该没脸了呢! 见潘如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倒把苏颖的心头的火都拱了起来,吐出来的话却也算平和:“潘姑娘倒是知礼,就是赔罪,也不用行此五体投地的大礼,可让人消受不起呐。” 潘如月心里苦涩,声音颤抖:“夫人……”眼泪噗噗的往下掉。 苏颖吊吊眉梢:“怎的还哭了?可是在我们府中受到怠慢了?只管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你找我家老爷可是没用的,我家老爷可是不做这方面的主。” 苏颖把傅奕阳给撇开了,毫不客气把事儿都堆到潘如月身上去,呵斥芦荟:“平日你是个机灵的,怎么这会儿就没眼色了,还不快把潘姑娘给扶起来?” “是。”芦荟一点都不客气的攥住潘如月的胳膊,硬生生的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潘如月不敢呼疼,泪流的更凶了。 苏颖转身往屋子走:“到屋子里来吧。” 芦荟和秋水撑住潘如月,闻言芦荟就道:“外面有风,万一再把潘姑娘吹得头昏,说话行事没个顾忌,再做出像刚才那般越过我家太太想找老爷当靠山的行为,可就是真真的不妥当了。” “再有,奴婢还真是该好好谢谢潘姑娘您一人做事一人当,没把错推到奴婢身上去呢,怪不得老爷和夫人都‘夸赞’您呢。” 芦荟一番话下来直把潘如月说的面红耳赤,季姗姗脸也涨的通红,觉得脸上无光,经过潘如月身边时很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不知所谓。” 潘如月身子一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胸口不断起伏,猛地抬头去看季姗姗,季姗姗眼中不加掩饰的嫌恶刺痛了潘如月的眼,可这疼痛都不如季姗姗学傅奕阳的那句话来的更痛彻心扉。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0章 以死明章志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进了门,季姗姗就要替潘如月道歉,她还是太鲁莽了,光想着让潘如月吃吃苦头,没想到潘如月根本就是不按牌理出牌,会给大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苏颖看了季姗姗一眼,诧异道:“这和姗姗你又何干系?难道是你挑唆潘姑娘做出这样的事的?” “……”季姗姗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那你何必代替潘姑娘道歉,再说潘姑娘不是很善良敦厚的摆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高姿态来了么?姗姗我知道你友爱姊妹,可有时候这友爱也要有个度,不然很容易被有些不知感恩的人顺杆爬,还因此有恃无恐。” 季姗姗苦笑道:“可毕竟潘姐姐是跟我一起来的,我……” 苏颖冷笑道:“潘姑娘又不是你的责任,再说了,就算有人说起来,也只会说潘家好教养,跟季府何干,姗姗你不必自扰。” 潘如月脸上又红又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用力了些,小手指一痛,想是指甲折了。潘如月越心痛,就越是想起前世的不同来,那时候她是站在奕表哥身边的人,可如今完全被另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人替了去,而且奕表哥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呵斥自己‘不知所谓’,奕表哥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苏颖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误导了奕表哥,一定是这样没错! 潘如月脸红了又白,一阵阵的心火撩了上来,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苏颖:“如月一人做事一人当,夫人恼怒如月,如月没怨言,可夫人何必把潘家也攀扯出来,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苏颖嘴角露出半个玩味的笑来,一字一顿的说:“有句话叫子不教,父之过。还是说潘姑娘你轻薄无礼。搬弄是非,口舌招尤全都是自学成才?要是这样,那姑娘你可真是天赋异禀!” 屋子里的丫环忍住了笑。 潘如月眼泪又要往下掉,悲悲戚戚的:“如月知道夫人不待见如月。可夫人这般就太折辱如月了?难道旁人说的夫人宽和仁厚全都是做做样子的不成?” 苏颖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瞧,潘姑娘这不就是亲身示范了吗?事实胜于雄辩啊,潘姑娘!” 潘如月被堵的身子微微打颤,一副受了莫大侮辱的样子,一咬牙就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士可杀不可辱,夫人这是要如月要以死明志才甘心么?” 苏颖抚掌大笑:“一哭二闹三上吊,潘姑娘可真是相当深谙此道呢。既然这样――” 苏颖拖长音调,“我也不拦着,前面有御史撞柱死谏。今有潘姑娘以死明志,说出去了指不定就是美谈一件,说不定还会给潘姑娘立一座牌坊!而我,也会因为促成了这样一桩美谈跟着出名呢!” 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贱不贱! “怎的了?潘姑娘怎么还不行动?到时候人家才不管谁是谁非呢。一旦潘姑娘以死明志了,大家都会把错怪罪到我头上来,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何不把这罪名给坐实了!” “想来,头破血流,血溅三尺的画面定是很美的,潘姑娘还不快去。你们谁都别拦着。” 潘如月傻了。 见状苏颖笑的更灿烂了,玩味的说道:“潘姑娘要真是这么个有气节的人呢,说到做到了,说不定我还会高看你一眼,但看姑娘这样退缩不前,可真是和刚才铿锵说出要以死明志的做派相悖呢。” 苏颖落地成冰、步步紧逼的话震得潘如月愣在了原地。原本源源不断往下流的眼泪也不知道何时干涸了,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其他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要把她的衣裳扒光了,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这次没有秋水和玛瑙在旁边架着,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潘如月晕倒在地上。一时间竟是没人想到去扶她起来。 季姗姗皱着眉头,看潘如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嫌恶,对苏颖曲曲膝:“本来我们就是要和大表嫂告别的,现在潘姐姐的谢也道了,罪也赔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她说着的时候又去瞄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潘如月。 苏颖会意:“潘姑娘身子骨弱,又走了这么长的路,让人搀扶着就是了,我让人把马车驾到垂花门去。” 不管这次是真晕还是假晕,都不能让潘如月再在她跟前膈应了。 季姗姗谢过了苏颖,苏颖让翠竹给搭把手,和秋水一人一边架住软绵绵的跟面条似的潘如月,在外人看来就是潘如月体弱,需要两个丫鬟搀扶。 等把瘟神送走了,芦荟拍了拍额头:“奴婢怎么忘了夫人给潘姑娘补身子的药,竟是忘记让她们带走了,奴婢这就给送过去。” 身子骨既然都这么弱了,就不该跑出来晕倒在主人家里,才是正理。 苏颖一挑眉:“把那支如意金簪也包进去,这礼既然送出去,断然没有再回收的道理。” 芦荟笑着应承下来,收拾好后,掀开帘子就跟了上去。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又看了一眼地毯就道:“奴婢瞧着地毯上有朵花的花蕊上的金线磨断了几根,拿下来让针线房的缝补一番,再换上其他的地毯才好。” 苏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薄荷立马就招呼小丫头把地毯撤下来刷洗了,还把厅中都好好的清扫了一番,这才换上了新的地毯。 “每人赏一百个钱。” 平白多了个苦差事的众人顿时眉开眼笑了,也不觉得苦了。 苏颖叫来桂嬷嬷,让她好好把正院里的人敲打敲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谱才行。 做完这些后,苏颖心情才好一些。 上房 傅奕阳一到,迎面而来的就是傅煦阳不阴不阳的话:“大哥回来了,今儿是弟弟嫡子洗三,本来还想跟大哥同乐同乐,没想到大哥竟是不在府中。” 傅奕阳不咸不淡道:“今日没轮到我休沐。”他可是有正经差事的。 傅煦阳一噎,撇撇嘴道:“弟弟可不敢怪罪大哥,只是觉得有些意难平。要知道大侄子们洗三和满月弟弟可都是在家的。” 哪只耳朵听到人家要你见谅了?! 傅奕阳抬眼看了一下傅煦阳,语气仍旧是淡淡的:“我自是比不得你清闲。” 傅奕阳实话实说,在傅煦阳听来满满的都是嘲讽,脸黑了下来。开口想辩驳几句,又不想打草惊蛇,硬生生忍了下来。 傅奕阳抬脚往里走,傅煦阳拦住他:“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傅奕阳眉眼寡淡,“自然是探望母亲。” 明知故问,鄙视你。 傅煦阳脸又黑了黑,缓缓吸了一口气:“母亲喝了药歇下了,大哥还是不要去打扰她老人家为好。另外,我正好有事要和大哥你商量商量。” 傅奕阳不置可否。两人就到侧间去了。 傅煦阳深吸一口气:“说来这些话原本也轮不到我这个做弟弟的来讲,只不过大嫂有些事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连我都看不过眼了,母亲不愿和大嫂计较,可我这个做儿子的却不能就这样放任着。” 傅奕阳听到傅煦阳说的那句‘母亲不愿和大嫂计较’。在心中一晒,她计较的还不够多,不够狠吗? 傅煦阳见傅奕阳不为多动,也不问是什么事,心里先不满了,只觉得傅奕阳心性凉薄,果然不假。再来就是浓浓的不甘。他自问学识、德行、操守哪样都不比傅奕阳差,可就是因为他是嫡次子,所以这爵位也就落不到他头上来。 反而是便宜了傅奕阳,太不公平了! 傅煦阳可真是选择性的忘记了,傅奕阳凭借自身努力考中进士,又凭借自身能力入仕短短五六年就升任了从二品的户部侍郎。 再观傅煦阳本身。就算去年没有因为平妻的事儿取消他参加科举的资格,傅煦阳除非是走狗屎运,才会考中举人。 举人都难说,更不用说春闱了。 傅煦阳心里愤懑难平,外面就难免带出一些来。气冲冲的说:“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来说吧,大嫂背着母亲在外面又是施粥又是善堂扶弱的,竟是没跟母亲说一声。其他老夫人们说起来,母亲竟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大嫂她这是踩着母亲来长自己孝顺的名声,实在是,是,过分了!” 傅奕阳皱眉。 傅煦阳愤怒道:“大哥,这事你知道吗?我想大哥你是不知情的吧,要是大哥你知道,你肯定不会让大嫂这么做的,对不对?” 傅奕阳端起茶杯来,拿起茶盖撇着茶碗里的茶叶沫,气定神闲的说:“你觉得你大嫂以母亲的名义施粥、善堂扶弱,借此来给母亲祈福积德,是不该的、错的吗?” 傅煦阳被噎住,傅奕阳这是偷换概念,可傅奕阳说的这件事傅煦阳不能反驳,苏颖做的这些事儿可都是为了昭显她的孝顺,还打着傅母的名义。 “弟弟不是意思。”傅煦阳只能否认。 傅奕阳轻轻啜了一口茶,皱着眉:“可我听你话里话外就是嫌弃你大嫂为母亲祈福尽孝就是多做闲事,不但没有功劳连苦劳也算不上。” 傅煦阳虽然平日暗戳戳的替自己鸣不平,在傅母面前是多么的义愤填膺的要替傅母教训傅奕阳,可等真正对上傅奕阳的时候,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傅煦阳还是有些发憷的。 “我何时这么认为了,我的意思是大嫂做这种事出发点是好的,我相信大嫂也是出自一片好心,可有时候,有好心是好的,但有好心却有可能会办坏事的。” “你这话前后矛盾啊。”傅奕阳在傅母和傅煦阳面前表现的寡言,可并不代表他不善言谈,轻飘飘的谈话的基调就从傅煦阳转移到他这边了。 傅煦阳被堵了话头,不免有些尴尬,再加上几次都被傅奕阳打断,原本打好的腹稿也被搅乱了,只好干巴巴的说:“大哥也知道弟弟我是个务实的,嘴上功夫没修炼到家,比不上大哥能言善辩。” “而且弟弟我这都是一番好心,大哥你就看在我这一番好心的份上,就暂且不要跟我咬文嚼字的计较。先听弟弟把话说完。” 傅奕阳面无表情的说:“你也说了好心办坏事――” “大哥!”傅煦阳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他也恼了,脸上青白一片,煞是难看。 傅奕阳权当没看见。把茶杯放下,慢腾腾的说:“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拘谨。罢了,你继续说吧。” 傅煦阳脸登时涨成猪肝色,狠狠握了几回拳头才勉强压住撩起来的心火:“大嫂做这样的事又何必藏着掖着,不让母亲知道,如今外头可都是传大嫂是如何的孝顺,而母亲偏偏还被蒙在鼓里,这是什么道理。几位老夫人在母亲这儿一说,母亲难掩尴尬。要是被那几位老夫人误会了,可实在不妥当。” 傅煦阳还不知道苏颖已经把傅母和几位老封君见面时说的话都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傅奕阳了,而且就算没有说明白,就凭借傅母和傅煦阳在背后折腾出的那些事,傅奕阳也不会偏听偏信。 等傅煦阳刻意歇了话头。等他发问的时候,傅奕阳就问:“误会什么?” 傅煦阳瞪傅奕阳,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傅奕阳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口气不善道:“大哥你别揣着明白当糊涂!这事可事关母亲的名声还有咱们侯府的名声啊!” 傅奕阳神情自若:“从你的话里,我并没有听出任何的不妥当来。夫人正大光明做善事为母亲祈福,旁人只会赞叹夫人纯孝。羡慕母亲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母亲的名声有碍。” “再说夫人做那些事,银子并没有从公中出,二弟这下可放心夫人她没有私心了吧。”无中生有,顿时就把傅煦阳打着傅母的名号的好心变成了惦念公中银子的私心,说的还煞有其事的。 傅煦阳被激怒了。他猛地锤了一下桌子,大声质问:“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是因为那等看重黄白之物的人吗?” 傅奕阳不悦道:“噤声,你难道想把母亲吵醒吗?” 自诩孝子的傅煦阳顿时蔫了,他在上房装孝子装的面面俱到。傅奕阳端出这点来遏制他,再好用不过了。 傅煦阳带着懊恼的坐下,他这样看的傅奕阳觉得特别讽刺。 “大哥,你诬蔑我这件事就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可我还是想说,大嫂她未免太自私了些,母亲病了这些天,大嫂竟是没来过侍疾,这哪是孝顺?以为花些银子做些善事就能掩盖这个事实么,那也未免太投机取巧了,而且这并不是真的孝顺,我只是为母亲感到痛心,替大哥觉得不值而已。” “大哥你屡次为了大嫂顶撞母亲,惹母亲伤心难过,如今竟是全然被大嫂蒙蔽了,大嫂做出这样花钱博孝名的事来,大哥你既然知道非但不制止,不呵斥,反而是放任自流。大哥,你这样做,对得起卧床不起的母亲吗?对得起在生前一直对你谆谆教诲的父亲吗?” 说的傅奕阳好像自甘堕落,不但纵容妻子不孝婆母,自己也跟着不孝母亲一样,真是发自肺腑,感天动地。 傅奕阳不由觉得好笑,他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真孝顺?” 傅煦阳还以为傅奕阳被他说的无路可退,而傅奕阳这话也算是正中傅煦阳的下怀了。“就大嫂这样做儿媳妇的来说,自然是要到上房来殷勤伺候,端药喂水,一刻都不能松散,直到母亲痊愈。” “这才是真孝顺,而施粥祈福就算是假孝顺了?这么说来,我平日里也只是来探望母亲,不能时时刻刻侍奉在母亲跟前,也是不孝顺了。” “这样的话,那我就该向皇上请假,不处理公务,不交际应酬,而我夫人也不管府中中馈,不管这大家子吃穿用度,不用照顾幼儿,只管像二弟这般日日不缀的在母亲跟前侍奉,才是尽了孝吗?” 傅奕阳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冷道:“二弟未免太以己度人了,又太看重形式了。” 说着傅奕阳就站了起来,无视傅煦阳难看的脸色:“我知道二弟也是一番好心,二弟放心,我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这种标榜自己宽宏大量的话也不只有傅煦阳才会说,可从傅奕阳嘴里说出来,就无端带着一股儿嘲讽味儿。 傅奕阳又加了句:“不过,我夫人毕竟是你嫂子,长嫂如母,二弟你也是悖晦了,日后这排揎的话还是少言为好,省的惹人诟病。” 冠冕堂皇的话也不是傅煦阳的专利,傅奕阳以前没这么犀利过,如今犀利起来,傅煦阳根本就招架不住。 你说再多,人家直接一个不合规矩、不敬长嫂的大帽子就压了下来,也算是回应傅煦阳话里话外拿不敬婆母这条去压苏颖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等傅奕阳走后,傅煦阳气的摔了茶杯,还不过瘾,又踢翻了椅子,兵兵乓乓的好不热闹,黑着脸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1章 剑走偏1锋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季姗姗让秋水把潘如月弄醒,秋水也有经验,又是掐人中,又是掏出薄荷油在她鼻子底下熏的,潘如月总算幽幽的醒过来了。 季姗姗面无表情的说:“今天的事你最好都埋到心底去,一个字都不准往外透露。” 潘如月幽幽的望着车顶:“奕表哥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季姗姗脸黑了下来,不知悔改。 潘如月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傅奕阳那样对她已经让她受了莫大的打击,再想咄咄逼人的苏颖,脑海里又突然跳出来,他们夫妻俩温情脉脉的场景,一时间竟然痴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早死了,明明我就要被许给奕表哥了,明明奕表哥一点不都喜欢她。” 季姗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冷道:“你在胡说什么?谁早就死了?” 潘如月脸扭曲起来,看起来有些瘆人:“奕表哥的原配苏氏,她该死!不,她早就死了,她占了我的位置,明明站在奕表哥身边的该是我,奕表哥明明是喜欢我的……” 季姗姗没多想,只以为潘如月想嫁给傅奕阳想疯了,竟然诅咒起苏颖来了。 秋水大着胆子凑到潘如月脸上方瞧了瞧,见潘如月的眼睛失神,没有焦距,就吞吞吐吐道:“表姑娘不会是魇着了吧?” 玛瑙好似无意间碰到了潘如月的膝盖,潘如月竟然没什么反应,玛瑙也有些慌神了,“这?” 季姗姗半信半疑:“潘姐姐不会是被大表嫂的那一番话给吓的丢了魂吧?” 就是当时她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的,不过她可不可怜潘如月,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辩解不了了就用以死明志来威胁大表嫂。大表嫂却不吃这一套,当时季姗姗就怀疑,就是潘如月真的在当下撞柱子死了。苏颖绝对不会让下人拦着的。 或许大表嫂就是笃定了潘姐姐只是说说而已,才会说出那样一番凌厉的话来。 秋水傻眼了,她们跟着潘如月出来,潘如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都得跟着吃挂落。 当下,秋水就真切的呼唤起潘如月来,试图给潘如月把魂招来。 潘如月还在魔障似的念念有词:“奕表哥会娶我当继室的,我还会给奕表哥生孩子。” 秋水听了个正正着,脸一下子臊得通红,心一横,就上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潘如月的胳膊,“姑娘,你莫说胡话了,赶紧醒醒吧!” 季姗姗也听见了。啐了一口。 没想到潘如月的反应大的很,她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臂,很笃定的解释道:“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奕表哥的原配死了一年多了。小产后得了病没治好就死了,所以我才成了奕表哥的继室。” 季姗姗心里头突然冒出来潘如月在侯府时对着那处院落问大表哥妾室的画面,冷不丁就觉得头皮发麻。 但季姗姗很快就回过神来,觉得潘如月是打击太大,异想天开了,在她耳边冷冷道:“不知所谓!” 潘如月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痴痴呆呆的反复念叨着一句词:“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薄幸郎,心易变,泪雨潇潇,终不怨。” 季姗姗想说你只是单相思而已,什么心变不变的,可看潘如月痴痴傻傻的模样。心生不忍,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勇武侯府 芦荟回来把心中的疑惑细细的说给苏颖听,苏颖一脸古怪的重复:“她是喊魏姐姐?” 芦荟点点头。 苏颖撇撇嘴,前面叫她苏姐姐,如今又来了个魏姐姐。她倒是想姐妹情深。 苏颖从来没有跟魏姨娘或是柳姨娘姐妹相称过,潘如月是真天真还是假单纯,竟叫魏姨娘叫起魏姐姐来。 芦荟皱着眉:“奴婢觉得那潘姑娘表现实在是太诡异了些,若是真知道魏姨娘,就该知道魏姨娘已经去世了,而且她好像知道那座院子就是魏姨娘以前住过的,外人也是难知的。” “还有她说话行事总是要攀扯上太太您,旁的不说,就拿她硬要来正院跟您话别这件事来说,在客居院落的时候,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您让她们直接走,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实际上却是想旁人认为她不礼貌。再就是到正院后,她还那么明目张胆的给您上眼药,暗指您不宽厚仁和。奴婢听她几乎句句话都是这种招式,实在是让人憎恶。” “规矩人家的姑娘哪里会是这种样子,平白落了下乘,为人诟病。” 薄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颖和芦荟看过去,薄荷连忙道:“奴婢只是觉得这位潘姑娘的做派有些眼熟,仔细想想,不就是和那位有些相像。” 薄荷手指了指南边。 芦荟拧起眉来,假意训斥薄荷:“你浑说什么,怎么能把潘姑娘这好人家出来的嫡女跟那位家生子出身的相比呢,这不是折辱了潘姑娘了么?” 薄荷跺跺脚:“我哪敢啊,潘姑娘是官家出身,谈吐不凡,听起来也应该是念过几年书,能吟诗作对的,听听她说那劳什子从梅蕊上刮雪水来烹茶,就觉得是个再风雅不过的人物呢。这样的自然是和旁人都不同的,我瞧着她掉眼泪,梨花带雨般,瞧着连妆容都不带花的,若不是身份碍着,我都想问问潘姑娘到底使了哪家铺子卖的胭脂水粉的呢。” 芦荟嗤笑一声:“你尽瞎说,人家姑娘用的胭脂水粉,哪是你能用得起的。也不对,照我瞧着,潘姑娘应是没用胭脂水粉,不然就是再好的胭脂水粉,掉了那么多的眼泪,都该花了。” 薄荷眉飞色舞道:“哦,这个我知道,却闲脂粉污颜色,所以连太太给她的景泰蓝镶红珊瑚如意金簪,她都是要推却不要的。果然是个清高人儿,目无下尘的,跟天上的云朵似的。自然是跟地上的污泥不能放在一处比较的。” 说着,就轻轻打了自己脸颊一下,“奴婢该打。” 芦荟指着薄荷对苏颖说:“太太,平日里您就说薄荷就是太直爽。有什么说什么的,她自己都是知道的,还是改不来这性子。” 有什么说什么,那不就是间接承认薄荷刚才把潘如月和魏姨娘一块儿比较的话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她这俩贴身大丫环一唱一和的,一个捧另外一个抬,表面上是在夸潘如月,可实际上是把她给贬低下去了,明明该是天上的云朵,偏偏自甘下贱成地上的污泥。这一番下来替她这当主子的狠狠的从口头上出了口恶气。 苏颖往榻上一歪,芦荟和薄荷相视一眼,悄悄的笑了笑。 苏颖挑了挑眉:“你去打听打听潘姑娘是怎么知道咱们府上有个住在南院的魏姨娘的?” “怎么回事?”傅奕阳掀开帘子进来,就听到苏颖这么一句话,芦荟端了茶后就很有眼色的退到外间去了。 苏颖揉了揉眉心:“还不是那位潘姑娘。” 傅奕阳冷笑一声:“潘家真是好教养!” 苏颖把玩着傅奕阳从外面买回来的拨楞鼓。道:“人家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看这位潘姑娘就是那不要命的。” 傅奕阳心里的怒气消了些,又想起苏颖把潘如月比作那盘齁咸齁咸的菜的独特说法,就问:“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自来女儿家的名声比命还重要,偏偏那位潘姑娘剑走偏锋。视自己的名声为无物就罢了,还拼命的自掘坟墓,不是个不要命的是什么。”苏颖把拨楞鼓放在桌子上,“别人都得顾忌着她的名声,所以得帮着她遮掩着,她倒好。莫不是觉得别人都是围着她转的,竟是有恃无恐,还威胁我要以死明志呢!” 傅奕阳一听,可不就是这个理,之前他不就是顾忌着这个。只骂了句‘不知所谓’么。 “她以死明志?”傅奕阳听了就先皱了眉,冷哼一声:“不知所谓!你可是受气了?” 苏颖哧了一声:“我要是受了气,你会帮我讨回来么?” 苏颖就这么一说,傅奕阳还真认真考虑起来了,“我自是不好跟个无知少女一般见识,我倒是记得潘家外放多年,一直想回京城来,我倒是可以让他在外面多做出些政绩来,根基打稳当了再调任更稳妥一些。” 他这是真要替她出气,苏颖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有这么个人护着,往前再没有人会这样呵护她,只觉得眼眶湿湿的。 若是放在以前,她还只是对他半信半不放心的,可现在一听这样的话,心里却信了起来,自己觉得这样有些傻,可心里就跟灌了蜜似的甜了起来。 傅奕阳还在考虑从哪里下手,抬头就见苏颖静静的看着他,目光胶着在他的脸上,那目光柔的能滴出水来。等反应过来,妻子已经扑过来,压在他身上,感受着一个接一个的轻吻印在自己脸上。 傅奕阳只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突然崩塌下来,他能做的只有把她搂的紧紧的…… 两个人腻歪到一处,下人们早就退到外头去了,苏颖亲了亲他的鼻子,又往他脖子里拱了拱,喜悦之情流露出来,也感染了傅奕阳。 傅奕阳顺着她的肩胛拍着她的背,“真受气了?” 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只是觉得厌烦,她那样没理也要搅三分的,还毫不顾忌的,实在是说不到一处去。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如果不是顾忌着她的身份——呵呵,瞧我都要顾忌这顾忌那了,真是烦人。” 说着,她就伸手戳了戳傅奕阳的胸膛,“若不是那头是你,我才不会这般顾忌的。” 就怕潘如月到时候不管不顾的扯出什么来,还有她重生的身份,一时还真有些让人束手束脚的。 “哼!我这可是遭了无妄之灾了,真是不知所谓!”傅奕阳是第三次说‘不知所谓’这个词了,显然是潘如月厌恶至极。再见苏颖这样按捺,听她说“若不是那头是你”就是一阵儿心软,这闲气总不是白受的! 潘家虽说是他祖母的内侄女的夫家,说起来也和勇武侯府连着亲,但多年下来。关系也淡了,在祖母去世后,就更疏远了。本来见潘璋有真才实学,还以为潘家家教还是不错的。甚至还生出了提携的意思。 可潘如月这事儿实在是让傅奕阳厌恶,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一个闺阁少女不知避嫌,反而不知廉耻,做出那等轻狂的事来!这还是在他家,当着他妻子的面,以为他听不出来她攀扯妻子时的话外之意。 别说傅奕阳的心早就偏到苏颖身上了,就是他不偏不倚,就凭着潘如月一个客人在主人家就敢给主人玩文字游戏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更不用说潘如月还玩‘郎有情妾有意’这一套,实在是不成体统! 苏颖自然是跟傅奕阳站在同一战线的。其实潘如月根本就不用苏颖出手去整治,就有人出击了。 季府 季大人沉着脸到季夫人的上房,季夫人和他多年夫妻,见他脸带怒气就亲自接了茶送到季大人面前来,温柔的关怀了季大人一番。季大人见此,心里的怒火就消了些。 “母亲在世时也多惦念嫁到外地的妹妹,如月又是我妹妹唯一的女儿,她客居在咱们家,就算不能像是在自家一样,但也不能让她受了委屈不是。” 季夫人一听,眼眶就红了:“老爷这是觉得妾身怠慢了如月么?自打如月来了咱们家。我待她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姗姗的份例,平常也常常过问,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想到竟是劳的老爷敲打妾身,这名声我可是不敢担的。” “你真没有?”季大人的语气明显松动了。 季夫人在心里暗恨是哪个小人去季大人跟前嚼舌根,嘴上却说:“老爷若是不信。我让嬷嬷拿出名册来,让老爷瞧瞧这几个月来我给如月的,再比照跟姗姗的,若有半点不同,我就任凭老爷发落。” 季夫人说的镇定有力。没半点闪烁,季大人就迟疑了:“可妹妹她来信说,许是妹妹太挂念如月了,担心则乱。” 好你个咬群的骡子!季夫人一点都不觉得她写了封含沙射影的信给潘母有什么不对,没想到潘母竟然还有脸面写信跟季大人恶人先告状! 真是好样的! 季夫人擦了擦眼泪:“这为人母的心情妾身能理解的,可小姑子怎的就无缘无故的给老爷你写了这样诉苦诉委屈的信,难不成是信不过老爷和妾身么?好在老爷相信妾身,不然妾身可真是要受这诬蔑了。” 季大人一听季夫人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不悦,可也不好说妹妹什么,就道:“如月她的病好了吗?” 季夫人扯了扯帕子,勉强挤出微笑来:“如月这孩子,大夫都说她是忧思过重,我让姗姗平常多陪陪她,就希望她不要思虑过多,坠了身子。今儿出门做客去了,就当是出门散散心,我想着就答应了。这会子也该回来了。” 潘如月身子向来纤弱,季大人是知道的,没多想。 正巧,季姗姗来上房请安来了,季夫人问起潘如月来,季姗姗就说:“我看潘姐姐有些累了,就让丫环先扶着她回去了,说是晚些再过来给母亲请安。” 季夫人知道季大人这人最爱面子,他不一定是真疼爱潘如月,只不过因为潘如月是客居到季府的,总不能让人说他们家怠慢了亲戚的,就在季大人面前极力摆出疼爱潘如月的姿态来:“她既然累了,就好生歇着,不必再麻烦来一趟了。我原就说了她身子不好,寻常就不必来请安了,少一次也没什么的。” 长辈怜惜你身子不好不必来请安那是慈爱,可小辈真当真不来请安,那就是不孝了。 季夫人的话触动了季大人的某根神经,他皱起眉来:“寻常如月可有来上房来?” 季夫人迟疑了一下,顿了顿才说:“她身子不大好,哪里好勉强她来,我又不在意这个的。”这是默认了。 季大人看了看坐在下首乖巧的女儿,沉吟了下道:“她既然身体不大好,就好好养着,姗姗寻常不必多去打扰了。” 正说着,外面一阵嘈杂,季大人不悦的皱起眉来,不等他发火呢,潘如月就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直接扒住了季夫人的衣裳,哀求着:“舅妈,我不想去参加选秀,舅妈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您一定有法子的!” “胡闹!”季大人狠拍了一下桌子,“选秀又不是儿戏,岂能容你说不去就不去的!”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被上面的人认为是她在不满,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潘如月傻眼了,可她上一世就真的没能成功参加了选秀啊,后面她就被嫁给奕表哥了,可为什么舅舅会这么说?她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期待的看向季夫人,祈求道:“舅妈……” 季夫人简直想要一巴掌怕死她,好叫她别再丢人现眼,看潘如月的目光渗着冷意:“好好的,如月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2章 引人发1省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我喜欢奕表哥!”潘如月再也不想掩饰她的心思,她斩钉截铁的说着,落地有声,见众人都没有反应,又说:“我喜欢奕表哥!哪怕给他做妾我也要嫁给他!” 季姗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潘如月的豪言壮语了,可这一次季姗姗觉得她真是闯大祸了!原本潘如月喜欢傅奕阳这事儿,季夫人和季姗姗都是暗地里知晓,并没有把这件事摆在明面上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事! 可现在潘如月自己当着季大人和季夫人的面直白的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多么的铿锵有力,季姗姗却觉得潘如月就是一个祸害,是来祸害他们全家的。 季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在一瞬间的怔忪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厉声道:“如月是不是在宴席上贪杯了,喝醉了就说起胡话来了?” 瞧她多慈爱,到这种时候都还知道替潘如月转圜,可人家压根不领情啊! “还求舅妈成全我!”潘如月改为抱着季夫人的大腿,“我不想去选秀,舅妈还像以前那样让我选不了秀啊,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嫁给奕表哥了,我要让奕表哥知道,到底谁才是最爱他的女人!” “我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我明明心里惦记着奕表哥,可为了那些繁文缛节,为了所谓的名声,我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就连偶尔惦记着奕表哥都不行,都是不对的,都要惹人诟病!” “现在我实在受够了,如果我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奕表哥就注定离我越来越远了!现在我把话说了出来,我已经义无反顾了,还求舅妈千万成全我!我给舅妈磕头了,我往后会报答舅妈的,我什么都听舅妈的。舅妈――” 潘如月脸上带着一种飞蛾扑火的决然,还有一丝甜蜜,几分癫狂,季姗姗之前在潘如月说出这种话的时的脸上见过。可现在总觉得潘如月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喃喃道:“疯了……” 季大人把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红着眼睛,胸口起伏,一口气没提起来,差点就从椅子上栽下来,还是季夫人眼疾手快的上手扶了一把,顺脚就把抱住她大腿的潘如月踢开。 “老爷,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 季姗姗也反应过来了,跑过来给季大人捶胸口。“父亲!” 潘如月被季夫人踢倒在地毯上,呓语着:“我没有,我没有……” 外面丫环、婆子俱被里面兵荒马乱的声音吸引住,都在心里猜测这是闹什么呢? 半晌,季大人才缓过神来。看着倒在地上趴伏着不动的潘如月,气不打一处来,手指颤抖着指着她:“孽障!逆女!” 一时间就要找婆子来把潘如月给看管起来,季夫人连忙说:“老爷这不是明摆着要告诉旁人如月犯了错么?这种事可是再不能传出去的。” 季大人也是气糊涂了,如今理智稍微回笼,就知道潘如月这事儿就该藏着掖着,语气生硬道:“夫人说该怎么办?” “如月既病着。就让她先在她的院子里静心养病。”季夫人把音落到‘静心’上,“姗姗,你先陪着你如月姐姐回她的院子。” 虽然季夫人也恼怒季姗姗行事有失分寸,可她转念一想,与其日日担忧,不如快刀斩乱麻。原本她就有想让潘如月选不了秀的念头。可这毕竟有风险,万一日后让季大人察觉出来,那她是绝技讨不了好的。 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潘如月亲自捅破了,季大人也在场,那么季夫人要是做什么。就方便多了,不像之前不肯为打伤老鼠而伤了玉瓶,做事束手束脚的。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后,季夫人蹙着眉痛心说:“我真是没想到如月她一个闺阁少女竟是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来,她现在可是待选秀女啊。” “说来这件事我也有疏忽,要是早早察觉出如月的心思,就不该听信她想出门宴客时顺便散心的理由,让她去勇武侯府了,别也在勇武侯府闹出什么不好收拾的事来才好。” 季夫人这话里话外都把责任推到潘如月身上去了,她就是有疏忽也是难免的,外甥女再亲,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更何况潘如月还不跟季夫人亲密,连日常请安都少来的。 这一切都是潘如月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季大人也像是老了几岁,他才为了如月的事敲打了自家夫人,哪想到如月转眼就折腾出这样的丑事来。于公于私,季大人现在对潘如月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还迁怒上了远嫁的妹妹,埋怨她没有教养好女儿。 “夫人说该怎么办?” 季夫人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季大人的脸色,才道:“如月有这样的心思却不谨言慎行,妾身恐怕如果她进宫选秀了被选中后被看出来,到时候恐怕咱们家都会被牵连。” “可选秀名额早就报上去了,户部也核实了,若是在选秀前出事,比如生病选不了秀,可这病哪是咱们嘴上说说就能瞒得过的。” 季夫人捏着帕子,眼睛也红了:“如月是老爷的外甥女,若不是她竟然这么轻狂,妾身也不会有这样的主张。毕竟咱们家还有小姑子家还有未婚娶的年轻一辈,总不能因为如月一个人就把小辈们的前程给连累了。” 季大人叹口气:“夫人的意思,我明白,妹妹那边自有我去说,夫人就说说现在该如何做?” 季夫人好话赖话都说了,为了他们家,如月自然是不能再纵着了。“在选秀初选时,会有嬷嬷检查秀女身上是否有疤、是否是完璧之身、有否有诸如狐臭这等的隐疾等等,不如让如月身上带上疤痕……” “只要不是在脸上,等落选后,凭借小姑家的家世还有如月的才情相貌,高门大户咱们攀不上,可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还是可以的。到时候远离了京城,即使有风言风语的也不会传到京城来,这女儿家的。嫁了人生了孩子自然就会收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季夫人真是替潘如月考虑的周全,但这憋屈可不是白受的,有了这样的把柄,往后潘家可是就在季家面前抬不起头来。尤其是想到一向清高自傲的潘夫人在知道她教养出来的女儿惹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后,还是不是能继续清高自傲下去。 况且这件事也会成为哽在季老爷心中的一根刺,潘夫人以及潘家的地位定是一降再降。 季大人沉着脸,不说话。 季夫人转眼就再加了一把火:“勇武侯表侄那边?据妾身所看,如月她怕是…一厢情愿。” 季大人却突然说:“你说把如月许给表侄如何?” 季夫人心里‘咯噔’一声,急切道:“老爷这是让如月去给他做妾?如月她再不济,也是从四品官家的嫡女!” 季大人道:“那府中的二表侄不是也折腾出什么平妻,娶了陈家的两个嫡女,陈家可是显贵多了,就算没什么有能耐的人入朝为官。可到底还是有爵位在身的。” 季夫人冷道:“老爷难道忘了当初两家就因为平妻的事儿被御史言官参的多厉害。本来如月就该被冷着远离着,老爷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到时候就不怕纸包不住火,被牵连了。” “再说了,老爷说到底也只是如月的舅舅。咱们待她不薄,她却是这样报答咱们的,等事发了还要咱们给她收拾烂摊子。老爷为她考虑,怎么也不想着咱们家的儿女也需要老爷这个做父亲的。” 季大人也只是想着借由潘如月去拉拢勇武侯这个表侄,经季夫人这么一说,也觉得不妥:“我也只是这么一说。” 季夫人态度也没那么强硬了,语气缓和下来:“妾身知道老爷是为了如月好。可强扭的瓜不甜。不说勇武侯表侄那边,就是勇武侯表侄媳儿那里就不好交代。” “老爷可别忘了,表侄媳儿的娘家父亲如今可是都察院左都御史,监察百官,如月要是进府,必然是贵妾。必然是膈应了当家主母,到时候万一那苏家给咱们下绊子,可是一下一个准。” 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遇到官员考勤考察,和吏部共同判定官员的进用与贬黜。 可见都察院的权力在本朝代是极大的,一般官员都不会轻易去招惹的,更不用说还傻了吧唧主动去招惹的了。 “再者勇武侯表侄也不会同意的,咱们是出于一番好心,可到时候别羊肉没吃到反惹了一身骚,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季夫人又怎么愿意把潘如月留在京城继续祸害人,夫妻多年她自然知道季大人的软肋在哪里,一说一个准。 “说来说去,咱们俩也不是如月的父母,老爷若是举棋不定,就当妾身今儿这番话没说,老爷可以去和如月的父母商议,到时候再拿个看是否能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季大人皱起眉头。 季夫人心却放了下来,又给了保证:“老爷放心,如月的事儿绝对会捂得严严实实的。” “夫人办事,我是再放心不过的了,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夫人先歇着吧。”季大人转身很潇洒的走了,把烂摊子丢给季夫人收拾。 季夫人当下没表现出来,等季大人出了院子,立马就变了脸色,把桌子上的茶壶和配套的茶杯都摔干净了,才觉得出了这口恶气。 “去把姑娘给我叫过来!” >>> 第二天,季夫人就派了身边的得力嬷嬷带上礼和季夫人的一封信过来了,苏颖拆开信看了看,笑了笑,语气平和的对等苏颖答复的嬷嬷说:“表婶是长辈,自是长辈说了算的。” 嬷嬷心里安定,不说旁的,就是苏颖能亲热的称呼一声表婶就说明事情没有太糟糕,这才带了喜气,恭敬的拜别了苏颖。转身回府传话去了。 芦荟把礼单呈了上来,“多是一些南边的东西。” 苏颖接过来瞧了瞧,一盒苏绣的手帕汗巾扇络,一盒苏样的各式荷包。两盒时新的金银首饰,一盒上好的胭脂水粉……除了一方砚台比较贵重,其他的价值并不算高。 苏颖想了想,就明白了季夫人的用意,惹祸的是潘如月,而潘如月可不是她季家的姑娘,潘如月可不就是从南边上来的。 苏颖又看了眼季夫人的信,里面可是说了等潘如月落选后定是要嫁回南边去的,从此天高地远,再不相干。 既然季夫人都卖好了。苏颖自然是投桃报李的,她回过去的礼价值可是要比季夫人送来的要高那么一些的。 “我看这苏绣的玩意儿看着精致一些,挑一些给雯玉送过去。” 苏颖交代完这些后,就去上房了。 没想到傅煦阳也在,见着苏颖只敷衍的行了个虚礼。横眉竖眼的出去了。 苏颖不在意的进去了,陈宛凝见到她,冲她笑了笑。 苏颖道:“小弟妹这几日为着二弟妹生子的事忙的团团转,又要分心来照顾老太太,我看你都有些清减了,看你眼皮子底下的乌青,调再多的粉都盖不住了。” 陈宛凝摸了摸眼窝。今天照镜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脸色苍白,瘦的厉害,甚至都觉得连头发都发黄没光泽了。 听苏颖这么一说,心里不禁和苏颖比较起来,看苏颖眼睛很有神的样子。嘴唇也红润,虽然眼窝处透着些黄,可也让人觉得气色不错。 陈宛凝在心里叹息,受丈夫尊敬却又宠爱的嫡妻,又有两个嫡子傍身。气色能不好么。 “小弟妹也是大病初愈,又跟着多加操劳,可得好好保养着,毕竟其他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才是自己的。”苏颖劝了一句,虽然不知道陈宛凝具体打的什么主意,可没必要把自己的身体健康也搭进去。 陈宛凝苦笑道:“多谢大嫂关怀,我往后会注意的。”顿了顿又道,“昨天晚上忙着处理王氏闹出来的事儿,才睡的晚了些,这才显得没精神吧,回头歇一歇就好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苏颖抬头看了看房梁,冒出这么一句。 陈宛凝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里屋,想到刚抬腿离开不知道去做什么的傅煦阳,还有那个王氏。 听说以前也是极为受宠的,这两天在陈夫人生孩子的时候冒头,傅煦阳竟是被勾的歇在她屋里,这就让那个王氏胆敢在她面前轻狂了。 可现在呢,她出手整治了王氏,傅煦阳竟也一点表示都没有,还因为昨天王氏撒泼的事儿迁怒了王氏身边的人,但却是把明月那个长得水灵的丫头要了去。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傅煦阳可真是凉薄,和傅母不愧是母子。 到了里屋,傅母两只鹰钩眼眼就狠狠瞪向苏颖,那眼神就是要把苏颖给千刀万剐了才能解心头之恨一样。 苏颖不为所动。 傅母先把满口的咒骂硬生生的咽下去,从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苏氏,你把管家权交出来。” 好直接。 “不知老太太打算让谁来接这管家权呢?”苏颖似笑非笑的说着,一点都没有要被夺权的慌张。 傅母以为苏颖这是心虚所致,直接点了陈宛凝的名。 陈宛凝硬着头皮……拒绝了:“老太太,这着实不妥。先不说这管家权本就该由府中当家主母把握,就是如今大嫂管家没出过差错,身体已经恢复健康,猛然间被老太太您无缘无故的夺了管家权,对外可怎么说?恐怕对府中、对您的名声都有碍。” “再者我能力着实不足,何况又要在您病床前尽孝,还有照顾女儿,姐姐也刚生了孩子,需要我帮衬着,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承担这么大的庶务。” 不等傅母暗恨陈宛凝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时,陈宛凝捂着帕子撕心裂肺咳嗽起来,咳嗽完就晕过去了。 “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很快就来了,掉了一大堆书袋后,意思就是陈宛凝这是煎熬太过,疲劳过度,需要好好养着,切忌过多操劳。 苏颖指着陈宛凝跟前的丫头、婆子道:“大夫说是劳累所致,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倒是让主子给累病了?”这话也是说给傅母和傅煦阳听的,傅煦阳可真是大孝子,他根本就是装装样子,最后劳累到的还不是陈宛凝。 傅煦阳听了也有些挂不住,只好说让陈宛凝安心养病,转身就对苏颖说:“那往后母亲就劳烦大嫂了,您也看到了,宛凝她为母亲操劳多度了。” 这话儿傅煦阳的意思是看同为儿媳妇,一个都因为尽孝而累病了,可另一个却滋润的很,这不就对比出苏颖的不够孝顺么。 可惜在苏颖说过之前那句话的前提下,外人就不得不想了,到底怎么样在病床前尽孝,在有一屋子婆子丫头的前提下,才能把人给累倒了。 引人发省。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3章 仁纯孝仁厚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笑盈盈的说:“听小叔这话,是要把在老太太跟前尽孝的责任都压到我身上,小叔就不管了?亏在老太太眼里,就只有小叔你孝顺,我们其他人一个都看不上眼呢。“百度搜索小#说MM看本书无广告更新最快”不知道小叔有什么诀窍,也该让我们学学。” 跟傅奕阳一样牙尖嘴利! 傅煦阳扯了扯嘴角,道:“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只是看宛凝病倒了,想体贴她,才拜托大嫂接替宛凝的,大嫂若是不愿意就直说,想来大嫂要管家,也没那么多精力,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这不是还有小叔你吗?”苏颖接的顺口,就要把傅煦阳拱的见天都要在上房,他不是自诩久病床前的孝子吗?怎么好意思把侍疾的活儿都推给陈宛凝。 傅煦阳张了张嘴,苏颖就蹙着眉说:“太医也说过让老太太保持愉悦的心情,有助于病体康复,如今满府里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小叔你了。我们这些人啊,在老太太眼里就是那怎么都比不上珍珠的鱼目呢。” 呵呵,就是有人把鱼目当成了珍珠,宝贝的不行呢。 “我先去看看小弟妹,小叔你自便吧。”有对比才显出谁优谁劣来,跟傅煦阳这个渣男一比,傅奕阳如今都是好丈夫的代表了。 苏颖这抽身走了,把有满肚子反驳的话都到嘴边的傅煦阳给噎的不轻,扫视了一圈,围观的奴仆低头的低头,干活的干活,傅煦阳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人了。 苏颖进了陈宛凝的屋子,陈宛凝还躺在床上昏睡着,苏颖拍拍她的手臂,轻声吩咐屋子里的丫环:“好好伺候着,要是有什么缺的,就差人去我那儿要。” 苏颖站起身来。盯着陈宛凝的脸眉毛动了动,嘴唇动了动:“小弟妹得好好将养,不要太过劳累了。” 等苏颖走后,昏睡中的陈宛凝嘴角抿了抿。 “上次那药膏给那被划破了脸的丫头送去了?”苏颖想起被王姨娘抓伤了脸的大丫环问芦荟。 “昨儿太太说了后。我就给绿湖送过去了,大夫说了这几日先喝汤药收敛伤口,等结了痂再拿那药膏抹脸。我还拿我跟薄荷开释绿湖呢,当初我和薄荷额头上不也磕伤了,现在不还是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那药膏还是陈宛秋送来的呢,苏颖挑挑眉:“你这么一说,我差点就忘了,那药膏不是陈家二姑娘送来的么?昨日,也没见戴夫人领着她过来。” 以前陈宛秋不是爱上蹿下跳的串门子的么。 芦荟笑着道:“许是选秀越来越近了,陈二姑娘专心备选。不好出门吧。” 苏颖不置可否。 上房 傅煦阳见苏颖来了,不阴不阳的说:“大嫂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苏颖不软不硬的顶回去:“那是因为每次我来的时候,小叔都不在,怕是小叔觉得我是从来不来上房的吧?” 傅煦阳还真是这么认为的。他还这么跟傅奕阳说了,结果吃了一顿排头。“大嫂可真会开玩笑。” “比不上小叔,啊对了,”苏颖往里屋看了看,状似随意的说,“小叔可把小弟妹的情况告诉给老太太了?好让她老人家安心啊,当时小弟妹正说着话。就突然晕倒了,可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傅煦阳语气生硬的说:“这种小事儿还是不要让母亲挂心了,母亲知道宛凝没大碍就是了。” “要不怎么老太太就觉得小叔您孝顺贴心呢。”苏颖似笑非笑的说着,这时候杜鹃从里边出来,朝苏颖曲曲膝:“大太太,老太太请您过去。” “是因为管家权的事吗?”苏颖随口说道。“老太太可真是心急。” 她这么说着,傅煦阳眼睛先是一亮,可随后想到他们打算接手的陈宛凝在这档口累倒了,陈夫人还在坐月子,自然是劳动不得。这么一想二房就没有能拿出手的人选。 倒还有个贵妾?可撇开当家太太,让个二房的妾室去管家,岂不是贻笑大方。 傅煦阳万分不满陈宛凝在这档口病倒了,还有些隐隐埋怨傅母平日里磋磨陈宛凝,才让陈宛凝累倒了,陈宛凝脸上的巴掌印傅煦阳可是看得分明。 本来计划都想的好好的,想把管家权抢回来,还没实施呢,就被自己人拖了后腿,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苏颖跟着杜鹃进了里屋,傅母浑浊的眼睛里全都是阴翳,阴冷的看着苏颖。苏颖站了一会儿就找个椅子坐下了,傅母看不过眼就骂她:“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忠不孝的贱妇。” 苏颖低眉顺眼的:“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我家老爷可是在老太太这里深刻见识过了。” “如今老太太既然认定我们不忠不孝,那我们不管做了些什么既忠又孝的事儿,老太太也权当没看见,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 “我们夫妻操持着这一大家子,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偏偏老天不开眼,竟是处处遭奸人算计,我们这都是何苦来哉?老太太若是真心厌弃了我们,逼急了,我们就是担着不孝的名儿也要分了家,也好过再被奸人惦记。” 傅母听着苏颖一口一个奸人,怒火中烧,指着苏颖抖啊抖,“贱妇,骂谁呢?” “我只是在说这府中想算计我们夫妻俩的奸人,老太太反应怎么这么大?还是说老太太知道那心狠手辣的奸人是谁?”是自己对号入座、不打自招的,可就怪不了别人。 傅母到底还有些理智在,苏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就更不可能承认了,想保留着最后那层遮羞布。 “大嫂,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对待婆母的态度吗?”傅煦阳突然进来,朝苏颖吼道。 苏颖仍旧坐在椅子上,可气势上却没有弱半分:“这就是小叔对待长嫂的态度吗?不说长嫂如母,就是长幼有序,小叔也没这资格摆出训诫的态度来。” 傅奕阳和苏颖不愧是夫妻,连说出的话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傅煦阳一张脸黑的发青,冷哼一声:“我也只是看不过大嫂对待母亲的态度。情急之下,并没有顾忌到这些,我在这里先给大嫂赔个不是。可大嫂那么对待母亲又该怎么说?” “小叔这声不是,可真是难得。罢。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这次就不跟小叔一般计较了。”苏颖用这话把傅煦阳噎的不轻,她美目一转,“我既是知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自然知道敬爱长辈的。”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八个字可让傅煦阳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添了一瓶墨水,长幼有序便就罢了,这尊卑有别打脸的力道太重了,但苏颖这话一点错都没有,毕竟傅奕阳已经袭爵。是勇武侯,而傅煦阳到现在还是个白身,谁尊谁卑一目了然。 傅母同样心里憋火儿,苏颖的话让她想起她身上原本最自得的诰命身份。原本傅母因妻随夫贵得了一品诰命身份,哪知道后来随着傅奕阳的袭爵。皇上恩荫下来苏颖也得了一品诰命身份,这样的平起平坐本来就让傅母不大高兴了。 等到去年皇太后懿旨下来,傅母就从一等诰命降成了二等,从等级上就平白矮了苏颖一头。 现在苏颖论起尊卑来,简直就是往傅母肺气管子上戳,一戳一个准。 傅煦阳捏着拳头,强忍着怒火。道:“既然大嫂知道这等道理,刚才为何还顶撞忤逆母亲?这不是明知故犯吗?就是这样,我才质疑大嫂在外面施粥说什么替母亲祈福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真该让外人看看大嫂之前的态度,省的她们一个个的都被蒙蔽了。” 傅煦阳说的义愤填膺,可他预期中的苏颖诚惶诚恐并没有出现。苏颖依然神情自若,只是眼中的讥诮不加掩饰。“母慈子孝,我认为,只有母慈,才有子更孝。” “你。你认为母亲不慈?”傅煦阳立马就把这名声给傅母接过来了,怒目而视淡定的苏颖,傅煦阳被她这种态度气的有些口不择言,“就算母亲不慈,我们做小辈的也只能受着,孝道为大,想来大嫂也知晓这个道理吧。” “我自然是知晓小叔的意思,所以我才从自己的嫁妆里掏了银子,去到外面又是施粥又是到善堂扶弱,就是想昭显下这孝道,又不是只有小叔这般在老太太面前隐忍侍奉才是孝道。小叔,你觉得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苏颖余光瞥到傅母难看的脸色,心里好笑,傅煦阳自己就是虚以委蛇,还敢五十步笑百步。 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不同的是,傅母对傅奕阳和她如严冬般残酷无情,可对傅煦阳那可真是如春天般温暖。 傅煦阳脸涨成猪肝色,噎住说不出话来。 傅母拍着床铺,嚎哭起来:“老侯爷啊,您当初怎么就没把老婆子带走啊,也省的被这不孝子给气死!” 这话儿就诛心了,可这段时间傅母说的诛心的话已经够多了,就显不出来了。 傅煦阳狠狠瞪了苏颖一眼,转身如丧考妣般扑到傅母床前,又跪又劝。 苏颖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傅煦阳暗恼刚才被苏颖激的说漏了嘴,如今也是见不过苏颖好过,扭过头来对苏颖说:“大嫂,你怎么还愣着,还不快来请罪?” “敢问二老爷,我何罪之有?你没听到刚才老太太口口声声的说的是不孝子吗?”苏颖特意在‘子’上面加重了音,这屋子里有谁还能担的上这个‘子’字呢。 无赖。 苏颖又轻描淡写的说:“幸亏这屋子里没外人,不然一旦二老爷担上这不孝的名头,那可就……”剩下的话不用苏颖说,傅煦阳自然是清楚的,因为他就是想用这点去攻讦傅奕阳的。 傅煦阳立马扭过头来去看傅母,傅母本来就是这么顺嘴一骂,哪想到被苏颖这么没脸没皮的钻了文字空隙。傅煦阳本就心虚,竟然就信了苏颖的挑拨离间,认为傅母这是对他不满了。 傅母自然是不舍的给寄予厚望的心爱儿子添乱,她也只管哭嚎,也不出声咒骂了。 雷声大雨点小。 苏颖见傅母渐渐收了阵势,心里感叹傅母对傅煦阳可真是母爱深沉,挑起嘴角露出半个玩味的笑容:“我奉劝老太太诸如此类轻易便能毁掉爷们儿前程的话儿还是不要说了。老太太是一逞口舌之快了,可怎么也不想想爷们儿的前程。” “不说小叔,就是我家老爷,阻了我家老爷的前程便等同于阻了咱们侯府一大家子的前程出路;坏了我家老爷的名声整个侯府的名声也跟着坏了。” “我知道老太太觉得没那么严重。认为二老爷纯孝仁厚,可旁人不知道啊,旁人看的就是咱们整个傅家。不说旁的,就是去年老太太过寿时,折腾出的平妻一事吧,明明二老爷和小弟妹是遭受暗算,那本不是二老爷的本意,可传了出去,在那些御史言官嘴里,二老爷就成了有违礼制、罔顾礼法、败坏门风的典范。不就被皇上申斥了十年内不准参加科举。” “老太太的一等诰命也被降成了二等,就连陈家,也被此事牵连了,家里的未嫁姑娘可是落了污名。” “所以说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儿影响全家的名声声誉。都得胳膊肘折了也得往里弯,打落牙齿混血吞。家族之间可是一荣即荣,一损即损的,不论是谁落了污名,都对全家有影响。咱们家但凡我家老爷落个不好了,全家都得跟着遭殃,毕竟我家老爷可是当家人。” “昨日那般行事可真是凶险。好在过来的都是跟勇武侯府的世交故旧,有那份交情在,还有转圜的余地。唉,老太太阅历比我们小辈都多,说是吃过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也不为过,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我可是衷心的希望老太太可不要再这么糊涂了。就算老太太不为我家老爷着想,也得为二老爷着想吧,毕竟老太太平日里最为疼爱二老爷的。” 苏颖轻飘飘的把话落到傅母身上,打蛇打七寸,苏颖相信她这番话傅煦阳绝对是听进去了。至于他怎么理解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傅母瞪着鹰钩眼力图用眼神剜着苏颖的血肉,苏颖毫不在意,稳当当的说:“所以,还恕我不能把管家权交出来了,修身齐家方可平天下,若是内宅不稳,我家老爷如何才能全心全意的替皇上分忧解难,如何才能更好继承老侯爷的遗志呢。如此,老太太只管安亨尊荣便是。” 傅母不是以孝压傅奕阳么,那她就以三从四德压回去,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啊,老太太! 傅母哪里不明白苏颖话里的意思,再用浑浊的双眼看到狠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丝毫都没想到替她反驳的傅煦阳,再看看志得意满的苏颖,一时间悲愤交加,朝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苏颖怒吼:“贱妇,给我滚!” ‘啪――’ 傅煦阳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傅母,他这纯属误伤,他刚才都在纠结苏颖的‘肺腑之言’,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傅母气的很了,张牙舞爪的对苏颖怒吼呢,没想到巴掌就落到傅煦阳脸上了。 可傅煦阳不这么认为,他以为傅母是故意打他的,傅母积威犹在,傅煦阳别有所图,不敢顶撞傅母,只干巴巴的说:“我让下人进来伺候母亲。” 不等傅母解释呢,自尊心严重受伤的傅煦阳就抬腿往外走,都没顾得上找苏颖的茬。 苏颖意味深长的说:“二老爷纯孝仁厚,是我等不及的。” 傅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现在没力气再撑起来怒骂苏颖,直叫苏颖滚,别在她跟前碍眼,她觉得膈应。 苏颖自然是是听话的不在傅母跟前碍眼了,她们俩是相看两厌。 傅煦阳愤愤不平的从上房出去,越想越觉得憋屈,就骑马出府去了。 找了个酒馆,就想借酒消愁。 “哟,这不是勇武侯的二老爷么?好久不见啊,来来咱们一块儿喝几杯,你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说话的是傅煦阳以前的酒肉朋友,见到傅煦阳挺热情的招呼他过去一块儿喝酒,顺便还叫了两个唱小曲儿的在旁边。 “傅兄,你可是好久都没出来聚聚了,可是家里有了美娇娘就忘了兄弟们了?” “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咱们谁都没傅兄有这等好福气啊!” “对了,听说傅兄喜得贵子,恭喜啊恭喜!” “就是。