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总目录: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第一章:一封来自一千多年前的书信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浩南集团是以董事长的名字命名的。杨浩南在这个着名的古城里,以儒商的形象闻名于商业界。 族谱上记载,杨浩南是唐朝着名的杨家后人。杨玄琰有一个女儿,名叫杨玉环。杨玉环位及贵妃。她那传奇的情感经历,至今依然被人们津津乐道。杨玄琰膝下只有四个女儿,因此杨氏玄琰一支已经后继无人了。而杨浩南的祖先是杨家的另一个分支。 杨浩南一直住在市郊的一处老宅子里。 沧海桑田,这处老宅子经历了若干次的翻修,早已经不是旧时的摸样。杨浩南的爷爷曾经在杨浩南幼时,很笃定地告诉过他,说这处老宅子就是当初杨玄琰住过的宅院。这里,到处布满了年少时期杨贵妃的足迹。 从那时起,杨浩南就对这处老宅子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土、一石充满了神秘感和崇敬感。 还在他爷爷那辈上,杨浩南家被划为地主。先是家中的财产被搜刮一空,接着全家人被工作队从老宅子里赶了出来。爷爷临去世的时候,唯一的愿望是:他的儿孙们将来有能力,将这座老宅子收回来。 世事变迁,若干年以后,杨浩南成了当地屈指可数的商界大亨。为了实现爷爷的愿望,他花巨资将这个老宅子收了回来。其实老宅子已很难寻觅到旧rì的摸样了。但是,老宅子的基本格局没变。前院是正房,有客厅和一间间卧室。后院是库房、厨房、以及仆人们所居住的房间。另外,后院里,库房门口偏一点的位置,还有一口古井。井壁用方石砌成,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有一种很凝重的神秘感。每隔十几年,杨浩南就会安排人淘一次井,而井中冒出的泉水,依然清冽甘甜。 杨浩南生有一女,名叫杨紫萱。 紫萱自小聪明伶俐,娇俏俊美,喜欢唱歌跳舞,杨浩南夫妇视若掌上明珠。紫萱九岁那年,当地电视台举办业余歌手大奖赛。紫萱在父亲的陪同下报名参赛了。结果她那清纯甜美的歌声,天真可爱的舞姿,征服了观众,也征服了评委。她不但获得了第一名,还被某着名导演看好。 这名导演正好在筹拍一部电视连续剧《杨贵妃》。童年时代的杨玉环在这部戏里戏份很重,导演一直没找到满意的演员。紫萱在舞台上的亮相让他心中一动。尤其让他难忘的,是紫萱那双有些妩媚,有些火辣,漂亮灵动的大眼睛。几天以后,导演亲自上门,邀请杨紫萱试镜。就这样,紫萱成了电视连续剧《杨贵妃》中童年时代的杨玉环。 童年的紫萱成了明星,而杨浩南也因势利导往这方面培养她。他给紫萱请了三位家庭教师,让紫萱学习钢琴,学习古乐器演奏,学习舞蹈音乐。同时,鼓励紫萱参加各个电视台举办的选秀比赛,使女儿的才艺得到锻炼和完善。 紫萱是个聪明的女孩,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艺术成就也在飞速地进步。 因为她在电视剧中出演过童年杨玉环,所以紫萱业余时间就比较喜欢看一些杨玉环的生平和传记。当她看到杨玉环马嵬坡被逼死一节,心中暗暗为杨玉环鸣不平。她想,古代的女人不但是男人们的玩物,而且还要为男人们的错误付出惨痛的代价。她们,根本没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幸亏我是个现代女子,起码可以把自己的命运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里。 紫萱虽然因为学习各种才艺占用了大量的时间,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学业在班级里出类拔萃。她十五岁那年,面临中考了,紫萱暂时搁下了学习才艺,开始专心复习。她有信心也有把握,会凭自己的力量考上最好的学校。 好像上天要故意jǐng告紫萱,命运不是你想把握,想把握就能把握。 就在这时候,紫萱忽然生了一场大病。直到第二年chūn天,紫萱才病愈出院。 紫萱在家养病,很无聊。闲下来的时候,她就去找徐玉山聊天。徐玉山是爸爸的司机,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每当紫萱扑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的时候,他就会脸红,鼻子尖上开始冒汗。紫萱觉得他很好玩,十六岁的紫萱有一点喜欢上她了。 这天早晨,紫萱在后院里溜达。当她走到那口古井旁边的时侯,无意中往井口里看了一眼。她仿佛发现有金黄sè的东西飞快地晃了下。她连忙弯下身子往古井里仔细观察。她很惊讶地看到,在距离地面一米多深的地方,古井壁上,盛开着一束迎chūn花。 紫萱非常喜欢迎chūn花。在满山遍野的树木还没有发芽,小草还没有露出尖尖角的时候,迎chūn花就开放了。 往年每到早chūn季节,紫萱就会爬到山上,去采摘迎chūn花。她喜欢迎chūn花的卓尔不群,也喜欢迎chūn花的淡雅。 古井壁上的这束迎chūn花,在暗绿sè青苔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娇嫩的金黄让人心动。她数了数,那根嫩绿的枝条上,有七朵迎chūn花。紫萱心想,如果将这束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那该多么好! 于是,紫萱俯下身,一只手探到井里,想去把那束迎chūn花采下来。但是,却够不到。她将身子又往井里探进一些,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她想,我再努一把力,应该就可以了。于是,她再一次将身子往井里探了一点点。 就在这时候,司机徐玉山正好走进后院,一眼就发现了大半个身子都探到古井里的紫萱。他刚想跑过去制止,只听紫萱尖叫一声,人已经落到井里了。徐玉山跑到古井边,探着身子往下看,井底幽深,什么也看不到。他焦急地呼喊着紫萱的名字,却不见回应。 徐玉山的喊声惊动了宅子里的人,大家都围到井口,有人打电话报jǐng,也有人忙忙活活找杆子、绳子之类的东西,想把紫萱捞上来。紫萱的妈妈田静,一位漂亮文雅的中年妇女,此时已经茫然失措,坐在井边哭了起来。 杨浩南非常焦急,脱掉鞋子就想下井。徐玉山拦住了他说:“董事长,井壁长满了青苔,你根本就下不去。再说,井里面不知道有没有空气。如果缺氧,你下去会很危险的。” 徐玉山用绳子将自己的腰捆起来,对大家说:“我下井的时候,一边下,一边不断的大喊‘放、放、放!’。如果我喊着喊着突然不喊了,那就说明我遇到危险了,你们立刻把我拉上来。” 杨浩南和大家一起牵着绳子,慢慢地往下放,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徐玉山身上。杨浩南心想:玉山这个小伙子真不错,又勇敢,又心细。 徐玉山一边喊着,一路下到了井底。井底要比井口宽阔一些,井水有一米多深。紫萱在井水中半沉半浮,人已经昏迷了。徐玉山连忙将她抱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见紫萱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他喊了几声,却不见她答应。他将自己和紫萱的身子紧紧地绑在一起,一手搂住了紫萱柔软的身体,一手抖了抖绳子。 井口的人们立刻往上拉动绳子。 在人们的拉动下,徐玉山慢慢地往上攀升。少女身上特有的幽香,丝丝缕缕地进入徐玉山的肺腑。徐玉山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身体也有些燥热。 刚刚出院不久的紫萱又被人们紧急地送到了医院。三天后紫萱苏醒过来了,但却像换了个人一样,双眼空洞无神,一句话也不会说。 紫萱在住院期间,徐玉山时常过来陪伴她。两个月后,紫萱出院了,但是,她却失忆了,也失语了。也就是说,一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经过了这场事故之后,成了行尸走肉,完全是一个美丽的空壳了。 就算是一个美丽的空壳,徐玉山依然强烈地喜欢着她。渐渐地,徐玉山就成了紫萱的贴身保姆,专门负责照顾紫萱的rì常生活,这一照顾就是两年多。 有一天,徐玉山突然向紫萱的爸爸妈妈请求,说为了能更好地照顾紫萱,希望把紫萱接到他那里去居住,也省得他每天跑来跑去的。等到紫萱达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他愿意娶紫萱为妻,一辈子照顾他。 杨浩南和田静经过商量,觉得徐玉山奋不顾身救紫萱在先,无微不至地照顾紫萱在后,这两年来,两人厮守在一起,已经达到了相当亲密的地步。为了方便照顾紫萱,徐玉山提出要和紫萱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于是,杨浩南买了一幢别墅,就安排徐玉山和紫萱入住了。 杨浩南对这个未来的女婿非常满意。他逐渐让女婿进入了集团公司的核心管理层。 自从女儿出事后,杨浩南就想将那口古井填埋掉。但是,却被当地文物部门阻止了。 有一天,保姆对杨浩南说,这口古井从去年起,水就不旺了。徐玉山请来了几个民工,想把这口井淘一下。几个民工刚刚下井,就喊道:“井里有一个大花瓶!” 民工们发现的这只大花瓶,从外观上看,很像是古代的瓷器,瓶口却被烛油牢牢地封住了。 杨浩南感到蹊跷,就带着花瓶去访问牛教授。牛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又是杨浩南的好朋友。牛教授慢慢地褪掉瓶口的蜡烛油,从花瓶里倒出一卷麻纸。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卷麻纸展开,却见麻纸上用毛笔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亲爱的爸爸妈妈: 我是你们的女儿紫萱。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一千多年之后。我流着无奈的眼泪把这封信写好,扔到我们家后院的那口井里。我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穿越时空,来到你们身边。唉,试试看吧! 那天,我失足落到井里,我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身躯,穿越到一千多年前的今天。yīn差阳错,我成了杨玄琰的第四个女儿杨玉环。如今的我,在大唐朝做贵妃。 你们都知道,历史上的杨贵妃三十八岁那年,命丧马嵬坡。难道,这就是我未来的宿命吗?我也曾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在一次次的挣扎中,却无能为力。今年我已经三十六岁了,这么多年来,积万千宠爱于一身,享尽了富贵荣华。你们的女婿,皇上唐玄宗待我很好。但是,如果按照历史的演变,再过两年,我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二十一世纪我曾经死过一次,如今我将又一次面临着死亡,而且是自己能够预见到的死亡。我觉得我就像囚笼里等待执行死刑的犯人一样,很恐惧,又无能为力。爸爸妈妈,此生此世,我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这里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邮差,我唯一能想到的联络方式,就是这口将我带到这里的水井。这口井,在这个时代,只是一口刚掘了几十年的水井。 再见了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第二章:紫萱就这样穿越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牛教授和杨浩南看了这封信,第一个感觉就是荒唐、匪夷所思。 “不知是谁搞的恶作剧。”杨浩南说。 牛教授指着信上的字迹问道:“老杨,你仔细辨别一下,这信上的笔迹,与你女儿的笔迹是不是一样?” 杨浩南非常熟悉女儿的笔迹,他说:“这封信上的笔迹,的确是我女儿的。但是,笔迹是可以模仿的啊。” “如果说笔迹可以模仿,但是……”牛教授仔细端详着那只花瓶,沉吟了一会说,“但是,这只花瓶,以我的肉眼观察,却很可能是唐代的官窑贡器。这用来写信的纸张,也是古代人所用的麻纸。如果有人恶作剧,这本钱下得也太大了!” 杨浩南说:“是啊,搞恶作剧的人,目的是什么呢?牛教授,你相信人可以穿越到千年以前吗?” 牛教授摇了摇头说:“穿越,不过是一些文人墨客的想象而已。” 杨浩南问道:“不是说外国科学家发现了超越光速的粒子了吗?既然有超过光速的物质存在,那么穿越是不是并非绝无可能呢?” 牛教授说:“穿越,现代人类所掌握的知识尚无法理解,因为这样会颠覆了因果关系。” 杨浩南说:“可是眼前的这只唐代花瓶、这张唐代麻纸,以及我女儿的笔迹,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我不太相信有人会拿着这么珍贵的古代文物来搞恶作剧。” 牛教授说:“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去相关部门用尖端仪器仔细分析一下这些物品,另外,你是否还保存着你女儿的文字资料?” 杨浩南说:“是啊,自从女儿变得痴傻了以后,她的rì记本、笔记本、作业本我都给仔细保存起来了。” 牛教授说:“你明天把那些东西交给我,这只花瓶和信件也暂时交给我。一个月之后,我就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 一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牛教授也如期约了杨浩南。 牛教授摸着下巴,在书房里盘桓。杨浩南终于忍不住了,抗议道:“老兄,你把我约来,却一言不发,一直在这里转来转去,弄得我都头晕了。” 牛教授仿佛刚刚发现了杨浩南一样,笑笑说:“对不起,因为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匪夷所思,所以……” “结果怎么样?”杨浩南急不可待地打断了牛教授的话。 牛教授在杨浩南身边坐了下来,说:“经过许多专家反复鉴定,那封信上的笔迹,与你女儿的笔迹出自同一人之手。那封信所用的墨,经鉴定是千年之前唐代宫廷用墨。那张信纸,是来自千年之前的麻纸。那个花瓶,也是唐代瓷器,属于贡瓷,专门供宫廷所用。我的结论是,这的确是一封来自于千年之前的信件。” “那么说,我女儿真的被李隆基那个老混蛋霸占了,成了他的妃子?”杨浩南的情绪有些激动。 “可是你女儿紫萱明明在你的身边啊。”牛教授说。 “你没看到,那封信上说,我女儿的灵魂离开了**,穿越到一千多年前了吗?” “如果真有灵魂的话,那也是无影无形的,一个无影无形的灵魂怎么能和唐玄宗结合呢?”牛教授提出疑问。 杨浩南急了:“那么你说,这封信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牛教授郑重地回答道:“用科学的手段来判断,这封信的确来自千年之前。用科学的观点来看,如果说你女儿穿越到千年之前,有些荒谬。” “那你总要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啊!”杨浩南穷追不舍。 牛教授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作为当代科学,也是无能为力的啊……” ……………………………………………………………… 为了采摘那枝迎chūn花,紫萱失足落到古井里。在落下去的瞬间,她惊恐得尖叫了一声,眼前一黑,身子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就在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紫萱忽然间清醒了,而且觉得身轻如燕。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在一条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隧道里急速穿行着。只片刻间,眼前一亮,她飘飘忽忽从井底升了上来,站在井边了。 紫萱心中暗暗思忖,自己明明落入井中,原以为小命难保,怎么忽然间又飞上来了呢? 当她仔细一看眼前的景物,却大吃一惊。她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不是自己家的后院。这个井台,在结构上与自己家的那口古井,基本上相似。但是井台边上的石头,看形状却不是原来的石头。而且这些石头,都是崭新的。往井口里一看,她又看到了那束迎chūn花。可是,砌井壁的石头,却都是棱角分明的崭新的石块。那上面,根本没有厚重的青苔。再看这个后院,与自己家的后院也仅仅是大致相似。自己家的后院里,沿围墙边栽着冬青树,这里却是一株株芙蓉树。自己家的后院里,种满了一圃圃青菜,这里却到处都是牡丹花。自己家的后院里,还耸立着一架卫星电视接收器,而这里却耸立着一只风车。 再看屋宇也不尽相同。自己家的屋宇,显得古sè古香。这里的屋宇,虽然也是古老的结构,但却像新盖不久的。自己家的房子是老式的棂子格窗,但窗户上是镶了玻璃的。这里的房子也是老式的棂子格窗,但窗户却是用薄纸糊的。 以往,站在自己的后院里,可以看到外面的高压电线,看到外面的高楼大厦,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瓦蓝的天空以及天空中飞过的小鸟。 过去,在自己家的后院里,可以听到外面火车的鸣笛声,工厂里机器的轰鸣声,但是现在却异常安静…… 紫萱惊异地发现,自己从井口里出来,却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她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跑到井边。这小姑娘圆圆的脸儿,肤sè非常白嫩。眉毛被额头上搭下来的乌发遮住了,乌发下闪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红袄绿裤,式样却是古装款式。她来到紫萱跟前,紫萱友好地对着她笑。但是她却旁若无人,只是围着井口左顾右盼。 紫萱心想,这里怎么出现了一个穿古装的小姑娘?难道如今小姑娘穿古装,也成了一种时尚?唉,古装多麻烦啊,一点也不适应当代人的快节奏生活。她想,自己忽然出现在人家后院里,就算人家小姑娘不搭理自己,出于礼貌,还是应该尝试着跟小姑娘沟通。同时问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她笑笑说:“Howdoyoudo”,用英语打了个招呼。 然而,那个小姑娘对于她的问候,置若罔闻,依然围着井口转悠。紫萱想,这小姑娘好没礼貌啊。就算你不理我,起码听到我的问候,看我一眼也好啊。人受到最大的冷漠,莫过于别人把自己当空气。她急了,也顾不得拽英文了,用普通话大声喊道:“喂,小姑娘,没听到我跟你说话吗?” 然而,小姑娘依然毫无反应。 紫萱忽然觉得小姑娘不像是故意不理她的样子。难道,这小姑娘是个哑巴吗?紫萱想,也顾不得礼貌了,就走过去拍那小姑娘的肩膀。她想询问一下小姑娘,是否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但是,这时候她忽然发觉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的一双手,根本拍不到那小姑娘的肩膀上。 接着她发觉问题越来越严重了。在感觉上,自己是有胳膊有腿有身体的正常人,可是她仔细一观察,居然看不到自己的腿,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身子。她将右臂伸出来,握拳伸掌,重复做了好几次。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很用力,很夸张。但是,自己的胳膊在哪里?自己的拳头在哪里?天哪,自己的肢体只存在在自己的意念中,现实的她,却看不到自己。自己成了一个透明人。 难道我死了吗?难道我成了鬼魂吗?紫萱心中绝望地呼喊着,非常恐惧。 只见那小姑娘又围着井口转了几圈,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里?我不跟你捉迷藏了,我认输了。” 但是,却没有人应声。 就在这时候,前院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这老夫人同样穿着古装。小姑娘赶忙施礼,说道:“夫人……” 老夫人问道:“永清,你在这里干什么?小姐呢?怎么光顾得玩?也不学功课?” 永清显得非常惊慌,说:“小姐跟我们玩捉迷藏,藏得很严,我找不到。” 老夫人嗔怪道:“就知道玩!”接着就大声喊道:“玉环,你给我出来!” 紫萱听到老妇人口喊“玉环”,心中一愣。又想到刚才夫人称那小姑娘 “永清”。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在拍摄电视剧《杨贵妃》吗?可又觉得不像。因为她没有看到导演、剧务和摄像师。正狐疑间,只听永清说:“小姐会不会躲到井里面去啊?” 老夫人瞪了永清一眼,斥责道:“胡说,她怎么能躲到井里面?”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探着身子往井里看了看。 忽然老夫人惊恐地喊道:“永清,你快过来看一下,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紫萱随着永清一起来到井口。她探着身子往下看,果然见深井里,水面上,有什么东西在沉浮。看上去,很像一个人。 老夫人对着井口大喊:“玉环、玉环!” 可是井底里没有回音。 老夫人抬起头,冲永清大声喝道:“还不快去喊人,傻傻地站在这里干什么!” 永清赶忙跑了。 很快,就有一群人从前院跑了过来,大家都穿着古装。紫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心想,难道,难道我真的来到了古代?难道这里,就是大唐贵妃杨玉华家?难道我穿越了? 她看过一些穿越小说,都是当童话看的。她根本就不相信人可以穿越到古代。但是现在,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要发生在我的身上?她想。 想到这里她很兴奋,心想,既然来到了古代,那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游览一番。将来回去之后,和同学们好好炫耀炫耀。 想到回去,紫萱又沮丧起来。假如真的穿越了,能回去吗?怎么回去?如果不能回去,就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和同学了,见不到自己生活过的那个世界了…… 第三章:紫萱变身杨玉环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紫萱正悲伤的时候,有人已经下井将杨玉环打捞上来了。玉环身穿紫衣绿裙,鞋子已经脱落了,脚上穿了一双白sè的棉布袜子。人们把她平放到井台边上,大家纷纷喊她的名字。 见到杨玉环,紫萱几乎晕过去。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这个杨玉环,分明就是自己嘛!紫萱看她,就好像自己照镜子一样。 看这个玉环双目紧闭,脸sè灰白,分明是不活的了。 有人赶忙去请医生,其余的人就七手八脚地抢救。人们挤压她腹中的积水,把她扛起来头冲下往外沁水。但是,这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用处。 老夫人绝望了,扑在杨玉环身上大声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道:“女儿啊,你聪明伶俐,琴棋书画一点就通,是你父亲的心头肉。你要是这么没了,你父亲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啊!我也死了算了。”说罢,蓦地站了起来,就要跳井。 人们赶忙将老夫人拉住,有人说:“大夫来了。” 老夫人赶忙擦干了泪水,冲那郎中施了一礼,说:“先生,拜求你救一救我的女儿!” 大夫说:“老夫人不必多礼,待我看看。” 大夫诊了一下脉搏,试了试她的鼻息,又扒着她的眼睛看了看。他沉吟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夫人,已经无力回天了……您节哀,给令嫒cāo办后事吧。” 就在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紫萱忽然觉得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溺水的玉环。她不愿意靠近一个已经死亡了的人,但是那股力量却不可抗拒地将她推向杨玉环的身边,甚至将紫萱与这个已经死亡的杨玉环合二为一了。 紫萱真切地感觉到自己那虚无的身体,被这个已经死了的,名叫杨玉环的身体所替代了。她甚至感知到了溺水后身体上的那种痛苦的感觉。她身体酸软,鼻子、咽喉痛楚,腹部发胀。突然,她睁开了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睛,觉得眼皮发涩,又立刻合上了。 她听到有人大声喊道:“哎呀,她活了,她睁眼了,她喘气了。” 老妇人连忙把杨玉环抱在怀里。杨玉环又睁开了眼睛,看了老妇人一眼。 老夫人惊喜地问:“先生,我女儿是不是活过来了?” 大夫再一次试了试杨玉环的脉搏,说:“苍天保佑,令嫒活过来了。――这真是个奇迹。无论你们是否相信,反正我是信了。” …………………………………………………… 活过来的杨玉环,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杨玉环了,而是紫萱。起初,紫萱不愿意冒用别人的身子,她想将自己从那个身子里挣脱出来,但是她无能为力。她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可以将自己分离出来。 当天夜里她失眠了。她抚摸着那个身子,不得不承认这身子细腻光滑,一点也不比自己原来的身子逊sè。那张面庞,几乎和自己的容貌一摸一样,只是,自己的眼神没有她的那么亮,那么娇俏和妩媚。但是,自己的眼神自有自己的优点,那种文静和优雅,是现在的这个眼神所不具备的。 没有电灯的夜晚让她很不适应。她只好借着昏黄摇曳的烛光审视着这个身体。之前,在自己两只脚的脚心部位,各有一只粉红sè的胎记,状如迎chūn花,但是这个身体却没有。紫萱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时常捧着她两只小脚,去看她足心的迎chūn花状胎记。她记得妈妈曾经对爸爸说:“咱们女儿有这种胎记,将来肯定非比寻常。这要是在从前,不是皇后就是娘娘。” 还记得当时父亲乐呵呵地跟母亲开了句玩笑:“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成皇亲国戚了。” 紫萱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自己是穿越了,而且自己居然成了唐朝的杨玉环。没想到当时母亲的一句玩笑话,居然一语成谶。如果今天的这个杨玉环,将来真成了杨贵妃的话,紫萱心里是非常抗拒的。 历史上,杨玉环嫁给了李隆基的儿子寿王李瑁,后来又被李隆基占为己有。那么,现在的这个杨玉环,究竟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杨玉环呢?如果是的话,以自己一个人去事父子两人,这是多么羞耻**的事情啊。况且,杨玉环最终的结局是很凄惨的。一个活的好好的人,却能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未来的凄惨结局,这是多么不幸的事情啊!这和等待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的死刑犯,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想,我绝对不会屈从于狗皇帝的yín威。这样的事情,可以发生在古代,但在二十一世纪,是不可想象的。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杨玉环,因此我是一个dú lì的女xìng,绝不能被别人当玩物一样摆布。如果我这个杨玉环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杨玉环,是我的大幸。如果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杨玉环,那我要抗争。我不会沿着历史早给我划定的结局走下去,我要改变历史! ………………………………………………………… 杨家人惊异地发现,玉环自从失足落水后,就变了一个人。她认不出所有的家仆家奴,也认不出每天与她朝夕相伴的丫环永清,连自己的二姐、三姐也认不出来了。杨老夫人悲哀地发现,杨玉环居然连她也不认得了。 杨玉环的父亲名叫杨玄琰,是一个典型的儒商。他携全家在蜀州做绸缎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蜀州当地,有他五家分店,基本上把蜀州的绸缎生意垄断了。 杨玄琰生意场上得意,但是却有心病。他生有四个女儿,却膝下无子。杨夫人对此耿耿于怀,就劝丈夫娶一房侧室。但是杨玄琰年事已高,知道自己现在已无力繁衍子孙了,也就回绝了夫人。 既然没有儿子,杨玄琰就把女儿当成儿子一样培养。因为他本身就喜欢音乐,所以自小就让女儿们学习器乐技艺,同时,还请了先生,专门教授女儿们读书写字。 这几年,杨玄琰逐渐对做生意心灰意冷。他想自己虽然家财万贯,将来却没个儿子继承,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不如现在就弃商归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颐养天年。去年夏天,他带全家来到了洛阳,建起了这所宅子。然后,他把家属留在这里,就和侄子杨钊回到了蜀州。 他们回去,是想把蜀州的货物处理一下,店铺转卖出去,然后就回来。原来说好了年底就回来的。但是年底杨钊托人捎信来说,杨玄琰回到蜀州就患病了,因此想留在那里将病治好,然后再回家。 杨老夫人人在洛阳,其实一颗心无时无刻不牵挂着病在蜀州的丈夫。现在女儿忽然出事了,虽然捡回一条命来,但是却谁也不认识了。这让杨老夫人心中非常不安。 她再一次将大夫请过府来珍视。大夫说:“老夫人不必担心,令嫒可能在那场劫难中损伤了脑子,得了失忆症。我看她现在的智力没有问题,只不过以前的许多事情,忘记了而已。没事,以后慢慢会恢复过来的。”老夫人听了这话,方才松了一口气。 杨老夫人生有四个女儿:大女儿玉佩、次女儿玉筝,三女儿玉钗,四女儿玉环。这四个女儿,一般的美貌,其中尤以次女玉筝,四女玉环最美。如果玉筝跟玉环比较起来,玉筝的美是一种艳丽的美,而玉环则是一种清新脱俗的美。 四个女儿中,玉佩稳重大方,玉筝任xìng泼辣,玉钗温柔朴实,玉环则活泼娇俏。姐姐玉佩已经出嫁,家中只玉筝、玉钗、玉环三个女孩。可这三个女孩,有时候能把家里搅得拂拂扬扬。 杨夫人平时管教女儿要比杨玄琰严厉得多,但是女儿们似乎并不怕她。自从杨玄琰去了蜀州之后,三个女儿对音乐和文字的学习也就懈怠了许多。 初到洛阳的时候,杨夫人买了一位使女,名叫慧娘。慧娘二十七岁,人长得美艳秀丽,原是洛阳的一个歌舞伎。只因为年纪大了,才被转卖为使女。杨夫人当初买她来的时候,原是想给丈夫做侧室的,丈夫却拒绝纳妾。于是,慧娘就在杨府做了使女。 慧娘为人jīng明,知道杨府二小姐杨玉筝最是刁钻古怪,若是搞不定她,自己在杨府的rì子不会好过。于是,她就刻意去巴结逢迎杨玉筝。 一来二去,杨玉筝就跟慧娘混熟了。本来杨玉筝最看不起慧娘这种出身卑微的下人,可等两人关系亲近了,玉筝也就觉得慧娘其实还挺不错的。虽然她曾经做过歌舞伎,专门侍候男人。但是,女人生下来不就是为了侍候男人的吗? 有一次她对慧娘说:“慧娘,你既然是歌舞伎,那我想跟你学习跳舞!” 慧娘知道杨玄琰只许女儿学习音乐,学习器乐演奏,却不许女儿学习跳舞。她有些为难地说:“可是……你要学习跳舞,如果让老爷知道了,那么……” 玉筝说:“我们可以偷偷地学嘛。”说着,她把慧娘拉到后院最西边的一间库房里,从里面把门插上,说:“我们在这里跳舞,谁也看不见!” 第四章:学习胡旋舞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慧娘自十三岁做歌舞伎,一直做了十四年。在这漫长的笙歌舞蹈岁月里,风花雪月,灯红酒绿,受尽了屈辱。如今人老珠黄,沦落到别人家里做侍女,这让她一颗躁动的心非常不安份。闲下来的时候,她怀念昔rì的时光。她想大声唱歌,也想疯狂舞蹈,以排解心中之郁闷。但是,她又深知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人家的侍女,唱歌不是她想唱,想唱就能唱;舞蹈也不是她想跳,想跳就能跳。 现在,她被玉筝拉到了库房里,门一关,屋子黑咕隆咚。过了片刻,眼睛渐渐适应了,自后窗透过来的光线,却也看得清周围的景物。 玉筝笑着说:“这个地方,平时没人过来,你可以安心教我舞蹈。” 慧娘说:“跳舞需要音乐伴奏,没有音乐,舞起来也不好看。” 玉筝说:“这倒为难,如果我们在这里演奏音乐,那可瞒不住别人。” 慧娘轻轻地用双手拍着节拍,问道:“这样的声音,别人会不会发现?” 玉筝说:“这样的声音,起码我母亲听不到。我母亲有些耳背,别人听到了,我倒不怕。” 慧娘说:“那么二小姐你给我打着节拍,我跳一下你看看。” 玉筝满怀期待地说:“好啊好啊,你快跳吧。”说着就开始打节拍。 慧娘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舞技依然很好。只见她随着玉筝的节奏,急速旋转起来,而且越旋越快,动作姿放而飘逸。过了一会,慧娘停了下来,面不改sè心不跳,只鼻尖上微微沁出一两颗汗珠。 玉筝赶忙掏出手帕给慧娘擦汗,赞美道:“你跳得真好!” 慧娘受宠若惊,赶忙说:“二小姐,折煞我了。” 玉筝却一本正经地说:“你是我的歌舞老师,我自然得尊敬你。以后,当着别人的面我们是主仆,私下里你是师傅,我是徒弟。” 玉筝学了几天后,觉得略有小成,忍不住就想在三妹、四妹面前炫耀一番。 这天,她把杨玉钗和杨玉环叫到她的房间里,神神秘秘地说:“我想跳舞给你们看,你们可愿意?” 玉钗惊讶地说:“二姐居然会跳舞?我们当然愿意看。” 玉筝说:“愿意看就好。”接着吩咐道,“玉环,你给我吹笛;玉钗,你给我击鼓。我呢,将里外门户插严了,防备母亲突然闯进来。如果母亲问起来,就说我们只在屋里练习演奏,没人跳舞。” 玉环道:“跳舞又不是什么坏事,难道还怕母亲知道?” 玉筝见玉环居然敢跟她顶嘴,生气地呵斥道:“四妮子,你掉进井里,阎王爷面前走了一圈,真变成傻子了?先是不认识我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现在又忘记父亲不许我们学歌舞的家训了,又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玉环说:“我变傻了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何必要装?以前的事情我忘了就是忘了。” “这么说,连演奏笛子你也忘了?”玉筝问道。 玉环说:“演奏笛子到没有忘。” “既然没忘,你先演奏一曲我们听听。”玉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挑战般地直视着杨玉环。 玉环从三姐玉钗手里接过笛子,思索了一下,就开始演奏《chūn到湘江》。 《chūn到湘江》是昔rì紫萱学习笛子演奏的时候,老师重点教授的曲目之一。这曲目经过了她上千百次的练习、演奏,技术逐渐纯熟。这是一首欢快悠扬的曲目,具有鲜明的湖南花鼓音乐特sè,时而跌宕激情,时而流畅如歌,旋律非常优美。 玉环刚刚演奏了过门,那热烈中隐含鼓点声声,深情中不乏豪放洒脱的音乐风就把玉筝和玉钗吸引了。她们屏住呼吸聆听着玉环的演奏。最后,曲子在广阔而热烈的气氛中结束。玉环在演奏的时候,充分利用了自己学过的演奏技巧,将这首曲子诠释的非常成功。 玉筝和玉钗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玉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玉环一会儿,有些嫉妒地问道:“这是一首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怎么我不会?” 这是一首新曲,千年前的玉筝自然没有听过,但是玉环可不能说明原委。她知道,要是告诉她们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杨玉环,只是一个**,她的灵魂和思维是千年后的紫萱,那会惹起大麻烦的。杨家人会以为杨玉环彻底疯掉了,或者会把杨玉环当成妖怪,甚至当成杀害杨玉环的罪魁祸首。 她说:“这首曲子……是我瞎编的,没有名字。” 玉筝更嫉妒了,说:“瞎编的都演奏得这么好?你教我。” 玉环说:“既然是瞎编的,又没记下曲谱,再演奏一遍的话,也许就和第一遍不一样了。” 玉筝可不想被玉环比下去,便说:“给我伴奏,我舞蹈给你们看。” 于是,在玉环的笛声和玉钗鼓声的伴奏下,玉筝开始了胡旋舞的表演。只见玉筝越舞越快,双袖飘飘,像风吹绿叶,太美了!玉环忽然想起白居易的长诗《胡旋舞》: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 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余。……… 看着玉筝的舞蹈,她心中暗叹白居易的才华。心想,白居易的这首诗,令胡旋女的舞态神情跃然纸上。如果自己能学一下这种舞蹈,肯定会比玉筝舞得更好。当下,白居易的这首《胡旋舞》还没有问世吧?自己要认真学习一下胡旋舞,给白居易的这首未来的诗词,做一个最好的诠释。 玉筝舞完了。看着玉筝气喘吁吁的样子,玉环由衷地说:“二姐,你舞得很好。” “比你那笛子演奏怎么样?”玉筝问道。 “当然还是你的舞跳得好!”玉环说。 玉筝是这样的人,凡事喜欢争风吃醋拔个尖儿。倘若这个尖真让她拔了,她就显得特别大度。玉筝说:“玉环,其实你的笛子演奏也非常不错。咱姐妹四人,就数你聪明,父亲最爱的人也是你。你不但笛子演奏好,琵琶演奏也不错。只不过,你掉井里跌了一下跌傻了,以前的事情有许多不记得了。” 玉环忙说:“是啊是啊,不过我想重新学习,现在我就想跟二姐学习胡旋舞。” 玉筝说:“你们真想学的话,明天我把师傅请过来,大家一起学。不过,可不许让母亲知道……” …………………………………………………………………… 第二天,玉筝果然将慧娘请到她的屋里,让慧娘同时教授姐妹三人跳胡旋舞。胡旋舞节奏明快,舞者需要高速旋转,而且双脚、腰腹、臂部常常有一些匪夷所思的变化,因而需要舞者身体的柔韧xìng要好,耐力要强。慧娘在教授她们舞技的时候,还要求她们练习基本功。 玉环觉得这些基本功与自己曾经练习过的瑜伽有几分相似。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玉环可以仰卧在地上,将身子倒勾像一只小船儿。再一用力,双脚可以及颈。可现在她想做这个动作,意念上可以了,但是身子却很僵硬,远远达不到自己的意念所至。她知道现在的身子不是自己的身子,但是倔强的玉环没有放弃。她每天睡前或者起床后的一段时间里,都会进行身体的柔韧度训练。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这里既没有电影,也没有电视,更没有网络。就连看书,也都是一些很无趣的古书。她觉得无聊,因此就将大把的时间消耗在身体柔韧度的训练上。 慧娘见玉环刻意进行身体柔韧度的训练,觉得这个方法可取,就要求玉筝和玉钗也跟着练习。同时,她还根据自己的经验增加了一些科目。 但是玉筝只练习了一天就失去了耐xìng,抱怨说:“跳舞就跳舞,练那些东西干什么?” 慧娘是仆,玉筝是主,玉筝既然不愿意练,慧娘也不强求。于是,她取消了基本功的训练,继续教授三姐妹胡旋舞。当玉筝将胡旋舞学到略有小成的时候,就不愿意再学了,她要想办法找个机会炫耀一下。 玉筝就是这样的人。 第五章:迷路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当时的唐朝有两个国都,分别是西安和洛阳。洛阳被大家称为东都。洛水自西向东穿过洛阳城,将之分为水南和水北。水北岸是皇宫和皇家的苑囿,是大唐朝的政治中心之一。而水南岸则是民居。洛阳城中,洛水支流颇多,是通行洛阳城区的交通方式之一,因此当时的贵族之家,家家有船。 杨家也有一乘小船,平常供下人们出去采购。有时候杨家小姐们出去采购胭脂水粉,也会划船出门。 杨家有一个仆人,名叫仲曙,平时出门,都由他执桨划船。但是杨家小姐们有时候出去采购私人物品,则不愿意让仲曙划船。反正划船也不是什么难以掌握的技巧,再说平时这洛水也不是很深,水流又很平缓。 有一天,玉筝突然说:“我们划船吧。” “划船?哪里有船?”玉环问道。 玉筝瞪了她一眼,说:“你真的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吗?” 玉环点点头说:“是啊是啊。” 玉筝说:“从前,我们姐妹四个一起划船,有一次,你还差一点落水了呢。” 玉环说:“我忘了。” 玉筝说:“是我一把拉住了你,你也忘了?” 玉环说:“忘了。” 玉筝脸一板,生气地说:“忘恩负义!” 玉环连忙说:“二姐,人家失忆了嘛,你总不能要求人家别的事情都忘了,只记得你的好吧。” 玉筝说:“今天我们划船去杨慎名叔叔家玩,你是不是也不记得杨慎名叔叔家里的人了?” 玉环茫然地点了点头。 玉筝突然生气地说:“哼!去他们家,他们都说你怎么怎么漂亮,到没人看我了。你把大家的风头都抢去了,今天不带你了。” 杨玉环说:“你不带我,我跟母亲告发。” 玉筝说:“你告发我也不怕,母亲又不能不允许我们出去。我们要购买胭脂粉儿,要购买女人用的鞋头内衣什么的,总不能让仆人代劳吧。” 杨玉环针锋相对:“你明明不是出去购买胭脂粉儿,却是去串门儿。” 玉筝说:“串门就串门,自己的叔伯,难道去不得吗?” 玉环说:“女人家,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笑不露齿,行不露脚。”二十一世纪的杨紫萱,在学校里的时候,老师曾告诉他,封建时代,就是这样欺压女人的。 但是她哪里知道,唐朝时,尤其是京都一代,民风却很开化。年轻女子,特别是贵族家庭的女子,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深居闺阁,绘画绣红。每到chūn天,有一些女子就会驾船在洛水游玩,而那些贵族家的青年,则会停下自己的船,和女子们的船靠在一起。大家坐在船里谈一些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唱一些在当时来说流行的曲子,或者酸溜溜地吟诗作对。这都是当时洛阳的传统风习,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玉筝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人憋在家里发霉啊?还笑不露齿?又不是龅牙,笑一笑怕什么?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些奇谈怪论?” 玉环见自己的威胁对玉筝不起作用,只好开始哀求。玉筝本来也不是真心不想带玉环的,现在玉环一哀求,心就软了,说:“那就带你去吧。不过你可不要老抢我风头。” 玉环连忙说:“不抢,一点也不抢。” ……………………………………………………… 去年杨玄琰来到洛阳,与时任监察御史的杨慎名意外邂逅。两人谈论起来,居然是世系本家,同属于汉太尉杨震之后。杨玄琰虽然无官无职,但毕竟是实力雄厚的儒商。两人相见恨晚,从此结交起来。两家人之间,也有交往。杨玄琰家有女儿,个个美貌,尤其是杨玉环,更是被人视为天姿国sè。在杨慎名家做客时,杨家上下对杨玉环的美貌赞不绝口,杨玄琰听了,心中自然受用。 玉筝跟随父亲到过杨慎名家两次。对杨慎名的两位公子,她颇感兴趣。只可惜自己已经有了婚约,心中不免遗憾。 但是,玉筝心里对杨慎名的两位公子,总是不能忘情。今天,她也是大着胆子,鼓着勇气前去杨慎名府拜访。她希望见一见两位公子,如果有机会的话,能亲自演奏一下胡旋舞,相信一定会迷住他们。 杨玉环终于如愿以偿地跟随玉筝来到了洛阳大街上。这是她穿越到唐朝之后,第一次走出家门。当下皇帝李隆基正好居住在洛阳,因此洛阳城要比以往更繁华一些。 紫萱本就属于洛阳人,洛阳大街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现在,成了玉环的紫萱走在洛阳大街上,东张西望,想从中找出一千多年后的影子,却发觉是徒劳的。街道上马来轿往,人流熙熙嚷嚷。街道两旁,到处是摆卖商品的小贩们。他们的神情特别心安自得,混不用瞪着一双jǐng惕的眼睛防备城管的突袭。 地面是石板铺就的,走起来远不如千年之后的水泥地面舒适。但是走在大街上,却可以悠然自得,不用惧怕突然冲出来一辆醉酒者驾驶的车辆。天空瓦蓝,空气中你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可以zì yóu呼吸,不用担心空气中混合着有害的物质。 眼前的景物,对于现在的玉环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这与她小时候拍摄电视剧中的古代背景,相去甚远。 玉筝以很快的速度往前走着,伴随着她的玉钗和丫环玉清,需要一溜小跑才不至于被落下。而杨玉环由于东张西望,不知不觉就走丢了。 当她发现自己掉队了后,不由得焦急起来。心想,这里我可不熟,要是找不到她们,船坐不成了不说,只怕连回家都要费些周折。于是她便一边往前跑,一边大声喊着:“二姐,二姐!” 街上的人们都举头看她,她也顾不得了,还是一边喊着一边往前跑。眼看跑到一条十字路口,她做了一下抉择,就沿着最繁华的那条街道往前跑去。 忽然有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男子凑了上来。这男子看了杨玉环一眼,惊叹道:“这么漂亮的小姐姐,难道是仙女下凡?” 杨玉环见有人当面夸她漂亮,脸上立刻飞起一抹绯红,心里却很受用。再去看这个男子,却也算眉目周正,只不过那双目光,滴溜溜像老鼠的眼神一样飘忽不定,让玉环心中有些抗拒。她想,真不走运,这是我来到千年之前的世界里,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子打交道,却是这样一个男子。 那男子问道:“小姐,见你慌里慌张的,是不是迷路了?我能帮上你忙吗?” 玉环心想,看来古代人们,真是质朴,个个都是活雷锋。不像千年后的人们,大家相互之间非常jǐng惕。有一句很流行的句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大家在街头上看到别人生命垂危倒在地上,也鲜有人出头帮忙。因为有前车之鉴:见义勇为者反遭人诬陷,而且标榜公正的法院也推理xìng地站在诬陷者一边。 尽管玉环对这个主动上前搭讪的男人并无好感,但是见到人家那关切的神情,心里还是很感激。她说:“我本来是和姐姐一起出去划船的,但是我现在走丢了。你能告诉我,我们家的船泊在什么地方吗?” “那么,你们家是谁家呢?”那男子问道。 玉环说:“我们家是杨家,我父亲姓杨。” 这个男子装模作样地说:“啊,是杨老爷家啊,你们的船泊在什么地方嘛,我自然知道。” 玉环问道:“那你知道我们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那男子很诧异,问道:“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家住在什么地方吗?” 玉环说:“是啊,我不知道。” 那男子又问道:“你知道这条街是什么地方吗?” 玉环说:“这我也不知道。” 那男子一只街道旁一间房屋,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玉环随着那男人手指的方向一看,见到一间很气派的房屋,门楣上挂了一块横匾,上书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婉君阁”。 玉环只是觉得这名字起得高雅,但是却不知道这个婉君是干什么的,她摇了摇头。 那男子心中狂喜:原来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傻妹妹。这么天姿国sè的傻妹妹还真不多见。这样的傻妹妹流落街头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将她弄到jì院里去,让天下的男人们都来享用一下。他老鼠眼转了几转,便有了主意。 这个男子姓皮,名叫皮大,自小吃喝piáo赌无所不作,是洛阳城臭名昭著的小混混。他不但坑蒙拐骗偷,还常常干一些逼良为娼的勾当。眼见这个漂亮少女傻乎乎的,便想把她弄到jì院里,自己既可以享受一番,还可赚上一些银钱。 皮大笑着对杨玉环说:“小妹妹,这个地方就是我家。” 杨玉环感叹道:“原来你家这么好啊!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皮大说:“你没见写着婉君阁吗?婉君,就是柔顺美好的君子。我家里,到处是君子。” “俱乐部?”杨玉环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什么?”皮大反问道。 他弄不懂“俱乐部”的意思,心想,一个傻妹妹,说出来的话自然匪夷所思了,也不必较真。便点了点头说:“对对对,俱乐部。小妹妹,不如先去我家吧。” 第六章:误入妓院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去你家干什么呢?”玉环问道。其实这个时候她本该jǐng惕的,却没有jǐng惕。他自以为古人质朴,哪知道古今中外,什么时候都有坏人。 皮大说:“你去我家暂作休息,我牵出马来,驮着你过去。你找你姐姐,跑了这半天也该累了。” 杨玉环的确感觉到跑路跑得腰酸腿疼,心想,我从来没骑马,如今体验一下却也是快事。小孩心xìng的杨玉环好奇心强,居然点了点头。 皮大见杨杨玉环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就越发觉得这是个傻妹妹了,不由得心中一阵欢喜。 皮大带着杨玉环径直进了“婉君阁”。正是上午,婉君阁里泠泠清清。一进门,皮大向一个中年男子使了一下眼sè,那男子硬生生将要喊出口的接客号子憋了回去。皮大说:“你快去把妈妈请过来。” 那男子屁颠屁颠地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皮大赶忙冲她使了一个眼sè,说:“妈妈,这是我刚刚认识的干妹妹。”说着,就把那女子拉到了后面。 杨玉环独自一人坐在大厅里,见大厅中挂满了字画,有几张还是她所知道的名人题写的,心想:这果然是一个高雅的地方。 那皮大将老鸨拉到后面,压低声音说:“老妈妈,我给你弄来一位傻大姐。” 老鸨说:“姑娘长了这么一张羞花闭月的脸蛋,怎么会是一位傻大姐呢?” 皮大说:“可她偏偏就是一位傻大姐。不但一问三不知,而且连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家住哪里也不记得了。” 老鸨说:“这么来历不明的人,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家找了去,再说又是傻子,值不了多少银钱。” 皮大说:“我什么时候计较那几个小钱了?不过今天我可得做这个小妹妹的第一个恩客。” 老鸨笑了,说道:“人家虽然傻,可也不一定就从你。” 皮大说:“还得劳妈妈找根绳子,实在不行,只好霸王硬上弓了。我喜欢把美女绑起来干。” 老鸨笑骂着道:“你就是个小畜生!”一边与皮大打情骂俏,一边给他找了一根细细的软绳。 皮大回到大厅里,说:“小妹妹,现在正喂着马呢。我们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女子在大厅里等候不合适,还是跟我到客厅里喝茶吧。”说着,就往后院走。 杨玉环跟着他走过一条回廊,就来到了后院。后院是一栋二层小楼,一个个房间前面,都晾晒着鲜艳的衣服。突然从一个房间里传出女人**的声音,非常嚣张,无拘无束。杨玉环心中一愣,心想,这里的女人怎么这样,也不知道收敛一点。正这样想着,另一个房间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子敞着怀,露出猩红的肚兜,披散着头发,将一个男子送了出来,娇笑着说:“再来啊!” 那男子一声不响地走了。 这女子见了皮大,眼睛一亮,跑过来就搂住了皮大的肩膀,说:“皮公子,你好久没来了,今天从什么地方淘来了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啊。新来的吧,我还没见过呢。” 杨玉环看到这里就知道不对了,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古代jì院?天哪,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被人骗到jì院?不过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因为她知道,杨玉环从来也没做过jì女。如果按照历史的发展,即使自己误入了jì院,也会有惊无险,化险为夷。 皮大连忙打断了那位女子的话,说:“我没工夫和你闲聊,我正忙着呢。”说着,扯着杨玉环的衣襟就往前走。 杨玉环心想,我一个弱女子,既然进了虎口,现在就算挣扎也无济于事,弄破了脸面反而没有回旋的余地。我不如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仔细与他周旋,寻求脱身的时机。 皮大拉着杨玉环绕过这排房子,后面还有一排平房。皮大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房门,就往里推杨玉环。杨玉环虽然心中已打定了与他周旋的主意,但是等皮大真的往房间里推她的时候,难免有些害怕,便不向屋里走。 皮大笑着说:“进去,进去喝茶。” 杨玉环说:“你告诉我到客厅里喝茶,这分明是一间小屋,那有什么客厅?” 皮大说:“我把你当客人待,因此你到了那间屋,那间屋就变成客厅了。”说着,用力把杨玉环推了进去。 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四壁空空。皮大进了屋,随手关上房门,狞笑着说:“小妹妹,许了人家没有?” 杨玉环摇了摇头。 皮大拉住了杨玉环的手说:“既然还没有许人,今天我就做你的相公了。” 杨玉环赶忙将手抽了出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 皮大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是你的相公。既然你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了,不如就留在这里。这里是一个好玩的所在,你在这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每天还有许多公子哥儿陪着你玩。” “有这么好的地方?”杨玉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皮大,装出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皮大点头如同捣蒜,说:“是啊是啊,这里就是这么好。” 杨玉环说:“你骗骗我的吧,我要走了。我要回家,要找我二姐坐船去。” 皮大急忙拉住了杨玉环,说:“别走啊,我要做你的相公啊,现在就做。”说着,就扯杨玉环的衣服。 杨玉环吓得浑身颤抖,但脸上还努力地保持着镇定,挣脱了皮大,说:“别动我的衣服。” 皮大说:“我既然要做你相公,不脱掉衣服怎么做?” 杨玉环说:“那为什么你不先脱掉自己的衣服呢?” 皮大说:“我先脱就我先脱。”一边说着,三把两把就将上衣脱掉了,露出一身疙疙瘩瘩的肌肉。等他将裤腰带解下来的时候,杨玉环趁着这个机会,拉开门,拔腿就往外跑。临跑的时候还留下一句话,说:“你是个恶棍,我瞧出来了!” 皮大一看杨玉环跑了,拔腿就追。刚刚跨出一步,就被掉下来的裤子绊倒了,嘴角在床帮上狠狠地磕了一下。觉得有些疼,用手一摸,出血了。他狠狠地骂道:“小婊子,敢耍我,看我不捉回来折腾死你!” 杨玉环逃出来后,就沿着来路往外疾走。她还不敢放肆地大跑,怕惹人注意,被别人拦下。幸亏整个院落里静悄悄的,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等她走到门口,一直站在那里的龟公只是瞧了她一眼,并没有拦下她的意思。杨玉环冲他点了点头,极力保持着镇定,眼看就要走出大门。可就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忽听到后面有人大喊:“把这个小婊子拦住,不要让她跑了!” 杨玉环回头一看,只见皮大赤着上身,满脸血污,正气急败坏地追了过来。杨玉环知道这一次若是被他捉到,定不能幸免,尖叫一声,撒腿就跑。刚刚跑了几步,就被那龟公逮住了。这时候,皮大也正好赶到,狠狠地踢了杨玉环一脚。 这一脚踢得很重,杨玉环站立不稳,倒在地上。皮大还觉得不解气,接连又踢了几脚,一边踢,一边骂道:“小婊子,都进这个门了还想装清纯,我踢死你!” 杨玉环一边哭着一边喊道:“又不是我愿意进去的,是你骗我的。” 皮大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说:“进去再说,看我怎么折磨你!” 杨玉环吓得心惊肉跳,绝望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但是,南来北往的人只站在那里看热闹,并没有人出手相救。他们以为这是一个不肯驯服的姐儿,像这样的事情,在jì院里常常看到,也不足为奇。 杨玉环心想,原来古时候的人居然像千年后的人一样冷漠,都没有见义勇为的正义感。正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骑着一匹枣红马,缓缓地从街上走过。杨玉环抱着一线希望冲那骑马的公子大喊:“公子救我杨玉环!” 那公子勒住马,朝杨玉环瞥了一眼。 杨玉环挣扎着向他伸手打招呼,同时喊道:“公子救我,他们逼良为娼!” 那公子一扯马缰,便朝杨玉环走了过来。等走到眼前,动作非常优雅的从马上跳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杨玉环还被皮大抱在怀里,她用力挣扎着,哭诉道:“这位公子,我叫杨玉环,是杨玄琰杨府的四小姐。今天我随二姐他们出门,想到城西买一些什物,结果半路上走丢了,找不到二姐了,也忘了回家的路了。这个坏蛋谎称帮我,把我骗到jì院里,想逼良为娼!” 那公子看了皮大一眼,说:“你把这位小姐放下来!”说话的声音虽然平缓,却自有一股威严。 皮大将杨玉环放了下来,冲那公子施了一礼,说:“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曾听过我皮大的名号?” 那公子淡淡地说:“没听过……” 皮大见这位公子居然蔑视他,心中生气,恨不得一拳就打过去。但见这公子穿着华丽,气宇不凡,又不敢造次,便说:“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希望公子不要多管闲事,插手青楼的俗事。” 那公子说:“你逼良为娼,这本就不是闲事,难道就不怕官法无情吗?” 第七章:白马王子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皮大正要说什么,就见玉筝、玉钗、永清一干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她们见到杨玉环,喜出望外。玉筝捉住杨玉环的胳膊,暗暗扭了杨玉环一把,埋怨道:“四妹,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害得我们找了好几条街。” 杨玉环说:“我走迷路了。” 玉筝说:“是啊,我原应该想到你会迷路的。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吧,今天走累了,我们不坐船了。”说着,拉着玉环就要走。 皮大嬉皮笑脸地在玉筝的胳膊上捏了一把,说:“你是这个姑娘的姐姐?妹妹漂亮,姐姐也一般漂亮。” 玉筝想也没想,挥手就给了皮大一记耳光,叱道:“哪里来的狂徒,这么放肆!” 皮大见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居然敢打自己的耳光,顿时暴跳如雷,一边骂着,一边就去撕扯玉筝。 玉筝毕竟是一介女流,哪里是皮大的对手。她只招架了两下,便被皮大抱在怀里。 那公子大声喝道:“兀那无赖,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 皮大一肚子火气正没处发,心想,今天的好事,都坏在你这小子手里。若不是你,我早就把这个小傻娘们弄进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享受温柔了。虽然看起来你好像有些来头,那也顾不得了,还是先出出这口鸟气再说。想到这里,他忽然跳了起来,挥起拳头就去打那位公子。 那公子卒不及防,被他一拳打在脸上,眼见着一边脸颊肿了起来。皮大一击得手,得意洋洋,叫嚣着:“敢惹我皮大,你小子要命不要了。”挥舞拳脚又攻了上来。 那公子只好连连躲避,身上又挨了三拳两脚,帽子都打掉了,颇有些狼狈。 这时候,jì院老鸨及一干龟公都闻声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姐儿。那老鸨毕竟见多识广,看看挨打的公子,虽然眼生,但见他衣着华丽,又是骑着高头大马来的,知道对方肯定是有身份的主儿。她做生意的人讲究的是平安生财,可不想横生祸端,于是急忙呵斥皮大住手。 那皮大正打得兴起,那肯罢手,眼看那公子连招架的力气都没有了。老鸨一挥手,几个龟公扑过去将皮大死死拉住了。 老鸨说:“皮公子,你就知道在我门前生事惹祸。知道的说与我无干,不知道的还说是我怂恿你打人呢。青天白rì,天子脚下,你动不动出手打人,早晚要吃亏。你看你赤着身子,像什么样子?来我青楼的恩客都是文雅君子,哪有像你这样的?这不是给我抹黑吗?快把他弄进去,穿好衣服。” 几个龟公将骂骂咧咧的皮大拉了进去,老鸨冲那公子施了一礼,说:“这位公子,虽然我和这个皮大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但这件事情到底是发生在我的门口,我这里向你赔罪了。” 那公子不卑不吭地点了点头,也不还礼。他看了杨玉环一眼,问道:“这位小姐可以走了吧?” 老鸨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是皮大和这位小姐纠缠,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玉筝见这位公子虽然被人打得狼狈,但是依然掩不住他那一身器宇轩昂的贵气,心中对他颇有好感。她连忙冲那公子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公子!” 玉环也学着玉筝的样子对那公子施了一礼,真诚地说:“公子见义勇为,出手搭救,玉环谢了!” 那公子赶忙还礼,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杨玉环,脸上居然有羞涩之sè。 ………………………………………………………… 回家之后,杨玉筝狠狠地责骂了杨玉环,骂她傻子一个,居然稀里糊涂被一个无赖骗进jì院。事到如今,杨玉环也觉得自己有些傻。心想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居然会被一个七世纪的无赖骗进jì院,并且差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想到这里有些后怕,对玉筝的责骂,只有唯唯诺诺地接受。 杨玉筝突然说:“对了,你问过那位公子的姓名吗?” 杨玉环说:“我当时吓也吓死了,哪顾得去询问人家的姓名?再说,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贸然去询问人家的姓名?” “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恩人,你怎么就不该问一问人家的姓名?问一问人家家住哪里?我们有时间也好去答谢人家。” 玉环心想,你到开放,一个古代的姑娘家,比我这个现代的姑娘都开放。 玉筝兀自在那里懊恼,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也变傻了?当时我原该询问一下的。”说到这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瞪了玉环一下,埋怨道:“都怪你!” 玉环没有吱声,心里却想,这个杨玉筝,真是好没道理的。 玉筝忽然发现玉环的衣袖被撕破了,便说:“幸亏那个公子,要不是他,你现在说不定就被那个地痞糟蹋了。你个傻子,又不知道回家的路,还敢自己走散了。如果真做了那种下贱的女人,二姐我一辈子都会自责的。”说到这里,忽然搂住了杨玉环。 杨玉环侧脸一看,见玉筝泪水连连,一脸柔情,不由得心中一动。她想,看来,这个玉筝也就是嘴巴子厉害,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我这个妹妹的。 ………………………………………………………… 转眼间就到了初夏季节,杨玉环来到杨玄琰家也有三个多月了。这期间,她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她又跟着玉筝出去了几次,也坐过杨家的小船了。她已经熟悉了洛阳的主要街道。玉筝一起初是不许她自己出去的,玉环要想上街,必须由她亲自陪同。后来见她熟悉了回家的道路,人也不再那么傻傻的了,就以为妹妹终于慢慢恢复了记忆,便放心地让她自己上街了。不过,她上街的时候,必须由丫环永清陪伴。 有一天,杨玉筝牵着杨玉环的手说:“玉环,我发现你在井里淹了一会,死去活来之后,却比以前乖了许多。” 杨玉环笑着问道:“那样说,我以前不乖吗?” 玉筝说:“你以前何止不乖,简直非常霸道。一来你在姐妹中是最小的,娘娇惯你;二来你从小比较聪明,学习写字学习演奏乐器一点就通,所以爹爹也娇惯你。那时候的你,成天上蹿下跳,甚至责骂姐姐们。你现在肯定不记得了,我偷偷揍过你好几次,不过每次你都会告密,我又要受爹爹更严厉的责罚。现在的你,却要温柔多了。是不是死过一次的人,xìng情都会起变化啊?” 杨玉环说:“我现在觉得,我们能成为姐妹,这也许是一千年的机缘巧合,是天大的缘分。所以,姐姐们待我好,我自然也待姐姐们好。” 杨玉筝听了这话,有点小感动,她说:“你今天这么乖,我传授你绣花的技术吧。” 杨玉环不愿意学绣花,但是却被玉筝强拉到她的闺房里。杨玉环这才发现,玉筝的床上放着一只绣花撑子,撑子上崩了一块白布,一只鸳鸯,刚刚绣出个尾巴来。 杨玉筝所谓的教杨玉环学绣花,只不过让她照着样子去绣图案中的填充部分。这是一幅鸳鸯戏水图,有鸳鸯,有荷花,其余的就是水。杨玉筝只让她去填充那部分水,用的是浅蓝sè的丝线,只要简单学一下走针,一直绣下去就是了。这种活一点也不动脑子,很机械,杨玉环绣了片刻就厌倦了,“扑哧”一笑说:“二姐,你这算教我绣花?分明是剥削我劳动力。” 玉筝瞪了玉环一眼,说:“什么剥削你劳动力?” 玉环说:“既然教我绣花,那就该给我讲解,你有讲解吗?” “又不是读书识字,这还用讲解吗?”杨玉筝将绣花针头在头发上蹭了蹭,“当初母亲教我绣花,也不曾讲解。” 杨玉环说:“我不愿意绣水面了,一点变化也没有。你绣鸳鸯,那我绣荷花吧。” 玉筝忙说:“那可不成,这是人家的嫁妆,若让你七绣八绣,弄坏了怎么办?” 杨玉环问道:“那么说,二姐是名花有主了?” 玉筝叹了一口气说:“唉,玉环,看来你真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那是我们在蜀州居住的时候,跟蜀州裴家订的亲。那裴姓人家,在蜀州也是有名气的商贾之家。如今我年龄已经渐渐大了,不是今年,最迟明年,我估计他们就要来迎亲了。” 玉环笑着说:“恭喜二姐,不知道姐夫是不是很帅啊?” 玉筝说:“连面都没见呢,谁知道他是丑啊还是俊呢?” 玉环释然了,心想,是啊,古时候一门姻缘,全依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也只有到了洞房之夜才能看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这可不像二十一世纪,男女恋爱zì yóu。按照历史记载,杨玉筝的这门婚姻不会幸福。因为,她年轻轻就守了寡。想到这里,她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玉筝一眼。 玉筝一抬头,正好看到了杨玉环的眼神,问道:“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 杨玉环自然不能说,就搪塞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名花有主了,怎么还对那个救我的公子恋恋不舍呢?” 杨玉筝脸sè顿时红了,在花撑子下伸过腿来,蹬了杨玉环一脚,说:“你尽胡说,谁对他恋恋不舍了?我不过看他气度不凡,心存好感而已。” “怎么个心存好感?”杨玉环追问道。 “好感就是好感,还怎么个好感?”杨玉筝说。 “既然心存好感,那你就去找他。” “我找他?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 “反正洛阳城就这么大,要真心想找,一定能找到。” “我是有主的女人了,找到了又能怎样?徒增烦恼而已。” 第八章:牛头马面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感慨地说:“唉,封建制度害死人啊!” 杨玉筝问道:“什么制……度?分田制度?四妹,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杨玉环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解释道:“这句话没什么意思,是我瞎说的。” “玉环,自从经历了那次落井之后,你经常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儿,这是怎么回事?” 杨玉环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的大脑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吧。” 杨玉筝说:“对了,你那次死去活来,死去的时候,是否见过阎王爷?” 杨玉环逗她说:“是啊,见过的。” “啊,阎王爷长得什么样?牛头马面长得什么样?阎王爷为什么肯放你回来?他跟你说什么了?”杨玉筝陡然来了兴趣,一股脑抛出一堆问题。 杨玉环根据电视剧中看到的形象,再加上自己的想象,回答道:“牛头和马面顾名思义,牛头长了一张牛脸,马面长了一张马脸。” 杨玉筝一脸惊恐:“啊,果真那么难看?他们……咬你没有?” 杨玉环说:“没有,他们一声不吭,拉着我就往前走,一直走到阎王面前。阎王的样子……眼睛很大,脸很黑,就像……就像包公的摸样差不多。” “包公?包公又是谁?”玉筝疑惑地问道。 杨玉环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包公是宋朝人,现在还没出生呢,玉筝怎能知道?她没有理会,继续说:“阎王爷让我站到他的面前,大声喊我抬起头来……” 玉筝却穷追不舍:“你还没告诉我,包公是谁呢!” 杨玉环威胁道:“我现在脑子不好,你再打断我的话,我脑子一乱,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杨玉筝连忙说:“好好好,那我不问了。阎王爷让你抬起头来,然后呢?” 杨玉环说:“然后他看了看我,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也捉来了?’……” 玉筝低声说:“你一直说你漂亮,臭美!” 玉环也不搭腔,低着头,一声不响地开始绣花。 玉筝等了一会,终于按耐不住了,问道:“然后呢?” 玉环说:“没有然后了。我这么臭美,脑子肯定也是臭的。脑子一臭,就什么也忘记了。” 玉筝用哀求的声音说:“好了,至多人家以后不这样说你了就是了,你告诉我,然后呢?” 杨玉环说:“你只要答应我,今天下午带我出去划船,那我就说。” 玉筝连忙答应了。 杨玉环接着说:“阎王爷问道:‘这么漂亮,如花似玉,天姿国sè,未来的四大美人之一,你们怎么也捉来了?’” 玉筝咳嗽了一声,背过身去撇了撇嘴。 杨玉环接着说:“那牛头马面告诉阎王,说:‘这个小姑娘寿限已经到了。’阎王说:‘这小姑娘既长得这么美,将来肯定大有作为。作为我们yīn曹地府,也应该人xìng化执法……’” 杨玉筝又忍不住问道:“什么叫人xìng化执法?”说到这里,赶忙捂上嘴巴,怕杨玉环再次生气。 这一次杨玉环也没理会她,接着往下编故事:“阎王爷说的这番话,牛头马面非常赞同,连连夸阎王爷是一代yīn曹明君。接着阎王爷问道:‘你们说,既然把她捉来了,现在应该怎么办?’那马面说:‘王爷,不如这样吧,我们放杨玉环回去,然后再从她三个姐姐中捉一个来顶替。’” 杨玉筝听了这话,花容失sè,惊恐地问道:“阎王爷怎么说?” “阎王爷听了马面的话,查看了一下生死簿子,问道:‘这个小姑娘有三个姐姐?’牛头道:‘是啊是啊,她的三个姐姐,大姐玉佩,二姐玉筝,三姐玉钗,这个小姑娘名叫杨玉环。’阎王问道:‘你们说,应该让她哪个姐姐来代替杨玉环呢?’马面说:‘她的三个姐姐中,大姐玉佩已经出嫁,且生有一子一女,自然不宜代替。三姐玉钗为人老实,从来不欺负她的四妹,所以也不应该代替……’” 杨玉环说到这里,故意住了口,说:“渴了,想喝口水。” 杨玉筝焦急地说:“你这个时候喝什么水啊?快告诉我,接下来呢?怎么提了大姐,提了三妹,唯独没提我呢?” 杨玉环说:“人家本来不渴,你非让人讲故事,所以就渴了。”一边说,一边忙腾腾地穿鞋,想要下去。 杨玉筝打开窗户,冲外边喊道:“慧娘、慧娘,永清,永清!” 结果慧娘和永清一起跑了进来,问道:“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们……”玉筝指着杨玉环,“快去给四小姐泡杯茶水。” 慧娘和永清答应一声就走了,却满脸狐疑。 “这下可以继续讲了吧?”杨玉筝期待地看着杨玉环。 杨玉环说:“还没喝茶呢,嘴发干,怎么讲?” 杨玉筝只好焦虑地等待,杨玉环却在这个时候思考着,怎么将这个故事编圆。过了片刻,茶水来了。杨玉环喝了一口,便不喝了,她其实不渴。 杨玉筝埋怨道:“没有茶水你急不可待要水,茶水来了你又只喝了一口。现在讲吧,后来怎样了?” 杨玉环道:“后来马面说:‘只有杨家二小姐xìng格乖张,飞扬跋扈,时常欺负她的妹妹们,我看应该让她替杨玉环死。’牛头说:‘对,我们马上去把他捉来,同时把杨玉环放了。’” 杨玉筝听到这里,面sè如灰,抗议道:“我哪有欺负你们啊?都是你们不听话,我作为二姐,督导你们的!” 杨玉环说:“你怕什么,你又没真死。” 杨玉筝说:“是啊是啊,他们后来为什么不捉我了呢?” 杨玉环说:“还不是我看在咱们姐妹们的情分上,哀求阎王爷,说其实我的二姐也很疼我,请求他们放过二姐。阎王爷一开始不答应,我便跪在殿下叩头不止,一直把脑袋都快叩破了,阎王爷才答应了。对了,我说我为什么醒来后脑袋不记事了,也许就是那时候给阎王爷叩头磕坏了脑袋吧。二姐,我这可全是为了你!” 杨玉筝揽过杨玉环的肩膀,搂着她问道:“后来呢?” 杨玉环接着说:“阎王爷终于被我感动了,他让牛头将生死簿子取来,给我改了生死簿子,就把我放回来了。” 杨玉筝听完了杨玉环的讲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杨玉环,一直盯了好久。 杨玉环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急忙低下头,说:“你目光炯炯像审贼一样,干什么啊?” 杨玉筝忽然将杨玉环按在床上,手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说:“你刚才是不是在撒谎?告诉我!” 杨玉环说:“没有撒谎。” 杨玉筝在杨玉环的胳肢窝sāo动起来。杨玉环立刻受不了了,一边笑着一边挣扎,哀求道:“好二姐,放了我吧,我撒谎,我撒谎。” 杨玉筝这才放开杨玉环,问道:“为什么要撒谎吓唬我?” 杨玉环说:“我没撒谎。” 杨玉筝作势又要捉住杨玉环。杨玉环怕了,赶忙说:“不要不要,我承认撒谎了还不行吗?” “包公是谁?”玉筝把一开始的那个话题也想了起来。 杨玉环只好说:“没有包公这个人,这也是我编的。” 玉筝说:“死妮子,如今到学会说谎了。” 正在这时候,只听到院子里一阵喧哗,有人大声地寒暄着。玉筝说:“听声音好像是杨钊哥哥回来了!”脸sè一红,拔腿就往外跑。 杨玉环心中一颤,这个杨钊,不就是未来的大唐宰相杨国忠吗?如果自己无力改变历史,改变命运的话,这个杨国忠就是自己的灾星!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绝望,扑在床上,不由得思绪万千。 她想,我既然穿越到这里来了,那么我能不能回去呢?我不愿意在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的父母不是我的父母。可是我又不得不在这里,因为我不知道如何穿越回去。我的灵魂来到了这里,可是我的身体还留在一千多年后的家乡。不知道我的**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的话,一把火烧了,那我……那我想跟人交流,就只有借用杨玉环的这个**了。 我不是杨玉环,可是我又不得不做杨玉环。即使我现在想脱离开这个身体,也根本不可能。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将我的灵魂脱离开这个身体。我很苦恼,我别无选择的成了杨玉环。杨玉环的身体,在执行着我的意念。我的意念,也在感受着她的身体。天哪,历史上的杨玉环最后自缢而死,并且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才三十八岁。难道,二十几年之后,我真的要接受这样的结局吗?尽管被缢死的是杨玉环,但是,我的意念要跟着她的身体,体会这一次让人恐惧的经历。而且到了那时候,我的灵魂,是不是也要随着她的身体一起消亡呢? 她在心中呐喊着,不,我不愿意这样!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不嫁给寿王李瑁,也不嫁给皇帝李隆基。既然我回不去了,那我就找个我喜欢的大唐子民,高高兴兴地嫁了,跟他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 第九章:见到未来的宰相杨国忠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钊今年二十六岁,是杨玉环没出五服的哥哥。也就是说,杨玉环和杨钊,同一个曾爷爷。杨钊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个头也不矮。他四方脸盘,怒眉大眼,有一张宽阔的大嘴。都道是男子嘴大吃四方,这话在杨钊身上就应验了。杨钊出生在蒲州永乐,自小就是一个问题青年。他先是狂饮烂醉,后来便赌博成xìng。家中的那点薄产,全被他挥霍一空。自那起,杨钊为了筹措赌资,就开始借债,渐渐地,亲朋好友都被他借了个遍。 杨钊自小聪明,心眼活泛,这也是他能凭着两片如簧巧舌,向所有亲友借出钱来的原因。但是,嘴巴子再甜,光借不还,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理他了。想正儿八经过rì子,家里又一贫如洗。无奈之下,杨钊便离开家乡,当兵去了。 杨钊作战十分勇猛,一开始很受上司的赏识。但是他赌博的毛病依然改不掉,而且逢赌必输的霉运始终伴随着他。有一段时间,他欠了许多同伴的赌债,陆陆续续有人向他讨债,杨钊只拿话儿应承着,却并不还债。一来二去,有人说话就不好听了。 有一次,杨钊的一个伙伴再次向他讨债,杨钊依然拿些陈词滥调搪塞。那个伙伴忍无可忍,骂了他几句。杨钊大怒,一拳一脚,给那个伙伴打瞎了一只眼睛,打折了一条腿。 杨钊惹了大祸,被人逮起来送到节度使张宥跟前。张宥看了看杨钊,喝道:“兀那杨钊,你烂赌成xìng,又欺负良儒,鱼肉百姓。告你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我看你平时作战勇敢,一次次忍了下来。今天我若再放过你,你还以为大唐法度是摆设!”说罢,命人拉下去重打五百军棍。 一个血肉之躯,挨上五百军棍,基本上生还无望了。张宥判他五百军棍的重刑,本也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杨钊听了这个判决,吓得屁滚尿流,连声哀求,早被人提溜出去了。 这一顿好打,只打得杨钊皮开肉绽,只剩了一口气。但是这小子命大,躺了一个月,硬是挺过来了。但是他的事情还没有完,伤愈之后,直接被革去军籍,驱逐出营房。 杨钊独身一人出了军营,行走在丛山峻岭之间,仰首长叹:杨家祖宗啊,天地这么大,居然没有我立锥之地。正在这时候,只见一只豹子身上插了一枝箭,迎头跑了过来。 这豹子被围猎的人伤了,却没中要害,四蹄如飞想逃出猎人们的包围圈。正好见到杨钊堵在前面,便红了眼,吼叫一声扑向杨钊。 杨钊知道靠躲避肯定不行了,只有拼死一搏。他迎着豹子冲了上去,趁豹子腾空扑来的一瞬间,双手上擎,猛地将豹子举了起来,用尽气力往一块山石上摔去。这一摔其实也是借了豹子腾空扑过来的力道,借力打力,豹子的脑部硬生生地碰在山石上。豹子躺在地上,想爬却爬不起来,在地上拼命挣扎。杨钊不让豹子有喘息的机会,再一次捉住豹子的两条后腿,用力一晃,居然将豹子又一次举了起来,狠狠地摔在石头上。这一次,豹子脑浆崩裂,再也不会动了。 在杨钊赤手空拳斗豹子的时候,围猎的人已经过来了。他们被杨钊的勇敢和神力惊呆了。原来这帮狩猎的人,是当地土豪鲜于仲通和他的十几位庄客。鲜于仲通见杨钊身材魁梧,勇猛有力,便将他邀请到庄园。 杨钊在鲜于仲通的庄园里安下身来,一味地向鲜于仲通献媚奉承。鲜于仲通对他很是赏识,便委以重任,让他掌管庄客们的口粮。但是,杨钊依然恶习不改,没事的时候依然四处赌钱,依然逢赌便输。输了钱,他就暗暗克扣庄客们的口粮,填补亏空。一来二去,他克扣口粮的行径被庄客们发现了,大家纷纷向庄主告发。 杨钊见庄园不能呆了,便一溜烟逃到了蜀州,投靠他的叔叔杨玄琰。在蜀州,他小心翼翼地帮着叔叔管理买卖,暂时到还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杨钊来到叔叔家不长时间,大妹杨玉佩就出嫁了。不过家中剩下的三个妹妹,却是个个花容月貌。正当壮年的杨钊,看着这三个从妹,居然忘记了亲伦,开始心猿意马,背地意yín,做白如梦。 三个妹妹当中,三妹老实端庄,见到他时,总是低眉顺眼,客客气气,让杨钊自感无隙可钻。四妹玉环,成天和他打逗,甚至有时候爬到他背上让他背着到处走。但那时候杨玉环才十四五岁,还是个孩子,杨钊不感兴趣。唯有二妹杨玉筝,不但长得妩媚艳丽,而且风sāo动人。况且杨玉筝也喜欢身材魁梧的杨钊,每天缠着他,让他讲故事。杨国忠就把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和见闻一件件讲给杨玉筝听。外面的世界很jīng彩,杨玉筝每一次都听得津津有味。 杨钊还时常给杨玉筝讲起自己赤手空拳斗恶豹的故事,杨玉筝就瞪着她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杨钊,一双饱满的红唇啧啧地蠕动着,弄得杨钊热血沸腾,只想抱住杨玉筝的脖子亲热一番。 杨钊虽然和杨家几个女儿交往过密,但他们之间毕竟是兄妹关系,因此杨玄琰和他的妻子并不在意。他们哪里知道,自己这个侄子,心里一直是怀着鬼胎的。 去年夏天,杨玄琰将家小全部送到洛阳,安顿下来。从此后杨钊就像丢失了魂魄一样,心中焦渴。有一天晚上,他悄悄溜到jì院。在jì院里,他认识了jì院的头牌姐儿名叫裴柔的,从此后跌进温柔乡里,偷偷地从叔叔那里拿钱,一把一把地往裴柔身上扔。 杨玄琰知道之后,狠狠地斥训了杨钊一番。为了让杨钊不再在外面胡闹,便出钱给裴柔赎了身,许配给杨钊做了妻子。 半年之后,杨钊便对温柔体贴的裴柔产生了厌倦情绪。有时候在裴柔身体上狂荡的时候,他就会联想到这个身体曾经被无数的男人看过,摸过,亲过,压过,心中就非常不平衡,就开始有意识地折腾裴柔。裴柔知道自己出身低微,因此对丈夫的行为,总是小心翼翼地迎合。妻子越是这样,杨钊越觉得吃亏。他想,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娶了个妻子居然是个娼jì,这都怪叔叔。如果叔叔是我亲爹,一定会给我娶一个漂亮洁净的良家妇女。想到这里,心中居然开始怨恨叔叔了。 他想,我要报复叔叔,而报复叔叔的最好办法,就是占有杨玉筝的身体。我本一个堂堂男子汉,没理由享受不到一个处子的温柔。但是,眼下玉筝他们都在洛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们。 正在这期间,玉筝在蜀州的婆家过来告诉杨玄琰,说今天冬天要娶玉筝过门。杨玄琰便吩咐杨钊,回洛阳接玉筝来蜀州。 ………………………………………………………… 杨玉筝见杨钊回来了,高兴得眉开眼笑。等听说杨钊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接她到蜀州完婚的时候,脸sè赧红,很兴奋。她说:“我的嫁妆还没弄好呢。” 杨夫人说:“你个丫头,自打过了年就开始弄,都半年了,还没弄好?一天到头就知道疯玩了。” 当听说杨钊结婚了,杨玉筝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溜溜的。她表面上向杨钊祝福,脸sè已经有些不好看了。杨钊看出杨玉筝神情上的变化,心中不由得暗自得意。 杨钊忽然问道:“我怎么没看见四妹玉环呢?” 杨玉筝说:“在我屋里呢。” 杨钊说:“四妹既然不来看我,那我去看看她。”说着,就和杨玉筝一起往屋里走。等走到拐角地方,杨玉筝看看四周无人,突然踢了杨钊一脚。 杨钊问道:“你干嘛踢我?” 杨玉筝一撅嘴说:“谁让你随便结婚的?” 杨钊笑着说:“光兴你结婚,难道我就不能结婚?” “你私自结婚,哼!”杨玉筝的小嘴撅得老高。 杨钊说:“我怎么是私自结婚?这个婚事是叔叔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的。”话题一转,有些轻佻地说:“玉筝,你撅起嘴来的样子真是太迷人了。” 两人说着逗着来到了屋里,却见杨玉环连头也不抬,依然在那里绣花。杨钊叫道:“四妹,你看,我回来了。” 如果是以往,杨玉环早就小燕子一样扑了上去。但是今天的杨玉环却只抬了抬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杨钊这一次见到玉环,觉得她更美了,也像个大姑娘了。心想,真是二八娇娃标致美人。但是他又不明白,杨玉环为什么忽然对他这样冷淡。 杨玉筝说:“哥哥,你不要怪四妹。前些rì子她掉到井里,死过去了。后来虽然救活了,但是,以前的事情,她全部都忘记了。” 杨钊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杨玉筝说:“是啊,都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呢,可她就是这样。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忘记了以前的所有的事情,家里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了。” 杨钊拉着杨玉环的手,关切地说:“玉环,你现在重新认识我一下吧。我叫杨钊,是你的堂哥哥。还有,从前你是很喜欢我的,我也喜欢四妹。” 杨玉环从杨钊刚才的言语行动中感受到了杨钊对她的关心,因此,心中对杨钊的厌恶便淡漠了一点点。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未来的结局,所以有一道障碍始终是无法逾越的。她冲杨钊笑了笑,很客气叫了一声:“大哥……” 杨钊说:“我给妹妹带了一件小礼物,不知道妹妹喜欢不喜欢。”说着,从身上摸出一只碧玉簪,替杨玉环插在头上。 杨玉环施了一礼,说道:“谢谢大哥……” 第十章:杨玉环遇险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钊的眼里居然含了泪花,双手搭在杨玉环的肩上,急切地说:“四妹,以前的那个活泼可爱的你,哪里去了?” 杨玉筝说:“其实玉环现在也很活泼,只不过她的这种活泼,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她对你客客气气,是因为她还觉得你陌生。毕竟,她像再世为人一样啊。” 杨钊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杨玉筝跟杨玉环说,这一次杨钊回来接她,是让她回蜀州,跟她蜀州的相公完婚的。杨玉筝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很兴奋,脸sè红扑扑的。 杨玉环问道:“二姐,这么说,你要跟杨钊回蜀州?” 杨玉筝点了点头。 杨玉环又问道:“就你们两个人?” 杨玉筝说:“是啊,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杨玉环说:“你们孤男寡女的长途跋涉,不太好吧?” 杨玉筝抿嘴一笑说:“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兄妹。” 杨玉环说:“虽然是兄妹,毕竟不是亲兄妹。我觉得杨钊对你没安好心,你要提防着他。” 杨玉筝在杨玉环的肩膀上掐了一把,嗔怪道:“说什么呢你呀,杨钊哥不是那样的人。” 杨玉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事情的发生,毕竟杨玉筝与杨钊之间将要发生的苟且关系,又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们属于男有情,女有意,**,遇到合适的条件,哪有不燃烧的道理?唉,就由他吧。 ………………………………………………………… 三天以后,杨玉筝要出发了。杨钊在门口整理马车的时候,杨玉筝挽着母亲的胳膊,一起从屋里往外走。玉佩和玉环以及杨家的一干下人跟在后面。杨玉筝一开始还比较镇定,可当她走出门,跨上马车的一瞬间,突然回过身来,搂住了母亲,放声大哭起来。 杨夫人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她的双手是颤抖的。杨夫人生了四个女儿,这四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这是杨夫人为之骄傲的。但她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丈夫,也对不起杨家的列祖列宗,因为她没给杨家生下一个男丁。她曾经好几次请求丈夫纳一房侧室,但是丈夫就是不从。甚至她没经丈夫同意,就把歌舞伎慧娘买进府来,强迫丈夫接纳,丈夫还是不同意。杨玄琰多次说:“命中有儿,自会有;命里无儿莫强求。” 平时,当四个花容月貌的女儿齐摆摆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杨夫人觉得也不错,很热闹,也很欣慰。可当几年前大女儿出嫁之后,她就觉得家里比从前冷清一点了。大女儿不在眼前,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可是今天,二女儿也要离开自己了,想想以后家里再也没有这个风风火火的丫头了,杨夫人忽然觉得以后将更孤单了。再想想未来四个女儿将无一例外地离开她,杨夫人心中非常失落。见到玉筝流泪,她也想哭,但是她却极力压抑着。她想让玉筝走得更安心一些。 玉筝抱着母亲,却又张着手臂召唤着玉佩和玉环。于是,一家四口人抱在了一起,都在小声地哭泣。杨玉环受到了感染,又想想这些rì子以来,玉筝对她的好处,也有些伤感。 玉筝说:“我走了,你们都要听母亲的话。” 玉环和玉佩连忙点头,说:“嗯,我们听话。” 玉筝说:“玉佩是姐姐,玉环你要听三姐的话。” 玉环说:“嗯,我听三姐的话。” 玉筝说:“玉环是妹妹,现在又变得傻傻的,玉佩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玉佩说:“二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四妹的。” 玉筝离开母亲的怀抱,将玉佩和玉环一边一个搂在怀里,哭着说:“妹妹们,姐姐要走了,姐姐会想念你们的。” 玉环是真的感动了,她觉得鼻子都酸酸的,紧紧搂住了玉筝,说:“二姐,玉环也会想念你的。” 最后还是杨夫人劝开了她们,说:“你二姐出阁是喜事,看你们哭成一团没完没了。好了,都别哭了,让你二姐安心上路。”扭头对杨钊叮嘱道:“好好照顾你妹妹,把她安安全全接到蜀州。” 杨钊说:“婶母放心,侄儿一定会把四妹安安全全送到蜀州。” 马车出发了,杨夫人呆呆地站在门口,亲眼看着马车载着女儿,一点一点地远去了。而玉佩和玉环,则一直跟着马车,出了洛阳市区。 等马车驶向官道,玉环和玉佩才跟玉筝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路上的尘土渐渐将马车的踪影隐去了,杨玉佩拉了杨玉环一把,说:“我们回去吧。” 杨玉环便和玉佩一起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调皮地去踢着脚下的小石头。杨玉佩见了,就制止她,说:“你这样踢,会把鞋子踢坏的,甚至会伤了脚趾头。” 杨玉环却并不听杨玉佩的劝阻,反而说:“三姐,你也可以学着踢一踢,我们比赛一下,看看谁踢得比较远。” 杨玉佩本就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女孩,听了杨玉环的建议,便瞄准了脚下的一块石头,用力往前一踢。那石头飞出的距离,要比杨玉环踢得远。杨玉环不服,又试了几次,总达不到杨玉佩的水平。 杨玉环有些沮丧,忽然看见路旁的一道沟坎上开遍了黄的、红的野花,来了兴致,转身就往那道沟坎上跑去。 杨玉佩一边跟着杨玉环跑,一边在后面絮叨。她说:“玉环,你不该在外面逗留,我们应该马上回家,跟母亲说送走了二姐。” 杨玉环一边采摘野花,一边说:“我喜欢这些野花,我要采回去,插在床头的花瓶里。” “可这些野花很快就凋谢了呀,”杨玉佩依然跟在杨玉环身后,“你要听我的话,二姐让我管着你的,我也答应她了。” 杨玉环笑眯眯的看着杨玉佩,忽然问道:“三姐,你今年多大了?” 玉佩说:“十七了,怎么?” 杨玉环说:“你才比我大一岁,你这样管着我,我心里肯定不服气。不如这样,我们比赛吧,谁赢了,以后谁说话算。” 杨玉佩茫然地看着杨玉环,问道:“可我们比什么呢?要不,我们就比踢石子吧,看看谁踢得远。” 杨玉环说:“已经证明我踢不过你了,这还比什么?我们换一样吧。”看见有许多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就拍着手说:“我们比赛捉蝴蝶吧。谁先捉到第一只蝴蝶,以后谁就当老大。” 杨玉佩同意了。 于是,两个女孩就在野花丛中捕捉蝴蝶。那些蝴蝶很狡猾,当你逼近它的时候,它并不急于逃跑。可是当你真要下手逮它的那一瞬间,就会敏捷地逃掉。两人让蝴蝶引领着,来到了一处高坡,都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她们太专注于捕捉蝴蝶了,却没有留意到这处高坡的另外一端,却很陡,很深。 杨玉环悄悄地逼近了一只蝴蝶,一只又嫩又白的小手一点一点地向那只蝴蝶靠近着。等她的指尖离那只蝴蝶只有一指远的时候,忽然出击,居然捏住了蝴蝶的翅膀。 杨玉环兴奋地喊道:“啊,我逮着蝴蝶了!” 可就在这时候,那只蝴蝶用力一挣,居然挣碎了翅膀逃走了。杨玉环的手里,只剩下一点点蝴蝶的残翅。看着蝴蝶逃走的方向,杨玉环那肯罢休,拔腿就往前跑。就在这时候,只觉得脚下一空,杨玉环尖叫着滚进陡峭的深坡下面。 这道坡虽然陡峭,却还是有一点点坡度的。所以杨玉环掉下去的时候,身体是沿着坡面滚着下落的,而不是悬空坠下。如果是悬空坠落,这么深的地方,只怕杨玉环就没命了。但即便是这样,杨玉环还是摔得浑身巨疼。她躺在大坡下面的草地上,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动了动双手,心想,感谢苍天,我还没死。 她一翻身想爬起来,这时候发现问题严重了,因为她的右脚脖子那地方,开始了巨疼。杨玉环试着想站起来,根本不行,因为那只脚绝对不敢站立。巨疼使她脸sè苍白,汗水湿透了衣服。 杨玉佩在第一时间听到了杨玉环的惊叫声,抬头一看,却不见杨玉环的踪影。杨玉佩大惊,仔细寻找,就发现了躺在坡底的杨玉环。 杨玉佩小心翼翼地沿着那道坡,一点一点地溜了下来。 当她来到杨玉环身边,便急切地摇着杨玉环的身体问道:“玉环,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杨玉环一脸痛苦,说:“要紧,我现在已经站不起来了。” 玉佩说:“哪里疼?来让我看看。”说着,就去摸杨玉环的腿。 杨玉环尖叫起来。 杨玉佩慌了,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杨玉环说:“我的一只腿不敢动,我估计,十有仈jiǔ是断了。” 杨玉佩更慌了,几乎是哭着说:“你看,你都这样了,要受多少罪啊,是不是很疼?回去后,母亲会狠狠责骂我的。” 杨玉环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落下来的,又不怪你。” 杨玉佩说:“可我现在是姐姐,是我没带好你。” 杨玉环说:“不怪你,不过我现在站不起来了,你要把我背上去。” 杨玉佩便去背杨玉环,可是她要背起杨玉环很吃力,再想背着杨玉环爬上这么陡峭的大坡,那根本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杨玉佩说:“玉环,你再忍一忍,我爬上去,到路上喊人,让别人帮忙救你。” 杨玉环呻吟着说:“你可快一点啊,我害怕,万一这个地方有蛇呢?” 杨玉佩一边艰难地往坡上爬行,一边说:“好好,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喊人救你的。” 第十一章:碧玉镯定情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佩爬上坡顶,跑到官道上,正好看见一个公子骑着马,自官道那边奔驰而至。马蹄声得得,激起一路尘土。玉佩大着胆子,伸展双臂拦在路zhōng yāng,大声喊道:“请停一下!” 待那公子看见拦路的杨玉佩,马已经走到她跟前了。那公子急急勒马,那马仰着头一声长嘶,停住了,差一点撞着杨玉佩。 那公子看了杨玉佩一眼,喝道:“小姑娘,怎么忽然间就跳出来了,危险不危险?” 杨玉佩说:“对不住了,玉佩这边有礼了。”施了一礼,继续说,“可我是情非得已,请公子救救我妹妹。”说到这里,忽然觉得这位公子非常面熟。她想了一下,一下子想起来了,欢喜地说:“啊,这位公子,那天在婉君阁门前,我四妹被一个无赖纠缠,多亏你仗义出手相救。” 那公子听杨玉佩这样一说,立刻喜形于sè。这些天来,那个被他搭救过的小女子,一双乌溜溜的美眸一直闪现在他的面前,出现在他的梦境里。但是,他对眼前这位同样漂亮的姑娘,却没有什么印象。 杨玉佩说:“你搭救的不是我,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 那公子便问:“今天又是你妹妹出事了?她怎么了?” 杨玉佩说:“她掉进那边的高坡下,腿受伤了,我没办法把她弄上来,所以请公子施以援手。” 那公子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跟着杨玉佩往前走。走到高坡顶上一看,见一个女子蜷缩在高坡之下。他赶忙顺着陡坡出溜下去,来到了玉环面前。 杨玉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立刻将那个公子认了出来。她忍着疼,莞尔一笑说:“又是你来救我,真是巧啊。” 杨玉环的笑容和娇俏的眼神,让那公子神心为之一荡,脸上泛起红晕。他说:“是啊,你总是需要搭救,这是不是缘分啊?” 杨玉环说:“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我们再次邂逅,敢问公子贵姓大名。” 那公子想了想说:“我姓李,你叫我李十八就可以了。” 杨玉环咕哝道:“好奇怪的名字……那么,李十八公子,你快救我吧。” 李十八笑着说:“你光问了我的名字,还没告诉你的芳名呢。” 杨玉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人家现在蒙难,你不说出手相救,反而只顾得问人家的名字。” 李十八说:“你看,你问我名字的时候,却忘了你在蒙难。” 杨玉环说:“人家姓杨,名叫玉环。” 李十八沉吟着说:“好听的名字,玉环……真是有缘。莫非今天我淘来的宝贝,就是给你预备的?”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jīng美的盒子。打开盒子,却见在丝绸的衬托下,一只碧绿的玉镯静悄悄地躺在那里。 李十八将这只玉镯从盒子里取了出来,只见那碧玉镯光滑晶莹,通体透亮,泛着绿莹莹的清光,没有一丝杂质和瑕疵。 杨玉环虽然对珠玉之类的东西毫无概念,但只凭直觉,就知道这碧玉镯一定十分名贵。看着这晶莹剔透的碧玉镯,杨玉环产生了一种想抚摸一下的冲动。 李十八说:“我平时很喜欢收藏一些古物。今天在古玩店里看到这碧玉镯,立刻就买下来了。据说这只碧玉镯,是汉朝时期赵飞燕佩戴的一只镯子。你知道赵飞燕是谁吗?” 杨玉环立刻想起李太白所作的《清平调》三阕,其中一首道: 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不过这却是李白很多年以后才写出来的诗词。在当时,这首词还没有诞生呢。杨玉环说:“据说赵飞燕非常漂亮,而且身轻如燕,是汉成帝刘骜最宠幸的皇后。” 李十八有些惊讶地看了杨玉环一眼,赞叹道:“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却博古通今。” 杨玉环说:“自幼在父亲的督促下,认了一些字,读了一些书。” “冒昧地问一下,令尊高姓大名。”李十八充满期待地看着杨玉环。 杨玉环说:“家父名讳玄琰,在蜀州经商,我和母亲姐姐住在京城。” 李十八拱了拱手,说:“幸会幸会。”也不知是幸会了杨玉环,还是幸会了杨玉环父亲的名讳。 杨玉环见李十八一脸虔诚,老实巴交,心中觉得可爱,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与李十八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很近了。 李十八问道:“为何发笑?” 杨玉环蛮不讲理地说:“想笑就笑了,没有为什么。” 李十八也不在意,拿着那碧玉镯说:“你看,今天我刚刚花银钱买了这只玉环,就遇到你这个名叫玉环的大活人,这真是机缘巧合。那古玩店的掌柜说赵飞燕身体娇小,一双玉手不但玲珑,而且柔若无骨。这只玉环,一般的成年女子是戴不上的。如果你能戴上这只玉环,那真是机缘巧合中的机缘巧合了。”说着,便擎着玉镯,示意杨玉环戴一下。 杨玉环擎起手臂,束拢起五根纤纤玉指。那李十八往里一戴,这只玉镯居然轻轻松松就戴上了。杨玉环觉得戴上这只玉镯,那种温玉与肌肤相亲的滋味,格外惬意。但她还是将玉镯轻轻摘了下来,还给李十八。 李十八却不要了,几乎是强迫般的重新给杨玉环戴在了玉臂上,说:“既然你和这只玉镯如此有缘,那么你就是这只玉镯的主人了。” 杨玉环连忙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要呢?再说,我凭什么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李十八说:“我们已经两次相遇,而且都是在不同寻常的情况下相遇。一次倒也罢了,连续两次,这难道不是缘分?一回生,两回熟,我们起码是朋友了对不对?就凭你是我的朋友,就可以要我的这只碧玉镯。” 杨玉环其实心里已经接受了。她想,历史上我杨玉环先嫁给王爷李瑁,再嫁给皇帝李隆基。我偏偏不理这段历史,就要嫁给一个寻常百姓。我如果能让历史轨迹朝另一个方向走,那么我的命运也许就不会那么凄惨。既然我不可抗拒地来到了唐朝,那我不能束手就擒,我要与命运抗争! 想到这里,她便安然地接受了对方的馈赠,说:“谢谢你!” 杨玉环刚想询问一下他的家庭背景,李十八却转了话题,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刚才杨玉环居然忘记了疼痛,现在经李十八一提,立刻又觉得疼痛钻心。她皱着眉说:“我的脚崴了,也许已经断了,很疼,动也不敢动了。” 李十八说:“我看一下。”伸手探视杨玉环的脚。 杨玉环抽了一口冷气,说:“你别动,很疼。” 李十八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这时候,只听杨玉佩在坡顶上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啊?怎么还不上来?” 李**声回应道:“就上来了!”转身对杨玉环说,“你忍耐一下,我背你上去。” 杨玉环伏在李十八背上,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得亲密接触着。杨玉环只觉得芳心乱颤,脸上发烫。长这么大以来,无论是在千年后的二十一世纪,还是在今天,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体验。她想,难道这就是恋爱?难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自己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呢。哎,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爱的是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背景。可是……自己真的爱上他了吗?杨玉环不厌其烦地扪心自问。 最后她确定自己爱上这个男人了。如果不爱的话,就不会接受他的馈赠。虽然那只玉镯很贵重,但自己不是贪财的姑娘。她想,只要是他送的,哪怕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镯子,自己也会喜欢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十八已经将她背了上来。 李十八说:“你的脚受伤了,我直接送你去看医生吧。” 也没等杨玉环表态,他就把杨玉环放到马背上,叮嘱她坐稳。然后他一手扶住了杨玉环,一手拉着马辔头,那马就开始缓缓地前走了。 战战兢兢坐在马背上,杨玉环只怕一不留神掉下来。但是那匹马走得很稳,而且一左一右,由杨玉佩和李十八在马匹的旁边扶持着,杨玉环渐渐稳定下心情。心情一安定下来,她就不安分了,想询问一下李十八的底细。 她说:“喂,那人……” 李十八对她这不是很客气的称呼一些也不在意,问道:“杨小姐,你在跟我说话吗?” “是啊是啊,”杨玉环有点窘迫,心想人家一口一个杨小姐,自己却把人家称呼为“那人”,是不太好,就改口说:“李公子,不知你家是做什么的啊?” 李十八一愣,接着说:“呵呵,和你们一样,都是经商的。” “那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啊?”杨玉环继续追问。 李十八说:“举凡吃穿住行,我们都经营。这算……”他思忖着,然后说,“这算经营rì用百货吧。” “生意一定很大吧?” 李十八说:“是啊是啊,分店遍布天下。” 杨玉环道:“怪不得你这么有钱呢!那么贵重的玉镯,想送人就送人了。” 李十八有些尴尬,笑着说:“我哪有想送人就送人啊?我……”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杨玉环继续问道:“是不是也送过别的姑娘贵重礼物?” “没有,绝对没有!”李十八郑重其事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买女人佩戴的东西呢?” 第十二章:这只玉镯别人戴不上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这是我的嗜好,喜欢收集一些有价值的古物。”李十八解释道,“古玩店掌柜说这个玉镯是赵飞燕戴过的,再加上玉镯本身的成sè非常好,所以就出高价购买下来了。” “难道就不兴那个掌柜骗你吗?” 李十八用很笃定的口吻说:“绝对不会,那个掌柜认识我的,他不会骗我的。” 一路说着话,渐渐到了城区。他们进了一家药铺。 古代的药铺,一般都有坐诊的大夫。那大夫用手在杨玉环的脚踝处按压着,杨玉环吸着气说:“大夫,很疼!我的脚脖子是不是断了啊?” 那大夫粘着胡须,笑吟吟地说:“姑娘别慌,你的脚脖子没断。别怕,只是脚骨缝错位了,我马上就给你治疗好了。” 杨玉环想到自己身上并没带银钱,就有些担忧。因为她在二十一世纪,遇到的医生总会张开血盆大口跟患者索钱。记得有一次她就是患了个小感冒,到了医院,却花掉了两千多元。尽管二十一世纪的紫萱家里很富有,但是紫萱依然有被医生宰了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在于花了多少钱,主要是觉得被人宰割一番后,心中的那种不爽,极度的不爽。 想到这里,杨玉环问道:“大夫,治疗好了,需要多少钱啊?” 大夫依然粘着胡须说:“举手之劳,何必谈钱。姑娘,你需将鞋袜脱下来。” 医生这么一说,到让杨玉环为难了。杨玉环和杨玉佩送姐姐远行,走了不少路,再加上两人又捉了一会儿蝴蝶,自感脚部已经湿乎乎的了。她想,我的脚出了这么多汗,却又要当着医生和李十八脱掉鞋袜,这多让人难堪,就说:“大夫,难道非要除掉鞋袜吗?” 大夫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杨玉环正在犹豫的时候,李十八说话了:“杨小姐,你现在是病人,要听大夫的。”说着,居然亲手给杨玉环将鞋子脱了下来。杨玉环穿了一双白sè的棉袜,现在汗水已经浸透了袜子,脚底部分甚至有些发黄了。但是,李十八却毫不在意,轻轻地给杨玉环将袜子脱了下来。对于李十八的举动,杨玉环的心里说不上是感激还是难为情,心情一瞬间很复杂。 杨玉环的裸足白嫩如脂,细腻如玉,脚型玲珑而秀美。李十八引不住赞叹一声:“杨小姐,太美了!” 杨玉环瞪了他一眼,说:“一只脚有什么美?” 大夫握住杨玉环的脚,另一手握住了她的小腿,轻轻地摇动了几下。杨玉环疼地呻吟起来。就是这时候,只见医生一抻一扭一挤,杨玉环刚想大叫,只听“咯吱”一声,疼痛立减。 大夫说:“好了。” 杨玉环不相信,问道:“真的好了?” 大夫说:“你动一下试试。” 杨玉环穿上鞋袜,轻轻将那只脚落地,果然可以动了。她连忙说:“大夫,您真是神医。可是我今天没有带银钱。” 李十八说:“我有带钱。大夫,诊金多少?” 大夫笑着说:“我说过举手之劳,不必挂齿。不过这位小姐暂时还不能走路,要好好休息一下。” 杨玉环说:“多谢大夫,我一定遵照大夫的吩咐,好好休息。”说着,就试探着往外走。 李十八却拉住了她,说:“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走动,要好好休息。”说着,便躬下身子,示意杨玉环上去。 杨玉环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关心,也乐得享受他的温柔,便抿嘴一笑,就伏到他的背上。李十八一直将杨玉环背到马背上,依然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看看快到家了,杨玉佩忽然说:“李公子,我们就要到家了,麻烦你了。剩下的路已经不多了,我扶着我妹妹回去就可以了。” 杨玉环却说:“医生说了,我不可以自己走路的。” 杨玉佩说:“四妹,我们去送二姐,这么长时间也没回去。现在忽然和一个陌生人一起回家了,母亲肯定会责罚我们的。” 李十八连忙说:“我把你们送到家门口,然后就悄悄走掉,你母亲不会知道的。” 李十八既然这么说了,玉佩也就不好再阻拦了。走着走着,李十八忽然问道:“你们的父亲叫杨玄琰,那么你们和当朝监察御史杨慎名,可有什么渊源?” 杨玉佩说:“家父和杨御史有过交往,据说我们两家属于同宗。” 李十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杨玉环问道:“你认识杨慎名杨御史吗?” 李十八说:“认识,不过交往不深。” 这时候人马已经到了杨府门前。李十八让马停了下来,将杨玉环抱下马,说:“我们就在这里分手了。” 杨玉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十八,居然有几分不舍。 李十八从杨玉环的神情中读懂了她的心意,他说:“后会有期。” 杨玉环低声说:“但愿能再见面。” 李十八说:“能的,一定能的。” 他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杨玉佩扶着杨玉环,消失在大门里,这才牵着马,慢慢地往回走去。这时候,太阳爬到正南,天晌了,风也起来了。大风吹起地面的叶子和泥尘,将李十八和他的马淹没了。 …………………………………………………… 杨玉佩回到家,忽然说:“娘,我要跟你揭发妹妹的事情。” “你妹妹什么事情?她是不是又调皮了?”杨夫人问道。 杨玉佩说:“不只是调皮那么简单。” 杨玉环万万没料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玉佩会告密。她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抗议道:“三姐,你怎么这样,出卖我!” 杨玉佩一脸正经地说:“我没有出卖你。但我是姐姐,所以对于你的事情,我不敢隐瞒母亲。”于是,玉佩就把今天的事情,甚至前些天的事情,一股脑对母亲说了。 想不到,杨夫人听了后并没有责怪杨玉环。她沉吟了片刻,说道:“那位李公子,应该是好人。” 杨玉佩问道:“那么母亲,你看妹妹戴的这只玉镯,也是李公子送的,他为什么平白无故送给妹妹玉镯呢?” 杨夫人说:“我想李公子不会平白无故送给你妹妹玉镯,他肯定是喜欢你妹妹了。” 杨玉佩说:“那他们算不算私定终身呢?” 杨夫人问道:“玉环,你跟那位李公子私定终身了吗?” 杨玉环说:“哪会呢?我本来不要的,可他硬给我。”杨玉环心里恨透了玉佩。 可是这时候玉佩又说:“母亲,其实玉环自从那次落井之后,就变傻了,你不要责骂她。只是这么大的事情,我做姐姐的又不敢瞒你。” 杨夫人笑着说:“如果李公子是个好人家,玉环嫁给李公子也不错啊。”话题一转,“玉环,我看看那个镯子。” 杨玉环赶忙摘下来,递给了母亲。 杨夫人是识货的人,拿在手里一看,就知道这个玉镯价值不菲。她说:“李公子既然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玉环了,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我想他肯定会派媒人过来提亲的。” 杨玉环没有将玉镯的来历告诉杨夫人,怕吓坏了她。 杨玉佩在一旁说:“我还没人提亲呢,怎么就有人来给四妹提亲了?” 杨夫人抚摸着玉佩的头说:“你怎么知道没人给你提亲?就在你们出门的时候,来给你提亲的媒人刚刚走了。明天就给你父亲修书,等你父亲回信了,我们就应了这门亲事。” 杨玉佩听说有人来给她提亲了,娇羞万状。 杨夫人突然说:“玉环,这只玉镯这样细,你怎么戴进去的?” 杨玉环说:“想戴就戴进去了,我倒没觉得费劲。” 杨夫人说:“那你再戴一次我看看。” 杨玉环接过玉镯,五指拢起,将玉镯一扭一转,很顺利地戴进去了。 杨夫人捏了捏杨玉环的手,觉得柔若无骨,笑着说:“怪不得你能戴进去,小手那么软和。” 杨玉佩有些艳羡地看着杨玉环,要求道:“四妹,那我也想戴一下试试。” 杨玉环说:“你跟母亲告密,我不会给你戴的。” 杨玉佩委屈地说:“二姐走了,我是你唯一的姐姐。你要是被坏人骗了,我当姐姐的也有责任。所以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母亲,让母亲分辨一下那个李十八是不是坏人。” 杨玉环说:“你倒好心。”说着,就将玉镯摘了下来,递给玉佩。 玉佩高兴地接了过来,就往手腕上戴。然而,她费尽了周折,却根本没有办法戴到手腕上。她很沮丧,就说:“奇怪了,为什么四妹戴得上,我却戴不上。” 杨玉环说:“你的手比我的大。” 杨玉佩说:“谁说我的手比你的大?不信比量一下。” 两人果真各伸出一只手掌,并且合到一起。比量的结果是,杨玉环的手和杨玉佩的手,一样大。 杨玉佩心想,既然我和杨玉环的手一样大,她戴得上,我就肯定戴得上。再次试探,还是戴不上。她把玉镯还给杨玉环,说:“哼,我不稀罕戴,这不过就是一只很普通的镯子。” 杨玉环笑了起来,说:“你吃不着葡萄,就是葡萄是酸的。” 正在这时候,永清从外面走了进来。杨玉佩拉着永清说:“玉环,把你的玉镯给永清戴一下,看看她戴得上戴不上。” 永清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小手自然要比杨玉环和杨玉佩的小了一圈儿。杨玉环将玉镯摘了下来,递给永清。永清合着小手就往里戴,但是玉镯还是卡在了永清手掌的骨节处。 玉佩说:“永清这么小的手都戴不上,妹妹却能戴上,真奇怪了。要是二姐在就好了,二姐聪明,一定能找出戴上这个玉镯的办法。” 第十三章:中书府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此时,二姐杨玉筝和杨钊正行进在通往蜀州的官道上。 这是杨玉筝第一次出远门,她很兴奋,就像逃出笼子的小鸟一样,唧唧喳喳,又笑又闹。眼看着官道旁的树木飞快地往后倒伏,她觉得很刺激,喊道:“大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杨钊策马飞奔,可是杨玉筝还是觉得慢,依然催促快一点快一点。杨钊无奈地说:“四妹,不能再快了!” 杨玉筝从车帷中伸出脚来去踹坐在车前的杨钊,嗔道:“好啊,你敢不听我话。要是惹恼我,就不去蜀州了。” 杨钊忙说:“玉筝,我们这一去,前程遥远,要做长远打算的。等过了长安以后,路途艰险,如果现在就把马匹累坏了,我们这一路怎么走?” 杨玉筝想想杨钊的话也有道理,就不再催促了。马的脚步渐渐放缓下来,微风吹拂,马车沿着道旁的树荫缓缓前行,倒也觉得凉爽。杨玉筝心情大好,不由得轻轻地哼起歌来。 杨钊恭维道:“四妹的歌声非常动听。” 杨玉筝突然问道:“与那个裴柔相比,怎么样?” 杨钊说:“你比裴柔唱得好,她哪里会唱歌啊?” 杨玉筝嗔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娶她?” 杨钊说:“我已经成年,总不能不娶妻子吧?况且这是叔叔的意思,我做晚辈的只有服从。” “你到乖巧。”杨玉筝撅着嘴不高兴了。 杨钊回头看了一眼,说:“玉筝,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动人。” 杨玉筝伸出腿来又踹了杨钊一脚,说:“难道你是故意惹我生气,然后就看我生气的样子?” 杨钊顺手就在杨玉筝的脚上捏了一把,说:“我不敢惹二妹生气。” 杨钊这富有挑逗xìng的一捏,令杨玉筝心慌意乱。她连忙将脚缩了回去,芳心好一会儿狂跳。 杨钊见杨玉筝并没有恼他,心中暗自得意,便说:“妹妹嫁人后,咱们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地在一起玩了。” 杨玉筝也叹了一口气。对未来的婚姻,她的心情既有期待中的兴奋,也有忧虑中的忐忑。她并不知道未来属于自己的那个男人,是高,是矮,是美,还丑,是粗暴,还是温柔。她说:“哥哥,我觉得老天对我们女人很不公。” “怎么?”杨钊回头看着杨玉筝,“我倒觉得老天很眷顾你们女人,给了你们女人一副如花似月的容貌,让人喜欢。尤其是对你,老天爷很厚待了。” 杨玉筝撅着嘴说:“我们女人长得这么好看,还不都是为了你们男人准备的?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们男人喜欢,女人何必这么在乎自己的容颜?” 杨钊说:“是啊,只因为二妹长得好看,所以我杨钊想起二妹来,才会茶饭不思。” 杨玉筝觉得杨钊这番话说得露骨了,抗议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你妹妹啊。”本来还想踹杨钊一脚的,又怕他再次捏弄自己的脚,就不敢放肆。 一路上昼行夜宿,倒也平安无事。玉筝与杨钊每天在一起,耳鬓厮磨,感情进一步升华。言行之间,常常露出一些暧昧。但毕竟碍着兄妹这层关系,却也没出什么大事。 眼看到了西安,两人找了一个客店住了下来。杨玉筝说:“这一去就成了别人的妻子,以后再也不能zì yóu自xìng了。大哥,我想在长安好好玩几天,享受一下做姑娘时的zì yóu自在、无拘无束!” 一番话说的杨钊也有点伤感,他毫不犹豫答应了玉筝的要求。 一直玩了三天,杨玉筝还余兴未尽。 他们骑着马,在长安市的大街小巷上闲逛。一对玉人儿,并辔而行,并且毫无拘束地说笑着,难免让路人侧目。 在城东,杨玉筝突然被一处广大的宅子所吸引。这处大宅子自西向东横亘在街北,面南朝阳,占了半条街。尽管这宅子建设得不是极尽豪华,但却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势。杨玉筝跳下马来,左右溜达着,查看这所宅子。杨钊也陪着下了马,自大门口往里窥视。 他们的举动引起了这所宅子主人的怀疑,正当二人上马要离开的时候,从院子里走出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拦住了马,问道:“你们二人鬼鬼祟祟在宅子前面窥视好久,意yù何为?” 杨钊和杨玉筝赶忙跳下马。杨钊拱手施礼,说:“只不过见这宅子广大,心中喜欢,所以就多看了几眼,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年轻人却不依不饶,盛气凌人地说:“你们是不是来踩盘子的。” 杨钊说:“我们又不是强盗,踩什么盘子?” 年轻人却说:“我看你们就是来者不善。你们别走了,跟我到衙门说个明白!” 杨玉筝的暴脾气上来了,说:“我们俩在这大街上,愿意看就看,你管的着?难道你这里是强盗窝,看也不许看?” 一句话惹恼了那年轻人,他大声喝道:“你这姑娘模样长得到美,说起话来却这么难听!我们堂堂的中书府,你居然敢说是强盗窝!” 杨玉筝说:“我管你是什么府,惹恼了我,有朝一rì拆了你这强盗窝,盖一所大房子姑nǎinǎi自己住。” 年轻人气急败坏地冲门里喊道:“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狗男女绑了起来,送到官府。” 登时从府内冲出四名身强力壮的下人,也不说话,径直朝杨钊扑去。杨钊一个扫堂腿,四个人竟被他扫倒三个。剩下的一个,又被杨钊一拳打在眼窝里,头胀脑晕,自己就倒在地上了。 但这时候另外三个下人又爬了起来,一起往上扑。杨钊抡起拳头,杵在一个家伙的下巴上。那家伙顿时嘴角流血,蹲下身子大叫。这时候,府内又冲出十几个人来,大声喊道:“捉住他们,简直反了!” 杨钊知道寡不敌众,再纠缠下去,非被人逮住不可。他瞅准机会,一把抱起杨玉筝,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另一条马,却也顾不得要了。 两人回到客店,手忙脚乱收拾了细软,车子也扔掉了,骑着马匆匆忙忙逃出城去。 出了长安,前方的道路越来越崎岖了。杨钊和玉筝合骑着一匹马,在蜿蜒不平的小路上跑了好久,那马才渐渐得慢了下来。 杨玉筝依偎在杨钊怀里,说:“大哥,你真行,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你,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杨钊说:“如今马也丢了,车也丢了,怎么办?” 杨玉筝说:“不如我们到前面再置一匹马,车就不要了,我们一人一骑,反而走得快一些。” 杨钊笑道:“我二妹就是个惹祸jīng。今天你要不下来看人家的房子,我们就不会被人质问。被人质问了,你要不口出狂言,也不会被人追打。” 杨玉筝说:“人家喜欢那幢大房子嘛!以后有了很多银钱,一定要把那幢大房子买下来,拆掉重盖。” 杨钊说:“你想买,人家也不会卖呢。除非你是皇亲国戚,以权压他,巧取豪夺,强买强卖,**。” 杨玉筝说:“三十年河东转河西,说不定有那么一天,我们就会成为皇亲国戚,大富大贵呢。” 杨钊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恐怕,难。” 杨玉筝说:“哥哥你不要妄自菲薄嘛,听父亲说,我们都是后汉太尉杨震之后呢。我们血液里流着高贵的血,说不定有那么一天,你会官至宰相呢。” 杨钊苦笑着说:“四妹,你这白rì梦做大了。别说做宰相,就算做宰相府里的一个管家,那也是奢望。你难道没听人说吗?宰相府里四品官。” 两人边说边聊,不知什么时候,睛朗的天空渐渐布满了乌云,树叶开始“唰啦啦”响了起来,远远看去,有尘土包围上来。 杨钊说:“要下雨了,我们快点走吧!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不要淋雨了。”正说着,突然头顶上响起清脆的雷声,与此同时,黄豆大的雨点子就落了下来。 杨钊和玉筝的衣服顷刻间就被打湿了。玉筝打了一个激灵,直喊冷。杨钊左顾右盼,想寻觅避雨的地方,但是他的眼睛被雨点击打得连睁也睁不开。杨玉筝在她怀里直打哆嗦,杨钊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紧紧地裹在杨玉筝身上,然后又使劲地将她搂在怀里。 两人合骑着马在大雨里走了好一会儿,眼看天都要黑了,依然看不到村庄市镇和客店。杨玉筝的神情都有些迷糊了,在杨钊的怀里呢喃着说:“哥哥,我们好像……我们好像走到yīn曹地府了,这里……这里没有晴天,没有村庄,也没有客店,只有永远没有尽头的路……玉环跟我说过,我恐怕就要被阎王爷……招去了……” 杨钊怜惜地搂紧了杨玉筝,嘴贴着她的耳朵,安慰道:“玉筝,不要说那么丧气的话。我们很快就找到避雨的地方了。――哎,你看,那不是吗?” 杨钊看到的,是一座山坡下,一个孤零零的小庙。 他策马跑了过去,抱着杨玉筝就进了小庙。小庙很小,只供着一尊观音神像,看来是一座供人们求子祈后的庙宇。神像前还有贡品,几只水果而已。香炉里还有香火冒着袅袅的青烟,不过已燃烧到尽头了。地上有一团燃烧完毕的灰烬,被从门口吹进来的风,刮得到处都是。 杨钊见这小庙太小,连个坐下的地方都没有,只好把玉筝抱在怀里,倚门避雨,等候天晴。 第十四章:雨夜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夜sè徐徐地笼罩上来,雨也渐渐变小了。小庙所处的地势比较高,往南看下去,则是一片低洼地。前面几里地的地方,有一片灯光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杨钊想,有灯光就有人家了。即使没有客店,总可以央求人留个宿。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将供桌上一块油毡布取了下来,给玉筝披在身上。心想,这样也可以多少抵挡一下风雨。抱着玉筝出了门,将她扶在马上。 玉筝的身体一直软绵绵的,任凭着杨钊摆布。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被雨淋得失去了自主活动的能力呢,还是愿意享受一个男人的呵护。 当杨钊开始策马往亮着灯光的方向行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走了片刻,他们拐上一条大路。沿着大路走了不到一里地,杨钊惊喜地发现,路边居然有一家客店。 刚一下马,店小二就过来招呼。杨钊将玉筝扶下马,玉筝在陌生人面前,便不好意思再让杨钊抱着了,由杨钊扶着站在那里,不过半个身子还是依偎在杨钊怀里。 店小二说:“客官您要吃饭呢还是住店?” 杨钊说:“也吃饭,也住店。” 店小二说:“可是小店只剩下一间客房了,您二位是……” 杨钊心想,今晚无论如何,也要住在这里了。可是,只剩下一间客房,我和玉筝总不能住在一起吧?正费思量,只听玉筝用低微的声音说:“你这个人老看我干什么?” 店小二连忙弓着腰赔罪,说:“这位小姐,真对不起,我是……我是看你有话要说,所以看你。” 玉筝说:“我们是小夫妻俩,剩一间客房不是正好吗?” 店小二说:“那是那是,二位请进,我替你们把马匹栓到后面好好喂着。” …………………………………………………… 在店里吃过晚饭,玉筝那一直颤抖的身体才慢慢平静下来,脸上也渐渐有了红晕。 店小二已经给他们将房间收拾好了,点上蜡烛,整理好了被褥,又沏上一壶浓茶。两人回到房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种新婚般的兴奋。 玉筝“噗嗤”一笑说:“你像狼一样看着我干什么?” 杨钊说:“我要是像狼,这些年来早就把你吃掉了。” 玉筝说:“你以为你不想吃我吗?不想吃我的话,今天怎么把我抱得那么紧?” 杨钊说:“你当时冻得浑身颤抖,我抱得你再紧,也抵挡不住风雨对你的伤害。我当时真想把你装进我的心里,这样风就刮不着你了,雨也淋不着你了。” 玉筝被杨钊的一席话感动了,她踢了杨钊一脚,骂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又偏偏姓杨,却让我心里喜欢煞你,又不能嫁给你。” “虽然你不能嫁给我,但我会喜欢你一辈子的。” 杨钊说。 玉筝扑在杨钊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杨钊了解玉筝的脾气,这是一个情绪化的女孩,喜怒爱乐,在一瞬之间。他轻轻地抚摸着玉筝,说:“你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脱下来吧,我给你拿到客店的伙房里烤一烤。” 玉筝仰着头看着杨钊,娇声道:“你给我脱……” 杨钊抱起玉筝,将她放到床上,玉筝却搂住他的脖子不松手。杨钊挣了一下没有挣开,顺势压在了玉筝的身上。 玉筝迷离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赧红着一张白嫩细腻的俏脸,蠕动着一双饱满xìng感的朱唇,娇喘吁吁,浑身又起了颤抖。 杨钊双手抱着她的脸颊,眼睛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又冷了?” 玉筝呢喃着说:“不冷,我热……哥哥,娶了我吧。我们俩跑到天涯海角,跑到一个谁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跑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是从兄从妹的地方……” 杨钊也神魂颠倒地说:“好,我愿意带你到天边,到海角……” 玉筝说:“我们生一堆孩子……” 杨钊也附和着说:“是啊,生一堆孩子……” 玉筝忽然说道:“哥哥,想看……我的身子吗?……” 杨钊一双眼睛冒着火,用力地点了点头。 玉筝扑扇了几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便合拢在一起。 杨钊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解开了玉筝的纽扣,里面那件碧绿sè的内衣便完全呈现在杨钊的面前了。丰满的双峰高高地撑起这件内衣,随着玉筝的呼吸有节奏地起伏着。 唐代女子的内衣,称之为胸抹。自上胸部开始,双肩缀有吊带,至腹部为止,后面有带子系在腰际。这种内衣,酷似女人们所穿的肚兜。杨玉环进宫之后,曾经别出心裁,将这种胸抹双肩上的带子jīng简掉了,称为“诃子”,很快在当时流行开来。诃子本是一种中草药,其形状与今人用的rǔ罩的罩杯很像。有人说,今天的rǔ罩就是在诃子的基础上一步步演变而成的,那也不无道理。反过来也可以说,杨玉环所研究出来的诃子,是受了今人rǔ罩的启发,根据当时的条件改变而成的。这是后话。 杨钊轻轻地抚摸着玉筝那丰满的胸部。玉筝颤抖着说:“哥哥,我……怕……” 杨钊轻声说:“我没料到,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玉筝,也有怕的事情。” 玉筝呢喃着说:“人家是第一次嘛……不像有的人,已经娶了夫人,这种事情不知道已经干了多少次了……”说到这里,突然抱怨起来:“你为什么娶了夫人?这对我来说,很不公平,很不公平!” 玉筝越说越生气,最后居然把杨钊一推,坐了起来,并且掩上外衣。 杨钊见马上就要成就的好事忽然间出现变故,连忙搂住了玉筝,花言巧语说了一大堆,最后,终于将玉筝软化了。 玉筝脱掉了胸抹上的吊带,杨钊又手脚麻利的给玉筝解了胸抹上最后的那根带子。 