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到男人怀里。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01章 浴室的玻璃门,被“嘭”地一声推开了,欧碧月吓了一跳,回过头,被水洗刷着的朦胧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赤身**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走到欧碧月的面前,盯着一身水滴雪白透滑得躯体,一只手抚摸着长出短而硬的胡茬茬,一边不住地点头。只一会儿,他就用一双有力又不容抗拒的力量,把欧碧月扛到肩上,走出了浴室门。 欧碧月吓得大叫,双腿在不停地乱舞,口里不住地喊:“干什么?把我放下来!放下来!” 那个男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喊叫,扛着她走到一间宽敞的卧室,来到席梦思床边,弯腰把她有劲儿地扔到铺有鹅白绒的床单上。惯性的力量,欧碧月觉得摔得很重,身体又被弹了起来,这一摔一弹,身上还保留着的水珠,向四散飞去,在床面上留下一丝不规则的暗点。 欧碧月仰面躺在了床上。 她呆呆地、不知所以地望着四星级宾馆的天花板。装饰豪华、大方,中间吊着一盏鹅黄色的玻璃罩灯,在夜幕降临的晚上,发出柔和的细腻的光,四盏彩色的小红灯镶嵌在凹进去的空间里,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让人心荡神怡的贼光。 欧碧月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只有无尽的惆怅和茫然。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个男人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她现在真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就这么地和这个男人走进了这家宾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自己不这样做,能有钱吗?他能给钱吗? 他绝对不给钱。 他窥视她的身体有一年了,她早就看出了他的眼神深处的那颗肮脏的心。 她始终在躲避着,躲闪着他的追逐。 但是没有用。 她需要钱,需要他的钱。 钱是他的,身体是她的。 她没有别的路可供选择,她只有这样做。 那个男人走到床前,欧碧月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直视这个男人。她不想看这个男人。 她恨这个男人,但她又得依靠这个男人,她需要他的资助,他的钱。 那个男人双手抱肩,微笑着睁大眼睛,静静地欣赏欧碧月的雪白如玉的娇身,就像在欣赏一个尤物。 他的眼神就像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女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种饥渴。 舌头伸出嘴外左右舔着,就仿佛是嘴唇抹了蜜一样在吸引着他的唾液。 羞答答,渐红渐白地脸庞;微翘的鼻子,一张一翕的;樱桃小嘴,紧紧地闭着,像是怕有什么东西落入口中。 多好的一幅女性人体工笔画。红、白色调艳丽,明快高雅。 多好的一个棱角分明的女人模特。线条优美,造型流畅。 男人的呼吸有点急促,呼出的气息吹到欧碧月的脸上,她没有感到暖洋洋,反而觉得凉飕飕的。 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把她的一袭黑发挑到脑后,手在她的脸上抚摸着,来回地走动。 欧碧月不敢睁开眼,她的心跳加速,她怕这一刻。 可是这一刻毕竟来了,来得是那样快,她拒绝了多次都无法躲开,这次容不得她再去细想、再去揣摩。自己就摆在了这个男人面前,她只有投降,任人宰割。 欧碧月的身体在不停地抖动。 男人的手突然不动了,欧碧月闭着眼也能觉出男人手不动的原因。 这是她人生的第一个男人,一个大她三十一岁的男人。 她没有来得及憧憬、享受自己的爱情,她梦中的白马王子不知归在何处。她的第一次该给她的王子,可他在何方? 欧碧月双手紧紧地捂着胸脯,她想用这种方式阻击男人的下一步动作。 她太天真了,太幼稚了! 在色狼面前,任何软弱的女人,所做出的动作,都是苍白无力的,都显得非常渺小,都是微不足道的。每一次反抗,只能是更加激发猎奇者的深不可测的**。 要知道人的**是无止境的,何况是色狼男人的**。 男人用宽大的、有力的双手,掰开了她那纤弱、柔嫩的小手。 欧碧月又一阵颤栗。 她想保护这片未开垦地圣地,保护少女最贞洁的领地。 领地是女人的,女人是领地的主人,她有理由保护她,也有权利呵护她。 女人的护卫总是软弱的,特别是面对强大的对手,尤其是自己防线不很坚强的时刻。 不坚强就会被突破,不坚强就会被俘获,不坚强就会被挨打。 男人又一次掰开了欧碧月的手。 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了这一天,他等待了很长时间,他怎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呢!千辛万苦讨来的饵料,渔翁怎么会放弃钓鱼呢!更何况是一条鲜活的美人鱼! 欧碧月的泪水涌了出来,她紧闭着眼睛,任凭泪水的溢出。 “宝贝儿,小宝贝儿。”那个男人在细细地叫着。 他不会可怜她的眼泪,眼泪对于他来说一文不值。钱,他有的是;他的钱可以买到很多东西,其中也包括女人的身体。 但是他始终钟情于她的身体,多少钱他都买。虽然有多少少女曾经投入他的怀抱,但他对她就是有一种渴望。 渴望得到她,渴望享受她,渴望拥有她。 他不再犹豫,女人的哭泣救不了她,他扑向了她...... 欧碧月不想睁开眼,她不想看这个男人,不想看这个毁了她做少女符号的男人。 男人毁了欧碧月的少女情愫,使欧碧月由少女变为女人。 欧碧月不想这么早变为女人,少女的情窦世界,她没有过完。她少女的贞洁不应该给这个男人,给这个五短身材,其貌不扬的男人。 欧碧月恨这个男人。 欧碧月恨这个男人用这种卑鄙的伎俩夺去她的贞操。 她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呼喊:“钟潇哥,你在哪里呀?快来救救我吧!” 他们的相识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02章 欧碧月与温钟潇是偶然认识的。说认识不确切,因为到现在他们还没有谋过面。 他们的相识具有戏剧性的意味。 现代手机的应用,拉近了人们之间的距离,不管是天涯海角还是天南地北,都有可能成为朋友。虽不谋面,但无话不谈,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谈。 短信成了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 欧碧月与温钟潇就是手机短信聊天中认识的。 那是一九九九年六月三日的中午。 天气已经接近炎热,男人们都穿上了短袖衫。 弄潮的女人们穿上了迷你的裙装,在向夏天展示女人的美,展示女人线条的美。 夏天的到来让女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女神。 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姹紫嫣红让女人全身放射出青春、灿烂、阳光的活力,女人这个半边天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火烧云,烧的男人们四处张望,啧啧称赞。 夏天是女人的夏天。 夏天在展示自然美的同时也在炫耀着女人的魅力、美丽。 下午下班回到家的温钟潇放下皮包,走进厨房,做起饭来。 温钟潇的老家在农村,他今年三十岁,在镇政府工作。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每天下班后就回到他们身边尽一份孝心。 只有在周末,他才回到县城和妻子、儿子团聚一次。 县城、农村成了温钟潇两点一线的生活写照。 一头是对父母的孝顺,一头是对妻儿的担责,两头都是温钟潇所牵挂的。 自古忠孝难两全,温钟潇深知这句话的沉重含义。 他觉得在父母的有生之年多陪陪他们,常回家看看,和他们向对待自己儿时那样,唠唠嗑,讲讲笑话,看看电视,到大街上散散步,陪爸爸下下象棋,这是与父母交流的最大的乐趣。 父母在晚年没有其他的奢求,只希望儿女能回家多看看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父母的开心和欢笑是温钟潇最欣慰的,他不想等到他们百年之后给自己留下一丝遗憾。 父母走后,哭天嚎地,跺脚捶胸的儿孙都是不孝的儿孙,没有了床前尽孝的儿孙,父母带着满眼的期盼,苍茫茫兮撒手离去,这是世间最悲哀的。 儿孙即使哭破了胆,也无力回天,留给他们的是永远的伤痛,这种痛是无法弥补的。 温钟潇决不让这种伤痛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晚饭后,他和父母唠了一会磕儿,又照顾他们都睡下。他时常提醒父母,早睡早起对身体有好处。 回到自己的西屋,打开台灯,脱下衬衫,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 白白胖胖的肌肤,谁见了谁爱。温钟潇自己也觉得父母给了他一个满意的身材,让他在男人中潇洒走一回。 躺在床上,他掏出手机玩弄着。屋里也有电视,但是他不看。他怕电视的声音会传到父母那屋,影响他们的休息。玩儿手机成了他晚饭后必上的一课。 这个时间也是他最自由的时间。 政府部门的工作是很紧张的,早晨早早的去镇上签到,等着领导给分配任务。领到任务,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包村点和村主任交代要办的事。村主任又召集村民商讨如何完成上级的任务,商讨出可行的办法来,村主任就带头执行。 包村干部和村民们一块劳动,一块休息,既是监督者又是执行者,确保任务的圆满完成。 包村干部真正地践行了一个党员的职责,扎根基层,为人民出谋划策,为建设新农村贡献力量。 没有了白日工作的紧张,他的心情极其轻松、愉快。 手机的功能是越来越多,多得让人眼花缭乱,让人玩的乐不疲此。 手机为人们通向社会打开了一扇门,只要你用心去玩,就能玩出一个名堂,玩出一个乐趣,玩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短信功能的出现,更为年轻人走向社会打开了一道心锁。聊天能使人们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对方的内心世界,探知对方的心路历程,感知对方的喜怒哀乐。 这也是自娱自乐的一种享受。 温钟潇很在意这种享受。 03章 温钟潇还在津津有味地玩着手机。 突然,他听到一阵“滴滴”地响声。他知道,不知又是哪位同事或者同学发来的短信。 自从有了手机,他不知道每天要收到多少短信。短信的内容五花八门,什么养生、生活小窍门、防诈骗等等。为了显示自己编辑短信的能力,朋友们还互相发恶作剧短信、色短信。该信那些,不该信那些,纵使你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也分辩不完,分辨不清。 短信确实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调侃饮料。不管你是心情好时还是心情不好时,都多少能品出一点点味道,这或许就是短信聊天风行的原因之一吧! 温钟潇打开收件箱,一行小字跳了出来“茫茫人海中,我搜寻不到我的那片栖息地,我的未来是个未知数。” 咦!这是谁的短信?看手机号码,不认识。 再看短信内容,带有悲伤地意味,没有朝气蓬勃的劲,对世间悲观丧气。 温钟潇看着短信怔怔地想。 过了一会儿,他一搔脑袋,管他是谁呢!你能给我发,我就能给你回,来而不往非礼也。反正是闲着没事,就当成消磨时光吧。 他打开信息窗,找到编辑功能,想了一想,输入拼音,打出汉字来:社会给了我们广阔的天地,给了任人驰骋的舞台,只要你用心去做,用毅力去做,都会成功的。 温钟潇手指轻轻一点发送键,屏幕上就显出电波快速运转的轨迹,轨迹消失,就预示信息传给了对方。 温钟潇对这个短信没抱什么幻想,不就是个短信嘛!也不知是哪个小子发神经,乱编造发着玩的,回不回都无所谓。 他又低头玩起他的手机来。 “滴滴”“滴滴”短信又到了。 温钟潇打开接收,还是那个号码,1524675...,写着:谢谢你的短信回复!交个朋友吧!我是个男孩,今年十八岁!姓欧,叫欧碧月。 呵!有意思!男孩取了个女孩的名字,挺雅的。 交个朋友就交个朋友,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他马上回复了:我也是个男孩,今年二十岁。姓温,叫温钟潇。 温钟潇没敢报自己的真实岁数,怕把对方吓跑。虽然交朋友没有岁数的限制,但对于没有见过面的人来说,相当的年龄,相当的心智,交起朋友来更顺畅,交谈起来没有语言代沟。忘年交的网友虽然一时由于某个话题能热聊到一块,时间一长就没有了共同的语言,那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一厢情愿罢了! 短信又到了:你比我大,我就尊称你为温哥吧! 我回复:行!你是小弟,我权当大哥!呵呵! 温钟潇略微谦辞,别让对方说他浮夸。 短信又到了:大哥,既然我们交了朋友,就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吧!呵呵! 温钟潇犹豫了一会儿,给还是不给?给吧,如果他是坏人,经常骚扰你,怎么办?不给吧,已经交了朋友,还有什们隐瞒的。他拿不定主意,思忖了有几分钟,最后决定,还是给吧!给能代表真诚。 只有真诚的人才能交到真诚的朋友,那些心怀二心的人是永远没有真诚的朋友的。 温钟潇觉得没有必要刻意去掩饰什么。对于一个好心交朋友的人,没有任何祈求和企图,何必去故意隐瞒,那样是不真诚的。 温钟潇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给了欧碧月小弟,不过结婚的事没有告诉他。刚才的短信中说自己二十岁,再说结婚了,那不成了笑话了。 从欧碧月回复短信中,温钟潇知道了他是一个在校的高三学生,还有三天就要参加高考。 温钟潇纳闷了,马上参加高考的学生,应该都在紧张的复习之中,一点点时间,对于他们都是最宝贵的,废寝忘食、夜不能眠、争分夺秒,用在高三学生身上最贴切不过了。 而他一姓欧的小弟怎么还有闲心发短信,还是在茫茫人海中去发?并且短信内容酸酸的,有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温钟潇也是大学毕业,他知道高三学段同学们的艰辛和不易。意志不坚强,没有远大理想的人是不可能走到这个决定人生命运的关键学段的。 高三过于残酷的竞争,使好多学生望而却步,在高二下半年就溜走了。留下来的都是学习精英,学习尖子,都是能为学校争名,为家庭争光的优秀学子。 这么紧张的时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发短信的目的是什么?温钟潇在心里打了几个问号。 作为从高考独木桥上走过来的大学生,经过国家的培养,温钟潇成为了一名在乡镇工作的干部。 大学是美好的。在大学这个大熔炉里铸造出来的温钟潇道德情操有了提升,思想素质有了进步。 上高中的同学都希望自己能上大学去深造,考取一个好的大学是梦寐以求的志向。为了这个目标,多少莘莘学子在酷暑难耐的六月里抛洒汗水拼搏着。 人生能有几次搏!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怎能不去搏一搏呢!博得过程就是体现自己意志的过程,播就是亮剑的过程,展示实力的过程。 搏一搏,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那这个同学为什么不去搏一搏呢? 温钟潇的思维告诉他,这个同学肯定有难言之隐,定有不为人所知的不平常的事。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能使一个即将高考的学生产生这么大的思想波动呢? 温钟潇决定问个清楚。 欧碧月的回忆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04章 温钟潇又打出了一行汉字:欧小弟,恕我直言,我怎么觉得你的第一个短信情绪低落、萎靡不振呢?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短信聊天真是奇妙!奇妙到让你不可思议。就如歌唱家苏芮所唱“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它让不相识的两个人逐渐走向对方的心理去,探求对方心灵深处的东西,就像那里有无穷无尽的宝藏,等待自己去开发一样,激动的心情是无法抑制的。 发短信是快乐的,等短信却是苦闷的,一旦聊天上瘾,信息回复不及时牵动着双方的神经,这种牵动是急迫的、紧张的。 温钟潇发出的这个短信,等待对方的回复让他等了一宿。 他等的心焦,等的难熬,等得六神无主,等的不知所措。 由于是刚认识的,他不能打电话过去,那样显得自己太沉不住气,没有男子汉的耐度和定性。 他不知道这个学生在干什么?收到他的短信,为什么不回?难道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想告诉他这个刚结识的陌生人? 温钟潇心里猜想着对方不回短信的种种理由。 也难怪,对于一个刚刚认识还不到一天的网友,谁会把心里话和盘托出呢!就是说了,你能对他做什么?又能为他做什么? 这样一想,温钟潇的心里宽畅多了,舒服多了。既然人家不告诉你,就肯定有不告诉的理由,何必去强人所难!任其自然吧! 唉!温钟潇叹了一口气,也许是这个学生把他当做生活中的一个过客,当做秋风吹落的任意漂流的一片树叶,吹过了,过去了,就没有什么了,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 “嗤”温钟潇自己又笑了,都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何必为人家考虑这么多!人家准稀罕你的热心吗? 不想这些了,温钟潇把手机放到枕头旁边,关掉台灯,翻身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在朦胧的睡意中,温钟潇模糊地听到了手机发出的“滴滴”地声音。 来短信了。 温钟潇一只手摸索着摸到手机,一只手打开台灯,举起手机,翻开收件箱,一看号码,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用手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眼皮,再挣大眼睛,仔细地瞧了瞧那个号码。 他的,真的是他的! 温钟潇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高兴。那个学生的短信对于他来说会有什么。 温钟潇像打了一针兴奋剂,快速地仔细看那信息:温哥,对不起!昨晚我没有及时回复。我想了一夜,我还是决定不了是否应该告诉你真实的原因。 温钟潇的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这个学生心里有事,不然,不会一宿不睡觉,还没想好是否告诉他。 其实,欧碧月昨晚真的没有合眼。在高考前夕,她很颓废,她想放弃高考,放弃多年的努力。 可她又不甘心这些年的艰辛求学历程,上学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对大多数学生来说,上学确实是为了这一天,这一天将决定一个人是功成名就、光荣耀祖还是名落孙山、颜面扫地。 欧碧月连这一天的机会也没有。不准确,机会是有的,她能参加考试。有机会不能代表她就能上大学,虽然她的学习成绩很好,能考上大学,但是考上了,她也去不了大学校园。 她自己知道为什么。 去不了,还不如不考,不考内心痛苦会少些。她不想让考上的痛带给她以后的人生永远的痛。 那样她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她不想这样做。宁可舍掉这一时的痛,也不让这痛伴她一生。 欧碧月有了这个想法后,把自己当时的心境写出来,随手输入了三个手机号码,用短信随机发了出去。 欧碧月发这个短信,不抱任何幻想,也不抱任何目的。只纯粹是当时心境的一种宣泄。 她没有想到三个号码中,会有人回复短信。她认为这是缘分。不然,芸芸众生中,怎么会只有他一个人收到短信并回复了呢! 她能猜得出这个人的智商肯定很高,因为能看出短信中暗藏的她此时的消沉心态。 面对温钟潇的追问,她不知如何是好,是告诉还是不告诉,她的心里七上八下。 她对温钟潇不了解,不敢贸然往深处聊。听同学们说,现在有好多女孩子发短信上当被男人骗的,她很害怕。 由于害怕,她故意把自己说成是男孩子,让对方别抱任何企图,别打她的主意。 从短信的交谈中,欧碧月还看不出温钟潇的为人,聊天时间太短,她只能隐约觉得他是一个聪明的男人。 从追问中,她很自信自己的这种看法。 既然有缘分,欧碧月认为这是老天赐予她的一次机会。 在学校里,同学们很少和她说话。在二叔家,婶婶不喜欢她。只有月末回家时,奶奶和她有说有笑,她才感受到家的温暖,感受到亲人的爱抚; 妈妈死后从来没有人和她这样交谈过,从来没有。 欧碧月想抓住这个机会,与这个男孩聊一聊,反正谁也看不见谁,即使对方是魔鬼,她也不怕。 只要他不提出见面,她就不会失去什么,同学们说的上当受骗,就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即使对方提出见面,欧碧月不答应,他也没有办法实施他的不良企图。 但是欧碧月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她不想欺骗对方,抱着这种想法,欧碧月清早给温钟潇发了短信,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05章 “滴滴”“滴滴”欧碧月来短信了,是温钟潇发来的。 “小弟,既然你当我是朋友,就应该敞开心扉,告诉我原因。或许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请相信我!” 面对短信,欧碧月不知如何回答。 她放弃高考,完全是家庭的原因。家里太穷,供不起她上大学。她能从初中念到高中,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光凭她的家境,恐怕是支撑不到高三的,连初三都不可能念完。是卓君湘哥哥资助她,才上了高中。 她学习很努力,很刻苦,凭着这股劲头,欧碧月考上大学是没有悬念的。可一旦考上大学,上大学的费用怎么办?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一个从小山村里走出的孩子,她知道山里人的生活,山里人的贫穷。更何况她家的情况呢,根本别想这一步。 山里有钱人家的孩子上大学都很难,何况她一个没有妈妈,被爸爸抛弃的孩子上大学,更是不可能的。 上大学对山里的娃来说,那只能是天方夜谭,痴心妄想。 山里娃子即使有上大学的心,有这个胆,也只能说是活动一下心眼,做个梦罢了。 欧碧月也曾有过这样的梦想。 高三的同学都有上大学的梦想,没有上大学梦想的孩子,那是傻子。 可是梦想毕竟是梦想,现实还是现实。 欧碧月没有钱,即使努力学习,梦想也不可能实现,再好的梦也会醒来,也会破灭。 现实就是现实,不以人的理想为转移的。 这就是山里人区别于山外人的最单纯的梦想。 欧碧月的眼角湿润了,泪水流了下来。 她想起了自己的家。想起家,欧碧月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06章 欧碧月出生在黑龙江省哈达市桃县一个叫娄洼屯的山村里。娄洼屯在大山深处,坑洼不平,全屯有四十多户人家。家家以种地为生,种植玉米、大豆、高粱、土豆等,日子过得都紧巴巴的。 小山村四周大山环抱。山是石头山,山上除了能长松树,野草、野花、野荆棘,还有果树,梨树。 大山深处的山村,大部分是独立的,不相连的。山村与山村之间的距离最少也在十五里以上。 欧碧月的家在山村的东北角上,紧靠山而建。屋子有三间,说屋其实那不能叫做屋,充其量只能算作茅草屋。妈妈、爸爸、欧碧月住西屋一间,奶奶住东屋一间,中间是厨房。 三间屋用山上的石头块子垒起来,缝隙用泥火着草堵起来,防止冬天吹进风来,即使这样,遇到凛冽的北风,屋子里还是冷冰冰的,像是冰窖,多亏了有树林里的枯枝暖炕,生炉火,才使人避寒。 屋顶是用山上的竹子搭成的。竹子上面沾了稀泥,盖了茅草。茅草上再用厚厚的泥糊了糊,磨了磨,让它们粘连在一起,太阳一嗮,风一吹,干了就成了山村人住的屋顶了。 这样的屋顶是经受不住老天爷发脾气的。 一到刮风下雨,茅草上的稀泥土有脱落的,随处乱飞,遮挡不住雨水的冲刷,风的摧残,茅草便四处飞舞,只剩下裸露出的竹子片,任凭老天的宰割。 茅草,山上到处都有,风雨一停,爸爸就到山上割来一大捆,再铺到竹片上。 屋内竹子片由于没有了外部的保护层,雨水便从竹子连接处的缝隙中挤了过去,拧成来了小水珠,“滴滴地”落到欧碧月家的炕上、地上。 一到下雨天,欧碧月家是最忙的时刻。 爸爸、妈妈、奶奶还有小碧月就会端着水盆,在每一处漏水的地方接上盆子,不让水珠滴到炕上。 这个时候,他们家就成了游击战的战场了。 一会儿这儿漏,一会儿那儿漏,爸爸、妈妈、奶奶端着水盆,一会儿跑到这,一会儿又跑到那,一会儿又蹲到炕上,一会儿又下到地上,那情形就像电影地道战似的,打一个敌人就换一个地方。有的地方看着阴湿了一大片,可能会掉下水珠来,可是端着盆子等了大半天,愣是没有掉,没办法,只能是傻等,万一掉下来,不就麻烦了吗!有的地方看着没湿,不会掉下水珠儿来,可它偏偏掉水珠儿,气的爸爸直嚷嚷。 在这忙忙碌碌中,大人们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胳膊生疼,腿脚酸麻。可欧碧月却开心地大笑,看着他们上蹿下跳,奔东奔西的转悠,她乐的只拍掌,一个劲地说:“妈妈,那儿掉水了。”一会儿又指着炕头说:“爸爸,这儿又掉水了。”她乐的直摇头。 她觉得好玩,觉得这是一场游戏。这是有爸爸、妈妈陪伴,有奶奶呵护,四人之间的非智力游戏。 在游戏中,全都以欧碧月为中心,妈妈、爸爸、奶奶在接水的同时,还要照顾她这个小不点,生怕她有什么闪失,毕竟她还是个孩子。 是啊,欧碧月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她妩媚、灿烂、艳丽的笑脸,妈妈的心里是多么的痛!如果家庭条件好的话,孩子还需要做这样的“游戏”吗? 在欧碧月幼小的心灵里,她只知道,这是游戏,这是快乐,这是与父母之间的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们游戏不定,捕捉下落的小水珠的游戏。 多么惬意的游戏啊! 欧碧月怎能理解妈妈的心呢!她只觉得,在枯燥无味、贫穷的家里,下雨是老天赐予给她的天然美味——大自然的游戏是多么的畅快!多么的神怡。 妈妈的想法是她这个年龄段无法想象的,孩子的天性就是玩,玩得开心,玩的快乐,这是人类生长奥秘中必经的时期,谁也无权剥夺孩提时代的天性。即使是爸爸、妈妈也不能剥夺。 07章 欧碧月的妈妈叫如月。 她只有欧碧月这么一个女儿。俗话说,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欧碧月就是她的心头肉,心肝宝贝,她的掌上明珠。 为了母子连心,为了母女息息相通,如月给女儿取名时,特意加了一个“月”字,以示与她的血脉关系,血肉相通。 如月是一个善良、勤劳的妇女。 她长得很美。瓜子脸,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一米六五的高挑身材,典型的山里水灵灵的姑娘。 欧碧月继承了妈妈的美,从她一生下来,娄洼屯的人都说她特像如月,长大后肯定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 如月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她为有让人夸的女儿而自豪。 如月嫁的这个婆家很穷。 她平常穿的衣服都是很陈旧,并不是说她穿衣故意去讲究朴素,让屯子里的人去赞扬她的简朴,她也想爱美,谁家的媳妇不爱美,谁都想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人看了舒心,她也想这样做。 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家没有。 家庭状况不允许如月穿好的衣服,她也没有好的衣服,她没有能力买衣服。她整天穿的衣服就是上身一件蓝布袄,下身一件青裤子,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件白底蓝花的粗布衫。 在她的衣柜中,还有一件结婚时当新娘穿过的红袄,红红的,很耀眼,绸布的,那是出嫁时,娘亲陪嫁的一件奢侈品。她舍不得穿,家中没有大事,她是不会穿这件红袄的。这是她唯一一件值得在人面前能抬起头的“华丽”衣服。 她嫁到娄洼屯的这个家总共只有这三件衣服。 她的男人没有给她这个女人带来好的生活,没有带来可以像屯子里其他女人那样吃穿不愁的生活。 就是这样的生活她也从来没有嫌弃过,没有抱怨过。在她的心里,她认为吃穿没有必要和别人去攀比,只要两个人携手共进,日子还好不起来吗? 08章 提到如月的这个男人——欧余林,如月的心里就隐隐作痛,她的心在流血。 如月还记得她和这个男人相亲时的情景。 那是中秋过后的一个下午。媒婆带着欧余林来到她的娘家——土街屯,土街屯离娄洼屯有二十里之外 远,欧余林是骑着自行车去的。 欧余林,一米八零的个子,留着三七的分头,穿着一件青色的西服,里面套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脚蹬一双白色的球鞋。 他肤色白皙,清秀五官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猜不出属于哪种类型,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独特的旷美与清肌。 这样的小伙帅的出奇,帅的出众,帅的让女人心动和不安。 好个一表人才的男人! 如月被欧余林的高大帅气吸引住了。本来山里人相亲,男女说话并不多,不是不让说,而是双方都有点腼腆,不知从何谈起。 可那天欧余林开口说了好多话,如月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中就相中了这个帅小伙。 欧余林也被如月的美所吸引。 一缕靓丽的秀发自然地垂在脑后,细长的柳眉,一双顾盼的眼睛,秀挺的鼻子,香腮微微泛红,樱桃般的唇,身材纤细俊美。 他们是一见钟情。 如月和母亲说,想和欧余林把亲事定下来。一听女儿这么快就想把终身大事确定下来,母亲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她说,本来女儿的婚事应该有女儿自己做主,做长辈的不应过多干涉。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是提醒如月说:“孩子,你可要考虑好了,不能马虎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相亲,就说说笑笑,没有一点拘束的样子,哪像我们山里人老实的本性。我看他虽然能说会道,但是油嘴滑舌,很能讨女人的喜欢。这样的人,如果出门在外,肯定管不住自己,会花心。我对他不放心,你可要想清楚。” 如月笑了:“娘,你怎么考虑的这么多。我看他就是脑瓜子灵头有心眼才会说。这样的人以后过日子能挣大钱,让人不受屈。” “你就这么肯定?”母亲看着如月。 “是的。”如月倒背着手,抿起小嘴,冲母亲一撅,“我敢肯定,我找的这个对象错不了,他会给我幸福的。”说完,她冲母亲吐了一下舌头。 母亲没有说动女儿,摇了摇头,“既然你拿定主意了,这事你自己做主吧!以后有啥委屈,可别怨我。反正我有点不放心。” “娘,你不希望我过得好吗?我就认定他了,你就放心吧!呵呵!他绝对对我好。”如月坚定自己的选择,她认为她的眼光是明亮的。 就这样,如月和欧余林订了婚。 如月没有想到,她的一见钟情,给她带来的不是一生的幸福,而是一生的悲痛。 如月没有探究到欧余林的心里深处,只是在他滔滔不绝和花言巧语的蛊惑下,盲目地做了决定,迷失了选择。 迷离的眼睛做出的判断,是会让人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是沉重的,有时是生命的终结。 如月选择欧余林作为终身伴侣的这一决定,让她在以后的生活中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使她过早地离开了人世。 这是如月看人不看心的悲哀。 09章 山村的男娃、女娃订婚后,没有城市人的那种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更没有电影院里的那种相拥相抱,小鸟依依,你啃我咬。有的只是一年中见过一两次,中间还隔着距离,手够不着手,肩碰不到肩,虽然偷看对方,但是很害羞,像是偷人似的。 可欧余林和如月的见面不是这样。 他会买着东西到如月的家去,如月的母亲见是未来的女婿来了,虽然不太喜欢,可是女儿同意了,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就让如月陪着说话,自己躲到外面去,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来,让女儿再多了解一下欧余林。 没有了丈母娘的监督,欧余林的胆子大了,他凑到如月的跟前,大大方方地说,大大方方地笑,逗得如月开怀大笑。有时他还会牵着如月的手,如月不好意思就抽回来。欧余林瞅瞅外面就又抓过如月的手,不放松。 如月从来没有看过山里的男女这样牵过手,她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涟漪。心里痒痒的,荡荡的,不时地产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看看欧余林,他的眼睛紧盯着她,她的心里突突地,脸红到了脖子跟上。 欧余林这样地喜欢她,这样地亲近她,但是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一件东西。他说过,他家里穷,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娘拉扯着两个孩子生活,不容易。日子过的比别家的差。如果如月嫌弃他的家庭,可以提出分手,他不会怪她的。 其实这是欧余林的以退为进的策略。他早已料到如月对他已经心有所依,她看中的是他的帅大和甜蜜的嘴巴。他投其所好,紧紧地抓住了如月的心,说尽了天底下最美的语言,吹尽了天底下最美的故事,让如月时刻处在欧余林虚构的童话世界里,让她浮想联翩。 果然,如月没有嫌弃欧余林的家庭。她说,日子可以慢慢来,只要两个人齐心努力,生活总会好的。她相信欧余林的能力,凭着他的会说会道,如月认为,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过了年的二月二这天,图个龙抬头的吉利,如月和欧余林牵手走入了神圣的婚姻殿堂。 伴随着唢呐、锣鼓声,如月坐着花轿,举行了山里人最古朴又传统的结婚仪式:拜天地、拜长辈、夫妻对拜。 在仪式上,欧余林拿着从山上采摘来的野花给如月戴上,对着她说:“我欧余林今天娶了你,今生今世对你好,海枯石烂心不变。天可鉴,地可观。如若变心,天打五雷轰。” 如月的笑脸犹如盛开的牡丹那样红,她也对着欧余林说出心中的话:“我如月嫁给你为妻,为你生儿育女,白头偕老,牵手一生。” 他们在山民们的欢呼声中,牵着红丝绸共同走进欧余林那简陋的茅草屋,开始了他们甜蜜的婚后生活。 新婚是美好的,她给人带来的是对生活的憧憬、向往和幻想。 如月和欧余林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欧余林种着山里的地,空闲时到其它屯子里去干活挣点钱;如月在家做饭,伺候婆婆,缝缝补补。 日子过得平淡、充实、温馨,虽不富裕,但也恩爱有加,备尝幸福的甜蜜。 一年后,他们有了女儿欧碧月。女儿的到来给家庭带来了欢乐。一闲下来,欧余林就逗欧碧月玩儿,一会儿给她做鬼脸,一会儿给她学狗叫,女儿开心极了。 如月记得最深的一次是欧余林从山外帮人干活回来,这时的欧碧月已经会跑了,欧余林顾不得劳累,抱起女儿转圈,边转边说:“宝贝乖!宝贝乖!我的好宝贝!” 如月忙叫他停下来,“余林,停下来,别转了,别吓着孩子。”如月一阵担心。 “没有事的!我会小心的。”欧余林冲着如月摆摆手,带着微笑说。 转了几圈,欧余林停下来,把欧碧月放到地上,如月伸出双手,刚想把女儿抱过来,女儿的小嘴一撅,头一扭,冲着欧余林说:“爸爸,骑大马!骑大马!” 欧余林乐了,马上蹲下身子,双腿跪倒地上。 欧碧月的小脸乐开了花,双手拍着响,激动地说:“爸爸让骑大马了!”她走到爸爸的身边,想骑上去,可由于身子小,个头矮,几次都爬不上去,急得直哭。 如月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她也不说话,也不搭手。 欧余林扭过头,对欧碧月说:“快叫妈妈,叫妈妈帮。”女儿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冲着妈妈,“妈妈帮!妈妈帮!”她舒展开两只小手,无助地看着妈妈。如月“噗”地乐了,她走到女儿旁边,抱起她,放到欧余林的腰上。一骑到爸爸的腰上,小碧月刚才的那个失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她扬着两只小手,挥舞着,冲慢慢爬的爸爸喊:“驾!驾!快呀!快呀!” 欧余林从这头爬到那头,又从那头爬到这头,累的是满头大汗,腿脚打颤,他不住地用一只手擦汗。 可是女儿还是在不停地喊着快跑! 欧余林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看着如月向她求助。 如月看着汗流浃背的丈夫,嘻嘻地笑着对女儿说:“月儿,爸爸累了,一会儿再玩吧!” “不嘛!不嘛!我要玩儿!我要玩儿!”女儿又撅起小嘴,不愿意了。 “月儿,爸爸劳累了一天了,该歇歇了。好宝贝,下来,让妈妈抱!”如月从欧余林的背上抱下不情愿的女儿。 欧余林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他瘫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山外打工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10章 夜幕降临了,弯弯的月儿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洒遍这寂静的小山村。 有知冷知热、疼孩子爱自己的男人,如月心里就足够了。一家人过得一个美满,一个健康,一份快乐,一份欢笑,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一个山区的女人,没有多大的文化,不懂什么大的道理,只是祈求家庭的和谐美满,也是难能可贵的。 如月看着睡在身旁的女儿,女儿俊美的来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她知道女儿又在做梦了,梦中的女儿常常是这个样子。 睡梦中的女儿犹如一位天使,睡姿美得让人难以忘怀。 “想什么呢?”欧余林问道。 “我在想我们的女儿碧月快快长大!”如月甜蜜地说。 “女儿长大了,我们就老了。女儿还是别长大,让她好好地陪你!”欧余林瞅着熟睡了的女儿说。 “孩子哪有不长大的,净说瞎话!”如月伸出手指指着欧余林的鼻子,娇嗔地说。 欧余林抓住如月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良久,他对如月说:“如月,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啥事?说吧。” “我,我,......”欧余林吞吞吐吐没有说出下句。 “怎么了?说啊!”如月轻轻地对他说。 “我想,我想去......”欧余林说不出口,他也有点为难,他觉得说不出口。结婚才这么几年,女儿这么小就撇下她们,他舍不得。可是看看自己的家境,他就觉得抬不起头来。 和如月结婚时的承诺他还记忆犹新。他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过上幸福的生活。看看现在的日子,他自己都觉得寒酸,他觉得实在对不起如月和女儿。 为了这个家,为了当初的诺言,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他要让如月过得体体面面的、风风光光的。 他要出去挣钱,挣很多钱。他又怕自己的这个想法得不到如月的同意,他心里犹犹豫豫的,面对如月的询问,他不知如何对她说。 见欧余林把话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如月急了,她点上煤油灯,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说话这么不痛快?你想去什么?” “我想到外面打工去。”欧余林也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如月。 “去山外打工?”如月有点惊讶,她看着他的眼睛。 “是的。我要到山外打工去。”欧余林看着如月重重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想到出去打工?”如月瞅着欧余林,她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为了我们的生活。你看,我们屯子里的男爷们出去打工的不少了,大都挣了钱,日子过得比我们好多了。我们的日子过得太紧抠了,我一个大男人要是再不出去,会被屯子里的男人们笑话死。他们还以为我是个在家只会吃饭的主呢!他们是男人能在外面挣到钱,我欧余林也是男人照样做得到。”欧余林坚定地说到。 “哦!”如月为欧余林的决定感到意外,她没有想到欧余林会这样看待自己。 “余林,我没有嫌弃你,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你不用自责!“如月摸着欧余林的胳膊说。 “如月,娶到你这样的媳妇我很知足。这几年我们的日子真的很苦,但你从来没有抱怨过,没有说过什么。你越不说,我心里就越感到不对劲。我一个大老爷们挣不上钱,娘们孩子跟着受苦,还算什么老爷们!”欧余林的手轻拍了一下脑袋,“如月,你还记得结婚时我对你的承诺吗?” 如月点了一下头,“记得。” “是男人说话就得算数。我说过要给你幸福,我就要去拼,就要让你幸福。我也要证明给别人看,我欧余林也是能给婆娘带来幸福的男子汉。我也不是孬种!”欧余林攥着如月的手,”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做到。” 如月不住地点头,“嗯,嗯。” 她和欧余林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11章 “上哪儿去打工?”如月趴在欧余林的肩上问道。 “听说深南市很好找工作,那里的人们都有钱,工资也高。”欧余林把如月从肩膀上扶起来,撩了撩她额头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听说还能看到外国人呢。” “是吗?”如月笑道。 ”听别人说的。”欧余林也笑道。 “那儿行吗?”如月犹豫。 “肯定行!深南是个大城市,正在搞建设,需要好多人呢。好多活有点脏、有点累,城市人瞧不起这些活,不愿意干,我们就去干,他们就得给钱。”欧余林极力说深南的好处,好让如月放心他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山外的世界到底咋样,这些都是欧小栋说给他的。欧小栋把深南市描绘的无比美丽,他动心了,他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也不枉来到这个世间走一回。 “你一个人去吗?”如月问道。 “不是。和欧小栋一块去,我和他是发小,他在深南市已经打过一年工了。他告诉我,工作不是很累,能挣到钱。” “哦。”如月哦了一下就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你怎么了?如月。”欧余林问。 如月抬起头,“你走了,家里怎么办?婆婆咋办?”如月担心家里,她一个人转不过来。 “有你在家里我就放心了!”欧余林用嘴吻了吻她的额头,“到深南找不到工作,我就回来。如果找到了,我就坚持做下去,挣了钱我就拿回家给你。”欧余林的眼睛对着如月的眼睛,如月的眼睫毛在扑闪扑闪地眨动。 “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 “这么快?”如月觉得太仓促。 “欧小栋说,现在正是找工作的关键时刻,错过了时机,就不好找工作了。说好了,明天就走。”欧余林说。他看着如月担心的眼神,劝慰道,“放心,没有事的。” 如月的眼睛湿润了,“余林,到了深南市,找到了工作,你要好好干,不图你能挣多大的钱,你要平安地回来。” “好的,我会注意自己的!”欧余林把灯吹灭了,把如月紧紧地抱在胸前,他为如月对自己的爱而感动。 “余林,我对你怎么样?”如月轻声问。。 “很好啊!你怎么问起这个了?”欧余林纳闷。 如月向窗外的月光望出去,深情地说:“山外的地方大,人多,你的心里要想着我。” 如月心血来潮问了这样一句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们会问这样的问题。 “嘻嘻。”欧余林亲了如月一口,“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那种人。不管是大富大贵还是受苦受累,我的心永远是你的!”欧余林把如月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 “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如月的头伏在欧余林下巴上,甜甜地说。 “我发誓我会永远对你好!不然,会遭天雷击的。” “谁让你发毒誓的!”如月用手指盖住了他的嘴。 “呵呵!我怕你不相信呢!”欧余林把如月的手指含在嘴里,顺势身子趴在了如月的身上。 ”啊”如月一声叫,两个人就运动起来...... 公鸡叫了,天就要亮了。 如月和欧余林从床上起来,如月把余林该带的东西如被子、毛巾、衣服等装在买肥料用过的袋子里。 家里穷,没有城市人专用的箱包。 发小欧小栋来叫他了,在栅栏外等他。 欧余林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女儿欧碧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又回转身看了看西屋的老娘。老娘今年都快五十了,爹死得早,拉扯兄弟俩不容易。 本来不想叫老娘知道,怕她担心,他和如月的谈话还是被老娘听见了,穿衣坐起来,正在落泪哭呢。 欧余林走到西屋告诉娘,他去外面打工挣钱,不是不回来,别为他担心,不要悲伤。 欧小栋在催了。 欧余林背起袋子走出破旧的茅草屋和欧小栋一起向山外走去。 如月把他们送到山路口。 “嫂子,回去吧!看你们像生离死别似的!我们是去打工,不是干别的。呵呵。”欧小栋笑着调侃地说。 “如月,别送了!回去吧!女儿还在睡觉呢!如果醒了,看不见我,就又闹了。好好照看她。”欧余林叮嘱道。 如月含着泪不住地点头,冲他们挥挥手,算是道别。 蜿蜒曲折的山路看不到头,两个人的身影淹没在大山深处。 12章 欧余林走出大山,走向外面的世界,对如月来说,是福是祸,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来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她要照管好女儿,照顾好婆婆。她一个山里的妇女,山外的景色如何,她不知晓,山外的人怎样,她也不晓得。她知道,她走不出这个贫瘠的山屯,她永远不会走出。 欧玉林也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永远对如月好,永远不变心吗?如月猜不到,欧玉林也想不到。毕竟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快,世事难料,是谁也无法预测的。 当初的誓言,当初的承诺能不能兑现,还都是一个未知数。城市中迷离的灯光能否坚定一个人的信念、理想、抱负,谁也说不准。 士为知己者死,能否是欧玉林对如月的最纯洁的、最至上的诺言,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在回家的路上,如月有了一个很大的希望,希望女儿快快长大,到山外去看看,山外的风光到底如何。 如月和女儿以及婆婆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生活。如月做好饭,让婆婆照看着女儿,自己到山上的田里劳动。到了中午,她会准时到家做饭。 女儿已经6岁了,本来这个年龄的孩子做母亲的早就给她断了奶水,为的是让孩子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促其身体的发育成长。 如月也知道这一点。可是她没有钱买奶粉给女儿添补,家里吃的又都是粗粮,没有改善的细粮。女儿就吃不到身体所吸收的东西,没办法,如月只能不定时的哺乳喂养女儿。听过来的妇女说,哺乳喂养是对孩子最好的营养品,她就尽量挤奶水给女儿喝,最起码吃自己的奶水不用花钱。 少了一个人的收入,日子更加地不好。欧余林在家时,有空就到其他屯里打短工,还能挣点钱,贴补家用,欧余林一走,光靠山里的地种点大豆、玉米换点钱,日子就捉襟见肘了。 如月用大豆换来的钱,买点有限的滋补品,尽量让给女儿和婆婆吃,她们一大一小,需要营养,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吧!自己正值壮年,身体还行,少吃点,不碍事的。在吃上,挤出一点是一点吧!如月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去,欧余林走了将近有三个月了,还没有一点消息。如月每天都在思念中盼望消息。可打山外进到娄洼屯的邮递员从不进她家的门。 见不到人,又没有来信,欧余林现在怎么样了,找没找到工作,吃的怎么样,她常常胡思乱想。有时会想欧余林是不是流浪街头了;有时又会想是不是欧余林被人贩子给卖到黑煤窑干苦工去了,屯子里就有姑娘和小孩被拐卖的;有时也会想是不是......。 每每想到这里,如月会不由自主“哧”地笑出声来,她用手拍拍脑袋,欧余林这么大个男人,谁会买卖他呢!真是笑话,自己这样想真是白痴。 她会笑着摇头在责骂自己。 就在如月焦急等待、万分挂念的时候,半年后,邮递员进了她家的门,送来了一封信和一张汇款单。 第一次来信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13章 如月急忙兴奋地拆开信,信密密麻麻写了一页。她的文化程度不高,勉强能看开欧余林的来信。 信是这样写的: “如月: 我的爱人!你好!见字如面。 如月的脸有点发烧,欧余林才去山外半年,就学会了称呼自己的媳妇为爱人,她还真不好意思!好在身边没有外人,要不然就羞死了。 如月接着往下看。 “来到深南市半年了,才给你写信,等急了吧?但也没有办法。刚来的时候,本以为工作好找,没想到,找了几个地方,老板不是说招够了人就是暂时还没有活,叫等。我们等得起吗?吃饭、房租都需要钱啊! “有时遇到心眼好的老板,看我们可怜就让给他打点短工,给点小钱。但这点钱只能勉强吃饭的,没有剩余的钱给你们。 “我们又到别处去找也没有找到工作,只能和欧小栋流落街头,来到这儿,我才真正地感觉到了一个山里人要想在城市中立住脚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的难!我也看出了山里人在城市人眼中的分量有多轻,城市人眼里根本看不起山里人。 而这一切的缘由就因为山里的贫穷,山里人不见世面的窝窝缩缩,山里人说话莽莽撞撞的不讨人喜欢,这些都是城市人嫌弃山里人的理由。 我为自己是一个山里人感到悲哀!同在一片蓝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甚至于山里的空气比城市还好,我们咋就低人一等呢! 这几个月我常常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开着豪华的驾车,住着漂亮的别墅,可谓是风光尽显。 山里人与他们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需仰视才能看到城市人的脸。 我的心受到了深深地刺激。 做一个城市人该多好啊! 