这么多人里头咱们最羡慕的可就是傅兄你啊,有个当侯爷的兄长罩着,吃喝玩乐都不愁,哪像我们就是这喝酒的钱都得从月例里辛苦省下来的。” “是啊是啊,不说旁的,就是傅兄娶了俩妻子,那嫁妆都有不老少吧,光是两份嫁妆都够傅兄吃喝一辈子的吧?” “谁说不是呢,像我就不行了,前段时间我家老头子嫌我没出息。出钱给我捐了个六品同知,娘的别提了,那些酸腐们敢在老子背后唧唧歪歪的。我一烦,就不耐烦去了,被我家老头子棒打了一顿。今儿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不说了,走一个。” “你家老头子肯出钱给你捐官你就该偷着乐了,要不是我娘还得宠,我连酒钱都付不起了。当家的大哥早就看我们这些庶兄弟不顺眼了,瞧着吧,等老头子一去。我们肯定会被赶出来。我就想着,还不如乘着我娘还得宠,多从老头子那里抠一个子就是一个子。别到时候等到分家了,什么都没捞着。” “难不成你大哥分家的时候还不分给你这兄弟家产不成?他吃肉总得让你们这些亲兄弟喝点汤吧?不然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给淹死,说他刻薄兄弟什么的。” “唉!要不怎么说就羡慕傅兄呢,当家的是他嫡亲大哥。家里边就他们兄弟俩,连个庶子都没有的,可见他家老太太手段高明!这也就算了,他家还家大业大,要是分家的话。傅兄能得的家产,啧啧,想想都让人眼红啊。” 傅煦阳只管闷头喝酒,其他几个人对看一眼,其中一个人就说:“傅兄这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兄弟们给你揣摩揣摩,也省的你一个人闷在心里头不痛快不是。” 傅煦阳有些喝高了,舌头有点大:“分家,分家。” “傅兄是想分家?这分家啊有好处也有坏处,说到好处,那就是一旦分家了,两家就各不相干了,往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碍着谁。我家现在老头子还在,我那大哥就整日里撺掇着想分家了,要不是闹大了太难看,说不定早就分了。其实想想,老头子在的时候,分家都比老头子没了再分强,最起码老头子是我们亲爹,亲爹总不会薄待了儿子。” “我看啊,就让你娘在你爹跟前吹吹枕头风,趁早分了算了,说不定你爹看在你娘的份上,还会多分给你点呢。” “等分出去单过了,就不用看那大房的白眼了,也不用再被她们给挤兑了,有银子了办事也方便了不是?” 说完,他们几个就‘你懂我也懂’的嘿嘿笑了起来,然后对视一眼,朝傅煦阳那边挤眉弄眼。 就有一人搂上傅煦阳的胳膊:“傅兄,你觉得那两个唱小曲儿的妞怎么样啊?” 傅煦阳打眼一瞧,醉眼看人都比平时美上几分,“好,腰细的好。” “嘿嘿,没听到傅二老爷夸你们的吗?还快给傅二老爷敬酒,这位才是大财主。” 两个唱小曲儿一听,自然就围到傅煦阳身边来,娇滴滴的声音都把傅煦阳给叫的骨头都酥了,一把搂住一个,没个正行起来。 其他几个人一看,顿时就起哄起来,一个人就喊道:“小二,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爷麻利的端上来,再来几坛好酒,这点酒怎么能够咱们傅二老爷喝的。” “小娘子也多叫几个上来,伺候的好了,咱们傅二老爷重重有赏。” 傅煦阳也不愁了,大着舌头豪爽道:“有赏,都有赏!” “傅兄够义气!来,咱们哥俩喝一个。” “嘿嘿,走一个!” 灌来灌去,傅煦阳很快就烂醉如泥了,其他几个人也敞开怀喝了起来。 ps: 谢谢云之彩水中月、寻找于晴的打赏,么么哒,支持俺的都是我的小苹果(○^~^○)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4章 柔情似水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回府时,正赶上喝得醉醺醺的傅煦阳被送回来,一同而来的还有酒楼的小二。 傅奕阳一个眼神扫过去,小二汗涔涔的就给跪了,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大管家打着哈哈就问傅煦阳欠了多少钱。 小二就道:“一百两。” 大管家当即脸就黑了:“二老爷是吃的龙肉凤翅,还是喝的琼浆玉液,竟然一顿饭就吃了一百八十两,今儿要是不给说清楚,就别想站着回去!” “咳。”傅奕阳听着不像话,咳嗽一声。 大管家立马就萎顿了:“说清楚,到底都是什么花销,好让我们有个数。” 小二嘴皮子利索的很,吧啦吧啦的就把傅煦阳为什么一顿饭就花了一百两就给说清楚了,最后还说了:“其实总共是一百零一两三钱,我们掌柜的做主把零头给抹了,您老给一百两就行了。” 大管家光顾着抹冷汗了,二老爷喂,你请狐朋狗友吃饭就吃了,怎么还找唱小曲儿的小娘子呢,咱们侯爷都没这么享受过,呸呸,侯爷是什么光风霁月的人物,怎么会做出这种下里巴人的事呢。 傅奕阳脸也黑了,皱了皱眉,大管家立马心领神会道:“和我们家二老爷一起吃饭的都是哪几位公子?改明儿我们老爷好感谢下他们对我们家二老爷的关照。” 小二犹豫了下,就被傅奕阳一个冷眼吓得什么都招了。 傅奕阳冷哼一声,小二战战兢兢了,大管家让人从账房上支了一百两给小二,小二还以为这银子要不回来了,哪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想着赖账,千谢万谢的跟着店里来的人回去了。 傅奕阳冷冷的看了一眼醉成烂泥的傅煦阳,骂道:“一群酒囊饭袋!” 大管家腹诽:我的侯爷喂,这里头还包括您弟弟哎!舔着脸上前:“老爷。您看这?”总不能让二老爷就这么在地上躺着吧。 傅奕阳不耐烦见到傅煦阳,摆摆手让大管家把人送回二房去,等晚上回正房的时候,和苏颖说起这件事来。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把傅煦阳连带着今天和他喝酒的那几个狐朋狗友用不带脏字的毒汁喷洒了一便。 “我算是知道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群纨绔!” 苏颖歪在靠背上,本来还看着一本游记,后来只去听傅奕阳喷毒汁去了,见他絮絮叨叨一刻钟才意犹未尽,忍不住笑起来,她当初还以为傅奕阳就是个寡言的,哪想到人家是个隐形话痨。还是说以前没人一起说话。把自己硬生生憋很了,现在逮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就说个没完。 苏颖抬头就见傅奕阳抿住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苏颖想到刚才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连忙坐起身来,亲自倒了一杯水推到傅奕阳面前。有些感慨的说:“往常也没见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看你只在我面前说,又有什么用,二老爷那里仍旧不痛不痒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傅奕阳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主要是对象是傅煦阳,感情是经不起消耗的。更何况他们两兄弟的关系本来就不好。 “这一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一个四品官的岁俸也不过一百零五两。我看不如就从他的月例中扣,二老爷一个月月例二十两,也不扣完,就扣一半,什么时候扣到够一百两就算完。”苏颖捏着茶碗盖勾了勾嘴角。“别忘了把这件事去告诉给二房一声,别到时候再折腾出什么事来了。” “老爷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啊?”苏颖可没忘傅煦阳对她无礼的事,还有他的做派苏颖是相当的不齿,越想越看傅奕阳顺眼。 傅奕阳沉思了下,就点头了。再看苏颖如水的目光胶着在他脸上,轻轻咳嗽一声:“到饭点了,摆饭吧。” 苏颖有些摸不清头脑,这又是怎么了? 等吃饭的时候,傅奕阳夹了一筷子腌鹅放在苏颖碗里:“先喝两口粥垫垫,再吃这个。”傅奕阳并不喜欢像腌鹅这样油腻腻的东西,他自己并不吃,可苏颖倒是不嫌弃人家油腻,可傅奕阳也看着不让她多吃,等苏颖夹了几筷子后就不让她再吃了。 傅奕阳这样管着,苏颖却很受用,心头热了起来,看傅奕阳的时候,让傅奕阳觉得刚才那种柔情似水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嘴角悄悄的扬了起来。 苏颖刚低下头继续吃饭,就觉得傅奕阳的大腿贴了过来,苏颖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俩什么都做过了,连孩子都生了,这会儿傅奕阳的只不过贴过来,还隔着衣裳,可她就觉得跟火烧一样。 苏颖刚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下,那边就又跟过来撩拨她,苏颖趁着夹菜的功夫嗔了他一眼,把鸡髓笋里的笋子挑出来放到他的碗里,这道菜傅奕阳也不大喜欢,可耐不住苏颖喜欢,饭桌上也便时常有这道菜。 傅奕阳收回注意力,看到碗里的笋子,心里直恨不得把苏颖给拉到怀里揉一揉,可最后还是把笋子夹起来吃了,连喝了几口粥把嘴里油腻的味道压了下去。 到了床帐间,把苏颖狠狠揉了几回才放过她。 早晨起来的时候床上的褥子全都皱了起来,旁边也不见傅奕阳,从枕头下面掏出怀表,一看时间比平时起床的时间都晚了半小时了。 “太太,您醒了?” “怎么没就见我起来?” “老爷吩咐我们说让太太您多睡会儿。”芦荟低下头不敢多看,她这样,弄得苏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再看被子里头褥子上面全都一塌糊涂的,那白白的东西都干掉结起来了。 苏颖一想昨天晚上闹得比较厉害,腰酸软的不行,抿了抿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芦荟她们伺候她梳洗。 芦荟也保持着目不斜视,幸好这些个东西不是她们几个大丫环经手的,换了一个有些年纪的媳妇进来,她动作很快的把被子一卷。连带着枕头也被一起卷走了拿出去了。 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苏颖擦了擦脸,坐在梳妆镜前,抬了抬下巴,突然就脸不知该黑还是该红。用手摸上锁骨,有些刺痛。 给苏颖梳头的芦荟红着脸说:“要不拿药膏抹抹吧。” 苏颖张张嘴想说这是蚊子叮的,可现在还不到三月,哪里来的蚊子,再说看芦荟脸红的跟番茄似的,想也知道这妮子知道那印子是怎么来的。 有些无奈,她都没脸红呢,这妮子脸红个什么劲儿,倒显得她太不知羞了。 苏颖用手背摸了摸脸颊,点点头。又道:“再找件高领的外衣来。” “是。” 苏颖手指头在首饰盒上划过,想的不是傅奕阳跟刚尝过奶味的小娃娃似的,嘬住不放在她锁骨上嘬出这么一个明显的印记来,而是昨天两人靠在床上,闲谈时傅奕阳透露过的一件事。 从去年年底时傅奕阳就已经被授命查国库亏空。那时候其他人也有听到风声的,可当时众人都没当一回事。本来这种事情在先皇在位时国库空虚时也曾经提起过,可因为牵扯过多,还大多是盘根错节的权势世家,这事儿最终雷声大雨点小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等这次听到风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觉得‘法不责众’,这次查亏空的事情还会像上次一样无功而返。还有一部分觉得即便是当今皇上严厉。不比先皇在位时宽和,若是这次大张旗鼓办下去,太严厉了,说不定还会造成朝中不稳,这可对登基没几年的皇上来说并非好事,觉得可能只是风声。 这两个多月过去了。也没见皇上再提起过,大部分朝臣都觉得怕是传言,更何况今年上半年大事较多,先是春闱,再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选。等花骨朵般水灵的新人充斥了后宫,那时候皇上也没那么多精力不是。 可傅奕阳这直接负责的官员还是很清楚的,这次皇上是铁了心的要严查这些年的国库亏空了。 “咱们家是不是也欠了?”苏颖侧着身子同他闲谈,“你给我说个大约的数目,我想办法。” 傅奕阳一愣,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儿哪里用得着你操心,放心吧,咱们家欠的不算多,也就十几万……” 苏颖瞪大眼睛,扒住他的肩膀:“这还不算多?” 傅奕阳伸手拍拍她的背:“在所有欠银子里的还排不上号,欠百万两的也不是没有。本来咱们家所欠有将近二十万的,我袭爵后每年都还上一些,到现在也就剩下十几万了。” “咱们家明明不缺银子,怎么还会欠国库这么多银子?”苏颖想说的是傅奕阳果然有私房,不然他拿什么还欠银的。 “大家都借,咱们也不好不借,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更多是先皇在位时积压下来的问题。”傅奕阳简单说了,又把棉被拉起来一些把两个人都裹了起来,悄悄的说:“先皇后期信奉‘今天下太平无事,以不生事为贵。兴一利,即生一弊。古人云多事不如少事,职此意也。’讲究宽厚仁慈,在他‘政宽事省’、‘无为宽仁’的政策下,官吏的贪污舞弊之风愈演愈烈,以至于到皇上登基时,各省钱粮亏空甚多,府帑亏绌,目不暇给。” 苏颖忍不住想他们俩钻在被窝里偷偷摸摸的就为了听他抨击先皇的政策的么,一边腹诽一边开解道:“听你的意思,皇上是个有魄力的君王,会吸取前车之鉴,推陈出新的吧?” 傅奕阳吁出一口气来:“这是自然的。”虽然轻描淡写的,可苏颖还是听出来傅奕阳对当今皇上很推崇,苏颖不由的想起陈宛秋来。 陈宛秋是奔着皇上去的,苏颖很肯定,而且皇上并没有被陈宛秋的穿越女光环笼罩住,相反皇上和忠睿王爷发现了陈宛秋的异常,这点从清婉的死、忠睿王爷的人马派到勇武侯府来,调查曾经琥珀的事儿就能看得出来。 但陈宛秋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其实苏颖觉得不难理解,既然都能发现陈宛秋和清婉的问题,没道理发现不了陈宛秋的空间这个金手指。 毕竟陈宛秋做事并不严谨,心比天高,以为有了金手指就能够大杀四方。有些事一查就很容易查出不对劲来。 所以陈宛秋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她就不会有事。 让苏颖不解的就是既然陈宛秋是奔着皇上去的,怎么还和忠睿王爷黏黏糊糊的? 光是苏颖知道他们俩单独约会就有两次,一次是元宵节时。一次是在云若寺里。 难道陈宛秋想兄弟通杀?一个是男主,一个是男配么?还是想玩三批,苏颖被她这个想法弄的一机灵,瑟缩了下身子。 傅奕阳抬手摸上她露出外面的肩膀,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又掖了掖苏颖那边的被子,“这事儿都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办好的。” 苏颖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些心酸,按理说这种事儿就是应该全家一块儿出力的,不该傅奕阳一个人把还欠银的事儿扛起来。 不是几千两几万两。而是二十万两。 苏颖嗡声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一个人扛着,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 傅奕阳一只手扣在苏颖腰上把她搂紧了,一只手拢住她的头拿手指摩挲她的鬓角:“你不会以为我挪用的是我的私房吧?” “难道不是?” 傅奕阳扣在苏颖腰间的手动了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声音沉了沉道:“也不全是,侯府公中的用度来源也只是侯府收入来源的一部分罢了。” 至于另外一部分在哪里,那不是很明显的了,自然是在傅奕阳手里捏着的。 苏颖只觉得刚才她替傅奕阳觉得心疼都是白瞎了,气哼哼的张嘴咬了他一口,“如果不是今天说起来,你是不是往后就一直瞒着我了?” 不料傅奕阳却是冷哼一声。抬起她的腿搁在他腿上,手也摸到她胸前轻拢慢捻:“小贪心鬼,我私库里的单子都搁在你这里了,就差没把钥匙也给你了,现在又想着旁的了,往前怎么也没觉得你还这么贪心。嗯?” 苏颖被他这一声‘嗯’弄得脊背都麻了,拱到他身上:“才没有,你私库里的东西可见我贪下过,冤枉人也不带这么空口白牙的?” 傅奕阳不知该说苏颖什么好了,当初他把他私库的单子给她。就是带着任由她动用的意思,可等后来再看看,也没少什么,心里又无奈又心疼,还是他自己动手挑了几件觉得她会喜欢的送过去的。 扣住她的腰动了动:“这事儿等我得空了再和你分说,咱们还有正经事儿要做。” 这正经事儿一做,苏颖就脑袋发木,哪里还有心思去盘算别的,最后哼哼的嗓子都哑了,昏昏然的睡了过去。 “太太?”芦荟的呼唤把苏颖神游到昨夜的心思拉回了现实,穿上薄荷捡出来的宝蓝色牡丹穿花遍地金窄袄,苏颖想了想道:“这是什么时候裁的?” 薄荷抿嘴笑道:“是刚裁剪的,那天针线房的嬷嬷把花样子拿来,您不在,老爷恰好见了,就点了这个颜色的来,还和嬷嬷商量下了花样子,说是太太穿上定是好看的。现在看来,老爷说的真真的,太太穿上再合适不过了。” 苏颖站在穿衣镜前瞧了瞧,带着股儿清冷味儿,想象了一下傅奕阳跟针线房上的人商量花样子的场景,一时还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颖这边是和乐融融,二房那边气氛可不大愉快。 陈宛凝昏睡了一天,大清早起来有些提不起劲来,绿溪扶她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陈宛凝拢了拢头发,刚喝了口水就听到外面叫嚷声,绿溪往外看了看:“太太,要不要我出去瞧瞧?” 陈宛凝点点头。 绿溪没有自己去,找了个小丫头去,小丫头很快就回来了,在绿溪耳边嘀咕了几句,绿溪皱了皱眉塞给小丫头一个刚端上来的麻团,小丫头咽了咽口水,乐呵呵的走了。 绿溪叹了口气,慢腾腾的走到里屋去和陈宛凝说:“二老爷在发脾气。” 陈宛凝把茶盏放下:“这次又怎么了?” 绿溪小心翼翼的偷窥着陈宛凝的脸色,轻声道:“好似是因为大太太发话说要把二老爷的月例给扣了,二老爷就发起火来了。” “怎么回事?” “二老爷昨儿出去喝酒,花了一百两。”绿溪一说陈宛凝顿时就拧起眉来,“一百两?” 给哥儿办洗三用的就是老太太给的三百两。傅煦阳出去喝一顿酒就花费了一百两,陈宛凝压住怒气:“知道二老爷都做了什么吗?” “……说是请了朋友喝酒。太太,大太太她也太不把二老爷看在眼里了吧,不过是一百两。大太太就这么不给二老爷面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给二老爷说穿了,也难怪二老爷会发那么大的火了。”绿溪愤愤不平道。 陈宛凝闭上眼睛不愿意搭理绿溪,绿溪讪讪的低下头。 “绿湖怎么样了?” 绿溪抿了抿嘴,道:“大夫说先喝几天药收敛下伤口,再用药膏抹一抹就能祛除伤疤了,听绿湖说大太太跟前的芦荟特地送了去疤痕的药膏来。说是之前伤到额头的时候二姑娘特意送来的,奴婢就奇怪了,二姑娘又怎么会知道大太太跟前的芦荟和薄荷受伤了?还交情好到特意送膏药来?” 陈宛凝的病虽然有五分是装的,但她劳累过度也是真的。刚起来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听了绿溪的话,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绿溪说的二姑娘是陈宛秋。“哦?” 绿溪见状就献宝般把自己知道的事儿都说出来:“上次大姐儿洗三的时候,奴婢还看到二姑娘拎着包袱去了大太太那边了呢,现在想起来。难道是那时候就有交情了?” 陈宛凝蹙起眉:“这么久了,你怎么现在才说?” 绿溪忙道:“奴婢当时也没放在心上,等昨天芦荟来找绿湖,说到了二姑娘,奴婢才恍然想起的。太太要真是担心绿湖脸上的伤疤,不妨去问问二姑娘那药膏还有没有剩余的?” 陈宛凝冷哼一声:“她是个什么东西,值当我去求她!” 陈宛凝突然发火。把绿溪给吓了一跳,她连忙跪下道:“奴婢不该多话,奴婢错了,太太就先饶了奴婢这一回儿罢。” 陈宛凝不发话,绿溪也不敢起来,就一直跪在地上。暗暗叫苦,又有些不甘。明明她和绿湖都是太太陪嫁的大丫环,偏偏太太平日里都是让绿湖办事,她凑不到跟前去,好不容易这次绿湖伤了脸。不能到太太跟前伺候,她得了机会,就是想在太太跟前留下个能用的好印象,可现在……真是不该逞口舌之快的。 陈宛凝平了口气,她本来就因为戴夫人的怀疑恨上了陈宛秋,虽然没有找到证据,可陈宛凝就是认定了当初就是陈宛秋搞的鬼,本来被傅母暗算的不就该是陈宛秋么? 还有那句词,她就在陈宛秋和陈宛菡跟前炫耀过,陈宛菡是二房的,和她也交好,根本就理由害她,唯一可疑的就是陈宛秋! 陈宛凝有心想查,可这件事过去都快一年了,就是当初漏下蛛丝马迹来,时间久远也不知从何处查起了。 又想知道戴夫人那边情况如何了,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绿溪,觉得这丫头不堪重用,但到底是从娘家带过来了,陈宛凝也不想太为难她,就出声让她起来,随手把小几上的一碟蜜饯塞给她:“拿去吃吧。” 绿溪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受罚,没想到陈宛凝还赏她东西,连忙换上惊喜的表情:“谢谢太太!” 陈宛凝不耐烦的挥挥手:“我睡一会儿,有事儿就来叫醒我。” 绿溪忙不迭的应下了。 陈宛秋躺在床上一时片刻却是睡不着了,可又不想起来,刚朦朦有些睡意,就听到嘈杂声,似乎是傅煦阳的叫嚷声,陈宛秋蒙住头,捂住耳朵。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5章 天赐良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因为一百两事件,傅煦阳深觉颜面尽失,在心里狠狠的给苏颖记了一笔,又觉得苏颖敢这么做,后头肯定是傅奕阳在给她撑腰,又把傅奕阳也记了一笔。 到了上房又想起被傅母扇的那一巴掌,整个人阴郁不少。 傅母看见郁郁寡欢的小儿子,心疼的不行,塞了许多贵重私房给他,傅煦阳看见了心里欢喜但脸上仍旧阴郁着。 傅母便心疼的问:“这是怎的了?” 哪想到傅煦阳捂着脸哭了起来,“儿子没脸啊,大嫂此举让儿子如何再在府中立威?” 傅母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傅煦阳只说苏颖克扣他的月例,前因过程都没有,不过就算有这前因过程,傅母也听不进去。 傅母气的脑仁疼,斥骂苏颖:“她这当家太太,可是好生威风!竟然刻薄成这样,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又道:“不孝的东西!我还没死呢!她就敢这样,早知当初就该掐死那混账东西!” 见傅煦阳抱头痛哭,直招呼了杜鹃,让她去把苏颖给叫过来,傅煦阳连忙拦住了,纠结着道:“万万不可!” “我的儿,这是为何?”傅母不解。 傅煦阳抹了一把泪:“儿子怀疑大嫂这是拿儿子撒气呢。” “贱!妇!” 傅煦阳叹口气:“儿子昨天下了大嫂的面子,她这是找补回来呢,万一母亲再把大嫂找来痛斥一通,大嫂转头又会把气撒到儿子身上。这次只是克扣了儿子的月例,下回指不定会把整个二房的月例都给克扣了,毕竟大嫂如今是当家太太,管着咱们一大家子。” “克扣儿子的月例儿子倒是能忍的,左右儿子往年还存了些银钱,只怕大嫂胆大包天克扣上房的吃穿用度。儿子又不管这庶务,到时候上房吃了哑巴亏都不知晓啊。” 傅母瘫在床上气的直哆嗦,口里骂道:“这下流的混账东西!越发反了!” 骂完之后,又心疼傅煦阳。只觉得之前给傅煦阳那些贵重东西又不能当银钱嚼用,唤了杜鹃过来开了箱笼拿出一千两银票给傅煦阳,又有一荷包的碎银子,少说也有一二十两。 傅煦阳真是恨不得眼睛能穿透屏风,看老太太的私房都藏到了哪里。等杜鹃拿了银票给他,他已经忘却了被傅母扇耳光的郁闷,还惺惺作态:“儿子不缺吃喝,母亲给儿子填补,儿子实在是过意不去。” 傅母就吃这一套,尤其是她瘫了之后。“给你你就收着。等我百年之后,我这私房不都还是留给你和金孙的。” 傅煦阳自然是清楚傅母这金孙是指他儿子,跟大房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母又忿恨道:“那个老虔婆,临死了,都不知道把她的私房留给咱们。真是气煞人!” 傅煦阳跟在傅母身边久了,自然知道傅母口里咒骂的老虔婆是谁,皱着眉头问:“母亲你的意思是,祖母把她的私房都留给了大哥吗?” 傅母点点头:“老虔婆把你大哥那个逆子,养的跟我不亲,临到头,把自己的私房全都给那逆子了。明明你也是孙子,竟然一点都不说分给你,实在是可恨!” 傅煦阳原本因为傅母说把她的私房都留给二房时的洋洋自得大打折扣,眼珠子一转,就道:“祖母还是很疼我的,怎么可能一点私房都没有留给我。母亲你说,是不是大哥眼馋祖母的私房,把祖母留给我的那份给私吞了?” 傅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那老虔婆能有多少东西!那季家也是没爵位的,小门小户出身的,要不怎么会那么待见苏氏呢。臭味相投。” 傅煦阳跟季家完全不熟络,从小被傅母笼络的最亲近的还是傅母的娘家,傅母最自得的就是娘家有爵位,夫家爵位更高,因为这没少插手娘家的事宜,才惹得戴夫人对她相当不满。 傅煦阳嘴上也顺着傅母的话往下说,却把这件事给记在了心里。 “你媳妇儿怎么样了?”如今在傅母心里头,给她生了孙子的陈夫人分量重多了,至于陈宛凝,傅母还记恨着陈宛凝知道了去年她想设计傅奕阳和陈宛秋,最后阴差阳错却算计了傅煦阳和陈宛凝的事儿。 看傅煦阳的情况,他应该是不知情的,傅母一心认为是陈宛凝没有证据,白鹭那个背主的刁奴已经死了,当初的痕迹都被抹了,量她也找不出证据来。 原本还以为陈宛凝是个好的,傅母对她还寄予厚望,一心想着她生出儿子来,是侯府的嫡长孙压正房一头,哪想到最后生了个赔钱货出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又眼睁睁的看着苏颖生了双黄蛋,傅母心里都快殴死了,真是恨不得两人生的倒换一下。 傅母一问傅煦阳有些讪讪的,产房他不能进,再加上陈夫人生产那天发生的事,傅煦阳心虚,只随口问两句,就说:“宛茹做月子呢,挺好的。” 傅母本想派身边的嬷嬷去帮衬,转念一想,她身边能用得着的嬷嬷要么是被赶到庄子上,要么是被免了差事再家里头,不准再录用,能用得上还是往常看不上的。 心里无名火又上来了,口气有些生硬的问傅煦阳:“哥儿身边伺候的安排的可好?” 这个傅煦阳倒是知道,回道:“一应都是岳母给安排好的,跟前的嬷嬷也是极有经验的,母亲尽管放心罢。” 傅母放心个屁,她恼恨还来不及呢,戴夫人竟然越俎代庖的管到她孙子身边来了!要是往常哪里能让戴夫人这么明晃晃的欺负到她头上,可现在傅母又不得不采取迂回的方式。 “她倒是热心肠,当初我跟前的白鹭都跟她一条心了,她就是想离间你我母子之间的感情,我心心念念都是宛茹肚子的孩子你的儿子,又怎么会傻到去害宛茹?!”傅母断断续续的说着。 傅煦阳不明白,道:“这对岳母来说能有什么好处?母亲你想多了,再说我不是没上当么,这一切都是白鹭那个背主的贱婢做的。跟母亲没有丁点关系,母亲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傅母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神情晦暗不明。 “宛凝呢?” 傅煦阳脸上讪讪的:“宛凝病了。大夫说是要将养一段时间,等她病好了,儿子立马让她过来伺候您。” 傅母想起来了,揪着被褥眼神一厉:“病了?早不病晚不病,正赶上我让她把管家权接过来的时候病了。真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有苏氏,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傅煦阳心想陈宛凝是真病了,之前他过去看的时候,都起不来床了,就是这样还把洗三时剩下的五十两给他。他原本还真以为是剩下的,可听她跟前的丫环说漏了嘴,哪里还有剩,她自己还往里边添了几十两。 傅煦阳心里记着陈宛凝的好,再看她躺在床上。穿着米白色领口绣梅花的小立领中衣,乌鸦鸦的青丝披散在床铺间,单薄纤巧,分外惹人怜爱,傅煦阳心里就是有不满也消散了。 如今听傅母斥骂陈宛凝眼里闪过不耐烦,说:“宛凝她没有管过家,到时候少不得要劳烦母亲。母亲现在可劳累不得,不如等宛茹出了月子,让她们俩再接手管家权,这样还更名正言顺一些。” 傅母也恼恨自己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这对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每日里都阴沉着脸。唬的伺候的丫头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上房才这么静悄悄的。 这时,杜鹃在外面说:“老太太,药好了。” 傅母不放心其他人,每日里煎药熬药到喂药试药都是杜鹃一个人的活儿。 傅煦阳咳嗽一声:“进来。” 杜鹃端了药来。当着傅母的面喝了两口,道:“温热适宜,老太太喝药吧。” 傅母突然开口说:“煦阳,你喝一口。” 傅煦阳愕然:“母亲?” 杜鹃不明白这里头的机锋,在傅母的目光下把药碗递给傅煦阳。 傅煦阳看了杜鹃一眼,之前他们都笃定是傅奕阳害的傅母的病不见起色,还认为药里有问题,可杜鹃是每次都要试药的,但也没见杜鹃得什么病,可就是这样傅煦阳还是不放心,万一呢? 但傅母的目光一直停在这边,傅煦阳顿了顿,最终还是伸出手来去接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就要往嘴边送,就在这时候听到外面小丫头通报声:“大太太来了。” 傅煦阳顿时松了一口气,快速的用嘴唇轻触了触了勺子,就把药碗递给杜鹃:“冷热刚好,正好大嫂来了,让大嫂也尝一尝。” 杜鹃低着头,可也把傅煦阳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傅煦阳舀起的勺子里根本就没有药。 傅母却看不见,她认为傅煦阳没有‘偷工省料’,心里大定,认为这个儿子是真孝顺的,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些气话,当不得真。 苏颖进来时,傅煦阳脸色确实不大好看,等抬眼看到浑身笼着一层清冷气息的苏颖,又把那些不阴不阳的话都咽了回去,示意杜鹃把药碗递给苏颖,“正好大嫂来了,尝药吧。” 傅母躺在床上,睁开眼看了一眼苏颖,没说话,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颖心里嗤笑,她虽然不常来上房,可上房的事儿基本上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偏偏这母子俩还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也不看看到现在,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多少。 在傅母和傅煦阳的视线下,苏颖顺从又沉默的端过药碗,舀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嘴里,然后就把药碗递给杜鹃:“再不喂就凉了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就淡淡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傅母摸不准苏颖的心思,等杜鹃喂药的时候倒是安心的喝了。 傅煦阳张了张嘴:“既然大嫂来了,我就先回避了。”傅煦阳快步出了里屋,到了外间狠狠的擦了擦嘴唇,又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明明他只是用嘴唇碰了碰勺子,根本就不像苏颖那样实诚的真舀了一勺子咽下去了,可傅煦阳就是觉得那药进到嘴里去了。 傅煦阳回头看了一眼里屋,阴沉着脸捶了下腿。把满肚子的怨恨和不屈都压了下去,可心里的疙瘩是越长越大了。 苏颖等傅母喝完药才说:“再过几日就是老太太的寿辰了,我来就是想请示下老太太,这寿辰是想怎么办?” 去年的寿辰她还是尽享尊荣的侯府老封君。谁都讨好着奉承着,可看现在,她蓬头垢面的躺在床上,半边身子还不能动,说话还不是很清楚。 过生日,那不是擎等着外人来看她的笑话么?!傅母心一急,嘴就秃噜了,还差点被口水呛到。 苏颖老神在在的站在一边,看杜鹃给傅母又是揉胸又是拍背的,等傅母顺气后。道:“按照往年的惯例,老太太的生辰自然是要大办的,这样才能昭显出老太太的尊贵不凡来不是,要不今年还照着往年的规模来?正好也让老太太您高兴高兴。” 傅母啐了一口:“居心不良!” 苏颖淡淡的说:“老太太您可不能以己度人,觉得我和我家老爷不管做什么在您眼里都是居心不良的。尽管如此。可我们碍于孝道,自然是只能尊着敬着。” 美目一转,语气微妙的说:“就像是小叔说的,就算是老太太不慈,我们做小辈也只能受着,毕竟孝道为大么。所以,我才会过来询问您老人家的意见了。省的到时候再遭受一次无妄之灾。” 苏颖轻描淡写的就把傅母的火气给激励的喷发出来,从心底里扎出针来,抓住枕头就砸向苏颖。 哪知道手一滑,半边身子又不如往日灵活,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就往下栽。 苏颖抓住准头还不错的枕头。眯眼一笑,眼疾手快的把枕头丢过去,正好丢到脚踏上。 杜鹃也眼疾手快的去拉傅母,可免不了傅母头磕到了脚踏,幸好是磕在了苏颖扔过来的枕头上。 避免了一桩血案。 杜鹃费了些劲才把傅母给重新安置到床上。苏颖走过来把脚踏上的枕头捡起来,无视傅母眼中的千刀万剑,把枕头给垫到她脑袋后面。 仍然用没甚起伏的语气说:“老太太就算觉得我这话说的分毫不差,也不用这么激动的赞成啊。” 杜鹃眼圈通红,不赞同的出言:“大太太,老太太自从得病后脾气就一直不大好,就算您心里有再多的憋屈,可不管怎么说,老太太都是大老爷的生身母亲,您多担待些,别再说这种话了……”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颖给打断了,苏颖冷淡一笑:“没想到老太太跟前还能有个忠心为主的丫头,是老太太的福气。” 说着扫了杜鹃一眼:“不像白鹭,尽是做些助纣为虐的勾当,到最后落了个连副棺材都没有,一张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尸骨被野狗啃噬的下场。” 再看傅母瞪大眼睛,苏颖嗤笑一声:“老太太难不成是把原先您最得力的丫头都忘了,白鹭撞柱子死了才过了没多久啊。” 杜鹃心苦口也苦,“太太……” 苏颖站起身来,扬高声音道:“老太太的寿辰不能不办,不然传出去再有那起子小人说我们夫妻不孝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请老太太给个章程,到时候我也好按这章程行事。” “要是老太太想把这事儿交给二房操办也可以,到时候所需银钱都从公中出。” 傅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那我就等老太太的答复了。”以为她稀罕操心她的生辰啊,苏颖还不是说给外面的傅煦阳听的,走到外间果然见傅煦阳坐在椅子上喝茶。 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就往走,傅煦阳不得不站起来问:“大嫂这就走了?” 苏颖叹口气:“长辈的话焉有不听的道理,既然老太太嫌弃我碍眼,我又何苦在老太太跟前惹人嫌。说到这里,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小叔你,能屈能伸哄得老太太眼里再没旁人的,对此,我和我家老爷都很感激你的。” “人家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小叔的所作所为早就打破了这个都说,单凭这份韧劲。也是我们夫妻不能及的。也是我们不得清闲,不能像小叔你时时刻刻都陪伴在老太太的病床前,我们也只能做些其他我们力所能及的事儿来弥补。” 苏颖假装没看到傅煦阳变黑变青的脸,又道:“对了。小叔你听小曲儿喝酒所花费的一百两,实在是冤枉你了,我听说是你们几个一起花费的,那就算小叔二十两吧,也只是小叔你一个月的月例。你看,如何?” 傅煦阳红着眼睛,袖子里的拳头捏的噼里啪啦的响,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话来:“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大嫂您的深明大义了?” 苏颖呵呵笑了:“都是自家人,小叔不必这么客气。” “你!”傅煦阳似乎听到上房下人的窃窃私语。感受到她们的指指点点,几欲吐血。 苏颖施施然的走了。 如果眼神能化成利刃的话,苏颖到上房来就是在刀锋剑影中走一遭,技高一筹,全身而退。 等到下午。上房就来人说老太太把她过寿的事交给了二房。 苏颖一点意外都没有,嘴角上扬:“老太太这是体恤我又是管家,又得照顾几个孩子,还得到上房尽孝,才把这差事交给更合她心意的二房呢。老太太慈爱,我等望尘莫及。” 芦荟低着头不说话。 “既然这花销都从公中出,可也不能没个大概的章程。也不好估算到底需要多少银钱。你回去和二房的人说,让他们主事的列个用度表来,标明大概的用度,我也好从账房中支取银子。” “要是二房主事的人问起,你就说这是惯例。”如今二房陈夫人在坐月子,她又是早产。没那个精力去管事儿,至于陈宛凝,她不是才刚病倒么,拿主意想趁机揩油的就只会是傅煦阳。 就该让他忙起来,省的他闲的蛋疼。处处找他们夫妻俩的茬,虽然没能伤筋动骨的,可如狗皮膏药一样,也挺惹人烦的。 真以为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比起担起整个侯府重担的傅奕阳,傅煦阳真是连替傅奕阳提鞋都不配。 咳咳,不排除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等上房来传话的人走后,苏颖好心情的转到福禄俩娃的房间里,小人儿睡得香甜,就是禄小娃听到动静,勉强撑开眼皮,眯起眼儿来冲她笑,笑还没绽个十足,又歪着头呼呼睡过去。 苏颖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又把手伸到襁褓里,里面还干燥温热的,这才冲奶娘点了点头。 芦荟心里不解也不好问出来,等到苏颖回到正房才没忍住,问道:“太太怎么想着让那边操办老太太的寿辰?万一到时候置办的不能宾主尽欢,外人首先想到的还是您。” 苏颖抬眼笑了笑:“老太太心里头肯定是不愿意办的像去年那样隆重的,二房既然想办,自然是事事都要老太太满意的,要是这样还能办砸了,那就是天赋问题了。” “真以为这是个露头的好差事啊,到时候宾客来了,还不是我这个当家太太出面,我若是露出几句这寿辰是谁负责的,她们自然就清楚了。” “到时候,办得好了,功劳自然也轮不到我;办得不好,他们想推托责任也不能那么厚脸皮的硬扯到我身上来。可要是我来办呢,不论好不好,都讨不着好,所以又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这种憋屈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多长了,原本苏颖还想着怎么才能让傅煦阳心甘情愿的主动提出分家,光是昨天她在傅母跟前说的那一通话,力道还不够。 可昨天傅奕阳说的欠银一事,可真是天赐良机,二十万两可实在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可是整个侯府欠下的,没道理只有他们大房出力,不是? ps: 卖萌来一发(=^^=)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6章 人人有责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果然不出苏颖所料,傅煦阳得了给傅母过寿这个差事之后,没空闲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了,对此,傅奕阳还甚觉得诧异。 问苏颖,苏颖嬉笑道:“你怎么不觉得他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呢?” “呵,本性难移。”通俗点就是狗不了吃屎,可傅侯爷这般接受过贵族教育的君子,怎么会说这么不文雅的词呢,人家用了书面语。 苏颖低头绣着给福禄两娃的肚兜,闻言后道:“既然老爷都清楚了,那又怎么有此疑问?还是老爷觉得我一定会知道呢?” 傅奕阳挑眉:“这么说你是知道缘由的?” 苏颖一噎,被诈了。她扁扁嘴:“算是吧。” 傅奕阳把公务放到一边,“这话怎么说?” “意思是我只是猜测,过几天不是老太太的生辰了么?今年是二房操办,我就偷懒了,估计二老爷是在忙活这事的吧,所以才没有别的精力去管其他事。” 傅奕阳皱起眉来:“你是说他插手后院庶务了?” 这鄙视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苏颖往玻璃灯下凑了凑:“我可没这么说。” “那就是了,他倒是出息了。”傅奕阳冷哼一声,又道:“别熬眼睛了,等明天再绣,或是让下人去做。” 苏颖一愣才反应过来傅奕阳后半句是在说她,笑了笑:“好久没做针线了,有些手生了,像以前做件小衣裳哪用得这么长时间。”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把最后几针扎好之后,绞断了线头,把手中的绣样献宝般的给傅奕阳看:“给福儿禄儿他们俩做的,怎么样?可爱吧。” 一排小猫咪,虽只是寥寥数笔,却个个活灵活现的。 “还可以。”傅奕阳给面子的看了一眼。给了这么一个评价,那口气特别的纡尊降贵、勉为其难,把苏颖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既然这个还可以,那老爷就给妾身画一个很可以的绣样来啊。也让妾身长长见识。” 傅奕阳诧异的看了苏颖一眼,这也值得她生气,想了想道:“这是你画的?” 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傅奕阳又无奈又好笑,就拿过苏颖画眉的笔来,拿过她放在一边的蜜粉色手帕铺平画了起来。 是一幅牧童骑牛图,更妙的是那牧童的面容和福儿有七八分像,画完之后还说:“用红色做底即可,福儿禄儿皮肤娇嫩,用棉布才佳。” 自从上次知道傅奕阳对这个还有见解后。苏颖就一直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现在亲眼看到,冲击力倒不是那么大。 苏颖拿过帕子拿过来细看:“我还不知道你对这些个还有讲究,明儿我就让人把这个做成花样子。” 傅奕阳咳嗽一声:“闲暇时涉猎过,不值一提。” 可真是谦虚。苏颖看他一眼:“老爷博闻强识。” 傅奕阳听了心里挺受用的,嘴角悄悄翘了起来,苏颖假装没看到。 等第二天起来,傅奕阳穿戴好了,站到苏颖跟前,苏颖无奈的帮他系上荷包,就听头上人说:“我的荷包旧了。戴不得了。” 苏颖看着还是七成新的荷包,心里无奈,嘴上还是从善如流的说着:“那我再给你做一个新的,不过,要等几天。” “嗯。”傅奕阳勉为其难的应了一声,那样子看的苏颖牙痒痒。恨不得咬他一口。 这一日,皇上在朝堂上下旨道:“严查国库亏空!” 朝臣一凛,傅奕阳站在下面面无表情,说是严查亏空,只不过是想给那些欠了国库银子的官员提个醒。要还银子了,其实谁谁欠多少银、何年何月何时借的,都已经查明了。 再说从去年有风声放出来后,有政治嗅觉灵敏、对局势把握准的大臣们都已经暗自觉得这件事不会简单的收场,不像先皇在位时雷声大雨点小。 更有像傅奕阳这样皇上登基后才提拔上来有实权又务实的大臣,早几年就通过气,所以侯府欠银傅奕阳才每年都会还上一笔。 而今圣旨一下,这两类官员哪个不是争先恐后的就是变卖产业也要向户部递折子请罪还债的,生怕还的晚了还被皇上给记一笔。 这可是惹的一群‘心宽’的大人们私底下嗤笑,这些心宽的大人们都还以为这一次也跟先皇在时的那一次一样,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所以对此皇上的催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这件事影响颇广,就是一心不闻窗外事的傅煦阳都有耳闻,这当然是得益于他的狐朋狗友们。 “我家老头子砸锅卖铁的要还债呢,你们没看到我大哥那黝黑黝黑的脸色,可精彩了。谁让他是嫡长子呢,自然是要比我们这些庶出的出的多,可现在这样,即便是分了家,也捞不着多少值钱的了。” “唉,我现在可是后悔啊,早知道就早该分家的,到那时候这欠银子关我们这些分了家的庶子们什么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说你爹也胆子也太小了吧?我爹还乐呵呵的说一点事都没有呢,等风声过去了,就一点事都没有了。” “我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可他拗不过我爹啊。对了傅兄,你们家是还还是不还?”这人突然一拍大腿,拔高声音说:“我早该来问你的,你看你大哥不是在户部吗?又得皇上看重,应该比其他人更能清楚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傅煦阳还真不知道,他又不能在朋友面前掉面子,只能支支吾吾说些不着边际的,试图蒙混过关。 “你家也借了不少吧?我听我爹说好像你娘舅家欠了几十万,你们两家同枝连气的,怕是也不会少这个数的。” 傅煦阳吓了一跳,他猛地站起来,拱了拱手告了个恼:“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顾其他人的挽留,火燎燎的往侯府赶,一路上想着,要是他家真欠了几十万。如果傅奕阳主张还债,这银子从哪里出? 等把几十万两银子还上了,那侯府的家底产业岂不是要被掏个空,即便没那么夸张。那也得让傅家褪一层皮下来,这怎么可以! 傅煦阳火燎燎的冲进上房,正好遇到了来点卯的苏颖,他也顾不得其他,开口就问:“大嫂,你可知道咱们家欠国库银子的事儿?” 苏颖眨眨眼,慢吞吞的说:“这两天听你大哥说过一些……”不等苏颖说完,傅煦阳就急咧咧的问:“咱们家欠了多少?” “这我都是知道的,总共欠了近二十万……” “什么?二十万两!”傅煦阳又没有听苏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在原地转了两圈。“大哥是什么意思?是要还还是……” 傅煦阳心存的几分希冀也被苏颖接下来的话给浇灭了,“自然是要还的,这两天他总是愁眉不展,在想该怎么还这笔欠银呢。我想着,既然是侯府欠的。那大房和二房都有责任要承担,毕竟公中现存的银子数目对于欠银的总数目来说只算是杯水车薪。” 傅煦阳心凉了,他还心存侥幸的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哥怎么就不知会我们一声?” 苏颖在心里嗤笑,面上做出一副愁苦的模样:“这不是过两天就是老太太的生日了,你大哥也不愿意在这档口上败坏大家的兴致。想来等过了这几天,老爷就会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共同商议这件事。毕竟这是整个侯府的大事儿,怎么能让我们大房承担了呢。” 傅煦阳冷哼一声,不阴不阳的说:“大嫂可真是会替你们大房考虑。” 给你点颜色你还真想开染坊了啊,苏颖轻嗤一声:“我不过是实事求是,那可是二十万两,又不是二千、二万两。有能耐小叔你慷慨无私,一力承担啊!” 傅煦阳可不会中了苏颖的激将法,他可不傻,梗着脖子道:“这么大的事还是得大家一块儿商议后再说吧。” 说完朝苏颖敷衍的一拱手,就往里面走。 苏颖摩挲着手腕上的九弯素纹平银镯子。她只是说总共欠了二十万两,可没说现在还欠多少,至于商议,那自然是得商议的。 难不成傅奕阳还想深藏功与名,这怎么可以,就是走个形式也是好的,是这个道理不是? 傅煦阳进了里屋,也不管败不败坏兴致了,直接问傅母:“母亲,你可知道咱们家欠国库银子的事儿?” 傅母虽然是个深宅妇人,可外面的事儿以前也是知道一些的,她点了点头,“是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借的,借了好几回,有不老少。” 傅煦阳重重的坐下:“现在皇上下旨要还钱呢,咱们家从哪儿去凑二十万两来?” 傅母一听就先担心起自己的私房来,转瞬就道:“让你大哥那个逆子去还!他不是袭了爵位吗?你瞎操心什么。” 傅煦阳心里埋怨傅母想的倒是美,嘟囔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没能从傅母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建议,傅煦阳心里越发烦躁,坐不住了:“儿子先去找宛凝商量商量,母亲先歇着吧。” 傅母张了张嘴,没等她说出话来,傅煦阳已经亟不可待的走了,到最后傅母还是把扬起来的手臂无力的垂下。 杜鹃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傅母,遭受无妄之灾。 傅煦阳回到二房,去找陈宛凝,没想到戴夫人也在,傅煦阳没心思寒暄,上来就道:“岳母可是为了欠银一事来的?” 戴夫人并没有傅煦阳想象的为欠银的事焦灼,她反而安慰傅煦阳说:“你着什么急,这欠国库银子的海了去了,而且这欠银又不是一年两年的,要是追究,都得追究先皇在位时,当今皇上难道会为难老臣么?” 傅煦阳下意识的反驳:“可我听大嫂说大哥是决定要还的。” 戴夫人嗤笑一声:“这我也知道了,你舅舅今天就找过你大哥,你大哥是天子重臣,我们是比不了的,在还欠银这事儿上也就不跟着攀比了。” “舅舅可是知道些内/幕消息?”傅煦阳急切的问。 戴夫人缓了一口气:“内/幕消息算不上,只是冯、陈、卫几家你知道吧?他们几家欠的更多,他们都没着急,整日里仍旧优哉游哉的,我们家比他们欠的还少不老少。就更不用着急了。” “可我有个友人家就变卖产业在还债,这……”傅煦阳突然想起他这个友人说的话,‘……早知道就早该分家的,到那时候这欠银子关我们这些分了家的庶子们什么事……’ 傅煦阳心跳漏跳了一拍。手不自觉的握紧。 戴夫人撇嘴:“这样把家产都卖了的,像什么话,照我看就是败坏祖宗基业的败家子。”她又看了一眼额头上急的都冒汗的傅煦阳,“你急什么,这侯府又不是你当家做主!” 傅煦阳脸青一片白一片,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戴夫人因为陈夫人早产的事儿对傅煦阳还心存芥蒂,一时也不想给他好脸,还是陈宛凝拉了拉她的袖子,戴夫人才勉强拉了下脸皮扯了扯嘴角。 戴夫人在傅煦阳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陈家是不打算还欠国库的银子的,可等她回到家。陈父就改变了主意,一脸的正义凛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作为皇上的臣子,就应该为皇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戴夫人忍着才没尖叫出声说“老爷你傻了”,使劲扯着手中的帕子。提醒道:“老爷,之前不是和其他几家都商量的好好的吗?法不责众,就算咱们拖着不还,看皇上到时候能把咱们怎么样。” “妇人之见!愚蠢!”陈父忍不住斥责道,戴夫人一下子傻眼了,陈父什么时候在她跟前这么硬气过,还当着屋子里丫环的面。直接给她没脸子! 戴夫人脸耷拉下来,屋子里的丫环战战兢兢的退出去了,戴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无名火:“咱们家可是欠了足足四十二万,拿什么来还这么一大笔银子?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陈父梗着脖子道:“你不是收了宛秋的两个旺铺,我听说那两个旺铺一个月能收万两。” 陈父不提陈宛秋的那两个铺子还好。一提戴夫人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柳眉倒竖:“别跟我替那两个铺子,什么旺铺,自从到了我手上。没赔本都算是好的,谁知道这里面陈宛秋那个小蹄子有没有做什么手脚?我就说呢,她之前那么硬气,怎么就乖乖的把铺子交出来,里头肯定有猫腻。” “再说,要不是我给收拾烂摊子,别人要是知道咱们陈家的千金小姐出去做那下贱的商贾之事,不说我这个嫡母颜面无光,就是老爷您里子面子都被这个小蹄子踩到脚底下去了。” 戴夫人越说越愤慨,不知道陈宛秋给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陈父没罚陈宛秋也就罢了,竟然还护起那个小蹄子了,这让戴夫人颜面无光。 戴夫人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抚掌道:“老爷不说我还没转过弯来,我可是听说那两家铺子去年就开了,还日进斗金。老爷既然都说那铺子能月收入万两,那之前的收益都去哪里了,不还都是在陈宛秋手里边。” “少说陈宛秋手里也存了十几二十万吧,咱们家庄子和铺子加起来几年的收益都赶不上这些的一半。” “老爷既然铁了心要还欠银,那咱们陈家人人有责,陈宛秋不是应该出一份?眼下咱们家没那么多的现银,宛秋她尽量多出一些,咱们也不白让她出这么多银子,等她日后出嫁的时候,妾身做主从库房里多挑一些贵重物件给她当嫁妆,老爷你觉得如何?” 戴夫人打的好主意,她觉得凭着陈宛秋那样的相貌和心机,恐怕是奔着贵人去的,可她那样的出身就决定了就算她入了贵人的眼,也不会成为正室。 一个侧室,甚至是侍妾,能有多少嫁妆,而入了高墙大院处处都是要银钱打点的,这时候把陈宛秋攒的银子‘借’过来,看她到时候在贵人府邸里还不得举步维艰,到时候不还得依仗娘家,依仗她这个嫡母。 戴夫人理直气壮的说完,就去看陈父的反应,她以为陈父会反对,可没想到陈父居然说:“宛秋是个通情达理的。她肯定会同意的。” 一听这样的评价,戴夫人差点没怄死,可陈父这是同意了她的说法,就算心里呕得慌。还是咬着牙挤出一丝笑:“既然这样,那还得老爷您去和二姑娘说,我看现在二姑娘也只有听您的话了。” 不动声色的给陈宛秋上眼药。 可媚眼抛给瞎子看,不,陈父的反应更强烈:“宛秋是个孝顺孩子,往后你对她好一些,别整日没事找事,宛秋不和你计较,那是她孝顺。” “撕拉――” 戴夫人手上的帕子被她给撕扯成两半,她装作不知道。把帕子揉了几下塞到袖子里。 对陈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爷说的是,只是妾身也只是爱之深责之切,如今咱们家的姑娘未出嫁的也就剩二姑娘一个,还是要参加之后的大选的,妾身可不希望出什么差错。把好好的姑娘家给毁了。再说妾身是她的嫡母,她好了,妾身也跟着沾光不是,老爷你这么说,可真是误会我了。” 陈父叹口气:“希望如此。” 等陈父走后,戴夫人一拍桌子,银牙咬碎:“这个小贱/人!给老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真真是个搅家精!” 把被撕成两半的帕子扔到地上,看了两眼,把秋红叫进来:“去,传话给咱们孝顺的二姑娘,让她给绣几张帕子并几个荷包来,让大家都品评品评她的女红如何了。” “再去传话给邱姨娘。让她绣佛经供奉给菩萨,保佑二姑娘选秀顺顺利利的。” 戴夫人这么做很是正大光明,外人知道了也挑不出错来。 饶是这样也不怎么让戴夫人消气,转眼去把陪房的找来,“我让你查的你查的怎么样了?”戴夫人可不信好好日进斗金的铺子突然生意就一落千丈了。里头肯定有人搞鬼。 陪房家的赔笑道:“还真叫太太说准了,给酒楼供给菜蔬的突然就不给供给了,原先的掌柜的也说不出个那菜农是什么来头。奇了怪了,明明还是原先的配料,原先的厨子,可做出来的饭菜就没有原先的那么好吃,可就是这样生意也不至于如此。” “后头有人闹事,说是在酒楼吃了饭菜就得病死了,往那之后酒楼的生意才差了下来。可我男人去查那病死的客人,怎么就查不着了,奴婢怀疑这是有人设的圈套,故意抹黑酒楼的名声呢。” “这两天还真就有人来和掌柜的谈想把酒楼买下来,若是搁在以前酒楼生意好的时候,有人眼红想来买也不奇怪,可现在酒楼生意大不如前,还在出了那样的事之后上门,就显得奇怪了。” 戴夫人用手指甲刮了刮桌子:“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设的局?就是想低价把酒楼收购了。” 其实这酒楼到戴夫人手上还没多久,都没暖热呢,就出了这样的糟心事,原本眼红的白花花银子都捞着,差点还自己贴补银子进去。 到现在,这酒楼倒成了烫手山芋,实在是可恨。 沉吟片刻,戴夫人冷笑一声,道:“查清楚那买家的身份,看看他背后有没有靠山,要是没有,就把之前吃死客人的事儿都嫁祸到这人身上去,谁让他这么可疑呢。” 陪房家的躬身道:“是。” 额头上冒冷汗出来都不敢擦,等出了门才快速的抹了一把。 陈父决定还欠银是陈宛秋‘劝’的,依照陈宛秋在为数不多几次和皇上有过交集的碰面里,她就觉得皇上是个雷厉风行、特别有魄力的,这次说要追缴欠银,肯定是来真格的。 到时候要是陈家没有还欠银,被皇上记上一笔,说不定还得连累她,更何况她这么做就是想做给皇上看的,到时候追究起来,皇上肯定会高看她一眼。 可陈宛秋万万没想到陈父竟然反过来找她要银子,还一张口就是二十万! 你他x的怎么不去抢啊!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7章 河东狮吼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在愤怒过后,陈宛秋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气死戴夫人的好机会。 这段时间陈宛秋觉得是除了在最开始穿越过来那段时间以外最憋屈的,为了不暴露更多,她只能安静的呆在府中。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是能自由出入,可三更半夜的她能干什么,能去找皇上或是忠睿王爷谈情说爱吗? 显然是不能的,除了鸿雁传书。 可这鸿雁又不能飞到皇宫里去,陈宛秋在自以为忠睿王爷对她有情之后,虚荣心大涨的同时,就没有以前那么惦记着忠睿王爷了。 给了忠睿王爷喘息的空间。 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才是王道。 陈宛秋自觉深谙此道,忠睿王爷不就是这么上钩的。 陈宛秋彻底恨上戴夫人的就是戴夫人把她的酒楼和胭脂铺子给夺走了,不费一分一毫的,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摘取了她的胜利果实。 好在陈宛秋并不止这两处赚钱的行当,酒楼之所以那么红火,还得益于她的温泉庄子里出产的瓜果菜蔬,这一处是没有暴露的。 陈宛秋冷笑,以为拿了她的就不用吐出来了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就让戴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戴夫人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戴夫人身边的秋红来传话,陈宛秋可没错过秋红眼红的不屑,这个秋红可没少借着自己是戴夫人身边第一得意人的身份在陈宛秋跟前趾高气扬,作威作福! 明明秋红就是个婢女,连正经主子都不放在眼里,更让陈宛秋恶心的是,这婢女的名字里竟然也有个‘秋’字。 反正,陈宛秋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了。 陈宛秋听着秋红说戴夫人让她绣十条帕子做十个荷包,怒气更甚,欺上瞒下的贱婢! 陈宛秋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寒光,再抬头时冲着秋红微微一笑,便让秋红觉得遍体生寒,再不敢像往前那样趾高气扬。冲着陈宛秋曲了曲膝盖就告辞了。 陈宛秋看着秋红身穿黑色碎花图案黑色领缘的红色比甲,梳着简单精致的桃心髻,上插珠翠花钗,只要换件衣服,谁不说是个小姐的模样呢? 戴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果然是不同寻常的。 陈宛秋喃喃道:“我记得大嫂子是戴夫人的娘家侄女吧?她们婆媳俩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要是这秋红爬上了大哥的床,那可就好玩了。” 隔天,陈宛秋就知道了一件新鲜事儿。 戴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秋红借口给大少爷送汤趁机爬上了大少爷的床,听说大少奶奶戴氏贤惠大度。在戴夫人要惩戒秋红时,为秋红求情,主动提出来让秋红做大少爷的房里人。 戴夫人看在大少奶奶的求情和念及秋红伺候她多年的份上,才没有惩戒秋红,最后忍痛给秋红开了脸。让这秋红做了大少爷的通房。 实际上呢,喝过了秋红敬的茶,正式承认秋红的身份后,戴氏强颜欢笑的回到自己房中,将屋中伺候的全都撵了出去,拿着茶杯想往地下摔,又觉得不妥。 这个时候摔东西。回头被戴夫人知道了一定怀疑她这个儿媳妇对她心怀不满。 环顾了一周,戴氏没有发现什么能砸的东西,只得恨恨的拽过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使劲捶了几下,借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说什么是秋红自作主张送汤给大少爷,可要是没戴夫人的默许,给秋红几个胆子她也不敢。 说起来寻常婆婆往儿子房里塞人这也无可厚非。可戴夫人要是想塞人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这是想说什么,说她这个媳妇儿做的不贤惠吗? 还有那个秋红,整日里打扮的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又是戴夫人身边得力的大丫环,打不得骂不得,就只能供着了。 戴夫人可真是她的好姑妈! 使劲发泄之后,戴氏大口喘着粗气,眉眼狠厉,面目狰狞,宛如一个疯婆子。 戴氏不想叫人进来看见她现在狼狈的模样,只是随意的用手拢了拢耳边的乱发,然后靠在秋香色素面锦缎的引枕上,呆呆的出神。 正在这时,外面小丫头通传:“二姑娘来了,奶奶见不见?” 戴氏狠狠皱起眉,陈宛秋?她来做什么?来看她的笑话的? 戴氏不耐的撇撇嘴,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让一个庶女来看她的笑话了? 伸手抚齐发簪,又掸掸衣襟:“请二姑娘进来。” 陈宛秋心里是存着要看戴氏笑话的心思,毕竟以前戴氏可没少跟着戴夫人挤兑她,可戴氏脸上挂着微笑,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的狼狈。 如果不是陈宛秋刚才放出神识看到戴氏狼狈的模样,她真的会以为戴氏一点都不恼怒呢,果然后宅的女人都是演技派。 陈宛秋有些怜悯的看了戴氏一眼,做古代的女人难,做古代的正妻更难,就算戴夫人是戴氏的亲姑妈又如何,在儿子和侄女之间,戴夫人还是更偏向儿子。 戴氏压下心中的不耐,道:“二妹妹可真是稀客,往常去太太处请安的时候可没见过二妹妹呢。” 陈宛秋立马就把心中的那点怜悯给收回去,在心里撇撇嘴,不接戴氏的这一茬,径自道:“我来找大嫂,是为了陈家国库欠银一事。” 