那件粉红sè的胸抹,像一片熟透的红叶一样,无声无息地飘然落地。 玉筝那美妙绝伦的风景领杨钊着迷。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将温柔抛在脑后,开始疯狂地亲吻着玉筝的身体。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一寸肌肤也没有放过。这种暴风骤雨般的粗暴地爱抚,却把玉筝的情绪调动了起来,她压低了声音呻吟着。到了此时,她方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尽管杨钊的侵入让她感受到了短暂的痛楚,但是,与此同时,杨钊又给她带来了一种让他心旷神怡的充实感。两相对比,那一点点痛楚,也不在话下了。 外面,隐隐响起雷声,不久,暴雨复至,打得窗户“噼噼啵啵”直响。 自此以后,杨玉筝和杨钊这对堂兄妹,抛掉了世俗的伦理,开始了他们的苟且生活。从东都到蜀州,他们走走停停,原本二十天可以到达的路程,他们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月。等杨玉筝到了蜀州的时候,离婚期只剩下三天了。 …………………………………………………………………… 直到新婚之夜,杨玉筝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居然是一个痨病鬼。婆家之所以迫不及待地娶她过门,就是在儿子病重的时候,想用喜事来冲一下。 她的丈夫揭开红盖头,见到了貌美如花的新娘,顿时喜出望外,心情非常激动。这一激动,便蹲在地上咳个不休。一直咳了有半个时辰,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像纸人一样飘飘悠悠,双目无神,面sè发青。 玉筝那颗火热的,期待的心,顷刻间掉进了冰窟窿里。她想,我这么一个美貌如花的年轻女子,难道要跟这个棺材瓤子过一辈子吗?凭什么?自己心比天高,可为什么偏偏命比纸薄。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杨钊来了。她毫无来由的把眼前的厄运归结到杨钊身上。她想,如果杨钊不把自己接到蜀州,那么自己就不会嫁给这个棺材瓤子。她在心里大声疾呼:杨钊,我恨你!我恨你!! 面对一脸冷艳的玉筝,这个痨病鬼子久久都没有勇气上去爱抚新娘。玉筝也非常惧怕他上来,心中暗暗企求这个家伙不要上来,永远也不要上来。 但是,经不住美sè的诱惑,新郎还是上来了。他轻轻地搂住了玉筝,试探着去亲吻她。玉筝从他的口臭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非常厌恶,连忙将脸偏了过去。于是新郎的亲吻,就落到了她的脸颊上。新郎吻不到杨玉筝的香唇,也不计较,抱住玉筝的肩膀,就在她脸颊上,耳朵根,脖子上胡乱亲啜。杨玉筝忽然感到反胃,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新郎关切地问道:“你病了?……要不,我给你请郎中吧。” 杨玉筝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用,我……没病……” 接下来,她便像块木头一样被这个男人摆弄着。她想反抗,但是又没有任何理由反抗。她知道自己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妻子就该尽妻子的义务。 整个过程杨玉筝就像受刑一样,幸亏这个男人似乎刚刚进入就结束了。玉筝对于他进入自己身体内的东西非常厌恶,刚刚完事,就将那个几乎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男人从身上推了下来,跑到里屋,去清洗身体。 但是,在一段比较长的rì子里,玉筝就要在这个男人的身边耗下去了。 第十五章:见到长宁公主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东都的杨府,这天忽然间贵客临门。时任监察御史的杨慎名,不期而至。 杨慎名与杨玄琰因为是同宗本家,所以有些交往。而且,杨玄琰也带着家人去杨慎名府邸做过客。但因为地位相差悬殊,杨慎名从来没有回访过。今天杨慎名突然登门,而且还带着礼物,这让杨夫人颇为吃惊。 杨慎名胖乎乎的身材,脸上总是挂着弥勒佛般的笑容,一些儿没有架子。进门之后,施了一礼,说道:“成天瞎忙,也没时间过来拜望哥哥和嫂嫂。如今哥哥人在蜀州,也不知道近况如何。” 两人寒暄了一会,最后杨慎名说三天后举行家宴,想请杨夫人携带女儿过去做客。 杨夫人以丈夫不在家为理由推辞,但是杨慎名却再三邀请,再三叮嘱,拜求杨夫人到时候一定前往。 杨夫人只好答应了。 这个时候是开元二十一年七月,那时候杨玉环刚刚十五岁。 当母亲跟玉佩和玉环说,要带他们去杨慎名家做客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十分高兴。她们一天到头都在府里呆着,要学习识字读书,还要学习音乐,实在是太无聊了。 这天早晨,她们乘着自己家的小船,游荡在洛河中,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杨慎名府邸。 杨慎名是监察御史。其实监察御史官品并不高,属于正八品下。出入朝堂,不能走正门,只能右侧进出。但是监察御史所管的又很广,在他们任职的道区之内,举凡狱讼、军戎、祭祀、营作、太府出纳等等皆有权过问。况且内外官吏均受其监察,所以颇为百官忌惮。在这方面,他们的权限就相当于今天的纪委书记。 因为有权,所以杨慎名平时搜罗的民脂民膏不在少数,府邸建造得颇为豪华。而且,家中时常宾客盈门,高朋满座。不过,今天杨府却没有邀请外人,只有杨慎名的长兄,时任太府少监的杨慎余及其家眷,以及杨慎名的次兄时任监察御史兼太府出纳的杨慎矜及其家眷在场。 在杨夫人和女儿来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先到了一步。按说他们都是官宦之家,其身份要比杨玄琰这个商人之家尊贵。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杨夫人到来,杨慎名、杨慎余以及杨慎矜都格外客气。而这三弟兄的家眷们,也都围着杨夫人嘘寒问暖。 杨夫人也适时的把自己的两个女儿,玉佩和玉环向他们作了介绍。 众人都纷纷赞美杨玉环和杨玉佩的漂亮。杨慎余夫人更是亲热地拉着杨玉环的手,殷殷问候。这时候,杨慎名的两个儿子跑过来邀请杨玉环和杨玉佩去花园那边玩耍。 这两个男孩一个十六岁,另一个十八岁,而杨玉环也仅仅十五岁。所以前几次杨玄琰带女儿过来的时候,杨慎名的两个儿子都带着杨家姐妹玩耍,彼此无拘无束。但是今天,他们却发现,杨玉环好像对他们非常陌生。这俩男孩正狐疑着呢,就遭到了父亲的驱赶,说大人们在这里谈事,你们小孩一边玩去。 两个男孩很不服气地走了,心想,难道杨玉环和杨玉佩也算大人?为什么把我们赶了出来,却让杨玉佩、杨玉环姊妹俩大摇大摆地留在客厅里。 客厅里,大人们聊些无聊的话题,杨玉环和杨玉佩只静静地听着,并不插嘴。其实已经到了开席的时候了,却不见开席,杨慎名还不时地到门口张望。看来,是在等候什么重要的客人。 果然,只见一个仆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报道:“长宁公主驾到!” 除了杨夫人和她的女儿们外,其他的人并不吃惊,好像事先已经知道长宁公主会到。大家一起站起来,迎接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是唐中宗的嫡女,第一个丈夫是杨慎交。后来,杨慎交死了,已进入中年的长宁公主又嫁给了苏彦伯。她和前夫杨慎交所生的儿子杨洄,近期要和皇帝最宠爱的咸宜公主成婚。 因此长宁公主此次来到杨府,想就杨洄和咸宜公主结婚的事情,和少府的官员们联络一下。杨慎交和杨慎名是同系本家,只是不同房支而已。 另外一个目的,是为杨玉环而来。长宁公主受皇嫂武惠妃所托,过来替自己的侄子寿王李清,考察一下杨玄琰的女儿杨玉环。 长宁公主人还没到,笑声就已经进屋了。只听一个爽朗的声音说:“你们都等急了吧?”话音未落,人就进来了。 杨玉环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公主。这时候杨慎名分别向公主介绍了杨夫人和杨玉佩,而杨夫人和杨玉佩也都向公主行了大礼。当杨慎名专门向长宁公主介绍杨玉环的时候,杨玉环发现这位公主对她格外留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而杨玉环却迟迟都没有向长宁公主行大礼。 其实这个时候,杨玉环内心的斗争很激烈。她想,我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xìng。我上跪过天,下跪过地,中间跪过父母。现在的母亲尽管并非我的亲生母亲,但是她平时关照我,当亲女儿待我,况且,我真的是占用了她亲生女儿的身体生活在这个时代,我应该跪她。可是,你一个公主,跟我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我为什么要跪你?人都是平等的,难道就因为你是皇亲国戚,我就要匍匐在你的脚下,自我折辱吗? 杨夫人见杨玉环迟迟不跪,心中很惊慌,冒犯了公主那可不得了!她连忙提醒杨玉环:“还不快快给公主下跪?” 杨玉环从母亲的眼睛里读到了恐慌和担忧,心想,算了,还是不要给母亲惹祸了。大唐的公主,我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小姑娘伤不起啊。 于是,她轻盈地跪了下去,动作很漂亮。 对于杨玉环迟迟没给自己下跪,长宁公主并没有在意,她只以为是这个小姑娘乍见到自己这个公主,被惊到了。但是,对于杨玉环那异于常人的轻盈的跪姿,却非常欣赏。 她问道:“你还会跳舞,是吧?” 杨玉环实话实说:“是啊,会一点。” 长宁公主说:“怪不得举止轻盈,优雅耐看。你叫杨玉环对吧?” 杨玉环点了点头。 长宁公主忽然说:“我想看你跳舞。” 杨慎名一听长宁公主想看跳舞,连忙把府上几位乐师请了过来,让他们给杨玉环伴奏。 杨玉环跳的是胡旋舞。 练习了这么多rì子,杨玉环的胡旋舞已经非常纯熟了。今天伴奏的乐师水平也高,让杨玉环发挥起来游刃有余。跳到最后,只见杨玉环整个身子仿佛在半空一样,飞速旋转,让大家看得热血沸腾。 一曲跳罢,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宁静。过了片刻,大家才一起鼓起掌来。长宁公主将娇喘吁吁的杨玉环拉到身边,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玉钗,顺势插在杨玉环头上。杨玉环见这位公主倒也平易近人,心中对她渐渐有了好感,她施了一礼,说道:“多谢公主!” 长宁公主笑着说:“这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我很喜欢你。” 杨玉环看到,自己的姐姐杨玉佩,脸上闪现着艳羡的神情。 长宁公主还当场向杨玉环发出了邀请。她说在自己的儿子结婚那天,请杨玉环给咸宜公主作伴从。 ………………………………………………………… 下午,从杨慎名府邸出来,杨夫人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长宁公主今天为什么给了女儿这么大的脸面。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娘三个一边走着,一边议论着这件事情。 玉佩有些自卑地问道:“母亲,长宁公主这么喜欢四妹,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吗?” 杨夫人赶忙拉住了玉佩的手,说:“你们姐妹四个一样漂亮。我想,长宁公主喜欢玉环,可能是两人有眼缘吧。” 玉佩说:“也可能四妹一只胡旋舞打动了长宁公主。其实我也会跳的,只不过我没四妹跳得好。” 就在这时候,杨玉环忽然发现路边站着许多破衣烂衫的人,手里拿着各种杂七杂八的工具。她问道:“母亲,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杨夫人说:“这里是苦力市,这些人都是出卖力气,给别人干活的。” 杨玉环从这群人中看到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她跪在地上,发髻间还插着一根麦草。这小姑娘一张瓜子脸,很白净,很清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还挂着泪花。在她身后,站着一位老婆婆,也在那里抹泪。 杨玉环问道:“母亲,这是干什么的?” 母亲拉了杨玉环就走,说:“这小姑娘要被卖掉。” 杨玉环却不走,她很生气,心想,人又不是商品,怎么可以拿来卖呢?正想说什么,忽然看到皮大晃晃荡荡走了过来。 这个皮大不久前差点把自己骗了做jì女,杨玉环恨不得上去揍他两拳。这时候她忽然想道:如果现在李十八哥在场就好了。 杨夫人说:“咱们走吧,别看了。” 杨玉环说:“母亲,我想看一下。这个男子不是好人,我想他肯定要骗这个小女孩。” 果然,皮大笑眯眯地走到小姑娘面前,捏着小姑娘的下巴将小姑娘的脸抬了起来,仔细审视了一番,就跟那个老婆婆讨价还价。 最后,皮大跟老婆婆讲好了价格,一百钱。 皮大将钱数给老婆婆,牵了那个小姑娘的手,就要走。 第十六章:白马王子又出现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小姑娘挣脱了皮大,跪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给老婆婆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娘啊……” 看到这里,杨玉环再也忍不住了。她挣脱了母亲,三步两步冲上去,指着那个老婆婆斥责道:“你这个老人家心怎么这么狠!为了一百钱,就忍心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那老婆婆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眼泪汪汪地说:“这位小姐,但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卖儿卖女?孩子的父亲一病就是好几年,家里花光了所有的银钱,变卖了所有的东西。现在不光没钱再给她父亲治病了,一家老少十几口,连饭也没得吃了。再这样抱着团过下去,只有全家饿死一条路。倒不如让女儿跟了别的人家,做奴做妾,听天由命,好歹寻条活路。” 杨玉环气愤地说:“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他叫皮大,是洛阳城出名的地痞无赖。你把女儿卖给他,让他糟蹋了不说,到末了还要将你女儿卖到jì院里。” 老婆婆说:“那只能怪我女儿的命苦!” 杨玉环没料到老婆婆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却又无法反驳,毕竟女儿是人家的。她说:“既然你只把女儿当货物卖,那我出更高的价,一百一十钱,我领这位小妹妹回家!”说着,便用央求的眼神看着母亲。 母亲却没有责备杨玉环的意思,反而朝她点了点头。 皮大见自己的好事就要成了,却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再仔细一看,却是那一天在婉君阁门前遇到的那位天姿国sè的傻大姐。心想,正愁找不到你,如今却送上门来了,到了口的肥肉我岂能放过?他仰头呼啸了一声,顿时有四、五个小混子聚集了过来。 皮大狞笑着说:“小美人,这真是踏破铁鞋无米吃,得来全他妈是谷子。这些rì子,我正好到处找你呢,今天你却在这里。走吧,跟我走!”说着,就将杨玉环的胳膊拉住了。 杨玉环极力挣扎着,大声喊道:“你干什么?朗朗乾坤,光天化rì,你强抢民女啊?” 杨夫人和杨玉佩急忙上前帮着往回拉杨玉环,却被皮大一巴掌推开了。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一堆,皮大瞪着老鼠眼呵斥众人:“围着干什么?他娘的很有趣吗?这个小姑娘是婉君阁逃出来的姐儿,我们今天捉她回去,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见皮大凶恶,都不愿意多惹祸端,纷纷走开了。杨玉环和那个被皮大买来的小姑娘一起,被皮大这帮人推搡着,往前走去。 杨夫人和杨玉佩再次上前阻拦,再次被皮大他们打倒了。 杨玉环一边被人推着走,一边想:我每次遭遇了难处,都有李十八从天而降解救我于危难之中。如果我真的和他有缘分的话,说不定今天他还会忽然出现,解救于我。心中虽然这样想,可连自己也觉得不靠谱,不由得摇了摇头。 可就在这时候,她忽然看见一个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汉子,威风凛凛地迎面走来。 这男子的身影是那么熟悉,难道又是他吗?待那男子走近,杨玉环心中狂喜,那不是李十八又是谁呢?我的白马王子又出现了!难道我真的和他这么有缘分?他总会在我最绝望的时刻出现在我的身边! 李十八一眼就看见了被人们推搡着的杨玉环,便跳下马来,挥手朝身后边那十几个随从说:“给我把这几个混蛋拿下!” 李十八的随从们应了一声,扑上前去。皮大他们刚抵抗了几下,就被这几个训练有素的随从拿下了。李十八命令随从们将皮大他们送交官府。等平静下来,这才关切地问道:“怎么,是不是又闯祸了?” 杨玉环刚才与皮大他们争斗,脸颊上沾了一根草屑,李十八顺手给她摘了下来。 杨玉环为他的细心和关切而感动,并不觉得难为情。她说:“皮大买了这位小姑娘。我怕这位小姑娘被皮大买去沦落风尘,所以我上前阻拦了。” 李十八说:“结果弄得自己也差一点被皮大他们捉去。” 杨玉环忿忿地说:“青天白rì,天子脚下,这帮无赖这么无法无天,难道皇帝老儿是白吃干饭的吗?” 杨玉环这么一说,众人都大惊失sè。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追究起来是要掉脑袋的。李十八赶忙往四周看看,幸好周围没人在意,便说:“不要放肆。你知道的,天下这么大,皇帝他一人岂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不过皇帝制定了律法,像刚才皮大这样的人,到了官府,会按律惩处的。”话题一转,问道:“这位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被杨玉环救下来的小姑娘赶忙跪下行礼,说道:“我叫念奴,多谢公子搭救!” 李十八笑着说:“是这位小姐搭救你的。” 念奴又向杨玉环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多谢小姐搭救。” 杨玉环还是第一次接受别人的跪拜大礼,感到很过意不去,连忙将念奴拉了起来,说:“你不要多礼,咱们都是女孩,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人往火坑里推?你那母亲呢?”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老婆婆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杨玉环说:“老婆婆,你把女儿领回家去吧。” 老婆婆一下子跪在杨玉环跟前。 杨玉环赶忙将她拉了起来,说:“老婆婆,你可不要跪,这样会折我阳寿的。” 老婆婆说:“好心的小姐,你是个好人,还求你收留了念奴吧。我家里上有老公公、老婆婆,下有七大八小六个孩子,丈夫又常年卧病在床,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让念奴跟着你们,她有了一条活路,我也放心了。” 杨玉环看到,那念奴也瞪着一双清洌的大眼睛很期待地看着她。 杨玉环心中一热,赶忙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母亲。其实杨夫人对念奴的境遇也很同情,也喜欢上了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就对杨玉环点了点头。 杨玉环抱住了念奴,高兴地说:“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老婆婆千恩万谢,又跪下来行礼,然后搂住女儿哭了一会,就往回走。 李十八赶过去,塞给那老婆婆一些银钱。 杨玉环心想,这真是个好男人。我既然来到了这个朝代,既然不想被宿命主宰,那就一定要嫁给他。什么寿王,什么唐玄宗,我可不想卷入你们那**的感情纠葛中去。都说穿越到古代的人一定不要做改变历史进程的事情,好像那样就是对未来负责。但是,对于我来说,改变历史的进程又怎样?历史怎么发展,我一个少女子不能承受之重。我只知道,不是我心甘情愿来到这里的。我要为自己的命运着想,因为我不愿意有朝一rì,马嵬坡上被人勒死。 李十八将杨玉环他们送到泊船的地方。杨夫人、玉佩、永清、念奴她们都上船了,杨玉环却还站在岸边。她想正儿八经地跟李十八说声再见,最好能邀请他什么时候到杨府做客。那样的话,他们就又有了一次接触的机会。 李十八看着杨玉环,一双眼睛里带着柔情,说:“你以后……不要到处跑,免得再遇上坏人。我也不一定每次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玉环莞尔一笑,说:“我有三次遭到危难,都遇到你在身边。现在看来,几率是百分之百。” 李十八说:“不会总那么巧。” 杨玉环说:“我记住了。那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叮嘱的,我可要上船走了。” 李十八忽然显得扭捏起来,脸sè涨红,yù言又止。杨玉环觉得他这个样子很可爱,不由自主地“噗嗤”一声笑了。 李十八问道:“你笑什么?” 杨玉环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十八说:“你倒是冰雪聪明。我……我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我……你……” 杨玉环鼓励他:“你无论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我,我都喜欢听。” 李十八终于鼓足了勇气:“我想……我想找个时间……好好和你谈一次……你……你可……愿意?” 杨玉环说:“我自然愿意。我们这叫约会,青年男女,都要经过约会的。” “都要经过约会?”李十八不解,“不会吧?” 杨玉环抿嘴一笑说:“你看,你这不是已经跟我约会了吗?什么时间?” 李十八思忖了一会,说:“明天中午吧。明天午时,我在你家门前那棵芙蓉树下等你。” 第二天中午,杨玉环只吃了几口饭就不吃了,来到闺房,开始化妆打扮。 刚刚将眉毛描好,杨玉佩就进来了,说:“四妹,都中午了,不午睡休息,怎么反倒打扮起来了?” 杨玉环说:“我喜欢中午打扮。”一边说,一边咬着唇纸,开始往唇上染红。 杨玉佩一双眼睛咕噜噜转动了几下,突然说:“我看你想出去私会情人。” 杨玉环说:“我哪有什么情人啊?” 杨玉佩说:“我看李十八就对你有意,你也对他有情。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想溜出去跟他私会?” 杨玉环说:“没有。” 杨玉佩说:“没有最好,有的话就是不守规矩。咱们女孩儿家,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会情人的?姐姐曾经叮嘱我,让我管你,因此,你如果私会情人的话,那我会告诉母亲。” 第十七章: 约会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说:“三姐,我真的没有什么情人。” “我看你想出去私会李十八!”杨玉佩炯炯有神地盯着杨玉环。 杨玉环吓了一跳,心想,她怎么知道了?但是嘴上却在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杨玉佩说:“既然没有,那好,那今天下午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不许离开我半步。”说着,果真在杨玉环身边坐了下来。 杨玉环说:“三姐,人家想睡午觉,你总不能连午觉也不许人家睡吧?” 杨玉佩说:“你自管睡你的午觉,我在这里坐着,碍你什么事了?” 杨玉环说:“当然碍事,你在身边我睡不着。” 但是,无论杨玉环怎么说,杨玉佩就是不肯离开。眼看着窗外的太阳往西偏了,杨玉环心里非常焦虑,她决定跟她说实话:“三姐,我告诉你吧,我就是想出去跟李十八约会。我们说好了,他在我们家门口芙蓉树下等我。” 杨玉佩说:“四妹,你太大胆了!既然那个李公子看上你了,就应该委托媒人前来提亲。你们却私自相会,私定终身!” 杨玉环说:“我们私自相会,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了解他一下。如果对一个男人不了解,就算他们上门提亲,我也不会答应的。” 杨玉佩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可也由不得我们。大姐和二姐,出嫁之前连自己丈夫的相貌都没有见过,还不是照样嫁过去了?还有我,至今也不知道许配给我的郎君是什么样子。” 杨玉环说:“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和你们的婚嫁观念不一样。我的婚姻,我来做主。” 杨玉佩生气地说:“玉环,你怎么这样?你比我们多只鼻子还是多只眼?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如今怎么变得这样倔强。” 杨玉环说:“以前的我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开始懂事了。” 杨玉佩说:“应该说你现在长大了,变得越来越不懂事了。” 眼见两人就要闹僵,杨玉环心想,再这样闹下去,今天的约会肯定泡汤了。第一次跟人家约会就爽约,这样不好。心想又不能不管不顾就去约会,那样的话,自己前脚刚走出门,玉佩后脚就告诉了母亲。 杨玉环见硬的不行,就决定来软的,她搂住了玉佩,用央求的口吻说:“三姐,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出去呢?” 杨玉佩的态度很坚决:“我怎样也不会放你出去!” 杨玉环说:“你要是肯放我出去,我屋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都可以随便拿。” 杨玉佩撇了撇嘴:“你屋里有的东西,我屋里都有!” 杨玉环心想,为了这次约会,只好牺牲点宝贵的东西了,便将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说:“喏,我给你这个。” 杨玉佩犹豫了一下,说:“没有这样开玩笑的。” 杨玉环说:“我真的没有开玩笑。现在我身上有两件珍贵的东西。一件就是李十八给我的这只碧玉镯,可惜你戴不上。另外一件,就是长宁公主送给我的这只碧玉簪了。你喜欢的话,我给你了。” 杨玉佩接过那只玉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问道:“你真的愿意给我吗?” 杨玉环点了点头。 “不会后悔?”玉佩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杨玉环。 杨玉环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绝对不会后悔的。” 杨玉佩说:“那好吧……不过,如果你约会的事情被妈妈知道了,你怎么解释?会不会把我出卖了?” 杨玉环说:“不会的,我会对妈妈说,你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杨玉佩满意地笑了,说:“那你快去吧。不过有言在先,无论你这次约会成功了还是不成功,这支给了我的碧玉簪,都不许反悔要过去。” 杨玉环伸出食指,跟玉佩的食指拉在一起,两人一齐说:“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要!” 杨玉环跑到芙蓉树下的时候,见李十八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了。见到杨玉环来了,喜出望外,赶忙迎了上来。 杨玉环有些歉意地说:“因为三姐阻拦,所以出来得迟了一些。” 李十八问道:“后来你可是怎样说服了她?” 杨玉环笑道:“后来我行贿了她,这才得以脱身。” 李十八说:“来,上马!”说着,就将杨玉环抱上马背。这时候,恰好杨夫人从院里走出,招手喊道:“玉环,玉环你去哪里?快下来!” 杨玉环低声对李十八说:“不好了,我母亲看见我了!定是玉佩告密了,我们今天的约会泡汤了!” 李十八说:“我们快跑!”说着,跨上马,将杨玉环抱在怀中,在杨夫人的注视下,策马飞驰,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马儿在市区飞奔的时候,街道上的人们纷纷躲避。有一位挑着担子卖青菜的男子,眼看躲避不及,扔下菜筐子就跑。人是躲开了,那两筐菜却被马踢翻了。杨玉环说:“你慢一点,你这样就成飙马了,官府会捉你的。” 李十八说:“没事……”依然策马疾奔。 好在出了城区,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了。李十八依然没有减速,两人一马像离弦的箭一样,往北飞奔。 听着耳边呼呼刮过的风,看着道路在眼前急速地抽缩,想到不知道将受到母亲怎样的责罚,杨玉环觉得十分刺激,热血贲张。她不由自主地唱起了二十世纪的老歌: 马儿啊,你慢些走啊慢些走啊! 我要把这迷人的景sè看个够看个够…… 李十八对着杨玉环的耳边大声问道:“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来也没听过!” 杨玉环说道:“这是我促景生情现编现唱的。” “你可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李十八赞叹道,又问:“我们去什么地方?” “随你!”杨玉环大声喊道,“天涯海角我都跟随!” 李十八将马的速度渐渐控制了下来,马匹匀速地行进在田野间的小路上。杨玉环扭头看了李十八一眼,突然问道:“你这样待我,想过要娶我吗?” 李十八说:“当然!在我眼里,你是天底下最美最美的女孩!我已经告诉了我的……啊,我的父母,过些rì子就会去你们家提亲。” 杨玉环说:“可是你……你还没有向我表白,没有向我求婚呢。” “表白?求婚?怎么表白?怎么求婚?”李十八有些茫然。 杨玉环说:“你不表白,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你不求婚,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愿意嫁给你?” 李十八道:“我选……哦,我让媒人过去提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就嫁给我了?” 杨玉环说:“你什么也不懂!你要娶的是我,又不是父母,也不是媒妁。所以要想娶我为妻,我同意了才是真同意,别人同意了没用的。只要我同意了,就算别人都不同意,我也会嫁给你。如果我不同意,就算别人都同意了,那我也不会嫁给你。我的命运我做主,知道吗?” 李十八紧紧地搂住了杨玉环的细腰,说:“玉环,你真是一个与别人不一样的女孩,我喜欢你!” 杨玉环含情脉脉地说:“你是我来到这个朝代,唯一对我好的男人,所以……所以我也喜欢你。” “那我现在就向你求婚,杨玉环,嫁给我吧!”李十八趁机提出了要求。 杨玉环“咯咯咯”地笑了,清脆的笑声在田野间回荡。她说:“求婚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应该怎样?”李十八疑惑地问道。 杨玉环说:“你应该单膝跪在我的面前,手里捧着玫瑰花,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你?如果我答应了,你还要给我戴上一枚钻石戒指。哦,钻石戒指就算了,你这只碧玉镯要比钻石戒指更能打动我的心。” 李十八探过身子,在杨玉环的耳根亲吻了一下,笑道:“你真是个古灵jīng怪的姑娘,我从来也没有听到这样的求婚方式。我还要单膝下跪,可是,男人怎么能跪女人呢?” 杨玉环假装生气地说:“不想跪就算了!” “不不不,我跪,我愿意跪!”李十八赶忙说,“只要你让我干的事情,什么我都愿意。” “那好,那就停下,现在就跟我求婚。”杨玉环迫不及待。 “可是……可是……”李十八犹豫道,“这里是荒郊野外,我到哪里采摘玫瑰花啊?” 杨玉环嗔道:“你这么大个男人,难道傻啊?没有玫瑰花,漫山遍野的花儿现在盛开着,采一把野花不是更浪漫吗?” “野花也行?” “是啊,只要你亲自采的,野花也行。” 李十八说:“那好,我知道一处地方,那里的野花遍地盛开。杨玉环,坐稳了。”话音刚落,策马飞奔起来。 杨玉环觉得这马奔跑得比越野摩托车都快。记得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有一次爸爸的司机徐玉山用越野摩托车驮着她,在原野中飚过车。一开始还觉得很刺激,可是很快就害怕了。飙车不到十分钟,她就大声喊着停下来。可是今天,任凭骏马奔驰,她满身的热血在沸腾,一点也不害怕。她知道这都是因为身后有一个自己可以信赖的人,自己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她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险情,他都会很好地保护自己。 第十八章:浪漫的求婚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亢奋中的杨玉环,看着满山遍野的庄稼,看着碧蓝的天空,看着路边清澈的小河流水,看着远处的山峦,心情大好。她想,是时候一扬歌喉了: 他将是你的新郎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福和祸都要同当。 她将是你的新娘, 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苦或喜都要同享。 一定是特别的缘份,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他多爱你几分, 你多还他几分, 找辛福的可能, 从此不再是一个人。 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我们, 你付出了几分, 爱就圆满了几分。 ……………… 李十八听完了这首歌,很吃惊地看了杨玉环许久,说道:“太好听了,太神奇了!这样的歌曲,我从来也没有听过的。歌词就像说话一样,很亲切。玉环,你从哪里学到的?” 杨玉环说:“这也是我瞎唱的。” 李十八惊诧地说:“你瞎唱都能唱成这样,太了不起了!玉环,你真是个可爱的古怪女孩!我马上找乐师记录下来,说不定就流传开了。” 杨玉环心想,如果那样的话,我岂不成了古今中外第一大剽窃者了吗?便说:“瞎唱的歌记录什么?当时听一听,以后随便忘掉就可以了。” 李十八说:“玉环,我忘不掉的。正像歌里唱的一样,从今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你就是我一生的伴,我们的一切都将紧密相连,我们的祸福都将共同担当。” 他们策马奔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坐连绵起伏的大山下面。李十八指着这座大山问道:“这里你来过吗?” 杨玉环本身就是洛阳人,知道这座山叫邙山。她仔仔细细审视着,发现除了基本构架与一千多年后还相同外,其余的细节,则完全不同了。相比较之下,杨玉环还是喜欢这样的邙山。这么自然,一些也没有人为雕琢的痕迹。 杨玉环顺口说:“邙山。” 李十八跳下马,顺势也将杨玉环抱了下来。他在一棵树木上将马拴好,拉着玉环的手,两人就往山上攀登。 他说:“我知道一处地方,那里面有许多好看的野花。” 沿着山路往上攀爬了好久,越过一道山梁,杨玉环的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好大一处平展展的山洼地,到处是姹紫嫣红的野花。那些花儿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着,蜂儿蝶儿无拘无束地在其间飞舞,好一派大自然的和谐景观。 杨玉环飞跑着进了花海,紫sè的勿忘我,黄sè的莴苣花和苦菜花,红sè的山丹丹花,还有白sè的荠菜花……各种各样的野花,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那蒲公英花像一只只白sè的棉球,在微风中摇曳…… 李十八跳进花海,很快采了一大捧野花,来到杨玉环面前,问道:“我现在就下跪,可以吗?” 杨玉环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十八略一犹豫,真的就跪了下去,说:“玉环,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嫁给我吧。” 杨玉环感到这个时刻很神圣,她想多体验一下,就没有立刻将花接过来。李十八见杨玉环不应,便又一次请求道:“玉环,我会待你好,嫁给我吧!” 杨玉环问道:“你会一生一世只喜欢我一个人吗?” 李十八沉默了一下,说:“我喜欢别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啊!” 杨玉环说:“我希望是你唯一的女人。” “唯一的女人?”李十八自言自语,“一个男人,一生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呢?” 杨玉环生气了,说道:“原来……你还是待我三心二意。这样的话,你这个求婚也就没有意义了。” 李十八想了一会,很坚定地说:“我想好了,我今生就娶你一个女人,你嫁给我吧。” 杨玉环这才将她拉了起来,扑在她的怀里。两人相拥着坐在花丛中,杨玉环问道:“刚才我问你,会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女人吗?你为什么犹豫不决?” 李十八说:“我当时想……世俗使然,一个男人总会有几个女人。不过,这个男人真正爱的,也许只有一个女人。” 杨玉环说:“为什么女人只能有一个丈夫,而你们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这个时代对女人很不公平。” 李十八说:“我又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有你这样美丽漂亮的女人,一个就够了。所以,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让你做我唯一的女人。” 杨玉环心想,李十八毕竟是富家公子。在这个时代里,有钱有势的男人们,三妻四妾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自己突然要求做李十八的唯一,他才会犹豫不决。但是这也正说明了李十八的真诚。他不是一个嘴不经心,随意许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答应一件事情,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也最靠谱。 杨玉环将头枕在李十八的腿上,一双乌溜溜的星眸盯着他,问道:“从前……你和女孩这样拥抱过吗?” 李十八很肯定地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候觉得女孩没意思,也不喜欢跟女孩在一起。用我母亲的话来说,就是……没开xìng。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自从认识了你,我才觉得,原来女孩是这么可爱,这么让人吃饭也想,睡觉也想。睡不着想,睡着了做梦都想。” 杨玉环笑了,说:“你都这么大了,才懂得喜欢女孩啊?” 李十八抗议道:“我多么大了?我不大啊!” “你不大?”杨玉环笑着说,“还不大吗?起码要比我大上六七岁,七八岁吧?不过没关系,我喜欢成熟的男孩。” 李十八说:“我今年才十七岁,这算大吗?你要说我比你大六七岁,七八岁,那你今年刚刚十岁吗?” 杨玉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一直以来,我还以为,你起码有二十三、四岁了呢。” 李十八失望地说:“天哪,原来你这样看我。” 杨玉环说:“这样看你,有什么不好吗?我告诉过你了,我喜欢成熟的男人。要是早知道你才这么大,说不定我还不会喜欢你呢。” 李十八担心地问道:“那你……现在既然知道了我的年龄,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杨玉环说:“已经喜欢了,所以,就算知道你的成熟外表骗了我,因此也不会改变初衷了。” 李十八又问道:“那你……你喜欢什么样的家庭?比如,比如皇家,你喜欢吗?” 杨玉环毫不犹豫地说:“我可不喜欢进入皇家。难道,难道你是皇家人吗?” 李十八被杨玉环问得一愣,红着脸摇了摇头说:“不……不是!可是,玉环,一个人出身在什么地方,是自己所不能选择的……” 杨玉环笑着说:“对了,你曾经告诉过我,你们是专门卖百货的商家。我们两家都算经商世家,虽然衣食无忧,毕竟还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就愿意一辈子和你过那种普普通通的生活……”说着,就背了一首诗给李十八听: 公子王孙逐后尘, 绿珠垂泪滴罗巾。 候门一入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李十八问道:“这是谁写的诗词,我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 这首诗是晚唐范摅写的。这个时候,范摅还差一百多年才能出生呢。听李十八这样问,杨玉环只好所答非所问地搪塞道:“我们平常百姓进入侯门,看似享受富贵荣华,实际上是福是祸,很难预料。” 杨玉环的一席话,说得李十八面sè有些沉重。但是这时候,杨玉环却一些儿都没有在意。她躺在李十八的怀里,晒着暖烘烘的阳光,居然睡了过去。 渐渐西行的太阳照shè在杨玉环的脸上,那头乌发以及鬓角上细细的绒毛都被染成了金黄sè。而杨玉环那张漂亮动人的脸庞,显得那么晶莹剔透。那双已经合上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那线条优雅的红唇,动人心魄。李十八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玉环,心想,我该怎么对她讲呢?我欺瞒了她这么久,但是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到那时候,她会原谅我吗? 原来,这个李十八,就是当今皇上唐玄宗的第十八位皇子寿王李清。李清是武惠妃所生,而武惠妃是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李清第一次遇到杨玉环的时候,在那种场合,自然不便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那一次,杨玉环清纯而秀丽的形象就让他惊为天人。回去以后,他脑子里老是会出现杨玉环的影子。但他不知道杨玉环住在哪里,心中非常遗憾。他想,如果当时厚着脸皮问一下就好了。 从那起,他就经常骑着马在大街小巷转悠,希望有缘分的话,还能再看到那位天仙一般的小妹妹。第二次的邂逅简直让他喜出望外,不但再一次实现了自己英雄救美的愿望,而且还与她有了进一步的接触。更为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她的底细,知道了杨府的具体地址。 但是那一次,因为要曾送杨玉环一只玉镯,他便谎称自己是经商世家的公子,自己喜欢鉴赏古物。而杨玉环也真的相信了他的谎言。他曾经想过,等自己跟她进一步接触后,再表明身份。他想,凭自己的身份,杨玉环应该没有什么挑剔的吧? 第十九章:初吻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回去之后,他对杨玉环的思念之情与rì俱增。平时里,她与姑姑长宁公主还比较谈得来。有什么知心的话儿,他宁肯告诉长宁公主,也不愿意告诉母亲武惠妃。武惠妃一天到头忙于**纷争,生怕有一天在皇帝面前失宠,所以对自己的儿女,很少关照。 长宁公主征得武惠妃的同意,专门安排了杨慎名家的这场家宴。其目的就是为了考察一下杨玉环,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有没有资格做王妃。 考察的结果令长宁公主十分满意。回去后,她绘声绘sè地跟武惠妃将杨玉环夸奖了一番。两人经过商量,以为明年寿王李清就年满十八了,不妨那时候给寿王迎娶王妃。她们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根本不去考虑人家杨家是否同意,杨玉环是否已有婚约。在她们的心目中,只要自己想得到的东西,那就没有得不到的。杨玉环一个大活人,在她们的眼里,和其他任何东西没有什么区别。 寿王与杨玉环的第三次见面,那就不是恰巧相遇了。因为寿王知道那一天杨夫人会带着自己的女儿赴杨慎名家宴,所以就骑着马在附近转悠。他就是为了找机会见杨玉环一面,以缓解自己心中的思念之苦。但是这一次,他还是没表明自己的身份。他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杨玉环摊牌。他又想,反正自己从一个商贾公子,变成一个王爷,对于杨玉环来说,只能是惊喜,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哪知道自己的估计完全错了,原来这个杨玉环只想过平平常常的百姓生活,还念了一首诗词,说什么侯门深似海。他心里非常忐忑。本来想利用今天约会的机会,跟杨玉环表明身份,但现在他却没有勇气了。他想,如果我忽然间表明了身份,那杨玉环会不会翻脸?会不会从此后不搭理自己了?当然,凭着自己的地位,他完全可以不顾杨玉环的感受,将她娶进门。但是,这会不会伤害了杨玉环?他不愿意伤害她。 杨玉环在睡梦中突然笑了。她笑起来是那样美,寿王李清再也不能自持,忍不住就俯下身子,在她的朱唇上亲吻了一下。 杨玉环立刻醒了,这时候寿王刚刚往起抬头。 杨玉环的脸sè嫣然一红,嗔道:“趁人家睡了,却来轻薄人家,不是君子所为哦。” 寿王见杨玉环并没有真的生气,便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轻狂了,希望你原谅我。” 杨玉环依旧躺在他怀里,说:“这不公平!人家第一次被男人亲吻,却是在梦中。现在你告诉我一下,亲吻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寿王想了一会,说:“甜甜的,心跳的滋味。” 杨玉环腻声说:“你说的这些都不贴切,人家感受不到。” 寿王李清说:“那……要不,我们再体验一次?” 杨玉环突然狡兔一般脱离了寿王李清的怀抱,拔腿就跑,说:“不干,你又想趁机占女生的便宜。” 寿王就在后边追她,说道:“要不这样,这一次你亲我。我让你还回来,那还不行吗?” 杨玉环停下脚步,说:“让我想一想。”她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转身又跑,说:“不行!” 李清紧跑几步将她抱住,两人嬉笑着倒在花丛中。这一次,接了一个深度而又悠长的吻。 夕阳渐渐坠落到西山头。一对年轻的少男少女,已醉入花丛,完全忘记了时间。 ………………………………………………………… 杨玉环被寿王李清送到家门前那株芙蓉树下的时候,已经是落rì时分了。由于贪玩,她和李清都忘了时间。 杨玉环告别了李清,战战兢兢往家里走去。她知道,自己免不了要挨母亲的一顿严厉训斥。说不定,今天的情况格外严重,还要受母亲的家法责打呢。 刚刚推开房门,就见杨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候着,烛光在桌上摇曳。母亲的身后,站着玉佩和慧娘,杨夫人的两侧,分别立着永清和念奴。 杨玉环看到这个架势,心里一沉,更加恐惧了。她想,这分明是摆出了一副开堂问审的架势。 杨玉环小心翼翼地站在杨夫人身前,呐呐地说:“娘,我……回来了。” 杨夫人淡淡地问道:“我看见你回来了。我现在要问的是,你一个下午都去哪里了?” “我……”杨玉环嗫嚅着,紧张地思考着措辞,“我……我……” “我什么?说不上来了是吧?”杨夫人板着脸,“是不是跟那个李十八公子,出去玩了?”见玉环不回答,杨夫人又补充道:“你三姐已经全部跟我说了!” 杨玉环狠狠地瞪了杨玉佩一眼,心想:这个坏蛋,既收了我的贿赂,却不替我保密。 杨玉佩目光闪烁,不愿意和杨玉环相对。玉环看见,自己送她的那只碧玉簪,很炫耀地插在她的发髻上。 母亲说:“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个李公子就应该托人前来说媒。” 杨玉环说:“母亲,他肯定会在适当的时候,托人前来我们家说亲的。不过他本人已经向我郑重地求婚了。” 母亲说:“他本人求婚有什么用?还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杨玉环说:“是。” 母亲说:“好了,快去吃饭吧。” 杨玉环心想,难道这就完了?心中一阵轻松,赶忙跟着永清念奴,前去吃饭。 其实杨夫人已经觉察到李十八不是等闲之人。根据李十八的穿着打扮,以及那一天李十八带的随从,她敏捷地看到了一些端倪。更让她坚定了自己判断的是,杨慎名那莫名其妙的家宴邀请,以及杨慎名弟兄对她的热情。另外,长宁公主的突然出现和对玉环的亲热,都让她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她想,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嫁到显赫的家庭里,对杨家,对她自己,都不是什么坏事。 杨玉环吃完饭后,刚刚回到自己闺房,就见玉佩一脸羞愧地走了进来。杨玉环不满地说:“又是你多嘴,告诉了母亲是吧?” 玉佩呢喃着说:“二姐已经把管束你的责任交给了我……我,我敢不照办吗?再说,母亲问起,我敢不跟她说实话吗?” “所以你就背信弃义,出卖了我?”杨玉环的口气依然咄咄逼人。 杨玉佩赶忙从头上将那只碧玉簪拔了下来,说:“反正我现在……已经没脸再戴你送的碧玉簪了。” 杨玉环今天并没有受到母亲严厉的责骂,所以对于玉佩的告密,也不怎么计较了,就说:“我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肯定不会再要了。有一句成语,叫着一诺千金,你知道吗?” 玉佩说:“知道,就是自己答应的诺言,比一千金都宝贵。” 杨玉环说:“那我看你的诺言,似乎连一个铜钱都不值呢。” 杨玉佩说:“我以后一定改。” 杨玉环笑了,搂住了三姐的肩膀。其实她觉得,玉佩虽然胆小怕事,却还是挺可爱的。比起二姐的盛气凌人,那要好得多了。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初冬。 冬至月二十三rì,大唐皇帝的女儿咸宜公主,与大唐皇帝的妹妹――长宁公主的儿子杨洄结婚了。 咸宜公主武惠妃的亲生女儿,和寿王李清是一母同胞。 婚礼自然是极为铺张的。 令杨夫人没想到的是,自己作为一个平民百姓,居然收到了长宁公主的请柬。请柬上邀请的是:杨玄琰以及夫人。 杨玄琰是来不了了。一直在蜀州养病的杨玄琰,刚刚传来家书,说自己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今年肯定不能回洛阳过年了。 杨夫人为此心焦如焚。 同样令杨夫人焦虑的是,女儿玉筝,她那刚刚新婚的丈夫,也得了重病,卧床不起,朝不保夕。 一连串的烦心事令杨夫人愁眉不展。但是,长宁公主的邀请必须去。作为一个平民百姓,能被邀请参加皇家的婚礼,这是多么大的荣宠,断没有不识抬举的道理。 杨玉环也受到了正式的邀请,在婚礼中给公主作嫔从。其实这个嫔从,也就相当于今天的伴娘。 通过这种种迹象,杨夫人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李十八肯定和皇家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 杨玉环是婚礼上八个伴娘之一。其他的七个人,都是身居要位的官宦之女,只有杨玉环是普通百姓之家的女儿。 但是,杨玉环的清丽脱俗,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震到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一种娇俏中不乏优雅的美。 其实,在这之前咸宜公主就听她的姑姑,也是未来的婆婆长宁公主夸赞过杨玉环的美貌。咸宜公主也是一个貌相秀美的女孩,脾气比较平和,平时也不太讲究生活细节。她和寿王李清,都没有继承亲生母亲武惠妃那争强好胜的xìng格。 但长宁公主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地夸赞别的女孩美貌,毕竟伤害了咸宜公主的自尊。她想,一个素常百姓人家的女孩,再美,也不过是庸姿俗粉而已。 当她知道在自己结婚那天,邀请了杨玉环为嫔从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种与杨玉环一比高下的渴望。 公主的这点心思,杨玉环自然是不知道的。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杨玉环在十岁的时候,就参加过电视剧《杨贵妃》的拍摄。但是,摄影基地的皇宫,相比于今天真实的皇宫,那简直不可同rì而语。第一次进入皇宫的杨玉环,对这里的印象就是:富丽堂皇,宏大气派。对于她来说,皇宫的每一处地方,都是那么新奇,那么富有神秘感。她想尽情地欣赏,但是出于礼仪,也为了一个女孩的矜持,她不能放肆地东张西望。 第二十章:做伴娘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来到皇宫之后,杨玉环和另外的七个嫔从被女官们安排在一处宽大的屋子里等候。女官们给她们讲解今天婚礼上,应该注意的礼仪。这些女孩其实都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婚礼,第一次给公主做嫔从。因而,每个人都感到责任重大,所以,都非常紧张,也非常想做好。女孩们都收起平时好动活泼的特xìng,聚jīng会神地听女官的讲解。 就在这时候,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有一个没穿袜子没穿鞋,赤着一双白嫩脚丫子的女孩,突然闯进来了。 这女孩身上穿着新娘的红sè吉服,脸上的妆只画了一半,头上没有戴冠,发髻也有些松散。但是,却掩盖不住她那秀美的气质。 女官连忙喊道:“大家站整齐了,向公主行礼!” 众人没料到,公主怎么这个样子就出来了?于是大家急忙一横排排好,一齐向公主施礼。 咸宜公主一挥手,笑着说:“都免礼了。我听说我的伴从们都到了,所以就急不可待过来看看了。”一边说,一边挨个打量这八个嫔从。当她看到第四个嫔从的时候,眼前一亮,这女孩的美貌让她惊叹!她心里想,这个就是杨玉环了。于是她挨个询问名字,果然猜对了。面对杨玉环的美貌,她本来应该嫉妒的,但她没有。因为她一直都对自己的美貌有信心。所以她今天看清杨玉环不是庸姿俗粉后,反而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忽然从众人当中,将杨玉环喊了出来,说:“你跟我来。” 说罢,便径直出了门,一直走到她的寝室里。 公主忽然把自己喊过去,杨玉环不知道为了什么,心中有一点点忐忑。她甚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美貌压过了咸宜公主?而咸宜公主怕自己在婚礼上抢了她的风头,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让自己做伴娘了? 她想,如果现在把自己撤下来,那可是大丢脸面的事情。 但是咸宜公主却很亲热地拉住了她的手,说:“你很美!原来听长宁公主说过,寿王也说过,我还不相信。现在看了真人,才知道他们所言非虚。” 杨玉环听她提到了寿王,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按照历史,寿王李瑁是杨玉环的第一任丈夫。而这个咸宜公主,却是杨玉环的小姑子。可是,自己不愿意被历史所左右,因此爱上了商贾之家的李十八。可是,现在寿王的名字还是出现在自己耳边。难道,自己就躲不开寿王吗?再说,寿王又怎么知道自己的美貌? 想了一会,又释然了,心想,寿王多半是听他姑姑长宁公主的转述,才知道了我的美貌吧。但愿,他听到了我的美貌,不要对我起意。如果他执意要纳我为寿王妃,那么……凭我一个小老百姓的势力,是很难逃过的。 就在她思忖的时间,只听咸宜公主又说:“玉环,你觉得是我比较美,还是你比较美?” 面对这个问题,杨玉环为难了。她要是直接说:当然是公主比较美,那么咸宜公主一定会以为自己在敷衍她。可是,她又不能说自己比咸宜公主美。于是她说:“公主,我觉得,我美,你也美。不过我们两人,却是各有各的美。你属于艳丽的牡丹花,高贵华丽。而我属于野外的茉莉花,淡雅清新。” 公主对这个答案显然十分满意,笑着说:“玉环,你很美,人也很好,我很喜欢你。等今天的大礼过后,你可以随时到驸马府里瞧我。我知道,你们杨家和杨洄家,是同一支系的本家人。作为一家人,你去瞧我,也在情理之中。” 杨玉环连忙说:“谢谢公主,我一定去拜望您!” 公主说:“我们是闺蜜,不要用‘拜望’这么正式的词眼。你只说去瞧我就可以了。” 玉环说:“是,我一定去瞧公主。” ……………………………………………… 公主的婚礼进行了。 作为嫔从,杨玉环和其余七位嫔从,分两行左右伴随着公主,而公主的步辇则在zhōng yāng。他们每过一道门,大家都纷纷注视着她们。按理说这种场合,人们的目光都应该聚焦在公主身上。但是,由于杨玉环靓丽超群,依然赢来了不少的关注。公主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她们来到了迎宾殿门前,这个殿门口是高高的台阶。公主的步辇无法在台阶上行驶,于是公主便下了辇。杨玉环行走在公主左侧,并且紧挨着公主。公主忽然扭头对杨玉环说:“玉环,你看许多人都看你。说明我这朵牡丹,掩盖不了你这朵野外茉莉的芳芬。” 按照礼节,新娘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讲话的,但是公主却一些儿也不在意。作为嫔从的杨玉环,此时更不能讲话。公主可以不在意这些礼节,杨玉环却不敢唐突。所以对于公主的称赞,她只能报之以微笑回应。 古代皇家的婚礼枝节缛繁,在杨玉环看来,都是十分新奇的。但是,当婚礼进行了较长时间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杨玉环不免有些走神了。她的脑子里,忽然开始捉摸起新郎杨洄和新娘咸宜公主的血缘关系了。 杨洄,是唐玄宗的妹妹长宁公主的儿子;而咸宜公主,则是唐玄宗的女儿。他们俩的结合,应该算实实在在的近亲结婚。这在二十一世纪,法律是禁止的。近亲结婚不但有**之嫌,而且也不利于优生优育……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婚礼终于告一段落了。而杨玉环她们,作为嫔从的工作,也算结束了。 回到家里,三姐杨玉佩对于母亲和妹妹杨玉环,能够参加皇室的婚礼非常羡慕。当天晚上,她来到妹妹的闺房,缠着妹妹给她讲述皇宫里的事情,婚礼上的情景。杨玉环讲的每一个细节,她都听得津津有味。 杨玉环也处在兴奋之中,所以就讲的很详细。这天夜里,她们一直到很晚了都没有睡觉。最后杨玉佩没回自己的闺房,和杨玉环睡在了一起。在被窝里,她又缠着杨玉环再讲一遍。 她神往地说:“假如有一天,我能到皇宫去看看,那该多么好啊……” ……………………………………………………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李十八了,杨玉环心中非常思念。 第一次恋爱的她,真正体会了什么才叫刻骨铭心的相思。 这些rì子里,她神魂颠倒,茶饭不思。没心思练习舞蹈,也没心思读书写字,更没心思练习乐器。有时候她被三姐拉着学习绣花,经常被针头扎破手指。 玉佩的婚事定下来了,因此她显得很幸福,每天都躲在闺房里做刺绣,做针线,预备嫁妆。 杨玉环也曾经好几次在她与李十八邂逅的地方寻觅,希望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孩,但是却一无所获。这个李十八似乎突然间从地球上消失了,要不就是躲起来不见她了。 杨玉环检讨着自己,发现李十八没有任何不见她的理由。因为在最后一次相会中,他还深深地吻了自己。自己的初吻都献给了他,难道,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有时候她会想,难道李十八是那种纨绔之弟?当他得到了一个女人之后,便毫不留情地抛弃掉?不,他不像是那种男人。他的那种老实和稳重,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况且,它仅仅是吻了我,难道,这就算得到我了吗?没有!其实作为一个女孩的魅力,他还远远没有得到呢。 所以,杨玉环否定了自己以上的判断。 有一个她最不愿意想到的念头,顽强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想,难道,这个恼人的李十八,遇到什么意外了吗?不,不会的!我杨紫萱来到遥远的唐朝做杨玉环,你李十八是我唯一钟情的男人,也是我一生的依靠。我已经把自己全部的爱情给了你,并决定矢志不渝,难道,你真的会那么狠心,那么绝情地抛下我?难道,你真要把我留给那个寿王?留给那个恬不知耻的皇帝老儿,让我的青chūn年华,戛然而止于三十八岁吗? 她现在十分后悔,后悔自己相当初没有详细询问一下李十八的住址,以至于现在,她想找寻李十八,却没有任何办法。这么大个东都,要寻觅一个李十八,无异于大海捞针。 杨玉环在失落与矛盾中,迎来了她来到大唐朝后的第一个chūn节。 chūn节还没到的时候,家里的噩耗却一个接一个来到了。 腊月初,传来消息,杨玉筝的丈夫病故了。刚刚结婚不久的杨玉筝,便成了小寡妇。 腊月二十rì,更大的不幸降临到杨府。 那天一早,天就开始降雪。大雪一直下了整整一个白天,屋顶,树木,地面上都是一片银白。杨玉佩忽然过来邀请杨玉环到屋外堆雪人,但是,杨玉环哪有这样的心情?还是杨夫人看出了杨玉环的心思,她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不要一天到头愁眉不展,该你的,不争也早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争也没用。” 杨玉环深受这句话的启发,收拾了心情,就与杨玉佩跑到门口堆雪人。 这时候,她俩忽然看见有一辆马车,晃晃悠悠朝自己家门口走了过来。 快到门口的时候,马车上忽然有两个人跳了下来。杨玉环一看,一个是杨钊,另一个是杨玉筝。 杨玉筝见到玉佩和玉环,突然冲过来搂住了她们,先是放声大哭,接着就说道:“咱们父亲他……他去世了!” 第二十一章:册封寿王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玄琰去世了,杨钊和杨玉筝长途跋涉,将杨玄琰的遗体运回洛阳。 大家都在悲痛之中。其实杨玉环从来也没见过杨玄琰,这个“父亲”,也只是名义上的。但是,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久,对杨夫人,对玉筝、玉佩,也很有了一些感情。所以大家悲痛,她也跟着悲痛。 杨玄琰的遗体到了洛阳七天后,杨家举行了下葬仪式。如果不是临近年关,他们会将杨玄琰的遗体停放二十一天。 按照当地风俗,一个死人的遗体,是不宜在家中跨年停放的。 在杨玄琰的葬礼几天之后,就是新的一年了。对于杨家来说,也是他们失去亲人的第一年。 杨玉佩的婚事已经事先定好了rì子,今年的五月十八rì出嫁。因为杨玄琰是年前去世的,所以过了年就算她失去父亲的第二年了,只要过了百rì服丧期限,就可以按期出嫁了。因此,杨玄琰的死,没有影响到杨玉佩的婚期。 可是,还没等到杨玉佩出嫁,这年的三月十六rì,杨府发生了一件震动天地的大事情。 …………………………………………………… 大唐皇帝李隆基忽然颁布诏令,册封杨玄琰的第四女儿杨玉环为寿王妃。 在这之前,杨府没有得到一点信息,所以皇帝的诏令,让杨府上下大感意外。 这一天,洛阳城的老百姓奔走相告,家喻户晓。因为颁布这个诏令的时候,阵势很是隆重。而一个平常百姓的女孩,一步登天成了王妃,这件事情本身,就极富传奇sè彩。 那天一早,洛阳城的老百姓就发现今天皇宫里有了不同寻常的举动。先是城中出现了一队又一队的禁卫军,在大街小巷里巡逻。 然后,有许多名身穿礼服的汉子,沿着洛水河岸,以及通往杨府的街道上,每隔几十步的距离,就立着一个人。 接着,又有一大帮人,他们是宫内的执事太监、官府的役吏等等,不由分说,在杨府的大门内外摆开阵仗站立着。 见到这个阵势,慌了杨府上下的人。杨夫人战战兢兢出去问询,但是那帮人却并不回答,而且面无表情。 杨家人都躲在屋里,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祸还是福。 巳时刚到,杨家人就听到门外一阵喧嚷,李林甫等一干人到了。杨家上下急急忙忙过来行礼,李林甫高声宣读皇帝的诏令。这时候,杨家人方才知道,喜从天降了!家雀变成了金凤凰,杨家出了王妃。 虽然他们不知道其所以然,但是,见到这阵势,却相信杨玉环的的确确是一步登天了。 杨玉环当时也和杨家其他的人一起跪在地上。皇帝老儿的诏令很文言,杨玉环很多地方听不懂。但是,其中关键的意思她是懂的。诏令先是将已故的杨玄琰夸了一通,又根据杨家的世系,说明杨玄琰家乃是出自名门。接着又夸杨玉环贤德良淑、蕙质兰心,最后则说:“今遣使: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李林甫、副使黄门侍郎陈希烈、持节册尔为寿王妃。” 杨玉环一瞬之间,有掉到冰窟窿的感觉。她想,你皇帝家有什么了不起,事先也不派媒人前来说和,也不征求人家的意见,说立我为寿王妃就立我为寿王妃?你愿意了,但怎么不问别人是不是愿意?婚姻本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哪有你这突然袭击就来逼婚的?这样的行径,和那强盗恶霸强抢人家女孩做老婆,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这个时候他非常恼恨李十八,心想,都怪你这个混蛋,忽然间就失踪了。要是你还在的话,说不定我现在早就和你有了婚约。皇家再霸道,总不能拆散人家的婚姻吧?又抱着一线希望,期待李十八突然降临。因为在这之前,每当自己遇到危难,李十八总是不期而至。但是她又知道,今天这个阵势,就算李十八真的来了,恐怕也一筹莫展。他没有和皇家作对的能力。 另外,杨玉环还十分悲哀。她想,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却不能够。寿王李瑁,还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如期而至了。她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接受这个册封,那就是公然抗旨。而公然抗旨的结果,那就是杨府全家遭受灭顶之灾。杨玉环自然不会这么不开窍。尽管她很不情愿,尽管她心里舍不下李十八,尽管她知道今天的一幕,就是以后“杯具”的开始。但是,她现在只有接受,别无选择。 杨玉环在一瞬间想了这么多,接诏令的时候就有些迟缓。直到杨夫人暗暗用胳膊拐了她一下,杨玉环才双手扬起,接过诏令册。很快,杨钊就将诏令册双手捧着,供奉在中堂。 对于杨玉环的迟缓,李林甫并不在意。他哪里知道杨玉环在一瞬间想了这么多,只以为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受宠若惊,喜欢傻了而已。 他说了几句恭贺的话后,又把聘礼呈上,便告辞了。 一直到皇宫的人走光了,左邻右舍便涌了进来,很快就挤满了杨府。他们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又争相观看皇家的聘礼。 杨夫人则吩咐杨钊拿些茶水果品招待邻居们。 一只闹腾到午时,杨府才渐渐安静下来。杨玉环突然发现,全家人对她的态度完全变了。 变化最大的是杨钊和杨玉筝。本来杨钊对她,平时都有说有笑的,有时候还会很有点轻佻地逗弄她一下。可是现在,杨钊站在她面前,却低眉顺眼的。在杨玉环想倒杯茶水喝的时候,他连忙抢了过来,给杨玉环倒上茶水,还双手端到她的面前。 杨玉筝从前对她是很严厉的,但是现在,却笑着赞美妹妹的漂亮。杨玉环在她那笑容里,看到了几分谄媚。 杨玉佩则瞪着一双眼睛羡慕地看着杨玉环,并且将那只碧玉簪从头上摘下来,双手奉还给玉环。 杨玉环又将玉簪插到了杨玉佩头上。 永清和念奴则像两只鸟儿一样围着杨玉环,喜欢得“叽叽喳喳”。她们为自己的小姐,忽然得到了这样的宠幸而兴奋不已。 杨玉环还想为了自己的命运,做最后的努力,她想明天就出去寻找李十八。如果找到他的话,就告诉他发生的一切。如果他愿意的话,就跟他远走高飞,去一个皇帝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过一辈子。 但是,杨夫人的话灭亡了她最后的希望。她说:“玉环,现在你已经是皇家的人了,是王妃,所以你不能有一点点闪失。否则,杨家就是家破人亡也担待不起。从明天开始,你不许走出大门一步,安安静静等候皇家过来迎娶。” 杨玉环突然哭了起来,说道:“可是母亲,我今年才十六岁。十六岁的女孩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应该在学堂里读书,在母亲怀里撒娇,总而言之,不能接受婚姻。” 杨夫人一愣:“你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未成年?谁说十六岁没成年?十六岁嫁女,正是年龄。你大姐是十六岁出嫁的,我也是十六岁那年来到杨府的。” “你们……”杨玉环本想说,你们这个朝代的人,根本就没学过《青少年保护法》,心想,算了,还是忍了吧。跟他们说这些,等于等牛弹琴。对于我的身世,他们神马也不懂。我也不要说了,免得他们将我当怪物,也免得惊世骇俗。 …………………………………………………… 从第二天起,宫里就派来了一位女官,亲自给杨玉环教授皇家的各种规矩和礼仪。上午讲解,下午实战练习。每天如此,风雨不误。 杨玉环把这一切当成是受苦受难。 她希望早一天结束这受难的生活,可又希望结束的rì子不要来到。因为,一旦这rì子结束了,就代表自己已经嫁入皇家,成了王妃。 她想,只要一天不进皇宫,就还存在着和李十八见面的可能。她现在多么想再体验一次让李十八抱着细腰,策马奔腾在荒郊野外,蓝天白云下的浪漫情景啊。 但是,她的希望很快被打破了。 杨玄琰有两个弟弟,二弟杨玄璬,三弟杨玄珪。杨玄璬时任河南府士曹参军,是一个从七品的、官职卑微的小官。杨玄珪也在山西做一个七品下阶的小官。但是,兄弟二人官职虽小,却对哥哥杨玄琰很有微词,瞧不起经商的哥哥。他们以为饱读孔孟之书的人,就应该从政为民造福。而做买卖,成天跟钱财打交道,不免亵渎了学问,也对不起父亲生前的教诲。因此,这么多年来,他俩几乎很少跟杨玄琰交往,兄弟视如陌路。 杨玉环临近结婚的时候,母亲将居住在河东的杨玄璬请来家里主持大局。杨玄璬有一儿子杨鉴,承受父亲的教导,发奋读书,希望将来功成名就。 杨鉴作为晚辈,逢年过节,有时候会前去拜望伯父杨玄琰。杨玄琰搬到洛阳之后,他便每个月都会过来拜望。杨鉴为人文静,常常被堂妹杨玉筝欺负,但他却不以为意。 这一次,杨家这么大的事,既然哥哥不在了,嫂嫂又不计前嫌过来邀请,杨玄璬自然乐意帮忙。也亏得杨玄璬,才把杨玉环出嫁前的一干琐事,打点得妥妥当当。 两个月后,也就是开元二十二年五月十八rì,十六岁的杨玉环做了新娘,成了大唐皇子寿王李瑁的妻子。 李瑁,是皇帝在寿王大婚前刚刚赐给他的名字,原来他叫李清的。谁知道这个“瑁”字往头上一戴,寿王将千秋万代永远摘不下来了。 杨玉环出嫁的时候,永清和念奴也作为陪嫁,随着杨玉环进了王府。 第二十二章:新婚之夜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尽管杨玉环经历过咸宜公主的婚礼,但是在那次婚礼上,她只是个嫔从。而在这次婚礼上,她却是主角。作为主角的杨玉环,成了千百名宾客瞩目的焦点。 可以想象帝王家婚礼的宏大,但是若非亲身经历,那种震撼却是难以体会的。杨玉环的心中有些惶惑。幸好每一步的礼仪,都由身旁的嫔从提示,她觉得自己成了一只任人摆布的木偶。 咸宜公主结婚的时候是不戴红盖头的,杨玉环今天却如同民间的女子下嫁一样,脸上蒙着红盖头。红盖头是母亲在她临出门的时候给她蒙上的,所以,这个红盖头就一直伴随着她来到了婚礼现场。 杨玉环现在有些感激母亲给蒙上的红盖头,这样就可以让她减轻许多压力。唐皇帝李隆基破格地参加了婚礼。在一片山呼万岁之后,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杨玉环给皇帝和武惠妃行了大礼。但是,杨玉环并没有借此一睹皇帝和武惠妃的真颜,因为她依然盖着红盖头。 一直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婚礼才到了尾声,新娘杨玉环被直接送进寿王府,然后被嫔从们扶进洞房。 这个时候,寿王还不能进洞房。他还要留在婚礼现场,答谢宾客。 杨玉环也不能擅自揭开红盖头。揭红盖头的任务,要等到新郎新娘喝合卺酒吃合欢饭的时候,由新郎亲自完成。 杨玉环坐在柔软的床上,心中七上八下。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既然不能和自己心爱的李十八在一起,既然自己无力改变历史,那么,她就退而求其次。她希望寿王起码要长得顺眼一点,起码要达到自己看了不讨厌的地步。 人的期望值往往会随着环境的恶化而降低,杨玉环也不外如是。 等到新房里的人们渐渐退了出去,念奴悄悄对着杨玉环的耳边说:“小姐,我想跟你说点事。” 杨玉环问道:“什么事?” 念奴问:“你猜今天的新郎是谁?” 杨玉环说:“还能是谁?寿王嘛。他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念奴说:“其实那个寿王,就是以前的李十八。” 杨玉环大惊,尖声问道:“你看清楚了吗?” 念奴吓了一跳,赶忙跪下,称呼也跟着变了:“王妃,奴婢看得真真的,绝对不会有错。” 这一瞬间,杨玉环的心情很复杂。她很高兴,高兴的是,自己嫁给的郎君,总究是自己喜欢的人。以前的种种恐惧,现在一扫而光。今天夜里洞房,终于不用面对一个陌生人。但是,她也很悲哀。悲哀的是,无论自己多么倔傲不逊,历史这张大网已经牢牢套住了她。她的任何挣扎,看来都是徒劳的。 想到这一层她就很悲哀。她想,现在的事情正沿着历史的轨迹前行着,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以后……又会出现种种的变故。难道那个皇帝老儿,自己居然有一天要和他……不,不!她在心里极力挣扎着,她想,再密集的网也会有缝隙,自己要不懈地努力,争取突破这张讨厌的网。争取与这个李十八,寿王李瑁,一生相守。只要实现了这一层,那么,历史上的马嵬坡之变,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了。自己或许,也会得到一个不算凄惨的结局。 另外,她也很恼寿王。心想,你瞒得我好苦!你瞒来瞒去为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吗?可是你哪里知道?你给我的只能是惊吓!我非常非常不愿意的,就是成为寿王妃,可是现实让我别无选择。如果我可以zì yóu选择的话,那么我会离开你远远的。 过了又有一个时辰,寿王终于来到了洞房。永清、念奴跪下迎接寿王。只听寿王说:“你们退下吧。” “是……”响起了永清和念奴退出去的脚步声。 有人送上合卺酒和合欢饭。 寿王小心翼翼地给杨玉环揭掉了红盖头。 迎接他的,是一双闪亮闪亮的愤怒目光。 寿王自知理亏,赶忙躬身行礼,说:“妃子勿恼,小王给你赔罪了。” 杨玉环冷冷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特别好玩?” 寿王立刻说:“没有没有,小王实在是情非得已。” “有什么情非得已?”杨玉环咄咄逼人地问道。 寿王说:“我们第一次邂逅,当时,你正被小无赖皮大纠缠。我为了救你,又被皮大一拳打在脸上。” 杨玉环说:“你不会对着他大喊:我爹是李刚?” 寿王奇怪地说:“我爹不是李刚啊,我爹是李隆基。” 杨玉环知道寿王不会明白“我爸是李刚”这句话的由来,便说:“那你告诉他,我爹是大唐天子李隆基,看不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寿王说:“我身为王爷,如果在那个时候表明身份,也许会授人话柄。人们会传说寿王李清为了一个姐儿跟地痞争风吃醋,所以那一次,我没有表露身份。” 杨玉环说:“这次就算说得过去,那么第二次呢?” 寿王说:“自从见了你一面,我心里就忘不掉你了,又不知道你姓甚名谁,来自什么地方,但是一天到头却很希望再次见到你。于是那段rì子,我经常骑着马,大街小巷转悠,就是为了见到你。其实那只玉镯,并不是从古玩商那里购买的,而是我特意带着的,就是为了遇到你,亲自戴在你手腕上。也是天可怜见,终于给我机会,让我再次英雄救美,赢得芳心。因为怕你不接受这个玉镯,所以编了我家是商人,我从古玩商那里买来玉镯的瞎话……这样,也不便表明身份了。另外我还有点私心,看看我以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能不能赢得你这位美人的芳心。” “你撒谎就撒谎,还编个名字叫李十八,难听死了!”杨玉环吹毛求疵。 寿王说:“其实我这个名字真不是编的,只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我们兄弟姐妹有六十一人,在兄弟之中,我排第十八,所以,咸宜公主他们有时候为了省事,就喊我十八殿下。” 杨玉环说:“呀,你这么多兄弟姐妹啊!一个人生这么多?”说到这里,“咯咯”笑了。 寿王说:“其实也不是一个人生的,你知道的,父皇有许许多多嫔妃……” “那么将来你做了皇帝,是不是也要娶许许多多嫔妃?”杨玉环口无遮拦地问道。 寿王急忙打断了杨玉环的话,说:“这可不能信口开河,现在太子是李瑛的,别人……” 杨玉环心想,你固然当不了皇帝,而李瑛更是个短命的家伙。想到这里,她话题一转继续问道: “那么第三次呢?” 寿王说:“前两次没表明身份,第三次反而不敢表明了。怕表明了身份以后,再节外生枝。玉环,你知道,我是那么怕失去你。我早就想到,这一天你肯定会质问我。但是,只要能娶到你,别说你质问我,就是打我骂我我也受之如饴。” 杨玉环终于松弛了绷紧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寿王却看呆了,赞美道:“玉环,你生气的时候美,欢喜的时候也美。你无论怎样都美,从毛发美到骨头了。” 杨玉环嗔道:“你不要这么酸,弄得我倒胃口了。”忽然悄悄地说:“我有些……饿了。” 寿王说:“马上,我们就喝合卺酒,吃合欢饭了。” …………………………………………………… 皇家的婚礼是不兴闹房的,所以入夜之后,新房就安静下来了。寿王让永清、念奴退下之后,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回过头,只见玉环坐在床头,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寿王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在铜镜前照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便问道:“我有什么不妥吗?” 杨玉环含羞含娇地一笑说:“你什么地方都不妥。我问你,你这么早就把永清、念奴支走了,意yù何为?” 寿王也不隐瞒,说:“我等今天晚上这个rì子,等了许久了,现在已经急不可待。”说着,就跳上床紧紧抱住了杨玉环。 杨玉环的身子被他一抱,立刻就软绵了,一些反抗的力量也没有。其实她本也不想反抗,她喜欢寿王,有义务也有兴趣把自己交给寿王,让他尽情阅读。 寿王却不忙着理会杨玉环,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他在脱衣服的时候,没了平时的文雅,三把两把,就把自己脱光了。 杨玉环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的**,她想看,却又不敢看。一双美眸游弋着,不知道该放到何处。 寿王却赤着身体仰躺在床上,将杨玉环拉了过来,并且让她骑坐在自己的身体上。 杨玉环脸sè顿时火红,嗔怪道:“你……其实很坏!” 寿王得意地笑了一下,起身将蜡烛熄灭。黑暗中的他突然变得粗野起来,双手揉搓着玉环的身体。杨玉环被他弄得全身燥热,她想脱掉自己的衣服,又怕寿王说她轻浮。她说:“你别……这样……弄皱了衣服……明天还要去给母亲请安……” 寿王会意,便开始给杨玉环脱衣服。但他在脱衣服的时候,笨手笨脚,根本摸不到路径。杨玉环辅助着他,最终将衣服全部脱掉了。 她那**的身体,被寿王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头有一种颤栗的感觉。她非常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双腿紧紧缠住寿王的腰,想与他接触得更紧密一些。 第二十三章:年轻的王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她把脸埋在寿王的胸脯上,嗅闻着他那男人的气息,神情迷乱起来。她呢喃着说:“亲,我属于,属于你一个人的,永远,永远……”于朦胧中,她不由自主地将二十一世纪的淘宝体语言都用了出来。 这声“亲”,让寿王觉得新奇,不由得紧紧抱着杨玉环,在她的脸上、脖子上、酥胸上,雨点般地亲吻。就在杨玉环感到应接不暇的时候,寿王的亲吻忽然从她的胸部往下延续。 “噢,亲,那样不好……”杨玉环身体扭动着,开始了挣扎。 “是你口口声声让我亲,所以我就亲。”寿王狡辩着。 “我说的亲,是称呼,不是让你亲。”杨玉环乱七八糟地解释着。 寿王还是不明白,他说:“你说亲,我就亲。亲怎么会是称呼呢?我又不叫亲。”寿王一边说,一边固执地亲吻着。 杨玉环停止了反抗,扭动着身体享受着寿王的亲吻。寿王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肤,甚至连脚丫子也没放过。 这样的亲吻给了杨玉环巨大的幸福感,她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儿,在天空中幸福地飞呀飞。 一轮亲吻过后,杨玉环娇喘吁吁,她问道:“这就是做女人吧?” “还差最后一步。”寿王说。 “那么……”杨玉环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说,“你就完成吧。我想……让自己完全属于你。” 寿王说:“这件事情,我很陌生……”一边说,一边在杨玉环身体上鼓捣着。 杨玉环没有说话,她咬住被角,接受着这神圣的时刻。 那是出嫁之前,母亲叮嘱她的。母亲说,在做那件事之前,要咬住被角,免得到时候声张起来,让人听到了不好。 杨玉环当时问道:“为什么要声张起来呢?” 母亲说:“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杨玉环追根刨底:“为什么会身不由己呢?” 母亲说:“女人第一次……会疼的。” 杨玉环扑扇着一双黑乌乌的大眼睛,思忖了许久,想到一个新的问题:“那么,男人是不是也会疼呢?” 母亲笑了,瞪了她一眼,嗔道:“我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到时候,问你的王夫。” 所以,杨玉环在关键的时刻,她咬住了被角。但是,她的动作很快就被寿王发现了。寿王一只手在她的脸颊上抚摸,当抚摸到杨玉环咬住了被角的时候,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杨玉环就把母亲的话告诉了寿王,同时还建议,让寿王也咬住被角。 但是寿王不干,他说:“没听说男人会疼。”接着,又非常用功的在杨玉环的身体上探索着。 终于他成功了,杨玉环感觉到了一丝刺疼,但是远没有母亲渲染得那么厉害。她吐掉了被角,用轻声的呻吟配合着寿王的壮举。 她浑身上下感到了一种暖融融的幸福和舒爽。 但是很快,很快就结束了。有一股热流进入了杨玉环的身体。玉环杨全身舒展,很高兴地接受着爱的滋润。其实她没有享受到xìng爱的巅峰,但是她不知道,不知道xìng爱还有那种如痴似狂的巅峰。没有经验的她,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这样。所以,在清理了身体之后,她像一只吃饱的猫咪一样,心满意足地蜷缩在寿王的怀里。她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而寿王则是天底下最英雄的男人。 ……………………………………………………………… 第二天一早,寿王携着新婚妻子进宫给母亲武惠妃请安。寿王虽然是武惠妃唯一的儿子,但是,却不能跟母亲住到一起。 唐皇帝李隆基是史上有名的风流皇帝。因为风流,而且身强力壮,所以他有一大堆的儿女。大唐皇帝的皇子,以前都有自己的封地和住宅,所以比较zì yóu。自从李隆基继位之后,收回皇子的封地,集中到都城居住,以便于他rì常管束。 在东都洛阳,宫城西面,西苑东面,中间有一个狭长的区域,这个地方被人们称为夹城。李隆基的子女们,就住在这里。而寿王的府邸,位置在夹城南段。 夹城的构造严密,皇子们出入都要经过前门。每次出入,都有官吏登记列册呈报内廷。如果没有正当理由,王子、王妃以及公主们,是不允许随便出去的。 寿王和寿王妃新婚第二天去拜会母亲,自然属于正当理由,因此他们很顺利的就出了夹城,来到了宫城。 开元皇帝李隆基**佳丽虽然众多,但时下他最宠爱的却是已进入不惑之年的武惠妃。武惠妃是武攸止的女儿,而武攸止又是则天女皇的侄子,武惠妃的从祖母是武则天。也许是血缘遗传的关系,这个武惠妃玩弄权术,颇为在行。她先是处心积虑地诋毁皇后,最终导致皇后被废。李隆基废了皇后之后,就声明不再立后。武惠妃统领**,成了不加冕的皇后。 已到中年的武惠妃,依然保持着很好的体型。那雍容华贵、卓尔不凡的高雅气质让她魅力四shè。杨玉环怀着忐忑的心情跪在婆婆面前时,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婆婆的保养是那么到位。同时,她也理解到,为什么人到中年的婆婆,依然可以牢牢地拴住一个泡在脂粉堆里的皇上。 武惠妃对自己的这个儿媳,非常喜欢。她先是夸奖儿媳的美貌,还说,杨玉环现在的摸样,和她年轻的时候非常像。同时,她又赞美了儿子,说儿子慧眼识佳丽,能够从平民堆里将儿媳妇这么一颗珍珠发掘出来。 她甚至亲热地搂住了杨玉环的肩膀,与杨玉环比量身高。当她发现自己要稍稍比杨玉环高一点点的时候,高兴地喜笑颜开。看着婆婆天真的样子,杨玉环实在难以把现在的武惠妃,与历史上那个充满了心机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在闲聊中,寿王甚至跟母亲说起了她和杨玉环相识的经过。当他说到杨玉环落在陡坡下伤了脚脖子,说到杨玉环逼着他采了野花跪地求婚的时候,武惠妃高兴地“咯咯”直笑。她更加喜欢这个古灵jīng怪的儿媳妇了。她让儿子留在外面,自己拉了儿媳妇到她的起居间,向儿媳妇展览着自己的首饰,希望儿媳妇能喜欢上其中的几件,她愿意赠送。 就在这时候,内侍突然禀报:皇帝驾到。 按照宫廷礼仪,杨玉环是不能在这种极私人的地方见驾的。武惠妃让玉环回避,命令儿子带玉环到九州池的花光院去玩一会。 尽管华光院景sè怡人,但是杨玉环却无心游览。她对于这个历史上与自己有着莫大关系的皇帝充满了好奇心。于是,她跟寿王提出,要偷偷地看上皇帝一眼。 寿王立刻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武惠妃的内室正好挨着华光院,于是,寿王就拉着杨玉环来到了内室的后窗。从窗隙中,杨玉环第一次看到了大唐皇帝李隆基。 李隆基身材伟岸,有着中年男人独有的气质,而且一点也没有显出老态。尽管她现在离皇帝的距离至少也有二十几米,但是,一贯对男人的成熟气质情有独钟的杨玉环,还是被皇帝的强大气场电了一下。 在潜意识里,为了自己的命运,她是非常排斥皇帝的。但是,本能的反应却让她在面对皇帝的时候,无法自持。她为自己的情感变化而惶惑,同时,也觉得对不起寿王李瑁。她有一种负罪感。 ………………………………………………………………………… 婚后的杨玉环并没有感觉到受了多大的约束。她经常和寿王微服出游。有时候坐船,有时候乘车,有时候骑马,有时候就以步当车,在市井中闲逛,甚至于和街头小贩讨价还价。 依照夹城的规矩,对于王妃的出入,有着极严格的规定。像杨玉环这样时不时出去玩一下,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是,寿王对妻子百依百顺。为了取悦妻子,他只好一次次曲线出宫。 寿王运用母亲的关系,派宫内人传召。两人先入宫打个幌子,这样,便算是入侍。随后,他们出了宫城就可以进入市井民间了。有时候,他们还会借助于咸宜公主。由咸宜公主向他们发出邀请,他们正大光明的出去,算是兄妹间的正常探视。 杨玉环喜欢与寿王乘舟出游。洛阳是个水城,城内的洛河纵横交错。因此,每逢天气晴好的时候,洛河中就会有许许多多年轻的男女,乘舟出游。那些青年男子常常划着船,靠近了女子的船头。而那些女子,也不排斥。她们会将两只船靠起来,故意走出船舱,让那些男子看到自己。 他们会隔着船,唱歌跳舞,有时候还会相互交谈。杨玉环每当看到这一切,青chūn的悸动就在心头荡漾。她甚至觉得,现在洛阳民风的开放,尽管尚不能与二十一世纪相比,但是,却比二十一世纪富有情调。 有时候,他们就将小船划到城郊,停下船后,步行上岸游玩。 第二十四章:浪漫的宴帏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那时候都中的姑娘们,一到风和rì丽的天气,多不守闺门。她们往往三五成群,或者十个八个成帮,出来游玩。遇到风景旖旎的地方,便停下脚步,席地坐在草地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美酒佳肴,推杯换盏,喝得热闹。这样的情景,与二十一世纪的人们出游野炊有得一比。不过,她们还有另外的风景。 为了防止外人贸然闯入,这些姑娘们,便解下红裙,连接起来,筑成一道鲜艳的红墙,将自己封闭在一个小空间里,这叫宴帏。远远看去,这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远比二十一世纪的帐篷漂亮得多,也浪漫得多。 杨玉环每当看到此处,便热血沸腾,很想加入她们。但是,她知道这不可能的,因为,自己现在是王妃。她很沮丧地想,还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好。作为王妃,是不可以加入这种民间游戏的。因此,就会失去很多平民的乐趣。这就是社会上各个阶层之间的隔阂。一个王妃要注意身份,否则,就会遭到非议。王妃不行,就算二十一世纪的王菲,那也不能肆无忌惮。 总会有害群之马出来破坏大家的兴致。 皮大以及他的几个同伙,那一次被寿王的手下送到官府后,遭到一番惩戒。因为罪过轻微,不久就放出来了。 放出来的皮大又开始了坑蒙拐骗吃喝piáo赌,做一些害人的勾当。这天,杨玉环和寿王坐在亭子里,饶有兴趣地听着亭子下,宴帏里的姑娘们说笑唱歌。突然,他们发现皮大和几个**,溜溜达达走了过来。 皮大凑近了一个宴帏,揭开一片裙裾,就将头钻了进去。忽然,宴帏里面一阵尖叫声,当皮大的头从宴帏里出来时,满脸鲜血。他不知道被那个姑娘,将脸挠得全是道道。 皮大不干了,跳着高在那里骂娘。这些姑娘们穿好了裙子,十几个人结成一帮,纷纷斥责皮大。她们人多,气势浩大,让皮大无力还嘴,只好连连后退。 皮大退到亭子里,一转头发现了杨玉环和寿王,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喊道:“他娘的,真是冤家路窄!你这个小子害得我好苦,我的屁股直到现在还疼呢。今天,我们该做一个了结了!” 寿王见皮大以及他的同伙们围了上来,有些恐慌。他连忙将杨玉环护在身后,问道:“你想干什么?” 皮大说:“今天,本少爷指给你两条道。第一条,把你打趴下,然后,你赔钱。那天我已经交钱了,可那个小姑娘我没得到。第二条,你把你眼前的女人让给我,我把她送到婉君阁,咱们就两清了。” 寿王听他侮辱到自己的王妃,气愤填膺,怒道:“你放肆!” 皮大说:“放不放肆的,先把你小子打趴下再说。”一挥手,十几个**围了上来。 寿王寡不敌众,眼看就要吃亏。忽然他想起结婚那晚上,杨玉环对她说的话,于是,就怒视着皮大,一字一句地大声喝道:“住手,告诉你们,我爹爹是李刚!” “李刚?李刚是谁?”皮大疑惑不解地问道。 寿王也不知道李刚是谁,就说:“李刚就是李刚!反正我爹爹是李刚!” 皮大有点胆怯了。他虽然不知道李刚是谁,但是,看寿王气宇不凡,又斩钉截铁地大喊我爹爹是李刚,心想,弄不好李刚是个很厉害的人物,或者,是个什么大官?要不然,这小子不会喊得那么底气十足。 他刚刚从牢狱里放出来,深知挨板子的厉害,实在不想再挨板子了。因此,皮大权衡了一会,狠狠地瞪了寿王一眼,一挥手,带着他的喽啰们一溜烟跑掉了。 那帮姑娘便凑了上来,盈盈行礼向寿王致谢,又齐声赞美杨玉环的漂亮。 其中一位姑娘说:“刚才我们喝酒唱歌,被那个小子搅了兴致。这位公子既然把那个家伙赶跑了,我们继续吧。有心想邀请公子和夫人加入,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杨玉环早就心动了,就看寿王。寿王心想,反正这里是荒郊野外,又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不妨就狂浪一次。于是,点了点头说:“承蒙相邀,只是……我们既没带酒,又没带佳肴。” 那帮姑娘说:“不妨的,不妨的,就算我们请你们。” 于是,众姑娘解下裙子,又围成了宴帏。杨玉环于冲动中,也想解了裙子。但想想自己当前的身份,就遏制了冲动。大家席地坐好,又开始推杯换盏喝了起来。这是一种用好几样果子酿成的美酒,喝起来甜美可口,但是酒度不低。杨玉环喝了几杯,就觉得全身烘热,脸颊上不觉就飞上了几片红云。 醉了酒的杨玉环越发漂亮了。这时候,起风了。风从宴帏的缝隙钻进来,吹拂着杨玉环的衣袂,吹乱了玉环的长发,使她有了一种飘飘yù仙的感觉。再看其她姑娘,虽然也各有姿sè,但是跟杨玉环比起来,却根本不可同rì而语。 大家喝得兴起,就开始唱歌跳舞。到最后,忽然有人提出让杨玉环和寿王也出一个节目。 杨玉环尚不会唱这个时代的歌,又不愿意唱二十一世纪的歌,以免惊世骇俗。想了想,就给大家跳了一只胡旋舞。 看着自己的妃子像个jīng灵一样在那里飞旋,地上的野花青草都被她的旋转带动起来。寿王爱极了妻子,恨不得抱过她来,啃上几口。 杨玉环的胡旋舞在大家极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这一天,他们玩得非常尽兴。 两人乘船往回走的时候,寿王突然说:“那句‘我爹爹是李刚’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什么咒语啊,那么厉害,皮大一听就吓跑了。” 杨玉环没法解释,也不想让二十一世纪的网络流行语在当时流传开来,过早带坏了社会风气,就说:“算是一句咒语吧。不过,这句话在一个人的嘴里,不可超过三次,再说,不但不会应验,还会招来祸端。你以后千万不要说了。” 寿王说:“好的,我记住了。” ……………………………………………………………… 杨玉环婚后的这段时间里,是快乐的。寿王非常爱她,对于自己的妻子,恨不得一天到晚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 杨玉环的美丽让他陶醉,杨玉环的随和,让他感到心情松弛,杨玉环偶尔的古灵jīng怪,让他感到新奇。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就像一本永远也看不完的书,冷不丁什么时候,就会吐出一句让他感到新奇不已的语言。或者,忽然会哼唱一首他从来也没有听过的歌曲,让自己感到奇特无比。 他想,也许妻子不是凡间人,是天上的神仙,来到人间与我共度一生。有时候沐浴在幸福中,寿王会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他只怕,这样美妙的女人会在某一天,忽然离自己而去。因为这样的女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长相拥? 为了讨得妻子的欢心,寿王背着妻子,请托驸马都尉杨洄,为杨玉环的叔父杨玄璬活动一下。 杨洄因为妻子咸宜公主的关系,所以成了都城的一个活跃人物,建立了密密麻麻的关系网。很快,杨玄璬升职一事,就通过重重关系到了宰相李林甫的议事rì程里。有一天,李林甫在退朝之前,忽然向皇帝举荐杨玄璬。就这样,杨玄璬升任了国子监的太学博士。 国子监虽然是个清水衙门,但是,这又是朝廷里的一个清高的机构。在这里可以作为跳板,以求进一步升迁。再说,杨玄璬从一个正七品下阶的地方官,一下子升迁为一个正六品上阶的zhōng yāng直属官员,这中间越过了正七品上阶,从六品下阶、上阶以及正六品下阶,就等于连升了四级,所以他喜出望外。他也知道,这个官不是莫名其妙就能升迁的,中间肯定与侄女杨玉环有很大的关系。 于是,杨玄璬上任之后,决定祭祖。他把祭祖的地点设在哥哥杨玄琰家里,同时,正式上书宫闱局,要求侄女归宁一次,参加祭祖。 杨玉环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吃惊,询问寿王,叔父怎么忽然间连提好几级?寿王赶忙跟杨玉环表功,说这都是我找杨洄活动的关系。没想到杨玉环却用两个字评价了他的行为,说他:**! 这又是一个让寿王感到很新奇的词语。他知道**的意思。**,不就是糜烂了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的行为自古以来就为天下人所不齿,但是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干的。如今杨玉环用**两字概括之,寿王觉得自己的妻子真是一个大智慧的女人。 杨玉环悲哀地看着,事情正在沿着历史的轨迹,一点一点前行着。就像一辆开足了马力的火车,自己是很难阻挡的。但是,她告诉自己,还得努力!说不定,机缘巧合,这辆快速开动的火车,会被自己拨到另一个叉路口上。 她跟杨玄璬只见过几次面,对他毫无感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跟杨夫人、杨玉筝、杨玉佩,到有了感情。因此,她虽然不在意杨玄璬的提升,但是回家见一见多rì不见的母亲和姐姐,还是很期待的。 第二十五章:王妃归宁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回家的时候,母亲、二姐、三姐,从堂兄杨钊,以及叔父、婶婶,堂兄杨鉴等人都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迎接她。见她下了车,二姐、三姐、杨钊、杨鉴他们居然口称王妃,向她行大礼。而母亲、叔父、婶婶也都向她施礼,口称王妃。 杨玉环对此没有一丝沾沾自喜的得意,反而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赶忙跑过去,将兄弟姐妹们拉了起来,又要向母亲、叔父、婶母行大礼。 杨玄璬马上将杨玉环扶住,说道:“使不得,环儿,你现在已经贵为王妃,怎能不顾身份当街下跪?要行大礼,也得到内庭去。” 杨玉环在姐姐以及兄长们的簇拥下进了内室。在门口,她作为王妃接受了长辈们的礼拜,现在,她要还给他们。 她请母亲、叔父和婶母上座,规规矩矩给他们行了礼。叔父和婶婶都乐呵呵地接受了,唯有杨夫人眼含着泪,拉住杨玉环的手,仔细端详着女儿。她上上下下看了一番,说道:“比在家里的时候,胖了一点点。” 杨玉筝说:“娘,如今妹妹进了皇家,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受不到委屈的。” 杨夫人说:“你妹妹自小任xìng,我怕她受不住皇家的约束。玉环,你那郎君,他待你还好吗?没让你受委屈吗?他要是慢待了你,你需要忍耐……” 杨玉环抿嘴一笑,说道:“娘,他不敢!” 杨玉筝羡慕地说:“妹妹真有福气,嫁到皇家,又摊了一个温柔的郎君。不像我……”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 杨夫人将杨玉筝搂在怀里,安慰道:“我二姑娘命苦,但是毕竟怀了裴家的骨肉,他们也不会慢待了你。” 杨玉筝已经有了身孕,她其实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那个死鬼丈夫的,还是从兄杨钊的。 杨玉环这次回来,总得给家里人带些礼物。昨天晚上,为了礼物的事情,她和寿王颇费了一番脑筋。杨家不缺银钱,可是,不带银钱,带什么好呢?正犯难的时候,武惠妃身边一名叫鱼儿的侍女手捧着礼盒来到了寿王府。她把礼盒递给寿王,禀报道:“娘娘说,王妃第一次归宁,总得带些礼物回家。娘娘把这些东西,送给王妃作为回家的礼物。” 鱼儿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人,笑起来含羞含嗔,两只酒窝在脸颊上跳动。玉环去武惠妃那边,总喜欢瞅机会跟她说会儿话。小姑娘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杨玉环有一次对她说:“你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是一种享受。” 杨玉环跟鱼儿亲热了一会,又给了她许多好吃的,这才放鱼儿走了。 他们打开礼盒一看,原来里面装了许多件首饰和珍玩。杨玉环说:“母亲想得真周到!” 现在,这些东西就派上了用场。杨玉环把这些首饰和珍玩全部分发完了。因为这是来自于宫里的东西,所以家里人个个都非常喜欢。 杨玉环觉得,自己现在在家里很不自在。因为家里的人,上从母亲叔叔和婶婶,下至兄弟姐姐们,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特没意思。变化最大的是杨玉筝。从前,她一直飞扬跋扈,颐指气使。而现在,面对杨玉环,却小心翼翼。玉环见桌子有些脏,拿起抹布要抹一抹,刚抹了半下,她立刻将抹布夺了过来,说:“我的好妹妹,你是王妃,哪轮得着你来动手?家里有的是下人,他们干什么了?” 见杨玉佩在床上绣花,杨玉环脱掉了鞋子就帮着玉佩绣花,还问道:“三姐,你的婚期定了没有?” 玉佩一脸幸福的表情,说:“定了,我想大约在冬季。” 杨玉环说:“那么到时候我一定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杨玉佩高兴极了:“你要是回来的话,那么我在婆家人面前,就特别有面子,以后他们也不敢欺负我。如果他们欺负我,那么我就告诉他们,我妹妹在皇宫里当王妃,她会带着三千兵马来教训你们!” 杨玉环“咯咯”地笑了,说:“无端打我妹妹自然不行。也不用带三千兵马,只我自己去就把他们打得人仰马翻?” 玉佩说:“是啊是啊,王妃要打他们,看他们谁敢还手?难道不要命了吗?” 姐妹俩正说得热闹,突然杨玉筝进来了,板着脸就数落玉佩:“你怎么那样不知高低?绣花这样的粗活,也让王妃帮你干?” 杨玉环实在忍不住了,把绣花针往花布上一插,生气地说:“二姐,你是不是想马上赶我走?” “不是不是不是……”杨玉筝赶忙解释道,“妹妹能回来,咱家蓬荜生辉,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赶你走?” “那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许我做,让我这么不自在?这是我的家啊!在这里,我不是什么王妃,我是你的幺妹。” 玉筝听玉环这样说,大为感动,突然上前搂住了玉环,两人都掉泪了。玉佩见这般情景,也加入了进来。姐妹三人抱头大哭。 杨玉筝说:“妹妹,以前姐姐欺负过你,不要记恨我。” 杨玉环说:“其实姐姐还是很疼我的。很早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但是,这一两年的事情我都记得。我知道姐姐每一次教训我,都是为了我好。” 杨玉佩说:“四妹我以前常常跟妈妈告密,害得你受妈妈呵斥,你也不要记恨我。” 杨玉环说:“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其实我很怀念咱们姐妹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多快活啊。可是,随着咱们渐渐年龄大了,免不了各分东西。我呢,才十六岁,就做了别人的妻子。像这样的情况,千年以后,那是不可想象的。” 杨玉佩“噗嗤”一声笑了,说:“四妹,一千年后的事情你也知道?” 杨玉环说:“我猜的。” 杨玉筝瞪了杨玉佩一眼,说:“妹妹是王妃,当然知道的事情会多一些!” 正在这时候,母亲在外边喊,说王府来车接了。 杨玉环赶忙下床,这时候,杨玉筝已经将玉环的鞋递了上来。 ……………………………………………………………… 从寿王大婚起,武惠妃就开始紧锣密鼓地谋求儿子的太子之位。武惠妃曾经把这个计划告诉过儿子,但是,寿王一点也不经心。因为他觉得,只要能拥有杨玉环,做不做太子,做不做皇上,都无所谓。哪怕只过普普通通的百姓生活,那也很好。 快乐的rì子总是过得很快的,杨玉环嫁给寿王转眼就两年了。 突然有一天,杨玉环在吃过早饭之后,开始了呕吐。寿王大惊失sè,赶忙请来了太医。而太医诊断的结果是:杨玉环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寿王大喜过望,于是,他连忙进宫告诉了母亲。 武惠妃也很高兴,但是又很担忧。她怕杨玉环和她一样,在生产上不顺利。武惠妃深得皇帝的宠爱,曾经数次怀孕。但是,都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胎儿夭折。最终,只成功地生产了一儿一女,也就是现在的寿王李瑁和咸宜公主。她想,假如我七个儿女现在都健在,那么,我的势力肯定会比现在还要强大一些。 于是,武惠妃亲自选定了太医,定期到寿王邸给杨玉环珍视,还要把情况随时报告给她。 儿媳怀孕之后,武惠妃受到鼓舞,加快了给儿子谋求太子地位的步伐。 其实,这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当下皇太子李瑛,既然没有犯错,就没有废去的理由。太子不废,自己的儿子就绝无可能立太子。所以武惠妃处心积虑,为废太子的事情伤透了脑筋。 李隆基在宠幸武惠妃之前,曾经宠幸赵丽妃、皇甫德义和刘才人。那太子李瑛就是赵丽妃所生。赵丽妃出身低微,进宫之前曾做过歌jì。但是她进宫之后,却深受李隆基的喜欢。因宠爱赵丽妃,所以当时皇帝头脑一热,就把李瑛立为太子。 后来,武惠妃进宫了。她依凭自己十二分的姿sè,再加上七分的计谋,把个大唐天子笼络得五迷三道,从此以后就专宠武惠妃。那赵丽妃、皇甫德义和刘才人,就相继失宠了。赵丽妃、皇甫德义和刘才人她们分别生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这三兄弟因为母亲的失宠而闷闷不乐,常常抱怨。共同的际遇让三人走到了一起,于是他们时常聚集在太子李瑛府里,喝酒解闷。 李瑛不聪明,李瑶和李琚也是两个头脑简单,脾气暴躁的莽汉。他们喝醉酒后,就在府上放浪形骸,骂骂咧咧,其间也不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论。武惠妃为了儿子的太子之位,已提前在太子府邸安插了内线,因此太子他们的行为,会第一时间传到武惠妃的耳朵里。有一天,太子李瑛他们又喝醉了。李瑶在后花园里双手耸起一根木杆让李琚往上爬,李琚果然就爬了。刚爬了几下,李瑶把持不稳,结果木杆倒了,李琚摔了个大跟头。 李琚爬起来就揪住了李瑶的衣服,骂骂咧咧说李瑶害他。李瑶不服,结果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李瑛过来相劝,不但没劝开,反而被李瑶打了一拳,又遭李琚踢了一脚。李瑛大怒,说:“等有朝一rì我上位了,非把你们废了不可。” 第二十六章:孟浪的太子李瑛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瑶盯着李瑛问道:“我们是生死相依的兄弟,你却要废了我们?”一边说,一遍又把拳头举了起来。 李瑛怕李瑶再打上来,忙说:“哥哥说笑呢,何必当真?” 李琚说:“对,我们是兄弟,怎么能互相残杀?要废,那也废了武惠妃才解气。” 提到武惠妃,兄弟三人同仇敌忾,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弟兄三人醉酒后的一番议论,很快就被人报到了武惠妃的耳朵里。武惠妃心想,自己现在还年轻,如果将来死在皇帝前面,那还好说。若是死在皇帝身后,李瑛登了大位,肯定不会善待自己,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呢。因此,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儿女,必须对李瑛痛下杀手。 …………………………………………………… 杨玉环在娘家的时候,就被父亲命令学习音乐。因而,她对音乐有了一份特殊的热情。但是,相比较音乐而言,杨玉环更热爱的还是跳舞。为了跳舞,她坚持不懈地练习基本功,练习体型。她最喜欢跳胡旋舞,几乎每天都跳,也让丈夫陪着她跳。耳濡目染,渐渐地,寿王也成了胡旋舞的高手。 自杨玉环怀孕后,寿王禁止她练舞。杨玉环又由舞蹈而转为音乐。王府里有两名老乐工,杨玉环就跟他们学习乐器。她本来就有不错的基础,再加上这两位老乐工一调教,玉环的乐器演奏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 有一天,夫妻两人在客厅里,杨玉环演奏琵琶,寿王吹箫。正在这时候,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个人喝得醉醺醺的,摇着折扇,东倒西歪进了王府。 寿王见太子等三弟兄不请自到,连忙停止了奏乐,迎了出去。 李瑛笑眯眯地说:“十八弟坐拥娇妻,琴瑟相和,好不自在。” 寿王连忙说:“让太子见笑了!” 李瑛sè眯眯地看着杨玉环:“别人都说十八弟的妃子天姿国sè,如今我一看啊,哪里是什么天姿国sè?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寿王还是说:“哪里哪里……”但是脸sè已经不那么自在了。 李瑶和李琚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真是美若天仙,美若天仙!” 杨玉环还是第一次与这三个人见面。当她得知这三个人就是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时,心中不由得有些为他们惋惜。她想,按照历史,这三个家伙时rì无多了。听到他们纷纷夸自己,但是话音却很有些不怀好意的味道,心中骂道:三个登徒子,这么轻狂,也难怪短命。 只听李瑛说:“贤伉俪琴瑟相和,委婉动听,怎么我们一来就不演奏了?”说着,大刺刺地往椅子上一坐,“来啊来啊,奏一曲我们听听。” 李瑶和李琚也分别坐下,轻佻地说:“是啊是啊,快演奏一曲我们听听,听好了,太子有赏。” 这已经是公然的挑衅了。杨玉环咽不下这口气,看着寿王,期待着丈夫的反击。然而,一贯忠厚老实的寿王却不敢反击,只在那里无奈地笑着。玉环顿时对自己的丈夫很失望,她站起来就往外走。 李瑛伸开双手拦截,笑着问道:“怎么要走?” 杨玉环说:“我还有事,失陪了!” 李瑛伸手在杨玉环的脸上摸了一下,说:“别走!” 杨玉环一点也没犹豫,挥手就在太子李瑛的脸颊上,结结实实挠了一把。 顿时,李瑛的脸上出现了五道清晰的血印。 李瑛恼了,暴跳如雷,大声吼叫。但是,杨玉环一点也不怕,很淡定地站在他的面前。杨玉环的淡定把李瑛镇住了,思虑再三,也不敢对杨玉环还手。闹腾了一会儿,气冲冲地走了。 这时候寿王赶忙过来安慰妻子,却被杨玉环一把推开。她说:“实指望你是一堵挡风的墙,没想到你这么懦弱。” 寿王赶忙解释道:“玉环,太子又不是那无赖皮大,不能轻易得罪。他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我们现在开罪了他,将来……” 杨玉环听了寿王的解释,更加失望了。她转身跑进内室,并反插上门,任凭寿王怎么哀求,都不开门。 这是杨玉环和寿王李瑁结婚以来,第一次闹矛盾。 寿王在门外站了一会,还是觉得今天这事情闹得有点大,怕rì后太子李瑛做出对自己和杨玉环不利的事情来。 他决定进宫跟母亲禀报一下。 寿王见了武惠妃,一五一十地跟母亲讲了事情的经过。武惠妃听了后,第一句话就说:“玉环做得对!像这样不知自重的混账,应该给他把整张脸都挠破。”她看了看寿王,又问道:“瑁儿,玉环被太子轻侮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寿王喃喃地说:“臣儿考虑到李瑛身为太子,所以有些事情,该忍让,就得忍让。” 武惠妃不满地说:“瑁儿你怎么这个样子?别人轻侮你的妻子,你居然可以忍让?你太让我失望了。” 寿王说:“我怕太子rì后报复……” 武惠妃道:“哼!早晚有一天,我要让皇上废了他!瑁儿,你要争气!” 寿王唯唯诺诺,告辞了。 寿王回府的时候,天sè已经晚了。看看内室房门,还是没有打开。他想,王妃是不是还在生气?看来今天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了,母亲都站在她那一边。他走到门前,轻轻敲门,低声下气地喊道:“玉环,你开门吧。这件事情,我做的欠妥,我要向你检讨。” 但是,任凭寿王怎么喊,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寿王忽然有些害怕,心想玉环会不会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情啊?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恐惧起来,喊道:“玉环,你既不开门,又不应声,我心里很害怕。你到底怎么了?你再不开门,那我就用头撞门,直到撞得头破血流为止。”说着,真的拿头开始撞门。 杨玉环再也憋不住了,心中忽然想到,自己的丈夫就是这样一个人,宽厚、老实。按照历史的发展,未来他的妻子将被他的父皇夺走,他不是也忍了吗?唉,我还怪他做什么呢?有那么多时间生闷气,不如把握现在,好好相处,尽最大的力量改变既定的命运,与寿王相守一生。假如将来有一天真的被命运所掳,也尽量少留遗憾…… 想到这里,玉环悄悄下了床,将门闩拉开了。正在用头撞门的寿王收不住脚,一头撞进杨玉环怀里。两人抱在一起,倒在地上。杨玉环也不等寿王解释,便吻了上去。两人一边吻着一边在地上翻滚,在翻滚中相互解开了对方的衣服。 两人恩爱的时候,寿王小心翼翼,生怕伤了玉环的胎气。这一次玉环表现得很主动,也很热烈。她像一根蔓藤一样,双手双脚紧紧地抱住了寿王…… ………………………………………………………… 当天晚上,皇帝宠幸了武惠妃。 随着年龄渐渐大了,武惠妃的姿sè有所流失,但是床上功夫却rì臻成熟。平时,她还偷偷地习练一些独特的工夫,而且每天都练,从不间断。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床上留住皇上。 李隆基喜欢武惠妃,也不尽因为她的漂亮。这个女人平时里气质优雅,端庄严正,一旦进入床笫之欢,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她放浪形骸,婉转迎合,神态痴迷,每一次都会让皇上达到巅峰。等皇上领略了武惠妃的妙处之后,再宠幸别的女人,便感到味同嚼蜡。 云收雨毕,武惠妃略作喘息,便紧紧搂住皇上,呢呢喃喃地称赞皇上的勇猛。这是最聪明的赞美。男人,一方面要从女人身体上索取快活,另一方面,还要从女人口里得到肯定。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觉得自己力量过人,青chūn永驻。对于皇帝的嫔妃来说,这个时候适当地赞美一下皇帝,要比平时喊上一千一万句“万岁”,实惠得多。 终于,武惠妃巧妙地将话题引到太子身上。她先跟皇上报告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几个人常常朋党为伴,口吐狂言,大逆不道。然后,又说今天太子去寿王邸,轻侮寿王妃杨玉环。 皇上听了后果然很生气,说:“这个忤逆的东西,朕早晚我废了他。” 这是武惠妃第一次听皇上亲口说出“废了太子”的言论,尽管不一定成为现实。都说皇帝说话,金口玉言,但是床笫之间的那些话,含金量就大打折扣了。但是,武惠妃依然很高兴。她觉得,自己在实现既定目标的路上,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 在杨玉环怀孕三个月后,也就是开元二十四年的十月,皇上忽然决定离开东都,回长安。 皇上和他的众位嫔妃月初动身,紧接着皇子皇孙们也开始了八百里地的长途迁徙。寿王骑马,杨玉环坐车。一路上,寿王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杨玉环,只怕路途的颠簸,伤了妻子的胎气。 杨玉环的三妹玉佩已经嫁人了,杨夫人举家搬到了长安。守寡的杨玉筝回到了婆家,等待生产。 杨玄璬也举家迁徙到长安。他的儿子杨鉴,经过寿王的活动,已经得到了正九品下阶的职位,进入集贤殿书院,担任校书官。 来到长安后,因为诸王邸不再像洛阳的夹城那么封闭了,因此,杨鉴有机会到寿王府拜会堂妹杨玉环。 他来了之后,首先为自己得到了正九品下阶的职位,向堂妹表示了感谢。 其实,这还是杨玉环第一次听说堂哥业已“就业”,她知道,这一定又是寿王活动的结果。她在含含糊糊之中,接受了堂兄的感谢。 之后,杨鉴经常来到寿王邸做客。杨鉴气质优雅,谈吐很有见地。杨玉环暗暗拿杨鉴同杨钊相对比,她觉得杨鉴无论从人品上,还是从学识上,都要比杨钊胜一筹。 杨鉴其实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但是,他一直没有婚配。为此,杨玉环有一次曾经拜托寿王,让他留意一下杨鉴的婚事。 寿王对于妻子的请托,自然牢记在心。 第二十七章:废太子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武惠妃当初怀孕后不是小产,就是生出来的孩子夭折,因此产生了忌讳。所以当她生下寿王李瑁时,就将孩子交给宁王妃抚养。因为宁王与岐王两家过从甚密,所以寿王住在宁王府期间,时常到岐王府走动。岐王府上下对寿王非常照应,所以寿王对岐王很有感情。 虽然岐王已经去世了,但是,因为儿子的缘故,武惠妃平时对岐王的子女非常照顾。岐王的女儿承荣郡主经常到宫里来拜望武惠妃。武惠妃喜欢承荣郡主老实乖巧,所以对她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亲热。 寿王经过思考,觉得将承荣郡主嫁给杨鉴,于两人都比较适宜。于是,在一次进宫拜望母亲时,他跟武惠妃说了自己的想法。 武惠妃见过杨鉴,对杨鉴也比较欣赏,以为他是一个循规滔距的人。再说,让杨鉴与郡主联姻,对于寿王也有好处。于是,她欣然地表示支持,并亲自作伐说合。 杨鉴的婚事按部就班地进行中,武惠妃就不再为此cāo心了。 ………………………………………………………… 太子李瑛那次吃了杨玉环一挠,酒醒之后自我检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轻浮。有愧疚之心的李瑛,自然不会再找寿王邸的晦气。但是,武惠妃却并没有放过他们。 这一天,武惠妃使人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传到宫里。这三人认定武惠妃是为那事儿兴师问罪来的,因此来到武惠妃面前时,心中不免惴惴。 但武惠妃接见他们的时候,神情亲切和蔼。越是这样,太子李瑛他们反而越觉得不安,心想,这是不是先礼后兵啊?不如争取个主动。于是,太子李瑛就用检讨的口气,跟武惠妃交代了自己那天的孟浪行径。 武惠妃却“噗嗤”一声笑了。 一贯神情端庄的武惠妃忽然这么一笑,更让太子李瑛他们陷入疑惑中。 武惠妃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寿王过来跟我诉苦。我说太子因为喝醉了酒,才做出了有**份的事情。可是,寿王妃却也不甘示弱,五个大指头印子挠得太子一脸道道。你说你们这几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样调皮。” 听武惠妃的口气,好像对这事儿看的并不是那么严重。太子李瑛他们暗自松了一口气,一齐点头,唯唯诺诺。 武惠妃的脸sè复转严肃,说:“太子今天我可得说你几句。你身为太子,喝醉了酒就不该到处乱跑。你将来是要治国安邦平天下的,责任重大,岂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你喝了酒跑到寿王那里闹腾一下,都是兄弟,那也没有什么。假如带着醉态在别人面前做出有失检点的事情来,那可就有失太子的身份了。一个太子之位,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你可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来!” 这一番话,虽然很严厉,却又显得情真意切。粗莽的太子被感动了,连忙点头说:“孩儿谨记母亲的教诲。” 接着,武惠妃又讲了一根筷子和一把筷子的古老故事,教导他们兄弟之间要jīng诚团结。最后,又告诉他们,以后没事的时候,多到宫里走走。还跟太子说,你母亲赵丽妃已经不在了,希望你把我当成母亲,有什么苦恼,就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你。一番话说得太子非常感动,都落下泪来了。 几天以后,武惠妃突然使人来到太子府,说这几天宫中有贼出没,希望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来到宫中帮助她缉贼。这三个没脑子的莽汉,也没多想,便各自甲冑佩刀往宫里赶来。 当他们走到熙chūn宫门口的时候,被守卫拦住了。太子李瑛说明是武惠妃宣召的,着守卫前去通报。那守卫来到宫里,跟武惠妃报告,说太子他们披甲戴盔,腰悬刀剑,yù进宫见她。武惠妃赶忙让守卫稳住太子和二王,自己跑去找皇上。 皇上李隆基正在御书房跟丞相李林甫商讨国事,高力士站在一旁作陪。忽然间武惠妃披头散发闯了进来,匍匐在皇帝脚下,口里直喊:“皇上,大事不好了!” 李隆基急忙喊武惠妃平身,问道:“爱妃,何事这么惊慌失措?” 武惠妃哭着说:“皇上,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他们全身披挂,拿刀持剑,前来逼宫。现在虽然被卫士们挡在宫门外,但是情势危急,请皇上速速避乱。” 对于太子逼宫,李隆基虽然觉得有些突兀,但是他又不能不相信。因为他太了解皇室之内争权夺利,腥风血雨的内幕了。而他自己,原也是在一次次逼宫中才成就了今天的地位。所以,听了武惠妃的禀报,李隆基毫不犹豫,喊道:“高力士你快带禁卫军出宫去查看!” 高力士出去召集禁卫军的时候,李隆基快步如飞跑到紫光阁,躲了起来。 高力士率领御林军来到宫门口,果然见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披挂齐整站在那里。高力士挥手说:“给我逮起来!” 李瑛他们本也不是来谋反的,他们以为这都是误会,很快就可以解释清楚。于是,三人未作反抗,就让御林军把他们控制了。李瑛他们要跟高力士解释,但是,高力士却根本不给机会,这让李瑛他们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三个皇子被御林军径直推到紫光阁下。这时候,受了冤屈又无法申辩的李瑛他们更暴怒了。因为暴怒,他们便张口大喊,甚至推搡押解他们的御林军。这样,在紫光阁上的皇帝,远远看去,就觉得他们面目更可憎了,更像谋反未遂的情态了。 于是,皇帝传下谕旨,将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以谋反的罪名,贬为庶民,监禁起来,等候发落。 太子李瑛他们被关进牢中之后,任凭他们再愚笨,也品出点味道来了。李瑛气急败坏地双手撕扯着头发,愤怒地说:“想不到我们一群堂堂的七尺男儿,却着了那个妖妇的道儿。” 唯有李瑶还懵懵懂懂,问道:“什么道儿?” 李琚说:“武惠妃让我们帮她到宫里捉贼,等我们披挂齐整来了,却又被她诬告我们谋反。” 李瑛懊恼地说:“我们原不该相信她的。我的母亲,就是被她陷害致死的,我却糊涂到大大咧咧着了她的道儿。如今给我们安上了谋反的罪名,该如何是好?” 李琚不以为然地说:“没事。等父皇想明白了,就会把我们放出来。” 李瑛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个妖妇既然挖空心事将我们囚禁起来,怎么会轻易放了我们?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了。” 李琚听了这话,一股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于是,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用力踢着牢门,口中大喊:“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狱头过来了,吼道:“不许喧哗!” 太子李瑛喊道:“狱头,马上给我通禀,我要见父皇!” 那狱头爱答不理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让我通秉,我就通秉吗?” 李瑛叱道:“你什么东西,敢跟本太子这样说话!” 狱头冷冷一笑:“进了我这里的,在本大爷眼里,都是凡人。有本事的话,别进我这道铁门。被我关起来的人,就别在我眼前耍威风!太子也好,王子也罢,一旦贬为庶人,还不如我这个平头百姓呢。你看我现在是zì yóu之身,想去那里就去那里。你们呢,只能在监狱里呆着。” 李瑛到了此时,方才真正体验到落地的蛟龙不如蛤蟆的道理。他想,你小子等着,有朝一rì,本太子脱离了这场牢狱之灾,非把你碎尸万段不可。现在既然被关到这里了,少不得先服一下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方是好汉。想到这里,他收起一脸的怒气,平静地说:“狱头,我们饿了,要吃饭。” “你们一肚子火气,现在不会饿。”狱头冷冷地说,“先饿上三五天,等肚子里的火气消解了,再侍候各位王子大鱼大肉。”说罢,转身就走。 按理说,王子犯罪,狱头本不敢如此无礼对待。难道他就不怕一旦人家东山再起,找他的晦气吗?但是这个狱头就不同了,他本来就是武惠妃的人。这一次李瑛他们入狱之后,武惠妃就秘密地接见了他。按照武惠妃的意思,要把这三位王子活活饿死。但那个狱头却更恶毒,他说:“人如果不吃饭的话能坚持七八天。可是,如果有饭吃却没水喝,只怕连三四天都坚持不了。” 武惠妃说:“那就只给他们吃一些干硬油腻的食物,渴死他们!” 狱头说:“娘娘,如果让我在食物里下毒,奴才一个人就办了。” 武惠妃说:“使不得。三位王子一起死了,仵作少不得要检验的。到时候检验出有人下毒,恐怕皇上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狱头说:“可要把他们活活渴死,只怕瞒不过一干狱卒的眼睛。” 武惠妃想了想说:“把他们都变成我们的人。” 狱头回去之后,武惠妃使人将拉拢狱卒所用的银钱交给了狱头。 太子李瑛他们自上午被关了进来,一直到晚上还饿着肚子。正焦虑的时候,忽然间狱头和狱卒将饭菜送了进来。看时,却是热腾腾的牛肉,热腾腾的羊肉,还有刚刚出锅的火烧。 三人正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见把饭送来了,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等吃饱了,却发现非常干渴。但是,狱头和狱卒已经走了。任凭他们喊破了嗓子,就是不送水过来。 第二十八章:杖杀鱼儿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祝福书友元宵节快乐,全家幸福!感谢你们的真诚支持和推荐票!】 第二天早上,还是牛羊肉和火烧,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食yù了。他们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字:渴。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要求,对方只送饭,不送水。 李瑛沙哑着嗓子说:“这个妖妇,分明想活活渴死咱们。” 李琚则神往地说:“等我出去了,要把天下的水都喝光。” 李瑶有气无力地说:“大江大河,我只取一瓢。” 三个王子趴在地上,眼望着牢门,口里直喊着一个字:“水!”其情景倒也可怜。 第三天,李瑛他们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没有水,送来的饭菜他们也无法下咽。在昏昏沉沉中,他们口里喊的,还是一个字:“水!” 第四天早上,从牢里传来消息,废太子李瑛、废王子李瑶以及废王子李琚,死了。 李隆基听说三个儿子一齐死了,非常震惊,也很难过。他马上着人去查一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仵作验完尸首,跟皇上做了禀报。他说三位王子没有内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其实李隆基是何等jīng明之人,等事情过去,他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如果太子他们要谋反,怎么会那么贸然行事?三个人不带一兵一将,就谋反了?他本想过些rì子就把他们放出来,然后再慢慢赦免了他们的罪过……他本不想他们死的。 前去勘验的官员,也由武惠妃买通了。回奏说:三位王子死于一场急xìng传染病。就这样,将事情搪塞了过去。 但是,这件事还是渐渐地在宫中、在坊间传播开了。人们私下里窃窃私语,说三位王子是被武惠妃活活饿死的。一时间流言满天飞,群情鼎沸。只因为牵扯到皇帝最宠爱的武惠妃,所以,没有人敢出头将没证据的事情跟皇帝奏报。 …………………………………………………… 转眼间就到了新年,因为太子的死,皇上的心情有些郁闷。皇上郁闷了,大家也就收敛了。所以,这个chūn节,宫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庆典活动。 自从太子死了以后,铺天盖地的流言搅得武惠妃心绪不宁。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作恶梦,梦见太子他们披头散发,向她索命。武惠妃从此后心中便坐下了鬼胎,茶饭不思,rì渐憔悴。 忽然有一天夜里,鱼儿尖叫着跑到武惠妃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娘娘……不好了,我……我刚才在外面草地上,看到……看到三个鬼在跳舞……” 武惠妃由三个鬼想到了太子李瑛他们,就战战兢兢地随着鱼儿出去探视。果然,她也看到草地上有三个鬼影在跳舞。只片刻间,却又忽然不见了。武惠妃恐惧万分,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很快有人将武惠妃弄到屋里,并叫来了皇上。皇上一边喊人去请太医,一边询问鱼儿是怎么回事。鱼儿没有隐瞒,就告诉皇上她和惠妃见到鬼了,并且绘声绘sè地描述了一番。在场的人听了,都胆战心惊。 等武惠妃被太医救醒后,却自称是因为疲劳,所以晕倒了。她不想在皇上面前提到三个鬼影的事情,因为怕皇上联想到太子李瑛。就这样,可怜的鱼儿被内侍省拘去了。 十六岁的鱼儿是个漂亮的姑娘,总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睛里闪现着怯生生的神态。笑的时候,一对大酒窝在脸颊上跳动。这样的小姑娘我见犹怜,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将受到灭顶之灾。 刚才,武惠妃醒来之后,矢口否认见到鬼影,她就知道事情不好。等她被内侍省的衙役像提溜小鸡一样提溜着前往内侍省的时候,就知道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 鱼儿是一个贫苦出身的女孩,父母以女儿伶俐漂亮,就想让她将来出人头地,光祖耀宗。所以在一次遴选宫女的时候,给女儿报了名。鱼儿以自己的天生姿sè击败了许多竞争对手,十三岁那年,如愿以偿到了宫里。 刚刚十三岁的她,本来还是个孩子。可是,她自到宫里第一天开始,就满心希望自己有一天会被皇上所注意,会被皇上所喜欢,会被皇上所宠幸。她想,如果自己有朝一rì成了嫔妃,那么,一定要孝敬父母,让他们顿顿都有饱饭吃。