看到这,如月的眼泪“唰”地落下来了,她的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欧余林和欧小栋流落街头的情景:一双乞求的眼睛望着身边匆匆而过的城里人,伸出双手,既像是求职又像是要饭,城市人连眼皮都不抬,昂然而过,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留下他们那失望的眼神。 她继续往下看。 “三个月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干建筑、盖大楼的正式工作,干的是推砖、活灰浆的没有技术的苦力活,谁让我们没有文化,没有手艺呢!只能给人家打打下手,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虽然累点苦点,老板是我们的老乡对我们还算可以。吃的也比家里的好。家里吃不到的鸡啊,鱼啊什么的,隔几周就给我们调一次饭食,我们干得也挺卖力。打工嘛,就是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谁给钱,就豁出去给谁干。 我一定好好地干活,挣大钱,也过上像城市人那样的生活,我很羡慕那样的日子。那样惹人眼的生活是我所追求的,我要为此去奋斗。 如月看到欧余林吃的比家里的好,心就放下了一半,干那么累的活,吃不好饭,怎么行!身子会累垮的! 看到欧玉林的决心,如月的心里想吃了蜜一样甜,她抬起头看着窗外想像着以后的幸福生活。 欧余林的信还没完, “在这儿干活,白天时间好打发,一个劲地干活,什么也不想,到了饭时就吃饭;特别是下班后到了晚上,工友们都在临时搭起的帐篷内玩到深夜,有的打扑克,有的下象棋,还有的在说笑聊天。 “我睡不着,我不会玩他们的那些玩法,感到很寂寞。每到这时,我几乎是每晚想到你,想到我们的夫妻恩爱,那一幕幕我想的痒痒,浑身发热,躁动的不行,没办法,只有用被蒙上头,强制自己睡觉。 如月的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梗上了,她瞅了瞅西屋。 西屋的婆婆在专心地修补一件衣服,没能看到她的神态。她又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女儿,女儿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她正在梦想中遨游呢! 如月被自己男人肉麻的话快羞坏了,她双手拿信蒙着脸,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镇定一会儿。 欧余林提到了钱。 “随信我寄去了四百元钱,我知道家里难,肯定借了街坊四邻的钱。用这四百元钱除去还债外,剩余的,你买件衣服,再给女儿买点好吃的、有营养的东西。我要好好干,干到年,多给家里挣钱,等着吧! 再往下,就是落款和日期。 你的丈夫欧余林 一九八六年六月七日” 看完信,如月的心情很激动。她激动的是有了欧余林在山外的工作,加上自己的辛勤持家,她们家里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难道真如如月所想的这样吗? 盼归来过年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14章 炙热、烦人的六月终于过去了,人们再也不用它的热力了,随之而来的是带有萧萧凉意的秋天。 秋天是短暂的,是秋风扫落叶的季节。 如月房后的后山上,树林里落满了树叶,厚厚的一层。人们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声音。 如月把女儿碧月让婆婆照看着,自己到山上把树叶用钉耙搂起来,用布袋子装好背回家去。 落叶在如月家有两大用处。 一是喂家里的四只山羊。买山羊的钱是从欧余林给的四百元钱里挤出来的,这个主意是如月向婆婆提出来的,她说山区里到处是野草,不像平原地区那样跑很远的路去找长草的地方,一天下来,光顾找草了,山羊根本吃不饱,肚子还是瘪瘪的饿得难受。而山区就便宜多了,屋后、山坡上、沟壑里处处都是草,只要人勤快领着羊到山上一放,山羊撒着欢地吃也吃不完。晚饭回去的时候,山羊的肚皮各个都涨涨的,不长时间就长得贼肥。公羊挑拣着就卖了换钱花,母羊还能产小羊也能卖钱,这样就有了零花钱,不至于手头太拮据。 婆婆赞成如月的这个主意就买了四只山羊喂养着,她的意思是让羊产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让羊的数量多起来,羊多了,卖的钱自然多了,就能多贴补点家用。 二是把树叶存起来,烧火做饭用。到了冬天,这儿经常下雪,常常是连续下好几天的大如纸片的雪花,有时半天的功夫,地下的雪就没了膝盖。到那时,要找点烧火的柴可难了。不是没有,山上到处是树木,你尽可以去砍枯死的树,可是雪有半腰深,还怎么去弄! 山里人冬天最不缺的就是柴火,一到秋后家家就忙活着上山砍柴,存树枝、树叶,防备过冬。你到每家看看,走进院子里首先打眼的就是堆得如小山似的柴禾堆。 这是山里人勤劳的见证。 哈达市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秋天还在山里磨磨蹭蹭留恋那浅如残阳的无限风光时,就被冬天那洁白如刀的大雪冷酷无情地轰走了,留下一声声叹息,只抱怨老天的不公平待遇,同是四季分明的一奶同胞,“相煎何太急,”。 哈达市的冬天特别的冷,一般的冷也要达到零下二十几度,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四十多度,人们伸不出手来。用舀子往外倒水,水没有流到地上就冻成了冰棍。 如月的家也覆盖在皑皑白雪中。 冬天即是寒冷的,也是温暖的。寒冷的末梢就是春节的来临。 春节是温馨的,她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亲人团圆和温和的甜蜜,更重要的是带给人们今年美好生活的期盼和希望。 如月就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盼望着欧余林的归来。一年了,在山外一年了,该回家了,外面的世界不管多么美好,家永远是温暖的永不沉没的港湾。 家的感觉是在外面住多好的宾馆,住多么高的酒店的感觉不一样的。宾馆、酒店那是让别人服务的,给人的感觉只能是我花钱消费,你是下人,我是高高在上的宾客,我有权利提要求,你有责任和义务去执行,是一种不对等的上帝与仆人的关系。这种关系给人只是一时的舒服。 家的感觉是平等的主人与主人的关系,家里的每个人都是上帝,上帝对待每个家人都是公平的,没有卑躬屈膝的问候之态,没有阿谀奉承的摇尾之状,有的只是尊老爱幼、你扶我让的亲情之意。 家永远是在外面奔波劳顿的人的最舒适、最温暖、最可爱的港湾。 还有两天就到了中国人传统的腊月二十三,这个日子被人们称为小年,是辞灶的日子。按照中国的民间习俗,腊月二十三家人都回家。如果在这个日子赶不回来,辞完灶就回不来了,也就是辞在外面了。 中国人很重视小年,虽然没有春节这个年那么隆重。在外打工的游子尽量赶在腊月二十三之前赶回来,实在回不来的,就只有春节再回来。 这两天,如月也在盼望欧余林能在腊月二十三之前赶回来,全家能在春节过个团团圆圆的年,不管在深南市挣多少钱,春节能回来就是一个好兆头。 钱可以明年再挣。只要有人在,就有希望,就有盼头,就有奋斗的动力和激情。 欧余林能回家吗? 腊月二十二的晚上,如月把女儿哄着了,自己坐在炕上发呆。欧余林没有回家来,她在胡思乱想。已经到夜里十二点了,如月还是睡不着觉,她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天亮了。如月只合眼迷糊了两个多小时,就从炕上坐起来,穿好了衣服。 婆婆也起来了,她也在惦记山外的儿子。 如月告诉婆婆,让她照看着碧月,她去山路口看看,余林是不是今天回来。婆婆让如月系好围巾,戴好棉手套,外面冷,别冻着了。如月答应一声就向山路口快速走去。 前场大雪还没有化尽。在哈达市这样的大雪虽然不是最大的,但这样的冷天气,要想化尽,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屯子里自家门前的雪已经扫除了,可是通向山外的路上的积雪还很厚,踩上去就是一个大窟窿,雪就会漫道膝盖,走一步就要拔一次腿。每挪动一次都非常艰难,每一次都要使出很大的劲,每一次身体都要摇晃。 厚厚的大雪把山坡上的树枝都压断了,四周一片洁白。 如月站在山路口厚厚的大雪中,大雪把她的脚裸覆盖了,她不停地跺着脚,很冷。但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伸到山外的路。 山外的路没有人走过留下的痕迹。 走雪路的过程其实也是人生挑战的过程,也是人生意志力的考验过程,人生就是在不断地考验自己,锻炼自己,战胜自己,升华自己。 这样的雪路欧余林能走过来吗?他的人生能升华吗?一切尽在未知中。 第二次来信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15章 站在雪路中的如月,冻得瑟瑟发抖。她穿了一件黄色的棉大衣,这件大衣还是欧余林的。她冬天没有御寒的皮大衣。在桃县这样的东北天气里,要是没有羊皮袄之类的衣服,人会冻的受不了的。 如月结婚这七年来,由于经济条件的限制,她舍不得买,舍不得穿。她盼望日子能火起来,也能添置点衣服,也能像屯里其她女人那样,打扮打扮,享受一下美好生活带来的幸福时光。 而现在,她只有凑活着,将就点,忍一忍,冬天就会过去了。再冷的天只要心是暖的,什么样的冷也打不进心里去。 如月把大衣往身上紧紧地裹了裹,快接近中午了,山路上还没有一个人影。 就在她快要绝望、等不下去时的时候,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如月的心将要蹦出来,她真的等来了,她冲远方使劲儿地挥手。小黑点走得很慢,肩上好像还背着什么东西,走几步,就往肩上动一动。 小黑点越来越近,见这头站了一个人冲他挥手,他也挥起手来。 如月见挥手有了回应,更加兴奋地不停地挥手,她认定这就是她的男人欧玉林。 小黑点终于走近了,如月激动地迎上前去,伸开了双臂。如月伸开的双臂停在了半空中,小黑点是走近了,是一个男人,个子不是很高,戴着狗毛的帽子,从身材上就能看出不是她男人――欧余林。 那个男人停住了,往上挑了挑遮住双眼的帽子,露出一双黑眉大眼,张嘴说话了。 “嫂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我家媳妇呢!”他微笑着对如月说,来人是和欧余林一同出去打工的欧小栋。 如月没有接欧小栋的话,她的眼睛一个劲儿地朝欧小栋的身后看,朝欧小栋来时的方向看。 欧小栋来时的山路上只有他的脚丫踩出的一深一浅的雪窝子,脚印子,再没有其他的人。 欧小栋见如月没有答话,只顾往后看。他也往后看,见没有什么,就回转头,纳闷地问:“嫂子,你往后看啥?” “就你一个人回来?”如月着急地问。 “就我一个人,还能有谁?”欧小栋笑着说,“哦!”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用手一摸脑袋,“嫂子,你问的是余林哥吧?” “嗯!”如月急切地答。 “看我这记性见到你怎么就忘了。“欧小栋自责道,边说边把肩上的皮包放到雪地上,“余林哥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如月惊异地问。 “是的。”欧小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余林哥让我捎给你的。” 欧小栋把信递过来,如月接到手中。 “还有――”欧小栋解开怀,从贴衣的口袋里拿出几张钱,“这是八百元,让给你过年的。” 如月急切地想拆开信,欧小栋说:“嫂子,这么冷的天还是回家看吧!信上都写着呢!”欧小栋笑着说,“想余林哥了吧!” 如月不好意思了,脸上有点红。欧小栋说得对,这大冷的天,在雪地里看男人给写的信,传出去不被屯子里的女人们笑破肚皮吗?如月觉得自己在欧小栋面前也太沉不住气了,抿着嘴没有笑出来。 如月和欧小栋一块往屯子里走去。 欧小栋一边走一边说:“我家里的那个老婆就不如你,这么冷的天,还出来等余林哥,余林哥真有福啊!”欧小栋感叹道。 如月听了心里一阵温暖。 16章 回到家,如月拿着信坐到烧着木头的火炉旁。火炉里的木头塞得满满的,火苗旺旺的。屋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婆婆和女儿从西屋走出来。 “妈妈!妈妈!”女儿尖叫着,扑倒如月的怀里。女儿的脸蛋红扑扑的,小手暖洋洋的,她知道,女儿和婆婆在炕上烤着炭火盆的。 奶奶最疼爱孙女了,每当如月上山里劳动时,她都把碧月逗得很开心。 婆婆见如月回来了,忙说:“如月,看你都冻了大半天了,先暖暖身子,我给你做饭去!”说完,就走到外间屋忙活起来。 如月急忙说:“娘!不用!等会儿我自己做吧!” “那可不行!在雪地里站了这么长时间,又饿着,这样会伤身体的。” “你烤火吧!”婆婆坚持给如月做饭吃。 如月拿出余林的信,拆开信封,一页纸露了出来。 “如月: 亲爱的!近来好吗?身体还健康吧! 开头欧余林用了城市时兴的称呼”亲爱的”,让如月的脸发红。 接着写道, “春节我就不回去了。工地上虽然允许人们回家过年,但是老板说自己不愿回家过春节守护工地的,发给双倍工资,我就留下来了。以后,有钱了,春节有的时间过,多挣点钱才是我们最需要的。你要多照顾孩子和娘,你多受累了!明年有时间了我回家去看看。” 看完信,如月的眼睛湿润了,她用手拭了拭眼泪,女儿看到了,甜甜地问:“妈妈,你哭了?”如月抱起女儿,亲了亲她的小脸蛋,手指指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轻轻地说:“傻孩子!妈妈怎么会哭呢!妈妈是被木炭的烟呛得流泪呢!”如月的嘴拱道女儿的下巴上,拱的小碧月呵呵直笑。 17章 婆婆把冒着热腾腾的面条放在如月的面前,面条上漂浮着两个鲜艳的荷包蛋。如月有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鸡蛋了,平时自己是舍不得吃的,为了给女儿增强营养,家里除了山羊以外还养了几只鸡,母鸡下的蛋都留给了欧碧月。 有时如月也给婆婆煮鸡蛋,婆婆岁数大了,身子也需要营养。虽然婆婆趁她不在眼前时,把鸡蛋偷偷地都给了孙女,孙女是婆婆最疼爱的孩子。 看着鸡蛋,如月的心里发酸眼圈红了,“娘,鸡蛋还是你吃吧!我吃面条。” “吃吧!吃吧!”婆婆指着鸡蛋说,“林儿不在家,你够累的了!还是你趁热吃吧!”婆婆又端起碗递给她。 如月接过碗。 “碧月,和奶奶到西屋玩去,让你妈妈吃饭。”婆婆领着孙女回西屋去了,西屋传来欧碧月开心地笑声。 这笑声让如月的心里一阵阵安慰,有女儿在,就是希望,就是奔头。 如月把面条慢慢地吃完了,碗里只剩下两个鸡蛋。她把鸡蛋端到西屋,婆婆一个,女儿一个。 如月又坐到火炉旁添了几块木头,火苗“哧哧”地往上窜。她伸出手在火苗的上方烤着,火苗映红了她略带沉思的脸庞。 欧余林信中的话回响在眼前。 “不回家,挣双倍工资。” 欧余林为了这个家,连年都可以不回来,这给她增添了对生活的信心。她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把日子过好,她别无所求。 紧张、忙碌、喜庆的春节一晃就过去了。 春节是孩子们的节日。穿新衣、戴红花,打灯笼、吃甜糖成了孩子们开心游玩的时刻。 过完春节,一九八七年的春天来到了。 第三次来信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18章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是欣欣向荣的季节,是鸟语花香的季节,更是“一年之计在于春”的令人向往的季节 在春天里,山上融化的积雪汇成一股股山泉,伴着伴,唱着歌,赶着趟儿,一路潇洒,一路欢笑,从山缝里,树根下……急急地流下来。 树木和花草也卸去冬装,露出清秀、俊美的绿嫁妆,向人们招手示意,跳起婀娜多姿的舞蹈,展示春天的美丽。 春是绿的使者。 春天带给人们更多的是希望。 刚进入三月份,欧余林的信就到了。 如月急忙拆开信,余林在信中说,他又换了工作,不在建筑队干了,太累;又找了一家组装电子元件的工厂,工资比在建筑队里高。 看到这里,如月心里乐了,欧余林的本事还不小,能换工作干。 信的结尾说,由于刚来到厂里,技术还不熟练,这个月的工资开得少,加上到外面租房,所剩的钱不多了,只寄回了二百元。 如月并没有在意钱的多少,能挣点就挣点,生活是慢慢过得人平安康健就好! 屯子里的日子还是重复着老一辈人的生活方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上山下山,吃饭睡觉。 四月又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邮递员叔叔又敲开了如月的家门。 等待欧余林的来信成了如月在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养育女儿,给婆婆做饭,上山劳动,她都不觉得累,唯一牵挂的就是欧余林。 欧余林走了一年多了,如月心里也在想他。 但她知道,欧余林在那么大的一个城市打工挣钱不容易,她不能让他分心,她只有把家里照顾好,就算是对欧余林的最大支持。 屯子里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淳朴和简单。 如月打开信,信的内容不长,话不多。 “如月,我在这边很好,你放心!照顾好女儿和我娘。随信寄去一百元钱。” 看完信,如月有点纳闷,平常来信写的内容很多,对自己的称呼也很特别,这次,信怎么这么短? 如月纳闷归纳闷,她没有多心,她只认为欧余林工作忙,没有时间写。 如月的日子就在这不咸不淡的日子中过着,在他对欧余林的思念中向前走着。 19章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转眼来到了酷暑难耐的七月。 似火的骄阳毒辣地释放着热量,连知了叫起来也慵懒懒得,没有一点痛快劲儿好像被抽了筋似的干牙地嘟囔着,听了让人烦躁躁的。 山里林没有一丝风,太阳从树叶的缝隙间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斑驳的小圈就如舞台上的多彩的转灯。 劳作累了的山民,陆续来到树林里,坐在大树下歇凉,积蓄劳动的后备力量。 如月也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树林里,她看到大树下东南角有五六个妇女在说笑、乘凉,就径直走了过去。 屯子里的妇女们凑在一起,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永远有说不完的新闻。特别是结了婚的妇女,啥话都会说,啥话都敢说,啥话也都会传播。说的是天花乱转,听的是聚精会神,传的是神乎其神,摸不着边、够不着头。 说荤话,传八卦,是屯子里妇女堆的拿手好戏。 俗语说,两个女人一台戏,这五六个女人凑在一起就是一台大戏,一台好看的大戏。 如月刚走过来,屯子里外号叫“快嘴”的阿兰就说话了:“哎哟,小媳妇,快来呀!坐呀!看你细皮嫩肉的,多好的美人!别累坏了。”她看如月走过来,瞅着如月嘻嘻地笑着说。 还没等如月答话,另一位“高音喇叭”郑嫂开腔了:“我说如月妹子,欧余林这小子走了一年多了,也不回来,你不想他吗?这么水灵灵的身子闲着怪可惜的!”高音喇叭哈哈地奸笑着。 如月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梗,她指着她们俩:“你看看,嫂子也不像个嫂子,说的啥话,能正经点吧!” “呵呵!如月,正经点?我们倒想正经,可那行啊!”“快嘴”摸了摸自己胸前鼓起的**,“那口子每天馋这个,到时候还要来一口,哈哈哈哈!”其他女人抿嘴笑得都弯了腰。 如月都快羞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都说结了婚的屯子里的女人泼辣、大胆,还真是。可自己就不这样,为啥?还是不到时候?如月不知原因。 20章 看如月那惊魂未定、害羞的样子,女人们停住了笑声。 “如月弟妹,别愣着啊!坐吧!大热天的,坐下歇歇。”屯子里的妇女主任文涵也在,她挪了挪身子,给如月腾出一个容身的地。 “别听她们瞎掰掰,一天到晚没点正稿子,净说些不着边际得话”文涵看着如月、看着“快嘴”她们乐呵呵地说。 如月点了点头。 如月听屯子里的人说起过,文涵在屯子里干妇女主任好多年了。她为人正直,好爽,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妇女工作很热心,很上心,谁家的媳妇怀孕了,谁家的媳妇要生娃了,谁家婆媳关系不好了,吵嘴了,闹矛盾了,反正与妇女工作有关的事情,她都得管,都帮得上忙,都得说道说道。 为此,文涵在屯子里的人缘好,口碑好,谁家有解决不了的事,都爱和她说到,她都热心去办。 “弟妹。”文涵对着如月,“我也听说欧余林走了一年多了,没有回过家,连春节也没有回,是吗?” “是。”如月点头,“余林说,春节工地上没有人看管,谁值班,给谁双倍工资,为了家里的经济,他就留下了。” “噢,是这样!”文涵哦了一声。 “主任,有什么事吗?”如月见文涵问欧余林春节的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啥事。”文涵笑着说,“我们屯子里出外打工的男人,由于所处环境的变化,可能对外面的世界有时不适应。”文涵略有所思,“外面条件好,花花绿绿的,可能经不住对新鲜事物的诱惑,不愿再回到我们娄洼屯,就想做个城市人。” 她看了看正在听她说话的如月,“做个城市人哪有那么容易的!”文涵透过树林向远方望去,“在城市靠的不仅仅是力气,还有――”话没有说完,文涵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转头,对如月说,“欧余林在哪个城市?” “在深南市。” “深南市,好啊!开会时,上级领导们常常说起这个城市。听说这是个很好的城市。这座城市是从一个两万多人的小渔村发展成为现在拥有二百多万人的大城市。 说那里人的思想变化快,有魄力,让我们还学习那儿的经验搞好我们屯的经济呢!”文涵笑着说。 “城市大事多,搞得建设多,要的打工仔的就多,还真需要像欧余林这样有力气、身体棒的男子汉。可要在这样的城市立住脚,光凭蛮横的力气是不够的。” “那要靠什么?”如月不解,一脸的疑惑。 “我在镇上开过会。镇上的干部说过,一要有力气;二要有技术。”文涵不愧是屯子里的妇女主任,她能听懂官话。 第四次来信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21章 “余林有的是力气,可他哪有技术啊!”如月说。 “技术可以慢慢学,关键看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活泛,心眼转得快,能否快速适应城市人的要求,才能站住脚。”文涵强调了站住脚的条件。 如月笑了,她心里也偷偷乐了。 欧余林这一年多没有回来,肯定是站住脚了。他的脑子灵活能说会道,相亲时要不是他的甜言蜜语还不一定相中呢! 如月为自己选了一个好丈夫而高兴,脸上露出了沾沾自喜的笑容。 “妹子,别高兴太早了!你家欧余林有把子力气不假,可你也别忘了,他长得帅气城市人喜欢帅哥的!”高音喇叭嘿嘿地笑。 “去你的!人家妹子长的多美,欧余林他舍得丢下!”快嘴又在搭腔。 “哟,那可说不准!”高音喇叭又把声音抬高了八度,“我们屯子里的牛二狗,在家时穷的叮当响,谁也不搭理的茬!可去年一出去到城市打工,凭着小心眼混的人模狗样,还不是不回来把个在家的婆娘玉枝给踹了!” 如月也知道这事,娄洼屯都传遍了。 “牛二狗是个啥人?是个见钱眼开、见福就想、不思过去、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俩就别拿他当典型了!”文涵对牛二狗的不光彩的事,见不得人的做法给予否定。 “欧余林是什么人?如月和欧余林是真心相依,能陪伴一辈子的人。”文涵指着如月对两位说,”我看欧余林不是那种人。一年多不回来,就光想着挣钱把小日子过起来,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找去!” 文涵看着如月笑着说:“妹子你放心,欧余林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如果真那样,我会找他算账会为你做主的!” 如月感激地点了点头。 快晌午了,如月不能再和这些女人闲聊,家中还有俩人等着吃饭呢!她的赶紧回家做饭。 如月走在回屯子里的小路上。小路很长弯弯曲曲的,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各种花儿争相斗艳引来一只只小蝴蝶盘旋回复。 造蜜的蜂儿,也赶来凑热闹,嗡嗡地翩跹飞舞。既为大众服务又在展示漂亮的如沙的仙衣,为夏天增添了一抹亮丽。 如月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 刚才快嘴和高音喇叭说的话,像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重复放着。虽然她们俩没正经爱拿人来调侃取笑,但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欧余林已经三、四个月没有来信了。 前几个月欧余林的来信很正常很及时,不知什么原因这么长时间没有写信来。 难道真如刚才她们所说,如月不敢再想下去,她急忙往家中赶去。 22章 第二天是个不错的天气,阳光明媚,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悠闲悠哉。 如月吃完饭,扛着锄头想出门,她要把昨天没干完的活干好。 刚转过屯子的一角,迎面就响起了“叮铃铃”的声音,如月抬头一看是邮递员章叔叔,此时章叔叔也看到了如月,忙停下来招呼道,“你的信。”常常给如月家送信,章叔叔和她也熟了。 如月飞快地接过信,连声谢谢也没有顾上,就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下看起信来。 章叔叔见她看信这样着急,笑笑,摇摇头,又笑笑,按按响铃,骑上车子上其他人家送信去了。 如月拆开信封,露出一张纸来,纸上的内容只有一行字:照顾好女儿和娘!余林。 信的内容比上次的还短。信中没有提到如月,也没有寄钱。这是怎么回事?如月想不出啥原因。 提没提到如月,她并不在乎。两口子嘛,何必每天挂在口中,心中有念想就够了。可没有寄钱,她觉得不对劲,她快撑不住了。上次,欧余林也只给了一百元钱,女儿太小在她身上不能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宁可大人少吃点,也不能亏了孩子。 孩子的身体可是一生的本钱啊! 就是这样,如月还向邻居大妈借了五十元钱,给女儿买了些低价的奶粉,又卖了一只山羊,这只山羊被别人牵走时疼的如月直掉眼泪。 这几只山羊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她每天都尽心呵护着。自从有了山羊,如月就又多了一份工作。田里活不忙时,自己就拿着鞭子赶着这几只山羊上山上去吃草。有时为了让婆婆休息休息也带着女儿一块上山去放。 女儿最喜欢和如月上山放羊了,7岁的孩子还是天真、烂漫的花季,到了山上她觉得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玩。小小的个子挥起长长的羊鞭,虽然甩不动还在使劲左右摇晃着,嘴里在不住地“吆、吆”地喊着,真像一个小大人似的,还有点放羊倌那么回事的感觉。 这个年龄的孩子是不定性的。到了山上满山的野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看着鲜艳的花朵把欧碧月乐的跳起来,她把羊鞭一扔就跑去摘野花了,不一会儿手里就摘满了一朵朵的各种各样的野花,举在手中冲如月喊着:“妈妈,妈妈看,花。” 如月会高兴地对她说:“宝贝,摘了这么多花真行啊!拿过来让妈妈看看。” 女儿小跑着奔到妈妈跟前,“妈妈,给。”稚嫩的小手摇晃着野花举到如月的面前,她的眼前只看到了晃动着的野花看不到漂亮的女儿。 如月呵呵笑了....... “妈妈蹲下,我给你戴花。”女儿要求如月蹲下来。她听话地蹲下来,任凭女儿的小手在她的头上一朵一朵地插着。 多好的女儿啊! 这些羊可以说是家中最值钱的财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卖,还指望着多添些羊羔卖钱呢! 没想到这就得卖山羊了,今天卖了一只,明天呢!这几只羊够卖几天的,日子还长着呢!山羊终究会被卖完的而且很快。 这次,欧余林没给钱,以后日子怎么办? 欧余林到底怎么了?如果干不下去,就回来啊!再想别的办法挣钱,大不了,还是种着几亩田地,总能够吃吧!省的在外面让人提心吊胆地担心着。 如月想不明白。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家的。 回到家,坐到炕上她掉眼泪,女儿和婆婆走过来,她也没有发觉。 “妈妈。”女儿的一声呼喊惊醒了她,她忙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子。 “如月,你怎么了?眼圈这么红?”婆婆发现了如月的不对劲,问道,“余林是不是来信了?” “没,没有。”如月没有把信的内容告诉婆婆。婆婆岁数大了,她很疼欧余林,她怕婆婆知道情况后会着急,如果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可怎么办! 她不能让她知道。 “娘,碧月的奶粉还有吗?” “还够吃几天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如月用话搪塞过去。 23章 如月来到欧小栋的家。 欧小栋的家在屯子的东南角上,离如月家大约有三百米。欧小栋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太好,不然也不会和欧余林一块出去打工。住的房子也是用石头垒砌的墙,屋顶也是竹片、茅草搭盖的。 屋的四周用木栅栏围起来。 欧小栋的媳妇翠花把如月让进屋内坐到炕上。。 “如月嫂,有事吗?”翠花见如月的脸色不好看好像有心事。 “欧小栋来信了吗?”如月着急地问。 “来了,每个月都来。”翠花说。 “每次都寄钱吗?”如月又追问。 “寄啊!每次都寄钱。一次都比上一次多。这不昨天刚来了信,还寄了五百元钱。”翠花指着床头柜上的信说。如月朝床头柜上的信看了看,红红的信纸没有完全塞进信封里露在外面一截。 “如月嫂,今天你怎么了?”翠花见如月看到信后眼神发呆。 “噢,没什么!”如月脑袋一激灵从呆立中回过神来 “翠花妹子,”如月从炕边站了起来,“欧小栋来信,都说些什么?你能说吗?” “能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翠花笑了。 “能给我说说吗?”如月看着那封信对翠花说。 “能。就拿昨天的来信说吧!”翠花指着信,“欧小栋说,工资又涨了,老板对他和欧余林都很好。并说老板很看好余林哥还提他当了官呢!”翠花说时,面带笑容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 “还当了官?啥官?”如月听说当了官,心里也高兴。 “听说是个什么主任还是经理,我也不清楚。”翠花也说不准。 “当官多给钱吗?” “当然了。欧小栋说,欧余林每月比他多开一百多块呢!你家余林真行!”翠花又在夸欧余林。 “信中真是这样说的?”如月有点怀疑。 “真是这样说的!嫂子,你咋了?”翠花对如月的追问感到纳闷。 “没咋的,随便问问。”如月急忙掩饰。 如月感到一丝不解,欧余林当了官,还涨了工资,他不但没有说,还断了给钱,这到底怎么回事。 “翠花妹子,欧小栋说没说春节他们回不回来?”如月又问道。 “嫂子,欧小栋在信中说,今年春节他们一块回来过年并且还说,去年余林就没有回家了今年一定一块回来。”翠花高兴地说。 “是吗?”听到这个消息,如月的心也放下了。她认为欧余林没有怎么样,也许想过春节时一次多拿出钱来,给她一个惊喜吧! 如月打听到这个消息,心情非常愉快,从翠花家出来,哼着小曲就回家了。 她要等待欧余林给她带来的惊喜。 他不回家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24章 时间过得真快,漫长而严寒的冬天即将过去。在告别冬天的季节里,春节的脚步也翩翩到来了。 春节,中国吉祥的传统节日。 腊月二十八了,欧余林还没有回家。 难道他们不回来了?不回来也该有个信啊!如月不停地从窗户往外看,希望能看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可是没有。 她忐忑不安,心里乱得很。站起身,她想到门外看看去。和欧小栋说好了回来的,怎么不回了呢!想到欧小栋,如月一个激灵,怎么不去欧小栋家问问! 如月从家门出来,穿过整条街道。此时街道两旁的人家,大门上挂上了红灯笼,各式各样,煞是好看。 灯笼的寓言越来越吉祥,富有深意。什么龙凤呈祥,鲤鱼跳龙门;什么双鱼戏珠,白头偕老;什么寿比南山,福如东海。灯笼中间的”福“字越来越大,整个圆面都是“福”字,看起来,真是既美观又让人心里感到温暖。 已经听到放鞭炮的声音了,过年的味浓了。 如月来到欧小栋的栅门前,还没有进去,狗的叫声就先听到了。狗叫是向主人传递来客人的前兆,提醒主人出来迎客。 果然,翠花从屋里走出来,把狗轰走,让如月进屋。如月来到屋内,她看了看翠花睡觉的那间,问道:“欧小栋回来了吗?” “回来了。”翠花说,“嫂子,怎么了?”翠花见如月很着急的样子。 “欧小栋在哪儿?”如月没有看到欧小栋。 “在厨房剁鸡呢!” 如月快速地来到翠花的厨房,欧小栋正轮着菜刀剁鸡脑袋,见如月进来,忙停下手中的活,“嫂子,你怎么来了?快到卧室做。”欧小栋笑着把如月让到卧室。 如月坐下,看着欧小栋。 “嫂子,剁完鸡,我正想去你家呢!” “去我家?”如月问。 “对啊!”欧小栋从口袋里拿出二百元钱递过去,“这是余林哥给捎来的。” “没有信?”如月急忙问。 “没有。” 如月接过钱,接钱的手有点哆嗦。 “就这些钱?”如月看着钱,心里有点哽咽。 “他不是当了官,涨了工资了吗?怎么就这点钱?“如月颤抖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欧小栋回头看了一眼翠花,拿眼狠狠地瞪了瞪她,翠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头扭向一边。 他们夫妻俩的表现如月看在了眼里,她的心里有了感觉,感觉到欧余林可能哪个方面出了问题。如月定了定神,抬头看着欧小栋,“你和我说实话,欧余林为啥不回家过年?” “嫂子,我,我,我也不知道为啥!”欧小栋的眼睛看着如月,眼神中有一丝的闪烁,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你们在一块工作怎么会不知道?”如月声音低沉,说得很慢。 “嫂子,我――”欧小栋欲言又止。 “欧小弟,你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挺住,我要知道他不回来的原因。”如月的心在怦怦直跳,她既想听到实情又不想听到实情,她知道欧小栋说出的实情肯定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不然欧小栋不能这么难以启齿。 欧小栋用手挠了挠脑袋,看着如月,“嫂子,你别怪我,余林哥不让说的,不告诉你的。”说完,欧小栋低下了头。 听到这里,如月的心凉了半截,看来欧余林真的有事瞒着她。钱越来越少,信也越来越少,就验证了这一点。他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了呢?他一个山里人能干什么!除去相貌漂亮点他哪里又能享住人呢!想到了这一层,如月猛然想起快嘴和高音喇叭的话来,难道真如她们所说,欧余林要在“帅”子上出事? 如月转念又一想,即使欧余林有这个想法,他一个山里人谁会瞧得上他!难道他真的遇上了一个看上他的人? 如月不敢再想下去,越想越害怕,肯定不是这方面,不是这方面,她在努力地否定自己地想法,她认为自己的想法太过离谱。 她想听听欧余林到底是咋回事。 “嫂子,你可要挺住!”欧小栋说,“我只知道,余林哥和我们厂长的女儿关系不错,其他事我就不知道了。”欧小栋说得很小心,不时地拿眼睛瞅如月的脸,又小声地说:“我劝过他,可他不听。” 如月很镇定,她不能发作,不能对一个无辜的人发火,那样全屯子的人会认为她不讲理。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冲任何一个人发火,那样不但不能解决事情还可能让事情更复杂化。 如月用牙紧咬着嘴唇,她惨然一笑,“欧小栋,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情况。过完春节,你什么时候去深南市?” “过完元宵节十六就走。有事吗?”欧小栋追问。 “没事。”如月用左手扶住床头柜,右手掌捂了捂自己的脑袋,脑袋很痛,昏昏的。 “嫂子,你没事吧?”欧小栋见状,忙唤翠花过来扶住如月。 “我没事,我走了。”如月“哇”地一声,哭着从欧小栋家跑出来。 “嫂子!你慢点,慢点。”欧小栋两口子从屋内追出来喊道。 25章 如月哭着一路狂奔,头发被风吹得四零八落,乱糟糟的。她朗朗跄跄地跑到自家屋后的树林中。 冬天的树木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绿意。干巴弯曲的树枝四方伸来,象一双双干瘪、瘦骨嶙峋的无形的手,伸向空中。 如月扶住一棵多年生的桦木,用手使劲地拍打着树干,力量的拍击,使得粗糙的树皮,不情愿的从树干上脱落。 如月全身哆嗦着,泪水不断地流下来,她大声哭着、喊着,她的声音仿佛整个山林都能听得见,她无法控制自己,她怎能控制的了呢! 她哭自己的不幸。不幸来源于她对欧余林的思念;来源于对欧余林的忠实;来源于对欧余林的承诺,承诺对婆婆、对女儿、对家庭的责任和义务。 更大的不幸来源于她对欧余林的甜言蜜语的信任;来源于对欧余林一次次的欺骗的无知。 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后期欧余林来信中露骨的“表白”,她愣是没有看出来,她真是蠢到了极点。 如月为自己的蠢而哭。 如月喊自己的无助。 她对着空旷的树林哭喊:“如月,你的命怎么这样的哭啊!”她抬头仰望苍白的天空,“这就是你相中的能给你带来一生幸福的人吗?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男人吗?” 如月双手伸向空中,嘶哑地喊:“老天爷,我做错了什么,你这样惩罚我,你这样对待一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于心何忍啊!”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空旷的山林在轰鸣,四周回旋着如月的话。 如月跌跌撞撞地走出山林,来到一处高高地悬崖上。她向远方望去,天已经快黑了,前方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如月看不到山外去,她看不透外面的世界。 一个好端端的男人,走到山外去,说变就变了,而且变得这么快,快得让她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以后的生活还怎么过?屯子的女人们怎么看她?如月不敢想象以后的岁月。 岁月是一把无情剑,如月不想万箭穿心地苟且活着。那样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就是一个灵魂出窍的人。 虽然她认识的字不多,但是一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一点:树要皮,人要脸。脸既使是脑袋上的一件面具,她也要将这件面具擦干净,不能有任何的污秽之处。 如月又往前走了一步,走到悬崖边上,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深谷,人如果跳下去,就会粉身碎骨,人就将解脱,什么人世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尔虞我诈,统统都没有了,都消失了,人将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过无忧无虑的生活,那将是一副只有骨架,没有灵肉的生活,没有冲突,没有恩怨,有的只是一种恬淡的世外桃源的生活。 那将是人的最高境界的解脱。 26章 如月想做这样的人。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别无选择。这样的事情出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无法面对娄洼屯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可以以此来耻笑她用另外的眼光来看她,那样她会由于心力交瘁发疯的。 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是不好受的。 如月捋了捋头发,闭上眼,就想跳下去,迎面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将她吹的打了一个冷颤,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耳边想起,“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吧!” 这声音是多么的耳熟,她全身一阵颤立。 “这是她的女儿。不能死!不能死!”如月坚决地对自己说,碧月,她最甜美的女儿在召唤她。 碧月,多么乖巧的孩子!多么开心的孩子!她来到这个世界,给她这个母亲,这个妈妈带来多少的幸福感。她走了,女儿怎么办?她还小,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女儿小小的年纪,不应该承受失去母爱的痛苦,虽然父亲还在,但父爱已经只能是梦中的期盼,背叛的父爱永远回不到从前,哪怕是艰苦岁月的父爱也不可能。 女儿这样的年龄,应该是享受阳光,享受撒娇的,不能背负孤儿的重担。孤儿是心灵扭曲,心灵创伤的代名词。 如月想让女儿成长为一个健康的人。 她又想到了婆婆。 一个不容易的婆婆,一辈子守寡的婆婆。 欧余林在八岁,欧晓纤在六岁的时候,他们的爹就没了。当时婆婆只有二十六、七岁。是婆婆一个人一把厮一把尿拉扯大的。 婆婆过早的尝到了生活的艰辛和岁月的无情。 她要活着,为女儿,为苦命的婆婆活着。 如月走下悬崖,走回自己的家。 天已经大黑了,如月来到门前。门前站着一个人,她定睛一看,是婆婆。 婆婆怀里抱着七岁的欧碧月。 “妈妈,妈妈!”女儿张开双臂,让如月抱。如月接过女儿,随着婆婆来到屋内。婆婆点起煤油灯,她家里没有钱,用不上电灯。屯子里大多数的人家都是电灯。灯光亮处,婆婆看到了如月的红肿的眼睛。 “如月,怎么了?你的眼睛肿了?”婆婆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被冷风吹得。”如月掩饰道。 “我看看。”婆婆边说边举起了灯。 婆婆举灯的一刹那,如月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了出来,她抱着女儿“哇”地一声哭了,哭的是那样的伤心。 女儿被妈妈的举动吓了一跳,随机也“哇”地哭了起来,她抱着妈妈的头,一个劲儿地喊,“妈妈!妈妈!”小脚止不住地蹬踹。 婆婆也被如月的哭声吓坏了,看如月悲痛欲绝的样子,婆婆敢肯定,如月受了委屈并且受的委屈还不小。不然,她不可能是如此的悲伤如此的痛哭流涕。 如月从进这个家,一直是一个刚强的女人。不到伤心处,女人是不会有这样的表现的。 “如月,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别吓坏了孩子!”婆婆一边抚摸着孩子的头,一边劝她。如月看着婆婆,哭着,哽咽着说:“娘,余林变心了,不回家了。” “什么?不回家了?”婆婆一惊,“你听谁说的?”婆婆不相信。 “我去过欧小栋的家,欧小栋亲口告诉我的。”如月说完,又把头埋在女儿的胸中哭泣起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婆婆还是不相信,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真的,欧小栋说。”如月用手摸着两腮的泪水,声音低低地瞅着婆婆,把欧小栋对她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才去了两年,怎么会这样!”婆婆的眼睛看着别处,既像对如月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她的眼睛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活泼和争辩,凸显出的是愣愣的眼神和听到这个消息后全身一下子松垮下来没有劲儿头的境况。 “这个王八羔子!看他回来我不打折他的腿。”婆婆气得浑身发抖。 “他不回来了。娘。”如月哭着说。 “什么?”听到这,婆婆张开着嘴,看着如月的脸,“不回来也要把他找回来!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做!”婆婆声泪俱下,抬高了声调。 无味地春节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27章 这个春节是如月过得最没有滋味、最痛苦、最厌烦的春节。过去的春节,她都是抱着幻想和希望等待欧余林回来,那是一种祈盼和思念。 而如今,没有了祈盼只剩下空荡荡的一副愁心肠,痛苦的搅缠着五脏六肺,让难咽的滋味浇遍全身。 春节这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放鞭炮,吃饺子,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举杯换盏,共同祝福老年人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一同祝愿一家人健健康康,来年生活更美好。欢声笑语、灿烂的笑容都洋溢在喜庆的气氛里。 如月望着窗外天空中五彩的鞭炮,听着屯子里人们欢乐的笑声,她的内心是无比的痛苦。 这样的春节本该也属于她家。 刚结婚的头几年,每到春节,如月家也是买肉、宰鸡鸭、煎炸年货,一家人共同欣赏点火把的欢乐情景,女儿打着灯笼乐滋滋看烟火的情景。那时候,一家人是多么的其乐融融。虽然日子苦点,但是一家人能快乐地在一起,那就是幸福。幸福是最简单的不需要多么地复杂的,快乐就代表了一切。 可这一切,即将不复存在,除夕夜的团圆也将永远是个梦,一个难圆的梦。 半圆的梦就如半圆的镜子一样,永远整不到一块去。即使半圆的镜子将破碎的镜片拢在一块经过修正看起来是一块完整的镜子,但她照出的人的模样仍是疤痕累累沟壑纵横恢复不到原样。 半圆的梦还不如半圆的镜子。梦做到一半就醒了再没有机会去填补那或喜或忧或悲或乐的梦。 如月没有点上蜡烛,就这样在黑黑地屋子里的炕上坐着,双手抱腿下巴压在膝盖上,静静地坐着,她没有心情过这个春节,过得不好受,心里凉的就如外面的天气一样透到心底。 婆婆领着欧碧月从西屋过来,掀开门帘,“如月,点上蜡烛吧!黑灯瞎火的也不好。” “娘,我想一个人坐坐,年夜饭你和碧月做点吃吧!我没有包饺子,你随便做点别的吧!我不饿不吃了!”如月有气无力地说。 婆婆把蜡烛点上。 如月满脸都是泪水。谁家的女人摊上这档子事能不流泪! “如月,不能为了余林这个王八羔子饿肚子,那样不值得!没有他,我们还照样过日子啊!你要想开点,别做傻事!我和孙女不能没有你。”婆婆掉泪了。 “娘,我真的吃不下去。”如月强提气力说。 “唉!做孽啊!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在外面胡乱做作,丢人啊!”婆婆叹气道,“都是我从小惯着他,由着他的性子来,养成了他现在的做事随随便便,不计后果的毛病我有愧啊!” “娘,你不要自责了!事情已经出来了,说什么也晚了。”如月抹了抹泪水说, ”如月,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婆婆看着如月说道。 ”唉!“如月叹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办!孩子太小。”她爱怜的看了看碧月,摇了摇头,“我又能咋办啊!” 婆婆看着脸色不好的如月,没有接下去,她也不知道咋办! 她领着碧月从东屋回到西屋,让碧月坐到火盆旁烤火。自己则背过身去掉眼泪,自己养的儿子自己知道,从小就是个犟种认准得道十条牛也拉不回来。出了这样事,做娘的心里也难受,可她一个老婆子有啥法! 如月,多好的儿媳!既贤惠又善良,娶了如月是欧余林前世修来的福,可他不知珍惜在城市里找女人丢人死了,以后在屯子里怎样抬头。 婆婆不住地叹气。 28章 这个春节是短暂的,没有快乐的春节永远都是短暂的。 一眨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元宵节的晚上,如月包了一顿肉饺子。这是她白天特意到集市上买来的肉,如月想让女儿和婆婆吃一顿好吃的饺子好好过一个元宵节。 欧余林的背叛,让如月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糟糕到了极点,她本不想做任何事,可当她看到由于她的悲痛,平常活泼、可爱的女儿也失去了欢乐时她感到愧对女儿。 孩子的天性就是快乐就是兴高采烈,她不能能剥夺孩子的这份天真。孩子的将来重要,她要让女儿带着欢笑走向未来不能带着大人的情绪迎接未来。 孩子的世界里永远是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她不能将阴暗传给孩子,孩子永远是阳光的。 无论以任何借口影响孩子发展的人,都是对孩子不负责任的人都是至孩子一生幸福不顾的人都是有罪的人。 如月绝不能做这样的人。 如月也不想让婆婆看到她失去精神支柱后表现出来的颓废。她知道自从事情发生后,婆婆也消瘦了许多眼圈内也通常是红的。 婆婆也不知多少个夜晚不能成眠啊!她能睡得着吗? 在饭桌上,如月向婆婆说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她要到深南市找欧余林,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婆婆同意了。问她怎么去? “和欧小栋一块去。欧余林和欧小栋在一个工厂打工能很快找到。”如月对婆婆说。 婆婆点了点头,又问:“你和欧小栋说了吗?” “还没有。”如月摇了摇头。 “他不带你去怎么办?”婆婆担心地问。 “我想他会带我去的。”如月很自信地说。 29章 第二天正月十六凌晨,如月早早地穿衣从炕上下来,她知道欧小栋今天要走她要赶在他走之前到他家。 如月出门匆匆地向欧小栋家走去。天刚蒙蒙亮,对面二十几米远还看不清楚人影,她也顾不了许多了,她一定要让欧小栋带她去。 来到欧小栋的栅栏前。那条狗早早地就发现了如月“汪汪汪”地叫起来。 狗的叫声惊醒了还没有起床的欧小栋。 “欧小栋!欧小栋!起来了吗?”如月高声地喊叫。 “谁呀?这么早就叫门还让人睡不睡觉?”欧小栋小声地嘟囔着穿衣,开开门看见是如月站在栅栏门外。 “咦?怎么是她?这么早来干啥?”欧小栋心里嘀咕。 欧小栋一边快走,一边笑着问:”嫂子,这么早,有事吗?” “欧小栋,你是不是今天去深南市?” “是啊!怎么了?”欧小栋问。 “我也和你一起去。”如月说。 “什么?你也去?”欧小栋吓了一跳,“你不是说着玩吧?”欧小栋以为如月和他开玩笑。 “没有。”如月语气肯定,没有笑容。 欧小栋看着如月,如月比年前憔悴了许多,脸色也有些苍白,本来不算胖的身体更加清瘦、单薄。也难怪,这种事搁在谁的身上也受不了,打击太大了。 作为欧余林的发小,他已经尽力了。他劝过欧余林多次,希望他不要这样,要对得起在家的如月。 可欧余林却说,对得起如月就有好生活吗!你看我们娄洼屯人的生活,那是怎样的生活。上山、下山,吃苦、受累还过得巴巴结结,窝窝囊囊。一辈子就这样过去的话,人何必来这个世界一趟啊! 他说上天让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上,再赤条条地去过那种无滋无味的生活他觉得不划算。 别人能认老天给的这个命,他欧余林不能认。他要拼一把搏一把哪怕是头破血流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欧余林看得很清楚,在深南市有了靠山就有了钱,就有美好的前途,这才叫生活。这是他在娄洼屯想也不敢想的生活,这是他奋斗劳作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的生活。他受够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苦日子。寂寞、苦闷、单调;热闹,舒畅、多彩成了山里山外生活的对照,是一条贫富差距的分水岭。 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谋时而动,谋事而作,是人的生存之道。 他觉得白活了这么多年,白受苦了这么些年,才明白了这些道理。既然活明白了就应该走下去,绝不半途而废。 他给自己下定了决心,既然走出了大山,就不可能再回到大山里。大山只能作为欧余林曾经梦游过的一个地方深深地藏在他的心里,永不让外人去涉足的一个秘密永远成为一个谜。 可这些话,欧小栋不能和如月去说。 