戴氏立马坐正了,又发现自己太急切了,清了清嗓子又歪在了蓝底白牡丹宫锦靠枕上,这时候小丫头上了茶。 戴氏就道:“二妹妹尝尝嫂子这里的茶。” 陈宛秋撇了撇嘴,明明就急切的不得了,这会儿竟然拿起乔来了,掀起茶杯没喝呢就说:“大嫂这里的茶果然要好些。” “你要是喜欢等会子叫人包一包给你带过去。”戴氏在心里琢磨着,陈宛秋是怎么知道国库欠银一事的? 戴氏和戴夫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能拖着不还就拖着不还,到最后不了了之更好。 戴氏这么想着,目光落到不客气坐在一边的陈宛秋身上。 陈宛秋穿着米白色挑线裙子,外罩白底橙黄小花浅青灰枝叶长衣。长衣镶鹅黄色绸缎宽边,宽边再镶橙黄色窄滚边,清丽婉转而不清寒,头饰用了红色细绳和红色垂珠簪。显出一种小女儿的娇媚。 不得不承认,几个姑娘里头,陈宛秋确实长得好看,跟她那个姨娘似的。 戴氏压下心中的不喜,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的问:“我记得这段时间你都在尽心跟着嬷嬷学规矩,只不知道,这外头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宛秋没把戴氏不软不硬的态度放在眼里,这主动权是在她手上。没道理她还要受戴氏的气。 “大嫂还不知道吧?”陈宛秋语气听起来很俏皮,可就是让戴氏喜欢不起来,“父亲已经决定要还这笔欠银了,总共四十二万两,要是还的话。可就是把咱们家大半个家底都要掏空啊。” “什么?”戴氏愕然,“不是说拖着不还吗?” 刚说完,戴氏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有些讪讪的,然后直勾勾的盯着陈宛秋的脸,“宛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连我都还不清楚呢。” 陈宛秋勾起恶意的笑:“自然是父亲亲口对我说的。” 戴氏一噎,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心里在分析陈宛秋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她特意跑来告诉她,是想干什么? 没等戴氏想出个所以然来,陈宛秋就直接摞话下来:“按理说,这欠银和我一个姑娘家没有关系,可现在呢。我愿意出十万两。” “你想要干什么?”戴氏没问陈宛秋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在震惊过后正视起来。 陈宛秋笑盈盈的说:“我只是想跟大嫂你谈笔交易而已。” 等到下午,陈宛秋又如法炮制的去拜访了她的二嫂。 回到自己房间,陈宛秋躺在床上,想象着到时候戴夫人青白交错的脸。就觉得十分解气。 梅香服侍完陈宛秋后,回到下人房里,一脸的木然。 勇武侯府 傅煦阳在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后,下定决心去找傅奕阳。 傅煦阳去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傅奕阳摆在书桌上的疑似房契、地契的纸张,不动声色的问:“大哥,这是在做什么?” 傅奕阳将东西整理好放到匣子里,并没有回答傅煦阳的问题,反问:“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简单的寒暄听在傅煦阳耳朵里就是浓浓的讽刺,冷笑道:“没事就不能找大哥了,要知道咱们俩可是嫡亲嫡亲的兄弟。” 呵呵。 傅奕阳面无表情。 傅煦阳顿时觉得尴尬,讪笑道:“我来是想问咱们家欠银的事儿,这么大的事儿如果不是我在外面听到了,大哥是不是就想一直瞒着我?要知道,这家里可是有我一份的,大哥可不能自作主张。” 比如变卖家产,那可是属于俩人的共同财产。 傅奕阳皱了皱眉头。 傅煦阳以为他这是默认了,强压住心中的不满,继续说:“大哥打算怎么做?” 他见傅奕阳没说话,就继续尝试着说:“是打算偿还这笔欠银?还是像其他人一样拖着不还?” 傅奕阳挑挑眉:“其他人?” “是啊,”傅煦阳顺口接道,“昨天见到了舅妈,舅妈和我说的,不仅舅舅家想拖着不还,等最后不了了之,还有冯、陈、卫几家也是这样的打算。” “大哥你看看这几家,他们也是世家,欠的银子比咱们家多的多,他们都没有上赶着偿还,咱们家又何必做出头的椽子。” “再说大哥是天子近臣,到时候大哥向皇上求求情,说不定皇上一高兴就免了咱们家的欠银呢。” “慎言!”傅奕阳厉声道,把傅煦阳给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傅煦阳立马怒瞪回去,结果傅奕阳又冷然道:“胡闹!” 言简意赅的把傅煦阳给气了个半死。 傅煦阳满肚子不满在傅奕阳强大的气场下,也只能在憋在肚子里腹诽了。 傅煦阳不再绕弯子了,直接问:“大哥你是决意要还这笔欠银了?那大哥决定怎么筹这笔欠银?” 他的目光从一旁的匣子上扫过,“要知道那可不是小数目,咱们家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来。” 傅奕阳虽然和傅煦阳兄弟情淡薄,可他却很了解傅煦阳的本质。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傅煦阳打的什么算盘,但他不想跟傅煦阳解释那么多,就简单的说:“这件事我自会处理。” 傅奕阳怕麻烦。毕竟他还国库欠银的来源,是侯府暗地里的产业,傅母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傅煦阳了。 傅奕阳也不会让傅母和傅煦阳知情,这是单单传给侯府继承人的,苏颖也只是问了问,并没有追究。 傅奕阳觉得妻子知情识趣,然后转身就从私库里挑出几件物件摆设给苏颖了,他一高兴就乐的给人东西。 能被他收入私库里头的自然都是精品,这次给苏颖把玩的有件很合苏颖心意。是块用高山荔枝冻石雕刻的印章,透明的跟玻璃一样,却又比玻璃厚重,又如冰糖一样通灵,晶莹透澈。 据说是傅奕阳亲自选的石头。画的花样,让底下人雕刻的。 在傅奕阳选花样配布料后,大老爷又亲自上阵操刀雕刻了,这算是夫妻间的情趣了,苏颖投桃报李的,用了两天功夫给他绣了个荷包。 论价值,苏颖赚了。 话说回来。傅奕阳这些话能透露给妻子知道,那是因为妻子和他是一辈子荣辱都连在一头的,日前两个人又同仇敌忾,有了共同的‘敌人’,又把话说开了,关系自然是要更进一步的。 这么长时间以来。傅奕阳都没想起自个还有其他妾室,去年还有小猫两三只,如今也就只剩下柳姨娘一个了。 而柳姨娘本来经了魏姨娘的丧事就自知无望了,可她到底还是有一分的不甘心,虽说她手上还有着一些管家权。让她不至于在失去了傅奕阳的宠爱后,活的太艰难,可一个妾室没了爷们的宠爱,又没有孩子,日子太无望。 这才有了送鸡汤一事,可先是被傅奕阳冷言冷语了一番,后头隔一天苏颖就伤了一道鸡崽子汤给她,臊的柳姨娘没脸,再不敢往苏颖面前凑,安安分分的呆着不敢再出头。 傅奕阳想不起来,苏颖自然不会去提醒他,更何况如今傅母一心只在怎么联合着寄予厚望的小儿子推翻大儿子的‘统治’上,也没心思再往傅奕阳屋子里塞人了。 犹记得当初去年傅奕阳刚从外面回来时,傅母给的那个叫百灵的,后头成了魏姨娘跟苏颖交锋中的炮灰,现在谁还能想起她来? 但傅煦阳虽说是嫡亲嫡亲的兄弟,可兄弟感情淡薄,甚至这个本该是要互相帮衬的兄弟联合着生身母亲算计他,亲兄弟明算账,到了傅奕阳和傅煦阳这里,就成了必须的。 傅奕阳自然不会把暗地里的产业说给傅煦阳听的,但在傅煦阳听来,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傅煦阳毫不怀疑傅奕阳是打着打算不和他商量,就变卖府中的产业的主意,他刚才进来时看到的被他收起来的那些地契之类的就是证明。 太过分了! 傅煦阳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扬声道:“大哥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可真是为咱们侯府考虑!但大哥别忘了,这侯府产业里也有我一份,大哥闷声不吭的就变卖了,这是什么道理?” 傅煦阳越想越恼火,说话越发阴阳怪气的:“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大哥把侯府家业搬空了,做弟弟的还蒙在鼓里呢!” 傅奕阳仍旧面无表情。 傅煦阳捶了一下子书桌,来加强自身的震慑力,道:“我不服!” 傅奕阳听完不温不火的说:“那你想如何?” 一下子把傅煦阳给噎住了,他原先是左右为难,本来要是傅奕阳说不还国库欠银,一切都还好商量。 可现在傅奕阳是铁了心要还那一大笔的欠银,傅煦阳自然是一个子都不愿意掏的。 总的来说呢,就是傅煦阳只想自己的腰包有进无出,更不愿意属于他的那一份少一丁点。 傅奕阳笑了笑,这绝对是讥笑:“要不,等你想好了再说?” 傅煦阳臊得面红耳赤。脑袋一热,脱口而出:“祖母不是把她的私房都留给你了,那欠银就从这里面出,不就好了?” 傅奕阳沉着脸不说话。 傅煦阳又想到他之前想到的可能性。大声嚷嚷着恨不得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能听见:“祖母虽说偏疼你,可我也是祖母的孙子,祖母怎么会那么偏心的把她的私房都留给了你,就一点都没想到我!这里头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猫腻!” 傅奕阳面沉如水。 傅煦阳自动的把傅奕阳这样认为是心虚,拍着桌子继续叫嚷着:“怎么无话可说了吧?心虚了吧?我看是你昧着良心把祖母留下的东西都私吞了,亏的祖母在世的时候那么疼爱你,你这么做对得起祖母对你的疼爱吗?对得起父亲对你的谆谆教诲吗?” 傅煦阳一声高过一声,越来越理直气壮,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把坐在书桌后面的傅奕阳挠花脸。 “扑哧――” 本来剑拔弩张的空间里突兀的插进来一声笑,傅煦阳立马怒瞪傅奕阳。可除了发现傅奕阳的脸更黑了之外,根本就没有笑过的痕迹,而且还是那种扑哧一笑的。 “你怎么来了?”傅奕阳朝傅煦阳身后开口说道,傅煦阳猛地扭头朝后看,差点扭到脖子。 “我要是不来。怎么能听到二老爷这一番有条有据的无稽之谈呢。” 苏颖真是不懂了,明明傅奕阳不是不善言谈的人,他在面对傅煦阳这样的‘恶势力’的时候,怎么就显得格外被动呢。 傅奕阳听苏颖这么说,再看刚才振振有词的傅煦阳脸变成猪肝色,心里想笑,可有碍着傅煦阳。脸上就没露出笑影儿来,倒是脸色没那么难看了。 傅煦阳被苏颖下了面子,梗着脖子说:“这是我们爷们儿的事,大嫂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苏颖置若罔闻,轻声细语的说:“若说祖母私房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当时祖母临去之前,把我们都招到跟前,就是老太太当时也在的。” 顿了顿又说:“仿佛记得小叔你当时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才没能见着祖母最后一面。” 苏颖的意思很明显了,老祖宗去世时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私房留给傅奕阳。就是傅母也不能说什么。 还有就差没明晃晃的指出傅煦阳不孝,连祖母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至于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出来就是个笑话。 傅煦阳青白交错,一时又把傅母给埋怨上了,前天他那么想的时候,傅母怎么就不提醒他,平白让他闹出那么大一个笑话! 苏颖又轻笑一声:“小叔这是无话可说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小叔有这样的想法,可以己度人实在是个不好的习惯。”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你这么做对得起祖母对你的疼爱吗?对得起父亲对你的谆谆教诲吗?” 她把刚才傅煦阳指责傅奕阳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傅煦阳。 傅奕阳以手做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来掩饰笑意。 傅煦阳不小心踢翻了椅子,发出好大一声响,气急败坏的冲苏颖吼道:“我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苏颖一挑眉,粉面含春威不露:“这话儿我也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教训勇武侯,也轮不到二老爷你来!” 傅煦阳手抖得跟得了癫痫似的,半晌没哆嗦出个什么,只有夺门而出。 落荒而逃。 苏颖朝他的背影的啐了一口:“什么德行!” 傅奕阳咳嗽一声,示意她别太过了,可那眼神,就叫苏颖觉得跟春天般温暖的。 苏颖点点他:“我看你就是太实在了,才纵的有些人得寸进尺,欺负到你头上去了。” 傅奕阳心里其实暗自欣慰来着,可嘴上说着:“有理不在声高,他那样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你要是不来,我也能辩的他无话可说。你刚才那般,倒是让我甚觉惭愧了。” 苏颖知道他这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呢,也不点破,就笑着说:“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是我男人,谁要是欺负我男人,我当然是第一个不饶他!一准儿叫他尝尝河东狮吼的滋味儿!” 傅奕阳这回是真乐了,道:“你呀,我看哪是河东狮吼,这张嘴舌灿莲花,黑的都能让你给说白了。”说完,自己拍着书桌大笑不止。 苏颖黑线,笑点在哪里?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8章 破釜沉舟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侯爷一笑,倒把外头侯着的永平给吓一跳,他自打傅奕阳开始办差就跟在他身边了,什么时候见着傅奕阳这样开怀大笑了,真是奇了。 苏颖一琢磨又觉得傅奕阳话说的不中听,什么叫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他怎么就不说她是指鹿为马呢! 等傅奕阳笑的差不多了,往他身边靠靠,轻轻地扶住额头两边,一边按摩一边轻声细语地道:“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刚才是颠倒黑白喽?” 傅奕阳一边享受一边回道:“你呀,还就听你不喜欢听的。” 苏颖撇撇嘴:“你说的话,我自然好的坏的都要听的,合心意的听听就算了,可不合心意原本也没什么,但明知道是虚假的,是构陷人的,也不能听之任之,不辩解吧。” 傅奕阳一听这是在影射他呢,叹口气道:“我也没想到二弟竟是拿祖母的私房说事,逝者已矣,他竟也敢攀扯。” 苏颖想起傅煦阳说的那些话就想笑,她可是知道傅母打算把她的所有私房全都留给傅煦阳呢,傅煦阳竟然也好意思拿类似的事来指责傅奕阳,殊不知他在指责傅奕阳的同时,也把他自个都骂了进去。 “我看,你就是太实在了。”苏颖说道,“想想你做的哪件不都是为了侯府为了傅家好,咱也不奢望有些人能够帮衬一二,可也不能连最起码的不拖后腿都做不到。如今更是把你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实在是可恨!” “二老爷的话我听了一半,听他说的理直气壮的,其实他的本意再好理解不过了。说一千道一万的,他就是不愿意出一份子银子来凑咱们府的欠银,而且还不许属于他的家业遭受一丁点的玷污,也亏得他能说的那样的冠冕堂皇。” 傅奕阳皱了下眉,训斥道:“什么玷污不玷污的,这词不文雅。不准用了。” 好正经啊。 苏颖放下手,佯怒道:“您说话倒是文雅,怎么刚才没见您把这份劲头用到该用的地方去啊。” 傅奕阳睨了苏颖一眼,谁让她突然出现的。他能当着妻子的面怒骂吗?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他清了清嗓子问:“你来做什么?” 苏颖来外书房的次数寥寥可数,再说他们夫妻俩昨天才进行了和谐大计,怎么她又想了?傅侯爷这么暗自咂摸着。 要是苏颖知道傅奕阳此时在想什么,肯定要喷他一头。 苏颖看傅奕阳一眼,笑盈盈的说:“本来是没什么事的,不过等来了之后,才觉得我就是来发威的。” “谁知道人家还不领情,这可真是——唉。”苏颖似模似样的叹息一声,傅奕阳被她这装模作样的逗笑了。“你呀。” 不说傅侯爷如何的老怀甚慰,被苏颖喷的狗血淋头的傅煦阳可是气血败坏、气血上涌,回到房间后,就把房里的能砸碎的都给砸碎了。 乒乒乓乓的一阵响。 没人敢劝。 傅煦阳在拿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又忿忿地踢飞了椅子后。转身就黑着脸就要去了上房。 挥退了下人后,傅煦阳就跟傅母说:“母亲,儿子想分家。” 傅母睡得昏沉沉的刚醒过来,被傅煦阳这一嗓子惊的嘶吼出声:“分家!” 傅煦阳咬咬牙,下定决心道:“对,就是分家!” 傅母脸色耷拉下来:“爵位早晚都是你的,你这个时候分家算什么。难道你还想让我看苏氏那个贱妇的脸色过活吗?” 傅煦阳还惦记着傅母的体己,自然是不会让傅母的体己落到傅奕阳手里的,连忙说:“母亲你想到哪里去了?儿子会想到分家,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还是替咱们母子来考虑啊!” 傅母仰头看了寄予厚望的小儿子一眼,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傅煦阳打了草稿,这会儿说话特别的顺溜:“母亲也知道咱们家欠了国库二十万两,大哥决意要还,而且还打算拆卖咱们家的产业,二十万两啊。就是没掏空咱们家大半个家底,那也得让咱们家脱一层皮。” “今天我去找大哥了,你猜大哥怎么着?他竟然瞒着咱们母子俩,想私自拆卖家里的产业。谁知道大哥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中饱私囊,把家里的产业都捏到他自己手里头去。” 傅煦阳越说越愤恨,本来傅煦阳还不会这么看重府中的财产,但自从傅煦阳觉得有机会把傅奕阳拉下马,自己翻身当家做主后,可就把府中的财产都看做是自己的了。 如今傅奕阳竟然要动这些财产的主意,傅煦阳自然是忍不了。 “如果不是儿子发现了,说不定到时候家底被掏空了,咱们母子还被蒙在鼓里呢。到时候即便儿子袭了爵,侯府就只剩下个空壳子,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所以儿子想着,不如先假借分家的名义,把府中的产业都标上记号,如此一来,大哥肯定就不能再打这些产业的主意。” 就算是要分家,他要搬出去,但陈夫人现在正在做月子,自然是不能搬出去的,那就只能先住着,用来拖延时间。 “别家都没说还欠银,偏偏大哥就跟狗见了肉骨头似的上赶着扑上去,要去还那二十万的欠银,哼!也不怕崩了满嘴的狗牙!” 傅煦阳如今是不再装弟恭了,说话就直白起来。 “那么大哥既然要还,府中的产业他不能碰,那只有他自己掏银子还钱了。他不是有祖母留下来的体己么?再不然还有大嫂的嫁妆,虽说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但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有几十抬的嫁妆,再说大嫂也管家好几年,趁机搜刮的油水也少不了,正好这次就该让他们出出血。” 傅煦阳咬牙切齿的说着,苏颖那么下他的面子,跟傅奕阳不愧是夫妻,狼狈为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大哥还了欠银。咱们再把大哥忤逆不孝,试图谋害亲娘的腌臜事儿捅出来。那时候我已经和大哥分了家,这样的恶名自然是落不到我身上的,到时候皇上定然勃然大怒。卸了大哥的爵位,我再趁机好好表现表现,那爵位就会落到我头上来了。” “等我当家做主了,府中的家业不都还是咱们母子的,那碍眼的虫子也不会在咱们跟前膈应了。” 傅煦阳展望着美好未来,仿佛已经看到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傅奕阳狼狈至极的被他赶出正院、甚至是赶出侯府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快意至极。 傅母也跟着嗬嗬出声。 傅煦阳觉得傅母这是同意了,也忍不住觉得自己这计谋实在是巧夺天工。 傅母不但同意了,还给傅煦阳补充了下:“分家时,记得要请祖中长老。还有户部官吏见证,不能让你大哥有反悔的余地,做戏也要做全了。” 傅煦阳一想也对,点头道:“这是自然,只有在长老和官吏的见证下。大哥才不会动府中的产业,而我借口拖着先约定好,等宛茹出了月子再挪动,那些产业就先不交接。等宛茹出了月子,大哥应该已经把欠银还上了,到那时候,呵呵。” “大哥既然不仁。就不要怪弟弟不义了。对了,我还想到了一点,到那时候,母亲就先往上递话说要跟着儿子住。这样一来,上头的人就会想大哥是不想奉养生了病的老母亲,母亲您定然是受了苦才想着跟着分家的小儿子住的。这样一来。就先给上头的人留下先入为主的坏印象,到时候就叫大哥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傅母还没说话,傅煦阳就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儿子也是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到时候大哥再使什么阴招,咱们防不胜防,自然得事事都得走到大哥前面,让他没有退路。” “难不成母亲到时候还想跟着大哥大嫂过,仰大嫂的鼻息过活?” 傅煦阳这话儿可真真是戳中了傅母的痛处,傅母会做那些昧着良心的事,可不就是不想让苏颖有朝一日跑到她头上去。 不然她何苦费尽心思替傅煦阳求娶了她娘家的侄女,一个嫡次子的媳妇儿出身照理就不该比嫡长子的高的,可傅母哪里管得着这些。 再有后来苏颖气焰越来越盛了,傅母是越来越沉不住气,谋划这谋划那,可都收效甚微。 想设计傅奕阳和陈宛秋并嫁祸给苏颖,逼着傅奕阳休妻,结果赔了傅煦阳的前程和她娘家嫡亲侄女陈宛秋不说,又折了自己的一等诰命。 大夫都断定很难再有孩子的苏颖不仅怀孕了,而且还一举得男,还是双黄蛋。 买通产婆在苏颖生产的时候动手脚,想一尸三命,可那产婆在接生前摔断了腿。 后头买通了贼寇想坏了苏颖的名声,哪想到人家不仅没事,还遇到了贵人。 上房节节败退。 白鹭背主,娘家也只维持着面子情,她如今又瘫了,再不破釜沉舟一把,难道后半辈子就只能仰着那对夫妻过活了。 要知道他们夫妻俩可是知道那些事的! 傅母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所以如今傅煦阳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等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当家做主了,她就还会是高高在上的傅家老封君! 得到傅母的首肯和鼎力支持后,傅煦阳立马就去安排了,必须要争取在傅奕阳转卖府中产业前截住他。 第二天,傅奕阳还没有从衙门回来,就已经知道傅煦阳要分家的事儿,谁让他现在是户部侍郎呢,还兼着内阁学士衔,以出入内阁理事。 这户部侍郎是二品官,而朝中谁不知道如今户部尚书年事已高,恐怕一两年就会告老,这尚书之职会落到谁头上,还不是一目了然之事。 ——从这点上来看,去年因为傅煦阳娶平妻一事,皇上申斥了傅奕阳,还暗示了傅奕阳一两年内不能升职了,前途蒙了一层阴影,当时有些眼见的大人们可不就在背地里暗自感叹皇上这话就是吓唬人的,傅侯爷仍旧简在帝心。 更何况内阁学士能出入内阁参事,光是这一项就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了,傅奕阳品级没升。但前程更远大了。 话说回来了,傅煦阳请户部的官吏去做见证,可户部官吏一听是顶头上司的家事,也不敢耽搁。转身就去请示傅奕阳了。 傅奕阳听了先是把眉头皱成‘川’字,脸沉了下来,冷笑一声,让人去告诉下属,公事公办。 下属听了心里直打鼓,只觉得自己倒霉,竟然摊上了上司家的事儿,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往后上司给穿小鞋,那可如何是好? 想着。就没给傅煦阳遣派的下人好脸,冷冷道:“容本官准备一应物件。” 这分家自然是记入档案的。 官员回到办公的地方就连忙找同好商议,特别的不解:“那傅二老爷脑子不会是被驴踢了吧,以为旁人叫他一声傅二老爷,他还真成老爷了不成?旁人不过是碍着他出身勇武侯府。而勇武侯是他嫡亲大哥罢了。如今他倒好,竟然要跟侯爷分起家来了!” 同好咂摸了下嘴:“早不提分家晚不提分家,偏偏在圣上要还国库欠银的时候分家,呵呵。” 那自觉倒血霉的官员瞪大眼睛:“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同好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这官员撇嘴:“要真是你我想的那般,那这位傅二老爷可实在是,实在是朵奇葩啊!那依你看。侯爷说公事公办是个什么意思?” 同好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你还记得傅二老爷娶平妻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 “呵呵,我要是有这么个败坏门风、不思进取又忘恩负义的弟弟,我早抓住权柄和他分家了,省的日后被这样的气死!” 这被抓丁的官员也代入一下自个,发现自己跟同好是一样的想法。再想想他们这位上司,头一次同情起来。 “那就公事公办?” 同好举起大拇指朝上晃了晃:“既然上头给了你这支令箭,你就拿着用呗。” “我这不是怕这令箭到头来只是根鸡毛,我到最后反而里外不是人了。” 同好呵呵两声:“那我问你,一个是侯爷。分了家人家还是侯爷,可另外一位分了家后,就什么都不是了,你愿意得罪哪一位?” “那还用说,当然是……”这位官员想两全,可现在想想这情势根本就用不着他想两全,有事听上头的就对了。 他抚掌一笑:“我明白了。” 同好叹息一声,幸灾乐祸道:“谁让你倒霉呢。”不等对方生气呢,又道:“可这事儿办的好了,你也在侯爷跟前记上了名不是,所以啊,福祸相依,端看你怎么做了。” 被福祸相依的户部官员姓石,石大人就怀着惴惴的心情去侯府了。 傅煦阳亲自去请了几位族叔,傅家并不繁茂,严格说来傅奕阳这一枝往前数并不算嫡枝,可谁让后来傅奕阳的祖父发了迹,得了爵位,往前那些族人就靠拢了过来。 当初傅煦阳的祖父出于某些考量,并没有把族长的位置接过来,族长的位置就还一直由原先本是傅家嫡枝的那一系担任着,由此两枝相处还算融洽。 几位族叔听说傅煦阳主动要求分家,愕然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反应和石大人的差不多,一致觉得傅煦阳脑门被驴踢了,要不就是被门板夹过了。 有位族人忍不住就问:“你是真要跟侯爷分家啊?可考虑清楚了?” 那语气里蕴含的种种意味让傅煦阳直接黑了脸,傅煦阳自认为是很给面子亲自去请了,哪想到他们还这么唧唧歪歪的。 当下就没好气的说:“族叔们只管去做个见证,侄子定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的。” 那施舍的语气,好悬没把几位年高的族叔族伯们给气晕过去,打定主意到了侯府,一定就只管做见证,别的一概不管不问。 傅煦阳兴致勃勃的开了锣,丝竹架了起来,锣鼓都敲响了,就等着傅奕阳回来,才好掀起分家的这场大戏的帷幕来呢。 苏颖是第一时间知道傅煦阳的动作的,当下就忍不住说:“二老爷当断则断,好气魄啊。” 陈宛凝和正在坐月子的陈夫人竟然还被傅煦阳蒙在鼓里。苏颖也没有去找人去事先通知她们的意思,毕竟她也是不知情的。 上房里静悄悄的,傅母愣是让杜鹃把她搀到正厅去,歪着身子靠坐在榻上。垫着被褥,靠着背靠,脸阴沉着,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怕说话磕巴丢脸还是不愿意说话。 陈宛凝并不在,虽然她知道了,还恐怕是侯府正经主子里头最后一个知道傅煦阳吵着闹着要分家的一个,陈夫人还在坐月子不算。 陈宛凝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忙从床上撑起来,也顾不得擦胭脂抹水粉,只稍作梳洗后就跑到上房来。见到傅母就说:“表哥糊涂了要分家,姑妈你也糊涂了吗?” 傅母不爱听这话,瞪着陈宛凝说:“这事儿,我也是同意的了。” 陈宛凝不明白了,口气不是很好:“现在分家了。二房能落到什么好!老太太这是出的什么昏招?” 傅母如今最听不得人家忤逆她,张口就骂陈宛凝:“眼皮子浅的东西,整日里只看到眼皮子底下的那点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给爷们儿分帮,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骂完就让陈宛凝滚,别在这里碍眼。 陈宛凝被骂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一想到这么大的事她和姐姐一直被蒙在鼓里。到现在才知道,摆明是不把她们当自己人,气性上来,一跺脚就回去了。 回到屋子,倒在床上就哭了起来。 陈宛凝不在,苏颖在。她气定神闲的坐着,反观傅煦阳就跟屁股底下有什么似的,一直坐不住。 几位族叔入座后,见傅母不跟他们寒暄,悄悄的对视一眼。心里都存着不悦,外人不清楚,他们同族同宗的,对傅母的偏心都有所耳闻的,心里原本还猜测这次分家是不是这位折腾出来的。 这时候,傅奕阳带着石大人过来了,不等旁人说话,傅煦阳就道:“官府的人是我着人请来的,快请进来。” 一位族叔就道:“有官府来见证,倒也甚好,也省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再去跟官府报备。” 石大人在来之前就已经拿捏好态度了,也不进屋,在上房外室站定了,笑道:“不必进去了,在这里就好,傅二老爷既请来族老见证,卑职在这里听着,完事后画押就可。” 这声卑职自然是尊给傅奕阳听的,傅煦阳只顾着往下的事儿,也并没有在意,倒是苏颖眯了眯眼睛,同黑着脸进来的傅奕阳对了个眼儿。 傅奕阳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让苏颖安心,然后若无其事的转开,朝坐在上首的傅母请过安,又恭谦的跟几位族叔族伯寒暄几句,人家这一出,高下立断。 傅煦阳不耐烦的说:“大哥要寒暄,往后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一时,如今更重要的还是分家一事。” 傅奕阳冷然道:“二弟是铁了心要分家了?” 傅煦阳被傅奕阳看的心虚,但为了不弱了气势,就梗着脖子道:“自然是真的,难道弟弟族老和官府的人都请来了,只是想戏耍大哥你一通的不成?大哥大可不必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这件事,我已和母亲商议好了,母亲也是同意的。”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是多厚的脸皮,才能讲出这样的话来? 恐怕这厚度都能刀枪不入了吧? 傅母早就靠在榻上,冷着脸一副虚弱的样子,听了傅煦阳这话,冷道:“请叔叔们做个见证。” 他们母子俩压根就是要将分家进行到底。 傅奕阳无话可说。 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瞧这架势,他们能说什么,人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分,拦都拦不住,干脆就不拦了呗,到时候后悔了也不管咱们的事。 按祖制,长者得七成,幼者得三成。 亏得侯府就傅煦阳一个幼者,也就是说傅奕阳得七成,傅煦阳得三成。 本来傅母还想挣扎一下,给傅煦阳多要点东西,可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一个是傅母自己口齿不清,越想说话越是说不出来,说急了还说秃噜嘴,眼看就流口水下来,幸亏杜鹃眼疾手快,不然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另外一个就是傅煦阳心急啊,他要吃热豆腐,还怕傅奕阳突然反悔了,再说反正日后侯府的家业都是他的,现在多分一点少分一点没什么差别,所以长老们这么说了,他就没意见了。 分家分的异常顺利。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39章 兄弟阋墙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勇武侯府发迹不过三代,底蕴和经年世家不能比,家业看上去丰厚,可苏颖看的分明,要真比起丰厚程度来,侯府都比不上苏家。 这倒不是说勇武侯府没银钱,没产业,只是这些产业都是看的着的,比如田庄、商铺、房屋、金银等等,这些都是有价可估的。 苏颖指的是的一些无法估算其价值的,比如说前朝古籍、字画、珍本……这样的几代人的收藏,傅家明面里这些可是少之又少的,至于是否被傅奕阳私藏了,这就未知了。 苏颖清楚的知道,傅奕阳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这次分家,看起来是傅煦阳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家,还有傅母坐镇,但实际上占据主导地位的还是傅奕阳。 就是苏颖这个当了侯府六年家的当家太太都没有真正弄清楚侯府的产业到底几何呢。 苏颖正襟危坐,余光去瞟差点丢大人的傅母,睫毛轻轻颤动,她敢打包票做了侯府几十年媳妇儿的傅母也并没有捋清楚。 苏颖心想,祖母或许是清楚傅母的为人,所以才一直压着傅母,在她这个儿媳妇一进家门后,就勒令傅母交出管家权。 苏氏何其无辜,成了她们婆媳博弈的牺牲品。 事到如今,其中孰是孰非,可真说不清楚了。 分家分的异常顺利,属于傅煦阳的那一部分都列了清单,交到了傅煦阳手上。 傅奕阳淡淡的说:“二弟收好,只管拿着契证去交接便是。” 傅煦阳仔细看了一遍才道:“我还不信大哥么?再说今儿既有族伯族叔做见证,又有官府的人记录在案,大哥也不会稀罕贪墨属于弟弟的家产罢。” 傅煦阳带刺的话让几位族叔都暗自皱起眉头来。 傅奕阳不理会他,让打出拳头没收到臆想中结果的傅煦阳一阵不自在,他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傅母。 傅母叹道:“老侯爷在时,千万叮嘱我要你们兄弟互相帮衬,将咱们家传扬下去。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落到分家这个地步。分了也好,省的日后兄弟反目,落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傅母到底因为生病力衰。说话又不甚清楚,这会儿好容易说了这么些,就口干舌燥了,杜鹃忙递上一杯茶去,也不好让傅母自己喝,就径自托着那杯茶,让傅母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 苏颖低眉顺目,在心里呵呵笑。 傅煦阳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至于傅奕阳。他坐在苏颖的上首,如老僧入定,在听傅母说起老侯爷时,身体僵了僵。 当年父亲可曾想到他们兄弟俩会到了这种田地? 傅母润了润嗓子,看向众人。仿佛她还是勇武侯府甚至整个傅家说一不二的老太太。 道:“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索性说了罢,日后各自度日,这里头怎么出数怎么说法你们自个商量去罢。” 傅煦阳瞥了傅奕阳一眼,就道:“虽说是分了家,我们二房不搬出去在府中自成方圆,以着大哥的宽厚。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可到底行事起来会有诸多不便,我就想着,既然如此,还不如分出去单过,也省的日后多生事端。不过,二太太刚生产还正在坐月子。不宜挪动,还请大哥多宽限些时日,等我在外面买好宅邸,等二太太一出月子,立马就搬出府去。” 迫不及待分家的是他。如今怎么就成了好像是傅奕阳逼着傅煦阳赶紧滚蛋一样。 苏颖轻笑一声:“小叔此言差矣。” 傅煦阳立马沉下脸:“大嫂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分家后立马翻脸无情么?要知道二太太可是你弟媳儿,她生的儿子可还是你亲侄子,怎么到如今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苏颖神情自若,淡淡说:“小叔在迫不及待的想分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二太太是你的妻子,她生的还没满月的孩子是你的嫡亲儿子呢?小叔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不给傅煦阳反驳的机会,苏颖就快速说:“我刚才是想说,小叔怎么不在之前分家产时就提出来要分府别居。要知道勇武侯的府邸虽说是御赐宅地,可这些年修建修葺都算是咱们府中所出的银钱,如今小叔一家既然要搬走,于情于理我和大老爷都应该给予二房补贴的。” 傅煦阳本来想打断的,可没想到苏颖的话正好切中了他的要害,他觉得这是个能再敲诈一笔的好想法。 这么想着,看苏颖的目光中就不自觉的带着‘白痴’的意味,苏颖在心里呵呵笑。 对妻子的出头,傅奕阳采取漠然的态度,苏颖最开始说话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端起茶杯,啖了一口茶。 在苏颖把‘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还给傅煦阳的时候,傅奕阳在心里暗笑,她这张嘴可真是无理都能搅三分,更何况得理不饶人了。 几位族伯族叔都假装没听见,他们式微,日后侯府当家的自然是苏颖,也看出来上头坐的那位老太太不如从前了。 苏颖自然是看清楚局势,有恃无恐的。 接着说:“我知道小叔你向来不管庶务,又视金钱如粪土,清高自傲,可这补贴说什么都是要给的。你就当是我们大房给二房小侄女和小侄子的,你只管开口说个价钱吧。” 给人戴高帽不光傅煦阳会,说话绵里藏针也是如此,苏颖这番话说下来,自然是比傅煦阳挤兑傅奕阳来的高明,来的更让傅煦阳觉得难堪。 非要让傅煦阳进退两难不可。 傅煦阳一时语塞,傅母看不过去发话了:“苏氏你这是什么话?整日里只会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又骂傅奕阳:“如今就算是分了家,你这袭了爵的大哥难道就不顾得弟弟了!说出去,没得让人诟病。” 傅奕阳站起身来:“母亲说的是,只夫人也是一番好意,既然母亲觉得这么斤斤计较伤了兄弟和气。那夫人的提议便罢了。” 睁眼说瞎话,眼不红气不喘,这份气度,这口条。苏颖忍不住要拍手称赞了。 傅母说话费力,她压根就不是这个道理,可如今傅奕阳这么说了,她无法反驳,只能用鹰钩眼直勾勾的看向傅奕阳。 傅煦阳本来已经想好托辞了,哪想到傅母横插一脚,还被傅奕阳抓到话柄,说了那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虚话,更可恨的来见证的族伯族叔一脸赞赏的,真是可恨。 急切道:“母亲误解大嫂了。大嫂宽厚,为幼子稚女考虑,这个人情儿子焉有不领会的道理?不然可真是对不起大嫂的一番好心了。” 傅煦阳直接踩了傅母的面子,还很真心实意的替苏颖说话,虽然苏颖一点都不稀罕。但苏颖余光瞟到傅母耷拉下的脸,心里特别舒爽。 傅煦阳装作没看见,又对苏颖一拜,道:“大嫂也说我不通庶务,对银钱这方面没个要领,大嫂既然已经管家数年,自然比我清楚明白的多。所以这补贴,大嫂就看着给。不管是多是少,都是大嫂给侄子侄女的一番心意,我只有领情的道理,不敢有所委屈怨恨的,大嫂尽管放心吧。” 苏颖可不会被傅煦阳的话套住:“亲兄弟明算账。也好过旁人家兄弟因为几两银子几亩地闹的兄弟阋墙,小叔是性情中人。” “我做大嫂也不会给大房和二房埋下隐患祸根不是,这件事既然是我提出来的,自然是要办的咱们双方都满意了。改日让人来估算一下,也按照祖规。长者七成幼者三成,小叔你觉得这个法子可好?” 傅煦阳自然是同意的,他为了表示一下兄有他这个做弟弟恭着,就对傅奕阳说:“大哥觉得大嫂这个主意如何?弟弟倒是觉得如此一来,不会伤了兄弟和气,大嫂说的甚有道理。” 傅奕阳看了一眼苏颖,缓缓地点了点头。 傅煦阳笑着说:“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傅母被寄予厚望的小儿子落了面子,颓然的倚在榻上,虎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煦阳怕夜长梦多,傅奕阳不愿意再揪扯更多兄弟间的龌蹉来,既然说定了,就按手印。 族伯族叔们按了手印,接着是傅奕阳和傅煦阳,再然后是石大人,一共四份,大房、二房各一,族叔们一份,还有官府备案的一份儿。 石大人一刻都不多呆,将备案的一份儿收好之后,立马就冲傅奕阳欠礼告辞。 傅奕阳‘嗯’了一声,让管家送石大人出门。 族叔们留下吃茶,傅母由杜鹃撑着半边身子,冷道:“老大从小养在公婆处,与我不亲,如今煦阳要分府别居,家中没个主事的人,他从小养在我身边跟我相近,就让他接我出去奉养罢。” 一个族伯冷道:“这是何道理?哪有当家长子尚在,老太太就要住到分出去的次子府上的!成何体统!” 另一位也跟着和稀泥:“老太太莫不是糊涂了?幼子搬出去了,难不成就不跟老太太亲近了?晨昏定省就能少了?老太太不也是日日能见,跟在府中也没什么差别的。”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傅家全族虽说平日里和傅奕阳这一枝联系并不紧密,他们也并不是很依赖于傅奕阳这一枝,但有些事儿是无形的,有勇武侯府在,傅家自然是底气足的。 族老们自然是懂的这个道理,他们自然是要偏向于傅奕阳的,更何况傅母那要求本来就是无理取闹,听听她说的那叫什么话。 这不是自己把那层遮羞布扯下来么? 有些话傅奕阳和苏颖说不得,可族中长老们却说得。 傅母再怎么威风,那也只是在傅奕阳和苏颖跟前,出了侯府,就算诰命等级高,只要是入了傅家的族谱,在族中长老面前,就不能太硬气了。 傅奕阳当即行了一礼。语带黯然道:“儿子虽自小养在祖母身边,但也知孝道,父亲去了,儿子受命支撑侯府。继承父亲遗志,齐家治国平天下,只管要母亲安享尊荣。可如今竟是惹得母亲意难平,儿子惭愧。” 苏颖夫唱妇随,也站出来道:“老太太在夫君幼时只得二老爷相伴,心愿和二老爷亲近,也是人之常情。如今只要老太太高兴,我与老爷自是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即便是担了不孝的名声。” “可现在老太太实在是不能由二老爷奉养了去,俗话说:‘居移气。养移体’,便是老太太身体康健,随着二老爷去他跟前养老,老爷与我便是不敢拦的。可现下,老太太病体未愈。又如何好在这档口随二老爷分府别居呢!” 苏颖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当然不至于到潸然泪下的地步。 苏颖可不会猫哭耗子假慈悲呢,表现的不浮夸,很讲道理,再说了一个当家太太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她这个样子才更有说服力。 苏颖不慌不忙地道:“再者老太太也说二房无主事之人。到那时候岂不是还要劳烦病体未愈的您,那对一向纯厚仁孝的小叔子来说,岂不是大不孝了,想来小叔子也不会想让您为难的。” “老太太事事替二房考虑,如今怕是因为小叔子突然想要分府单过,心生不舍。就像族老说的。小叔子一家分府了,难道就不是您的孝子孝媳了?晨昏定省也是不会少的,就是二房挂心您,也会时时过来探望您。” 傅煦阳分府是确定下来的了,苏颖就是拿钱消灾。断了傅煦阳的后路,等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们自己做的孽就自己吞下去。 “若是老太太一意孤行,我们自是碍着孝道不好拦,但也得等老太太病好了,再来商议此事吧,您看如何?” 傅母心里又气又怒,加上她早已经疲乏,又觉得苏颖说的不错,她本意是给大房添堵,剑指大房不孝,可不想影响二房,尤其是傅煦阳的前程。 傅母没说话,傅煦阳已经开口了:“大嫂说的在理,什么都没有母亲身体健康要紧,母亲您可是咱们一家的定海神针,正是有您坐镇府中,上下才有了主心骨啊。” 苏颖低头不语,在心中哂笑,定海神针?定海神针最后不还是被孙猴子捞了去,搓圆揉扁了。 傅母顺坡就下来了:“我不过说说,哪想到你们竟是当了真,我也累了,此事就到这里吧。” 这玩笑开的可真不小,人家都当真了呢。 杜鹃和黄莺架着傅母去里屋歇着,几位来做见证的族中长老也没心思在侯府多呆,几番推辞之下,傅奕阳也无法,就让大管家亲自把几位族老好生送回去。 傅奕阳也跟着往外送,苏颖就落在后面,皱着眉低声道:“不知国库欠银该如何筹备呢?” 傅奕阳听不见,但傅煦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条件反射地把手中分给他的那一份家产单子攥紧了。 分到他手上的田地、店铺等都没什么事儿,毕竟田契和房契都已经到他手上了,没有这些凭证,傅奕阳不可能把这些家产倒卖了。 可分到他手上的珍宝、金银等都还在库房里堆着呢,万一到时候到他手上的珍宝物件被以次充好,以假冒真,要真是有心欺瞒的话,他就只能吃了那哑巴亏了。 这怎么可以! 傅煦阳这么想着干脆朝苏颖一撩手道:“大嫂,你看我这分家分的匆匆忙忙的,还得趁着宛茹出月子前,把一切都得料理好,所以时间紧任务重,还得大嫂帮着把清单上的东西都让人查捡好了,先搬到我的私库里罢。” 苏颖扯了扯嘴角:“谁让小叔分家不找个黄道吉日呢。”都是你自找的,还想怪到别人身上,呵呵。 傅煦阳讪讪的,苏颖揉了揉眉心,道:“那些分给二房的物件,我想还是大房、二房各派人来,这样也省的其中出了乱子。” 说着苏颖又叹口气:“昨天也没看出小叔子你有分家的意愿,怎么一转眼就跟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要分家呢?” 不等傅煦阳说话,苏颖就说:“不过即使是分了家,你和我家老爷还是嫡亲兄弟,咱们还是一家人。” 傅煦阳顿时僵住了。想说什么,苏颖没给他机会,摆摆手:“罢了,反正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不过是马后炮罢,小叔子就不要跟大嫂一般计较了。” 傅煦阳的脸憋成猪肝色了,他最后合上嘴,敷衍的朝苏颖一拱手,急匆匆的往外走。 不知道他是着急着找二房的人去搬分给他的私产。还是跑去前面找傅奕阳。 不过苏颖猜测应该是第二个,毕竟公中库房的钥匙还在她这儿呢。 苏颖气定神闲的往外走,迎面而来的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陈宛凝。 苏颖打量了她一眼,眼睛还肿着呢,不过这会儿赶过来是想干吗? 陈宛凝不得不停下来。尽管她焦急的很,苏颖很善解人意的说:“往后小弟妹就拥有独立管家权了,恭喜啊。” “大嫂,你是说?”陈宛凝似乎不愿意相信。 苏颖皮笑肉不笑的说:“二老爷极力要分家,来做见证的族中长老还有户部官吏,都是二老爷找来的,更不用说上面还有老太太镇压着。这家就是我家老爷不想分,也得分。” “好端端的表哥怎么会想着分家?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陈宛凝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落到苏颖身上。 苏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好端端的?我可不觉得是好端端的。自从二老爷知道侯府欠国库二十万两白银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如今分家,不但是分了家产,二老爷还要搬出府去。自此之后就跟侯府桥归桥路归路呢。” 陈宛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二老爷这主意打的好,还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都当别人是傻的,没当面戳穿就是很给他面子了。”苏颖说的不点都客气。 陈宛凝咬着下唇不说话。 她这样,苏颖也不好再对她冷言冷语。缓和了下语气:“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或许二老爷还有更高尚的理由呢。” 这绝对是讽刺,不加掩饰的讽刺。 陈宛凝掉眼泪:“是啊,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了!”嘤嘤哭泣着掉头走了,弄得本来还想说点软话的苏颖愣在当场,她一拍额头,她跟个小姑娘较什么真呢。 苏颖懊恼自己‘欺人太甚’,而前面傅煦阳再次突破了他‘厚颜无耻’的下限。 假惺惺的跑到傅奕阳跟前道:“大哥,我提出分家也实在是无奈之举,毕竟我也成家了,就该成家后立业。我是不愿意在庇护在祖辈的照顾之下,没有事先跟大哥你商量,就怕大哥不愿意。” 傅奕阳顿了顿,面无表情道:“母亲事先也是同意的?” 傅煦阳唯一能在傅奕阳面前嘚瑟的就是傅母对他的偏爱了,他以前就是拿这个做武器攻击傅奕阳的,可真是屡试不爽。 “母亲也是爱之深责之切,如今见我有长进了,就事事以我为先了。” 傅煦阳期望看到傅奕阳黯然神伤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傅侯爷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了。如今傅煦阳小小的语言攻击,也没有能让傅侯爷变色的地步。 傅煦阳在心里撇撇嘴,叹口气,道:“我不像大哥,因为是嫡长子,如今袭了爵,还简在帝心,位居高位。别人羡慕我出身侯府,父亲去世后,也有大哥庇护,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大哥也别嫌我说话不中听,这些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傅奕阳冷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下半句被言简意赅的省略了。 傅煦阳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他很快就把这不自在压心里了,摆出一副‘分忧解难’的样子来:“如今我代表的二房从侯府分了出去,日后大哥就是侯府独房主人了,就像大哥之前跟母亲说的,大哥是要继承父亲的遗志,齐家治国平天下,支撑起侯府来。” “我日后就不能给大哥分忧解难了,目前侯府越到的最大的困哪便是国库欠银,我相信以大哥的能力,肯定能找到法子还上那一大笔欠银的。” 傅煦阳还是不甘心傅祖母把私房都留给了傅奕阳,压住不忿,朝傅奕阳拱了拱手:“虽说弟弟分了出去,但只要大哥需要弟弟帮忙,弟弟还是能尽绵薄之力的。” 前后可真是矛盾,呵呵。 ps: 谢谢恍然梦中亲,我是你的小苹果,萌萌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0章 绵章薄之力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听着傅煦阳‘情真意切’的话,表情忍不住扭曲一下。 不打自招的蠢货。 傅奕阳从善如流的问:“二弟想怎么尽这绵薄之力?” 傅煦阳的滔滔不绝被傅奕阳的话问的戛然而止,他真的只是客气一下,傅奕阳不会当真了吧? 傅煦阳连忙摆手道:“我又怎么能和大哥比,大哥如今不但有爵位,还有官位,一年光是岁俸都足够一家吃喝的了。哪像我分家之后,在没有立业之前,就只能靠分的家业过活,大哥不会连弟弟日后的嚼用都要狠下心来夺去吧?” 不等傅奕阳说话,傅煦阳就自顾自往下说:“大哥各方面都比我强多了,就是家产也能分的七成。” “那是祖宗规矩,礼不可废。” 傅煦阳脸又僵了僵,心里直咬牙:“弟弟就是知道是祖宗规矩,才没有强求,不然就依着母亲疼爱我的程度,想要替我多争取一些都是没问题的。” 傅奕阳皱起眉来。 傅煦阳心里头才觉得好受一些:“瞧我这话说的,其实真说起来,大哥也不必因为母亲偏疼我而黯然神伤。母亲说是因为你养在祖母跟前,所以跟她不亲,其实并无可厚非吧,大哥还是不要因为这样怨恨母亲才是。” “毕竟祖母不也是同样偏爱你,临去世前把私房全都留给你了,人啊就应该知足才能常乐不是。” 傅煦阳假装什么昨天在傅奕阳书房的事儿都没有发生过,这就是所谓的没有隔夜仇? 可真是让人膈应的恨不得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傅奕阳冷着脸打断了傅煦阳的‘知足常乐’论调,他冷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出力了?” 傅煦阳被戳中心思后梗着脖子说:“既然分家了,而大哥又是袭爵的,这债务自然就该由大哥一个人还。谁让袭爵的当家做主的是大哥你呢!” 傅奕阳再也不想听傅煦阳唧唧歪歪,冷笑道:“本就没指望你,多说无益。” 说完,高贵冷艳的走了。 留下傅煦阳脸一阵青一阵白。朝傅奕阳潇洒的背影呲着牙,那样子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咬傅奕阳一口肉。 侯府没秘密,更何况傅煦阳还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没多久。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二老爷哭着闹着要分家,还要搬出府去自力更生。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天,京城但凡数得上号的人家也跟着知道了。 皇上刚下旨要清查国库欠银,后脚傅二老爷就哭着闹着要分家了,呵呵。 傅奕阳隔日上朝的时候,就收获了同僚们隐晦的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岿然不动,闹的有些想看他笑话的人特别的无力。 傅煦阳丝毫不清楚他已经成为了京城近日的热门话题,他忙着将属于他的物件、金银等都要倒腾到他的私库里去。 大房派去协理的管事可真是苦不堪言。苏颖听了傅煦阳的那些行径,皱着眉:“二老爷从小也是富贵地里长大的,怎么变得这么市侩了?” 苏颖还用了‘市侩’这么个褒贬意味稍微轻一些的词,实际上,傅煦阳所做的就生怕傅奕阳会贪墨分给他的家产似的。 没得让人轻视。 苏颖嗤笑一声:“这才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没道理。大房就这么冷眼看着傅煦阳淋漓尽致的作死而不添把火的。 苏颖叫来后院管事家的,吩咐了一句。 隔天,侯府的下人就知道了,既然是分了家,大房的人归大房管,二房的人归二房管,等日后傅煦阳分府别居时。下人愿跟着去的就跟着去,不愿意跟着去的就端看主子意思。 主子,哪个主子? 这就端看你怎么想了。 二房的下人人心惶惶,越是底层人越是懂的趋利避害,良禽择木而栖。 傅二老爷离了侯府可就不再是侯府二老爷了,跟着这样的主子日后前程无光啊。 一时间。二房的下人躁动的厉害。 绿溪气汹汹的从外面进来,将手中的药碗端给陈宛凝,小声抱怨着:“这起子小人,一个个懒得出边,一拨拉一动弹。还有那小丫头,脚底下跟安了车轮子似的,眼不错的就看不见人影。定是是看准了太太您病着没法子料理她们,她们才敢这么不规矩的!” 声音虽小,可陈宛凝听得真切。 她也不嫌弃药苦,端起来也不用勺子,直接就着碗口喝了,嘴里都是苦的。 冷笑道:“若不是你是我的陪嫁丫头,你也怕是跟她们一样了跳窜起来了!” 绿溪吓了一跳,连忙表忠心:“太太这可是冤枉我了!” 陈宛凝将碗放下,声音带着疲惫:“罢了,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瞧瞧他们这些没多少见识的人都知道趋利避害,有门道的都想着调走,不愿意再在二房办差,可那读了十几年书的倒是拎不清,糊涂至极!” 绿溪连忙劝说:“太太,你何必跟那些个妄图攀高枝的有二心的下人们生气,不值的。依着奴婢的想法,二房分出去也未尝不好,到时候府里头您就是管家太太,上头再没有大太太压着了,就是老太太到时候手再长也管不得府上来,日子总比现在要强的。” 陈宛凝蹙着眉,不大愿意说话,这时候门口有小丫头脆生生的道:“三太太,二太太请您过去。” 陈宛凝叹了口气,这件事她还瞒着没让陈夫人知道呢,看样子她还是知道了。 绿溪扶着陈宛凝,小声道:“到底是哪个碎嘴的,竟是不听太太的嘱咐,太太您就是太心善了,她们才敢这么不规矩。以奴婢看啊,您就该抓几个现行,打杀打杀她们,来个杀鸡儆猴,看她们还敢不敢这么不规矩,还妄图攀高枝去。” 陈宛凝沉默不语。 绿溪顿时就变得讪讪的。不敢再多嘴了。 陈宛凝到产房外都能听到陈夫人尖锐的骂人声,头皮一紧,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迈开脚进去。 嬷嬷正在劝陈夫人,女人家坐月子讲究特别多。不然很容易落下月子病,见到陈宛凝来了,连忙道:“三太太,快来劝劝二太太吧。” 陈夫人脸色阴沉,看到陈宛凝冷哼一声,本来不愿意搭理她,又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冲着小丫头骂道:“没眼色的,还不快给三太太搬个坐的来。” 小丫头低眉顺眼的给陈宛凝搬来粉彩水墨山水磁鼓绣墩,陈宛凝冲陈夫人笑笑。陈夫人撇撇嘴。 嬷嬷知道她们姐妹俩有体己的话要说,就很有眼色的带着屋子里的下人出去,绿溪想留下,被嬷嬷瞪了一眼后,才不甘不愿的挪动着脚步。 陈夫人指着陈宛凝。冷道:“这么大的事儿,你究竟能瞒我到何时?” 陈宛凝苦笑:“姐姐,我也是在表哥和姑妈商量好,连族中长老都请来时才知情的,从头到尾咱们都是被瞒在鼓里的,早知道跟晚知道几天又有什么区别。你还在坐月子,知道了肯定情绪难平。就想着能瞒几天就是几天。” 陈夫人阴沉着脸:“那我怎么听她们说表哥之所以想分家,是因为欠银的事!这事儿你总知道吧?” 她盯着陈宛凝,见陈宛凝低下头,冷笑一声:“现在有什么瞒着我的,都一气儿说了罢!” 陈宛凝揪着帕子道:“都是这几天的事儿,不但傅家欠了国库二十万两。就是咱们家也欠了,欠的更多。” 陈宛凝顿了顿,上次戴夫人来,没和陈夫人透露,也难怪陈夫人意难平。 陈宛凝看了陈夫人一眼。就移开目光,把目光落在脚踏上,底气不足,喏喏道:“咱们家欠了四十二万,”见陈夫人瞪大眼睛,连忙说:“不过母亲说了,咱家是不打算还这么一笔欠银的。” 陈夫人给陈宛凝甩脸子:“合着母亲有事也瞒着我,只管和你说去了,这是什么道理!” 陈宛凝苦笑:“姐姐你不是在坐月子么,母亲和我也是不想让你多思多想。” 陈夫人嗤笑:“别拿我做月子当借口,只怕你们一个个都看不上我,有什么事也不愿跟我商量!罢了,我心眼不多,这些事儿我也不愿意操心,你只管把咱们二房的权都攥着,我日后也断然不过问的。” 陈宛凝尴尬极了,小声道:“让姐姐知道了,又有什么法子。” 陈夫人瞪大眼睛:“你嘟囔什么呢!” 陈宛凝颇为无力,挪动绣墩靠床近了一些,把脚放在脚踏上:“姐姐,事到如今,都已成定局了,咱们二房是要分出去了,只等着姐姐出了月子,找好住宅就要搬出去了。姐姐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哥儿考虑,表哥指不指得上还两说,咱们能指望上的还是哥儿。” 说起儿子,陈夫人就咬牙切齿起来:“如果不是哥儿只是身体弱一些,还能调养回来,不然的话,我就是舍了一身剐,也不会让傅煦阳和咱们那好姑妈好过!” 陈宛凝眼中的寒意一闪而过,轻声细语道:“你当咱们那好姑妈如今好过呢。” 陈夫人盯视。 陈宛凝似无所觉,自顾自的轻声说:“自从姑妈中风偏瘫后,行事就越发昏聩,跟大房的形同陌路,就是往日孝顺的大表哥对她也只有表面情了。” “也是,若是我是大表哥,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害的自己妻子多年不孕,还有早产,害了自己的儿子,恐怕做的比大表哥还过分。” 陈夫人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陈宛凝嘴角轻轻翘起来:“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表哥这样德行的,咱们都知道他图的就是姑妈的体己,等姑妈的体己一旦被表哥哄到手了……” 剩下的话都不用陈宛凝明说,陈夫人在心里就明白了,啐了一口:“活该!” 陈宛凝心想可不就是活该,都是自作孽作的。 “如今表哥被猪油蒙了心,出了昏招,不管是不是因为因为侯府欠国库二十万两,可大家都这么想,和大表哥之间的兄弟感情就出了裂痕。” “表哥如今行事越发没章程了,这会子竟然迫不及待的要把属于二房的那份家业里头的东西从公中的库房里倒腾出来。” 陈宛凝经过这件事可真是彻底失望了。而陈夫人早在傅煦阳轻率导致她早产时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原先的夫妻情谊早就随风飘散了。 陈夫人揪着被褥,语气带着苦涩:“往后咱们该如何是好?” 陈宛凝也茫然了,她成长很多。可再有所成长,她也只是出嫁一年的少妇,还太稚嫩。 如今遇到拿不定注意的事儿,头一个想到的还是戴夫人,陈宛凝抿了抿嘴:“母亲怕也知道了咱们家的事儿,她老人家足智多谋,定能帮咱们拿个主意的。” 可等啊等,等到傅母过寿时,戴夫人也没上门,上门来祝寿的是她们的大嫂戴氏。 这戴氏呢。是陈宛凝和陈夫人舅舅的女儿,按这边的辈分来排,陈宛凝该叫戴氏一声表姐。 戴氏跟陈夫人的情况很类似,都是嫁给了自己姑姑的儿子,属于表兄妹近亲结婚。这种情况在这时代很普遍。 陈宛凝拉过戴氏的手:“大嫂,母亲怎么没来?” 戴氏微笑,道:“你不是不知道,婆母和你家婆母姑嫂之间关系并不融洽,再加上这次你家老太太的寿辰办的简单,这样的排场哪里用得着婆母出面。” 傅母的寿辰办的确实很低调,上门祝寿的多是沾亲带故的亲友。 对此。傅煦阳给出了如下解释:“母亲本来就不喜奢华,如今简单的办了,多是亲戚上门,也能趁机多亲香亲香,其乐融融的比什么都强。” “更何况如今情况非比寻常,用的银子原是公中的。可如今我和大哥分了家,就没什么公中不公中了。为了给大哥省钱,能省下几两是几两,权当是为给大哥还欠银出一份力了。” 听到这个说法,苏颖当即就呵呵笑开了。 一。傅母不喜奢华,上房的摆设难不成是只有接待客人的时候才会摆的吗? 每次去上房,苏颖都要洗一次眼睛。到处都是大红大紫各色颜色艳丽的摆件,若只有一两件的还好,偏偏布置的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好物件多还是怎么的,暴发户似的摆了一堆。 多宝阁上塞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上摆着掐红描金的花瓶,更不用说还有那俗气的让人捂眼睛的金器,家具也是描金恨不得镶玉的。 如果这就是不喜奢华,呵呵,那真是不好说,什么才真是喜好奢华了。 二,傅煦阳是个神棍。 