一定不能忘了自己的姐姐哥哥们,让他们过年都能穿上新衣服。 鱼儿一开始是幸运的,因为她来到宫里之后,就被分到了武惠妃身边。武惠妃见她伶俐可爱,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这样,鱼儿便可以常常见到皇帝了。 十三岁的鱼儿一起初并没有得到皇上的注意。这个还是孩子的女孩,心里虽然有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是在男女的事情上并未开窍。她不会利用便利的条件故意去引起皇帝的青睐,只是尽心尽力做着自己的事情。终于有一天,皇上驾临,正好遇到武惠妃不在。皇上于无意中,将这个十三岁的小宫女抱在怀里,开始跟她拉家常。 鱼儿在皇上的怀里颤抖。她为了皇上能够这样亲近自己而兴奋,但也有些惶惑。皇帝问了她的年龄、姓名和家庭情况,甚至还捏了捏她的脸蛋。最后皇上说:“你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寡人会宠幸你的。” 鱼儿很坚定地点了点头说:“是,奴婢一定快快长大!”从此后,她每次吃饭,都要比过去多吃一些,就是为了快快长成大姑娘,好接受万岁爷的宠幸。这一两年,鱼儿已经长成二八娇娃了,但是,皇上却一直没有宠幸她。鱼儿每天都在期盼着,期盼着皇上忽然一天会想到她,会宠幸她。 但是,宠幸没有盼到,刑法倒是降临了。 内侍省的官员开始询问她“看见鬼是怎么回事,究竟看见还是没看见?” 鱼儿战战兢兢地说:“看见了!” 官员一拍桌子喝道:“连武惠妃都说没看见,你却看见了!” 鱼儿连忙说:“没看见……” “既然没看见,你为何还敢妖言惑众?”那官员问道。 鱼儿没法回答,只是说:“下次再也不敢了。” 官员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到她面前,让她签字画押。 鱼儿不会写字,就在官员的指点下,在自己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儿。 官员宣布道:“宫女吴鱼儿,妖言惑众,扰乱宫廷,现在判决:处以杖毙之刑。” 鱼儿其实想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听了判决,并没表现出巨大的惊慌。 那官员残忍地问道:“你知道什么是杖毙吗?” 鱼儿抹着眼泪说:“知道……就是把我打死……” 曾经,有一个名叫柳芽的宫女,因为在一次庆典中打碎了祭祀用的祭器,被拉下去当场杖毙。鱼儿见过这个宫女的尸体,血肉模糊的。 十六岁的鱼儿被行刑人扒掉了外衣,细嫩的肌肤绽露着。她被拉到一根条凳上,匍匐着,并且被用绳子固定了起来。 鱼儿没有挣扎,只是全身筛糠一样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暴流。她在心里说:“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鱼儿不能为你们争来脸面和幸福的生活。你们再也见不到鱼儿了,鱼儿也见不到你们了。” 刽子手见鱼儿年幼可怜,有些于心不忍,便安慰道:“你别怕,我们会慢慢打你。你一点一点疼痛,直至麻木,不知不觉就死过去了。” 鱼儿却可怜巴巴地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你们放了我吧。” 刽子手说:“现在,除了了皇上和娘娘,没人能救你了。” 鱼儿说:“那求你们去问问惠妃娘娘,说不定她舍不得鱼儿呢。要不,你们就去问问万岁爷,鱼儿还等着万岁爷宠幸呢。” 刽子手说:“除非万岁爷和娘娘传下旨意赦免你,我们哪敢亲自去问啊?” …………………………………………………… 武惠妃的心情慢慢平息下来之后,忽然想起鱼儿来了,问身边的侍女:“鱼儿呢?” 那侍女跪下说:“启禀娘娘,鱼儿因为妖言惑众,被内侍省捉走了。” 武惠妃心里说,哪有什么妖言惑众?鱼儿是分明见过鬼影的,而且我也见过。之所以不愿意在皇帝面前承认,那是怕皇帝起疑。可是这样一来,就害了鱼儿了。她对那个宫女说:“你快去传我的懿旨,就说本宫要亲自审问鱼儿,让他们把鱼儿给我送过来。” 可是,那个宫女却在前去内侍省的路上,经过一处花园,见里面飞舞着各种彩蝶,引不住跑到花丛中捕捉蝴蝶。就这样耽误了小半个时辰,就丧失了搭救鱼儿的最好时机。等她一蹦一跳来到内侍省,向行刑的官员传达武惠妃懿旨的时候,已经晚了。鱼儿就在她进门之前,刚刚毙命。 那两个刽子手虽然跟鱼儿说“慢慢打你”,其实是安慰她的。本来杖刑就是慢慢打的,要让受刑人逐渐体验痛苦,然后慢慢死去。但是这两个刽子手因为同情鱼儿,心照不宣,一下手就是重杖。他们的本意,是想让鱼儿迅速死去,免遭更大的痛苦。 侩子手第一棒下去,只听鱼儿尖叫一声:“疼死我了!” 第二棒下去,鱼儿屁股上罩着的那点内衣,已经被打碎了,皮开肉绽,鲜血横流。鱼儿那么娇小的身子,那经得起那么粗大的法杖猛力击打。等到第三杖下去,鱼儿连疼带恐惧,已经气息全无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侍女过来传达武惠妃的懿旨了。可是,一切都晚了。可怜的鱼儿,香消玉损。 鱼儿的死让武惠妃为之惋惜,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何了。 第二十九章:骊山温泉宫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当天晚上,武惠妃似睡非睡的时候,忽然看见太子李瑛他们又出现在自己的身旁。而且,那三个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血肉模糊的鱼儿。 武惠妃大叫一声,坐了起来。侍女们急忙跑进来,询问娘娘何事惊慌?武惠妃指着空中说:“你们看,李瑛来了,李瑶来了,李琚来了,连鱼儿也来了!” 可是侍女们却什么也看不到。 自那起,太子李瑛三人,以及鱼儿那血肉模糊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她眼前出现,挥之不去。武惠妃不但jīng神萎靡,而且时时处于惊恐之中。太医给珍视了几次,也说不出病因,只给开一些调理的药方,并没有什么效果。 武惠妃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想,我要是死了,像我那软弱的瑁儿,还能有什么作为?我一定要趁现在还有能力影响皇帝的时候,给他把太子之位争来。可是,太子他们刚死不久,而且,流言四起,自己这个时候直接跟皇帝提出立寿王为太子,会不会让皇帝起疑呢? 但是,既然太子已死,那么继立太子应该是摆在眼前的大事。皇室不可能让太子之位长时间悬空的,因为那样有可能引起动乱。武惠妃现在就怕皇帝忽然宣布了太子,而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寿王。那样一来,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了。 与万般无奈中,她招来了与自己关系不错的当朝宰相李林甫。 他希望李林甫找合适的机会,向皇上举荐寿王。最起码,也要探听一下皇上的口风。 两天之后,李林甫告诉她,说他向皇上举荐寿王,皇上没做声。 这样一来,武惠妃更加焦急了。她希望李林甫再次向皇上举荐。李林甫说:“我如果短时间内三番两次地举荐,反而会使皇上起疑。”他提议武惠妃耐心一点,还是等过几个月后,皇上的心情平静一些再说。毕竟,三位皇子一同毙命,这件事在皇帝的心里,有yīn影。 这天夜里,正好皇帝驾幸。武惠妃收拾起自己的病态,打起十二万分的jīng神侍奉皇上。她亲吻着皇帝那宽大的胸脯,一边亲吻一边暗想:万岁爷啊万岁爷,真想扒出你的心来看看,那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其实对于继任太子的事情,皇上也很伤脑筋。在现有的皇子中,因为他偏爱武惠妃,所以爱屋及乌,也偏爱寿王多一点。但是,要立寿王为太子,皇上有很大的忧虑。 武惠妃是武则天的侄女。他虽然非常宠爱武惠妃,但是,却又担心武惠妃会在自己死后,压抑儿子的皇权,甚至像她的姑母一样,取而代之。李隆基成天和武惠妃耳鬓厮磨,渐渐也摸透了她的xìng格。这个端庄优雅的女人,尽管对自己极尽温柔,但是,她很jīng明,很有手段。他怕在自己身后,武氏会再次兴起。三个皇子的死,她恐怕也脱不了关系。只不过,这三个皇子是他自己下令关起来的,因此,他现在也不想深究了。 处于这个顾虑,李隆基不想立寿王为太子。 武惠妃在百般无奈中,又将女儿咸宜公主和驸马杨洄召进宫来,请他们出谋划策。 咸宜公主与母亲不同,年轻的她,对政事一点也不关心。每天挖空心事,净想些好玩的事情。而且,想起来后,就会去兑现。把个驸马杨洄,折腾得好辛苦。 杨洄却正好相反,这个人对政事非常关心,投机钻营,无所不为。因为武惠妃的关系,所以自打跟咸宜公主结婚以来,短短的时间里,他就编织了好大的一张关系网,甚至连丞相李林甫以及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高力士,也都是他那个关系网里的人物。 高力士曾经参入了李隆基发动的玄武门兵变,为了李隆基皇权的取得,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宫廷中,只有他和皇帝有私人交情。两人在私下里,至今还是无话不谈。但是,高力士又是一个知道自重的人。他平时与人相处时,从来不盛气凌人,而且还有一点婆婆妈妈的样子。他很谨慎,从来也不干预政事。所以,这些年来,他在皇帝的心里,越来越有位置。 杨洄跟武惠妃说:“或者,可以请高力士帮忙一下,毕竟,他成天在皇帝身边,说句话也方便。” 高力士和武惠妃私交也很好,而且,高力士还时时照顾她。但是,武惠妃是很了解高力士的为人的,所以她对杨洄的建议并不赞同。她说:“高力士肯定不愿意参与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太重大了,也太敏感了。我们去找他,他也可以答应。但是,他究竟帮不帮忙,我们又不能监视他。算了,还是不要把我们的意图透露给他吧。” 这一次关于帮助寿王立太子的议题,没有结果。 ………………………………………………………… 武惠妃那边紧锣密鼓的给儿子寿王图谋太子之位,而寿王却漠不关心。自从杨玉环怀孕之后,他基本上跟妻子寸步不离。 这个时候,杨玉环已经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怀了孕的杨玉环,每天宅在家里,不许唱歌,不许跳舞,不许奏乐,不许大笑……反正寿王给她规定了许多个不许。这让杨玉怀觉得很没意思,曾经温柔地恳求寿王,带着他出去玩一下。但是,一贯对杨玉环言听计从的寿王,却说这是非常时期,哪里也不能去。 开元二十五年早chūn,骊山温泉宫建成,皇帝忽然宣布要驾幸骊山温泉宫。 这一次规模很大,不但全体嫔妃尽数随驾,而且全部王子、王妃,公主驸马,也都随驾。除了皇族中人外,还有不少官员也要陪驾,并且在骊山办公。 这个消息让杨玉环喜出望外。在二十一世纪,她十三岁那年,跟着父母去西安旅游的时候到过骊山,也到过传说中的温泉宫。但是,那时候的骊山以及温泉宫,到处可见现代化的建筑及设施,而那些所谓的历史古迹,其人为雕琢的痕迹非常明显。杨玉环想到很快就可以看见历史上骊山温泉宫的真面目了,心情非常激动。 于激动中,她忘记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她将在骊山温泉宫与皇帝李隆基进行第一次碰撞。而李隆基对杨玉怀喜爱的火花,也就是在骊山温泉宫萌生出来的。历史的车轮不可避免的按既定的目标前行着,这一点,被当时处于亢奋之中的杨玉环,给忽略了。 骊山宫始建于开元二十年。当时,李隆基正宠爱着梅妃。梅妃原名叫江采苹,文采极好,善于作诗,她的著名诗赋《谢赐珍珠》和《楼东赋》等,流传至今。 但是梅妃自恃才高,平时非常孤傲,就是面对皇帝,也是一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面孔。皇帝是何等人物?他把女人只不过看成玩物而已,不会跟你成为谈诗说赋的笔友。这一副冷冰冰的愁脸,乍看还新奇,看多了必定生厌。因此,梅妃在被皇帝宠爱了一段时间后,就渐渐被皇帝遗忘了。 还在皇帝和梅妃感情最火热的那段时间里,有一天,皇帝正在梅妃房中,将梅妃抱在怀里,捧着梅妃那双纤纤玉足,给梅妃修剪脚趾甲。就在这时候,高力士在门外奏请,宰相李林甫求见,已在御书房等候多时了。 皇帝还是有条不紊的给梅妃修完了脚趾甲,又修手指甲,最后还给梅妃描画完了眉毛,这才去了御书房。 李林甫奏请:大祭之期将到,皇帝该择rì前去祭奠皇陵了。 这是件大事,皇帝虽然十分不愿意与梅妃分开,但是,又不得不分开。因为这次出去,不能带上梅妃。按祖制,非皇后不能亲于祭祀。 玄宗出了京城,一路上山环水绕,风景秀丽,不由得心旷神怡。忽然看见远远的一个湖泊中,一群村童在水里戏玩。那光溜溜的身子,在阳光的照shè下显得非常可爱。这个时候,他忽发奇想:我李隆基**佳丽三千,个个都是雪白的肌肤。假如有一处所在,能让她们集合到一起光溜溜袒露着肌肤,让我细细玩赏,那该是多么香艳壮观的景象啊。 就是这样一个奇想,造就了宏大壮丽的骊山温泉宫。 皇上把筹建骊山温泉宫的差事交给了高力士,并且说:“力士,不用给朕省钱,务求豪华富丽。” 高力士接了这个甜差,自然从中捞了不少。但是,他也真心为皇上办事。光骊山温泉行宫的建设草图,他就前后修改了数十次。他还遍召天下建筑方面的专业人才,征求意见。又号召各地官府,推荐当地的能工巧匠。经过了将近一年的筹备,第二年开始施工。 这项工程足足建设了两年的时间,骊山温泉宫竣工了。高力士又向各地收集了许多珍宝奇玩,搬进温泉宫里装点起来。然后,又把温泉宫一点一点审视了一遍,不满意的地方,全部做了修正。一直到今年chūn节过后,高力士才呈报皇上,温泉宫建成。同时,奏请皇上驾幸验收。 这一天,六宫嫔妃、公主、王妃、内外命妇,以及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往骊山进发。到了骊山脚下,见那郁郁葱葱林木深处,一坐jīng美浩大的行宫隐约可见。进得宫来,果见里面建造的非常jīng巧,宏观壮大,令人叹为观止。宫殿依山而建,结构依地势而变化。人在殿中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山腰。 只见眼前一座飞桥,有五六十丈长,六七丈宽,像一道彩虹挂在空中。人走在桥上,一种飘飘yù仙的感觉油然而生。 站在桥上往远看,一片绿野,蓝天白云下,星罗棋布有人家。往近看,山峦起伏,奇峰叠嶂;往下看,虽然是冬季,但是桥下却万紫千红,百花盛开,温泉带来的热量使得这个区域四季如chūn。一股清泉,来自林中,经过这座彩虹桥,流向行宫。水面上热气腾腾,这就是著名的骊山温泉。 再往前走,就进了行宫后苑。皇帝在后廊上行走,见那路径曲折回环,无规律可循。绕了半天,方才出了回廊。眼前便是一片温泉池塘,上面都用明瓦罩着,十分宽敞。这池子又分为东西两池。东池称为龙泉,西池便是凤池。那龙泉和凤池分别耸立着白玉雕琢而成的龙和凤。那只龙盘踞在龙池水面,高昂着头,泉水自龙嘴里喷涌而出。那彩凤却伏在凤池之上,张开双翅,做出戏水的摸样,而泉水就从凤翅下流出。 这龙凤两池,足有十丈方圆。龙凤池后面,又有浴池四十余间,是各嫔妃的入浴之处。各个浴池设一个总机关,只要将总机关一拨,各个池的池水就一同流净,池底全是绿sè的玉石。 高力士陪伴着皇帝各处游览了一番,同时夸夸其谈地讲解着,直把个皇帝乐的合不拢嘴,大大的把高力士表彰了一番。 皇帝在高力士的陪同下参观了整个骊山行宫,就在正宫中赐宴。满屋子夫人公主和嫔妃,满屋子脂粉飘香,满屋子莺歌燕语。杨玉环、长宁公主、咸宜公主以及武惠妃等人在一桌。武惠妃近来依然时常犯病,jīng神已大不如前。席间,她曾经问起过玉环怀孕后的状况。 第三十章:初识君王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第二天,皇上传旨,让众嫔妃华清池沐浴。在众嫔妃沐浴期间,大唐皇上李隆基突然驾临了。众嫔妃赶忙在水中躬身行礼。李隆基呵呵笑着,站在岸上向众嫔妃招手。开始,众嫔妃们有点害羞,不肯上岸。后来,有一个嫔妃大胆地上了岸,皇上抱了抱她,并且亲吻了一下以示奖赏。 其余的嫔妃们便纷纷上岸,只见一个个雪白的身体将这个风流天子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在皇上身边,跳着唱着撒着娇,直把个皇上的一件龙袍,弄得水淋淋的。而皇上的脸上,也染满了口红印子。 皇上爽朗地大笑,这样的情景,他曾在几年前向往过,而现在已经实现了。这皇上嫔妃众多,有的,他临幸过一两次,有的,甚至还没顾得上临幸。现在赤身**站在她面前,她觉得都很可爱。但是,他基本上都叫不出名字。于是,他一个一个抱,一个一个亲。抱完一个,就问一下那人的名字。就这样,一直抱了有两个时辰,那帮嫔妃才渐渐散去。 李隆基心情大好,便自回廊出了后苑。只见不远处的林木之间,有两个小姑娘陪着一个美人儿,在树下玩耍。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一抹火红照在那个美人身上,那美人便显得玲珑剔透。 李隆基顿时被这美人吸引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在这美人的身上,有一股独有的魅力,令他难以自持。 这时候,那美人突然背向着他伫立在夕阳下,而那两个小女孩,依然围着她跑着跳着。一动一静,显得别有风韵。正好这时候高力士来到了他的身旁,他说:“力士你看,眼前的场景像不像一幅画?不知道这是谁的喜娘儿,明天你就把她传到我面前,让我看一个够儿。” 高力士说:“皇上,这是你的媳妇儿,你尽可以看一个饱。” 李隆基一惊,问道:“这是谁的王妃?” 高力士奏道:“这是寿王妃。” 李隆基讪讪地笑道:“原来是瑁儿的妃子,自己家的媳妇,我倒不认识了。”停了片刻,忽然自言自语地说:“瑁儿这孩子,真有福气。” 高力士问道:“陛下,我可否传她过来相见?” 李隆基脸sè顿时红了,急忙说:“不必,不必。” ……………………………………………… 到了骊山之后,诸王子们常常在一起聚会,因此寿王在杨玉环身边的时间就减少了。杨玉环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开始到处诳。她想,我一个一千多年后旅行到这里的人,遇到这样的风景圣地,不好好看一看,岂不亏了? 已经怀孕四五个月的杨玉环,并没有出怀。乍看起来,她依然苗条,依然风姿绰约。 这一天,杨玉环一个人骑了马游览。她看到一条山道平坦而悠长,便策马沿着山路往上走去。走到半路,忽然有两名内侍拦住了她,并且告诉她,圣驾在此,请她原路转回去。 杨玉环赶忙跳下马,心想,好险!我本来就要躲着皇上的,绝对不能跟他相见。皇上若是见了我,必定被我的美sè吸引。这可不是我臭美,因为历史就是这么记载的。 她感激地看了那两个侍卫一眼,回转身,跳上马就往下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皇上已经在半山坡的平台上发现了她,而且,传令下去,赐寿王妃骑马上山。 皇上的诏令由守山的卫士们一道一道传了下来,就成了谕旨。假如杨玉环不理会,那就是抗旨。在这种情况下,杨玉环就算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敢抗旨。 于是,她硬着头皮,骑着那匹枣红马上了山坡。 皇上在山半腰的平台上观赏风景,陪驾的是武惠妃。 杨玉环在平台的台阶下面下了马,就跪拜在台阶下,不敢抬头。 但是皇上却让她起身,并让她过来。 杨玉环无奈,只好一步步上了台阶。偶然抬头间,她发现皇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五十多岁的皇上身材挺拔,器宇轩昂,一种独有的魅力让喜欢成熟男人气质的杨玉环心中为之一动。她觉得,皇上身上有一股巨大的磁场。而这种磁场,寿王是没有的。 皇上在与杨玉环目光相对的一瞬间,被那双黑乌乌亮晶晶的大眼睛所吸引。这是一双让人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眼睛。而与这双眼睛相配的,是一个风华正茂、魅力四shè的十九岁少妇。 皇上转身对武惠妃说:“惠妃,你还记得吗?朕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也是独自一人骑着马。哦,一转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武惠妃见儿媳非常拘束,就笑着说:“玉环,在这里不必拘束,放松一些。” 杨玉环低声道:“是。” “瑁儿呢?”武惠妃问道。 “他奉命前去听经……”杨玉环说。 “你不应该一个人到处闯的,”武惠妃虽然指出杨玉环的错误,但是口气里却没有责备的意思。她话题一转,“再说,你是怀有身孕的人,骑马不好。” 杨玉环说:“是……” 皇上显得很高兴,问道:“寿王妃有身孕了?” 武惠妃说:“是啊,都四个月了。” “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皇上用一双狐疑的目光打量着儿媳妇。见儿媳妇穿了紧身衣,那腰肢依然很细,半点也没显出臃肿的样子。 武惠妃却在那里用批评的口吻指出,作为王妃,应该注意装扮,不应该只穿裤子,不穿长裙。 杨玉环难为情地说:“因为骑马不便,所以我脱下来放到马背上了。” 皇上笑着对武惠妃说:“朕记得相当初第一次看见你骑马的时候,你好像也没穿长裙。” 武惠妃娇嗔地说:“好啊皇上,我在批评儿媳,你却在那里袒护……” 皇上说:“骑马的时候,原不应该穿长裙。所以无论你也好,玉环也好,穿着长裤骑马,本来就在情理之中。” 皇上这么一说,让杨玉环局促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接着,皇上话题一转,又询问起杨玉环的家庭情况。并且,还跟杨玉环讨论了音乐。因为杨玉环热爱音乐,所以就说了很多。而她发现,皇上对音乐,有很独到的见解。 那天中午,皇上赐杨玉环陪膳。在吃饭之前,武惠妃用开水冲服了几颗药丸。 杨玉环借此机会,询问婆婆的病情。武惠妃说:“差不多已经好了。” 其实,武惠妃的病情时好时坏。严重时,每隔几天就会看到幻影,看到李瑛等三位王子站在她面前,看到鱼儿血淋淋的身体。每看到一次,她就会好几天茶饭不思。 她满心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是,愿望总是与现实相悖。武惠妃绝望地发现,自己出现幻影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但是,每当她有机会陪伴皇上时,总是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她不愿意皇上看到自己萎靡的样子。 今天,她明显察觉出皇上对儿媳妇有好感,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感。凭着一个女人的敏锐,她会发现其中的端倪。她没有为此吃醋,反而暗暗希望这样。因为,这也许有助于儿子寿王争取太子之位。 ……………………………………………… 杨玉环在纠结着。为了自己的命运,她明明很忌讳和皇上有所瓜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次近距离接触了皇上之后,这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就时不时地在她面前出现。她暗自将皇上与寿王相比较,发现寿王除了年轻的优势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比他的父亲逊sè。 她明明很爱寿王,却不由自主地用一种女人的柔情,去思念皇上。这一切是不能自控的。想到杨玉环接下来的命运,她心中会有冲动。这种冲动,让自己颤栗。有一次,在与丈夫恩爱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她口中居然喊了一声:“皇上……” 寿王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说道:“玉环,不可乱喊!” 寿王会错了杨玉环的意思。他还以为杨玉环这样喊,是盼望他早立太子,将来有登基为皇的一天呢。 杨玉环醒悟过来,暗暗斥责自己下流无耻,但是,她思念皇上的心情,依然没有稍减。她无奈地发现,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她的思念之情,就像鸦片一样,那么固执地占有了她的意念,戒也戒不掉。 于惶惑中,腹中的婴儿一天比一天长大。这期间,她再也没机会见到皇上。终于到了夏初,她生下了一个儿子。 皇上给这个皇孙,赐名李僾。 与此同时,武惠妃的病情突然加重。在李僾过百岁的时候,武惠妃去世了。 宫里有人传言,武惠妃是被三名皇子的鬼魂索命去的。 皇上在武惠妃去世之后,非常痛苦。他与武惠妃相识于他初登基的时候,而且是自己在宫里巡视,发现了武惠妃,相识并且相爱的。二十多年来,两人虽然有时候亲热一些,有时候疏远一些,但是,皇上对她,总有一份割舍不下的感情。 他追封武惠妃为贞顺皇后。武惠妃活着时没得到的封号,死了后,得到了。 对于寿王来说,母亲的去世,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他知道,自己的靠山倒了,在以后的rì子里,他需小心谨慎地生活。而那太子之位,似乎一下子变得遥不可及了。 在那段时间里,寿王很悲痛,很消沉,与杨玉环床笫之间,也很少有恩爱的活动了。杨玉环也不强求,她只是暗暗希望丈夫能及早从悲伤中走出来。 第三十一章:上元节的夜晚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转眼之间,到了开元二十六年。 往年,每到正月十五,宫里都要举行上元节庆典。但今年是武惠妃去世的第一个上元节,所以白天只举行了祭祀,晚上的灯会则取消了。因为宫里取消了灯会,王子公主们,不少人便装出行,溜到长安街去观赏民间灯会。 皇上从东都归来,还从来没有驾幸过民间。所以,这次上元节,他也萌生了到民间看一看的想法。 高力士亲自布置,到了上元节晚上,皇上和高力士都穿上便装出宫了。在皇上的身前身后,有十几位大内侍卫不远不近地跟随着。 杨玉环生了孩子之后,有半年的时间没有练习乐器和舞蹈了。毕竟婆婆去世不久,不宜在家中进行娱乐活动。在二十一世纪里,紫萱曾参加过瑜伽培训班,但浅尝辄止。现在,杨玉环努力地回忆着当时学习过的一些瑜伽动作,再结合着自己的想象,居然让她捉摸出一套健美身体的运动cāo。她把这套运动cāo命名为紫萱cāo,并且逼着寿王也跟着她练习。由于每天坚持锻炼,杨玉环的体型,在生育后迅速得到了恢复。 寿王觉得杨玉环的这套运动cāo很新奇,名称也不可思议。在练习之余,便跟她请教:“这套运动cāo为什么起名叫紫萱?” 杨玉环没办法跟丈夫解释,就耍无赖,嗔道:“紫萱就是紫萱,哪有为什么?这是我随便想的。” 上元节这天晚上,寿王约杨玉环出去走走。 杨玉环却不想去,她嫌冷。 寿王说:“出去看看吧,长安上元节民间的灯会,很热闹呢。” 杨玉环没料到,这次看灯会,成了她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等杨玉环和寿王到了街上,夜sè已经来临了。整个长安城,无论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各种各样jīng彩纷呈的花灯,一行行,一串串,璀璨绚丽。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杨玉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她觉得这种壮丽的景象,二十一世纪那种光电效果所造成的情景是无法与之媲美的。 各大商户门前都耸起带有广告xìng质的灯笼。有一家商户,还在自己铺面门前举行猜谜会。灯笼上写着一个一个谜语,猜对了的,得到灯笼,还可以得到一份小小的奖励。猜谜的人只要觉得能猜对灯笼上的谜语,就把那只灯笼摘下来,上台,跟举办方说出答案。说对了,得到那个灯笼和奖品,猜错了,灯笼就还给举办方。 杨玉环看那些谜语,古里古怪,五花八门。但是,仔细一思量,觉得自己可以猜出一部分。但是,现场那么多人,举着灯笼上台的不少,得到奖励的却凤毛麟角。杨玉环悄悄对寿王说:“这些人,真笨!” 寿王说:“这些谜语都很生僻,所以人们要猜中他,真的需要费一番思量。” 杨玉环正要说话,忽然寿王轻轻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往那边看。杨玉环随着丈夫示意的方向一看,只见高力士一身下人装扮,正提着灯笼往台上走。他跟台上的人说了一句什么,那灯笼就被人没收了,显然没有猜对。 杨玉环觉得好笑,心想,高力士身居高位,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一片童心,也想得到奖励。 寿王却拉着杨玉环就要走。杨玉环说:“再看一会吧,我喜欢这里。” 寿王说:“既然有高力士,肯定就有父皇。我们走吧,免得被父皇看见。” 杨玉环笑了,说:“原来父皇也喜欢在民间游玩。” 寿王说:“父皇也是人,也不愿意整天呆在一个地方。有机会了,也想出来热闹热闹。而且,我估计这谜语肯定是父皇猜的,高力士只不过出面讨赏罢了,却没料到什么也没得到。我们走吧!” 杨玉环说:“你作为儿子,本该和自己的父亲多亲热一下,怎么那么怕他?” 寿王说:“父皇是天子,和别人的父亲不一样。” 正说着,却见李隆基和高力士往这边走了过来,而且,李隆基还朝这边挥了挥手,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们。李隆基穿了一身长袍,腰里还鼓鼓囊囊挂着一个钱袋,头戴纱帽,那帽子却显得有点小,紧巴巴地扣在头顶上。杨玉环看到皇上这样的装扮,觉得好笑,引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寿王连忙拉了她一把,就要行礼。 李隆基赶忙示意寿王免礼,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杨玉环。 杨玉环用比较隐蔽的动作施了一礼。李隆基说:“不必多礼,又不是在宫里。”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着杨玉环:“玉环,我来猜谜,你上台拿奖品怎样?” 杨玉环心想,哪有这样的公爹,让儿媳妇在这人山人海中抛头露面。但是,皇上的话又不能不听,不听就是抗旨。她说:“是。” 于是,李隆基指着一个灯笼,只见那灯笼上写着:一个姑娘,实在荒唐,造间房子,不留门窗――打一物。 李隆基说:“你告诉他们,这是一只长寿果。” 长寿果就是花生。杨玉环觉得这个谜底不地道,说:“父皇,人家明明说了,是一个姑娘,造间房子。可是我看到的长寿果,许多是两粒果实的呢。” 李隆基说:“你告诉他们,答案是独豆的长寿果。” 杨玉环越发感到不靠谱了,但是,她又不想扫了皇上的兴,于是便摘下灯笼,硬着头皮上了台。 那主持灯谜的几个人坐在台上,忽见上来一位天仙一般的女子,眼睛都直了。那个年纪大点的老头拈着胡须,摇头晃脑地问道:“这位小姐,你的谜底是……” 杨玉环按照皇上的答案,说道:“应该是长寿果,独豆的长寿果……” 台上的几个人笑了,弄得杨玉环很难为情。 “非也非也……”那个老家伙虽然被杨玉环的姿sè迷住了,却很公正,“谜底不确切,因此……” 杨玉环赶忙将灯笼退给对方,拔腿就往回走。那台下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都说:“真是一个闭月羞花的美女。” 杨玉环刚刚走到台下,就听有人大声喊道:“娘的,终于找到你了!”说着,动手就扭住了杨玉环的胳膊。 杨玉环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却是一脸狞笑的皮大。她心想,这个地痞,怎么无处不在?现在我来到了长安,怎么还能遇到你? 其实杨玉环哪里知道,像皮大这样的二流子,本就是居无定所的。那里繁华,他们就往哪里凑。因为越繁华的地方,他越有捞取油水的机会。 杨玉环刚想拿那句“我爹爹是李刚”来吓唬他,却见有两个粗壮的汉子冲了过来,也不说话,一人扭住了皮大的一只胳膊,就把他拉了出去。杨玉环知道,这两人肯定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刚才的情景引起了一点小sāo动,但是很快就平息了。 李隆基接连猜错了两个谜语,觉得好没面子。自己身为大唐天子,想弄点民间的小礼物,怎么就那么难。他问杨玉环:“玉环,刚才那个谜语明明就是长寿果,为什么拿不到奖励?他们是不是糊弄人,舍不得出奖啊?” 杨玉环说:“父皇,儿媳对这个谜语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李隆基问道:“那依你说,谜底应该是什么?” 杨玉环说:“我幼时,都把蚕茧称为蚕姑娘。既然谜面说:一个姑娘,实在荒唐,造间房子,不留门窗,那谜底是不是蚕茧啊?” 正说着,有人过来将刚才那个灯笼又挂上了。 李隆基笑着说:“不错,你这个谜底合情合理。力士,你再摘了灯笼上去,如果还讨不到奖励,我就吩咐人给他们砸了这个场子。” 杨玉环看到了李隆基可爱的一面:好胜和冲动。她抿嘴一笑,心说:“这个大男人,怎么像小孩一样?” 这一次高力士顺利地拿到了奖励,是一只发簪儿。高力士将这只发簪呈送给皇上,皇上又顺手赏赐给杨玉环。杨玉环看看这只发簪,做工粗劣,质地也不好,心想,这样的发簪,俩钱能买仨。但毕竟这是皇上的赏赐,她低声谢了恩,将发簪笼到了衣袖里。也许,这是大唐皇上所有的赏赐品中,最低廉的物件了。 皇上突然说:“玉环,还是你聪明。你继续猜,我们今天一直把他们猜到破产为止。” 杨玉环心想,就算将这些灯谜全部猜出来,就凭这些低劣的奖品,也拿不走人家的九牛一毛。 皇上又说:“你猜谜,力士上去拿奖品,你不用抛头露面了。” 杨玉环指了指一个谜语,只见那谜面是:十口分离,十口回家――打一成语。 皇上说:“这个谜语好古怪,玉环,是什么谜底?” 杨玉环说:“父皇,这个成语是:解甲归田。” 皇上想了想,突然双掌一拍,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玉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你很聪明!” 听了皇上的夸赞,杨玉环非常高兴,嘴上却说:“但愿与他们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谜底一样。这种谜语,可以有好几种谜底的。” 皇上说:“如果这种谜底还不算最佳谜底的话,我就使人给他砸了场子。力士,快去拿奖品,快去!” 高力士提了灯笼,一溜小跑上了台,拿回来的却是小孩子玩具,一只泥塑老虎。 这只泥塑老虎浑身涂白,身上描绘得花里胡哨,憨态可掬。身子分为前后两节,中间用牛皮纸连接。杨玉环非常喜欢,把这只泥老虎拿在手里,前后一挤,泥老虎便“咕咕”着响。于是,她连续地挤着,脸上挂着天真可爱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被公爹亲吻了一下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皇上还在撺掇杨玉环猜谜。正在这时候,忽然刮来一股大风,台子上、台子下的灯笼一齐随着大风剧烈晃悠起来。就在这晃悠中,一只灯笼忽然起了火苗,那火苗又点燃了台子四周的幔布,幔布将所有的灯笼一起点燃。瞬间,只见火光熊熊,场面好不惊人。 本来这台子四周就围了成千上百个看热闹的人。大火一起,人们都慌了,顿时作鸟兽散。这群人一乱,街上的人全部乱了,大家争相奔跑,人挤人,人压人。有许多人被人群撞倒在地,来不及爬起来,便又有成百上千只脚踏了上去,眼看就活不成了。 在人群混乱的瞬间,杨玉环也被挤到了。她正想爬起来,便有人踏着她的身体过去了,接着,又有人踏了上来。杨玉环用力挣扎着起身,却无能为力。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着千百人脚下的牺牲品了。她心中闪过一丝绝望:完了…… 就在这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只听皇上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都给朕躲开些,过来的死!” 他这么一喊,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本来想往这里挤的人,赶忙用力往另一边挤。趁着这个间隙,李隆基一弯身子将杨玉怀抱了起来,像一滴水一样被人流裹挟着,往一个方向拥去。 过了一会儿,人流渐渐疏散了,李隆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好险。好险!”再看周围,已经见不到寿王、高力士以及跟随的侍卫了。大家已经被人流,挤得四零八散。 杨玉环刚才被人在背部狠狠地踩踏了几脚。幸亏皇上救得及时,现在除了背部有些疼痛之外,尚无大碍。她被皇上抱着,随着人流往外挤的时候,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懒洋洋的安逸感。于此时,她已经忘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了。就好像一片落叶,任凭河流将她带到天涯海角,自己全不在意。 一直到危险解除,杨玉环还被李隆基抱在怀里。李隆基低头看着昏迷中的儿媳妇,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不由自主地低头在她鬓角亲吻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一吻,浅尝辄止,但是,这一吻,还是让杨玉环内心剧烈震动。 此时,她很惶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想,我要是现在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必定都要难堪。毕竟,媳妇被公公抱在怀里,又亲吻了,也太难为情了…… 就在杨玉环思前想后的时候,李隆基抱着她进了一家医馆。 李隆基进门之后,大声吼叫:“大夫呢,快出来!” 大夫其实就在柜台后面。他跑出柜台,问道:“这位先生,这姑娘……” 李隆基的语气很焦急:“她被人踩踏了,你看看要不要紧。” 大夫连忙引导着李隆基将杨玉环放到一张床上。杨玉环还闭着眼睛,做出昏迷的样子。眼下的情势,让她越发不好意思遽然睁开眼睛了。 大夫把了把脉,说:“这个姑娘应无大碍。也许是受到惊吓,她才昏迷过去,过一会就没事了。” 李隆基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好险!” 大夫说:“我给配几副汤药,等姑娘醒来后,回家煎了服下,就没事了。” 李隆基说:“配好药,最好的药。” 大夫微笑着说:“是是……”一边说,一边配药。 李隆基俯下身,仔仔细细端详着杨玉环,轻声呼唤道:“玉环,玉环……” 杨玉环把握着这个时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李隆基从那双乌黑铮亮的大眼睛里,读到了几分羞涩,几分感激。 杨玉环叫了一声:“父皇……”就要爬起来行礼。但是,李隆基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说:“好好躺着,不要动。” 正在药柜旁配药的大夫,清清楚楚听到了杨玉环喊父皇。他浑身一抖,药也洒落一地。 记得在开元二十一年的时候,皇上出巡,他曾经远远地看见过皇上。现在他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正是皇上。那大夫赶忙匍匐在地,大声说:“草民不知道皇上驾到,有失礼节,罪该万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哈哈一笑说:“朕本来是微服出游,与民同乐,平身平身!” 那大夫叩头站起,神情显得非常激动。 这时候,李隆基的一只手,依然按在杨玉环的手上。杨玉环试探着想把那只手挣出来,却没有成功。因为李隆基在发现了杨玉环的动机后,微微地用上了力量。杨玉环不敢再往外挣那只手了,只好任凭他按着。 李隆基有一股强大的磁场,令她没勇气抗拒。 杨玉环心想,怎么办?事情正在一步步沿着历史的轨迹往前走。我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当然,作为媳妇,如果发现公爹有不良的意图,满可以动手就挠,或者义正词严地斥责。假如换成旁人,杨玉环还真的会这样做。但是,眼前的这个公爹,却是一个富有魅力的中年大男人,是杨玉环为之心动的类型。更主要的,他是大唐天子。 杨玉环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但是,她现在却生活在七世纪里,她是李隆基的子民。 药房里静悄悄的,杨玉环扭头一看,那个大夫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了。 “现在……还疼吗?”李隆基柔声问道。 杨玉环趁机将手从皇上的手下抽出,同时,翻身爬了起来。她觉得,一个儿媳妇躺在公公面前,很失体统。 她爬起来后,便要给皇上行礼。皇上赶忙拦住了她,说:“这是在外面,不必多礼。” 杨玉环还是行了礼,说:“感谢父皇,今天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救,说不定现在我已经……” 李隆基说:“是啊,现在回想起来,有些后怕。不知道这场大火,烧得怎样?也不知道这场踩踏,死了多少百姓。” 正在这时候,高力士一头大汗跑了进来。见到皇上,他喜出望外,跪下说:“陛下,我和几名侍卫,到处都找不到你,急死我了!” 李隆基问道:“那场大火熄灭了吗?伤了多少人?” 高力士说:“大火已经扑灭了,也就是台子四周的帷幔,还有几只灯笼,本来那火也烧不大。可是大家一乱,人挤人,人踏人,却伤了二十多人,死了十几个人。”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说:“好好的一场灯会,却闹成这个样子。力士,我们回宫吧。侍卫在吗?” “在,在,都在门外候着呢。”高力士说。 “瑁儿呢?”李隆基问道。 “我刚才看见过寿王,他还在四处寻找王妃呢。”高力士回道。 “哦,你吩咐一位侍卫,去寻找瑁儿,告诉他,王妃没事。再命人去弄一乘小轿。” 高力士答应一声就出去了。这时候,大夫也把配好的药送了过来。李隆基往腰上一摸,钱袋却不知什么时候被挤掉了。 杨玉环忙从荷包里掏出钱来,付给大夫。那大夫一边拒绝收钱,一边跪倒说:“万岁能驾幸这里,已经是我祖宗八代修来的福气了,哪里还敢收您的诊金?” 李隆基说:“也罢。”从手上摘下一枚玉石指环,递给那大夫。 大夫双手接过指环,高高举起,感激涕零地说:“感谢皇上厚赐,这指环将成为我家代代相传的宝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笑着问道:“你是大夫,那我问问你,人有活一万岁的可能吗?” 大夫尴尬地说:“凡人不能,皇上是天子,应该能。” 李隆基自嘲道:“历代的皇上,哪一位不自称天子?可有哪一位能活一万岁?我只求活一百岁就知足了。哈哈,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不成怪物了吗?” 杨玉环听了这番谈吐,对皇上的好感又增了几分,忍不住低声嘟哝了一句。李隆基没听清,问道:“玉环,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杨玉环偏过脸冲皇上一笑。那一脉乌亮的眼神,一个甜甜的笑容,显得娇俏而调皮。 皇上说:“我刚才明明听见你说话了。” 杨玉环说:“儿媳这句话冒犯父皇,罪该万死,所以不敢复述。” “说都说了,说一遍,或者说两遍,罪过都是一样的。”李隆基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你就复述吧。” 杨玉环说:“父皇你既然想得这么明白,为什么还要容许人们,每天喊你万岁万万岁呢?” 李隆基说:“我虽然明白,但是,古来就是这样喊下来的。过去这样喊,今天这样喊,也许几千几万年后,还是会这样喊的。” 杨玉环说:“也许千年之后的人们,就不会这样喊了。” 李隆基说:“不可能。无论朝代如何变幻,这天下总不能没有君王吧?既然有君王,那么,总该喊一句万岁万万岁吧?” 杨玉环说:“也许,人们会换了别的花样,恭维君王。比如说……”刚想举几个例子,这时候,力士进来了,说:“万岁,轿子找来了,您请上轿,起驾回宫吧?” 李隆基说:“不,朕不坐轿。既然是微服出游,走着来的,就走着回去。” “那……”高力士的言外之意是,你既不想坐轿,干嘛差我们去找轿,这不是折腾人吗?但是,他只敢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李隆基指了指杨玉环,说:“你没见这里有个伤员吗?轿子,是给她坐的。” 高力士一愣,心想,这可稀奇了。儿媳妇坐轿,皇上老子跟在轿后面走路。这天底下的古怪事,都发生在咱这大唐朝了。 第三十三章:彷徨中的杨玉环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的后背虽然疼痛,却没到连走路都不成的地步。所以,她要求自己走。 但是李隆基却用命令的口吻,请杨玉环上轿。他还说:“这是圣旨。” 既然是圣旨,杨玉环也就不敢矫情了,她上了轿。 于是,两个侍卫在头里带路,皇帝和高力士随后,再后面就是杨玉环所乘坐的小轿。小轿后面,还有两个侍卫。 这是一乘很普通的四人小轿,杨玉环坐在轿里,并不是很舒服。但是,看着走路的皇上帝,她心里涌起一种别样的滋味。 她不由自主地拿皇上跟寿王比较。他在这样比较的时候,心里很自责。但是,人的思想又不是那么容易自控的。她想,难道我真的喜欢上这个富有魅力的中年男人了吗? ――不,还是到此为止吧!这样的话,我就可以跟寿王终老。我不愿意为了一时的宠幸,在三十八岁的大好年华,就结束了自己。 ……………………………………………………………… 杨玉环回到王府不久,寿王也回来了。他问起杨玉环火灾之后的经历,杨玉环说自己差一点被人踩死,幸亏父皇救了她。但是,其中的细节,她没说。 寿王说:“玉环,我发觉父皇对你很好呢。” 杨玉环说:“我是你的妻子,你又是父皇的儿子。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媳妇总不会太坏吧?” 寿王说:“父皇那么多儿子,儿媳妇也就很多。他不会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 “你什么意思?”杨玉环听了这话,有点心虚。 寿王却说:“既然父皇对你这么好,那就说明,我……我还是有希望成为太子的。而且之前,父皇也曾经答应过母后。” 武惠妃在世的时候,寿王对立太子这件事,并不在意。他总以为,母亲一切都会替自己安排好的。等到太子李瑛他们死后,宫里上下,都以为寿王很快就可以被封太子了。但是,这件事却一直没有进展。 武惠妃突然去世,寿王有了一种危机感。这个时候,他便需要用太子的位置来提升自己的自信心。他对立太子这件事,突然关心起来。为此,他托请杨洄活动。 杨洄去找李林甫。 在武惠妃活着的时候,李林甫和武惠妃的关系不错。因此,李林甫也希望寿王能被立为太子,并为此向皇帝提议过。但是,皇帝当时听了李林甫的奏请,并没有说话。 李林甫从皇帝的态度中,窥探出其实皇帝并不想立寿王为太子。等到武惠妃去世后,李林甫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寿王的事情讨皇帝不喜欢。 所以,杨洄来找他的时候,老jiān巨猾的李林甫虽然满口答应,但是,他并没有为此问过皇帝。 寿王于焦虑中等待着,一直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杳无音信。他想,李林甫是指望不上了,既然父皇对玉环这么好,那么,曲线迂回,也许行得通。 他说:“玉环,以后再遇到父皇的时候,看到他心情愉快了,你可以提一提我立太子的事情。” 杨玉环看着自己的丈夫,心中一阵悲哀。他想,是你的总究是你的,不争也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争破了头也是徒劳无功。夫君啊夫君,你当不上太子,坐不上皇帝的,还是安安稳稳做你的王子吧。但是,这话她又不能对寿王明说。 她问道:“难道……非要当太子吗?你过去不是跟我说过,只要拥有我,就算过平平常常的百姓生活,照样很快乐吗?难道,你曾经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寿王焦急地说:“玉环,我过去说过的话,没有忘。” 杨玉环生气了:“不,你忘了,全部忘了。因为你想当太子,你想当皇上,你想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李瑁,你的心好花啊……” 寿王委屈地说:“玉环,我对天发誓!我要当太子,目的不是为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那我问你,你当了皇帝之后,还守着我一个女人吗?” “是啊,就你一个。” “撒谎!古今中外,你见那个皇帝就一个女人的?” 寿王耐心地说:“玉环,你不要在这些事情上纠缠。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先说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点意义也没有。情势所逼,迫使我非当这个太子不可。” “那你说一下,什么情势逼得你非当太子?”杨玉环问道。 寿王说:“玉环,这些年来,母后受父皇宠爱,为很多人所嫉恨。他们因为嫉恨母后,转而嫉恨我。再说,前一段时间关于太子李瑛的死,上上下下对母后的非议也很多。而且,都以为我会继立太子。我被推到这样一个境地里,假如我当不了太子,以后的太子就会猜疑我,会以为我因为得不到太子之位而怨恨,因此就会报复我。玉环,你也许不知道,皇室家族,与寻常百姓是不一样的。为了权力之争,刀光剑影是很寻常的事情,我怕我因此而……” 杨玉环理解了丈夫的担心。但是,她又清楚丈夫的结局。她说:“你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其实也不会有人跟你过不去的。你放宽心,这辈子,你会平安的。” 寿王双手搓着自己的腮帮子,呆呆地看着烛光跳动,自言自语地说:“平安,是啊,我就追求平安。我想当太子,也是为了自保,为了平安……” 杨玉环见丈夫的样子可怜,有些不忍,安慰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向父皇提起的。不过,作为儿媳,如果向父皇冒然提起,是不是有僭越之嫌?” 寿王说:“玉环,不会的。其实我知道父皇对你……对你很好……” 杨玉环听出丈夫话里有话,便问道:“你这话有根据吗?” 寿王说:“今天晚上,其实我看见你被父皇抱在怀里。我不敢上前打搅,所以只好装着到处找你。可是,这件事情,你没跟我说……” 杨玉环心中一沉,只好解释:“那时候我又惊又吓,昏迷不醒,所以……” 寿王又说:“父皇还吻了你。” 杨玉环说:“我昏迷之中,一点也不知道。现在看来,你父亲对我没安好心。所以,我以后不会跟他见面了。” 寿王苦恼地说:“他是皇上,全天下都是他的。他如果想见你,你不见也不行。” “所以,你想用妻子的姿sè,换取你太子的地位?”杨玉环的口吻严厉起来。 寿王说:“既然事情不可避免,为什么,我们不利用它呢?” 在这一瞬间,杨玉环对寿王非常失望。这天夜里,她结婚来第一次拒绝了寿王想与她温存的要求。 …………………………………………………… 与皇上的那一次邂逅,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深深地困扰着杨玉环。他会常常回味起被皇上抱着在长安街道上匆匆行走的情景,她会回味起皇上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气息,还会回味起皇上那惊鸿一瞥的亲吻……她发觉,自己于不知不觉间,竟然喜欢上了这个五十多岁的,气宇轩昂的老男人。这个老男人的形象有时候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她甚至,还会在梦中喊出皇上的昵称。她喊:三郎、三郎…… “三郎”这个称号,以她现在的身份,是绝对不应该喊的。但是,杨玉环却知道这样一个事实。在她将来成为李隆基的贵妃之后,她总是亲切地称呼皇上为“三郎”。 杨玉环发觉,自己陷进去了。 在理智上,她清清楚楚知道,爱上皇帝,就等于把自己往悲剧的路上又推进了一步。来到唐朝以后,她每时每刻都想从历史的轨迹中挣脱。但是,她无能为力。之前她没有服输,她有信心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累,她想随波逐流…… 自从心里有了皇帝之后,她对寿王,已不像之前那么依恋,那么火热了。她敏感地发现了这个问题。每当她觉醒的时候,她就自责,就有意亲近寿王。但是,在自责过后,又会不知不觉地懈怠下来。在寿王的眼里,杨玉环现在已经从一个纯情少女,变成了一个喜怒不定的人。夫妻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裂痕。 杨玉环在心情极度矛盾中,安安静静留在王府里。她已经好久也没有机会看见皇上了。终于,皇上的形象也在她的心里,逐渐得淡化了一些。她为此而高兴,心想,也许我已经从那段不伦的爱情歧途里走了出来。她再一次跟自己说:好好爱自己的丈夫吧,与丈夫过一辈子平静的rì子。这样一来,自己的命运就会改变。 第三十四章:玉真公主的邀请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立太子的事情一直被拖着,寿王心焦如焚。虽然妹夫杨洄从来没有放弃,还在为他四处奔走,但是,一直没有效果。 几个月之后,也就是开元二十六年七月,寿王的梦完全破碎了。 皇帝下诏,册立忠王李玙为太子。 这是皇帝李隆基犹豫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从感情上来说,他曾经考虑过寿王。五十五岁的皇帝,这大半生来,身边的女人走马灯似地换。但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即可以愉悦**,又可以有夫妻一样感情慰藉的女人,也只有武惠妃。武惠妃活着的时候,对立寿王为太子,他有顾虑,怕将来武惠妃会像她姑母一样,架空寿王,把持朝政。 武惠妃死了之后,原来的顾虑也一起消除了。但是,现在又因为杨玉环的缘故,对于立寿王为太子,他再一次顾虑了。 李隆基已经无法忘怀这个儿媳妇了。他拿儿媳妇与**的佳丽相比,觉得那些女人全部都是庸姿俗粉。身为天子的他,自我yù望必定膨胀。他觉得天下都是自己的,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没理由弄不到手。 他也想到了杨玉环的身份,也知道这样与礼仪不和。但是,李隆基是一个dú lì特行的人。他是以暴力取得的权利,因此,他不相信礼仪道德。他觉得那些东西只是点缀,行大事可以不顾一切。他甚至想到了太宗、高宗与武则天之间的感情纠葛。武则天十四岁的时候,入宫做了太宗皇帝的才人。在这期间,武则天就和太宗的儿子李治建立了不伦之情。太宗驾崩,武则天出家为尼,经历了一系列的周折,最后武则天还是做了唐高宗李治的皇后。想到这些,李隆基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能立寿王为太子。原因很简单,寿王妃与太子妃,身份又不一样了。假如杨玉环成了太子妃的话,李隆基再从寿王身边霸占过来,定会更加惊世骇俗。或者别人会这样评论,皇上拿太子的地位,换取太子的妃子。退一步说,如果真的把太子妃变成了自己的嫔妃,那么身为太子的寿王,将来登基之后会对自己和杨玉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还真不好预料。 在矛盾之中,李隆基选择了李玙。李隆基共有共有三十位皇子,长子李琮因病早逝,二子就是前太子李瑛。李玙是他第三位王子。立储为长,别人也无话可说。 当梦想完全破碎的时候,寿王反而安静下来了。有希望的时候,会为了希望而奋斗、力争,因为争不到而苦恼。但是,当希望完全破灭了以后,反而觉得无所谓了。 但是,寿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人。自己的境遇遭到了巨大的落差,他怕别人看他笑话。甚至,在杨玉环面前,他也觉得很难堪。 有一天晚上,寿王突然紧紧地抱着杨玉环,问道:“玉环,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杨玉环一愣,问道:“这话从哪里说起?” “我现在,因为母亲的去世,境遇大不如前。而且……父王已经立忠王为太子。我……一辈子,也许……就这样碌碌无为了……” 杨玉环也回抱了寿王,并且轻轻在他的肩头抚摸。作为妻子,他理解丈夫。年轻的杨玉环,心中忽然滋生起一种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母xìng。她想保护寿王。 杨玉环也敏感地发现了自己的心境。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假如我还留在二十一世纪里,那么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充满了浪漫和幻想的大学生。可是,在唐代,我不但已经嫁人,而且还有了一岁大的孩子,还要用我的一颗心,去安慰我受伤的王子……承担了这么多原不该承担的责任,到底是福还是灾难? 杨玉环的回抱让寿王感到了温暖,他干脆将脸埋在杨玉环的胸前,恸哭起来。 寿王的哭是压抑的,涕泪四溅,双肩抖动,却不发出声音。她是王子,毕竟还顾忌到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想让自己的哭声,被下人们听到。 杨玉环想到自己与寿王相识的经过,想到在邙山脚下,寿王那独特的求婚。她对寿王的爱,在这一瞬间又完全回来了。于是,她轻轻地拍着寿王说:“亲,我爱你!你只要有了我,其余的一切都可以不要。——你从前不就是这么许诺我的吗?我们两人,安安静静地生活一辈子,风平浪静,不也很幸福吗?以后,无论你在外边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就回家。我的怀抱,就是你疗伤的港湾……” 杨玉环的一番话让寿王非常感动,他喜欢杨玉环称呼他“亲”。他觉得这很新奇,自己也有心回称杨玉环,但是叫不出口。 这天晚上,夫妻俩一次又一次地恩爱着,乐此不疲。一直到了半夜,方才停息下来。疲惫中的杨玉环轻轻地抚摩着寿王的肩背,心想,但愿永远这样,风平浪静过一生。 其后的rì子就像杨玉环希望的一样,平静而又温馨。她和寿王几乎每天都留在府里,很少出门。其实杨rì环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实。她热衷于肌体运动,每天都坚持锻炼。因为喜欢音乐和舞蹈,所以她和王府乐班中的几位师傅,相处得很不错。这个王妃,一些架子也没有,甚至还会跟音乐师傅,像聊天一样地讨论音乐。在这期间,她还学会了婆罗门舞。 寿王受了妻子的影响,也开始学习健美运动,开始学习音乐舞蹈。夫妻二人经常为音乐舞蹈中的问题,发生争论,有时候会争得面红耳赤。当然,最后都是寿王做了妥协。不过事后往往证明,杨玉环的观点是正确的。 寿王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美丽漂亮、天资聪颖的妻子而高兴,杨玉环也非常喜欢当下的这种生活。她不再去想皇帝了,她希望这样的生活永远不要被打破。她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在这个朝代就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一生。 ……………………………………………………………… 但是,杨玉环的希望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皇上李隆基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她。 立太子的事情,李隆基心中很矛盾。在那段时间里,为了避嫌,他只得强忍着思念的心情,不见杨玉环。而现在太子已经册封完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觉得,该见一见杨玉环了。 他是皇帝,只要他想见,总是有办法的。 转眼又到了开元二十七年。这年chūn天,在一个风和rì丽的上午,皇帝忽然将诸王以及公主们都召集到宫中,名义是:新chūn家宴。 既然是家宴,杨玉环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在这次家宴中,杨玉环又见到了皇上。不过,皇上在自己家人面前,显得一本正经,甚至都没有刻意多看杨玉环一眼。 杨玉环因为见到了皇上,心中微微起了些波澜。可是,皇帝并没有对自己有特别的关注。对此,杨玉环又有些许的失望甚至怨恨。她想,皇帝那么多嫔妃,也许,任何女人在他的心里,都是过眼云烟。他不记得我,这并非坏事,我不正是这样希望的吗?想到这些,这个二十一岁的少妇,心中的那一丝丝波澜,也就平息下来了。 在这次家宴中,杨玉环认识了皇帝的妹妹玉真公主。玉真公主和善而健谈,在家宴中,她和每一个人打招呼。有一些不认识的,她也立刻让别人介绍,然后便亲切地交谈。 她来到杨玉环面前的时候,杨玉环赶忙给她行礼。玉真公主打量了杨玉环一番,笑了:“怪不得人人都说寿王妃天生丽质,真是相闻不如眼见。” 此后她就在杨玉环身旁落了座,很亲切的同杨玉环交谈,甚至还邀请杨玉环改rì到她玉真观里小坐。 杨玉环很奇怪,心想,玉真公主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呢? 之前她虽然没见过玉真公主,但是,玉真公主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 玉真公主当初是自愿请求做女道士的。皇帝很喜欢这位妹妹,所以在她成了道士之后,公主的名号依然保留。玉真公主在朝廷和宫廷里,都享有特权。 家宴结束的时候,玉真公主再一次邀请:“玉环,改rì一定到我的玉真观里小坐啊,到时候我着人去接你。” 杨玉环茫然地点了点头,心想,玉真公主三番两次邀请,看来是真心的。噢,不知道她那个道观里,有些什么趣味。 ……………………………………………………………… 其实,玉真公主之所以那么热情地邀请杨玉环,都是受了皇上的拜托。 三天以前,皇上突然驾临玉真观。 皇上的不期而至,让玉真公主颇感意外。玉真观是一个修行所在,皇上又不是道教徒,因此极少光顾这个地方。平时,都是玉真公主去宫里见皇上。 皇上来了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东逛逛,西看看。玉真公主陪着皇上,皇上每经过一处,就做些解说的工作。但是,玉真公主发现,皇上似听非听。 第三十五章:玉真观吹笛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小小的道观,半个时辰的工夫也就全部看遍了。最后,玉真公主将皇上引进一个比较豪华的房间,那是玉真公主待客的地方。 玉真公主亲自泡茶,并且给皇上斟了一杯茶水,笑着说:“皇兄,您品一下,这茶叶可是我清早时分亲自采了带露水的茶尖,请师傅专门炮制的。” 皇上轻轻地吹动着茶水中的叶片,好久没有喝,也没有说话。 玉真公主忍不住了,说:“皇兄,你好像有什么心思……” “困扰……困扰……”皇上叹了一口气,将茶杯一搁,莫名其妙地说了俩字。 玉真公主一惊,难道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但是,她又深知皇兄的xìng格。如果真有大事,他会果断处置的,绝不会过来跟自己这个做道士的妹妹唉声叹气。玉真公主从来不干预朝政,这一点,皇上是知道的。 玉真公主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的脸sè,委婉地问道:“皇兄,既然您遇到事情,愿意到我这里来,那么……您能倾诉一下吗?” “为情所困,为情所困啊!”李隆基依然长吁短叹。 一听是“为情所困”,玉真公主的心情顿时放松了。对于皇上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宫里的嫔妃们争风吃醋,因而闹点风波,是这个皇上难以调停的。玉真公主心中暗想:谁让你占有这么多女人呢?有得意的光景,就必然有烦心的时候,甘蔗没有两头甜。 她说:“皇兄,我能帮助您吗?”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有些话,朕非常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你别看朕一天到晚前呼后拥,其实,朕很孤单。之前,有些话还可以找武惠妃谈谈。可是现在……也只能和你说一说了。” 玉真公主说:“皇兄这么信任我,玉真受宠若惊。” 李隆基问道:“瑁儿,瑁儿的媳妇……你认识吗?” 玉真公主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 李隆基说:“去年元宵节,我和高力士便服出游,一次意外的邂逅,我……”说到这里,便停止了。 玉真公主已经听明白了,敢情,皇兄所说的为情所困,却原来被自己的儿媳妇困住了。一个公公,迷恋自己的儿媳妇,这本来就有违伦常的。她说:“皇兄,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办吧。” 李隆基说:“这个女人,让我难以自控。” 玉真公主说:“可是,她毕竟是您的儿媳妇啊。” “是啊……可是,朕现在非常想见她,我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想她,不要见她,可是,朕……唉,朕现在对其她的嫔妃都不感兴趣了,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听说有一种病叫相思病,我这算不算得了相思病啊?” “皇上要保重龙体,可不能为一个女人,置家国天下于不顾。” 李隆基说:“我要是见了她,病就全好了。可是,我又没有任何理由单独召见她。” 听到这里,玉真公主明白了,皇上是有求于自己。 她说:“皇兄,自己家的儿媳妇,要见一见,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可以放宽心,这次见面,我给你安排。” 其实这次家宴,就是皇上与玉真公主有意安排的。而玉真公主在家宴上,对杨玉环热情有加,也是为了完成皇上交给自己的任务。 …………………………………………………… 三天之后,玉真公主忽然使人到寿王邸邀请杨玉环,到她的玉真观午餐。 杨玉环到了玉真观,玉真公主居然在门口迎候,这让杨玉环很不好意思。她向玉真公主道了谢,便随着玉真公主,进了她那间豪华的会客室。 玉真公主说:“闲来没事,我喜欢独奏音乐。听说你也jīng通音乐,又会跳舞,我心里很羡慕,所以就把你约了过来。” 玉真公主这样解释,似乎在说,我请你来,是有理由的。 杨玉环一听玉真公主说起音乐,立刻兴奋了。她说:“父亲自小就督促我们姐妹几个学习音乐,学习识字,还给我们请了师傅。但是,父亲不允许我们跳舞。我会胡旋舞,还是偷偷跟家里一个女仆学习的。嫁给寿王后,在王府里,又跟王府的音乐师傅学了一些。跳舞,也不用偷偷摸摸了。现在,我正在学习婆罗门舞。” 玉真公主说:“那我们午饭后,你可得表演一下。” 正说着,突然一位使女跑了进来,跟玉真公主说:“皇上驾到了!” 玉真公主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啊,皇上来了?皇上怎么突然来了呢?”正说到这里,就见皇上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玉真公主和杨玉环连忙施礼。 皇上笑着说:“这里又不是宫中,不必拘礼。” 杨玉环平身之后,脸sè已是绯红了。她偷偷地瞄皇上一眼,只见他穿着宫内便衣,jīng神抖擞,比平时更有气派,心中不由得“咚咚”直跳。 大家落座之后,玉真公主笑着说:“皇兄,我和玉环正在讨论音乐,您却来打搅。” 李隆基说:“你们讨论音乐,我也可以算一份啊。虽然我对音乐不jīng通,可也算略知一二。你们刚才讨论到什么地方了?” 玉真公主说:“我们刚刚说到婆罗门舞。” 李隆基说:“杨敬述献了《婆罗门曲》之后,这些年来,朕反复揣摩,觉得这曲子虽然美妙,但有些地方还是和我们中原人的欣赏习惯有距离。朕试着改动了一些地方,以后,还想找人配上歌词。到时候在宫里演出,载歌载舞,岂不美妙?” 玉真公主有意要让皇上在杨玉环面前表现一番,便提议道:“皇兄,既然你有改动,我们倒想聆听一下。不知被你改动的曲子,和原来的曲子有什么区别。” 李隆基兴致十足,说:“好,今天朕亲自给你们演奏,倾听你们的建议。” 玉真公主赶忙进乐室拿来一只长笛,递给李隆基。 李隆基喝了口茶水,端起笛子,试了一下音阶,便开始了演奏。杨玉环因为喜欢这支曲子,所以之前对曲谱非常了解。李隆基演奏的时候,她便微眯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倾听。很快,她就被笛声带到了那种意境中。 李隆基的笛子演奏技巧纯熟,气息充沛,笛声悠扬,音节清晰,而且颤、叠、振、打运用得非常巧妙。他演奏的《婆罗门曲》,有些地方的确做了改良。那些改良的地方,给人流畅舒服的感觉。 笛声停息之后,杨玉环于忘情中叫了一声“好”,并且鼓掌了。音乐拉近了她和皇上的距离,也令她暂时忘记了皇上带给她的威胁。 皇上笑吟吟地看着她。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于是,赶忙跪下跟皇上请罪。 皇上居然探过身来,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说:“玉环,又不是在宫里,不要拘礼。我们在平等地讨论音乐,所以……大家随便一点好。” 杨玉环由衷地说:“父皇,您的演奏……出乎妾身的意料。” “哦,为什么?”皇上问道,“难道你以为朕,一个大老头子,不应该会音乐吗?”皇上虽然是质问的口气,但是脸上带着宽厚的笑容。 “不,你一点也不老!”杨玉环脱口而出。等她说出这句话来,才意识到有些唐突,敢忙住口,已经来不及了。她想,我作为儿媳妇,却赞美公公一点也不老,是不是太轻浮了? 但是皇上听了这句赞美,却高兴的脸上放光。他说:“玉环,你试着演奏一下这只曲子。”说着,就将刚才他用过的长笛递了过来。 杨玉环于惶惑中接过长笛,她想,这好像又不合礼仪吧?公公刚刚用过的笛子,媳妇就拿过来演奏?但是,这是皇上递给她的,又不能不接。接过来后,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擦一下吹孔。当她吹奏笛子的时候,她那娇嫩的红唇上,难免就沾上了皇上的唾液。 杨玉环的笛声多了几分娇媚,但是,把这首曲子演奏得很到位。尤其让李隆基惊喜的是,她在演奏的时候,许多地方采用了李隆基修改过的部分,甚至有的地方还略有改动。而那些改动,却比李隆基的原作还要高明。李隆基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的聪明和敏捷。 杨玉环演奏完后,皇上由衷地赞美了她,并且指出,她的修改很到位,是他一直想做,却又没做到的。 李隆基因此决定,回去后就将自己修改的曲子写出来,请杨玉环再次润sè。 杨玉环于恍惚中,觉得自己和皇上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她甚至觉得他都不是皇上了,而只是自己音乐上的一个挚友。 三人在愉快中用过了午饭,玉真公主忽然提出,希望杨玉环表演一下婆罗门舞蹈。杨玉环说:“公主,我……在父皇面前……”她觉得,一个儿媳妇在皇帝公公面前单独舞蹈,这恐怕不合体制。 但是,李隆基却鼓励她:“玉环,今天我们私人相聚,不用那么多忌讳。你跳舞,我擂鼓,公主伴奏,怎样?” 杨玉环有些吃惊,她没料到,皇帝居然肯为她的舞蹈擂鼓。 这样一来,她就没有了那种给人献舞的感觉,因为大家都是参与者。 玉真公主说:“皇上可算是一等一的鼓手。玉环,今天你能聆听皇上擂鼓,可算有福了!” 杨玉环说:“多谢父皇。” 这时候,她已经忘了紫萱的身份,完全进入到杨玉环的情境中了。 第三十六章:杨玉环毁容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三人进了玉真公主的乐室,李隆基走向乐架,选取了一对鼓锤,就开始擂了起来。只听得鼓声“咚咚”,抑扬顿挫节奏分明,确有高手的韵味。杨玉环禁不止心中叫好,坐在一架古筝前面开始配合。随即,玉真公主也演奏琵琶,加入进来。 李隆基因为杨玉环和玉真公主的配合而更加卖力了。他在擂鼓的间隙,曾经好几次偷偷地去瞄杨玉环一眼。他觉得,演奏中的杨玉环,与平时的风情更为不同。那种优雅、那种妩媚,令他热血沸腾。 这应该是杨玉环自学习演奏音乐以来,最为兴奋的一次。皇帝的鼓声,一下下都好像敲在了她的心房里一般。 一曲奏罢,杨玉环和玉真公主纷纷夸赞皇上,皇上也非常高兴。他笑咪咪地看着杨玉环,问道:“我的鼓已经擂完了,你怎么?……” 杨玉环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也没有矫情,直接就开始舞蹈了。李隆基吹笛,玉真公主依然演奏琵琶,配合着杨玉环。 杨玉环一曲舞罢,已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情节发生了。 那皇上,居然当着玉真公主的面,掏出自己的汗巾,给杨玉环揩擦脸上的汗水。 杨玉环的脸sè立刻赧红,不由自主地瞄了玉真公主一眼,却见玉真公主扭过头去抿着嘴偷笑。 她不敢贸然拒绝皇上。虽然皇上的动作显得轻浮,不合礼仪。但杨玉环要是将脸扭开躲避,那就是大不敬了。所以,虽然她很难为情,但还是乖乖让皇上给她将脸上的汗水擦干了。 皇上小心翼翼地将浸有杨玉环汗水的汗巾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这让杨玉环更难为情了。 就在这时候,侍女进来说:高公公过来接皇上了。 皇上将高力士传了进来,说:“你使人将寿王妃送回去。我是骑着马来的,还骑着马回去。” 高力士说:“是。” 杨玉环刚想推辞,但是李隆基已经往外走了。他跨上马,又看了杨玉环一眼,这才拍马远去了。 高力士也跨上马,紧跟着皇上。 留下来的几位侍者,将宫车门打开,等候寿王妃上车。 杨玉环告别公主,上了宫车。 …………………………………………………… 寿王见自己的妻子居然由宫车送回,非常吃惊。进了内室,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妻子。 杨玉环说:“在玉真公主处遇到了父皇,所以临走的时候,父皇是骑马回的,却让宫车把我送了回来。” 寿王酸溜溜地问道:“父皇……他对你做了什么?” 杨玉环说:“我们演奏婆罗门曲,父皇擂鼓。” “父皇擂鼓?”寿王吃了一惊,“父皇为你擂鼓?” 杨玉环说:“我们共同演奏婆罗门曲,父皇擂鼓,我演奏古筝,玉真公主演奏琵琶。” 寿王呆呆地看着杨玉环,好久好久,突然说:“玉环,我觉得,我们的缘分快要尽了……” “噢,你别瞎说!”杨玉环拥抱着寿王,“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我能看出,父皇已经对你有意了。”寿王说。 杨玉环说:“面对父皇,我没有胆量逃避。但是,我不会的,不会从了父皇的。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不会从的。” 寿王说:“可是,父皇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杨玉环说:“可我是他的儿媳妇。我不从,他总不会用强吧?” 寿王说:“可是,惹恼了他,说不定他会找个理由处死我们的,包括我们的儿子。” “不,我们的儿子,他还那样小!”杨玉环尖声喊道,“难道,你不是他的儿子?就因为得不到他想得到的,他就会这样绝情?” 寿王说:“皇家最无情,什么情况都能发生。” “阿瑁,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干脆远走天涯吧。天下这么大,总有一块地方皇上找不到。”杨玉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丈夫。 她多么希望寿王一跺脚,说:好,我们走! 但是,杨玉环的期望落空了。 寿王苦恼地说:“可是,我们走到天涯海角,何以为生?” 杨玉环说:“你不是有手有脚吗?难道养活不了一个家?” 寿王说:“可是玉环,我不想你吃苦……”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你父皇拉进他的怀抱里?”杨玉环突然感到了满腹委屈。 寿王无奈地说:“但愿今天只是巧遇……玉环,父皇身边那么多女人,他也许不会……他总得顾忌一下伦理吧……也许,过些rì子,他就把你放下了……” 杨玉环对寿王完全失望了。她很清楚自己的命运。她想过抗争,但是,很无奈。她觉得那既定的结局,就像一只巨大的黑洞,一点一点地把她往里拉,她无可奈何。 ……………………………………………… 皇帝似乎铁定了心要得到杨玉环了,他的行动也加快了。七天后,皇帝突然使人送来了他修改的婆罗门曲谱,让杨玉环给润sè一下。 显然皇帝的目的不是为了曲谱的润sè。皇帝身边聚集了全国最好的乐师,比如李龟年兄弟。皇帝只想用这件事情,向杨玉环表明他和她的一种亲昵的关系。同时,也为下一次和杨玉环相会埋下伏笔。 杨玉环明白皇上的用意。 ……………………………………………… 初夏的一天,杨鉴来寿王邸拜访从妹杨玉环,说他得到了提升。杨鉴为人正派,为官勤勉,职务提升一下本也正常。但是,杨鉴又说,他的父亲杨玄璬也得到了提升,而且从国子监博士一下子提升到国子监的司业。 国子监的主管官是祭酒,而司业就是次官,和少卿同级别。按照正常程序,杨玄璬的提拔,应由国子监推荐,经过中书省,再由皇上核准。但是,杨玄璬则是直接由皇帝降旨中书省,中书省照会国子监,直接宣布了杨玄璬的提拔。 这一道程序完全相反的提拔令,不免让人们暗自议论,杨玄璬也知道这是托寿王以及侄女杨玉环的福。因此,他让儿子约请杨玉环,希望她归宁一次。 杨玉环回家后,才知道自己原来的家已经没人住了。因为姐妹相继出嫁,杨府实际上只剩下了杨夫人及一干仆人。杨玄璬的夫人几次约请杨夫人去他家居住,也便于相互照应。最后杨夫人答应了,杨玄璬在自己府上,另给嫂子开了一个别院,杨夫人和她带来的家仆们入住了。 两个院是相通的,而且由一个大门出入。这样,杨玄璬也就便于照顾嫂子了。 杨玉环回家之后,杨玄璬对自己的侄女恭敬有加,这让杨玉环感到很不自在。母亲明显苍老了。尽管这个母亲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自己的身体,是这个母亲赐予的。而且,自己穿越过来之后,与这个母亲相处了几年,毕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想想自己一进侯门深似海,母亲就在京城,可自己几年才能归宁一次,不由得满怀内疚,抱着母亲伤心了好一会儿。 又过了一些rì子,玉真公主使人来请杨玉环,说好久未见了,想和她小聚。 杨玉环知道,这恐怕又是皇帝假借玉真公主之口来约请她。她不想去了,不想越陷越深。但她知道在这件事上,只要皇帝不改变注意,就很难抗拒。 可她还是想冒险抗拒一下。 于是,她推脱,说自己病了,所以不能践约。 寿王却为妻子的任xìng而惊慌失措。整个上午,他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坐卧不安,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说:“要是惹怒了父皇,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杨玉环却来了倔脾气,说:“大不了废了你寿王的封号,贬为庶民。” “那还是最好的结果。”寿王说,“弄得不好,我们xìng命都不保。” “那就一起死好了。——噢,反正我夹在你们父子中间,也很难做人。” “我们一起死了倒还罢了,连累我们的孩子也要和我们一起。他才那么点大。” “噢,孩子有何罪?我又有何罪?我们……唉,人人都羡慕帝王家,可是你们帝王家怎么这样不讲道理?”杨玉环绝望地说。 寿王也很无奈:“一个人的出生,自己是没权选择的。” “可是,自己却有权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杨玉环呆呆地盯着几上的一套茶具。 “没权选择。我们没权选择。”寿王说,“父皇要我们往东走,我们不敢往西行。” 杨玉环一阵冲动,手一挥就把那套茶具扫在地上,“噼里啪啦”摔得粉碎。她说:“我要砸碎铁锁链,我不要命运给我设计好的杯具!” 寿王大惑不解:“命运的悲剧,和这套茶具又有什么关系?” 杨玉环解释道:“悲剧就是杯具,茶具就是悲剧。噢,你不懂,这是千年以后,网络上发明的词语。” 寿王心想,妻子是不是被父皇逼疯了?说了这么一大堆语无伦次的话。 杨玉环说:“要不我干脆毁了容,看看这个皇帝还会喜欢我吗?如果我变成丑八怪,他依然喜欢我的话,那么我就认了。”说着,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往自己脸上戳。 寿王大惊失sè,赶忙夺下妻子手里的簪子,却见她脸上已经流出鲜血。寿王赶忙安抚着妻子,连声说:“玉环,你不要生气,不要任xìng……”一边说,一边招呼永清和念奴,去找大夫。 就在屋里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宫内侍者带着一位太医来到家里。那太医见杨玉环脸上流血了,赶忙过来探视,同时给杨玉环处理伤口。 寿王焦急地问道:“太医,会不会留下疤痕?” 太医说:“王妃只伤了表皮,伤口也不深,不会留下疤痕。” 寿王说:“刚才王妃收拾打碎的茶具,不小心划到脸上了。” 寿王于匆忙中编出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太医没有接寿王的话茬,却道:“王妃身体有恙,待臣下给珍视一下。” 寿王说:“王妃没病啊,太医怎么忽然到这里来了?” 太医说:“是高公公传皇帝旨意,说寿王妃身体有恙,着臣前来珍视。” 杨玉环听说是皇帝的意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暗暗说:“这个老无赖,真是麻烦,连装病都不行。” 第三十七章:摊牌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来到玉真观,满心指望看到他朝思暮想的杨玉环。但是,却被玉真公主告知,杨玉环托病未到。 李隆基顿时十分焦急,一脸关切之sè,问道:“什么病?重不重?要不要紧?” 玉真公主抿嘴一笑,说:“看皇兄急成这样,对儿媳妇真是关心啊。” 李隆基的脸sè立刻红晕滚滚,其实他听出妹妹话语里的讥诮,也不理会,立刻着侍卫去太医院请太医去寿王邸,给寿王妃诊病。 玉真公主见皇上在客厅里盘桓,显得心绪不安,就安慰道:“皇兄,其实你不必焦虑。依我看,寿王妃没什么大病。说不准,她还是故意装病呢。” “此话怎讲?”李隆基问道。 玉真公主笑着说:“皇兄,玉环虽然看上去稚嫩,但是,毕竟与瑁儿结婚好几年了,又有了孩子。所以对于风情,她不会不解。虽然她不是名门贵族出身,但也来自于商贾大家,而且据说杨玉环的父亲杨玄琰又是儒商,通读孔孟之书。他对女儿的教诲,肯定也是孔夫子那一套。所以,玉环面对你的宠爱,心里会很挣扎。你想,作为瑁儿的妻子,她该如何自处?她要反抗,却又不敢公然跟皇兄作对,所以……” “你是说她装病?借此来逃避我吗?” “是啊,我想八成是这样。”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说:“此女实在可人,我不能控制自己。这些rì子,我神魂颠倒,朝政也荒芜了。” 玉真公主说:“为了一个女人荒芜了朝政,实在太划不来了。皇兄就干脆一点,将玉环招到身边,遂了自己的愿望,心情就会平复一些。” 李隆基说:“我不但要得到她的身体,还要得到她的心。所以,我要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等待水到渠成的那一天。――你需要帮我!” 玉真公主说:“皇兄,我从一开始就在帮你,会尽心尽力的。” ………………………………………… 杨玉环脸上的伤痕在七八天之后就痊愈了,而且果真如太医说的那样,没有留下伤疤。 一天上午,玉真公主亲自过来探视杨玉环。 对玉真公主的光临,寿王和杨玉环都觉得意外。他们很热情地接待了玉真公主。玉真公主说:“玉环,你成天憋在家里,都要憋坏了,不如我们骑马吧。” 杨玉环心想,恐怕这又是皇帝下的套儿,心里不想去。但是,公主相邀,又不好不去。 临出门的时候,她想了一会,还是将那本经自己润sè过的婆罗门曲,揣在了怀里。 杨玉环和玉真公主刚刚出门,高力士就来了。 高力士在宫里是何等样人物?他的亲自驾临,让寿王非常意外。他隐隐地觉得,摊牌的时候快到了。 高力士在宫里虽然权重位高,但是,这人平时总是一副弥勒佛般的笑脸,做事说话都留有三分余地。所以,人人都觉得他宽厚,好相处。 两人进入会客室,先聊了一会儿闲话,渐渐地就进入主题了。 高力士说:“殿下,你母后去世,皇帝心里非常难过。已经这么久了,可是皇帝还是没心情打理朝政。” 寿王无话可说,只是点了点头。 高力士说:“其实皇帝的郁闷不仅仅是为了贞顺皇后的去世,其中,太子李瑛和另外两位王子的死,也是他心情郁结的一个主要原因。你想,一下子失去了三个儿子,做父亲的怎么能不悲伤yù绝?虽然皇帝儿孙众多,但是,再多那也是他的儿子啊。” 寿王还是只有点头的份儿。因为高力士的话实在太沉重,他没法评论。 高力士接着说:“宫里宫外对三王的死众说纷纭。其实皇帝那么高瞻远瞩的人,哪能窥不出其中的端倪?只是,他为了贞顺皇后的情意,对这件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只好佯作不知。” 高力士讲述这些话的时候,语调虽然平缓,但是,寿王却能从中听出冷冰冰的味道。也不是高力士有意威胁,其实寿王也很清楚。假如皇帝彻查这件事情,一定会累及自己的母亲。到时候,母亲的皇后封号也保不住,而对他本人来说,也将牵连其中。想到这里,寿王不由得双手微微颤抖,汗珠开始从他的额角上沁了出来。 高力士呵呵一笑说:“夏天到了,是有些热,老奴也出汗了。”说着,摸出汗巾擦了把汗。而寿王,也趁机把脸上的汗水擦净。这样一来,尴尬的情景便有所缓解。 高力士说:“皇帝心情不佳,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这关系到家国天下,关系到黎民苍生。”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寿王说:“父皇心情不佳,我作为臣子也是心焦如焚。但是,我也没法替皇上解忧。” 高力士摊牌了:“前些rì子,皇上在玉真观无意中与王妃相遇。他们谈起音乐,皇上对王妃的见解大加赞赏。那一天,皇上他擂鼓了。那是他心情最好的一天。殿下,恕老奴多嘴。老奴觉得,普天之下,为臣者最高情cāo莫过于一个‘忠’字;为儿子者最高品行莫过于一个‘孝’字。忠孝两全,方称得上是一个谦谦君子。” 寿王心想,天下最歪的道理莫过于高力士今天的一番话了。一个父亲,逼迫儿子将自己的妻子交出来供他玩耍,却要给人家扣上‘忠’、‘孝’两顶大帽子。这是什么忠?这是什么孝?唉,世上什么人最可恨?就是那些权势无边的人。因为他们的权势,所以,身上的疮疤会被人们说成开花。满肚子男盗女娼自己享用,却板着道貌岸然的面孔,挥舞着道德的大棒子教训世人,欺骗世人。 寿王yù哭无泪,只能说:“我已经深深理解高公公的教诲了,我会让王妃继续尽好孝道。” 高力士笑了,而且笑靥如花,他说:“殿下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其实,天底下应该得到的东西多着呢。而一个女人,只不过是身外之物。” 寿王连连点头,将高力士送走了。 …………………………………………………… 杨玉环和玉真公主骑了马,直接出了宫城,行走在繁华的长安街上。杨玉环身穿绿sè的上衣,绿sè的长裤,脚上蹬了一双高腰马靴,腰上束着一条红sè的带子。这一身打扮,使得她清秀中又增添了几分飒爽英姿。街上的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凝视着这仙女一样的美人。卖货的小贩也停止了同人们的讨价还价,手握着秤杆呆呆地看着。 就在这时候,只见人群中一个人挤了出来,大声喊道:“兀那美人,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又遇见你了!”说罢,就过来拦住了杨玉环所乘坐的马匹。 杨玉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又是皮大。 那皮大在元宵节上,曾因为sāo扰杨玉环,被侍卫逮住了。因为李隆基是微服私访,所以也不宜将皮大带到宫里拘押,侍卫们直接将他送到了地方官府。侍卫们送去的时候,只说这皮大sāo扰妇女,也没亮明身份。这件事本身不大,再加上后来又发生了失火事件,因此杨玉环和皇上都把皮大这件事情忘了。皮大被官府当成一般人犯拘押起来,打了一顿板子,过些rì子,就放掉了。 人们见这个马上美人被一个男子拦住,便纷纷围了上来。 杨玉环被这么多人围住,非常尴尬。她想离开,一来被皮大拉住了马头,二来又被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急切间又哪里离得开? 玉真公主一支马鞭直指皮大,喝道:“你这汉子好没道理!为什么阻拦我们?” 皮大嬉皮笑脸地看了玉真公主一眼:“看你这小娘,虽然上了点岁数,年轻的时候肯定也很迷人。你们今天跟我走吧。” 玉真公主问道:“去哪里?” 皮大说:“当然是牡丹苑了。” “牡丹苑是什么地方?”玉真公主问道。 “牡丹苑是jì院啊,风流快活的地方。”皮大说。 围观的人悄悄议论起来:“哦,原来这个天仙一般的姑娘,是jì院的姐儿。” 一个胖子说:“回去家卖地卖房,也要去牡丹苑会会这个姐儿。” 那瘦子说:“就你这样的,恐怕连门都进不了。就算混进门,连见上一面都难。不如今天得了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吧。” 听到人们的议论,杨玉环和玉真公主都羞红了脸。玉真身为大唐公主,哪受过这番羞辱。她擎起马鞭,没头没脸的就往皮大的身上抽来。 皮大没料到这个上了点年纪的美女,居然会出手打人。他一边躲避着皮鞭,一边破口大骂。同时,他跳来跳去,伺机进攻。 玉真公主挥了一会鞭子,渐渐没力气了,不由得娇喘吁吁,那鞭子挥动的频率就慢了。 皮大瞅了一个机会,捉住了玉真公主的鞭稍,用力往下一挣。那玉真公主猝不及防,差一点落下马来。她赶忙松开手,倒把个皮大闪了一个后腚蹲。玉真公主趁着这个机会,大喝一声:“都闪开!” 人们本能地闪出一条路来,玉真公主先将杨玉环的马拍了一下,接着又拍自己的马。两匹马嘶叫一声,拔腿就跑。皮大躲闪不及,被玉真公主的马重重地踩了一下。 第三十八章:杨玉环决定屈服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两人策马奔驰了一会,回头看看没人追过来,这才让马放缓了脚步。玉真公主与杨玉环并辔而行,问道:“玉环,你怎么惹上了这个无赖?” 杨玉环就把自己如何跌落深井,失去记忆,如何迷路,差点被皮大骗为jì女,寿王如何解救了她……等等事情,跟玉真公主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玉真公主沉吟道:“哦,你跟瑁儿,确实是有感情的……” 杨玉环说:“是啊,我曾经跟寿王约定,今生今世永不离分!那次若不是寿王搭救,说不定我现在会很惨。” 玉真公主笑道:“是啊,如果你被那个什么婉君阁困住,那真是罪过!一个天仙一样的女人,却成了天下人人可夫的jì女,这还有天理吗?不过事后想想,那不过是你人生的一道坎儿。你这样一个天姿国sè的女人,只该陪君伴王,素常百姓哪有福气接近你?” 杨玉环说:“是啊,我现在就伴王了,陪伴寿王。” 玉真公主说:“玉环,你应该看出,你父皇对你……对你有意。看来你以后的人生道路,会有变化。不但伴王,只怕还要伴君……” 杨玉环说:“可是,我是寿王妃,是父皇的儿媳妇啊!” 玉真公主却轻描淡写地说:“这没有关系,一切,都会改变的。” 杨玉环阅读唐朝历史的时候,就知道唐朝宫廷之内,男女关系很混乱。等她真正置身这个朝代,置身于宫廷之中,方知道历史上所说的乱,远没有现实严重。现实中,男男女女,有时候甚至到了放肆的地步。而这些混乱的男女关系,在皇家本身看来,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虽然有一些儒学家会站出来非议这种社会风气,但是,他们大多无权无势,因此他们发出的声音,很微弱,不会被人们所重视。 杨玉环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矛盾,我不愿意……但是……” 玉真公主说:“玉环,一个女人,随遇而安是最好的处世方法。不要跟命运抗争,那样会碰得头破血出的。你还是安心地陪父皇游戏,让他高兴,这样,他就有充分的jīng力去打理朝政。皇帝心情愉快了,勤政了,是天下人之福。玉环,抛开孔夫子那一套,你是牺牲自己,造福苍生……” 玉真公主今天已经**裸把话挑明了。她撕掉了那层羞答答的面纱,等于告诉杨玉环:皇上喜欢她,需要她,希望她顺从皇上! 杨玉环和玉真公主驰马走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了骊山脚下。杨玉环看见,骊山脚下有许多人守卫。她认识其中的一两个人,知道他们是大内侍卫。既然有大内侍卫,杨玉环明白了,今天,又是和皇帝的约会。 她们沿着一条弯曲的小路往山上走去。杨玉环用抱怨的口气说:“噢,公主,你又骗我!” 玉真公主笑道:“皇帝也是极力忍耐着不想见你。可是,他时间长了见不到你,心情焦虑。玉环,陪皇帝说说话,玩乐一下,以宽慰他的心情。” 杨玉环低声说:“让自己儿媳陪着玩乐……”说到这里,觉得有些过分,遂住口不言了。 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了一条铺了石阶的小路。两人下了马,沿着小路往上攀登。等她们登到小路尽头的时候,在绿树环绕下,出现了一个凉亭,一幢jīng致的小屋。好个幽静的环境,像世外桃源一样。 李隆基站在凉亭里,见杨玉环和玉真公主爬了上来,急不可待地站起来迎接。 终于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人!今天杨玉环一身短装打扮,在娇媚靓丽中,又增添了几分英俊,让李隆基眼前一亮。这样的女人,就算铁石人儿,面对着她也难以自持,何况李隆基是一个风流天子? 杨玉环赶忙跪下行礼,李隆基却将她拉了起来,说道:“玉环,又不是在宫里,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 他拉起她来之后,握着她的手,却不愿意松开。杨玉环脸sè绯红,斜睨了李隆基一眼,叫道:“皇上……”那万种风情,把个皇帝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终于松开手了,并赐坐。而玉真公主却在这个时候提出告辞,她说,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现在必须赶回去。 杨玉环带着抱怨的情绪看着玉真公主,那意思好像是说:你约我出来,却扔下我独自走了! 玉真公主笑着说:“玉环,跟皇上在一起,他不会让你独自回家的,放心吧。”说完,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杨玉环知道自己被玉真公主带进一个温柔的陷阱里了。她虽然有些惶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绝对没有勇气提出跟玉真公主一起离开。 玉真公主走了以后,皇帝坐在她对面,两人相隔还不到两步的距离。皇帝一直牢牢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有欣赏,也有柔情。 杨玉环脸颊绯红,像那艳丽的花骨朵,鼻子尖上也开始冒汗,双手不自然地搅在一起。她低头,低声咕哝道:“皇上,你这样看人家……” 那口吻,微微有了些撒娇。 皇上为杨玉环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话而喜欢,他说:“玉环,我在想我们的婆罗门曲……” 杨玉环立刻从身上将婆罗门曲取了出来,并且交给了皇上。 皇上喜出望外,说道:“你居然带着?这么说,玉真公主约你的时候,你有料到是跟我见面了?” 杨玉环并不回答。 皇上细细地看着曲谱,专心去看被杨玉环改动的那些章节,而且,还轻轻地哼着。看了一会,他兴奋了,说:“玉环,你的改动起到了画龙点睛的神奇效果。走,我们进里边去!”不由分说,拉着杨玉环就往那幢小屋里走。 进入门口,杨玉环见那间屋子地面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于是,她将脚上穿的长马靴脱了下来,放到外面。她的脚上,还穿了一双衬鞋,此外,还穿了一双白sè的线袜。 屋子里居然陈设着乐架,李隆基取过一架琵琶,请杨玉环将修改过的乐谱演奏一次。 这套乐谱,杨玉环在王府的时候,业已经过了好几次演奏。因此,她不需要看谱,就完完整整演奏下来了。 李隆基为此兴奋不已,说:“玉环,在音乐上,我们是知音。” 杨玉环赶忙说:“皇上谬夸了。我哪敢跟万岁称知音呢?” 李隆基在杨玉环的话里,又有了令他惊喜的发现。从前,杨玉环都称她“父皇”,而今天,杨玉环已经两次称他“皇上”了。这名称的改变,是不是也预示着杨玉环对他们两人的关系上,态度的转变呢? 李隆基取过一只长笛,说:“玉环,你可以再使用长笛演奏一下。你会发现,不同的乐器演奏这个曲子,效果也不同。” 杨玉环接过长笛,试了试音,就开始了演奏。李隆基一开始还静静地听着,可是,当他的眼光垂下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杨玉环那双粉红sè的衬鞋。那双纤巧的小脚,套在粉红sè的衬鞋里,白sè的棉袜,把那双优雅的纤足轮廓显示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他有点恍惚,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杨玉环身旁,想去捏一捏那双小脚。 但是,他没敢造次。不过他依然做了一个很大胆的举动。他从身后,将杨玉环的身子抱在怀里。 杨玉环的笛子演奏,顷刻间就不成调了。她停下演奏,浑身颤抖,那种紧张难以言表。 虽然,皇上曾经抱过她,甚至偷吻过她。但是,那是在一种特定的情景之下。那时候,她可以假装昏迷不醒,全无知觉。 但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在两人独居一室的时候,皇上突然抱住了她,那就等于,皇上公然向她宣布,他要跟她玩暧昧了。 “喔,皇上……”杨玉环扭动着身体,“噢,不兴这样玩的。” 但是,皇上已经开始吻她。虽然还没有到唇齿相交的地步,但皇上又像上一次偷吻一样,吻了她的鬓角。 那鬓角散发出来的香味儿,令皇上陶醉。 皇上得寸进尺,一双手在她的胸前抚摸。杨玉环本能地抗拒了,她说:“哦,皇上,这样的话玉环以后不会再见皇上了……” 她的威胁令李隆基害怕。他想,有了今天良好的开端,假以时rì,慢慢就会得到她的。还是不要太鲁莽了,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毕竟,从儿媳到父皇的情妇,甚至嫔妃,这样的转变,对于一个女子来说需要时间。 李隆基是一个阅女无数的君王,他懂得在合适的时机,怎样进取。也懂得在合适的时机,暂时偃旗息鼓。而偃旗息鼓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的战斗。 他放开杨玉环。见杨玉环的鬓角有点凌乱,就用手当梳给她整理了一下。而杨玉环,也静静地任凭他的摆布。 她对他态度的转变,起源于今天玉真公主的一番劝说。 她知道,这一步已经不可逆转地要沿着既定的历史轨迹往前走了。寿王的懦弱也让她失望,虽然至今为止,他依然爱着寿王。但是,面对皇上,寿王已经无力保护她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任xìng,毁了寿王,毁了自己尚幼的儿子。 她决定屈服。她想,暂时的屈服,不等于永远屈服。毕竟,自己现在才二十一岁。离三十八岁,还有十七八年呢。而在这十七八年里,任何的改变,都可以使历史的轨迹偏向另外一个地方。自己救自己,尚有机会。 第三十九章:杨玉环的爱情转移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的半推半就,让李隆基很兴奋。他说:“玉环,这屋子后面,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浅,很清澈,河床是厚厚的沙石,河水里有小鱼和小虾。我们去玩玩吧,捉了虾,我们烧着吃。” 李隆基的提议让杨玉环陡然来了兴致,她笑了,拍着手说:“好啊好啊!” 李隆基看着她忽然像孩童一般天真可爱,忍不住又要去抱她。杨玉环像泥鳅似地躲开了,说:“你说去玩河水的,怎么又要这样?” 河边的沙滩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李隆基先将鞋子脱了下来,又去看杨玉环。杨玉环却不好意思在皇上的面前脱鞋子。 李隆基说:“玉环,你总不能穿着鞋子下河吧?” 杨玉环说:“要不,皇上下河,我站在河边。皇上捉到鱼虾,我负责给皇上拿着。” 李隆基说:“这不可以,要玩,一起下去玩。” 杨玉环难为情地说:“但是,人家女孩子,却要当着你的面脱鞋子。” 李隆基说:“我们都这样了,脱一下鞋子又何妨?” 杨玉环不满:“我们那样了?我们也没怎样啊。” “对对对,没怎样。”李隆基笑着,“你既然不脱,那我给你代劳吧。”说着,果真蹲在杨玉环脚下,想去给她脱鞋。 杨玉环吓了一跳,说:“哦,皇上,你这样的话,折煞我了。” 李隆基却牢牢地将杨玉环的腿把住了,杨玉环无法挣扎,只好心跳着让李隆基脱掉了衬鞋和袜子。 那一双小脚灵巧而秀美,肤sè如玉,细腻如脂。李隆基忍不住将杨玉环的一只小脚捧了起来,抚摸,爱不释手。他痴痴地说:“太美了,比梅妃的还要美!” 杨玉环一下子将脚从皇帝手里挣脱出来,一脸娇嗔。 李隆基看着杨玉环娇嗔的样子,煞是可爱,笑道:“好好好,朕不应该在玉环面前提别的女人。” 杨玉环呢喃道:“梅妃自是你的嫔妃,皇上要提,干玉环什么事?” 李隆基说:“早晚朕要把你弄到身边,做我的皇后!” “噢,皇上,你这样说!”杨玉环抱怨道,“皇上近来推崇孔子,可孔子要是知道你一国之君,存了这样的心思,会不高兴的。” 李隆基说:“我管他高兴不高兴?我一国之君,只凭自己的高兴做事,哪轮得着孔子来管我?” “既然如此,那么皇上基为什么还要推崇孔子?”杨玉环大惑不解。 李隆基一语道破天机:“朕推崇孔子,是为了装装门面,为了收住天下人那些不安分的心。其实朕很讨厌孔子的那一套陈词滥调,只凭自己的感觉做事。” 小河水缓缓地流着,李隆基挽了一下裤腿,就跑进河水里。河水很浅,只及李隆基的膝盖处。李隆基挥手招呼杨玉环下水。 杨玉环犹豫了片刻,将裤脚挽起,慢慢地下了水。河水清凉,河床都是细细的沙粒,踩上去非常舒服。河水中的小鱼小虾在水中zì yóu地游弋。杨玉环双手捧起,轻轻地挨近了小虾,当她将手离开水面的时候,那些小虾儿却逃得无踪无影。试探了好几次都是这样,根本无法将那些小虾逮住。 杨玉环去看皇上,发现他同样逮不住那些小虾。就在她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有一只小虾被她逮住了。她兴奋地喊道:“啊,终于逮住一只。” 皇上也很兴奋,急忙凑了过来,只见那只小虾在杨玉环的手心里直蹦。杨玉环突然有些不忍心,说道:“这小虾离开了水,就像我们人离开了空气一样,会死掉的。皇上,我们把它放掉吧,它也是条生命啊。” 李隆基笑眯眯地看着杨玉环幼稚的样子,觉得她更可爱了。他说:“其实我们每天不知道要吃掉多少生命。因为我们是人,因为我们强大。而这些小鱼小虾,也许它们生来就注定了要让人吃掉的。就好像你杨玉环,生来注定了要陪朕玩乐的。” 杨玉环并不喜欢皇帝如此比喻,只是,她还不敢贸然地反驳皇帝。 那只小虾,却被她放入水中了。 他们最终忘记了捉到小虾烧了吃的约定,只是在水里玩得十分快活。在跟李隆基相互泼水,相互在河水中追逐的时候,杨玉环并没有觉得李隆基有多么老。五十几岁的皇上,似乎比二十几岁的寿王更有情趣。寿王瞻前顾后的样子让她很看不惯,倒不如皇上,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于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了皇帝。只不过在她的内心中,还一直不愿意承认。她对自己说,之所以陪皇上玩乐,那都是出于无奈,自己别无选择。其实,那不过是为自己的这一段不伦的感情推卸责任而已。 在他们意犹未尽的时候,高力士到河边恭请皇上和寿王妃回听雨阁用膳。杨玉环这才知道,那个阁楼叫听雨阁。当时她和玉真公主一起过来的时候,没看见高力士。于是她问道:“高公公,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高力士笑着说:“老奴过来不长时间……刚才,老奴去寿王邸见寿王了。” 杨玉环疑惑地问道:“你见寿王……说了什么?”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jǐng惕地看着高力士。 高力士说:“老奴跟寿王谈了好久……寿王是一个至忠、直孝的王爷。” 杨玉环明白了,皇上为了占有她,调动了足够的力量。让玉真公主和高力士,分别攻克她和她丈夫。在强大的皇权面前,他胜利了。而高力士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提点她,那是为了让她心中有数,回府后有对策回应丈夫。 来到听雨阁的jīng美小屋后,杨玉环吃惊地发现,餐桌上不但有美酒佳肴,还有一盘新鲜的荔枝。 杨玉环在蜀州的时候吃过荔枝。她非常喜欢剥荔枝的时候,那种期待的感觉,也喜欢荔枝的甜美。她很惊奇地问道:“噢,这里怎么会有新鲜的荔枝?” 高力士说:“这是从南方运过来的。用冰块包裹,快马加鞭,一站一站递送过来。” 杨玉环盯着荔枝,那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兴奋。见杨玉环喜欢,皇上马上帮杨玉环剥荔枝。 杨玉环说:“皇上,我自己剥。我喜欢剥荔枝时的那种感觉,那种期待。” 皇上笑着说:“跟朕说说,什么感觉?什么期待?” 杨玉环说:“慢慢地剥开表皮,果汁溅在手上,象牙sè的果肉捏在指尖,然后送入口中,体味那种甜甜的感觉,沁人心脾。” 李隆基大笑,说:“玉环真是奇女子,吃一只荔枝,居然也吃出诗一样的情调来。”回头跟高力士说:“力士,着南海涪州,以后每到初夏,摘下荔枝,按时贡献。” 杨玉环万万没想到,历史上遭人非议的进贡荔枝事件居然起源于自己的这么一句闲谈中。 她知道这段历史。史书上说,唐玄宗为了满足杨贵妃喜欢吃荔枝的嗜好,令荔枝产地每年往宫廷里进献荔枝。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各地驿站快马加鞭,次第运输。不但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运输荔枝的人因为赶时间,还常常发生马匹伤害百姓的事件。 家苏轼有一首《荔枝叹》,言辞犀利:“飞车跨山鹘横海,风枝露叶如新采。宫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杨玉环心想,后人已经对荔枝事件进行了无情的鞭笞,那始作俑者就是杨玉环。而今我为杨玉环,那我就要极力劝阻皇帝,不让这段历史如期上演。 想到此处,杨玉环盈盈地跪拜在皇帝面前。 李隆基正往玉盘中一颗一颗剥着荔枝,见杨玉环忽然下跪,大吃一惊,赶忙起身扶起,说道:“玉环,好好的这是为何?” 杨玉环正sè道:“玉环不愿意皇上为了我,兴师动众让地方官府进献荔枝。” 李隆基松了一口,说:“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为了这个。好好好,只要玉环高兴,你说怎样,那就怎样。”他将剥好的荔枝推给杨玉环说:“给。” 杨玉环见玉盘中盛着几十枚已经剥好的荔枝肉,个个饱满诱人,sè泽如玉。她说:“谢谢皇帝。”用手指捏着荔枝,送入口中。 李隆基见杨玉环连吃荔枝的姿态都显得那么优雅,那么妩媚,心都醉了。他想,我要尽快将玉环弄到我的身边。 一直在这里逗留到太阳跌落西山顶,李隆基才吩咐高力士用宫车将杨玉环送回王府。而皇帝则骑着杨玉环的马,直接回了宫。 杨玉环坐着宫车,由高力士亲自送回王府,这是多大的荣耀。但是,对于寿王来说,却是yù哭无泪。杨玉环回家之后,看着寿王失意的样子,心里非常不安。 她想到了从前寿王对自己的好,想到了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浪漫故事。她觉得自己还是非常爱寿王的。虽然对他的软弱心有不满,但是,在强大的皇权面前,他不屈服的话,难道还有第二条道路可走吗?自己不是也同样屈服了吗? 她自责自己在感情上已经不知不觉屈从了皇帝。可如果只说是屈从,那分明在开脱。她不能不承认,自己已经悄悄地喜欢上了这个五十几岁的老男人。 她觉得自己很肮脏,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男人呢? 第四十章:回雪飘飖转蓬舞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她发现,这一次从皇上身边回来,丈夫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而且,面对她,还有些小心翼翼。 于冲动中,她扑进丈夫的怀里,一五一十地诉说了她与皇上交往的细节。她看见,丈夫的脸sè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但是,转眼间又恢复了正常,他说:“玉环,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面对父皇,我无力抗争!只是,我对不起你,不能保护你。” 杨玉环“嘤嘤”地哭泣起来。她哭泣的时候,泪花挂在睫毛上,两只眸子由于眼泪的浸润而显得更加明亮。她的哭态,反而显得比平时更妩媚了,更有韵味了。寿王想,这么美丽的女人,可惜我没有福气长相拥有。也难怪贪得无厌的父皇,会不顾一切地争夺她。 杨玉环说:“阿瑁,我有预感,不久的将来……我就会离开你。不如我们把握好现在吧。” 这天晚上,杨玉环用尽了手段,让丈夫一次次达到爱的巅峰。可是她没有那种yù仙yù死的激情,她只是在尽义务让丈夫舒服。在xìng爱的过程中,一种暖烘烘的疲惫感伴随她始终。她喜欢这种感觉。她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她以为,夫妻之间干这种事儿,应该都是这样…… ………………………………………………………… 皇上已经越来越不能自控了。几天的时间见不到杨玉环,他就焦虑不安。于是,他便频频以各种理由把杨玉环召进宫中。 但是,宫里毕竟耳目众多,皇帝也不敢过分放肆。有时候他像个偷嘴的猫一样,趁眼前无人,偷偷地抱杨玉环一下,或者牵一牵她的手。有时候,他会非常快地亲吻杨玉环一下。不过,他亲的都是杨玉环鬓角。曾经有一次,他试图亲吻杨玉环的红唇,却被杨玉环躲开了,而皇帝也没有再强求。 杨玉环和皇帝的暧昧关系,没人敢议论,但在宫中已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而杨玉环,也完全放弃了反抗。她发现,在历史的车轮面前,自己已经节节败退了。如果不计后果,就可以随波逐流,享受当下。 但是,她不甘心。尽管现在她放弃了挣扎,但她对自己说,在以后的rì子里,还是应该尽力与命运抗争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也许被皇帝宠爱是一件幸事。因为那样的话,她将有足够的力量影响皇帝,让皇帝在某一项决策上偏离既定的历史轨迹,那么她的未来就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 在宫中的rì子是快乐的,年老的皇帝总是变着花样取悦于年轻的儿媳妇。皇帝身边的嫔妃们,也都看皇帝的脸sè行事,对她,简直就像群星捧月一般。 其中,唯有梅妃,却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 杨玉环知道梅妃是一个才女,也知道梅妃很孤傲。面对梅妃的冷脸,她总是展开一副温暖的笑容。她不会和她计较的,因为她知道梅妃争不过她的。 rì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新年又到了。在新年期间,杨玉环生了一场病。在生病的rì子里,皇帝关怀备至。不但钦派御医亲自坐诊,而且一天三次让侍者跟他汇报杨玉环的病情。如果不是碍于宫廷礼制,皇帝早就亲自探视儿媳妇的病情了。 在杨玉环生病期间,咸宜公主几次登门。 咸宜公主自然知道了父皇与嫂子的暧昧之情,也深知这并不怪嫂子。当然,她也不敢怪父皇。父皇想做的,儿女们无权阻止。只要父皇高兴的,做了,也未必是坏事。作为女儿,她不希望看到父皇整rì愁眉苦脸。她同情哥哥,也理解杨玉环。 她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寿王邸,人没进门,就把笑声送进来了。她看到杨玉环有些消瘦,就说:“嫂子在病中都这样美,怪不得有个词语叫‘病美人’,敢情就是说你的了。也难怪,这么美的人怎能不把父皇迷得魂不守舍。” 咸宜公主这样直接,顿时让杨玉环非常尴尬。她的脸sè像桃花一样嫣红,低垂双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咸宜公主把话说出口,方意识到有些唐突。于是,连忙给自己往回圆,她说:“嫂子不要怪我。其实父皇喜欢嫂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也许对王兄来说,是好事。嫂子,自从母亲去世,就没人能替王兄说话了。嫂子在父皇身边时间长了,可以进言。” 这其实就是咸宜公主来这里的目的。她告诉杨玉环,杨洄已经四处活动,朝廷里又有宰相李林甫的帮助,希望父皇能改变主意,废去太子李玙,立寿王为太子。 杨玉环心想,是寿王的,别人夺不走。不是寿王的,再争也没有用。她说:“皇上招我,就是陪他游戏玩乐,其实,没我说话的份……” 咸宜公主还没搭上话,寿王就进来了。他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说:“玉环,这件事不会让你为难。合适的时机,你给父皇提一个醒,就可以了。” 杨玉环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到现在她才知道,寿王一直没死心,他依然想当太子。 等咸宜公主走了之后,寿王握住了杨玉环的手,说:“玉环,我们分别的rì子迟早会来到的。我想,只有我当上了太子,等将来父皇万岁之后,我们才有重新团聚的机会。否则,我会永远失去你,我不甘心。” 杨玉环心中很悲哀,她想,我一个女人,在你们皇家简直就成了一个物件。先是父亲从儿子手里夺过去,儿子又想从父亲手里夺回来。 ……………………………………………… 开元二十八年早chūn,皇帝又决定去骊山温泉宫了。 杨玉环已经病愈,她和寿王也被通知随驾。 来到温泉宫的第二天,皇帝就使人将杨玉环召到了温泉宫的内廷。 杨玉环过来的时候,皇帝的身边还簇拥着郑才人、陈才人、武贤议、王美人、卢美人……等一大帮嫔妃,正在那里欣赏《惊鸿舞》。由李龟年等一班宫廷乐师奏乐,而梅妃则在曲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杨玉环曾经听李隆基告诉过她,《惊鸿曲》是梅妃所作。惊鸿舞,也是梅妃所编。李隆基非常喜欢这只曲子,也喜欢有梅妃的惊鸿舞。 杨玉环是第一次听到这支曲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只舞。这曲子抑扬顿挫,很是悦耳。这舞蹁跹轻盈,也非常入眼。 李隆基见杨玉环来了,呵呵笑着,就把杨玉环拉到他身边的一个空座坐下。现在,在自己的嫔妃面前,他已经毫不掩饰和杨玉环的关系了。 虽然李隆基不掩饰,但是,杨玉环却不好意思。毕竟,现在名义上她还是李隆基的儿媳妇。所以,当李隆基伸过手去和杨玉环的手相握时,杨玉环用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避开了。 杨玉环现在坐的地方,本就是刚才梅妃的位置。梅妃舞蹈结束,见自己的地方已经被杨玉环占领,心中又生气又嫉妒,狠狠地瞪了杨玉环一眼。 杨玉环已经发现了梅妃不满的眼神,她没有计较,只是暖暖的一笑。 李隆基突然提出让杨玉环舞蹈胡旋舞。杨玉环推辞了一会,但是皇帝却执意要求杨玉环舞蹈。这时候乐声已经响了起来,杨玉环只好踏着乐声进了舞池。 杨玉环刚离开,梅妃就起身想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李隆基却说:“玉环刚刚坐在这里,爱妃还去刚才的地方坐吧。” 梅妃闹了个大红脸,只好讪讪地回到原来的位置,脸sè已经十分不好看了。 杨玉环在舞蹈中已经把刚才的情景看了个一清二楚。尽管她无意和梅妃争宠,因为直到现在,在理智上,杨玉环并不是特别心甘情愿地依顺李隆基。再说,她也十分清楚,梅妃争不过她的。但是,女xìng特有的那种好胜心,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里一高兴,舞蹈起来就格外兴奋。再加上李龟年这帮乐师演奏jīng妙,所以,今天她的胡旋舞发挥得非常出sè。 胡旋舞是由西域康居传来的民间舞蹈,风格活泼而清新。唐朝时,就因为杨玉环善跳胡旋舞,因而这舞蹈渐渐地兴盛时髦起来,不但女的跳,男的也跳。就好比现在的街舞一样,流行一时。 白居易的长诗《胡旋舞》,是这样描述的: 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 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 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 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 曲终再拜谢天子,天子为之微启齿。 胡旋女,出康居,徒劳东来万里余。 中原自有胡旋者,斗妙争能尔不如。 天宝季年时yù变,妾身人人学圜转。 中有太真外禄山,二人最道能胡旋。 梨花园中册作妃,金鸡障下养为儿。 禄山胡旋迷君眼,兵过黄河疑未反。 贵妃胡旋惑君心,死弃马嵬念更深。 从兹地轴天维转,五十年来制不禁。 胡旋女,莫空舞,数唱此歌悟明主。 杨玉环今天穿了一件红绿相间的上衣,下面套着一条浅蓝sè的裙子。她舞蹈起来的时候,双手高扬,裙裾尽开,正像诗中说的一样: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sè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转得那么快,唐玄宗几乎分不清哪是玉环的脸,哪是玉环的背。大家看到jīng彩之处,连鼓掌都忘记了。而那李隆基居然兴奋到跑下乐池,接过鼓师的鼓槌,亲自擂起鼓来。他伴着杨玉环的舞姿,擂得分外起劲。到最后,杨玉环越舞越快,而李隆基也越擂越急,由于用力过大,连鼓面都被他擂破了。 一曲舞罢,李隆基大声叫好,并且又摸出汗巾,亲自给杨玉环擦汗。李隆基给杨玉环擦汗,已经有过一次。不过,那一次是在比较私人的场合,但是今天面对众乐师,面对众多的嫔妃,这让杨玉环很难为情。但是,难为情归难为情,虚荣心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毕竟,皇上难得为一个女人擂鼓而且擂得那样兴奋,竟至到了擂破鼓面的地步。皇上也不会轻易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一个女人擦汗。 杨玉环看到,梅妃一脸嫉妒,居然不辞而别。 其余的嫔妃见皇上如此高兴,也跟着高兴。他们围着杨玉环,说了许多奉承话。那宫廷乐师李龟年,也拜伏在皇上面前,奏说:“万岁,今天皇帝擂鼓,震动天宇;寿王妃舞蹈,惊艳四座。这是微臣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的舞蹈。” 皇帝高兴了,下令赏赐。不但赏了杨玉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侯赏。只有梅妃,因为提前离开,没有得到赏赐。 第四十一章:寿王只争朝夕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中午,杨玉环被令单独陪膳。用膳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李隆基还处在兴奋之中,他要求杨玉环给他讲童年的故事。 杨玉环抗拒:“皇上,我十五岁那年,因为落井得了失忆症,将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我能记起来的,就是十五岁之后的事情。” 李隆基说:“好好,那就从你十五岁说起。” 杨玉环心想,如果从十五岁说起,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和寿王李瑁相识相知和相爱的故事。但是,这能说吗?除了这些,也就没什么了。于是,她只好将那几年与二姐玉筝、三姐玉钗、以及从兄杨钊的事情说了一些。 无意中提到了起杨钊,她突然很后悔,心想,杨钊就是未来的宰相杨国忠,是主宰这段历史发展的主要人物,我不应该将此人告诉皇帝。幸亏皇帝没有在意那个杨钊,却对现在寡居的玉筝非常感兴趣,问了杨玉环许多关于玉筝的事情。 作为回报,李隆基把自己童年的故事讲给杨玉环听。杨玉环听得津津有味,觉得童年的皇帝很调皮。有时候皇上讲着讲着,她就笑了起来。她的笑,美艳如花,娇媚俏丽,又把个五十多岁的老皇帝看呆了,他说:“玉环,你笑起来也这么美。你安静的时候美,哭泣的时候美,动起来的时候美,笑起来更美!” 李隆基这**裸的恭维,让杨玉环娇羞万状。皇帝马上说:“你害羞的时候,害羞的时候尤其美,简直让人不能自持!” 杨玉环娇嗔地瞪了李隆基一眼:“皇上……” 李隆基哈哈大笑,马上说:“好,好,玉环,你撒娇的时候,美到了极致!” 杨玉环赶忙低下头,她不让皇帝看到她的表情,免得再有说辞。 李隆基说:“玉环,为了你的美,今天我们得好好干上几杯。”说着,就给杨玉环倒上酒。 杨玉环其实不会喝酒,但是皇上给斟酒又不能推辞。她接连喝了三杯酒,那张脸已经红得像桃花一样,娇艳yù滴。 李隆基见儿媳妇醉态可掬,更加迷人,真的就把持不住了,起身,拉着杨玉环就进了内室。 杨玉环预感到这次进了内室,恐怕难以幸免。虽然她已经接受了皇上。但是,在与皇上的每一次交往中,她还谨慎地保留着最后一线阵地。比如皇上亲吻她好几次,她却从来不让皇上吻到她的唇上,只让皇上吻她的鬓角。好在皇上觉得能吻到鬓角就已经很满足,也没有进一步用强。 现在,皇上忽然向内室拉她,她抗拒:“噢,皇上,我们好好的谈话,为什么这样?” 李隆基也不回答,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内室里有一张jīng美的大床,床上被褥俱全。屋角,生着暖炉,屋里温暖如chūn。 李隆基将她放到床上,自己站在床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眼神里,充满了征服的yù望。 杨玉环恍惚中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猎物。她本能的有了逃避的yù望。她爬了起来,跪在皇帝脚下。 她说:“皇上……” 李隆基很冲动,喘气都有些粗重,他说:“玉环,我……不能自持。我现在……要你!” 杨玉环抱住了李隆基的双腿,将自己的面颊轻轻地偎在李隆基的腿上,她说:“皇上……我知道……可是今天,我一些心理准备也没有……我感到太突然……你如果真喜欢我的话,不要逼我,再给我一段时间……” 李隆基从来也没遇到像杨玉环一样的女子,都抱到床上了,还在推诿。如果他现在用强,杨玉环只能承受。但是,他一直以来,不但希望得到杨玉环的人,更希望得到她的心。因此,面对杨玉环的请求,他不忍心再苦苦相逼。他知道,只要自己足够耐心,会得到她的。而得到她,需要细火慢炖,否则,就容易夹生。 见杨玉环可怜楚楚的样子,李隆基有些心疼。他拉起她来,顺势将她抱在怀里,柔情屡屡地说:“朕知道,我们的关系让你很为难。可是,朕就是喜欢你,不能自拔。所以朕不顾一切,也要得到你。但是,朕不会用强,朕要你心甘情愿……” 杨玉环依偎在李隆基怀里,很乖,很安静。她觉得这样很舒服,有一种父爱的温暖,有一种安全中的疲惫。她把自己的感想告诉了皇上。 李隆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说:“朕会一生一世保护你的。” 李隆基派宫车送她回去,而且,还上车陪了她一段时间。坐在车里,他们像情人一样手牵着手。一直送到离骊山寿王邸不远的地方,李隆基让车停了。他忽然搂住了杨玉环,就在她的脸上亲吻。 这一次,杨玉环没有躲避。因此,李隆基顺利地亲吻到了杨玉环的双唇。当他将舌尖度于杨玉环口中的时候,处于激情中的杨玉环竟然接纳了。而且,她也用自己的舌尖回访。 李隆基下了车,坐另一辆车回去,侍者将杨玉环送到寿王邸。 杨玉环回家的时候,遇到咸宜公主和寿王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见她回来,两人停止了谈话,热情地问候着她。 现在,随着皇帝对杨玉环的感情迅速发展,他们很快就把坏事变成了好事。 他们觉得,寿王要谋求太子的位置,杨玉环现在是最有力的武器。处于热恋中的父皇,应该对杨玉环有求必应。他们觉得,现在杨玉环对皇上的影响力,应该大过从前的武惠妃。 咸宜公主告诉杨玉环,李林甫已经明确地表态了。只要皇上征询他的意见,那么他一定会力荐寿王。另外,他们还找出了许多废现太子的理由。那就是,其一,太子虽然为长,但并非正室所出。太子李玙的生母杨氏,本是女皇武则天舅舅——太尉杨知庆的女儿。在李隆基还是亲王的时候,十六岁的杨氏嫁给李隆基为侧室。等李隆基得了皇位,她为妃子。 他们找出的第二条理由是:太子李玙学识浅薄,而且xìng格孤僻,将来继承大位,不具备皇上应该的气质和威仪。 第三条理由是:太子年龄太大,身体又不好。而皇上虽然年过半百,但jīng神瞿铄,老而强健,不失风采。太子要等候皇上年迈退位,恐怕他的身体条件就等不得。等不得就难免焦急,焦急就难免有异心。 他们归纳了以上理由,希望杨玉环能常常在皇帝面前吹风。如果能说服皇帝废掉太子,那么,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咸宜公主搂住了杨玉环,显得很亲热。她笑嘻嘻地说:“嫂子,你真漂亮。当时在我大婚的庆典上,第一次相见,就觉得你天姿国sè,异于常人。果然,你现在被父皇器重。我们做儿女的,都很感谢你,因为你让父皇从失去母后的yīn影中走了出来。” 这番话,在咸宜公主,是真心赞美杨玉环。可杨玉环听了,却觉得这是在奚落自己。她说:“公主,这不怪我,都怪阿瑁不能保护我……我不愿意,可是,我能抗争皇上吗?” 咸宜公主说:“嫂子,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能让皇上心情愉快,就是最大的幸事。至于你和阿瑁做出点牺牲,那也无足轻重了。” 杨玉环说:“可这……实在有悖伦理啊。” 咸宜公主满不在乎地说:“啊,嫂子,你又弄孔夫子那一套。咱们老李家,从来就不在意的。想当初则天皇帝……哦,你应该知道的。” 说了这一通歪理,咸宜公主就溜掉了。 杨玉环忽然扑到寿王的怀里,抽泣着说:“阿瑁,你如果不能解救我的话,我想,我们分别的rì子,不会太远了。今天,你父皇要求我……但是,我没答应。” 杨玉怀满心希望得到寿王的安慰,但是寿王却说:“玉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以后不要任xìng了。如果惹恼了父皇,这对我们不好。” 当天晚上,刚刚脱掉衣服,寿王就急不可待地扑在杨玉环身上。杨玉环抱怨道:“噢,阿瑁,你这么焦急!……” 寿王急切地搂紧了杨玉环,一边动着,一边说:“我现在……只争朝夕。” 杨玉环配合着丈夫,少顷,就完事了。杨玉环起身,清理着。今天晚上,她对寿王格外温柔,给他清理的时候,非常细心。 躺在寿王身侧,听寿王依然在气喘吁吁。她想,他真的是只争朝夕了,刚才那么卖力。由寿王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皇上。寿王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都这么费力,不知道皇上做这种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吃得消吗?虽然世间普遍以为男女房事羞于出口,连想一想都应该抱着羞涩之心。但是,无可否认,这是人生的乐趣之一。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悲哀。 不是为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而悲哀,而是为将委身给一个老男人,自己会失去太多的床笫乐趣。 休息过来的寿王翻身搂住了杨玉环,开始为太子的事情跟妻子游说。他列举了太子的种种不是,希望杨玉环适时的跟父皇吹一吹枕边风。 杨玉环恼了,她说:“我和皇上的确逾越,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没有……我怎么跟他吹枕边风?” 寿王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直白了,便小心翼翼地跟妻子赔不是。这时候,窗外的白果树叶子“窸窸窣窣”响了起来,下雪了。 第四十二章:始是新承恩泽时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从骊山回去之后,皇上忽然移居到兴庆宫。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兴庆宫远不如大明宫幽静安逸。但是,兴庆宫原址却是李隆基做藩王时的府邸。 兴庆宫城杂处在外郊城市区的兴庆坊,在宫城上,甚至都可以听到民间嘈杂的叫卖声。人们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移居到这里,也不敢问。 其实,皇上移居兴庆宫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杨玉环。因为兴庆宫和寿王邸很近,而且,由寿王邸通往兴庆宫,有一道夹城,这里很隐秘。寿王妃往来宫中,一般人发现不了。 况且,皇上还新开辟了一条通道,穿过军营而入夹城,直通寿王邸侧门。 现在,李隆基只要一天见不到杨玉环,就坐卧不宁。所以,渐渐形成了规矩,每天午膳,必须由杨玉环陪膳,否则皇上就食不甘味。宫中的小车,每天过来接送寿王妃。有一次,皇上搂住她问道:“你是不是妖jīng啊,为什么把朕迷成这个样子?” 杨玉环抿嘴直笑,也不回答。她想,我本是杨玉环的身子,二十一世纪现代少女杨紫萱的xìng格思维。你说我算不算妖jīng?不知道你究竟是喜欢杨玉环,还是喜欢紫萱呢? 转眼又到了秋天。这天中午,李隆基用过午膳,突然提出要杨玉环陪他下围棋。 杨玉环对围棋一窍不通,但是,李隆基兴致很高,他说:“你叫朕一声师傅,朕亲自教你。” 杨玉环其实不想学,她对一张棋盘上布满了单调的黑白棋子没兴趣。平时寿王跟诸王下棋的时候,她有在一旁观棋,却一点也看不懂。但是,为了皇上的兴致,她还是比较恭敬地叫了一声:“师傅……” 李隆基哈哈大笑,携着杨玉环的手,来到了棋房,开始正儿八经的给杨玉环讲解棋道。 起初,杨玉环只是被动接受,渐渐的,有了一些兴趣。当李隆基在棋盘上布置黑白棋子,边布置边讲解的时候,她就能主动找出问题,并进行提问了。 天sè已经晚了,两人都没有理会。这时候,杨玉环已经能跟皇上试探着进行对弈了。 等侍女进来提醒,到了晚膳时间了,杨玉环才意识到以往这时候早该回府了。她说:“啊,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 李隆基却拉着杨玉环的手,执意要她陪膳。 杨玉环说:“喔,皇上,不行的。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去,阿瑁他会胡思乱想的。” “随他去!”李隆基一挥手,似乎要把寿王这道障碍赶走,他说:“玉环,早晚的事情,他应该想得到。” 杨玉环娇声说:“你就是霸道。”就不再提回去的事情了。 这顿晚膳,时间很长。期间,外面下起秋雨。雨点很大,打得庭院里的梧桐树叶“辟辟啪啪”直响直响。 晚膳的时候,皇上依然在行使他做师傅的职责,不厌其烦地跟杨玉环讲棋,还时不时用杯子碗筷做棋子在桌子上摆弄。他们都喝酒了。杨玉环一边听棋,一边喝葡萄酒。葡萄酒甜甜的,喝的时候很顺口,但是酒度却不算太低。杨玉环有些微醉,脸sè红扑扑的,显得更加娇媚了。 晚膳完了,李隆基又拉杨玉环下棋。杨玉环听着雨声,趁着酒兴,也觉得下棋是比较不错的享受,于是就同意了。 李隆基一边讲解,一边同杨玉环对局。等到两盘棋下完,已经是夜里亥时了。杨玉环说:“噢,这么晚了,皇上,我真的要回去了。” 李隆基一把将杨玉环抱住,用恳切的语调说:“玉环,这么多rì子了,朕……你该了解朕对你的情意。