虽然欧余林和他是这样说的。他也觉得欧余林有点过分,毕竟是养育自己的家乡,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欧余林这样做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失去了一个山村人淳朴的良性。 欧余林毕竟是欧余林,他决定了的欧小栋是无法说动的,他坚持自己的做法决不再回到娄洼屯,他要留在深南市不再去见自己的妻小。 去找老头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30章 “我不能领你去!”欧小栋看着如月直接拒绝了她的请求。 “为什么?”如月听后身子一颤问道,她没有想到欧小栋会这么说。不管怎么说她和欧玉林这个男人比起来她是弱者,哪有人不同情弱者的! “余林会责怪我的!”欧小栋说出了自己拒绝不让她去的理由,语气中带有坚定、不可动摇地意味。 “欧小栋,欧余林会责怪你,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们孤儿寡母在家以泪洗面吗?你知道吗?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我还有脸活吗?”如月已经是泣不成声。 “嫂子,你别哭!别哭!”欧小栋见如月哭了,两只手在摆动着劝如月,他不知道如何好了。 他没有见过除自己老婆外的女人这么面对的对着他哭,他不知怎么办,两只脚在地下摩挲着不知所措。 等了一会儿,见如月还是在哭,就回头瞅了瞅屋里,他希望翠花能出来给他解围,毕竟都是女人好说话、好沟通。 屋里没有动静,他只好对如月说:“嫂子,进屋说吧!外面冷!”欧小栋把如月让进屋里。这时,翠花刚好穿好衣服,他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才起来的。 如月坐到炕沿上,用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接着说:“欧小弟,我总得知道欧余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狠心?我哪里对不起他!女儿和婆婆不是我在家里照顾,他能出去打工?我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嫂子,你别说了,或许你所说的都对,或许他做的都错。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就和你说实话吧!说句我不该说的,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去了也是白去,追到他也没有用。”欧小栋肯定地说。 如月看着欧小栋泪水模糊了眼睛:“不管有没有用我必须得去,我要当面问个清楚,我不能生活在被自己男人蒙蔽的日子里去苟且活着,那样的日子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不去我心里没有根,问不明白我心里更没底。欧小弟请你带我去吧!”如月恳求道。 ”这,这,......“欧小栋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还犹豫啥!带嫂子去!”翠花发话了。女人同情女人,女人的心是相通的。 “你懂的啥!”欧小栋瞥了一眼翠花。 “我懂得这样的男人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月嫂子哪里不好,在城市里待了几天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了,算什么东西!”翠花对欧余林的做法很气愤,大声地说道,她在为如月叫冤。 “你不能这样说!”欧小栋还想说些道理,为欧余林稍微争些面子。实际上他为自己藏了一个小心眼,他们在一块工作,现在欧余林当了官,以后他还需要欧余林的帮助,仰仗他多照顾自己呢!带她去了就算是得罪他了,以后的事情不好办。 没想到刚说完这些话,翠花走上前,伸出手指拽住了欧小栋的耳朵。 “哎哟哟!哎哟哟!你这是干啥?”欧小栋的耳朵被翠花拽的生疼,一个劲儿地只喊叫,龇牙咧嘴。 “干啥?”翠花一边扯一边说,“你不说欧余林这个王八羔子做得不对,到替他说话,你是不是也想在外面找个小的啊?” 欧小栋用手使劲扳翠花的手指,“你松点啊!疼啊!我哪敢啊!” “量你也不敢!”翠花杏眼圆睁,“还替他忙说话不?带不带嫂子去?” “带!带!”欧小栋直咧嘴,“放手啊!” 翠花放开捏着的手,欧小栋用手摸着被翠花捏红的耳朵。 “嫂子,你要真去,就回家收拾收拾吧!九点钟有趟车去哈达市。”欧小栋在翠花的直接干预下,终于答应带如月去找欧余林。他不敢不带他怕翠花。男人在外面找相好的,把自己的女人放在家里去伺候老小,这种事情作为同是女人的翠花,她选择了站在如月这条战线上一致对外,女人一旦结成同盟军就是同仇敌忾,她们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不可估计的。 男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有时是胆怯的不敢贸然行动的。就如现在的欧小栋,本来心里想的和说出的话自相矛盾,但在老婆的威严下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想法去赢取老婆的欢心,这种欢心带来的结果就是息事宁人避免家庭战争的爆发。 在他家翠花是老大,事事都得听翠花的,从翠花娶进他家门的第一天起,他就成了二把手他翻不出这个女人的手掌,翠花叫他往东他不敢向西。 欧小栋就是这个命,他的命掌握在女人手里,掌握在老婆翠花手里。 他的想法只有等到到了深南市见到欧玉林再见机行事吧!那时翠花不在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就可以实行自己的计划了,毕竟他是为家庭着想多挣个钱,老婆也不见得怪罪他。 这或许就是人们说的曲线爱情吧! 如月也是这个命,她的命运掌握在欧余林手里,为了这个命她要去争一争。 如月感激地冲翠花点头,“翠花,谢谢你!” “嫂子,谢啥!”翠花一摆手,“我就看不惯欧余林这种人。不知道在家受苦的那种滋味了,到了城市换了一身皮,就不知姓啥了,还做出不要自己婆娘的事来,这种男人真可气。”停了一会儿她又对如月说,“到了深南市,你好好教训教训欧余林,让他回心转意,别做那让咱山里人瞧不起的事。” “嗯,我知道。”如月点头。 如月看着欧小栋,嘴唇动了动,张张口没有说啥。 欧小栋看出来了她有话要和他说,就问:“嫂子,有啥话就说吧!” 如月点点头,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态说:“坐车的钱家里不够,你能借给我点吗?” 欧小栋看了看翠花,翠花瞪了他一眼,“看我干啥?给嫂子拿钱去啊!” “哎!”欧小栋答应着奔里屋拿钱去了。 31章 如月回到家,收拾好了一些衣物包在包袱里。说是穿的衣物,其实只有一件带有红花的粗布上衣和青色的用水不知洗了多少遍的裤子,颜色也有青色变成了淡白色。 欧小栋来叫她了,如月背着包袱,走出屋门。 “妈妈!妈妈!”后面传来女儿的哭喊,如月的心一阵阵发痛。她回转身女儿小跑着来到她的面前。她抱起抬头看她的女儿亲了亲,又亲了亲“月月听话,听奶奶的话,几天后妈妈就回来!”如月有点哽咽,“妈妈去看爸爸!”如月说不下去了泪眼模糊。 “我要爸爸!要爸爸!”女儿张着嘴在喊。 女儿喊出的是对爸爸的思念和渴望。如月看着闪烁着聪颖目光的女儿她的泪水不住地流下来,她摸着女儿的头久久不愿离去。 奶奶接过碧月,“月月乖!月月乖!妈妈给你找爸爸去。”她用眼睛看着如月瞧了瞧大路示意她走就行。 如月转过身和欧小栋一同上路了,背后传来女儿的哭喊声,如月忍住自己不去回头看迈开大步向前走,她的目标在远方她要走下去,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真的没有退路了,要是还有的话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亡。 如月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窝窝囊囊的就死去,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她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他们走出屯子狭窄的山路来到屯子外的大路上。大路上已经铺了沥青是平坦的柏油路。等了约莫有半个小时,驶往哈达市的公共汽车来了。 上了汽车,他们一路来到了哈达市的火车站。 如月是第一次出远门,进了火车站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欧小栋告诉她,让她看好行李他去买火车票。火车票买回来了,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们还没有吃中午饭。 欧小栋看离火车发车还有一个小时,就去车站超市买来四个面包两瓶矿泉水。递给如月两个面包一瓶矿泉水。 “嫂子,饿了吧!吃吧!”欧小栋对如月说。 “我不饿!”如月推辞道。 “嫂子,你跟我就别客气了!来时翠花交代过了,路上的伙食让我全包了不用你拿钱。”欧小栋笑着说。 “你家翠花妹子真好!”如月夸奖道。 “对我不错!知道疼人就是对我管的太严!没有个人自由空间。”欧小栋笑着摸摸头发。 男人被婆娘管着说出来总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有点丢人没有大男人的气魄。 “这样也好你能安分守己地打工挣钱,不会去想别的事。”如月看着欧小栋沉思地说。 “嗯。”欧小栋听后不再去说什么,他知道如月话里的含义,他接不下去。 他们吃完饭,火车开始检票了。 检完票他们进了车厢。车厢里人来人往说说笑笑乱哄哄的。欧小栋领着如月找到座位坐下来,他们买的是硬座票,软卧票他们买不起。 列车启动了,如月是第一次坐火车,她看到站台上的人和物都向后退去,慢慢地列车越来越快,站外的物体嗖嗖地往后跑,如月想火车真是新奇。 “几点到?”如月问欧小栋。 欧小栋看了一下表,算了一会儿说:“大概需要38个小时吧!” “这么长时间?”如月有点惊异。 “是的不到两天就到了。”欧小栋乐呵呵地说道。 “你们打工的厂子很大吗?”如月问道。 欧小栋知道如月口中的他们是指欧余林和他,现在这个阶段欧余林这个名字对于如月,提起来是一种心理上的刺激一种很咸很咸的盐。 他不能往如月的伤口上撒盐,尽量不提欧余林这个名字。 “我们的工厂很大,光工人就有一千多人。工作的车间有二三十个呢!”欧小栋带有自豪地说。 “这么多人?工人都干些什么呢?“如月想知道他们干的具体工作。 “干的都是电子组装。像打火机上的元件,电视机内的电子,电脑元件等等。只要有用到电子的产品我们厂都生产。”欧小栋懂得不少,在外面大厂子里打工就是长见识。 “哦!”如月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说话间,时间就到了晚上七点钟。 晚饭时间到了。欧小栋在餐车上买了十个包子,两瓶水作为晚餐。吃完饭后,欧小栋说:“嫂子,睡点吧!时间还很长呢!靠着座椅睡吧!” “我睡不着,你睡吧!”如月说。 欧小栋先睡了。不一会儿欧小栋就发出轻微的鼻鼾声。 车厢内的暖气很热,让人不觉得冷。 32章 听着欧小栋的呼噜声,如月侧身看了看他。欧小栋倚靠在座位后背上,头歪向一侧,鼻翼一张一翕的,很均匀地吸气呼气看来他真的累了。 欧小栋能睡得着,可如月睡不着。 她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是什么。她来深南市找欧玉林是对还是错,她不知道。可她还是来了义无返顾地来了,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个家,迎接她的不管是什么她都能忍。 她没有大的祈求,只要欧余林随她回家回到她的身边就行。她不想欧玉林再出来打工,城市太可怕了可怕到能夺走她的男人能让他不回家。 夜很深了,只听见列车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响,这是车轮和铁轨交错带来的声音。 如月环顾了一下车厢,旅客们都进入了梦乡,都在座位上安静地睡着。 夜里两点了如月的眼皮也在打架,她也支持不住了。一会儿如月在朦朦胧胧中也睡着了。 睡梦中如月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来到一处小河边,看见两只大蟒蛇在打架,打得很激烈打得是天昏地暗,两只蛇身上多处部位伤痕累累,还没有罢休的样子。 突然,一只大蟒张开血盆大口,扭动着长长的身躯站起向她扑来,她“呀!”地一声,吓得掉头就跑。她跑啊跑啊跑的是精疲力尽,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心想这下完了,浑身哆嗦着,大蛇趁势咬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双手抱着蛇头使劲地拽。 这时,就听见有人喊:“嫂子,嫂子,你醒醒!” 如月睁开眼睛,看见欧小栋和邻座的旅客们都在看她。 天已经大亮了。 “嫂子,你怎么了?你看你满头大汗。”欧小栋指着如月脸上的汗水说。 如月不好意思脸红了,“我没事做了一个噩梦。”她低头小声说。 呵呵!欧小栋笑了,“被梦吓成这样,女人就是胆子小。” 如月也笑笑,但她心里放不下这个梦。她的这个梦是好是坏呢!为什们大蟒蛇不追别的女人,只追她呢!如月不知道做的这个梦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 如月拿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什么时候了?”她问。 “快中午了!饿了吧!你早晨还没有吃饭呢!”欧小栋笑了,“看你还在睡,就没有打扰你。” “还是吃点吧。”欧小栋又买来了六根油条“吃完饭,下午六点钟就到深南市了。”欧小栋说。 “快到了!”如月显得很兴奋。 吃完饭,欧小栋又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 欧小栋和如月无话可说,主要是欧小栋怕谈话扯出欧余林引起如月情绪的变化。人在这种时刻,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是金。 如月睡不着了,她看着对面坐着的一对年轻人。 这对年轻人有二十多岁。男的戴着一副眼镜,女的长得很漂亮,他们亲亲秘密地小声说着话,手儿牵着手儿打着节。突然他们旁若无人地嘴对嘴吻起来,很投入。如月在山村里没见过这种场面觉得很害羞。 她闭上眼,想到了自己与欧余林相亲相 爱的情景,但现在那些已是遥远的回忆,或许永远成为一种回忆,不能作为美好的记忆珍藏在心中。 她是希望这种记忆永远地珍藏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能吗? 现在的她已乱了心境,不知前方如何,她不想再想下去。 这时,车厢内响起了温柔甜美的声音:“旅客同志们,欢迎你们来到美丽的国际大都市深南市。深南站到了,请带好你的行李,依次出站。” 深南市到了。 车厢内忙碌起来,欧小栋和如月拿起行李,走下列车,走到地下出站口,走到大厅内。 来到深南市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33章 深南站大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大厅内悬挂着的电子屏幕打出“和谐深南,效益深南”八个大字。 走出大厅,他们眼前一片明亮。 如月回转身仔细看这半圆形的出站口,两旁的霓虹灯闪闪发光,“深南”两个耀眼的金红大字镶嵌在月圆门的上方,熠熠生辉。 深南市笼罩在星光夜色中。 多美的夜色啊! 此时正是初夜时分,以繁华区灯饰群为中心,万家灯火为背景,层层叠出,构成一片高低井然、错落有致、曲直相映、远近衬托的灯的海洋。照明灯、草坪灯、喷泉灯、礼花灯、招牌灯、路灯装点着美丽的深南市。 车辆不停穿梭于茫茫灯海之中,且依稀飞起喇叭之声,给夜深南平添无限动感与生机,满天繁星似人间灯火,遍地华灯若天河群星,上下浑然一体,五彩交相辉映,俯仰顾盼,情境各异,如梦如幻,如诗如歌,堪足撩人耳目,动人心旌。 谁都会情不自禁地惊叹:这就是深南么?不,不是!这是灿烂辉煌的星河,多彩霓虹的杰作,七彩琴弦的乐章,人间的至上仙境!极目远眺,点点星光点缀,错落而有致,就像跳动的音符,如梦似幻,气韵迷离;那拔地而起的一座座高楼大厦,布满了夺目耀眼的霓虹灯,把深南的夜空照得通亮,其灯光疏密相间,层次分明,呈现出来的绝不是简单的璀璨灯火,而是一种柔柔的极致的无上的美;……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怎不叫人心醉!怎不叫人浮想翩翩!怎不叫人臆想连连! 夜色是这样的迷人!这样的明亮这样的靓丽! “火树银花不夜天。”这么美丽的夜景宛如海市蜃楼、仿佛人间仙境,让人嗟吁不已留恋不止。 这么美的夜景如月无心去留恋和遐想,她没有这个心情饱览,这美景不属于她,最起码不属于现在的她。 再美的景在她的眼里也抵不过找回欧余林对她的爱,两人的爱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那样的风景才是她这个山里妹子所需要的,她不需要这些花花绿绿的华而不实的浮躁东西,她只求一个真实的生活,只要回欧余林对她的爱要回他的心,要回属于她的幸福。 或许这样的美景属于欧小栋,属于任何一个从山区来的打工仔,这样的美景会诱惑贫困、诱惑大脑、诱惑心里,诱惑像欧余林这样的心里不坚定的人。 她不喜欢,她只求平安地和老公过一辈子相扶到老。 欧小栋叫了一辆出租车和如月坐进去。他告诉师傅,去一个叫“乡情”的旅馆。开车师傅问道:“兄弟,对不起,深南市的大宾馆我认识,你说的小旅馆我不认识在哪儿?你能告诉我它周边的建筑物或者是有什么明显的标志吗?”出租车师傅回过头笑着对欧小栋说。 他的笑很实在,不是那种骗人的笑。 “师傅,你知道深南星光电子厂吗?”欧小栋也对师傅笑笑。 “知道,知道,星光电子厂很有名,老板很有钱。”师傅笑着说,“怎么了?” “小旅馆就在星光电子厂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里。我们穷住不起大宾馆。”欧小栋对师傅说,“麻烦你请把我们拉到那儿去。” “没问题!我们跑出租的,就是为客人服务,客人叫我们拉到那儿我们就拉到那儿。顾客是上帝嘛!”他笑笑。 出租车开了将近有三十分钟就到了。他们在胡同口下车,胡同太窄出租车进不去。欧小栋付了车钱,出租车一溜烟地跑了。 欧小栋和如月下车后,他们径直走到旅馆的登记台前。登记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她是这里的老板娘姓郝。 郝老板是从山区来的,她给旅馆起“乡情”的名字,就是让那些从山区来的打工仔能住到这里,不要忘记自己的家乡,不要忘记家乡的情。在这里就是对乡情的一种回忆,一种思念,一种包容,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情义。所以“乡情”旅馆的买卖兴隆,客源滚滚。 人们都说旅馆老板的眼睛“毒”,这儿的毒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毒辣、狠毒,它是指老板的眼睛锐利、犀利,在旅馆住上一宿的客人,当他下次再来,老板能一眼认出来这个客人曾经在他的旅馆住过。 这样的眼睛会让好多住店的客人感到亲切、高兴,感到一种安慰。 这得益于老板平时的认真、仔细地观察住店客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客人身上突出的特点就是老板要记住的地方,也是客人下一次住店时能被一眼认出的最突出的标志,这个标志会让再次住店的客人有种回家的感觉。 郝老板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来她这儿住旅馆的人能一眼认出,这个人以前住没住过她的旅店就像欧小栋来住店一样。 当欧小栋和如月来到登记台前时,郝老板就认出了他,笑着说:“老乡,你来了!回家去了吗?”郝老板的语气中让人听出了暖暖的乡音。 “是的,回家去了。这不刚回来晚了点在你这儿住下。你怎么知道我回家去了?”欧小栋笑着问。 “老乡,你的网兜里的东西就告诉我了。”郝老板笑笑,“你看,你从家乡拿来的大不列面包,秋林的红肠、干肠还有龙江龙白酒,这是我们地区的特产。这不说明从家里刚来吗?”郝老板呵呵笑着。 欧小栋也笑了。 “以前和你住过店的那个兄弟呢?怎么没来?他发财了,不住我这个小店了?”郝老板看着欧小栋,往店里瞅了瞅“也是人家发财了吧!谁还住这样的旅店,店小,位置又不好。”郝老板又在店里四下看了看,“有人劝我再开个大旅馆挣大钱去。可我总舍不得这个小店。总觉得老乡们来了可以歇歇脚喝口热水,温馨一下家乡的情就不觉得累。”她感叹地说道。 欧小栋听了点了点头。 “怎么?从家里把媳妇也带来了?”郝老板瞅着如月对欧小栋说。 “不是!别瞎说!”欧小栋冲她摇了摇头,指着如月说,“这是嫂子。” “哦!”郝老板又瞅了瞅如月。 “郝老板,给安排房间吧。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嫂子累了。”欧小栋催促说。 “好的!几间?” “两间。” 欧小栋登完记,郝老板领着他们来到二楼的201房,欧小栋和如月走进去看了看,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床上铺着洁白的玉单,一铺一盖两床被子,屋里有暖气。四角柜子上有一台彩电,放着一个饮水机。 “大妹子,你就住这间吧!有事到楼下找我,我尽力帮忙。”郝老板对如月说,如月点了点头。 欧小栋跟着老板又到了204房,放下行李。他喝了一口水,关好门,来到如月住的201房。 如月正坐在沙发上出神。见欧小栋进来,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欧小栋弟,坐吧!有事吗?” “没事,过来看看。”欧小栋坐到椅子上。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欧小弟,这家店为什么叫乡情呢?”如月不明白。 “在星光电子厂打工的工人多半是从外地来的,工厂只提供集体宿舍,不提供个人宿舍。那些从老家赶来找人的工厂里住不下,就到这儿来住。”欧小栋看了看如月,“其实,老板娘也是我们那旮旯的,她租赁了这家旅馆,并起名叫“乡情,”意思是到了这里就像是到了家的温暖。” “哦!”如月点点头。 欧小栋接着说:“住这个旅店还有两个原因。一是离星光电子厂近;二是价钱便宜。如果住宾馆深南市的价格很贵的我们住不起。” “这个地方也很好啊!”如月不住地说。 “嫂子,累了一天多了,在火车上也没有怎么吃饭,我们出去吃点热乎饭吧!”欧小栋对如月说。 “不去吃了,太累了!我想早点休息。” “也行!你早点休息吧!”欧小栋没有再勉强如月去吃饭。 欧小栋去了204房间。如月关上门,走到床边,倒下去。说是早点休息,如月怎么也睡不着。自从知道这件事后,她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常常失眠。 明天就要见到欧余林了,见面后怎么说,她不清楚没有考虑好。如果欧余林执意这样做,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此时她觉得势单力薄,她觉得无助。可这件事除了她来解决,别人谁也代替不了她。 她不知道欧余林和那个女人的关系有多深,欧余林两年多来思想变化很大,她拿不准能否劝动他打动他让他回心转意。 如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从床上下来,关闭了台灯,又回到床上躺下。 如月就在这黑暗中静静地躺着,躺着..... 34章 第二天天亮,欧小栋退了房间和如月走出旅馆来到大街上。 虽说春节、元宵节刚过,但深南的工厂、公司早已经开工了,大街上到处是上班的人群。 欧小栋领着如月来到一处早餐甜点,每人要了一碗馄炖趁热吃了。吃完后欧小栋又截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载着他们往星光电子厂驶去。 “乡情”旅馆离厂子近也有十五、六里的路程。 如月坐在车上,看着深南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立交桥一环又一环,一座又一座。商店门面一个挨一个,各种广告语充斥在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 如月没有见过这些景象,此景只有大城市里有,她没有走出过大山,她怎么见过呢!要不是欧玉林对她这样,她不可能来到这里,她永远不会看到这景致。 出租车停下了,欧小栋先下了车为如月开开车门。 一座漂亮的楼房呈现在如月的面前。 二层小楼。 楼面是用古铜色的胶砖盖成的。在远处看很古朴、素雅。楼前铺满草坪,草坪的一边有一个花池,池中有假山,泉水从假山的缝隙中“哗哗”地流下来。花池的周围有牡丹、月季、十里香等。 楼的两边各有八、九排砖盖的平房。 厂子大门是用镶有红瓷砖垒成的,上面书写了几个大字:星光电子厂,进出大门由警卫室人员按键自动开关的。 欧小栋和如月来到警卫室门前,欧小栋递上了厂子为工人发的胸卡,并说明了如月是和他一块来的,门卫就放行了。 自动门缓缓打开,他们来到厂子里面。 欧小栋说:“嫂子,余林哥在二楼办公,我们去二楼吧。”欧小栋领着如月来到二楼。 在一处挂有经理室门牌的门前停了下来,“我先进去,看看余林哥在没在。如果在就告诉他你来了,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欧小栋说。 如月点了点头。 欧小栋整了整衣服,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请进”就推门进去了。 这一声“请进”,如月听的是真真切切,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就是欧余林的声音,就是他。如月听的是心里蹦蹦直跳,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就在里边,背叛感情的老公就在里边。 这时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声,门虽然关了,但声音还是能从门缝里挤出来,虽然说的话听不清楚,但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多少能听到。 “什么?你把她带来了?”欧余林惊得从老板椅上站起来。 “是的,不带她来她不干,我没有办法。”欧小栋低下头,声音很低。 “你把她带来干什么?这不是添乱吗?”欧余林的声音慢慢抬了起来,“不是我告诉过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她吗?” “余林哥,我没有打算告诉嫂子。可是嫂子三番五次到我家问你的情况,我起初没有说,可我那位心里憋不住说漏嘴了,我才告诉她的。”欧小栋把责任全推在了媳妇翠花的身上,这样可以让欧余林对他的怨言少一些,对于以后的相处会好一些。 “你媳妇说的?”欧余林斜着眼看他问道。 “嗯,她说的。为此我还踹了他一脚和她打了一架呢!真气坏我了!”欧小栋尽量编着瞎话,努力让欧余林信任他,这或许对他以后的工作有帮助。 “哦,”欧余林对欧小栋打媳妇感到怀疑,“那你为什么又告诉如月实情了呢?” “余林哥。”欧小栋往欧余林跟前凑了凑,“我看嫂子一个人在家太辛苦怪可怜的,就忍不住告诉她了叫她别等你了!没想到她还认真了就跟来了,说是要向你问个明白。”欧小栋说的是小心翼翼怕招来欧余林的一顿劈头盖脸。 “我不是让你把钱给她就行,你多这个嘴干啥!”欧余林很不满意。 “余林哥。”欧小栋抬起头,看着欧余林,“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就你给的区区一百元钱,能干啥用?你别忘了,你家里有三口人,可都指望嫂子一个人干点农活,卖点粮食吃饭啊!”欧小栋的声音说的很低。他也在为如月的艰难处境难过,向欧余林诉说如月的不容易,希望能让他良心发现。 这样不管是对如月还是对他本身都不是坏事。如果欧余林真心专一对待如月,那他们这发小的感情会更好会更近一步。怕就怕他认一条道走到底就无法可治了。 “不是钱都被她搜去了,我拿不出来吗?”欧余林向欧小栋一摊手,显出自己也是很为难的样子。 “余林哥,你再为难总能挤出一点钱给嫂子吧!她们在家太难了,何况还有你的老娘!”欧小栋尽量心平气和地和欧余林说不正面和他发生冲突。 人都是有私心的,欧小栋也不例外。 在这件事情上,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和欧余林争吵的。还是自己的工作要紧,在这儿上班有了欧余林的庇护,还干了个车间的 小组长,每个月比别人多拿一百多块呢!再往后,只要欧余林再照顾照顾就有可能当个车间主任,那可就是中层干部了,那工资就很高了。如月跟他来的,他不能不劝和实在不行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由于不慎到了和欧余林争吵的那一步,那就是下下策了。他也会豁出去,不计后果了,什么兄弟情分,全抛在脑后,这是欧小栋天生养成的性格,谁也改变不了的。 欧小栋对欧余林还抱有幻想,以为这样的人还能成就事业还有兄弟情份。 欧小栋想错了,像这样的一个连老娘和糟糠之妻都不要的人,还能有什么兄弟情分可言,这样的人只是贪图富贵,贪求城市的浮华颜面,这样的人在人生的道路上会越走越窄。 欧小栋一时半会还看不到欧余林的心里去,在他的心里还以为欧余林不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他的良药苦心或许能改变他的决定。 欧小栋又向前走了一步,来到欧余林的办公桌前,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烟,递给他,给他点上,说:“余林哥,今天这事你到底咋办?是跟嫂子回去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做经理?”欧小栋轻轻地和他说。 “当然做我的经理了。”欧余林没加思索就说,“欧小栋,我们都是山里人,走出大山来到这个大都市找个工作不容易,本来城里人就瞧不起我们山里人。” 余林抬头向窗外望了望,“唉!城市的风景真美,可是没有我们山里人的立足之地。到哪儿都是对我们翻白眼、冷眼相待,你忘了我们找不到工作流浪街头的情景了吗?流浪的滋味不好受啊!那样的情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时刻都记在心里。就是那流浪的情景让我坚定了一个信念:不管走什么道也要做个城市人。 “走到今天这一步太不容易了,经过努力,我能坐到经理的位置已经很不易了。我不想放弃,我也不能放弃!”欧余林的手在空中一挥,眼睛里放射出坚定地目光,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 “坐到经理?”欧小栋嘴一动,笑了,他凑到欧余林的眼皮底下,“余林哥你别骗我了,别人不知道你的经理是怎么来的还以为是你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勤学苦练拼来的,可我知道,嘿嘿!”欧小栋冲他一挤眼,“你还不是和乔丽娜的关系,她爸爸乔厂长给你的。” 欧小栋以为凭着他俩的关系和欧余林开个玩笑,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会让欧余林不高兴。 没想到,欧小栋的这个玩笑开大了,当官的最忌讳别人当场揭短,那是最没有面子的事,何况还是抛弃糟妻,寻求新欢,这样的事是让人唾骂的,当然欧余林受不了了。 他气坏了,欧余林从办公桌后面走到欧小栋的眼前,指着欧小栋说:“欧小栋,你别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你是在为谁工作?你的小组长谁给你的?”欧余林的声音很高,门外的如月也听到了。 如月的心在滴血,她的心在痛。 站在门外这么久,她满以为欧小栋进去告诉他来了,欧余林会接她进去。不管有啥事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话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就如同国家间的贸易经济大战一样,只要坐到谈判桌上冷静下来,总能找到解决的符合两国之间利益均衡的一个办法,双赢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终目的。 人与人之间,夫妻之间,照常可以坐下来开诚布公地敞开心扉地说。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总能理出头绪找出最融洽的结合点。 如月到这里来找欧余林也不是来闹事的,她只想问个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你有啥想法总得有个理由吧! 山里人最大的人性闪光点就是淳朴,淳朴就如同山泉那样清白甘甜。 如月就是这样的人。 见到他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35章 如月不知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她在犹豫。 屋里的吵声更大了,如月听的真切。 欧余林以为自己的尊严被欧小栋藐视了,即使是发小,欧小栋也不应该这样对他说话,他得教训一下欧小栋,让他识点相,以后讲话注意分寸,特别是这件事情。 欧余林板起脸孔,对欧小栋说:“欧小栋,以后你和我说话,要注意场合,毕竟我是个经理不能太随便。特别是在我和你嫂子这件事上,你要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着想。’ “我怎么为你着想?”欧小栋问。 “你要在车间和工人们说,就说如月在娄洼屯有相好的,你是知道的。这几年我没有回去,如月和那个人打得好热,满屯子的人都知道,我才不要她的。”欧余林满脑子的鬼话连篇,一套一套的,说起瞎话来,都不带眨眼睛的,他给欧小栋一支烟,点上,“只要把我这件事隐瞒过去,我会想办法让你当上车间主任。好多人请我吃饭,也有给我送礼的都争着当呢!你好好想一想吧!” 欧余林说完这些话,背过身去,看窗外的景物。 欧小栋望着欧余林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他明白欧玉林的言外之意,自己不把这件事办妥当了,车间主任这个位置就不是他的。 是帮还是不帮,帮就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不帮就什么也得不到,还有可能失去了现在的工作。话又说回来,即使自己不帮这个忙,欧余林照样会亲自把这个脏水泼到如月身上。 自己怎么办?欧小栋在犹豫。 他往室外看了看,虽然办公室的门关着,但他知道可怜的如月就在门外听着等他的消息。如月已经够不幸的了,她一个人含辛茹苦在家扶老携幼,她心里对生活的希望装得满满的、大大的,充满了对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作为山村的一个女人没有太奢侈的希望,心中只有最朴素、最简单的她所认为的理想,希望老公在外挣钱,希望老公平平安安。就是这样的一个抱着自认为最单纯、最朴素的理想的女人,假如自己再往她的心里插一把刀,她还能活吗?女人的名声就如她的贞洁一样重要,对如月这么坚强的女人来说,往她的头上平白无故地扣了一个屎盆子,她怎能受得了呢! 自己能这样做吗?他在用手轻拍着胸膛。 假如为了那所谓的哥们义气,最重要的是为了得到欧余林施舍给自己的那份在别人眼里羡慕的舒适工作,做了就说明了自己和欧玉林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能不能做?欧小栋犹犹豫豫。看着背对自己看窗外风景的欧余林,他的心里翻腾着,搅拌着,听从了欧玉林的话,就能垂手可得那诱人的车间主任,凭欧余林现在的位置他完全可以兑现诺言。 这个诺言能接受吗?欧小栋用手摸了一下头皮,他想起了如月到他家去求他一块来深南市的哀怨、无助的眼神,想到了欧余林在家操心一辈子的老娘。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不能平静,树活一张皮,人要一张脸,自己绝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就是违背了良心,违背了道德,欧余林以后可以不在屯子里住,自己上哪儿去呢!山村再穷它还是欧小栋的家,他一个山里娃子不能不要生他养他的这个山村。受穷受苦那是自己没有挣钱的本事,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这样没有良心的男人身上,这样的人靠不住,也不能去靠。 真做了还不被屯子里的老少爷们把我打死,还不被翠花把我骂死,我还有脸进屯子里吗! 欧小栋又看了看欧余林的背影,心里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这样做,决不做这样缺德的事,宁可不要那令羡慕、眼馋的岗位,也不能做对不起祖宗的事,那样会遭老天报应的。 良心让欧小栋放弃了对诱惑的奢望,他把正在吸着的香烟,猛地扔到地上,用脚使劲踩了踩,对欧余林说:“余林哥,你要我帮你往嫂子身上泼脏水,你忍心吗?她毕竟是你的妻子啊!她没有过错啊!她没有对不起你啊!” 欧余林回过头,他看着欧小栋,欧小栋也紧盯着欧余林。 欧余林没有想到欧小栋会说出这样的话,他问道:“你是说不帮这个忙?” “嗯!不是不帮忙,我认为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没有必要把嫂子往死路上逼,那样她会受不了的。我不去做这样的缺德事!我做不出来。”欧小栋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欧余林的眼睛。 欧余林的眼睛被他看得心虚,躲开了他的视线,“你真的不帮?” “不帮。”欧小栋很坚定。 “你考虑后果了吗?”欧余林问。 “不用考虑了。”欧小栋的眼睛离开了欧余林的视线看着窗外坚决地说。 “好!”“啪”的一声,欧余林把手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笔筒都震倒了,“欧小栋,你太不像话了!你把自己当做什么了?我顾念我们是发小,同是娄洼屯的人才给你一个机会,给你留足面子。”欧余林冷笑一声,“既然你这样坚决,就别怪我了!” 欧小栋也被激怒了,本来他还想和欧余林协商如何平静地圆满地解决这件事,没想到他这么地心胸狭窄,听不进良言相劝。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太软弱了,不能太怂了,软弱被人欺怂了被人打。虽然在家里翠花管着他,在这里他不能被欧余林吓破胆,“哼”欧小栋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这样的小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抛弃糟糠之妻,一个朋友在你眼里也就不值什么了。” “欧小栋,你给我滚!滚出去!这个厂子没有你的位置,你被开除了。”欧余林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松了松领带,指着门对欧小栋说。 如月觉得不能再犹豫了,欧小栋为了自己和欧余林已经闹翻了天,撕破了脸皮,她不替自己想,也得替欧小栋想想。欧小栋的家境也不好也得养家糊口,她不能让欧小栋为了她的事丢了工作,那样她的心会不安的。 如月带着满脸的泪水推门走了进去。 他们两个人停止了争吵。 见到一脸倦容、疲惫不堪、苍白无力的如月,欧余林伸出的手停在了空中。 这就是两年多来不敢回家看望,不敢通信多想的如月吗?结婚时的美丽新娘真的变了,变得有点苍老,才不到三十岁,额头的皱纹已经不少了,脑袋被一条红头巾围着,几缕头发无序地耷拉在额前。 鲜活有神的眼睛此时显得略微无光,原先红润的脸蛋被每天落下的泪水浸湿,苍白、粗糙、僵硬。 欧余林哪里知道,如月这两年来的日子是如何过来的。 特别是如月知道了欧余林在外面有了女人不再回家,她的心都老了。可在女儿和婆婆以及屯子里的人面前,她还要强装笑颜,做出欢乐的样子,男人被人偷在山里是最丢人的事,她一个女人家只有把阳光的笑脸写在脸上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所有的痛苦宁可咽在自己心里,疼在自己心里,也不显露出来,不让别人去看笑话,让别人去同情,去施舍怜悯。 怜悯的滋味不好受啊! 她还要生活下去啊! 这就是两年多来日思夜想,天天盼,夜夜盼,一直没有盼回家的丈夫吗?他真的是变了,变得连如月也不认识了。 早先清瘦的脸庞已变得白白胖胖,说明他的生活质量很高;一身新郎西服穿着得体,鲜红的领带耀眼地记在胸前,一枚黄金钻戒,显眼地戴在左手食指上,昭示着他还没有结婚,正在热恋中,正在情人的怀抱中缠缠绵绵。 一双乌黑油光发亮的皮鞋发出诱人的光。 本来就帅气的欧余林配上这身行头,变得更加风流倜傥,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呢! 可她是自己的丈夫,她手里有鲜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结婚证书。结婚证书是婚姻法所赋予的,欧余林是她的不能是别的女人的,如月是欧余林唯一合法的女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分钟,默默无语,都在凝视对方。 时间好像停止了,凝固了,不只是一刻钟,还有很长,很长,...... 36章 欧余林先开口了:“如月,你,你,...你怎么来了?”心虚的欧余林没有了底气。 好久,如月没有开口,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来,她看着欧余林,任凭泪水流淌,流淌。 良久,如月说话了,她带着颤抖的声音问欧余林:“余林,你忘了家了吗?这么长时间不回家,我来看看你!” 如月把“看看二字说得很重,看得出如月内心在抱怨。 一句看看,让欧余林不知所措,他把僵在空中的手收了回来,垂下来捏着裤角。他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犯错在先能说什么呢!说了能让如月原谅自己吗? 自己这样做,是不会祈求如月原谅的!如果那样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完了。为了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城市人,为了拥有一个富足的生活,他出卖了良心、良知,出卖了爱情、亲情,换的了一个女人的青睐,博得了一个女人的欢笑。 为了这个女人,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欧余林在这个女人身上也付出了很多很多,心机、经济都有付出。 这个女人叫乔丽娜,是星光电子厂乔厂长的宝贝女儿、千金大小姐。 她长得很美,美得让男人动心,动情。 星光电子厂是一家民营企业,投资五百万元,经营电子产品,除了一少部分出口国外,一大部分在国内销售。由于乔厂长经营有方,电子产品销售很好,经营业绩不错。良好的经营策略为星光电子厂积累了雄厚的财富,乔厂长的家产到了上千万,成为了改革开放后,深南市被中国改革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先生划定的经济特区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乔丽娜有了这样显赫的家庭,自然成为了帅哥们的追求对象,都想把她揽入怀中,做乔厂长的上门女婿,以备做后来的总裁,去掌管星光电子厂。 作为一个从山区来深南的打工仔,欧余林很自卑,他觉得作为一个山里人很丢人,在城市人面前抬不起头。从建筑工地上来到星光电子厂后,他就听说了乔厂长有一个美丽的千金小姐乔丽娜。还听说乔丽娜虽然家庭有钱,但爱慕虚荣。围在她身边的男人都是很酷的帅小伙,都在争着讨好她想博取的她的欢心进而和她走入婚姻的殿堂,去做有钱的乔厂长的翁婿。 做这样人家的翁婿是不会吃亏的。 欧余林看着进进出出厂子的乔丽娜,心里发痒得很。他看中的不是乔丽娜的美貌,而是她的家庭,她的身价。 为了自己的所谓的都市理想,为了摆脱屯子里的贫穷与苦闷、寂寞与无奈,他也想豁出去搏一搏,拼一拼,也想和其他的城市小伙去争一争乔丽娜。 爱拼才能赢吗!不去拼,怎能有机会去赢。 欧余林信奉一句话,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更没有资本去追乔丽娜。但他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并且这个身体和城市比起来,一点毫不逊色,从山里人这个角度,欧余林认为他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天然的男人。城市男人则是在大染缸里染过,表面已经烙上了浮华的东西,和他这个山村的男人比起来,已经缺失了最真实的东西,已经不具有天然的元素,这是他最大的优势。 哪个女人不爱惜清纯的野生的男人?乔丽娜作为一个女人也是爱惜的。 他相信,凭着他的高大与雄伟,他的甜言与蜜语,他的阿谀与奉承,他的察言与观色,一定能把乔丽娜拉下马,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让她成为自己的情人、新娘。 欧余林完全抛弃了当初山里人的自卑与羞涩,根本就没去想妻子如月,完全没有了当初对如月的承诺,他的脑中就只有一个信念:把乔丽娜追到手,把如月抛弃,过上那人人羡慕的天上人间的生活。 如何才能取得乔丽娜的芳心并俘获她,欧余林想尽了办法,他绞尽脑汁地构思计策,构划一条条可行的方案。 他知道乔丽娜爱慕虚荣,他决定从这儿入手。一旦女人的脉象被男人摸中,女人就会成为男人的俘虏。这时的女人不管是聪明的还是愚钝的,都同是一个智商――零。 欧余林摸准了乔丽娜的虚荣心,就开始了他的追求之路。 欧余林的追求之路并不是漫漫的,那样他耗不起,他没有那样的资本。他要想得到乔丽娜,就必须让她心动,心动的她离不开他。 可以说欧余林与乔丽娜的相识具有偶然性,芳许具有波澜性,相守具有坚定性。 37章 那是欧余林来到星光电子厂打工半年时间吧。由于欧余林聪明,对电子方面学得快,会得快,不长时间就掌握了电子配件的制造、安装程序,手头的活比一些老工人干的还多;又加上他能说会道,能及时理解领导的意图,深得乔厂长的赏识,不久就提升他为车间的小组长。 小组长虽说官不大,可手下也管理二、三十口子人呢!小组长只不过就是个跳板,当车间主任、经理都得从小组长干起。所以别瞧不起小组长,它是一个铺垫,就像房屋打地基一样,只有地基稳了,上面部分才牢固,不会坍塌。 就是这个小组长,好多打工仔在厂子里干多年都不见得能干上,欧余林刚来几个月就捞到手了,同事们都很羡慕,欧余林也觉得自己行。 缘分是天注定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老天给了欧余林一个天大的机会,就是这个机会成就了他和乔丽娜的一线之缘,也是这个机会如月永远地失去了欧余林。命运就是 这样的捉弄人,欧余林想做的事就这样地让他抓到了手中。 这是夏天的一个上午,厂子里下通知,有北京的参观团来考察,各车间做好准备迎接客人的到来。身为车间的小组长,欧余林也得起带头作用,打扫卫生、贴宣传画等,这些工作做完后,就在车间领着工人埋头干活,让北京的客人看看,工人们是如何紧张有序干活的。 接近下午三点钟时,客人来了,一共有十多个人,他们进入车间,参观产品的制造过程。领着客人参观的是乔厂长的女儿乔丽娜。 乔丽娜从小娇生惯养,本身就养成了散散漫漫,不思进取的心。上学拖拉,不用功,凭着老爸有钱,乔丽娜高中毕业后就送到了美国学习,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往往不珍惜上学的机会,不好好学习;越是家庭困难的孩子越是刻苦,越能体会到家庭的不容易,越能拼命地学习成才。俗语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穷人的孩子知滋味就是这个道理。 这样的孩子在国内不好好念书,在国外就念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她离了父母的眼,没人管理,就更加肆无忌惮,不好好学习了。到后来乔丽娜由于疏于学业,屡次违反校规,被学校开除了。 回国后乔丽娜没有出去找工作,家里有的是钱找什么工作,玩呗!乔厂长见女儿没有个工作,整天就是玩,这也不是个事。玩的时间长了,就没有进取心了,不行得给她找个事干。考虑来考虑去,乔厂长舍不得女儿到别的企业去打工,那样会很累的,她怕女儿受不了那个累。 乔厂长的做法名义上是疼了女儿,其实是害了女儿。 做父母的,孩子大了就必须放出去,让他自己找食吃。没有独立生存的孩子,永远也脱不开父母的怀抱,注定永远是无用的孩子。 不经风雨怎么见彩虹。在这一点上,美国的教育永远比中国的教育要好很多,这应该值得中国的家长们去学习。 别的地方没有去,乔厂长就把乔丽娜了安排在自己的厂子里,可是给她安排个什么职位合适呢?考虑了好久,最后决定让她干个办公室主任。一来她出过国,礼节上多少懂得点,接待人不会偏离很远;二来是女儿长得漂亮,好的外表对谈业务有助于帮助。基于这两个原因,才让她坐了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要经常和来谈业务的厂长、经理们坐在一起,乔丽娜很喜欢,每天脸上充满着笑容。 乔丽娜领着客人来到了欧余林的车间参观学习。欧余林虽然也见过乔丽娜,但那是在厂子里,有时乔丽娜没有事时在厂子里转悠,消磨时光。欧余林只是在远远地观望。在观望中,欧余林才产生了对乔丽娜的渴望,注定了他要追求她的**。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乔丽娜,他还是第一次。 他的心里很激动,脉搏跳动很快。他用手摸了摸嘭嘭跳动的心脏,偷偷地看起乔丽娜来。 今天的乔丽娜打扮的格外漂亮。她穿了一身职业装,藕荷色的裙装穿在她成熟的身体上,显得更加妩媚和高傲。上身的女士西服领口略微往下开了开,开到突起的**上面,但并没有露出深沟来,这样的开放是恰到好处,既不能让某些男士去无端地遐想,遐想那深沟下的山包包到底有多大,又能够在正式的场合显示女人的端庄秀丽。 小巧的嘴唇上抹了一圈的口红。口红淡而不浓,红而不妖,显示高贵而典雅,气质优雅而高尚。 欧余林看的心里燥热,全身细胞涌动。他只听说乔丽娜是多么的美丽,今天的一望,果不其然,是让人过目不忘的。 乔丽娜在向客人介绍厂子的产品,有说有笑。一会儿指指这个产品,一会儿又指指那个产品,照顾到每位客人的兴趣爱好。在欧余林紧盯着看她的时候,她也觉出了有一双眼睛在她的正前方看她。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她看到了欧余林正在目不转睛地看她。同时她也看到了欧余林那个成熟男人的俊美的脸庞,和他站着指导工人干活的高大的身材。 乔丽娜也是怦然一动,她想,这么帅的一个小伙,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等领着客人走到欧余林的眼前时,她特意看了看他,欧余林冲她笑了笑,露出山里人喝泉水泡出的洁白的牙齿。就是这一笑,几乎让乔丽娜不能忘怀,这一笑,乔丽娜看出了欧余林对她的高贵的羡慕,对她美丽得赞扬以及对她想接近的渴望。 这个想法只是在乔丽娜的脑海中稍纵即逝,帅男人她看得多了,为什么只对他有这样的想法,她在怪自己的失态。 怀春的女人有这样的想法不足为过,何况她正处在单身,没有男朋友,没有一个正当的事业去让她功心,去让她拼搏,此时的她,心灵里空落落的,没有感情的种子在支撑着她,才使她产生出女人本身激素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情愫。 乔丽娜忙把目光从欧余林的身上移开,继续和客人们交谈着走过他的身旁。 看着乔丽娜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虽然乔丽娜看到了欧余林瞅她的目光,不但没有表现出反感,反而有一种被欣赏的感觉表露出来,这让欧余林的心里想入菲菲。凭这一点,欧余林可以断定,乔丽娜也是美女爱帅男的一列。欧余林推断出这个结论后,心里一阵窃喜,自己追求乔丽娜就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奔头。他下定了决心,不去管自己的出身有多贱,哪怕自己被拒绝、被嘲笑、被讥讽,也要豁出去拼一拼,去追求一次富家小姐,去感受追求美丽与财富集一身的千金的那种滋味。不去追求,就永远没有希望。欧余林想到了这些,他暗暗地给自己打气、加油,机会总会有的。他双手合掌为自己祝福,动人的时刻快来吧! 英雄救美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38章 而欧余林所祈求的机会竟然在参观客人走后的晚上就出现了,巧缘就是这样的神奇和不可思议。 