这话该怎么说呢,傅煦阳接下要给傅母办寿诞的时候,皇上还没下旨要清查国库欠银,也就是说当时家里头还没有要归还欠银这一事。 傅煦阳要不是个神棍,他怎么会知道有这件事发生,还提前预演好了,要办的简单,要给傅奕阳省银子,还国库的欠银呢? 当谁稀罕那几两银子呢。 傅煦阳这番话槽点实在是太多,苏颖吐槽不能。 话说回来,戴氏跟陈宛凝这么一解释,陈宛凝将信将疑,本来还想拉着戴氏说些体己的话,可看到跟在戴氏后面进来的陈宛秋,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勉强按捺住火气,冷淡的看了陈宛秋一眼,问戴氏:“大嫂,二姐姐不是为大选做准备么?怎么还轻易出门了?” 戴氏心里也极为不喜欢陈宛秋,可到底她的涵养好,面上功夫修炼的比较到位,没有在脸上流露出真实情绪来。 侧了侧身子,若有若无的挡住了陈宛秋的视线,拉着陈宛凝的手笑着说:“教养嬷嬷说她规矩能入眼了,便求了太太出门来,好在是自家实在亲戚,也不会让人说她行事轻狂了去。” 陈宛凝扯了扯嘴角:“嫂子说的是。” 陈宛凝不待见陈宛秋,陈宛秋心里也不屑跟陈宛凝一般见识,自然也不愿意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敷衍着打过招呼之后,陈宛秋就想去找苏颖。 陈宛凝袖子里的手都被她攥的发白,等陈宛秋离开她的视线她才感觉好一些,缓缓舒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才发现了违和处。 疑惑道:“往日里我记得二姐姐跟前的贴身丫环是个圆润的,怎么如今瞧着形容枯槁。跟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似的?” 戴氏不以为意,随口道:“是个胆小的,跟着她主子担惊受怕,就瘦了下来吧。” 陈宛凝也就这么随口一提。并没有深究,拉着戴氏去一边说话了。 没想到本来以为是闲聊家常,哪里想到戴氏爆出这么大一个料来。 “之前母亲过来时,还信誓旦旦的说陈家不还国库的欠银,怎么如今又改了主意?母亲竟然也没让人传个信来?” 戴氏心里发虚,听了这话脸上讪讪的,想了想才说:“爷们儿决定的事儿,我哪里好去问,再说傅家不是也打算还欠银么?难不成就只许傅家向皇上表忠心,就不许咱们家这般了?” 陈宛凝连忙否认:“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咱们家所欠数额巨大,一时之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银钱?” 戴氏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又觉得有些刻意,就端起茶杯来啜了一口茶将尴尬掩饰过去,道:“不是一次就还上。是几房各自凑出一些来,先还上一部分罢了。” 戴氏有意无意的避开重点,未免陈宛凝觉察出什么来,就连忙转移话题,蹙着眉头问:“妹夫分家那事儿到底是个什么由头?外头那些话可是真的?” 陈宛凝不想多说,她扯着帕子:“官府那里都报备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戴氏颇有些横铁不成钢的看了陈宛凝一眼。“姑爷这是糊涂啊,若是分家倒还罢了,怎么就分府别居去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跟勇武侯可就真成两家人了。” 说起傅煦阳来又有些看不上:“他真的一两银子都没添?” 陈宛凝不说话。 戴氏想到自家的腌事儿,叹口气:“他拎不清,难道你也拎不清了?私下里往勇武侯那里送些银子。不管多与少,那也算你们的一番心意,这样总比真成互不相干的两家人好!” “别让姑爷知道不就行了。”戴氏心想陈家一摊子糟心事,难免有人拎不清,可怎么这傅家人口简单。还能闹出这么多幺蛾子来,尤其是姑爷,你说这干出的叫什么事儿! 如今你做的这么绝情,日后少不得有求到勇武侯的时候,看那时候后不后悔! 戴氏这边替陈宛凝出主意,那边陈宛秋笑意盈盈的恭喜起苏颖来了。 苏颖见到陈宛秋,脑海中不期然的冒出她之前的关于陈宛秋与皇上、忠睿王爷玩三批的念头,嘴角抽了抽。 抬眼看陈宛秋,疑惑道:“陈二姑娘贺喜的喜从何来?” 陈宛秋丢给苏颖一个‘别装了我都懂’的眼神,“我可是知道了,二房跟你们分家了另过,这对你们来说,难道不是喜事吗?” 苏颖脸上的笑容差点就维持不住了,心里微晒,这姑娘到底会不会看人脸色啊?怎么就不能在她面前维持她一贯在其他人面前尤其是男人面前那清雅温婉的形象啊? 这副咱们俩好熟稔、不分你我的态度实在是,让苏颖觉得难受,一口气闷在胸口吐又吐不出,咽又咽不下的,可真是憋屈啊。 苏颖冷淡道:“陈二姑娘待字闺中竟也知道了我们府上的家事,出乎我的意料了。陈二姑娘虽说是亲戚,但这毕竟是我们府上的家事,也容不得陈二姑娘这般曲解。” 陈宛秋撇撇嘴,假惺惺。 她眼珠子一转,就道:“宛秋第一次见到大表嫂可不就是因为姑妈的生辰,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如今又到了姑妈的生辰。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宛秋对此可很有感触。” 苏颖微笑着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当初你来找我时的谨小慎微,一年过去了,陈二姑娘变化之大,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拜托,难道以为去年的事儿是她的把柄吗?信不信就算陈宛秋把事情捅出去,到最后名声尽毁的也不会是她自己。 陈宛秋到底是脑袋被门夹过了还是怎么的了,连最基本把柄是双向的这个道理都没搞明白吗? 呵呵。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1章 自章作聪明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的话让陈宛秋想起以前藏拙时的狼狈,她当时懦弱的自己都觉得恶心。 再有苏颖凭什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虚伪! 陈宛秋觉得就算自己是想捏着这样一个秘密,让苏颖偏向自己,有些不厚道,可那件事中苏颖也获得好处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自己通风报信,苏颖将计就计,说不定苏颖就真会被傅母构陷的被休了。 陈宛秋可是知道的,在这年代,女人的名声可比性命还重,一个被夫家休弃的女人,还顶着不好的名声,就算回到娘家,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被娘家远远送到庄子上,再不济就是绞了头发去做尼姑,余生就只能长伴青灯了,更多的还不是自尽。 要真是这样的话,苏颖哪里来的如今的荣华富贵! 这件事算她们俩合谋,那后来傅母买通产婆想害苏颖一尸三命这件事该怎么算? 如果不是她一直监视着傅母的一举一动,知道了这件事,没有犹豫的就来告诉给苏颖,还出手替苏颖解决了那个麻烦,她都没有邀功,苏颖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还有,如果不是她约了忠睿王爷去云若寺,那苏颖拉马车的马惊着乱窜,要不是忠睿王爷正好经过,那苏颖可就遭大罪了! 这件事虽然在外人看来只是巧合,可陈宛秋对此却是嗤之以鼻的,天底下哪里来这么多巧合! 偏偏这份功劳陈宛秋也不能领,首先那天她是独自跑出去的,再者她私心里也不想在选秀前就和忠睿王爷绑在一起,就算忠睿王爷再好,但他并不是陈宛秋最属意的目标。 但陈宛秋觉得自己不说,可并不代表别人就不要记着这份人情了,苏颖这样的态度,在陈宛秋看来就是凉薄。就是过河拆桥的表现。 陈宛秋越想越恼火,手里的帕子紧了又紧,原先还想着借着苏颖拉拢傅奕阳的,现在这想法就被她打消了。 陈宛秋原本就是想加重自己身后的重量。让皇上高看一眼,初入后宫时初封时的份位不能低了,才想着拉拢身为天子近臣的傅奕阳。 陈宛秋当初也不想这么舍近求远的,毕竟傅家只是陈家的亲戚,往后也不能作为娘家。 但陈宛秋并不想便宜了陈家,陈宛秋觉得陈家既然对她不好,看不起她,等日后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后,就有他们后悔的。 到时候看陈家那些欺辱过她的人都跪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肯定特别的解气。 可陈宛秋在经过一年教养嬷嬷的教导后。多少还是明白了这时代女人的前程可是要和家世挂钩的,还有嫡庶之别犹如云泥之别。 对后面这一点陈宛秋深有体会,她穿越过来的原因就是原来的那个庶女陈宛秋被身为嫡女的陈宛凝一通挤兑,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邱姨娘软弱不争气,连戴夫人身边的大丫环都敢不把陈宛秋这个主子放在眼里。陈宛秋觉得什么原来的陈宛秋过的连秋红都不如,简直就是被戴夫人当婢女使唤了。 如果陈宛秋没有空间这个外挂,她真不知道被戴夫人这个恶毒狠心的嫡母磋磨成什么样呢! 陈宛秋在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后,就一直寻求出路,委实过了一段憋屈的生活,直到后面建了温泉庄子,又鼓捣出温室大棚后。日子才渐渐的好过起来。 陈宛秋并不愿意让戴夫人左右她的婚事,她清楚的知道戴夫人肯定会趁机磋磨她的,也不会尽心尽力给她找什么好婚事。 所以陈宛秋就把主意打到选秀上,哪想到陈家选秀名额里根本就没有她。 陈宛秋本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算计陈宛凝失了选秀的资格,哪知道被傅母横插一杠子。 傅母想要算计陈宛秋和傅奕阳,想让他们俩有些什么。好让傅奕阳娶了陈宛秋。 依照陈宛秋的能力,她本来能躲过去的,可她偏偏没有,想到了一石二鸟之计,就有了后面哭哭啼啼找苏颖寻求庇护的一幕。 等陈宛凝不得不嫁给傅煦阳当平妻。陈宛秋就顺利获得了选秀的名额。 再然后陈宛秋就慢慢的布局,发展自己的势力,哪知道突然蹦出的穿越老乡清婉,最后差点让陈宛秋的布局功亏一篑。 就是清婉后来死了,可陈宛秋心里还是感到憋屈,她觉得自己是在阴沟里翻了船,更何况清婉还是陈宛秋最讨厌的白莲花类型的女人。 如今更憋屈的是她手里边的两个铺子被戴夫人轻而易举的夺走了,陈宛秋也是投鼠忌器,一时慌了神才被戴夫人趁虚而入。 陈宛秋是彻彻底底记恨上戴夫人了,她原本是想戴夫人一了百了的,可这样哪有慢慢折磨来的痛快。 现在怎么样,才几天的功夫,戴夫人可就憔悴了很多呢。 苏颖眼见陈宛秋脸上的神色变来变去,不知道陈宛秋因为她刚才那句话联想到什么。 苏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和缓,语气不变对白芷道:“来者是客,别怠慢了。” 等陈宛秋神思回归现实,眼前哪里还有苏颖的身影,咬了咬嘴唇:“大表嫂呢?” 白芷笑着道:“太太见姑娘您想事情想的出神,不好出声打断,再者有客人来,太太去接见了。临走时太太吩咐而来,说来者是客,让我们万万不能怠慢了姑娘您。” 陈宛秋也不至于和白芷一个大丫环计较,心里不悦倒是真的,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她也不想跟苏颖撕破脸。至于日后,那就说不定了,她可是吃什么都不吃亏! 心里装着事,陈宛秋就不想在侯府浪费时间了,让人去和戴氏说一声,她就带着梅香准备出侯府了。 梅香低眉顺眼,也不像以前陈宛秋想做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时大声规劝了,她现在比以前更木讷了,很少开口。 陈宛秋倒是觉得她比以前咋咋呼呼的样子顺眼多了,所以就一直留梅香在身边伺候。 戴氏和陈宛凝正说着话。就听到陈宛秋早退的传话。 陈宛凝眉毛顿时拧了起来,冷笑道:“嫂子你看这像什么话!” 戴氏从心里看不上陈宛秋,可现阶段俩人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戴氏就是再不愿意也得替陈宛秋说句好话:“许是她身体不舒坦吧。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之前不是不想看到她的么,这下子不是正好了。” 陈宛凝嗤笑一声:“幸亏今天来的都是熟识,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就算我再不待见她,可只要她是咱们陈家姑娘的一天,我就不愿意看到她给陈家丢脸抹黑。” 也不能怪陈宛凝这么暴躁,主要是今天是傅母的生辰,勾起了陈宛凝不好的回忆,再加上心里头又认定当初是陈宛秋构陷的她,怎么可能对陈宛秋有好脸色。 戴氏扯了扯嘴角。对陈宛凝的话不置可否。 白芷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宛秋闲庭漫步般消失在垂花门外,跺了跺脚,立马去找苏颖把这件事报告给苏颖。 苏颖挑挑眉:“她只去通知了一声领她一块儿来的大嫂,就走了?” 拜托,就是去主人家做客。你要离开总也得要跟主人说一声吧? 芦荟脸黑了:“这是什么规矩?” 苏颖还觉得莫名其妙呢,陈宛秋到底是来干嘛的,脑袋绝对是被门夹了! 苏颖勾唇笑笑,等见到联袂而来的戴氏和陈宛凝,寒暄几句后,苏颖就疑惑道:“怎么没见二姑娘?” 戴氏一愣,她是知道陈宛秋早早就离府的。怎么反而身为女主人的苏颖不知道,看苏颖的疑惑不似作伪,心想:难道陈宛秋离开,就没有跟主人家告恼?就这么不辞而别了? 陈宛凝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不屑的撇撇嘴,只抿着唇当做不知道。连个圆场都不打。 再说她如今可不单单是陈家的姑娘,她如今是嫁出去的太太,就算是分了家,可也是傅家的媳妇。 戴氏心里把不知分寸的陈宛秋骂了好几遍,才赔笑道:“这事儿怪我。二妹妹身子突然不爽利,为了不给您添乱找麻烦,给姑妈好好的生日寻晦气,就悄悄的让她家去了。这不,就来知会您一声了,二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苏颖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会因为她突然身子不爽就恼了她不成?更何况这身体爽不爽利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只是你也太客气了,她既然身子突然不爽了,找人扶到偏厅歇着,再去找个大夫来看看,怎么就好让她家去呢。说出去,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侯府待客不周。” 戴氏脸上讪讪的,心里头把陈宛秋恨了起来,这事儿本来就是陈宛秋没教养惹出来的,如今偏偏还要她在后头替她擦屁股! 莫不是陈宛秋觉得她出了十万两,就能让他们大房对她一个庶出的姑娘言听计从了? 戴氏心里都有些后悔了,可又不好对苏颖表示不满,只好扯谎道:“不是什么旁的毛病,是女儿家的……” 戴氏抿抿嘴角,没往下说,可苏颖几个都明白了。 苏颖叹道:“原是这般,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呢,我瞧着二姑娘也不像是那般没规没距的,之前许是因为身体不爽利,说话才没个分寸吧。” 陈宛凝这会儿也不装聋作哑了,问:“大嫂这话怎么说?” “她向我道喜来着,我便问她喜从何来,她只说是你们二房分出去了,便是喜。” 陈宛凝脸又红又白,气的,冷笑道:“我二姐姐打小是被家中姨娘教养大的,有时候说话难免就自以为是了些,她说的那些话,大嫂还是不要当真的好。” 戴氏也特别的尴尬,心想陈宛秋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看起来温和的大太太这么不待见,可陈宛秋毕竟是她领过来的,只好出来和稀泥。 “二妹妹性子最是温婉和顺的,不过有时候说话难免有些没想太多的,却是没有坏心的。大表嫂还有三妹妹,且看在今日过寿老太太的面儿上,不要计较她了。” 陈宛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嘟囔道:“她都跑到大嫂跟前道喜去了。可真是没坏心,呵。” 声音轻,苏颖和戴氏都听到了。 戴氏面上不免有些尴尬,心想陈宛凝未免有些拎不清。不说把这件事圆过去,至少也不要火上浇油啊。 戴氏看向苏颖,张张嘴:“大太太,您看这?” 苏颖笑盈盈道:“她一个姑娘家的,认知浅薄,我自是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跟你们说起来,也是怕日后被小人嚼舌根,生了怨怼。如今说开了,便没事了。” 戴氏扯了扯嘴角。这事儿可真是越扯越混了,心里却又把陈宛秋看轻了一分。 看来陈宛秋说的合作,还真的再好好考虑考虑。 戴氏带着一股子不满回了陈家,一问陈宛秋根本就没有回府,嗤笑一声:“鱼目再怎么装扮也不会成为珍珠。上不了台面终究就是上不了台面!” 戴氏没等来陈宛秋回转,就等来愁眉苦展的相公陈斌,亲自倒了茶,问:“你不是去找父亲商量事情了吗?怎么遇到难处了?” 戴氏说的父亲并不是陈父,而是戴氏的父亲,戴夫人的娘家兄弟,在兵部任职。 陈斌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口气不好道:“岳父把我骂了一通,还说咱们家恐怕真要大祸临头了啊!” 戴氏大惊失色,急切道:“这到底是怎么啦?” “还不是因为国库欠银之事!岳父今儿知道咱们还欠银的事,把我叫过去一通说,我才恍然觉得咱们做的不妥当!” “可……”戴氏还想辩驳,就被陈斌瞪了一眼。怏怏的住了嘴,听陈斌转述戴大人的分析。 “你想想看,如今欠着国库银子的可不止咱们一家,这里面有权有势的,陈家虽然有爵位。可那都是个虚衔,不说旁的,就是冯、陈、卫几家都比咱们陈家厉害些。” “如今那些欠银更多的世家都在观望状态,甚至都隐隐连成一片,拖延着不还钱。可咱们家一还钱就成了出头羊,可不就是上赶着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吗?这日后叫咱们陈家如何在世勋中立足!” 戴氏硬着头皮说:“可上赶着还钱的又不止咱们一家,旁的不说,就是勇武侯,你嫡亲姑妈家,不也是正筹钱还欠银的吗?都还闹得分了家呢!” 陈斌一扬声,用不知是嘲弄还是不屑的语气说道:“咱们家能和侯府比吗?人家是名副其实的爵位,还很得皇上看重,别人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跑去招惹他!” 戴氏捏着帕子,嗫喏道:“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这银子又不是我主张要还的!” 戴氏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就把陈斌的无名火给点燃了。 他站起来,指着戴氏厉声道:“你敢说这里头没你煽风点火?就为了那十万两银子,你就把咱们大房给卖了啊!果然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戴氏可委屈了,控诉道:“我也是没办法啊,还不是为了咱们大房考虑,父亲执意要还欠银,要咱们各房都出银子。咱们家可是足足欠了四十多万两,我到哪里去筹备这么多银子来!当初你也是同意的了,现在又来指责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竟是两面不是人了。” 陈斌一听戴氏哭诉就不好再朝她发火了,前头还因为秋红的事儿,觉得对妻子有愧呢,按捺住火气,坐到一边,闷头说:“父亲怎么一夕之间就改变主意了,还谁的劝说都不听,就是真要还银子做脸,也该慢慢来,才能显出咱们家的诚心来。可现在好了,才短短几天就还上了一半,这不是在告诉皇上,咱们家不差银子吗!” 戴大人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来枪打出头鸟,二来就算还钱,也该有个计划。 可戴大人说的再有道理也没用,如今就属于马后炮了。 戴氏舔舔嘴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宛秋来找我的时候,就说她知道老爷执意要还欠银了,那会儿姑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戴氏越说越觉得可疑,“老爷原本不是不打算还欠银吗?可我听下人说陈宛秋把老爷叫过去不知道商量了什么,老爷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语气越来越笃定:“我看定是陈宛秋同老爷说了什么。老爷才会改变态度。我就说她怎么那么慷慨的借给咱们银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咱们呢,想让咱们欠着她人情,跟姑姑对着干。” 戴氏一腔怨怼都冲着陈宛秋去了。咬牙切齿道:“姑姑一直跟我说陈宛秋对老爷灌了迷魂汤,我还不信,还觉得姑姑太高看陈宛秋这个庶出的了!” “如今看来姑姑说的是对的,而老爷对她的态度也转变的太奇怪了,以前老爷对她也不上心,怎么如今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了?甚至还不惜和姑姑翻脸,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戴氏越想越觉得可疑,心里又打起鼓来,秋红爬上陈斌的床会不会是陈宛秋想挑拨离间,买通了秋红?她当时也是气昏了头。没考虑那么多。 戴氏想到今天陈宛秋的做派,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把帕子绞成麻花:“咱们都低估她了,她既然能一次就能拿出十万两银子来,又岂是个简单的!” 陈斌突然站起来。把戴氏唬了一跳,“你怎么了?” 陈斌踱步,沉着脸道:“咱们拿出了十万两,另外十万两从哪里来的?我可不觉得二房会有银子?再有母亲那里,也没有惊动,这就更奇怪了。我去问问母亲!” 戴氏也跟着站起来:“那我去找二弟妹问问。” 对此事毫无知情的陈宛秋此时正在忠睿王爷独处一室呢,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下人跟着呢。 陈宛秋笑意清浅,哪里还有在苏颖跟前的不加掩饰的肆无忌惮模样,语笑嫣然,同忠睿王爷如同朋友间平等的交谈着。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不得不承认,陈宛秋是难得的美人。可只是太聪明,还是自作聪明。 皇兄什么美人没见过,眼光毒辣,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评价陈宛秋:“有野心。自作聪明。” 事实证明,皇兄没有看走眼。 这样一个试图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女人,在忠睿王爷眼里就是将死之人,还有他现在还是奉旨戏弄在选秀女。 想到皇兄交代的任务,忠睿王爷掩饰住心中的不耐,不经意的提起化名为黄少爷的皇上,果然就见陈宛秋眼中闪过流光,脸颊微微泛红。 说起这黄少爷来,当初他们认识的时候,都是化名的,陈宛秋是主动撞上去的,自然是清楚他们兄弟俩的身份,可心里清楚是一码事,但表面上还愣是装着不清楚,把他们兄弟俩当成朋友一样对待。 就是忠睿王爷的身份,也是后来陈宛秋主动戳破的,但愣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没有参透黄少爷的身份,话里话外仍旧拿黄少爷当普通贵族子弟对待。 她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可不知道有些事儿过之不及,过了就是太假了。 实际上在陈宛秋女扮男装成书生接近他们兄弟俩的第一次见面后,皇上就立马让人去调查她的身份了。 陈宛秋就顺着忠睿王爷的话问黄少爷的近况,临了还大方一笑:“身为朋友,互相关心可是应该的么。” 忠睿王爷冷笑道:“自然是应该的。” 陈宛秋把忠睿王爷的冷笑理解成吃醋而不自知,心里得意。 陈宛秋笑盈盈道:“他不是也有王爷你在关心么,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不外乎如此。” 忠睿王爷对陈宛秋出口成章早就见怪不怪,以前是不知道,但现在既然知道陈宛秋和清婉那些惊艳绝伦的诗词都是厚颜无耻的搬弄前人之才学为己用,心里就更看不上了。 稍稍透露了下黄少爷家中长辈生了重病,黄少爷甚为担心,特别希望有人能为他分忧解难呢。 陈宛秋心中一动,皇上的家中长辈那就是皇太后了,若是她能获得皇太后的好感……陈宛秋低下头咬了咬嘴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2章 文章韬武略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邓管事,把单子拿给二老爷过目。”苏颖坐着喝茶,等傅煦阳接过账单,才道:“这是我让人测算的咱们这宅子所值几何,当初说好了要分给二老爷三成,自然是要言而有信的。” 傅煦阳懒得看那些繁琐的细节,直接看最后面的总数目,质疑的问:“怎么只有这么些?大嫂莫不是糊弄我的?” 苏颖不慌不忙的解释:“这宅基地是皇上赏赐的,咱们府邸也是在原本皇上赏赐的原住宅上面翻修加盖的,能有一万两已经是顶了天了。你要是觉得数目不对,尽管再让人来测算,若是多于这个数目,我二话不说,就按照小叔你说的数目来,可若是少于这个数目,那就也按照你的数目来算好了。” 傅煦阳可真拿不准了,邓管事在心里头撇撇嘴。 苏颖不着急,傅煦阳仔细看过繁琐的细节后说:“我自是觉得大嫂不会在这点细枝末节上做文章的,借机贪墨分给我的数目的。” 苏颖诧异道:“小叔可真是会说笑话,这怎么是细枝末节,有关分给小叔的部分,我都吩咐了下面的,要仔细再仔细,省的日后再生事端,毕竟家和万事宁么,我和你大哥可都是这么期望着的,希望日后能达成这期望。” 就差明白着说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不能家和了,傅煦阳就是个搅家精,和傅母一脉相承。 傅煦阳堵心,冷道:“既然如此,大嫂就给银子吧。” 苏颖放下茶杯,邓管事很有眼色的退下了,芦荟站在苏颖后头,不多话。 苏颖问:“小叔可是急着要?” 傅煦阳瞪向苏颖:“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愿意给?大嫂可要知道,这都是定了契的。” 苏颖皮笑肉不笑,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二房因为什么这么迫切的跟大房分家。你我都心知肚明。” 苏颖刻意顿了顿,果然就敏锐的观察到傅煦阳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猛地一缩,脸色苍白。一副做坏事被抓个正行的表现。 演技不过关,还需继续努力。 傅煦阳强撑着道:“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着自己已经成家了,想要立业,不愿意再在祖宗和大哥的庇护下,才想着分家的。大嫂莫不是怀疑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这真是让人寒心啊!” 苏颖似笑非笑道:“小叔急什么,我还没说是什么原因,你怎么就往坏处想了?我刚才正想说小叔既然有立业的愿景那就是好事呢。” 傅煦阳憋得一张脸都红了。 “咱们言归正传,我们侯府的情况想来二老爷也是清楚的,公中总共余下不到五千两银子,是府中一大家子接下来一年的嚼用。本来要是没有还国库欠银这摊子难事大事,我做主从里头匀出来三千两给二老爷并不是不可以。” 傅煦阳不耐烦的打断苏颖的话:“大嫂不必说这些虚的,大嫂到底怎么想的,给个干脆话。” 苏颖被抢白了也不生气,反而说:“我是个妇道人家。自然是没有二老爷这份当断则断说分家就分家的魄力的。” 苏颖如今是不挤兑傅煦阳就不舒服。 “我看二老爷这几天只忙着分拨分给你的物件到你的私库,并没有让人到府外买宅子的意向。” 傅煦阳还没有来得及呛声,苏颖就朝他按按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并没有要赶你们二房出府的意思,毕竟如今弟妹正在坐月子,我可没这么冷血。再说了,你们二房也是有气节的。自打分家那天起,虽然还在府中住着,可一应开销用度都是自掏腰包,不再从公中走了。” 傅煦阳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苏颖假装没看到傅煦阳呆愣的神情,继续说:“这银子说好要给二老爷。自然是不会昧着不给的,可二老爷你也清楚府中现在的情形,我就想着既然二老爷你好似没有真要买宅子搬出去的意向,那不如――” 苏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傅煦阳打断了。他梗着脖子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会赖在府中不走吗?大嫂你这才是真的以己度人!” 苏颖吊吊眉梢,她真的很想回答说:“是啊,我就是觉得你想赖着不走。” 可傅煦阳没有给她回话的机会,人家自说自答了:“我必是会在宛茹出月子前,把一切都安顿好的。” 傅煦阳讥讽道:“人人都说大嫂贤良仁厚,如今在我看来看不尽然吧,这么快就想把我们二房赶出府去,真真是容不下人。” 苏颖不怒反笑:“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分家还是二老爷你迫不及待的主动的提出来的。再说了,我不过是督促你做好分府别居的准备,这一片好心,怎么到了二老爷嘴里全都成了驴肝肺!我这是何苦来哉!” “二老爷要分家,要分府别居,要去立业,我和侯爷可曾说过半个不字。要是我们真的不容人,不仁厚,二老爷能这么轻易的分走这么多的家业?” 傅煦阳啊哈一声,一副抓到你把柄的样子,扬声道:“你总算说了句实话!你们果然是不愿意我分走侯府三成的家业,现在我告诉你,后悔也没用了!我可是有族中长老和官府的见证,手印也按过了,已经被记录在案了!” 苏颖冷笑一声:“啊,你这么说,可真是提醒我了,咱们侯府欠国库的银子本来是属于整个侯府的,如今就是分家了,也该把债务三七分了!” 傅煦阳先是吓一跳,可转念一想,他现在已经从侯府分出去了,那债务自然是到不了他身上了,有恃无恐道:“大嫂,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你别忘了,如今我们二房已经分出去了,跟侯府从此之后是桥归桥路归路。这债务怎么能落到我们这已经分了家的府上来呢,大嫂莫不是糊涂了!” 见苏颖被气的不轻,傅煦阳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快意,有些话不经思量脱口而出:“大嫂莫要恼羞成怒。这得失有数,莫忘了如今袭爵的是大哥,府里头当家的也是大哥,而二房可处处都比不上大哥的,要是再摊上这一大笔债务,那岂不是要把我们二房闭上绝路。” “如今不过区区三千两,大嫂都这么推诿不愿意爽快的拿给我们二房,这是什么道理?大嫂往后可不要在我跟前标榜仁厚了,我觉得大嫂你受之有愧。” 苏颖脸憋得苍白,这自然不是气的。可在外人看来她这就是被傅煦阳气的。 傅煦阳凛然站立,可真是富贵不能淫。 苏颖‘怒极反笑’:“既然二老爷认为我不仁厚,我要是不做些真不仁厚的事情来,我可真就愧对二老爷这番肺腑之言了。” “三千两这是补贴给侄子侄女的,我既然说出了要给他们。自然没有食言的道理,可前提是你们二房搬出勇武侯府。” “二老爷可别又说我容不了你们这些膈应人的话了,这些都是当日二老爷在族中长老还有官府来人面前应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怎么定下的事儿,到你嘴里就从是你主动迫切的分家搬出去变成了我们不仁厚逼着你搬出去!” “还有侯爷他袭爵那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如果不是侯爷他有文韬武略,有大才。又怎么能简在帝心,皇上特别恩赐不降等袭爵!” 苏颖说着轻飘飘的看了傅煦阳一眼,不能更轻蔑。“二老爷说是要立业那可真是得路漫漫其修远兮,说句大实话,二老爷如今还是个白身呢!” 要论戳痛处,苏颖戳傅煦阳身上的痛处可真是一戳一个准。 “二老爷可别嫌我这话说的直接。总有人要点醒你的,从而让你认清现实。人家以前都说惯子如杀子,如今看来也不是没道理的,不过我看二老爷也是有了些自知之明――” “不然怎么就想到要分家,要脱离祖宗和侯爷的庇护。要自立门户,自力更生呢!如今又有我这迎头一击,二老爷已经就能够醍醐灌顶,改过自新,重新…” 差点把重新做人顺溜着说出来,苏颖及时刹住车,“改过自新,力求上进!” 傅煦阳气的七窍生烟,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芦荟一看不大对劲,就时刻注意着傅煦阳,防着他气不过要打人。 苏颖哪能没看到,她对自己造成的效果还算满意,她重新坐下来,有些泄气说:“看我还真是多操心,人家都把我这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我还巴巴的去劝诫,说这么多怕是人家都没听进去,还认为我仍旧是不安好心吧。” “哼!”傅煦阳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发出好大的声响,苏颖听着都替桌子觉得疼得慌,再然后傅二就恼羞成怒,落荒而逃。 这自然是以苏颖为视角的,在傅煦阳眼中,他是好男不与女斗,不想再跟苏颖耍嘴皮子。 等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往外走的时候,傅煦阳恨恨的想,果然: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最毒妇人心! 芦荟刚想劝劝苏颖消消气,就听到外头一声响,再然后就是“二老爷你没事吧”的问候声。 苏颖努努嘴让芦荟去看看。 芦荟得了命令就往外走,苏颖低头啖了一口茶,突然想起来潘如月潘姑娘承诺给她送来的雪水怎么就没下文了呢? 昨天傅母过寿,季府也只是送了礼来,人却没有到,难道他们家又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件了? 苏颖想的入神,放下茶杯,不由得抚上手腕上戴的九弯素纹平银镯子,神情愉悦,心想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想什么呢?”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室内响起。 苏颖抬起头来看傅奕阳,蹙了蹙眉,才说:“你回来啦。” 苏颖觉得傅奕阳应该不是刚刚才回来的,心里边又猜测她刚才和傅煦阳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傅奕阳轻轻咳嗽一声,道:“回吧,福儿想你了。”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不太矜持,“闹着找你。奶娘怎么哄都哄不好。” 苏颖心里头有点失落,她倒是宁愿傅奕阳问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偏偏什么都没问,就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芦荟低眉顺眼的跟过来。苏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怎么觉得芦荟在偷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回到正院,远远的都能听到孩子的哭声,苏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连傅奕阳都顾不上了,越走越快。 芦荟只好跟着加快脚步,她有心提醒吧,可一时真不好出声。 等傅奕阳跟过来,福儿已经窝在苏颖的怀里。长睫毛上还带着泪,底下奶娘和伺候的丫头束手束脚的站在一边。 傅奕阳皱了皱眉,刚想要训斥下人们伺候不力,又看了眼苦累了挂着泪珠儿扁着小嘴儿被苏颖抱在怀里的福儿一眼,就收了声。 皱着眉头。狠狠瞪了一眼奶娘,跟着的下人都被瞪的背脊发凉。 福儿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哭累了又饿了,在苏颖怀里拱来拱去,被泪水洗过的黑眼珠跟水葡萄似的,哦呀哦呀的叫唤着。 奶娘站在下边。张了张嘴,想说大爷这怕是饿了,可再抬头就看见当家太太抱着大爷避到屏风后,奶娘识趣的什么都没说。 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傅奕阳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又扫了一圈:“你们是怎么照看少爷的,竟让他啼哭不止?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说完,又看了几眼乖巧巧的小儿子,才很潇洒的去小书房了,他还有公务没处理好。 福儿吃饱喝足要睡香香了,苏颖伸出手来轻轻戳破他吐出来的奶泡泡。又敲打了一番被傅奕阳的寒气冰冻过一回的下人们。 一个雷霆一个细雨,可下人们也不敢小看比起侯爷来行事清风细雨的当家太太,毕恭毕敬的应承着。 禄小娃才是雷打不动的那个,刚才福哥儿哭的震山响,他还睡得跟个小猪似的,真是,让人羡慕啊。 苏颖从房间里出来,问芦荟之前出了什么事,芦荟没说肩膀就先抖了起来。 “二老爷平地走着,许是走的太急了,摔了个狗啃泥,好悬没磕坏门牙。” 苏颖想到之前还有下人叫嚷着‘二老爷您怎么了’,看到的人肯定不少,傅煦阳这脸可是丢大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等乐够了,苏颖扫视了一圈,就问:“老爷呢?回前头去了?” 芦荟回道:“老爷在小书房呢。” 苏颖‘哦’了一声,并没有要过去看看的意思,想了想,就让芦荟把转针线的竹编篮子拿过来,拿过牧童骑牛花样子的绣绷慢慢扎针穿线。 先前她画的萌猫花样的肚兜已经完工了,中间又凑空给傅奕阳做了个荷包,这个由傅奕阳亲手画的花样子的才绣了一半。 薄荷在旁边帮苏颖劈线,各种正红品红绯红浅红的丝线满满当当码齐了摆在小框子里。 饶是苏颖有原先的基础在,可看到那些丝线,还是觉得头皮发麻,怪不得绣娘不过半百眼睛就要瞎了。 薄荷又挑了苏颖需要的黄色丝线来劈,一边劈一边说:“太太,新一季的布料进上来了,太太可要给老爷做一套夏装,往年太太可是常给老爷做衣裳的。” 苏颖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才刚给他做了个荷包么。” 薄荷不由得咧嘴:“太太做的那个荷包未免太素了些。” 苏颖忍不住瞪了薄荷一眼,这小妮子竟然敢吐槽她来了,轻哼一声:“老爷喜欢素净的。” 往年啊,确实苏氏挺常给傅奕阳做衣裳荷包扇套之类的,只不过傅奕阳没放在心上。后来换了苏颖,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做衣裳裤子,就是之前给傅奕阳一套常服和一个荷包,都是之前苏氏做好,放在箱子里的。 苏颖自己做过的针线寥寥,先前做给傅奕阳看的给傅母的抹额,也不过是苏颖象征性的扎几针,剩下的都交给身边的丫头们做的。 福哥儿和禄小娃还没穿过苏颖裁的小衣裳呢,她手上的肚兜还是头一回儿,倒不是苏颖不愿意,只是她现在的斤两她自己清楚。 小孩儿皮肤娇嫩。穿的衣裳自然是要精细,再说光是针线房和身边的丫头嬷嬷做给他们俩的小衣裳,都够穿到三岁还有剩余的了。 苏颖缝了几针又放在一边,薄荷看着真是恨不得拿过来帮她绣。芦荟在一旁看着直笑,被薄荷瞪了一眼。 后来处理完公事的傅奕阳过来了,苏颖看他一眼,神情正常,看不出喜怒来,腹诽了句,面瘫了不起啊。 吃过晚饭,他们夫妻俩照旧去看了看儿子,看完之后回到里屋,傅奕阳照旧拿了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跟寻常没什么不同。 苏颖又看了他一眼,在心里纳闷,怎么这位就跟没事儿人似得呢,倒显得她多想了。 苏颖暗自扁扁嘴,和傅奕阳说了一声。就去洗漱了。 等苏颖走后,傅奕阳就把头从书中抬了起来,轻轻嘴上捻了捻刚蓄起来的美须,她自以为偷看做的隐蔽,其实不知道全被他看在眼里。 难道还以为他会趁机斥责她不成?没良心的女人。 视线又转到搁在不远处的竹编箩筐上,低头看了看系在腰间的荷包,哼了一声。 不多时。苏颖带着一声氤氲的水汽,白地红边无镶滚的软质地袍子勾勒得曲线起伏腰肢细软,乌压压的头发披散在腰后,还带着氤氲的水汽,越发衬得如丝媚眼,如云绿鬓。如玉佳人。 结果傅奕阳压根就没抬头看她,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书本上。 苏颖撇撇嘴,凑过来坐到傅奕阳身边,似含嗔带怨的说:“什么书就那么好看?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讲的?” 白地红边的衣衫在烛光下越发衬得她肌肤莹润,傅奕阳伸出手来握住了苏颖露出袖口的指尖。眼还看着书,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那你就陪着你的颜如玉睡吧。”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刚想把自己的手指抽回去,可被傅奕阳握住了,他大手把她的手包裹住,皱着眉:“大夫不是说你身体调养的差不离了么?怎么手指尖还是凉的?” 苏颖心里想着莫不是她借尸还魂时原本就只剩下一口气,所以等她上了身留下的后遗症,这话自然是不能跟傅奕阳说的。 “比以前好多了。” 傅奕阳原本以为是她的老毛病了,后来就出了那害人的药以及苏颖被害的小产的事儿,私心里认为是因为这些个留下的后遗症。 就是后面专门找大夫开了药方来调养,也不见得多有用,傅奕阳心里头还是内疚的。 苏颖抬眼一看傅奕阳,把头歪到他肩膀上,轻声说:“不是还有你么。” 傅奕阳鼻尖里全都是她吐出来的暖香气,见她半眯着眼斜睨着自己,眼睛里全是潋滟聚起来的水光,傅奕阳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她的眼帘,脸与脸挨得极近,轻声开口:“嗯,我给你暖。” 说着就凑到一块儿去了,起初还温温柔柔的来了一回儿,等到后头他笑着压过来,咬着苏颖的耳垂,笑声全是志得意满:“文韬武略,有大才么?原来在娘子眼中,为夫是这么厉害的?” 他果然听墙角了。 苏颖有些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傅奕阳喉结的不住的滑动,苏颖扑过去咬了一口:“你果然是听到了,还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亏我还,哼,你可真是,讨厌死了!” 傅奕阳抓过她的手放到嘴边啃了一口,听了她的话闷声笑起来,“我的好娘子,有这等事儿咱们偷着乐便是了,哪能再说出去的。” 苏颖仍旧意难平:“合着你就看我河东狮吼,觉得乐呵,是吧?” 傅奕阳凑到她耳边说了句,苏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傅奕阳一样,他竟然会做那样的事,真是难以置信。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3章 鲜章花着锦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二老爷花了两千两将宅子买下了?”管事娘子上来回话的时候,苏颖还在跟针线做斗争,闻言就说了句。 管事娘子低着头,称是。 苏颖头都没有从绣绷子上挪开,径自说着:“二老爷办事果然干脆利落。” 她昨天才说了三千两的事儿,今天傅煦阳就把宅子买了下来,果然是有够魄力。 苏颖让芦荟赏了十两银子给管事娘子,管事娘子也不推辞,爽快的把赏银接了过来。 说什么家里头都要缩衣节食都是空话,堂堂侯府还真不会到这种地步,可要瞒起人来,也是能瞒得住的,不然到现在,傅煦阳都还不知道他们侯府欠国库的银子哪里有二十万两。 等管事娘子走了,苏颖把绣绷子放下,如今春光正浓,阳光透过玻璃窗透进来,照到人身上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薄荷嘴一嘟:“太太又只扎了几针,给哥儿的小衣裳做出来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苏颖抿抿嘴:“也用不着几天功夫,难道他们俩还会埋怨我不成?” “太太就欺负哥儿们现在还小吧。”薄荷坐在脚踏上飞针走线,她正给福禄俩娃做鞋子穿,上头的绣样子还是苏颖之前画的萌猫。 苏颖索性扭过头不理她,把之前管事娘子送来的装银票的匣子递给芦荟,“收起来,记在大姑娘的账本上。” 芦荟应了。 苏颖等着傅煦阳来要银子,不过傅煦阳没来,来的是陈宛凝。 苏颖招呼陈宛凝坐下,陈宛凝尴尬的很,茶续了两回,她都没能开了口。 苏颖看不上傅煦阳,可也不为难陈宛凝一个小姑娘,就替她开了口:“你是替二老爷要银子的吧?” 陈宛凝脸羞红了:“大嫂――” 苏颖没继续说这件事,反而是提到了另外一件事:“二房的一应用度都不再从公中走。反而是二房自己掏银子,这件事是你的主张吧?” 陈宛凝伸出手指摩挲着杯沿,她意识到苏颖没有讽刺的意味后,才点了点头:“本来大房和二房分了家。各过各的,自然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还从公中走。” “按理说就该如此的,二老爷要是能有小弟妹这般明事理,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田地了。”苏颖算是夸奖了陈宛凝一句,可陈宛凝到底还稚嫩,再者二房终究她还是当不了家。 陈宛凝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苏颖让芦荟把装着三千两银票的匣子捧出来放在桌子上,苏颖往陈宛凝那边推了推,“我也不为难你,这是三千两。” 陈宛凝终于抬头看了看苏颖。似乎有点不相信苏颖就这么爽快的把三千两掏出来了。 苏颖笑了笑:“三千两,我还是能拿出来的。” “那,昨儿,大嫂为何?” 苏颖不清楚陈宛凝听到的是什么版本,她轻描淡写的说:“二老爷一天时间就把宅子找好了。不就是担心我以二房还没有分府别居就把这三千两昧下了么,我自然是不愿意担这个恶名的。” 陈宛凝一时顿住,就算傅煦阳极力否认他是因为侯府欠国库大笔银子,才想用分家的法子来逃避债务,可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这就是傅煦阳的本意。 不然,傅煦阳也不会亟不可待的分家。迫不及待的把分给他的家业转移了,绝口不提侯府欠银的事,一副他都分家了债务什么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真是让人白白看了笑话而不自知。 自欺欺人的连陈宛凝都觉得跟着丢脸,如今傅煦阳又为了三千两银子…… 所以被逼着来讨要这三千两银子,陈宛凝心里特别的不情愿,就算傅煦阳说的特别的冠名堂皇。又特别的理直气壮,她也是一点都不信的。 如今又听苏颖说的这么直白,陈宛凝顿时觉得羞愧难当,尽管当事人不是她。 顿了顿,掏出个荷包来:“闲来无事。做给大嫂的,还望大嫂不要嫌弃。” 然后不等苏颖接过来看,就急匆匆的站起身来就走,她身边的丫环绿溪一脸难色的看看陈宛凝,又转过头来看看苏颖,目光又在放在桌子上装着三千两银票的匣子上溜了一圈。 不用苏颖动手,芦荟就直接捧起匣子塞到绿溪手上,绿溪大喜过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神态不大对劲,只好朝苏颖行了个礼,道:“奴婢替我家太太谢大太太体恤。” 后,就捧着匣子急匆匆的去追陈宛凝了。 芦荟看着绿溪的背影拧起眉,觉得她刚才的话扎了耳朵。回头瞄苏颖的神情,苏颖好似没把刚才绿溪不规矩的行为放在眼里,她正拿过来陈宛凝放在桌子边上的荷包来看呢。 还真别说陈宛凝给的荷包绣工没得说,上头绣的是鸳鸯戏水,特别的鲜活。 芦荟正琢磨着三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平白无故的就拿个荷包来给她家太太呢,就听她家太太说:“小弟妹这是心悦于我呢。” 芦荟傻了,她有些不确定的问:“太太,您刚才说?” 苏颖清了清嗓子,指着荷包上的鸳鸯对芦荟说:“瞧瞧,鸳鸯戏水呢。” 芦荟黑线:“太太,您别说笑了。” 苏颖笑笑,从荷包里掏出一沓银票来,数了数有一千两。 芦荟迟疑一下,道:“三太太这是?” 苏颖把银票又给原样的塞到荷包里头去,听芦荟这么问,就说:“三太太心血来潮,绣了个荷包给我,哪里还有别的蝎蝎螫螫的事儿。” 芦荟心里有疑惑,可苏颖这么说了,她就是有疑惑也只有咽回去,也只当陈宛凝只是送了个荷包,其他的一概不知。 苏颖在心里头琢磨下陈宛凝的用意,她瞒着傅煦阳往大房送银钱,是想对大房示好?这一千两应该是陈宛凝的私房钱吧,不过用个绣鸳鸯戏水的荷包装起来送过来真的好吗? 今日的朝堂特别的诡谲。 先是一年有三百六十天都不来上朝的忠睿王爷难得来上朝了,五爪金龙的亲王服。龙章凤姿,饶是大家都知道忠睿王爷平日里最是不羁,可这乍一看都还有些愣神。 愣完神,都在心里猜测。忠睿王爷怎么老老实实来上朝了,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忠睿王爷扫了一圈,冷笑一声,往他这边儿偷瞄的官员都赶紧收回视线。 忠睿王爷表面上一副不耐烦你们这些凡愚不要来招惹我的冷艳模样,实际上还真是有些不耐烦,尤其是看到了那些个御史言官后。 一个个都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等忠睿王爷的目光落到傅奕阳身上后,盛气凌人的丹凤眼眯了眯,他暂时把那件事情放下了,可并不代表心里头就真的平静无波了。 傅奕阳觉察到忠睿王爷投过来的视线,朝忠睿王爷行礼示意。忠睿王爷漫不经心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 傅奕阳也不在意。 倒是让忠睿王爷有些阑珊,不过等忠睿王爷看到遮不住喜色的陈大人后,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玩/弄陈宛秋那么久,皇兄总算要下手整治她了。 果然。在朝堂上,皇上着重把陈大人提出来表扬了,先是说朕不过提出要清查国库欠银,陈卿家就身先士卒的短短几天就还上了二十万,此举堪为百官的表率,朕心甚慰啊。 陈大人何曾得到过如此礼遇,当下就唏嘘不已。感激涕零的。 皇上又说了陈大人进献灵药有功,如此的高风亮节、舍己为人实在是应该嘉奖。 陈大人连忙说为了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要什么赏赐。 这话说的皇上感动不已,拿袖子擦了一回眼泪,甚至坐在皇位上虚扶了一下陈大人,作为奖赏。皇上就下旨把陈大人的官位提了一级――当然,就算提了,也依然是虚职,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而已。 顺嘴还说了句陈爱卿家的可有在选秀女,陈大人说有。皇上点点头,说了句:“朕记下了。”就没有下文了。 可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更挠人心肝,难道皇上有意抬举陈家的在选秀女? 又想到皇上后宫空虚,名牌上的还都是皇上做皇子时的潜邸里的老人,如今又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到时候自然是要充斥后宫的。 如今要抬举陈家女儿,这可比升官要实际多了! 有这样想法的且家里也有在选秀女的官员心里暗恨,早知道皇上会因此抬举在选秀女,那就应该砸锅卖铁也该还欠银,在皇上跟前做下脸面啊! 之前还对陈家做出头羊,上赶着还欠银的行为冷嘲热讽的世家权贵们在心头想:难道陈家是得了什么风声不成?可要是这样,竟然不透露,实在是太可恨了! 想着就去看站在前头的傅奕阳,要知道傅奕阳如今是在户部,主管追缴国库欠银一事儿,又和陈大人是舅甥,保不准就透露些内/幕消息呢。 真真是可恶! 跪在地上谢恩的陈大人后背都快被四面八方的视线给射穿了。 傅奕阳岿然不动,表情波动实在是小。 忠睿王爷则是噙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在端坐高位的皇上看过来的时候,还挑了挑眉。 皇上装作没看见。 底下的百官除了忠睿王爷没人敢直视天颜,自然是没看到坐在上位的皇上意味深长的神情。 皇上在上位看着众臣脸上细微变化和小心想掩饰住的歆羡、恶意、不解、高兴…… 心里只觉得有趣,或许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子最有趣的就是把众生变化看在眼里,让他们因为自己一句话一个动作而牵动心神。 皇上知道这些臣子们在想什么,家中有在选秀女的可就要着急上火了,就算家里头没有的,可他们总有亲戚,总有下属家中有的,这样一来,也会跟着心烦意乱的。 不过,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至于跪在地上谢恩的陈大人,皇上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这等意志不坚定、碌碌无为之辈,暂看后续如何。 退朝后,皇上招了忠睿王爷和傅奕阳到御书房,众人看加官进爵的陈大人的眼神就更复杂了。 陈大人好不容易脱身回到陈府。一直再等消息的陈宛秋立马就坐不住了,直接去书房里找陈大人。 听陈大人吹嘘着皇上对他的礼遇,陈宛秋先是眼中闪过不耐烦,等到后来陈大人说皇上给他升了官后,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陈宛秋还不懂陈大人升的官仍旧是个虚职,只是品级上听着好听罢了,再者陈大人身上的爵位仍旧没升。 想当初陈家和傅家一同发迹,可陈家在最初在爵位品级上就跟傅家差了一等,再往后就处处赶不上傅家,傅家出真才实学的。到傅奕阳这一辈也没有降等,反而是陈家越发不如从前,如今也只是靠着祖荫才得了一个虚职。 虽然陈宛秋不懂这是虚职,可她仍旧不满意,她可是费了一些力气才将千年人参转到了陈大人手上。借由陈大人的手送到皇宫里去,那可是空间出品的千年人参! 到头来怎么只让陈大人官升了一级,而没有其他的好处呢! 陈宛秋压住心中的郁卒,问陈父:“皇上可还有格外的赏赐?” 陈父老怀甚慰的看着陈宛秋,感慨道:“皇上还问了咱们家可有在选秀女,为父如实答了。” 陈宛秋急切道:“真的?那皇上是什么态度?” “皇上点了点头,说他记下了。如此咱们家的秀女可就在皇上那里记了名,就凭这一点,就是旁的人家羡慕不来的了。” 陈父心里自然是激动和高兴的,他也想家里头出一个娘娘,宛秋长得漂亮,到时候要是入了皇上的眼。陈家辉煌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唯一不好的是,宛秋这孩子是庶出,早知道会有今日,就该给这孩子改一改出身的,就是记在嫡母名下。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可如今身份已经报到户部了,再改不了的,实在是有些可惜了。这庶出身份到了皇宫里,可是吃亏的。 陈宛秋注意力已经不在陈父身上了,自然也就没注意到陈父的神情变化。 陈宛秋乍一听还是很激动的,皇上竟然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提出来,必然是有他的用意的。那就可能是说明皇上是把她记在心中的,不然也不会拿这样的事儿在朝堂上说起来。 陈宛秋又有些忧虑,这样的话儿必然会引起其他秀女的嫉妒,到时候在选秀时必然会不安稳。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啊。 陈宛秋可是知道这古代后宅的女子手段是多狠辣,而且还层出不穷,就拿陈家来说吧,她可是知道戴夫人给陈父新纳的几个妾都下了绝育药,以前陈父小妾小产都是戴夫人做的手脚,还有那些妾室之间的互相构陷暗害,可真是让陈宛秋大开眼界。 当然了,陈宛秋也受益匪浅,她也从中学习了不少宅斗的手段。 陈宛秋转眼一想也就释怀了,不遭人嫉妒的就是庸才,她可是有外挂空间,到时候看那些秀女能奈她何。 这么一想,陈宛秋就自信满满起来。 陈家俨然成了皇上的新宠,不但陈大人跟着官升一级,就连陈大人的嫡长子陈斌也跟着得了实处,皇上也随后赏了他一个五品的官,即使不是什么实缺,可也是实打实的正五品啊。 陈斌和戴氏真是欣喜坏了。 皇上还招陈大人御前伴驾,这更让一些人眼红了。 原先陈家虽有爵位,可在京城里也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如今竟是一朝得了皇上青眼,这让有些人在暗骂陈家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皇上在朝堂上只把陈家进献千年人参一事轻飘飘的带过,并不没有指明说是千年人参,只说是灵药,臣子们并没有把这件事多放在心上,多是猜测是因为陈家还欠银积极才有了这份脸面。 当初约好拖着不还的世家在见陈家临阵倒戈积极还欠银,就把陈家当成了出头羊,私下里都商量着要给陈家一点颜色看看。 就有人直接给陈大人没脸,和旁人说话的时候指桑骂槐:“跟狗见了肉骨头似的扑上去,也不怕崩了满嘴的狗牙!如今上赶着拍马溜须。也没见上头对他有多少青睐,我倒要看看这事会有什么个结果,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如今转眼就被打脸了,当初说话的这人可真是好大不自在。在心里口把陈大人好一通咒骂。 就跟皇上想的一般,那有在选秀女的人家原先舍不得这么多银钱的,可一想到日后的泼天富贵,咬咬牙就折腾起家底来尽快把家中欠银给还上。 一些惯会跟风的大族里一方面觉得跟着陈家的步子走应该没错儿,没看到如今陈家得了圣眷么。 可朝中看的分明的大臣们渐渐也寻摸出个中缘由来了,什么圣眷,陈家根本就没有得到实在好处,看样子不过是皇上竖立起来的‘表率’,还是竖给那些世家们看的。 不然,比陈家更积极还欠银的又不是没有。不然皇上怎么就把陈家给提起来了呢。 傅奕阳也心知肚明,可他对此表示了缄默,冷淡的好似陈大人不是他亲舅舅一般。 人家亲外甥都如此这般了,自然是得了上头的吩咐,摸出门道的大臣们自然是一颗丹心向皇上的。也都跟着保持沉默,冷眼旁观。 不过在不知情的眼里,陈家就是要一步登天了。 连一心忙着如何保住以后都该属于自己的家业的傅煦阳都有所耳闻了,傅煦阳先是有些不以为然,他可是知道陈家是欠了四十多万两的,如今花了二十万两就只是官升一级,就是陈斌得了个五品官又如何。在傅煦阳眼里就如同花钱买官,没得让人轻视。 可等狐朋狗友们说的陈家如何了不起了多了,傅煦阳心里头又寻思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回到府中,还难得对自作主张自掏腰包补上用度不满的陈宛凝温和起来,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往上房去。 陈宛凝看着傅煦阳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上房 傅煦阳异常欣喜的同傅母说:“母亲。舅舅家如今可是大不一样了,因为欠银事儿得了皇上嘉奖,不仅舅舅官升一级,就是陈斌也得了个正五品的官位呢。” 傅母也跟着欢喜:“这是好事儿,咱们府里头可送了庆贺的礼去?” 傅煦阳顿时有些窘迫:“母亲。你也知道,如今在外人看来,二房和大房已经分了家,大房哪里送没送礼我不知道,可我这里一听说这件事后,就来跟母亲报喜了,正准备备上厚礼去恭贺舅舅和陈斌呢,只到时候舅舅不要嫌弃我这礼不厚才是。” 傅母冷哼一声,大房她如今已经不指望了,听傅煦阳的委屈后自然是从自己的私库里又掏出些贵重东西来。 如今娘家得用,对傅煦阳也有好处,傅母就叮嘱傅煦阳:“你亲自去一趟,往后还得靠你舅舅提携。” 傅煦阳点头:“母亲即便不嘱咐,儿子也是省得的,母亲就放心罢。” 傅母又想起娘家和她的关系大不如前了,都是戴夫人那个搅家精从中作梗的,要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同意让弟弟娶戴夫人这个混不吝的武将家出来的。 “当初因着白鹭之事你舅母跟我有了个隔阂,可到底陈家做主的还是你舅舅,宛茹和宛凝如今又嫁给了你,你舅舅还是偏向你的。至于你舅母,如今情势不同,你便忍让一些罢。” 耐着性子听傅母说完,傅煦阳就道:“母亲说的是,舅母再怎么说都是儿子的长辈,儿子断然没有忤逆长辈的意向,自然是尊着敬着的。” 又顺便表了表孝心:“说到受委屈,儿子没什么,倒是母亲为了儿子多番忍让,儿子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等日后儿子出息了,再没有让母亲憋屈的时候了。” 傅母满意极了。 想了想,傅煦阳还是把他的真正来意跟傅母说了:“原本不是想着怎么把大哥不仅不孝还意图残害生身母亲的事儿捅出么,如今儿子想到更直接有效的方法了。” ps:~(@^_^@)~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4章 煦章告御状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忠睿王爷走进雅间,朝雅间里唯一坐着的人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 皇帝叫了起,招呼忠睿王爷坐过来,道:“朕今日无事,出宫走走,恰好碰到了陈卿一家,朕才知晓此处茶楼原来是他的产业,陈卿家的姑娘擅长泡茶。” 在皇帝一侧站立的可不就是被认为是新贵的陈大人么,忠睿王爷暗自嗤了一声,恰好,可真是恰好。 想想,之前皇兄几次出宫总会恰好偶遇陈宛秋,如今是他们父女齐上阵了。 忠睿王爷眯了眯眼睛,觉得有趣极了。 皇帝抬眼看了忠睿王爷一眼,自然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笑了笑。 “万岁爷。” 就在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似一股清泉潺潺流过青石的碰撞声儿,清脆空灵,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好闻极了。 紧接着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少女端着托盘走进来,只见她色如春花,眸含秋水,肌肤都不能用羊脂白玉或者掐出水这样的词来形容了,而是像珍珠般的光泽,未语先笑,让人轻易就能生出好感来。 忠睿王爷的声音也恰好响起:“难得见皇兄夸赞人,那弟弟我可得鉴赏一番了。” 陈宛秋端着托盘的手一僵,很快就镇定下来,忠睿王爷是背对着门而坐的,似乎没听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声音,只顾着和皇帝说话。 皇上拿着扇子敲了敲忠睿王爷的额头:“让你喝茶,就如牛嚼牡丹。” 忠睿王爷暗地呲牙,皇兄这绝对是在报复他,不过,是皇兄让他过来看笑话的吧,现在又怨上他了,何其无辜。 陈宛秋缓步进来,给皇上和忠睿王爷见礼:“臣女见过王爷。” 她终究还是没用奴婢这样的自称。 忠睿王爷斜睨了陈宛秋一眼,道:“原来是你。” 陈大人心里头一突突。