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你就不要逃避了,今晚上,留下来吧。” 已经有所准备的杨玉环,这一次没有推脱,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隆基大喜,将杨玉环抱了起来,进入内室。 于羞涩中,杨玉环依偎在李隆基怀里。而李隆基的一双手,在杨玉环的腰部,一直游移到她那丰满的胸部。尽管隔着衣服,但是,她那青chūn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栗起来。不知不觉,她腰间的那根红sè的丝质带子,被李隆基熟练地解开了。接着,又给她解开了胸前的带子。杨玉环的外衣和裙子,被李隆基剥落。他富有充分的经验,在给女人脱衣服的时候,手段纯熟,有条不紊。 由于紧张,杨玉环出汗了,她的内衣,胸前和腋下的部分,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她的内衣是白sè的,纯棉布的,散发着浓郁的体香。李隆基一点一点地揭开杨玉环的内衣,此时,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身体就横陈在他的面前。 现在,在李隆基眼里,这个曲线优雅,苗条而不失丰腴的身体,比世界上任何一件珠宝都要贵重。那发出象牙般洁白,如凝脂般细腻的肌肤令他疯狂。 而此时,他看到了杨玉环那张秀丽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惶恐中夹杂着陶醉的表情。 如果说用阅人无数来形容李隆基,最贴切不过。这个在公元七百一十二年登基的唐明皇,开辟了唐朝最鼎盛的“开元盛世”。而李隆基也是一个注重享乐的人。他喜欢音乐,喜欢玩乐,更喜欢女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夸张。但是,李隆基面对任何一个女人的冲动,都不能和今天相比较。这也许是杨玉环的天生丽质激发了她,也许是因为得到杨玉环的过程,要比得到其他女人的过程,曲折、离奇而悠长。 李隆基于匆忙中扯掉了自己的衣服,这个老男人近乎疯狂。他扑在杨玉环身体上,气喘如牛,在她周身亲吻。 杨玉环此时见到的皇上,仿佛完全换了个人,他粗重地喘息着,动作有力而粗野。杨玉环有些惊慌,喘息着说:“噢,皇上,弄疼我了,你温柔一点……” 那李隆基也不说话,紧急抱住了杨玉环的躯体亲吻着……杨玉环渐渐适应了李隆基的疯狂。她带着期待的神情注视着这个平时威严无比的大唐皇上,在自己身体上做出种种近乎低贱的行动。同时,随着李隆基一步步深入,她默契的给予了配合。 一种强烈的侵入感,充实感,令杨玉环颤栗,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呻吟:“喔――” 接下来,杨玉环经历了一次新奇的,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的爱的旅程。这是一次令她酣畅淋漓的旅行,让她的身心,时而跌入谷底,时而飞上巅峰。在恍惚中,她体验了爱的欢娱,那是一种她未曾预料到的,让她近乎癫狂的欢娱。已经有了五六年婚姻生活的杨玉环,到了今天才知道,男女的欢爱原来可以这样美妙…… 渐渐平息下来的杨玉环像一滴露珠一样蜷伏在李隆基的怀抱里,一动也不动。她甚至愿意,就这样在他的怀抱里静静地呆上一辈子。她没有想到的是,年轻的寿王给予她的,和这个老男人给予她的,一样的事情,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喔,为什么,年老的李隆基反而比年轻的寿王更加强壮。难道,只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吗? …………………………………………………… 自那天晚上之后,杨玉环已经完全被皇上征服了。无论身心,都对皇上百依百顺。尽管她的心是二十一世纪紫萱的心,但是,紫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她没有那种定力拒绝至高无上的皇上的温柔,也没有定力拒绝来自于这个成熟男人那刻骨铭心的抚爱。 她一直在皇宫中留了两夜,到第三天下午,宫车将她送回寿王邸。 见到丈夫之后,她的脸sè本能的红了。她心虚,只是低头轻声问候了寿王一声,就往内室里走。 但是,寿王已经跟了进来。他抱住了她,并且问她,是不是已经和父皇那样了?杨玉环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如果欺瞒丈夫,只会更激起他的愤怒。于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等于告诉丈夫,已经……那样了。 寿王看着已经被父皇那样了的妻子,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头顶。他想,这顶绿帽子我已经牢牢地扣在头上了。一瞬间,他的脸sè非常不好看。他甚至将桌子上一只花瓶摔了个粉碎,这把杨玉环吓了一跳。 摔完花瓶的寿王平静了一下。他问道:“你……废太子的事情……跟父皇吹过枕边风没有?” 杨玉环早就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她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寿王知道了,她没有跟皇上谈起过这件事,有些生气地说:“父皇,把你从我手里硬生生抢去,难道他不该给我一点补偿吗?” 杨玉环无言以对。 忽然,寿王将她抱了起来,并且压在床上。杨玉环惊呼:“噢,阿瑁,你要干什么?” 寿王粗野地说:“我要你!” 杨玉环抗拒:“阿瑁,不,不……” 寿王赌气地说:“你是我的妻子,难道我不可以吗?” 杨玉环呢喃着说:“当然……可以……但是,大白天……” 寿王一边给她撕扯着衣服,一边说:“我就是想现在要。我自己的妻子,我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杨玉环停止了反抗,木然地接受着寿王的爱抚,心中泛起了一丝悲哀:我一个身子,却要周旋于他父子两个人之间…… 寿王很快就结束了。那时候,杨玉环只属于寿王一个人的时候,她总以为,床笫之欢就是这样,天下人都是如此。现在,杨玉环突然发现了新的风景,方知道,年轻的寿王,在这方面远远不及他年老的父亲。杨玉环对寿王,是有感情的,因为他们毕竟一起经历过那甜蜜的初恋。但是,杨玉环发现,现在她对寿王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依恋了。 第四十三章:寿王偷情爬窗户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开元二十八年十月,皇帝突然将宫中的一名女官,赐给寿王李瑁做侧妃。 这名女官十七岁,名字叫魏来馨,是当朝已故的梁国公魏知古的从侄女。魏来馨八岁就来到宫中接受教育,现在已经有了八品的供奉。 魏来馨细溜溜的身材,圆圆的脸,脸上总是挂着怯生生的笑容。这是一个标致的姑娘。寿王对魏来馨非常满意。 寿王和杨玉环结婚已经五年多了,却并没有纳侧妃。这在其他王子中,是很少见的情况。而且,寿王一直也没有起过纳侧妃的念想。他还记得,那一年在邙山脚下,手捧野花跪在杨玉环的石榴裙下,发出的那一番誓言,他说:我今生就娶一个女人! 但是,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这个魏来馨是父皇所赐,不要就等于抗旨。而且,现在他与杨玉环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不是寿王负了杨玉环,而是杨玉环负了寿王。因此,寿王觉得,现在不必信守当年的那个诺言了。 寿王知道,父皇之所以将魏来馨赐给他,是用来弥补的,因为父皇占有了他的妻子杨玉环。但是,依照体制,皇帝直接赐宫中的女官给王爷做侧妃,以往只有太子才可以享受这样的荣宠。现在父王这么做,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呢? 魏来馨被宫中的侍卫送入寿王府,依次给寿王和杨玉环行了大礼。 杨玉环对于魏来馨的突然入门,非常惊讶。因为在此之前,皇帝没有透露给她半点口风。但是,她没有嫉妒,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资格嫉妒。因此她很热情地接纳了魏来馨。 魏来馨对杨玉环很恭顺,她说:“姐姐,来馨受皇上恩典,不胜荣幸。以后,定当悉心侍候王爷和王妃。” 话虽不多,却说得很得体。当着杨玉环的面,寿王道貌岸然,不好意思和魏来馨多亲近。杨玉环却对魏来馨亲热得不得了。她拉着魏来馨,两人进了内室,说一些私房话儿。 期间,魏来馨说到了杨玉环的漂亮,她说,宫中的女官们,宫女们,都曾经议论起她。 杨玉环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一双乌黑晶亮的眼睛注视着魏来馨,问道:“你们……都议论我什么了?” 自然,她怕人们议论的是她和皇上的事情。其实,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总难免被人议论的。她曾经自我安慰,又不是我自愿的,我一个小女子,有能力抗拒皇上吗?她也曾用二十世纪流行的一句话给自己打气:走自己的路,让人们说去! 但是,实质上她还是很在乎人们的非议的。 魏来馨却说:“我们……都议论王妃你漂亮。你的漂亮,是那种清新脱俗的美。我们都说,王妃是世界上第一美人,空前绝后的美人。” 听到别人的恭维,总是开心的事情。杨玉环与魏来馨的感情,就这样慢慢加深了。 当天晚上,寿王就留在魏来馨屋里了。 杨玉环自结婚以来,还从来没有在夜间独守空房。在寿王府,自然由寿王陪他,在宫里,身边躺着的是皇帝。这天晚上,她有些寂寞和嫉妒。但她很快就自责,心想,自己陪侍皇上的时候,寿王的孤独又有多少? 她知道,自己在寿王邸的rì子没多少了。她希望,寿王能真心喜欢魏来馨,而且,能渐渐把自己忘掉。 第二天早晨,当她起床的时候,发现魏来馨早就起来了。魏来馨向她问安的时候,脸上挂着娇羞和幸福的红晕。 刚刚吃过早饭,皇帝就派人来接杨玉环了。 在宫里一天,杨玉环只看见皇帝一次,而且在一起呆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一天,皇上很忙。朝廷有许多大事需要皇帝处理。钦州有水灾,太原有乱民,秦州官员贪腐,rì本国特使来朝……总之这一天,让皇上劳心劳神。 但是,下午在杨玉环临走的时候,皇上却下旨,派了四名宫女和两名内侍,跟杨玉环一同回寿王邸。而且,皇帝还特别吩咐,这些宫女和内侍,以后就在寿王府居住,负责侍候杨玉环。 杨玉环只好跪下谢礼,但她心里明白:皇上将魏来馨赐给儿子,似乎意味着还了儿子的债,从今以后,不许儿子再与杨玉环有染了。这些派去的宫女和内侍,实际上就是监督寿王的。杨玉环想,皇上太小心眼了。人家寿王得了魏来馨,心欢意正浓,哪顾得沾染我这个跟他生活了四年多的旧妻啊? 但是,很快杨玉环就发觉了,皇上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寿王喜欢魏来馨,但是,更喜欢杨玉环。跟魏来馨一起睡了三个晚上之后,他忽然强烈地想念杨玉环了。他说:“来馨,今晚上我想去玉环屋里睡。” 魏来馨非常温顺地点了点头,可她又突然担心起来,说:“皇上派来那么多人,是不是监视你的啊?” 寿王生气地说:“我自己的妻子,难道我还不能跟她一块睡觉吗?” 魏来馨说:“只怕在皇上的心里,已经不承认你是玉环的丈夫了。” 寿王说:“岂有此理!我跟杨玉环的婚姻,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我是他堂堂正正的丈夫。他背地里和玉环勾勾搭搭,我作为臣子,敢怒而不敢言。但是,毕竟玉环还住在我的府邸,她的身份还是寿王妃。” 魏来馨说:“可是你这样做,被皇上知道了,必定不高兴。现在皇帝之所以迟迟不把玉环接到宫里长住,那是因为他缺少一个理由,缺少一个将王妃变成皇妃的理由。你要是现在还过去找王妃的话,皇帝知道了,会立刻将王妃留在宫里,再也不会放她出来了。” 寿王对杨玉环还是非常留恋的。虽然他知道,杨玉环离开自己的rì子不会太远了,但他希望这个rì子越迟越好。至今,寿王还抱有一丝幻想,他希望皇上能在这段时间,遇到一个比杨玉环更出sè的女人,从而疏忽掉杨玉环,直至慢慢淡忘。 他觉得魏来馨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如果现在他和杨玉环依然表现得卿卿我我,那是皇上所不能接受的。皇上出于嫉妒心,说不定就会把杨玉环留在宫中不让回来。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但是,寿王却控制不住自己。他出了睡房门,蹑手蹑脚来到了院子里。 魏来馨的睡房在后排,杨玉环的睡房在前排。寿王就在两排房子中间隔成的院子里悄悄地观察着。魏来馨趴在前窗上往外偷窥,她看见丈夫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潜伏了好久,忽然,身子一耸,爬上了杨玉环睡房的后窗,然后,一闪身就进去了。 魏来馨咬着下唇笑了,心想,这真是今古奇闻。自己的丈夫,要和自己的妻子一起睡觉,反而像偷情一样,悄悄地爬后窗。 杨玉环朦朦胧胧似睡非睡的时候,听见有响声,睁眼一看,一个黑影朝她扑了过来。她大惊,张口想喊,但是,那人已经把她的嘴捂住了。杨玉环听那人悄悄在她耳边说:“玉环,不要怕,我是阿瑁。” 杨玉环连忙点了点头。 寿王将手拿开,杨玉环长吁了一口气说:“你怎么这样?偷偷摸摸像个贼。” 寿王说:“我也没办法,父皇布置了那么多眼线。” 杨玉环说:“不在房间里陪新婚的侧妃,到我这里干什么?” 寿王抱住杨玉环,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他将脸贴在杨玉环丰满的胸部,眼泪全部流在杨玉环胸前的深沟之中。他说:“玉环,来馨虽然不错,可她不是你……” 杨玉环为丈夫的留恋而感动了。这天晚上,他们像偷情一样悄悄地**,两人都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这样偷偷摸摸地**,却给了他们异样的体验。 从此以后,这样的情景便经常上演。杨玉环有时候在宫里陪伴皇上,回到王府过夜的时候,就会和自己的丈夫偷情。有时候想想自己一个身子,却要周旋于他们父子之间,她觉得自己很下流。但是,她知道,自己也很无奈。她既不敢拒绝皇上,也不忍心拒绝寿王。有时候她把他们两人放在心里掂量,自问自己现在究竟最爱哪一个。她的答案是,现在她比较爱的,还是皇上。这倒不是皇上的权势对她有多么大的诱惑,而是因为皇上的温柔,以及皇上在那方面的勇猛,会给她更新奇的享受。 冬天很快到了,皇上照例去骊山温泉小住。 杨玉环是和寿王、魏来馨一起来到温泉的。一路上,三人曾经约好,将去骊山游览几个景点。但是,他们刚刚住进骊山的寿王邸,杨玉环就被皇帝召去了。 李隆基见到杨玉环,笑着牵起她的手,就往行宫后苑走去。杨玉环低声告诉皇上:“青天白rì的,这么多双眼睛,皇上牵着儿媳妇的手,成什么体统?皇上一点也不顾忌他人的非议!” 李隆基说:“都是我的侍卫,谁敢非议?” 杨玉环说:“早晚有一天,被史官记录下来,我们这段孽缘,会招后人讥笑的。” 李隆基说:“史官也是人,也知道皇帝的威严。他们知道什么该记,什么该忽略掉。历史是什么?历史是一个泥人,君王捏成什么样子,她就什么样子。放心,我们的事情,不会被记录到历史里。” 第四十四章:温泉水滑洗凝脂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说:“皇上,也许……历史是任何人都篡改不了的。――哦,我们不谈历史。我现在想问你一下,你打算怎么安排我?难道我们一直偷情?我现在回寿王邸,就感觉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皇帝说:“玉环,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我想,干脆让玉真公主去告诉瑁儿,让他将你休了。” “你让阿瑁将我休了?”杨玉环大吃一惊,“你让我多么难堪?” “虽然难堪,但是……你也知道,这不是阿瑁的本意。” “不行,我不愿意担这个名誉。被丈夫除门,这是多么丢脸的事情!”杨玉环生气了,“你想的馊主意!再说,就算阿瑁将我休了,你也不能娶我。世上哪有儿子出妻父亲拣的道理啊?” 李隆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办法,看着杨玉环生气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爱,便轻轻笑了起来。 杨玉环瞪了李隆基一眼:“人家生气,你到笑!” 李隆基说:“玉环,你生气的时候别有风韵。――放心,我总究会想出一个好办法的。难道堂堂的大唐天子,会被这件小事难住吗?” 两人低声说着话,不觉就走过了曲折的回廊,来到了温泉池塘。杨玉环第一次见到龙泉和凤池,只见东、西两池宽广明亮,富丽堂皇。东面的池子里一只白玉雕成的龙盘踞在水面,龙头高昂,泉水自龙嘴里汩汩流出。而西面的凤池里,一只玉彩凤伸展双翅,覆盖水面,泉水在凤翅下面翻涌。 李隆基说:“今天,我们俩沐浴。我进龙池,你入凤池。” 杨玉环说:“噢,我可不敢进凤池,我又不是皇后。” 李隆基对着她的耳边悄悄说:“早晚有一天,你……会是的。” 杨玉环说:“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什么名分。但是,我可不愿意继续背着寿王妃的名头了。这样下去,我心里很别扭。” 李隆基说:“好好好,放心,小家伙,我会尽快想办法的。”说着,就在杨玉环的鬓角亲吻了一下。 杨玉环在李隆基的指点下,来到了池子西侧。这时候,从池边的小屋里走出两个侍女,给她行礼,然后,将她引进其中的一间小房子里。 她们先给杨玉环去掉了外衣,然后,又给她脱掉了内衣、亵裤和鞋袜。杨玉环木然的让她们摆弄着,感到非常窘迫。这时候,两个宫女牵了她的手,引领着他,由池边的台阶,慢慢地进入池子。 杨玉环扭头往东边看,就见东池子里,皇帝也在两个侍女的牵引下进入池子。那两个侍女全身**,只在腰腹部围了一块粉红sè的布片。杨玉环在心里骂道:“这个老sè狼,洗澡的时候都要侍女陪侍……” 尽管东、西两池并排在一起,但是,由于池子面积很大,所以她觉得皇帝离她很远,她看不清皇帝的眉目。 那两个侍女轻轻地往她的身上撩着温水,又用麻布给她轻轻擦拭着皮肤。过了一会,她们牵着杨玉环又往池子深处走了一点距离。杨玉环这才发现,居然还有一张白玉床,床面几乎与水面齐平。杨玉环在侍女的指点下,上了床。床面温热细腻,人上去以后,与皮肤接触,非常舒适。 两个侍女,一边一个跪在白玉床上,开始给杨玉环按摩。她们的指法非常高明,所按之处,都是杨玉环所希望的地方。杨玉环很快就觉得全身松弛,不知不觉,竟然有昏昏yù睡的感觉。 按了一会,两个侍女退去了,再看东面的池子里,也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了。李隆基站在池子中间,朝杨玉环招手。 尽管两人早有那事,赤身相对的次数也不少了。甚至,李隆基吻遍了杨玉环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但是,那都是在激情之下发生的事情。现在,要让杨玉环赤身**跑到皇上面前,她很难为情。因此,她拒绝。 李隆基无奈,只好从龙池里爬出来,进了凤池。看着皇帝一步步走近,杨玉环赶忙蹲下,将大半个身子掩藏在水里,口中埋怨道;“噢,皇上,人家洗澡你都来打搅。” 李隆基笑着说:“我来给玉环按摩。” 杨玉环说:“我哪敢让皇上按摩啊,这样就僭越了。” 李隆基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顺手搁到玉床上,然后,他上床,并且压住了杨玉环。 杨玉环的身体感应到皇帝的坚硬,她气喘着说:“皇上,这样不行……这里……侍女会看到的……” 李隆基说:“放心,她们已经退下去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开始象征xìng地在杨玉环的肩背上按压。但是,还没按压几下,于出其不意中,他忽然浸入,并且发动了进攻。杨玉环喊道:“喔,皇上,你偷袭……”后面的话,已经喊不出来了。她本来还想拒绝,但是她发现无谓的拒绝已经毫无意义了。于是,她顺应着皇帝…… 华清池里响起杨玉环情不自禁的呻吟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大屋里发出一阵阵回声,格外撩拨着皇帝的心弦。 事毕,杨玉环蜷缩在玉床上,慵懒,好久好久,都不想动。 回到池边小屋,杨玉环依然满面透红,娇羞不可名状。甚至,连服侍她穿衣的侍女,她都不敢抬眼相见。 ……………………………………………… 回到都城之后,有一天晚上,李隆基将高力士叫到御书房里。御书房只有他和高力士两个人,李隆基请高力士就坐。 如果说李隆基在皇宫中有知心朋友的话,高力士是唯一的人选。两人在公开场合,君臣礼仪分得十分清楚,但是,到了私下里,却又无话不谈。 现在,李隆基的难题,只有找高力士帮助破解了。 他说:“力士,朕和玉环的事情,你应该十分清楚。现在朕征求你的意见,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高力士沉吟了一会,说:“皇上,老臣也觉得挺难办的。寿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你要大大方方将她迎进宫中做嫔妃,显然是不合适的。可是,一直这样下去,对寿王妃也不公平,她应该有个名分的。” 李隆基说:“我想让阿瑁出妻,可是玉环死活不同意,她说,我这是出了个馊主意。” 高力士笑了,说:“皇上,请恕臣下直言,您这个主意的确欠妥。寿王出妻,寿王妃先受其辱。别人会说,被儿子休了的女人,却被父亲接纳……” 李隆基急得双手直搓,而且在屋里一圈圈盘桓:“是啊是啊,怎么办呢?” 高力士也站了起来,思忖了一会儿,突然说:“皇上,我们可以借鉴一下女皇帝的经历。” 高力士说的女皇帝,指的就是武则天。武则天十四岁入宫,就成了唐太宗的才人,非常受宠。后来,在唐太宗生病期间,武则天和唐太宗的儿子唐高宗李治建立了感情,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勾搭成jiān。 唐太宗死后,武则天便进入感业寺做了尼姑。永徽二年,武则天被召入宫,正式成了唐高宗的昭仪。至于后来,这个女人手段高明,先后成了皇后和女皇,世人都一清二楚。 李隆基听高力士提起女皇帝,心中一动,但是他很快就摇头否决了,他说:“力士,你这个主意也挺馊的。让玉环做尼姑?别说她不会答应,就算我也不忍心。我怎么忍心,让她剃去那一头青丝呢?再说,这不吉利,咱们大唐朝,再也不允许出现第二个女皇帝了。” 高力士说:“寿王妃与女皇帝不同,这个女子不像是那么有心机的人。” “那也不行!”李隆基急得直顿足,“让玉环当尼姑,太滑稽了。她那头秀丽的青丝,一朝被人剃光,朕都想象不到她秃了头的样子!啊,罪过,简直是罪过。力士,你也和朕一样,尽出馊主意。” 高力士见皇帝发怒,赶忙跪倒:“老臣出言无状,请皇上降罪!” 李隆基笑了,挥挥手说:“算了算了,别来些虚头巴脑的了。你明知朕不会降你罪。我们讨论问题,你何罪之有?快起来,办法还得想。” 高力士想了一会,忽然又有主意了:“皇上,这个主意不错。” “什么主意?”李隆基急忙问道。 “不如让寿王妃去玉真观做女道士,身边还有玉真公主照应。这样一来,寿王妃的身份,就变成女道士了。皇上再找个适当的时机,让她进宫,就比较合适了。” “这样倒也是个办法……不过……突然让玉环做女道士,总得有个说法吧?” “武惠妃……不,贞顺皇后去世已经……三年了。皇上可以着寿王妃以为贞顺皇后祈福的名义进玉真观为道。” 李隆基喝了一口茶水,说:“这个办法的确不错。现在问题是,玉环能不能接受做女道士的建议。” 高力士说:“皇上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寿王妃其实还是容易说服的人。再说,寿王妃平时跟玉真公主私交不错,去玉真观,她应该不会太为难。” 李隆基说:“就这样办。力士,你马上去把玉环召来。” 高力士看了看窗外的月亮,说:“皇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亥时了,这时候去请寿王妃,没理由啊。再说,宫中已经宵禁了。依老臣看,明天一早怎么样?” 李隆基说:“不,我已经迫不及待。你就说,让寿王妃过来,跟宫中的乐师,我们一起斟酌一下婆罗门曲。明年新chūn,朕准备请各国留唐使者赴宴。在宴会上,要表演一大批节目,扬我大唐国威。而那首婆罗门曲,是重头戏。现在离chūn节也没几天了,是时候快马加鞭了。” 第四十五章:琵琶国手张野狐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这天夜里,天空飘飘洒洒下起鹅毛大雪。杨玉环、寿王和魏来馨坐在客厅中下棋,永清、念奴,一个在摆弄火炉,一个正在冲水泡茶。 屋外,大雪夹杂着狂风,发出嚎嚎的吼声,屋里,火炉正旺,茶香弥漫,杨玉环刚学会了围棋,正与魏来馨兴致勃勃地对弈,显得非常温馨。 魏来馨的棋艺比杨玉环好不了多少,也是刚入门的水平。寿王坐在她们中间观棋,一会儿帮帮杨玉环,一会儿提点一下魏来馨。 杨玉环觉得寿王偏向魏来馨比较多一点,有些生气,瞪了寿王一眼:“你怎么光帮来馨,却不帮我?你看,我就要输了。” 她指着一大片被魏来馨堵死的棋子,不满地说。 寿王一边观察着棋局,一边说:“我本来两个人都帮的,可是你棋艺不行。”说着,让他观察到一步妙招,帮杨玉环落子。 这一步到给杨玉环暂时解了围。杨玉环又瞪了寿王一眼,脸上却已经有了笑意。 魏来馨看着杨玉环,突然抿嘴笑了,她说:“殿下你要好好待王妃,否则,她今晚上关紧窗户,不放你进去。” 寿王说:“干脆这样吧,你们这局棋谁赢了,我今晚上就陪谁。” 杨玉环笑道:“你以为你很吃香吗?我们……平局,谁也不赢,谁也不输,你今晚上,自己睡吧。” 寿王和魏来馨都笑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他们都忘记了眼下的困惑,其乐融融。杨玉环心想,魏来馨温顺宽厚,和自己相处很好。如果两人能一辈子共事阿瑁,却也省心。又想到老皇帝身边嫔妃如云,自己虽然暂时备受宠爱,假如他那一天忽然厌烦了自己,那自己下半辈子岂不是要忍受漫长的孤独?想到这一层,她便对皇帝抵触起来。 这些rì子,她的思想一直就这样摇摆不定。周旋于两父子之间,一会儿以为这个好,一会儿又觉得另一个比较好一点。 高力士正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寿王府邸。杨玉环听说这个时候要接她进宫,心里老大的不愿意。虽然高力士将皇帝的理由复述了一遍,但她却一点也不相信。她想,死老头子,凭着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心里想一出,就是一出。都快半夜了,还把人家从暖烘烘的屋子里揪出来。你身边那么多嫔妃,难道缺了我杨玉环,你今天晚上就过不去了吗?…… 心里虽然埋怨,但是当着高力士的面又不好表示出来,更不敢抗旨不去。她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一股寒风吹在她脸上,就像千万把小刀子同时抽上来一样疼。她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她后退了几步,又回到了室内,不满地说:“太冷了……” 魏来馨赶忙将一个丝绵斗篷披在她身上。 大雪飘飘洒洒,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宫车就停在寿王邸门口,有十几个侍卫围着宫车。宫车来的时候,在雪地上留下一片印迹,现在已经基本上被大雪填平了。杨玉环进了宫车,厚厚的麻布车棚将寒风大雪挡在外面,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但是,全身依然在打哆嗦。 …………………………………………………… 李隆基本来已经把宫廷乐师都召集起来了,只等杨玉环的到来。但是,当他看见冻得哆哆嗦嗦的杨玉环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立刻心疼起来,暗暗后悔自己的率xìng,其实在这个时候,也许不应该把将杨玉环接来。他临时决定取消这次活动,拉着杨玉环,进了内室。 屋里不见火炉,却非常暖和。原来,这屋子四面墙壁,有三面都是火墙。李隆基亲自给杨玉环摘掉斗篷,见杨玉环一张俏脸冻得红扑扑的,便伸出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杨玉环却一扭脸,将李隆基的双手甩开了。 李隆基一愣,笑着问:“怎么?” 杨玉环直截了当地说:“皇上,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李隆基见她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一边欣赏着,一边依旧笑着,问道:“为什么生气啊?” 杨玉环一顿足:“皇上,你明知故问!――” 皇上搂住她,温柔地说:“是不是我这时候召玉环来,让我的爱妃受冻了?” 杨玉环斜睨了皇上一眼,说:“我什么时候成你爱妃了?我只不过是你的儿媳妇,不明不白地跟着你……” 皇上说:“现在不是,很快就是了。” “什么意思?”杨玉环不解。 李隆基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杨玉环说了一遍。杨玉环叫道:“噢,皇上,当女道士,我可不干!如果我进了道观,然后你再把我忘了,那我岂不是要做一辈子女道士吗?” 李隆基说:“你这个小脑子尽想些什么?我费了那么大的苦心,让你做女道士,怎么会把你忘了呢?” 杨玉环说:“那可说不定。你身边那么多女人,随便哪一个忽然让你动心了,你还不是得了新欢忘旧爱?你得了我,不是也忘记了别人吗?你得了别人,同样也会忘记我。” 李隆基对此无法解释,只好信誓旦旦地说:“你跟她们不一样。” “我怎么不一样?”杨玉环问道。她在问这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显露出笑容。随着她身体逐渐暖和过来,心中的不满也随之消解了。 李隆基说:“你漂亮。你的漂亮,别人是无法超越的。” 杨玉环问:“就这些吗?” “还有,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我为之心动,让我焕发了青chūn。玉环,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无以言表。另外,就算是你身体上的气味,也让我着迷。你知道我为什么特别喜欢亲吻你的鬓角吗?那是因为,我喜欢你的气味。” 李隆基一边说着,一边给杨玉环脱掉了鞋子。发觉她的脚依然冰凉,就给她将衬鞋以及内袜全部除了下来,一手握住了杨玉环的一只脚尖,给她暖脚。 杨玉环的脚趾丫在李隆基的手心里动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说:“大唐天子给自己的儿媳妇暖脚,这要是让那些史官记录下来,看你面子往哪里搁。” 李隆基说:“哪个史官会知道我们私房里干的事情?不要命了?” …………………………………………………… 第二天,皇帝再次召集了宫廷内著名的乐师,让他们演奏了经过他修改,杨玉环润sè的婆罗门曲。一曲奏罢,皇帝请乐师们提意见,大家齐声诵道:“此曲经过皇帝修改,已经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了。皇帝雄才大略,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不愿意听这些陈词滥调,问道:“我需要更好的建议。难道你们就会拍马屁吗?” 李龟年跪下道:“皇上,依臣愚见,陛下将这首曲子改得再好,还是婆罗门曲。如果皇上能得这首曲子的启发,创造出一部别的曲子,不但不同于婆罗门曲,又超过婆罗门曲。那么,将尽显我大唐国富民强、国家昌盛。那是皇上之福,天下百姓之福!同时,还能给后人留下一笔宝贵的财富,” 皇帝沉吟了一会,说:“你这个提议,固然不错。然而,要创造新曲,谈何容易?” 李龟年说:“创造新曲固然不易,但是,以皇上对音乐的理解,应该不是难以完成的事业。” 皇上问道:“你从哪里知道,我对音乐的理解水平呢?” 李龟年说:“皇上修改婆罗门曲,可谓锦上添花。如果对音乐没有深厚的理解,做不到这一步。” 皇上指了指杨玉环,说道:“其实修改这部曲子,我只起辅助作用。真正动手cāo作的,是寿王妃。” 杨玉环见皇上当众捧她,心中有些惶恐,毕竟她所面对的,都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音乐大师。 众乐师一天到头侍奉皇上,拍马屁的技巧早就修炼得极为纯熟。见皇上力捧杨玉环,他们便转向杨玉环,将滔滔的赞美加诸于她的身上,一点也不顾一个音乐人的尊严。 杨玉环听了这些赞美,知道这完全属于谬夸。论自己的音乐修为,和这些大师比较起来,那是小丘之于高山。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在杨玉环心中诞生,她要创造一部不同于《婆罗门曲》的新曲。 在座的还有宫廷大乐师,被称为琵琶国手的张野狐。因为张野狐前一段时间抱病,好久没进宫内侍奉,所以杨玉环并不认识他。今天他大病初愈,奉召入宫,在众人赞美完了杨玉环之后,皇帝顺便问起了张野狐的病情。 张野狐见皇上对自己如此关心,受宠若惊,赶忙跪伏在地,叩谢。皇帝赐张野狐平身,并笑着对杨玉环说:“玉环,这位张野狐,是我大唐琵琶国手。朕知道你平常也擅长琵琶,不如让张大师弹奏一曲,然后你模仿张大师弹奏一下,看看孰优孰劣,让张大师指点一二,如何?” 因为杨玉环现在还没名分,所以在众大师演奏音乐时,她只能坐在偏席聆听。听到皇帝的建议,杨玉环也马上跪下奏道:“皇上,玉环对张大师早有耳闻,非常敬仰。今天能得到张大师亲自指点,不胜荣幸。”言外之意,同意了皇上的提议。 皇上哈哈一笑,请杨玉环平身。然后,命张野狐演奏琵琶。 张野狐跪下谢恩,接着便怀抱琵琶,略一沉吟,就演奏起来。那声音晶莹透亮,点、线柔和,让人为之一振。那曲子演奏到高cháo时,全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张野狐的手上,大家都屏住呼吸,唯恐听漏了一个音符。张野狐的曲子,在哀婉凄楚中,逐渐过渡到激越昂扬,那金石之声,把大家的情绪全部调动起来了,可就在这时候,曲子戛然而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一曲奏罢,大家心中想叫好,但又不敢贸然表态,眼光都集中到皇帝脸上。只见皇帝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手,说:“妙!” 这时候,大家才齐声喊起好来。 第四十六章:杨玉环对儿子的愧疚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在张野狐演奏琵琶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张野狐的双手,她在研究他的指法。她发现,张野狐右手的弹、挑、分、勾,抹,摭、扣、拂,以及左手的揉、吟、起、捺,推、挽、绰、注等指法,运用起来显得格外轻俏,似不经意,却又恰到好处,而且运指优雅,用二十一世纪流行的词语来形容,就是特别酷!特别炫! 杨玉环为之心动。她想,我要是能像张野狐大师一样运用指法,那么将来演奏起来肯定会格外优美。不但声音优美,动作也优美。演奏琵琶,本来讲究的就是形、神、声、韵皆美。杨玉环默默记住了张野狐的指法,心中跃跃yù试。 李隆基不愧是杨玉环的知己,见杨玉环一双乌黑晶亮的美眸中透出十二分的期待,便说:“玉环,你模仿张大师的指法,也演奏一曲,请张大师指点一下。” 杨玉环心想,这皇帝老儿真是我的贴身小棉袄,我哪里痒痒,他就往那里挠。她连忙跪倒,谦虚道:“禀皇上,在张大师面前,我就是幼儿园的小学生,不敢献丑。” 皇帝一愣,问道:“什么园,幼儿园?幼儿园是个什么园?” 杨玉环见说漏了嘴,连忙往回圆,她说:“我是说,在张大师面前,我就是一个在院子里蹦蹦调调玩耍的幼儿,哪敢献丑?” 皇帝心想,这个小家伙,古怪jīng灵,经常说一些听不懂的稀奇语言,也不再追问了,只是让杨玉环演奏一下。 杨玉环抱起琵琶,模仿着张大师的指法,开始了演奏。但是,荒腔走调,连节奏都错了。杨玉环一曲奏罢,连自己都不满意,心想,大师就是大师,我东施效颦,邯郸学步,难免惊动四邻,自取其辱。她忽然又怪到了皇帝身上,心想,这个死老头若是不逼我演奏,我哪能出这番洋相?想到这里,偷偷地瞄了皇上一眼,那眼神里全是嗔怪。 皇上却不理会杨玉环的眼神,开始带头叫好。皇上一叫好,大家齐声叫好,掌声雷动。 杨玉环觉得这掌声,简直就像抽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子一样。待掌声平息,她红着脸,向张野狐表达了钦佩之情。 张野狐说:“王妃不比谬赞,其实野狐的演奏技巧,全是一年年积累起来的。以王妃现在的年龄,初次模仿别人的指法,能演奏到这个水平,当属不易了。” 皇上午膳,自然是杨玉环陪膳。但是,杨玉环却气乎乎地坐在桌前,不动筷子。 皇上说:“玉环,用膳啊,你看看这道‘甘露羹’,是配置了何首乌、鹿血、鹿筋熬制的清汤,喝了不但提神养血,而且还可以使人的头发由白变黑。这道菜的菜谱,可是宰相李林甫献给朕的。” 杨玉环看也不看那罐清汤,只是说:“我一头青丝,不需要由白变黑。” “哦,对对对,那么,”李隆基又指着另外几道菜,“这是汤洛绣丸,这是同心生结脯,这是仙人脔,这是葱醋鸡,这是凤凰胎,这几道菜都很不错,你尝一尝?” 但是,杨玉环还是低垂着眼睛,摇了摇头,看也不看。 “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些儿也没有jīng神?是不是病了?”皇上用手去试杨玉环的额头,并不发热。他很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间这样了呢?” 杨玉环嘟哝了一句:“刚才,当着众位乐师的面,玉环顾忌到皇上的面子,不敢跟你生气……” 李隆基这才明白,原来杨玉环在生他的气。他笑着问道:“我怎么……怎么惹恼了你这个小姑娘?” 杨玉环说:“你,昨天晚上那么冷的天,却强行将我招了过来……这还不算,今天,当着大家的面,请我模仿张野狐大师。我杨玉环跟张野狐相比,那是小巫见到了大巫,能力高下相差很大……这不是有意让我当众出丑吗?” 李隆基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件事情生气啊。玉环,大家一起玩玩音乐,没人会笑话你的。再说,人家张野狐是大师,你演奏技巧自然比不上人家,那也很正常。比如说,如果你作诗输给李白、杜甫、白居易,你会感到难为情吗?”说着,像哄小孩一样,挑了一口菜,亲自给杨玉环送到嘴里。 李白、杜甫、白居易到了后世,那可是名人。在二十一世纪,知道李隆基的没多少人,可是,就算七岁的孩童,都知道李白、杜甫、白居易这三位诗仙。身为紫萱的杨玉环,对这三位诗人非常敬仰。听李隆基提起他们,突然来了兴致,也忘记自己正在生气,问道:“难道……李白、杜甫、白居易,他们现在……真的还活着?” 李隆基哈哈大笑:“玉环啊,你净问些孩子气的话。他们没理由死掉啊,就算遭遇不测,也不会三个人一起死掉啊。” 杨玉环摇着李隆基的肩膀:“皇上,那我有机会见到他们吗?” 李隆基说:“太有机会了。大唐皇帝的儿媳妇杨玉环,如果想见他们,有什么难?” 杨玉环低声说:“你呀,还好意思说什么儿媳妇?” 李隆基对着杨玉环的耳边说:“不久之后,你就是李隆基的妃子了。” 杨玉环头脑一热,就想气气皇上,于是脱口而出:“你霸占我不算,还派了侍女、内侍监督阿瑁,可是,他照样爬窗户进我房间……”说完这句话,立刻后悔了。她怕皇上生气,发雷霆之怒,那样会害了寿王。 但是,皇上却笑得将一口饭喷了出来,挥挥手说:“唉,可怜的瑁儿。不过,我没办法,谁让我离不开你呢?玉环,很快,你就要离开寿王邸了。阿瑁,再也没机会爬窗子了。你……以后就完完全全成了我李隆基一个人的了。” 杨玉环见皇上没有发怒,有点后怕,有点侥幸,有点醋意,有点伤感……她不理解,既然皇上这么爱自己,为什么对寿王的行为一点也不嫉妒?伤感的是,以后真的要跟寿王一刀两断了,她觉得有负于他。她又想起那一年,在邙山脚下,一地野花,一场浪漫的情景…… 今rì的菜品的确不错。杨玉环尝了几口,就兴致勃勃地又吃又喝了。期间,还与皇上说笑。 等她吃完了饭,忽然想起,自己正在生气,好像被什么事情打断,因而忘记了生气。她说:“你狡猾……我生气的时候,你用别的话题打断了我,使我忘记了。可是,我的生气还没有结束……” 皇帝亲昵地抱住她,说:“过完年,你就成为道士。一个女道士应该修身养xìng,不能生气的。” “噢,还说……”杨玉环嗔怪,“人家本来不愿意做什么女道士的。” 李隆基说:“你这个女道士与别人不一样。你去了后,既不用念经,也不用礼佛,更不用打扫厅堂,就是玩。” 杨玉环说:“道观里有什么好玩?” 李隆基不假思索地说:“到时候,我去接你,我们悄悄跑出去玩。” 杨玉环忽然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看的那些古装电视连续剧,都是皇帝微服私访的情节,当时就觉得颇有意思。她说:“你答应我,到时候带着我去民间微服私访。” 李隆基沉吟了一会,说:“这个……” 杨玉环说:“你既然不答应,那我接着生气。” 李隆基忙说:“好好,朕答应你就是了。” ………………………………………………………… 杨玉环被皇帝一直在宫里留了两天,回到寿王邸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chūn节,马上就到了。 也许寿王已经感觉到妻子离去的rì子越来越近了,因此,他对妻子的依恋也越来越强烈了。这时候的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不再对这件事情表现出愤懑和醋意。 杨玉环的心情再一次陷入矛盾之中,她又想起她和寿王在一起的那些美好的rì子……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那颗心,已经离寿王越来越远了。这种变化,起初来自于强权,而现在已经不完全是了。 因为愧疚,所以她对魏来馨非常好。实际上,魏来馨也的确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她们一起去保姆处看了杨玉环的儿子。儿子已经那么大了,可以满地跑了。但是,他对杨玉环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感情。在他的心里,觉得最亲的人就是nǎi妈和保姆。 杨玉环抱着儿子,将脸贴在他的脸上,流下了愧疚的眼泪。自从将儿子生下来之后,既没给儿子喂nǎi,也没有看护过儿子,她有愧于他。假如自己离开王府,那么,以后跟儿子见面的机会,也就不会太多了。 杨玉环拜托魏来馨,希望以后好好照顾儿子。魏来馨说,王妃你放心吧,我会视为己出。 杨玉环说:“我以后……再也不会生育了。因为,如果我跟皇帝生了孩子,那么,与我现在的孩子该怎么面对?他们同一个母亲,却成为两辈人……噢,这太不可思议了!” 第四十七章:除夕夜笙歌艳舞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新年这天,宫里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仪式结束后,皇上设宴兴庆宫,宴请众位嫔妃,以及所有皇室家族成员。在这次家宴上,杨玉环依然跟寿王、魏来馨坐在一起。皇帝的身边,是梅妃。梅妃还是那样,不苟言笑,显得特孤傲。 家宴的气氛是融洽的。皇帝与皇兄皇弟们相处甚好,大家说说笑笑,一些儿也没有君臣的拘谨。 宴会刚刚开始,李龟年就率领一班宫廷乐师以及歌童舞女前来叩拜皇上。皇上令他们平身,于是,这帮人就开始演奏并舞蹈,给宴会助兴。 期间,有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舞得最好,只见她身材轻盈,舞姿优美,且神态俏皮活泼,博得了大家的阵阵喝彩。 皇帝将她叫到眼前,询问道:“你叫个什么名字?” 那小舞女来到皇上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大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一口气说了十来个万岁,直憋得小脸通红。大家忍不住想笑,但是,却不能笑。那小舞女喊完了万岁后,才说:“草民谢阿蛮,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一口气又要喊许多个万岁。李隆基叫停了,说:“好了,别喊了,抬起头来。” 谢阿蛮将头抬了起来。皇上见这小女子,幼稚天真,清秀漂亮,一双大大的眼睛,“咕噜噜”像会说话儿,一张小嘴,红嘟嘟就像花苞儿,那圆圆的脸蛋,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皇帝心中一动,便有些喜欢她了,一出手赏赐了她三万贯。 谢阿蛮谢赏,又喊了许多声“万岁”。李隆基问道:“你可会跳《惊鸿舞》?” 谢阿蛮回道:“《惊鸿曲》和《惊鸿舞》是梅妃编制,因为曲子优美,舞姿漂亮,所以平时很羡慕,偷偷学会了一点。” “那好,你给舞蹈,让朕评价一下,你学到了梅妃几成?” 那梅妃,见有人这么喜欢她的《惊鸿舞》,心中喜欢,就用掌声来鼓励谢阿蛮。 这个谢阿蛮是杨玉环人生经历中应该出现的人物。杨玉环见谢阿蛮终于如期出现了,心中不由得一沉。但是,她还是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喜欢她的喜xìng和漂亮。 乐师们开始演奏《惊鸿曲》,谢阿蛮独舞。尽管谢阿蛮舞蹈的时候,没有梅妃的熟练流畅,但是,她那独特的舞姿,轻盈灵俏的动作,似乎另辟蹊径,将《惊鸿舞》做了另外的诠释。 一曲舞罢,皇上带头鼓掌,说道:“不错不错,阿曼的舞蹈别有韵味。” 杨玉环心想,梅妃的确是个才女,不但会作诗,而且她创作的《惊鸿曲》和《惊鸿舞》,优美出新。这样的曲子和舞蹈,也难怪皇上会喜欢,而且每到重大的rì子,都要拿出来表演。她想,我以后入宫,要想讨皇上喜欢,也要学习写诗,也要创作一部属于自己的曲子,编一只属于自己的舞蹈。与琵琶国手张野狐见面的那一天,杨玉环就萌生了创作一部曲子的想法。如今,被《惊鸿曲》和《惊鸿舞》所刺激,她的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 这天晚上,皇上非常高兴,忽发奇想,要亲自cāo刀表演。 皇上说:“我们演奏一次婆罗门曲,还让谢阿蛮舞蹈。”又说:“我来击鼓!” 皇上击鼓,必是心情大好之时,一般人没机会观赏。如今听说皇上要击鼓,顿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万岁万万岁”的呼声。 皇上兴致勃勃,离开酒席桌进入乐池。挽了挽袖子,从一名乐师手里接过鼓槌,敲击了两下,然后神采飞扬地看着大家。 大家齐声叫好,再一次大喊:“万岁万万岁!”。 接着,皇上亲自点名,让杨玉环弹琵琶。 杨玉环心里直埋怨皇上出她的洋相,因为今晚上有琵琶大师张野狐在,玉环要演奏琵琶,那不等于班门弄斧吗? 李隆基一眼就看穿了杨玉环的心思,他趁着杨玉环走进乐池,凑到她身边低声说:“玉环,其实你的琵琶演奏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不要去模仿张野狐的指法。大师的指法虽然高明,却不是一朝半夕就模仿得来的。” 杨玉环点了点头。 皇上的兄弟之一宁王,擅长吹笛。他有紫玉笛一把,形状与一般的笛子迥异,吹孔和膜孔,较一般笛子大一些。音孔之间的距离,也比一般笛子远一些。因此,他的紫玉笛,别人拿去,都吹不成音。这宁王极爱他的紫玉笛,一天到晚把玩,从不离手。 皇帝便请宁王吹笛。宁王见皇dì dū亲自动手擂鼓了,便痛痛快快答应了,也走进乐池。 于是,皇帝打羯鼓,宁王吹玉笛,杨玉环弹琵琶,马仙期奏方响,李龟年吹笛篥,张野狐弹箜篌,贺怀智打像拍,一支由皇帝、亲王、王妃、以及当代音乐国手组成的乐队开始了演奏。他们演奏的是经过皇帝修改,杨玉环润sè的《婆罗门曲》。 这种场面可想而知,每个人都被这支上有皇帝,下有国师名家的乐队震撼了。听的人深感荣幸,演奏的人充满了自豪。杨玉环加入进来,开始了演奏,立刻觉得自己全部融入了,非常舒缓,非常放松。她这才知道皇上的苦心。原来,刚才演奏《惊鸿曲》和《惊鸿舞》,梅妃大大长了一回脸。这一次,却让杨玉环长脸了。 音乐起来的时候,谢阿蛮飞入舞池。她的配合,使得现场更加热闹了。这个谢阿蛮舞技高超,舞到动人处,只见一个小小的身体在舞池中旋转,飘扬的舞衣将她包裹的五彩缤纷。 宴会从戌时开始,一直到了半夜子时,新的一年在不停的笙歌艳舞中悄悄来到了…… ………………………………………………………… 开元二十九年正月初七rì,玉真公主使人来请寿王。 寿王知道,姑姑请她,肯定与杨玉环的事情有关。此前,杨玉环已经跟他透露了皇上的意图,要让她做女道士,改变身份。 因此,这次寿王应邀去玉真观,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 玉真公主在道观的会客厅里接见了侄子李瑁。 她说:“阿瑁,玉环的事情……你应该知道……” 寿王很平静地说:“我知道,玉环……能让父皇……高兴,我……很欣慰。作为皇上的儿臣,应该以‘忠’为上,作为父皇的儿子,应该以‘孝’为先……” 玉真公主松了一口气,说:“阿瑁,你能这样豁达,我很高兴。你贵为亲王,一个女人,不算什么……” 寿王点了点头,要说什么,却yù言又止。 “阿瑁,你想说什么,当着姑姑的面,有话尽管说。” “我想说……我……”寿王的情绪突然起变化了,他流着泪说,“姑姑,正像你说的,一个女人,不算什么。父皇身边,女人成百上千,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偏偏喜欢我的玉环……” “瑁儿……”玉真公主急忙离座,从背后按住了寿王的双肩,“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懂得,拿得起,放得下……” “我……可我就是放不下……”寿王很委屈,“我和玉环,往r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让我怎么放得下?” 玉真公主说:“你不是还有魏来馨吗?” 寿王摇头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玉真公主心想,自己的妻子被人硬生生占去,而且这个占有自己妻子的人还是父亲,换了谁也不能不委屈。阿瑁有委屈,就让他在自己面前一吐为快吧。也许,他以后的心情能平静一点,不至于结了疙瘩。于是,她耐心地倾听着寿王的诉说,款款地劝慰着。最后,寿王将心里的话吐完了,情绪也平静了许多,玉真公主这才跟他商量杨玉环变身女道士的具体事宜。 她说:“玉环这一次进玉真观做女道士,是以给你母亲贞顺皇后祈福的名义。毕竟,贞顺皇后年华早逝,病状奇异。所以,也的确需要超度亡灵,免得到了天上,再遭受惊吓。阿瑁,你懂吗?” 寿王点了点头。 玉真公主说:“可是,这件事情,需要你来做。你和玉环需要各写一道表文,请求皇上,希望他皇恩浩荡,允许玉环出家为道,为贞顺皇后祈福。” 寿王说:“这件事本来就是父皇安排的,我还请求什么?” 玉真公主说:“这是官样文章,要做的。” 寿王心想,真是虚伪。他告辞了玉真公主,jīng神恍惚地回到王府。 他在书房里,先以自己的名义写好了一份表文,又以杨玉环的名义写了一份,准备让杨玉环照着抄写一遍。 杨玉环刚刚睡醒,没梳头,也没化妆,衣衫不整,显得很是慵懒。但是,寿王却觉得这样子特别诱人,想到很快将永远与妻子恩情两断,不由得伤心起来。他搂住了杨玉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流泪。 杨玉环也流泪了,两人只是默默流泪,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外室里,有皇上派来的内侍和宫女。 当寿王把自己写好的表文递给杨玉环,让她抄一遍的时候,杨玉环看也不看,就把表文扔掉了,说:“这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还让我们写表文请求,就好像我们巴不得这样似的。这么虚伪,讨厌!” 寿王说:“还是写吧,这是官样文章,非做不得的。” 杨玉环气恼地说:“官样文章,就是虚伪的文章,是满篇仁义道德,字里行间隐藏着男盗女娼的文章!” 寿王见杨玉环竟这样愤慨,心中很是安慰。但是,情势使然,他和杨玉环肯定要分开了。于是,他细声软气地请求杨玉环,抄写一遍。 第四十八章:恩爱夫妻不到头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直到今天,杨玉环对使用毛笔写字依然很不习惯,对那些繁体字也很不适应。因此她抄写表文的时候,常常不知不觉写出简体字来。寿王看了说:“玉环,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写字的时候,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这份不能用了,再抄写一份吧。” 杨玉环说:“我这些字,虽然缺胳膊少腿,但是,你依然认识。既然这样,何必写得那么麻烦?” 寿王说:“文字,那是老祖先仓颉所造,一笔一划,一点一横,都很有讲究,马虎不得的。” 杨玉环说:“文字,是劳动人民共同创造的,随着年代更替,说不定一千年以后,这些文字的笔画,就大大减少了。” 寿王笑了:“玉环,你又说惊天之语了!文字,能是说改变就改变的吗?” 杨玉环又说:“到时候,文字都不用动笔写,点点手指头,就出来文字了!” “哦,玉环,你是不是因为生气,脑袋都糊涂了!”寿王完全不相信杨玉环的话。 杨玉环适时的将话题岔开:“是,我生气,很生气!我不愿意再抄写这个表文了。” 接下来,无论寿王怎么劝说,杨玉环牛脾气上来了,就是不写。寿王无奈,只好坐在书案前,模仿着杨玉环的笔迹,慢腾腾将表文抄写了一遍。 看着这个任劳任怨的丈夫,想到自己就要和他分手了,杨玉环不由得悲从中来,抱住丈夫,轻轻地抽泣起来。 表文呈送给皇帝之后,很快就得到了批准。皇帝派了高力士前来宣布圣旨。圣旨里,皇帝将寿王李瑁,已及寿王妃杨玉环,大大地赞美了一番。说他们:“孝悌忠信”。这自然又是虚伪的官样文章。 真的就要乖分了,杨玉环十分地不舍起来。她毕竟和寿王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毕竟在寿王府里生活了这么久。 天空又yīn沉了,飘飘洒洒下起雪花来。杨玉环来到保姆屋里,看望儿子。当她把儿子抱在怀里的时候,眼泪滴落在儿子的衣服上。今天一别,虽然近在眼前,但是,却又天涯相隔。从此后,无论是作为女道士的杨玉环,还是作为皇帝嫔妃的杨玉环,似乎再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拥抱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回到屋里,她收拾自己的随身衣物。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会唤起她一份回忆。就在这时候,寿王进来,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转身,看到寿王的脸sè,因为难舍和绝望已经变得苍白。杨玉环泪流满面,回抱了寿王,两人却再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跟对方讲了。他们就是这样默默地抱着,抱着…… 有脚步声往房间走来,他们倏地分开。进来的却是永清,她说:“王妃,玉清观派车过来接你了。” ………………………………………………………… 杨玉环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玉清和念奴,来到玉真观做了女道士。玉真公主给杨玉环起了一个法名,叫太真。她既不让杨玉环吃素念经,也不让杨玉环打扫佛堂。杨玉环和永清、念奴,一天到晚在道观里,就是玩。起初还觉得挺潇洒的,可时间长了,却也觉得十分无聊。 有一天,百无聊赖的杨玉环由永清、念奴陪伴在玉真观门口溜达。她忽然发现,玉真观门口的那两棵柳树,柔软的枝条上已经吐出黄绿sè的嫩芽。 她忽然想到,自己来玉真观已经两个多月了。但是,这两个多月里,皇帝,却一直也没有驾临。 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心想,皇帝会不会把我忘了?他有那么多女人,谁敢保证他不会突然间有了新欢?他当初既然能看上我,而且不顾一切地将我得到,那么,他怎么就不会看上别人呢?也许他现在,正在利用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去占有另一个杨玉环、李玉环、张玉环,那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自己不就真成女道士了吗?杨玉环可不想做一辈子面对青灯佛像的女道士,这样耗尽青chūn。 当天中午,午饭过后,她直接向玉真公主发问了。 她说:“玉真公主,我做女道士已经这么久了,皇上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玉真公主笑了:“我知道你就会过来这么问。” 杨玉环心说:“你既然知道,那怎么不早告诉我?” 玉真公主说:“其实皇上早就想过来看你了,但被高力士劝阻了。” “为什么?”杨玉环不解,她现在心里头恨死了高力士。 玉真公主说:“高力士告诉皇帝,说太真妃入观不足百rì,正是潜心修道的关键时刻。皇帝要是这时候驾临玉真观会冒犯三清尊神,你知道,皇帝是倡导道教的。” 杨玉环直率地说:“皇上她让我来到玉真观变身,本来就是亵渎神灵的。可他现在,又假惺惺的……” 玉真公主急忙打断了杨玉环的话,因为这太大逆不道了。杨玉环深受皇上的宠爱,可以不假思索地张口就说,但是,别人可不敢附和,甚至连听一听都是罪过。玉真公主说:“玉环,其实你也不要抱怨皇上。为了你们的事情,皇上也算费尽心机了。这世上,有哪一个女人值得皇上为他花这么大的心事呢?唯有你杨玉环。” 听玉真公主这样说,杨玉环心中的怨气才平复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念奴进来说:“玉真公主、太真妃,承荣郡主来访,说是专门找太真妃的。” 杨玉环很奇怪,承荣郡主怎么来了呢?这承荣郡主是自己的堂哥杨鉴的媳妇。杨鉴跟承荣郡主结婚的时候,杨玉环已经成为寿王妃了。所以,她虽然见过承荣郡主一面,但是,两人一点私交也没有吗,承荣郡主没道理到玉真观来访问自己的。 杨玉环对玉真公主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玉真公主很快就判断出来了:“我看承荣郡主是受杨鉴委托而来的,毕竟杨鉴亲自访问玉真观不是很方便。杨鉴又是受你叔父和你母亲委托,他们或者对你当女道士这件事,感到疑惑。” 杨玉环成为冒牌的女道士之后,平常是不穿道士服的,她嫌那衣服丑。但是,现在自己的小嫂子过来访问,如果穿便装相见,那是无法自圆其说的。于是,她匆匆忙忙将那件粗重的道服换上,装模作样地端坐在那里迎接承荣郡主的来访。 承荣郡主是一个很稳重,很温顺的女子,平时,她对这个天姿国sè的小姑子很羡慕。后来,宫廷中的种种绯闻传到了外边,杨家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流言,说身为寿王妃的杨玉环正被皇帝宠幸……杨玄璬和杨夫人听到这些传言,都觉得很耻辱。毕竟父占子妻,这有违常伦。况且,这杨玄璬还是信奉儒家的,而杨玄璬的哥哥杨玄琰,也是一个儒商。杨夫人受杨玄琰的影响,对孔子这套自然也奉若神明。他们不敢去质问李隆基为何为老不尊,公公扒灰,老牛吃嫩草。他们只希望这件事情不是杨玉环自愿的。毕竟玉环一个弱女子,无力抗拒皇上至高无上的权利。 后来,听说杨玉环突然自请入道,他们心里更相信了平时的判断。看来,玉环是拗不过皇帝的纠缠,干脆出家当了道士。但是,他们又怕杨玉环此举惹恼了皇上,到时候,难免招来灭门之祸。于是,他们找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承荣郡主,前来窥探情况。 承荣郡主带着全家人的使命过来了。杨玄璬跟她交代的非常含糊,没敢明说其中的苦衷。但是,杨玉环的二姐,寡居在家的杨玉筝却交给她一个明确的任务。她当时是这样对承荣公主说的:“听说四妹这个死妮子,傻人有傻福,连皇上都攀上了,真是有本事!你让她告诉皇上,她有一个从堂兄,叫杨钊,人聪明,又机敏勇武,看看能不能见见皇帝,让皇帝提拔提拔。” 杨玉环跟自己的堂嫂见了面之后,先问了家里的情况,尤其仔细地询问了母亲的情况。杨夫人虽然不是真正的母亲,但是,她毕竟当亲生女儿一样照顾了自己好几年。 问到杨夫人的时候,她心里忽然想起了自己那远在一千多年之后的亲生父亲和母亲。自己已经离开他们这么多年了。这些年来,也不知父母会怎么思念她。想到父母,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但是,她极力忍住了。她又想,按照时空的概念,现在才公元七世纪,父母还远远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可是,没来到这个世界如何又会有我?……这是她永远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她摇摇头,索xìng不去想了。 承荣郡主见她摇头,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太真妃是不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杨玉环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对承荣郡主说:“没有,我只是想到了母亲。母亲年龄大了,而我又不能亲自侍奉……” 承荣郡主赶忙说:“太真妃放心,伯母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和你二姐这些做晚辈的,会孝敬她的。” 杨玉环道谢,然后又跟承荣郡主说了,自己这次进入玉真观做道士,是给贞顺皇后祈福的。 承荣郡主问道:“那么,祈福完了之后,太真妃还回到寿王府是吗?” 杨玉环摇了摇头说:“不回去了……既然做了女道士,也就等于跟寿王没关系了……” “那……”承荣郡主yù言又止。有些话,她不好再问了。最后,她忽然想起杨玉筝所托,于是就和盘说了出来。 听说二姐让她跟皇帝引荐杨钊,杨玉环的心就“咯噔”一声。她想,杨钊就是未来的杨国忠,而杨国忠却是我将来遭到横祸的主要原因。对于这个杨国忠,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见到皇帝。 她已经无力改变自己将成为皇帝嫔妃的现实了,但是,对于下一步将发生的,她依然会极力阻止。这是一个人出于自救的本能。她想,虽然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貌似不可阻挡。但是,我以大唐贵妃举足轻重的身份,也许,会让历史的车轮偏向另一个方向的…… 第四十九章:花萼楼汉王戏梅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有弟兄五人。五弟兄自小就十分友爱。 还在李隆基为太子时,住在东宫,就曾经特制长枕头大被子,兴之所至,便将兄弟们招在一起同睡一床。兄弟之间吟诗下棋,奏乐嬉戏,十分亲昵。 后来他们的父亲,皇帝老儿在宫西面建了花萼相辉楼,在宫南面建了勤政务本楼。皇帝在勤政务本楼处理公务,五弟兄则在花萼相辉楼玩耍嬉戏。每当皇帝闻听花萼相辉楼众儿子的嬉戏之声,忍不住过去相看。见儿子们相处融洽,龙心大悦,便重重赏赐。 李隆基的五个弟兄,长兄寿chūn王,稳重厚道。李隆基以次子的身份而为皇帝,虽然其中有复杂的原因,但是,他还是习惯于称这个兄长为“让皇帝”。其余的三个弟弟,分别是xìng格潇洒放浪不羁的宁王;喜好女sè的汉王;才思敏捷的陈思王。 四月的长安,已是暮chūn季节,骊山温泉宫暖室中培育的桃子已经熟了。李隆基见那些桃子青里透红,十分可爱。于是,便让内侍给杨玉环送去一些。 他吃了一只,觉得这桃子香甜可口,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弟兄来了。自过完年后,他还一直没和自己的弟兄相聚。于是,他带着梅妃,驾临花萼相辉楼,同时,让高力士着人通知他的弟兄们,来花萼相辉楼品桃饮酒。 很快,诸王就到了。 等到酒过三巡,宫女将桃子端了上来。李隆基让梅妃将桃子盛在一只玉盘里,然后,端着玉盘来到诸王面前,请他们品桃。 那班亲王,见皇帝宠爱的梅妃亲自给他们送桃,一个一个躬身低头不敢正视梅妃,只把眼睛盯着桃子。 等来到汉王面前的时候,他却不安分了。这个汉王,本就是个喜好女sè之徒。再加上这人有个特别的嗜好,喜欢女人的双足。平时他看女人的时候,先看脸,再看身子,然后一定不会忘掉,去偷窥女人的裙下双钩。越是美貌的女人,她们的那双纤纤玉足,对汉王的吸引力越大。在京城一带,许多人都知道汉王的这个嗜好。他常常指使府中的家人,四处打探寻觅良家美女,先是利诱,利诱不成就抢占,总要把人家弄进府来,玩赏人家的一双秀足。那班女子被汉王亵渎了双足,心中羞臊,又得了汉王的银钱,一般也就默默忍受了。也有那刚强的,不受汉王事后给予的遮羞费,但是,知道汉王的身份,也便忍了。更有那xìng子烈的,不愿意私了,报了官。但是,官府哪敢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碰汉王?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汉王早就羡慕梅妃才华出众,天姿国sè,心中意yín了无数遍。但她是自己的皇嫂,意yín一下可以,却万万没机会招惹,也不敢惹。今天见梅妃走到眼前,一股神秘的幽香让他心驰神荡,又看梅妃那白嫩的小手,五指细长,如嫩葱一般。更要命的是,他眼睛往下偷窥的时候,正好一阵风刮来,吹动了梅妃的裙裾,露出那双瘦伶伶的小脚来。只见那双脚穿着嫩绿的绣花鞋,那尖尖的鞋头上,嵌着亮晶晶的明珠,看上去真是可爱。 汉王sè胆包天,一瞬间迷糊了心眼。他什么也不顾了,便有意碰掉筷子,弯下腰去,先不拣筷子,却在梅妃的鞋尖上捏了一把。 他这个动作极隐蔽,别人并没有察觉,但是,梅妃却深切地觉出自己的一只脚遭遇了咸猪手。 梅妃是个多么高傲的人,哪受得了这种猥亵?只见她脸sè一沉,将玉盘一放,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扬长而出。 这一举动,让大家非常难堪,那汉王更是面红耳赤,额头上满是汗珠。皇帝也觉得大掉面子,让人去宣梅妃。但是,连去两班人,都没有将梅妃宣来。 皇帝在皇兄皇弟面前忍了,大家一起喝酒。等到宴席结束,皇帝一肚子气,亲自去找梅妃,要问个明白。 那梅妃还在生闷气,见皇帝驾幸,也不迎接,也不说话,依然冷着个脸,坐在床上。 李隆基心想,这女人如此放肆,都怪我平时把她娇宠坏了。今天要不给他点颜sè瞧瞧,他简直就不把我这个大唐天子当盘菜了。 他来到梅妃面前,耐着xìng子,柔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当着众王爷的面,这么任xìng,岂不有**份?” 梅妃说:“我是有**份,但是,你那亲兄弟汉王,不但有**份,简直放肆无状,请万岁爷治他的罪!” “怎么了?”李隆基问道。他知道汉王的品行,心中隐隐觉得,一定是汉王偷偷对梅妃做了什么。 梅妃说:“妾身遵照皇上的旨意,好心好意给诸王送桃子。等送到汉王面前时,他一双眼睛贼忒兮兮,直盯着妾身看个不休。” 李隆基笑了,说:“采苹啊,汉王盯着你看,说明你天生丽质,国sè天香,你该骄傲。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姿sè平平的女人,最大的分别是什么?就是,漂亮的女人身上聚集了许多男人的目光。姿sè平平的女人,却老死没有人看。花开艳丽,不就是为了给人观赏的吗?” 梅妃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大唐皇帝,却用这种方式区分女人的漂亮和丑陋,很惊讶。她说:“我既然身为皇妃,就是给皇上一个人看的。” 李隆基还是笑,说:“别人看看有什么关系,又不会把你看丑了。再说,看你的人是我的皇弟,又不是外人。我问你,难道别人不看你吗?那高力士不看你吗?李林甫不看你吗?难道,你要朕挨着个去收拾他们?” 梅妃觉得,这个李隆基简直不讲理,油盐不进。她说:“一般的人看,和汉王看,不一样的。别人看了,也许是欣赏,而汉王看了,是sè迷迷的,心里不知道怎么蹂躏了妾身呢。” 李隆基说:“他心里怎么想,让他想好了,咱们又不能依据别人心里的杂念定罪。” 梅妃听皇帝这么说,真的恼了。她本来觉得难为情,不想把汉王捏她脚的事情直说出来。她开始只说汉王无状,心想只要皇帝安慰我一下,找机会训诫汉王几句就可以了。没想到皇帝对这件事一大堆奇谈怪论,于是,她一生气,就和盘托出:“汉王他……假装捡拾筷子,捏我脚了。” 她本以为,皇帝听了这话,一定会勃然大怒,没料到,皇帝表情依然很平静,只是说:“他这样做是有些过分。梅妃,你想怎么处置汉王?让他给你当面道歉?只恐怕他不承认了。再说,这件事也有点难为情。不过我知道,汉王有这个毛病,专门喜欢漂亮女人的嫩脚。听说,他还在王府举办了一次什么赛脚宴会,找了几十名美女,用布帘将上半身遮着,只露出一双赤足。那得了前几名的,得到好丰厚的奖赏。” 梅妃不耐烦听李隆基说这些,她想,这汉王,简直是无聊透顶!于是她气乎乎地问道:“皇上,你该怎么惩罚汉王,给妾身出气?” “那你说,我该怎么惩戒他?”李隆基笑眯眯地看着梅妃。 梅妃说:“你该削去他的王位,将他贬庶民。” 李隆基哈哈大笑,说:“爱妃,小题大做了吧?我们弟兄五人,一贯友爱,这是天下人人皆知的。我要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把汉王的王位消了,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梅妃没想到李隆基对这件事轻描淡写,一点也不重视,她说:“难道……他轻薄我,这算小事吗?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人就不笑话吗?” 李隆基说:“这种事,天下人怎么会知道呢?” 梅妃更生气了,头脑一热,脱口而出:“如果汉王捏了杨玉环的脚,你会怎样?你们……你们李家,对这种事一贯放纵……怪不得……怪不得皇上……宠爱那寿王妃杨玉环……”说到这里,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忙住口。 虽然梅妃yù言又止,但是,李隆基已完全领会了梅妃的言外之意。她是借皇帝、寿王、杨玉环之间的事情,来抨击皇帝的**。李隆基对女人再温柔,再宽容,也容忍不了他的嫔妃公然攻击他。他勃然大怒,大喝一声:“来人!” 听到皇上的喊声,两个内侍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接着,高力士也进来了。 梅妃吓得花容失sè,连忙跪倒在地,泪水涟涟,却不求饶。 皇帝在最愤怒的那一瞬间,甚至想到赐梅妃缳首而死。高力士进来之后,跪倒在地,连声喊道:“皇帝请息雷霆之怒!” 就这样耽搁了片刻,李隆基恢复了理智。转头看梅妃跪在地上,泪水满面,如梨花带雨,不由得又怜惜起来。想到自己跟梅妃的种种往事,那赐死的话再也喊不出口了。他挥了挥手说:“梅妃出言无状……将她,将她迁入上阳东宫,以后,非奉诏不得见朕!” 迁入上阳东宫,非奉诏不得相见,等于被打入冷宫了。相当初,是高力士将梅妃选入宫中的,平时,梅妃跟高力士的关系也比较好。刚才,梅妃在屋里跟皇帝理论,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大。高力士正在外屋,听得一清二楚,知道梅妃算捅下天来了。现在,皇帝只把梅妃打入冷宫,那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高力士好像怕皇帝反悔似地,便催促道:“梅妃,跟老奴走吧。” 梅妃跪在地上,朝皇帝叩了头,哭着说:“皇帝保重,妾身去了……” 李隆基此时心情也不好受,他背着身,看也不看梅妃一眼,挥挥手说:“去吧,去吧……” 第五十章:一朝选为君王侧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把梅妃打入冷宫之后,李隆基的心情一直不是太好。虽然高力士暗中指使赵丽妃、皇甫德仪、刘才人等皇上平时比较宠爱的几个嫔妃,轮番过来劝慰皇上,逗他开心,但是,皇上的情绪总是很低落。 这一天,高力士陪着皇上下棋,可皇上心思不在棋盘上,棋子下得乱七八糟。最后他将棋盘一抹,说:“不下了。力士,我问你,玉环进玉真观,可有百天了?” 高力士说:“回皇上,已经过了一百天了。” 李隆基站起来说:“朕要去见玉环!” 高力士奏道:“臣有个想法,不知道皇上怎么看。” “你说!” “臣以为,只要有心修道祈福,也不拘什么地方。依我看,就在兴庆宫设一个佛堂,让太真妃搬进来修行祈福,那就……” 高力士刚说到这里,皇上就乐了。他说:“力士,你有这么好的主意,怎么不早说?是啊,为贞顺皇后祈福,在兴庆宫不是更方便吗?力士,你马上布置佛堂,明天,就亲自给朕将太真妃接到宫里来。” 高力士接受了皇上的指令,马上就安排人忙活去了。他心里很高兴,因为皇上的心情终于由yīn变晴了。 第二天,高力士就将杨玉环接到了兴庆宫。 杨玉环离开玉真观,松了一口气,她想:看来,皇上终于想起我来了!心中再也不担心稀里糊涂当一辈子女道士了。 她入宫的时候,还身穿道袍,手持法器,这是受玉真公主的叮嘱,做做样子的。等她进入兴庆宫中的太真观之后,便赶忙将道袍脱掉,换上了平常的衣服。手里的法器,则被她扔到床底下去了。 杨玉环上午迁到兴庆宫,中午,就有内侍来传,皇上下诏,着玉真妃陪膳。 时隔多rì,杨玉环终于又见到皇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个一身活力的老男人,杨玉环就兴奋。她发现,无论自己承不承认,其实她已经对这个老男人产生了依恋。他像父亲一样疼她,恋她,宠着她。当然,也像情人一样让她觉得热血沸腾,心弛神怡。 也顾不得侍女在场,杨玉环一见皇上,就展开双臂,像小燕子一样扑了过来。她那双大眼睛里,泪花闪闪,长长的睫毛上也挂了几粒晶莹的泪珠,她说:“我还以为你……你不要我了呢……我还以为你……你把我放到玉真观,就不管我了呢。” 皇帝抱着这个柔软的,散发着令他神往的体香的小女人,笑呵呵地说:“我怎么会忘了你呢?玉环,现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其实……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杨玉环呢喃着说。 “不,这不一样。”李隆基给杨玉环擦着泪花,并挥手让侍女退了出去。“以前,你还需要去寿王邸做做样子的……甚至,有人会半夜爬窗户侵犯我的玉环……” “皇上!――”杨玉环娇呼,制止皇帝再说下去。 “从现在起,你便一直在朕的身边了。”皇帝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亲吻下去。 …………………………………………………… 杨玉环住进兴庆宫之后,便忘却了自己其实名义上还是个女道士。而她的那个玉真观,也基本上没有了道观的布置。那些表面文章,杨玉环懒得做,也不想做了。 李隆基和杨玉环的交往,也渐渐的没有了禁忌。除了上朝,他几乎每天都跟杨玉环腻在一起。这个古灵jīng怪的年轻女人,让这个老男人焕发了青chūn。跟杨玉环在一起,他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在一些非正式的场合里,李隆基接见文武官员的时候,也会把杨玉环带在身边。他和杨玉环的关系,已经完全公开了。李隆基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给杨玉环一个名分。 其实杨玉环对名分并不重视。她觉得,能跟皇帝毫无顾忌的在一起,这就够了。有时候称呼皇上的时候,会亲昵地叫他“三郎”,而皇上,似乎也非常喜欢杨玉环这样称呼。 在宫中,能称呼皇上为“三郎”的,也只有杨玉环了。 皇上跟杨玉环在一起,感到轻松。这个女人看似非常jīng明,却一些儿心机也没有。 皇上宠幸武惠妃的时候,武惠妃会时时叮嘱皇上注意身体,不可纵yù过多。还告诉他,一滴**十滴血,诸如此类的道理。但是,武惠妃希望皇上不要纵yù过多,其实指的是皇上跟其她嫔妃。而她跟皇上,就不算纵yù过多。有时候一次结束了,武惠妃还会亲吻皇上,让他产生第二次yù望。因此,皇上觉得,武惠妃的关心,虽然很有道理,但还是出于私心。 皇上跟梅妃在一起的时候,严肃的梅妃会给他很大的压力。有时候,为了讨梅妃喜欢,他会看她的脸sè行事说话。梅妃的脾气古怪,有时候会柔情似水,有时候会冷若冰霜。她的感情变化,完全不用受外界因素的影响。一句诗词,就会引起她情绪上的巨大变化。 杨玉环是一个让皇上时时觉得新鲜的女子。她高兴的时候,笑颜如花,天真活泼,憨态可掬;她安静的时候,像一滴水,那么文静地呆在那里,乌黑晶亮的双眸幽深而平和。你去细细打量她,就会发现她这时候,显得格外优雅。她生气的时候,亦嗔亦怒,努起小嘴,锁着双眉,娇憨可爱。她搞怪的时候,常常会说出几句让你听不懂的话,唱出几句让你从来没听过的歌曲,偶尔也会做几件无伤大雅的,却让你苦笑不得的事情。 最主要的,受到皇上宠爱的杨玉环,却很大度。她从来也不会阻止皇上偶尔的兴致,去跟别的嫔妃温存一次。 有一次,永清对杨玉环神神秘秘地说:“贵妃,皇上今天跑到刘才人那里去了。” 杨玉环说:“皇上是宫廷这么多女人的丈夫,他跑到谁那里,也是正常的,没必要大惊小怪。” 永清说:“可是……皇帝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不再……”下面的话,永清不敢说。 杨玉环拉着永清来到一只大香炉前,让她捧起一捧沙粒,并让她将手攥紧。当永清将手攥紧的时候,那沙粒就从手指缝里纷纷流出来了。 她说:“这个道理显而易见,我把皇上的心收得越紧,他越想将心放出去。我给他zì yóu,他却反而觉得我这里宽松,就越喜欢到我这里来。皇帝有这么多女人,如果我要求他只属于我一个,那我就太愚蠢了。再说,这对别的嫔妃也不公平。” 永清赞道:“贵妃,你真的不简单。” 杨玉环说:“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一千年后的人们,都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明白归明白,事情真到了自己头上,却又容易忘记。” 永清羡慕地说:“贵妃,连一千年后人们怎么想的,你都知道。一起年后的人们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三只眼睛?”永清笑了。 杨玉环说:“三只眼睛的到没有,四只眼睛的却到处都是。学堂里放学的时候,你回头一看,孩子们,亮晃晃的都是四只眼睛。” “啊,那该多恐怖啊!”永清叫了出来。 杨玉环说:“也没什么恐怖的,无非是眼睛上面,又加了眼睛。” 永清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杨玉环说:“那就该问一下,一千年后主管教育的官府了。” 永清说:“贵妃,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杨玉环说:“我做梦梦到的,不过你可不要出去瞎说,免得人家笑话我。” 永清道:“是,贵妃。” “贵妃”的称号,是高力士先叫出来的。高力士这么一叫,人们也就跟着叫了。皇帝听了,也默认了这个称号。有一次他接见几位文学居士的时候,跟人家介绍:“这是杨贵妃。” 杨贵妃在兴庆宫快乐的rì子里,有时候也会想起她的丈夫寿王和她的孩子,也会想起千年之后的父亲和母亲…… ………………………………………………………… 很快又到了冬天,皇帝照样驾幸骊山温泉宫。在骊山,有许多好玩的事情。比如,打马球。 唐朝时期的马球运动在宫廷里是很兴盛的。尤其是女子马球,更是唐朝宫廷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皇帝李隆基就特别喜欢教练嫔妃们打马球。能把平时千娇百媚的嫔妃们,训练成马球场上的骑士,是件特别不容易的事情。一场马球比赛,**嫔妃齐上阵,英姿飒爽,英气靓丽,皇帝在一边看着,格外有成就感。 李隆基决定,将杨玉环也培养成业余马球运动员。 杨玉环会骑马,具备成为马球运动员的起码条件。 李隆基头天晚上告诉杨玉环,明天将教给她打马球。结果,杨玉环兴奋得一夜也没合上眼。她要求,皇帝先把马球运动的规则告诉她。 李隆基说:“马球比赛,就是骑在马上击球。” “这个我知道。”杨玉环将头枕在李隆基胸脯上,仰着脸,很虚心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地看着皇帝,“还有呢?” “将打马球的人分成两帮,以不同的服饰区别。球场有两个球门,大家都尽量往对方球门里击球,以击进对方球门的球论胜负。”李隆基说。 杨玉环很兴奋:“明天,我要击进一百个球。” 李隆基笑了,说:“好,我的贵妃真英武!” 第五十一章:华清池春光无限好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第二天,李隆基果然带着杨玉环去了马球场。马球场上聚集了许多嫔妃,显然在等候皇上的到来。见皇上来了,她们一齐跪倒,娇滴滴喊着万岁。 李隆基让她们平身,笑着说:“今天,我带来一个新徒弟,杨贵妃。你们要让着她,把球传给她,让她多接触一下球。” 众嫔妃一齐说:“是。” 侍女将杨贵妃引到球场旁边一间小屋里,给杨玉环换上一套翠绿sè的球衣,又给她一根球杆。皇上见全副武装的杨玉环平添了一股英气,比平时又有不同,心中激荡起满怀的爱意,忍不住,就在球场边上当众亲吻了杨玉环一下。 杨玉环有点难为情,娇嗔地说:“皇上……” 这时候,平时喜欢撒娇撒痴的刘才人也凑了上来,说:“皇上,我也要……” 皇帝当着杨玉环的面,还有犹豫。杨玉环却跟皇帝使眼sè,鼓励他。于是,皇上抱着刘才人也亲吻了一下。 顿时,满场的嫔妃们忽地一声围了上来,口口声声喊着“皇上”,要求皇上的亲吻拥抱。皇上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场面十分香艳。 得到皇上亲吻拥抱的嫔妃们,jīng神抖擞,在球场上格外活跃,就是为了引起皇上的注目。杨玉环初次上场,畏手畏脚,幸亏有刘才人在一旁指点着她。其余的嫔妃们,也有意将球往她眼前击打,而对方的球员,则故意不去阻拦她。过了不久,杨玉环的球棒终于击到球了。虽然将球击出老远,都过界了,但她依然十分兴奋,大声喊道:“皇上,我击到球了!” 皇上大声喊话,给她鼓励:“对,就这样击打,打马球其实并不难!” 此后,由于球场上的嫔妃们都心照不宣地照应着杨玉环,因此,她时时能击到球。但是,要想把球打进球门,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这球门实在是太小了。 在即将结束比赛的时候,杨玉环看见那球缓缓地飞过来了,正好离球门也近,她挥动球杆,击球,那球应声进了球门。 杨玉环激动地高举球杆,策马奔向皇帝。到了皇帝面前,下马,抱住了皇帝,蹦蹦跳跳地喊道:“皇帝,我终于进球了!” 其他的嫔妃们也一齐欢呼:“贵妃真了不起!” 皇帝也说:“玉环,好样的!” 因为嫔妃们很好地照顾了杨玉环,所以,皇帝当场宣布,大家各赏赐锦缎两匹,金珠一百枚。众人跪地拜谢,山呼万岁。 往回走的时候,与皇帝一起坐在宫车上的杨玉环,依然很兴奋,不断地回味刚才击球入门的jīng彩瞬间。而皇帝,也赞美她天资聪明,这么快就学会打马球了,而且初学就可以击球入门。 只是,杨玉环并不知道,今天她击进去的那个球,却是入了自家的球门,是个乌龙球。 因为击球出了一身汗,杨玉环回去后,便来到了华清池中的凤池洗浴。 陪侍她洗浴的,是她的贴身侍女,永清和念奴。 现在这两个小女侍,都已经是十仈jiǔ岁的大姑娘了,出挑得美貌俏丽。 她们服侍杨玉环除掉衣服鞋袜,而她们自己,也是赤着身子,只在腹部遮上了一块类似于肚兜的红布。 用冰肌雪肤来形容杨玉环的肌肤,一点也不为过。她那**的身子,美到了极致。 杨玉环平时非常勤于体型锻炼,虽然生育过,但是那身子一点也没有走形。丰满高耸的胸,纤细的腰肢,挺拔的长腿,散发着热烈的青chūn气息。她不是那种瘦骨嶙峋的骨感美人,而是均称中带着几分丰腴,因而,她的身子,曲线柔和,看上去非常舒服。 永清和念奴陪着杨玉环,徐徐来到池子zhōng yāng凤翼之下。那从凤翼下涌出来的温泉水冲刷在身上,暖烘烘,痒溜溜的,感觉十分舒爽。 永清往杨玉环身上缓缓地浇水,念奴则用一双柔和的小手给她揉搓身子。杨玉环看看永清,又看看念奴,见两个姑娘的身材都发育得十分丰满,便感慨道:“我起初认识你们的时候,你们都是小女孩,现在,都成大姑娘了。以后遇到合适的男子,就把你们嫁出去。其实,已经耽搁了你们不少的青chūn年华。” 永清和念奴的脸一齐红了。念奴说:“我们一辈子跟在贵妃身边,侍候贵妃和皇上。” 永清突然说:“皇上来了。” 杨玉环抬头一看,只见皇上站在池边,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们呢。永清和念奴身上只遮了一个肚兜,见到皇上出现,心中娇羞,赶忙蹲下,将身子埋在水中。 但是,李隆基却冲她们招手,并且喊道:“永清、念奴,上来上来,给朕宽衣,朕要下去陪贵妃洗浴。” 永清和念奴不敢违拗,只好站起身来,羞答答往池边走去。沿着阶梯上了池子,跪倒在皇上面前,口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哈哈笑着,冲杨玉环扬了扬手,然后,一手搂起永清,一手搂起念奴,向更衣室走去。 杨玉环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想,看这样子,皇上难道想临幸她们?如果她们被皇上临幸了,那么,皇上势必要给她们个名分,到时候,也就做不成我的侍女了。跟永清和念奴,一直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杨玉环内心深处把她们当亲人看待。现在,她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皇上能临幸她们,那么她们就会有一个名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皇上不要染指她们。倒不是出于嫉妒,她以为,她们的出路还是将来有个人家嫁了,过平平淡淡的百姓生活比较好。 到底怎么才算好?她也想不出答案,心里一片迷糊。 ………………………………………… 永清和念奴自小就跟着杨玉环从杨府到了寿王府,从寿王府到了玉真观,从玉真观到了兴庆宫。这两个小女孩虽然年龄渐渐大了,但是,对男人接触很少。在寿王府的时候,寿王李瑁老实稳重,很少和她们有交流。今天,俩人几乎是赤身**被皇上搂着肩膀,进了更衣室。两个少女的心里,都像揣了兔子一样,蹦蹦直跳。更没想到的是,皇上让她们过来的目的,就是要帮他更衣。说穿了,是要给皇上脱掉衣服,脱得光溜溜的。 永清和念奴从来也没见到过男人的光身子,今天却要见识一番了,而且这人还是至高无上的皇上。 念奴给皇上解带子,解扣子,永清则跪在地上,给皇上解腰带。两个女孩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双手直抖,动作很不利索。但是,皇上却并不在意,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看到两个侍女羞涩慌张的样子,他大笑,并且伸出一只手,去抚摸永清的发髻。 永清更慌了,他给皇上除下裤子,见皇上内裤那个地方胀鼓鼓的,便犹豫了,脸上红晕滚滚,低垂着脑袋,不肯动了。 李隆基也不在意,亲自劳动龙爪,自己将内裤脱了下来。永清和念奴被皇上昂扬的身体吓着了,闭着眼不敢看,但是,又忍不住偷瞄上一两眼,倒也把大唐天子的**看了个遍。 李隆基对这两个毫无经验,羞羞答答的小侍女,颇为喜欢,哈哈笑着,一手搂住一个,下了池子,来到了杨玉环身边。 杨玉环娇嗔地看了皇上一眼,说道:“你把我的永清和念奴吓着了。” 李隆基说:“朕洗浴的时候,一直都是侍女给朕更衣的,朕看她们也不像你的侍女这么胆小。” 杨玉环说:“你的侍女见你见得多了,自然不怕。我的永清和念奴,初次见到天子的身体,岂能不战战兢兢,心慌意乱?” 李隆基一把将永清抱在怀里,问道:“怕吗?” 永清被皇上赤身抱住,心中又是慌张恐惧,又是窃喜,她颤抖着叫了声:“皇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李隆基说:“你们好好服侍贵妃娘娘,过些rì子,朕给你们赐婚,让你们嫁个好人家。” 永清和念奴要想跪倒,可是在水里却没法跪,只好一齐躬身向皇上行礼。华清池中,回荡着两个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和杨玉环在水里嬉戏,期间,杨玉环曾经撩起水来,泼皇上。李隆基撩水还击,则有永清和念奴跑过去给杨玉环遮挡。杨玉环得意地吃吃直笑。皇上说:“朕的侍女不在身边,而你的侍女却只向着你。如今,朕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闹完了,李隆基便扶着杨玉环上了池子之中的玉床上。两人轻轻地搂抱在一起,而永清和念奴站在床下,一瓢一瓢往他们身上轻轻泼洒着温水。李隆基在杨玉环身上抚摸,杨玉环却因为念奴和永清在场,有些难为情,悄悄对着皇上耳边说:“眼前有人呢,你可不要放肆。” 李隆基说:“她们又不是外人,自己的贴身侍女,怕什么?” 杨玉环说:“这种事情是隐秘的,不能让第三者看到的。” 但是,李隆基却不顾杨玉环的抗议,先是抚摸,接着就是亲吻。很快,杨玉环就被李隆基弄得情不自禁了。她想要,于是她说:“永清,念奴,你们去更衣室吧,不叫你们,不要过来。” 连个侍女应了一声,手牵着手,往更衣室走去。 第五十二章:永清和念奴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待永清和念奴的身影消失在更衣室内,这边李隆基急不可待,龙体就伏在杨玉环柔软的身体上了。杨玉环呢喃着说:“她们……会不会偷看?” 李隆基说:“管她们呢……偷看,不是更有情趣?” 突然,杨玉环娇呼一声,紧紧地抱住了李隆基…… 更衣室里,永清和念奴心情自然不能平静。两个少女的芳心,今天被皇上撩拨了一下,就如同一池静水被搅乱了,生起了层层涟漪。 永清说:“念奴,你猜,皇上和贵妃……现在……正在干什么呢?” 念奴说:“你知道的,却故意问我。” 永清说:“那也说不定,说不定皇上和贵妃正在说话呢。” 念奴说:“谁知道呢。” 永清说:“既然不知道,我们看看也不妨。” 念奴说:“你要是看了,惊动了皇上和贵妃,那可是死罪,要受杖刑的。” 永清说:“我们只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偷偷观看。” 念奴说:“你打开吧。” 永清说:“其实你也想看,凭什么我打开,不好你打开?” 念奴说:“是你先提出要打开看的。” 永清道:“等我打开了,你去告密,那么……” 念奴说:“我从来不告密……这么多年,我告过密吗?去年,你给贵妃打碎了一只花瓶,谎称是大花猫碰到地下摔碎的,我告密了吗?” 永清说:“这件事很大,你要发誓。” 念奴说:“我发誓,我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让我天打五雷轰!” 念奴发的是最恶毒的誓言,永清相信了。她躬下身子,偷偷地将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了几眼,马上转回身来,已经是面红耳赤。她结结巴巴地说:“噢……皇上……皇上欺负我们贵妃……贵妃却一些儿也不在意……” 念奴说:“来,我看看。”将永清拉开,便将眼睛凑到门缝上。只看了几眼,她也面红耳赤退了回来,说:“喔,贵妃的样子,好美啊……” 两个少女,你看一眼,她看一眼,你说一句,她说一句,兴奋异常。等到皇上和杨玉环云收雨毕,在碧玉床上休息完了之后,来到池边。这两个少女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跪伏在地。 杨玉环的表情依然娇羞yù滴,而李隆基却已经很平静了。他问道:“你们两个为什么慌里慌张?” 永清结结巴巴地说:“没有,奴婢没有慌张……” 李隆基接着问道:“没有慌张为何这么慌张?” 永清说:“奴婢没有慌张也没有这么慌张……” 李隆基故意大声喝道:“放肆,你们刚才一定偷看了!” 一句话吓得永清和念奴面如土sè,叩头如捣蒜,连声说:“皇上饶命,贵妃饶命!” 杨贵妃嗔怪地瞪了皇上一眼,说:“你干嘛吓唬她们?既然知道她们会偷看,还做?” 李隆基也笑了,说:“我逗逗她们,看把她们吓得。” 杨贵妃说:“你是皇上,你说出来的话,分量重,这两个女孩能不怕吗?” ……………………………………………………………… 两人回到骊山温泉的内宫中,李隆基突然说:“今天无事,来,朕给贵妃化妆。” 唐代,那些王孙公子,文人墨客,给自己宠爱的妻妾描眉化妆,似乎是一件特别风雅的事情。杨贵妃也听说过,皇上有给自己宠爱的嫔妃描眉画指甲的嗜好,听说他曾经多次给梅妃化妆。 但这却是皇上第一次提出给杨玉环化妆。 也许以前他们的相会,在皇上的心中,有偷情的感觉。所以,聚到一起的时候,总会迫不及待。而如今,杨玉环来到了他的身边,虽然没正式册封,但事实上已经成了他的贵妃。因此,他有足够的闲情逸致充分欣赏玉环的美丽,充分体会玉环的激情,也有充分的时间,制造一些夫妻间的小浪漫。 杨玉环不太相信皇上的技术,歪着头笑问:“你会把我化成丑八怪吧?” 李隆基笑着说:“朕的技艺你尽可放心。” 说着,李隆基拿起粉和胭脂,就给杨玉环往脸上扑。捣鼓了许久,便拿起眉笔,给杨玉环画眉。一边画,一边同杨玉环说一些朝中大事。 他说自己登基恰好三十年了,现在是开元二十九年,但是,自己登基的第一年,年号为先天,第二年,才用了开元这个年号。三十年为一世,这三十年来,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百姓富足,甚慰朕心。 杨玉环入宫多rì,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适当恭维皇上几句。但是,她实在不会说许多恭维的话。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过金庸先生写的《鹿鼎记》,于是,就沿用韦小宝恭维洪教主的话,脱口而出:“皇上洪福齐天!” 李隆基笑了笑,说:“洪福齐天,朕跟你一起享受。朕决定明年改年号天宝。有了玉环,朕觉得又焕发了青chūn,好想回到三十年前自己刚刚登基的时光里。朕在天宝年里,与玉环再享受三十年。” 这番话说得杨玉环有些伤感,她心想,只怕……享受不到三十年……因为历史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开元年间,是唐朝最兴盛的时光。而进入天宝年间,李隆基的时代将一步步走向衰亡……这些事情,她自然不能跟皇上说。她想,如果自己有相当年女皇上的本领,那一定以史为镜,帮助李隆基改写大唐历史。这样,既救了大唐朝,也救了自己。但是,自己就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女孩,没有争权夺利的野心。自己被莫名其妙推到皇上身边,那就把握现在,好好享受被爱,好好爱。虽然这种爱让她有些尴尬,但是,这是自己无力改变的。 当然,一直以来,她想改变历史轨迹的愿望一直没有泯灭。因为,这关系到她的生死存亡。之前的事情在不可抗拒的情况下都如期地发生了。那么,以后的事情,她将尽力阻止。她知道,造成自己悲惨命运的两个人,一个是杨国忠,另一个是安禄山。而这两个人,一个就是她现在的从兄弟杨钊,另一个至今还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前一段时间,皇帝曾经无意中问起杨玉环的家庭成员。杨玉环将其他人一一介绍了,就是没有介绍杨钊。其中的原因,就在于她知道杨钊是未来的杨国忠。她不想让这个人出现在皇帝的视野中。 几天之前,她通过玉真公主得知,杨家人除了杨钊之外,全部被提拔了。杨玄璬连升了三级,杨玄珪也连升了两级,而且从山西调到京都任职,全家也都搬来京都。杨鉴、以及杨铦、杨锜都有升迁。杨铦、杨锜都是杨玄珪的儿子。 杨玉环知道这都是皇上的安排。对此,她没有特别的惊喜。因为这些人,说到底都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自己的父母,还生活在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呢。也许,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生呢。皇帝的权势再大,也庇荫不着他们。 不过,令她欣慰的是,杨钊没有得到提拔,还是平民一个。这说明,自己当时故意没跟皇上介绍杨钊,还是起了作用的。她为自己的小小成就而窃喜。 就在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皇帝已经给她描画完了,很期待地说:“玉环,你看看我的技艺怎样?” 杨玉环走到水晶镜前,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噢,皇上,你真比得上最好的化妆大师了!” 皇帝的妆画得的确不错,镜子里的杨玉环,显得比平时更加光彩照人,更加妩媚了。 皇帝得意地笑了,说:“过来过来,我再给爱妃修饰一下指甲。” 杨玉环完全相信皇帝了,于是,很温驯地走到皇帝眼前,依偎在皇帝怀里。 皇帝却将她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床上,让她坐好,然后,蹲下身子给她脱鞋。 “哦,皇上,不要——”杨玉环惊叫起来,“你一个大皇帝,老愿意给女人脱鞋,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传出去,你这个皇帝的威严何在?我也会被天下人骂死。” 皇帝说:“朕自己的女人,朕喜欢。朕愿意替她做一切事情。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是一个男人啊。抛开皇帝这个称号,我们不是和其他夫妻一样吗?朕是你的老丈夫,你是我调皮可爱的小妻子。朕比你年龄大,所以朕该宠爱你。” 杨玉环听了这些话,心里一热,不由得泪水潸然而下。皇帝见杨玉环突然流泪了,赶忙用衣袖去擦,说:“好好的怎么哭了?” 杨玉环说:“人家感动,难道不行吗?” 李隆基再次蹲下身子给杨玉环脱鞋的时候,杨玉环没有拒绝。 脱掉鞋袜之后,皇上耐心地将杨玉环十只脚趾甲,涂抹得五颜六sè。杨玉环喊道:“喔,皇上,哪有这样画趾甲的?” 皇上说:“反正别人也没眼福欣赏,只要朕喜欢就行了。”说罢,就指点着杨玉环的一个个趾甲,念叨着:“赤、澄、黄、绿、青、蓝、紫……” 杨玉环故意嘟着嘴说:“好奇怪啊……” 皇上帮杨玉环穿好了鞋袜,接着又扯过她一只手来,说道:“手指甲也需要描画一番。” 杨玉环急忙将手收了回去,说道:“你若把我的手指甲再弄成赤澄黄绿青蓝紫,让我怎么出门见人?” 皇上说:“不会的,我画手指甲,另有技艺。” 杨玉环心想,那就让你画吧,看看能画出什么花样。她将一只手伸了出去,送到皇上的手心里。 皇上先把杨玉环的十只手指甲,涂了一层银粉sè的颜料,然后,细心地在杨玉环的一只大拇指指甲上,画了一朵牡丹。 杨玉环见这朵牡丹,虽然微小,却描画得惟妙惟肖,欢喜地喊道:“哇,皇上,你真有心机,指甲上居然可以作画。” 李隆基得意地说:“朕要在你的十只指甲上,画上十种花卉。” 杨玉环静静地任凭李隆基在她的指甲上描画,心中想,这样的皇上,能开辟了大唐三十年繁荣盛世,真是个奇迹…… 第五十三章: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让大唐子民翘首企盼的天宝元年终于来到了。 一个国家的年号更改,当属重要事件。因此,皇帝下诏,犒赏三军,大赦天下。 同时,官府还拔出相当数量的银钱和衣物,救济了那些生活困苦的百姓。 天宝元年的正月初一rì,这是一个划时代的rì子。他代表了旧时代的结束,新时代的开始。而新的时代,总会给人带来新奇和憧憬。长安城家家张灯结彩,街上人头攒动。 这天上午,大唐天子李隆基亲自登上勤政楼外面的城墙上,接见百姓。 碍于没有正式身份,杨玉环不能和皇上在一起。但她站在花萼相辉楼上,能看到全城老百姓的狂热,其程度,一点也不逊sè于二十一世纪的粉丝们,见到他们所崇拜的明星。 她还可以听到,千万个老百姓异口同声发出 “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震耳yù聋的呼声。她更能看到,伟岸的皇上挺拔地站立在城墙上,挥动右手,向他的子民们致意。那表情亲切中不失威严,杨玉环在心里欢呼:“哇,帅呆了,酷毙了!” 她又想到,就是这个万民敬仰的皇上,对自己的温柔;她又想到,就是这只挥动着的大手,曾经给自己脱鞋脱袜,修剪指甲,描眉画眼……想到此,她颇有些感到骄傲。 她想,那些子民们,面对着这么神圣的皇帝大人,可曾经想到,他会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显得那么殷勤甚至都有点低贱吗? 杨玉环的兴奋无以言表,女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在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就算只能活到三十八岁,能享受到今天这样一种幸福,能有这样一个男人来爱,那也值了。 她想见见皇上,现在非常想,虽然她每天都见。 接受过万民朝拜的李隆基回到花萼相辉楼,显然有些疲惫了。杨玉环心情很兴奋,她本想跟皇上絮叨一下自己的心情,但看到李隆基疲惫的样子,便体贴地牵着他的手,进入内室,给李隆基脱掉外衣,扶他上床。 李隆基乖乖地让杨玉环摆布着,当把他扶到床上之后,李隆基笑了,说:“玉环,朕现在不能休息,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呢。” 杨玉环说:“有什么事情也要先休息一下,就一会。你rì理万机,再这样下去,身体可吃不消。我现在,是你老婆,我要对你的健康负责。” 这番话让皇上有些感动,他看着杨玉环温柔的样子,心中忽然生起一股冲动。他坐起来,搂住了她,并且去亲吻她,同时,去解她衣服的带子。 杨玉环立刻知道了皇上的意图,她说:“噢,不行!你现在这么累!再说,你马上还要应付许多大事。” 可是,李隆基还是抱住了杨玉环,并且对着她的耳朵低声说:“现在,我想……” 杨玉环再一次将他按在床上,轻轻地在他的背上、腿上,甚至脚底按摩,她说:“皇上,现在不同于以往了。现在,我是你的人了,我们千千个明天,万万个后天,何必忙里偷闲见缝插针?今天晚上,我们……” 皇上听从了杨玉环的劝阻,安心地接受着她的按摩。过了不大工夫,只听得皇上发出轻轻的鼾声,他睡了。 但是,李隆基只睡了一小觉,便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睛,问道:“朕睡了多久?” 杨玉环笑着说:“你就睡了一眨眼的工夫。” 李隆基伸了伸腰,舒展了一下双臂:“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玉环,朕自从得了你之后,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几岁的时光。那时候也是这样,在疲惫不堪之后,只需要一小觉,马上就jīng力充沛了。” 杨玉环说:“那是皇上的体魄好,与我何干?” “不是的,玉环。”李隆基说。“真的,遇到你之前,一段时间里,朕曾经有过走向衰老的感觉……”说到这里,他拥抱了杨玉环,并且将手探进她的身体里抚摸着。 杨玉环有些发痒,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吃吃地笑。 李隆基忽然说:“玉环,你身体如果再丰腴一些些,那就更合朕意了。朕要遍寻天底下最好的美味佳肴,让你丰腴一些些……” 杨玉环立刻抗议:“噢,皇上,你尽出馊主意。妾身这样很好,可不想变成大胖子。” 李隆基笑眯眯地:“你那么喜欢跳舞,又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健身方法,不会变成大胖子的。但是,身材可以丰腴那么一点点,那才显得更有女人味道……” “我现在就很有女人味道……”杨玉环抗议着。但是,李隆基已经开始往外走了,他说:“今中午,朕要大宴群臣。玉环,你跟朕去吧。” 杨玉环说:“我不去。我现在的身份,跟你一起出现在群臣面前,会很尴尬的。” 李隆基道:“你都是朕的贵妃了,怎么尴尬?” 杨玉环说:“我这贵妃的名号是他们随口叫的,又没有经过皇帝册封。” 在杨玉环的心里,她想,既然不可避免地成了李隆基的妻子,那么,名分还是需要争取的。否则,总有几分名不顺言不正的感觉。 李隆基说:“玉环,朕会册封你为皇后。” 杨玉环知道历史上那个杨玉环的位置,所以她从来也没有奢望成为皇后。而她这个贵妃,在地位上,与皇后没什么两样。她说:“皇上,妾身不是那种贪图虚名的人。我……不想做皇后,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既然别人都喊我贵妃,那我就做贵妃吧。” ……………………………………………………………… 天宝元年来临之后,皇上一直忙活着。因为新纪年伊始,有许多事情需要重新安排。他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一切都安排就绪,然后,便轻轻松松地享乐生活。 他把开元年称为自己拨乱反正的三十年。他还想让天宝三十年,成为大唐朝最繁华的三十年,也成为自己享乐的三十年。他想把这三十年的快乐时光,与自己的贵妃杨玉环共享。他还想,自己现在已经五十多了,在未来的时光里,有那么多嫔妃,已然够了。在一次朝会中,宰相李林甫提醒皇上,已经数年没有充实**了。现在正是新纪年的开始,可以在民间进行一次选秀活动,择优者填补**。以往皇上听到此类提议,都会十分高兴,顺水推舟,掀起一场惊动全国的选秀活动。但今天,李隆基却没有迎合李林甫。他断然宣布,以后不再册立新的嫔妃了。 皇上有了杨玉环,这是一个让她看一千遍也不厌倦的女人。 有一天,她跟杨玉环一番温存之后,忽然说:“玉环,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朕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感觉,说得这样神秘?”杨玉环将头埋在李隆基胸前,询问着。 李隆基说:“朕这半辈子,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朕不相信孔夫子那一套,所以朕喜欢女sè,也喜欢女人。朕不厌其烦地同女人**,但是朕并没有伤害身体,你看朕现在的身体不是很好吗?也许朕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朕对女人没有长xìng。一个女人,临幸几次之后,就对她失去了兴趣。可是,对于你,就不同了。不知道为什么,朕每次与你接触,都会发现你有新的不同。所以,朕爱你千次万次,也爱不够。亲你千次万次,也亲不厌。唉,朕真想写一首诗歌,谱成曲子,表达一下我的这种感觉。朕想,肯定能成为千古传唱的经典。” 杨玉环为李隆基的话而感动。她忽然想起二十一世纪有一首爱情歌曲,叫《读你》,这首歌表达的意思,跟李隆基现在的感觉很相像。于是,她对着皇上的耳朵,轻声将那首歌唱了出来: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像三月, 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 ……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chūn天, 喜悦的经典,美丽的诗篇。 …… 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 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 李隆基听了杨玉环的歌声,大喜,紧紧搂住了杨玉环,说:“爱妃,你真是天才!你的歌声,这么好听,果然像三月里吹过来的一股chūn风。你的歌词,这么清新脱俗,像诗又非诗,非诗却又胜于诗。这首歌里所表达的,与朕心里想的一摸一样。” 杨玉环心中暗想,这是一千多年后的白话文,自然要比你们现在那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清新易懂。 李隆基还说:“玉环,明天,你马上将这首歌谱写下来,让宫廷乐师演奏。” 杨玉环心想,这样一来,我岂不成了天下最大的剽窃者了?就说:“我随口唱着玩的,这种歌,难登大雅之堂。歌词,全部讲究诗韵平仄,宫廷里要是传出这样的歌来,与民间的俚语歌谣有什么不同?会让人贻笑大方的。再说,如果别人说这首歌是皇上对杨贵妃的痴情,你不成了天底下头号沉溺女sè的皇上了?” “后人怎么说我,随他。”皇帝口里虽然满不在乎,但是,却不再坚持将这首歌谱写下来了,只是说:“玉环,你真是个很新奇的女子。以后,在枕边,你多给朕唱一唱这样的歌曲。” 杨玉环心想,你对我既然这样好,让你享受一下一千多年后的音乐又有何妨?只要不传出去就行。于是,她点了点头。 第五十四章:诗圣杜甫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以前是很重视宫廷体制的,对嫔妃的活动范围,也有很严格的限制。 但是,杨玉环进驻兴庆宫之后,却活泼好动,一天到晚去各个嫔妃处玩乐,甚至将各处的嫔妃召集到一起,举办什么舞蹈比赛,诗文比赛,胜出的,就让皇帝赏赐。这些举动,其实是很不合宫廷体制的,但是,皇帝却很宽容,每一次都会在杨玉环娇滴滴的请求中,给予满足。 高力士看在眼里,很奇怪皇上态度的变化。他在思索,皇上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对嫔妃的诸多限制,甚至连体制也不在意了。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皇上对杨贵妃的无比宠爱。 随着接触的增多,高力士对杨贵妃也有了新的理解。他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太活泼,但是,她有自己的优点。她不会因为受皇上宠爱,而干预皇上对其他嫔妃偶尔发生的亲昵行为。也不会因为受皇上宠爱,而影响皇上对政事的决策。杨贵妃对政事毫无兴趣,她只关心音乐和舞蹈,只喜欢玩。 不过也有例外,这个例外却让高力士百思不得其解。有一次,皇上突然问起:“玉环,朕听说你还有一位从堂兄闲赋在家?” 皇上是在一次家宴中,听咸宜公主说起杨玉环还有一位闲赋在家的从堂兄。因此,偶尔想起来,便跟杨玉环询问。 没料到杨玉环听到皇上提杨钊的名字,脸sè立刻变了,马上跪在皇上面前说:“皇上,依妾身所见,还是让我这位从堂兄继续闲赋在家就好了。对我家,您已经皇恩浩荡了。如果现在连闲赋在家的杨钊也要提拔当官,那么,我怕天下百姓说我杨家一人得宠,鸡犬升天。” 皇上大笑:“玉环,天下是朕的天下,又不是老百姓的天下,我想提拔谁,管老百姓何事?” 杨玉环心想,什么朕的天下!如果天下的老百姓都背叛了你,你这个天子干的也没意思。不过只是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皇上说:“什么时候,也给杨钊个官做做。” 杨玉环再次叩头,说道:“皇上千万不要让杨钊当官!我怕他当了官后,贪污**鱼肉百姓,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贪官是蠹虫,早晚会把一个国家吃垮!” “你说什么?”李隆基被杨玉环一串奇怪的名词搞糊涂了,“你的话倒也新鲜。” 杨玉环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又说了新词汇,连忙更正:“我怕他贪赃枉法。” “为何?”李隆基问道。 杨玉环说:“这个人,据说和我姐姐杨玉筝关系暧昧。”杨玉环情急之中,实在找不出杨钊的毛病,就把这**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想到李隆基全不在意,说道:“这种事,男情女愿,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杨玉环这才想到,其实皇上的行径比杨钊还恶劣。因此,他也不怪杨钊的**。这一点倒挺可爱的。不像有些人,高举道德的大旗,恨不得一夜之间拿尽天下的娼jì,自己却有数不尽的小三。只许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杨玉环见这个理由说服不了皇上,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又说:“我看他脑袋偏平,脑后必有反骨。” 李隆基哈哈大笑,说道:“爱妃啊,你什么时候成相面先生了?”觉得杨玉环的理由一点也不充分,不过,这件事却暂且搁下了。 皇上几乎每天都要会大臣。只要不是特别大的场合,便把杨玉环带在身边。那些大臣们,也都称呼杨玉环为“贵妃”。杨玉环特别不愿意陪皇上接见大臣,因为他们所谈的,自己半点兴趣也没有,还得端坐在那里一脸正经的样子,装。 不过,也有例外。杨玉环喜欢陪皇上接见那些文学侍从。与他们一起,皇上会和侍从们谈起诗歌、音乐。她对音乐很感兴趣。有一次,皇上在跟几个文学侍从的谈话中,忽然想起了被他搁置了许久的婆罗门乐章。 他说:“这首婆罗门曲,朕跟贵妃几年前曾经修改过。朕想把这首曲子再好好完善一下,成为我大唐天宝年间的一部大乐章。” 当时那些文学侍从们都说:这一定是一部传世千古的曲子。 还有一次,皇上又接见那些文学侍从,这一次,杨玉环见到了自己久仰的一个名人。这个人便是杜甫。 杜甫是杨玉环最崇拜的唐代诗人之一。在二十、二十一世纪,唐代著名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词,是中小学语文课本首选的内容。因此,身为杨玉环的紫萱对杜甫的诗词很熟悉。况且,紫萱在读唐代历史的时候,还专门研究了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词。现在她看到杜甫,一些名句立刻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 “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但是,她知道,这些诗词都是杜甫后期的作品,眼下,他还没有创作出来呢。 看着眼前这个个头不高不矮,颔有微须、貌相清癯的中年人,杨玉环心中有亲切感。杜甫的诗词,大都是忧国忧民的,能反映出他对老百姓疾苦的关切。这样的诗格,是令人钦佩的。 杜甫当时官拜集贤院主,属于一个有品无权的闲官。他给皇上和贵妃行叩拜之礼的时候,杨玉环心中很不安。因为她觉得,受杜甫的大礼,折煞自己了。她真想亲自将杜甫扶起来,但是,拘泥于身份,她不能那样做。 她说:“杜院主,我很钦佩你的才华,你的诗作一定会流传千古的。” 杨玉环的话让杜甫诚恐诚惶,赶忙说:“贵妃谬赞了,诚不敢当!” 皇帝心里好笑,暗想,玉环啊玉环,你这个小家伙,进宫才几天,难道就知道杜甫?呵呵,想不到你这么天真,如今也学会说一些客套话了。 但是,杨玉环却当场背出杜甫写于开元年间的一首五言诗《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yīn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甫的这首诗词写于四、五年前,连他自己也不能背诵,如今却被贵妃一字不错的背诵了出来,心中觉得荣宠无比。他叩头,称杨玉环为娘娘。同时他也奇怪,自己的诗词刚刚准备结成集子出书,但是现在并没有出版。他的许多诗词,只是零零散散在文友之间流传,杨贵妃怎么看到的? 李隆基再一次体验到杨玉环的神奇之处。他见杜甫对这首诗默认了,就知道杨玉环所记无误。 杨玉环光顾得高兴了,又背出杜甫的另一首诗:《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其实这首诗词,杜甫作于唐肃宗乾元二年,也就是公元759年,当时安史之乱还未平定,关中地区民不聊生。这年秋天,杜甫弃官到了巴陵。公元760年,经亲友的帮助,在成都建起了一座草堂,过上了暂时安定的生活,他感到快乐和自足。上元二年,也就是公元761年秋天,一场暴风雨袭击了他的茅屋,流寓成都的诗人又一次遭受厄运。诗人由自身遭遇联想到战乱以来国家百姓的灾难,再一次把他从浪漫隐居的生活中敲醒,面对现实,让他忧思,于是写下了这首诗: 八月秋高风怒好,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倾风定云墨sè,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杜甫听杨玉环读罢诗词,大惊,杨玉环读的虽然不是他现在所写的诗词,但是,却与他心中所想,一般无异。但他口中却说:“现在天宝盛世,民居有所,穿有衣,吃有五谷,吾皇圣明,使万民安居乐业。” 杨玉环抿嘴一笑,心想,原来杜甫面对强大的皇权,也是有媚骨的。这也是人之常情,面对强权的统治,人人都有自保的本能。一贯不愿意议论朝政的杨玉环一反常态,说道:“活在当下,百姓自然幸福。可是,以后的朝朝代代,难保百姓不受罹难。就算是千年之后,也难保百姓不会因为皇帝的错误决策,导致百姓大量饿毙。也难保不会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一些百姓无钱看病,无房可住,甚至成为房奴。” 李隆基笑了,问道:“爱妃,朕又从你嘴里听到一个新鲜词语,什么叫房奴?房子是死物,人是活物,人怎么会给房子为奴?” 杨玉环说:“皇上,那也说不定哦。比如说,张三买不起房子,只好赊账买房,分期还账。他一年只能收十石谷子,结果需要拿出九石九还账,一还好多年。等他把账还完了,人也快累死了,皇帝你说,这算不算房奴?” 李隆基想了想,说:“嗯,这算。不过,咱们大唐朝没这种情况。” 杨玉环说:“大唐朝自然没有,因为当下又不需要用出卖房子和土地拉高GDP。” “什么屁?”李隆基糊涂了。 杨玉环说:“不是什么屁,只是一张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脸皮。” 皇帝真想当场将杨玉环抱起来亲吻一下,但守着杜甫,他不能那样做。他说:“爱妃啊,朕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子里,还会琢磨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词语,朕很期待!” 第五十五章:拙劣的易容术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一段时间来,不断陪着皇上召见官员,渐渐有些厌倦了。毕竟,像杜甫这样的,能让她感兴趣的官员并不多。因此,她跟皇上请求,安下身来好好修改婆罗门曲。 李隆基自然同意:“好,修改婆罗门曲的艰巨任务就交由爱妃负责了,我考虑一下,是不是给你一个什么职位?……” 杨玉环马上笑着说:“我现在已经属于你不在册的贵妃了,还需要什么职位?” 李隆基点头说:“这倒也是。朕马上给你安排人,你们就可以动手了。” 但是,杨玉环却立刻想起了另一件事,她说:“皇上,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需要时间的。而且开始之后,我必须全神贯注,所以,在开始这件事之前,我想轻松一下。” 皇上说:“想轻松还不容易?朕可以马上安排嫔妃们打一场马球。” 杨玉环摇了摇头说:“打马球很累,一点也不轻松。而且后来我听说,我那个球进了自己家的球门。” 李隆基忍不住笑了,说:“那你这一回就将功补过,争取进别人的球门。” 杨玉环说:“他们都让着我,没意思。我想玩点有意思的。” 李隆基问道:“那你说什么有意思?” 杨玉环说:“在玉真观的时候,你曾经答应过,带我出去微服私访。我想和你出去微服私访。” 李隆基说:“玉环啊,你看现在事情这么多,哪有时间微服私访呢?再说,我们要是穿了老百姓的衣服出去私访,受了委屈怎么办?再说,微服私访有什么意思?不如什么时候,找个由头,我带着你出巡。” 杨玉环说:“微服私访怎么没意思?可以发现很多贪官污吏。” 李隆基说:“现在百姓安居乐业,当官的安分守己,哪有贪官?” 杨玉环嘟哝道:“怎么会没有贪官?你只要下去看看,贪官比比皆是。” 李隆基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啊?如果我大唐朝那么多贪官,哪有今天的繁荣景象?” 杨玉环横竖就是不讲理了,仗着皇上的宠爱胡搅蛮缠。她说:“眼下的繁荣不等于没有贪官。管理不严格的话,越繁荣贪官越多。就好像一个虫子钻进苹果里了,表面上看去还是光鲜漂亮,可是,苹果核已经被虫子钻透了。等到什么时候苹果表皮看出疤痕了,那只苹果也就报废了。” 皇上轻轻整理着杨玉环的发髻,说:“爱妃,你今天说破了嘴皮,朕也不同意微服私访。你想,一个皇上要是离了京城,宫廷空虚,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我们要是出去私访一个月,回来**廷里出现了一个新皇上,那可怎么办?” 杨玉环可没顾虑到这层,心想,皇上的话倒有几分道理。宫廷内,权力斗争风起云涌,一个皇上,长时间离开自己的政权,也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看来,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看过的那些电视剧,什么《铁齿铜牙纪晓岚》啊,《乾隆下江南》啊,等等,弄不好全都是虚构的。 杨玉环明白了道理,也就不再纠缠皇上了。她说:“是妾身的不是了,怪我头脑简单,考虑问题不周。”说罢,依偎在李隆基怀里,静静的,显得很乖。 杨玉环这样,李隆基到不忍心了。他想,我不能让这个小可爱那么失望,总得逗她高兴才好,于是说:“不如这样吧,我们俩出游曲江行宫。路程也不远,就在长安南面的杜陵原上,我们坐车前往,一天也就回来了。” 杨玉环听了这话,顿时来了jīng神,从皇上怀里倏地爬了起来,问道:“曲江好玩吗?” 李隆基说:“当然好玩。曲江,秦朝时代就开始修建了。当时起名叫‘陔州’,意思就是临水的长洲。汉朝时代,又建了宜chūn苑。到了当朝,我们又辟皇家园林,修建芙蓉园、杏园、紫云楼、汉武泉、青龙寺、大雁塔等多处风景建筑。” “这么好玩的地方,你怎么一直也没跟我提?”听到这里,杨玉环撅着嘴做生气状。 李隆基说:“现在那个地方还在施工。等什么时候把终南山水源引过来,我们修成千亩水面,景观就更好了。到了那时候,咱们才能大张旗鼓地临幸那里呢。” 杨玉环说:“那我们明天就便装,扮成老百姓去玩,这就是微服私访。对,就像上一次你去看元宵节灯会一样。” 李隆基说:“这好办,朕马上就让高力士安排。” 杨玉环却说:“不,皇上,我要跟你秘密出行,真正的扮成老百姓微服私访。”说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李隆基,充满了期待。 李隆基有些犹豫,说:“身边没有侍卫保护,这太危险了吧。” 杨玉环说:“没事,本宫保护你!” 李隆基哈哈大笑:“爱妃啊,你一个弱女子,拿什么保护朕?反过来,朕保护你还差不多。” 杨玉环说:“现在太平盛世,难道我们出去玩玩,就会遇到危险?你没见老百姓一天到头东来西往的,谁遇到危险了?” 李隆基说:“可倒也是。” 杨玉环又跟上一句:“皇上相当初也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难道还惧怕什么不成?何况,你又这么强壮!” 一句话说的李隆基豪情万状,说:“好,朕明天就同爱妃装成老百姓的样子,微服私访。看一看,朕的天下,究竟是不是真的歌舞升平,一片祥和。可是……咱们两个,扮成什么身份啊?” “自然是夫妻了。”杨玉环说。 “你这么小,我这么老,扮夫妻多别扭。”皇上说。 “管别人怎么看呢,我觉得不别扭就行。”杨玉环说。 …………………………………………………… 第二天,杨玉环早早就起床了,对着镜子梳洗打扮。平rì里,她都睡到rì上三竿,才慵懒地起来。因为今天要微服出游,所以破例早起了。其实也不是很早了,她起来的时候,别人早就用过早饭了。等她打扮好了,皇上也格外早的就退了早朝,来找杨玉环,研究微服私访的事情。 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出宫。 因为不带侍卫,所以这属于秘密出宫,绝对不能让门口的侍卫把他们认出来。一旦行迹暴露,肯定就会有侍卫们跟随。但是,如果不想被人认出来,又想出宫,也不是那么容易。守门的侍卫,会轻易放陌生人出宫吗? 李隆基哀叹,其实做皇上,真的不zì yóu。 杨玉环说:“我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我们乔装打扮出宫。” 李隆基问道:“怎么样打扮?” 杨玉环说:“我扮宫女,你扮太监,你再自己给自己写道手谕,就说皇上派我们俩出去办事,不就行了?” 李隆基说:“可守门的侍卫大部分都认识朕,朕会被他们认出来的。” 杨玉环说:“我已经找了些毛发,给你弄上一部络腮胡子,将脸遮住,他们就认不出来了。” 李隆基也没多想,便说:“你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可是你呢?侍卫们也都认识你的啊。” 杨玉环说:“我扮成宫女,到时候只管低着头,他们想不到我就是杨玉环。再说,那些侍卫们不会那么不讲礼貌,硬往一个宫女脸上看吧?” 李隆基说:“那我们抓紧时间吧。” 杨玉环便把李隆基按在化妆台前坐好,细心地往李隆基的脸上粘贴胡须。一直忙活了有大半个时辰,弄好了。她退后几步看了皇上一眼,不由得吃吃笑得弯下了腰。 李隆基瞪着大眼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是不是很难看?” 杨玉环依然笑,一边笑一边将铜镜子递给李隆基。李隆基照着镜子一看,下了一跳,镜子里的人,分明就是戏台上的张飞嘛。他说:“朕要是长成这样,也没脸娶你杨玉环了。朕不要这样,太难看了。”说着就要往下挣胡须。 杨玉环赶忙拦住了她,说道:“皇上,这可是玉环第一次给人做易容啊,你要是弄掉了,玉环心里难受。”低着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李隆基说:“可朕要是这样出去,多难看啊!” 杨玉环说:“只要骗出宫门,皇上就可以将胡子挣下来,恢复原貌了。” 李隆基说:“这还差不多。” 杨玉环见皇上同意了,连忙将昨天找来的太监服给皇上穿上,自己也换了一套宫女的衣服。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鬼鬼祟祟出了杨玉环的太真观。就在这时候,忽然永清迎面走来,见杨贵妃打扮成这个样子,非常诧异,问道:“贵妃,你怎么穿下人的衣服呢?” 杨玉环说:“我要乔装改扮出去办点事,所以不想让别人认出来。” “要是皇上问起你,我怎么说呢?” 杨玉环道:“你就说,我今天不舒服,还在睡大觉呢。” “要是皇上非要进去看看呢?” 杨玉环道:“你就拦着皇上,不让他进。” “我哪敢啊。” 杨玉环想了一下,说:“那你就告诉皇上,我正在内堂念经,不想让任何人打搅,包括皇上。” 永清一撇嘴说:“贵妃,你什么时候念过经的啊?皇上不会相信的。” 杨玉环骗她道:“我昨天已经跟皇上说了,今天我要念经一整天,所以你不用担心,皇上不会过来找我的。说不定,他正好轻松了,去别的嫔妃那里玩去了呢。” 永清说:“皇上一天看不见你,可也会想的。”接着就注意到李隆基了,便往李隆基脸上瞅。李隆基心虚,连忙背过身去。永清偏偏绕到他身前,见一个大胡子太监,低垂着头,心中起疑,问道:“贵妃,这人是谁啊?” 杨玉环嗔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事?不该问的不要问,明白吗?” 永清见杨玉环生气了,连忙退到一边,说:“是。”眼睁睁看着杨玉环和那个大胡子太监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第五十六章:微服私访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等他们走到宫门,门口一高一矮两个守卫,直接把扮成太监的李隆基拦住了。 “干什么的?” “我们奉旨出宫办事。”李隆基低着头,心虚地说。 “奉旨办事?……”那个高个子守卫围着李隆基转了一圈,嘀咕着,“我觉得不对……” 杨玉环见势不妙,赶忙从衣袖里将皇上的手谕拿了出来,交给那个高个子守卫看。高个子守卫看了几眼,嘀咕道:“既然有皇上的手谕……” 另一个守卫突然说:“你们这手谕是假的。”一拉高个子守卫:“把他们抓起来!” 杨玉环说:“这是如假包换的皇上手谕,你们凭什么说是假的?” 矮个子守卫说:“哪有这样的太监?” 杨玉环一愣,问道:“太监怎么了?难道不像?” 矮个子守卫说:“何止不像,简直太不像了!”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 杨玉环倒不怕被他们抓,至多暴露了行踪,今天的微服私访泡汤而已。但是,她却很伤心。自己费尽心思给皇上进行的易容术,本来还沾沾自喜,没想到被矮个子守卫评价为“何止不像,简直太不像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高力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两个守卫连忙向高力士行礼。高力士说:“这两人……我跟他们出去办事。” 侍卫见高力士点名要跟这两人出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虽然心中狐疑,却只好放行。等三人走出宫门好远,拐了一个弯,李隆基拿腔撇调地说:“谢谢这位公公将我们带出宫门,大恩大德,容后相报,就此告别了吧。” 高力士苦笑着说:“哎呀我的万岁爷啊,咱就不要演戏了。” 李隆基顿时恢复了原来的腔调,笑着问道:“怎么,你居然把朕认出来了?” 高力士说:“昨天下午,贵妃在宫里又借太监服装,又借宫女服装,老臣就觉得奇怪,便留了个心眼。今天见皇上和贵妃果然装扮一新就出来了,老臣便远远地跟在身后,就是怕皇上有什么闪失。” 皇上说:“哦,原来你早就知道,不是看破了我们的行装。” 高力士说:“皇上啊,哪有你们这样打扮的啊?贵妃还好说,你的装扮就太不像了。” “怎么不像?”皇上不服气,“朕觉得很不错啊。你看看朕,像不像一个卖炭翁?” 高力士说:“可皇上你穿的是太监服装。哪有这样的太监啊?这样的太监,如果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容忍吗?” “怎么了?”皇上问道。 高力士说:“皇上,太监哪有长胡子的啊?而且还是那么浓厚的一脸络腮胡子。” 李隆基恍然大悟,说道:“啊,是啊,朕居然把这么严重的漏洞给忽略了。” 杨玉环道:“都怪你,也不提醒我。” 李隆基说:“你化妆的都迷糊,朕怎么就一定清醒?” 杨玉环说:“可你是皇上,别人迷糊,你不应该迷糊。” 李隆基说:“皇上也是人。” 杨玉环说:“皇上不是人。” 李隆基道:“嗯?” 杨玉环接着说:“皇上是天子。” 高力士见他们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到真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心里好笑,也不规劝。 最后他们争吵的结果是,杨玉环承认自己的创意有误,李隆基承认自己失察。 他们俩的事情一了,李隆基的注意力马上就转移到高力士身上了,他说:“力士,我们现在已经顺利出来了,你可以回去了。” 高力士忙说:“皇上啊,你和贵妃在宫里呆闷了,想出去透透气,老臣何尝不想出去透透气呢?” 李隆基说:“既然你也想出去透透气,那朕就准了。你去吧,爱上哪上哪,跟着我们干什么?” 高力士笑着说:“老臣一个人微服出游,多孤单啊,所以想跟着皇上。” 李隆基说:“我们夫妻俩一起出去游玩,风花雪月,你跟着干什么?岂不大煞风景?” 高力士说:“皇上,老臣只远远跟着你们,并不跟你们搭话。您和贵妃就当老臣不存在,所以也就不会煞风景了。” 李隆基说:“可你明明存在,我们怎么会当你不存在?” 高力士说:“那老臣就离皇上和贵妃再远一点,反正,老臣是跟定你们了。” 李隆基见高力士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知道他是好心,有意跟在后面照应。他也不计较了,就问道:“力士,这地方哪里有旧衣铺?我们身穿宫女、太监的服装满街逛也太扎眼了。” 高力士说:“回皇上的话,往前直走,再往右一拐,就是。” 他们来到一家旧衣铺,皇上先到更衣间让杨玉环给他将假胡子一根根拔掉,然后,买了三套旧服装。皇上扮成那有钱有闲的员外,杨玉环扮成院外的小妾,而高力士则扮成一个管家的摸样。 皇上拉着杨玉环的手出了大街,拐进一条狭长的胡同。他回头一看,高力士还远远地跟在后面。高力士见皇上回头看他,急忙冲皇上一扬手,笑了笑。 李隆基今天出门,抛弃了宫中繁杂的事务,心中无限敞亮,一时间童心大起。胡同一拐弯,见前边的胡同开了一个茬儿,宽敞的胡同变成了一东一西两条窄胡同。皇上说:“我们将后边的尾巴甩掉吧。” 杨玉环问道:“他不远不近,亦步亦趋,怎么甩掉?” 皇上说:“有办法。”将自己的汗巾从衣袖里取出来,扔在西面的那条胡同口,拉着杨玉环,则跑进东面的那条胡同,大步往前走去。等他们沿着那条胡同走出好远,再回头看,果然不见了高力士。 杨玉环笑道:“皇上,你真有办法。” 李隆基说:“唉,做了皇上,人就不zì yóu了。