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打偏了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烈日当空。 空气中浮现层层扭曲的热浪。 “换小米儿咯……” 响亮的叫卖声,很突兀的响彻在了朱各庄的上空,还带着那么点儿韵味,悠悠扬扬。 村中间十字大街旁的那棵老槐树下,一个穿着裤衩和背心儿,剃着平头的年轻人一脚蹬着石凳,一脚站在地上,意气风略显促狭的张着大嘴起劲儿的喊了几声之后,便有些气馁的坐回到石凳上,背靠着老槐树的树干,点上支烟抽了起来。 老槐树后的墙根儿下,靠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后架上搭着两布袋玉米,上面还牢牢的捆着小半袋小米儿;自行车横梁上绑着一杆秤,车把上挂着秤砣和一个塑料水壶。 很显然,在这个最热的时间段里叫卖,不会有人出来换小米儿的。 他之所以喊两嗓子,纯粹是无聊闲的。 要知道,午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得极度无聊的忍着酷暑消磨时间,等日头的毒辣劲儿过了,人们午休都起来之后,才能接着做生意,将剩下的小米儿换完,然后就可以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对于他来说,换完了剩下的二十斤小米儿,就能多挣几十块钱。 换小米儿的年轻人叫任间,今年二十一岁。 几年前任间初中毕业后,没有继续上学,而是和村里几个同样不上学的哥们儿,一起瞎混度日,偶尔出门打工出力,挣些钱。当然,全都是玩儿的心态居多,打工的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挣不了几个钱的主儿。 任间家的经济条件在村子里属于是负债户,所以胡混了几年之后,他终于脑袋开窍有了点儿责任心,这不,打从去年开始,他干上了换小米儿这种小本生意。 虽然说也挣不了太多的钱,可忙忙碌碌一个月,也能赚到几千块,比其他在工地上打工的哥们儿们挣得要多,而且还轻松自由些。 他本来就是个平常人,没什么摆得上台面的优点,也没啥异于常人的能力,智商一般,长相中等,喝多了也吐挨打了也痛...可话又说回来了,有几个年轻人能舍得抛开脸面,这十里八乡哪个村儿都有任间初中时期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 所以任间的几个哥们儿里,除却依然在上学的人之外,其他几个宁肯累死累活跟着建筑队当小工,也抹不开那张其实并不值钱的脸蛋,去做这种走街串巷叫卖的小本儿生意。 嫌丢脸啊,多不好意思呀。 对此任间的态度却完全不一样,用他的话说:“我一不偷二不抢,本本分分挣钱,有啥丢脸的? 话粗理不粗,换做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会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这小子有志气,有出息。 可年轻人能理解的又有几个呢? 所以任间在乡中上学时的那些男女同学们,在各自村里看到任间沿街叫卖的时候,除了客套的招呼之外,多多少少心里头都有点儿鄙夷的意思,觉得任间这个人脸皮真够厚的,怎么做这种买卖?成不了大器…… 这大热天儿里,街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任间的生意暂时是做不成了。 任间很不情愿的站起来,让屁股能够透透风,抬起头眯着眼睛透过繁茂的枝叶往天上看了看,嘴里嘀咕着骂了句:“草尼玛老天爷,热死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老天爷听到任间骂它的话生气了,反正是他刚嘀咕着骂完,便从西边儿传来了一阵隆隆的闷雷声。 任间抬起手遮在额头上往西看了下,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焦急的神色,啐了口唾沫骂道:“草,要下雨了!” 只见西边儿的天际处涌起了阴沉沉的乌云,正在翻滚着急吞噬着万里晴空。 任间急忙跳到自行车跟前儿,抓住车把,掉过头来蹬上车子就往村东驶去。 做这种换粮食的生意,就怕下雨天,把人淋透了不要紧,关键是粮食要是浇湿了,就得费上好几天的劲儿去晒干才能卖掉。 任间家所在的村子叫做双河村,距离朱各庄大概**里地的样子,并不算远,可这一路路况不好,大部分都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再加上车后架上还驮着粮食,没有半个钟头,压根就骑不到家。 而夏日里的雷雨来的特别快,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烈日高悬,下一刻便会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任间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老天爷啊,你可别着急,给我半个钟头的时间,到时候别说下雨了,你下刀子都行。” 可惜他知道,老天爷不会因为自己的念叨,把下雨的时间稍微缓上一缓。 所以这一路上,任间是披头冒汗使出浑身的力气蹬着自行车,和身后急吞噬着万里晴空的乌云赛跑。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村边儿的房子了,任间却松不下这口气来,因为天空中的乌云终于过他,吞噬了整个天空,使得天地间陡然暗了下来,阴沉沉的。 雷声更响了,就像是在头顶正上方的天空中点响了粗大的二踢脚一般,震耳欲聋。 游蛇一般的闪电在乌云中钻来蹿去,彰显着大自然的威力,震慑着世间渺小的万物…… 几滴雨点儿落在任间的脸上,提醒他倾盆大雨马上就要来到了。 “我靠,别介啊!再等两分钟成不?” 任间急了,脚下蹬的更快。 距离村口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任间骑着车子蹿到了路边儿上的土地庙门口。虽然已经赶到村口了,可他的家在村东头,算起来还得有个四五百米。 而大雨随时都会降下,恐怕等不及他到家,就得把他淋成了落汤鸡,这倒不算什么,自行车后架上驮着的粮食是重点啊! 果然,任间推着自行车刚钻进土地庙中,密集的雨水哗啦啦的从天空中倾倒了下来。 任间将自行车靠在白灰早已脱落的墙壁上,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伸手拍了拍自行车后架上的粮食袋子,现并没有落上几滴雨点,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看向庙外面,雨幕密的让视线不足十米,光线更是阴沉的像是到了傍晚一般。 缓过劲儿来,任间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了土地庙中的神台上,点了根儿烟,庆幸着往回赶得及时,不然还真得被大雨给淋个透心儿凉。 嘀嗒嘀嗒嘀嗒…… 因为年久失修,所以庙外下大雨,庙内便下起了小雨。 嗅了嗅鼻子,一股骚臭气在庙内弥漫着,任间叼着烟四处看了看庙内,撇了撇嘴,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娘的,谁他妈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跑到这庙里头拉屎撒尿……瞧这一地的屎堆……我靠,自行车后轮还压着干燥的一坨屎。” “操,脚上也踩着屎了,真他娘的晦气!” 据村里的老年人讲,这座土地庙已经修起来有好几十年了。 反正打从任间记事起,村外就有,而且那时候,这座庙都已经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 总之就连村里的老人,都记不得是谁修了这座庙,又有谁来这里烧过香上过供奉。 因为土地庙挨着早些年的老窑坑,这里的地质不适合种地,所以才能够在前些年村里人大肆开荒的时期,幸免于难,苟延残喘至今。 虽然时刻摇摇欲坠,却异常坚强的挺立不倒,成为了村民们在村外耕作,或者路人经过,或者村中小儿游玩儿至此,偶尔内急时应急用的公共厕所。 绝对纯天然公厕,肮脏污秽之物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大自然风干消化掉。 当然,环境实在是不咋地。 任间苦着脸撇着嘴望着门外哗哗下着的大雨,在心里祈祷着这场雨赶紧停了,然后自己会以最快的度离开这破庙,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地方! “出去!” 轻微却急促的声音在阴暗的庙内突然间响起。 任间吓了一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这庙里面除了些烂树枝烂草烂砖头土坷垃,以及遍地的粪便之外,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啊! 谁在说话? 何方宵小,吃我马克思主义... “赶紧出去!” 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似乎更加的焦急,还带着一丝怒意。 任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马勒戈壁,白日见鬼了! 未知的恐惧让他没有立刻跑向庙外,反而愣在了庙中间,双眼瞪得滚圆,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跳着,就差没哭出来。 “出……” 凭空而出的声音没有喊完,一道粗大的闪电从门口处斜斜的劈了进来,悄无声息的径直击穿了任间的胸膛。 任间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出一声,便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的意识消失之前,脑海里只来得及想到了两个字儿:“挂了!” 阴暗的土地庙中,神阶上那斑驳不堪,不足一米高的土地神泥像,微微的颤了一颤,抖下些许灰土。 空气诡异的扭曲波动了几下,一个穿着破旧不堪邋里邋遢身形瘦小的老头儿,凭空出现,坐在了任间头部旁边儿的神阶上。 “唉……”满脸沟壑的老头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浑浊的双眼中透出一丝的沮丧和悲伤。 突然,老头儿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到门口,仰头冲着向下倾倒大雨的阴沉天际,愤怒的吼骂道:“草,尼玛的老天爷,打歪了! 第2章:穿越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穿越了? 任间醒来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有些荒诞的可能性。 然后,任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急的后撤两步,然后盯着坐在神阶上的那个古怪老头儿,诧异又有些戒备的问道:“你是谁?” “土地。”老头儿耷拉着眉眼角,有气无力的答道。 “土地?”任间挠了挠头,怎么叫这么个古怪的名字? 再看看老头儿那破烂邋遢的穿戴,老实巴交的面孔,任间琢磨着这老头十有八九是个精神有问题、离家走失的可怜人。 摇摇头叹了口气,走上前蹲在老头儿的身边,微笑着掏出烟来递过去一支。 问道:“老大爷,您是哪里人啊?” 老头儿摇摇头没有接任间的烟,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儿,是我家。” “咳咳……好吧,那您家里还有什么人没?” “没了。” 任间一时间有些气馁,自顾自的点了支烟抽着。 看看庙外,大雨依然在下着,他琢磨着一会儿雨停了就先把老头儿带到村委会去,让村干部联系乡派出所,想法子找到老人的家人或者家庭地址,再把他送走。 就在这时,任间眼一花。 也没看到老头儿从哪儿掏出来一块儿巴掌大的白净玉石捧在了手上,瞅了瞅然后抬头看着任间说道:“任间?” “嗯……咦?您认识我?” 老头儿嘟哝着说道:“老朽是本地的土地,想知道你是谁还不容易么,傻小子。” “你说啥?”任间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急忙往后蹭了几下与老头儿拉开距离,然后看了看那神阶上的泥像,又瞅了瞅老头。 不由自主的问道:“你是……这庙里的土地神?” “嗯。”老头儿点了点头。 任间一时间缓不过来神,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子,您可别乱说啊……” “乱说什么?要不是老朽,你小子被雷劈了还能活过来?” “这……”任间想到了先前自己确实被闪电击中,此时身上却完好无损,连衣服都好好的,而且这个古怪的老头儿竟然认识自己。 顿感诧异之后,也就相信了面前这位老头儿确实是土地……神!毕竟,这种事儿似乎除了神能做到,没有别的解释了。 于是他壮着胆儿说道:“那个,谢谢您老救命之恩,回头,回头我来给您烧香上供……” “不用了。”老头儿摇了摇头。 任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不敢出去,好嘛,遇见传说中的神仙了! 这都是哪辈子的传说了?如今的世道上,无神论早就普及到了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里,自己怎么就如此幸运,撞上神仙了呢? 半晌之后,任间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个,您老……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哦,以后,以后要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吱一声,滴水之恩,我涌泉相报……” 说着话,任间撑起身子,往墙根儿边儿的自行车前挪着步子,准备溜之大吉。 “等等。”老头儿忽然说道。 任间立马站住,一动不敢动。 老头儿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说道:“既然你说要帮我的忙,那我现在想死了,你能帮我去死不?” “啥?”任间被老头儿的话给说的一头雾水,尴尬的说道:“老爷子,那个,您这是何必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少废话。”老头儿瞪起了眼,似乎下了决心一般,有些生气的说道: “要不是你小子钻到庙里,挡住了三分之一的天雷,我肯定已经痛痛快快的死了,你这不是坏我的好事儿吗? 害的我没死成,还得耗费力气救你……我攒了两百多年的神力啊,终于引来了天雷,让你小子给坏了好事!”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任间使劲的咬了下嘴唇——疼! “帮不帮?”老头儿瞪着眼怒道,看样子好像任间不答应,他就要扑上去咬任间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两口。 “别啊,老爷子,您……有啥想不开的要寻死啊?”任间连忙摆着手劝道: “您别生气,放宽心,要是觉得现在没人信您,没人给您上供烧香,那我以后天天来给您烧香,嫌这庙破旧的话,咳咳,我现在没钱,等我有钱了,我把这庙给您老翻盖一新……” “我用你帮我做这些吗?”老头儿打断了任间的话。 “这……”任间无语了,这倒是真的,人家是神仙,想要翻盖房子的话,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么? 可他干啥非得寻死呢?难不成活腻歪了? 想到这里,任间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老,您老这是为了啥想不开呢?”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道:“唉,活腻了。” 不是吧?这都能猜中……任间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头。 “帮不帮?” “这个……我怎么帮?”任间为难的问道。 “我把神力都给你,你来当这个土地神……”老头儿语出惊人。 于是任间再次被惊到,嘴巴张的下巴颏都快掉地上。 “不想当神仙?” “不不……”任间急忙摇头,谁不想当神仙啊?问题是……任间小生意人的心性让他习惯性的精打细算。看这老头儿的模样,混的够惨的,而且都混到活腻歪的程度了,足可见干土地神这一行,不咋地。 想到这里,任间便尴尬的说道:“老爷子,您把心放宽些,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不是?谁还没个不痛快的时候,俗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头儿瞪眼道:“你少废话,帮不帮?” “别生气别生气。”任间赶紧说道:“您让我当了土地神,你就,就可以,甩手走人了?” “嗯。”老头儿点了点头,说道: “本来一道雷劈下来,我就神魂飞散了,我没有肉身,神力一去,自然也就死了……哦对了,你不用担心自己以后也会像我这样想死都难,毕竟你有肉身,将来若是达不到帝君的境界,肉身一死,也就一了百了。” “谁他妈脑子有问题才想死呢。”任间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说道:“俗话说的好,无功不受禄,我这不是沾您老便宜么?” 老头儿连忙摇头道:“不沾不沾,你这是帮我的忙呢。” “老爷子,您是神仙,要是真的想把神力给了我,好像,好像不用跟我商量吧?” “哎,可不能这么说,来到人世这么久,我从来没干过亏心事儿,也绝对不强人所难,这是原则问题。” 任间眼眉一挑,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土地神这职业,不是什么好事儿,要不然这老头儿怎么会说“强人所难”呢? 大概是看出来任间心里想什么了,老头儿挥手说道: “你放心,好歹土地神也是神仙,你一个凡人能当上,只会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哦,对了,我剩下的这点儿神力,充其量也就能让你当半个土地神,算是兼职吧。” “我,能拒绝么?” “不行。” “您老在强我所难……” “咳咳……”老头儿干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道:“好歹,好歹算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也是。”任间苦着脸撇了撇嘴,仔细一想却也无奈,看老头儿这幅模样,自己真要拒绝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所以他干脆眼睛一闭,双手一摊,大义凌然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任间不能不仗义,不能知恩不图报,就当报恩了,是死是活百十来斤,来吧,给我吧,随便您折腾我吧……” 他本想对方好歹是个神仙,自己这般委屈,好歹得动点儿仁慈大爱之心,放过自己呢? 不曾想老头儿一看任间如此光棍儿,倒也不再犹豫, 立刻抬起手虚空一指,一股淡淡的金黄色光芒轻轻柔柔的从指间倾泻而出,直入任间的眉心当中,顷刻间光芒消失不见。 任间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眉心,瞬间蔓延至全身又回到了脑海当中。 “好了?”任间睁开眼,抹了把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儿,“我靠,您还真的把我给办了啊?” 老头儿和蔼慈祥的微笑点头,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写着满意解脱之意。 任间动了动四肢,感受了一下体内,好像也没啥大碍,干脆心想就算是报答这老头儿救命之恩,让老头儿了却这临死前的心愿,也算自己做了件好事儿。 至于土地神这一行是好是坏另说,大不了等他死了之后,自己不务这份土地神的正业不就行了么? “这是‘本土录’,里面有全乡土地和人畜生灵的户口记载。”老头儿把手中的那块儿白净的玉石递给任间,说道: “这‘本土录’内有玄机,当然了,以现在这世道,想来你这辈子也没机会参透,还有,你现在神力不足,只是半个土地神,也打不开这‘本土录’……” 还以为是什么法宝,闹了半天等于是个没用的东西,任间撇着嘴接过来。 没曾想那东西刚一入手,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手中,消失不见,惊得任间“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不用担心,认主了而已。”老头儿的声音低了许多,有些力不从心似的, 而且身形也开始出现了变化,飘飘忽忽隐隐约约,似乎随时都要消失。 任间一看老头儿成这样了,意识到八成这就是要神魂消散,赶紧问道:“老爷子,当神仙都有啥好出啊?我该怎么做?” “唉……随便你吧。”老头儿的身影已经渐渐消散,似乎不想回答任间的话,只是轻轻柔柔的说道:“这神仙,你若不想做,不做也罢……” “哎哎,您老把话说清楚,到底咋回事儿啊?” “神仙,早已经成了传说中的传说……我已经没有什么留恋,太寂寞了……” 任间眼睁睁看着老头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庙内, 这都关我屁事啊,我问的是该怎样做神仙,好歹告诉我这神力怎么用啊! 风马牛不相及嘛! 第3章:偶遇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任间不知道自己被雷劈了一下,不但没死,反而得到了所谓的土地神职位以及半个土地神的神力,算不算得上是什么福气。 不过福气是没看到,晦气来的倒是挺快, 那天他从土地庙里回到家后,就连着了两天的高烧,输液打针花掉几十块钱,把任间心疼的不行。 土地庙碰上的那茬事,他没敢跟任何人说,第一又怕家里人担心;第二,传出去也让人笑话,没人会信这些东西。 所以他把这事儿憋在了肚子里。 病愈之后,又歇了三天,仔细查看了一番身体,现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才放下心来。 有没有神通无所谓,当不当神仙也不重要,只要自己的身子骨没出毛病就行。 没过几天,他便把这茬事儿给抛到脑后头,不再去想了。 毕竟他是一个家境贫困的普通人,平时需要操心的是每日里如何换完小米,怎样能多赚上十多块钱,这才是正经事儿。 至于土地神的神职和神力……又不能赚钱当饭吃。 直到半个月后…… 这天上午在王家村换小米的时候,任间接了笔大买卖,有人要他往滏河市里送二百斤小米,不让他白跑这么远的路,每斤小米加钱。 这可把任间乐呵的不行,谈妥了价钱问好了具体地址,立马赶回家去。 下午把谷子碾成小米装好袋子,任间气都顾不上歇一口,便骑上自行车驮着小米兴冲冲往滏河市赶去。 滏河市距离双河村八十多里地,加上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多,而且还是负重二百斤小米,到了市里还得一路打听着找到地方。 所以等卸了小米收了钱往回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好在是回来的时候是无负重空车,加上赚了百来块钱,任间的心情好力气足, 蹬着空车如同旋风般向村里杀奔而去,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买上两瓶冰镇啤酒,好好犒劳下自己……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横贯长空的银河托起密布的繁星和高悬的月牙。 微风徐徐,吹来路两侧稻田中蛙鸣阵阵,便是那树梢上知了嘶鸣的声音, 似乎也没有了白日里那般喧嚣吵杂,如同有韵律一般配合着蛙鸣,演奏着夏日夜晚的交响曲。 快到村里的时候,任间骑车的度已经缓慢了许多,毕竟这一趟来来回回一百六七十里路, 他确实已经精疲力尽,而且看到远处村庄里的隐约灯火,他的精神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懒洋洋的蹬着自行车,任间叼着烟哼唱起了歌曲: 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 据说世外有天仙; 天仙休羡慕,世人刻苦干, 何难亦有欢乐园。 有志能自勉艰辛不用怨; 奋斗留汗血得失笑傲然…… …… 任间很满足与现在的生活状况,他自信凭借着自己的辛苦努力,一定能够帮助家里脱贫致富,过上幸福的生活。 当然,他也有一个很切实的奋斗目标,那就是能够攒下钱来,去滏河市里开一间杂粮门市。 至于再以后是否大富大贵,那得另说了,虽然很是向往,但是任间知道不切实际。 路过土地庙的时候,任间想起了半个月前经历的那一幕,莞尔笑着自言自语道: “神仙神仙,不见得就过的多么好,不然土地神他老人家也不会自寻短见了……真真是如同歌曲里所唱‘玉楼仙宫金堆玉砌,俗凡比仙境, 也不差一些”所以,俺还是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才对哦……” 念叨着这些话,任间已经从土地庙前行过,没曾想突然身后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哎,土地神,土地神……” 此时村外的道路上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加之又是晚上,猛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任间惊得打了个哆嗦,车子一晃差点儿摔倒在地。 所幸任间身手还算矫健,反应还算敏捷,加之平日里就是骑自行车的熟手了,所以他脚一撑地,双手用力,自行车稳稳的停在了路中央。 任间心里一股无名之火冲起,大半夜的吓唬人啊! 他叼着烟瞪着眼回头看去,却见皎洁的月光下,从土地庙内急匆匆跑出一个人影,挥着胳膊招呼着:“土地神,您老等等。” “叫我呢?”任间看那人影有些眼熟,而现在四下里没人,想到自己半个土地神的身份,顿时有些疑惑,这人是谁? 怎么会知道我是土地神的?任间凝神仔细看去,来人距离自己也越来越近。 还没看清脸庞呢,任间已经惊的双眼圆睁,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见鬼了! 因为冲任间跑过来的人影,竟然是脚不沾地,而且身影飘忽不定。 正待任间回过神儿来,准备立刻掉头逃之夭夭之时, 只见那人影在距离他还有三四米的地方停住,然后没有半点儿犹豫的跪了下去,如捣蒜般的连连磕头,口中不停的祈求着: “土地神,您老善心,帮帮我的忙……” “这……”任间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心想这鬼原来是害怕自己啊,也对,好歹自己也是神仙,鬼能不怕么? 不过,不过这个鬼,怎么看起来很眼熟,而且声音也耳熟啊…… 可是也不知道因为晚上光线不好的缘故,还是因为鬼这种玩意儿本来就模糊不清,反正是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任间歪着脑袋叼着烟问道:“哎,你是……谁啊?” “土地神,小人是双河村的赵老光。”那鬼魂回话的时候,也没停止磕头,一个劲儿的道歉: “以前活着的时候不信鬼神,还曾来土地庙中拉过屎撒过尿,亵渎了神灵,请您饶恕我的罪过……” “老光叔?”任间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也不害怕了,匆忙往那鬼魂跟前儿走去,一边儿说道:“您怎么回来了?” 赵老光是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在双河村算得上是有名的人。 村里人都知道,赵老光前些年在外面当包工头赚了大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认识了一个南方的女人,在省城买了房子又组建了一个家庭,听说那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孩子。 好在是赵老光还有些良心,并没有抛弃糟糠之妻和家里的一个闺女一个儿,平时也经常回村里的家住上些日子,留下些钱。 他的家和任间家住在一条街上,两家人很熟悉,所以任间猛一听是赵老光,便赶紧上前要搀扶起来,自己可受不起长辈磕头啊。 没曾想他往前迈步,赵老光的身子却飘忽忽的急后退,始终和任间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 并且在后退的时候压根儿就没见站起来,就那么一边儿磕头一边儿往后飘,嘴里叨咕着:“土地神,赵老光承受不起您这么称呼……” “老光叔,我是任间啊!”任间汗颜,急忙说出自己的身份。 “任间?”赵老光终于不再磕头,抬起头来疑惑的瞅了瞅任间,“土地神,您,您是任间?” “啊,对啊老光叔,您不认得我了?” 任间心里疑惑,这才想起赵老光现在是个鬼,大概……人鬼殊途,鬼看不清人的模样,而人,也看不清鬼的模样吧? 此时的任间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赵老光的眼里是什么样的形象, 那可是金光灿灿浑身放光,鬼根本看不清他整个人的模样,倒是头顶上戴着一顶雁翅帽,上面清晰的写着三个字儿——土地神。 “土地神,不管您是任间,还是谁,求求您饶恕我的罪过,帮我个忙吧……”赵老光又开始磕头了。 “得得,别磕头了,说吧,啥事?”任间现在已经肯定赵老光看不清自己,所以干脆也就不在这方面纠缠了。 赵老光闻言不再磕头,匍匐在地上,哽噎着抽泣道: “前两天我从省城开车去河西省,半路上刹车失灵,一头扎进了水库中,淹死了,到现在都没人知道……我成了鬼之后,才明白只能在世上待七天,就先回了省城,想着找小老婆去把我的尸给弄回来, 可人鬼不能交流,而且我现小老婆竟然背着我在混野汉子,所以我就赶紧回来,想找我村里的老婆和孩子…… 可是我看得到他们,他们看不到我,我怎么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啊?而且我还想告诉他们,在西墙根儿下,我埋着一个存折,里头有一百多万块钱,是留给他们的。” “这个……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任间问道。 “您,您就帮我把我死了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把尸领回来,落叶归根,我总得埋在自家的祖坟上啊。而且,而且得让他们知道那个存折的事儿,要不他们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赵老光一边儿说着,还不停的磕头,只不过磕不出声音来。 “哦,那行,一会儿回去我就跟他们说说。”任间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答应下来。 小事一桩嘛,举手之劳而已。 “谢谢,谢谢您了,土地神您大人有大量,您功德千秋……” 听着赵老光一个劲儿的磕头说着些颂扬的话,任间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头舒适无比,似乎血液都开始欢快起来。 任间还以为自己是承了这一顶顶的高帽后有些沾沾自喜了,所以点头说道:“还有别的事儿没?” “没了,没了。”赵老光连忙说道。 “哦,那就安心的去吧,不要留恋这世俗红尘,早日进入地府轮回,赎清了罪恶,也好早日投胎转世为人……” 任间得意洋洋,开始摆起了土地神的谱,受体内那种舒适感的影响,心想着做神仙的感觉……蛮不错的嘛。 “是是,多谢土地神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下辈子我也会日日烧香磕头……” 又赞美奉承了一番,赵老光的鬼魂这才起身,飘飘荡荡的向远处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沉沉的夜幕当中。 任间美滋滋的得意了一会儿,骑上自行车往村里行去,心想赶紧去帮赵老光跟他家里人说一声去…….哎哟! 不行啊!任间骑着自行车忽然想到,自己该怎么去跟赵老光的家人说这事儿? 难不成直接说:婶子,您好,我是土地神,老光叔死了,他的鬼魂找了我,托我告诉你们,赶紧去给他收尸去? 那肯定会被赵老光的家人拎着棍子和菜刀打出来的。 任间有些后悔自己没想通透就应承下来这件事了。 第4章:无事生非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空气中带着一丝难得的凉意。 任间叼着烟推着自行车从家里走了出来,如同平日里一样,准备出去换小米。 只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出了院门就蹬上自行车哼着歌儿走人。 而是皱着眉头,推着自行车不急不缓的走出浅浅的巷子,来到大街上,停在了赵老光家的门口。 犹豫一番后,他终于叹了口气,将自行车靠在墙根儿下,然后迈步进了院。 这些年赵老光挣了钱,家里面的房子早已翻盖一新,盖的像是四合院似的,墙上贴满了白亮的瓷砖,铝合金大窗户下粘了一圈儿的瓦蓝色瓷砖。 房前的月台上摆满了盆盆罐罐的鲜花盆景,院子里铺着地砖,栽种着几棵香椿,幽雅恬静又不失富裕的阔气。 虽然不似别人家那般富裕了之后盖成了两层的小洋楼,可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却比那楼房还要舒适气派。 “婶子,婶子,在家不?”任间站在院子里喊道。 “哎,任间啊,啥事?”赵老光的媳妇儿香芹端着饭碗搭着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面带疑惑的看着任间, “任间啊,今儿个不出门儿做生意么?我还正说找找你,让你带俺家林子学学做生意呢。” “嗯嗯,好说好说。”任间嘿嘿讪笑着敷衍道。 “有事?” “嗯。” “这孩子,有事儿就说呗,吞吞吐吐的……”香芹走上前笑着用筷子在任间的脑门儿上敲打了一下,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好, 难得的好,自打去年知晓了赵老光在外面有个家之后,她很少露出过笑容。 任间深吸了一口烟,咧着嘴讪笑着说道:“是这样,咳咳,婶子,有个事儿想跟您说说,可又不知道咋开口。” “说呗,你看你……” “我说了您别生气啊。” “去去,跟你婶子这捣什么乱,有事就快说……”香芹乐得用筷子又狠狠的敲打了一下任间的脑门。 “那个,昨晚上我做了个梦,咱村西那个土地庙您知道吧?”任间看着香芹疑惑的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 “土地神,咳咳,好像是土地神,给我托了个梦,让俺给您捎个信儿……说是,说是老光叔说的,在您家西墙根儿下面埋了张存折,里头存了一百万块钱。” “啥?”香芹愣了一下,有些慌张的往院门外看了看,便小声说道:“任间,这话...这话可别乱说啊,你做了个梦,不算数的不算数的。” 任间挠挠头,说道:“应该……没错儿的,要不您现在就挖开看看呗。” 说着话,任间注意到了院内西屋和正堂屋之间那堵墙下,已经被挖开了一条宽两尺多,深半米的坑,不禁想到,乖乖,该不会是人家已经挖出来了吧? “肯定是假的,没这回事,你看看,西墙根儿都刨开了,我正准备种点儿花呢。”香芹严肃起来,继而又忐忑的问道: “真的是土地神给你托梦了?还说啥没?” “还说,还说……”任间心里恨恨的腹诽自己怎么接了这么个差事,这不是来讨打么? 不过想归想,事儿还是得办,所以他咬牙说道: “土地神还说,老光叔出事了,在省城往河西省的那条路上,开着车掉进了水库里,要您家里头去人,把老光叔的身子捞出来,拉回咱们村,埋到祖坟上……” 话刚说完,赵老光的儿子赵林气呼呼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大吼道;“草尼马任间,你爹才死了呢!你咋不把你爹埋到祖坟上去!” 任间眉头一皱,咬住了下嘴唇,眯着眼看了看赵林,不再说话,扭头走了出去。 若是换作以前……赵林敢跟任间这么说话么? 也许敢,毕竟再老实的人,遇上一个说自己老爹死的主,也得火不是? 不过这若是换在任间没有做生意之前,赵林敢这么骂任间的话,任间绝对会二话不说上前揪住赵林狠狠的揍一顿,即便是赵林比他大两岁。 许多人总喜欢得势不饶人,比如现在的赵林,看到任间一声不吭扭头走了出去, 于是乎脾气见长,骂骂咧咧咋咋呼呼的就追了出去,他的母亲拦都拦不住。 火红的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钻了出来,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听着赵林的叫骂声和他母亲的劝阻声,大街两侧的一些村民们端着饭碗从家里兴冲冲的走出来,准备看热闹。 任间没有理会赵林,黑着脸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任间,你他娘的别走,给我把话说清楚!”赵林横在了自行车前面,一把抓住车把,拦住了任间。 任间抬起头盯着赵林,眼睛眯缝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自行车从任间身后蹿了过来,猛的撞在了赵林的身上。 得亏赵林闪躲的快了些,可还是被自行车撞得一个趔趄摔倒在了自家门口的台阶上。 撞了赵林的年轻人叫曹川,二十来岁的模样,穿着件军绿色的背心儿,脏兮兮的长裤,布鞋,他皮肤有些黑,肩宽体阔,豹头环眼像个猛张飞一般。 只见他单脚撑地,一条腿跨在自行车上也没下来,粗糙的大手抬起,食指指着刚刚站起来的赵林怒骂道:“赵林,你他娘的拽什么拽,想死啊?” 赵林一瞪眼还未答话,就见曹川的身边又停下一辆自行车,一个瘦瘦的,个子不高但是有着一身腱子肉的年轻人从自行车上下来,稳稳的站在了曹川的身旁,倒没有像曹川那样破口大骂, 他不急不缓的支好了自行车,面色平静的从车把上挂着的帆布兜里拎出来一把瓦刀,眯着眼瞅着任间问道:“任间,练练他?” 他叫张浩,和曹川一样,都是任间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哥们,小学、中学都是同班同学,毕业后又在一起厮混了几年, 任间开始换小米之后,他们也都开始正儿八经的跟着建筑队上班。 “林子,回去!”香芹看到这一幕,急忙拉扯着儿子让他赶紧回家去,继而笑着对任间说道: “任间,别跟你林子哥一般见识,他那狗脾气……一会儿我骂他一顿,啊!” 赵林恨恨的瞪了任间他们三人一眼,却也不敢再说什么,耷拉着脑袋回了家。 “没事儿没事儿,行了婶子,今儿的话就当我没说,您信也罢不信就算。”任间挥了挥手, 扭头蹬上自行车向村外骑去,一边招呼着:“川子,浩子,走了!” “哎,来咯!”两人答应一声,蹬上自行车跟了上去。 大街上本想着看热闹的人叽里咕噜的嘟哝着各回各家了,真没劲,打起来才热闹啊! 不过村里人到不至于鄙夷赵林,毕竟别说双河村了,就算是周边几个村子里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中,有几个敢招惹任间他们这一伙人的? 别看这几个小子现在都好像浪子回头,要么上班要么上学,任间还做起了小本生意换小米。 可谁都知道,任间这帮人,不能招惹。因为他们虽然不像别的年轻人那么容易冲动,喜欢惹是生非打架斗殴,但是讲起哥们儿义气来,他们就是一群疯子。 前两年,轰动全乡乃至镇上的几次打架斗殴事件,都是他们一伙人干的。 而且到现在,他们这帮人中还有俩在监狱里蹲着,其他几个,都进过派出所或者被拘留过。 “任间,在外面换小米没被人找碴吧?”曹川叼着烟问道。 “没有,这不好好的么?”任间笑呵呵的答道。 张浩笑呵呵的说道:“我算是服了你,挣得比我们多,又轻省,唉……” “那你别去建筑队了,跟我一起换小米,回头咱俩一起买辆三蹦子,跑远点,多带点,肯定赚钱!” “那成,回头我想想,哈哈。” 曹川和张浩都笑了起来,心里都明白,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做这一行的。 毕竟天天都有可能见着中学时期的同学,尤其是女同学,而且当初好歹也是风风光光无人敢惹的主,面子放不下来啊! “对了,今儿和赵林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犟上了?”曹川问道。 “没事。”任间笑了笑。 张浩说:“要不咱抽空拾掇拾掇他?” “不用了,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任间摇头道。 “我说任间,你说你现在这性子变得……哎,对了,我听人说刘秀艳现在在滏河市有了个相好的,你可注意着点啊。”张浩说道。 “浩子,你他娘的少瞎咧咧!”曹川怒道。 张浩撇了撇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就不再吱声。 任间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事儿他早就听说了,只不过不怎么在意而已。 对于刘秀艳,他确实没什么刻骨铭心的那种感情,前两年俩人谈上恋爱,也是因为哥几个撺掇着赶鸭子上架, 就那么将就着谈到了一起而已,后来展到搂搂抱抱偶尔亲个嘴,却也没什么实质性展。 倒不是说任间是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一类的人物,也不是他身体有毛病,而是因为他内心里一直有另外一个人。 说着话,已经到了107国道上,曹川和张浩骑着自行车往南,去镇上上班了。 而任间则往北,他要去王家村一带换小米,昨天还有几家打了招呼说要小米呢。 因为昨天有预定了的,所以今天的买卖做的顺,还没到晌午的时候,一百斤小米已经换完了。 任间到国道边上收玉米的仓库把玉米卖掉,数了数钱,如同往日一般,赚了百来块钱,他美滋滋的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往回行去。 路过韩庄时,他还买了瓶冰镇啤酒,喝着酒往回不慌不忙的骑着,心里头一边儿盘算着什么时候攒够了钱,去市里开门市…… 回到村里路过赵老光家门口的时候,任间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那儿,任间也没想别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刚回到家里坐了会儿,身上的汗还没落干净呢,两名警察在赵林的陪伴下进了屋。 看到任间,赵林伸手一指:“他就是任间。” 两名警察二话不说,上前掏出手铐把任间给铐了起来。 任间疑惑问道:“你们这是干啥?” “回所里再说吧,我们现在怀疑你和赵敬光死亡一案有关,请配合我们的调查。”一名警察很严肃的说道,并且押着任间就往外走。 任间的母亲袁素琴从西屋出来,满脸恐慌的拦住询问到底什么事。 两名警察倒也没有像对任间那般凶巴巴的,很平静且简单的陈述了一遍案情,然后说只是带任间回所里询问调查,如果他确实没有犯罪的话,很快就会放他回来。 任间琢磨出大概是怎么回事儿了: 八成是赵老光死亡的事情已经被派出所里得知,而通知他们家人的时候,赵林肯定提到了自己今天到他们家告知了这个消息,于是警察便怀疑自己与赵老光死亡的事情有关系…… 所以任间一脸坦然的劝母亲放心,自己没有犯罪,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5章:老年活动中心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赵老光出事的地点在河西省与河东省交界地的云岭水库。 出事的时候是傍晚,一名路过这里的司机,亲眼看到了赵老光的桑塔纳轿车钻进了水库当中。 当时这名司机也没当回事,后来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总觉着良心上过不去,便在四天后,报案告知了警方这件事。 很快,赵老光的桑塔纳轿车和尸体被打捞出水,通过他随身携带的证件,警方知晓了他的身份, 于是通知滏河市慈县花乡派出所,让他们告知死者家属,前来认领尸体,办理火化等一应后事。 花乡派出所的所长钟山是双河村人,得到赵老光的死讯后,他本想着亲自回村通知这件事的, 可手头正好有一件案子需要办,所以便安排了两名警察去了一趟双河村。 如同任间猜测的那般,两名警察到赵家告知赵老光的死讯时,香芹和儿子都是满脸的惊诧,而赵林更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任间怎么知道的?” 大概是职业病的缘故吧,亦或是警察的警惕性都很高,所以当时两名警察一听赵林的话,便询问了任间是谁,然后就产生了疑惑,立刻前往任间家中,逮捕任间。 毕竟,赵老光是全乡有名的暴户,有人提前知晓了赵老光死亡的消息,难免会让警察产生怀疑。 于是乎任间被抓,带回派出所接受调查询问。 好在是,钟山是双河村人,而且他儿子钟志军和任间一直以来关系都不错。 所以任间在派出所里,并没有遭受到严刑拷打逼供等等恶劣手段。 但案情严重,牵涉到了一条人命,所以任间再怎么解释,也不能立刻把他无罪释放。 两天的调查之后,派出所的警察们就都纳闷了。 难道任间说的是真的? 果然是有土地神托梦告知了他这个消息? 因为事实明摆着的,赵老光家的西墙根儿下,确实埋了存有百万资金的存折。 在任间还未通知这个消息的头一天傍晚,赵老光的老婆想要在西墙根下开一块儿地种花草,结果就挖出了那个存有百万巨款的存折。 可以肯定,这张存折除了赵老光之外,就连他的家人都不知晓,而任间又从何得知? 而且,经过任间所提到的人证,警察也调查走访了乡里的几个村子,证实了任间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里都会走街串巷的换小米,没有作案的时间。 任间解释说是连着两个晚上,土地神都托梦给他,所以他心里有些害怕,就咬着牙试着告知了赵老光的家人…… 匪夷所思啊! 可不管任间的解释有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警察也很无奈的选择让任间回了家。 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总不能把人一直关着吧? 赵老光遭遇意外死亡的消息在村里引起轰动,而任间也在当天被警察带走,初步怀疑他与赵老光的死亡有直接关系。 于是乎各种版本的消息在村里不胫而走,大致意思几乎如出一辙,反正就是任间害死了赵老光。 但是两天后任间安然无恙的回了村,土地神托梦让他捎信的消息,也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 村民们一琢磨,任间还真不可能害死赵老光,因为谁都知道任间天天起早贪黑的换小米,也就在十里八村的做着买卖, 哪能突然间跑到六百多里地之外,害死赵老光,然后很快折返回来呢? 人们看向任间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怪异起来,这小子……不对劲。 土地神怎么就给他托梦了呢?而且……多少年没有人相信鬼神这种迷信的说法了,突然间怎么就有了神仙和托梦这种事儿呢? 且不管村民们抱着何种想法吧,反正是村外的土地庙中,最近这些日子里,再没有人敢进去撒尿拉屎了。 据说……还有人大半夜的去土地神庙里烧香烧纸上供了呢。 对此谣言任间完全相信,没有理由的相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觉得真有人去土地庙里烧香上供请愿了。 任间是被派出所所长钟山开车送回家的。 毕竟是一个村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关系,任间在派出所里被关了两天,且不说法律上本来就不合乎规定,从良心上讲,钟山也觉得对不住任间和他的父母不是? 所以把钟阳送回去之后,还给他的父母做了一番歉意的解释。 等钟山走了之后,任间的父亲任能大了一通脾气: “兔崽子,吃饱撑的管人家家里的闲事!你还土地神托梦了,你咋不说自己犯癔症吃了土坷垃神经啦?” 好在是,这一年多来任间勤勤恳恳换小米挣钱,表现不错,不然的话铁定挨一顿狠揍。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任间的心里也极为难受,愤恨着那个将土地神的职位和目前看来只有点儿见鬼能力的神力给了自己的糟老头子,他娘的,怪不得他活腻了不做神仙非得寻死。 感情这土地神的工作……真他妈不是个好活。 这就叫好心做了驴肝肺,俗话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做好人难,做神仙难啊,估摸着当初吕洞宾也是吃饱了撑的好心多管闲事,才落了这么一句流传千古的俗语下来。 当土地神传话,有个屁用啊? 这次就算是不帮赵老光捎信,他家里人不还是得到了消息么? 那个一百多万块钱的存折家里人也刨出来了! “我图什么?一分钱没分到!还他娘的耽误了两天的生意。”任间气得连喝了半斤白酒都睡不着觉。 他懊恼的琢磨了一个晚上,终究是没想到什么法子能够消除掉身上的神力,更不知道该找谁去辞掉土地神这份职务。 所以他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管这些烂摊子事了,如今这年头,千万别好心做好事,闹不好就得吃大亏哦! 当然,这也只是气话而已。 以任间的性子,真要是让他遇到什么老奶奶过马路或者小孩子摔倒了,他八成还得冲上前去帮着搀扶起来。 就像是有一次去滏河市在公交车上给一位老爷爷让座,结果那位老爷子很牛气冲天理所当然的坐下,连句谢谢都不带说, 反而鄙夷的瞅了一眼任间土老帽的穿戴时,任间也大怒在心里想着以后再也不让座了。 可现在他要是在公交车上,依然还会给老年人啊抱孩子的人啊还有孕妇啊,让座! 这是本性,良心,是人性! 话说任间一宿未睡,第二日却不肯休息,瞪着熊猫眼也得出门儿做生意,试图挽回这两日的损失。 然而他终究不是铁打的身子,所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生意做的也不顺当。 一直到中午毒日当空,热浪裹身,驮着的小米才换出去一半。 转悠了三个村子之后,他来到了辛庄乡辛庄村的十字大街上,将自行车靠在墙根下,自己则坐靠在一棵粗大的柳树下面,就着水吃下了买来的两个馒头,抽了支烟,便打算迷糊俩钟头。 可恨的是这炎热的夏季里,即便是钻在屋里躲到电扇底下,也难解暑意,更何况在大街上的柳树荫下,就连偶尔刮过的微风,都像是裹着火焰的热浪一般,烤的人汗流浃背,浑身难受。 所以又困又累的任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又点燃了一支烟抽上,无聊的四下里乱看,很快便注意到了十字大街的斜对面那处“辛庄乡老年人活动中心” 辛庄乡老年人活动中心,原先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土地庙,据说还是在清朝时期修建的,有那么点儿古迹的意思,而且还载入了县志之中,所以保护的要比任间他们村西的那座土地庙好的多。 前年的时候,为了更加完善的保护好这座文物古迹,乡里出钱将土地庙四周扩了一大圈,圈起了围墙,盖起了大门,同时还请县里的相关人员来,将土地庙维护一新。 然后在院子里又盖起了几间房子,为了节省土地资源,又保证花钱花的物有所值,干脆把圈起来的土地庙改成“老年人活动中心”,院内弄了些健身器材, 几间屋子里还办了报刊啊图书啊什么的,让老年人可以休闲的时候来这里读书阅报锻炼身体…… 全乡除了辛庄村的老年人挨着近点偶尔来一趟,其他村子里谁大老远跑这来锻炼身体看书读报啊? 再说了,就算是本村的老人,也懒得来这里,又没人照顾着,倒不如在家里面舒适一些。 所以这座“辛庄乡老年人活动中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到有三百五十六天是空着的,就连看大门的整天都不在门卫室里。 好在是这里面倒没什么值钱的物事,因而也就不用担心有窃贼的光顾了。 现在,被任间注意上了。 土地庙?那里面岂不是也有个土地神么? 任间略一琢磨,便寻思着进去看看,如果有一位土地神在里面,就让其帮忙找找领导,辞掉土地神这职位。 任间实在是不想干这份差事,没啥好处不是? 打定主意,任间推起自行车便往那里走去。 午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热浪侵袭着万物,空气都被烤化了似的,甚至能看的出来在空中流动的迹象。 任间眯着眼忍受着阳光的炙烤,急匆匆进入了“老年人活动中心”院内。 第6章:转正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把自行车靠在一处阴凉的地方,任间迈步进了土地庙中,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土地庙内那孤零零的神像前面的神阶上。 “嗨,土地神,在不?”任间四下里打量着,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自我介绍道: “我花乡的土地神啊,咱们是同行,出来唠会?” 没有回音,那一人多高的泥像慈祥的目视着门外,好像懒得搭理任间似的。 “真的,不骗你,我确实是和你同行啊。”任间认真的看着那尊泥像解释着。 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任间有点不耐烦了,心想这位土地神该不会也是活腻了,早早就自寻短见了吧? 他皱着眉头冲着泥像骂道:“喂……你是死人啊?” 果然,没有一丝的动静。 唉……任间叹了口气,看来如同自己所想,这的土地神,也挂了。 庙宇里比起外面,多少阴凉舒适一些,有些失望的任间干脆仰面躺在神阶上,很快,又困又累的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莫名其妙的波动惊醒的,猛然翻身坐起,四下里查看一番,却也没有现什么异常,只是那莫名的波动依然在脑海中震颤着,继而…… 手心里一股凉意传来,抬手一看,却见手掌心处凭空出现了那块白净的玉石,就像是从手心里钻出来一般。 本土录? 任间还记得土地神临死前把这玩意儿给他的时候,告知了他这件东西的名称。 然后,任间便从那光滑如镜的玉石上,看到了一副画面: 赵老光的媳妇香芹,拎着篮子,带着烧纸和蜡烛香一类的东西,在那个臭气熏天满是粪便的土地庙中, 恭敬的点蜡,上香,然后磕头膜拜,感激着土地神给他们家捎信…… 随着香芹磕头膜拜感激的同时,任间只觉得一股沁人心脾的舒适之感,充斥在脑海中,逐渐蔓延至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适,无一处不畅快。 但是接下来,香芹的一句话却让任间有些恼火。 香芹磕头膜拜一番后,对土地神的泥像恭敬的说道: “土地神啊,以后您要是有什么话,直接托梦给俺就行了,别给任间那小子托梦捎信,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挺勤快,以前可坏了……” 任间大怒:“老子什么时候坏来着?不就是以前因为讲哥们义气打过几次架么?” 没曾想他这边儿自言自语的刚说完,画面中的香芹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猛的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的磕头认罪: “我不该背后说人闲话,我错了,我有罪,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求土地神以后多多眷顾着俺们家,孤儿寡母不易啊……” 你们家孤儿寡母还不易? 操,存折上一百多万块钱,吃到孙子辈儿也花不完啊! 任间腹诽着,又有些哭笑不得。 心里琢磨着万万不能让人得知自己就是土地神,不然这村里还不乱了套么? 好在是香芹再如何说他的坏话,终究是在膜拜土地神,哪知道土地神就是任间本人呢? 既然人家在膜拜自己,那么任间也就不会太生气了,倒是有些感动,真难为了香芹婶子,这都啥年代了,她竟然还能买到“香”这种东西,来膜拜俺。 盯着手里那面玉石上的画面,任间看的津津有味,觉得这玩意儿挺好玩,就像是看电视似的,直到香芹拎着篮子恭恭敬敬的离开。 让任间没有想到的是,画面上香芹刚刚离开,玉石上画面一闪而没,却出现了一行红字: 任间 生肖:猪 花乡双河村人 现年二十一岁 职位:花乡土地神(转正)。 任间纳闷,心想得了,从他娘的半个土地神,怎么就还转正了,那自己能干点儿啥呢? 刚想到这里,玉石上画面一闪,给出了答案: 土地神,掌花乡属地人畜生灵户籍,大事小情皆知,按律择善恶; 逢半年时限,值日功曹巡视时,可递交与值日功曹,转呈判官、城隍。 功曹?判官?城隍? 这都些什么东西?任间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本土录似乎很有灵性,知道任间心里在想着些什么,于是答案再次显示: 功曹、判官、城隍,不是东西,乃是土地神直属上级。 咦?任间乐了,忙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答:本土录。 废话……任间再问道:“你有灵性?” 答:无。 “机器人?” 玉石一阵颤动,没有给出答案。 任间越觉得有趣,又问道:“哎,我现在都有什么本事啊?哦,对对,是神力,我都有什么神通啊?” 玉石上流光一闪,出现了一行字: 花乡属地内,鬼魂惧之; 可使鬼显与人前; 可查各家琐事,巡各处大事小情; 知属地各处生灵死物; 神目所及,入地三尺,可穿墙透壁。 不是吧?任间的脸上乐开了花,那自己岂不是要发达了? 任间挠了挠头,一时也没什么注意。 抬头看墙,试图看到墙壁外面的情景,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入目只有庙内那雪白的墙壁。 是了是了,只能在花乡的范围内才有神通,这里可是辛庄乡啊! 任间叹了口气,不能够立刻试验自己的神通是否灵验,他大觉遗憾。 任间盯着玉石上清晰的字迹,嘿嘿笑着问道:“那个,我这个土地神,一个月给开多少工资啊?” 玉石无动于衷。 “哦,不是工资,应该叫,叫供奉?啊,不,是俸禄……”任间一拍额头,这玩意儿到底是哪朝哪代的自己都不知道,于是乎赶紧打起精神认真的解释道: “土地神这活,嗯,这份职务,总不能白干吧?” 玉石微微颤动了一下,依然没有显示答案。 “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任间有点儿怒了。 玉石上流光一闪,原先显示着的那些介绍土地神能力的字迹,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平洁光滑的玉面,晶莹剔透,毫无瑕疵。 操!任间挥起玉石就想往地上摔,终究还是没舍得。 忽而玉石微微一颤,一行清晰的字迹出现:“在世有神通,回天得神位;不恋凡俗物,但求往生极。” 任间虽然不能读通透这四句话的意思,可好歹也能看个差不离。 啐了口唾沫嘟哝道:“扯淡,当个破土地神就他娘不贪恋凡俗物了,还往生极呢,前任土地神混的惨成了那副模样,活一万年有个屁用,到头来活腻歪了,自杀了,也没好好享受……” 了顿牢骚,任间转念一想,有神通总比没神通强吧? 又不会耽误自己做生意挣钱,兴许还能凭着神通多赚点儿钱呢,至于如何赚钱……回头在细细的考虑一番。 嗯,每逢半年,还会有所谓的顶头上司叫什么功曹的领导来巡查,交报告,本乡善恶之人? 这还不简单嘛,天高皇帝远,现在自己是土地神,随便捏几个自己看着不顺眼的人说是穷凶极恶的坏蛋,让领导去拾掇他们就行了,另外还能够公报私仇,何乐而不为之? 领导会如何惩罚恶人,那就不是他任间考虑的事了,想来也不会轻饶。 不予理会,不必徒增烦恼。 此时的任间早已没有了一丝的困意,精神抖擞,激动不已,当下就决定立刻回村,试验下自己的神通能力,再认真想想如何凭借着这点儿神通财致富。 刚刚走到庙门口,任间又想到手里攥着这块儿玉石总不是回事,让有心人看见,岂不是会起了歹意么? 于是便对那玉石说道:“哎,别在外面露着了,还躲回到我身体里吧。” 玉石一闪,顷刻间消失不见,让任间甚至有些担心该不会是丢了吧? 赶紧心念一动,让玉石再次出现。 哟呵,还挺好使啊! 任间乐滋滋的放下心来,意念一动收回玉石,满足的点了点头。 继而扭头走回到神阶前,用打火机在神像上使劲的划出了一行小字: 花乡双河村土地神到此一游,功曹大人看到了,记得到花乡双河村土地神庙看看我。 精神抖擞兴高采烈的从土地庙中走出,任间推着自行车便出了老年人活动中心,准备打道回府。 骑着自行车往辛庄村外驶去,快到村口的时候,任间皱了皱眉,心想:稳住,一定要稳住,要做个平常人,不能让人看出异常来。 平日里自己可是不换完小米,不到天黑坚决不回家的,如果今天就这么回去了,父母也会有疑心的,况且…… 做了一年多的小生意,任间的性子早已变得习惯精打细算,大老远出来了,不换完小米回去的话,岂不是有些可惜了么? 再说了,自己这点儿神通能不能财致富还不一定呢,所以还是现实点儿好。 钱,挣到手里才是最现实的。 所以任间急忙下来,掉头,推着自行车在烈日下沿着大街小巷转悠起来,一边儿很有精神的叫卖着:“换小米儿咯……” 日头依然很是毒辣,树梢上知了们疯狂的嘶鸣着。 串了半个村子,也没人出来换小米儿,想来村民们都还在电扇或者空调下躲避着酷暑,午休着。 一路叫卖着到了村北,路过一家门前时,就听得院内有人喊道:“喂,换小米的,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叫唤了?操!” 第7章:透视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尤其是年轻人,看多了一类黑帮电影,总想着没事儿找茬,打打架欺负欺负人, 也许村痞们还想着从那些走街串巷叫卖着做小生意的人身上,讹诈点保护费…… 纯粹是荷尔蒙分泌过盛,心理冲动有了毛病。 比如现在骂任间的这个年轻人,十多岁的模样,剃了个板寸,穿着大裤衩光着脊梁, 胳膊上还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满面红光双眼迷离晃晃悠悠,一看就是喝多了。 任间听着那年轻人骂他,皱皱眉头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叹口气,便没有理会那年轻人, 推着自行车径直往远处走去,心想估计是自己的叫卖声吵着人家喝酒了,因为院内屋子里还传来吆五喝六的划拳声。 年轻人见任间没有理会他,顿觉不爽,酒精上头的他认为这个换小米的听了自己的喝骂声, 应该立刻赔个笑脸,点头答应不再叫卖,然后道个歉灰溜溜离去。 所以年轻人几步冲到街上,喝道:“哎,换小米的,给我站住!” 任间停下,扭头疑惑的问道:“有事?” “你哪的?” “双河村的。”任间强笑着答道。 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说道:“你特么的这时候在街上瞎叫唤啥?今我给你提个醒,以后别让我在辛庄村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兄弟,这话怎么说的?呵呵。”任间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懒得再理会这醉酒的年轻人,心想等他酒醒之后,估计也不会把自己的醉话当回事了,所以任间没有再说什么,扭头推着自行车要走。 “喂,你特么听见没有?” 所谓找茬,无事生非,就是这样,不依不饶,而且蛮不讲理。 任间心里上火,可终究不愿意惹事,停下来扭头平静的说道: “兄弟,喝多了吧?赶紧回去,屋里还有人等着你喝酒呢,跟哥这较什么劲啊?” “滚特么的蛋,你当谁哥呢?操!”年轻人仗着酒劲,从墙根儿下拎起一块儿砖头砸了过来。 任间扭头躲过,心头火起,差点儿没忍住要抄起秤杆上前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醉鬼打个满脸开花。 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总是要经常来这里做生意的,惹了村痞,不好,经不住人家三天两头给你下绊子找茬不是? 年轻人似乎看出来任间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凶光,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冲过来和任间厮打,而是扭头冲院里喊道: “哎,强哥,彪子……有人不服,出来练练,在咱们家门口跟我叫板呢!” “特么的,谁这么横啊!”院里立刻传来了回应。 很快,四五个喝的满脸通红的年轻人从院门里跑了出来,有两个手里还拎着酒瓶子,气势汹汹,极其兴奋,好像巴不得打一场架过过瘾似的。 “良子!谁找茬?谁啊?”领头一个看起来和任间年龄差不多的哥们晃着膀子瞪着眼问道。 “强哥,就这孙子,换小米的!”叫良子的年轻人指着任间骂道。 大概是觉得有了帮手把握足,良子一边骂着一边儿往任间跟前儿走来,而他身后,其他几个人也跟着走了过来。 “唉……”任间无奈的摇了摇头,今个怎么这么晦气? 年龄和任间差不多的那位强哥醉眼迷离的走了两步,待看清任间的时候猛然怔住,瞪大眼瞅了瞅任间,酒劲儿顷刻间醒了一大半, 抬手一巴掌打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良子后脑勺上,骂道:“操,你娘的,瞎眼了?” 良子被强哥一巴掌打了个趔趄,诧异的看着强哥,说道:“强哥,你这是咋了?” “瞎了你的狗眼,活腻了是不?”强哥怒骂一声,然后指着任间说道: “这是间哥,你个傻子,给我记住了!”骂完良子,强哥几步走到任间跟前,陪着笑脸说道:“间哥,这孙子不认得你,瞎胡闹,你别生气,呵呵。” “没事。”任间摇了摇头,“以后认识了就行,我这儿还忙着呢,强子,你们回去接着喝吧。”说着话,任间推着自行车就要走。 “哎别啊,间哥。”强子赶紧拉住自行车后架,嘿嘿笑着说道: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间哥你也进去喝两杯!瞧这大热天儿的,得得,别忙活了,我们几个把你剩下的小米换了不就行么?走走……” 强子不由分说,就往回拉自行车。 任间皱眉说道:“不了,我还有事。” “哦,好好。”强子见任间皱起了眉头,赶紧松手,尴尬讪笑道: “那你忙着间哥,以后来辛庄村有不开眼的招惹你,跟我打个招呼。” “嗯,那我先谢谢了。”任间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扭头推着自行车往远处走去。 除了强子之外,其他几个年轻人都傻愣愣的看着任间离去,不知道怎么回事。 “强哥,他谁啊?”叫良子的年轻人不服气的问道。 强子扭头又一巴掌扇在了良子的头上,骂道:“他是双河村的任间,以后把你的狗眼睁大了,别惹他!” “任间怎么啦?他很牛逼啊?”另一个年轻人似乎也很不服,嘟嘟囔囔的问道。 “操,听说过陈朝江不?”强子歪着脑袋瞪着眼问道。 几个年轻人一怔,随即都点了点头,眼神中露出了久仰钦慕的目光。 强子叹了口气,说道:“陈朝江没进去的时候,就是任间的兄弟,他们那伙人,都听任间的。” 一边说着,强子一边儿指着远去的任间,那个并不算高大而且还有些瘦削的身影。 叫卖声再次传来:“换小米咯……” 于是几个年轻人都傻眼了,愣住了。 叫良子的年轻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天气太热出的汗。 强子挥了挥手,扭头回了院子。 对于他和他的那些朋友来说,任间那一伙人,尤其是陈朝江,那个瘦瘦的,白白净净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人,简直就是他们的梦魇。 当然,此时的任间可没心思去回想以前的事,他正在郁闷着今个晦气,是不是现在就回家去? 前两年任间的母亲患了一场重病,使得原本就拮据的家里背上了四万块钱的债务; 紧接着,在一次斗殴事件后,哥们儿陈朝江和刘宾被判刑,他们几个被拘留半个月,每人处罚金三千元; 去年,任间妹妹考上了大学,家里的经济状况越的拮据。 看着父母愁白了头,妹妹哭哭啼啼的说自己不去上学了,结果被父母狠狠的训斥一顿,说是家里砸锅卖铁也得让她上学。 那天,任间就好像一夜间突然长大了,成熟了。 再也不想惹是生非,幼稚愚蠢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而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挣钱,帮助家里还清债务, 然后挣更多的钱脱贫致富,让爹娘不再整日里担忧他,让妹妹能踏踏实实上学,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 闲话不提,话说任间碰上这么一件郁闷人的事儿,今天的生意又做的不顺,干脆蹬上自行车回家去。 却不曾想出了辛庄村后,在107国道上,被路旁一个门市里出来的中年妇女叫住,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竟是用现钱买走了任间剩下的五十斤小米。 这让任间的心情为之大好,随即蹬着自行车赶到收粮店,兴冲冲的将之前换来的玉米卖掉之后,买了瓶啤酒喝着往回赶去。 路过朱各庄的时候,任间忽然想起已经到了属于花乡的地界,于是乎便好奇且兴奋的尝试着运用下神通能力,看是否如同玉石上所示,目光可以穿墙透壁入地三尺。 他在村中间停下来,往地上看去,意念一动,目光果然入地三尺,看到了土路面下的那些烂砖头还有些塑料袋子垃圾什么的…… 任间兴奋不已,骑上自行车就往回赶,打定主意回到家之后,立刻就出门儿溜达着到处闲逛巡视一番,指不定在哪儿就能看到地底下埋着什么宝贝,那岂不是要财么? 到了朱各庄村东口,任间又停下车子来,往那处两层小楼里看去,寻思着这家有钱,试试能否看到他们家把钱放在哪,有多少钱…… 倒不是任间想要入室行窃,而是纯粹激动兴奋之下,好奇心大作。 意念一动,目光所及,果然穿透了墙壁,竟然直入二楼,看到了二楼靠东边儿的卧室内。 这一看不要紧,任间当即愣住,只觉口干舌燥,热血沸腾。 原来,屋内竟然有一对年轻的夫妇在打篮球。 任间舔了舔嘴唇回过神来,低头发现自己裤衩上支起的小帐篷,不禁有些无奈的苦笑,自己都二十一了,依然处男一个…… 唉,赶紧挣钱,娶个媳妇,也省得经常半夜梦醒,裤衩子里粘粘糊糊。 欣赏了一番现场直播的篮球赛,任间蹬上自行车摇头晃脑,得意洋洋的离开朱各庄。 有了这等本领,那以后…… 任间立刻打消掉心头那龌龊的想法,取而代之的是认真的考虑去哪里探查一番,能够发现宝贝,然后卖掉赚钱! 第8章:赚钱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明月如钩,繁星点点,银河横贯长空。 蛙鸣阵阵,微风徐徐吹来湿润的水气和清清的草香气息,闻之沁人心脾。 滏河流水潺潺,倒影着月影悠悠荡荡,如真似幻。 任间穿着裤衩,光着膀子,右手拎着一把铁锹,左手拿着手电筒,来到了村东的石桥桥头上。 这几日来,任间每天依然忙乎着换小米的生意赚钱,但是在闲暇时,无时不刻都在专注着地下面是否埋藏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今天下午去稻田里上化肥回来,路过滏河的时候,任间下意识的往桥下看了几眼,却现桥头西侧干凅了的第一孔桥洞下,竟然埋藏着一个木制的盒子。 虽然因为深度和盒子阻挡的缘故,看不到盒子内放有什么物事,不过任间觉得那里面肯定有好东西,且不说是不是什么宝贝,单看那精致雕花的木盒,就值得挖出来。 如果木盒子本身是什么文物的话,那就值钱了啊! 起码,值得一试。 所以任间来了,要挖出来这个木盒子,企图一夜暴富。 他倒是不急,慢慢吞吞的抽了支烟后,下了河堤,来到了第一孔桥下。 因为近年来滏河水量减少,河道变窄的缘故,石桥边儿上的两孔早已干凅,下面的淤泥上也被村民们倾倒了一堆堆的垃圾,加上水草疯长,桥孔下松软湿滑,臭气熏天。 任间拿着手电筒再次确认了位置之后,将手电筒卡在桥洞内一处砖缝里,呸呸的往两手上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开挖! 用铁锹扫清了上层的垃圾和水草之后,再往下看,盒子就在淤泥下半米多深的地方埋藏着。 淤泥挖起来不费劲,三下五除二,淤泥被挖去,盒子露了出来,上面沾满了肮脏不堪的淤泥。 任间有些激动的将铁锹扔到坑上面,然后双手从淤泥中拔出来木盒子,兴冲冲的爬上去,抄起手电筒来到河边就着河水把盒子洗干净。 木盒也就七八公分厚,长一尺,宽半尺,月光下,木盒因为刚刚被水洗过的缘故,泛着幽暗的水光,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异常美丽,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制作而成。 任间翻来掉去的欣赏了几眼,然后拉开环扣上的铁销,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的空间不大,似乎是用一整块儿木头在中间挖出了一个凹槽似的,因为浸了水的缘故,湿漉漉黏糊糊的; 凹槽间并排放着两根儿金黄色的金属条…… 任间立刻意识到这八成是金条,不禁激动起来,赶紧拿出一根儿来仔细瞅了瞅,却不知道如何判断这种金属物到底是不是金子。 激动、疑惑了半晌之后,任间小心翼翼的将金条放回到盒子中,盖上,然后脱下背心儿卷住盒子,拿着手电筒钻到桥孔下拎出铁锹,爬上河堤,点上支烟抽着,迈着轻快的步子往村子里赶去。 …… 滏河市贸易南大街“尊享金银回收店”内,任间看似表情平静的坐在一张精致的玻璃圆桌前,小口的喝着冰水,实则内心里着实有些紧张。 漂亮的客服小姐坐在他的对面,脸上露着职业性笑脸,说道: “先生,您要出售的两根金条总重量是五百八十七克,目前我们的回收价每克为一百四十九元,您是否需要核实下金条重量?” “哦,不用了。”任间放下手里的杯子,微笑道。 表情看似平静,而内心里已经激动的乐翻了天,乖乖,好几万块钱,发财啦! “那好,先生,请问您带购买票了么?” “嗯?”任间疑惑的看向客服小姐,“什么购买票?” 任间今天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汗衫,磨得白的迷彩裤,脚上穿一双白色的冒牌“双星”运动鞋,十几块钱一双那种。 这身打扮对于他来说,算得上夏装里最穿的出来的一身了,平时在家或者出门做生意,都是大裤衩背心什么的,哪穿过长裤啊? 客服小姐眼神里很显然闪过了一丝鄙夷,这种土老帽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弄到了两根金条,兴许来路不正呢。 只不过因为职业的缘故,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依然很礼貌的笑着说道: “那就是没有票咯,呵呵,不要紧的,先生,如果您确定要卖的话,请您在这里签个字。”说着话,将一张出售凭据和一支碳素笔递了过来。 “钱还没给我呢,就让我签字?”任间皱眉道,手上更是紧紧的攥住了用红布包裹的两根金条。 客服小姐一愣,继而忍俊不禁的笑道:“哦,对不起,您稍等一下。” 说罢便起身往里面走去,一边暗自在心里鄙夷着任间,土包子,我们“尊享金店”会昧了你这点儿金子?没出息吧! 其实不能怪客服小姐,也是任间做的有点太小翼了,之前人家要拿着金条去测一下金质和份量时,任间还很是不放心的硬是要求跟着一起进去,好像生怕人家拿了他的金条不还给他似的。 看着客服小姐裹在浅灰色职业短裙下的翘臀和修长美腿扭扭摆摆,长飘飘,柔滑细腻的香肩晃动,任间的眼睛就有些直,娶个这样的老婆回到家里,那该多美啊? 想来……这次金条卖了之后,就可以还清家里的债务,另外,也够娶媳妇了吧? 至于以前心头一直琢磨着等有了钱在市里开店的事,这时候倒是没工夫去想了。 正在任间思考着怎么花时,客服小姐已经微笑着拿着几沓钱走了出来,施施然坐到任间的对面,将钱放到了桌上,微笑道:“先生,请您点收。” “哦,好,好。”任间还真就拿起钱来一丝不苟的数了起来。 终于数完了有零有整的八万七千四百六十三块钱之后,任间拿起桌上的圆珠笔,却一时间找不到纸张, 只好在自己的手心上列出式子,认真的计算了一遍,数目正好,没错,任间松了口气。 客服小姐越的鄙视任间,既然买卖已经成交,她也就收敛了一些笑容,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说道: “先生,钱您数好了,那么金条应该给我了吧?” “啊?哦,这不在桌上么?你拿走吧。”任间一指桌上用红包卷着的金条。 “请您签字。” “哦,好好。”任间嘿嘿笑着在出售凭据上签了字。 客服小姐撇了撇嘴,伸手拿起桌上的金条,便起身要送入内室的保险柜中, 不曾想任间又说道:“等等,那个红布给我留下,我还用呢。” “……”客服小姐这次是真有点生气了,将金条取出,然后将破旧的红布扔在了桌子上,沉着脸往里面走去,懒得再理会任间。 其实要回那块破旧的红布,不是任间太小气抠门,而是他需要用那张红布把钱卷起来,将近九万块钱啊!裤兜里都装不下。 任间也没理会客服小姐的脸色,他专注的用红布将一沓沓的钱卷起来,包扎紧了, 然后撩起汗衫,将卷着钱的红布包裹塞到腰里,用腰带紧紧的缠住之后,这才放下汗衫挡住,克制着内心里的激动和兴奋,尽量保持着表情的平静走了出去。 任间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更别说身上揣这么多钱了。 所以骑着自行车往回赶的时候,他觉得比驮着二百斤的玉米都要吃力费劲! 好像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突然冲过来抢了他的钱似的,他浑身肌肉紧绷,精神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往回赶,甚至一度产生了抛弃这辆自行车,然后打个出租车回去的想法。 但是他终于还是放弃这个想法,一来他舍不得花钱,二来……出租车司机也可能是坏人啊! 事实上任间完全没必要这么担心,因为就冲他的打扮,谁会想到他身上会揣着几万块钱? 再看他的自行车,那破旧程度简直是……这么说吧,在不影响行驶和载物的情况下,可以卸掉的零件全没了,就连脚蹬子都只剩下了两根儿金属棍儿。 看到他的人除了鄙夷和耻笑他的贫穷和落魄之外,谁会去想他是个暴户? 也怪不得任间会如此小翼谨慎,没办法,穷怕了! 他再不是两年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村痞混混,现实生活的压力和责任心使他不得不变的谨小慎微。 快晌午的时候,任间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安安全全抵达双河村,来到了家门前。 刚到家门口,就听得院子里母亲袁素琴有些生气的声音传来:“王家嫂子,我们家柔月还上着学呢!” “哎哟,上着学有啥要紧的?没事没事,现在国家政策都允许大学生结婚了呢,哦对,年纪还不够,今年才十九吧?那也不要紧,先把婚事定下来呗。” “以后再说吧,总得等孩子毕业了。”袁素琴的声音有些逐客的意思了。 只不过那位被称呼为王嫂的中年妇女就像是没听出来似的,继续说道: “行啦,任间他娘,我知道你心里一时半会儿的绕不过弯儿来,不就是嫌浮生腿有点儿毛病么? 可人家里有钱啊,再说了,你们家任间也到结婚成家的时候了,家里有钱给孩子娶媳妇儿么?你要是同意了这门亲事啊,韩大山说了,单是聘礼人家就出三万块钱……” “不稀罕!”袁素琴的声音冷下来,用词也开始过激了。 “哟哟,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王嫂也生气了,冷声说道:“这门亲事你要是不乐意,你家男人也甭想在人家韩大山的厂子里上班了!” 袁素琴很显然对此有些忌惮,咬着牙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在门外听着院里的谈话,任间心头的火气蹭的一下就蹿了上来,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沉着脸看着坐在树荫下小凳子上和母亲说话的王家婆娘,冷冷的说道:“滚!” 王大娘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任间沉着脸将自行车靠在了西屋窗户下面,冷冷看着她,不禁心里有些惴惴,犹豫了一番便强露出笑颜,说道: “哟,任间啊,今儿又出去做生意啦?回来的挺早,哎呀,我就常跟人说任间这孩子就是勤快,又有出息……这两天还寻思着给你说个媳妇呢。” “滚!”任间眯缝起了眼。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王大娘脸上挂不住,气呼呼的说道: “我说你们家里人怎么都这样啊?我好心好意…”话没说完,她便赶紧住了嘴,起身急匆匆往外走去,哦不,是跑着出去了。 因为她看到任间扭头走到西墙角拎起了扫把。 第9章:说媒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当任间掏出卖金条得来的钱,放在炕上时,袁素琴的双眼一瞬间睁得老大,甚至有一丝惧意。 她难以想像,自己这个儿子是从哪弄到这么多钱的。 该不会是这孩子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吧? 怨不得作为一个母亲,会如此不放心自己的儿子。 一来是因为钱太多,她一时间根本无法相信,怀疑自己在做梦; 二来,就像是曾经丈夫很失望的对儿子评价:任间没指望了,就他们那几个人,唉,监狱的大门,就给他们开着呢,指不定哪天就进去了。 似乎为了证实任能的话,之后陈朝江和刘宾,果然因为斗殴伤人致残,被判入狱,那次斗殴事件,也直接导致了任间几个人被拘留了半个月。 虽然任能两口子都很清楚,几个年轻人并非是无事生非蛮不讲理的人,更不是生性好斗的愣头青,惹事的次数也不多, 仅仅几次斗殴事件中,除了哥们义气之外,究其原因,还真怨不得他们几个。 但是,仅有的几次斗殴事件,却是一次比一次轰动,震撼! 嗯,话说任间兴奋的拽着母亲的手,把母亲从惊诧中唤回神来,告诉母亲咱们家有钱了,不用愁了之后,袁素琴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她盯着儿子,满是担忧的问道: “任间,这么多钱……你哪来的啊?” “嘿嘿。”任间一乐,故作谨慎的小声说道: “娘,我告诉您了可千万别说出去啊,昨天我去稻田撒肥料回来的时候,在滏河里洗了个澡,结果脚被硌着了,我闭着气潜下去一摸,结果您猜怎么着?我摸出来两根儿金条……” “啥?那你昨天回来咋不说?” 任间挠挠头,解释道:“当时我也不敢肯定就是金条啊,就想着今天去市里一趟,到收金银的店里让人帮着看了下,确定是金子, 我寻思着反正金子又不能当钱花,咱家正好缺钱,就干脆卖给人家了,八万七千多啊!” “哦,哦。”袁素琴有些激动的点着头,觉得真是老天开眼,时来运转啊,他们家竟然还能有这份好运气。 娘俩正兴奋的唠着怎样安排这些钱的时候,任能垂头丧气的下班回来了。 任能在村南的水泥制品厂上班,也就是之前那个王家老娘们说的韩大山家开的厂子。 工资不高,一个月千把块钱,活还特重,不过好处是紧挨着村子,不用跑太远,家里活地里的活也都不耽误干。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午一下班,韩大山把他叫到办公室里,然后给他结算了工资,说以后不用来上班了,至于原因,韩大山根本懒得说。 任能很气愤,可他是个老实人,怎么也发不出脾气来,只能垂头丧气郁闷的回家。 对于任能来说,这委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因为他不善言辞所以做不了小本生意,家里又有个身体不怎么好的老婆, 也使得他不放心出远门打工上班,所以失去了在水泥制品厂的工作,他还真就不好找别的活了。 没了工作,上哪儿挣钱去?要知道,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外债,压得他脊梁都挺不直了。 屋内娘俩正在兴高采烈的说着话呢,听着院外有动静,袁素琴就急忙把炕上摊着的那堆钱拿起来塞到炕边的柜子里,等看到是丈夫回来了,才笑着起身说道: “哎哟哟,这光顾着和任间说话了,都忘了做饭,任间,快给你爹倒碗水喝,我去做饭。” “哎。”任间答应一声,下炕一边儿倒水,一边儿喊着:“娘,您去买几瓶啤酒,买俩小菜回来吧。” “好,好,等着!”袁素琴在院外答应着。 任能有些愣神,孩儿他娘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往常儿子做生意回来买瓶啤酒喝,她都得让儿子给他爹留下半瓶呢,更别说买小菜了,今个这是怎么了? 满心疑惑的任能又想起自己刚刚丢了工作的事,顿时有些慌,连忙说道:“任间,赶紧去叫你娘回来,别乱花钱,买啥啤酒啊菜啊的……” “没事,爹,您就别管了,今个高兴,咱们都喝点儿啤酒!”任间乐呵呵的说着,然后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他爹一支,自己也点上了一支抽着。 任能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再说别的,心想喝就喝吧,少喝几瓶啤酒少吃俩菜,也省不出个富家翁出来,所以他坐在炕边喝着水抽着烟,有些心不在焉的嘟哝道: “咱家可不比别人家,还是省着点花钱吧,唉……” 任间笑笑也没说别的,寻思着等娘回来了,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着菜喝着啤酒,再把自己卖金条得到好几万块钱的事儿说出来,让老爹好好的高兴高兴。 没一会功夫,袁素琴买回来三个凉菜和五瓶啤酒,往外间的小桌上摆开,便招呼儿子和丈夫出来喝酒,自己则去厨房蒸上米饭,这才回到桌上, 满面红光的给儿子和丈夫一人打开一瓶啤酒后,自己也开了瓶啤酒,说是今天高兴,她也要喝酒。 任能更纳闷了,有什么事值得孩儿他娘这么高兴? 心里疑惑,却也懒得问,一来是他不善言辞,二来心情不好,也就懒得理会自己婆娘和儿子今天的反常,只是皱着眉头小口的喝着啤酒,琢磨着自己以后再去哪找活干。 “他爹,你咋了这是?”袁素琴终于现了任能有些不对劲,便出声问道。 “没啥。” “那你拉着张脸给谁看呐?本来今儿个有好事,寻思着跟你说说呢。”袁素琴不满的嘟哝道。 任间在旁边说道:“爹,是不是,是不是韩大山不让您在他厂里上班了?” “嗯?”任能抬头看着儿子,“你咋知道的?” 任间咧嘴一笑,他娘已经接口说道:“不去就不去了,离了他们厂咱日子还不过了啊?呸呸,韩大山家没一个好东西!” 任能一脸糊涂,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没让他疑惑多久,袁素琴便将今天王家婆娘来家里提亲的事说了出来,任能一听也是一肚子火,让自己正在上大学的闺女嫁给韩大山他们家那个瘸儿子? 还是个丑八怪……可他是个老实人,除了唉声叹气,倒也说不出别的来。 任间看父亲难过,便等不及母亲说了,自己到里屋打开柜子,拿出两沓钱走出来,扔到桌子上说道: “爹,咱家现在不缺钱,您也别愁了,不去他那上班了,往后,往后咱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看到桌子上扔着的两沓钱,任能傻眼了,结结巴巴的问:“这,这哪儿来这么多钱?” “呵呵,还有很多呢,这才多少。”袁素琴高兴的说道:“他爹啊,咱家任间走运,洗个澡都能捞着两根金条,他今天去市里卖金条,卖了八万七千多块钱呢。” “啥?”任能一口气儿没喘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半晌才缓过神,皱着眉头琢磨了半天,终于说道: “不管咋说吧,也不能不上班,好吃懒做的话,金山银山也经不住光出不进,再说了,柔月那丫头还在上学,一年得七八千块钱,唉。” 听丈夫这么一说,袁素琴就沉默了,之前的喜悦感也随之流失大半。 任间见爹娘脸色都又沉了下来,便笑着说道: “爹,娘,别愁,咱这不是有几万块钱么,先还了欠别人家的钱,再留出点儿钱来给柔月这两年上学用,剩下的,嗯,能剩下三万多块钱了, 我打算去滏河市开个杂粮门市,一个人总忙不过来,咱全家都过去忙活,不都有活干了么?” 听任间这么一说,任能愣了愣,便摇头说不行,万一赔了呢? 袁素琴却不这么认为,自从儿子开始走上正道,换小米挣钱,袁素琴就觉得自己的儿子最有出息了,尤其是听着街坊邻居羡慕的夸奖时,她越的觉得儿子有出息, 起码……比他那个没出息的爹要强百倍。 所以袁素琴立刻点头支持儿子,她认为儿子很有做生意的天赋,肯定能赚大钱。 “不行不行,你个妇道人家懂啥?别乱掺和,任间还小,开门市可没那么简单……”任能坚决不同意。 袁素琴气道:“你懂的多,整天这个不敢那个害怕的,一辈子也没见你挣到啥钱来,要不是你没本事挣到钱,任间现在也上大学了……” 说到这里,袁素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赶紧捂住了嘴巴。 任间却是一愣神,继而苦笑道:“爹,娘,你们都知道了啊?” 两口子就都低下了头,叹起了气。 当年任间中考的时候,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可是他明白家里的经济条件实在是供不起他继续上学,更何况还有个学习成绩一直优秀的妹妹。 所以任间索性将录取通知书藏进自己的书柜中留作纪念,然后骗父母说自己没考上,弃学了。 当时他想的很简单,就算是自己不挣钱,起码不上学就等于给家里省下了钱不是? 屋子里一时沉闷了下来,任间见状,便笑着说道: “行啦行啦,爹,娘,说这些干啥,来来,咱们今天高兴些,往后啊,往后咱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我敢打赌,明年,明年咱们家就能翻盖房子,盖成两层,不,三层的小楼!” “竟说胡话。”任能训斥道。 袁素琴却满脸笑容的说道:“儿子,娘信你!不是想开门市吗?去吧,娘去你门市上上班,你爹他想去咱还不乐意呢,笨嘴笨舌的,到那帮不上忙,还不竟添乱么?” 一家三口就都笑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却传来了很讨人厌的声音:“任能大兄弟,在家不?哎呀呀,我就是这爱操心的命,整天就愿意给人张罗这个帮衬那个的,图啥啊?也落不下个好来……” 却是之前就来过家里一趟,被任间吓跑的王家那个老娘们。 一听她的声音,袁素琴便急忙收起了桌子上的钱,往里屋走去。 任间和他爹俩人都皱起了眉头。 说话间,王家婆娘已经进了屋,一看这饭桌上竟然摆着啤酒和小菜,有点儿小康家庭生活的意思,便笑道:“哟,小日子过的不错嘛,看来肯定是任间这些日子没少挣钱……” “你有事啊?”任间厌恶的问道。 “任间,咋说话呢?”任能训斥一句,便笑着招呼道:“王嫂,还没吃吧?坐下来一起吃点。” “不啦不啦。”嘴上客套着,王家婆娘一屁股坐到堂桌旁的椅子上,说道: “任能大兄弟,我听人说韩大山不让你去他们厂上班了是吧?唉,你说说,这水泥制品厂上班,多好的活啊?守家在地的不说,拖欠过谁家一分钱工资没?” “是是是。”任能点头承认。 王家婆娘见任能的态度,便笑道:“看看,还是兄弟你明事理,先前来家里跟弟妹叨咕叨咕你家柔月的亲事吧,还愣是嫌我多事,你说说,我这不是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么?我说……” “砰!”任间重重的将啤酒瓶放在了桌子上,咬着牙说道:“滚!” “哎你这孩子,你这……任能大兄弟,你可得好好管管,这要是不管,往后可就连媳妇都娶不上了,谁还敢嫁到你们家啊?” 王家婆娘的话很明显就有点威胁的味道了,意思就是说小心以后有人给你们家任间说亲,我就去捣乱说坏话。 任能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低下头端起桌子上的碗喝起了啤酒,想来心里也窝了一股火。 任间拎着酒瓶子站了起来,眯缝着眼看着王家婆娘,嘴里挤出来一句话:“滚!以后再进我家说这事,我打断你儿子的腿!” 看着任间眯缝的眼神里透出的凶光,王家婆娘激灵灵打了个颤,觉得小腿肚子都有点儿转, 她可知道任间这号人真敢说到做到,于是急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觉得失了颜面,回头恶狠狠的说道: “我可惹不起你们,可人家韩大山那,你们要是不答应,哼……” 话没说完,看着任间走了过来,王家婆娘便急忙忙逃走了。 第10章:谣言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话绝对是有道理的。 人的勤奋,往往是生活条件和现实的压力所迫; 同理,人的惰性,也多半是因为优越的生活条件和轻松的生活状况孕育而生。 如果换一个人是任间,当他凭借着那点儿所谓的神通能力,得到了两根金条,然后卖掉获得了几万块钱的巨额资金后,那他对于换小米挣钱的勤奋劲,肯定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退。 既然能轻轻松松赚取几万块钱,何苦去辛辛苦苦每天赚那百来块? 十年还挣不到十万呢,有那个换小米的功夫,倒不如在全乡四处溜达,寻找着埋藏在地低下的宝贝,哪怕是两年找到一根金条,也比这样辛苦的换小米划算不是? 这笔账,再糊涂的人也能算得清楚。 但是,任间恰恰不是此类人,大概是受到那位被红色精神思想完全熏陶至今的父亲所影响吧,抑或是他先知先觉,心理成熟比较早的缘故。 任间深思熟虑之后,推翻了之前的想法,不能坐享其成,贪恋这点富贵钱财。 他算了笔细账:还清了家中债务之后,卖金条的钱还剩下四万余元;妹妹任柔月,还得再上三年的大学,至少需要两万块钱; 而他自己,今年二十一岁,到谈婚成家的年龄了,老旧的房子需要翻盖一新,再加上订婚结婚,需要至少六万; 好吧,暂且把订婚结婚的终生大事放一边,抱着先立业后成家的思想,但是房子还是要翻盖的,毕竟自己不用,也得考虑父母住的舒服不是? 算来算去,最少家里也得准备好六万块钱。 如果能天天捡到金条或者宝贝的话,几万块钱自然不是什么大数,问题是任间心里很清楚,即便是自己有一点点土地神的神通能力,想要捡宝,也需要绝对的运气成分参与其中, 不然的话,为什么寻摸了好几天,才碰上两根金条呢?况且,这点儿神通也仅仅限于一乡之地。 想要凭此财致富,实在是不牢靠。 而父亲又刚刚丢掉了在水泥制品厂的工作,家中经济条件钱景堪忧啊! 至于之前所说去滏河市投资开店的计划……有鉴于家中的经济条件不够宽裕,还有任间一年多来做小本生意培养出的精打细算小心谨慎心性, 觉得还是不能打无把握之仗,万一赔了呢? 当然,开店的梦想依然存在,前提是必须保证家里的存折上除却妹妹上学的钱,再有翻盖新房用的四万块钱。 之后,再有挣到的钱积累够了两万块钱,才可以拿去投资。 按照目前的平均收入,要实现这个梦想,貌似很遥远。 不过这并不会让任间泄气,他不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人。 他觉得只要有希望,只要奔着那个目标去努力,终会成功的;况且,自己不是还有点儿小小的神通能力么?指不定哪天好运来袭,自己又捡到几块金疙瘩呢。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所以,任间依旧操持着他的换小米大业,努力挣钱,毫不懈怠。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 老实巴交到只会在家里呵斥猛揍教育儿子的任能同志,没有找到工作,就连村里的几个建筑队,也因为人员足够了的缘故,想当小工他都进不去。 于是,大山水泥制品厂的老板韩大山,再次托人去任能家说亲。 他认为一个多星期时间过去,任能也没找到别的工作,家里条件又差,两口子现在应该想明白了,后悔了。 鉴于上次的媒人王家婆娘与任能家人产生了很直接的矛盾冲突,所以这次韩大山没有让王家那个婆娘去说媒,而是换村西头的刘寡妇去说媒。 刘寡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仗着韩大山家有钱有势,而且许诺事成之后给她五百块钱,所以刘寡妇去任能家之后,那话里话外也是恩威兼施,打定主意要做成了这件媒事。 没曾想,任能人老实,可性子倔,再加上袁素琴那个婆娘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愣是将刘寡妇轰出了家门。 袁素琴更是追到大街上骂:“活该你当寡妇,缺德缺到家了,想让俺闺女嫁个路不平?你当初就该嫁个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嫁了个囫囵的主,还是早早的死了,让你守活寡,这就叫活该啊你! 现在给那些开厂子有钱的人当狗使,瞎叫唤啥子?给你钱混野汉子了是吧?” 刘寡妇根本不是对手,况且理亏在先,所以灰溜溜逃走。 眼见着围观的街坊邻居多了起来,袁素琴越斗志昂扬,不依不饶的指桑骂槐道: “别觉得自己家有点钱,就了不起了,不跟你家做亲家,就不让人在你厂子里上班啦,谁离开了谁还不能过日子啦? 你们家再有钱,管个屁用啊,二儿子还不照样是个路不平,为啥?缺德事儿做多了呗,有能耐花钱把脚底下的路都给垫平咯……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自己生个闺女嫁儿子吧! 做人好点,积点德,兴许老天开眼让那个路不平娶上个媳妇,要不然,一辈子也娶不上媳妇! 老大倒是娶上媳妇了,给你们家生了个孙子,可咋样?听说这两天撞鬼,天天儿晚上哭闹,为啥啊?缺德了,这人啊,不能做亏心事,要不家里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任能眼见着老婆越骂越带劲,赶紧拉扯着往回劝。 那边儿韩大山家的人起初还不好意思出来,可听着刺耳的叫骂声,越来越上火,他们家大儿子韩奎生终于怒气冲冲的跑出来,拎着棒子要打袁素琴,被自己的媳妇怀秀硬生生拉回了家。 其实吧,韩奎生回家的原因,估计还是因为他远远的看到了任间骑着自行车换小米回来了,所以赶紧趁着媳妇儿劝他拉他,就坡下驴,回家去了。 任间大老远就看见自家巷子口围满了人,又听着母亲在那里破口大骂着: “哟哟,吓唬谁呐?有种就来打你祖奶奶我啊,要是不敢打你们家就全是王八养的……”任间当即火气蹿顶, 姥姥!听这意思有人想打俺娘?疯啦! “娘,咋啦?”任间冲进人群,将破旧的自行车稳稳的靠在墙边,扶住气喘吁吁的母亲,表情平静的问道: “谁要打你了?”说着话,任间抬起头来,眯着眼不见一丝怒火的扫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 围观的街坊们不由得往后退了退,生怕任间误会。 大家都知道,任间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阴狠人物,都知道他打架斗殴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喊大叫给自己助威, 任能知道儿子的脾气,生怕事情闹大了,于是赶紧拉扯着娘俩往家里走,一边儿劝道:“算了算了,回家再说,没人打咱。” 袁素琴骂的也累了,气呼呼的冲着那边又骂了几句,啐了几口唾沫后,便回了家。 任间表情阴沉的扫了一圈儿众人,见到街坊邻居们开始散开,他也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去,心里还琢磨着谁把母亲惹得这么大火气? 回到家从父母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后,任间生气之余,也不禁有些乐呵,想来这次老娘耍的威风,等于是足足的打了韩大山家的脸,以后…… 韩大山家的人,应该不会再找人来提亲,再说了,就算是找人,谁还敢替他们来说呢? 本来事情到此,算是了却了吧? 没曾想第二天,就有一股流言蜚语在村子里传开了,说是任能家并不是不愿意和韩大山家结亲,而是当初任能两口子管人家韩大山家要五万块钱订亲,而且还得去市里给买套房子,才肯把闺女嫁过去,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高的条件,流言中说是袁素琴说了,她闺女任柔月,那可是华清大学的本科生,在咱村里数数,不说名校也不说本科生了,大学专科的都不过五个,值这个数。 韩大山家本来寻思着儿子腿有毛病,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吧,认了,没曾想后来袁素琴又提条件啦,说是自己儿子还没结婚成家呢,家里房子也旧了得翻盖新房,这不行,得让他们家占厂子里四成的股份。 这就过分了啊! 结果人家韩大山家不愿意,任能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传来传去,好像韩大山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还不算,更有甚者,传言说任能家的闺女任柔月,放暑假都不回家,不是为了在京城当家教挣钱,而是被有钱人给包养了…… 村子不大,这些谣言足以在一天时间里传的家喻户晓。 不用问,肯定是王家婆娘、刘寡妇,结合韩大山家的人,一起造出来的谣言了。 可是明明知道是谁干的,任能一家三口却无可奈何,因为没人会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再说了,总不能没凭没据的就去找人报仇血恨不是? 年轻的任间更是火气冲顶,恨不得将散播流言的人碎尸万段。 但是他没有冲动,依然保持了很可怕的冷静。 就连曹川听说了这些留言,找到他说帮他一块儿去教训韩大山儿子泄愤的时候,任间都摇头拒绝。 他已经不是那个爱冲动,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的少年了,而且他很清楚,靠武力解决问题,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平白给派出所罚款的机会而已。 而他们家现在最怵的就是被罚款,经济条件拮据啊! 但是这并不等于任间认了忍了,不报复不泄愤了。 他在想另一个法子,寻思着晚上去韩大山家院墙外面转转看看,是否真的有什么鬼东西在他家捣乱。 村里传言,韩奎生六岁的儿子,三天来每日晚上哭闹,说是见鬼了。 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11章:吓唬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人常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任间深以为然,他觉得韩大山家不招鬼,那才叫邪门呢。 这孙子当初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村里乃至全乡有名的地痞流氓,仗着身高马大就喜欢欺负人折腾人。 后来和朋友合伙开了个水泥制品厂,现利润颇大之后,就强硬的逼走了合伙人,自己独揽下来。 目前的双河村里,除却那在外经商常年不回家的几户人家之外,韩大山绝对算是村里的首富。 凭着家里有钱有人,还有当年留下的凶名,村里无人敢惹。 哦不,是大部分人不敢惹。 少部分人,嗯,就是任间他们这一伙年轻人,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韩大山,不过也不会去无事生非找韩大山的麻烦去,谁心里多少也有些忌讳的,人家有钱有势啊。 当年陈朝江暴打了韩大山的大儿子韩奎生,韩姓家族全体人员出动,冲到陈朝江家门口,扬言要抄了陈朝江的家。 当时把陈朝江的父母亲吓得钻在屋子里不敢动弹,而陈朝江独身一人,拎着把菜刀站在院门外,黑衣黑裤,面白似雪,极其平静的叼着烟让开门口,说:“院门我让开了,谁有种谁就往家里进,进一个我砍一个……” 韩大山吼骂道:“小兔崽子吓唬爷爷呢,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陈朝江没有一丝烟火气的回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是今天你不弄死我,回头我这点儿斤两弄死你儿子没问题。” 其实说起来,韩大山好歹当年那也是有名的凶悍人物,岂会被这种威胁所吓倒? 换做任何一个地痞混混,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认怂的。 但是那次,韩大山确实怂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朝江那个年轻人有些灰,有些空空,没有一丝烟火气的眼神,韩大山就怕了。 所以当陈朝江的父亲出来说好话告饶时,韩大山立刻就坡下驴,说了几句争面子的狠话,灰溜溜带着全家人走了。 而后来任间、陈朝江一伙人所参与的几次斗殴事件,更是让韩大山庆幸当初没有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然的话,跟陈朝江这样的年轻人较上劲,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而韩大山的两个儿子,更是对任间他们一伙人畏惧如虎。 当然,这并不会让韩大山害怕任间。 而任间,自然也不会害怕韩大山、从那次陈朝江与韩大山家里的冲突,任间就很清楚的认识到,韩大山老了,有了家室的牵绊,绝对不敢如他们这些毫无压力的年轻人那般无所顾忌的冲动。 而他的俩儿子更不用说了,仗着家里有钱欺负老实人还行……若是碰上硬茬子,那就是典型的怂货。 换个简单的说法就是:“穿鞋的,害怕光脚的。” 村中传言说韩大山的孙子这几日每晚见鬼哭闹的时候,任间就想着八成是真遇到鬼了。 虽然如今的村民们没人会相信鬼啊神啊的这种东西,可任间就不一样了,他可是亲眼见过赵老光的鬼魂,还帮着鬼魂带话给家里,而且……他自己就是当地的土地神。 有关自己妹妹任柔月与韩大山家的亲事所起的谣言在村里传开的那天晚上,任间没有早早的睡去,而是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等待着午夜的来临。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任间有些郁闷,他可不想为了去找那只仅仅是有可能存在的鬼,而大半夜的出去淋雨。 好在是,雷阵雨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后,就停了。 夜空中乌云散去,露出漫天繁星,皎洁的半月悬挂在深邃的夜空中,洒下遍地银芒。 父母早已睡去,任间穿着大裤衩,蹬上布鞋,轻手轻脚的出屋,打开院门,往街上走去。 雨过天晴后的夜晚,空气中凉爽潮湿,清风徐徐,让人感受到夏日里难得的沁凉舒适。 黑灰渣铺就的大街上并不泥泞,倒是存了些水,走过时不免溅起水珠,湿了小腿,凉丝丝的,也不惹人生厌。 夏日里难得的凉爽,气温适宜,村民们早早的歇息了,村里安安静静的。 韩大山的家比一般户要大的多,足有三块房基地的面积,盖起了一栋三层的楼房,还剩余一个大院子;水泥涂抹的院墙四米多高,墙头上铺着红瓦,院门也整得像是古时候的门楼似的,气派堂皇。 这处宅子坐北朝南,院门朝东,宅院前后南北有巷,左右东西临街,没有和任何人家的房屋相靠。 任间在韩大山家外面绕着转悠了两圈之后,却没有遇到什么鬼物。 他心想莫不是鬼已入屋,抑或是还没来,或者……压根儿就没有鬼? 该不会是那鬼已经入了阴曹地府吧?任间记得赵老光的鬼魂说过,人死后,鬼魂在人世间逗留的时间只有七日。 任间点上支烟,站在韩大山家门口正琢磨着呢,忽然现由南面隐隐约约的有个人影飘了过来,度极快,在月色下,显得格外诡异飘忽。 任间一乐,好家伙,来了!此时的他一点儿都不畏惧鬼魂这种东西,好歹自己也是一“神”啊,应该是鬼魂惧怕他才对。 果然,那人影飘飘忽忽的到了距离韩大山家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看着任间,似乎有些恐惧般的瑟瑟抖,却也没有掉头就跑。 任间冲那鬼魂招招手,轻声唤道:“哎,别害怕,过来,过来。” 那鬼魂猛的往后退了几米远,犹豫一番后,终于还是缓缓的飘了过来,到距离任间还有四五米的地方后,停住,然后缓缓的跪下,浑身颤抖个不停,却不敢说话。 “哎,是你天天来吓唬韩大山的孙子么?”任间问道。 那鬼魂又是一颤,似乎非常害怕,连着磕了几个头之后,才满是委屈的说道:“土地神您息怒,不是我要吓唬韩大山的孙子,实在是气不过啊,我倒是想吓唬韩大山,可他们看不到我……” “你和韩大山有仇?” “没有没有……”鬼魂连连摇头。 “没仇你吓唬他们家人干吗?” 鬼魂听任间的语气里有些质问的意思了,吓得往后飘了两米,不甘心的说道:“韩大山以前开厂子的时候,借过我一万块钱,到现在都不还……我这一死,家里的老婆孩子更不敢跟他要了,所以,所以,我想吓唬吓唬他们家那个孩子,希望韩大山能害怕了,想起来借过我的钱,赶紧还给我。” 任间挠了挠头,问道:“你早干嘛不管他要?再说了,他不给就告他啊!” “我不敢惹他,还有,还有当年关系还不错,没好意思让他打欠条……” “靠!”任间骂了一句,随后一想若是自己遇上哥们儿借钱,恐怕也不好意思要人打欠条吧? 当然了,他自信哥们几个里面还真没韩大山这种人。 嗯,谈这些也没用,想到这里,任间点头说道:“你哪儿人啊?” “王家村的,小人叫王柱。”鬼魂老实的回答道。 “哦。”任间坐到门口的石台上,抽着烟说道:“你这么吓唬一个小孩子也不是回事啊,小孩子和你又没仇恨,再说了,韩大山也不信有鬼,而且,他做的缺德事多了,能想起来还欠着你的钱没还,所以你的鬼魂来找他麻烦了吗?” 鬼魂为难的说道:“他,他应该知道我死了。” “也是……”任间摇摇头,说道:“还是不行,这样,你也别吓唬那小孩子了,我给你权利,韩大山两口子都能看见你,嗯,去吓唬他们。” 这话刚一说完,任间就觉得一阵眼花,旋即恢复如常,那一瞬间甚至有点虚脱的感觉。 “真的?”那鬼魂猛的抬起头来,激动的说道:“谢谢土地神,谢谢您老了…” 任间心想着难道这还得消耗神力?撇着嘴摆手说道:“不用谢我,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一个鬼魂又不能实质性的伤人,再者韩大山不一定就会真的怕鬼了,你跟他说,人在做,天在看,村外的土地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呢,你这次能找他麻烦,就是土地神同意了的,敢不还钱,敢以后继续做坏事儿,那么他全家都会遭灾的。” “是是是,我谢谢您了,谢谢您了。”鬼魂连忙点头答应,又开始磕头。 任间没有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鬼魂可以去韩大山的家里了。 叫做王柱的鬼魂见状,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待任间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才起身,向韩大山家里走去。 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并不能阻挡住鬼魂的进入,王柱的身影没入门内,消失不见。 任间走了没多远,扭头看看,见鬼魂已经不在街上,知晓那鬼魂已经进入了韩大山的家中,嘴角轻轻的翘了翘,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 继而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就能给予鬼魂在人前显身的能力。 按照本土录中所述,土地神是有权限,赋予鬼魂在既定的人身前显形的。 “没想到这个平行世界就跟玄幻小说一样,山精鬼怪,神秘瑰丽。” 所以任间才想到利用鬼魂,去吓唬韩大山。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管一个人胆子有多么大,平日里多么凶狠霸道,可遇到这种完全违背自然规律和现代科学的东西,恐怕没有人会不害怕的。 任间胆子够大吧?虽然平日里不喜欢惹是生非,但是从内心里讲,除了亲生父母之外,他还真不害怕任何人。 即便如此,当初在土地庙遇到前任土地神,他还是吓得想要立刻逃之夭夭。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第12章:立威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当然了,如果仅仅是让一个鬼魂去吓唬韩大山要账,自然是无法让任间完全泄掉自己的怒火。 这个不难理解,打个比方吧,路人甲被路人乙当着众人的面辱骂个不停,再痛打他一顿,然后捅了三刀……最后路人乙被警察抓走,判刑,可路人甲的仇恨能完全泄么?结果肯定是不可能的。 既然要报复对方,要泄自己心中的怒火,那么,就得让对方知道,你招惹了谁,你得后悔,而且你还得吃大亏! 而任间让王柱的鬼魂告知韩大山,人在做天在看,村外土地庙中的土地神记住你韩大山了,自然是要让韩大山在畏惧鬼魂的时候,更加畏惧土地神, 而土地神……嗯,韩大山家里如果被一个鬼折腾的没完没了乱了套,惊恐害怕之余,肯定是要去土地庙烧香磕头请罪祈求。 只要他肯去,他信了,那就好办了。 任间算盘打得精细,不过现在他却有点不放心,万一所谓的土地神权限,不管用那可怎么办?毕竟他是第一次利用权限驱使鬼魂。 所以任间琢磨了琢磨,扭头又走回到韩大山家的楼后面,站在楼下,意念一动,视线穿墙透壁,进入了韩大山家的楼内,挨个儿房子查看起来。 韩奎生的卧室里没开灯,但是任间还是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三个人:韩奎生,韩奎生媳妇儿怀秀,六岁的小韩新。 看来王柱还算是不错,起码听话,没有再去吓唬那个小孩子。 任间满意的点了点头,视线挨个儿房间查下去,终于在二楼靠东侧那间宽大的卧室里,现了王柱的鬼影。 是的,这间屋子是韩大山的卧室,此刻的韩大山只穿着一件大裤衩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打着呼噜,他媳妇侧着身也睡得正香呢。 王柱的鬼魂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因为他现自己根本不能够叫醒韩大山。 能显现身形又如何?对方在睡觉,如果不醒来,那不还是白扯么? 站在楼下的任间有些着急了,左思右想,干脆自己帮王柱一把,于是任间捡了块儿小土坷垃,然后转悠到楼房东侧的大街上,瞄准韩大山所在卧室的窗户掷了过去,“啪”的一声轻响…… 韩大山依然沉沉的睡着,而他媳妇儿却翻了个身,睁开了眼。 “啊!” 一声极度惊恐且响亮的尖叫声穿墙透壁,直插布满繁星的夜空。 便是站在街上的任间都被那尖叫声给震得耳膜都有些麻了。 任间暗骂一声不好,这一声喊,还不得惊动四邻街坊么? 被邻居们看到自己站在人家楼外头,指不定怎么想呢。 想到这里,任间急忙扭头匆匆往家里奔去。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而且从韩大山老婆的尖叫声中,也可以肯定,王柱的鬼魂,还真就在韩大山的家人面前,显形了! 奔跑中的任间,听到了身后韩大山的家里面,不断传来惊恐的叫喊声,怒骂声…… “卧槽,这效果,也太强烈了点吧?” 作为一名在职土地神,任间心里很清楚,鬼物在人前显形,就怕你不信,只要你看到了信了,怕了……那它,就可以和你进行语言上的交流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此言非虚,韩大山家里昨夜闹鬼的消息,在上午八点之前,已经让全村家喻户晓了。 有些和韩大山家里关系不错的人,吃过早饭就去了韩大山家,当然是想要看看传言是否属实,如果属实,也好去安慰安慰。 从韩大山家里走出来的人,纷纷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着话,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很快,最新报道的流言继续在村中飞传开。 据去过韩大山家里的人讲,韩大山老婆整个人就像是个傻子似的,坐在床头上不住的打着哆嗦,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造孽啊,不要碰我,俺还你钱……”等等话语; 韩大山则坐在沙上一言不,闷头抽烟,脸色很差;大儿子韩奎生和儿媳妇儿怀秀,则是满面担忧的在屋内不住的劝慰着; 至于二儿子瘸了一条腿的韩浮生,则钻在自己的屋子里继续玩电脑,压根就没打算去看看他爹娘。 有村民去找着韩浮生让他去安慰安慰爹娘,可韩浮生却说:什么鬼啊怪啊的,迷信! 这小子昨天夜里出去玩,根本就没回家。 “哼,他们家就活该招鬼,吓死够娘养的韩大山才好呢。” 任间母亲端着碗从街上听八卦回来后,幸灾乐祸的对丈夫和儿子讲述了一遍村中流言,然后又恨恨的咒骂着。 “你少在外面瞎咧咧,再怎么说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家出了这种脏事,也够倒霉的了,你可别在外面说风凉话啊。”任能埋怨着妻子。 “我没那么缺德。”袁素琴白了丈夫一眼,然后看着正在扒拉饭的儿子说道:“任间,你今天怎么不出去做生意啊?害我一大早给你煮了面条……” 任间咧嘴笑道:“睡过头了,哈哈,一会儿就出去,一会儿就出去。” “唉,要不歇一天吧,我瞅着今儿又是个大晴天,热。”袁素琴心疼的说道。 “不要紧,反正在外头热了就找个树荫地歇着。”任间吃完饭,抹了抹嘴,起身说道:“好啦,爹,娘,我出去了啊!” “嗯,在外头小心点儿,别惹事。”任能重复着每日里要叮嘱的话。 “吃你的饭吧!”袁素琴用筷子敲了敲丈夫的碗,“今个再去找找建筑队,万一他们那儿要用人呢,天天在家里坐着,还没老呢,就指望着让任间养活咱们啊?” 任能讪笑着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任间挠着头笑着走了出去,把装了小米的袋子绑到自行车后架上,拿了秤杆、粮袋、水壶,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村民们端着饭碗聚在一起嘀咕着村里的流言。 任间吹着口哨,骑着自行车,悠悠闲闲的从大街上过去。站在街上的村民们都用一种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村民们都听说了,昨晚找到韩大山家里的那个鬼说:“人在做天在看,韩大山做的亏心事多了,村西土地庙里的神仙,都看不过眼了,所以才让那鬼能够在人前显身,把韩大山家的人都吓坏了。” 据说,那个鬼魂,是王家村刚刚死了没几天的一个姓王的人,韩大山欠人家一万块钱,都十多年了,硬是不还,要赖账。 之所以村民们会关注到任间,着实是因为:前些日子土地神不是给任间托梦,让他捎信给赵老光家里人么? 这次那个鬼也是听了土地神的话才能出现在韩大山家人的面前。 鬼神这种已经在人们的意识中,消失了许久的迷信传说,再次以一种诡异莫测且恐怖的方式出现在现实生活当中,给人的感觉绝对震撼,具有强大的冲击力和威慑力。 而土地神第一次让人知晓它的存在,是通过了任间。 所以,此次韩大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村民们心里自然而然的,把任间当成了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土地神唯一的代言人。 有些多疑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猜测,韩大山家和任间家,这两天可是有过冲突的。 随即土地神就又驱使鬼魂去韩大山家里闹腾,世事如此巧合,岂能让人不怀疑,其中有某些猫腻么? 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村里的流言中,已经有了任间请土地神帮他报仇的版本。 对此,任间和他的家人懒得理会,即便是真有好奇者,且和任间家关系不错的村民前来试探着询问,任间也是一脸无辜的摇头否认,解释说: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土地神,上次托梦,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土地神连着两个晚上给我托过梦,后来就没找过我了。” 某大婶再问:“土地神给你托梦的时候,除了让你捎信,还说别的么?” 言下之意,自然是有没有套套近乎,交流下感情,交个朋友什么的。 任间对此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没有没有……”顿了顿,小心翼翼的接着说道: “有些话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某大婶深以为然,若有所悟的点头,却也不敢再问下去,深恐知晓了天机,惹上苍神灵不满。 天黑之前,有关任间和土地神之间关系的流言在村中再次升级。 这次不是任间请土地神帮忙报仇了,而是土地神看着任间家人受欺负受侮辱,就自作主张要为任间出这口恶气。 据说,土地神在人世间,只有任间这么一个凡人朋友。 好家伙! 和神仙是朋友啊!千万不能招惹,招惹不起啊! 这种流言,自然也传到了王家婆娘和刘寡妇的耳朵中,两个人吓得不轻。 吃过晚饭后,急忙托找着和任间家里关系不错的村民,陪她们一起去了趟任间的家里,满怀诚恳忐忑不安的向任能两口子道歉,并且祈求任间和土地神打个招呼,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 正所谓被胁迫者无罪,反戈一击有功…… 韩大山家里人当然也听说了,可韩大山白天已经思索了一天,现在想起来昨夜的事情,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那鬼魂无非就是出来吓唬吓唬人,除了会说几句狠话,又没有真的动手打人,可见实质上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当老婆和大儿子韩奎生两口子提议赶紧还了欠王柱家的钱,并且去任间家道歉的时候,韩大山瞪着眼睛制止了家人话,并且声色俱厉的喝斥他们谁也不许出去乱说,更不能服软! 韩大山打定主意,今晚王柱的鬼魂要是再来,他就痛揍王柱的鬼魂一顿,并且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娘的王柱那个怂包,活着的时候就一软蛋,死了变成鬼就更没啥出息了,不然昨晚上怎么不动手揍我?老子会怕了他?” 还真让韩大山给说对了,鬼魂这种东西,除了吓唬吓唬人,还真不能动人的一根毫毛。 问题是……韩大山不怕,不等于家里人不怕。 所以这天晚上后半夜,就如同村民们所猜想的那般,韩大山家里再次传出了凄厉刺耳的尖叫声,而且比昨晚更甚。 因为昨晚上,王柱只是去找了韩大山两口子,今晚去了之后,现除了他老婆再次被吓得两色苍白浑身哆嗦尖叫不止之外,韩大山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怒气冲冲的挥着菜刀冲他砍。 当然,菜刀是砍不伤王柱的鬼魂。 王柱大怒,干脆扭头冲到了韩奎生的屋子里,把韩奎生一家三口也吓得鸡飞狗跳,在三楼睡觉的韩浮生听得楼下的动静,匆匆下来之后一看还真是有鬼了, 顿时吓得喉咙都喊破了,那条瘸腿似乎一瞬间恢复了正常,比正常人奔跑的度还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出了家门,找朋友家避难去了。 