怎么他家姑娘不但早就认识皇上,还连忠睿王爷都认识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她怎么不早说。 陈宛秋摸不准忠睿王爷是什么态度。只管不卑不亢的站在一边,将煮好的茶水奉上来。 在给皇帝奉茶时,她脸颊边多了几分绯红,波光流转间多了一分妩媚,皇帝眯了眯眼睛,和忠睿王爷眯起眼睛来特别像。 “陈氏真真是好手艺,这茶水…朕从未喝过。”皇上喝了陈宛秋奉上的茶水,回味无穷般的说道,“衬得朕身边的都是蠢人了,没有一人有你这般泡茶的手艺。” 陈宛秋尽量想让自己忽略忠睿王爷投射过来的视线。抿嘴浅笑道:“万岁爷过奖了。” 鹅黄色掐腰的对襟褙子衬得陈宛秋明丽动人,身量苗条,浅浅一笑,头往皇上这面一偏,耳边坠着的花朵形状的坠子轻轻晃动。把她脸颊的线条衬得柔美,即便是看惯了美人的皇上也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注意到皇上视线,陈宛秋心里得意,可面上并没有泛起红晕,好似并没有因为皇上的夸奖就多得意,就会春心大动的,这样一来。倒是很容易和其他人区别开。 皇帝也装作不知美人心中所想,享受着陈宛秋特意煮上来的茶水,果然是与众不同的……茶水。 “皇弟也尝尝。” 因为是微服私访,不便惊动其他人,皇上自然是连寻常伺候的宫女都没带的,皇上发话了。站在他身侧的总管太监没动,能劳动的就只有地位最低的陈宛秋了。 陈宛秋轻轻抿了抿唇,也没有露出不情愿的模样儿,她心里头倒是想起了之前忠睿王爷把她当下人使唤的事了,可就算心里再不愿意。她也不能表露出来。 “王爷请。”陈宛秋不小心对上忠睿王爷的讥诮的眼神,心里漏跳了一拍,好在茶杯已经奉到了忠睿王爷跟前了,没做出什么御前失仪的事来。 忠睿王爷垂下眼帘,轻笑道:“皇兄要是看上这泡茶的手艺,让她去御前做个泡茶宫女便是了。” 陈宛秋瞳孔一缩,忠睿王爷怎么能这么说?她想进宫,可也不是要进宫去做伺候人的宫女的。 皇上假意训了忠睿王爷一句,说陈宛秋是在选秀女,又不是小选选宫女,使不得。 陈宛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又对陈大人说:“听说你家能得到那株千年人参,和你这个女儿还有些渊源。” 陈大人心里暗自窃喜,知道皇上是中意自家姑娘了,一听皇上问话,连忙收敛了心神,恭敬的回道:“回皇上的话,那株千年人参确实和小女有些渊源,是一病倒的山民卖给小女的。小女见那病倒的山民实在是可怜,就将他想要换银子使的药材都买了下来。本想着是结个善缘,哪想到竟有这么珍贵的药材,臣想是那山民不识,误把这株人参当成了普通的人参。” 陈宛秋自认为把她的千年人参编造了很合理的来路,就连那病倒的山民都安排齐全了,而且那山民手中并非只有人参,还有其他的药材,里面也不乏珍贵的药材,但参差不齐的,也有不值钱的,但最值钱的就是那株千年人参了。 陈大人见到了这么宝贵的药材都没有要私藏的意思,很无私的献给了皇上,以求能治好黄少爷长辈的病。 陈宛秋能这么笃定,自然是不怕皇上查的,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出全都是皇上和忠睿王爷设的圈套。 即便皇上和忠睿王爷之前不知情,可忠睿王爷这厢才刚暗示了黄少爷长辈生病了,那厢陈家就进献千年人参了,可实在是太巧合了吧。 这屋子里最无知的就是陈大人了。 听陈大人讲述完,皇上带着赞赏的看了陈宛秋一眼,缓缓道:“善有善报,陈卿你养了个好女儿。” 忠睿王爷低头喝茶,并不插话。 “那株千年人参的功劳,朕给记着呢,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儿是对着陈大人说的,可陈宛秋心砰砰乱跳,怎么都觉得皇上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陈大人连忙表忠心:“为皇上尽忠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再求赏赐。” 皇上不甚在意的说:“怎么不当得,先前陈家还欠银积极堪为表率,朕自然是要褒奖的,可一码归一码。能治百病的千年人参,实属难得,也是要赏的。陈卿可有什么要的,只要合情合理,朕都可以考虑。” 陈宛秋一听心里着急,皇上这话儿哪是真心要赏赐,而是在考验陈家的忠心,没有哪个做皇上喜欢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臣子的。 依照她对陈父的了解,陈父怕是真会被皇上的话迷了心窍,万一信口开河。惹恼了皇上,那她做得那些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 果然不出陈宛秋所料,陈父果然是激动万分,他蠕动着嘴唇想说话,陈宛秋心一横。就赶在陈父说话前开口了:“万岁爷此话不妥,在臣女看来,做臣子的能为皇上尽忠,为皇上分忧解难就是最大的圣恩了呢。” 陈宛秋的话如同清泉一般潺潺流过人心,陈大人果然没那么激动了,也跟着连呼不敢。 忠睿王爷半靠在椅背上懒懒的开口:“本分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难呐。陈远良和陈氏能固守本分实在是难得。以臣弟看,这赏自然是要赏的,不然说出去,怕是有人会觉得皇上这是寒了有功臣子的心。” 皇上唇边的笑意更深,“阿弟,那你觉得朕该怎么赏呢?” 忠睿王爷跟着笑。他问道:“陈远良,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你这个女儿是庶出的吧?” 陈大人也就是陈远良没想到忠睿王爷连这个都知晓,他自然是不敢撒谎的,“回忠睿王爷的话。小女是庶出,不过是得嫡母教养过的。” 陈远良这并不算是撒谎,他并没有说陈宛秋是由戴夫人教养长大的,毕竟这不是事实。 邱姨娘生陈宛秋时也是很受宠的,按理说庶女就该由嫡母抚养,可当时戴夫人怀有身孕,又有两子一女傍身,地位稳固。 邱姨娘就求着陈远良把陈宛秋放在自己身边,戴夫人嘲笑邱姨娘眼皮子浅薄,也乐得她这么做,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不过是个庶女罢了。 要说陈宛秋被戴夫人教养过的,也可以这么说,自从陈宛秋参加选秀后,戴夫人可不想陈宛秋出去被人家说规矩礼仪不到位,让别人觉得她苛待庶女,就请了教养嬷嬷来,还时不时的就要考校一番。 这也算是陈宛秋曾被戴夫人调/教过吧。 忠睿王爷一拍手掌:“庶出的姑娘都被教养的有模有样的,再者那千年人参是陈姑娘心善得来的,这些可都是嫡母的功劳,皇兄不妨赏赐那嫡母便是了。” 皇帝点头:“陈卿有此贤妻是陈卿的福气啊。”随口赏了戴夫人玉如意一个,借此褒奖她堪为嫡母,往后戴夫人再管教庶出的子女,谁也不好说她做的不好,毕竟她是皇上赞誉过的。 而且有御赐玉如意,戴夫人就得出来谢恩,陈宛秋就不能再让戴夫人病下去了,戴夫人刚被灭了一些的气焰肯定会再次涨起来,往后再压制可就真难了。 皇上金口玉言夸奖了戴夫人,那往后陈宛秋就不能在皇上跟前说戴夫人的坏话,不能让她认为恶毒狠心的嫡母下台,不然的话,那岂不是皇上夸错了人。 陈宛秋心里可快是怄死了,她这是白白替戴夫人做了嫁衣啊,一想到戴夫人得意嚣张的嘴脸,陈宛秋就开始觉得万分憋屈。 更让陈宛秋觉得怨怼和难堪的是,这还是忠睿王爷挑起的头。 忠睿王爷今天处处都在针对她,贬低她,先是把她比作宫婢,又是直白的提出她庶出的身份,若是在旁的时候,陈宛秋也不会觉得这么难堪。 可偏偏是在皇上面前,陈宛秋就有一种被人脱了衣服的折辱感,让陈宛秋特别的难受。 偏偏陈宛秋不好展露出来,她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一贯是荣辱不惊的,不卑不亢的,自然也不能因为出身的关系觉得自卑,觉得自己就低人一等了。 不仅如此,陈宛秋还替嫡母戴夫人说话。替她谢恩,实在是没有什么比这更让陈宛秋膈应的了。 忠睿王爷乐的给陈宛秋添堵,皇帝大人也乐的纵容,陈远良陈大人无知无觉。也乐的皇上给戴夫人褒奖。 唯有陈宛秋憋屈。 就在这时,隔壁雅间传来一阵喧闹。 “……傅奕阳,你这个狼心狗肺、不孝不悌的!这一拳头是替母亲打的!”傅煦阳抄起拳头就要往傅奕阳身上砸,傅奕阳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而不躲的。 听着傅煦阳的话面沉如水,躲开傅煦阳的攻击,低声呵斥:“够了!” 傅煦阳一拳头没打着,面红耳赤,悲愤着的吼道:“傅奕阳!我敬你为兄长,可你是怎么对母亲的!你怎么敢!畜生不如!” 说着他又要抡拳头打过来,刚才一拳头打空。实在是难以忍受! 傅奕阳站在那里,好像是被傅煦阳的话给震慑住了,傅煦阳看准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就要往傅奕阳门面上抡过去,嘴上咬牙切齿的话也没有停:“我打你丧心病狂!打你忘恩负义!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残害母亲。良心已经被狗吃了!” 傅奕阳只觉得可笑,他利落的躲开了傅煦阳使足了劲砸过来的拳头,傅煦阳收力不及,磕到在地,鼻子再次受创,流了血,悲愤的大吼:“你还敢躲!” 呵呵。这话说的多没道理,就兴你打人家,就不兴人家躲开了。 人家又不是傻子,做人不能这么理所当然啊。 傅奕阳冷冷的看着傅煦阳:“收回你的话,立刻,马上!” 傅煦阳私下里做的那些往大房泼脏水的事儿。傅奕阳隐而不发,可并不代表傅奕阳就不计较了,不然他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跟傅煦阳分家了。 但这都并不代表,傅奕阳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傅煦阳,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傅奕阳这么说,傅煦阳反而更来劲了,他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自己做了猪狗不如的事,还不让我说了?母亲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这么回报她!不孝至极!” 傅奕阳沉默一下,才冷冷的开口道:“如果你叫过出来,就是想要指责我,实在是没必要。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母亲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 傅奕阳说完就要走,他实在是不愿意跟死不悔改的弟弟争论什么,这些毫无意义。 如果到这时候了傅奕阳还没有弄明白傅煦阳把他叫到茶楼里是意欲何为的话,等到开了门,看到皇上跟前的总管大太监吴公公,有什么想法在傅奕阳脑海里一闪而过。 吴公公客气的对傅奕阳说:“侯爷,主子请您过去。” 傅奕阳面色凝重,却没有多问,整理衣冠去面见皇上。 还跌坐在地上的傅煦阳却是面色一喜,吴公公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这位公子也一起吧。” 傅煦阳心里暗恼这太监的轻慢的态度,可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就跟过去了。 隔壁雅间里,陈远良冷汗淋淋的跪在地上,他跪着,陈宛秋自然不能站着,只有跪在陈远良的后面,心里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就这么巧? 傅奕阳镇定自若的进来,一扯袍子就朝皇帝跪下,“臣傅奕阳见过皇上。” 傅煦阳慢了两步进来,也跟着跪下来:“草民傅煦阳见过皇上。” 他如今还是个白身,自然只能自称草民。 皇上脸上看不出喜怒来,抬了抬眼帘,优雅的啜了一口茶,好像没看到跪在地上的一群人,“朕今日看了一出好戏,陈远良,你当记一功。” 跪在地上的陈远良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冒出来,可他不敢擦,就在之前皇上认出傅奕阳的身份后,陈远良就跟着跪下了,不说别的,在隔壁雅间兄弟阋墙的是他的亲外甥。 好巧不巧的忠睿王爷开口道:“皇兄好不容易出皇宫一趟,就遇到了勇武侯家兄弟相争的一出戏,可真是巧了。” 陈远良真是恨不得把头埋的更低,他真是被傅煦阳这个外甥给坑毁了。 按说这雅间虽说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隔壁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只是傅煦阳的话听得真切,而傅奕阳后面说的话也只能模糊听个大概。 皇上只是笑,没有说话。等到后来这争吵好似结束了,才吩咐吴公公过去把人给叫过来。 等人过来了,都跪下了,皇上也没有立马叫起,对忠睿王爷道:“朕今日好不容易得闲出宫走走,就能碰到臣子家滋事,阿弟你说朕该不该管?” 忠睿王爷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傅奕阳,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撞见了,皇兄不如权当个消遣,臣弟也凑光看个热闹。” 皇帝又用扇子敲了敲忠睿王爷的头。带着笑意训斥:“胡闹。” 忠睿王爷暗自撇撇嘴,他就不信皇兄不想看这个热闹。 皇帝眼角余光扫过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陈宛秋,扫过冷汗淋漓的陈远良,再看一脸木然的傅奕阳,同样也看到了跪在最远处的傅煦阳跃跃欲试的嘴脸。 皇帝扇子在手里晃了晃。道:“奕阳,起身。” “谢皇上。”傅奕阳起身站在一旁,看了一眼跪着的傅煦阳,垂下眼帘。 “陈卿家、陈姑娘也起来吧。” 傅奕阳这时候眉头皱了皱,之前在脑海里一闪而逝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只剩下傅煦阳,在这样的压力下傅煦阳的背又往下塌了塌,如果不是双手还在地板上撑着。他早就匍匐在地上了,脸色青白一片,心里实在是不安,可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咬牙,颤抖的声音从牙缝间挤出来:“草民有屈。望皇上给草民以及草民母亲做主!” 傅奕阳神色一震,他差不多猜测出来傅煦阳的算计,就是这样的猜测,才让他觉得惊骇,内心只觉得一片荒凉。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说不出任何请罪的话来,“臣万死。” 皇上皱了皱眉,心里有点无奈,他找个尽职能干的能臣忠臣容易吗?就非有些不长眼的来拖后腿。 忠睿王爷却嗤笑一声:“皇兄,他这是要告御状啊,有趣有趣。” 被他这一打岔,皇上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们俩兄友弟恭的,可是快把跪在地上的傅煦阳给吓尿了,告御状是个什么概念,不管你告没告成功,这告御状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天子的威严是那么容易被冒犯的吗? 傅煦阳吓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觳觫成一团,就跟得了癫痫似的。 傅奕阳直接跪着不说话。 陈远良也跟着跪下了:“臣有罪。” 他一跪,陈宛秋也不能站着,又跟着默默跪下了。 皇上就问了:“爱卿何罪之有啊?” 陈远良如今可是后悔不已,皇上一问也不瞒,就道:“这罪民乃是臣的外甥,一直郁郁不得志,来求臣想让臣举荐,臣看在卧病在床的姐姐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应下了。今日皇上莅临,臣存了私心就叫了这外甥来,想着让他好好施展下才学,侥幸得了皇上的青眼,也是他的造化,即便不成,臣也能对得起卧病在床的姐姐。没想到,这罪民竟然借机滋事,臣实在是愧对皇上的抬举啊!” 忠睿王爷瞥了一眼早跪下的傅奕阳,心想也难怪皇兄看重他,他这是明白今日是他那糟心的兄弟算计到皇上头上来了,人家二话不说就跪下请罪了,倒是看得清楚。 忠睿王爷又笑眯眯的开口了:“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这位想告御状的公子哥儿去年就因为娶了陈远良你的嫡次女做平妻才被皇兄金口玉言的贬他十年之内不准入朝出仕的吧?怎么,这是对皇上的旨意不满么?”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陈远良哪能顶住,砰砰磕头求饶:“臣不敢。” 御状还没告,自己就掉坑里头去了,这算什么事啊? ps: 谢谢向日葵太阳花和恍然梦中的打赏,大家都很萌萌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5章 堂章前对质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气氛很僵硬。 身为草民的傅煦阳心惊胆颤的张不开嘴,一个死字在他跟前竖起来了,他怕死啊! 陈远良后悔的都恨不得时光倒流,在傅煦阳拎着厚礼来找他的时候,他就不该被灌了几句迷魂汤,就答应下来;不,在皇上驾临这茶楼的时候,他就不该让人去通知傅煦阳来,谁知道这蠢货竟然告起御状来了。 傅奕阳是心灰意冷了。 至于陈宛秋,这间屋子里就她最没有地位,没有发言权,她第一次真切见识到这时代的阶级特权,忠睿王爷和皇上一句话就能够定人生死。 陈宛秋斗志更浓了,心里还把搅局的傅煦阳给恨上了,连带着也迁怒了卧病在床的傅母。陈宛秋可不觉得像傅煦阳这样的蠢货能够想出这样在皇上跟前揭穿傅奕阳真面目的法子来。 傅母可真够狠毒的,虎毒还不食子呢,傅母竟然为了小儿子就要致大儿子于死地,果然最毒妇人心,最毒古代妇人心。 陈宛秋把头低的低低的,不让别人看到她的变来变去的神情,当然这屋子里头也没人会特别注意到她。 忠睿王爷又嬉笑着开口了:“皇兄不妨听听傅二的陈情,也不枉傅二铁了心的要告御状了。” 真不知道忠睿王爷是不是嫌弃傅煦阳死的还太慢,一会子就给他扣了好几顶大帽子,一个告御状;一个就是藐视皇恩,对皇上的旨意不满。 皇帝慢悠悠的开口了:“算不上告御状,”傅煦阳还没来及松口气,就听皇上接着说:“不过是碰巧让朕遇到罢了。” 忠睿王爷凤眼流光一转,“哦,陈远良你不会是早就知道皇兄要出宫吧?” 得,又是一顶窥伺帝踪的大帽子。 陈远良哪里敢让这帽子落到自己头上,连忙辩驳:“臣不敢,就是给臣几个胆子。臣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请皇上明鉴。” 皇帝开口道:“朕出来走走,恰好遇到陈卿,只是偶然罢了。”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陈远良战战兢兢,真是恨不得晕死过去。 陈宛秋想抬头去看忠睿王爷,她感受到了忠睿王爷深深的恶意,而这恶意就是冲着她来的。 若是搁在旁的时候,陈宛秋还会暗自得意,可现在这气氛太剑拔弩张,若真是被忠睿王爷把罪名给定下来,那她以前的种种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可如今陈宛秋又觉得她不该贸贸然的开口,忠睿王爷处处争锋相对。若她现在开口,如果引起忠睿王爷的更多反感…… 陈宛秋心里虽然觉得难堪,但并不会因为忠睿王爷如今的态度觉得难过,但她也不想引起皇上的反感。 陈宛秋很清楚皇上对忠睿王爷这个弟弟的宠爱,就冲忠睿王爷在皇上跟前这份肆无忌惮的劲儿。就能看出这绝对是独一份儿的。 陈宛秋暗自觉得忠睿王爷实在是太桀骜不驯了,他应该在皇上面前谨小慎微,皇上如今宠他,他这份随性是直率是真性情,可等皇上哪天不再喜爱他了,他这份随性就成了没规矩不成体统啊。 陈宛秋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犯贱了。忠睿王爷三番两次的出言贬低她,她现在还巴巴的替忠睿王爷考虑,实在是不应该的。 如今她的目标是皇上,她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的与忠睿王爷有任何攀扯的样子,或许忠睿王爷这样恶言相向,也不错。 陈宛秋一不小心想多了。就没有想着开口。 等陈宛秋回过神来时,傅煦阳已经在陈情了。 傅煦阳说的是声情并茂,说的是慷慨激昂,说的是感同身受,说的是痛彻心扉。直把傅奕阳描述成一个不孝不悌、禽兽不如到残害生身母亲的渣滓。 傅奕阳跪在地上也不辩驳。 这无疑助长了傅煦阳的底气,他说到最后痛哭流涕:“母亲虽日常对草民有所偏爱,可对大哥也是关爱有加,没想到大哥竟然会一叶障目,做出这样狼心狗肺的事情来,请皇上替草民母亲做主啊!” 皇上望向他的能臣:“奕阳,你可有话说?” 傅奕阳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背挺得笔直,低沉的声音透着压抑的苦楚:“臣无话可说。” 事关傅母,傅奕阳什么都不能辩解,就算他心里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他能说吗? 不能,就因为傅母是他的生身母亲。 傅煦阳听闻了傅奕阳的话,以为傅奕阳是真的无话可说,没什么能狡辩的,面上一喜,可他很快想到他是在什么地方,面对的是什么人,旋即就把这眼中的露出的喜意都压了下去。 可在座的是什么人,就是在外人看来桀骜不驯的忠睿王爷也是在皇宫里浸/淫十几年的人物。 皇家哪个人不会察言观色,傅煦阳露出的惊喜自然没能逃过皇帝和忠睿王爷的火眼金睛,忠睿王爷讥笑一声。 皇上看的分明,在心里头叹口气,阿弟实在是太嫉恶如仇了,不过这样也好,阿弟这份真才是他想要他保留的。 皇上多么精明的人物,自然不会被傅煦阳的一面之词蒙骗了,再说他赏识的能臣是个什么品行,他还不清楚么,这种大不孝的事儿绝对不可能是他会做出来的。 皇上也不好明着偏心他的能臣,就道:“陈卿,你怎么看这件事?” 陈远良自然是不相信傅煦阳所说的的,他在心里把傅煦阳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说你想诬蔑傅奕阳,你他娘的也找个站得住脚的借口,这一听就特别不靠谱,特别不禁得起推敲的话你也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这不是坑舅吗? 可这话陈远良能说出口吗?自然是不能的。 陈远良斟酌了下,就说:“勇武侯的人品才学是得皇上您赞赏过的,这种大不韪的事儿勇武侯应是做不出的。只傅煦阳会这么说,怕是被小人蒙蔽了,因担心母亲才会一时迷了心窍,还望皇上明鉴。” 陈远良这话自然既替傅奕阳说的话,又替傅煦阳开了脱。谁都不得罪。但用词都不精准,还带着不确定性,并没有把话说死了,就是再往下查出真相来。他也能找出词来替自己开脱。 忠睿王爷漫不经心的说:“本王怎么听傅二是如此的信誓旦旦,一点都不像没证据的样子,不然他可就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这诉状告到皇兄面前来了。” 皇上顺着忠睿王爷的话往下说:“傅二你可有勇武侯残害侯府老封君的证据?” 傅煦阳压抑着心中翻腾的各种情绪,稳住心神道:“还请皇上让太医过府替母亲诊治一番。” 皇上挑挑眉:“这是为何?” 傅煦阳沉痛的说道:“如今府中当家做主的是草民的大哥,草民的大哥在母亲中风后,就延请了几位民间大夫来过府替母亲治病。” “可就是在这几位大夫替母亲治病后,母亲的病非但没有好转,而是日渐病重。草民虽怀疑母亲遭了大哥迫害,有心替母亲重新延医问药,但又怕打草惊蛇。更何况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母亲害成神智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的,定然不是一般的毒药,所以草民才恳请皇上派医术精湛的太医到府上替母亲诊治,这样一来,真相即刻大白。” 说完。就朝皇上深深叩首。 忠睿王爷一瞥眼:“说这么多,不还是没证据。” 傅煦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草民,草民……”他草民了半天,最后只冒出一句:“草民恳请皇上体恤,替草民母亲做主,不能让这大奸大恶之辈继续作奸犯科啊!” 皇上把手中的扇子合起来搁在掌中敲了几下。道:“说来这本是勇武侯家的家事,朕不该插手,可如今事情已经升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既让朕撞见了,朕焉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罢罢,这事儿朕就管了。往勇武侯走一趟。” 又吩咐总管太监吴公公去太医院把院判叫来,吴公公低头应了。 忠睿王爷也站起身来,附和道:“皇兄说的有理,再说勇武侯的先辈乃是国之栋梁,是本朝有功之人。皇兄如此记挂着功臣之后,实乃皇兄仁厚,体恤下臣,是社稷之福,黎民百姓之福啊。” 忠睿王爷声情并茂的赞颂了一番皇帝,把皇帝给恶心的不轻,皇帝轻轻咳嗽一声,示意忠睿王爷适可而止。 忠睿王爷冲他皇兄笑了笑,皇帝差点被自家阿弟的如花似玉的美貌给迷惑住,只能无奈的听之任之了。 皇帝转过身去,道:“陈卿,也随朕去一趟吧。” 皇上这语气听着像是询问意见的,可谁敢不从呢,陈远良颤抖着声音说是,后背冷汗把里衣都打湿了。 皇上起驾去勇武侯府,说走就走,陈宛秋没资格跟上去,就被留下来。 一下子雅间里就只剩下陈宛秋,她都没发现至始至终不论是皇上还是忠睿王爷,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正眼。 陈宛秋临窗而站,默默瞧着皇上英武的背影进了轿子,一脸的懊恼和不甘心。 今天本来是谋划的好好的,再次加深在皇上心中的印象,顺便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出来。 可没想到半路上不但杀出个忠睿王爷来,让她不得不有所收敛,还又来了个傅煦阳,皇上的注意力就被转移走了,实在是可恨! 陈宛秋冷冷一笑,傅煦阳恐怕还沾沾自喜的吧,真是个蠢货!她敢保证在这件事皇上偏袒的肯定是傅奕阳,不过,想到傅煦阳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样子,陈宛秋又有些拿不准。 难道傅母是以身犯险,自己给自己下毒,嫁祸给傅奕阳不成? 陈宛秋觉得就以傅母恨不能处傅奕阳夫妻而后快的心态,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想,陈宛秋就觉得傅奕阳还真是可怜,娘不亲舅不爱,兄弟陷害。 陈宛秋又带了些恶意的想,不知道到时候苏颖还能不能保持她端庄的模样了? 皇上私服到了勇武侯府,被迎进了正厅,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坐在了首座上。 太医院判已经侯着了,另外跟来的还有当初替傅母诊治开药方的那位太医。 皇上一摆手。让太医院判去到上房给傅母诊脉,查探清楚了傅母是否被毒害了。 上房,傅母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傅煦阳已经行动了。压抑住心头的激动,不但自己配合,还让下人配合,还把从一开始就保留下的药渣给太医院判看。 傅母还主动说了,自从觉察到有问题后,她每次喝药前都让丫环给试药了,而剩下的药她根本就没喝,都倒在床底下了。 又把几个丫环叫过来,让太医院判给她们看看,看她们是不是也有病了。 言语中都在暗示太医院判:我就说了有问题吧?真有问题吧?就是现在她们没问题。那肯定是慢性毒药? 太医院判对傅母的暗示都采取听之不应之的态度,得出结论后,拿着药渣和药方,回前面复命去了。 傅母一瞧太医院判把药渣和药方拿走了,顿时觉得她和傅煦阳猜测是正确的。就是傅奕阳那个逆子给她下了慢性毒药,想把她给害死! 这下看把真相都捅到皇上那里去了,看傅奕阳还有什么翻身之地! 傅母一开心就嗬嗬笑起来,特别的恐怖。 黄莺和朱鹮面面相觑,心里忐忑不安,看向还算镇定的杜鹃,小心翼翼的问她:“杜鹃姐姐。你知道这是怎的了吗?” 杜鹃心里也忐忑,但最起码面上还算镇定,只是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她道:“许是大老爷见老太太病情没什么进展,又请了太医来给老太太诊病吧。看刚才的情形,这位新请来的太医是在看上一个太医留下来的药方吧。这样才好重新开药。” 这话儿也不知道是说给黄莺和朱鹮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杜鹃心里拿不定主意,找了个空档,就亲自来正院了。 本来还想让个小丫头过来的。可杜鹃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感,又怕小丫头说不清楚,心里想想就自己亲自去了。 也好在上房经过之前那一遭,虽说有杜鹃的解释,可有心人总觉得不像是那么一回事,弄得人心有些惶惶,而傅母还沉浸在搬倒傅奕阳,让她寄予厚望的小儿子上位的美好愿景中,没人注意到杜鹃的异常。 杜鹃急匆匆来了正院,见了苏颖,直奔主题,把事情整个描述给苏颖听。 苏颖一听就觉得第一感觉就是戏肉来了,尤其是听杜鹃转述了傅母暗示太医的话后,这感觉就更确定了。 “一切如常,做好你自己便是了。”苏颖给了杜鹃这么一句话,就让杜鹃回上房了。 等杜鹃走后,苏颖止不住冷笑,没想到傅母和傅煦阳竟然有会这样的想法?竟然会认为傅奕阳下毒暗害傅母,呵呵。 更令人无语的是,傅母和傅煦阳压根就没有证据,就凭借着自己的臆想就断定了,苏颖真不知该怎么评价了。 苏颖没事人一样去了福禄俩娃的房间,福哥儿睡得香甜,禄小娃醒着,他现在能抬头了,一见着苏颖就抬头看她,还露出个蜜糖般的笑容,卖萌卖习惯了。 【小爷正想找你呢,皇上和忠睿王爷来侯府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知道?】苏颖反问。 禄小娃一噎,他现在真是大不如前了,唉。英雄不提当年勇,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还有陈远良,身份是你男人的舅舅,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这不是废话么。苏颖决定不和禄小娃一般见识,很遗憾的说:【真可惜不能看现场直播,一定很精彩吧。】 岂止是精彩。 太医院判回到正厅复命:“侯府老封君并没有中毒,范太医开的药方是对症的,只臣给老封君诊脉的时候发现老封君肝气上逆,血气燥,应是自从中风偏瘫后,脾气变得暴躁,经常大怒,思虑过多,才导致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还有加重的迹象。” 说着太医院判又掉了一堆书袋,简单来说,傅母就是自己作的。 傅煦阳第一个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陈远良怒瞪这个不成器的外甥兼姑爷,还没来得及请罪。就先听太医院判说:“臣行医三十余载,还没到头昏眼花诊错脉的地步。” 又把药渣拿出来,药方也让范太医看了一遍,范太医这会儿已经了解过情况了,那傅煦阳竟是怀疑他跟傅侯爷合谋谋害傅家老太太,实在是不可忍。 范太医看过一一遍药方,又检查了一遍药渣:“不错,这是臣当时给傅老太太开的药方,药渣也正常。” 太医院判又冷笑道:“老封君不但不纾解心情好好养病,还讳疾忌医。将药倒掉,这病能好转才没有道理呢。” 忠睿王爷懒洋洋的开口说:“韩老莫恼,这傅二并没有影射范太医和勇武侯合谋,他的意思是觉得勇武侯请来的民间大夫开的药方有问题,不知道韩老也一道检查了?” 太医院判韩院判一想到没等他开口提起。对方就将药方迫不及待的拿出来,心里有了底,慢吞吞的说:“药方和药渣都没有任何问题,皆是对症下药,再者臣也说了,傅家老封君并没有除了偏瘫外的其他异常的病症。” 韩院判觉得他说的够清楚明白的了,傅母就是讳疾忌医。杯弓蛇影,自己作的到现在还瘫在床上,按照当时的脉案,她中风偏瘫比较轻,还是能治好的,顶多就是有些说话不大清楚。但总不会到现在还瘫在床上的。 在场的人听的也很明白,偏偏忠睿王爷还给总结了一遍,生怕有人就是蠢笨的听不懂人话:“也就是说,傅老太太无异常,傅二信誓旦旦控诉勇武侯不孝不悌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呵。傅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陷害忠良,尊卑不分,不孝不悌!像这种渣滓,打杀了都不为过!” 傅煦阳傻眼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怎么就不照着原先设定好的剧情往下走了呢?! 药方和药渣怎么会没有问题?他都觉得老太太变了很多,肯定是出问题了。 想到这里,傅煦阳像是抓到一根稻草般急切的说:“可草民的母亲自从生病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性格大变,那些个话在草民母亲生病之前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草民绝不相信只是中风,就会让草民母亲有这么大的改变,草民这才料想是什么毒药腌臜诡计才害的母亲如此的!可如今太医说母亲身体无恙,草民才会如此震惊,猜测会不会是太医们根本就没有涉猎到?” 本来傅煦阳说傅母性格大变,忠睿王爷和皇上还神情一动,毕竟这侯府还有二房一个丫环被附身在前,另外还有清婉以及陈宛秋的借尸还魂。 可再一听傅煦阳的言语,皇上和忠睿王爷就将这想法放下了,忠睿王爷嘴角的笑容变得讽刺而鄙视:“本王想知道,傅老太太到底是说了什么惊世之语,才会让你这个亲生儿子认为她是被见不得光的手段制住了?” 皇上的情绪向来内敛不怎么外露,闻言也冷淡道:“朕也想知道。” 傅煦阳脸青一阵白一阵,他张了张嘴,冷汗涔涔。 忠睿王爷冷笑道:“怎么不说了?” 傅煦阳一咬牙,跪伏在地上颤着声音道:“母亲斥骂大哥不孝,是逆子,府中的爵位就不该让大哥袭。” 忠睿王爷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般笑起来,引得皇上扭头看他,发什么疯呢。“阿弟你笑什么?” 忠睿王爷止住了笑,凤眼一挑,斜睨了傅奕阳一眼,眼中的鄙视不减。 同皇上说道:“臣弟之所以发笑,是想到一件事儿,这事儿呢,还与傅老太太有些关联。正是因为这件事儿,臣弟才觉得这话儿怕不是傅老太太的无心之语,而是肺腑之言呢。”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6章 盖章棺定论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皇上疑惑:“哦?是何事?” 傅奕阳木然。 忠睿王爷卖起关子来了:“这件事呢,勇武侯也是知情的。不过,想来这也是勇武侯家的丑闻,还涉及到勇武侯夫人,臣弟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了。” 皇上皱了皱眉,怎么还和内宅妇人有关了?别是什么桃/色事件吧? 皇上一时想歪了,看看他风华绝代的皇弟,又看了看冷峻的能臣傅奕阳,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儿。 “如今事关傅家的声誉,事关朝廷社稷,自然是当讲的。” 皇上既然开口了,忠睿王爷就当仁不让了。 声情并茂的将那日在云若寺外遇到的事儿说了,当然他自然是隐藏了去云若寺的目的,只说恰好救了去上香归家遭难的勇武侯夫人。 “本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儿,可没想到臣弟的侍卫竟然捉到了埋伏在周围的贼人。” 皇上皱起眉来,“这件事你怎么没和朕说?” 忠睿王爷摆摆手:“皇兄且听臣弟把这件事讲完,经过审讯那贼人并非是冲着臣弟去的,而是冲着勇武侯夫人去的。” “原来那些贼人是被人收买,专程埋伏在勇武侯夫人归家的路途中,先是设计让拉马车的骏马受惊,摆脱随车的家丁,再然后将勇武侯夫人掳走。” 忠睿王爷突然想起勇武侯夫人的音容相貌,虽然这段时间他不再关注勇武侯府,心里头的那个念头刚要发芽了就被他自己掐断了,但种子一旦种下了,就在心里头留下了痕迹,而这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并没有变浅。 这次,他就做一回‘恶人’罢。 忠睿王爷顿了顿,接着说:“为的却不是赎金。而是将勇武侯夫人绑走一夜,隔天就归还,如果真是这般的话,那勇武侯夫人可就是……” 他这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 即便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勇武侯夫人还有什么贞/节可言?就算不自我了断以示清白,怕以后也要常伴青灯了! 皇上问道:“这事儿和傅家老太太又有何关联?” 皇兄和他真有默契,忠睿王爷这么想着,就道:“那贼人既是被人收买的,自然会有幕后主使了。臣弟觉得这件事太过巧合,怎么就选在臣弟去云若寺找大师参禅的那天呢?所以臣弟就暗查了一番,岂料竟是查到了勇武侯的下人身上。” “一个奴才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深入调查之下证据都指向了傅老太太。”忠睿王爷讥笑一声,“这件事勇武侯怕也是调查清楚了吧?本来这件事就是侯府的家丑。臣弟自然是当什么都没什么,毕竟那群贼人也不是向着臣弟来的。” 忠睿王爷的话,皇上自然是相信的,他看向傅奕阳也不愿意在他的伤疤上撒盐,摇了摇头。道:“若老勇武侯尚在,岂会有这般事端滋生。” 言下之意,自然是信了这件事,虽没有明着指责傅母不慈,但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陈远良给跪了,傅母可是陈家女,要是传出这样恶毒的名声。那陈家未嫁女可就会受到牵连,往后再嫁可是寻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这一刻,陈远良把亲姐姐都给恨上了。 唯独傅煦阳不相信。 “草民不信!大嫂是长房长媳儿,与母亲无冤无仇的,母亲怎么会用这么恶毒的计谋去算计自己的儿媳妇!皇上,这里面定是有误会。许是奸人故意诬蔑母亲,使得忠睿王爷也被蒙蔽了,还望皇上明察!” 傅煦阳又朝无动于衷的傅奕阳祈求:“大哥你也说句话,母亲不是这样的人,这件事不是母亲做的!难道大哥就愿意母亲背上不慈的名声么?大哥。你不能如此的不孝?!” 傅奕阳跪在地上,沉声道:“臣治家不严,臣有错。” 忠睿王爷撇撇嘴,有错和有罪可是两码事。 傅奕阳不说傅母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可他这样的态度就相当于默认了,但他又把错归咎到自己身上,比傅煦阳大呼小叫可是让人信服多了。 傅煦阳痛声怒瞪傅奕阳:“大哥,你……” 陈远良甩手给傅煦阳一巴掌,压着他跪好:“臣亦有失察之错。只臣这外甥年幼不懂事,脾气又冲动,今日之事全是被小人挑唆,才冲动行事,冲撞了皇上,请皇上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宽恕他吧。” 忠睿王爷讥笑一声:“陈远良陈大人可是好大的面子,且不提这窥伺帝踪、不满皇恩、冲撞皇上这几踪杀头流放的罪名。咱们且说说他诬蔑朝廷命官,尊卑不分,忤逆兄长,这若是家事倒也罢了,可竟还惊动了皇兄,可不是单一个年轻不懂事,冲动行事就能解释的了的。” “皇兄,您说臣弟说的这些可是在理?”忠睿王爷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傅煦阳打落泥污后,还冲皇上要起定论来了。 可若是皇上盖棺定论了,傅煦阳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作为帮凶的陈远良,也得跟着受罪。 皇帝‘嗯’了一声,“以朕看朕的勇武侯暗害生身母亲不孝不悌一事纯属子虚乌有,属其弟嫉妒作祟构陷于他,朕观其心不正――” 皇上正要说心不正则言邪,言邪则行歪,就被从门口传来的凄惨的叫声给打断了。 “万岁爷!!”粗噶的嘶哑声直达天听。 皇上被骇的捏紧了扇柄,忠睿王爷小声嘟囔道:“来的可真是及时。” 声音虽然小,可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陈远良只当是没听到,傅煦阳只觉得见到了救星,傅奕阳无悲无喜。 太医们已经避出去了。 傅母半边身子不好使,是由有劲的粗使婆子架过来的,两个婆子累得不轻,到了正厅门口,才换了杜鹃和黄莺。 傅母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皇上的最后一句话,当下也顾不得御前不御前的,张嘴来了一嗓子。打断了皇上的话。 被杜鹃和黄莺搀扶过来,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皇上可没顾念她年迈又偏瘫不让她跪,不说旁的事儿。单就是之前忠睿王爷说的那件事,就足够让皇上对傅母的观感差到不行了。 若是有人趁机将计就计,危害到忠睿王爷的生命安全,可如何是好?即便并没有此事,但生出这种歹毒念头的傅母也不能轻饶。 傅母艰难的跪在地上,嘶哑道:“万岁爷,这件事与臣妇二儿子毫无干系,一应都是臣妇犯下的,若万岁爷降罪,臣妇愿一力承担。” 说着就匍匐在地。 这是陈远良眼见事情朝最恶劣的方向发展。就赶紧使眼色让下人去上房找傅母的。 傅母本来还躺在床上做着美梦,哪想到下人竟是带来了出乎意料的消息。 她根本就没有中毒,那些药渣和药方都是好的,皇上震怒了,要发落傅煦阳了! 怎么不是傅奕阳!怎么不是这个逆子! 这些傅母都来不及细想。她怎么能让她寄予厚望的儿子折进去,一时间什么都不顾了,连忙喊人来去拯救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的傅煦阳。 傅母想好了若是皇上怪罪于傅煦阳,她就把这件事自己承担下来。 傅母想着自己年高辈大,又得了病,皇上断不会与自己多计较,这件事就能大化小。小化没了! 傅母却是不知忠睿王爷已经将她给露个底,皇上从心里就认定了傅母为母不慈,如今又见了傅母这番母慈,只觉得刺眼。 皇上看了一眼跪在一边孤单孤寂的能臣,心生怜惜。 缓缓开口道:“老封君,这么说。臆想自个被勇武侯下毒,挑唆你无知的小儿子做戏到朕面前,诬蔑勇武侯不孝不悌,借朕来打击朕的能臣,这一系列事儿都是老封君你独自犯下的了?” 傅母一怔。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可在皇上的威压下,傅母瞧了瞧受了重大打击的小儿子,一咬牙,就道:“那些个诬蔑的话儿都是臣妇挑唆的,臣妇的小儿子重孝道,听臣妇的几句胡言乱语,就义气行事,胡闹一番,没想到竟是让臣妇的家事叨扰了皇上,实属不该。” 人的潜力都是逼出来的,傅母原先说话还不顺溜,可如今在这种情况下,竟是硬生生的捋直了舌头,说话越发清楚流畅起来。 而且这一番话竟是硬生生的将原本的大罪狡辩成小罪,还避重就轻,她只承认了挑唆的罪名,而且这还是因为小儿子重孝道,这才冲动行事的! 侧面反映了傅奕阳不重孝道。 后面又说了傅煦阳是胡闹,又说家事,只说实属不该,表了自己的忠心,可就是没承认这有错有罪。 连忠睿王爷都忍不住佩服了,实际上他还真这么做了:“好一番母慈子孝啊!”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头的讽刺。 皇上也挑挑眉,坐下了,就是没叫傅母起来。 傅母心里惴惴不安,心想难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了?傅母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把自己和傅煦阳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最好还能趁机黑傅奕阳一把,让皇上对他的印象变差,最好是能厌恶了他。 傅母又多想了。 只听忠睿王爷说:“如果照老封君这么解释的话,本王倒是有一个疑惑,究竟勇武侯做了什么,才让老封君认定了他不孝不悌,还胆大包天到下毒害自己的生身母亲的?” 皇上也想知道。 忠睿王爷的问话对傅母来说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可她没发现忠睿王爷说这话时嘴角的讥诮,以及皇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傅母自然是不知道皇上认定了傅奕阳是个可怜的娃,也已经金口玉言的认定傅奕阳是无辜的了,还在心里给她自己贴上了不慈的标签。 忠睿王爷这么一问,傅母就迫不及待的讲述傅奕阳的不孝之处,从傅奕阳把她气的中风,到她病了傅奕阳竟不伺候在床前,又纵容着苏氏也跟着不敬婆母等等,简直是罄竹难书。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傅母越说越顺溜,等到后来竟是堂而皇之的说出了:“傅奕阳与臣妇不亲。他袭爵非臣妇心之所愿,如今他不孝不悌,实在难当大任,若他有自知之明。合该主动退位让贤!” “哦?傅奕阳退位让贤,那老封君觉得有谁袭爵合适呢?本王可是知道傅奕阳还有两位嫡子吧?” 傅煦阳傻了吧唧的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听傅母说:“合该由我小儿子袭爵!” “姐姐,你是在是老糊涂了!”陈远良眼看不对劲,赶紧出声喝止,然后朝皇上陈情:“这嫡长子袭爵乃是祖宗规矩,臣姐姐卧病在床多时,脑子糊涂了!” 傅母仿佛乍然清醒,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如遭雷击。蠕动着嘴唇刚想辩驳,就被忠睿王爷的话抢白了。 忠睿王爷一副迷惑的神情:“皇兄,臣弟也糊涂了。” 皇上看他,给予无声的支持。 忠睿王爷就说他的疑惑:“瞧瞧,本来在臣弟看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如今怎么就闹得这么复杂呢。” “哦?那臣弟认为是怎么一回事呢?”皇上很配合。 忠睿王爷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道:“本来呢,在傅老太太没掺合来之前,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那个傅二不是笃定了勇武侯下毒暗害傅老太太么,太医院判也说了,傅老太太没有这方面的异常,这点就站不住脚了。” “如此诬蔑勇武侯不孝不悌、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等等的。就是空谈了。勇武侯可是朝廷能臣,皇上甚爱之,人品怎会如此不堪,所以是小人诬蔑之。” “皇兄英明,一眼就看穿是傅二嫉妒作祟构陷于勇武侯,言明傅二是心不正则言邪。言邪则行歪,臣弟亦是赞同的。” 忠睿王爷和皇上很有默契,皇上没说完的那句话,忠睿王爷都能给补上了。 皇上点点头:“不错。” 兜兜转转这句话还是说出来了。 傅母脸色灰败,她蠕动了几下嘴唇。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再看看跪在一旁无动于衷的傅奕阳,眼神如同淬了毒。 忠睿王爷的话还没完:“傅老太太又言明这是她挑唆的,说是诬蔑,怎么到后来傅老太太又笃定勇武侯是真的不孝不悌了呢?这就真让臣弟糊涂了,不过听后面傅老太太发自内心的言语,臣弟这才真明白了。” “原来最终目的是想让勇武侯退位让贤啊,这爵位的变动,可不就是由皇兄说了算么,所以才折腾了这么一出戏到皇兄面前来。” 皇上大怒:“好的很!竟然把算盘打到朕头上来了!你们可知罪?” 傅母这次还想避重就轻都不能了,傅母把傅煦阳的罪也揽到自己身上来,又求皇上看在她为母的私心,还有老侯爷的面子上,宽恕了老妇人了。 傅煦阳痛哭流涕也不管不顾了,只说他都是听了母亲的话,以为母亲受了委屈,才想要替母亲出口气,竟是把罪也顺着推到了傅母身上。 傅母闻言,哭的更厉害了。 傅奕阳自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傅母受罪,只说傅母病糊涂了,她的所作所为当不得真,他做儿子的不敢计较,至于冲撞了皇上的罪名,他愿意承担,还请皇上念在傅母年迈多病的份上宽恕傅母。 却决口不提傅煦阳的事儿。 对傅母,傅奕阳这么做全是为了孝道,可对傅煦阳,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忠睿王爷嗤笑一声:“愚孝!” 傅奕阳只磕头道:“她到底是臣的生身母亲。” 就这么一句话听得皇上他老人家心酸,叹息一声。 忠睿王爷不屑的撇撇嘴,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皇上就让傅奕阳和傅煦阳分家,傅煦阳这样的就是给勇武侯抹黑的存在,看着实在是碍眼。 皇上说了,竟然没人应,皇上不高兴了:“怎么?朕不英明了?” 傅奕阳道:“臣弟已与臣分家了。” 皇上随口问:“哦?是什么时候的事?” 傅奕阳说了时间,皇上一想,冷笑一声:“若老侯爷泉下有知,不知该作何感想?” “臣惭愧。” “不管奕阳你的事,”皇上也是偏心眼的,“既分了家,往后就是两家人了。也好。” 皇上又看向跪伏在地的陈远良,叹息道:“陈卿也跟着糊涂啊,傅煦阳无知愚钝,可以说他是年轻不经事。陈卿也跟着无知愚钝了?” 陈远良老泪纵横:“臣惭愧啊,臣也是好心,哪料到会惹出这般的是非来,臣愧对皇上的厚爱,臣自请皇上责罚。” 陈远良也只是客气一下,以退为进么,哪想到皇上当了真,说:“陈卿真是朕的好臣子,知道自己有错,朕不好姑息。就主动提出来,不让朕为难。也罢,你就官降一级,以作警示。” 陈远良才刚艰难的官升一级,如今又被皇上张张嘴皮子就给撸到原地了。到头来,也还是原地踏步啊。 陈远良傻眼了,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硬挤出一丝笑来领旨谢恩,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忠睿王爷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皇上又以治家不严的名头罚了傅奕阳半年的俸禄,可皇上也没说是哪份俸禄。 傅奕阳身上有爵位,这自然是要领一份俸禄的。这俸禄比较多,而他如今又是二品官,这也有俸禄可拿,自然是和侯爵的俸禄不能比,皇上可没严格说要罚他哪一份俸禄。 再说侯府又不真的靠傅奕阳的俸禄过活,不然早就饿死了。 罚完之后。皇上就带着忠睿王爷走了。 回了皇宫,皇上看忠睿王爷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等忠睿王爷不解的看过来,皇上才慢吞吞的说:“朕发现,今天阿弟你的话不是一般的多啊。” 忠睿王爷顿了顿。才说:“皇兄不也是想看热闹,臣弟只是顺势而为,你就不怕你那能臣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看不开了?” 本来嘛,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哆哆嗦嗦的说了这么多话,皇上认定了谁有罪他没罪也有罪,哪像这次,根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到最后简直就是毛毛细雨,中间那一大截纯属是唬人的。 忠睿王爷自己罗里吧嗦的一大堆,其实也没多大的意义,最后一锤定音的还是皇上。 皇上想了想,道:“跟朕去慈宁宫见母后,朕不好抢了母后训诫命妇的活儿。” 皇太后如今在慈宁宫颐养天年,她又向来是喜皇上之所喜,厌皇上之所厌。一听皇上把傅母涉及的事儿说了,皇太后立马就跟皇上保证了,一定要好好训诫这不慈的老太太一番。 勇武侯府 皇上走后,被降了官的陈远良不忿的对傅母说:“我的好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有些事你在心里头想想就算了,怎么就把持不住说出来了!现在好了,皇上如今连我都迁怒上了,实在是……” 等陈远良反应过来,傅奕阳还在一边,他就尴尬了,脸上讪讪的,他是不敢跟这个大外甥对上,但另一个外甥兼姑爷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无知愚钝!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远良知道傅煦阳得了皇上这四个字的评价,这辈子就算是无望了,他当初就不该同意把嫡长女嫁给他,当初看着还算成器,怎么到后面就长歪了呢! 定是姐姐娇惯的,丢下句:“惯子如杀子,姐姐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就忿忿不平的走了! 杜鹃和黄莺小心翼翼的靠过来,想要把傅母从地上搀扶起来,哪想到傅母朝着傅奕阳歇斯底里的嘶吼:“你个不孝子!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你才满意啊!” 傅奕阳一脸漠然,更加刺激了傅母,举着巴掌就朝傅奕阳抡过去。 啪的一声打在横空伸出来的胳膊上,苏颖一边把傅奕阳拉了下,一边用胳膊挡住了傅母的巴掌。 傅母喘着粗气,指着苏颖大声骂:“反了天了!” 苏颖冷然道:“老太太!”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傅奕阳喝止了。 苏颖定定的看了傅奕阳一眼,抿了抿嘴唇,冷笑道:“扶老太太回去歇着。” 要是以前傅母定要秉着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心态大闹一场,可她现在实在是闹不起来了,外强中干罢了。 等被身强力壮的婆子架着回到上房没多久,没等来傅煦阳的安慰和解释,反而等来了皇太后让她即刻进宫的懿旨。 ps: 感觉自己萌萌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7章 有章违妇德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母一腔悲愤和怒火还没来得及宣泄,就接到了皇太后让她即刻进宫的懿旨,当即如同一大盆冰水浇下来,把傅母给浇了个透心凉。 之前觉得皇上还是看重老臣,格外开恩,对今天的事儿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的侥幸,现在全都没了。 皇上当即惩处了傅奕阳和陈远良,并没有惩处傅母的意思,那并不是因为要法外开恩,那是因为管教命妇并非是皇上的事儿,宫里头还有皇太后和皇后呢。 如今皇太后下懿旨让她即刻进宫,可见是皇上震怒了,跟着一向跟着皇帝儿子脚步走的皇太后也怒了,加上还有忠睿王爷煽风点火,这次傅母绝对没那么容易过关。 在皇上和忠睿王爷离开后,皇太后详细了解了事件的起因和经过后,觉得傅母实在是拎不清,是个无知愚钝的! 也不想想现在是个什么局势了,一个寡居得病的妇人不说静心休养,拜佛念经还生出一副歹毒心肠来! 如此视朝廷规矩、祖宗家法,长幼礼教尊卑有别于无物,竟然下狠手要毁了袭爵有能力的大儿子,去扶无知愚钝的小儿子上位! 最不能忍受的是傅母竟然还攀扯到皇上身上,还有忠睿王爷说的那件事,皇太后对傅母的愤怒值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皇太后在后宫沉沉浮浮几十年,从妃嫔到太后尊位,心机手段自然是不缺的,乍一听觉得傅母是偏心小儿子偏心到没边了,可再分析就觉得傅母这么做绝对是利欲熏心! 不仅是利欲熏心,还蠢到没边了。 就拿皇太后自己来说,她也有两个儿子,如今一个是当今天子,另外一个是亲王,可皇太后就很明智,她知道自己的尊荣全部来自于大儿子。所以从不违逆皇上的意思,又谨守本分,一向不插手朝政,就连后宫。如今就是皇后临近生产,这训诫命妇的事儿也只有皇太后能管,她才接手的。 虽说平时偏心一些小儿子忠睿王爷,但大前提都是在皇上默许的范围内。 如此一对比,皇太后只觉得傅母是想拿捏权柄想的疯了,真以为勇武侯府的一亩三分地是她自己的了?莫不是觉得她比自己这个皇太后还尊贵了――竟敢把主意打到皇上身上,就连她这个皇太后也没敢这么做的。 如此一来,等傅母穿着二等诰命品级的全副披挂被宫女搀着战战兢兢进来,摇摇欲坠的跪在地上时,皇太后也没有因为傅母半边身子还使不上劲儿就对她格外开恩。生生的让傅母跪了一刻钟才叫起。 也不赐座,就让两个宫女硬生生的搀住傅母就那么站着听,从为长不慈到尊卑不分,从有违妇德到无视国法,从长幼不分到以下犯上。从教子不严到冒犯天颜,皇太后就专挑听起来严重的话说,吓得清醒着的傅母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几乎浸透了诰命吉服,如果不是两个宫女硬撑着,傅母腿软的都撑不住了。 末了,皇太后说够了。挥挥手让太监宣读懿旨,撤了傅母的诰命,如此一来傅母就成了白身。 这是皇上说的,皇太后原本还以为傅母是随老勇武侯的一品诰命,后来一听是二品诰命,就问是怎么回事? 这又牵扯出去年傅母诰命等级被降等的事儿。就因为平妻一事儿,原来从那时候起傅母偏心幼子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了。 皇太后对傅母的观感再往下降,这种不入流的事儿真是丢了勇武侯府的脸。 如今不但撤了傅母的诰命,还赏了《女戒》《女则》来,命傅母各抄三百遍。又另外赏赐了佛经,命傅母日日研读,道往后应当拜佛念经,静心休养。 傅母颤巍巍的叩头谢了恩,被小太监半扶半拖着出了慈宁宫的大门。 傅母回到侯府上房,就撅过去了,底下人忙成一团,连忙去请大夫来。 经过今天的事儿,傅母和傅煦阳可是把太医院的太医给得罪了,再者如今傅母也已经不再是诰命了,没资格请太医。 再说就是能拿傅奕阳的帖子去请太医来,可这样也不妥,懿旨刚下,就病倒了请太医,怎么,你是对懿旨对皇太后有什么不满吗? 说来说去,就是请太医不妥,只能请大夫来,还得悄悄的,别大张旗鼓的。 侯府的众人早在傅母还没从宫里回到府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太后的懿旨,若说之前降诰命等级的那道懿旨没有明说傅母不慈,这次就是明晃晃的言明了傅母为母不慈,长幼不分,尊卑不分。 皇太后让傅母抄写《女戒》《女则》更是坐实了她有违妇德,消息传到陈府,刚因教女有方得了赏赐的戴夫人差点没气的吐血! 戴夫人这段时间莫名就病了,今天莫名好了,又得了宫里的赏赐,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刚想着摆酒庆祝一番呢,可不好的事也跟着一块来了! 先是陈远良陈大人被牵连官降一级,他能官升一级实在不易啊,如今又一朝回到升官前,就因为多管闲事! 戴夫人还能忍住心头的怒火,虽然险些憋成内伤,可等傅母被皇太后申斥又撤了诰命等级后,戴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悲愤欲绝道:“她的诰命是先帝封赠的,如今竟是让皇上给撤了,可见皇上这次是震怒啊!咱们家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如今全被你的好姐姐我的好大姑子给牵连了。” 陈远良这次也实在没办法替傅母开脱,想想傅母做的那都是什么事儿,确实太过分了!陈远良心里也对傅母生出几分怨怼,还有不满。 戴夫人见状冷笑道:“她自己拎不清也别把咱们家也给拉下水,你看看,若不是先前还有皇上赞我这个嫡母教女有方,单凭咱们陈家女为母不慈,妇德亏损,往后咱们陈家女就别想嫁的好了。” 别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傅母就是嫁出去二十多年了,那也是从陈家嫁出去的。 戴夫人恼怒异常。新仇旧恨,怒火升腾之下,原本藏在心里头的话都被带了出来:“……我早知道她心思歹毒,当初算计宛凝也就罢了。后头又害的宛茹早产,如今她去诬蔑自己的亲儿子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只可惜啊,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个也载进去了,这都是报应!” “当初她要给傅煦阳求娶宛茹我就该硬扛着不答应的,我真是傻啊,傅煦阳他光有勇武侯嫡次子的名头,可到现在都还是白身一个,我可怜的姑娘嫁过去连个诰命都没有。平白就硬低了人家一头啊!” 戴夫人越想越悲愤,连当初一力赞成傅煦阳和陈夫人亲事的陈远良都埋怨上了,可她斥骂这么久,也没听到陈远良吱声,忍不住抬头去看陈远良。被他涨红到额头上青筋都暴出来的样子唬了一跳。 “老爷啊,你这是怎么啦?别吓妾身啊。”戴夫人连忙过去又是给陈远良揉背又是拍胸口的,陈远良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紧紧盯着戴夫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戴夫人一听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漏了嘴,当下拿帕子按着眼睛,悲悲戚戚的说:“事到如今,妾身还能骗你不成?我可怜的宛凝啊。都是我这做母亲害了她,当初要是不答应让她去侯府小住就好了。大姑子跟妾身关系不和睦,妾身多年都一再忍让,可谁曾想大姑子竟是迁怒到宛凝身上来了,都是妾身害了宛凝啊。” 陈远良语气不太确定的问:“那事儿竟是姐姐做的?可她又是为了什么啊?” 戴夫人琢磨着陈远良这语气不像是替傅母辩护,心思一转就道:“是啊。妾身也想不明白,大姑子一心向着姑爷,又怎么会……” 陈远良顺着戴夫人的思路,再结合到今天的事情一下子想明白了,傅母事先算计的不是傅煦阳。是傅奕阳啊! 要是搁在以前,就是戴夫人把确切的证据放在陈远良面前,陈远良都还会怀疑的,可如今就算没有确切的证据,陈远良却是一下子就信了。 今天傅母被揭露出的那些事儿可实在是到了让身为亲弟弟的陈远良都觉得太过分的地步,可涉及到的受害人是傅奕阳和苏颖,苏颖这个外甥媳妇儿先不说,就是傅奕阳这个外甥,跟陈远良也不亲。 说实在的,陈远良其实并没有多少感同身受的悲痛,只是后面因为这事儿被皇上迁怒,官降一级,陈远良才真切对傅母和傅煦阳滋生出不满了。 如今戴夫人把陈宛凝和陈夫人摆出来,陈远良才有了真切的感觉,那可是他的嫡亲闺女,尤其是陈宛凝还颇得陈远良喜爱。 比起亲姐姐、亲外甥,自然是亲闺女更重要,可就是他亲姐姐设计毁了他亲闺女,如今还连累了陈家的名声,陈远良心塞啊,与之前觉得皇太后撤了傅母的诰命实在是太不留情面不同,如今他愤慨的觉得这都是傅母自作自受的! “这实在是,实在是……”陈远良狠狠的捶了下桌子,“可恶!” 戴夫人拿帕子攒攒嘴角:“妾身能理解大姑子事事替傅煦阳着想,傅奕阳自小就养在祖母身边,跟她不亲。” 陈远良就想了:再不亲那也是她亲儿子,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看如今她都做了什么,她是想把大儿子给毁了啊。 “如今大姑子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虽说是大姑子咎由自取,妾身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刚才都是妾身一时悲愤,妾身只是想到了陈家的名声。” 陈远良就想了:可不就是咎由自取么,夫人一时情急恼怒也是正常的。 戴夫人继续说:“亏得咱们陈家没有其他的出嫁女了,不然也连累的她们在娘家不好过。再说了,咱们这一房没有未嫁娶的,可二房就不一样了,弟媳还打算等选秀过了给三儿说亲呢。再者,宛秋和宛菡是要参加选秀的,到时候可是由皇太后评选的,这万一……” 陈远良火气被撩的更旺了。 