北京的参观团考察完了后,乔厂长因晚上要和一个重要客户签约,不能参加酒宴,就安排由乔丽娜陪同,在大酒店摆了一大桌就餐。乔丽娜的酒量真是大得惊人,她连着和每个客人喝了一杯。乔丽娜不愧是乔丽娜,喝过这些酒后,她还能应付一阵,直到宴席解散。走出酒店,她送走客人,背起挎包就往厂子走。酒店离星光电子厂不远,也就是三百米远。 乔丽娜就这么一走动,她的胃里有东西直往上翻腾,想呕吐。想想,一个女人喝了这么多的酒,能不想吐吗?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乔丽娜受不了了,“哇”地一声,吃进去的菜和着酒的味道,哇哇地全都吐了出来,秘书晓娟忙从包里拿出卫生纸替乔丽娜擦嘴,刺鼻的呛味让晓娟连忙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只手给她捶背。直到实在没有东西可吐了,乔丽娜站起来想走,这时的腿脚就不听使唤了,打颤了,走起路来趔趔趄趄,晓娟搀扶着她往厂子方向走去。 也是该着有事。这时从厂子的方向来了一伙人有五、六个,他们有说有笑和乔丽娜走了个碰头。这伙人是街头的小混混,谁见了他们都躲的远远地,不去招惹这些地皮流氓,这些小瘪三。 这伙人中为首的一个叫冷青,大伙都管他叫冷哥。不光因为他姓冷,对人冷冰冰的,面无表情,没有笑容,更是因为他下手狠毒,不考虑后果,都怕他。冷哥好色是出了名的。他要是见了美女算是走不动了,冷面孔就没有了,一脸的灿烂和淫邪的光,一定要玩玩不行。那些软弱的姑娘被迫与他交往,最后**被他甩弃完事。 虽然是晚上,可深南市的路灯亮如白昼。乔丽娜和秘书晓娟跌跌撞撞地走来,也没有逃脱冷哥的眼睛。他一眼就瞄准了乔丽娜,这高挑的身材,白净的脸,完全是一个美人胚子。不爱笑的他裂开嘴乐了,对跟随的人说:“兄弟们,前面来了一个美人给我拦住,我要和她耍耍。”他努努嘴冲对面说。 “好来!老大,你放心看我们的。”手下人说完就冲了上去,拦住乔丽娜的去路,“站住!我们大哥找你谈谈!”其中一个指着乔丽娜说。 见有人挡道,晓娟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一帮街头混混,仗着乔厂长的威名,她变了脸抬高声调说:“瞎了眼了,也不看看这位小姐是谁就敢胡闹,不想活了!” “是谁啊?我看看。”冷哥走上前来。 他瞅了瞅被头发遮住的乔丽娜的脸,用手撩了撩发丝,“谁呀!嗯,够美!肯定有味!哈哈!”冷哥啧啧嘴说道。 “你什么人?敢动我们的小姐?”晓娟在单位仗着是乔丽娜的秘书,也学会了蛮横,对眼前的这几个混混不放在眼里。用手“啪”地一声打在他的手背上,乔丽娜岂是什么人都能摸得。 她哪里知道这帮人得厉害不吃她这一套。 “识相的,滚一边去!我只找这个小妞。”冷哥上前抓住了晓娟的头发,扯得晓娟“啊啊”地喊叫,她没有想到这人这么坏。她被冷青拽了一个趔趄摔在了一边,胳膊都磕肿了只疼,吓得心里砰砰直跳。 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乔丽娜的意识有点清醒了,她看了看围着的这些人,又看到了趴在路中间的晓娟,颤声地问道:“晓娟,你怎么了?”又指了指冷青他们:“他,他,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他们是......”晓娟的脸都吓白了,她没有见过这种阵势。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冷青打断了。 “干什么?”冷哥走上前来,伸手就想摸乔丽娜的脸,乔丽娜一甩头,他的手落了空。 冷青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不让摸,急了:“兄弟们,把那个小妞拉到一边去别在这儿碍事,我来收拾这个大美人。”他阴笑着。 冷哥的手下马上冲过来去拉晓娟,自己吓坏了,高声哭喊着说:“姐,你快跑啊!” 乔丽娜被这场面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厂子门口竟然有人在调戏她,这个人的胆子够大的,就不怕他的父亲派人拾掇他。 看着直盯着她的冷哥一步步地向他走近,她只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哆嗦着说:“你要干什么?我要喊人了!” “喊吧!看有谁敢帮你!”冷哥向四周看了看嘿嘿地奸笑着。 “来人啊!有人耍流氓了!”乔丽娜放开喉咙向四周喊叫,她的声音吓得都转了弯。看热闹的人群中没有人敢向前,他们知道这帮瘪三的厉害谁也不敢伸手。 也该着冷青这小子没有这个艳福,就在他想耍淫威的关键时刻欧余林出现了。 原来,欧余林和欧小栋以及几个工人吃完晚饭没事出厂子溜达。山里人来到城市里看什么都觉得好奇,听到喊声他们就冲这边跑过来,挤到人群里面一看,一帮男子对两个女人拉拉扯扯,两个女人哭哭啼啼。 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男人对付两个女人太丢男人们的脸了,太欺负人了。欧余林心血来潮,凭着一股血气想做个好人。欧小栋一拉他的手,指着冷青他们,小声地对他说:“你不想活了,看看这些是什么人?都是玩命得主,人家想躲避都来不及,你还楞往上扑!我们走吧,别管这闲事了!” 其实欧小栋是好意奉劝欧余林,在外面打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他们都是外地人,让这帮混混瞅上他们,以后就麻烦了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就因为欧小栋没有阻拦住欧余林,才有了他英雄救美人的义士壮举,才有了和乔丽娜接触亲近的机会,才有了后来的抛弃如月的举动。 每当想到这些,欧小栋就悔恨不已,如果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时说什么也不让欧余林去出这个风头,就是几个人拦也要拦住他,不给他创造这个机会。 后悔归后悔,欧余林一时的冲动铸就了他和乔丽娜的这段爱情。准确地说不是纯粹的爱情是欧余林建立在金钱基础上的爱情游戏。 欧余林没有听从欧小栋的劝告,就走上前去。他走到冷哥面前说:“哥们,有啥事好说,一个大男子对女人动手不好吧!” 冷哥听到有人说话,回过头瞧瞧欧余林,眼一瞪,“关你屁事!滚一边去!” 这时乔丽娜也看到了欧余林,她就像是见到了大救星,她喊道:“欧组长,我是乔丽娜。快来救我啊!这个家伙不是好东西,他想欺负我。” 欧余林听到喊声,仔细一瞧竟是乔丽娜,他心里一阵狂喜。今天出来玩没算白来,遇到了心仪的女人并且是处在危难之际,这正是他大展身手英雄救美的时机,此时不出手等待何时。他要向乔丽娜显示一下男子汉的气概,他要证明自己路见不平一声吼的高达形象,让她对他刮目相看,取得她的好感。 自己正愁不知如何去创造机会,没有想到机会就在眼前,原来机会是很容易得到的,他心里暗暗窃喜,千载难逢的机会决不能错过,这正是他一展身手,铸就辉煌的时刻,即使碰的头破血流也值得。 管他们是什么人,什么人今天在他的眼里都是他的敌人,都是阻挡他靠近乔丽娜的一堵墙,他要把这堵墙推到踢开。 只见欧余林伸出手来抓住了冷青的手腕,冲他喊道:“放开她!放开她!” 冷青不干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抓他的手,他一看又是刚才说话的那位男子,他恶狠狠地对欧余林说到:“活的不耐烦了,你小子想找死啊!” 欧余林此时对眼前的境况没有多做思考,他只想着马上救下乔丽娜,让她感谢自己好把自己的好事办成,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帮手狠心辣的小混混。他也冲冷青高声说道:“你小子才找死呢!光天化日之下,你当街耍流氓就不怕警察抓你!” “哈哈!真有不怕死的敢坏我的美事。警察抓我?生我的警察还没有出来呢!兄弟们,是不是啊?”他冲那帮小子们说。 “对啊!大哥,警察还没生出来呢!哈哈!”他们都笑起来,笑中带着对欧余林的蔑视。 冷青看着欧余林抓着他的手,瞪起双眼恶狠狠地说:“小子,放不放开?不放开今天我要让你尝尝乱管闲事的后果,让你明白,马王爷长几只眼。”冷青冲还在拉扯晓娟的那帮人说:“兄弟们,放开那个小妞都过来收拾这个小子。” 其他人听到后,不再去拉晓娟,奔欧余林冲过来。这么多人打欧余林,他还有好吗!欧余林也使出浑身的劲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毕竟人单势薄,渐渐地欧余林就不行了。刚才跟着欧余林的那些人都吓坏了,见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一拳头一拳头地打下去毫不留情,谁也不敢上前帮忙。 欧小栋想上前帮助欧余林,被冷青的手下一拳头打在眼睛上,打的是眼冒金花,捂着眼睛,蹲在地上直喊痛,其他人更不敢贸然帮忙了。有的人赶紧回厂子找人来帮忙。 这时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欧余林只有挨打的份,没有还手的份。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任凭拳头雨点般地落下来,任凭脚胡乱地踹他。 欧余林还在硬充好汉,不时地抽出手来还几下,这下惹恼了冷青,就在手下紧打着的空档,他从腰间猛地抽出来一把匕首,明亮亮地匕首发出冷森森地光芒。 乔丽娜此时酒全醒了,她全看清楚了场上的情形,欧余林在为她挨打。她没有想到,一个打工仔在别人受到伤害时,能挺身而出真不简单。她对欧余林有了近一步的认识有了好感。这个高大雄伟的男子汉,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毫不示弱,她很感动。 匕首的寒光晃了一下乔丽娜的眼睛,她看到了明晃晃的匕首,她急了,冲欧余林喊道:“小心,他们拿出匕首了!” 话已经说出口了,但是晚了,凶狠的冷青目光冷酷地盯着欧余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让你永远记住破坏别人好事的人,没有好下场的。我废了你!”说完,拿着匕首冲欧余林的腹部扎了下去,就听见欧余林“啊!”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献血从他的腹部流了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周围围观的人尖叫起来。 看见血流了出来,冷青带着手下还在看着欧余林在笑。血,对他们来说太正常了。 这时远方传来了警笛声,不知谁报了警,警察冲这边开过来了。 “大哥,我们走吧!警察要来了!”他的手下急忙说。 冷青还不想走,被他的手下硬拉着往小巷里走去,边走还边回过头指着欧余林,“小子,你等着,坏了我的好事我不会放过你!”又冲乔丽娜说道:“美人,改天我们再来找你,等我啊!哈哈!” 等他们扬长而去后,乔丽娜吓得哆哆嗦嗦地冲上前,摇晃着欧余林,“你醒醒!你醒醒!”欧余林已经昏迷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乔丽娜赶紧拨打了120急救车。120到来后赶忙把欧余林拉倒医院去了,乔丽娜和晓娟也跟了去。 39章 120到医院后,医生见欧余林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脉搏微弱马上对他进行了手术。 手术后,欧余林被安排到7楼的独立病室38床,独立病室顾名思义就是这个房间只有欧余林一个病人,不允许其他病人入住,这样有利于病人的休息,免受外界的干扰。不过这样的病房要多花钱,因为能享受到优质的服务和独立的照顾。 钱对于乔丽娜来说太不算做什么了。 欧余林能被安排到独立病室多亏乔丽娜,是她找医生安排的。 欧余林醒过来是第二天的早晨。他醒过来看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旁站着一个护士,他问道:“护士妹妹,我怎么来这里了?” 听到这个帅哥管她叫妹妹,护士看了他一眼笑了:“还怎么来这里,你被人用刀子捅了,你啥也不知道了!” “奥!”欧余林这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病房门,“请进!”护士说道。 门被推开了,乔丽娜右手拿着一束鲜花,左手提着一兜香蕉走了进来。乔丽娜还从来没有给男人送过鲜花,平常都是追她的男人送花给她,这是第一次她给心仪的男人送花。作为大家闺秀,有钱人家的女儿,乔丽娜这么低下身去给一个打工仔送花,外人好像觉得有一点唐突,但是对于她来说,她觉得没有什么,毕竟欧余林救了他,表示一下感谢是应该的。 “欧组长,你好点了吗?”乔丽娜笑盈盈地问道。 “谢谢你乔主任!”欧余林的眼里露出激动地目光,他想坐起来,咧了咧嘴疼的没有能起来。 乔丽娜走上前,忙用手扶住他的肩,“别动!现在还不是起来的时候。是吧,护士?”乔丽娜回头问了一下护士。 “是的。刚做完手术伤口还缝着线呢!大夫说刀子捅进腹部两厘米,再深点就危险了!别乱动,不然伤口动了就麻烦了。”护士冲着欧余林嘱咐道。 “谢谢护士妹妹提醒!”欧余林说到。 “叫我护士就行,别这么客气!”护士小姐被欧余林叫的不好意思,乐呵呵地说。 “这是你女朋友吧?“护士指着乔丽娜对欧余林说。 欧余林刚想说不是,护士又接着说道:“你们聊聊吧!有事摁床铃找我,我就在外面。”说完,护士就走出了病房。 乔丽娜的脸顿时红了,昨晚做完手术后,她让晓娟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伤口不大只留了一点血包扎上就好了。乔丽娜想从厂子里叫个人来看护欧 余林,晓娟说她得伤没有问题就留在了医院,她回厂子去了。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爸爸说了。乔厂长感到很意外,他也没有想到山里人这么地朴实,不顾自身的危险,能豁出命去救自己的女儿,这个打工仔不简单,得好好地感谢他。乔厂长向女儿询问了手术的情况,叫乔丽娜去医院看看欧余林,如果有时间他也去医院探望,小混混的事就不要乔丽娜管了,他会处理好的,他会让那帮人后悔一辈子的。 乔丽娜来看望欧余林就是想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从看到欧余林的第一眼,她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感觉,昨晚他又豁出去救她,让她更加地想进一步地探究他的心里。 两个女人的相遇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40章 病房里只剩下乔丽娜和欧余林。刚才护士小姐的话让欧余林感到心里暖洋洋的,有一丝甜甜的味道,他希望护士再把话接下去,那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追求她。可护士没有这样做,他觉得很遗憾。 他接着刚才的话对乔丽娜说:“护士小姐误会我们俩了!其实你是我的领导。”他不敢说出对乔丽娜太暧昧的话来,他拿不定乔丽娜此时的心里,如果她对自己没意思,说出过分的话,不但起不到作用还有可能会引起她的反感,对以后的进展没有利处。 没有把握的话就不要去说,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说出口的话是咽不下去的,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 欧余林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装作没有听明白护士的话,在乔丽娜面前装糊涂。 他看看乔丽娜,笑了笑,“谢谢您来看我!”欧余林用了尊称的“您”而不是普通的“你”,显示他对乔丽娜很尊敬,敬重,其实乔丽娜比欧余林的年龄还小,这样的称呼真是把乔丽娜的那颗虚荣的心抬到了天上。 “不用谢!”乔丽娜听了欧余林的话,心旌荡漾,心里甜蜜蜜地笑着说道,“其实应该感谢的是你,谢谢你救了我。” “没什么!”欧余林看着乔丽娜,装出淡淡无所谓地样子,就当没有这回事似的。 “欧组长,你家是那儿的?”乔丽娜笑着问道。 “我是哈达市娄洼屯的,是个山村。”欧余林说话的声调有点低沉,觉得自己是个山里人丢人。可又不能不说,说出来更好,更能检验一下乔丽娜对他出身的反应。 “山村好啊!环境优美,到处是新鲜的空气。”没想到乔丽娜对山村进行了赞赏,欧余林感到有点意外,他以为乔丽娜会把山村说的一无是处。 “但也很贫穷,不像城市到处是高楼大厦、亭台楼阁。”欧余林看着窗外,带着一丝伤感说道,他明确地表达了对山村贫穷的不满,言语中暗示了向往城市的那种心情,这是欧余林心里真实想法的流露,这不是做给乔丽娜看的。 “你们山村慢慢也会好起来的,潺潺的流水,高大的树木,优美的山石,这些都是山村天然的财富,是令人向往神驰的。”乔丽娜看着欧余林不无羡慕地说。 “那么地贫穷,那么地落后,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欧余林瞅了瞅乔丽娜,“山村就是不如城市好,哪儿都不好哪儿也不顺眼。”欧余林带着对城市羡慕的口吻说。 乔丽娜羡慕山村自然的天然的美,欧余林羡慕城市优越的潇洒的美。同是美表达的意思各不相同,但想法是相同的,就是通过赞美对方家乡的美去赞美所想接近的人,这恐怕就是爱屋及乌吧! 爱慕之心不能明说,因为还不到时候,不能挑破那张窗户纸,太早了爱情还不到时候,太晚了爱情的磁性会失效,爱情要掌握到恰到好处,这才是最甜蜜最浓郁最可口的爱情。 乔丽娜对欧余林的爱慕是真心的,她看惯了城市中男人的那种浮气、自大,欣赏山村男人的自然、淳朴,她对山村的赞美是对欧余林爱慕的真情流露,不是虚假的、空洞的。但这种爱慕的展示带有一种诱惑、带有一种炫耀,诱惑的是欧余林那颗骚动的、不安分的心,炫耀的是城市的富丽堂皇,城市的流样年华,这些是贫穷的山村无法比拟的。 欧余林对乔丽娜的爱慕不是发自内心的,是一种建立在贴近乔丽娜拥抱乔丽娜进而达到融入大城市的自私的爱慕,这种爱慕会让他成为城市中的一份子,会让他成为高富帅。 向往美,向往城市或许对欧余林来说不能算错,人人都有这个权利去想,但是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去向往、去实现,他考虑的还不是很充分、很现实。 “呵呵!”乔丽娜看着欧余林格格地笑起来,她的笑带有一种妩媚之态,带有一种狐媚之态。 这样的笑是很能吸引男人的眼球的,作为男人谁不喜欢呢! 乔丽娜看着欧余林,眼睛里放射出捉摸不透的光,”欧组长,在那种很危险的情况下,你冲上去和那个家伙搏斗,你不怕吗?当时你是怎么想的?”乔丽娜盯着他的脸问道。 她想知道欧余林救她是一时冲动,还是见义勇为亦或是上午的一瞥心有灵犀,铸就了今天的勇往直前。假如他只是一时的莽撞冲动,心里没有想到些什么,这样的男人,再高大帅气她也不会去爱,那只能看作是不计后果的仓促冒险,救她的方法有多种,打电话报警,号召围观的人群起而攻之等等,完全没有必要去挨那一刀。 那一刀会要了他的命,这样的命,这样的牺牲会让她觉得无所谓,无意义,给点钱就算了事,在她的心里不会留下任何的感激、感恩之情。 欧余林看了看乔丽娜,乔丽娜的目光中充满了渴求,充满了火辣辣地渴求。欧余林低下头,他知道这是乔丽娜在试探他,他是何等地聪明,从乔丽娜到病房来看他,从她的眼神中就看出了乔丽娜对他有所心仪。 欧余林绝不会放过今天这个机会,这是把她追到手的绝佳机会,这种直面表白的机会难得。说实话,当时他真没有看清那个女的是她,他只是下意识里冲了上去,心里什么也没想,只是想把他们拉开。欧余林也想到了此时如果这样说的话,绝对引不起乔丽娜对她的兴趣,那他想与她接近并追到手的目标就完了。 她想听到的答案绝不是这样的,她要的答案应该是让她心动的。处在春心萌动的乔丽娜是多么的可悲,她所想的全让欧余林猜到了,她还能跑得了吗?虽然欧余林追她的目的对于她没有恶意,她不会失去什么,要说失去的或许就是欧余林对她说了假话,欺骗了她。 乔丽娜要的是欧余林这个人,其它的她可以不去管它,或许这也不叫做欺骗。 欧余林用手挠了挠头发,装出很害羞的样子,他在努力地想如何对乔丽娜说,才能使她相信他的勇敢全部为了她。 欧余林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乔丽娜扑闪着大眼睛还在盯着他,等他的答案呢! ”乔主任!”欧余林笑了笑,“当时那样的情况容不得我害怕。因为你已经处在那个流氓的威胁之中。如果我不出手你会很危险的,因为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上前制止的。为了你的安全,为了你不受到一点伤害,我必须出手,绝不会让他们侮辱你!” 听到欧余林这样说,乔丽娜的眼睛里涌出一股暖意。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欧余林。欧余林真的是为她而战,为她而拼搏,她没有看错他,这个高达帅气的小伙子值得她考虑。 她没有想到欧余林会这样去想。 女人太容易听男人说的话了,只要这些话女人们听的顺心、听的高兴,不管这些话是有毒还是没毒,在她们听来都是世上最美丽的语言。 就像现在的乔丽娜,欧余林本来说的就不是真心话,为了达到目的就用这些好话来哄骗她,她不仔细辨别真伪反而觉得高兴、开心。 女人啊!有时真的就是一根筋,不到痛处不明白,真到了痛处就晚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乔丽娜微笑着,她的眼睛里射出美丽的诱惑光芒。 “欧组长,你自己在这儿养病,没人伺候你不方便。单位也没有闲人来照顾你。要不这样,”她看着欧余林,“让你的媳妇来吧!厂子里给她出路费发工资,让她来陪你。” 从刚才欧余林的回答中,乔丽娜看出了他对自己有好感,自己对他也喜欢,就是不知道欧余林家里有没有媳妇。一个大姑娘怎么好意思去问一个在自己手下干活的人,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乔丽娜盯着欧余林看他怎么说,这是她在投石问路。 “乔主任,我没有媳妇,我还没谈对象呢!”欧余林看着乔丽娜裂开嘴笑着,他的笑带有让乔丽娜认为的诚意和淳朴。他顺口说出没有丝毫的停顿和思索,完全是没有思想准备的那种回答。 欧余林早就想好了,为了让乔丽娜对自己倾心,决不能说出结了婚的话,那样结果就没有戏了。自己筹划的人生之路就无路可走了,他绝对不能这样做,好不容易抓到手心的机会不能失去。为了得到她,为了走出那贫穷的山村,就必须把山村里的一切舍得干净、舍得痛快、舍得利索,这样才会心无牵挂的去追求美好的生活,去和美人过那种人间悠闲的生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抛弃如月就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乔丽娜就不会和他交往,就不会和他走到一起。 “没有媳妇?”乔丽娜的脸上显出惊喜的表情,“不可能吧!这么帅的小伙子没有对象?” “真的没有。家里穷没有人愿意跟我。好姑娘都嫁到山外去了,谁愿意在这个穷乡僻壤生活一辈子呢!”欧余林看着她,脸上带有羞耻很不愿意说出口地的表情。 这种表情让乔丽娜认为欧余林不是不想说媳妇,而是山里贫穷说不上媳妇。 “哦!是这样!”乔丽娜喃喃地说道,她信以为真,她心里一阵窃喜。她不会相信欧余林会在这件事上会欺骗她,直到后来如月来山南市找欧余林,乔丽娜才真的知道了他原来有一个像她这样美丽的妻子。 “看我们只顾说话来吃个香蕉。”乔丽娜从提兜里拿出香蕉,剥了皮递给欧余林。 欧余林的手哆嗦着接过香蕉,但他的手并没有闲着,他在接香蕉的同时,用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乔丽娜的手心。他在试探乔丽娜的反应,如果乔丽娜生气,说明她对自己没有意思;如果没有反应,没当一回事不反感,说明他还有希望。 果然,欧余林摸手的同时,乔丽娜也感觉到了,她的脸腾地就红了。她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的大胆,第一次单独相处竟然借这个机会沾她的便宜。 要不是欧余林长得高大帅气,她喜欢上他了,以乔丽娜的性格早就翻脸了,早就瞪起眼珠子说出,你一个山村里来的泥娃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样的话来。 她看了看欧余林的脸,欧余林也用眼神在看她,她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暗暗高兴,这说明了欧余林也喜欢她。 既然欧余林有这个想法,乔丽娜的心里反倒坦然有数了。 欧余林接过香蕉,把香蕉放到嘴边的那一刻,他看着乔丽娜那美丽的脸,心潮涌动,甜甜地说:“乔主任,谢谢您!谢谢您这么关心我!”他的眼睛向乔丽娜那明亮的眸子投射出一抹爱恋之意,乔丽娜也随着他的目光投射过来**辣地暧昧之光。四只眼睛碰到一块,好像都静止了,只想瞅准机会把对方的眼神藏到深深地眼窝里去慢慢咀嚼。 欧余林是何等地聪明,此时他看透了乔丽娜的心,他知道乔丽娜已经被他的帅气所打动,正在慢慢地向他靠近。 欧余林不想这么快就和她捅破这层关系,他还没有真正地感觉到她对他的炽热的爱。他要让乔丽娜对他爱的如痴如醉,爱的发狂,爱的死去活来,他相信能做到这一点。 41章 在以后的几天里,乔丽娜都去医院探望欧余林。他们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说有笑,欧余林的病房里成了欢乐的世界。 乔丽娜也由当初的称呼欧组长,改为欧余林,由欧余林又改为余林;欧余林对她的称呼也有乔主任变为乔丽娜,由乔丽娜改为丽娜。对对方称呼的转变,说明了他们的关系在进步,他们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在缩小。 这样的进步是欧余林乐于看到的结果,他就是要这样的一步一个脚印的爱的慢慢地渗透,一直渗透到乔丽娜的心底深处,让她对他的爱无法自拔。 欧余林在欣赏着自己创造的爱情游戏,他陶醉在与乔丽娜的爱情追逐之中。 医生说过,病人在愉快的环境中接受治疗,病情会好的很快;相反,病人在郁闷没有欢乐的环境中接受治疗,病情有时不但不会好转,反而会加重。 欧余林的病情虽然很重,但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心情舒畅,特别是得到了乔丽娜的欢心,他的心里很高兴,很舒畅,他的病很快就好了。 两个月后,欧余林的身体全部康复了,符合出院的条件了。 明天就要出院了。 乔丽娜来到医院办理出院的各种手续,办完后她没有回自己的家,在医院陪了欧余林一晚上。 这晚上好像什么事都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夜里一点了,他们还在说着话,互相嬉笑着、打闹着,他们已经是心连心,手牵手,乔丽娜坐在床头看着欧余林的眼睛深情地说:“余林,你爱我吗?” 欧余林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娇羞的乔丽娜,“丽娜,我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偷偷地爱上了。但我自卑怕配不上你。” 乔丽娜呵呵乐了:“看到我就偷偷爱我了?” “嗯!真的!”欧余林嘿嘿地笑了,他在哄骗着她。其实也不能全是哄骗,乔丽娜的美丽是他所追求的,所心动的;乔丽娜的家庭更是他所追求的,只不过家庭和美所占的百分比不一样。 在欧余林的眼里,女人的家庭地位、家庭财富与女人的美丽不能相提并比,他要求的是前者占到百分之百,后者可以是零,在他的心里,城市人这张名片比一个女人的美丽重多少倍。哪怕后者是丑八怪,他都可以接受。 这就是一从个山村出来再不愿回到山村的男人的最纯粹的想法,他被自己的贫穷吓怕了,他被山村的丑陋吓怕了,他想抓住乔丽娜这架有台阶的梯子往上爬,他能 爬到顶头吗? “看你的傻样!”乔丽娜被欧余林的笑所迷倒,她伸出左手去点他的鼻子,欧余林顺势抓住了她的玉手,轻轻地抚摸着,抚摸着。 “丽娜,我会爱你一辈子,爱到我们地老天荒。我发誓:我有二心,天打五雷轰!”乔丽娜伸出右手捂住了他的嘴,“发这么毒的誓干啥?我信你!”乔丽娜很激动地抿着小嘴,扑闪着大眼睛不住地点头。 乔丽娜哪里知道,同样的话,欧余林也曾经给自己的妻子如月说过,来到这儿,又把同样翻版的话说给了乔丽娜。 爱情的语言真是有趣,说出来男女都爱听;爱情的语言又是多么的贫乏,说过来说过去还是那千百年来永恒不变的几句。就是这几句话,让多少的男男女女坠入爱河不能自拔,爱到深处情更深。 现代社会真应该去改一改这几句爱情语言,让她更丰富些,更实在些,更现实一点。 “我也会爱你一辈子的!”乔丽娜说完把欧余林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她的眼睛闭上了。 欧余林的嘴唇贴到了乔丽娜的嘴唇上,两只热唇**辣地交织着,交融着。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欧余林抱着乔丽娜轻轻地躺在了病床上,他轻轻地为她脱去衣衫爱抚地趴了上去。 灯灭了,他们完成了爱情激烈澎湃的第一步,乔丽娜尝到了心仪男人的百般爱意。 乔丽娜奉献了自己,把少女的初贞给了欧余林,给了这个让她喜欢的山村男子。 第二天欧余林出院了,由于他救了乔丽娜,乔厂长在女儿的一再要求下,破例提拔他当了厂子的经理,成了一人之下,许多人之上的第二把手。 这是许多打工仔梦寐以求的职位,这样的职位没有真才实学,没有超人的智慧和能力是不可能得到老板赏识,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大多数人,打工一辈子也不可能晋升到这样的显赫官位。 欧余林凭着乔丽娜的关系,绕过了打工者最基本的晋升规则,从基层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地攀登。他走了一条捷径,一条非同寻常的捷径。 他的升职让许多人感到意外,意外之余又觉得很现实,厂长女儿相中的人能不给官做吗?人们在摇头叹息的同时也在等待机会,等待英雄救美的机会,也像欧余林这样得到一步升天的机会。 乔丽娜彻底被欧余林迷住了,一个帅气的会说好话的男人,那个女人不动心呢! 花前月下、广场、海边、宾馆、餐厅成了他们约会的场所。城市男人追求女人的各种手段,欧余林一学就会,他随时哄着乔丽娜开心。 乔丽娜爱慕虚荣,欧余林就满足她的**。欧余林除了工资他没有其它的钱,为了乔丽娜的虚荣心,他必须花钱讨她的欢心。没钱怎么办?欧余林就从其他的工人们那里借,这些工人都是和他一块进厂,住一个宿舍的人,欧余林升了官,谁不巴结他!就是连欧小栋也借钱给他。 乔丽娜喜欢挎包,他就买了进口的女士名牌挎包送给她;乔丽娜喜欢白金戒指,就给她挑选好的送给她。 乔丽娜也看出了欧余林是一个能讨女人喜欢的男人,能殷勤地照顾、扶持女人的一切,她太喜欢这样的高大男人了。 他们粘的如醉如痴。 欧余林彻底俘获了乔丽娜的芳心。 芳心的相许,就是疯狂的爱情游戏,就是爱的天昏地暗,爱的天长地久。 不过有一个秘密,欧余林始终没有告诉乔丽娜,那就是他结婚了。在医院乔丽娜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以山村贫穷娶不上媳妇为由搪塞了过去。 为了在都市中站住脚,成为正真意义上的都市人,他必须有所取舍,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取就是得到乔丽娜,一切顺理成章,成为乔厂长的乘龙快婿,顺利接掌星光电子厂,这样既成为了都市达人,生活又不忧愁,两全其美。 舍,那当然是抛弃如月和女儿。 两二年来,欧余林亲眼目睹了都市人多彩的生活。 下班后,朋友们酒店聚会;周末结伴野炊;放假后一家人天南海北旅游度假。 都市人过得日子是何其的悠哉快活,过的是多么的其乐融融。 在欧余林眼里,这样的都市生活,才是他需要的,多浪漫、多惬意啊! 他永远不需要山村里的那种生活,夏天汗流浃背,上山去伺候那靠老天爷吃饭的薄田,到头来换来的是那可怜的几块大洋,勉强填饱肚子;冬天寒风呼啸,憋在那狭窄的草房里,听着外面刺耳的吼声,目光茫然。 这样的山村生活真的是枯燥、无味、乏胃。 要想尽快适应城市生活,跟上都市节奏,就得成为都市人。光靠勤奋打拼,在短时间实现不了。只有寻找一条捷径,那就是依靠自己健壮伟岸的身材去钓一条金光闪闪的美人鱼。 乔丽娜就是欧余林相中并钓到的一条美人鱼。 眼前的如月,自己的结发妻子,是可怜的,是应该值得同情的。可自己的这些想法怎能对她说呢!为了以后很阳光的幸福生活,他不能心软。 心软的男人谁也瞧不起,心软啥也干不成。 欧余林不能做心软的男人。 想到这里,欧余林走到办公桌后面,坐在转椅上,板起脸,一本正经,淡淡地说:“你不用来看我,回家吧!” 一句“回家”,如月的心寒到了极点,如若说在屯子里欧小栋告诉她,欧余林变心了,她还有点将信将疑,她认为欧余林不可能这样无情无义。那么现在,如月的确相信了,相信欧小栋的话是真的。欧小栋没有欺骗他,虽然如月并不知道当时欧小栋说这话是多么的不情愿。但是欧小栋毕竟说了实话,她才看到了真相。 欧余林真的变了!变得让如月不可思议,变得让如月匪夷所思,变得这个现场如月好像是多余的人,是一个不该来的人。 “那欧小栋说的话是真的?”如月悲切地问。 “是真的!别问了,回家吧!”欧余林还是冷冰冰的语气。 如月的嘴哆嗦着,“为什么要这样?” “说了你也不懂!不为什么,怪就怪我们没缘分!不该认识走到一块。”欧余林目光无情。 “没缘分?”如月凄然一笑,“没缘分,当初你为啥追我、要我?又为啥让我为你生下女儿?你的话有人信吗?” “没人信。”欧余林看着如月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多说。我们都冷静点,好说好散。”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放到办公桌上,“回家好好和女儿过日子,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当没有我这个人。” “我冷静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哈哈!”如月仰起脸,咬着嘴唇,冲空中凄然一笑,“说的多么好听。我能冷静吗?我能冷静的了吗?”她用手一指欧余林,“你不要我了,又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陪伴你,你倒是能冷静。我冷静不了!”说完,她抓起桌子上的钱向空中一撒。钞票像天女散花一般,飘飘悠悠地落到她的脸上,又从脸上落到地上。 “欧余林!你就这么绝情?你就不想想我们可爱漂亮的宝贝女儿,她每天都在念着你。”如月泣不成声,“为了一个女人,你抛弃我们母女,值得吗?” 欧余林低头默不作声。 如月还在说:“送你出来打工,本想让我们的日子过的风风光光,和和美美。没想到,没有想到啊!哈哈!”如月拍手大笑。 欧余林惊恐地望着像要发疯的如月。 “你要怎样才能回去?”如月的眼睛直逼欧余林。 欧余林站起来,“没有条件,你回家吧!” “要我跪下求你吗?女儿、、娘都在家等着你啊!”如月的哭声很大。 欧余林不住地往门口张望,他怕屋内的吵声让外面的人听到。 “余林,我给你跪下了!女儿不能没有爸爸啊!她还小啊!”如月泪水涟涟,跪在了欧余林的面前。 欧余林看了看跪在眼前的妻子,没有说话背过身子望向窗外。 “嫂子,你起来!不给这样的人跪下!他不配!”欧小栋在拉如月,但是如月跪着不起。 没有办法,欧小栋冲着欧余林,“余林哥,我最后叫你一次哥,和嫂子回家吧!嫂子是多么地疼你!爱你!离开这儿,到我们的家乡照样能活出个样来!” 欧余林没有作声。 42章 如月跪在地上抬头瞅着欧余林的后背。这个后背她在家时瞅了好几年,那时是多么地软弱。而此时,他的后背是多么地强硬,强硬到作为他的女人都碰不得,她无法理解。 欧余林还是没有说话,欧小栋气愤到了极点,他指着欧余林的后背说:“欧余林,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良心的东西!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你这样的人如若加入到都市里,也永远成不了精英,永远是城市的一堆垃圾!” 欧余林被骂急了,猛地转过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指着欧小栋和如月:“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可要叫保安了!”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完全是仇人见面的样子。 “叫啊!让保安们也知道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欧小栋说话的嘴在抖。 如月太善良了,她还在跪着,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欧余林。 他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了,一个女人从外面跑进来。欧余林一看,心说,完了,怕什么来什么。他不想让乔丽娜知道这事,怕不好收场,所以想用钱打发如月回家,可如月硬是不走,正想叫保安时,乔丽娜来了。 乔丽娜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说是经理办公室有女人在争吵。 凭着女性的直觉,她知道欧余林肯定有事,因此急匆匆地赶来了。 “你来了,丽娜。”欧余林赶忙讨好。 如月对欧余林的卑躬屈膝感到恶心,自己在家这么地操持,他也没有对她这样过。她真的无法理解老公的做法。 乔丽娜没有理会欧余林。 她看见地板上跪着一个女人,哭的眼睛都肿了,还在抽抽涕涕的。 乔丽娜指着如月,问欧余林:“她是谁?” “她是,她是,奥!她是我老家来的,让我给安排工作。”欧余林说话的嘴在口吃,他不敢告诉乔丽娜真相。 “真的?”乔丽娜盯着欧余林的眼睛在问。 “真的。”欧余林使劲地点了点头。 “不对!”欧小栋大声说,他走过去,拉起如月,“乔主任,这个女人叫如月,是欧余林老家的结发妻子。”欧小栋说明真相,戳穿欧余林的欺骗乔丽娜的谎言,让她认清欧余林的真实面目,认清他的真实嘴脸。 欧小栋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想激起乔丽娜对欧余林的愤怒,让他们之间产生矛盾,最好是产生冲突使欧余林落得一个两边都不是人的境地,逼迫他回心转意回到如月的身边来。 欧小栋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策,就看乔丽娜的态度,看她能不能上钩。 欧小栋这一计一策完全是为了可怜的如月。 “欧小栋?怎么是你?”乔丽娜刚看到欧小栋,在与欧余林的交往中,她知道欧小栋和欧余林是发小,两个人的友情很好。 “你怎么在这里?”乔丽娜问。 “乔主任,我领如月嫂子来找欧余林让他回家。”欧小栋面对乔丽娜的询问,及时抓住这个亮明真相的机会,一点也没有没有隐瞒。 “哦!”乔丽娜瞅了瞅如月,“你说她是谁?” “欧余林的媳妇。”欧小栋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的媳妇?”乔丽娜指了指欧余林,又问如月,“欧小栋说的是真的?” 如月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她觉得在这个夺去自己丈夫的女人面前很丢人,抬不起头。同是女人,她能降住欧余林,自己就不能。她觉得无地自容。 乔丽娜回过头,看着欧余林。欧余林的眼睛在躲躲闪闪,不敢拿正眼看乔丽娜。 “啪”的一声脆响,欧余林的腮帮子上就出现了五个血印子,是乔丽娜打得。只见她杏眼圆睁,指着如月对欧余林说:“你不是在老家没有结婚吗?这个女人是谁?”乔丽娜的语声很高。 “她是,她是,”欧余林捂着发疼的腮帮子说不出话来。 如月抬头看了看乔丽娜,她长得真的很美。 一米六、七的个头,一袭染过的黄色的头发,哧溜溜地披在肩上。亮晶晶地一对杏眼,耳朵上挂着两个金灿灿的耳坠。说话的动作带动着耳坠在晃动着。皮肤白皙皙的,一看就是都市的丽人女孩。 一件得体的白色风衣穿在身上,那叫一个美。 乔丽娜见如月在看她,凑到她的面前,“你叫如月?” 如月点了点头。 “欧余林的媳妇?”如月又点了点头。 “哈哈哈!”乔丽娜大笑着转过身,指着还在捂腮帮子的欧余林说:“余林,你过来!” “哎!”欧余林答得响亮。 “你的情况我全知道了,你看咋办?”乔丽娜用手给欧余林整理领带,嘴角一翕一动,眼神中带有命令,软中有刺,软中带硬地冲着他说。 很明显,乔丽娜这是给欧余林一个机会,一个在她和如月两人之间选择的机会。她知道欧余林会怎样选择,天平的砝码在她的一边,欧余林离不开她。 暂时她还不想在如月面前呈现出泼妇的形象来,还不到时候,她只能用这种暗示来显示她的威严和霸道,她相信,欧余林会看出她的用意。 欧余林是何等的聪明,他马上明白了乔丽娜的用意。自己惹的祸自己收场,当然这祸惹得是值得的,最起码对他来说,目标是越来越近了,两个人都睡到了一块,就差红烛满堂,红袍披身了,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可以不惜任何手段。 “这好办!这好办!娜娜!”欧余林点了一下头,回头对着欧小栋高声说:“欧小栋!你领着她回去吧!厂子开除你了!”欧余林的语气生硬。 如月站着没动。 乔丽娜见如月没有反应,她有点沉不住气了,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蔑视,受到了挑战,她不会允许有人看不起她,特别是从山沟里来的一个村妇看不起她。如若那样她这高贵丽人以后在都市就抬不起头了,她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你怎么还不走?“乔丽娜用手捏了捏如月手中拿着的包袱,撇了撇嘴。 ”欧余林是我的丈夫,他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如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的丈夫?”乔丽娜装出惊讶的表情,哈哈大笑,“你能给他带来什么?金钱?地位?轿车?别墅?”乔丽娜鄙夷地说。 “我知道这些我都带不来,可我们能相依为命过平常人的生活。如月淡淡地说。 “平常人的生活?”乔丽娜大笑,“可欧余林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他想过有钱人的生活,想过有房有车有娇妻的生活。你能给他吗?”乔丽娜走过去,抱住欧余林的脖子,又回头对如月一眨眼睛,“这些我都能给。” 两个女人的战斗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43章 看着乔丽娜那矫揉造作,扭扭捏捏的样子,如月感觉胃里好像有东西在喉咙里蠕动,她想呕吐。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在别的男人的媳妇面前还能做出这样的丑态,真是无耻到家了。 “你放弃吧!我给你一笔钱,这笔钱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再去找一个男人,凑合着过一辈子吧!哈哈哈!”乔丽娜仰天大笑。她知道如月缺钱,她想用金钱去收买她对自身老公的放弃权。 如月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自己的丈夫要是这样说,她不怪!可别人而且是自己男人的情人,她受不了。 “为什么要放弃?谁要你的臭钱!别以为有钱就什么也能买到!你能买到相依为命的男人吗?欧余林这样的薄情郎,能对我这样,能保证以后他不会对你这样吗?虽然我很穷,但我穷的有志气!有骨气!我宁可拄着棍子要饭,也不要你的臭钱!”如月忿忿地说,“爱情用金钱是买不到的,欧余林给你的只是虚情假意的爱情。你还把这样的爱情当做你们之间最纯洁的爱情,你可真是有点二了!”如月仰起脸来哈哈大笑。 乔丽娜气的浑身发抖、哆嗦,没有想到,在她心目中山村的一个村妇,说出的话会让她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白富美的女人受不了,她真的受不了。 如月把她这个在星光电子厂打工仔眼里奉为美丽女神的女人说的是哑口无言。 乔丽娜也想反驳,但她没有,她觉得和这样的女人争辩有点掉价,实在是没有尽头去和她争辩。其实争不争辩,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月必须离开欧余林,欧余林也终将抛弃如月。欧余林还是她的,欧余林离不开她。 这样不听话的女人只有狠狠地教训她一下,叫她记住如何和有钱的女人打交道,如何和白富美的女人打交道,如何去说话才不至于挨打受骂,这是现代社会人们学会适应生活的生存之道。这些生存之道学不会会挨揍的。 如月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啪”乔丽娜一巴掌打在了如月的脸上,她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敢说我的钱是臭的!”她瞪起眼。 如月没有还手,她的嘴角流出了血,她用牙紧咬着嘴唇,恨恨地瞅着乔丽娜。 “呵!狗娘养的!敢瞪我!不服是吧!”说完,乔丽娜又搧了如月一巴掌,“搧你是叫你记住和我打交道嘴巴要甜一点,或许看你的可怜相我会放你一马。” 欧小栋不干了,走上前对乔丽娜说:“你为什么打人?” “这儿没你的事,赶紧滚蛋!不然叫保安收拾你!”乔丽娜指着欧小栋恶狠狠地说。 乔丽娜在打如月的巴掌时,欧余林始终在看着,他没有阻拦也不敢阻拦,他怕乔丽娜翻脸,那样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他要依靠这个女人,他不能没有这个女人,乔丽娜是他的全部希望。 欧小栋转过脸来对欧余林说:“欧余林,你这个熊蛋,软蛋,看着自己的媳妇被你的小三打骂,你却在这里装孙子,你真不是个东西!你他妈的真是个王八羔子!娄洼屯怎么出了你这个怂种!” 他又指着欧余林,“嫂子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的一个混蛋!猪狗不如的东西。” 如月的内心一阵阵悲哀。这就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好男人,为了博得这个小三女人的欢心,居然睁着双眼麻木不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任人打骂,任人侮辱。 如月被打骂是何等的悲哀和不幸!原配居然被自己男人的小三、情人恶意殴打,再善良的人也不能受此大辱。 如月没有还手是希望欧余林能出手帮她,他毕竟是自己的合法丈夫,他有权力有义务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可欧余林没有这样做,他无动于衷,他就像一个木偶在看一幕哑剧一样,冷冰冰地看着乔丽娜打骂如月。他的心是铁石心肠吗?自己的老婆宁可受屈也不去关爱一下。这样的男人还是男人吗? 如月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抬头看看眼前的欧余林。 欧余林回过头去不再看她。 她不能再等待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可怜了。她要自己拯救自己,在她和欧余林还是合法夫妻之前,她有权利保护自己的婚姻堡垒,她不怕乔丽娜这个第三者插足的女人。 虽然她和乔丽娜比起来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她强大,但她不为乔丽娜的强大所吓倒,她要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如月必须争,她没有退路。 如月要爆发了。她的双眼向乔丽娜喷射着仇恨的光,她的眼珠子好像要从眼窝里蹦出来。乔丽娜吓坏了,她被这双眼睛吓坏了,她没有见过这样让人胆颤的眼睛。这双眼睛里充满着太多的仇恨和恐怖,乔丽娜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着如月。 如月扔下包袱,猛地扑上去拽住了她的头发, 乔丽娜没有防备,吓得”啊“地一声,双手抱住头,一个劲儿地喊叫:”余林,过来帮我啊!“ 欧余林见状,连忙走上去,使劲掰开如月的手,把她拽到一边。乔丽娜有了欧余林的帮助,没有了刚才的胆怯和不安,这会儿也腾出了双手,她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打骂!她伸出五个手指,走向前抓住了如月的头发,紧紧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 两个女人又厮打在一起,边打边骂。 如月和乔丽娜两个女人的战争就这样在欧余林的办公室开始了。 欧小栋想上前拉开她们,欧余林拦住了,”女人的事让她们自行解决吧!我们男人插手都不好。” “你,你,”欧小栋指着欧余林说不出话来。 如月这些天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哪来的力气打架。刚才猛地一抓,是在精神受到刺激无法排泄时,集聚全身的气力爆发出来的。时间久了,她就只有上喘的气没有进去的气。 乔丽娜就不同了。 她每天吃的都是有营养高价值的东西,加上经常去健身房锻炼,虽然锻炼的目的是想有一个苗条的身材,但身体也随之健康起来,全身肌肉都是劲。 男人之间的战争讲究的是技巧,如何想法把对方撂倒。他们或许把《孙子兵法》、《孙武兵法》、《三十六计》都运用到打架之中;而女人就不同了。她们的战争拼的是力气,她们顾不上去想对方的弱点是啥,她们的想法很简单、很单纯,只是一味地用气力厮打。 这时,乔丽娜和如月的战争以初见胜负。 乔丽娜占了上风,她是连搧带打带捋,如月明显地吃大亏了。她只有招架的力,没有还手的力。 即使这样如月也不服输!她拽住乔丽娜的头发不放手。 两个人由欧余林的办公室打到了走廊里。走廊里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都是各个科室的工作人员,听到吵闹后跑出来。见是厂长的千金小姐在打架,他们觉得新奇、有趣。但乔丽娜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发起火来谁也不给情面,闹不好会让你下不来台,因此谁也不敢上前去拉,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两个人打架。 她们打得都已经是披头散发,如月嘴角的血更多了。她们的打斗由站着的四只手支撑黄瓜架到搂抱厮打又到倒地后的滚爬,一会儿乔丽娜把如月压在身下,抡起手掌搧脸蛋子;一会儿如月又翻到了乔丽娜的身上,她又抡着手打她的脸。 你看她们的狼狈样太可笑了,鼻子出血,脸上有一道一道的手指甲抠出的血印子,披头散发眼珠子瞪得圆睁睁的,就像《射雕英雄传》里的梅超风。 她们由走廊里面又滚爬厮打到了二楼楼梯口。 欧余林和欧小栋也跟着来到了二楼。 欧小栋始终被欧余林拦着不让上去拉架,欧余林还是那句话,我们男人还是静观她们的决斗吧!只有通过公平决斗,女人之间的问题才会公平解决。 欧余林嘿嘿地笑着。 欧小栋的心在滴血,欧余林这哪是笑啊!这是笑里藏刀啊!他明明知道如月身子弱,根本不是乔丽娜的对手,他还硬要她们决斗,他这是在等待一个结果啊! 欧小栋看了看欧余林,他的眼睛里投射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欧小栋着急也没有办法,他只希望如月快点把乔丽娜打跑,或者两人停下手协商解决,即使是妥协解决了也是好事啊!总比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发战争好看。 就在欧小栋对事件进行全盘考虑时,她们的打斗出现了新的变化。 突然,乔丽娜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右脚照着刚咧咧切切站起身的如月的肚子一脚揣下去,如月没有提防顺着楼梯就滚了下来。乔丽娜还不依不饶,追到楼梯拐弯处,拉起倒地的如月,一个劲地搧耳光,边搧边说:“小野妇,我让你再瞪我!给你个脸还不要,我搧死你!.....”什么样的脏话都从乔丽娜的嘴里骂出来。 很难想象,一个出国学过习的女人,按说文明素质应该比一般人高很多,毕竟有高学历,见识多嘛。可在乔丽娜的身上并没有显露出她的优雅。相反地,在这场战争中,她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泼妇,一个不讲理的泼妇。一个不能让别人挑战其女权自尊的泼妇。 这也正是说明了女人在爱情面前的智商达到最低或者是零的预言是正确的。在爱情面临危险时,女人们为了保护这一方圣洁之地,是不会手下留情,任何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此时的如月的气力已经用尽了,她的脸色煞白,喘着粗气。但如月并不停手,她瞅准间还是隙抓住了乔丽娜的双手,使劲抓,抓的紧紧地。乔丽娜腾不出手来,就用力推如月抓着她的手,一推一搡中,如月就退到了北墙面。 北墙上有一扇带玻璃的窗户,但窗户的外面没有上铁栏杆。 乔丽娜和如月的一推一搡中,窗户被撞开了,如月背对着窗户,她看不到窗户已经敞开了。乔丽娜正对着,她看到了敞开着的窗户。 在这厮打中,乔丽娜的心灵发生了扭曲,她认准了一个死理,她乔丽娜看中的男人,谁也别想从她身边夺走。