一家子人除了韩大山和跑了的韩浮生之外,接二连三的昏厥过去,然后再醒来尖叫,反正是凄厉的尖叫声响个不停,家里乱成了一锅粥。 到最后就算是初期不害怕的韩大山,也害怕了。 好嘛,鬼魂是不能打人,更伤不到人的肉身,可自己挥着菜刀也砍不伤鬼魂啊。 现在看看家里人,都被折腾的快疯掉了,韩大山害怕了,真的是害怕了。 最终,看着一家人都哭天抢地的跪在了鬼魂面前,韩大山也懊悔不已的扑通一声跪倒,假装哭鼻子抹眼泪的求王柱放过他们家吧,明天,明天就把欠你的钱送到你们家里人的手上。 王柱的鬼魂冷笑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亏心事太多了!村外的土地神,盯着你好久了,哼!”说完,王柱便飘飘荡荡的穿墙而去。 韩大山一家人搂抱在一起,惊恐万分的又痛哭了半天。 怀秀最先清醒过来,慌慌张张的说道:“爹啊,娘啊,咱们赶紧去土地庙上供磕头去,陪个不是啊!这往后日子长着呢,要是土地神天天找鬼来祸害咱们,那咱这日子,可咋过啊?” 一家人顿时从恐惧中回过神来,然后陷入更大的惊恐中。 韩大山沉默不语,哆嗦着点燃烟使劲儿的吸着,他老婆则连连点头,拉着儿媳妇的手跑到厨房准备肉和瓜果,铁了心今晚就立刻去土地庙上供赎罪请愿。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婆媳二人拎着篮子抽泣着,回到客厅里劝说其他人也都跟着一块儿去上供赎罪。 除了韩大山之外,韩奎生和儿子小韩新,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而韩大山,在挣扎纠结了半天之后,终于耷拉下脸皮,为了家人以后的安危,也只得去土地庙一趟了。 第13章:显灵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这一家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时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钟了,可大街上却三五成群的站满了街坊邻居们。 都是好奇看热闹的。 但是,不同于平日里看热闹,此次村民们全都是怀着惊恐和忐忑的心态,无一人敢靠近韩大山的家院,更别说敲门进去劝慰几句了。 韩大山一家人别提多尴尬了,丢死人了啊! 以往,韩大山家的人,在村里那一向都是仰着脸横着走的主,如今被村民们看了笑话且不说,半夜三更全家齐动员去土地庙上供……面子丢大了啊! 看着韩大山全家出动,顿时有和他们家关系不错,胆子也大的村民上前询问韩大山,大半夜的干啥去啊? 韩大山脸皮上抹不过去,强露出笑脸装作无所谓的说道:“妇道人家胆子小,这不,大半夜的害怕,非说见鬼了,要去求神保佑……” “那你们真见着鬼了?” “哪儿有什么鬼怪的,都是妇道人家胡扯的……”韩大山摇头否认。 …… 任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躺在家里面,就可以和鬼魂进行交流。 王柱的鬼魂从韩大山家里出来之后,就去了土地庙内磕头请愿,求土地神能够让他和家里人见上一面,说是自己放心不下家里生病的老婆和还未成家的儿子,并且痛哭流涕的说自己感觉到,过了今晚就得进入阴曹地府了。 刚刚睡着的任间被一股舒适的直冲脑门的感觉惊醒,本土录已然显出在手,这才现了王柱的鬼魂在土地庙中磕头膜拜请愿。 任间考虑半晌,心想终究不能答应他,毕竟人鬼殊途,让他在韩大山的家人面前显形已经够离奇吓人了。 再让他回家显身与家人面前,虽然情理上说的过去,可万一吓着家里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任间对着本土录上的影像自言自语的说道:“王柱啊王柱,你也别怪我,人鬼殊途,让你还了要回债务的愿,就已经够不错了,别在世上待着,入了阴曹地府,早去早投胎……” 不曾想他的话刚说完,那边儿土地庙中的鬼魂却怔了怔后,似乎听到了任间所说的话,当即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的求着土地神务必帮帮自己,大概是太激动太慌张了吧,竟然想到了贿赂土地神,他说道: “死后在世间的这几日里,白天怕阳光,就躲在王家村东面盐碱荒草地间的一处死水坑里,那死水坑北面的老槐树下,埋着两个陶罐,估计是文物,很值钱的……” 说到这里,王柱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赶紧又一连串的磕头请罪,说:“土地神您饶恕我的罪,我不该拿世俗的金钱来亵渎神灵……” 任间可没理会王柱道歉的话,他听着有文物,立马就来了精神,问道:“你确定是文物?” 王柱愣了愣,苦着脸说道:“我猜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任间立刻泄了大半的气,不过转念一想兴许还真是个文物呢,王家村东面的那个死水坑他知道,换小米的时候经常路过那里。 死水坑北面的老槐树,树干直径足有一米多粗,说明长的可有些年头了,在那树下面埋着的东西……应该也有些年头了吧? 想到这里,任间就想着答应王柱的请求,可转念一想不行,这往后要是有鬼魂请愿自己就答应下来,那岂不是要乱套? 虽然不知道这是否合乎作为一个土地神的规矩,但任间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人鬼殊途嘛,万一不合乎规矩,将来那个什么功曹大人来巡视,知道了自己做过这种事儿,要是降罪下来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拒绝王柱的请求,任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考虑半晌之后,便说道: “你不能让家人见到,回去看看他们就行了,如果,如果你真有什么话要留给他们,我可以托人捎信给他们。” 任间想着实在不行,自己就再说一次被土地神托梦了,啊,也就是以一个代言人的形象理由,去一趟王家村王柱的家里。 王柱听得土地神这么说,倒也不敢再纠缠下去,赶紧低下头考虑着应该给家人捎带些什么话过去。 想了半天,现还真是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只好支支吾吾的说道:“谢谢土地神了,也,也没啥话要捎给他们,嗯……告诉俺老婆,还欠着村口张三家的小卖店十五块钱,赶紧还了人家; 还有,还有让俺儿子以后好好的,不要打架惹事,要,要孝顺他娘……让他娘,他娘别改嫁,名声不好,将来儿子娶媳妇都不好娶……” “操,这话你让人怎么给你捎带过去?”任间大怒,有了上一次捎信的经历,任间现在可是分外小心,有些话,真不能随便捎带的,那可是会挨刀子的啊。 “啊?这个……”王柱吓得急忙磕了几个头,想明白之后,连忙说道:“告诉俺要孝顺他娘,家里西屋的麦子赶紧卖掉,五月农忙的时候天气不太好,晒的不怎么干,怕返潮了霉……” 任间彻底无语,强忍着听王柱唠叨完了一些琐碎小事,便不耐烦的让王柱赶紧下地狱去投胎吧。 王柱自然不敢说什么,又是一番磕头感激之后,飘然而去。 任间收回本土录,享受着那股莫名其妙的舒适感,美得昏昏沉沉就要睡去。 似睡非睡之时,再次被强烈的舒适感惊醒,本土录再次出现,竟然是韩大山一家齐动员,到土地庙里磕头烧香赎罪请愿去了。 有了先前和王柱的交谈,再想到前些日子赵老光媳妇儿去土地庙烧香时也似乎听到了自己说什么,任间颇有些熟练的咳嗽两声,然后很严肃的冲着本土录说道: “你们这些天做的亏心事太多了,散布谣言污蔑任能一家人,尤其是任柔月,败坏人家的名声,罪不可恕……” 韩大山和儿子还有孙子三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怀秀婆媳俩却是身子猛的一颤,似乎听到了任间的话,赶紧痛哭流涕的认错,说明天就登门去许家道歉陪不是,在村里给人家恢复名誉…… 任间满意的收回了本土录,躺下享受着那种舒适的感觉,美美的睡着了。 韩大山终于还是没能放下自己的脸面,所以当他老婆和儿媳拎着点心和烟酒去任能家里登门道歉的时候,韩大山选择了在家中抽了半天闷烟,然后拿着钱开着车去了王家村。 不过他已经答应了老婆的要求,可以让任能继续回水泥制品厂上班。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杀人不过头点地。 看着人家婆媳二人陪着笑脸满是诚恳的前来致歉,并且口口声声请任能回厂里上班,而且每个月还要添一百块钱工资,袁素琴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刁蛮的农村泼妇,只不过脾气有些刚硬,不受人欺负罢了。 况且家中经济条件拮据,丈夫又找不到工作,所以有这么一份踏踏实实守家在地的活干着钱挣着,袁素琴也就怒气全消,笑脸迎人。 韩大山的老婆说:“素琴妹子,以前都是我们的不是,竟听王家的婆娘还有刘寡妇瞎咧咧挑拨了,往后再也不这样了。” “哎呀大嫂子,街坊邻居之间,难免有点儿磕磕碰碰的,拌两句嘴的没啥,说开了咱还是好街坊,不都这样说么,远亲还不如近邻呢。”袁素琴拉扯着对方的手,笑眯眯的回答着。 任能在一旁乐呵呵的傻笑,也不说话,慢吞吞抽着廉价的香烟。 怀秀听着婆婆和袁素琴唠家常,却不提正事,便有些着急和担忧,插嘴道:“婶子,回头您跟任间兄弟说说,让他给土地神打个招呼,俺们家都认错了,别再让小鬼儿去俺们家闹腾了,行不? 再说新新还小,六岁的孩子懂个啥?他是无辜的……”说着话,怀秀倒有点儿忍不住带出了哭腔。 袁素琴赶紧劝慰道:“秀儿,你别哭别哭,等任间回来我就跟他说说,看到底咋回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村里人都说任间和土地神有关系,可我这个当娘的都不知道啊……” “婶子,您就别生气了,求求您了。”怀秀的泪水串线珠子般的滴落,显然,她错误的认为袁素琴还有些不满意,在敷衍她们家的人。 “哎哎,别哭啊,成成成,我答应还不行么?”袁素琴慌了神儿,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怀秀激动的想要下跪磕头,任能和袁素琴二人急忙拦住,这怎么受得起啊? 其实任能两口子心里也纳闷呢,难不成自己家儿子真的和土地神有啥关系?可也没现任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有时候流言的力度就是这么大,假的事情传来传去,也就成了真。 虽然,任间和土地神之间,确实是真的有绝对亲密的关系,但是任间可从没承认过。 此时的任间正推着自行车,在王家村的大街小巷里叫卖着:“换小米儿咯……” 今天出来换小米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之所以出来这么晚,是因为天还未亮的时候,下了一场中雨,一直到九点多钟雨才停了,云开雾散,天气放晴,雨后的大太阳散的光芒格外刺眼炽烈。 十一点多了,带来的一百斤小米才换出去四十斤。 任间并不着急,今天除了做生意换小米之外,还有两项任务:一,打听到王柱的家庭所在,把话捎过去,虽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废话,可答应人家了,就得做到,这是人品问题; 二,顺便去王家村东面的死水坑一带转悠转悠,勘察好地形,晚上来这里挖文物。 “换小米儿的,怎么换啊?” 任间停下来,扭头看着后面从一家院门里刚走出来的妇女,笑着问道:“哎,大婶子,您打算用啥换?” “小麦!” “哦,两斤三两换一斤……” “太贵了吧。” “不贵不贵,您又不是不认得我,天天在村里转悠,一样亲戚还能两样对待么?再说了,多要了您半两小麦,回头您知道了,我这不是自己砸自己的名声么?” “你这小子,嘴皮子真能说。”那位妇女笑呵呵的招手说道:“过来吧,我换十斤。” “哎,成嘞!”任间掉回自行车,推到妇女家门前,靠在墙边上,掏出秤杆解下米袋子。 一边儿熟练的称米,一边儿询问着:“婶子,咱们村儿有个叫王柱的,他们家在哪儿住啊?” “哪个王柱?” “哦,就是那个前几天刚死了的……” 妇女怔了怔,说道:“他啊,在村东头那条街上呢,你到那儿就看见了,今天头七,街上搭着灵棚呢,你听听,喇叭里还放着哀调呢,哎你打听他做啥?” “哦,没事,就是问问。” “哎换小米儿的,听说你们村儿的土地神显灵了是不是真的?”妇女很八卦的问道。 第14章:殷勤【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咳咳……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八成是假的吧,哪儿有什么神啊鬼啊的。”任间讪笑着回答,心想这消息传的真够快的。 不过想想也是,农村妇女大多习惯性散播八卦新闻,天天没事抱着孩子串亲戚,哪个村儿有什么新鲜事,三两天之内就会传的全乡人尽皆知。 所以倒也不需要太过惊讶。 听着任间似乎对此新闻话题不太感冒,这名妇女便大感无趣,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乎便撇嘴叹气道: “哦,也是。” 称好了小米,装进妇女拿着的袋子里,她拎着进了院,一会儿拎着一袋子小麦出来,任间称好了之后,便倒入自己带来的粮袋里,扔到车后架上绑好,跟那位妇女打了招呼告辞,然后推着自行车往村东走去。 心里想着还真是,今天是王柱头七的日子了,肯定是要出殡的,到村里听着哀乐声走,不用打听也能找得到啊。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到了王家村最东面的那条街上之后,往南看果然搭着灵棚呢,许多人都在那里忙碌着,悲戚戚的哀乐声有点儿让人心烦的从挂在树上的大喇叭里传来。 任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推着自行车往灵棚方向走去。 看着灵棚西边儿普普通通的一户人家院门上挂着白布,任间猜想这就是王柱的家了,于是便指着那家院门,问坐在灵棚前的一位老人道:“老大爷,这就是王柱的家吧?” “嗯嗯,是啊。”老人点了点头,继而有些疑惑的说道:“换小米儿的,要是要账啥的,等过了头七再来吧,今天这日子,不方便,是不?” “哦,我不是来要账的,是想着找家属有点事。”任间赶忙说道。 “有事儿?哦,那你去家里吧,估摸着在堂屋西里间呢。”说完后,老头儿又嘀咕着: “死了就死了,还欠下多少事?头七的日子都安省不下来……” 任间也没想着老人后半句话什么意思,点头道谢之后,将自行车靠在灵棚旁边的杨树干上,说道: “大爷,您帮忙给看着点啊。” “去吧去吧,我给看着,没人偷你的小米。”老头儿答应着。 任间挠着头往院子里走去,心里考虑着一会儿见了王柱老婆,怎样编排着把话捎到。 要说这捎信其实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替死人捎信,而且是给死者家属说,那就有点儿让人头疼了,一个字儿说错了,都有可能招来麻烦。 替赵老光捎信,就是前车之鉴啊! 王柱的家里和街上一样热闹,人不少,进进出出的要么是本家的人,要么是亲戚,还有些帮忙办白事儿的村民们。 进到屋子里随手拉住一个人问了一句之后,任间往西里间走去。 门没关,只是垂着白色和蓝色格子花纹的帘子,任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韩大山?”任间一进屋就是一愣,嘴里脱口而出一个人名。 “任间,你来干什么?”韩大山也是满脸疑惑,不由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坐在床边儿正低头哭泣抹着泪的妇女疑惑的抬头看了看任间,诧异的问道: “你是……换小米儿的?有事儿么?” “哦,是,是有点事。”任间吞吞吐吐的点头说道。 “啥事?” 任间干咳了两声,琢磨着没必要避讳韩大山,反而正好可以吓唬吓唬他,让他心里有个数,所以很干脆的把王柱要捎给家人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当然,为了避免王柱的老婆伤心难过,产生什么误会,任间很是点名了土地神在梦中如何夸赞王柱人品好,会安安生生的转世投胎以及如何如何牵挂家里,放心不下家人等等。 听完任间的话,王柱老婆可是瞠目结舌,土地神托梦,太离奇了啊。 “这个,大婶子,我也就是捎个话……你要是不信,就算了。”任间斟酌了一下用词,又说了句: “您节哀!” 王柱老婆就愣愣的点头。 让任间没想到的是,韩大山此时却话了,说道:“弟妹啊,他说的话你可得信,这土地神真就显灵了呢, 前些日子我们村儿赵老光在外头出了事,就是土地神给任间托梦往家里捎信来着……” “啊?就是他么?”王柱老婆诧异的看向任间。 “嗯,我们一个村的。”韩大山点点头,“这可不是蒙你的,说句良心话啊弟妹,本来我就寻思着等王柱兄弟过了头七的日子,家里的事都忙清了,我再过来还钱的, 这不,土地神托梦给这孩子了,然后就捎信到我那里,我一听土地神都打了招呼了,就赶紧今天来还钱了。” 王柱老婆更吃惊了。 任间挠挠头,想不明白韩大山为什么要帮自己圆话,难道是想着巴结自己了? 以他的脾性,应该不会吧? “好了弟妹,今天你这里忙,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多注意身体,节哀吧,唉……”韩大山起身冲任间使了个眼色,便打着招呼离去。 任间也不好再站在这里,打过招呼,也就往外走去。 屋里,王柱老婆想着丈夫死了还惦记着自己和家里面,越发的伤心,痛哭出声。 韩大山确实是被刚才任间说的话给吓了一跳,联想到从赵老光事件,再到自己家里遭遇王柱的鬼魂折腾,再有老婆儿媳在土地庙中听到的那些话,他心里能不忐忑么? 而今天竟然又替代土地神来给王柱家捎信,这越的证明了任间和土地神,真的有绝对乎常人的关系。 那么……就得好好巴结下任间了。 不为别的,只希望任间能够在土地神那里给自己多多美言几句,求个情。 谁让他韩大山这辈子做的亏心事太多了呢? 想到这两天晚上王柱的鬼魂所说“人在做天在看,土地神早就盯上你了。”的话,韩大山越想越害怕。 从王柱家出来之后,就拉住任间说:“任间啊,天快晌午了,走走,跟叔去路边下馆子,咱俩喝点酒。” “不了不了,我还得换小米儿呢。”任间连忙拒绝,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这点儿道理任间还是很清楚的,况且……韩大山是什么人? 能平白无故请你去下馆子吃饭喝酒? 所以任间婉拒之后,便推着自行车往北走去。 韩大山站在灵棚一侧怔住了,以他的脾性,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主动示好,真的算是难得了。 可惜今日不同往时,这个世界变了啊! 神鬼都特么出现了,人也该变变性子了。 韩大山如此在心里给自己找着理由,将那颗骄傲强硬的心态压下,然后扭头到南边的巷子里,开着自己的桑塔纳,从巷子里穿到另一条大街上,然后拐弯去堵任间。 今天豁出去这张老脸,也得和任间好好唠叨唠叨。 如果能和任间搞好关系,兴任能搭上土地神这个大拿,以后做生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正所谓盛情难却,任间最终没能拒绝掉韩大山反常的热情相邀。 于是韩大山的桑塔纳轿车后备箱里,第一次放进了一辆破旧到只有收废品的人才会动心的自行车,还有秤杆秤砣以及装着小麦、玉米、小米的袋子。 这天中午,任间头一次进了镇上最好的饭店“天外天”,也头一次品尝了“五粮液”。 至于酒桌上的那些菜,嗯,倒是没什么稀奇,小饭店里也有,只不过档次不一样而已。 韩大山虽然人品不怎么好,可性子倒也够爽快,说话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说自己以前不是什么好人,干了好些个坏事,他保证以后不再做坏事,希望任间能够在土地神面前替自己求求情。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愿意出钱重新翻盖土地庙,另外还亲口提出了让任间父亲回水泥制品厂上班以及涨工资的事。 吃人家的嘴短,任间也不好再记恨什么,只好含含糊糊的答应,说土地神再给自己托梦的话,一定替大山叔把今天的话和态度捎带给土地神。 韩大山自然是感激不尽,也就不再说这事,俩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些家常。 半瓶五粮液下肚,任间心态也就放开了,和韩大山说话不再避讳那么多,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说,还把自己想着以后去滏河市开杂粮店的希望都说了出来。 韩大山听后立马表示鼓励和赞成,并且说自己在滏河市就有间六十多平米的门面房正在装修,地理位置优越,紧挨着三个小区,现在就已经有人抢着要租呢。 如果任间有意的话,等房子装修好了,可以出租给任间。 不过亲是亲财是财,房租价格可不能便宜,当然也不会高过行价。 任间对此不但不反感,反而有些喜欢韩大山这种性子了。 本来嘛,做生意就是这样,亲兄弟明算账,丑话说在前面了,表面上看着丑,其实一点儿都不丑,对双方都好,将来也不会引起矛盾。 不过任间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毕竟自己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资金去投资开门市。 当然,这话他不会对韩大山讲,因为他觉得如果自己说现在缺钱的话,以韩大山目前的态度,肯定会立刻提出借钱给他……这可不行,不能欠韩大山的人情,这家伙委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酒足饭饱后,韩大山开着车和任间一块回了村。 第15章:前任【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从镇上通往村里没有大路,所以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警察会查酒后驾驶什么的,更何况以目前韩大山的人际关系,即便是在当地被交警查着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用韩大山的话来讲,那就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了。” 对此话,任间深以为然。 桑塔纳直接把任间送到了家门口,这让看到这一幕的村里人很是诧异,于是八卦新闻再次满天飞: “韩大山开始巴结任间了,肯定是土地神又如何如何拾掇韩大山了……” 韩大山热情不减,帮着任间卸下来自行车和粮食啥的,也没忘记买下来任间剩下的六十斤小米。 这还不算,韩大山非得跟着任间一起去家里坐坐,和任能袁素琴唠唠嗑,陪个不是,他说: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以前都是我的不是,往后咱们还是好邻居好街坊,有啥困难尽管找我。” 任能和袁素琴哭笑不得,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两口子越的觉得儿子是真长出息了,勤勤恳恳本本分分做生意挣钱为家里排忧解难不说, 如今竟然还莫名其妙的和传说中的神灵牵扯上了关系,这还了得? 韩大山走后,酒劲上头的任间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直到天黑晚饭都做好,母亲唤他,才醒了过来。 醒来后任间先想到的便是今晚上得去一趟王家村东面的死水坑,把那两个有可能是文物的罐子挖出来。 所以吃过晚饭,任间对爹娘说自己去邻村的同学家玩,可能回来的要晚一些,然后骑上自行车出了家门。 任能和袁素琴也没怎么在意,反正每天晚上任间都是要出去串门和伙伴们玩耍的。 从家里出来,任间先是往村南行去,打算到曹川家里借把铁锹和手电筒,再拿个袋子。 按说这玩意儿自己家里也有,可为了防止爹娘疑心,也只有到外面借了。 到了村南的东西大街,刚往西一拐弯,任间就看到了在散着昏黄光芒的路灯下,街道中间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高体阔,穿着大裤衩光着脊梁,剃了个光头的人,正是曹川。 而曹川对面,则是一男一女,男的长的白白净净,留着四六分的长分头,穿着T恤,灰白色牛仔裤,黄色休闲鞋,挺帅气一小伙儿; 女的,竟然是刘秀艳,扎着漂亮的马尾辫,穿着淡蓝色及膝连衣裙,高跟凉鞋,显得整个人青春气息四射,靓丽时尚。 俩人的旁边,还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任间贴着墙根的阴影停下,单脚撑地,一条腿跨在自行车横梁上,皱着眉头注视着那里。 “哎哥们,你跟刘秀艳到底啥关系?”曹川梗着脖子叼着烟,一脸凶相的问道。 那哥们似乎有些畏惧面前这个猛张飞似的同龄人,毕竟他不知道这个人和刘秀艳到底什么关系, 所以讪笑着回答道:“我和秀艳是好朋友,今天天晚了,我送她回家。” 曹川正待要再问话,刘秀艳却柳眉倒竖,撅着嘴昂着头说道: “曹川,我朋友送我碍着你什么事了?你问人家干什么?” “哎,我问问他是谁,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曹川懒得理会刘秀艳, 扭头又瞪视着那哥们,恶狠狠的说道:“哎,别说我没提醒你,少特么打刘秀艳的歪主意,他是我哥们的女朋友。” “放屁!曹川,你少瞎掰!”刘秀艳气急,啐了一口, 然后一拉那男的,气急败坏的说道:“古林,我们走,别理会他,这个神经病……” “等等。”被叫做古林的年轻人皱眉问道:“秀艳,你有男朋友?” 刘秀艳忙道:“没有,你别听他瞎说,都是我们村的人乱说的,任间追过我,我可没答应过他。” “哎刘秀艳,你怎么能这么说?是不是瞧这小子有钱有车,你飞机眼啦?”曹川不满的瞪起了眼, 然后又继续恶狠狠的威胁古林:“孙子,别特么以为有俩钱,就可以随便糊弄骗小姑娘, 麻辣个巴子的,敢抢我哥们的女朋友,老子把你腿打折咯信不?” 古林对于曹川的出言不逊有些厌恶和生气,冷声说道: “刘秀艳有没有男朋友,你说了不算,得她自己说了算, 怎么?你们村里现在还有欺男霸女的风俗么?真是落后……” “草,你特么的皮紧了想松松皮是不?”曹川说着话就要动手。 “川子!”任间呵斥住了曹川,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到跟前,单腿撑住,看也没看刘秀艳一眼, 而是拍了拍曹川的肩膀,然后扭头对古林说道:“哥们,误会了,你们走吧。” “任间……”曹川急了,“这孙子一看就是想耍弄刘秀艳的。” 任间下来,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搭在曹川的肩膀上推着往西走着, 一边儿说道:“那是人家的事,跟咱无关,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曹川越发的生气,可既然任间都不计较了,自己再计较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 本来事情可能到此就算完了,可古林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对刘秀艳说道: “秀艳,我看你以后还是少回村,在这里可学不到好,一群没素质的人。” “你特么的,你说谁呢?”曹川挣开任间的胳膊,攥着拳头就往回走。 任间急忙扔下自行车,跟了上去,一来是想拦住曹川别动粗; 二来,万一动手的话,他是必须帮着曹川痛打敌人的,没别的,就因为是哥们。 如果说刘秀艳找了别的男朋友,任间一点儿都不在意的话,那就是说假话了。 他心里也是有些窝火,也有些酸溜溜的醋意,但是对于任间来说,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 他心里明白,俩人以前好的时候,刘秀艳的父母就不同意,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况且那时候任间就明白,刘秀艳之所以愿意和自己处对象,无非就是看着任间一伙人硬气,做任间的对象有面子。 而自己愿意和刘秀艳处对象,纯粹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好奇和冲动的结果。 都是年少心理作怪罢了。 古林似乎并不害怕曹川和任间会对自己动手,只是冷笑着无所谓的靠在车旁,眼瞅着曹川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曹川,你想干什么?”刘秀艳有些担心的护在了古林的身前,气呼呼的质问道。 在曹川距离刘秀艳还有两米的时候,任间终于拉住了他,笑着劝阻道: “川子,别犯愣,因为这事打一架,传出去咱可丢不起那人。” “嗯?”曹川一想也是,传出去因为争抢一个飞机眼的女人打架了? 在村里的名声可就臭了,闹不好村民们就会认为他们嫉妒人家有钱的城里人,才动手打架, 说起来刘秀艳也是村里有名的一朵花,村里人还得说他和任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再说了,耗子扛枪窝里横,在自己家门口打人家一个外地人算什么本事? “孙子,你特么的小心着点。”曹川气呼呼的指着古林骂了一句,便咬着牙扭头要往回走。 任间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刘秀艳,摇了摇头,扭头便要走。 被任间很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刘秀艳顿时有些心虚,脸红了下来,继而想到刚才的那些话,可能会让古林怀疑, 所以一咬牙,仰起脸冲着任间说道:“任间,你给我记住,以后少再来纠缠我,我从来没喜欢过你,咱们不可能的。” 任间皱了皱眉头,停下脚步扭过头来,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 “我纠缠过你么?” “你……”刘秀艳被任间看的越心虚,绷着嘴说不出话来。 “就算是你在城里看上了这哥们,你们俩好上了,于情于理,总该和我说一声分手的,对么?” 任间叹了口气,“你啊,这样不好的。” “我和你又没有关系,干嘛要跟你说分手啊?”刘秀艳狡辩道。 任间没有再说什么,拉住正待要飙的曹川,看都懒得再看刘秀艳一眼,径直往曹川家走去。 身后,古林的声音传来:“秀艳,他到底是谁?” “一个穷光蛋,地痞流氓。”刘秀艳恨恨的说道: “我一回来就找我,都快让他烦死啦……” 古林似乎相信了刘秀艳的话,便没有再说话,只是若有深意的看着任间的背影。 “任间,就这么算啦?草!这个贱女人!”曹川咬牙切齿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的,好男不跟女斗。”任间拍着曹川的肩膀,俩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一起往院子里走去。 在曹川家聊了会闲话,任间便借了铁锹和袋子、手电筒,骑上自行车出了村。 他对曹川的解释是,自己刚想起来得去一趟南地的稻田里,堵一下垄上的口子,防止跑水。 因为他认为:做人,低调些好; 尤其是作为一个拥有神职和神力的人,更要低调,树大招风啊! 所以对于亲人和朋友们,隐瞒这些事情,是很必要的。 至于今晚刘秀艳那件事,任间虽然不是那么在意刘秀艳,可毕竟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倒也不至于非得跟刘秀艳较真去, 咱一没钱二没势,人家挑好的自然也没啥说的。 不过……我将来要是有了钱,不知道刘秀艳会后悔成啥模样? 她可是典型的飞机眼势力的主,闹不好心眼会因为这种事儿堵死的。 漆黑的夜路上,任间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这些干啥,人家那男的都开上轿车了,自己这几年再挣钱,能有多少钱? 第16章:宝贝罐子【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滏河市复兴街往北的滏北古玩市场,最有名气的古玩店“天宝斋”二楼一间办公室内, 总经理邹明远站在宽大的紫褐色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弯着腰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桌上放着的那件瓷器。 准确的说,是一个陶罐: 罐高12.7厘米,口径5.2厘米,底径8.2厘米,最大腹径12.4厘米; 小直口、短颈、颈下起一圈凸弦纹、圆肩、下腹渐收、内凹圈足; 器型轻巧秀丽,各部分之间比例协调,外形线条优美; 罐外口沿绘水波纹及如意云头边饰,通体绘缠枝西番莲纹,腹部绘一条金龙游跃花间,构图疏密有致,青花色青翠艳丽,庄重之中不失典雅精致。 邹明远四十来岁,长的白白净净,穿着得体的休闲短衫,一副儒雅商人的模样。 此刻的他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金丝边眼镜的后面,双眼灼灼生辉。 一侧的黑色真皮沙上,剃着平头、穿着黑背心军绿色迷彩裤的任间表情平静的抽着烟。 从邹明远专注且有些激动的神态上,任间基本上断定,这件陶罐八成是个值钱的东西了。 任间现在愁的是,万一这玩意儿卖的价格低了的话,自己岂不是赔大了么? 因为具体这个罐子是哪个朝代的,值多少钱,任间可一点都不懂。 为了弄出这俩陶罐,任间可真是费了大力气,前天晚上挥着锹忙活了三四个钟头,才终于从那棵大槐树下盘根错节的树根间,将陶罐挖了出来。 回到家中,小心翼翼的将陶罐上沾满了岁月的泥垢洗去后,陶罐绽放出了它自身的华美,雍容华贵,精美绝伦。 就算是任间这样一个土老帽,都看得出来是件好东西。 来滏河市之前,任间多了个心眼,他把那个腹部绘有一只金凤的陶罐留在了家里,只拿了这件绘着金龙的陶罐。 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一龙一凤,很明显是一对嘛,据电视上的一些“鉴宝”栏目中邀请的专家所述,但凡文物之类的东西,成套的最为珍贵。 做小生意养出了任间的精明,他知道,留一手的话,在讨价还价的时候,会多占些优势。 问题是他什么都不懂,也没和玩古董的商人们打过交道,更别提认识人了。 所以任间到滏河市之后,就找到了钟志军,让他帮忙给找找,哪家古玩店最有名气,最有可能给出个好价钱。 钟志军比任间大一岁,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也就是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的儿子。 目前钟志军在滏河市复兴区公安分局做一名警察。 当钟志军看到任间抱着的酒箱子里,用棉花卷裹着这么一件精美的瓷器时,当时就惊诧的问道: “任间,你从哪弄到的这东西,你小子可千万别干犯法的事啊!” 任间笑着解释说:“这玩意儿是去年俺们家翻盖那个猪圈的时候,从老房子的地基下挖出来的, 你也知道我们家是老宅,估计是老辈儿人留下来的,藏了一年多,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朝哪代的,值多少钱, 今年寻思着要翻盖房子用钱了,所以就看看是不是值钱的古董,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钟志军听了之后也没怀疑,便把任间带到了“天宝斋”。 年初办案的时候,钟志军所属的专案小组曾经帮“天宝斋”破获了一起入室盗窃文物案件,为“天宝斋”寻回了价值一百多万的古董,所以对于钟志军他们,邹明远感激不尽,专门破费宴请了专案小组的人。 以前钟志军在复兴街派出所的时候,俩人就认识,经过那次的案子之后,俩人越的熟悉了。 当然,交情谈不上,钟志军甚至有些厌恶邹明远,可他并不认识其他有钱有实力的古玩商,所以只能把任间带到了这里。 邹明远看到是钟志军带来的人,而且在一楼大厅内看了一眼任间箱子里放着的那个陶罐的时候,邹明远就立刻请他们上了二楼,到自己的办公室去。 钟志军笑着说自己内急,去方便一下,让任间和邹明远先上楼。 三人都不会想到,钟志军这次内急方便一下,却帮了任间的大忙…… “不错,是个好东西。”邹明远面带笑容的放下放大镜,坐回到老板椅上,微笑着说道: “许先生,开个价吧。” “别,您是行家,我是门外汉,什么都不懂,还是您说说这玩意儿值多少钱吧。”任间客气的说道。 邹明远点了点头,也不怎么意外,摘下眼镜轻轻的擦拭着,一边说道: “既然是钟警官介绍过来的,我也不打诳语了,这样吧,这个陶罐,我出价一万,不算低了…… 说实话,我要是转手卖出去的话,最多也不会过一万一。” “才一万块啊?”任间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着,做出一副不满意的样子来。 “不少了,明人不说暗话,老哥我可是做生意的,总不能让我赔钱吧?是不?”邹明远笑呵呵的说道。 任间摇了摇头,笑道:“还是少,能不能再给添点?” “呵呵。”邹明远笑了笑,戴上眼镜,说道:“老弟啊,你这可是难为老哥了……你这件陶罐,应该是一对儿,现在却只有这么一个, 价格再高我可真的出不起,假如你有一对儿的话,那我愿意出五万块钱!”说着话, 邹明远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在关注着任间的表情神态。 任间内心里一喜,说道:“邹老板,我家里还有一个,给您看的这个上面是绘了一条金龙,家里那个上面是绘了一只金凤, 老话说龙凤呈祥,应该是一对儿吧?” “真的?”邹明远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惊喜的看着任间,很快便觉自己有些失态了,讪笑着掩饰自己激动的表情,坐回到老板椅上,点头说道: “真是过头饭能吃,过头话不能说啊,好好好,我认个倒霉,讲个信誉,如果真的是一对儿的话,老弟你拿过来吧,我给你五万块钱!” “还是少点儿……”任间犹豫着说道。 “哈哈,老弟你这可就不对了。”邹明远笑着说道: “老哥我是真心拿你当自己人,你却拿我当成是摆摊儿做小买卖的人,讨价还价来了? 好吧好吧,你说个价……”邹明远已经可以肯定,任间是纯粹的门外汉, 什么都不懂,遇到这样的客户不宰他宰谁? 也怪不得邹明远宰客,做古玩这一行,本来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 任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琢磨起来,听邹明远说的这些话倒是实诚,自己还真有些小人了呢。 不过任间可不会真的就相信邹明远的话,他现在琢磨着自己应该开口要多少钱, 说的少了,怕吃亏,说的多了……又怕谈崩了。 要不六万?不行不行…… 十万?太多太多…… 任间正犹豫着呢,嗒嗒嗒的敲门声响起,钟志军推开门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样,是好东西不?” 在钟志军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头乱糟糟,胡子拉碴,满面皱纹三角小眼的半老头子,怎么看都容易让人联想到路边儿摆残棋的骗子, 他穿着破旧的牛仔裤,深蓝色短袖衬衫扎在裤子里,腰带都起了毛边,一双脏兮兮的白色旅游鞋,看起来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任间正要开口说话呢,邹明远却已经站了起来,有些气愤的问道:“姚出顺,你来干什么?” 被叫做姚出顺的半老头子没有说话,一进屋就盯上了办公桌上那件陶罐,一双三角眼里爆射出明亮的神光, 几步走到桌前,弯腰俯身趴到了陶罐前面,专注的打量了起来。 “邹老板,是我让他来的,呵呵,刚才在外面上厕所的时候遇见的。”钟志军笑呵呵的说道: “所以就让他来帮忙看看。” 邹明远皱了皱眉头,坐回到办公桌前,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钟警官是不相信我啊。” “哪儿的话,邹老板可是最有名的古玩行家。”钟志军笑着坐到沙上,说道: “不过我的哥们找我帮忙,我总得尽尽心不是?” 任间一看这情形,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也没说话,只是微笑着拍了拍钟志军的手。 “邹明远,你爹个蛋的,出了多少钱?”被叫做姚出顺的人裂开一嘴黄牙骂骂咧咧的问道。 邹明远厌恶的瞪了对方一眼,冷冷的答道:“单件我出一万,成对卖给我,我出五万!” 姚出顺一听这话,立刻扭头恶狠狠的盯着任间问道:“你答应啦?” 任间微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傻。”姚出顺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掏出一支点上, 冲着邹明远喷了两口浓浓的烟雾后,又扭头问道:“小子,你真有一对儿?” “嗯。”任间点头。 “草,真他特么邪性了。”姚出顺呸的吐到明亮照人的地板上一口浓浓的黄痰。 钟志军皱着眉头叱喝道:“姚出顺,装什么清高呢你,别磨磨唧唧的,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 “是是是。”姚出顺似乎有些害怕钟志军,连忙点头哈腰,刚才那股凌人的气势顷刻间烟消云散, 满是褶子的老脸上谄媚之意明显,笑道: “钟警官,您这朋友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可是绝对的好东西啊……我估计至少…” “姚出顺,说话要负责任。”邹明远寒声打断了姚出顺的话。 “哟,钟警官,他威胁我呢。”姚出顺装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 钟志军皱着眉头看向邹明远。 邹明远冷笑道:“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不要因为咱们俩有旧怨,你就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声,影响我的生意。” “我影响你?”姚出顺面对邹明远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讥诮着骂道: “你爹个蛋的,说话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你小子那点儿水平谁教的?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别说废话!”钟志军坐在沙上,抬脚踢了踢姚出顺。 邹明远已经站了起来,寒声道:“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你爹个蛋的,你以为老子稀罕来你这儿?”姚出顺吹胡子瞪眼又骂了一句,然后扭头对钟志军和任间说道: “拿着宝贝走,邹明远这傻蛋,他也买得起这对儿瓷罐?把他的店卖了还差不多……” 任间听得一愣,乖乖,这陶罐到底值多少钱? “姚出顺,不要信口开河啊!”钟志军也是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值钱了吧? “嘿嘿,是是是,钟警官您慧眼如炬,知道我说的是瞎话,您别气。”姚出顺咧开大嘴谄媚的笑着说道: “您这朋友如果真的有两件这种陶罐,而且是一对儿的话,最起码,最起码应该能卖到五十万…… 假如放在拍卖行拍卖的话,可就没准咯,应该能卖到一百万以上,如果是在国外,那会更高……” “咳咳……”任间一口烟没顾上吐出来,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都呛了出来,心跳度加快,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不是吧?”钟志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邹明远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低吼道:“姚出顺,你给我滚出去!” 继而又叹了口气,和颜悦色的对任间和钟志军说道: “二位,我承认之前我确实是起了很大的贪心,想要大横财,做我们这一行的,买卖就得这样,吃的就是门外的人…… 算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一对儿‘青花龙凤穿缠枝莲罐’我愿意出五十万买下来,再多的话,我实在是无法接受了。” “买不起吧你?”姚出顺讥诮道。 “你给我滚,滚,滚!” 邹明远彻底怒了,再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也不顾及任间和钟志军就在屋内,从办公桌后冲出来,抬腿一脚踹向姚出顺。 姚出顺被踹了个正着,哎哟一声趔趄着撞到墙上。 邹明远上前揪住姚出顺的头和衣领往门外拖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特么的,早晚老子得做了你,草,你他喵的给脸不要脸……” “住手!”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钟志军急忙喝道,起身上前拉住了暴怒中的邹明远, 一个小擒拿手将邹明远的胳膊扭到了背后, “邹经理,我们晚些再来吧。”说话间,冲任间使了个眼色。 任间早已经起身站到了办公桌前,伸手搂抱着那个陶罐,生怕屋内人的冲突殃及到这件宝贝。 乖乖,这可是五六十万啊!能把老天买下来一大块。 看着钟志军示意,任间急忙将陶罐小心翼翼的捧回到酒箱里,用里面的棉花裹了又裹,填了又填, 然后盖上盖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抬腿就往外走,一边儿客气的说道: “是啊是啊邹老板,晚些我们再来,晚些,咱们再谈谈……”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咱们再谈谈,别走啊……”邹明远满是懊悔的劝阻道。 第17章:古爷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钟志军和任间却没有再理会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爹个蛋的……”姚出顺看着满是失望愣神儿的邹明远骂了一句,正要幸灾乐祸的继续说几句的时候,发 现邹明远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的烟灰缸,姚出顺急忙蹿出去将门拉上。 砰!咣当当……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任间怎么看姚出顺都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骗子形象,而且是那种最低级的骗子。 穿着比任间这样的土老帽还要邋遢不堪,更是长着一副奸猾猥琐的模样,脏乱不堪的头比行为主义者还行为。 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人了,走在路上却总是用一双闪烁着淫意的三角小眼,去瞟那些穿着时尚暴露的大姑娘小媳妇。 往往遭遇白眼鄙夷啐唾沫,却毫不知耻,依然如故自得其乐。 可就是这样一个穷酸的半老头子,却真能办成大事。 从“天宝斋”古玩店出来之后,任间和姚出顺直接上了钟志军开着的警车里。 本来是按照姚出顺所说,去找“荣华集团”的董事长郑荣华,把两件“青花龙凤穿缠枝莲罐”卖给他的, 但是郑荣华去了南方,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好在是,姚出顺和郑荣华似乎很熟,竟然能直接打通了郑荣华的手机,将事情简单陈述一遍,就得到了肯定的消息。 郑荣华说如果东西是真的,他愿意出七十万元买下来,并且答应给姚出顺两万元的好处费。 任间当然不会拒绝了,对他来说,这两件陶罐被别人买走以后能再卖多少钱,赚多少,是别人的事。 而自己目前情况下,可懒得去收藏这种东西,放在家里还不得天天睡不着觉担心啊?还是换成钱实在。 事情谈妥后,任间从起初的震惊激动中,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考虑到如今已经算得上是身价几十万的有钱人,任间当即就决定,请客吃饭,感激一番二人。 毕竟若非是钟志军和姚出顺帮忙的话,自己兴许就会把价值几十万的宝贝,以几万块钱的价格卖掉,好险啊! 所以说不入哪一行,千万别乱逛,是很有道理的。 请客吃饭,自然是不能进普通的小饭馆了,拿不出手不是? 钟志军对此当然不会有异议,他乐呵呵的笑说你请这一顿就想打发了我啊?没门! 以后老子没事儿就得蹭你的吃喝,谁让你小子如今是有着几十万的富翁啊。 姚出顺故作清高,表示无所谓,小事一桩嘛。 只可惜他的长相实在是太惨了,所以怎么看都像是得了便宜卖乖的主。 让任间一阵的纳闷,真不知道钟志军是怎么认识这号人物的? 滏名西路的“云莱酒店”二楼的一间包间里,姚出顺唾沫星子横飞, 一边骂着邹明远如何如何的狼心狗肺,一边简单的陈述着自己当年在古玩界如何如何风光无限…… 任间听得是一愣一愣的,疑惑的看向钟志军。 钟志军冲他点了点头,表示姚出顺不是在吹牛,并且时不时的凭着自己听到的一些事情,来纠正姚出顺,防止他牛皮吹的太大。 原来,姚出顺是当年全省古玩界的风云人物,人送外号“古爷”,意思是说但凡古玩之类的东西, 经他的眼前一过,就能对古玩的年代以及价值猜个八九不离十,不论是瓷器木具还是字画真迹,便是那金属兵刃器物, 他也照样能给你断定是哪朝哪代的东西,是官用还是民用。 说句托大的话,这家伙可以说比国内顶尖的文物鉴定专家的水准都要高几个层次,典型的草根专家。 “天宝斋”的老板邹明远,当初就是跟着姚出顺学徒,才练就了一双慧眼,在当今滏河市古玩界颇有声望和名气。 十年前,姚出顺因为收藏了几样天价的古董,消息传了出去,结果家中遭遇匪徒的抢劫, 一家三口被杀,姚出顺命大,仓惶中跳楼逃走,才幸免于难,但是家中的古董文物却被抢掠一空。 案件侦破后,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早已被贩卖到了境外,难以追回。 姚出顺几乎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人财皆空。 从那以后,姚出顺性格大变,再没有了以往“古爷”的孤傲清绝,变得游手好闲,颓废度日。 偶尔帮人鉴定下古玩之类的东西,赚取些钱财之后,很快就会挥霍一空。 而这些年里,邹明远却是凭着从姚出顺那里学到的本事,在古玩界混的风生水起,日上中天。 不过邹明远似乎很懂得报恩,经常接济生活窘迫的师父姚出顺。 所以邹明远在滏河市古玩界人士眼中,是一位知恩图报,不忘师恩的典型君子形象,名声极好。 直到两年前…… 当年姚出顺家中被人抢走的一件孤品明代金鼎,在明港被拍卖出了四千三百多万的天价,轰动一时。 这则消息,正是当时参与此次拍卖会的“荣华集团”老总郑荣华回来后告知了姚出顺。 拍卖出售这件汉代金鼎的人,是大6移民至明港的一位富豪,和郑荣华相识。 而郑荣华则和姚出顺是老朋友了,所以知道这件明代金鼎,就是当年姚出顺家中被抢走的一件孤品。 经过多方打听,郑荣华得知了一个确切的消息,当年这件明代金鼎被贩卖到境外的明港, 出售此物的幕后指使人,就是邹明远。 姚出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徘徊在心头的疑问顷刻间明朗,当初家中收藏了几件珍品古董,知者甚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走漏风声,被劫匪盯上呢? 答案此刻基本明确,那就是他最信任的徒弟邹明远,出卖了这则消息,而他的好处就是在事后,得到了这件明代金鼎。 姚出顺报了案,可惜时过境迁,当年的许多相关细节档案已经消失,而那些有的判了死刑,有的依然蹲在监狱里的匪徒, 虽然当初就承认过是有人向他们透漏了消息,并且条件就是得到明代金鼎,却根本不知道那个指使者是谁。 邹明远玩的高啊! 如今警方再想破案调查邹明远,已经不可能得到证据,因为明港是属于境外,警方也没办法跨境追查此案,况且…… 这么久远的案子了,而且当年已经定案,谁还会费心去管这种事? 姚出顺气得脸都绿了,可是却无可奈何与邹明远。 于是这两年来,姚出顺便什么事儿也不干了,天天就在“天宝斋”外面转悠,只要有人想来这里出售古玩或者想买古玩, 姚出顺就会想办法上前套近乎,看看对方的东西或者想买的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钱, 然后就说这东西实际上不值多少多少钱,你买亏了,至于要卖东西的,如果真是值钱的宝贝,那他就帮着联络下买主, 也就是几位喜欢收藏古董的富豪,当年风光时的朋友。 明说吧,就是来捣乱,就是故意来恶心邹明远。 这样一来,姚出顺和邹明远的关系,自然就变得水火不容起来。 邹明远似乎并不过分的避讳当年的事情,而且有点默认了的意思。 虽然口头上绝对不会承认,但是对于姚出顺的质问和捣乱,他根本没有去做出任何解释,在他看来,如今的姚出顺算个什么东西? 和他邹明远相比,那就是一个乞丐。 但是邹明远过于自信,也小瞧姚出顺的能力和名气了。 一年多的时间里,姚出顺搅黄了他十几次能够赚到大钱的生意,把邹明远气得火冒三丈。 虽然说这些年来他确实有钱了,整个“天宝斋”三层楼房,都是自己买下来的,可做古玩这一行的, 最是需要周转资金,有时候你身价千万,都不够买下一件孤品珍宝的。 邹明远手里存了多少古玩?有多少值大钱的东西? 那可都是实打实投进去的钱啊,如今这年景,古玩行情看涨,一件好的古董放在手里一年半载就有可能成倍的升值, 邹明远经历了几年的小打小闹积攒了足够的财富之后,已经打算做长线生意了, 所以手头实在是没多少现金,更经不住姚出顺这样捣乱。 故而对于姚出顺,邹明远恨的咬牙切齿,花钱雇了几个小混混把姚出顺狠狠的打了几次,希望他能受到教训后怕了,不再来捣乱。 可没曾想,姚出顺压根已经是一个整天抱着破罐子破摔心态过日子的人了,岂能害怕你打他几顿? 你总不敢杀死他吧? 最后邹明远只能求助于公安部门,希望警察能帮自己除掉这个捣乱的家伙。 钟志军是去年年初警校毕业,托人走关系,进入了滏河市复兴区公安分局复兴街派出所,正赶上邹明远和姚出顺之间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本来像姚出顺干的这些事,警察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没有做违法的事啊! 说姚出顺捣乱,影响你做生意了,那他第一没进你们店,第二也没从你店里拉顾客,古玩市场做这种地摊生意专门负责给人鉴宝的人有的是, 难道都是在跟你“天宝斋”捣乱么?警察对此无可奈何,总不能无故限制人身自由啊。 不过也活该姚出顺倒霉,碰上了钟志军这么一个刚从警校毕业,年轻气盛一身是胆刚正不阿的人物。 让派出所所长和老警察们都头疼的姚出顺,被钟志军逮着狠狠的收拾了几次……这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粘糕性子遇到了愣头青。 反倒是让警察和邹明远无奈头疼的姚出顺,开始苦哈着脸到处去投诉,说钟志军不分青红皂白,仗着警察的身份胡乱执法乱打人等等。 可惜,你总得有证据吧? 当地派出所的人都让你给折腾的烦了,谁会替你说话? 而钟志军还会反过来说你袭警,弄的姚出顺还被拘留了两次。 得,姚出顺算是真服了钟志军。 好在是,后来时间长了,钟志军也从派出所的同事们口中得知了一些有关姚出顺的事情, 所以后来倒也没再去为难姚出顺,只是警告他做事不要太过分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俩人从不打不相识,到后来钟志军同情姚出顺,姚出顺服了钟志军, 俩人竟然有那么点儿惺惺相惜,差点就要当忘年交的意思了。 第18章:一言为定【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去年年底,钟志军被调到了公安分局,姚出顺乐得屁颠屁颠的,终于没人管自己了, 他干脆放开了胆子,又恢复了以前天天在“天宝斋”外头转悠,时刻准备着做搅黄邹明远生意的事情。 为此年初邹明远这里古董失窃的大案生后,警方曾一度怀疑到了姚出顺的头上。 今天姚出顺正在古玩市场转悠呢,就遇到了钟志军从天宝斋里出来。 本来俩人打过招呼之后,姚出顺是打算着既然钟志军在这里,那自己就躲远点呢。 没曾想钟志军忽然灵机一动,就拉住他把任间的事情跟姚出顺说了一遍。 姚出顺立刻毛遂自荐,要去帮钟志军的朋友看下宝贝,可别被邹明远给骗了。 此话正和钟志军心意,便把姚出顺给带到了“天宝斋”二楼,让他帮忙给看看任间的“家传宝” 这么一来…… 可见任间何其幸运啊! 就在姚出顺和钟志军你一言我一语的闲唠嗑,任间大部分时间作为旁听观众,并且怒火万丈深为姚出顺之遭遇而打抱不平, 恨极了邹明远那类道貌岸然的忘恩负义之奸诈小人时,忽觉得一股暖流莫名的出现在脑海当中, 顷刻间传遍全身,把个任间舒服的忍不住打了个颤,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手心处微微一麻,本土录出现在了右手之中。 任间意念赶紧一动,本土录转眼又消失不见。 虽然度奇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而已,可还是被坐在旁边儿正在胡吹海侃的古爷姚出顺眼角余光撇到,惊喜的问道: “哎,任间,你手里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别藏着,拿出来给我看看,好像是玉石啊……” “没有啊。”任间连忙摇头,摊开双手笑道:“哪儿有什么玉石啊?” 其实任间心里明白,八成是有人去土地庙里上供烧香赎罪或者请愿去了。 “咦?看花眼了?”姚出顺挠了挠头,便不再去想,端起啤酒一口灌下一杯,继续说道: “反正我和邹明远之间,有他没我,他爹了个蛋的……” “算了吧老姚,你这不是给我们警察找麻烦事儿做么?”钟志军笑着端起杯子和任间碰了碰,一边儿喝着一边儿说道: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就放下吧,再说了,你也只是听人说起,又没有什么证据? 再这样下去,闹不好把邹明远惹急了……唉。” 姚出顺喝点酒后,胆子有些大了,也不怎么畏惧钟志军,瞪着眼说道: “怎么着?他还敢弄死我吗?” 钟志军无语,摇摇头举杯隔空示意,喝下酒之后才说道: “不说这些了,老姚,这次多谢你帮了任间的忙。” “是啊,呵呵。”任间也端起了酒杯,说道: “以后我手头再有好东西了,还指望着您给卖个好价钱呢。” 此话一出,任间便有些后悔,有点说漏嘴了似的。 喝了点儿酒嘴巴就有点把不住了,下意识的心里想法都给说了出来。 本来嘛,此次弄了两件真正值大钱的东西,任间可不就期望着以后能再挖宝卖钱么? 两件七十万……. 一年挖他个十件八件的,那就发财的找不着北了。 “哈哈,任间啊,这种玩意儿你要是能经常有,我看你干脆开一个古董店,让老姚专门儿给你做掌柜……” 钟志军压根没当回事,开着玩笑说道。 姚出顺却是眉毛微微挑了挑,小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神光, 端起杯子和任间碰了一下,竟然说道:“一言为定。” 任间和钟志军都愣住了。 这话接的是哪一茬? ... 晴朗的夜空显得很高,很高。 繁星密布,未满的明月轻轻柔柔的倚在淡淡的银河旁,温柔和蔼的注视着调皮眨眼玩耍的星星们。 任间叼着烟躺在凉席上,看着漫天的繁星,脸上满是幸福自得的笑意。 任能和袁素琴两口子坐在旁边儿出神,一时间他们还真的消化不了儿子刚才说的那些话—— 咱家现在有钱了,七十多万! 柔月上学,家里翻盖房子,去滏河市开杂粮店,订婚娶媳妇儿…… 绰绰有余啊! 就是那俩花花罐子,竟然卖了这么多钱。 袁素琴想到最初不信儿子的话,趁着儿子没在家他拎出一个罐子用来腌鸡蛋用,真是后怕啊。 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坏了怎么办? 几十万块钱的东西啊,竟然被自己用来腌鸡蛋了。 “爹,娘,过了秋天,没了连阴雨的天气后,上冻之前咱家把房子拆了,盖新房吧?” 任间抽完了一支烟,起身坐好,笑呵呵的说道。 “啊?对对,翻盖房子,给俺儿娶媳妇儿。”袁素琴回过神儿来乐呵呵的点头说道。 任能怔了一下,摇头说道:“不好,咱家啥条件村里人都知道,突然间就盖房子……让人说闲话,树大招风啊。” “哎我说你这人整天都想些什么啊?咱家有钱了盖房子碍着他们什么事儿了?”袁素琴不满的说道: “要照你这么说,村里盖起了那么多小洋楼,是不是都招了风让人说闲话啦? 你也不想想,任间今年都二十一岁了,到说亲娶媳妇儿的时候了, 人家说媒的时候,姑娘家一看咱们家的这破房子,谁能乐意嫁到咱们家来?” “那个……唉,反正,反正不好。”任能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个闷头葫芦,整天傻了吧唧的。”袁素琴不依不闹的唠叨道, 两口子过了半辈子,基本上就一直是在这种一面倒的语言争执中过来的,早已经习惯了。 任间挠着头插嘴道:“娘,我爹说的也对,咱们家现在要是突然盖房子,总会有人说闲话的,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也不着急娶媳妇, 咱们就先去滏河市里开店,等过了秋天,不管挣钱不挣钱,咱们对外都说挣钱了,然后盖房子,总该没人说闲话了吧?” 任能和袁素琴就愣住了神,不明白儿子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想法? 变相的打肿脸充胖子啊! “我总觉得吧,以后会越来越有钱的,呵呵,咱们家总不能一直住这破房子里了。”任间又躺下,枕着胳膊望着夜空轻轻叹道: “俺娘身子骨不好,我琢磨着早点儿盖起了楼房,咱们家也烧上锅炉,通上暖气,冬天不怕冷; 安上空调,夏天不怕热……” “还是俺儿懂事。”袁素琴听着心里激动酸,开心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那个,这……你看着办吧。”任能憋了半天,也不知道提什么意见了,兴许是这些年被老婆给训斥的不敢提意见, 抑或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确实没什么主见吧,他说道: “任间啊,你也长大了,那个,嗯,最近也有出息了,挣钱了,你就,就,看着办吧。” 任间无语,苦笑着点了点头,父亲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性格使然。 “是啊是啊,任间,跟娘说说,这十里八乡有你相中的闺女没?娘托人去给你说媒……”袁素琴现在是三句话不离儿子的终身大事。 以前没钱的时候只有心里着急,现在有钱了,那自然是早早的让儿子结婚成家,自己两口子也早点儿能抱上孙子。 “不急。”任间摇摇头,又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望着布满繁星的夜空出神。 任能和袁素琴两口子也没有再说话,都陷入了激动、幸福、开心,又有些惶恐的沉思中。 琢磨着家里现在有钱了,下一步,该做啥?房子暂时先不盖,那么总得添置几件家具吧,再买台电视机,家里那台黑白的坏了好几年了; 嗯,还得再买两辆自行车,家里的那两辆自行车实在是旧的都不好意思骑出去了呢…… 人穷志短,大概用来形容任间的父母一点都不为过。 过惯了负债节约不敢随意花钱的日子,突然间有了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善下生活,有点不自在的感觉了。 微风习习,吹来潮湿的水气,驱散了蚊虫和闷热的暑气。 任间舒服的眯了眯眼睛,翻身侧躺着,看向房后面的河堤。 河堤上树木繁茂,白日里喧嚣的知了们,此时似乎都睡着了一般,安安静静的。 唯有那牤牛河边儿草丛中,以及河岸北面的稻田中,传来蛙鸣阵阵,配合着流水潺潺,演奏出一曲美妙的夏夜安详曲…… “任间,你明儿个去一趟京城吧。”袁素琴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 “柔月这丫头在外面上学不容易,都出去大半年了,也没回过家,在外头当家教赚钱…… 一个姑娘家的,若不是咱家里条件差,唉,可苦了这孩子了。” 任间怔了怔,微笑道:“嗯,明天我就去京城,把柔月接回来。” “对对,可不能让孩子在外头受那份罪,姑娘家的……”任能也点头。 “还不赖你啊,个没出息没本事的!”袁素琴的声音有些哽咽,埋怨着: “要不是你挣不到钱,孩子们能受这份罪?还有任间,也没能接着上学……” 任间翻身坐了起来,笑着劝道:“行啦,娘,明儿我就把柔月接回来,天也不早了,下去睡觉吧。” 两口子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说什么,起身往房边儿的梯子走去。 “我不下去了啊,今晚就在房上睡觉呢。”任间看着父母都下去了,便招呼道。 “哎,睡觉的时候盖上肚子,小心着凉。”袁素琴在下面提醒道。 任间笑笑,也没再答话,再次躺下,枕着胳膊看着夜空出神。 若非是母亲提起,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没想着赶紧去京城把妹妹接回来呢。 其实那天在滏河市确定下来两个陶罐能卖七十万块钱的时候,任间就想到了接妹妹回来。 只不过这两天还是不放心,怕卖陶罐的事情出什么意外,才没有做决定。 今天拿到了支票,直接在滏河市农行办了张存折和银行卡,存折上存了五十万,十九万五千元存到随身携带的银行卡里,身上留下了五千现金。 人的心性就是这样,不管任间再如何小气,但是有了钱之后还是有点自得的意思,一张存有近二十万块钱的银行卡揣在身上…… 任间认为走到哪都可以像是只从莲藕地里爬上来的河蟹似的横着走路了。 有了钱的他专门跑到商场买了身衣服,又请钟志军和姚出顺吃了顿饭,就兴冲冲的买了好酒好菜,打车回了家,倒也没告诉父母自己赚了很大的钱,而是一味儿笑着卖着关子和父母高高兴兴的吃了顿晚饭。 直到晚饭后上到房子上乘凉时,任间才在父母一再的询问下,似乎有些无可奈何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然,他没有说自己就是土地神,而是再次做了一次土地神的代言人兼朋友。 是因为土地神和任间关系好,看着任间家里经济条件差,日子过的不怎么好,所以晚上在梦中告诉了任间哪里有宝贝,能卖钱。 讲述了一遍之后,任间又一再的告诫父母,不要告诉任何人,土地神托梦的事。 袁素琴和任能自然是忙不迭点头应下来,其实不用任间提醒,他们也不会说出去这事儿的, 招人嫉妒且不说,关键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往后来家里求着帮忙的人得有多少? 乡里乡亲亲戚朋友的,谁的忙不帮谁的忙得帮?这都是难为情的事,更何况还要去再求土地神…… 万一惹烦了土地神,那自己家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了不是? 任间还说了,假如万一自己家里卖古董赚钱的消息传出去了,就说是去年家里垒猪圈挖老基地的时候,挖出来的东西, 是咱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省得有人因嫉妒之心而萌生歹意。 之所以要这样叮嘱一番,是因为任间要未雨绸缪。 虽然他相信,钟志军既然答应了自己,应该会替自己家里保密的,可万一呢? 钟志军忍不住告诉了他自己的父母,他父母再忍不住告诉了信得过的亲朋…… 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而且也不能责怪。 嗯,一般这类消息是这样流传出去的:“某某某啊,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别传出去啊,咱是自己人,我才告诉你的……” 某某某又对另一个人说:“某某某啊,我跟你说个事儿千万别传出去啊,咱是自己人,我才告诉你的……” 于是就传出去了,对吧? 第19章:去京城【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时间还不到七点半,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将充足的热量肆意的挥霍着,炙烤着大地上的万物。 滏河市火车站广场南侧,任间从一家小型超市里走了出来。 车票已经买好了,上午九点二十的特快527次列车,终点站就是京城西客站。 今天的任间穿戴要比以前好多了,蓝白格子的短袖t恤,扎在灰蓝色的板裤间,黑腰带和一双黑色的皮质网眼凉鞋在阳光下格外的锃亮。 说起来似乎穿戴得有模有样了,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怎么看都像是个农村来的土老帽。 大夏天的穿成这样,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农村来的,故意穿得正式点似的。 再说了,如今别说城里的年轻人,就是镇上村里,大部分条件稍微好点儿的,也不会如此俗气的穿衣服了。 衣服明显搭配的很差,而且从上到下那些衣服明显都是杂牌子便宜货,一点儿档次都没有。 事实如此,任间上衣裤子加皮鞋,一共才花了一百三十块钱,就这还把他心疼的不行。 任间掏出刚买的烟叼上一支,点着了深吸两口,往入站口走去。 一直在紧盯着任间的几位大婶撇了撇嘴,有些失望的扭头去注视别人,期望着能发现有随地吐痰或者扔烟头纸屑的人, 然后冲上前去,罚款她们穿着深蓝色短裙,白色的短袖衬衣,左臂上都裹着红色的袖章,上面印着白字“卫管员” “哎,任间,任间” 任间停下步子,扭头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穿着邋遢满头乱发的半老头子从旁边一家小旅社里跑了出来,一对儿小三角眼里神光湛湛。 竟然是古爷姚出顺。 “哟,古爷啊,您这是”任间礼貌的招呼着。 姚出顺跑到跟前儿,嘿嘿笑着说:“没事,就是来收房租的哎,有烟没,我的烟抽完了,还没来得及去买呢。” “有。”任间笑笑,掏出烟来递给姚出顺一支。 “要出门啊”姚出顺接过烟来,皱眉看了看,似乎有点儿不喜欢这种低档次的劣支香烟, 不过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点上之后抽了两口,便笑呵呵的问道:“去哪儿” “京城,去接我妹妹。” 姚出顺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哟,那正好,我也打算去京城呢。” “是吗呵呵,那挺好,搭个伴。”任间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表情虽然还是带着客气的微笑, 不过心里却泛起了警惕之心,刚才姚出顺的眼神,让任间很是不安,怀疑这老小子没安好心。 这不能怪任间,谁让姚出顺长这副摸样呢 那天若不是钟志军亲口认可姚出顺所说的话都是事实,任间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江湖低级骗子模样的半老头子, 会是滏河市乃至全河东省曾经叱咤古玩界风云的古爷。 “哪趟车?” “喔,我看看,t527次列车。” “哎呀,真巧啊,我也是,呵呵。” “是吗,嗯,真巧。”任间越发怀疑姚出顺居心不良。 “我去京城想转转胡家园,那边儿古玩市场有的是好东西!”姚出顺说出了自己去京城的目的。 “要重出江湖了啊”任间玩笑道。 姚出顺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咯,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喜好古玩,有点儿钱就出去转悠,没钱买,看看过过眼瘾而已。” “就为看看?”任间撇眉。 这个理由对于任间来说,实在是有点儿不合理。 毕竟京城来回一趟,且不说到京城后的花销开支,单是来回的路费都得一百多块钱姚出顺可不是个有钱的主啊。 “可不就是看看嘛,我倒是想买,这不是穷的没钱了么,呵呵。” 任间哦了一声,心里暗想露馅了吧,想骗小爷跟你一起买古玩,做梦去吧想到这里,任间不冷不热的说道: “倒也是,呵呵,古玩儿这东西可真是贵的要命,一般人还真买不起也不知道那些以前留下的东西有什么用,怎么就那么值钱了。” “这你就不懂了。”姚出顺摇了摇头,刚要详细的说说古董文物的价值所在呢,就听着不远处传来了一声: “哎,你们俩怎么回事啊在广场上抽烟” 任间和姚出顺扭头一看,却见三位穿制服的卫管员大婶板着脸匆匆走了过来。 “瞧你们弹这一地的烟灰,多不卫生啊” “就是就是,影响了火车站广场的环境卫生,按照规定,每人罚款十元。” 任间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这也太倒霉了吧 不过想来这也是规定,毕竟城里不比农村,规矩大概确实多些吧,况且脚下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广场地砖上, 还真是落了些烟灰,着实有些不妥。 “哦,对不起啊。”任间讪笑着道歉,并且去兜里掏钱准备交罚款。 三名卫管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其中一人拿着小本本就准备开罚款单,另一人则盯着姚出顺,似乎在用眼神催促姚出顺赶紧掏钱。 没想到姚出顺却是一把按住了任间掏钱的手,冲三名卫管员瞪眼说道: “罚个屁啊,当老子是乡下人好欺负是不,看看这家旅店,是老子的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靠啥吃饭的,去去,边儿去” 卫管员大怒,正待要发飙,姚出顺又伸着手指头往广场上乱点,嚷嚷道: “看看看看,这么多的人抽烟,怎么就偏偏来罚我们俩的款” 任间四下里一看,还真是啊,广场人人来人往的抽烟的挺多。 “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横啊,犯了错就得承认,耍什么横啊,没素质” “就是就是,交罚款,不然就跟我们去车站派出所。” “乡下来的土老帽,就是没规矩不讲卫生” 三名卫管员显然不相信这个穿着邋遢长相穷酸一脸奸相的半老头子会是城里人,更不会相信他说自己是这家旅店的房主。 “爹了个蛋的,任间,别理她们,咱们走”姚出顺一拉任间手,就往入站口走去。 却见前面又过来两名卫管员大婶,挡在了二人的前面,其中一人伸手道:“不能走,交罚款,不然就去派出所。” 姚出顺怒极,正待要再说些什么,任间却已经掏出二十块钱来,递过去,满含歉意的笑道: “对不起啊,乡下人第一次来,真的不懂,一人十块是吧那,这是二十块钱。” 其实任间从姚出顺刚才的话里以及那几位妇女的表现上,基本看的出这种罚款压根儿就不合理,而且针对的也都是乡下人。 不过他不想惹是生非,更何况本来就是理亏在先,谁让自己在这么干净的广场上,公共场合抽烟呢 几名卫管员这才气消,嘟嘟囔囔着开了罚款单,拿了钱,然后告诫二人赶紧把烟蒂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箱。 “爹了个蛋的,”姚出顺很是不满,挥着胳膊嚷嚷着:“便宜了你们这帮婆娘!” 任间无奈摇头,迈步往垃圾箱走去。 现在他觉得和姚出顺站在一块,被广场上的人驻足围观,实在是件很丢脸的事。 “哎任间,等等。”姚出顺好像生怕别人看出来他和任间不是一路人似的,顾不上再和那几位卫管员妇女同志争执,匆忙跟上。 刚把烟蒂扔到垃圾箱里,任间就觉得一股清流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右手不自觉的一抖, 白玉本土录陡然出现在手中,慌的任间赶紧意念一动收回体内。 这次姚出顺可是看了个清楚,惊讶的问道: “任间,你手里刚才是什么东西咦你弄哪去了你可别想骗我说没有,这次我看的很清楚啊。” “哦,没什么,一块儿玉而已。”任间苦笑着解释道。 “来来,给我老人家看看,好东西啊”姚出顺一双小三角眼里, 神光湛湛,满脸惊喜和期望,好像任间不答应他就要上前搜身了。 “不行。”任间眉头一皱,严肃的说道。 姚出顺还没见过任间严肃的模样,这一刻被任间眯着眼正色看着,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压自己的意识, 心里忽然有些害怕这个年轻人,不由得说道: “哦,好,不看,呵呵,不看。” “家传的东西,不好给别人看。”任间淡淡的解释道。 说罢,任间不再理会姚出顺,扭头就往入站口走去。 而姚出顺怔了一下,便迈步跟上,一边儿从兜里掏出车票追上去,说道: “你几号车厢几号座啊看咱俩挨着不哦,不妨事不妨事,跟人换换座,咱俩挨着那,刚才罚款的钱,给你” “不用了。” 之所以刚才任间替姚出顺掏了罚款钱,着实是不想再外头惹事,很明显姚出顺是不会掏钱给那几位卫管员的, 而自己和姚出顺在一起,只掏自己的罚款钱,实在是面子上过不去。 现在看见了姚出顺手里的车票,任间才有些放下心来。 看来之前对姚出顺的怀疑,是自己多心了,人家确实是要去京城,只不过是两人巧合的遇到而已。 “哎哎,快看,多漂亮的姑娘!” 刚走到入站口,正要进去的时候,姚出顺忽然拉扯了一把任间,提醒道。 任间眉头一下又皱了起来,心里那个火啊,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了姚出顺,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旁边儿这么多人呢,不就是见到个姑娘家么,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为老不尊,老不羞的东西虽然心里如此腹诽着,任间还是有些好奇的扭过头,往广场上看去。 只见售票大厅正对着的广场上,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轿车旁边,站着一名穿着雪白色连衣长裙的姑娘。 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年龄,身材高挑,有些偏瘦,裸露在外的双臂似玉如藕, 纤细白净的双手合于身前,裙摆下露出的小腿笔直白净,蓝白相间的休闲运动鞋上,露出半截带蓝花边的短袜; 披肩的长发如墨似云,鹅蛋型的脸庞欺霜赛雪,秀眉弯弯,小巧的鼻梁挺直, 微红的嘴唇轻轻的抿着,天资容颜,看不出一丁点儿施黛涂粉的样子。 美中不足的是,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却显得有些空洞,无神! 或者说,有些过分的淡漠,似乎看待这大千世界,万物皆与其无关或者干脆就是不存在一般; 说是美中不足,也可以说这样的眼神透出了别样的一种美丽,使得她原本只算得上美丽的容颜,显得越发的出众,与众不同; 不性感,不惑魅,不艳丽 强烈的阳光下,清清秀秀,孤傲脱尘,不似凡俗之人,却如月宫仙子一般。 这位姑娘的出现,着实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然而远观之后,众人纷纷扭过头去, 也不知是羞愧还是不敢不忍再用凡人的目光,去亵渎这位美若天仙般的姑娘, 却又都忍不住时不时的再把视线移过去,打量一番这位姑娘。 “哎,谁家的闺女,生的这般漂亮?”姚出顺轻轻叹道:“只可惜是个瞎子。” “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任间呆呆的注视着那位姑娘,轻轻的嘟哝了一句。 姚出顺侧头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任间,挖苦道:“我要是你这么年轻,就走过去到那姑娘跟前儿说这句话。” 任间没有理会他,而是皱着眉头看着那姑娘,有些出神儿,有些疑惑,确实眼熟啊。 就在这时,姑娘家那双淡漠无神的大眼睛,往任间这边儿看来,然后竟然就停在了任间的身上,微微的歪了下玉颈, 好似有些诧异的看着任间,忽然间秀眉一挑,淡漠至极的双眼中一丝神光闪过, 葱藕般的玉臂抬起,冲任间招了招手,好像是要招呼他过去。 “不是瞎子?”姚出顺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任间,“你真认识她啊!” 任间也是一头雾水,可那姑娘确实在冲自己招了招手,虽然已经放下, 可双眼还是在注视着自己就在任间疑惑的时候,那姑娘家竟然又举步往这边儿轻轻柔柔的走了过来。 任间有些愣愣的扭头四顾了一下,确定那姑娘不是在看别人,就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于是任间再次转过头来,竟然身不由己的迈步迎了上去。 第20章:故人【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姑娘家已经迈步走到了台阶前,用手背轻轻的抹去额头上的细汗,冲走到面前的任间微微翘了翘唇角, 星眸一弯,竟是露出了冰山融化般的笑容。 这一笑,更使得她的脸庞若万花齐绽之芳华,胜千娇百媚之动人。 “你,你是?”看着姑娘仙子般的芳颜,直入人心的笑容,任间这一刻脑海中突然就认为,这姑娘就是位天上的仙子。 神仙嘛,和自己是同行,互相感应到了对方,才会和自己打招呼的,于是任间脱口而出:“你是,哪个山头的?” 姑娘家眨了眨眼睛,星眸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 “啊没,没什么。”任间回过神儿来,急忙讪笑道:“那个,你是,哎呀我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任间!” 声音犹若天籁,让任间又一愣神,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啊,是。” 姑娘家眼睑一垂,似有些伤感,继而抬起眼睑,明亮的双眸在弯弯长长的睫毛后盯着任间, 朱唇微启,轻柔无比的缓缓说道:“你说过,要去县一中上高中的,你没有去呢。” “啊你是?” 任间惊讶的张大了嘴吧,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了对方是谁。 只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才几年时间? 已经五年时间了啊! 自己初中毕业的时候十六岁, 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而她,二十岁了吧虽然说女大十八变,可是这变化,变化的也太大了 脑海中,记忆中的光阴倒转: 初中时期,三年同桌; 初一后半年因为班里正常调座位,一向少言寡语到让人误以为是哑巴的她,竟然找到了班主任,要求调回座位, 继续和任间同桌,理由简单到让班主任都有些上火:“我不习惯和别人同桌。” 班主任自然没有答应,觉得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校长找到了班主任说了些话,调回了俩人的座位。 于是任间初中三年里,仅仅只有一节课不是和她同桌; 而她,就因为换了座位调了桌,所以初中三年里唯一的一次,竟然翘课了 她的名字,叫李冰洁。 人如其名,性淡如冰,身无瑕疵。 只不过初中时期的李冰洁,全不似如今这般美若仙子,但是那冰冷淡漠的性情,似乎一点都未变。 这是一个性情冰冷淡漠到让人抓狂的人。 初中三年时期里,她就像是个哑巴一般,基本没有和同学说过话,没有和老师说过话, 就算是上课老师提问问题,她都从来不会回答,也不会站起来,就像是懒得理会老师似的。 不过她的学习确实很好,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初中三年,和任间同桌三年,说过的话可以用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嗯,如果不包括用小纸条交流的话。 初三快毕业的时候,她问任间:“你会去哪里上高中呢?我和你做同桌。” 任间当时差点晕过去,这座万古不开的冰山雪莲,竟然露出了那么一丝花蕊。 任间激动之余,又有些伤感失望,因为他知道,初中毕业后,自己就会放弃学业,回家务农了。 可看着李冰洁清秀淡漠的容颜,星眸中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神色,任间终于还是违心的善意的欺骗道: “我会去县一中。” 李冰洁没有再说什么,任间却不知道,她已经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毕业前夕的班级联欢会上,李冰洁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坐在任间的旁边,仿若热闹的班级当中,没有任何人。 而那天,乡中学本村学生,也就是全校有名的校霸朱武春,牛气冲天的在学生中耀武扬威, 打赌在毕业联欢会上和最是拒人千里之外冰冷孤傲的李冰洁,共同唱一首歌曲。 当然,他的邀请被李冰洁无视了,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朱武春说话,或者,在她的眼里压根儿就没有朱武春这样一个人。 丢了颜面的朱武春恼羞成怒,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骂道: “傻啵贱货,给脸不要脸。” 李冰洁依然一脸平静,淡漠到让人抓狂。 朱武春一腔怒火撞在了冰山上,悻悻而去,口里连串嘀咕的骂着。 任间在旁边看着直想笑,明明知道李冰洁是什么样的人,还来邀请,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未曾想到,在联欢会结束的时候,同学们共同欢歌时,李冰洁轻轻柔柔若天籁般的声音在任间的耳旁响起: “我很讨厌朱武春。” 简简单单,轻轻柔柔,不带一丝尘世间人情冷暖之语气的一句话。 却如同导火索一般,让任间心头猛然升起一股男儿当为红颜怒发冲冠的豪情。 若说少年时未曾有过春心的懵动,若说少年时不曾动过一丝春心,没有过初恋或暗恋爱慕的感觉,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任间心中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三年的同桌,虽然三年里只说过可怜的几句话,写过一些简短到不是句子而是词语的纸条, 可那种感觉,那种纯洁到无暇的,稍稍有些逾越了友谊的情感,是真真实实存在于任间内心里的。 只是面对冰山,无数春心暖风,皆会被冻结于心。 此时雪莲微吐花蕊,怎不让任间热血沸腾 从这一天起,也许以后一辈子都难以再相逢,因为没有人知道李冰洁是哪里人,想来,她也从不会去在意其他人,是哪里人。 联欢会结束,同学们都不肯离去,聚在班里叙情述忆,任间则冲李冰洁点了点头,起身微笑着走到朱武春的面前, 低声在耳畔说道:“朱武春,你有种和我到操场上聊聊么?” 很明显的挑衅,朱武春粗眉一挑,咧嘴冷笑,他在乡中学,惧过何人? 难得在毕业的最后一日,竟然有人敢挑衅自己,朱武春略有兴奋,点头,然后挺胸抬头,招手示意几个同党往门外走去。 待他们出去之后,任间拍了拍陈朝江的肩膀,然后冲其他几个同村好友,侧头眨眼示意出去一趟。 陈朝江似乎从来都不喜欢问什么,既然他看出来有些不对劲,那就不会去问别的。 “任间,要动手了么”刘宾一边和哥们儿往外走着,一边笑呵呵的问道。 任间点了点头,笑着问几个哥们儿:“怕么?” “扯淡,都要毕业了,还怕他个球啊!”曹川的大嗓门儿格外凸显。 事实如此,年少的他们,终究是年少,心头有畏惧,有担忧。 三年来在花乡村花乡中学,他们刻意的收敛脾性,忍气吞声,不为别的, 只因为这里是人家朱武春的村子,人家随时都可以召唤来家里的叔叔哥哥们以及本村的一些校外混混来帮忙。 而现在,似乎没有必要再忌讳了,打完了就走人,以后也不用来这里了啊。 从班级,走到操场北端,有一段百十米的距离。 朱武春已经召唤了其他班级的几个人,一共有十三四个人吧,全都拎着棍棒皮带,好整以暇,略带嘲讽和鄙夷的看着远远走来的任间一伙人。 在距离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如闲散迈步前行的任间,突然加速,奔跑的同时抽出了腰间的军扣皮带,双目中怒火喷涨,戾气冲天。 而跟在他身后的曹川、张浩、周强,则是从操场边的墙根儿草丛中,捡起了砖头石块,疾步跟上。 陈朝江和刘宾,更是在从班里出来的时候,就拎了后门角落堆放的两根板凳腿。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七个人,面对比己方多出一倍的敌人,毫无惧意,气势如虹 朱武春一群狐朋狗友,平日里骄横跋扈臭味相投凑在一起的人,怎能经得住任间他们如龙似虎的气势, 积攒了三年的怒气在这一刻喷薄而出。 那股子凶悍劲头让十三四个人顷刻间土崩瓦解,狼狈逃窜。 任间只是紧紧的盯住了朱武春一人,将对方逼在了操场最边缘的角落里,用皮带狠狠的抽打着,用脚狠狠的踹着 校长、主任、老师们,无奈且吃惊的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学校里许多的学生,围在了操场的边缘,竟然有许多人叫起了好。 是啊,谁没有受过朱武春的欺辱! 同班的一些稍有胆量的男生们,也终于被激发了男儿天生的勇气和暴戾,冲了上去,拳打脚踢,嘶吼着怒骂着, 发泄着三年来积攒下的以往从来不敢到如今似乎早已忘记或者说麻木的恨意。 任间累了,从围殴的人群中走出,面色平静,将腰带束回腰间。 “你流血了?” 人群中,永远散发着冰冷淡漠气质,让人远远的就能第一眼注意到她的李冰洁,轻轻柔柔的上前, 掏出洁白如雪的手帕,抬手轻轻的在任间眼角破了皮泛了青流了血的伤处,一抹而过,然后将手帕塞进了任间手中。 李冰洁收回了手,柔柔的翘起了嘴角,冲任间露出了亘古不变的冰山上万载不遇的一颗融化的水滴般笑颜。 霎那间的芳华,竟如同永不消失的璀璨星辰,深刻的镶入了年少的任间内心深处,永远难以抹去。 几个人骑着自行车,驶出校门。 任间心痛,心酸,恋恋不舍,他知道,以后可能再无机会相见相逢在一起。 三年的光阴,如穿梭般流逝,让人想要抓住的时候,已经从指缝间溜走。 回眸,看到了那个站在一辆当时的任间还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银灰色轿车旁边的女孩子,那个永远如同不化的冰山般淡漠清冷的女孩子。 她,也在看着任间离去。 任间留给对方一个苦涩的笑容,扭过头去,再不敢回头,骑着自行车狂奔而去。 忽觉得眼角湿润,却是不知不觉中,竟然流出了泪水,咸咸的,酸酸的。 他知道,以后的自己,再没有机会,背上书包,跨进校园的大门,去经历学生的生活。 少年光阴逝去,空留冰山容颜与内心深处,再不想去掀开内心的薄膜,去触摸,去看它一眼。 三年的初中时期,班里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叫自闭症。 可以肯定,就连当事人任间和李冰洁都没有意识到的是: 李冰洁完全自闭的内心世界,开启了一丝的缝隙; 而内心世界完全正常的任间,却在毕业离开校园的那一刻,强行的闭上了一处不愿意打开的禁地,纯真的记忆。 沉默平淡至极,容易让人厌倦的沉默。 任间和李冰洁,就那么站在夏日里上午八点多的阳光下,静静的看着对方。 也许任间心底的禁地已经揭开,正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而李冰洁,则是没有原因,空空淡淡的站在那里,看似注视着任间,实则可能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人是谁,又有什么意思。 她看什么,想什么,似乎从来不会有人去过问,去忖度。 ... 姚出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位一看就是久别重逢的熟人,就那么站在大太阳底下,你看我看你的有什么意思。 有人不满的提醒了一句,姚出顺才回过味来,赶紧让开入站口的通道,走到一旁蹲在墙根下的垃圾箱旁边,无趣的打量着这对男女。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很恰当的比喻: 癞蛤蟆和白天鹅的故事! “你,这些年好么?”任间终于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道,声音有些苦涩。 李冰洁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空灵的眼神中罕有的神色一闪而逝。 “其实,嗯,对不起啊,我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所以,所以没有去一中上学,嗯,是的,我没有再上学!” 任间并没有因为李冰洁的淡漠沉默而感到尴尬。 本来嘛,李冰洁能说上几个字,比月食出现的频率高不到哪儿去,所以任间略有歉疚的解释着: “本来,想着去看看你的,可是,没有你的地址,嗯...” 又是沉默,李冰洁依然清冷淡漠,任间则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姚出顺有点急了,搓着手叫着:“任间,给我根烟抽。” 任间掏出那包烟,凭感觉甩手扔给了姚出顺,视线连动都没有动,只是平静的,有些酸酸的看着李冰洁。 奥迪a8轿车里的司机早就下了车,身形魁梧的大汉站在几米开外,面色平静的注视着这边,只是炯炯有神的双眼中闪烁着不太明显的惊讶。 火车站人来人往,不时的有人会忍不住驻足往这边看上一眼。 第21章:手机【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不远处的出站口,一名戴着墨镜,留着短寸头,穿着黑色t恤黑色白条纹大裤衩, 白色运动鞋的青年叼着烟,拎着一个黑色旅行包很随意的走了出来。 刚走出车站,他就发现了这边的轿车、司机,和如同冰山雪莲般的李冰洁。 然后,他才看到了任间。 青年愣了愣神,摘下墨镜,二十七八岁的他剑眉星目,脸型硬朗。 他揉了揉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李冰洁和那个陌生的男孩子,确实在对视着,没有任何异常,却又显得格外异常的对视着。 青年急匆匆走了过去。 司机看到了青年,表情严肃的上前迎上,轻声说道: “少爷,好像是,好像是小姐初中时期的同学!” “哦。”青年脚步未停。 “刚才,刚才小姐和他说话了!”司机提醒道。 “什么?”青年停下脚步,匪夷所思的盯着司机,问道:“你确定?” 司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青年很快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缓步走向依然在对视着的二人。 “冰洁。”青年走上前去,轻声的唤道。 李冰洁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青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很难以让人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 “你好,我是李冰洁的哥哥,李冰河。”青年冲任间伸出了右手,很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是?” 任间回过神来,微笑着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任间,和李冰洁是初中同学,老同桌了。” “哦,你好你好。”李冰河连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笑着说道:“听说过你,和冰洁是三年的同桌。” 任间笑着点了点头。 “有时间去家里做客啊。”青年客气的说道,已经有了告辞的意思。 “好,没问题。”任间当然听得出来,点头说道。 虽然,他心里有些不舍,却也无奈。 毕竟任谁都看得出来,李冰洁的家境,绝对不一般,能坐奥迪a8,有专门的司机,而且初中时期每天都有车送车接,足以说明了她的家庭条件之富裕。 且不说这些,单是李冰洁这种性情,两个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交往,而且摆明了,人家这位哥哥可没把自己太当回事。 只是,以李冰洁的性子,怎么会对家人说些曾经初中时期的校园生活呢。 她的哥哥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和李冰洁是三年的同桌关系。 “那再见。” “再见。”任间笑着点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冰洁。 李冰河拉住了妹妹的手,很温和的轻声道:“冰洁,我们走吧。” 李冰洁依旧没有说话,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美丽的一双大眼睛依旧空灵无神,她听了哥哥的话,便扭头往轿车前走去。 任间觉得心里一痛,似乎被针扎了一下,默默的注视着那仿若梦幻般的倩影。 忽而,李冰洁停下,转身,诧异的看着任间说道:“你在哪里住呢?” 声音空灵飘渺,犹若天籁,更似平地惊雷,动人心弦。 李冰河身子猛的一颤,扭过头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妹妹欺霜赛雪的绝美容颜,她,她竟然在问对方的家庭住址? 任间也愣住了。 又是沉默,让姚出顺有些恼火的平淡。 一阵舒适的感觉在脑海中流过,右手心一凉,玉石本土录出现在了右手中,正在出神儿的任间忘记了赶紧收回本土录。 李冰洁看到了纯净无瑕的玉石本土录,空灵的双眼中闪烁了一下,伸出手,说:“给我看看。” “哦。”任间脑海中一片空白,蹬蹬蹬走下台阶,将本土录递给了李冰洁,脱手的那一刻, 任间发现本土录上本已显示出来的图像和字体顷刻间消失不见,似乎从来都没有显示过一般。 旁边的司机和李冰河眼睛都瞪得滚圆,真是活见鬼了啊,李冰洁竟然和这个年轻人,在谈话! 李冰洁接过本土录,有些好奇的低头看了一小会,伸手还给了任间,说:“这个很好呢。” “你喜欢,就送给你吧。”任间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说完他就立刻后悔了,这个东西可不能随便送人啊,自己是土地神,这是土地神必备的玩意, 目前看来就如同古时候当官的官印一般。 万一将来那位可能存在的功曹大人来巡检的时候,发现自己丢了本土录,那会面临怎样的惩罚啊! 李冰洁似乎看出了任间的脸色有些不舍和为难,便将玉石塞入任间的手中,扭头往车旁走去,司机赶紧上前打开后车门。 任间满脸尴尬之色。 而李冰河则是从旅行包里掏出纸和笔,说道:“任间是么把你的联系地址给我。” “啊?” 任间愣了一下,那边儿已经坐进轿车内的李冰洁隔着敞开的车窗忽然又说道:“我会找你呢。” “哦。”任间愣神儿点了点头,车窗已经缓缓合上。 “告诉我地址吧。”李冰河轻轻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惊喜,又有些失神。 任间犹豫了一下,说道:“花乡双河村一大队九十六号。” “电话呢?” “家里没有。” “手机号?” “对不起,我没有手机。” 李冰河有点像是看见外星人一般诧异的看了一会儿任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哦,谢谢,有机会再联系。” 说罢,李冰河便转身上了车,奥迪a8很快启动,驶离了车站广场。 任间出了会神,收回了手头上的本土录,伸手去兜里摸烟,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扔给了姚出顺, 扭头看见在台阶上靠里侧墙根下坐着像是睡着了的姚出顺,怎么看都让人想到流落街头的乞丐。 任间哭笑不得的走了过去,蹲下说道:“烟呢?” “啊”姚出顺睁开眼,赶紧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任间,继而笑道:“小子,那姑娘长的可真漂亮,就是性子太,太冷清了点。” “嗯,走吧,上候车厅等车去。”任间不想再提起李冰洁,他心中始终有股苦涩的感觉。 回首又看了看车站广场,奢望着那副容颜,那一抹倩影,再次出现。 然而人流如织,让任间莫名的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幕,就如同是在梦境中出现,而现在,才是现实的世界。 夏日里出行的人并不多,加之由南向北去往京城的火车太多了,故而这一趟列车的车厢里空闲的座位很多。 姚出顺并不需要找人换座位,就坐到了任间的对面。 而他的到来,却是让原本坐在任间对面的那位饰金戴银浓妆艳抹的中年大妈,很无奈且厌恶的离开,在远处找了个空座坐下。 没办法,姚出顺的模样和穿着,实在是有些不堪。 而且任间极度怀疑姚出顺除了猥琐好色之外,品味也极度超前,之前姚出顺竟然用带有某种意味的眼神,去时不时的瞟一眼那位并不风韵犹存反而人老珠黄涂抹的让人有点儿恐惧的中年大妈。 也不知道姚出顺是故意用这种法子逼走那位大妈,还是他确实品味与众不同。 当然,对此任间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他只是极其头痛与这次去京城,竟然如此“有缘”的巧合下,和姚出顺撞在了一起。 之所以头痛,实在是因为和“古爷”坐在一起,太扎眼了。 此时的古爷正在对一只烧鸡大快朵颐,他双手上沾满了油腻,嘴唇和胡须上也已经是油光发亮, 时不时还会端起小桌上的啤酒瓶子往嘴里猛灌几口,若不是长相实在是太残忍,还真有那么点儿梁山好汉的豪迈模样。 “任间,别鼓捣那破玩意了,没劲来来,喝酒,吃肉!”姚出顺一边儿啃着鸡大腿,一边儿对任间说道。 任间没有理会姚出顺的客气,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刚买的这一款深蓝色诺基亚3310手机的功能。 在火车站候车大厅里候车的时候,任间左思右想,李冰河临走时的眼神让他很是自卑了一把,如今好歹也是位有钱人了, 能不弄一款手机用用么所以他当即作出决定,跑到了火车站对面的手机商城,花了三百多买了这块手机。 即便是从未有用过手机的任间,也知道这款手机已经属于被飞速发展的科技时代淘汰掉的东西。 可它便宜啊而且听人说诺基亚这玩意皮实,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组合起来照样能用。 所以任间在店主略有些鄙夷的眼神中,买走了这块崭新的即将被市场淘汰掉的老式手机。 还别说,手机这种东西真的挺好玩。 土老冒任间把这款手机当成宝贝般的在手里按来按去,不时的翻看下说明书,心里美滋滋的。 若不是家里没有安装电话,他还真打算立刻往家里去个电话,告诉爹娘他刚买了手机,以后有事就打这个号码 姚出顺终于有些不耐烦任间的兴致勃勃了,他从破旧的旅行包里掏出一卷手指,胡乱的揩了几把手, 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块银灰色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啪的一声扔在了小桌上,鄙夷的说道: “就那么一款破手机有什么好鼓捣的,看看这,最新款的,带摄像头能拍照录像的!” “嗯?”任间愣了一下,放下自己的手机,满是疑惑的拿起了姚出顺扔过来的手机, 拿在手里仔细的瞅了几眼,按了几下,发现是真货,不是拿来骗人充脸面的东西。 于是看向姚出顺的眼神越发的疑惑。 “没见过吧?” “嗯。” “不会玩吧?” “嗯。” “土包子。”姚出顺很没道德的往地上啐了口痰,翻着眼牛气哄哄的说道:“五千多块钱呢。” “哪儿偷来的”任间一脸怀疑的开口问道。 “呸呸,这可是我买的,要不要我回去拿发票给你看啊”姚出顺不满的瞪了一眼任间,抄起酒瓶子又是一通猛灌, 然后拿起鸡腿一边啃着一边不屑的说道: “不是我说你啊,像你这种乡巴佬,有了钱都不知道怎么花,不会享受生活啊,买个手机都买最便宜的,攒着那些钱能下崽还是咋地?” 第22章:土包子【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被挤兑的有些尴尬,讪笑着摇了摇头,放下姚出顺的手机,拿起自己的手机继续研究。 “哎我说,喝酒啊,我自己可吃不完喝不完的。”姚出顺嘴里嚼着鸡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可是买了两人的份,那,这么大热天不吃完就坏了,赶紧吃!” 姚出顺的嗓门很大,而且唾沫横飞,盘腿坐在座位上张牙舞爪,加上他很震撼的长相、邋遢的穿着,在车厢里实在是太醒目了。 任间撇着嘴苦着脸四处看了看车厢内,于是原本满是鄙夷和厌恶的瞅着他们这边的人纷纷扭过头去。 “行了,您小点儿声。”任间无奈的拿起了桌上姚出顺早就给他打开了的一瓶啤酒,往嘴里倒了几口后,才说道: “我说古爷,您到底是有钱人还是穷人啊?” 姚出顺愣了一下,用手一抹嘴儿说道:“穷光蛋一个。” 这话说的颇有些气势,很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点骄傲的意思。 “那您这这不是浪费嘛,唉。”任间好心的劝慰道: “手机无非就是用来打个电话,三百块钱和五千块钱的东西,不都是打个电话么还有啊,您说您买这么多吃的喝的!” “打住打住,我问你,”姚出顺很不耐烦的挥手制止了任间继续说下去,而是反问道:“你挣钱是用来干啥的?” “呃我明白您想说什么,可咱不能浪费啊。”任间摇头叹道。 “乡巴佬!”姚出顺鼻孔里哼了一声,歪着脖子说道:“懂得啥叫生活不?” 任间哭笑不得,于是乎举起瓶子示意,喝下几口啤酒,然后继续研究他的手机去了。 姚出顺毫不在意任间的态度,打了个饱嗝后,又开了瓶啤酒。 大概是撑的一时间喝不下去吧,他放在桌子上,靠着椅背眯着眼往车窗外看去,一边儿嘟哝道: “快到省城石市了,石市火车站的牛肉馅小笼包可是一绝啊,一会儿买两屉!” 任间抬起眼皮瞅了一眼姚出顺,心想这老家伙那肚子看着不大,还真能容得下东西啊。 脑子里一阵温流涌动,任间舒适的打了个颤,右手心一麻,玉石本土录陡然出现,将手机给挤得差点掉落, 好在是任间眼疾手快,左手急速探下去将手机捞住,才避免了新手机被摔的悲剧发生。 “哎哎,任间,这次可得让我看看你这到底是什么家传宝啊!”姚出顺酒喝多了,早已忘了在火车站时任间的避讳, 他用那没有擦干净的油手挠着乱哄哄像是茅草窝似的头发,不满的说道: “你说你这人真是的,既然是家传宝,不想给人看,就别老是掏出来显摆,这不是勾人魂吗? 还有,每次都搞得像是变魔术似的,你到底怎么弄的?也没见你从哪掏出来,每次也不见你放到哪去啊。” 看着姚出顺因为酒精的刺激而发红的小三角眼里透出的亢奋光芒,再听他说的这些话, 任间还真是没一点脾气,这老头儿似乎对于宝贝一类的东西,有着极度的狂热嗜好。 “那,给你看看吧,别弄坏了。”任间把本土录递过去,顺口说道:“再帮我看看是哪个年代的。” 反正任间不会担心姚出顺会看到本土录上的字迹或者是画面,因为他发现,本土录一旦脱离自己的手,就会变的如同普通玉石一般。 而且任间猜测,就算是在自己手里拿着给人看,普通人也八成看不到上面有什么别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猜测,很简单,神的东西,岂能让凡俗之人看到的? 不过任间暂时不会尝试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好,好,没问题。”姚出顺满脸兴奋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眼睛冒着光死死的盯住手中的玉石,就像是色狼看到了裸身美女一般, 嘴里敷衍着:“好东西啊,等我仔细看看,咦,还真是看不出来!” 姚出顺似乎来了很大的兴致,他把玉石放在桌上,然后拿出手纸使劲的连连擦了一番手,再重新拿起,认认真真的研究起这块玉石。 哪儿还有半点没个正行、颓废度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看着姚出顺认真的模样,任间也没了心情研究手机,拿起瓶子慢慢的喝着酒,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本土录这种玩意,估摸着以后会给自己带来不少这种小麻烦。 自从驱使王柱的鬼魂祸害了韩大山一家人,然后韩大山一家人去了土地庙烧香膜拜磕头请罪之后,这些日子以来,经常会有村里人, 甚至是其他村子里听闻土地神显灵的村民们来上供烧香。 这让任间真是有些烦不胜烦,因为每一次有人烧香磕头请愿,脑海里都会感觉到,而且本土录会随时从手心里蹦达出来。 虽然说每次承受供奉和膜拜的那种感觉,确实很爽,爽的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可毕竟麻烦啊, 而且本土录每次很突然的从手心里窜出来,很让人担心的。 倒不是担心它窜出来摔到地上摔坏,毕竟那玩意儿只要自己没有脱手的想法,它就会像是自己的手指头一样长在手心里。 任间担心的是这每一次如同凭空出现般的情况,太惹人注目了啊。 且不说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吧。 单说说让他烦不胜烦的那些烧香磕头膜拜请愿的人,真是让任间无奈到了极点,当个土地神不容易啊,大事小情鸡毛蒜皮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人们似乎从来不会去考虑自己索要请求的愿望合理与否,土地神是否为难是否会答应甚至是否有可能为此而大动肝火所以得不偿失! 事到如今,还没有一件让任间这个不务正业的土地神感到有必要出手相助的愿望。 诚然,他现在除了能驱使鬼魂,有一双透视之外,似乎没别的能帮人遂愿的本领。 现举例如下: 1,王家婆娘磕头求拜,希望土地神能保佑他家男人和儿子,在外面打工每个人都能挣到双份的工资。嗯,这无可厚非,但是你盼着土地神保佑人家那边儿的老板糊涂了多给你们钱,这就有点儿过了吧 2,赵老光的老婆香芹让土地神保佑她儿子赵林能娶到个漂亮、温柔、贤惠、能干、孝顺、老实的媳妇儿。土地神真有这么大能耐,我肯定得先给自己找这么个完美的媳妇儿啊 3,路村的一个老太太领着儿媳妇孙媳妇,一家三口供上了几个洗的干干净净的苹果,烧香膜拜一番后,竟是希望土地神能帮他们家的孙媳妇儿早早的怀孕,而且是要怀上龙凤双胞胎送子观音听了都会上火啊! 4,还有村里那几个据说在滏河市混黑社会的人,四十来岁三十来岁二十多岁的,在某天晚上开着两辆小轿车,齐刷刷到达土地庙外,放烟花,上供,上香,膜拜。 竟然是要土地神保佑他们干坏事儿的时候和缺德之后能够万事大吉。 他喵的,这是关老爷应该管的事儿吧?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反正是人心不足,私念甚重,搞得任间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心想如今这人都怎么了坏人求神保佑他们干坏事儿,不孝顺的媳妇儿求神保佑公公婆婆早点儿挂掉,有点儿钱的男人保佑赶紧找几个情妇! 这都他娘的哪儿跟哪儿啊! 唉,人啊! 任间唏嘘不已。 京城西客站北广场。 任间眯着眼站在太阳下,有些出神儿的望着公路上如织的车流,远处参差林立的高楼大厦,人头攒动的人行天桥 这就是全国的心脏,首都京城啊 头一次脚踏在京城的大地上,任间忽然有了种自己非常渺小,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自己刚从地下二层钻出来,而身后是西客站站房的摩天大楼; 也许是因为这到处林立的高楼大厦、五花八门异彩纷呈的广告牌;又或者是因为四周比农村赶集还要稠密的人群、公路上穿梭如流的车辆。 也许,还有其他不知名的原因吧。 从来没有到过现代化大都市中的土老冒任间,就那么站在广场上愣神儿,发呆。 如果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在火车上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把自己形容为一只从稻田中爬上来的螃蟹,有着坚硬的壳儿和一双大钳子来保护自己,能够让自己出门在外踏实些的话,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这只有些愣头愣脑横着走的螃蟹,如同离开了水之后却突然钻进了无际的沙漠中,够不着水,极其陌生的环境,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应该生活的环境完全不相干。 差距很大,天上地下。 华清大学在哪儿妹妹在哪儿 任间恍惚了。 “任间,来,喝瓶绿茶,解解乏。” 姚出顺满脸讨好的笑容,将手中的一瓶绿茶递给了任间。 “哦,谢谢。”任间回过神儿来,接过冻得冰凉的绿茶瓶,拧开盖子喝下几口,凉丝丝的绿茶灌入口中,滑入肚腹,只觉的五脏六腑都感受到了那股沁凉爽适的凉意,舒服的任间忍不住张嘴哈出了一口气。 “任间,没来过京城吧” “嗯。” “京城大吧” “嗯。” “知道咋去你妹妹学校不” “不知道。” “土包子!” 第23章:刚进城的土螃蟹【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愕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在意姚出顺对自己的挖苦和嘲讽。 事实嘛,自己本来就没有来过京城,来之前还没觉得怎么着,心想一大老爷们,又不会被人抢了拐跑了。 不知道路线找不到地方都不要紧,鼻子底下不是还长着一张嘴么? “嘿嘿,开玩笑的,别介意哈……”姚出顺笑容有些恭维有些谄媚。 相信如果任间是个小孩子的话,那么广场上四处走动着的警察叔叔们一定会上前二话不说把姚出顺给铐起来带走, 这家伙长的一脸奸相且不说,笑容咋就那么猥琐呢?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所以两名警察站在不远处盯着姚出顺,低声耳语着一些什么。 “没事,呵呵。”任间强露出笑容,即便是心里明白姚出顺讨好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可他看到姚出顺的这张笑脸,内心里还是感到了一股恶寒。 姚出顺咕咚咚喝下半瓶绿茶,一抹嘴儿正色道: “唉,谁让我这个人对朋友实诚呢?是吧,这样,我在北京还算熟,你妹妹在哪所学校上学啊? 我陪你一起过去,哎呀你可不知道,京城这里地方大,人心眼却小的跟针眼似的,你要是想寻着让人帮个忙问个话, 压根儿就没人愿意搭理你,好像咱都是坏人似的……” “不用不用,我有地址,自己能找过去。”任间嘴上客套着,心想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哪会像是你姚出顺说的如此不堪? 这么热情的主动提出帮助我,不就是想再拿着我的本土录琢磨琢磨嘛,那是不可能地,套近乎没用。 哦,也是,怪不得姚出顺会有此感慨。 毕竟长成他这副模样,到哪儿还不得让人心怀惧意和警惕啊。 姚出顺面色有些焦急了,挠着头说道:“任间,你手里那块玉,卖不卖?虽然我没看出来是哪个朝代的, 不过绝对是件宝贝,我保证,最低给你卖出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怎么样?” “真的?”任间眼睛瞪的滚圆。 “嗯,甚至更多……” 任间差点儿没忍住立刻就要点头答应下来。 好嘛,一百多万啊,也就是说卖出去这块本土录,自己立刻就能成为百万富翁啊! 不过最后的一丝理智终于提醒了他,这块本土录,绝对不能卖掉。 人有命挣钱,可也得有命花钱不是? 且不这本土录以后还会有多少用处,单说将来有可能要来巡视一番的那位领导功曹大人知道自己把本土录卖掉的事情后,会爆出何等样的雷霆之怒呢? 换位思考一下,就算是自己有一名手下,那么他不务正业可以,但是也不能把给他的工作物品也给卖掉换钱塞自己腰包里啊! “不卖,传家宝不能卖。” “得了吧,你这所谓的传家宝也就糊弄糊弄外行的钟警官,在我跟前儿可不好使。” 姚出顺四下里看了看,神秘兮兮的把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上次你拿出来的那对‘青花龙凤穿缠枝莲罐’可是正二八经乾隆年间的官窑瓷,不是宫廷御用就是王爷家的东西, 你们家能祖传下来这种宝贝?” “我们家为什么就不能有?”任间有点生气,又有点心虚,卧槽这姚出顺,不愧是古爷啊。 姚出顺嘿嘿一笑,继续压着声音说道:“放心吧,我不会问你宝贝从哪弄来的,这种事儿我懂,嗯……怎么样? 再给我好好看下那块玉,我琢磨琢磨,确认了年代之后,兴许卖的价格会更高呢。” “不卖。”任间语气坚定,表情严肃起来。 “真没劲,不卖算了。”姚出顺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掉头就走人,没走出两步又扭头回来,说道: “任间,上次在滏河市咱们吃饭的时候,你说过手里还有东西要我帮忙给卖的,难道不是这块玉,还有别的?” “没有啊。”任间摇头。 姚出顺撇了撇嘴,摆摆手说道:“那行,我先走了,有事儿打电话。” 说罢,姚出顺哼哼唧唧的向广场东侧的人行天桥走去。 看着姚出顺离去,任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老头可算是舍得走了。 若非是本土录可以随时收入体内,任间还真担心姚出顺这家伙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把本土录偷走或者干脆抢走呢。 不过,姚出顺这人还真不能太得罪,毕竟自己以后要是再从地里挖出些古董宝贝,卖钱的话还真得指望着姚出顺帮忙呢。 忽然想到一件物事,任间拍了拍额头,不知道上次放金条的那个木盒子是不是古董? 那天晚上拿回家之后,任间便把金条拿了出来,木盒子直接扔到了床底下,他可没去琢磨木盒值钱。 此时想起了木盒,也是因为之前姚出顺问他手头还有没有宝贝,他才忽然间想起来,不过此时姚出顺已经走远了, 任间也没有再去喊姚出顺,等回到家之后再说吧。 从兜里摸出钱包,掏出那张写着妹妹学校地址以及宿舍电话的白纸,任间看了一遍,又装好,这才迈步走到路边,打算坐公交车。 嗯,地址上写的就是在京城西客站乘坐335路,到五道口华清园站下车, 嗯,就是华清大学南门了,然后打听紫荆公寓,到11号楼204室B间。 从广场边上顺着栏杆向东走了一大段,又从人行天桥旁穿过一个路口,任间总算站在了路边上,然后等着335路公交车来了。 一辆,两辆,三辆…… 站在大太阳底下的任间有些恼火了,他娘的,欺负俺乡下人啊! 咋都不停车啊?司机不可能没看见俺招手啊! 难不成真的如同姚出顺所说,京城的人都心眼小,不愿意帮助人? 也不对啊,俺又不是让他帮忙,坐车买票,他也挣钱,这似乎没有矛盾。 其实也不怪任间这个土老冒,在老家的县里,市里,或者在国道边上时,见到公交车只要招手示意,公交车就会停下来。 当然了,这是因为下面的管理不严格,而且私人公交车较多,第三嘛…… 任间乘坐公交车的次数两只手掌的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多数情况下近处他是靠自己的11路,最远到过滏河市,那也是驾驶自己的自行车。 所以他压根就不知道京城的公交车没这么“人性化”的即招即停。 姥姥!任间啐了口唾沫,小爷现在是有钱人,不坐你这公交车了。 爷坐出租车! 一辆,两辆,三辆…… 任间有了一种想要横站马路中央,手握砖头强行拦车的冲动了! 咋他娘的出租车都不给小爷停?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哎哎,小伙子,过来,身份证!” “说你呢,对,就是你……” 一名警察从广场边儿上的警亭里走了出来。 任间正是满腔怒火无处泄呢,不过对待人民警察他可不敢去泄火, 所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和焦急之色,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迎着警察走过去。 “你一直站在路边上干什么,万一出了什么危险呢?”警察一边认真看着任间的身份证,一边好心的问道。 “啊,我还正想着问问您呢。”任间心里有气,委屈的问道: “这的公共汽车还有出租车,怎么都不停车啊?” “什么?”警察一愣神儿,诧异的问道:“你要坐公交车么?” “啊,对,不让坐的话,出租车也行。”任间点头。 警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哭笑不得的说道: “这里不能停车,你要是坐公交车或者出租车,得去那边,那,就那里,公交车站台那里……” “哦。”任间恍然大悟,一拍额头,自己真是糊涂了,这里是京城啊,哪能和老家比,规矩就应该多一些啊, 再说了,自己本来就应该先找公交站牌,然后看下行车路线的嘛。 “那,拿好身份证。”警察对任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疑心,强忍着笑意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华清大学。” “哦,那得过人行天桥,到路对面,往西行五十米,第一个路口右转,大概三十米左右的公交站台那里坐车。”警察笑着告知着。 任间自然看得出这位警察大哥眼神中的笑意,顿时觉得尴尬极了,自己还真是土老冒。 谢过警察之后,任间按照告知的路线,终于找到了公交站台,也看到了335路的站牌。 左等,右等,十几分钟过去了。 大概是天热和之前拦车导致的心情急躁的缘故吧,任间等不及公交车来了, 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之后直接对司机说道:“您好,去华清大学南门。” “哎,得嘞!”出租车司机一口的京腔,也不废话,油门一踩,出租车往北驶去。 任间往后一靠,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京城,真不是咱这只有了点钱,刚从渠沟里冒个头的土螃蟹能仰着脸横着走的地方啊! 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任间这只从渠沟里刚刚爬出来的土螃蟹就开始在内心里嘀咕着吐沫了: “我的天,咋华清大学离火车站就这么远呀?这京城有多大地方啊? 都开这么久了,咋还没到地方呢?这的花多少钱啊?卧槽!到处都是林立的高楼,高架桥像是不花钱建起来似的,这一座那一座的……” 第24章:死党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出租车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司机微笑着说道:“到了,哥们。” “哦,多少钱?”任间回过神儿来问道。 “三十五。” “这么贵啊?”任间嘟囔着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司机。 司机看上去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模样,接过钱来一边找钱一边笑着说道: “你尽管放心,咱哥们可没带着你绕圈子,那,这儿有监督电话,有我车号和姓名,不信的话你可以打过去问问……” “我不是那个意思。”任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接过找回来的零钱,推开车门下了车,不忘回头说了声谢谢。 那哥们儿笑着招手说不客气,便驾车离去。 还不到下午六点钟的光景,天空却已经暗了下来,远处时而传来一阵阵的闷雷声,似乎要下雨了。 叼上一颗烟,任间收回了向远处打量的目光,扭头专注的看向那高耸气派却又不失庄重典雅的门坊, 白柱白廊白坊,上面雕纹刻画,坊中央刻着“华清园”三字。隔着大门可见校园里路宽地整, 伸向远处,园内树木参天,绿荫成林,安静幽雅…… 唉,这辈子是没机会再背着书包上学咯,更别说进这种大学了。 