戴夫人叹口气:“不过,想来皇太后深明大义,仁慈和顺,不会将大姑子的事儿牵连到咱们陈家的姑娘身上。” 这话儿起到的自然是反效果,陈远良怒火升腾的更厉害了。这自然就是戴夫人想要的。 要说以前戴夫人还有所顾忌,谁让傅母有个简在帝心爵位比陈家高的大儿子呢,可如今戴夫人的顾忌就没那么多了。 经过这件事傅母和傅奕阳关系不说决裂,那也差不多了。毕竟谁还会发自内心的去尊崇总想害自己的母亲呢,就是亲生母亲,感情也被磨干净了。 再者这件事还在皇上和皇太后那里备了案,傅母的诰命都被撤了,往后她见了戴夫人都还要行礼呢。 如今傅母是有能耐的儿子靠不住,又没有了能压人的诰命,能依靠的就是娘家了,可戴夫人就是想让她没得娘家依靠,但又不能做的太绝了,毕竟陈夫人和陈宛凝还是傅家的儿媳妇呢。 不过。往后傅母要是敢磋磨她们,也得掂量掂量,这才是戴夫人想要的。 如此一想,戴夫人心中大定,收起了脸上悲悲戚戚的神情。感慨道:“原本大姑子做的那些事儿妾身是没打算给老爷您说的,可如今妾身却是逼不得已,妾身只是揪心宛茹和宛凝。原本把宛茹嫁过去,是想着咱们两家亲上加亲,宛茹日子过得舒坦些,哪知道大姑子满心满眼的就只有傅煦阳呢。” “事已至此,妾身不好说什么。只如今大姑子没了诰命,侯府里头成了苏氏那个大太太一家独大,只怕宛茹和宛凝落了下乘,没得被人轻视了。” 陈远良冷哼一声:“傅煦阳这个眼皮子浅薄的早为了那点家业跟傅奕阳分家了,这事儿皇上都知道了。往后他们就是两家人了,各不相干。” “什么?”戴夫人愕然不已。“分家了?” 陈远良皱眉看了戴夫人一眼,一想就道:“这几天你病着,不知道,傅煦阳他主动闹着分家了,分府别居去了。” 戴夫人紧紧攥着手。压着心中翻滚的情绪,这件事竟然没人跟她提起过,实在是没把她这个太太放在眼里了!等明儿她得闲了定是要揭了她们的皮,戴夫人缓了一口气,道:“煦阳他怎么这么拎不清,侯府如今是他嫡亲大哥当家,他往后可不得靠着奕阳帮衬,一分家,那就成了两家人啊!” 陈远良对此嗤之以鼻:“都是我那好姐姐教出来的好儿子!知道皇上怎么说他吗?无知愚钝!他往后还能有什么好前程?!还有今天这件事儿,可都是他在里头折腾的,连累的我被皇上迁怒了,也把傅奕阳这个嫡亲大哥给得罪很了,人家没有落井下石都还是念在他们是同胞兄弟的份上呢!” 戴夫人傻眼了:“那宛茹和宛凝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陈远良也跟着叹气,当初想着亲上加亲,女儿嫁过去跟傅母又是婆媳又是姑侄,这样做媳妇儿的就少被婆婆错待,受的罪少,日子就舒服的多。 可哪想到傅煦阳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傅母又昏了头,赔了夫人又折兵,连累的两个女儿都跟着受罪。 “分家的时候,煦阳得了三成的家业,往后经营有道,足够他们一家子的开销了。大不了到时候咱们再帮衬一些,等个三两年,皇上把这件事给忘了,再给他谋划个一官半职的罢。” 戴夫人心力交瘁:“也只能这样了,希望煦阳能吃一堑长一智。” 陈远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 被陈远良和戴夫人评鉴的傅煦阳还真没有吃一堑长一智,他试图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傅母从宫里回来就晕过去了,大夫来诊病,傅煦阳还在上房里冲傅奕阳怒吼:“你不是特别得皇上看重吗?怎么还连累到母亲被撤了诰命?你难道不知道母亲是多看重她的诰命身份吗?往后母亲可如何自处?向大嫂还要行礼吗?” 苏颖冷冷的看了傅煦阳一眼,对他的神逻辑不置一词,也没有像以前舌灿莲花的讽刺的傅煦阳说不出话来,她觉得那绝对是白费力气。 和逻辑都扭曲的人将道理,还不如对牛弹琴呢。 咆哮傅,还是让傅奕阳去对付吧。 苏颖眼睁睁的看着傅奕阳冷冰冰的看了傅煦阳一眼,道:“如果你想被逐出宗族,你就接着闹腾。” 现在也不过是分家了,傅煦阳还是傅家人。但一旦被逐出宗族,傅煦阳可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傅煦阳一愣,然后就接着冲傅奕阳咆哮:“母亲刚一落难,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嫡亲兄弟。你不是不孝不悌是什么?!” 苏颖总觉得傅煦阳这么有恃无恐的作死,就是笃定了傅奕阳真不会把他怎么样,或许刚才傅奕阳说的要把他给逐出宗族也只是说说而已。 苏颖往屋子里头看了一眼,傅煦阳所依仗的不外乎是傅母,可如今傅母都自身难保了,作为本朝第一个被撤了诰命的妇人,这可真不是一件荣幸的事呢。 傅奕阳岿然不动,一摆手让家丁把傅煦阳压到祖祠里,去跪祖宗。 苏颖挑挑眉毛,可真是简单粗暴。 陈宛凝匆匆而来看到的就是傅煦阳被家丁捂着嘴拖走的场景。她顾不得多少,直接来质问苏颖:“大嫂,老爷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底下那些奴才胆敢如此对待他?” 苏颖抬起眼皮来看了一眼陈宛凝,她可不觉得陈宛凝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之前在前厅发生的事儿没走漏风声,可之后那么长时间,陈宛凝真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有点不现实。 “二老爷去跪祖祠,自我反省。”反省什么,这谁知道,而且就傅煦阳那个熊样的。他还不觉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呢。不然,刚才怎么就在傅奕阳跟前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呢。 陈宛凝有些讪讪的,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往里面望了一眼,陈宛凝这次可就没问苏颖“老太太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被皇太后下懿旨撤了诰命”。说出来或许还会被人认为是不满皇太后懿旨呢。 苏颖要是知道陈宛凝在想什么,绝对会出声宽慰陈宛凝的――怕什么,就在刚才傅煦阳已经质疑过,不满过,咆哮过了。也不差你一个。 傅母是气急攻心才晕过去了,大夫开了药方,被妥帖的送出去了。 苏颖吩咐丫环去熬药,掸了掸衣袖,特意看了一眼傅奕阳,从刚才开始他就一副无悲无喜的死样子。 苏颖抿了抿嘴,这时候她也真的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她能说什么,说你亲娘真狠毒么,还是说你嫡亲兄弟不是个玩意儿么,说你真可怜,你娘和你兄弟联合起来构陷你么? 这些听起来是同仇敌忾的话,不过是往傅奕阳伤口上撒盐,他一定不会想听的。 而且,苏颖觉得傅奕阳并不一定就真的特别难受,也不是说他不难受,没知觉的那才没心没肺,那才冷血冷情呢。 怎么说呢,傅奕阳应该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从傅煦阳暗地里小范围的散播傅奕阳不孝开始,傅奕阳那时候心里就开始做心理建设了。 只是,就算是做了心理建设,等事到临头,还是会觉得难受。 苏颖垂下眼眸,她觉得除非傅母死了,否则她还是会这么偏执下去。 苏颖给傅母下的并不是让她心理扭曲的药,而是放大她心中所想的药,她自认为药剂量不多,可哪想到在傅母身上竟然效果这么惊人。 也就是说,傅母会做这种事儿,只是遵从了本心,就是她正常了,这种事儿也还是会发生,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若傅母还有药物作用,那傅煦阳他就是真的彻彻底底的自发自做了,只不过到头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除了侯府三成的家业他就什么都没得到。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8章 揠章苗助长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傅奕阳好几天都宿在书房里,侯府里弥漫着令人感觉压抑的低气压,下人们都束手束脚的,谁都不愿意去触主子们的霉头。 傅煦阳跪了一天祠堂后,隔天就消停了。 至于傅母,上房专门收拾出屋子做小佛堂,供着皇太后赏赐下来的佛经。 在皇上和皇太后的接连威压下,傅母不敢再折腾什么了,一边养病一边抄写《女则》《女戒》。 要抄三百遍呢。 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和指指点点,苏颖只管闭门让他们去说,听到了又怎么样,又不会少块肉。 傅奕阳愿自我消沉就任由他去,苏颖能做的在当天就做了,他一个大男人还想来多愁善感这一套不成? 苏颖是淡然了,底下人心里忐忑啊,紫苏过来问了几回,说小厨房里又熬了什么汤,最是滋补了,太太要不要给老爷送一些过去? 苏颖撇撇嘴,摆手说不用。 但是,对她们以自己的名义往外书房送汤的行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矫情不矫情。 苏颖得了清净日子,终于把牧童骑牛的肚兜给做好了,红绫白里,正准备拿过去给福儿换上呢,就有小丫头匆匆跑过来道:“大舅太太找您过去呢。” 戴夫人?她又来做什么? 苏颖眯了眯眼睛,放下肚兜,就跟着过去了。 一到上房,戴夫人一见苏颖就扬声道:“当家太太可是来了。” 苏颖客客气气的问候两句,就直接道:“舅母叫我来,所为何事?” 戴夫人叹息一声:“本来呢,我是来探望大姑太太的。我等知道大姑太太糊涂犯了错,被撤了诰命等级,就想着来宽慰她一回儿。” 苏颖嘴角抽了抽,这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语气可和话里的意思不符啊。 戴夫人自顾自的往下说,丝毫不管傅母难看的脸色。“可是呢,竟是在这屋子里头发现逾制的物件,这不是要给大姑太太,给你们侯府招灾吗?” 苏颖现在十分确定戴夫人是来给傅母添堵的。苏颖很配合的皱起眉来,戴夫人自然是清楚苏颖不待见傅母的,不然她就不会特意把苏颖给叫过来了。 戴夫人挑着眉挖苦的看了傅母一眼,冠冕堂皇的继续往下说:“细想起来,自从去年这时候大姑太太被皇后懿旨将诰命等级从原来的一品降到二品后,上房的摆设物件就有逾制的,当时可见大姑太太并没有当一回事儿,想来也是下人们疏忽了,分不清这一品诰命和二品诰命的区别,这并不怪大姑太太的。” 苏颖自己都有些疑惑这里面的区别。更疑惑的是,戴夫人都挖苦到这份上了,傅母怎么就没给点反应? 苏颖抬眼看了一眼如今已经能从床上爬起来,能慢慢走几步路的傅母身上――算是因祸得福,刺激之下潜力爆发。傅母半边身子竟然有好转的迹象,她的脸色已经不单单能用难看这么简单的词来形容了。 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再加上原本因为偏瘫后苍老了不止十岁的面容,混合在一起,只能用狰狞二字来形容。 苏颖继续聆听着。 戴夫人喝了一口茶润润口,道:“原本这些都还没什么,大外甥简在帝心。没有哪个不长眼了发现这上房规格逾制后小题大做的。可如今,因为大姑太太的事儿,勇武侯府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连带着也牵连了我们陈家和大外甥,日后可不得谨小慎微的,唯恐再被有心人利用此事。趁机落井下石。” 苏颖特别想笑,戴夫人这兜兜转转的可不也把自己都兜了进去。 瞥见苏颖的神情,戴夫人好似也注意到自己失言了,她清了清嗓子:“大太太,我把你叫过来呢。就是想提醒你这件事,你如今是侯府的当家太太,这事儿呢,你当得做主,你说该怎么办吧?” 戴夫人把皮球踢了过来,顺便也给苏颖拉了傅母的仇恨值,傅母看苏颖的眼睛带着刀子。 苏颖对此已经麻木了,她的仇恨值可是不少了,也不差如今这点儿,虱子多了不怕痒么。 苏颖想了想,道:“老太太毕竟还是长辈,孝道大于天,这种事儿我并不好置喙。” 戴夫人似乎料到了苏颖不会一口应承下来,她叹口气怜惜的看着苏颖,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可这当着傅母的面,干脆利落的掀开了那层傅母自认为不存在的但实际上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的遮羞布,间接承认了傅母的不慈。 苏颖已经不用去看傅母的脸色,单看戴夫人眼中遮不住的快意就可以知道了会有多难看了。 苏颖不接戴夫人的话茬,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这件事是舅母您心思细腻头个发现的,想来您心里头已经有了对此事儿处理的章程,您不妨说来听听。” 苏颖是不介意扮黑脸――当然了,她在傅母眼里头,就从来没有心怀好意过,但也轮不到戴夫人来推着她扮黑脸。 戴夫人呵呵笑了两声:“你们两口子就是太孝顺了,想来你们就是意识到这等问题后,碍着孝道也不好提出来,真是为难你们了。” 说着,戴夫人转向倚靠着扶手才能坐好的傅母,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大姑太太,你可真有福气,这事儿搁在旁人身上,旁人可没这么好的待遇。不是我说话不中听,只是大姑太太你可得学会惜福。哦,我怎么忘了,太后娘娘特特赐下佛经来,大姑太太你日日研读,修心养性,这法子可比什么都管用的。” 傅母阴沉沉的盯着戴夫人,嘴皮子动了几下,刚想说话,就被戴夫人截断了:“唉,瞧我,一下子扯远了。” 转过来对苏颖说话,把傅母憋的不轻。“这都是你家的家事。我这个做舅母的再和你家亲密,也不好插手你们家的家事,这不就成了越俎代庖了么?越俎代庖可是要不得的,人啊自有固守本分。才不会惹人嫌遭人不待见的。” “我啊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儿,我今天这么一说,就是想给你们提个醒。想来大太太即便管家了,也是年轻,做事儿难免会有考虑不全面的地方,以及被掣肘的地方,会有顾虑也是情有可原的。” 听了戴夫人的话,即便是知道戴夫人是在借机膈应傅母,苏颖还是觉得不舒服――你想膈应老太太。没必要把我也拉扯进来呀。 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呢,谁都不会喜欢越俎代庖之人。”却不应承戴夫人后面说的那些话。 戴夫人一噎,之前她还当苏颖是个温和有礼的,还会跟她同仇敌忾,哪想到却是个能够立马便翻脸不认人的。 戴夫人心里有些恼火。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也不再拿苏颖引出话头去膈应傅母了。 苏颖却没打算就让戴夫人平白利用了,道:“舅母这个情,我们自然是领了。说来,二房从勇武侯府分了出去,须得有个帮衬的人,免得到时候乱了分寸。我看。舅母便是再合适不过了,一来舅母慈母心肠,时常惦念着二弟妹和三弟妹,二来即便是我能不计前嫌搭把手,可二老爷那里是不屑于顾的,我就偷个懒。不去讨人嫌了。” 傅母如今没了诰命等级不假,可傅母到底还在勇武侯府住着,逾制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只要不是有人刻意提起来,其实并不算什么。 但傅煦阳那儿就有些不同。他们一家子是要搬出去的,以前还占着个勇武侯二老爷的名头,可如今分了家,这名头就成空了。 此外苏颖提起戴夫人慈母心肠,其实也有那么些讽刺,像出嫁的姑娘寻常都不会三不五时的回娘家,更不用说娘家的母亲三不五时的就登门来探访出嫁的姑娘了。 虽然这在苏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这时候就不同了,岳母常常登门,是觉得嫁出去的姑娘在夫家受苦了么? 更不用说之前戴夫人还插手二房的家事,即便是亲上加亲,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之前苏颖倒是挺感谢戴夫人的越俎代庖的,毕竟傅母的迅速倒台,戴夫人出力绝对是不可忽视的。 戴夫人哪想到苏颖会这么下她的面子,心里更添恼火,被个小辈落了脸面,这说出去,岂不是更没脸。偏偏苏颖说的话都切中了要害,戴夫人都不好反驳。 还不等戴夫人说些什么找回面子,上头的傅母就暴躁了,她拉着脸,阴阳怪气的说:“亏的你还有自知之明。” 这话儿自然是说苏颖的。 苏颖心里直想呵呵了,又觉得看来被撤了诰命等级给傅母带来的打击不小啊,好似对着苏颖以及戴夫人都没以前那么有底气了。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以前,傅母绝对早就大发雷霆,砸杯子摔茶壶了,哪里还容得戴夫人含沙射影的扯那么多。 更有可能的是,在苏颖到来时,傅母就一个杯子砸过来。 苏颖倒有些明白傅母如今对戴夫人多番忍耐的缘由了,傅煦阳和傅母日后都还得仰仗陈家这个外家,如今自然不好再和戴夫人起争端。 苏颖勾着唇角露出半个带着玩味的笑意来,傅母公主病,傅煦阳王子病,母子俩一脉相承啊。 想着,往椅子里坐了坐,轻飘飘的说:“老太太这话儿真是让我受教了,不过,也是老太太这几日修心养性的不知道,二老爷自从您被皇太后的懿旨撤了诰命的那天在祠堂里跪过之后,隔天就张罗着从侯府搬出去呢。” 要论毒舌,苏颖如今可是直接粗暴多了。 戴夫人也稍微觉得诧异的看了苏颖一眼,就连刚才对苏颖的不满也消了一些。 “你浑说什么?煦阳何时要搬出去了?”傅母鹰钩眼钩着苏颖的皮肉,好似要把苏颖给剐了一层似的。 苏颖不得不感叹傅母对傅煦阳可是‘真爱’,似笑非笑道:“老太太这话是何意?难道是想让二老爷再背上个抗旨不遵的名头么?” 傅母一下子就瘪了,并且呵斥苏颖,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苏颖觉得这话儿应该是给傅母和傅煦阳当座右铭才对,既然傅母都这么说,苏颖就好好解释一番:“老太太可不能随意诬蔑我,再说这种事儿我有几个胆子也是不能乱说的。老太太可别忘了。当日皇上可是亲口说了既分了家,往后就是两家人的。更何况即便没有皇上这句金口玉言,单就是分家当日,在族中几位族老以及官府代表面前。二老爷可是亲口说要搬出去,这都是立了字据,在官府备了案的。” “二老爷焉有不搬出府的道理,这些都是他主动的,可没别人逼迫他!更何况当日的事儿,二老爷虽然是受人挑唆,可到底事情仍旧是二老爷做下的,以至于兄弟阋墙,若不是皇上英明,我们老爷行得正坐得端。才不至于酿成大祸,连累了整个侯府,乃至傅家。” 苏颖句句带刺,绵里藏针,唰唰的往傅母身上戳。 听得戴夫人都在一旁暗自感叹。她以往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大家都称赞温和有礼的大太太了啊,但戴夫人并没有开口打断的意思。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儿么。 “连皇上都金口玉言说了分家分的好,可见皇上对于二老爷的行为是十分不满的。自然,我家老爷也有错,治家不严。我也不求老太太能为整个侯府着想,即便是只为了二老爷着想。往后可不必说什么二老爷不该分家,分府别居不好,由此引申到我家老爷不孝不悌上这类的话了,要知道这类话可是对皇上金口玉言的不满,咱们家如今可再担不起这样的罪名了。” 傅母不是欺软怕硬么,苏颖就拿皇上的话来压她。这还是很好用的,看傅母脸青一阵白一阵,却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就可见一斑了。 戴夫人却不知道皇上竟然是金口玉言让傅煦阳分出去,乍一听心里头也有些惴惴。看傅母也越发不满。 戴夫人认定了如果不是傅母太偏心,暗地里撺掇傅煦阳,也不会闹到如今这种地步,还连累了陈家,她被撤了诰命等级全是咎由自取。 想着,就替苏颖补上一刀:“大太太也不必如此揪心了,以往大姑太太是糊涂了,可如今经过太后娘娘的训诫,大姑太太必定是会吃一堑长一智的。” 被太后罚抄写《女则》《女戒》三百遍呢。 “就拿今儿我提出来的这上房有逾制的物件摆设之事,我想大姑太太心里也有谱,想来必定会自发自动的把那些个逾制的物件摆设撤下去的,如此也省的大太太你为难了。” 戴夫人可还没忘了这茬,而这提出的解决方案实在是响亮的打傅母的脸,偏偏傅母又不能说不,谁让戴夫人前面把皇太后给抬出来呢。 傅母也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 苏颖狐疑的看了戴夫人一眼,戴夫人这是想做什么,浪费感情么? 从上房出来时,戴夫人叫住了苏颖,有些干巴巴的说:“煦阳和奕阳到底是嫡亲兄弟,血浓于水,没得兄弟不成,反成仇人,这不是平白让外人看侯府的笑话么。” 苏颖抬头看向戴夫人,似笑非笑的让戴夫人有些不自在,可心想自己是长辈,总不能在小辈面前露了怯,就继续说:“煦阳年轻气盛,有时候很容易被蛊惑做下错事儿,奕阳身为兄长总得要拿出些做兄长的气度来,不是?” 在苏颖慑人的目光下,戴夫人不免有些气虚,硬着头皮把话往下说:“兄弟阋墙,反目成仇,若老侯爷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他们兄弟闹到如此局面,不是?再说了,奕阳是有能力,简在帝心的,可多一个人帮衬总是好的。他脾气倔,你做媳妇儿的也劝着些,免得日后落下遗憾。” 怎么听着闹到现在这种局势,错还在傅奕阳了?受害者和被害者颠倒了吧? 还说的这么情深意切的,都不觉得脸上发热? 苏颖也不去反驳戴夫人说的那些血浓于水煽情的话,只眼睛一转,笑盈盈的说:“舅母说的话,恐怕我不敢苟同了。” 戴夫人没想到苏颖会这么直白,可她到底是从媳妇儿熬到了如今的实际掌家太太,心机手段远非陈夫人和陈宛凝可比,心里恼火。脸上却还是挂着慈爱的笑容,看着苏颖叹道:“奕阳莫不是还在恼煦阳这次做的糊涂事儿?煦阳是做的过分了些,可说到底他也是受人撺掇的――” 说着,戴夫人就拿眼神瞟向上房的院门。意思不言而喻。 就是不用戴夫人比划,苏颖也知道这某人是谁,她笑容不变,道:“舅母你莫急,听我往下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戴夫人。 戴夫人皱了皱眉,示意苏颖继续说。 苏颖笑容加深:“旁的我不做评论,毕竟我和舅母的立场不同,各有偏向,这无可厚非的。我明白的。”话是这么说,可苏颖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指戴夫人为了陈夫人和陈宛凝,睁着眼睛说瞎话。 戴夫人脸上的笑容变淡了。 苏颖在心里一晒,嘴上继续说:“舅母莫忘了,去年因为平妻一事儿。勇武侯府跟你们陈家都被御史言官参了,这件事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皇上不但言明二老爷十年之内不准参加科考,还当场申斥了我家老爷,斥责他管家不严,以至于出了这种置礼教于无物的事儿。” 苏颖假装没看见戴夫人难看的脸色,接着说:“我家老爷仕途也受到了影响,他都没有怨恨二老爷行为不端拖他的后腿。可见就是顾念着嫡亲兄弟的情谊。” 苏颖特意在‘嫡亲兄弟’上加重了音,“我并非是替我家老爷鸣不平,只是对舅母说的二老爷能够帮衬到我家老爷不赞同罢了。皇上可是说十年内不准二老爷科举入仕,以二老爷的清高傲气,他也不屑于用其他手段入仕为官的。” “十年后,二老爷是否能一举登科都不是个准数呢。更合论入仕为官来帮衬我家老爷了。若说我家老爷没人帮衬,这倒是不真的,虽说我娘家没有爵位,可家中能人辈出,自然是能和老爷相互帮衬的。” “再者我家老爷如今尚不到而立就已经官拜二品。简在帝心,也不需要旁人多加帮衬的,至于十年后,两个嫡子也日渐长成,到时候有名师教导,定是会有一番作为的。” 苏颖就以偏概全,还偷换概念,说的戴夫人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苏颖又道:“当初二老爷主动分家的时候,可是说了他要不靠着祖宗以及我家老爷的荫蔽立业,二老爷好志向,舅母又何必揠苗助长?” 苏颖满意的看到戴夫人如同吞了苍蝇一样的脸色,腹诽道:这种滋味也该你尝尝了。 戴夫人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颖微微福身后袅袅的离开,非但没得到苏颖一句应承,反而是被苏颖说的心里憋气,真是憋屈。 憋屈的不止戴夫人,还有陈宛秋。 先是从空间里含痛拿出千年人参非但没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是给戴夫人做了嫁衣,让戴夫人气焰又重新嚣张了起来。 再来就是傅母的事了,虽然傅母被撤了诰命,陈宛秋喜闻乐见,可她一点也不希望被傅母牵连到啊,还有本来想给皇上留下更加深刻印象的机会也就那样白白葬送了。 还有就是陈远良从积极还欠银中看到了加官进爵的希望,想要一鼓作气还上剩下的欠银,可府中大房已经拿出十万两,二房也拿了五万两,剩下的大房不愿意出,二房也含含糊糊的。 陈远良气闷的同时就想到了陈宛秋,跑去找陈宛秋,质问她说当初不是说愿意拿出二十万两吗?现在是你舍身取义的时候了,赶紧把银子拿出来吧。 陈宛秋气的肺都要炸了,她当初用二十万两跟大房二房做了交易,如今他们竟然想翻脸不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陈宛秋打发走陈远良,阴沉着脸回到房间,照例吩咐了不许人进来,气鼓鼓的忘了像往常一样拉下床帏,就直接往床上一躺,旋即就消失了。 却不知道,她这一出被人看在了眼里。 ps: 嘴炮技能满级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49章 走章火入魔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姑太太,我看在你舟车劳顿赶到京城的份上,且先不与你计较,你好生歇着,等你歇息够了,头脑清明了,咱们再来好好谈谈如月的事。” 季夫人眼带讥诮的说着,丝毫不管潘太太青白的神情,径自带着丫环离开了。 等小丫环来说潘太太越过她直接去找了季大人,季夫人冷笑一声把手中的礼单拍在桌子上,道:“看来这二十来年,我这位小姑子半点长进全无。” 季夫人和季大人夫妻多年,自认为是比潘太太更了解季大人的,不消说是潘如月这个外甥女,就是换成了自己的姑娘,出了这种事,季大人也是不会留情面的。 当然了,自家的姑娘又岂会是那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她都怕潘如月把季家云英未嫁的姑娘带坏了呢。 果然不出季夫人所料,潘太太不甘不愿的跟着季大人到了正院,也就是季夫人的院子。 季夫人不等季大人说话,就面带笑容拉起潘太太的手:“小姑子怎么不好好歇息一番?嫂子念你从江南一路舟车劳顿的赶过来,定是劳累至极,想着让你好生歇着呢。” 潘太太红着眼圈,柔柔弱弱的说:“在如月身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又如何睡得着?如月是我的女儿,我心疼,这份心情,大嫂怕是难以理解的。” 季夫人一直抓着潘太太的手,闻言也只是一笑:“小姑子这话儿说的倒也是,姗姗从小就被我教的中规中矩的,平日里做事儿从不出格,我向来是不费心的,自然是难以理解小姑子你的心情。” 潘太太僵着身子,借着转身看向季大人的空档,把自己的手从季夫人手里抽出来,“大哥,如月在家里时向来知书达理。怎么到了京城才不过几月,就似变了一个人般。大哥传信来,我如今都觉得难以置信,会不会是大嫂搞错了?” 季夫人在心里冷冷一笑。潘太太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是她教坏了潘如月不成?还有什么搞错了,那天季大人也是在场的。 季大人没看出就在刚才他的妻子跟他的妹妹来来回回打了机锋,听了潘太太的话,叹息一声:“我何尝不希望是搞错了。” 潘太太捏着帕子,视线若有若无的朝季夫人身上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月她一个闺阁少女是如何识得对方的?在江南的时候,自然是没机会的,可这到了京城,也是难得见着外男的?” “虽说对方和咱们季家是亲戚,可若是日常里不走动,也是没等机会见到对方的?再者。就是日常之间的走动,到了那侯府,规矩森严,如月她一个未嫁女又是如何和对方碰面的?我这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些问题。竟是哪处都想不通,还望大嫂能与我解惑。” 潘太太这些问题切中要害,可季夫人却不会被潘太太的这些问题问倒,她皱着眉道:“这些也是老爷和我想知道的,毕竟自从如月到京城后,到勇武侯府做客满打满算也不过五次,而这五次中也只有两次有如月。” 季夫人缓缓说来:“头一回。是勇武侯嫡子满月,如月身子弱,又是正月,我怜惜她就不打算带她去侯府。哪曾想,如月竟是想到扮成姗姗的丫环随行,她们俩瞒得严实。竟是到了侯府我才知晓,如此一来,也不好打发了如月家去,只好任由如月继续跟在姗姗身边。” “侯府规矩甚严,如月自然是没机会从后院跑到前头去的。”季夫人侧着脸看向潘太太。眼中带了些轻蔑,潘太太看的分明,脸白了白。 “至于第二回,是傅家二房嫡子洗三,也就是不久前的事儿。这一次我没有亲去,指派了大儿媳妇过去。在此之前如月病了一场,我哪曾想到如月竟是以潘家的名义往勇武侯府送礼,央求着要去观礼,如此一来,我自然是不好拦着的。” “又怕她一个姑娘家的没个伴儿,就让珊珊同去,顺便也能照顾一下如月这个姐姐,哪曾想如月竟是在勇武侯夫人跟前晕倒了,回来之后就跟魔怔一般闯到我这儿来,哭着闹着不要去选秀,说要嫁给勇武侯,当时老爷和姗姗在场,可都是愕然不已的。” 季夫人绕的弯弯道道不多,就是季大人听起来也觉得潘如月不懂事,可在潘太太听起来,里头的内涵就丰富多了。 季夫人说了这么多,意思无非就是潘如月不知廉耻上赶着去勇武侯府,跟季府跟季夫人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里面还有一些细枝末节无非是渲染潘如月是多么的不懂事,不矜持。 潘太太白着一张脸道:“这么说来,大嫂也不知道如月是如何对勇武侯起了心思的?” 季夫人不接她这话茬,扭头对季大人说:“自从那天如月那丫头魔怔似的说要嫁给勇武侯之后,我们都防着不让这种事儿泄露出去,不然如月那丫头的名声可就完了。自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而且还得装着没这回事儿,适才我们也就不好去问如月这里头的细节,生怕被漏出一些出去。” 说到这里,季夫人才看向潘太太,道:“小姑子你到底是如月的亲娘,心细如发,想的也全面。如今照我看,不如把如月跟前的教养嬷嬷以及服侍的贴身丫头叫过来问一问――” 季夫人说着又皱起眉来,为难道:“我觉得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便是教养嬷嬷和贴身丫头也不大好,倒不如把如月那丫头叫过来,问问罢。老爷觉得如何?” 潘太太有些坐不住了,张了张嘴,季大人就说话了:“也罢,把如月叫过来,你们俩好好的问一问。” 这种场合季大人自然是不好在场的,他就起身去书房了。等季大人一走,这院子里头当家做主的就是季夫人了。 季夫人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朝潘太太扯了扯脸皮道:“实话跟你说,苗头可是年前就有了,如月那丫头跟前的贴身丫头嘴巴可不是个严实的,手脚也不干净。我便做主给如月换了个忠厚老实的丫头贴身服侍。不过,那毕竟也是从你们潘家带出来的奴才,如今自然是要交给你处置的。” 什么‘咱们季家’,这话季夫人可不爱听。心道:你一个嫁出去多年的姑太太,还跟谁论‘咱们季家’呢。 潘太太缓缓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季夫人,道:“我如何都是想不明白的,怎么在潘家时,并无一次差错,到了京城就出了问题?若是只有一个奴才倒也罢了,怎么如月也会性情大变?” 季夫人四两拨千斤:“许是小姑子你治家宽厚,也容得下一个不大规矩的小丫头,我们季家家风严谨些罢。” 潘太太听了季夫人的话顿时觉得扎了耳朵。心里头很是不舒服,嘴上道:“我怎么不知道家里头家风这般严谨了?当初太太在时,便是以宽厚治家,待下宽宥,众人皆是称赞之。我自幼被太太教养,便是嫁人后也是学起了太太治家的手段,怎么到了嫂子嘴里却是这般不堪了?” 潘太太把死去的季老夫人摆出来,若是季夫人说个潘太太的不是,那就是不敬婆母了。 季夫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小姑子你可真是宽厚,为了个不规矩的奴婢竟是连去世多年的老夫人都抬了出来,我自然是自愧不如的。” 季夫人也把孝摆出来。反过去给潘太太扣了一顶大帽子,潘太太心里恼火,“你……” 外面玛瑙通传:“表姑娘来了。” 季夫人嫌恶的皱了下眉,潘太太可是没错过,不由气结,当下又不好发作。只能隐忍不发。 潘如月被秋水搀扶着进来,潘太太立马上前搂住潘如月,眼泪噗噗的掉下来,嘴里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这才多久。你竟是瘦成这副模样儿?娘在这儿呢,你有什么苦楚都跟娘说,娘跟你做主,就是娘不能做主的,还有你舅舅呢。” 这是藐视季夫人呢,季夫人却充耳不闻,淡定自若的坐在座位上,让用余光偷偷瞟她的潘太太心里郁卒,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了。 从陈夫人生的哥儿洗三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潘如月真是形销骨立了,身上套着缥碧色衣衫,下巴尖尖,肌肤苍白没血色,只衬着一双眼睛大且缺少神采。 可就是这般弱柳扶风的,竟是比之前还楚楚可怜几分,惹人怜惜几分,在季夫人眼里就是纸美人,风一吹就被刮走了。 潘如月也抱着潘太太啜泣了起来,潘太太一口一个瘦了,一口一个受苦了,弄得就跟季夫人虐待了潘如月似的。 季夫人却先发制人起来:“小姑子你也真是的,就算是忙着管家,忙着交际应酬,可如月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也疏忽起来?先前跟在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倒也罢了,还可以说是那丫头是个奴大欺主的,从根子上就坏了烂了。” 这话在潘太太听来就如同指桑骂槐一般,听得胸口滞。 季夫人自顾自的往下说:“可如月丫头的身体你总得上上心,若不是她刚来京城不久就病了,让大夫来诊脉,我竟是不知如月这丫头有宫寒之症呢,你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不合格呢。” 不等潘太太借题发挥,季夫人又说了:“这事儿其实真说起来也不能怨小姑子你,大夫也说了,原先如月这丫头住在南边儿,南边儿自是不像北边到了冬天就天寒地冻的,所以就显不出来。” “到了北边儿,才明显起来,不过倒也不是很严重,好好调理着便是了,不过最好还是在南边儿,不然呐,或许对日后不利呢。” 对什么不利,自然是子嗣不利,一个姑娘家嫁人了,生了儿子才能站稳脚跟,若是子嗣不利,那日子可就艰难了。 潘太太被季夫人突然这么一棒槌给砸晕了,等反应过来,语气就不免就些尖锐:“大嫂,怎么我好好的女儿托付给您这个舅母照顾,您就是这么照料她的吗?” 季夫人冷道:“小姑子既然这么说,我这儿还存着自从如月到京城一来生病的病案,是不是要一并拿给你看来证我以及我们季府的清白呐?” 潘太太气势弱了下来,她抱着潘如月哭道:“我不过是心疼女儿。一时没了分寸,大嫂大人大量,便不与我计较罢。” 季夫人听了一时有点怔忪,怎么觉得这话儿这么耳熟呢?清了清嗓子道:“如今最紧要之事还是询问清楚。问清楚了,我们大家都能有所交代了。” 潘太太见季夫人这么笃定,心里就忐忑起来。 潘太太一直不信潘如月会做出这样不矜持的事来,她觉得是季夫人见潘如月出色碍到了季姗姗的路,就故意设计出这么一出来污了潘如月的名声,给季姗姗提早清除了绊脚石。 可眼见季夫人如此镇定,一点也不心虚,潘太太反而拿不准了。 当下就擦了眼泪,柔声问潘如月:“如月,你如实说你是如何识得那勇武侯的?你放心。老实说,有娘在这儿呢。” 季夫人在心中哂笑。 潘如月呢喃道:“我要嫁给奕表哥。” 潘太太听得分明,神色一僵,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这次明显就带了引/诱性质了:“告诉娘,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说三道四。引得你上了心思的?” 潘如月还有些呆呆愣愣的,眼珠子慢慢的转动了,等落到季夫人身上时,潘如月猛然间激动起来,哀求的看着季夫人:“舅妈,你一定要帮帮我,我要嫁给奕表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你了!” 潘如月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潘太太略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大嫂,你可真是好狠毒的心肠,你难道不知道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你如今要把如月的名节毁了。那岂不是要了如月的命吗?” “我现在真是后悔了,我就不该让如月提早来京城,我早知道大嫂你是什么性子的,我这是羊入虎口啊!如今大嫂你若是不给我,给我大哥以及潘家一个交代。我就是拼着自己的名声不要,也要让大嫂你一报还一报!” 季夫人狠狠把手中的茶杯摞在桌子上,幸好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喝了一大半,这才没有溅出来。 季夫人低喝道:“快住嘴罢!难道你还想要嚷嚷的人尽皆知?真不知道你如何做母亲的?” 潘太太脸涨红了,讽刺道:“大嫂你倒是个好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竟是害了我的女儿。我知道大嫂素来不待见我,可大嫂有什么恩怨大可冲着我来,又何必报复到我女儿身上!” 季夫人黑着脸冷哼:“你未免太高看自个了!”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潘太太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由得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上前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夫人抬眼瞧见潘太太身上穿的樱草黄缎长褙子,心里想着真不愧是母女,都喜欢素色的衣裳,感慨完之后就道:“你何不让如月继续说,我倒是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潘太太还没说话呢,潘如月就袅袅的跪下,泪如雨下:“舅妈,您一定会想办法让我落选,我求您了,这样的话,我就能成为奕表哥的妻子,就是继室也没关系,我无怨无悔的。舅妈,我求求您了,我选不了秀我是不会怨您的,我还会报答您。” 季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潘太太说:“小姑子,你听清楚如月这丫头说的话了吗?且不说这选秀一事岂是我能操纵的,单就如月这丫头说的想成为勇武侯的继室,这像什么话?” “勇武侯的嫡妻,书香门第苏家的姑娘,如今活的好好的,年前还替勇武侯生下一双嫡子,如月这丫头这么说,岂不是在诅咒勇武侯诰命夫人早逝么?” 潘太太被季夫人的质问问的哑口无言。 潘如月去猛地摇头:“不对不对,奕表哥的原配早就死了,嫡子也没有,舅妈你怎么尽是说谎话呢?” 季夫人赶紧低喝:“住嘴!”又呸呸两声:“如月这丫头魔障了,说话不算话,菩萨莫怪!” 又拿眼睛剜了潘太太一眼:“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知书达理?我看可是未必罢!心思倒是歹毒的很,也不知道随了谁。” 说完死死盯着她冷冷道:“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什么来着?说我心肠歹毒?想坏了如月的名节!我呸!你倒是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若是想坏了如月的名节,还用等到如今。一早在如月这丫头思/春时就闹个人尽皆知了,何必苦苦的藏着掖着!” “你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交代?我看是你要给我个交代吧!” 潘太太硬着头皮说:“大嫂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不过是担心如月才情急之下慌不择言罢了,但大嫂你怎么解释。如月就笃定你能帮她落选这事儿?怕是大嫂你曾经这么说过,才会让如月有这样的想法吧?” 季夫人差点没因为潘太太的强词夺理气的吐血,偏偏潘太太还做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儿,眼睛里泛着泪光,恶心的季夫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本来么,这样的表情由潘如月做来,也是楚楚可怜,惹人怜爱的,可潘太太已经为人妇近二十年,就算保养的再好。也不似小姑娘一般的水嫩,再做出这样的神情来,就显得矫揉造作了。 季夫人侧过头不再直视潘太太,“强词夺理。” 噎住潘太太后,季夫人就问跪在地上的潘如月:“如月。我问你,你跟勇武侯是何时何地认识的?” 潘如月的表情从痛苦转变成眉目含羞,轻声细语道:“我和奕表哥认识的更早呢,在上京来时,我和奕表哥那么有缘分的遇见了,我们一路相伴到京城……” 潘如月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情意,抬头来认真的望向季夫人:“舅妈怎就不怜惜我?”含怨带嗔的。愁煞人。 季夫人嗤笑一声:“小姑子,如今可是真相大白了吧。” 潘太太仍旧不想承认是自家女儿不矜持,道:“如月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她被我护的太单纯了,不知人心险恶。若说她不矜持,我是不信的。我倒是觉得会不会是勇武侯刻意引/诱如月,才惹的如月芳心大乱。” 这是把错往傅奕阳身上推了。 潘太太话音刚落就被自家女儿打脸了,潘如月幽幽的说:“不是奕表哥,是我,是我先喜欢上奕表哥的。可是奕表哥他……”没说完就嘤嘤啜泣起来。 季夫人道:“呵呵,小姑子你也太想当然了。先不说勇武侯向来最重规矩,就是如月说的一路相伴,这就不大可能。别忘了,当时跟着如月一块儿来的还有璋儿,璋儿难道不懂得男女大防的道理,见如月跟勇武侯见面不会阻止么?” “再说了,如月如今是什么身份,是在选秀女,勇武侯就是昏了头才会跟如月这丫头勾勾搭搭。依我看,就是如月单相思,还单相思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季夫人瞥着潘太太涨红的脸色,似大度的说:“你也别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错往无辜之人身上推了,你之前诬蔑我的话,我还可以当你是胡言乱语,可并不代表旁人也会那么好心的不跟你计较的。” 潘太太节节败退,偏偏潘如月还是不省心的继续歪缠,她这次把目标转到潘太太身上,潘太太气急攻心,想也不想甩手给了潘如月一巴掌:“你还有脸哭!” 潘如月捂着脸傻傻的忘了哭泣。 季夫人在一旁火上浇油:“哎呀,小姑子你这是做什么?如月就是再有错你好好教就是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快些让人来看看这小脸儿怎么样了?要知道啊,女儿家的容貌是顶顶重要的。” 潘太太打完潘如月就后悔了,可季夫人的话让她下不来台,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我没教好如月,不怪大嫂,跟大嫂没关系。” 季夫人:“……”本来就跟我没关系。 ps: 今天仍旧萌萌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0章 回章头是岸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呵,小姑子你知道这点最好,”季夫人眼睛在潘太太以及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的潘如月身上刮过,“如如月这般寡廉鲜耻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季夫人说话毫不客气,潘太太又气又恼,捏着帕子掉起了眼泪:“大嫂,事已至此,您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口口声声的往我伤口上撒盐。如月是我的女儿,难不成她这般模样,是我想看到的吗?” “行了!”季夫人不耐烦看潘太太哭哭啼啼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哭哭啼啼的推卸责任,而是想着这件事该如何料理?你是如月的亲生母亲来了,我这个做舅母就不好再越俎代庖的代你管教如月。” 潘太太撕扯着帕子,一时拿不定主意来,看着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懵懵的潘如月,是又恼火又心疼:“如月固然有不妥之处,可我又怎么能舍得下心来去罚她,大嫂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季夫人给气笑了,她何时说过要罚潘如月了,还强人所难,就跟她要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季夫人在心里恶狠狠的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潘如月跟潘太太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夫人想了想,就道:“既然你之前笃定如月这丫头规矩教养是个好的,那就还有能掰回来的可能。她是你一手教养长大的,你的话她当是能听得进去,你好好劝劝她,能迷途知返最好。” “小姑子慈母心肠,定然能把如月这丫头领会正途,不过选秀在即,小姑子可实在没多少时间了,还是抓紧吧。” 季夫人自然是不想沾手的,免得到时候被潘太太给赖上,她说的这些话儿都在理。毕竟潘太太可是潘如月的亲生母亲,她来规劝潘如月回头是岸再合适不过了。 暂时潘太太还没想到另外更合适的法子,只能答应了下来。 可潘如月又发疯了,她膝行到季夫人跟前。就要去拽季夫人的裙摆,季夫人皱起眉头,潘太太眼中的愤恨一闪而过。 “舅妈,我说的都是真的,您帮帮我吧?如月非奕表哥不嫁!不然,如月宁愿死了!” 季夫人倒吸一口气,这个死丫头是在威胁她? 潘太太绞着帕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月你这丫头,竟是被人蛊惑了不成?竟是说这样昏了头的话。” 她又悲痛的对季夫人说:“大嫂,事到如今。不是我强行要替如月辩驳,可大嫂你也看到了,如月她明明知道勇武侯有妻有儿,明明知道她是要进宫选秀的,明明知道您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有法子让她免了选秀。怎么就这么认准了要嫁给勇武侯,认准了大嫂你能帮她,连我这个生身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季夫人本来以为潘太太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要好好训诫潘如月了,没想到她还是话里话外都往别人,尤其是她身上攀扯,着实令人恼火。 声音就冷淡下来:“那你是觉得勇武侯和我有问题了?” 潘太太没想到季夫人会这么直接的就戳破。而且连带着还把勇武侯给带进来了,潘太太暗自斟酌了一番,道:“我何尝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心疼如月,她如今还是在选秀女,若是在这档口传出对她名声不利的话儿。连累到咱们两家不说,就是勇武侯那里也得受到牵连,所以才更要慎之再慎,万一真是有人从中作梗,试图利用如月来打击咱们几家。咱们要真是趁了这奸诈之人的意,到头来岂不是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潘太太越说越顺溜,顺溜的凭空就捏造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仇者来了。 如果不是早就调查的一清二楚,季夫人都险些要相信潘太太的话了。 季夫人在心里头冷笑一声,脸上也带上随之带上愤愤的神情:“小姑子你说的还真是不无道理,可到底是谁,竟然想到这么阴险歹毒的主意,不但陷你们潘家于这等险恶之境,还胆大包天的把我们季家以及勇武侯府也攀扯进来。” “且不说老爷他官居一品,就是勇武侯府乃是皇上特别恩赐不用降等袭爵,且勇武侯简在帝心。若真有这奸诈之人,那对方可实在是煞费苦心,还有权有势。小姑子,难不成你们潘家竟是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不成?哎呀,要真是这样,那可如何是好啊!” 季夫人顺着潘太太的思路往下走,可这一番话说出来,把那莫须有的奸诈之人都推到了潘家有可能得罪的人身上,这样潘太太要真是再有这样的想法,事情就上升了一个高度。 就因为潘家的不谨慎,导致了可能牵连无辜的季家以及勇武侯府。 要是坐实了,潘家都讨不着好,潘太太就更讨不着什么好了。 要知道潘太太能在夫家过的如意,不就是因为她娘家也就是季家给力,还有就是和勇武侯府也有些亲戚关系。 潘太太就算再想在季夫人跟前掐尖要强,不落人后,也是不愿意狠得罪了季夫人的,更不愿意失了娘家的助力。 因此,听了季夫人的话,潘太太急切的道:“大嫂你怎么就只往坏处想,我只是那么一想,到底有没有那样的可能还两说呢。” 季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所以我才说是若真有小姑子你说的这个可能啊,怎么到了小姑子嘴里就成了我笃定了呢,分明这种可能还是小姑子你提出来的。” 潘太太一噎,她要是承认了,岂不是她自己也成了不怀好意的那个了,自然是不想把这个说法接下来的。 潘太太气虚了起来:“我也只是疼惜如月,竟是要遭这样的罪,大嫂宽宏大量,就不要再跟我在这言语上计较了吧。” 季夫人低头看了兀自嘤嘤哭泣的潘如月一眼,叹口气道:“我知道小姑子你不愿意接受如月这丫头寡廉鲜耻,有了那样不堪的念头,险些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怕是会牵连到你们家的事儿,可这都是事实。再狡辩也都是无用的。” “若是可以,我这个做舅妈的也不愿意相信如月这丫头害人害已,当初发现有那样苗头的时候,我可是震惊不已。不愿意相信。”季夫人这么一说就把潘太太的话给堵回去了。 季夫人继续绵里缠针的说道:“毕竟你们潘家也是书香门第,小姑子你也是从咱们季家嫁过去的嫡亲女儿,还有如月跟前的教养嬷嬷也是规矩严苛的,如月又怎么会没了规矩教养呢。” 潘太太脸色难看的捂着胸口,站不稳的往后坐在椅子上,“大嫂别再说了,大嫂这样的话儿就跟剜我心一般。”她喘着气,好像下一刻就会昏过去。 之前还只是在伤口上撒盐,现在就成了要剜心了。 潘太太还等季夫人假模假样的来问候她呢,她也好顺着台阶下去。她可不愿意再听季夫人指桑骂槐了。 还有呢,往日里潘太太只要一捂胸口,做出胸口疼的模样,她的贴身丫环就会自动自发的站出来指责令潘太太心口疼的人:“我家太太有心口疼的病,大夫说了情绪不能大起大伏。您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呢?” 可惜,因为是家丑,自然是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潘太太这贴身丫环就没有跟来,这忠心为主胆敢大义凛然指责主人的一幕就没人配合着演了。 季夫人火眼金睛,自然是看出来潘太太是装的,打心里看不上矫揉造作的小姑子。不知道还会以为潘太太不是什么管家太太,而是后院里头爱掐尖要强的姨奶奶呢。 季夫人不配合着潘太太演戏,反而是伸手硬是把潘如月给拽了起来,皱着眉头看潘如月苍白的脸颊上特别明显的五指印。 指责起潘太太来了:“小姑子你这下手忒是没个轻重,瞧瞧如月这丫头的脸都肿起来了。”一巴掌都打的这么严重,还敢说自己娇柔无力。得了吧。 潘如月闻言也愣愣的去摸自己的脸,后知后觉痛得眼泪涌出来,如断了线的珠子。 季夫人感叹,这才是真的梨花带雨呢,她那小姑子就是不服老。 季夫人又关爱的对潘如月说:“你也别怪你母亲。她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不然她又怎么会风尘仆仆的从江南赶到京城来,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开始过问起你的事呢。” 这话儿乍一听像是在替潘太太开脱,可再一琢磨就不对味,潘太太可真是慈母心肠,恼羞成怒给了潘如月一巴掌,潘如月刚才跪在地上茫然无助,潘太太可只顾着推卸责任,顾着怎么把这盆脏水扣到季夫人头上去呢。 潘如月泪眼迷蒙的咬着唇角冲季夫人摇头:“如月知道,如月不怪母亲,跟母亲没关系。” 季夫人一愣,瞥到潘太太青白交错的脸,心道你总算也知道听到这种话心里头是什么滋味了,以后还是少拿这种话儿去坑人了。 潘如月楚楚可怜的能被人说成是天真善良,可潘太太年纪一大把了,也管家多年了,再说出这样的话平白惹人笑话。 潘太太手中的帕子被她绞成了麻花,也不装心口疼了:“大嫂说的是,我是如月的亲生母亲,难道还会害她不成?只是这件事攸关如月的名节,我得好好问清楚了,才能再作打算不是。如今,可不得我替如月好好盘算,别引火烧身了。” 她走到潘如月的身边,把潘如月从季夫人手边拉到自己跟前来,“大嫂,我就先带如月回去了――” 这个回去刺激了潘如月,她激动的挣扎起来,“我不回去,舅妈您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您不是说要把如月当女儿一样疼的吗?舅妈您怎么忍心看着如月凄凉一生吗?舅妈您好硬的心肠啊,如月求您了还不成吗?” 季夫人皱起眉来,她怎么看潘如月怎么就魔障了,她虽然私下里有和季大人商量过要怎么让潘如月过不了初选,可这么私密的事儿,潘如月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怎么潘如月就笃定了她会让她落选,还一心想着嫁给勇武侯,还说那样的疯话狠话,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潘太太这时候心疼起来,转身带着指责的看向季夫人:“大嫂。如月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你总得说些什么吧,就是先哄哄如月也是好的。” 不可理喻。 季夫人可不会轻易开口许诺些什么,万一这母女俩当真了。跟狗皮膏药似的赖上她,她都没地儿说理去。 “小姑子,你才是如月这丫头的亲娘,你好好跟她讲讲规矩道理才是。” 潘如月仍旧无理取闹。 季夫人不耐烦了,勉强压住火气说:“如月啊,你脸还红肿着,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拿药膏敷上消肿啊,要知道对女儿家,容貌是顶顶重要的。” 季夫人就不信潘如月会不看重这个。 潘如月一听,连忙伸手摸住脸。“舅妈说的是,如月就知道舅妈还是关心如月的。” 本来潘如月说了这样的话,季夫人脸色就不大好看,可等潘如月说什么奕表哥看到她的容貌定会喜欢上她这种话后,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潘太太的脸色也不好就是了。 好不容易把潘太太和潘如月母女打发走了。季夫人揉了揉眉心,在季姗姗过来请安的时候,又殷切的叮嘱她千万要离潘如月远一些。 季姗姗撒娇道:“母亲,女儿又不是潘姐姐那样不知道轻重的,自然是知道躲着潘姐姐的。” 季姗姗其实是心里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上次潘如月能够到勇武侯府去。这里面她出了力。 本来潘如月在侯府上不了台面的表现,季姗姗很不屑,可这些天以来,潘如月被拘在屋子里整个人憔悴不堪,季姗姗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 季夫人叹口气道:“你知道就成,你姑妈那里。能避就避着。”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季姗姗作为小辈不好说长辈的话,压着心里的疑惑回自己的院子了。 过了没一会儿,就有丫环来说潘太太叫她过去,季姗姗不明就里就跟着过去了。 潘太太神情复杂的看了规矩不错的季姗姗一眼,心里悄悄的将她和潘如月放在一起比较。 季姗姗穿着浅玫瑰红的交领褙子搭配白纱长裙。左敛右衽,领口外围压窄边,绣着长枝的黄色玉兰,自胸前延伸至下摆及前襟、腰背,有别于那种遍地撒花的繁艳,显得清新而不俗。 髻挽双鬟,明眸皓齿,是个可可佳人。 在潘太太眼里头,自然是比不上潘如月的。 潘太太笑着把季姗姗近前来,“我自嫁人后就不曾回过京城,你怕是不知道我是哪个吧?” 不等季姗姗说什么呢,就把准备好的见面礼给季姗姗,“我听如月说,自她来了舅家,就和你交好,你们姐妹却是有缘分的,这就好。好孩子,你可也上过学读过书?” 季姗姗只觉得潘太太说话不对味儿,可也没听出哪里不大对,就说:“请了女先生来,略上过几年学,比不上潘姐姐琴棋书画皆通的。” 潘太太略问了几句,更加确定季姗姗才情容貌都不能和潘如月相比了,可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怨怼和不甘心。 原来,潘家对潘如月此次参加大选报了很高的期望,只觉得以潘如月的才情容貌一旦入了宫,必定能得宠带契潘家的。 可如今潘如月一心向傅奕阳,眼见名节不保,即使潘太太想瞒天过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让潘如月去选秀,恐怕季大人和季夫人都不会答应。 季夫人手里头可是握着这么一个把柄,潘太太不好轻举妄动。 可潘太太不甘心,缓缓吸了一口气,道:“如月她心里郁郁,我劝她不听,我就想着你们姐妹要好,兴许你去劝劝她能听得进去,可得麻烦你了。” 季姗姗连忙推说当不得姑妈这么郑重,只能硬着头皮去里屋‘宽慰’潘如月。 正抬脚往里去走,外头玛瑙过来了,见着季姗姗松了一口气:“姑娘,太太急着找您呢,说是原先给您准备选秀时穿的衣裳出了些岔子,请您过去看看呢。” 季姗姗莫名松了一口气,她对潘太太说:“姑妈,您看这?” 潘太太自然是要表现的善解人意。再说了这里是季家,潘太太说白了就是个客人,蹙了蹙眉带着关切的问:“怎么就这么不谨慎呢?幸亏发现的早,若是等进宫选秀出了什么好歹。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玛瑙低着头将这话给记下来了。 “既然大嫂叫你过去,你就快些过去吧,你如月姐姐自有我去说,她知道你是因为正经事儿没能过来探望她,陪她说说话聊聊天,自然是不会怪你的。” 季姗姗没有如潘太太预料的露出为难愧疚的神情,更没有进而选择不去季夫人那儿而是留下来,她只是顺着潘太太的话去跟着玛瑙去到季夫人那儿,还说了:“大夫说了潘姐姐长久郁结于心,恐对身子骨有害处。往前姗姗也常常来宽慰潘姐姐一番,可潘姐姐总是多思多想,姗姗自认为潘姐姐是思乡情切,如今姑妈来了,这可好了。潘姐姐定然会开怀起来的。” 潘太太才发觉季姗姗这个小姑娘是不知道潘如月芳心大乱了的,幸亏刚才没有直言,心里暗骂自个沉不住气,险些乱了手脚。 就道:“难为你这么替你如月姐姐着想了。” 放季姗姗随玛瑙离去了,等她们一走,潘太太的脸色立马冷却了下来,回到里屋看到跟丢了魂一般的潘如月。潘太太一边是怒其不争,一边又心疼她。 到了隔天,潘太太去找季大人和季夫人开诚公布,“如月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儿,我虽然心痛,可也知道要以大局为重。总不好因为如月的事儿牵连了大哥。” 潘太太这深明大义的话儿说的季大人原本因为潘如月对潘太太的迁怒都打消了,季夫人注意到季大人神情的软化,在心里哂笑,以前不还疑神疑鬼的吗,怎么这会子又变得这么的‘善解人意’了。哼! 潘太太脸色沉重,犹豫着道:“现如今我心乱如麻,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才想着来问问大哥,和大嫂,可是有什么主意?” 季夫人眼皮子一跳,想到她之前跟季大人说过的法子,这法子自然是不好让潘太太知道的,挡在季大人要说话之前道:“原我和你大哥商量的是这选秀还是照旧去,只盼着如月能在初选前就被摞了下来,到时候就凭如月的才情容貌,你们定是能帮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可现下,你既然过来了,我们就想问问你们潘家又是个什么打算?毕竟你和姑爷才是如月的亲生父母,打算起来比我们夫妻俩更名正言顺的。” 季大人听了道:“夫人说的在理,妹夫他是怎么打算的?” 潘太太顿时踌躇起来,掐着手心低着头不说话了。 季夫人一见她这矫情模样,福至心灵的道:“小姑子你莫不是没让姑老爷知道?” 看潘太太那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扯了扯嘴角,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难道还指望着季家尽心尽力给兜着吗? 季夫人一想,觉得很有可能,在心里呸了一口,说道:“这么大的事儿,小姑子是想自个做主么?到底拿主意的都是家里爷们儿,即便这事儿你想指望老爷替你拿主意,可万一日后纸包住火被姑老爷知道了,姑老爷该怎么想?” 季大人和潘太太是亲兄妹,可就算是亲兄妹,可也有七八年没见过了,再深的感情也变淡了,更何况季夫人这话可是说到了季大人的心坎上。 季大人顿时就有些不满,说了潘太太一句:“你立马写信给妹夫!” 把潘太太满腹‘善解人意’的话都给憋了回去,潘太太那叫一个抓心挠肺。 季夫人暗爽,叫你还敢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来,老虎不发威当嫂子我是病猫啊! ps: 有其母必有其女o(n_n)o~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1章 害章群之马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老太太和二老爷和好了?”苏颖不由得感叹一声,他们母子俩才是真绝色。#小说MM&最快更新,百度搜索到达“ 在苏颖看来,傅煦阳对傅母不是真孝顺,以前傅母偏疼傅煦阳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傅煦阳从小在她身边养大,可另外一部分无外乎就是傅母想让二房更加依赖她,尊着她。 毕竟二房要真的想上位,靠的还就只有傅母了,对傅母这样权利欲旺盛的来说,这样才是双赢的,不然傅母何必可劲的跟大房过不去。 如今傅母为了二房把她最看重的诰命身份都给折腾没了,都这样了,傅母还能原谅傅煦阳,可真是慈母心怀。 讽刺的是,傅母是踩着她另外一个儿子来展现这份慈母心怀。 他们母子俩的逻辑,苏颖向来都跟不上趟,这次苏颖琢磨了下,难不成是还有共同的敌人,母子俩的关系就还没有完全破裂? 作为他们共同的敌人,大房压力好大。 