成天在宫里,跟那些大臣、太监打交道,听惯了他们千篇一律的奉承;也听惯了他们软中带硬的絮叨,劝谏。现在想起年轻时候,游戏江湖,真的很值得回味。” 杨玉环问道:“皇上,那么你最喜欢那一种大臣呢?” 李隆基说:“有时候喜欢阿谀奉承唱喜歌的大臣,因为他们可以让朕心情舒畅。但是朕明白,听多了这样的喜歌,没什么好处。有时候又喜欢那些絮絮叨叨劝谏的大臣,他们虽让朕心烦,但是他们却也让朕jǐng醒,不至于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两人说着话就出了胡同,又转了几条街道,便进了一家饭店。这时候,天已经晌了。 这家饭店规模不大,也没有雅间,只在大厅里搭了十几张饭桌。李隆基心想既然是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疾苦,那就不能有许多讲究。于是,便在店小二的招呼下,来到了饭厅一角,在一张靠窗户的桌前坐了下来,并且点了几样小菜。 两人吃了几口,觉得那菜肴实在粗劣难咽,酒水实在寡淡无味。李隆基忽然说:“玉环,如果我是一个平民,每天只能供你吃这样的饭菜,你还会跟着我过下去吗?” 杨玉环说:“三郎,其实这样的菜饭,那些贫苦的老百姓会当成山珍海味。无论哪个朝代,无论再过上多少年,只怕一千年以后,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李隆基细细品味着杨玉环的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玉环,你太让朕惊奇了。这么深刻的话,你都能总结出来。” 杨玉环心想,这是大诗人杜甫的一句诗,我可不能贪别人的劳动成果。她说:“这句话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说的?”李隆基问道。 杨玉环心想,这首诗现在杜甫还没做出来呢。记得好像是在天宝十四年,杜甫自京赴奉先县的途中写的。而且,当时皇上正和杨贵妃在骊山玩乐,安禄山这时候已经开始造反,皇上却浑然不觉。杜甫在这首诗里,深深地表达了自己的忧民之情,同时,也对皇上的奢侈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当然,这一些,杨玉环是不会跟皇上讲的。同时她也希望自己能影响皇上,在十四年后,让杜甫所描绘的那种情景,不会出现。因为,那种极度的奢侈,对于她来说,就等于是最后的疯狂了。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皇上:“这句话究竟是听谁说的……似乎,我也忘记了……” 李隆基说:“朕将努力,让普天下老百姓都过上好rì子,不会饿死人。一个皇上,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如果他自己还红光满面地活着,却让他的子民大批饿死,那么,这个皇上就是一个混蛋皇上!朕,不想做这样的混蛋皇上!” 杨玉环听了这话,大为感动。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就给皇上跪下了。在这一刻,她觉得李隆基是个好皇上。虽然当下依然有很多弊端,那是他力所不能及。皇上,说穿了也是人啊。许多事情,他看不到。 但是皇上说了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之后,很快就忘记了,又开始抱怨饭菜粗粝,水酒寡淡。他忽然说:“看来,今天我们终于把高力士抛掉了。” 话音刚落,只见高力士一头大汗出现在小酒店门口,那双眼睛焦急地在饭店大厅里,四处寻觅。终于,他发现了坐在边角那张桌子旁边的皇上和贵妃,暗自松了一口气,笑了。 第五十七章:曲江池遇到安禄山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高力士笑眯眯地来到皇帝和贵妃邻桌,坐下,也不跟皇帝和贵妃打招呼。店小二过来让他点菜,李隆基却说:“不用点了,我们是熟人,让他来我们这边就可以了。” 高力士在皇帝和杨贵妃对面坐下,说道:“谢谢……嗯,老爷……嗯……” 李隆基笑着问道:“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高力士低声说:“贵妃身上有香味,我是闻香而来。” 杨玉环吃吃一笑,说:“你是狗啊,还闻香而来?”说了这句话,觉得有点过分,便立刻给高力士道歉:“哦,对不起。” 高力士却不在意,他说:“贵……哦,少nǎinǎi能跟下人开玩笑,下人只有高兴的份儿,这说明,小nǎinǎi不把下人当外人。” 高力士在宫中权势很大,又是皇帝的挚友,所以平常,杨玉环是很尊敬高力士的。 李隆基拿起酒壶,亲自给高力士斟了一杯酒,说:“你尝一尝,这酒怎么样。” 高力士见皇上给自己倒酒,诚恐诚惶,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表示,只能连声说“谢谢”。因为是皇上倒的酒,所以高力士连仔细品尝都没来得及,一扬脖子,“咕咚”一声就喝掉了。 李隆基问道:“怎样?” “啊,我没仔细品味。”高力士说。 “那就再喝一杯。”李隆基又拿起酒壶。 高力士连忙将酒壶双手接到自己手里,低声说:“要不得,折煞我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进来四位书生打扮的男子。那几个人来到皇上的邻桌坐下,点了酒菜,就开始喝酒,没有人说话。 杨玉环心想,看这帮人像是读书人的样子,喝酒的时候,本该酸溜溜风雅上那么几句的,怎么一声不响地喝起闷酒来了?……正想到这里,突然见那四个人中,一位身穿蓝短衫,蓝长裤,头戴蓝sè幞头的高个子中年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我咽不下这口鸟气!” 他身旁一位瘦瘦的年轻人轻声劝慰道:“刘兄,莫生气,世道就是这样的,我们一介书生,又能如何?” 那被称为刘兄的人愤愤不平地说:“吏治**,贪官污吏横行!我苦读寒窗二十载,就这样付之东流水了。” 高力士听到有人公然指责朝政,不想让皇帝生气,便悄悄说:“咱们走吧。” 李隆基摆了摆手,示意高力士坐好,自己却悄悄听着邻桌的动静。 但是,邻座四个人,发了那么一句牢sāo,却再也不做声了,只悄悄地喝酒吃菜。 李隆基忍不住了,咳嗽了一声走了过去,大声喊店小二,再给加几个菜。 四个秀才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李隆基,心里都想,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隆基哈哈一笑,给那四个人一一添满了酒,说:“刚才这位兄弟叹息二十年寒窗苦读,却付之东流水。老夫我苦读寒窗四十多年,至今还是白丁一个。没办法,还是读书不jīng啊。” 那被人称为刘兄的,对李隆基说:“若果真是读书不jīng,到也无话可说。问题是,一次次朝廷官员选拔,选上去的都是一些庸才,是一些不读书的人物。像我们这些出身贫寒,真正读书的进士,只有名落孙山的份儿。” 李隆基说:“不会吧。那么多主考官,漏掉一两个人才不可避免,不会把人才全部漏掉,选上的都是庸才吧?” 那被称为刘兄的,对李隆基说:“老兄,我说出一个人来,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李隆基问:“你说的是谁?” 那刘兄说:“当朝御史中丞张倚,老兄可认识吗?” 御史中丞张倚,是皇上一直以来比较器重的一名官员,李隆基怎么会不认识。但是他却摇了摇头说:“这个人……不认识。老夫现在不再考取功名了,一心经商,所以对官场上的人,都不认识。” 刘兄说:“那张倚有一个儿子,名字叫张奭。这个人识字不过百,写字像狗爬,作诗如梦呓。你说,这样的人,能算人才吗?” 李隆基说:“如果真是这样,别说人才,连庸才也算不上。不过,这人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糟糕吧?” 刘兄说:“你听听这首诗,那就是张奭所作。”说着就大声念道: 七律山 远看就是一座山, 近看还是一座山; 仰脸看山头尖尖, 低头看山脚宽宽。 刘兄这一念完,满大厅的食客都大笑起来。杨玉环也赶忙低头,双手遮在脸上,窃笑不止,李隆基更是笑得连酒杯都打翻了。 好不容易等大家笑声停止,李隆基说:“唉,若榜上无名,莫怪寒窗苦读若干年。像这样的读书人,就是读一千年,恐怕也只有名落孙山一条道。” 刘兄说:“这位老兄,要是这张奭真名落孙山,我何必这么生气?如果大家都靠真本事来考取功名,考不取的,就只有怪自己读书不jīng了,也没必要生气了。” “难道……难道这张奭居然考取了?”皇帝问了这么一句,突然想起来了。这次官员选拔的结果,李林甫曾经呈报给他御览过。 宰相李林甫本来就兼任吏部尚书,选拔官员的工作应该由他负责。但皇上知道,李林甫兼职太多,事务繁重,因此,吏部每次选拔官员,具体工作就交给了吏部侍郎苗晋卿和宋遥来负责。这次被提拔任命的官员总共有六十四名,按照成绩优劣分派了名次,而张奭在其中名列第一。 皇帝当时还十分高兴,对李林甫说:“御史中丞张倚的儿子这么优秀,咱们大唐朝真是人才济济啊。” 李林甫也顺着皇帝的话,敷衍了几句。但没想到,张奭却原来是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后生。如果这件事坐实的话,其中肯定有猫腻。 因为发生了这样一个不愉快的插曲,接下来的微服私访便显得寡然无味了。皇上一声不吭,杨玉环也不敢放肆了。他们三人默默行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曲江池。 曲江池时下还在紧张地施工中。 皇上派江、淮南租庸使韦坚开凿运河,引浐河水,计划在曲江池建造一个人工湖,以壮景观。另外,长安地区,因为水路欠发达,江淮间的漕运不能直达,因此,一直以来,往来长安的运输费用昂贵。这次工程完工之后,将大大提高长安的交通运输能力。 不过,这也是一项极费财力和人力的浩大工程。自工程开工之后,就不断有大臣谏言,说这项工程劳民伤财,还拿隋朝隋炀帝的例子jǐng示皇上。不过,皇上都咬着牙坚持下来了。现在工程即将完工,浐河水进入长安指rì可待,因此,李隆基早就想过来看看了。 他也有几次动议,但都被身边的人劝谏了。他们说,施工阶段,皇上最好不要去,因为那会很危险。 李隆基不相信施工会有什么危险。正好杨玉环缠着他微服私访,于是,他就带着杨玉环微服来到了曲江池。其实说实在的,施工中的曲江池,真不适合看风景。 接近了曲江池,南来北往拉石头的马车渐渐多了。高力士悄悄对李隆基说:“皇上,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人多噪杂,太危险了。” 李隆基说:“朕想看看,看看这个韦坚干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大船能开到长安城,朕期待着呢。”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前面响起马嘶声和人们的惊叫声。转眼之间,就见两匹惊马拉着一车巨石,往这边狂奔。 杨玉环尖叫一声,往前就跑。李隆基和高力士紧急之中,躲向了一侧。而杨玉环跑的方向,正和惊马奔驰的方向相同。李隆基大声喊道:“玉环,快往旁边躲!” 但是,杨玉环已经听不到了。她越跑越快,但又怎么快得过惊马?只见那两匹马拉着满车的巨石,离她越来越近。李隆基只顾忌到杨玉环的安全,抄近道飞跑到杨玉环身边,一把抱住杨玉环,便躲进路边的深沟里。但是,那两匹惊马显然已被杨玉环和李隆基惹恼了,掉转头,就往沟里扑。 高力士一边往前跑,一边本能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假如那惊马扑过去,皇上和贵妃肯定不能幸免。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只见有两个男子,分别从两个方向扑向惊马。这两个男子力大无穷,一人勒住了一条马缰,那两匹马挣扎了几下,便动不了了。 李隆基和杨玉环死里逃生。杨玉环扑在皇上的怀里,吓得嘤嘤直哭。皇上抚摸着她的肩背,悄悄安慰着她。那两匹惊马被人七手八脚地弄走了。李隆基扶着杨玉环从深沟里爬了上来,这时候,高力士也赶到了。看到皇上没事,深深地吁了一口气。 李隆基拍拍手上的土,想过去看看救了自己的两个人究竟是谁。这时候,那两个人却一齐跪倒了。 这两人,一个是杨玉环的从堂兄杨钊,另一个却是范阳平卢节度使安禄山。 第五十八章:吏治腐败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自从杨玉环进宫之后,杨家也跟着发达起来。所有男xìng中,除了杨钊,别人都升了官。白丁一个的杨钊非常纳闷,心想我和四妹杨玉环的关系也不错啊,为什么她如此不待见我?要想询问一下,但是,杨玉环如今的身份,又岂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正好遇到曲江池工程,朝廷需要大量的基建材料。杨钊便依靠杨玉环的地位,拉大旗作虎皮,拉拢主管项目的官员,垄断了工程所需要的沙石市场。一年来,他已经赚了不少的银钱。 安禄山这次进京,无非是拿着礼物,找相应的官员孝敬一下,疏通关系。这几乎成了每年的定例,也几乎是每个地方官员必须走的程序。安禄山来到京城后,将该办的事情办完了,正好闲来无事,便来到曲江,想看看这项工程到底有多浩大。也活该他走运,正好就遇到皇上了,并且救了皇上一把。 杨钊和安禄山本不认识,但是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把子力气。相当年,在危机之中,杨钊曾经徒手将豹子举了起来,如今拉住惊马,自然不在话下。而安禄山长得人高马大,肥肥胖胖,又有胡人的血统,自然也有把子力气。皇上和杨玉环命不该绝,就恰好在这个时间,遇到了两个一身蛮力的人,救了他们。 杨钊不认识皇上,但是她却认识杨玉环。他见到杨玉环在脱险后扑在这个男人怀里,嘤嘤哭泣,就猜想这人肯定是皇上了。于是,他马上跪下了。他想,就算那人不是皇上,我也该跪。杨玉环虽然是我妹妹,可她如今是贵妃啊。 安禄山却是认识皇上的,当然是非跪不可了。 但是,高力士却立刻示意他们起身,并悄悄告诉他们,皇上是微服出行,这里人多眼杂,不得暴露皇上的行踪。 杨玉环惊魄未定,等她见眼前跪下两个人之后,这才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从堂兄杨钊。她心里暗暗叫苦,心想我真是命该如此。本来自己千方百计不想让皇上知道杨钊这个人,但是,如今他还是出现在皇上身边了。而且,还成了皇上的救命恩人。 更让她叫苦不不迭的是,很快,她就知道另一个人是安禄山。这个人,既是大唐朝的祸害,也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灾星。她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去改变历史了。现在杨钊和安禄山皆立了奇功,飞黄腾达指rì可待。自己一贯不愿意跟皇上吹枕头风干政,再说,就算自己要干政,央求皇上不得提拔杨钊和安禄山,那总得有个理由吧?自己总不能跟皇上说了实情吧?就算说了,皇上也未必肯相信,弄不好还会把她当妖怪。生活在七世纪的人,脑子里只有妖魔鬼怪这些概念,哪有穿越的常识呢? 皇上见杨玉环闷闷不乐,便说:“玉环,见了自己家人怎么反而不高兴了呢?是不是小时候你这个堂哥欺负过你?” 杨钊忙说:“皇上,我哪敢啊,我待我的几个妹妹,都很好的。” 杨玉环也说:“是啊,哥哥待我其实不错。母亲好吗?我的那几个姐姐都好吗?我的叔叔们,堂哥们,都好吗?” 杨钊忙说:“都好都好,这都托了皇上和贵妃的福。” 正说着话,又有一个人出现了。这人伙同二十几个同伙,溜溜达达就过来了,看见杨玉环后,便喊道:“小美人,这一次我看你往哪里跑!”说着,就过来拉杨玉环。 杨玉环尖叫一声,就往皇上怀里躲。她一看,又是皮大。她心想,这个混蛋,怎么老是yīn魂不散呢?让他这么一闹,我多尴尬。 杨钊也认识皮大。如今皮大已经在长安城闹出一点名头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属于黑社会组织的头目了。他不但拉帮结伙,还与一些底层的官吏沆瀣一气,欺行霸市,从中牟利。修建曲江池工程,他也有插手控制石料,因此,杨钊跟他打过交道。杨钊想,虽然是熟人,但是,这个小子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对我妹妹不敬,岂能饶了他?想到这里,他一把揪住了皮大,也不说话,挥拳就打。 安禄山见杨钊痛打皮大,也不甘落后,参入进去,也打了起来。 皮大的手下见自己的带头大哥被人扁,岂能坐视?于是,发一声喊,二十几个人一齐涌了上来。就在这混乱不堪的时候,从那面跑来一队官吏,带头的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他们跑到跟前之后,那骑马的官员立刻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倒在李隆基跟前,大声喊道:“臣韦坚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不知皇上驾到,护驾来迟,让皇上和杨贵妃娘娘受惊,臣死罪!” 正与杨钊、安禄山打得不可开交的皮大,顿时吓得瘫软在地,赶忙跪倒。他的一帮小喽啰,也跟着跪倒。看热闹的老百姓听说眼前的这个人居然是皇帝,也急忙跪倒在地。顷刻间,李隆基眼前黑压压跪了一大片人。 皮大心中叫苦不迭,完了完了!原来我一直朝思暮想的傻大姐,小美人,居然是名震京城的杨贵妃!天哪,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今天,天鹅没吃到,看来,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这时候,更多的官兵围了过来。李隆基下旨,让官兵将这帮地痞送到刑部处理。一行人随着韦坚,来到了他临时的官邸中。 大家再一次拜见了皇帝和贵妃。皇上跟杨钊交谈了几句,发现杨钊回答问题非常机敏,不由得龙心大悦。杨玉环在一旁见了,唯有苦笑。 最后,皇上让别人先行退出,唯独留下了安禄山。 杨玉环见安禄山身材高大,腰圆体胖,心中想,安禄山倒也不像野史中介绍的一样。那些书中,都说安禄山肥胖如猪,其实哪有那么夸张。他虽然膀大腰圆,但是,却与他的个头很相配。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身材,到也魁梧。 安禄山跪在皇帝面前,一双眼睛低垂着。可杨玉环分明发现,安禄山在皇上不留意的时候,曾经用眼睛的余光瞄过自己。她心想,安禄山啊安禄山,历史上传说我曾经和你有过暧昧,哼,绝对不会的。我一定要把持好自己。只要我不愿意,凭我的身份,你总不敢用强吧? 想到这里,杨玉环似乎又有了一点信心。她想,尽管杨钊和安禄山都如期出现了,可只要我努力,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比如车行百里,我在第九十九里的时候,努力一把,还不照样让车轮改变方向?她自己对自己说:紫萱,加油! 皇上安抚了安禄山几句,然后忽然跟安禄山讨论起这次官员选拔的问题来了。 皇上问道:“这次官员选拔,不知道你听说过什么没有?朕想了解一下,你要如实禀报。” 安禄山连连点头,说:“是是。” 皇上赐坐,安禄山便小心翼翼地坐下了,那肥大的屁股,只落了三分之一在凳子面上,显得非常拘束。 他说:“启奏皇上,这次官员选拔,和历次官员选拔一样,都有不少议论。” “难道每次官员选拔都有议论吗?”李隆基很震惊。 安禄山说:“是啊,皇上。” 于是,皇上鼓励安禄山,畅所yù言,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 结果,安禄山的话让皇上大吃一惊。因为这些情况,是皇上在朝堂上根本根本听不到的。 原来,当大唐国力逐渐鼎盛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贿赂之风的盛行和官场**的滋生。 这个阶段,天下太平,边疆安定,久无战事,因此,官员的产生只能靠吏部的选拔。 这些年朝廷各机构官僚化严重,导致人浮于事,办事效率很低。而且各个机构急速膨胀,官员的选拔,提升也急剧增加。 科举规模的rì益扩大,导致一大批读书人进入等待职位任命的行列。但是,职位少,需要的人多,这也导致了吏部的工作量加大。 因此,吏部就成了大唐朝最有油水的部门。 吏部尚书李林甫职位太多,政事繁杂,所以,他把官员选拔和考核的具体工作,一股脑儿全部推给侍郎苗晋卿和宋遥。 至于官员的选拔,吏部这几年,完全不遵守择优录取的原则了。因为他们的贪污**已经成了常态。每年大约有一万多学子参加官员选拔,到最后入选的,十之七八都是通过行贿得到的。那些胸无点墨的人要行贿,满腹经纶的才子,要想踏踏实实入选,也得行贿。 所以,每年一次的官员选拔,必然会有大大小小的风波,这给大唐朝政权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今年,御史中丞张倚的儿子张奭参加了官员选拔。在一万个人当中,只选取了六十四人。而这个张奭,居然名列第一。但是,许多人都知道,张奭根本就是一个胸无点墨的人,他不可能考第一的,这其中的猫腻是显而易见的。 第五十九章:安禄山其人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安禄山毫不隐瞒,跟皇上一五一十禀报了一番。李隆基大怒:“这些混蛋,简直要亡我江山!”拳头狠狠地在桌子上锤了一下,将一杯滚开的茶水都打翻了。 安禄山吓了一跳,连忙跪倒,说:“下官有罪!” 李隆基说:“你何罪之有?起来,幸亏你跟朕说了实话。明天早朝,你也参加。就在朝上当众参上一本,如何?” 安禄山说:“为了大唐江山,安禄山愿肝脑涂地。” 皇上让安禄山退下了。高力士派人弄来宫车,请皇上和贵妃起驾回宫。这一次的微服私访就这样结束了。 在车上,李隆基拉住了杨玉环的手说:“玉环,还是你有见识。要不是微服私访,哪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杨玉环笑道:“我以后再也不缠着皇上微服私访了,今天刚刚私访,就把皇上气成这个样子。” 李隆基说:“唉,还是听一点民间的声音好啊!”忽然话题一转,问道:“对了,那个小子,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杨玉环便把自己跟皮大的结怨过程,一五一十告知了皇上。李隆基说:“他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杨玉环心中一凛,问道:“皇上会杀了他?” 李隆基说:“冒犯了我的贵妃娘娘,一个杀字不足于解恨,着刑部判他杖刑。” 杨玉环心想,人家有罪,也罪不该死吧。大唐的法律我杨玉环没权干涉,但是,不能因为我,让一个人死于非命。于是她说:“皇上,妾身现在不是还挂着太真道士的名号吗?不是还给贞顺皇后祈福着吗?要是因为我,让一个人死掉了,我恐怕不吉利。依我看,还是将他关一辈子得了。” 皇上笑道:“玉环,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好,朕准奏!” 杨玉环朝皇上回眸一笑,说:“皇上,你真好!我是你的妻子,但是有时候你对我的关爱,又让我生起一些父爱的感觉。” 李隆基听了这话,有些感动。就在车内,他紧紧地拥抱了杨玉环。 皇上的拥抱让杨玉环陶醉。她很熟悉皇上身上的那种男人的气味,而且,已经非常习惯了这种味道。 从前,她从来也不以为自己会真心真意爱上皇上,因为他毕竟那么老了。她屈从于他,仅仅是因为不可抗拒。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再在意他的年龄了,她甚至觉得,老男人自有老男人的好处。 当初,与寿王的乖分是情不得已。开始的时候,他非常想念寿王。现在,寿王的影子已经在她心里渐渐地淡漠了。偶尔他会想起自己的儿子,因为想起儿子,也偶尔连带着想一想寿王。 如果说现在最令她想念的,还是她那二十一世纪的亲生父母。她不但想念父母,也想念亲戚朋友,想念老师同学,甚至想念他家的司机徐玉山。她想,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呢?他们知道我已经进入唐朝,做了贵妃吗? 可她又很失望。从时间轴上来说,此时此刻,她所想念的亲生父母,亲戚朋友老师同学,这个地球上还没有他们。因为,她是穿越过来的,已经把后面的时间抛在了身后。如果说历史的长河是一卷巨大的画轴,那么,当她漫步到一千多年之前的时候,她身后的画卷就自动卷上了。她现在所经历的,就是把那部分卷起来的画卷,一点一点去伸展开。 杨玉环有时候会想到这样一个问题:假如我能活过一千多年,又会如何?会看到我的父母和亲人吗?会看到重新出生的我吗?……这些问题很纠结,尽管她体验了穿越,但是,对于穿越,她却想不通。 她常常为这样的问题而苦恼,更让她苦恼的是,她知道自己的结局。那是一个很不好的结局,而且,自己在末rì来临的时候,又是那么年轻。三十八岁的女人,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但是,她却要香消玉殒,就连眼前她依偎着的皇上,到时候也救不了她。 她是一个享乐型的女人,有音乐,有风光,有爱人,她就很知足。虽然生活在这个朝代也会有遗憾,她享受不到现代科技带来的文明。但是,她现在所得到的,足可以弥补那些缺憾。 她其实一点也不关心时局,她也懒得依仗皇上的宠爱去干政。但是,为了自己,她又想干预一点。 杨玉环知道安禄山肯定会在某一个时间点出现的。她所了解的安禄山是一个脑满肠肥的大胖子。她一直很奇怪,这样的人,杨贵妃怎么会和他有暧昧呢?如今,他亲眼目睹了安禄山,方知道安禄山被那帮文人们严重丑化了。他见到的安禄山,虽然有些胖,但是,他同样有着高大魁梧的身材。因此他的胖,与他的身材搭配起来,就显得恰到好处。 但是,杨玉环还是不能理解杨贵妃为什么会和安禄山搞暧昧。一个贵为**之首的贵妃,怎么可能和一个外臣勾勾搭搭?杨玉环的灾难,直接来自于安禄山。如果没有他,皇上就不会逃亡,兵士们也就不会迁怒于杨国忠,最终殃及于她。 因此,现在的杨玉环,恨透了这个身材魁梧的安禄山。她想,我和他别说是搞暧昧,就算是一星半点儿瓜葛,都不想沾上。 杨玉环躺在皇上怀里,默默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她那双乌黑的眼睛,显得深邃而专注。李隆基看着她,忽然被她那种宁静的神态陶醉了。杨玉环真美,快乐的时候像一股chūn风,忧郁的时候像秋天的月亮,安静的时候像早晨的湖水……这个女人,是一部永远读不完,永远都jīng彩的大书,让人持续地喜欢着她。 “玉环,玉环……”皇上情不自禁地呼唤她。 杨玉环敏捷地从皇上怀里挣脱出来,很郑重地说:“三郎,今天我有话说,很重要很重要的话。” “说吧,我会认真倾听的。”李隆基说。 “三郎,杨钊是我从堂兄,但是……他不适合当官,希望你不要理会他。” “玉环,你实话告诉朕,这个杨钊,以前是不是待你不好?” “那倒没有。”杨玉环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让他白丁一个,似乎就说不过去了。”李隆基沉吟着,“而且,今天他还救了我们。刚才朕问了他一些问题,见他谈吐得体,思路敏捷,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才。” 皇上虽然极爱杨玉环,但是,对于杨玉环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却没往心里去。他本来就是一个有主见的人,自己的思路,不太容易受别人影响。 杨玉环本来还想再贬损一下安禄山的,但是,实在没有理由。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安禄山。就见了这么一面,就背后说人坏话,她无法做到。而且,她知道,固执的皇上不会往心里去。面对自己最忌讳的两个人,杨玉环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 安禄山本是野种。其母阿史德与人野合,受孕,生下安禄山。后来,他母亲带着年幼的安禄山嫁给胡将安延偃,安禄山这才算有了姓氏。 开元初年,安延偃带着安禄山来到中国。安禄山渐渐长大之后,学得口蜜腹剑。与人相处,当面奉承,背后捅刀子。因他出生在蕃地,所以通晓六蕃语言。 十八岁那年,他盗窃牧羊人的羊只,被人逮住,捆送到节度衙门。节度使张守珪经审讯,方知道安禄山前后偷盗过十几户牧羊人三十多只羊。张守珪大怒,喝令差役拉出去砍了。安禄山大惊失sè,心想小偷不犯死罪,今天我却为了三十多只羊枉送了一条小命。于绝望中,安禄山大喊:“官爷饶命,我是个有才之人,杀了我可惜!” 张守珪冷笑着问道:“你说说,除了偷羊,你还有什么才能?” 安禄山说:“我自小在六蕃长大,通晓六蕃话,熟知六蕃的山川地形。如蒙节度使老爷不杀,禄山愿意从军,定立大功!” 那张守珪本是个爱才之人,听安禄山如此一说,就改变了主意。不但不杀他,还拨了一小队兵马交由安禄山带领。这队兵马之中,还有一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史思明。 安禄山和史思明带着这队兵马,每rì间游荡在山巅水涯之中,机缘巧合,让他们撞上了另一队契丹兵。安禄山和史思明都是骁勇善战的主儿,一番厮杀,他们居然生擒契丹兵二十几人,直接押解到张守珪面前。 张守珪赏罚分明,见安禄山立了功劳,便擢升他为百夫长,史思明为什长。至此之后,安禄山每战必胜,官职也不断升迁,很快就升为偏将。并且,张守珪还把他收为义子。 安禄山本就是一个善于攀附的人,随着地位的提高,见识多了,交游也广了,一门心思就想巴结权贵。恰好遇到御史中丞张利贞,奉旨到河北来慰军,安禄山便百般献媚,拿出金银财宝结纳左右。张利贞回朝,向皇上推荐安禄山。皇上召见了安禄山,见他仪表堂堂,谈吐颇有见地,举止间忠心可鉴,又听说他在队伍里战功赫赫,于是,擢升他为范阳平卢节度使。 仅仅几年工夫,安禄山的地位就与他义父平起平坐了。但是,安禄山并没有满足,一有机会,他就想方设法巴结京官。这次进京,本来是想拜访李林甫。但是,他去了宰相府三次,礼也送上了,就是没见到李林甫。正在郁闷中的安禄山,却万万也没有想到,机缘巧合,居然让他救了皇上和贵妃。而且,皇上还格外器重他,不但让他如实反映当前官场上的种种**现象,而且,还令他明天上朝,亲自奏本,揭露官员选拔中的舞弊案件。 按理说,皇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直接调查处理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偏偏让他当众奏本呢?安禄山是个聪明人,想一想也就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其实是和他串通起来,演戏呢。想到自己居然能和皇上演双簧,安禄山得意极了。他知道,自己的飞黄腾达,指rì可待了。 第六十章:当庭检举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虽然是一个崇尚享受的皇上,但是,每rì早朝,很少荒废。时下正处在唐朝兴盛时期,国泰民安,边疆战事也不是很多。因此,每rì早朝,议事的时候少,闲聊的时候到占了不少时间。君臣聚集一堂聊一些琐事,倒也轻松。 今天早朝,皇上跟大臣们聊起大唐朝的由来。 原来国号“唐”是晋的古名,传说君主尧号称“陶唐氏”。周朝时在今湖北省有一小国,名叫“唐国”。唐高祖李渊的祖父李虎为北周八柱国之一,佐命有功,被追封为“唐国公”。爵位传至李渊。隋代周后,累官居太原留守。起兵后,李渊自称唐王,后攻入长安废隋恭帝杨侑夺皇上位,遂建“唐”朝。 李隆基说起他李家的发家史,众官员们七嘴八舌,给予补充。又因此而说起大唐朝的兴旺繁荣,说起历代先皇的英明神武。最后,就说到李隆基身上,说他是继往开来的好皇上,统领天下,让大唐朝空前兴盛。进而说皇上是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君。这些大臣当着皇上的面歌功颂德,谁也不甘心落人后。说到激动处,唾沫乱飞,手舞足蹈。 李隆基自然喜欢被人赞美。听着这些话,他脸上笑咪咪的。但是他知道,今天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话题,因此,他必须将谈话的主题慢慢引向他需要的内容。 他说,大唐朝如此繁荣,不是皇上一人的功劳。如果没有诸位大臣不辞辛劳地工作,光凭我一个人,怎么能行?所以,功劳应该归功于诸位大臣,归功于所有的官吏。 话题就这样引到官吏身上了。李隆基说:“一个国家治理的优劣,与官吏的才干是分不开的。因此我们才一如既往的实行官吏选拔制度。这些年来,吏部在官吏选拔这项事务中,做了大量的工作,因此,诸位大臣辛苦了!” 兼任吏部尚书的宰相李林甫,以及吏部侍郎苗晋卿、宋遥连忙跪下,说道:“臣等为大唐朝选拔人才,虽然鞠躬尽瘁,亦是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就在这时候,只听角落里有一个人冷冷地笑了一声。 这笑声非常不合时宜,大家纷纷转头,去寻觅发笑之人。只见安禄山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下了,粗声粗气地说:“启禀陛下,据臣所知,这一次官员选拔,闹得满城风雨!” 李林甫见安禄山这么个小人物敢出来在皇上面前诋毁吏部的工作,十分气恼,也不管是不是僭越,当着皇上的面就教训起安禄山来。 “你这黄口小儿,不安分守己在外做官,却跑到京城四处联络,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官位吗?吏部按规矩办事,没满足你是不是?你因此怀恨在心是不是?吏部的工作同仁们有目共睹,这些年来,为大唐朝选拔了无数德才兼备的官吏。你却要诋毁,是何居心?” 李林甫这一顿重炮,没有将安禄山打趴下,只见他又朝皇上磕了几个头,大声说道:“安禄山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安禄山不能因为惧怕宰相的权势,就甘当哑巴。安禄山对皇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番话说出来,琅琅上口,底气十足。 李隆基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让安禄山平身,问道:“安禄山,你详细说一下,你听到什么了?” 李林甫抢在安禄山前面说:“启禀万岁,不要听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他一个外派官员,哪了解京城的情况?什么满城风雨,我怎么没听说过?诸位大臣,你们听说过吗?” 李林甫在朝廷里权势极大,同党也多。因此,当他这样问的时候,许多大臣附和着说:“安禄山简直胡说八道,那有什么满城风雨!” 也有些本来对李林甫以及吏部选拔官员有意见的大臣,见安禄山站了出来,心中窃喜。但是他们不敢公开跳出来声援安禄山。不过,当李林甫这样问的时候,他们也不附和,都弓着身轻轻地摇头。 这一切,都被李隆基看在眼里。 他说:“都稍安勿躁,就听安禄山说嘛!让人家说话,天也不会塌掉。朕也想听听,我大唐朝清明天下,究竟是什么居然弄出个满城风雨?” 安禄山说:“启禀皇上,这次官员选拔,许多人愤愤不平,以为有幕后cāo作的嫌疑。人们意见最大的,当属御史中丞张倚的儿子张奭,他居然在全部中选的考生中,名列第一。” 那张倚听安禄山点到了他的名字,立刻面红耳赤,做出气愤填膺的样子,向前几步跪在皇上面前,大声说:“启禀皇上,考试选拔自然要有名次,为什么我儿子就不能得第一?” 安禄山说:“坊间传言,你儿子胸无点墨,岂能得第一?” 张倚回击道:“作为朝廷的官员,你却去依据坊间的传言,就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是何居心?” 安禄山有皇上撑腰,根本不怕张倚扣帽子,说道:“坊间传,你儿子张倚有一首大作是这样写的:远看就是一座山,近看还是一座山;仰脸看山头尖尖,低头看山脚宽宽。这首所谓的七言绝句,出自你儿子之口,是也不是?” 大殿里有几个人听了这首诗,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张倚的脸上冒出了汗珠,但是在极力抗争,他说:“安禄山,你一口一个坊间如何如何说,就凭这些街头巷议的传闻,就来诽谤我的儿子,就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请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儿子胸无点墨,证明这次官员选拔有弊。” 安禄山说:“证据到没有,但是传闻却是真的。” 李林甫喝道:“安禄山,你身为大唐朝命官,怎么专门拿些街头巷议的传闻来扰乱视听!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是肃穆严正的议事大殿,理该议论国家大事,难道坊间的一些无聊的传闻,也值得拿来跟皇上和众位大臣学舌吗?” 安禄山反驳道:“坊间传闻虽然无聊,但是,却也是老百姓的声音。” 李林甫说:“老百姓知道什么?看见刮风就以为要下雨,他们的话也值得相信吗?” 李林甫说到这里,吏部侍郎苗晋卿、宋遥也立刻说:“启禀皇上,安禄山诋毁臣等,到也是小事,可他却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扰乱皇上的视听,奏请皇上治他的罪!” 李林甫势力炙手可热,同党甚多。这时候,大殿上有一多半大臣都跪下了,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吏部侍郎苗晋卿、宋遥,请求皇上治罪安禄山。 其余的大臣本来不想跪,见大多数人都跪下了,怕rì后遭到李林甫同党的报复,也连忙跪下。 大殿上,只剩下安禄山孤孤单单站在那里。听众人异口同声要求治他的罪,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他想,如果皇上经不住众人的威逼,为平息大家的怒火,真的将我舍了出去,治了我的罪,那我可真得不偿失了。自古以来,皇上的心,海底的针,是最难捉摸的。为了方方面面的周全,当官的鲜有没私心的。官越大,私心越大,做了皇上,私心就更大。 但是,李隆基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之后,便说:“你们呀,在朕的面前闹闹嚷嚷吵成一锅粥。依朕看,你们刚才比坊间的那些无聊长舌妇也好不了多少。行了,不要争论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听了皇上的话,安禄山暗自失望,而李林甫和苗晋卿、宋遥他们却松了一口气。大殿上的气氛又立刻轻松起来。大家又议论了一些不想干的事情,皇上伸了伸懒腰。 每当皇上出现这个动作,就是要退朝了。但是皇上却好像无意中想起一件事情来,说:“朕今年想见见这批录取的官吏。李林甫,你安排一下,后天,朕要在花萼相辉楼接见他们。” 李林甫说:“遵旨!”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宰相府中,苗晋卿、宋遥和张倚战战兢兢站在李林甫面前,一副垂头丧气地样子。刚才,李林甫发火了,他甚至摔了一只茶杯。 李林甫平时总是笑眯眯的,态度和善,很少有人见他当众发火。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李林甫口蜜腹剑,心肠极毒。初和李林甫接触的人,会觉得他待人和蔼,平易近人。但是,随着和他交往rì深,便愈发觉得这人深不可测。 李林甫好兴大狱,动辄连坐数百人。每当他想算计谁的时候,便闭门不出,在家中苦思冥想,往往连续数rì。当他满面chūn风走出家门的时候,便胸有成竹了。这时候,被他算计的人,马上就要面临家破人亡的结局了。 当下,李林甫权势盛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平时很少有人敢公然和他作对。今天,朝堂之上,安禄山公开冒犯李林甫,这举动让人感到意外,甚至李林甫本人都大惑不解。 第六十一章:杨贵妃说:我要李白!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他在屋里盘桓着,苗晋卿、宋遥和张倚的眼光随着他的身体地移动而游移。一直到三人的眼珠子都转累了的时候,李林甫才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安禄山这厮……哼!” 三人一起附和着:“定然不会轻饶了这个混蛋!” 李林甫骂道:“我看你们三人才混蛋!不但混蛋,而且混蛋加笨蛋!张倚,你儿子是一块什么样的材料你不会不知道。你想让他金榜题名,本也无可厚非!普天下的父母,谁不望子成龙?” 张倚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宰相说的是。” “对个屁!”李林甫口气一转,“就凭你儿子那点文采,你们居然敢串通一气,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糊弄成第一名!你们也太目中无人了,自以为无论怎么做,也没人敢出头反对是不是?现在倒好,出了一个安禄山,硬是把事情捅给皇上了。” 苗晋卿说:“安禄山这厮,我们一定要好好想个办法,整治他一下。他本该安心在外做官,却回来管这种闲事!” 李林甫说:“现在顾不了安禄山了,还是想想皇上那头怎么应付吧。” 苗晋卿说:“是啊,张中丞,皇上后天要在花萼相辉楼接见入选的官员,免不了要问一些话。令郎既然是头名,再加上有安禄山的奏本在前,皇上一定会询问他的。你以为他能得体地应付皇上的询问吗?” 张倚心里没底,回答起来就支支吾吾:“这个……如果皇上只问三两句,也许……也许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李林甫生气地说:“你怎么敢肯定皇上只问三两句?如果问上个十句八句呢?如果皇上问一些高深的问题呢?你儿子会怎样应付?” 张倚心里越发没底了,汗珠子都冒了出来:“这个……这个实在想不到会出现什么结果……” 李林甫说:“如果他冒犯了皇上,自己的小命保不住不说,只怕将我们一干人全部牵连进来了。” 张倚说:“要不……就让我儿子托病,后天避开皇上的接见。” “这叫yù盖弥彰,这样一来,皇上会更加起疑。如果皇上坚持要接见他,你总不能让你儿子一辈子装病吧?”李林甫若有所思,一双犀利的目光冷冰冰地看着张倚,“除非……除非他得暴病死了!” 张倚心中顿时恐惧万分,他从李林甫的目光和口气中读懂了他的意思。这张倚尽管有好几房妻室,但是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扑通”一声跪在李林甫面前,哀求道:“李大人,不能啊。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救我儿子,同时也自救吧。” 李林甫问道:“那你说,怎么救你儿子,怎么自救?” 但是,张倚却想不出一个办法。 李林甫恶狠狠地说:“如果想不出更为妥当的办法,那只好丢卒保车了。” 张倚说:“不,李大人,不能这样!我想,我想……皇上后天才接见,还有将近两天的时间。我教他,教他怎样应付皇上的询问。” 李林甫心想,如果真的逼死了张倚的儿子,说不定张倚绝望之下,会做出更不理智的事情。假如他向皇上自首了呢?这样一来,事情就暴露得更彻底。再说,张倚正好在这个时间暴病而死,也太蹊跷了,皇上定然会存疑问。最好的结果,是张倚能抵挡了皇上的询问。只要张倚不露马脚,这事也就过去了。 想到这里,他呵呵一笑说:“张大人,看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你以为我真想牺牲你儿子吗?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儿子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出了什么纰漏。如果激怒了皇上,后果不可想象。好了,就依你的计策,好好训导你儿子吧。” 张倚说:“是是,下官一定会尽全力。” 李林甫说:“苗大人和宋大人,你们俩一起帮助张大人,把皇上能问到的问题,都好好想象一下。想好了,一条一条的教给张大人的儿子。这件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 杨玉环这次撺掇皇上微服出游曲江,让她老后悔了,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就是这次曲江之行,yīn差阳错的,让皇上见到了安禄山和杨钊。而且,他们还都成了自己和皇上的救命恩人。 历史尽管一步又一步将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呈现在她的面前,但是她总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步上。她想,在这期间,只要她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其中的一个小小的环节发生了改变,那么,结局就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她在二十一世纪曾经看过一些穿越小说,作家们总是借着主人翁的口气,号召大家不要试图改变历史进程。但是,她可不在乎这些。她想,假如我都没有了,历史如何发展,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是一个小女子,没那么高尚去承担维护历史的重任。再说,难道历史照常发展,就是很完美的结局吗?为了自己的命运,她不会顾忌那些貌似很道德,很郑重的叮嘱,她要挣扎,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不顾一切去拽拉身边的人一样,她考虑不到那么周全。 她的心,在纠结中。 她想找一些事情来做,毕竟皇上不能老是陪着她一个人。皇上**中成千上百个女人,自己没理由为了自己的快乐,霸占掉他。再说,昨天皇上听了安禄山的汇报之后,心情一直不爽。傍晚,他去了御书房,说要亲自拟定考试题目,他要看一看那些被选拔上的考生,水平究竟是怎样的。 杨玉环知道,在这种时候,她不应该去打搅他。 于是,她想起前一段时间皇帝分配给她的任务。那天,皇上曾经决定,让她组织大唐朝杰出的音乐人才,改编婆罗门曲。皇帝将把改编后的婆罗门曲,作为天宝纪年的最新乐章,甚至国乐。 有了新的目标,情绪颓丧的杨玉环,立刻又兴奋起来。她风风火火地找到高力士,希望他给她推荐一些有用的人才。音乐人才,文学人才,舞蹈人才她都需要。 高力士给她推荐的音乐人才,杨玉环都有过接触,无非就是李龟年、张野狐、马仙期、贺怀智一干人,舞蹈人才宫廷中就有许多,另外,还招来了梨园的小舞女谢阿蛮。 谢阿蛮年龄还小,才十四、五岁,但是,舞技已经rì臻成熟。杨玉环将她招进来,既做舞女,又兼做宫廷舞女的教练。这个谢阿蛮生xìng活泼,一天到晚快乐着,一双晶亮晶亮的大眼睛,总是闪现着恶作剧的光芒。 杨玉环在二十一世纪,从相关史料上了解谢阿蛮,知道这个小舞女,一直以来过着的都是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快乐生活。杨玉环喜欢这个小舞女。她还知道,这个谢阿蛮总有一天,和皇帝会有暧昧。但是,杨玉环却不以为然。皇帝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他的暧昧多着呢。一个谢阿蛮,又能分去多少呢? 说到文学人才,高力士给杨玉环推荐了杜甫和李白。 杨玉环已经见过杜甫。现在杜甫还呆在朝廷的集贤院里做文学侍从。其实,也就是朝廷里养起来的文人墨客。 至于李白,杨玉环更是敬仰不已。在她还在幼儿园里的时候,就能熟练地背诵李白的一些诗歌。比如“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rì还”,再比如“床前明月光”等等……她了解的李白,是一个充满了豪情的浪漫诗人,无拘无束,四处漂泊,不惧权贵,喜欢饮酒,有酒仙之称…… 现在,听到了李白的名字,杨玉环心中生起了一种强烈的愿望。她想见一见李白,这是一个自己崇拜的伟大诗人。她甚至想,自己以贵妃的身份接见李白,看李白跪倒在自己膝下,那是一种多么大的荣耀啊。 因此,她马上向高力士表达了想将李白召进宫来的愿望。她说:“我们这部曲子编出来后,自然要配合舞蹈,自然要配合歌唱。要歌唱,自然要配合歌词。因此,李白这样的人才,为什么我们不能重用一下呢?力士,你马上把李白找来。” 高力士难为情地笑笑,说:“贵妃,这李白一年到头四处游荡,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要马上找到他,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杨玉环的任xìng劲上来了,便说:“我不管,我要李白!” 高力士说:“下官给贵妃推荐一个人,也许他能知道李白的下落。” “谁?”杨玉环急切地问道。 高力士说:“贺知章。” 杨玉环在身为紫萱的时候,就知道贺知章,知道他也是唐代的著名诗人。但是,对他的印象,却远远没有对李白、杜甫、白居易的印象深。 实质上唐朝的诗人当中,贺知章是最受朝廷器重的,人们习惯于称呼他为“贺监”。 贺知章大半生来,一直为官,而且所任职务繁多,令人眼花缭乱。其实这个人也并非十分守规蹈矩的人,他能在官场上纵横这么多年,而且游刃有余,却也是奇迹。他为人旷达不羁,有“清谈风流”之誉,晚年尤其放纵,自称“四明狂客”。 第六十二章:真假李白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贺知章喜饮酒,常与张旭、李白、左丞相李适之等人饮酒赋诗,时人称之为“酒中八仙”。又与包融、张旭、张若虚等人结为“吴中四士”。 大诗人李白其实也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豁达,其实他何尝不想出人头地。但是,在仕途上,李白却与贺知章完全不同,他遭遇了一次次的挫折。 这么多年来,李白也多次登门拜谒过社会名流,希望得到引荐。其时,当朝实行的是官吏选拔制度,就像这一次张倚的儿子张奭的选拔一样。但是,李白却不愿意应试做官,他希望依靠自己的才华,通过他人的举荐走向仕途。但是,一直无人赏识。他也曾经给当朝名士韩荆州写过一篇《与韩荆州书》,以此自荐,依然未得到回应。 也是李白到了时来运转的时候,此时的贵妃杨玉环,渴望见到他。 杨玉环说:“力士,我想接见一下贺知章,不知道这合不合宫廷规矩。” 高力士说:“贵妃奉旨修编婆罗门曲,人员凭贵妃调遣,这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那好,那就请力士给我把贺知章请来。”杨玉环高兴得眉飞sè舞。她想,自己一个小女子,说把大诗人请来,大诗人就得过来。因为自己的权势,杨玉环有些小小的得意。 高力士去请贺知章的时候,杨玉环想起贺知章的一首著名的诗词: 少小离乡老大回,乡音难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不过,这是贺知章在天宝三载所做。那时他辞去朝廷官职,告老还乡回到越州永兴,年已八十六岁的他无限感概,写了这首流传千古的诗篇。现在,贺知章还在朝廷里当着“贺监”呢,显然这首诗词在这个时候尚未问世。 时间不长,高力士就引贺知章来到。 贺知章一见到杨玉环,立刻跪拜在地,说:“臣贺知章参见太真妃!” 杨玉环见贺知章头发胡须皆已花白,老态龙钟,颤颤巍巍,这一跪下来,让她心里非常过意不去,赶忙说:“贺监平身,不必客气。力士,赐座。” 贺知章是用跪拜皇后的大礼跪拜杨玉环的。见杨玉环平易近人,和蔼宽厚,心灵深处的那点对杨玉环的不屑便化解的无影无踪了。 待贺知章落座后,杨玉环便直言不讳,提出要通过贺知章找到李白。她说她正在遵照皇上的圣旨,编修一部纪年大曲,需要李白。 贺知章说:“秉贵妃,李白这人四处游历,要找他,难。” 杨玉环听贺知章如此说,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 但是贺知章接着又说:“不过,前些rì子,李白到了长安,我们曾一起喝过酒。” 杨玉环高兴地说:“这也太巧了,那么,烦请贺监将李白请到宫里来吧。” 贺知章又说:“虽然他来到了长安,但是臣并不知道他确切住址。这人,居无定所,难找啊!” 杨玉环再次焦急起来。 贺知章说:“不过也不是没线索可循。要找他,无非就是两种地方。” 杨玉环见这老家伙说话大喘气,觉得有些好笑,问道:“请贺监明示。” 贺知章说:“一是青楼,二是酒楼。” 杨玉环心道:怪不得李白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得意,原来是个酒sè之徒。这样的家伙,若在二十一世纪,早让公安逮去罚款拘留了。 不过,在唐朝,一个流浪诗人,喝喝花酒,留宿jì馆,倒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反倒显得风雅。 杨玉环说:“力士,你看怎么能尽快找到他?” 高力士说:“贵妃,只要他在长安,就不愁找不到这个人。” 贺知章说:“太真妃,这个李白自恃才高八头,一直不愿意通过科考进仕。他想通过自荐为朝廷效力,这么多年来,却四处碰壁。贵妃既然想请李白参入编修纪年大曲,不如跟皇上举荐他一下,给他个一官半职……” 正说到这里,只听门外有人喊道:“皇上驾幸太真观!” 杨玉环、高力士和贺知章,赶忙给皇上施礼。李隆基哈哈一笑,说:“免了免了,不知道贵妃召集贺监,磋商何事?” 杨玉环说:“妾身还不是为了那婆罗门曲的事情吗?我想,既然是纪年大曲,那不但要有舞蹈,还要有唱词。因此,我请贺监,想让他将李太白找来,利用李太白的才华,为大曲赋词。” 李隆基说:“李白,这名字好熟,是个写诗的吧。” 贺知章说:“李白才华横溢,诗文jīng妙。只可惜这人不愿意拘泥于常理,从来也不参加国家的科举选拔。因此,这么多年来,一直流落于民间。”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提前准备好的《李白诗集》,请皇上御览。 李隆基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看了将近二十几首诗。在李隆基看诗的时候,杨玉环他们静悄悄地等候着。终于,李隆基将一只大手往案上一拍,说道:“这人的诗文极妙!力士,现在朕觉得科举考试选拔官员,也有弊端。我们既然进入了新纪年,就要开创新气象,要不拘一格选拔人才。这个李白,你马上使人将他招来,朕要接见他。” ……………………………………………… 这天下午,长安街上出现了一队队宫廷内侍和禁军兵士,他们分别进入长安街上有名的青楼和酒楼寻找一个叫李白的人。 但是,却到处找不到他。 最后,只剩下一家名叫“天上rén jiān”的青楼,内侍禁军们尚未光顾。 内侍禁军无论查到酒楼和青楼,难免幺儿八喝,对客人造成惊扰。因为这家“天上rén jiān”颇有些背景,所以他们心想,能不过去打搅他们,就尽量不打搅。但是,到最后李白还不见踪影,内侍和禁军们就只好来到了“天上rén jiān”。 “天上rén jiān”坐落在长安大街最繁华的地段,坐北向南,一拉溜几十几间三层小楼,而且,还有后进屋宇,门面极大,门楣上“天上rén jiān”四个大字龙飞凤舞。据说,这还是当代著名的大诗人、大书法家贺知章的墨宝呢。 天上rén jiān的待客大厅富丽堂皇,一个个美女如云般穿梭。内侍和禁军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当他们踏进里面,心中也恍惚产生了天上rén jiān的感觉。 老鸨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出头,很漂亮,很有气质。让人觉得,这样的女子做老鸨,有点浪费资源。当她听说内侍禁卫军们打听一个名叫李白的人时,就说:“巧了,我们这里正好过来一个名叫李白的客人。” 那禁卫军的首领说:“希望妈妈赶快将他请出来相见。” 老鸨说:“这可也太巧了,李白和我们这里两个粉头,一个名叫芙蓉姐姐,一个名叫凤姐的,刚刚进屋。这个时候,上不上,下不下的,叫出来不合适吧。” 那首领说:“妈妈,这可是皇上传召,耽误不起。” 老鸨一听皇上传召,哪敢怠慢,便急匆匆地跑上楼去,也不敲门,直接就推开了房门。 只见那李白,赤身**,身子压着芙蓉姐姐,一只手儿搂住凤姐,正在那里“吭哧吭哧”用功呢。 见有人忽然进来,李白停止了动作,扭过头,不满地说:“妈妈,没你这样的,没见人家正在紧要关头吗?” 老鸨说:“我管你紧要不紧要,宫里来人传你了。” 李白一惊:“我一个平头百姓,宫里来人传我干什么?” 老鸨笑着说:“是啊,我也奇怪呢,敢情你家祖坟冒青烟了,皇上看上你了,说不定你就要飞黄腾达呢。” 李白说:“正在紧要的时候,给我个宰相做也要先把身下的事干完。妈妈,你要是不出去的话,就在这等着,看着。” 那老鸨上前就揪住了李白的耳朵,说道:“你浪也得看火候,现在人家大队人马都在外面等着呢,起来,穿衣服!” 那李白赤条条被老鸨提溜起来,只好匆匆忙忙穿好了衣服,跟着老鸨出去了。 李白来到大厅,那些内侍和禁卫军都向他施礼。他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我真的时来运转了吗?于是,他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拖着腔问道:“找我李白何事?” 禁卫军头领说:“久仰李白先生大名。” 那李白说:“小意思小意思。” 首领说:“皇上听说李白先生才高八斗,诗词歌赋俱佳,因此想接见你一下。” 李白说:“才高八斗?诗词歌赋俱佳?太离谱了吧。我只念了三年书,记一下油盐酱醋的进项倒还可以,写诗嘛,就不怎么在行了。” 那禁军头领从李白的举止形象谈吐中,也产生了怀疑,于是问道:“难道你不是李白?” 李白说:“我坐不更名,躺不改姓,我就是李白。木子李,柏树个柏,我是李柏。” 首领恼了:“你不是写诗的李白?” 李柏说:“我是记账的李柏。” 首领愤怒地说:“你不是李白你还冒充?妈的,害得我们白白给你施礼!”说着,就在李柏的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李柏觉得冤枉,大声喊道:“我就是李柏,这还需要冒充吗?写诗,我也会啊。你们听我给你们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要挑美女,君子个球!” 那首领怒道:“去你妈的个球!”又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两脚,将他踢翻在地。首领一挥手说:“我们走!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第六十三章:李白进宫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一行人呼呼隆隆离开了天上rén jiān。他们找不到李白,又不敢过早地回去交差,只好漫无目标的在街上游荡。 当他们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忽见得小巷子尽头,一家小酒馆门口围着一群人,有吵闹的声音传过来。 那首领说:“走,咱们去看看!” 说着,带头就进入了小巷子,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那帮人见官府来人了,立刻停止了吵闹。只见一个酒保打扮的人揪着一个穿长衫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个头高挑,面容清瞿,留着一部飘逸的长须,显得气宇不凡。不过现在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面sè赤红,双目朦胧,任凭酒保撕扯,并不反抗。 那首领喝住了酒保,问道:“为何打架?” 酒保说:“回官爷的话,不是小的有意打架。这人进了酒馆,喝酒吃肉,到最后却拿恶钱付账。恶钱我们自然不要,可他又没别的钱了,心里焦急,因此和他撕扯起来。” 那首领说:“他带了很多恶钱吗?” 酒保说:“这是个穷光蛋,就算恶钱,满身也不过三五枚。” 首领说:“既然如此,你还是自认倒霉吧。你把他揪住,他也拿不出钱来,你又能如何?” 那酒保听了首领的话,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于是,就将他放开。那醉汉一边趔趄着往外走,一边说:“改rì会……拿好钱还你们的。我李白……天南海北闯荡江湖,从来也没眛过别人的酒钱。你们真是……真是狗眼看人低!”说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的话却让那首领心中一震,连忙过去扶着那醉汉,问道:“这位先生,你刚才说你叫李白?” 那醉汉于朦朦胧胧中随口念道:“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 这本是李白在郁郁不得志中,给当朝名士韩荆州写过的一篇《与韩荆州书》中的句子,就相当于今天的自荐信。但是,当时却被韩荆州扔到废纸篓里,一直没给李白答复。李白为此耿耿于怀,因此,借着酒劲便随口念了出来。 那首领虽然不明就里,但是却从这些言辞中,听出此醉汉非同一般。他想,也许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李白了。虽然心中尚不敢十分肯定,但是已经打定了主意,想把这人带回去,请高力士辨认一下。 但是,这人已经醉得不能正常行走,总不能将他背回宫里吧。正好他们还牵着一匹马,那首领就让人将他往马上扶。那人身子软绵绵的,扶到马上也坐不稳。最后,那首领喝了一大口凉水,全部喷在那人脸上。 那人打了一个激灵,清醒一点了,问道:“你们干什么?如此无礼。” 首领赔罪说:“请先生原谅,多有冒犯了。”说罢,吩咐人再次把他扶到马上,左右扶持着,一行人招摇着往宫里走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刚走到集贤院附近,就见杜甫迎面走来。他一眼就认出坐在马上摇摇晃晃的人就是李白,便走向前行礼,说:“没想到在这里和青莲兄相遇,李兄一向可好?” 李白醉眼朦胧看了半天,方才认出眼前这个穿官服的人是杜甫,便说:“白……天南海北,四处闯荡,说好便是好,说不好便是不好。” 那首领向杜甫询问,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李白。杜甫给了肯定的回答,并问道:“你们找李白先生何事?” 那首领说:“是皇上宣召。” 杜甫说:“这个样子去见皇上,岂不是大不敬?还是把李白先生弄到我府上,等他醒了酒,再送他去见皇上吧。” ………………………………………………………… 杨玉环尚是紫萱的时候,就对音乐有过系统的学习。来到唐朝,无论在杨府还是寿王府,乃至于来到皇宫,其环境里也充满了音乐的气氛。身为紫萱的时候,她接触的是简谱和五线谱,来到唐朝,则是简字谱和燕乐半字谱。她觉得简字谱和燕乐半字谱麻烦,自己私下里还会偷偷使用一下五线谱记录音乐。但是,公开里,她还是需要使用文字记录乐谱。渐渐地就习惯了,而且还能试探着自己用文字谱曲演奏。 去年年底,她无意中发现了李隆基谱写的乐曲《紫云回》。但是,这个曲子只写了一半,而且还零零碎碎的。杨玉环试着演奏了一次,觉得曲调清新,便催促李隆基写完。但是,李隆基一来忙于朝政,二来忙于和杨玉环缠绵,根本无心谱曲。后来,杨玉环就试着将《紫云回》谱写完整。 谱写完了之后,找来宫廷乐师演奏,果然清新脱俗。李隆基非常高兴,宣称这是他和贵妃合谱的作品。 杨玉环受了李隆基的鼓舞,便开始了勤奋的音乐创作,几天之中,她就谱写了十几首曲子。她想,可惜这个时代没有音乐杂志。如果有的话,她就将自己谱写的曲子投稿给音乐杂志。凭自己的身份,估计那些杂志会争着刊用,而且,还会送上一份不菲的稿酬。但是,她于匆忙之中突击完成的这些音乐作品,不免有粗制滥造之嫌。待作品初成之后的兴奋过去,她再次审阅这些作品,连自己也觉得平庸。只有那首《清平乐》曲,还觉得不错。有一次,杨玉环用横笛吹奏给皇上听。皇帝听了后,大加赞赏。反正,杨玉环所作的一切,皇上都一概是赞赏的。他还说,找个合适的时机,让人给杨玉环的《清平乐》填上词,以便演唱。 现在,皇上已经让人去传召李白。杨玉环想,如果李白来了,就让他填词。自己的曲子能得这么一个大诗人填词,一定会增sè不少。 可是,一直等到傍晚,寻找李白的内侍们一批批陆续回来了,都说找不到李白。杨玉环有些失望。皇上安慰道:“玉环,你放心,只要这个李白还活着,我们终究会找到他的。现在,该用晚膳了吧?” 杨玉环撅着嘴,做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我不饿,我没心思吃饭!” 李隆基笑了:“玉环,你为了等另外一个男人,就茶饭不思,我会嫉妒的。” 杨玉环便抱住了李隆基的一只胳膊,娇嗔道:“噢,三郎,你做皇上的还会嫉妒吗?” 李隆基捏了捏杨玉环的鼻头,说道:“怎么,你认为做皇上的就不是男人吗?如果将皇上二字去掉,我李隆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杨玉环娇声说:“对,你是个男人!”又对着他耳朵悄声嘀咕道:“一个很凶猛的老男人!” 李隆基很满意杨玉环的评价,脸上显出得意的笑容。她当着玉清和念奴的面,就将杨玉环抱住了,去亲吻她。 杨玉环作挣扎状,说:“干什么啊,没见永清和念奴在跟前吗?她们俩可都是老姑娘了。皇上,你得留心人家的婚事啊。” 永清和念奴一听,赶忙跪倒,说:“皇上,我们不愿意离开贵妃娘娘!我们愿意一辈子在皇上和贵妃身边侍候。” 其实与永清和念奴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皇上也非常喜欢这两个乖巧伶俐的姑娘。他曾经多次趁杨玉环不在眼前的时候,偷偷地抱过她们,也亲吻过她们。两个姑娘面对皇上的宠爱,心中惊慌,脸上娇羞,心中却没有半丝反抗的念头,反而暗自兴奋。她们不求皇上给个名分,只觉得,能被皇上抱吻,那就属于皇上的人了,愿意一辈子侍候在皇上和贵妃身边。 正在这时候,内侍进来报告,说李白到了。 李白在杜甫府中醒了酒,马上弄清了状况。几十年来,他zì yóu自xìng,放荡不羁,也不愿意循规蹈矩去考取功名。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李白视功名如粪土。自古以来,能如此洒脱的,又有几人? 李白也想功成名就,也想出人头地,但是,他的xìng格决定了他的人生。他不想走寻常路,因为他瞧不起那些考官,也不信任那些考官。他怕自己不凡的文章被那些平庸的考官埋没,他可经不起名落孙山的挫折。因此,他广结名人希望得到推荐,但是,却杳无信讯。李白在挫折中,一点点丧失了自信。于心情郁闷中,他的豪饮,渐渐变成了好饮,好醉,借以麻痹自己的那颗失落的心。 当他在杜府醒了酒之后,得知皇上宣召,心中非常自责。他想,自己滥饮,差点误了大事。 他接连喝了三杯醒酒茶,就在内侍的带领下,心情忐忑地来到宫中。 李白一见李隆基和杨玉环,立刻跪拜在地:“草民李太白见过皇上和贵妃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玉环产生了想上前将李白拉起来的冲动。她觉得有些受用不起,但是,她又不能有所表示,因为这与宫廷礼制不合。 第六十四章:名花倾国两相欢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赐李白坐。李白坐在下面,神sè有些局促不安。杨玉环端详着李白,觉得这人颇有些仙风道骨之风范。她的心里,对李白又多了几分好感。 李隆基因为之前阅读了李白的一些诗词,因此内心深处对李白的才华很是钦佩。他和蔼地问了李白一些问题,而李白的回答得体而又机智。 李隆基显然很满意李白的应对,他下旨摆晚膳沉香亭,并且说明,赐李白陪膳。 能同时陪伴皇上和貌美如花的贵妃娘娘用膳,李白自然非常惊异和兴奋。尽管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诗人,但是,在皇上和贵妃面前,他还远远达不到宠辱不惊的地步。 席间,李隆基见李白显得局促,便亲自将长生粥用调羹调了一些作料,请李白品尝。 李白大惊,心想我何德何能,居然让皇上给我调粥。他刚想跪下谢恩,皇上笑着扶住了他,说:“先生安心用膳,不比拜来拜去。” 杨玉环则说:“早听说先生的盛名,也拜读过先生的诗作,我以为肯定能流传千古!” 李白忙说:“贵妃谬赞了,涂鸦之作,不敢有此奢望啊。” 见李白盯着她,神情有些恍惚,杨玉环不由得抿嘴一笑。李白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去。杨玉环说:“请先生饮几杯美酒吧。” 李白慌忙说:“不敢不敢。”他刚刚从醉态中解脱出来,现在确实不敢再喝酒了。 但是,李隆基却说:“赐李白先生美酒三樽。” 立刻有侍者给李白倒上美酒,李白不敢推辞皇上的御赐美酒,便端起杯来,饮了下去。李白那饮酒的姿势非常潇洒优美,杨玉环心中暗暗叫好。 杨玉环说:“我做了《清平乐》一曲,想请先生填词,不知……” 李白忙说:“贵妃懿旨,李白自当奉命。” 杨玉环心想,这个李白,倒是会说话。我现在只不过是太真女道士,被人们稀里糊涂称为贵妃。其实,我连个名头都没有,哪来的什么懿旨?想到自己虽然被皇上宠爱有加,可是至今也没给自己个名分,杨玉环不由自主地看了李隆基一眼,那神情颇有些幽怨。不过,这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杨玉环心里起了这么点苗头,很快也就忘掉了。 李隆基颇有兴趣地说:“玉环,你演奏一下,也便于李白先生填词。” 在这种场合让一个贵妃给一个草民诗人演奏,这本来不合规矩的。但是,有些时候,李隆基会不顾小节。而杨玉环,出于向自己敬仰的诗人炫耀大作的yù望,自然更不理会。她让人取来琵琶,便开始了演奏。 一曲奏罢,李白击节叫好,对曲子大家赞赏。 杨玉环得到李白的赞赏,很兴奋,说:“请李先生再饮三樽美酒吧。” 李白忙说:“草民已经不胜酒力了,再喝,就醉了。” “人人都说李白斗酒诗百篇,先生醉了,更能写出传世诗词来。”杨玉环笑着说。 李隆基也说:“不错。贵妃赐酒三樽。” 经皇上这么一说,李白只好又喝了三樽。尽管宫廷的美酒赛过琼浆玉液,是李白从来没有喝到过的。但是,该醉人还是照醉不误。李白本来刚刚醒酒,现在又一股脑喝了六樽,便有了些醉态,走路开始摇晃起来。他高声吩咐侍者取来笔墨纸砚,低头在沉香亭走了几个来回,便开始在花笺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片刻的工夫,李白便在花笺上写成《清平调词》三阕。皇上和杨玉环看时,只见上面写道: 其一: 云想衣裳花想容,chūn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其二: 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其三: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chūn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其实这三首诗词,杨玉环早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拜读过。而现在,她却亲眼看到了诗人创作这三首诗词的全过程。 第一首,说云霞是杨玉环的衣裳,花儿是杨玉环的颜容;chūn风吹拂栏杆,露珠润泽花sè更浓。如此天姿国sè,若不见于群玉山头,那一定只有在瑶台月下,才能相逢! 第二首,不但写sè,而且写香;不但写天然的美,而且写含露的美,比上首的“露华浓”更进一层。指出楚王为神女而断肠,其实梦中的神女,那里及得到当前的花容人面!再算下来,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可称得上绝代美人了,可是赵飞燕还得倚仗新妆,那里及得眼前花容月貌般的杨妃,不须脂粉,便是天然绝sè。 杨玉环在二十一世纪,曾经见过这样的说法。高力士因脱靴之辱,就向杨贵妃进谗,说李白以飞燕之瘦,讥杨妃之肥。因而,杨玉环耿耿于怀,嫉恨李白,向皇上进言,使得李白得不到重用。其实在当时,杨玉环因为在宫廷里生活优越,再加上皇上的宠爱,身体稍微丰腴一些,比之二十一世纪所流行的骨感美人,当然显得肉多了点。但是,要说身材匀称,却是恰到好处。李隆基一天晚上抚摸着杨玉环光滑的身子,还赞叹说:“玉环,你现在的身材比我们初相识的时候,更加迷人了。” 杨玉环问道:“为何?” 李隆基说:“我喜欢你肉呼呼的感觉。” 自打那时候起,杨玉环便开始注意每餐饭多吃一点点,想迎合皇上,再多长一点肉。但是,因为杨玉环喜欢舞蹈,又喜欢健身运动,所以,她的体重并没有明显的增长。她现在希望的就是身材的丰腴,所以,怎么能因此而不高兴呢?后人传下来的环肥燕瘦,其实指的就是现在的杨玉环和汉朝的赵飞燕。杨玉环很坦然,自以为“肥”和“瘦”各有魅力。可见后来的好事之徒,对这首诗强加曲解,其实是胡说八道。 第三首写杨贵妃与牡丹相得益彰,美人与名花长使君王带笑观看。动人姿sè似chūn风能消无限怨恨,在沉香亭北君王贵妃双依栏杆。 李隆基和杨玉环的文学鉴赏水平还是比较高的。一般的应景诗词,他们见得多了,因此很难打动他们。但是,见了李白信手拈来的这三阕诗词,李隆基不由得击节叫好。而杨玉环见李白把自己描写得那么完美,心中非常兴奋,居然忘了上下的礼数,向李白施了一礼,口称:“谢谢先生!” 李白赶忙跪在地上,诚恐诚慌地说:“贵妃大礼,折煞李白也。” 李隆基则使人将一班宫中乐师传来。于是,梨园弟子伴奏,李龟年歌咏,连李隆基也吹起了笛子。杨玉环命永清、念奴拿来七宝杯,在杯中斟满了西域葡萄酒,亲自给李白敬酒。 这时候,在数十盏灯笼的照耀下,沉香亭内外的牡丹花,黑夜里一起绽放,花香阵阵,歌乐袅袅,一派祥和景象。 第二天,皇上命高力士将李白安排在皇家的宾馆中住了下来,供奉他吃住,却一时还想不到合适的职位安排给他。 高力士安排好李白后,奏道:“皇上,这一届被选拔上的候选官员们,一大早就奉旨在花萼相辉楼等侯了。” 李隆基这才想起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科考事件来。他说:“力士,我原来是打算重新考一考他们,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拟好考试题目。以你所见,我们考些什么好呢?” 高力士说:“皇上,恕微臣直言。这几年,吏部在官员选拔考试中,的确存在弊端。以至于每次考完,都议论纷纷。据微臣所知,每到考试前,无论学业好坏,有门路的考生都通过种种渠道向有关人员行使贿赂。听说,不但考题会提前泄露出去,而且很多人直接就把找人答过的考卷带进考场。到了交卷的时候,直接交上就行了。皇上不如还将原题让考生再做一遍。到时候,谁是曾经舞弊的人,就一目了然了。” 李隆基采纳了高力士的建议,驾幸花萼楼。 花萼楼里,那六十四名已经被选拔上的考生,以及李林甫等吏部的一干官员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皇上,便一齐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隆基坐在前面,让大家平身。他脸上毫无表情,依次打量着一个个考生。在所有的考生中,他看见一个个头高高,扁平脑袋,一双大眼睛鬼鬼祟祟,骨碌骨碌乱转的人。于是指着那个人问道:“你叫何名?” 那人连忙走上前,跪在地上,神情慌乱地说;“万万……岁,下官名叫张……张奭。” “张……奭……”皇上沉吟着,马上想起这个张奭就是这次科考争议最大的人。他问道:“你这次考试……得了第一名?” 皇上问到的这个问题恰好是张奭事先练习了多次的,于是他流利地答道:“回万岁,下官在家父的教导之下,从小就勤勤恳恳读书,无奈资质愚鲁,长进确实不大。但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次科考的题目,刚好合了下官平时比较用功的那部分内容,因此,答起题来,得心应手,所以,考了个好成绩。” 李隆基以嘉许的口吻说:“嗯,不错,不错。你能用功读书,朕很欣慰。” 张奭说:“下官用功读书,就是为了增长本领,以备将来为皇上效力!” 李隆基说:“嗯,不错,不错!” 李林甫、张倚、苗晋卿、宋遥等一干官员,见皇上一开始就从人丛中将张奭喊了出来,心中非常紧张。他们怕皇上三问两问,这个草包就露出马脚。如今,见张奭按照他们事先教好的话应对皇上,答得还算得体,而皇上也似乎龙颜愉悦,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六十五章:醉入花丛中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没想到皇上突然说:“这次官员选拔,外界多有议论。为正视听,朕想让各位学子在朕的面前将考试过的卷子,再重新做一次。” 皇上一言既出,张倚一伙大惊失sè。他们知道这样一来,张奭必然露陷。于是,几个人都用焦虑的目光注视着李林甫,希望他跟皇上进言,以阻止这次考试。但是,李林甫却一言不发。 其实,李林甫何尝不想阻止这次考试呢?但是,他又深知,皇上既然安排了这次考试,那就是铁定了心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而且,皇上居然没有重开考题,这也说明了皇上对这些考生的水平产生了非常大的怀疑。自己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皇上,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惹火烧身。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好好想个办法,争取脱身为好。 他想,我虽然兼任礼部尚书,但是,因为事务繁多,所以每年选拔官员这些具体的事情,都是放手让苗晋卿、宋遥二位侍郎具体负责。虽然自己对每年选拔官员的内幕一清二楚,并且苗、宋二位所收贿金,自己分了大头。但是,只要稳住他们两位,自己尚可以利用皇上平时对自己的宠爱,安全脱身。 皇上命高力士将考试用的书桌以及卷子、笔墨纸张,迅速运到大厅中来。高力士早有准备,招呼一声,一大帮内侍就开始往大厅里搬东西。 趁着这个乱乎劲,李林甫悄悄走到张倚、苗晋卿、宋遥等人跟前,悄声说:“看来,纸里包不住火了。” 苗晋卿大惊,说:“宰相,救命啊,我可不想……”他想说,我苗晋卿刚刚娶了两个貌美如花的偏房,温柔的滋味还没享受够,实在是不甘心。皇上一旦查明了真相,如此大的受贿舞弊案子,还不死路一条? 李林甫面无表情,说:“事已至此,我把丑话说到头里。这件事是你们几个一手策划的,与老夫无干。” 苗晋卿说:“可是……可是……” 李林甫打断了苗晋卿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们将我拉在一起,大家都没救了。如果我能与这件事撇开关系,那么就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进言,给大家争取一个最好的结果,都明白吗?” 三人仔细想想李林甫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便说:“我们谨遵宰相吩咐,心里都有数了。” 三人趁着大厅里混乱的时机,聚在一起嘀咕了这么几句,又很快分开,所以,并没引起皇上的注意。 片刻,高力士已经指挥内侍们将书桌安排妥当,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考卷。李隆基一声令下,考生们纷纷就位。而那个张奭,则被皇上指定坐在最前面一排座位上答卷,与皇上相隔也只有三四步远的距离。 张奭在第一次考试的时候,是将别人事先答好的卷子带进考场的。在考场上,他就在考官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抄写一遍而已。其实考试的内容,他自己根本不明白,照葫芦画瓢抄写一遍,其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现在考卷忽然间再一次摊在自己面前,又没答案可抄写,便觉得非常陌生。其余的作弊考生,面对考卷,也是抓耳挠腮,绞尽脑计,勉强往考卷上答题,行文却很不流畅。 如果换个场合,张奭也许会胡诌八扯写上几句类似于“远看就是一座山,近看还是一座山”这样的蹩脚文字。但是,今天举头三尺有皇上,这让他心中恐慌,脑袋一片空白,就连“仰脸看山头尖尖,低头看山脚宽宽”这样的文字也想不起来了。 他无意中抬了一下头,只见皇上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威严地盯着自己,于是,赶忙低下头,心“咚咚咚”跳,脸上直冒冷汗,一只手颤抖着举着毛笔,就是不知道怎么落笔。 他想,还是先在考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吧。可他只会写自己的姓氏,却忘了那个“奭”应该怎么写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父亲来了,为什么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生僻的名字。那个“奭”,念起来不好听,写起来很费事,为什么当初不给自己起名叫张一,这样的话,不就好写得多吗?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叫张一的话,那么跟父亲的名字,就谐音了,似乎不是太好。他叹了一口气,心想:叫张二也行啊,那也比张奭好写得多。 他将考卷一会儿拿起来,一会儿在桌子上用手捋平,可就是写不出一个字来。身子难受地扭动着,却又不敢抬头。他觉得,皇上的一双严厉的目光,就聚集在自己的头顶上。这种滋味,真是度rì如年啊。 其实,李林甫他们的滋味,比张奭好不了许多。特别是张倚,远远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又失望又生气又害怕。 一直过了两个多时辰,皇上命令交卷。结果,张奭交了白卷。 后来,这件事流传开来,人们便纷纷讥诮张奭此举,称为“拽白”。李隆基曾跟杨玉环说起此事,杨玉怀心想,“拽白”并不新鲜。自己原来所处的那个时代,曾经也有过一位名叫张铁生的人,考试的时候交了白卷。可他却被当时的统治者称为“英雄”,交白卷的英雄。因为他向资产阶级的教育体制开炮了。 皇上当场审阅了这六十四份卷子,凭直觉,这些卷子合格的不足十份。他震惊了!原来他只以为是一个张奭作弊了,没想到却出现了大面积的作弊。 李隆基将那些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道:“如此选拔官员,简直是毁我江山社稷!” 众官员见龙颜震怒,齐刷刷跪了一地。 张倚、苗晋卿、宋遥等人齐声说:“皇上息怒,臣等有罪该死!” 李林甫也说:“臣李林甫失察,请皇上降罪!” 李隆基当场命人将张倚、苗晋卿、宋遥等人收押进刑部大牢,等候发落,并宣布要切查此事,这届考试作废,择时重新开考。 …………………………………………………………………… 李隆基回去后,直接驾幸太真宫,杨玉环却不在。 他心中有再大的火气,只要见了杨玉环,就会心情平和。如今,在太真宫扑了个空,心中不由得十分失望。他知道杨玉环最近每天跟那帮乐师文人们,一起研究修改婆罗门曲,简直都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本想过去看看,借此表彰一下杨玉环。因为心情郁闷,也就没心思去了。他信步在宫中行走,突然见前边有个女孩,自花丛中玩耍,那轻盈的身子在花丛里一蹦一跳,显得极是灵动活泼。李隆基忽然莫名其妙地对这个女孩发生了兴致,于是,便蹑手蹑脚地朝这个女孩走去。 那女孩依然在花丛中穿来穿去,却没发现已经走到眼前的皇上。 李隆基咳嗽了一声。 那女孩抬头一看,见是皇上,赶忙跪倒在花丛里,脆生生地喊道:“奴婢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女孩一跪,却将身子掩埋在深深的菊花丛中了。李隆基只闻其声,却看不到人。他笑着说:“怎么忽然没人了?你在什么地方啊?” 没料到那女孩吃吃一笑,说:“皇上,你猜!” 这女孩的回答有些冒昧。面对皇上的问话,一个奴婢是不可以这样回答的,这甚至有点不尊君王的味道。但是,李隆基却没有生气,他细细地在花丛中寻觅着。 女孩穿了一身粉红sè的衣服,与那丛粉红sè的菊花几乎是一个颜sè的。因此,李隆基在匆忙之间,分不清那是花,那是人。但是,仔细一观察,还是让他发现了那丛黑sè的头发。只见她,几乎将整个身子趴伏在花丛里,似乎有意在跟皇上玩捉迷藏。 李隆基童心大起,假装看不见她,自言自语地说:“藏得这么好,朕居然找不到……莫非是菊花jīng,化作一股青烟飞跑了?”一边说,一边走进菊花丛里,先假装往另外一个方向搜寻,等逐渐接近那女孩时,忽然折转身子,一把将那女孩的胳膊捉住了。 那女孩娇呼一声,身子便软绵绵地依偎在李隆基怀里了。只见她一张笑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古灵jīng怪地扑闪着,一对大酒窝跳动着,一张圆嘟嘟的小嘴撅了起来。这小姑娘,忽然让老迈的李隆基心动起来。 他拉着她,两人便坐在了花丛中。 他把她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每天跟杨玉环在一起修改婆罗门曲的小姑娘吗? 皇上说:“朕认识你,你是那个跳舞的小姑娘,只是记不住你的名字了?” 那小姑娘说:“启禀皇上,奴婢名叫谢阿蛮。” 李隆基说:“对对对,是了,你这个名字和你这个人一样,古灵jīng怪的。” 谢阿蛮低声抗议:“人家怎么古灵jīng怪了?” 李隆基问道:“不古灵jīng怪你在花丛里干什么?” “赏花啊。” “赏花应该慢慢走,慢慢看,哪像你一样在花丛里奔奔跳跳的?” “人家就是这样奔奔跳跳的,也照样可以赏花。” “你不在乐室里研究婆罗门曲,擅自跑出来,贵妃会不会责怪你?” “她今天跟那些乐师讨论曲调,光用嘴说,又不演奏,又不试跳舞蹈。我留在那里也听不懂,也插不上嘴,闷了,就偷偷溜出来了。” “哦,原来这样。你偷偷溜出来,被贵妃知道了,会不会责罚你?” “才不会呢,贵妃为人宽厚,从来也不曾责罚过任何一个人。……噢,不过,皇上这样抱着阿曼,要是让贵妃知道了,会不会责罚那就不一定了。” 皇上将谢阿蛮抱得更紧了,说道:“朕是皇上,天底下的女人,朕喜欢抱谁,就抱谁。你实话告诉朕,朕抱着你,你是不是很愿意?” 第六十六章:谢阿蛮侍君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谢阿蛮一双大眼睛在皇上的脸上转来转去,忽然笑了:“皇上你猜?” 李隆基说:“朕猜你非常愿意。” 谢阿蛮说:“皇上,你如何知道我非常愿意?” 李隆基说:“因为,朕是皇上。” 谢阿蛮摇了摇头说:“虽然你是皇上,你要抱我,就算我不愿意,也不敢反抗,但我心里是反抗的。现在我愿意让皇上抱,我身子不反抗,心里也是不反抗的。” 李隆基笑了,为了她的回答饶有趣味。他问:“那你为什么愿意让朕抱?” “因为……因为就像贵妃那么仙女一样的女人都心甘情愿让皇上抱,我一个小女子自然更愿意被皇上抱了。”她给出的理由很奇特。 李隆基原本只想抱着谢阿蛮温存一番,如今见她娇俏有趣,不由得起了占有她的心意。他将一只手悄悄地伸进了谢安蛮的衣服里,在她那刚刚开始发育的酥胸上抚摸着。 谢阿蛮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子开始了不安地扭动,并且有挣扎。 李隆基说:“你现在忽然又不愿意了?” 谢阿蛮呢喃道:“我身子不愿意……但是……心是愿意的……” 李隆基托起谢阿蛮的脖子,将她的脸挨近自己的脸,并且俯下头去。谢阿蛮娇喘吁吁,问道:“皇上,你是不是要……要亲吻阿曼? 李隆基说:“是啊,你是不是身子不愿意,但是心里依然愿意?” 谢阿蛮说:“可是……我要是被皇上亲了,是不是很不守贞德?” 李隆基说:“和皇上亲吻,百无禁忌。那些三从四德的条条,不管用。” 谢阿蛮笑了:“是啊,你是天子,不是凡人,因此,孔夫子管不着陛下的。” 李隆基说:“所以你也跟着沾光了。” 谢阿蛮说:“可是,总有一个人能管住陛下。” “谁啊?”李隆基说,“朕是天子,万人之首,没人管住朕的。” “杨贵妃……”谢阿蛮说:“难道……贵妃娘娘,她也管不着陛下吗?” 李隆基说:“朕爱贵妃,除了她的美貌之外,更多的是她善解人意,从来也不会捻酸吃醋。” 经李隆基这么一说,谢阿蛮就不再扭动身体了,很温驯地躺在皇上的怀里,并接受了皇上的亲吻。 但是,她还很生涩,当皇上去亲吻她的时候,她闭着嘴,不懂得迎合。她以为,亲吻就是男人的双唇与女人双唇的接触。所以,当李隆基用舌尖顶开她的齿缝,将舌头探入她的口里翻江倒海的时候,她觉得很神奇,以为皇上就是不同于常人,亲嘴都这样怪异。 皇上亲吻完了谢阿蛮,意犹未尽,站起身说:“阿曼,我们换个地方吧。” 谢阿蛮说:“皇上,我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贵妃说不定会找我的。” 李隆基说:“没事。跟朕一起,你还怕什么?到时候朕跟贵妃解释就是了。” 谢阿蛮说:“那……我们去哪里?” 李隆基说:“这里离太真观比较近,我们去太真观吧。” 李隆基携着谢阿蛮的小手直奔太真观。一路上遇到的宫女们,见皇上这么亲热地拉着谢阿蛮,都用十分羡慕的目光盯着这个秀气娇俏的小舞女。 但是,太真观里的永清和念奴,面对皇上牵着手领进来的谢阿蛮,却没有那种羡慕了。她们俩不约而同的用敌意的目光注视着谢阿蛮。谢阿蛮发现了她们的不友好,但是,她不在乎,而且,还挑衅地对着她们扬了扬头,那意思好像说:“是皇上要带我进来的。” 李隆基对永清和念奴说:“你们俩好好在外面守着,不经宣召,不许进来。” “是……”永清和念奴一齐答应。她们想:这个小妖女,不知道用什么法术迷住了皇上。皇上将她领到屋里,显然要……哼! 杨玉环的睡床宽大而豪华,李隆基按住谢阿蛮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蹲下身子给她脱掉了脚上的小马靴。见谢阿蛮穿着粉红sè的绣花衬鞋,很是喜欢,又给她将衬鞋扒了下来,脱掉了她的袜子。那双洁白细嫩的小脚非常秀气,李隆基忍不住捧着玩弄起来。 谢阿蛮很吃惊地看到了皇上的另一面。这个威风凛凛,至高无上的皇上,居然做如此下贱的事情。不但给自己脱鞋除袜,甚至拿着自己的一双脚爱不释手。一瞬间,她对皇上的那种又敬又怕的心理防线轰然倒塌。 她“咯咯”一笑,调皮地勾动着脚趾,挑逗皇上。 李隆基仅用一只手就把她的一双小脚握住了,让她没办法挣扎。接着,就把她抱在床上。 见小巧玲珑的小姑娘陷在宽大的床上,李隆基笑眯眯的,静静地欣赏着就要到手的猎物。 终于,他扑了上去……谢阿蛮带给皇上的感觉是很奇异的。谢阿蛮兴奋,但却并未体会到有多美妙,这与她想象中是不一样的。反而,她有了一些痛楚和不适。皇上很温柔,先是自己穿好了衣服,接着,又帮助谢阿蛮将衣服穿好了。 他又抱住了谢阿蛮,与她亲吻。谢阿蛮已经比较熟练地学会亲吻了,她模仿着皇上,将自己的舌尖,撬开皇上的齿缝…… 就在这时候,杨玉环回来了。她发觉永清和念奴的神情怪怪的,问道:“怎么了?” 两个侍女连忙跪倒在地,念奴甚至将手捂住了嘴,示意杨玉环低声一些。杨玉环更奇怪了,问道:“究竟怎么了?你们这样神秘?” 永清低声说:“皇上在里面呢。” “皇上在里面有什么奇怪的?”杨玉环说。 永清说:“还有一个人在里面。” “谁?” 念奴说:“是那个跳舞的谢阿蛮……” 杨玉环问道:“皇上和谢阿蛮在里面干什么?……”问到这里,她忽然明白了,便不再问。因为皇上在新年的宴会上,第一次见到谢阿蛮跳《惊鸿舞》的时候,就对这个小姑娘十分留意,并且当场重赏了她。那天晚上,皇上在床上搂着杨玉环休息的时候,口里一直念叨着谢阿蛮。杨玉环嗔道:“你都这么大年龄了,人家阿曼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是个孩子呢……” 皇上呵呵一笑,说:“十五岁就不算孩子了。玉环,你刚为寿王妃的时候,多大年龄?” 杨玉环说:“十六。” 皇上说:“你看,你十六岁就为人妻了,她也就比你当时年幼一岁,也不算是个孩子吧?” 杨玉环说:“你又没问她岁数,怎么就能肯定她是十五岁,而不是十四岁?” 皇上说:“十五岁和十四岁,那也没多大的曲别。”就着,就跟她饶有兴趣地讲述他的那些嫔妃,有谁谁十三岁就被他临幸了,又有谁谁十五岁就被封为才人、婕妤、美人……李隆基嫔妃成百上千,许多被他忘记了,也有许多他记在心里的。他搂住杨玉环,如数家珍般的数点着自己的女人。 杨玉环心里有些不满,但是,很快便释然了。她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个男人,毕竟是个风流的皇上,她不可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她忽然有些思念寿王了。自己嫁给寿王的时候,寿王身边就自己一个女人。而且寿王还曾经信誓旦旦,他说:有了杨玉环这样漂亮的妻子,他以后不会再纳侧室了。现在看来,自己抛弃了寿王,而来到皇上身边,接受皇上有条件的专宠,也许是错误的。但她又知道,这是身不由己的。自己和寿王,都是没法反抗的。 事实上,不但皇上喜欢谢阿蛮,杨玉环也喜欢这个古灵jīng怪的小姑娘。平时,她总喜欢带着阿曼。如果杨玉环嫉妒谢阿蛮的话,她满可以在以后的rì子里,不把谢阿蛮召进宫中。谢阿蛮本来就不属于宫中的侍女,她是宫外的一个小舞女。但是,杨玉环在修改婆罗门曲的时候,依然将谢阿蛮召了进来。她知道,皇上不会因为自己,便收敛到不放浪一下的地步。如果他不临幸谢阿蛮,也会找到别的阿曼,一切随其自然吧。 当一个人的权力至高无上不受约束的时候,yù望是永远也不会有止境的。而自己既然没权利约束皇上,那就没必要做个恶人。约束皇上的结果,不但起不到正面作用,反而会使皇上快速地远离自己。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她清楚地知道,当双手捧住沙粒的时候,收得越紧,沙粒的流逝也就越快。 杨玉环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这时候她有好几种选择。她可以径直走进去,然后捉jiān在床。也可以在门口喊一声,然后磨蹭一会,再进去。还可以转身离开。她当然不会采取第一种办法,想了一会,她采取了第三种办法。她悄悄地对着永清的耳朵,说了几句。 永清敲了敲房门。 李隆基在里面问道:“谁啊?” 永清悄声说:“皇上,我是永清。” 李隆基说:“进来吧,门又没关。” 永清推门进去了,只见谢阿蛮还躺在床上,头枕在皇帝的胳膊上,只不过,两人的衣服都穿好了。但是,屋子里飘荡着一股特殊的气味,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事情。永清红着脸,跪在地上说:“禀皇上,我看见贵妃远远地走过来了,所以就马上进来跟你报告。” 皇上脸上现出惊慌的神sè,说:“好好好,朕知道了,你快出去,设法耽误一下贵妃进门的时间。” 第六十七章:见贵妃安禄山生野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李隆基一个人。他卧在床上,装模作样地翻看一本《李白诗集》。见到杨玉环,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问道:“爱妃,怎么忽然间就回来了?” 杨玉环说:“修改婆罗门曲,一直进展不大。我发觉,无论怎么修改,只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添添补补。既然皇上要把这首曲子修改成纪年大曲,那就需要突破。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一直有个感觉,心里老是有音乐在奏响,我觉得那就应该是全新的大曲,可是,这种感觉又不可琢磨。因此,我想静一静。我对乐师们说,咱们停几天,然后再重新着手修编这个曲子,也许会有突破。我本想让阿曼跳舞给大家放松一下,但是这小姑娘,一转眼就不见了。她老是这样,来无踪去无影的,这次我要惩罚她!” 李隆基一对眼珠子“骨碌骨碌”乱转,问道:“那……爱妃想怎么惩罚她呢?” 杨玉环进来的时候,见床上只有皇上一人,知道谢阿蛮藏起来了。她那么小的一个姑娘,身子又极柔软,随便往哪个缝里一钻,就藏好了。但是,可能是藏得匆忙,居然忘记了穿上她的小马靴。见那双马靴凌乱地放在床下,一只站立着,一只倒伏着,就知道当时谢阿蛮和皇上有多么狼狈了。 杨玉环心中有点欣慰,因为,皇上毕竟是在乎她的。 她故意说:“我打算,将谢阿蛮交给内侍省,让她受杖刑,谁让她不守规矩呢?” 皇上一惊:“玉环,这点小事……不用那么严厉吧?再说,你一直都是一个宽厚的人。” 杨玉环“噗嗤”笑了:“我吓唬你呢。看来皇上还是很在乎这个小舞女的。” 李隆基说:“朕是一个宽厚的明君。” 杨玉环忽然发现从床底下伸出一只小手,捏着马靴的边沿,正悄悄地,一点一点地往床下拖动。杨玉环咳嗽了一声,伸脚挡住了马靴往床底转移的道路。那只小手倏地缩了回去。杨玉环指着那双马靴,说道:“咦,阿曼的马靴怎么会在这里呢?皇上,这是阿曼的马靴,我认识的。今天,她还穿着这双马靴的。” 李隆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疏忽疏忽,瞒不过爱妃一双锐利的眼睛。阿曼,出来吧,瞒不住了。” 谢阿蛮从床底下钻了出来,跪伏在杨玉环的脚下,说:“贵妃,阿曼再也不敢了,不要送我去受杖刑。” 杨玉环将她拉了起来,说:“我说假话,骗骗皇上的,怎么会让你受杖刑呢?对了,你怎么跑床底下去了?” 谢阿蛮支支吾吾地说:“是人家在花丛里看花,皇上命人家到你这里,就……钻到你床下面了。” 杨玉环笑了:“到我这里,怎么非要钻床下面呢?” 谢阿蛮娇羞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一来这里,皇上就让我钻床下面……然后,你就进来了。” 杨玉环说:“皇上这么奇怪?我怎么不知道皇上有这么奇怪的毛病呢?” 谢阿蛮顺着杨玉环的话说:“是啊,皇上就是这么奇怪。” 杨玉环说:“那你在床下面干些什么?” 谢阿蛮说:“我在床下面想婆罗门舞,想一想怎么才能把这个舞蹈,跳到最好。” “你可真用功!”杨玉环轻轻摸着谢阿蛮的发髻,说:“快去梳理一下头发吧,看你头发都弄乱了。其实你和皇上干了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谢阿蛮又要跪下,杨玉环拦住了她,说:“别跪了,侍候皇上,你又不能拒绝。”她转身对皇上抱怨道:“皇上,难道玉环在你心里就那么小气吗?见我来了,还要让人家小姑娘钻床底。” 李隆基说:“玉环,朕知道你很宽容。可是,那是情急之中的本能反应。本来……不需要藏的……” …………………………………………………………… 考场舞弊案子最后草草地收场了。 朝廷召集全部考生,重新考了一次。这一次的录取名单,自然和上一次大不相同。 吏部的那些监考官员,以及一部分评卷的官员,被革职。主选官苗晋卿被贬为安康郡太守,宋遥被贬为武当郡太守。第一名考生张奭的父亲,御史中丞张倚被贬为淮阳太守。皇帝亲自写了一道敕书,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斥责。 苗晋卿、宋遥和张倚,对这样的结果喜出望外。他们本来以为,这一次舞弊案子,已经震怒了皇上,只怕活不下来了。最好的结果,也要判刑流放。没想到结果下来,只是贬官而已。他们以为,这肯定是李林甫暗中周旋的结果。 因为苗晋卿、宋遥和张倚,极力维护李林甫,因此这次案子没有涉及到他。李林甫只是在一次朝堂中,主动向皇上做了检讨,说自己监察失职,应该承担领导责任,并主动请求罚俸禄一年。其实李林甫家财无数,他当官,明里来的那点俸禄,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李隆基虽然是一个喜欢玩乐的皇上,但是他不昏庸。他的皇位,是经过了腥风血雨斗争得来的,他的头脑,是清醒的。他能想象到这其中的内幕有多深。他知道,如果深挖下去,朝廷里肯定会有一次大动荡。他不想这样。正是新纪年的开始,他不愿意大动干戈,他需要现在这个歌舞升平的景象。就像一个苹果,里面钻进了无数条虫子,如果他想将这些虫子一条条挖出来,那就要将这只苹果弄个面貌全非。他现在需要这只苹果的完整,需要这只苹果的表面光鲜。因此,他狠不下心来动刀子,只不过jǐng告那几条虫子一下,不要太放肆了。 皇上将安禄山褒奖了一番,并且,在宫内设宴,让安禄山陪宴。一个外臣得以参加皇上的内宴,这本是一件很荣宠的事情。但是,安禄山却有些失望。 安禄山此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节度使,他还没有野心。他之所以向皇上举报这个案子,的确是出于一片忠心。后来,在皇上的授意下,他又公开了这个舞弊案,使得皇上有机会发难。他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一次扳不倒李林甫,以后的rì子他会很难过。李林甫是个口蜜腹剑心肠歹毒的人,这一点,朝中上下无人不知。再说,这一次他还得罪了一大帮人。 李隆基岂能不知道其中的机关,所以他在宫内宴请了安禄山。尽管这有点不合体制,但是,他就是要让人们知道,现在他对安禄山很宠爱。这样,那些报复他的人,也会收敛一点。 这次宴会,只有皇上、杨贵妃和安禄山。 又一次和安禄山面对面,杨玉环心里非常别扭。但是,别扭归别扭,她心里恨不起来。安禄山对她毕恭毕敬,她没有理由恨他。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安禄山那五大三粗魁伟的身体,杨玉环心中有些恍惚。 席间,杨玉环那非凡的姿sè震撼着安禄山这个粗汉子。他自问,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这个女人的美,不仅仅体现在她的貌相上。她的气质,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那么优雅,都那么迷人,她是美到骨头里的。他不敢过多地打量杨玉环,整个宴会,他只有低垂着目光。就因为这样,他可以毫无顾虑地欣赏杨玉环一双洁白的嫩手。那双手,修长而娇小,细细的手指,每一根都玲珑剔透,仿佛透明一般。他想,自己如果有朝一rì能够把这双手捧在手心里,死了也值得了。 整场宴席,安禄山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宴席散了,皇上和贵妃离席先行去了。安禄山跪在杨玉环刚刚站过的地方叩头恭送。趁着叩头的机会,他悄悄地亲吻着地面,想从中体味一下杨玉环的气息。 官场舞弊案子,让安禄山看到了朝廷的虚实。他知道皇上是一个能够把控大局的政治家。但是,他居然如此敷衍了这个大案,却是安禄山始料未及的。由此可以看出,朝廷中的**,已经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了。一个国家的兴旺,其实根本上取决于官员的素质。当官员的选拔到了如此荒唐的地步,可见这个国家的内核该如何不稳了。皇上对这件事并没有深究,也可见皇上也到了得过且过的地步了。看来,唐朝现在的繁荣,只不过是一个表面的现象。任何事物,物极必反。也许只需要一根稻草,就可以压倒这幢已经腐朽了根基的大厦。 安禄山心想,如果此生当中,能将杨玉环这么美丽的女人弄到手,那也不枉了来到人间走一遭,做了一回男人。凡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只要肯付出努力。 李隆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千秋基业,就在这场晚宴中,被安禄山起了算计的念头。当然,起因还在于官场的**,以及他对官场**的得过且过。当然,杨贵妃那不凡的姿sè,也成了安禄山生起狼子野心的动力。 第六十八章:杨玉环召开的大会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当天晚上,喝得微醉的皇上临幸了太真观。杨玉环让永清和念奴给皇上烧水,泡解酒茶,她则去浴室洗澡。李隆基见杨玉环不在眼前,就对永清和念奴搂搂抱抱。永清和念奴都是侍候过皇上洗澡的人,赤身**时也被皇上抱过。因此她们对皇上的搂搂抱抱,并不紧张,反而低声娇笑着。 李隆基说:“什么时候,朕给你们找一个好人家,嫁了。” 永清和念奴连忙跪倒,说:“皇上,奴婢不愿意嫁人,愿意一辈子侍候皇上和贵妃娘娘。” 李隆基一手抚摩着永清,一手抚摸着念奴,说:“傻姑娘,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 杨玉环洗浴完后,皇上也已经喝过了永清和念奴侍候的醒酒茶。见杨玉环过来侍候皇上,永清和念奴便告退了。 杨玉环服侍皇上脱掉衣服,然后便在他背部轻轻地按揉着。皇上背部那个地方是疼点,杨玉环已经十分了然。因此她的每一下按揉,都恰到好处。她的手劲不轻不重,将皇上身上的疼痛点按揉得麻疼,但是,疼并且舒服着。 李隆基忽然说:“爱妃,辛苦你了。朕觉得宫中最好的按摩师,都没有你的手法好。” 杨玉环说:“皇上,我不是手法好,是因为我对你最了解。其实我不懂按摩,但是,我懂你。” 李隆基沉吟了一会,说:“玉环,我其实不是很懂你。你是一个温顺宽厚的女人,与你相处,怯意,舒心。但是,你又是一个新奇的女子,时不时给人以惊奇,朕真不知道下一步,你会给朕什么样的惊奇。你就像一部很厚重的大书,读也读不完,却让人喜欢读下去。” 杨玉环说:“皇上,你这么喜欢读,我肯定会一辈子陪着你,让你不慌不忙地读到天荒地老。可是现在,我有话告诉皇上。” 李隆基说:“你说,朕听。” 杨玉环沉吟起来。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大唐朝的命运,更有关乎自己的命运。她是非说不可,却又不能明说。但是,为了达到目的,从来也不会诬陷别人的杨玉环,只好违心地使用一点诬陷的手段了。她虽然觉得这样很卑鄙,却也顾不得了。她说:“皇上,妾身知道……皇上最不喜欢嫔妃干政。但是……但是,我还是希望,皇上不要擢升安禄山……” “噢?”皇上吃惊,不明白杨玉环为什么会忽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转回身来,坐起,搂住了杨玉环,饶有兴趣地问道,“那又是为什么啊?你和安禄山刚刚认识,又没有什么恩怨。” 杨玉环便按照原来想好的,她自以为很卑鄙的理由,陈述道:“我发现,安禄山是个sè狼。” “怎么发现的?”李隆基问道。 杨玉环说:“皇上,晚宴的时候,他目光咄咄像个贼,一直盯着妾身看,眼里露出……贪婪的样子……” 李隆基大笑起来,说:“那不是更好吗?我的贵妃天姿国sè,羞花闭月,别人觊觎,却又得不到,这才是我做男人的骄傲。” 杨玉环无语了,没想到堂堂的皇上李隆基居然是这种心态。憋了好一会,她才说:“他觊觎我,说明这个人心灵是肮脏的。这样的人,不堪重用。皇上还是随便将他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当个八品芝麻官吧。” 李隆基抱住杨玉环亲吻起来,亲了好久,这才说:“男人,面对像你这样绝sè的女子,哪一个心灵是干净的?我堂堂一国之君,因为玉环的美貌,不惜从儿子手里把你夺过来,我的心灵是不是也很肮脏?” 杨玉环说:“可你是皇上啊。” 李隆基说:“己所不yù勿施于人,我皇上的心灵都不干净,哪能要求我的大臣个个都像孔子?其实孔子又怎么了?虽然他说了许多,他的心灵,就一定是干净的吗?” 至此,杨玉环已经无法再向皇上进言了。她的小小的诬陷,最终没起作用。 几天以后,皇上下旨擢升安禄山两番、渤海、黑水四府经略使。 ………………………………………………………… 遭受了小小挫折的杨玉环很快就不再理会这件事情了,她本来就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女人。随着冬季的来临,眼看新纪元的第一年就要过去了,可是,修改大典曲谱的事情,还是没有突破xìng的进展。 她开了一次会议,就模仿她在二十一世纪,班长给班级干部开会一样。不过她这次会议召集的人,却个个都是大分量的。其中,高力士是右监门大将军,知内侍省事,官居三品,还有许多一等一的音乐大师,如李龟年、张野狐等,还有文学大师李白、白居易等人。 杨玉环看到这帮分量很重的人恭恭敬敬坐在下面,而自己却高坐在前面,心里有一种非常奇特的骄傲感。她想,若不是这种穿越的奇遇,我哪有资格给这些人开会?我紫萱算个啥呀,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她说:“咱们开会了。” “开会”一词,在当时还没流行。因此人们听她冒出这样一个词,都一愣。她连忙说:“咱们议事,就讲讲关于新纪年大曲的创作问题。这半年多来,我们在皇上的具体领导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刚说到这里,就发现自己又一次荒腔走调了。古代的时候,还不兴这样的套话。不像自己原来生活的那个年代,会议是一个接着一个,大会议套着小会议,小会议套着更小的会议。会议从单位开到上一层,从上一层开到更上一层,从更上一层开到更更上一层,从工作的地方开到旅游景点,从国内开到国外。会议的开支,每年都是一笔巨大的数目,足够在贫困地区建设无数个学校,足够救援无数个没钱治病的穷人。有人甚至将会议编成了对联进行讥讽: 早开会晚开会,早晚都开会。 你发文我发文,你我齐发文。 会议室里烟头茶杯瓜子壳天天要清理 打印机房针式激光彩喷墨时时吐文件 其实,那些会议、文件,真正落实的又有多少?工作效率之慢,人浮于事的景象,让人触目惊心。唐朝,那时候还不兴动辄开会。国家大事,在朝上议论,这就是开会了。皇上的文件,通过圣旨发布。至于像杨玉环这样,那时候叫议事,不叫开会。大家听了,记住了,也就是了,根本不用拿着笔记本记录。 杨玉环只几句话,就把事情讲明白了,前后也不过几分钟。她想,这么重要的一次大会,居然几分钟就结束了?太不可思议了。 她刚要宣布散会,突然间皇上驾到了。大家跪了一地,一起呼叫:“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大家呼过万岁,李隆基便问杨玉环大家聚在一起干什么啊?连高力士都参加了,怎么不告诉朕? 杨玉环说:“皇上rì理万机,这样的小事就不告诉皇上了。” “什么事啊?”李隆基笑着问。 杨玉环说:“就是修改曲谱的事情。现在冬天快要到了,我们想议论一下,争取早早把大曲修改完成。” 李隆基说:“那你把高力士传来干什么?他既不懂音乐,也不会唱歌,又不会跳舞。” 高力士笑着对皇上说:“贵妃封了我一个官儿,叫什么后勤部长,专门保障他们这些人的后勤事物。” 李隆基说:“爱妃真是花样百出啊……”他想说她古灵jīng怪,但是,这个词毕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 十月初,李隆基像往年一样,又一次来到骊山温泉宫避寒了。 杨玉环建议,修改婆罗门曲的全体成员一同随行,以便继续曲谱的修改工作。李隆基对爱妃的建议,自然应允。李白作为修改婆罗门曲的成员之一,也一同到了骊山。他被安排到骊山的学士院中。 杨玉环这次在骊山,没心情放松一下,一心惦记着曲谱的事情。每天她都把那些人召集到一起,集思广益,演练曲谱。曲谱已经被他们修改得面目全非了,演奏起来也非常动听,但是,杨玉环始终不满意。她有一个感觉,她始终以为,这首曲子应该比现在更好。 杨玉环的头脑中,一天到晚跳跃着音符。因此,她不像之前那么缠着皇上了。 李隆基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去临幸别的嫔妃。皇上,是不会缺少女人的。 这天晚上,杨玉环和她的团队,在朝元阁中研究曲谱又到了半夜时分。她回来的时候,永清和念奴还呆在她卧室门口等候着她。 杨玉环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们俩还不睡觉?” 永清说:“贵妃不回来,我们怎么敢睡觉?” 杨玉环说:“这些rì子我很忙,你们每天晚上这样等我,太辛苦了。以后你们可以早早睡觉,等我回来的时候,如果有事情,自会召唤你们。” 永清一边给杨玉环铺被,一边说:“贵妃,你最近这么忙,冷落了皇上,皇上已经好几天没临幸这里了……” 杨玉环毫不在意地说:“我实在没时间去陪伴皇上。” 念奴端了一盆温水过来,替杨玉环脱掉鞋袜,将杨玉环一双白嫩的脚放到温水中,轻轻撩水给她洗脚。 永清又说:“贵妃,我怕皇上疏忽了你……” 念奴插嘴说:“是啊是啊,皇上这几天光去跟别的嫔妃玩乐了。” 永清生气地说:“皇上就是花心!” 第六十九章:杨贵妃梦中见嫦娥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对于自己和皇上的感情,非常自信。她不相信几天的冷落,就会让皇上移情别恋。她说:“皇上是许多嫔妃的丈夫,我总不能独占着他,。你们也不要多想了。什么时候我那个大曲完成了,就有时间陪驾了。到那时候,皇上的心就回来了。” 念奴拍手笑着说:“对呀对呀,皇上是风筝,任他飞得再高,线在贵妃手里攥着呢。” 永清和念奴两个婢女,是杨玉环从家里带过来的。虽然身份有别,但也算是发小了。因此,她们之间有很深的感情,私下里说起话来,也是无所不谈的。 ………………………………………………………… 杨玉环今天晚上碾转反侧睡不着了。虽然在永清和念奴的面前,她表现得大大咧咧毫不在乎,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身边空落落的。她想象着皇上现在正睡在别的女人身边,正和别的女人做一些和自己做过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一点醋意。她想,快一点把大曲完成吧。完成了这项工作,自己就清闲了。那样,就可以有充裕的时间陪伴皇上了。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见窗外有人柔声呼唤:“贵妃,贵妃……” 杨玉环心想,是谁在深更半夜里呼唤我?她爬起身来往窗外一看,只见月光之下,孤零零站着一位绿衣姑娘,朝着她招手。杨玉环问道:“你是谁啊?” 那绿衣姑娘笑眯眯地说:“贵妃,小女子原不是凡间的人儿。” “这么说,你是神仙了?”杨贵妃有些惊讶。 绿衣姑娘说:“俺也算不得神仙,不过俺却是月宫中的侍婢。” 杨玉环惊喜地道:“啊,那样说,小妹妹是月亮中的仙女了。玉环自小就对月亮展开过无尽的遐想,想象着月亮中的嫦娥和玉兔,没想到今rì真让我看见了月亮中的神仙。” 绿衣姑娘问道:“贵妃,那你想不想到月亮中去看看啊?” 杨玉环说:“我自然想去看看,但是,像我等凡夫俗子,怎么到得了月亮呢?” 绿衣姑娘说:“凡夫俗子怎么就到不了月亮呢?我们嫦娥宫主曾说过,再过一千多年,那些凡夫俗子就可以登上月亮了。” 杨玉环心想,美国是在公元一千九百六十九年第一次登上月球的,距现在的确有一千多年。她问道:“没发生的事情,你们嫦娥宫主怎么会知道?” 绿衣姑娘说:“嫦娥宫主是神仙,自然知道未来的事情了。因为这件事情,嫦娥宫主非常烦恼。她怕未来的凡夫俗子纷纷登月,将一个纯洁的月亮弄脏了。嫦娥宫主还说了,人类是最贪婪的。为了自己的享受,以后会无休无止的向这个世界索取,会毫无顾忌地弄脏这个世界。最后人类的归宿,就是被人类自己制造的垃圾所吞噬。” 杨玉环心想,这个小姑娘所说倒也是实情。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到了二十一世纪,连最纯洁的水源和空气都有毒了,人类,的确贪婪到不计后果的地步…… 那小姑娘说:“贵妃,既然嫦娥宫主有请,再耽搁下去似乎不妥,我们还是快走吧。” 杨玉环说:“嫦娥仙女不是因为凡夫俗子登上月球而苦恼吗?我也是凡夫俗子,我现在上月球,合适吗?” 小姑娘说:“其实贵妃娘娘可不是凡夫俗子,也是名列仙班的。否则,你怎么能有这些奇遇呢?” 杨玉环问道:“我也名列仙班?我是什么仙?” 小姑娘说:“贵妃娘娘是蓬莱仙子。” 杨玉环心想,我既然同样是仙子,不妨去拜访一下嫦娥。我要亲眼看一看,这个被人传诵千古的嫦娥姑娘,有没有我漂亮。想着,便穿好了衣服,从窗口跳了出去。 那绿衣姑娘拉住了杨玉环的手,顿时,杨玉环便觉得身轻如燕,不知不觉就飘向空中了。她于兴奋中随着绿衣姑娘,往茫茫的太空飘去。回头看,骊山温泉宫已成了一个镶嵌在群山之中的小方格。 不知道飘了多久,觉得越来越冷,而眼前的月亮却越来越大了。起初,那月亮像一只盘子一样大,后来,像一只锅盖,再后来,迅速扩大着,最后,她们轻飘飘地降落在月亮之上。 再看这月亮上,到处都是群山峻岭,灰秃秃无一棵树木,也无野草和野花,什么飞鸟啊,蝴蝶啊,更是难觅踪影,显得荒凉无比。杨玉环心想,嫦娥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上千千万万年,实在不易。 那绿衣姑娘拉着杨玉环的手,翻过了一个山头,眼前出现了一座俊伟的宫殿。只见这宫殿绵延庞大,高耸挺拔,到处泛着碧玉般的翠绿。迎面有一道穹门,弯弯如月牙状。进了门内,里面的景致与外面大不相同。只见宫殿之内,绿树杂陈,繁花似锦,玉兔在花间跳跃,飞鸟在树梢啁啾。只是那花那树那飞鸟、蝴蝶,皆与凡间的不同。她随着绿衣姑娘穿过了一道道门,沿途的景sè美轮美奂,奇异靓丽。这时候,有隐隐的乐声飘进了杨玉环的耳畔。 这乐声让杨玉环心中一震。她初听上去像婆罗门曲,细细品味却与婆罗门曲大不相同。这乐曲细腻处可触摸到人的心灵,激荡处让人热血沸腾。杨玉环听了一会,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倚在墙上,细听曲子,陶醉在其中。 她受皇上旨意,主持修改婆罗门曲,几个月来,可以说耗尽了心机,但是却一直没有突破xìng进展。现在听到的这首曲子,让杨玉环心中豁然开朗,这就是她想要的曲子!她心中一直有这首曲子,但是,却表达不出来。当这首曲子变成音符在她耳边回响的时候,她像看到了自己寻觅了多少年的老朋友一样,感到亲切和震撼。 一曲终了,杨玉环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旋律中。绿衣姑娘轻声说:“贵妃,我们走吧。” 杨玉环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满含着歉意冲绿衣姑娘笑了笑,便跟着她径直往前走去。 又穿过了几道门,眼前出现一株高大的桂树。杨玉环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月宫桂树?那么,吴刚在哪里?有桂花酒吗?她没有见到吴刚,却在桂树下见到一大帮手拿各种乐器的乐师。她想,也许刚才的音乐,就是这帮乐师演奏出来的。 绿衣姑娘领着杨玉环来到了一处大屋内,只见一位美貌绝伦,气质不凡的姑娘端坐在碧绿的玉雕椅子上。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有一位孔武的汉子,手里端了一只玉盘,盘上有一瓶酒,酒瓶上雕刻了三个大字:桂花酒。 绿衣姑娘对杨玉环说:“贵妃,这就是嫦娥宫主了。” 杨玉环心想,这个嫦娥,千万年了依然姿sè过人,青chūn常在,看来,还是当神仙好,可以长生不老。在嫦娥面前,她这个大唐贵妃,这个天姿国sè的夫人,便没有一丝儿矜持了。杨玉环盈盈地拜了下去。 她说:“凡间女子杨玉环,拜见仙女嫦娥宫主。” 嫦娥微笑着说:“妹妹平身。其实妹妹也是仙女,号称蓬莱仙女。如果妹妹不是仙女的话,怎么会有如此的际遇?试想一个凡人,哪里有机会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七世纪,享受贵妃的生活呢?” 杨玉环吃惊地问道:“我的事情……难道嫦娥宫主全部知道?” 嫦娥说:“本宫自然知道。你二十一世纪的名字叫杨紫萱对吧?你穿越过来的只是你的灵魂,现在你的**,属于杨玉环的。但是,没有灵魂的**是无知觉的。所以,杨玉环的**所享受到的一切,其实全部成了你的享受。” 杨玉环再次跪下,叩头道:“嫦娥宫主,我不是有意要窃取本来属于杨玉环的幸福生活。我从遥远的二十一世纪,来到现在的七世纪,完全是身不由己。” 嫦娥说:“这不怪你,一切自有天注定。如果没有你这次穿越,那个徒具一副好美貌的杨玉环,只能是年纪轻轻就夭折了的一个小女孩,她成不了贵妃的。” 杨玉环忽然说:“嫦娥宫主,我想跟你询问一个问题。” 嫦娥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 “我的灵魂既然穿越到了唐朝,那么,我在二十一世纪,是不是死了?”这个问题,杨玉环一直很关心。 嫦娥说:“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杨玉环大惊:“你是说,我还好好的生活在二十一世纪?” 嫦娥说:“你在二十一世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女子。你想想,一个人没有了灵魂,却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 “这么说,我成了植物人?”杨玉环心疼起来。 “你没有成植物人,你的灵魂穿越了,但是,你的体内神经还是完好的。你支配身体运动的意识还在。但是,你已经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人,没有自己喜怒哀乐的人。通俗点讲,你就是一个美丽的外壳,美丽的行尸走肉。” “噢,这该多么悲惨!”杨玉环喊道,“这是对我的惩罚!其实我不是杨贵妃,我不该享受眼下的富贵荣华。我在这里享受富贵荣华,我的躯体,却在那里受罪。” 嫦娥说:“你就是杨贵妃,历史上的杨贵妃就是你。没有你,也就没有历史上那个流传千古的杨玉环。” 第七十章:五线谱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说:“可是,我在没穿越之前,就知道历史上有个杨贵妃。等我穿越了,却要重新体验一下杨贵妃。那我问您,在我没穿越之前,那个杨贵妃是怎么回事?” 嫦娥说:“你穿越了之后,你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不存在的。” 杨玉环问道:“既然不存在,那您怎么知道我的**在二十一世纪的情况?” 嫦娥说:“我是神仙,可以看到现在过去和未来。一般人看世界,是一个点。而我的世界,视野当中是一条线,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清清楚楚展示在我面前。” 杨玉环说:“这个问题很纠结,也很玄妙,我想不透,也不愿意再费脑筋去思考了。宫主,现在我只想问问您,我的父母还好吗?” 嫦娥说:“按照历史来说,现在你的父母还没有出生。他们的出生,要等到一千多年之后。” 杨玉环央求道:“你不是可以一条线看世界吗?那么请您看一看,他们还好吗?” 嫦娥说:“本来天机不可涉露,但是,我还是愿意告诉你。你的父母,一切照旧。只是,因为你的状况,他们每天为你揪心。还有,你知道你出事后是徐玉山一直照顾你吗?” 杨玉环说:“徐玉山,是我们家一个司机。平时,他待我很好的。” 嫦娥说:“自从你出事后,他就开始照顾你。而你的父母被他蒙骗,完全相信了他。他们以为,你毕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有这样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的小伙子照顾,也许会更好。” 杨玉环从嫦娥的话里,听出一些端倪,问道:“宫主,你说他蒙骗我的父母?” 嫦娥说:“你以后自会知道……”话题一转,“你看,光顾得说话了。你既然来到月宫走一遭,那么,总该将月宫中的特产,桂花酒,送你一杯品尝。” 杨玉环赶忙说:“谢谢宫主。”接过绿衣姑娘递过来的翡翠酒杯。只见酒杯中的酒,sè泽碧绿,质感醇厚,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直冲肺腑。杨玉环饮了一杯,只觉得满口生香。她在宫中,原是喝过了天下的美酒,但是,没有任何一种酒,能和这桂花酒媲美。 杨玉环喝过一杯,真想再喝第二杯。但是,又不好意思和嫦娥讨要,怕嫦娥笑话自己,身为贵妃,却这么贪馋。嫦娥似乎看出了杨玉环的心思,抿嘴一笑,又赏了杨玉环一杯美酒。杨玉环嘴里说不要,手已经伸出去了。 喝完了酒,嫦娥说:“贵妃,我找你来,可不是仅仅让你品尝桂花酒的。如果只是区区这么一件小事,不值当劳动大驾的。” 杨玉环说:“宫主,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凡是我杨玉环能做到的,愿意为宫主两肋插刀,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嫦娥笑道:“没想到天姿国sè的大唐贵妃如此豪迈,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听说最近以来,贵妃为了制作大唐新纪元大曲,废寝忘食,令本宫十分钦佩。我这里有新曲一部,现在传授于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杨玉环问道:“就是我刚来的时候,听过的?” 嫦娥道:“是啊,一干仙人刚才已经在桂花树下演奏过了。” 杨玉环说:“这部仙曲简直太美妙了!” 嫦娥对绿衣姑娘说:“你去告诉众仙班,让他们再演奏一次那部新曲。” 过了片刻,只听那仙曲再次演奏起来。嫦娥离座,与杨玉环一起出门观看。桂花树下,那帮手拿各种乐器的神仙乐师又开始了演奏,一队宫女,一边歌唱着,一边舞蹈着。杨玉环从来也没听过如此悦耳的音乐,没看过如此曼妙的舞蹈,没听过如此动人的歌声……顿时,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宛若自己真的成了仙人一样。 曲终人散,但是杨玉环的耳畔还响着美妙的乐声,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展现着那群仙女的舞蹈。她正想赞美几句,忽然绿衣姑娘将她轻轻一推,杨玉环的身体掉下月宫,飘荡于茫茫的苍穹之中。她心中叫苦:“我命休矣!――” 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却发现是南柯一梦。杨玉环睁眼一看,见一抹晨光已经在窗口中显露出来。她起了床,大声呼唤永清和念奴。 永清和念奴打着哈欠过来了。杨玉环从来也没这么早起床,这让她们很奇怪。 杨玉环命念奴找来笔墨纸砚,开始在一张白纸上画了起来。 永清和念奴在一旁侍候着,只见杨玉环在一张白纸上画了一道杠杠,接着,又画了一道。很快,一张白纸上就画满了杠杠。那些杠杠五根一组,很有规律。她们不知道杨玉环要干什么,又不敢问。因为杨玉环此时,神情非常专注。 五线谱是十七世纪才传入中国的,当时的唐朝根本不知道五线谱为何物。杨玉环穿越过来之后,虽然跟当代乐师学了很多音乐方面的知识,但是,她对宫商之类的记谱方式还是很不习惯。当她遇到像今天这样重大的事情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将五线谱搬了出来。因为五线谱,是她童年时代就学习过的,其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 她一梦醒来,那梦中的仙乐,仿佛还响在耳边。她不相信梦境是神仙点化,她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人,因此,她相信唯物主义。她想,梦中的仙曲,也许是自己rì有所思,才夜有所梦。那美妙的旋律,也许在自己心里憋了很久了,却没有契机爆发出来。而借着自己的梦境,灵感出现了。因此,她要趁着灵感,将这仙曲记录下来。 她在一张麻纸上,用毛笔画好了一组组直线,而且是横着画的,每五条为一组。画完了一张之后,就动员永清和念奴,照着她的样子帮着她画。永清和念奴虽然不明白杨贵妃画这些直线干什么,但是,她们还是很愉悦地照做了。 永清和念奴平时很少有拿笔的机会,因此,当她们使用毛笔的时候,那些墨水就会沾染到手上。在无意中,手上的墨水又沾染到脸上。永清看看念奴,鼻子下有墨水,像长了胡子的花猫一样,就指着念奴笑。而念奴看看永清,见一团墨水沾染到永清的眼圈上,却像黑眼圈的熊猫,也大笑起来。杨玉环听到笑声就去看永清和念奴,也大笑了。她正想吩咐她俩将脸上的墨水洗干净,这个时候,皇上驾到了。 李隆基见三人画了许多张奇怪的横杠杠,又见永清和念奴满脸是墨水,也忍不住大笑。他搂住了杨玉环问道:“爱妃,你又搞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杨玉环说:“噢,皇上,你已经好几天没来我这里了,妾身闲着无聊,唯有画画横杠。” 杨玉环偶尔也会撒撒娇,吃吃醋。 李隆基也觉得这几天冷落了贵妃,便当这永清和念奴的面,亲吻了她。杨玉环脸sè赧红,娇声道:“干什么啊。” 李隆基说:“我见你为了制作新曲,废寝忘食,因此,不忍心打搅你。” 杨玉环说:“皇上,这么多rì子来,新曲进展不大。好在妾身忽然有了灵感,新曲马上就有突破了。到时候,我会给皇上一个惊喜的。” 李隆基说:“朕现在就很惊喜,因为你说有突破,那就一定有突破。永清,你去拿来长笛,朕要听贵妃演奏。” 杨玉环说:“皇上,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有了稿子,然后再给皇上演奏。我让永清和念奴帮我画这些横杠杠,就是为了谱写乐曲的。” 李隆基很诧异:“玉环,难道谱写乐曲需要这么些横杠杠吗?朕从来也没见别人这样谱写乐曲。” 杨玉环说:“皇上,我自有我的方法啊。” 李隆基说:“既然如此,那朕也帮助爱妃画横杠杠。” 杨玉环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不敢劳皇上的大驾。” 李隆基开始画横杠杠。画完了一张之后,便说:“爱妃,这杠杠一组一组横着画,不顺手。如果竖着画,就会顺手很多。” 杨玉环心想,他竖着画,到时候我将纸张横着使用就可以了。于是便说:“皇上,你可以竖着画。” 李隆基竖着画,进度就很快了。不一会,就画了七八张。 四个人一起画横杠杠,很快一叠纸就画完了。杨玉环估计这些纸应该差不多了,忽然冲李隆基跪下了。 李隆基一楞,问道:“玉环,好端端怎么跪下了?” 杨玉环说:“皇上,玉环有个很不礼貌的请求。” 李隆基不加思索地说:“玉环,你有什么请求,尽管告诉朕就是了。朕会依顺你的,何必弄得这么见外?”说着,就将杨玉环扶了起来。 杨玉环说:“皇上,从现在起,妾身要闭门修曲。除了永清和念奴可以进来送水送饭外,其他的人都不能打搅妾身。至于皇上,是第一个不能打搅妾身的。因为有皇上在身边,妾身的心绪会不安宁……” 李隆基见杨玉环说得郑重其事,说:“好,朕准奏。不过今中午你先陪朕用膳,用过膳后,再闭门修炼吧。” 杨玉环娇嗔地说:“皇上,妾身又不是什么真的女道士,哪来的闭门修炼?妾身是闭门修曲。现在曲子就在妾身的心里往外冒呢,所以妾身迫不及待,现在就要闭门。” 第七十一章:霓裳羽衣曲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笑着问:“爱妃闭门修曲这样的大事,朕总得吩咐高力士给你弄个什么仪式吧?” 杨玉环叫道:“喔,皇上,要是弄些个仪式,这么一折腾,我的曲子也没有了,到时候,再闭门,也闭不出东西来了。皇上尽可期待玉环的神曲……”说着,便施礼,做出恭送皇上的姿态。 李隆基无奈,只好讪讪地退了出去。他心想,这个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他不相信,杨玉环真的会闭门修炼出什么惊世神曲来。 杨玉环闭门修曲,一直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没有出关。期间,李隆基过来好几次。他问永清和念奴,贵妃在里面弄些什么?永清和念奴说:“贵妃在纸上画。” 李隆基问道:“画些什么?” 永清和念奴说:“她画了许多小蝌蚪。” 李隆基更疑惑了,心想,难道这些小蝌蚪就是所谓的神曲?忍不住好奇心,就走到后面,轻轻地在窗户上捅开一个洞,往里面窥视。果然见杨玉环坐在桌前,衣衫不整,但是神情却很亢奋。一会儿闭目仰脸沉思,一会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一会儿又奋笔疾书。隐隐约约,他能看到,杨玉环果真如永清和念奴说的一样,在纸上,在那些横杠杠之间,七大八小画着各种各样蝌蚪般的符号。他心里奇怪,觉得更看不透这个美丽的女人了。 他又很心疼,似这样没完没了地修炼下去,自己如花似月的爱妃,岂不被折磨憔悴了?于是,他使人吩咐御膳房,专门给杨贵妃用人参燕窝,做了对身体有大补的膳食。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杨玉环还未“出关”。李隆基再次来到太真宫,焦急地等待着,他真的心疼了。他想,如果玉环今天上午还不出来,那自己就闯进去,总得拉着她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才好。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屋里传出悠扬的笛声。那声音听来清新脱俗,如敲秋竹,似戛chūn冰,真应了杜甫的一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他觉得,杨玉环此时奏出来的曲子,分明是天籁之音,信非人间所有。 听到这里,李隆基再也顾不得杨玉环的禁令了,推开门就闯了进去。 杨玉环正全神贯注地对着一堆画满了符号的麻纸演奏着,并没有发现李隆基。李隆基看那堆麻纸,一组组杠杠上嵌着神态各异的符号,倒真的像蝌蚪一样。他知道这是杨玉环独特的记录音乐的方法。他为这个女人的新奇,而欣喜;也为这个女人的聪颖,而自豪;更为这个女人的废寝忘食,而揪心。 他来到杨玉环身后,轻轻搂住了杨玉环的双肩。 杨玉环身子一激灵,扭头一看却是皇上。她的脸sè红红的,兴奋着。她说:“皇上,我把新纪年大曲写出来了。你刚才听了吧,好听吗?” 李隆基说:“何止好听,玉环,你写出来的简直就是神曲。” 杨玉环依偎在李隆基怀里,娇嗲地说:“总算不辜负皇上所托。” 李隆基实话实说:“玉环,你给朕的惊喜,简直永无止境。起初,之所以让你带领一部分人负责研究新曲,其实是看你那一段时间情绪有些沉闷,而朕在新纪年里事情又特别多,不能抽出更多时间陪着你玩。所以,朕想找点事情给你做。其实朕是不抱很大希望的。