任间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再多瞻仰这座最知名的高等学府,叼着烟从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妹妹宿舍里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晚些再打吧。 任间郁闷的挂掉电话,琢磨着是不是妹妹去给人做家教还没回来呢? 无聊的任间沿着绿化带来回的踱着步子,心里空荡荡的,眼神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 大路上车来车往,对面和远处高楼参天,偶有行人在路旁或骑车或步行,或缓或急的过去。 哪都有穷人,哪都有富人啊! 还是有钱人生活的好,住高楼,坐轿车……有钱人家的孩子上学放假后就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不用像任柔月那样给人当家教。 任间莫名其妙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心里再次泛起了酸楚,心疼自己的妹妹。 一个女孩子家,千里迢迢在外求学,知道家里条件差,一直刻苦学习,拿奖学金, 自己还跑下来了学校的贫困生补助金,放了假又给人做家教…… 其实任间一直都怀疑,妹妹说自己在华清大学上学,一年只需要八千块钱就足够的话,是否是真的。 现在设身处地的来到了京城,看到了这繁华无比让任间甚至有些没有底气出现在这里的京城,他越的觉得妹妹在这里生活的…… 不容易啊! 忽而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任间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将那个有些让他害怕担心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转而开始想着把妹妹接回去过完暑假,开学后,多给妹妹点钱,让她在上学期间,也能像别的同学一样,踏踏实实,幸幸福福,倍有面子。 嗯,给俺妹子五万块钱,对,一年五万,不是还有三年吗?手里这卡上有二十万块钱呢。 这些以后再说,见到柔月后,不急着回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总得到处看看,咱也旅游风光一把。 以柔月的秉性和条件,估计她来到京城这一年多,也没敢出去逛逛名胜古迹,没钱啊! 现在好了,有钱了!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呢,手机铃声响了,任间还有些纳闷儿的四处看了看,这才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也有手机了呢。 谁打来的?姚出顺么?貌似只有姚出顺知道自己的手机号。 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的手机号,并不是姚出顺的号码。 来时的路途上,任间将手机的功能和使用方法研究透了,自然也就抱着尝鲜的心态,储存了姚出顺的手机号码和名字。 “喂,谁啊?”任间疑惑的问道,心头还有些小得意和兴奋,头一次拿着手机打电话啊,还是自己的手机呢。 让任间没想到的是,手机里传来了如黄莺啼鸣般清脆悦耳的女孩子声音: “你是谁啊?刚才是你打电话了吗?我开着车呢,没听到。” “啊?哦……”任间怔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便问道:“请问,嗯,这是你们宿舍的电话吧?任柔月在吗?” “这是我家的电话……” “啥?家里电话?”任间有些傻眼,据妹妹过年时候回去所说,她所住的宿舍那里,可是不允许男人进去的,尤其是陌生人,小区进去都难,保安工作管理很严格的。 这要是记错了电话,那还真是愁事。 只是短短两秒时间的停顿,那边儿似乎有些生气的问道:“你是谁啊?找柔月有什么事吗?” “我是她哥。” “得了吧你,少来这套!谁告诉你这个电话的?我可告诉你,少打我们家柔月的主意……” 电话挂断了。 任间一头雾水,这都哪跟哪啊,什么打任柔月的主意,这丫头是谁啊说话这么横,什么你们家的? 柔月是俺妹子啊! 不过听口气她好像和柔月挺熟的,嗯嗯,话里话外还有点维护着柔月似的,大概是柔月的同学而且是好朋友吧。 想到这里,任间就拿起手机准备给对方回拨过去,结果对方的电话却在这时候又打了过来,任间一接通,还没容他解释呢, 那边已经有些疑惑的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任间。” “呀,你真是柔月的哥哥啊?”那边儿的声音明显有些惊慌,满是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啊,不知道是你,咦?你找柔月有事吗?” “啊,我来京城了,想接柔月回家,家里人都想她了呢。”任间说出这句话后,又疑惑的问道: “那个,电话号码不是学校宿舍的吗?怎么成你家的了?” 那边怔了怔,便说道:“一会儿再跟你解释吧,啊,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柔月可能还没回家吧,电话转接到我的手机上了。” “哦,我在这个,华清园的牌坊,哦不是,学校门口这。” “那行,十分钟我就到!” 电话挂断,任间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起风了,校园内繁茂的树木上枝桠晃动,出沙沙的响声,天色越的暗了下来, 远处一些高楼上和下面的商铺、酒店抑或是任间的见识中并不知道做什么营生的门市上,已经有了少许夜晚的霓虹闪烁,只是路灯还未亮起。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任间接通了。 “喂,你在哪儿?”正是刚才通电话的女孩子。 “啊,我就在校门外面啊。” “我看到你了,嗯,就是确认一下,怕认错人,嘻嘻……” 电话挂断。 “草,浪费电话费!长途加漫游,很贵的。”任间不满的嘟哝了一句。 刚刚停在校门前的那辆红色的宝马轿车灵巧的一个转弯,不急不缓的驶到了任间面前停下。 昏黄的光线下,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她下身穿着深蓝色牛仔短裤,长腿细腰,玉足点红, 上身穿一件绣着卡通浣熊的米黄色吊带背心,极其可爱的冲正在愣神儿的任间吐了吐舌头, 葱藕般的玉臂抬起招了招手,高跟鞋踩着路面哒哒哒的走到了任间面前,白腻如脂的小手伸出,眨巴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俏声说道: “任间大哥,你好,我是柔月的死党,欧阳颖!” “哦,你好。”任间有些犹豫的伸出手与对方的小手握了握,只觉得握在手里温凉柔滑,却不好厚着脸皮多享受一番,急的抽回了手, 男女授受不亲啊! 这丫头,这丫头咋穿成这样就出门,咳咳,露的太多了,太多了,瞧那大腿白的…… 任间脸上带着疑惑,琢磨着这个欧阳颖是柔月的死党,这是什么关系? 难道她们入党了? 欧阳颖觉察出了任间略有些尴尬,似乎还有点羞涩,顿时婉颜一笑, 感觉任柔月的这个哥哥可太可爱了,和女生握手都那么紧张吗? “好了大哥,上车吧,我带你去我家,哦不,是我们的宿舍,嘻嘻……” “啊?哦,好,好。” 任间纳闷的跟着上了车。 虽然他是个土老帽,可好歹也和哥们经常在路边儿上或者去县里市里的时候,对那些轿车品头论足然后幻想一番将来能够买得起轿车, 所以对于宝马奔驰奥迪之类比较有名的车辆标志,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当然仅限于此,至于什么系列的,任间这个土老冒可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更别提那些世界顶尖的名车品牌,那可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乖乖,这丫头才多大? 竟然开宝马! 嗯,家里肯定特有钱,咋就跟俺妹子玩儿到一起了? 看起来关系还不错,不然人家能开着车专门来接咱,还叫咱一声大哥? 妹妹到底在哪住啊?听这个叫欧阳颖的丫头话里话外的,含糊不清,似曾隐瞒什么,压根儿就没住宿舍啊! 学生,不住宿舍住哪去? 就在任间皱着眉头满脑袋问号的时候,悠扬清脆的歌声在车内响起。 欧阳颖一边开着车,一边掏出手机接通,嘴里嚷嚷着:“喂,柔月呀,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什么?好好,你别急,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别怕啦,没事的,嗯嗯!” “啊,告诉你个好消息哦,嘻嘻,你哥来啦,我刚接上他……” “好啦,到了再说,我开着车呢,别怕哦……” 第25章:追求【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电话挂断,欧阳颖一边开着车,一边忿忿的说道: “黄晨这个人渣,又骚扰我的亲亲小柔月,想作死啊!” “黄晨是谁?”任间眯着眼问道, 内心里已经有了火气,从欧阳颖刚才的话语里,他大致听出了妹妹好像遇到了麻烦事,并且还在担心害怕。 “哦,一个无赖!” 任间没有再问什么,他扭过头去,眯缝着眼睛注视着窗外。 这里,是京城啊! 京清园小区,位于西木口莲池西路。 小区环境幽雅,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尤其是紧邻两所知名学府,更使得近两年来这里的房价飙升到让人瞠目的地步。 如果任间知道他手里那张银行卡上的钱,不够在京清园小区买一间卫生间的话,想来土老冒任间一定会在心里将住在这里的人统统腹诽一遍, 挂上“败家子”的名号。 娘的,在俺老家,盖一栋三层的小楼,装修好,买上家具,安上空调,弄上锅炉暖气……二十万块钱也绰绰有余了。 “那,柔月就在这里做家教的。” 驾车驶入小区后,欧阳颖对任间介绍着:“我可真佩服柔月,接了三分家教,也不嫌累,唉……” 任间默然,只要是真的在做家教就好啊! 若说是来之前和父母没有担心过妹妹,那就是说假话了。 人言可畏,流言如虎,前些日子韩大山家和王家婆娘、刘寡妇在村中散布谣言说任柔月在京城不是做家教, 而是被人包养了,任间和父母在生气恼火之余,也不免内心里惴惴不安。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上,有多少人经不住金钱的诱惑,靠青春的身体,去享受变质的生活。 即便是农村人,也都把这类新闻当作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而任柔月在京城上大学一年多了,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堪,别说外人,就是自己的亲人都觉得八千块钱,够她在华清大学的一年的学费以及生活费,难以让人置信。 用她自己的话解释说,她努力学习,可以争到奖学金,也申请了贫困生补助金,闲暇时给人做家教也可以赚取不少钱…… 听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可真的是这样么? 若是在之前,任间和父母也没有怀疑过,可当流言四起的时候,他们也就担心起来了。 好在是,现在确定妹妹真的在做家教,任间原先心头那股不安的念头,终于彻底的打消了。 小区绿树茵茵,草坪青青,路灯洒下并不刺眼的白光,小区内亮如白昼。 宝马车在小区内驶了一段路程之后,左转,过了两栋楼,右转,欧阳颖说道:“到了,我给柔月打电话。” “哦。”沉思中的任间应了一声。 欧阳颖拿起手机,还未拨打电话,却看到了车外不远处的停车位里,停了一辆黑色丰田越野6地巡洋舰。 欧阳颖娇俏的脸上立刻挂满寒霜,绷着嘴推开车门下了车,哒哒哒的踩着高跟鞋走到那辆车跟前,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车门上, 指着驾驶位的车窗气势汹汹的骂道:“黄晨你这个混蛋,我警告你多少次了,不要再来纠缠任柔月!” 越野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白净的让人厌恶的笑脸,他似乎并不在意欧阳颖的叱责怒骂,反而轻笑道: “欧阳大小姐,你这说的是哪的话?” “哼!”欧阳颖咬牙切齿的又往车门上踹了一觉, “人渣!” “喂喂,你骂谁呢?女生骂人可不好哦,嘿嘿。”越野车副驾驶的门打开, 走下来一个戴着闪光耳环的年轻人,型整的像是公鸡的鸡冠子似的,高高竖起,染的通黄。 让人看了有种想要上前帮他把头一根根拔下来的冲动。 欧阳颖鄙夷的瞥了一眼鸡冠头,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 “黄哥,下来介绍介绍,让兄弟认识一下这位小姐啊!”鸡冠头并不生气欧阳颖骂他,反而一脸坏笑的招呼着车上的年轻人下车。 “哟,瞧我这笨的。”黄晨打开车门下来,一米八多的个头站在欧阳颖面前,有点压人的气势。 他低头玩味儿的笑道:“欧阳大小姐,给你介绍下,这位是……” “滚,谁稀罕认识他是谁啊?”欧阳颖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恶狠狠的说道: “再让我看到你骚扰柔月,别怪我不客气!” “哎冤枉啊,我可没有骚扰任柔月。”黄晨立刻摊手,脸上依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应该能看出来啊,我是真心喜欢任柔月的,我是在追求她,你可以打击我,她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不允许我爱她吧?嘿嘿……” 鸡冠头站在旁边,色迷迷的盯着欧阳颖高耸的胸脯说道:“欧阳小姐是吧,不知道你会怎样对我们不客气呢?我很期待哦。” “流氓!”欧阳颖羞怒,啐了一口扭头往车边儿走来。 “哎哎,别走啊,来吧,千万别客气,尽情的蹂躏我吧,哈哈!” 鸡冠头好像巴不得往脸上写“流氓”二字似的,咧着嘴无耻的叫着。 欧阳颖气得银牙紧咬,可遇到这种无耻下流的人,她还真是没辙了。 黄晨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同伴有些过分了,低声斥了句什么,鸡冠头才悻悻讪笑着往后移了一步,玩味儿的看着欧阳颖走回到了车旁。 “无耻!”欧阳颖走到宝马车前,扭头啐了一口,拿出手机拨通了楼上的电话, “喂,柔月,我到了,你下来吧!” “嗯,他们还在,没事,你别怕!” “你哥就在车上,哦,他没有下车的……” 挂断电话,欧阳颖往车里瞥了一眼,任间眯缝着眼,冲她微微一笑。 欧阳颖心里那股火啊,这怎么当哥哥的? 明明有两个混蛋是来找他妹妹麻烦的,我这个朋友都站出来了,他却赖在车里面不下车, 农村来的土包子,没出息,没胆量,怂…… 刚想到这里,任间却一侧身,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要说任间不恼火,那才是见了鬼了,任凭谁看到自己的妹妹被流氓骚扰,心里也得火气冲天不是? 可说起来胆量的话,嗯,任间确实有些忌讳了。 毕竟,这是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惹上什么地头蛇,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到不要紧,可妹妹不还得在这里上学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是这两个看起来比自己要大那么三四岁的哥们很混蛋, 可毕竟还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对妹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或者说什么下流的话。 如果是那样的话,嗯,那就该咋办咋办吧,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 任间这一下车,立刻吸引了黄晨和鸡冠头的注意。 黄晨盯着任间看了好一会儿,坏笑着对欧阳颖说道:“哎,欧阳颖,你男朋友啊?哪个村的? 是不是……嗯,是不是天天给你送点儿新鲜的纯天然的蔬菜瓜果啊?哈哈。” “哎哎,黄哥你这可就不懂了。”鸡冠头怪模怪样的说道: “你还不是看上了乡下妹子的纯净么?这位欧阳小姐,估计也是看上那哥们儿的憨厚朴实了,哎哟,那身衣服,那搭配…… 估计是乡下包地的暴发户啊!” 任间一副憨厚的乡下人模样,眯眼看着二人。 他心里好笑,看来流氓就是流氓,没有大城市与小农村的区别,说话也是这么的无耻下流,以贬斥讥诮他人为乐,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大城市里的流氓,比农村流氓有钱吧? 穿戴虽然看起来很不伦不类,可人家有车开着呢,而且……平心而论,长的也确实比俺这乡下人白净多了。 不过任间却也不好就因为这两句话飙,他没那么崇高的英雄救美主义,也不至于因为三两句话就和这类人干一架, 倒不是有多害怕,而是……犯不上。 旁边的欧阳颖那个气啊,恨不得马上开车离去,怪不得任柔月家境贫困,生活窘迫, 如果一家子人都像是任间这样软弱怕事的话,那能有什么出息? 就在这时,楼道口的门打开,穿着白色V领短袖T恤,桃红大花白底公主裙的任柔月从楼内走出。 她提着一个有些陈旧了的银色皮包,长很随意的在脑后扎起来,一米七零的身高,使她即便穿着白色的平底旅游鞋,也依然看起来高挑秀丽。 看到妹妹走了出来,任间内心里一阵感慨,妹妹的变化,太大了啊,活脱脱一个城里人嘛。 当然,这也不过是任间井底之蛙的眼光而已。 在欧阳颖和黄昏这些人的眼里,任柔月依然有着农家碧玉的朴素纯净气质,穿着不潮流,不时尚,朴素淡雅,如出水芙蓉般清纯美丽。 任柔月看到了黄晨和鸡冠头,脸上立刻泛起红霞,双眼中透出惧意,小嘴紧紧的抿着。 不敢再注视二人,赶紧转移视线,于是便看到了一身穿着打扮土气到极点的哥哥,精精瘦瘦,如同标杆般站在红色的宝马车旁。 明亮的路灯灯光下,哥哥长年累月风吹日晒的瘦削脸颊上,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黑黄色。 任间脸上浮现出了柔和的微笑,双眼眯缝着,招招手唤道:“柔月!” 看到哥哥后,任柔月提着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开心惊喜的笑容,一双大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泪水, 亮光闪闪,她激动的小嘴微微的张了张,继而一抿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缓行的步伐加快,小跑着到了任间跟前,双臂抬起紧紧的搂住了哥哥的脖子, 有些委屈的倚在肩膀上抽泣出声,嘴里低声唤着:“哥,你咋来了?” “咳咳,快松开,死丫头,让人看了笑话!多大了……”任间赶紧挣开妹妹的双臂,习惯性的刮了下妹妹精巧挺翘的鼻梁, “哭什么哭?” “没有,看到你高兴嘛!”任柔月低着头红着脸摇着哥哥的胳膊撒娇道。 任间心里一软,抬起手摸了摸妹妹的乌黑柔顺的黑,微笑道:“丫头,让你在外面受苦了。” “哥……”任柔月扬起脸来,含着泪花的明亮眼眸中,满是喜悦的说道: “我不苦啊,同学和老师都对我可好了,那,我做家教都是老师帮忙联系的呢。 哥,下半年我不用从家里拿钱了,真的。” “嗯,丫头大了,有出息了,比哥强!”任间赞许的说道,内心里越的心疼妹妹,攥着妹妹的小手,任间认真的说道: “哥是来接你回去的,放假了,总得回家住着,爹娘都想你呢, 哦对了,咱家现在有钱了,你啊,踏踏实实上学,争取考上研究生,硕士,博士……让爹娘和哥哥以后在村里面子倍足!” “哥……”任柔月挽着哥哥的胳膊,侧头靠着哥哥的肩膀,这才注意到了欧阳颖故作嫉妒的笑脸, 正在冲她眨眼,并且吐了吐可爱的舌头,然后…… 脸色一沉,嘟着嘴瞥了一眼黄昏二人。 任柔月心里一慌,赶紧拉着哥哥说道:“哥,咱们走吧,我,我回去吃饭。” “嗯,行,今天咱们去下馆子,找家好的饭店,那个,也请你这个朋友吃顿饭,我这一来,怪麻烦人家的。” 任间这句话说的声音大了点,眼神也感激的看向欧阳颖。 欧阳颖笑着点头说道:“好啊好啊,柔月平时可舍不得请我吃顿饭,哼,这次我可要让你这个哥哥大出血!” 一边说笑着,欧阳颖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任柔月也拉开后座的门,推着哥哥往里面坐,她现在心里就想着赶紧离开,不然的话,那个黄晨万一再说些什么难听的烦人的话,可就坏了。 任柔月清楚自己哥哥的脾气,那一上来…… 任间笑呵呵的钻进了车里,任柔月便拉开副驾的门打算赶紧离开。 就在任柔月刚拉开车门的时候,那边一直在诧异看着他们的黄晨,突然招手唤道: “喂喂,柔月,你先别走啊,我今天都等你两个钟头了,跟我去吃顿饭吧。” 任柔月脸上立刻浮现了焦急之色,满脸窘迫的摇头说道:“黄昏,我,我不想和你交朋友,你快走吧。” “那可不行,你不跟我去吃饭,我就天天找你,要不,我天天给你送一束玫瑰花?”黄晨脸上露出了有些玩味儿的笑容, “我可是真心真意的,你几次拒绝我,好残忍啊……” “哎,柔月妹子,看我黄哥多好啊,人又专一,又高大英俊,比你那个土老冒男朋友强多了啊。”鸡冠头一脸嘲讽的逗着乐子, “喂喂,你那男朋友是不是种地种出了金疙瘩成了暴发户啊? 你可不能贪恋富贵,误失青春,别被人用金钱迷惑了你那颗纯洁的心灵哦。” 黄晨假意的瞪了鸡冠头一眼,然后往这边走来,一边儿摊开手说着:“公平竞争,给我个机会好么?” 第26章:盒...呸【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之前任柔月和任间兄妹二人站在一起,亲热无比,却又是低声低语,他们也没听清楚二人说了些什么。 按理说也应该能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土老冒有可能是任柔月的亲属,可黄晨和鸡冠头却是被醋意和火气冲昏了头, 本来就是寻开心泡妞来的,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他们还小的土老冒一出现, 三个人就把他们二人直接给无视掉,晾在了一边,就像他们不存在一般。 这让骄横跋扈惯了的公子哥有些受不了了。 而且,刚才和欧阳颖的一番挑衅调笑,似乎这个土老冒无动于衷,可见是个老实巴交的软柿子。 所以二人才会出口嘲讽,调笑逗弄任柔月的同时,又可以打击那个土老冒。 “今天,我忘了买一束玫瑰花,对不起,原谅我吧,亲爱的任柔月小姐!” 黄晨走到任柔月跟前,张开双臂,脸上挂着无耻的笑容,同时还瞥眼往车后座里瞅,似乎在挑衅或者是鄙夷任间。 “你,你流氓!”任柔月羞急的脸都红了,拉开车门坐进去,就要关门。 黄晨却一把拉住车门,笑着把脸凑了过来:“柔月,我是真心的,你害羞的样子真美……” “盒……呸!” 一直坐在后座上的任间突然俯身,扒住副驾驶座,隔着没有被关上的车门, 一口痰极其精准的吐在了黄晨那张白净帅气的脸上。 这一刻,几个人都愣住了。 黄晨没想到这个土到掉渣的年轻人,竟敢往自己脸上吐痰,或者说,他根本以为这是个幻觉,怎么可能啊? 就算是你不服气上火,有种下来动手单挑啊,哪有吐痰恶心人的? 太……恶劣了啊! 欧阳颖也是惊的小嘴张成了o型,她可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到让自己都已经上火和鄙夷的农民哥哥, 会突然爆出了这么一嘴痰, 他,他,他好恶心呀! “唉……”任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推开车门下车。 “草!”黄晨猛的站直了身子,似乎刚回过神,伸手一抹脸上的痰,恶心的差点儿要吐出来,脸上更是狰狞扭曲,火气爆到了极点! 怒目圆睁瞪着任间骂道:“你……草,我弄死你丫挺的!” “不要啊!” 几乎同时,任柔月惊呼出声,从车里下来,一把拉扯住了黄晨的胳膊。 却被怒火攻心的黄晨一甩将她的手臂甩开,任柔月身子一歪撞在了车头上,继而痛呼出声,脸上显出痛苦之色。 甩开任柔月,黄晨已经挥拳砸向了任间。 任间眯着眼,脸色极其平静,右腿却以极快的度抬起,猛踹,收回。 砰的一声闷响。 比任间高出半头的黄晨,弯腰捂腹像只虾米似的倒退了三四步,脸上肌肉痛苦的扭曲着, 他坚持着不让自己倒地,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任间,想要冲上去,但腹部的剧痛让他一时半会连喘气都困难。 任间并没有停下,而是疾步跟了上去,一脚踢在了黄昏的下巴上。 啊! 黄晨痛呼一声,一个趔趄仰面倒地。 任间再踏步上前,狠狠的往黄晨的脸上踢了几脚,待黄晨吃痛反应过来赶紧捂脸的时候,任间又在他的腰部重重的踹了两下。 “尼玛,你丫活腻了是吧!”鸡冠头从吃惊中缓过劲来,赶紧朝任间扑了过来。 任间一转身,甩手就是一个耳刮子结结实实的扇在了鸡冠头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鸡冠头被打的眼冒金星,砸向任间的拳头又被任间抓住,一脚踹在了膝盖上,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头还没有低下呢,任间的膝盖已经迎上去,砸向了他那张自以为英俊的脸上。 鼻梁上的剧痛让鸡冠头捂着脸侧身蜷缩着倒在地上惨叫起来。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黄晨已经从最初的痛楚和慌乱中清醒过来,挣扎着起身,想要和任间厮打。 刚直起腰来,就被比他的身高矮半个头的任间右手一把掐住了脖子,推着下颚逼着他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 身体靠在了越野车上,后脑勺重重的撞了一下。 眼冒金星,头痛如裂,腰部剧痛,黄晨只觉得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了,哪儿还能还手挣扎? 更何况,他现在觉得对方的手像是铁钳一般,紧紧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顶着下颚,让他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他内心里惶恐不安,颚骨处剧烈的疼痛让他确信对方如果再用点儿力气的话,恐怕自己的脖子立马就会被扭断。 本能的恐惧和自救心理,让他忍着疼痛费力地求饶道:“哥们,哥们,别,别……” 任间扭头,侧身,一脚高抬腿将刚爬起来昏头昏脑就扑过来的鸡冠头再次踢倒在地,然后回头,眯缝着眼睛,很认真很平静的说道: “我叫任间,是任柔月的哥哥!” 松开手,任间眯缝着眼看着黄晨扭曲的脸,满是恐惧的眼。 似乎在等待对方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 “对,对不起……”黄晨本想着趁机反击的,可他看着任间那双眯缝着的眼睛里透出的寒芒, 他真的害怕了,结结巴巴的道歉。 原来,是任柔月的哥哥,今天真的是撞在枪口上了,换做任何人,自己的妹妹被人这么调戏骚扰,也要动手的啊。 黄晨在心里给自己找着合理的下台阶,甚至有些愧疚。 任间咧嘴一笑,一脸的厚道,扭头走了两步,蹲下身,伸手缕着鸡冠头染成黄色的头,鼻血横流的鸡冠头抬头看着任间, 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满是愧疚的歉声说道:“对,对不起……” 啪! 任间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轻声说道:“记住,不要以为把头弄的跟鸡冠子似的,就很牛逼了。” 说罢,任间起身往宝马车前走去。 路灯下,瘦削不算高大,而且穿着俗不可耐的他,就像是刚刚下地回来的庄稼汉, 劳作一天,内心里享受着这种平凡生活,不急不缓的要回家吃饭去了。 怎么就没有当初陈朝江那么牛逼的感觉呢? 任间心里有些不满。 刚才他最后的那句话和扇了一巴掌,其实是模仿陈朝江的,不过人家陈朝江当年可是摸着某个村痞的光头,一巴掌一巴掌的忽扇着教育道: 我寻思着你这么横,是不是身上刺了条龙,原来真就刺了条龙,刺条龙就牛逼啦? 那时候若非是任间最后劝了陈朝江两句,就凭陈朝江的为人,他既然都肯说话教育人了, 八成会真的用刀子把那光头村痞身上刺的那条龙给剐下来。 任间走到还在愣神的任柔月面前,任间心疼的抓起妹妹的小手问道:“疼不?” 任柔月摇了摇头,撅起嘴流出了眼泪,声音哽咽道:“哥,你又打架,我回家告诉咱爹咱娘……” “嗯。”任间咧嘴一笑,这就是自己的妹妹啊,他拉开车门,柔声道:“上车吧,哥请你和你朋友,下馆子……” “哦。”任柔月听话的坐进车里。 为妹妹关上车门,任间扭头看了下愣神注视着他的黄晨和鸡冠头, 憨厚的一笑,挠了挠头,露出满脸欠揍的歉意表情,像是朋友之间要告别了似的。 黄晨和鸡冠头愣愣的点头,然后互相对视,这还是刚才那个动手挑翻了他们二人的人么? 表情判若两人啊! 坐进车里后,任间对欧阳颖说道:“那个,咳咳,乡下人,粗鲁了点,别介意啊。” “啊?没有,没有。”还处在诧异和兴奋中的欧阳颖连忙摇头。 “哦,找家好点儿的饭店,俺请你和俺妹子吃饭。” “好,好的。”欧阳颖动车子,挂挡,踩油门。 红色的宝马车不急不缓的向小区外驶去,留下鼻血横流的鸡冠头和脸肿的像是猪头似的黄晨站在那里愣。 灯火璀璨,霓虹闪烁,繁华的京城夜景,透着别样的美丽。 任间坐在后座上,侧头望着车窗外的京城夜景。 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轿车,汇织成一条汪流。 一栋栋高楼大厦,毫无间隔的灯火霓虹,让任间不禁感慨着,在这样的都市里生活的话,自己还能睡得着觉么? 没有黑夜的夜晚? 任间撇了撇嘴,他这点文化水准,实在是琢磨不出什么精美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心头此时的感慨和向往。 唔,歌词里唱的好:俗凡比仙境,也不差一些。 只不过这俗凡世界,有几人能体会到向往中的仙境生活呢? “哥……”任柔月回头,轻声的唤道。 “嗯。”任间微笑着看向妹妹依然闪烁着泪光的双眼。 “你以后,别打架了,爹娘不高兴……” 任间莞尔,俯身伸手,刮了下妹妹的头,笑道:“死丫头,回家不许告状!” “就告!” “再告以后有人欺负你,我可不向着你了!” “哼!” 任柔月娇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哥哥,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任间舒心的往后靠了靠身子,眯起了眼,妹妹这是故意在用这样的对话,怀念以往啊! 他很喜欢妹妹在自己面前撒娇,也喜欢宠着妹妹,护着妹妹。 “柔月,我真羡慕你。”一直专心驾车的欧阳颖忽然说道。 “嗯?”任柔月扭头看向欧阳颖,却现欧阳颖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颖颖,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啊?” “你哥对你真好。” 第27章:俺有钱【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啊,嗯。”任柔月似乎想到了为什么欧阳颖脸上的笑容会显得苦涩,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任间坐在后面,没有注意到欧阳颖的脸色,笑道:“她可从来不觉得我对她好,还老是在父母面前告我的刁状……” “才没有!”任柔月嘟起了嘴,“你活该!” 欧阳颖眼神中恍惚之色一闪而过,继而恢复了平静,抬手微微撩了下耳根的长,笑着问道: “任间大哥,你刚才和人打架不害怕吗?” “怕啥?”任间一愣。 “他才不害怕打架呢,哼,在家里就喜欢和人打架,老是惹爹娘生气!”任柔月立刻贬斥着哥哥。 “死丫头,我啥时候喜欢打架了?” “你就是!” …… 欧阳颖笑着听兄妹二人拌嘴,心里已经认定了任间确实如同任柔月所说,是个爱打架的混小子, 所以笑着说道:“任间哥,你可真厉害,一个打他们俩。” “唔,也不是能打架,乡下人,皮实些,抗揍。”任间摇头说道。 欧阳颖和任柔月笑着对视一眼。 任间叹了口气,挠着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就怕那孙子挨了打,往后再找柔月的麻烦,我总不能天天待在柔月身边, 唔,还有,这是京城,不是俺们村,那小子要是找一帮人来,我也打不过啊。” “扑哧……”欧阳颖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倒是没想到之前威风凛凛气势伸手无不透着彪悍的任间会说出这种害怕的话来, 按说这种情况下,男人应该趁热打铁的表现自己的英雄气慨,毫无惧意才是,他倒是实诚。 任柔月一听这个,心里也不免惴惴不安。 她本是个心性柔弱的女孩子,一想到以后还有可能会受到黄晨那类无耻流氓的骚扰,她自然会害怕了。 “要不,让夏丹男朋友虞玄去说说吧?”欧阳颖也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他和黄晨是朋友。“ 任间有些疑惑的看向妹妹。 “哥,夏丹,夏丹是我们的朋友,她男朋友虞玄和黄晨是朋友,他见过我一次后,就老是来找我。”任柔月很窘迫的解释道: “我没有理他,可是他,他老是来找我。” “哦。”任间点了点头。 “柔月,你给夏丹打个电话吧。”欧阳颖一边开着车,一边把手机递给了任柔月。 任柔月接过手机,犹豫着看向哥哥。 “先吃饭吧,回头再说。”任间摇头说道,“唔,柔月,肚子饿了吧?” “到我们住的小区门口找饭店吧,也离家近点。”欧阳颖笑着解释道。 “哦,你们宿舍住的地方这么远啊?那天天让你接送柔月,多不好意思……再说了,当家教能挣几个钱?这轿车喝的是油,又不是水……” 土老冒任间开始算起了细账,感觉实在是不划算,“那,有辆自行车就好了,不行不行,这么远骑自行车的话,你也吃不消。” 欧阳颖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任柔月让哥哥的话给弄的越窘迫起来,哭笑不得的说道:“哥,我每天坐公交车的,好不好?” “哦,对对。”任间憨傻的笑笑,内心里自责,丢人现眼啊,让妹妹也跟着丢脸。 “哥,我其实,其实没住宿舍,在颖颖家里住。” 任间一愣神,过了会儿才挠头尴尬说道:“柔月,你这……唉,在人家里,多干点儿活,眼神活泼些,这多不好意思…… 那个,是不是比在宿舍住着便宜点? 唔,没事没事,贵点倒不要紧,哥有钱了!” “哥……”任柔月窘得不行,别说自家的条件欧阳颖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是你现在真的有钱了, 可在欧阳颖这样的一个富家女跟前显摆似的说自己有钱了,那太让人笑话了吧。 欧阳颖笑的前仰后合,连声说道:“任间大哥,大哥,你别说了,再说,再说我都开不好车了……” “好,好,注意开车,注意开车。”任间微笑说道。 “那,任间大哥,你有钱了,今天车费得给我哦,以前柔月欠我的车费也得给我哦……”欧阳颖打趣道。 任间脸色一正,很认真的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欧阳颖笑得花枝乱颤,一个劲的拍着方向盘说:“哎哟不行了不行了,大哥你可真幽默……” 任柔月窘的伸手掐了一把欧阳颖的胳膊,却红着脸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内心里疑惑着: 哥哥,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就这么爱说爱笑的了?难不成是真的有了钱,所以……想露出点底气来? 任间假作一脸惘然,似乎在疑惑与我说话很幽默吗?这有啥好笑的? 其实任间心里明白,欧阳颖的话不过是在玩笑罢了,朋友之间还真就会较真这些车费油钱,那还叫朋友么? 只不过说这些话,任间觉得很是理所当然。 人情难却,可也不能欠人太多,人家好心是人家的事儿,咱不能厚着脸皮一直接受人家的好心帮助不是? 即便是朋友也不行。 那会让人睡觉都睡不踏实的。 总归是,欠人家的啊! 五道口成府西路,正旗营小区南门外有一家算得上中档的餐馆,名为“来福饺子馆” 唔,说起中档,当然是不能与这一带那些酒店餐厅相比的。 而在任间看来,这已经是很好很好的饭馆了。 起码……跟老家滏头镇上的“天外天大酒店”是一个档次级别的。 欧阳颖可没有真就按照任间所说,去找一家好的饭店,好好的吃一顿,更不会相信任间所说如今俺有钱的话。 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么一家中档的饺子馆吃顿饭,既不会让任间花太多钱,又不会让任间落了面子。 尽管任柔月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出身,可好歹在京都求学一年多来, 被一向挥金如土的欧阳颖强拉硬拽的也去过真正高档的酒店餐厅吃饭,所以从内心里感激欧阳颖能够如此照顾哥哥的面子。 当然,任间可不知道其中欧阳颖的好心。 虽然他知道这家饺子馆,委实算不得什么特别高级的酒店。 农村出身没见过世面的发暴户是什么形象? 那,就是这位任间了。 四人座的小隔间里。 任间考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妹妹在同学面前落了面子,于是乎翻看着菜单那就是一通猛点: 这个鸡,那个鸭,一盘肘子一盘虾……反正是竟挑菜单上最贵的要,噼里啪啦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而且压根没有去礼貌的让女生来点菜,完全自作主张。 尽管,点菜的时候看着那菜单上的价格让他很是心肝疼。 习惯性精打细算的他,已经粗略的在心里算出,这顿饭……娘咧,四百多块钱哟! 小爷现在有钱! 几十万呐,他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哥,你点这么多菜咱们吃得完吗?”任柔月很是无奈与哥哥的表现, 要知道,这里不是老家农村,不是点的菜越贵越多,就显得你财大气粗豪迈了。 “没事,都尝尝!”任间一副暴发户的形象。 倒不是任间真的就愿意这样做暴发户,只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刻意的学人家城里人讲求个素质风度什么的,自己什么底子心里明白。 邯郸学步,学不来倒容易适得其反,容易让人觉得做作。 他一向认为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是正理。 放在这种事上,同理。 当然,也不会去真小人到小气吝啬的来碗儿豆腐脑糊弄过去,毕竟,确实是有钱啊! 几十万呐! 欧阳颖笑道:“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柔月,咱们往后两天不用做饭吃咯,嘻嘻……” “带回去?”任间愣了下,虽然听说过吃饭打包这种事,可他还真没想过吃不完了就带回去呢。 当然,也是因为打包这个概念,在农村还没有深入人心,村里观念中,在饭店吃饭吃不完带回去,很没有面子的, 唔,说难听点,穷大方,死要面子活受罪。 任间现在也懒得去想什么打包不打包的,就想着自己的低素质能衬托出妹妹的高素质,让妹妹有面子就行了, “没事没事,尽管吃,尽管喝,哦对了,还得要饮料果汁啥的,这个,欧阳颖大妹子,你喝酒不?” “好啊,我喝啤酒。” “那,先来五瓶啤酒!”任间大手一挥,颇为大气,“柔月,来瓶果汁,要最好的!” 任柔月一怔,欧阳颖哭笑不得。 娘咧,这京城,咋啥都那么贵,一瓶啤酒要五块? 任间暗自腹诽,肉疼的不行。 作为压根就没有想过吃不完打包带走心态的人,任间自然是舍不得浪费掉这么一大桌子的好菜。 所以他一边儿招呼着欧阳颖和妹妹吃喝,一边儿不停的喝着啤酒胡吃海塞。 心里认定能多往肚子里填一些,就少浪费些。 “颖颖,你……不许笑话我哥。”任柔月看着欧阳颖不时的抿嘴偷乐,心下大窘,不好意思的凑到欧阳颖耳边说道。 “没有,真的没有。”欧阳颖很认真的微笑道:“我觉得你哥好可爱啊!” “去去……” “我做你嫂子好不好呀?嘻嘻……” 任柔月一愣,继而现欧阳颖一脸坏笑,红着脸反驳道:“好啊,巴不得有你这样有钱的嫂子呢,要不我替你跟我哥说说?” “嘿嘿……”欧阳颖玩笑着脸也红了。 坐在对面的任间自然没听清楚两个姑娘家说的私密笑话,只不过妹妹最后一句话倒是听见了, 于是放下筷子,喝了口啤酒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脸仗义的说道: “啥事要跟俺说?尽管说……” 言下之意,自然是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了。 第28章:曹川出事【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欧阳颖和任柔月同时笑出了声,乐得不行,连连摇头否认有什么事需要任间大哥赴汤蹈火出手相助。 就在这时,优美的铃声在小隔间里响了起来。 欧阳颖一边笑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继而脸色一变,说道:“夏丹打来的电话……” “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了啊?” “肯定是……” 电话接通,欧阳颖假作镇定的说道:“夏丹,你在哪呢?柔月哥哥来了,我们在来福饺子馆吃饭呢,你快过来。” 任间心里琢磨着刚才妹妹和欧阳颖脸色的变化,自然想到了这个夏丹的男朋友,就是黄晨的朋友吧? 事情那边儿已经知晓了,接下来……应该是要谈什么医药费赔偿了。 也不怪任间会这样想,他认为年轻人之间打了架见了伤,无非就是通过双方都认识的中间人,赔钱了事。 就在任间琢磨着是不是赔钱,以消除这点儿怨恨,让妹妹在这里上学不至于结下仇恨, 受到不必要的骚扰和欺负时,他只觉得脑海中一股清流霎那间划过,充斥整个脑海中。 非常非常舒服的感觉。 较之以往,这种感觉要强烈许多,似乎要冲破脑壳儿蹦出来,明确的告诉任间这次请愿的事,很重要。 右手心一凉,本土录出现。 那边儿任柔月眼巴巴的盯着欧阳颖的脸,欧阳颖则是皱着眉头听着对面夏丹说话。 二人丝毫都没有注意任间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石。 因为在火车上给姚出顺看过本土录,而且当时任间也考虑过以后这玩儿肯定还会经常性的蹦达出来, 所以也没必要在人前太小翼了,适得其反这个道理还是很容易想明白的。 所以任间索性也不怎么去隐瞒手头有这件东西。 他倒是想过每次脑海中那种感觉出现,就立刻把右手塞到兜里,然后再掏出来,省得别人说他变魔术, 可这次脑海中那股清流出现的太强烈,使得他有些疏忽了这个小细节。 任间将右手放到膝盖上,低下头眯着眼往本土录上看去。 本土录上显示的,竟然是曹川的母亲在已经被拆了准备翻盖的土地庙前烧香请愿,跪倒在地后痛哭失声。 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倾诉声,让任间头上冒汗,心里上火。 曹川,竟然被警察抓走了! 他母亲也没说什么原因,只是一个劲的哭诉着儿子是冤枉的, 他没有偷窃,更没有抢劫,求土地神显灵,帮帮她儿子别受了冤屈…… 任间心头大疑,听着曹家婶子的哭诉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倒是说正题啊,到底怎么一回事? 意念一动,画面消失,玉石上一行行的字体开始出现,向任间简略的讲述了曹川这件事情的原委。 昨晚107国道花乡路段,滏头镇海刚建筑公司的财务室被盗,保险柜被撬开,三万余元的工人工资全部被席卷一空。 据看门的王老头回忆,作案的有两人,当时他觉楼内有动静,就急忙过去看,结果被两个蒙面歹徒用棍子打在了头上,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被绳索捆绑,嘴里塞着抹布。 王老头是一点点挪动着身体蹭到了院外,才被路过的一辆巡逻警车现。 巧合的是,昨天下午的时候,双河村以张忠为的建筑队,曾去海刚建筑公司索要拖欠了半年的工钱, 并且与海刚建筑公司的老板和部分人员生了冲突。 而曹川和张浩都在现场,而且两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曾冲动的指着海刚建筑公司老板郭海刚怒骂: “敢赖帐不还,就砸了你的公司,你儿子是不是还想折一次胳膊腿?” 一年多前,陈朝江被判刑入狱,打断的就是郭海刚儿子郭天的右臂和右腿。 郭海刚冷笑应对:“钱就在公司财务室,但是我现在急用,不能给你们! 小兔崽子吹大话,有种你们来抢啊!” “娘的,不给工钱,老子今天就抢他娘的!”曹川怒吼着就要动手! 就这句话差点引起了群殴,双方开始推搡起来,局势一触即发。 好在是警察即时赶到,并且进行了调解。 郭海刚对警察说现在公司财务紧张,所以让张忠的建筑队再等上一段时间, 他不会赖帐不还的,反正就是现在不能给钱,财务室那点钱,另有他用。 还好,海刚建筑公司虽然说起来是属于滏头镇,可公司地址却是在花乡属地上,而且郭海刚本就是花乡郭公庄的人。 所以任间意念一动,玉石上便清楚的显示了当天事时的画面场景,就如同放电影一般。 任间皱眉想着,难道真的是曹川和张浩气不过,晚上直接去把钱抢了出来么? 以曹川的脾性,搞不好还真敢这么干! 本土录画面一闪,提示这件事情不是曹川和张浩做的。 而是……郭天和另一个铁哥们做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栽赃到曹川的头上。 到底能不能让曹川入狱,那是另一回事,反正就是要先让他吃点儿苦头。 至于警方是否会侦破案件,郭天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干了这件事后,随即就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郭海刚虽然有些生气儿子的幼稚,作出这种事来,可既然已经被警方知道公司被抢劫盗窃的事情了, 也只好顺着儿子的心意,再说他也有些生气双河村建筑队到公司闹事儿的举动。 反正警方再调查,也不可能怀疑到他和他儿子的身上。 所以,郭海刚在接受警方调查的时候,提到了曹川和张浩二人当天在公司大闹时的表现,以及以前和郭天的一些矛盾积怨。 曹川和张浩,理所当然被带走调查了。 让任间担心的是,负责此案的,不是花乡派出所,而是滏头镇派出所。 滏头镇属于滏河市滏新区,这件偷窃案因为在事时,对看门的王老头实施了暴力殴打捆绑等, 所以要比普通的盗窃案性质恶劣的多,要知道,持械抢劫和盗窃绝对是两个概念了。 不行!得赶紧回去! 任间一拍额头,说道:“柔月,今晚咱们就走。” 刚才因为在担心着曹川的事情,所以任间也没留意欧阳颖那边打着电话时的表情,也没听到她的口气似乎已经和人争吵了起来。 说完要回家的话后,才现妹妹已经表情紧张害怕,眸中含泪,欧阳颖则是一脸怒气冲冲,对着手机说: “夏丹,柔月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黄晨他们活该挨打,谁让他们天天来纠缠柔月的?你不帮着柔月说话,还帮黄晨?” “我不跟他说,懒得理他!” “虞玄怎么啦?当他们都是大爷了是不?”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总之欧阳颖是在表情极度恼怒的情况下挂断了电话。 然后,欧阳颖似乎想起了刚才任间说今晚就走的话,杏眼一瞪,气呼呼的说道: “怕什么怕?不走,我到要看看他们能怎么样,哼!” 言下之意,似乎认为任间是听到了她刚才电话中说的那些,所以才想着赶紧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任间一脸无奈的苦笑,担心自然是担心的,可事情已经做了,担心有个屁用? 不就是干了一架,打伤了人需要赔钱嘛,小意思,爷们现在有钱! “颖颖,你别生气了……”任柔月星眸含泪,犹豫着说道: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道个歉吧……” “不用!”任间一挥手打断了妹妹的话,“你有错么?为什么要道歉?” 任柔月扭头看向哥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是,要道歉也是他们道歉!”欧阳颖气鼓鼓的拉住任柔月的手,嘟着嘴说道: “我才不怕他们呢,哼!” 任间摇了摇头,任性骄傲的女孩子啊,遇到什么事都会说不害怕,可不害怕管什么用? 不是动动嘴皮子说几句硬气话显得自己刁蛮不好惹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就好像之前去接柔月的时候,欧阳颖也是在电话里安慰任柔月,不用怕,有我在…… 可有你在能起到什么效果? 唔,起码会让对方不敢用强胡来。 实质上对方还是没把你当回事,甚至把你也拉扯进去一起调戏了。 “好了,都别生气,也别担心,人我已经打了,爱咋咋地吧,没什么大不了。”任间摆了摆手,皱眉说道: “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还得赶到火车站,今天晚上得回家。” 他担心着曹川的事情,虽然还没想到回去后该如何去帮助曹川。 “着什么急啊?”欧阳颖撇嘴说道:“刚来就走,你是不是害怕了啊?” “家里有急事,嗯,得赶紧回去。”任间苦笑着说道: “等开学的时候,我会来送柔月的,哦对了,那边儿是不是要赔点医药费什么的……算了算了,就当是破财消灾,答应他们,也省得以后麻烦。” 说着话,任间掏出五百块钱递到欧阳颖面前, “今晚我们得赶着回去,这点钱,嗯,麻烦你交给你们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哦夏丹是吧,给她就行了,毕竟是你们朋友,也别让她做中间人难堪…” 欧阳颖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五百块钱,顿时哭笑不得。 土老冒哥哥哎,到底该说你大度还是说你愚笨?五百块钱就想解决问题? 且不说钱少不少,以那边的条件,会在乎这点儿医药费? 甘心让你赔点钱就了事么? “哥,他们,不会要钱的。”任柔月不知道该如何向哥哥解释。 “嫌少吗?”任间冷笑一声,他能够猜出来五百块钱对于那种开着轿车的富家子弟,实在是不屑一顾,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是为了要医药费赔偿什么的借此挽回面子。 在任间的认知中,其实今晚这种打架斗殴的结局,压根就犯不上提什么医药费,不就是打的脸肿鼻子流血么? 假如对方还真是想要借此事狮子口大开,讹诈人的话,那是万万不行的。 精打细算到近乎吝啬的任间,才不肯拿出更多的钱来补偿对方其实根本不需要用到的医药费。 至于以后那个黄晨会不会再找妹妹的麻烦,嗯……这是个愁事,再议! “好了,就这么定了,别想太多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走。”任间拿起筷子,边吃边喝起来。 好像还真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颖颖,别生气了,吃饭吧。”任柔月见哥哥这样,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打从记事起,她就习惯了哥哥为她出头,为她撑腰,为她解气,所以内心里有些盲目的信任哥哥, 虽然,她此时知道这件事也许哥哥真的撑不起这个腰来,反而会因为动手打了人,而更麻烦。 可正如同哥哥所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啊,担心有用么? “不吃了,饱了!”欧阳颖正在气头上,况且之前确实已经吃了一些,倒是没有什么食欲。 说着话,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欧阳颖拿起手机一看,气呼呼的说道:“虞玄打来的。” 说着话已经接通,那边大概是说要任柔月接电话吧,欧阳颖把手机递给任柔月,说道: “虞玄要和你说,柔月,别怕他!哼!” 正在低头大口喝酒大口吃菜的任间眉头挑了挑。 任柔月犹豫着接到了手中,拿起手机,吞吞吐吐的应了声:“喂……” 大概是对方说了些比较强硬的话吧,任柔月急得眼眶里掉出了泪,焦急的说道: “不是,我真的不喜欢他,你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因为有了曹川的事情,此时的任间心情正不爽呢,又看着妹妹似乎很有些畏惧和焦急的掉泪, 于是他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走到任柔月跟前,伸手道:“给我,我跟他说。” 不容得任柔月犹豫,任间已经把手机从妹妹手中拿过来,一手扶着桌子,一手将手机放在耳边, 挺直了身子微仰着头,也懒得去听对方说些什么话,脸色冷峻的说道: “我是任柔月的哥哥任间,人,是我打的,你那哥们欠揍……” 稍稍顿了下,似乎听对方在说什么,然后任间冷冷的说道: “我留在欧阳颖这里五百块钱,算是黄晨的医药费,唔,既然你是中间人,那就替我带话给黄晨, 如果他敢再纠缠我妹妹,我不介意再掏出几千块钱来,断他的手脚…” “别误会,我这个人财不大气不粗,也不会吹牛。” “唔,哥们,注意下你的语气,我不喜欢被人吓唬。” “那就别说了,就这样吧。” 千里之外的乡下人都有听说过:谁说谁有钱,富圳市转转,谁说谁官大,京城看看……不就是有钱的富家公子哥儿么? 有钱人多了去了,还真特么当自己是回事了啊? 心情很差的任间冷哼一声,没有再废话,把手机递给了欧阳颖, 然后脸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憨厚温和,摸着妹妹的头说道:“柔月,咱们走吧?” “啊?”任柔月愣愣的起身,继而说道:“哥,真的要走啊,我做家教呢,不给人家打个招呼就走,不合适…” “好了,一会儿打电话解释下。”任间点头说道。 “哦,那我回去收拾收拾。”任柔月只好答应道,她其实也想赶紧离开京城,躲过一时算一时,生怕夜长梦多。 欧阳颖一脸惘然的坐在那没有动,呆呆的注视着任间。 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任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会儿憨厚老实到让人觉得他笨的出格,胆小怕事; 一会儿又突然会变得锋芒毕露,冷峻强势,毫无畏惧。 第29章:回家【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她又哪里知道,做惯了小本生意的任间,整日里与那些村妇磨嘴皮子打交道,脸上自然是经常性挂着憨厚的笑容, 容易让人被他的样子所迷惑,从而信任他甚至觉得沾了他这个憨小子的便宜; 却没多少人会想过,这个表面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小子,其实是有着精明的算计,更有着凶悍的性情, 敢于在任何时候任何人面前,举起他的钳子来。 “颖颖大妹子,吃好了没?”任间见欧阳颖盯着自己看,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提醒道。 “啊?好了,吃好了。”欧阳颖回过神来,也觉得不好意思,怎么就盯着他看呢? 表情有些慌乱的起身,嘴里说着:“我,我送你们……” 至于心头的怒火和刚才那件事的担忧,早就被抛到不知道哪去了。 …… 府清路蕴华花园别墅区内,一幢幢洋溢着欧式风情的小楼,骄傲的座落在人工湖、草坪、绿树、假山假石之间。 夜幕下,小区别墅间纵横交错蜿蜒曲折的路上,两侧五彩的路灯闪烁着霓虹,朦胧多彩,如真似幻, 衬得整个小区内透出十足的富贵之气,又有着别样祥和安宁的美丽。 如果没见过世面的任间看到这里的环境,铁定会用自己可怜的文化底子感慨一句: “人间仙境啊!” 中间一栋别墅内,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层客厅的沙上,中间茶几上摆着啤酒以及一些简单的零食和小吃,倒不显得多么奢侈。 被打成猪头脸的黄晨正是其中的一员,他心情很不爽,大口大口的喝下一罐啤酒, 使劲的抽了几口烟,将烟蒂丢进了易拉罐中,然后用力捏扁了易拉罐,啪的一声将易拉罐摔在了地上。 “黄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鼻梁上贴着创口贴的鸡冠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用你废话啊?”黄晨瞪了一眼鸡冠头,嘴角抽搐着狠声说道: “今天真特么丢份,让一个土包子给打了一顿,我非得弄死他不行!” 坐在中间沙上穿着一身休闲服的英俊青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行了,消消气吧,这事你也做的不地道,换作你是任柔月的哥哥,看到妹妹被人调戏,能不上火么?” “虞玄,听你这意思,我就该白白受了这窝囊气?”黄晨不满的瞪着虞玄。 “得得,冲我来了是不?”虞玄摆了摆手,说道: “跟一个乡下来的土鳖去较劲,你也不嫌丢份啊? 听我一句劝,过两天让任柔月给你陪个不是,这事就算了,你也在任柔月面前落下个大度的印象……” 黄晨冷哼道:“我在她面前落个屁的好印象啊,她以为自己什么东西? 我也就是闲得寻开心,你以为我还真拿她当什么天仙供着啦?” “就是,黄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鸡冠头立刻应声附和着说道: “那个任柔月就一下贱货,不识抬举的东西。” 虞玄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劝也没用,索性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 忽而抬臂搂住坐在身边的妩媚女孩,低头微笑着问道:“任柔月真的家境很穷?” “是啊,穷的每天在学校里捡矿泉水瓶子……”夏丹有些鄙夷的说道。 “呵呵,你以前也强不到哪去吧?”虞玄打趣道。 “这不是认识你了嘛……”夏丹腻在虞玄的怀里,葱白的手指在虞玄的脖子上轻轻的滑动着,娇声娇气的说道: “就算以前,我也没有去捡过矿泉水瓶子呢。”夏丹穿着紧俏性感的紫色低胸小背心,胸前傲人的丰挺在虞玄的身上若有若无的蹭着, 短裙下的美腿,更是紧紧的贴着虞玄的腿部。 虞玄忍不住捧起夏丹的下颚,狠狠的吻在了她那性感红润的嘴唇上。 鸡冠头看的眼睛都大了,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心想这娘们够劲,自己回头也按照这个标准找一个。 “草!”黄晨似乎越想越生气,喝光一罐啤酒后,再次狠狠的摔在地上,啪。 虞玄愕然回头,苦笑着说道:“黄晨,那个任间就是条疯狗,听他话里的意思,惹急了他什么都敢做,咱们不是一类人, 你犯不上跟他去较劲,即便是你打断他的腿,他只是扇你一巴掌,也是你吃亏啊……” “嗯?”黄晨皱眉看向虞玄,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命贱……”虞玄右手举起,食指伸出轻轻的晃了晃,“不是有句俗话说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黄晨低下头来,若有所思。 虞玄微笑着抽了口咽,想着之前电话中任间那霸道无匹的话语和一往无前毫不退让的气势,他微微低头,看着怀中娇滴滴的美女, 轻声嘀咕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得了吧,人家任柔月可不是住在山沟沟里的人。”夏丹腻在虞玄的怀里,娇笑着反驳道。 虞玄一愣,继而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 清晨,天已大亮,火红的朝阳似乎还未睡醒,懒洋洋的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冒出半个头来,窥视着大千世界的万般景象。 滏河市火车站外,已经是人来人往,车流如织。 任间拖着行李箱,从出站口走出,心里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轻松,似乎卸下了肩头上扛着的百十多斤粮食。 跟在他身后的任柔月,依然是昨天的那身穿着,清秀婉约,婷婷若莲。 感觉到四周的人群中偶尔有嫉妒或者含着某种眼神的目光,任间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脚步放缓, 待妹妹和自己并行之后,说道:“柔月是大姑娘了,在大城市里又待了一年,啧啧,真像个京城的人了,漂亮的不行…… 唔,回到村里还不把韩瘸子给看的傻了眼么?” “哥……”任柔月撒着娇挽住了任间的胳膊,脸颊飞霞,越显得姑娘家俏脸迷人。 韩瘸子自然说的就是韩大山的二儿子韩浮生。 这一路上,兄妹二人没有丝毫困意,聊聊侃侃中时间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达了滏河市火车站。 任柔月对哥哥讲述了在京城上学这一年多的经历,以及她的朋友欧阳颖、夏丹的情况。 而任间,自然也要提到这半年多来村里家里生的一些事情,与韩大山家的冲突矛盾也就当作笑话讲述出来, 让妹妹又羞又气,却又很是好奇的询问后来如何如何,怎样怎样…… 任间当然不会告诉妹妹自己如今成了土地神的事,他的借口依然是土地神给自己托梦。 这事就算是不说,妹妹回去之后也会听说的,所以也就没必要去刻意的隐瞒。 况且旅途乘车寂寞,就当作逗妹妹开心放松减压吧。 任柔月起初一点儿都相信哥哥所说的这些有关土地神的事情,不过听起来也好玩,觉得村里人怎么都让哥哥给糊弄了呢? 尤其是,那个韩大山还真的把土地庙拆了,准备翻盖一新,更是让任柔月笑的不行,太……解气了! 可后来听哥哥说起土地神托梦,使得他能够挖到了古董,卖了那么多钱,任柔月就有点儿半信半疑了, 怪不得哥哥会显得财大气粗的模样,原来是真的发财了。 只不过这钱来的有点忒容易了些,让任柔月都有些一时间无法接受。 况且,还是因为有了个什么土地神? “饿不?”任间关切的问道,他看到了路边儿摆的早点摊位上,一溜排开的小桌旁稀稀拉拉坐了有些个人,于是出口问道。 如果不是心里着急曹川的事情,任间肯定会问都不问的让妹妹坐下吃些小笼包来碗豆腐脑, 然后再带着妹妹在滏河市逛游商场,买些东西拿回家给父母。 回来的路上,任柔月也不止一次的问过哥哥,家里生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回家? 而且似乎事情生的很突然,任间得知消息也很突然很蹊跷,虽然知道了哥哥有手机,可并没有看见哥哥接电话啊,在饭桌上忽然就说要回去…… 任间也没有解释说为什么,毕竟自己是土地神的事情,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所以任间一路上故作轻松,和妹妹聊着天,显得心情很愉悦。 这让任柔月心里甚至都有些怀疑,哥哥是不是真的担心黄晨的报复打击,所以要赶紧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哥,我不饿。”任柔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有些小激动的样子,“我想赶紧回家。” “嗯,咱打车回去……” “坐公交车吧。” “打车!”任间坚决的说道,他可是着急回去呢,不过担心妹妹有疑心,所以笑道: “再咋说现在你哥我也有钱了,得让俺妹子风光点儿回村!” 不由得任柔月再说什么,任间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让妹妹上车。 在任间他们村子里,虽然说有钱户不少,有私家车的也有几家,可真要说乘坐出租车回村的人,委实不怎么多见。 除了村民们舍不得花那个冤枉钱之外,还有就是如今村中条件稍好一些的家庭,都有摩托车,电话, 到了路边下了公交车,打个电话就有人接回去;唔,还有个原因,出租车也不愿意下了公路走土路…… 送到村里多加五块钱,对于大部分村民来讲,很不划算的,倒不如步行回去,无非就是几里地的路呗,小意思! 乡下人那脚底板,可都是练出来的! 所以偶尔有谁打出租车回了村,就会被认为奢侈。 不过对于任间这样的年轻人心态来说,这是倍有面子的事情,爷们有钱! 当然了,任间现在考虑的可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他确实着急回去,曹川的事情,他很担心。 因为他知道,郭天家里可是在镇上有权势的主,想要祸害谁还不简单吗? 当初陈朝江和刘宾打打断了郭天胳膊腿的案子,本来能算得上是正当防卫,嗯,充其量就是防卫过当,致人重伤,量刑要轻许多。 因为当时陈朝江和刘宾,是被郭天领着七八个人围殴的。 但是最终,二人还是被判了故意伤人。 就是因为郭天家里有人。 第30章:阴谋【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那次事件之前半个月,任间一伙人就与郭天他们在滏头镇上生过一次激烈的群殴, 任间他们大获全胜,然后就结下了仇恨,逮着陈朝江和刘宾俩人的时候,郭天他们能不报复么? 那天郭天被打成了重伤,而遭遇伏击和追击后虽然以少胜多惨胜了, 可陈朝江和刘宾二人依然觉得今天吃了大亏,随即回到村里招集人马,冲到镇上,双方再次生了激烈的战斗。 唔,这次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郭天一方的年轻人被任间他们打的头破血流,可任间这边也统统被警察抓走,拘留,罚款,陈朝江和刘宾二人更是被判刑入狱。 事情到了这一步,终于有中间人站出来做调解,不希望双方的年轻人再有什么冲突,以防出了人命。 毕竟,年轻人下手之狠毒,之冲动到愚蠢的程度,让双方的家长们都是心有余悸啊! 经过调解,事情到此算是结束了吧? 任间恼火的是,这个郭天还真特么的好了伤疤忘了痛,身子骨如今利索了? 又痒痒了是不?可是任间也不得不承认,郭天也和他们一样,经历了那冲动的年龄段和伤痛之后,长了记性,开始用脑子去想事情报仇泄恨了。 就如同这次一样,逮着机会,郭天就想把曹川和张浩给扔进号子里去,虽然想的有些简单和幼稚,但是凭着他们家的关系和实力,不是没有可能。 任间甚至怀疑,郭天当初用双河村的建筑队时,是不是就想着坑了工钱,用来泄恨? …… 如同之前我们所讲的那般,任间兄妹二人乘坐出租车回到村里后,着实在自家巷子口的大街上让村民们目瞪口呆了一番, 哟,这兄妹二人竟然坐出租车回来了,他家里财了吗? 继而,一些村民私下里就开始怀疑,是不是那个任柔月真的…… 对于村民们的眼神和议论纷纷,任间自然是看在眼里,只不过他倒是没想到村民们会再次怀疑到有关妹妹的那个谣言; 另外,任间也没有从街坊们的眼神中,发现另一种异样的神色。 回到家里的时候,任能刚吃完早饭要去上班,看到闺女回来了,也就不去上班了,旷半天工不打紧, 难得的是半年没见的闺女回家,那还不得好好在家里唠唠? 眼见着闺女越出落的如花似玉,穿戴打扮像个城里人似的,两口子美的不行不行的,心里也不免犯嘀咕, 家里条件差,这丫头穿戴挺好,该不会是真的怎样怎样了吧? 好在是任间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进屋坐下之后,就立刻把妹妹在京城当家教怎样怎样挣钱的事说了一通, 就好像他亲眼看见妹妹辅导小孩子功课,并且把工资领到了口袋里一般。 任能和袁素琴听了之后,悬着的心才放下,高兴之余,想到闺女在外面辛苦,又都心疼的掉泪。 袁素琴更是抹着泪开心的笑着,把闺女的小手攥在手里怎么都舍不得松开,坐在床头问这个问那个。 任柔月也是跟着掉泪,一脸幸福和开心,蹭在母亲身边一边撒娇一边讲述着自己在京城的生活。 任能搬了把小凳子坐在窗户下面,红着眼圈抽着烟嘿嘿傻乐。 任间有点头大,他着急赶紧出去一趟打听下曹川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呢, 因为他现在本土录上,已经看不到曹川的身影,想来已经被关进了滏头镇派出所, 不在花乡的属地之内,甚至,被弄进了滏河市? 可现在一家刚刚团圆,自己也不好有什么借口赶紧出去啊。 正愁呢,他老爹任能大概也觉得看着闺女和老婆在那里聊天自己无聊吧,没话找话的对任间说道: “任间啊,你昨天刚走,刚川和小浩那俩孩子就让警察给逮走了,昨天下午的时候, 听村里人说好象是他们俩前天晚上去镇上偷了海刚建筑公司的保险柜……你跟那俩孩子关系不赖,去人家里看看。” “什么?”任间故意作出一副惊讶毫不知情的表情,立刻点头说道:“我这就去问问咋回事。” “嗯,说话注意点,昨晚上警察还来咱家问了问你,说是要调查啥情况……”任能提醒道,看的出来, 他并不怎么在意警察来家里询问情况的事情,老实厚道的他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 “哎,我知道了。”任间扭头就走,心里却已经沉了下来。 警察来家中找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仅仅是调查有关曹川的事情这么简单? 不妙啊! 毕竟自己去往京城的这个时间,和海刚建筑公司财物被盗案件,太巧合了,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从而利用的话,那还真麻烦了。 早不去晚不去,怎么头天晚上那边儿出了事,你第二天就往京城去了? 貌似你和曹川关系不错啊,铁哥们,而且派出所有你们的案底,很讲哥们义气的一帮人嘛。 皱眉想着这些,走到门口任间忽又转身说道:“爹,娘,柔月还没吃饭呢,赶紧做点儿东西让她吃了睡一觉,在火车上一宿都没睡……” 其实无论是何种信仰,多数情况下,它的根基就在于人类在对于现实生活的无助,亦或是天性对于死亡的恐惧中, 需要得到某种精神上的支柱用以寄托和倚靠,给自己一点希望,一丝坦然,一种……自我的欺骗。 当然,这需要某种宣传,使得人从怀疑到相信,到寄托希望。 就好像是,无神论早已经普及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个角落的时候, 还会有绝大部分人在半信半疑或者干脆就是明知是假依然在自我安慰的去追寻那种飘渺虚无的精神存在。 诚然,亦有许多人是在追求一种精神上的脱,确确实实做到了良善于心。 坐在曹川家堂屋内的板凳上,听着曹川母亲的哭诉,任间内心里忽然想到,也许神…… 其实就是人类本身的信仰而造就的。 套用句名言稍微改一改来说的话,就应该是: 这个世界上本来没有神,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神。 “任间啊,刚川前天晚上和小浩一块去北地渠沟里钓鳝鱼的,哪儿能去偷人家钱啊……”曹川的母亲抽泣着, “听人说,你和土地神认得,关系也好,你可得帮帮婶子,你和刚川从小耍的就好,这事,可得求求土地神给帮忙了。” “婶子,您别担心,身正不怕影歪,他们还能给咱硬按到头上罪名吗?”任间劝慰着: “我寻思着警察带走刚川,也就是调查调查,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刚川那天又和郭海刚起了冲突, 警察当然是要先怀疑到他头上的,过两天调查清楚了,自然就会放刚川回来。” 曹川母亲连连摇头,说:“昨晚上你叔还去了滏头镇派出所,可刚川和小浩,都让人给带到滏河市了……” 任间一怔,心里越的恼火了,娘的,郭天这个王八蛋还真要下狠手了啊! 要是真这么下去,仇恨解都解不开,一辈子的事了…… “婶子,您别急,肯定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啊,我出去找找志军,他在滏河市公安局熟人多,看能不能给问问……” 任间说着话便起身告辞。 “嗯嗯,任间啊,回头记得跟土地神说说……”曹川的母亲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任间点着头从曹川家走了出来。 本来琢磨着去张浩家走一走,安慰安慰他的家人呢,没曾想到那里之后却遭遇了张浩父亲张自强的冷脸。 张自强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儿子被警察抓走的事,骂骂咧咧的说: “兔崽子活该被抓走,最好判刑让他在监狱里蹲几年,改造改造!” 张浩母亲却是双眼通红哭丧着脸,显然是之前哭的不知道多少次了。 任间心里清楚,张自强就这脾性,表面上冷酷的好像张浩不是他亲生的似的,心里面不知道多惦记自己儿子的安危呢。 从张浩家离开的时候,张浩的母亲小心翼翼的跟了出来,和任间说了一番话,大意和曹川母亲说的差不多, 无非就是据说任间和土地神有某种关系,所以希望着任间能搭上土地神帮帮忙。 对此任间依然是含含糊糊的答应下来。 事实上,任间是不愿意去两家串个门子唠嗑耽误时间的,可没办法,村里的习惯就这样,谁家里出了点什么事, 关系好的总要过去慰问一番,也算是一种礼节吧。 任间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急呼呼的驶出了村子,跑到了北地田间小路上停下。 招出本土录,任间开始找出有关郭海刚家里这两天所生的一切事情,哪怕是郭海刚搂着老婆睡觉时说的悄悄话,也得看一遍听一遍…… 特么的,如果自己没有土地神的职位,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也就算了, 问题是自己很清楚曹川和张浩是被人陷害的,那心里头的火气就大的多了。 本来郭海刚一家人是滏头镇人,按理说任间这个花乡土地神是没有权限看到郭海刚家里情况的。 不过巧合的是,郭海刚的建筑公司所在地就在花乡内,而他现在住的家,也在花乡属地内,和公司距离不远, 就在107国道边上买下一块儿地盖起了三层高的小洋楼。 花乡,那可是任间的地盘啊! 第31章:“自投罗网”【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果然,意念中想要知道什么,本土录上立刻就显示出来了郭海刚家中这两天来生事情的画面, 他们家人之间以及和来的客人之间的对话,任间的脑海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眼中更能看的分明。 快速浏览着那些画面,拣重要的认真看了听了之后,任间重重的出了口气, 双眼已经眯缝了起来,郭天家里这次,是真的要收拾曹川和张浩啊! 说起来,罪魁祸首是郭天不假,可曹川和张浩是真的倒霉啊! 本来那天晚上案件生,郭天父亲郭海刚知道后,把儿子训斥了一顿,然后就想着既然儿子已经办出了这么件蠢事, 索性就让曹川和张浩二人吃点苦头,长些记性,也顺便杀鸡儆猴,让附近乡村的搞建筑的人都知道,海刚建筑公司惹不得! 可他起初真的没有想要把曹川和张浩二人送进监狱的,心想着这件案子如果自己不怎么配合不怎么催促的话, 时间一长,公安部门也就会扔下不管了。 而曹川、张浩二人,充其量也就是被拘留几天配合调查后,无罪释放。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小舅子,也就是滏头镇派出所所长沈群最初听说了这件事,当即怒火冲顶, 在当地作威作福惯了的他哪能允许有人敢在老虎屁股上触霉头? 当即就把曹川和张浩抓走,直接就是噼里啪啦一通严刑拷打…… 曹川顶住了,死活不承认自己去海刚建筑公司偷盗并且打伤了人; 张浩却没有顶住,让派出所的联防队员一通猛打,晕晕乎乎的就给招认了。 这下好了,曹川你认不认罪那都无所谓了,沈群认定了就这俩小子干的, 当天审问完毕就给带去了滏河市滏新区公安分局,本想着草草的走了流程之后就把二人弄到看守所,然后就等着给二人定罪判刑了。 一起抢劫盗窃案,仅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破案,案犯被抓拿归案! 沈群觉得自己这次算是在局里露了脸,甚至内心里都有些感激曹川和张浩,这不是凑上来故意给自己立功的机会么? 谁说我们下面派出所就破不了大案的? 但是滏新区公安分局的领导却认为缺少重要的物证,打人的凶器没找着,赃款也没找到,嫌疑人又当场翻供,需要进一步调查…… 沈群冷静下来一想还真是,自己有点让火气冲昏了头脑,细想整件事情似乎疑点越发的多。 可千万别是屈打成招了啊! 那样一旦事情抖搂出来,自己的乌纱帽估计也戴不稳了。 结果回来到姐夫家把事情一说,郭海刚吃惊不已,这个小舅子怎么当警察的? 还是个所长呢,脑袋进水了吧?怎么能如此草率? 郭海刚赶紧催沈群去滏河市把曹川和张浩俩人弄回来,这事儿要是真的让滏新区公安分局一插手调查,万一查出了事情真相的话…… 且不说小舅子的官帽戴的稳不稳,自己的儿子也得被扔进监狱里头了。 问题就出现了,人已经送到公安分局,沈群现在想去再要回来,那该用个什么理由? 自己糊涂抓错人了?粗暴执法严刑拷打逼供了? 显然不行。 郭海刚和沈群都愁了,这可如何是好? 商量了半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由郭海刚出钱,沈群去公安分局找找熟人,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一件,让曹川和张浩二人蹲两年监狱去! 反正俩农村的小混混,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至于赃款和凶器,那简单,只要找到了熟人来参与调查这件案子,用钱打点一下,押着曹川和张浩俩人去野地里转个圈, 然后找到提前放好的三万块钱现金,就说是俩人招供指认了藏匿地点不就行了么? 凶器更好说了,随便找根木棒顶替就行。 最有利于他们敢这么干的原因就是,据最初审问曹川和张浩二人的时候,他们俩人说那天晚上一起去北地的渠沟里钓鳝鱼去了, 除了自己家的父母,谁能证明他们二人到底是去钓鳝鱼了呢,还是去干坏事了? 商量妥当之后,郭海刚和沈群对视一会儿,都笑了。 这事儿也不难嘛,无非就是花点钱儿就能摆平,至于那俩混小子背黑锅住监狱…… 那是他们活该倒霉,谁让他们不开眼,竟敢招惹海刚建筑公司呢? 郭海刚和沈群二人当然没有想过那句老话:人在做,天在看! 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俩人私下里这些见不得人的行为言语,全都被现任花乡土地神任间看了个清清楚楚,听了个明明白白。 任间恨得是咬牙切齿,可让他犯愁的是,即便是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及这背后的阴谋诡计,又能怎样呢? 举报告他们去?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对人说我是土地神,所以我知道这件事吧? 而且,就算是敢于说出自己土地神的身份,也得有证据啊,难道拿着本土录让警察去看录像? 那也得普通人能看得见才行啊! 该怎么办呢? 唔,先去找钟山大叔去! 任间一拍额头,决定赶紧去一趟花乡派出所,钟山是花乡派出所的所长,而且又都是一个村儿的人, 况且几个年轻人和他儿子钟志军关系一向极好,他总得听了自己的话后琢磨琢磨,帮帮忙吧?再说了…… 他应该听说过土地神给俺托梦的事,半信半疑就行! 想到这里,任间当即骑上自行车往花乡派出所赶去。 忽而又想到了一件事,警察为什么要去找我呢? 之前的担忧让他忧心忡忡起来,要说曹川和张浩二人被屈打成招说出了自己,那任间是绝对不相信的, 可警察找自己询问此事,那就有点蹊跷了,因为刚才在看本土录里的影像时, 郭海刚和沈群都没有提到自己,又怎么会有警察上门询问自己这事? 难不成是滏河市滏新区公安分局的人下来调查了么? 可能性不大…… 任间停下来,招出本土录,意念询查最近有没有人在背后给自己下绊子说什么坏话……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特么的,俺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咋村里那些婆娘还有些大叔大爷老哥的,都在私下里这么记恨俺? 任间咬牙切齿,同时也在心里反省着自己,貌似这一年多来,我的表现很好啊! 继续翻着查看,然后任间终于现了警察来找自己的原因! 你他喵的,韩浮生你个死瘸子,敢跟郭天联合起来想教训小爷? 任间收回本土录,叼上颗烟点着,蹬上自行车往北行去。 心里恶狠狠的想着:“韩浮生啊,回头我给你治治瘸腿的毛病,把另一条不瘸的腿打瘸了,你脚下的路就平了吧? 至于郭天,很怀念被打断腿和胳膊后在病床上的日子吗?” 早上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旭日东升,到晌午九点多了,天气忽然就阴沉了下来,乌云密布,闷雷声滚滚, 闪电如游蛇般在乌云中窜来窜去,老天爷似乎随时都会降下瓢泼大雨。 一阵疾风吹来,刮起漫天的尘土,行人纷纷闭嘴眯眼低头。 任间骑着自行车熟门熟路的进了坐北朝南的花乡派出所院内。 花乡派出所院内中间是一个圆形的花池,里面栽满了四季青,中间砌了一道矮墙,抹的灰白,上面写着那行公安部门院内都会有的一句话: “为人民服务。” 院内东侧停着几辆警车,进门右侧是门卫室,左侧门朝南的是户籍办公室,南边正对着院门的是一排办公室。 任间把自行车靠在了西墙根下,正要去钟山的办公室呢,门卫室的门开了,民警王跃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儿招呼着: “哎哎,干什么的?” “哟,王哥,我任间啊!”任间一脸憨厚的微笑着从兜里摸出烟来迎了过去。 王跃一看是任间,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才不会被任间脸上的憨厚给迷惑住。 接过烟一边儿点着一边儿玩笑道:“又犯啥事了?来自首的吧?嗯嗯,给你个宽大处理……” “咦,身为人民警察,可不能随便诬陷好人啊!” “可不,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王跃哈哈一笑,拍着任间的肩膀道: “我记得你每次来这,都是被我们带过来的,今天怎么自己就上门了?” 任间苦笑,心想这话说的,好像我经常被你们抓似的,上次赵老光的事儿我都没追究你们的责任呢。 任间说道:“我找钟叔有点事。” “哦,那你等会。”王跃脸色稍稍有些沉了下,继而好心的低声说道: “滏头镇派出所的人在里面呢,哎,你要没什么大事,改天再来,所长今天心情不好……” “怎么了?”任间问道。 “还不是你们那伙人……”王跃忽而皱眉瞪着任间说道: “你要是因为曹川和张浩的事来的,我劝你别去触那个霉头,赶紧走吧。” 任间还没回话呢,就看见钟山一脸寒霜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办公室内随即跟出来两名警察,其中一人皱着眉头说道: “老钟,你看你犯得着生这么大气么?我这不是已经来跟你说了嘛,咱们工作上要互相配合……” 钟山扭头吼道:“别,你们滏头镇派出所那是亲娘养的,市里的啊! 我们派出所是他娘县里的后娘养的,不如你们家底靠山硬,要抓人你们去抓啊,还用得着让我们配合?得,高攀不起!老子不干!” “老钟!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们都是人民警察……” “我就这么说了,你去告我啊!”钟山脾气上来就像头牛,瞪着眼吼道。 那边儿似乎也让钟山的话给激的来了脾气,冷哼道:“行啊老钟,我们派出所去抓人,回头别说没跟你打招呼啊!” “随便!”钟山甩手就往东墙根儿下的警车旁走去,眼角余光瞥到了任间,随即一愣神,扭头看了看任间, 瞪着眼蹭蹭蹭走到了任间跟前,劈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任间头上,“长出息了啊,跑啊,你倒是跑啊!” 任间被打的莫名其妙,揉着脑袋满脸委屈的说道:“叔,你打俺做啥?” “做啥你小子心里有数!王跃,把他给我铐起来!特么的!”钟山大手一挥,满脸怒气。 “得得,进屋,进屋去!”王跃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赶紧拉扯着任间往门卫室走去。 钟山也没拦着,扭头又冲着在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两名警察喊道:“哎,这个就是任间,你们抓吧!” “什么?” 两名警察显然没有想到,他们要花乡派出所配合传唤的人,就这么巧合的出现在了花乡派出所…… 问题是,现在就带走?还是留在花乡派出所? 若是平时,要抓的人出现了,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自然是要带走的。 可今天花乡派出所的所长钟山脾气很不好啊! 原因就是因为滏头镇派出所去双河村抓走了曹川和张浩,却压根儿没有和他钟山打招呼…… 唔,毕竟许多时候办案抓人,因为担心被泄漏行动计划导致行动失败等等,都不会通知当地的派出所,钟山可以理解这一点。 但是你滏头镇派出所把人给抓走一天多,而且都送到滏河市滏新区公安分局了,到现在才让花乡派出所知道……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理解! 最让钟山受不了的是,这件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委实不算什么大案, 犯得上如此保密不让我花乡派出所知道吗?那干脆把我们派出所撤了算了! 昨天曹川和张浩的父母还来找过钟山,希望他能给帮帮忙,并且道出了自家孩子那天晚上就去北地钓鳝鱼去了,不可能去盗窃抢劫。 从心理上讲,钟山是偏向于信任曹川和张浩的。 滏头镇派出所所长沈群和海刚建筑公司郭海刚的关系,钟山太清楚不过了,而且他们俩干过什么勾当,钟山也是早有耳闻。 这么一件案子,不到一天的事件就定了案有了结果,把人都给弄到公安分局去,之前甚至上面都不知道这里生了盗窃抢劫案件! 这是你沈群有能耐呢?还是说你沈群和郭海刚在仗势欺人? 特么的,败类,蛀虫,人渣! 钟山火气冲顶! 王跃把任间给拉扯进了门卫室,倒没有真把他铐起来,说让他先坐会,然后出去问问情况。 出门的时候,王跃多了个心眼,把门给关死,从外面锁上了。 “我这算不算自己送上了门啊?”任间坐在屋里哭笑不得。 屋内无人,他索性招出本土录,看看到底是生了啥事,让钟山把火气撒到了自己头上。 看完之后…… 原来如此啊! 第32章:寻证【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耸了耸肩,掏出烟来点上一支,刚抽了两口,门就被从外面打开,钟山板着张脸和那两名滏头镇的警察走了进来。 “站起来,谁让你坐下的?”钟山呵斥道。 “叔……”任间赶紧起身。 “别叫我叔!兔崽子!”钟山上前劈头一巴掌,指着墙角吼道: “蹲那去!” 一名警察冷着脸说道:“钟所长,换个屋子问吧。” “就在这,还怕他跑了啊?”钟山满脸寒霜,好像屋子里每个人都是他的仇人一样, 刚才说话的是滏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吴峰,倒是一个耿直的人, 据说在所里和沈群不大对付,可公事公办,他还是很认真的。 既然钟山这么决定了,吴峰也不好再反对,毕竟他心里明白,沈群在这件案子上做的有点不地道,惹得钟山不乐意了, 而且这个案件起初吴峰并不知情,后来知道的时候嫌疑人张浩已经承认了。 吴峰今天来花乡派出所,倒不是真的就为了传唤或者去抓了任间,因为他听说了任间可能已经畏罪潜逃,一时半会上哪抓去? 今天来只是借着这件事,来和钟山打个招呼,缓和下关系,毕竟两个派出所距离不远,平时有许多相互配合的工作要做。 吴峰坐下后,平静的注视着任间,问道:“昨天早晨,你去哪里了?” “京城。”任间站在墙角很从容的回答道,脸上没有一丝的畏惧之色,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曹川和张浩被陷害那是有原因的。 没证人,而且有作案的动机,起初和郭海刚有过冲突,自己可是毫无瓜葛的…… “去京城做什么?回来的很快啊!” “接俺妹子。” “你妹妹是做什么的?” “大学生,放假后在京城做家教…” …… 一问一答,简单的对述后,吴峰看了一眼和自己一起来的同事,互相点了点头,说道: “曹川和张浩,是你的朋友,对吧?” “嗯,关系一直很好。”任间毫不避讳。 “前天晚上,海刚建筑公司财物被盗,看门的王大爷被殴打捆绑,曹川和张浩是嫌疑人……”吴峰盯视着任间, “你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刚回来就听说了。”任间点点头,冷笑道: “我今天来派出所,就是想跟我钟叔说说他们俩是被陷害的……” 吴峰眉头一挑,说道:“什么陷害?” “你们心里明白!”任间扭头看向一边。 “任间,你说话注意点!”吴峰旁边的警察呵斥道。 任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虽然心头恼火,可他知道,和警察对着干,没有好果子吃。 当然,他现在可不知道这位滏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压根不清楚整件案子的始末,而且吴峰和沈群不一样。 “任间,你都知道啥?”钟山皱眉问道。 “叔,我想单独跟您说……”任间瞥着吴峰二人对钟山说道,脸上的神色很明显, 我可不信任滏头镇派出所的警察,他们就是陷害冤枉曹川和张浩的。 钟山挥了挥手,沉着脸说道:“说吧,吴所长是个正直的人。” “嗯?”任间愣了一愣,转念一想也无所谓,便说道:“叔,我还知道为啥滏头镇派出所的警察要抓我……” “少废话!”钟山呵斥道。 “哦,是这样的,今早上我接柔月回到家后,听说刚川和张浩出事了,就去他们家问问咋回事,您猜怎么着?” 任间故意顿了一顿,见钟山又要火,便赶紧说道: “从刚川家里出来,去张浩家的时候,我在前街路口那儿尿急,想上个厕所,结果听到了厕所里有人打电话…… 本来我也不怎么在意,可我却听到了这个人提到了我,还有曹川和张浩的事,好像在和人商量着把我也抓进派出所, 反正曹川和张浩俩人都能弄进去,不差多这么一个人……” 钟山当然听得出来任间话里的意思,皱着眉头问道:“打电话的是谁?” “韩二瘸子!” “他给谁打电话呢?” “我听着他叫对方什么郭天……” “任间,你要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钟山严肃的说道。 “叔,您要是不信,咱就去韩大山家问问他那个瘸儿子呗!”任间很认真的说道,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说的是假话, 其实,他说的就是假话,当然,韩浮生和郭天俩人联手想陷害他,这倒是实事。 钟山扭头看向吴峰。 吴峰皱眉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去一趟你们村?” 他当然知道郭天是谁,仗着家里有钱,舅舅又是所长,整天和所里几个联防队员打的火热,举报任间在案第二天清晨就出逃的人, 也是联防队的一个,如果真的是郭天有意要陷害任间的话,那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郭天和这个任间,确实有旧怨,都有案底的。 “走吧!”钟山站了起来。 “老钟,不生气了?”吴峰忽而打趣道。 “扯淡!”钟山骂骂咧咧的当先走了出去。 下雨了! 雨不大,淅淅沥沥在半空中扯出了断断续续的雨幕,亮闪闪的,很美,很柔和。 空气中带着夏日里难得的凉意,让人行走于雨中,有种惬意的感觉,所以村民们出门都没有用雨具, 任凭小雨打湿了脸颊和衣衫,享受着这种舒适。 两辆警车在小雨中不急不缓的驶入了双河村中,停在了韩大山家门口。 街上行走的村民纷纷侧目,继而也不怎么在意的扭过头去。 韩大山家是有钱人,平日里也少不了结交些派出所和乡里镇上的人,没啥稀奇的。 韩大山老婆见到钟山和几个警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任间,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太紧张, 赶紧谦让着把他们都请进了屋在客厅坐下,招呼着儿媳妇怀秀端茶倒水。 钟山是个直性子,刚坐下就问道:“你们家老二在不?” “啊?浮生去厂里了,那孩子整天啥事不干,他爹今天生气打了他一顿,才不情不愿的去厂里干活儿了……” 韩大山老婆絮叨着,忽而停住,诧异的问道:“钟大哥,浮生他,他犯啥事了?” “哦没啥,就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他了解了解。” “哎呀钟大哥,你可是知道的,浮生那孩子是个老实人,腿,腿又有点毛病,他可不会干坏事啊!”韩大山老婆有些紧张的说道。 任间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插嘴道:“婶子,你们家老二……想祸害我啊!” “啊?”韩大山老婆一惊。 “任间,你别说话!”钟山斥道。 韩大山老婆已经满脸惶恐的走到任间跟前,挨着他坐下,拉着任间的手紧张的说道: “任间,任间啊,这到底是咋了?有啥话咱好好说,那个什么,浮生哪招惹你了,回头我让你叔好好教训教训他……” 说着话,韩大山的老婆眼里都挤出了泪。 她可是真的害怕任间,上次家里面让那个王柱的死鬼给折腾的不轻,后来村里谣言说是土地神为了帮任间解气,才命令鬼魂来惩罚他们家的。 任间摇了摇头,有些懒散的眯起眼睛,靠在了沙上,掏出烟来点上一支。 继而想起还有钟山和几名警察在呢,赶紧坐直了身子,拿着烟给众人递烟,一脸憨厚,嘴里礼貌客气的招呼着。 没人搭理他,也没接他的烟。 “去把老二叫回来吧。”钟山说道,“也没啥要紧的,就是了解些情况。“ “啊,好好。”韩大山老婆赶紧对刚把茶壶放在桌子上,正在一脸惊讶的儿媳妇说道: “怀秀,你快去厂里,把你爹和浮生叫回来……” “哎哎,我这就去。”怀秀忙不迭的点着头往外走去。 “你们俩跟着去……”吴峰冲两名警察说道。 两名警察一个是滏头镇派出所的,一个是花乡派出所的王跃,听了吴峰的话,立刻扭头跟着怀秀走了出去。 “任间,你和浮生到底有啥误会啊?跟婶子说说,婶子给你做主……” 任间叼着烟眯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心里琢磨着一会韩大山回来后,只要自己把事情一说,韩大山两口子一准得逼着他们的瘸儿子从实招来。 这两口子心里可都清楚,啥事也别想瞒着俺任间,更不能招惹他。 不然的话,哼哼,土地神跟俺可是关系很近的。 只要韩二瘸子把事情招了出来,曹川和张浩二人的案子,也就真相大白了吧? 任间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娘的,这土地神当的,就是好! 把这事办成了之后,咱也算是尽了土地神的职责,真正守护乡里,替人沉冤昭雪啦! 话说当土地神有些日子了,还是头一遭遇到这种去庙内上供烧香请愿,是为了申冤的! 啧啧,回头功曹大人来了,不得给俺记上一功么? 发点奖金啥的,唔,神仙没这么俗,给俩宝贝以作鼓励和嘉奖吧,俺回头就给他卖了去…… 看着任间一副憨厚不语的模样,韩大山老婆越的紧张起来,苦着脸说道: “任间,浮生要是哪做的不对了,你就让着他点,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个,那个,你大山叔他已经让人把土地庙给拆了,要翻盖一新啊!” 第33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嗯,我知道,知道。”任间赶紧点头,这话当着两位派出所的所长说出来,可不好。 吴峰和钟山果然都疑惑的看了过来,不明白这话说的好好的,怎么会提到土地神庙。 任间冲二位憨厚的一笑,继而顾左右而不语,一脸无辜的模样。 “任间!”钟山沉着脸叫道。 “啊,咋了叔?” 钟山张了张嘴,又觉得不好当着吴峰的面说村里有关土地神和任间关系的传言,含含糊糊的说道: “在所里的时候,你说听见了浮生打电话……有点不对啊,你可别糊弄我!” “叔,您这话说的,我哪敢糊弄您啊!”任间有些诧异的问道:“叔,哪不对啦?” “韩浮生怎么就跑到前街上厕所去?” “啊?这个……估计是路过,尿急呗……”任间故作镇定。 钟山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说了假话,就是犯法,诬陷诽谤,明白不?” “老钟,咱们是不是……”吴峰犹豫了一下,似乎看出来什么,或者想到这趟来的有些唐突,便说道: “等韩浮生回来,咱们带回所里了解下情况吧。” “嗯。”钟山点了点头。 事情明摆着的,在人家里了解情况,询问一些事情,对方如果开口抵赖,他不承认的话,你能把他怎么着? 仅仅凭任间一面之词就定人的罪是显然不行的。 唔,如果把人带回到所里去询问的话,那就不一样了,一般情况下,只要进了派出所或者公安局这种地方, 不用询问,普通人的心理上就会有了沉重的压力,再加上一番威吓诱导,多半都会开口讲实话的。 当然,惯犯就另说了。 任间听俩人这么说,心里一琢磨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有些发愁。 想的太简单了啊! 有警察在旁边,任间当然不好说什么土地神托梦的话,用来威吓韩大山两口子,使得他们两口子来逼迫儿子说出实话来。 况且,虎毒不食子,保不齐两口子为了儿子,宁肯被土地神严厉的惩罚,也不肯去让儿子承认犯罪。 “任间,你考虑好了,现在他们还没回来……”吴峰淡淡的说道, 他看出来任间额头上浸出的汗珠,心里已经怀疑任间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了。 任间抬头,略一琢磨,特么的,说出来又咋地? 想到这,他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憨实的一笑,对钟山说道:“叔,您还记得上次我给赵老光家捎信不?” “嗯?”钟山怔了一下,说道:“你说这个干什么?” “婶子……”任间没有直接回答钟山的话,而是扭头看着韩大山老婆,微笑着说道: “您知道曹川和张浩让警察抓走的事吧?” “啊,听说了。”韩大山老婆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任间会提起这事。 任间不急不缓的抽了两口烟,将烟蒂按灭到烟灰缸里,这才面色平静的说道: “昨天一早我就去了火车站,九点多的火车,下午到的京城,见着俺妹子后,吃了顿饭,就匆匆赶了回来……” 说到这里,任间顿了下,见钟山一瞪眼似乎要呵斥他,任间却是在钟山开口之前挥手示意钟山不要说话,听他说。 这是一个很不礼貌,很嚣张的动作。 吴峰愣住了,而钟山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本来瞪着眼嘴都张开了,却硬生生咽回去要说的话,闭上嘴看着任间,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曹川和张浩出事了。”任间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说道: “可我还没到家,在火车上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唔,你们想来会以为我和家里谁打了电话吧? 呵呵,是,昨天我买了部手机,可现在还没有人知道我的手机号,我也没往家里打电话,嗯,俺家也没电话,没人会告诉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吴峰疑惑的插嘴道。 “很简单,说出来有些荒谬,不过我这个婶子,还有我钟山叔,应该听说过吧?”任间轻轻的笑了笑, “因为,我在火车上睡着的时候,做了个梦……” “土地神给你托梦啦?”韩大山老婆忍不住问道。 任间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愕然的钟山和吴峰说道: “荒谬吧?不信吧?一样,我也不信的……虽然以前有两三次托梦,都很准,可我还是不敢相信。 但是等我早上到了家之后,就听说了曹川和张浩出了事,和梦里土地神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无稽之谈!”吴峰冷笑道。 “唔,是不是无稽之谈……你可以问下我钟山叔。”任间一点儿都不着急,微笑着看了看钟山。 “老钟。”吴峰皱眉看向钟山,眼神中露着疑惑。 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自信,凭什么就毫不慌张毫不脸红的说出这样一堆听起来简直滑稽荒谬到极点的话来, 而且,表情那么平静似乎胜券在握,甚至把钟山都给拉扯进来替他圆这个简直白到了极点的谎话。 本以为以钟山的秉性,应该会立刻暴跳如雷的劈手给任间几个巴掌,然后狠狠的训斥一顿,没想到钟山听了之后,竟然皱紧眉头点上颗烟…… 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婶子,您信不?”任间笑眯眯的问韩大山老婆。 “信,婶子信!”韩大山老婆立刻点头,继而忧心忡忡的问道: “任间,那,那是不是土地神又说俺家浮生他……他到底做啥了?” 吴峰越的吃惊,他忽然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这些人怎么都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人了? “吴所长,钟山叔。”任间微笑着将沉思中的二人唤回神儿来,说道: “一会儿韩浮生回来了,我来问话,您二人听着,成不?” 吴峰本想立刻拒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愣是没说出口来,转而看向钟山。 “嗯,你小子不许吓唬人!”钟山犹豫了半天,点头答应下来。 吴峰更是诧异的嘴巴微微张开,钟山脑子有毛病了吧? 这是花乡派出所的所长钟山吗? 其实钟山也不想这样,他也不愿意相信所谓的土地神托梦的传说。 上次赵老光死后任间被土地神托梦,带话给赵老光的家人,那次事情后,钟山也不过认为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巧合罢了, 这个世界上无法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没必要太去深究。 然而没过几天,村里就生了韩大山一家人夜半被鬼魂入家祸害的事情,更是传出了土地神惩罚韩大山家人为任间家出气的流言。 而韩大山家里人,竟然真就去了那个破旧不堪的土地神庙上供烧香赔罪。 如果这些都算是谣言不可信的话,那韩大山出钱翻盖村西的土地庙,却是实打实的证实了, 土地神、鬼魂夜半惊门的事件,确有其事啊! 还有,据说后来任间又被土地神托梦,给王家村那个死了的王柱家人捎信。 这一件件事情,让同为双河村人的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不得不犹疑,甚至相信。 今天蓦然听任间说出了这么一堆话,钟山更是吃惊不已,如果…… 这次真的又是那个冥冥中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土地神托梦给了任间,那就,那就,太不可思议了啊! 钟山心头忽然有了个同样荒谬的想法,如果真的有土地神,如果土地神和任间真的有某种亲密的关系,那……可以大做文章啊! 任间表情依然平静,内心里却长长的舒了口气,有钟山这个态度就好啊! 他还真怕钟山毫不理会这种让他人看来近乎于无理取闹的举动,那样就不好办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隔着敞开的屋门向外看去,只见韩大山和他的瘸儿子韩浮生一起走进了院, 后面跟着大儿媳怀秀,最后面是王跃和另一名警察。 任间眨巴了一下眼睛,眯缝起来……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看到有警察登门。 这是一个有些矛盾,却确确实实存在的现象。 一方面都知道警察是专门打击罪犯恶人的,是受欢迎的; 另一方面,谁都知道警察上门儿多半情况下都是为了查案子,没有谁愿意和任何案件牵扯上, 无论是被告还是原告,无论是害人者还是受害者,哪一个帽子都不想戴头上去。 本来对于不请自来登门的警察,韩大山就很是疑惑,再加上还有个任间跟着上了门,那就更让韩大山纳闷了。 据说,还是找他的二儿子韩浮生了解些情况,找这个瘸儿子有啥了解的? 他娘的,瘸儿子该不会是在外面被抓了现形吧? 韩大山知道自己这个瘸儿子虽然年龄不大,可大概是因为自卑或者是找不着对象的缘故吧,却极其好运动, 在家里整天上网看篮球录像,出门就大手大脚花钱找人篮球赛…… 可这和任间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和警察一起上门了? 而且是跟着钟山在一起的! 韩大山了解钟山,虽然是一个村儿的,可俩人关系却不怎么好。 究其原因,无非就是韩大山原先不是个好东西,而钟山则一向是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警察。 所以进屋后,韩大山客客气气的说着客套话,又掏出烟来不管在座的抽烟不抽烟, 都递上一支,然后才一脸疑惑的询问他的儿子犯了什么事? 吴峰和钟山都摇了摇头,吴峰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没什么,只是了解些情况。” 然后吴峰就把目光投向了任间,这个让吴峰现在感到十分古怪,古怪到看不透的年轻人。 明明之前给人的印象俨然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小混混,故作憨厚的笑脸,狡黠的眼神,时而流露出委屈可怜的表情…… 可突然间谈起在别人看来像是天方夜谭般的土地神时,他的表情是那么的从容,那么平静, 甚至……让人觉得他有些凌然与他人之上的感觉。 自信,对,是一种强大的自信心! 吴峰如此在心里作出了判断。 “大山叔,有些话我得跟浮生好好说说,有惹您不高兴的话了,别跟我一般见识。” 任间坐在沙上,身子佝偻着,左手食指中指夹着烟,托着下颚,烟嘴就在嘴边,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哦,没事没事,有啥话尽管说,这兔崽子我都管不了了!”韩大山挥挥手,很大度的说道。 “爹!”韩浮生满脸不忿的说道:“任间算老几啊,让他说我?他凭啥?” 韩大山劈手给了儿子一巴掌,怒骂道:“给我闭嘴!他喵的,你要是没惹事,警察会找上咱们家吗?” “我怎么了我?”韩浮生嘟哝着,不过话语已经没了底气,毕竟心虚啊, 他还在诧异于为什么郭天牛皮吹的那么大,可任间不但没有被警察抓走,还和警察一起找上门来了? “浮生啊,其实你和郭天都说了些什么,我都知道了。”任间眯着眼瞧着韩浮生,不急不躁的说道。 韩浮生怔了下,心跳开始加快,他觉得任间眯缝着的双眼中透出的寒芒,似乎穿透了他的心, 他咬着牙强撑着说道:“你知道什么啊?我和郭天说什么了?” 任间笑了笑,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眯缝着的眼睑低下,似乎懒得再看韩浮生, 而是瞅着茶几上的烟灰缸,左手夹着烟递到烟灰缸上方,用中指和拇指捏住烟嘴,食指轻轻的磕打着烟灰, 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韩二瘸子……我任间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吧?” 韩浮生一下愣住,后脊生寒,右眼皮剧烈的跳了几下。 韩大山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透出了怒火。 不论你任间和那个所谓的土地神有多好的关系,土地神又有多么能耐,可当着我的面,叫我儿子韩二瘸子,这就实在是过分了, 这是在打我韩大山的脸啊! 虽然心头怒火已起,可当着警察的面,韩大山还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皱着眉头瞪视着任间。 韩大山老婆也同样有些不满,脸上强露出来的笑容凝固,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坐在她身边的任间。 钟山吴峰他们也是一脸愕然,任间这小子……也太混蛋了点吧? 哪儿有这么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唤人外号,而且直接骂出了人家的身体缺陷。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做人太过分了可不行。 第34章:暗流【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屋内众人的表情和目光,他眯着眼深深的吸了口烟,抬起头来轻蔑的瞥着韩浮生,说道: “曹川和张浩的事,先不提……其实啊,街里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真不想让咱们俩家结下什么梁子的, 可是韩二瘸子,你竟然和郭天合计着算计我,阴我……我很生气的,记得昨天我离开村子的时候,你跟我打招呼, 我还心里把你当兄弟看呢,跟你客客气气的说了要去京城接柔月……” “远亲不如近邻啊!你帮着外人害我,我和你有多大的仇恨?” “我知道了这事后,就寻思着是不是让郭天再折一支胳膊一条腿长长记性,可那样不好,那样犯法, 而且我实在是发愁,就算是收拾了郭天,那又该怎么对你?一样亲戚不能两样待遇,是不?” 说到这里,任间便停了下来,微眯着眼睛,面色平静的注视着韩浮生。 韩浮生一脸尴尬和惊恐的狡辩道:“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说啥。” 任间眼睛一眯,竟然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继而眼眉一挑,转而冲韩大山说道: “大山叔,其实浮生和郭天俩人背地里合计的这些事,我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昨晚上我从京城回来的半道上,土地神给我托梦了……” 韩大山身体明显抖了下,怔了怔之后,随即往韩浮生的脑袋上劈手就是一巴掌,吼道:“兔崽子,你到底干啥了?” “爹,我,我真没……” “浮生,咱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啊!人在做天在看,这,这村西土地庙里的神仙,天天瞅着咱们家呢, 你咋不长记性,忘了上次王柱那只死鬼来咱们家闹腾的事了啊?”韩大山老婆都快急哭了。 就在这时,钟山突然说道:“浮生,你还小,大概不知道诬陷诽谤他人,尤其是报假案,都是犯罪……” “我,我……”韩浮生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和郭天算计我,其实我不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任间慢吞吞的说道: “可你和郭天他们一起算计曹川和张浩,想把他们俩害得住了监狱,这事就太过了, 二瘸子,你们家还想在村里安省待着不?出门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没有,没有,你瞎说!”韩浮生瞪大了眼睛,慌忙摇着头说道: “曹川和张浩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和郭天在一起喝酒的时候, 说了你几句,他吹牛皮说他舅舅是镇上派出所的所长,收拾你再简单不过了…… 所以,所以我就求他帮忙……想,想把你抓进去受点苦。” 吴峰和钟山他们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继而又是满脸惊诧的看向任间。 乖乖,真有土地神托梦这种天方夜谭的事了啊? 韩大山在一旁听的怒火万丈,觉得让这个瘸儿子把脸都丢尽了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明明知道任间和村外土地庙里的神仙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竟然还会愚蠢到要报复任间…… 再说你到底要报复他啥啊?他和咱家有仇恨吗?人家不记恨咱们家,就够咱家走运了啊! 想到这里,韩大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及儿子瘸腿了,抬脚就将儿子踹到在地,继而上前噼里啪啦抡起了大巴掌狠揍猛打。 直打的韩浮生哭爹喊娘的叫痛,屋内众人才醒过神来,王跃和另一名警察赶紧上前拉开了韩大山。 韩大山犹自怒骂着泄着心头的怒火。 韩大山老婆却是不顾去心疼自己的儿子,却是拉着任间的手一个劲儿替儿子道歉。 此时的任间却没在意这些,他皱着眉头犯愁,特么的,韩浮生如果真的不知道郭天陷害曹川和张浩的事,那就少了个关键的证人啊! 看来郭天做事说话还是有点儿心眼的,起码没有把什么话都跟韩浮生说。 “还用把任间抓你们所里去不?”钟山瞅着吴峰,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 吴峰摇了摇头,指着韩浮生对任间说道:“你现在可以告他。” “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任间摇了摇头,他现在没心情去报复韩浮生,事情闹明白也就算了,总得给韩大山个面子, 一来父亲在他们厂里上班,最近些日子韩大山对他们家也不错; 二来,还是那句话,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到仇恨难解的局面,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钟山大大咧咧的一挥手说道:“任间这孩子还是蛮大度的,我看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吴峰苦笑着点头。 韩大山两口子感动不已,赶紧拉着韩浮生要他给任间鞠躬道歉,尤其韩大山更是逼着让他跪下。 韩浮生一脸的不情愿,而任间也赶紧阻止,搞什么搞嘛,我还年轻,让人这么跪拜,会折寿的。 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的生土地神托梦事件,韩大山已经认定必须和任间搞好关系了,千万不能让他对自己有怨恨。 既然这事说清楚了,吴峰和钟山也就没必要再待在韩大山家里了,便起身告辞。 任间却突然说道:“钟山叔,这位,嗯,警察叔叔……我还有情况要跟你们汇报!” “啥事?”吴峰扭头问道。 “你们该相信土地神真给我托梦了吧?”任间问道。 吴峰满脸尴尬之色,他现在还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的真实性,所以也不好点头说什么。 任间看得出来吴峰的表情,所以只好对钟山说道:“叔,曹川和张浩,是被郭天和他舅舅栽赃陷害的,其实海刚建筑公司被盗窃, 看门的老头被打,这事就是郭天干的……” 钟山侧头看向吴峰,俩人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开玩笑嘛,哪有自己偷自己家钱的? “这个……”吴峰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 “怎么?让我往上面写报告,就说土地神都说了,曹川和张浩是冤枉的,无辜的?” “竟扯淡,上面会调查清楚的,你就少掺和了。”钟山拍了拍任间的肩膀,扭头又对吴峰说道: “你们滏头镇派出所,办的好啊!” 说罢,哼了一声便当先走了出去。 吴峰一边往外走着,一边无奈的摇头苦笑,埋怨着:“老钟,你这脾气……唉!” 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在下着,水泥坪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空气清新潮湿,扑面而来,给人感觉清爽舒适。 走出韩大山的家门后,听得身后院内传来了韩大山粗暴的呵骂声,继而韩浮生的痛呼声求饶声和韩大山老婆的劝阻声传来, 想来应该是韩大山在教训他那个没长进的瘸儿子了吧? 任间叹了口气,想了想,掏出手机和电话本,翻出了钟志军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听吴峰和钟山的口气,似乎曹川和张浩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的,对于这些事情,任间一点儿都不懂, 而他又不能直接就让钟山带着到市里见某些领导,然后给各位领导讲述一个现代版的神话故事吧? 所以……还是先给钟志军打个电话,看他在滏新区公安分局有熟人没有,希望能避免有人收受了沈群和郭海刚的贿赂后,从中作梗。 不然一旦那边定案的话,就麻烦了。 陈朝江就是前车之鉴啊! 世间之事,十有八九不能尽如人意。 即便是任间拥有土地神的职位,可以凭借着神通能力,以及手上那块本土录,知晓全乡属地之内生的所有事情,可是…… 这并不能做为现实中的呈堂证供,来决定公安部门对于刑事案件的判定依据。 钟山相信他,愿意帮忙,并且走正常的程序,向上级反应自己了解到的一些情况。 吴峰半信半疑,直接在公安分局开会的时候,开炮轰了和自己在滏头镇派出所同事搭档的所长沈群,指责他办案草率,粗暴执法,刑讯逼供…… 不然的话,为什么曹川和张浩会突然翻供,坚决不承认自己犯罪的事实呢? 他们这样做不能说没有一点用处,起码让上级部门有所考虑,没有立刻走入司法程序, 将曹川和张浩二人起诉至法院,只是暂时关押进了看守所。 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因为滏新区公安分局已经接手此案,由不得下面的滏头镇派出所来调查了。 然而就像是任间事先曾知晓的那样,沈群和郭海刚二人未雨绸缪,已经通过关系和金钱,贿赂了负责此案的公安分局刑侦队的几名警察。 说起来这种案件在市公安局和刑侦队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大案,也没人会多么的去在意。 于是在犯罪嫌疑人曹川、张浩二人的“指认”下,在滏头镇电厂西侧的炉灰坑中,挖到了被窃的三万元现金, 另有作案时用的手电筒、扳手,凶器(木棒一根、尖刀一把),另有犯罪嫌疑人作案时的蒙面套、鞋子、手套……还挺专业的,惯犯啊!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如果换作平时,这种案子已经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直接走司法程序,起诉至法院,判刑,将犯罪分子押入监狱服刑。 然而…… 第35章:来客【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吴峰当天又赶到了滏新区公安分局,提出了质疑,并且说据自己掌握的一些情况,此次案件另有隐情, 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新的线索出现,有必要再重新调查此案。 他强调,如果现在就定案的话,一旦以后出现了问题,那么作为公安执法部门, 如何去面对公众的质疑?如何去向受害者家属做交代? 而钟山更是跑到县公安局和老战友也是顶头上司的局长拍了桌子骂了娘! 县局局长赵庆心里不满,这关我什么事?你跟我这里发火有个屁用啊。 不过赵庆倒也没有去在意钟山的这种暴脾气,他太了解自己这位战友的性格了, 若非如此,也不能混到现在还在派出所所长的职位上晃来晃去, 即便如此,还是有他这位做局长的战友硬挺着帮衬着,不然钟山连所长都做不成。 无奈的赵庆答应再次向上级部门反应,并且允许花乡派出所私下里就此案展开调查。 虽然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但是钟山和吴峰都知道,这件案子基本已经被定下来了,没什么翻案的可能。 原因很简单,吴峰和钟山,都不可能找到新的证人证物,抓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然而莫名其妙的是,这件案子再次被搁置了下来,有待于进一步调查…… 他们并不知道,这件案子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般,被滏新区公安分局、市局甚至市政府的一些领导层人员重视起来, 相互间为了夺取引爆这颗炸弹的主动权,以达到自身的目的而明争暗斗起来。 吴峰,钟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稀里糊涂的做了马前卒,又憋着一股气被排斥在了外围。 暗流涌动中,曹川和张浩两个渺小的如同草芥般的人物,在看守所里无奈到只能骂骂咧咧的等待着重见天日的时候。 双方都在较劲,小心翼翼。 一方在等待时机,一方却在竭力保护着自己一方的利益。 其实双方涉身其中的许多人,都会在偶尔的时候犹豫着,考虑着,有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案件, 而去和对方生正面的冲突,引难以预料的后果?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 有人要立刻给曹川、张浩二人定罪,判刑入狱。 有人却是强调要重新展开调查;也有人,在暗暗的施加压力,不要再查这件案子了; 当然,还有人暗示不要怕,查下去! 不仅仅是查这件案子,还要查公安部门内部的某些人。 如果这些事情让任间知道的话,他肯定会拍着桌子指着电线杆子骂娘,他喵的你们到现在就顾着互相内斗打击争权夺利, 俺那俩好哥们可还在看守所里满腹委屈的待着呢! 你们这样拖下去,知道耽误他们俩挣多少钱工资不? 眨眼间,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任间再也不好意思蹬上自行车出门换小米去了,他没脸再看到曹川和张浩的父母。 所以躲在屋里面像是只饿急了的狼一般,龇牙咧嘴的来回转磨着,心里面骂钟山,骂钟志军,骂吴峰,骂郭天郭海军…… 自从曹川和张浩二人被抓之后,俩人的母亲天天去土地神庙上香祈祷请愿,求土地神帮忙,救他们家的孩子。 任间无奈之下,只好在意念中说出了让两位婶子尽管放心,两个孩子不会有事的话。 他觉得俩婶子肯定是感应到了他的话,所以都兴高采烈的连连磕头感激着, 并且承诺俩孩子平平安安的出来之后,就在家里供奉上土地神的牌位,每月月底上香上供。 虽然被供奉信仰的感觉,让任间无比的享受和舒适,可他心里却难受的很。 愧疚啊!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钟志军那傻子,明明说市局领导关注此案,曹川和张浩不会有事的! 咋到现在人还不放出来?任间打了几次电话,钟志军都是无奈的回答说, 这种案子,就像是打官司一样,哪有那么快就给办了的? 让任间别着急,再等等…… 等,等,等个球啊! 任间都快愧疚死了,甚至都后悔当年和陈朝江二人不应该年少冲动,不能忍受一点气的和郭天生矛盾, 结果导致了后来剧烈的冲突殴斗,陈朝江和刘宾入狱,兄弟们都被拘留罚款。 这还不算,和有钱有势的郭天结下了梁子,到如今又害的曹川和张浩无辜受冤。 在滏河市跟着家里人做生意,平时很少回来的周强听说了这件事后,回来过一趟,他瞪着眼说: “任间,要不我在市里找几个人,把郭天家给抄了!特么的,不给那玩意儿长点记性,还疯了他啦?” 任间牙齿咬的嘎嘣响,当即就点头答应下来,却被随后赶来的钟志军制止,要他们千万别轻举妄动, 这事到现在,没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了,一旦现在你们胡来的话,上面肯定会一查到底,再等等… 具体这事怎么个不简单,为什么上面会如此重视,钟志军没有说,他也确实不清楚,只是从他们组长那里听说了一点消息而已。 