不对,如今已经没什么大房、二房了,傅煦阳一家已经搬出去了,他们家的孩子往后尽可以叫大姑娘、大爷了。 底下的人都很会揣摩上意,大老爷、大太太这样的称呼随着傅煦阳执意分家后,就开始渐渐绝迹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老爷和太太。 傅母倒是没闹着随傅煦阳搬出去,当初分家时,当着族中长老和官方代表说的话,都只当是曾经放了个屁,闻闻声响就算了。 苏颖暗自道了声可惜。 想想也知道,傅母若是真的搬去傅煦阳家,可不就彻底坐实她不慈的名声。 这倒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傅母这个咬群的骡子怎么还留在勇武侯府,要是跟着去了傅煦阳家,跟陈夫人还有陈宛凝婆媳/姑侄相爱相杀去,多惬意啊。 真是可惜了。 苏颖感叹完之后,抬头就对上薄荷一脸的欲言又止。薄荷见苏颖看她了,就等着太太问她怎么了,她也好开口,可是苏颖就看了她一眼。就跟没看到她一脸的欲言又止似的,又看起账本来了。 薄荷急的抓耳挠腮。 苏颖看着觉得可乐,忍着笑道:“有话就说。” 薄荷才意识到自己被看笑话了,跺跺脚,“太太——”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还敢跟主子置气了?” “奴婢不敢。”薄荷偷瞟了眼苏颖的神情,见她神情平和,就凑上去小心翼翼的提醒:“老爷都有五六天没宿在正院了,往前可没这样的。” 傅奕阳也不是日日都宿在后院,可早饭都是要过来正院吃的。还正好能去瞧瞧俩儿子,下了朝也会回来,不宿在正院的时候也会吃了晚饭,再到外书房去。 自从傅母和傅煦阳联合暗算他之后,这些都没有的。期间是回来过,就只是看了看俩儿子就往外书房去了。 还给了解释,就只说政务繁忙。 苏颖心里清楚的很,政务是繁忙了些,可也没有繁忙到到正院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往前?”苏颖琢磨了一下这个词,“往前十天半个月才见老爷来正院一次的时候可少了?” 苏氏和傅奕阳感情最不好的时候,傅奕阳也只有初一、十五按照规矩才会到正院来歇着。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要做那事儿。 所以啊,就算那时候是苏氏那块地被傅母害的快成了盐碱地,可耕地的不努力不播种,能长出苗来才有鬼呢。 “太太?” 苏颖回过神来就对上芦荟担忧的脸,薄荷被芦荟瞪了一眼缩了缩脑袋,她们都想着老爷和太太好了这么些时候。谁都不想看着他们生分了。 自从他们关系缓和之后,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可那次也很快就和好了,反而关系比以前更进一层了,可现在这情况。都让她们一头雾水,摸不清头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芦荟和薄荷互换了一个眼色,就是因为这几天老爷反常,可太太神色如常,该做什么做什么,怡然自得,一点都没有担心跟老爷感情生分了的样子,才更让她们拿不准主意。 就是这样,才不知道该怎么劝劝苏颖。 可今天薄荷一劝,苏颖竟是提起了之前的如履薄冰的日子,可更让这俩贴身丫头更揪心了,她们就是不想苏颖再过回之前的日子,尽管如今苏颖膝下儿女双全,跟过去大相径庭,可和和美美跟相敬如宾能一样吗? 薄荷被芦荟瞪了心里懊恼,见苏颖没什么话要吩咐,又在肚子叹气,芦荟倒比薄荷端得住一些,拿了福禄俩娃的要挪到厢房里的院子要用的家居摆设单子里一桩桩的去问苏颖,随着话就说:“先前老爷提了句要亲自定下呢,这单子还是老爷亲自拟定的,里头要用的多是老爷从他的私库里挑选出来的呢。”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苏颖有那么些不上心了,苏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将单子拿过来看了看,撇撇嘴:“这些个,福儿和禄儿怎么用得着?他们俩才多大,懂的欣赏这些个么?” 芦荟就道:“不如您和老爷商量商量?左右少爷们也不急着搬过去。” 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芦荟一眼,芦荟还端得住,没被苏颖看的露了陷。 苏颖抬手揉了揉额角,这次还真不是她的问题,是傅奕阳自个跟自个过不去,非要拧着的。 薄荷瞧着心急,又不敢再硬提,白芷一脸喜色的进来:“太太,老爷差人传了话,说晚上要过来用饭呢。” 薄荷和芦荟也跟着露出喜色,芦荟瞧了苏颖的神情,就说着:“我去和紫苏说,让小厨房做些老爷爱吃的菜。” 苏颖不置可否,撑着额头没说话。 到了傍晚,傅奕阳没来,就先等来柳姨娘跟前的大丫头翠屏,说是柳姨娘突然吐血了,求太太开恩给请个大夫来。 这话当下就扎了众人的耳朵,苏颖眉眼冷淡,自从魏姨娘死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几乎就在苏颖跟前绝迹了,可如今柳姨娘又冒出头来,实在是让苏颖不得不膈应。 一边吩咐着去请大夫,一边又起身来要去看看。 芦荟斜睨了一眼束手束脚站着的翠屏。劝道:“太太,这事儿哪值得您去,奴婢跟过去瞧瞧罢。” 也不怪乎芦荟说话这么不留情面,谁让柳姨娘晕倒的时机太巧了,老爷刚说了要过来,好巧不巧的柳姨娘就在这档口晕倒了,这不是存心来膈应太太的么? 绝不能姑息。 苏颖掸掸指甲,“这值什么,柳氏也是伺候老爷的老人了。” 说的翠屏更不敢抬头了。 苏颖去了柳姨娘的屋子,看到柳姨娘还真有些不敢认。脸色苍白如纸没一点血色,瘦骨嶙峋的哪里还有妩媚的模样儿,见到苏颖来木木呆呆的坐着不动。 翠屏眼圈通红,含着眼泪,见状就噗通一声跪下来:“求太太看在我们姨娘身子不好的份上……”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颖打断了:“她身子不好起不来也是有的。这时候就不必多礼了。” 什么时候了,柳姨娘跟前的丫环也学起了魏姨娘身边的做派。 扫了翠屏一眼:“你素来是尽心的,我仿佛记得你老子娘也在府中当差,一向是尽心的。如今你们姨娘跟前有你在,也是让人安心些的。” 这是变相的威胁,丫头心疼主子很正常,却别看不清形势。尽做些遭人嫌惹人厌的事来。如今苏颖可不是苏氏,被当时的魏姨娘挤兑的没下脚的地方。 再者,有本事也学人家魏姨娘当时身边的丫头跑去傅奕阳面前跪啊。 愚蠢! 翠屏马上不说话了,就算她能为柳姨娘豁出去,可她还有家人在呢。 苏颖看了看柳姨娘,皱了皱眉:“等大夫来了诊了病就往正院说一声。大夫说了要什么你就去告诉白芷开库取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吐了血?苏颖打眼看了一眼柳姨娘房间的摆设,又瞧了瞧翠屏身上的穿戴,心里想着她们要说被克扣了都说不出口。 就是魏姨娘那样的,苏颖心里厌恶她,可都没有在魏姨娘落魄后苛待过她。也没有趁机迁怒到大姑娘身上,更别说柳姨娘了。 柳姨娘不像魏姨娘那样没眼色,后头那些小打小闹,苏颖出手压了,后面只管让柳姨娘安分呆在自个院子里,别闹事,侯府也不会缺她一口饭吃。 苏颖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给自己丈夫的妾室,又扫了一眼翠屏,翠屏低着脑袋赶紧答应了,如今是口苦心也苦,她心里也有些清楚柳姨娘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儿,可这样的话儿万万不能说出来的,真是再折腾不起了。 苏颖慢慢走回正院,白芷迎上来:“老爷回来了,这会子去看少爷们了。” 苏颖脚步没停,就过去了。 傅奕阳见苏颖进来,神色稍微有些不自然,倒没有避开,道:“往后这样的事着个下人去瞧就行了,不必亲去。” 苏颖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应了一声,既然人家都装的什么都没发生了,自己又何必再提起这茬,也跟着一派祥和的,连埋怨他不过来的话都没有说。 她可真是体贴啊。 傅奕阳还就等她问呢,他也好跟她解释一下,可偏偏苏颖就是没问他,自己倒是生出些尴尬来,可真让他自己说,他又说不出来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伺候的下人更不敢多言,一时间屋子里就静了下来。 “哇啊——”福小哥扯着嗓子嚎了起来,他是被傅奕阳抱着的,本来这当爹的还讲究什么抱孙不抱子,可这两个宝贝疙瘩是他盼了良久的嫡子,旁人在他这个年纪,儿子都是半大小子了,自然是要多疼一些的,在自己院子里抱一抱能有什么。 福小哥一哭,傅奕阳就僵住了,下一刻怀里一轻,苏颖已经把福小哥抱过去,见傅奕阳前襟上湿了一片,‘扑哧’笑了出来。 乖儿子干得好。 傅奕阳愣了下,绷着脸道:“这臭小子。” 苏颖熟练的给臭小子把尿布换了,还随口跟傅奕阳说:“你去把衣裳换下来吧。” 福小哥到了苏颖怀里就不哭了,这会儿变得香喷喷的后。就咯咯的笑起来,可真是惹人爱,得到了娘亲奖励的香吻几枚,萝卜腿儿一蹬一蹬的。脚脖子上挂的金铃铛一蹬腿就不住欢响。 被苏颖一把捏住他藕节似的腿儿,握住肥脚丫哇唔张嘴佯装要啃一口,小家伙儿还以为是在跟他玩呢,笑的手脚都摇了起来。 他现在还不到四个月,也只有四肢灵活了。 苏颖把他放回到摇篮里,这小家伙还不乐意了,咧着嘴就装哭,没有雨点雷声可大的很。 睡得香喷喷被吵醒的禄小娃蹙了蹙小眉毛,挥动胳膊,稳准狠的一巴掌糊到福小哥嘴上……福小哥瞬间闭嘴。 禄小娃满意的收回胳膊。打了个可爱的哈欠,吧唧了两下小嘴,又睡过去了。 苏颖看的津津有味,压根就没注意到傅侯爷还在屋子里没走呢。 傅奕阳站着不动,也没嫌弃身上儿子留给他的见面礼。看着自家媳妇儿跟自个儿子和乐融融的,倒显得他成了外人了,这种滋味可实在是不美妙啊。 奶娘们都缩头缩脑的,大气不敢喘,等傅奕阳转身走了,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等苏颖把福小哥哄睡了,回到自己屋子。傅奕阳已经换了件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袍子。 苏颖好像没看到大老爷不怎么舒展的脸色,笑眯眯的说:“我就说这样的颜色你穿起来好看。” 一句话就说的傅奕阳神色舒缓不少,苏颖心里有底,道:“饿了吧?我让她们上菜。” 等菜上来,基本上都是傅奕阳爱吃的,后头还有一道汤。苏颖亲自盛了一碗端到傅奕阳跟前,柔声道:“这几天知道你公务繁忙,特意给你炖的汤,补补气血。” 傅奕阳这时候再有些不爽也早就消散在绕指柔里了,等撤了饭菜。不用苏颖提起,大老爷就自己交代了。 公务繁忙是真,说实话傅奕阳这些天压力实在不小,究查国库欠银一事儿主要是户部负责,这差事又不是什么好差事,相反还是件劳心劳力的苦差事。 再者傅母跟傅煦阳闹腾出来的事儿虽然当时涉及到皇上被封了口,可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即便不知道究竟如何,可一些风声还是能清楚的。 看傅奕阳这个简在帝心的勇武侯不顺眼的还真不少,尤其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这里头自然也和陈家做出头羊还得到皇上青睐有些关联,虽然还不至于落井下石,可膈应起来还是真膈应。 至于御史言官那里,象征性的上了几道折子,走个过场。 御史言官又不是真直肠子,没看到这件事皇上都已经决断过了,该罚的都罚了,轻轻放下了,他们自然是要顺应君心的。 再说了这些个御史言官归谁管啊,都察院左都御史可是傅奕阳的岳父,他稍微暗示下,自然是管用的,当然这也是在皇上的态度的大前提下。 这些对傅奕阳来说如隔靴搔痒,他也不至于被扰乱了心神,最关键的还是他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罢了。 其实想通了自我调节也没用这么长时间,只是之后傅侯爷为自己的态度可能伤到妻儿心存惭愧,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见人了,有意拖延呗,可哪想到公务实在是繁忙了,就是赶巧了。 这些‘心路历程’傅奕阳当然不会剖析给苏颖听的,他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让苏颖别误会。 苏颖心里不以为然,由着傅奕阳枕在她大腿上,她还很娴淑的给他揉着头皮放松,听完轻笑一声:“我还不信你么,再说这家里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哪能再让你烦心,只是心疼你罢了。” 傅奕阳心里一动,全都化成行动了,等事后苏颖根本就没力气再动了,还是被他拿毛巾擦了擦身子,两个人又裹在一块儿。 傅奕阳把苏颖抱得紧紧的,好像要把她勒到自个身体里一般,亲了亲她的额头,也跟着睡了过去,却是几天里睡得最舒坦的一夜了。 一夜好眠,傅奕阳手掌搭在苏颖圆润的肩头上。正睡的香呢,就听见外头芦荟说柳姨娘那儿病重了,傅奕阳眉头一皱,苏颖醒了。低头一看两个人的腿还缠在一起呢,脸一红,推了推他,抬了腿出来。 苏颖起来梳洗了,傅奕阳隔着半遮半掩的帐子看着她,等她出了房门,才闭上眼睛仍旧躺在床上,扯过被子只觉得鼻息间呼吸的全都是带着她身上香味的空气,脸色更平和了。 柳姨娘今早又吐了一口血,翠屏吓坏了。不敢瞒着,赶紧报过来,这事儿芦荟当然不能瞒下来,到时候出点事儿她也担不起。 苏颖一听沉吟一声问道:“大夫是怎么说的?” 昨天晚上大夫就过来给诊病了,需要什么药只管知会了白芷。当时就没把话儿传到苏颖跟前来。 如今听苏颖问起来,芦荟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咬了咬嘴唇:“大夫说是去年得的那场大病没养好根复发了,再加上郁结于心,忧思过重。” 苏颖一听就挑起眉毛来:“想的多就想的吐血了?”未免太脆弱了吧,可柳姨娘也不像是心理承受能力差到如此地步的,之前不还是有心思熬鸡汤的么。 “你去问清楚了。她到底是忧思个什么。” 傅奕阳穿戴好了走出来,问:“怎的?” 苏颖也不瞒他,就跟他原原本本的说了,“这段时间府中事多,我也就没注意到。” 傅奕阳沉吟一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要是在府里头有吃有喝还有什么好郁结的。让人跟她去说,要是这样,不如送她到庄子上去静心休养。” 苏颖眉头一跳,特意看了傅奕阳一眼,这人是什么意思。一个妾室好端端的往庄子上送? 苏颖就让芦荟去说让柳姨娘好好养病,别想太多。 柳姨娘不能不想得多,去年大病一场后,她就仿佛老了五六岁,虽然后面尽力保养,可仍旧没以前鲜艳妩媚了,这一年来又没有宠,丽月跟魏姨娘又相继死了,柳姨娘跟着胆战心惊,生怕苏颖下一个就找她开刀。 等到后来鸡汤的事儿也不了了之了,苏颖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柳姨娘却是后悔不已,生怕苏颖逮着机会磋磨她。 等到后来一直压在苏颖头上的傅母都倒下了,连诰命都被撤了,柳姨娘越想越多,越不能开怀,疑神疑鬼的把自己给吓着了。 傅奕阳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临去上朝时跟苏颖说:“过几天我休沐,去祭拜祖母,你准备一下吧。” 苏颖应了一声。 柳姨娘这边儿,等芦荟委婉的把话带到之后,柳姨娘也没见多大反应,还木木愣愣的,芦荟皱了皱眉,把这个记在心里头,朝柳姨娘屈了屈膝就退下去了。 翠屏却是唬得不轻,苦心婆口的劝柳姨娘:“姨娘,您别多想了,大夫说了您这就是心病,您想开了病就好了。老爷是念旧情的,太太也是个慈和人,您看咱们院子中的该有的份例一点都没少,即便是没了宠爱,可您的日子过的比寻常人家的小姐姑娘们都好呢。” 别不知足了,翠屏想这么说,可又怕说了再刺激了柳姨娘。 就是翠屏也有些想不通,怎么好好的柳姨娘就突然就倒下了呢。 柳姨娘苦笑道:“还不如去庄子上呢。” 翠屏吓了一跳,连忙道:“姨娘您怎么能这么想,您但凡去了庄子上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呢,时间久了,老爷怕是难记起您来了呀!” 柳姨娘嘀咕了一句,翠屏凑过去听,才勉强听清楚柳姨娘说魏姨娘死的冤,翠屏吓得都要哭了。 当时魏姨娘去世官方说法是得病去世的,毕竟魏姨娘也缠缠绵绵病了大半年了,里头那些腌臜事儿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的,更何况以前魏姨娘恃宠而骄猖狂不饶人,可没少得罪人,她死了也没几个人真替她觉得伤心。 当时柳姨娘还觉得大快人心了,怎么如今又替魏姨娘鸣其不平来了?难道是魏姨娘给自家姨娘托梦了?翠屏这么一想,吓得脸白如纸。 ps: qwq,昨天我把写好的弄到存稿箱里,忘记点定时发布了,今天登录了才看到,一点都不萌萌哒了。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辱2章 忍辱负重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芦荟不愧是苏颖跟前的第一大丫环,后宅的事儿她都能给摸清了,等柳姨娘吐血的隔天,她就把柳姨娘忧思的缘由调查清楚了,脸色莫名的把结果汇报给苏颖。 苏颖听后神色莫名:“你是说柳姨娘怀疑有人要害她?” 被害妄想症? 只是这‘有人’就值得深思了? 这后宅里头小妾最大的敌人不就是正妻么? 正妻=自己? 苏颖呵呵一笑:“柳姨娘的娘家人呢?” 芦荟道:“姨奶奶不是家生子,是因为家贫被卖到侯府做丫环,后来被老祖宗相中就给了老爷。以她的身份原先也只是个通房丫环,只后来老祖宗去世了,她跟着沾光才被抬成姨娘的。” 就是魏姨娘也是如此,有孕抵百过,毕竟要真追究起来魏姨娘怎么就在喝了芜子汤的情况下还能怀了孩子,这里头水就深了。 不过在苏颖看来,里面少不了傅母做手脚,以及魏姨娘有颗上进心,一心想赶在主母前面生出庶长子来。 傅母的目的也很好猜,不就是想让人家知道傅奕阳宠妾灭妻么。也怪当时魏姨娘选的时机巧妙,老祖宗病重,一心想抱重孙子,又有傅母煽风点火,说是让魏姨娘这孩子生下来给老祖宗冲喜。 苏颖也清楚的知道,当时傅奕阳心里未免没有这个意向,毕竟魏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也是他的种,唯一没有发言权的也就是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吞的苏氏了。 可惜没等到魏姨娘把孩子生下来,老祖宗就去世了,雯玉胎里带弱症,也和当时要守孝不无关系。 总的来说,柳姨娘是靠老祖宗的余荫升了姨娘,魏姨娘是靠妊娠有功升职的。 芦荟继续说:“姨奶奶的娘家靠着姨奶奶接济,日子倒也富裕,听说姨奶奶的侄子去了傅家的家学读书。” 苏颖用炭笔在铺好的纸上写写画画。随口问:“这么说,柳姨娘和她娘家关系和睦?” 芦荟皱了皱眉:“自从姨奶奶成了咱们府上的姨奶奶后,来往才频繁了起来,倒是姨奶奶挺疼爱她的侄子。” 苏颖不甚在意道:“让她娘家人过府来探望探望她。兴许她的病就好起来了呢。” 芦荟应道:“太太这是给了姨奶奶莫大的恩典呢。”小妾的娘家哪里能配称傅家的正经亲戚,就是有些人狂妄才会拎不清妄图攀亲戚关系,到最后不也把自己给狂死了。 比如魏姨娘的娘家。 “我瞧着柳姨娘跟前的贴身丫头是个尽心的,让她多劝劝柳姨娘,别整日里尽琢磨些有的没的。” 芦荟跟在苏颖跟前这么久了,好赖话一品就品出来了,那个翠屏心里那点小九九芦荟都能看出来,之前被苏颖敲打一棍子就歇菜了。 一番折腾下来,柳姨娘终于不吐血了。 柳姨娘不吐血了,大姑娘雯玉却病了。是倒春寒的缘故发了烧,到第二天烧才降下去,人还有迷迷糊糊的,只能躺在床上温养着。 正伺候完柳姨娘喝药的翠屏知道这件事,手一滑。药碗摔在脚下,碎了。 柳姨娘拧着细眉:“翠屏?” 翠屏脸煞白,忙蹲下身去捡药碗:“奴婢错了,奴婢这就收拾了。” 翠屏心里直打鼓,她心里想的却是大姑娘突然病了,是不是魏姨娘找她去托梦,把她给吓病了? 傅奕阳听闻姑娘病了。过去看了一回,等他回来,苏颖拿了个香包给他。 傅奕阳拿起香包面色古怪,没他,这香包做的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不说针脚不密实,歪七扭八的。就是上面绣的小花儿只能从其形来辨认应该是朵花儿,这样的实在是没发拿出来见人。 傅奕阳刚想说夫人的手艺怎么退步了,苏颖就嗔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这不是我做的,是雯玉做给你的。她才开始学做针线,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这头一个就是做来孝顺你的。” 这就是大姑娘跟前有自己人跟没自己人的区别,要是先前那位魏奶娘还在的话,这香包肯定不会经过她的手给傅奕阳。 苏颖之所以及早处置了魏奶娘,也就是不想魏奶娘做大姑娘跟前的搅屎棍,这可不是什么未雨绸缪,就凭着魏奶娘那样的德性,别说让大姑娘跟她这个嫡母一条心了――当然苏颖也不奢求这个,八成会把大姑娘教的仇视她这个嫡母,到头来闹得大家都不安宁,何必呢。 如今大姑娘跟前的嬷嬷是苏颖费了些力气挑选出来的教养嬷嬷,章嬷嬷头脑清明,拎得清,应该能把大姑娘给掰正了。 傅奕阳的脸色果然柔和下来,把香包收起来了,一只手捏着茶盖撇撇茶碗里的茶叶,并不急着喝:“她到你跟前来,倒是懂事多了。” 这话儿像是夸奖的话吗?苏颖心里挑眉,面上却道:“她还小呢,以前懂什么,往后慢慢教,自是渐渐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的,往后到了能见客的年纪带出去,必定是给咱们脸上增光的。” 苏颖待雯玉有多宽厚傅奕阳全看在眼里,往前是回报给苏颖体面,如今是越发爱重她,事事都愿意替她考虑。 “明天把福儿禄儿都带上,祖母在世时一直盼着抱重孙。”傅奕阳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曾经暗自埋怨过苏颖,觉得让祖母留下遗憾,可等如今知道苏颖一直不能生的真相,以前的不满都化成了愧疚,现在说起来也并没有责怪。 “你给我,给傅家生了两个聪慧机灵的嫡子,祖母泉下有知,必然是极为欣慰的。” 苏颖一笑:“他们俩小家伙才不到四个月大,你就看出他们聪慧机灵了?”虽然她心里也是很赞成的,禄小娃就不说了,她家福小哥一看就是个活泼可爱的。 “才这么点大,眼神就清明有神,自然是个好的。”傅奕阳还不到三十岁,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一副老怀甚慰的样子,看的苏颖不禁笑起来:“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话本上说的,那些大侠收徒时,一摸就道‘小儿根骨清奇,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须知光是有天赋了,不勤学苦练也是白搭的。” 傅奕阳也不禁跟着点点头:“你知道这些,也省的日后只做慈母纵着儿子们了。” 苏颖听了恼了,白了他一眼:“做慈母跟敦促儿子上进可不矛盾,说什么慈母多败儿的都是那做父亲的教不好儿子,才给自己找借口,殊不知子不教父之过呢。” 傅奕阳叹了口气:“父亲过世的早,傅煦阳是被母亲惯坏了。” 苏颖呵呵一笑:“父亲去世时,小叔子已经不是三四岁孩童了,且读了那么些年的书。应该知道了礼义廉耻了。” 固然傅煦阳变成如今这模样,傅母该负一部分责任,可更多还是傅煦阳本身根已经歪了,再怎么正也直不起来。 傅奕阳跟苏颖培养起来的默契,苏颖话里的未尽之意。傅奕阳自然也是明白的。 原本傅奕阳还想着即便傅煦阳碌碌无为,不堪大用,他这个做兄长的怎么也不会放任不管,能帮衬一把是一把,可傅煦阳后来做的事实在是太阴狠凉薄,傅奕阳自认仁至义尽,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会拿自己的好心去被人当成驴肝肺了。 傅奕阳眉目一敛,抬手替她理了理鬓发:“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今日我去上房看老太太时,听小叔子想要接老太太过去跟他同住呢。”苏颖说着微微一笑,“小叔子自己都还没有安顿好,老太太即便过去了,也得不了什么清净。更何况太后那边儿……” 苏颖将话掠过去,“这事儿恐怕不妥当。” 想过好日子,呵呵。 如今傅母跟傅奕阳是相看两厌,傅奕阳被伤透了心,知道傅母被皇太后申斥不慈。又撤去了诰命,傅奕阳在心里是松口气的,觉得傅母这样也不会再折腾了,往后在府里尊着两厢不相干便是了。 苏颖对傅母维持着表面上的供奉,一切都随着傅奕阳的态度来,无疑在通过与傅母抗争的过程中,夫妻俩的关系自然是拉近了的。 就如同傅母和傅煦阳因为有共同的敌人,就同仇敌忾,苏颖觉得她和傅奕阳也差不多是这个情况。 要不怎么说恶毒女配都是男主和女主感情的催化剂呢,有对比才能显出孰优孰劣来。 苏颖自认不是个好人,只是她隐藏的好,算计的深而已。 傅奕阳听了苏颖的话,冷哼一声,也不知用什么语气说了句:“如今也只有母亲把他当个宝了。” 傅奕阳心里有些不平,可这不平里还带了些快意,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傅煦阳的孝顺里面掺杂了多少的水分,傅母未尝不知道,说她自欺欺人也好,真心疼爱也罢,他们母子俩就去上演母慈子孝,左右傅奕阳也不觉得多稀罕了。 说是不平,更多还是傅奕阳看不上傅煦阳,又觉得傅母真是瞎了眼,如今只是为自己意难平罢了。 说着伸手抚抚苏颖的背:“若是母亲同意了,我做儿子的自然不会有意见的,左右侯府的名声全都被傅煦阳给抹黑了,再抹黑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苏颖垂下眼帘:“老太太大抵是不愿意的。” 傅奕阳默然,伸手拿过茶盏啜饮一口。 苏颖冲他伸一伸手,傅奕阳顿了顿,还是伸手握住她的手,苏颖冲他说:“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 傅奕阳松了松眉头,这话儿自然是听了进去。 隔天,傅奕阳照旧去给傅母请安时说:“母亲既与二弟亲,搬去与二弟住,我自不会拦着的。” 傅母却被他说的怒起,伸手就拿起茶碗要砸傅奕阳,可茶碗到底没砸到傅奕阳身上。 “你在怨我?”傅母看傅煦阳的眼中尽是愤恨与怨怼,到嘴边的“养不熟的白眼狼”被硬生生的扼住了,她现在底气不足,为了傅煦阳又得忍辱负重。 “你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不到满月就被你祖母抱走了,她怎么就忍心让咱们母子分离,还把你教导成这副冷漠的样子!” 傅母想怀柔,想让傅奕阳愧疚。可越说越恼,有些话也知道说出来不大妙可就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煦阳是你嫡亲的弟弟,你不说帮衬他就算了,还害他到现在都一事无成。” 傅奕阳眼带讥诮。冲傅母拱了拱手:“母亲,您于我而言也只有生恩了,再无其他。” 说完,就自顾自的退出去了。 傅母愣住,继而扑到在枕上嚎哭起来:“逆子!老侯爷您怎么不把我也带走啊!” 一哭二闹已经没用了,这样诛心的话儿说多了也没什么用了,傅母还想等着傅奕阳憋屈的回来朝她磕头赔罪,可她嚎哭了一阵子,也没见有人回来,这下子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杜鹃将被傅母扔在地上的茶杯收拾起来。杜鹃可没告诉过傅母如今情况不同了――上房份例是有数的,多出去的都是要靠傅母的私房银子贴补,就像这茶杯碎了,要是想再换新的,就得自己拿银子去买。这价格嘛,自然是要原价要高的。 她回头也没劝傅母不要再跟傅奕阳闹腾了,这样的话儿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等到后来就发现说这样的话就是把嘴皮子都说薄了,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索性就不说了。 “老太太,太后让您抄写的《女戒》《女则》。您没抄完呢。”杜鹃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下子扎到傅母的肺气管子上,可傅母又不能露出任何的不满,不然就是藐视皇恩。 说到这抄书,陈家信奉无才便是德,这点到戴夫人嫁过来之后才略有些改观,陈宛凝和陈宛菡这些年纪小一些的还读过两年书。不至于目不识丁,至于陈夫人,她是不愿意学,只看得懂账本就行了。 而傅母这一代更没读过书认过字,当初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书香门第出来的老祖宗才毅然决然的把傅奕阳抱养到自己身边。 总的来说呢,抄书对傅母来说绝对是个体力活,更不用说还是三百遍,还不能抄写的太不能入目,再加上体力不支,手腕时常用不上劲,如今抄书就占去了傅母全部的心神,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多余的精力去找茬。 傅奕阳出了上房,直接去了正院,苏颖带着俩儿子已经准备好了,傅奕阳快步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小手和脸蛋儿,眼中的深沉才消散了。 等祭拜了老祖宗,又去云若寺上香,傅家全家主子的寄名符、供奉全出自此处,此番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尽管对云若寺这座十分灵验的、香火旺盛的千年名刹,苏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傅奕阳以为苏颖还因为上次的事儿留下了阴影,很体贴的说:“不若你先回家,我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苏颖纠结的可不是这个,她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低,她对云若寺没好感纯粹是觉得她每次去那里,都不会遇到什么好事儿。 这次,谁知道会不会也不会例外。 被苏颖抱在怀里的禄小娃哼唧一声,【该来的躲不掉,这云若寺可是触发随机任务的地界啊。】 苏颖低头笑盈盈的看着禄小娃,“禄儿想去么?”【随机任务么?有没有奖励啊亲爱的系统小哥?】 禄小娃咬着手指头,装天真。 苏颖笑笑,抬头对傅奕阳说:“没关系,咱们一家一起去。” 傅奕阳见她没有勉强,才点点头。 事实证明苏颖的直觉是很准的。 潘太太领着消沉的潘如月来云若寺拜佛了,潘如月之所以同意出来,是潘太太说去替她求姻缘签的,她才有了精神,还稍作打扮。 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郁郁难纾的陈宛秋,陈宛秋随意扫了一眼就把潘如月认出来了,越看潘如月越觉得不顺眼。 同性相斥。 潘如月穿了白色领口绣鸢尾的衣裳,越发显得超逸了,只有一分人气,快要飘飘而去了。 陈宛秋下了车,娉娉婷婷的走到了潘如月跟前,“潘姑娘?” 潘如月还记得陈宛秋,主要是还记得陈宛秋说的那句词‘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未语先叹:“陈姑娘好。” 潘太太得知了陈宛秋的身份。主要是陈家的爵位,就对她高看几分,还放心让潘如月跟陈宛秋单独相处,她自己去拜佛求神了。 陈宛秋不动声色的问潘如月:“潘姑娘怎么清减那么多?是为情所困么?” 潘如月眼圈红了:“陈姑娘才是如月的知己。母亲、舅妈还有姗姗妹妹,她们都不懂我,舅妈不肯成全我,姗姗妹妹觉得我很可笑,就是母亲她,都不肯怜惜我?唯有宛秋你一言道尽我心里的苦楚。” 要是搁在以前陈宛秋听了这话肯定跟吞了苍蝇一样觉得恶心,可现在,陈宛秋掐着手指,愿意耐着性子听潘如月说这些无病呻/吟的话。 陈宛秋顺着潘如月的意思说了些‘酸话’,酸到了潘如月的心坎上。她就什么都跟陈宛秋说了。 陈宛秋强忍着对潘如月的鄙夷听她说话,可潘如月听起来语无伦次的话却让陈宛秋心砰砰跳起来,她重新打量了潘如月一眼,见她泪水涟涟的也不觉得嫌恶了,压低声音说:“你是说勇武侯的原配苏氏早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那你还记得她是因何去世的吗?” 潘如月神情有些迷蒙,她怯怯道:“我只下人说她是小产后郁结于心,不久就过世了。” 潘如月不是臆想的,她没有说谎,陈宛秋咬着嘴角,潘如月竟然是重生的?! 那原本应该一年多前就去世的大太太怎么到现在还活着?还活的那么有滋有味,不仅斗倒了原先得宠的妾室。还斗垮了心狠手黑的傅母,还生下双胞胎儿子。 陈宛秋眉心一跳,难道现在的大太太也跟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不成? 可这样说不通,陈宛秋一直觉得苏颖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贵妇,她仔细回想着当时她送上用十字绣绣的肚兜时,对方的反应很正常。 还有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最先出现在他们侯府,那时候苏颖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对,那个老乡是太蠢了,被陈夫人嫉妒之下放火烧死了。 陈宛秋列举了种种证据来证明苏颖不是像一样穿越而来的,心里头那个想法在这过程中破土而出。让陈宛秋觉得抓心挠肺的难受。 潘如月没等到陈宛秋的回应,蹙着柳眉抬头看陈宛秋,被她狰狞的脸色吓住了:“陈姑娘?” 陈宛秋抬眼看到潘如月泫然欲泣的脸,眼中的嫌恶一闪而过,她缓了口气又换上了淡然如菊的神情,潘如月觉得自己刚才眼花看错了,陈姑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体贴善良,那么的有才情,又怎么会神情扭曲呢,她真是太不该了。 陈宛秋带着蛊惑的说道:“两情相悦就该长长久久的厮守才对。” 潘如月点着头:“自从遇到奕表哥,我就仿佛不是我自己了,若离了他,我就是一丛浮萍,没了根,不知飘向何处,归往何处。” 陈宛秋轻声说:“那你想好法子要迈过你们俩之间的阻隔,争取跟他长相厮守了吗?” 潘如月咬着嘴角,突然抓住陈宛秋的袖子,恳求的望着陈宛秋:“宛秋,你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才情无双,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求求你,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会报答你的。” 陈宛秋心里百转千回,装作为难的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你如今还是在选秀女,你要能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最起码得先落选了才可以呀。” “我也想,可我该怎么才能落选呢?”潘如月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陈宛秋不放,她这样虔诚的神情,就好像陈宛秋让她做什么她都会言听计从一般。 陈宛秋在心里看不上潘如月为了所谓的真爱就什么都不顾了的样子,可她这样也正中下怀,稍微撩拨了几句,潘如月神情恍惚,可陈宛秋知道她听进去了。 “然后呢?” “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对方不负责的不娶你啦。” “可这样,奕表哥会讨厌我的,我不――” “呵呵,你是愿意被一时讨厌还是永远都不能跟他厮守呢?” “我,我知道了。” 陈宛秋浅笑妍妍的目送潘如月被潘太太叫走,在心里不屑的冷笑着,转身看到不远处的身影,瞳孔猛缩。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3章 生章平仅见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宛秋浅笑妍妍的目送潘如月被潘太太叫走,在心里不屑的冷笑着,转身看到不远处的身影,瞳孔猛缩。 入目苏颖穿着宝蓝色素面绸的衣裳,发髻间戴着素白银器制作而成的小凤钗,和素白抹额,就再无其他首饰,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 实在是太像了! 当初忠睿王爷恰好在云若寺外救了被傅母暗算的苏颖,陈宛秋根本就没有多想,她当时也只是认为那是巧合,毕竟当时忠睿王爷是被她叫来的,而苏颖则是被想暗算她的傅母特意安排在那天让她来云若寺的。 陈宛秋一直觉得是苏颖欠了她救命之恩,可如今陈宛秋就不愿意这么想了,她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越想越觉得可疑,尤其是忠睿王爷的举动。 陈宛秋了解忠睿王爷,他高傲不羁,就是她自认才情容貌无不是上乘,也是耗费了不少精力才让忠睿王爷对她另眼相看的。 而照理说当时就算忠睿王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他的骄傲,根本就不该管后事如何的,更不用说还特意将苏颖送回到云若寺来,让懂医术的僧人照料。 如今想起来,怕是苏颖的容貌惹出来的。 陈宛秋掐着手心,不可抑制的恼火起来。 就算她自认不喜欢忠睿王爷,可明明该是自己的网中之物的男人却对另外处处不如自己的女人情根深种,是个女人,都不会高兴的起来。 这就是虚荣心作祟。 陈宛秋不由得观察起苏颖那边儿,这才发现她还是拖家带口来的。 同样穿着宝蓝色素面绸袍子的傅奕阳虽不如忠睿王爷来的龙章凤姿,可绝对当得一句丰神俊朗,兼之气质冷峻,是陈宛秋以前最喜欢的冰山型帅哥。 此时面色柔和,明眼人一看就知他们夫妻情投意合,鹣鲽情深。身边仆从环绕,可谓富贵雍容,羡煞旁人。 这个旁人可不包括陈宛秋。 苏颖好像觉察到这边投射过去炙热的视线,侧过头来望向这边。陈宛秋反应很快的躲到一旁,等她自己反应过来,不由的暗自恼怒,等到她再去看时,苏颖一家人已经进入了大殿。 陈宛秋一脸阴沉。 梅香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跟木头一般站到不远处,存在感低的就连陈宛秋大部分时候都会将她忽略了。 而进入到大雄宝殿的苏颖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她这是什么运气啊。 福小哥由于吃饱喝足要睡觉觉了,就被奶娘带着呆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禄小娃因为乖巧可爱不哭不闹就被苏颖抱在怀里,成了探测器。 就在苏颖自己敏锐的察觉到有股儿炙热的视线投射过来的时候。禄小娃就探测到了:【发现野生怪一只,咳咳,是那个带着空间外挂的穿越女陈宛秋,她正朝你发射炙热光波,恶意满满呀。】 【陈宛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苏颖假装无意间扫视过去。还是看到了陈宛秋翩翩卷起的衣角,神色不动,【我说什么来着,云若寺还真是招人喜欢。】 【叮——】禄小娃发出每次出任务时都会有的提示音,苏颖不由得低头盯视他,他扁扁小嘴儿,把小脸儿往襁褓里歪了歪。【习惯使然哈~】 苏颖呵呵一声。 禄小娃嘟嘟嘴,【我刚才想说的是在云若寺里还发现了那个重生女,你的情敌哟~】 【……呵,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大家都选在今天出门。】苏颖用余光刮了丝毫无所觉的傅奕阳一眼,想到当时在她的正院唱做念打不膈应死人不偿命的潘如月。顿时就涌出一股儿恶心感,没办法,谁叫潘如月的矫揉造作实在是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就在之前,这两个点可是重合在一起了呢。】禄小娃继续往外放情报。 苏颖挑了挑眉,她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据她所知。陈宛秋可是讨厌这种一看就是白莲花类型的女人。 清婉都被陈宛秋讨厌死了。 等他们一行人进入大殿的时候,禄小娃以一种玄妙的语气告诉苏颖,忠睿王爷驾到。 苏颖这才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总觉得今天云若寺之行会特别的热闹。 忠睿王爷还真是来见陈宛秋的,这段时间陈宛秋可是从空间里掏出了不少珍贵的药材,虽然比不上之前拿出来的传说中能治百病的千年人参,但也比大部分皇宫私库里珍藏的药材要珍贵,这些都被皇上不客气的收入私库。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陈宛秋的能力已经被他们调查清楚了,至于如何取舍,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今次忠睿王爷来,是来见见云若寺的大师,顺便想瞧瞧陈宛秋这次打什么主意。 陈宛秋目光复杂的看着一身宝蓝色销金云玟团花锦袍的忠睿王爷,又是宝蓝色! 苏颖和傅奕阳夫妻同穿着宝蓝色的情侣装就算了,为什么今天忠睿王爷也穿了宝蓝色的衣服? ——比起傅奕阳穿的宝蓝色素面绸袍子,忠睿王爷这一身宝蓝色销金云玟团花锦袍可实在华贵张扬多了,陈宛秋觉得刺眼也没办法。 陈宛秋按捺不住的先开口:“宛秋之前看到大表哥夫妇呢,也不知道他们来云若寺所为何事?” 忠睿王爷嗤笑一声,语气就带了几分讥诮:“来寺庙还能做什么?” 这是这段时间陈宛秋从忠睿王爷这里感受的最寻常的语气了,陈宛秋之前还自我解释为忠睿王爷傲娇了,他不满意她在皇上面前展露风采,借着讥讽的语气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可如今陈宛秋真的有些不确定了。 陈宛秋掐着手心,试探着用带着羡慕的口吻道:“勇武侯夫妇鹣鲽情深,恩爱非常,这次许是大表嫂想来拈香,大表哥陪同她过来的。” 陈宛秋虽然这么说着话,可注意力分了一大部分在忠睿王爷身上——陈宛秋到底还没有能明目张胆的直视忠睿王爷,她五感敏锐,只用这大部分注意力还是能将忠睿王爷的神情收入眼底。 忠睿王爷神情自然不是陈宛秋想象中的嫉妒、愤恨、恼怒这类的。更没有什么怀念之情,他只是轻轻动了动眉毛,似笑非笑含着讥诮道:“你羡慕?” 陈宛秋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顺着忠睿王爷的话。轻轻的说:“宛秋自是羡慕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忠睿王爷冷笑:“本王是该笑你蠢呢,还是该笑你痴呢?” 这话儿实在是太直接了,陈宛秋不由得瞪大眼睛。 忠睿王爷显然不想讲给陈宛秋听,从头开始,陈宛秋自认为完美无缺的‘人生若只如初见’,在皇上一阵见血的点出陈宛秋的性别和性格后就变成了嘲弄,尤其是在之后查清楚陈宛秋的身份后。 起初他们俩还认为是陈家打的主意,可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陈宛秋一介女流设计出来的。 有心机的女人他们见识过不少。皇宫中有心机有手段的女人还少吗?可像陈宛秋这样试图将皇上和亲王都玩弄在手心的实在是生平仅见。 可以确切的说,如果不是陈宛秋展露出来的‘才学’以及‘能力’,就凭她这样的野心,如今或许都已经化为一抔黄土了。 忠睿王爷不愿意讲,可自尊心受损的陈宛秋非得要弄个明白。她压住火气:“宛秋不明白王爷这般说的原因,还请王爷给宛秋解惑。” 忠睿王爷眼底的嘲弄更重:“呵,当本王看不出来你在皇兄面前耍的把戏?你不就是想进宫去做我皇兄的女人么?就凭你的出身,进宫了也就是个不入流的贵人,说白了就是个侍妾。” “我不做妾。”陈宛秋对这一点很执着,“我永远都不做妾。” 忠睿王爷收回嘲弄的目光:“所以本王才说你愚不可及。” “王爷何必非要刺伤宛秋?宛秋…宛秋做那些事也是逼不得已的。”陈宛秋泪睫于盈,嘴唇微张着。含冤莫白的模样让人极为心疼。 她可没想到忠睿王爷会直接戳穿她的目标,还这么不加掩饰的。 忠睿王爷冷冰冰的说:“本王想听听你逼不得已的原因?”他微微顿了顿,才继续道:“做亲王的侧妃倒是辱没你不成?” 这句话在陈宛秋听来有些像是忠睿王爷变相的表白,可陈宛秋忘了,皇室里位列亲王的可不止忠睿王爷一个。 陈宛秋咬了咬嘴唇,所说也只是单纯在解释那天她为何会出现在茶楼里。偶遇了皇上之事;所解释的也只是想借机获得陈远良的看重,让她自己在陈家的日子过得好一些罢了。 更何况她不过一介女子,自己的命运尚且不能把握在自己手中,更何谈终身了。 忠睿王爷听后,嘲讽道:“好气节!好谋算!连本王都敢算计。” “宛秋有不得已的苦衷。” 忠睿王爷却不愿意听陈宛秋讲她不得已的苦衷。他冷眼看了陈宛秋一眼:“你可怜本王?看不上本王的做派?呵呵,你倒是说说看本王哪里值得你可怜了?” 陈宛秋压根没有意识到她的思路早就被忠睿王爷带的跑偏了,她咬了咬嘴唇,把她的想法说给忠睿王爷听,无非就是劝忠睿王爷在皇上面前谨小慎微,才能长长久久的屹立不倒,才能不被皇上忌惮。 陈宛秋又说她只想要帮忠睿王爷,进宫去也会帮他的。 忠睿王爷听完陈宛秋的话,静默半晌,“你有没有想过本王同皇兄是嫡亲的兄弟,你算是哪根葱?我们兄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陈宛秋本来说那番话就不是真心的,可就算不是真心,也没想到会被忠睿王爷这么糟践,她恼了:“王爷是存心让我不痛快的?” 忠睿王爷的话实在是让陈宛秋面子上下不来,好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的难受。她本来就是想着去当皇太后,去把她所学的知识教导给下一代人,用知识改变世界,可这份苦心没有人理解,反而在忠睿王爷这里处处受辱。 忠睿王爷冷冷的说道:“你配让本王找你不痛快?” “我……”陈宛秋心里有苦说不出,有火也不能发,说不出的郁闷。 “陈宛秋你当天下就你一个女人?当本王找不到宠爱的人?在知道你千方百计接近皇兄后本王还会痴迷于你?你哪里值得了?” 忠睿王爷这话儿实属真心实意。可在陈宛秋听来又变了些滋味,她不由得抬头去看忠睿王爷,想弄清楚忠睿王爷是处处侮辱她,还是别有目的。但忠睿王爷压根就没给她继续探究的机会。 忠睿王爷看把陈宛秋贬低的差不多了,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对她只有恶心,当即甩手离去,宝蓝色的锦袍掀起好看的弧度,看的陈宛秋心里头又酸涩又难堪。 陈宛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恋度在作祟,一时认为忠睿王爷是吃醋使然,才做出用言语侮辱她的事来,一时又觉得忠睿王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她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难堪和侮辱。 ——如果忠睿王爷知道他践踏陈宛秋自尊出口恶气的话被她给曲解成这番模样。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在这样心情的交织下,陈宛秋愣是没想起来她的初衷是试探忠睿王爷对苏颖是何种心思的。 苏颖这边儿没有现场直播,禄小娃只有告诉她,代表忠睿王爷的点和代表陈宛秋的点重合了,过了半晌。又告诉她,两个点分开了。 禄小娃偏偏还觉得自得其乐,又乐颠颠的提示苏颖,潘如月和她妈靠近了。 这里本就是寺庙特地给女眷开辟出来的地界,潘如月跟她妈潘太太出现在这里儿又有什么奇怪的。 潘如月显然也第一眼就注意到苏颖,当即两眼含泪,身体摇摇欲坠。 苏颖觉得吐槽的时候到了。禄小娃替她把这槽给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情郎呢。】 吐槽功力见长啊,禄小娃。 潘太太注意到女儿的异常,顺着潘如月的目光望过去,看着苏颖,粗粗一扫苏颖身上的衣裳首饰。只当苏颖是小门小户的主妇,并不放在心上,问潘如月:“你认识那位太太?” 潘如月含着泪点头:“她是奕表哥的原配。” 潘太太可惊讶了,傅奕阳身为勇武侯,他的嫡妻怎么打扮的这么寒酸。又见苏颖亲自抱着孩子,身后也只跟着两个打扮素净的丫环,心下就不以为然起来。 心里想着怕是这位原配不得敬爱,在夫家的日子不甚如意。 潘太太还真是误会了,今日去祭拜老祖宗,自然不能打扮的富丽堂皇的,连身边的丫环都很注意。再说苏颖这一身,只是看着素净,其实挺贵重的。 抹额是银平纹链坠素白珍珠式的,旁边的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在庄重场合佩戴也不气弱,整体看起来特别的冷艳,让人望而生畏。 除了这些并没有其他的首饰,手腕上也就戴了枚九弯素纹平银镯子,衣裳也素净,敬人先敬衣的潘太太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苏颖这一身寒酸了。 真说起来,潘如月穿的更像是孝服。 潘太太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就拉着潘如月到了苏颖跟前,自来熟的跟苏颖说话:“你就是表侄媳妇儿吧?我家嫡亲姑妈是你府上老祖宗,论起辈分来你该叫我一声表姑的。今儿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只是来得匆忙,也没预见会碰到表侄儿媳妇你,我这镯子就当是见面礼了,等下回咱们再见面时,我再补一份正式的给你。” 说着就要褪手腕上的镶金翡翠玉镯给苏颖,苏颖两手都用来抱禄小娃了,自然是没法子接潘太太给的见面礼的。 不用苏颖说话,站在苏颖身后的芦荟已经站了出来,替苏颖把潘太太这镶金翡翠玉镯给接了过来。 苏颖斜睨了站在潘太太身后的潘如月一眼,潘如月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缩了一下,整个人藏到了潘太太身后。 苏颖翘起嘴角:“你是潘姑娘的母亲?” 潘太太嘴上的笑一僵:“表侄媳妇儿何必这么生分,我托一回大,你叫我一声表姑便是。虽说姑妈已然仙逝,咱们的亲戚情分也不能随着姑妈的去世而消失不是,姑妈在世时可是最疼爱表侄的。” 苏颖目光刮过潘太太的衣着打扮,淡淡的说:“本夫人恍惚记得老祖宗去世时,这位潘太太并没有前来吊唁。” 潘太太脸色讪讪的。正准备说什么,潘如月突然开口道:“大太太,不知奕……” 潘如月未说出口的话全都被苏颖冷眼憋回去了,苏颖冷笑道:“潘太太有这等功夫来认亲。不如将这时间花费到潘姑娘身上。” “你……”潘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今日是祖母的忌日,本夫人就不跟两位寒暄了,告辞。”苏颖与她们母女擦肩而过的时候,张了张嘴,轻描淡写的留一下一句话:“这样寡廉鲜耻的姑娘,实在是生平仅见,祖母她老人家若在,都替你们臊得慌。” 潘太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潘如月却没注意到她母亲难看的脸色,她心肝砰砰乱跳,她有种直觉。奕表哥定然也在这云若寺里,高兴的同时又懊恼起来,她怎么就把祖母的忌日给忘了,奕表哥那么敬爱祖母。 奕表哥他今天肯定很难受吧? 潘如月想去找傅奕阳,咬着嘴唇脸色变得苍白。跟潘太太说她头疼,想歇一歇。 潘太太在苏颖那里碰了不小的软钉子,其实说是硬钉子也可以,苏颖说话可是一点都没客气,也丝毫没把潘太太这个所谓的‘表姑’放在眼里,没听人家一口一个本夫人的。 听潘如月说头疼,潘太太瞪了她一眼。压住火气:“既然身子不爽,那咱们就回府。” 潘如月顿时傻眼了,她委屈的看了潘太太一眼,二话不说就提起裙摆往外跑,潘太太反应过来又气又恼,连忙让丫环跟过去。 芦荟和薄荷都拧着眉跟着苏颖后面。那潘太太给的见面礼镶金翡翠镯子没到苏颖手上,就让她吩咐芦荟自个收起来了。 苏颖绷着脸没说话,禄小娃在她怀里闭目养神:【就以潘如月的热情劲儿,傅奕阳贞/节堪忧啊。】 【……呵。】 【你别不当一回事,万一潘如月来一回霸王硬上弓的戏码。等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可就赖不掉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是不是还要春/药来一发啊?】 禄小娃再粗神经也意识到苏颖现在是老虎的胡须捋不得,悄悄的闭嘴了。 偏偏就有人来捋胡须,潘如月朝着这边软着骨头般跑过来,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等看清楚前面的是苏颖后,又跟前面也来了个猛虎出柙,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竟然停到了苏颖跟前。 苏颖目不斜视,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潘如月,抱着禄小娃前行。 只听噗通一声,潘如月骨头软的不行,朝着苏颖跪下了。 云若寺香火鼎盛,这时候来上香的女眷不少,潘如月从之前如弱柳扶风的小跑出来,就有人注意到了,等这会子软倒在苏颖跟前,有妇人认出苏颖来了,眼神不住的往这边瞟。 秋水赶过来了,及其利落的把潘如月给拉起来,嘴里关切的问道:“姑娘您作甚跑这么快,还这么不小心摔倒了,有没有磕着,腿上疼不疼?我的姑奶奶,您下回可得小心了,这都第几回了?回头太太知道了,非得揭了奴婢的皮。” 又压低声音说:“姑娘您何必纠缠大太太。” 潘如月就说不出话来了。 原本以为是外室找上门的狗血大戏,可一转眼就跑出位丫环来,而这丫环也忒抢戏。 秋水又朝苏颖道了个万福:“见过表太太。”又扯了扯潘如月的衣袖道:“我家太太还在里头等姑娘回去呢,不打扰您了。” 芦荟得了苏颖的眼色,上前扶了秋水的一把,极为顺手的把刚得的镶金翡翠镯子给套到秋水手腕上。 秋水低头一惊,张了张嘴,对上芦荟笑盈盈的模样,把话都给憋回去了,顺势把手往下一耷,就把那镶金翡翠镯子给掩的严严实实的。 芦荟脸上笑意加深。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梁4章 跳梁小丑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苏颖看了骨头软的不行的潘如月一眼,很平淡的一眼,好似并不把潘如月膈应人的一跪放在眼里,可就高高在上极了,淡淡的说了句:“潘姑娘在这寺里还是慎行的好。” 一转身便走了,似乎也不屑于同潘如月交谈。 潘如月刚才匆匆的跑出来看到的人可不少,重规矩的妇人们眼中露出不赞同来,又见潘如月如此的打扮,以为她是戴孝之人,之前的那些八卦心思也就散了。 总不能一个戴孝之人,还会做出孝期苟合之事? 再观潘如月仍旧是姑娘家装扮,身边也有婢女,即便不是大家大户出来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没什么看头,大家的注意力就从这边转开了。 秋水假装没看到潘如月泫然欲泣的神情,也没过问她刚才那就那么往青石板上一磕膝盖会不会疼,就冷淡的说道:“表姑娘,姑太太让奴婢带您回去。” 秋水也悲催,原本潘太太来之后,知道她是季夫人给过来伺候潘如月的,就被迁怒了。秋水想着本来她就能够被退回去了,哪想到季夫人说不愿意潘如月做下的丑事让更多人知道,就让秋水先顶一段时间。 季夫人这么说了,她也没得选择,只有继续呆在潘如月身边。 潘如月只顾着悲秋伤春,秋水也麻木了,也习惯了,潘太太有心刁难她,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打狗还的看主人呢。 秋水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手腕上冰凉凉的触感,让秋水心里头多了几分快意。 ——潘太太打肿脸充亲戚,给人家勇武侯夫人的见面礼,人家压根就一点看不上眼,转手就打赏给她这个做下人的了。 秋水心里清楚她因何得了这镯子,压住轻蔑与不屑。秋水不容潘如月质疑的搀扶住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潘太太那里送。 潘如月想挣扎,她还想去傅奕阳,终于想起摆出姑娘的款儿了。“秋水,你放开我,主子的命令你也敢不听了吗?” 秋水不卑不亢的道:“表姑娘,是姑太太命令奴婢的,姑太太是表姑娘你的母亲,难不成表姑娘不顾念您的母亲吗?以奴婢来看,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表姑娘您待会儿跟姑太太服个软认个错,姑太太念着母女情分自然是不会为难您的。” 秋水这些言语中的陷阱算是白布置了,潘如月压根就不在乎。她只觉得连潘太太都不肯怜惜她,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就不挣扎了,乖乖的跟着秋水回到潘太太身边。 潘太太压住火气,见潘如月乖乖回来了。才觉得火气散了一些,眼尖的发觉潘如月走路姿势不大对劲,再瞧白色裙子上的脏污,皱起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 潘如月这才感觉到疼痛,倒抽一口气,眼圈就红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大太太没有关系。” 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把潘太太心头的邪火给引上来了,她原本就是放下自己长辈的架子好心去和勇武侯夫人攀谈,哪想到对方态度倨傲,还摆起了勇武侯夫人的架子,连她的示好都给无视了,真是太不把她这做长辈的放在眼里了! 潘太太脸色顿时耷拉下来。指着秋水说:“你这丫头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勇武侯夫人看着平易近人,也没那么小心眼的到跟如月过不去,这里头怕是有什么误会?你且说说。” 秋水低着头,心里撇嘴,嘴上说道:“姑太太果然通情达理。此事奴婢看的真切,确实跟勇武侯夫人并无半分的关系。是姑娘奔走的急切,没有注意到脚下,不小心磕倒在地的。” 潘太太一噎:“那如何又说到勇武候夫人了?” 秋水道:“正好跟勇武侯夫人碰了个对面。” 潘如月咬着嘴唇:“是我不小心,母亲就莫要再问了。” 潘太太是如何也想不到是潘如月自己骨头软跪倒在苏颖跟前的,心里还揣测是苏颖冲潘如月撒气,故意使人绊倒潘如月的,可秋水又说的笃定,想着可能是秋水去的晚一步,又听信对方的狡辩之词。 潘太太瞬间就脑补了这么一个在她看来合情合理的解释,握着潘如月的手道:“乖孩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原本冷眼瞧着那位勇武侯夫人堪有大妇之风,她对我这个长辈不恭敬我也不与她计较了,没想到她竟然给你小鞋穿,性子实在是嚣张至极,也不知当年姑母怎么就相中了这样品行的媳妇儿娶进门。” 潘如月低着头,奕表哥也被她骗了,奕表哥还称赞她孝顺端方呢,原来私下里品行不良,怎么能配得上奕表哥呢。 “母亲快别说了,大太太再如何也是奕,是表哥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怪她的。” 潘太太冷笑一声,似在不赞同潘如月的话,拍了拍潘如月的手:“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秋水冷眼看着潘太太跟潘如月一唱一和的攀扯人家勇武侯夫人,觉得她们母女真是无耻至极。 潘如月哄好了潘太太,又想着去找傅奕阳,秋水扯了扯袖子,语带关切的说:“姑太太,姑娘刚磕到了青石板,怕是磕的不轻,奴婢想着还是尽快抹些消肿去瘀的膏药,免得留下痕迹来。” 刚才只顾着胡乱攀咬人家勇武侯夫人去了,竟然没人关心潘如月还抽疼的膝盖,就连潘如月自个也沉浸其中了。 可真够忘乎所以的。 潘如月如今被秋水一提醒,感觉到疼痛了,潘太太狠瞪了秋水一眼:“你这贱婢怎么不早说?还不快扶姑娘到马车上去!” 秋水被骂了眼中闪过愤恨,抿着嘴唇上前架起潘如月,潘如月这次可没有替秋水求情,她现在懊恼极了,早知道勇武侯夫人是那样内里藏奸之人,就不该向她屈服的,不然的话,她这会儿说不定就能找到奕表哥了。 如何能不懊恼呢。 不过就算潘如月再懊恼再自责再肝肠寸断,她都得走了。 等坐上马车之后。秋水又带给她一个确切的消息:“奴婢方才看到了勇武侯府的马车,听到压车的婆子说勇武侯夫妇同来云若寺上香,他们的感情可真如外面说的那样好得很呢。” “才不是!”潘如月有些尖刻的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有些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阴冷,秋水心里不屑,嘴上却道:“表姑娘怎么这般大的反应?这话儿又不是奴婢说的,只是听外头人都这么说道罢了,听说今儿是来还愿的,勇武侯夫人能平平安安生出一对嫡子来,可是勇武侯亲自从云若寺里请了一道高僧开了光的送子菩萨保佑呢。” 潘如月听得头晕目眩,扒拉开秋水顾不上膝盖上的疼就要下马车,秋水连忙抱住她,提高了些声音道:“姑娘。您可得当心膝盖上的伤,且不可乱动了。” 潘如月到底是被潘太太镇压下去了,她只能带着满腔的不甘和委屈家去。 秋水坐在马车外头,手背上一道红痕疼的她直抽气,把手伸进袖子里摸到了那只镶金翡翠镯子才觉得好受一些。 云若寺 禄小娃向苏颖报告了这一消息:【潘如月离开了云若寺。】 苏颖浅浅一笑:【就那么磕到青石板上。对我行五体投地之礼,可真是折煞我了。】 是反话。禄小娃快速判断出来,可不要小看他哟,【最是那一跪倒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苏颖嘴角抽了抽:【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潘如月这种人实在是挺能膈应人的,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对我行大礼了。我们总共才见到几次面啊。】 【好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禄小娃自然是要同苏颖同仇敌忾的。 苏颖对潘如月只是单纯意义的不喜,要说潘如月单纯,她不是真单纯,就如同上次在勇武侯府,她频频上眼药,还就当着她的面。 苏颖的心眼可不大。更何况这人还觊觎傅奕阳的美色,啧。 【这潘如月是重生的吧?我可算是知道当初她能成为傅奕阳的继室的原因了,够单蠢。听听她称呼那魏姨娘什么,魏姐姐,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颖又在脑海里勾勒下潘如月和傅奕阳相处的画面—— “奕表哥。如月用从梅花花蕊上刮下来的雪水烹的茶,您尝尝看喜不喜欢?您要是喜欢,如月愿意天天烹给您吃。”一脸的娇羞。 傅奕阳面无表情。 不,傅奕阳柔情似水,握着潘如月的柔荑:“如月,你就是本侯爷的梅花仙子。” “奕表哥——” “如月——” “呃……”苏颖被自己脑补的这样的场景恶心的陈年的鸡皮疙瘩都掉一地,想想也觉得不可能,潘如月应该是这样的反应,可傅奕阳的反应太不对劲了。 傅奕阳又怎么会这么媚俗呢。 不过,能让潘如月想要找大老爷再续前缘,大老爷定然在潘如月眼中有过人之处的。 会是什么呢? 器/大/活/好? 苏颖暗自咂摸下嘴,这一年多来,傅奕阳这方面的功夫确实有了长足的长进。 但是,那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不是,但在潘如月所谓的前世里,苏氏这个原配去世了,也不会有她的存在,按照傅奕阳那样的德行,这方面的功夫应该还就是那样,所以说应该可以排除这方面的可能性。 难道他们俩还真的两情相悦了? 苏颖想摸摸下巴,可她手里还抱着禄小娃,只有低头蹭了蹭禄小娃,继续之前的想法。 潘如月这种类型是这时代正妻最讨厌的类型,这就说明了她这种类型还是很得男人喜欢的,但前提是这种类型的女人是为妾的时候。 