没想到,那么多音乐大师都没研究出来的大曲,却让你闭关几天,创作出来了。玉环,朕想好好赏赐你一番。你说,想让朕赏你什么?” 杨玉环回身,环抱住了李隆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身上,喃喃地说:“我有你……就是上天给我的最好赏赐。” 李隆基抚摸着杨玉环的黑发,忽然问道:“玉环,你记录音乐的手法很独特。” 杨玉环说:“妾身不习惯用宫商记谱,只好使用这个笨办法。” 李隆基问:“这是什么记谱方法?” 杨玉环说:“既然是五条线,那就应该叫五线谱记谱方式。” “朕觉得这方式不错。朕要让乐师们学习这种记谱方式。”李隆基突然兴奋起来,高声宣布着。 杨玉环怕了。她想,五线谱产生于欧洲,况且起初人们只用一条横线记录音乐符号。到了公元十世纪,意大利音乐家季多,经过多年的研究,才创造出多条横线记录音符的办法。后来,又经历了几百年的发展、演化和完善,五线谱一直到十八世纪,终于形成了系统的、完整的记谱法。五线谱一直到公元十七世纪,才传到中国。现在这个时代,世界上的五线谱还没有雏形呢。如果真的将五线谱推而广之,这玩笑就开大了。历史的音乐史,就被我篡改得面貌全非了,那我就是一个贪天之功为己有的小丑了。 她说:“皇上,还记得你说过的笑话吗? 李隆基问道:“什么笑话?朕跟你讲过的笑话多了,不知你指的哪一个?” 杨玉环说:“你曾经告诉我,说有这么两兄弟,哥哥不识字却家财万贯,弟弟满腹诗书却一贫如洗。哥哥记账,不会文字,就在账本上画符号。有一次,弟弟去哥哥家玩,看了哥哥的账本,见哥哥家平时购物甚丰,不由得大发感慨。心想,自己满腹诗书,却贫困潦倒,哥哥目不识丁,却家境殷实。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于是,他提笔,在哥哥的账本上大书一个字:命!等哥哥回来,一看账本,愣了,大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购买孔鳐鱼了?谁给我画上的?” 李隆基笑了,说:“这个笑话你还记得?” 杨玉环说:“是啊。哥哥不识字,只好用图画记账。玉环不擅长宫商记录音乐,所以只好画线画蝌蚪。这是个笨办法,你却要向乐师们推广,岂不让那些乐师们暗地里耻笑玉环不学无术?” 李隆基说:“我的玉环这么聪明,怎么不学无术了?” 杨玉环只好说:“皇上,其实玉环也有点私心。这样记录乐谱,也是玉环自小琢磨的一种取巧的办法,很私人的,委实不想让别人学去。” 杨玉环这么一说,李隆基便立刻打消了向乐师们推广五线谱的主意。既然杨玉环不想将很私人的记录方法示于人,李隆基自然不愿意违拗爱妃的意思。 他在杨玉环身旁坐了,请杨玉环照着谱子,给他演奏一遍。 大唐天子李隆基,在音乐上也非常有造诣。他以专业的标准来审视这部新曲,越听越兴奋。这曲子似乎有一点点婆罗门曲的踪影,但是,却比婆罗门曲优美得多,大气得多。而且,几乎每个音节都那么清新,每个旋律都那么奇妙。将此曲形容为天上仙乐,也毫不过分。等杨玉环演奏完毕,他一把将杨玉环抱进怀中,就去亲吻她。 他气喘吁吁地说:“玉环,我太喜欢你了。就凭你这一点灵心,又有哪个女人及得上你半分?” 在音乐的感召下,怀抱着杨玉环,李隆基忽然起了冲动。他亲吻了一会,便开始轻轻地解开了杨玉环的衣服。 杨玉环嘴里说:“哦,皇上,人家很累,你却不怜惜人家……”但是,行动上,却在进行配合了。 ……事毕,李隆基抱住了杨玉环稍事休息。等他想跟杨玉环说话的时候,却见杨玉环已经睡过去了。 ………………………………………………………… 第二天,李隆基亲自主持,将宫中乐师集合在朝元阁,由杨玉环演奏新曲。乐师们听了这首妙曲,又听皇上说是杨贵妃创作,非常惊异。这首曲子彻底折服了这些音乐大师,他们纷纷向杨玉环表示敬佩之情。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杨玉环演奏一段,大家就讨论一段,进行一些修饰,然后记录下来。这个工作进行了三天,然后,大家照着谱子进行合奏。 在大家合奏的时候,李白等一班文学大师,又给这曲子配上了歌词。 谢阿蛮则率领宫中舞女,为曲子配舞。杨玉环看得兴起,也换上了一件五彩霓虹衣服,亲自跳舞。李隆基耳听曼妙的音乐,看自己的爱妃在乐声中翩跹起舞,真像仙子一般,不由得龙心大悦。这首曲子一直没有定名,此时,李隆基受杨玉环的启发,决定将这首曲子定名为《霓裳羽衣曲》。 新乐章《霓裳羽衣曲》经过整理,分为十八章,三大部,每部六曲。 李隆基着迷于此曲。所以这次来到温泉宫,李隆基与杨玉环都没心事在温泉中游乐,一心扑在《霓裳羽衣曲》的演奏排练上。 李隆基甚至在乐队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吹笛。而杨玉环,本来擅长的就是演奏琵琶。但是,在琵琶国手张野狐面前,她不敢露怯。因此,她要求学习击磬。杨玉环冰雪聪明,学习了两天之后,就能够跟上乐队的节奏了。 谢阿蛮根据音乐的节奏和情节,熟练地编排了一套舞蹈。 李白等一干文人,集体创作了歌词数阙。 马期仙等几位歌者,根据歌词和乐谱,已经能够随着音乐和舞蹈而歌唱了。 朝元阁内,每晚上歌舞音乐都排练到半夜时分。 第七十二章:音乐少年李謩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霓裳羽衣曲》还在骊山温泉宫里排练着,但有关于这部曲子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人们都说,杨贵妃创作了一部真真正正“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神曲。 这消息,深深地拨动了一个音乐少年的心弦。 这少年名叫李謩,自幼jīng通音律,一支铁笛,吹遍了大江南北,颇具名声。一次,他在越州,有十位住在越州官府的新进进士凑足了两千文钱,在镜湖聚会,邀请李謩在湖上吹笛,以欣赏他的风采。 其中一位进士,邀请了他的邻居老汉。这老汉是个孤独老者,长久住在乡下的几间茅屋里,人们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乡下人都称他为“独孤丈”。 到了聚会的地方,等候了一段时间,李謩才划着游船慢慢地靠近了湖心。此时,湖面上云雾浓厚。当李謩捧起笛子开始吹奏的时候,水面上的雾霭居然随之而散。大家都齐声赞美李謩的笛声,以为他的演奏,堪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但是,唯有那独孤丈一言不发。在场的人都对独孤丈不满意,以为他大煞风景。更有人指责那位将独孤丈带来的进士,说你带一个不通音律的乡下人过来,岂不是对牛弹琴? 唯有李謩没有轻视独孤丈,反而向他请教。那独孤丈说:“你再演奏一曲《凉州》吧。” 李謩便演奏了一曲《凉州》。独孤丈说:“你年纪轻轻,能将一支竹笛吹成这样,也算勉强说得过去了。” 大家心想,这老丈怎么说话这么狂? 只听独孤丈又说:“不过,你演奏《凉州》的时候,笛声中掺有夷人的韵味,莫非你有龟兹一代的朋友吗?” 李謩大惊,起身叩拜说:“先生真乃渊博,我的老师的确是龟兹人。” 独孤老人又指出,李謩在演奏《凉州》的时候,吹到第十三叠,误入了《水调》。 众人顿时对独孤老人刮目相看,一齐要求他演奏一下《凉州》。 李謩将笛子用袖子拂拭后递给独孤老人。独孤老人说:“你这只笛子不中用,待吹到曲子入破的时候,笛子会破裂的,你舍得吗?” “入破”,是一个音乐词汇。指的是演奏的时候,乐声由平缓转而激昂。有人这样形容“入破”: ……其后急发一声,曰的沥得定栋,则繁声入破,如万弩之齐发,如急雨之骤至,若有千万手同击者。 不过,他这样说,在座的众人都不相信,李謩也不信。好端端一支笛子,怎么会因为音乐的节奏激昂而吹破呢?李謩点了点头说:“我舍得!” 于是独孤老人就吹奏起来。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笛声一响,的确美妙非凡,激越的旋律在湖面荡漾。李謩恭恭敬敬站在一边,自愧不如。当老人吹到第十三叠,停下,指出李謩刚才的错误之处。李謩刚要拜谢,老人又开始了吹奏,少顷,音乐便进了“入破”。只听乐声骤然激昂起来,接着,咔嚓一声,那笛子居然裂开了。而那首《凉州》,也没法演奏完毕了。 李謩向老人再次叩拜,众位进士也都心悦诚服。第二天早晨,李謩带了厚礼,前去看望老人,希望拜他为师。但是,茅屋尚在,独孤老者却不知所踪。自此以后,独孤老者再也没出现过。而李謩,也将竹笛换成了铁笛。之前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天底下笛子演奏最好的人。自从见识了独孤丈的技艺后,方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自此以后,他变得虚心了许多,笛子的演奏技艺,更臻成熟了。而他,对于奇妙的音乐,则更加渴望了。 当他知道宫中的杨贵妃创作了号称神曲的《霓裳羽衣曲》之后,心中充满了渴望和好奇,非常想亲耳聆听一番。但是,因为是宫中密曲,尚未公开之前,民间哪能听到?于是,他爬到骊山上,绕到宫墙后面,寻觅音乐的声音。 终于走到“朝元阁”后,他听到音乐声了。但是,山间风声萧萧,再加上宫墙又高又深,这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远远地他看到巡逻的兵士往这边走来,便连忙避开了。他知道,自己鬼鬼祟祟在宫墙后面窥听,若让巡逻的兵士逮到,恐怕会被捉去坐牢。 到了夜晚,李謩袖中怀着铁笛,又来到了宫墙后面。夜深人静的时候,音乐声便清晰起来。李謩听了一会,渐渐觉得此曲奇妙,所传非谬,不由得低声感慨:“真神曲啊!” 自此以后,李謩天天晚上溜到骊山偷听《霓裳羽衣曲》。一直到皇上班师回到长安,这才作罢。 ………………………………………………………… 李隆基回到长安之后,chūn节来到了。chūn节那几天,宫里暂时停止了排练曲子。 chūn节里,李隆基很忙,宫里要搞庆典,皇帝要接见皇室家人,还要接受百官的拜年,要给部分官员赐宴,等等,都是一些很正式的活动。杨玉环作为太真妃,虽然被大家称为贵妃,但是,毕竟没经过册封,因此这样的场合,她就不愿意露面。 在没有皇上在身边的rì子里,谢阿蛮会来找她。这个小姑娘和杨玉环混得很熟。有时候,在太真宫玩得晚了,杨玉环赶不走她,便和她一铺床上睡了。 谢阿蛮一天到晚乐呵呵的,逗得杨玉环很开心。夜晚睡下的时候,她会趴在杨玉环怀里,杨玉环甚至产生了一种母爱的感觉,会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让她睡觉。 她在杨玉环耳边,叽叽喳喳说她的童年。她说这些的时候,难免牵起杨玉环思念的情愫。她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会想到自己的前任丈夫寿王,也会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了之后,他们是怎样的思念她的。有时候她会想到,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回到二十一世纪去看看。但是,回去了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其实,这里也有她许多舍不得,放不下的东西。 有一次,谢阿蛮如实跟她坦白了自己曾经和皇帝的事情。她说她和皇上,不止杨玉环看到的那一次,后来又有了不知道三次还是两次。 杨玉环问道:“究竟三次还是两次,难道这种事情都记得含含糊糊吗?” 谢阿蛮思考了一下,说道:“三次……”但片刻之后,又马上纠正,“不对,是两次!” 杨玉环笑了。对于此,杨玉环并没有太多的嫉妒。在这方面,她比较想得开。因为她知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的皇上,虽然爱她,但是,绝对不会只属于她一个人。她要的,是皇上那颗对她的真心,而不是完全占有他的身体。如果自己真的完全占有了皇上的话,对其他的嫔妃,那也是不公平的。她在这件事情上的洒脱,其实与她生活过的二十一世纪的婚姻观念是背道而驰的。但是,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七世纪,所处的地位是皇上的贵妃,因此,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观念。 这就是杨玉环。 天宝二年的正月十六rì,皇宫里安静下来,李隆基又有时间陪伴杨玉环了,同时,《霓裳羽衣曲》的事情又被提上了议事议程。 在一次早朝中,皇帝正式跟百官谈了《霓裳羽衣曲》,并且强调,这首曲子属于天宝年间新纪元的国有大曲,是新时代的乐章。同时,他还宣布了,《霓裳羽衣曲》的作者是杨玉环。 这首曲子正式交给太乐署,存档备案。 皇上和贵妃带领那帮乐师,往来于兴庆宫和大明宫之间,练习音乐教授舞蹈。杨玉环一天到晚为《霓裳羽衣曲》而忙活着。她很累,但是她很高兴,感觉这样的rì子,充实。 二月初,《霓裳羽衣曲》在宫内正式演出了,虽然是试演xìng质,但是观摩演出的官员、命妇以及皇族中人有三百余众。在观摩演出的人中,杨玉环发现了寿王侧妃魏来馨,但是,却没有发现他的儿子李僾和寿王李瑁。她知道,他们是有意回避自己的。 拘于礼制,皇上自然不能在这样公开的演出中奏笛,而杨玉环也不能击磬。他们在乐队的位置由别人替代了。 这次演出,属于中型规模,乐工和乐jì共有六十余人,舞jì一百二十人。皇上曾对杨玉环说过,过些rì子,在蓬莱宫正殿举行一次大型演出,到时候,演出人员将达到三百余人。 演出非常成功,清新的旋律,曼妙的舞姿,优美的歌唱,获得了大家阵阵喝彩。大家都知道,这首大曲的创作者是杨贵妃。因此,他们对杨玉环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之前,有许多人表面上尊敬杨玉环,但是,心中难免不屑。毕竟,杨玉环是以儿媳妇的身份,变身为女道士,又以女道士的身份,忝窃贵妃之位。大家觉得,杨玉环是以美貌魅惑君王。因此,大家就想当然地以为,这样的女人除了美貌之外,别无所长。如今,见这样一部大曲居然诞生在她的手里,不由得对这位美貌的才女,刮目相看。 演出结束后,皇上赐宴。宴席上,大家对杨玉环百般奉承,使杨玉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不再像过去一样,在大庭广众下畏首畏足。过去,她自愧于自己和皇上的尴尬关系,也自愧于自己出身于平民之家的背景,因此,她不愿意过多地抛头露面。因为她的出现,每一次都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现在,她可以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命妇官员之间,也可以给众多梨园子弟、内班的乐jì发号施令,闲下来的时候,她会跟他们一起讨论歌舞音乐,也会亲力亲为的实践一番。杨玉环能歌善舞,又会各种乐器,因此,她在这些人当中,如鱼得水,非常惬意。 刚刚来到宫中的时候,她非常孤单。皇上的嫔妃虽然众多,但是,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很难有毫无隔阂地交流。她们彼此之间,相互嫉妒着。虽然杨玉环心地宽厚,但是,因为她受到了皇上的特别宠爱,所以她的宽厚,她的毫无心机的表现,却容易被其她嫔妃看成是故作姿态。 因此,可以和杨玉环轻松自然进行交流的人,除了皇上,便剩下她的侍女永清和念奴了。玉真公主也是她的朋友。但杨玉环入宫之后,和玉真公主见面的机会却并不是很多。 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杨玉环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天到晚依恋着皇上。倒是皇上,越来越依恋她了。几乎每天晚上,他都要临幸太真宫。饱尝皇恩的杨玉环,想到别的嫔妃常年固守空房,心里到有些过意不去了。 chūn天很快就来到了。这天上午,皇上退了早朝,来到太真宫。他不像过去一样,进来后便大声喊着杨玉环的名字。杨玉环发现,皇上似乎满腹心思。 第七十三章:李太白跪吻珠玉鞋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往椅子上一坐,永清和念奴赶忙抢着给皇上端水泡茶。 杨玉环见皇上的神sè不好,用眼sè示意她们回避一下。等永清和念奴出去之后,杨玉环将茶水端到李隆基手里,柔声问道:“皇上,你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难道玉环什么地方惹皇上不高兴了吗?” 李隆基接过茶水,没有喝,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说:“玉环,朕今天很生气!” 杨玉环一愣:“妾身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皇上生气了?” 李隆基拉过杨玉环的手,说:“玉环,不怪你,不怪你。朕是跟那些大臣们生气!平时一个个口若悬河,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却都把头夹到裤裆里,一言不发,什么用场也排不上。” 杨玉环见皇上居然说了粗话,引俊不禁笑了出来。她说:“皇上,那些大臣不中用,却也不至于把头夹到裤裆里吧?” 李隆基也笑了:“朕是形容一下他们的窝囊样子。” 原来,居于大唐东北面的黑水靺鞨国,闻听大唐天子李隆基沉溺于声sè,专宠昔rì的儿媳妇杨玉环。国内吏治**,不久前又发生了震惊全国的科考舞弊案子。李隆基本人对官场的**,又缺乏彻底整治的勇气。于是,他们便遣使者来到中国,想探听一下大唐朝的虚实。 按照惯例,外藩上表应该先写中国文字,然后再附上他们本藩的文字。但是这一次,黑水靺鞨国的表文中,只有鞑靼文,却不见中国文字。那鞑靼文字状如蝌蚪鱼鸟,满朝文武见了,居然无一人认识。唐玄宗明知道这是黑水靺鞨国藐视大唐朝,但是,若是连人家的表文都不能认识,怎么回应?这就好像被人家打了一拳,却不知道拳头出自何方。作为一个泱泱大国,岂能吃这种哑巴亏?这不是让居于荒蛮之地的黑水靺鞨小瞧了吗? 但是,任凭李隆基如何询问,那些大臣们面对着满篇的蝌蚪文字,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李隆基追问急了,他们就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连李林甫也是这样一副熊样子。李隆基心中生气,就翻起小肠子来了,斥责道:“尔等平时身居高位,食皇家俸禄,个个耀武扬威。如今遇到这么点事,满朝文武,却无可用之人。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说罢,一甩袖走了。 杨玉环听李隆基说起这件事情,便想到了历史当中的描写。传说,大唐朝只有供奉李白识得蛮夷文字。还说,那李白给蛮夷写回书的时候,曾经百般刁难,让杨贵妃给自己研磨,令高力士给自己脱靴。 现在,此事果然来了。杨玉环想,那李白的确很狂浪,这种人什么事情也干得出来。按说,李白是自己非常尊崇的大诗人,作为紫萱的杨玉环,给他研磨,那也没什么。可自己现在的地位,如果给一个供奉研磨,于礼仪上先就不合,这且罢了,只怕会在以后的rì子里,给李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高力士在宫中也是位高权重。如果高力士真的给他脱靴,那么,高力士以后肯定会挟私报复。因此,杨玉环心中非常踌躇,她既想推荐李白,让他有一次展示的机会,同时解除皇上的燃眉之急,又想阻止研磨、脱靴等状况的发生。 李隆基的一句话突然打断了杨玉环的思考。他问道:“玉环,我忽然想到,你是不是认识蛮文啊?” 杨玉环心想,英文我到认识一些,蛮文却不认识。她说:“皇上,你凭什么说我认识蛮文?” “朕的玉环jīng灵古怪,常常给朕些出人意料的惊喜,因此,说不定你认识蛮文呢。” “玉环令皇上失望了。玉环不认识蛮文。” “朕见你写曲的时候,在横杠杠上画的那些蝌蚪符号,跟蛮文差不多,所以还以为你认识蛮文呢。” “皇上,有个人游遍天南海北,又才华横溢,说不定,他会认识蛮文呢。” 皇上恍然大悟:“你是说……李白?” 杨玉环点了点头。 李隆基大笑起来:“是啊是啊,我到把李白忘记了。”说着,就吩咐人传李白到御书房觐见,自己则提前摆驾御书房等候。他邀请杨玉环一同前往,但是,杨玉环却婉拒了。 等皇上走了,杨玉环赶忙吩咐永清去找李白,让李白在觐见皇上之前,先到玉真观见她,她有话说。 李白接到传召,正匆匆往御书房赶,半路上却被永清截住了。永清告诉他,贵妃娘娘要在太真宫接见。他心中狐疑,贵妃娘娘单独召见自己,不知是什么事情。他说:“永清姑娘,待我见了皇上,然后再去太真观拜见娘娘。” 永清一叉腰,厉声说:“不行!娘娘吩咐了,你去见皇上之前,要先去见她一面。娘娘有话问你!” 李白笑了:“没想到姑娘这么厉害!” 永清一瞪眼道:“怎么?” 李白忙说:“不怎么!” 他来到太真宫,给杨玉环施礼。杨玉环笑眯眯地接待了他,念奴奉上热茶。杨玉环从桌上拿起一本《李白诗集》,扬了扬说:“李供奉,你的诗词,玉环很喜欢读。我还是你的粉丝呢。” “粉丝?什么粉丝?”李白大惑不解。 杨玉环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把二十一世纪的网络语言说给李白,他肯定要一头雾水了。杨玉环解释道:“粉丝,就是崇拜者的意思。就是说,我是你的崇拜者。” 李白赶忙说:“娘娘如此说,折煞李白了。”但心里却想,这个漂亮的女人,说出来的话莫名其妙。粉丝?无论怎么解释,也没有崇拜者的意思啊。 杨玉环突然笑着说:“李供奉,你曾经为我赋诗三首,还记得吧?” 李白说:“记得记得。” 杨玉环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chūn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chūn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李白说:“贵妃娘娘的记忆力真不错。这三首诗,李白都快忘记了,贵妃娘娘却能一字不落地背诵出来。” 杨玉环笑道:“写我的诗词,我自然背得出。再说,这三首诗词已经被李龟年谱上曲子,不但宫内唱,听说还流传到民间,许多人在唱,都成流行曲子了。恐怕许多人都记住先生的诗词了。” 李白面有得sè。 但是,杨玉环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不过有人说,先生的一句‘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是用赵飞燕的娇小,讽刺我胖呢。” 李白一听这话,脸sè顿时变了,急忙匍匐在杨玉环的膝下,直叩头:“贵妃娘娘千万不要听小人谗言。李白这句词的意思是,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可算得绝代美人了,可是赵飞燕还得倚仗新妆讨皇上的喜欢,那里及得贵妃娘娘,不施脂粉,便是天然绝sè。” 杨玉环见一代诗圣跪在自己的膝下,心中有一种满足感。同时,李白诚恐诚惶的样子,也与自己印象中的李白大相径庭。她心中忽然生起一种恶作剧的念头,伸出脚,轻轻地挑了挑李白的下巴。 杨玉环穿了一双粉红sè的内鞋,上面镶嵌着闪亮的珠玉。李白见杨玉环用鞋尖去挑他的嘴巴,忽然捧住了她的鞋尖,并且,在她的鞋尖上亲吻。 这情景已经很暧昧了。 杨玉环对李白,由崇拜而生爱,由于爱,便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戏谑李白。李白本就有一身不拘于礼节的傲骨,闯荡江湖几十年,风流韵事自然经历了不少。据说,他和皇上的妹妹玉真公主,还有一段暧昧的情感呢。杨玉环天姿国sè,哪个男人能不动心?如今,受到杨玉环的戏谑,他并没感受到侮辱,反而,心中一荡,不计后果,大着胆子捧住了杨玉环的脚尖,亲吻起来。 但是,杨玉环毕竟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她不敢,也不能背叛皇上。她知道背叛了皇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因此,她及时地将脚尖收了回来。 她的脸已经布满了红晕,嫣然一笑说:“先生放心,我不会听信别人的谗言。”说着,就示意李白平身。 李白起来之后,低着头,不敢看杨玉环的眼睛。 杨玉环说:“李供奉,只因为黑水靺鞨国写来一封表文,上面全是蝌蚪鱼鸟状的番文。满朝文武,没人能看得懂。我以为先生见多识广,文采渊博,所以向皇上推荐了你。” 李白说:“贵妃放心。白半生来游历甚广,幸而通晓番邦语言及文字。” 杨玉环说:“那太好了,皇上正为表文的事情焦虑呢。” 李白说:“那臣下即可就去叩见皇上。” 杨玉环道:“你且莫急,我还有话问你。” “请贵妃示下。”李白说。 杨玉环说:“明天皇上定会让你在朝堂之上当众回复那靺鞨来使,你可不要恃才逞能,让本宫给你研磨,让高力士给你脱靴。” 李白一愣,心想,不知道这个美人此话有何根据?我李白虽然平时狂放而不拘小节,但自己一个翰林供奉,岂能不知道天高地厚?高力士何等样人?堂堂的左监门大将军、知内侍省,那可是正三品的官阶啊!他忙说:“贵妃娘娘多虑了!你是何等样人?我李白为贵妃娘娘吻鞋,无限荣宠,岂能让你为我研磨?” 杨玉环一脸娇羞地说:“别提吻鞋的事情了,这若让皇上知晓,恐怕难以说清。” 李白道:“是是……”心中想,我和贵妃娘娘居然有了不yù为外人知晓的小秘密,心中甜丝丝的。他又说:“高力士位高权重,我断不会让他脱靴,贵妃娘娘放心。” 杨玉环心想,看来,历史也是可以改变的。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曾在好几处唐朝宫廷史上看到,李白狂草回蛮夷,杨贵妃研磨,高力士脱靴。看来,不是历史谬传,就是自己小小地改变了历史。她为自己的小成就而高兴。 第七十四章:李白醉酒书檄文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第二天早朝,李白奉旨在朝中等候,心中已有底气的李隆基宣黑水靺鞨国使者觐见。待使者来了之后,李隆基作出大怒的样子,将使者的表文掷在地上,命侍臣捡起来交给李太白宣读。 李太白手捧表文,稍稍看了一下,便用番语叽里咕噜念了起来。念罢,问那两个使者:“刚才我念的,对也不对?” 那两个使者见皇上发怒,早已经心惊胆战了。如今又见李白将表文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心中更是惊惧,只有连连点头。 李白接着就用汉语,将表文当众翻译了一遍。原来这表文,字里行间充满了藐视唐朝的讥讽语言。并且说,如果你们唐朝群臣,看不懂我国的表文,则说明你们唐朝,天下虽大却乏无人才,从此,将不再向中国朝贡。 众人听了表文,都气愤填膺,大堂之上,纷纷指责那两个来使。唐玄宗更是一拍桌子,动了龙威,喝道:“给我拉出去,斩了!” 那两个使臣吓得面如土sè,赶忙匍匐在地,连声求饶。李林甫趁机奏道:“启禀皇上,杀了这两个使臣容易,可是却也没人将我大唐的威严,以及万岁的圣意传送过去了。” 其实李隆基本就无意杀这两个使者,只不过想吓唬他们一下。李林甫一劝,李隆基便改变了主意,将两个使臣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那两个使臣汗流浃背,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李隆基喝退了两位使臣,命他们明rì早晨,来领上谕。 接着就散朝了。皇上移驾花萼相辉楼,命李林甫、李太白等人陪侍早膳,又命人将杨贵妃找来一同用膳。 早膳期间,皇上赐李太白美酒三爵。李白谢过皇上,将三爵美酒一饮而尽。皇上见李白喝得豪爽,又赐三爵,李白接过美酒,再次一饮而尽。早晨,空腹的李白,喝过六爵美酒,便有些微微的醉意。 早膳之后,李隆基便命李白以靺鞨文做上谕,回应黑水靺鞨国的挑衅。已经连喝了六爵美酒的李太白,跪下说:“启禀皇上,臣下有一不情之请。” 李隆基说:“请讲。” 李白道:“臣下请求皇上,再赐美酒六大爵,方能才思泉涌,写出无愧于我大唐的檄文来。” 李隆基心想,这个李白,难道是个酒缸?一大清早,已经喝了六大爵,犹觉不足?便命人斟酒六爵,李白一一喝了。这时候的李白,已经处于醉态,连步子都不稳了。他走到案前,拿起笔来,顿时笔如游龙。 大家感到好奇,包括皇上在内,众人都凑到案桌前围观。只见李白在纸上,写出一连串像鱼像虾又像蝌蚪般的文字来。手法很快,只顷刻间,一张纸被他写满了一半。 见到李白醉酒后的豪放状态,杨玉环心中有些痴迷。于迷迷糊糊之间,她不由自主地拿起朝墨,本能地研起磨来。等她察觉,已经晚了。贵妃研磨,毕竟成了事实。看着自己洁白的指尖上,沾染了那一丝黑sè的墨渍,杨玉环心中悲哀。她想,难道我真的逃不出历史的宿命吗?一点点也不行吗? 李白写到兴奋处,掷下笔,旁若无人地伸出手来,喊道:“酒!” 但是,花萼楼中已经没酒了。高力士说:“李供奉,你看这样好不好,等咱们写完了回文,再好好饮上一番。现在你已然有了醉态,再喝,恐怕这文章……” 李白对高力士的话十分不满,他说:“我李白,百年三万六千rì,一rì须倾三百杯,你何曾见我醉过?” 高力士见他跟自己说话,腔调十分放肆,心中不满,就挤兑他道:“李供奉第一次入宫朝见天子,侍卫们从小酒肆里找到了你,不知道是谁醉得昏天黑地。” 李白也被高力士激得火冒三丈,也不管万岁爷在场,将笔一掷,双手抱胸,疑似罢工。 杨玉环暗暗为李白担心起来。他如此狂妄不羁,如果惹恼了皇上,那可不是好玩的。正想打个圆场,李隆基却说:“哎哎,力士,你去弄酒嘛!” 万岁爷都发话了,高力士纵然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却也不敢忤逆。他连忙出去,不一刻,就将酒弄了回来。 这李白恼恨刚才高力士挤兑自己,便开始刁难高力士,让他亲自斟酒。高力士何等样人,自然不愿意屈尊给一个供奉斟酒。但是,当着皇上的面,他又不能发作。李隆基说:“力士,斟酒,斟酒!” 高力士无奈,连斟了满满九大斛美酒,心想,醉死你! 李白又是九斛酒下肚,已经双眼朦胧,连站都站不稳了。高力士心中好笑,暗想,活该!今天你若写不成回文,看看皇上怎么治你的罪!让你一天到晚,侍才骄狂。 这李白平时有个毛病,喝罢了酒,脚心就会出汗。因此,他醉酒之后,都要脱掉靴子,任汗水带着酒jīng,从脚心流出。此时,醉酒中的李太白已经忘了此刻是在皇上和贵妃面前,脱鞋不但失礼,而且还有冒犯之嫌。他抬脚,扭头对高力士说:“帮我脱靴!” 杨玉环心想,看来李白已经迷糊了,也忘记了我事先的叮嘱。他如果真的让高力士给他脱靴,两人的冤仇就算结下了。她忙说:“李供奉,皇上面前,似乎不宜脱靴……”一边说着,一边给李白使眼sè。 李白于醉酒中,尚有几分清醒,顿时想起贵妃事先的嘱咐。此时,他的理智又压过了自己的狂放,赶忙点了点头,便开始续写回文。只见醉酒后的李太白,写作的速度更加快捷。不一会儿,一张纸就写满了。他写的字全场的人都不认识,于是,皇上就让他翻译一下。 李白在回文中说:尔等小邦蛮夷之国,千秋万载,受我大唐庇护。不思感恩即属可恶,今却不识礼数,蔑视天朝,尤难宽恕。本想斩杀来使,着边疆大军加以征讨,用显上国之刑威,正天朝之纲纪。姑念尔等荒僻小国,不胜兵刀之罚戮,是以格外施恩,着使者归去。尔等宜感恩戴德,自知悔悟,速速来朝请罪。如若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后果自负!切切!! 李隆基见李太白醉酒之中写出来的回文,字字铿锵有力,句句锋芒毕露,足可震慑蛮夷。他心中不由得对这个旷世奇才,多了几分钦佩和宠爱。李隆基哈哈一笑,说道:“写得好!力士,再赐李翰林美酒三爵。” 醉酒中的李白,接过皇上御赐美酒,痛痛快快喝了。但是,喝了这三杯酒之后,他来不及谢恩,摇摇晃晃就倒下了。 李隆基笑眯眯地吩咐人将李白弄下去,找个地方好好休息,醒酒。 高力士说:“皇上,依臣的意思,这封回文暂时不要交给靺鞨来使。” “怎么?” 高力士说:“他醉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乱七八糟写了些什么?如果冒然交给来使,回去后让人看了,或者贻笑大方。” 李隆基说:“我听人讲,这李白醉酒之后,文思越发开阔,听说他许多诗词,都是在醉酒的状态下写就的。” 但高力士还是摇头,说道:“一个人需要醉酒才能行文,不堪重用啊。皇上,美酒是好东西,但是,狂饮烂醉就是毒药。” 李隆基说:“人家有酒仙之誉,不豪饮狂饮,哪对得起这个称号呢?” 皇上令人将来使传了进来,又训斥了一番,将回文交给他们带回。 果然在一个月后,那靺鞨国的国王,合同一班护卫,骑着快马来到了大唐,亲自向皇上请罪。李隆基心想,这李白醉酒中所作的回文,真真抵得上千军万马。从此之后,对李白愈加宠爱。 李白本xìng刚直不阿,又十分狂放,除了对皇上和贵妃尊敬有加外,面对其他权贵,一副不屑的样子。李林甫、高力士等一班大臣,都受过他的讥诮。但是,因为皇上对他宠爱,所以大家敢怒不敢言,但是这梁子却是结下了。 李隆基接待了靺鞨国国王。因为靺鞨国国王不懂汉语,皇上便让李白跟在他身边做翻译。李隆基见靺鞨国国王对自己臣服,毕恭毕敬,也表现出自己作为大国君王的大度和仁慈。 为了让靺鞨国国王亲见大唐的文化繁荣,李隆基决定,在蓬莱宫正殿演出《霓裳羽衣曲》。而且,这一次要举行大型演出,三百余人的阵容。 《霓裳羽衣曲》排练成功后,进行了几次演出,都是几十人小型的,一百多人中型的。这三百多人的演出阵容,虽然排练过,但是,还从未公开演出过。 《霓裳羽衣曲》演出时的宏大阵容,令靺鞨国国王惊叹。他忘情地高呼着,口里“叽噜咕噜”也不知说些什么。李隆基请李白翻译一下,李白说:“他只是反反复复喊道,太美了,太美了!” 李隆基说:“你问他,你们靺鞨国,排练得出这样的曲子,这样的歌舞吗?” 李白将皇上的话翻译给靺鞨国国王。靺鞨国国王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李白翻译道:“启禀皇上,他说,我们的国家小小的,没有大唐朝这么宏大的势力,排演不出这么好听的曲子,这么好看的舞蹈。” 李隆基甚是得意,又说:“你告诉他,这首神曲是朕的贵妃写出来的。” 李白将这话翻译了过去,靺鞨国国王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杨玉环,朝杨玉环连连施礼,又跟李隆基“叽里咕噜”说了一些什么。 李白翻译道:“皇上,这小子问您,大唐朝还有没有像贵妃一样既美若天仙,又聪慧博学的女子,甚至问贵妃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她想娶回去,做王后。” 杨玉环笑了:“谁稀罕到他那种不毛之地做王后啊?” 李隆基说:“你告诉他,像贵妃这样的女人,天底下,就她一个。” 李白将这话告诉了靺鞨国国王,这家伙脸上露出了失望之sè。 李隆基为了炫耀,便动员杨玉环上台舞蹈。 第七十五章:玉真观里尽风*流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受现场气氛影响,其实早就想上去舞蹈一番了。但是,受身份的约束,她还是装模作样地推辞了几句。见皇上极力鼓励自己,便站了起来,在众人的瞩目下,走到舞台后场,换了一身霓裳舞衣,来到台上,开始了舞蹈。 杨玉环一出场,其她的舞者便徐徐地退场。杨玉环在音乐的引领下,开始舞蹈。她那曼妙的舞姿,自有一种别人模仿不来的优雅。李隆基看着看着,恍惚之间就觉得自己的爱妃,如同天上的仙女下凡间。 那靺鞨国国王,看到杨玉环的舞姿,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贪婪的神sè,有一丝唾液,自唇边流出。李白引不住对皇上悄声奏道:“皇上,这小子的眼神和猥亵的丑态冒犯了贵妃娘娘。” 李隆基却毫不在意。他为自己的爱妃具有这么大的魅力,而骄傲。 场下观舞的众官员中,还有一个人,眼中流露出的贪婪,丝毫也不亚于那个靺鞨国国王。 这人是安禄山。安禄山昨天回京述职,正好遇到宫中演出大型《霓裳羽衣曲》,所以,他也在被邀请之列。但是,他夹杂在众官员中,杨玉环并未注意到他。 看到舞蹈中的杨玉环,安禄山觉得,这个女人比平时更加勾人心弦。如果说天上的仙女美丽,那么,仙女同杨玉环比起来,恐怕也得失sè。安禄山心想,如果今生能有机会,将这个美人搂在怀中,就算折寿三十年,那也值了…… 杨玉环一曲舞罢,徐徐退场。众舞者在杨玉环退场后,再次来到台上。相比较之下,这些舞者的舞蹈虽然美妙,但是,与杨玉环的舞蹈带给人们的震撼,不能同rì而语。当然,这也与杨玉环的身份有关,但更多的,还是杨玉环自身带给大家的魅力。 ……………………………………………………………… 李白本来是一位走南闯北的江湖诗人。他好饮,豪爽,但是,却依然不能免俗,依然拥有一颗名利之心。他想做官,想为朝廷办事,想用一己之力,做一个有益于百姓的好官。因此,他曾经想尽各种办法推荐自己。在经受了一连串的失败之后,终于,他来到了皇上身边,并且,他的才华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由一个江湖诗人转身就成了一个宫廷诗人,李白很快就适应了。他之前的诗词,奔放粗犷。但是,成为宫廷诗人后,他的诗立刻变得纤巧细腻起来。他在宫廷里创作的诗词,大部分都被宫廷梨园乐师们谱上曲子,在宫廷内传唱。还有一些,则流传到民间。 现在,在长安,在全国,很多人都在传唱李白的《清平调》:“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chūn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以李白的诗词谱成的歌曲,成了当时中国最流行的歌曲。 同时,由于李白受到皇上特别的宠爱,许多官员都前来与他交好,甚至巴结他。 但是,也有人对他非常嫉妒。这个人,就是张垍。张垍是当朝驸马,娶妻宁亲公主,常驻翰林院的中书舍人。 张垍虽然文采平平,但因为他的身份显贵,所以翰林院的众位翰林都捧着他。如今李白来了,却正眼也不瞧他。 有一次,张垍做了一首七言诗词,请李白评点。李白眯着眼睛看了一遍,毫不客气地嗤之以鼻,将张垍递过来的诗稿掷在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 张垍很生气,怒道:“李白,你可以不喜欢我的诗,但是,你要尊重我的人。” 李白不屑地笑了笑:“这也算诗,白瞎了一张纸。” 李白的格格不入引起了玉真公主的担忧。 玉真公主担心,李白zì yóu自xìng的一个人儿,适应不了官场上的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但是这个男人在游历了大江南北之后,想尝试一下新的生活方式,玉真公主又理解他。 李白进入翰林院,虽然暂时没有官职,但是,以他的才华,以皇上对他的宠爱,将来出人头地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李白很快就厌倦了。他的xìng格与官场格格不入。 在翰林院这些rì子里,他有意无意中给自己树立了不少的对头。宫廷里权高位重的高力士曾被他侮辱,因此恨透了他。李林甫对李白,也很不满意。他的同仁张垍,也嫉恨着他。又听说,另外一位诗人王维,对李白也是又嫉妒又恨。 玉真公主知道,四面树敌的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终究会遇到危险的。因此,找了一个机会,她将李白约到了玉真观,委婉地提醒李白,以后行事要策略一点。 玉真公主虽然身份高贵,但是,这个女人在李白面前,却显得很弱势。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跟李白讲话,生怕惹他不高兴。因为有一次,玉真公主无意中有一句话得罪了李白,结果他一甩袖子就走了,三年没见玉真公主。 玉真公主既有身份,又有见识,思想也比较开明,因此,她跟许多文士做朋友,也很谈得来。在他们面前,玉真公主总是居高临下的,而在李白面前,却是个例外。 在她还不认识李白的时候,就拜读了李白的所有诗篇。因为李白的诗,她喜欢上了这位放浪不羁,xìng情豪爽的江湖诗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将李白的诗集放到枕头上。当她意yín的时候,甚至会怀抱着李白的诗集,并发出低低的呻吟。 后来,经杜甫介绍,她认识了李白,并在其后将李白请到她的玉真观做客。李白的谈吐和气质,深深地迷惑着玉真公主。之后,在两人都饮了许多酒的情况下,玉真公主倒在了李白的怀里。其后两人若即若离,四处云游的李白,总是不经意来,又不经意去。而玉真公主对李白,也是不经意地接待,又不经意地送别。两人的关系,既不是单纯的男女之间的xìng爱关系,也不是男女之间如胶似膝的爱情关系。相互至于对方,既没有过多地索取,也没有过多地给予。一切,都那么随意。因此,他们的关系是轻松和快乐的。 今天,玉真观里非常宁静,玉真公主真诚地跟李白指出他的问题,但是,口气是温和的,生怕伤害了这个男人的自尊心。也正因为这样,并没有引起李白的重视。李白看着漂亮端庄的玉真公主,心中渐渐生起了那种冲动。他起身,将玉真公主一把抱起,就往内室走去。 “噢,李白,你怎么这样!”玉真公主低声地抗议着,“人家跟你谈正事呢。”她轻轻地扭动着身躯,以表达自己的反抗。 但是,当她被李白放到床上,一双手在她的身上到处游动的时候,便开始了娇喘吁吁,显得非常温顺。她非常喜欢李白的那撮胡须,情不自禁地用手握着,轻轻地梳理。 不知什么时候,李白已经将她的衣带解开了,她的内衣,是一件粉红sè的肚兜,散发着温馨的体香。 玉真观,玉真公主的内室,忽然起了一阵sāo动。玉真公主的床铺“咯吱咯吱”地呻吟着。屋里的喘息声,透过紧闭的房门,传到玉真观的上空。过了一会,风平浪静。但是,玉真公主那丰满雪白的胸脯,还像波浪一样地起伏着。汗水,聚集在丰满胸脯的沟壑处,并且慢慢地往下流淌。额头上,也聚集着点点汗珠。这时候的李白,在发泄了积蓄rì久的焦虑之后,也开始了温柔。他抱着玉真公主,并且轻轻地亲吻吸吮着她身体上的汗珠。 李白在玉真观一直住了两天,第三天下午,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玉真观,回到翰林院。他在翰林院散漫惯了,所以,时常不按时坐班。偶尔两三天不见踪影,也没人过问。 ………………………………………………………… 玉真公主李持盈,是李白比较钟爱的女人之一。玉真公主并不是李白唯一的女人。而李白,也不是玉真公主唯一的男人。 唐朝,是历史上男女风气比较开化的朝代,这也与上层的表率作用有直接的关系。 在民间,所谓的女道士,会被人们视为“高级娼jì”。唐朝女权思想强盛,有些女孩不愿意嫁人受一个固定的男人支配,所以她们宁可选择单身。她们选择单身,并不等于她们放弃了爱情生活,或者是xìng爱生活。因为单身,她们可以在爱情生活或者xìng爱生活上有更多样的zì yóu。做女道士就成了这群女子比较不错的选择,既可以比较体面地掩饰自己单身的身份,又可以比较zì yóu地接待男客,就好像今天的沙龙女主人。 玉真公主的童年,经历了腥风血雨的宫廷剧变。她和皇上李隆基是一母同胞,她的母亲德妃,是被武则天害死的。因此,她在战战兢兢中长大chéng rén。玉真公主厌倦了宫廷内斗,也看破了宫廷内错综复杂的关系。她在宫里生活的时候,处处留心,尽量远离那些复杂的人和事,以免惹祸上身。 童年的时候,玉真公主就开始慕仙学道,向往静修的生活,向往感情的zì yóudú lì。 李隆基登基之后,对妹妹玉真公主宠爱有加,给她修了豪华的道观。 玉真公主喜欢云游,在她身边,经常有方士和文人聚集。而李白,不过是玉真公主众多客人中的一个而已。 第七十六章:咸宜公主来访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送走了李白之后,玉真观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是咸宜公主。 咸宜公主和杨玉环之间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变化着。起初,在咸宜公主结婚的时候,杨玉环曾经给她做过伴娘。那时候,咸宜公主居高临下地看待这位来自于民间的美女。杨玉环嫁给寿王之后,成了咸宜公主的嫂子。于是,咸宜公主就和这位漂亮的小嫂子,成了闺蜜。但是,现在的杨玉环,却成了咸宜公主父亲李隆基的贵妃。按照体制,咸宜公主就比杨玉环小了一辈。因此,自从杨玉环入宫,和皇上的关系被挑明了之后,咸宜公主就尽量避免和杨玉环见面,以免尴尬。 咸宜公主这次来找玉真公主的目的,是要求玉真公主给杨玉环捎话,希望杨玉环为寿王谋取太子之位,因为现在正是大好时机。 玄宗皇上在进入天宝记年之后,对政务明显出现了懈怠的迹象,李林甫和高力士越来越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在外,皇上已经将军国大权越来越多地交给了李林甫。在内,宫中的事物高力士则一手遮天。而李林甫和高力士,明显都是支持寿王的。 咸宜公主和她的丈夫杨洄曾经jīng密地分析过。因为这个时候,住在东宫的太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根基。而且,外面有传言,说他和梅妃有染。这件事难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但是,皇上没有证据,自然隐忍不发。不过,皇上心里肯定对太子有了不满的情绪。在这个关头,只要杨贵妃推动皇上,要废太子是完全有可能的。 玉真公主听了咸宜公主的陈述,沉默了许久。 玉真公主也是支持寿王的。但是,她不愿意直接出面。她之所以做女道士,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逃避宫中那错综复杂的争权夺利。因为她知道,在这些权利斗争的后面,潜伏着腥风血雨。 另外,她也了解杨玉环的xìng情,这个女人其实对朝廷间的权力斗争一点也没有兴趣。她对一切事情的发展,仿佛早有预料一样,总是很坦然地面对。比如,她已经入宫好几年了,和皇上的关系早已经公开化了,而皇上又这么宠爱她。换了别人,早就催促皇上给她正名分了。但是,杨玉环却从来也不提。而李隆基,似乎也把这件事情忘了。杨玉环感兴趣的,只有音乐和舞蹈。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能创作出《霓裳羽衣》这样的大曲,是很不简单的。但她又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子,很容易满足,而且总是在快乐中。这样的人,要让她积极参入权力斗争,很难。 玉真公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咸宜公主。咸宜公主便知道,姑姑对这件事是不想帮忙。于是,咸宜公主告别了玉真公主,她想自己进宫,直接见一见杨玉环。 …………………………………………………… 这些rì子,李隆基偶感风寒了。虽然是小病,但是在宫里,皇上无小病。因为皇上的病,御医们紧张了。 皇上在杨玉环的太真宫里养病,一大帮御医就一天到晚在太真宫里进进出出,弄得喜欢清静的杨玉环,心里很烦。不过她对皇上的照顾却是无微不至的。期间,谢阿蛮还溜进来一次,说要瞧瞧皇上的病。皇上对于谢阿蛮的到来,非常高兴。当着杨玉环的面,他握住了谢阿蛮一双柔嫩的小手。 谢阿蛮脸sè红红的,心虚地瞧了瞧杨玉环。 杨玉环嗔道:“皇上,你看你在病中,都这么不安分。” 李隆基说:“朕觉得病快要好了。”说着,就爬了起来。杨玉环赶忙从后面扶住皇上。 李隆基依然握住谢阿蛮的小手不肯放开,而谢阿蛮也不敢冒然地将手抽出来。她只好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用无辜的眼神去看杨玉环,似乎在说:“贵妃,是皇上硬要这样的,不是我自愿的。” 杨玉环知道阿蛮那无辜的眼神,多半是装出来的。 她温和地笑笑,便不再去理会了。 正在这时候,念奴进来禀报说:咸宜公主来了。 杨玉环在外室接待了咸宜公主。当咸宜公主知道皇上在的时候,便觉得这次造访有些唐突。她刚想告辞,杨玉环又告诉她,皇上偶感风寒,正在这里养病。 皇上这次患病,宫外基本没人知道。因为皇上有病,即便是很小的病,如果传扬出去,难免有些震荡。但是今天咸宜公主正好遇上了,杨玉环想,咸宜公主既然来了,就没有必要向她隐瞒。毕竟,咸宜公主是皇上的亲生女儿。 咸宜公主请求进去瞧病。 杨玉环进内室通报,谢阿蛮趁这个机会,溜掉了。 咸宜公主来到内室给皇上请安,眼里含着泪水。李隆基也动了儿女情长,让咸宜公主平身,坐在自己身旁,一只手,便柔情屡屡地抚摸着女儿的肩背。 李隆基儿女众多,他又身处高位,平时对于儿女的爱,难免疏漏。但是今天在这闲暇的时刻,又在病榻上,因此也牵动了他做父亲的柔情。他询问了咸宜公主的一些情况,父女两人谈了足有一个时辰。杨玉环在外室,偶尔可以听到咸宜公主发出娇憨的笑声。可见,父女俩谈得十分愉快。 咸宜公主出来的时候,在外室流连,她并不想走。杨玉环意识到她有话要说,便吩咐永清和念奴斟茶。 她们在外室里喝了一盏茶,接着,咸宜公主便邀请杨玉环一起到太真宫外的花园里走走。 她们在花园中一个小凉亭里坐了下来。她们的话题,是从杨玉环的儿子李僾开始的。 杨玉环在宫中的快乐中,有时候会把儿子忘掉。但是,有时候她也会很刻骨铭心地思念儿子。毕竟,这是她的骨肉啊。虽然相隔咫尺,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能再去与儿子相见。进宫以后,杨玉环刻意让自己不再怀孕。她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她想,如果再生孩子,那么,这两个同母异父的孩子之间,将来是很难相对的。杨玉环不想给自己现在的孩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再留尴尬。 杨玉环跟咸宜公主详细询问了李僾的一些细节,甚至,连孩子说话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她都要询问。她说:“公主,现在僾儿是否还记得我?”问这话的时候,杨玉环的眼圈发红,眼睛里含着泪水。 咸宜公主说:“贵妃,僾儿现在已经七岁了,他开始懂事了。他知道,她的亲生母亲在宫里做女道士,给她的nǎinǎi祈福。” 杨玉环好久都没有说话。咸宜公主的到来,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她跟寿王,属于婚前就开始了恋爱。婚后,寿王对他百般依顺,万分怜爱。虽然杨玉环曾经埋怨过他,说他软弱。但是,事后想想,面对强大的皇上,寿王的确难有作为。自己作为当事人,面对皇上的柔情进攻,不是也束手投降了吗?她在宫中,得到了皇上的百般宠爱,因此,撇开道德观念的话,她是快乐的。但是,于快乐中,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前夫寿王。自从跟了皇上之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宫里每次活动,诸王参加的场合,只要有杨玉环出席,寿王总会刻意回避。而别人,也心照不宣的,从来不在她面前提到寿王。因此,这几年来,她对寿王的信息,知道得少之又少。 终于,杨玉环忍不住向咸宜公主发问了:“公主,不知道寿王他……这些年还好吗?” 这本来不应该问的。但是,杨玉环还是忍不住问了。因为她的心中,的的确确还是放不下寿王的。 咸宜公主见杨玉环主动询问寿王的情况,而且语气那么迫切,心中暗自高兴。她据此看出,杨玉环对自己的前夫,还是有一份牵挂的。 她说:“贵妃,阿瑁一切都好。只不过经历了这么些年,他对你依然不能忘怀……” 咸宜公主的话,其实有些不当,她何尝不知。但是,为了达成此行的目的,她还是这样说了,并且,同时去审视杨玉环的表情。 咸宜公主的话进一步勾起了杨玉环对于往事的回忆。杨玉环的脸上,毫不掩饰地出现了愧疚和牵念的神情。过了许久,她才喃喃地说:“希望他……忘掉我……公主,你知道,这一切一切的结局,都是我们无力抗拒的……” 咸宜公主说:“是啊……但是我想,命运其实对阿瑁是不公平的。我们是不是应该努力……补偿他。” “怎么补偿?难道……这也能补偿吗?”杨玉环很茫然。 “其实是可以补偿的。贵妃……阿瑁为了将来的安全,不得不做太子梦。你知道的,我和阿瑁的母亲贞顺皇后,生前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有人传言,说太子李瑛他们,也是母后害死的。这件事,宫中内外,议论不少。只不过有皇上在,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只怕将来皇上千秋之后,这件事会被别人拿出来,殃及死去的母后,甚至殃及寿王和我。因此,为了自保,阿瑁必须争取太子的地位。何况,阿瑁既贤德又有能力。” 第七十七章:杨玉环做说客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说:“可是,太子现在做得好好的,阿瑁他还怎么争太子的位子?” 咸宜公主说:“太子的位子,可以立,也可以废的。有许多人说,现太子在东宫中,和梅妃有染。假如太子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杨玉环说:“传言毕竟是传言,大家又没有真凭实据。再说,这样的传言,对太子,对梅妃,毕竟是不负责任。如果皇上知道了,震怒了,那两人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咸宜公主说:“贵妃,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传言,那就说明,两人必然有事情。既然他们做下了这样的事情,人头落地,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贵妃,你可以在皇上面前,把这件事情说一下。” “喔,公主,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想捕风捉影跟皇上进言,这关系到两条人命呢。” 咸宜公主急了,说:“贵妃,我知道你一贯为人仁慈。但是,宫廷中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个人就好像在激流中跋涉,你不去努力前进,就会被激流淹没。贵妃,如果说你还有一丝丝牵挂阿瑁的话,你就该明白,只有现太子倒了,阿瑁才可以出头。阿瑁将来如果……到那时候,你跟阿瑁重新相聚,是大有希望的。” “噢,公主,这怎么可以!”杨玉环听了这话,很吃惊,“我一个女子,走到这个地步,就已经非常尴尬了。如果将来有一天,再回到阿瑁身边,就更加荒唐了。我不会这样的!” “毕竟,你和阿瑁,有僾儿在啊。” “那也不行,我不愿意这样。” “贵妃,退一万步说,除掉梅妃,对你也是非常有利的。” “对我有利?” “是啊,贵妃,虽然你眼下受皇上的百般宠爱。但是,皇上也是男人,是男人都善变。梅妃人漂亮,有心机又有才华。假若有一天,皇上再次宠爱了梅妃,那也说不定。” “皇上的嫔妃众多,大家都有权利得到皇上的宠爱,对这件事,我想得开,也从来不嫉妒。” 咸宜公主说:“可梅妃和别的嫔妃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杨玉环问道。 咸宜公主说:“皇上没遇到贵妃之前,非常宠爱梅妃。因为皇上有了贵妃,所以才冷落了梅妃。梅妃因为失宠,所以对贵妃耿耿于怀。如果有朝一rì现太子执掌国事,到那时候,只怕梅妃眼里容不得贵妃。” 对于咸宜公主的分析,杨玉环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她知道这不会成为事实的。因为她对大唐的历史,早已经了然于胸。她也知道,寿王李瑁毕竟成不了太子。因此,她对咸宜公主的这番说辞,丝毫也提不起兴趣。再说,她也没有那种害人的心肠。她疲倦了,不由自主地伸了下懒腰。 咸宜公主敏捷地发现了杨玉环的心不在焉。但是,她能见到杨玉环一次不容易,因此,她并不想告辞,而是滔滔不绝地将宫内宫外的形势,对杨玉环讲了一番,她说:“眼下的时机,是阿瑁立太子的最好机会,希望贵妃能念着你曾和阿瑁夫妻一场,能念着你的儿子李僾的情分上,帮助他一下。” “我怎么帮啊?”杨玉环看着咸宜公主,眼光里流露出来的是一片茫然。 “你可以跟皇上提啊,你可以请求皇上啊。贵妃,皇上现在最听你的话了。” 杨玉环说:“公主,你知道的,我从来也不干政。我这个人,就知道一味的玩乐……” “可这件事,不但关系到阿瑁。对于你,以及你的儿子李僾,都关系重大啊,所以,你还是应该努力一把的。”咸宜公主用焦急的口吻说。 杨玉环心想,其实皇上在政事上,还真是不听我的。比如我曾经恳求皇上,不要重用安禄山,不要启用杨钊。但是,安禄山还是得到了提拔。而最近听说,杨钊也去南方做了地方官员。看来,我要改变历史,难了。自己在唐朝的幸福时光,也不过只剩下了十余年的时间。十几年,说短也长,说长其实也就是眨眼之间。 自己在这段时光里,还需加油努力。为了自己的命运,也要力争将历史的车轮稍稍改变一点轨迹。比如阿瑁,如果真让他做了太子,也许将来到了马嵬坡,就不会出现兵士哗变的情节了。因为她知道,马嵬坡的哗变,其幕后主使就是现在的太子。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很真诚地说:“公主,我答应你了。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跟皇上说这件事情的。” 咸宜公主松了一口气,开心地展开了笑容。她说:“贵妃,那我就听你的好消息了。” ………………………………………………………… 杨玉环从花园中回来,李隆基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杨玉环赶忙扶住了李隆基,说:“皇上,你圣体欠安,不应该下来走动的。” 李隆基哈哈一笑说:“我又不是泥捏的,难道走一走都不可以吗?再说,我的病,已经好了。” 杨玉环说:“皇上身体强壮,区区一点小病,根本奈何不了你的龙体。” 李隆基又笑了,说:“玉环,你也学会奉承朕了?” 杨玉环红着脸说:“没有,这是妾身的肺腑之言。” 李隆基突然问道:“玉环,刚才你跟公主说了不少肺腑之言吧?” 杨玉环大惊失sè,心想,刚才与公主交谈,说不定皇上已经起了疑心。她连忙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妾身不敢隐瞒。刚才,咸宜公主过来告诉我,让我请求皇上废现太子,立阿瑁为太子。” 李隆基盯着杨玉环的眼睛,问道:“你答应了?” 杨玉环说:“我不答应,咸宜公主就一直不走,就一直不停地说,说,说。因此,妾身就答应了,其实是敷衍她的。如果皇上不问起来,妾身是不会说的。” 李隆基将杨玉环拉了起来,问道:“那你的意见呢?” 杨玉环说:“咸宜公主说,阿瑁既贤德又有能力。” 李隆基反问道:“你觉得呢?” 杨玉环默然了。她很了解寿王李瑁。寿王为人宽厚,说他贤德,倒也没什么不妥。但要说他有能力,恐怕就牵强附会了。李瑁胆小怕事,优柔寡断,的的确确也不是一个为君王的材料。 李隆基说:“玉环,如果立阿瑁为太子,将来他登了大位,你和他的关系怎么相处?毕竟,你比朕年轻了许多。将来我走了以后,你自己还有许多年的rì子要过呢。” 杨玉环突然动情了,她扑在皇上的怀抱里,哽咽着说:“皇上,你放心,我肯定会比你先走!” 李隆基柔情屡屡地抚摸着杨玉环的发髻,说道:“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比朕先走?你以为朕真会万岁万岁万万岁吗?天底下的君王,没有活过一百岁的。” ………………………………………………………… 天宝第三年,李隆基将年号改为载。因此,天宝三年,就被称为天宝三载。 正月,皇上再次赴骊山温泉宫避寒。杨玉环这次在温泉宫,忽然决定,将《霓裳羽衣曲》和《霓裳羽衣舞》再好好改动一番。 为此,她专门征求过皇上的意见。 李隆基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古灵jīng怪,美貌可人的妻子,答应了。 杨玉环召集宫廷乐师,将曲谱做了一些改动。又召集舞jì,将《霓裳羽衣舞》重新编排。杨玉环决定将舞蹈来一次大的改动,甚至不惜推倒重来。 在创作舞蹈细节的时候,小舞女谢阿蛮就成了杨玉环最得力的助手。 杨玉环每想起一个舞蹈动作的时候,就会命谢阿蛮试舞。而谢阿蛮总能领会杨玉环的意思,用美妙的舞蹈,将杨玉环的构思诠释出来。杨玉环觉得,这个小姑娘天生就是一个舞蹈的jīng灵。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蕴藏着舞蹈的魅力。 和谢阿蛮在一起,杨玉环很快乐。这个小姑娘总是“咯咯”地笑着,说起话来,也充满了诙谐和幽默。有时候,会把杨玉环逗笑。 但是这个小姑娘也不安分,她会在温泉宫里到处跑。杨玉环有时候要找她,却找不到。有时候明明在眼前,可是一眨眼间就不见了,有时候又会忽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杨玉环责备她的时候,她依然“咯咯”地笑着,弄的杨玉环哭笑不得。 不过,大多数的时间,谢阿蛮还是很认真的。她甚至常常会有一些很新颖的点子提供给杨玉环,让杨玉环受益匪浅。 杨玉环是一个做事很投入的人,她想将《霓裳羽衣舞》彻底改动,就会投入很大的jīng力。因此,在这期间她就冷落了皇上,而一天到晚和谢阿蛮泡在一起。皇上也趁这个期间,临幸一下别的嫔妃。 这让永清和念奴非常不安。她们怕杨贵妃因此而失宠,曾经好几次婉转地提醒过杨玉环。但是,杨玉环却不以为然。她对她们说:“皇上本来就有这么多嫔妃。我如果一个人牢牢独占了皇上,对别人也不公平。而且,如果那样的话,皇上就会觉得我束缚他,他反而会产生一种逆反心理。” 第七十八章:一室春色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但是永清和念奴却觉得杨玉环的这番话很深奥,她们不懂什么叫“逆反心理”。杨玉环从香炉里捧起一捧沙粒,然后,将双手牢牢地合拢,于是,那沙粒便纷纷从指缝中流了出来。她笑着说:“我已经第二次向你们这样演示了,现在懂了吗?” 两个侍女很茫然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们并没弄懂。 这天晚上,忽然刮起了大风。杨玉环留谢阿蛮一起晚宴。皇上没有来,两人草草地用过晚饭,便进入内室,继续研究《霓裳羽衣舞》。 这天晚上,她们研究了几个很新奇的舞蹈动作,并且由谢阿蛮试跳出来,果然非常优美。两人都十分高兴,甚至抱在了一起庆贺,像两个孩子一般又喊又跳。这时候才发觉天已经很晚了,于是,杨玉环就留谢阿蛮一起入睡。 永清和念奴将被子铺好,调理了一下屋子中的炭火盆儿,再侍奉杨玉环脱掉了外衣,两人就退出去了。 杨玉环上床,拉过被子盖住身体,侧过脸,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床边的谢阿蛮。 谢阿蛮眨眼间就脱掉了衣服,而且连内衣也一起脱光了,“哧溜”一声就钻进了杨玉环的被窝里。 杨玉环欠身吹灭了蜡烛。 在黑暗中,谢阿蛮忽然变得活跃起来。她进入杨玉环的被窝,把个柔软无骨的身子往杨玉环怀里挤。 她的身子还是冰凉的,杨玉环往后躲了一下。但是,谢阿蛮进一步侵了上来,像八爪蟹一样将自己的小身体缠住了杨玉环的身子。 很快,谢阿蛮的身体在杨玉环的怀抱里就变得温热了…… 两人忙活了一整天,都很疲倦。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的,杨玉环听到有人敲门。她马上坐起来,捞起火捻,晃了一下,点燃了床头几上的蜡烛。 门外响起永清的声音:“贵妃……贵妃……皇上驾到……” 杨贵妃心想,皇上为什么这个时间就来了呢?她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就下去开门了,回头看了眼蜷缩在被窝里的谢阿蛮。 谢阿蛮睡觉的时候,连头也缩进被窝里。由于她身子娇小,再加上杨玉环的被子宽大厚实,所以现在熟睡的谢阿蛮,蛮像被子的一道自然的皱褶,看不出那里面还有一个人。 杨玉环本想喊醒她,一同接驾。想到她已经睡熟了,想到皇上其实不会怪罪,就独自一人下床,将门拉开。 皇上披着一面斗篷,斗篷上落满了雪花。他进来的时候,带进一股寒气,说道:“好冷的天!”同时回过身来,就将门掩上了。 门外,响起宫车辚辚离去的声音。 杨玉环由皇上斗篷上的雪花,得知外面已经下大雪了。 她赶忙调动火盆,让炭火旺起来。皇上伸出双手,在炭火上方烘烤着。 杨玉环疼爱地说:“三郎,天这么冷,你还过来。要是冻坏了,玉环心中会很不安的。这么晚了,不知刚才你在那位姐姐的宫中逗留。” 李隆基皱着眉头说:“唉,来到骊山也不让朕清闲一下……” “怎么?……”杨玉环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隆基说:“今天晚上,与诸大臣议事。没想到,贺知章突然请求,让朕度他为道士。爱妃,你说这不是给朕出难题吗?” 贺知章年已八十五岁,但是身体依然健康,而且在朝中好好地做着他的“贺监”。为什么忽然间起了隐退之念,令杨玉环大惑不解。 杨玉环不愿意去深思这类问题,就说:“三郎,其实贺知章年事已高,想过几年清净rì子,也是人之常情。”说着,就挽着李隆基的胳膊,将他引到床边坐下。 杨玉环蹲下身子,给李隆基脱靴。 也就在这时候,李隆基无意中一回头,发现被子里面似有异常。他揭开被角,谢阿蛮一张粉嫩的小脸出现在他面前。 李隆基笑道:“好啊,爱妃趁我不在,居然金屋藏娇……” 杨玉环冲李隆基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和阿曼研究《霓裳羽衣舞》直到深夜,还以为皇上不会来了。天已晚,我不放心阿曼独自回去,所以就把她留下了。” 李隆基开玩笑说:“这小家伙越发放肆了,朕来了,也不说起来接驾。” 杨玉环说:“人家已经睡熟了,我就没惊动她。” 李隆基扭过头仔细端详着谢阿蛮,见这个小家伙紧闭着眼睛,但是那长长的睫毛却急速地抖动着。而且还能看出,眼皮下的一对眸子,在“咕噜噜”转动,就知道她已经醒了,眼下是在装睡。于是,童心大起,就想捉弄她一下。 李隆基转回头说:“玉环,还有一件大事,朕忘了对你说。有人奏报,说今天晚上丑时,天空中会有七位仙女驾雪来到骊山温泉宫,贺我大唐朝新纪元国泰民安、五谷丰登。你想不想随朕一起去接受仙女的朝贺,同时看一下仙女跳舞啊?” 杨玉环吃惊,心想哪有这等事情?正想对皇上提出疑问,却见皇上轻轻往后指了指,并且,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 杨玉环会意,知道皇上发现谢阿蛮已经醒了,而且准备捉弄她一下。她配合着说:“妾身当然想去了,人活一辈子,能亲眼看到仙女驾临并且跳舞,那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我可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皇上说:“那我们快去吧,时辰马上就到了。对了,不要惊动了阿曼,万一她缠着我们要一起去怎么办?听说,去的人多了,仙女就不会跳舞了。” 杨玉环说:“好,那么我们马上走吧,叫上永清和念奴。” 两人手拉着手,装模作样起了身。 就在这时候,只听身后谢阿蛮喊道:“奴婢谢阿蛮见过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谢阿蛮赤身**跪在床上叩头。那细嫩的肌肤,在烛光下闪烁着象牙般的洁白。当她见到皇上和贵妃转身看她的时候,方意识到自己寸缕未着,于是,又“哧溜”一声钻进了被窝里,在被窝里还喊道:“我也要去,又不差我一个。” 李隆基伸手就探进了被窝里,在谢阿蛮身上探索着,说道:“好啊,你明明醒了,敢不起来接驾。” 谢阿蛮“咯咯”地笑,扭动着身子说:“我虽然醒了,但是奴婢光着身子,羞于接驾。” “那刚才又为什么起来了?”李隆基将手从被窝里拿出来,在谢阿蛮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谢阿蛮说:“刚才……刚才不是因为有仙女吗?” 杨贵妃笑道:“你这个傻丫头,这世上哪有仙女啊?” 李隆基大笑起来。 谢阿蛮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刚才皇上和贵妃一起做局,骗她呢。她喊了一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光着身子趴在皇帝的背上,像只小猴子一样。 一屋chūn光…… 当晚,杨贵妃和谢阿蛮一起侍奉皇上。已是数次xìng爱经验的谢阿蛮,做这种事情,就像她跳舞一样,悟xìng特别好。在皇上的指点下,她像只青蛙一样伏在皇上的身体上。她的动作,夹扎着舞蹈的元素,令皇上心旷神怡。就连杨玉环也觉得大长了见识。 …………………………………………………… 在骊山温泉宫逗留了两个多月,这期间,杨玉环完成了《霓裳羽衣曲》和《霓裳羽衣舞》的修改。 回到长安,贺知章自请入道的申请,就正式获得了皇上的批准。一个月后,贺知章上表告以回乡的rì子。皇上颁布特招,将太子李玙自东宫召唤过来,给贺知章践行。 贺知章为什么隐退?其实,这还是权力斗争的结果。在宫内,表面上看去一派祥和,同僚之间和和气气。其实,背地里早已经暗流涌动了。官场,就是这样。一群虚伪的人在一起,就难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朝中文人官场上分为两大集团。 王维和张垍等人在朝中属于权贵集团,他们声势浩大,同时又善于走上层路线。上至李林甫、高力士,下至已经因为科考舞弊案被贬的吏部侍郎苗晋卿,另外还有一大批皇亲国戚,都和这个集团的成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另外一个集团,属于文人集团,则是比较平和的。他们是由一批正直的文官组成。其中,贺知章就是这个集团的核心人物。左相李适之,文人薛挺等,都属于这个集团。李白素来钦佩贺知章的为人,并且与贺知章私交也好。所以李白自入宫后,不知不觉也就成了这个集团的一分子。 这些年来,两大集团明争暗斗,相互较劲。权贵集团因为有文人集团监督,所以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胡作非为。文人集团个个嫉恶如仇,经常向皇上奏报权贵集团的种种不法行为。对此,权贵集团视文人集团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一朝除之而后快。 单纯比较势力,文人集团不可与权贵集团同rì而语。好在他们为人正直,自身并没有多少把柄授人。再加上贺知章毕竟在宫中为官近六十年,属于资格最老的人物。官位虽低,但资历在那,连皇上都尊敬他几分。所以,有贺知章在前头挺着,文人集团倒也没吃多大的亏。 第七十九章:春光偷泄小梅梢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但是,贺知章毕竟八十多岁了。宫廷内的明争暗斗,渐渐让他感到力不从心。叶落归根,人老思乡,贺知章在新的一年即将来到的时候,忽然萌生了退意。 贺知章的离去,使文人集团受到了重创。李白很伤心,他也萌生了退意。三月的一天,柳枝已经绽发了嫩绿的苞芽,贺知章离别的时刻终于到了。皇上在宫内赐宴,作别贺知章。 第二天,由太子李玙主持,举行了一个盛大的送行宴会。宴会上,两大集团的文人济济一堂,气氛很是和谐。大家抛弃了旧rì的恩怨,饮酒,说一些无关痛痒的祝福言辞。 但是李白就憋不住了。等他喝到半醉的时候,忽然起身说:“贺监你不厚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觉得比较尴尬。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贺知章的脸上。贺知章站起身,举杯与李白相碰,yù言又止。 李白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贺监,贺兄,想我们酒中八仙,闯了多大的名气。如今你铩羽而去,我们酒中八仙变成了酒中七散……哈哈哈……” 贺知章说:“此言差矣,以后,酒中八仙会因为我的离开,成为酒中七贤!” 李白说:“好好好,那我们干上七大斛。” 已经醉了的李白,在人们的注视下连干了七斛美酒。这时候,他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酒杯一摔,李白引吭高唱: 镜湖流水漾清波, 狂客归舟逸兴多; 山**士如相见, 应写黄庭换白鹅。 由于贺知章的隐退,又有几位文职官员提出归隐,其中就包括供奉在翰林的酒中八仙之一的裴图南。 也就在这时候,京中发生了一起影响恶劣的百姓与官府的冲突事件。这件事牵扯到当时的京兆尹。皇帝为此罢免了与此事件有关联的京兆尹,也处分了一批人。 为此,皇上的心情很不爽。那些天,他一直板着脸,连杨贵妃跟他说话的时候,也需要小心翼翼。 杨玉环觉得,应该改变一下气氛。为了此事,她跟高力士商量。高力士说:“贵妃,皇上已经几年没去东都巡行了。不如劝说皇上去洛阳巡幸一番,沿途的chūn光,或许会令皇上改变心情。” 杨玉环的故乡就是洛阳,她自然也非常希望回去看看。于是,在一次晚宴后,她和高力士一唱一和,终于使皇帝做了一个决定,三天后巡行东都洛阳。 ………………………………………………………… 皇上准备巡行洛阳的前一天晚上,在御书房里召集大臣议事到深夜时分。等众大臣离去,皇上独自一人在书架上翻阅旧书。忽然,从一本书中掉出一叠旧笺。李隆基弯腰捡起来,隐隐从中闻到了一股梅花的幽香。展开一看,立刻认出是梅妃的笔迹。 梅妃爱梅花,也喜欢写诗作赋。梅花盛开的季节,她会趁早晨太阳未出的时光,亲自去梅园采摘带着露水的梅花,并且让这些梅花自然风干。这些干了的梅花,她会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因此,梅妃的屋子,一年四季充满了梅花的清香。她还会将她所用的纸笺,放在盛满了梅花瓣的木匣中,因此,纸笺也充满了梅花的味道。 李隆基没想到,这么些年了,梅妃的纸笺上,梅花香味儿依然未退。李隆基曾经跟梅妃有过一段恩爱的时光。那时候,梅妃经常作诗,也经常把自己的大作送给皇上鉴赏。 李隆基翻阅着这些纸笺,不由得触及旧情。其中有《萧》、《兰》、《梨园》、《梅花》、《凤笛》、《玻杯》、《剪刀》、《绚窗》等诗篇。而每一首诗,都会让他想起许多往事。有快乐,也有苦恼。 梅妃漂亮,也有才,可就是xìng格孤僻,恃才自傲。李隆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起来是苦恼烦心多于快乐。面对她的时候,他有压力。 他不由自主地把梅妃跟杨玉环放到一起比较,就越发感到杨玉环的可爱。杨玉环同样漂亮,同样多才多艺,可是杨玉环非常随和。李隆基跟杨玉环相处的时候,非常轻松。这个古灵jīng怪的小女人,不会给他任何压力。 李隆基摇了摇头,翻动着纸笺。最后的这首诗,只有四句。李隆基不由自主地读了下来。 桂叶双眉久不描, 残妆和泪污红绡。 长门尽rì无梳洗, 何必珍珠慰寂寥。 读完这首诗,当时的情景就浮现在李隆基的面前。当年梅妃得宠之后,会时常跟皇帝发脾气,有时候甚至莫名其妙就生气了。李隆基有时候忍耐不下,就会发誓永不召见梅妃。但是,过不几天,他就会忘了自己的誓言,重新召唤梅妃。 梅妃由此摸透了皇上的脾气,误以为皇上离不开她,所以就越发放肆。有一次,皇上连续一个月没理她。后来,皇上想缓和一下,就派人持珍珠两斛赐给梅妃。梅妃收了珍珠,就以这首诗回应。 读了这首诗,李隆基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梅妃纵然有千般不是,毕竟也有几分好处。想到往昔的种种恩爱,不由得辛酸。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想到此处,李隆基忽然起了一个念头,想跟梅妃见一面。 皇上传下旨意,让内侍连夜去东宫翠华阁宣召梅妃。 李隆基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批前去宣召梅妃的内侍空车而归,捎话说:梅妃娘娘自称罪臣,不敢玷污皇上龙体,虽谢恩,但辞不奉诏。 皇上心想,这是生我的气呢,耍小xìng儿,又着人去宣。可是,梅妃依然谢恩,辞不奉诏。 皇上也犯了倔脾气,心想我就不信你这个梅jīng要使xìng子到什么地步。于是,他就吩咐五班侍卫,车轮战般地轮番过去宣召梅妃。 天sè蒙蒙亮的时候,梅妃终于来了。 看着梅妃消瘦的脸庞,李隆基心疼了。他拉着梅妃的手说:“爱妃,你吃苦了!” 梅妃不由得满腹委屈,一双粉拳捣在皇上的胸脯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皇上好生安慰了一会儿,牵着梅妃的手,就把她引到了床前。 这个凌晨,自然是恩爱无限。李隆基和梅妃一直折腾到rì上三竿,方才相拥入眠。 等两人好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看看窗户,院中的竹枝清晰地照在上面。 两人正要穿衣服的时候,忽听得门外有人报:“杨贵妃到!” 皇上知道杨玉环不是吃醋拈酸的主儿,但是,对梅妃就有所不同。首先在杨玉环刚入宫的时候,梅妃曾经欺负过杨玉环。杨玉环和宫中的嫔妃们,相处都比较不错,也就和梅妃,存在着过节。另外,梅妃是属于打入冷宫的人物,皇上如今不明不白地宣召,是不是也太没尊严了?总之,李隆基就是不想让杨玉环看到他和梅妃在一起。 …………………………………………………… 皇上昨rì安排好了行程,驾幸洛阳东宫。今天早晨,宫中方方面面都准备好了,一大批侍卫宫女列队等候,车马备齐,只等皇上驾临即刻启程。但是,众人一直等到中午时分,也不见皇上的踪影。 杨玉环听高力士说皇上昨夜同大臣们议事,直至深夜。她想,让皇上多睡一会吧,就没有惊动他。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再不起驾的话,今天启程前往洛阳的计划也只好作废了。于是,她亲自来到御书房找皇上了。 李隆基和梅妃久别重逢,已经把驾幸东都的事情丢在了脑后。如今见杨贵妃找上门来,首先就心虚了。于是,便低声吩咐梅妃快快穿好衣服,想办法藏起来。 梅妃的倔脾气上来了,说道:“妾身是皇上正式册封的妃子,与皇上同枕共眠是份内之事。我不是那不守妇道的狐媚女子,也没有偷人丈夫,为什么要藏起来?真要藏的话,是她,不是我!” 梅妃一番尖刻的话语不但攻击了杨玉环,顺带连李隆基也捎上了。李隆基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yù待发作,又想想昨夜的恩情,到现在裤腰带还没系上呢,就咽了几口唾沫,忍了! 梅妃的一番话说出口,自己也后悔了。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李隆基和杨玉环的关系,一直是李隆基心中最软弱的地方,实在是不该去触碰的。 梅妃看到了李隆基脸上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知道李隆基已经把自己的忍耐放到了极限。她心中后怕,不敢再任xìng下去了,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贴身的水红小袄穿在身上。 这时候,杨玉环已经在外面叫门了:“万岁,天到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起来?也该用午膳了。你忘记今天要启程去东都了吗?” 李隆基在里面应道:“哦,这就起来,这就起来。”慌慌张张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看梅妃坐在身边,撅着嘴生气。李隆基只得亲手给她披上外衣,抱住她的娇躯,藏到了床后边的夹幕中。 然后,李隆基装着刚刚睡醒的样子,搓着惺忪的睡眼,将门打开,却把住门不让杨玉环进来。他笑着说:“爱妃,朕偶感风寒,呵呵,小恙,休息下也就好了,所以睡过了头。” 杨玉环说:“皇上无小疾,既然龙体欠安,就该传太医诊治才是……”一边说,一边挤开皇上,往里走去。 杨玉环刚刚进门,就敏感地闻到屋子中的气味不对,又看到床下凌乱放着的一双绣花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还以为皇上偶尔起意临幸了那个宫女或者女官。但这不是皇上的风格,他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想起去年他和谢阿蛮的事情,心中觉得有趣,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 “爱妃为何发笑?”李隆基心虚,一双老眼闪闪烁烁地盯着杨玉环。 杨玉环说:“皇上,古人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倒不如偷不着。你觉得这话儿在理呢还是不在理呢?” 李隆基说:“朕没有偷。” 杨玉环捡起床下的一只绣鞋,讥诮地说:“噢,皇上,你什么时候喜欢穿绣鞋了?”她突然发现这双绣鞋做工十分jīng致,鞋面上镶嵌着上好的珍珠,绝非一般宫女和女官所有。仔细一想,她便想起来了,曾见过梅妃穿过这双鞋子。梅妃平时很注重衣饰打扮,尤其对于绣鞋,格外挑剔。梅妃的绣花鞋式样繁多,却是双双jīng致。莫非皇上想起了梅妃的好处,召幸了梅妃?想到这里,杨玉环笑着说:“皇上,妾身以为不必请太医了。皇上的病根,妾身已经给你找到了。” 李隆基尴尬地笑道:“哦,爱妃说一说,朕得了什么病?” 杨玉环道:“万岁爷得了相思病,所以在此郁郁寡欢。” 李隆基说:“朕有了玉环,天下的女人皆为庸脂俗粉,哪有什么相思病啊?” 杨玉环说:“其实梅妃姐姐幽居东宫时rì已久,万岁爷何不将她宣召过来,一述相思之苦?” 李隆基还在嘴硬:“咳,此女已被朕搁置东楼,岂有复召之理?” 杨玉环笑了:“只怕是chūn光偷泄小梅梢,待陛下去望梅止渴呢。”说着,就把那双绣鞋送到李隆基面前。 第八十章:糊了的红枣稀饭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道:“爱妃多心了,这双绣鞋,不知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我想,也许是前些年不知哪位嫔妃遗落在这里的,也说不定,”说到这里,故意装出哈气连天的样子,“爱妃,我昨夜和众位大臣议政,一直熬了通宵,现在依然很困。这样吧,朕想再睡一觉,明天再带爱妃驾幸东都。” 他急不可待地想把杨玉环支走,以便让梅妃体面地回去。 但是,杨玉环又发现了新的证据,枕头旁,一只翠钿遗落在那里。杨玉环一把将这只翠钿拿在手里,看着皇上,笑眯眯地问道:“这也是几年之前遗落在这里的吧?” 李隆基无言以对,想了好久,才说:“啊……是啊,这只翠钿是怎么回事?怪不得昨晚上,朕睡着的时候,老是觉得有东西刺朕的面颊。” 杨玉环牵着皇上的手说:“我的好三郎,你就不要装了。我知道你忘不了梅姐姐,其实这也没什么,反倒显得三郎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梅姐姐藏在哪里?不如让她出来,我跟姐姐好好叙旧。不会像藏谢阿蛮一样,又把梅姐姐藏在床底下了吧?”说着,真的弯下腰去床下查看。 梅妃在那幕帏后面,越想越生气。她觉得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皇妃,如今却要像野女人偷情一样,鬼鬼祟祟藏在夹幕后面。而皇上老儿夺自己的儿媳妇为贵妃,这个来路不正的女人现在居然在探查自己,皇上却为此遮遮掩掩,凭什么啊?我江采萍,天姿国sè,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哪一样就不及你杨玉环了?你如今居然敢弯下身子往床底下找我,而且还把我与那个小舞女谢阿蛮相提并论,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妃本就xìng情刚烈,做事不计后果。此时看到杨玉环情场得意的样子,又听她口口声声称呼皇上为“三郎”,自己却从来不敢这样亲昵地称呼皇上。再见到皇上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掀幕帏从后面走了出来,厉声喝道:“杨玉环,你何必欺人太甚?” 杨玉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梅妃,赶忙陪着笑脸说:“梅姐姐,我何曾欺人太甚了?我只是劝皇上,大大方方宣召你叙旧,没必要遮遮掩掩……” 梅妃打断了杨玉环的话,说道:“我江采萍,好歹是皇上堂堂正正册封的嫔妃,侍奉皇上,天经地义,何必遮遮掩掩?不像有的人,以美sè周旋于君、王之间,**纲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梅妃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实话好说难听点。杨玉环感到无地自容。一瞬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对答,脸sè一阵青一阵白。 李隆基狂怒,喝道:“江采萍,你不想活了吗?” 梅妃咬着牙说:“江采萍幽居东宫,生不如死!” 李隆基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绽露,身体颤抖,显然是生气到了极点。他喊道:“来人!” 两个内侍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梅妃知道今天算惹下天来了,恐怕难逃一死。她把失宠的原因全部归咎于杨玉环身上,心想,我就算死了也要让你不得安生。想到这里,她扑到杨玉环面前,尖尖十指就往杨玉环细嫩的脸上挠去。她想在自己死前把杨玉环的一张脸挠烂,让你破了相,看你以后还怎么狐媚皇上。 杨玉环非常机jǐng,见梅妃尖尖的十指往自己脸上挠来的时候,赶忙低下头,双手护住了脸颊。梅妃挠不到杨玉环,改用双手去扯杨玉环的头发。 待李隆基从惊慌中醒悟,连忙将二人分开,这时候,杨玉环的一缕青丝已经被梅妃扯下来了。 李隆基吼道:“疯了,这个女人疯了!拉下去,三尺白绫处死!” “皇上!”梅妃眼含着泪,看着李隆基,凄惨地喊了一声。 李隆基背过身不去看她,挥了挥手,喊道:“拉下去,拉下去!” 两个侍卫,一人架住梅妃的一只胳膊,就往外拖。 杨玉环喊道:“且慢!” 两个侍卫停止了动作,一起去看皇上。 杨玉环跪了下来,双手抱住了李隆基的腿,说道:“皇上,容妾身一言。” 李隆基气咻咻地回道:“你别说了,梅妃如此乖张,按律当死。” 杨玉环急切地说:“皇上,一rì夫妻百rì恩,你昨晚不是也念及了与梅姐姐昔rì的好处吗?如今你一气之下杀了梅姐姐,rì后想起来难免后悔。刚才的事情……虽然有违宫廷风雅,但是,在寻常百姓家里,这样的一幕,经常看到。我爱皇上,梅妃也爱皇上,女人之间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这也是难免的。皇上,请你宽恕梅妃姐姐吧,我不想她因我而死。这样,会让玉环一辈子难安!” 李隆基本来就对梅妃余情未了,再加上昨夜刚刚旧情重温,因此,听了杨玉环的一番话,他也心软了。 他叹了一口气,对侍卫说:“送梅妃回去,好生看管!” 梅妃一边被侍卫拉着往外走,一边冲着杨玉环喊道:“杨玉环,我不会感激你的!” …………………………………………………… 整整一个下午,皇上李隆基的心情都非常不好,他无事生非地处罚了几名内侍,连高力士都受到了他的责骂。 整个皇宫都因为皇上的心情不佳,变得风声鹤唳。侍卫、宫女们连走路都变得蹑手蹑脚,相互之间不敢说话,非说不可的时候,声调微弱得像蚊子叫。 李隆基觉得自己有愧于杨玉环。 杨玉环本是他的儿媳妇,可由于自己喜欢她,硬生生将她从儿子身边夺了过来。今天听到梅妃言语尖刻地讥讽杨玉环,他才知道其实在这件事情上,杨玉环背负了很大的压力。自己贵为皇上,自己的孟浪行为,别人无可奈何。但是,想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却是不易。杨玉环本就是一个无辜的女子,她没有能力反抗。可是,为这件事,她却要背负yín妇的罪名。 更让他难受的是,这些年来,自己只知道从杨玉环身上索取快乐,为她想的却极少。虽然宫中上下都称呼杨玉环为“贵妃”,但这个贵妃,却迟迟没有册封。在重大的活动中,抛头露面的时候,杨玉环还是没有资格与他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杨玉环对于自己的名分,似乎并不在意,从来也没有跟自己索取过。这个顶着女道士头衔的贵妃,一天到晚,傻乎乎,乐呵呵的。想到这里,李隆基心中就有些酸楚。 他想,应该尽快册封杨玉环了。他决定,明年,也就是天宝四载的正月里,就要正式册封杨玉环为贵妃。其实他早有这个打算了,只是被一些琐事所累,一天天将册封杨玉环的事情拖了下来。他暗暗给自己鼓劲,这一次,不能再拖延了。 而在这之前,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比如自打杨玉环出家做了女道士之后,李瑁还未立妃。魏来馨,只是寿王的侧妃。他需要和高力士商量一下,寻一个合适的女子,为寿王册立正妃。 当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中,翻阅书籍。天晚了,他就在御书房内室睡了。 …………………………………………………… 第二天早晨,他起得很早。拉开门,一缕朝阳照在脸上。他仰天看去,太阳刚刚升起,对着阳光,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御书房门外的竹子,沾染了朝露,在阳光的照shè下显得碧绿通透。天空瓦蓝,有小鸟儿从头顶飞过。受了环境的影响,李隆基的心情也由yīn转晴了。 永清和念奴远远地走了过来。她们走到皇上身前,跪伏在地,却不说话。 李隆基很疑惑,心想这两个丫头,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啊?便令她们起来,并且问道:“为什么见了朕,却又一声不响?” 永清和念奴战战兢兢站了起来,说道:“贵妃娘娘称昨天惹皇上生气了,所以很自责。她亲自去御膳房要了小米和红枣,熬了粥,请皇上过去用早膳。贵妃娘娘说了,我们要是请不来皇上,她会很生气,就不要我们了!”两个小丫头一边说,一边流泪。 李隆基哈哈大笑:“看来,你们的贵妃娘娘也有厉害的时候啊!好啊,为了你们不受贵妃责罚,朕今天早晨就喝红枣稀饭。” 永清和念奴欢天喜地跟着皇上直奔太真宫。 刚一进门,李隆基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焦糊味道。他大笑着说:“爱妃,朕过来喝粥了!” 杨玉环赶忙跑过来迎接皇上,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她说:“皇上,马上就好了,这可是妾身第一次熬粥啊。昨天下午,跟御膳房的师傅们学了半天呢。” 李隆基抽了抽鼻子,说道:“我怎么觉得这粥……是不是糊了啊?” 杨玉环看了看桌上点燃着的一炷香,说道:“皇上,师傅说需要一炷香的时间,你看,这柱香还没有燃尽呢,不会糊的。” 李隆基说:“香有粗细,有长短。炉火有旺火,也有弱火。玉环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儿,怎么就被御膳房的师傅们糊弄了呢?你问一问他,一炷香的时间是一刻,还是一个时辰,他也说不准啊。” 杨玉环急急忙忙跑进去,揭开锅盖一看,果然,一锅粥已经黑乎乎糊了一半。 她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说道:“皇上,可能御膳房借给我的炉子,炉火太旺了,那锅粥……全糊了……妾身本来,本来见皇上昨天生气了,想亲自熬粥讨好一下皇上,给皇上消消气,可是……” 李隆基拉着杨玉环的手,动情地说:“爱妃啊,朕只要看见了你,一肚子的气就自然烟消云散了。” 第八十一章:薛令之题诗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第八十一章:薛令之题诗 皇上和杨贵妃一行,正式驾临洛阳东宫。来到洛阳之后,杨玉环住在上清宫里。早晨,她再次给皇上熬了红枣小米粥,依然没有成功。当着皇上的面揭开锅盖之后,只见一锅小米红枣,已经像干饭一样了。她说:“我昨天问过御膳房师傅,他告诉我要文火熬粥。我用了文火,怎么还是不成?” 李隆基说:“御膳房的师傅不肯传授真经,因为他们觉得贵妃不应该干厨房粗活。” 杨玉环无奈地看了永清和念奴一眼:“你们,马上给皇上传早膳。” 李隆基忽发奇想,就说:“爱妃,不如我们去御膳房走一走吧,让御膳房的师傅熬粥,我们在一旁看着。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火苗算是文火,一炷香的时间,究竟是多长时间。” “难道皇上要责罚御膳房的师傅吗?”杨玉环担心地问道。 李隆基说:“这倒不会,怎么能为这点小事就随便责罚于人呢?我们就是去看看,走走。不是说好了我们要在东宫游览一番吗?那就从御膳房起步,民以食为天嘛!” 杨玉环趁机说:“皇上还说不能随便责罚于人呢,可是前几天,皇上发雷霆之怒,倒是责罚了不少人呢。听说,连高力士公公都被你责骂了呢。” 皇上后悔地说:“朕跟力士,原是青年时代的朋友,实在不该无端冲他发火的。” 杨玉环说:“高公公对妾身说,是他惹恼了皇上,后悔不已呢。” 皇上讪讪地说:“其实不怪力士,不怪力士。爱妃,等看见力士的时候,朕冲他笑一笑,就算给力士赔不是了。” “皇上啊!”门外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接着一个身影就跑了进来,跪在皇上身前。 来人是高力士。 高力士仰望着皇上说:“皇上啊,你不用跟臣下笑一笑,其实臣下看到皇上心平气和,就心满意足,哪里当得起皇上赔不是呢?” 皇上笑着说:“起来起来。是啊,我们俩虽然名为君臣,但是自年轻时就是生死相依的好朋友。好朋友就要相互经得起捶打。” 皇上、杨玉环、高力士一干人,心情极好,慢慢往**御膳房走去。 还没走到御膳房,就看见一干官员吃完饭从饭厅里出来。大家见皇上突然驾临,非常吃惊,跪了一地。皇上喊道:“都起来吧。” 众官员散了之后,皇上突然说:“走,我们去饭厅看看,看看官员们的伙食怎么样。”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由于皇上这几年很少来到东都,所以东都的留守官员、侍卫、宫女们大量减少。李林甫利用职权,逐rì克扣东宫的费用,致使东宫的伙食越来越差。这一切,皇上并不知情。 皇上进了饭厅,饭厅里的执事们,以及饭厅中尚未吃完饭的官员们,纷纷跪地给皇上和贵妃请安。皇上示意他们平身,就在饭厅里溜溜达达巡视。忽然墙壁上题写的一首诗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朝rì上团团,照见先生盘。 盘中何所有,苜蓿长阑杆。 饭涩汤难绾,羹稀箸易宽。 无以谋朝夕,何由保岁寒! 最后的署名是:薛令之。 薛令之二十四岁中举,在朝廷官拜左补阙兼太子侍讲,与贺知章同为太子的老师,属于文人集团的一员。 有一天,他到**用餐,看到桌上只放着一碟苜蓿和一盆菜汤,还有一碗散发着霉气的陈米饭。他气得把饭碗一摔,一时激愤,就在饭厅的粉墙上题了这首《自悼》诗。他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rì会被皇上亲眼目睹。 这首满腹牢sāo的诗文,大意是讲朝廷的伙食很差,因而他萌生了退意。于是,皇上就到官员们的饭桌前查看伙食。见桌上有五菜一汤,白米饭和白馍馍,应该算不错的了,哪有薛令之诗文中描述得那样惨?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几天的伙食,因为皇上驾临东都的原因,比平时改善了不止三五倍。李隆基自以为眼见为实,但他还想亲耳听一听。于是,他当场将饭厅执事首领叫到眼前,问道:“供奉官员的伙食,平时也像今天这样吗?还是今天格外改善?” 那执事虽然只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但是却谙知官场上报喜不报忧的潜规则。他说:“启禀皇上,皇恩浩荡,饭厅中的伙食一向如此,有时候比今天更好。”气得那些在此用餐的官员,恨不得过去踢这个小执事一脚。但是,他们自己又不敢挺身而出说明真相。 皇上又看着那些官员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那些用餐的官员一齐跪在地上,回答道:“然……” 皇上心想,你薛令之实在可恶,居然颠倒黑白。当场命人找来笔墨,就在薛令之的诗词后面,续上四句: 啄木嘴距长,凤凰羽毛短; 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 提完后,将毛笔一掷,头也不回走出饭厅。 薛令之当天下午就得知了皇上在他诗外题诗的事情了,战兢兢跑去一看,知道惹恼了皇上。于是,他立刻弃官,当天夜里徒步往故乡奔去。 皇上在东都遇到了薛令之题诗,心中郁闷,七天后就起驾回了长安。本来,他打算在洛阳逗留一个月的。 可是他没想到,刚刚回到长安的第三天,又遇到了一件让他恼火的事情。 这天,李隆基心情不错,招呼高力士对弈,杨玉环则在一旁观敌瞭阵。两人悠闲地驱车跳马,同时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政务。 杨玉环对象棋多少能看懂一点,知道“马走rì字象飞田,车走直线炮翻山;士走斜路护将边,小卒一去不回还”这些起码的规则,因此,她还时不时给皇上指点一下棋步。 但是杨玉环指点的棋步往往是臭棋,皇上不忍拂了爱妃的面子,就按照杨玉环指点的路数走。但是,往往陷入被动,一步臭棋,需要若干步才能挽回局势。 李隆基棋品很好,与人下棋,赢就赢,输就输,不会过分计较。因此,高力士也不怎么让着他。两人很快就下了七八局,互有胜负。 期间,李隆基忽然提到了杨钊。高力士说:“杨钊在巴蜀为官,兢兢业业,口碑不错。” 李隆基说:“是啊,杨钊是个可用之才,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调他回京师任职。” 一直对政务漠不关心的杨玉环插嘴道:“皇上,妾身觉得,杨钊不适合在京城任职。” “哦,为什么?”李隆基扭头看着杨玉环,“我觉得他不错啊。” 杨玉环含含糊糊地说:“反正……反正我觉得杨钊不可重用。有的人,处在低位置上也许可以兢兢业业,一旦升迁,说不定就会捅下天大的漏子……” 李隆基哈哈大笑,拍了拍杨玉环的肩膀,说道:“朕这爱妃,好像一直对她这位从堂兄有意见。你告诉朕,是不是小时候他打你了?” 杨玉环摇摇头,说:“不是。万岁,妾身出于公心,为的是万岁的江山社稷……” 高力士在一旁奉承道:“都说一人得道任人唯亲,可贵妃就是高风亮节,从来不曾为自己的亲属争官夺利……” 就在这时候,有侍者来报,说兵部侍郎、中书舍人、翰林院首席学士张垍求见。 张垍是来跟皇上告密的,告发的是李白。 自从贺知章隐退之后,文人集团分崩离析。供奉在翰林的裴图南,因受到张垍的压力,也被迫向皇上上表,请求告老还山。 皇上在不满中批准了裴图南的申请。裴图南属于酒中八仙之一,在他离开京城的时候,李白前去送行。两人在长安城外的青绮门洒泪相别。这时候的李白,已经对官场万念俱灰,去意更加坚定了。 回到翰林院,李白独自饮酒到酩酊大醉。在醉酒中,作了两首诗《送裴十八图南归嵩山》。 张垍看了这两首诗,从中找到两句: 同归无早晚, 颍水有清源。 他以为,这两句诗反映了李白想离开翰林院的念头,属于不敬业行为。因此,他偷偷的把这两首诗抄了下来,跑到皇上面前打小报告了。 杨玉环最痛恨这种打小报告的人,而且这个人告的还是她所敬仰的李白。但是,守着皇上,她又不能有所表示,心中非常焦虑。正好这时候张垍的一双鼠眼偷偷瞄了她一下,杨玉环马上用严厉的眼神回击。张垍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再也不敢抬头看杨玉环。 皇上看了这两首诗,不以为然地说:“李白就是一诗人,好友离开了,他抒发一下心情,倒也没有什么。” 张垍说:“禀皇上,李白公然在诗中说,同归无早晚,其实就是公然宣扬隐退,在翰林院影响很不好,让大家军心涣散。” 这时候,高力士插上话了。高力士曾经受过李白的戏弄,所以对这个清高穷酸的诗人印象很不好。遇到机会,也想落井下石。他说:“皇上,李白本就是一个放荡不羁的落魄诗人,他既然要做隐士,那就遂了他的愿,让他做隐士好了。” 李隆基还在犹豫,因为他喜欢李白的文采。而且这个人,还曾经一篇檄文回击了黑水靺鞨国的挑衅,给朝廷大长了脸面,大扬了威风。李隆基觉得,这样的人留在宫中,有用。 第八十二章:李白隐退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见皇上拿不定主意,高力士进一步进谗言道:“皇上,这个人zì yóu自xìng,不修边幅,狂妄无状,酗酒成xìng,实在不宜留在宫中。” 杨玉环见高力士这么小心眼,把个李白横竖说得没人样,心中对高力士那个恨啊,恨不得在他脸上挠一把。她想,高力士一贯是个比较宽厚的人,为什么对李白却这么小心眼。如果皇上真的辞掉了李白,你等着吧,高力士,我一定要捉弄你一番,给李白报仇! 果然,在高力士和张垍一唱一和的游说下,皇上有改变主意的迹象了。他先是让张垍退下,又对高力士说:“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议。李白,毕竟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朝廷不能说让他来就让他来,说赶他走就赶他走,这样会被天下人议论,以为我大唐朝容不得贤人才子。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李白先生体体面面地离开京城。” ……………………………………………… 午膳的时候,杨玉环向皇上表达了不满。她说:“皇上,张垍、高力士他们嫉贤妒能,你怎么也……” 李隆基笑着说:“玉环啊,李白先生的诗词我很喜欢,我知道,你也很喜欢。” 杨玉环直爽地说:“皇上,妾身不但喜欢李白先生的诗词,而且,对李白先生这个人,玉环很崇拜!” 李隆基佯装生气地瞪了杨玉环一眼,说道:“哦,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夸奖另外一个男人,你就不怕朕生气吃醋吗?” 杨玉环急赤白脸地说:“皇上!” “怎么?”李隆基笑眯眯地。 “皇上,我对李白仅仅是崇拜,这跟他是不是个男人没有关系。就算他是个女人,只要能写出那样的诗词,我照样崇拜。”杨玉环解释道。 “好了好了,朕没有那么小心眼。”李隆基握着杨玉环的手,“可是玉环,你知道吗?治理国家,仅仅靠诗词是不行的。李白先生,的确是一个出类拔萃的诗人,但是,他不是一个好官。这样的人,如果硬把他留在官场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出大乱子。就算他自己不惹乱子,但是他这么锋芒毕露,早晚也会让他的同僚给他弄出点乱子来。今天你不是看到了吗?张垍就向朕告发他了。玉环,朕觉得,放归李白于山水江湖间,也许对他更好!” 杨玉环细细一想,皇上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不愿意看到自己崇拜的诗人被赶出宫廷,这样的结局,对李白来说,是个耻辱。 她把自己的担心跟李隆基说了。 李隆基说:“玉环,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你可以当面找李白谈一谈,最好让他自己请辞。” 杨玉环撅着嘴说:“那我试一试吧。哼,得罪人的事情,倒想起我来了。” 李隆基自腰间摘下一枚长方形的金牌,递给杨玉环。 杨玉环见这块金牌,三指宽,一乍长,正面写了御赐二字,反面则是一些图案,问道:“这是什么啊?” 李隆基说:“这道御牌,你可以代朕赐给李白,让他游山玩水的时候挂在腰间。所经过的各处郡县,见到御牌,须得好好供奉李白先生吃住。我想,李白先生生xìng豪爽,我们要是赐他金银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被他散尽了。这道金牌,可以保证他在游山玩水的时候,不为吃住忧心。” 杨玉环将这只御牌收到袖子里,说:“皇上,你对李白也算是厚爱有加了。” 李隆基开玩笑地说:“爱妃崇拜的人,我岂能慢待了他。等这李白年龄渐长以后,xìng情温和一点了,他想做官,依然可以回来的。” ……………………………………………… 第二天,杨玉环在太真宫里接见了李白。 李白在杨玉环面前,表现得十分规矩,而且诚恐诚惶。看到李白给自己叩头,杨玉环心中很不安。她一边说:“李学士请起。”一边起身,搀了他一下。 正这一瞬间,杨玉环居然忘了,她这样做于礼制不合。 劝退的话题实在不好开口,杨玉环不知从何说起,因此有片刻的时间冷场。在这段时间里,李白接受了杨玉环的赐坐。他微微地低着头,偶尔会抬起头来,瞄杨玉环一眼。那眼光,是闪烁飘忽的。 杨玉环抿嘴一笑,问道:“李学士……你在翰林院,还习惯吧?” “回贵妃的话,臣下实在不习惯翰林院的生活,烦。”李白回道,“相互猜忌,相互倾轧……” 杨玉环表示理解,说道:“是啊,学士xìng情耿直,为人豪爽,身处于官场之中,实在难为你了。” 李白叹了一口气。 杨玉环背诵了李白的一首诗: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 这是一首长诗,杨玉环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李白为此而惊讶,表情复杂地看了杨玉环一眼。 杨玉环说:“李学士,我非常喜欢你的诗词,闲暇的时候,就会看上几首。你的诗词,我几乎全部可以背诵下来。” 李白为此激动,那部清秀的胡子都颤动起来了,他离座,向杨玉环跪拜,说道:“承蒙贵妃喜爱李白的诗词,非常荣宠!” 杨玉环说:“李学士快快请起,你的跪拜,本宫我……我实在受之有愧……”见李白平身,她继续说道:“宫中看似一片升平景象,莺歌燕舞,其实,暗地里波涛汹涌……就像你诗中写的一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其实官道何尝不是如此。” 李白深有同感:“贵妃,白说句冒犯的话。其实在李白的心里,已经视贵妃为知己。既然是知己,李白就袒露心胸。相当年,李白自恃才高八斗,一腔热情想入仕为官,期望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但是,一旦踏入仕途,方知道有无数条绳索已经把李白束缚住了。李白,已经萌生了退意……” 杨玉环说:“是啊,先生属于天下苍生,属于万水千山。学士在入仕之前,诗作气势磅礴。可是到了宫中,先生的诗作却变得纤秀起来。其实我还是喜欢先生的那些气势宏伟的诗篇。” 于忘形中,杨玉环又吟诵了李白的《望庐山瀑布》: rì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听了杨玉环的吟诵,李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贵妃,白好像没有写过这首诗啊。” 杨玉环这才想到,此诗是李白十几年后的作品。那时候,大唐朝将处在战火硝烟中。见李白提出疑问,杨玉环也不解释,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说:“李学士,以后见景生情,你会写出这样一首诗词的。” 李白于疑惑中点了点头。 杨玉环又说道:“李学士,我支持你隐退民间的想法。其实在宫廷中,你只能写一下风花雪月的应景诗词,那不是你李白的风格。李学士,你将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你的诗词,将流传千古!” 李白诚恐诚惶地说:“贵妃谬赞了!流传千古,李白不敢奢望。” “相信我,一定会的。”杨玉环用很坚毅的眼神注视着李白。 李白心中涌起了一股豪情,他说:“白回去就写辞呈。我听贵妃的指点,回到千山万水中,那里,才真正是我的家。” 杨玉环这才将那面金牌取了出来,递到李白手里。李白看了看那面金牌,不明就里。 杨玉环说:“李学士,这是皇上的御赐金牌。以后你游历山水的时候,经过各州各县,地方官见了御赐金牌,都将尽心尽力地安排你的食宿。从此后,你将不花银钱,便饮尽天下美酒!” 这枚御赐金牌,对于李白来说的确是意外之喜。他将金牌拴在衣襟上,跪下谢恩。 ………………………………………………………… 三天后,玉真公主在他的玉真观,设宴给李白践行。 玉真公主进宫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杨玉环。但是,她没有发出邀请。她不是不愿意邀请,而是,如果主动邀请杨玉环去宫外参加一个隐退学士的饯别宴会,这与宫廷礼制不合。 但是,如果杨贵妃自己去了,那就另当别论。 杨贵妃自然要去,而且,她也明白玉真公主的意思。 杨玉环要出宫,是需要向皇上请示的。 李隆基很大度地答应了杨玉环的请求。 那天上午,宫内派出十六名宫女,十八名侍卫,一辆大型的宫车,由高力士带队,出了丽苑门,直奔玉真观。 这阵仗,与贵妃的身份是相称的。 已经是上午子时了,玉真观待客大厅里宾朋满座,但是,玉真公主却迟迟没有开宴。她在等待杨玉环的到来。她已经从李白那里,得知杨玉环对李白的青睐。她想,杨玉环是一位至情至xìng的人,她会来的。 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中,杨玉环来了。 高力士带着宫女和侍卫们在外室用餐,而杨玉环和其他宾客被玉真公主邀请到内室。 宴会因为有了杨玉环的参加,规格一下子提高了。席上,大家推杯换盏,向李白说着祝福的话儿。 对于杨玉环的光临,李白很感动。他当场吟诗三首,敬了杨玉环三斛美酒。而杨玉环,也当场吟诵了李白的三首诗词,自己带领大家,又喝了三斛。 酒席结束,李白腰跨三尺长剑,衣襟上悬着皇上御赐的金牌,肩上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裹,与大家告别。 众人一直把李太白送到玉真观门口,杨玉环也参加了送行的队伍。李白冲大家一一施礼,最后,给杨玉环叩拜,义无返顾地往前走去。 看着李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崇山峻岭中,杨玉环一阵伤心。她想,一代诗圣,大唐皇宫居然没有他容身之地。想到这里她就恼恨告密的张垍,同时,也恼恨在皇上眼前推波助澜的高力士。 第八十三章:杨贵妃醉酒罚力士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本就不善饮酒,今天在酒席桌上喝了七八斛美酒。刚才尚能控制自己,但是出来送李白之后,心中郁闷,再加上清风一吹,居然上来醉意了。 她往屋里走的时候,高力士笑呵呵地请示道:“贵妃,咱们什么时候回宫啊?” 看着高力士那张笑眯眯,胖乎乎的脸蛋,杨玉环又想起那天高力士在皇上面前说了李白的坏话。 她也知道,其实高力士为人并不坏,而且,自己一向跟高力士的关系也不错。但是,杨玉环在李白的这件事情上不能原谅高力士。她决定,趁着今天醉酒,要好好教训一下高力士。 于是,她在走路的时候,一个趔趄,假装要跌倒的样子。 永清和念奴赶忙抢上前去扶住了杨玉环。 高力士焦急地喊道:“快,贵妃喝高了,你们马上把贵妃扶到屋里,泡醒酒茶。” 侍女们答应了一声就往屋里跑。 杨玉环却故意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不,我不要别人给我泡茶,我要高老头亲自给我泡茶……” 高力士笑眯眯地说:“是,奴才亲自给贵妃娘娘泡茶……” 待杨玉环在永清和念奴的搀扶下进屋坐定,不久高力士就将醒酒茶端了过来。 杨玉环喝了一口,佯装发怒:“高力士大胆,你把茶泡得这样热,想谋害我吗?” 高力士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说道:“贵妃息怒,刚刚泡出来的茶,自然是热的。” “为什么是热的?你为什么不能弄成凉的?”杨玉环不讲理了。 高力士不敢顶嘴,只好说:“是,是……” 杨玉环问道:“你把我烫了,怎么办吧?” 高力士说:“任打任骂,单凭贵妃娘娘高兴。” 杨贵妃说:“罚酒三大斛!” 高力士没料到处罚居然这样轻,连忙点头说:“是是……”于是,吩咐人倒上三斛美酒。 高力士端起酒来刚要喝,就被杨玉环一把夺了过来,一仰脸喝掉了。接着,杨玉环又用极快的速度,喝完了另外两斛美酒,说道:“既然是罚你,怎么还能让你喝美酒?这三斛美酒,我喝掉了。” 杨玉环一贯端庄温和,今天却行为怪异。玉真公主首先就觉得惊讶。但她想了想,便释然了。三天前她到宫中跟杨玉环见过一面。在那次见面中,杨玉环曾经告诉过她,这个高力士对皇上进过李白的谗言。玉真公主想,看来,今天杨贵妃要借酒发挥,找高力士的晦气了。 杨玉环喝了这三斛美酒,真的已经醉了。 当高力士弓着身,再次恳请杨玉环回宫的时候,他的衣袖被杨玉环拉住了。 杨玉环说:“高力士,我有个事情想请教你。” 高力士说:“贵妃,折煞微臣了。跟奴才说话,何谈请教?贵妃有话请讲,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的好的。”杨玉环笑着说,“我小时候读书,看到有‘斝斝’一语,你说,这出自那本书里?” 高力士连想也不用想,因为他根本就没看过什么书。于是他说:“贵妃,臣下未读四书,实在不知道啊。” 杨玉环瞪了他一眼:“刚才你还夸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现在问你,却一问三不知,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高力士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说道:“贵妃言重了,力士是实在不知。” 杨玉环说:“你身居高位,居然说未读四书,可见你是骗人!我记得万岁曾跟我说过,说你高力士还能作诗呢。那你现在马上给我做诗一首,我想听。” 高力士说:“贵妃,力士自小入宫为奴,从来也没有正儿八经进过学堂,实在是才疏学浅,哪会作诗?跟万岁爷有时候闲聊无事,臣偶尔做粗俗之歌谣,逗万岁爷开心一笑。其实,那不是诗词啊!” 杨玉环紧追不舍:“你既然能做粗俗歌谣,那就马上做一些,我喜欢听。” 高力士忙说:“那些歌谣,不过是男人间相互逗乐,消愁解闷,哪能念给贵妃听!污了贵妃的耳朵,臣罪该万死!” 杨玉环蛮不讲理地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听!” 高力士说:“臣才疏学浅,不能出口成章。等今天夜里,让臣苦苦思索,然后明天再献给贵妃。” 杨玉环大怒:“好啊,在万岁爷面前,你就能出口成章,七步成诗。怎么今天在我面前,就才疏学浅,就要回去苦苦思索了?我问你,是不是我的权利不如万岁爷的大,你欺负我啊?” 高力士急忙叩头,说道:“微臣岂敢,实在是那些粗俗的歌谣不便污贵妃的耳朵。” 杨玉环说:“好啊,你既不会作诗,那么我问你,‘rì照香炉生紫烟’,这首诗是何人所作,它的下一句怎么念?你给我连着念下去。如果你能连对了,就不用你作诗了。要是连不对,我就视你藐视本宫,罪该严惩!” 杨玉环问的这首“rì照香炉生紫烟”,是李白未来的作品。当下既未问世,别说高力士,就是现场的玉真公主,她到饱读诗书,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高力士被杨玉环逼到墙角,窘迫急了,只是连连叩头,说道:“臣实在不知,实在不知。” 杨玉环又绕了回来:“既然不知诗词,那你就念一首歌谣。” 高力士说:“臣的歌谣,实在不宜污了贵妃的耳朵。” 杨玉环怒道:“你今天推三阻四,分明是违抗我的懿旨。既然如此,我要重重责罚于你!” 高力士心想,杨贵妃一直对我十分尊重,并且为人宽厚,今天这是怎么了?唉,被她这番纠缠,实在遭罪,还不如被她责罚一下,也好早早解脱。况且,这个女人自入宫得宠一来,还从来没有责罚过谁。现在她又醉了,就算责罚,也不会有多么严重。想到这里,便说:“臣愿意受罚,愿意受罚!” 杨玉环站了起来,一个趔趄,差点倒了,永清和念奴急忙去扶。她看了一眼宫女,说道:“高力士今天多次违旨,找竹板来,掌颊一万,笞股百万!” 高力士吓得魂飞魄散,心想我要是让竹板打这一百零一万下,岂不成肉酱了?于是,连连求饶。满屋的宫女们,也都一齐跪了下来,给高力士求情,但是,杨玉环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要打高力士一百零一万下。 高力士一回头,看到玉真公主站在后面看热闹,赶忙说:“玉真公主救我!” 玉真公主忍着笑,上前对杨玉环说:“贵妃娘娘,高力士年老体弱,还是少责罚一些些吧。” 杨玉环说:“高力士的罪过,本来无可饶恕。不过看在玉真公主的面子上,就改为笞股一百,掌颊免了。你们马上到外面找来竹片,当场责罚。” 宫女们只好从外面找来竹片,按倒高力士,就开始打他屁股。高力士虽然装模作样尖声喊叫,其实并不是很疼。 高力士在宫中权势极大,那些宫女哪敢下重手。只是高高将竹片擎起,又慢慢地落下。当打到九十下的时候,杨玉环从一个宫女手里夺过竹片,说道:“本宫念你们累了,我来替替你们!” 说着,举起竹片,用力朝着高力士的屁股上抽去。 高力士杀猪般地喊了起来,这回是真的疼了。 杨玉环打一下,就喊一句:“让你进谗言!” 高力士委屈地喊道:“贵妃娘娘饶命,老臣从来没向皇上进过你的谗言啊!” 杨玉环说:“我不管!”还是狠狠地抽打着高力士的屁股,打一下,喊一声:“让你进谗言!” 高力士提醒道:“贵妃,够了,已经一百多下了!” 杨玉环停下手,说道:“我打了不足二十下,哪够一百?” 高力士说:“之前宫女们已经打了九十下,你打够十下就可以了。” 杨玉环笑道:“原来如此,我倒忘记计数了,另来吧。”说着,又一次开打。一边打着一边数:“一、二、三、四、五、六、四、五、六、七、二、三、四……” 高力士只觉得屁股钻心般疼痛,喊道:“贵妃啊,你这样打下去,就算天黑,也不能够数。” 杨玉环说:“我原是喝醉了,连计数都不会了。”这才丢下竹板,说道:“回宫!” 众宫女簇拥着杨玉环上了宫车,高力士这才艰难地爬起来,跟在队伍后面,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高力士回到内侍省,趴在内室床上,由小太监给他脱掉裤子。只见屁股红肿,有几处地方都快破皮了。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给他往屁股上抹金疮药,高力士皱着眉头,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 第二天中午,高力士正趴在床上呻吟呢,小太监忽然跑进来说:“高公公,皇上驾到!” 高力士急忙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到门外迎驾。 皇上笑呵呵地进了屋,赐高力士就坐。 高力士的屁股刚刚沾到椅子上,吸了一口冷气就站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贵妃的道歉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皇上坏笑着说:“力士,坐啊,怎么不坐?” 高力士说:“皇上面前,微臣岂敢就坐。” 皇上说:“我们谁和谁啊?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客气了?矫情!坐吧,坐吧。” 高力士只好实话实说:“皇上,力士实在不敢坐,屁股疼!” 皇上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力士啊,你一个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居然能被一个小女孩打了屁股。” 高力士讪讪地说:“皇上啊,虽然是小女孩,可他毕竟是皇上的爱妃啊。” “为了什么?” 高力士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跟皇上说了一遍,皇上又一次笑了起来,说道:“力士,你知道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滋味了吧?” 高力士说:“是啊,老臣没料到,一贯那么温柔单纯的贵妃娘娘,喝醉了酒却这么任xìng。” 皇上说:“其实贵妃是有意要责打你一番的,她心里憋着气呢。” 高力士惊讶地说:“啊呀皇上,我可从来也没有得罪过贵妃娘娘啊。” 皇上说:“你还记得前些rì子,朕、你还有贵妃,我们一起下棋,忽然间张垍进来,拿了李白的两首诗词给朕看,说李白在诗词中,有了退意……” 高力士点点头说:“是啊是啊,我当时是力主让李白……”说到这里,高力士忽然拍了一下脑袋:“皇上,怪不得贵妃打我的时候,还一直抱怨,‘让你进谗言’,原来……” 皇上笑了。“力士,贵妃对李白的诗词十分喜欢,进而也很崇拜这个潦倒的诗人。小女孩的崇拜,你知道的。”皇上说。 “原来,贵妃是为了李白,找我报仇呢。”高力士苦笑着。“我得罪了贵妃,以后恐怕不得安生了。” 李隆基说:“没那么严重。力士,玉环其实是个很简单的女子。她不像有些女人那样,那么有心机。也不像有些女子那样,那么清高尖刻。朕宠爱过的女子,武惠妃,梅妃,你知道的,玉环和她们都不一样。就连这次报复你的时候,她找到的那些理由,都让朕觉得十分可爱。” 高力士连连点头,心中却想:皇上啊,你觉得可爱,哪知道我的屁股这么疼。 不过,皇上接下来的话,就让高力士心中得到了一些安慰。 皇上说:“昨天,贵妃回来后,醒了酒,就把事情跟朕讲了。朕呢,告诉她,高力士是朕在这个宫中,唯一可以说悄悄话的好朋友。你这样打我朋友,不但让他**受苦,而且还让他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朕很生气!因此,朕狠狠地骂了她一顿。” 高力士心想,皇上啊,你哪舍得骂你的这个小宝贝啊! 皇上接着说:“贵妃当时就后悔了。她还想过来给你道歉呢,却又不好意思,因此就让我先来看看,你的伤重也不重。” 高力士立刻趴在地上,给皇上叩头:“万岁啊,老臣受这点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让贵妃给老臣道歉,可折杀我了!” 正说着呢,就听外面有人奏报:“贵妃娘娘驾到——” 高力士大吃一惊,赶忙站起来,一瘸一拐跑到门口。果然见杨玉环下了宫车,笑眯眯地冲他走了过来。 高力士慌忙跪下叩头。 杨玉环扶了高力士一把,脸上出现了惭愧的神sè,说道:“高公公,你还好吧?” 高力士一边搀扶着杨玉环往屋里走,一边说道:“老臣没事,谢谢贵妃娘娘牵挂。” 来到屋里,杨贵妃自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说道:“这是我在太医那里讨到的上好棒疮药,希望对公公有用。” 高力士刚要跪谢,杨玉环拉了他一把,说道:“公公,免了吧。昨天玉环任xìng,让你受苦了。唉,都因为多喝了些酒。你知道,我本来是不擅长喝酒的。” 见杨玉环果真亲自过来给自己道歉了,高力士一腔的委屈和埋怨,全部烟消云散。 ……………………………………………… 六月初,曲江工程终于竣工。 李隆基传谕:六月十三rì与贵妃乘舆游幸曲江,诸王、嫔妃、公主以及各位命夫人均须伴从。同时还强调,准许百姓沿路观看,以示与民同乐之意。 杨玉环入宫以来,虽然得万千宠爱于一身,上下皆称呼她为贵妃。然而,毕竟未得正式册封。因此在朝廷的重大活动中,杨玉环还无法和皇上一起出现在公众的眼前。这一次,皇上决定携杨玉环同游,而且还组成了庞大的队伍,又恩准百姓近前观望,杨玉环忽然有些惶恐。 惶恐中又伴随着兴奋。 她对李隆基说:“皇上,我现在还是太真道士呢。我们一起出现在千千万万的百姓面前,他们会怎么说?” 李隆基笑着说:“什么太真道士,你这个身份朕早就忘记了。现在,宫里宫外,整个长安城,甚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杨贵妃。” 听到皇上这么说,杨玉环心情安定下来了。这天下午,她和永清念奴两个丫头,忙忙活活,尝试使用各种脂粉,为明天的化妆作着准备工作。另外,还试服装。她要穿上适合贵妃身份的华丽衣服。 与此同时,宫中的内侍忙得脚不沾地,他们要一处处向诸王、嫔妃、公主以及各位命夫人通报皇上的旨意。顿时,宫外的亲贵妇女,宫内的嫔妃们,个个忙乱起来。她们也开始了打扮试衣。个个争奇斗艳,就是为了明天在曲江边上,能够让皇上注意到自己。 翌rì一早,自宫内通往曲江一带,街道两旁,沿江通道,侍卫和御林军林立,彩幔蔽天。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扶老携幼,赶赴江边来看热闹,到处人头攒动。杨玉环的母亲杨氏和她的大女儿玉佩、二女儿玉筝、三女儿玉钗都在拥挤的人群里。 昨天,已经出嫁了的大女儿玉佩,三女儿玉钗不约而同回了娘家。二女儿玉筝寡居在家。 三姐妹凑到一起,兴奋地议论着明天玉环将和皇上一起游幸曲江,接受百姓的朝拜。杨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唉,玉环得了皇上的宠爱,你们两个叔叔,堂兄堂弟都一起升官了。可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却好久也没看到女儿了。” 玉筝说:“娘,不行的话我就带着你进宫去看望妹妹。难道自己的母亲都不能探望亲生女儿吗?连犯人都可得到亲属的探望,妹妹贵为皇上的贵妃,不能来家探亲,家里人也不能前去探望,这是什么道理?” 杨氏说:“孩子,你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一入宫门深似海。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我们冒昧不得。” 最后,娘四个决定,明天一起来曲江观望皇上和贵妃出游,到时候说不定能找机会和玉环儿说上几句话。 杨家母女四人赶到曲江岸边,却见到处都是人山人海。杨夫人忧心地说:“这么多人,就算你妹妹过来了,咱们未必能看得见啊!” 玉筝安慰道:“娘啊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妹妹坐在高大的舆车上,万人瞩目,大家都会看到的。” 杨夫人擦着眼泪,连连点头,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这时候,河堤的草地上,忽然出现了一群花红柳绿的姑娘,她们载歌载舞,唱道: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chūn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 围观的人一边鼓掌,一边叫好,有些年轻男子,则孟浪地打着口哨。 杨夫人问道:“这些姑娘,她们唱的是什么啊?” 玉筝说:“娘啊,这是李白的诗词,写的是我妹妹。” “怎么说的?”杨夫人问道。 玉筝解释道:“他说我妹妹很美,就像牡丹花一样。皇上呢,常常欢笑着欣赏牡丹,欣赏我那漂亮的妹妹……” 杨夫人摇了摇头说:“唉,玉环跟了皇上,虽然得无限荣宠。可我觉得总不如和寿王一起,年岁相当,夫唱妇随的……” 玉筝赶忙捂住了杨夫人的嘴,低声说:“娘啊,不可信口开河的,这又不比在家里。这么多人,要是被人告发到皇上那里,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杨夫人赶忙四下看了看,幸好无人注意她们。她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做皇上的丈母娘,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连句话都不能随便说。 就在这时候,人群出现了一阵sāo动,大家齐声喊道:“来了来了……” 大家一齐翘首观望,只见远远的地方,旌旗如林,车马逶迤,缓缓地往这边走来。 又过了一会儿,一队御林军经过,六匹马驾着的玉辇,载着当朝天子李隆基到了。玉辇后面,则是贵妃杨玉环。 人们一齐跪了下来,激动地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呼声震天。远远看去,到处都是人们的头顶,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李隆基脸上挂着宽厚的笑容,缓缓地挥手致意。 杨玉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聚到一起,而且她还是焦点人物。她兴奋,也惶惑,觉得自己的大脑几乎不会思考了。她努力使自己保持着笑容,机械地点着头。 忽然,传来了李隆基洪亮的声音:“平身!——” 这声音虽然略显苍老,但是穿透力极强,远远地飘散开去。为此,杨玉环欣喜着。 百姓再一次呼应:“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接着,大家纷纷站了起来,都怀着激动的心情瞻仰皇上和贵妃。人群中,赞美贵妃天姿国sè的声音不断传向杨玉环的耳边。杨玉环,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第八十五章:游行曲江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玉佩、玉筝和玉钗,一边簇拥着母亲,一边朝杨玉环招手。玉筝还大声地呼喊着:“玉环!玉环!” 但是,她的声音在这种场合显得太微弱了,很快就被巨大的声浪所淹没。杨玉环没有听见她的喊声,也没有看见她们。 倒是玉筝的喊声引起了侍卫军的注意,几个士兵围了过来,喝道:“胡喊什么喊?贵妃娘娘的名讳你也敢喊?不要命了?” 玉筝瞪了几个士兵一眼,说道:“她是我亲妹妹,我喊了又怎么样?” 几个士兵打量了玉筝一眼,撇了撇嘴,显然不相信。 玉筝说:“有本事的话,你给我通报,看看贵妃娘娘见不见我?” 几个士兵虽然对于玉筝她们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也不敢前去通报,更不敢冒然找玉筝她们的晦气。一来他们见玉筝等人衣着华丽,不像是来自于寻常百姓家,二来他们也的确听说,贵妃娘娘的家人就住在长安城里。 因此,他们灰溜溜地退开了。 皇上和贵妃的玉辇、凤辇缓缓地驶过去了,后面,则是嫔妃、亲王、王子、公主和命夫人的车马。诸位嫔妃、公主和命夫人个个浓妆艳抹,争奇斗艳。她们的车辆驰过的时候,香气袭人,令无数围观的男人心猿意马。 不断地有嫔妃、公主或者夫人,自香车中将物品抛向人群。咸宜公主见脚上的绣花鞋在刚才上车的时候,不小心把鞋面擦破了一道小缝,就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一双新鞋换上,随手将旧鞋扔到车外。 车里的嫔妃、公主、夫人们扔出的东西,招来阵阵哄抢。有人捡到了银钱,有人捡到了胭脂粉、有人捡到了钿钗,五花八门。更为离奇的是,东村的刘大嫂居然捡了一双绣花鞋。 刘大嫂把这双绣花鞋拿到手里一看,却是一双旧鞋,心想,别人捡到了银钱、钿钗什么的,我却捡到了一双别人穿过的鞋子,这也不值什么钱儿。好在这双鞋子也不算太旧,还可以自己穿用。 于是,刘大嫂就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去试穿那双旧鞋。无奈她的脚要比鞋子大很多,怎么也穿不上。旁边看热闹的人说,啊呀,连一根脚趾头都容不下呢。没有富贵命,怎穿得上富贵小姐、夫人丢掉的鞋子呢?刘大嫂感到丢脸和沮丧,把鞋子收好就想装进随身携带的包裹里。 身边有位姓孙的姑娘眼尖,发现鞋尖上还缀着珍珠呢,心中就起了贪念,她笑着说:“刘 大嫂,一双你穿不上的臭鞋还拿着干什么?马上扔掉得了!” 刘大嫂说:“丢了这鞋儿的,不是嫔妃公主,就是命夫人,她们的鞋子是香的。” 孙姑娘撇了一下嘴,说道:“都是人,分什么香臭?她们香,无非是涂抹了上好的胭脂粉儿。难道她们的脚上,还要涂脂抹粉吗?还不跟我们一样,一股脚汗味?” 刘大嫂拿了鞋子,凑到鼻子下面一闻,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脚汗味,和自己鞋子的味道也没什么两样。她想,既然这双鞋我穿不上,留下它确实没用处,脏也脏死了!想到这里,就把那双鞋扔在地上。 刚才还撺掇刘大嫂扔掉鞋子的孙姑娘马上把鞋子捡了起来。 刘大嫂说:“你先前对我说这是一双穿不上的臭鞋,不值当捡的。现在怎么自己捡到了?难道你穿得上?” 孙姑娘不答,却从两只鞋尖上各摘取了两只珍珠,又把鞋扔掉了。 原来,这双绣鞋在鞋尖上各自缀了两颗珍珠,只不过这珍珠的颜sè与鞋尖上所绣的花儿撞了sè,因此,不细心的人,很难发现。 刘大嫂如何肯依,上前跟孙姑娘讨要珍珠。孙姑娘说:“明明你已经把这双鞋子扔掉了,我才捡起来的。等我摘下珍珠,你又贪心,哪有这样的道理?” 刘大嫂弯腰将鞋子又捡了起来,说:“这双鞋子一开始就是我捡的,你诳我扔掉,然后你再把珍珠摘去,让大家评评理,这四粒珍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 孙姑娘说:“反正你已经把鞋扔了,既然扔了,这双鞋就不是你的了?我摘了鞋上的珍珠,与你无干!” 刘大嫂说:“我何曾扔掉了鞋子,你看看,这双鞋子明明还在我的手里。” 孙姑娘也不示弱,辩解道:“鞋子既然在你手里,那你还找我讨什么珍珠?” “珍珠是你从我鞋子上摘下来的。” “鞋子在你手里,我怎么能摘下珍珠来?难道抢了你的?” “你不光抢,你还骗,你比那强盗还要坏三分!” 两人互不相让,眼看就要扭打起来。 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年,腰上插着一根铁笛,神情悠闲地走了过来。 这位少年,就是一根铁笛吹遍大江南北的音乐少年李謩。 刘大嫂一把将李謩拉住了,说道:“这位公子,看你也是个识字解文的,给我评评这个理。你说一下,这个孙姑娘是不是个强盗?” 李謩微笑着打量了一下刘大嫂,见这个女人一脸委屈,仿佛比窦娥还冤。再看孙姑娘,双手抱胸,摆出一副爱咋咋地,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想,大半是这位大嫂占理儿。 他说:“你们既然让我评理,就把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一说。” 刘大嫂说:“刚才车上有一位漂亮的公主扔出一双旧鞋,我捡了,她却给我将鞋上的珍珠儿摘去了,你说,她是不是强盗?” 那孙姑娘说:“明明是她扔掉了,我才捡过来摘掉了珍珠。” 刘大嫂说:“是她骗我说这鞋子和我们素常百姓的鞋子一样,有一股脚汗味儿,我才扔掉的!” 