她知道了欧余林欺骗了她,她只能作为一个第三者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但她不想这么就退出与如月的争夺。她与欧余林的恋情,厂子里的打工仔都知道,如果此时退出与如月的争夺战,她怕受到人们的耻笑,笑她无能,连个乡下女人都斗不过,她的颜面往哪儿搁。她的颜面倒是其次,最大的颜面是来自于她的爸爸——乔胥蔚。 她的颜面可以不要,但爸爸的颜面必须要给的。她不能让富贵圈子里的老板们以她为借口来嘲笑爸爸。爸爸的颜面比天高,她要在这件事上为爸爸挣回面子。 她不能输给如月,她要向人们证明她乔丽娜才是欧余林的真老婆,欧余林是她的。 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乔丽娜飞扬跋扈的性格。她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特别是如月说的话,根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千金小姐放在眼里,一个穷山沟的女人瞧不起她,她的自尊心也受到了极大地伤害和刺激。 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一个女人对她的这种态度,她下定决心,绝不退出这场游戏,她要与如月拼个你死我活,今天她豁出去了,她要和如月来个鱼死网破,不是如月死,就是她亡。 她已经看到了如月身后的情况,只要趁乱劲打下去,谁也不会觉得是故意的,只能说是意外情况,谁也没有预料到。想到这,乔丽娜猛地一用力,把如月往后推去。如月没提防,就势往后一仰,没成想身子就从开着的窗户栽了下去。 欧小栋看到了乔丽娜的嘴角一撇,眼睛里露出让人不可察觉的不寒而栗的光。他隐约觉得乔丽娜想采取什么大的举动,他往如月的身后一看,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窗户开着了。 就在他将要提醒如月注意身后时,乔丽娜就进攻了。他没有想到乔丽娜会把如月推向绝路,他失口叫了一声,“嫂子,注意身后。”这句话刚说完,悲剧就发生了。 啊!看热闹的员工们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巧。乔丽娜也装出惊呆的样子,张开大嘴,露出惊慌的神态。她的这一个神情也瞒住了在场的其他人。 就听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啊!”人们随机大喊:“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欧余林还在拦着欧小栋,听到人们的叫喊声,忙把欧小栋放开,他回头一看,如月没有了,只有乔丽娜愣愣地站在窗口,好像失了魂一样,眼睛定了眼珠了。他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可惜晚了! 44章 欧小栋跑得飞快先来到楼下。只见如月已经倒在草丛中,她的头正好磕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鲜血直流。 欧小栋慌了,急走上前,抱起如月,:“嫂子,嫂子!你醒醒,醒醒啊!” 欧余林也来到了楼下,他也急了,赶紧跑过去,:“如月,如月,你怎么样?” 这时,如月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欧小栋,吃力地断断续续地说:“她、她推我、推我下来!”她喘了一口气,指着欧余林,“你,你好狠!”说完就昏了过去。 “欧余林,你听着,,如果嫂子有什么事,我跟你没有完!”欧小栋用手指着欧余林的鼻子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叫医生!”欧小栋瞪起眼冲欧余林吼道。 欧小栋真的是急坏了。如月跟他来寻夫,欧余林不但没有接受她,他的情人乔丽娜还打骂她。身在异乡欧小栋没有办法。他没有想到如月会出这种事。如月是随她来的,他没有保护好她的安全,他能不急吗? “啊!”欧余林哆嗦着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摁不 到键盘上。 他确实慌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如果如月有个三长两短,他知道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别说是要成为都市人了,到时候不进班房就烧高香了。 他稳了稳心神,使劲地按下1、2、0三个数字,颤抖着发射出去。 现场围了好多人。 在平房里上班的工人们,听说摔死人了,都赶了过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说有人从窗户掉下来了,是不是被人推下来的?什么人这么狠,对一个女人下此毒手,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推吗?“ 工人们议论纷纷。 此时,乔丽娜也跑到如月的身边,听到有人议论,装出悲痛的姿态,用手抹着眼泪,说:“不是我推下来的!不是我推下来的!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下来的。我没有杀人,没有。”乔丽娜哆嗦着,两只手在空中乱舞着,说话语无伦次,絮絮叨叨,极力地在解脱自己,在表白自己。 乔丽娜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这是做给现场的工人们看的。 120还没到,如月脑袋上的血还在往下滴,欧小栋赶紧对傻愣着的欧余林吼道:“欧余林,快拿衣服来,包住嫂子的头,血流得太多了!会有危险的!” 欧余林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脱下西服,包住如月的头,尽量使血流的少一点。 欧小栋一边往厂外看,一边狠狠地对欧余林说:“欧余林!你听着,只要嫂子有什么事,我饶不了你!娄洼屯的人的人也饶不了你!” 这是欧小栋第二次说这话了,他的牙齿咬得咯咯响,眼睛里喷出火焰来。欧余林吓得没了主意,欧小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此时,欧余林只能围着欧小栋转,只要如月没有大事,以后啥事都好说。现在他不能激怒欧小栋,救如月要紧,看看情况再说也不迟。 120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忙抬下担架,欧小栋快速地把如月放在担架上,随行的急救医生忙给如月挂上吊针。 欧小栋和医生把如月抬上车,欧余林也想上车,欧小栋大声说:“你去干什么?去陪你的女人吧!这儿不需要你!”说完,关上车门,120急救车往深南中心医院驶去。身后传来欧余林呼喊的声音,“等等我!等等我!” 救护车闪着警笛走了,只留下欧余林呆呆地愣在原地。 乔丽娜走上来,拉着欧余林的衣角,着急地问:“她没事吧?” “你干的好事!别问了!”欧余林冲她烦烦地说。 “欧余林,你什么意思?怨我吗?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关我屁事!”如月被车拉走了,她来了精神,“她死吧!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乔丽娜嘴角一撇,狠狠地说。 “啪”欧余林重重地一巴掌搧在乔丽娜的脸上,她的脸顿时红肿一片。 “欧余林,你打我!你敢打我!”乔丽娜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她不干了,跑上前,抓住欧余林的衣领,用拳头打起来,吓得欧余林用手招架,不停地往后退。 工人们还在围观,还在交头接耳,一个工人说:“看这情景,那受伤的女人是欧经理的媳妇啊!” 另一个说:“不可能!谁不知道欧经理是单身,不然,他怎么敢和我们的厂长千金谈对象?” 工人们不知缘由,纷纷猜测。 欧余林回过头来,冲工人们一吼。:“这儿没你们的事,上你们的班去。是不是不想干了?” 工人们吐了一下舌头,嘻嘻哈哈着走回车间去。 120急救车来到深南中心医院,欧小栋和医生们快速地把如月抬进急救室,主治医生马上进行伤口检验,先用纱布封住脑袋冒血的部分,接着让欧小栋快送如月到影像楼进行CT拍片。 拍片要交费,欧小栋摸了摸口袋,从内衣夹层里掏出三百元来交给收费处。在拍片等待的时刻,欧小栋很焦急,在走廊内来回走动。他祈求如月没有事,千万别有事;如果如月真的有啥事,出现了不测的结果,他会后悔一辈子,他不会原谅自己。 他从娄洼屯带如月来到深南市,就应该带她安全地回去,不能有任何差错。 他承受不了如月永远醒不过来这个责任,虽然这个责任不是他造成的。他双手合十,为如月祈祷平安。 CT室的门开了,“病人家属进来。”医生大声喊道。 欧小栋赶紧进来,医生对他说:“病人的头部受到很大的撞击,严重的脑震荡,需要住院,马上做手术,快去交费,救人要紧!” “医生,”欧小栋担忧地问,“病人能醒过来吗?”他听别人说,脑震荡很严重,有的人醒不过来。 “手术要及时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医生低头看了看如月,又抬起头,“这事也不好说,得看她自身的素质和造化了。” 欧小栋推着如月慢慢地来到住院部,把如月躺着的四轮担架放好,才跑到收费处,问住院押金多少钱?医生说,一万元。 听到这个数字,欧小栋吓了一跳,他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一万元钱,上哪儿弄钱去。 他把手伸进内衣口袋里,又慢慢退出来,刚才做CT已经花去了三百元,口袋里只剩下二百元了,差的大呢。 他回头看了看还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如月,由于过多的流血,如月的脸色苍白苍白的,没有一点红润。 她闭着眼,嘴唇紧闭,呼吸微弱。 这可怎么办?欧小栋的心在流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哪儿借钱去?谁又能借给这么多钱呢? 没办法,欧小栋再次跑到住院交费处,问医生能不能先让病人住下来,然后他去筹钱。 “不行!”医生直接拒绝,还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跑了,找谁去!谁收下你谁就得倒霉,就得赔上这些钱。” “医生,帮帮忙吧!”欧小栋哀求道,“病人很严重,不马上手术,可能有危险。如果现在我去筹钱就来不及了。求求你,先给动手术,我马上去借钱。”欧小栋再次哀求。 “别罗嗦了!医院没有这样的规定!也没有这样的义务!“医生不耐烦的说道。 欧小栋离开收费处,刚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句话,乡巴佬,没钱还想看病。哼!也不看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里,欧小栋的心冰凉冰凉的。 没有别的办法,欧小栋站在如月的旁边,在流泪,看着人来人往的人,他的心在悲哀。 记者的敏感性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45章 一个大男人站在那儿在哭泣,看病的人以及从病房里出来走动的病人觉得好奇都围拢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能促使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流涕。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个男人看来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处,不然怎么会这样?男人是要脸面的,何况在这人流如织的医院里哭泣,更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围观的人看到泪流满面的欧小栋身后的担架上躺着一个脑袋缠着纱布的女人。 女人脑袋上的纱布已经由白色变成了红色,显然血还在往外渗透。 那个女人的双眼紧闭,脸色蜡白,没有一点血丝。 看样子女人病的很重。 一个大男人不去给病人看病,站在这儿哭,为什么? 一个男子问道:“哥们,哭什么?怎么回事?你看病人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赶快去找大夫看看。” 欧小栋指着如月,哭了,“躺着的是我嫂子,被她丈夫的情人从二楼上推下来了,摔成了脑震荡。医生说,如果不马上动手术,就有生命危险。可需要手术费一万元,我和嫂子都是从很远的山区来的,哪有这么多钱。在本地我们也没有亲戚朋友,无处去借。“欧小栋悲痛地说。 “什么?被情人给推下来的?”人们在惊讶的同时,纷纷发表意见。 现代的人们啊!就爱掺和这些事,好像这些事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似的。一听到情人、小三、第三者这样的新闻,人们从心理上就很兴奋、好奇,就好像打了一针兴奋剂,这样的话题太能牵动人们的神经。 也难怪,花边新闻始终是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的焦点,这也充分说明了男女之间的不协调的微妙关系,对于人们的接受程度还不够完美。 毕竟这是凌驾于神圣婚姻之上的不合法的关系,隐藏于地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欧小栋将这种关系公开于人们的视线之内,不得不引起注意和猜疑。 “真是狠毒啊!”一个男子说,“将一个大活人硬生生地从楼上推下来,她的心是何其的毒,真是蛇竭心肠啊!” “最毒莫过女人心啊!”一个上了岁数的妇女说,“看看才二十多岁,就要经受这种苦难,作孽啊!”妇女擦着眼角的泪水。 “她丈夫真不是个东西!真应该枪毙他。”另一个男子说。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说,她的眼圈有点红,泪水在眼角打转,她很同情如月,“国家还有法律吧?怎么不狠狠地惩罚他们?”她看着不醒的如月不住地絮叨。 唉!也有人发出感叹:“什么世道呀!小三都敢欺负原配了!在古代,小三永远得受老大的气。老大说句话得下死小三、小二的。这可好,现在的小三都敢趴到原配媳妇的头上耍威风呢!原配倒成了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铲除原配她们没有好日子过,她们的偷偷摸摸只能隐藏于阴暗角落,他们永远不敢在阳光下快乐的生活。” 也有人说道:“吆!小三都成气候嘞!” 有人叹息,有人摇头。 人们纷纷谴责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 这时,一位穿着鹅黄色风衣,戴着茶色眼镜的女子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来。她的步态端稳,气质高雅,面容俊朗。 她走到欧小栋跟前,指着担架上的如月:“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欧小栋一边哭,一边看着如月,“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丈夫就是本市星光电子厂的经理欧余林。” “奥!”那个女人哦了一声,沉吟了一会儿,又对欧小栋说:“你跟我到院长办公室来。” 欧小栋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站着没动。 “大哥!来吧!”那个女人向欧小栋招手,“我去和院长说说,看看能不能先为你嫂子做手术。” 听到这里,欧小栋的心里一阵惊喜,对周围的人说:“麻烦各位照顾一下我的嫂子,我去去就来。” “你去吧!有我们呢!”围观的人说。这样的难处,一个有良知的人谁不愿意帮忙呢! 欧小栋感激地点了点头忙跟上那个女人一块去院长办公室。 他们来到三楼,那女人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请进!”他们就走了进去。 宽敞的办公室中间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的头发已经白了。 “你们是――”见进来一男一女,男子站起来说。 “您好!请问你是院长吗?”那女人很有礼貌。 “是的。你们找我有事吗?”院长问。 那个女人没有答话,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他接过名片,上面写着深南电视台“关注”栏目资深记者徐娇娇。 “哦!”院长脸上充满了笑意,连忙伸出手,握住了徐娇娇的手,“原来是徐大记者。本人姓于,叫于敏同,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你可以叫我于院长也可以叫我于敏同。呵呵,叫什么都行!” 他笑了笑又说,“医院如有什么地方做的不恰当,敬请徐大记者批评,我们一定马上改正。”院长点头哈腰,一副谦恭的神态。 这个女人什么来头值得院长对她点头哈腰?欧小栋见到这种情况很是纳闷。 欧小栋一个从山村来的打工仔哪里知道,并不是徐娇娇的权力大,而是她的职业――记者的权力大。 记者无处不到,只要哪里有一丝的风吹草动,最先到场的最先关注的准是记者。他们会多方位、多角度地报道事情的真相,探究事情的来龙去脉,去挖掘事件本身最深处的东西。只要见到不合理、不合法、不合情的事就报道出来,引起人们的关注,引起全社会的关注,让正义的力量去揭开掩藏在迷雾深处的事实真相。 记者的报道,会让某些人更确切的说是某些身居官位的领导感到心虚。政绩对领导来说是第一位的,政绩出了问题头上的乌纱帽就有可能错位,调离是小事,这边不红那边红也是可以的;领导们怕的是挪不动窝,国家政法机关对他来一阵秋风扫落叶似的地毯式搜查,那还跑得了,谁多多少少都有问题,要想办你,“此地无银三百两”“莫须有”照常要了你的官位。 每位领导干部都很重视在位时的政绩,这是他仕途升迁或落伍的最大亮点,因此他们会努力地把政绩做到最好或者是极致地好。 在追求政绩的过程中,他们的手段或许运用的不是那么恰当,不是那么地合适,官员们会想尽千方百计地去掩盖瑕疵,把保密工作做的天衣无缝。 做的天衣无缝不能代表没有一点漏洞,这种政绩的问题往往出在记者身上,记者的眼睛毒辣,笔锋犀利,言辞辛辣,令多少辉煌有潜力的官员从金字塔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他们也想爬到金字塔顶上去看一看无限的风光。 对于老百姓来说,记者就是一贴老膏药,贴在身上不但能治病,还能让人暖哄哄的;对于官员来说,记者也是一贴老膏药,不过贴的部位不同,它专贴口碑不好之处,专治贪污腐化之痒。 于敏同院长的表现正是说明了这一点,徐娇娇的到来让他吃了一惊,他不知道自己哪个方面出了问题,哪儿没有做好,出了能让记者找到门上认为有新闻条子可报道的大事。 “你摊上大事了!”这是官员们最怕听到的一句话,这句话会让他们胆战心惊,胆颤抖动。 记者的权利可见一般,欧小栋哪里能知道。 徐娇娇坐到沙发上,于院长又忙着沏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于院长,你过虑了!我不是来采访的,你不用紧张。”徐娇娇看着开始冒汗的于敏同,“我是来看病的。在住院处我看到了这个男子。“徐娇娇用手一指欧小栋。 “这位是――”于院长伸出手来,瞅着欧小栋。 欧小栋也伸出手来,握住了院长的手,一个劲儿地说:“我是――,我是――,”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他没有真正地接触过院长,一个山村的小人物怎么能被大人物接见呢! “还是我说吧!”徐娇娇站起来,“于院长,他是一个病人的家属。她的嫂子摔成了脑震荡,现在需要手术,可是他没有钱,正好我碰见了,我就领他来了。” 徐娇娇瞅着于院长,“于院长,因为这位病人的嫂子暂时没有钱交住院费,你们的医生就不给做手术。这个男子在他嫂子旁边一直在流泪。” “我给这位病人做担保,请院长组织医生马上做手术,病人的情况非常严重。如果不及时手术的话,病人可能会失去生命。在我们院里因为暂时没有叫手术费,假如出了人命,那院里的影响――徐娇娇没有说下去,她微笑着看着于敏同,“那院长的名声就――”徐娇娇不再说下去,她在等待于敏同的答复,她相信于敏同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说,好说。有徐大记者作保,没有什么不行的。”果然于院长没有半丝的思考,笑呵呵地一口答应下来,他抓起电话,马上打给了负责业务的副院长,叫他们马上组织医院最好的医生给女子做手术,并强调一定要保证病人的安全。” 欧小栋都听傻了。他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好人――徐娇娇,这样的好院长――于敏同。 欧小栋扑通一声跪下了,眼泪流下来,”谢谢院长!谢谢院长!” 于院长用手扶起欧小栋,”不用谢!要谢你就谢谢徐记者吧!”于院长一指徐娇娇。 欧小栋又想下跪,被徐娇娇拦住了,笑着问:“别这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欧小栋,山里人随便起的名字。”他裂开嘴笑道,露出满口的白牙。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人人献出一点爱,困难就会过去的。”徐娇娇说。 欧小栋感激地不住地点头。 “快去吧!”徐娇娇对欧小栋说,“于院长答应做手术了,好好去照顾你的嫂子!我还会来探望你们的!” “哎!”欧小栋答应了一声,飞快地向住院部跑去。 如月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 欧小栋在手术室外紧张地走动。他一会儿走到门前从缝隙里往里看,其实那样看,什么也看不到;一会儿又看手术室上方的指示灯,看看有没有变化。 他在心里默默地祝愿如月的手术能够成功。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如月被医生推出来了,身上盖着白色的单子,眼睛还是闭着,一动不动。 欧小栋向前对医生说:“大夫,我嫂子怎么样了?”医生边脱白大褂边说:“小伙子,你很幸运啊!院长叮嘱我们无论如何要把她救过来,我们能不尽力吗?”他笑笑,“手术很成功。但是还得需要住院观察需要静养慢慢调理。” “那得多长时间?”欧小栋急问。 “三、四个月吧!这得看她自身的素质了。”医生说完就走了。 欧小栋的心里对徐娇娇非常感谢,要不是她,如月还不知怎么样了呢!看来天下还是好人多啊! 46章 第二天徐娇娇来到位于深南市文苑路的深南电视台,她走上二楼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其他姐妹都到了,徐娇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她先浏览了一下今天的新闻网页,看看国内外有没有发生的新闻热点。 这是她每天上班后必做的工作之一,是她入职新闻行业以来坚持做的,她想通过这个新闻平台提高自己的业务素质。 徐娇娇浏览完网页站起来,看了看其她姐妹。其她姐妹正说的热闹,有说有笑的。她笑着对姐妹们说:“姐妹们,别说笑了都过来我说个事。” 徐娇娇是她们的头,她们很敬重她的敬业精神,徐娇娇是她们学习的榜样。 徐娇娇一说话她们自动就停止了说笑,静静地听徐娇娇说事。 “娇娇姐,有啥事说吧!我们听着呢!”田芳说道。 徐娇娇微笑着看着姐妹们说:“昨天在医院里我遇到了这样的一件事。”她把昨天遇到欧小栋和如月的事说了一遍。 “娇娇姐,这有什么新奇的?没有钱医院不给做手术这很正常。医院看中的是经济效益,没有钱就不给治病呗!”阮若萱说,其她姐妹也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徐娇娇看了看姐妹们,笑了:“各位,不要只从医院的角度来考虑这件事,从其它的角度思考一下这件事,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来?”她歪着头嬉笑着看着她们。 “从其它的角度?”姐妹们互相看了看,她们不知道这样的事件还能从中找出啥样的事来。 “姐妹们,我们是做新闻记者的。记者是干啥的?记者首先要对看到的事件有一个敏感性,职业敏感是记者的天职,看到事要从新闻的角度考虑。你们忘了?呵呵。”徐娇娇笑了。 “娇娇姐,你就别和我们卖关子了,你说吧,这件事还能有啥新闻可挖?不就是个女人没钱治病,你给找院长住院做手术吗?”童梅说道,她一摸脑皮子,“难道你说从医院不给治病这个角度去挖掘新闻?” “不是。好了别猜了,我提个醒。”徐娇娇笑着,“从她的男人抛弃她这个角度来考虑,看看有没有新闻可挖。”徐娇娇看着她们。 一句话提醒了姐妹们,做记者的脑袋就是灵活,徐娇娇一点,她们立刻就想到了该从哪儿下手了。 阮若萱说道:“娇娇姐,你找的这个角度很准啊!现在城市中男人在外面养女人的大有人在,因为经济条件好了,有经济作基础可以往这方面去想了,他们不顾道德的廉耻 ,去做让世人痛骂的事。 可是一个从山里来的打工仔,虽然官位到了经理级别,可钱也不是很多啊!他凭什么能养得起一个女人?真不可思议!从这个角度来说应该具有新闻的。”阮若萱摇摇头。 “她的丈夫因为另一个女人而抛弃了她。那个女人破坏了这个女人的家庭,算作第三者插足。我认为这个事件也可以从这个角度来看待,引起社会的关注。”童梅说。另一个同事田芳站起来说:“单从丈夫抛弃她与情人在一起,就有社会新闻可挖。那就是一个从山区里来都市打工的人,为什么变化这么快?极速变化的深层原因是什么?” 徐娇娇笑了:“各位姐妹说得非常好,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把它作为一个新闻焦点呈献给观众。我准备将这个事件做成预案汇报给台长,取得台里的支持,争取作为这期《关注》的深度主题,引起社会关注。” 姐妹们都点头表示同意和赞同。 徐娇娇来到台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就走了进去。台长张兆涵抬头见是徐娇娇,笑着说:“娇娇啊!坐!” 徐娇娇坐到沙发上。 张兆涵问:“娇娇,这期的《关注》主要任务确定了吗?” 徐娇娇站起来,把文件夹放到台长办公桌上,文件夹里有她写的以如月事件为典型的材料。 张兆涵看了一会儿,抬头问道:“这些材料情况属实吗? ”台长。“徐娇娇站起来走上前,”我刚从医院回来,是我亲自经历过的,情况绝对真实,没有虚构过。“徐娇娇肯定地说道。 ”你说说这份材料有新闻可挖的理由,也就是能在社会上发挥正能量的原因。”张兆涵询问娇娇对操作方案的可行性。 “台长。”徐娇娇从办公桌上拿过文件夹,指着材料说:“对这个事件我是从三个方面这样考虑的。” “哦!”张兆涵瞅着徐娇娇,让她说下去。 徐娇娇看了看台长,继续说,“一是人们的同情心、怜悯心。如月――山区的一个普通女人,普通的家庭主妇,本应该家庭是美满的、幸福的,这也是无可非议的。一个女人结婚不就是图个幸福吗?可她不但没有享受家庭的温馨,还受到伤害,并且伤害很大,这必然会唤起人们对弱势群体的关心和同情。 二是人们的痛恨心、谴责心。在我们这个和谐的社会里,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忠诚,忠贞不渝的爱情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是值得称赞的,而她的丈夫违反了这个道德标准,是人们所不容的,是可耻的。 三是人们对第三者插足的批判。第三者本来是被人们所唾弃、所谴责的。她破坏了法律允许的婚姻家庭,造成了社会上家庭矛盾的不安定因素。最为可憎的是第三者的胆子越来越大,完全抛弃了“家庭”这个概念,明目张胆地干涉家庭和谐,做出越轨的行为,直接挑战婚姻堡垒,直接挑战婚姻的底线。”徐娇娇滔滔不绝,一口气把理由说完。 徐娇娇向张兆涵台长说了对这起事件的看法,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她等待台长对这件事的拍板定夺。 张兆涵看着眼前这个口若悬河,有着缜密思维的清纯女孩,他从心里感到高兴,他佩服徐娇娇的一番发言。 徐娇娇不愧是新闻系毕业的高材生,能从这么一件普通的事件中,找出新闻热点的眼珠子,并能从事件的表面现象看到内心深处,从不同的角度审视,从中挖出事件本身蕴含的几个点,剖根揭底,让公众认识其本质,产生社会效应。 张兆涵很欣赏徐娇娇,她今年才25岁,有潜力可挖,会成为电视台的后起之秀。 《关注》这个栏目,就是徐娇娇创意提出来的,经过台里会议研究确定并交给徐娇娇团队全面打理。 徐娇娇也不负厚望,在她的带领下,全队倾力打造,使本栏目的知名度不断提高,观众的认可度也在提升。 当初,徐娇娇就是张兆涵亲自在招聘会上招来的。他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高挑、长发的女孩子,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谈吐潇洒,思维敏捷。 张兆涵听了徐娇娇的看法,又从徐娇娇手中拿过材料看了看,抬头问:“你能确定这个女人是被第三者强行推下来的吗?” “台长,”徐娇娇说,“这个情节我还没有确定。我想她的弟弟不可能说假话来博得我的同情,毕竟是我帮助他联系院长的。” “娇娇啊!在这件事情没有确定之前,我们不能盲目地把这件事纳入到我台的这个重点栏目中来。如果事情不是如他所说,我们就为观众提供了一个假新闻,一个不失的报道,那样观众是不会答应的,我台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啊!”张兆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台长,你放心!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让她上这期栏目的......”徐娇娇肯定地说。 “你想怎么办?”张兆涵问。 “台长,我想这样做!”徐娇娇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要对病人,病人家属,她的丈夫做实际的采访,拿到第一手材料,确认无误后,先请您过目,看看能否播出。” “这样最好!”张兆涵点了点头,“我们要对人民负责,对社会负责,对台里的信誉负责。我们要弘扬正气,弘扬真善美;批判邪气,批判假恶丑。”张兆涵意味深长地说。 “台长,你放心吧!” “好!按你的思路去办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张兆涵答应了徐娇娇先调查后定方案的请求。 “谢谢台长!”徐娇娇高高兴兴地拿着文件夹飞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采访团队的组成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47章 徐娇娇很快组成了采访团队。采访团队有四人组成。徐娇娇、阮若萱、田芳、童梅。他们进行了分工。徐娇娇负责采访,阮若萱负责记录,田芳负责录音,童梅负责摄像。 为了采访到最真实的信息,徐娇娇决定带领团队先到医院采访欧小栋,如果如月能醒来,最好是先采访她,作为受害方,她最有发言权。 她的发言最能打动观众的心,最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徐娇娇一行四人来到了深南中心医院。 她们坐电梯来到15楼住院部,找到服务台医生问清了病人住在1507室。 她们来到1507室,一看是重症监护室。徐娇娇心里清楚,不用说,如月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还在观察之中。 重症监护室是不让病人家属在里面的,只有护士照料病人,不允许其他人打扰。 那欧小栋在哪里呢?徐娇娇四处张望。 门前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人,蜷缩着身子在睡觉,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虽然走廊内有暖气,觉得温暖。但这样睡觉,也是很冷的。 徐娇娇走上前,仔细一看,原来睡觉的正是欧小栋。她拍了拍他的肩,“哎,哎,醒醒,醒醒。” 欧小栋在睡梦中被人惊醒,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边用手抹眼角,边含糊地问:“谁呀?” “醒醒。”徐娇娇又用手轻轻拍了拍欧小栋,“你看看我是谁?” 欧小栋坐起来,睁大眼睛,看见是徐娇娇,忙从长椅上下来,不停地说:“大恩人!大恩人来了!” “别这样说!”徐娇娇对欧小栋说,“谁出门在外,没有遇到一点困难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别太在意放在心上。” “住院的押金一万元钱,今天我已经交上了,你们就安心的在这儿住吧!谁也不能让你们走的。”徐娇娇笑着说,她刚才来到医院就先把如月住院的一万元钱交到了收费处。她不想占医院的便宜,凭着她记者的身份,完全可以不用交钱,于敏同不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但她不能这样做。 她不能给自己的人生抹黑,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形成习惯,就有可能伸手去要钱,自己就会一步步走向犯罪的深渊。 那样的人生是不光彩的人生,她徐娇娇绝不会去做。 “我说什么好呢!等老家拿来钱就还你!”欧小栋低下头两只手不停地搓着衣角,不知说什么好。欧小栋虽然嘴上说老家拿钱来,可是谁能拿来呢!如月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砸锅卖铁也拿不出一万元钱啊! 不这么说,他又能怎样说呢! 山村的贫穷让欧小栋窘的抬不起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娇娇看得出,欧小栋是一个淳朴的山里人,很单纯、厚道。 “在如月面临不做手术生命就可能危险时,你为什么不找她的丈夫去拿钱?”徐娇娇对欧小栋在住院处哭泣,没有找欧余林拿钱感到疑惑。 “徐记者,不是我不去拿钱。医院要交押金时,我也想到了欧余林。我认为不管怎么说,如月还是他的媳妇,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欧小栋看着徐娇娇,“没成想,当我拨打他的手机时,手机里听到的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提示语。我当时都有点绝望了。我知道这是欧余林故意把手机停了,让我找不到他。”欧小栋气愤地说,“他的心真狠啊!” 徐娇娇点了点头。 “欧小栋,你怎么睡在这儿?不冷吗?”徐娇娇问。 “我不能到别处去睡,身上也没有多余的钱去住旅馆。再说,嫂子还没有醒来,我得在这儿守着。”欧小栋回头看了看如月的病房,“虽然冷但我不怕。这也比在外面街道上强多了。在工地上干建筑时,工友们睡在露天的地上是常有的事。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冷。”欧小栋裂开嘴,笑笑。 多么朴实的山里人,在外人面前,冷也不说冷。 “你还没有吃饭吧?”徐娇娇忽然想起早晨饭就问道。 “还没有。昨晚睡得晚,今早睡过去了,要不是你叫我,我还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欧小栋不好意思地用手挠挠头皮。 “不过,现在我还不饿。”欧小栋又补充道。 其实,欧小栋不是不饿,他是为了节省那几元钱。口袋里的钱是越来越少了,如月醒来后,还得吃饭什么的,钱不够用的,少吃一顿饭,饿不死人的,能省一顿就一顿吧,度过这个难关再去吃饭也行啊! “早晨饭不吃怎么行!你还不饿?”徐娇娇笑了笑,“走,到医院对面的饭店去,我请你吃饭。” “真的不饿。让你垫付住院费,又让你请吃饭,真的过意不去。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欧小栋的脚底蹭着地板腼腆地说。 “好了。”徐娇娇拉了一下欧小栋的胳膊,“这么冷的天,一个大男人不吃早饭,怎么行?再说了,我们还有事找你呢。” “找我有事?”欧小栋看了看跟在徐娇娇身后的几位,有点疑惑。 “嗯。”徐娇娇点了点头。 “有事就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欧小栋没有再犹豫,徐记者已经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没有她的话,如月可能就危险了,不就是问个问题吗! 再说,自己一个山里人,见识不多,又刚来到这座城市,能有啥问题可问。 “欧小栋,在这儿说话不方便。”徐娇娇向四周看了看,走廊上人来人往,来探视病人的特别多,“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 欧小栋不好再拒绝,就跟着她们坐电梯来到一楼。 走出医院,徐娇娇找了一家离医院较近的饭店,要了一个单间包房,她们就进去了。 服务员给沏上水,递上菜单,徐娇娇点了六个菜,告诉服务员快点上,这儿还有一位早饭没有吃的呢!服务员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徐娇娇给欧小栋倒上一杯水,“欧小栋,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菜马上就来。” 欧小栋接过茶杯,感激地笑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菜和馒头上来了。 “欧小栋,先吃饭。吃完后,我们再聊。” “徐记者,你们不吃啊!”欧小栋拿起筷子刚想吃,见她们没有动手就问。 “你吃吧!刚才来时,我们几个都吃了。” “你们不吃,我自己吃不了这么多菜,这不浪费吗?”欧小栋看着满桌子的菜说。 “吃吧!吃不了我们打包走。”徐娇娇笑了。 徐娇娇要这么多菜,就是给欧小栋准备的。吃不了的带回去,让他少花点钱。 “那我吃了!”欧小栋抓起一个馒头,就咬了一口,又夹了一口菜。说不饿,那是假的。欧小栋真的饿了。担心如月晚上能醒来,到时医生能找到他,他不敢睡觉,天快亮时,他实在熬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谁知,一睡着就到了九点多。 48章 看着欧小栋狼吞虎咽地样子,徐娇娇心里真不是滋味。农民工在城市里干活真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寒餐露宿。挣点钱还这么艰难,恨不得一角钱掰开花。 欧小栋见她们都在看他吃饭,不好意思了,用手摸了摸嘴上沾染的菜叶,“吃饱了。” “没事,吃吧!”徐娇娇说。 “不吃了。”欧小栋把盘子往中间一推。 “真的吃饱了?”徐娇娇笑着问道。 “吃饱了。”欧小栋喝了口水说道。 “欧小栋,”徐娇娇看着他,“今天我们是专程到医院来的。一是看看你嫂子醒来了没有;二是想问一下你嫂子被人从楼上推下的一些问题。你能帮助我们吗?” “能。有啥事你们尽管问。”欧小栋端坐在桌子后面,显得有点紧张。 “呵呵,你不用这么紧张,随便一点。我们回医院去再说。”徐娇娇笑着说。 “行!”欧小栋站起来就想走。 “把这些剩菜和馒头都捎回医院去,这些还能吃的。”徐娇娇指了指饭桌上的菜说,“扔在这里很可惜了,不捎的话,饭店也是扔掉。” “好!”欧小栋连忙用塑料袋把菜和馒头装好了。 他们回到医院。 徐娇娇找院长于敏同要了一个单间,领着欧小栋就进去了。单间在走廊的最东头,僻静,没有人来打扰。坐好后就步入了正题。 徐娇娇冲其他姐妹一摆手,意思是开始采访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姐妹们心领神会,该录像的扛起了摄像机,该记录的拿起了笔,该录音的拿出了录音机,打开录音键。 “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徐娇娇问。 “叔嫂关系。说是嫂子,其实不过是一个屯子的,论辈分,我们是同辈,不是一个家族。”欧小栋笑着说。 “不是一个家族?”徐娇娇感到惊讶,“不是一个家族的,她在厂子里遇到危险时,你还这么有劲儿?” “徐记者,”欧小栋看着摄像机,略有所思地说,“虽然不是一个家族的,但我们同是屯子里的人,同是山里人。是我从屯子里带出来找她男人的。 我们山里人讲究一个淳朴、诚实。她既然跟我来了,如果她的男人要了她,就没有我的事了,有她的男人照顾她;现在她的男人不要她,又受到那个女人的欺凌、侮辱和打骂,我不能不管。”欧小栋看着她们,不无深情地说,“我要对屯子有个交代,对她的女儿,对她的婆婆有个交代。我要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不然,我的心是不会安得。” “你嫂子叫什么?” “如月。” “哦!好听的名字。”徐娇娇夸到,“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个女儿,一个婆婆。” “哦!能给我讲讲那天发生事情的经过吗?“徐娇娇看着欧小栋。 “行。”欧小栋低下头又抬起来,“那是我们从屯子里来到深南市的第二天,我领着嫂子到星光电子厂找她丈夫欧余林。”欧小栋笑了,“忘了告诉你们,如月嫂子的男人叫欧余林。”他接着说下去,“欧余林是我的发小,上到二楼,我就.......”欧小栋脑中浮现出来到欧余林办公室以及后来乔丽娜和如月的打仗的情景。 说完后,欧小栋还一个劲儿地自责,“也怨我,如果我不告诉如月嫂子,欧余林外面有女人的事,她怎么会这样呢!”欧小栋低下头去,呆了一会儿,嘴里不住地说,“可是看看她和女儿、婆婆在家生活那么艰难,又盼望欧余林回家的愿望,就不忍心隐瞒她,欺骗她,没想到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抬起头来,“真的没有想到。” “唉!”欧小栋深深地叹了口气。 “别自责了,欧小栋!”徐娇娇劝道,“事情已经出来了,就面对现实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好意我想如月也不会责怪你的。” 欧小栋点了点头。 “你和欧余林的关系如何?” “没出这事之前,我们的关系很好。同是一个屯子的,又同时出来打工的,我们之间都互相有个照应。毕竟在外面打工不容易,有个伴,有个帮助啥的最好了。”欧小栋看了看她们,“欧余林当上经理之后,我还很高兴,我们私下里开玩笑,叫他也给我弄个官做做。说实在的,我们山村人来到城里,常常被城市人看不起,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去干。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给钱,我们不怕吃苦。” 欧小栋又喝了一杯水,徐娇娇给他倒上。 欧小栋又说:“在城市打工能混个官当当,真是祖坟上烧了高香了。我替欧余林感到高兴。认为他真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被领导赏识得来的。到后来,听说是攀了乔厂长的千金这层关系,他出手救过厂长千金,打嫂子的那个女人可能是喜欢他,他也喜欢她,她给他弄来的。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多少有点别扭。当看到欧余林那风光的样,我有点嫉妒。暗地里求他帮忙,也给我弄个事干干,他答应了,我很兴奋。” 说到这儿,欧小栋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他抬头看了看徐娇娇,“徐记者,不怕你笑话,就因为他给我的许诺,我差点没有做出对不起如月嫂子的事来,想起来就有点惭愧。” 徐娇娇能看出欧小栋说这话时的表情是有点不自然,她问:“怎么了?” “如月跟我从屯子里来时,我就不想带她,怕欧余林怪我多事,可看到她的难处,我就没忍心拉下她。来到后,欧余林怪我给他惹了麻烦,叫我把如月骗走,说她在屯子里有相好的,给我个官做做,给我很多钱。”欧小栋停顿了一下,“说实话,钱和官对一个山里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一个人可能拼搏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这两件。我动心了,真想按照他的办法去办,把如月骗回家去,不再去趟这个浑水,得点好处就行了。” “那么你为什么没有按照欧余林的话去做?”徐娇娇感到好奇问道。 欧小栋看着徐娇娇,露出洁白的牙齿,“说也奇怪,人到时就有点贪心。特别像我这样从山区来的人,本来就很贫穷,吃不好,喝不好,给点蝇头小利,就把别人当成了慈悲大佛,为他去干活甚至卖命。” 欧小栋看着徐娇娇,“我之所以没有照着欧余林的话去做,是因为他做得太过分。他能对自己的媳妇下这样的毒手,可以不择手段,我作为他的一个发小,哪怕是最要好的朋友,在遇到利益冲突时,他还有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呢!想到了这一层,我感到了后怕,我不能昧着良心帮助他去对付一个弱女子,那样会遭天击的。” 说到这儿,欧小栋头朝天,说出了一句话,“我 的良心让我迈出了这一步,去保护如月,虽然没有成功,如月还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但我已经尽力了,我问心无愧。” 听着欧小栋的话,徐娇娇心里对这个人有了大致的了解,有了一个评价。一个普通的山里人,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在利益诱惑面前,能坚持住自己的那份良心,是最难能可贵的。如月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好人,算是她的福气,要不然,她的后果不知会是什么。 与他的交锋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49章 “徐记者,如月嫂子被摔成这样,太冤了,醒不醒来还不知道呢。”欧小栋流泪了,“你们是电视台的,不是常说为民伸张正义吗?能不能去揭露那两个狗男女,报道他们卑鄙的做法,让他们还如月嫂子一个真理!”说到这里,欧小栋的情绪有点激动。 “你放心!你嫂子的事,我们深南电视台会关注到底的,我们会还你嫂子一个公道,会给她一个说法。”徐娇娇安慰道。 欧小栋点了点头,“谢谢你!” “先不用谢。”徐娇娇说,“当然了,我们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你嫂子如果能醒来,给我们一个解释就好了。我们还要去星光电子厂采访当事人,也要听听他们的说法。” 欧小栋听说她们要去厂子,就说:“事情发生在二楼,各个科室的工作人员都看到了打架的过程;在楼下平房里的工人们也看到了如月嫂子摔下去的现场。他们能给我们作证。” “好,你要好好照看你嫂子,我们还回来看她的。”徐娇娇对欧小栋说。她又从身上拿出二百元钱塞到欧小栋的手上,让他买点吃的,别饿着。 欧小栋坚决不要,最后在徐娇娇的劝说下他收下。 欧小栋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看着欧小栋远去的背影,徐娇娇有许多的感慨。她对其她的姐妹说:“这就是山区里的人。虽然不是同一个宗族,情意却胜似宗族。在屯子里对如月没有承诺过什么,来到这个大都市,面对欧余林的金钱、官位诱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前来寻夫的女人,不惜与昔日的好友,现在贵为掌握他工作去留的经理,撕破脸皮。没有了工作,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欧小栋并没有考虑这些,他义无反顾地去为如月着想。这就是一个山村的同乡,有义有味有情。 欧小栋是山村人,欧余林也是山里人,处在同一个环境下生长的人差别是多么的大。 一个是善良的、淳朴的;一个是卑鄙、虚伪的。他们走了两条不同的道路,他们就有了不同的人生。 人生之路是自己掌握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活法,关键是活法是否使你感到幸福和快乐。 人们都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欧余林所做的这一切,他的舞台真的就有那么大吗?他真的能从中感到幸福和快乐吗? 50章 从医院出来,徐娇娇带着阮若萱、田芳、童梅一行四人又驱车去星光电子厂。徐娇娇以为,欧余林从山里出来的农民工,在短短的几年中,变化的这么快,肯定有他的心灵轨迹。 他的心路历程,不失为现在人们的一个参照。或许能让现在的人们从中悟出点什么。 乔丽娜从一个富豪的千金小姐,摇身变成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扮演了一个让人唾弃的不光彩的角色。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都是她们采访的重要议题。 车子开到星光电子厂停下了,保安请她们出示证件。徐娇娇拿出记者证给他看,并说明是来采访经理欧余林的。保安听说是采访欧经理的很高兴,也没有多问就放行了。他以为星光电子厂有啥好事要上电视呢!根本没有想起如月被摔伤的事情来,或许这件事情在厂子里处理过了,工人们已经忘记了。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忘掉差点出人命的事,说明厂子的功夫做到了家。 进门时,徐娇娇问保安:“你们欧经理的办公室在哪儿?” “在二楼最南边。”保安用手一指厂子西边的一座二层小楼,“在那儿。” “我领你们去吗?”保安点头哈腰,看来他很崇拜电视台,也许是四个美女吸引了他,才使他失去了往日守门时的不苟言笑。 “不用了,谢谢你!”徐娇娇伸出手和保安握了握手。保安向徐娇娇敬了一个礼,忙伸出手,他感到和记者握手是很荣幸、很自豪的。 徐娇娇下车后,和姐妹们径直来到二楼走廊的最南边的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 办公室的门上镶着金子贴边的三个大字“经理室”。看来保安说的没有错,就是这儿了。 徐娇娇敲了敲门,听到请进后,她们就进去了。 欧余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正烦闷着呢!如月被摔后,欧余林也害怕如月死了。死了事情就搞大了,就会有人追根问底,他就会暴露自己处心积虑安排的一切。派到医院查看如月回来的人向他报告说,如月没有醒来,还没有做手术呢!他有点怀疑,他信不过派去的人,就乔装打扮亲自去了一趟医院, 欧小栋说的真没错,欧余林真的是故意停机。在如月被救护车拉走后,他要看看如月被救活了没有。当他来到医院看到如月因为没有钱而被拒绝救治时,他很犹豫。 他的思想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他也想过拿钱治病,那样如月就能活过来,如月活过来的结果还是让他欧余林跟她回家,那是他不希望的;如果不拿钱,如月就有可能因为手术不及时而死去,那样他欧余林的良心就不安,事情就有可能麻烦,他的如意算盘就有落空的可能。 他拿不定注意,就去问了问值班的医生,医生说,这种严重的脑震荡,不好说,有可能醒过来,也有可能醒不过来,最后成为植物人。听到这个消息,他心里一阵狂喜。他认为这是上天赐给他和乔丽娜的机会,让他们有一个好的结局;醒不过来是最好的结果,醒不过来就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那么他和乔丽娜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他不怕欧小栋会把这件事掀起波澜。欧小栋在这座城市无亲无故,他连向别人诉苦、揭露他的丑行的机会都没有。在这个大都市里有谁会相信一个其貌不扬、穿的掉渣的外来打工仔呢! 在欧余林的眼里城市人永远是富贵潇洒地一族,打工仔永远是贫穷羞涩的一族。 欧余林不怕丑行败露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欧小栋身上没有钱。如果没有他出钱,医院是不会给治病的。医院是啥地方,是个只认钱,不认爹娘的地方。没有钱跪下磕头作揖,甚至跳楼自杀,医院都不会搭理你。 自杀活该,那是你活腻了,想马克思了。 欧余林犹豫了好长时间,他看了看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如月,他心里默默地说:“如月,别怪我对你无情,我也是没有办法。” 无毒不丈夫,他下定决心,不往外拿一分钱。这是致命的一招,没有钱就意味着病人有可能醒不过来,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他想用这招逼迫欧小栋带如月回家去,哪怕是死在半路上,也与他没有关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把手机卡抠出来扔掉了。他这样就是让欧小栋找不到他,没有钱给如月治病,如月只能等死。