指不定人家就擦出什么火花来呢。 可苏颖下意识的否认了这种想法,看潘如月眼中稚气未消,仍旧沉浸在情/爱之中,一点都不像是经过历练的样子,说不定她重生时还很年轻,嫁给傅奕阳还没多久。 苏颖猜测的出这样的潘如月为何能成为傅奕阳的继室,在这时代有种不成文的约定,继室的出身不能比得过原配,潘如月的父亲是正四品的知府。但出身未免太低了。 要知道苏颖的父亲苏政文虽说是正三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但苏家是个大家族,族人繁庶,家风极好。又是传承数代的书香门第,可谓是清贵。 勇武侯府从发家到傅奕阳这一代也不过三代,就是个底蕴不足的暴发户,勇武侯府当初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的才替傅奕阳定了这门亲事。 潘家最出息的也就是潘如月的父亲,但比起苏颖也不是没有优势的,潘如月的母亲是傅奕阳祖母的娘家侄女,或许就是因为这点,傅奕阳才会同意娶潘如月做继室。 更可能的解释就是这门亲事是傅母一力促成的,想来是看中了潘如月的品行,指不定那管家权都没落到潘如月手上。 更有可能。潘如月只喜欢那些风花雪月,根本也不在意管家权是否在她手上吧,或许她还嫌弃管家麻烦呢。 苏颖总觉得她真相了。 潘如月未免太天真烂漫了些,潘家就是这样培养嫡出女儿的? 苏颖又想到潘如月是在选的秀女,不由挑了挑眉。难道从一开始潘家就没打算让嫡出的女儿奔着正头妻子去的? 不小心想的有点多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侧过头对芦荟说:“今日的事儿要不要知会季夫人一声呢?” 芦荟也是挺不忿的,一是认为潘太太倚老卖老,二是潘如月根本就是死性不改,还使那样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真是让人看不上同时又觉得恶心。 芦荟想了想道:“我听那潘姑娘跟前的丫头称呼潘姑娘为表姑娘,想来原是季家的下人。今儿发生的就是太太不使人去说,想来那丫头也会说给季夫人听的。” 苏颖听了点点头道:“那丫头倒是个机灵的。” 薄荷从旁边插嘴:“所以才不枉太太赏给她那个镶金翡翠镯子了,奴婢瞧着以那翡翠的水头,还有那金子的成色,少说也得值个几十两的。就是芦荟姐姐眼看就得了便宜,没捂热的就飞走啦。” 芦荟白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这叫物归原主。” 薄荷扁扁嘴:“分明是那位潘姑娘自己撞上来的,那一磕倒,我听着都觉得瘆的慌。” 芦荟装作疑惑的模样道:“我看是没那么严重吧,若真是磕疼了,以着潘姑娘的性子。定是泪水涟涟的,我可是看仔细了,她眼圈都没红呢。” 薄荷惊奇道:“可是当真?那可是下了不少功夫吧。” 薄荷这么一说,苏颖乐了,瞧这吐槽的功力不一般啊。 禄小娃窝在苏颖怀里听得津津有味的,末了,还砸吧砸吧嘴。 芦荟见状道:“太太出来的时间也够了,想来老爷那边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回去跟老爷汇合吧,再者太太也抱了二爷好久了,不如让奴婢抱着吧?” 小孩儿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刚生下来的跟个皱巴巴的小猴子似的,如今白白胖胖的,又用披风包着,就跟个球似的。苏颖也没让奶娘过来,从刚才就一直抱着个肉球,胳膊都酸了,可禄小娃一听芦荟要抱他,他还不乐意了呢。 【雅蠛蝶~】 苏颖换了个手,腾出来的手捏住禄小娃肥嘟嘟的脸蛋儿,语气是绝对的宠溺:“真是不省心的臭小子。” 听的禄小娃寒毛直竖,委委屈屈的瘪瘪嘴。 苏颖笑了笑:“咱们回去吧。” 半路上杀出个拦路虎来。 “大表嫂,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陈宛秋的目光不加掩饰的从苏颖脸上掠过,语气更是不客气。 芦荟当下就皱起眉来,道:“陈二姑娘,我们太太——” “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下人插嘴的道理,你是大表嫂身边的大丫鬟,难道连这个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芦荟还没说完,就被陈宛秋不客气的打断,还连带着一番指责。 苏颖伸手把包裹着禄小娃的披风扯了扯,勾起唇角来:“本夫人的丫环如何也轮不到你个外人来评鉴,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夫人觉得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陈宛秋嗤笑一声道:“大表嫂这么快就想要过河拆桥了?不装什么贤良淑德了?” 苏颖低头看了一眼禄小娃。再抬头眼睛里映出陈宛秋忿忿不平的脸,她微微垂下眼帘,盖住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真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不拦着,你又为什么非要想尝试走一下我的独木桥,真是吃饱了撑的的。 再说了,她和陈宛秋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吧?怎么她就这么来者不善呢? 苏颖淡淡的说:“你在威胁本夫人?为了什么?” 这是不加掩饰的轻视,陈宛秋气的发抖,按捺住,想把主动权握到自己手里:“难道你想在这里听我说下去吗?” 苏颖倒也不会说自己行得正做得端,她神情不变,好似一点都不在意陈宛秋口中的把柄会危害到她:“寺庙净地,有什么好遮掩的。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苏颖原本以为陈宛秋是抽风了,她那所谓的‘把柄’就是当初联合起来陷害陈宛凝和傅煦阳的事儿,但不知道,谋害嫡妹这个名声够不够让一个庶女名声尽失的。 苏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陈宛秋就越是觉得气苦。 她想了很多。包括在忠睿王爷书房里看到的那幅被忠睿王爷珍而重之的画,画里面的女子跟眼前的勇武侯夫人很像;还有潘如月竟然是重生的,眼前的苏颖也很有可能不是原住民,不是穿越就是重生。 陈宛秋心里边还产生了一个看似荒谬的想法,眼前的这个勇武侯夫人就是忠睿王爷死去的苏侧妃! 陈宛秋不能不在意,她原本以为对她情根深种的忠睿王爷竟然还念念不忘那个死去的苏侧妃,陈宛秋知道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而她也不会嫁给忠睿王爷,但她需要忠睿王爷的存在,让皇上知道还有人惦记着他的女人,这样才会让皇上更加珍惜她。 还有她入宫后,也需要像忠睿王爷这样的助力让她的晋封之路走得更顺畅,利用感情拿捏住忠睿王爷。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一笔买卖。当然了,她也不会让忠睿王爷平白付出的,她会帮着忠睿王爷,让他不会遭到皇上的猜忌,一辈子尽享荣华富贵。 可哪想到出了意外。 她原本还不会将苏颖跟苏侧妃两个联想到一起的。原先也顶多觉得她们俩长得挺像的,可谁让她竟然从潘如月的嘴里知道了这个勇武侯夫人本来就该在一年多前死了的事儿。 陈宛秋却不怀疑潘如月是在说疯话,几乎是潘如月一说,陈宛秋立马就笃定了潘如月是重生而来的。 陈宛秋不难不怀疑原本早该在一年多前死了,可如今不但活着还活的好好的苏颖有问题,陈宛秋也想过这可能是她的穿越以及潘如月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但陈宛秋就是控制不住往坏处想。 先前她试探忠睿王爷,得来的是对方言语上不加掩饰的侮辱,可陈宛秋始终还保留着一线余地,她不相信忠睿王爷是真的对她忘怀了。 但苏颖这里,却成了陈宛秋的一根刺,容忍不了。 陈宛秋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苏颖挑起眉梢用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语气说:“陈二姑娘莫不是在斟酌用词?竟然斟酌了这么久。” 苏颖的问话把陈宛秋拉回现实,陈宛秋为自己的失神在心里暗自懊恼,在看苏颖的神色,那样的眼神让陈宛秋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个……跳梁小丑。 这样的认知让陈宛秋大为火光,她不由得上前两步,离苏颖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尖锐的说道:“大表嫂应该熟知女四书?不知道这不守妇道该当如何?” 可就在她张嘴说话那一瞬间,苏颖怀中的禄小娃在苏颖的温柔注视下,咧着嘴哭嚎起来,小家伙肺活量还不错,婴儿稚嫩的声音完全把陈宛秋尖锐的话语声盖过去了。 ps: 不要跟陈宛秋说什么逻辑,她就是神逻辑!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5章 英章雄救美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陈宛秋的话,苏颖听见了,糊涂了。 这是要指责她红杏出墙了?从哪里来的指责? 以及这一副恶毒的语气,好好的女主不当,来扮演起恶毒女配了? 禄小娃咧着嘴嚎哭,苏颖低着头哄他,就好像没听到陈宛秋尖锐的话语,可把陈宛秋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可放出的神识告诉她,她想要试探的人早不在原地了,就算是她要试探苏颖,可没有要听的人,那这出戏再唱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苏颖神情冷淡,朝着陈宛秋皮笑肉不笑:“陈家的姑娘一个个的都好教养呐。” “你!你敢说你婆婆倒台你没有从中出力!”陈宛秋愤恨的说,“你装什么贤良淑德,实际上芯子里不还是黑的!” 苏颖倒也不生气,斜睨了陈宛秋一眼:“比不上陈家的姑娘。” 至于这陈家的姑娘是说傅母还是陈宛秋,又或者是她们俩,谁听到心里谁清楚。 “陈二姑娘,好自为之。”苏颖抱着还哭着的禄小娃一边哄着一边绕开陈宛秋走了,芦荟和薄荷敷衍的冲陈宛秋屈了屈膝,就快速起来跟上前面的苏颖。 陈宛秋气的脸都歪了。 禄小娃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他原本就是装哭的,苏颖嘴角噙着一抹笑,禄小娃看的头皮发麻。 【刚才她前脚拦住你,后脚忠睿王爷就朝这边靠拢了,后面我哭过之后,那忠睿王爷不知怎么的就走了,不过这周围还是有好几个忠睿王爷的人,离的不算太近,应该是随时监视陈宛秋的。】 苏颖眯了眯眼睛,她实在是不高兴了。 【不守妇道?她既然是想要说给忠睿王爷听的,还不惜把自己扭曲了来唱这出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苏颖刻意温柔的目光让禄小娃觉得的头皮发麻。 苏颖其实掌控欲挺强的,现在出现了超乎她预料之外的事情,让她不爽:【原本就不指望你清楚了。至于那个陈宛秋,呵呵,我估计她装不出原先的淡雅温婉的,多可能是有事情不按照她预想的轨迹走了。她这个人,只能看到见她想要的,脑子里再塞不进多一点的聪明智慧。】 【自作多情么?】禄小娃卖弄下他的成语水平。 【你想说的是自以为是吧,嗯——】苏颖思维转的很快,【你觉得陈宛秋的外挂空间真的能瞒过其他人吗?】苏颖也没指望禄小娃参与分析,她没等禄小娃回应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我看不见得吧?你注意到她身边的跟着存在感稀薄的贴身丫鬟没有?我记得以前见她的时候她可不这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还有你说的那随时监视着的陈宛秋的忠睿王爷的人,既然没有被陈宛秋发现异样。就说明监视者挺有几分能耐,怕就是传说中的暗卫之类的,由此可以确定不但陈宛秋穿越者的身份被发现了,就是她的外挂空间也被知道了,呵呵。我几乎可以确定,即使不用我出手,陈宛秋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禄小娃乍一听苏颖说了这么多话,差点没蚊香眼:【这口气你咽得下?】 苏颖冷哼一声:【别人都上门挑衅了,我要是能忍的下这口气还就奇怪了,再说了我忍气吞声,能为了谁啊?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不是。想让陈宛秋不好过的绝对不止我一个,更甚者我就是个小虾米,比起其他人根本就不够看。】 不说忠睿王爷,就是皇上一个就是巍峨大山了,谁还能越过这山去呢。 【咦?怎么忠睿王爷的人跟陈宛秋的人重合在一起了?】禄小娃虽然不能探查发生了什么事,可这地图上的人都有相应的点。上头还标明了人头归属,这功能还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什么意思?】苏颖抿了抿嘴,不过不用苏颖猜测了。傅家的家丁婆子找过来,护着苏颖去跟傅奕阳汇合。 “发生什么事了?” “听说是云若寺里进了刺客,老爷担心太太和二爷,就让我们来寻太太和二爷回去。” “刺客?”苏颖脸白了白,也不多问了,心里却无语凝噎,她是有多倒霉,出个门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傅奕阳见着苏颖和禄小娃安然无恙明显松了一口气,又见苏颖脸色苍白,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揽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事了,刺客已经被抓着了。” “这次是怎么一回事?”苏颖的问题让傅奕阳一愣,揽住她肩膀的手揽的更紧了,这时候大老爷也不会觉得在外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亲密动作而不自在了,以为苏颖还对上次云若寺外遇到的事儿心有余悸,一时脑洞大开。 “刺客是冲着忠睿王爷去的,不过,忠睿王爷的护卫不是吃素的,已经将刺客擒拿住了。” 苏颖想问傅奕阳,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张了张嘴,到底没有问。 后山 “王爷,刺客全都被擒住了。” 忠睿王爷面沉如水,冷笑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连道了三个好,“仔细点,别让他们全死了,我要亲自审问。” 他还真是小看陈宛秋了! 这时候,一个放到人群中瞬间就不见了的男人跑过来,冲忠睿王爷说了句话,忠睿王爷点了点头,那人立马就又不见了。 紧接着陈宛秋就过来了,等她看到地上的血,瞳孔猛缩,掐着手心才没有尖叫出声,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可仍旧镇定着,光是这份临危不乱的气度就能让男人高看一眼了。 可惜了,在场的男人没有人会去欣赏陈宛秋这番做作的表演。 忠睿王爷眼神锐利的仿佛一把尖刀刺到陈宛秋身上,陈宛秋被他看的脊背发凉,这样陌生的眼神,这样凛冽的气势,又怎么会像是一向不思进取的闲王有的? 陈宛秋被震骇住了,以至于她原本想好的接下来的表现都胎死腹中,忠睿王爷摆摆手。立马就有两个侍卫走到陈宛秋跟前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侍卫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儿冲入到陈宛秋的鼻中,还有他们手中的刀上猩红的血刺得陈宛秋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陈宛秋想扯出一丝安抚人心的笑,可不知道的怎么的就一直没能成功。她的嘴唇哆嗦着才说出一句话来:“宛秋……不会给王爷添乱的。” 两位侍卫可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请回!” 如果不是还碍于陈宛秋是个女人,两位侍卫早就不客气了。 陈宛秋浑浑噩噩的往回走,支撑不住的在一处亭子里坐下了,低着头,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她秀美的脸颊,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 怎么会? 陈宛秋后背的汗水打湿了衣服,脸色煞白,眼里全都是惶恐和不安,对忠睿王爷的惶恐,对整件事的不安。 到底是哪里不对? 陈宛秋原本是不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加深忠睿王爷对她的感情的。可她偶然在忠睿王爷书房里看到的一幅画,她就没那么自信了。 她想了很久,才想出这样的法子,可她从来没想到那些刺客在没有动手之前就被忠睿王爷发现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是应该她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救了忠睿王爷吗? 那些刺客万一供出幕后之人,陈宛秋眼睛猩红。就算这次不是她亲自出面,可万一被忠睿王爷查到了一丁点的蛛丝马迹,牵连到她身上,她就真的完了! 陈宛秋的手指深深的抠进指缝,指甲早就在听到忠睿王爷抓到刺客时就被折断了,现在手指间血肉模糊,在指缝里留下血痕。这样的痛苦才暂时能让陈宛秋头脑清醒,她不能被牵连到,绝对不能! 刺客出现在云若寺知道的人不多,傅奕阳和苏颖他们夫妻俩等了半个时辰后,才出寺庙去。 傅奕阳亲自扶着苏颖上了马车,等苏颖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那么脆弱,傅奕阳摸了摸鼻子,才翻身上了马。 苏颖沉默着,就连奶娘们都察觉出气氛不大对劲,个个都绷紧了。芦荟和薄荷也噤若寒蝉,比起云若寺出了刺客,潘如月潘太太还有陈宛秋的连番挑衅都算不了什么了。 就福哥儿没受影响,他霸道的赶走了独占娘亲怀抱的禄小娃,禄小娃秉着‘小爷才不要跟你一般见识’的风度和姿态宽宏大量的把苏颖的怀抱让给了福哥儿。 古有孔融让梨,今有傅晨让娘,值得歌颂。 被福哥儿这么一折腾,严肃的气氛被打散了不少。 苏颖笑了笑:“和咱们又没什么关系,何必这么紧张?已经没事了。”有事的可不是她们,而是陈宛秋啊。 苏颖真是没想到陈宛秋胆子这么大,竟然在佛门圣地找刺客来行刺忠睿王爷,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真的行刺忠睿王爷,这点是绝对可以排除的,没道理。 那么这行刺就是玩假的,这样一来,目的其实就很好猜了,不就是‘英雄救美’呗。 苏颖真想扒开陈宛秋的脑子看一看她的脑洞到底长什么样子——既然陈宛秋想进宫,看上的是皇上,那她有劲就该往皇上身上使啊,怎么都抓不住重点的往忠睿王爷身上用啊。 看看以前元宵节和忠睿王爷一起同游,又三番两次的在云若寺幽会,还玩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不是明摆着是在攻略忠睿王爷么。 可这又跟陈宛秋的最终目标矛盾啊。 想想傅奕阳私下里跟她说的陈家偶尔得了一株传说中可治百病的千年人参进献给皇上了,且不说这千年人参合不合理,单就是这陈家得到这株千年人参的途径就很值得推敲。 苏颖是知道陈宛秋有个外挂空间,想来这株千年人参就是从这外挂空间里拿出来的,进献给皇上后,陈家得了封赏。 以及在皇上微服私访时,来个偶遇什么的,这陈宛秋是在攻略皇上啊,为这还不惜搬出了《射雕英雄传》——在这点上苏颖还持着保留态度,当时还想陈宛秋这记忆力得有多好,才能将《射雕英雄传》照搬过来——来以文载道。在苏颖看来,这以文载道这条道路其实比其他玩心机制造偶遇都要来的更胜一筹,只可惜陈宛秋没坚持下去,《射雕英雄传》之后就没有了。 真是没有持之以恒。最起码你把三部曲都抄写出来啊。 话说回来,陈宛秋这是想攻略皇上的同时也不忘了忠睿王爷呢。 对此,苏颖真是不知该说陈宛秋什么好。 现在好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至于这假刺客一事,苏颖觉得应该是忠睿王爷提前知晓了,来了个将计就计。 呵呵,真有意思。 季府 潘太太去找季夫人,话里话外都是说苏颖的不是,季夫人真是要气死了,就是她在苏颖跟前都不敢仗着是长辈身份就拿大。这个小姑子倒是好得很。 这二十来年的养尊处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季夫人不客气的打断潘太太的话:“往大了说,她是勇武侯夫人,正一品诰命夫人,而你也不过是个四品的恭人,如果不是有这份亲戚关系在。你还得向人家行礼呢!” 潘太太脸涨红了。 “往小了说,她能给你好脸色,也不过是碍着姑母的情分上,你倒是得寸进尺!你愿意得罪人,可别拉着我一块儿,我可不会受你挑拨,去给你当枪使。你省省吧!” 潘太太脸色青白交错,捏着帕子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她的长辈,她慢待长辈,难不成我还不能说两句了?大嫂碍着她家的权势不敢说,我可是不怕的。但凡这件事说出去,我都有理站得住!” 季夫人被潘太太理直气壮的话气笑了:“好的很!你是不怕?姑老爷我们是不能比,我家老爷不过是个一品官员,比不得姑老爷是正四品的知府,人家勇武侯夫人就更不能跟你家比了。人家也不过是皇上亲封的勇武侯而已,身上也只有个从二品的户部侍郎官衔罢了。怎么能跟你家比呢?小姑子,有能耐你就把今天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出去,我绝对是不会拦着你的!” 潘太太被季夫人一番反话说的面红耳赤,有心反驳,季夫人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道:“勇武侯夫人还跟你说什么了?” 潘太太眉眼一转:“她使人作践如月——” 季夫人冷笑着打断潘太太的话,真是气得想把茶杯砸到潘太太身上去:“你倒是和我说说人家堂堂勇武侯夫人是怎么作践如月那丫头的,但凡你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是拼着脸面不要,也要去老爷那里说道说道,再让勇武侯夫人给咱们一个说法!” 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季夫人早就从秋水那里听说了,要说潘如月跪苏颖这件事还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潘如月已经跪过苏颖一回了,季姗姗可把这件事挑出来跟季夫人说过,对此季夫人是深信不疑。 如今潘太太跟潘如月的一番胡乱咧咧就朝人家身上泼脏水的对话,秋水也是原封不动的学给季夫人听了,季夫人觉得真是大开眼界! 潘太太兀自不知,把自己脑补的当成了事实说给季夫人听,季夫人定定的看了潘太太一眼,耷拉着脸:“你是说人家勇武侯夫人让丫环故意绊倒如月那丫头,让如月受了委屈?” “可不是,如月那丫头的膝盖都磕青了,我看了心疼的不行,按我说,勇武侯夫人实在是不厚道,她若是看我不顺眼,又何必作践到如月身上来。”潘太太急着找回场子,抹黑苏颖毫不犹豫。 季夫人‘哦’了一声:“那你觉得为何勇武侯夫人会看你不顺眼?外人谁不说勇武侯夫人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你也说了你自己摆明了身份,根据我的了解,勇武侯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这性子,怕是做了什么惹人家不痛快的事而不自知吧?” 季夫人这样是把错都归咎到潘太太一方了,潘太太恼怒的很:“大嫂你这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她缓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大嫂历来不喜欢我这个小姑子,这我倒是忍下了,可如月她是你的亲外甥女,你总不能不管不顾吧。这未免也太冷血了。” 你真无情真冷酷真无理取闹! 季夫人对此等话早就免疫了,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眼里带着轻蔑道:“小姑子,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如月那丫头犯的错了?你要是有这时间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还不如去好好管教如月那丫头!” 潘太太突然想起来苏颖在跟她擦身而过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类似的话,一僵,怒瞪季夫人:“是你告诉勇武侯夫人的?嫂子你这是安得什么心?” “你以为我像你,会蠢到把这种丑事广而告之,生怕人家不知道潘家出了个不知廉耻、轻贱自己的女儿,我可不想连累到我季家的女儿!这事啊,你可得好好问问如月那丫头,她是怎么在人家勇武侯府滋事的!” “她在人家勇武侯府做下的那些事儿,我都替她臊得紧。说不出口。今个在云若寺发生的事儿,跟那些比起来都是大巫见小巫。有些事不挑明的说,勇武侯夫人是念着姑母的情分,顾全着季家的面子,保全着如月的名声。她能好声好气的把你当长辈你都要烧高香了。” “至于如月那丫头,呵呵,你还真好意思说她被勇武侯夫人作践了,分明就是这丫头骨头软,自个轻贱自个,想给人家泼脏水,也不仔细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季夫人轻蔑的无情的话语让潘太太把帕子都快要绞烂了。季夫人嘲讽的说道:“真把自己当个纯良的了。” “我知道你没有写信给姑老爷,知会他这件事。”季夫人的话让潘太太一震,潘太太脸色煞白,季夫人冷哼一声:“要是我,我也没脸把这件事说给自家老爷听,我之所以不拦着也不过是因为你未嫁前是季家女。不愿意给季家女蒙羞。”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月那丫头的事你尽快拿个章程出来,要知道离初选也没有几天了,也不要想着能侥幸,就凭如月那好似魔怔的模样。你要是不怕连累到你们潘家,连累的到时候落了个被休弃的下场,你就尽管打那些腌臜心思。” 潘太太被季夫人臊的个没脸,回到潘如月的院子又见着潘如月神叨叨的模样,直恨得咬牙! 心里再不甘心,可不能让潘如月给选上了! 可她是不甘愿就让悉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要真是能嫁给勇武侯做继室,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跟疯草一样长了起来,尤其是想到苏颖趾高气扬的模样,还有季夫人轻蔑的神情,这些怎么能让掐尖要强一辈子的潘太太咽得下这口气。 忠睿王爷没回王府,直接进宫找皇上去了。 皇上长得没有忠睿王爷面容昳丽,但也有一双丹凤眼,但长在皇上脸上,那是凌厉有气势,他眼尾一挑,调侃道:“看来人家是想玩英雄救美呢,这倒是有情趣。” 忠睿王爷打小就不喜欢人家说他长得漂亮好看,当然了能当着他面说的也没有几个,皇上故意踩地雷,为此得到了忠睿王爷的冷哼。 “她可是冲着皇兄您来的,我啊,是块垫!脚!石!”忠睿王爷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这样自贬的话,取悦了皇上。 皇上还假惺惺的叹息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可惜啊,离选秀没几天了。” “推迟选秀还不是皇兄你一句话的事儿,我现在后悔了,我想慢慢的跟她玩一玩。”这次忠睿王爷可实实在在的被激怒了,皇上想了想还真就答应了忠睿王爷的要求,选秀往后延迟了一个月。 理由也是现成的,政事繁忙啊。 ps: 起晚了qwq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中6章 闺中密友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忠睿王府 忠睿王妃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今个,王爷又去云若寺了,我就不信王爷是单纯去见大师去的。奶娘,如今王爷可是彻底被那个姓陈的狐媚子勾了魂,若是日后她进了府,恐怕我这个王妃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奶娘心里也是踌躇,嘴上还得劝着忠睿王妃:“王妃其实您不必为此烦心,她不过是个庶女,听说在家里面并不得嫡母喜爱,就是日后进了府来顶多也就是个庶妃,这样才好拿捏呢。” 奶娘安慰完全不顶用,她冷笑道:“若是搁在其他王府宗室里,哪里用得着担心,可咱们府里,先前就有个以婢女出身的成为侧妃的例子,再有个下九流出身的戏/子进府做了庶妃的。王爷他可真是好糊涂,摆明让这样低贱出身的压在其他大家出身的头上,就不怕寒了她们背后娘家的心!” “王妃!”奶娘连忙制止。 忠睿王妃缓了一口气,手指甲勾刮着衣袖上绣的牡丹花纹:“今年选秀咱们府上总归是要进人的,可再如何都不能是那个姓陈的!” 奶娘踌躇道:“王妃您忘了,先前陈家得了皇上看重,他们家的秀女在皇上跟前记了名,恐怕不好动。” 忠睿王妃原本并没有打算在选秀前做什么手脚的,陈家虽然有爵位,但到底比不上她的娘家位高权重,只要她娘家得势,嫡子尚在,那谁也不会越过她这个王妃去。 可谁让陈家突然就崛起了,还得了皇上的封赏,虽然后面被出嫁的陈家女连累官职又降了下去,可到底是跟以前不同了。 陈宛秋虽然是个庶女,按理说她就算是入了王府,份位也不会高。但忠睿王爷要是真上了心,陈家那边有得皇上看重,一个侧妃是少不了的,这让忠睿王妃实在是不能忍。 “谁知道那陈家突然得了皇上看重里头有没有什么猫腻!”忠睿王妃愤恨极了。失去了往日的优雅和雍容,正想着如何处置陈宛秋时,外面贴身丫环芍药着急的过来:“王妃,不好了,王爷遇刺了!” “什么?!”忠睿王妃激动的猛地站起来,脸色白了白。 芍药连忙顺了口气说:“王爷没事,刺客被抓到了!” 奶娘上去给了芍药脑门一巴掌:“你这妮子,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还不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可是回府了?”忠睿王妃问。 “王爷去了皇宫,刚刚回府。”芍药低着头回道。 忠睿王妃提了一口气缓缓道:“扶我去看看。” 忠睿王爷换了衣裳,就听到内侍说王妃来了。忠睿王爷嘴角扯了扯,道:“让她进来。” 忠睿王妃穿了件杏红色百蝶穿花褙子,头戴大凤钗,钗有凤尾五股,均作翔舞之状。镶有红色宝石,凤尾前另有凤须数根,行走间活泼灵动,凤口衔串珠七股,晶莹欲滴。两鬓另有小凤钗各一,衔珠三股,华贵大气。很合忠睿王妃的身份。 忠睿王妃其实生的丰美大气,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可惜并不得忠睿王爷喜欢。 苏侧妃在时,忠睿王妃还得忠睿王爷敬重,只后面苏侧妃无缘无故去世后。忠睿王妃就被牵连了,连敬重都没有了,但府中也只有忠睿王妃膝下有一子,又有皇太后撑腰,忠睿王妃在府中地位也算稳固。 忠睿王爷冷淡的说:“你来做什么?” 一句话说的忠睿王妃心塞。她勉强压住心中的酸楚,道:“妾身听下人说王爷在云若寺遇险,心中担忧,特地过来看看,如今见到王爷无恙,妾身也就放心了。” 忠睿王爷浑不在意:“那些个刺客没多大能耐,耐不了本王如何。” 忠睿王妃小心注意着忠睿王爷的神情,试探道:“此番也多是凶险,王爷日后且得小心谨慎才是,不过谁能想到那刺客竟然敢在佛门圣地做这样有污神明之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爷您日后――” “行了,这事儿不需你过问,回去。”忠睿王爷不耐烦听忠睿王妃说这些话,忠睿王妃被落了面子,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稳住了:“那妾身就不叨扰王爷了,妾身告退。” 忠睿王妃回到正院,听到消息的府中其他妾室就闻风而来,忠睿王妃不想在她们跟前丢了威严,强撑着跟她们虚以委蛇一番,把她们打发走了,脸色登时就跨了下来。 奶娘心疼,亲自端了参茶来,叹息一声:“王妃,您何必太把她们当回事,若是不愿意,直接打发了,也没人敢说您一句不是。” 忠睿王妃苦笑:“奶娘说的我何尝不懂,可这府上我就不能让她们看轻我去,我得让她们知道谁才是正经的女主子。我当年就是太没把苏氏看回事,才落到如今这步境地,谁想到那苏氏临死还要算计我一回。这些个,哪个都不能小看!” “奶娘,你去查查今天到底是不是那个陈宛秋把王爷叫到云若寺的?”忠睿王妃坐正身体,揉了揉眉心:“王爷遇刺这件事可不小,皇上和太后娘娘定是要过问的,要真是查出来跟陈宛秋有关,我倒要看看王爷会不会包庇她?” 忠睿王妃似乎是自话自说,奶娘也知道这点,并没有答话。 “要真是王爷决定包庇她,那她就真的留不得了。”忠睿王妃眼中寒光更甚,她自然不会在这档口上对陈宛秋下杀手,万一到时候查到她身上,连皇太后都不会保她。 可对付一个女人来,有更多的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先去查查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再观望下王爷到底是什么态度,忠睿王妃可不想府里再出一个苏侧妃。 外书房 那些刺客忠睿王爷说是要亲自审问,其实并没有,只让侍卫将被打了个半死的刺客们投入牢中,看管着,别让他们自杀。 忠睿王爷坐在书桌后,手指没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属下如实的禀报今天在云若寺里潘如月的一举一动。 “潘如月?” “杭州知府的嫡女,舅家乃是新上任的工部尚书季成。为在选秀女。” 忠睿王爷原本还心无波澜,可随着属下的复述,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个潘如月,”忠睿王爷顿了顿。“难不成也是什么鬼祟附身的?” 忠睿王爷的语气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他略微颤抖的手指才说明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的平静。 ‘勇武侯的原配苏氏早在一年多前就去世了’ ‘她是早产后郁结于心,不久就过世了’ “下属不好妄下结论。”毕竟之前被鬼祟附身的不止一例,现在还就不好判断潘如月究竟是被鬼祟附身或是单纯的魔怔了。 再说当时他们的人离得远,不太敢靠近,没有仔细观察潘如月说话时的神情,但他们没听清楚,可如今却知道陈宛秋跟潘如月的对话,还全靠跟在陈宛秋身后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梅香。 那个丫环倒是个忠心的,她发现了她家姑娘的异样。认定了她家姑娘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给附了身,一心想要把这孤魂野鬼给驱走,想让她家原先的小姐回来。 他们的人就是利用这点,许诺她会帮她对付占据了她家姑娘身体的孤魂野鬼,这丫头就毅然答应帮他们传递消息了。 不然。他们也不会得到这么全面的消息。 而陈宛秋不知道是太自信还是太自负,根本就没有料到梅香会有这样的魄力。 忠睿王爷没有任何犹豫的就道:“查。” 他顿了顿又说:“勇武侯府加派人手,重点在勇武侯夫人身上,好好的查一查,她有无异常。” 属下没有任何质疑。 忠睿王爷沉吟了片刻才又张嘴说:“接着说。” “是,陈宛秋似乎对勇武侯夫人有敌意,专程截住了勇武侯夫人……陈宛秋手中似乎有勇武侯夫人的把柄。表现的就很不客气。”接下来的话属下也很尽职尽责的说了,“不过陈宛秋上前两步,凑到勇武侯夫人面前,似乎说了句什么,可当时不巧的是勇武侯家的小公子哭了起来,那句话就隐隐没有听清楚。可也听到了说什么不守妇道的,而勇武侯夫人应是没听到,全心都在啼哭的小公子身上,尔后陈宛秋就偃旗息鼓了。” ‘嘭!’ 属下吓了一跳,以为他说了什么触怒了忠睿王爷的话。不知该不该请罪的,忠睿王爷眼睛猩红,诡笑一声:“可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属下跪下,心惊肉跳的。 忠睿王爷任由属下跪着,那话儿应该是说给他听的,当时忠睿王爷还在想那陈宛秋可真是脸皮够厚,都被他那么狠狠羞辱了,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说什么事关重大找他过去! 勇武侯夫人? 难道陈宛秋知道些什么? 忠睿王爷身上缠着冷意,以及压制不住的愤怒。 就像是日日珍而重之不愿意被外人发觉的秘密有朝一日被憎恶的人发觉了,继而当成了打击他的利器,戳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让原本都已经结痂的伤口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粉嫩的肉芽,还有猩红的血,实在是可恨之极。 如果说陈宛秋自己作死自导自演的‘英雄救美’一事儿彻底惹怒了忠睿王爷,那么她敢暗自揣摩他的心思,又将这心思宣扬出口,就让忠睿王爷恼恨极了。 真是一桩事未了,又添一宗罪。 “继续。” 声音低沉,属下心里一凛,隐怒比盛怒更可怕,那位陈姑娘不知道是哪里实在得罪了王爷了,才会让王爷这么不悦,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属下稳住心神,继续道:“再之后就是主子遇刺,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将这消息往外传,陈宛秋得知时,很震惊,似乎不可置信,再之后就找到了后山,见着了主子。” 忠睿王爷嗤笑一声,陈宛秋自然是震惊。那些个刺客原本就是她安排的,他提早知道了,后面不过是将计就计,提早将那些刺客引了出来。一网打尽。 其实审不审问都无关紧要,他已经知道了幕后主使之人之谁,就是没有证据也不要紧,想要打击一个人还需要什么证据。 交代了属下继续盯紧陈宛秋,把她的所作所为一件都不落的继续报上来。想了想,又交代了一件事,让属下去办。 等属下退下之后,忠睿王爷把内侍叫过来,问:“王妃可是派人去查今天的事了?” 内侍答:“是。” 忠睿王爷毫不意外,嗤笑一声:“把本王是被陈宛秋邀着去云若寺的事透露给王妃知道。另外还让王妃觉得本王要包庇陈宛秋。” “是。” 女人对付女人起来很有一招,忠睿王爷想着,以他那位好王妃的度量,必然是要对陈宛秋动手的,先去探探路子也好。 哼。她如今也就只有这点子用处了。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忠睿王爷又沉静下来,定定的坐在椅子上,胸口像是压住了巨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皇上下旨推迟选秀的旨意第二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是有大臣上书这于祖宗规制不符什么的,理所当然的被皇上毫不留情的镇压了。 季夫人听说之后。首先就是觉得受罪,原本就等着选秀赶紧结束,也好让潘太太带着潘如月这样的惹祸精卷铺盖滚蛋,省的再在眼前晃悠来膈应人,哪想到这盼啊盼的,好不容易盼到选秀在即了。皇上一道旨意就把选秀推迟一个月,真是晴天霹雳。 潘太太不知是假装没看出季夫人的恼怒,还是真不会看人眼色,反倒是欢天喜地的说:“皇上可真是英明,体贴那些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秀女们。我本来想着提前让如月到京城来。一来是璋儿要到京城来读书,二来是京城有她舅舅家,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可要是我事先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如月提前上来的。” 季夫人没好气的打断潘太太的话:“事已至此,再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乘着还有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潘太太那些话里话外听起来都是她自己的错,实际上还不是错都在别人的话,季夫人听起来都觉得恶心,也不愿意跟潘太太多呆,扶着玛瑙的手径自走了。 潘太太一腔愤懑才抒发了一半就被憋了回去,这滋味可实在是不美妙,看着季夫人的背影中不由得带上了怨毒。 季夫人正在跟季姗姗交代事情,玛瑙就过来说:“姑太太出门拜访朋友去了,说是以前未出阁时的闺中密友。” 季夫人挑起嘴角一笑:“她?闺中密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诡异的笑,“是只有姑太太自己还是带着如月也一块儿出去的?” 玛瑙回道:“是姑太太独自出门的,并没有带表姑娘。” 季夫人听后点点头:“随她去吧,如月那边让秋水多看着点,我看小姑子也没能把她给掰过来。” “母亲?”季姗姗不解。 季夫人啖了一口茶:“以前管的严不过是因为她客居在咱们家,可严格说起来,又不是咱们家亲生的姑娘,出了事儿咱们家也不会承担主要责任,再说如今你姑姑上来了,这才是如月的亲娘。既然人家亲娘在,我这做舅母的又怎么好越俎代庖继续管着呢,何况即便是我说的,你见如月那丫头可是听进去过,一心栽下去,拉都拉不回来,倒是我和你父亲平白做了坏人,实在是太不值当的。” 季姗姗很敏锐的察觉到季夫人好像很不待见潘太太,她还发现了潘如月跟潘太太很像,也不单单是说容貌,还是处事待人的。 可她也不好排揎长辈,就把这话儿给搁在心里头了。 潘太太兴高采烈的出去,灰溜溜的回来。 季夫人听玛瑙回禀,嗤笑一声:“当初跟我那小姑子交好的姑娘中,就属她相貌最好,又自诩是才情无双,蕙质兰心的,这种咬群的骡子能有什么好人缘,再加上后头嫁到了潘家,姑老爷年轻时相貌不俗,风度翩翩。又是二甲进士……” 季夫人一不小心说多了,潘太太嫁给潘大人是低嫁,这里头有些渊源,季夫人是知道一些的。这姑爷是潘太太自己选的,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人家。 要不怎么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呢,潘如月如今可真是有学有样呢。 玛瑙眼观鼻鼻观心的,就当自己没带耳朵。 “说起来正四品在京城不算什么,可在外面也是一方大员了,又是在杭州那样繁华的地界,我那小姑子平日里定是被人捧着的,她洋洋自得的很。可当年跟她交好的那些姑娘嫁人后,可多是在京城,去看看哪个夫家的官职不比姑老爷的高。她向来掐尖要强,如今看往日里那些才貌都比不上的姑娘诰命等级都比她高,她心里要是舒服才怪呢。” 季夫人说着语气都欢快起来:“我看,往后她都不会再往上凑了。” 玛瑙把头低的更低了。 果然不出季夫人所料,潘太太第二天就没说再出去做客了。 苏颖的闺中密友李太太却是来探望她了。见到苏颖就笑:“我还以为你如今不得闲呢。”说着打量了她一回:“亏我还觉得你不得闲见我,我就不厚着脸皮过来打扰了呢。” 原先不知道的,有了太后的那道懿旨,也都知道了。 真是快人快语,苏氏原本交好的太太夫人的有一些,可等苏颖来之后,就只有一个李太太关系比以前亲密一些。这也跟李太太这爽快脾气不无关系。 也是因为接触的扭扭捏捏的人多了,才显出这样直爽脾气人的珍贵。 “我这不是怕你沾了我家这霉气。”苏颖也爽快的承认了,李太太听了倒有些吃惊她就这么承认了,不过想想,虽然她家婆母没了诰命传出去府里头名声受损,可个中苦甜只有自个知道。对苏颖来说,这事儿何尝不是好事呢,再说了这侯府又不是靠一个老太太撑起来的,毕竟她家爷们简在帝心,就是出了那样的事儿。也只是罚了些俸禄,差事仍旧在,这就说明并没有失宠。 当下也不客气了:“我何尝怕这些个,今儿我还是想在你这儿用饭呢。当然了,我也不白吃你这饭,我来自然是无事不登你这三宝殿的。” 苏颖一愣,又想这位可是个包打听,吩咐芦荟:“叫小厨房整治两个好菜来。”扭头的时候耳边垂着的明珠跟着晃起来了,脸色明媚,这让打量她的李太太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听苏颖就这么吩咐了,一挑眉:“光是有菜没酒怎么行?” 苏颖也应了:“别忘了给你们李太太烫一壶金华酒。” 芦荟笑着应了。 李太太这才满意了,又去围观了一下福禄俩娃,然后两个人就聊起来了。 真说起来,她们说的话题也是有限的,外头的事儿不多说,也就说些衣服首饰,戏文话本的,最多再说说京城里头的八卦。 苏颖足不出户,对外面的八卦知道的不多,可李太太就不一样了,好似京城里头有什么新鲜事她都能知道个一二,而且什么事儿到她嘴里都能说出几分趣味来,苏颖听得津津有味,李太太说的兴致勃勃。 到了上菜的时候,李太太还意犹未尽的。 等菜上来了,有两道南边的菜,李太太吃着觉得好吃,称赞道:“没想到你家里头还有南边来的厨子,这味道儿吃着好。” “先前有孕的时候请的,你若是喜欢,我让厨子做几道南边的点心给你带回去尝尝。”苏颖酒也就浅尝辄止,她待会儿还要哄孩子呢。 李太太眼角一挑,斜睨了苏颖一眼,话中有话的说:“我怎么听说是勇武侯特意给你找来的,如今你们可是和和美美的,让我看着都觉得眼红呢。” 苏颖呵呵一笑:“这道菜可是醋放多了,怎么闻着好大一股子酸味呢。” 李太太啐了她一口:“眼红的可不是我呢。” ps: 准时更新萌萌哒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157章 见章好就收 - 我妻多娇 - 一苇渡过 李太太啐了苏颖一口:“眼红的可不是我呢。看本书首发章节.就到小说Mm阅读网.Wwm.xiAoShuomm.cOm” 苏颖放下筷子拿了茶盏漱口,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太太终于绕到正路上来了,就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太太也好似不经意的说起来:“昨个二婶娘往前的闺中密友来做客,央我去作陪,本来我一个小辈去就有些尴尬了,哪想到那闺中密友倒是热情的,死活要留我下来。不过倒也奇怪了,她在二婶娘那里也没有多呆,好似挺尴尬的模样。” 苏颖摸不着头脑,她那二婶娘的闺中密友还是她认识的谁不成?出言刺探道:“哦,那闺中密友是哪家的?” “我倒是知道的,夫家姓潘,”李太太格外注意着苏颖的神情,见她不过这么一说,苏颖就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来苏颖是很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了,“这么说,你也是认识的了?” 这才刚认识呢,这位潘太太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阴招了,苏颖脸上还在笑,眼神却淡淡的,“不过是远亲,有好些年不曾有过来往了。” 李太太挑挑眉:“这么说来,远日无怨的,可是近日有仇了?” 那位潘太太话里话外说的可实在是不中听呢,关键是还端着一副长辈训诫晚辈的架子,她那婶娘也是尴尬的不行,频频给她使眼色。 可对李太太来说,一边是自己的闺中密友,一边不过是个满嘴跑马车的陌生人,谁亲谁疏这还用说吗? 李太太平日里脾气最为爽利,说话快言快语,稍微说两句,都能把潘太太刺得说不出话来,就这,她那婶娘末了也只是假模假样的说她两句,这慢待客人之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哪能有仇呢,前日头回见。就大方的给了我一个镶金翡翠镯子当见面礼呢,还说没预见能见着我,下回再见着我定要给我预备上更好的。”苏颖真是看不上潘太太,薄荷换过了茶盏。她一边想着怎么让潘太太栽到坑里去一边喝了一口茶。 李太太一挑眉:“那你这长辈还真挺有意思的。”可真够小家子气的,还在背后说人是非,给人上眼药,也难怪她那婶娘都不愿意跟她来往。 这个话题就这么默契的结束了,李太太喝了一口茶:“要说这四九城里头一件新鲜事,可也与你家有点关系。” “哦?这我还真就不明白了,要是说老太太的事儿,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了吧。”傅母的事儿都过去好些天了,再说了李太太也不会是想来嘲笑她的。 李太太卖起关子来了:“还真不是,你不妨再猜猜。” 苏颖把脚踩到脚蹬上。嗔了李太太一眼:“你也知道我寻常不出门,这段时间也是闭门谢客,哪里知道外面的新鲜事,你让我猜我可猜不出来。” 又朝着她作揖:“我的好太太,你就发发好心告诉我吧。” 李太太爽朗的笑起来:“你这活泼劲儿倒跟没出嫁前有的一比。”可见日子是滋润的很。她也就不卖关子了,笑着说:“这不是皇上下了旨意把选秀推迟一个月么,不过这各地的秀女也都汇集到京城来了,人多了自然就有个纷争,单就我也听说过好几个特别出挑的秀女。” 这里的出挑自然是指家世了。 “你想怎么的,也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这届秀女里头有一个秀女命格特别的出挑。是得高僧相看过的,说是天生福相,命格贵不可言呐!” 不用李太太再提示了,苏颖已经知道这命格贵不可言的秀女是谁了。 心里这么想,苏颖面上还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这种事儿怎么也会传出来?” 李太太皱了皱眉:“好似一下子大家都跟着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是。谁家秀女里头有个这样的命格,但凡漏了一点风声出来,那可是捂都捂不住。” “你还没听我说完这秀女是哪个呢,”李太太被苏颖一岔开还不乐意了,瞪了苏颖一眼。苏颖笑了笑示意她继续,李太太接着说,“我也不绕弯子了,这秀女不是别人,正是你们侯府舅家那个庶女,是在选的秀女吧。” “呵呵,在这档口上突然就冒出这样一个命格来,要说没别的企图谁也不会信。”李太太说起来还带了点不屑,苏颖低头喝了一口茶,这话儿说的很有道理,“听你这话里的意思,是觉得是她自己折腾出来的?” 李太太眉目一转:“我可没这么说。” 苏颖微微一笑。 李太太作势要挠她,嘴上不饶人:“你如今可真是蔫坏儿了啊,讨厌死了。” “我也是实话实说,听你这话里可不就是这个意思,”苏颖还琢磨着这难道是陈宛秋自己放出来的消息,这也不是没可能,“大家都信了这话了?” 李太太撇撇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前段时间那陈家不是加官进爵,还得了皇上嘉奖了么?还有福气到出门随手救个可怜人,都能买到能治百病的千年人参,那可是千年人参啊,可不是随地可找的大萝卜,有这些个也由不得别人不信。” 苏颖眉心一跳:“千年人参?这可真是了不得。” “谁说不是呢,这下子好了,就算是个庶女,出身是低了些,可抵不上人家有这么一个好命格。”李太太说到这里又扬唇一笑,“我那婆母听了这个,就赶紧拿着我那小姑子的生辰八字去云若寺测算了,想看看能不能也测出个顶顶好的命格来,看来这段时间云若寺的门槛怕是会被踏平了。” 自来婆媳、姑嫂问题经久不衰,李太太这里也不能例外,她和她那小姑子有些不对付,说起这话来就有些看好戏的意味在里面。 苏颖抿嘴笑了笑:“就你家小姑子就算入不了宫,凭着你家的家世,所嫁也不会差了。” 李太太撇撇嘴没吱声,显然是不以为然的。 “我是没想到陈二姑娘会有这样的大造化,”苏颖想着难道这就是人家穿越带来的福利,一个庶女。贵不可言的命格,“原本秀女的名额是没有她的,只是后面陈家的嫡女三姑娘,也就是我现在的小弟妹被奸/人算计被迫嫁给小叔子。那秀女的名额才落到陈二姑娘身上,不得不说这也是造化弄人呢。” 苏颖这话儿说的漫不经心,李太太却是在心里一琢磨就看向苏颖,苏颖说的那事儿她自然是知道的多一些,当时苏颖也跟她说过这件事,而且这件事在当时也特别新鲜了一阵子。 事发地点是在勇武侯府,当时傅母还被降了诰命等级,大家就想了这件事是否跟傅母有关系,可又说不大通,毕竟一个是嫡亲侄女。一个是亲生儿子,若是这亲生儿子尚未娶亲倒也就罢了,可人家不但已经成亲了,而且娶得还是人家同胞的嫡亲姐姐…… 后来大家都去关注这平妻了,那为何人所害反而被模糊了。苏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毕竟这勇武侯府可是她在当家,要查出当初的真相怕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李太太琢磨完之后,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去看苏颖清亮的眼睛,盈满了笑意,她觉得有些晃眼。不由得别开眼。 等别开眼,又觉得懊恼,这是看个女人看花了眼,这叫什么事呢。 真是个蔫坏儿的,李太太回过神来瞪了苏颖一眼,就听苏颖吩咐丫头:“去给李太太沏杯酽茶来。去去嘴里的酒气。” 李太太一时不好朝着苏颖说话,就别过头去,心里一动就说的多了:“要说她与众不同,倒也真是够与众不同了。”这话儿语气带着一两分的鄙夷。 这话自然不是夸奖的,苏颖‘嗯’了一声。这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吗? 李太太好歹找回了些场子,心情这舒爽了些:“先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常去的那家胭脂铺子是陈家哪位主子开来赚零花钱的么?那铺子生意也旺,日进斗金的,不知道几家看了眼红的,如今生意可是不如前了,说是换了主事的人。” “还有一家酒楼,也是差不多时候突然就换了主事的人,也是生意大不如前,后来那酒楼还发生了吃死客人的事儿,这生意自然是一落千丈。原本还不会把这两家铺子联系起来的,偏那铺子出事的时候,出面的是陈家的大管家,这能让陈家大管家出面的,也就陈家的正经主子。” 李太太娓娓叙来,“想来那两家铺子原先就是陈家哪个主子开的,后头换了主事的人,还是陈家的铺子。像那样两家旺铺,可不是说转让就能转让出去的。” 李太太这话说的含蓄,苏颖却听明白了,何况她本来就知道那家胭脂铺子是谁开的,想想后头换了主事的人,应该是陈宛秋亲自上阵开商铺被戴夫人知道了。 这也挺能说得通的,陈宛秋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戴夫人吃相太难看,陈宛秋也不惜让她吃相更难看一些,更甚者还让戴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所谓的闹事十有八/九就是陈宛秋设计的。 苏颖挑眉看了下李太太,“外面的事儿你可真是知道不少啊。” 这话儿是称赞来着,李太太就是听出来了,才只是冷哼一声。 “那酒楼后来怎么样了?” 李太太没想到苏颖会问这个,愣了下才道:“还能如何,听说又换了新东家,到如今还没开业呢。” 说着,李太太冲苏颖嗤笑一声:“你也知道的不少啊,最起码这件事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清楚吧。” 苏颖伸出拇指和食指来比划了一道指甲盖那么长的缝隙:“也就多这么一些吧。”没等李太太瞪她呢,她又说:“那酒楼的事儿我是完全不知情的,我只是知道胭脂铺子的事儿,这也是凑巧了。” 苏颖朝李太太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李太太一边嘟囔着‘什么事这么扭捏,不直接说’一边凑过来,苏颖和她咬耳朵说了几句,李太太愣了下,目瞪口呆:“这实在是……特立独行啊。” 苏颖说的也是陈宛秋女扮男装出现在胭脂铺子。被掌柜的称为东家的事儿,李太太再怎么爽朗也是接受传统教育的女子,冷哼一声:“这哪像是有规矩的人家!” 说完了还忘了人家亲戚还在这儿坐着呢,李太太就扭头去看苏颖。见她全似没听见,算是默认了她这种说法,不知道为何,李太太就越发肯定了心中之前那个猜想。 这种可能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可就是不能确定的滋味实在是挺难受的。 李太太正想着,苏颖就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看的李太太头皮一麻,就觉得她今天来这一趟是不是多余的了,就是她不上赶着通风报信,人家也会一手一脚就能把那个跟蚂蚱一样蹦跶的潘太太给灭了。 这么想着,李太太不免有些泄气。薄荷送上来的酽茶她也没嫌苦,端着喝了几口去了口中的酒味,那一壶金华酒苏颖统共就喝了一杯,李太太不跟苏颖客气,接连喝了好几杯。 苏颖好笑的看着她。道:“我这段时间轻易不出的门,就你想着来看我,我心里慰贴,之前在云若寺求了几个开过光的金锁,我给你留了两个,全是给侄子侄女的。” 说着就命芦荟开了箱子拿过来,说的随意。可等李太太拿到手里头,就知道这是特意对着孩子的年龄来的,就拿那金项圈来说,苏颖家的两个嫡子才不到四个月,可这金项圈明显是给三四岁的小男孩打来戴的,她家大儿子可就是这个年龄。 李太太顿时就觉得跟大冬天喝了杯热茶似的。心里头那点失落也就烟消云散了:“下回儿我把他们俩带来,到时候见面礼上你可别小气。” 苏颖笑眯眯的说:“放心放心。” 李太太吃了饭又喝了茶,日头再盛一点的时间就告辞了,她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苏颖回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李太太正经挺有意思的。 白芷进来说:“太太。柳姨奶奶那边又差人来要药材了。” 这种小事儿其实也不值的白芷特意跟苏颖知会一声,只是这来要药材的频率实在是高的离谱。 “她的病还没好?”苏颖自从知道柳姨娘疑似得了‘被害妄想症’后就心里有了疙瘩,心说她虽说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好人,可对待柳姨娘她可真算得上宽厚,往前柳姨娘浑浊摸鱼时,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即便后来也没有‘斩草除根’,就是丽月跟魏姨娘,她们俩可是淋漓尽致的作死作到最后真把自己给作死了。 原先柳姨娘不是还挺识时务的,怎么如今反而拎不清了。 “之前不是说她不再吐血了么?”苏颖也许了柳姨娘的娘家人进门探望,柳姨娘也确实好转了,可汤药人家照喝,苏颖也不想再烦恼柳姨娘的事儿,“她既然来要,就给她。” 苏颖就想看看柳姨娘到底能折腾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原先是那些妾室折腾,她折腾回去,可如今是想找个乐子,果然是底气足了,干什么都带劲。 苏颖一转身去看福禄俩小家伙,俩小家伙都睡得香甜,四月白日屋子里就热了,有小丫头在摇篮边上打扇,苏颖给儿子掖了掖薄被,又摸摸头,见没出汗就冲着奶娘们点点头。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榻上也跟着睡了个午觉,直睡得脸红扑扑的才起来,拿着针线筐到儿子屋子里头临着窗琢磨了会儿针线。 脑子里乱哄哄的针线没扎上几针,就只管出神去了。 陈宛秋那命格之说来的突兀,之前一丁点征兆都没有,突然一下子好像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这才没两天的功夫呢。就是陈宛秋自己要传的,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吧。 苏颖想先观望几天。 至于潘太太,苏颖真没想到潘太太还会背后乱吠,其实就是没有这一出,潘太太潘家也已经讨不着什么好了。 原本呢,对潘如月,苏颖本来就没什么好气的,光是潘如月在她的院子里在她家里做出那样不规矩、当着她的面都还能做出勾/引傅奕阳这样下脸面的事儿,那也就不怪她不客气。 傅奕阳也特别的反感,就是潘太太是老祖宗的娘家侄女,就没能让傅奕阳念及这旧情。可见是气狠了的。 而在云若寺,潘太太看她的眼神就让她喜欢不起来,她不信潘太太不清楚潘如月做下的那些不规矩的事儿,竟然还一点心虚都没有的跑到她跟前来。还摆出一副长辈的款来,恶不恶心人。 再接着,潘如月跪地,这又是让人恶心的,这种种加起来就跟巨石压在心头,让苏颖恶心的要命。 等到了侯府,福禄俩娃由奶娘给裹上披风从车里头抱出来。 傅奕阳就站在车边,禄小娃精神力消耗挺多早就睡得香甜,倒是福小哥之前睡得多了,这会儿精神奕奕的。虽然被包裹的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可也不影响他小人家黑兮兮的眼睛吸睛。 傅奕阳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苏颖踩着小杌子下车,傅奕阳过去搭她的手,苏颖冲他笑一笑。夫妻俩并肩往正院走过去。 苏颖一路走一路想着怎么跟傅奕阳开口加深他的恶感,傅奕阳就先说起话来:“之前那事儿,可是吓到你了?” 苏颖心想她真没那么脆弱,只是被恶心到了,一个个的,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如今被人家欺负到头上来了。找老公诚邀那是天经地义的。 这么想着,脸上淡淡的,拿眼睛斜他:“吓倒是没被这离得远的事吓到,倒是在寺里遇到了点不愉快的事儿。”看着傅奕阳就含嗔带怨的。 傅奕阳皱了眉头:“怎的?”看样子还跟他有关了? 苏颖心想还不是这男人招的:“倒也不算多不痛快的事,在后头的时候碰到了潘太太跟潘姑娘,潘太太是循着祖母的情分过来跟我说了几句话。说我这侯夫人该有的气度还是该摆出来的,她论起来还是长辈,我便是不满也并不好说什么的。” 看今日是老祖宗的忌日,本就该穿的素净,潘太太这明显是不记得这是老祖宗她姑妈的忌日。还谈什么姑侄情分。 苏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的余光一直没离开傅奕阳的脸,见他眉头皱的更深,缓缓吐了一口气,“这还不值什么,只是那潘姑娘追着我过来,噗通一下子就跪下去了,若不是她身边的丫环机灵借口她不小心摔倒把她扶起来,不然寺里头来往的夫人可有些,若真是被误会了我可真是说不清了。” 潘如月应该不是来追她的,可谁让她追就追吧,还搞出那么恶心人的事儿,她既然做了初一的,苏颖自然就不客气的要做十五。 傅奕阳的脸整个都阴了下来,先不说潘太太,单就是潘如月就让他厌恶不已,忍着怒气斥了一声:“不知规矩的东西!” 可见是对潘如月憎恶极了,原先在正院的时候,也不过是碍着面子给了潘如月一个‘不知所谓’的评价,这次是恶上加恶。 也难怪当时看苏颖的脸色不好看,原本还以为是因为刺客的缘故呢,原来却是因为这么个不知所谓、不懂规矩的! 傅奕阳从这里又想到公务上去,潘如月的父亲杭州知府欠了国库三十多万两银子,不说筹钱还欠银,竟还想投机取巧,还投机到他这里来了。 果然是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傅奕阳冷笑一声说道:“她既然不知规矩,就该有人好好教教她规矩!至于潘家,且等着,若是仍旧一意孤行,少不得被申斥。” 申斥这次说的可轻,这次皇上可是下了决心要追究的,到时候少不得要抓几个反面典型出来的。 傅奕阳压根没提及潘太太,多也是顾念着祖母的情分,不过这顾念的是不要给祖母丢脸,这就是说明不怎么放在眼里,苏颖那话儿显然傅奕阳听进去了。 苏颖眯了眯眼睛,见好就收。 提供我妻多娇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