听了这番讲述,李謩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但是,他对她们之间谁是谁非没有在意,反而对那双鞋子发生了兴趣。他接过刘大嫂手里的鞋子,见这双鞋子虽然旧了,但是做工jīng美,小巧玲珑,心中先喜爱上了。他说:“大嫂,大姐,我又不是官府,给你们评不了理儿。要不这样吧,我出五两银子,就把这鞋子买了吧。” 说着,果真从怀里摸出五两银子,递给了这位大嫂。 少年李謩在人们惊异的目光注视下,将鞋子往腰里一塞,就往前走。 那孙姑娘赶忙追了上去,喊道:“这位公子,你把这五两银子给我,我愿意还刘大嫂的珍珠。” 李謩头也不回地说:“大姐,人心不足蛇吞象!”加快脚步,消失在人流中。 …………………………………………………… 皇家的车马队伍逶迤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曲江行宫。车马停了下来,大家下车,皇上吩咐众人zì yóu在御园中游玩,就携着贵妃娘娘上了望chūn楼。 江、淮南租庸使韦坚,历时两年多,带领劳工开凿运河,工程已经完工。 望chūn楼前,望chūn潭里,怪石嶙峋,满池的荷花盛开着。水面上,游荡着两只鸳鸯。 李隆基指了指那两只鸳鸯,忽然说:“玉环,你看这鸳鸯,像不像我们啊?” 杨玉环意味深长地说:“但愿我们像这两只鸳鸯一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李隆基点了点头,搂住了杨玉环的肩膀,说道:“玉环,等我们老了,朕就让位于太子,我们安安静静过几年像老百姓一样的rì子。我们这就叫,生死相依,白头到老!” 杨玉环听了皇上这富有煽情味道的话语,心中却另外起了担忧。她想,现在已经是天宝第三载了。距离安禄山发动安史之乱,也不过剩下十年的时间。唉,我们要白头到老,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杨玉环一忽儿为自己的未来烦恼,一忽儿又抛下了这个念头,注意力又放在那对鸳鸯身上了。 她问道:“三郎,你告诉我,这对鸳鸯儿,谁是丈夫,谁是妻子?” 李隆基说:“那只毛sè艳丽的,是丈夫;那只毛sè灰突突的,是妻子。” “喔,皇上你坏!”杨玉环很不满意,“你是不是说你很英俊,而我却非常丑陋?” 李隆基笑了:“玉环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而且,从群体上来说,女人比男人要美。” “可为什么动物就不是这样呢?”杨玉环大惑不解,“比如女鸡,则要比男鸡丑。” 杨玉环“女鸡”“男鸡”的说法,逗得李隆基哈哈大笑。当杨玉环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止住了笑容。他解释道:“玉环,天底下的动物们,公的确实要比母的漂亮一点,因为它们要用自己的美丽,追求异xìng。你知道,在这方面,无论人或者动物,母的总要被动一些。” 杨玉环说:“不对,我看见宫里这么多嫔妃们,都主动追求皇上的。” 李隆基说:“这不一样,因为,朕是天子啊!” 就在这时候,楼下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两人抬头一看,只见黑压压一队货船从远处驶来。李隆基兴奋地说:“玉环,韦坚率领来自江淮地区的大船,过来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艘艘货船首尾相接,来到了望chūn楼下。那些货船连绵数里,樯帆高耸,彩旗飘扬,蔚为壮观。杨玉环很兴奋,对李隆基说:“皇上,现在的长安,要比洛阳繁荣了!” 第八十六章:杨玉环偷吹紫玉笛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正说到这里,忽见一只雪白的鹦鹉艰难地从远方飞来。它落在望chūn楼走廊的栏杆上,一双jǐng惕的小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李隆基和杨玉环。 杨玉环喊道:“哪里来的鹦鹉啊,好可爱啊!”一边说,一边蹑手蹑脚地朝着鹦鹉降落的方向走去。李隆基紧随其后。 那鹦鹉见杨玉环和李隆基过来了,展开翅膀就想飞翔。突然,身子一斜,跌落在楼道上。它嘴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啁啾,还想再次飞翔。但是,翅膀扑闪了几下,却已经飞不起来了。杨玉环小心翼翼地逮住了鹦鹉,将她捧在手心里。 这鹦鹉通体雪白,两只眼睛圆溜溜的,闪现着怯意。那又尖又弯的长喙,去啄杨玉环的手,却并不用力,只是象征xìng地表示了反抗。 杨玉环爱惜地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它背部和头顶上的羽毛。突然从它的翅膀根部,发现了些许血痕。看来,这只鹦鹉是受伤了。杨玉环小心翼翼地扒开它的羽毛,去查看伤口。也许她的动作弄疼了这只鹦鹉,它突然张口,清晰地喊了一声:“你混蛋!”,就将头埋在了杨玉环的臂弯里。 杨玉环还是第一次真切地听到鹦鹉说话,虽然鹦鹉骂了她,但她一点也不在意。她欢快地跳着高喊道:“皇上,皇上你听,这只鹦鹉说话了啊!” 李隆基一脸慈祥地看着杨玉环,说道:“玉环,你现在可是贵妃,母仪天下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又蹦又跳啊?”虽然是责备,但是口吻里充满了怜惜。 杨玉环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脸sè通红,马上端庄起来。杨玉环如果沉静下来,是非常富有仪态的。 李隆基说:“也不用立刻变得煞有其事,自然就好。” 杨玉环抱怨道:“喔,做皇上的妻子真累啊!”情绪有些郁闷,抱着鹦鹉,撇开皇上,独自沿着望chūn楼的走廊往前走去。走到拐角那儿,回头看看皇上,见皇上冲着她笑。她赶忙转回头去,装出生气的样子。但是只片刻间,她就忘记了不快,抱着那只鹦鹉走到皇上身边,让皇上赐这只鹦鹉名字。 皇上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只鹦鹉如此好看,给贵妃做个伴儿倒也不错。朕赐它名字,就叫‘雪衣女’。” 杨玉环很正经地拜谢了皇上,因为她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 晚上,皇上忽发奇想,传召他的兄弟们自带帐篷,齐聚在望chūn楼下,赏荷花,喝美酒。 李隆基则让侍卫们搭了一个大帐篷,作为他的临时行宫。 李隆基原有弟兄五人,但去年他的长兄寿chūn王已经去世。现在,聚集在一起的,只有他的三个弟弟,分别是宁王、汉王和陈思王。 三王的帐篷搭好之后,一起进入到李隆基的大帐篷里。弟兄相见,寒暄了片刻,就携手出了帐篷,到望chūn潭边欣赏荷花。弟兄四人诗意大发,面对皓月下的荷花,纷纷吟诗作赋。 一个时辰后,弟兄四人回到大帐篷里,一边饮酒,一边说些闲话。 话题不知什么时候就转移到女人身上,由女人又转移到他们各自的妃嫔身上。李隆基出于一种炫耀的心理,让使者传召杨贵妃,跟自己的弟弟们见面。 杨玉环和冷冰冰的梅妃不同,她随和而又热情。见到三位王爷之后,杨玉环谈吐得体而又风趣。三位王爷当着李隆基的面纷纷夸赞杨玉环,令李隆基十分得意。 皇上有意给李玉环展现的机会,提议贵妃用琵琶弹奏《霓裳羽衣曲》。这首曲子杨玉环不知道弹奏了多少遍,此时弹来,自然手法纯熟,悠扬动听。一曲弹罢,获得了满堂彩。 期间,汉王好几次瞪着一双sè迷迷的眼睛偷窥杨玉环。杨玉环并没有恼怒,她知道这个小叔子的德行,梅妃也就是因为他,被皇上打入冷宫。 她对付汉王的方法是,视他为无物。任凭汉王sè迷迷,她看也不看汉王一眼,让他自讨没趣。 后来,汉王提了一个建议,说大家每人做一首诗词赞美贵妃。贵妃得了赞美,就喝一斛美酒回报。 杨玉环本不擅喝酒,但是又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见皇上朝她点头,她也只好同意了。 三王搜罗了天下赞美女人的词眼,一个劲往杨玉环身上堆砌。女人嘛,都喜欢别人的赞美,杨玉环自然也不能免俗。她很高兴,对于王叔们递过来的美酒,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喝了四斛。到第五斛美酒的时候,皇上疼惜杨玉环,居然自动提出代她饮酒。 三王们取笑了几句,就把兴趣转移了。他们一边猜谜,一边喝酒。很快,弟兄四人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杨玉环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月光下,她看到诸王的帐篷安静地耸立在草地上。心想,难道这群疯男子,今晚上真要在草地上睡眠吗?一边想,一边蹑手蹑脚地进了其中的一个帐篷。 进了帐篷,就见帐篷里挂着一只乌光发亮的笛子。杨玉环认识,这是宁王的紫玉笛。紫玉笛是宁王心爱的宝贝,终rì把玩从不离手。不知道为什么,今rì宁王居然舍得将紫玉笛孤零零丢在帐篷里。 她把那支紫玉笛取了下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忽然,她心里产生了一种yù望,想吹一下宁王的紫玉笛。 她一手拿着笛子,同时将身子弯起来,探着头观察帐篷外面。见外面静悄悄的,便缩回头来,端坐在帐篷zhōng yāng,横起笛子,开始吹奏起来。 却没有料到,宁王的紫玉笛居然吹不响。她心中奇怪,自言自语地说:“咦?不响?” 宁王忽然掀开帐篷走了进来。杨玉环一愣,赶忙将紫玉笛放下,显得十分尴尬。 宁王笑了笑,在杨玉环对面坐下,问道:“贵妃,是不是吹不响?” 杨玉环点了点头,面红耳赤。 宁王拾起紫玉笛,送到杨玉环手里,说道:“我这杆长笛,与寻常的笛子是不一样的。要想把它吹响,需要一些技巧。我教你?” 杨玉环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宁王,点了点头。 宁王借着几分酒意,也忘了避嫌,就起身挨着杨玉环坐下了。 宁王把着杨玉环的玉臂,让她把手指按在笛孔之上。杨玉环的手指虽然纤细修长,依然感到十分费力。她说:“王爷,你这笛子非同寻常,笛孔之间相距太远了吧?” 宁王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是啊,这是根据我的双手,特别铸造的。”说着,伸开一只手掌,让杨玉环看。 杨玉环见宁王的那只手,又白又大,五指纤细修长,异于常人,就说:“好一双怪异的手,不过还是很好看的。” 杨玉环说罢,就试着吹奏笛子,依然吹不出声音来。 宁王说:“我这笛子,需要中气十足的人用力吹奏,才能发出声音。你们女子,中气微弱,吹不了我的笛子。” 杨玉环失望地说:“喔,原来是中看不中用啊。” 宁王说:“有一个妙发,可以讨巧,也能吹出声音。”讲解了一番,拿过笛子来示范。 紫玉笛已经被杨玉环吹过,吹孔上留有杨玉环的唾液和口红。宁王看了一眼,都没有揩擦一下,放到嘴上就吹。杨玉环心想宁王岂不是吃了我的唾液和口红吗?心中期期艾艾地嘀咕着,脸sè变得酡红。她忘形地倚在宁王的肩膀上,嗤嗤浅笑。 这情景已是有些暧昧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皇上李隆基一步闯了进来。 杨玉环一惊,连酒也吓醒了几分,脑袋中急速地转动着心眼儿。她想,如果现在赶忙正襟危坐,反而容易引起皇上的怀疑。于是,她依然与宁王并肩坐着,并且从宁王手里接过笛子,摸出手帕擦了擦笛孔,按照宁王刚才传授的方法吹了起来。 这一次,果然就吹出声音来了。紫玉笛发出的声音,清亮凛冽,非常有特sè。杨玉环高兴地笑了起来,说道:“好漂亮的声音儿!” 宁王再一次接过笛子,又指导了一番,并且亲自示范。 李隆基盘腿坐在对面,一些儿也没有在意,饶有情趣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教导他的小嫂子吹笛。 杨玉环按照宁王的指导又吹了一下,这一次发出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好。杨玉环在兴奋中,再一次忘形,依偎在宁王肩上,眼看着李隆基问道:“皇上,我学得快不快?” 杨玉环的毫不避讳,反而让李隆基觉得亲情融融,他笑着说:“我的玉环,脑瓜子聪明,无论学什么,自然一点就透。” 杨玉环受到皇上的鼓舞,吹了一曲《水调歌头》。听到笛声,汉王和陈思王也来到宁王的帐篷,一起聆听杨玉环的笛子演奏。玉环吹奏宁王的紫玉笛,毕竟费力。开头还好,吹到最后,渐渐地气力不逮,居然出现了荒腔走调的现象。一曲吹罢,尽管大家都击掌叫好,但是杨玉环还是感到十分惭愧。 第八十七章:淡扫蛾眉朝至尊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第二天,大家依然在曲江行宫流连忘返。 杨玉筝前一天见到杨玉环坐在凤辇上驶过,虽然曾经大声喊叫,但是杨玉环并没有理会。回到家中,她很生气。早晨吃饭的时候,吃着吃着将饭碗往饭桌上一顿,怒道:“这个小妮子,人一阔,脸就变,就好像我不是她的亲姐姐,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撕破了嗓子喊她,她居然连头也不回!” 杨夫人说:“你这丫头,生的都是无名的气。昨天那么多人,喊声震天的,你妹妹分明没听见,并不是不理会你!” “听人说,昨天晚上皇帝在行宫留下了。看来,今天一时三刻是不会回去了。我还要去找我妹妹,看她认不认我!” 杨夫人说:“丫头啊,皇宫里侍卫层层把守,你要进去,怕是不那么容易。” 玉筝说:“反正我有办法。”说罢,进内室换了一身新衣服,往外就走。 杨夫人拦住她说:“丫头,你要去行宫,也不好好妆扮一下?” 玉筝气鼓鼓地说:“我就是要素面见贵妃,看看我这个姐姐,给贵妃丢人了没有!”说罢,径直出了门。喊来仆人,套上马车,去行宫见杨玉环。 …………………………………………………… 临近中午,杨玉环正在望chūn宫中逗弄她昨天得到的鹦鹉“雪衣女”,一个内侍卫进来禀报杨玉环:“贵妃,有一个女子,自称是大唐天子的小阿姨,要见贵妃。我们虽然屡次阻拦,可她一直不走。请问贵妃,见是不见?如果不见的话,是把她强行轰走,还是抓起来?” 杨玉环听了侍卫的报告,有些蒙。大唐天子的小阿姨?这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偏偏要见我?她想呀想呀也没想明白,就说:“你们把她赶走就是了,不要打骂人家。” 侍卫答应一声就要走,就在这一刻,杨玉环忽然有点明白了。大唐天子的小阿姨,不就是皇上的大姨子吗?皇上的大姨子,不就是自己的姐姐吗?不是大姐玉佩,就是二姐玉筝,或者是三姐玉钗。不过,敢这样喊出来的,一定是二姐玉筝。她马上喊住了侍卫,说你们好好把她请进来吧。 杨玉环赶忙让永清和念奴将雪衣女带走,自己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等候杨玉筝。已经几年不见母亲和姐姐们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有点儿紧张。 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杨玉环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杨玉筝已经进屋了。杨玉筝看了杨玉环一眼,还没等杨玉环喊声“二姐”,杨玉筝已经盈盈地跪了下来,口称:“草民杨玉筝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玉环哭笑不得,她含着眼泪,将杨玉筝拉了起来,说道:“二姐,干什么啊,起来啊!” 玉筝起身,两人对视了片刻,都流泪了,接着就拥抱在一起。 虽然杨玉环的真实身份是二十一世纪的杨紫萱,但是,她自小就在杨家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她的家人是她的亲人。来到千年之前的大唐朝,她真正的亲人也只有他的儿子李僾和杨家母女了。毕竟,她和她们一起生活过,而且,不明真相的她们,是以真正的母亲、姐姐的身份对待她的。况且,自己的身体里还真的流淌着杨玄琰家族的血液。 杨玉环握着杨玉筝的手,将她让到座位上。她仔仔细细打量着杨玉筝,觉得成了小寡妇的二姐比从前更加耐看了。她不但保持了从前的美丽,而且,又多了几分少妇独有的风韵。 杨玉筝嫁给蜀州的那个姓裴的痨病鬼子,很快就守寡。但是,她却在丈夫死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虽然她不能确定腹中的孩子是杨钊的,还是那个痨病鬼子的。但她依然在怀孕三个月后,从洛阳回到了蜀州。 蜀州的老两口,因为儿子的去世双双病倒了。见杨玉筝回来,而且还有了身孕,喜出望外。在他们的jīng心照料下,孩子出生了,而且是个男孩。 生了孩子的杨玉筝在裴家的地位rì益上升。半年以后,裴家老爷子病重,杨玉筝就接手了裴家的生意。年底,老爷子一病归西。过了年,老婆婆也在思念儿子和丈夫的悲伤之中病重,不久也撒手人寰。 杨玉筝就这样接手了裴家的丰厚遗产,成了一个富有的小寡妇。由于她和从堂兄杨钊保持着不伦的关系,所以这个小寡妇,一直是快乐的。 但是,杨玉环却以为自己的二姐是不快乐的。她想,一个女人,刚嫁过去不久就死了丈夫,刚生了孩子就死了公婆,这些年来,二姐一定受了不少苦。尤其她看见二姐素颜朝天,还以为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为此,她叹了一口气。 她想安慰一下二姐,但还没等到他开口,玉筝就笑了起来。 杨玉环问道:“姐姐,为何突然发笑啊?” 玉筝说:“妹妹,相当初,你掉到井里就变傻了,连自己的家人都不认识。我还担心过呢,我想我这个傻妹妹将来可怎么办啊?不知道能不能寻个人家呢。可我没想到,你却成了贵妃。”说到这里,她显得非常兴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杨玉环只好搪塞道:“也许,我是傻人有傻福气吧。” 玉筝说:“我的贵妃娘娘啊,我的妹妹,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名气大的不得了。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会唱‘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那不是写你的吗?还有,从蜀州,到洛阳,从洛阳,到长安,大家都知道你,都在讲你!你知道吗?昨天你坐在凤辇上,你是多么美,多么仪态万方。当大家跪在地上,齐声喊你千岁千千岁的时候,我是多么羡慕你,多么为你骄傲呢!你知道吗?我和大姐、三妹还有母亲大声喊你,你却头也不回。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 提到家人,到让玉环一个个思念起来。她问道:“母亲、姐姐们都好吗?” “好,非常好!”杨玉筝用力地挥动了一下手臂,“咱们的二叔伯,已经过世了。但是,堂兄堂弟们都升官了。杨钊,在外地做官,也升迁得很快,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杨钊?……这是yīn差阳错,杨玉环实在不愿意他一步步爬得那样快,但是,她却阻止不了。听杨玉筝提起了杨钊,她苦笑了一下。 杨玉筝没有察觉,继续兴奋地说下去:“杨家的女儿是贵妃,我们在长安城,谁敢小瞧了?只是,母亲和姐姐们都非常想念你。可是,要见你一面,很不容易的。我不相信你会不见我,所以今天,我死缠乱打,终于见到你了!” 杨玉环笑了,说:“你也是的,还说什么大唐天子的小阿姨。侍卫来报的时候,我急切间都没想到是你,差一点让侍卫把你赶走呢!” “我的妹妹,你嫁给皇上,皇上自然是我的妹夫,他喊我一声大姨子,怎么了?”玉筝一惊一乍的。“对了玉环,我那个皇上妹夫呢?我能见见吗?” 杨玉环说:“当然能啊。二姐既然到了这里,就肯定能见到皇上!” 话音刚落,就听到侍卫在外面大声喊道:“皇上驾到!” “啊,来了来了……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杨玉筝赶忙站起来,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向门外迎去。 冒冒失失的杨玉筝,在门口与大步走进来的皇上相遇。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好在都及时停住了脚步。他俩对视了片刻,杨玉筝“咕咚”一声跪下了,喊道:“民女杨玉筝见过皇上妹夫,皇上妹夫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皇上在一瞬间蒙头转向,看着杨玉环。 杨玉环有点尴尬,忙说:“皇上,这是我的二姐杨玉筝!” “哦……二姐,二姐……”皇上马上由茫然中醒悟过来,恢复了热情,“原来朕的二姐来了,平身平身!自家亲戚,不必那么多的礼数!” 杨玉筝起身,做难为情状:“玉筝刚才冒冒失失,惊了圣驾,真是罪该万死!” “言重了,言重了!”皇上落座,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素面朝天的女子,“都怪贵妃,自己姐姐来了,也不禀告朕一下。” 杨玉环说:“二姐也是刚来了一小会儿。” 杨玉筝忽然发现,皇上老儿自打进来之后,一双眼睛就没有离开她。起初,她还有些惶惑,一双眼睛闪烁着,不敢与皇上对视。渐渐的,她就松弛下来,那双水汪汪的美眸与皇上的目光交汇了。凭直觉,她以为自己的目光与皇上的目光碰出火花来了。于是,她恢复了本xìng,目光中多了一些妩媚和轻佻的情分。 皇上一天到头在宫中,见多了浓妆艳抹的女子。而这个不施脂粉素面朝天的年轻小寡妇,到给他带来了一种别样的新鲜感。玉筝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觉得饱含了无尽的活力。转眼再看贵妃,一淡一艳,倒觉得这对姐妹花各有千秋,各有情趣。 从此后,这个大唐天子的小阿姨就和皇上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后人这样形容她: 却嫌脂粉污颜sè,淡扫蛾眉朝至尊。 当天中午,就在望chūn宫中用膳。席间,皇上和杨玉筝进一步熟络起来。老皇上也不嫌寒碜,张口闭口喊着杨玉筝“小阿姨”,并且问长问短,倒把个杨贵妃冷落到一旁。 杨玉环没有嫉妒,却觉得皇上在自己姐姐面前,有失皇上的威仪。一个字:贱! 午膳过后,皇上得知杨玉筝擅长各种器乐。名叫玉筝,尤其擅长秦筝。于是皇上喜不自禁,连连请求杨玉筝给她演奏一曲。杨玉筝也想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让内侍取来秦筝,弹了一曲《昭君怨》。 一曲奏罢,皇上拍手叫好,说道:“哀哀凄凄,把昭君的生平都表现出来了。小阿姨,你小小年纪,怎么驾驭得了这么凄凉的曲儿?” 杨玉筝有意要在皇上面前装可怜,于是,就把自己嫁夫守寡,转而公公婆婆双亡的身世,凄凄惨惨述说一遍。 皇上陪着叹了一口气,越发怜惜这个年轻的小寡妇了。他说:“小阿姨,且不要悲伤,待朕给你解闷儿。” 说罢,就传令宫中乐队,在望chūn宫演奏《霓裳羽衣曲》,并有宫廷舞姬伴舞。一直玩乐到天近黄昏,杨玉筝才恋恋不舍地告辞。而皇上老儿,从此后也记住了自己的这个大姨子。 第八十八章:册立贵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天宝四载,杨玉环正式被册封为贵妃。 宫中为此举行了盛大的册封仪式。 这样一来,在体制上,杨玉环就真正成了李隆基的女人。 她从寿王妃而成为太真道士,太真道士名义上是为贞顺皇后祈福。无论如何,与寿王还扯得上点关系,因为他是由寿王妃而进入道观做道士的。现在,据称太真道士祈福大业已成。于是,太真道士返俗,嫁给皇上做了贵妃。 当然,这一切的解释,都是体制上的官样文章。实际上,杨玉环早就成了李隆基的贵妃,而且从来也没有掩人耳目。 不过,从册封仪式公开举行的那天起,杨玉环就等于与寿王没有一点关系了。为了补偿寿王,皇上为寿王册封了一位王妃,她是左伟勋二府右郎将韦昭训的女儿。 这一天,杨玉环穿上了贵妃的大礼服。宫中没有皇后,目前,这套礼服在宫中属于品级最高的。 杨玉环已经二十七岁了。 当她穿上礼服出现在公众的眼前时,所有的人为之一震。平时娇俏活泼的杨玉环,在这种庄严的场合里,表现出的雍容华贵、落落大方,甚至出乎皇上的意料。 在众人羡慕和倾倒,甚至挑剔和嫉妒的目光里,在一片赞美的呼声中,杨玉环保持着自己的仪态。然而,她的心绪已经飞到了十年之后。 她清楚地看到了这样的画面,那是三十八岁的她,在马嵬坡的一座破庙里,白绫绕颈,几个侍卫狠狠地拉扯着白绫。她在窒息和挣扎中死亡……这是她主演过少年杨贵妃中的电视连续剧的画面。而且,这也是真实的历史。 在二十一世纪拍摄电视连续剧《杨玉环》的时候,紫萱完全不会想到,她本人也是那一段历史的创造者之一。 她曾经雄心勃勃地要改变这段历史,但是她渐渐发现,在历史的巨轮面前,她的力量显得很微弱,尽管她身为贵妃。 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希望。她想,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改变历史的路径,也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节点。遗憾的是,她至今没有找到那个合适的节点。也许,那个节点就在前方。只要她遇到了,只需她轻轻一拨,历史的进程就会有所改变。甚至在李隆基的队伍逃入马嵬坡的前一天,也许依然可以改变…… 在一瞬间,她稍稍有点分神。就在这时候,嫔妃、命妇开始向她朝拜。 杨玉环从十年后的思绪回到现实。她想,还是享受现在吧,享受现在的荣华富贵。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没有那么高尚的道德,我愿意享受荣华富贵。当荣华富贵不可避免地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我坦然受之。难道,这有什么可以苛责的吗? 看着那些比她年龄大的嫔妃和命妇规规矩矩跪在她面前,向她朝拜的时候,她心中有一种满足感。 册封仪式是很繁杂的。到了最后,杨玉环有些厌倦了。 在朝拜的命妇中,她没有发现承荣郡主。这在宫廷礼仪上,是不合的。 但是,承荣郡主是杨鉴的妻子,杨玉环的嫂子。在杨玉环册封为李隆基的贵妃之后,就成了承荣郡主的长辈。也许,承荣郡主的缺席,就是为了避免两人相对时的尴尬。 寿王侧妃魏来馨有来,看到魏来馨,杨玉环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李僾。她有一点小小的伤感。 好不容易熬到了仪式的结束,杨玉环已经感到,自己的内衣被汗水湿润了。 进入内室,她马上就把那顶凤冠摘了下来。凤冠制作jīng美,上面嵌满了宝石。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顶帽子分量有些重。 就在杨玉环想好好休息一下,并且洗个热水澡的时候,侍者来报,玉真公主前来朝贺。 杨玉环赶忙将凤冠戴好,这时候,玉真公主已经进来了。 玉真公主是穿着道士的服装来的,她说:“我这样的打扮,不愿意夹杂在人群中,所以,单独过来朝贺。”说着,就跪了下去。 杨玉环赶忙拉她,说道:“公主,你这样就不好玩了!” 玉真公主笑着说:“玉环,你现在的身份是贵妃,是我的皇嫂,我不能失礼。” 杨玉环说:“在我心里,你总是长辈。” 一个要拜,一个拉着,就这样半拜半不拜的把仪式敷衍了过去。 ……………………………………………… 与宫廷中的热闹相映衬的是,今天的寿王府,气氛非常压抑。寿王的妃子韦氏和侧妃魏来馨进宫参加杨贵妃的册封大典。寿王一个人独坐在书房中,双手把玩着一只碧玉镯。 这只碧玉镯曾经是寿王送给杨玉环的定情礼物。杨玉环出家当女道士的时候,自知与寿王的夫妻缘分已尽,临走之前,将这只碧玉镯悄悄地放到了枕头下。 寿王在杨玉环离去之后,会偷偷地溜进他们曾经的睡房。这里,遗留着杨玉环的味道。当他在枕头下发现了这只碧玉镯的时候,就悄悄地拿到书房珍藏起来。偶尔,他会拿出来抚摸一番。 杨玉环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眼前闪过。 那是一个娇俏的少女,月亮似的脸蛋儿,星星一般的明眸,脸上的一对小酒窝总是不安分地跳跃着…… 他想起杨玉环曾经给他唱过的一首奇怪的歌谣。时间已经很久了,歌词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支离破碎。但是其中有两句,还是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苦或喜都要同享…… 就在他一腔情绪难以排解的时候,已经九岁的儿子李僾推开房门就进来了。 寿王赶忙将那只玉镯藏到袖子中。 这个男孩有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看到这双眼睛,寿王总会想起他的妈妈杨玉环。 但是,现在这个孩子把魏来馨叫做妈妈。谁都没告诉过他,其实魏来馨只是他的养母。 李僾仰面看着寿王,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寿王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问道:“书读完了吗?” “父亲……书是永远也读不完的!”李僾说。 “就因为读不完,所以要勤读书,争取读得多一点。”在自己很失意的时候,寿王想一个人静一会。他要在记忆中,和杨玉环多缠绵一刻。“回吧,读书去吧。” 李僾没有动,沉默了片刻,说道:“父王,听说今天宫里很热闹,皇上爷爷侧封贵妃……” 寿王沉重地点点头说:“是啊是啊,僾儿,读书去吧!” 李僾忽然问道:“杨贵妃是我的母亲,对吗?” 寿王身子一阵颤抖,失声说:“谁告诉你的?” “谁也没告诉我,可是,我就是知道。那时候我很小,但是,我记得!”李僾有些生气地盯着父亲,话说得很快,而且,说话的时候,拧着眉毛,好像故意要气他父王。 寿王刚要矢口否认,转念一想,孩子迟早会知道真相的,还是不要瞒他了,也不要跟他撒谎。他说:“贵妃,你的母亲,她曾经是的。但是,她后来做女道士了,为你的祖母贞顺皇后祈福去了。因此,她就不是你的母亲了。她做了很大的牺牲,你知道吗?” 李僾说:“她虽然做了女道士,可她还是我的母亲!这改变不了的,难道不是吗?” 寿王说:“僾儿,不要问了!” “为什么不问?”李僾很倔强。 寿王说:“现在的贵妃,是你的祖母!记住,她是你的祖母!以后,无论谁问起来,你都必须说,贵妃是你的祖母。知道吗?另外,不要随便跟别人讨论宫里面的事情,知道吗?” 李僾见父亲的口吻很严肃,眨巴了下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 第二天,杨玉筝跑来给妹妹杨玉环道贺。她依然用了大唐天子小阿姨的身份进了宫。虽然她的拜帖很不规范,很不合乎宫廷体制。但是,曾经口称大唐天子小阿姨的杨玉筝,闯过曲江行宫,从那起她在宫中就声名大振。宫内官员知道她和杨玉环的关系,不敢怠慢,立刻将拜帖送了进来。 玉筝见到杨玉环,第一句话就是埋怨。她说:“妹妹,一个人不能富贵的,富贵了,马上就变脸了,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放在心里了!” “喔,你说什么啊!”杨玉环冤枉,“我何曾忘记过你们啊?” “昨天册立贵妃大典,一定非常热闹,我听说邀请了许多人观礼。可是,为什么不邀请我们呢?”玉筝质问道。 杨玉环哭笑不得:“二姐,参加观礼的宾客,是宫廷内侍他们拟定的人选,高力士主持的。邀请谁,不邀请谁,我哪里知道啊?这些天,忙得我晕头转向。其实,我对这个册封仪式一点兴趣也没有。册封不册封,大家同样喊我贵妃。” 杨玉筝说:“不一样的。册封了,你就是货真价实的杨贵妃。册封了贵妃,皇上就应该册封我们家里人了。” 杨玉环笑了:“这么说,你是来讨封了?” 玉筝抿嘴一笑说:“哼,差不多!我现在虽然有钱,而且钱多得花不了,可是我没有地位啊!财产和地位,那是一只大鸟的两个翅膀,缺一个,也飞不远的。比如这一次,为什么贵妃的册封大典不喊我们参加,就因为我们是平民百姓,参加这样的大典,资格不够!” 杨玉环以微笑应对二姐的埋怨。她想,玉筝的话或许有点道理。 第八十九章:花萼楼杨玉筝被宠幸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筝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说道:“玉环,十年前,我和杨钊哥哥一起去蜀州的时候,途经长安,在长安城里见到一处大宅子。那天我就站在那个大宅子前看了几眼,里面的人就出来打我。要不是你杨钊哥哥,说不定我就被人打死了!” 杨玉环知道杨玉筝和杨钊有苟且之情,她曾经听说过,杨钊在外地做官,杨玉筝曾经以大量的钱财资助杨钊,以供杨钊四处打点。 杨玉环想,无论如何,我和杨玉筝有姐妹的情谊,因此要劝劝她。杨钊是杨家rì后的灾星,只要她远离了杨钊,或许会一生平安,否则……想到这里,杨玉环说:“二姐,我要劝你几句。我希望你以后和杨钊划清界限,杨钊他不是个好人!” “为什么啊?”杨玉筝很吃惊,“玉环,你小时候,杨钊待你很好的,为什么你这么看他?” 杨玉环正在思考着该怎样给她解释,这时候,侍者传:“皇上驾到!” 杨玉筝立刻跑出门口迎接皇上。她盈盈地跪伏在地上,用唱歌一样的声音喊道:“草民杨玉筝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一看,大唐天子的小阿姨又来了。今天,她薄薄地施了一点脂粉,风情与曲江行宫那次见面又有些不同。风流的皇上本来差不多把杨玉筝忘记了,今天又勾起了他的贪yù。他亲自弯腰,拉杨玉筝起身。在拉她的一瞬间,捏了她手腕一下,有一种柔滑无骨的感觉。李隆基想:“早晚,朕要把你这个大唐天子的小阿姨搂在怀里,试试你和贵妃有什么不同。脑袋里转动着这些龌蹉的念头,嘴里却说:“贵妃的胞姐,怎么能是草民呢?” 杨玉环笑道:“皇上,人家今天讨封来了!” 皇上接过杨贵妃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封赏会有的,都会有的。” 三人聊了一会儿,气氛非常融洽。杨玉筝在皇上面前,一些儿也没有拘束的样子。但是今天皇上有点忙,他站起来说:“我还要接见几个大臣,中午就让贵妃陪小阿姨用膳吧。今天晚上,在花萼相辉楼摆膳,款待小阿姨。” 杨玉环说:“皇上,要宵禁的,到时候阿筝怎么回家?” 皇上没有回话,哈哈笑着出去了。 杨玉环知道了,皇上对二姐没安好心。 她说:“二姐,如果待到晚上,你是出不了宫门的。我只怕,皇上毁了你的贞cāo!” 杨玉筝想也没想就说:“玉环,我又不是父亲,读孔孟之书的。我一个寡妇,贞cāo值几个钱啊?况且又是皇上毁掉的,许多人都巴望着被皇上毁掉呢。可是,我在乎的是,跟我的妹妹分宠,你以后会不会恨我啊?你要是恨我的话,那么我现在就走。我宁可瓦碎不为玉全!” 杨玉环笑着说:“什么瓦碎玉全的,有那么严重吗?皇上**嫔妃如云,不在乎多了二姐你一个。我可以对皇上讲,封你为妃。” 杨玉筝马上说:“哦,那我可不干!我知道玉环在皇帝心里的分量。皇帝喜欢我,不过是一时起兴。等到皇帝不喜欢我了,我可受不了独守空房的滋味。” 杨玉环说:“你寡居这么多年,还说受不了独守空房的滋味?” 杨玉筝撇了一下嘴:“谁说寡妇就一定要独守空房了?玉环,其实我活得很自在!”说到这里,忽然神秘兮兮地把脸贴近了杨玉环的耳朵,悄声问道:“贵妃妹妹,皇帝这么老了,他还行吗?” 杨玉环红着脸推了她一把:“你害不害臊啊?皇宫之中,居然讨论这种下流的问题。” 杨玉筝不屑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天底下,最风sāo的地方就是皇宫了。” 杨玉环无言以对。二姐的话虽然不中听,却也不无道理。 ………………………………………………………… 晚上,皇上在花萼相辉楼摆宴款待大唐天子的小阿姨。皇帝说:“今天是家庭聚会,是小宴。过几天,朕要举行一次大的宴会,专门宴请贵妃的家人。”回头对杨玉环说:“爱妃,你有时间的话,就拟一份名单,杨家上下全部都写上,一个也不要遗漏。写好之后,就把名单交给高力士,让他去办。” 杨玉环很感激皇恩浩荡,但是,她心中对这次大型的家宴毫无兴趣。杨家一门,上下几十口,其实,杨玉环只对杨家三个姐姐以及杨夫人有感情。对其余的人,非常陌生。因为在杨玉环心中,从来不以为跟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的。虽然她冒用了杨玉环的身体,但是她的意识,还是紫萱的。杨玉环认定,自己的血缘亲人,在一千多年后的二十一世纪里。假如能自如地穿越时空,那么把二十一世纪的亲人请到这里来,让他们长一长见识,那倒是不错的。 面对皇上的好意,杨玉环没理由拒绝。况且,她面前还有一个杨玉筝。 席间,喝得微醉的杨玉筝,唱起了李太白的《清平调词》。这在当时来说,属于流行曲子,几乎人人会唱。 杨玉筝唱完以后,忽然问道:“皇上,李白在宫中为官吗?我想见见他!” 皇上笑着说:“这个李白,别看只是一个潦倒的诗人,还真有女人缘啊。当初,贵妃也十分渴望见到李白。而且,还为了李白报复了高力士。如今,我的小阿姨也想见见李白了!不过,你见不到了,李白正在游山玩水,喝酒写诗呢。” 玉筝说:“我好像记得阿钊说过,这个李白在翰林院供职。” 皇上开玩笑说:“是啊,以前是在翰林院供职。可是,他一个穷书生居然敢觊觎我的贵妃,所以我生气了,把他赶跑了。不过,看在贵妃的面子上,我赐给他一面金牌。有了这面金牌,他游山玩水的时候,吃喝不愁,也算逍遥自在了。” 杨玉环娇嗔地抗议道:“哦,皇上,不兴这样消遣妾身的,那李白何曾觊觎妾身了?” 玉筝说道:“我看李白就是艳羡我的贵妃妹妹,你从他写的诗词中就可以看出来的。” 皇上说:“玉筝说的不错,你看,‘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朕是看了,难道他不看吗?还有什么‘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你看看,居然想和朕的贵妃,在月下相逢,这人其心可诛!” 面对皇上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评点,杨玉环哭笑不得。 玉筝却在一旁煽风点火:“皇上,这人很可恶,建议皇上把他那面白吃白喝白住的御赐金牌收回来。” 皇上笑着说:“朕既然看贵妃的面子赐给他了,哪能那么小气再收回来呢?” 玉筝说:“要不就把他关在监狱里,让他有金牌也排不上用场。” 玉环见玉筝这样编排李白,真的恼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玉筝立刻抱住了皇上的胳膊,娇嗲嗲地说道:“皇上,贵妃她瞪了我一眼!” 皇上趁机牵起杨玉筝的手,说道:“玉筝啊,快跟朕到里屋躲避一下吧。”说着,拉着杨玉筝就往内室走去。 杨玉筝随皇帝走到了内室门口,停住,回过身来叫道:“玉环,你看皇上……”那表情,有几分矫情,也有一丝丝歉意。 杨玉环对于眼前的情景,并不感到吃惊。他从皇上对玉筝的态度上,就知道会有这一幕发生。她不是那种吃醋的女子,之所以如此豁达,倒不是玉环窝囊。她是个想得开的人,她一直以为,皇上身边有那么多女子,自己不可能一直把他霸占在身边。她知道越是想霸占皇上,越拢不住皇上的心。在她被皇上接进宫里的第一天起,她就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另外,这个跨时代过来的人,比任何人都了解李隆基。她知道李隆基是个风流帝王,也知道杨玉筝和皇上必有这一幕。她不想改变这段历史。她拼尽力量想要改变的,倒是那些关乎于自己命运的历史。她无暇顾忌别的。 她不想继续留在花萼相辉楼当电灯泡。所以,趁皇上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告辞了。 当她坐着步辇往回走的时候,心中还是会有点小小的不快。当她回去之后,雪衣女从架子上飞过来,落到她的手上,并且热情地问候着:“贵妃,你回来了?” 这时候,所有的不快乐,立刻就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了。 这些rì子,杨玉环专门托人从宫外找来训鸟师傅帮忙调教这只鹦鹉。鹦鹉的进步是明显的,不但学会了rì常问候用语,而且还能背诵《清平调词》。虽然不是很连贯,但训鸟师傅说,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流利背诵了。 第九十章:皇上邀宴杨氏家族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虔诚地为雅安地震灾区的同胞们祈福!】 根据杨玉环提供的名单,一个月后,皇帝在宫中设宴,邀约了杨玉环家族所有的人前来参加宴会。 杨玉环家族的人,除了杨钊之外,差不多全到了。 此外,皇上还特别邀请了他的妹妹玉真公主,从妹,中宗皇帝的嫡女长宁公主,以及长宁公主与前夫所生子杨洄和杨洄的夫人咸宜公主。咸宜公主是李隆基和武惠妃的女儿,也是寿王李瑁一母所生的妹妹! 这算是一次家宴。李隆基家族的一小部分代表,以及杨贵妃家族的所有人。 咸宜公主在很尴尬中给杨玉环行礼。 杨玉环同样在尴尬中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咸宜公主的礼拜。 十年以前,咸宜公主结婚的时候,民女杨玉环曾经是咸宜公主的伴娘。后来,杨玉环摇身一变成了寿王的妃子,也成了咸宜公主的嫂子。那时候,咸宜公主和这位小嫂子,一度成为闺蜜。现在,杨玉环又成了她的长辈。杨玉环身份的变化,让咸宜公主非常不适应。不过,她没有恨杨玉环的意思。曾经从哥哥寿王的嘴里,她了解了,杨玉环对哥哥是有感情的。杨玉环与她父皇的这段孽缘,是杨玉环所无力反抗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的老子老不正经。但是,皇帝老子是儿女们所不敢责怪的。 玉筝来参加宴会的时候,神采飞扬。这都是因为她与皇上有了那种关系,让她自己从心里感到与别人不一样。回想起一个月前花萼相辉楼的夜晚,她被大唐朝至高无上的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压在身下。想到这个男人曾经有些下贱地吻遍了她的全身,这样的动作连杨钊也不曾有过。更让她骄傲的是,她曾经将双腿搭在皇上的肩上,用大腿架住了他的脖子……而皇帝却十分受用。她想,如果不是和皇帝男欢女爱,如果寻常人用腿夹住了皇上的龙颈,只怕一千个死罪都够了。事后她还窃喜,心想,皇上看起来已经老迈,不过在那方面,倒还是龙马jīng神。为此,她觉得四妹做了皇上的贵妃,除了荣华富贵之外,在那方面倒也没有吃亏。 她坐下之后,位置正好与皇上斜对面。在不为人注意的时候,她还用眼睛向皇帝放了一次电。她相信自己已经电到皇上了,因为自那以后,皇上就不敢正眼看她了。皇上虽然背地里很猥亵,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要注意皇上的威仪,要道貌岸然一些。 当她发现自己与皇上暂时不能沟通之后,就开始注意起杨玉环来了。终于让他逮到了一个机会,她把杨玉环拉到一旁,开始质问:“贵妃妹妹,今天的宴会为什么唯独没有邀请阿钊?” 杨玉环假装无辜地说:“咦,怎么回事?不知高力士怎么办事的!” 杨玉筝说:“你别装,我知道名单是你开的。皇上曾跟你讲过,当时我也在场。” “我忘记了,开漏了!”杨玉环只好如此搪塞。 “四妹!”杨玉筝微微有些恼怒,不知不觉就把她当姐姐的威严使了出来,在那一瞬间,忘记了杨玉环已经贵为大唐第一女子的身份了,“你要是对阿钊有什么不满,可以对我说,我会批点他的,也会让他给你赔罪的。你不应该这样小心眼,你知道,这件事让阿钊多么难堪!” 杨玉环有口难言,她自然不能跟杨玉筝实话实说。就在这时候,皇上喊道:“玉环,你和玉筝过来了,朕要讲几句话了。” 两人赶忙入席,杨玉环松了一口气,因为皇帝适时地给他解了围。 皇帝的讲话,用的是拉家常的口吻。他说这次宴席,是自家亲戚和家人之间的聚会,大家可以随便一点,该说说,该笑笑,该吃吃,该喝喝,不要拘束。 皇帝讲了这一番话之后,宴会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席间,皇上还和杨玉环的母亲杨老夫人拉了一会儿家常,弄得杨老夫人诚恐诚惶的。杨玉佩、杨玉筝、杨玉钗三位少夫人,膝下都有小儿女相陪。看到姐姐们的孩子,杨玉环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李僾。她心中暗自伤心,却不能表现出来。 李隆基非常喜欢杨玉佩的小女儿。这小姑娘名叫琴姑,长得明眸皓齿,身材苗条。李隆基冲琴姑招了招手喊道:“来啊,来啊!” 小姑娘怯生生地看了李隆基一眼,走到皇上跟前,跪下地参拜,口称:“皇帝万岁万万岁!” 年龄虽小,参拜过程却一板一眼。皇帝大喜,哈哈一笑,就把小姑娘抱了起来,问道:“叫个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姑娘说:“回皇上,民女名叫琴姑,今年一十二岁。” 一番话说罢,皇帝更喜欢了,说道:“朕要赏你点什么……赏点什么呢?朕赏你一门亲事,一个好女婿儿。”说到这里,看着杨玉佩与他的夫婿,说道:“朕有一长皇孙,名唤俶儿。虽然年龄才一十五岁,但已经拜为广平王。朕有孙儿一百多人,俶儿是我的最爱。此儿聪慧大气,面有帝王之相。将来,必定是我家一代英明的君王。” 皇上当着众人如此夸赞自己的孙儿,而且还断言此儿rì后必成君王,有点出人意料。可见皇帝对这个孙儿极其喜欢。 皇上接着说:“朕今天出面与琴姑的父母磋商,不如就把琴儿嫁给我那长皇孙俶儿吧!” 此言一出,杨玉佩夫妇大喜过望,立刻拜倒在地,口称:“多谢皇上赐亲,多谢皇上恩典!” 皇上大手一摆说:“哎,今天说好了就是家宴,平身平身,大家就不要拜来拜去的了,太麻烦了。” 杨玉环盈盈一拜,说道:“多谢皇上,月老玉成。” 皇上瞪了杨玉环一眼,假装生气地说:“贵妃,朕说过不要拜来拜去的,你到先不听朕的话。”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现在的唐朝杨玉环,是一个地地道道深藏不露的高人。因为她深通过去未来,要比那一等一的占卜师高明得多。皇帝口中的这个俶儿,是当今太子李玙的长子,rì后将成为大唐朝的第九位皇帝。不过,到了那时候,大唐朝已经进入由盛转衰的时代了。 皇上趁着酒兴,让内侍将广平王俶儿传来。半个时辰之后,俶儿来了。大家一看,此子果真眉目清秀,身材健壮,举手投足间,隐隐有英武气概。 皇上让俶儿拜见了杨玉佩夫妇,又让他与琴姑相见。俶儿很大方地朝着琴姑施了一礼,而琴姑则满面羞涩,直往母亲怀里躲避。 皇上又命内侍给他将东瀛国进贡的一双上清珠取了过来。大家一看,这双上清珠晶莹透亮,奇彩四shè,光照一室,内里隐隐可见仙人玉女的图案。皇上先将一颗珠子戴在俶儿的颈项上,又将另外一颗挂在琴姑的脖子上,说道:“这双珠子,就算你们今天的订亲信物了!” 大家纷纷站起来,向皇上和玉佩夫妇道贺,又向广平王俶儿及琴姑道喜。 皇上正在兴头上,就说:“朕今天既然被贵妃称为月老,那就好事做到底,一发将朕的儿女,都给了你们杨家吧!” 皇帝于高兴之中,又把尚延光公主,许配给杨玉筝的儿子。 杨玉筝见自己的儿子得了富贵,就离席带着儿子向皇上叩拜谢恩。皇上见玉筝今天依然淡扫蛾眉,妩媚依旧,不由得想起前几天的情景来。心中喜欢,但在这种场合又不能有所表示,只是让玉筝平身。在玉筝站起来的瞬间,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嗤嗤地撞击出些火花来。 玉钗今天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小叔子两人。儿子方才十岁,名唤柳钧。小叔子今年十三岁,名唤柳潭。皇上便传旨将尚长青公主许配给柳钧;将尚和政公主许配给柳潭。 一屋子人见皇上今天当月老辛苦,一口气赐了四门亲戚,都很兴奋。他们忘了皇上事先声明不许拜来拜去的旨意,一起冲皇上行礼,大呼“万岁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欢乐的气氛中,皇上多喝了几杯,已经有些微微醉了。于是,杨玉环扶着皇上,二人一起上了玉辇,摆驾回宫。 ……………………………………………… 杨玉环为了自己的小手段暗自得意。因为她的关系,杨钊没能出席这场意义重大的宴会。因此,他也减少了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的机会。 但是,皇上已经知道这次宴会杨家还缺少了一个人物,那就是杨钊。皇上没有点破。他只是不明白一贯待人宽厚的贵妃,为什么会处处抵制杨钊。他想,也许贵妃为了之前的一些小事儿,跟杨钊有些误会吧。不过,杨钊毕竟是贵妃的再从兄,又对自己和贵妃有救命之恩。再说杨钊为官口碑不错,他在外埠任职多年,也该回来了。 于是,在皇上的授意下,杨钊留在京城,官拜金吾兵曲参军。皇上没有给他大一点的职位,这还是因为杨贵妃的原因。不过,杨钊却对这次职务的变动非常满意。他想,自己能留在京城,就有机会接近上层。而且,有了贵妃这道光环,办事肯定会方便许多。他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 宴会后的一个月,皇上下旨封赏杨玉环家人。 追赠杨玉环已故生父杨玄琰为太尉,封齐国公,并且着工部为齐国公造庙。 封杨玉环的生母杨老夫人为梁国夫人。 追赠杨玉环已故二叔伯杨玄璬为兵部尚书。 封杨玉环的三叔伯杨玄珪官光禄卿。 杨玉环的从兄弟们,杨鉴、杨铦 杨锜官位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另外,杨玉环的长姐玉佩被封为韩国夫人。韩国夫人的丈夫官拜秘书少监。 杨玉环的二姐玉筝,被封为虢国夫人。 杨玉环的三姐玉钗,被封为秦国夫人,她的丈夫官拜礼部侍郎。 杨家因为杨玉环的关系,一门荣宠富贵了。 第九十一章:雪衣女遇险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对此,杨玉环并没有欣喜,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并非什么好事。 受到封赐,杨家上下次第进宫向杨玉环拜谢。看着自己的长辈以及兄长,跪拜在自己眼前,感恩涕零,向她说尽了奉承的话语。杨玉环,小小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 杨钊也来拜谢了。 对于别人的拜谢,杨玉环甘之如饴,而面对杨钊的拜谢,她却很有点惭愧。按照她的心愿,恨不得把杨钊踩到万丈地底下去。但是,杨钊却像一粒顽强的种子,在她的踩踏下,依然冒出来了。 杨钊的态度是虔诚的,他的脸上挂着对杨贵妃的崇敬和感激,一些儿也没有做着。这样一来,杨玉环心中倒有些自愧了。 她想,以后我会继续压制杨钊的升迁,但是,表面上还是不要冷落了他,那样对他也太不公平了,毕竟,他是无辜的。虽然自己这样做有些儿卑鄙,但为了自己的命运,那也顾不得了。 杨玉环换了一副笑脸,请杨钊落座,同时,又命念奴奉上热茶。 就在她想跟杨钊拉拉家常,缓和一下气氛的时候,皇上来了。 皇上依然认识杨钊。几年不见,杨钊比过去显得黑了一些,也瘦了一点。皇上让跪拜的杨钊平身,口吻很温和。 这一次见面,皇上对杨钊再次产生了好感。他不喜欢那些脑满肥肠的官员,他以为那都是尽情玩乐吃喝留下的痕迹。他喜欢那些风尘仆仆,rì渐消瘦的官员,他以为这是呕心沥血勤奋工作的结果。 皇上自己是很喜欢玩乐的。就因为他喜欢玩乐,才希望官员们都废寝忘食地工作。只有官员们都努力工作,才能保证他的玩乐无忧无虑。 他随便和杨钊交谈着,忽然话题一转,问起他在巴蜀的工作,也问及巴蜀的情况以及民风民俗。 提起巴蜀,杨钊的眼睛立刻发亮了。他简略汇报了自己在巴蜀的工作,接着,就如数家珍般地向皇上汇报了巴蜀的情况以及民风民俗。 他列举出许多详细的数目字,比如巴蜀地区的人口、粮食产量、以及赋税数目等等。同时,他还讲了巴蜀地区的民风。比如婚嫁、丧礼、祭使…… 经过了这次交谈,皇上对杨钊刮目相看。他发觉,杨钊很敬业。他身为巴蜀地区父母官的时候,对那个地区有着发自内心的感情。同时他也觉得,杨钊是个有智慧有能力的人,而且记忆力甚好。 …………………………………… 很快就到了冬天,皇上又要去骊山温泉宫避寒了。 这次来到温泉宫,皇上和贵妃有了一个明显的变化。以往,他们在温泉宫里是以玩乐为主的,会安排各种各样的活动。但这一次,人们都发现,皇上和贵妃每天上午辰时起床,用过早膳后就开始手牵着手在骊山温泉宫散步。中午回来,用过午膳,又出去散步,太阳落到西山顶才回。 骊山温泉宫面积很大的,他们俩就像一对初恋的情侣一样,形影不离,每天都会去游玩不同的地方。 就是在这样的散步中,杨玉环觉得,自己和皇上增进了感情。 对于身边的这个男人,杨玉环心中非常惶惑。尽管在跟他在一起的rì子里,杨玉环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宫内五花八门的娱乐活动,也让她每天生活在快乐之中。可是,当他抱住这个比她大了好几十岁的老男人的时候,思绪偶尔会出现混乱。 她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寿王。 按理来说,她和皇上生活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跟寿王相处的rì子。但是,她还是固执地觉得,跟寿王在一起的rì子是真实的。虽然寿王有令她不满的地方,比如他的怯懦,他的悠游寡断。但是,她还是觉得和寿王在一起,是那种真正的夫妻生活。而且,如果一辈子和寿王在一起了,她也就没有了眼前的烦恼,她也许会一生平安的。 她总觉得和皇上的情爱,是李隆基依靠权势抢过来的。虽然皇上待她非常好,但是这种观念在她心中挥之不去。有时候,她仰躺在宽厚的大床上接纳李隆基的时候,偶尔会蹦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她觉得自己是被李隆基强暴。奇怪的是,当这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莫名其妙的兴奋。她想,我是不是该看心理医生了?但是,这个朝代是没有心理医生的。 她也知道,在自己备受皇上宠爱的同时,她会受到许多人的非议。当然,她没机会当面听到的。可是,皇上的权势再大,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人们不敢明着议论,可以偷着议论。就算不敢偷着议论,也可以在心中自我议论。 另外,她也知道这段历史。有许多人,把安禄山之乱的祸首,归结为杨玉环。以为杨玉环魅惑君王,把持朝政,勾结安禄山。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杨玉环想,我不会魅惑君王。他要喜欢我,我也没办法。我也不会把持朝政。我对朝政毫无兴趣。我更不会勾结安禄山,因为我讨厌他,就因为他发动了叛乱,才导致我马嵬坡遇难。 这一切,也成为杨玉环不能真正以一个情人的角度爱上皇上的障碍之一。 但是,这一次离山温泉之行,杨玉环却发现,自己和皇上之间的障碍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在他们散步的过程中,杨玉环有时候会带着自己心爱的雪衣女。 这只鹦鹉,有时候站在李隆基的肩膀上,有时候会站在杨玉环的肩膀上,有时候会自己盘旋一会儿,有时候会在皇上和杨玉环谈话的过程中,不适时宜地插话。 有一次,杨玉环在和皇上说到了《霓裳羽衣曲》。皇上说:“玉环,明年就是天宝五载了。你写的这部曲子,经过了多次演出和修改,已经很完美了。明年,朕将正式颁旨公布,《霓裳羽衣曲》作为皇朝的大乐章之一。” 就在这时候,雪衣女站在杨玉环肩上说:“喔,谢谢!” 杨玉环高兴地说:“三郎,你看雪衣女居然听懂了我们的谈话,而且还用我的口吻回答了你的话。” 皇上怀疑,说道:“碰巧了吧?” 雪衣女说:“没有!” 皇上也十分惊讶,说道:“这家伙这么聪明啊,朕想想看,该怎样赏赐于它。” 雪衣女扑棱棱飞了起来,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大岩石上,张口喊道:“你混蛋!” 皇上和杨玉环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笑了。皇上说:“鹦鹉就是鹦鹉,终究不是人。” 杨玉环苦恼地说:“这鹦鹉学会了许多吉祥的话语,也会背诗。可是,它带过来的这句脏口,无论怎么调教,也忘不掉了。特别是高力士,不知道挨了它多少骂。你说奇不奇怪,它只要看到高力士,十有仈jiǔ会骂的。” 皇上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飞来一只苍鹰,它盘旋着在空中飞舞,发现了站在那块巨石上的雪衣女,双翅一收,就俯冲下来。 雪衣女已经吓呆了,居然忘记了逃跑。 杨玉环喊了一声:“我的雪衣女!”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往那块巨石上攀爬。 皇上喊道:“玉环,危险!”接着就跑到杨玉环身后,搂着她的腰就将她抱住了。 杨玉环焦急地顿足,说道:“我要救雪衣女,它危险了!” 那只苍鹰似乎并不把李隆基和杨玉环放在眼里,依然在雪衣女的上空盘旋,随时都会找机会俯冲下来的。 李隆基二话不说,手脚并用攀爬上去,动作很是矫健。 他爬到那块足有一丈高的巨石上面,将雪衣女抱在怀里。 那只苍鹰仿佛并不甘心将要到口的猎物被人抢走,还在上空盘旋着。 李隆基挺胸大吼:“畜生,朕是皇上,难道你敢冒犯吗!?” 不知道是畏惧于皇上的威仪,还是被李隆基的气势吓到了,苍鹰又盘旋了一圈,飞走了。 这时候,一直尾随在后的侍卫、宫女们也跑了过来。 他们一齐跪在巨石下面,喊道:“皇上,太危险了,您怎么只身爬上去了?” 李隆基哈哈大笑:“我要是不上去,贵妃的雪衣女就成苍鹰的晚餐了。如果它出了意外,贵妃会伤心的。本来贵妃要自己跑过来营救雪衣女的,可是这石头这么高,要是贵妃出了意外,朕会很伤心的。” 杨玉环含着眼泪说:“皇上,你贵为天子,何苦为一只鸟儿涉险?你要是出了事儿,我还活不活了?” “没事,没事……”李隆基说,“不就是这么一块小石头吗?相当年,这样一块小石头,朕跳个高就上来了。” 杨玉环喊道:“皇上,快下来吧,上面风大!” 李隆基磨蹭了一会,忽然难为情地笑笑说:“朕上来的时候不是很费事,可是,好像要下去的话,有点难。唉,还是老了。这要是年轻的时候,朕一纵身就跳下去了!” 侍卫喊道:“皇上,千万不要跳!” 几个侍卫搭着人梯,将皇上护送下来。 第九十二章:杨玉环表露身份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然后,侍卫宫女们又徐徐往后退去,让皇上和贵妃继续单独散步。 杨玉环将身子半倚在李隆基肩上,动情地说:“皇上,谢谢你,这么在乎我!” 李隆基说:“你是朕最在意的人。朕宁可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也要保护我的玉环!” 皇上能说出这种话来,令杨玉环感动得一塌糊涂。她顾不得几丈以外就有内侍和宫女跟随,一下子扑在李隆基的怀里,说道:“三郎,我爱你!三郎,和你在一起的rì子里,我一直很快乐……可是,我总是有些担心……因为你是皇上……而且,你有那么多嫔妃,并且经常跟那么多女人在一起……我想,我不过和那些女人一样,只不过,我要比那些女人优秀些,所以皇上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长一些……我以为,皇上心里不会有爱……有的,只是喜欢或者不喜欢……可是,这些rì子以来,我们一起散步,每天掏心掏肺地谈话,我觉得,皇上,……有时候,我觉得你是我的丈夫,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像父亲。总之,你是爱我的!我很幸福!” 皇上还是第一次见杨玉环这样至xìng至情地跟他说话,以往,她或者古怪jīng灵,或者安静如水,从来没有流着泪说出这样的肺腑之言。 皇上轻轻地给她揩擦着脸上的泪水,说道:“玉环,等朕老了,就退位。那时候,没有国家大事烦朕,我们每天在一起,永远永远,直到有一个人先行死去……当然,朕比你老,会先你而去的……” “喔,皇上,你不会的……”杨玉环在这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结局,不由得有些伤感,“你会比我活得长的。”杨玉环知道,李隆基是在杨玉环马嵬坡丧命之后的六年,才去世的。 李隆基笑道:“我比你长了这么多岁数,一定要比你先走。在我走前,我会把你安排得非常好,不会让你受苦的。” 杨玉环说:“皇上,不是的,皇上是万岁万万岁的。” 李隆基微笑着说:“玉环,你相信皇上会万岁万岁万万岁吗?其实我不愿意让人们这么喊我,有时候我甚至想,这样喊来喊去的,会不会折我阳寿啊?你看,自古以来的皇帝,锦衣玉食,御医成群,又有哪一个活过了一百岁的?倒是在民间,他们粗茶淡饭,缺医少药,高寿的真是不少。” 杨玉环说:“皇上既然讨厌别人这样喊,可以取消,你是皇上啊!” 李隆基说:“可是,自古就是这样喊下来的。这是体制,这是礼数,改变不得的。其实,喊着的人姑且喊着,听着的人姑且听着,没有人会相信皇上会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是,又有谁愿意揭穿这个大家皆知的谎言呢?” 杨玉环点点头说:“是啊,这就好像《皇上的新衣》,最后,只有不通世事的小孩,才会说实话。” “《皇上的新衣》?”李隆基不解。 杨玉环说:“这是一则童话故事,说的是有一个皇上,他每天都穿奢侈的新衣服炫耀。有几个骗子,说给他制作了一套世界上最华美的衣服。但是,如果这个人是个傻瓜的话,他是看不到这件衣服的。后来,骗子假装给皇上穿上了衣服,实际上什么也没穿。皇上心想,我明明什么也没穿啊,可是,又不敢说实话,因为他怕那几个骗子说他说傻瓜。于是,皇上就穿着这套子虚乌有的衣服出去游行。大臣看到了,老百姓看到了,皇上明明是全身**的。但是,没人敢这样说,因为没人承认自己是傻瓜。于是,在大家相互欺骗的情况下,皇上光着身子游行了半天。最后,一个天真的儿童把真相道破:‘他并没穿什么衣服’。接着,老百姓也纷纷议论,‘是啊,他实在没穿什么衣服呀。’皇上非常尴尬,因为他觉得老百姓的话似乎是真的。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皇上依然坚持裸身游行,而且,脸上做出一副很骄傲的神态。他的内臣们跟在他后面走,手中托着一条并不存在的尾裙……” 李隆基想了一会,突然问道:“这则寓言故事,朕怎么没听说过?玉环,你怎么知道得这样多?” 杨玉环不假思索地说:“这是是丹麦作家安徒生的童话作品。” “丹麦作家?安徒生?”皇上沉吟着,“安徒生是谁?他比李白还要厉害吗?” 杨玉环说:“这没有可比xìng的,丹麦属于外国,在大海洋的另一边,很遥远的一个小国家。” 李隆基惊异了,他忽然抱起杨玉环,亲吻了她一下,说道:“你这个小jīng灵,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杨玉环赶忙从皇上怀里挣脱出来,脸sè已经赤红,她抱怨道:“喔,皇上,后面还跟着侍卫和宫女呢,你这样明目张胆!” 李隆基不屑地说:“他们,管得着朕和自己的爱妃亲热吗?” 杨玉环说:“可他们会出去乱说,也许,会流传到民间的。” “流传到民间怕什么?”李隆基霸道地挥了一下手,“你是朕的贵妃,朕亲吻你,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只有艳羡的份儿。” 杨玉环抿嘴笑了,她看皇上此时的神态,真的与他六十岁出头的年龄很不相符。 李隆基突然说:“玉环,朕对你小时候的事情很感兴趣,你详细告诉朕,朕想听。” 杨玉环说:“小时候过得很平淡,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李隆基说:“玉环的一切事情,朕都觉得有意思。比如,你生下来几斤重,第一声啼哭拖了多长的腔调?几岁就不尿床了?几岁开始长第一颗rǔ牙?几岁开始掉第一颗rǔ牙……” 杨玉环喊道:“皇上!你一国之君,怎么净问这些事情啊?再说,这些事情恐怕只有我母亲记得清,你问她吧!” 皇上讪讪地说:“呵呵,朕哪好意思跟你母亲探讨这一类的问题啊?” 杨玉环笑了,她感到,现在的皇上是最可爱的,他跟民间的老夫老妻,那絮絮叨叨的丈夫没什么两样。这时候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想把自己真实的身份告知皇上。既然是夫妻,那就该坦诚相见,不是吗? 她看了皇上一眼,说道:“三郎,我要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我是很郑重其事的。我把这话告诉你了,也许,你就不会喜欢我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待我这么好,所以我觉得,是夫妻,那就该坦诚相见。” 皇上见杨玉环用少有的郑重其事的口吻跟他讲话,也将自己的笑容收敛起来,说道:“爱妃,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跟朕讲啊,因为朕是你的丈夫。不论你说出什么,朕都会喜欢你的。” 杨玉环说:“皇上,其实我的名字叫杨紫萱。我……不是杨玉环,但我的身体是杨玉环……因为我,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来到了这里。” “哦?”李隆基煞有其事地盯着杨玉环,“那么,紫……紫……什么来?哦,紫萱,对吧?那么,你来自那里啊?” “我来自洛阳。”杨玉环说。 皇上说:“对啊,朕知道你来自洛阳啊。你是洛阳杨玄琰的第四个小女儿,十六岁,被皇上封为寿王妃……这些,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是从瑁儿手里,把你夺过来的。虽然有悖儒家伦理,有悖皇宫体制,但是,朕喜欢你!朕是皇上,因此,管不了那么多了!” 杨玉环说:“皇上,我跟你说的是一个严肃的话题,不兴这样调侃的。我虽然是从洛阳来的,但是,我是从一千多年后的洛阳过来的。” “你是从一千多年后的洛阳过来的?”李隆基问道,“那你怎么过来?有路吗?” 杨玉环说:“有一条路,叫时空隧道。” “所以,你就乘着马车,从这条时空碎道过来了?那么这条路,有多么破碎啊?”黄帝依然是调侃的口吻。 “不是碎道,是隧道。”杨玉环郑重地说。“我是从一千年后的世界过来的。” 皇上觉得不可思议,他思索了一会儿,问道:“玉环,要是高力士忽然对你说,我是从明年过来的,你相信吗?” 杨玉环摇了摇头,说道:“不相信。” 皇上就笑了起来,问道:“那么,你忽然对我说,你是从一千多年后过来的,朕相信吗?” 杨玉环很认真地说:“是啊,皇上应该相信啊,因为玉环,玉环从来也没有欺瞒过皇上的。玉环在一千多年之后的名字,叫杨紫萱。可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玉环就从一千多年后来到了大唐朝。又是偶然的机会,玉环认识了寿王。还是偶然的机会,玉环认识了皇上,所以今天,玉环成了皇上的贵妃。玉环在一千多年后的那个朝代里,可以在史书上完整地看到大唐朝的历史。就好像我们今天的人,忽然去了秦朝,那么她在秦朝,也应该很了解秦朝正在发生的事情,或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李隆基停下脚步,很认真地问道:“那么,在你们一千年之后的那个朝代里,史书上是怎样评价朕的?” 杨玉环说:“史书上说,你是个好皇上。是你,让大唐朝进入了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 李隆基将双手搭在杨玉环的双肩上,很专注地盯着杨玉环的眼睛,忽然,他笑了。他的双手从她的肩膀上滑落,侵袭到她的腋下,忽然sāo动起来。 杨玉环对这处地方很敏感,皇上是清楚的。平时,每当皇上无意中碰触到她这个地方的时候,玉环就会笑着躲避。现在,皇上的sāo动动作很大,虽然隔着衣服,但已经让杨玉环受不了了。她扭动,并且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皇上加大搔动的幅度,说道:“你这个小jīng灵,让你骗朕!还说从一千多年后过来的,怎么不说你是从月亮上过来的?” 杨玉环奋力挣脱了李隆基,拔腿就往前跑。 第九十三章:全脚宴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一边奋力追赶,一边喊道:“小家伙,骗朕,还敢跑!” 一个皇帝,一个贵妃,在温泉宫外的山道上放肆地上演着女跑男追的把戏。幸亏这里很僻静,除了几个随行的侍卫和宫女外,没有别人看见。 李隆基一边追赶,一片问道:“还敢不敢骗朕了?” 杨玉环气喘吁吁,又不敢停下,她怕被皇上追上后,再次搔她的痒儿。看着越追越近的皇上,她只好说:“皇上,妾身不敢了,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刚才……刚才是骗你玩的……” “既然承认是骗朕了,那你停下,别跑了。” “除非皇上不追了,那我就停下。” “除非玉环不跑了,那朕就不追了。” “你追,那我就一直跑,永远也不停下来。” “朕你到天涯海角,让你没路了,朕追!” 眼看皇上就要追上了,杨玉环忽然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同时,发出了一声呼叫:“哎哟!” 皇上一惊,急忙跑了过去,扶住了杨玉环问道:“玉环,怎么了?你还好吧?”就牵着她的手,试图将她拉起来。 但是杨玉环再次呻吟起来。 皇上忽然见到,杨玉环脸上显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而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皇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问道:“玉环,你怎么了?” “我的脚脖子,脚脖子可能扭伤了。”杨玉环双手扶住右脚脖子,说道,“现在很疼,也许,骨缝儿错开了。我这只脚,很多年以前也曾经受过伤……” 杨玉环十五岁那年,摔在高坡之下,曾经将右脚崴伤,当时,是寿王李清搭救了她。 皇上见到杨玉环痛苦的表情,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说:“玉环别怕,我们回去找御医……” 这时候,后面的侍卫和宫女们都围了上来。 皇上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把宫车开过来?” 其中有两个侍卫拔腿就往回跑。 皇上抱着杨玉环就往回走。 他们今天已经离开内宫很远了,足有几里地的路程。六十多岁的皇上,抱着身材丰腴的杨玉环,显然有些吃力。然而,他还是继续抱着她往回走,因为这样就可以早一点迎到过来的宫车,就会早一点得到治疗。宫女们抱不动贵妃,他又不能把自己的爱妃交给那些臭侍卫抱着。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皇上已经气喘吁吁,脸上冒出了汗珠。 杨玉环说:“皇上,把我放下来吧,我们其实可以等一下的,宫车会过来的……” 皇上很坚定地说:“不,我的玉环需要赶快治疗。” 杨玉环感动了,泪水从她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里流了出来。她多么希望,皇上就这样一直抱着她走下去,直到两个人都在岁月中老去…… 皇上问道:“怎么,很疼吧?” 杨玉环的头枕在皇上的一只胳膊上,她的脸与皇上的脸,相距不到一尺。她说:“皇上,我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当我就要被混乱的人群踩死的时候,也是你,把我救了出来,就这样抱着我满街跑,去找大夫……” 皇上笑了:“是啊,我的玉环就是需要我抱。不过,今天你是因为跟朕撒谎,才扭了脚脖子。你说,还敢不敢跟朕撒谎了?” 杨玉环摇了摇头,说道:“玉环以后再也不撒谎了……”她想,以后就不要跟皇上提到自己穿越的事情了,他不会相信的。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他们宁可相信鬼神,也不会相信时空穿越的理论。即便皇上真的相信了,其实也是很麻烦的。假如皇上询问十年后,十五年后,大唐朝会是怎样的走势,那么自己该如何回答? 皇上抱着杨玉环走到半路,宫车迎了上来。回到内宫,十几个太医已经列队待命了。杨玉环还记得,她第一次受伤之后,寿王把她送到医馆里。那个大夫让她卷起裤脚,脱掉了鞋袜。大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将她错开的骨位扶正了。 但是,今天她的身份不同了。她是贵妃。因此,太医不敢要求她卷起裤脚,况且,杨玉环今天穿的是厚厚的棉裤,也不容易把裤脚卷起来。至于脱掉袜子,那就更不行了。一个贵妃,岂能光着脚丫子让太医亵渎?太医在要求她脱掉鞋子的时候,还跪在地上请了半天罪。太医拖拖拉拉的作风让杨玉环很不满,因为她实在太疼了。 太医隔着棉裤和厚棉袜试探着在杨玉环的脚上,以及脚踝位置按压,杨玉环皱着眉头,用“嘶嘶”地吸冷气回应。 皇上不忍心了,喝道:“太医,为什么弄疼了贵妃!” 那个太医立刻诚恐诚惶地跪在地上,回禀道:“皇上,奴才罪该万岁!” 杨玉环说:“皇上,你不要生气,太医没有弄疼我,是妾身的脚伤疼痛。” 皇上说:“还不赶快诊治?” 太医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就再次在杨玉环的脚跟和脚踝位置试探,同时问杨玉环在他触及各个部位时的感觉。杨玉环怕皇上再次发起雷霆之怒,只好忍疼,不再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如实回答太医的询问。 太医的双手离开了杨玉环的脚,手摸着山羊胡子做深思状。后来,他退出内室,跟外面等候的十几个太医讨论了一会儿。接着,又进来一个太医,也像第一个太医一样,给杨玉环诊断了一番。 第二个太医诊断完了,退了出去,太医们又嘀嘀咕咕讨论了一会儿,第三个太医进来了。他像第一个和第二个太医一样,照例隔着棉裤和棉袜在杨玉环的脚上,脚踝部位按压,并询问杨玉环的感觉。 杨玉环哭笑不得。她知道,自己这次的负伤跟相当年一样,就是脚踝错位。相当年大夫轻描淡写地就给她治疗好了,而且觉得这是小手术,都不屑于收取杨玉环的诊疗费用。可没想到,今天这帮太医拿她这个小病,如此煞有介事。不但组成了诊疗团队,而且在诊疗的时候,还屡次换人体验。杨玉环心想,你们来了十几个太医,难道每人都要这样把着我的脚按压一次,问询一番吗? 但是,她不敢表现出不满,怕皇上再次发火。说不定,皇上一怒之下,下令杀掉个把御医,那自己就真的造孽了。 第三个御医退出去之后,第一个御医进来了。他跪在皇上面前:“启禀皇上,经过臣等诊断、讨论,一直以为是贵妃娘娘脚踝骨缝错位。” 皇上焦急地询问道:“要不要紧,还不赶快开处方?” 御医说:“药石治不了贵妃娘娘的脚伤……” 皇上大惊失sè:“难道……难道我的贵妃,她的脚伤居然没药可医了?” 御医说:“启禀皇上,只需要一个……一个小小的手术,就可以医好。” 皇上忽然觉得自己被这个御医戏弄了,他抬起脚来,一脚踢在御医的腰上,御医“咕噜”一声仰面倒地,但是接着就爬了起来,继续跪着。李隆基下脚并不重。 皇上说:“我让你说话大喘气!”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拽文了。 御医叩头说:“是是……” 皇上喝道:“还不赶快诊治,没见贵妃很痛苦吗?” 御医赶忙来到贵妃面前,再一次跪倒。 杨玉环很友善地笑了笑说:“太医不必多礼,医者父母心,现在我是病人,总是感激太医的。” 太医依旧跪着,说道:“微臣先向贵妃娘娘告罪!因为,因为在此后的小手术中,贵妃娘娘的凤体,可能会有不适,甚至巨疼!” “不是要动刀子吧?”皇上担心地问道。 太医说:“启禀皇上,不需要动刀子。但是,需要用力抻、扭、按……” 皇上说:“不动刀子就好,马上吧!” 太医战兢兢靠近了杨玉环,一手捏住她的脚,另一手把住她的脚脖子,试探着扭动了一下。杨玉环只觉得一阵钻心般得疼痛,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皇上马上紧张地跑过来抚摸着杨玉环的腿,问道:“疼吗?” 杨玉环看着皇上的眼睛,点了点头。 皇上转身,瞪着太医喝道:“你再弄疼贵妃,朕就要降罪于你了!” 太医马上跪在地上,喊道:“皇上息怒!” 杨玉环心想,再这样下去,只怕我的脚伤半天也治不好,那我岂不是活受罪?皇上关心我,但是,他在场,却也让太医恐慌。一个医生在恐慌中,怎么治病救人?于是她跟皇上请求,希望他回避,因为这样,有助于太医尽快给自己把脚伤治好。 皇上采纳了杨玉环的意见。 等皇上走后,杨玉环和颜悦sè地对太医说:“本宫这只脚十几年前曾经伤过一次,也是骨缝错位,手术的时候,也是非常疼。太医,你尽管大胆动手吧。这样也就是一时之疼,否则,畏手畏脚,反而让我零零碎碎遭罪。” 听贵妃这样说了,再加上皇上不在眼前盯着,太医恢复了自信。太医就是太医,医术毕竟是高明的。只见他一用力,在杨玉环尖声的呼叫中,“咯嘣”一声,骨缝对上了。 杨玉环试了试,那只脚果然敢动了,而且疼痛也减轻了许多。杨玉环微笑着说:“谢谢太医。” 太医叩头谢恩,连称:“不敢当!” 永清和念奴将皇上喊进来时,杨玉环已经敢扶着床边站立在地下了。皇上龙心大悦,当场就赏赐了这帮太医。而且,重点赏赐了那个曾经被他踢倒的太医。 当天晚上,依照皇上的吩咐,御膳房送来一桌很奇特的晚膳。杨玉环一眼看去,满桌鹿脚、熊掌、猪蹄膀、虎足……反正就是各种各样动物的脚蹄子做成的菜品。杨玉环问道:“皇上,怎么全是脚啊?” 李隆基笑着说:“朕的贵妃伤了脚,所以朕才让御膳房做了一桌全脚宴,俗话说的好,吃那里补那里嘛!” 杨玉环哭笑不得:“皇上……要不,你把我的脚也吃了吧!” 李隆基说:“我就是怕玉环疼痛,要是玉环不怕疼痛的话,我真想把你的脚吃掉,把你整个小人儿全部含在嘴里。” 第九十五章:皇上玉成痴情女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晚上,皇上留在杨贵妃处就寝,他们照例进行了恩爱。这一次,杨贵妃激情十足,格外卖力,她几乎不让李隆基运动,就满足了他。其实这样的**方式是杨玉环偷偷跟谢阿蛮学过来的。杨玉环一直以为一个女人这样**,很yín荡。因此,她从来也没有使用过。 李隆基虽然享受过谢阿蛮用这种方式带给自己的欢快。但是,杨贵妃却是第一次使用,因此,就别有一番风趣。这天晚上,皇上很尽兴,贵妃带给他新的刺激,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与贵妃初次相识的时候。那时候他五十刚出头,还是非常勇猛的。 皇上在恩爱之后,心态总是格外地平和。杨玉环心中还想着魏紫云汗巾题诗词的事情,就把话题巧妙地往这这上面引导。 她羞答答地说:“皇上,你今天晚上真勇猛,我想,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我说的幸福,不是指富华荣贵,而是指,我有一个男人,他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把我送上快乐的巅峰。而且,当我从巅峰上跌下来的时候,他温柔地接住我,不会让我受伤。” 男人,其实是最虚荣的。他一方面希望在女人的身体上获得快乐,另一方面,他也希望在自己快乐的同时,对方也以快乐回应。男人最希望听到的话,是女人夸赞自己的勇猛,是女人承认自己被征服。 其实皇上脱掉了衣服,与一般的男人没什么两样。李隆基果然得意忘形,在忘形中,就开始吹牛了。他说:“朕年轻的时候,那才叫勇猛,武惠妃时常被朕折磨得哭起来。” 杨玉环说:“其实你不了解女人,其实她的哭,也是一种表达快乐的方式。” 李隆基说:“是啊,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就喜欢看她在朕的身下抽泣,让朕更加猛烈!” 杨玉环说:“要不以后,我也在你身下哭泣。” 李隆基说:“玉环没必要学她,玉环无论什么样子,朕都喜欢。你是朕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是第一个让朕把你当成老婆的女人。就算朕成了一个农夫,只要有你,朕就会觉得很满足。” 杨玉环说:“皇上,你能时时陪伴玉环,让玉环感到很幸福。玉环想,如果皇上长时间不理我了,那我活着该多么没意思?” 李隆基搂住了杨玉环温软的身子,说道:“朕怎么会长时间不理你呢?那让朕怎么受得了?” 杨玉环点点头说:“皇上,男人离不开女人,其实女人也一样。女娲在造人的时候,捏一个女人,捏一个男人,其实她在制造这些人的时候,就赋予了男人女人这种本能,而且是相互的,平等的。那就是,男人需要女人,同时女人也需要男人。这种需要,是身体上的相互给予,也是jīng神上的相互慰藉。” 李隆基沉思了一会,突然说:“玉环,我知道你下一步准备跟朕讲什么了!” 杨玉环心想,难道他真的猜到了?正在嘀咕,就听李隆基说:“你是个善良的女人,不愿意任何人遭到杀戮。因此,朕断定,你这番话说出来,下一步就该劝朕放过那个在汗巾上题诗词的嫔妃了!” 杨玉环由衷地说:“皇上,我算服了你了,怪不得你是大唐朝皇上,而别人不是。你的智慧,让我不敢在你面前动一点点小心眼。” 李隆基捏了杨玉环鼻子一下:“你本来就不会动心眼,虽然你jīng灵古怪。再说,你撒谎都不会,比如,你说自己是从一千年后过来的……这种谎言连三岁的小孩都不会相信……哈哈……”皇上大笑起来。 趁李隆基高兴,杨玉环终于发问了:“人人都说皇上是个仁慈的君王,难道皇上真要处死那对男女?” 李隆基没有直接回答杨玉环的问题,却问道:“那个写诗词的嫔妃,查出来了吗?” 杨玉环说:“还没有呢。不过既然留下了笔迹,查出来也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嫔妃中会写字,会做诗词的人,也不是很多。皇上,我就是觉得,如果处死这对男女,是不是显得太残忍了。特别是那个士兵,他是无辜的啊。” 皇上沉吟着说:“其实……既然朕有了玉环,**中还留那么多女子干什么?她们rì夜盼望君王恩宠,但是朕又分身乏术。就像爱妃说的一样,她们也是女人啊,她们也有男女情爱的渴望。现在仔细想想那首诗词,就觉得里面不但有抱怨,有渴望,也有绝望,有无奈……” “所以皇上……”杨玉环再次搂紧了李隆基,“皇上的心意有所改变?” 李隆基说:“如果那个嫔妃并没有得到朕的宠幸,那么……那么不妨就宽恕了她。我们也不妨把坏事变成好事,玉成他们……” 杨玉环在李隆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道:“妾身就想到皇上会这样处理的。” 李隆基若有所思地说:“过些rì子,我们不妨将那些长期没有得到朕宠幸的**女子,放出去一部分。一来,**会减少一笔开销;二来,让她们过一个完整的下半生。” ………………………………………………………… 第二天一早,**就传来消息,说有个名叫魏紫云的,自首了,承认那首诗词是她所写。还说,魏紫云入宫后被皇上封为才人,但是,未曾宠幸。 皇上传令,将魏紫云带过来。 魏紫云被带到皇上和贵妃面前的时候,浑身颤抖。她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脸sè惨白,一种绝望的情绪笼罩在她那紧锁的双眉中。 皇上命她抬起头来。 魏紫云抬起头来时,皇上有点后悔。他觉得这个女子倒也白净秀美,怎么从前就不能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来,宠幸她一番呢?如今,倒把这个有貌有才的小美人儿,弄成了怨妇。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皇上不愿意再去宠幸一个怨妇。 李隆基问道:“你叫什么?” 魏紫云说:“妾身名叫魏紫云,父亲原也是士人,自幼传授紫云诗书。如今一时糊涂写下忤逆的诗词,自知罪该万死,还求皇上看在紫云入宫六年,苦苦期盼皇上宠爱的份上,不要殃及家人。” 李隆基突然笑了:“你在诗中说道:今生已过也,结取后生缘。朕偏偏要让你今生就与那个士兵结缘。”说罢,就传旨下去,将魏紫云送到军中,与那个军士成婚。同时,将那个士兵破格提拔为帐前小校。 魏紫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她见侍卫们领旨要带她出去的时候,便欢喜地给皇上叩头,喊道:“谢皇上隆恩!” 李隆基哈哈大笑:“要谢,就谢贵妃吧。贵妃仁慈心肠,不想拆散这段离奇的姻缘。” 魏紫云又向杨玉环叩谢,口称:“谢贵妃仁爱之心,娘娘千岁!” ……………………………………………… 这一段时间,杨玉环感到与皇上的感情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层次。皇上几乎每天都跟她泡在一起。杨玉环对于已经老迈的皇上,也产生了一种特别的依恋。 皇上对杨玉环的依恋更甚。随着年龄的增长,杨玉环女人的一面rì益显露出来。她会给他激情,更会给他温馨。自然,她那古灵jīng怪的特xìng依然存在,会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在激情、温柔和惊喜中度过的每一天,都是轻松和值得留恋的,为此,皇上渐渐懈怠了朝政。 皇上自我安慰,他想,我勤勤恳恳奋斗了大半生,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我也是时候轻松享受一下了。他在一次朝会后,曾向高力士表示,自己治理天下,成绩已经超过了太宗皇上的贞观之治。因此,在天宝纪元里,他要放权,让宰相代他处理国家大事。他呢,在后边把把关就可以了。 为此,高力士提出了强烈的反对意见。但是,皇上未置可否。 其实此时的宰相李林甫,已经是权利熏天了。他把持朝政,排斥异己,贪污**。但是,皇上却置若罔闻。 李林甫一直以来,和太子李亨都有间隙。他几次动议,想推倒现太子,改立寿王李瑁。但是,都没有成功,这件事已经成为朝中公开的秘密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对于李林甫和李瑁来说,都是骑虎难下。无论如何,还得硬着头皮往前跑。 李林甫明白,一旦太子继位,自己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李瑁也知道,相当年母后为了立自己为太子,曾经设计杀害了前太子和两位王子。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真相已经大白。只不过,谁都不敢提及而已。另外,新太子确立之后,李瑁依然在为改立太子的事情而四处活动,李亨不会不知道。 李亨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那张瘦癯的脸庞,就像干尸一样,让人揣摩不出什么表情。被皇上立为太子之后,他从来就没有轻松过。他不想做错任何一件事情,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但是,唯有“感情”这件事,却是自己很难把控的。 因为住在东宫,他有了和梅妃接触的机会。 起初,两人的碰面都是无意的。 东宫中有一大片竹林,幽深而安静。李亨闲来无事,会跑到里面读书。 梅妃自从被皇上发配到东宫,心情一直郁闷。尤其是梅花盛开的季节,梅妃的郁闷就会达到顶点。 其实梅花盛开的季节,还是非常寒冷的。在这个时候,来到光秃秃的竹林里,毫无浪漫的意味。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几年前的一天中午,李亨手持书本来到了竹林。就在这个时候,梅妃也来了。她一脸凄惨,手里拿着一束梅花,脑袋里构思着哀怨的诗词,到寒冷的竹林中寻找灵感来了。 两人就这样不期而遇。 第九十六章:太子与梅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亨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梅妃。他见梅妃,一双柳眉微蹙,一张嫩脸绯红,一双眼睛闪烁着幽怨的神情。不知是哪根筋动了一下,李亨瞬间觉得,天下的美女,再美也比不上梅妃这哀哀怨怨的神态,让他揪心让他怜。 但是,梅妃毕竟是父皇的女人,李亨还是很有些忌讳的。 他非常温和地问候了梅妃,同时,两人对于诗词,有一些交流。 梅妃对于太子殿下的温和,心中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从那时候起,也不知怎么了,虽然两人没有约定,但是,总会在竹林中同一个地方相遇。渐渐的,两人从诗词谈到了人生,从人生谈到了命运,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但是,并没有发生像外人传说的暧昧。 梅妃是被皇上贬到东宫的,因此她的供奉就难免短缺。太子看在眼里,就会吩咐下人给梅妃送一些东西。比如夏天的时令水果,冬天的木炭等等。梅妃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太子的好处,她都记着。 李林甫想打垮太子,起初就是想从太子和梅妃身上下手。如果能证实太子和梅妃有染,太子必死无疑。虽然皇上可以公然跟儿子抢夺媳妇,但是儿子抢皇上的女人可不行。尽管这个女人已经被他扔掉了。 于是,李林甫在太子府中安插了眼线。但是,最后证实太子和梅妃虽然有交往,但都没有逾越底线。最后,李林甫只好在失望中转移了方向。 他要从太子的身边人身上下手。 李林甫眼线众多,很快,让他获得了一项重要的信息:韦坚和皇甫惟明的关系极为密切。 韦坚是太子妃的哥哥,由于引浐水为运河,现在已经升职为刑部尚书了。 皇甫惟明则是唐朝的边关大将,官拜陇右兼河西节度使。 内臣和边关大将过密交往,历来是朝廷的大忌。 清明节期间,皇甫惟明进宫,得到了皇上的接见。皇上向他询问陇右和河西的边情,皇甫惟明对答如流,皇上非常满意,夸赞了他几句。 皇甫惟明得意中就向皇上启奏道:“万岁,臣有一番话,憋在心中时rì已久,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皇上笑道:“骨鲠在喉,时间长了岂不麻烦?朕的天下,还需要你们这些边关大将守护呢。好好好,那你就吐出来吧。” 皇甫惟明奏道:“皇上,当朝宰相李林甫专权跋扈,排挤与自己不和的官员,长此下去,实在非大唐之福。”同时,列举了十几个例子。 皇上问道:“依爱卿所见,撤掉了李林甫,谁堪当宰相的大任啊?” 皇甫惟明说道:“臣以为韦坚治理曲江工程,为国家立功。此人任劳任怨,智慧超群,心地仁厚,有宰相之才,堪当重用!” 李隆基沉吟了一下,说道:“爱卿的话,朕记下了。”接着,就让皇甫惟明退下去了。 皇甫惟明上午跟皇上进言,中午时分他安插在宫内的眼线就向他报告了。 李林甫笑眯眯地听完了眼线的报告,点着头和蔼地说:“好好,你辛苦了!本相知晓了,去账房领赏吧。”打发走了眼线。 就在这时候,有人禀报,说杨慎矜求见。 杨慎矜是杨慎名的兄长,现已擢拜太府卿,加银青光禄大夫,进封弘农郡公。他和他的弟弟杨慎名,都属于李林甫一派的官员。 杨慎名跟李林甫汇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他说,据可靠消息,皇甫惟明这次进京,又到韦坚家做客了。而且,他们俩还商定,清明节那天,两人约上太子,去京外踏青打猎。 李林甫眼珠子转了转,觉得机会到了。如果这一次能利用好的话,就会一举把太子拿下,而且还顺便除了自己的眼中钉皇甫惟明。 但是,李林甫老jiān巨猾,办事一向求稳。他让杨慎矜再安排人把这件事情落实一下,尤其是太子那一天到底能不能跟韦坚和皇甫惟明约会,一定要搞清楚。 他还想双管齐下,利用杨玉环枕头风的强大威力,给这件事加码! 于是,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杨玉环在谢阿蛮、永清和念奴的陪伴下,正在花园里玩耍的时候,杨玉筝来了。 杨玉筝现在是虢国夫人了,而且,在她与皇上的偷情中,皇上总是非常愉悦。有一次,皇上曾经询问她愿不愿意进宫为妃。杨玉筝伏在皇上身上娇滴滴地说:“能为皇上妃,当然是我最大的愿望。但是,我还是不想伤害玉环。我能和皇上一欢两好,妹妹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我想,这应该是妹妹的底线。如果我现在入宫,妹妹肯定会以为我在和她争宠,甚至会威胁到她目前的地位。皇上,自小我就非常爱我这个妹妹,我不想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伤害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再说,我的身份本就是个小寡妇,如果姐妹俩同时为妃,恐怕对皇家的名声也无益处。我们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我想念皇上的话,随时就可以进宫。皇上想念我的话,也可以传我过来。不过,就是每次进皇宫,那么多讲究,麻烦。” 从那起,皇上就下旨,许虢国夫人随时进宫,一切手续皆免。 自此以后,虢国夫人出入宫廷,就像进菜市场一样方便。 虢国夫人勾搭上皇上,但是她可不像杨玉环一样,把一颗芳心都寄托在皇上身上。虢国夫人一直以来,都和她的从堂兄杨钊保持着不伦的关系。而且自从她的身份改变了之后,她还可以和皇子皇孙平等相处。她已经在他们中间,勾搭上了几个。而且,是那种杯水之欢xìng质的,合则在一起快乐一番,不合则随即分开,两不相欠。她觉得这样的生活就很自在。水xìng杨花的她,断断不肯入宫把一生交给一个老迈的男人。 昨天晚上,她留在杨钊府邸,一番狂荡之后,杨钊交给她一项任务。 杨钊虽然只是户部的一位小人物,但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没有人敢小觑他。而且,一些身份显赫的人,都会主动与他相交。 杨慎矜就跟杨钊走得很近。 杨慎矜是隋皇朝的直系子孙,身份显贵,而且现在也是有权有势的人,杨钊自然巴不得与他亲近。而且,杨慎矜还说,很多年以前,贵妃的父亲杨玄琰曾经跟他的弟弟杨慎名论过宗系,他们还属于世系本家。 两人的关系由此走近了。在杨慎矜的引领下,杨钊还被请到宰相李林甫家做客。一来二去,杨钊就成了李林甫的心腹。杨钊是个聪明人,知道在官场中必须善于见风使舵,找好靠山。虽然皇上是最大的靠山,但皇上这座靠山,自己目前还不能完全依靠上,因此,需要就近找座大山先靠一靠,以待rì后发力。 因此,杨钊受李林甫指示,想法将某些消息透露给杨玉环。 杨钊知道杨玉环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很冷淡,他觉得不便亲自去跟杨玉环沟通,就把这件事情委托给了杨玉筝。 杨玉筝虽然刁蛮,但是对这位从堂兄,一直是言听计从的。 杨玉筝在花园中找到杨玉环,姐妹俩说笑了几句,然后杨玉筝就把杨玉环拉到一旁,正sè说:“玉环,宫外面都闹翻天了,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花园中采花捕蝶儿。” 杨玉环惊讶地问:“什么事儿闹翻天了?” 杨玉筝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李林甫大人联合杨慎矜、吉温、王弘等人,要建议皇上废太子吗?” 杨玉环淡淡地说:“废太子?为什么啊?” 杨玉筝焦急地说:“难道你真不知道为什么吗?还不是为了寿王?当然,太子也有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对吧?” 杨玉环不以为然地说:“喔,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了什么,一天到头斗来斗去的。大家和和气气,过点安静rì子,难道这么难吗?” 杨玉筝说:“玉环,你不要置身事外,连阿钊也参入进来了。” “他跟着折腾什么?”杨玉环很生气,提到杨钊她就心烦,“莫名其妙!” 杨玉筝说:“其实阿钊也是为了你。推翻现太子李亨,拥立寿王为太子,玉环,对你也是好的。” 杨玉环不解,问道:“为什么对我也是好的?” 杨玉筝说:“毕竟你和寿王好几年的夫妻,我就不信你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他当太子,难道你不希望吗?再说,他毕竟是你儿子李僾的父王。难道你不为僾儿未来的前途想想吗?” 杨玉环陷入沉思中……杨玉筝今天的话提醒了她。在这之前,杨玉环对政事漠不关心,所以,咸宜公主几次来做说客,她都敷衍了。但是,今天仔细想想,如果真能推翻太子李亨,对自己的命运,的确是好事。 马嵬坡兵变,其幕后的指挥者就是太子李亨。如果太子被废,那么所谓的马嵬坡兵变不就避免了吗?自己不是一直力图使历史的轨迹发生一次变化吗?而李亨的太子被废,这就是最关键的变化。自己虽然不愿意干预朝政,但是,这一次可是关系到自己的生命啊!因此,就算不愿意干预,那少不得也要干预一下了。 第九十七章: 太子之争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筝告辞后,杨玉环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她忽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难道,自己真有力量左右历史的进程吗?她现在看到的大唐朝,无论自己是否诚愿,历史总是按照它固有的程序,有条不紊地前行着。杨玉环忽然有些沮丧。她觉得历史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在二十一世纪,看过唐朝历史。如果真的被自己改变了,那么唐朝历史岂不成了小说? 就在她沮丧的时候,马上又想起另外一个概念。这时候她又信心百倍了。 历史的时空,是一条直线。杨玉环既然穿越到了唐朝,那么对于她来说,现在的二十一世纪,应该属于未来的世界,属于还没展开过的世界。也就是说,在她现在所处的天宝五载,还没有二十一世纪,没有二十一世纪人们看到的那些所谓的唐史。她现在记忆中的那些东西,都是虚幻的。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可以重新书写一本唐朝历史,起码从马嵬坡兵变开始,与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的唐朝历史。 就在她冥思遐想的时候,咸宜公主来了。 咸宜公主虽然很不想看到杨玉环,但是,为了哥哥寿王的命运,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给自己昔rì的嫂子,今rì的长辈杨贵妃行礼。 杨玉环赶忙制止了她,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 咸宜公主开门见山,说道:“玉环,我现在很焦急,我依然是为了寿王的事情而来的。我以为现在废太子李亨,立寿王为太子,已经到了很关键的时刻了。” 杨玉环改变了过去的敷衍态度,很诚恳地问道:“公主,你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帮助寿王?” 杨玉环态度的变化,有些出乎咸宜公主的意料。不过,这种变化令她非常高兴。她拉住了杨玉环的手,仿佛又回到了昔rì跟玉环做姑嫂那时候的亲热。她笑着说:“其实要帮助寿王,我们在外面的人,只能寻找别的途径,迂回。只有你,只有你才有捷径,一下子就可以帮到寿王。” 杨玉环说:“我很想帮助。” 咸宜公主说:“那贵妃你就跟皇上说,让皇上废了李亨,立寿王为太子。寿王很贤能的。” 杨玉环说:“好吧,我一定会寻找机会跟皇上进言。”说到这里,杨玉环的脸上显出了为难的表情。 “你知道的,皇上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有时候,他不听任何人的意见。”她说。 咸宜公主说:“皇上很宠爱你,我想,你的话分量总是不一样的。” “好吧,我会努力的!” “你要小心些,说话的时候不要太直,要迂回,要装作无意中迂回到这件事情上,贵妃。” 咸宜公主见事情说明白了,站起身来告辞。她对杨玉环说了些策略xìng的问题。在她心中,杨玉环是一个傻傻的,毫无心机的漂亮女子。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说道:“玉环,这件事情,必须抓紧了!” 杨玉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会的。” 这几天,杨玉环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她要把自己的建议告诉皇上。然而,这番话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说出口的。话题涉及到废立太子,太重大。而且,太敏感,因为这里面牵扯到寿王。 就在杨玉环犹豫不定的时候,朝中的权力斗争,随着清明节的到来展开了。 太子李亨、韦坚和皇甫惟明果然在清明节这天,相伴去郊区踏青狩猎。而且,他们在狩猎之后,秘密进入景龙观道士的密室,一呆就是两个多时辰。 这一切,都被李林甫和杨慎矜所派的眼线看清楚了。 更要命的是,韦坚的一位贴身卫士,名叫贾询的,已经跟随韦坚四年,很得韦坚的信任,他居然是李林甫处心积虑安插进去的一个卧底。值此关键的时刻,李林甫不惜牺牲了这位卫士。 第二天早朝,杨慎矜告发了太子李亨、韦坚和皇甫惟明。 接着,李林甫也奏道:“启禀皇上,韦坚有一名叫贾询的卫士,昨天亲自来告诉微臣,他说太子、韦坚、皇甫惟明私会密室,他们密谋以皇甫惟明的两镇重兵为后援,结合韦坚,发动逼宫,迫使皇上让位,立太子为帝!” 这时候,杨钊、吉温和王弘等人,纷纷出来作证,构陷韦坚和皇甫惟明平时有过忤逆的言辞。皇上又找人将贾询传讯到朝堂,当场进行了审讯。结果贾询的供词,和杨慎矜所描述的基本相似。 皇上大怒,当场就下旨,将韦坚和皇甫惟明拿下,交由李林甫审讯。 早朝过后,皇上回到杨玉环身边的时候,依然余怒未消。这些年,皇上在朝堂之上遇到令他不爽的事情,会跟杨玉环絮叨一番的。皇上也是人,他需要找人倾诉。 杨玉环成了他最好的倾诉对象。因为杨玉环每次都会很认真地听,然后,就想办法逗他开心。她不会对此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用自己的幽默和柔情,令皇上从朝堂上的烦心事中走出来。 但是今天却不同了。杨玉环静静地听完了皇上的倾诉之后,却反问道:“那么,皇上准备怎么应对呢?”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还需要详尽地查证,毕竟这件事牵涉巨大,朕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杨玉环说道:“皇上……也许,也许换个人当太子,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嗯?”皇上为杨玉环的提议而惊诧,他转回头看着杨玉环,“爱妃你说,朕该立谁为太子呢?” 杨玉环被皇上这么一看,心中就发毛了,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实情:“前几天……咸宜公主来过,她说……她说朝中大臣,包括李林甫宰相,都希望皇上能立寿王为太子……” 杨玉环的话起到了想反的作用,皇上平静心绪,开始细细思考今天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渐渐的,他心中有了疑惑……他沉思了许久,突然问道:“玉环,立寿王为太子,这件事情你的看法呢?” 杨玉环嗫嚅着说:“人人……人人都说寿王贤能……” 李隆基微笑着,拉着杨玉环的手问道:“人人都说寿王贤能?那么玉环,你说呢?寿王贤能吗?” 杨玉环心中暗想,寿王,贤则贤,但是,能力却是不足。说他贤能,的确有些牵强。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玉环,朕知道,你一直希望朕立寿王为太子……朕知道……” “皇上……”杨玉环急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朕也知道,这并非你的意思。咸宜公主给了你许多压力?是吗?”皇上很体谅地看着杨玉环。 杨玉环点了点头。 皇上说:“玉环,咸宜公主和寿王,是一母同胞,她想让哥哥好,在朕的意料之中。李林甫他们想拥立瑁儿为太子,有他们自己的打算。瑁儿生xìng软弱,容易被人cāo控,这样的人,可以当个贤德的好王爷,难成为一代明君。” 杨玉环觉得皇上的一番话很有道理,她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皇上很诚恳地看着杨玉环,问道:“玉环,你真心想让寿王为太子吗?” 杨玉环心中很矛盾。她既不愿意李亨为太子,但是,又不是那么盼望寿王为太子。皇上接下来的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玉环,我们……你,朕,和瑁儿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尴尬。但是,朕为了心爱的玉环,从来也没有因为当初的孟浪而后悔。可是,朕毕竟比你年长几十岁。朕死了之后,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那时候,如果瑁儿做了皇上,那么你在宫中,怎么跟瑁儿相处?他怎么跟你这个太后或者太妃相处?你毕竟曾经做过他的妻子啊。你毕竟是李僾的生身母亲啊。朕怕……到时候那班大臣,就会跟当了皇上的瑁儿进谗言,让玉环给朕陪葬……” 杨玉环听了这话,很感动,她扑在李隆基的怀里,哭泣着说:“皇上,能和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是妾身的愿望……” …………………………………………………………………… 李隆基没有大兴杀戮。随着年龄的老去,皇上的xìng格比以前平和了许多,而且,处理事情也周到了许多。他一方面很忌讳外臣与太子的过分亲近,另外一方面,他对李林甫控告太子、皇甫惟明谋反一事,也心存怀疑。 尽管李林甫指使人对关押在牢中的韦坚和皇甫惟明进行了严酷的刑讯逼供,但是,什么有价值的口供也没审问出来。最后,皇上认定密谋造反一案查无实据,但是,皇甫惟明、韦坚等人私自与太子密会,存有野心,理当重罚。 最后,皇上训诫了太子李亨,将韦坚贬为缙云太守,皇甫惟明贬为播川太守。 一桩轰动朝野的谋逆大案就这样收场了。 这一次事件之后,杨钊的地位又有了变化。在一次早朝中,由李林甫提议,皇上颁旨,以杨钊为侍御史。 侍御史的一职,比他在户部的职位高不了多少。但是,这个职位却有更多的机会与大臣和皇上相见。因此,也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李林甫打得是组合拳,这是他的xìng格。他要治人,就必须将那人推向绝境。 几个月后,皇甫惟明和韦坚他们开始为自己翻案,屡次上书讼冤。结果,李林甫利用上书一事,又构陷罪名将这件事情扩大化了。 第九十八章:梅妃与太子的恋情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这一次,李林甫从外围入手,他先把那些支持太子的人一个一个罗列罪名,构陷入狱。然后,就开始联合许多大臣,纷纷向皇上进言,说太子妃韦氏家族有异谋,他们要利用一系列的手段,让太子早rì为君。 太子李亨感到了自己处境的凶险。他为了自保,只能向皇上上书,请求与太子妃离婚。 这是李林甫们所期盼的结果。如果太子和太子妃离了婚,那么太子的地位也就难以保全了。连一个家庭都不能和谐治理的人,怎么有资格治国呢? 然而,皇上希望安定,不愿意多生事端。太子离婚的事情,被他压下去了。但是,太子一家人为此受到了贬斥。自此以后,韦坚就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而皇甫惟明,也不断受到李林甫的构陷。时过两年,他被人意外地杀害了。当然,这是后话。 面对纷至沓来的明枪暗箭,太子李亨心力憔悴。 深秋的竹林里,竹枝在秋风中瑟缩,地面上的茅草枯黄了。面临着冬天来临的螳螂在枯叶上绝望地爬行。 李亨的心情像那只行将死亡的螳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竹林中徘徊。这时候,一阵笛声吸引了他。 笛声宛转悠扬,温情脉脉,与他此时的心情极不相称。 他转头,见竹林深处一摸火红若隐若现。 他心中一动,就向着那一抹火红走去。 与他向往的一样,那一抹火红逐渐在他视野里清晰了。梅妃倚在一株粗壮的竹竿上,吹奏横笛,一双眼睛却斜睨着他。 梅妃停止了演奏,默默地看了李亨一会儿,她从他那张似乎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绝望。她说:“太子的事情……我有听说。” 李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现在处在悬崖边上,”梅妃说,“殿下被人逼到绝境。你再不反击的话,那么,会很危险!” 太子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竹干上。他说:“李林甫把持朝政,父皇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听信谗言。我现在,没有能力与李林甫抗衡。我……或许需要蛰伏,需要耐心……有朝一rì,当我强大了的时候,我会将李林甫千刀万剐!可是现在,我自己,包括我的亲人,只好跟着我受委屈了……”说到这里,泪水慢慢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现在……很无助……”他说。 面对着无助的太子,梅妃起了怜悯之心。或许,都是失意的人,更容易引起共鸣。她轻轻地依偎在了李亨的怀里。 这是李亨与梅妃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梅妃那温柔的身体给了他无限的安慰。他兴奋,恐惧,自责,但是,梅妃身体上散发出的那种梅花般的清香,令他无法自持。在恐惧和自责中,他反而把梅妃搂得更紧了。 两人在搂抱之后,就有了更加火热的动作。在恍惚中,彼此寻找对方的唇舌。他们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许久,梅妃从李亨的怀抱中脱离出来,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脸上的红润久久不能消失。 地面上厚厚的枯草,有两人碾压过的痕迹。 李亨的双手颤抖着,不由自主地说:“对……对不起……” 梅妃低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李亨说:“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会保护你的……” 梅妃娇嗔地瞪了李亨一眼,说道:“你自己都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怎么保护妾身?你真想疼我,保护我,自己需要先强大起来。” “怎么强大?”李亨很茫然,“也许,我需要时间。时间到了,我自然就强大了!” 梅妃说:“殿下,恐怕等不到你强大的一天……” “那……那我怎么办?”李亨再一次抱住了梅妃。 梅妃说:“现在你已经别无选择。你要反击,必须反击了!最上乘的防守,就是反击!” “我杀了李林甫,这个混蛋!”李亨有美人环抱,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梅妃说:“你这样做,是莽夫的行为。就算你杀了李林甫,那么,你这太子的地位还保得住吗?只怕,连你自己也毁了!” “可是,我现在实在无计可施啊!”李亨非常焦虑。 梅妃说:“有时候,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故以汤止沸,沸乃不止,诚知其本,则去火而已矣’。” 李亨看了梅妃一会儿,若有所悟。 “你口中的‘薪’指的是?”李亨问道。 梅妃咬紧牙关说:“杨玉环!” 李亨却说:“依我看是寿王李瑁。他们构陷我,就是为了立寿王为太子!” 梅妃说:“你怎么就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构陷你,难道你就不会构陷他们吗?只要弄垮了寿王,他们还立谁为太子?失去目的,也就没人那么起劲找你麻烦了。你现在要反击,就必须找寿王下手。找寿王下手,杨玉环呢,就成了不可缺少的人物。” ……………………………………………………………… 十二年前,宫内太监王立用因为偷偷喝酒,醉后误事,被高力士惩罚,遣送到惜薪司当伙夫。后来,王立用在伙房里,因为偷吃皇上的御膳,被同伴告发,又被判进内侍省受杖刑。王立用知道,进了内侍省,就跟判了死刑差不多。押解途中,他已经心灰意冷。 就在这时候,遇到了李亨。之前,李亨在马球场上打球,他骑的那匹马突然惊了。惊马带着李亨沿着球场飞奔,情形非常危险。当时王立用正好在球场边服侍王爷们打球。王立用的父亲是一位驯马师傅,王立用进宫之前,曾经跟父亲学过驯马。他见王爷李亨遇到了危险,便飞跑过去,将惊马制服,等于是救了李亨。从那起,李亨就记住这个小个子太监了。 王立用出事的时候,李亨还不是太子。那天,他正和一位皇弟在宫内溜达,忽然见一帮人押着一个太监从惜薪司往外走。李亨没有在意,因为宫内处罚犯错误的太监是常见的事情。他正想走开的时候,只听那个太监大声喊道:“三王爷救我!” 李亨听见那个太监直接喊他三王爷,很惊讶,就过去探视。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但是李亨还认识这个小个子太监。李亨问道:“你犯了什么事儿?” 王立用说:“奴才偷吃皇上的御膳,他们说奴才犯了大不敬罪,要送奴才到内侍省送死。殿下,救命啊,奴才偷吃的是皇上用完之后的御膳啊!” 李亨心想,这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时候他虽然还不是太子,但这样一件算不上什么惊天大案的小事,一个王爷的面子,那些管事的还总是要给的。 李亨救了王立用一命,自此后王立用就念念不忘李亨的大恩。他常常默默祈祷,希望老天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报答李亨的救命之恩。 后来,皇上占有了杨玉环,从宫内派了几个太监和宫女,进驻寿王府。再后来,杨玉环出家,到玉真观做了道士。那些从宫里派过去的宫女太监,就一直留在了寿王府。这些人当中,就有王立用。有一次太监首领张韬光询问皇上,是不是将曾经派往寿王府的太监召回?那时候皇上已经真正将杨玉环据为自有了,几个太监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上。他随随便便说道:“算了,就留在那里吧。” 就这样,几个太监、宫女就随随便便留在寿王府了。其实这让寿王很不安的,他又不敢私自将这些太监赶回宫中。他心里老是觉得,这些太监就是皇上安在他身边的眼线。 李亨被立为太子后,王立用打心眼里高兴。有一次,王立用无意中与太子邂逅,他赶忙跪在地上,祝贺太子。李亨简单与王立用交谈了几句,觉得王立用在寿王府,也许对自己是有用的。至于有什么用处,他那时候还没有想出来。 今天,终于到了使用王立用的时候了。 当李亨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王立用之后,这个五十多岁的小个子太监兴奋地颤抖起来。他跪在地上说:“奴才早就希望有机会报答太子,今rì,天可怜见的,终于可以报答太子了!” 李亨沉吟着说:“可是这件事,有一定的风险。而且,如果事情发作起来,皇上肯定会追查源头。到时候,只怕你……会有麻烦……甚至,连本太子也会牵扯其中……” 王立用信誓旦旦地说:“太子,你放心。事情发作了,老奴就来个死不认账!” 李亨摇了摇头,说道:“刑部的那些人,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王立用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太子,先让我回去安顿一下老娘。三个时辰之后,我一定回来!” 李亨点点头,说:“好,你去吧。如果放心不下老娘,你可以……可以不必回来。” 王立用再次跪在地上,说道:“太子,我王立用虽然身体残缺不全了,但是,我依然是个男人。太子放心,知恩图报,我死去的父亲和活着的母亲一直都是这样教导我的。为太子去死,我心甘情愿。如果事情败露了,我抗不下去了,那就……”说到这里,作了一个动作,自己切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李亨很感动,上前扶起王立用,说道:“既然这样,让我喊你一声好兄弟吧!”说着,就抱住了王立用。 拥抱着太子,王立用激动的全身颤抖。这个时候,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李亨给了王立用一些银钱,让他拿回去安顿他的老母亲。 第九十九章:皇上身边的女人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早晨,杨玉环和皇上在飞霜殿用过早膳,皇上赶着早朝,匆匆走了。永清泡好的茶叶杨玉环还没来得及喝,谢阿蛮就一跳一蹦地进来了。进来之后,她用舞蹈的姿势给杨玉环叩头行礼。 杨玉环赶紧把她拉了起来,说道:“行了,别做样子了。你这小鬼,两天没来,到哪里鬼混了?” 谢阿蛮眨巴着眼睛说:“没鬼混,这几天生了一场大病来着,差点就见着鬼了。”说着就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 杨玉环知道她有说谎,问道:“你生了什么大病?怎么我不知道?” 谢阿蛮说:“咳嗽,发烧,吃了太医两服药,这才见好。” 谢阿蛮已经十九岁了,可看上去还像个孩子一样,那样活泼可爱,那样无忧无虑。她一天到晚在宫中上蹿下跳,一会儿在你面前纠缠,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有时候,甚至会莫名其妙一连几天都看不到她。就在你为她焦急的时候,她又会出其不意出现在你面前,就像从天上飞下来的一样。 皇上是很喜欢谢阿蛮的,包括她的zì yóu自xìng。谢阿蛮得到了皇上的默认,不但在宫中行走无忌,就算贵妃的禁宫,她也视如自己家的炕头。三天之前的一个夜晚,皇上和贵妃刚刚睡下。这天晚上,两人都有了感觉。杨玉环已经开始爱抚皇上了,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做着前戏工作。就在这时候,两人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虽然是压着嗓门吵闹的,但还是清清楚楚传了进来。皇上和杨玉环赶忙恢复了常态,侧着身子聆听。 是谢阿蛮和永清、念奴的声音。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转头看了看杨玉环,说道:“你看,这个小无赖又不期而至了,还是半夜时分。都怪你,交了这么个闺房好友,让我们不得安生。” 杨玉环趴在李隆基身上,眼睛盯着李隆基的眼睛,笑着问道:“皇上,你天子说话可要凭良心啊。这个小无赖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肆无忌惮,难道就是因为我宽待她吗?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老皇上,娇惯坏了这个小女娃吗?” 皇上讪讪地笑着说:“没办法,朕年龄越大,对身边的女人越是厉害不起来了。也是朕现在专情了,身边算来算去也就三个女人了。除了贵妃姊妹俩,就是这个小鬼头了……哦,永清和念奴,勉强也算朕的女人,哈哈……”说到这里,皇上轻轻地笑了起来。 杨玉环说:“你这样还叫专情?我们杨家也不知道哪辈子做了好事,姊妹四个,皇恩浩荡,一下子就被皇上专情了两个。我身边一对贴身丫头,皇上一个也不遗漏,全部专情了。可是皇上,这个小鬼头你总得给她个名分吧,不能让她游荡下去了。还有永清和念奴……一直这样的话,你们就属于通jiān……” 皇上说道:“玉环,朕已经说过再也不纳嫔妃了,而且还是当着大臣们的面宣布的。皇上,说过的话要算数的。不都说皇上是金口玉言吗?在我心中,玉筝和阿曼,已经是**的女人了。玉筝呢,我封了她虢国夫人。这个小阿曼,自然不能封她什么夫人了。她的名字依然在宫廷乐班中,不过我命内侍省另列了一册,给阿曼一份才人的俸禄。不过,阿曼现在还不知道,等她下次领俸禄的时候就知道了。朕还对执事太监说了,到时候再配一个专供阿曼使唤的侍女。朕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杨玉环听了这话,心中酸溜溜的,一撇嘴说:“皇上真是个多情种子。为了女人,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皇上突然笑了,说道:“我的小玉环也会吃醋拈酸了。” 杨玉环说:“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你以为我真傻乎乎的吗?” 皇上无辜地说:“连多收了三五斗粮食的老农,都知道娶个小妾。你看玉环,我一个大唐天子,现在也就三五个女人,不算多吧,你也不用那么酸溜溜的吧?” 杨玉环见皇上说得可怜,心中的那点小小的醋意,不经意间消散了。 皇上忽然开玩笑地问道:“玉环,你不说你是一千多年后的人吗?那么朕问你,是一千多年后的朝代富足呢,还是我们现在的大唐朝富足?” 杨玉环含糊地回答道:“人嘛,毕竟越来越会享受了嘛。” “怎样享受?”李隆基虽然不相信杨玉环是从一千年之后穿越过来的,但是对于这样的话题,还是很感兴趣的。他问道:“玉环你说,一千多年后的人们怎样享受?难道那些官员人人都像朕一样,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吗?” 杨玉环嗔道:“你以为人的享受,就只有占有女人吗?我告诉你,三千年之后的官员,无论级别多大,他们都只有一个合法属于他们的女人。就算你是皇上,也不能例外。” 李隆基摇了摇头,说道:“那样的朝代不好,很寡味。”忽然问道,“他们哪个朝代,jì院多吗?官员们没有很多女人,可以去jì院啊。” 杨玉环说:“到了那个时候,jì院是不许存在的。就算有些人偷偷摸摸这样做,刑部会派人不时地查封。因为官员们,是不屑于去那样的场所的。光顾那些场所的男人们,大部分是无权无势的底层男人,他们或者常年与自己的老婆分居两地,或者干脆娶不到老婆,所以,为了解决男人的焦虑,才会偷偷摸摸过去。而那些官员呢,他们个个表面上很正经,很道貌岸然,同样也只有一个合法女人,但是他们有权有势,因此不缺女人。有些贪官会有很多个秘密女人,人们称之为小三。比如有个官员,人们都喊他雷冠希。这个家伙,别看长得很难看,可他与年轻女子**的过程,全国人民都看到了。” “啊,公开宣yín啊,这得多么大的舞台!”皇上很惊讶。 杨玉环说:“这不需要舞台的,哎,我现在也说不明白,反正有人偷偷把他和女孩**的场面收进一个盒子中,然后再用这个盒子,就把当时的场面放出来了。” 皇上笑了:“玉环,你真是个鬼jīng灵,什么样的场景你都能想象出来!” 杨玉环说:“我可不是想象的,那个时代,是很发达的。比如我们俩吧,如果你在长安,我在洛阳,我们想交谈,或者见面的话,只需要拨通一个小盒子,或者上了QQ,那么立刻就可以通话了。” 皇上立刻拿起自己的一件外衣,端详着衣服上的扣子,自言自语地说:“哦,原来扣子在一千年之后,这么厉害啊!” 杨玉环觉得皇上傻呆呆的样子很可爱,引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皇上翻身压在杨玉环身上,搔着她的胳肢窝,说道:“好啊,你又拿着一千年后的话题欺骗朕,你这是欺君之罪,朕判你被皇上搔痒!” 就在这时候,门被“咚咚咚”拍响了。 皇上和杨玉环立刻想起谢阿蛮还在外面纠缠着永清和念奴呢,两人赶忙不做声了。 但是,谢阿蛮已经喊了起来:“皇上,皇上,贵妃,贵妃!” 杨玉环在里面回道:“我们已经睡了,明天吧。” 谢阿蛮问道:“贵妃娘娘,你睡了还讲话?” 杨玉环说:“我刚才被你惊醒了,可是皇上睡了。皇上明天还要早朝,你要是惊了驾,可要降罪!” 只听门外的永清说:“你听到了没有?降罪!” 谢阿蛮喊道:“皇上明明没睡,我刚才还听到你们说话,你们笑着的。” 杨玉环说:“刚才没睡,现在刚刚睡了。” 谢阿蛮说:“好啊,既然皇上睡了,那么我有很重要的大事,也不必跟皇上禀报了。” 李隆基小声对杨玉环说:“你问她,什么大事儿?” 杨玉环就说:“皇上让我问你,什么大好事儿?” 谢阿蛮叫了起来:“好啊,皇上明明没睡。” 李隆基笑了,对杨玉环说:“唉,还是放他进来吧!” 杨玉环一撇嘴,小声说:“我早知道你就想放她进来。哼,搅合了我们的好事!” 皇上说:“阿曼来了,我们也不妨的。” 杨玉环说:“你今晚上还是抱谢阿蛮吧。” 皇上说:“朕身边的三个女人,滋味各不相同。玉筝像条蛇一样扭动不休,阿曼则柔软无骨,只有你,抱起来让朕心中暖洋洋的,永远抱不够。” 杨玉环心想,男人们都会用甜言蜜语哄骗女人,最终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贵为皇上也不能例外。 她披上一件外衣,下床将门闩拉开。 谢阿蛮一头闯了进来,轻盈地跪在床前,叩头说:“皇上,内侍省的官员今天犯傻了!” “怎么了?”皇上欠起身来,牵着谢阿蛮的手,将她拉在床上坐好。 谢阿蛮扑闪着眼睛说:“他们发给我俸禄,比平常多了好几倍。还送了一个小宫女给我,说是供我使唤。你说,他们是不是看我长得漂亮,有意勾引我啊?皇上,你要治他们的罪!” 杨玉环笑着说:“你呆头呆脑,皇上要是不发话,内侍省会给你加俸禄?会给你个侍女使唤?这可是照着才人的标准配给你的呢。” 谢阿蛮“扑通”就跪在床上,一边叩头一边喊:“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哎呀”一声,一脸痛苦的样子。谢阿蛮赶忙拉住皇上,问道:“皇上你怎么了?阿曼就这样随随便便谢了一下恩,你就激动了?” “小鬼啊,你的膝盖一下子压在朕腿上了。”皇上说。 这天夜里,谢阿蛮伴着皇上和贵妃睡了一夜。这一夜,她一直折腾皇上,甚至娇滴滴地伏在皇上怀里,让皇上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他也折腾杨玉环,缠着杨玉环给她讲如何在梦中遇到嫦娥。其实这个梦,杨玉环早就跟她讲过了。她让皇上和杨玉环一夜未眠,而她自己却在拂晓时分悄悄溜掉了。 一夜没睡好,让杨玉环费了两天的时间,才勉强把时差调整过来。今天白天,jīng神刚刚好了,谢阿蛮就来了。 杨玉环听说她生病了,心想八成也是那天夜里熬了一夜闹的。她让永清给阿曼泡茶,永清老大不愿意。端给阿曼茶水的时候,茶杯在桌子上用力一顿。 谢阿蛮笑着说:“永清姐姐,我也有侍女了哎。” 永清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第一百章:杨玉环探望寿王府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侍卫进来报:“有个名叫王立用的公公,要拜见贵妃。” 听到王立用的名字,杨玉环立刻想起寿王府,想起寿王来了。这个矮个子的公公,当年皇上把他从宫中派到寿王府,在杨玉环的印象里,是个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人。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杨玉环回道:“快让他进来!” 杨玉环常年住在深宫中,对宫外的消息,知之甚少。而有关于寿王府的消息,有诸多的忌讳,别人自然不会跟杨玉环透露。杨玉环很想知道她的儿子李僾的情况,也想知道一点寿王的情况。毕竟,一个是她的亲骨肉,另一个是她的初恋。两人之所以乖分,不是他们谁的过错。因此,两人之间,没有仇恨,只有思念,只会想到昔rì对方的好。 与皇上在一起,快快乐乐的时候,杨玉环就会把寿王埋在回忆里。但是,遇到合适时机,这些回忆就会不由自主地跑出来。 王立用跪下给杨玉环叩拜。杨玉环还来不及让他平身,就问道:“我的僾儿,我的僾儿他现在怎么样了?可好?” 王立用吃惊地抬起头来:“难道,难道贵妃都知道了?” 杨玉环焦急地抬了一下手,说:“王公公,你起来吧。你告诉我,我的僾儿他有什么不妥吗?”从王立用的神态上,她仿佛觉察到了什么。 王立用站起身来,说道:“贵妃娘娘你千万不要焦急……本来……本来寿王不让奴才告诉你的,可奴才想到贵妃娘娘昔rì待奴才不薄,这才斗胆前来禀报!王子李僾他……他得了急病,得了急病!” 杨玉环厉声喊道:“我的儿子得了急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王立用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告辞,如飞般的跑了出去。 此时的杨玉环已经方寸大乱。她知道前去寿王府肯定不妥,但是,李僾的病情又让她焦急万分。她征询谢阿蛮的意见。 谢阿蛮本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格,捅下天来只当着玩儿。她说:“贵妃,自己的孩子生病,作为母亲为什么不能去探视?” 杨玉环急得直跺脚:“可是,在名义上我已经不是僾儿的母亲了。僾儿……他被魏来馨收养,喊他母亲……” 谢阿蛮说:“可是,你毕竟是李僾的亲生母亲啊,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杨玉环不再犹豫了,她带了谢阿蛮,坐着宫车,匆匆地往外走去。 临近宫门的时候,有一位体形高大的宫廷侍卫官给杨玉环行礼,口称:“陈玄礼见过贵妃娘娘!” 听到陈玄礼的名字,杨玉环心中一震。她立刻想起,将来就应该是这位龙武将军陈玄礼受太子李亨指示,挑动兵士发难,先杀了杨国忠,进而逼她自尽。陈玄礼的目光,让杨玉环心烦意乱。一个人,面对着将来会杀害自己的刽子手,这种感觉,是很残忍的。 但是,此时的杨玉环顾不得去感触了,她说:“开门,我要出去。” “不知贵妃……”陈玄礼躬下身子,谦逊地询问着。 谢阿蛮喊道:“你这人磨蹭什么?贵妃的儿子病重,我们要去瞧病。刚才寿王府的王立用过来禀报了!快让开,我们马上要赶去寿王府!” 陈玄礼凭直觉,以为这件事情不妥。他婉转地说:“贵妃,是不是……是不是……” 杨玉环喝道:“让开,你敢挡我吗?” 陈玄礼自然不敢。可是在贵妃的宫车走过去后,他越想越觉得这事关系重大。一个贵妃,怎么能不在皇上的陪伴下,贸然前往亲王府呢?而且,还是寿王府……于是,他赶忙派人去报告给高力士。 高力士得知消息,知道此时追赶贵妃已经来不及了,他立刻吩咐人,将寿王府的王立用找来,他需要详细询问。 王立用本来是先于杨玉环往外走的。但是,在他走出去不远的时候,带王立用晋见杨贵妃的两个内侍追上了他。这两人隐隐觉得王立用作为寿王府的奴才,直接过来向贵妃传递寿王府的消息,有些不妥。因为,他俩都是宫中的老人,知道寿王府、杨贵妃和皇帝之间的一些微妙的关系。于是,他俩建议王立用缓走一步,他们要带他去见张韬光。 “两位哥哥,我很忙。寿王府的小殿下病重,我要回去帮忙。”他说,脸上的神sè有些慌张。 “这么大的事,你还是去跟张大人说一下吧,否则,我们也不好做人的。”那两个太监依然坚持,并拉着王立用跟着他们走。 王立用跟他们走了一会儿,忽然又挣脱了,拱手说道:“两位哥哥,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太忙了!待事情过后,我会回宫向张大人解释的。”说罢,拔腿就跑。 但是,王立用在出宫门的时候,被机jǐng的陈玄礼拦住了。 陈玄礼刚要质问,就见袁思艺带着六名侍卫急匆匆赶了过来。袁思艺在内侍省为高力士的副手,级别很高。 陈玄礼很客气地跟袁思艺打了招呼。袁思艺说:“陈将军,这人我带走了。” 王立用喊道:“我又没犯什么事,为什么要带我走?” 袁思艺笑了笑,说道:“高公公要见你,走吧,少啰嗦!” 六名侍卫将王立用一围,就把他挟持住了,一直带到了内侍省。 高力士坐在大厅里,笑眯眯地问道:“立用啊,这些年在寿王府当差,还好吧?” 王立用耷拉着头,回道:“咱们做奴才的,主子安排在那里,就在那里做事。好不好的,都是为了主子。主子好了,奴才就好了。” 高力士点点头,说道:“好,说得很得体。立用啊,寿王府的李僾殿下究竟得了什么病啊,很严重吗?” 王立用支支吾吾地说:“也不是很严重,寻常小病而已。” 有个带着王立用前去见杨贵妃的太监说:“不对,你刚才明明跟贵妃禀报,说李僾殿下得了重病,很危急的。” 王立用张口想辩驳,刚刚说出“我……”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高力士温和地问道:“立用啊,你不是想否认吧。不过,你否认也没关系啊,我可以找贵妃对证的。” 王立用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我是这样说过。” 高力士问道:“你刚才明明说李僾殿下只是寻常小病而已,为什么跟贵妃禀报,却说病情危急呢?” 王立用说:“我只是想把病情描述得严重一些,好让贵妃重视!” “那你欺瞒贵妃的目的是什么?”高力士步步紧逼,口气渐渐严厉起来。 “我……我就是想让贵妃回寿王府看看。”王立用脱口而出。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让贵妃回寿王府?” “我……” “你什么你?是谁指使你跑进宫来跟贵妃撒谎的?说!”高力士喝道。 王立用摇了摇头:“我不会说的。” “好……很好……”高力士连连点头,并且在屋子里徘徊。过了一会儿,吩咐道:“把王立用先关起来,好生看管!” ………………………………………………………… 杨玉环坐着宫车往寿王府赶的时候,高力士吩咐两个太监,骑着快马超过了杨玉环,抢先一步赶到了寿王府。 寿王正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逗鸟儿,两个匆匆赶到的侍卫告诉他:王立用公公通知杨贵妃,说李僾小殿下病重,杨贵妃此时正往寿王府赶来! 寿王大惊:“我何曾使王立用往宫里传递过消息?况且,李僾根本就没有患病!” 侍卫说:“因此,高公公让我俩提前一步赶到王府,希望设法阻止。” 