那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是圆满的,因为他不需要出面,不需要动手,就能让自己的抛妻别子的计划成功。 而欧余林没有想到的是徐娇娇救了如月,他和徐娇娇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了同一个地点,在同一个地点他并没有看到徐娇娇的出手相助。只是后来,在医院监视的人回来又说,如月做了手术。他听说后,觉得不可思议。 谁会帮助欧小栋呢?难道是他遇到了贵人?医院不会平白无故地为一个陌生的病人做手术。不给钱,赔本的买卖,医院不会做的。欧小栋用了什么法子让医院同意做手术的,难道欧小栋在这个城市中还有什么亲戚,没听说啊! 是谁帮助了他们,欧余林想不明白。 这些天净想着这件事情,神思恍惚,无心工作。再加上乔丽娜进了刑警队,又得想法把她给弄出来,他正托人找关系打关节呢! 乔胥蔚对欧余林和乔丽娜两人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很不满意。特别是听说欧余林家里有老婆,他非常恼火。他没有想到欧余林的胆子这么大,竟敢连这样的事也欺骗他。事情发生后,他本想马上开除欧余林,但一想到女儿乔丽娜的名声,就不知怎么办了。欧余林的名声可以不要,可是乔丽娜一个大姑娘的名声不能不要啊!她还没有结婚啊! 名声对乔胥蔚是多么地重要,富贵圈的名声比自己的脸还要珍贵。 乔丽娜和欧余林的关系,厂子里的工人们都知道,如果现在就让他滚蛋,他怕工人们背后议论,说他眼珠子瞎了,早点干什么去了,现在事情出了,才想到把死盆子扣在欧余林一个人的脑袋上,谁信啊! 思来想去,乔胥蔚最后还是采取了妥协的方案,留住欧余林,继续让他当经理,等这件事的风头过去后,就让他和乔丽娜结婚,堵住人们的嘴。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不能委屈了女儿。 他也知道,这件事后,欧余林和媳妇的婚姻就算走到头了。即使不和乔丽娜结婚,欧余林也不会再和如月接续前弦。因为如月受到的伤害太大了,她不可能原谅他,两人只能选择分手。 这件事在厂子里闹得沸沸扬扬,他让欧余林尽快把事情摆好,不管花多少钱。他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电子厂的声誉,也不希望看到电子厂的经济下滑。 乔胥蔚警告欧余林,这件事尽量在本厂消除影响,别传到厂子外面去。如果传到了外面,那麻烦就大了,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他。 欧余林只有唯唯诺诺,不敢有半点含糊。他绝不能得罪未来的老丈人,千万富翁的当家人,自己的后半生还要依靠老丈人的提携和帮助。 欧余林正在愁如何圆满地办好这件事,徐娇娇进来了。 徐娇娇第一眼看到欧余林,就知道如月是个苦命的人了。 他长得太让女孩们有所心动了。 他俊美绝伦,脸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来精光让人不敢小觑。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的种子,一颦一笑就能让女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皮肤白白的,一米八五的个子,一身笔挺的西服穿在身上,别提有多帅了。 怪不得连在城市长大的乔丽娜都看上他了。 欧余林是个让女孩们动心的美男子。 如月落得现在这个结果就不足为奇了。 欧余林见进来四位女子,有的还扛着摄像机,他吓了一跳,忙站起来,不友好地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 “请问,你是欧经理吗?”徐娇娇直接问道。 “是啊!你们是干什么的?”欧余林的脸上没有笑容。 “我们是――”徐娇娇拿出记者证递给他。 欧余林接过一看是记者证,上面印着深南电视台《关注》栏目资深记者徐娇娇。 欧余林抬起头,“你们是记者?” “嗯!”徐娇娇点了点头。 “请各位坐下。”欧余林指了指室内的沙发,“找我有事吗?”听说她们是记者,欧余林的态度比刚进来时有所缓和,脸上略微有了笑容。他知道,记者们是不好惹的,不能得罪。 “前几天,你厂子里发生了一名女子从二楼被人推下来摔伤了的事吧?”徐娇娇看着欧余林的眼睛,看他怎么应答。 50章 果然,欧余林的眼睛稍稍抖动了一下,但马上就镇定下来,露出轻松、轻快地表情。 “记者同志,我纠正你的一点说法。”欧余林显得很稳重,沉稳,“那个女人不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是两个人打架不小心从窗户自己掉下去的。” 欧余林本想否定这件事情,毕竟这件事是由于自己抛弃如月引起来的,如果深究就会把自己也牵扯进去,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不想暴露在广大市民面前,那样对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我们听说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徐娇娇对着欧余林,看他对这种看法的反应程度。 “谁说的?你找出那个人来,我和他对质。”欧余林的情绪有点激动,他极力反驳这种说法,为乔丽娜争辩。 此时,欧余林的反驳是正确的。他拦着欧小栋时背对着窗户,他没有真实地看到如月摔下楼的情景,他只是事后听乔丽娜说是如月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并没有说明是她把如月推下去的。 乔丽娜这样做就是怕在当时的情况下,告诉欧余林实情,他会受不了的。不告诉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怕引起欧余林对她品行的猜疑,会认为她是蛇毒心肠。她这么爱他,不能没有他,不能失去他。 女人在自己的爱情受到侵犯时,做出的任何举动都是带有危险性的。危险性的背后隐藏着的是对对方的深深地爱。女人会不顾一切地、义无返顾地去保护这种爱。就像如月一样,在得知乔丽娜要和他争欧余林时,她像疯了似的扑上去和乔丽娜打架。 如月也是为了爱。 乔丽娜也是为了爱。 欧余林在现场没有看到如月是怎么掉下楼的,只是以为如乔丽娜所说自己掉下去的。当徐娇娇在“诬陷”乔丽娜时,他怎么能不反驳呢! 他所听到的事实与徐娇娇所说的事实不符。如果事实如徐娇娇所说,那么乔丽娜就有可能坐牢,那是故意伤害罪啊!欧余林干了这几年的经理,也从厂子聘请的常年法律顾问身上学到了一些法律知识。他明白自己掉下来和被人推下来的法律后果绝对不一样。 在现在这个时刻,乔丽娜是他最信任的;徐娇娇她们是他不信任的。 “欧经理,请别激动,我只是听说,还没有做调查,等调查完了了,就什么都清楚了。”徐娇娇劝道。 “不能 在厂子里调查。”欧余林一口回绝。 “为什么?”徐娇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为什么。我们有权利保持沉默,有什么事你可以到刑警队去,警察已经介入了,我们不接受任何的调查。那里有你们想要的答案。”欧余林想把徐娇娇支走,他知道她们到了刑警队也问不出什么来,乔丽娜也不会说。 乔胥蔚告诉过他,要把事情消化在本厂里,尽量不让外面知道这事。现在记者来了,他就知道事情坏事了,记者是什么?是一群闻风而动的疯子,他不想和疯子打交道。疯子不但会装疯卖傻,反过来还会咬你一口,让你疼好长时间。 他惹不起徐娇娇她们。他能躲得起,不让你调查采访你有啥法。 欧余林就认准了这一点,就不让徐娇娇调查。 徐娇娇吃了闭门羹。 但徐娇娇不会气馁,她是是干啥的,欧余林的千般阻挠,让她心里已经明白,欧小栋说的事可能是真的,欧余林在这件事上绝对脱不了干系,不然他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地强硬。。 再说张兆涵台长对这件事很重视,她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因为欧余林的阻挠就不去解开事情的真相。 她一定要说服欧余林,用合情合理关乎到他自身利益的理由说服他。 徐娇娇笑了,“欧经理,事情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去隐瞒,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只有正确的去面对它,人们才会给它一个正确的评判。” 她又看了看欧余林,“你不想看到因为你的阻拦而妨碍我们的调查采访,写出来的文章对你和厂子不利吧!你不让调查,我们也会通过别的渠道去采访,去调查工人,我们只有把工人们看到的想到的方面作为第一手的材料,真要是那样的话,明天事情一见报,厂子、你就都出名了。到那时候,你想拦都拦不住。你考虑过后果吗?” 经徐娇娇一说,欧余林再一细想,不是没有道理。事情见报后有可能有许多好奇看热闹的人涌向这里,到那时候,局面会不好控制,别闹出啥事来。真出了事,乔胥蔚是不答应的,他会认为自己无能,把事情弄炸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这对他以后和乔丽娜的交往不利,或许还会因为这件事让乔胥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如若那样事情就会向糟糕的坏的方面发展,自己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到那时恐怕连腿也拔不出来。 欧余林想想后怕。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乔丽娜和如月这件事情处理好,把如月摆平,别让事情再节外出枝,再给他惹出别的乱子来。 记者是难缠的主,能对付过去就对付过去,不能太驳她们的面子。调查就调查吧,工人们谁也不敢说,谁说了就炒谁的鱿鱼。 这点欧余林心里清楚。 都是从老远的家乡来城市打工,心里想的就如他从楼哇屯来时想的一样,多挣钱。谁也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而去得罪老板丢掉来之不易的工作。 “你们可以在厂子里调查,但不能妨碍工人们的工作。”欧余林软中带硬地说。 “这样吧!欧经理,我们不去采访工人们了,采访你。作为一厂之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想说点什么?”徐娇娇瞅着欧余林,她知道采访工人们准会没有收获,工人们当着欧余林的面,又慑于他的威严,什么都不会说,还不如让他自己来谈,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能说出一番啥样的看法来。 “采访我?”欧余林用手一指自己。 “嗯!”徐娇娇点点头。 “为什们?”欧余林感到奇怪,他没有想到徐娇娇的矛头已经对向了他。 “因为你也在现场,你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你的说辞或许是最正确的。作为一个堂堂的经理,你不可能向我们说假话吧?”徐娇娇给欧余林戴了一顶高帽子。 “当然不会说假话。”欧余林多少有点笑容,他要让徐娇娇相信他的真诚。 真是有趣,记者与被采访人之间的对话显示了他们各自的智慧,他们其实是在斗智斗勇,他们之间的心里战是最为精彩的。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心理战中,都想把对方的心理摸透,只有掌握了进攻的主动权,胜利就会属于谁。 欧余林心里想的和徐娇娇心里想的完全是不同的答案。徐娇娇用的是攻心战,她想通过他的采访去认识这个人,从而看出欧余林到底是怎样的人。 欧余林用的是迷糊战,他想用这种答非所谓,顾及而言他的方法,让徐娇娇听不到真实的内容,看不到真实的东西,让她们败兴而归,彻底放弃对这件事的兴趣。 欧余林还嫩了点。他终究是他,他没有脱胎换骨,他的思想还只是停留在他狭小的空间里,他想不出再伟大的对付徐娇娇的办法来。 徐娇娇就不同了。她毕竟经过国家的高等教育,受过教育学、心理学的学习,她的思想是宽广的,对付欧余林这样的人物她还是有把握的。 “好,欧经理,下面我们就开始吧!”徐娇娇拿出笔记本,刚想问,欧余林发话了,用手一指徐娇娇和摄像机,“你们想干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上电视的,问问题可以,录像不行。”欧余林发怒了,拒绝摄像。 “欧经理,我们只想关注这件事的始末,不上电视,观众怎么去关注?” “徐记者,观众爱关注啥就关注啥,和我没有关系。我已经答应接受你的采访了,就显示了我的真诚,我不想上电视。”欧余林看了看徐娇娇,“你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不接受采访了,请你们离开!”欧余林一指办公室的门,他是在逐客。 事情到了这一步,对下里面的采访显然不利。欧余林的心思就是不想在电视上露面,不想让观众认识他。没有真实的人物出现,如何去评判,观众的关注度就不够。只凭空口说些白话,是没有感染力的,没有可信度的。 无论如何也要说服欧余林上电视面对观众。 “欧经理,你怕什么?难道在电视观众面前你有所顾忌,不敢直面观众?”徐娇娇用激将法来让他接受电视采访。 “在这件事中,如果你什么也没有做,不正是向观众澄清自己的机会吗?你越躲就越让人怀疑;你不躲,反而让人认为你是清白的。何乐而不为呢!”徐娇娇给欧余林摆出一番大道理来。 徐娇娇的一番话,欧余林觉得在理,反过来一想,如果自己硬是不接受电视采访,这帮记者肯定以为他在其中有事瞒着。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徐娇娇她们一个台阶下,只要采访不触到敏感问题,他还是可以大胆地面对观众,或许能为乔丽娜的清白做些辩护。 到现在,欧余林还以为如月是自己摔下楼的,还在想着如何解救她。 欧余林是铁了心要和乔丽娜在一起。 “你们问吧!不过,我有个底线。” “底线?什么底线?”徐娇娇不明白。 “只允许问与这件事相关联的,不能问题外话。”欧余林看着徐娇娇,“无关的题外话我拒绝回答。” 徐娇娇听完后,乐了。她知道这是欧余林动用了小心眼,在与他有关的关键问题上设置了采访的障碍,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自己剥离在事件之外,让自己作为一个看客,而不是作为一个与之关系密切的人物出现。 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欧余林确实不简单,确实聪明。 答应了他的这个底线,有些涉及他的问题就无法进行;不答应,他就不接受采访。从哪个方面来讲,欧余林都为自己设置了保护网,把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 这个家伙真狡猾!徐娇娇想。 采访要进行,只有答应条件,“好吧!依你的。”徐娇娇对他说到。她打定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再和他沟通,尽量往深处采访。 “在医院救治的那个女人和你什么关系?”徐娇娇问。 “什么关系也没有。”欧余林一口咬定,但内心也有点阴影。 “在医院陪伴女人的欧小栋说你们是夫妻。”徐娇娇盯着欧余林的面部,看他如何解释。 “没有的事,别听他瞎说。”欧余林恨透了欧小栋,没想到对他这么好,还在外面和记者臭他。 欧余林又一想,也不能全怪欧小栋。 这几天自己对欧小栋也够狠的。怪谁呢!怪他自己。谁让他自作主张把如月带来呢!谁叫欧小栋不替他隐瞒真相,擅自做主当和事佬来劝他!欧小栋的心眼太实了,他就不会活络一下脑子,考虑考虑欧余林现在的处境。 欧小栋的心是善良的,但他永远没有洗净自己身上山村人的污泥,永远没有学会城市人的圆滑,他注定没有他活得精彩。欧余林这样评价欧小栋。 欧余林要在这个大都市生活下去,离开乔丽娜是不能实现的。 欧小栋也没有为他欧余林想一想。虽然他说的话是对的,让欧余林不要和如月分开也是对的,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抛弃如月,自己就能成为梦想中的都市人,就能成为堂堂正正的,受人尊敬、有地位、有脸面的城市人,这是山里人付出多大代价都不可能实现的。 欧余林不想失去这个机会。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只有善于发现,积极行动,勇于抓住机会的人才有可能取得成功。他更不想失去乔丽娜,乔丽娜是他成功的关键,是他的跳板,他要踩着这张跳板往都市里滑,最终成为都市人,成为人上人。 而这些所谓理想的实现,如月是横在欧余林面前最大的障碍,是他前进路上的拦路虎,为了那富裕的生活,他必须做出抉择,必须牺牲如月的幸福。 想到幸福,欧余林心里一阵哑笑。 在娄洼屯,欧余林也有过对幸福的认识。他认为幸福就是陪伴在如月身旁,逗逗女儿,一日三餐凑活着吃饭,上山劳动,下山睡觉。 可是到了深南市,欧余林才知道自己山屯里的幸福,根本就称不上幸福,那不过是山里人所理解的幸福含义,与城市人的幸福是天壤之别,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都市人的幸福是建立在豪车、别墅、唱歌、跳舞、郊游、野炊的基础上的富人生活。他太喜欢这种生活了,他羡慕这种生活方式,他被这种生活所陶醉、所沉迷、所向往。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这种生活,对破坏他享受这种生活的如月、欧小栋恨得咬牙切齿。 欧余林摆出一副无辜受屈的样子看着徐娇娇,“我和那个欧小栋是一个屯子的不假,一块出来打工的。从走出大山的那一刻,我就立下了志向,一定要好好干,拼出个样来,证明山里人也不是脑残的。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坐到了经理的位子。欧小栋就找我给他也安排个官坐,你知道,”欧余林自沏了一杯茶,又给徐娇娇沏了一杯,“在都市里要有所发展,自己就得勤奋,有脑子,灵活点。可你看欧小栋那样子,矮小粗笨,干起活来,懒懒散散,领导根本看不上他。要不是我在中间替他说好话,厂子早就开除他了。”欧余林嘴角一撇,还显得很恼火。 “欧小栋不但不感激我,反过来,他还恨我。他见我和厂长的女儿谈恋爱,为了达到报复我的目的,竟然从屯子里领来一个叫什么如月的女人,硬说她是我的老婆,用她来要挟我,说不给他在厂子里找个官坐,就让全厂的工人都知道他欧余林是有老婆、有家室的男人。” “他在诋毁我的名誉。”欧余林猛然提高了声调,他的眼神中窝着火,满腔中带着怒气,好像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别人在栽赃他,在陷害他。 徐娇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张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像放机关枪似的,一梭子一梭子的子弹从口中喷出来叭叭地响着,只有他说话的时间,没有别人插话的空隙。 徐娇娇只看到了他的嘴在飞速地跳动没有看到他的思维在动,这说明了欧余林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早已经心里有底了,应付的手段早就想好了。 虽然他还略显的不成熟,还不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已经是不简单了。 这是个隐藏心机很深的山里人。他把自己的责任完全排除在外,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而把主要的责任全推在了欧小栋和如月的身上。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徐娇娇为乔丽娜的选择感到惋惜,或许乔丽娜是被风沙迷住了眼睛没有看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吧! 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51章 在欧余林“摆事实,讲道理”矢口否认欧小栋所说的事情的过程中,徐娇娇一直在仔细地观察他,从欧余林的眼神、动作、语言中希望能捕捉到她所想要的答案,但是结果是令她失望的。 这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男子,打工仔,除了一味地在表白自己如何勤奋,如何努力,如何走到今天才取得现在的成绩,终于得到上司的赏识,做了部门经理之外,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可挖,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展示出来。 在欧余林滔滔不绝地反驳中,徐娇娇的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一个现实中的欧余林。 这个大山里的汉子不简单。 从一个贫穷、闭塞的山屯走到大都市,经过几年的打拼、历练,很快就适应了都市人所要求的素质。 都市人的素质有两个方面。 一方面是正值、诚信、勤奋、踏实。通过自己的努力打拼,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天地,向世人证明了一个道理:不关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在什么样的舞台上,只要坚持信念,坚持付出,你的舞台就越来越大,台下的观众会越来越多,欣赏、赞美你的人也越来越多,你离成功就越来越近。 这是大多数都市人所追求的,这样的心是美好的,虽然追求的过程充满挑战的。 另一个方面是虚伪、失信、懒惰、浮夸。在生活中,看不到踏实的影子,一触到困难,就畏畏缩缩,忐忐忑忑,伸不出强有力的双手;都市中的豪气、勇气没有学会,而油嘴滑舌,阿谀奉承,钻营取巧沾满全身的角角落落。不求圆满,但求取得;不求成功,但求利益。 这是少数都市人所追求的,虽然追求的过程有时也需要付出代价。 这样的心是污浊的,是不健康的。 欧余林就学会适应了都市人的第二个素质。 在欧余林看来,外来打工仔在都市人面前是陌生的,他们被城市人承认并容纳的原因是城市需要他们,需要他们去干城市人不愿干、不想干的那些脏活累活,那些付出艰辛劳动,报酬和城市人相比却极其低廉的活。 打工仔虽然付出了那么大的汗水,风里来雨里去,寒餐露宿,也不会获得成功。 打工仔永远是打工仔,永远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永远是低人一等,呵斥来呵斥去,没有自尊的小人物。 欧余林看透了打工仔卑微的社会地位。 他不想永远做一个打工仔。 欧余林要想甩掉打工仔的称号,就得学会多数城市人都喜欢的察言观色,奉承的本领,去摇尾乞怜地巴结城市人。 让城市人舍给一口饭吃,赏赐一杯水喝,这样蹲下身子为城市人当马骑的日子欧余林一天也不想过。 他必须学会适应城市人的口味,宁可脱胎换骨也绝不做山里人。仰人鼻息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他不去做刘备之子阿斗,“扶不起来的刘阿斗”他也瞧不起。他要做“宁叫天下人负我,也不叫我负天下人”的曹操,去完成自己做一个城市人的梦想。 徐娇娇现在看到的欧余林,就是一个油腔滑调、善于伪装,满嘴谎话的想做都市人的人。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心很累,虽然他不是都市人,但还是把自己当做都市人,虽然扮演的那么蹩脚,但还是自己欣赏自己陶醉在无限遐想的世界里。 这样的人成不了大角色,只能是舞台上的小丑。小丑也永远是小丑,也只能是跳梁小丑,徐娇娇想。 “你真的和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关系?”徐娇娇再次问道。 “对这个问题我拒绝再次回答。我给你们说过我的底线。”欧余林看着她们,“请不要把毫不关联的一个女人硬塞到我的怀里,给我扣帽子好不好?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我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看样子,欧余林在提到如月时有点烦,想结束采访。 这怎么行,徐娇娇连忙说:“好!欧经理,对于这个问题就说到这儿。和如月打架的那个女人叫什么?” “乔丽娜。” “你和她什么关系?”徐娇娇问。 “恋爱关系。”欧余林毫不掩饰,眼神露出爱意。 “哦!恋爱关系?”徐娇娇装出刚知道的样子,微笑着,“你们是恋人?” “是恋人!”欧余林笑着点了一下头。 “那个叫如月的女人怎么会和她打起来?”徐娇娇提出问题。 “那个如月冒充我的对象,她当然不会同意。”欧余林说道,“她想来讹诈我,破坏我和乔丽娜的关系。同是女人,你是知道的。”欧余林看了看徐娇娇,不怀好意地笑道,“正在热恋中的女人怎么能容忍别的女人插入来争抢男人呢!”欧余林的一只脚在地板上点点戳戳。 欧余林大言不惭,神色傲气溢于脸上。他把自己标榜成一个白马王子,一个被女人追逐的对象。 这种人的心里是洋洋得意,高高在上的,是自慰、满足的。 徐娇娇看着欧余林的酸样,听着他的恬不知耻的话,心里觉得恶心。 她为如月那个女人感到可悲。 一副好看的外表,一张油光逞亮的嘴唇,显示出的不仅仅是外表,更主要是心灵深处的东西。 欧余林呈现在徐娇娇面前的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喋喋不休的嘴。 假如医院躺着的那个女人真的是欧余林的媳妇,那么如月的欣赏眼光也太差了。她被欧余林的外表所掩盖,失去了思维辨别的能力,而外表是让人看得,心灵才是主要的。 当今社会大多数人恰恰看中的是人的外表,而忽略了外表遮掩下的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徐娇娇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乔丽娜在哪儿?我们能和她谈谈吗?” “对不起!乔丽娜被警察带走了。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报了警,说她是故意把那个女人推下楼的,说乔丽娜想害死她。”欧余林牙一咬,恨恨地说。 “哦!” 看来从欧余林的嘴里讨不出有用的有价值的东西,他对自己和如月是夫妻这一个事实不承认。不承认婚姻关系,采访就无法进行,就无法弄清事实地真相。 怎么办?徐娇娇思考着。再采访下去也没有实际意义了,只有等到如月醒来事情就水落石出了,到时候看欧余林还怎么说。 “那我们不打扰了。”徐娇娇伸出手和欧余林握了握告辞。 52章 原来,如月摔下楼后不知是哪个工人打了110,说是星光电子厂出人命了,市刑警队就到了厂子,他们到的时候如月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没有见到被摔的当事人事情无法核实清楚,他们问了厂子的工人,当事人身边还有其他人吗?有多嘴的工人说,跟去了一个男人,说是她的弟弟,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 副队长张海滨带队来的,他直接去了欧余林的办公室。欧余林见是警察来了忙迎上前去和张队长握手,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欧余林叫秘书沏茶,张队长一摆手,“不用了。你是这厂子的欧经理?” “是啊!你是――”欧余林问。 “我是刑警队的张海滨。” “你是张队长?失敬,失敬。早就听说张队长的大名,破案入神啊!什么样的案子到了你的手下就迎刃而解手道而来啊!呵呵!”欧余林说道。 “哪里,哪里,那是人们对我的抬举,我哪有那样的神奇。”张队长谦虚地说。 “张队长,你带人来我们厂有事?”欧余林问道,他并不知道有人打了110。他认为如月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不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只是一起事故,没有触犯法律,警察怎么会上这儿来。 “欧经理,你还不知道?有人报警说你们这儿出人命了。”张海滨说道。 “谁这么胡说?哪有人命案,这不是破坏我厂的名誉吗?”欧余林一听就急了,无意中嘴里吐出了脏话。 “欧经理,别激动!”张队长劝他消消火。 “张队长,我能不急吗?你们警察都上厂子来了,别的厂子会怎么认为!人家会认为我厂内部管理不严出现了这样的事,谁还会和我们做生意。”欧余林双手一摊,冲张队长诉起了苦。 “别着急!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张队长看着他,“事情总得有个起因吧!” “是这样的。”欧余林就把如月和乔丽娜打架的事说了一遍。 张队长听完后对他说:“这样吧!你把乔丽娜叫到办公室来,我们面谈一下,没有事更好。只要有人报警,我们警察就有义务出警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们绝不能漏过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放心吧!” “好,好,我叫乔丽娜过来。”欧余林点头赞同张队长的说法。 他抓起办公桌上的固话,就打给了乔丽娜告诉她警察要见她。 乔丽娜一听警察来了,心里也是有点慌,她用手捂住突突跳的心脏,稳定了一下情绪。 如月被120拉走后,她的心里是七上八下。既希望如月永远醒不过来,又希望如月死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自己当初这样做,想法就在打斗的一念之间,当时是那样的坚定不可动摇。这个时候不知怎么了!心里到纠缠起来。她确信,自己这样做,别说没有人真正地注意到她下的毒手,就是那些办公室的人看到谅他们也不敢说出去,他们吃的是她家的饭,花的是她家的钱。 谁放着好端端的工作不要去趟这浑水! 她认为没有傻子去干这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还是有市场的。 没有想到警察还是找上门来了,乔丽娜一直认为是如月那边报的案,没有证明人没有证据警察拿她也没办法。 想到这,乔丽娜整了整衣服来到了欧余林的办公室。 “谁找我?”见到欧余林她直接问道。 “奥,刑警队的张队长找你谈今天打架的事。”欧余林一指坐着的张海滨说。 “哦!”乔丽娜看了看张海滨,眼神中露出一丝丝不安,只一会儿就过去了马上镇定下来。犯了法的人要说见了警察心里不胆怯那是假话。没有做过坏事的人警察找心里还嘀咕小胆呢!何况她乔丽娜确实做过那事,心理素质再怎么好一见面还是多少有点害怕。 “哦。”乔丽娜笑着说,她尽量保持心里没有什么的感觉。 其实她的眼神露出的那么一点点的不安也被张海滨捕捉到了。他是干什么的?他是刑警队专门和坏人打交道摸索坏人心里的,坏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他都要观察到做到心中有数,多少犯罪分子在他的眼光威严下乖乖服输认罪伏法。 乔丽娜的眼神告诉他,她的心里藏着事。 乔丽娜没和张队长打招呼就坐到了和张海滨相邻的沙发上。 从礼貌的角度上张海滨看出来乔丽娜不是个很有修养的人,最起码的文明礼节都不会。 “你是乔丽娜?”张海滨问道。 “是。找我有什么事吗?”乔丽娜抬眼瞅着张队长反问道。 “是想和你核实一下刚才打架的事。” “架是我打的,不过人是,....人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说这话时乔丽娜的底气也不是十足,有那么一点点的口吃,明明是自己推下去的,当着警察说假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胆怯。 从她哆嗦的语气上,张海滨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可查。 “有人说你是故意推人下去的。”张海滨提出这句话试探乔丽娜的表现。 “谁….谁说的?”乔丽娜的眼神中带有惊慌的神色,“我们打架她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了,能怨我吗?”乔丽娜又给自己找出解脱的理由。 “是吗?”张海滨看着乔丽娜,“这样吧!你跟我们到刑警队去做一个笔录,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去刑警队?”乔丽娜吃了一惊,“凭什么要我去?你们有证据吗?我不去!”乔丽娜坚决不去刑警队。 “架是你两个人打的,你没有出任何事而对方出了大事,即使你再没有错你也脱不了干系。首先你是第一位被怀疑的对象,你要到刑警队把事情说清楚。” “杨颖、程晓娟。”张海滨说。 “到!”两个人答道。 “把乔丽娜带到警车里。”张海滨用威严的口气说到。 “是。” 两个人走到乔丽娜跟前,杨颖拿出手铐对她说:“乔小姐你涉嫌违法犯罪跟我们去吧!”只听“咔嚓”一声,逞亮的手铐就铐在了乔丽娜那雪白如玉的手腕上,冰凉的感觉马上传遍了她的身心。 此时她知道,犯了法去和公安讲道理是胜不了的。 乔丽娜暂时低下了那颗高傲的头颅。 临走时,她抬起头看着欧余林,“余林,告诉爸爸救我!” 欧余林走上前,摸着她的肩膀无限深情又担忧地说:“丽娜,你,你,你会没有事的!放心吧!” 乔丽娜被警车带走了,看着呼啸着警笛而去的警车,欧余林的心理失落落的。 乔丽娜被带到市刑警队后,副队长张海滨一边安排程晓娟到医院调查病人情况,一边组织人员对乔丽娜进行询问。 她被带进刑警队北屋的第一间审讯室里。 审讯她的人是张海滨和一名记录员,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台录音机和一份文件夹。 乔丽娜坐在桌子前面的一张椅子上,椅子的前方加了一个竖起的小平板。 乔丽娜带着手铐的双手就放在小平板上。 审讯开始了。 “叫什么名字?”张海滨问。 “乔丽娜。”她答得有气无力,她不想回答。这不真成犯人了吗?她看过电视上就是这样审讯犯人的。 “性别?” “自己不会看吗?”她有点烦,明摆着的事还问。 “乔丽娜,放老实点!你涉嫌犯罪了,还不如实回答问题!”张海滨严厉地批评她。 “性别?” “女。” “籍贯?” 乔丽娜低头做沉思状,又抬起头,看了看张海滨,晃了晃脑,“不知道。” “在哪儿出生的你不知道?”张海滨抬高声音问道。 “不知道。在我爸的档案上了,你们刑警队有的是人派去查吧,一查一个准。”乔丽娜嘴一撇,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张队长刚想发火,门被推开了,程晓娟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张队长面前附在他的耳朵上说了些什么,又出去了。 “乔丽娜,因为什么事带你来的?” “我哪里知道什么事?你们抓我来的嘛!”乔丽娜看着张海滨一脸的无辜一脸的冤枉。 “没有什么事我们就随便请你来吗?”张海滨掏出一支烟点着,“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人就能进来吗?” “反正不知道啥事抓我来这儿。”乔丽娜嘟囔着。她的心里清楚,她犯不了死罪,刚才来时欧余林偷偷告诉她,如月没有死还在昏迷中,只要人不死什么事也好办。欧余林叫她顶住刑警队的审讯,什么也不说,他正在想办法往外弄她。 “想起来了吗?”张海滨又在问她。 “没有想起来。”乔丽娜答得很干脆,很直接。 “我给你提个醒,”张海滨用眼睛盯着她,“你厂子的那个女人是怎么从楼上摔下来的?不是你推她下来的吗?”张海滨开门见山敲山震虎。 “我们打架是不假,可她不是我推下去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楼的。你可以到厂子里去调查,我没有那样做!”乔丽娜死咬着不承认,如月没有醒过来她啥也不怕,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有没有这样的事我们会去调查的,你要好好想想在这件事中你到底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张海滨对乔丽娜大声说道,”今天就到这儿,来人,把她带下去!“张海滨吩咐队员把乔丽娜带走了。 审讯只能到这儿,被害人如月没有醒来,乔丽娜又死扛着不开口审讯无法进行,只有等到如月能讲话讲清事情经过后再与乔丽娜对峙,审讯才能顺利进行 如月醒过来了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53章 她们走出欧余林的办公室来到楼下。 阮若萱问:“徐姐,还去采访工人吗?” “欧余林都守口如瓶,一点信息也不说。工人们更不敢说了,去了也是白去。”徐娇娇捋了捋头发,“事情明摆着,欧余林这是封锁内部消息,不想让事情真相浮出水面。他在和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游戏总有结束的时候,我们有的是时间去调查,我们耗得起。”徐娇娇笑着看了看其她姐妹。 “是的。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猎人的眼睛,他欧余林不管把真相说。隐藏多深,事情总会有浮出水面的那一刻。”阮若瑄说。 “我就看不惯那在我们面前做作的臭样子!”阮若萱嘴一撇,又说,“哼!很让人讨厌!想学都市人,又学的像个瘪三;想做都市人,又不脚踏实地!不劳而获的寄生虫永远成不了大气候。” “是啊!”徐娇娇边走边说,“本来很淳朴的山里人,来到大都市,忘记了自己的男儿本色。为了所谓的理想,挖空心思做个城市人,而忘记了自己应有的美好的东西!唉!邯郸学步啊!可叹!可悲!” “像他这品行的,还想当都市人,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田芳发表自己的看法,“在山里还没有学会如何做人,就想做人上人,也不怕从高处掉下来,摔个稀巴烂!对这样的人,我嗤之以鼻!” 见其他姐妹都发言了,童梅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城市是山里娃子向往的地方,是他们实现梦想的地方。在大都市实现自己的梦想有许多条路可走,”她抬头看看天,“欧余林选择了一条捷径,一条在他心里认为快速成为都市人的捷径。而这条捷径是被大多数人所耻笑的。”童梅看看姐妹们,“话又反过来,任何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他的幸福只不过是建立在别的女人的痛苦之上。可他也有权利选择啊!” “哎哟!童梅!今天咋了?你怎么替欧余林说话!”其他姐妹不乐意了,纷纷把童梅作为盾牌,说了起来,“你是不是被他的小白脸迷住了?在替他说话?平常怎么没有看出你有这种勇气啊!”姐妹们把箭射向她。 “好了!好了!还没有到我们评判的时候。当事人还没有采访完,不能过早地下结论,到时候有你们发言的机会。”徐娇娇笑着给姐妹们打圆场。 姐妹们都不说话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是欧余林最痛苦、最难受的时刻,如月醒来应该就是这一时刻的到来,也是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刻,欧余林躲避不了多少天,徐娇娇想。 快到厂子大门口了,阮若萱问:“徐姐,我们去哪儿?” “去刑警队!”徐娇娇说。 她们坐上车子飞快地向刑警队驶去。 在车里,徐娇娇在想,乔丽娜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如欧小栋所说,她就那么狠心把如月那个女人推下去。如真这样,她是怎么想的,为了一个男人去牺牲另一个同样爱着这个男人的女人,值吗?解决的方式有千万种,何必去触摸法律这条高压线,这条高压线会把人电的很惨,电晕、电死都有可能,会让人后悔一辈子的。 何必呢! 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疾驶着,南来北往的轿车一辆跟着一辆,一辆挨着一辆。两旁的高楼大厦纷纷向后倒去,一排排高档的写字楼矗立在前方的视线里。 这座城市变化太大了。 这座城市的崛起和发展,源于一位世纪老人的造访。 他的造访改变了这座城市的命运,他给这座城市开启了改革开放的金钥匙。就是这把金钥匙,打开了城市的财富之门、幸福之门,同时也打开了禁锢人们多年不敢冒进畏畏缩缩的思想开放之门。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这座城市一发不可收拾,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崛起了一座美丽富饶的大都市,成为中国南方一颗璀璨的明珠。 徐娇娇的大学四年是在北京度过的。新闻系毕业后,她怀揣梦想来到了这座改革开放最前沿的城市。 她为城市的美丽而兴奋,为城市宽广的胸怀,容纳百川的气魄而激动,更为城市摒弃女子不如男的古训而喜极泣泪。 徐娇娇为找到了一份在深南市电视台的工作而高兴。 徐娇娇经过几年的拼搏,她也成为都市中的一员。 在这里,她看到了都市中更多女性的朝气蓬勃,生机勃勃,她们都为这座城市的更加美丽而奋斗着,耕耘着,跋涉着。 都市女性的变化,常常代表着都市的和谐之美、魅力之美,青春之美。一座城市的幸福指数的高低常常与女性紧密相关的。 徐娇娇真切的感受到了在深南市的幸福,她很骄傲。她相信每一个深南人都能体会到这种幸福感。 那么乔丽娜的所作所为又代表了什么呢!作为深南市一个都市女性,她的内心的想法是怎么样的呢!她没有幸福感吗?这一切的答案只有见到了乔丽娜才会知晓。 突然,徐娇娇的电话响了。接起一听,是深南市中心医院院长于敏同打来的,他告诉徐娇娇,被推下楼的女人醒过来了。 徐娇娇听后非常高兴,挂断电话后叫司机马上掉头向中心医院驶去。 54章 如月醒来是手术后的第十天。 在这十天里,欧小栋是度日日入年,恍惚过了一个世纪。 如月是徐娇娇找院长才住下的,院长破例让他在术后第三天进入重症监护室探视。 进入重症监护室,欧小栋见如月胳膊上插满了管子,嘴上罩着吸氧机,脸色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躺在床上。 她的身上盖了一件洁白的棉被,上面印着“深南中心医院”字样。各种生命检测仪在如月头前的桌子上放着,医生随时观察她的病情,根据变化随时调整治疗方案。 欧小栋心里清楚,如果没有徐娇娇,如月是不会享受到这样待遇的。 他很感激徐娇娇。 欧小栋站在床前等待如月的醒来。等待的心情是焦急的,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 在漫长的等待中,欧小栋不是无动于衷的等待,他思潮翻滚。他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如月,他在心里不止一遍一遍地默默祈祷,祈祷她快快醒来,祈祷她平安醒来。 他也曾趴在如月的额前,轻轻地、小声地呼唤着如月:“嫂子!嫂子!醒醒,你能听见吗?” 如月就如一个木头人,静静地躺着,没有回应。 欧小栋也不曾一次地落过泪。他很后悔当初做出的决定,自己太没有主见了,太鲁莽了。没有对这件事做全盘的考虑,没有想到后果的严重性,也事先没有和欧余林商量,就仓促地带如月来了。 当初如果和欧余林商量一下,他不同意的话,欧小栋也会编个谎话,让她在家里等。最起码在家等人的话,不会出现躺在医院不省人事的情况。那样他的内心虽然由于隐瞒欧余林外面有情人说了谎话而受到屯子里的谴责,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种地步。 这种地步让他很尴尬,也很无奈,更很可怕。 尴尬的是一个论辈分排出来的一个小叔子守护非亲非故的嫂子,自己家中还有老婆;无奈的是在这座城市,他算是是个流浪的人,打工仔,没有一个亲朋好友,没有人和他分担这种处境。 可怕的是如月还没有醒来。 自从如月出事后,欧小栋每天都生活在忐忑之中,焦虑之中,他真的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 第十天的凌晨,如月醒过来了。 她努力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头上是雪白的天花板,洁白的吊灯。头略微一低,身上盖着白被单。床边还趴着一个人,看头发好像是一个男人。 “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如月问着自己,她想动动身子,可动不了,浑身没有劲,头晕。 她用虚弱的声音叫了一句,“谁在啊?” 如月的声音虽然很小,却惊醒了正在睡觉的欧小栋。他在睡觉,但睡的不熟,心里有事,他能睡安稳吗? 欧小栋打了一个激灵,马上睁开眼,站起来去看如月,如月也看到了他。 “嫂子,你醒了!”欧小栋兴奋地叫起来,接着他顾不上和如月说话,飞快地跑出病房,叫来了医生。 听说病人醒过来了,医生、护士全来了。医生看了看生命检测仪,体征一切正常,又看了看如月脑袋上的伤口,正在愈合,他欣喜地对欧小栋说:“小伙子,你真有福!她度过了危险期,能醒过来简直是个奇迹,祝贺你啊!”护士们鼓起掌来。 欧小栋一个劲儿地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如月看到这一切,愣住了,怎么这么多人,还穿着白大褂。医生为她拿下吸氧机,对她说:“好好休息吧!”医生和护士走出了病房。 “欧小栋,怎么是你?”如月声音微弱,她感到意外,“我怎么在这里?”她瞅了瞅天花板。 “嫂子!”欧小栋哭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欧小栋盼这一天太久了,他控制不住自己。 “这是医院。” “医院?”如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我怎么在医院?” 欧小栋的脸色黯淡了,“嫂子,你不记得我们刚到星光电子厂找欧余林的情形了吗?” 如月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来:“记得。我记得和乔丽娜打架来到楼梯边,被她从窗户推到楼下,以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摔到楼下后,你的脑袋碰在石头上,就昏迷了。”欧小栋指了指她脑袋上的罩着的网子轻轻地说,生怕引起她的情绪波动,对身体不利。 “知道了”如月的声音低沉,眼睛瞅向一边。 欧小栋也不敢去看如月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藏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他不忍心再去挑起这种痛苦,不忍心让她再去回想那激烈的斗争场面。 那场面对女人来说,是残酷的,是无法回忆的,是不能回忆的。 空气在病房里仿佛凝固了,两人都在沉思着。 大约过了一刻钟,如月先开口了,”欧小栋,这些天都是你在我床边?”如月看着欧小栋,又往四周看了看。 他点了点头。 ”太谢谢你了!看把你累得都瘦了。“如月笑笑,没有血丝的脸上的笑容其实很难看。 “嫂子,这是我应该的。”欧小栋挤出一丝笑。 “这些天,他就没有来过?”如月的声音有点颤抖。 他知道如月问的是谁。 “没,没有。”欧小栋不敢看如月的眼睛,他想隐瞒又不想。 他不想让如月再抱有幻想,对那种人存有幻想,是在浪费生命。 “他的手机关了打不进去,联系不上。”欧小栋避开如月的眼睛,看着生命检测仪。 沉默,又是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 欧小栋不想打破这沉默,沉默是最好的消化剂,它能使繁琐的东西简单化,条理化,能使人在“山雨欲来风满楼”时,保持理智的头脑,深思熟虑,做出正确判断,而不至于偏离方向,采取过激的行动。 “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月突然打破沉默,底气中蓄有力量。 果然,刚才的沉默并没有使如月的大脑脉络清晰,反而有点凌乱。 “我,我,......”欧小栋张了张嘴,话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就不应该救我,让我去死得了。”如月抱怨欧小栋救自己。 “嫂子,”欧小栋对着如月,“为他那种人死了,值吗?不值啊!”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回到屯子里还怎么见人?”如月的眼角流出了泪水,声音低沉,带有颤音。 欧小栋不怪如月。 他知道此时如月内心是多么地痛苦,多么地悲伤。特别是听说欧余林没有来过医院,她又是何等地伤心。 面对如月的此情此景,欧小栋不知如何来安慰名义上的嫂子,他不会说安慰女人的话。 就是在家里和自己的老婆也不会说安慰话,他讲不出大的道理来。 他知道此时所有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药”效。 欧小栋只有保持沉默。 55章 不到半个小时,徐娇娇坐车就到了深南市中心医院。 走下车,她们来到住院部,坐电梯来到15楼,找到如月所住的重症监护室,敲了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脸上挂着泪花的欧小栋。 欧小栋见是徐娇娇她们,忙把她们让到如月的床前。 这是徐娇娇近距离仔细地观察如月,上次住院时,为了救人没有认真地看她的长相。 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面庞上。 她黑黑的娥眉淡淡的向上蹙着,细致的脸蛋上扫出一片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惹人喜爱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 多美的一个女人! 谁说美人都出现在城市里,那是因为她们不经日晒,不经风雨,用昂贵的化妆品和奢侈的衣服包装出来的。 包装出来的东西是不可信的,因为内里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在包装的外表掩盖下的一切谁也搞不明白。 山野中的不加修饰,不加包装的自然美,才是世间最美的,才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让人不厌其烦的。 如月就是这样的女人。 朴素、简约、自然,全身透出一种野性的、大自然陶冶酝酿而成的美。一种天然的、不需要精雕细琢的旷野之美;一种飘飘欲仙、万里芬芳的风野之美。 虽然如月还躺在病床上,徐娇娇敢断定,病好后的她更是一种窈窕身材,“众人寻他千百度”的风姿之美。 这么美的人配上那么帅的男人——欧余林,真可谓是天地一双,地配一对。 可欧余林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竟然看上了乔丽娜,让乔丽娜成为了他的情人,让他的糟糠之妻如何去面对生活。 如月看见进来这么多陌生人,感到惊异,她都不认识。 欧小栋见如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纳闷,忙指着徐娇娇对她说:“嫂子,这位是深南市电视台的徐大记者。当初,我们没钱治病,医院不接收,是徐记者和院长协调后才给你动手术的,是我们的大恩人!”欧小栋一提起徐娇娇帮助的事就心情激动,充满感激。 听说这位是救助自己的恩人,如月想从床上坐起来,但她身体虚弱,没有力气。虽然努力,但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身子。 徐娇娇见状,忙走上前去,扶住如月的肩头,:“嫂子,别起来!你的身体太弱,歇着吧!” 如月冲徐娇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徐记者,谢谢你帮助我!” “不用谢!有困难大家互相帮助嘛!”徐娇娇笑了。 “你多大?”徐娇娇问如月。 “二十八岁。” “你比我大,我就叫你姐姐吧!”徐娇娇为了采访顺利与采访者接近一定的距离是必要的,再说这也是出于文明礼貌。 “如月姐,这次我带她们到医院来,有两个目的。”徐娇娇指着身后的阮若萱她们,“一是来看看你的病好了没有。你昏迷了这么多天,没有醒来,我们很担心;二是想对你进行采访,希望能听到你对这件事的看法,你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的真实想法?”如月听到这,眼泪流了下来,她低下头,任凭眼泪的流淌。她不知从何说起,欧余林亏欠她的太多了,她能都一一说出来吗?她说不出来。 在家中养育女儿多年,照顾婆婆多年,这是她应该做的,作为儿媳她责无旁贷,虽然欧余林作为儿子更应该这样做,但她没有怪他什么。她认为一个丈夫整天待在家里终究不是个好事,男儿志在四方嘛。 如月的这一个想法最终把自己的幸福断送了,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她最没有想到的是,在她面临危险,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欧余林竟然狠毒心肠,装作聋子,装作瞎子,不管不问,任凭..... 