冷静下来后,任间也想明白了,还真不能胡来,曹川和张浩还在里面呢,现在要是动手打击报复,一旦被查出来,对他们二人也不利啊! 可心里明白归明白,那股火憋在心里头实在是难受。 他又不好和谁把心头的这些话说出来,所以越的难受,憋屈…… 任间招出本土录,在里面寻找着,希望这两天全乡会死个人,然后找到那鬼魂,命令它去郭海刚的家里捣乱去,折腾去,喵的! 折腾死你个死东西! 让你们知道啥叫做了亏心事,夜半鬼敲门! 可惜,全乡人都身体健康,之前倒是死了几个,可现在早就没了影。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再给钟志军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呢,就听着院外有人敲门。任间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心想谁这么礼貌,竟然还敲门? 要知道,农村大部分家庭在家里有人的情况下,院门都是敞开着的,谁来了都是直接进到院子里招呼一声,有的关系好的直接就进了屋。 今天家里除了任间之外,没有其他人,父亲去上班了,母亲和妹妹去徐庄村舅舅家串亲戚了。 任间走到屋门口掀开竹帘,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三十多岁的年纪, 短发,戴墨镜,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衣,黑色西裤黑皮鞋,正在用粗壮的手指磕打着敞开的木门。 有些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你找谁啊?” “唔,你好。”大汉看到任间,摘下墨镜微微一笑说道: “我们家小姐,来看看你。” “啊?”任间一愣,这才想起这个人不就是半个多月前,在火车站遇到李冰洁时,给李冰洁开车的司机吗? “唔,李冰洁来了?她人呢?” 司机笑了笑,扭头走了出去。 任间挠头,不由自主的向院外走去,客人来了,总得接一接的。 心头原本的愁绪,因为这突然而来的人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诧,一点喜悦,一点……期望? 还未走出院门,一身纯白色休闲运动装的李冰洁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任间后,表情和眼神没有一丝变化, 不等任间说什么,便举步往院里走来,就好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那么随意,那么……不客气。 任间苦笑着迎上,嘴里说着客套话,往屋里请李冰洁,心里琢磨着回头得往家里安装空调了, 这大热的天,李冰洁来了家里面却只有一个破吊扇…… 哦,房子也得翻盖,屋内连吊顶都没有,裸露着横梁、砖头、椽子,太难看,太没面子了。 没想到李冰洁毫不理会他的客套,只是稍稍停了下脚步,便转身走到了院子东侧的葡萄架下,坐在了那处用砖头垒砌支撑起来的石桌旁的小凳上。 任间无奈,只得跟着过去,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扭头招呼司机过来坐, 司机却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戴上墨镜,旁若无人的站在了院门口,虎背熊腰的大个子站在那里,像尊门神似的。 然后…… 沉默,李冰洁就那么面色平静,眼神平静,平静的没有一点人味儿的看着任间。 被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家盯着看,让任间感觉尴尬,难堪,不知所措,眼神飘忽不定, 看看这里望望那里,嘴里时不时的蹦达出几句短的让他自己都闷的话来。 “唔,我给你们摘葡萄吃。”任间忽然省起,赶紧没事找事的从西屋拿出两个小塑料盆,登上椅子摘下几串紫色的熟透了的葡萄, 到手压井旁压了些沁凉的水上来,洗涮干净,给司机端过去几串,又放到石桌上一盆,微笑着说道: “尝尝吧,自己家种的葡萄……” 于是又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就在任间无奈的想要去屋子里找出笔和纸,和李冰洁重温当年同桌时期写字条的时候, 李冰洁却出乎意料的伸手,摘下一颗洗得干干净净还带着水珠的葡萄,轻轻的放在嘴边,咬破了,一点点品尝起了葡萄。 唔,很好。 任间美的眼睛都眯缝弯了。 于是李冰洁一点点儿的吃着葡萄,眼神依然放在任间脸上,似乎连眼睛都不会眨一眨。 司机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毫不在意院内二人在做什么,微笑着,品尝着农家小院里种出来的葡萄。 第36章:心有灵犀【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你,心里有事呢。”李冰洁忽然说道。 “啊?没有……”任间刚说完,却又眼神一暗,心里开心李冰洁竟然再次和自己说话,却又被李冰洁这句话说透了心事。 之前因为李冰洁的到来而暂时忘却的烦恼,重上心头。 于是又是沉默…… 时间在沉默和异样的平静中,总是过的很慢的。 更何况此时的任间正是心烦意燥的时候,便越的觉得时间慢的让人心焦,慢的让人心里堵得慌。 他本是个身无所长的农民,一个年纪轻轻的农民,一个没有学问,不谙世事,不晓得太多世间丑恶人间冷暖的农民, 做不到诡计阴谋,策划布局,力挽狂澜……整日里只不过生活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小精明打算中。 以前有什么事情和矛盾的冲突,还可以凭借着一腔热血,去鲁莽冲动的用武力解决事端,发泄怨恨; 而如今……总不能去劫狱吧? 他有些恼恨与土地神这个职位以及自身所拥有的能力了,他喵的,咋就不能多点本事? 比如直接收了人的魂魄,取了人的性命,或者说能让人生灾得病啥的,也好去威胁下对方,迫使对方承受不住而服软。 不求在多大地方上拥有这种能力,即便是在本乡本土可以做到,那也足以帮到曹川和张浩吧? 也足以宣泄心头怒火吧? 愁眉紧皱的任间,偶尔抬起头来,看到李冰经那清冷淡漠的双眼,在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眸子里如同沉寂的冰潭般的清冷目光, 似乎能透人心扉般,瞬间将任间心头的怒意、燥意、浇灭的一干二净。 “你听说过土地神不?”任间忽然问道。 李冰洁没有说话,依然如故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棵木头桩子。 “我想和你说些话,唔,不想让很多人知道的话。” 李冰洁扭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司机。 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这边儿的司机扭过脸来,微微的笑了笑,摇摇头,扭头从院门内一脚处,走到了院门外几米处, 倚着正对着的前面户主家房子的墙根,掏出烟来点上一支,点燃,叼在嘴里。 院内,任间见司机离开,不再看着他们,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这可不怪我,我没赶人走的意思啊! “其实,我就是个土地神,信不?” “唔,就是我们村儿西边那个土地庙里的土地神,啊,那庙刚翻盖了,新的,你来时见到没?” “真的,不骗你,这种事我不能告诉别人,就告诉你一个人了。 嗯,因为我觉得你吧,哦不是,是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这个秘密的……” 话匣子一开,任间就觉得压在心头的那股无形的重压,如同洪水一般,在堤坝的决口处汹涌而出,顿时压力陡减,前方一片坦途,天高地阔。 任间心头一颤,忽而醒悟道,原来土地神这个身份,这份能力,这个秘密,竟然无形中已经成为了心里一份重重的压力, 一份堵心的苦恼,无法宣泄出来的隐秘。 再加上曹川和张浩的事情出了后,身为土地神明明知晓所有事情,却无力回天,使得自己心头的压力和苦恼越的大了起来。 “你知道土地神都能干啥不?告诉你啊,本事可大了。” “只要在俺们乡里,我到哪都可以看到土地下面一米多深的地方埋着啥玩意; 我还有透视,能够穿墙透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要是有人死了的话,那么我就可以随时召唤他的鬼魂干这个做那个……” “不信?哎你还记得这个玩意不?”任间挥手招出了白净的玉石本土录。 大概是本土录陡然的凭空出现, 李冰经空灵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和惊诧,继而消失不见。 “不是我小气啊,上次本想着送给你的,可这东西真不能给你,这玩意儿叫本土录,土地神专用的东西, 从这里面可以查看全乡任何一个旮旯里生的事情,哪怕是谁家的狗偷吃了谁家的鸡,我都能知道……” 任间忽然打住,低头沉默了一会,才苦笑着抬起头来说: “也不算啥本事,许多时候,没用。” 出乎意料的是,李冰洁忽然抬起了白皙如玉的右手,葱指在石桌面上划了几下,然后玉颈微歪,空灵的双眸看着任间。 “要纸和笔?”任间似乎明李冰洁的意思,问完之后也不待对方回答,便起身跑回屋子里。 大概这就是默契吧? 找出来一个陈旧的本子,和一支只有半截的铅笔,任间放在了李冰洁的面前。 李冰洁拿起铅笔,低头,在有些陈旧的本子上,认真的,不急不缓的写着字。 阳光从上方郁郁葱葱的葡萄枝桠叶子间,洒落下来,在人的身上落下一块块光斑, 石桌上,同样落下斑驳的光点,倒是让平整的石桌面上,似乎刻印了一些明亮的花纹般美丽。 任间眯缝着眼看着这一幕,还真有点如真似幻的感觉了。 很快,李冰洁放下了铅笔,身体前倾,将右臂肘部支在了石桌上,玉手轻轻的撑住下颚,清冷淡漠的双眼直视着任间, 虽然近在咫尺,却给人感觉她好似在欣赏远处的山川河流一般。 任间拿过本子来,只见本子上写出了一行娟秀的小字: 气浮如流水难安,心静似高山不动。 有点儿熟悉的一句话,任间忘了在哪里看到过或者听到过,抬头看着李冰洁,眼神中露出一丝的疑惑,不明白她写这句话的意思在哪里? 又好像……有点了悟。 任间一拍额头,唔,记得是在周强家里看过的某部武侠电影里的一个坏角色说的这句话。 当时自己还和伙伴们说这句话说的有道理,很有深意啊,境界十足,只不过咱们可做不到。 现在面对着冰山雪莲般的李冰洁,被那双空灵的双眸注视着,被她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感染着,任间霍然想到,难不成…… 李冰洁真的能看透人心,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烦恼些什么? 我确实太急躁,太笨了啊! 任间叹了口气,嘟哝着摇头自责道。 过了一会儿,任间抬起头来,微笑着点头说道:“谢谢你。” 李冰洁就那么撑着下巴,抿着嘴,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的看着任间。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说啊……”任间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看了看院门口,司机的身影不在, 于是任间低声慢语的将曹川和张浩的事情告知了李冰洁……说完之后,任间顿了顿,又苦笑着说道: “别嫌我婆婆妈妈的啊,我也是闷得慌。 咱可不像是那些什么大人物有着深到让人害怕的所谓城府的东西,整天啥事都憋在心里头不告诉任何人,生怕别人知道什么秘密似的…… 唔,我不是说我城府深不告诉别人啊,这不,告诉你了啊,嗯,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 哎呀算了,我承认,这些话憋在心里头难受,今天跟你说了说,痛快!” 李冰洁有些懒懒的坐直了身子,拿起铅笔在本子上原先写好的那句话后面,又写了两个字:谈心。 “对!就是这个!”任间一拍手笑道: “我有主意了。” 李冰洁起身,嘴唇轻轻一动,眼眸微微一弯,露出了一个并不算明显的微笑。 任间呆了呆,问道:“李冰洁,我现在真的怀疑,你……和我是同行哎!” 李冰洁没有理会他,转身,轻轻柔柔的向院门外走去。 “这就走啊?”任间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看着李冰洁已经走到了门口,这才恍然想起要送送对方,急忙起身追了出去,挥着手喊道: “吃了饭再走吧……有空常来家里玩呀……” 可以肯定,这句客套话绝对是任间自肺腑的。 有这么一个怪人,妙人,做朋友,谈心…… 委实是一件很别扭,很放松,很……惬意的事情啊! 任间却不知道,心门紧闭只为他露出一丝缝隙的李冰洁,深有同感。 送走了李冰洁之后,任间返身到家门口锁上院门,然后叼上一颗烟抽着,迈着轻快的步子往村南的水泥制品厂走去,他要找韩大山商量点事。 既然郭天可以乱扣帽子到曹川和张浩的头上,那为什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更何况,咱可不是冤屈他给他乱扣帽子啊! 诚然,学的就是他们家想的那个法子,不是随便弄了些东西来当作赃物证物来认定曹川和张浩的犯罪事实吗? 比葫芦画瓢,咱也行啊! 郭天和韩浮生在一起算计任间的时候,多留了心眼,没有告知韩浮生自己祸害曹川和张浩的事。 可是如果韩浮生非得说你郭天告诉了他这件事儿的话,那你咋地? 至于如何让韩浮生来帮这个忙…… 任间嘴角一瞥,有土地神代言人这个帽子戴在头上,韩大山能不听咱的话?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任间现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似乎确实在急躁的心态中,疏忽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点,那就是和郭天一起作案的家伙。 那家伙叫啥,是谁,任间不知道,想来应该是滏头镇的人,而不是花乡的人。 前几天钟山也询问过他,如果那件案子真的是郭天干的,那么另一个人是谁。 任间当时说不知道,也没办法查啊,钟山倒是私下里调查过,可总不好去随随便便抓人来问。 韩浮生和郭天走的近,兴许知道和郭天最要好的人是谁,能让郭天如此信任去干这么一件事的人, 关系可想而知,绝对不一般。 任间心里头其实有几个人选,当初在滏头镇上两伙人群殴的时候,郭天也着实有几个死党的,只是不能确定是谁。 第37章:升官【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不过如果韩浮生……站出来反咬一口郭天,向上面举报的话。 那么钟山调查起这件案子来,就有充足的理由借口了啊! 心里做着这些打算,任间来到了韩大山的水泥制品厂那幢两层的小办公楼前。 远远的可以看到占地面积很大的水泥制品厂西端,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干着手底下的活。 任间看到了父亲的背影,憨厚老实的农家汉子,挥着铁锹奋力的往搅拌机里扔着沙子…… 该去开店了啊,不能让老爹再干这种活了,任间心头泛起是个人就会有的孝顺心态。 在韩大山的办公室里,任间毫不避忌的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韩大山,希望他能够说服儿子, 去举报郭天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实施犯罪嫁祸于人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韩大山答应的非常爽快,立刻把儿子韩浮生给叫来,把事情说了一遍,而韩浮生竟然也很痛快的点头答应: “举报,举报,一定要举报!搞死狗东西郭天!” 倒是没让任间费多大力气,也不用搬出土地神这尊大神来施压,三个人就在办公室内嘀嘀咕咕的把事情给商量妥当了。 原来,半个月前任间带着警察找韩浮生的事,韩浮生过后告诉了郭天。 郭天当时气极,骂韩浮生死瘸子没出息没胆识,就这么让任间给吓唬住了,还把朋友都给出卖了。 韩浮生不满的顶了几句,郭天竟然出手给了韩浮生几个巴掌…… 韩浮生是个怂货,自然不敢还手,回来告知了父亲。 韩大山一听瘸儿子挨了打,心里自然不好受,可他的水泥制品厂和郭海刚的建筑公司有生意上的来往, 也不好就因为这点事激化矛盾,但是不能就这么毫无声息的咽下这口气啊。 所以韩大山找上门和郭海刚理论几句,心想着把话说开了, 让郭天道个歉也就算了,至于你们家孩子和俺们村的年轻人有啥矛盾,我不搀和。 可郭海刚根本没拿他韩大山的话当回事,敷衍了几句之后就扯到韩大山厂里生产的水泥板空心砖太贵, 回头半年结算的时候要按照目前的行情价来结帐…… 郭海刚自然有他牛气的道理,顾客就是上帝,而他的海港建筑公司,绝对是韩大山最大的客户。 韩大山那个气啊,哪儿有这么干的? 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么的奇怪,一物降一物,韩大山当初也是有名的混混,可遇到郭海刚这种人,他还真就有点儿怂, 一来是因为厂子的利益,二来……人家有后台啊,小舅子是滏头镇派出所的所长,咱能招惹得起吗? 吃了闷亏的韩大山气得不行,一时间也没别的办法咋地郭海刚。 今天一听任间提出了这件事,韩大山立马点头应了下来,他喵的,老子大不了不挣你们公司的钱,再出去跑客户! 这事要是真成了,不仅是让郭海刚的儿子蹲监狱,恐怕他那小舅子也当不成派出所所长了。 解气!解气! 韩大山当然相信任间,人家任间那可是土地神的人啊! 神要是想拾掇谁,那谁还不得倒霉吗? 况且,这可是个与任间以及土地神拉近关系的绝好机会,不能错过! 于是,一个正义的阴谋,就这样出现了。 韩浮生到花乡派出所举报,钟山知道后又找了吴峰,并且将情况专报县局; 吴峰向滏新区公安分局汇报,与此同时,县局和公安分局的人找到了市局…… 事有巧合,小小的阴谋诡计,却能在适当的时候成为拥有支点的杠杆。 所以暗流汹涌的诡异平静,被突然杀出来的韩二瘸子给打乱了。 市局成立了专案组,彻查曹川和张浩盗窃抢劫一案…… 不知道在这个杂乱纷繁的世界上,到底存在着生过多少与“蝴蝶效应”这种推理相似的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任间这只有了点儿土地神能力的土螃蟹,从渠沟里爬上来挥动着他的两个小钳子挠了挠花乡和滏头镇的几个人物, 在滏新区公安分局乃至滏河市公安局都引起连锁震荡的时候,作为始作俑者的他,却连什么叫蝴蝶效应都不知道。 两天后,任间接到了钟志军的电话,说是刚川和张浩的事,已经基本上调查清楚了,过两天就能放人。 钟志军有个同学就在市局,这点消息还是能提前透露出来的。 任间咧着嘴嘿嘿乐了起来。 他喵的,小爷这个土地神还真不是吃干饭的啊! 嗯,等回头曹川和张浩回来之后,得把俩人给劝住了,千万别一时冲动去找到郭天,给这孙子松松筋骨,那是犯罪,不好。 当然了,不是不报复,而是得从长计议。 反正全乡几万人,只要有人死了自己就能知道,嗯,利用鬼魂去祸害郭天一家子, 让他们知道,做了亏心事,就得遭报应, 不然的话,岂不是真要让这祸害活千年啦? 坐着飞机跳迪斯科,还把他们美上天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郭天的舅舅如果真的被拿下的话,先打他一顿解解气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任间心情大好,嘴里不由得哼唱起来: 人说天上好,神仙乐逍遥,成功地背后泪多少…… 哼着歌曲,任间从屋子里出来,打算先去告诉曹川和张浩的家人,就这两天,俩人就能回家了。 “哥,啥事把你乐成这样?”院内的葡萄架下,任柔月正在择菜,笑着问道。 “好事呗。”任间乐呵呵的往西墙根儿走去,一边说道: “中午买几瓶啤酒,弄俩好菜啊,我先去曹川和张浩家一趟。” “知道了。”任柔月笑着答应,又说道:“他们俩没事了?” “嗯,这两天就能回来!” 任间骑上自行车,兴冲冲出了院门。 对于曹川和张浩两家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尤其是在这种失望到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事情出现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他们有种做梦的感觉,难以置信。 两位父亲都是连连开口留任间在家里吃午饭喝顿酒,两位母亲更是说土地神显灵,希望任间能代表他们向土地神表示诚挚的感激…… 乐呵呵的从两家报信出来后,任间的手机响了起来,找了个墙根阴影的地方停下,任间看了下来电显示,竟然是姚出顺。 “喂,古爷啊。” “任间,跟你商量个事,你手里那块玉卖不卖?郑荣华说如果是真的,愿意出一百八十万……” “不卖!”任间很干脆利落的拒绝,咱是土地神,土地神吃饭的家伙什怎么能卖掉? 一千八百万也不卖! 不过今日心情大好,所以不怎么生气与姚出顺对本土录的纠缠。 又想到家里那个木盒子,任间便笑着说道: “古爷,我手头有一个木头盒子,嗯,应该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了,回头拿给您看看…… 啊,那块玉啊,咱以后就别提这个了行不,多少钱都不卖的。” “这样啊,好吧,可惜了……” “古爷,抽空喝两杯?” “好啊,你在哪?” “啊,今天不行……回头我去找您。”任间急忙说道,心想这位古爷还真经不住客套话啊。 挂掉电话,任间却是被几句客套话引了酒兴,一琢磨还真想喝酒高兴高兴了, 回到家里和老爹喝酒没啥意思,倒不如找哥们喝顿酒。 于是他拨通了钟志军的电话,问他中午忙不忙,不忙的话到滏头镇上的“天外天酒店”吃顿饭。 钟志军说行啊,正琢磨着宰你这个富豪一顿呢。 赶上今天因为曹川和张浩的事,俩人心情都好,所以一拍即合。 钟志军让任间先过去,自己这就坐公交车往回赶。 和钟志军说好之后,任间又给周强打了个电话,想让他也回来一起喝顿酒,有些日子哥几个没好好在一起喝酒了。 结果手机占线,没打通,任间心想这做买卖的人就是忙,我这个手机咋一天到晚都没人打呢?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告知了一声中午不回来吃饭了,然后就往滏头镇上赶去。 没一会儿周强打来了电话,乐呵呵的打趣说你小子请客也不通知我一声是吧,刚才志军打电话过来都说了…… 任间哭笑不得:“老子给你打电话结果占线,感情是他喵的钟志军借花献佛去了。” 俩人玩笑几句,周强说一会儿他也过去,便挂断了电话。 “天外天大酒店”在滏头镇南边,紧挨着107国道,是滏头镇最好的饭店, 当然,比不得市里,这种饭店要是在市里的话,充其量也就能排上个中档吧。 任间骑着自行车到了酒店门口之后,就把自行车靠在了酒店的墙根下,寻思着回头买辆新的自行车, 哦不,买辆摩托车开着玩,这辆自行车实在是破旧不堪,上不了台面啊! 正琢磨着呢,一名穿着红衬衣黑裤子的男服务生在门口喊道:“喂,别把你自行车靠那,干嘛呢?” “吃饭!”任间笑呵呵的招了招手,说道: “我这自行车没撑子了,这不,得找墙根靠着……” 服务生到也没小瞧任间,听他这么一说反倒乐呵起来,笑道: “我说哥哥,你往最边上靠靠,在正窗下面太打眼了啊!” “得,说的也是。”任间笑着点头,把自行车靠在了最北边的墙角处,这才往门口走去。 大概是还没到晌午的时候,饭店也不忙,那服务生悠闲的站在门口,笑着闲聊道:“几位啊?” “三位,唔,一会儿那俩人就来。”任间答着话往门口走去。 忽觉得一股无比舒适的清流在脑海中流过,这次并非像以往那般舒适的感觉转瞬即逝, 而是像一汪清水般,不急不缓的在脑海中荡漾着,充斥着,美的任间忍不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手心里一阵颤抖,任间急忙转身背对着酒店大门,右手抬起,本土录已然在手。 原来,曹川的母亲和张浩的母亲,拎着篮子跪拜在了新建而成的土地庙中,供桌上已经摆满了一碗碗的供肉、水果, 香炉中插上了几根粗大的香,烛台上也点燃了粗大的红色蜡烛…… 唔,舒服!舒服! 任间越的舒适,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本土录上的画面突然消失不见,不待任间诧异呢,只见本土录上一阵红芒闪过,白净光滑的本土录上显示出了几行清晰的朱红色字体: 任间 生肖:猪 花乡双河村人 现年二十一岁 职位:滏河城隍下属功曹 掌慈县属地大小事务,巡查各乡土地职守。 任间愣住了:“升,升,升……官儿啦?” 抬头看天,阳光刺眼,任间竟然想到了一儿时的歌曲: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以后的生活天天哈哈笑……” …… 时间还早,天外天酒店一楼的餐厅里有些冷清,几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围坐在角落处的一张圆桌旁,嘻嘻哈哈的打着趣。 两名男服务生大概是有心去参与一下,结果走到跟前儿没说两句呢,就被一位看起来像是饭店头目的大姐给轰向一边。 任间坐在靠窗边一张四人座的桌子旁,低头一口口轻尝着茶水。 时不时抬头向窗外看看,只见毒辣的日头下,光线有些刺眼,公路上车去车往,行人匆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点半,唔,天还早着呢…… 本想着打个电话过去催促一下钟志军和周强,想了想还是放下。 如今早已不是当年十七八岁的时候,伙伴们各个儿整天游手好闲,一人吃饱全家不饥。 二十多岁了啊! 都长大了,心态也成熟多了,不知不觉中每个人都给自己心头添加了一些责任一些压力。 掏出白净的玉石本土录,任间捧在手上微笑着重览上面的信息。 他丝毫不担心被人看见,反正谁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啥,估摸着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会当作是一件普通的玩物罢了。 表面上看似平静的任间,其实内心里一直都在激荡着,有点儿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后,却刻意的保持平静生怕被人看出端倪的意思。 自从转正成了名副其实的土地神后,任间就多次想到过,将来的那位顶头上司功曹大人来巡查,自己该如何去交代一些事情? 毕竟他不是行家啊,挂着土地神的名头,却不知道该怎样当这个土地神; 还有,上一任土地神他老人家挂了,功曹大人会不会迁怒到俺的头上…… 反正是偶尔想起这些疑惑,任间就有点儿惴惴不安,毕竟神,和人不同, 天晓得神仙的脾气是啥样,喜好有哪些,神仙的人品又如何? 倘若没有这些担心,没人敢保证过惯了穷日子的任间会不会真就把这块玉石本土录给卖掉换钱。 如今自己竟然升任功曹,岂不是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唔,不不,自己不是土地神了,而是功曹大人啊! 嗯,掌管着全县各乡土地神,也就是说,在慈县的范围内,俺任间可以冲着每一个乡的土地神指手划脚,吆五喝六…… 他喵的,辛庄乡那个土地神就不怎么尽职尽责,上次老子找它的时候,他就没在! 比小爷做土地神的时候还不务正业。 这就好像是开门市做买卖,你不守摊怎么行? 第38章:冤家路窄【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虽然这是第二次浏览了,可看着玉石本土录上显示出来的权限能力,任间还是忍不住眼睛眯缝成了两道弯,脸上乐开了花。 以后在这慈县境内,那就是俺的地盘了啊! 虽然说不能够立判生死是非,可有权利记录下来每个人的功德罪恶,将来呈报给上司判官定夺…… 咦,指不定将来俺就升职成为判官了呢。 判官是干啥子的?任间问了本土录,结果没显示。 对此任间也不郁闷,今儿心情好啊! 不仅仅是曹川和张浩的事情,还有自己升官了,另外…… 他现在拥有了一个绝对慑人心魄的能力——托梦! 也就是说,任间这位功曹大人,只要在慈县境内,他就可以钻到每个人的梦境中, 讨好、逗弄、取笑、吓唬、恐吓、威逼利诱、透露消息…… 可不要轻视了托梦这种神通,看起来似乎只能在人梦中行事说话,似乎没有什么实际的威慑力。 但是仔细想想:噩梦,尤其是接二连三不断的噩梦,给人带来的心理上的打击有多么恐怖? 很明显嘛,没有人愿意天天做噩梦,天天做同样的噩梦, 还是梦到同一个人,同一个张牙舞爪牛气冲天的在自己面前肆意横行。 相信如果真的有人不开眼倒霉惹上任间去他身上试验的话,不出半个月就得精神错乱崩溃掉。 这和让鬼魂去吓唬人,绝对有异曲同工之妙。 反之,如果去给人托梦办好事,提醒对方该做啥,要注意啥,那也是件美不胜收的事,那会让人天天烧香磕头感激的。 举个比较直接简单的例子,如果你能够托梦给一个彩民,告诉他第二天要开出来的号码是多少, 当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买了彩票,第二天果然中了大奖的话……那是何其震撼激奋人心的感觉?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起码目前情况下,任间没有此等本领去预知甚至操控彩票的结果。 不然的话,相信任间一定会龇牙咧嘴的在心里说: “要是知道彩票结果是啥,我会告诉别人去?扯淡……” 忽而想到了一个问题,任间意念中疑惑道: “城隍他老人家的办公地点在哪?判官又在哪? 我作为功曹,每隔一段时间总是要向上级汇报下工作吧?” 玉石本土录没有任何的显示,光滑如镜。 “难道要我上天庭去?” 稍稍过了一会,玉石本土录上显示:“土地、功曹、判官,若无天帝手令, 不得进入天庭,可上达天庭最低神阶为人界城隍之职,阴曹阎罗之位。” “哦,那谁管着我?” 玉石本土录没有给予答案。 没人管吗? 任间挠了挠头,继而乐呵呵的想着没人管才好啊,天高皇帝远,俺的地盘俺做主…… 至于能不能去天庭,那不重要,吃饱撑了的才想去天庭呢, 这就好像是一个村长在村里可以耀武扬威,但是你到了乡里,或者县里,就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了。 将玉石本土录拿起,假作往裤带里塞,然后收入体内,任间端起茶水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玻璃大门被推开,几个年轻人大声呼喝着走了进来。 为的赫然便是陷害曹川和张浩的罪魁祸郭天! 他们几个后面还跟着俩漂亮女孩子,打扮的相对乡下来讲比较花枝招展很时尚的那种。 任间眉头一皱,赶紧低下头来,装作在喝水的样子,生怕被对方认出来。 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任间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单挑干翻这几个同样身经百战的地痞混混。 若是在之前,他也许不会如此担心引冲突,毕竟自从一年多以前的那次最激烈的群殴之后, 双方的家长都通过中间人的调解,缓和了矛盾,年轻人之间虽然还有忌恨, 倒也不至于再像是以前一样仇气冲天,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开打。 所以这一年多来,任间在周边的村子里换小米做生意,也没出过什么岔子。 但是今日不同往时,因为曹川和张浩的案子,他们与郭天之间的矛盾冲突再次激化,一时间根本无法调和的。 况且,即便是现在就有中间人来从中做和事佬,恐怕任间也不会点头答应。 受了这么大的气,就想着调解调解没事了? 不报复回来,起码做到个相互扯平的结果,绝对不能达成和平协议的。 这就是年轻人! 用句电视剧里的台词来说就是:“不气盛还是年轻人吗?” 同样,郭天现在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 任间低着头喝着水,掏出手机来打算短信告诉周强和钟志军,考虑下是不是换一家饭店。 毕竟咱们现在人手不足,滏头镇又是郭天他们一伙的地盘。 “哟,这哥们看着眼熟啊……” 跟在郭天后面的一个年轻人冷笑着往任间跟前走来, 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满是用烟蒂烫出来的圆疤,手腕处刺了个“忍”字。 任间无奈的抬起头来,既然让人认出来了,就没必要躲躲闪闪的,那不是他任间的性格,面子比天大。 任间表情平静,毫无一丝慌张的看着来到自己跟前的年轻人,嘴角微微一咧,轻蔑的笑道: “怎么着褚波,不认得了?” “哪能啊,天天在村里看到你扯着嗓子换小米,能不认得嘛,哈哈。”被叫做褚波的年轻人讥诮的笑道。 于是他们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那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更是一脸鄙夷的笑容, 她们认得任间,其中一个还是任间初中时期的同学金燕。 金燕鄙夷的笑道:“任间,你今天没去换小米啊?怎么舍得来天外天吃饭了?” “换小米很挣钱吗?”另一个女伴故作疑惑状问道,又引起一阵哄笑。 任间没有理会她们的嘲讽,端起杯子不急不燥的喝了口茶水。 郭天收起了笑容,几步走到任间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歪着脑袋语气中满是挑衅的说道: “任间,你不错啊。” “还行。”任间点点头,继而靠在椅背上,微笑着和郭天对视。 郭天身材有些瘦削,长了一双白眼圈明显比常人多的吊眼,短眉毛向上翻,留着五五分的长, 他随意的甩了甩头,摸出一支烟来叼上,点着了深吸两口后,才玩味的说道: “我在床上躺了半年多,能下地走路了吧,腿脚胳膊都不好使唤,到现在才算是彻底好了……” “是吗?”任间笑了笑,摇头说道:“能长点记性就好。” “草,你他喵的皮痒了是不?”褚波说着话就挥着胳膊要冲向任间,却被郭天伸手拉住。 郭天一脸傲意和轻蔑的说道:“是啊,我长记性了,多亏了你们帮忙啊! 这不,就想着这些日子好好感谢感谢你们呢,呵呵。” 冷笑着打了个哈哈,郭天继续说道:“你们当时一共是几个人来着? 唔,一时半会儿我想不清楚,嗯,陈朝江和刘宾进去了,还得再住几年,曹川和张浩也快进去了,你也差点儿进去…… 你走狗运啊,不过也是早晚的事,哎我就纳闷了,你们会不会长记性啊?” 任间微笑着端起杯子喝尽了杯中茶水,然后放下杯子,起身站了起来,右手不经意的挨着刚放下的玻璃水杯,看似要走的样子。 “哎别走啊,好好唠会。”另一个穿着黑背心,裸露的肩膀上露出张牙舞爪的刺青纹龙的年轻人,冷笑着抬起胳膊拦在了任间前面。 任间看了看他,唔,卢东安,这不是就是当年被陈朝江呼扇着耳刮子教育他身上刺条龙装牛逼的主吗? 冲对方微微一笑,任间轻轻的说道:“我没打算走啊!” 傻子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能妥善脱身呢。 所以任间压根儿就没打算能平平静静的走出“天外天”的大门,而是要……先先手为强,冲出去! 他之所以站起来作出要走的样子,而且又人畜无害的笑着说自己没打算走,不过是要抽冷子,泄下心头怒火顺便跑路。 那句话一出口,话音还未落,任间的右手猛然挥了起来,身体前倾,玻璃杯狠狠的砸到了郭天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响,玻璃杯碎裂,郭天痛呼一声,身子侧歪倒地,椅子倾倒撞在了桌子上,噼里啪啦一阵响。 一击得手,任间没有任何停顿,趁对方的人还在惊愕中时,他已经顺手抄起一把椅子劈头砸向了卢东安, 咔嚓嚓的椅子腿和撑咧开的声响中,卢东安痛呼着向后倒退,扶住了一张桌子才没有倒下。 褚波和另外两个人已经冲了上来,挥拳抬腿的击打向任间。 双全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任间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在出其不意的先下手为强占据了上风之后,随即便扔下椅子,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玻璃烟灰缸,劈头盖脸的冲对方砸了过去, 当然,他身上也不可避免的被对方的拳头砸到,脚踢中…… 叫骂声在酒店大厅里震响,女孩子惊恐的尖叫声尤其凄厉的似乎要震碎玻璃。 任间本想冲出去的,结果在混战中身子不稳摔倒在地,立刻被人围上去用脚狠踹起来。 他竭力的挣扎,一支胳膊护着脑袋和脸,另一只手里紧攥着玻璃烟灰缸狠狠的往对方的腿上脚上砸。 乱斗中,任间推倒了一个人,挣扎着站了起来,手里的烟灰缸却不知道啥时候丢了。 他揪住了郭天的头,不顾身后人的拳打脚踢椅子砸,右腿猛抬,手上用劲往下按,膝盖重重的撞在了郭天的鼻梁上。 鼻梁被重击后那种疼痛绝对能让人受不住惨叫出声,并且在顷刻间泪流满面双眼模糊。 第39章:谁砸了谁赔【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一击得手,任间抡起一把椅子扫了一圈,然后撞开挡在身前的卢东安,打算赶紧跑路。 不跑的话今个说不准就得让人打断腿脚…… 任间还没有凶悍到或者说心性强硬、冷血到连自己都不当回事的陈朝江那种地步。 身后一把椅子砸了过来,砰的一声,任间只觉得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击,头一晕一个趔趄趴到了一张桌子上, 正要不顾疼痛和晕眩的向门外冲去的时候,就听着一声猛喝:“住手,住手!全都不许动!” 竟然是几名警察冲了进来。 唔,鸿运当头啊! 任间庆幸着,心里一松,身子干脆一歪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半趴在桌子上,用手揉着后脑勺心里怒骂:“真他喵的痛啊!” “一帮小崽子们,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瞧把这桌子椅子都砸成什么样了?” 一直都待在楼梯口看戏的老板娘见到警察,立刻冷着脸不满的说道。 她的眼神里可没有一丝的惧意和惊诧,比这还激烈的斗殴她都见得多了,何况几个年轻人打架? 再说了,天外天是什么地方? 回头还不得都乖乖的把赔偿款送过来吗? 郭天已经捂着流血的额头走到了警察跟前,嚷嚷着说道:“郑哥,这孙子就是任间,你看他把我头都打破了,快把他抓起来!” 说完又冲其他警察叫到:“抓他啊,就这王八蛋!” “铐起来,带走!”姓郑的警察眉头皱了皱,冷笑着一挥手。 两名警察立刻上前,不由分说的将……郭天的胳膊反绑,然后掏出手铐喀嚓一声把郭天的双手给拷在了身后。 “郑哥,你们这是干啥?”郭天满脸疑惑和愤怒的问道。 啪,一名警察在郭天的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老实点!闭嘴!” “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姓郑的警察挥着手指挨个的点了点郭天他们一伙人, “全都带回所里去!” 几名警察立刻上前挥着手,连扇脑袋带推肩膀的将几个年轻人往外扯, 不过他们并没有去在意那两个和郭天一伙人一起来的女孩子。 那名姓郑的警察则一巴掌打在任间的肩膀上,呵斥道:“起来!走!” 就在这时,一名中等身材四十多岁模样的警察板着脸极其严肃的走了进来:“怎么搞的?人都打的头破血流……” 然后那名警察便看到了任间,稍稍愣了一下,便笑道:“哟,任间!” “吴所长,您好。”任间起身,一边笑着一边揉着后脑勺,满腹委屈的说道: “本来是约了朋友来吃顿饭,结果遇见了郭天他们,那,您看看他们把我给打的……” 任间指着胳膊上的淤青和嘴角被打破的地方,“好几个人打我啊!” “你小子!”吴峰走上前笑着拍了拍任间的肩膀,然后对那名警察说道:“郑弘,你先带他们都回去,把郭天单独关起来!” “好!”郑弘答应着扭头就往外走。 “哎等等。”任间刚想起什么来,对吴峰说道: “吴所长,和郭天一起盗窃抢劫海刚建筑公司财物的,是那个身上刺了条龙的家伙,叫卢东安。” “嗯?”吴峰脸露疑惑。 任间很认真的点头说道:“没错,绝对是他。” “我知道了。”吴峰半信半疑的扭头对郑弘说道:“那个卢东安,也单独关起来!” 说罢,吴峰又扭头说道:“走吧,跟我去所里录份口供……嗯,你不用担心,虽然看样子你小子没吃多大亏,反而占了大便宜, 可他们是几个人围殴你,还有这的服务员做证人,不会有事的。” “那是那是,我是受害者啊!”任间连连点头,继而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吴所长,我能不能不去啊,约好朋友一起吃饭的,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吴峰怔了下,便点头说道:“行,回头去所里补一份口供吧,哦对了……”吴峰往任间跟前儿凑了凑,小声说道: “你小子可真行,我都快信那个什么土地神了,告诉你吧,沈群今天早上被市局带走了,那,抓郭天也是上面的意思……” “那太好了。”任间一乐,嘿嘿笑道:“您是不是,也要转正啦?” 吴峰一窘,这话说的,真直接! 不过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倒是也没多大脾气,笑着摆了摆手便扭头走了。 吴峰当然明白这次事件后,自己肯定会升职的,甚至都有可能进分局去,毕竟曹川和张浩一案,他可是从开始就坚定的, 大公无私毫无惧意的站在了沈群的对立面,绝对为此案的重见天日,立下了绝对的功劳。 他现在心头疑惑和震撼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任间,难道真的与冥冥中只有在传说里才有的所谓神灵,有某种意义上的联系? 不然的话,他怎么从一开始,就对这件案子的所有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且,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似乎对此很相信! 吴峰心里那半信半疑的天枰,已经有了倾斜。 如果是真的话,那以后……可以在任间身上,大做文章啊! 饭店的大厅里,任间一手揉着依然疼痛的后脑勺,一手从兜里摸出烟来,指头一按烟盒底部,伸嘴叼了支烟出来, 然后点燃,深深的吸了两口,坐回到椅子上歇息着。 他心里抱怨着:他喵的,钟志军和周强俩人也不说早点过来,不然的话,就冲钟志军那一身的警服,哥们也不至于挨这顿揍啊! 金燕和另一个女孩子看着任间,似乎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她们已经愣了好一会了。 对于经常在镇上混闹的她们来说,派出所副所长吴峰,肯定是认识的,虽然吴群不认识她们。 让她们难以想象的是,派出所所长沈群的亲外甥郭天,竟然就被吴峰给抓走了, 而任间把人都打的头破血流,却没有被抓走,似乎…… 他还和那个副所长吴峰很熟悉,俩人说话的时候面带笑容客客气气,很随意,很亲和。 这说明了什么? 虽然一时半会两个女孩子不能想透彻,可她们再愚蠢也能够猜测到,郭天的舅舅沈群,不中用了! 只是,这个换小米的任间,一个穷拉吧唧的混小子,除了前年的时候还和一帮穷哥们耀武扬威打架逞能之外,能有什么本事? 怎么和派出所的副所长搭上了关系? 要是说他们是亲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吴所长在滏头镇不是一年两年了啊! 以前也没见着任间有啥出息。 对于她们来讲,有个亲戚是派出所副所长,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换小米的地步。 就在两个女孩子还疑惑的时候,任间冲着正在指挥男女服务员拾掇屋子的老板娘招了招手说道: “婶子,对不住了啊,那个……您看,弄的您这些桌椅都坏了,唔,水杯也砸烂了几个……” “没事,谁砸了谁陪呗。”老板娘笑呵呵的说道,她的意思就是郭天一伙人就算是从派出所出来,也得赔偿饭店的损失,还疯了他们啦? 也不看看谁家开的酒店,也不看看这酒店的招牌? 倘若在平时,这次斗殴导致的损失,肯定是让任间来赔偿了,再怎么说都不能让郭天赔钱,因为郭天是滏头镇派出所所长沈群的亲外甥。 倒不是天外天酒店多么畏惧沈群,多么需要巴结对方,只不过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在当地开饭店,少不得麻烦派出所的人不是? 但是这次不同了,眼看着郭天被派出所副所长吴峰带着人抓走了,天外天的老板娘何其聪明? 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 而看四十多岁的吴峰和这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亲密的打着招呼客套着还说着悄悄话…… 这损失,却不能让任间赔偿了。 可她那句谁砸了谁陪,却让任间会错了意,挠着头打量着屋内狼藉的一片, 心里一琢磨,自己砸了一把椅子,推翻了两张桌子,也有几个玻璃杯和一个茶壶一个烟灰缸被摔烂,其他的是郭天一伙儿人干的。 嗯,大概算了下,二百块钱差不多够了吧? 任间从兜里摸出钱包来,刷的一下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出来,几步走到老板娘跟前,抽出三百块钱递给老板娘,说道: “也不管多多少少了,我出三百块,不够的让郭天他们补,总不能让俺一个人掏,对吧婶子?” “哎哟大兄弟,这话说的,钱哪能让你掏啊?”老板娘笑着婉拒,把任间捏着钱的手推回去, “你大姐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是他们一伙人欺负你来着,这钱啊,都得他们给掏出来,你就别瞎操心了……” “这多不好意思啊!”任间憨厚的笑着。 “客气啥,以后经常来照顾姐姐的生意就行了。”三十多岁的老板娘风韵犹存,兰花指推了任间肩膀一把,妩媚的笑道: “你不是等人吃饭吗?还有两位是吧,到二楼雅间去,今天这顿我请了,算是给你压压惊,大兄弟头一次来我们天外天是吧? 真是对不住了,让你在我们饭店受这份委屈,就当我给你陪不是了啊,你可不许拒绝哦!” 老板娘的客气让任间不好意思拒绝,他除了和农村妇女讨价还价耍嘴皮子之外,交际方面还真不行,心里头着实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可又不好意思真的沾人便宜让人请客,所以说道: “我也不客气的叫您一声大姐了,咱谁也别生分,坏了东西的钱我就不掏了,可吃饭钱我还照付,您不能拒绝!” 第40章:祝庙【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成!大兄弟是个爽快人!”老板娘玲珑之心哪儿能看不出任间这类年轻人好面子的心态,干脆的答应着, “小慧,带你任大哥上二楼的雅间,挑间好的,泡壶龙井……” 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赶紧小跑着过来,甜甜的笑道:“大哥,请上二楼!” “哎哎,走着!”任间可没受过这种客气的待遇,倒是有点紧张了,赶紧答应下来,跟着小姑娘往二楼走。 路过金燕二人的身旁时,任间停下步子,微笑着对正在愣的金燕二人客气道: “金燕,一起吃顿饭吧,老同学了……” “啊?不了,不了。”金燕有些慌张的摇头拒绝道。 “那我就不勉强了,以后有机会坐坐。”任间说罢,便往二楼走去。 金燕和同来的女孩子傻乎乎的站在大厅里,看着穿着普通的任间不急不缓的上了二楼,两个女孩子内心里真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震惊。 任间,一个换小米的,一个穷酸的混小子,竟然随随便便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来,看起来怎么着也有几千块吧? 有钱人! 和派出所副所长吴峰关系挺好…有势力的人。 于是两个势利眼的女孩子心头开始比对起来:郭天算老几? 他能随随便便在身上揣几千块钱当零花吗? 他舅舅那个派出所所长估计也被撸了,要不副所长怎么就带人抓他了呢? 长的人五人六的,可打起架来咋那么不中用啊,几个人让任间一个人打的头破血流…… 假如任间知道两个女孩子此时心里的想法,八成会立刻从楼上跑下来,窜到银行去把钱存起来,身上留下个三五百的就行,树大招风啊! 身上的钱还是去北京找妹妹时留在钱包里的,这些天一是没心情,而且又懒得去存到银行里,所以一直都在钱包放着的。 唔,太打眼了啊! …… 夜幕刚刚降临,青蛙和知了们虫们约好了似的开始合奏起了曲子, 顺便好奇的关注着多数情况下都平平静静鲜有人来的土地庙前,聚集的那些人要干什么? 突然! 嘎吧嘎吧嘎吧……咚!哒!…… 连串儿的鞭炮脆响声中,夹杂着二踢脚冲上天空的炸响,惊扰的田野间的青蛙全部息声,钻入草丛或者稻田深处; 四周树梢上歇息的鸟儿全都扑棱着翅膀,率领着知了们虫儿们惊恐万分的飞向远处,逃离这个充满了危险的地带。 新落成没多久的土地庙前,终于有了难得的红火热闹场面。 任间他们几个似乎找回到了一些年少时的记忆和儿时的趣味。 有的人拖拽着长长的鞭炮,任其急的炸响着缩短着,在快要炸到手上的时候,远远的抛向一边,剩下不多的鞭炮在半空中还未落地,就已经炸完; 有的人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二踢脚,点燃,二踢脚第一响中, 巨大的冲击力使其摆脱了手指的束缚,冲上天空,在暮色的空中炸响,闪出明亮的火花。 土地庙门口和附近的路边上,聚集了不少的村民们,闹哄哄说着闲话,围观着多少年没有过的祝庙活动。 曹川和张浩的父亲坐在庙门前空地上的两把椅子上,叼着烟满脸笑容,看着儿子和他们的朋友们一起放鞭炮点二踢脚。 而两位母亲,早已经在庙内点燃了香火,供上了供物,满面虔诚的跪拜在庙中感激着…… 是的,曹川和张浩俩人今天下午回来了,无罪释放! 警车把他们带走的,又是警车把他们送了回来。 村支书周庆国专门打开大队部的喇叭,在里面骄傲的说他今天要说几句: 咱们双河村的村民,不做那犯法的事,国家的政策和法律,相关部门,是不会冤枉好人的,要感谢政府,感谢人民感谢… 反正长篇大论的村民们也没怎么在意听。 不管是以前有没有纠葛有没有矛盾,反正村民和街坊四邻们,都为这两家人高兴。 既然人回来了,嗯,曹张两家人觉得这事总得大操大办,好像不让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俺家俩孩子是被冤枉的,面子上就过不去。 农村人的心性,有时候就是这样,拗不过这个弯,出了些丑事时出门觉得抬不起头来, 发现被冤枉了之后就恨不能让所有人都来自己面前说一声:哎呀,原来是这样啊。 这不,曹川和张浩回到家没歇息会呢,就被爹娘轰赶着去了趟镇上,买鞭炮二踢脚,买酒买菜…… 这事儿得红火红火! 得热闹热闹! 而去土地庙供奉感激还愿,则是两位当事人的母亲坚决提出的,两位父亲自然也就默许了。 毕竟,他们可都是听钟山简单说了下这次曹川和张浩能够得以沉冤昭雪,主要还是任间立了大功,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信息…… 任间怎么知道这些线索信息的? 钟山没有说,也不需要他说,两家人自然会想到莫个在村子里不断扩大化夸张化的流言。 韩大山知道了曹张两家要在土地庙搞庙祝的时候,立刻开着车找到俩家, 说是无论如何也算自己的一份,咱们都出钱,搞的红火点,那,我出一半,你们俩家出一半。 “得,推让啥啊?都是四邻街坊的,不是我韩大山吹牛显摆呢,我这条件咋说都比你们两家强些吧? 行了行了大兄弟!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了,就这么着!”韩大山说的理直气壮。 这不,天色刚黑,土地庙前就热闹起来,把夜空中的星星都逗弄的提前窜出来看热闹了。 韩大山让人从他厂里拿来了长长的电缆线,由村边儿张寡妇家接过来电,在土地庙里挂上一百度的灯泡,门口挂上二百瓦的大灯泡。 一些老太太和妇女们看着有些眼热,有些心动,于是乎便纷纷跟着去庙里面上香磕头敬拜。 鞭炮和二踢脚放完了之后,韩大山就觉得不够热闹了,干脆张罗人去把家里的家庭影院给拉过来,摆上桌子,在庙前面放电影,警匪枪战片…… 这些年来放电影的事情早已经淡化出了村民们闲暇时的娱乐活动当中。 今天偶尔来这么一次,而且不是那种布幕,是村里只有韩大山家有一台的61寸液晶大电视。 唔,感觉就是不一样。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挤在庙前的空地上,路边上,挥着扇子驱赶着蚊蝇,看着电影…… 还真是别有一番愉悦热闹的滋味。 任间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好家伙,那位已经挂掉的土地神他老人家, 如果在天还有灵的话,知道村民们现在给他放现代化的电影看,不知道心里会作何感想? 心头有何滋味? 村民们在看电影的时候,张浩的家中正堂屋已经摆上了一大桌的宴席。 任间他们一伙年轻人自然是不能上这席位的,除了他们之外,两家的本家和关系不错的街坊,都请过来高兴高兴, 院子里还摆着几桌普通的酒席,那是他们的位置。 今天屋内的大席,主要请的是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副所长朱振云,滏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代所长吴峰还有极有可能要当上副所长的郑弘。 这次曹川和张浩的事情,多亏了他们出大力气啊! 村支书和村长当然也要请过来,好歹大小是个官,有他们陪着所长吃喝,也显得场面不尴尬,能活络气氛。 韩大山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和派出所所长进一步关系的机会,得知曹张两家准备的是普通的一块五一瓶的啤酒之后,立马摇头否决, 让大儿子韩奎生从家里弄了几件易拉罐的正宗蓝带,提前在小卖店的冰柜中冰镇了俩钟头。 用韩大山的话说:“那种啤酒怎么能拿得出手?让人派出所的所长们笑话咱们村儿没钱吗?” 屋内屋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若不是韩大山参与进来的话,还真让村里人觉得有点穷大方打肿脸充胖的意思了。 不过平心而论,换在村里哪一家摊上这种事,也舍得大操大办,热闹一番! 乡下人就这样,要的就是个面子! 任间坐在桌旁和伙伴们喝着酒,眼睛眯缝的弯成了两条线,脸上的笑容堆成了花, 不过让人觉得诧异的是,这小子的右手一直揣在裤兜里不拿出来,好像右手受了伤缠着绷带生怕伤了风或者被人看见不好看似的。 没办法啊,那边土地庙时不时就有人膜拜请愿,玉石本土录也就一个劲儿的往外蹦跶, 这要是让人看见,恐怕就不会单单是怀疑他任间是在玩魔术作秀了。 让任间有些难堪的是,脑海中那一股股舒适到让他几乎要呻吟的清流,不断的划过,划过。 今天晚上可不是那一瞬间的舒爽,而是持久性,不间断的舒爽! 任间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爽过头了,得了类似于传说中的马上风! 而且他现,这种舒爽的感觉,不仅仅来自于土地庙中享受到的供奉信仰,还有就是…… 人们在私下里心头念叨着或者想起土地神的时候,也会有。 只不过人数少的缘故,以前没有太明显过,而当念叨着想念着土地神的人多的时候, 那种感觉就像是涓涓细流,融汇到一起,汇集成大江大河的澎湃! 所以这种无比美好的事情,今晚导致了任间在别人眼中的诡异,怀疑这小子该不会是得了脑血栓或者类似于羊角风的那种病…… 你高兴就高兴呗,你得瑟啥? 哪儿有你这么时不时的就一个哆嗦,好家伙,端着酒杯有时候都泼出来洒的胸脯上都是。 还有,你那右手到底是戴金了还是长银了? 揣兜里干啥呢? 任间无奈的对哥们们解释说:“刚才放二踢脚的时候,炸着了,倒是没流血,就是有点肿,难看…” 哥们几个关切了一会,也就不去在意了,反倒想着该不会是疼的他偶尔哆嗦吧? 酒过三巡,屋内屋外的人都喝的上了劲头,起了兴致,于是越的热闹起来。 坐在院内的一些曹张两家的好友本家,便都长着酒劲厚着脸皮端着酒去屋子里给派出所的人敬酒,意思意思,这种机会可是难得啊! 当然,他们心里估摸着也清楚就算是今晚敬了酒,也没多大意思,不过总得给人留下个印象,有人好办事啊! 一番敬酒之后,这些大老爷们儿们在院子里开始吆五喝六,像是孩童般的互相吹起了牛皮, 自己都干过啥,如今挣多少,好像生怕引不起屋内人的注意似的。 说着说着话,就有人把话题扯到了任间他们一伙人的身上: 瞧瞧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没啥出息,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强,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惹是生非, 把家里的大人们都给担心成啥样了……话题一扯到这上面,这些叔叔大爷们的长辈们开始隔着桌子教育这些年轻人: 啊,你们自己也是有问题的,虽然这次被冤枉了,也得反省,咋不冤枉别人就冤枉你们了呢…… 不过大概是考虑到曹川和张浩刚刚从里面出来的缘故吧, 所以他们的话语中明里暗里都在指斥任间,谁让这小子是这帮年轻人里的头头呢? 好嘛,把人陈朝江和刘宾都给带坏的进了监狱。 反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帽子接二连三不断的往这帮年轻人头上扣,那长辈的架子端的十足! 教训的时候,这些长辈们时而会往屋子里瞅瞅,希望借着教训年轻人的威风, 能让屋里重量级人物看到他们的人品和正直,引起关注的目光,留下深刻的印象! 任间他们一伙无奈啊,心里有气可也不能像是对待郭天那类年轻人一样横冲直撞,只能忍气吞声牵强应对,满脸堆笑深刻检讨…… 果然,这些年长者们的训斥教育起到了效果,两位派出所的所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满面红光的瞅着院外坐着的人。 啊,两位所长要来敬酒了吗? 除了年轻人这一桌,其他几桌的大老爷们心里有所期待,有些激动,已经有人站了起来,准备客套应酬,和所长打好关系留下好印象! 身着警服在老百姓群中格外显眼气势十足威风凛凛的两名派出所所长, 一副平易近人却又让人不好接近的表情,微笑着走下了月台,向院内的几张酒桌跟前走来…… 然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从几张桌子前走过,来到了最西边儿挨着墙根儿的那张桌子旁。 吴峰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任间的肩膀上:“好小子!这么大会儿了,也不进屋陪我喝两杯?” “兔崽子长出息了是吧?摆谱了是吧?”钟山粗大的嗓门儿在已经安静下来的院落里格外响亮。 任间忍着心头刚刚爆了一通的舒畅感觉,右手使劲捏把了捏把,从裤兜里掏出来,尴尬讪笑着起身,端起酒杯,一脸憨笑的说道: “叔,吴所长,哪的话啊,俺们这年轻人,哪有资格进屋坐你们大人的桌子啊,再说了……” 第41章:我不干了【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说个屁!”钟山劈头又是一巴掌,不过给人感觉很明显,这可是亲热的一巴掌啊, 估摸着那几张桌子上的大老爷们,比钟山年纪大的也巴不得钟山能这么面含笑容亲切的拍他们脑门上一下。 “走,进屋陪我喝几杯去!” “不好吧?”任间苦笑着答道。 吴峰伸手揽住任间的肩膀,往屋内推搡着,一边儿说道: “走走,你小子别在这装老实了,进屋陪我们喝点,一会儿我们该走了!” 任间身不由己的跟着往屋子里走去,还不忘扭头给哥儿几个挤出个歉意和尴尬的讪笑来。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静的有些怪异。 看看那些费尽心机大声呵斥教训年轻人,想要籍此吸引领导关注和留下印象的长辈们吧。 那一个个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 然后各个四顾一下,看看其他人,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这……到底是咋回事? 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老实巴交坐在角落里毫不显眼的任能身上。 感觉到众人璀璨热切的目光,任能露出憨厚的笑容来。 大概心里明白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那询问的意思了吧,所以他嘿嘿乐呵了几声,不知道该说啥,该怎样解释, 他也确实不清楚两位所长大人,怎么就对自己那么亲热,那么待见。 终于还是顶不住众人目光中的质询,老实巴交的任能端起酒杯,佝偻着身子站起来,示意给大家敬酒了, 然后给出了一个实在是不算是答案的答案:“小瘪崽子,长,长出息了!” 咕咚咚…… 任能挺直了腰板,仰起了脖子,喝干了杯中的啤酒,满面红光四射! 其实任间心里也纳闷,吴峰和钟山二人怎么就给自己那么大面子? 即便是知道任间和传说中的土地神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联系,即便是在海刚建筑公司财物被盗抢一案中立下了大功, 那也不至于作为派出所的所长来主动示好和他搞好关系,大有结为忘年交的意思吧? 有点过了…毕竟吴峰是什么样的人任间不了解,钟山是啥脾性,任间还是很清楚的。 这个疑问,得回头问问去。 晚上喝完酒回到家之后,任间躺在床上想着今晚那帮村里的老爷们看向自己的眼神, 还有他们一反常态和自己父亲亲热的套近乎敬酒的模样,越想越是兴奋,当了土地神就是不一样啊! 唔,现在咱不是土地神了, 是功曹! 任间乐呵的不行,也睡不着了。 趁着酒劲儿翻身坐起,在台灯下招出本土录,瞪着那双被酒精刺激红了的双眼问道: “哎,我打算往后不干换小米这一行了,回头买辆摩托车,没事就天天在全县的九镇十乡转悠,寻找宝贝, 唔,就是古董文物一类的玩意,不违纪吧?” 本土录没有搭理他。 任间又挠着头问:“他喵的很费时啊,哎,你知道全县都有哪的土地下面藏有那种玩意不?” 本土录依然没有理会他。 任间大怒:“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特么的!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乱蹦跶出来!” 本土录画面一闪,答:县录。 县录? 我升官了,感情你也升级了。 任间二郎腿儿一翘,点了支烟抽着问道:“既然你从本土录升级成县录了,那知道的也该多点了吧, 告诉我,怎么去找咱们县的那些土地神,万一他们一个个都不务正业不守摊,我上哪儿找他们去, 对了,现在估计全县也没几个土地神庙……” 已升级为县录的玉石上画面一闪,答: 功曹多巡查全县土地神职所在,亦可随时凭县录召土地神前来。 咦,这就省事多了啊! 任间一乐,立刻说道:“那就赶紧让全县的土地神都来一趟,小爷,哦不,本官找他们有事相询!” 洁白光滑的县录上流光开始缓缓闪动,似乎在送着消息。 任间乐呵呵的等待着,期待着。 要是真把全县的土地神都给招来,那就太好了。 且不说查他们是否清廉任职,有没有尽到自己的本分,那都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让他们帮着查找各乡镇都有什么无主的宝贝……俺要用来卖钱! 俺需要很多钱,越多越好。 虽然说如今任间手里头有了点小钱,可一想到去京城里的那一趟,他心里就憋屈的慌, 他喵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人。 看看吧,欧阳颖一个小丫头片子就开了辆宝马车, 还有那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黄晨,也开辆越野车,值多少钱任间不知道,可他寻摸着怎么也值个几十万。 也就是说,自己所有的家当加起来,充其量不过是别人买辆车玩玩的事。 黄晨那兔崽子凭啥那么嚣张? 欧阳颖那丫头长的也不比俺妹子丑,照样漂漂亮亮一大姑娘,为啥她就不受骚扰和欺负? 她又凭啥敢牛气哄哄的跟黄晨那类人叫板? 还有那个没见过面却通了电话的虞玄,说话那么牛气冲天…… 归根究底,人家里有钱! 有大钱! 现如今这个社会就这样,你有钱了就是大爷,谁看你都得抬抬眼皮,想招惹你心里就得掂量掂量。 所以要想彻底的解决掉京城那摊子事,让妹妹可以踏踏实实在京城上学而不被人欺负,先就得有了钱! 哪怕是把手里头所有的钱砸出去,打肿脸充胖子,装逼! 也得装出个样子来,让那帮阔少爷孙子们在干坏事的时候,心里头先掂量掂量! 当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是所有的家当砸出去,也够呛能把京城那几位给唬住。 所以任间需要有很多钱,虽然挣钱的路子有很多,可真正能一夜暴富快脱贫致富的法子,除了买彩票之外,好像没有了吧? 时间紧迫不等人啊! 好在是希望还是很大的,任间现在可是功曹了,掌管着全县境内,整个慈县有多大地方? 那可是下辖九镇十乡啊! 仅仅在一个花乡范围内,就捞到了两根金条和两个价值几十万的陶罐…… 现在是一个县,那能捞到多少宝贝? 任间恨恨的想着:他喵的,本官现在急需用钱,哪个乡镇的土地神不给俺找到三两件宝贝的话, 哼哼,拿你们的本土录给本官用用,卖掉…… 一个就值一百八十万啊! 不行不行,那样太过分太小人了。 任间连连摇头,咱爷们儿不能干这种缺德事。 想到缺德,任间心头忽然冒出一个委实很损很缺德的念头……本土录这类玉石,能够大做文章啊! 就在他嘿嘿阴笑着并且暗暗腹诽自己会想到如此卑鄙无耻的法子时,县录上缓缓闪动的流光散去,画面一闪,露出一行字来: 联系中断,全县土地神皆不在属地,需立刻呈报城隍,县无土地,实为罕事! 特么的!竟然都不在! 任间怒目圆睁,火气冲天。 这帮土地神该不会是外出旅游公款消费享受生活去了吧? 竟敢不务正业到如此地步,是不是觉得这段时间功曹大人不会来巡查,所以旷工啊? 人可忍,神不可忍,本大人更不能忍! 现在俺急切的需要钱,哪有时间去挨个的乡镇转悠寻宝去? 一万年太久,本官只争朝夕啊! 忽而任间眼神一暗,该不会是……都挂了吧? “那个,土地神都联系不上,我得跟城隍大人呈报,上哪呈报去?”任间皱眉问道。 县录流光一闪:已呈报,城隍处暂无回执。 去他喵的,任间一拍桌子: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这种不务正业的城隍上司,下面的还不都特么的散摊子不干了吗? “能联系上其他功曹不?哦,还有判官!” 县录流光缓缓闪动,好一会,流光渐去,显示:联系失败。 任间彻底飙了,骂骂咧咧的在屋子里转磨起来,龇牙咧嘴的像是只恶意十足的疯狗,随时要找点东西磨磨牙…… 这不是耽误事吗? 要是所有的神都这么不务正业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话,人世间岂不是要乱套吗? 咦?不对,确实有点儿乱套了。 任间挠了挠头,哪儿乱套了? 他一时间却也无法细想清楚,只是觉得心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可却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就在他皱着眉头愁生气的时候,桌子上的本土录再次流光闪动,任间走过去一看,却见上面出现了一行朱红色的字体: 鉴于全县属地土地神职空缺,功曹可全权代理土地神职,掌全县人畜生灵户籍,大事小情皆知…… 任间一愣,继而问道:“那不得把我忙死了吗?我还怎么出门啊? 全县几十万人,谁一烧香磕头,你就蹦跶出来。” 玉石县录流光闪烁:需授令,则与意念中提示。 “你的意思是说,我给你下了命令,以后就不蹦跶了?在我脑子里告诉一声就行了?” 答:是。 “那也不成,天天脑子里乱哄哄的挤一堆破事,烦不烦啊?我还干不干别的了?” 答:功曹神职,理应行天之道义,辅属地生灵。 “老子不干了!”任间怒道。 第42章:买车【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玉石县录流光一闪,没有理会任间的冲动。 任间无奈,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这样,您多受累,屁大的事就别跟我说了,还有那些闲扯蛋有毛病的请愿, 别跟我说,要是有大事,嗯,比如重大的冤案冤屈啊什么的,你再通知我行不? 还有,谁供奉谁烧香谁请愿的,你就收下就行了,干嘛非得让我爽一爽,爽不是坏事,可要是一个劲的爽下去,那会把俺爽死的。” 县录上流光一闪,答:需功曹令。 任间一拍手,严肃且认真的说道:“我现在就命令你,以后就按照我的意思执行! 嗯,鸡毛蒜皮的事,你全权代理!” 答:暂可,然,每逢月末,功曹需逐条审阅。 “挑重要的,俺没那功夫去一条条看。”任间瞪眼说道,现在他才意识到, 这玩意不过是自己这位神仙的辅助品,也就是下属,得听自己的。 答:暂可。 “这就对了嘛!”任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记得,要挑选有用的事告诉我,哎对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答:县录。 任间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想问问,你到底是哪朝哪代的玩意啊? 怎么规划的属地乡土县区都跟现代的一样?” 答:天庭神器,自录世间变幻。 “唔,了不起,了不起!”任间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鄙夷的说道: “既然啥都知道,都自录了,还他喵竟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干啥,俺理解起来费劲,以后用普通话,知道不?会说不?” 答:可。 “啥?” 答:没问题! 任间脸上乐开了花,忍不住捧起玉石县录亲了一口,赞道:“宝贝,好宝贝啊!” 搂着县录躺在床上,任间美滋滋的乐呵了一会,忽然想到了发财的事情,赶紧又举着县录,认真且严肃的问道: “我可懒得去寻宝了,现在缺钱,你告诉我,哪有文物古董类的宝贝?” 答:金钱乃世俗之物…… “少废话!” 答:县文物保管所、慈州龙兴集团董事长何兴邦家中三楼…… “停停停……”任间恼羞成怒的打断玉石县录上缓缓出现的消息,瞪眼斥道: “你让我去抢劫啊?我问的是哪有没主的,埋在地底下的东西……” 玉石县录上流光开始缓缓闪动,似乎在寻找着信息。 过了一会儿…… “行啦,够了,都记好了,以后我问你的时候再告诉我。”任间将县录收回体内,美滋滋的想着, 哥们,哦不,小爷,哦不,本官……要发大财啦! 我要买车,买摩托车,买小轿车……奔驰宝马! 草,不行不行! 树大招风,突然间暴富买辆摩托车不要紧,翻盖房子盖洋楼不要紧,可突然就买上奔驰宝马…… 有心人不免要查一查啊! 到时候一旦真的被查的话,巨额财产哪里来的? 来路不明啊,见不得光啊! 这…… 是个大问题! 慎重,慎重,要未雨绸缪啊! 任间眯上了眼睛,巨大的喜悦和烦恼并存,酒劲上涌,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二天一大早,任间就起床洗漱,随后找出自己去京城时穿的那身相对来讲最体面的衣服穿上,钱包手机塞兜里,大踏步走出卧室。 袁素琴看儿子今天打扮的得体,疑惑的说道:“任间,你这是要去干啥?这都多少天没出去换小米了?” “娘,以后我不换小米了,咱做大买卖赚钱!”任间嘿嘿笑着说道: “今儿我去镇上买辆摩托车开……” “哦,行,买吧,过些日子万一有人说媒去相亲,骑个破自行车脸上也挂不住。” 袁素琴稍怔了下便点头答应下来,琢磨着现在家里好歹有那么多钱,花都花不完,而且是儿子赚来的,都这么大了,想咋花随他去吧。 任能掀开帘子走进来,说道:“胡闹,买个摩托车有啥用?去哪都得花钱,烧的是油啊!” “你步行了二十多年,骑自行车二十多年,省了不少油钱,赚到啥啦?”袁素琴立刻开枪。 任能被噎住,无奈摇头叹息。 任间赶紧说道:“爹,您别生气,我买摩托车是为了方便,想着去跑点买卖做呢。” “哦。”任能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被老婆所压制,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啊!”任间赶紧走了出去。 “哎哎,那也得吃了早饭去啊!”袁素琴急忙追出去喊道。 “不用啦!” 任间头也没回的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到滏头镇大概有六七里地的距离,任间是要步行去的,毕竟去买摩托车,买了就得开着回来呗。 如果骑自行车去的话,回来时就不方便了。 虽然那自行车破旧的估计卖废铁也只能值十多块钱,但是任间也舍不得当破烂扔掉…… 好歹,这辆破自行车陪着俺赚了不少钱啊。 清晨的朝阳冉冉升起,红彤彤的,像极了孩童可爱的笑脸。 习习凉风扑面,滏河流水潺潺,河堤两侧杨柳摇姿,郁郁葱葱,绿草青青,偶有野花点缀期间; 蛙儿们在河畔草丛中、稻田中,鼓着腮帮子叫唤着… 行走在蜿蜒平坦的河堤上,欣赏着乡下独有的田野美景,感受着沁凉潮湿的空气, 任间心情越的好起来,不由得哼哼起了一老旧的歌曲: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斗志昂扬…… 买了摩托车以后,去给妹妹买一部手机,最好的! 得给老爹换辆自行车了,唔,摩托车他不会开,学会了也舍不得开; 给娘买一条金项链,买一副金耳环,金手镯,大半辈子了,都没戴过饰…… 任间哼着歌曲,心里做着打算,家里的老房子该翻盖咯。 忽而偶起好奇之心,任间走到河堤边儿蹲下,望着河堤下方河畔草丛前的那只大肚子青蛙,轻声唤道: “哎,过来!” 那只大肚子青蛙瞪着大眼瞅了任间一会,竟然就真的一蹦一跳的几下蹿了上来。 任间右手一伸,那只青蛙纵身跳到了他的手心,鼓着腮帮子呱呱的冲他叫了两声。 “我要吃了你,不怕吗?”任间笑道。 青蛙没有理会他。 “唉……”任间将青蛙放进草丛中,抓了把青草叶子擦了擦手,起身顺着河堤往滏头镇走去,一边儿嘀咕道: “上苍,干嘛要有好生之德啊?本官很喜欢吃蛤蟆腿的……” 莫名其妙的,任间就有点儿惆怅的感觉了。 做人好? 还是做神好? 抛开这个突然出现的怪异念头,任间点上支烟,在清晨的朝阳下,大踏步往滏头镇走去。 107国道横穿滏头镇,美其名曰名不副实的滏头镇“摩托城”就在国道边上, 南边紧挨着滏头镇交警支队,北边靠着农行滏头镇分理处。 之所以说滏头镇摩托城名不副实,无非就是这名号叫的响亮, 其实一共不过十五家卖摩托车的门市,而且还经营着自行车、电动车、柴油汽油各种三轮车还有童车… 任间走到摩托城的时候,大部分门市还都没开门,只有两家已经开门了。 “大兄弟,想买摩托车啊?”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打扮的挺时尚的少妇一边往外拾掇着东西,一边热络的招呼着, “来来,进来看看,啥样的都有,保你能选出来满意的。” 任间憨笑着走了进去。 对于摩托车这类东西,任间心里着实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无非就是代步的东西,图的就是个方便快捷。 前两年几个穷哥们学会开摩托车,还是全仗着周强家那辆破旧的金城摩托车, 可让他们几个折腾的够呛,现在那破车估摸着早就回炉了吧? 反正自打周强去了滏河市之后,哥儿几个都没怎么开过摩托车。 看着大厅里停放的一排排崭新的摩托车,任间就有种进了西瓜地的感觉,瓜里挑瓜,挑起来眼花啊! “大兄弟,想要买辆啥型号的车?大姐给你推荐推荐……”老板娘在旁边儿笑着说道。 “没相好呢。”任间挠挠头,愁了,头一次花大钱置办物件啊。 老板娘在旁边微笑着打量了一番任间,忽而低声说道:“兄弟,有辆好车,价格也不贵,要不要看看?” “嗯?”任间愣了下,好奇心大作,卖摩托车干嘛整的这么神神秘秘? “看看。” 老板娘带着任间走到里面的一间小屋里,打开门进去,掀开一些乱七八糟的纸箱子塑料泡沫纸, 然后露出了一辆纯黑色的雅马哈摩托车,线条流畅舒展,又透着一股子的凶悍和霸气。 “靠,真漂亮!跑车啊!”任间心里赞了一声,继而摇头说道:“这玩意俺可买不起。” “不贵,私货。”老板娘压着声音说道:“牌照都上好了的,放心吧。” “多少钱?” “七千!” “贵了!看着有点旧啊。” “嗯,实话说,八成新的……你出多少?” “五千!” 老板娘犹豫了一会儿,装作一副舍不得模样,点头说道:“行,卖给你了!” “啥时候过户?” “随时都可以,我交通队有人,打个电话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成交,这样,我身上钱不多,等会银行开门了,我取钱……” “没问题没问题。”老板娘满面笑容春风得意的答应着。 俩人一起费力清理开屋内的垃圾,然后把摩托车推了出来。 第43章:请客【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一边儿推着一边儿说道:“说明书还有不?我没开过这玩意啊……” “有有,我一会儿拿给你。”老板娘连连点头。 “里面好像还有油啊?” “啊,可不,油箱是满的,前些日子还开来着,都跟你说了八成新,不然能五千块钱卖给你啊? 实话告诉你,这车新的要好几万呢!”老板娘有些心疼的说道。 很快,老板娘把说明书合格证啥的全套拿了出来,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递给任间,笑着说道: “大兄弟,别怪姐姐多嘴,这车开着好看气派,可一定要注意安全的,喝了酒千万别开,也别开太快……” “是是,明白。”任间露出感激的表情。 摩托车推到门外后,任间笑道:“大姐,我先转一圈试试?” “没问题,去吧!”老板娘很大方的挥手说道。 “您不怕我给开跑了啊?”任间有些诧异与老板娘的大度。 老板娘咯咯笑了起来,说道:“当我不认得你啊,换小米的,你是双河村的吧?” 任间一窘,讪笑着点头承认,感情自己换小米的形象已经在十里八乡深入人心了啊。 翻了翻说明书粗略的看了下档位操作,以及要注意的一些简单事项之后,任间启动摩托车,缓缓的向前开去,然后稍稍加,再加…… 唔,真棒,就听着强劲的轰鸣声,已经够拉风了啊! 在摩托城之间的两条水泥路上来来回回不急不缓的开了两圈,任间将摩托车停下,下车撑好车子,拍手说道: “得,大姐您等着,我这就去银行取钱!” “哎,行嘞!”老板娘笑呵呵的点头。 任间快步往银行方向走去,心里乐翻了天,真是运气来了不由人,风吹草帽扣鹌鹑啊! 买辆摩托车都能拣来个大便宜,虽然是二手货,可好歹……又便宜又拉风! 银行要九点才开门,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还不到八点半。 任间在台阶上找了块儿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叼上颗烟瞅着,眯缝着眼。 银行门口已经停了三四辆摩托车和电动摩托车,还有两辆轿车,几个人有些不耐烦的来回踱着步子,看来都是等银行开门的人。 任间感慨着,等咱回头开了店,有了拿得上台面的高收入后,也弄辆轿车开开去。 咦,不对呀! 万一这车是黑车怎么办? 任间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可有些便宜却是绝对不能沾的。 想想刚才讨价还价时老板娘那痛快利索的表情,任间越的疑惑起来。 将右手塞入裤兜里,任间装作是在兜里摸索着,实则召出了县录,然后掏出来,大模大样的像是把玩一件普通的石头似的,表情很平静。 银行门外的几个人只不过是看了几眼,也没怎么在意。 笑话,谁会拿着价值一百八十多万的玉石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玩具把玩? 意念中,县录上流光闪动,当然,也只有任间才能现这块玉石的变化,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来时的路上,任间就想过试试这个被慈县的各乡镇包围,却属于滏河市滏新区管辖的地方, 自己这个功曹能不能伸只手进去,没曾想还真行,另任间很是满意,毕竟紧挨着滏头镇住,以后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呢。 很快,县录上显示出了这辆摩托车的由来…… 任间看着消息,不禁哭笑不得,这辆摩托车倒不是黑车,也不是走私的东西,而是…一辆脏车,当然不是赃物的赃,而是脏兮兮的脏。 因为这辆车的前主人,挂了,一个月前因为醉酒后开这辆摩托车出的事,摩托车倒是没多大损坏, 他只是一个急刹车之后,人甩出去五六米远,头朝下撞在了水泥路面上,挂掉了。 死了的那哥们,是这个摩托车门市上老板的弟弟。 反正人都死了一个多月,伤心的劲头过了之后,摩托车肯定是想着赶紧卖出去, 不图卖多少钱,只要把这死过人的东西卖出去就行了。 虽然如今人们都不怎么迷信了,可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很避讳的。 所以……让任间捡了个大便宜。 别人嫌晦,俺不嫌啊! 俺是功曹,是全县九镇十乡的土地神! 在乎这个干啥玩意?就算是冤鬼索命,也不敢对俺稍有不敬啊! 银行开门后,任间取了钱就乐滋滋的到门市上,交钱,然后让老板娘带着自己去交通队过户。 虽然老板娘说了,她打个电话过去就行,可任间还是不怎么相信, 再说他也懒得去里面找人办事,既然小爷花了钱,买了你这脏车,还不能落个轻省吗? 老板娘无奈,只得暂时先关了门,领着任间去交通队过户,反正交通队就紧挨着摩托城, 不算远,而且丈夫一会儿就会来,也耽误不了多少事。 老板娘果然不是吹嘘,在交通队有人好办事,很快就把这辆摩托车的户头改成了任间,行车本一换,交到了任间手上。 任间一琢磨,既然这位老板娘交通队果然有熟人,那不妨再麻烦她一下,便说道: “大姐,帮个忙,俺还没有驾驶证呢……” 乡下开摩托车的年轻人,还真没几个有驾驶证,不过这个平行世界查的也不严格,所以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老板娘说道:“现在办个驾驶证可不好办啊,那,你给我拿五百块钱,我帮你办个。” “五百啊?”任间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咦,这还贵吗?让你三天就拿到驾驶本,还不用考试什么的……” 任间想了想也是,只好有些不舍的掏钱,递给那位很明显精于此道凭此没少财的老板娘。 老板娘也不含糊,拿了钱之后就带着任间楼上楼下走了两趟,很快就办好了一应手续,然后让任间先走吧,过三天就来拿驾驶本。 “这两天没驾驶证也不要紧,放心开着玩吧,在滏头镇这一块儿要是被扣了摩托车,找大姐我,咱交通队人人熟。” “是是。”任间连连点头,心想着小爷才不会让警察扣车呢,到时候还不得给你钱来办事啊? 小爷远远的看见警察就躲开,走小路去…… 办理完一应手续之后,眼看着天已经晌午了,任间开着摩托车就往回赶,寻思着吃过午饭,再来一趟滏头镇给家里人买东西,晚上的时候…… 咱就开摩托车杀奔远方,寻找宝藏,挖,挖,挖! 毕竟刚买的车,以前又没开过这么大的玩意,所以任间没敢开那么快,也没行大路,而是顺着滏头镇之间的街道往东, 然后向北转弯上了回家的滏河河堤。 结果刚到河堤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任间停车,掏出手机接通,竟然是钟山打来的电话, 说是让他去一趟天外天饭店,今天吴峰请客,要他过去说些事。 任间琢磨着你们请客找我什么事啊? 本来想婉拒的,他现在可不方便没有驾驶本的情况下开着辆大号的摩托车去公路上来回窜,倒不是担心被警察抓住扣车, 而是……太危险啊,俺还开不好这大家伙呢。 可是当听说是要谈谈为陈朝江当年的案子翻案的时候,任间立刻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郭海刚父子被抓,沈群被抓,那当年陈朝江恶意伤人致残的案件,也有可能翻过来啊! 想到这里,任间再也不顾及别的,掉头轰着油门无比拉风的返回滏头镇!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天气分外的炎热。 天外天大酒店门前宽敞的停车位上,早已经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期间停着两辆很显眼的警车。 一男一女两名服务生站在门口的挡檐下,却依然无法躲避过毒辣日头的照射,脸上浸满了汗珠, 却只能无奈的站在门口,等待着欢迎顾客来临,抑或是笑脸送走顾客…… 嗡——稳固却震撼人心的闷轰声响中,一辆黑色的雅马哈摩托车,拖拽出跑车独有的雄浑声响,不急不缓的向这边驶来。 摩托车在天外天对面的路边停下,开车的年轻人皱着眉头,左右看着来往的车辆, 终于寻得一个空档,急忙挂挡,驾着摩托车驶了过来,在酒店前停车位上觅了个空位, 将车停好,锁上车,拔下钥匙,一脸憨厚笑容的往酒店门口走去。 “哟,大哥换车了?”门口的男服务生礼貌又显得熟稔的打着招呼。 “呵,刚换的,这大热天的,不容易啊你!”任间客套着。 服务生笑道:“嗨,给人上班,挣人工资,不受点苦累怎么行?比不得大哥你发财啊!” “兄弟笑话我了……”任间笑着走了进去。 实在是那天任间出现在这位男服务生面前时,太显眼了,骑了一辆级破旧的二八自行车,还把自行车给直接靠在了窗户下面; 这如果还不能让人留下印象的话,那随后任间在酒店内一人单挑四五个人,并且将对方都打的头破血出, 然后竟然没事人似的和两个朋友上了二楼的雅间吃喝。 天外天酒店当时在场的人,想不记得他的样子都不行。 却没曾想到,这哥们头几天还骑着辆破自行车呢,今天来的时候却是开了一辆雅马哈的摩托车, 全滏头镇上开这种车的人都不过两手指头的数。 这种车的动静很大,而且响声独特,就像是一头怒的猎豹在低吼一般, 所以任间的到来,自然也吸引了酒店一楼的人隔着玻璃往外看了看。 于是乎任间刚刚进入酒店内,就招来了女服务员们带着丝丝疑惑又火辣辣的目光注视。 哎呀失误,真该顺路买副墨镜戴上的,那样显得更酷了! 任间感慨着后悔着,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半低着头迈步向二楼走去。 刚登上楼梯到拐角处,天外天酒店的老板娘薛红迎面走了下来,一见是任间,那张风韵依然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美丽的笑容: “哟,大兄弟又来了?请人吃还是有人请啊?” “106雅间,吴所长请的。”任间笑着答道。 “哎哟,大兄弟你可真是了不得,都惊得动吴所长请了……”薛红显然比上次见到任间和吴所长攀谈时还要吃惊, “以后可要经常来照顾姐姐的生意啊。” “一定一定。”任间说着话抬步向上走。 薛红笑道:“一会儿姐姐送你们一道菜,过去敬杯酒,可别薄了姐姐的面子啊!” “不敢不敢。”任间客套着。 两人微笑着擦身而过,闻着那丝淡淡的香水味,任间心里怦然一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却只见薛红那如葱藕般的脖颈和半露的香肩已经从楼梯口转了过去。 挠了挠头,任间暗暗腹诽自己几句,然后才走上二楼,往106雅间走去。 推开雅间的门,屋内圆桌旁只有吴峰和钟山二人在,倒是没有其他警员的参与。 这越发的让任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派头? 尤其是在钟山面前,那可是实打实的侄子辈的人。 “吴所长,钟叔!”任间礼貌的称呼着,一脸憨笑。 俩人同时起身,满面笑容的招呼着: “任间,快坐,快坐,天热吧?” “老钟,我就说去开车接任间来呢,你看你非不让去…”吴峰笑道。 任间受宠若惊,连连摇头:“哎哟叔叔们,抬举我,折寿啊!” 三人面上均露出开心的笑容,坐下之后,钟山便招呼服务员过来点菜…… 虽然说如今已经是有着功曹神职的人了,可说到底,任间还是在保守着自己拥有神职的秘密, 而且,他还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因而在钟山和吴峰面前,自然不能因为自己当了神就装清高玩傲慢。 还在上大学的哥们李平暑假放假后回老家村里一趟,曾经说过一句网络名言: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任间深以为然,做人还是要低调些好。 况且,他心里还是有点儿稀里糊涂的,吴峰和钟山,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对自己这么热情啊? 好家伙,记得村支书周庆国在村里接待乡长的时候,差不多就这种笑脸来着。 疑惑归疑惑,任间现在可没心思去直接问,琢磨着俩人总会说出原因来的。 况且现在他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陈朝江的问题…… 如果,陈朝江的案子真的还能翻过来的话,想来陈朝江的七年徒刑和刘宾的五年刑期,应该都会减掉不少吧? 任间心里清楚,要想无罪释放绝对是不可能的,毕竟二人把郭天打成了重伤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第44章:联防队员【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闲聊了一些客套话之后,任间见二人迟迟不提陈朝江的案子, 只好主动敬二人一人一杯酒,然后一脸真诚笑容的询问,郭天和沈群既然都被抓进去了,案子还在审理调查当中, 那当年陈朝江被错判恶意伤人至人重伤的案子,能否改判? 任间一说起这个,二人都愣了愣神。 吴峰无奈的苦笑摇头指责钟山,没把握的事就别提,干嘛提出这茬子事来? “不是不可能,我们两个派出所都有义务,有责任,去向上级反映下当初那件案子的错误定案, 陈朝江和刘宾二人,明显是属于在正当的情况下进行了人身防卫,才导致了郭天重伤,充其量就是过失伤人或者防卫过当……” 钟山说起案子来,表情就严肃起来。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是掀出来的话,指不定还得牵扯到多少人。”吴峰摇头说道。 钟山喝了口啤酒,笑道:“该牵扯的人,这次差不多都牵扯进来了,再多一两个也无所谓的事啊,反正轮不到咱们头上。” “怕上面不高兴啊,说咱们落井下石…” “公事公办,又不是公报私仇!”钟山瞪眼说道。 “行,都听你的,多少年了,你这脾气还这样,炮筒!”吴峰苦笑道。 任间一听这话,不管这事能不能办成,他心里起码现在是感动了,这就是希望啊! 于是他端着杯子站起身,鞠了一躬说道:“我谢谢吴所长,钟山叔了!” 说罢,挺身仰起脖子一口将杯中啤酒喝干。 “老吴啊,这孩子仗义不?”钟山赞许的拉着任间的胳膊让他坐下,然后对吴峰说道: “不瞒你说,我那儿子,和任间就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小,他们这帮小子年轻气盛又好勇斗狠,以前经常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 可这一年多真是安省多了,虽然以前我对他们很是不满,恨铁不成钢,但是有一点我喜欢这帮孩子们,仗义,够朋友!” 吴峰赞许的点点头,玩笑道:“我看你老钟在这方面得向你儿子学习学习啊!” “去你喵的!老子不仗义吗?”钟山瞪着牛眼哈哈笑骂道。 任间坐在一旁嘿嘿的憨厚笑着,心里却琢磨着:本以为让我过来商量这件事,是要问一下当年的细节问题, 没曾想就这么三言两语就算是谈妥了?那叫我来干吗? 嗯,反正陈朝江的事他们决定去做了,自己也就不着急,等着他们主动提出吧,总不会是就吃顿饭这么简单。 随便又扯了会淡话,钟山和吴峰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对方先说。 终于,还是钟山作出了妥协,微笑着端了杯酒放在任间面前,不待任间说客气话呢,钟山便一瞪眼说道: “不能推让,必须喝掉,你叔给你端的酒,敢不喝?” “不敢不敢,我喝!”任间二话不说,端起来一口喝干,抹了抹嘴说道: “叔,俺看得出来您有事要跟俺说,尽管说吧,只要俺能办得到的……” 话还没说完,雅间的门敲响了。 钟山有些不愉的说道:“谁啊?” “哟,钟所长这么大火气啊?”薛红亲自端着一道糖醋鲤鱼,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笑若莲花般的说道: “送你们一道菜,怎么?钟所长不太愿意啊?那我就端回去咯…” 嘴上说着玩笑话,已经倾身弯腰将鱼盘放在了桌子中间。 吴峰笑道:“要说送条鱼到没什么,可难得薛老板亲自给端上来啊!” “那咱们今天面子可大咯,传出去得多少人羡慕?”钟山也开着玩笑。 其实作为当地两个派出所的所长,俩人当然清楚天外天大酒店的老板有着怎样的背景和靠山, 所以对待这位年轻漂亮的老板娘,他们自然也不会摆出那副在老百姓跟前才会露出的官架子来。 “得了吧,今天啊,还就是不卖你们两位大所长的面子。”薛红娇俏的一笑,姹紫嫣红,柔嫩腻白的小手扶在了任间的肩膀上,笑道: “今天是给这位大兄弟的面子,送上道菜,给这位兄弟压压惊,上次在我们饭店受了欺负…… 哦,不是受了欺负,我也不是给他压惊,是感谢这位武林高手,没有在我们饭店大神威,砸了我们饭店的招牌啊!” “大姐您抬举我了,我这人好害羞……”任间果然脸红了,被一位浑身上下将女人的妩媚和诱惑挥到极点的女人如此近距离抚着肩膀, 说着熟络的话,处男任间真有点招架不住。 钟山疑惑道:“这话怎么说的?” “哈哈,上次忘了跟你说。”吴峰似乎想起上次的事就有些乐呵,开怀大笑道: “我们抓郭天的时候,就是在这儿抓到的,当时你猜怎么着? 任间一个人,把郭天四五个人打的头破血流,你瞧这小子,跟没事人似的。” “运气,运气……”任间憨笑着,似乎还有点儿害羞, “还得感谢吴所长您呢,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恐怕就让人给打死了呢。” 三人都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被任间的话给逗笑的,还是被任间现在窘迫的那张红带羞的脸色给逗笑了。 薛红很会适可而止,浅说几句,也不惹人厌,便告辞离去。 屋内,就又剩下了三人。 任间端了杯酒敬过二人,然后浅饮半杯,说道:“叔,咱接着之前话说,有啥事要俺做的?” “哦,也没啥事儿,嗯,是这样的……”钟山斟酌了一下,说道: “派出所呢,正式在编的民警不多,一般都是临时的联防员,还有三两个签下长期合同的联防对员,穿警服, 但都没有编号,不属于在编的正式警察。” 说到这里,钟山稍稍顿了一下,任间点点头,脸上也没有露出疑惑于钟山说这些话的意思。 钟山接着说道:“怎么样任间,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派出所当一名联防队员? 放心,肯定给你穿警服,当然,没有编号,但是肯定给你工资的。” “啊?这个……”任间犹豫不决,他当然不想去派出所当什么伪警察,自己的时间很宝贵地, 要去挖宝卖大钱,还得开店做掩饰,哪儿有那闲工夫去派出所跟着一帮联防队员到处抓那些打架斗殴的地痞混混和窜人家里抓赌博去? “没固定工资,不过保证你每个月拿千把块钱没问题。”钟山夹了块儿鱼肉塞到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笑着说道。 他觉得千把块钱的工资,对于任间这个天天换小米的农村小伙子来说,绝对算是高工资了; 而且是穿着警服的工作,一般的农村小伙子哪个不羡慕? 大姑娘哪个不稀罕? 这还真不是钟山吹牛,虽然联防队员上面有人数的指标,而且财政拨款的工资很低, 但是每一名联防队员每月的收入可都是比普通的老百姓要收入多。 至于收入来源嘛……罚款啊! 哪个派出所惩罚那些打架斗殴的混混或者聚众小赌的赌徒们时,得来的罚金会交到上面去? 还不是派出所的警察们瓜分大头,给联防队员们再均分一下嘛。 吴峰见任间有些为难的模样,稍稍想了想,便说道:“任间,不让你在派出所天天待着,你愿意干别的继续干别的,就挂个名,照样领工资, 不过真要是有什么案子了,你可得协助破案,提供线索。” “哦,这样啊!”任间恍然大悟,感情二位所长大人请自己吃饭的目的在这呢。 任间挠着头憨笑道:“我又没当过警察,这破案我能帮啥忙啊?还不得竟给你们添乱……那个……” 任间顿下来,眉头一皱,觉得这也是个好事,领工资不说,还能帮助破案收拾坏蛋,岂不是一个在职的神仙,理应做的事儿吗? 正所谓替天行道嘛,也省得真有什么事了,还得自己这位神仙亲自出手,那会在这个无神论的社会当中引起巨大动荡的。 树大招风,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所以进入派出所挂个名,似乎是个不错的法子。 “丑话说在前面啊,你在花乡派出所挂名,就得在我滏头镇派出所也挂上个名,也得帮着我,放心,工资只多不少。”吴峰笑着说道, “我听人说你换小米的时候,就经常说一句话‘一样亲戚不能两样对待’,是吧?” 任间讪笑着点头承认,继而抬头疑惑的问道:“你们,相信?” 这个问题,问的自然不是相不相信我任间,而是相不相信有土地神的存在。 钟山笑道:“就当多添加点破案的几率。” “没错。”吴峰点头说道。 二人都是响当当的派出所所长,当然不会明说他们相信有土地神这种传奇迷信的东西存在。 任间端起酒,示意向二人敬酒,然后一口喝干杯中酒,点头说道:“成!” 于是,任间同学吃完这顿饭后,就成为了一名穿着没有编号的警服,骑着黑色雅马哈跑车的联防队员, 而且是脚踩滏头镇花乡两个派出所,自由性极高的联防队员。 第45章:买买买【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想想吧,当一群浑身刺青凶悍无匹的混混们在欺负人的时候,一辆黑豹般彪悍的摩托车由远处疾驶而来, 雄浑慑人的动机轰鸣声中,摩托车在混混中间出刺耳的刹车声,当街停下。 穿着警服的任间戴着墨镜,从摩托车上下来,一手抄着警棍一手拎着手铐,牛气冲天的吼道: “都给我住手!老子是警察!” 何其威风,何其牛逼? 咳咳,是的,任间正在酒桌上一边憨笑陪着二位所长喝酒,一边在心里面幻想着那一幕幕很可能生在众多姑娘家面前的拉风场面! …… “喂?喂……”袁素琴拿着电话喂喂了两声,听得对面传来了说话声,才有些紧张和兴奋的说道: “大哥啊,我是素琴,啊,是呀,没啥事,就是告诉你一声,家里按上电话了,是啊是啊,号码是……” “哦,你那里有来电显示啊,那好那好,有啥事打电话啊!” 那头电话挂断了,袁素琴美滋滋的放下电话,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翻着电话本找着亲戚们的电话,打算挨个的问一遍。 任能坐在床边儿抽着烟,脸上充满了一种满足幸福的表情,看着老婆搂着电话打打这个,找找那个,偶尔便会有些心疼的嘟哝一句: “行啦,有啥好说的,啥时候见了面说一声就行,还值当专门打个电话过去,电话费老贵咧……” 作为一个男人,任能缺少了某种男人天生具备的气概,抑或是,长年累月的劳苦贫困,早已经将心中的那丝男子汉气质消磨殆尽吧; 但是作为一个女人,袁素琴那天生的爱慕些小虚荣的心态,在生活的煎熬下,不但没有磨平,反而凸生出了一些异样的倒刺。 袁素琴依然记得前些日子,两口子去还亲戚朋友们钱的时候,他们那眼神中露出的惊喜和诧异以及一向存在的鄙夷。 是的,作为亲戚关系,他们做到的了,起码在你困难的时候张口借钱时, 且不说他们说过什么冷嘲热讽的话,露出过让人多么难堪的脸色,谁都担心任能家是个无底洞,借出去再想还就难咯, 他们家的收入在那里摆着呢。 但是亲戚们还是借钱了,帮助了你们。 因为亲戚的关系。 就冲这一点,袁素琴就不能多么的记怪亲戚们,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的脸上就能过得去。 虽然平日里她总是这样那样的埋怨唠叨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的老实无能,可她心里对丈夫和儿子女儿,是歉疚的。 因为这个家经济条件困窘到如此地步,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么? 前些年小病不断,药不离口,后来又是接连的两次大病,最后一次更是住院动了手术…… 丈夫辛辛苦苦半辈子积累下来的钱,倒有大半部分给她看病用了,还欠下了累累债务。 所以袁素琴心疼儿子,心疼女儿,却更是心疼自己的丈夫。 每次看到亲戚们,尤其是自己娘家的哥哥姐姐弟弟他们冷嘲热讽,鄙夷的对待自己的丈夫时, 袁素琴就觉得那颗心都被揪成了碎片,但是憨厚老实的丈夫,却从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来,默默的憨笑着承受着别人的嘲讽鄙夷。 这些年,串亲戚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而亲戚来家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袁素琴不想看到亲戚们的脸色,而亲戚们更不愿看到他们,生怕每一次见面都会生某种需要接济的事情。 现在呢?俺家有钱啦! 俺儿子……出息啦! 袁素琴终于享受到了什么叫做母以子贵! 她这些日子串亲戚的次数明显增多,尤其是女儿从京城回来之后,看着越出落的如花似玉, 浑身透着那股子城里人才会有的气质,带出去多么的有面子啊? 儿子拿着一沓沓的钱随时准备着孝顺着给母亲花,女儿陪在身边儿当贴心的小锦袄。 袁素琴能不高兴么? 面子里子那可是都有了,就连那一向憨厚老实的丈夫,走在街上那一向佝偻的身子,这些日子明显看出来挺直了许多。 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将这个破旧的家庭笼罩裹夹,浓浓的,甜甜的…… “行了行了,你看你打起来就没个完了,那得花多少钱?” “瞧你那小气劲儿,又不花你的钱。”袁素琴笑着白了丈夫一眼,放下电话,又有些小女孩子般骄傲的说道: “俺儿现在有钱啦,俺儿愿意孝顺俺,说让俺随便花……还给俺买了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 任能嘿嘿傻乐着说:“小兔崽子瞎胡闹。” “比你强,跟你过了半辈子,都给我买过啥?” “唔,给你一儿一闺女,不比啥强?” “啊?”袁素琴一愣,继而捧腹开心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个憨厚木纳的丈夫,竟然也能说出这种玩笑的话来。 这边儿老两口子难得的像是年轻时那般甜蜜说笑着,那边屋里任柔月拿着哥哥给她买的新手机,正在低声细语的和好友死党欧阳颖通着电话。 任柔月很开心,哥哥给她买的新手机虽然算不上最贵的, 但是款式绝对是新款的,粉红色的翻盖手机,美观精致,小巧玲珑,最重要的是,花了四千多块钱啊! 这还不算,哥哥还开着那辆猎豹般的黑色摩托车,载上她去了一趟滏河市。 理由很简单,要任柔月帮着给看看买什么样的饰给母亲,买啥衣服给母亲,还有给老爹买点啥。 因为任间委实不知道买什么样的饰好看,毕竟并不是你舍得花钱买来的东西就合适的。 在这方面,任间处于绝对的劣势,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在大都市有过那种高档生活经历, 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时尚和潮流的土老冒,你能指望着他的眼光好到哪去? 所以任间不得不带上妹妹,好歹这丫头是在大城市里生活了一年多时间, 而且有那么一位富家女欧阳颖一直耳熏目染,在时尚消费方面,自然要比乡下人的眼光强的多。 有任间这样一个暴户哥哥昂挺胸站在身后支撑着,原本还有些小翼放不开的任柔月, 不一会便爆了女孩子消费购物方面的天性优势和逛街能力,带着任间逛完一个商场再逛下一个,楼上楼下这里那里逛个遍…… 任间就纳闷了,在哪儿买不是买? 干嘛非得挨个的转悠? 给母亲买了金饰,本来还要给任柔月买全套的饰呢,但是任柔月坚决不要,最后以买一条白金项链,作为双方妥协的结果。 然后,就是买衣服,给母亲买,给父亲买,给柔月买……至于家电一类的东西,嗯,等家里的老房子翻盖后再说。 而任间更是在妹妹的撺掇下,死缠硬磨的,才花了五百多块钱买了身休闲的衣服和一双旅游鞋。 虽然五百多块钱对于之前花掉的钱来说,委实连个零头都不到,而且这确实算不得什么高档的衣服。 可花在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是让任间心尖疼了好一会,亲娘咧,五百多块钱啊…… 就好像之前花在家里人身上的钱,都不是钱似的。 对于任柔月来讲,这一天绝对是最幸福的如同天堂般的生活经历。 以前她陪着欧阳颖买东西的时候,就无数次的惊诧过,叹息过,羡慕过,不舍过…… 而今天,花了多少钱? 哦,两万多…… 之前来时的路上,哥哥就对她说了:“今天就是去花钱的,你就可劲儿的花,唔,照着五万块钱去花,去买! 嗯,是给咱爹咱娘还有你买东西,我的就算了……” 任柔月问:“哥,你这是咋了?为啥咱要花这么多钱买东西?” 任间说:“因为你哥我有钱了,有钱了不花干啥?” 这个问题回答的就有点儿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意思了。 事实上,这就是一种暴户在长期的贫困生活积压下,陡然爆后的正常心态,同时,也算是一种稍稍的爱慕虚荣和炫富的意思。 原本任间早就想过要给家里人买东西,只不过在确定了在花乡派出所、滏头镇派出所当联防队员之后, 这几天任间开着摩托车两头转悠,好歹得做做样子不是么? 当然,重点是他晚上的一些不易为人知的行动。 所以倒是拖延了几天为家里人买东西的计划。 唔,说起来除了任间一直都在想着给家里人买东西的想法之外,真正导致他这次如此冲动暴的导火索,却是一个小小的原因。 昨天妹妹和母亲去舅舅家串亲戚的时候,二舅妈给在外面上学的闺女买了条金项链,一脸炫耀和小视的对母女二人说: “哎呀柔月,你都在京城那地方上大学,那么好的学校,咋到现在身上连个银饰都没有?” “不是我说你啊二姐,咱们挣钱给谁花的?不就是给孩子们花嘛……” “不过话又说回来,柔月啊,你可别太难过,你爹娘也不是不想给你买,唉,没钱啊……你也大了,要懂事点,可别埋怨爹娘……” …… 袁素琴回来后铁青着脸非要拿着存折去取钱,给闺女买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 任能就在一旁劝说她,没必要因为这点事怄气。 第46章:你这样,不好【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刚刚去乡里办妥了安装电话的一应流程后,回到家的任间看见母亲脸色不好, 便拉着妹妹到外面问到底生什么事了,任柔月支支吾吾的把舅妈说的话以及说话时的表情给描述了一遍。 所以任间要买。 唔,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不要鄙视这一家子人,更不要鄙视任间的这种心态。 农村有句俗话叫:“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若是在以前,家里确实没那个经济实力的情况下,也只有认了忍了,可现在呢? 别说花几万,就是花几十万,任间也得给母亲还有妹妹长长这张脸! 毫不心疼! 这小子现在拥有的可不仅仅是银行卡上那点儿钱,还有家里存折上的那些钱。 他还有……任间卧室的床铺下两个大木头箱子里,用棉花裹着十几个陶陶罐罐,碟碟碗碗。 那些玩意值多少钱? 任间目前还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值钱! 按说手里有了一堆的古玩之后,就该赶紧找姚出顺看看,然后给卖掉换成钱的。 但是任间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就算是能够通过县录寻找到全县属地中埋藏的各种古董的地点, 但是也不能一个劲的去挖啊,挖到这么多东西一来放在家里不方便,二来一下出手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惹眼了啊。 再者说了,突然拿出一大堆宝贝疙瘩,得让人出多少钱? 卧槽……任间自己都有些心惊肉跳了。 当然,他现在满心的认为所有的宝贝疙瘩都可以像那对“青花龙凤穿缠枝莲罐”一样值钱。 嗯,得一件件的挖,一件件的卖…… 不过这样也不好,一来钱来的慢,二来自己经常拿着陶陶罐罐的东西去找姚出顺的话, 和同时拎着一堆宝贝疙瘩找到姚出顺,所带来的影响基本差不离。 这是个很让人头痛的问题,即想着赶紧往手里捞钱,又不想太惹眼出风头,还想着做人要低调…… 而且,再过半个月妹妹就要开学了啊,还得去趟京城,想法子彻底解决掉黄晨那边儿的麻烦事, 具体怎样解决任间还没想到,不过有一项是必须提前准备好的,那就是要有钱,要让人知道,他们家有钱! 不能让人继续以看待贫农那般小视。 豁出去了! 卖,卖,先弄到钱再说,大不了给姚出顺一些好处费,这老小子总不能和钱作对,到处宣传俺有的是古玩吧? 虽然有些不妥,不过暂时也懒得去想别的招了。 “任间。”钟山的声音打断了任间的思虑。 “钟叔。”任间憨笑着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钟山哈哈一笑,拍着任间的肩膀说道: “不错啊任间,干的漂亮,人已经抓回来了,唔,被盗的钱物也全都找到,哎呀……”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生怕没准呢。”任间打着哈哈。 昨天是朱各庄起集会的日子,附近的村子在朱各庄有亲戚的都要全家过去串亲戚赶集,自然会有很多家没有人的,于是就给了窃贼可乘之机。 王家村西边儿的两户人家就被盗了,而且这两家人也算是中等户, 家里面放了些现金,结果被盗四千多元,还有一些金银饰之类的东西。 这种案件一般都很难侦破的,而且不是什么大案,派出所一般都懒得去专门的因为一两件盗窃案就去废人费力的展开侦破工作。 除非窃贼会继续作案,然后留下更多线索后,最终被公安部门侦破,抓获。 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窃贼,最终都会被抓获,因为猫一旦沾了腥,就会忍不住继续下嘴,结果就是被抓。 嗯废话不多说,这次案件生后,钟山先就通知了任间。 正所谓无利不起早,白白的让你和派出所的警察们联防队员们瓜分红利,还天天轻轻省省啥事儿都不干? 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把你任间拉进来,不就是希望着能协助破案,争取办案效率,提高政绩,然后……升官嘛! 这是事实,钟山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任间接到钟山的电话后,没有立刻掏出县录查窃贼的消息,而是说晚上如果能梦到土地神的话,一定询问一下。 这个借口是必须的,如果钟山一问,这边没一会儿就报告过去线索…… 那就,太让人吃惊了,你和土地神关系好到啥程度了? 该不会是准备让你接任吧?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任间开着摩托车就去了花乡派出所,找到钟山说昨晚和土地神联系了, 嗯,窃贼是两人,朱各庄本村的,叫啥啥啥,钱他们还没来得及花呢,就在床头柜里,还有那些金银饰, 嗯,一个家伙放在了衣柜上面的鞋盒子里,还有个家伙放在了床铺下面压着…… 好嘛,这线索提供的详细! 钟山当然不会告诉手下的警员们这些细节问题,他亲自带人去了趟朱各庄,按照任间所提供的那俩人的信息,找到了两名窃贼的家里。 起初钟山还有些疑虑的,万一抓错了人怎么办? 所以他打算着到那儿之后先是询问,然后搜查,察言观色等等…… 不过当钟山领着警察一进门看到窃贼的时候,钟山就知道,任间提供的线索,没错。 因为那俩小子一看到警察,那惶恐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他们。 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了,钟山的眼神何其凌厉? 于是这件入室盗窃案,在生后不到二十个小时,便成功侦破,嫌疑人被抓获归案。 钟山自然是高兴的不行,试问这种案件,哪个派出所能如此快的侦破? 说出去的话,他这个派出所所长何其英明神武? 当然,对手下的警员们,钟山的解释是他得到了某人的举报线索,具体是谁,不便说出来,防止罪犯打击报复。 给任间扔了颗烟,钟山便兴奋的拿起电话打给了滏头镇派出所所长吴峰,告知了这个好消息。 不用猜就能知道电话那边儿的吴峰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了。 等着钟山挂断电话之后,任间问道:“叔,朝江的案子上面有信了没?” “这种事儿你别急,早着呢。”钟山摇了摇头,说道: “没个仨俩月的,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下来,嗯,回头我和吴峰会多问问这事的。” “哦。”任间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去一趟滏头镇派出所,吴峰那边儿有几件积压了些日子的盗窃案,,要是能帮上忙,就赶紧的……” 钟山话说了一半,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现在真把任间当成破案的工具了, 如果每件案子都这样轻轻松松的侦破掉的话,那警察这份工作,也太轻松了点。 有点儿别扭啊! 想到这里,钟山竟然有些失落的感觉了。 而任间心里此时也忽然冒出个念头,作为一个神仙,天天如果就管这些事情,虽然也是办好事,可…… 是不是太小题大做,鸡毛蒜皮了啊! 这似乎不应该是神仙应该插手的事情。 那神仙应该干啥? 任间挠了挠头,想不通就不想了。 开着摩托车从花乡派出所出来后,任间直接驶上107国道,往南向滏头镇开去。 现在的任间开这辆雅马哈跑车,已经是很熟手了。 穿着没有编号的警服,戴着墨镜,任间自我感觉那是相当的良好啊! 距离成峰路口还有些距离的时候,任间看到了妹妹任柔月推着辆自行车,站在路对面那家小型家具城的门口, 身边围了几个穿着花里胡哨一看就是当地混混的年轻人,而且…… 竟然有刘秀艳,花枝招展的站在那里。 任柔月似乎有些不高兴,推着自行车要走,却被两个年轻人嬉皮笑脸的挡住了去路。 具体他们说些什么,任间当然听不到,但是能想象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任间减缓车,觅了个空隙加大油门开到了路对面,然后逆向行驶冲了过去! 雅马哈爆出的慑人轰鸣声,自然吸引了那边儿几个人的目光,他们好奇的转过头来。 对于乡镇上的年轻小混混们来说,跑车绝对是他们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仅仅是听到声音,都会立刻去观望艳羡一番。 但是这次,这辆雅马哈却是直接冲他们开了过来。 刺耳的刹车声中,几个年轻人惊叫着四散躲避,因为这辆如同黑豹般的摩托车,似乎想要和他们来一个亲密接触。 “哥!”任柔月眼睛一亮,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继而眼圈一红,委屈的流出了两滴泪。 任间摘下墨镜,左脚一蹬斜撑,支好车,然后下来走到任柔月跟前,冷冷的扫视了一圈儿那几个年轻人, 视线在刘秀艳的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多一秒钟停留的时间。 抬手摸了摸妹妹柔顺的黑,任间轻声问道:“受欺负了?” “没有。”任柔月撅着小嘴,低着头,“我想来买张书桌的,秀艳姐和……和他们不让我走。” “误会,误会……”一个瘦的像根麻杆似的年轻人赶紧上前说道,其他三名年轻人也点头讪笑着说误会。 乡下小混混们,见到警察都会这样,而且本来就理亏, 再说这漂亮姑娘又是警察的妹妹,好家伙,捅娄子了。 站在旁边儿的刘秀艳惊得小嘴儿都张开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任间,他,他怎么穿着警服? 怎么还,还开着一辆这么漂亮威风的摩托车? 任间抬手在麻杆青年的短寸头上划拉了一把,然后拍着对方的脸颊说道:“以后把眼睛睁大点,明白不?” 麻杆和同伙显然有些生气,任间的这种动作,侮辱的意味太明显了。 可他们一时间却也不敢说什么。 “你在外面,就结识了一群这号东西?”任间鄙夷的看向刘秀艳,眼神中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的失望, 那种很有点儿长辈的样子,或者说,高高在上的意思。 “不,不是,是古林的朋友。”刘秀艳有些慌乱的摇头解释着, “这个,这个家具城,是古林他们家在滏头镇开的……” “你这样,不好。” 任间再次说出了上次和刘秀艳见面时对刘秀艳的评价,然后扭头对妹妹说道: “回去吧,一会儿哥帮你买了书桌,让人送过去。” “哦。”任柔月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刘秀艳和哥哥,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也不会说什么, 赶紧骑着自行车离开,心里想着难道哥哥和秀艳姐已经分手了吗? 嗯,分手了也好,看秀艳姐现在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流氓! 任间没有再理会刘秀艳,扭头跨上摩托车,打火,挂挡。 黑色的雅马哈轰鸣着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般驶向了远处。 刘秀艳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任间和摩托车的远去,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叫做后悔的东西滋生出来。 复兴区滏名西路的“云莱酒店”二楼雅间里,任间和姚出顺见了面。 今天的任间穿了妹妹给他买的那身休闲服,看起来稍微有了那么点儿时尚的意思,不再象是以前那么明显的土老冒。 只要不是去派出所的时候,任间都不会穿警服,虽然他也觉得穿着警服更帅气更有范, 可他并不是一个爱显摆的人,况且让人知道其实你这个警察没编制的话,那会很难堪的。 “任间,这是件好东西啊,嗯,卖一万多块钱不成问题。”姚出顺手里捏着一枚翡翠绿的扳指,眼神中没有透露出见到宝贝时炽烈的目光, 随手将扳指放在桌子上,就像是放下一个打火机一样, “那,最多这两个卖三万块钱……不过不好出手,这玩意算不上稀罕的物件。” “没人要?”任间一愣神,值钱少也就算了,如果连买家都不好找,那多亏啊! 姚出顺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没人要,而是,我认识的那些喜欢收藏古玩的人,不会在意这点儿小物件的, 唔,这个木盒子不错,铁梨木,做工精细,雕花细致,出自大家,而且有些年头了,这玩意……搞好了能卖个好价钱!” 顿了顿,姚出顺又说道:“任间啊,古玩这类东西,真正值钱的地方在哪? 一,时间够长; 二,东西稀罕,物以稀为贵嘛,如果全世界只有一件那就是绝世珍宝; 三,做工好,嗯为什么名人的字画就那么值钱?写字画画,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和搞雕刻工艺是一样,都是个手艺活儿,讲究的是一个境界……” 第47章:开古玩店【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听的一头雾水,半知半解。 不过他对此不感兴趣,听着意思普通的不怎么出彩的玩意连卖都不好卖,那…… 家里还有一堆呢! 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他很直接的问道:“那卖给谁去?” “古玩店吧。”姚出顺叹了口气, “虽然可能亏点,可钱来的快些,再说了,人家古玩店不就是靠这个赚钱的嘛。” 一说起古玩店,任间就想起了邹明远的天宝斋,连连摇头: “不行,古玩店太黑,上次那邹明远……” 姚出顺愣了下,嘿嘿阴笑着说道:“对对,那不是个东西,黑心商人。” 任间有些愁的说道:“古爷,要照您这么说的话,是不是普通的不稀罕的古玩,都不好卖出去啊?” “也不是不好卖,好古玩儿的人多了去了。”姚出顺摇摇头,说道: “不然的话,邹明远他爹了个蛋的咋那么挣钱?看看滏北古玩市场那些古玩店,最次的一年挣个三五十万的都不成问题, 当然,主要还是靠运气挣钱,古玩这一行就这样,平日里收些普通的卖些普通的,就能养着店铺……” “哦……”任间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 姚出顺喝了杯酒,低头压着嗓音说道:“任间,跟我交个底,你手里是不是有条线?” “什么线?”任间愕然抬头,一脸疑惑。 “嘿嘿,理解理解,我不问了。”姚出顺却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脸了悟的神色,端起酒杯碰了下任间的杯子,喝了一口之后说道: “给你提个醒,要是真有条线的话,不妨开个古玩店,一来东西好出手,也放在了明面上, 二来……不至于愁天天把东西藏到哪,对不?” 任间眼睛一亮,对啊! 自己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开古玩店? 这绝对是个好法子啊! 自己不就是在考虑在滏河市找粮食市场弄个批粮油的门市,用来掩饰自己巨额财产的来路吗? 现在想想,开古玩店比弄粮食门市更说的过去,这是个一朝运气来,一单生意吃三年的行业啊! 绝对是暴利行业! 自己赚多少钱都能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任间眯缝着眼睛打量起了姚出顺,这老小子是行家,上次吃饭的时候, 他就有意无意的答应下来钟志军的一句玩笑话,说是任间要开店,他就当掌柜。 难不成这老小子的那双慧眼不但能相古玩,还能预测未来? 还是……他别有用心? 对于姚出顺这类人,任间真的是无法理解,他有那么大的本事,即便是当年一夜间倾家荡产人财两空,可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番模样, 凭着他结交认识的那些人物,还有他那双识宝的本事,想要东山再起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难不成真的是受到了巨大打击之后,就彻底灰心丧气不想再涉足古玩这一行了? 可他分明对此很是热衷啊! 就在任间满心疑惑的时候,姚出顺也已经发现了任间疑惑的目光,苦笑着倒了杯酒喝干, 收起了脸上那让人厌恶的表情,很是有些伤感和严肃的说道: “别把我想的多龌龊,我懒得动那么多心思,过一天算一天乐呵乐呵也就算了……其实我一直都想过开古玩店,知道吗? 天宝斋就是我开起来的店,当年我是彻底凉了心,不想往手里收任何古玩,那东西就是祸害啊!” “等时间长了,我知道了一些事之后,也想过开家古玩店,把天宝斋挤垮, 可一来我舍不得,那店是我一手整起来的; 二来,不瞒你说,我也没那个实力了,名气还在,可还有谁信任我? 还有哪条线来给我供货?全靠着明面上坐吃等死的收购些古玩的话,哪一家古玩店也得赔的掉腚……” “老咯……” 任间沉默不语,他不是那种慧眼识人的高人,更没有多么诡谲阴暗擅长阴谋的心理。 除却拥有常人所没有的神职和一点点能力之外,他的优点大概就只有对朋友仗义信任了吧? 但是信任这种东西,似乎在现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尤其是走出家门迈入社会之后,是个很危险的东西。 “我不懂古玩这些东西。”任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姚出顺点点头,继而瞪起三角眼儿说道: “你爹个蛋的,这不是废话吗?真正在这一行里能说句懂的人,有几个?更别说你这个毛还没脱净的小年轻了。” 