如月想不下去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凭着几年的夫妻生活,作为一个丈夫应该还有点怜悯之心吧!就是路人见到这种事情还会出手相助呢!何况是自己的男人!他连一个路人都不如! 他的良心让狗吃了。 想到这儿,如月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徐娇娇,“我告诉你真实的想法。” 于是如月就把这几年来自己在家中如何等他回家,现在又来到这座城市找他被乔丽娜推到楼下的经过说了一遍。 如月哭的是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不住地摇头,她哭得是那样的伤心,那样的悲痛欲绝。 她松开捂脸的双手,她的眼神中没有了清澈,只有流不尽的泪水,她像是呐呐自语又像是对徐娇娇说:“你不该救我!你不该救我!”她重复了两遍。 听到这句话,徐娇娇的内心一沉,她知道,欧余林对如月的伤害,伤到了她的心底深处。 没有经过彻骨痛心的人,没有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没有对爱情心灰意冷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这样的话是不能随便轻易说出口的。 拘留所里见面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56章 爱情是美好的,两两相爱是幸福的。两个幸福的人儿在一起,不管对方受到多大伤害,都会海枯石烂永不变心,永远把对方当成幸福的一半,去相拥,去拥抱,去亲吻,都渴望把对方熔化在自己的心灵深处。 合二为一的爱情是最让人称颂的。 欧余林对如月的伤害,破坏了幸福本身纯洁的含义;破坏了如月对幸福生活的追求、向往和希望。 欧余林的喜新厌旧,乔丽娜的第三者插足,让如月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和生存下去的勇气。她无法想象以后的路怎么走。背负着被男人踹,男人外面有小三,有情人的不光彩的名声,她一个妇道人家会被别人戳脊梁骨戳死的。 古代失宠的女子去做冷宫会忧郁而死,死后会得到一个表面上风风光光的安葬,那是做给仍然还能得宠的女人看的。 现代的如月被抛弃,她不能去做冷宫,坐冷宫会被饿死。她只有生活在人们的眼皮底下,多嘴女人的唾沫会把她淹死,即使淹不死,人们会说她是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样的评判如月受不了,她不想立一块贞节牌坊,贞洁牌坊的时代已经过去,她不想做无谓的牺牲,她不能去做在家里守身如玉,而放纵欧余林在外面养小三的廉耻之事。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自己的廉耻去西方游荡,宁可做一个孤魂野鬼,也不这样痛苦地活着。 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她心里唯一求告的就是超度现在,不再去煎熬以后的岁月。 她无法想像以后。 面对如月的这种心态,徐娇娇不能保持沉默。 如月此时最需要的是来自朋友的安慰、劝说,可是她的朋友在哪里?她没有朋友;来自于亲人的宽心和承担,可是她的亲人在哪里?她没有亲人,不!欧余林是她的亲人,是她最近的亲人。她的痛就是这个最近的亲人造成的,她还能指望欧余林来给她宽心吗?那是痴心妄想。 禽兽不如的欧余林是没有慈心的,即使有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月不想去听他的口心不一的信誓旦旦,她不再去相信他。 如月这么年轻,她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徐娇娇不能再保持沉默,都说沉默是金,而此时的沉默很有可能毁了如月的一生。 她该对如月说些什么。 看着如月苍白的脸,徐娇娇在沉思..... “如月姐,古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古人尚且能做到救人一命,现代的我们更能比古人做得更好。”徐娇娇握了握如月的手,“我们的这个社会有责任心,有责任感,有公益心,能包容一切,能温暖一切。” 徐娇娇深情地说:“你应该坚定生活的信心。你的生活中,你的世界里,并不只是欧余林一个人,你还有女儿,还有我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欧余林的感情出轨并不是你的错,你已经为此尽力了。虽然他并不领情,这充分说明你的内心是善良的。” 如月听着徐娇娇的话,泪水在眼眶里涌出来。 徐娇娇用毛巾替她擦去泪水,“如月姐,你应该振作起来,先把伤养好,把身体养好,这样你才能开创新的生活。欧余林的所作所为,就让世人去评判,去接受道德的谴责吧!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现实,不能逃避现实。就让它在心里过去吧!生活还得往前看,是不?” 如月使劲点了点头,刚才还恨着欧余林,此时经过徐娇娇的一番话,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事情能挽回就挽回吧!一个完整的家是她最大的心愿。 “徐记者,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如月对徐娇娇说。 “说吧。” “欧余林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他。只要他能跟我回去,就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过。发生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再去追究。宁肯回到屯子里受再大的罪再大的累,我也能忍。乔丽娜对我的伤害,我也可以原谅她,或许她也是一时的感情冲动,只要她离开欧余林就行。”如月看着天花板,轻轻地说。 徐娇娇一愣,她没有想到,山村里的村妇在自己的利益受到最大危害的时候,为了一个还爱着的男人,可以委曲求全,放弃内心涌动着的仇恨去原谅对方。 这是一个对爱情多么执著地一个女人啊! 徐娇娇为如月的宽容大度所感动。 多么心地善良的女人!在自身受到最大伤害的时候,不是以恶制恶,不是报复,而是在宽恕对方,宽恕对方的缺点甚至是要命的手段,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爱情的力量真的是无穷的,就像一个魔方,只要触碰它就会被吸引住。 她的宽广博大的胸怀不正是我们现代人应该拥有、应该学习的吗?我们为了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大打出手,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惜铤而走险,以身试法,做出遗恨终生的悔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去钻牛角尖,去两败俱伤,形成骑虎难下的局面,去血溅江河呢! 任何事情解决的途径有千万条,以善至恶,不失为化解矛盾的一种有效方法。 我们应该从如月的身上学到一些做人的道理。不管她的想法能不能实现,她毕竟想到了,这就是人性中向善的体现。 徐娇娇笑了,“如月姐,这个话我会帮你传到,我也会尽力去劝告他,让他明白你的心。”她答应了如月的请求。 57章 快到中午了,如月也该休息了。对她来说,休息是最好的疗养方式,静养是她身体快速复原的良药。 告别如月,徐娇娇她们从医院出来,阮若萱问:“娇娇姐,现在我们去哪儿? “吃饭去啊!我的肚子都饿了,你们不饿吗?”徐娇娇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着说。 “我们早就饿了,快领我们去吃吧!”田芳也拍着肚子。 “喜欢吃什么?今天我请客。”徐娇娇爽快地说。 “去吃羊肉火锅吧!你们觉得怎么样?”阮若萱问道。 “好!我们爱吃!”其她姐妹拍手鼓起掌来。 “好啰!我们吃火锅去。”徐娇娇高兴地领他们进了火锅店。 热腾腾地火锅上来了。 她们把酱料分开,把羊肉片和青菜放入到火锅中,打开旺火,不一会儿火锅就沸腾了。 她们边吃边聊。 童梅说:“娇娇姐,如月这边我们已经采访完了,对事情的前龙后脉也了解了,还去见乔丽娜吗?” 还没等徐娇娇说话,阮若萱就搭话了,“我看应该去。”她看着徐娇娇。 徐娇娇笑了,“你看着我干吗?谈谈你的看法。” “你们看,我是这样认为的。”阮若萱放下筷子,“虽然如月说了实情,是因为第三者插足。乔丽娜知道是破坏别人的家庭,但她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相反在如月到来后,借着打架的机会想置她于死地。”阮若萱看了看其她姐妹,她们都瞅着她。 “难道乔丽娜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假如如月真的有事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和欧余林的所谓好事不也就泡汤了吗?她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明白吗?她的智商是不是零啊!” “乔丽娜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的玩笑开的是不是有点过头,有点太离谱了。生命都不存在了,还谈什么去追求爱情,追求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让人真不可思议。“阮若萱摇了摇头,接着说,“杀人偿命是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道理,难道乔丽娜不知道?还是被爱情的甜蜜冲昏了头脑?做出了这样出格无法挽回的事情?她自愿以身试法的理由是什么?”阮若萱看着其她姐妹,其她姐妹冲她摇了摇头,她们也想不出为什么。 徐娇娇说:“刚才阮若萱的看法很有见地,也是我们要解开的谜团。乔丽娜作为一个都市女性,一个富二代,一个白富美,她本该有更美好的前程和辉煌的未来。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不该采取这样过激的行动,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比欧余林更好的男人。以她家的豪富,她也可以找到一个地位相当、相貌英俊的阔公子、官二代,而她偏偏找了欧余林。” 徐娇娇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继续说:“欧余林既没有钱又没有什么地位还是一个打工仔,除去小伙子帅点,没有值得她爱的地方,她到底看中的是欧余林的哪一点?她的内心是怎么想的才是我们所关心的。 乔丽娜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或许对我们的现代都市女性有所感悟。这一切只有乔丽娜能给我解开谜团。”徐娇娇意味深长地说。 阮若萱、田芳、童梅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吃完饭,徐娇娇一行四人驱车向市刑警队驶去。 二十分钟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 副队长张海滨接待了她们。 徐娇娇拿出记者证和市电视台的介绍信给他,张海滨接过看了看把它们还给徐娇娇,把她们领进了办公室。 坐下后,徐娇娇向张海滨说明了采访的乔丽娜的要求。由于徐娇娇有记者证和介绍信,张队长同意了她们采访的要求,领着她们来到拘留所。 乔丽娜在拘留所里一待就是十多天,待得她是心烦意乱,心情糟糕透了,乔丽娜哪儿受过这样的罪。 虽然老爸和欧余林通过关系找了刑警队的人,但由于如月没有醒过来,生死未卜,谁也不敢做主把她放了。万一如月活不过来,放跑罪犯的责任谁也担不起,所以只有把她暂时羁押在拘留所里。 为照顾与乔厂长的关系,拘留所没有过多的对她进行管制,家里派人送来的吃的、用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到她的手里。拘留所里对她是不错的了,给她的面子就很大了,其他拘留的人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 一般被拘留的人,家里送来的东西要经过好几层关卡,其中重要的一个关卡就是狱头这里,狱头就是监狱里的狱霸,同监的犯人都得听他的,有谁不服管就得挨揍。 挨揍的方式有多种,对那些进了拘留所还把自己当作老大的人,就要实行挨揍的第一种:指挥几个听话的犯人直接用拳头猛打,直到哎呀求饶才罢手,这时被打的犯人已经是鼻青脸肿口鼻出血,只有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挨打的份。 进来不给狱头进贡的犯人实行挨揍的第二种:先打后变着法子折腾你,狱头在监狱里自创了”制裁”的法子,把犯人铐在狱室地上的供喝水的铁管上,脑袋低下,屁股撅起,就这样的一个架势,蹲不下起不来,硬生生地站上一天,犯人双手铐手铐的部位都红肿起来,肿的好大、好高,一碰就疼得咧嘴,眼睛一直向下控着,眼皮也肿了。 这样被制服的囚犯对狱头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老大的叫着,花几百元买条烟送给老大博得他的欢心对他照顾点,生怕再给他一次蹲下的架势,以后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挨揍的方法还有像抽皮带等。 可以说狱霸比起闻臭味特务的狠劲和毒辣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效果,进过拘留所的人说起在那里的经历都会震颤不已,说什么,不管干啥也不犯法,犯了法就像到了阎王殿不死也得掉层皮。 犯人治犯人太厉害了,往死里整,不整出你的尿来不散伙,太恐怖了,想起来就瘆的慌。 一般的被拘留过犯人回到家,头几宿睡觉都会被噩梦吓醒,想想在拘留所里的亲身可怕的经历都会不寒而栗。 狱头对犯人不光是人身进行摧残还对犯人的人格进行侮辱。狱头拉的大便都得有不太听话的犯人去冲洗,屁股都得由最不听话的犯人用卫生纸给擦干净。夏天,狱头自己的枕头旁边点着蚊香,还得有犯人扇着蒲扇给扇风解热。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进过监狱的人都不堪回首那在狱中的痛苦岁月,那不是人呆的地方。 乔丽娜享受的这种待遇是特殊关系换来的,谁也攀不得谁也眼红不得,这就是社会人脉。所以在拘留所里狱头、狱霸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所里的警察已经告诉他们,对乔丽娜别胡来,不然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警察的撑腰谁不把乔丽娜高看一眼,谁也不去惹火烧身。 乔丽娜的这种待遇不管如何地好,她毕竟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活动的自由。 自由对于一个没有触犯法律的人来说并不觉得有啥可贵的,而对于践踏法律把法律当成儿戏,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失去自由的人来说是最可贵的。 乔丽娜在家里过着富姐的生活,哪里受过囚禁于斗室的生活,她是家里的独苗是爸爸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虽然二十多了还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没有独立性自主性。 欧余林来看过她,告诉她只要如月醒不过来,他们俩的戏就能演下去就能走到一块去,他会爱她一辈子的。欧余林还向乔丽娜发誓,永远用宽广的胸膛拥抱她,让她享受世上最美好的爱情最伟大的天堂之夜。 乔丽娜在拘留所里想着欧余林的话,想象着与他双双步入教堂的举行婚礼的浪漫情景,她恨不得马上出去成就美好的爱情,穿着洁白的婚纱走进婚姻殿堂陶醉在美妙的新婚之夜中。 “乔丽娜出来,有人来探视。”一声高嗓门地喊叫打破了她的遐想。 一听有人来看她乔丽娜心里高兴极了,她以为是欧余林来接她出去满脸兴奋地跟着警察来到接见室。 进到接见室乔丽娜没有看到欧余林而是看到了四位漂亮青春靓丽的女孩在铁窗子外面。 乔丽娜一愣,不认识她们。她们来看她有什么事?她用一双疑惑地眼睛看着她们,从眼神中充满了对徐娇娇姐妹的 警惕。 徐娇娇看到乔丽娜出现了,不觉眼前一亮好美的女人啊! 她身材高挑,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从中间分开柔柔地垂在脑后,整齐的前刘海下面,在两道修眉和一根略高的鼻子中间,不高不低地嵌着一对大眼,黑水晶似的眼珠,白眼珠鸭蛋清,黑眼珠棋子黑,定神时如清水,闪动时像星星灵巧地转动,明亮的像一潭清池。眼睛下面,是一张小巧的嘴。 她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花,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在拘留所里羁押的人,身心多少都有点憔悴,在里面心烦、郁闷,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乔丽娜就不同了,在这里还能享受到几乎和家里一样的生活待遇,虽然这些都是自己家里拿来的,但这在拘留所里已经是最高规格的照顾了。 她没有了心里的压抑心情自然舒畅,身心就愉快,徐娇娇她们当然看不出乔丽娜疲惫与焦躁,她还是那样的美丽。 这就是社会现实,这就是有地位、有权、有钱人的活法。 她一走进接见室其她姐妹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都在心里啧啧地赞叹,赞叹乔丽娜的美丽。 徐娇娇也看呆了,乔丽娜真是太美了!虽不能说是貌如天仙但也敢于和西施比美。 徐娇娇感叹女娲造人的天才本领。两个最漂亮的人儿碰到了一起,一个造的自然、朴素、天然美;一个造的矫揉、潇洒、诱惑美。一个在山里,一个在城市,假如没有欧余林的存在,本来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本来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追求满身充满阳刚之气的帅男人,成为了一对冤家,成了势不两立的敌人。 在女人的世界里以女人的视角展开了一场硝烟弥漫、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 只不过如月是婚姻保卫战,乔丽娜是婚姻争夺战,如月是保卫婚姻的完整性,乔丽娜争夺婚姻的可塑性。 从乔丽娜的眼神中,徐娇娇看到了她的一种无所谓,一种随便,一种轻蔑。 看来今天的采访不会很顺利,也许是一场攻坚战,徐娇娇想。 她与记者的较量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58章 “乔丽娜,坐好了!问你什么答什么。”晓娟严肃地对乔丽娜说。 乔丽娜白了一眼晓娟,没有说话,她看不起在这儿的女干警,穿着一身臭皮哼谁呢!挣那么一点点工资还臭美,除去买化妆品还有钱吗!不就是一身好皮吗! “徐记者你们谈,我先出去了。”晓娟走出了接见室。 徐娇娇看了一眼乔丽娜,对她说:“乔小姐,我们是深南市电视台《关注》栏目组的,想必你也看过这个节目,我们想对你进行采访,希望得到你的配合。” “我有什么可采访的”乔丽娜的声音很硬,态度不友好,她斜了一眼徐娇娇。 “想请你说说那天你们两个女人打架的事。”徐娇娇直接进入主题,和这种玩世不恭的女人打交道,不能转弯抹角要一通到底,让她明白为啥事而来,不然难缠死了。 这种女人徐娇娇见得多了,采访中常常会遇到这种人。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大,实际上内想你很虚弱,只要你戳到她的内心疼痒处,她就会乖乖地低下头。 “两个女人打架有什么好说的,别无聊好不好!”乔丽娜心里充满了敌意。 “乔小姐,”徐娇娇看着她的眼睛,“外界对你这件事议论很大,都说是你故意推下那个女人的,想置她于死地,是这样吗?”徐娇娇看着乔丽娜的眼睛说。 “这是没有张眼睛的人瞎说的。根本不是这样,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与我无关。”乔丽娜看着别处冷冷地说。 “那你为什么和她打架?能说说理由吗?”徐娇娇抛出实质性的问题。 “我凭什么告诉你?哼!”乔丽娜鼻孔里哼了一声,她看着徐娇娇,眼神中明显地瞧不起她,“记者!记者有什么了不起,是记者我就该告诉你?谁规定的?国家?你?还是我?”乔丽娜嘴角一撇,指指徐娇娇,又指指自己,然后仰头一笑,“哈哈!笑话!”她看着徐娇娇摆出一副对立的姿态。 乔丽娜真的难缠不配合采访。 “乔小姐,你不敢告诉我真相说明外界的传言是真的。那个女人真是被你推下二楼的。”徐娇娇的眼睛紧盯着乔丽娜。 “我,我没有。”乔丽娜一甩胳膊,“是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乔丽娜说的迟迟顿顿不敢正视徐娇娇。 徐娇娇看出了乔丽娜心中的胆怯但还在伪装不想说出实情。 徐娇娇知道乔丽娜还抱有一个幻想,那就是如月没有醒过来,没有人和她对质就不能证明如月是她推下去的。 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到南墙不会回头。 沉默,乔丽娜低下头不再说话,她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应该把如月醒来的事告诉她,让她不再存有幻想,探出她这样做的真实理由,徐娇娇想 “乔小姐,你不说我们也知道。那个女人已经醒过来了。她接受了采访,她说就是你把她从二楼推下来的,她要告你,到法院起诉你故意杀人。”徐娇娇抬出如月并编出了如月要起诉她的事,虽然如月还没有决定咋办,但徐娇娇能猜到如月会起诉乔丽娜,因为那毕竟是人命关天。 乔丽娜猛地抬起头,“什么她醒了?真的?”她的脸色由刚才的红润变为苍白,声调也有点颤音,这些都是吓得。 她能不害怕吗?如月醒过来就意味着自己所做的事情即将暴露,任何的欲盖弥彰都是徒劳的。她和欧余林精心构造的谎言将不攻自破,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欧余林为什么没有通知她如月醒过来了,她好做到心中有数,也好定出个对策来应付警察的询问。 乔丽娜在责怪欧余林。 她哪里知道,欧余林也是刚刚得到如月醒过来的消息,当他派出到医院打探情况的人回来告诉他,那个女人醒过来了时,他一下子就颓丧地瘫坐在沙发上,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嘴里不住地直叹气,眼睛闭着不住地摇头。 他把头仰靠在沙发后背上手指头不停地轻敲着头皮,沉默了一会儿,他放下手从茶几上拿出一支烟点着猛地吸了一口,他看着喷出的烟圈环绕着向上升去。 太意外了!怎么可能呢!摔得那么重竟然又醒了过来,难道这是天意?天意如此让他和乔丽娜的事情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欧余林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月能醒过来,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如月醒不过来他就把她的骨灰送回家去,告诉女儿和娘,如月是出车祸死的。再拿回去一笔钱让娘在家照顾女儿就行了,他和乔丽娜照样可以结婚,照样可以过上富足快乐的生活。 只要用钱堵住欧小栋的嘴他会守口如瓶的,他的秘密别人就不会知道。这么远的路途,只要欧小栋不说,娄洼屯的人怎么能知道如月在这儿的情况呢!这件事就能永远隐瞒下去,他就能永远成为城市人。 从如月进医院的那天起他就考虑好了这个计划,他对谁也没有说包括乔丽娜,他怕她说他心太狠,怕引出一些乱起八糟的事来,不好收场。 他憋在心里静静地等这一天的到来。 徐娇娇来采访时他把自己完全置身于乔丽娜和如月之外了,他觉得没有必要去承认和如月的关系,哪样事情会更复杂,记者没事还能给你整出事来,何况他再搀和进去真正地成了三角关系,到那时再脱身就难了。 他不想多事所以徐娇娇问他时,他就一口咬定只是普通同乡死不承认是夫妻关系。那时他就想好了如月醒不过来的计划,因此徐娇娇采访他时就说了谎话。虽然当时说的谎话不可能是天衣无缝,但也让人找不出多大的漏洞。 现在好了,如月醒过来了,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什么事情都将大白于天下,他和乔丽娜都将置身于众人的口诛之中,他为之奋斗的理想――成为一个城市人或许也将成为泡影,就像那吹起的肥皂泡随之破裂。 想到这些他就会想到徐娇娇,他恨死了徐娇娇。他没有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程咬金――徐娇娇来。要真是程咬金更好了,程咬金只有三斧子半的招式,用完了就没有了。可徐娇娇是记者,怎么会只有三斧子半呢!哪一斧子轮到欧余林的身上,他都会受不了的,都会要了他的命,即使不要命也得让你躺个一年半载的,他有几个青春耗得起,他耗不起。 想到这些欧余林心里就憋气,要不是这个丫头片子惹的祸,如月能醒来吗?要是徐娇娇不看见如月躺在医院手术室外,就不会去找院长,院长也不会让分文没有的如月住下院并给她做了手术。不做手术她怎么会醒来,醒不过来就不会有现在的欧余林的骑虎难下。 徐娇娇真是多事啊! 这一切一切的起源都缘于徐娇娇到医院看病偶遇的一幕引起来的,想起这些欧余林就不住地叹息,世界上的事情咋就那么巧!巧到如月就在那天来到他的办公室,就和乔丽娜打架就掉到了楼下;巧到徐娇娇就在那天去医院拿药,早一天晚一天去医院拿药也不会碰到如月和欧小栋;巧到医院的院长竟在徐娇娇的建议下不收钱答应做手术。 欧余林用手掌拍了自己的脑门子一下,嘴里骂了一句:真他妈的邪门了,这事都凑到一块让他赶上了,真他妈的倒霉透顶了!好端端的事愣给搅和黄了。 人要是走了背运,喝口凉水也得噎死啊!欧余林不住地叹气。 他心里清楚这件事带来的严重后果,虽然他没有参与直接的打架,但打架是由他引起了,他绝对脱不了干系。在法律上他可能不会受到任何制裁的,可在道德的层面上他不知道会将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这种影响会波及到哪里,他也不知道。他也顾不上想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谁还会顾及以后。 他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乔丽娜,好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可转念一想,自己把这个坏消息告诉她,乔丽娜会怎样看他。 连她也弄不出来,还有什么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乔丽娜会因此而鄙视他,忽视他的存在,忽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哑然失笑,感情?什么样的感情?他都说不准。)以及后来的结合,那可是欧余林梦寐以求的结果。搞不好以乔丽娜的脾气会恨他,会把他看作一个无用的人,会让他这个山里的穷小子滚蛋,滚的远远的。 那不是欧余林希望看到的结果,结果真如那样,他精心设计的计划和为此付出的心血将一文不值,将会落得人财两空,鸡飞蛋打。 欧余林又抽出一只烟点上,站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走动..... 怎么办?告诉还是不告诉?欧余林拿不定主意。他的手指插入头发里使劲地无乱地摸着拽着,他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这种思索是漫长的、苦闷的、难熬的,南墙边的座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约摸过了有三十分钟,欧余林停下走动的步子,他把烟头仍在地板上,烟头生出一缕一缕的时断时续的白线,他用脚狠狠地踩了踩,将烟末碾成一点点的泥状。 自己先不去见乔丽娜让她在里面再多呆几天,她即使恨他也是暂时的,想办法弄她出来再甜言蜜语地哄她,再去给她买喜欢的东西,她就会心花怒放的。欧余林知道女孩子是经不住男人的花言巧语,这是她们的弱点,也是男人捏住女人七寸命脉的抓手。 欧余林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一个山里娃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抓住了这个有钱的千金小姐,本以为会一帆风水一路航帆,没有想到事与愿违,中间出了这么一档子烂事,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把乔丽娜从刑警队弄出来。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求老泰山,请他出面解决问题,凭着他几十年在深南市的人脉关系,或许事情会有转机,这件事越快越好,解决晚了不知又会蹦出什么样的问题来,新闻界都介入了,让她们抓住一丝的新闻焦点就会把事情整大,那就麻烦了连出门给人看脸的机会都没有了。 乔丽娜先在里面再多受会罪吧!只要能让老泰山出面什么事情都好解决的。 欧余林走到办公室的里间自己休息的地方,床前对过的墙上供奉着观音大菩萨。 只见观音菩萨黄金塑身,相貌端庄慈祥,手持净瓶杨柳,熠熠发光的眼睛充满了无量的智慧和神通。供桌上供奉各种贡品,欧余林毕恭毕敬地走到供桌前,从香案里抽出三支香点燃了,放到供桌前的香炉里,然后跪倒在供桌前的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眼睛紧闭,口里念念有词,祈求观音菩萨保佑他一切平安,度过眼前的危机,诵念一遍南无阿弥陀佛。 自从欧余林取得乔丽娜的芳心后,他就觉得自己有点飘飘然,她没有想到一个都市中很有钱的漂亮女孩子能看上他。虽然自己动用了小心机,但是他还是不相信乔丽娜就这么地认可了他这样的一位打工仔,一个从山里来的穷小子。虽然自己帅点,一个城市女孩找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非得找一个穷山沟的汉子。 他想不通。自己借助救她的机会才贴近了她,并用甜言蜜语走进了她的心里世界。 乔丽娜对他说过,他硬朗的肌肉,高大的身材,帅气的脸庞都是她所喜欢,为之激动的。 欧余林的想不通他归咎于神灵的保护,归咎于菩萨的保佑。在和乔丽娜到泰山游玩时,他看到许多善男善女在山庙里上香磕头,祈求佛祖的保佑,祈求神灵的降临。 他的泰山一行没有白去,他从心里悟到了一个天机:他的机遇是菩萨给的,是神在保佑。他与乔丽娜的相识到走到一起完全是天意,完全是菩萨的安排。 欧余林把自己从娄洼屯走出到现在的历程在头脑中像过电影一样过了一遍。 一开始到了深南市没活干没有人要,和欧小栋流落街头靠乞讨生活下去。再到后来的在工地上打工,受那么大的罪还只能挣可怜的一点工资;再到后来的来到星光电子厂打工;再到和乔丽娜的车间相遇;再到后来的街头英雄救美的“壮举”;最后到和乔丽娜的心心相印。 欧余林觉得这一切的一切不能只是靠自己的运气和机遇才得来的,背后肯定有神灵的庇护。 他很信奉孟子的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欧余林认为所有经历的这些都是在冥冥之中神灵在暗中相护,上天有好生之德相中了他这个男子汉。 有了这些悟道,欧余林从泰安回来后就在休息室里供奉起了观音菩萨,一日三炷香请求佛祖保佑。 欧余林的这种做法真是可笑,岂不知佛祖保佑的都是心地善良、纯洁的人,他一个不怀好意、心藏阴谋使用非常手段混入都市中的小人,怎能期望得到佛祖的保佑呢! 欧余林这是在自欺欺人。 可他还是津津乐道,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想到这里欧余林赶紧叫司机备车去见乔厂长。 59章 乔厂长住在离星光电子厂四十里开外的怡漾别墅。 他叫乔胥蔚,今年五十岁。 厂子里有了乔丽娜和欧玉林的照顾,生意一直很好。他也看出欧玉林很聪明是一个能大事能挑大梁的男人。从欧余林一进厂他就看上了这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 对于欧余林的出身他不满意,他知道山里穷,日子艰难住着茅草屋。这样的家庭与他的家庭相比是天壤之别,在城市中是讲究门当户对的,不然在富豪中间是抬不起头的。穷了抬不起头,富了找了个穷亲戚照样抬不起头来。 所以在乔丽娜找对象的问题上,乔胥蔚绝不敢含糊,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在富人圈子里就是丢人现眼。 看上欧余林这个小伙子并不能证明乔胥蔚就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他看中的只是从人才这方面考虑的,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主,从企业的角度来说,他首先看中的这个人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能给厂子创造多少财富。正是这方面的考虑,他喜欢上了欧余林。 至于后来乔丽娜和欧余林谈对象,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哪里知道呢!她们的恋情是从欧余林对乔丽娜的暗恋开始的。欧余林的暗恋也不是看中的乔丽娜美丽的外表,欧余林心里清楚,有了钱什么样的好女人找不到。 爱钱的好女人有的是,哪个女人不爱钱!关键是男人得有钱。 欧余林没有钱,但他有一个很美的女人――如月;如月没有钱,但她有一个没有钱帅气的老公――欧余林。 美女――帅男;帅男――美女。郎才女貌,女貌郎才。这是男人、女人中的极品绝配,绝配是一对一的对等和公平,没有你高我低的差距。 帅男有钱才帅的起来,美女跟着帅男才会更美;有钱的帅男,有钱的高富帅是美女永远追求的目标;美女,有钱的白富美是帅男永远追求的目标。 乔丽娜就是城市中的白富美中的美女,是男人,不!是高富帅的男人才有资格追求的。 欧余林是男人但不是高富帅男人,如月是美女但不是白富美,他们都少了一个“富”字,就是这个富字,曾经使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又使多少男人、女人各奔东西去寻找富女、富男。 世间的悲剧就因为这个富字不可避免,就像欧余林和如月一样,欧余林的心儿比天高,他嫌弃自己的贫穷,嫌弃自己的出身,他要找的是一个白富美的女人,而白富美的女人山村里没有只有城市中才有。 为了不再贫穷,为了自尊不再受到城市人的歧视,他盯上了乔丽娜,赶上了老天爷给创造的一个机会。 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乔胥蔚厂长怎么能知道欧余林的心思,他只是看到了欧余林的外表和他的聪明,并没有真正地走进欧余林的内心世界去,当然他也不会进入欧余林的内心世界,欧余林的内心是封闭的,他只对乔丽娜敞开着,这是他走入上流社会的阶梯,他可以没有如月,但他不能没有乔丽娜。 自从欧余林救了乔丽娜后,乔丽娜不住地在他面前直夸欧余林的好,说什么欧余林是诚实人,善良,有同情心,聪明有智慧,这样的人来管理厂子肯定错不了,磨着乔胥蔚给他安排个那好的职位。 乔胥蔚也觉得欧余林不错,特别是在出手救乔丽娜这件事上,他很满意,很欣赏他的勇敢和胆气。 这样的男人不多了,遇到危险自保者有之,溜之大吉者有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者有之,挺身而出者少之又少。像欧余林这样不顾自己危险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的人不可多得。 看女儿这样急迫地让他提拔欧余林,他心里多少能感觉到女儿的变化,他笑着问:“丽娜,为什么要提拔他?就因为他救过你一次?”他看着乔丽娜问。 “是啊!”乔丽娜歪着脖子笑着看着爸爸,“能在关键时刻救你女儿的人不好吗?这样的人才是对你最忠诚的人。你应该重用这样的人。” “是吗?”乔胥蔚看着女儿,“真的是这么想的?”他笑着,“不会吧!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爸爸,看你说的,还有什么原因啊?”乔丽娜走过来挽起爸爸的胳膊,嗔笑着:“爸爸,就知道和女儿开玩笑。” “开玩笑,不是吧!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他紧盯着乔丽娜。 乔丽娜被爸爸看的不好意思,脸红了低下了头。 “是吧!”乔胥蔚笑着还在问,“不告诉我就不能提拔。”乔胥蔚又笑着说。 “爸!”乔丽娜晃动着爸爸的胳膊,“有点。”她不感和爸爸说很喜欢欧余林,她知道,爸爸的门第观念很强,要面子,不到时候不能说出来,这时只有告诉他一点点,看他的反应如何。 听说女儿在和欧余林谈恋爱,乔胥蔚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他问道:“欧余林知道吗?” “知道。”乔丽娜低下头轻轻地说。 “哦!”乔胥蔚感到有一点惊讶,“他怎么知道?” “自从他救我后,他就追我。刚开始我也是不同意,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见面的机会多了,我看出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乔丽娜抬头看了看爸爸,看看她说的这些话,爸爸烦不烦。她净捡能让爸爸能听进耳朵的那些好话来说,如果这些好话都不能打动老爸的话,那他们以后的交往就有麻烦了,甚至有可能不再交往。 父女俩的僵持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60章 老爸在家里说话说一不二,是一家之主。家里的财富是老爸一步一步积攒起来的,从小打小闹的零卖电子配件到今天的研发创造销售,逐渐发展成为电子行业的颇具规模的大厂子。今天的财富来之不易,是乔胥蔚在商场里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有的成绩。 乔胥蔚视星光电子厂为他的第二条生命,他为此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让其在同行业中保持销售遥遥领先的地位。 乔丽娜的妈妈梁姬是一位家庭主妇,她从不进厂子去指手画脚,她只是在家里伺候乔胥蔚父女俩的生活起居。 说是伺候其实也伺候不了多少。乔胥蔚每天忙于应酬,在家吃饭的机会很少,常常徘徊于觥筹交错之间,在家吃顿饭那是奢侈的休闲。 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有聘请的保姆来做的,保姆根据他们每人的爱好搭配做饭。 饭食是很丰盛的,你想这样的家庭的饭能差的了吗! 梁姬很疼爱乔丽娜,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疼吗?可是乔丽娜不让她省心,就是在她的工作上和婚姻上一点心也不省心。 按照乔胥蔚的想法,他是让乔丽娜自己出去闯荡一番,锻炼她的意志和毅力,等到积累了充足的社会经验再回到厂子里慢慢接他的班。只有一个女儿厂子以后不就是她的吗? 可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女儿,惯的乔丽娜从小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性格,没有一点同情心,脾气暴躁,又爱慕虚荣。常常气的乔胥蔚对梁姬说,我们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女儿。本想等到乔丽娜长大后会好一点,就把她送到国外去学习工商管理以便回来掌管厂子。没想到乔丽娜别的没学好,倒是学会了抽烟、喝酒、跳舞等不良习惯,只要是男孩子会的方面没有乔丽娜不会的,夫妻俩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但是在一点上乔胥蔚不能含糊,就是在乔丽娜的婚姻问题上。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举止轻佻,随随便便,和社会上的一些个别人有来往,他说了多少遍就是不听。这样的女儿如果以后接了班还不得把祖宗的基业给荒废了,自己辛勤创下的厂子也会被她弄的支离破碎。 自己活着还好说,还有能力支撑下去,真到了百年之后,乔丽娜怎么办?这种性格的人谁家的公子肯要,即使有要的自己也不放心啊! 无论如何也要给女儿找一个好小伙子,找的这个人一要有能力管理好这个厂子,因为以后厂子就是乔丽娜的,她本身对企业不热心,不能随便找一个公子哥,不能把厂子的前途给毁了;二还要有涵养,能容纳女儿的一切,不给她气受,能哄着她把日子过下去;三还要有好的家庭地位,能和自己的家庭门当户对。 这样的三个条件应该说是挺高的。 富有的人家谁会去娶一个在外人看来不三不四的女人呢!争着进豪门的好女人有的是,可以挑挑拣拣的去选取一位适合富有人家的好儿媳。 有能力的男人凭着自己的毅力去创业,或许成功就在眼前,或许明天他就是老板,或许明天就会成为富翁,谁会去娶一个虽然富有进门后就给白眼珠看的女人呢!吃女人饭的日子不好过,这样的男人没尊严,会抬不起头的。 有涵养说明口碑很好,证明念过书,头脑里有点东西,能明事理能独当一面,能在众人面前屹立,让人当成榜样看待。这样的男人能去要一个没有修养的女人吗?没有修养和有涵养的人在一块能幸福吗?还不得每天都是战争。 乔胥蔚的三个择婿条件难倒了众多的追求者,追求者当中不乏有家产超万者。可这些男子的条件乔胥蔚并不满意,有涵养的男人家庭不行与他们家天壤之别;有能力的男子不是高富帅,配不上乔丽娜那漂亮的外表;家庭地位好的男人,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吃老子的主,他们的结合会坐吃山空,吃完夫家吃娘家,早晚会吃空一切,流浪街头成为丐帮中的一员。 乔丽娜找不到对象可急坏了她的妈妈梁姬。乔丽娜快三十的人了,人们都说女人三十一支花,可过了这个门槛,女人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龄剩女了。 对大龄剩女都市中有一种说话,大龄剩女不是学位高、工资高、身材高的代名词而是心里有缺陷的代名词。 大龄剩女如果心里没有缺陷,怎么对那么多的帅男人不来电呢!只是因为帅男人的学位、工资、身高的不尽人意吗?两者有一个较高的条件就行了,另一个去补充修养相辅相成这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可怎么就是不行呢! 帅男帅女、女貌郎才准是美满幸福的一对吗? 爸爸、妈妈着急可乔丽娜不着急,她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该出去唱歌跳舞喝酒玩乐还是出去。她心里没有过多的考虑什么事业、结婚啊这样的大事。 她已经养成了这样散散漫漫随随便便的性格就无法改正,也就任其自然了。有老爸在管理厂子她不用去挑起大梁,再说老爸也不用她去挑大梁,她也撑不起来。 在对待婚姻这件大事上,乔丽娜也没有用心过。其实她长到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地谈过恋爱。 这些情况她没有告诉过爸妈,爸妈托人介绍的对象她去应付一下就草草收兵,她看不上那些富家子弟,他们冲着她来不外乎两个方面。一是看中他家的财富,二是看中她的漂亮。 她的漂亮她心里有数,她是很能吸引男人的眼球的。她也知道白富美的女人是众多男人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谁拿下白富美谁就是以后的财富之王。 可她心里更有数,冲着财富来的男人没有一个真心爱她的,没有爱情可言,他们看中的不是她的身材而是身材到手后的千万家产。 她看透了都市中男人的心。华而不实,口是心非,花言巧语,虚情假意,道貌岸然,口蜜腹剑,阳奉阴违这些都是那些花花公子的伎俩,这些男人给她带不来幸福,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空虚和寂寞,带来的只是独守空房的惆怅和眼泪。 她绝不做欧阳修笔下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少妇独处的悲怨。 她看不上这些有钱的男人,虽然她老爸也很有钱,但她觉得她比他们强多了,最起码不去光顾美其名曰的“天上人间”。名字多好听啊!可里面是什么东西,她知道。 自从遇到欧余林乔丽娜觉得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她也说不清的东西在吸引着她,至于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反正欧余林让他心动,让她心有所思,让她有一种感觉。 欧余林说自己是追到乔丽娜的,这话也不全对。 乔丽娜领着参观团考察时对欧余林的一瞥注定了这份姻缘,欧余林对她的一瞅也注定了这份姻缘,就像《白蛇娘子传奇》中的白蛇与许仙,一遇定终身。 欧余林的英雄救美使他们的关系达到白热化,达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一天见不到欧余林,乔丽娜心里就像失落了什么似的。在出院的头一天晚上,她献出了自己的贞操给了欧余林。 乔丽娜感到很幸福。 外人看到的乔丽娜可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的女子早就不是一个好女人了,早就没有了姑娘水灵灵的标志了。 其实不然,在这一点上乔丽娜很有自己的主见。和她交往的花花公子大多想在她的身上赚点便宜,乔丽娜都一概瞪目圆睁把他们吓跑了,虽然她养成的性格很随便,但对于这方面绝不胡来。 自己既然身体都交给了欧余林就应该让他走进她的家庭来,让她的爸爸妈妈接纳他容纳他。 刚开始乔胥蔚说什么也不同意乔丽娜和欧余林谈恋爱,说他是一个山里人,他的家乡非常的贫穷、落后,没文化、没知识,他这样的人来到城市就像瞎子一样到处乱撞,永远没有出息,在城市中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乔胥蔚把对山里人的种种偏见一股脑地说出来,说给乔丽娜听,让她打消和欧余林谈恋爱的念头。说这样的人不配和我们这样家庭的女儿结婚,如果传到外面,有钱人会笑掉大牙,会瞧不起我们的。 乔胥蔚给女儿说出了一大堆不行的理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和欧余林谈恋爱,谈就太丢乔家的脸了,有钱的人会说乔家的姑娘嫁不出去了,随便找了一个山里来的穷小子嫁了。 乔胥蔚吃不起这些讽话,他还要在富人圈子里混,他不能掉这个价。 对于乔胥蔚的态度,乔丽娜表示了强烈的反对和不满。乔丽娜使出了她的暴躁倔强的脾气和爸爸争执了起来,她向爸爸反复强调欧余林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她喜欢他,他也具备城市人的聪明和智慧,让他大展身手去锻炼,肯定能挑起厂子的重担。 不管乔丽娜怎么说,乔胥蔚就是不同意他们的交往,当普通朋友可以,当成恋人绝对不行。 乔胥蔚把口封得死死的,就是一百个不同意。 见爸爸就是不赞成她和欧余林交往,乔丽娜不干了,也顾不上父女之情了,她指着乔胥蔚说:“你为什么不同意?他哪里比城市男人差了?” 乔胥蔚见女儿这样指着自己,气的直打哆嗦,“都市里那么多有钱的男人你不嫁,反而去嫁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山里人,你跟着吃苦受累,你这是何苦呢!” “我愿意。我就看不上你说的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们整天除了吃喝嫖赌还有什么事可做?跟了他们以后虽然吃不愁穿不愁,但我愁得是每天有气生。我不想这样。”乔丽娜看了看爸爸,“欧余林的出身是不如那些城里人,但他懂得疼我、爱我,知道哄我、迁就我。我喜欢这种被男人扛在头上的感觉。”乔丽娜的眼神露出那种高贵的神情。 “女儿,你想过没有,你和他成了亲,你爸的老脸往哪儿搁?以后在企业界还怎么见人?你为老爸想过这些吗?”乔胥蔚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他知道女儿的脾气都是从小惯出来的,不服天朝管。要是她听话还至于送到国外去教育吗?都是自己管教不严才有了今天的顶嘴不服。 “我想过你的感受,可是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也想找一个都市男人,你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有钱的男人,寻花问柳沾花惹草当成了家常便饭,那个女人能受得了?”乔丽娜气鼓鼓地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可我再找一个满身酒气到处钻女人被窝的男人,我怎么活!你想过我的幸福吗?”乔丽娜的语气也有些缓和,声调轻了许多。 乔胥蔚听完这些话沉默了,女儿说的话是现实,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是通病。 乔丽娜也沉默了,她理解爸爸的心,爸爸是为她好想让她找一个有钱人风风光光过一生,可他不知道风光的背后是女人痛苦的泪水。 此时的乔丽娜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都市的淑女,她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常常混迹于灯红酒绿中的跳舞女郎、喝酒女将、疯疯癫癫的美丽女神。 她只是看惯了都市中男人的骄奢淫欲,听惯了都市中的靡靡之音,觉得厌倦了这种生活想寻找一点新鲜的刺激,想换一换洁净的口味,美酒加咖啡的生活她觉得累了。 父女俩人的出发点不同,考虑问题的思路不同,意见相左就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有协调的余地,最起码在现在都不冷静的情况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爸爸是家里的老大,是名扬深南市的企业家,他的尊严不容侵犯;女儿是家里的独苗是掌上明珠,在家里的地位也是不能小觑,加上她脾气不好,惹起来不管是谁恐怕让你下不了台。 父女俩因为乔丽娜的决定陷入了不可调和的余地,谁也不后退一步,都在坚持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谁也不去改变决定。 他们都在僵持着。 父女俩这样僵持着可急坏了一个人,那就是乔丽娜的妈妈梁姬。她所处的地位最不好说。 一头是老公是企业界的名流,在家里说一不二;一头是女儿,在家里也是不服管教说急了瞪眼摔东西,两头都不敢惹。 梁姬可为难了,怎么说呢!都在气头上说谁也不听。她想了一会儿,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撮合一下吧! 等到保姆把饭菜摆到桌子上招呼他们吃饭时,乔丽娜气呼呼地没有说话就进了自己的卧室,把门碰地一声关上了,把梁姬晾在了那里。 乔胥蔚一指乔丽娜的门,气的上不来气,一个劲地咳嗽,指着梁姬说:“看看,这就是你的女儿!都是你惯得毛病。” 梁姬走过去给他捶着背,也没有好气地说:“我惯得。她就不是你的女儿吗?你怎么不去好好管教?” “我不是工作太忙吗?我哪有时间?”乔胥蔚推开梁姬的手,没好气地说。 “工作忙是理由了?”梁姬看着乔胥蔚,“自从有了女儿,你啥时管过她?还不是我一个人带大的,还好意思说我。”梁姬不高兴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时,乔丽娜的门突然开了,她探出头来高声嚷道:“愿意吵你们去外面吵,太烦人了!都滚出去!”说完,门猛地咣啷一声关上了,里面传来乔丽娜哭的声音。 夫妻俩被这一声滚出去骂愣了,愣了一会儿,就又都摇摇头,坐到饭桌前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不知所措。 俩人坐了有一刻钟,乔胥蔚说话了,“要不我把欧余林这小子开除了,让他离开星光电子厂,看不到他女儿就不想了。”他看着梁姬征求她的意见。 “这样做怕不行吧?”梁姬看着乔胥蔚担心地说。 “怎么不行?” “你知道丽娜的脾气,那不是个人脾气,发起疯来我们谁也没办法。 你把欧余林开除了,丽娜如果不干,你咋办?” “她不干,能咋地?” “能咋地?”梁姬用眼瞟了一下乔胥蔚,“自己的女儿你不知道?她能把这个家闹翻了天,闹得我们家鸡犬不宁,你信不信?”梁姬看着他说。 “还反了她了,我就不信她能把这个家咋样了!”乔胥蔚的声调高了起来。 “你小点声好不好,别让女儿听见了。”梁姬看了看乔丽娜的房间轻轻地对乔胥蔚嘱咐道。 乔胥蔚回头看了看女儿的卧室不再说话。 等了一会儿,乔胥蔚对梁姬说:“不能开除欧余林,你说该怎么办?” “我和她谈谈征询一下她的意见,看看怎么办!”梁姬说。 “嗯!你试试吧!唉!”乔胥蔚叹了一生气,跌坐在椅子上手摸着脑袋不住地摇头。 晚上,饭菜又摆满了桌子,乔丽娜还没有出卧室。乔胥蔚用眼一瞟女儿的房间,示意梁姬去叫叫她吃饭。 梁姬站起来走到女儿的卧室前,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丽娜,丽娜,吃饭了!” 里面传来乔丽娜的声音,“叫什么叫。”乔丽娜显得不耐烦,“不吃了。” “丽娜,你已经俩顿饭没有吃了,这样饿着肚子怎么行!出来吃点吧!”梁姬恳求道。 “我不吃!不答应我和欧余林谈恋爱,我就不吃饭。”乔丽娜提出了条件。 “孩子,有话好好说,别怄气不吃饭。你先开开门,和妈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梁姬说。 “爸爸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饿死在这间屋里。”乔丽娜声音又高了起来。 乔胥蔚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乔丽娜的卧室前,大声说:“乔丽娜,你听着,你这样用死来逼迫我办不到。”乔胥蔚气的直跺脚。 “乔胥蔚,你干啥?这是我的女儿,这件事用不着你管,你该上班上班去。”梁姬也来气了,她站到了女儿的一边。 女儿是娘的心头肉,是娘的小棉袄,特别是这样富有家庭的孩子更是娇惯,看不得乔丽娜有半点的委屈受。 梁姬不满意乔胥蔚对女儿的这种态度,她怕乔胥蔚的话语刺激女儿的神经,怕女儿真的做出过激的行动来。 以乔丽娜的倔强脾气,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她会发疯的,会摔卧室里的东西,会把自己的衣服撕烂,会几天不吃不喝。 乔胥蔚和梁姬不是没有领教过这个不听话女儿的厉害。 在乔丽娜考上中学的时候,考入了深南市的十三中,这所学校师资力量薄弱,教学比较落后。乔丽娜听说后非得要爸爸把她办进深南市三中去上学。 三中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名校,可以说进了三中就算是一脚踏进了名牌大学的校门。这样的学校谁不愿意把孩子送进来学习呢!可三中的招考非常严格,不达到本校制定的分数线绝不录取并且学费极高,外界评价这是一所贵族学校,每年的学费上万元,普通家庭的孩子是上不起的。 钱对于乔胥蔚不算什么,只要能进学校花多少钱都给。可是光有钱还不行,学校要的是学生的分数,学生成绩是三中的生命线,学习质量是三中成名的关键。因此进这样的学校是难之又难。 乔胥蔚为了孩子也得去使这个脸,他托人找到了学校的校长没想到校长一口拒绝了,说分数不到不能进来没有通融的余地。 他碰了一鼻子灰。 乔丽娜听说不能到三中上学就在家里耍起了倔脾气,也哭也闹,摔盆子撕扯衣服,闹了三天,闹得夫妻俩唉声叹气。 最后没辙了,梁姬让乔胥蔚再去托人给女儿找一个比现在好点的学校,不应了孩子怎么行?这样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乔胥蔚又通过关系让乔丽娜进了深南五中,乔丽娜才不再闹腾了。 这件事给了他们夫妻俩深深地打击,没有想到女儿的脾气这么暴躁,连父母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以后怎么管教她。 为了乔丽娜的成长,乔胥蔚又把她送到美国去上学,满以为经过国外的教育能让她的各方面好起来,没想到还是一个失败。 以后他们对乔丽娜尽量迁就着不去和她计较,免得引起不愉快。 想到这些,梁姬让乔胥蔚到厂子去,自己来劝劝女儿,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乔胥蔚拿起公文包下楼坐车去厂子了。 谎言确定两人关系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61章 梁姬看见乔胥蔚走了就走到女儿的房间前,轻轻地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里面又传出一声吼,“别烦我――” 梁姬轻轻地说:“孩子,你爸爸走了,你开开门和我说。” 这次乔丽娜没有说啥,她打开门让妈妈进来. 梁姬进来后轻轻把门关好,乔丽娜满脸都是泪水,梁姬走过去为她擦掉腮边的泪,“好女儿,别哭了!” “丽娜,你跟妈妈说实话,你真的喜欢欧余林吗?”梁姬看着乔丽娜的眼睛。 “嗯!”乔丽娜冲着妈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喜欢。” “哦!为什么?我们城市中有那么多的好男孩不喜欢吗?”梁姬对女儿的执着也很纳闷。 “妈,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城市男人不可靠,他们看中的不是我这个人。”乔丽娜抬头看着妈妈。 “哦!”梁姬略有所思。 “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我们给欧余林一笔钱让他走行吗?”梁姬征询她的意见。 乔丽娜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梁姬又说:“你爸爸不愿意你和他处对象,觉得栽面。你就应了你爸爸吧!他不能在外面因为你的婚姻让人说三道四。妈求你了!” “妈!说什么都晚了,欧余林不可能离开我了。”她看着妈妈的眼。 “怎么晚了?欧余林威胁过你?” “没有,他不敢!他爱我爱的发疯,怎么敢威胁我呢!”乔丽娜露出一丝笑容来。 “那怎么晚了?”梁姬急问道。 “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乔丽娜轻轻地对妈妈说。 “什么?”梁姬急了,“你怎么,你怎么,....”梁姬急的说不出话来。 “是的,我怀了他的孩子。”乔丽娜慢慢地说。 “哎呀!作孽啊!你怎么这么傻啊!”梁姬指着乔丽娜的脑门说,“他强迫你做的?” “不是我自愿的。”她看着妈妈,她不害怕。 “唉!这可怎么办啊?你呀!你呀!我可怎么对你爸爸说啊!”梁姬急的直拍床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乔丽娜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心里有数,爸爸就是知道了也得同意他们的交往,生米做成了熟饭看你还怎么着。再说她发起脾气来谁也没好日子过,在这场战争中她肯定是胜利者。 其实乔丽娜怀没怀孕她也不知道,她还没有反应,没有迹象显露出来。她这样说的目的就是逼迫父母接受欧余林,接受这个他们都瞧不起的山里娃,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和他私奔吧! 私奔的日子不好过,他们又没有钱怎么生活。乔丽娜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再去过那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她可受不了。 看中欧余林的高大和帅气与他的生活贫困没有关系,她知道和他在一起也只能在深南市,她不可能跟着他去山村,那里她会受不了的。 欧余林穷,她不怕。老爸有的是钱供她花,只要欧余林喜欢她跟着她,她就给予欧余林的一切。她不管爸妈如何看待他们,她看中的男子就是她的,她并不希望欧余林多有钱,他有了钱也会变坏的,她不想他有钱。 她喜欢欧余林向她要钱,男人向女人要钱的动作和表情是多么的恭维和谦卑,女人看着男人向自己要钱是多么的开心和愉悦,乔丽娜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欧余林牢牢地攥在手中,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女人,让他的心中只有她的存在,让他离不开她,只有她才能给予一切。 乔丽娜的这一想法正中欧余林的下怀,他所追求的正是她的钱和在城市的社会地位,他想走入上流社会过名流的生活。他不怕向低头乔丽娜,人在不如意、需要帮助的时候低一下头是不会失去什么的,就像他和乔丽娜。他低下头能获取乔丽娜的好感和喜欢,换来的是她对自己的热恋以及以后在厂子树立的威信和她家庭中接纳他应有的地位。 欧余林不吃亏。 这样的爱情注定了是不牢固的,容易坍塌的,它承载的不是两人最纯洁的爱情,承载的是各有所求、各有所想的爱情。 爱情是不能做交易的,爱情应该是公平的。 两两相依、两两相爱才是世间最美的爱情。 当天晚上厂子里有应酬乔胥蔚没有回家休息。第二天他回到家,乔丽娜看到爸爸回来了没有说话上了二楼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乔胥蔚见女儿这样对待自己,也没有说什么,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自己的女儿他清楚,孩子因为欧余林的事还在和他怄气,没办法自己惯得自己受吧! 梁姬看见乔胥蔚回来,见乔丽娜上楼去了,就伸出手指头放在嘴唇边,冲着他招手示意不要说话,又指了指楼上,意思是上楼去说。 乔胥蔚会意把皮包放到客厅里跟着梁姬走到二楼上两人的房间,梁姬关好门。 “你说的怎么样了?”乔胥蔚着急地问。 “怎么样了?我还找你呢!你怎么看的女儿,出事了也不知道。”梁姬的脸色不好看。 “出什么事了?”听说女儿出事乔胥蔚吓坏了。 “出什么事了?孩子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梁姬瞅着乔胥蔚说道。 “啥事?你快说啊!”乔胥蔚追问道。 “丽娜怀孕了。” “什么?怀孕了?谁的?”乔胥蔚大吃一惊。 “还能是谁的,还不是那个欧余林的,你说咋办吧!” “好小子,敢对我的女儿这样,看我不废了他,让他终生起不来。”乔胥蔚一听说是欧余林干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知道打人废人,丽娜不学好都是跟你学的。”梁姬说,“事情已经出了就该想个办法看看这事咋整啊!女儿的名声要紧啊!” 乔胥蔚不说话了,他坐到床上不住地摇头叹息。他没有想到,欧余林这个山里娃子能做出令他难堪的事,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他都不知道这张脸往哪儿放。 响当当的企业界老总,女儿竟被穷小子糟蹋了,而且还怀了孕,丢死大人了。 他拿出一支烟刚想点上,就被梁姬夺过去扔在地上了,“抽,抽,抽,就知道抽,女儿这样了,咋办?”梁姬气愤地问道。 “咋办?不能便宜了欧余林,竟敢来个霸王硬上线,以这种方法来哄骗丽娜,决不能轻饶他。”乔胥蔚由于发狠,脸也有点扭曲,“你问过女儿了?她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女儿说了她是自愿的,她喜欢欧余林,欧余林也喜欢他。” “自愿的?”听到这里,乔胥蔚无话可说了。怎么办?自己愿意的怨不得欧余林,看来乔丽娜是铁了心了要跟着他,他的反对看来不管用了,起不了任何效果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梁姬问道:“你看咋办?” “还能有什么办法,就让他们两个谈吧!都已经怀了孩子,毕竟是我们的亲骨肉,我们怎么能忍心去拆散他们呢!”梁姬说。 “唉!只有这么办了。不这样办,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总不能让她挺着个大肚子让外人说她是个野种吧!”乔胥蔚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们再不同意,我怕女儿会做出傻事来,到时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是啊!女儿总归是人家的。这也好,欧余林是个山里人又没有娶妻又没有父母,是个孤儿,就当他是我们的一个儿子吧!他们每天守在我们跟前也怪不错的。”梁姬看着乔胥蔚,“等将来女儿有了孩子,我们这当外公外婆的还能在眼前看着也挺幸福的。梁姬充满了幻想。 欧余林隐瞒家庭的事她哪里知道,他与乔丽娜谈恋爱的目的她哪里知道。 “就是和欧余林这小子谈恋爱,我也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叫他以后听话别顶撞女儿,不能给女儿气受。”说到这里,他不禁一笑,“你说咱们的女儿是受气的主吗?她不给她气受就烧高香了。” 梁姬也笑了。 “还不快去告诉女儿,就说我同意了他们谈恋爱,叫她高高兴兴地上班去。” “哎!” 梁姬忙着叫开女儿的房门,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她,乔丽娜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乔丽娜的笑容是建立在如月痛苦的表情之上的,她用怀孕这个还不确定的弥天大谎骗得了父母对她和欧余林相爱的支持,父母的这一个决定彻底毁了如月本来幸福的家。 欧余林的这一步棋走的实在的高,高在让乔丽娜深深陷入对他的迷恋之中。与其说是欧余林的棋高不如说是乔丽娜在他潇洒外表的蛊惑下投入到他的怀抱,用她的美丽与富有俘获了欧余林那颗蠢蠢欲动的不安分的心。 一图一爱就让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第二天,乔丽娜就把欧余林带到了她的家――怡漾别墅。 进入天怡漾别墅欧余林的眼就不够用的了,他哪里进过城市的别墅呢!来到这座城市他只是见过大大小小的楼房、小区,虽然在远处看到过别墅,但没有真正地走入到别墅里。 住别墅的人家都是贵族人家,没有大钱的人是住不起大别墅的,这得要花多少钱啊!他想不都不敢想。 走入别墅首先看到的是宽阔的花园式的庭院,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鹅卵石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而无论你走到园区的任何地方,却始终都看不清道路前方10米以外的景观,翠绿高大的竹林把整个园区隐密在其中,曲折处有通路,通路处又是竹林满眼,走到竹林的尽头,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让人赏心悦目。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月亮门,进入月亮门,就是别墅了。 进到别墅里,来到客厅里,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的马可波罗瓷砖,华丽的水晶吊灯,六角形观景凸窗,玻璃的纯黑橡木桌,进口的名牌垫靠椅。 二层小楼。 太美了!欧余林心花怒放,太有气派了。 在客厅内,梁姬接待了欧余林。梁姬是第一次看见欧余林,看见的第一眼她就为女儿的眼光赞叹,怪不得女儿喜欢他呢,他真是一位美男子,长得潇洒英俊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风度翩翩,一举手一投足显现出的就是一城市中的机灵状,从脸部的白净上看不出他是从穷山沟里出来的男子,倒像是大都市用美酒佳肴养育出来的人。 “妈妈。”乔丽娜喊了一声妈,梁姬才从对欧余林的欣赏中回过味来,忙叫保姆给欧余林沏了一杯咖啡端上来。 坐定后梁姬问了一些欧余林家乡的情况,最后谈到了他和乔丽娜的恋爱关系。 梁姬对欧余林说:“我的女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从学历上,她出过国留过洋,你只是小学水平;从家庭经济上,她能继承我们的千万家产,你是分文没有。”梁姬看了看欧余林,他正襟危坐地看着梁姬,显得很恭敬,“这么说吧,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你都不如她。我的女儿在都市中是很优秀的了,你可以打听打听,有哪些人家的孩子出国念过书。你要好好对待丽娜,听见了吗?” “听见了,妈!我一定对丽娜好!”欧余林站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妈。 梁姬笑了,乔丽娜也笑了。 一会儿乔胥蔚从厂子回来了,欧余林连忙走上去接过他的皮包放到沙发上,“爸,您回来了?” “嗯。”乔胥蔚答道。 保姆把一杯热咖啡放到乔胥蔚面前的茶几上,他坐定后叫欧余林也在他的对面坐下。 他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欧余林。在厂子作为员工看见欧余林也没有印象,拥有几千口子的员工的星光电子厂,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作为一厂之主的乔胥蔚,不可能对每件事都过问,他过问的都是些于厂子发展前景有关的大事,一些小的事情根本不用他去操心,由下面的业务副经理、车间主任等级别低的官去管了。 只有客人来了领着考察厂子或者过节表彰奖励那些为企业做出贡献的员工时,乔胥蔚才出来和大家见面,平常时候是不会在厂子里随便走动的。 对于欧余林他真的没有太大的印象。今天他见到了,他倒要看看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能让她的漂亮的女儿发疯发狂。 眼前的欧余林确实与他见过的男人不同。 嘴巴甜润。从一进门就“爸、爸”地叫着好像乔胥蔚就是他的亲爸一样,叫的他心里甜润润的。自己没有儿子突然间来了一个叫爸的儿,你说不激动吗? 眼睛灵动。欧余林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你瞅到那想到哪,他早已心知肚明。他说出来的和你想到的一样,你不惊奇吗? 脑子机警。欧余林详细分析了星光电子厂的现状,以及以后的发展前景,他告诉乔胥蔚,星光电子厂要想在同行中立于必败之地,就必须走自主创新之路,开发研制自己的新产品,不能再走仿制。包装之类的路子,那样的路子是越走越窄。 乔胥蔚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看着欧余林在说。欧余林说的是头头是道,句句在行。 他没有想到一个在城市中的打工仔能对他的电子行业这么熟悉,并且句句是电子术语,好像他就是电子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他很纳闷这些知识欧余林是怎么知道的。 欧余林的这些电子专业都是他进厂后向技术员学到的,一开始他并没有碰到乔丽娜,他的心思也不在她的身上。从他打工这几年的经历中他悟出了一个道理:打工仔为什么干的活都是最累的,工资都是最低的,大多情况下是城里人瞧不起打 工仔,不给好的工种干;另一个原因就是打工仔没有知识,没有技术拿不到关键的位置上去工作。 悟出了这些道理,欧余林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干什么,只要钻进去只要刻苦就能掌握技术就能多挣钱。来到星光电子厂后,他很虚心,加上他脑子灵活,发到工资后,他就领着技术员到了饭馆搓了一顿,他这是在和技术员笼络感情。人心都是肉长的,技术员也不傻,他知道欧余林请他的目的,无非就是学点电子知识,以后好在厂子里混混多拿点钱罢了。 欧余林很聪明,看到的东西教给的知识一学就会,慢慢地他也学到了很多的电子专业的知识,再和技术员坐在一块喝酒聊天时,两人的电子方面的问题几乎差不多了。技术员很惊诧,没有料到欧余林的脑瓜这么地快。 就这样欧余林有关电子的知识难不倒他了,有时他还能和技术员提出一些电子配件改进的问题,技术员采纳后效果不错。 假如欧余林顺着这条自学成才的道路走下去,他的前途也是光明的,也会成功的。只不过那样的成功或许是道路很坎坷,拼搏很艰难,要比别人付出太多太多的汗水。 但不管怎么说,那是自己亲手创造出来的成功,创造出来的财富,那样的过程才是最美的。 可惜他没有坚持住自己的那份忍性,迫切地想早一点步入有钱人的行列,不再去坚持那受苦受累的拼搏。 他遇到了乔丽娜,乔丽娜的爱慕虚荣,水性杨花让他看到了体味出了人生的异样。 同为蓝天下的人,乔丽娜的生活为什么那么好,不用自己劳动,就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自己劳动半天,得到的工资还只有那么一点。 欧余林不去想乔胥蔚当时创业的艰难才有了今天的千万财富,他只看到了眼前乔丽娜的挥金如土的豪气。他在质疑自己的学习电子知识的拼搏是不是对,拼搏多少年才能有乔丽娜这样的生活,他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头脑中偶然的一个想法就决定了欧余林的现在,追求乔丽娜把她拿下,去过那自己梦想奢望的都市生活,去尝一尝都市人那浪漫情调下的爱情生活。 拼搏的路太苦了,太累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成功,乔丽娜是近在咫尺的,拼一拼或许能摸得到。 欧余林就这样走上了自己认为可行的一条道路,这条道路已经让他感到了危机四伏。 欧余林的一番说辞把乔胥蔚蒙住了,他开始对他另眼相看,开始有了笑模样。他招呼保姆多炒几个菜,他要和欧余林喝酒谈心。 乔丽娜见爸爸高兴地笑了,她心里有底了。 这场酒宴喝了将近一天,乔胥蔚和欧余林都喝醉了,欧余林睡在了乔丽娜的床上。 第二天,司机专门开车来接欧余林和乔丽娜,他们上车后车子飞速地驶向星光电子厂。 坐在车上的欧余林心潮澎湃,心旌荡漾。他摸着松软的皮套,闻着从乔丽娜身上发出的醉人的法国香水味道,他深深地陶醉了,他的头仰卧在座位后背上,闭着眼睛长长地深吸一口气。 梦想即将实现,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轿车直接开到了乔胥蔚的办公楼下,打开车门后,司机对乔丽娜说:“乔主任,厂长叫你们到他的办公室有要事相商。” 他们就走进了乔胥蔚的办公室。 乔胥蔚已在办公桌后面坐着,见他们进来,就让做到了对过的沙发上。 “余林。”欧余林心里一激动,昨天的一场酒宴,让乔胥蔚接纳了自己。 “爸。”欧余林站起来。 “坐下”乔胥蔚让他坐下。 “我们是一家人了,就不说两家话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星光电子厂的经理,主管全厂的业务经营。你要把创新研发新产品放在第一位,尽快占领电子市场,让我们星光电子厂再上一个新台阶。”乔胥蔚笑中带有严肃和期盼。 “爸,你放心!我会把新产品及时地投放市场,会让我们成为龙头老大的。”欧余林信誓旦旦地保证。 “好,有勇气。”乔胥蔚夸奖欧余林。 他抬头对乔丽娜说:“丽娜,明天你从财务部提取一百万现金到北京去提一部奔驰轿车,让余林专用。” “好的。”乔丽娜爽快地答应了,她看了看欧余林向他挤了个媚眼。 从此后,欧余林就过上了衣食无忧灯红酒绿的城市生活。本来他和乔丽娜定好就在今年的五月一日举行结婚大典,然后到泰国、英国去度蜜月。幸福美满的生活即将到来,千万财富就将属于他。 没成想正是好事多磨的时机,如月出现了,打破了欧余林的梦想。 如果不及时把这场火浇灭,乔胥蔚对自己不会客气的,事情都败露了,他还不得跟自己急了。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乔胥蔚出面和新闻界打招呼,不要把事情捅到观众中间去,那样影响就大了,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她的人生观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62章 “嗯,她醒了。”徐娇娇看着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乔丽娜再次低下头去,看来她的精神受到了打击,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欧余林没有来消息,说明他没有找到救她出去的人。难道爸爸也没有找到?他是企业界的名流,他的关系网大得很,怎么也没有动静,他们把我撇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都不管我了?乔丽娜想。 乔丽娜并没有想到欧余林正在去找乔胥蔚商量如月醒来新闻界插手后事情怎么办的事。 欧余林没有及时把乔丽娜弄出去,抱着侥幸的心里总以为如月不可能醒过来,一时的疏忽大意酿就了乔丽娜心理防线的溃堤,一股脑地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既卖了欧余林也卖了乔丽娜自己,这是欧余林绝对没有想到的。 欧余林如果想到这一点,他绝对会想尽千方百计先把乔丽娜弄出去,不让徐娇娇她们找到她。 他没有料到乔丽娜这么地沉不住气。 其实也不能全怪罪乔丽娜。 在徐娇娇与她接触的过程中,本来强大倔强的她听到如月醒来的消息后,她感到绝望了,绝望一方面来自于被起诉、被判刑的巨大压力;一方面来自于对欧余林和爸爸乔胥蔚的不满。 既然他们俩个人不管她,她也就豁出去了,人们知道实情就知道实情吧,难堪又不是她一个人难堪,她怕什么。 其实乔丽娜说出实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老爸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说了再弄出去,她也不会损失什么,她照常当她的乔小姐。 乔丽娜想的太简单了! 是乔丽娜的自以为是,自高自大把她和欧余林的名声全糟蹋了,以至于后来的乔胥蔚出面也没能挽回影响。 欧余林的人生从此又有了新的变化。 乔丽娜的人生之路也因为这场采访而改变。 或许这都是天意,安排的好好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计划就在采访的几十分钟内被揭露无遗暴露无拦。 乔丽娜和欧余林都一丝不挂地站到了广大的市民面前。 等了足有一刻钟,乔丽娜抬起头,脸上挂满了泪花,身子哆嗦着,颤抖地说:“我,我都告诉你们。” 她没有了刚才的高傲和跋扈。 “我这样做的目的完全是出于一种私心,一种占有欲。”乔丽娜用手擦了擦泪水,“其实是欧余林先追的我。他进厂后,见我老爸很有钱并且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就不断地接近我猛烈的追我。 他长得帅英俊,对我甜言蜜语,又言听计从,慢慢地我也喜欢上了他。 确定恋爱关系是在我陪考察的客人喝酒喝醉后,在大街上被人调戏侮辱,他出手相救又负伤被送进医院治疗的那段时间里。 他说他没有对象,可以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乔丽娜的哭泣使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我就信以为真了。本来我们定好了五一结婚,没有想到如月被欧小栋带来了。我才知道欧余林对我说了谎话,隐瞒了他家的情况。他不但有老婆还有一个女儿和老娘。”乔丽娜看着徐娇娇,“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内心很痛苦,我没有想到欧余林会欺骗我!真的欺骗了我!”乔丽娜的双手插在头发里,低下头抽泣着,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可是我没有了别的办法去后悔了。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我不能让未出生的孩子没有了爸爸。我和如月只能有一个存在陪伴在他的身边。 我也知道,欧余林是爱我的。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我,他成不了气候,只有我和我的家庭才能帮助他,让他实现成为都市人的梦想,让他在都市里活的有尊严有地位。”乔丽娜又看了看其她在忙着录像的记者,“在办公室里我看到了欧余林对如月的绝情,他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不动摇。他的表现给我传递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他厌倦了如月,不跟她回到山村去。 我的这一推一搡,既替欧余林解了后顾之忧,又为我自己铲除了一个情敌。 因此我只能铤而走险,将她推到楼下。”说完乔丽娜仰起头。 徐娇娇插了一句,“假如如月死了,你不也是要犯法的吗?” 乔丽娜看着徐娇娇,“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我又想老爸有的是钱,有的是关系,加上欧余林在城市这几年,跟着老爸也积累了许多人脉关系,他们再花点钱,就把我弄出去了,我就可以和欧余林结婚在一起了。”她往后甩了甩长发。 徐娇娇看着乔丽娜心里为她悲哀。 在乔丽娜的心里,死个人拿钱就能摆平,说的是多么轻松又无谓。在她的头脑中就没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这个概念,在她的意识里,金钱就能办任何事包括杀人犯也可以出来。 乔丽娜作为一个高学历的大学生法律竟淡漠到这种程度,实在是可怜至极。 这些富二代真是可悲啊!可悲到对人性的漠视。 在我们这个精神和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国度里,还有这样的高智商的法盲,不能不说是高校育人的悲哀。 高校在紧抓学生学习成绩的同时,人性的道德建设是否与之同步进行了呢! 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本来应该是一个明事理辩是非的人,由于家庭的熏陶和社会不良环境的影响,唯金钱至上唯我独尊当成了生活的座右铭,当成了做人的原则,多么地可怕啊! 改革开放使中国的经济腾飞猛进,也带来了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思想开放,把西方人的以自我为中心以金钱为轴的坏思想、坏毛病。年轻人意志薄弱,如果不加以引导,任之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如何教育好富二代,如何使富二代健康成长是社会迫在眉睫的任务。富二代做出的有悖于社会取向的事件太多了,令人是多么的心痛啊! 徐娇娇转过身去,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蓝蓝的天空,她在想,如何使年轻一代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是电视工作者义不容辞的责任。电视应该宣传社会的正能量,让大气候成为社会的主流。 徐娇娇觉得肩上的责任重大。 徐娇娇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期《关注》做到最好,让人们从这期节目中认识到富二代、小三、情人、抛妻舍子钱为老大等这些敏感的社会话题带来的危害。 徐娇娇转过身来看着乔丽娜:“你这的以为你的老爸、欧余林能把你弄出去吗?” “他们能!一定能!我家有的是钱,谁不喜欢钱!”乔丽娜没有了刚才的眼泪,那阵怕事的心又缩了回去,又对出拘留所充满了信心。 “乔小姐,”徐娇娇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即使如月死不了,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恐怕在法律上你也要承担责任。” “不怕!一个从山沟里来的女人,她最缺的是钱,只要给她足够的钱,她会接受调解会离开这座城市的。她不至于傻到连钱也不要了吧!”乔丽娜又有了笑容。 “但愿你的希望别落空。”徐娇娇说道。 记者的职责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63章 从拘留所里出来,徐娇娇的心情无法言表。 阮若萱看到了徐娇娇的神态,问道:“娇娇姐,你有心事?” “嗯。”徐娇娇点了点头。 “和我们说说吧!我们帮你解解闷!”姐妹们同时说道。 “你们怎么看这个乔丽娜?”她问道。 她们互相看了看,童梅说:“她太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了!在拘留所里还那么神气。” 田芳接道,“哼!她以为老子有钱就能买断一切,法院是她家开的。真不知天高地厚无耻极了!” “她也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了!她以为自己的命值钱,如月的命就贱就不值钱了!刚开始说事情经过时,看她那悲伤劲我还以为她有悔恨的心呢。没想到,她压根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说的是随随便便轻描淡写。”她看了看徐娇娇,“流出的眼泪是做给我们看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什么东西!”阮若萱气愤地说道。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徐娇娇停下步子看着她们,“从乔丽娜的身上看到了我们的社会在前进的过程中还有一些不和谐的现象,这些现象如果不根除我们的社会就掺杂了过多的杂质,这些杂质会让这个社会变得混沌和肮脏,会污染社会中的意志不坚强的人,会让正在前进的步子受阻甚至停滞不前,那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事业就会受损,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念就会大打折扣,那几代人的努力就付之东流。 幸福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啊! 我们媒体人、电视人有责任有义务去搞好宣传,让正气充满人们的头脑让邪气远离文明。我们不能让某些人因为个人的利益而去破坏这大好形势。” 姐妹们听完后都点了点头。 回到电视台已经是傍晚,下班时间早过了,其她姐妹没有在这儿停留都回家了,只有徐娇娇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没有走。她还要把采访的内容整理一下,理出个头绪来再拟个提纲,明天要交给台长审核,争取尽快定准播出这期《关注》。 徐娇娇坐在电脑前,头靠在椅子上闭目思索。 这几天的采访够累的,从医院跑到星光电子厂又从星光电子厂跑回医院;从医院又到了刑警队。她累得是精疲力尽嗓子疼的都有点快受不了了,她从抽屉里拿出金嗓子喉宝吃了两粒,爽爽的,效果真是不错,一会儿感觉就好了许多。金嗓子喉宝是记者不可缺的,每天采访要说很多话,嗓子有时会不好受拿出来随时消炎降火。 记者的工作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风光无限。坐着采访车一会儿来到这里报道一下,一会儿又去那里采访解说一下,在电视上露面的除了采访的当事人就是记者了,多么的潇洒自在多么的飘逸悠闲。都市里的大街小巷没有记者不熟悉的就当作是旅游了。 外人只看到了记者的貌似风光的一面,没有看到他们劳苦奔波的一面。不管刮风下雨还是雷电冰雹记者都得出去采访所发生的事件,报道正发生的新闻视点,让观众第一时间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弄清事情的真相所在。 他们的劳累艰苦是外人体会不到的,在风光掩盖下的不只是可口的咖啡和美丽的玫瑰花还有咸水泡制的方便面和涩涩难咽的酸菜。 既然选择了这份职业就能吃得起这份苦,徐娇娇从没有抱怨过这份职业,职业的最高价值就是奉献,她始终在奉献着,不怨不悔。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搏击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风华女子不言愁。 她永远践行着自己的诺言。 徐娇娇睁开眼,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如月那凄惨的脸。 采访的对象不同,被采访人的思想也不同,本身展现出来的东西也不一样。 如月是一个被抛弃、被欺凌的山里女人。 欧余林是一个没有良心向往城市生活靠耍手腕欺骗向上爬的山里汉子。 乔丽娜是一个颐指气使被人宠的富家小姐、公主。三个不同命运的人因为爱情纠葛交织在一起,以欧余林为轴,以如月、乔丽娜为两点展开的爱情游戏。 游戏应该是快乐的,有意义的,而徐娇娇看不到他们一点快乐的样子,相反,游戏的过程是残酷的,游戏的结果是可怕的,可怕到如月差点丢了性命,乔丽娜进了拘留所,欧余林成了孤家寡人,这样的结局恐怕是他们三人谁也没有想到的。 这样的游戏不玩也罢!不做也罢! 作为游戏之外的看客,徐娇娇的心情是沉重的。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 外面已经是星光一片,灿烂光彩,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晚上是下班最惬意的时光,人们劳累了一天了,下班后回到家携妻扶子开车来到深南市的海湾,看海水的微波粼粼,看小船儿在湾中轻轻摇荡,听海水唱着欢快的歌儿,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好不美哉! 那没有找到对象的男女,找几个要好的朋友或是同学来到酒吧喝几打啤酒,叙叙旧说说工作中的烦恼事新鲜事,嘻嘻哈哈,消磨这属于没有工作的夜晚,打发这属于光棍的夜晚。 在都市,光棍的夜晚不寂寞,到处是灯光倩影,到处是灯光烂漫,让你的眼睛看个够。 有对象还没有成婚的男女,相约手挽着手来到深南市最有名的“黑玫瑰”歌舞厅,跳起舞蹈喝起咖啡,刺激一下绷紧的神经,松弛一下紧张的大脑,解放一下疲惫的身体,卿卿我我,我我卿卿,要一个包间去享受只有两人的时光。 两人的时光是最美好的。 良辰美酒美人佳肴,烛光摇曳轻纱曼舞咬嘴袭胸。 两人的世界任男女纵情放肆,任他们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上恣意遐想。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人流车流都少了,到了回家休息睡觉的时刻了。 徐娇娇伸伸懒腰,压一下退。 也该回家睡个囫囵觉了,因为这期节目,徐娇娇好几晚加班整理采访笔记吃住在单位里不能回家。 今天终于把前期任务完成了,她心里感到非常高兴。她放下落地窗帘回到座位上,把电脑前的材料摆放好以备明天有序查找。 徐娇娇关好办公室的门,没有坐电梯步行从楼梯上下来打的回家了。 都市的夜晚真美好! 稿件审核中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64章 第二天八点半。 徐娇娇准时来到电视台坐到了电脑桌前。不一会儿,阮若萱、田芳、童梅也陆续来到办公室。徐娇娇和她们定了定节目播出前需注意的几个问题,见没有可遗漏的地方,就拿着采访的笔录和录像带走进台长张兆涵的办公室。 徐娇娇敲了敲门,听到招呼后走进了办公室。 她把笔录和录像带放到张兆涵的办公桌上。 张台长抬起头,笑着说:“娇娇,采访完了?” “嗯,采访完了,这是原稿和录像请您过目。”徐娇娇笑着对台长说。 “放到这儿吧!今天我看完明天给你通知,你忙去吧!”张兆涵冲徐娇娇说。 “好的台长!没什么事我就去了。”徐娇娇走出台长办公室。 姐妹们叫徐娇娇回来了都凑过来,悄悄地问:“娇娇姐,怎么样?台长同意了吗?” “你们说呢!”徐娇娇看着她们。 “准是同意了,你们看娇娇姐的表情很乐观,是不是?”阮若瑄冲姐妹们说。 “还真是的,有笑意哩!”田芳说。 “好了,算你们说对了。台长把材料留下了,说是明天给通知,我也不知道会不会通过审查。”徐娇娇看着其她姐妹说。 “我想应该能通过。树立正气宣传正面典型,揭露社会上的丑恶现象,引起人们的重视也是《关注》本身的宗旨,也是我们电视台的宗旨。”徐娇娇略有所思地说。 姐妹们也认同徐娇娇的分析。 徐娇娇这一天都心神不宁,无心干其它的事情,在电脑前静静地坐着,她心里忐忑不安。她怕台长把这期《关注》中的如月事件给毙了。前几期有过类似的经历,由于主人公不鲜明,材料不具体产生不了应有的观众效应,观众的关注度不高外界略有微词。 张兆涵也受到了上级领导的批评,以后每期的《关注》,张兆涵都要亲自把关,他常常对徐娇娇说:“《关注》本身就是一个焦点,又是一个热点。如果观众关注过后,在心理上没有所触动,没有所回味,那关注就是失败的。关注就是要引起观众的注意,使他们产生共鸣,产生影响。” 张台长严格审查把关,徐娇娇也能理解。虽然她们一行四人几天来奔波劳累,辛苦不说,常常还要遭到像乔丽娜那样人的冷嘲热讽,对此她们也没有怨言。如果节目播出后观众不买账,那才是她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谁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别人认可呢!那才是最美的时刻! 徐娇娇觉得今天太漫长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得非常慢,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下班。 今夜无语。 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徐娇娇就睡不着了。心里有事任凭你闭着眼睛也是没有睡意,在床上无聊地干躺着还不如起来到大街上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做做体操舒展一下身体呢!她来到公园里,公园里晨练的人早满了,打打太极拳,练练剑,亮亮嗓子,人们锻炼身体的方法各种各样。 徐娇娇加入到做体操的队伍里,做了一个小时的体操运动。 太阳出来了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她来到小摊前吃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打的早早地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只有她一个,离正式上班时间还差四十分钟,谁来那么早啊! 如月是这期的《关注》主人公,台里确定不下来徐娇娇心里无底。八点过后其他姐妹也来了,阮若萱看见徐娇娇已经坐到办公桌前就问:“娇娇姐,台长还没有给信吗?” “没有。” “台长怎么不急呢?这么好的新闻视角要是让别的电视台抢去就太可惜了!你是不是催一催台长?”阮若萱说。 “也许是台长正在思考着呢!我们再等等吧!”徐娇娇笑着说。其实她的心里比阮若萱还急。 姐妹们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再追问什么,都坐到电脑桌前浏览新闻。 九点整,徐娇娇办公桌上的座机嘀铃铃地响了起来,徐娇娇一把抓过听筒,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张兆涵,徐娇娇,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说完电话挂了。 “谁来的?娇娇姐。”田芳问道。 徐娇娇看了看她们,挤了一下眼,”你们猜呢!”她面带笑意。 她的笑容已经告诉了她们答案,她们都同时举起手指亮出来了一个“OK”,徐娇娇就到张兆涵的办公室去了。 张兆涵看见徐娇娇进来,高兴地对她说:“娇娇,你们真是太棒了!你们《关注》栏目组真让我佩服!”张兆涵很激动。 张兆涵的一番话让徐娇娇觉得不好意思,她用手往耳根处捋了捋头发。 张兆涵继续说:“作为第一个观众,录像带从头至尾我看了二遍深受感动,太有震撼力了!我被主人公如月对男人的挚爱所感动,为她维护家庭的勇敢行动而感动,为她无谓不屈服地去和破坏家庭的小三斗争而感动。” 张兆涵看着徐娇娇:“为了心中永不磨灭的爱不远千里风尘仆仆来到我们这个城市,又为了不致使原本美满的婚姻走向分裂的边缘,走向支离破碎的境地,她宁愿忍受了一切,即使苏醒后也没有对自个男人表现出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张兆涵的脸严肃起来,”多么坚强的女人!对男人的爱在她的山村里或许被人们看做是慵懂糊涂的爱,就是这被外人看来糊涂的爱在她的身上表现出的却是对男人的一心忠贞,她的这份爱情在现代社会是多么的难能珍贵又是多么的白璧无暇啊!” 张兆涵不住的感慨:“你们抓住了爱情中最敏感的出轨问题,虽然不能说它是社会问题但是它确实存在于我们的社会中,人们对之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一带而过。 人们心知肚明却不明说,羞羞答答“犹抱琵琶半遮面”。出轨的双方藏藏掖掖让人们无法判断真假。 你们采访了事件中的所有经历者,让他们跳出来走到普通老百姓的面前,让观众去评判事件的对与错是与非,你们做得好啊!” 从张兆涵对这个事件的评价上徐娇娇明白了台长的用意,他很看好这期《关注》,《关注》中暴露出的社会问题很深刻。 自揭伤疤,挑开鲜肉,理清经络,梳理神经,是医生在给病人动手术查看伤口必有的步骤,而救治一个人乃至一群人的心理疾病,犹如医生动手术一样,要不怕疼,敢于往深处查看根源,手术刀一动,彻底剔除。 台长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但愿这期节目播出后,人们能收到良好的手术效果,但愿世间的男女在迈出这一步时慎重考虑周全,徐娇娇想。 节目定在晚上八点黄金时段播出。 不让曝光 - 我恨你 - 晚秋扑启123 65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深南电视台采访部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徐娇娇、阮若瑄、田芳、童梅四人都没有下班,她们正紧张地准备着这期《关注》节目的最后工作。 她们心情激动,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半个多月的奔波,节目到了最后的播出阶段,此刻每个人的心里都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希望时间快快地到来。 黄金八点时刻终于姗姗地来了。 阮若瑄、田芳、童梅都带上了耳机坐在了电视台的播放室里静静地等待。 徐娇娇拿着话筒站立在摄像机前,不知怎么心里多少感到有点紧张。 她主持这样的节目不知有多少次了,除去第一次没有经验特紧张外还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情况,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或许是节目中的主人公太牵动她了,不然,没有其它的方面可以让她这样紧张,她的心理素质常常是蛮高的。 她稳了稳心神,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给观众留下一个工作还没有准备好的主持人的不良形象,她不能给电视台抹黑。 各种聚光灯同时照向徐娇娇的脸,使她自己完全包围在镁光灯下。镁光灯下的她光彩照人,灿烂荡漾在青春靓丽的笑脸上。 离节目播出还有五分钟。 就在徐娇娇和其他姐妹全身心地投入到节目播出时刻的兴奋之中时,只见张兆涵办公室的秘书潘亚茹急匆匆地走进播放室,和掌握播放的工作人员耳语了几句,工作人员听完点了点头。 接着照向徐娇娇的镁光灯全部灭了,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姐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她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播放室的天花板上的电灯亮了起来,徐娇娇看到了工作人员离开岗位走出了播放室。 这是怎么回事?徐娇娇心里纳闷,从台上走下来想问个问什么。 这时潘亚茹向她走过来,把她拉向一边悄悄地说:“娇娇姐,刚才台长来电话,说今天的节目停止播放,台长还说,今天你们很辛苦了,叫你们到外面的酒店多要几个菜,好好吃一顿回家休息,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后再说。”潘秘书说完就走了。 潘秘书的一席话,让徐娇娇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台长为什么要停止播放,她怔怔地愣在了那里。 阮若瑄走过来轻轻捅了一下她的腰,“娇娇姐,别愣着了,我们去吃饭吧!” 徐娇娇回过神来,看了看姐妹们,勉强笑着说:“你们去吃吧!我有点不好受就不去吃了,我回家了。”说完她背起挎包向楼下走去。 走出电视台大楼,徐娇娇没有打的回家而是步行回去。她租住的房屋离电视台有十五里地,平时都是下班后坐车回去。 可今天不同她没有心情打车,她心里揭不开这个疙瘩。台长问什么突然叫停这个节目,今天上午不是说得好好的还挺支持的,为什么到了节目播出的关键时刻要停止呢!她想不明白。 徐娇娇一边走着看街道两旁的美丽无比的绚烂灯光一边想着心事,她走得很慢,边走边思考,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无法理解台长的用意何在。 她满脑子的不理解,以至于过交叉路口时,没有看到红灯亮了就径直走下去,猛然听到身后传来“嘎”地一声,喇叭声一个劲儿地按着,回头一看一位的哥从窗内探出脑袋,冲她大吼:“妹子,你瞎眼吗?看不到红灯吗?撞死你怨谁啊!” 徐娇娇忙抬头去看红灯还亮着,她觉得不好意思了,连忙快几步来到对过的街道上。她捂着还在怦怦跳着的心脏,又回头看了看那辆疾驶而去的出租车,心里也有些不快。 自己闯红灯是错了,可你也不能骂人啊!唉!徐娇娇摇了摇头,不能怨人家,毕竟是自己错了。 徐娇娇又往前走下去,这段打的需要十五分钟的路程,自己走着竟然用了接近一个小时。 到家了,她打开门按亮电灯往床上一扔挎包,拿过枕头就趴在了上面,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上班徐娇娇就直奔张兆涵的办公室,到了门口她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张兆涵刚到屁股还没有坐到椅子上,就听到有人闯进来了,回头刚想发火见是徐娇娇就笑了:“娇娇怎么这么急啊?不敲门就进来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台长,今天是我鲁莽了。我想问问昨天的节目为什么不让播,我想知道原因。”徐娇娇语气中带有明显的不满意。 张兆涵笑着说:“娇娇,心里别有火气,有火会伤身体的。”他看着徐娇娇。 “台长,我们定好的事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昨天你不是很赞成这期《关注》吗?怎么就....”徐娇娇提出了疑问。 “是,我很赞成这期《关注》。不但是昨天赞成,就是现在我还是赞成播出,可是我们要服从大局啊!”张兆涵说。 “大局?什么大局?既然你支持那为什么不让播出?”徐娇娇不明白了,她看着张兆涵,脸上带有疑问的神情。 “娇娇,你坐下听我和你说。”张兆涵自己也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徐娇娇坐到沙发上看着张兆涵,听他如何解释。 “昨天晚上市宣传部办公室章子予主任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梅鹤侬副部长的指示,星光电子厂发生的事件电视台不能曝光。我问什么原因,章主任说不知道,具体的事情请找梅部长自己谈。”张兆涵看着在静静听的徐娇娇,“当时我也是没有想到会这样,事情太突然了,我们都没有准备。” “那怎么办?这期《关注》肯定能产生很大的积极影响,如果不让播出就太可惜了。对如月这个女人也太不幸了,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它的影响力有多大。可是宣传部是我们电视台的上级单位,他们有管理监督的权利,对他们的意见我们不能不听从。”张兆涵也是很为难。 “不让播就不播了?”徐娇娇看着张兆涵问道。 “现在我就去宣传部找梅部长,我想和他说明事情的真相,即使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积极对待,争取取得他的支持。如果有活话,说明事情还不是很糟糕,说不准还有回旋的余地。”张兆涵笑着说。 张兆涵出门找梅部长去了,办公室里只留下了徐娇娇一个人在那里。 徐娇娇不再说什么,她也不能说什么,停播不是台里的意见是宣传部的指示,她一个小小的记者无权过问。只有等台长问清楚了才能考虑下一步怎么走。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待,等待台长从宣传部带回来的结果,但愿事情有所转机,能让这个事件曝光在广大的市民面前,这是她,不,是她们的团队最希望看到的, 她不希望看到如月事件没有从襁褓中出来就被人摔死在地上,徐娇娇想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