任间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很严肃,很认真的说道: “我没啥文化,也没有多么精明的头脑眼光……但是我这人就是对朋友仗义,信任,如果,我开店,你来当掌柜,成不?” “成!”姚出顺回答的很利索,没有半点儿犹豫。 “你不会坑我吧?”任间笑了笑,端起杯酒喝下去。 “钱这种东西,够花就行。”姚出顺没有回答任间这个很幼稚很傻很天真的问题, “你小子真直接。” 任间挠挠头,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来,说道:“俺……是厚道人啊!” “你这意思,我不厚道?”姚出顺怒道。 “起码看起来……咳咳,古爷您别生气,我这人有啥说啥。”任间嘿嘿讪笑, 有时候觉得古爷这个人,除了长的忒奸猾了些坏蛋了些猥琐了些之外,还真有点好玩有趣可爱,像个孩子似的, 尤其想起当时在天宝斋和邹明远说话时,三句话不离一句“你爹了个蛋的”, 简直让任间奉为经典,竟然还有人口头语是这么一句话。 “你爹了个蛋的!”姚出顺笑骂了一句,伸手撕下一只鸡腿啃咬起来,满嘴油腻含糊不清的咀嚼着说道: “你真想开古玩店啊?” 任间不急不缓的吃着东西,一边儿貌似不经意的反问道:“不行么?” “你那条线供货足?”姚出顺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 “还行,不过也不一定。”任间大致猜到了所谓的“线”是什么东西。 姚出顺点了点头,继续撕咬着鸡腿,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任间也不急,倒了杯茶水小口的喝着,抽着烟想着……假如真的开古玩店的话,风险很大的, 先自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而姚出顺这个行家到底可靠不可靠? 任间对他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有时候人就是这种奇怪的动物,总是相信自己个人的感觉。 倒不是任间的感觉上对姚出顺有多么大的好感,说实话有时候还挺厌烦他这幅长相,可打心眼里讲,他觉得这个人品性不错。 先当初卖那对“青花龙凤穿缠枝莲罐”的时候,姚出顺就没有顺手黑自己多少钱, 也没有装作自己好心办事却不收取利益,反而是把该挣的好处费赚在了明处,也就是郑荣华给他的两万块钱。 再有,这个人说话办事,从来没有什么心计,好话赖话张口就来,不会去搞那么多弯弯绕,是个痛快爽直的人。 “你凭啥相信我?”姚出顺忽然问道。 “哦,凭感觉吧。”任间实话实说,虽然他现在他琢磨着别的想法,而不是自己开古玩店。 “不好,人要是合作,尤其是做生意涉及到钱这玩意,最好还是丑话说在前面。”姚出顺摇了摇头, “很多原本关系很好的朋友,甚至是亲兄弟,合伙做生意最后的结果,都是不欢而散甚至结下仇恨……” 任间听的一愣,还真没想到姚出顺会把这种话都放在明面上说,继而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便笑道: “古爷,开不开店还不一定呢,既然您话都说这么明了,我要是再敷衍就显得有些小人了, 这么说吧,就算是开店了,先我是老板,您是掌柜,咱们不是合伙做生意,是我给您开工资,对吧?” “噢。”姚出顺撇了撇嘴。 “钱这玩意,您要是看的很重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任间自以为聪明的忖度道。 姚出顺耷拉着眼皮说道:“你爹个蛋的,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哈哈,之前的都是玩笑话。”任间笑着给姚出顺满上啤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说道: “古爷,我看您老开个古玩店挺好的,起码……咳咳,不敢说长时间给您供货吧,您开店的时候,给您弄几样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你小子真有货?” 听了任间说能供货,姚出顺的三角眼立刻放出光芒来,举着杯子和任间碰了碰,说道: “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年纪不大,也看不出在这世道上有啥历练的经验,怎么搞到这路子的?” “您又问……” “咳咳,不问了不问了。”姚出顺连忙讪笑着摇头,然后低声说道: “不瞒你说,我早就想过开古玩店把邹明远那王八羔子给挤垮的,钱不是问题,凭我古爷的名声,借个几百万小意思, 可手里没线了啊,总不能拿钱去赔吧?” “您有钱?”任间诧异的问道,这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 事实上他心里早就猜测过,也希望过,所以才一点点的把姚出顺往这方面引着。 要知道,这老家伙既然能结实郑荣华那样的商业大亨,而且好像听起来不只是郑荣华那么一位。 凭姚出顺的名气,如果他的品性不错的话,借些钱开个古玩店,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倒不是任间心有多大想的有多远,而是他觉得既然郑荣华能开口就给姚出顺两万块钱的好处费,可见那人根本不会把几十万的钱当回事。 姚出顺点了点头,继而说道:“这样,开店的钱你来出,后面货的钱,我来筹,咱俩算是合伙开店,你三我七怎么样?” “合伙起码得对半分吧?”任间装作不满的说道,其实心里倒是越的觉得姚出顺这人不错,没啥太重的心计。 “你爹个蛋的,开店才能出多少钱?有个十万二十万的就够了,收货的钱才是大头!” 姚出顺瞪着眼像是卖菜的老头似的,斤斤计较着,只不过他说的这可不是几毛钱一斤的东西,而是动辄几十万…… 任间同样吝啬,斤斤计较:“那我出宝贝的钱,能付现金不?” 第48章:有钱了不起?【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能!” “不许赚我太多。” “前期开店,保本就行,不为赚钱。” “得了吧您,别糊弄我,不赚钱您图个啥?” “你懂个屁,手里有东西,买卖才能做起来,做起来以后还怕没钱赚?”姚出顺嘴里喷着唾沫星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再说了,我还真没打算赚多少钱,只要能把邹明远那兔崽子给挤兑垮了, 把他爹了个蛋挤爆,让他生不如死,我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哦……您早这么说,我就自己开店了,你给我打工也一样。”任间嘘了口气。 姚出顺三角眼一瞪,他可算明白任间在这里扯淡了半天,感情是冲着往手里捞现钱来的,于是乎不满的说道: “你爹个蛋的,说来说去,就是想把你的东西卖给我,然后你自己还能再赚点钱,草…” “谁让您说我这玩意不好出手的?”任间毫不否认,且一点都不脸红。 “呃……”姚出顺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后皱眉诧异的说道: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信不信你小子的话了,给我交给底,你手里头现在有多少货?” “没几件。” “没几件是几件?都有什么货,我看看有没有好的…” “抽空吧。”任间敷衍道。 “那行,就今儿去?” 任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头道:“走!我带您去。” 没办法,好不容易弄回来一堆自认为很值钱的宝贝疙瘩,现在却发现不一定值太多的钱,有可能加一块还不如之前卖的那两个陶罐的钱。 这就让兴高采烈的任间有些很郁闷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就好像以前每个月拿五百元的工资觉得很多,突然有一个月多开了三百块钱奖金, 那么下个月你给他六百块钱工资,他都不认为多了,反而觉得少了。 所以任间才会立刻答应带姚出顺回家去看看货,到底值多少呢? 从饭店出来后,任间跨上了他那辆黑色的雅马哈,招呼道: “古爷,这车快,跑起来风大,您顶得住不?不行您就打个车过去。” “得了吧,就你小子也敢开快车?”姚出顺鄙夷的瞪了一眼任间,然后不由分说上前, 很利落的坐了上去,身轻如燕,很是矫健,一点都不像是个半拉老头子。 “那您老坐稳了。”任间笑着打着了火。 雅马哈跑车轰鸣着,任间缓缓的掉头拐弯,从饭店门口绕过,快要到路边的时候, 一辆银白色的奥迪减缓行至路边上,然后右转似乎想要开到“云莱酒店”门前的停车地带。 姚出顺脸色已经变了。 任间当然没有注意到姚出顺的脸色,他只是捏着刹车往边上靠了靠停下, 给这辆车让开道,寻思着奥迪开上去之后,自己再走。 没想到奥迪却在和任间的摩托车靠近之后,竟然停了下来。 车窗玻璃缓缓落下,露出了邹明远那张带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脸庞。 “你爹个蛋的!”姚出顺瞪着眼冲邹明远骂道。 邹明远似乎就是在故意气姚出顺似的,微笑着,满脸不屑和鄙夷的吐出了两个字:“垃圾!” 呸! 邹明远往外吐了口唾沫。 然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口唾沫竟是吐在了任间的裤子上。 邹明远压根儿就没把任间当回事,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的歉意,更别提说什么道歉的话了, 他扭过头去,一脸傲慢的关上车窗,驾车往一旁的停车位驶去。 “他爹了个蛋的,早晚草翻了他!”姚出顺也没注意到邹明远的唾沫吐在了任间的裤子上,不耐烦的催促道: “任间,赶紧走,看见这孙子我就来气!” 任间眯缝着眼歪着脑袋想了想,嘴角一翘露出一丝的冷笑,然后右手一拧油门, 摩托车出强劲的轰鸣声,竟然原地小角度一个甩头,然后急的蹿了出去,在姚出顺的惊呼声还未落下的时候, 一个急刹车,雅马哈黑色的身躯停在了邹明远那辆奥迪车的旁边。 而邹明远刚刚从车上下来,看到任间跨在摩托车上眯缝着眼看着他,邹明远没来由的觉得有些紧张。 “邹经理。”任间露出一个很憨厚的微笑,似乎请求般的说道:“刚才你不小心把唾沫吐在了我的裤子上,麻烦你给我擦掉。” “什么?”邹明远怔住,继而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滑稽的笑话一般, 冷笑着哼了一声,扭头就往云莱酒店的门口走去,似乎根本就懒得搭理这个年轻人。 笑话,好歹也是位身价千万以上的人物,会在意这种一看就是小地痞混混的年轻人? 邹明远现在根本就已经不认得任间是谁了。 任间左脚一蹬斜撑,身子一歪,摩托车侧着停好,姚出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先一步从车上下来。 任间不慌不忙的熄火,拔下来钥匙,然后翘腿下车,一边走着一边将车钥匙塞到裤兜里,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邹明远正要进入云莱酒店的时候,任间在后面很平缓的唤道:“邹经理,等等。” “嗯?”邹明远扭过头来,看着脸上还带着一副人畜无害微笑的任间,傲慢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任间走到跟前,注视着邹明远微微一笑,突然身子一斜,右腿抬起,膝盖重重的撞在了邹明远的小腹上, 同时不待邹明远痛呼出声,在他不由自主的吃痛弯腰的那一刻,任间已经抬臂屈肘,重重的砸在了邹明远弯俯下去的后背上。 啊! 邹明远痛呼出声的同时,已经趴倒在了地上,任间砰的一脚踢在对方的脸上,将金丝边儿眼睛踢的飞了出去。 “你,你要干什么?”邹明远赶紧双手捂脸,恼羞成怒的呵斥道,却也没有反抗。 本来嘛,他哪儿经历过这种事情? 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而且下手重的不行,似乎就冲着要人命来的。 邹明远小腹和后背痛的缓过来一点劲,下意识的只是护住头部和脸,哪还想着还手? 他又不是那种身经百战的地痞流氓。 任间蹲下身,将邹明远束在裤腰带里的衬衫拽出,用衣角擦拭掉自己裤子上已经快干了的唾沫的痕迹,平静的说道: “不干什么,你吐到我裤子上了,没有道歉,总得给我擦擦吧?” “你…”邹明远愣住了,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姚出顺的亲戚或者狐朋狗友一类的人,是在冲动下替姚出顺出口恶气呢, 没想到却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把唾沫吐在他裤子上的事。 “有钱,很了不起啊?”任间表情平静的抬手,拍了拍邹明远的肩膀, 然后起身,不急不缓的走到摩托车跟前,跨上去,蹬开斜撑,像没事人似的招呼道: “古爷,上车啊。” “啊?哦哦,来了。”姚出顺回过神儿来,赶紧跨上摩托车。 强劲的轰鸣声中,黑色的雅马哈摩托车载着二人驶上了滏名路,然后加油, 轰鸣声变成了一种野兽低吼般悠长的哨音,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驶向远处,很快便消失在来来往往的车流当中。 云莱酒店门前,两名保安和两名站在门口的迎宾小姐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你们愣着干什么?报警啊!你们保安是干什么吃的?没看见我被人打了吗?”邹明远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天的吼叫着! 迎宾小姐在门口站着没动,两名保安赶紧上前陪笑着劝慰着,是不是去医院看看啊,您认识那俩人吗…… 摩托车上了国道后,任间才稍稍的减,不急不缓的开着。 “草,你刚才开那么快干嘛?” “怕人家报警啊!”任间一点都不觉得说出这种话有什么丢人的。 “怕你还打人?” “怕的事多了,是不是谁都可以骑在我肩膀上拉屎?”任间鄙夷的反驳道。 姚出顺一怔,笑道:“不过你小子刚才还真挺横的,干的不错。” “不错个屁,你真不够意思,我替你出了口恶气,刚才干仗你站在远处不上来帮忙……” “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任间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道: “既然要开店,同行是冤家啊,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店主,你和他又有仇,早晚都得对上,打就打了呗…” “以武服人,以暴制人,是下策,莽夫的行为。”姚出顺鄙夷道。 “扯淡……”任间不屑的反问道:“我对他说,你吐到我裤子上了,弄脏了,你错了,要道歉,管用吗?” “……”姚出顺被噎住了。 任间嘴角一翘,露出个很有深意的笑容。 动手揍邹明远,一来是生气与对方吐到自己身上唾沫还那么傲慢好象是理所应当; 二来自然是因为姚出顺的原因看不惯邹明远; 三嘛…自己是功曹,神啊,这种良心坏到骨头里的家伙,不该教训教训吗? 也就是他运气好是滏河市人,倘若是慈县人,小爷天天去他梦里恶心他去。 他喵的! 让他知道啥叫做了亏心事夜半鬼敲门! … 滏河市西郊第一看守所内。 昔日在滏头镇一带只手遮天,耀武扬威的滏头镇派出所原所长沈群,半眯着眼躺在硬板床上, 蚊虫在他耳边嗡嗡的吹起冲锋号集体向他进攻,他却是仿若未觉般,就那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狭小的铁窗透过来一丝月光,照射在他许久未刮胡子的脸上,显得整个人越的憔悴没有精神。 包庇了那个不成器的外甥,使得他锒铛入狱,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然而当一切都想清楚了之后,也就坦然的接受了,后悔也没有用,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 第49章:老板【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本来他现在已经准备坦然,就在看守所里等待着最终的审判裁决,琢磨着无非就是开除党籍职务,住上一年的监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曹川和张浩一案,并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后果。 而且……他庆幸自己在某些人的眼中,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连做弃卒的资格都没有。 他有自知之明,上面狂风大作之后,没有人会再去看一眼他这个小人物。 本来,这件案子就不应该闹出这么大动静的。 只不过是被有心人趁机利用了而已,而对手,并不是他沈群,他也没这个资格。 但是安安静静坦然等待了几天之后,他平静的看守所生活突然又被打破了,检察人员再次提审了他, 这次调查询问的,不再是曹川和张浩一案的事情,因为这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没什么好查的了。 检察人员要调查的是,前年冬天,陈朝江与刘宾恶意殴打郭天,至其重伤的案子。 沈群当时就惊得一身冷汗,如果这件案子再翻出来的话,那么他面临的将不仅仅是开除党籍职务一年半年的牢狱生活了。 因为陈朝江和刘宾已经入狱一年半,案件是板上钉钉的铁案。 一旦之前的判决和证供被推翻,整件案子生质的变化后,所带来的影响会有多大? 上面为了考虑到民众的情绪以及受害者本人及家属的各方面损失,必然是要严惩相关人员,对民众作出个交代的。 作为始作俑者的他,这辈子就完了。 真要是坐上十几年的牢狱,出来后多大岁数了? 沈群害怕了,但是沉默之后,他怀着侥幸的心态,坚决不承认当年的陈朝江伤人一案有何不妥。 他想的很清楚,上面的那些人即便是知道了这件案子是桩错案,恐怕也不愿意让自己承认吧? 事情明摆着的,既然陈朝江刘宾伤人属实了,那就最好不要再翻出别的定义来。 因为一旦真的翻案的话,影响太恶劣了,政府形象和司法机关的形象不需要维护么? 吃准了上面的心思,沈群就有些坦然了,但是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似乎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冷漠的看着他,盯着他。 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之中…… “沈群!” 恍惚中,清冷没有一丝生气的声音,冷冰冰的唤了他一声。 “你是谁?”沈群有些惊恐的四下里看看,现自己处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 忽然,金光大作,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眼前突然就出现了那么一个金光四射的人! 是的,一个人的形象,但是看不清楚面貌。 “陈朝江和刘宾,伤了郭天,但是你心里清楚,是你的外甥郭天罪有应得,活该被打!” “你是谁?” “我是本乡土地,多年未理会人间是非,尘世恩怨,然而你一而再再而三, 欺压良善,颠倒黑白,陷害了陈朝江和刘宾,又试图祸害曹川和张浩二人……” “我没有!” “没有?”对方冷冷的笑了一声,“本官掌本地大事小情,岂是凡人那般容易被你瞒天过海? 不然你认为曹川和张浩一案,谁能知晓其中隐情……沈群,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我……” “本官懒于再理会你这等败类,你作恶多端,必会罪及亲人……从今以后,你家中亲人将日日不宁,夜夜难安……” “不不,不要!” “迷途知返,知错需改,善莫大焉!” “我……” “考虑清楚吧,为了你的家人!多多行善积德吧,切不可再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沈群吓得直哆嗦,紧张的缘故,倒也没有去在意这位自称是土地神的人说话中的一些语病和偶尔的吞吐。 金光一闪,那人却是消失不见,再次留下一片黑暗。 只是沈群似乎隐隐约约的听到一句话:“咋说句话都这么累?以后不这么干了……” 沈群猛的坐了起来,浑身已然被冷汗浸透。 “作恶心虚么?”沈群觉只是做了个梦之后,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然而心头却忐忑不安, 如果只是一个梦,又怎么会让自己有真实的感觉? 而且到现在心里还在忐忑不安,紧张后怕不已。 沈群再也睡不着了,梦境中那个土地神所说的话,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搅得他心神不宁。 万一是真的呢? 他还依稀记得有一次和韩大山喝酒的时候,韩大山无意间提到过他们村里土地神显灵的事情。 难道真的有所谓传说中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还会连累到家人?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承认! 都是迷信! …… 双河村任间的家里面。 任间满头大汗的坐在床头上,咕咚咚喝下了一碗凉水后,才稍稍缓解了下有些疲累的脑子,嘟嘟哝哝的说道: “喵的,本官是功曹啊,托梦还得费这么大力气?这官当的…这神力小的……这特么的!” 点上支烟,任间深深的吸了一口,唔,今晚表现不错啊,没想到俺这个新世纪的文盲,竟然还能拽出半土不洋的话来, 看来以前看古装的电视连续剧也不是白看的,嗯嗯,以后要加强学习,老话说的好啊:“活到老学到老!” 本来任间也没想着去托梦给沈群,觉得为陈朝江翻案的事情,不是他这个功曹可以插手解决的事情, 毕竟他不能直接跑到市公安局大吼大叫说老子是功曹,不听我的不行…… 但是今天他再次憋不住半询问半咨询的打听陈朝江的案子有进展了没有时,吴峰和钟山说上面已经对此案开始调查了,不过希望不大。 看着任间有些失望,吴峰叹口气把原因说给了任间,和沈群考虑到的一样,上面是不会愿意这间案子翻案的,影响不好。 不过也不是没希望……吴峰略微犹豫了半晌之后,考虑到任间这两天帮自己破了几件积压许久的盗窃案,于是便出了个主意: “如果土地神能够插手,想办法让沈群和郭海刚或者郭天主动承认的话,那上面也只能翻案了。” 这个主意吴峰早就想到了,因为他现这个任间太神秘了,神秘到让人恐怖。 所有派出所几乎都已经不当回事,都没想着要侦破了的盗窃案,在任间这里都得到了准确的线索, 犯罪嫌疑人、作案时间、工具,有几个人,怎样行动的,盗窃后销赃在哪里,钱又挥霍到哪了…… 好像全程都被任间盯着看到了似的,或者……这些事就像是他任间亲自干的。 吴峰和钟山二人私下里一商量,确实让人害怕啊。 这是不是能说明,任间想要知道任何人的事情,哪怕是在家里背着老婆有小金库, 他任间只要想知道,也可以啊? 所以吴峰才会给任间出这个主意,一来算是尽自己的心,让任间领个人情; 二来,也看看这个土地神是不是真的还能做到更多。 恐怕吴峰和钟山现在,正在家里忐忑不安或者有所期望的等待着沈群和郭海刚主动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吧? 任间咧开嘴笑了笑,要是沈群和郭海刚梦醒后不承认,那自己就天天晚上去给他托梦去。 哦,不行,还得给这玩意儿重重的打击! 要两手一起抓,而且都要硬! 于是乎任间歇息半晌,又喝下一碗凉水后,便翻身躺下,闭上眼睛,去找找郭海刚的老婆还有女儿, 嗯,沈群老婆还有他那俩闺女……唔,听说沈群的闺女长的不赖啊…… 喵的,想到哪儿去了? 好歹也是个神,能不能别这么龌龊? 不不,其实我还是个人,一个年仅二十一岁,可怜兮兮没有经历过某种美妙事情的处男啊! 任间胡思乱想着,一股意念已经穿透世间万物和时间的限制,进入到了几里地外沈群的家中。 滏河市复兴区复兴大街北的古玩市场,这些年因为管理的完善,一些经常摆着小摊儿弄些赝品来糊弄人的古玩江湖内的游侠们, 越来越少,表面上似乎有些要销声匿迹的样子了。 不过熟知的人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换了种在这行当里生存下去的方式而已。 古玩市场里真正的古玩店倒是没有几家,多半都是些赝品艺术品玉石字画类的店铺。 “天宝斋”无论是从名气上还是规模上,都是这里最大的古玩店,三层高的小楼坐落在市场南边的正中间, 从内到外皆装修成复古建筑的风格,雕梁画栋,飞檐翘角, 从门窗、梁柱到壁画、天花板,无不是雕凤刻龙镏金描彩,透着一股浓郁的古朴雅致气息。 当然了,表象的古装饰风格下,掩饰着绝对现代化的防盗设施。 不然的话,店里面即便是不存放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普通的古玩数目多了的话,总价值也足以让众多窃贼甚至大盗动心,然后铤而走险。 有“天宝斋”这样的古玩店存在,其他店铺在古玩市场里,自然也就相形见拙。 沿着市场的边缘,在各家店铺前缓步走过,偶尔抬头看看这家店铺的招牌,那家店铺的装饰,任间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当上土地神才多久的时间? 已经准备要在市内开店了,不是开那种小小的杂粮门市,而是古玩店…… 想来村里大部分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古玩店吧? 今天的任间穿了黑色的皮鞋,黑色西裤,洁白的短袖衬衫,和平时相比,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 微黑瘦削的脸庞透露着健康的骨干和刚毅,时常微微轻皱的双眉,半眯着的双眼, 显得整个人表情严肃深沉,这身穿戴在他身上,虽然没有年轻人那种流行的时尚感,却透露出别样的成熟味。 想到昨天妹妹听说自己要在滏河市开古玩店时,就非得拉扯着他到滏头镇给买了这么一身衣服, 说是要有个大老板的样子,任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从今以后,自己再不是那个换小米的农村混小子! 再不会每天为了多赚三块两块钱而与农村妇女们斤斤计较打着嘴官司,费劲了口舌与人讨价还价。 那天姚出顺从家里走了之后,爹娘和妹妹全都围在自己的屋子里,盯着床上扔着的那些还蒙着泥巴的脏兮兮的陶陶罐罐碗碗碟碟, 瞠目结舌的呆立半晌后,才终于在任间的提醒下,各个回过神来。 这些东西,都是和上次那两个罐子一样值钱的古董吗? 任间当然想不出别的理由去解释宝贝疙瘩们的来历,理由依然是土地神托梦给自己,告诉哪里有宝贝,然后自己晚上去挖。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免让人疑惑。 然而土地神本来就是一个很让人吃惊到不可思议的东西,既然土地神都已经被几次事件证明了它的存在和与任间有着某种密切联系, 那么再有些这种值钱的玩意归于任间所有,也就不足为疑了。 而任间却通过这次姚出顺来家里,更是发现了一件让他无比惊喜的事情。 当姚出顺满脸兴奋激动的查看着每一件还沾着泥土的古玩时,任间忽然有些担心姚出顺会不会和邹明远一样, 糊弄自己这个外行人,从而牟取暴力? 所以他有些不安的紧紧盯着姚出顺,思虑着,担忧着,然后…… 他豁然发现,自己竟然能够直入人心,感知到姚出顺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 也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功曹托梦的那种神通能力,原来就是进入对方精神世界的一种能力,而不仅仅限制与托梦。 震惊,惊喜之后,是让任间哭笑不得的事情,这功曹的神职做的,干这么点事都如此耗费心神啊? 而且,还仅仅限于在慈县境内,这也有点……唔,知足吧,知足者长乐。 …… “任间,你看这家店铺怎样?” 姚出顺的声音将正在出神儿的任间拉了回来。 任间愣了下,继而看了看眼前的这家店铺,是家玉石古玩店,木质的棕褐色牌匾上书写着镏金店铺名称——古香轩。 店铺的规模不算小。 第50章:卖店【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从敞开的门口可以看到里面有大概十平米的样子,而且侧中间处有一处狭窄的楼梯通往二楼。 店铺内三面摆着棕色木质柜台,玻璃框罩着,不用想也是那种厚防砸防盗的玻璃。 里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看店的年轻伙计坐在正对着门的柜台后面,捧着一本书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 任间看向门与窗户之间的墙壁上贴着的那张红纸,上面简简单单的写了几个大字: “本店转让出租。” “挺好的。”任间点了点头。 “那就这家!”姚出顺三角眼里闪过一丝神采,探着脑袋抖着肩膀就往店铺里走去。 任间看着姚出顺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笑,这老家伙若不是和他有过接触了解其人的话, 给人的第一眼感觉要么就是江湖骗子,要么就是梁上君子一类的人物,反正不会是好人。 怎么整天就一副油耗子的模样呢? 迈步跟了进去,任间站在屋内四处打量着店内的装饰,有种亲切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在心头徘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看着屋内哪都顺眼,好像第一次到“天宝斋”里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 “哟,古爷啊,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年轻的伙计听着有人进店,赶紧放下手中的书, 一看是姚出顺,连忙笑着招呼,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你爹个蛋的,嘴真甜!”姚出顺喷着唾沫星子,靠在柜台上点了支烟抽着,三角眼中眼珠乱转,嘴里嚷嚷着: “去,把金二叫来!” “古爷,伯父他在楼上跟人谈事情呢,您看,是不是稍微等等?”年轻人态度恭敬,但是眼神中却并没有太大的敬意, “您请坐,我去给您倒杯茶去……” 姚出顺显然很不满意,瞪了伙计一眼,抬头冲楼上喊道: “金二,金长,你爹个蛋的,滚下来!”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模样,穿着朴素的男子从楼上走下来,面带微笑的他看到姚出顺,竟然是抱拳行礼,嘴里客气的招呼着: “听声音就知道是您古爷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少扯淡!”姚出顺可没那么客套,拖了把椅子坐在柜台旁,抽着烟嚷嚷道: “你干不下去了是吧?看着你的店要转出去……” 话还没说完,姚出顺脸色一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楼梯上跟在金长后面走下来的那人骂道: “你爹了个蛋的!不守着自己的窝拉屎,钻这来打什么洞?” 能让姚出顺如此看不过眼的人,除了邹明远还有何人? 有时候任间曾试着想过,如果换作自己是姚出顺,恐怕早就拎着刀子捅死邹明远了。 不过仔细一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当他知晓事情真相的时候,已经过去七八年的时间,虽然仇恨依旧刻骨,却也没有了冲冠一怒的暴戾心性。 这个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如此吧? 况且邹明远财大气粗,又有势力,而姚出顺早已经被这些年的颓废生活,消磨掉了太多的优势, 无论是身体、精神,人际关系上,都已经降低到了极点,他早已没有了斗志。 仇视,和复仇,是两回事。 也许,姚出顺一直都在想着用所谓的让对方过上痛不欲生的生活,更能泄他的仇恨吧? 只可惜……这种说法和想法,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做到,大部分人都拿来当作是自身胆小的借口了而已。 “垃圾!” 邹明远如同平时那般,轻蔑的瞥了一眼姚出顺,然后,他看到了站在另一侧柜台旁眯缝着眼表情平静注视着这边儿的任间, 那个因为一口唾沫而打了他一顿的年轻人。 任间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眼睛半眯缝着。 他一手揣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夹着根刚刚点燃的香烟,大拇指轻轻搁在腰带扣上, 很轻松很随意的吞吐出一口烟雾,嘴角一翘,礼貌的招呼道:“邹经理,你好!” “你…”邹明远脸色一沉,往任间这边蹬蹬蹬走了三步,然后停下,抬手指着任间,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你等着,你等着……” “慢走!”任间微微一笑,似乎根本看不出对方的话语里那层威胁的意思。 对于任间来说,这种威胁的话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一般单对单的冲突中,说出“你等着”这类话语的,多半都是怂货,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下台阶罢了。 况且刚才邹明远的表现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的心思。 试想一下,怒气冲冲向任间快步走来,很明显应该就是冲上前对任间挥起拳头或者抬起脚的。 但是他疾走了三步,现任间根本连动都没动弹,一点畏惧之意,或者说一点都没把他的气势当回事时, 邹明远就怂了,任间会怕他? 大概人家这就是有素质的人,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吧? 任间自嘲的笑了笑。 气氛搞的有些僵持,邹明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实在是有点丢面子了,现在走的话岂不是证明了自己害怕这个年轻人吗? 不走的话……他现在真想马上出去电话找几个混混把任间这个不知道从哪蹦跶出来的臭小子给狠狠的拾掇一顿。 “哟,这话是怎么说的?”金长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对,赶紧上来打圆场,说道: “邹经理和这位小兄弟有过节啊?” 姚出顺却抢口说道:“金二,你爹个蛋的,怎么和这王八蛋凑一块了?” “呵呵,古爷您笑话我。”金长也不生气,笑道: “生意做不下去了,店铺要转让,这不,正和邹经理谈着,把店铺盘给他算了。” “扯淡!是被他挤兑的开不下去了吧?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骨气?”姚出顺骂骂咧咧的抢白了一通,然后挥着手说道: “我今天找你就是想盘下来你这店铺的,开个价吧。” “古爷,您可别说气话。”金长眼睛一亮。 “怎么?不相信我?”姚出顺瞪眼道。 邹明远在旁边冷笑一声,继而像是在看耍把戏的一样,歪着头鄙夷的看着姚出顺,也不说话,寻思着就要看看姚出顺如何丢脸。 如今滏河市古玩这一行的人,谁不知道他邹明远的“天宝斋”?放眼整个古玩市场,除了那些太小的店铺邹明远看不上眼之外, 其他稍微有点实力的,哪一家不是被他挤兑垮了? 古香轩古玩店内,安安静静的。 任间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他将烟蒂从敞开的门口弹飞出去,双手揣在裤兜里,随意的在柜台旁踱着步子。 金长皱着眉头在思考,眼神却时不时的看看姚出顺,显然,他确实不怎么相信姚出顺有能力盘下来他这个店铺。 过了一会儿,金长忽然竖起一根手指,眼神有些犹豫的说道:“八十万!” “你爹个蛋的,八十万够买你这里面所有的破烂了!”姚出顺瞪眼怒道。 “既然盘下来店铺,当然是全部的东西都给您留下。” 姚出顺愣了一下,笑道:“好,不过我得先看看物件。” “您信不过我金二?” “你爹个蛋的!”姚出顺骂了一句,三角眼一翻,挥手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 邹明远突然暴怒道:“金二,你卖给我一百万……你他喵阴我?” 金长扭头笑道:“我乐意扔掉二十万不要,邹经理,这店……现在还是我的吧?” “呵呵…”邹明远被气的冷笑起来,点着头说道:“好好好,很好……” 说着话,邹明远抬腿往外走去,顺便扭头恶狠狠的瞪视了任间一眼。 任间依然是眯缝着眼,表情平静,古井不波,似乎根本没在意屋内人刚才所说的话。 就在邹明远前脚刚刚迈出店门的时候,任间忽然平平淡淡的说道:“邹经理……” 邹明远回头。 “这店,是我和古爷一起开的……我叫任间!” 邹明远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喂,你叫任间很拽吗?你名气很大吗?”姚出顺鄙夷的说道。 任间耸了耸肩,笑道:“我看他好像忘了我叫什么了,所以好意提醒下,出来混,总得有个名头啊!” 姚出顺和金长二人都有些愣神,这话是什么道理? 其实任间想的很简单,先唬住邹明远再说,万一这家伙出门就张罗一帮地痞混混来围攻自己和姚出顺的话,那岂不是要白白的挨一顿打? 我这个功曹又不能随身挟带天兵天将。 这么一个强硬的态度甩过去的话,邹明远先顾及的应该是琢磨下这个年轻人什么来头? 凭什么这么硬气? 惹得起不? “这位任兄弟……”金长走上前两步,伸出手来笑道:“鄙人金长,不知道小兄弟在哪里财?” “金老板你好,我就一种地的农民。”任间微笑着与金长握了握手。 金长愣了下,继而笑道:“任兄弟谦虚了。” 说着话,金长扭头疑惑的看向姚出顺,似乎在询问姚出顺。 姚出顺三角眼翻了翻,眼神瞟了瞟柜台里那些玻璃框后面的玉石古玩,右手抬起,食指和中指上下摆动了几下。 金长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继而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任间,再次握住任间的手说道: “失敬失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任兄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客气了。”任间一头雾水,表情却依然平静谦和。 第51章:如何当神仙【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古爷,我可真是太佩服您了……”金长又扭头满脸钦佩的对姚出顺说道,继而又苦笑道: “我要是有任兄弟这样的朋友,也不至于被邹明远给挤兑成这样了,唉。” 说话中,还朝姚出顺眨巴了下眼睛。 姚出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很没道德的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道: “邹明远他爹个蛋的算老几?任间不会被他拉过去的,放心吧。” 任间自然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金长却有些尴尬了,心里埋怨着姚出顺干嘛把话当着人的面说出来? 我这还不是好心提醒你吗? 嘴上却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提醒您古爷以后小心着点邹明远, 他可是什么坏点子都使得出来,背后下黑手的事干的多了……” “也就你这个脓包,才会让他给挤爆了蛋!”姚出顺满口脏话。 “得得,您古爷威风还不行吗?”金长被姚出顺给骂得脸上挂不住,急忙说道: “古爷,咱明人不说暗话,亲兄弟明算账……” “你爹个蛋的,害怕我不给你钱啊?”姚出顺打断金长的话,说道: “下午把支票给你送过来,哦,咱们下午把执照房约什么的,过过户,利落点!” “成,古爷您爽快!”金长笑着解释:“我也确实急着回老家,真是一天都不想在滏河市待着了, 哦,古爷,我这个侄子是个老实人,在我这儿跟了我两年了,在这一行也算是熟手,您看……” “留下!”姚出顺大度的一挥手。 那个年轻的伙计连连道谢,同时还感激的看向金长。 从古香轩出来之后,任间依旧一句话不说,保持着有些清高的低调。 摩托车就放在古玩市场门口的停车棚下,任间走过去跨上摩托车,然后扭头看着脸上略有些忐忑的姚出顺,笑道: “古爷,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姚出顺摇了摇头。 “钱不够?” “还行。” “哦……”任间点了点头,蹬开斜撑,将钥匙插进去,似乎很随意的说道: “那行,就按照咱之前商量好的,我出二十万,剩下的你来出,哦对了,您不是说我那些东西值二百万吗?给现钱啊!” 事实如此,那次姚出顺在任间家里看到那些用棉花卷裹着的陶陶罐罐碟碟碗碗时,当时就惊得瞠目结舌, 上前一一仔细打量过后,果然挑出了几样委实算得上古玩中上好的东西,当时就拍着任间的肩膀说给出了二百万的价格。 在这方面从来不打诳语的姚出顺却不知道,任间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怪不得任间谨慎些多疑些,毕竟和姚出顺之间,委实算不上多么熟悉。 而正是这份疑心,却让任间现了自己可以在慈县境内识别人心的神通能力,同时也越发的确定,姚出顺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坦言讲任间现可以识别人心的时候,就认真的考虑过,以后但凡对信任的人, 一般情况下绝对不能去利用自身的神通去查看对方的内心世界,那就是偷窥,是不尊重对方了。 比如……自己的家人。 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都是应该尊重的。 所以任间觉得一般情况下这种很耗神的能力还真用不着,毕竟他可没有在大路上看见一个人就想查查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的闲心和恶癖。 “任间,一时半会儿哪来那么多钱?”姚出顺为难道: “郑荣华那里我借了二百万,寻思着正好够你的,哪想过金长的古香轩正好转让……反正咱俩合伙开店,是吧? 你那些东西先放在店里撑撑店面,等卖了之后再给你钱呗。” “再去借。” “你爹个蛋的,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啦?”姚出顺怒道。 任间也不生气,笑了笑说道:“先把那几件好的卖给郑荣华呗,其实吧,我也不想这样的, 可我确实急着用钱呢,再过几天我妹妹就要去京城了……” “嗯?你妹妹不是上学吗?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唔,有些麻烦事,我寻思着先准备些钱,到时候也好心里有个底。”任间挠了挠头, 他心里其实也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摆平的,可没有背景没有文化没有任何在大都市为人处事经验的他,委实想不到有什么法子, 反正,反正先准备好钱再说,有,总比没有强。 姚出顺无奈,只好点头说道:“那咱俩一起去见见郑荣华吧,你也和他认识认识……” “不了,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去吧。” “那下午咱们在这见?” “您忙着就行了,我相信您,回头办妥了,直接去我那里拿货就行。”任间笑着挥了挥手,打着火掉转车头就要离开。 “哎咱这是开店啊,你就这么放心我?”姚出顺拦住任间,心里倒是有些不踏实了, 开什么玩笑啊? “放心,不放心我能跟你合伙开店吗?”任间笑着伸手拨开姚出顺,挂挡拧油门儿向市场外开去。 心里琢磨着,这样是不是能感动一把姚出顺? 等他去弄货的时候,我得再琢磨琢磨他那心思,可别这老小子突然动了歪心思啊! 姚出顺在后面喊:“你忙着干什么去啊?” 摩托车到市场大门口时正好有车进出,所以刹车稍稍停了下,任间回头笑道: “买几本书看去…” 姚出顺挠着脑袋,不明白任间买书干嘛这么心急火燎的,生意都不做了。 难道他不怕我黑钱独吞? 傻小子! … 中午的时候,落了一场阵雨,下午天气便凉爽了许多。 院落里葡萄架上缠绕攀爬的葡萄茎蔓枝繁叶茂,缀着一串串紫褐色的葡萄,反射着茎叶间透过的阳光,越显得晶莹剔透,格外诱人。 葡萄架下,红砖铺就的地面上还很潮湿,偶有坑洼处存着一小汪水,亮闪闪的。 一把老旧的竹制躺椅上,任间穿着破了几个洞的白背心,黑色的大裤衩坐靠在上面,二郎腿翘起,晃悠着拖鞋与脚底轻轻的拍打着; 他一只手夹着只烟垂在扶手的下方,另一只手捧着一本厚书,正在专注的看着。 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有些陈旧的铝制茶壶,一个白瓷的小碗,碗里面盛放着一碗淡青色的茶水。 另外,在石桌边儿上还放着两本不算太厚的书籍。 一应场景,让人观之竟然有那么一丝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世学士模样。 午休起来的任柔月伸着懒腰从屋内走出,见到哥哥在葡萄架下专心致志读书, 禁不住有些小小的惊喜和诧异,迈着碎步轻手轻脚的往这边儿走来。 “柔月,起来了。”任间看着。 “啊,哥…”任柔月有些泄气的撅着嘴走过来,一边问道: “哥,你怎么看起书了?什么时候买的书?” “嗯,上午回来的时候买的。”任间头也未抬的应道, “人嘛,活到老学到老,不学习怎么行?” 任柔月禁不住心头有些感动,哥哥当初学习成绩优秀,若非是家里经济拮据,考虑到供着自己上学才选择了弃学,那他现在也该上大学才是啊。 没想到如今家里有了钱之后,哥哥又重新捧起了书本,他是要自学吗? 也许自己应该帮帮哥哥,想着这些,任柔月坐到石桌对面的小石凳上,伸手拿起桌面上放着的一本: “哥,你要学什么,我可以帮你……咦?哥……” “嗯?”任间抬起头来,笑道:“怎么了?” “你就看这些书学习啊?”任柔月哭笑不得的挥着手里拿着的书。 却见任柔月手中拿着的那本浅灰色封皮的书上,书名竟然是《山海经》,而桌上还放着一本暗红色封皮的《搜神记》, 任间手中捧着正在看的那本土黄色封皮的书竟然是……《西游记》 任间点点头说道:“嗯,我买的都是现代版的,没有文言文,能看懂。” “我还以为,以为你要学习什么知识呢。”任柔月表情略有些失望的说道。 “哦。”任间恍然大悟,明白妹妹刚才想到哪去了,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你哥我连高中都没上过,就是想自学些东西,也看不懂那些书里面的东西啊,唉……” “那你看这些干什么?”任柔月诧异道,本来嘛,如果只是为了休闲消遣之用, 倒不如看些武侠小说来的好一些,看这些东西……有点怪了。 任间放下《西游记》,点上支烟抽了口,微笑着说道:“闲着没事,就看呗。” 任柔月哭笑不得,刚要说什么呢,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禁瞪大了眼睛说道: “哥,你看这些书……该不会是,想要做神仙了吧? 那个,那个土地神……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古怪了啊?” “傻丫头,想哪去了,我看这些书就能当神仙吗?胡闹!”任间笑道。 “可是,哎哥,那个土地神真的在庙里住着吗?”任柔月此时好奇心大作。 本来回到家里之后,听着哥哥说过土地神的事,又听了母亲说,再听了村里的流言,任柔月就好奇的不行, 几次都想认真的问问哥哥,却又不好意思询问,毕竟自己可是响当当名牌大学的在校大学生,怎么能信这些东西呢? 此时看到哥哥在看这类的书籍,便再也按捺不住那份好奇心,询问起来: “哥你见过土地神吗?每次都在梦里见到吗?它长什么模样啊?” 第52章:前任上门【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笑了笑,神秘兮兮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哥…”任柔月不依的撅起小嘴使劲晃了晃身子,小女儿家的娇态显露出来, 更是从对面的石凳上挪到任间旁边的石凳上,两手攥住任间的胳膊晃悠着说道: “哥,你跟我说说嘛…”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任间摇头微笑道,拍了拍妹妹的小手, “后天就该回学校了是吧?哥送你去。” 任柔月有些不满的松开了哥哥的胳膊,赌气坐在一旁不再看任间,撅着小嘴说道:“不用你送!” “不怕人欺负你啊?”任间笑道。 “哼,受欺负也不用你帮我。”任柔月扭头瞪着哥哥,赌气道: “哥,你怎么这样啊,还跟我保密,真讨厌!快告诉我,土地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它的?” 任间无奈的苦笑着抽了口烟,眯缝着眼笑着解释道: “我真不知道啊,它老是钻到我梦里跟我说话,要不……回头它再找我,我跟它说说,让它去你梦里跟你唠唠嗑?” “好啊好啊。”任柔月兴奋道。 “傻丫头,不怕做噩梦?”任间无奈,挥挥手说道:“行了,回屋看你的书去吧,我再看会儿书。” 任间现在确实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完这三本书,然后找出些有用的东西来记下,再去买别的有关记载描述介绍神仙类的书籍。 这也是无奈之举,那块县录似乎在一些细节问题上根本不予详细的回答阐述,尤其是有关天庭和地府的相关问题,简直就是个一窍不通的东西。 而任间现在最想明白的,就是天庭地府到底在哪? 神仙又应该如何运用自己的神通能力,怎样尽职尽责的做到一个神祗应尽的职责。 若是没有升职为功曹,任间也没有这些疑惑和考虑。 那时候他偶尔想起,认为天庭自然是在天上,地府自然是在地下,这似乎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了。 可现在想来,不是这么回事,天上是哪? 那是无穷无尽的宇宙,当今达的科学技术,已经将人类的视野扩展到了宇宙之中,尤其是在就近的地方, 月亮太阳以及太阳系中的各种星球等等,哪儿有别样的地方存在? 怎么会有天庭那般世外仙境? 而地府……如果真的有,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手段,不可能查不到在哪里吧? 要知道他现在就在另一个平行空间。 所以他要认真的研究研究有关神仙的问题。 当然,重点还是要研究下,神的由来,神的能力,神的职务等级和职责,以及…我怎么会升职了呢? 任柔月见哥哥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也就住嘴不再说话。 想起先前哥哥说到送自己去学校的话,自然就误以为哥哥是在愁如何应对京城那个富家流氓公子哥黄晨了, 所以任柔月也不由得有些愁眉不展,真的……很烦人啊! “哥,你别去送我了,等到了京城,我就搬到学校的学生公寓去,那里有保安……”任柔月苦着张脸说道,心里明白其实这根本没用。 只是在心里希望黄晨和哥哥有了如此大的矛盾冲突之后,能够彻底放弃骚扰自己, 毕竟都出了这种事,他应该能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他吧? “哦,我总得去送你,要不也不放心。”任间回过神来,挥了挥手。 唉,京城那里还有个被自己打了一顿的阔少黄晨,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社会上漂亮姑娘有的是,干嘛非得寻着不乐意的姑娘家死缠烂打呢? 老话都讲强扭的瓜不甜呢。 俺妹子长的就这么漂亮让他迷恋成这副模样? 任间抬头端详了一下妹妹清秀的脸庞,嗯,确实长的不赖……只是那个叫黄晨的富家公子哥,明显就是想着玩玩而已。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真的喜欢俺妹子,那也不行! 不需要理由! 因为原因很多。 任柔月又说道:“我前天和颖颖和夏丹都打过电话了,夏丹说请黄晨吃顿饭,赔个不是就行,黄晨总要给虞玄面子的。” “是吗?”任间皱了皱眉头, “那我也得去,吃饭赔不是,哥哥可以拉下脸跟他道个歉,你没错,不用向他赔不是!” “哥……”任柔月还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院门咄咄咄敲响,兄妹二人向院门处看去。 之前我们提到过,农村家里有人的情况下,大白天的很少关着院门。 而能够在院门敞开着的情况下,进家时还要礼貌的敲门者,在农村委实是少数。 因为即便不是熟人,大多数人也没有敲门的习惯,而是站在院门外直接开嗓子叫门。 任间看着来人,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喜悦,起身说道:“您好,是冰洁来了么?” “是的,小姐在家里有些闷,想出来走走。”身材魁梧的司机微笑着点头说道。 “人呢?” 司机笑了笑,扭头走出去,不一会儿,穿着紫蓝色连衣长裙的李冰洁轻轻柔柔的走了进来,双目中依旧空灵无物。 她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就那么无所顾及无所表示的走入院内,径直朝着任间这边走来。 而司机则是和是上次一样,像尊门神似的站在了门口。 兴许是院子里还有任柔月在的缘故吧,司机往院里多迈了一步,双手交叉搁在身前,一脸平静的看着这边。 “坐吧。”任间微笑着伸手示意。 然后他现自己做了个多余的动作,说了句多余的废话,因为李冰洁在他伸手示意和说话的时候,已经很不客气的坐在了对面的石凳上, 眼神轻轻的在任柔月的脸上扫过,继而放在了任间身上,再不移开。 “这是我妹妹柔月。”任间微笑着介绍到: “柔月,她是我同学李冰洁,嗯,她不大爱说话。” “哦,冰洁姐姐你好。”任柔月若有深意的看了哥哥一眼,眨巴了下眼睛,继而开心的笑着对李冰洁说道: “姐姐,你长的真漂亮!” 李冰洁没有理会她,甚至看都未看任柔月一眼。 任间有些尴尬,说道:“柔月,刚才我摘了些葡萄在西屋,还没洗呢,你去洗洗端出来招待客人。” “哦。”任柔月有些郁闷的起身往西屋走去。 然后是,沉默… 四目对视,任间先败,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说道:“这些天还好吧?” 自然是没有回答的,于是任间再说:“我挺好的,准备在滏河市开个古玩店,嗯,和别人合股开的……” …… “柔月,先别洗葡萄了!拿支笔,拿个本子来!” 在内屋做着针线活的袁素琴听着来了客人,忙起身出来看。 结果现竟是如此一个美若天仙般的姑娘家来找儿子,袁素琴的脸上立刻洋溢出了喜悦,兴奋的走上前去, 也不理会儿子脸上的尴尬担忧之色,便坐到姑娘家的旁边开始家长里短的询问, 顺便还不时的摸索着自己手指头戴着的那枚黄灿灿的金戒指,以显示出俺家里别看房子破,事实上家境殷实,很富裕地。 这些日子一来,袁素琴无时不刻都在关注着儿子的婚姻大事,计划着早日做上婆婆和奶奶。 当然,目前她心目中所定下的儿媳妇条件已经相当高了。 俺家现在可是有几百万的富翁了,哼,这房子啊,还就不翻盖了,谁要是没那个眼力介的瞧不起人,还就别想进俺们家这个门。 今儿这丫头不赖啊,长的这么漂亮,又文文静静的,身边还跟这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守着护着,家里条件肯定也不错,嗯,门当户对…… 袁素琴的满腔热情喜悦,自然是遭受到了一瓢冷水! 李冰洁丝毫理会袁素琴的问话,大概是介于对方是任间母亲的缘故吧,只是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继而便把目光继续放回到任间的身上。 尴尬的任间只好解释着把母亲劝回了屋内。 袁素琴回屋坐到床边后还一脸不满的说道:“任间,这个姑娘可不能娶回家,咱是要娶媳妇,不是娶个奶奶回来, 好啊,第一次来家里见到婆婆就这副冷脸,给谁看啊?哼!” 任间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啊? 赶紧解释了几句,然后无奈的在母亲严厉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却见葡萄架下,李冰洁已经从石凳上移到了竹椅上,柔柔顺顺旁若无人的倚在椅背上,捧起一本《山海经》看着。 石桌上,早有任柔月放好的本子和圆珠笔。 洗的干干净净的葡萄也用一个小塑料盆盛放,摆在了桌子上; 任柔月礼貌的拿着几串葡萄送到门口那司机跟前,并且邀请对方去屋里坐会。 司机很温和的表示了谢意,接下了葡萄,却并没有去屋子里坐,而是一手端着塑料盆,不急不缓的吃着葡萄,依然站在门口。 任间叹了口气,坐到旁边的石凳上,心想着看来写字聊天的希望也没有了。 虽说早已经习惯了李冰洁这种冷淡如冰的性子,可他还是心里希望着能和对方说说话, 哪怕和上次一样,只是说一句话,几个字,抑或是在本子上写几个字也好。 有些隐秘的事情,需要瞒着亲人,瞒着朋友,瞒着太多太多的人,所以自身的内心里才会有了压力和苦恼。 没有人愿意永远的守候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直到进入坟墓,即便是迫不得已必须保守, 但是他的内心里,也极度渴望着有人能知道,好的大家分享共同喜悦,坏的算是找找安慰,分担一下…… 这是人类的通病。 但是任间却不能告知最亲密的人,自己拥有神职和神通的秘密,也许是怕这个秘密带来的震撼使得亲情疏远产生某种隔阂, 也许,是怕家人的担忧,更担心……给亲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什么文化知识的土老冒任间,很清楚一句话的意思——树大招风。 尤其是,神职这棵树有点诡异的大。 任间不是什么身居高位的能人,没有着深藏不露的城府和诡谲多谋的心机, 他虽然坐上了神位,然而内心里依然憨厚的保守着那份固有的平常心。 他没有想过做大智大贤的圣人,更没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刨除开连他自己都还没有闹明白的神职和神通能力之外,他还是那个双河村土生土长,没有文化知识,只是有些小精明的土老冒农民。 当然,他走狗屎运,一夜暴富,继而连续挖宝,短时间里使得家里从经济困境中走出,脱贫致富,一跃而成为村中至少排名前十的富裕户。 这些…任间心里都有数,也无时不刻的喜悦着兴奋着,忐忑不安着,担心着这是个梦,偶尔会一夜梦醒, 醒来依然家徒四壁,穷困潦倒,家人还是背负着债务在困窘的生活中努力挣扎着。 所以,他期望着能有人理解,能有人倾听。 在任间心里,李冰洁绝对是最合适的理解倾听人选了。 起码,这个心性冷淡到几乎让所有人抓狂的女孩子,可以让人放心,她不会说出去。 因为她连最基本的礼貌交流,都懒得去做,或者说是不会去做。 而且,她算是自己的……知己? 朋友? 或者是……初恋。 还是那句话:有这样一个怪人,妙人,做朋友,谈心……委实是一件很别扭,很放松,很……惬意的事情啊。 小院里安安静静,任间抽着烟在默默的想着; 李冰洁在悠闲的阅读《山海经》 屋内,任柔月坐在床边,趴着窗台,隔着玻璃看着外面那奇怪的女孩子和奇怪的哥哥,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仅仅是同学?来做客?那你们倒是说话啊。 “你是谁啊?” 院内的平静,被悦耳的女声打破了。 李冰洁头也未抬,似乎根本不在意四周生了什么状况,依然在看书。 任间已经从沉默中回过神儿来,抬起头却见那名司机横身站在了院门口,表情平静, 却丝毫不为外人所动的站在门口,只是扭过头来看着院内说道: “任间,有人找,你认识她吗?” 门前平整的斜坡下,站着一名穿粉红色短袖衫和灰白色牛仔短裙的女孩子, 脚下踩着蓝高跟凉鞋,清爽的碎长披散着,脸上化着淡妆,美丽的女孩子。 相对与乡下来讲,这样的女孩子绝对称得上村花,甚至是乡花……唔,很俗气的比喻,也许更恰当。 竟然是刘秀艳! 第53章:酸柠檬【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一时间有些纳闷,她来干什么? 却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起身往院门口走去,一边说道:“老哥,她是我们村的,我一个朋友。” 司机点了点头,侧身让开。 刘秀艳有些不满的瞪了这个陌生的魁梧男人一眼,抬脚走进院内,一边对任间说道: “任间,我想去一趟滏头镇,自行车坏了,你这里有摩托车,可以送我一趟吗?” “啊?”任间怔了一下,继而苦笑道:“对不起啊,我家里来了客人……” 嘴上婉拒着,任间心里却琢磨起来,真是莫名其妙啊,刘秀艳怎么会突然找我去送她? 这不是扯淡吗? “咦?她是谁啊?你家亲戚吗?”刘秀艳看到了葡萄架下坐着的李冰洁。 虽然只是斜倚在竹椅上,只给刘秀艳看到了微微低的侧面,却让刘秀艳禁不住感叹和羡慕: 她的容貌穿着,加上她的气质,似乎美的脱尘…… 刘秀艳忽然感觉有些酸味的嫉妒,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满了。 原本,她这两天和古林有了些矛盾,今天来也是想让任间开着那辆在本地绝对算得上拉风的摩托车,带着她去一趟滏头镇家具城。 给古林看看,自己有人喜欢有人追,好让古林越的珍惜自己; 另外,内心里也确实起了些悔意,开始犹疑着徘徊着应该选择古林还是任间。 她觉得古林人长的帅气,家境富裕,当然是选; 可任间现在……好像越来越有本事,条件也好起来了, 而且,据村里人都讲,他和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还有滏头镇派出所所长吴峰,关系都不错,现在又穿上了警服,开上了那么气派的摩托车。 虽然,那天在家具城门口的一场误会后,在门室内看到那一幕的古林随后就托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任间不过是个穿着警服的冒牌货。 可刘秀艳还是发现任间似乎,似乎不比古林差,毕竟两人有过那么一段青涩的初恋, 而且以前任间的那种性子,也着实让刘秀艳喜欢。 若非是有了这种心态,她也不至于这些日子对古林开始挑三拣四,也就不会有了这两天的矛盾争吵。 所以,她就想着找个机会和任间缓和下关系,寻思着万一错过了呢? 自负到骄傲的刘秀艳认为,只要她能主动和任间接近,任间肯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巴结着讨好着她。 让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争斗,是很让刘秀艳有成就感的事情。 但是今天,她满怀信心的来找任间,却现任间家里有这样一个比自己还要美丽,气质更是让自己有了自惭形愧感觉的女孩子在做客。 天性的好胜心和嫉妒心促使她撑起脸皮向葡萄架下走去…… “哇,哥哥惨咯!”任柔月在屋内吐了吐舌头。 在替哥哥忧心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小得意,两个女孩子都是哥哥的朋友,而且都很漂亮,这说明什么? 说明俺哥哥很讨女孩子喜欢啊! 看着刘秀艳面色不善的往葡萄架下走去,任间心里恼火,刘秀艳这是要干什么? 可他也不至于小气到赶人走,所以跟上去对李冰洁招呼着: “冰洁,这是我们村的刘秀艳……” 两个人一脚前一脚后,蓦然现一道人影从他们身旁疾步越过,司机那高大魁梧的身躯站在了李冰洁的身前,冷漠的注视着刘秀艳。 刘秀艳一愣,任间一滞。 屋内任柔月小嘴微张,叹道:“这是保镖吗?” “你,你好,我叫刘秀艳……”刘秀艳强撑着笑颜伸出右手,向前迈步,同时眼神很礼貌的看了下那名魁梧的男人。 司机稍稍犹豫了下,便侧身让开,使得刘秀艳的手伸到了距离李冰洁两尺远的地方。 李冰洁只是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刘秀艳,继而又看了下任间,便低下头,继续看书, 丝毫没有理会那张美丽的面庞,善意和略带尴尬的笑容,以及那只表示友好而伸过来的白净小手。 “秀艳,她是我初中同学李冰洁,不太爱说话,你别介意。”任间淡淡的解释道, 心想着傻了吧?做什么自来熟? 碰见钉子,哦不,冰山了吧? 刘秀艳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连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视线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从她脸上扫过而已。 所以刘秀艳很是生气,耍什么派头啊?你当自己是谁啊? 正想要张嘴讥嘲几句呢,忽而想到了来时在大街上看到的那辆奥迪,不禁心下一坠,扭头看着任间说道: “外面,嗯,街上那辆奥迪,是她的车?” “哦,可能是吧。”任间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没有出门,但是想也能知道肯定是李冰洁来时乘坐的车。 刘秀艳怔了好一会儿,忽然感觉有些堵得慌,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侮辱般,心里还有些针扎似的痛。 “那,那个,你既然没空,我先走了……”刘秀艳咬着嘴唇,轻声低语道,然后扭头快步往外走去。 任间现在对刘秀艳很没有好感,可礼貌上,还是要往外送送的。 所以任间有些不情不愿的往院门前走去,而刘秀艳已经走出了院门。 任间本想着走到门口往外目送一下就回来的,结果却现刘秀艳站在门外,似乎就等着自己出去呢。 任间只好跨出院门,客气的说道:“对不起啊,那个,要不你去张浩家里借自行车,他刚买了辆新的……” 刘秀艳低头摇了摇,忽而抬起头来,眼眸中竟然含着泪花,哽咽着说道:“任间,你能原谅我吗?” “嗯?”任间面露疑惑。 “我,我没有答应古林的……其实,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 任间面色恢复了平静,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反感,只是那么眯缝着眼,平平静静的注视着刘秀艳。 “任,任间……”刘秀艳有些心慌,似乎感觉到任间眯缝着的双眼,正在盯着她内心的深处,将她心中所想所思,看的一清二楚。 是的,任间确实在这么做。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会变成这样一个口是心非,对感情毫不珍惜,而且谎话张嘴就来的人, 嫉妒心好胜心攀比心竟然如此之强烈,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她感觉值得珍惜的东西, 甚至可能为了利益和那虚伪的面子,满足那份无知幼稚的虚荣心,可以诋毁亲人! 所以任间叹了口气,抬手挥了挥说道:“刘秀艳,你这样,真不好!” 这句话,已经是他第三次对刘秀艳说。 然后,任间扭头走了回去,进入院内后,他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头也没回的双臂向两侧抬起, 手触碰到木门,稍稍用力,将两扇不大的木门,给关上了。 留给刘秀艳的,只是背影消失后的两扇破旧的木门。 木门上的吊环还在晃荡着。 “可怜的秀艳姐姐……”任柔月在屋子里感慨着,唉,她和那样的一些人做朋友,以哥哥有些古板有些传统的性子,肯定会很厌烦的。 任柔月轻轻摇了摇头,她认为自己已经想明白了二人之间问题的关键。 刘秀艳盯着那渐渐静止了的吊环,许久,才扭头往街上走去。 她不服,不甘,任间凭什么这样对自己? 他不就是个换小米的穷小子吗? 他不就是用糊弄人的法子让村里人迷信什么土地神和他有关系吗?不就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有了点钱买了辆雅马哈的摩托车吗? 不就是……凭着和钟志军的关系,讨好了钟志军的父亲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吗? 不就是,认识了滏头镇派出所的所长,不就是当上了一个临时工警察吗? 他比得上古林吗?就连古林都追求我,他凭什么竟敢这么明明白白的拒绝我? 嗒嗒…… 清脆的汽车喇叭声,将低头沉思的刘秀艳唤醒,抬头一看,是一辆白色的依维柯停在了巷子口。 刘秀艳有些恼火的瞪着敞开的车窗冲司机喊道:“按什么喇叭?有辆车了不起啊?” 司机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大叔级人物,听了刘秀艳的呵斥声,也没有在意,歉意的冲她笑了笑。 “笑什么笑?”刘秀艳一腔怒火泼洒出来。 “哎你这个丫头,按喇叭提醒你,还不是为你好啊?”一个面相极度猥琐,探着脑袋猫着要的半老头子从车的另一侧走了过来。 嘴里嘟囔着的同时,一双闪着光的三角眼在刘秀艳脸上关注了一下,又极快的往下移, 看向裸露在外的洁白小腿和踩着高跟凉鞋的小脚丫,咧开嘴露出满嘴黄牙,一脸龌龊相的问道: “姑娘,这里面是任间的家吧?” 刘秀艳厌恶的瞪了对方一眼,板着脸理也不理的从车旁走过,往大街上走去。 “唔,农村辣妹子!”姚出顺嘿嘿淫笑着嘟哝一句,忽而想到这丫头可别是任间的妹子啊,那可不好…… 哦,不是,上次见过任间妹妹,那丫头比这个刁蛮的姑娘漂亮多了,也温柔礼貌多了。 姚出顺只来过一趟任间家,而农村大街两侧这样的半截小巷子很多,所以一时间也不敢肯定,只是凭记忆觉得大概就是这里。 今天他的心情很好,想着让任间那个土老冒在村里出出风头,长长脸,于是便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喂,任间,任间,任大老板!出来啦!” 这一喊不要紧,大街上走过的村民们都被他的叫喊声所吸引,纷纷驻足看了过来。 而刘秀艳也是脚步一停,诧异的扭过头来,这个猥琐的老头刚才喊什么?任老板,任大老板? 他,他好像是在打听任间的家,对,他刚才还喊任间的名字了…… 任间自然听见了姚出顺那破锣般的嗓音,不由得心头火气,瞎喊什么啊? 赶紧走到门口打开院门走出去,看着巷口的姚出顺呵道:“古爷,您乱喊什么呢?” “嘿嘿,认不清家门了,所以招呼招呼……”姚出顺一看任间走了出来,急忙屁颠屁颠的小跑着往巷子里迎过去,一边冲着司机喊道: “把那个装了泡沫的木头箱子弄下来,搬进来,快点……” 第54章:后天上京城【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古爷,这人您熟吗?”任间疑惑道。 “郑荣华安排的人,没问题。” “可是开着这么一辆车,就你们俩人……不安全吧?” 任间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价值两百万的宝贝疙瘩啊! “不懂了吧?这样才没人怀疑,傻小子!”姚出顺嘿嘿笑着,丝毫担心的神色都没有。 任间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钱带了吗?” “你爹个蛋的!”姚出顺骂了句,骂道: “自己查一下你银行卡的存款,老子拿到支票就先给你卡上转了一百八十万!” “不是二百万吗?” “你爹个蛋的,这店还得你出二十万,你想耍赖啊?草!” “哦对。”任间讪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感慨着姚出顺这人做事真够利落,这么快就把钱给弄到自己卡上了, 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查询帐户余额,一边说道:“古香轩那里都办妥了?” “没呢,郑荣华要我赶紧把东西给他送过去,这老家伙有急用呢。”姚出顺说道: “金二那边我打过电话了,放心吧,回去再办也来得及。” “呵呵,郑荣华这么急着要东西干什么?看来人家也不怎么信任你啊!”任间随口开着玩笑打趣道。 “扯淡,那老小子肯定又是要拿来送人呢,他可舍不得家里那些宝贝疙瘩……” “哦。”任间也没当回事,心想有钱人果然不一样,送礼都送这种忒值钱的古玩。 说话间,电话查询卡上钱已到帐,任间心头感慨万千,真正的有钱人了啊! 刚进院门,任间便看到了葡萄架下,那名司机已经如一座山般挡在了李冰洁的身前,而李冰洁……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庞,可也能猜出来,她肯定还在清清静静的看着《山海经》 “有客人啊?”姚出顺笑着冲那司机点了点头。 姚出顺何等眼光,看到那有些眼熟的司机,再看到身后似乎还挡着一个姑娘家,自然也就想到了月余前火车站的那一幕。 “嗯,我同学,她不大爱说话。”任间点了点头,往屋子里走去。 “没事没事,你陪着客人,我来忙活就行。”姚出顺赶紧说道。 任间稍稍犹豫了一下,便说道:“那行,还在里屋的床底下那个木箱子里放着呢。” “草,你还真敢!”姚出顺压着低声低声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你不都说了,越是藏的严实,越容易让人惦记上吗?”任间笑了笑,说道: “更何况,知道这事儿的除了我家里人之外,也就只有你了……”话里自然包含另一层意思,真出了事,你姚出顺脱不了干系。 但是,姚出顺会错了意,他怔怔的看着任间微笑着的脸庞,内心里越发的感动。 是啊,这个年轻人,竟然就如此的信任自己,多年前,是自己信任别人,才最终被最信任的人给害了…… 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对不起人的事啊! 任间也没怎么在意姚出顺的表情,见他带来的司机已经抱着一个大木箱走了进来,便冲屋里喊道: “柔月,带古爷去把东西装上,古爷要带走了。” “哎。”任柔月在屋子里答应了一声,急忙跑出来礼貌的请姚出顺进屋。 看着姚出顺他们进屋后,任间这才转身走到葡萄架下,坐在了李冰洁的对面。 李冰洁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依然在微微低着头,极其认真的看着书,偶尔轻轻的翻动一页过去。 司机走开几步,站在了葡萄架外,任凭下午的太阳直晒着他。 屋内,袁素琴也跑去任间的卧室,帮忙把那些金贵的破罐旧碗装箱子,顺便问下是不是把钱给俺了?这都要拉到哪儿去啊? 当听说任间的古玩店已经准备开张,而且姚出顺就是合伙人的时候, 袁素琴便兴奋的不行,连连说回头俺去店里看看,这店铺总得有人天天打扫干净点…… 而此时大街上,还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正在红着眼圈出神的刘秀艳。 心胸狭隘虚荣心极强的她,怎么都无法理解,这个任间身上,到底生了些什么事情? 难道他真的就是土地神的形象代言人,所以一夜暴富了? 是的,一定在他身上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然他怎么现在那么有信心,那么……竟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得到他! 争一口气! 刘秀艳咬着嘴唇,低头离去,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而且,她有信心。 因为,她了解任间的性格,清楚任间的为人。 院内的葡萄架下,依然是那副沉默的场景。 任间抽着烟,干脆又拿起《西游记》看着,而李冰洁,依然在看《山海经》 当姚出顺和与他同来的司机一起来回两趟抬走了两个木箱子之后,姚出顺回来跟任间打招呼说: “任间,那我先走了啊,明个,哦不,这几天你可得多去几趟,好歹店铺新开张,你怎么着也得熟悉熟悉,再说了…… 万一邹明远他爹个蛋的找人捣乱那可咋办?” “哦,行。”任间点头答应着,起身要送送姚出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边走边说道: “古爷,我明天过去吧,后天不行,得去趟京城送我妹妹上学去。” “啊?那行,这样,你回头给钟志军打个电话。”姚出顺甩手扔了包中华香烟给任间,一边说道: “钟志军在市场门外的派出所干过一段日子,和那里的人也熟悉,你让他帮忙牵牵线,我请他们吃顿饭,以后也好多照应着……” 任间点头说道:“好,一会儿我给志军打电话,你到那里直接找他就行。” “嗯嗯,那我先走了。”姚出顺答应着往外走去。 任间送到门口,目送着依维柯从巷子口消失,妹妹和母亲则一脸兴奋的从巷口走了回来,她们之前是在外面负责看着的, 毕竟姚出顺他们二人是要来回搬了两趟的,间隔时间虽然短,而且姚出顺也说不用看着, 可母女二人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到外面守着那辆车。 毕竟……这些东西值老鼻子钱了啊! 回到院内时,李冰洁已经从竹椅上站了起来,也不招呼一声,便拿着那本《山海经》往外走去, 司机则代替李冰洁对任间说借这本书看看,回头送过来。 任间笑着表示不要紧,就当送给她了。 没曾想李冰洁走到院门外的时候,却突然站住,回头看着任间,轻轻的说道: “后天,我也要去京城呢。” “哦,那,那好啊,一起走。”任间接口说道,说完就有些纳闷,自己还真不客气。 李冰洁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任间挠着头往外送去,心想着你去京城干啥子哟? 目送着奥迪驶向村外,任间忽然一拍脑门,这事儿赶的咋就这么巧合? 姚出顺他们刚走啊! 得,既然李冰洁走了,那就赶紧去一趟滏河市,好歹自己也是半个店主,总得去关照关照,看看情况,嗯,顺便找一下钟志军。 正如同姚出顺所说,和古玩市场门外的复兴街派出所的警察们打好关系,这店铺开起来后也能免去许多有心人惹是生非的麻烦事。 于是掏出手机给姚出顺打过电话,让车掉头回来接自己,反正估摸着车也没走多远呢。 虽然自己有摩托车,开出去更拉风些,可今晚指不定就得喝酒了,喝完酒不能开摩托车,太危险了,到时候打个车回来…… 想着这些,任间又给钟志军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开店的事,钟志军略微吃惊后,就笑着打趣道以后可以天天去找你蹭吃蹭喝了, 并且答应,马上联系复兴街派出所,请几个熟人没问题。 依维柯很快开了回来,接上任间后就往村外驶去。 “怎么?你那女朋友走了?”姚出顺笑着问道。 “什么女朋友啊,就我一同学。” “女的,朋友。” “古爷,您今年多大了?” “问这个干啥?” “问问呗。” “哦,五十一了……” “唉,为老不尊啊!” “……” 姚出顺急忙转移话题,说道:“正好你也去一趟,见见郑荣华,也认识下, 那老家伙有的是钱,以后要是有什么上好的玩意,都卖给他……” “指望着一个人养活咱们的店?”任间皱眉道。 “你爹个蛋的,我说的是上好的货,给郑荣华!” “我不懂这些,反正店铺交给你了……”任间摇了摇头,微笑道: “古爷,您估摸着咱的古玩店一年能挣多少钱?” “你那里线上活络的话,头一年挣个三五十万差不多吧。” “才这么点啊?” “要想富开久铺,你爹个蛋的,你小子净赚不出力,还想怎么着? 再说了,本来就说好不打算赚钱,只为了挤爆邹明远他爹个蛋的!”姚出顺提起邹明远就咬牙切齿。 任间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本来嘛,他不指望着古玩店能挣多少钱, 只不过为自己挖到的宝贝多了个名正言顺的销路,而且也让自己的收入有了名义上正当的来路啊! 靠在椅背上,任间有些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 京城啊!黄晨啊!虞玄啊! 我任间……就要去了! 右手揣进裤兜里,装作是从裤兜里摸出来的玉石,任间拿着县录看了起来,用意念和县录交流着,咨询着,思考着。 今天,看了《西游记》之后,心头有所想,有所思,在自己所猜测到的范围内,还是要再从县录这资讯下, 虽然这玩意很多时候都会保持沉默,但是……有一点算一点吧。 旁边的姚出顺看着那块白净柔滑的上品玉石,三角眼放光,嘴角流着哈喇子! 第55章:有车来接【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滏河流水潺潺,荡漾着星光闪烁; 两岸及稻田中蛙鸣阵阵,偶有清风拂面而来。 夜幕下,略有些醉意的任间独自行走于河堤上,他叼着烟眯缝着眼,嘴里哼哼着近来越喜欢哼唱的歌曲: 人说天上好,神仙乐逍遥 成功的背后泪多少 都说人间苦,辛辛劳劳 汗珠干了有欢笑 神仙是人做,修炼不辞劳 吃得苦中苦,正果才修到 要像神仙心一条 人间天堂,定来到 神仙没烦恼,名利脑后抛 要像神仙,得失都忘掉 天上人间都一样 天上好 人间好…… …… 刚刚从滏河市坐出租车回来,到国道路口的时候,任间就让司机停车,付了钱下车后,选择沿着河堤步行回村,几里地的路程而已。 倒不是他现在想着省几块钱车费,而是想着单独走走,清静些想点事情。 古玩店的事情有姚出顺这样一个行家张罗着,倒是不用任间操什么心。 再说了,他这个纯粹的外行,想要帮忙也只会添乱帮倒忙,倒不如轻轻松松做他的甩手掌柜。 之前在滏河市那顿酒席上,有姚出顺和钟志军陪着复兴街派出所的警察们吃喝, 不善交际的任间倒也没怎么觉得不适应,吃吃喝喝随便唠唠嗑,也喝了个尽兴而归。 只是,喝的有点上头了啊! 缓步而行一段路之后,感觉得酒意已经去了不少,任间再次点上一支烟叼着,随手招出了县录,轻声道: “按说,我这个城隍的下属,没资格上天庭,总有资格下地府吧?你说呢?” 县录没有回答。 任间似乎早就猜到县录不会给予回答,所以微笑着继续问道: “我这个功曹,唔,还有九镇十乡土地神的职位,应该是和其他各路神仙不同吧?” 县录上流光闪烁,许久才给予回应:神魂有肉身牵绊。 “嗯,我早就猜到了。”任间倒是不怎么沮丧和郁闷,深深的吸了两口烟,轻轻的说道: “我还猜到了一些事情,唔,只是猜到了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我估计八成是真的……” 嘟嘟囔囔的说了半晌之后,县录只是静默,如同普通的玉石一般。 “行了,我也不扯那么多废话了。”任间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 “召几个鬼魂过来吧,我有些事让它们做” 县录上流光开始缓缓闪动。 毕竟是一个县几十万人口,寻找鬼魂的几率果然要大上许多。 不一会儿,六七个影影绰绰的鬼魂从四面八方飘飘荡荡而来,在距离任间还有几米远的地方, 排在一起,悬空半尺高匍匐跪拜,各个都是颤颤悠悠,似乎有些恐惧。 任间正色,严肃的说道:“自我介绍下,本官乃慈县属地功曹,掌九镇十乡土地神职,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你们做几件事情去。 嗯,你们应该也清楚,人鬼不能相见,无法交流, 但是如果我同意允许的话,你们就可以和本官指定的人见面交流……” “别想着和家人见面,那是不可能的。” 任间很轻松的分派着任务,六七个鬼魂战战兢兢的作出匍匐在地膜拜的样子。 终于讲述完毕之后,任间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有些虚脱的感觉,强打起精神挥着手让鬼魂们离去, 他一屁股坐在了河堤边上,点上支烟抽着…… 找这些鬼魂来,无非就是自己懒得再去找沈群和郭海刚以及他们的家人托梦,那太麻烦, 倒不如直接找一批鬼魂去完成这些事情,也省得自己天天晚上累的不行。 而且……鬼魂的出现,效果应该比自己托梦来的要迅些,而且威慑力要强大许多。 既然两三天过去后,他们都还不松口,强硬着认为只是做噩梦而已,那么就怪不得俺让你们夜半鬼惊门了。 顺便,还能宣传下土地神和功曹的威风,消息散布出去后…… 任间低头看着县录,有些关切的问道:“除了花乡之外,其他乡镇最近供奉神灵的人多不多?” 答:很多。 是吗? 任间有些诧异的挠了挠头,流言散布的应该没这么快吧? 按理说目前顶多就是花乡的几个村子部分人听了双河村的一些流言后,才会信,怎么全县会有很多呢? 在当今这个社会上,无神论如此普及的情况下,这种可能性不大啊。 正疑惑着着呢,县录上流光再次闪动: 鉴于全县属地内,无其他神灵存在,所以但凡人对神灵的信仰,皆归功曹所有。 我靠!不是吧? 原本已经疲累不堪的任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叼着烟有些茫然的抬头望着无尽深邃的夜空, 小心肝儿砰砰砰的急跳动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这,这说明了什么? 虽然任间没有什么文化知识,也没有过人的智商,但是一个人在某些事情上认真起来,天天去思索考虑的话, 也会渐渐的悟出某些事情上的一些关键性问题。 所以他才会看到县录上显示的这句话后,如此的激动…… 任间平复着内心的激动之情,使劲儿的抽了几口烟后,将烟蒂远远的弹飞出去,然后才转移话题问道: “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虽然现实中没有人经历过鬼上身这种事情,但是一些书上有记载,传说中也有, 而且一些电影电视剧里,都会讲述这类事情,到底鬼上身这种事,有还是没有?” 答:有。 “既然人鬼不能交流,而本官可以让鬼魂与人交流,那么…… 是不是在很久以前,鬼魂要上身,也是需要某些神灵的指令,才可以做这些事情?” 答:是。 咦? 任间皱了皱眉,按理说鬼上身干的就是坏事,神灵怎么又会指使鬼魂干坏事呢? 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去追问这些问题,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所以赶紧问道: “有没有界限的限制?” 答:阳寿已尽的鬼魂,只能在土地神所管辖属地内,听命于土地神的指示,阳寿未尽之鬼魂, 可由土地神带出管辖属地,由土地神耗神通之力,助其行附身夺念之事。 “哦……”任间点了点头,心里腹诽着哪个神仙定下的规矩,怎么干什么事都要耗费神力? 继而又问道:“鬼魂是不是只能在世上逗留七日?” 答:是。 “阳寿未尽的鬼魂同样吗?” 答:阳寿未尽者,需本地神灵护佑,证其身份,由判官定夺后,鬼差接入地府阴曹; 若无神灵护佑证其身份,则不能进入阴曹,七日后被世间阳气噬尽,魂飞魄散,彻底消亡。 任间皱了皱眉头,说道:“刚才那十几个鬼魂里,有没有阳寿未尽的?” 答:阳寿未尽则死亡的人极其罕有,不过这次事有古怪,本县近日竟然有两个,就在刚才所来的鬼魂之中。 “把他们叫回来!”任间现在也懒得去追究为什么本县近日会古怪的出现两个阳寿未尽的鬼魂。 县录流光山东,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个鬼混急的从远处飘荡而来,似乎身不由己般, 见到是功曹大人召见,急忙战战兢兢的悬空半尺匍匐跪拜。 任间暂时懒得理会这两个鬼魂,皱着眉头用意念和县录交流着: “我是本地神灵,应该护佑两个阳寿未尽的鬼魂,是不是由你通知判官?” 答:本地土地报于功曹,功曹转呈判官。 “废话!现在我是土地神兼功曹,你赶紧通知判官!” 答:近日来多次联系,均无消息。 “草,那这两个阳寿未尽的鬼魂岂不是要坐等魂飞魄散吗?” 答:土地可收鬼魂与本土录中,以神力暂护其魂魄七七四十九日。 “这个……是不是很耗费神力啊?” 答:本土录本属神器,通三界之物,豢鬼只需本地神灵神力指令,无需多耗神通。 “那就好。”任间长出一口气,挥挥手说道: “那把两个鬼魂先收起来,回头我有事儿跟他们说。” 县录上流光闪动,不见外部有任何异常,却见那两只鬼魂惊恐万状,大声祈求着功曹大人饶命。 两只鬼魂急缩小,刹那间化作蚊蝇般大小的绿色光点,竟被吸附入县录之中。 “别怕,这也是保了你们的命啊!唉。”任间很认真的看着县录中那两个若隐若现的鬼魂斑点轻轻说道, 接着便解释了一通他们是阳寿未尽的鬼魂,不能入阴曹地府,如果不把他们收尽神器中保护起来,很快就会魂飞魄散。 于是乎县录中传出了两只鬼魂哭天抢地的感激声。 任间脸一红,有些心虚的将县录收入体内。 本来嘛……自己其实是,是想着利用他们的。 唉,心里真是矛盾啊,既希望着所谓的判官和其他神灵最近些日子里联系不上,也好方便自己暂时豢养着这两只阳寿未尽的鬼魂; 又希望着能过了些日子后,赶紧联系上上级领导,毕竟人家两个阳寿未尽的鬼魂活着就够倒霉, 还没到死的时候就挂了,死了变成鬼还不能下阴曹地府投胎,却要面临魂飞魄散,这就实在是倒霉透顶了。 可惜,任间叹了口气,估计是没有希望联系到上级领导了。 唉! 任间……本性还是很善良地。 忽而有个疑问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如果,这个世界上再无神灵的话,阳寿未尽的鬼魂岂不是都要魂飞魄散? 那为什么……人口激增? 哪来的那么多鬼魂? 那么,就应该还有神灵的存在,不然就太不合理了啊! 摇摇头,想这些干啥?任间点上支烟,脚步加快往村中赶去…… …… 天刚蒙蒙亮,清爽的空气中还带着丝丝的潮气。 昨夜不知几时,又落了一场小雨。 农家小院里,泥土翻黑,红砖暗,瓦檐滴水。 葡萄架下,茎叶翠绿,一串串紫褐色的葡萄泛着明亮的水光,让人观之垂涎欲滴,时不时还有水滴从茎叶间和葡萄串上滴落在地, 不知道是存于其上的雨水,还是那成熟的葡萄滴落出的汁液。 “这个也带上,路上饿了吃,那,还有葡萄,葡萄呢?他爹,刚摘的葡萄洗干净没?装到个塑料袋子里……” 袁素琴唠唠叨叨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你个死孩子,让你带就带着,项链摘下来,等到了学校再戴,现在这世道啊,让那些三只手的看见了,偷不走也得给你抢走……” 任间肩膀上背着一个大背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 任柔月眼圈儿红红的,依依不舍的拖着行李箱跟在哥哥后面走了出来。 “哎呀,这刚下了雨,拖泥带水的……”袁素琴皱着眉头心急火燎的招呼着,一边提着个买衣服时的纸袋子跟出来,嘴里叨咕着: “早知道今天下雨,昨天就该去买辆小轿子车,咱家又不差那点钱!” 说起来有些好笑,即便是家里如今条件富裕,可袁素琴今天还是起了个大早,烙了几张薄薄的鸡蛋病, 煮了二十多个茶叶蛋,洗好了五六个甜瓜,几十串葡萄,一壶绿豆汤,一壶茶水……用她的话说: “路上买着吃买着喝的,多贵啊!” 倒不是真的就是穷怕了的她舍不得花钱,而是为人父母的,孩子出远门不忙活忙活,给孩子弄些东西,实在是心里空落落的放心不下。 “哎呀,雨伞,他爹,拿雨伞出来!”袁素琴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冲屋子里喊着: “赶紧的,整天磨磨蹭蹭的,去老曹他家借三轮车去,这外头路上都是水……算了算了,我去找找韩大山,他们家有轿车!” “娘,不用麻烦了,我给姚出顺打了电话的,他找人开车过来接。”任间笑着说道: “刚才打电话说马上就到。” 袁素琴瞪了儿子一眼:“早说啊!这个死孩子!” “娘……您,您多注意身体。”任柔月站在台阶上,搂着母亲的胳膊柔声说道,红红的眼圈里泪光盈盈。 “还是俺丫头贴心!”袁素琴眼角也掉泪,摸着闺女的头说: “柔月啊,在学校别舍不得吃喝啊,你哥现在挣钱了,咱们家有钱,不差你在学校花那些钱,多买些好看的衣裳,吃好点……” 任能拿着伞从屋子里出来,脸上依然挂着最典型的农村汉子的厚笑, 走到老婆和闺女面前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又走到院落里把伞递给任间,说道: “路上多操心,到学校请人家老师们吃顿饭,让人多关照关照你妹子……” 第56章:有人要见你【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嗯,知道了。”任间哭笑不得的点头答应,心里感慨着, 啥时候带着爹娘也一块去趟京城看看,转转,不然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说着话,手机铃声响起,任间掏出手机接通:“哎,进村了啊?好嘞!” 挂断电话,任间往院门口走去,嘴里一边儿说道:“车来了!还挺快!” 拉开院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人任间就是一愣,这才想起前天李冰洁临走的时候说过, 今天她也要去京城,自己客气的说了句一起走的话……竟然还真的要一起走啊? 却见那名身材魁梧的司机正微笑着站在门口。 “哟,快进来坐,在外面等多大会了?”任间赶紧客气着。 “刚到。”司机微笑着答道,然后说:“都准备妥当了吗?咱们现在走吧,小姐在车里等着呢。” “哦,好好,妥当了,咱们走。”任间答着话扭头说道: “爹,娘,我同学今天也去京城,他们家车来接我和柔月了。” 一家人已经走到了门口,都是有些诧异的表情,还是袁素琴反应快些,说道: “还没吃饭吧?快进家吃两口,我烙了饼,煮了粥,现成的……” “吃过了,现在走吧?”司机笑着婉拒。 “还麻烦你们过来接,打个电话在火车站见面就行了呗,我朋友也开车过来接了。”任间客气着, “那行,咱们走吧。” 司机已经顺手从任柔月手里接过了行李箱,沉甸甸的大号行李箱在他手里,就像个玩具似的,随意的拎着往巷子外走去。 “哥……”任柔月有些犹豫,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走吧。”任间拉着妹妹的手往外走去。 任能和袁素琴急忙跟着往外送。 大街上,一些早起的村民们三五成群的站在街上,端着饭碗一边吃着饭一边唠着嗑。 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巷子口的一侧,村民们偶尔便会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那辆车,这车来过三次了吧? 好象是个有钱的姑娘,找任能他儿子的…… 司机走到车前打开后备箱,将皮箱放进去,又等着任间到跟前将背包什么的一块儿放进去之后,才关上后备箱,示意任间上车。 “你爹个蛋的!”姚出顺独有的口头禅此时响起, “明明有车接你,还让我一大早打车过来……” “哟,古爷啊!”任间拉开车门让妹妹先上车,自己则转身向姚出顺走去。 姚出顺站在一辆出租车旁边,一脸的不满:“店里不得有人看着啊?我靠!你这甩手掌柜当的可轻省!”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我也没想到她会来。”任间客气着,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姚出顺一支,说道: “店里没啥事吧?昨天我本想着去店里看看的,可我妹今天要走,所以带着她去给买了几件衣裳。” “有个屁事!”姚出顺不满的嘟哝了一句,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我先走了,一会儿还得开门迎客,老子还没吃饭呢。” 出租车碾着潮湿的黑渣路面,驶向村外。 任间回头往这边儿走来,却现父母已经和街坊们站在一起聊着闲话,无非就是今天俺家闺女要去京城,要开学了等等…… 自从村里开始流传任间和土地神有某种关系之后,街坊邻居们越的对这一家子人客气了。 而且近来很明显,这家子人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袁素琴都穿金戴银的,他那儿子更是了不得,开那么大一辆摩托车,听说值好几万呢! 再看看人家里现在都结识些什么人? 唔,来来去去的,都是开着轿车! 任柔月也不得不礼貌的从车上下来,走过去和父母站在一起和街坊叔叔婶婶大伯大娘打着招呼。 “柔月,走了,别让人等着了。”任间笑着走过去招呼道,一边还露出憨实的笑容和街坊们点头客套了几句。 在街坊四邻们羡慕的目光中,任间和任柔月坐进了奥迪里。 一直没下车的李冰洁坐在后车坐,她今天穿了白色的连衣裙,双目空灵,清冷淡漠的捧着那本《山海经》在看。 任柔月自然也坐到了后座,而任间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关上车门后,任间扭头冲李冰洁招呼着: “麻烦你了啊,还专门开车过来接一趟。” 李冰洁微微扬了下脸看了一眼任间,继而低下头,继续看书。 “唉,这丫头…”任间心里叹了口气, 咋就这么不正常呢? 奥迪缓缓向村外驶去,碾压着黑渣路面上一个个小小的水洼溅起水花。 东方的天际,一轮红日已经冉冉升起。 “冰洁姐姐,谢谢你啊。”后座上,任柔月红着脸礼貌的招呼着。 李冰洁自然是没有说话,头也未抬。 任间扭头说道:“柔月,她不爱说话,别太介意。” “哦。”任柔月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心想这个李冰洁真是太奇怪了,怎么是这样啊? 就算是你不爱说话,也不能冷冰冰到这种程度,起码的礼貌也得有呀。 车子驶出村外,向国道上行驶的时候,李冰洁却忽然抬头看着任柔月说道:“不客气。” “啊?”任柔月吓了一跳,忙点头:“哦。” 坐在副驾驶位的任间不由得扭过头来,看着已经低下头继续看书的李冰洁,一脸疑惑和无奈,这个李冰洁…… 你的回复也忒慢了点吧? 司机眼神中略有些惊诧的神色一闪而过,伸手从旁边拿了墨镜戴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车子行驶到国道上后,并没有右转向北往滏河市方向开,而是左转往滏头镇方向开去。 任间诧异道:“老哥,错了,咱这是去哪啊?” “京城啊。”司机随口答道,好像觉得任间这个问题有些白痴。 “咱不得去火车站?” “哦,走高速!”司机嘴角一咧,笑了笑。 任间一愣,苦笑道:“火车票我昨天都买好了的。” “要先去退票吗?”司机问道,戴着墨镜的缘故,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话里也听不出有什么鄙夷的语气,好似任间说的话再正常不过了。 “不用了。”任间摇摇头。 奥迪车在成峰路口左转,向京明高驶去。 “大哥贵姓?” “李,李成忠!”司机淡淡的回应着。 “哦。”任间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心想着:得了,这一路上,没得啥意思咯,闷着吧! 虽有些疑问,比如李冰洁到底是哪人啊,去京城做什么啊,怎么就这么够朋友够意思啊…… 但是任间却也不好问这些,一来当着李冰洁的面问李成忠这些问题,不合适,二来,问李冰洁的话,肯定得不到答案。 总之,很郁闷的事。 …… 上午十一点钟还不到,轿车已经驶上了京城的西四环。 看着车窗外如流的车辆,两侧林立的高楼,即便是第二次来京城了,任间的内心依然有着说不清楚的感慨。 现代化的大都市啊,一定要抽个时间,带着父母来京城看看,想必到京城旅游几天,回到村里后,父母的脸上会格外的有光吧? 正想着这些呢,李成忠已经减缓了车,掏出了手机接通。 间断的的答应了几句之后,李成忠收起了手机,微笑着说道: “任间,你妹妹在哪所大学?” “哦,华清大学。”任间回过神儿来,急忙答道,又扭头问道: “是华清大学南门吧?” “啊?对,华清园。”任柔月似乎睡着了,揉着惺忪的眼睛赶紧说道: “不不,先去城府西路的正旗营小区,我在那儿住,啊……还是算了,到华清大学就行,那个,叔叔,您知道华清大学怎么走吗?” 李成忠对着后视镜笑了笑,说道:“知道。” 奥迪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至北四环之后,下了四环路,沿着中关村东路向外驶去。 让任间和妹妹没有想到的是,李成忠驾车直接开到正旗营小区的门口,车从路上驶到小区门口的开阔地才停下,李成忠笑道: “是这里吗?” “啊,是的,那个就在这里停下就好……”任柔月连连点头。 “进去吧。”李成忠笑了笑,开车驶入小区。 小区内道路宽阔,两侧矮树葱葱,草坪青青,环境舒适幽雅。 按照任柔月所说,奥迪不一会儿便停在了小区内一处十八层的楼房前。 李成忠忽然说道:“任间,太太要见见你,方便吗?” “嗯?”任间愣了下,继而便猜到了所谓的太太应该就是李冰洁的母亲,也没想别的,便点头说道: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 “现在,可以吗?” “哦,等我送妹妹上去之后吧。”任间点了点头,继而回头看了一眼李冰洁。 任间不是个傻子,当然明白既然李成忠把妹妹送到住的地方之后,才开口提出了这件事,想必是没打算让妹妹和自己一起去的。 后座上,李冰洁赤着双脚,小腿蜷起来放在座椅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放在膝盖上,蜷缩着身子侧靠着车壁,似乎睡着了一般。 “柔月,哥先送你上去。”任间说着话,已经推开车门下去。 第57章:大公司【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柔月点点头,和李成忠一起下车。 兄妹二人从后备箱取了东西后,径直往楼内走去。 对于任间来说,他还是头一次乘坐这种楼房里的封闭式电梯,多少有些感到新奇。 只不过此时的他再不是月余前那个土到掉渣的农村穷小子, 虽然略感新奇,可他表情平静,丝毫看不出别的什么,也不会多余的去问一些简单的疑惑。 其实对待这些简单的新奇事物,无非就是放平心态,多留意一下也就知道如何操作利用了。 欧阳颖的家,或者说她自己的家,在十层。 之前早就通过电话,所以欧阳颖知道今天任柔月就到了,只不过没想到她来的这么早,所以她上午出去玩没回来。 好在是任柔月手里有钥匙,通了电话后得知欧阳颖还没回来,就开门进了屋。 这是一处建筑面积一百三十五平米的三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的户型,房间宽敞明亮,南北通透,布局合理, 实木地板的装修很附和现代都市的风格。 一应家电家具皆有,九成新的样子。 只不过…… 任间看着客厅玻璃茶几上的那堆果皮和零食袋子,不由得苦笑: “这家人,咋就不知道拾掇拾掇呢?” “哥,你先坐,我收拾下屋子。”任柔月笑着说道: “颖颖哪都好,就是懒,整天除了打扮自己,屋子里很少打扫的。” “就你们俩住?”任间诧异道。 “嗯,原先三个人的,后来夏丹和虞玄好上后,就,就搬出去了。” 任柔月说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出身农村的她,思想要保守的多,即便是提起别人同居,她也会感到有些羞涩。 “哦。”任间点了点头。 再怎么好的朋友,终究是朋友,拿人家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住在人家这里…… 自然是要勤快些的,想到这里,任间不由得又有些觉得妹妹委屈,好像是别人家的佣人似的,他皱皱眉说道: “柔月,这样的房子买一套的话,得多少钱?” 任柔月从洗手间里探头出来,一边揉洗着抹布,一边儿问道:“哥,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想着给你也买一套房子,反正,反正等你不上学了再卖掉呗。”任间故作轻松的说道。 任柔月吐了吐舌头,笑道:“哥,这房子一百三十多平米,现在每平米大概是两万元左右,你自己算算吧。” “啥?”任间本来眯缝着的双眼立刻睁大,似乎看到了火星人一般,乖乖,那岂不是要把自己的家底全部掏出来才能买这么一套房子吗? 这,这也忒打击人了吧,任间有些来气,这些天还正高兴着自己已经成了有钱人, 感情在京城这地方,你手里有个三两百万的,也就是将就着能买套房子的普通户啊? 他不由得摇头叹道:“京城的房子都是用金砖盖起来的?” “这还不算贵呢,有比这还贵的。”任柔月也没笑话哥哥的土气,继续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似乎猜到了哥哥刚才为什么会突然说买房子,所以走出来清理着茶几上的垃圾,一边说道: “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其实打扫这里的卫生,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颖颖一直要请钟点工,我觉得浪费,不就是打扫屋子吗?犯不着花钱,咱自己能收拾……” 任间想了想也是,自己实在是有些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便说道:“那行,哦对了,我得赶紧下去,晚些给你打电话吧,那个, 如果我回来的晚,谁要是让你和黄晨见面吃饭的话,不要去,一定等我回来。” “嗯,那你先去吧。”任柔月露出个调皮的笑容,“哥,不要紧张哦!” “想什么呢你?”任间刮了下妹妹的鼻子,扭身走了出去。 …… 回到奥迪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任间扭头看了下,现李冰洁已经侧身躺在了宽大的座椅上,香甜的睡着。 睡梦中的她有着另一番纯净无暇的美丽,长长的睫毛弯弯着,小巧精致的鼻梁,微微抿着的小嘴…… 任间忽然觉得她就像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让人有了种想要把她揽入怀中的打算。 没有某种龌龊的想法,只是很纯洁的想要把这个小女孩揽入怀中,亲亲她疼疼她。 “走吧。”李成忠依然戴着墨镜,轻声的提醒道。 “啊?嗯。”任间有些尴尬的转身坐正,笑道:“婶子咋突然要见我?” “嗯?”李成忠愣了一下,继而想明白任间口中的婶子,就如同普通话中礼貌的称呼“阿姨”是一个意思,便笑道: “不太清楚,到了再说吧。” 任间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思想压力,也不会去想太多,反正不就是朋友之间串门儿呗。 大概是李冰洁这样的性子不会有朋友的缘故吧,突然有了个朋友,想来家里人也会很惊讶很开心吧? 奥迪车启动,向小区外驶去。 “小姐的病……”李成忠突然说了半句,便改口说道: “小姐平时很少与人说话,嗯,她能和你交流,愿意和你说话,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太太要见你吧。” “哦。”任间点了点头,问道:“冰洁在我们那里上学的时候,也是你每天接送吗?” “是的。”李成忠对此很干脆的答道。 “你早就认识我?” 李成忠愣了下,笑道:“嗯,你和小姐是三年的同桌啊。” 任间微微仰着脖子,靠在椅背上,他记得在火车站与李冰洁见面的时候,遇到了她的哥哥李冰河, 而对方似乎对自己也是早有耳闻,任间甚至觉得他们对自己有一种怪异的熟知。 李冰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家里又是什么模样? 怎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土老冒,如此的去了解呢? “我记得你毕业的时候和人打架那次,哦,那小子叫朱武春是吧?” 李成忠似乎也觉得车里有些闷,所以主动开口和任间聊天。 “那时候还小,脾气有点暴。”任间微笑着摇了摇头,忽然侧头问道: “李哥,冰洁为什么要在我们农村那么个破学校上初中?” 每每遇到李冰洁或者想起她来,任间都会在心里纳闷这个问题。 这样一个有专门的司机兼保镖开着豪车接送,可见家里条件绝对不一般, 可她或者她的家里人,为什么要选择乡下那个破旧的中学,让她去那里上学呢? 李成忠滞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隔着墨镜,任间无法看到李成忠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难道,这个问题,也算是个秘密? 唔,确实是件很古怪很让人想不通的事情。 人类的好奇心,永远是最强烈的,尤其是对于一些近在眼前却揭不开的秘密。 所以任间甚至考虑过,李冰洁去家里做客的时候,利用神通能力查看她的内心世界。 当然,他终究是克制住了这种好奇的冲动。 任间不是那种有了点能耐就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的人。 更不是那种凭着点能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唯我独尊的人,每一个尊重他的人,都值得他尊重。 而李冰洁,更是不能侵犯的,因为……这个几乎可以让人猜测到她没有朋友的怪人,确实把任间当朋友了。 任间叹了口气,忽然想抽烟,掏出烟来摸出一颗,犹豫了下又塞了回去。 李成忠道:“抽吧,不要紧。” “算了,冰洁应该不喜欢。”任间笑着摇头道。 李成忠忽而说道:“你这人很不错。” “还行。”任间毫不谦虚。 …… 再次从车中下来的时候,任间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四周林立的高楼,完全立体式的建筑风格,让人站在下面仰视的时候,会有种大楼随时都会倒塌下来的感觉。 这里是雄踞京城市中心,坐拥东长安街之绝佳地理位置的东方广场! 占地面积十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达到了八十万平方米,是目前亚洲最大的商业建筑群之一。 任间哪见识过这这种地方? 站在这些高楼大厦的环抱之中,放眼看下,四下里似乎皆是一片沉重的青灰色,这让他感到很压抑。 一袭白裙的李冰洁从车上下来,清淡空灵的双眸注视着任间。 “冰洁,醒了?”任间微笑着招呼了一声。 李冰洁没有说话,而是迈步往前走, 李成忠拍了下任间的肩膀,示意他跟上,然后俩人并肩跟在李冰洁的后面往大厦内走去。 此时的任间内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茫然。 像是一只河蟹掉入了海水中,习惯了淡水生活,哪儿能适应咸水生活? 电梯至八层的时候打开,任间表情平静的跟在二人后面走出了电梯。 入目处,是装饰成天蓝色的墙壁,迎面墙壁上镶着“华通网络技术有限公司”, 宽大的弧形玻璃前台桌后面,身着蓝黑色制服的前台接待小姐起身,抱以微笑,等待着他们过去询问。 李冰洁没有往里面走,而是站在了旁边几张座椅前,淡漠的看着这里的环境。 “唔,这不是住的地方,敢情是个大公司啊!” 任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不是去李冰洁的家里,而是到她母亲的公司来。 第58章:农村人的倔强【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李成忠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江总,我们到了。” 电话很快挂断,李成忠扭头看向任间,却见任间脸色平静如常的站在那里, 双眼似乎只是随意的打量着这里的环境,丝毫没有所谓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后的样子。 今天的任间穿着洁白的短袖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新剃了的短板寸,显得干净利落, 没了那种十足的土气,却绝对和新潮时尚搭不上边,总之就是一个四平八稳的模样。 大概是常年奔波劳作的缘故,他的皮肤略有些红黑, 一双本来并不算小的眼睛,却因为时常半眯缝着,就显得有些小,给人一股憨厚的感觉。 当然,如果他那双半眯缝着的眼睛和你对视一眼的话, 你就会发现,他一点都不憨厚,眼神中透着犀利的神采。 没过一会儿,一名穿着浅灰色职业女装,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女秘书从走廊走来,客气的伸手和李成忠握手,说道: “江总在办公室,请随我来。” 李成忠点头,用眼神示意任间一起走。 而李冰洁,却已经当先迈步往里走去。 任间微笑着,半眯缝着眼跟在李成忠的后面往里走去。 李冰洁走在了秘书的前面,到达一处办公室的门口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秘书却什么都没有说,带李成忠和任间随进入去。 这间办公室很大,任间觉得比自己家的外屋要大上两倍还多,嗯,装饰的很豪华, 具体怎么个豪华法子,任间委实说不出来。 倒是墙壁上悬挂点缀的那些古董名画,让任间有股亲切的感觉。 一位从身后看不出年龄的女人站在宽大的蓝色玻璃窗前,背对门口,静静的注视着外面, 一幢幢泛着压抑沉重色调的高楼大厦,大厦下方的喷泉草坪,车道上来往的车流…… “请坐。”女秘书很礼貌的请任间和李成忠坐在了沙上,然后很熟练的接了两杯水放下,便不再说什么, 款款走出办公室,轻轻拉上了办公室的门。 李冰洁站在巨大的暗褐色办公桌旁,微微仰头注视着墙壁上悬挂的那副泼墨山水画,似乎有些出神的模样。 唔,怎么回事儿? 竟然忘了打招呼……任间在心里埋怨着自己。 坐在沙上之后,任间便看到了窗前背对门口站立的那名女性的侧脸,这应该是李冰洁的母亲吧? 不对,咋看起来就这么年轻呢? 任间犹豫着是不是打招呼,该如何称呼,万一叫错了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转过身来,目光柔和的看着李冰洁说道:“冰洁,过来让妈妈看看。” 李冰洁没有动,甚至头也未回。 任间这下心里算是有了底,喏,这就是李冰洁她娘了,不会认错人了,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看起来年轻的像是她姐姐。 任间起身,一脸憨厚笑容的微微躬身,然后站直了身子说道: “婶子,您好,我是任间。” 李冰洁的母亲颦了下秀眉,扭头露出一副很有些冷的笑容,点头道: “你好,我是冰洁的母亲江兰。” 说着话,江兰已经走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她似乎早就习惯了女儿对她的这种冷漠态度,哦,不是对她,而是对任何人…… 也许,只有两个人是特例,不,应该是三个人,因为现在出现了这个农村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穷小子。 “任间,二十一岁,初中学历,滏河市慈县花香双河村人……” 江兰双手放在办公桌上,轻轻的拿起一张薄薄的复印纸,轻轻的念着, 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读给屋内的人听。 任间微微歪了下脖梗,眉头挑了挑,眼睛越的眯缝起来。 简单的念完了任间的身份资料,江兰抬起头看着任间,露出比之前要和蔼多了的笑容,抬抬手说道: “坐吧,别紧张。” 任间眯缝着眼看着江兰那双美丽的眼眸,注视了两秒钟,这才微笑着点头坐回到沙上。 江兰的眼睛极快的眨了两下,掩饰住一丝不经意的慌乱。 就在刚才,她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眯缝着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让人无法描述的感觉,像是能够洞察人心,又像是有沉重的杀机…… 不,都不是,那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啊? 土老冒?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霸气和勇气么? 无法解释,总之让人没来由的生出一丝的惧意,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许是错觉吧,江兰定了定神,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私下里找到你的身份资料。” “没事。”任间笑着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事实上,他现在确实有些上火。 知道你们家有钱,有势力,有人,能做到许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查我的身份资料,无所谓的事,这又不是见不得人。 问题是……查我的家人干什么? 你们有什么居心? 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愿意被一个人陌生人了解的如此透彻,尤其是涉及到家庭亲人。 这会让人生出一股绝对暴戾的反感,人类的本性如此,一旦遇到此类的事情, 先第一感觉就会认为对方在拿着家人的安全,来威胁自己,吓唬自己。 “我很高兴,冰洁能够有你这样的一个同学,朋友。”江兰表情认真起来, 虽然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但是却很生分,很做作。 “我也很荣幸能成为冰洁的朋友。”任间平静的说道。 江兰微微颔,手扶着额头轻轻的揉捏了两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女儿,这才扭头看向任间,表情变得越严肃,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样子, 目光时而扫视着桌上的稿件,轻轻的说道:“任间,这段时间家里的经济条件宽裕多了吧?” “还好。”任间不卑不亢的答道,心里却想着难不成自己挖宝的事她也能知道? 我已经够小心翼翼了啊。 “随随便便就能挖到古玩,而且是青花龙凤穿缠枝连罐,你的运气真的不错。”江兰笑了笑,笑容看不出是觉得好玩还是鄙夷,接着说道: “可是运气,总不会一直有的,你说呢?” 任间有些悬起的心放下,原来她还不知道自己在一直不断的寻宝挖宝,于是便笑道: “是啊,所以最近和朋友一起开了家古玩店,希望能赚到钱。” “不好。”江兰摇摇头,貌似关切的说道: “风险很大,盗墓和贩卖国家文物,罪过不轻的。” 任间一滞,心中骂道姥姥的,咋啥都让她知道了? 只不过……任间心里暗笑,虽然是挖宝,但是俺真的没盗墓啊! “也许你应该找一份更安全的工作。”江兰面色平静的注视着任间, 她发现这个穿着朴素,乍一看憨厚的农村年轻人,半眯缝着的眼神里,再没有之前那一闪而过的犀利神采, 心想之前自己果然是看错了而已。 “最近我咨询了几个国际上知名的心理医生,也向他们提到了你的存在,他们说,也许你可以帮助冰洁……” 任间一脸茫然,怎么又跟医生扯上关系了? 俺任间啥时候这么有名气了,连国际上知名的心理医生都认得俺? 他现在确实不知道李冰洁这样的性子,其实是一种病症; 他更不会懂得什么叫做自闭症,自闭症有多少类症状…… “我希望你能多陪着冰洁,和她多交流,配合医生的药物治疗。”江兰眼睑垂了一下,继而抬起,认真的说道: “算是一份工作吧,年薪十万! 我想,这足够你在老家的村子里,过上不错的生活了。” 任间挠了挠头,很憨厚的说道:“婶子,坦白说……我不明白您在说啥。”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能帮帮她。”江兰笑了笑, “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会给予你酬劳,一年十万!不过……”江兰顿了顿,表情极度严肃的说道: “你只是帮助她治疗恢复,不能拥有别的想法,我不是不反对你们做朋友,但是在某些情感的问题上,不要异想天开。” “她在听。”任间像是没听到江兰最后的那句话,扭头看了看依然站在山水画下赏景的李冰洁。 江兰皱了皱秀眉,她刚才又一次现了这个农村年轻人眯缝着的双眼中,一闪而逝的那丝让人不安的眼神。 屋子里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 任间旁若无人般从兜里摸出烟来,抽出一支递给李成忠,李成忠有些尴尬的讪笑着摇头谢绝。 他知道,刚才江兰的话着实有些伤人的自尊心,“异想天开”这个词,完全可以换个委婉些的说法。 李成忠面向任间,露出了一个宽慰对方的眼神。 生活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还是收起那份廉价的自尊心吧。 原本二者就不是生活在一个阶层的人物,所以江兰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任间当然不会明白李成忠心里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任间知道对方在劝慰自己不要太介意。 所以任间也回了个很憨厚的微笑,然后自顾自的点燃了一颗烟。 桌子上并没有烟灰缸…… 任间轻轻的抽着烟,将烟灰磕打进水杯中,看着一丝丝的灰黑色的烟灰被清亮的水浸透,缓缓落在杯底。 “对不起,可能我刚才的言语有些不妥,希望你别误会。” 屋内诡异的安静氛围被江兰打破,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的苦笑,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内心里会有很不安的感觉。 短暂的沉闷往往都是保持到最后冷静的一方是胜利者,谈话的艺术,不在于先下手为强,而在于沉着的冷静。 在刚刚见到任间的时候,江兰并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她一直认为无非就是一个农村的穷小子, 没有文化没有什么背景,只是会耍些小聪明,搞些迷信的手段去糊弄农村那些愚昧的农民。 江兰甚至想过,为什么在当今这个年代,竟然还会有那么落后,思想那么愚昧的地方呢? 大概,这也恰恰能说明这个农村小伙子有着过人之处吧? 但是当她第一次偶然间现任间眯缝着的双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诡异眼神时, 心里就开始有些不安,所以她想着靠现实和最实际的强势,来让对方明白,你的自尊心,在我这里是何等的廉价, 同样,也让对方心里有所压力,不会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江兰,她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 这个从小到大都在农村长大,基本没有见过世面的穷小子,那份在他们这些社会上层领域人物眼中极其廉价的自尊心,似乎……很强硬? “婶子……”任间依旧用乡下俗气的礼貌称呼轻轻唤了一声,抬起头,眯缝着眼笑道: “您说的话没错,只是用错了对象看错了人。” “嗯?”江兰露出一副勉强的笑容,故作疑惑的看着任间,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任间笑了笑,身子靠在沙背上,表情轻松的吸了口烟,缓缓吐着烟雾说道: “我叫任间…地地道道的农民,没啥心机,从来不喜欢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您实在是没必要,把我想的像个坏蛋似的。” “我只是在提醒。”江兰有些尴尬。 “提醒什么?我配不上冰洁,更不用去妄想娶了她做媳妇?”任间笑着反问道。 江兰看着任间,只能用沉默去回应任间,告诉他事实如此。 “真的没那么复杂……我们老家有句俗话,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好歹,我也是个大老爷们。” 任间俯身,将还没有抽尽的半截烟轻轻的放进了水杯中,出嗤的一声轻响,他眯缝着眼,轻叹道: “我确实没啥拿得上台面的优点,可能您对我了解的还不够,我这个人啊,就是够仗义够朋友,平时呢,也算勤快,对生活要求也不高…… 但是我还真没想过靠女人去吃饭。” “很抱歉,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江兰脸上露出一副歉意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 “只是让你帮忙,为了治疗冰洁的病,我给你薪酬,这是合情合理……” 任间摆摆手说道:“我没说这个,嗯,你这样认为也可以,就算是你不出钱,我难道就不会帮助她么?” “你在强调你对友情的重视么?” “是的。” “很难让人相信。”江兰有些不屑的摇头说道。 第59章:我是神【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起身,他不想再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那个坐在办公桌后面明显比自己高出一截来的女人, 一个虽然不是坏人,但是太过于去自以为是的女人。 “婶子啊,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整天琢磨着怎样和人斗祸害人, 尤其是我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更懒得去,也没有那么聪明的脑袋去考虑这些让人头痛的事情。” 任间微微歪着脖子,眯缝着眼,微笑着说道:“我换过小米,一天挣三十块钱的时候就会高兴的买瓶啤酒喝,美的不行; 我打过当地派出所所长的外甥,也没有惧怕过什么…… 唔,不说这么多有些扯淡的话了,好像我在显摆自己似的,我希望您能了解一点,那就是我这个人有自知之明,但是也有上进心, 不坑人,当然也不希望被人坑……” “年轻人,你很能说。”江兰打断了任间的话, “但是不要在我的面前用你搞宣传迷信的那一套把戏,我不是那些愚昧落后的村民。” 任间笑了笑,从兜里摸出烟来又点上一颗,叼着烟眯缝着眼说道: “婶子,你不觉得您今天有些事倍功半了?或者难听点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直都在默默的欣赏着山水画的李冰洁豁然回,空灵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神采,怔怔的看着任间。 江兰的秀眉皱的更紧了,她尽量的克制着内心里的火气,身子靠在椅背上,表情平静的说道: “不说这些了,我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愿意给你每年二十万的酬劳, 当然,我之前所说过的话,希望你能记住。” “呵呵,我就当没听到吧,不然心里会很憋屈的。”任间摆了摆手, “钱的事就别提了,我不给谁打工,至于冰洁……她什么时候找我,我随时欢迎,也会尽力去帮助她。” 说罢这句话,任间扭头向门口走去。 “等等……”江兰似乎是脱口而出,继而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唤他。 原本以为这个在农村里夸夸其谈,骗人迷信的年轻人,只是在装模作样而已,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会真的生气,而且敢于顶撞自己。 现任间根本没有停下回头的意思,江兰越的有些恼火,直视着任间的后背说道: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任间拧开了门,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忽而扭头问道:“婶子,冰洁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江兰一怔,不由得侧头看了看女儿。 “算了。”任间走出去,将门轻轻的关上。 办公室内,李冰洁神情淡漠的看着已经关上的门,忽而回头看了一眼江兰,就那么轻轻的一瞥, 继而迈着轻柔的步子走到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江兰心里一寒,一向淡漠如冰的女儿,刚才竟然用一种带有某种神色的眼光瞥了自己一眼。 她内心里对刚才当着女儿的面说那些话,有了悔意,却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哪怕是被女儿误解…… 正如同医生所说,对于目前女儿的症状来说,也许这种精神上的刺激,会让她的情感思维活跃起来。 毕竟,这么多年来,各种法子都用过了啊! 李成忠已经站了起来,表情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的说道: “江总,爷爷说……这个年轻人不错。” “老爷子表态了?”江兰眼睛瞪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瑞昱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李成忠扭头走了出去。 江兰整个人有些无力的软在了办公椅上,好一会儿,她忽然起身,芳华犹存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狰狞和怒火, 双手抓起桌子上那张薄薄的传真纸,起身刷刷刷撕的粉碎! 双手撑在桌子上,江兰低着头重重的喘息着:“疯了!都疯了!” …… 滏河市西郊,郁郁葱葱的绿树间,依山傍水的建起一处四合院形式的院落。 院落里栽种着几颗石榴树,还有些花花草草,没有二层的小楼,青砖绿瓦,朴实无华,却透着别样的清静幽雅。 一条只有四五米宽的水泥路蜿蜒着从院落的门口伸向公路,显示着这里并非与世隔绝的地方。 廊下,一位年已古稀的老人做靠在一张藤椅上,他穿着很随意的对襟白衫, 像是刚刚打完太极回来的老人,手里捧着一个紫砂壶,小口的抿着茶水。 老人忽然微笑着说道:“那个年轻人,要受点气咯。” 旁边的中年人身材高大,如松般站着,粗重的眉毛下,深邃的双目不怒而威。 听到了老人的话,中年人皱了皱眉,回头对老人说道: “爸,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让江兰见冰洁了……” 老人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再怎么说,她是冰洁的母亲! 况且这次她说的没错,试试也好,只是苦了她这当妈的唱黑脸,那年轻人无端受气。” 中年人似乎不想再提江兰,问道:“任间这个年轻人……” 老人挥挥手打断儿子的话,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们那样活的那么累,把这个世界上的都想成什么了? 若非如此,冰洁会成现在这样吗?” 中年人不再说话,若有所思的看向远处的天际。 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忽而从廊前飞过,叽喳叫了几声,很欢快。 …… 走出大厦,任间再次点燃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 抬头看天,处于几栋高楼的环抱之中,真让他觉得有点儿坐井观天的意思了。 一袭白裙的李冰洁随后走出,看到任间在仰视着并不大的这块天空, 于是也有些好奇似的抬头,颦眉,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中,轻轻拖拽出薄纱的那片云彩。 “我不生气。”任间没头没脑的说道。 李冰洁没有说话。 任间看了看李冰洁,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点脾气都没有,原来也会生气……” 李冰洁平视着任间,忽而嘴角一动,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 “挺好,你笑了……说真的,我装的很累啊!”任间叼着烟,鼓励般的拍了拍手。 一辆出租车绕着环形路驶了过来,任间抬手拦下,坐进了车内,然后冲李冰洁招招手说道: “以后啥时候想找我,尽管去。” 出租车驶出了大楼环抱的地带。 李冰洁双目空灵,清冷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一阵风吹过,裙裾飘飘。 出租车上,任间有些疲累的靠在椅背上,告诉司机到成府路正旗营小区,便眯上了眼睛假寐。 正如同任间对李冰洁说的那句话“我装的很累”,是的,他确实在装,在想法设法的装出一副稳重成熟的样子。 尤其是在面对李冰洁母亲那强势的态度时,若说任间自己没有退意和一丝的怯意,那是假话。 可他到底是顶住了,而且是将对方的气势给压制住…… 不为别的,只为人争一口气。 在任间看来,无论你有多大的能耐多少钱,你起码应该尊重我,把双方放在一个平等的态度上去谈话。 当然,也许江兰这类人习惯了时常高高在上的这种生活, 所以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也不会想到要对任间时就必须换个态度。 但是……就像是乡长在普通村民面前仰着下巴走路,可见了同样是乡长的人,就得平视对方,见了县长,那就是低头哈腰的份了。 我可是功曹啊! 是神! 这是任间除了那份潜在的自尊心之外,给予自己绝对强大信心的理由。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而不是土地神,不是功曹,会怎样做? 任间睁开眼睛,继而苦笑着摇头,哪那么多如果……如果这样如果那样,那就没有今天的事儿了。 所以,想这些问题就有些扯淡了。 此时的任间还没有觉,他即便是不去刻意的假装,也不会再有以前那种农村穷小子的样子和气质了。 掏出手机,拨通了妹妹的号码,接通后任间直接说道: “柔月,还没吃饭吧,一会儿我就到了,一起吃饭。” 任柔月稍稍怔了下,也没问别的,就答道:“好的,一会儿颖颖也回来,正好一起吃。” 挂断电话,任间开始考虑怎么解决黄晨的事情。 假如真的如同欧阳颖和夏丹在电话里对妹妹所说的那样,让虞玄做中间人,从中调解能解决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不过要说起来让自己和妹妹向对方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之前任间对妹妹说过: “就算是道歉也不用你道歉,哥打了他,哥拉下脸来向他道个歉无所谓。可你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但是真要是让任间道歉的话,他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然的话,真当爷们好欺负了? 按照以前打过几次群架最后和平解决的经验来看,通过中间人,无需要谁道歉不道歉的,互相表示下歉意,然后喝顿酒,相逢一笑泯恩仇…… 至于喝酒吃饭的消费,一般来讲到最后双方都会争着付钱了。 很俗,却很实际。 因为真正要某一方承认错误,即便是他知道自己是错的,那也难以拉下脸皮去道歉,除非对方的强势实在是让自己抬不起头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也很少有人会在有中间人调解的情况下, 真就非得把面子挣的足足的,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任间心里确实在想着有可能生的每一种情况,当然,最坏的情况他要考虑到了。 到了正旗营小区后,任间懒得上楼,在楼下下车直接就打电话让妹妹下楼,一起吃饭去。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多了。 电话刚挂断,红色的宝马从远处驶来,停在了任间的跟前。 穿着花色小背心,外罩紫蓝色小褂,下穿黑色热裤的欧阳颖从车内走出, 她脚上穿一双粉色的麻编半高跟凉鞋,肩膀上斜挎着个白色小皮包,像个小孩子一般蹦跳着蹿到了任间的身前,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任间大哥,你可算舍得把我的亲亲柔月送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她啊!” 第60章:求人不如求己【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你好。”任间微笑着伸出手来。 “啊……你好,你好,嘻嘻。”欧阳颖有些诧异又有些有趣的伸出手来和任间握了下, 然后她发现任间果然如同上次那样,很快便收回了手。 任间看着欧阳颖蓬松的头,不禁撇了撇嘴,好好一漂亮姑娘,咋非得把头上整得跟鸟窝似的? “漂亮不?”似乎觉任间注意到了她的发型,所以欧阳颖笑嘻嘻的晃了晃脑袋。 “哦,嗯嗯。”任间勉强笑着点头。 “切,别装啦!”欧阳颖吐了吐舌头, “这叫时尚,你不懂的,嘻嘻,你啊,肯定会在心里说难看死了,对吧?” 任间笑着摇头。 欧阳颖无所谓的一甩头,嘻嘻笑道:“柔月早就跟我说过了,说她的哥哥怎么怎么封建老土,多么多么的传统古板……” “这个死丫头。”任间哭笑不得。 说着话,任柔月已经从楼上下来,她换上了白色短袖体恤,浅灰色休闲七分裤,脚上穿白色的运动鞋,显得整个人清爽利落。 “哇,我的亲亲柔月,多日未见,你越发美丽迷人啦!” 欧阳颖夸张的扑上去搂住了任柔月,并且撅着嘴就要亲任柔月的脸, 把任柔月尴尬的满脸通红,一个劲的挣扎,却还是被欧阳颖亲了一口之后才算是摆脱。 任间在旁边儿看的直咂舌,乖乖,这丫头,典型的疯丫头啊! 俩女生说笑几句后,欧阳颖忽然转身走到任间跟前,双手抓住任间手摇晃着娇气的说道: “任间哥哥,我还没吃饭啊,饿死啦……” 任间哪经历过被女孩子攥着手晃着胳膊撒娇嗲啊? 顿时一张本来就有些黑红的脸越的黑里透红,使劲儿的抽出手来,局促的说道: “吃饭,咱,咱下馆子,我请客……” “那,不许反悔哦!来福饺子馆!”欧阳颖乐得花枝乱颤, 她觉得任间实在是太好玩了,被女孩子攥着手撒娇会脸红,会害羞。 任柔月当然明白欧阳颖是在故意玩闹,急忙上前嗔怪着拉开欧阳颖,往车旁走去。 一边儿走到车旁拉开车门上车,任间心里还一边想着, 如果李冰洁也能像是欧阳颖这样活蹦乱跳有些淘气的话,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唔……够呛! 宝马车向小区外驶去。 …… 这次吃饭,任间没有像是上次那样摆阔,一个劲的好菜点上一大桌子,而是让任柔月和欧阳颖想吃什么随便点。 欧阳颖打趣道:“是不是舍不得花钱啦?我还就专门拣最贵的点,嘻嘻。” “颖颖,别老是拿我哥开玩笑好不好?”任柔月不依着说道。 “没事没事,想吃什么尽管要。”任间微笑着,神色间很是平和,没有了上次来这里时的俗气憨实,多了份成熟稳重。 简简单单三个菜,一斤水饺,两罐啤酒,一瓶果汁。 三人不急不缓的吃着,欧阳颖叽叽喳喳的跟任柔月说着最近自己都去哪里玩了, 今天去柔怀县一个度假村的时候有两个老外要和自己合影什么的……时不时还会故意调侃任间几句。 已经对欧阳颖有了些许了解的任间,自然不会再尴尬难堪,只是微笑着平静的应对过去。 直到快吃完饭的时候,任间才说道:“颖颖,嗯,这么称呼你不介意吧?” “嘻嘻,还是叫我大妹子吧,太好玩了。”欧阳颖没心没肺的说道。 任间笑了笑,说道:“黄晨那边,嗯,怎么个说法?” “啊?哦,没事的任间哥,你不用担心。”欧阳颖大咧咧的说道: “我都跟他们说好了的,柔月来了,那就今晚吧,吃顿饭的事……” “颖颖,我哥,我哥不让我道歉。”任柔月小声的说道。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我还不同意呢。”欧阳颖满不在乎的说道: “今晚我再打电话叫我表弟过来,上周跟他说起这事,他就在我跟前儿吹牛,说不用怕, 在京城这地面上还没几个不知道他的人呢,都得卖他个面子……” “你表弟才多大啊?”任柔月有些怀疑。 欧阳颖笑道:“跟我同岁,比我小俩月,哎他可不是吹牛,他认识好多厉害的人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不过我以前懒得搭理他,这家伙和黄晨他们那些人都是一类货色,不是个好东西。” 欧阳颖撇着嘴说道。 任间在旁边儿听着闷头不语,心想这个欧阳颖的表弟,不靠谱。 听欧阳颖那话里的意思,也不过是个仗着家里有钱,在外面胡混的年轻公子哥罢了, 跟同样是公子哥的黄晨、虞玄相比,年龄小上好几岁,差距就有了…… 之所以会对欧阳颖说那些大话,无非就是逞英雄罢了。 真要是有能耐,也不至于把话说的那么满那么大,把事情做了就行。 也不一定,谁知道这京城的地界上,突然蹦出来个年轻人有什么样的家境背景。 任间摇摇头,求人不如求己,还是得自己来办。 倘若真的能吃顿饭化解了矛盾,那他倒是愿意自己掏腰包请一顿,无所谓的事。 就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到时候…… 也就怪不得我这个外来的神仙,在你们的地界上,欺负你们凡人啊! 他在这儿慢吞吞吃着东西想着事情,那边儿欧阳颖和任柔月早已吃完。 欧阳颖正在向任柔月讲述她那个表弟以往做过的一些所谓被大多数年轻人崇拜的牛逼经历, 比如聚众斗殴打架啊,英雄救美还是救了个外地来的陌生美女啊,开着跑车在三环路上飚车如何闻名啊…… 任柔月听的一愣一愣的,还真有点相信欧阳颖舅舅家的表弟能压制住黄晨和虞玄,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了。 饭后,三人一起回去,一上午都在外面疯玩的欧阳颖早已经疲累不堪, 让任柔月给她哥哥收拾间屋子,自己便钻回卧室睡觉去了。 任柔月把书房的单人床收拾干净,让哥哥休息,自己也回了卧室去休息, 毕竟坐了一上午的车,来到京城又收拾打扫屋子,她也有些累了。 任间虽然也累,可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古玩店,挖宝,阳寿未尽的鬼魂, 李冰洁,江兰,以及李冰洁在滏河市的家人,黄晨,虞玄,那个什么欧阳颖的表弟…… 烦躁不安的任间招出县录,索性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值得自己这个功曹关注的事情发生。 毕竟天天都在享受着许多人的信仰,如果真的就一直不务功曹这份神职,他自己都会觉得羞愧。 浏览着上面显示的一条条信息,倒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请愿,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本来就有些烦躁的任间懒得再看,干脆让县录直接通过意念一点点告知自己,而他则收回县录,闭目假寐。 一心二用的任间了解着那些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又考虑着以后古玩店真的做起来,生意红火了,货物应不上的话,是不是就去盗墓? 毕竟全县虽然地方大,又是战国时期就已经是重镇的地方,可真正遗留下来埋藏在地底下的宝贝能有多少? 经得住自己这么一直挖下去呢? 古墓还真不少啊,竟然没被人现。 不行不行,盗墓是最缺德,最亏阴德的事情了。 是不是该考虑做点别的? 一辈子就这么挖宝也不是回事儿啊,总有烦了的一天,也真怕被有心人惦记上, 那到时候自己也只有道出自己是神的理由来解释,问题是……得让人相信啊。 他有这个担心,也是因为今天江兰的那句话提醒了他。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任间渐渐的迷糊着了。 醒来的时候,外间欧阳颖正在牛气冲天的打着电话,说是到什么什么酒店,要是舍不得花钱姑奶奶出钱! 任间苦笑着起身,要再见见那位黄大公子咯。 红龙酒店是附近一所中高档次的酒店,大厅装饰的富丽堂皇,包间布局雅致。 任间和妹妹跟随着欧阳颖进了包厢的时候,只见包厢内餐桌的内侧,坐着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看上去二十六七岁模样,长相英俊,穿戴随意又不失大方; 女的二十来岁模样,很漂亮,长如墨,穿着白色的露肩连衣短裙,化着淡妆,清秀婉约,颇为动人。 见到任间他们进来,包厢内的女孩子笑着起身招呼道:“颖颖,柔月,你们来了。” “哥,她就是我朋友夏丹。”任柔月脸色有些微红的介绍着:“夏丹,他是我哥。” “你好。”任间微笑着点点头示意,继而眼神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坐在夏丹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这个应该是虞玄,不过怎么不见黄晨呢? “你好,快坐吧。”夏丹笑颜如花,挥手招呼着任间他们坐下,自己已经坐回在虞玄身旁。 任间等妹妹和欧阳颖坐下后,自己则挨着妹妹坐在了圆桌的一侧。 第61章:下手轻点【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刚坐下,坐在里侧的虞玄从桌上摸起中华烟,抽出一支随意的甩向任间,貌似随和的笑道: “兄弟,抽颗烟。” 烟扔的方向有些偏,有些高。 任间眯着眼似乎看都没看,左手向外一伸,向后一挪,将下落的烟接住,笑道:“客气了。” 塞到嘴里,右手掏出打火机,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打火机,食指按着打着了火,点燃烟后熄灭,随手又将打火机塞回到裤兜里。 这个打火点烟的动作有些特殊,看着很轻松,还带着一股子傲气。 “我叫虞玄。”年轻人看着任间微笑道。 “嗯,猜得出来,我是任柔月的哥哥,任间。”任间点头笑道。 虞玄怔了一下,点着颗烟抽了一口,喷吐着烟雾,笑眯眯的说道: “我挺佩服你的。” “不敢当,我倒是挺羡慕你们。”任间身子前倾,左手平放在桌子上,右臂胳膊肘撑在桌子上, 右手夹着烟搁在嘴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没什么羡慕的,也羡慕不来,老爹争气啊!”虞玄略有些嘲讽的看着任间。 任间轻轻的磕打着烟灰,低着头看着烟灰缸,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所以才羡慕,儿子可以随便这么不争气。” “哎你这人什么意思啊?说话就夹枪带棒的?”夏丹颦眉说道。 任间看了一眼夏丹,然后看向虞玄,略有些疑惑的说道:“正主儿呢?你今天该不会是代替他来道歉的吧? 既然做中间人,好歹得有个中间人的样子…… 不过中间人确实不好当,又要知了哥的情,还得顺了嫂的意,两头为难啊。” 虞玄拍了拍手,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说道:“我给黄晨打个电话,应该马上就到…… 兄弟,刚才的话你别在意,我也不介意你的话了,就当作是我代表黄晨,互相泄下不满的情绪, 一会儿大家喝几杯酒,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最好不过了。”任间身子后仰,靠着椅背笑道。 而此时欧阳颖已经拿出了手机,拨通后板着脸说道:“喂,死小刁,你怎么还没到啊?” “那你快点!”挂断电话,欧阳颖笑着对众人说道: “我表弟,听说有饭局,非得缠着我要一起来,别介意啊。” “不要紧,多个人也热闹些。”虞玄很有风度的笑道,同时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没人能想到,看起来平平静静的任间正在琢磨着这顿饭钱该谁来掏…… 毕竟看着一桌子已经上好了的菜,已经摆着的果汁啤酒白酒,少说也得花个几百快钱吧? 不不,起码得上千了,光是那一瓶茅台酒,得好几百块吧? 按理说,既然是虞玄选择的地点,张罗的酒宴,那应该就是他这个中间人,或者是他朋友黄晨来掏。 那就有意思了,这京城里,当个中间人不容易啊! 兴许人家压根不在乎这点儿钱。 最后一句话,老土思想还未完全褪去的任间算是想到了点子上。 因为……他现在虽然依旧精打细算,可还真不怎么把千八百块钱太当回事了。 包厢外传进了清脆的音乐声,很震撼很激荡的音乐。 虞玄放下手机笑道:“来了。”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推门的是曾经和黄晨一块儿被任间揍过一顿的鸡冠头, 他推开门站在门旁,恶狠狠的瞪着任间,脸上还挂着阴险的冷笑。 穿着一身浅色休闲服饰和白色皮鞋的黄晨趾高气扬的走了进来,他满脸的不屑和得意, 身后还跟着两位穿着黑色T恤衫,健硕的身躯把T恤衫撑的爆起的肌肉男, 胳膊上都是画龙刻虎的刺青,满脸凶相,一看就是特能打而且专门练过的人物。 任间靠着椅背,微微低着头,看都没有看进来的人。 黄晨三人从任间身旁走过,在走到任间身后的时候,黄晨抬手在任间的肩膀上拍了拍,冷笑着说道: “兄弟,别来无恙啊,这些日子我可是天天惦记着你。” 说着话,已经从任间旁边走过,坐到了任间对面,而那两个肌肉男则是坐在了他旁边,都是一脸凶相的盯着任间。 这边儿任柔月和欧阳颖心里忐忑起来。 任间微微侧着头,斜看着黄晨,说道: “哥们这话说的有点虚了,我在家里这些日子不感冒不发烧,也没打过一个喷嚏。” 一屋子人都怔住,不明白任间说的是哪门子。 过了一会才想明白过来,于是大家都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中所显露出来的表情就各有不同了。 虞玄示意夏丹倒酒,一边说道:“实话说,我还没做过什么中间人,今天也算是头一遭吧, 嗯,既然坐到了一起,也都算是把心给放平了,给我个面子,也给夏丹和欧阳颖一个面子, 以前有什么矛盾,咱们喝酒的时候说开就算了,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一顿饭结束,就成朋友了,对吧?” “呵呵。”黄晨冷笑一声,轻蔑的看着任间说道: “兄弟,我是应该佩服你呢?还是说你愚蠢?真敢来跟我谈和啊!” “嗯,我这人胆量还行吧。”任间不卑不亢的笑了笑,故作疑惑的问道: “难道我出个门喝顿酒,还得随时带一群保镖护着?……不好意思,我没那么怂。” “你……”黄晨脸色立刻变得通红,哼了一声,正待要说什么,却被虞玄的话语打住: “行了,怎么上来说话就这么冲? 总得给我点面子,大家吃顿饭,有话好好说,来,先喝个酒。” 虞玄端起了酒杯。 女生们各自睁着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任间端起酒杯,在桌子上轻轻的磕打了一下,便自顾自的喝下一杯白酒,然后歪头看着妹妹,示意把酒瓶拿过来。 任柔月怔了一下,急忙伸手拿过来那瓶开了口的茅台酒,任间接过来给自己满上,同时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黄晨。 黄晨冷笑着端起酒杯和虞玄碰了一下,却连看都没看任间。 “虞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啊!”黄晨喝下一杯酒,大概有些辣的缘故吧,咂着舌头哈了两口气,摇头说道: “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呵呵,让人给打了一顿,打的鼻青脸肿……谁他喵敢这么打我? 最后还让人拿五百块钱来,算是给我看伤用,哎哟,这比打我的脸还让人不痛快啊!” “老弟言重了。”虞玄皱起了眉头,似乎觉察到不好。 黄晨冷哼一声,歪着脑袋盯着任间说道:“我听说,你还要花几千块钱断我的一支胳膊一条腿?” “没有,只是其中一样。”任间眯缝着眼,笑道: “当然,前提是你再敢骚扰我妹子。 我这人脾气一向挺好,就是见不得有人惹我妹妹。” “那我是不是花几千块钱,哦不,多出点,花几万块断你一支胳膊或者一条腿啊?” 黄晨脸上恶意陡起。 “你?”任间摇头道:“不行。” 黄晨啪的一拍桌子,正待要说话,却听得敞开的包厢门外传来吵杂的声音。 “特么的,你们当自己黑社会谈判啊?让开让开,喵的,认得我不?看清楚了!” 一个穿戴极其前卫的年轻人正在门口指手划脚傲慢的呵斥着,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对几个和鸡冠头着装穿戴相似的年轻人说道: “刁一世,看清楚不?小爷是刁一世!” 门外几个跟黄晨一起来的年轻人都是一脸糊涂,不明白这个牛气冲天的小子是谁。 刁一世? 鸡冠头似乎知道是谁,皱眉上前说道:“你是在三环上飚过十三郎的刁爷?” 包厢内,欧阳颖已经开口唤道:“小刁,进来!” “表姐,没事吧?”年轻人晃着膀子比黄晨进来的时候还要嚣张,故意撞了下鸡冠头,然后走进来旁若无人的拖开一把椅子坐下, 扫视了一圈众人后问道:“表姐,谁是你朋友啊?” “任间哥哥,柔月,这是我表弟刁一世,你们叫他小刁就可以了。”欧阳颖笑着说道。 “你好。”任间笑着点点头,这小哥们很拽啊! 任柔月只是强笑着冲刁一世点了点头。 刁一世看向任柔月时,眼睛就是一亮,继而现表姐警告的眼神在盯着他,急忙将视线转到了任间脸上,一脸不屑的说道: “他喵的,就你啊,土老冒……没事,别害怕,有小爷在这,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说着话,刁一世扭头盯着一脸阴沉的黄晨和满脸凶相此时却是有些疑惑的两个肌肉男,刁一世气势汹汹的说道: “喂,这是我表姐的朋友,给个面子吧,今天这顿饭吃了之后,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 “呵呵,小兄弟,你算那根葱啊?”黄晨似乎觉得刁一世很搞笑。 “草,没听我刚才说啊,小爷是刁一世!” 里面虞玄轻声咳嗽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原来是刁爷啊,久仰久仰,我是虞玄,认识一下。” “啊?”刁一世怔了下。 “我叫黄晨。”黄晨也笑道。 “我靠,不是吧?”刁一世扭头看向任间,“你怎么把他们俩给惹上了?” 又看向欧阳颖,“表姐,你没告诉我惹得是他们啊,哦,也怪我没问。” 刁一世一脸苦相,似乎很头痛搀和到这事上来。 任间笑着摇了摇头,从刁一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这小子分明已经心虚没胆了,唉,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啊! 没曾想刁一世稍微停顿了下,就站起来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然后啪的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一脸傲慢的说道: “我说两位哥哥,你们俩好歹也算是有点名气的人物,干嘛欺负一个外地来的乡下人? 兄弟我可就看不过了。” “你要管?”黄晨鄙夷的看着刁一世。 “没错。”刁一世毫无惧意。 “你管得起吗?”黄晨不屑的撇了他一眼,继而不再理会刁一世,扭头看向任间,说道: “你上次托人给我的五百块钱,我收下了,今天我带了五万块钱,断你一条腿…… 怎么样?公平吧?你占了大便宜了。” 任间没有一点吃惊和畏惧的意思,脸上毫无表情的说道: “嗯,价格公道,不过你得先把你妹妹叫来,让我看下你怎么调戏你妹妹!” “草!”刁一世横插一杠子,骂道:“不把我当回事是吗?” 黄晨旁边儿的一名肌肉男站起来走到了刁一世跟前, 也不动手,只是傲慢的冷冷的用身体挤着刁一世,似乎在警告对方,别不识抬举讨打。 刁一世气得脸颊肌肉抖动,终究还是迫于压力没有说话。 “不废话了,扭住他,打断他的腿,出了事我负责。”黄晨挥了挥手,冷冷的说道。 于是另一名肌肉男也站了起来,和刁一世身前的肌肉男一起往任间这边走来, 而门口站着的几个小混混也都将门口堵住,鸡冠头更是阴笑着看着里面, 似乎在期待着任间被扭住打断腿时的凄惨下场和痛苦哀求的可怜模样。 欧阳颖站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夏丹将欧阳颖拉住。 任柔月满面惊恐,想要站起,却被哥哥一手拉住。 任间表情依然平静,眯缝着眼睛看向一脸傲慢和狠戾的黄晨,轻轻的说道: “别打断腿了,下手轻点,让他吃点苦头就好。” 屋子里人都是一怔,不明白到这个时候了,任间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来? 虞玄冷冷的盯着任间,他似乎觉哪有不妥,却实在想不出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两名快要走到任间跟前的肌肉男忽然停下了脚步,继而表情茫然的转过头去看向黄晨, 然后……竟然表情麻木的往黄晨跟前走去。 “你们他喵看我干什么?”黄晨怒道,继而觉两个人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有点死板,有点像是…… 电影里丧尸的表情,顿时后背惊出冷汗,面露惊恐的说道:“你们干什么,要干什么……” 两名肌肉男稍稍怔了下,似乎在考虑什么,然后很快就面无表情的扑向了黄晨。 拳脚相加,座椅挥起砸下。 包厢内,黄晨的惊叫声和几个女孩子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接着,几个女孩子都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的看着两个肌肉男在暴打黄晨, 问题是,那两个肌肉男明明是黄晨带来的人啊。 第62章:附体【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而黄晨则是捂着脑袋躺在地上挨着揍一边怒骂着,痛呼着,惊恐着。 任间看似依然表情平静,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实则内心里兴奋不已,疲累不已。 真耗神力啊! 他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手心里满是汗珠。 “任间兄弟,差不多了!”虞玄几乎是下意识到的说道, 说完心里还疑惑为什么要对任间说这句话? 任间眯缝着眼睛冲虞玄笑了笑,扭头看向那两名肌肉男。 两名肌肉男忽然停手,继而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全是惊恐之色,浑身上下开始颤抖起来, 两个人摆着手摇着头看着从地上一点点爬起来还在骂骂咧咧的黄晨说道: “黄公子,黄大少,不是,我们不是故意的……” “草,你们……”黄晨刚刚站起来,张嘴就骂,没曾想一句话没骂完,却忽然怔立在当场, 双眼瞬间变得无神,看了看任间,然后扭头看向虞玄。 虞玄被那双无神的双眼看得有些发毛,有些颤巍巍的说道:“黄晨,你,你看什么?” 啪啪! 黄晨上前就是两个耳刮子,重重的呼扇在了虞玄的脸上,继而抓起酒瓶子举了起来,似乎要砸下去。 啊! 夏丹一声尖叫。 虞玄本能的向后闪避,噼里啪啦,椅子后倒,虞玄摔倒在地。 黄晨举着瓶子愣愣的站在当场,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是,虞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这,这他喵,见鬼了……” “哥们,长点儿记性吧,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招惹的。”任间已经站起来,淡淡的留下这么一句话, 然后拉着妹妹的手,没事人似的往包厢外走去,一边说道: “咱们还是去来福饺子馆吃饺子吧,好好一顿饭都吃不好……” 任柔月不由自主的被哥哥拉着往外走去。 屋内人全都愣着神看着二人离去。 门口堵着的几个混混也都赶紧让开,看着任间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鬼似的。 欧阳颖先反应过来,拎着包追了出去,到门口不忘回头叫一声:“小刁,走啦!” “啊?”刁一世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心里却是狂喜着,见到世外高人了啊! 喵的,谁说网络小说都是瞎掰的?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啊! 包厢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除了困惑之外,更多的是惊恐。 几十秒后…… “都愣着干什么?追啊!”黄晨突然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拿着酒瓶子追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也急忙追了出去。 红龙大酒店门外,任间一行四人刚刚走到欧阳颖的宝马车旁,没人说话。 后面突然传来黄晨的怒骂声:“草,你给我站住,特么的!” 四个人扭过头来,任间并没有往前多站一步挡在妹妹身前, 只是平平静静的拉着妹妹的手,轻蔑的看着黄晨领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几个红龙大酒店的保安见状急忙围过来,其中一个人更是拿着对讲机叫人。 黄晨在距离任间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却好像有些胆怯似的突然停下,指着任间骂道: “你,你,你搞的什么手段!有种,有种……” 他却是说不出单挑两个字来。 其他几个人都停下,站在黄晨身后,疑惑的看着黄晨,等待着黄晨冲上去,偶尔看向任间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的畏惧。 “黄晨!”任间忽然开口。 四周好像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安静下来,就连不远处的路面上来往飞驰的车辆出的噪音,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任间表情冷漠的说道:“如果,你还不长记性,我不介意让你拿刀杀死你的父亲或者母亲…… 哦,以后你最好天天烧香求神保佑我妹妹在京城上学的日子里,能平平安安的。” 黄晨一愣,忽然毫无征兆的扭头,挥起酒瓶砸在了跟在他身后的鸡冠头的脑袋上。 啊! 惨叫声中,鸡冠头捂着脑袋蹲了下去,指缝间渗出了鲜血。 任间冷笑一声,然后扭头,没事儿人似的提醒道:“咱们走吧,吃饺子去。” “啊?好,好。”欧阳颖回过神来,赶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任间拉开车门,推着还在愣的妹妹坐进车内,继而回头看了眼刁一世。 “我,我开着车来的,大哥,大哥我跟你一起吃饺子去……好不好?” 刁一世一脸崇拜,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任间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坐进了车里,拉上车门。 “哦耶!”刁一世一蹦二尺高,兴高采烈的跑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红色的宝马发动,由车位间驶出,向远处车流不息的路上行去。 很快,一辆银灰色兰博基尼跑车出独有的轰鸣声追了上去。 红龙大酒店门前,黄晨一群人和几名保安都愣在当场。 人群最后面的夏丹紧紧的搂着虞玄的胳膊,俏脸上惊恐之色还未褪去。 虞玄歪着头,皱着眉,半晌后才自言自语的嘟哝道:“见鬼了!” 路灯和红龙大酒店正门上方的霓虹,洒下多彩的光芒,将四周照射的如同白昼, 便是人的身影落在地上,都淡化的难以看清,哪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 对于任间来说,这是他坐上神位之后,头一次利用神职的能力,耀武扬威了一把! 而且很是嚣张,很是牛逼,很是震撼人心! 其实在豢养两只阳寿未尽的鬼魂之前,任间也曾考虑过其他的办法,来解决黄晨给妹妹带来的麻烦。 例如干脆的花钱雇佣四五个又能打又靠得住的厚道人,住在京城护着妹妹,在农村找这样的庄户人,一年花上个二十来万, 足以让他们死心塌地乐得屁颠屁颠的去执行这种事情; 或者,直接就是拿钱砸,给妹妹买套房子,买辆豪车, 让对方知道,其实任柔月也是个富家女,不是草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把眼睛瞪大点…… 第一个法子,任间实在不放心,而且没谱,在京城那千里之外的地方,真打出了事怎么办? 第二个法子,不见得有效啊,而且太暴户了,一旦露馅就丢人丢大了。 所以那天他知道能够豢养鬼魂,并且可以凭借着功曹的神职能力,促使阳寿未尽的鬼魂在不属于自己管辖范围内附体上身的时候, 他就想到了……这是最直接,最简单,最具有威慑力而且不会再有后顾之忧的法子了。 正如同他对黄晨留下的那句话。 谁都不是傻子,生了这样一件诡异恐怖匪夷所思的事情,任谁都会心有余悸。 尤其是……任间可以在莫名奇妙当中,控制人的思维,去行对方所不愿行之事,让对方身不由己,这是何等的恐怖? 一旦这家伙暴怒之下,真的控制你的身体去杀死你的家人,那是何等惨剧? 退一万步讲,让你随便去杀个人,那都是大罪啊! 所以现在那位富家公子哥黄晨,最应该担心的不是别的, 而是怎样保证任柔月在京城上学的每一天里,能够过的平平安安,不受任何人骚扰,不受任何气! 不然天晓得她那个神秘恐怖的哥哥,会不会自由心证归罪到黄晨的头上? 当任间终于强撑着身子回到了欧阳颖家,疲累不堪的躺倒在书房那张单人床上的时候,心里无比的畅快,无比的轻松…… 虽然,委实太累了些! 不过他一点都不抱怨这个功曹当的,怎么干点事儿就耗费如此大的心神? 因为……太值了! 而且这种神通和心神上的损耗,有着源源不断的信仰供应,所以没有必要太过于担忧。 想来黄晨他们现在也没胆量来趁着任间疲累不堪再无力指使鬼魂的时候,杀任间一个回马枪; 嗯,他们也不知道。 只是可惜了那两位替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鬼魂,他们终将难以在这个世上存活下去,也不能够进入阴曹地府踏入轮回转世。 任间有些内疚,自己是神啊,是守护九镇十乡的土地神,全县属地的功曹,竟然连自己地盘上阳寿未尽的鬼魂都护持不了, 那……任间不禁想起了一段戏曲里的台词: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不甘心啊,不舍啊! 任间翻身坐起,拿起喝的还剩下一点的饮料瓶做烟灰缸,点燃支烟抽着。 该怎么办呢? 心烦意乱的他在意念中对县录中的两个鬼魂说道:“喂,还不知道你们俩叫啥呢?” “小人叫程金昌,她是我媳妇崔瑶。”那男鬼做出匍匐跪拜的模样,恭恭敬敬的回道。 女鬼似乎还有些害羞,只是匍匐跪拜,却未说话。 任间心想无论你在世时是什么样的人,看来成了鬼魂之后,对于神灵的畏惧,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的,虽然…… 好像我现在还没法子如何惩治鬼魂,不过貌似无需惩治,他们照样战战兢兢,哪敢稍有不从? “你们俩,做的不错。”任间点头赞许道。 “全听神仙大人吩咐。” “唉……”任间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不想隐瞒你们什么,其实…… 你们是阳寿未尽的鬼魂,是无法被地府阴曹自行收去的,只能同其他鬼魂一样,在世间逗留七日, 七日之后,你们可能就会魂飞魄散。” 两鬼猛的抬头,惊恐不已,人类对于死亡的畏惧,是最大的。 第63章:冤家宜解不宜结【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而成为鬼魂之后,心里会有些许的安慰,得知即便是不再能保留前生的记忆,但好歹不会永远的彻底的消亡, 可以投胎转世,继续为人,这也是让人让鬼,很开心很放心的消息啊! 然而骤然听到自己将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这种心理上的打击…… 任间有些内疚的说道:“本官掌全县九镇十乡属地,理应护佑属地内人畜生灵,然而本官职小官微,神力有限, 只能权且将你们收入县录神器当中,以神力供养护佑,保你们在世存货七七四十九日……” “呸呸!喵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装大尾巴鹰,说话都文绉绉的,摆什么官谱官威呢?”任间腹诽着自己,接着对两鬼说道: “本官,嗯,既然实话告诉了你们,自然是心有不甘,在这剩余的七七四十九日里,本官定当报告上级, 为你们二位寻求法子,能够进入阴曹轮回,投胎转世为人,只是…… 本官只能说尽力,却不能保证啊!” 二鬼早已经哭哭啼啼,悲泣出声。 好一会儿,程金昌终于止住哭声,连连磕头一番之后,抬头直视任间说道: “大人,您能够说出这些话来,说明您是真的为民做主的青天,真的为我们两口子操心了, 还,还耗费着您的神力,我们也没啥抱怨大人您的,既然这是我们两口子的命,我们也就认了, 大人您能这么对我们两口子,我们感激不尽,在世时间也不长了,反正以后的几十天里, 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您就尽管吩咐一声,刀山火海,咱哪都敢去!” 崔瑶此时也抬起头来,脆生生的说道: “对,反正在世也活不久了,能为大人您做些事,也算是对得起您让我们多活的这些日子了。” 任间还想着要问问这俩鬼到底是倒了哪门的霉运,咋阳寿未尽就挂掉了? 却听着敲门声响起,便说道:“暂时先别太悲观,容我再想想法子。” 说罢,任间收回在县录中的意念,眯缝着眼瞅着门口说道:“进来吧。” 门被拧开,年轻的刁一世嘿嘿笑着钻了进来:“大哥,还没休息啊?” 任间猜就是这小子敲门,微笑着说道:“嗯,小刁,你怎么还没回去?” “没呢没呢,这不是想和大哥你聊会儿嘛,嘿嘿。”刁一世笑嘻嘻的凑到床边坐下,掏出一包紫红色包装的香烟, 竟然是从侧面打开烟盒,递给任间一支说道: “大哥,来来,换根这个抽抽。” “嗯?”任间也不客气,将手里即将燃尽的烟蒂投入到饮料瓶内,伸手接过了刁一世递过来的香烟,笑着随口问道: “你们这些有钱人抽的可都是好烟啊,多少钱一包?” “二百多。” “啥?”任间手一哆嗦,差点没夹住把那根烟掉地上,瞪着眼瞅着刁一世问道: “你说多少钱一包?” “二百多啊!”刁一世很认真的回答道。 任间克制着内心的翻腾,尽量保持着平静,微微哆嗦着伸出手道: “我看下什么烟?” “那,红河。”刁一世递给他,轻松的说道:“给你抽吧,反正我那里还有。” “不不,我只是看看。”任间连忙摇头, 我的个天啊,干嘛啊这是? 抽包烟花二百多?日子不过啦? 任间拿着端详了一番,便还给了刁一世,说道: “得了,我可享受不起这种待遇,抽一支尝尝就行了。” 刁一世也没有勉强,自己也点了一支抽着,一边说道: “任间大哥,你今天,那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吃饭的时候当着我两位姐姐的面,我知道问你也不会说,哎,现在跟我说说吧?” “嗯?什么怎么做到的?”任间故作糊涂。 “就是,就是怎么用催眠术,让那俩蠢猪反而听你的使唤,去揍黄晨的? 啊对了,黄晨后来还动手打了虞玄俩耳刮子,太他喵爽了,大哥,你到底咋做的? 教教我成不?我拜你为师,嗯,我给学费,你说多少钱!” 刁一世说话就像是开机关枪似的,急切且兴奋的说道。 任间笑着拍了拍刁一世的肩膀,说道:“小刁,有些问题问多了,不好。” “哦,我知道知道,我不问了不问了。”刁一世立刻猛点头,继而有些沮丧的说道: “大哥,以前我就想学催眠术,可我后来了解了之后现催眠术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唉…… 大哥,你告诉我,你这是不是特异功能啊?” “算是吧。”任间无奈,只得敷衍道。 “大哥……”刁一世犹豫了下,哭丧着脸说道:“算了,我不问了,唉。” 任间哭笑不得了,抽着烟说道:“小刁,记住一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啥意思?” “黄晨之所以会倒霉,是因为这孙子做了亏心事。” “报应?” “嗯。” “那和特异功能有啥关系?难道只有坏蛋才会被特异功能收拾? 换句话书,特异功能只能对坏蛋有效?” “呵呵,算是吧。” 刁一世急得抓耳挠腮,哀求道:“大哥……求求你别敷衍我了,到底咋回事啊?” “好了,别问了。”任间微笑着拍了拍刁一世的肩膀,说道: “总之以后别学黄晨那种人,仗着家里有钱,就出来拽的像个二五八万似的,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就该他倒霉了。” 犹豫了一下,任间终于还是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刁一世身子一颤,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大哥,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神吧?” 任间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修真者?” “啥是修真?” “这都不懂?切……没看过网络小说吧?” 任间无语。 “大哥,我能和你交个朋友不?”刁一世谄笑着问道。 “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啊!” “做兄弟,你以后就是我大哥,咱拜把子吧!”刁一世严肃认真的说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妞一起泡,有钱一起花,我的就是你的,你的…… 嗯,你看着办,不愿意给我的,我也没有半句怨言。” “扯淡……”任间哈哈大笑。 刁一世嘿嘿讪笑,忽而说道:“大哥,一会我去和人飚车,你跟我一块去吧?” “飚车?哦,是赛车吧?” “嗯,我可厉害了,三环十三郎听说过没?跟我比,他连我的车尾灯都看不到!”刁一世一脸骄傲。 “不去不去,那是玩命的。”任间连忙摇头。 “可刺激了,真的……”刁一世不甘心的撺掇着。 就在这时,屋门被猛的一下推开,欧阳颖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小刁,你还不改是不是?我这就给舅舅打电话!你还在跟人飚车!” “啊?表姐,我的亲姐姐,可千万别啊!”刁一世急忙跳起来跑到欧阳颖跟前, 一米八多的个头比穿着拖鞋的欧阳颖高出一个半头来,却低头哈腰的说着好话。 “哼,赶紧滚回家睡觉,我这就给舅舅打电话!”欧阳颖拧了一把刁一世的耳朵,并且威胁着他, “晚回去一分钟你就等着舅舅没收你的车和银行卡!” “呃,好吧。”刁一世无奈的扭头冲任间说道: “大哥,那我先走了啊,我表姐老是打小报告,唉,大哥,明天我来找你啊。” 任间笑着点了点头。 “任间哥哥,晚安哦!”欧阳颖走在后面,轻轻的拉上门,没有了刚才针对表弟时的雌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温柔和娇俏, 并且还啵的嘴了一下,见任间脸色通红尴尬不已,才恶作剧得逞般的嘻嘻一笑, “任间哥哥,你真的……好神秘,好酷哦!” 门关上了。 任间一脸愕然。 躺在床上,任间微笑着闭上眼睛。 对于刁一世,他确实很有好感。 这小子虽然同样是有钱的阔少,可性子直,敢作敢为,而且似乎没那么多坏心眼, 根据欧阳颖所说的他的一些轶事,好像这小子还真是极其崇拜侠义之举,经常做些打抱不平的事情, 而且还总是标榜自己就是现代版的江湖好汉,绿林英雄! 唉,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任间眯着眼睛,有些困倦的想要睡去。 手机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起,看看号码,是个陌生号,任间接通:“喂?” “你好,我是虞玄。” “嗯?”任间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手机号? “不好意思,我让夏丹从柔月那里要来了你的手机号码,你不会介意吧?” 虞玄说话很客气,很平和,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意。 “有事?” “明天中午,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任间犹豫了下,说道:“好。” “好的,明天咱们再联系。” 又客套了两句,电话挂断。 任间打了个哈欠,吃顿饭而已嘛……小意思,本官现在还怕你们整出什么妖蛾子来? 八成是要和我交个朋友,巴结一下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为了彻底杜绝隐患, 自己走了之后,确保妹妹在京城能够平平安安,必须和虞玄吃顿饭,看看他到底要念什么经。 …… 早餐是牛奶、面包、煎蛋。 煎蛋是欧阳颖亲自做的,看不出来一个大大咧咧又有些懒惰的富家女,竟然还会做吃的。 这倒让任间替妹妹觉得这里真有点像是家的感觉了。 对于习惯了在家里喝上两碗玉米粥或者小米粥,就着咸菜吃上俩馒头的任间来说, 这种都市生活中再常见不过的早餐,着实有些吃不惯,而且……不够吃啊。 一杯牛奶,两片面包,俩煎蛋? 再加一倍的量也不够任间吃的。 不过任间自然是不好意思说不够吃,他坐在餐桌前,一声不响的缓缓喝着牛奶,嚼着面包和鸡蛋。 觉到餐桌前两个女孩子的目光时不时用疑惑和试探的眼神打量他,任间便微笑着看看任柔月,看看欧阳颖,说道: “有事?” “没……”二女异口同声,迅低头喝奶。 “哦。”任间纳闷儿的点了点头。 有一利必有一弊啊! 任间内心里感叹道。 虽然说运用神通能力,痛快利落的教训了一把黄晨,也基本上能够完全解决后顾之忧了。 可现在任间现这件事情也导致了一个弊端的出现。 昨晚从红龙大酒店出来之后,妹妹基本上就是一言不发,也没有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欧阳颖,虽然嘴上依然客气礼貌,偶尔娇声娇气开句玩笑,可到底也没有去好奇的询问他是如何做到那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只是在昨晚临睡之前,欧阳颖娇笑着说了句:“任间哥哥你很神秘,很酷。” 任间能够想到原因,二人不是不好奇,不是不想问,而是被这种诡异莫测的事情给搞得有些害怕畏惧了。 第64章:服软【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会这样,比如一心要做英雄的刁一世,他就会耐不住性子去问。 吃完了面包和鸡蛋,喝光杯中牛奶,任间拿起桌上放好的纸巾擦了擦嘴,微笑着说道: “知道你们心里闷得慌,其实……也没什么。” 他可不希望真的因为这种事,导致某种距离上的疏远。 听着任间主动提及,欧阳颖立刻放下杯子,一脸兴奋的盯着任间说道: “任间哥哥,是土地神在帮助你吗?” 任间一愣,继而看向妹妹。 “哥,昨晚,昨晚颖颖问我,我就跟她说了说……”任柔月脸红红的说道。 “呵呵,没事。”任间笑笑,“确实是这样。” “哇……”欧阳颖夸张的张大了嘴,继而眯着眼一脸向往的说道: “太传奇了,怎么会真的有神仙啊?” 任间微笑不语,这种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欧阳颖见状吐了吐舌头,也不好再问什么,毕竟这种事儿对于她来讲,到现在还有些不可思议,心里还忐忑不安, 柔月怎么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哥哥,自己怎么就会认识了这样一个人呢? 哇……简直是太刺激了。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任柔月和欧阳颖正在收拾着餐桌,而任间则是坐在沙上无聊的翻看着一本故事会。 欧阳颖跑过去打开门,穿着肥大的T恤衫和牛仔裤的刁一世嘿嘿笑着钻了进来。 “大哥,吃了没?” “呵呵,吃过了。”任间笑笑,放下手头的报纸, 刁一世一边儿往屋里走着一边满脸笑意的掏出烟来,递给任间一支,一屁股坐到任间对面,说道: “大哥,我带您出去玩玩吧,待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不去了,中午虞玄请我吃饭,我得去一趟。” “虞玄请你?”刁一世愣了下,继而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是还得到中午吗?咱们上午出去玩,中午的时候再回来呗。” 任间有些动心了,毕竟他还没有在京城转悠过呢,上一次来就想着和妹妹一起在京城逛逛那些知名的旅游景点, 结果曹川和张浩的事情,使得他来到京城后,当天晚上就匆匆刚回了老家。 任柔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道:“哥,要不你去外面转转吧。” “你也去?”任间问道。 “我不去了,明天开学,我得看会。 “嘻嘻,京城这柔月哪没去过啊,不用你这个哥哥操心啦。”欧阳颖笑着说道。 任间笑着起身说道:“那行,那就出去转转, 哦对了,柔月,颖颖,中午的时候虞玄请吃饭,你们也去吧。” “我不去了。”任柔月在厨房里回道。 “我也不去,嘻嘻,在家里陪我的亲亲小柔月。”欧阳颖也娇笑着说道。 既然妹妹不想去,任间自然也不会勉强什么,反正这次和虞玄见面吃饭,估计也没什么大事,犯不上再让妹妹过去。 任间了解妹妹,她脸皮薄,而且人又老实善良,不喜欢这种场面, 更何况本来就和虞玄的朋友黄晨之间生过矛盾,她越的不愿意看到这些人了。 和刁一世一起下了楼,坐进那辆银灰色兰博基尼跑车中,任间有些稀罕的问道: “这是啥牌子的跑车?” 他确实不知道这种只有在电视上见过的跑车,那个标志到底是什么名, 在他的所知中,豪华轿车除了奥迪、奔驰、宝马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兰博基尼盖拉多。”刁一世启动车子,笑着答道。 “唔,没听说过,多少钱?”任间倚靠在座椅上,觉得很是舒适。 虽然从外看,车身矮小,里面的空间也狭窄, 可当坐进去之后现才一点都不觉得空间有多么小多么压抑,反而觉得宽敞亮堂。 车子已经启动,开惯了快车的刁一世根本不会去缓缓行驶,车很快提升到九十多码,刁一世开着车很轻松的说道: “四百多万。” 任间愣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心里却再次被震撼,喵的,京城这地方有钱人到底有钱到了什么程度? 这样一个富家公子哥,明显什么事都不做的人,抽二百多块钱一包的香烟,开四百多万的跑车…… 本官所有身价凑到一起,竟然连他的一辆轿车都买不起。 前些日子本官还觉得自己已经是富豪了,有的是钱啊! 可到了京城之后,却时不时就被刺激一下,感情…… 还处于贫农阶级成分之中啊。 这一上午,刁一世带着任间在“皇家园林”走马观花的转悠了一圈。 让任间着实吃了一惊,乖乖,只不过是一个“皇家园林”匆匆游过, 这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却连一半都没有转到,可见京城这地方有多大啊。 按照这样算的话,要想把京城几个有名的景点统统逛一圈下来,那起码得在京城住上一个星期的时间。 可惜啊,自己是没那个时间咯,还得赶紧赶回去,好歹是一方土地神,不守着摊怎么行? 十一点半的时候,虞玄打来了电话,说是还在红龙大酒店,还是那间包厢。 任间答应下来,便让刁一世和自己一起过去。 刁一世兴奋的不行,连连点头答应,开车急向红龙大酒店驶去。 昨天夜里刁一世回到家之后,兴奋了两三个钟头,一直左思右想该怎样和任间这位在世的高人拉近关系, 学到最高深莫测的神功,能够天下无敌…… 他起初还考虑过结识了这样一个高人,那么在自己的那个圈子里,是件绝对倍有面子震撼人心的事情。 但是仔细想过之后,他又觉得不能告知别人,因为在世的高人们多半都是要低调生活的, 不想搞的人人皆知,他们要的就是这种神秘感。 而神秘感,似乎更让人兴奋和激动,有点偷情的味道。 刁一世也决定要低调,神秘些,绝不让别人知道自己认识这样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在适当的时候,出现这样一位人物在自己身后撑腰,那将是极其拉风的场景啊! 能够和任间一起,受到虞玄的邀请,这已经算是件可以在圈子里显摆一把的事情了。 要知道,虞玄和黄晨,都是京城富二代里,算得上元老级的人物, 因为他们已经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早已经从荒诞无稽的十多岁年龄成熟起来, 而且据说当年的他们更是比刁一世这一代大部分人要嚣张更多。 所以虞玄和黄晨在刁一世这代人心中,还是分量很足地。 本来任间猜测,虞玄大概请了黄晨一起,依然选择红龙大酒店那间包厢,无非就是再次的谈和, 把事情说开后,也省得万一将来某一天任柔月遇到点烦心事,打电话给她哥哭诉一番, 结果任间这个当哥哥的二话不说,自由心证的归罪到黄晨的头上,那黄晨可就实在是有苦说不出了。 没想到的是,包间里只有虞玄一人,就连夏丹都没在。 宽大的圆桌上,摆满了十几样菜,两瓶茅台。 见到任间进来,虞玄微笑着起身伸着手迎上来: “任间,你好!看到你能来,我觉得脸上增光啊!” “老兄客气了。”任间也笑着伸手与虞玄握了握。 “小刁,你也来了!”虞玄又伸手和刁一世握了握, 显得很是亲热熟稔,全没有昨天见到刁一世时的那种不屑和鄙夷。 “嗯,任间大哥带我来的。”刁一世现在觉得在虞玄面前,毫无压力。 笑话,俺这位刚认的哥哥,那可是隐世高人,这就是强大的靠山,后台! 拳头大是硬道理,在又硬又大的铁拳面前,其他的都是浮云都是纸老虎! 虞玄把酒满上,闲聊几句客套话,便端起酒杯示意喝酒。 接下来就是不咸不淡的废话扯淡…… 虞玄很善于这种交际场合上的谈话,一点都不摆谱, 说话很有风度,不客气,也不拿架子,给人感觉很舒服,起码不至于让人反感他。 酒过三巡,一瓶白酒下去之后,任间的肚子也基本填了个半饱,便说道: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虞老兄有什么话,还是明说吧, 我这个人不大会说话,弯弯绕那些话咱就不扯淡了,没劲,也伤脑筋。” “任间兄弟是痛快人。”虞玄并没有因为任间的话而表现出任何尴尬的表情,笑道: “那我就直说了,人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昨天是我这个中间人没有做好, 结果昨晚上生了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我这里先给你陪个不是了。” 说罢,虞玄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任间微笑着举杯也饮下,然后点燃支烟抽着,等虞玄继续说下去。 “跟你说个事你别笑话啊。”虞玄自己先笑了笑,说道: “昨天的事情生之后,黄晨回去你猜先去做了什么?” 任间略显疑惑的微笑看着虞玄。 “那小子连夜赶到柔怀县他父母住的地方, 拿了他母亲去年到藏西旅游时求的一枚据说是活佛给开过光的玉坠挂在了脖子上,说是要辟邪……” 任间打着哈哈说道:“回头你告诉他,再去找几个得道高士, 画些符咒揣身上或者沾到眉头上去,更安全。” 虞玄见任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顿时怔了下。 其实昨天的事情生后,他和黄晨一行人回去坐在一起讨论,都觉得如此诡异的事情,只能是传说中的邪术。 至于什么催眠术,他们根本想都懒得去想, 因为谁都明白,催眠术不过是一种精神上的医疗手段而已,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神秘和强大。 所以心神惶惶的黄晨匆匆跑回家取玉坠。 而虞玄虽然也心悸不已,可到底觉得任间不会害自己,所以也没多么担心害怕。 现在看任间的表情,分明没把什么开光的玉坠当回事, 虞玄就知道,黄晨的举动都是白费力气了。 任间确实觉得好笑,也一点都不在乎。 什么他喵的活佛开光道家符咒,说到底这些玩意且不说是真是假,就算是真,那也得看对上谁。 本官可是真二八经的在职功曹,神! 在本官面前掏出那些所谓的人为的东西出来,岂不是关老爷面前耍大刀吗? “任间兄弟。”虞玄笑着端起酒杯示意任间喝酒,然后说道: “不管怎么说,黄晨知道害怕了,让我代表他给你陪个不是, 认个错,认服了,你大人大量,也别跟他再过不去了……” “我没跟他过不去啊,只是教训教训他而已。”任间摇头说道: “虞老兄这话说的可有点偏心啊,好像这事错在我,是我不地道了。” “呵呵,抱歉抱歉。”虞玄连忙摆手,“本来就是黄晨的错,不过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 他都认服了,兄弟你也别抓着小辫子不放啊,那样显得咱的心胸可就有点窄咯。” 任间笑道:“怎么说?” “其实也没别的,黄晨的意思呢,嗯,当然,也是我意思, 毕竟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天天要遇见的事情多的是,有烦心事有开心事,对吧? 万一以后哪个不开眼的惹了柔月不高兴,你可别不分青红皂白的拿黄晨开刀泄恨啊!” 虞玄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放松,就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哦,就这事啊。”任间装作恍然大悟,继而摇头说道: “那就尽量别让我妹妹受气吧。” “这……”虞玄面露为难。 任间话锋一转,语气一变,笑道:“我平时也难得来京城一趟,在这也没什么朋友,万一我妹妹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 我总不能马上就飞过来吧?” “哈哈!任间兄弟,你这人够仗义,是个爷们!”虞玄笑着站起身,端起酒杯和任间碰杯,然后一饮而尽,说道: “没说的,相逢一笑泯恩仇,晚上我让黄晨做东,咱们好好喝一顿,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朋友了, 任柔月是你妹妹,也是我们的妹妹,在京城这地,真要是有什么事, 且不说他黄晨管不管,我虞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我先谢谢了。”任间笑着喝下杯中酒。 “来来,咱们不提这事了,说点别的,任间老弟现在在哪发财?” “唉,种地为生,一介贫农,刚和人合伙儿开家古玩店,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呢,呵呵。” “唔,有兴趣来京城展不?咱们兄弟一起发财。” “成啊,容兄弟我回去好好想想,老兄你若是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可得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任间不是那种得理得势不饶人的主。 有道是出门在外,朋友多了路好走,妹妹在京城这地方,不受人欺负是回事,有人帮衬着,又是一回事。 而这两样兼备的话,那……就是完美的事。 让任间完全放心的事。 第65章:感悟【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经不住众人的一再挽留,任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在京城多住上一天。 妹妹开学的那一天,他在虞玄、黄晨、鸡冠头、刁一世的陪同下, 去游览了平昌区八达岭长城,登上了闻名于世的居庸关。 昨夜黄晨做东,在金马大酒店的一间包厢内,宴请任间及妹妹任柔月、欧阳颖、刁一世。席间黄晨诚恳道歉, 并且表示以后在京城,任柔月就是他亲妹妹, 若是让任柔月受半点委屈,不用任间找他麻烦,自己去负荆请罪。 一顿酒宴过后,欧阳颖和任柔月先行离去,任间这帮人喝的兴起,一起去了凯旋夜总会,到包厢里一边喝酒一边唱歌。 若非是任间同学意志坚定,脸皮极薄,真有可能在鸡冠头和黄晨的撺掇下,失去童贞。 酒酣耳热之际,几个人又跑到舞池里蹦蹦跶跶了一番。 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亲热的像一个娘生的似的。 没有经历过这种奢侈宣泄青春漏点生活的任间,内心里那股年轻人的躁动被完全点燃, 尤其是喝了酒之后,更是把持不住,跟着几个此内行家一起胡乱玩耍了一通。 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几个人才联系好驾车去了八达岭长城居庸关。 当任间站在长城之巅,眺望远方蓝天白云,崇山峻岭起伏之时,内心里感慨万千。 若非是拥有了神职,这辈子不知道要努力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在京城里耀武扬威,肆意玩耍胡闹, 还得有这么一帮富家公子哥和自己称兄道弟,甚至还带着点巴结的嫌疑来讨好着自己。 眼角余光扫视一眼站在远处说笑的虞玄他们几个人,再熟悉也不是一个生活圈子里的人啊! 任间心里忽然有些后悔那天在“华通网络技术有限公司”见到江兰时,气势暴涨,针尖对麦芒的把江兰的气势生生压制住。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对于江兰蔑视高傲强硬的态势,很是不满, 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挑衅和伤害,所以他要反击,并且要取胜。 然而此时,短短两天时间后,他心里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自尊心?何为自尊心? 自己尊重自己的心。 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没有人会去看你的自尊心,别人看的只是你的成就; 所以当你没有成就的时候,还是不要动不动就在别人面前拿自己的自尊心说事,那只能说明你在自卑,你在掩饰。 把自尊心收起来,自己尊重自己,去用现实来证明自己, 让别人看到你的成就时,尊重你,自然而然的,你的自尊心也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挑衅和伤害了,你也无畏了。 所有一切矫情的自尊都是扯淡,就是在贬低自己的自尊心,使其越廉价, 那只能从某一方面告知别人,其实你自己都没有信心,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了…… 拳头大,拳头硬,这是硬道理! 这个拳头,就是实际。 就像是现在…… 虞玄、黄晨、鸡冠头、刁一世,谁会小看自己? 谁敢? 所以那天在华通网络技术有限公司,和江兰的那一番针尖对麦芒,看似自己占据了上风, 实则……似乎输得很彻底啊! 任间叹了口气,点燃支烟抽着,眯缝着眼感受着从山峦间扑面而来的清爽凉风,起伏的心潮终于缓缓平息。 李冰洁送给自己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任间皱了皱眉头,继而舒展开来 气浮如流水难安,心静似高山不动。 以后,自己将不再平凡; 以后,自己将回忆留恋平凡。 任间表情平静,眯缝着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坐上神位,拥有了神通,可以做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那又如何? 不能心浮气躁啊,说到底,我还是个人,因为我有家,有亲人,有朋友,他们都是自己无法割舍的。 所以在保证自身和亲人朋友的平安生活下,有必要刻意的去收敛自己的影响力, 尽量的保持低调,尽量的不去行那让人瞠目的事情。 例如这次在京城对付黄晨,这种事儿就有点太匪夷所思,容易引起麻烦的。 倒不是自己这个神就不做了,而是…低调! 土地神、功曹,和任间,是两码事。 有点想念李冰洁了,如果此时有李冰洁在的话,哪怕是她不说话, 就这样二人静静默默的站在长城边上,眺望远方的蓝天白云山峦起伏,也是别有一番意境啊! 忽觉得身旁有人,却见一双玉手轻轻搭在城墙上。 任间心头一颤,扭头看去,却见李冰洁白衣胜雪,清风中裙裾飞扬,如墨长飘舞, 若天仙下凡,绝不似世间俗人,清清淡淡,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息, 让人不忍用世俗的目光却注视她,亵渎她。 任间回头看下四周,却见虞玄和黄晨几人在远处向这边看来, 每个人的表情并没有透露出见到美女时的那种捎带色的样子,即便是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淫邪的目光。 有的只是惊叹,赞许,欣赏…… “去找过你,听说你来八达岭长城了,所以就来了。” 李成忠走上前,轻声的解释道。 “哦。”任间点了点头。 李成忠退到几米远的地方,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游玩累了的普通人正在歇脚,顺便一览周边风景。 如果有人专注的看他的话,就会现,他那双眼睛无时不刻都在观察着四周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甚至每个人的表情眼神,都在他的观察之下。 山风习习扑面,清爽宜人。 入目处重峦叠嶂,峻岭起伏,苍翠山色与碧天白云交映,风景秀丽。 任间再接上一支烟,抽了两口,轻轻的说道:“我不生气。” “我也不生气。”回话来的很快。 任间猛然扭头,看向李冰洁,却现对方根本没有看自己, 只是依然那般清冷淡漠的样子,眼神空灵毫无任何情绪的看着远处。 “为什么平时不说话?” “不想说。” 任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完全可以做到,更仔细的了解你, 嗯,简单说吧,就是我能够进入到你的潜意识当中, 掘出你内心深处的所有记忆,以及你所思所想……” 李冰洁微微侧头,空灵淡漠的双眼看了看任间,继而扭头,继续看风景。 “我没那么做。”任间笑道。 “嗯。” 任间得意的吹了声口哨,说道:“冰洁,你妈说不让我对你有别的想法, 嗯,就是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娶你做媳妇……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冰洁没有说话。 “嘿嘿。”任间挠了挠头,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换作是别的女孩子,任间还真拉不下脸皮来开这种玩笑, 于是他现在有些腹诽自己在欺负不善言语、乖到憨厚的李冰洁。 不过这种感觉,很好啊! 所以他厚着脸皮继续说道:“要是我和你妈一样有钱的话, 嗯,我是说,哪一天我能赶着一辆驴车,驮着满满的钞票, 跑到你家里,对你妈说,那,你那公司我买了!” “唔,她会不会很惊讶啊?” “然后我继续说,我想娶了李冰洁……她会不会答应?” “俺还不乐意呐,娶个木头桩子回到家里,多没劲啊? 哦这个比喻不好,应该是娶了朵冰山雪莲, 美是绝美,可只能观赏,就跟往墙上贴了幅画似的,那多无趣啊……” …… 任间脸红了,尴尬的说道:“我在跟你说着玩呢。” “我知道。” “不许生气。” “嗯。” “你这不是挺好嘛……” 于是李冰洁又不说话了。 “你每天不说话,都在想什么?” “想人?还是想事?” “咋又不说话了?” …… 几米外站着的李成忠拳头攥的嘎嘣响,牙关紧咬,却还是克制住自己冲上前暴揍任间的冲动, 很快,他暴戾的眼神渐渐恢复平静,甚至还有了一丝的喜悦和希望。 许久,李冰洁忽然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人。” “想谁?”任间一愣,继而笑道:“该不会是想我吧?” “不是。”很干脆的回答,一点都照顾任间的面子。 “那是谁?” 沉默了一会儿,李冰洁忽然说道:“奶奶。” 任间蓦然现,李冰洁灿若莲花般脱俗的绝美脸庞上, 清冷淡漠、空灵无物的双眼中竟然流出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 泪水很快被风干,甚至没能在那张欺霜赛雪的绝美容颜上留下一点点泪痕。 任间怔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赶紧转移话题,说道: “我回去后,要做些事,哦,也许现在已经都妥当了,呵呵。” “嗯,还得做别的事……” “开店了,管的地也宽了,以后会很忙啊!” “看得出来,你今天真是在逼着自己跟我说话啊!” …… “我要回去了。”李冰洁忽然说道。 “嗯,我也该回去了。” 李冰洁转身,轻轻柔柔的沿着长城往回走去。 “哎,你们玩着,我回去了啊!”任间冲远处正在看着他窃窃私语的黄晨几个人招呼道。 “好,这就走!”几个人答应着往这边儿走来。 “你们再玩会吧。”任间喊道。 几个人滞了一下,虞玄笑着招手回道:“那你先走吧,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任间脸色稍稍一红,急忙扭头跟上了李冰洁。 好在是他那张脸被晒得本来就黑红,所以看不出来害羞的样子, 下了长城,坐上了奥迪,轿车驶出旅游区,驶上了高。 李成忠道:“要不要回去和你妹妹说一声?” “嗯?”任间怔了下,这才想明白,感情李冰洁说的回去,是要回滏河市啊! 稍稍犹豫了下,便说道:“不用了,我一会儿打个电话给她。” 李成忠点点头,奥迪加行驶。 高路在崇山峻岭间蜿蜒穿插而过,或架桥,或开洞,天堑变通途! 第66章:赔礼道歉【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 人们每日里生活在大千世界这一滩浑水中,浑浑噩噩, 想浮游到清水之中,却现那里早已被其他更有资格享受清澈的鱼们占有。 即便是幸运的浮出水面,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也得身不由己或者说不得不甘心情愿的潜回水中,继续在浑水中过着自以为是的生活。 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人们都生活在人类既定的法律框架、人情框架、潜规则…… 总之就是各种有形的无形的条条框框之中; 同样,人们必须承受着人类的自私,导致的许许多多并不公平的事情生在自己的身边或者身上。 不满和愤慨,并不能打破这种畸形的,说起来有些空泛的平衡。 然而当一种莫名的,诡异的,匪夷所思的,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奇力量,突如其来的插手到现实的人类世界中时, 一些事情的发展方向,就会完全背离所有人预料的那般, 起码……让人难以置信。 例如两年前陈朝江与刘宾恶意伤人一案,在滏河市政府及公检法部门几乎所有人都不想翻动此案, 迫于下面有些人反应的情况下,只想着走走过场例行公事般的敷衍过去的时候,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 当事人,也就是当年的受害者郭天,和郭天的父亲郭海刚、原滏头镇派出所所长沈群, 还有他们的亲属,竟然都主动找到相关部门, 坦承了当年以权谋私打击报复,贿赂公检法部门某些人员,陷害陈朝江和刘宾二人…… 无需陈朝江和刘宾二人陈述上诉什么,案件便生了质的变化。 继上次曹川和张浩盗窃抢劫海刚建筑公司财物一案后,滏河市滏新区公安分局、法院,再次生震荡, 滏河市公安局局长大雷霆,市长市委书记皆亲自过问此案。 无可更改的是,这件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案子,必须要翻过来了。 且不说陈朝江和刘宾二人即便是防卫过当,也应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单就这个案件的定性问题,就足以让政府和公检法部门产生动荡。 于是,滏河市慈县花乡双河村这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忽然就来了一些不之客, 一些普通民众平日里根本无法接触到的人物。 他们找到了陈朝江和刘宾的家中,商谈一些有关方面的补偿问题。 这一天,任间从京城回来了。 可以肯定的是,就连他这个在幕后一手推动了这些事情生的主角,也不知道事情会展的如此之快。 虽然,他知道事情的转机是必然要出现的,因为没有人能扛得住鬼神之力的惩戒和威胁。 任间不晓得此时陈朝江和刘宾的家里已经有某些人物到访了, 毕竟他还真没闲到天天捧着县录去挨门挨户看别人家吵嘴拌舌的程度。 此时的他正站在堂屋的大桌前,从大包小包里拾拣着买来的东西给爹娘: “娘,这身衣裳您试试看,穿上咋样?二百多块呢。” “爹,我给您买了两瓶茅台,唔,三百多一瓶呐。” “爹娘,我看就这几天吧,咱们把房子拆了,翻盖,度快的话,差不多今年冬天就能搬进新房了……” …… 从京城一路不停的赶回到滏河市地界的时候,任间忽然想到这一趟京城回来, 竟然没给爹娘买点东西,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没有让李成忠直接送他回村里,而是到了滏河市。 在滏河市新世纪商场逛游了一圈,买了一堆东西之后, 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任间打车回了村。 任能和袁素琴两口子自然是高兴的不行,一边儿挑挑拣拣看着儿子买回来的东西, 一边商量着咱要是翻盖房子的话,暂时住到哪去? 请哪家的建筑队来干这活? 把房子翻盖成啥模样…… 农村翻盖房子,是大事,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大事小情罗哩罗嗦一大筐,很累心的。 所以在父母商讨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任间也在考虑。 他忽然想到,何不干脆重新申请村里批一块房基地,批一块…… 大点的房基地,直接盖新房,那多好? 房基地当然要大点儿的,和韩大山现在住的家那么大的, 不要盖楼,盖成平房,四合院那种的,就像是赵老光家里那样,整得清清静静幽幽雅雅,也不错啊。 嗯,现在村里房基地貌似很紧张,而且按照相关规定,他们家不附和批房基地的标准。 不过……这不是问题。 用韩大山的话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韩大山家凭什么能有那么大一块房基地盖起了楼房还有那么大院子? 还不是因为有钱嘛! 村里也没人会在这方面提意见的,谁让人家有钱呢? 你羡慕也羡慕不来地。 任间把自己的想法和父母一说,立刻得到了母亲的强力支持,于是一向保守的任能也只能表示支持。 再说了,他也心动啊! 穷了大半辈子,到如今正愁哪儿来钱供闺女上学,翻盖房子给儿子娶媳妇儿的时候,儿子忽然就有了出息,有了大出息! 让自己在村子里也享受到了以往根本享受不到的尊重和羡慕, 脸上增光不少,被生活压弯了的脊梁也挺的倍直,老实巴交的任能内心里有多么开心?不晓说…… 这样也好,不用愁房子拆了之后暂时去哪里住上几个月。 得,就这么定了! 按照目前的“市场价格”,大概是批下来一块房基地,需要给村长和村支书一万块钱,小意思! 咱一次性批它三块房基地,嗯,这个有点难度,五万块钱够不? 绰绰有余了! 现在家里就是不缺钱! 起码相对于这个平均水平还没有达到小康的农村来讲, 任间家里目前的经济状况,富裕程度,绝对排名前五。 于是一家三口就打算晚饭后,去找村支书周庆国,商量下房基地的事情。 没曾想晚饭刚吃完,桌子上的碗筷盘子还没拾掇呢,韩大山两口子领着两名中年妇女找上了门。 沈群的老婆和郭海刚的老婆。 两位中年妇女一手一个装的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一脸谄笑和忐忑不安的进门打着招呼, 在韩大山两口子的介绍中,客套的和任间一家人打着招呼。 尤其是,她们看向任间的目光中,充满了畏惧和敬重。 任能和袁素琴两口子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地了? 莫名其妙啊,压根就不认识,咋就拎着东西登门拜访来了? 可来的都是客,况且人家态度诚恳友好,所以在疑惑中,他们也只能客气的让座,倒水…… 任间当然猜到了他们来的目的,心想着自己回来的消息,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 八成是今天傍晚回村时,在巷子口遇见韩大山老婆打了句招呼,结果韩大山老婆就赶紧通知了这两家人。 闲唠了些家长里短的客套话之后,终于还是韩大山老婆开口说出了实情: “任间啊,三乡五里的,说起来也都是出个门就能碰上面,遇见就得招呼的情分,对吧?” “是是。”任间笑着点头。 “唉,冤家宜解不宜结,事情过去都快两年了,到现在他们两家人啊,心里也都忏悔的不行, 当初真不该祸害了朝江和刘宾俩孩子……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的, 大人们本不该去随着孩子们怄气,更不该去偏向谁, 说起来让那俩孩子进了监狱,坐了牢,可如今咋样?” 韩大山老婆唉声叹气着。 沈群老婆和郭海刚老婆抽泣着,一边连连忏悔着。 “任间。”韩大山说话了,“按说你叔我这个大老爷们,有些话实在是不适合我说, 不过这次我也豁出这张脸跟你这求个情,卖我个面子, 跟土地神他老人家说说,他们两家知道错了, 这不,海刚和沈群现在也都进去了,事情再闹下去,是不是就有些过了? 俗话说祸不及家室妻……” 任间微微的点头,表情平静。 到现在,也没必要装作不知情,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再装做一副不知情就有点做作了。 而且看着她们那可怜的模样,任间心里都有些不忍和懊悔, 是不是自己那么做确实有点过分了啊? “废话咱也不多说。”韩大山给任能和任间一人递了支烟,说道: “回头他们两家呢,都去趟朝江和刘宾的家里, 该赔礼的赔礼,该道歉的道歉……任间,消停消停吧?成不?” “嗯。”任间点了点头,微笑道:“回头我就跟土地神招呼一声。 您看看,这事先前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落忍啊!” “那是那是……”韩大山连连点头。 沈群老婆和郭海刚老婆立刻哭泣着千恩万谢。 她们实在是受不了啊! 前些天还只是做噩梦,土地神在梦中警告他们,那时候他们还不怎么相信…… 可这两天,竟然直接就是夜半鬼惊门! 家里都乱了套,谁能受得了? 第67章:谋杀案【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送走了他们之后,任间看着父母眼神中的疑惑和一丝畏惧担忧,不禁苦笑着说: “爹,娘,一会儿你们去一趟周志书家里吧,早点弄到房基地,也好赶紧翻盖房子啊……” “对对,赶紧的,盖好了房子,要是今年能碰上合适的,给俺儿娶媳妇。” 袁素琴无时不刻都在惦记着给儿子娶媳妇的事, 所以立刻催促着任能往外走,还叮嘱着一会儿到小卖店买些点心烟酒啥的…… 任间回到卧室里,抽着烟撇嘴自言自语道: “还好只是鬼惊门,这要是给你们来一出鬼上身的话,那估计全家已经自杀了……” 说到这里,任间忽然闭口不语,皱紧了眉头思索起来。 好像……这样不行啊! 不管是以往看过的电视剧,还是听过的传说故事,以及最近看的那几本书里的描述记载, 隐隐约约的似乎都提到过一点,那就是神,是然于世外的存在,尽量不去插手俗凡人间的事情。 人世间自然有人世间的规则,神的存在,不过是起到一个震慑人心的作用,而不是直接插手。 如果人世间每一件不公平的事,都由神力插手其中的话…… 这个世界,恐怕就会乱套了。 具体会怎样乱套,任间一时半会儿想不透彻, 他现在只是隐隐的感觉到,这样做,似乎很有些不妥。 但是不这样也没别的办法,这是件让人郁闷的事情。 所以……任间自言自语的说道:“要有度啊!” 在长城上和李冰洁最后的那番话之中,任间说: “开店了,管的地也宽了,以后会很忙的。” 确实如此,离开京城之前,他就安排了鬼魂去沈群和郭海刚家中闹事, 也安排了鬼魂去看守所闹腾郭海刚父子和沈群,迫使他们在惊恐之余,不 得不坦诚认罪,供出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内幕。 从而,陈朝江与刘宾恶意伤人一案,可以重见天日。 这事到现在,基本上也就算有了结果,虽然暂时陈朝江和刘宾二人什么时候出狱还未曾下定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减刑是必然的。 从京城回来的当天晚上,沈群和郭海刚的老婆留下礼品走后, 父母去了村支书周庆国家里谈房基地的事情,任间就给钟志军打了个电话,询问有关方面的消息。 据钟志军从他同学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再加上他和同学二人的猜测,觉得有可能会释放二人, 并且给予一定的赔偿,为的就是能够安抚他们,不至于把事情扩大化。 那么,任间也就无需再在这件事上操心了, 总不能再次利用鬼魂,去威胁相关人员立刻释放二人吧? 那就真是胡闹了! 至于家里想要盖新房,弄一块大的房基地的事情,也出奇的顺利。 任间父母二人提着烟酒找到村支书周庆国家里之后,把来意一说, 周庆国装模作样一番为难之后,就实打实的提出了钱的问题。 让任能两口子比较满意的是,周庆国并没有狮子大开口, 似乎也有些忌讳最近任间的风头和名声,故而考虑再三,决定批下来村东的三块房基地给他们家,价格嘛…… 周庆国说:“咱都是街坊,平时关系也那么好,不能啥都提钱对吧? 可要是不拿点钱,我去上面批宅基地使用证,也不好办,这样,现在一块房基地得花一万, 一家批三块房基地的话,那就更难了,起码得五万块钱以上,不说这些了…… 拿三万,我费点心,给你们办了! 谁让咱们俩家关系好呢?” 任能和袁素琴自然是满口答应,感激不已。 其实两口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俺们家和你村支书家平时关系哪好了? 八成是因为俺们家任间和花乡派出所所长钟山还有滏头镇派出所所长吴峰关系好的缘故吧。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 批房基地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下来的,所以任间也不着急。 而滏河市那刚开张的古玩店,任间暂时也没心情去理会去操心, 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古玩店赚多少钱,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古玩卖出去就行了, 而且古玩店有姚出顺打理着,他这个外行想插手也不懂,倒不如放手不管。 任间心头最要紧的事,就是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的事。 之前他就曾疑惑过,这两口子到底是倒了哪八辈子的霉运,怎么就偏偏成了阳寿未尽的鬼魂? 而且还是两口子一起挂掉……按照县录所述: 阳寿未尽则死亡的人极其罕有,程金昌夫妻二人之死,事有古怪啊! 说起来,到底怎样才算是阳寿未尽? 怎样才算是阳寿已尽? 有何评判标准? 任间是一点儿都不懂,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阳寿未尽和阳寿已尽,绝对不是用年龄大小来判定的。 当然,任间并没有招出两个鬼魂,让他们来讲述死亡的经过。 作为九镇十乡的土地神,慈县全境属地功曹,任间想要知道事情原委的话, 通过县录自然可以查到,何必去询问他们二人呢? 再说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任间可不认为那两个鬼魂真要装起了可怜,会不会说实话。 虽然二鬼帮了自己的大忙,可公事公办,这没得谈。 于是,一件很有可能会被人为抹灭的重大杀人案件,在任间这里,清晰的显示了出来…… 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是慈县城南讲武镇程家村人, 今年都是三十一岁,上有五十多岁的父母,下有一年仅六岁大的女儿。 家里条件不错,程金昌个人有一台联合收割机, 每年割完小麦就卸下来收割机,然后给人旋地播种。 农忙完之后,程金昌也不闲着,给人开车当司机跑长途货运,一年下来家里收入七八万块钱不成问题。 嗯,这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幸福家庭。 程金昌平时是给本村一个叫做郝鹏的车老板开车, 两个人驾驶一辆东风箱式卡车,专跑南方和京城这条线上的货运。 然而半个月前,程金昌突然辞职不干了。 原因是,他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发现了郝鹏竟然给人运毒, 而且不仅仅是运毒,好像郝鹏还参与在贩毒之中。 程金昌害怕了,他可不敢沾上这种事,于是他坦诚的和郝鹏说了, 咱们这几年的关系不错,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这事,但是我可不敢再给你开车了。 郝鹏当时也没说别的,利落的答应下来,结清了工资,还额外给了程金昌一万块钱,算是封口费。 善良老实的程金昌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 一周后,程金昌驾驶摩托车带着妻子去县城串亲戚回家的途中,却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横祸。 他驾驶摩托车从国道上向左转弯,往通往村子的路口转弯时, 一辆解放牌小型货车从后面突然冲来,将二人撞飞,当场身亡。 小型货车的驾驶司机是慈县申庄乡人,叫朱奋进,三十三岁。 当天他驾驶小型货车拉载的是自己刚刚购买的家具,在路经程家村路口时, 程金昌的摩托车突然左转弯,朱奋进刹车不及才导致了车祸的生。 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场交通意外。 因为路口没有明显的标志,程金昌驾驶摩托车向左转横过马路,小型货车又属于正常行驶中…… 交通事故部门最终认定,双方都有责任,具体赔偿有待双方的协商。 …… 而事实上,朱奋进是郝鹏一帮贩毒团伙中的一员, 这次车祸事故,完全就是他们提前安排好了的。 绝对的天衣无缝,就连死了变成鬼的程金昌两口子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瞒得过手握神器县录的慈县属地功曹任间。 知晓了事情真相后的任间,差点儿没忍住立刻招出程金昌两口子的鬼魂,告知他们真相, 然后让他们即可前去附身到郝鹏和朱奋进二人的身上,操控着他们冲到铁路上撞火车去。 他喵的! 若非是有功曹神职在身,若非是有神器县录在手,若非是…… 偶然间的巧合,让自己遇上了程金昌和崔瑶的鬼魂,让自己知道了二人是阳寿未尽之人, 从而调查下二人为何会阳寿未尽而死…… 这件杀人案,就会这样永远的被抹去事实的真相了! 特么的毒贩子! 这些杂碎! 任间咬牙切齿! 冷静下来之后,任间没有冲动的去作出让程金昌两口子鬼魂附体报仇泄恨的决定。 虽然现在想弄死郝鹏和朱跃进,委实不算什么难事, 只需要耗费些神力,唆使程金昌两口子的鬼魂, 或者任何慈县境内还未进入阴曹地府的鬼魂去附体,就足以操控这俩毒贩子自杀甚至让二人互殴致死。 可这样报仇泄恨之后,那其他的毒贩子呢? 慈县境内属于他们一伙儿的,任间有把握全部干掉,可外地他们联手的那些人呢? 没特么一个好东西! 都应该全部凌迟处死! 任间抽完一支烟后,招出了程金昌和崔瑶的鬼魂,表情平静的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二鬼。 二鬼听完之后,也是气得不行, 立刻匍匐跪拜,祈求功曹大人给他们权限,让他们去附体报仇。 任间摇头说道:“这样是不行的……” “此事不可冲动,听我慢慢安排吧,总会替你二人报仇雪恨,而且不能仅仅是报了你们二人的仇恨就算了结。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你二人已经是冤魂两条,倒不如多做些善事,为后代积下些阴德福萌…… 嗯,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杀死他们,而是要想办法,争取将这些毒贩子一网打尽才是。” 二鬼细细思量之后,膜拜在地:“全听大人吩咐。” 任间收回二人的鬼魂,又点上支烟抽了几口之后,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该怎样让郝鹏和朱跃进供认不讳呢? 难道还要鬼魂去他们家里夜半惊门吓唬人去? 不行啊! 任间叹了口气。 郭海刚和沈群的家人,被鬼魂找上门吓唬,算是罪有应得,因为他们本来就知晓陷害报复陈朝江和刘宾的事情; 而郝鹏和朱跃进二人犯罪,却不能连累到毫不知情的家人, 因为他们的家人是无罪的,不应该受到鬼魂的惊扰和恐吓。 况且对于这类早就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贩毒玩命的人来讲,他们不见得就真会为了家人的安全而舍弃自己的性命。 犹豫了半晌,任间还是决定,夜半惊扰下钟山吧。 于是,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钟山的电话。 毕竟钟山是警察,是行家,应该能想出好的办法来。最重要的是,钟山肯相信任间说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手机拨通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通,钟山没好气的说道: “任间,大半夜的干啥啊?” “叔,刚才……土地神给我托梦了。” “嗯?出什么事了?” “嗯,大事!” “说说……” 任间简明扼要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并且在最后说道: “叔,这事不是生在咱们乡,你能办得了不?” 钟山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天晚了,早点睡吧,明天你来一趟,咱们再商量。” “嗯。”任间挂断了电话。 任间知道,这种事估计钟山也会很为难,毕竟他只是花乡派出所的所长, 而这件案子是属于慈县城南的讲武镇,而且还是交通事故引的案件…… 钟山相信任间的话,可别人凭什么去相信? 躺在床上,任间闭上眼睛,咬牙切齿的想着:“实在不行,就别怪小爷罪及家人啊!” 县公安局局长赵庆最近心情不错,不为别的, 只因为老战友钟山最近些日子来,工作成绩那是尤为突出。 也不知道这位在派出所所长的职位上混迹了十多年的老战友最近是了哪门子神经, 一个劲儿的破案,大案小案一个不落。 且不说那些小偷小摸的盗窃案件一个个利落的解决掉, 单说上次曹川、张浩二人盗抢海刚建筑公司财物一案的彻底翻案,钟山绝对是功不可没! 随后,钟山又对两年前陈朝江刘宾恶意伤人一案提出质疑, 铁案一件竟然生生被掀开了,据说市局那边为此都炸了锅。 第68章:案情【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赵庆靠在椅背上,左手夹着烟,右手搁在办公桌上,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乐呵呵的琢磨着: “该把老战友往上提拔提拔了,以前想提拔的时候阻力太大,这个老战友脾气臭,人缘差, 保他派出所所长的位子都有点儿吃力,现在……估计没人能说什么了吧? 成绩在这摆着呢,能力是谁都无法否认的……” 赵庆觉得这位老战友最近着实给自己长脸啊,不枉自己一直以来念及战友之情力排众议对他的维护。 嗒嗒嗒……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赵庆坐直了身子,顺手拿起一份资料翻着,说道:“进来。” “局长,花乡派出所钟所长找您。”警员小丁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花乡派出所的所长钟山。 “哟,老钟啊!快快,进来坐,正想着要找你谈些事。”赵庆笑着起身招呼道。 钟山沉着脸一副债主的模样,大踏步走了进来, 一屁股坐到了沙上,掏出烟来点上一支。 小丁早就知道钟山与赵局长的关系,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惊讶与钟山的表情态度, 微笑着为钟山接了杯水,然后便走了出去。 “呵呵,老钟啊,谁又招惹上你了?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赵庆笑呵呵的说道。 “招惹个屁!”钟山吐着脏话,喝下半杯水,重重的吸了口烟,说道: “你刚才说要跟我谈些事?啥事?” “还是你先说吧,找我什么事?”赵庆笑道。 钟山不满的瞪了赵庆一眼,说道:“赵局长,要批要训尽管说,我这一会儿还得给您出难题呢。” “老钟,又挤兑我是不?”赵庆笑着走过去坐到沙上,也不再跟钟山扯皮,说道: “老钟,最近做的好啊,你们花乡派出所在咱们全县可是名列前茅,破案率百分百, 呵呵……你早这么用心的话,恐怕我就坐不上这个局长的位子咯。” “少扯淡。”钟山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心里对赵庆的话很受用,同时也稍有感慨, 若非是自己走运,有了任间那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助手,哪能出这把风头? “有没有考虑过往上面提一提?”赵庆直来直去的问道。 钟山怔住,心里一阵的惊喜。 要说不想往上提一提,那纯粹就是说瞎话了,他干嘛好言好语的去对任间? 为什么要拉下脸皮来让任间帮忙破案? 冒着惹恼了上面的上面的人物的危险,去坚持曹川和张浩的案子,后来又对两年前陈朝江和刘宾的案子提出质疑…… 不都是为了某个不易说出口的目的吗? 干了二十年警察,十多年派出所所长,当年的老战友赵庆都是县公安局的局长了,自己呢? 在部队的时候,还是赵庆的班长呢! 赵庆没有等钟山回过味来,便接着说道: “县刑侦大队长的位子,我看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啊。” “真的?”钟山还有些不信。 “怎么?我现在就给你任命?”赵庆笑道。 “早说嘛,差点让老子脱裤子放屁,多费一手了。”钟山脸上乐开了花,点着头说道: “那成,老赵,哦不,赵大局长,你可别糊弄我啊!” 赵庆让钟山表情的突然转变和刚才的话给说的有点纳闷,问道:“老钟,你找我有什么事?” “唔,本来是有件案子要给你提个醒,现在你要让我当刑侦大队长了,那就不用麻烦你了。”钟山打着哈哈说道: “你赶紧给安排安排,我这新官上任,可得点好了这把火。” “什么案子?”赵庆皱眉问道。 “你让我当上刑侦大队长再说……”钟山玩笑道。 “哟嗬,还怕我这个县局长抢了你的功是不?” 钟山笑着摆了摆手,继而脸色一沉,严肃的说道:“我得到可靠的线索…… 咱们县,有一伙贩毒份子,从事南方到京城这条线上,各大省市的毒品贩卖运输……” 闻听此言,赵庆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皱眉说道:“老钟,可靠么?” “这件案子,搞好了……能牵出一条大线来,到时候估摸着还得麻烦很多地方的同行啊!”钟山一脸认真的说道。 赵庆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从哪来的消息?” 也不怪赵庆怀疑,毕竟钟山只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而且慈县全县可以说就没有发生过贩毒吸毒的案件, 即便是有吸毒者,那也是在外地。 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件案子,赵庆还真有点难以置信。 “我们乡,有个跑长途货运的车老板,偶然间发现的情况……” 钟山当然不会对赵庆说实话,不然的话,赵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也不会允许钟山凭此就胡乱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去侦破一件消息线索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近乎荒唐的案件。 其他的,钟山也没隐瞒,将自己从任间那里所得知的情况一一的向赵庆做了汇报。 赵庆认真的听完了钟山所述之后,不禁有些惊讶,苦笑道: “老钟啊,看来你还真是在这件案子上下了大功夫,跟我说说,你到底留意查这件案子多久了? 怎么到现在才跟我汇报?” “呵呵,没点把握,我总不能稀里糊涂就跟你说吧?”钟山打着哈哈。 赵庆点了点头,递给钟山颗烟,自己也点上一颗,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说道: “那起交通肇事致人死亡的案子,先别去动,对整个案件没什么帮助。 我先安排把你调过来负责此案,成立专案小组,我亲自做组长…… 放心吧老钟,我不会抢你的功劳,总得有我这个局长当组长压着,你办案也就顺手多了。” 钟山苦笑着点头,赵庆这话说的是事实。 “老钟啊,这案子……好好搞!”赵庆起身拍了拍钟山的肩膀,说道: “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到县局来。” “行,我这就回去。”钟山立刻起身。 赵庆笑着点头,坐回到办公桌后面,开始沉思起来。 他相信钟山,而且……这件案子如果真的能拿下的话,不仅仅是对钟山有好处啊! …… 作为此案的推动揭者,此时的任间正钻在屋子里翻看着一大堆报纸。 唔,报纸是从韩大山的水泥制品厂拿来的,别看韩大山这家伙识不得几个字, 可人模狗样的也订了报纸,不为自己看,只为给别人看, 给别人看到我韩大山每天可是看报纸的啊,绝对不是个大老粗。 听说任间要借报纸回去看,韩大山当即就张罗大儿子韩奎生立刻把所有的报纸全部弄出来,给任间送过去。 任间笑着说有一个俩月的报纸就行了。 看报纸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任间心头有些疑惑,想要证实下自己的疑问而已。 因为他到现在还有些弄不明白,所谓的阳寿未尽和阳寿已尽,到底该怎样来区分? 如果意外事故死亡的人,都属于是阳寿未尽而死的话,那每天全国全世界,该有多少阳寿未尽的人死掉? 翻看着报纸上一条条事故新闻,这的煤矿瓦斯爆炸了,那边矿井透水了,哪出了重大交通事故死亡多少多少人, 某国又被恐怖分子炸弹袭击了,棒子和倭子国的飞机失事了…… 好家伙,一天死老些个人了。 怎么才算是阳寿未尽? 都是阳寿未尽的话,这家伙死来死去的,还有个毛的鬼魂去投胎啊? 可世界人口比例依然在增长中…… 而且,县录提示的是: 阳寿未尽则死亡的人极为罕有,程金昌夫妻二人之死,事有古怪。 难不成被人害死的人就是阳寿未尽? 有可能……也不对。 这件事,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自己不知道? 任间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到底哪有纰漏。 既然想不明白,任间干脆也就不去想了,扔下手里的报纸,翻上躺倒床上,点上颗烟抽着, 一边拿起新买的《聊斋志异》看了起来,心里还感叹着可怜的程金昌两口子,总得想想法子让你们两口子活下来啊! 翻看了一会儿之后,任间猛然坐起,啪的一拍额头,抓着《聊斋志异》狠狠的亲了一口。 虽然还不能肯定,可任间隐约觉得,似乎大有希望啊! 他不禁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在屋内走着,一边兴奋的自语道: “不看书行吗?不学习行吗?没文化行吗?这,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啊!” 县录何在? 意念一动,县录顷刻间出现在右手中。 再回头讲讲那天程金昌两口子出车祸的事。 郝鹏和朱奋进精心制造了这起车祸,目的自然是要了两口子的性命,杀人灭口以防后患。 那么在之前商定的时候,郝鹏和朱奋进二人, 肯定没有绝对百分百的把握,能导致程金昌两口子当场死亡,或者保证两口子肯定重伤不治。 所以要做到万无一失,使二人必死无疑,那么就必须有更周密的安排。 事实确实如此。 当天事故生后,距离事故生地最近的县交通大队二支队警员田青最先赶到事现场,然后…… 在初步勘察现场之后,拨打急救电话。 这中间,耽搁了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县医院急救车赶到之后,出诊医生邢玉芬在检查伤者状况时,作出了伤者已经死亡的诊断。 事实上,当时程金昌夫妇二人,还没有死亡。 第69章:线索【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如果当即实施急救措施,然后立即送往医院抢救的话,二人不一定就会死亡。 当程金昌夫妇的鬼魂终于无法再在体内停留,飘飘荡荡游离体外之后, 之前一直处于昏死状态的他们却并不知晓,其实……他们本不该死。 ……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任间捧着白净的玉石县录,有些呆呆的坐在床边。 其实接到钟山催促和请求的电话后,任间并没有先去查看当天的事故情况, 而是查看了郝鹏和朱奋进在那几天里接触过什么人,说过些什么话。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查出在全县境内和郝鹏、朱奋进一伙的贩毒分子,为钟山提供更多的线索和帮助。 没曾想会查处如此让人吃惊的幕后隐秘。 为了灭口,为了杀掉这两个无辜的人,他们竟然费尽心机,布局如此周密细致。 再查查那位交警队员田青,三十一岁; 县医院的出诊医生邢玉芬,三十岁。竟然是两口子。 而且这两口子,竟然是和郝鹏一伙的。 与这伙贩毒分子中绝大部分人不同的是,他们两口子只和郝鹏有联系,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俩人也是其中的成员。 另外,邢玉芬是郝鹏亲舅舅的女儿, 因为郝鹏从小父母双亡,在舅舅家长大,和表妹邢玉芬的关系就像是亲兄妹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田青和邢玉芬在从事贩运毒牟利时,并不为团伙其他成员知晓的缘故。 因为郝鹏要从根本上保护自己的表妹两口子,使得他们赚了钱的同时,也绝对不会承担任何风险, 只是让二人偶尔利用便利,以各种不同的借口方式, 负责县内的一些货物周转,并不直接从事贩卖活动。 郝鹏绝对是一个有着精明头脑的人,他通过长途货物运输,将毒品裹夹在正常货物当中,运至慈县后, 由邢玉芬两口子接手,中转到某个地方后离开, 然后郝鹏指使朱奋进取货,再由朱奋进往其他各地,并且严格要求不在本地贩卖。 这就使得这条运毒贩毒路线,多出了几个节点, 一旦某个地方出现了问题,马上就可以从中割断,使自己从容抽身。 仔细算下来,慈县境内,郝鹏贩毒团伙成员只有五个人。 另一个叫做马良的年轻人二十七岁,是郝鹏的同村人, 当初朱奋进和郝鹏合伙跑长途货运时的学徒司机,现在和郝鹏一起从事由慈县对外散运的马仔, 也就是程金昌两口子出车祸之前,一直负责监视跟踪两口子的行踪,选择有利时机的人。 …… 喵的,感情干什么都不容易啊! 任间有些恼火的啐了口唾沫,有这么精明的头脑,干点别的也能财致富,干嘛非得吃这种搏命饭? 哦,他喵的干这一行确实太赚钱了,金钱的诱惑啊! 可是……太特么缺德了! 知晓这件事情整个真相的时候,已经是从京城回来后的第六天了。 任间没有任何犹豫,给钟山打了个电话, 然后开着摩托车往慈县县城赶去,因为钟山现在已经在县公安局办公了。 县公安局局长赵庆对钟山极其信任,除了自己挂名专案组组长,偶尔过问此案之外, 其他的一应放手,让钟山自己去做。 专案组主要成员有八人,全都是县公安局和刑侦大队的精干警员。 对此钟山心里除了感激赵庆之外,还有一丝的忐忑。 毕竟这件案子自己说的信誓旦旦,十拿九稳,赵庆又对自己信任有加,没有任何的怀疑。 可说到底,整件案子他所知道的所有线索,都是任间讲述给他的。 虽然经过暗中调查,郝鹏和朱奋进确有其人, 而且如任间所述,二人皆从事货运行业,死者程金昌以前也确实是在给郝鹏开车当司机。 这在某种程度上越证明任间的话完全可信, 因为如果不是土地神托梦告知的话,任间又怎么会认识慈县城南几个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但是……此案不是小案啊! 而且县公安局直接铺了这么一大摊子,豁出去要大干一场, 而且打定主意要不急不躁,稳步推进,打持久战,打必胜战。 一旦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可怎么收场? 而且在这急日的侦查中,侦查人员发现,郝鹏和朱奋进似乎都停止了货运工作,在家里歇着。 如果不能保证人赃俱获,是绝地不可以轻易动手打草惊蛇的。 难道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或是……二人要金盆洗手不干了? 那可就真坏菜了。 按理说作为刑侦人员,在侦查此类案件的时候, 都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罪犯实施犯罪的。 可钟山不同啊,他现在心里压力大。 而且在近来这些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从任间那里得到确切的线索消息, 然后轻轻松松侦破案件,抓获犯罪嫌疑人,掌握证据。 尤其是现在马上就要提他做县刑侦大队长了,不作出点成绩来怎么行? 所以他今天终于耐不住性子,豁出老脸催促任间赶紧查查郝鹏贩毒团伙的所有成员,掌握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其实不用他说,任间也会去留意这方面的相关线索的,早晚的问题而已。 只不过把这件案子交给了钟山,转入正常化程序之后,任间就不怎么太忙着去操心这件事了, 因为真要去把郝鹏和朱奋进二人的事情查个底掉的话,那得耗费多长时间的功夫? 那等于要让任间捧着县录坐在屋子里一点点的查看监控录像,调取那些日子里郝鹏和朱奋进二人所有的举动, 接触过的所有人,说过的所有话…… 这实在是个累人的活。 任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啊! 滏河市古玩店那边儿这两天开始出乱子了。 每天都会有人接二连三不断的到“古香轩”里说是要买卖古玩,其实就是捣乱的。 要么拿着赝品在那里吵吵嚷嚷说姚出顺没眼光不识货胡说八道; 要么就是拿着真货说姚出顺开的价太低; 还有来买古玩儿的,挑三拣四嫌这个嫌那个说假说贵…… 总之你这个店里就是安省不下来,店内店外,老聚着几个人在那里说三道四。 不用想也是邹明远玩的损招。 这事儿任间暂时还不屑去理会,小事情而已, 姚出顺处理不好的话,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任间正忙着刻苦用功读书,学习知识充电,想法子怎样保住程金昌两口子的魂魄不至于魂飞魄散, 他可不抱希望能联系到上级领导然后由领导来安排。 唉,说起来买卖上的事和其他事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唯有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的事,必须当成重中之重。 人命关天啊! 而且两口子委实人不错,又帮过自己的忙。 做人不能不仗义,做了神,咱还是个人,更得仗义啊! 这刚琢磨出来一个可能有效的法子,还没想着去试试呢,钟山的电话就打来了, 心急火燎的要任间想办法,多弄到一些线索,这边案子急着呢, 人力物力财力每天都耗着,大家都盼着早点破案呢。 任间只好先把挽救程金昌两口子灵魂的实验先放下,整整一上午钻在屋子里捧着县录找线索,分析情况。 把郝鹏和朱奋进俩人那些日子里的一举一动掀了个底朝天, 就连程金昌两口子惨遭横祸当天郝鹏拉肚子的事都给翻出来了。 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让任间找到了不少的线索。 尤其是,程金昌两口子车祸死亡一案背后隐藏的更深的一些隐秘。 同时,任间也终于隐隐约约明白了, 为什么程金昌两口子死后,会成为阳寿未尽之鬼魂。 既然得知了这些线索,任间自然也就不会耽搁,匆忙往县里赶去。 一路上,任间心里还琢磨着,自己之前的某些想法和决定看来很有必要暂时性的更改下。 嗯,不靠神力怎么行? 靠走人世间的正常程序,这案子侦破起来得耗费多长时间? 有位名人说过的那句话叫啥来着? 哦,浪费时间就等于浪费生命! 早点儿解决了这件案子,早点省心,也让程金昌两口子能够心安。 省得到时候万一实验失败的话,郝鹏和朱奋进还没解决掉, 那程金昌两口子岂不是会临死也闭不上眼睛? 他任间自己也会内疚一辈子啊! 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这么几件事儿同时来做的话,又浪费时间而且还各个做不好。 倒不如一件件来,反正…… 只要任间肯利用神职,使用神力去做这些事情的话,那绝对是披荆斩棘。 起码在慈县境内,对付属于慈县属地内的人,功曹出马,那绝对是一个顶俩! 顶好多个俩! 至于神该不该插手人世间的事……暂时先不想了。 再者说了,任间还是个人啊,没娶媳妇没生儿,没…… 享受过某种男女之间欢愉舒爽的到让人痴迷陶醉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来讲,王八蛋才想做一个断绝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呢。 107国道上,黑亮的雅马哈摩托车轰鸣着急向南行驶。 任间穿着没有编号的警服,戴着墨镜,威风凛凛! 如果是在乡下,在村里,任间穿着这身没有编号的警服, 足以哄骗过绝大多数人的眼睛,让村民们有些羡慕,有些敬意。 但是一进入县公安局,来到最最纯粹的警察窝里,那可就着实露馅了。 所以任间能感受到,这里的警察们眼神中那略带些鄙夷和嘲讽的眼神, 唔,有的是觉得好玩,有的眼神则透出明显的厌恶。 任间倒是不在乎这些,反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身警服穿与不穿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只不过今天要来县公安局,任间还是按照去派出所报到时的习惯, 着装上要显示的正式些。 警员苏禄带着任间往三楼走去,心里还琢磨着钟队要这么个年轻人来干什么? 竟然还穿着“警服”,苏禄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神情。 第70章:行动【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哦,好象是钟队在花乡派出所时,手下的一个联防队员。 那又怎样? 即便是派出所的正式民警,也没必要让他们来这里啊! 要知道,这件案子不是普通的案件,被刑侦大队接手, 而且由局里直接成立专案小组来负责此案的侦破工作,进入小组的哪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 现在正是侦破案件初期的时候,不相干的人还是尽量能避开则要避开的。 难道是钟队觉得自己在小组内威信不够高,使唤人不好使唤,要调过来个亲信? 那也不对啊,好歹你弄一位正式的老练的干警过来啊。 线人? 这小子有线索? 有可能。 想到钟队刚才放下电话,让自己下楼接人时的表情,苏禄心里大致的猜测着。 三楼里不时的有警员进进出出,和苏禄也不过是点头示意便匆匆而过, 当然,都会有些诧异的往任间身上瞥一眼,继而便不会再去留意这个年轻人。 走到最东头的那间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对面的门打开,三名警员从里面6续走出, 看到苏禄后微笑着招呼,其中一人更是看着任间诧异的说道: “苏禄,他是谁?怎么带三楼来了?” “哦,钟队叫来的人。” 任间微笑着和几位警察点头示意。 三位警察瞅了瞅任间胸前没有编号,都露出了疑惑和鄙夷的眼神, 傻小子,当这里是乡里的派出所? 穿着这身衣服来这充什么大尾巴鹰? 所以三位警察也没理会任间的礼貌,均是摆出了面对犯罪嫌疑人时那种冷酷刻板的表情, 扭头向西走去,走在最后那位更是不屑的了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了任间一眼。 任间懒得理会,扭过头去就当没看见。 苏禄见三位同事离去,便回身敲门,结果手刚举起来还没敲呢,门就打开了。 身材魁梧像尊铁塔似的钟山跨步走了出来,一张大黑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伸手拍打着任间的肩膀说道: “你小子,来的挺快嘛,快进屋……” 任间就像是被钟山硬生生给搂着肩膀拽进了办公室似的。 苏禄站在门口愣住了,扭头看看,那三位还没走出几步的警员也有些呆呆的注视这刚才的一幕。 钟队……对这个年轻人很热情啊! 热情的有些过分了。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新上司钟山,原先是花乡派出所的所长,和赵局是老战友,关系非同一般, 而且马上就要升任县刑侦大队长了。 前几天忽然被调来做这起重大贩毒案件的专案小组副组长,全权负责此案。 钟山来了之后,整天就是板着张大黑脸,好像小组内每一位警员都欠了他好几百块钱不还似的。 嗯,就这性子,要下面人去办什么, 就得立刻马上去做,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严苛的不行。 也不知道是故意摆架子做给人看呢,还是他就是这样一位极其严苛的黑面警察。 可是刚才,就在刚才……他竟然和那个穿着假警服一看就是土包子的年轻人露出了很亲切的笑容, 而且竟然搂着对方的肩膀拖拽进了办公室,似乎非常想念他似的。 是亲戚? 肯定不是的,这位钟队,短短几天时间里的言行举止已经证明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在工作时间绝对不会去干别的事儿的人。 四个人纳闷着,苦笑着互相的对视了几眼,然后准备离去。 接着…… 钟山又从办公室内走出,冷着张大黑脸看看苏禄,又看看其他三名警员,然后对苏禄说道: “通知小组所有成员,一会儿有任务。” 砰!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 外面四人越错愕,继而想到刚才钟队的话,也就没心情再去猜测那个土包子年轻人的身份, 他们得赶紧去忙活手里的事,理顺清了之后,准备执行任务。 什么任务?要抓人? 不对啊,案件刚刚开始侦查,所有线索还没有明朗,证据都还没搜罗到,犯罪嫌疑人还没有完全确定。 可是不抓人的话,为什么要小组所有成员都做好准备? 而且看钟队那表情,很认真很严肃的样子,明显要动真格的啊。 警员们糊涂,就连钟山自己都觉得刚才的话有些操之过急了。 原因,只不过是任间进屋后对钟山说了句: “钟叔,抓人吧,郝鹏家里有帐目和所有联系人的方式,朱奋进那边也有。” 和任间错对着坐在沙上,钟山掏出烟来递给任间一支,皱着眉头说道: “任间,这案子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动手抓人的,要动手的话, 就得联系方方面面,各地警方一起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然的话,这边儿郝鹏一出事,其他地方的联系中断后, 这些狡猾谨慎的混蛋们,会马上潜逃,再抓的话,难度就大咯……” “一个月之内,郝鹏和朱奋进,不会对外联系。”任间抽了口烟,表情平静的说道: “叔,你等不及一个月吧?” “嗯?消息可靠?”钟山精神一震,继而苦笑。 让任间这小子说中了,他还真有些等不及去长时间的办这件案子, 一来心里没底,生怕出什么意外状况,二来……着急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如此焦急不怕丢面子的让任间尽快帮助自己。 任间低着头抽着烟,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 “好象是南边警方最近下重手打击贩毒,他们有些担心,所以先避避风头…… 而且,郝鹏和朱奋进,有可能要出去躲躲,他们对南方那边也不放心。” “可靠?”钟山再次问道,神情严肃。 任间抬起头,看着钟山那张极其严肃的黑脸,微微一笑。 “好小子!”钟山大手一挥,说道: “你立功了!” 说罢,钟山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通: “老赵,赵局,我这边要动手抓人了! 通知市局,联系其他各地警方,一起动手吧。” “嗯,有把握,我马上过去跟你说说情况。”钟山挂断电话,对任间说道: “在这等会儿,我去赵局那里汇报下情况。” “哎哎钟叔,等会。”任间急忙说道: “我还没说完啊。” “哦?那你快说。”钟山表情兴奋,有些等不及的坐下。 任间知道钟山着急去向上级汇报,着手安排抓捕工作,另外还得和外地各省市警方联系协调配合。 所以任间赶紧长话短说,把田青邢玉芬两口子参与运毒和谋害程金昌夫妻的内幕告知了钟山, 并且着重强调了郝鹏此人对表妹邢玉芬的感情,一定会竭力维护的。 钟山听完之后只是稍稍想了想,便挥手说道: “程金昌崔瑶死亡一案不急,郝鹏一伙只要一举断掉,那件案子自然也就水落石出……” “哦,这些我不懂,叔你看着办。”任间有些犹豫的点头说道。 “任间,你和程金昌夫妻认识?”钟山疑惑的说道: “你好像很在意他们俩被害的事情。” “哦,不认识。”任间挠挠头,苦笑着说道:“只不过,那位一再的强调这事啊。” 任间竖起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天花板。 钟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而扭头往外走去。 “哦对了钟叔!”任间忽然提醒道: “郝鹏和朱奋进手里有枪。” “知道了。”钟山在门口停下,点了点头。 “还有……”任间眯缝着眼,说道: “把他们俩人抓住后,我能不能单独和他们谈谈?” “抓到人后再说。”钟山没心情去想任间为什么要和两名犯罪嫌疑人单独谈谈,拉上门匆匆离去。 任间坐在沙上,眯缝着眼又点上支烟,使劲的吸了两口,烟雾在他面前袅袅升腾。 说到底,任间很年轻,心性还不够成熟不够理智,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没有达到什么过人的境界。 这一点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而且也从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就好想他说过的那句话: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利用神力去促使此案尽快的侦破,尽快的抓获郝鹏朱奋进,打掉这伙犯罪分子,其实在任间心里不算是重中之重。 他的思想境界还没那么伟大到嫉恶如仇匡扶正义一心为民除害呢。 他最想要做的,就是狠狠的泄下心头的怒火, 为程金昌,为崔瑶,为两口子家里那个失去了父母双亲年仅六岁大的女儿, 为失去了儿子和儿媳妇,白人送黑人的老两口子泄恨! 为自己,身为慈县属地功曹,九镇十乡土地神的责任。 在任间看来,让二人伏法,枪决,这算什么? 远远不能解恨! 就像是陈朝江曾经说过的:“砍了我一刀,你赔给我两千块……我也不解气啊,那我宁愿砍你两刀,赔你五千块。” 任间还年轻,而且,他委实不是个什么老实巴交的人啊。 上午六点左右,落日的余辉诱讨彼璃窗,斜射在办公桌润壁上,泛着有些刺眼的黄光。 钟山坐在办公桌后面,任凭阳光照射在他黝黑的面庞上,眯着眼睛仿若未觉般注视着窗外县公安局的大院内: 一辆辆已经停好待命的警车,丹名警员在大院内匆匆走过, 直到这个时候,即将要实施抓捕行动了,钟山的心里忽然又泛起了忐忑。 是不是草率了些? 冲动了些? 局长赵庆对他深信不疑,全权交给他来负责此案,哪怕是今天自己突然提出要立刻对郝鹏等人实施抓捕, 赵庆都没有表示任何疑问,而是听了他的简短报告后就给予了批准,并且向市局汇报了一应情况, 请求市局协助联络省会城市、京城及口国道沿线各大城市的公安部门,实施联合行动。 当然,这只是提前打好招呼,在慈县警方抓获主犯郝鹏等人,获取到其他各地犯罪分子的详细情况后, 各地警方再施以雷霆行动,一举端掉这个贩毒运毒团伙。 而现在,钟山很不安, 万一呢? 他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犯了很大的错误,那就走过于信任任间,过于相信土地神的存在。 虽然,多次事件足以证明土地神的存在,也证明了任间提供的消息, 没有出过错,但是这次不同以往,大案啊! 牵扯到方方面面,一旦出现问题,造成的影响将会非常之大,无可挽回。 这不能责怪任间,也并不是钟山对任间所说的这些情况有了怀疑。 而是他担心,忐忑,这是人之常情。 他在责怪自己为什么如此急于立下大功,迫不及待的就要侦破此案。 看了看对面墙角处窗台下的那张小桌旁,任间正在挥笔疾书,写着一些材料。 钟山的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不想别的了,豁出去了! 任间不也在尽力的帮助自己吗? 钟山忽然有些自责,因为他在认真努力的办这件案子之初, 没有想过是在为民除害伸张正义,也没想着是尽自己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义务,而是在考虑如何为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可是任间呢?他又图什么? 仅仅是因为土地神的话,他在完成冥冥中那位土地神交代的任务? 这小子,着实越来越看不透了。 钟山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皱着眉头,再次看向窗外。 专案小组的成员,以及县刑警大队的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他一声令下了。 写完了最后几个字,任间扔下钢笔,揉搓着酸麻的手指头舒了口气。 自打中学毕业以后,都没有这么写过字了,还真是挺累的。 摸出颗烟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两口,任间拿着那叠稿纸起身。 “任间,辛苦你了。”钟山微笑着说道,推了推办公桌上的茶杯,说道: “来,喝点水。” “没事。”任间走过去,将手中的稿纸递给钟山,说道: “叔,这些你看看,应该没错的。” 钟山接过稿纸一目十行的翻看起来。 字写的不错,虽然仓促间显得有些慌乱,不过笔走龙蛇若行云流水,看起来接舒畅, 美中不足的是,上面布满了勾勾抹抹的痕迹。 这份材料,相当的重要! 如果任间所写的这些属实的话,那就等于是还没把郝鹏和朱奋进、马良抓来审讯,就已经有了一份笔录。 上面写的是郝鹏和朱奋进、马良的一些对话,以及二人贩卖运输毒品的一些时间和地点上的细节, 甚至还有二人当时在哪家酒店吃过饭,喝了什么牌子的酒,都有详细的记录。 没有审讯犯罪嫌疑人这方面经验的人大概一时还想不清楚这份材料的重要性在哪里, 毕竟这写的再真实,也不能当作审讯时的口供记录。 但是仔细想想,郝鹏和朱奋进被抓后,肯定是要隔离审讯的。 第71章:抓捕【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二人会轻易的坦白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吗? 贩毒可是死罪啊! 答案显而易见,二人绝对不会轻易承认的,而且没有充足的证据,没有人赃俱获, 怎样在最短的时间里,迫使罪犯承受不住压力,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 至于严刑拷打那些审讯方法,就不要提了,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对待这类犯罪分子,绝对不会尊重什么所谓的人权而文明执法。 因为他们一旦承认,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类犯罪分子在对待警方的审讯时,会比曾经那些革命先辈们还要宁死不屈。 但是,有了这份伪供词,就不同了。 拿着这份伪供词,把里面真实生的所有细节,时间,地点,对话方式等等,全部念给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听的话。 那给他们带来的精神上的打击是绝对比任何方法都耍有效的多,可以说直接就能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 因为他们会意识到,自己的同伙,已经承认了,自己抵抗下去没有意义了。 唔,前提是,这份任间手写的供词,里面的东西都是事实。 “叔,咱可是说好了的。”任间一脸认真的说道: “等你们审讯完了,我得单独和他们谈谈。” “呵呵,任间,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和他们单独谈谈?”钟山笑道。 任间怔了下,继而眯缝着眼,表情平静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想亲手教教他们。” “不行!打出事来谁负责?”钟山摇头拒绝。 “叔,这种人渣,打一顿怎么了?反正他们也是个死罪,我又不会直接打死他们。”任间有些不满的说道。 钟山犹豫了会儿,说道:“不行,违反规定。” “我就打几个耳刮子,您在外面看着总行了吧?其实我更想和他们谈谈”。任间笑了笑,说道: “再说了,您也不能肯定,因为我写的这些东西,他们就全部招了吧? 要是抵赖不承认不交代问题,不配合你们抓捕其他团伙成员呢?” “这,”钟山滞了下,面露难色的说道:“任间,这确实不行,你不是警察,身份不适合见他们。” 任间歪着脖子说道:“叔,你说话不算数是咋地?之前你答应我的,你要是反悔,以后我啥事也不管了。” “去去,你个小兔崽子!”钟山起身拍了任间后脑门一把,笑道: “给我好好待着,一会儿人抓回来了再说,我想想办法。” “那成,谢谢了!” 钟山没有再说什么,抬腕看了看手表,眉头再次皱起来。 任间知道,钟山在等着夜幕的降临。 内心里意念一动,任间查看了一番县录,便抬头说道: “叔,郝鹏和朱奋进、马良都到家了,哦,邪玉芬和田青二人还没下班。” “嗯?”钟山疑惑的看了看任间。 “这个,刚才脑子里一闪,好象是,好象是土地神招呼了一声。” 任间挠挠头,自己倒是有些着急了。 “哦。”钟山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扭头冲着屋外喊道:”苏禄!” 门被推开,苏禄走进来啪的敬礼,面色冷峻。 “通知下去,行动!”钟山严肃的命令道。 “是。”苏禄转身小跑着出去。 “任间,在这等着!回头我给你申请奖金!”钟山表情严峻的整了整衣领和帽子,大踏步走了出去。 任间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县公安局院内的几辆警车上车灯已经开始闪烁,一些全副武装的警察们飞快的上车,拉上车门。 警车一辆接一辆的飞驰而去。 任间又点上支烟,深深的吸了两口,吞吐着烟雾,自言自语的说道: “郝鹏,朱奋进,不知道今晚你们看到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的时候,会做何感想呢? 死罪不能免,活罪,亦不可让你们逃啊” 窗外,夕阳通红,霞云如火。 任间扭头往办公室外走去。先去填饱肚子再说,中午来的时候匆忙,连饭都没顾上吃。 “钟山叔也真是的,我不好意思说,他连问都不问一声。” 嘟嘟囔囔着,任间走出了钟山的办公室。 抓捕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郝鹏、朱奋进、马良三人皆在家中被捉拿归案; 交警田青正在执勤,一辆警车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两名警察二话不说,枪指其头,镝锁其手,将他押上了警车; 邪玉芬刚刚为一名患者诊断完毕,正在等着下一个病人进来,然而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名刑警队的警察。 坐在一家拉面馆件面的桌子上喝着扎啤吃着拉面的任间,手边儿放着白净的县录, 一边吃着喝着,一边通过县录看电影似的欣赏着警察抓人的情景。 “啧啧,钟山叔宝刀不老啊,伸手利索,不过好歹也是领导,有那个必要去身先士卒的冲到前面抓人吗? 也不怕郝鹏那孙子手里攥着枪拼命?” “哎,瞎翻个屁啊,钟山叔没告诉你们那些证据在哪吗? 床铺后面壁柜里,最下面那层格子,草,手机,轻点, 别摔坏了,那手机虽然关机了,可里面东西多着呢,” “咦,这个女警察挺漂亮啊,抓邪玉芬咋还面带笑容? 典型的笑里藏刀,没看邢玉芬那张脸都已经成了白纸了吗?” 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审讯工作一刻未停的展开。 县公安局内人员忙碌,局长赵庆更是亲自坐镇在办公室内,等待着审讯的结果出来。 钟山并没有急于拿出任间写的那份伪口供,既然犯罪嫌疑人都抓来了,现在就是展开心理战的时候了。 不急于一时,而是要慢慢的消磨犯罪分子的心理防线,等对方稍有松懈的时候, 突然释出杀手铜,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那样才能起到最佳效果。 而且钟山也没有马上亲自参与到审讯工作当中,现在不是他出马的时候。 负责审讯的干警正在和犯罪嫌疑人展开心理上的较量,这时候犯罪嫌疑人说的那些话,基本都是假话,没用。 钟山在赵庆办公室谈了会儿案情之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本想着和任间再谈谈,能劝他放弃去见犯罪嫌疑人最好不过了, 毕竟案情重大,任间这身份,绝对是不允许见犯罪嫌疑人,尤其是他竟然还要单独见犯罪嫌疑人。 可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现任间已经躺在沙上睡着了。 钟山无奈的苦笑,坐到办公桌后面慢慢的抽着烟喝起了茶,等着后半夜的到来。 其实任间压根没睡,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他哪能睡得着? 只是考虑到钟山回来之后,也许会反悔继续劝自己, 所以才干脆假寐,万一钟山再好言相劝的话,作为侄子辈儿的自己, 非得让钟山为难的话,那就有点儿面子上说过不去了。 嗯,趁着这时候,还是温习下功课要紧。 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确实太可怜,死的太冤了,而且死了还得落下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于情于理,作为慈县属地功曹,任间都无法接受。 所以他一直都在刻苦学习,努力钻研,想办法能够挽救程金昌和崔瑶。 他甚至在心里祈祷过,也询问过县录,既然能让我从半个土地神转正,能从土地神升职到功曹, 那赶紧让我升职成为判官或者城徨,那样就有权利带着俩鬼魂下地府, 安排他们投胎转世,让他们下辈子投胎到比尔盖茨家里去! 这有点难度,因为投胎转世得阴曹地府的官员们说了算。 而且,升职为判官,能不能还是个未知数呢, 一问起这类问题,县录就成了块死石头。 喵的, 任间腹诽着,一边儿琢磨着推敲着之前想到过的各种方法, 慢慢的竟然真的就,睡着了。 忽然从睡梦中醒来时,屋内灯光依然亮着,却不见钟山身影。 任间翻身坐起,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任间急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外看了看。 楼道内冷冷清清,白炽灯的光线有些暗淡,隐隐的,似乎能听到有别的办公室来传来说话的声音。 “审问的差不多了吧?”任间皱着眉头回到屋里, 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下一杯,然后招出县录想要查看下目前的审讯情况。 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以后可不能习惯于动不动就拿出县录来查看一番, 要不然万一一个控制不住好奇心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实在是问心有愧了。 事实上如今的任间,倒不是非得招出县录才能查看想要知道的事情情景, 冉只需意念间就能在脑海中查看,因为县录本来就是和他的意念想通并且存于体内某处。 具体藏在体内什么地方任间还真不知道,他有时候也纳闷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招出来后就像块石头,有意念动就收尽体内,自只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一支烟还未抽完,门被推开了。 钟山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看到任间坐在沙上抽烟,便强露出一丝强笑,淡淡的招呼道: “任间,醒了。” “嗯,审讯结果咋样?”任间问道。 “还行吧。”钟山重重的坐到沙上,有些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道: “你写的那份东西倒是派上了用场,郝鹏和朱奋进都承认了,不过他们却不承认田青和邪玉芬参与了运毒。” “程金昌和崔瑶的事呢?他们承认没?”任间问道。 “嗯?”钟山怔了下,继而摇头道:“那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想办法让郝鹏和朱奋进, 能够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抓捕其他各地的团伙成员” 任间有些生气的说道:“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都死了,怎么就不重要了?人命关天啊!” 第72章:打击【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钟山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有些不妥,便说道: “他们连贩毒都承认了,最后还会不承认那起恶意杀人伪造交通事故的案子吗? 只不过,唉,让你给说中了,朱奋进和马良是一点都不知道田青和邪玉芬参与此案,郝鹏是死不开口, 而且,田青和邢玉芬也不承认,我们掌握的证据确实不足。” 任间默然,是啊,如果真的要找出证据来证明田青和邪玉芬参与了运毒一案, 确实是很难,因为郝鹏和田青、邪玉芬,从一开始就警惕性和谨慎性相当高, 没有留下任何不利于他们的证据,更没有证人。 而任间总不能拿着县录说自己是功曹,是土地神,来做证人吧? “即便是郝鹏招了,田青和邪玉芬不承认,没哼哼力的证据,也没办法定罪,”钟山又叹了口气。 “哦。” 任间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常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邪玉芬和田青是两口子。 活生生的人啊! 兴许,兴许他们俩被无罪释放是件好事! 任间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一个有些阴狠的笑容。 “任间,你在想啥?”钟山见任间突然咧嘴笑了笑,便疑惑的问道。 “哦,没啥任间摇了摇头,表情恢复平静,说道: “叔,现在能让我单独见见郝鹏和朱奋进,还有马良了吧?” “任间!” “叔。”任间没容得钟山说下去,便接着说道: “相信我,等我见完了他们,他们肯定会配合你们工作的。” “你说清楚些。” “暂时,说不清楚。”任间为难的摇了摇头,犹豫了下说道: “这样吧,叔,你在外面看着,嗯,我得提前跟你说好了, 要是见到,见到有什么古怪,您别惊讶,也别打扰我,行不?” 钟山愣住了,越的看不透任间,甚至内心里,有些畏惧任间了。 这个和冥冥中的土地神有着某种联系的年轻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能干什么? 他有什么能力? “好吧。”钟山终于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一边说道: “不许胡来,” “放心,我知道的。”任间答应着跟上。 审讯室在二楼,最西侧那冉正在审讯郝鹏。 审讯室门口站着一名警察,正是今天接任间的苏禄。 见到钟山走来,苏禄立玄敬礼:“钟队。” 同时,苏禄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跟在钟山身后的任间。 “嗯。”钟山沉着脸点了点头,“开门。” 苏禄转身打开门,钟山扭头冲任间点了点头,示意跟着进去。 二人走入审讯室内,苏禄有些愣神,他本想开口提醒钟队这样有违规定的,但是他忍了忍没开口。 室内,三张一字摆开的桌子后面,坐着三名警察,表情严肃冷峻,坐在中间那位正在呵斥着郝鹏。 见到钟山和任间进来,三人都露出了有些疑惑的眼神,同时起身招呼道:“钟队。” 钟山挥了挥手,往里面走去。 路过郝鹏身边时,抬手一巴掌呼扇在了郝鹏的后脑门上。 郝鹏敢怒不敢言。 “你们先出去,整理下审讯记录,我再审审他。”钟山冷着脸说道。 “钟队,他?”站在中间的那名警员着了看任间。 钟山说道:“自己人,这件案子他最清楚不过了。” 三名警察稍稍疑惑了下便恍然大悟:怪不得钟队被调过来负责此案后,不仅对案情掌握的很详细, 而且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有把握立刻动手抓捕犯罪嫌疑人, 原来这件案子是早就有过准备,连卧底都派上了啊。 钟队果然不是一般人! 三人内心里钦佩着。 毕竟,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虽然也曾破获过不少的案件,可这种大案, 而且有卧底参与其中的案子,他们还真是只听说过没遇见过呢,充其量也就是接触过一些普通的线人什么的。 三名警察点头往外走去,路过任间身边时,都抱以点头微笑, 眼神中满是敬意和钦佩,传说中的无间道啊! 等他们都走后,钟山冷冷的盯了会儿半眯着眼故作镇定的郝鹏,然后对任间说道: “注意点,别过分。” “嗯。”任间点了点、头。 钟山抬腿走了出去,哐当一声,铁门被从外面锁上。 钟山站在门口没有离开,掏出支烟来点上,缓缓的吸了一口继而扭头看了看满脸敬意和疑惑的苏禄, 然后掏出一支烟来递过去:“抽一颗吧。” “哦,是是苏禄接过来点上,然后小声的问道: “钟队,真看不出来,您手下这位这么年轻,就敢闯入龙潭虎穴。” “少问。”钟山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打断了苏禄的话。 苏禄立刻闭嘴不言,案情重大,事关机密! 不能言不能问! 钟山转过身,透过小窗往里面看着,心里面有些无奈和期望的自语着: “任间啊,你这次可得办好了,让郝鹏乖乖的配合,要不,我可不好对赵庆解释咯。” 审讯室不大,四十多平米的样子。 深灰色的水泥地面,白灰刷的墙皮有些陈旧黄。 正对着门的那一面墙上,高高的开了一扇小窗户,几根拇指粗细锈迹斑斑的钢筋竖立成网。 正中央屋顶上方,悬挂了一盏六十瓦的灯泡,亮度不强,散着昏黄的光芒,屋内很阴暗。 室内的摆设,只有三张深褐色的桌子、三把椅子,还有郝鹏坐的一把普通的椅子。 没有电影中所谓的先进的记录仪,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隔音消音的装修…… 总之,室内的一应情景,都显得极其单调和沉闷,充斥着极度的压抑感。 郝鹏双手戴着手铐搁在并拢的双膝上,双脚腕上锁着粗大沉重的铁镣。 他脸色很差,双眼通红,头有些乱糟糟的,脸上有些不太分明的淤青,显然是挨过打了。 此时的郝鹏,正抬着头。 双眼中有些茫然和疑惑,还略带着丝丝鄙夷和嘲讽,看着站在那三张桌前的任间。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瘦瘦的,并不高大,眯着眼睛,一脸平静。 形象上,这个年轻人一点不会带给人什么所谓的威严压力。 室内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屋外偶尔传来几声耐不住寂寞的不夜蝉在嘶鸣。 郝鹏疑惑的看了会儿任间,现对方根本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询问自己什么, 或者呵斥怒骂,或者干脆上来动手严刑拷打…… 所以郝鹏觉得有些无趣,已经到了今天这种地步,郝鹏心里也清楚,自己是死罪难逃。 没有什么能比死亡更加恐怖,郝鹏裂开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到底哪出了纰漏? 怎么警方会在突然之间对自己实施了抓捕呢? 以前郝鹏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会被抓,他也曾无数次的夜半梦醒,惊得一身冷汗。 可是在梦境和想象中,他这样一个贩毒团伙的头目, 应该是起码被市一级公安部门甚至省级公安部门的人抓拿归案,身处一间如同电影场面里出现过的审讯室内, 接受那些高级别警察的询问……唔,也算得上是一种高规格的待遇。 可现在呢,竟然是被县公安局的人抓了,关在这么一间破旧阴暗的审讯室内…… 又出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年纪轻轻。 穿着没有编号的警服,连帽子都没有戴的年轻人,沉默无言,表情平静的看着他,而不是在审问他。 这算不算是一种嘲讽? 或者说,这些警察也在和自己一样,在搞低调? 其实他们都是省里下来的专案人员? 郝鹏一向谨慎,不显山不露水,作为贩毒团伙的首领,一名大毒枭, 他一向都是以一个普通的货车老板兼司机的身份,生活在再普通不过的正常人群中,走的就是低调的路子。 “该说的,我都说了。”郝鹏终于忍受不住这种沉闷,开口说道。 任间表情依然平静,眯着的双眼中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桌前,眯缝着眼看着郝鹏。 郝鹏皱了皱眉,认真的看向任间,然后他的身子猛的颤了下,他现那双眯缝着的眼睛中。 一股凌人的光芒一闪而过。 不是杀气,不是暴戾,不是怒火,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看到后就会感到寒冷和畏惧的神色。 室外,隔着门上小窗观察着里面情景的钟山心里也有些焦急和纳闷,任间在搞什么? “我想抽支烟。”郝鹏尽量的找出些话来说,他现自己越的紧张,所以有必要说些话来转移自己的心绪。 任间脖子微微歪了下,似乎在考虑是不是给郝鹏一支烟。 然后,任间迈步走到了郝鹏的跟前。 抬手,高高的举起,然后在郝鹏有些错愕和疑惑的眼神中, 挥手而下,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郝鹏的脸上,清晰的指印在脸上显露出来。 郝鹏被这莫名其妙的一记耳光打的有些愣,继而轻蔑的一笑, 年轻人啊,终究是没有耐性的。 啪!又是一记耳光。 郝鹏嘴角渗出了血丝,傲慢的抬头看着任间,嘴角微微咧开, 露出了嘲讽的笑容,眼神中也满是鄙夷。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何惧之有? 啪!又是一记耳光。 郝鹏鄙夷和不屑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的疑惑, 这,这……这个年轻人要干什么? 不说话,只是扇耳刮子? 这他喵的不是侮辱人吗? 啪!又是一记耳光! “草……”郝鹏怒极。 啪!又是一记耳光! 第73章:他是魔鬼【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郝鹏双眼爆睁,怒火暴起。 腾的一下起身,还未站稳,啪的又是一记耳光,紧接着砰的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噼里啪啦,椅子倾倒,郝鹏曲着身子像只被煮了的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戴着手铐的双手捂着小腹,嘴里吱唔着:“特么的,我……” 啪!又是一记耳光! 任间蹲在了郝鹏的面前,抬手向下打在郝鹏的脸上。 郝鹏恼怒的侧着脸瞪着任间,他吃惊的现,这个年轻人脸上依旧静如止水,没有一丝的表情。 最让郝鹏恼火的是,这个年轻人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打他耳刮子, 而且不急不缓,只要自己稍有言语上的表达,甚至眼神中稍有不对,他就会呼扇下来一个重重的耳刮子。 啪!又是一记耳光! 郝鹏垂下了眼睑,不再瞪视任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喵的简直就是侮辱人。 羞辱人,欺负人啊! 嗒嗒嗒! 审讯室的门被轻轻的敲打了几下。 任间抬头看向小窗,钟山微微的摇了摇头,嘴唇开合了几下。 任间露出一个微笑,点点头。 他知道,钟山是在提醒自己下手有些分寸,不要过火了。 表情平静到让人有些瞠目的任间,此时心里却在想着: “唔,我不会过火的,痛打对方一顿,那样真的不是很解气。 倒不如这样,一个一个耳刮子呼扇着,而对方却手脚被缚,不能还手…… 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好事去? 真的……很解气啊,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起来。”任间站起身,轻轻的说道,像是在唠家常,在关心郝鹏,不要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对身体不好。 郝鹏疑惑的看了看任间,却并没有动弹。 “起来!”任间眯缝着眼低头看着郝鹏,右手五指随意的舒张着。 郝鹏身子颤了颤,他完全相信, 如果不听这个年轻人的话,那么这小子肯定会再蹲下来继续大耳刮子呼扇他。 于是郝鹏吃力的挪动着,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撑地,锁着铁镣的双脚费力的蹬了几下,曲着身子弓着腰站了起来。 任间微微扬了扬下巴,瞥了一眼翻倒在地的那把椅子。 郝鹏弓着腰扶起椅子,然后颤颤巍巍的坐下。 啪!又是一记耳光! “我草……”郝鹏要疯了! 这也太欺负人了啊! 当然,他暴怒的脏话没来得及骂完,就再次领取到了一记耳光,剩下的半截脏话被生生打了回去, 自己吞咽到了肚子里,让他越的感到苦涩无奈……恶心。 郝鹏低下头,缩着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喵的……” 啪! “要是我没被手铐铐着……” 啪! “没被脚镣锁着……” 啪! “我他喵……” 啪! “撕碎了你!” 啪! 郝鹏的右脸颊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嘴角和鼻孔里都渗出了血, 却无比倔犟的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视着任间。 从他暴怒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此刻恨不能将任间生吞活剥或者腌进咸菜缸子里一点点细嚼慢咽着吃。 啪!又是一记耳光! 郝鹏没有低头,依然瞪视着任间,也没再说话。 啪! 啪! 啪! …… “你,他喵有完没完啊!”郝鹏这次真的气疯了。 恼怒的吼叫起来! 啪! 回应他的,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刮子。 问题是……任间这家伙,只打人家的左脸颊,你倒是换到右脸上打啊! 可是他没换,哪怕是郝鹏故意伸出右脸暗示他往这边儿打击下, 平衡平衡的时候,他也照样视若未见,继续拿自己的右手和郝鹏的左脸颊较劲。 唔,手都有些疼了,红了,估摸着快肿了。 任间表情平静的看着郝鹏,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咧嘴,露出了一个极度阴损的得意笑容。 活活气死人,不偿命。 郝鹏眼神中充斥着刻骨的仇恨很无奈,憋屈…… 憋屈的眼珠子似乎都要爆出来。 尤其是看到任间那张原本平静的脸上竟然还露出了那般小人得逞的得意笑容时, 郝鹏更是气得血脉暴涨,浑身哆嗦,咬牙启齿。 同时,他的表情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的轻松和解脱, 因为他现任间的右手已经通红,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要结束这种纯粹欺负人羞辱人的行为了。 但是紧接着,任间挥起了左手。 郝鹏一脸的绝望! 啪啪啪…… 啪啪…… 一连串儿的巴掌噼里啪啦的在郝鹏的右脸颊上呼扇起来。 好在是,郝鹏似乎已经痛的麻木了,唔,还有个好处,左脸上终于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平等待遇。 嗒嗒嗒!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这次声音明显比上次重了些。 任间抬头,冲着窗口钟山有些不满的眼神,微微的笑了笑,继而扭头往那三张桌子旁走去。 郝鹏终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浑身像是骨头散了架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耷拉着脑袋,嘴角和鼻孔里滴着血。 室内恢复了平静,光线依然昏暗不清,气氛依然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沉闷。 任间在走到桌子旁的时候,忽而又转身向郝鹏走去。 郝鹏紧张的抬起头来,看着任间。 任间掏出烟来,点燃一支,然后递给郝鹏。 郝鹏愣了一会儿,然后满是感激的表情,眼睛里似乎都有些泪水在打转了, 哆哆嗦嗦的试探着接过烟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感觉这几口烟抽的……真香啊。 任间似乎也有些累了,身子微弯着,不急不缓的往那三张桌子后走去,顺便给自己也点燃了一颗烟。 郝鹏呆呆的注视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他忽然惊觉,这家伙不是人! 他是魔鬼! 妖怪,要么就是个疯子,神经病,虐待狂! 我根本不认识他啊,干嘛这么苦大仇深的如此打我羞辱我,还一言不发,他是哑巴吗? 哦不,之前他说话了,从进了这间审讯时,这个混蛋就说了两句话四个字: 起来,起来! 任间坐到最中间的那张桌子后面,似乎有些疲惫,懒懒的附着身子,双肘撑在桌上, 眯着眼睛看着郝鹏,抽着烟一脸平静的轻声道:“解气不?” 郝鹏满脸疑惑,内心里却在狂骂。 当然,他不知道任间这句话压根就不是在对他说。 而且,这间审讯室里,也没有其他人。 “郝鹏。”任间淡淡的唤了一声。 郝鹏看着任间,等待着对方问什么,他,他终于要跟我说话了。 “其实我这个人,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之前咱们也不认识。”任间表情平静的说着大实话。 于是郝鹏越的疑惑,越的恼火,却并没有吱声。 “你说你该不该打?”任间眯缝着眼问道。 这种语气和问话,有点儿像是家长教训犯错了的小孩子时,惯用的语气和问话。 郝鹏怔住。 “回答。”任间左手伸开,中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着提醒道。 “该。”郝鹏苦笑着答道,稍稍平复了下心态的他,一脸坦然的说道: “贩毒,死罪。” “这人啊,作了缺德事,尤其是祸害那么多人,犯了那么多罪,总得受点儿惩罚和报应的,对吧?” 任间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平和,像是在家长里短的唠嗑,他摇了摇头,说道: “别想着吃一颗枪子,死掉就算赎清了你的罪和恶,没那么便宜的……” 郝鹏皱眉,疑惑的看着任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除了死,还有什么更重的刑罚吗? 这不是古代,有五马分尸,有千刀万剐,有滚猪笼等等让人痛不欲生活受罪的刑罚手段。 唔,他该不会是觉得刚才羞辱了我一番,打了我一顿,呼扇了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嘴巴子,就算是让我活受罪了吧? 嗯,确实很憋屈,很……活活气人。 “有两个人要见见你。”任间忽然话题一转。 郝鹏一脸迷茫。 任间表情平静的说道:“我给你们权限,允许你们在郝鹏身前显身,嗯,他现在已经看到你们了。” 果然,郝鹏的双眼睁大,满脸惊恐和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那突然凭空出现的两个人。 不,不,不是两个人,是鬼! 程金昌和崔瑶! 还没等程金昌和崔瑶说什么话呢,郝鹏突然眼睛一翻,噗通一声翻倒在地,昏厥了过去。 哗啦啦,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钟山和苏禄疾步走了进来。 苏禄俯身去检查郝鹏的情况,而钟山则是一脸阴沉的走到任间跟前,低声斥道: “胡闹,胡闹,你在搞什么?” “这孙子胆真小,就这胆量竟然还敢贩毒。”任间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继而微笑着对钟山说道: “叔,他只是吓昏了过去,不会死的,放心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钟山眼神中充满疑惑和……一点点畏惧的神色。 这间审讯室很普通,县公安局从没有破费在审讯室上面下文章, 所以不会隔音,人站在门外就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的对话。 尤其是,钟山一直都在门外留意着里面的动静,所以刚才任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钟山听的一清二楚。 任间犹豫了下,起身附在钟山耳边低声说道: “不都跟您说了吗,要是有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您别惊讶…… 其实,土地神安排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的鬼魂,出来见见郝鹏的,不然您以为他怎么会突然被吓得昏死过去?” “什么?”钟山大吃一惊,急忙四顾,现室内如常,没什么鬼影。 “您看不到的。”任间小声说道。 “你看得到?”钟山问道。 “嗯。” 钟山瞠目结舌。 那边儿,苏禄在郝鹏的人中上掐了好一会儿,郝鹏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继而满脸惶恐惊惧的四处张望着,戴着手铐的双手猛的抓住了苏禄的胳膊,近乎哀求的哭丧着声音说道: “带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不,我不在这里待着,我要离开这……” “钟队,他没事,好像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导致昏厥而已。”苏禄挣开郝鹏,起身对钟山说道。 “哦。”钟山有些茫然的应了声。 任间挠挠头,说道:“叔,再让我跟他唠会,行不?” 钟山怔了下,皱眉思考了一番,然后扭头往外走去,一边说道:“别搞出事来!” “嗯。”任间微笑道。 苏禄看着钟队长给他使了个眼色,便有些疑惑和诧异的看了看任间, 没有再犹豫什么,扭头往门外走去。 “别,不要,不要,我不要在这里,我要离开这!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什么都招,我全说,真的,你们别走,不要走……” 郝鹏惊恐万分的往外爬着追赶,铁门咣当一声从外面被锁上了。 郝鹏蜷缩着坐在门下,浑身颤抖着使劲的用后背挤着铁门,似乎想要挤出去。 “你也看到了,人死了会变成鬼,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任间难得的给郝鹏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所以你也别想着说咬舌自尽啊什么的,没用,死了还是会害怕,对吧?” 郝鹏浑身哆嗦着,脸色苍白,嘴唇紫,惊恐的看着任间和……那两个站在桌前的鬼。 “你们别说话。”任间挥手打住了想要走上前去怒骂叱责郝鹏的二鬼, “没什么意义了。” 接着,任间平心静气的对郝鹏说道:“很吃惊,很不可思议,是吧?” “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郝鹏啊,你头脑不笨,甚至别别人都要聪明许多,做其他生意,肯定也会做的很好, 赚很多钱,养活老婆,孩子,一家人肯定能过上比普通人要幸福的多的生活,风风光光…… 可是你啊,走错了路,心狠心毒,且不说你贩毒会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这个我懒得管也懒的问,但是你却害死了程金昌和崔瑶。 程金昌是个老实人啊,而且老实到厚道,你贩毒他都没打算要告你, 好吧,你害死他,也算是有理由,生怕他坏了你的事,所以杀人灭口。 可是崔瑶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贤妻良母,一个善良的女人,孝顺的儿媳,贤惠的妻子, 一个仅仅六岁大孩子的母亲……你生生毁了一个家啊!” “你现在也后悔,自己死了之后,孩子老婆怎么办?不放心吧?”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孩子还有母亲,可程金昌的女儿呢?” “我说这些你可能会觉得没用,就算是你后悔,一切也都晚了……” 第74章:生活【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对了,你不是很心疼你的表妹邢玉芬吗? 很在乎她的生活幸福,可你却把他们拖到了犯罪的路上, 嗯,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你,他们自己也是太贪心了, 而且,他们也参与了谋害程金昌两口子,死罪难逃……怎么? 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事情吧? 你们自认为一开始做所有事情的时候都小心谨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把柄,不会有事的, 可是现在你应该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 “嗯,你估计还是不会承认邢玉芬和田青参与了贩毒和杀人,这都无所谓了。” “你现在最该考虑的是,怎么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尽量的赎罪,为你的儿子积点儿阴德, 不然的话……我敢肯定,他这辈子会生活在苦难中,因为要替你赎罪,不是有句老话说吗? 父债子偿……” “而且,你要知道,阴曹地府之中,可没人世间这般人性化的刑罚,不是让你挨一颗枪子就算完了的。” …… 当任间起身走到门前,踢开已经彻底崩溃的郝鹏,招呼钟山为他打开门, 然后平平静静的走出审讯室时,钟山和苏禄二人都是瞠目结舌的样子,满脸的震惊和迷惑。 “我说,我全说,我配合……”郝鹏无力的低声呢喃着,哀求着。 苏禄精神一震。 看了看任间离去的背影,钟山拍拍苏禄的肩膀,低声说道: “不要说出去这些,事关机密。” “钟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禄说话有些颤抖和结巴。 “人才,高级人才,国宝!”钟山绞尽脑汁想着一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词汇来解释着。 “真有神秘部门啊?”苏禄感叹道。 “少说少打听。”钟山提醒道。 “嗯嗯。”苏禄忙不迭点头。 钟山松了口气,这都能哄过去…… 此时已经走向三楼要去休息的任间,并不愁今天的表现被钟山和苏禄怀疑什么。 钟山他本来就知道一些事情,而苏禄……想来钟山会为他任间擦干净屁股的。 毕竟有些事情,他钟山是不能说出口的,人民警察啊,而且即将要成为县刑侦大队长了,他会宣扬这些东西? 让别人知道其实他这个警察破案靠的全是土地神而不是个人能力? 至于如何擦屁股,那是钟山的事。 当然,如果任间知道钟山会如此粗制滥造的说假话,却误打误撞的哄骗成功,不知道任间会做何感想?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热怖的事情不是死,而是没有尽头,我们会用“绝望”这个词汇来形容人类在面临绝境,没有了任何希望时的心态; 是的,人类往往在绝望的时候会最先想到利用死亡,来解脱自己无法解决的痛苦和无奈。 但是如果让一个绝望的人,知道其实死亡并不能完全解脱痛苦,而且痛苦会接近于无限的时候, 人的精神就会彻底的崩溃就连面对死亡的勇气,都会荡然无存。 尤其是,那些穷凶极恶早已不把死当回事的人,对此更会恐惧万分。 所以郝鹏会崩溃,会惘然,会紧紧的去抓住任何一丝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线希望的机会。 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这个世界上除了任间能做到之外,别无他人。 当然,那天天亮之前的几个小时时间里,朱奋进、马良,都先后承受了和郝鹏基本差不多的精神上残酷打击的待遇。 只不过比郝鹏幸运的是,他们没有过多的挨耳刮子的羞辱惩罚, 因为那时候任间双手已经有些胀痛,他还不至于去在这种能够完全控制事态的情况下,作出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蠢事。 嗯,类似于踹上几脚、用膝盖和对方的脸蛋儿做亲密接触的这类动作,还是有必要做一些的。 而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的鬼魂,虽然在这三人每个人面前都显出了身形,却被任间很坚决的制止了他们与对方交流谈话; 原因无他,审讯室内让犯罪嫌疑人惊恐到那种程度已经够离奇了, 再让犯罪嫌疑人和空气对话道歉磕头认罪的话,那就太震撼人心了。 毕竟每次在审讯室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审讯室列可都有警察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任间去操心了。 他在天亮的时候,和钟山告辞,开着廖托车驶离了县公安局。 往家里赶去。 至于另外两人, 任间想着回去之后仔细研究研究,推敲推敲,翻翻书本,找找相关知识,再和县录做一番沟通探讨,然后再做打算。 反正现在不急于一时了,田青和邪玉芬一时半会的肯定不会放出来,况且说不准他们俩承受不住拷问,自己就招了。 或者警方有别的办法,找到其他足够有力的证据,直接就办了他们两口子,那任间也就没必要再在他们俩身上耗费心思。 如果到最后,真的如同钟山所担心的那般,田青和邪玉芬会无罪释放的话,也许就真让任间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当然,如果回去这几天任间研究过之后,现自己的想法并不能实现, 其实田青和邪玉芬二人不能作为马匹,而且警方也不能迫使二人招供认罪的话, 那任间肯定会杀个回马枪,迫使二人伏法的。 总而言之,不说贩毒团伙的成员有多么可恶可恨,任间没那么伟大; 单是为了程金昌两口子的性命,为了自己神职的身份地位责任,也必须让这参与谋害程金昌两口子的五个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从县城赶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父母早已起来。 母亲袁素琴正在西屋做饭,父亲任能则是在葡萄架下挥着铁锤敲打着他那把卷了刃的方铱。 摩托车轰鸣着直接开进了院子,稍稍靠西屋的墙根一侧停下,任间从车上下来。 拎着一袋刚刚路过澄头镇时买的小笼包,招呼道: “爹,又忙活啥呢?娘别热慢头了,我买了小笼包。” “哎,这刚坐上锅还没热呢。”袁素琴答应着,用围裙擦着手从屋里出来, “钟山这些天忙活啥呢?都调到县城当大官了,还让你过去帮忙。” “也没啥,昨晚上县局有案子,抓人了。”任间随口应着,摘下了墨镜。 任能放下铁锤,起身拎着方锹左看右看。 又拍打了几下,这才看着任间说道:“别整天出门就戴个墨镜,让村里人看见了背后说叨, 好像咱家人爱显摆爱出洋相似的,人韩大山开辆轿车,下车之前还赶紧把墨镜摘下来” “挡风的,没想着显摆。”任间笑呵呵的解释道,走过去把笼包放在了石桌上。 “就你事多!整天比个老娘们都麻烦”袁素琴瞪了丈夫一眼,然后走到压水井旁的水桶前,用铝盆盛了些凉水,招呼道: “任间,快洗洗脸,一宿没睡觉吧?眼圈都黑了。” “哎。”任间答应着,卷起袖子上前草草的洗了把脸,摘下来晾衣绳上搭着的毛巾,擦着脸说道: “爹,回头别去韩大山厂里上班了,又累又脏的,那地方水泥灰白灰满天飞。对身体不好。” 任能将方锹靠在墙根下,走到井台旁洗着手瓮声瓮气的说道: “不上班做啥?天天在家闲着会坐出病来的,这人啊,越是享受就越容易生病,倒不如天天活动着干点儿活。 我还没到那七老八十不能动弹的时候。” “瞧你那出息吧,有钱了都不会享受,一辈子受苦受罪的命!”袁素琴拿着笤帚扫干净石桌旁的灰土,起身往西屋走去,一边说道: “任间,过来端饭,正好你买回来小笼包了,馒头也不用热了。” “哎。”任间跟着母亲进屋端饭端菜。 依然是玉米面粥,自家脖的小咸菜,清清淡淡。 一家三口围坐在葡萄架下的小石桌旁不急不缓的吃着饭。 “爹,咱家宅基地的事周庆国给办着没?”任间一边儿喝着粥一边儿闲唠着。 “唔,昨儿下午把钱给他了,他说得半个月才能办下来。” 袁素琴有些不满的说道:“回头再催催他,钱都给他了,三万块呐,咱还急着赶紧盖房子嘞。” “老催人家干啥,又不是不给你办。”任能闷声说道。 “不催不催,拖到猴年马月去啦!咱儿不娶媳妇啦?”袁素琴瞪眼唠叨了几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任间说道: “任间,娘都跟你说好几次了,心里头有中意的姑娘不?跟娘说说,咱托人说媒去。” 任间讪笑道:“没,还没呢,不急。” “咦,都二十一了!该娶媳妇儿了。”袁素琴笑着埋怨了一句,说道: “任间,我觉得刘二和家那闺女真不赖,人模样长的没得说,在咱全乡那也能数得着, 姑娘家又懂事又会说道,又见过世面,在市里上班有一年多了呢。” 任间一愣,继而摇头苦笑,端起碗来喝粥。 “你们俩不是都在一块儿处了三年多了吗?咱村里可都知道。”袁素琴以为儿子不好意思,所以就乐呵呵的说道: “年龄到了,要不过两天,娘找人去刘二和家说说?” “娘,我还不想结婚。”任间苦笑道。 “傻小子,不结婚咋行?再等两年好闺女都让人挑没了,到时候你就娶那些剩下的歪瓜裂枣吧!” 袁素琴故意板起脸来,很快又恢复开心的笑容,说道: “这几天娘每天中午去自留地菜园子摘菜的时候,都能遇见那闺女,咦,那小嘴甜的,上来就搭话,又会哄人又知冷知热的。” 第75章:菩萨心肠【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心想刘秀艳不是在澄河市上班吗? 怎么现在倒天天有空在家了? “任间,我看这姑娘不赖。”袁素琴很是满意的说道,大有立刻就要做主的意思。 “不行。”任间摇了摇头。 “为啥?”袁素琴问道; 任间喝完了碗里的粥,又往嘴里塞了个小笼包,一边往碗里盛着粥一边儿含糊不清的说道: “反正我不喜欢她。” “那你还跟人处对象这么久?” “早散了,都是村里人瞎叨叨。” 袁素琴还想要说什么,任能在旁边儿说道: “要是心里有看上的人,跟你娘说说。 别老是藏着掖着的不好意思说,也别拖着人家姑娘,年纪不算了,不想结婚也先把婚事定下来” 任间哭笑不得。 “任间,真有心上人啦?”袁素琴兴奋的说道。 “没,还没。”任间尴尬回道。 袁素琴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正,严肃的说道: “任间,娘可跟你说好了,上次来的那个姑娘,不管她家是当官的还是有钱的,坚决不许娶进咱家的门!” “娘,这都哪跟哪啊,那是我同学。” “上次?人家姑娘都来咱家啦?”任能放下碗筷,认真的说道: “任间,你去过她家没有?见大人了吗?” 任间放下碗筷,苦笑着说道:“爹,娘,咱不提这事成不?还吃不吃饭了? 没有的事,那就是我同学,不是对象,她那个人有点毛病,不大爱说话,跟谁都那样。” “哦,不爱说话好,祸从口出,可别学着村里那些长舌妇,这不是啥毛病。”任能嘟哝道。 “再不爱说话,见了公婆都爱搭不理的那怎么行?”袁素琴驳斥道。 “知道孝顺就行,娶个比你还能说的儿媳妇进了门,你们婆媳还不得吵翻了天?” “你这话啥意思?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没说你不讲理,就是爱吵吵。” “谁爱吵吵了?哦,都像你是的,天天做个闷头葫芦就好啊?” 任能败退,闭口不言,低头喝粥吃包子。 任间彻底是服了,干脆,也不说话,和老爹一样,闭口不言低头喝粥吃包子。心 里却并不反感父母这种拌嘴,家里人早已经习惯了母亲唠叨的性子, 任间觉得不仅仅是自己,就连父亲估计一天不听她叨叨几句,心里也不舒坦吧? 总之,这种感觉很好,一点儿都不惹人厌。 吃过早饭,母亲拾掇了碗筷,擦了石桌,然后去井台边洗碗刷锅; 父亲则是毫不理会任间的一再劝说,拎着方锹出门上班去了。 任间搬出来竹椅,放在葡荀架下,拿出《聊斋志异》翻看着。 “任间,你们昨晚真去抓人了啊?”袁素琴洗着碗筷,一边好奇的问道。 “嗯。” “任间,娘跟你说一句你可得记住咯,咱以后可不跟他们做警察的一起去抓罪犯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事, 万一遇到了亡命徒,拎着刀子或者枪跟你们拼命咋办? 人家警察好歹是份内的事,你又不是正二八经的警察,咱犯不上。”袁素琴满是担忧的说道: “咱家现在又不缺那点工资钱,再说了,你市里的店铺刚开张没多久, 天天也不见你去店铺里看着,就那么信任姚出顺?不怕他暗地里捣鬼啊? 挣了钱他说赔了,你也不在跟前看着回头别当什么联防队员了,踏踏实实开店挣钱,啊!” 任间无奈的放下《聊斋志异》。扭头说道:“知道了。” “嗯,别看书了,回屋睡会去,瞧瞧那眼圈熬的,都黑了,唉。”袁素琴心疼的嘟哝道: “这孩子,咋就又用上功看书学习啦?” “一会儿睡去;”任间笑着点头说道。 袁素琴端着洗干净的锅碗筷子往西屋走去,一边说着: “一会儿我去找找韩大山,让他给你爹在厂里换个轻省的活, 老干那装搅拌机的活,又累又脏的你爹也真是傻实在,死心眼。” 任间没有再说话, 书中记载的一些灵奇诡异的事件,虽然早已被认定为是杜撰出来的东西, 可对于任间来说,这些书中讲述的事八成有可能是真的,因为那个时候有神的存在啊。 至于为什么如此肯定,那还不简单。 上一任土地神临死时说过,他活腻了,而且是积攒了二百年的神力引来天雷轰顶自尽, 说明这个平行世界二百年以前或者更早之前,众神是存在的,那么生许多怪异的事件,也就不稀奇了。 只是在如今这些道上,神只有他自己一个,鬼倒是常见,怪呢? 还没见过。 如果按照上面记载的一些诡异事件来分析的话,那么自己之前所想到的某个方法,就真的有可能实现。 毕竟自己是神啊,有神力在身可以赋予鬼某些权限,譬如让他们在自己所管辖的属地内在人前显身甚至直接附体; 可以带阳寿未尽的鬼魂离开属地,在外界附身在人的身上, 他本想着,是让程金昌和崔瑶二人的鬼魂,暂时夺舍, 寄宿与某种动物的身上,芶延残存于世,活尽阳寿,虽然有些委屈,可好歹保住了命啊。 当然了,这只是之前的计和猜测,还没有进入试验阶段,不知能否成功。 不过任间觉得十有八九可以行得通,因为县录也说了,这种夺舍的行为, 虽然有违天道,可若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畜生,夺了其身体,无非是减去部分神力罢了。 “任间,你早点睡会儿啊!别看了,娘去韩大山家串个门。” 袁素琴的话将任间从沉思中唤回了神,任间随口说道:“哎,知道了。” 拿点葡萄,不吃都得送人,要不就坏了,唉。”袁素琴拎着一个小篮子, 里面装了些洗干净的葡萄,放到石桌上几串儿留给任间吃, 然后拎着其它葡萄走了出去,出了门顺手把院门给关上,因为一会儿子就要睡觉了。 这就是家,虽然平淡,却无时不刻,无处不透着温馨幸福的感觉。 任间叹了口气,想到如今讲武镇程家村的那老两口, 带着一个六岁大的女孩儿坐在家里愁容满面,泪水流干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忍不住的酸楚。 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样被生生撕的支离破碎,年幼丧失父母的孩子, 白人送黑人的老两口,不仅仅是他们这一家,还有郝鹏一家三口, 媳妇儿穿金戴银,整天风风光光,宠着爱着儿子,稀里糊涂的幸福着还以为丈夫跑车赚大钱养活着他们, 却压根不知道丈夫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恶事; 朱奋进一家,父母痛失长子,二女失去父亲,妻子失去丈夫; 马良呢,父母早已对这个吊儿郎当的二子失望,且不说他们如何痛心吧,那个已经怀孕三个月的未婚妻怎么办? 最最可惜的是田青和邢玉芬的家庭,本来是何其让人羡慕的幸福家庭啊? 两口子都有着正式的工作,有着一个可爱的刚上幼儿园的儿子。 田青更是把父母都接到了县城的家住着,替他们照看着孩子 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想的,对生活还有什么不满? 为什么就那么贪恋金钱固执愚蠢的踏入歧途,并且还自以为是可以瞒天过海的做那些违法违背良心的勾当。 他们难道就不在乎各自的家吗? 以后这几个家庭会怎样? 都是未知数,可以肯定的是,短时间内,这些家人都将沉浸在痛苦中难以解脱。 任间忽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有些悲天悯人的心态了。 只是可惜了郝鹏这些罪大恶极的人,他们的亲人。 倒不是任间心里有稍许的悔意,为了给程金昌两口子报仇泄恨,为了自己的职责和良心,却毁了另外几个家庭。 因为错在郝鹏他们,后悔万分的应该是他们; 任间只是可怜他们的家人而已。 一己之错,连累多少人受苦受累受伤害? 任间没了看书的心情,起身往屋内走去,一边招出了县录,唤出程金昌两口子的灵魂出现在县录上。 躺在床上,任间若有所思的说道:“假如给你们二人机会,能够重新在世为人的话,你们愿意承受更多的责任吗?” 二鬼错愕,不知功曹大人此言何意,内心里又略有惊喜,难不成,有希望活下去了吗? “还不一定,我也没有绝时的把握。”任间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 “提前跟你们打个招呼,如果你们能继续为人活在世上, 就要背上更多的责任,要照顾更多的人你们愿意吗?” “愿意。”二鬼几乎没有任何考虑便欣喜的应道。 “好吧,我会尽力的,只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任间收回了县录,闭上眼,实在是困了。 其实,人人都希望活着,不希望死去; 确切的说,是希望幸福的活着。 但是,没有人希望身上背负更多的压力和责任。 人之常情,谁不愿轻松生活。 开心到老? 低矮的院墙和前面住户的后墙,还有铺着黑渣的路面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泛着祥和的色调, 让人行走于其间或者从街上向巷子里看去,还真有点紫气东来的感觉。 任间家的院门紧闭,诱迹斑斑的吊环和门链上,一把黄铜色大锁紧紧的锁着。 巷口,大街边上,任能和袁素琴两口子穿得板板整整的站在那往南看着。 第76章:蹊跷【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能穿着崭新的褐色短袖,T恤,黑蓝色长裤,黑色锃亮的皮鞋。 唔,不得不多几句话描述下这位很有农村老一辈特色的形象,刚剃了的头短短的,胡子也专的干干净净, 只是满脸的皱纹和略有些尴尬和不自在的眼神,让他看起来依旧透着土气; 最凸出的应该是他穿裤子的形象,农村俗语说叫里插把, 就是说,恤扎在裤子里的意思, 嗯,崭新的黑色腰带束在将裤子提起了老高,大概就在小腹的上方的地方了。 袁素琴今天可是刻意的打扮了一番,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都戴了个齐全,不太长的头扎起了短辫。 显得很精神。 另外还穿着女儿任柔月给挑选买回来的短袖衫,黑色打底, 上面印着蓝白红三种色彩的大花,还绣着金边,在阳光下闪闪亮; 下身穿着宽松的黑色七分裤,黑色半高跟单鞋。 和丈夫表情不同的是,她没有一丝不自在的样子,反而有些沾沾自喜和骄傲的感觉。 几个街坊端着饭碗从各自家里走出来,准备聚到一起吃着饭唠瞌。 看到任能两口子这身打扮,便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纷纷笑着打招呼: “哟,素琴嫂,今儿这是去串亲戚啊?” “啧啧,任能大兄弟今儿穿得洋气,年轻了十好几岁。” 任能有些扭捏,不好意思的嘿嘿憨笑。 袁素琴则不同,仰着脸满是得意的笑着应话: “串啥亲戚啊,这不,今儿要去市里转转,俺家任间在市里开了家古玩店, 这都快三个月了,还没去过呢,今天过去看看。” “是吗?任间这孩子就是有出息,你们两口子有福哦!” “是啊是啊,我早就说过,人家任间那孩子有头脑,又能干,这不,都去市里开店啦!” “古玩集是干啥的?” 任能憨笑着摆手说道:“这娃瞎胡闹,没啥,没啥。” “唔,古玩店你们都不知道啊?就是收古董卖古董的,古董听说过不?老值钱了。” 袁素琴可没丈夹那么低调和憨实,走过去和几个街坊闲唠着顺便显摆显摆, “本来我们两口子的意思,这步行到大路边儿能有多远呀? 几分钟的功夫,就当是遛弯,走到路边坐公交车去就行了, 可任间那个死孩子说怕我累着,非得打个电话叫出租车来接,你们说说,这不是糟践钱…” 于是街坊们纷纷露出羡慕和嫉妒的眼神,连连夸袁素琴有福气,儿子有出息。 接着这个问衣服多少钱买的,哪儿买的? 那个问这金项链金耳环金戒指,都是你儿子买的吗?花了多少钱? 袁素琴越发的得意,兴高采烈却又低调着故作不好意思的介绍着炫耀着。 任能强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老婆跟邻居们唠瞌,越的觉得不好意思。 就算是平时串亲戚,他都没穿成过这样。 嗯大半辈子了,哪儿穿过三百多块钱一双的皮鞋、二百多块钱一条的裤子、六百多块钱一件的汗衫、一百多块钱的腰带。 自打买回来就没舍得穿过。 这咋穿在身上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啊? 坐不是站不是的。 一辆黑色的普桑轿车从南驶来,到这边儿巷子口后停下,任间从车上下来,司机则开着车到前面掉头转弯。 街坊们就都笑着和任间打招呼夸赞着,顺便询问着在泽河市开店能挣多少钱啊? 咋平日里也不怎么见你去店里看看? 任间憨笑着回答说没啥,挣不了几个钱,店里有人看着。 袁素琴说:“唉,我也说他好几次了,咱自己家的店好好看着呗, 干嘛非得花钱雇人看店,这孩子非说要雇人,你们说,这不是浪费钱。” 街坊们就都笑着说现如今就这样,当老板的哪有自己干活儿的? 都是雇人,老板就是闲着管人收钱就行啦,你们见过韩大山在他那水泥制品厂里挥锹干活吗? 任间憨笑着也不解释什么,他知道母亲就这性子,只要她高兴,愿意就显摆吧。 反正也不是在吹牛,家里实打实的有钱了啊,而且落河市的店铺也确实开着了。 虽然,母亲这样委实有些暴户的样子,会让这些街坊们心里不舒坦。 那又如何? 爱谁谁吧,这种事你们谁羡慕也羡慕不来。 又闲说了几句客套话,任间便催促着父母上车。 一家三口上了车,袁素琴还不忘隔着车窗和街坊邻居们挥手再见。 桑塔纳一溜烟的向村外驶去。 车上,任能说:“你着你,臭显摆啥?让人笑话。” “笑话?笑话啥?”袁素琴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 “以前他们笑话咱,可现在你看看他们一个个那巴结的模样, 我就是故意气他们的,你忘了以前他们整天话里话外挤兑咱们家了?” “唉,你竟乱想,没人挤兑咱。”任能叹口气,其实心里明白老婆说的都是事实。 袁素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和前面坐着的儿子唠起了有关澄河市店铺里的事: “要不要娘过去帮你看着店啊?咱家总得有个人在那儿才能放心不是? 好歹娘不会别的,给你天天打扫店铺总行吧。” 任间哭笑不得的和母亲唠着闲话。 今天带父母去泽河市的店铺,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母亲这两天每天都会把他从家里赶出去,要他去店里看着,昨天晚上更是说明天我和你爹也去看看。 再怎么说儿子开了店,虽然是和别人合伙开的,可好歹那也是半个老板, 这当爹娘的都没去过,以后跟邻居们说起来不让人笑话啊? 无奈的任间只好答应下来,也是,自己的店铺爹娘去看看也是理所应当嘛。 开张这么久了,爹娘都没去过,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一大早他就给泽头镇经常在成峰路口趴活的一个出租车司机打了电话,让他过来接人去趟泽河市。 毕竟他在泽头镇派出所挂着个联防队员的招子,所以当地跑出租车的司机都递过名片。 其实任间虽然是“古香轩”的半个老板,可他还真没怎么去过店铺, 自从古玩店开张以后,他就没什么时间去在意,先是去京城送妹妹,回来就又忙活郝鹏贩毒团伙的案子, 这几天又天天看书自己瞎琢磨着神力的应用以及神的各项职责义务等等,目的自然是程金昌和崔瑶两口子的事。 倒不是他笨的琢磨了这么久的事儿都没琢磨清楚,也不说先去试试。 而是田青邪玉芬两口子现在还在看守所关着呢。 案件未调查清楚,没结案之前,他们这种犯罪嫌疑人,是绝对不会放出来的。 不过眼看着程金昌和崔瑶在世的日子已经不多,任间心里也有些焦急, 可他又不好直接去找钟山说别调查田青和邪玉芬了,放了他们吧。 一来是这种话无法说出口,二来谁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做到夺舍还魂? 所以他正在考虑是不是想想别的人选或者畜选。 一路闲聊着,很快便到了泽河市复兴区复兴大街北的古玩市场。 下车后,任间领着父母往“古香轩”走去。 时间还不到九点,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 古玩市场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太多,一些店铺里的伙计们站在门口和同行们闲唠着啧,零零散散的有那么几辆轿车停在几家店铺的门口。 市场中间还有三行一字摆开的地摊,摆摊着多是卖一些工艺品和民俗旧货。 只有市场三面的正敌店铺中,才是实打实古玩的所在。 任间一边走着,一边向父母简单介绍着这个市场内各家店铺主要经营些什么,古玩分哪些等等。 算是现学现卖吧,他知道这些浅显的东西,也不过是从姚出顺那里得来点经而已。 “咦,看那家店铺多好!属那家最大最气派了!”袁素琴指着最南边的天宝斋说道。 “嗯,咱们泽河市最大的古玩店,在全省也是有名的。”任间点头说道。 “是吗?哪家是你的店啊?啥时候你也能开这么大的店就好了。”袁素琴一边问着一边感慨。 任间指了指不远处就要到了的古香轩,说道:“那,就那家,古香轩就是。” 任能和袁素琴顺着任间的手指看去。 古香轩的店铺规模不算尤其是在那排店铺间,尤为显得凸出, 尤其是那古色古香的外部装饰,更是显得与众不同。 “不赖不赖,我看比那家店也差不到哪儿去。”袁素琴满意的点着头,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这么大店再,得花多少钱?”任能有些愁的问道。 “租的房子。”任间笑道。 “哦,租金很贵吧?” “不贵,一年八万多,” “啥?”任能大吃一惊,继而低下头来皱着眉头, 也不好再问什么,心里却实在不是个滋味,心疼的不行。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古香轩的门前,任间上前推开门,然后侧身让父母先往里走。 袁素琴乐呵呵的走了进去,任能则是四下里打量着,心想这店铺好在哪了? 咋就这么贵啊?一年八万多的租金,盖起这么大的两层楼都够了。 “哎大叔阿姨,是想要买些什么?还是有宝贝想卖呢?” 店内的伙计金启明见有人进来,急忙站起身笑着招呼,随即便看到了任间,急忙说道: “间哥,你来啦。” “哎哎。”任间点着头介绍道:“这是我父母,来店里看看。” “呀,伯伯,伯母,你们好。”金启明面露惊讶和喜色, 匆匆从柜台后走集来,招呼着袁素琴两口子坐到那张玻璃圆几旁,然后沏茶倒水, “伯伯,伯母,我这还一直寻思着开店都这么久了, 也没见您二老来过,刚才还琢磨呢,没曾想您二老就来了。” 任间在旁边笑道:“爹,娘,这是店里的伙计小金。” “这娃嘴真甜,能说会道的,是个好伙计,不赖不赖,多大啦?” 袁素琴明显对金启明刚才说的话很受用,笑眯眯的问道。 “十九了。”金启明很会察言观色,立刻露出一副略显稚嫩的表情。 “哟,这么年轻啊。”袁素琴乐呵呵的说道: “好好干,过完年二十了,大娘给你说个媳妇。” 任能和任间对视一眼,均苦笑不已。 金启明却很乖巧的点头感激,一边说道:“我上楼去叫姚伯伯。” 任间笑着点头,然后也坐下,轻表细语的给父母介绍着店内的各种古玩玉石。 “哎呀哎呀,这这,兄弟和弟妹来了,任间你也是的,提前打个电话啊!”姚出顺急急忙忙的从楼上下来, 双手老远就伸出来,走到任能跟前,双手主动将还尴尬的犹豫着没抬起手的任能抓住握手, “我这还一直埋怨任间不带你们过来呢,今儿来了正好,中午的时候咱们云莱酒店包一桌。” 几个人客套寒暄了几句之后,任间见姚出顺给自己使了使眼色, 便招呼金启明来给父母介绍介绍各种古玩之类的东西,而他则和姚出顺上了楼。 任能和袁素琴对此没有任何不满,在他们看来,这开店做生意,两个老板要说的事自然不便让他们知道太多, 再说了,就算是当着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不懂。 所以两口子乐呵呵的在店铺内各个柜台前浏览着,听着金启明热情详细的介绍各种古玩的来历、价值、好处等等。 二楼是分割成三小间的格局,一间小卧室,一间是摆放价格比较昂贵的古玩用,还有一间是小客厅。 坐在藤椅上,任间点了颗烟抽着,微笑道:“古爷,怎么了又?” “这几天有些古怪啊!”姚出顺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怎么?部明远又使来捣乱了?”任间问道。 “那倒没有。”姚出顺笑着摇了摇头。 前些日子郜明远使人天天来捣乱,本想着让古香轩的生意做不下去, 没曾想却被姚出顺将计就计,站在门口和那些来捣乱的人大侃特侃, 竟说些行内的话,而且还七分真三分假的吹嘘, 凭着他对古玩的熟知度以及在这一行的名气,竟然把那些捣乱的给绕进了话里, 不由得跟着他的思路说话,反倒显得古香轩店铺红火热闹,有点门庭若市的样子了。 “这几天店里的古玩卖的非常好,你猜怎么着? 你那十几件古玩全都卖了,还有金二店里原先留着的几块上好的古玉也都卖出去了。” “这是好事啊!”任间诧异道。 姚出顺说道:“要说起来生意好也确实是件好事,几天卖了近二百万! 天宝斋也没这么好的生意,但是只出不进的话,可不好。” 第77章:砸场子【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皱了皱眉,似乎也观察出有此不对劲,问道:“是不是断货了?” “嗯,手里没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姚出顺点点头,说道: “任间,你那条线最近走的顺不顺?赶紧弄些货过来啊! 这古玩店里要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不行,让人在咱们店里将好了军,那店铺以后可就开不下去了。” 任间皱眉琢磨了琢磨,说道:“我这几天联系下吧。” “尽快,越快越好。”姚出顺点点头,然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任间,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来买咱的东西,然后等咱这卖的没了压轴的宝,然后上门将咱的军?” “古爷,你想的太复杂了,这个我觉得没必要担心,不就是将军嘛。”任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他邹明远要是愿意花钱让咱们赚,咱们还巴不得呢, 至于上门将军的,那就更好说了,直接明说店里就这些东西,暂时没啥好的,爱买不买。” “那不行。”姚出顺摇头,说道:“这要是天天有一个两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咱们店看看, 哪怕是不买,好歹得有拿得出手的让人看,不然咱这店的名声几天就被砸了。” 任间皱着眉头思考起来,他对这一行一点都不懂,委实不太明白其中的门道。 姚出顺接着说道:“干这一行其实总共就是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算算也没多少个, 他们和邹明远,可都是多年的关系了,而且这几天来店里买走古玩的,都是些生手, 起初我没怎么在意,寻思着就是生意好,时来运转了,有生意还能不做? 可今早我越琢磨越不是个味,咱们就剩下那件铁梨木盒子还有那颗夜明珠能拿得出手了。” “哦,还有两件先对付着。” “万一今天有人来买呢?”姚出顺说道。 “价格抬高点,该十万的说一百万,有人愿意吃哑巴亏就随他们去。” “要是,他们要看瓷器或者玉石?” 任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这样,我明天给你拿几件过来。” “真的?”姚出顺面露惊喜。 “嗯。”任间点了点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还有几个地方埋着些陶陶罐罐,没去挖,等于是现成的东西, “不过,我不确定东西能不能拿得出手。” 姚出顺眼神一暗,继而说道:“先弄过来再说吧,缺的就是瓷器。” “嗯,我看看能不能多弄些,晚上你别睡了,安排好车和一个靠得住的人,等我电话。” “好。”姚出顺立玄点头。 “那就先这样,下楼吧,我懂的少,跟我爹娘也不知道说些啥, 你下去跟他们多说说,哦对了,把这几天挣钱的事也说说。” “你爹个蛋的,在你爹娘跟前还想显摆。”姚出顺心里有了底,说话也就随性了许多。 “扯淡!还不是为了让二老高兴啊!”任间笑道。 二人面带笑容的下了楼。 只是二人表面上轻松,实则心里都有些隐隐的不安。 姚出顺担心的依然是有人从中使坏,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任间除了担心这个之外,还有些莫名的不安,似乎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的感觉。 这让他极度的不爽! 就像是在京城听到江兰详细说集他的所有情况以及家人情况时那般,任间感到自己和家人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 二人下楼时,金启明正拿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玉坠在给老两口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它们的来历, 并且还不忘适时的讨好袁素琴,说这对前朝王妃戴过的玉坠,伯母您戴上绝对是再适合不过了, 回头一定要让任间大哥买下来,哦不,这本来就是任间大哥的东西,让他送给您做礼物、 袁素琴乐得眉开眼笑,任能在一旁也让金启明给哄的面露憨笑。 任间笑着斥骂了金启明两句,然后和父母说让古爷姚出顺给你们好好讲讲咱们店里最近的经营状况, 以及这古玩行业中有着多大的利润,利益从哪来等等。 老两口最在意的当然就是儿子这店铺能赚多少钱, 所以立刻不再去好奇那些古玩玉石,坐回到圆几前,认认真真的听姚出顺给他们粗浅易懂的讲述这古玩店的生意经。 不管听懂听不懂,只要能听到赚钱就高兴。 这边正闲聊着呢,店门被人推开,两个人说着话走了进来。 “邹老板,你那天宝斋都没有能让我看得上眼的东西,这里能有吗?” 一个大腹便便有些秃的白胖男子笑着说道。 “顾总哪里话,这可是当年的古爷姚出顺新开的店,就凭古爷这字号,您也该祖信他这店里有孤宝啊! 上次荣华集团的郑总买到的那对青花龙凤穿缠枝莲罐,就走出自古爷手中。” 跟随在那中年人身旁的,赫然便是天宝斋的老板邹明远。 “古爷?姚出顺吗?他都淡出去多少年啦!你邹老板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宁可相信你,也不相信他的。” 秃顶男子打着哈哈说道,继而好像刚看到姚出顺似的。 他露出惊讶的眼神,伸出右手走了过来,假作歉意的说道: “哎呀呀,古爷,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若非有此人在场,姚出顺见到邹明远的第一反应肯定是破口大骂, 不过既然有这个人在,姚出顺自然要克制些, 恶狠狠的瞪视了邹明远一眼,然后像是没有听到秃顶男子刚才那几句话似的,客气的伸手和对方握手,微笑道: “老顾啊,真是好久不见。” 任间眯缝着眼坐在圆几前,表情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压根就没去正视邹明远。 这让本想着摆出一副死人脸给任间看的邹明远,很是有些气馁。 他冷笑着走上前几步,说道:“古爷,我可是不计前嫌,把顾总给你介绍过来了,拿出你店里的好东西给顾总看看吧!” “是啊是啊,古爷你可不能对我藏私,我这次要多买几件好东西,去明港一趟。” 海河市古玩市场夭大小小的古玩店有几十家嘴,哪家古玩店,总有那么几件镇店之宝, 而且必有一件嚎出天价的东西,哪怕是实际上那玩意不值那么多,起码是个招牌。 当然,东西必须是真货。 平日里那些最为贵重的古玩,是很难卖出去的,但是没有哪家店铺会着急,甚至都有些刻意的在保留。 说起来买古玩,收藏古玩的行家们,人数还是很少的。 尤其是真正的那些只买珍品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毕竟这玩意不是随随便便有俩钱就可以玩得起的。 其实平日里古玩店最多的生意,无非就是些普通的古玩,买家讲究个情调用来送人, 或者回家把玩欣赏,有些资产的弄两件普通的古玩放家里算是装装面子等等。 与其他古玩店不同的是,古香轩的老板是姚出顺,是曾经的古爷! 他的店铺里,绝对要有比其他古玩店那些镇店之宝还要好的东西拿得出手。 真正的大客户,普通古玩店里那些所谓的镇店之宝都不会怎么看的上眼。 因为古香轩开张,古爷重出江湖,他的店铺虽然规模上不行,可已经被这一行里的人放在了和天宝斋平等的位置上。 基本上长期在这一行里打转的人,都清楚他姚出顺当年的名气,更清楚他和天宝斋的老板邹明远之间的仇恨。 不仅仅是别人这么看,古爷姚出顺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古香轩? 他的目的就是挤兑垮天宝斋,虽然明知道以目前的行情和自身的实力,这只能是一个任重道远的目标。 可他也照样抱着满腹的雄心和态势,将自己的古香轩定位在了和天宝斋能够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因为他是姚出顺,是曾经的古爷。 嗯,到了天宝斋这样高度的古玩店,和其他小打小闹的古玩店最大的区别就是: 这类古玩店要拥有真正古玩界的大家做客户,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真有点返璞归真, 像是很早以前的古玩店可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 诚然,店铺做到这种程度,平日里那些零零碎碎的散户也要比其他普通古玩店要多得多。 正所谓木秀于林则格强风摧之,占的位置高了,所承受的压力自然与下面孑然不同。 这个道理可以放在任何一个行业里。 小的古玩店可以对大客户摆摆手,说我这店里没好东西,您请便,也不怕丢失什么客户,名誉上信誉上损失什么, 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说到底,你没好东西,任凭口灿莲花也是白搭。 可天宝斋这样的古玩店就不能这么做,最差你也得说这段时间给您联系联系,寻找寻找, 因为一次两次你可以不能满足这些几位少数的大家满足,三次四次的话。 你的店铺就会面临占的高摔得狠的结局了。 古爷姚出顺丢不起这个面子,邹明远也知道。 所以邹明远一手策戈了这几天来的对古香轩内差不多拿得出手的古玩购买的计划, 尤其是瓷器更是一扫而空,让姚出顺的古香轩里,除了玉石没别的了。 最初那些日子他指示些人去古香轩捣乱,其实真实目的并非捣乱,而是刺探下古香轩的虚实。 当大致的了解到其实姚出顺接受古香轩后,并没有带来多少件拿得出手的古玩时,郜明远就开始下手了。 一边安排人去古香轩购买古玩,另外又四下里联络些关系较好的大家, 以便适时的时候,让这些大家们去古香轩挑选古玩,从而打击姚出顺,毁掉古香轩和姚出顺的名誉。 第78章:就怕你买不起【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即便是大部分古玩收藏的大家,都不会玄意的去做这种柬劣的事情, 可邹明远表面上只是替姚出顺做宣传,好像是自己不计前嫌,在帮助自己的师父扩大古香轩的名气似的。 这只能让人钦佩他的涵养和度量。 听闻到曾经的古爷姚出顺出山,那些古玩收藏大家们肯定按捺不住好奇心,过些日子自然就会来的。 邹明远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心思缜密,他当然不会只为了击垮姚出顺的名誉和信心就这么干。 古香轩的古玩价格本来就定位不高,这是最初姚出顺的失误,因为古玩这一行,不像其他行业竞争, 可以打价格战,可以去拼死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所以邹明远在大致了解了古香轩内古玩的价格后,出手购买走,自己也不会亏钱。 除此之外,郜明远还有个目的,那就是凭此来看看,姚出顺他的线在哪里? 那条线有多么强的供货力,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拉拢过来。 所以从来都是一步多虑多思的邹明远,才能够在泽河市古玩界脱颖而出,成为绝对独一无二的佼佼者。 不过今天这位顾总顾思方,却委实是邹明远的挚友,就是来扫古爷姚出顺的脸的。 谁都不是傻子,从顾思方的眼神和表情都能看的出来。 可来的都是客,总不能扫人集门,那只能会给人自己心虚的印象。 所以姚出顺内心里苦不堪言琢磨着如何应对,面上却带着微笑把顾思方请到里侧的圆几旁坐下, 招呼金启明沏茶到水,却对邹明远视若未见。 没有破口大骂让其滚蛋,就够不错了。 本来姚出顺是想要介绍下任间的,可看到任间在一旁和父母正在闲聊, 似乎根本不在意这边的情形,姚出顺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者说了,介绍下任间的话,那会让顾思方越的鄙夷和笑话。 毕竟以古爷姚出顺的名头和年纪,竟然和这样的年轻人合伙开店,说出去确实有些让人丢脸。 顾思方是来扫场子的,所以当然不会说太多的废话磨蹭时间,闲聊几句虚伪的客套话之后,便说道: “古爷,拿出您店里的宝贝,让我开开眼吧。” “那咱们里间请!”古爷姚出顺故作镇静,请顾思方到里面那间屋子里谈,顺便招呼道: 小金,把咱的那件孤品明初铁梨雕木盒拿来,哦,那枚夜明珠也拿过来。” 顾思方笑着招呼郜明远一起进去,姚出顺脸露不喜,却也不好说什么。 三人走进里间,姚出顺本想着回身关门的,看到任间对他使了个眼色,心下有疑惑,却也没有关门。 这样的话,任间就可以看到里间的情景,听到里面人的谈话。 “任间,有人来买东西,你也不过去跟人谈?”袁素琴有些不满的说道, 她觉得自己儿子也是老板,怎么什么事都是他姚出顺一个人出头? “不了,我现在懂得少,过去也是添乱,看着听着学着就行,呵呵。”任间笑着说道。 任能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人活到老学到老,不懂就得多学习。” 袁素琴白了丈夫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和丈夫一样,都关切的望向里屋。 他们关心的自然是这买卖能不能谈成,谈成了能赚多少钱,这可是自己家儿子的生意啊! 任间面带微笑,眯缝着眼睛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看着里屋三人落座。 心里琢磨着,这就是来砸场子的啊! 看来之前在楼上时,姚出顺的担心是正确的,其中果然有猫腻,邹明远这个混蛋! 抽空让这孙子在大街上跳跳舞神经病丢丢脸? 想到邹明远穿得人模狗样的走在大街上忽然发疯,或者去摸女人屁股的样子, 任间眼睛眯缝的弯了,像只小狐狸。 内室中,顾思方翻看了下那铁梨木盒子,雕工细致,绝对看得是出自大家之手, 而且年代久远,既然姚出顺都说是明初时的东西了,那应该不会假; 那枚如鸡蛋大小的暗黄色夜明珠,色泽鲜亮,光润柔滑,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一件。 “好东西,好东西啊!”顾思方点着头赞叹着,放下夜明珠后,却笑道: “可是古爷,这铁梨木雕虽然东西好,可也拿不出手吧? 至于这枚夜明珠,不妨告诉您,我手里有一枚了,所以也暂时不需要!” 姚出顺心思一沉,面色平静的说道:“不知道顾总想要什么?” “瓷器,玉石,都行,要上品。”顾思方油光满面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最好有青花龙凤穿缠枝莲罐那种档次的好东西,唔,这家店铺原先是金长的吧? 他是玉石的行家,应该留下点好玉的。” “嗯,东西有,不过暂时不方便啊!”姚出顺微笑着摇了摇头, “顾总,再等几天。” “古爷,这可就是您不对了,怎么能跟我还藏私呢? 再说了我这还急着去明港一趟,答应那边两位挚友给他们带过去几件好东西呢。” 顾思方不满的说道。 邹明远在旁边嘲讽道:“师父,您不会是店里没能拿得出手的上品了吧?” “你爹个蛋的,滚!”姚出顺对邹明远没什么涵养,开口就骂。 “哎哎古爷,我这可是等着呢。”顾思方插嘴道。 邹明远索性面带讥诣的往后靠了靠,一言不发,就等着姚出顺出丑。 “这,顾总,店里有件好东西,刚刚给荣华集团的郑总送了过去, 还有几件没在店里放着,你知道,太贵重的东西搁在这心里也不踏实。” 姚出顺大概头一次说谎话吧,所以脸憋的通红,眼神有些心虚似的躲躲闪闪着对方的目光。 顾思方何等精明,岂能看不出姚出顺在说谎? 所以他笑得越狡黠,说道:“古爷,您该不会是店里没有宝,诓我吧?” “师父,你说你没货就别开店,难道认为干这一行也可以唱空城计?”郜明远笑呵呵的说道, “您老的名望倒是挺适合唱空城计,可您要三思啊,老了老了,一世英名却毁于一旦?” “你!” 姚出顺气极,正要破口大骂, 顾思方却挥断他,起身说道:“唉,我看算了,古爷,您真是让人失望。” “对不住了顾总,是我没想到会这样。”邹明远得意洋洋的起身, “回天宝斋吧,我帮您看几件好东西。” 姚出顺憋的脸色都有些青了,却愣愣的坐在那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正待邹明远和顾思方扭身要离开的时候,之前坐在店里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忽然起身, 不急不缓面带憨笑的走了进来,继而收起憨笑,表情平静的眯缝着眼说道: “谁说古香轩没有好东西的?就怕你们买不起啊!” 顾思方真没有受过这种语气,我舍不得花钱? 这算是在小瞧我吗? 任间左手夹着烟,右手去裤兜里一摸,也不见他那裤兜表面有什么凸起褶皱, 他的右手掏出来的时候,已然拿着一块白净无暇的玉石。 “古爷,记得上次你说这块玉石值多少钱来着?三百万对吧?” 任间微笑着把玉石放在了桌子上,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 “只多不少,三百万是京城玉手唐镜开的价,我还没答应卖给他。” 姚出顺也坐到了桌旁,一双三角眼眯缝成了弯,满脸得意。 到这个时候,姚出顺再蠢也知道形势陡转,己方占据上风反将了对方一军啊! 何况他这个人一点都不蠢,反而很精明。 只不过任间真舍得卖掉他这块据说家传的宝玉? 以前可是让人看都舍不得啊! 姚出顺心里越的感激任间,在关键时刻,他竟然拿出了自己最在乎的宝玉, 为了古香轩,不,为了他姚出顺的这张脸,为了他古爷的名号! 姚出顺那双透着喜色的三角眼里有些湿润了。 任间伸手把玩着县录,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有时候我也纳闷,这玩意怎么就值那么多钱,且不多算,一块儿就当做最少值三百万吧,一共几块?哦,七块。 三七二十一,两千一百万!” 忽然,他扭头看着顾思方说道:“古爷的眼神,你应该信得过吧? 哦,还有邹老板在这里呢,要不邹老板看看这玩意值不值钱?” 顾思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了看邹明远。 郜明远皱着眉,抿着嘴,以他的眼光,只是瞥了一眼就能看出这块玉石的纯正和稀有。 可终究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所以干脆拉下脸来,坐到桌旁伸手接过任间手里的玉石,仔细的审视起来; “顾总,您是不是还得回家考虑清楚买还是不买啊?”任间露出关切的眼神,替对方分忧道: “这我能理解的,毕竟三百万,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又将上一军! 虽然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这话里有激将的意味,可设身处地其中, 顾思方和邹明远都能深深的体会到任间略带嘲讽和鄙夷的语气和眼神。 即便是这今年轻人说完话后,就是一脸的平静,那双微微眯缝着的双眼中静如止水。 在这个时候,邹明远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说假话,来否认这块玉石的价值所在。 他只能略显疑惑和犹疑的说道:“确实是难得的好玉,但是怎么也不会值三百万!” 第79章:反侦察【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你爹个蛋的!不懂就别瞎咧咧!”姚出顺鄙夷的骂道。 顾思方脸色越的难看,看向邹明远,说道: “明远,我看你先帮我把这块玉石买下,我来的匆忙,也没拿支票!” 邹明远气结,心里暗骂顾思方不够仗义,只有利益没有朋友的杂种。 事到如今,邹明远和顾思方等于是都被逼到了二道梁子上,除了买下这块玉石之外,别无台阶可下。 本来是要来扫姚出顺的面子,砸古香轩的招牌,而且都说好事后顾思方立刻在熟知的圈子里把今天的事情宣传一番。 可现在呢? 反而是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土螃蟹狠狠的用钳子夹住了嘴唇,想松口的时候,却现必须得忍痛舍弃一块肉。 “京城玉手唐镜的联系方式,你应该有吧?要不给他打个电话证实下?” 姚出顺三角眼里露出很得意的笑容,讥讽道: “顾总,这块玉石价值太高,是不是舍不得送给朋友做礼物了?” “古爷,让兄弟面子上过不去咯。”顾思方态度一变,打着哈哈说道: “这玉石我要了,不过得先由明远兄弟替我付账,你古爷总不会让我先欠着吧?” “三百五十万!”姚出顺笑道。 邹明远想着赶紧抓住机会,准备借口说贵而不买, 哪怕是落了脸也无所谓了,躲过这一遭再说。 他可是清楚顾思方的为人,恐怕自己今天付账买了这块玉石,回头顾思方肯定不会买走, 而且还会埋怨邹明远把他拖入了这趟浑水,丢了面子。 这块玉石确实是难得的宝物。 而且价值委实不低,可邹明远却并不想买走,原因很简单,古爷姚出顺是何许人? 在他明明知道的情况下,想从他手里赚钱,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更何况姚出顺和自己的过节明摆着的,姚出顺巴不得狠狠的宰自己呢。 要说京城玉手唐镜说这东西值三百万,那绝对可信, 问题是,唐镜这种人,嗜宝玉如命,他见了如此好玉,岂会在意花多少钱? 然而没等邹明远说话,任间却紧接着姚出顺的话说道:“顾总会嫌贵的。” 又好了一军! 恰到好处,很是果断,将军的时机把握如此之准之狠。 顾思方哈哈一笑,说道:“任兄弟说话过了,你大概还不知道我顾思方是谁, 回头让古爷好好给你讲讲吧,三百五十万,我要了!这点钱算什么?” 说着话,他已经站起身来,拍了拍邹明远的肩膀,说道: “明远,先替我买下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古爷,任兄弟,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 顾思方扭头走了出去,脸色阴沉的不行,今天的面子,栽大了! 他现在咬牙切齿,恨透了郜明远,说的信心十足把握那么大,结果呢? “我这个人穷惯了,邹老板也别介意啊。”任间露出了憨笑,说道: “现金我拿不动,支票我不会用,我不嫌麻烦, 咱一起去趟银行,你把钱给转到我卡上,行不?” “好,好啊!”邹明远冷笑着点了点头,放下那块玉石,起身往外走去。 认了! 反正这玉石值这个价,买了也不算赔钱,顶多就是今天赔了面子而已,那又如何? 咱们来日方长。 任间冲姚出顺露出个微笑,然后摸起县录,起身跟了出去。 在走到外厅的时候,看到父母略有些担心的眼神,任间笑着挥了挥手里的县录, 然后空着的左手抬起,食指中指一撮,挞的一声脆响,任间道: “爹,娘,这块玉石卖了三百万,咱家盖猪围都能用金子砌了。” 刚走到门口推开门迈出去前脚的邹明远身子一晃,差点一头栽出去, 啐了口唾沫,气呼呼的往天宝斋走去。 任间吹着口哨不急不缓的走向门外。 不怕邹明远耍赖,这种人,混到现在这种身份, 他想赖也不敢赖,赖不起啊! 天宝斋二楼,邹明远的办公室里。 郜明远冷着脸拿了包往外走,却现任间竟然跟了进来站在门口,不由得怒道: “你跟来干什么?” “怕你回头不认帐。”任间说的理直气壮。 邹明远气得真想立刻呼扇任间一个耳瓜子,不过估计他自认为打不过任间吧, 所以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任间表情恢复了平静,眼睛又眯缝了起来,迈步跟上郜明远。 三百五十万啊! 发财了发财了! 发大财了! 这简直就是白白捡了三百五十万巨款,比买彩票中大奖都要划算的多,毕竟你买张彩票还得花两块钱本钱呢。 从银行出来后,邹明远再没有理会任间,而是坐进奥迪加之中,动车子急离去。 任间站在银行门口,眯缝着眼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炎炎的烈日,心里感慨着: 今儿这天咋就这么晴朗? 沿着大街溜溜达达的往古玩市场走去,反正距离也不远,犯不上打车。 任间琢磨着,自己该去学开汽车了,买一辆轿车没事儿开着玩,那才叫拽,那才叫成功人士呢! 不图自己多有面子多拉风,只为了爹娘在村里风风光光,任间嘴角一翘,露出一副促狭的笑容,自责道: “我这人挺记仇挺小心眼的,在这一点上随我娘, 以前瞧不起我们家的村民们,看到我们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会嫉妒的天天睡不着觉吧?” 唔,爹娘好不容易来一趟泽河市,带他们去哪逛逛? 心里得意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任间已经走到了古玩市场。 远远的看着天宝斋那醒目的横匾,任间摇摇头,还是让邹明远多保存会儿那块县录吧。 好歹,人家花了三百五十万,怎么也值拥有县录几个小时,若非是自己着实离不得县录, 让他留着欣赏把玩个三五日那又如何? 反正他是舍不得摔了这块玉石。 此时天宝斋二楼邹明远的办公室里。 邹明远小心翼翼的用一块红布将这块价值三百五十万的玉石裹住,放进了一个铺满软锦的紫檀木盒子中, 然后盖上小心翼翼的捧着放入保险柜里,锁上。 刚刚锁上,邹明远又打开保险柜,取出玉石,捧在手里仔细的欣赏着。 好东西啊! 起初还觉得吃了亏,现在看着这块玉石,越看越觉得好,根本找不出一丝的瑕疵,可以说是完美中的完美了! 三百五十万? 凭着自己的人脉,炒作一番,翻两倍都有可能! 不过这玩意到底是哪个朝代的东西? 怎么愣是看不出来呢? 不过可以肯定,这是件古物,很古的物。 想到任间说还有六块,邹明远不禁想着: 是不是再去把他手里的另外六块,全部买回来? 物据独有,才能越发的使其价值一升再升啊! 想来这种完美到极点的玉石,假如任间所说的是实话,他手里还有六块之外, 恐怕这个世界上,再难以找到如此完美的宝物了。 可怜的邹明远哪会想到,这块独一无二的宝玉价值何止三百五十万? 这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此物本非人间有,实乃天庭神之器。 也许从这一点上来讲,邹明远这三百五十万花的一点儿都不冤枉, 起码你花了三百五十万,可以拥有这件神器几个时啊! 别人就算是想,嗯,真有这样的冤大头的话,任间必然会很大方的点头同意的。 此时的任间坐在古香轩店内那张圆几旁,正和父母以及姚出顺、金启明笑呵呵的聊着天。 对于坑了邹明远三百五十万块钱,他内心一点都不内疚。 谁让他不知道什么叫举头三尺有神明呢? 活该! ... 夏末的夜晚,气温已经有了少许的凉意。 任间叼着支烟,倚在斜撑着的摩托车上,表情很是平静像是无所事事般欣赏着桥下泽河流水潺潺。 这里是中马镇东南方向大概五里处的河弯桥,泽河在这里拐过了两道弯之后, 继续沿着原本的方向,向东北方向流淌。 河湾桥并不大,宽六七米的样子,跨度也不过二十多米,两端连接着一条早些年就修好的水泥小路。 站在桥头上,往东能看到京明高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车灯的光束在夜晚尤其显得清晰而明亮; 往西可以看到几个村庄里点点的灯火,安详而平静; 向南远远的可以看到慈县县城北环路上依稀的灯光,以及整座县城在夜幕下泛起的昏黄光芒; 向北一马平川,沃野百里。 小路上许久也未曾出现过一个人影,一辆车影。 这大晚上的,谁会没事在这条乡间小路上溜达呢? 任间抽完了一颗烟,屁股离开摩托车后座,站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 貌似无意的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拨通了姚出顺的手机号码,轻声的说道:“早些睡吧,今晚不用拉货,明天再说。” 手机另一端,姚出顺略微滞了下,便没有任何疑惑的应了下来。 白天在古香轩的二楼,俩人本来商量好的,今晚姚出顺安排车辆,着一个靠得住的人,等任间电话通知后。 就出到指定地点拉货的,毕竟古香轩的店里已经没有了拿得出手的瓷器类古玩, 就连玉石一类的,也只剩下了普通到只有一般人把玩的东西。 而任间原本想的,也是今晚到慈县城西的东武乡一带,挖出几件宝贝来,以充实古香轩的店面。 不过当他从沦河市回到家中,吃过晚饭等到夜里八点多,准备出发的时候,却忽然改变了注意。 今天上午在古香轩二楼,初听闻到姚出顺对于最近生意好的犹疑,然后下楼时,任间心里就有些不安。 有种被人给盯上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虽然只是感觉,可任间对此很敏感,因为他在京城的时候,经历过江兰的质询和提醒, 明白被人知根知底的那种情况下,自己就像没穿衣服,毫无一丝隐秘,被人知道所有把柄似的。 这样不好,很不好。 所以任间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着摩托车从家里出来,然后一路毫无目标的胡乱驶到了这里。 这里他来过,就在河湾桥下游不足两百米处的河岸旁,挖走过两件瓷器。 据姚出顺所说,是明末时期的东西。 虽然算不得上品,但也算是难得的稀罕物。 目前情况下,这一带再没有什么被历史和厚土所掩埋的宝物了。 打完电话,任间又点了支烟,然后右手招出了县录。 唔,本来此时应该存放在沦河市知名古玩店天宝斋的二楼,总经理办公室的保险柜内的县录。 就这样按照任间的意念,不受任何阻碍,毫无凝滞,丝毫时间上的影响都没有就出现在了任间的右手之中。 想来第二日邹明远现保险柜中那块乳白色柔滑细腻毫无瑕疵的玉石突然消失, 甚至那用来搁置玉石的紫檀木盒子都没有一丝被打开过的痕迹的话,他会气疯了吧? 还是那句话,此物本非人间有,实乃天庭神之器。 这神器一物,岂是凡人邹明远所能拥有的东西? 能让他欣赏保存几个小时,就已经给足了他那三百五十万块钱的面子了。 其实原本任间也不敢保证县录被人为的锁起来之后,自己是否能顺利的召回到体内。 所以早在这块玉石从本土录升级为县录的那天,任间想到可以用县录大做文章时,他就开始留意这样的行为能不能行得通。 所以他实验过几次,从屋内到屋外的距离,从屋内到花乡派出所之间、到泽头镇派出所的距离,于是他发现。 神器果然就是神器,自己这功曹果然是神, 所以能够出现这种诡异莫测,可以完全脱离实际,达到某种让人膛目的效果。 低头看着县录上按照他的意念所显示出来的一幕幕清晰的画面。 任间眼睛眯缝起来,表情看不出多大的变化,实则心里已经有些恼火。 没有说话,只是在脑海中与程金昌两口子做出了一些交流后。 任间收回县录,转身跨上摩托车,蹬开斜撑,启动了摩托车。 夜幕下,泽河水面映着月华,轻柔而明亮,若绸缎一般。 雅马哈飞爆出强劲的轰鸣声,大灯射出的光束刺穿了夜色。 光束一晃,摩托车在桥头上利落的掉头,任间拧动油门,加大马力,如离弦之箭般驶向了归途。 河湾桥桥头上,不为普通人能发现的两个人影稍微停了一会,便飘飘荡荡的升上半空,俯查四周。 继而,两鬼分离,凌空飞渡,程金昌向西南干渊仇口去,而崔瑶则走向正北方,在平川沃野上空急飞行。 第80章:是谁在监视?【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沉沉的夜幕下,河湾桥东面,蜿蜒的乡间小路上闪过两束明亮的灯光,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沿着小路驶过河湾桥,向西不急不缓的行驶着。 在驶出了大概百米之后,轿车缓缓停下。 一道人影从路旁的玉米地中钻出,迅即的打开车门,钻入车内。 轿车急驶离开。 如果有传说中开了天眼的人,哦不,一些婴儿时期的,或者有极个别年龄在六岁以下的孩童此时看到这辆飞驰的轿车, 一定会感到很好奇,很惊奇,很疑惑。 为什么那个叔叔可以坐在车顶上? 他不怕摔下来吗? 程金昌当然不会怕被摔下来。 其实他就算是凌空飞行,也足以若闲庭迈步般紧紧跟随这辆轿车。 只不过习惯了接受了自己鬼魂的身份,整日里闷在那块县录中,偶被放风出来,还是要为功曹大人做事, 他当然要全力以赴,顺便颇有些兴趣的作出些身为人类时所不能做到的极限事件,很有趣啊! 进了村之后,任间就降低了摩托车的油门,放缓了车。 原本犹若凶兽怒吼般强劲轰鸣的声音,变成了野兽沉闷的低吼声。 雅马哈劲从大街上拐入巷子里,在门口处停下,没有熄火。 任间下车走到门口推开没有从里面插上的木门, 然后回身到车旁跨上,将摩托车开进了院内西墙根儿下停好,熄火。 西里间传来来母亲的带着困意的声音:“任间,插上门!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么晚回来了 “哎,知道了。”任间答应着往屋内走去。 刚走到堂屋,他发现西里间的灯亮了。 任间怔住,伸手拉动墙边儿的灯绳,屋内亮了。 他随手掏出烟来点了一颗,坐到了板凳上,他知道,要不是母亲,或者是父亲,要出来唠叨他一番。 里屋门打开,蓝色的塑料制珠帘被掀开,袁素琴一脸倦意的走了出来,不满的瞪了任间一眼。 “任间。”袁素琴拉了把椅子坐到任间对面。 “娘,”任间讪笑着挠了挠头,“古香轩那店里缺瓷器,我寻思着出去挖几件。” 袁素琴愣了下,继而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倒没有了那么多怨气。 不过还是板着脸刮斥道:“咱家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小偷就算进了家也没啥好偷的,但现在... 你说你个死孩子,也不想想,咱家现在这条件,有多少人眼红? 万一有什么人大半夜进到家里,要抢走咱家的存折咋办? 或者干脆把你爹你娘给绑了,让你拿钱,我看你到时候咋办?” “娘,以后我晚上不回来这么晚了。”任间陪着笑脸老老实实的说道。 “唉,娘也知道,你一个人挺不容易的。”袁素琴叹了口气。 之前的怨气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儿子的心疼。 儿子不容易啊,一个普普通通的穷家小子。 愣是不知道作出了什么样的努力,和土地神挂上了勾交上了朋友。 而且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土地神竟然会帮着自己的儿子寻宝挖宝卖钱! 于是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家里的条件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贫困的负债户,几乎突然间就成为了全村数一数二的富裕户! 这是何其的让人激动和开心? 像是做梦一般。 可是也为难了儿子,经常大半夜的出去挖宝,多累啊! 袁素琴明白,儿子之所以选择深更半夜的出去挖宝,还不是为了防止被人看见吗? 这种事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不然别人会多么的嫉妒? 万一偷偷跟踪儿子,夺了儿子挖到的宝贝是小事,要是谋财害命那事就大了。 所以任间他是在承担着疲累的同时,还承担着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巨大风险。 袁素琴眼角有些湿润,满是心疼和担忧的说道: “任间,咱以后别做这个了,家里现在这些钱,够用了。” 这话是实话,有了几百万的存款,对于这样的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盖了房子之后剩下的钱存到银行, 每年单是利息都足够他们过上比一般家庭幸福的多的生活。 “嗯,过些日子再说吧。”任间点了点头,他明白母亲所担心的是什么,只好劝慰道: “娘,你不用担心,没事的,不是还有土地神在保佑着我吗?嘿嘿。” 听闻此言,袁素琴眼睛一亮,是啊。 自只只顾着的担忧这样那样,却疏忽了土地神和儿子的关系这么好,岂能不保护着儿子?有 神保护着儿子,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凡人能和神较上劲吗? 不过袁素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土地神,土地神总不能天天惦记着你, 人家那么大官,是神仙啊,肯定天天要忙的事情特别多,咱不能老是烦人家。” “嗯。”任间笑着点头,将烟蒂扔到红砖铺就的地面上,用脚踩灭,然后起身说道: “娘,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以后我晚上要是再出去的话,就第二天白天回来,晚上你们把门插好, 哦,回头我跟土地神说一声,让他帮忙多照看着咱们家,天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袁素琴挥挥手,起身往卧室走去,一边说道:“房上水袋里的水应该还热乎着,洗个澡再睡觉。” “哎,知道了。”任间答应着,扭身走了出去。 家里洗澡的设施很简单,买来两层的塑料布,两头扎紧,然后放在房顶上,将里面注满了水, 接下来一根水管,将喷头悬挂在东墙角葡萄架的角落里, 围上一圈儿塑料布遮成个小间,就成了个简单的洗澡间。 夏日白天阳光足,将水晒得热乎乎的, 到了傍晚或者晚上,就可以冲个澡,也省得晚上再跑到河里去洗澡了。 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任间只穿了件大裤衩,回到屋里躺下,挥手招出了县录。 查看了下,巷列大街上那个像是鬼影般藏身在某家房顶上的人影, 依旧冷冰冰像个死人般趴伏在那里,手里还举着个望远镜,正在往任间家的方向看着。 这个人很会隐匿身形,而且选择的角度也好,别说大半夜的, 就是白天,村民们行走在大街上,只要不是刻意的去仔细查看,也不会现他在那里。 还挺上心,挺专业的嘛。 任间撇了撇嘴,随手拉灭了灯,然后平静的轻声问道:“你没打扰他吧?” “功曹大人没有吩咐,我不敢胡来。”崔瑶恭敬的答道。 “嗯。”任间接着问道:“他有联系其他人吗?。 “是的,不过听不明白他和谁在说什么,只是嗯嗯啊啊的简单说话, 哦对了,好像最后还说了了俩字:明白。” 任间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然后挥手将崔瑶收回到县录中,微眯上了眼睛。 具体是谁现在还不能确定,就等着程金昌回来之后才有可能得到答案。 能够来专门监视的他,目前情况下任间心里只有两个目标。 先想到的自然是李冰洁家里安排的人,从江兰对自己最近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了若指掌就能想明白。 李冰洁家里的人对自己挺关注而且特上心,任间心里暗骂他们至于嘛? 我又不是非得把你们家闺女给拐跑了哄骗着娶回来当媳妇,哪次不是她主动来找我?你 们不管好自己家闺女,监视我干啥? 坦言讲任间心里对于李冰洁虽然很是喜欢,有着初恋的那种甜蜜幸福还捎带着酸楚的味道, 可自己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考虑什么事情都想的很清楚。 诚然,如果突然让他娶李冰洁做老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问题是静下心来想的话,他有时候也觉得李冰洁真的不适合做老婆,做儿媳。 她的长相没啥说,那简直就是千万人里也挑不出那样一个美的独特,美的让人感觉不忍亵渎的存在; 关键是她那性子,说难听点就是块榆木疙瘩, 娶个这样的老婆回到家,那岂不是得把人闷死? 还有个很关键很让人不好启齿的原因,那就是面对着李冰洁这样一个脱尘如仙的美女, 压根就不会让人产生见到其她美女时的某种男性正常的心里冲动和遐想。 只会让人越发的纯洁,纯洁到高山仰止的去欣赏去敬仰。 任间是个正常的男人,虽然如今已经是身为慈县属地功曹, 兼职九镇十乡的土地神,可他还有着正常人的心态和生理需求。 又没想过当和尚,更没想过非得把自己定位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位置上。 那么,娶个这样的老婆岂不是很憋屈很无奈很难让人享受某种美事? 想到这里,任间撇着嘴自言自语的说道: “俺家三代单传,还指望着娶个媳妇儿生一堆娃呢, 这心思干那事儿的话,咋生娃? 要是生下来的娃要是完全随了娘的性子,那就悲剧了。” 想到哪去了? 就现在看起来李冰洁的家庭状况,压根儿就不会看上他! 江兰不都把话挑明了吗? 那就别让你们家闺女来找我啊! 管好她! 任间恼火的嘟哝了一句,抛开这些烦恼,继而去想另一个可能来监视跟踪他的人。 自然是邹明远了。 和邹明远有了几次冲突之后,想来邹明远对任间越发的感兴趣了。 尤其是,他肯定想搞清楚古香轩背后的那条线在哪里,主要负责人是谁。 第81章:下来【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早先金长就提到过,邹明远背后里下刀子使绊子,抢你的线,反正什么法子都用, 就是迫得你的店铺开不下去,姚出顺也提到过这些。 而姚出顺天天守在古香轩里,也没什么特殊的人找过姚出顺做些什么交易, 那么想要查到古香轩背后的那条线,就只有跟上任间。 所以邹明远也很有可能安排人来监视跟踪任间。 如果,是邹明远的人来监视我的话, 任间眯缝着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寒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喵的,最让人厌恶和痛恨的大概就是这种监视跟踪调查了。 因为这不仅仅是关系到自己,甚至会直接影响到家人的人身安全。 谁知道邹明远以后被自己打击的狗急跳墙后,会作出什么恶事来。 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啊,当初还不是为了钱财, 勾结亡命徒抢劫师父家中的宝物,从而导致了姚出顺亲人全部死亡吗? 就没他干不出来的事。 任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功曹,受局限太大啊!唉。” 若非是地域对于神力的限制,那么他就可以凭着县录,直接去追查出这幕后的主使看到底是谁, 问题是县录和神力只能在慈县属地内随意伸展清查,只要一出了慈县属地, 就像是碰上了铜墙铁壁般,再也无法试探出去。 好在是,鬼魂不受这种限利,可以来回的游荡。 迷迷糊糊中,程金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功曹大人,那边我查到了。” “嗯?”任间肩头一皱,睁开了眼睛,看着恭敬趴伏在床前地面上的鬼魂,表情平静的问道: “都是些什么人?在哪?” “活河市西郊小王山和清河之间有一套别墅,哦不是,是四合院,不过他们的车开进去之后, 车上人下来回屋打了几个电话,就休息了,没有和其他人有什么接触。” “四合院?那里还住着什么人?”任间问道。 “一个老人,七八十岁的样子,男性,还有两个中年妇女, 嗯,大概是医生或者保姆一类的,我看到其中一个妇女床边的衣架上挂着医生才穿的衣服, 旁边桌子上还有药箱,柜子里有许多医药和用品。” “还有吗?” 程金昌抬起头来,面容有些畏惧的说道:“四合院有当兵的站岗,手里有枪,功曹大人,我,我当时挺害怕的, 虽然知道他们发现不了我,可是就是害怕,浑身刺痛,大概,大概鬼怕阳刚之气吧?” “哦。”任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挥挥手,将程金昌收回县录之中。 应该不是邹明远。 那么就是李冰洁她的家人了,可是她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她娘就不说了,一个公司的老总,特有钱的那种。 可是这个老人是谁?李冰洁的爷爷?怎么会有当兵的给站岗? 无需猜想,必然是个,大人物了。 可真的是李冰洁的家庭吗? 为什么程金昌没有看到李冰洁和李成忠? 如果不是李冰洁的家人在调查监视自己,那又会是谁? 任间实在是想不到有别的人了。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任间猛的睁大了眼睛,呼的一下坐了起来,暗骂一声姥姥! 有当兵的,自然就会和官府扯上关系了, 难道是自己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为,被有关部门给关注上了吗? 那可实在是不妙啊! 任间打了个哆嗦,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会不会有一天把自己抓起来? 要知道自己在平行空间,或者说自己是土地神的事情可没人相信啊。 又或者,拿自己去当实验品,认真研究研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能做到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会吧? 任间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随即,他再次想到了李冰洁,还有李成忠,那个一看就给人一股彪悍之气的魁梧男人,典型的保镖啊! 唔,如果那个老人,以及监视跟踪调查自己的这些人,都是李冰洁的家人的话, 或者,这些来监视自己的是李冰洁家人安排的人这就能说得过去了。 第一,李冰洁家里有钱,能天天坐着奥迫好的人能没钱吗? 第二,家里有势,有钱当然也能雇佣保镖,但是被人口口声声称呼小姐的, 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几乎早已经绝迹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李冰加家很有势力背景。 想到那些监视跟踪自己的家伙们彪悍的身影,冷峻硬朗的面孔,和李成忠有着某种相似度。 那么,李冰洁家人的嫌疑,就最大了。 几乎可以肯定了! 因为任间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来如此关注自己了。 至于有关部门的那个担心,任间暂且抛开: 别太自以为是的高估自己了,没有翻起什么酒天大浪的一只土螃蟹,谁会注意到你? 想到这里,任间穿上拖鞋下床,随意的拎起汗衫穿在身上,然后小翼的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轻轻的开门,关门,走到院落中间。 屋外,月华如霜,空气清凉舒适。 任间抬头往远处那家户院的房上扫了一眼,继而走到院门口,轻轻的拔开因插,也没关院门,迈步走了出去。 点上颗烟,任间就像是个随意出来遛弯的人一般, 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出了巷子,来到了大街上。 他再次抬头往那处房顶上看了一眼。 那里,一片昏暗,月光被院内一棵参天的杨树上繁密的枝叶阻挡,在房上投下了一片漆黑的影子。 而那人,就在阴影之中,即便是现在任间明知道那里有人, 而且很认真的看了一眼,却依然看不出来,那里躲藏着一个人。 任间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吸着烟向那处房前走去。 站在那处房檐下,任间靠墙站立面向外,表情平静的抽着烟。 房上,没有任何异样的动静, 甚至侧耳细听,都听不到人的喘息声。 大街两侧墙根下顽强生长的一丛丛野草间,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吱吱的出细小的鸣叫声, 越发的显得夜晚农村里的安详平和气氛。 “下来。”任间突然轻声唤道。 没有动静。 任间抽了口烟,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回去告诉你家领导别再来监视我,跟踪我,我很生气,很恼火啊!”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现在藏着还有意思吗?”任间微眯着眼抬头看了看。 当然,他目前所处的位置,只能看到探出半尺多的房檐。 之所以选择站在墙根下,背靠墙壁,是因为任间很小心谨慎, 谁知道这家伙被自己发现后,会不会暴怒对自己出手。 所以还是要选择一个能尽量保证自己安全的地方和姿势。 房上终于有了动静。 表情看似平静的任间已经提高了警慢,肌肉绷紧。 那人似乎已经不再刻意的避讳任间, 所以声响有些大,不过相对来讲依然不会惊扰到任何沉睡中的人。 黑影利落的从房角处跳到旁边那家不高的院门墙上, 然后矫健的跃下,站在了大街上,和任间四目相对。 “我的话,记住了吗?”任间轻声说道。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任间几秒, 然后迈步,从任间面前走过,向村外走去。 如同标枪般硬朗的身体,在月光下拖出长长的黑影。 没有人能够预测到将来要生的事情,哪怕是下秒即将发生意外。 所以任间敢于站在大街上,直接面对那个一眼看上去就异常彪悍的男人, 并不是他认定对方不会出手,或者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打得过对方, 相反,他甚至心里凭感觉就能肯定自己三个也打不过对方一个,虽然没交手。 况且,就算是你打得过人家,你打得过子弹吗? 天知道这个属于那位老人的下属,有没有和那些在四合院里外站岗护卫的家伙们一样,身上带着枪。 之所以任间敢于直面对方,着实是因为这里是双河村,是花乡、是慈县境内,实打实任间的地盘。 随身携带程金昌夫妻二鬼,随时可以召唤其附上人身。 别说一个人,就算是来十几号人,只要全县境内有足够的鬼魂, 任间也可以在几秒钟的时间里聚集一堆的鬼魂来搞灵魂附体夺取制控权。 好在是,对方并没有和任间起什么冲突。 潜伏监视被现后,那人连个屁都没放,只是冷冰冰的盯视了任间一会, 然后自顾自的离去,就好像他什么事都没干过,也根本不怕任间会怎么样。 心里虽然恼火,但任间并没有和对方斗气的想法。 因为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些监视跟踪自己的人,是李冰洁的家里人派来的。 在目前情况下,起码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任间觉得还真没必要去和李冰洁的家里人把关系搞到彻底的水火不容的境地。 因为,他不想失去李冰洁这个朋友。 而且,他可以确定,对方监视自己并没有恶意,而且也不会天天来监视着自己, 只不过是在某些他们自认为特定的时候,来看一番自己的行为举动。 不为别的,想来只是因为李冰洁,他们关心李冰洁,不希望李冰洁这个冰清淡漠的人,结识不好的人。 第82章:违犯天条【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很显然,目前情况下,任间没有干坏事,是个好人。 至少任间心里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至于挖宝这类的事情,既然让对方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也算不得什么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坏事,人都是自私的, 谁不想多挣钱让家里人过上富裕的生活,谁不想脱贫致富? 再说了,任间还真就没挖过坟盗过墓,藏在土里的东西,谁有能耐有运气就去挖就去捡呗。 嗯,李冰洁的家人想来即便是认定自己盗墓了,也不会太过于介意, 不然的话他们早该报警了,更不会让李冰洁来连续找自己聊天。 只不过既然被任间知道了他们在监视自己,那就有必要警告一下对方, 别这么做,你们这么干是很不道德很不尊重人,很惹人上火的。 事实如此,任间很恼火很生气。 任间是什么人? 没有过人的大脑,没有所谓的睿智,但是他有着小生意人的小精明。 所以当那个监视他的人一走,任间立刻返回家中,和母亲打了个招呼, 然后拎了把铁锹绑在摩托车上,又带了一个麻袋,里面装了些棉花, 便开着摩托车冲进了茫茫夜色之中,去继续他的挖宝大行动了。 这时候再出发,应该不会有人再监视跟踪自己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果然对方再没有了任何的举动。 不过任间没有大意,他招来县内刚刚死去还未过七日的鬼魂,负责在家中守着宅院。 只要有什么意外情况生,哪怕是任间不在家里,也可以立刻得到鬼魂的提示,通过县录查看到情况, 然后千里传音赋予权限,让鬼魂拥有附体的能力, 对于任间来说,和慈县属地内的灵魂做交流,哪怕是千万里之外,也比用手机联系都要方便的多。 虽然普通的鬼魂只能够在世七日,但是全县几十万人, 哪天都有死的人,所以这种另类的保镖,绝对不会有断了源的情况发生。 以后哪怕是家里突然冲进了十来个劫匪,也经不住俩鬼魂附体在其中二人身上,来个窝里斗吧? 更何况有时候会有更多的鬼魂,搞个集体自杀的惨剧都没问题。 这样的话,家里就很安全了。 那天晚上母亲袁素琴的一席话提醒了任间,所以任间必须这么干,这种自私行为,不过分。 要说这几日里还有什么大事生的话,那就是泽河市古玩市场“天宝斋”内天价玉石被盗的案件了。 价值三百五十万的玉石啊! 惊天大案,据说作案者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线索, 甚至警方都怀疑邹明远在报假案,诬陷古香轩的店老板姚出顺和任间。 在接受警方的调查闻讯时,姚出顺和任间都确认了那件天价的古玉, 确实是被盗当天上午的时候,他们古香轩卖给了邹明远的。 但是他们还不至于刚刚收了钱就去再把东西盗回来,这个理由不能算是理由, 但是对于警方来说,他们也无奈,并且从内心里相信姚出顺和任间。 再经过调查,确定二人都没有作案时间。 搞什么乱嘛,你邹明远说自己丢失了天价宝贝,可警方仔细勘察了案安现场, 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所有的指纹都录下来,除了你邹明远的,就是你店里人的, 而且保险柜没有被撬的迹象,窗户门都是好好的。 你邹明远自己都说,那放着天价宝玉的紫檀木盒子都没被动弹过, 盒子上还加了把锁,也是安然无恙。 根本就没有哪里能看得出来你这里被盗了。 该不是邹明远借事故发难,想给古香轩这家店铺抹黑吧? 很有可能! 当地警方可是清楚邹明远和古爷姚出顺之间的恩怨, 而且古香轩新开张,那就是整个澄河市唯一能有资格和天宝斋竞争的古玩店,单是姚出顺的名头那就足够了。 所以, 这件天大的案件,被高高的抬起,又被轻轻的放下。 邹明远气得把天宝斋所有的员工一起开除,全部换掉。 那又如何? 三百五十万,飞了! 姚出顺幸灾乐祸的不行,他对任间说: “任间,你说那块宝玉,会不会是顾思方安排人给偷走了? 当天知道邹明远买了这块宝玉的人,也就咱们几个,没外人啊。” “不会。”任间面色平静的摇头说道。 “那就是他爹个蛋的邹明远故意搞这么一出,来给咱脸上抹黑的。” 姚出顺骂骂咧咧的说道。 “也不是,那块玉,他确实丢了。”任间依然很是平静。 “嗯?”姚出顺疑惑的看向任间, 琢磨着该不是真是你小子干的吧? 任间看出来…他眼中的疑惑,淡淡的笑了笑。 然后伸弄到裤兜里,逃出来扔到桌子上说:“在这呢。” “我靠,你爹个蛋的,你怎么做到的?” “这玉一共有七块啊,我还有。” “别扯淡,这话哄顾秃子和邹明远还行,可我还不知道你这块家传的宝贝独一无二吗?” 任间笑了笑,说道:“怎么?古爷你想让我还给邹明远去?” “还个屁!他爹个蛋的。”姚出顺啐了唾沫,然后喜笑颜开的说道: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任间呵呵一笑,继而扯开话题,不再谈论这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向姚出顺坦白,任间是经过思考的, 因为自己以后肯定和姚出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无法杜绝背着他掏出县录来。 要是到那个时候突然被姚出顺发现,反而会引起姚出顺更大的好奇心,倒不如现在直接告诉了他。 反正,姚出顺不会说出去,瞧他现在那副幸奂乐祸的模样,心里都美到天上去了吧? 让任间没想到的是,姚出顺在事后的第三天,会颠颠的跑到天宝斋,对邹明远说: “你爹个蛋的,那块玉丢了心疼吧? 回头顾秃子再找你要的话,你可怎么答复人家? 我给你出个主意,任间那里还有六块,你求求我,我去帮你说情,再卖给你一块,咋样?” 姚出顺从天宝斋里出来的时候,一双三角眼的其中一只,顶上了淤青变成了熊猫眼。 那是让暴怒的邹明远用拳头捶的。 但是姚出顺很高兴,很兴奋。 可以肯定的是打人者邹明远很不高兴,很恼火让人到发狂。 此案的罪魁祸任间很纳闷,很哭笑不得。 这个世界上真是啥人都有,还有姚出顺这类去刻意讨打的家伙, 而且挨了打还兴奋不已,乐得屁颠屁颠的,还在店里清唱了一出戏。 更让姚出顺和任间没想到的是: 经此一事,两三天时间里古香轩名气大振,在古玩界这个圈子的上层,引起了各大家的注意。 因为有消息传出,那块价值三百五十万的天价古玉,古香轩还有六块。 但凡是喜欢收藏古玩爱好古董的大家们,当然对这种玉价的玉石有了很浓厚的兴趣, 纷纷找上门来,欲购买一块,甚至全部买走。 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物据独有所带来的价值,会翻倍的,翻多少倍难以预估。 就连京城玉手唐镜,也得到了消息,打来电话质问姚出顺: “上次你跟我说那块宝玉主家不卖,现在到好, 你古爷反手卖给了邹明远,是不是嫌我唐镜当时出价太低? 那你倒是跟我说个价啊,况且你当时见都没让我见到东西,古爷你太不够意思了。” 姚出顺无奈的只好做出一番牵强的解释。 嗜玉如命的唐镜压根不听姚出顺的解释和劝阻,非得亲自来澄河市看看那传说中价值三百五十万的玉石。 不是说还有六块吗?我全买了! 什么?不卖?那我看看总行吧?你古爷上次就放了我一次鸽子,现在总不会看都不让我看吧? 姚出顺无奈,问任间咋办? 任间说:“看啊,当然让他来看看,不过不卖! 嗯,我虽然不懂古玩这一行里的门道,可我觉得吧,开门市有一点是共通的,都是开门做生意, 笑脸迎常客,名气越响亮越好,对吧?” 姚出顺乐得立刻点头称是,只要任间能松口就成。 随后,荣华集团的老总郑荣华,也亲自登门了。 见到姚出顺后二话不说,直接开口埋怨道: “古爷,咱的交情怎么样我就不说了,有宝贝竟然不先告诉我一声就卖给了邹明远, 是觉得我郑荣华出不起钱还是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要价?” “荣华老哥这话说的,真是让我羞愧啊!”姚出顺一脸尴尬,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不行。 这个社会,社会上的人,就是如此的现实,当天价宝玉一出,又传出去古香轩还有六块之后, 以前曾经都淡了的老朋友,竟然又都找上门套近乎了。 当然,这些淡了的朋友当中是不包括郑荣华的。 姚出顺对于郑荣华,内心里还是有着感激的, 这么多年来,曾经自己风光无限时的朋友,也就只有郑荣华一如既往的没有小瞧自己。 那么大的一老总,天天忙的不行,可只要他姚出顺找上门,总会抽出些时间听听姚出顺说什么。 而且姚出顺还可以直接拨通他的私人手机。 所以姚出顺向郑荣华解释了当天邹明远和顾思方来店里的事情。 当时也是迫不得已无奈之下,任间才不得不掏出了家传的宝玉,用来撑起了古香轩的名声。 说这个姚出顺是不希望郑荣华误会自己,有好东西你不给我知道,却卖给邹明远。 至于其它隐秘,姚出顺是万万不能说给郑荣华知道的, 例如其实宝玉没有传说中的七块,只有一块; 邹明远买走的古玉,被盗是事实,而且就是我的合作伙伴任间干的。 “原来是这样。”郑荣华心头怨气打消了许多,继而说道: “咱们是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为难你,知道你不会舍得卖剩下的几块古玉, 这样,我出五百万,只买一块总行了吧? 这点儿面子都不卖给我的话,你古爷真不把我当朋友了。” 话说到这种份上,姚出顺越发的难堪了,因为不仅仅是玉石只有一块的原因, 还有,还有卖不卖玉石,由不得他说了算, 宝贝不是他个人的东西,不是古香轩的东西,而是任间自己的。 想来听郑荣华的语气,他还没有太把任间这今年轻人放在眼里。 “其实,荣华老哥,那东西真不是我的,也不是古香轩的,要是我能做主的话, 三百五十万一块,我全都卖给你,绝对没有二话。”姚出顺无奈的只好点明, “东西是任间他自己家的传家宝!” 郑荣华皱眉,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向任间。 任间微眯着眼,一脸憨厚的笑容。 ... 县医院三楼抢救室的门外,楼道内,两名从穿着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自乡下的中年男子正在焦灼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 旁边的座椅上,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子一脸愁容, 却不得不强忍着悲痛,劝慰着还在不停抽泣的母亲。 楼道另一端的门关闭着,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楼道口的窗下,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他穿着浅灰色短袖体恤,黑色的休闲长裤和一双普通的白色运动鞋。 在这样的凌晨,但凡站在医院楼道内无法睡去的普通人,一般情况下都是因为有亲人或者朋友受伤得病住了院, 无法安下心来,才会孤独的站在这里,一脸焦急或者满面愁容,担忧不已的抽着烟解闷。 但是今天这年轻人,从他平静的表情上,却看不出任何不愉的样子来。 他面对着敞开的窗户,一手随意的榈在窗台上,一手夹着烟放在嘴边, 时不时的抽上一口,吐出一团团的烟雾来,从窗口荡出去,消散在窗外朦胧的夜色中。 外面,平安大街上两排路灯散这昏黄的光芒,延伸向远处; 大街上车辆稀少,两侧的店铺基本都关闭了大门, 一个个黑糊糊的窗口和五花八门的招牌在路灯的昏黄光线照射下,显得低沉萧瑟。 直到现在,任间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 因为县录虽然不会表达出任何感情态度来,但是它给予的回答,却让任间能感到事态的严重性: 有违天条! 违反了天条,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任间询问县录,县录却没有给予回答。 这让行任间越发的不安和恼火,所以他这么做的话,无疑等于是赌了一把。 赌诸天神佛早已消失不见,三界之内只有自己一个神的存在, 那么所谓的天条天规,在自己这个唯一的神面前,就成了空话。 可是,人都有自私的心理,万一呢? 就为了程金昌和崔瑶夫妻二人去舍身犯险? 前些日子任间考虑让程金昌、崔瑶夫妇二人,强行附体夺舍,从而再世为人,存活于世间的时候,他就说过: “如果你们能够继续为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要背上更多的责任,照顾更多的人!” 是的,不可否认的是,任间在想到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有些妇人之仁,有些悲天悯人了。 因为他知道,田青和邪玉芬夫妇二人虽然可恨可恶,可家里那今年幼的孩子没有罪,依然纯洁, 他们善良的父母也没有罪,都是老实厚道人: 一句好心有好报,总是挂在嘴边,放在心里,行在生活中。 所以任间会提前告诉程金昌崔瑶夫妇,你们要背上更多的责任照顾更多的人, 而且,还要作出果断的抉择,放弃仇恨。 再世为人后,不仅仅要照顾被夺舍的那人的亲属家人, 程金昌和崔瑶夫妇必然还会去照顾自己原有的亲人。 平添一份责任,一份压力 当然,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任间并非纯粹的就是好人做好事, 担着违反天条的风险,去做出这种好事来,任间还没那么伟大。 所谓的利,便是程金昌夫妇二人一旦再世为人,必然会清楚的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存在的, 而且必须敬神,为人处事必须清楚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再简单不过却很少有人能真正明白的话。 那么,当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程金昌夫妇的亲人面前, 声称自己就是已死的程金昌和崔瑶,那会给人带来何等样的震撼? 初期肯定会不信,但是他们终究会相信的。 而到那个时候,流言的散播将会使更多的人相信神的存在,从而敬仰神,畏惧神。 在平日里的生活中,为人处事自然就会要畏惧许多, 尤其是在想要行那恶事之时,心里会有顾及会有忐忑,从而会选择放弃恶念。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信仰的力度会无限扩大! 任间的神力就会越发的充沛! 所以附体夺舍虽然会耗费相当多的神力,但是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显然,任间不是圣人,更不是傻子。 可惜啊,时不待人,田青和邪玉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而程金昌夫妇在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任间将烟蒂弹飞出窗外,招出县录,眯缝着眼轻声的说道: “再联系判官或者城隆!” 县录上流光闪动,一会儿流光一闪,县录上显示: 联系失败。 “哦,那就别怪我私自做主违反天条了,我是想请示上级的,可他们不在啊。” 任间耸了耸肩,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合适的理由,心里面多少增加点儿自我安慰的安全感吧。 第83章:惩罚【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将县录收回到体内,任间侧过身靠在窗沿前, 隔着楼道门上的窗户望向抢救室门外焦灼不安悲恸欲绝的那些家属们。 他轻声说道:“崔瑶,这次你借尸还魂重生,本官会耗费巨大心神, 望你重生后,多多行善,不可作恶,不要让本官失望。 倘若让本官发现你有行恶事之举,本官定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 “谢谢功曹大人了!”崔瑶匍匐在门前,极泣出声: “只是我丈夫什么时候能够还魂?如果只有这一次机会,我愿意让给我的丈夫。” “这个,你不用担心,过不了几日,你们夫妇会在人间重逢。”任间摆了摆手,说道: “虽然你身为鬼魂时,无法看清楚本官相貌, 但是这么些日子过来了,你应该能猜测到本官也是这滚滚红尘中的一个人。 也知道本官的家庭住址和名称,但是你再世为人后,绝对不能泄漏本官的身份。” “是是,我知道天机不可泄露,我绝对不会的。”崔瑶连连磕头保证。 “也不要太过于小翼谨慎,遇到恶人行恶事,还是可以去想办法惩治他们的, 同样是行善,比如你这次借尸还魂,总要为这个叫那文静的女孩子,做些什么。” “我,我这人笨,请功曹大人明示。” 任间一滞,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去吧,自己慢慢想,我这里会有安排的。” “遵命。”崔瑶匍匐跪拜着,飘飘荡荡的穿门而过,向抢救室的方向荡去。 与此同时,抢救室的门打开。 两名医生从里面走出,面对着家属无奈的摇头说着些什么。 虽然距离远又有门隔音,任间听不到在说什么, 但是想来也是一些“我们已经尽力了,对不起”之类的话语。 几个大老爷们愣在当场。 那名妇女凄厉的哭嚎声在楼道间急蔓延,充斥在了整个县医院中,飘飘荡荡,直入夜空。 忽然,两名护士急匆匆从抢救室跑了集来, 吃惊的叫着已经摆脱开家属,无奈叹着气准备摇头离去的两名医生: “病人醒了,醒了!呼吸有了,心跳有了!” 两名医生猛然回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往回跑去,一边吩咐着: “赶紧准备抢救,快!快!” 病人家属全都怔住,满是期望的看向抢救室那紧紧关闭的门。 任间点上颗烟,靠在窗边,隔着玻璃关注着那边。 看似表情平静,实则后背上已经生出了一层冷汗。 意念,早已经通过存于体内的县录,查看着抢救室内的情景。 刚才崔瑶的灵魂在进入已死的那文静体内时,也就是任间心神力的时候。 当意念间出权限的那一瞬,他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全部涌入头颅, 然后穿破了头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附出去,双腿一软差点儿就瘫倒在地上, 头晕眼花,肚腹中翻江到海,他强打着精神倚着窗台双手后扶墙壁站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只是短暂的几秒钟时间,却让任间感觉到了一种由生到死又由死复生的恐怖经历。 自成为神以来,不,是长这么大以来,任间从未有经历过如此让他心惊胆颤的事情。 好在是,当崔瑶的灵魂迅即的附体在邓文静的尸体上, 强大的神力迫使尸体已停止的心跳和肺部呼吸,再次缓缓运作起来后,任间终于从那种魔障内跳跃出来。 医生和护士都在忙碌着, 抢救台上,邓文静依然如同一具尸体般,毫无动静。 但是医生和护士们都惊喜的清楚一个事实,让他们都感到吃惊和不可思议的事实。 邓文静,被抢救过来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那文静的体内,一个原本不属于这具身体的灵魂, 正在一点点适应着这具身体,适应着她的思维,她的记忆,她的一切, 终于,邓文静睁开了眼睛,似乎长时间习惯了黑暗,一时间感受到光线还有些刺眼, 她迅即的闭上眼睛,继而缓缓的睁开,看着上方的光亮,两旁站立着面带轻松笑容和喜悦的医生护士们。 她眼角流出了两串晶莹剔透的泪水, 她知道,自己重生了! 当她被护士推出抢救室的时候,熟悉却又陌生的家属们呼啦啦围了上来,哭泣着,轻唤着,, 崔瑶,哦不,现在应该叫她邓文静,却吃力的抬头,向楼道尽头那两扇关闭着的门上看去。 透过玻璃,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很年轻,脸庞有些瘦削,眯缝着眼,嘴角叼着一支烟,也在平静的注视着她。 泪水涌出眼眶,邓文静再无力用脖子撑起脸庞去多注视那年轻人几眼。 无力的躺下,意识陷入了疲累的昏沉中。 众人簇拥着推车进入了电梯。 任间缓了缓神,抽了几口烟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的慢慢走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那场小雨过后,天就转凉了。 ... 上午十点左右,任间穿着随意的浅色上衣,下身盖着薄被, 斜着身子坐靠在床上,背后垫着棉被和枕头,捧着一本《山海经》,漫不经心的阅览着。 床头陈旧的榨色书桌上,擦拭的干干净净,桌子的一角码着几本书; 书桌边上,搁着一束淡雅的剑兰花,一杯白开水。 穿着一身淡蓝色休闲运动装的李冰洁坐在桌边,双臂撑在桌上,手里捧着本《上下五千年》, 微低着头,入神的看着书里的内容。 细腻白净的脸颊泛着浅浅的晕红,扎起的马尾辫垂在一侧, 遮挡了半个脸颊,长长的睫毛俏皮的弯曲向上。 终究是静不下来看书,任间侧头注视着李冰洁,依然是那么的美丽,让人心静的美丽。 “唉。”任间叹了口气。 这哪儿是来看望自己这个病人的? 一句话不说,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任间甚至可以肯定,这束鲜花都不是她做主买的,而是李成忠想到的。 那天傍晚在县医院让程金昌的借尸还魂。 任间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后,就病倒了。 高烧,烧的一明糊涂。 偶尔从沉沉的昏迷中醒来,任间内心里就会怀疑,就会担心。 难道这就是有违天条,天庭降下了惩罚吗? 会不会导致死亡? 这种昏昏沉沉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高烧起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任间在昏迷中痛苦的呻吟声,惊醒了父母。 慌张的父母急忙拍开了韩大山家的门,叫醒韩大山开车把任间连夜送往县医院。 在县医院住了整整三天,任间才终于退了烧,出院回到家里静养。 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 其实现在的任间身体已经基本康复,只不过在母亲的一再严厉要求下, 他不得出门,必须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养病。 今天李冰洁的突然到来,而且捧着一束鲜花,明显知道任间生病了。 这倒是没有让任间太过于惊讶,以他们家对自己的关注,不难打听到自己生病的事情。 即便是如今已经没有了监视跟踪自己的人,但是时刻关注打听自己消息,他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李冰洁把上次借走的《山海经》还给了任间,现在又捧着任间前些日子抽空买的《上下五千年》在看。 自从来到屋里,到现在,李冰洁没有说过一句话。 嗯,难得的是,她进屋后望向任间的第一眼,带着一丝让人清楚察觉到的关切,并且拿着那束花递给了任间。 之后,眼神恢复了空灵淡漠。 静静的坐在了桌前,自顾自的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即便是袁素琴碍于礼节,进屋说了句客气话,倒了杯水,李冰洁依然没有任何的表示。 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书。 好在是有李成忠,这个现在和任间有些熟悉的保镖,代替李冰洁表示了礼貌的谢意, 并且在外间坐下,和袁素琴清清淡淡的闲聊了几句,同时替李冰洁解释了几句。 “我没事了,放心吧。”任间轻轻的说道。 李冰洁转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一眼任间,继而又扭头看书。 “上次来监视跟踪我的人,是你家里人派来的吧?是谁?你母亲?还是父亲?” 任间貌似随意的说道,好像这一切都无关紧要。 “爷爷!” 李冰洁就像是自言自语,侧着脸看都没看任间,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哦。”任间掏出烟来,准备点上一支。 李冰洁扭头,看着他,眼神空灵淡漠,没有丝毫的情绪。 于是任间尴尬的笑了笑,把烟和打火机放回了床头,笑道: “我不怪他们,都是为了你好。” 李冰洁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很难得,很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继而恢复淡漠…… “在长城上的时候,你说了几句话,我很高兴!” 任间转移话题,不想再提这个有些让双方尴尬的事。 大概是听了任间这句话,想到了这件事吧,所以李冰洁轻轻的应了声: “嗯。” “我啥时候能去你家里做客不?”任间乱扯着没边的话。 李冰洁看着任间,好一会儿,朱唇微启,轻柔的说道: “爷爷说,宗教信仰自由,迷信是违法的!” “还有吗?” 任间眯缝着眼,脸色平静的说道。 第84章:释放【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你挺好!” 任间笑了笑,说道:“你们家里的人,真奇怪。” 李冰洁没有说话,只是淡漠的看着任间。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任间露出个歉意的笑容, 然后接通搁在了耳边,是钟志军打来的: “任间,中午十二点,朝江和刘宾出狱!” “什么?”任间猛然坐直了身体,眯缝着的眼睛睁开,难得的露出激动的神情,说道: “确定?” “骗你干什么?你通知下川子和浩子,我给周强打个电话。” “他们家里得到通知没?” “应该通知了吧,不太清楚!” “志军,你别去接了,你的身份有点不合适!” “扯淡,他们俩是被冤枉的,有个屁事,现在谁不知道?”钟志军笑道。 任间正想要说什么,却现李冰洁已经站起来,拿着《上下五千年》,起身站起,向门口走去。 “志军,中午十二点监狱门外见,我有些事,先这样。” 任间匆匆挂了线,翻身下床,穿着大裤衩和凉拖追了出去。 李冰洁可以一言不招呼都不打的离去,可任间不能不送。 如以往那般,李冰洁没有丝毫的征兆的来,轻轻柔柔的去。 没有留下太多的话语,甚至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好在是,任间已经习惯了。 难得的是,这次母亲没有太过于生气,没有在李冰洁走后表现出太多的反感,也没有唠叨什么, 只是催任间赶紧回屋躺着,天凉了。 穿着大裤衩和凉拖就往外跑,小心再烧。 任间回到屋里,换上了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黑色的皮鞋, 还专门把皮鞋擦的铮亮,然后回到客厅,对母亲说要出去一趟。 “你这病还没好利索,出去干啥?”袁素琴皱着眉头刮斥道。 “娘,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陈朝江和刘宾要出狱了。”任间轻轻的说道。 “啊?”袁素琴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那俩孩子不是判了五年和七年吗?” 村里人到现在,除了两人的家属,以及钟山父子和任间之外, 还没有知道早在一个多月前,当年的案子已经被彻底的翻过来, 市政府部门及公检法的一些人已经到陈朝江和刘宾家里做过思想工作了。 任间笑道:“当初判错了,郭天和他爹还有绘头镇派出所原所长沈群前些日子不是被抓起来了吗? 他们招出了当年陷害陈朝江和刘宾的事情。” “哦,那你赶紧去他们家说一声,去接人买点礼品,多买点。 买好的,哦对了,要不回来去天外天定一桌,给俩孩子接接风,叫什么洗尘对吧?” 袁素琴唉声叹气的说道: “这俩孩子也真够倒霉的,这都在里面快两年了吧?家里人受到大委屈!” “没事,有补偿的。”任间笑了笑, 其实这话也没什么保密的,那些相关人员做思想工作的时候,也没打算说要彻底的保密。 只是让两人的家属万一遇到记者一类的采访什么,不要配合,更不要说太多。 袁素琴摇了摇头,道:“去忙活吧,哦,穿件上衣,开摩托车风大。” “不了,还没那么冷呢,呵呵。”任间答应着,拿了车钥匙和墨镜走了出去。 去了趟陈朝江和刘宾的家,结果两家都锁着门,任间猜想大概是都得到了通知,去市里接人了吧? 随后又去了曹川和张浩的家里,二人都没在家,跟着建筑队上班去了。 任间只好自己开着摩托车往市里急赶去。 泽河市西郊的看守所门外。 任间、钟志军、周强三人静静的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十几米外的看守所大铁门。 据钟志军所说,早在半个月前,陈朝江和刘宾就已经从监狱转到了看守所内, 所以他们现在来接人,自然是要到看守所的门外了。 而陈朝江和刘宾的家属,现在应该正在市政府政法委接受政府的补贴赔偿以及事后的相关妥善处置结果等等。 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 周强掏出烟来散给每人一颗,正要点烟的时候,听到了看守所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三人立刻扭头看向大门。 两名中年警察率先走了出来,然后是剃着光头,身材魁梧却是一脸憨相的刘宾走了出来, 他穿着平底布鞋,一条洗的白的牛仔裤,一件灰色的秋衣, 他看到了路边上的任间、钟志军、周强,于是咧嘴一笑,有点傻傻的可爱的样子,像个孩子。 几秒钟后,中等个子,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陈朝江才从斜开了条缝的大铁门后。 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黑色的板裤,黄的白色球鞋,白衬衣,光头, 再道黑却并不粗的细眉横挑,双眼中看不出任何的色彩,不带一丝的烟火气。 有点类似于李冰洁那空灵淡漠的眼神,却又是完全不同冷漠。 李冰洁是空灵淡漠,而陈朝江,则是冰寒的那种冷漠。 两名警察停下,对他们二人简单的说着些上面交代下来的话,刘宾憨笑着边听边点头。 而陈朝江,根本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往任间他们这边走来。 三人微笑着迎了过去。 没有人说话,陈朝江走过来,伸手将任间手里夹着的那颗未点的烟拿到手中, 然后摸出一盒火柴,划着点上,深深的吸了口烟。 望着万里无云的碧空,耀眼的骄阳,缓缓的吐出了一团烟雾, 烟雾袅袅,遮住了陈朝江的视线,也遮住了这片晴空。 五个人,拥抱在了一起。 ... 陈朝江和刘宾各自的家里,都拿到了一份政府补贴。 没有人对此有什么不满和质疑,正如同相关人员在劝说的时候所说的话那般, 他们俩本来就已经是犯罪了,防卫过当致人重伤也是要判刑入狱的。 只不过介于当时的调查和判决有各方面的失误,量刑过重而已。 这件事,到此算是划上了句号,不会再有什么波澜。 也不会再有人想要再做出些什么。 陈朝江和刘宾出狱的当天晚上,一伙人聚在了泽头镇“天外天大酒店”吃喝一顿。 任间和周强抢着付钱,最终还是钟志军趁着二人争执的空当,鱼翁得利付了帐。 初来乍到,并没有所谓的几日狂欢庆贺。 兄弟们日日坐在一起把酒言欢,对酒当歌等等感动人心的一幕幕场景出现。 而是该上班的上班,该赚钱的赚钱, 只是晚上的时候,一年多来已经很少聚在一起的兄弟几个会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 忆往事谈今朝,憧憬未来。 初时的喜悦和激动,很快的淡化下来,倒不是兄弟几人的感情有了变化。 而是,大家都不是年少无忧的时候了,都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总不能还是如同以前那般整天怀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饥的心态去浑浑噩噩的玩耍度日了。 刘宾出狱的第二天,就在曹川和张浩的介绍下,跟着一起入了建筑队上班。 本来建筑队是不缺人的,不过工头张忠,也就是张浩的大伯经受不住侄子的死缠硬磨, 加上张忠也觉得刘宾这小子是个能出力的好手,所以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却坚持不让陈朝江入他们建筑队。 一来建筑队委实不怎么缺人手,二来村里人都知道陈朝江这小子简直就是个疯魔, 瞧他整天那冷冰冰的模样,跟个鬼似的。 陈朝江对此没有表达任何的不满,只是浅浅一笑,云淡风轻。 “去派出所当联防治安员吧。”任间提议道。 陈朝江愣了下,说:“找钟山叔?” “钟山叔现在已经是县刑侦大队长了。”任间笑了笑, “我在花乡派出所和泽头镇派出所都挂着联防治安员的名, 现在不想干了,嗯,所里还算是有熟人,去不去?” 陈朝江淡淡的点头道:“好。” “去哪个派出所?” “泽头镇吧。”陈朝江考虑一下说道。 “嗯。”任间应下来。 然后给泽头镇派出所所长吴峰打了个电话。 吴峰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一个刚刚从监狱释放人员,弄到派出所当联防治安队员,让人笑话。” “帮帮忙吧,怎么说当年也是你们派出所给搞出来的乱子。” “是沈群,不要以点带面。” “帮个忙,”任间笑道。 “好吧,你不是说不干了吧?就算替上你了,哦对了,以后有事找你,你可得帮着我,我还不给你工资。” 吴峰笑着说道:“你小子把老钟给捧到了县局当刑侦大队长了,别不承认,老钟都跟我说了,嗯,以后我这里有事你可不能不管。” “没问题。”任间利落的答应下来。 陈朝江看向任间的眼神中,多了丝疑惑,添了些感激,更多的是佩服。 很少有人能让陈朝江佩服,即便是十里八乡许多同龄的年轻人中。 都说陈朝江一伙人当初都听任间的,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他们这帮朋友没有所谓谁听谁的,谁是头头。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中学时期任间带头打了朱武春, 后来的几次斗殴事件尤其是和郭天他们的初次冲突,任间牵了次头而已。 而陈朝江这种人,是不愿意听从任何人佩服任何人的。 现在的任间,勉强算是一个了吧。 就这样,陈朝江在出狱后的第四天,进入泽头镇派出所,当上了一名联防治安队员。 那天任间专门在泽头镇派出所门外的云海饭店请吴峰吃了顿饭,陈朝江当然也在场。 酒席上任间和吴峰谈笑风生,相谈甚欢。 这让陈朝江更是疑惑不已,自己入狱还不到两年,出来的时候,任间竟然已经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能和派出所的所长交上朋友,而且毫无一丝的奉承之意, 反而吴峰倒是有些小客气的样子了。 至此,任间也算是暂时了却了一番心事。 可是他无论如何没想到,陈朝江在澄头镇派出所工作的时间连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 这自然是后话了。 在此之前,高烧后的第三天, 任间才多少清醒了一些,然而他却不能在意念中与县录交流查看情况, 一查看就头疼的不行,晕晕乎乎的。 可又碍于病房内一直都有人,总不能随手就掏出件玉石出来把玩一番,因为他穿得是病人的衣服啊。 第85章:世间仅此一神【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所以任间伸着手在被子里忍者痛用意念将县录招出来后,就赶紧收回了体内,也算是放了心。 他还真怕这一病真是因为自己有违天条,所以被录夺了神职的位子, 以后再也不能为神了,既然县录还在自己体内,那就说明起码自己还是位神。 住了三天院,第四天回到家中休养, 直到第六天,他才终于彻底的恢复了健康,意念间也能够和县录做出正常的交流了。 当然,他还是喜欢在无人的时候手捧县录进行对话交流或者查看一番想要知道的慈县属地的事情。 仅仅是因为个人喜好的缘故吧。 他高烧这几天,那位曾经口出狂言肆无忌惮的蒋世清,也终于摆脱了连着几日的痛苦梦魇: 天天晚上都有鬼魂陪伴在身边,无论是睡在家里。 行走在大街上,还是在阳的包厢里,抑或是上厕所的时候,都有鬼魂相伴跟随跟他唠嗫,真真是不寂莫啊! 所以,可怜的蒋世清吓坏了老婆,也就进了精神病院。 进了精神病院还天天被关在一间屋子里还不算完,还被护理人员用绷带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为了防止他因为过度的惊恐和精神紧张而咬伤自己,连嘴巴都用胶带给粘住了。 看到鬼魂听到鬼魂与他谈话,却连逃跑躲闪的自由都被束缚, 叫不出声,喊不出来,这等于是想要用大喊大叫来泄心头恐惧的能力都没了。 于是蒋世清在一次次的昏迷,醒来,再昏迷,再醒来的折磨中...习惯了。 原来这些鬼魂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啊! 当他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鬼魂竟然像是明白吓不住他了似的那天晚上,鬼魂再没有出现, 蒋世清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有了些得意,不过如此而已嘛。 当然,他也清楚的知道,再不能对人说自己遇鬼被鬼纠缠的事了, 不然的话,还得天天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好家伙,天天经受鬼魂,折磨还不行,还得天天忍受着那些精神病患者没日没夜的大呼小叫,狂吼乱笑。 所以他在精神病院住了五天。 又观察了两天之后,成为了在精神病院治疗时间最短,康复的最好的一名患者, 为此精神病院的医生护士以及院长觉得倍儿有面子,对外更是大肆宣传。 若不是因为电视台和报社不肯实名报到这类消息,他们肯定还会花钱大作广告。 即便如此,蒋世清还是在他所居住的慈县城南光明小区出了名。 这让蒋世清脸面无光,门都不愿意出去半步了。 他的妻子詹晓韵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已经在最后时刻, 医生都已经走出了病房,通知她弟弟已经死亡, 可就在她表面上痛哭流涕悲痛万分实则内心里狂喜不已的时候,弟弟竟然又有了生命的气息, 医生立刻实施抢救,将已经生命垂危的詹晓辉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而且,詹晓辉身上原本已经衰竭的各项人体器官,在经过医院的治疗抢救之后,竟然慢慢的开始恢复。 对此,医生们也只能说是奇迹,一般这种难以用医学来解释的情况,只能说: 人体有着自身的抗力和恢复力,一旦度过了危险期,就能够恢复健康。 眼看看到手的一千五百万遗产,就这样飞了。 詹晓韵气得要疯,前几天丈夫突然疯天天说闹鬼,有鬼在缠着他要他的命,把詹晓韵吓得魂飞魄散, 等终于冷静下来后,赶紧把丈夫送到了精神病院。 转而天天待在医院里等着弟弟死去,然后继承大笔遗产。 弟弟醒了,没死。 丈夫好了,不犯精神病了。 钱没了。 詹晓韵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做一位典型的好姐姐,无比心疼和待见弟弟。 天天在弟弟面前守着以泪洗面,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她是如何如何的担心心痛等等。 虽然弟弟刚刚醒来还不能开口说话,可詹晓韵知道弟弟能听见,能看见, 所以必须好好表现一番,将来等弟弟好了,总得多少给自己一些钱意思下不是? 詹晓辉醒来的第十天终于能开口说话时,对詹晓韵说的第一句话时: “把我的手机拿来。” 詹晓韵劝了几句无用,赶紧掏出已经被自己用上的手机,尴尬的说道: “你的手机卡,我忘放在哪了,现在的号,是姐的。” 詹晓辉没有多说什么,勉强的撑着虚弱的身体,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轻轻的说道: “我是詹晓辉,我想,我想见见您,可以吗? 对不起,我,我不该不经过您的允许,记住了您的手机号码。” 手机另一端传来平平静静的声音: “过两天我去医院看你,记得,不该说的不要说。” 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挂断后詹晓辉就闭目,不再理会他的姐姐。 这一天,对于任间来说,一共发生了三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一是陈朝江进入了泽头镇派出所当上了联防治安队员,算是有了工作有了收入; 二是詹晓辉给他打了电话,这是任间之前没想到的,程金昌竟然胆敢记下他的手机号码, 喵的,这家伙心眼真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玉、石县录里待着,出来放风没几次,竟然偷偷琢磨到了手机号码, 当然,对此任间没有太反感,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疏忽了。 三是慈县城东二十里外的广安乡平罗村东北角,村民邓二虎在自家的自留地里建起了一座不大的庙宇,起名为“土地庙” 那二虎,那文静之父是也,其妻宋月兰,其子那文生。 盖这座土地庙的原因,是自家闺女命不该绝, 在阎王殿溜达了一圈儿又回来后,痛哭流涕口口声声的说是土地神和慈县属地功曹救了自己。 起初邓二虎一家人自然是不相信的,可后来听着闺女说的越来越真,越来越传神, 想到那日在医院里医生确实说过闺女已经死了,却突然间又活了过来, 就连医生事后都说奇迹、不可思议、命大。 于是这一家老实厚道人,为了感激冥冥中的土地神和功曹大人, 就在自家自留地里开出了不到三平米的地方,建起了一座不到一米五高的小庙。 之所以取名为土地庙,着实是因为如今的人,哪听说过什么是“功曹”啊? 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不响亮,倒不如土地神这名号响亮,让人也看的明白。 小庙不大,没用一块新砖新瓦,也没有打地基,大梁是几根旧木头棍子。 可以说一个成年人用力踹一脚就能踹倒; 开了两扇窗一扇门,却是空荡荡的窗户空荡荡的门,耗子长虫都能进,蚊虫蚂蚁随意出; 庙门前还用几块碎砖铺出一块空地用来烧香烧纸,庙内用一块大青砖玄上“土地神之位”竖立在里面。 就这么简单。 夕阳下,一家人在庙前磕头膜拜,烧香供举, 邓文静跪拜在地,泪流满面,口中呢喃着: “大人,让您受委屈了,等过些日子,我与丈夫相会,走到一起后,一定会为大人您重建庙宇!” 任间看着县录,轻轻叹道:“信在于心,而不在物,好好做人吧。” 邓文静蓦然抬头,看着小小的庙宇小小的门里面那块普普通通陈旧的青砖上“土地神之位”五个字。 愣了半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任间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心里明白,只要人心中有敬畏,庙这种实物,有没有实在是无所谓了。 在经历了程金昌和崔瑶借尸迈魂成功户后,任间心中肯定, 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是传说中的三界之内,已经没有神的存在,更没有天庭的存在。 不然的话,既然天条不可违,自己犯了天条,为什么没有带来什么所谓的惩罚惩戒? 至于那场高烧病,任间病好之后,就不再把它当作是天庭降下的惩罚了。 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最初接受了神力,成为半个土地神之后,他就连着了两天的高烧, 虽然没有这次高烧的那么严重,可同样来的是那么突然,那么奇怪。 而且,高烧之后,自己的神职没有降低。 诚然,在赋予崔瑶和程金昌借尸还魂的权限,以及凭借着赋予他们的神通, 使他们在尸体内自行修复体内病疾时,耗尽了神力,精疲力竭,甚至在几日之内就连赋予鬼魂权限的神力都没有了。 但是,神力依旧在不断的得到信仰力的缓缓补充。 尤其是当文静一家人建起了那座可怜的小小庙宇时,任间更是清晰的感觉到了神力的徒然大增。 几乎在一家人膜拜在地的同时,已经快要耗尽的神力,徒然恢复到了初始一半的状态。 至于如何在心中衡量神力的多少,任间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位,仅仅是感觉上来作出衡量。 但是这种感觉,任间可以确定,不需要理由。 这就说明,此次高烧的原因并不是违反了天条从而导致了天庭降下惩罚, 而是因为神力徒然耗尽,信仰力的补充度跟不上,所以身体一时间承受不住的缘故。 那么, 任间思考着:当神力提升到某种程度的时候,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判官甚至城隆,甚至,更高! 再高的话,会是什么职务? 也有可能会进入地府,因为在一些有着相关记载的书籍里, 好像土地、功曹、判官、城隆,都和阴曹地府有着最密切的联系,反而和天庭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会成为十殿阎罗?鬼帝?还是? 阳光透过已经开始微微泛黄的萄萄藤蔓枝叶,洒下片片不规则的光斑, 落在了红砖地面上,石桌石凳上,斜倚在竹椅上的任间身上。 凉风习习,炎热的天气早已过去,秋老虎还没有到来,这时候正是让人感觉最为凉爽舒适的时节。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任间的思绪。 他皱了皱眉,拿起放在石桌上的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按下接通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大人,我,我是程金昌。” “错了。”任间平静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詹,詹晓辉。” “嗯。” “我现在精神好多了,但是还不能下床。” “嗯。” “我想,想见见我的妻子,还有父母和孩子。” “等病愈后吧,总会有机会的。”任间轻轻的叹了口气,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大人,” “以后叫我任间吧,记住,不该说的不要说。” “是,是,我想,想见到您。” 任间犹豫了一会儿,平静的说道:“嗯,安心养病,我会去看你的。” “好,好的。” 任间挂断了电话,轻轻的叹了口气。 上次詹晓辉打过来电话的时候,自己就答应过两天去看他,可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去。 究其原因,除了自己这些日子确实忙于家里新宅基地要盖房的事情之外, 还要熬熬程金昌的那颗心,总得让他自己慢慢的熟悉那具躯体,熟悉自己已经重生, 渐渐淡化掉初时的激动之心后,再于他见面。 而对于蒋世清,任间并没有再让鬼魂去骚扰他。 正如同他在跟赵大庆说那番自己审讯犯人的心得时所述那般, 一个劲毫不停歇的抽打一个人的耳刮子,自己累且不说,还会让对方麻木到不知道痛; 要不急不缓的来,俗话说的好,钝刀子割肉,那才叫一个疼。 况且,现在的詹晓辉,还需要蒋世清詹晓韵两口子的照顾。 等詹晓辉身体好了之后再慢慢惩罚蒋世清和詹晓韵吧。 不过有一件事确实让任间都有些头大,因为詹晓辉和邓文静必然是要结婚成为两口子的, 前世的夫妻,今生又都重生再世为人, 前世的孩子、父母都在,他们不成为两口子绝对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邓文静和蒋世清曾经有着某种关系。 第86章:请吃饭【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好嘛,作为旁观者都有些看不下去这种实在是让任何人都头大的关系,受不了啊! 这以后可咋见面? 任间摇摇头,哭笑不得的想到: 算了算了,想这些干啥,反正詹晓辉和邓文静必然不会在意这一点的,而且蒋世清与詹晓韵,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正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文静,顺便把她捎带上一起去看望詹晓辉的时候, 陈朝江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一边下车撑好自行车,一边说道:“任间,就寻思着你在家。” “嗯,怎么?没去上班?”任间笑着问道,一边掏出烟来甩给陈朝江一支; 陈朝江轻松的伸手接住凌空飞来的烟,迈步走到石桌前坐下, 拿起桌子上的火机点燃烟,深吸了两口说道: “今天请了假,任间,你这天天也太悠闲了,怪不得连志军都说你变得懒了, 甩手掌柜,就没见你去过泽河市的店铺。” “最近那边不太忙,家里又盖房子。” “别扯淡,你白天去过你们家新宅基地那里吗?”陈朝江撇了撇嘴,说道: “怎么又看上书了?还想再去上学?” “闲着没事儿翻翻,学个屁啊。” “叔和婶子都去宅基地那了吧?你小子也不去?” “嗯,正想着过去看看呢。” 俩人闲聊着些废话,让任间心头稍有些疑惑的是, 陈朝江好像比以前话稍微多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大概天生的缘故吧,陈朝江那双细长的眼睛一贯保持着冷冰冰的神态。 父亲和母亲都去了新宅基地那里,虽然所有的工作, 包括零散的淋灰、看工地等活,都全权承包给了张忠的建筑队来做,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事主去操什么心。 但是任能和袁素琴两口子在家里坐不住,盖新房对于典型的农村人来讲,一辈子的大事有几件? 养老养盖新房、为儿子娶媳妇成家。 所以他们每天都要去工地上看着建筑队的人干活,好像他们不在这帮人就会偷懒耍滑或者偷工减料不好好盖房似的。 其实完全没必要,因为工程费用是直接一次性谈妥,不是那种日工资算的。 所以不用担心对方会拖延工时,况且都是本村的人, 建筑队的工头张忠和任能一家关系良好,而建筑队的工人也大部分都是本村的人。 谁会去偷你的工减你的料? 再说了,还有曹川、张浩、刘宾三个任间的铁哥们在里面当小工,那就是最好的监工啊。 这也是任间不愿意去工地上转悠看看的原因。 说实在话,委实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自己是事主,而在那里汗流浃背出苦力的,是自己的铁哥们, 当着他们的面,自己悠悠闲闲的看他们干活,自己心里过得去,也得考虑他们的心理啊。 任间也没想过额外给这几个哥们添加工资,那太扯淡,太做作,太不合实际。 倒是偶尔晚上拎着酒和菜到新房工地上,那个搭起的小工棚里,和几个哥们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张浩和刘宾二人是建筑队指定在晚上看工地的人,而哥们之间喝顿酒。 多喝上几顿酒,多弄些好酒好菜好烟的,就说得过去了。 而且他们心里即便明白任间的心思,也不会有尴尬和抵触的心理。 白天的时候,任间就会坐在家里,喝着茶水看书。 现在的他,已经越来越喜欢看书,而且看的多半都是记载鬼神仙之类典故的书籍, 还有一些历史类的书籍,目的就是想好好研究研究有关神仙和天庭的一些详细情况。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不是? 至于泽河市古玩店那边,没什么大事,他懒得去。 他可不像是姚出顺那种对古玩痴迷到变态程度的老家伙,天天守着一堆古玩迷的不行,百看不厌,而且还乐在其中。 上次天价宝玉事件后,古香轩的名气一下响亮了起来。 京城玉手唐镜也真就来了一趟,亲眼看了看所谓的天价宝玉, 惊喜连连,爱不释手,更是开口出价到八百万要买走一块宝玉,却被任间婉言拒绝。 这且不提,话说郑荣华对外散出消息,古香轩其实是他投资开的店铺之后,古香轩的名气越发的大了起来。 邹明远消停了,起码暂时没有敢再做任何小动作。 那些曾经动过歪念头的人也彻底打消了恶念, 因为古香轩既然是荣华集团的老总郑荣华投资的店铺,那么剩余的六块天价宝玉,肯定放在最最严密的地方, 想要盗走或者抢走六块宝玉的话,那还不如干脆放胆去绑架郑荣华。 而且,古香轩因为有天价宝玉和郑荣华这两块金字招牌的存在,越发的让人相信,让人感到可靠。 有古玩卖给谁? 卖给古香轩啊! 有钱!给得起价! 买古玩去哪买?古香轩啊! 都是好东西!多好? 听说过天宝斋被盗走的那块玉石没? 就是从古香轩买的,而且那块玉石才值三百五十万, 古香轩现在还剩下六块,每块价值郗过了八百万,京城玉手唐镜出的价? 你还别嫌贵,人古香轩都没卖! 所以说啊,想买好东西,那就得去古香轩,价值近千万的玉石都有好几块,还缺你要买的东西? 不怕你买不到,就怕你钱不够。 得了! 任间也暂时不用去忙活着挖宝填充古香轩的门面了, 自动找上门的卖家多了起来,而且有两条以前属于天宝斋的暗线,也开始和姚出顺私下里接触上了。 古香轩生意兴隆,挤垮天宝斋指日可待。 有了这份收入。 任间也就懒得再去挖宝卖钱了,反正自己现在还不缺钱。 真要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需要花大钱的话,随时挖几个宝贝疙瘩直接卖给古香轩, 实在是流动资金不够的话,从郑荣华那里借个三五百万绝对没问题。 所以现在基本没啥事,有事也都是好事。 闲来看书喝茶,偶尔和朋友喝酒聊天侃屁。 所谓人类向往中的天庭仙境,神仙乐逍遥的生活,充其量也不过如此吧? 起码,若是以前的任间,最大也不过就这点希望。 闲聊了一会儿,任间问道:“你今天请假不上班,忙啥去?” “也没什么事,在派出所里和那群人待着心里腻歪。”陈朝江笑了笑,说道: “海头镇南头粮站那新开了家狗肉涮锅,尝尝去?” 任间稍微愣了下,便笑道:“走。” 是陈朝江想请他吃顿饭了,虽然说兄弟点间没什么感激不感激的, 可说到底,陈朝江从狱中出来后,以他个人的性格和名声,就连去建筑队当小工都没人愿意用他, 所以任间给他安排了如此一份让许多人都羡慕的工作,他心里能不感激? 即便是他认为兄弟之间互相帮衬着不算什么事,恐怕父母也得天天唠叨着要他好歹表示下吧。 对此任间不会拒绝,更不会和陈朝江抢着付账啥的,没那个必要,太过于做作了也不好。 有时候人不能太矫情,总得照顾下别人的情绪。 陈朝江说:“车钥匙给我,我来开,还没开过这玩意呢。” “成!”任间二话不说,将摩托车钥匙甩给了陈朝江; 陈朝江接过车钥匙,跨上摩托车打着火,稍稍缓了缓,才挂挡缓缓开出了院门。 任间跟在后面把院门锁上,然后跨到摩托车后座上,拍着陈朝江的肩膀说道: “别开太快,慢着点” “大同小异。”陈朝江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四个字。 任间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虽然没开过这种跑车,可也委实不算什么技术活, 捏离合挂挡拧油门,关键时刻记得刹车就行…… 摩托车轰鸣着驶离了巷子,在村中大街上缓缓行驶出村外后,陈朝江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加速行驶, 泽头镇最南边的粮站,实际匕是南城乡的粮站, 在四国道和新成峰路交叉口西南角,处于泽头镇和南城乡交接地。 粮站早已经不再收购和储存粮食,陈旧的仓库和房屋早已经都租了出去。 新开的狗肉涮锅店,就是租赁的粮站的房屋,在后墙上开了门窗,挂上了“新月狗肉涮锅”的招牌。 大概是新开张优惠的缘故吧,还不到中午的时候, 店门前就已经停了好几辆摩托车、一辆半新的尼桑轿车和一辆警用面包车。 饭店大门上贴着张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开业惠宾,一周内所有菜品半价”等等话语。 陈朝江驾着雅马哈劲载着任间一路飞驰而来,停在了“新月狗肉刷锅”的店前停车处。 这种饭店的消费绝对不高,是乡村绝大多数人都能够接受的。 如果陈朝江是请任间去“天外天”吃饭的话,任间兴许会婉拒,倒不是陈朝江花不起钱。 而是不至于让陈朝江打肿脸充胖子浪费钱,当然,陈朝江也不是那种人。 饭店内,没有所谓的包间雅间一类的东西,进门右侧是收银台,再往里新砌的墙壁和走廊是通往厨房的地方, 中间开了小窗口,由服务员从窗口报菜和端菜; 整个大厅摆了四张崭新的圆桌,靠着两侧的墙壁摆了一共六张小方桌。 此时饭店内已经坐了四拨顾客,不过只有一拨是六个人,围在中间的一张圆桌旁吃喝着。 其他三拨或三人活四人,坐在方桌旁。 任间和陈朝江面对面坐到了最靠近门旁的一张方桌旁? 一名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女服务员笑眯眯的走过来递上菜单: “欢迎光临,本店新开张,一律半价优惠!” 陈朝江把菜单递给任间,微笑道:“你来点吧。” “就咱俩,来一份小锅就够了,唔,挺实惠,送四个菜。”任间看了看菜单,笑着对服务员说道: “就来一份小锅吧,再来一瓶活河大曲。” “好,二位稍等,我先给二位沏壶茶。”服务员笑眯眯的拿着菜单离去。 一份小涮锅二十,半价的话就是十块,一瓶泽河大曲十五,总计消费二十五块钱,确实很实惠。 茶水送过来,任间和陈朝江喝着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着上菜。 第87章:我叫陈朝江【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任间背对着门,面朝餐厅里面,他注意到里面那张圆桌旁, 坐着的六个人中正对着外面的三人穿着警服,其中一个警服上没有编号, 属于是联防治安队员一类的,另外两个倒是正二八经的警察。 还有三人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不过其中一人任间倒是能从背影就看出来是卢东安,郭天一伙的人, 也就是曾经被陈朝江呼扇着耳舌子提醒对方其实身上纹一条龙也不能牛逼的小子。 可能是菜不够吃了吧,卢东安扭头大呼小叫的招呼道: “服务员,再来一份宽粉,两份油麦!” 话音突然中断,卢东安看到了任间,稍稍一怔。 此时陈朝江正好端着水杯,微低着头侧脸看向着很张狂的声音来源。 于是卢东安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看到了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两道横挑的如剑细眉,一双细长且永远透着冰冷神色的眼眸。 陈朝江并没有穿那身联防治安队员的衣服,而是穿着的秋衣,黑色的裤子和皮鞋。 他听到那声突兀张狂的叫喊声,略有些好奇的扭头看到卢东安后, 脸上并没有一丝的表情,就像是没看到这个人似的。 扭过头来,随意的轻声说道:“吃顿饭看到这种东西,倒胃口。” 服务员拿着酒和酒杯以及一碟油炸花生米放在桌子上,笑道: “送一份油炸花生米,二位先喝着。” 任间笑着掏出烟来放在桌子上,又伸手拧开酒瓶,给陈朝江倒了半杯,一边给自己到着一边说道: “不至于。” 陈朝江拿了一颗抽着,一边端起酒杯举了举,示意任间喝酒。 “今天多喝点?”任间笑道。 “我喝多过吗?”陈朝江笑了笑, “任间,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说了太见外,我爹我娘非得让我表示表示,你心里也明白。” “不说这些,来,喝酒。”任间笑着举起了杯。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边圆桌旁的声东安正在嘀嘀咕咕的跟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 继而,卢东安旁边坐着的那男人扭头看向了任间,嘴角抖了抖,起身往任间他们这边走来。 “你叫任间?” 任间微微仰头,看着站到面前的人。 三十来岁的模样,穿着浅黄色休闲上衣,黑色牛仔裤,黑色旅游鞋, 喝多了酒的缘故,满脸猪肝色的通红,带着挑衅和恼怒的神色,瞪视着任间。 “是我。”任间眯缝着眼点了点头。 陈朝江头都没抬,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筷子夹着花生米往嘴里塞着,细嚼慢咽。 “在天外天,打了郭天的人,是你?” “嗯。”任间依然表情平静,也不问对方是谁。 “知道我是谁吗?”男子咬着牙恶狠狠的问道。 任间表情依然平静的摇了摇头。 男子歪着脑袋横着脖子,冷笑道:“我是郭天的表哥,沈浩兵。” 卢东安此时也凑了过来,嚣张的说道: “听说过慈州十虎吗?兵哥排行老五。” 慈州说的就是慈县,在以前叫做慈州,建国后改名为慈县。 任间露出一丝的疑惑,看了下依然微低着头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抽着烟的陈朝江,然后摇头说道: “没听说过。” 这是大实话,他还真没听说过。 不过他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倒不是害怕,而是这个沈浩兵明显不是善碴, 郭天的表哥?应该是沈群的亲属吧。 任间也懒得因为这个人就去在意念中通过县录查查对方的底, 没那个必要,你爱谁谁,不就是想替郭天出口气吗? 只不过今天这形势不太好,对方有三名警察在,一旦动起来就是个麻烦事。 大概沈浩兵也是顾及到有自己的警察朋友在场,所以没有立刻动手吧? 不然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现在任间最担心的是陈朝江,这家伙别看一声不响的自顾自喝酒抽烟吃花生米, 可任间太了解陈朝江了,谁也看不出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可能要暴怒动手了。 一旦当着警察的面先动了手的话,有理也说不清。 那边桌上的一名警察笑着叫道:“浩兵,别上火,过来过来,喝酒。” “小子,以后出门悠着点,我记住你了。”沈浩兵冷冷的抛下一句话,转身往回走去。 卢东安也翘着嘴梗着脖子哼了一声,扭头往回走。 任间松了口气,起码今天这架打不起来, 不然当着警察的面打的翻了天,那麻烦实在是太大。 心想回头查查这孙子的底,好好拾掇拾掇他。 没想到陈朝江却突然扭头看着沈浩兵的背影说道:“喂。” 沈浩兵停下,扭头看向陈朝江。 而乒东安,则是一脸的惶恐,还略带着一丝的期望,好像巴不得陈朝江和沈浩兵打起来。 “卢东安没告诉你我是谁吧?”陈朝江淡淡的说道,冰冷的双眸看着对方。 沈浩兵狐疑的看了眼卢东安。 卢东安脸色惶恐的说道:“他叫,他叫陈朝江。” “小子,你很拽啊?”沈浩兵鄙夷的说道。 饭店的餐厅里安静了下来,非常安静,所有人都在关注着等待着战斗的爆。 一个中年妇女匆匆走到那桌的警察身边,面色有些紧张的低声说着些什么。 应该是饭店的老板娘,希望警察能阻止今天在饭店里的这场斗殴,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家饭店里打成一团糟。 陈朝江扭过头不再看对方,而是端起酒杯,慢慢的往嘴里倒了点,砸吧了下嘴唇,放下杯子。 然后拿起酒瓶到上了点,缓缓的拧上瓶盖,表情平静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任间说话: “两年前,郭天的胳膊腿,是我打折的,你把我也记住了,记清楚,我叫陈朝江!” 从陈朝江唤对方的时候,任间就苦笑起来,知道今天这茬,收不住了。 希望对方那三名警察能劝住沈浩兵,总不能你们做警察的, 看着人民群众打架斗殴而任凭其打起来吧? 沈浩兵继而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扭头看向自己的警察朋友,说道: “兄弟们,帮个忙。” 其他三名联防队员刷的站起,拉着袖子往这边走来,一边骂道: “你们他喵活腻了是吧?” 而此时沈浩兵已经扭过头来,唰两步冲上,挥起大手一巴掌向陈朝江的后脑勺扇去。 啪! 也不知道是陈朝江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突然袭击,还是他躲避不及, 反正是一记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随即衣领被沈浩兵揪住往上提,同时沈浩兵的拳头已经砸向陈朝江的脸。 不说陈朝江是自己站起来的还是被对方揪着衣领拎起来的,那都是次要的。 总之陈朝江侧身站起来了,在对方的拳头还没砸到他脸上的时候, 没人看清楚陈朝江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 之前放在桌子上拧紧了瓶,盖的酒瓶子劈头盖脸的砸在了沈浩兵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响! 陈朝江侧脸,沈浩兵的拳头从他耳旁擦过,陈朝江抬手抓住了沈浩兵的手腕, 一扭一掰,在对方痛呼出声的同时,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沈浩兵被那一酒瓶子砸的晕乎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觉得右腿一软,身不由己的向前栽倒。 里面一个黑糊糊的膝盖撞了上来,砰的一声沈浩兵口鼻喷血仰面倒在地上。 痛呼和叫骂声从沈浩兵的嘴里喷出,他恼怒的爬了起来,扑了上来。 同时,那名“伪军”也冲过来,一拳捣向陈朝江, 却被已经疾步走上前的任间抓住,任间抬腿踹向对方的腹部时, 陈朝江手里的酒瓶子已经再次挥出砸到了“伪军”的头上,砰的一声响, 这次酒瓶子再也承受不住,碎裂开来,酒液和碎玻璃渣子飞溅四射。 沈浩兵像头野猪一般冲了上来,重重的撞在陈朝江的身上。 陈朝江站立不稳,二人都倒翻在地,纠缠着打在了一起。 “伪军”被破了头又被任间踹了一脚摔到在地后,再没机会爬起来, 任间上前就是狠狠的几脚踹在了他的腰上,对方痛呼着躬身蜷缩。 任间正待要冲上前帮陈朝江,原先坐在沈浩兵旁边的那人阴着脸一声不响的挥着酒瓶子砸了过来,任间抄起一把椅子挡住。 挑起此次事端的卢东安缩在一张方桌后面,和几名顾客一样仰着身子尽量躲避的远点。 防止误伤己身。 见打的乱了套,那两名联防队员才终于站起来充满正义的怒吼道: “都给我住手!住手!” 参与混战的几个人都停了手。 哦,有一个人没停手一陈朝江。 他依然表情平静,眼神冰冷,从地上爬起来后,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酒瓶子砸在了沈浩兵的头上, 本来就已经是满脸是血的沈浩兵痛呼一声,身子趔趄了下, 随即就又扑向陈朝江,陈朝江这次闪身避开,脚下一勾,抬肘一砸。 沈浩兵噗通一声扑件在地。 “住手!耳朵聋啦?”一名膀大腰圆的警察冲过来,愤怒的推了一把陈朝江。 这次陈朝江没有对警察动手。 身体受力后退两步,撞翻了两把椅子,表情平静眼神冷漠的站住。 然后, 两名警察冷笑着掏出了手镝,上前把陈朝江的双手给拷住了。 任间本想要说什么,结果自己也遭遇到同等待遇。 “走吧,聚众斗殴,恶意伤人,到所里说吧!” 一名警察冷笑着推着二人往饭店外走去,另一名警察一边扶起沈浩兵,一边还不忘跟饭店的老板娘说道: “没事,今天店里的损失都会给你们找回来的,放信吧。” “不要紧不要紧。”老板娘一脸苦涩的摇头说道, 遇到这种倒霉事,一般开店的谁还敢要什么损失啊? 那名伪军捂着脑门往外走着,一边恶狠狠的对沈浩兵说道:“兵哥,等到了所里,我非弄死他们!” “用你废话啊?草!”沈浩兵怒骂着。 他今天着实生气,本以为收拾两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那还不是跟玩似的吗? 再说了,对方看到自己带着警察朋友,应该会很害怕的, 没想到遇到个长了张丧尸脸的家伙,不但说话冷冰冰横的不行,而且出手又快又黑! 恶狠狠的咒骂着,二人跟在警察的后面走了出去。 卢东安没敢跟着一起走,他刚才太不够意思了,挑起了事端打起来后自己却没上前帮手, 到不是不想帮,他实在是害怕陈朝江,被打怵了。 第88章:打人,是不行的【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跟沈浩兵在易起吃饭的警察,是南城乡派出所的。 距离比较远。 警用面包车上,两位喝的面红耳赤的警察到是没一言, 一人开车,一人坐在后面,冷笑着看着陈朝江、任间二人。 任间心里其实也没有特别的担心什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打架斗殴这种事情, 伤了人赔钱,无所谓的事。 之前在饭店的时候他是担心陈朝江突然暴起出手,事情就不好解决, 因为当着警察的面,先动手的一方无论如何都理亏,况且俩警察明显是沈浩兵一伙的。 现在就不用太担心了,因为是沈浩兵先动的手。 大不了一会给钟山打个电话过去,想来县刑侦大队长的面子,下面乡镇的派出所总得给吧。 没想到车一到派出所,两名警察立刻推搡着二人, 把他们给关进了一间屋子里,双手镝在了暖气管上。 其中一名警察还踢了横眉冷对的陈朝江一脚。 陈朝江看着对方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说道:“你踢了我一脚。” “哟嗬?你这是威胁我?”那名警察随即就是一巴掌呼扇在了陈朝江的脑门上, “给我老实点儿,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另一名警察表情轻松的笑着说道:“现在这些年轻人越来越狂了,老五他们也不敢跟咱们这么说话啊。” “得了,等老五和彪子回来,拾掇拾掇这俩不开眼的小子吧。” “呵呵。” 俩人表情轻松的往门外走去,丝毫不理会被镝在暖气管上的陈朝江和任间是什么表情。 门被关上了,隔着窗户可以看到两名警察正站在院子里和一位看上去就是所长的四十来岁的警察打着招呼: “田所,刚抓回来俩打架斗殴的,您猜怎么着? 当着我们的面,把咱们所里的彪子还有慈州的沈老五给打的头破血流,” 田所长隔着窗户往里看,“打了沈老五和彪子?” “可不是嘛,刚才在粮站那新开张的狗肉涮锅店打起来的。”一名警察笑呵呵的说道。 “哦,每个人罚款五千,你们看着办吧。”田所长挥了挥手, 往办公室走去,从窗口的视线中消失,忽而又听得田所长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沈老五和彪子呢?” “让他们先去包扎了。” “哦,一会儿他们回来你们俩看着点,别打的太重,差不多就行了。” 两名警察就阴笑着答应,顺便隔着窗户往混混们被抓进去,派出所的警察们从来无需避讳什么不能打人这种事。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警察也懒得打他们,只是罚款捞钱而已。 遇到不开眼的耍横的,自然就要拾掇一顿。 回头你要告警察? 爱哪告哪告去,你要是真有门有路的,还至于有着空闲天天在大街上打架斗殴吗? 屋子里陈朝江依然一脸平静,就像是没有听到外面对话似的,冷冷冰冰,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任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他喵的,今儿要挨打了。 两人双手被铐在了暖气管上,那是蹲着不是站着不是,很难受, 蹲下就得举着抬着俩胳膊,站起来就得弯着腰,反正是不得劲。 “朝江,来,帮帮手,从我裤兜里掏出手机,我给钟山叔打个电话。” 任间弯着腰,把屁股往陈朝江跟前蹭着。 陈朝江愣了下,淡淡的说道:“麻烦他干什么?” “挨打事罚款事儿大,没听见吗?罚款五千!”任间知道陈朝江不愿意麻烦钟山的原因, 因为以前钟山就经常呵斥他们这帮小子,而且不让钟志军跟他们在一起胡闹。 尤其是陈朝江,坦言说他这种性子除了任间和刘宾的父母之外,其他人的父母都不怎么待见他。 陈朝江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费力的用手从任间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不容易啊,手铐把他苍白的手腕都给磨的通红。 任间接过手机,低着头哈着腰,把脸凑到暖气耸上,拨通了钟山的手机。 “任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叔,您认得南城乡派出所的人不?我和朝江俩人被抓进来了,一会儿保不齐还得挨打,还要罚款五千块。” 任间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那边儿顿了一下,诧异的问道:“你们俩干什么了?南城乡派出所的田油子我跟他不对付!” “啊?”任间愣了下,钟山怎么和这儿的派出所所长还有过节? 心里感叹真倒霉,嘴上依然说道: “叔,有熟人没?说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泽头镇饭店吃饭,和人打了一架。” “谁先动手的?” “对方先动的手。” “哦,我打个电话过去。”钟山的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占了理就好办。 任间提醒道:“叔,被打的那俩人和这派出所的警察有关系, 他们在一起吃饭的,哦,还有个联防治安队员也被我们俩打了。” “啥?”钟山明显吃了一惊。埋怨道:“竟胡闹!打的严重不?” “见血了,不过不要紧,估计连缝都不用缝。” 钟山怔了怔,没好气的说道:“我打个电话让吴峰过去看看吧,他和那边还算熟,我现在在省城,过不去。” “哦,那我给吴所长打电话吧。”任间说道, 心里却泛着嘀咕,钟山跑省城干啥去了? 他当然不知道,现在的钟山可是公安系统内的红人了,侦破郝鹏贩毒团伙一案中,位居首功。 这件案子牵扯到五省十七个市,最重要的还牵扯出了京城的一帮贩毒团伙, 绝对算得上近几年来公安部门破获的一件最大的贩毒案件。 案件告破到现在,省公安厅当然要让这位功臣去省里做汇报工作以及做些报告什么的。 暂时升职不升职不一定,记大功和重奖是必然的了。 任间又给吴群打了个电话。 把事情简单说了说,吴群没好气的把任间斥了一顿, 说他在市里赶不过去,不过不用担心,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应该给他个薄面的。 挂断电话,任间已经累的头上出了汗,干脆蹲下,举着胳膊对弯着腰撅着腚侧靠墙壁半眯着眼的陈朝江说道: “朝江,你该不会寻思着拾掇刚才那位警察吧?” “嗯。”陈朝江轻轻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可别!” 陈朝江一笑,道:“我不傻。” “烟落在饭店了,你身上有烟没?”任间说道。 “兜里呢。”陈朝江把屁股撅了过来。 任间也承受着手镑的摩擦,费力的用手摸出了陈朝江裤兜里的烟和打火机。 陈朝江也蹲下了,二人都点上颗烟,抬着胳膊极其别扭的蹲着抽烟。 “任间,要是罚款,”陈朝江犹豫了下说道: “能不能借我点钱?” “嗯。”任间笑着点头。 “你现在是有钱人了,咱村谁不知道,唉。” “都会好起来的。”任间笑的有些牵强,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朝江细长的双眼抬头看着雪白的房顶,吞吐着烟雾,没有再说话。 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朝江,踏踏实实,别做过分的事。”任间忽然提醒道, 却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大合适,于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抽了口烟。 “举头三尺有神明?”陈朝江笑了笑: “听人说你和土地神有联系。” “你信么?” “不信。”陈朝江很认真的说道: “信,也没用” 任间沉默,陈朝江的话说的很实际。 因为神,还真不能给所有的人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 如果可以的话,兴许绝大多数人的请求,就是所谓的物质生活上的实际补给和满足了。 就像是这些日子以来,县录所记载的所有请愿的那些事情,自私自利到甚至不讲理的程度, 让任间都觉得神仙们全部死绝了的原因,是被世人的心愿活活给逼得自尽? 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讲,这也算不得错,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谁不愿意心想事成呢? “不做亏心事吧,这是底线。”任间眯缝着眼,轻声说道。 陈朝江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很轻松的反问道: “我不是坏人,对吧?” “嗯。”任间笑了。 就在这时,屋门被从外推开,沈浩兵和彪子头上缠着纱布,恶狠狠的走了进来。 任间和陈朝江同时起身,俩人的脸上都显得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慌乱和紧张。 任间依然是眯缝着双眼,盯着沈浩兵和彪子; 而陈朝江,一双冷漠的细长双眸,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看向二人。 只不过任间和陈朝江俩人的姿势委实不怎么雅观,都是撅着腚弓着身。 “喵的,刚才你们俩很拽啊!”沈浩强走上前,一巴掌呼扇向陈朝江。 陈朝江微微侧头,巴掌没有打在脸上, 落在了后脑勺上,随即又被沈浩兵狠狠的踹了两脚。 然后,沈浩兵揪住了陈朝江的衣领,拽着点恶狠狠的把脸凑过去说道: “看清楚了,记住老子!” 话没说完,沈浩兵便哇的一声惨叫,身子猛然后退几步, 右手捂着额头上被纱布缠绕包扎的伤口,眼见着鲜血再次流出,浸出了纱布。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长了张丧尸般苍白脸的年轻人, 还敢出手,用脑袋狠狠的撞向了他沈浩兵的额头,, 彪子冲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在了陈朝江的腰上,陈朝江受力,侧着的身体撞到了墙壁上, 却没有出一点痛呼的声音,苍白的脸上依然是那么的平静,细长的双眸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对方。 沈浩兵也冲上前,对陈朝江拳打脚踢。 任间在旁边眯缝着眼,平静的表情下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若非现在是白天,他现在立刻就要召唤鬼魂前来附体,然后让二人自相残杀, 是的,许要阳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可以承受胯下之辱的胸襟气度。 就在这时,屋门上传来咄咄的敲打声。 沈浩兵和彪子住手,扭头看向门口。沈浩兵咧嘴笑道: “田所长,今天这事还得您多担待着。” 田所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说道: “差不多就行了,刚才泽头镇派出所的所长吴峰给我打了电话,帮忙说个人情,谁叫任间?” “我就是。”任间舒了口气, 起码,挨不了打了吧? “哦。”田所长点了点头,扭头说道:“别打这个人,总得给吴峰点面子。” 跟在身后的一名警察问道:“那罚款的事呢?” “该罚还得罚!打架斗殴恶意行凶的这种地痞混混,不处以严惩,怎么能行?”田所长义正词严的说道: “要是所有人都靠着关系就能胡作非为的话,那社会还能安定下来吗? 还有公平所在吗?为人民服务就成了空话。” 任间心里怒骂:“这话特么应该说给沈浩兵吧?” 他却不知道,吴峰打电话的时候也顾及到自己的面子,不好对田所长说什么关系很好之类的话, 只是说朋友的孩子,照顾下; 至于陈朝江,吴峰压根没提,他对陈朝江也着实没什么好印象, 这小子整天板着张脸跟大爷似的,若不是任间的面子,早把他给踢出派出所了。 而田所长也只是敷衍着答应下来。 心里却想着我给你面子让他不挨打就行了,随随便便就把这个任间放了的话, 那我跟沈浩兵的姑父县交通局的廖副局长怎么交代? 刚才廖副局长也打过来电话了啊。 沈浩兵和彪子都扭过头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看着陈朝江和任间。 田所长的话他们当然听得出来,看来无需太在意这个叫任间的家伙,只要不打那么重就行。 “打人,是不行的。”任间眯缝着眼淡淡的提醒道, “谁对谁错总得调查清楚,是沈浩兵先动的手,怎么不把他们抓起来?” 田所长好像没听清楚任间说的话似的,扭头诧异的看了一眼任间, 继而感到好笑似的冷笑一声,懒得理会,便向门外走去。 而沈浩兵和彪子,则是狞笑着再次走向任间和陈朝江。 就在这时,却听着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一辆桑塔纳警车疾驶入院, 在这间屋子正对着的院里刹车停下,车门猛的被推开,赵庆沉着脸从车内走了出来。 第89章:装杯【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赵局!”田所长猛的站住,抬手敬礼。 赵庆的心里有些懵逼,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 总不好去为了件打架斗殴的小事情就插手下面乡镇派出所的执法行为。 他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坐上了如今局长的位子,当然清楚下面派出所警察动粗,以及罚款分红这些小小的猫腻。 只不过没有人会在意这种小问题,毕竟那些所谓的地痞小混混小年轻们,不给点儿教让他们长些记性怎么行? 再者说了,普通的打架斗殴闹出点儿头疼脑热的事, 都要走司法程序拘留甚至判刑的话,监狱和看守所拘留也容不下啊。 所以钟山给他打来电话,希望他帮忙过去一趟的时候,赵庆就有些不满,他说: “就这点破事你让我这个当局长的往下面跑一趟?我说老班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行了,你也别生气,我这就打个电话过去。” 没曾想钟山却是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赵局长,老赵,你去一趟吧, 不管怎么说,你亲自去了任间心里会有个数,总得领你这个人情。” 赵庆说:“我至于非得让他领我的人情吗?” 钟山说:“赵局长,我钟山没说过假话吧?也没胡闹过吧? 这事你听我的,绝对没错,说句不害臊的话, 我这个派出所所长能当上县刑侦大队长,能破获这么一件大案,全都是任间帮的忙” “老钟,我怎么越听你这话越糊涂了?”赵庆疑惑的问道。 “有些话我不好说,反正你这次听我的没错,就算给我个面子,帮帮耸任间行吧?” 钟山这话说的有点重了。 赵庆对此很是无奈,钟山还真没在人情上求过他什么, 再说打架斗殴也不算是什么违反原则的大事,所以只好答应下来。 随后想了想也是,任间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要是能帮帮他的话,让他知自己的人情, 以后真要是县局有什么案子遇到了难处,让他来帮忙的话,他总得还自己个人情,不至于推辞吧。 上次在酒店请他吃饭,那小子就半路开溜,一点都不顾及自己这个县公安局长的面子, 而且自己开口说能让他当上正式的在编警察,这小子都没答应。 换作别人,恐怕巴不得有这份好差事呢。 只是任间竟然在市里开了古玩店,听钟山的意思还挺挣钱, 这就让人越想不明白看不透,既然他能开得起古玩店, 那说明早先经济条件就够宽裕,又何必去乡派出所干联防治安队员的差事呢? 不过看他的样子,倒是很稳重,虽然满脸貌似憨厚的笑容, 可赵庆看得出来这小子委实称得上不卑不亢,丝毫紧张的模样都没有。 本来任间在赵庆的印象里非常好,可今天却突然又搞出了这么一出打架斗殴还被派出所抓了。 又不是一般的地痞混混,好歹还在派出所而且是两个派出所里干过几天的联防治安队员。 这就让赵庆心里对任间是有了些生气的恼意。 怎么说呢? 大概也算得上有点爱之深恨之切的意思吧。 不过,等他一到南城乡派出所,下车看到了屋内那两个脑袋上缠着纱布, 一副穷凶极恶模样的人时,心里那股火气蹭的就涨了上来。 当然,这火气不是之前对任间的那一丝恼意。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俩缠着纱布的人,应该就是被那个正镝在暖气管上一脸憨笑望着刚来的赵局长的年轻人打的, 哦,还有一个年轻人,一个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的年轻人, 如剑细眉横挑,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细长的眼眸,给人一股冰寒的感觉。 而赵庆的火气就存了那个缠着纱布个头高高一脸横肉的家伙身上。 赵庆认得这个人,沈浩兵,在慈县城里和几个狐朋狗友号称什么狗屁慈州十虎, 强行承包工地,霸占市场等等事情他们都干过。 若非是相关部门碍于没有人举报,没有充分证据, 另外县局的人大部分多多少少都得给交通局的廖副局长点面子,早就把他们一伙给法办了。 而且那所谓的慈州十虎里面,已经有四个人在赵庆的严令下,被抓判刑入狱了。 所以一看到沈浩兵,赵庆不用去问就知道今天这起打架斗殴事件的责任方是谁了。 “怎么回事?”赵庆理都没理南城乡派出所所长田宝屯的敬礼, 而是踏步走到那间屋内,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沈浩兵和彪子,然后把目光放在了任间身上。 任间收起了憨厚的笑容,一脸平静。 虽然知道赵庆实际上这句话是在问他,可既然有警察和派出所的所长在,任间自然是不会抢着去喊冤叫屈的。 赵庆这一来,任间心里就有了数, 他可不认为自己会幸运到如此巧合的遇到赵庆来这里是为了别的事,九成九是钟山打电话请赵大局长出面的。 “打架斗殴,伤了人。”田宝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赵局的脸色这么差, 还以为自己这派出所哪儿出了什么岔子惹赵局不高兴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赵局是为了这个被镝在暖气管上的年轻混混才来的。 “赵局,您好,您好!”沈浩兵脸上露出恭敬和谄媚的笑容, 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敢伸弄去和赵局长握手,他又露出很可怜的样子说道: “您看看,我让这俩地痞给打的。” “没问你话!”赵庆冷冰冰的打断了沈浩兵的话。 沈浩兵一脸尴尬,却也不敢说什么。 任间看着赵庆略有些不满的眼神,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眯缝着眼睛表情平静的说道: “他先动的手,” “原因。”赵庆沉着脸说道。 “他是郭天的表哥,郭天您听钟山叔说过吧?”任间像是随意的唠家常般,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这不,在粮站那新开的一家狗肉涮锅店碰了面,仗着有派出所的几个警察朋友在场, 就要打我泄恨,哦,还有我这个朋友,陈朝江,您应该也听说过。” 赵庆当然知道郭天是谁,更知道陈朝江是谁。 两个多月以来,钟山可没少因为紧接着的两件案子找过自己,逼着自己向市局反应情况。 赵庆沉着脸扭头看向田宝屯。 如果到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赵庆和任间认识, 还听不出来任间的语气中透出和赵庆关系很熟,那田宝屯干脆找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所以田宝屯心里暗骂着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摊上这么一摊子事,早知道卖给吴峰个人情多好, 这下完了,廖副局长的人情是赚不到了,又惹毛这个黑面大局长。 田宝屯脸上露出苦涩的尴尬的笑容,急忙说道: “赵局,这事我不大清楚,是下面人刚,抓回来的。” “那你就看着人被拷在这里?看着这俩也参与了打架斗殴的人这么站着? 我看他们俩气势很足很嚣张啊,打击报复不说,在派出所都能摆出一副要打击报复的样子了?” 赵庆冷笑着往门外看了看,说道: “你们所里待遇很好啊,我看外面站着的那两位我们的人民警察,满面红光,才喝了酒是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真不清楚。”田宝屯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 “进来!”赵庆冲着门外面呵道。 两名之前和沈浩兵一起吃饭的警察满脸惶恐,紧张不已的走了进来。 “当时你们在场?”赵庆冷着脸问道。 两名警察耷拉着脑袋,不敢看赵庆,只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你们在场,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啊?”赵庆火气上来了, 声音越发的严厉,近乎吼了出来。 两名警察低着头不敢吱声,本来嘛,今天在饭店他们是完全可以阻止的, 可当时也没料到沈浩兵会被两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小年轻给打得头破血流。 等想到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打架斗殴的经过,一向没有说的那么复杂和长篇大论,一般都是几十秒就会解决战斗,除非那种群殴乱打。 “放人!”赵庆挥了挥手,寒声说道。 两名警察不敢犹豫,赶紧上前给任间和陈朝江打开了手镝。 陈朝江原本冷漠无神的双眸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的疑惑看向任间。 而任间揉着手腕只是对陈朝江抱以一个微笑,继而扭头神情平淡的对赵庆说道: “赵局长,有个情况我必须得向您反映一下,之前在饭店双方起了争执冲突之后, 这二位警官明知事情缘由,却直接把我们二人给镝起来拖上了车, 把我们带到派出所后打了我们这个就不说了,刚才您没来之前, 他们竟然允许沈浩兵和这个,这个叫彪子的人吧,让他们俩进来打人, 还有这位田所长,不但不调查询问情况,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要罚我们俩每人五千块钱, 又叮嘱沈浩兵二人不要把我们打的太重,差不多就行了...” 赵庆脸色越来越差,挥手制止任间继续说下去,然后问那两名警察道: “他说的是事实吗?” 两名警察支妾吾吾,却也不敢说谎话狡辩。 赵庆哼了一声,冷冰冰的说了句:“田宝屯,你这个所长做的很好啊!” “赵局,我检讨,没有认真调查,工作不到位,管理上不认真。”田宝屯急忙诚恳认错。 赵庆却没给他机会说完,又哼了一声打断田宝屯的话, 然后沉着脸走到那两名警察的身边,抬手将二人的帽子摘了下来扔给了田宝屯。 田宝屯惶恐的接住,一脸疑惑。 这还没完,赵庆又伸手把两名已经傻了眼的警察肩膀上的肩章给撕扯下来扔到了地上,然后板着脸冷冰冰的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不是警察了,你们,不配做警察!丢公安警察的脸!” “把这两个人给我拷起来!愣着干什么?”赵庆冲着田宝屯吼道。 “啊?是,是。”田宝屯赶紧从两名被摘了帽子撕了肩章的下属手里夺过来那两副手镝, 噼里啪啦利落的给沈浩兵和彪子镑上了。 “慈州十虎,慈州十虎,祸害,社会的毒瘤!把人给我送到县局去!” 赵庆怒气冲冲的扔下这么句话,大踏步走了出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谁来说情都不行。 交通局的廖永贤敢来说情,自己就直接向上面反映! 刚刚县公安局破获了贩毒大案,正是被各方赞誉的时候,下面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而且受委屈的又是立下大功的任间,一传出去那不是在给县局抹黑吗。 赵庆恼火不已,他现在真怀疑钟山介绍任间的情况时,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今天电话里钟山还说有些话不好说,什么意思? 最早钟山提起任间时,说的只是一个家境贫困的农村穷小子。 如何做到那么多连警方都做不到的事情?又如何突然间就在泽河市开了家古玩店? 开什么玩笑啊! 八成是这小子有着不俗的背景吧,看他平时古井无波的神情,似乎对一切看的都风轻云淡,毫不在乎。 这种人,除了实在是看不上眼普通的人和事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赵庆等走到门外后,又扭头皱眉冲屋里说道:“任间,你们俩也跟我走,去一趟局里!” 任间拍了拍有些出神的陈朝江,提醒对方往外走去。 从正在愣的几人身旁走过时,任间停下,先是看着田宝屯,眯缝着眼唠家常般的轻声说道: “田所长,你大概还不知道,是谁把泽头镇派出所原所长沈群送进了监狱。” 接着,任间没有理会田宝屯错愕的眼神, 而是看向头上缠着纱布,恼恨和无奈疑惑并存与脸上的沈浩兵,任间笑了笑,说道: “你说要记清楚我,我再给你提个醒,我叫任间, 沈群、郭天还有他爹郭海刚,前些日子犯案的事,都跟我有关,你能如何?” 何其嚣张的口气? 屋子里的人全都怔住,看向任间的眼神都满是疑惑和一丝的惊惧。 任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穿着普通,长相普通,表情甚至有点憨厚,没有一点让人觉得多么特殊多么傲气的年轻人, 会在这时候,当着县公安局长的面,说出这么一番嚣张霸道的话来。 其实任间说出如此话来,到不是刻意的想要显摆下,想要抖抖威风什么的。 而是因为之前他已经在意念中查了下沈浩兵的底细,很坏很强大。 慈州十虎,果然如刚才赵庆局长所说,简直就是祸害啊! 而且,自己一直都打算要惩治一番,只是碍于目前还需要他照顾詹晓辉的蒋世清, 就是慈州十虎中的一员,排行老八。 很嚣张,很霸道,很气势汹汹仗势欺人是吗? 任间已经走到了门口,又回头满是不屑和轻蔑的扫了几人两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而一直都面无表情,冷淡到让人感觉奇怪的陈朝江,却在任间走出去的时候,回身站在门口, 细长冰冷的双眸看着沈浩兵,薄薄的嘴唇轻启,冷淡的声音传出: “我记清楚你了,你叫沈浩兵,慈州十虎中排行老虎,还有你,叫彪子。” 继而,冷漠的眼神转向那两名依然在呆的警察,淡淡的说道: “你们幸运,丢了帽子,保住了身子。” 说完,陈朝江就那么冷冷清清的转过身去,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莫名的让屋子里的人感觉到,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阴柔。 走到门外的任间眯缝着眼,平静着脸,心潮起伏, 自己再怎么装,咋都不能像陈朝江那么随随便便来两句,显得更加牛逼些呢? 第90章:暗流涌动【求收藏】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已经坐进车里的公安局长赵庆没好气的对着车窗外呵斥道:“胡闹,” 然后又说道:“自己坐车去县局见我!” 车子发动,在派出所的院子里一个转弯,然后驶了出去。 任间苦笑着摇了摇头,接过陈朝江递过来的烟, 点上一支,然后和陈朝江并肩走出了南城乡派出所。 二人一起来车回到“新月狗肉涮锅店。”本想着是开回摩托车的。 不过任间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掏出二百块钱给了老板娘, 算是今天在店内打架造成一些物件损坏的补偿。 然后二人舁着摩托车去往了县公安局。 本来任间是想着为赵局长提供一些有关沈浩兵犯罪的线索,以及受害人、证人、证物的寻找方法等等。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赵庆回到公安局以后,就有些后悔今天的某些行为了。 尤其是让南城乡派出所把沈浩兵给拷着带到了县公安局,带到这里又能怎样? 转到刑侦大队去?太小题大做了吧? 充其量不过就是件普通的斗殴事件,不管谁的责任吧, 顶多也就是拘留几天,处以罚金。 还能怎么样呢? 所以赵庆和任间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不容任间说什么就让人带着任间和陈朝江去录了份口供。 然后此事就算告一段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按说这件事情只是个意外,是生活中难免碰上的许许多多小插曲事件中的其中之一。 当事人却都没有想到,许多时候大的事件往往都是小的事件所引。 这其中有巧合,有必然,有许多的因素在其中,推动事情向某个方向发展,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已经忘掉事情的起因,仅仅是一件巧合中的小事件而已。 任间这只爬出了渠沟的土螃蟹,再次挥动着他的双钳,触碰了某个世俗的角落,然后引发了“蝴蝶效应”。 和沈浩兵起了冲突后,任间真没想着如何,架打了,把人打的头破血流了, 又在派出所无比嚣张了一把,占尽了便宜,还有啥不满足的? 该生气上火的应该是沈浩兵。 当然,等詹晓辉身体彻底养好了之后,收拾蒋世清的时候搂草打兔子, 顺手捎带上沈浩兵以及那几个所谓的慈州十虎,还是有必要的。 所以县公安局没有太过于把沈浩兵怎么样,只是拘留几天处以罚款,任间也没怎么在意。 说到底,这种打架斗殴委实算不上什么大事,没必要较那个真。 真要为民除害行侠仗义惩戒这类混混地痞流氓大哥的话,那岂不是要把任间这位功曹大人累死吗? 全县九镇十乡和县城里,这种人多了去了,你管得过来吗? 事情一过,任间就几乎忘了这茬事,继续窝在家里看书钻研神学。 偶尔去泽河市打个圈,在自己家新宅基地那里搭个手看看, 和兄弟几个晚上喝顿小酒聊聊天侃侃大山,到也走过的有滋有味。 每每独坐院内葡萄架下,翻书喝茶时,任间都会若有所思的想许多问题, 尤其是以后要如何行事为人,行事为神。 李冰洁转述过她爷爷的一句话:“宗教信仰自由,迷信是违法的。” 掷地有声,平地惊雷,让任间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他虽然没有绝顶的聪明没有令人钦佩的睿智,也不是傻子。 历史上出现过多少次邪故惑乱,盅惑民心颠动朝纲的事件? 那都是被朝廷政府坚决且无比冷酷血腥镇压下去的。 虽然任间知道,自己这不是迷信,更不会是邪教, 因为他没有收受信徒,只是一个人压抑着,偷偷的,窃喜着坐在二十个神职的位置上, 享受着神职给他带来的现实利益,比如财富,比如面子,比如无比嚣张牛逼哄哄的打压教人的爽快感、 但是如果自己表现的过于出格的话,那就危险了。 很显然,自从坐拥神职,拥有了乎常人的神通之后, 有些事情,他做的已经出格了,已经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虽然,每一件事都是必须要做的,可是事情显得太突兀的脱离实际,太匪夷所思,这样不好。 但是有些情况下,又不得不动用神通去解决问题。 这就出现了一个矛盾。 而且,那天母亲和父亲都提出了一个小小的疑惑,说任间变了。 这虽然看起来是个小问题,但是仔细一想的话,就会让任间心里越发的狐疑, 到底是拥有神职之后,自己一直在装的成熟稳重些? 还是无意中因为神通而带来的自身变化? 母亲说自己的眼神有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其他人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如果一切属实,将来随着神力的提升,会不会还继续变化下去? 那就太恐怖了! 无论如何,任间都不愿意做一个非人类啊! 神职是要坐的,神通是要有的,但是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必须要过下去的。 因为有亲人,有朋友,有着多姿多彩的红尘生活等着他眷恋享受; 还有他如今二十一岁,依然处男一个,如果变成个非人类多可惜啊! 所以任间认为,自己以后有必要小翼谨慎些。 倒不是说非得心谨慎不敢做任何事情,而是尽量的去像个正常人那样的处理一些事情。 想牛逼些嚣张些有面子些,并不是非得用神通才能做到。 看看人家陈朝江,咋就那么牛逼到让人钦佩? 陈朝江可没有神职没有神通,只是一个稍微有点不正常不普通的人而已。 任间却并不知道,自从和沈浩兵的冲突之后这几天里, 陈朝江已经在沉默和冰冷中,一点点的开始摸查沈浩兵的底细,就连派出所都去的很少了,经常请假。 当然,陈朝江不是那种为了报复而不考虑其他的主,在摸查这些情况的时候, 他还在研究着那些所谓的慈州十虎,是如何挣到实打实的钱的。 在陈朝江冷冰冰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同时也有一些人,在暗中摸查他和任间的底细。 到底要查查,看看,任间和陈朝江二人是何妨神仙? 凭什么那么嚣张那么无畏? 查出来的结果让这些人哭笑不得,恼火不已。 喵的,感情他们不是蛟龙扮猪在吃虎, 他们压根就是两只窝在农村小渠沟里的土螃蟹,傻头傻脑的爬上了岸,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举着钳子就伤人, 还自以为钳子大壳儿够硬,什么都不怕似的。 任间倒是因为参与前些日子那件震动全国的贩毒大案,立下了一些功, 和刑侦大队长钟山以及县公安局长赵庆结实,并且关系好像还不错。 那又如何? 只要扳倒了赵庆和钟山,你任间算哪根葱? 不过是一只等着被人拿去下锅做菜的土螃蟹而已。 那次斗殴事件后,赵庆回到县局大雷霆,严厉批评了下面某些派出所民警。 两名警察被直接撸掉了帽子,滚回家继续做农民去。 而田宝屯,则被记过处分,从派出所所长直接撸下去做普通的民警了。 几天后,当赵庆、钟山、任间都认为, 沈浩兵从拘留所出来并且交纳了罚金,这件事情等于是彻底揭过去了。 而且赵庆和钟山甚至都快忘掉有这么一茬子事的时候。 接连几封检举信摘到了市纪律检查委员会、纠风办。 举报慈县公安局局长赵庆、县刑侦大队长钟山,在办案期间粗暴执法,刑讯逼供,制造冤假错案; 以权谋私打击报复,不辨是非包庇恶人。 当初在侦破贩毒大案时,尤其是在后期针对田青和邪玉芬二人的审讯工作中,县公安局遇到了极大的困扰阻力。 是因为上面有某些人物施加了一些小小的压力,但是被赵庆和钟山不屑的抛之一边没有理会; 而当时,市局曾经有某些人,试图把这件贩毒大案全权接手过去, 除了想要把大功捞进手里一部分之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 就是想把田青和邪玉芬二人从这潭已经彻底凝固的浑水中捞出来。 但是都遭到了赵庆和钟山的强力抵制拒绝,凭着省公安厅的信任和支持, 凭着督办此案的省公安厅的人坐镇县局,赵庆和钟山抗住了压力, 并且在最后请任间出马,击溃了田青和邪玉芬的心理防线,使得二人招供认罪。 然而,任间虽然立了功,最终解决了此案的最后一个小尾巴; 但是也带来了麻烦。 因为邪玉芬在招供认罪半个月后,疯了。 最让所有人无法想通和诧异的是,在正常人的眼里,郝鹏贩毒团伙在慈县的五个人,全部都有了精神问题: 他们似乎从招供认罪之后,除了配合警方的侦破工作之外,就经常神神叨叨痛哭流涕的说些忏悔的话语, 而且一直说些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惊门,做了亏心事,天理难容,鬼神恼怒, 要下地狱,要受十八层地狱里的各种刑罚,祈求这个,神那个佛的饶恕他们的罪过等等。 甚至在面对警方的询问人员时,都会莫名其妙的来上几句神经质的话。 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质疑的问题。 犯罪嫌疑人就算是再如何忏悔认罪,也不至于达到这种神经质的程度。 在正常人的眼里来看,犯罪嫌疑人分明是经历了某种心理和身体上的严重摧残打击,才出现了这种精神上惊惧恐怖的瘾症。 而此时,恰逢贩毒大案告破,慈县公安局在全国都了名气, 更是全局上下但凡参与此案的人员都受到省市乃至公安部嘉奖通报的时候。 从百尺竿头,徒然被人推向了更高处,却是风口浪尖。 检举报告信里的内容很让人震惊,让人不可思议。 但是同时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下,市政法委纪检纠风部门, 通报省里,然后开始有专案小组下来负责调查询问县公安局长赵庆和钟山。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头正胜时。 却是最容易引起各方关注的时候; 即便是相信赵庆和钟山,并且力挺他们二人的人, 也更希望彻查这些检举报告的事实真相,还赵庆和钟山这两位大功臣一个清白。 检举信中还有赵庆钟山二人以权谋私打击报复,包庇恶人的事情。 钟山和南城乡派出所原所长田宝屯本来就有矛盾,而钟山和赵庆是老战友。 关系一向极好,钟山能够全权负责侦破贩毒大案,以及提拔为县刑侦大队长,都是县公安局长赵庆一力主张的。 田宝屯却突然被搬了职务,两名下属警员干脆就被一撸到底成为普通百姓。 这就容易让人产生怀疑,他们是在打击报复。 还有让人认为实际生的事情,任间和陈朝江二人恶意殴打沈浩兵及一名派出所联防治安队员,致其受伤, 结果任间和陈朝江二人不但没有被刑事拘留处以罚金,反而是受害者被拘留处罚。 不清楚那次斗殴事件原委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里站在沈浩兵和那名叫韩彪的联防治安队员一边。 因为他们二人被打伤了,是受害者啊。 狂风起,暴雨即将来临! 暗流涌动,波涛翻滚! 而此时的任间却毫不知情,依然平平静静, 像是一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隐士学者般,坐在家里的葡萄架下看书喝茶,悠悠闲闲,其乐融融。 初秋的小一雨淅淅沥沥的滴答着,并不惹人厌烦,物带垃的凉意,让人觉得格外的清爽。 室内任间穿着随意的斜躺在床上,倚着叠起的被褥,翻看着一本《封神榜》。 窗户是敞开着的,略带着潮湿的清爽空气偶尔会被微风吹入屋内,闻之格外让人神清气爽。 任间一手捧着书微微举起在眼前,一手夹着烟递在床边一张凳子上, 凳子上摆着一个母亲用烟盒编织的烟灰缸,色彩斑澜,精巧美观。 家里没有其他人,父母都去了新宅基地那边。 虽然下雨的天气里不会动工,不过任能和袁素琴两口子却喜欢坐在宅基地边上那个小小的简易的工棚里,聊着天望着正在一点点建起的新房。 看着那凌乱的施工工地,砖头灰土半截墙,他们两口子会开心许多,憧憬许多。 也许在以前家境贫困的时候,他们曾无数次在谈话中或者在梦中,有过这样的期望。 如今终于可以实现了,而且幸福降临的是那么快,那么的突然, 让他们总觉得有些不现实像是做梦的感觉,所以需要时刻感受着这种很实际的生活,家境;体会着幸福…… 屋外忽然传来老旧的木制院门关上时的吱呀声,任间放下书,略有些诧异的扭头望着窗外。 斜倚在床上,自然是不能琴隔着窗户看到院里的情景。 不过任间并不担心什么,只是有些好奇父母回来为什么还要关上院门呢? 农村普遍家庭在白天只要家里有人的情况下,很少关闭院门的。 “任间,在家吗?” 清脆婉转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很走动听。 任间眼睛眯缝起来,刘秀艳怎么来了? 不过嘴上还是答应了一声:“屋呢。” 轻微的脚步声由院内进入外屋,继而向任间这间屋子里走来。 任间有些懒洋洋的放下《封神榜》,坐直了身子,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 却是连床都懒得下去,依然半坐着倚在被褥上。 对于刘秀艳,他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印象了,来则来之,去则去之,无所谓。 第91章:带走【万更求推荐】 - 我是人间土地神 - 喝一大口果汁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任间没有作出基本的礼貌下床迎出去。 而是因为农村向来如此,一般情况下家里来了熟人, 没必要客客气气的还专门走出去迎一下,那样倒显得做作了。 花布帘子掀开,刘秀艳浅浅的笑着走了进来:“任间,我就知道你在家。” “嗯,坐吧。”任间懒懒的应了声,之后清淡的说道: “找我有事?” “没事啊,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刘秀艳并没有坐到书桌旁的凳子上。 而是径直走到床前,侧身坐在了床边上,距离任间搁在床上的双脚也就一尺多的距离。 刘秀艳微湿的披肩长柔顺乌黑,清秀婉约的脸庞化着淡妆, 越发显得柔嫩白哲,泛着微微的红,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一张美艳俏丽且带着笑意的脸庞,无论是谁看到都不会生出厌烦的感觉。 她上身穿了件墨绿色修身长袖包臀,T恤,下面穿一件浅蓝色紧身牛仔裤, 格外凸显出她秀美诱人的身材,脚上那双半高跟的黑色皮鞋还沾着些水清泥点。 “我听大娘说你在家,就过来了。”刘秀艳微笑着说道, 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尴尬之意,好像来找任间是再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 任间表情平静的微点了下头,心里却泛着疑惑,母亲和父亲都在新宅基地那里, 今天又下着小雨,刘秀艳跑村东头那边干什么去了? 怎么会碰见我娘呢? 不过任间倒也不至于因为这点疑惑就去用意念查看一番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他露出稍有些牵强的微笑,说道:“怎么?最近没去上班?” “嗯,不去了。”刘秀艳笑道。 “好好的,怎么就不去了?”任间无所谓的搭着话茬,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家找上门来和自己说几句话,总不好直接把人轰出去吧? 况且,嗯,刘秀艳今天真的很漂亮,在市里面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女孩子,不一样啊! 刘秀艳犹豫了一下,轻咬着嘴唇说道: “古林,他,他老是对我有那个意思,我不想,所以,所以就不去了。” “哦。”任间探了探身,将烟蒂按灭在了烟幕缸里,拿起《封神榜》掀了几页,低着头也不看刘秀艳,很是随意的说道: “古林?人长的不错,家里又有钱。” “可我不喜欢他。”刘秀艳抬起头看着任间, 继而现任间连看都没看自己,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意,继而玉齿轻咬朱唇,有些委屈的说道: “任间,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 “呵呵,没有。”任间眯缝着眼睛,抬头看了看刘秀艳,微笑着说道。 “你真的误会我了。”刘秀艳双眸中噙上了泪光,有些哽咽的说道: “我知道,那次是我不好,可是,可是,古林是老板的儿子,我,我不想失去那份工作。” 任间表情平静的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任间,”刘秀艳往任间跟前挪了挪,一双玉手伸出,抓住了任间搁在床边的手,轻轻攥着, “原谅我,好吗?” “秀艳。”任间抽出了手,表情依然平静,眯缝着眼看着刘秀艳秀美的脸庞,轻声说道: “你这样不好!” 实则心里有些舒适的回味着刚才那双柔腻光滑的小手握住自己手时的感觉。 其实他心里明白,若不是自己如今的条件好了起来,而且好的有点出格, 恐怕刘秀艳无论如何也不会来找自己,更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任间,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刘秀艳面色有些焦急,眼眶中含泪,撅着嘴略带些撒娇的意味说道: “我都向你道歉了,你不会忘记我们以拼了吧?” 任间愕然,他有些头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多数情况下,男人拒绝女人的时候,都是很艰难的,不知道如何启齿, 唔,当然说的是大多数情况下,个别不在其中。 这其实和俗话说的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纸,大致有着相同的缘由。 一双玉手再次伸过来,紧紧攥住了任间的手,似乎生怕他再次挣脱似的,身子更是往跟前又挪了挪。 刘秀艳秀美的脸上流出了两行清晰的泪痕,可怜兮兮的抽泣道: “任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 这几天我爹我娘都骂我了,说我对你不冷不热的。 而且,而且说我以前不该和你处朋友,你也知道,咱们村里谁不知道咱们两人的关系, 你要是真的不原谅我了,我以后怎么见人啊,呜呜。” 刘秀艳扑在了任间身上,双臂搂住了任间,脸颊紧紧的贴在任间的肩头上,轻声哭泣着。 任间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刘秀艳,心里疾呼这不怪我啊,不能怪我啊, 这要是让人看见自己说都说不清楚了。 前院邻居家要是有人在房上,隔着窗户都能看到屋内情形的, 好家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搂搂抱抱,你还哭哭啼啼,我找谁说理去? 最最让任间郁闷不已的是, 嗅着丝间的香气,感受着那柔软丰耸的拥挤, 他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用意念力去查看刘秀艳的心思。 如果不查看刘秀艳心思的话,兴许他现在还真就忍不住娇躯入怀的诱惑,起码要柔声细语的安慰一番, 然后克制不住上下其手嘴巴乱拱的吃一顿豆腐,当然要再越界的话,任间敢不敢做还不一定, 可是一知道了刘秀艳的心思,任间可就乱了套, 心里面坚决抵制刘秀艳,却又有些心软,身体又有些热燥。 也不能完全责怪刘秀艳,毕竟女孩子嘛,人家渴望着找到更好的归宿不算什么错。 虽然委实势利眼的过分了些,可是现在不管她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吧,总归是真心实意的后悔了, 而且还带着些不甘心不服输的心态,好像不把任间拿下就输了面子输了一辈子似的。 女人真可怕! 任间费劲力气终于挣开刘秀艳,内心紧张,表情却依然平静的眯缝着眼, 看着坐在身旁可怜兮兮再次抓住他的手不松开的刘秀艳,轻叹口气说道:“秀艳,别这样,”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任间!”刘秀艳又搂住了任间, 抬头就亲在了任间躲避不及的下巴上,就像是两年前和任间在一起玩闹时,突然亲了一下任间的脸颊一样。 任间心里大怒,这不是逼我犯错误吗? 就在这时,及时雨不合时宜的来到,放在书卓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刘秀艳怔了下,任间趁机推开刘秀艳,双腿一翻坐在了床边,一边穿着鞋子一边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后接通:“喂,钟山叔。” “嗯,任间啊,你现在来一趟县局吧。” “有事吗?”任间问道。 “上面来人,要询问下有关上次我们审讯田青和邪玉芬的过程。” “案子不是结了吗?” “谁知道特喵的的怎么回事,邪玉芬在泽河市看守所疯了,据说疯了快一个月了, 家属又往上面举报,责任推到我们县局的头上了,怀疑我们刑讯逼供,用非正常手段逼迫他们供认罪行。” 任间眉头微微皱起,没等他说什么,手机里传来钟山满不在乎的声音: “不过不要紧,你不用担心什么,这件案子已经是铁证如山,板上钉钉的事了, 上面也只是例行公事,有人举报自然是要过来查问一下的。” “哦,那我现在就过去。” “嗯,快点吧。”钟山挂了电话。 任间起身扭头看着刘秀艳,表情平静的淡淡说道:“我有事,要去一趟县里。” “哦。”刘秀艳红着脸起身,低着头似有些羞意的说道: “那我,我以后有时间就来找你。” “别啊!”任间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还不原谅我?”刘秀艳抬头, 可怜兮兮的看着任间,眼中再次滑落出晶莹剔透的泪珠。 任间皱眉挥了挥手说道:“算了算了,你让我咋说啊?你说你……算了,我得赶紧走了。” “嗯,你忙你的去吧。”刘秀艳脸上露出一丝好似成功般的笑意,扭着挺翘的屁股嗒嗒嗒的走了出去。 靠,你得意个什么劲? 女人真可怕。 任间心里嘟哝着,换上条黑裤,穿上件浅灰色夹克衫,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成了蒙蒙雾雨,任间也懒得穿什么雨衣, 从西屋里推出摩托车,直接在院子里跨上打着了火,开出了院门, 然后撑好车下来,走回去把院门锁上,这才开着摩托车驶出了巷子。 刘秀艳就站在巷子口一遵含情脉脉的关注着任间。 任间有些头大,暗自腹诽着女人真可怕,然后连看都没看刘秀艳一眼,径直开着摩托车顺着大街驶向村外。 细雨蒙蒙中,刘秀艳站在任间家的巷子口,望着远远消失在雨幕和村口拐弯处的任间, 轻轻的甩了甩被细雨淋的微湿了的长发,秀眉娇艳的脸庞上露出了笑意, 若出水的芙蓉刚刚绽放,娇媚无限。 而任间此时也是心乱如麻,咋办? 刘秀艳虽然可恨,虽然太势利眼,可是, 嗯,正如同母亲所说,长的确实不赖,人也算好。 而且自己现在有了钱,条件又这备好,她的内心里虽然有些做作的矫情和执拗的赌气, 可好歹对自己,还算走动了真格的,没啥歪心思。 娶到家里当媳妇,嗯,能拿得住她,可是,可是咋这么别扭呢? 不行不行,不能娶了她。 任间嘟哝着抛开心头的这些想法,不再去想别的,加往县城赶去。 此时不管是任间,还是县公安局的赵庆局长,刑侦大队长钟山,都没有把此次上面来人调查询问的事情太当回事。 正如同钟山所说,郝鹏贩毒团伙被打掉的案子。 如今已经是铁案一件,谁想翻也翻不过来了。 所以他的家属举报什么的,基本上没什么大用。 如此一件轰动全国的贩毒大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情再翻出什么浪花来? 这和陈朝江、刘宾二人的案子完全不属于一个性质一个级别的案件。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几滴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雨水,紧接着大雨就将倾盆而下。 ... 房间中, 那名警察依旧板着张脸,反问道: “你这等于是认同了我们的调查结果,是吗?” “不是。”任间挥断对方的话,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对方呵斥道。 任间没有理会对方,直接走到门前拉开了会议室的门,寻思着即刻去找钟山或者赵庆, 问问他们这俩人到底是那座庙的神仙,他喵的怎么就这么不讲理? 白的都能让他们给问成黑的了。 不曾想刚拉开门,就被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男子挡住,沉着脸看着他。 不是县公安局的人。 任间在县局也算是待过几天,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也有那么多次了,县局的人都照过脸,多少都有些印象。 任间眯缝着眼扭过头来,看着屋子里的二人,表情平静的问道: “怎么?要抓人?” “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取证工作。”屋内,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怎么配合?”任间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你们这样的询问方式,还需要我配合吗?” 那名警察敲了敲桌子,冷冰冰的说道: “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认真调查一下,希望你不要阻碍我们的工作。” 不待任间说什么,他已经扭头对戴眼镜的同伴说道:“带回市里吧。”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继而起身看着任间,表情严肃的说道: “任间,有些相关的情况,我们需要你配合检察机关的工作调查,请随我们到市局一趟。” “犯罪嫌疑人?”任间眯缝着的双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不是。”中年男子刻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或者是哭笑不得,或是带着点讥俏的意思, “只是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取证工作!” 任间皱眉说道:“我可以拒绝吗?” 二人表情严肃,很认真的看着他, 没有给出回答,但是表情和眼神,已经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其实任间问的这句话好像有些多余,他心里实在是太清楚了, 既然他们说要把自己带走,那就是绝对必须带走的,你想反抗拒绝? 开什么玩笑? 任间之所以这么说,实在是略带了些嘲讽的意思。 所以屋内二人稍稍回过味来,脸色就有些恼怒和尴尬。 二人对视了一眼,穿警服的男子说道:“我去和赵庆、钟山说下情况。” “嗯。”戴眼镜的男子点了点头,继而两人一起往门外走去。 而外面那两名警察则是一左一右的站在了任间身侧。 待屋内二人走出后,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往楼梯口走去,一边轻声的吩咐道:“带走。” 并没有人为任间戴上手镝,左侧那名警察只是伸手挽住了任间的一支胳膊, 然后推着他跟上,另一名跟随在侧,一脸沉默。 原先站在屋内的那名警察没有跟随着下楼,而是去了赵庆的办公室。 带走任间,还是要和赵庆、钟山打个招呼的。 毕竟目前情况下,赵庆还是局长,钟山还是刑侦大队长, 没有什么充足的证据和充分的理由,没有将二人隔离审查之前,是要考虑他们的态度的。 所以这位曾经立下大功的年轻人任间,要带走询问一些事情的话, 有必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尽量不引起赵庆和钟山的怀疑。 虽然,他们二人肯定会有不满和疑虑的。 被迫无奈的坐进警车内,任间眯缝着眼,表情异常平静的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 两名左右坐在两旁夹着他的警察看了他一眼,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的中年男子扭头冷冷的看着任间。 似乎要制止任间打电话,不过不等他说话,任间已经平静的说道: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想来你们带我走,总不至于当天就把我放出来吧?”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严肃的提醒道:“打完了,手机要暂时交由我们保管。” “没问题……”任间微微一笑。 中年男子和两名警察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疑惑, 他们不明白这今年轻人为什么能够做到如此的气定神闲,毫不紧张。 任间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母亲稍带些气喘的声音传来:“喂,谁啊?” “娘,是我。” “哦任间啊,你上哪儿去啦?这下雨天的,”袁素琴略有些不满的说道: “哎你赶紧回来啊,今天下雨,我从新房那边回来的时候,你爹让我顺路买了瓶酒和两个小菜,说是要和你喝两盅。” 任间笑了笑,说道:“娘,别等我了,我现在在泽河市,店里有些事要忙。” “哦,那你忙吧。”袁素琴略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是店铺里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说什么。 “大概,大概有几天回不去,得出趟远门。” “啊?” “没事,放心吧。” “哦,那你可注意着点。” “嗯,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任间关机,然后把手机递向前面一直在盯视着他, 好像生怕他说什么不恰当的话似的中年男子,而旁边两名警察则是正襟危坐,似乎随时都会抢下来他的手机。 任间眯缝着眼,神情冷淡的说道:“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惊门。” 三人怔住,不明白这今年轻人怎么会突兀的说出这么句话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