寿王顿时荒掉了,六神无主,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他知道,贵妃私自出宫,而且是前往他的府邸,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杨玉环遭殃,而且会牵连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是,王立用凭什么斗胆往宫内传递假消息?他立刻想到了,这是yīn谋!这是想置他于死地的yīn谋。想到这里,他浑身颤抖,急忙跑到内室,把事情的经过三言两语告诉了魏来馨。 魏来馨虽然是侧妃,但是,她是宫内女官出身,遇到事情,她要比在闺房中长大的韦昭训有经验。因此,府中遇到重大的事情,寿王都会跟魏来馨商量。 魏来馨听寿王讲完事情的经过,立刻说:“我马上去制止贵妃!” 等到魏来馨赶到王府门口,恰好杨玉环乘坐着宫车也来到了。魏来馨不等杨玉环下车,立刻钻进了车厢里。 简单寒暄之后,魏来馨问道:“贵妃怎么轻车简出,到寿王府邸来了?” 杨玉环一把抓住了魏来馨的手,焦急地问道:“来馨,请你告诉我,我的儿子李僾,他怎么样了?” 魏来馨微笑着说:“贵妃,僾儿他很好啊……” 杨玉环说:“他不是患了重病吗?” 魏来馨说:“没有啊,僾儿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很少患病的。” 杨玉环一双眼睛紧盯着魏来馨,说道:“来馨,你可不要骗我。” 魏来馨说:“我何曾骗过贵妃的?” 杨玉环从魏来馨的表情,以及她对魏来馨的为人,可以判断,僾儿确实没有患病。看来,这一切都是误会,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而…… “然而,那王立用他为什么要传递假消息啊?”杨玉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魏来馨说:“贵妃,王府从来没有派王立用往宫内传递消息。你看这件事情,是不是很有些蹊跷?” 第一百零一章:相见时难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知道李僾没有患病,杨玉环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同时,她也隐隐感到今天自己很有些冒然了。但现在就在寿王府门口,与自己的儿子,与寿王相隔也就几步之遥,因此,她那颗放下来的心又激荡起来。她说:“来馨,我要进去看看!” 魏来馨急忙说道:“贵妃,千万不可。你现在回去,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如果踏进寿王府,那么,就说不清楚了。”无意中,魏来馨往车外一看。只见远处有两个人,趴在王府院墙的拐角处,正探头探脑往这里窥视。 魏来馨说:“贵妃,还是马上回去吧。我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僾儿的。这里不能久待,更不能踏进王府。因为,有许多双眼睛,正在看着。也许,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很希望你进入王府。”说着,示意杨玉环往车窗外面看去。 杨玉环果然发现了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她误以为这两个人是皇上派过来监视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到了自己和寿王那甜蜜的恋爱情景,想到了自己从前那温馨的小rì子,想到了儿子李僾那双胖嘟嘟的小脚丫。这时候的杨玉环已经失去了理智,满脑子尽是寿王和儿子的好,却把皇上平时对他的柔情蜜意抛到了脑后,而且,觉得皇上很霸道。她想,我是给你做老婆的,不是你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一个母亲,有探望自己儿子的权利! 于是,她不顾魏来馨的拉扯,跳下车,双腿有力地迈动着,“咚咚咚”踏上了寿王府的台阶,双手推开了大门。 寿王正趴在门缝里往外窥视,当他见到杨玉环跳下车,往里边走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寿王茫然无措了。因此,他与冲进来的杨玉环撞了个满怀。 杨玉环喊了一声:“李十八……”就扑在他的怀里。 此时,李瑁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的双手,机械地抱住了杨玉环。 也就是那么片刻之间,魏来馨就及时进来将两人分开了,同时,将大门虚掩了一下。 幸亏杨玉环和魏来馨在车厢里谈话的时候,谢阿蛮将两个跟随的宫内侍卫赶开一点。由于角度的原因,除了谢阿蛮和永清念奴之外,没人看到这一幕。 寿王含着眼泪问道:“你……还好吗?” 杨玉环点了点头:“我还好……”她忽然从寿王的头发中,看到了一缕白发,不由得一阵心酸。眼前的寿王,jīng神有些萎靡,人也老了许多,杨玉环找不到昔rì的那个青chūn阳光大男孩的影子了。 “我们的儿子……”杨玉环呐呐地问道。 “他也好。”寿王说,“虽然我们不让他知道真相,可是,他还是知道,当今的贵妃娘娘是他的母亲。他,问过我……” 一行眼泪从杨玉环的脸颊上掉落下来。这时候,魏来馨牵着李僾的手走了过来。 杨玉环弯下腰,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儿子已经十岁了,长得很秀气。从儿子的相貌中,她看到了寿王的印迹。儿子那双眼睛,那高耸的鼻梁,都很像寿王。 李僾在杨玉环的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他久久地打量着杨玉环,忽然问道:“你是……僾儿的母亲吗?” 杨玉环使劲地点了点头。 “娘,你什么时候不再当我的祖母,而是恢复母亲的身份,回家来……”李僾有些幼稚地问道。 杨玉环摇了摇头,颤声说:“孩子,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候,谢阿蛮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喊道:“贵妃,快一点,宫里来了一大队人!” 魏来馨赶忙将孩子从杨玉环怀抱里接了过来,说道:“贵妃,快一点回去吧。事情,好像闹大了!” 杨玉环其实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她真想横下心,就留在寿王府,看看皇帝老儿能不能杀了他。但是,他也顾忌到寿王及儿子的安全。因此,理智告诉她,不得把事情做绝。 她从寿王府出来了,回到自己的车上。 与此同时,高力士带了十二位侍卫,恰好赶了过来。 高力士对着杨玉环乘坐的宫车,躬身说:“老臣护送娘娘回宫!” 杨玉环在宫车中没好气地回应道:“我又不是不知道路,力士公公何劳费心!” 高力士对着宫车,悄声说:“娘娘,皇上已经在长生院等候了,望娘娘好生对皇上解释!” 杨玉环淡淡地说:“解释什么?难道我的儿子病重,不兴母亲前去探视吗?我又不是被关进监狱的犯人。” 高力士说:“可是,李僾殿下好像没有生病。” 杨玉环说:“我怎么知道他没有生病?王立用是这样说的,他说病情很危重。不信的话,你让皇上问他啊。” 高力士说:“是臣失职,那王立用刚被关起来,就悬梁自尽。现在,死无对证!” 杨玉环这才感到事情有些麻烦。她气恼地说:“你们既然把王立用关起来了,怎么眼睁睁让他自杀了呢?” 对于这件事,高力士也懊恼不已,他连声说:“微臣的确失职,的确失职。” 宫车拉着杨玉环和谢阿蛮径直来到了长生院。杨玉环和谢阿蛮下了车子就往里走。高力士却伸手把谢阿蛮拦住了。 “你这老头,干嘛拦我?”谢阿蛮一瞪眼,问道。 高力士说:“阿曼姑娘,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火上浇油。” 谢阿蛮很不高兴:“我进去怎么就火上浇油了?皇上平常是很喜欢听我说话的,我一说话,他就开心,就乐呵呵的。” 高力士说:“那是平常,可今天很不平常。你还是不要进去了。皇帝的雷霆之怒,那威力你没见过吧?那种威力,足可以令千千万万个人,人头落地。你要进去了,一句话说得皇上不高兴了,自己的小命保不住不说,到连累了贵妃。贵妃和皇上处得久,知道皇上的脾xìng,就让贵妃慢慢跟皇上解释吧。” 高力士的一番话吓坏了谢阿蛮。她吐了吐舌头,对贵妃说:“娘娘,你千万保重。要是皇上骂你,你就硬着头皮让他骂几句,不要回嘴,大不了以后还回来就是了。” 高力士哭笑不得:“都是你把贵妃教坏了,还不哪里僻静往那里藏着去?这件事你也有份,当心皇上想起你来,把你也一并罚了!” 谢阿蛮眨巴了几下眼睛,拔腿就跑,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杨玉环进屋的时候,皇上正坐在一把宽大的椅子上生闷气。脚下,是被他摔碎了的杯子。一干侍卫,跪在皇上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如果杨玉环违背了别的宫廷礼仪,皇上尽可以一笑了之。他对自己的这位贵妃,爱惜有加,有时候会像父亲一样地呵护着她。李隆基儿女众多,其实他对任何一个儿女,都没有投入过多的关爱之情。但是,对于杨玉环,逐渐老去的李隆基担负了好几种角sè:情人、丈夫、父亲。 但是,杨玉环今天很严重地违反了宫廷礼仪。一个贵妃,私自外出,赴诸王宅,这种事不但与体制相悖,而且,会贻笑大方,甚至牵连出别的事情来。 尽管如此,假如杨玉环今天去的不是寿王府邸,李隆基依然能够在细风和雨中把这件事情化解掉。可是,杨玉环偏偏去的就是寿王府邸。 李隆基首先是个皇上,其次他还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难免有嫉妒心。杨玉环去寿王府,掀翻了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他巧取豪夺了儿子的妻子,其实心中也有不安,就因为对杨玉环太喜欢了,让他不顾一切,夺到手里再说。他对寿王也有愧疚,可是又没法弥补这种愧疚。他知道寿王在失去杨玉环后,最大的愿望是登上太子的位子。但是,他不能立寿王为太子。一来,他怕众人笑话,说他以太子之位,换取儿子的女人。二来,他怕寿王将来登了大位,报复杨玉环,或者学先皇高宗,纳了父亲的妃嫔。 这件事始终是压在心头的一快石头。这些年来,他尽情享受杨玉环的身体,享受杨玉环带给他的青chūn和活力。他太爱杨玉环了,真有一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而这个杨玉环,又是一个知道进退的女人,并没有因为他的特别宠爱而骄纵。这一点,一直是他最为欣赏的。 可是今天,杨玉环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他难以忍受。 杨玉环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坐在皇上身旁的一把椅子上,没有吱声。这时候,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严重xìng,而且,有了愧疚。 皇上转回头看了杨玉环一眼,看得出,他依然很生气。他在杨玉环脸上看到的,是那种很漠然的表情,这就让他更加生气了。他抬起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同时有两个字从他嘴里迸发出来:“荒唐!” 杨玉环吓了一跳,很快又由惧怕转为愤怒。自她接触皇帝以来,李隆基没有跟她发过一次火,这一次,皇上发火了,而且,还这样暴怒,这样不给她面子。一瞬间,杨玉环忘记了眼前的人是个皇上,她就把他当成个一般人。而一般人,是没有资格阻止一个母亲去探视她的亲生儿子的。 杨玉环站了起来,说道:“皇上,我是僾儿的母亲,他有重病,我应该前去探视的。我想,这是天底下做母亲的,都应该具有的权利。我哪里荒唐了?” 第一百零二章:杨玉环被逐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皇上没料到,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杨玉环还敢顶嘴,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又一次拍了桌子,同时,站了起来,并且向杨玉环逼近了一步。 杨玉环却毫不在乎。这个自一千多年后穿越过来的姑娘,忽然露出了二十一世纪女孩子的本xìng。那时候的人,讲究的是尊严和人权。你没有任何道理阻止一个母亲去探望自己的亲生儿子,你没有任何理由冲一个毫无过错的母亲咆哮。 杨玉环针锋相对,也向皇上逼近了一步,这时候,两个人完全对峙了。而且,皇上从杨玉环眼睛里,看到的是倔傲不逊,看到的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李隆基自登基以来,还没有任何人敢这样挑战他的权威,他用更加暴怒的声音吼道:“你!……” “我什么我?你如果看我有罪,治罪就好了。你如果看我不顺眼,休了我就是!”杨玉环针锋相对。 皇上看到了一个令他完全陌生的杨玉环。霎那间,他觉得自己恐怕要失去这个女人了。他想,也许这就是她到了一趟寿王府而带来的后果,也许,她依然爱着寿王。皇上捞起桌上的杯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杯子四分五裂。这是他今天摔坏的第二个杯子了。 “朕登基以来,嫔妃无数。”李隆基指点着杨玉环说,嘴唇在颤抖。 杨玉环说:“知道。” 李隆基继续说:“没有任何一个嫔妃,敢对朕这个样子。” 杨玉环步步紧逼:“我如此不堪,你干脆把我杀掉好了。或者你还有一丝善念,那就放我出宫吧,让我自生自灭。”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宿命,又加上一句:“也许,我出宫之后,还可以得到一个善终,不至于曝尸在光天化rì之下。” “来人!”皇上喊了一声,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那些一直跪着的侍卫马上站了起来。 皇上指点着杨玉环说:“贵妃忤逆,马上逐出宫廷,放还本家!” “皇上息怒!”侍卫们又马上跪了下来。 皇上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侍卫们依然没有行动,呆呆地看着皇上。按照宫廷礼仪来说,哪有贵为娘娘而被皇上逐出宫廷,放还本家的?贵妃犯罪,轻则打入冷宫,重则赐死。将一个贵妃放还本家,这不伦不类的决定,让侍卫们犹豫。 高力士一直在门外偷听里面的动静,他本来希望杨玉环能用自己的柔情,化解掉皇上的一腔怒火,没料到,事情越弄越糟。等到皇上下了驱逐杨贵妃的旨意,而那些侍卫却犹犹豫豫不去执行的时候,高力士急了。他怕皇帝醒悟过来,意识到这样的旨意与宫廷礼制不和,而改口将杨玉环打入冷宫,或者干脆赐死,那样的话,结果更加糟糕。 高力士在最关键的时候跑了进来,他先向皇上行礼,接着,又提示杨玉环:“贵妃,谢恩吧。” 杨玉环心想,你都翻脸无情,将我赶出皇宫了,有何恩可谢?我心里恨着你,还要叩头谢恩,虚伪不虚伪?她索xìng倔强到底了,抬腿就往外走。 高力士叹了一口气,急忙赶了出去。 ……………………………………………… 杨玉环家四个女眷,杨老夫人、玉佩、玉筝、玉钗都被皇上封为国夫人,都有皇上封赐的府邸。因此,杨老夫人已经从杨玄璬府搬出来自己住了。反正府中有的是仆从,再加上玉筝三天两头过来。所以,老迈的杨夫人,并没有感到生活有什么不适。 这天下午,杨玉筝陪着母亲坐在客厅里,正兴致勃勃地说,过几天要到皇宫走一番。这时候,忽然慧娘跑了进来,急报:“老妇人,贵妃娘娘回来了。” 杨玉筝高兴地说:“啊,贵妃归宁省亲了?大喜事啊!慧娘,准备些果品点心,招待从宫里来的侍卫公公们。” 慧娘说:“就来了四个内侍,一辆宫车到了门口,贵妃下来之后,他们转身就回去了。” “啊?这么简约?妹妹也真是的,都贵为国母了,一点谱儿都不会摆。”她拉了一把杨老夫人,说道,“妈妈,走,我们迎接贵妃去。虽然是一家人,但妹妹第一次以贵妃的身份省亲,这礼数不能缺呢。” 杨老夫人和玉筝走到门口,恰好见到杨玉环孤零零一个人低着头,往台阶上走。杨夫人和杨玉筝喊道:“贵妃娘娘安好!”接着,就拜了下去。 杨玉环赶忙将二人拉了起来,抬头看看杨夫人,再看看玉筝,眼泪就流了出来。 杨玉筝惊愕地问道:“玉环,你怎么了?” 杨玉环一下子扑到了杨老夫人怀里,放声大哭:“娘,二姐,我已经不是贵妃了……” “你……怎么?”杨玉筝一下子懵了。 杨玉环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我和皇上打架,被他赶回来了!” 杨夫人一边拉着杨玉环往屋里走,一边小声数落着:“这皇帝也真是的,老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打架,恼了就往娘家赶媳妇,这不和乡下村夫村男一个德行吗?”她疼爱地将杨玉环按在椅子上,在她的手上、脸上、脖子上到处查找,口里说:“我看看,他给你打哪儿了?唉,他是皇上,纵然打了你,母亲也没这本事去跟他理论啊!”说着,居然老泪纵横。 杨玉环明白,虽然她不是这个老妇人的亲生女儿——至多,她的身子是,但是,现在她却真实体会到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的疼爱。由此,她想到了她的僾儿,终于忍不住,由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场哭,直弄得涕泗横流,直哭得昏天黑地,杨夫人的上衣都被杨玉环的眼泪打湿了。杨家的仆从们,听到哭声,都一脸肃穆地聚在客厅门口,面面相觑。 杨玉筝几次想劝解妹妹,让她止住哭泣,她需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究竟到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对此,她很在意。她知道,眼前杨家一门的荣华富贵,都是因为杨玉环一人。假如杨玉环真的出现了意外,那么,富贵转眼就没有了,而且,还会有绵延不绝的灾难。她很害怕。 但是,杨夫人却阻止了杨玉筝。她想让杨玉环哭个痛快,这样,她会好受一些。 杨玉环哭了足有半个时辰,哭声才渐渐放低,渐渐放慢,最后变成了抽泣。哭过一场之后,她的心情果然就和缓下来了。 她说:“娘,其实当个平民很好啊,我巴不得一辈子当个平民,这样会平平安安的。”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结局。她想,如果从此以后真的与宫廷再无瓜葛,那么,马嵬坡遇难,就轮不到自己了。难道,一次意外地吵闹,居然成就了我想改变历史的夙愿? 玉筝却说:“玉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想,皇上不会让一个贵妃流落民间的。也许,她会接你回去的。” 杨玉环说:“我不愿意回去了。我这次,真的伤心了。” 玉筝说:“皇上要你回去,你敢违旨吗?还不是乖乖地回去?” 杨老夫人还在纠结,问道:“玉环,皇上打你哪里了?” 杨玉环说:“母亲,没打!皇上没有动手。只是我们两人吵架,我和他针锋相对,他呢,理屈词穷,就把我赶回来了。” 杨玉筝说:“看来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杨老夫人也说:“是啊,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相当年我和你爹爹,也吵过架的。不过,你爹爹是饱读诗书的斯文人,不会动不动赶自己的妻子回娘家。” 杨玉筝说:“娘,你怎么什么都敢说?你这样讲话,岂不是说明皇上是粗鲁人?这要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杀头之罪啊。” 杨老夫人一撇嘴,压低了声音说:“哼,骂我女儿,赶我女儿,不是粗鲁人是什么?” 杨玉环也加入到对皇上的声讨之中,她说:“皇上一天到头,自大得很,就是想让所有的人都顺着他。” 玉筝说:“我的妹妹啊,他是皇上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要顺着他嘛!”忽然想到还忘了询问一个重要的问题: “对了,你和皇上是为了什么起了争执?” 杨玉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对此,杨老夫人站在杨玉环一边,而杨玉筝,却站在皇上一边。她说:“玉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和皇帝是这样的情况,怎么还可以私自到寿王府去呢?” 杨玉环说:“难道我的儿子病重,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可以去探望吗?”其实,这也是她和皇上争执的主要原因。她一直觉得,自己这样做,无可厚非。虽然去寿王府有许多禁忌,但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是更重要的。在关键的时刻,这些禁忌都可以不去理会。 杨玉筝说:“可是,后来不是证明了,你的儿子没有生病吗?” 杨玉环说:“谁知道那个王立用骗人!” “王立用为什么要骗你呢?”杨玉筝不解。 “谁知道!”杨玉环没好气地说。“这个家伙闲着没事跑到宫里骗我,结果害怕了,自己寻了短见。” 杨玉筝说:“我觉得他骗你,肯定有目的的。我想不出来,等问一问阿钊。”说到这里,话题一转: “玉环,这件事情本来可以换一种方式处理,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后果了。” “那么依你怎么办?听说自己的儿子病重,可以不去理会吗?” “你可以先让谢阿蛮去寿王府看看嘛!这样的话,王立用的谎言不就戳破了吗?” “可是,我听说儿子重病,当时脑袋一热,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就因为这样,才上了王立用的当。是啊,王立用干嘛要欺骗我呢?”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杨玉环,也隐隐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莽撞了。 第一百零三章:李隆基夜召谢阿蛮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贵妃被逐出宫事件,很快就震动了朝野。这对于一般官员来说,是震动。而对于杨家人来说,则是震惊,甚至是恐惧。 这天晚上,与杨家相关的人,都纷纷跑到杨玉环母亲的梁国夫人府邸,打探情况。 先是杨钊一脸惊慌地闯了进来。见杨玉环没jīng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他想行礼,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跪下去。他问道:“玉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玉环很不喜欢看到杨钊,见他来了,本能地把身体则向一旁。听杨钊问她话,就淡淡地说:“被皇上赶回来了呗!” 玉筝唧唧喳喳向杨钊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杨钊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妹啊,你任xìng!”口吻里带着抱怨。也许他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接下来的话就缓和了一些,“小妹啊,皇上毕竟是皇上,你哪能跟他针锋相对呢?虽然皇上待你好,可是,天威难测……” 杨玉环说:“他既然天威难测,那我也够了,我不想在他身边,一天到头去猜测他的天威何时发作。我离开他,以后安安静静过老百姓的rì子,这样,不错……” 杨钊挠着脑袋说:“小妹啊,你一朝成为贵妃,这辈子就休想过安安静静的百姓rì子了。你现在被皇上逐出来,这并不是寻常夫妻吵架,你被丈夫赶往娘家那么简单。我们杨家所有的人,的确都是因为你,令人羡慕地发达了。可是,我们杨家所有的人,也会因为你,而被株连。这件事,很严重!” 杨玉筝说:“不就是被皇上赶出来了吗?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 杨钊说:“自古以来,哪有身为贵妃而流落民间的?现在,皇上一气之下把玉环赶了出来,也许过一段时间,他会后悔,可是他难以挽回。皇帝既然开口将玉环赶了出来,难道他还会再屈尊降贵将玉环接回去吗?这与宫廷体制不符,皇上也不能为此而贻笑大方。皇族,面子大如天啊。既然不能接回去,那么又不能让一个贵妃流落民间,你想,到最后皇帝会怎么办?” 杨钊这么一说,杨玉筝惊叫起来:“难道,难道皇上他,他会赐死玉环吗?” 经杨钊这么一分析,连杨玉环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了。 玉佩与她的丈夫,玉钗与她的丈夫,也相继赶到。紧接着,杨玉环的从兄杨鉴、杨铦、杨锜,杨鉴的妻子承荣公主,都先后赶到。屋里乱糟糟的,有安慰杨玉环的,也有分析这件事情最后结果的,闹的杨玉环头都大了。杨玉环大声喊道:“够了!你们嚷够了吧?我睡觉去了!” 她站起来,径直走进内室,关好门,脱掉了外衣,躺在床上。她想了一会儿白天的事情。可是,倦意很快就袭了上来。 那些烦心的事,被她暂时抛开了。外面,杨家人还在惶惶不可终rì地议论着。 ………………………………………………………… 在宫中,大唐天子李隆基度过了最无聊的一个夜晚。他睡不着。睡不着的时候,强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杨玉环的影子。这个俏皮的女子,时而聪慧jīng灵,时而憨态可掬,时而矫健活泼,时而温柔娴静。她会有节制地撒娇,也会有节制地蛮不讲理。可是,昨天你怎么就没有节制了呢?李隆基想,玉环啊,昨天,你明明就是把朕往悬崖边上逼啊。 仅仅过了几个时辰,皇上就完全原谅了杨玉环。当他原谅了她之后,就想,玉环被我这样赶出宫廷,她该多么狼狈!想到这里,皇上忽然间心疼起来。 他强烈地感到,自己虽然拥有美女无数,可是,已经离不开这个时时给他惊喜,时时会说几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语言,会唱几句令人匪夷所思歌曲的女人了。他想到杨玉环曾经说过,他是从一千多年后来到这里的女子,他不相信。但是,他现在就觉得,也许玉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子,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他那双眼睛,就像天空一样幽深,就像星星一样晶莹。她那张笑脸,就像chūn风一样宜人,就像月亮一样美丽。这样的女人,普天之下,有吗?李隆基想,除了我的玉环,没有了。 冷静下来后,皇上会细细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王立用分明就是别有用心,分明就是要骗玉环情急之下,前去寿王府。如果认真追究下来,玉环有过当罚,而且,还要牵连到寿王瑁儿。王立用自尽,这条线索已经断了。那么,可以分析一下,是谁要整倒玉环和寿王呢? 皇上的面前隐隐约约出现了太子李亨的身影。“难道……”皇上想,“是他?” 前一段时间,太子一直处于漩涡之中。皇上曾经一度想废太子了。但是,李林甫他们一直坚持要立寿王为太子,这是皇上所不能接受的。所以,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皇上没有轻易易储。毕竟,废立太子,会引起朝野的震荡。 李隆基的头脑非常jīng明,对政务的敏感度也非常高。他能从这件事情中,很准确地嗅到太子的味道。他想,这也许是太子的反击。 李隆基忽然很欣赏太子的这番反击了。太子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连表情也一直波澜不惊。李隆基怕这个儿子消沉,碌碌无为。李林甫他们曾经大张旗鼓地连番整他,他都不动声sè。为此,李隆基曾经有些失望。软弱,无为,知难而退,这不是一个可以做皇上的人应有的本sè。如今,果真开始反击了。而且,还那么巧妙。巧妙到他可以利用寿王府的下人来整寿王,妙到他可以拥有为他而死的死士。事情做完了,人却死了,死无对证,干净利索。如果是这样的李亨,倒也可以治理一个国家。皇上,光有仁义之心不行,还需要一些手段和头脑。 对于这件事,李隆基不想深查下去了。反正人都死了,那就当一件无头案来处理吧。这个世界上,无头案子还少吗?可是,你这个计划也伤害到了我的爱妃。李隆基骂道:“亨儿,你这个混蛋!” 他知道,玉环只是暂时回家了,他一定会将她接回来的。但是,需要维护自己的尊严,起码过个半月二十rì,再接她回来。到那时候,事件也渐渐趋于平缓了。 第二天早晨,皇上没用早膳。 中午,看着满桌的饭菜,皇上还是没有胃口。 晚上,皇上还是不想吃饭,只喝了一口汤。 第二天夜里,皇上再次失眠。他忽然产生了想找人倾诉的念头。于是,就让侍卫去传谢阿蛮。 但是,自知撺掇杨贵妃闯了祸的谢阿蛮,已经溜出宫去了。她告诉她的侍女,如果有人来找,就说我去大明宫梨园了。就说我排练舞蹈,很辛苦,这些rì子不会见任何人。 内侍去找谢阿蛮未果,回来对皇上如实汇报了谢阿蛮的留言。 皇上有些生气,心想,好啊,贵妃恼我,你这个谢阿蛮也刁蛮起来了。皇上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虽然兴庆宫离大明宫有一段路程,但是,皇上还是吩咐内侍,去接谢阿蛮。 皇上心想,你这家伙,拿着嫔妃的月俸,享受着嫔妃般的待遇——连侍女都给你配了。在朕寂寞的时候,你却溜了?朕偏要把你弄过来。 一个时辰后,谢阿蛮来了。 这时候,皇上已经脱衣睡觉了。 谢阿蛮站在床前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皇上看。皇上装睡,一双眼睛微微开了一条缝隙,观察着谢阿蛮。 谢阿蛮却以为皇上真的睡过去了,开始一件一件脱掉衣服。当她身上只剩下一点内衣的时候,开始悄悄地在皇上的床前压脚、弯腿、一字马,练习一些舞蹈的基本功动作。当她将一只脚完全搬到她头顶上的时候,皇上觉得这个动作极富诱惑xìng,忍不住想把她抱起来。但是,皇上还是忍住了没动。不过,他的yù望却不可控制地发动起来了。 谢阿蛮悄无声息地练了一会儿基本功,就连内衣也脱掉了。她小小的身子玲珑有致,肌肤在烛光下发出象牙般的光泽。谢阿蛮轻轻地从皇上的脚下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了进去。当她的脸碰在皇上脚面的时候,她含住了皇上的一根脚趾,很轻很轻地咬了一下。 接着,谢阿蛮的脑袋渐渐地从皇上的腿部往前探索。当她探索到皇上腰际的时候,发现了皇上的yù望正是蓄势待发的时候。她很惊讶,自言自语地在被窝里说:“天子就是不一样,睡觉的时候都可以……” 皇上顺手抱住了她的脑袋,暗示着她。她说:“喔,皇上,原来你醒了?” 李隆基没有吭声,只是把她的脑袋往下压。谢阿蛮会意了,张开口,包容了皇上…… 在那一段激情的时刻,谢阿蛮像只小青蛙一样一直蜷伏在皇上身体上。很快,皇上得到了释放。他们谈起了杨贵妃的事情,谢阿蛮显然是站在杨贵妃一边的。这时候皇上才知道,去寿王府,阿曼有陪在杨玉环身边。皇上释然了,心想,玉环就是去看孩子的。如果她要私会寿王,就不可能带上谢阿蛮。 皇上问道:“贵妃去了寿王府,都干了些什么?” 谢阿蛮说:“能干什么啊,不就是去看看李僾吗?” “那么他们说了些什么?” “能说什么啊,不就是看到李僾没事,贵妃知道被王立用骗了,所以就出来了。皇上,就为这件事,你可以责骂贵妃一番,不可以赶走她。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赶走,皇上,你知道多丢面子吗?” 李隆基说:“他当时让朕下不来台。” 谢阿蛮说:“皇上是天子,能包容整个天下,难道包容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发发牢sāo吗?皇上啊,你要是不把贵妃叫回来,我觉得呆在宫里也没意思了。我会溜掉,远走天涯,让皇上永远也找不到我。” 说完了这番话后,阿曼又开始纠缠皇上了。皇上经不住谢阿蛮三折腾两挑弄,又产生了yù望。一番释放过后,阿曼满足了,蜷缩在皇上怀中,睡过去了。皇上很想和她再聊一会儿,但是,又不忍弄醒她。 谢阿蛮是个可爱的xìng伴侣,但是,却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没人能代替了杨玉环,皇上想。 第一百零四章:杨玉环阿曼逛小摊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翌rì早晨和中午,皇上依然没胃口吃饭。内侍们向高力士做了汇报,高力士就过来劝慰皇上。他知道皇上的病根,所以开口就单刀直入:“皇上,贵妃娘娘……” 皇上还在嘴硬,一挥手说:“不要跟朕提她。” 高力士抿嘴一笑,故意道:“皇上,贵妃被逐出宫,那么皇上下一步的处理,也该进行了。” “下一步?下一步怎么处理?朕不是已经把她赶走了吗?”皇上看了高力士一眼,有些茫然。 高力士说:“皇上不同于民间夫妻,丈夫生气了赶走妻子就一了百了。况且,民间的丈夫赶走妻子,起码也要给一纸休书。自古以来,皇上没有把自己的贵妃发落民间的先例。既然皇上不要她了,那么是不是赐贵妃归天,以保全贵妃的名节和皇上的尊严?” 皇上吓了一跳,站起来,指点着高力士说:“好啊力士,枉我把你当成知己。你这家伙,居然想除掉贵妃。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一年贵妃醉酒打了你,你还记恨啊?也太没肚量了吧?贵妃当时不是向你道歉了吗?” 李隆基步步紧逼,高力士步步后退。眼看退到墙边了,高力士跪了下来,说道:“皇上啊,老臣的意见,是让你派人去看看贵妃。我怕她万一想不开,或者心里有顾虑,做了什么傻事儿,那就后悔莫及了。你是皇上,当然要顾忌自己的尊严,可是,有时候尊严也会误了大事啊。” 皇上经高力士这么一提醒,心中顿时惶恐起来,忙说:“对,起码应该派人去看看她。看看她后悔了没有?是不是哭肿了眼睛。”转身喊道:“来人!” 有两个内侍进来了。 皇上说:“去传谢阿蛮。” 内侍出去后不久就回来了,告知皇上,谢阿蛮不在,她的侍女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皇上埋怨道:“这个小东西,一天到头上蹿下跳,要找她,却也找不到。”忽然看了高力士一眼,说道:“力士,要不你去看看贵妃吧。” “皇上,我去了后怎么说?就说皇上很担心你?” 皇上摆摆手:“不能这样说,这样说的话,岂不说明朕服软了吗?这样吧,这桌膳食,朕基本上没动筷子,赐给贵妃吧。” 总算找到了一个由头。高力士带着几个侍卫,拉着食盒,里面装着皇上赏赐的剩菜,前往杨府。 …………………………………………………… 谢阿蛮今天一早就来到了杨府。 这是杨玉环两天来最希望看到的人。她把谢阿蛮拉到内室,询问皇上的情况。 谢阿蛮说:“皇上还好,就是好几顿没用膳了。” 杨玉环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他还是非常恨我。” 谢阿蛮说:“皇上跟我问起过,说我们到寿王府都干了些什么。我说贵妃就进去询问一下李僾的病情,听说李僾没事,马上就出来了。” “皇上说了什么?” 谢阿蛮偏着脑袋想了下,说:“我忘了……” 杨玉环埋怨道:“你这个死脑筋,这么快就忘了?” 谢阿蛮双手一拍:“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当时埋怨皇上,不该这样待你,把你赶出来。可是皇上说,是你先让他下不来台的。” 杨玉环沉默了。冷静下来之后,再去回想当时的情景,杨玉环也认识到,在这次事件中,自己的过错比较大一点。 她说:“至多,他把我处死也就完了……” “你是说皇上把你处死?”谢阿蛮盯着杨玉环问道。 杨玉环点了点头。 谢阿蛮说道:“怎么可能呢?你是皇上最疼爱的贵妃,他怎么能舍得处死你呢?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呢?” 杨玉环说:“阿曼,你可知道,我和皇上不单纯是夫妻的关系。他不是平常的老百姓,他是皇上。阿钊分析过,他说自古以来皇上就没有把自己的贵妃流落民间的先例。” 谢阿蛮说:“既然没有流落民间的先例,那他把你请回去不就完了?” 杨玉环说:“他既然把我逐了出来,又巴巴地请回去,会没有脸面的。你知道,皇上是很重视自己尊严的。” 谢阿蛮说:“那他既然不能让你流落民间,又不把你请回去,那他……”忽然悟过来了,惊道:“那他真要把你处死?” 杨玉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想,是的。” 谢阿蛮摇了摇头说:“不会的,肯定不会的,皇上没那狠心。再说,他要处死你,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杨玉环说:“或许,他在考虑用什么方法处死我会比较好。是砍头呢,还是凌迟?或者是杖刑。” 谢阿蛮笑了,搂着贵妃道:“贵妃,你多虑了。皇上怎么会用这么残暴的方法处死自己的贵妃呢?你放心,要是那个老家伙真要处死你的话,我阿曼就陪着你死。刀架在脖子上,肯定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杨玉环经谢阿蛮劝解一番,心情由yīn转晴。她站起身,伸了一下懒腰,说道:“阿曼,这两天一直在家里,憋死我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谢阿蛮也是个喜欢玩的主儿,听了杨玉环的建议,立刻答应了。 ……………………………………………… 两人手牵手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看着大街两旁摆小摊的商家,杨玉环恢复了活泼的本xìng。在二十一世纪里,她就非常愿意逛大街,而且,愿意去看那些摆小摊的商贩和他们的商品。其实杨玉环那时候的家庭非常富足,但是,她依然愿意购买地摊货。她会享受讨价还价的乐趣。有时候,一件商品要价一百元,她甚至十元钱就买了下来。这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白白捡了九十元。虽然她廉价买来的这些商品,事后都被她搁置到一旁,很少有使用过。 有一次,她正在跟一个卖腰带的小贩儿讨价还价。一条要价一百五十元的腰带,已经被她砍到了三十元。杨玉环还嫌贵了,就想从这条已经拿到手里的腰带上找出点毛病来,再砍下几元钱。正在这时候,有人喊道:“快跑啊,城管来了!” 只见街两旁摆摊的商贩们,将自己的货物一卷,拔腿就跑,大街上鸡飞狗跳。有的小贩被城管逮住了,拳打脚踢,货物被扔到车上。杨玉环手里拿着那条皮带,跟在后面追赶那个小贩:“哎哎,我还没付钱呢。” 那小贩头也不回,说道:“白送你了,姑娘,我要快跑,让城管逮住了,我就要挨打挨饿了。” 杨玉环一直搞不明白,二十一世纪的官府,为什么就不能让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穷人们,自食其力挣口饭吃呢?但凡生活过得去,或者有份职业,谁去风餐露宿摆小摊呢?城市里没有了摆摊的人就洁净就和谐就卫生吗?难道城管光天化rì下抢人货物,甚至动手打人就很和谐,很干净吗? 当下的长安城里没有带大盖帽的城管,小贩们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两旁摆摊,叫卖,而且毫无廉耻地把自己很劣质的商品吹嘘成天下第一。街道上一片繁华的景象。杨玉环和谢阿蛮都恢复了快乐的本xìng,她们夹杂在人群中,蹿来蹿去,说着笑着,没有人想到她们一个是贵妃,另一个是深受皇上喜爱的宫廷舞者。 杨玉环忽然被一个摆卖泥塑老虎的摊位吸引住了。她跑过去,蹲在摊位前,抚摸着那些神态各异的泥老虎,不由得想起了往事。 曾记得,很多年以前,上元节的夜晚,皇上微服出行,她与皇上不期而遇。自己猜了灯谜,皇上就让高力士摘了灯笼上台领奖。其中有一个奖励,就是这种泥老虎。也就是那天夜晚,杨玉环和皇上有了身体上的接触。皇上抱着她,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行。皇上以为抱在怀里的儿媳妇昏迷不醒,因此他起了sè心,偷偷地亲吻了她……想到这些,杨玉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那个摆摊的商贩见杨玉环一直在抚摸他摊位上的泥老虎,既不开口讲价,也不购买,就问道:“这位小姐,你要买泥老虎吗?” 杨玉环随口说:“嗯,我都要了。” 小贩说:“仨大钱俩。” 杨玉环点了点头,摸摸自己的口袋,没带银两,就去看谢阿蛮。谢阿蛮心中狐疑,当着小贩的面又不好意思询问,从腰里摸出钱袋,付了钱。 当她们提着沉甸甸的一大包泥老虎走在路上的时候,谢阿蛮忍不住问了:“贵妃,你要这么一大包泥老虎干什么啊?难道要放出去咬皇上那个老东西吗?” 杨玉环也觉得这么一大包泥老虎不好处理……她忽然起了一个念头:“阿曼,我想再去一趟寿王府。” “干什么?”谢阿蛮被杨玉环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杨玉环说:“我想把这一大包泥老虎送给僾儿,也不知道他平常有玩具没有?” 谢阿蛮说:“我的贵妃啊,李僾是什么样的孩子,他是王府的小殿下啊。像这种粗俗的玩具,她会喜欢吗?再说,你上一次去王府,已经惹下了天大的风波。现在,我敢肯定,寿王一定在惶恐不安中。你要是再去,那不是要他命吗?” 杨玉环想了想,阿曼说的也不无道理,勉强打消了去王府的念头。她说:“这么一大包泥老虎怎么办?我要是带回去,玉筝姐姐和母亲非说我疯了不可。” 谢阿蛮说:“扔掉就是了。” 杨玉环说:“扔了多可惜,都是花钱买的。” 第一百零五章:皇上赐御膳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这时候正好旁边有两个孩子走了过来,谢阿蛮拿出两个泥老虎,问道:“喜欢吗?” 两个孩子看了看谢阿蛮,又看了看杨玉环。其中一个孩子说:“大姐姐,你们真漂亮!” 谢阿蛮高兴地眉飞sè舞,说道:“既然你说我们漂亮,那我就把这两只老虎送给你们了。” 两个孩子接过泥老虎,一边欢快地走着,一边双手挤压老虎的首尾,响起了“咕咕咕咕”的声音。 刚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孩子又带了五六个孩子来,一边喊着:“大姐姐,你们真漂亮!”一边讨要老虎。 没想到,第二批讨要老虎的孩子们,又带来了更多的孩子,也是喊着“大姐姐,你们真漂亮!”,同样讨要老虎。第三批孩子,又带来了第四批孩子……很快,谢阿蛮的泥老虎分完了。 但是,孩子们并不罢休,一大群孩子像尾巴一样跟在杨玉环和谢阿蛮的身后,齐声喊着:“大姐姐,你们真漂亮。”杨玉环和谢阿蛮走到那里,他们跟到那里,甩也甩不掉。 杨玉环苦笑着看了看谢阿蛮,说道:“怎么办?” 谢阿蛮说:“不行我们跑吧。”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sè,拔腿就跑。那帮孩子们叽叽喳喳在后面追。两人累得气喘吁吁,一直跑到街道的一个拐角,才把这帮孩子甩开了。杨玉环看着谢阿蛮满脸的大汗,谢阿蛮看着杨玉环凌乱的头发,两人都大笑起来。 这时候他们感到饿了,就走到街边的一家小吃店里,每人要了一碗羊肉泡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杨玉环悄悄地对谢阿蛮说:“阿曼,我觉得这羊肉泡馍,要比宫廷里的美味珍馐好吃多了。” 她们俩回到杨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玉筝见杨玉环头发都乱了,便问道:“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 杨玉环说:“我和阿曼,随便去街上逛逛。” 玉筝用责备的口吻说:“玉环,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现在的身份与过去不同了――虽然你被皇上赶出来了,但是,你以前毕竟是贵妃啊。再说,皇上下一步怎样对待我们还不知道呢,你要是再做出让皇上不满意的事情来,那就真的危险了。” 杨玉环心想,二姐真是讨厌,比母亲还要絮叨。 杨家的仆人忽然跑了进来,说道:“贵妃不好了,宫里来人了,一大队人。” 杨家人都来到了门口,谢阿蛮却躲在杨玉环的内室里。 杨玉环一看,一共来了十二位太监,还有两辆宫车,由袁思艺带队。她想,难道皇上想接我回去吗?看情形又不像,因为这两辆宫车,像是装货物的,显然不适合人乘坐。 杨玉环心想,难道皇上派袁思艺过来,意yù处死我吗?她虽然通晓这段历史,知道必将有惊无险,但是,人在情景当中,还是免不了有些本能得惊慌。 袁思艺向杨玉环施礼,看杨玉环衣衫不整,甚至都有些蓬头垢面的样子,心中有些伤感。他见杨府上下神情都很紧张,便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好事,好事啊!” 玉筝说:“袁公公,难道皇上要接贵妃回宫?” 袁思艺摇了摇头,说道:“还需耐心,还需耐心等候啊。”接着,就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杨玉环听旨!” 杨玉环犹豫了片刻,玉筝推了她一下,她顺势跪了下来。接着,杨家上下也都跪了下来。 袁思艺宣布道:“传皇上口谕,这桌膳食,朕基本上没动筷子,赐给贵妃吧。” 高力士将皇上的原话一句不落地告诉了袁思艺,袁思艺又一字不落地作为皇上的口谕,传达给了杨玉环。 内侍们开始一盘一盘往杨府传送御膳。杨家上下松了一口气,而且,多了几分高兴。皇上送来御膳,分明是示好的表示。 杨玉环正想动筷子,却被谢阿蛮喊住了。她说:“君心莫测,不得不防。”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就往菜碟里试探。杨玉环说:“算了,就算这菜有毒,我也得吃。君让臣死,臣敢不死吗?” 杨玉筝说:“阿曼,你别误会了皇上的一片好心。皇上如果赐有毒的菜给玉环吃,肯定要留下袁思艺监督玉环吃完。现在,你没见到袁思艺吩咐内侍把菜饭送进来就走了吗?” 杨玉环每样菜吃了一口,事实证明,那些菜并无异样。 ……………………………………………… 袁思艺回宫之后,皇上立刻问道:“你见到贵妃了?” 袁思艺答道:“启禀皇上,见到了。” 皇上又问道:“贵妃说什么了?” 袁思艺说:“贵妃跪下谢恩了。” 皇上沉吟了一会,又问:“贵妃……还好吗?” 袁思艺说:“贵妃……她不是很好。衣衫不整,头发也没梳理。” 袁思艺的话让皇上伤心不已,他鼻孔一阵发酸,有泪水充满了眼眶。他回过头去,挥挥手,让袁思艺退下了。 当天晚上,皇上又失眠了。这一次,他没找谢阿蛮陪侍。他已经提不起jīng神了。贵妃走了以后,他觉得六神无主,宫中冷冷清清。到了此时他才知道,杨玉环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物了。 第二天午膳时分,他还是郁郁寡欢,勉强吃了几口,就吩咐人将午膳撤了下去。 皇上的状态让高力士十分担心。这样下去,皇上会生病的。而且,皇上已经两早晨没有早朝了。 高力士小心翼翼地说:“皇上,虽然王立用自尽了,但是,我会清查一切和王立用接触过的人。这件蹊跷的案子,一定能查清的。只怕……” 皇上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力士,我知道,有人利用了王立用。看现在的情形,他们利用王立用传假消息,就是为了打击贵妃和寿王李瑁。这件事已经是死无对证了,不要查了。再查下去,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朕,不想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了。相当年,太子李瑛和另外两位王儿的死,就像三块大石头,已经压在朕心中许多年了。朕现在已经老了,只想过得轻松一些。” 高力士说:“皇上,你还像以前一样,身体强健jīng力旺盛。臣希望你还是当年的那个皇上,励jīng图治,让大唐朝在你的治下,一直繁荣下去。皇上,臣还希望你能依照旧规,经常巡行一下东都。” 皇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高力士不敢再说下去了。虽然他和皇上是少年时代一起走过来的,虽然两人有很深的感情,私下里,可以无话不谈。但是,这仅局限于点到为止。毕竟,他是皇上。 整个下午,李隆基和高力士都在下棋。皇上的心不在棋局上,棋子走得乱七八糟。要不是高力士一直让着他,恐怕他一局也赢不了。 傍晚时分,皇上忽然说:“对了,昨天袁思艺回来说,贵妃衣衫不整。我想起来了,他当时被我赶走的时候,身上就穿了一件便装,而且是净身出门的,什么都没带。力士,你说朕作为皇上,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小气?” “皇上的意思是?……” “起码,我们应该给她送一些衣服吧,让她在娘家有衣服穿。别让人说朕这个皇帝吝啬,把贵妃赶出去了,贵妃的衣服却扣下了。” 高力士说:“对对对,皇上圣明!” 皇上一挥手说:“少来这一套!力士啊,你马上吩咐人,把贵妃的衣服装箱,给贵妃送过去。对了,还有永清和念奴,也一并过去侍候贵妃。她们是贵妃自小的使唤丫头,一刻也离不开的。唉,不知道这几天,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高力士笑着说:“皇上既然如此担心贵妃,不如一道旨意,把贵妃娘娘接回来吧。” 李隆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还是再等等吧,朕怕别人笑话。” 高力士心中暗想:“早知今rì何必当初。其实你们俩的事情,当时只要平心静气,好好沟通,误会也就解除了。哼,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么想着,不敢怠慢,就吩咐下去,大家忙活起来。 高力士亲自带着内侍和永清、念奴去了杨府。见皇上把杨玉环的衣服全部送回来了,玉筝又慌了,心说:难道皇上真的不要玉环了吗?否则,为什么将衣服全部送回来了? 念奴和永清几天不见了自己的主人,早已经伤心透了。她们跪在杨玉环面前,泪水涟涟。杨玉环心中一阵悲伤,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一手拉起一个,就把她们抱住了。三人搂在一起,哭成了泪人儿。 好不容易等她们哭完了,高力士说:“贵妃,老臣要回去复命了,贵妃有没有话儿,让老臣带给皇上?” 杨玉环还在赌气,说道:“谢主隆恩,还了我的衣物。” 高力士说:“有没有别的话儿?” 杨玉环说道:“没有了。” 高力士脸上一片失望的神sè,说道:“好吧,那么老臣告辞了。” 杨玉筝说:“高公公莫急,待我跟玉环说几句话,然后你再走。”说罢,就把杨玉环拉到内室,并且将门关上。 第一百零六章:杨玉环一缕青丝表悔意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问:“你干什么啊,二姐?” 杨玉筝急切地说:“玉环,难道你就不能说几句软话儿,让高力士带给皇上吗?” 杨玉环说:“我可不会说软话儿。” 杨玉筝有些气恼:“玉环,如果皇上失去耐心,你知道后果很严重吗?皇上现在心里有你,因此,才会又是送膳食,又是送衣服的。可你也要给皇上一个台阶,让他下来啊。你不理皇上,皇上也不好意思服软儿。你们就这样僵持着,你可知道,宫中美女如云,万一皇上寻到了一个更好的,他有了新欢忘了旧情,到时候,皇上说不定就会舍了你。因为皇上不会让自己的贵妃流落民间。既然不能接回去,那就只能舍了。玉环,到了那时候,我们杨家一门的荣华富贵失去倒也罢了,恐怕都要获罪,都要遭殃。你看母亲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你忍心让母亲流放外地吗?” 杨玉筝的一番话,其实也给了杨玉环一个台阶。对于那天的忤逆,她其实也有后悔。只是,她也拉不下脸来跟皇上求饶。现在玉筝这么一说,她正好就顺坡下驴了。她心想,我现在服软,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家人。 杨玉环说:“依二姐的意思,我该怎么办?” 杨玉筝说:“给皇上写一封信,就说你很后悔,请求皇上的原谅。” 杨玉环说:“好吧。” 想了片刻,杨玉环坐下,提笔给皇上写了一封长信。她在信中,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同时,也检讨自己不该对皇上态度生硬。 杨玉筝像检查小学生作业一样把杨玉环的信读了一遍,最后给出的答复是:不及格。 她说:“玉环,你怎么写的像大白话一样?难道小时候,先生没教你行文吗?我记得先生教过的,而且你写得最为规范,先生每次表扬你,都要批评我们一番。” 杨玉环只好说:“还是那次掉井里惹的祸,我把怎么写文言忘记了。不过,二姐,反正就是一封写给皇上的私信,也不用讲究什么行文布局吧?” 玉筝说:“撇开行文布局,你这封信依然不行。态度生硬,感动不了皇上,要不我替你写。” 杨玉环说:“那最好了,谢谢二姐。” 玉筝说:“不过,我还要借你一缕青丝。”说着,就从几上摸过一把剪刀。 杨玉环赶忙护住头发,尖声说:“二姐,你干什么呀?” 玉筝笑着说:“放心,不会剪你许多的,就需要一小缕即可。你头发这么茂密,我从里面剪下小小一缕,不会看出来的。” 杨玉环有一头悠长顺滑的青丝,她平时非常爱惜。玉筝要剪她头发,她自然不愿意,问道:“干什么用啊?” “反正我有用,你放心就是了,这缕头发,会让皇上心动的。”说着,就扒开杨玉环的头发,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撮。 杨玉环疼惜地看着玉筝手里的那撮青丝。 玉筝说:“我虽然替你写信,但是,我不能亲自动笔。因为,皇上应该谙知你的笔迹。这样吧,我口述,你执笔。” 于是,杨玉环坐在案前,很快,一封由杨玉筝口述,杨玉环执笔的书信就写成了。 皇上已经用完了晚膳,高力士还没回来。他在屋里焦虑地等待着,而且,还无端发火,责骂了好几位内侍。 终于有侍卫进来禀报:高公公回来了。 皇上不由自主地迎了出去。刚刚走到门口,又觉得不妥,便退了回来,落座,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拿起茶杯,喝水,却发现杯子已经空了。一个太监赶忙过去往皇上的茶杯里续水。 高力士给皇上施礼。 皇上拖着腔说:“罢了。力士,回来了吗?见到贵妃了?她怎么说?”一眼看到高力士手里拿着一封信和一缕长发,惊讶地问道: “这是什么?” 高力士说:“这是贵妃娘娘亲自从头上剪下来的一缕长发。还有,她写了一封私信,让臣下当面交给皇上。” 李隆基再也装不下去了,从椅子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很快,就像被弹簧弹起来的一样。他接过高力士手里的信件和长发。 那缕长发拿在手中,很顺滑的感觉。不由自主地,他把那缕长发对着鼻子嗅闻了一下,哦,是那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啊,伴着李隆基已经许多年了。如今,一连几天没闻到这种气味,让李隆基焦虑不安,度rì如年。 他问道:“力士,贵妃为何要剪头发?难道她打算削发为尼,或者她……她……”李隆基不敢想下去了,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高力士提醒道:“皇上,贵妃不是还有一封信吗?” 李隆基说:“对对对,看信,看信。”说着,匆匆忙忙将信打开。 信上写道: 皇上陛下: 罪妾杨氏玉环罔顾宫廷礼仪在先,忤逆冒犯圣上在后,罪该万死。圣上宽宏大量,不杀而使归之,妾愧疚万分。唯一抱憾者,此生难见天颜。今当永离掖庭,一身之物,皆皇上往rì所赠,不足为献。唯发肤乃父母所生,系罪妾唯一所有。今当即死,无以报答万岁深恩,谨献此发,以表对万岁依恋之意。 罪妾玉环泣泪上书 皇上看了这封信,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说:“力士,贵妃当时神态如何,她怎么跟你说话的?” 高力士有意渲染道:“贵妃泪流满面,对老奴说,自知罪该万死,恐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皇上听到这里,泪水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高力士见皇上失态,挥挥手让内侍宫女们退下。 李隆基一把抓住了高力士的手,颤声说:“力士,你分析一下,贵妃她是不是已有死志?否则,她怎么会写出这样凄婉的信?” 高力士适时进言:“皇上,以老臣所见,纵然贵妃有罪,纵然想处死贵妃,那也该在宫廷内进行。皇上,一个贵妃被灰溜溜地赶回娘家,她该多丢脸面啊。因此,她心中想不开,也是有的。” 李隆基喃喃自语:“是啊,朕说她忤逆,丢了朕的脸面,可是,朕好像做得更狠,把她直接就赶回娘家了。这样做,和村野莽夫又有什么两样?” 高力士说:“要不……皇上,你还是赦免了贵妃的罪过吧。” 李隆基大手一挥,说道:“贵妃哪有什么罪过啊?不是都已经查明了吗?他是被王立用欺骗了!至于她与朕顶嘴,唉,夫妻之间上牙碰碰下牙,这能算罪过吗?力士,朕记得曾经答应过玉环,要跟她像民间夫妻一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的。” 高力士说:“既然皇上已经赦免了贵妃的无心之过,那么明天一早,老奴就把贵妃迎回来。” 李隆基说:“力士,你好糊涂啊!” 高力士忙说:“臣有罪!” 皇帝顿足:“力士,你越来越糊涂了啊!” 高力士大声说:“臣罪该万死!” 君臣之间,已经相处了几十年,彼此心灵相通,自有他们一套特殊的对话方式。 “明天迎贵妃进宫,力士,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可是,皇上,现在已经宵禁。” “力士啊,宵禁是对别人的,可朕是皇上啊!贵妃已经有死志,这漫漫的长夜,朕不敢想象贵妃那边,会发生什么事情!朕可不想抱憾终生啊!朕觉得,现在,只有把贵妃放在身边,朕才能心安。朕要你现在、马上、立刻、赶紧的,带人给朕好生的把贵妃接回来。” 高力士叩头,大声回应道:“臣遵旨!” 到了门口,高力士对一群内侍和宫女说道:“皇上谕旨,接贵妃娘娘回宫,大家赶快分头准备,手脚麻利点!” 这帮内侍和侍女听了高力士的话,一齐欢呼万岁,接着就分头行动起来。内侍们忙着准备宫车,侍女们则打扫寝宫,添上香烛,插上鲜花。杨玉环虽然在宫中备受皇上的恩宠,但她对下人并没有恃宠而骄。她平和,宽厚,给予了下人应有的尊重。所以,那班宫女太监们,都愿意在杨玉环身边当差。 杨玉环在闲暇的时候,还会和宫女们聊天。有一次,从她嘴里蹦出两个字:“人权”。永清问道:“贵妃,什么是人权啊?” 杨玉环解释道:“人权,就是说一个人应该享有做人的基本权利,包括方方面面,比如安全的权利,zì yóu的权利,政治的权利,诉讼的权利,平等的权利,经济的权利,民族的权利等等。” 杨玉环的解释,令她们如听天书。她们搞不懂什么是人权,但是她们却知道,人权就是待人好。她们因为杨贵妃懂得她们所不懂的东西,因此对她又多了几分崇敬。 内常侍的十六名宫女和内侍,前后各执了四盏大灯笼,簇拥着一辆大型宫车,两辆从车,直奔丽苑门。 兴庆宫的丽苑门城楼上,火炬明亮,二百多名士兵,坐镇城楼。楼下,站着一员监门将军和两名校尉,以及两队士兵。高力士吩咐:“接皇上谕旨,出宫办事,开门!” 高力士在宫内权势极大,而且还口称持有皇上谕旨。这班人不敢怠慢,慢慢地打开了栅门。 这时候,亲卫府龙武军驻兴庆宫的将军陈玄礼赶了过来,好像要向高力士进言。高力士没等他开口,就说:“今天晚上皇上有特殊的事情要办,你不必打听。” 陈玄礼沉默了片刻,告退了。 夜间开启宫城,这在本朝是鲜有先例的。所以,陈玄礼会以为宫内发生了大事。但是,高力士对此保持着神秘。陈玄礼权衡了一下,保持了沉默。 第一百零七章:重归于好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府今晚上门户大敞,灯火通明。有人不断进入门户,四名内侍挺拔身子,立在大门口。 杨府的左邻右舍,前几天就得知了贵妃被逐一事。如今见到这种阵势,都以为杨家的祸事终于来到了。他们,或者躲在街角,或者藏在自家的门洞里偷窥。他们看见,杨贵妃被宫女们簇拥着走出大门。内侍们一齐朝杨玉环施礼,高力士手搭在宫车门楣上,恭送杨贵妃上车。杨家上下一齐向宫车招手,道声珍重,宫车缓缓驶离。那些偷窥的邻居们,这才知道杨家今晚是福不是祸,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杨家主要人员全部积聚在杨老夫人府邸。他们见宫车走远了,便一齐朝着皇宫的方向遥拜。这晚上,杨家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从府内传出来,一直持续了一个通宵。 ………………………………………………………… 李隆基自打高力士走了之后,就急不可待地盼望贵妃归来。 看看时间已到了亥时,李隆基焦躁不安。他有些急不可待了,而心跳的速度也比以往要快得多,他自己能够感觉出来。 他派内侍向安庆坊迎候,他自己则站在宫门口的台阶上,伸长了脖子期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派出去的内侍匆匆跑了过来,禀报道:“皇上,贵妃娘娘的车队马上就到了。” 李隆基居然有些惊慌了,他连忙说:“快宣进来!”转回身,一溜小跑,回到飞霜殿内殿,等候接见让他朝思暮想的贵妃。 杨玉环被侍女们引入内殿。 她穿的还是那天被皇帝赶走了的时候,那一身便装。她虽然不像袁思艺描叙的那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但是,可见她一脸的憔悴。李隆基不由得伤心起来,心想,就因为我的雷霆之怒,却让心爱的女人受了这番波折。 杨玉环看了皇上一眼,低下头,徐徐地走近了皇上。 就在这时候,内侍拖着腔调喊道:“杨贵妃谢恩!” 这种情况下,是一种必须的礼仪。 杨玉环一愣,片刻的犹疑,但她还是慢慢地跪了下去。 李隆基马上站起来,在杨玉环的双膝还没沾地的那一瞬间,就把她拦腰抱住了。这时候,他从杨玉环身上闻到了一种味道,那是杨玉环特有的味道。他熟悉这种味道,喜欢这种味道。几天没有闻到这种味道,就已经让他寝食难安了。他抬起眼睛,近距离去看杨玉环,而杨玉环正好也抬头,去看皇上。两人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如同火花一样交汇。杨玉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瞬间滚落下来。 李隆基心中一阵怜惜,一下子把杨玉环紧紧地拉进怀中。而杨玉环,也适时地将头扎进李隆基的怀抱里。她哭着说:“皇上,是妾身的不对了!妾身冒犯皇上,以后不会了!” 李隆基强忍着,他不想在内侍和宫女的面前流泪。但是,他忍不住,他的两行老泪,扑簌簌落在杨玉环的头发上。 他一只手拍着杨玉环的肩膀,就像哄孩子一样。而另一只手,却柔情缕缕地抚摸着杨玉环的头发。他想,我的爱妃一头青丝,就像黑sè的瀑布,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然而,她为了表达心意,居然狠心剪下来一撮,太可惜了! 李隆基挥挥手,屋里的人立刻退了出去。这时候,他才开始放纵地流泪。他将杨玉环的脸捧起来,去亲吻杨玉环的眼泪。那眼泪是苦涩的,他想,这种味道,就应该像我和爱妃乖分的味道。 他说:“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 但是,杨玉环想到自己这些天来的委屈,哭声不由得大了起来。一个已经成熟的少妇,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而李隆基抱着杨玉环,一任怀中的美人“嚎嚎”大哭。他想,爱妃受了委屈,哭出来总是好的。否则,委屈郁结于心,落下病来那就不好了。这时候,他看着杨玉环的眼神,如父亲般的慈爱。 杨玉环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接着就变成了抽泣,再接着就完全消失了。 李隆基双手托住杨玉环的脸,说道:“让朕看看,朕的宝贝贵妃,瘦了没有?” 杨玉环说:“妾身这几天茶饭不思,粒米未进,能不瘦吗?” 李隆基说:“不过,朕好像闻到了一股羊肉泡馍的味道。” 杨玉环一惊,立刻想到是谢阿蛮告了密。她笑了,说道:“这个小鬼!” 李隆基高兴地说:“爱妃终于笑了,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让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吧,不,要比从前更好。就像民间的夫妻一样,相守一生。” 杨玉环真诚地说:“皇上,我真的想和你像民间的夫妻一样,一生相爱。我是你的妻子,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是,不要动不动就往娘家赶我。我觉得很丢面子,而且,家里人,都恐惧,都怨我!” 皇上说:“玉环,以后不会了。朕失去了你才知道,你有多么重要。这些天,朕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每天独自一人瞪着眼睛到天亮。很寂寞,想找别的嫔妃陪侍,但是,又觉得与你相比,别的嫔妃都如粪土一样。” 杨玉环抿嘴一笑,问道:“是吗?难道阿曼也如同粪土一样吗?” 皇上顿时显得十分尴尬,干咳了一声,期期艾艾地说:“原来,阿曼都告诉你了?这个小鬼,是个双面jiān细。”就在这时候,皇上忽然发现门缝里有两只大眼睛,扑闪着,往里面偷看。 皇上喝道:“大胆,竟敢偷看!” 一阵脚步声,偷看的人想溜。 皇上喊道:“谢阿蛮,知道是你,进来!” 被点了名字的谢阿蛮不敢跑了,她先将门推开一条缝,将脸探了进来,一双眼睛“咕噜咕噜”去探查皇上和贵妃的表情。 “进来!”皇帝朝她招手。 谢阿蛮踮着脚尖磨磨蹭蹭靠了过来,皇上和贵妃异口同声喊道:“要你多嘴!” 皇上和贵妃同时把她拉住了。谢阿蛮想溜,挣了一下,挣不开,只好跪在地上,说道:“皇上贵妃宽恕,阿曼是个透明人,心中不藏事情的。” 杨玉环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打鼓,心想,不知道谢阿蛮把自己跟寿王相会的事情,跟皇上告密了没有? 皇上传旨,飞霜殿摆宴,谢阿蛮作陪。 找了个机会,杨玉环悄悄地拉住谢阿蛮问道:“阿曼,我跟寿王见面,你告诉了皇上没有?” 谢阿蛮看了一眼皇上,皇上正站在内殿门外,跟高力士、袁思艺他们吩咐事情。谢阿蛮压低嗓音说:“贵妃,阿曼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放心,阿曼是站在你一边的。” 这一场震惊宫廷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而皇帝和贵妃的关系,似乎因为这一场风波,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 刚刚进入十月份,皇上就决定赴骊山温泉宫避寒了。 今年格外早,而往年,一般都要到十一月份才会行动。 杨玉环连续去了几年骊山。她觉得骊山虽然风景秀丽,但是看多了,也觉得单调。她还是喜欢在宫中生活。因此,她对皇上这么早就去骊山,有意见。 以往,她会直言不讳地把自己的意见对皇上倾诉,但是现在却把自己的不满藏在心里了。这是她与皇上经历了一场风波后出现的变化。尽管看上去他们更恩爱了,但是,那一次重大的事件,还是在杨玉环的心中留下了yīn影。要完全消除这些yīn影,也许需要时间。 这一次的事件,杨玉环知道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她总是觉得皇上那么严厉呵斥她,并且把她驱逐,让她丢了脸面。之前,她一直坚信,皇上可以对任何人发雷霆之怒,对她,不会的。但现在她知道了,皇帝是可以对所有人发雷霆之怒的。而皇帝的雷霆之怒,是很可怕的。 另外,这一次去寿王府,和寿王又见了一面,而且,在他们拥抱的时刻,杨玉环觉得她和寿王的情分又复活了。心中有了这个杂念,所以在和皇上相处的时候,她就觉得在情绪上难以平衡。尤其是恩爱的时候,本应该全神贯注,可这时候,她会忽然想起寿王来。而且,她居然感到,在那种时刻想起寿王,会有一股热流从心中产生,并且往外流。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很可耻,另一方面又情不自禁,这让她非常纠结。 她想,也许皇上已经看出她情绪上的变化了吧。所以,他才决定提早去骊山。他想给自己,也给杨玉环,换一个环境。 而且这一次,她和皇上是乘坐在一辆宫车上的。这辆宫车非常宽敞,杨玉环懒洋洋地躺在宫车上,怕皇上跟她说话,因此她合上眼睛,假装睡眠。其实,她没有睡,她只是不高兴,因而用这种状态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这次在骊山温泉宫,气氛有些紧张。因为驱逐贵妃的宫廷事件刚刚过去,很多人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追究事件后面的原因。 今年太子是被皇上点名要求随驾的,往年没有这种情况。因此,太子心怀鬼胎。从这件事情的结果来看,太子觉得自己已经失败了。他并不以为梅妃教给他的计策不高明,从效果上看,也的确达到了预期。杨贵妃不是贸然去了寿王府吗?杨贵妃不是被驱逐了吗?但是令人难以预料的是,杨贵妃又被接回来了,而且,依然受宠爱。寿王那边风平浪静,似乎没受到任何牵连。这一切,怪就怪在杨贵妃能量太大,彻底把皇上迷住了。 第一百零八章:李林甫大兴冤狱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如果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失败,太子李亨只不过沮丧一番而已。但是,他恐惧的是王立用。王立用所传的消息是假的,这个一目了然。因此,人们用脚趾丫想事,也会知道这里面有yīn谋。好在听说王立用当时就自尽了,没留下任何口供。但是,他没有见到王立用的尸首。谁知道王立用是真自尽了,还是皇上的一枚烟幕弹呢?皇宫斗争中,这种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把戏,屡见不鲜。如果王立用真的没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皇帝这次赴骊山,点名让自己随驾陪侍,那么就是皇帝有意安排的。这说明皇帝已经不信任他了,已经防着他了。 太子也不是孤立的。太子身边也有一群拥趸。他们的心情同太子一样,也是忐忑不安。虽然太子从没说过这件事情是他策划的,但是,他们料想得到。同时,这些人也想,我们都能料想到,难道皇上就不能料想到吗? 虽然寿王没有来骊山,但是,咸宜公主和丈夫杨洄随驾来到了骊山。咸宜公主和寿王是一母同胞。她得知杨贵妃和寿王是见过面的。虽然皇上原谅了杨贵妃,但是,却未必原谅寿王。因此,咸宜公主和杨洄怕被牵连而获罪,心中也一直惴惴不安。 然而,皇上却好像很开心。一到骊山,皇上就拉着杨玉环去看雪景,甚至,还冒着纷飞的大雪乘坐雪车。杨玉环坐在飞速前进的雪车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大雪,忽然觉得天地如此之宽阔,人却如此之渺小。做人,还是随波逐流比较省力一点。既然我和寿王缘分已尽,那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雪车上,一边是皇上,另外一边是身材娇小的谢阿蛮。 她一手拉起皇上,一手拉起谢阿蛮,面对着广袤的雪原,放声大喊起来:“噢,我来了!大唐天下,我来了!” 雪原上,杨玉环悠长的声音飘出很远很远…… 谢阿蛮被杨玉环指定过来随侍。杨玉环喜欢谢阿蛮,而且,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人就是谢阿蛮了。寿王和皇上,是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两个男人。但是,毕竟已经与寿王乖分。皇上虽然对自己百般呵护,但他是皇上啊,有些话,还是不能跟他倾诉。至于母亲、姐姐以及从兄从弟们,本来杨玉环就跟他们没有亲属关系。虽然母亲对自己有养育之恩,姐姐们对自己非常呵护,但是,杨玉环总觉得跟她们还到不了那种无话不说的地步。只有跟谢阿蛮,她可以倾诉所有。甚至,她还告诉谢阿蛮,自己是一千年之后,二十一世纪里过来的人。但是,谢阿蛮的反应跟皇上是一样的,她不相信。杨玉环还告诉她,其实自己对寿王还不能忘情,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初恋。 谢阿蛮虽然姿xìng调皮,但是,这个姑娘很聪慧的。她说:“贵妃,自从你上次回来之后,我发现你有了一些变化。” 杨玉环问道:“我是不是变温柔了?” 谢阿蛮说:“是的。贵妃,其实大可不必。不要刻意去做什么,随xìng就好。你能得皇上的宠爱,那就说明皇上是喜欢以前的那个你。所以,你的改变对于皇上来说,未必是好事。你以后还应该像从前一样,对皇帝,该温柔就温柔,该发小脾气就发小脾气,一切自然为好。” 杨玉环听了谢阿蛮这番话,不由得对这个快乐的小舞者刮目相看,她忽然觉得,谢阿蛮是比她有心机的。 在此后的rì子里,杨玉环果然又恢复了本xìng。而她和皇上的关系,又恢复到和之前一模一样了。 年底,这件震惊宫廷的事件终于有了一个结果。皇上把两位看护王立用的内侍处死了。这件事情,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轻描淡写地画上了句号。 杨钊因为这一次骊山随驾,表现特别突出,皇帝又擢升了他的官职。杨钊摇身一变,成了大唐朝中上级的重要官员了。而这一切,都不是杨玉环所能控制的。杨钊为朝廷办事,的确很努力,杨玉环看着杨钊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忙来忙去,看着他脸上那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心中非常绝望。她想,难道我贵为大唐朝第一夫人,居然没有力量将历史的车轮拨偏那么一点点吗?但是,为了自己的命运,她不会放弃努力的。她对自己说:杨紫萱,加油! …………………………………………………… 当天宝七载新chūn来到的时候,杨玉环有些惶恐。时间流逝如此之快。回想到自己刚刚穿越到唐朝的时候,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可如今,转眼之间,自己已经成了一个美艳的成熟妇人。 杨玉环的惶恐在于一个不吉利的数字,三十八岁。她知道,三十八岁那一年,自己将遇到一场覆灭xìng的劫难。她从刚来到唐朝,确定自己就是那个名传千古的杨玉环之后,她就努力了。她努力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历史上记载,她是一个依仗美sè,迷惑君王,把持朝政的女子。说她扶持杨国忠,欺压百姓,勾结安禄山,密谋夺取大唐天下。但是,杨玉环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一个很平和的人,一个容易满足的人,一个沉醉于玩乐享受的人,一个不关心朝政的人。她更不会扶持杨国忠,也不会勾结安禄山。 正相反,她希望杨钊永远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混子,希望安禄山永远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历史上的马嵬坡之变,就不会出现了。 但是,她只有能力改变自己,却没有能力改变别人。虽然她是唐朝杨贵妃,虽然她的权利相当于当朝的皇后,但是,在历史的进程面前,她无能为力。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人关进囚车里的待决囚犯,很无奈地看着那车子飞速地往刑场疾驶。 杨钊在仕途上的升迁速度让他膛目结舌。 杨钊的升迁,自然与杨玉环有关。虽然杨玉环非常不希望杨钊升迁,但是杨钊是杨玉环的从堂兄,这样的身份,成了他升迁的翅膀。 但是,杨钊的升迁,大部分的力量还来自于他个人。杨钊这个人很聪明,既八面玲珑,又扎实肯干。这种品格,皇上是很看重的。同时,杨钊傍上了李林甫这棵大树,而且,逐渐成了李林甫残害同僚的生力军。 当年和杨玉环家连宗,而且对杨玉环的命运起了关键作用的杨慎矜、杨慎名,曾经是李林甫一派的主要干将。但是,在官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兄弟。后来,杨慎矜、杨慎名渐渐疏远了李林甫而投入太子的阵营。于是,李林甫在密室里苦思了一天一夜,终于决定出手了。 不久,李林甫就查出杨慎矜府邸藏有异书,并且与江湖异人勾结,意图推翻唐朝,恢复隋室天下。期间,当然少不了栽赃陷害,杨钊为此出了不少力。当李林甫将此事禀告皇上,并将他jīng心炮制的所谓证据一一呈现的时候,李隆基震惊了! 一个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要推翻他的统治。于是,杨慎矜、杨慎名、杨慎余三兄弟一同被杀。杨洄本是长宁公主的儿子,又是咸宜公主的丈夫,但是,因为他的父亲杨慎交和杨慎名是同系本家,所以,他也被株连。杨洄被杀,咸宜公主就成了年轻的寡妇。后来,咸宜公主又改嫁崔嵩,这是后话。 李林甫一鼓作气,又在杨钊的协助下,将唐朝名臣李邕等人处死。 李邕是唐代著名的书法家,被害的时候任北海太守。 起因是左骁卫兵曹柳绩与他的岳父不睦,污蔑他岳父交构东宫,指责皇帝。这本是毫无证据,莫须有的罪名,但是李林甫为了排除异己,就趁此机会对柳绩的岳父严刑拷问。柳绩的岳父一气之下,又指责女婿柳绩是同谋,是祸首。于是柳绩和自己的岳父一同被处以杖刑,毙命。 因为李邕素来持才自傲,对李林甫爱答不理。所以,李林甫又在密室苦思了一夜,出来后笑眯眯的。他决定,借着这个事件,把李邕也一同处理掉。 之前的在审讯柳绩的过程中,柳绩曾交待,说他和李邕有私交,证据是李邕三年前送给过他一匹马。 李林甫又查出,李邕与淄川太守裴敦复有私交。证据是,李邕之所以任北海太守,是裴敦复推荐的。这个裴敦复跟李林甫也曾有小隙。李林甫决定,连裴敦复也不放过。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李林甫派出他的爪牙,兵分两路,赶往山东的北海和淄川,将李邕和裴敦复“就郡决杀”。 已是七十岁高龄的李邕就这样死在李林甫制造的白sè恐怖中。这时候,大唐皇帝李隆基只顾得享乐,对于朝政,已经逐渐荒废。 李邕是一个铮铮铁骨的硬汉子,武则天时他官拜左拾遗,曾经在朝堂之上,当着武则天的面指责武则天的心腹张宗昌以权谋私,其勇气可嘉。李林甫为了排除异己,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李邕等人,众大臣自然不服。然而,李林甫一手遮天,心狠手辣,大家出于自保,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倒是杜甫悲痛yù绝,哭道:“坡陀青州血,羌没汶阳瘗”。 李白在江湖中,闻听此事愤怒之极,他仰天长叹,大呼道:“君不见李北海,英风豪气今何在?君不见裴尚书,土坟三尺蒿棘居”。 这一系列的事件震动朝野。杨玉环曾经见过李邕几次,很崇拜这个一身正气的书法家。李林甫就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把李邕处死,这让她非常不满。虽然她不愿意理会政事,但是,这件事却如同骨鲠在喉,面对皇上,她不吐不快。 在一次晚宴后,她终于发问了。 “皇上,李林甫把持朝政,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就任凭他这么搞吗?”杨玉环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李隆基看了杨玉环一眼,神情有些惊异。因为,杨玉环很少用这样严肃的口气跟他讨论朝中事情。 他笑笑说:“玉环,朝中大事,又不是你们女人家绣花绘画。朕的天下,有多少人眼热。为了jǐng示世人,杀人是难免的。改朝换代坐天下,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写诗作文章。” 杨玉环忽然想起二十世纪,有个人也说过一段话,和李隆基的这番话极其相似。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行动。” 第一百零九章:谢阿蛮恋爱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茫然了,她想:难道,一定要这样血腥吗?难道,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李隆基见杨玉环久久都没有说话,拍拍她的肩膀,问道:“爱妃,想什么呢?” 杨玉环说:“李邕是我很尊重的一位书画家,人家已经七十岁高龄了,可就为了他曾经送过柳绩一匹马,就把人家就地处决了。皇上,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要是按照李林甫这样的方法追究下来,皇上不是也要受到株连吗?因为这些被杀的人,他们的官都是皇上封的啊,他们都曾经接受过皇上的赏赐啊!”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有时候,宰相确实有些过分。比如杀李邕和裴敦复,他就是先斩后奏。这个混蛋,现在在朝中权势很大。好在杨钊迅速成熟起来了。有朝一rì,让杨钊接替李林甫。” 杨玉环绝望了。皇帝的这个念头,是她最不想要的。她想提反对意见。但她考虑到自己刚才已经把李林甫抨击了一番,现在马上又调过头来质疑杨钊,会让皇上觉得她很过分。因此,她缄默了。 杨钊在跟随李林甫的风风雨雨中急速地成长。李林甫奏请,以杨钊为兵部侍郎,同时,依然兼任御史中丞等许多职位。侍郎是真正的大臣级别的官员了。 杨钊获得兵部侍郎后,有一次,李隆基忽然说:“杨钊啊,你这个名字中有金刀二字,与国家不利,与自己也不利,不如改个名字吧。” 杨钊马上跪在地上,拜道:“愚臣求皇上赐名。” 李隆基想了一会儿,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名字。 高力士说:“皇上,不如就叫杨国忠吧。” 李隆基沉吟了一会,说道:“国忠……好,这个名字好。那么,杨钊,从此后你就叫杨国忠吧。” 杨钊再拜:“臣杨国忠,感谢皇上赐名。” 给杨国忠名字提出建议的高力士,于年前也得到了擢升。皇上给予高力士从一品骠骑大将军衔。武官二十九阶,以骠骑大将军为最高。 虽然有许多的烦心事,但杨玉环不是那种多愁善感,凄凄惨惨戚戚的女人。在经历了几天的郁闷之后,她就把烦心的事抛在了脑后,人也恢复了常态。 正是chūn花烂漫的季节,她想在宫中到处走一走。因此,她想到了她最好的朋友谢阿蛮。她忽然觉得,谢阿蛮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 这个小鬼藏到哪里了? 这天一早,杨玉环吩咐人去传她。 ……………………………………………………………… 实际上,阿曼在这些rì子里,恋爱了。 宫中最近又招来一批舞者,谢阿蛮的任务是训练这批舞者。在训练的间隙里,她会出去转悠,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有禁卫军的官兵排队在她的面前走过,谢阿蛮没有在意。因为常年在宫中转悠的谢阿蛮,看见禁卫军是常态。 可是,令她在意的是,队伍中,忽然有一个士兵扭回头来,冲着谢阿蛮眨巴了两下眼睛。 谢阿蛮见有男孩冲她眨巴眼睛,毫不示弱,也回应了一下。她的回应,是对着那个士兵撇了一下小嘴。 那士兵立刻也朝着谢阿蛮撇了一下嘴。 哇,这个混蛋,居然敢冲我撇嘴!谢阿蛮生气了,就想跑过去质问。就在这时候,带队的军官看到了那个士兵的松懈,喊了他一声。那士兵马上抖擞jīng神,随着队伍走远了。 谢阿蛮继续回去教授舞蹈。那个士兵的事情,就在她的脑海里逗留了那么一小会儿,接着,就消失在音乐的节奏中。 第二天,谢阿蛮又在教授舞蹈的间隙里,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在同样的地方,又碰到了那队禁卫军。又是那个士兵,还是转回头来冲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谢阿蛮撇了一下嘴,这个士兵也撇了一下嘴。接着,士兵就随着队伍走远了。 谢阿蛮忽然觉得这很好玩,也就对那个士兵萌生了好奇心。 谢阿蛮虽然长得小巧玲珑,但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她今年二十一岁了,属于老姑娘的行列。她是个孤儿,没人为她的婚事cāo心。另外,她是皇上的女人。在她十几岁时,皇上就占有了她。在这之前,她从来也没考虑,自己除了皇上之外,会把感情和身子给其他的男人。她也不懂什么叫两情相悦,什么叫恋爱。她所理解的男女关系,就像他和皇上一样。 但是,她和皇上,明显没有心动的感觉。 可是她和这个士兵却有了。尽管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尽管她还没和他单独相处过一次,说过一句话。 两人所有的交往,就是眨巴一下眼睛,然后撇一撇嘴。 好像那帮禁卫军每天的巡逻线路是固定的,行动的进程也像太阳的转动一样准时。反正谢阿蛮每天会在那个地方,遇到那帮侍卫军。而且,每天都会和那个士兵,有着眼神的交流。 这种交流,成了谢阿蛮每天临睡觉前,一种很享受地遐想。她会仔仔细细去记忆这个士兵的摸样,她觉得他怒眉大眼睛,还是很可爱的。而且,他与皇上不同的是,他很青chūn,而皇帝却是一个一天比一天老下去的老头儿。她会去想,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娶亲了没有?会想好多事,而且,都是关于这个男人的。 谢阿蛮心想,难道,我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吗? 终于有一天,她没有等到那位士兵。虽然禁卫军的队伍,依然在那个时间里从她的面前经过,可是这支队伍,谢阿蛮却完全陌生。 谢阿蛮看着队伍慢慢走远,心中怅然若失。这一天,她在教授舞蹈的时候,没jīng打采,常常把舞蹈动作弄得颠三倒四。 这天晚上,她失眠了。她想,那个家伙哪里去了呢? 谢阿蛮的心中空落落的,好不容易等到那个时刻,她又站在那里等候。可是,禁卫军的队伍走过去之后,她还是没等到那个士兵。 就在她失望地转回身想走掉的时候,忽然看见有一个人朝她走了过来。 就是那个令谢阿蛮想了不止一百遍的士兵。 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走到谢阿蛮面前,脸sè红红的,yù言又止。平时一贯活泼好动的谢阿蛮,居然也拘束起来。她低着头,身子在微微扭动。 僵持了片刻,那个士兵突然说:“我知道……你叫谢阿蛮。” “你怎么知道?”谢阿蛮一双火辣辣的大眼睛看了她一下,马上又将目光移开了。 士兵说:“你在宫中,是著名的舞者。而且,皇上非常喜欢你,对吗?再说,我看过你领舞。去年,在皇上的大寿庆典上,你领舞,演奏《霓裳羽衣曲》……” 士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拘束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他抬起头,再次去打量谢阿蛮。他说:“近距离看到你,比在舞台上更加好看。” 谢阿蛮“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目光咄咄像个贼,敢情没安好心啊。” 士兵文绉绉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个君子。” 谢阿蛮说:“好了,勉强就把你算成个君子吧,梁上君子。” 士兵说:“我又不会偷人。” 谢阿蛮说:“可是你想偷我的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皇上的人,你好大胆,都敢眨眼睛勾引我。” 士兵说:“皇上又没有把你封为嫔妃才人什么的。” 谢阿蛮说:“反正皇上这个人会吃醋的,要是被他看见你和我站在一起,他会……”说到这里,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那士兵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谢阿蛮喊道:“喂,别跑,我问你,你这几天为什么不巡逻了?” 士兵说:“我们轮值,这几天都不会巡逻。” 谢阿蛮问道:“你叫个什么名字?” “我叫陈方强。”士兵说,又问,“你呢?” “你本来知道了我的名字,还要问?” 谢阿蛮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你的名字很好听。”陈方强没话找话。 谢阿蛮转了几下眼睛,说道:“我们真的不能再站在这里说话了。明天,我们出去见面,你敢吗?” 陈方强想了一会儿,说道:“怎么不敢?” 谢阿蛮说:“好,我们明天浐河岸边见面。” “浐河哪里?”陈方强问道。 谢阿蛮说:“浐河岸边有个庙宇,庙宇旁边有一片槐树林,这个地方你知道吗?” 陈方强点点头,说:“知道知道。” 谢阿蛮说:“就在那里,我们辰时见面,不见不散,明白吗?” 陈方强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我为什么会骗你?” “你在宫里地位这么高,难道会和我一个小军官见面吗?我还是试用军官呢。” “我有什么地位?还不就是一个宫廷舞伎?” “那不一样,人人都说你有嫔妃的待遇,而且,还有侍女。” 谢阿蛮觉得陈方强够啰嗦,不耐烦了,说道:“你去不去?不去拉倒!” 陈方强赶忙说:“我去,一定去!” 谢阿蛮说:“那我也一定去。记住,不见不散!” “记住了!”陈方强答应了一声,拔腿就跑。他跑起来的时候,一跳一跳的。 第一百一十章:谢阿蛮装病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谢阿蛮一晚上处于兴奋中,朦朦胧胧睡了一觉,一大早就起来了。沐浴梳洗,jīng心打扮,就等着去赴约会了。 吃过早饭,刚刚要往外走,就见两个内侍进来了,说道:“奉贵妃娘娘懿旨,传阿蛮姑娘马上去见她。” 谢阿蛮心中叫苦连天,心想,贵妃啊贵妃,你早不喊我,晚不喊我,怎么我刚刚要出去约会,你就喊我了?我要是去见你了,那个陈方强不就白等我了吗?我要是不去见你,你看看这两个内侍,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奉贵妃娘娘的懿旨。我敢抗旨吗? 杨玉环见到谢阿蛮,非常高兴,牵着她的手埋怨道:“阿曼,这些天你溜到哪里去了?” 谢阿蛮只好暂时抛开心事,笑着说:“还不是教授那些新来的舞伎们舞蹈?贵妃娘娘,你看我工作很辛苦吧?这些天,累死我了!”说到这里,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腰。 杨玉环说:“既然这样累,倒不如跟皇上说说,册立你为嫔妃。反正,你们早就是那么回事了。” “贵妃,千万别跟皇上说。” “这么说,你根本不愿意册立?” “就好像你不愿意被立皇后一样,都有自己的原因。” 杨玉环说:“我不愿意立皇后,是出于诸多考虑。你就不同了,你有什么考虑啊?” 谢阿蛮实话实说:“贵妃,我才这么点,将来还想嫁人呢。皇上能喜欢我一辈子吗?如果将来皇上不喜欢我了,那么我一个人孤孤单单不是很冷清吗?再说,皇上已经声明以后不再立妃了,如果为我破了规矩,那些大臣会罗唣皇上的。” 杨玉环说:“你还是不够爱皇上。如果足够爱,就没有那么多顾虑。” 谢阿蛮说:“贵妃,这和爱不是一回事儿。皇上要我,我自然不能拒绝。天下都是皇上的,我们万民也是皇上的。我一个小小的身体,自然也属于皇上的。皇上喜欢,他要使用我这小小的身子,那我只有效忠,只有顺从了。” 杨玉环听了谢阿蛮的话,心中一阵悲哀。她忍不住就想向她灌输“人权”之类的概念,但又知道她听不懂。她忽然想道:就算是以后的二十世纪、二十一世纪,像谢阿蛮的这种观念,不是依然在一些人的头脑里根深蒂固吗? 谢阿蛮问道:“皇上呢?” 杨玉环说:“皇上这几天挺忙的,今天早晨,传了李林甫、杨国忠他们在御书房议事。我呢,这几天又特别郁闷,所以就想找你一起出去赏花扑蝶,调整一下心情。” 谢阿蛮说:“好啊,那我先回去跟那些舞伎交代一下,下午就可以过来了。”说完,拔腿就想溜。 杨玉环一把拉住了她,说道:“教授舞蹈急什么啊?以后时间有的是。今天你要陪我,什么地方也不许去。” 谢阿蛮只好不情愿地答应道:“噢……” 两人乘坐宫车在兴庆宫里转悠了一番,采摘了一些花儿。后来,杨玉环又建议去大明宫,说那里的花儿更艳丽,蝶儿都傻乎乎的,想逮就能逮到,想逮几只逮几只。 谢阿蛮心说,要是去大明宫的话,今天就算完了,非爽约不可。正想着,就见皇上乘着步辇,朝这边走来。 皇上见自己最宠爱的两个女子,在花丛中轻盈地飘来飘去,会心一笑,下了步辇也进入花丛。 两个女子在花丛中,向皇上施礼。 李隆基挥了挥手,说道:“平身平身,朕刚才以为天上的仙女驾临兴庆宫花园,所以才赶过来看看的。” 谢阿蛮笑着说:“远远看去是仙女,走近了一看是两个比仙女还要漂亮的女子。是吧皇上?” 李隆基点头说:“对对对。” 谢阿蛮说:“不过我们这俩仙女,皇上看了不知多少遍。现在巴巴地赶过来,后悔了吧?那么请皇上忙政事去吧。” 皇上问道:“爱妃,今天这么有兴致?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过了。” 杨玉环说:“阿曼来了,所以高兴。皇上,我们要去大明宫,你陪我们去吗?” 皇上说:“正好,我也想去大明宫看看。然后,就在大明宫用午膳。下午,召宫廷乐班给我们演奏舞蹈。” 谢阿蛮心想,这样一来,一天不就全部占满了吗?不如我装病告退吧。想到这里,对杨玉环说:“贵妃,既然皇上陪伴你了,那我就告退了。” 李隆基说:“我们一起去,一起去。” 谢阿蛮说:“我忽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哪里不舒服?”皇上爱怜地牵着谢阿蛮的手,观察着她的脸sè,“感觉怎么了?” 谢阿蛮说:“皇上,我感觉恶心,想呕,却又呕不出来。”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谢阿蛮果真跑到一旁,蹲在地上干呕了几声。 皇上跑过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部,问道:“好些了吗?” 谢阿蛮说:“还是不好,我想我回去休息一下,也许就好了。” 皇上虽然不是女人,但他却是三十个皇子,三十一个公主的亲生父亲。因此,他对妊娠期间的症状,要比杨玉环都有经验。他问道:“阿曼,你这样的状况有多少天了?” 谢阿蛮只好随口说:“也没多少天,就三四天吧。” 皇上看了看杨玉环,说道:“难道……阿曼怀孕了?” 杨玉环经皇上一提醒,也说:“是啊,相当年我怀孕的时候,也呕吐过的。皇上,前些时间你没少临幸阿曼,也许,她真的怀上了。” 李隆基喃喃地说:“朕好几年都没有添子女了,还以为已经……”说到这里,大声喊道:“来人。” 有四个侍卫马上跑了过来。 皇上说:“起驾飞霜殿,传太医飞霜殿等候。” 侍卫们马上分头行动起来。 谢阿蛮心想,这下子玩笑开大了,赶忙跪下,说道:“皇上,阿曼就是普通的小病,并非怀孕。” 皇上赶忙把她拉了起来,说道:“保胎要紧,不要跪了,起来起来。” 皇上坐在中间,左边是杨玉环,右边是谢阿蛮。三人坐了一辆宫车前往飞霜殿。路上,皇上忽然说道:“阿曼,如果真怀孕了,朕可要把你关进笼子里了!” “啊!”谢阿蛮吓了一跳,“阿曼犯什么错了?” 皇上说:“阿曼虽然没有犯错,但如果怀了朕的龙种,那就必须封为嫔妃。如果成了朕的妃子,阿曼,以后可就不能在宫里宫外上蹿下跳了。” 阿曼带着哭腔说:“皇上,阿曼真的没有怀孕,你还是不要让太医过来了。你看阿曼这么小,哪能怀孕呢?” 皇上笑着说:“朕记得是天宝元年宠幸的你,那时候你很小。可是现在你长大了啊,都二十出头了,还小?” 阿曼说:“我一直觉得我很小。” 皇上说:“你长得小巧玲珑,俊秀可爱,可是你毕竟年龄到了啊。” 谢阿蛮说:“皇上,你这样赞美我,贵妃会生气的。” 杨玉环啐了谢阿蛮一下,说道:“臭美!” 皇上说:“我的贵妃为人平和,不会捻酸吃醋。” 杨玉环一撅嘴道:“那样说,我还有一些好处?” 李隆基捏住了杨玉环的手:“玉环,你和阿曼,各有各的美貌,各有各的好。再加上虢国夫人,朕到了老年,有你们三人陪侍,足够了。” 等皇上一行到了飞霜殿,太医他们已经在飞霜殿门外等候了。进了内殿,谢阿蛮坐在床边,太医给她诊视。 谢阿蛮心中紧张,心想,我明明是装的,到时候太医诊断我贵体安康,皇上会不会说我装病啊?越想心中越慌,心跳不由得加快。 太医诊视了一会,便出去回复皇上。谢阿蛮蹑手蹑脚地跑到门边,悄悄地往外看。 太医禀报道:“阿曼姑娘没有妊娠的迹象。” 阿曼看见,皇上的脸上有一丝失望的表情。 太医又说:“她的脉象很急,跳动也不稳,给她开几副草药,调理一下也就好了。皇上放心,没有大毛病。” 皇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好,下去吧,待会让永清去太医院拿药。” 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皇上吩咐午膳。谢阿蛮面对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没有胃口,心中老想着那个陈方强。 皇上见谢阿蛮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便说:“你看,果然生病了吧?让你一天到处蹦跶,不生病才怪呢。” 谢阿蛮说:“是,奴婢记住皇上的话,以后会乖乖的。” 用罢午膳,谢阿蛮拿了从太医院开出来的草药,说道:“皇上,奴婢告退了。” 皇上说:“先别走,让永清、念奴给你煎了药,喝完药再走。” 无奈,谢阿蛮只好耐心等待永清和念奴给她煎药。永清和念奴其实是非常讨厌谢阿蛮的。她们觉得,皇上的宠爱又不是滔滔江水,总是有数量的那么多。而这个小狐狸,起码给贵妃分去了三分之一。可是贵妃呢,自从小时候掉进井里一次之后,就变成了一个傻乎乎的人。她对于谢阿蛮的占有,不但不反感,而且还待谢阿蛮那么好。退一万步说,我们两个其实也都是皇上的人,身子也都给了皇上,可是皇上为什么只对谢阿蛮那么好呢? 永清和念奴越想越憋气,给谢阿蛮煎药的时候,恨不得往里面吐上几口唾沫。 第一百一十一章:谢阿蛮遇险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皇上在内殿和杨玉环下围棋,谢阿蛮坐在一旁观阵。 当初,杨玉环的围棋还是皇上教授的,为此,杨玉环还喊过皇上几声师傅。但到了今天,杨玉环的围棋技艺,已经微微超过皇上了。不过,杨玉环喂养的鹦鹉雪里红却在谢阿蛮的调教下,每当杨玉环的棋局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它就会飞过来搅局。它会站在棋盘上,背诵着李白的“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把黑白棋子搅乱。 李隆基有个习惯,跟人对弈,每当自己的棋局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会习惯xìng地挠后脑勺。雪里红也就是瞧准了这一点,当他看到李隆基挠后脑勺的时候,就适时出马了。 杨玉环笑着对雪里红说:“你是我喂养的鸟儿,为什么每次在我快要赢了的时候,跟我捣蛋?” 鹦鹉朝着杨玉环点了点脑袋,一副傲慢的样子,说道:“抱歉,抱歉!” 皇上不明就里,还以为连鹦鹉也知道他是皇上呢,就说:“这雪里红善解人意,知道皇上英武,无所不能,所向披靡,不能输给一个女流。” 杨玉环说:“不一定呢,我有个方法,让鹦鹉向着我,不过皇上要先赦免了我的欺君之罪。” “你有什么欺君之罪?”李隆基笑着问。 “无伤大雅的欺君之罪,反正皇上答应赦免我就是了。” “好好好,朕赦免你了。” 于是,两人再次开局。几十回合之后,皇上占了上风。眼看杨玉环一大片白子全部被皇上围堵住了,而且,没有破解的方法。皇上非常得意,看了杨玉环一眼,悠哉悠哉地问道:“怎样?” 杨玉环抬头说:“哎呀皇上,有一只很丑陋的小虫子飞到你的脖子里了。” 皇上大惊,急忙用手往脖子后面摸去。就在这时候,雪里红开始程序xìng地念诗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一边念着,一边飞到棋盘上。 皇上急了,双手护住棋盘,说道:“不要动,朕马上就赢了,” 但是,那雪里红根本不听,喙和爪子齐动,三下两下就把黑白棋子搅和乱了。皇上生气地盯着那只鹦鹉,说道:“你怎么了?不知道我是皇上啊?” 鹦鹉点着头,依然是一副傲慢的样子,说道:“抱歉,抱歉!” 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一股浓厚的药香味传了进来。谢阿蛮说:“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走到廊下,只见永清和念奴两人守着药罐子“叽叽咕咕”说着什么,药在罐子里“咕嘟咕嘟”直响,热气从罐子口腾腾腾地往外冒。谢阿蛮拖着腔问道:“我的药,好了吗?——” 永清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急什么?好了不就喊你了吗?” 谢阿蛮说:“好啊,你敢瞪我?等我跟皇上说道说道。” 永清说:“你跟皇上说,皇上问我我也不承认,谁瞪你了?” 谢阿蛮说:“念奴可以作证,是不是念奴?啊?” 念奴低着头,低声说:“俺也没看见永清瞪你呢。” 谢阿蛮说:“好啊,你们俩合起来对付我啊!我是个病人,你们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吗?” 永清说:“你没病,依我看就是装病。” 谢阿蛮心虚了,问道:“啊,你们看出来了?” 永清说:“你以为我们会像贵妃一样傻乎乎的吗?” 谢阿蛮说:“好啊,你们说贵妃傻乎乎的,等我和贵妃说道说道。” 念奴说:“贵妃有些事情傻,有些事情比仙女还要聪明。” 谢阿蛮问道:“她那里傻了?” 永清说:“比如你跟她争皇上的宠爱,她就不懂得计较,这不是傻吗?” 谢阿蛮说:“两位小姐姐,咱们都是皇上的人,何必争来争去呢?咱们和解吧。我向你们保证,过几年我就会嫁人。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跟贵妃争皇上了。” “真的吗?”永清问道。 谢阿蛮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药煎好了。念奴把煎好的药倒进一个碗里,递给谢阿蛮。 谢阿蛮闻了闻那些药,觉得味道怪怪的。伸出舌头抿了一点,非常苦涩。她问道:“永清,你说这些药我敢喝吗?” 永清说:“是药三分毒,有病治病,没病药人。你要是装病的话,喝了这碗药,接下来就该喝孟婆汤了。” 谢阿蛮说:“那我不喝了。”放下药,说:“要是皇上和贵妃问我,就说我病好了,不需要喝药了,我走了,回去歇一歇就好了。”说罢,拔腿就跑。 等皇上喊谢阿蛮的时候,永清回道:“煎好了药谢阿蛮也不喝,拔腿就跑了。” 皇上和贵妃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了起来。对于这样一个女子,谁又能管束呢?皇上从来没叱责过她,贵妃更加不。这位名满宫廷的首席舞伎,几乎被宫中所有的人喜欢。她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又会出其不意地溜掉。 ……………………………………………… 谢阿蛮溜出宫廷,已经是下午申时了。她一边往浐河岸边跑,一边想,那个陈方强还会等我吗?看看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到山尖上了,她觉得希望不大了。心想,如果陈方强真能从早晨等到我天黑,那么这个人真够傻得可以了。 她想证实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傻得可以,于是,就径直去了浐河岸边。 浐河边的那座庙宇里,据说只有两个和尚。人们常常看见这两个和尚去浐河提了水,然后两人就抬进去。庙宇里上香的很少,所以两个和尚就很穷。他们常常背着个布兜出去化缘,其实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出去要饭。有时候,会一连数rì不回来。他们离开庙宇的时候,一般都不锁门,怕影响别人进来上香。反正他们很穷,也没什么物件可偷。 庙宇旁边,就是一大片槐树林。从河堤下面,一直绵延到河堤上。这片槐树林,面积甚大。 傍晚的槐树林被夕阳染上了一抹火红,轻风吹动着火红的树梢,显得颇为壮观。槐树林里静悄悄的,谢阿蛮蹑手蹑脚地走进林子,心中有些惊慌。她想,如果这时候忽然走出一个sè狼,看见我这么漂亮,一定不会放过我。 往里又走了几步,她决定退出来了。她想,陈方强一定不会等我到现在,我还是回去吧,也许明天在宫里可以看见他。到时候,我就说我原本跟你约好,在另外一个庙宇旁边的槐树林里相见,你很可恶,让我白等了一天。 谢阿蛮知道,从这里往前沿着河边再走二十里,好像还有一座庙宇。不过,庙宇旁边是不是有槐树林,谢阿蛮就不清楚了。 就在她决定要退出来的时候,忽然看见槐树林深处,有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她想,难道这里面有妖怪吗?黑烟大妖?不行,我得赶紧跑。她越想越怕,拔腿就跑。刚跑了几步,忽然感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与此同时,头顶上有响动。她抬头一看,只见一面黑乎乎的大网急速地罩了下来。谢阿蛮心说不好,yù待脱身,那面大网已经将她困住了。紧接着,那大网悬空而起,而谢阿蛮被罩进网中,也随之上了半空。 谢阿蛮万分恐惧。她想,弄不好山贼什么的有意设了机关,专门捉我这样的漂亮女孩上山给他们做老婆。那可不行,我谢阿蛮可是被皇上喜欢的女人,怎么可以落到山大王手里?他们一个个长相狰狞,xìng格粗暴,既没有皇上般的温柔,也没有陈方强般的年轻英俊。我,凭什么给他们做压寨夫人呢? 想到了陈方强,她在心里就骂了出来:陈方强啊陈方强,如果不是你多看了我两眼,我哪会想到和你约会?如果我不和你约会,哪会遭到今天这样的劫难?又想到,如果我不明不白地失踪了,杨贵妃会多么难过,皇上会多么想我? 她想喊叫,又不敢。如果那帮山贼就躲在树林里,我一喊叫不正好就被他们逮住了吗?还是想法逃出来吧。于是,她便开始在网里面挣扎。没想到,她越是挣扎,那面网把她束缚得越紧。终于,她放弃了,心想,看来我注定要成为山贼的压寨夫人了。 也许,那个山贼的头目,长得五大三粗,一身黑毛。我就要和他,一起吃,一起睡……想到这里,谢阿蛮真的恶心起来了。胃里一阵翻腾,不由得呕吐了起来。 这时候天sè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忽然,谢阿蛮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谢阿蛮顿时紧张起来,屏住呼吸,艰难地扭过头去,果然看见一个身影从树林深处走了过来。 那人走到近前,自言自语地说:“哇,真的逮到了!” 谢阿蛮心中一动,她觉得这个声音挺熟悉的。可是夜sè朦胧中,她看不清那人的摸样。 那人仰着脸往上仔细看了一番,惊叫道:“啊呀,怎么逮了个人?” 这一次谢阿蛮听出来了,这声音是陈方强的。顿时,一股怒火从心中升起,她大声骂道:“陈方强你这个混蛋,居然把我骗到树林里,然后用网吊起来?你想干什么?难道不怕我告诉贵妃娘娘和皇上,砍了你的脑袋吗?” 陈方强大惊:“怎么是阿曼姑娘?” 谢阿蛮说:“怎么不是我?你装糊涂啊?” 陈方强说:“我下了这个机关,原是为了逮一只野羊烧给你吃,没想到把你逮住了。” “赶快放我下来!”谢阿蛮在网里面扭动着身体。 陈方强说:“是是是……”一边说,一边解开绑在树干上的绳子,慢慢将谢阿蛮放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破庙里炖肉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陈方强把网松开,然后将谢阿蛮扶了起来,问道:“阿曼,你没受伤吧?” 谢阿蛮活动了一下身子,觉得胳膊腿好像都没有缺,就是全身发麻,而且经过了刚才的呕吐,肚子有些饿了。 她抬起脚,朝着陈方强就踢了过去。 也是凑巧,她这一下正好踢在陈方强下身的要害处。陈方强马上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口里发出了低声的呻吟。 谢阿蛮有些过意不去,气也消了,上前扶住了陈方强,问道:“很疼的,是吗?” 陈方强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很疼。”这时候,他已经缓过劲来了。 谢阿蛮说:“那你为什么要下这个机关,把我吊起来?” 陈方强说:“我已经说过了,我下这个机关,是为了逮一只野羊烤给你吃。谁想到你会正好在那下面经过呢?” 谢阿蛮说:“你现在没逮到野羊,可是我已经很饿了,怎么办?” 陈方强说:“我逮了几只野兔。刚才我烧了一只,你没看到树林子里冒黑烟吗?” 谢阿蛮说:“原来那股黑烟是你弄的。快拿野兔肉我吃,我现在饿了。” 陈方强尴尬地说:“天黑了,原以为你不会来了,所以我都吃掉了。我今中午就没吃饭,饿了。” 谢阿蛮问道:“你从今天早晨一直等到我现在吗?” 陈方强说:“是啊。” 谢阿蛮有些小感动,嗔道:“你傻啊?我久久不过来,就说明我有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你可以先回去的。” “说好了不见不散的,所以我必须等你。” “要是我今天不来呢?” “那我就等你到明天。” “要是我明天也不来呢?” “那我就等你到后天。我会一直等下去的,不见不散。” 听了这番话,谢阿蛮心中的小感动,马上就变成了大感动。她轻轻地依偎在陈方强的身上。陈方强一下子将她搂住了。 谢阿蛮静静地让她搂了一会儿,就说:“我现在饿了,你把剩下的兔子烧了吃吧。” “还有三只呢,我们能吃得很饱,我马上捡柴禾。” “我们不能在树林里生火,那样很危险的。我们不如到庙宇里,跟那两个和尚借了草,就在他院子里烧了吃。” “人家和尚慈悲为怀,你在人家院子里烧兔子,恐怕不行吧?” “那我们就跟他们借一些烧柴,到他们庙宇外面烧了吃,这总可以了吧?” 于是,陈方强回到树林里,拿了那三只兔子,就和谢阿蛮一起进了那座小庙。 小庙很简陋。进了院门,就是正室。院子东面,还有一间偏房。正室里,迎门就是一尊佛像,佛像下的供桌上,有烛台,有香炉,但是却没有贡品。 陈方强取出火捻,点燃了供桌上的半根蜡烛,喊道:“有人吗?” 谢阿蛮也喊道:“南无阿弥陀佛的师傅在吗?” 静静的没人回应。 谢阿蛮说:“看来这两个和尚又出去要饭了。唉,这个庙宇太穷了。等我什么时候和皇上说说,施舍他们一下,那他们就不用要饭了。” 陈方强问道:“皇上会听你的话吗?” 谢阿蛮说:“皇上会答应的。” 陈方强酸溜溜地说:“人人都知道皇上很宠爱你。” 谢阿蛮笑了:“是啊,要是皇上知道我和你在这里私会,哪会怎样?” 陈方强说:“你要是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偏房。偏房有两间,冲门的一间,堆着一些柴禾,还有锅灶。锅灶上还放着一个罐子,两只碗。陈方强打开一看,罐子里放了一点盐巴。另外一间,则是一铺大床,床上堆着破褥子烂被,看来是两个和尚睡觉的地方。 谢阿蛮说:“这里有锅,要不你去提一桶水,我们煮兔子肉吃吧。” 陈方强提了一只木桶,很快就从河里提来一桶水。他将三只兔子洗剥了,然后,在锅里放上水,再放上一点盐巴,就开始烧火。 谢阿蛮蹲在一旁看陈方强烧火,同时,开始盘问他:“你今年多大了?” 陈方强说:“我几年二十二岁。” “哦,比我大一岁。”谢阿蛮点点头,“那么,你家里给你提亲了没有啊?” 陈方强说:“我家里穷,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娶上媳妇。” 谢阿蛮自言自语地说:“穷到不要紧,这些年,我也积攒了一些钱。” 陈方强高兴地说:“这么说,你打算嫁给我了?” 谢阿蛮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瞪了陈方强一眼,嗔道:“谁说要嫁给你了?” “那你为什么说,你这些年攒了一些钱?”陈方强问道。 谢阿蛮说:“我说攒了一些钱,那就是要嫁给你啊?” 陈方强一脸失望的表情,说道:“既然你不打算嫁给我,那么你就算攒了个金山银山,也与我无干啊。” 谢阿蛮说:“我们既然是朋友了,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借一些给你娶媳妇呢?” 陈方强说:“别看我家里穷,可我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看上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谢阿蛮抿着嘴,偏着头,看着陈方强。 陈方强说:“首先,要长得特别好看的。” “还有呢?” “还有,需要会跳舞的,最好是能在大场合里跳舞的。” “还有呢?” “还有,这个人必须是大家喜欢的。比如说在宫廷里,大家都知道这个人,并且,贵妃娘娘以及皇上都喜欢的。” 谢阿蛮伸脚踢了他一下,说道:“你干脆说我就算了,何必拐弯抹角?” 陈方强的脸sè立刻通红。 这时候,一股股肉香从锅里飘逸出来,谢阿蛮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她说:“我饿了!” 陈方强说:“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可以了。” “还有等多久?”谢阿蛮有些撒娇的味道了。 陈方强说:“就快了,就快了!”揭开锅看了一下,伸进勺子搅动了一番,又将锅盖合上了。 他问道:“阿曼,既然皇上那么喜欢你,那你们……那你……”说到这里,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谢阿蛮哼了一声,说:“你是想问一问,我和皇上有那事儿没有,对吧?” 陈方强摇了摇头,接着,又点头。 谢阿蛮喝道:“好啊,你敢随便问这样的事儿,等我回去就对皇上说。” 陈方强连忙哀求道:“阿曼,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对皇上说嘛。其实,就算你真的和皇上有那种事,我也不介意。而且,我会觉得,连皇上都喜欢的女孩能嫁给我,那真是有福了。而且,娶到你这样的,我就有做了皇上的感觉。” 谢阿蛮低声说道:“人家又没说喜欢你。” 陈方强再一次揭开锅,说道:“阿曼,肉熟了。” 两人用和尚的破碗,盛了兔肉和肉汤,就开始享用起来。谢阿蛮大口吃肉,大碗喝汤,倒觉得比在宫廷吃过的所有珍馐美味都要好。 吃饱了,也喝足了,谢阿蛮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说:“怎么办啊?我们今晚上回不去了,宵禁的。” 陈方强笑了,说:“我俩就在这间偏房里睡一晚上吧,反正和尚的被褥都在。” 谢阿蛮说:“脏死了,我可不睡在这个破地方。” 陈方强哄着她说:“好阿曼,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吧,要不然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去河边露天地里睡觉吧?” 谢阿蛮无奈,只好捏着鼻子上了和尚的破床。陈方强赶忙殷勤地蹲在床下面,给谢阿蛮脱鞋脱袜子。谢阿蛮伸出一只白嫩的小脚,在陈方强的脑袋上点了一下,嗤嗤直笑。 陈方强抬起头来,问道:“你笑什么啊?” 谢阿蛮说:“贱。” 陈方强不以为然,说道:“在漂亮的女子面前,男人们都是贱的。” 谢阿蛮仔细想想陈方强说过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以皇上之尊,在那种时刻不是也会做出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吗?这个时候,阿曼就觉得做女人真好,可以随意刁难喜欢自己的男人。 她把一只脚直接伸向陈方强的嘴边,并且,脚趾尖伸进陈方强的嘴里。陈方强果真含住了他的脚趾。 谢阿蛮哈哈一笑,缩回脚来,说道:“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陈方强做出一副可怜相,说道:“阿曼啊,外面那么冷,还不冻死我啊?权宜之计,我还是在这里委屈一夜吧。” 谢阿蛮叱道:“你委屈吗?” 陈方强赶忙说:“应该是阿曼委屈了,阿曼就委屈一夜吧。反正我们也不是外人,你都答应嫁给我了。” 谢阿蛮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陈方强说:“刚才不是吗?刚才我们都谈婚论嫁了。” 谢阿蛮说:“一直都是你自己说,我可没答应。” 陈方强说:“你虽然没答应,我想那是你默认了。如果你真的不答应,那你应该害羞的。” 谢阿蛮心想,我害羞什么啊?我谢阿蛮什么场面没见到过啊?大唐朝的天子是我的情人,那天子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加好几千佳丽,玩了多少女人啊,他应该比世界上任何男人都会侍候女人的。 但是,谢阿蛮今天晚上真的不想和这个陈方强有那种关系。虽然她觉得他还不错,但是,谢阿蛮是真心想把他作为恋爱的对象,是真心想在以后能嫁给他的。因此,她不想第一次约会就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免得rì后他把自己轻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寺庙里的**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想到这里,阿曼正sè说道:“你走不走?” 陈方强见阿曼的神sè很严肃,微微有些吃惊,但是,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说:“阿曼,你让我出去了,我睡那里呢?” “庙堂里不是有张供桌吗?你睡哪张桌子上正好。” “桌子后面有尊佛像,我害怕。” “那佛像慈眉善目的,你心里没有鬼,怕什么?” “可是我心里明明有鬼的。我在想,希望和你同枕共眠。你知道的,佛家最反对这样了,人家sè即是空空即是sè……” 谢阿蛮佯装发怒:“你再啰嗦,那我就去睡供桌。反正我心里没鬼,我不怕……”说着,装腔作势就要下床。 陈方强连忙抱住了她,说道:“好好好,你不要生气,那我过去就是了。”嘴里这样说,但是却把谢阿蛮越抱越紧。谢阿蛮用力捶打他的后背,他才把手松开,十分不情愿地拿了一个枕头,一床破被子出去了。 谢阿蛮连忙下床。想把门从里面关上。但是这合破门居然连门闩都没有。谢阿蛮只好在门后面放了一只木桶,象征xìng地防御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床上的枕头油腻腻的,被子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谢阿蛮只好枕着自己的鞋子,和衣躺在床上,那被子只盖到腹部。 虽然很困,但短时间却睡不着。她脑袋里想了一会儿陈方强,一直到了半夜时分,这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谢阿蛮做了一个梦,梦见皇上临幸了她。往昔,他和皇上恩爱的时候,都是她像只小青蛙一样趴在皇上身上。皇上喜欢这样,还说:“这是阿曼特别的姿势。皇上只有和阿曼一起,才允许这样的姿势出现。因为皇上至高无上,不能容忍别人骑在皇上的龙体上。就算是做这种事情,那也不行。阿曼是特殊,是皇上特别允许的。”为此,谢阿蛮暗自得意。 她也曾分别和贵妃、虢国夫人同床服侍过皇上,她发现,果然,皇上从来不和她们使用和阿曼一样的姿势。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皇上为什么紧紧地压在她的身上?难道皇上除消了她的特权吗?就在她伤心的时候,皇上亲吻着她,那么用力,让她窒息。她用力摇摆着脑袋,躲避着梦里的亲吻。她从梦中醒过来了。 她惊讶地叫了起来,原来,压在她身上的,不是皇上,而是皇上的禁卫军士兵,陈方强。 谢阿蛮像只野马一样地颠簸起来,想把陈方强从自己身上摔下去。但是,陈方强就像一个非常老练的驯马高手,牢牢地黏在她身上,谢阿蛮的所有努力,都徒劳无功。 谢阿蛮最终放弃了努力,木然地任凭陈方强的摆布。起初,她还咒骂陈方强混蛋,还威胁说要跟皇上告发陈方强。 陈方强一边侵略着谢阿蛮,一边说:“阿曼,我实在太喜欢你了。你骂我也罢,你要告发我也罢,我都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渐渐的,阿曼的咒骂声被轻微的呻吟声所替代,身体由僵硬变为柔软。陈方强一波又一波的侵略如同暴风骤雨,阿曼在经历了惶恐和茫然之后,开始享受这个过程。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她感到年轻的士兵与老迈的皇上完全不同。如果说老迈的皇上需要她的付出,她会从自己的付出中体验到点点滴滴的温柔,而这个年轻的士兵,则完全不需要她有任何作为。她只需要接受,那是一种近似暴虐的冲击,这种冲击让她酣畅淋漓。 激情过后的陈方强侧躺在谢阿蛮身边,轻轻地搂抱着她。谢阿蛮全身已是大汗淋漓。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终于,陈方强打破了沉默,他说:“阿曼,对不起,我……实在太喜欢你了!” 谢阿蛮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可我需要你的承诺。我问你,你会娶我吗?” 陈方强说:“阿曼,我做梦都想娶你!” 谢阿蛮问道:“我和皇上的事情,你也不在乎?” 陈方强说:“我真的不在乎。” 谢阿蛮又问:“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娶我?” 陈方强说:“我现在是试用军官,按照体制,现在还没资格结婚。等过了一两年,地位确定了,我马上娶你。” 谢阿蛮点点头,说道:“要是你没钱办婚事,可以向我要。” 陈方强说:“阿曼,你真好!”趴在她的身上就去亲吻。这一次,谢阿蛮没有抗拒。她温柔地抚摸着陈方强的头发,并且把舌头伸进陈方强的口中。 ……………………………………………………………… 谢阿蛮那天溜走之后,一连三天都没有出现。杨玉环派人去传她,结果都说不见人。杨玉环疑惑,不知道阿曼去了什么地方。 第四天早晨,谢阿蛮来给杨玉环请安了。那时候皇上和杨玉环刚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漱洗。谢阿蛮“咚咚咚”敲门,而且无休无止。李隆基有些恼火,说道:“一大早,谁这么没规矩?” 杨玉环说:“你想还能有谁?除了谢阿蛮,谁敢这样放肆呢?” 李隆基脸上发出会心的微笑,说道:“就不给她开门。她这么早就溜过来,干什么啊?” 杨玉环说:“阿曼已经好几天不见踪影了,也许,想你了呗!” 这时候,门外响起永清和阿曼吵嘴的声音。永清说:“万岁爷和贵妃娘娘还没起来,你吵醒了她们,不怕降罪吗?” 阿曼说:“万岁爷不会降罪,贵妃也不会!” 永清问道:“你又不是万岁爷,也不是贵妃娘娘,你怎么知道?” 阿曼说:“因为他们都喜欢我!” 永清说:“臭美!”稍停,又问道:“念奴,你说她是不是臭美?” 念奴答应了一声,说道:“嗯,有点……” 等敲门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贵妃就走过去将门闩打开了。门一开,谢阿蛮像只小鸟一样飞了进来。她先是拥抱了一下杨玉环,接着,就扑到皇上身上,双手吊住了皇上的脖子,身子悬空起来。 “奴婢谢阿蛮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喊道。 李隆基笑着说:“阿曼,有这样拜见皇上的吗?” “有!”谢阿蛮说。 “谁啊?”皇上问道。 谢阿蛮说:“就是我啊。” 皇上抱着谢阿蛮温存了一会儿,说道:“好了,别闹了,我要去上早朝了。阿曼,你等我,回来一起用早膳。” 送走了皇上之后,杨玉环问道:“你这小鬼,告诉我,这几天溜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阿蛮脸sè一红,说道:“人家这几天,有些忙……” “忙什么啊?”杨玉环打破沙锅问到底。 谢阿蛮很真诚地告诉贵妃,她恋爱了。并且,跟贵妃介绍了陈方强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贵妃有些伤感。她知道皇上非常喜欢阿曼,而谢阿蛮也尽心尽力侍候着皇上,可是,她却别有所恋。她说:“难道,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留在皇上身边?” “贵妃,皇上已经公开承诺不再册封嫔妃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皇上会为你破例。” “我不想让皇上破例。再说,我还不是照样服侍了皇上?而且,皇恩浩荡,皇上是按照嫔妃给我月俸和待遇的……” “可是,如果你嫁人了,那就不能时常来宫里了,我会想你的。” 谢阿蛮笑着说:“我虽然嫁人了,可是我依然可以作为宫廷舞者出现在宫里啊,我依然可以来找你啊,我依然会伺候皇上的,只要皇上不嫌弃我。” “你这样的话,那你现在的情人陈方强,他会不会吃味啊?”杨玉环说。 谢阿蛮笑道:“他敢吃皇上的味吗?贵妃,希望时机成熟的时候,你把我和陈方强的事情跟皇上透露一下。我将来和陈方强的婚事,就靠贵妃为之周全了。” 杨玉环给谢阿蛮理了理头有些凌乱的头发,问道:“今天早晨没梳头啊?” “急着来见贵妃,不但没梳头,还没洗脸呢。” 杨玉环这才注意到,阿曼的一张小脸灰蓬蓬的,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吃过早膳,皇上回御书房批阅奏折。这时候,念奴进来禀报:虢国夫人到了。 玉筝人还没进屋,一串笑声就飘了进来。雪里红飞到门口,对着玉筝喊道:“您好您好!” 玉筝看了雪里红一眼,说道:“乖……” 雪里红就吟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玉筝笑了:“这都哪跟哪啊?” 雪里红就说:“拜托拜托!” 玉筝问道:“你要拜托我什么?拜托我不要把你烧了吃掉吗?” 雪里红又开始背诵道:“今rì明光里,还须结伴游。” 雪里红的对答似是而非,杨玉环笑着对杨玉筝说:“二姐,你看,雪里红建议我们出去游玩呢。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俩到大明宫玩乐吧。” 玉筝说:“玉环,我还有事呢。我要找皇上。” 杨玉环说:“皇上早朝还没回来呢,你找他有重要事情吗?” 杨玉筝说:“太重要了,十万火急。我要请皇上把一块场地给我。” 杨玉环问道:“二姐,你要一块场地干什么啊?” 杨玉筝说:“我要盖一幢大房子。” 杨玉环说:“二姐,你已经有了那么多房子,还要房子干什么啊?你啊,真是奇怪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杨玉筝觊觎韦府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氏家族因为杨玉环的关系,已经rì益贵盛了。杨玉环的三个姐姐,不但被封为国夫人,而且都得到了皇上封赐的宅邸。去年冬天,皇上去骊山温泉宫避寒,三位国夫人随行,皇上又把温泉宫的宅邸各赐了一座给三位国夫人。这还不算,杨玉筝又花钱在温泉宫盖了一所大的宅邸。而且她在蜀州,在陈仓等地方,都广置田产,大兴土木,盖了许多处宅邸。杨玉筝继承了蜀州裴家的全部遗产,是一个很有钱的小寡妇。无休无止地增加自己的房产,仿佛成了杨玉筝的一个嗜好。杨玉筝的行为让杨玉环很不理解,为此,她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网络上流行的房姐、房婶…… 杨玉筝说:“玉环,我盖座宅邸,需要拆掉另外一户人家的住宅。” 杨玉环惊讶地说:“二姐,就算你真要盖房,也不必拆掉人家的住宅吧?你可以找一处空闲的地方啊。” 杨玉筝说:“我就是看好了那个地方。” 杨玉环说:“你虽然看好了,可那是人家的地方,不是你想占就能占的。” 杨玉筝霸道地说:“我就是要占那个地方,我要大大地出一口恶气!” 原来十多年之前,杨钊护送杨玉筝去蜀州完婚。两人途径长安,杨玉筝被一处广大的宅邸吸引了。当他和杨钊在宅邸前顾盼的时候,却被宅邸中走出来的一位年轻人盘问。言语不和,双方争执起来。最后,从宅邸里出来一伙人,要捆绑杨钊和杨玉筝。辛亏杨钊拳脚了得,这才带着杨玉筝从这伙人的围攻中逃了出来。 这件事,一直成了杨玉筝心中的一个疙瘩。当时她就发誓说,有朝一rì我发达了,非把你这狗窝拆掉不可。如今,杨家发达了,她成了皇上宠爱的国夫人,杨国忠也成了朝中要员。这一天,杨玉筝约了杨国忠,便装游览长安城。 依据记忆,杨玉筝很快就找到了那处广大的宅邸。杨玉筝指着那处宅邸问道:“阿钊,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杨国忠如今满脑子都是升官的念头,哪会去记忆这种地方?他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杨玉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仔细想想,相当年你送我去蜀州成亲,我们途径长安的时候……” 杨国忠一下子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和他那美丽妖艳的从堂妹,一路去往蜀州,一路留下了难忘的激情。往事如此美好,令杨国忠怦然心动。他看了看现在依然美丽妖艳的从堂妹,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直到今天,杨国忠和这位贵为国夫人的从堂妹,依然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杨玉筝说:“你给我打听一下这家人的来历,我要把这幢房子占了,拆了,盖一座更大的宅邸。” 杨国忠正处在仕途急速发展的上升期,因此在为人处事上,极为小心。他不愿意卷入这种是非当中,生怕因小失大。但是,这位从堂妹是他的最爱,因此,他无法拒绝。 几天以后,杨国忠将收集来的信息通告了杨玉筝。 原来,这宅邸属于韦姓人家。主人韦嗣立,诗人,官吏。少年进士,任双流县令。武后、中宗时代,历任凤阁侍郎、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参知政事。女皇主政时代,他敢于犯颜直谏。提出“兴学校、洗枉滥”的主张。虽然未被采纳,但其人的品行可见一斑。 唐皇帝唐中宗的第二任妻子姓韦。唐中宗复位以后,封韦氏为皇后。因为韦嗣立与韦皇后同姓,所以奉诏归于韦后属籍。这在当时属于荣盛的事情。韦皇后勾结武三思专擅朝政,她的兄弟韦温掌握实权,她的女儿安乐公主又卖官鬻爵,大肆修建寺庙道观,致使怨声载道。景龙四年,韦皇后将中宗毒死,立温王李重茂为帝,激怒了朝野。不久,临淄王李隆基发动了政变,杀韦皇后于宫中。 韦嗣立因为归韦后属籍,所以受到牵连,被流放陈州,其后不久就因病而逝。李隆基因念其为人正直,当初归韦后属籍非其所愿。因此,在他死后追封谥号为“孝”,以示褒奖。 杨玉筝从杨国忠口里得知了韦府的情况之后,不屑地说:“原来是个破落的主儿,看我怎么报复他们!” 杨国忠劝道:“四妹,为了这么一个主儿置气,犯不上。他们又挡不了我们的道儿,算了吧。反倒弄出些风声来,对我们不好。” 杨玉筝说:“你安心做你的大官儿,这事不用你出面,我去找皇上!” 杨国忠酸溜溜地说:“是啊,二妹如今抱上了皇上这条粗腿,自然万事亨通……” 杨玉筝一撇嘴说:“你还不是照样抱着皇上这条粗腿吗?阿钊,你有妻有妾的,我没吃醋,你到酸味冲天了。” 杨国忠搂住了杨玉筝,亲吻着她,说道:“我说着玩呢。贵妃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国忠能有今天,贵妃没帮我忙儿,倒是四妹,没少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好儿。” 杨玉筝说:“虽然贵妃没帮你帮儿,但是,我们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了玉环。如果玉环不被皇上宠爱,我们就没有今天。” 杨国忠说:“我当然晓得。” 这天,阳光明媚,清风和煦,韦家上下吃罢饭,围坐在庭院里闲聊。一乘八人大轿大摇大摆进了院子,落轿。在大家惊诧的目光注视下,一只脚先伸了出来。只见那脚上的绣花鞋,珠光熠熠。接着,一个修长妖娆的身子也出来了。再看这个人,乌发如云,白石美玉琳琅满目。一张白皙的脸儿,薄施脂粉,艳丽照人。举手投足,一副倨傲的神态。 这贵夫人在韦家大院里东走走,西看看,目中无人。大家都被她这趾高气昂的神情惊呆了,好长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最后,韦老妇人先站了起来,冲着贵妇人施了一礼,问道:“不知这位夫人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 贵妇人冷冷一笑,说道:“指教谈不上,本国夫人今天来到你这里,找一个人。” 韦老妇人听这个女子自称国夫人,大吃一惊,问道:“你是……” 贵妇人淡淡地说:“我是当朝杨贵妃的二姐,皇上钦封的虢国夫人杨玉筝。” 此话一出,大家都吃了一惊,纷纷起来施礼。原来这就是轰动京师、大名鼎鼎的虢国夫人啊。众人心中狐疑着,不知道这位当朝红人忽然来到韦府有何贵干? 杨玉筝一双波光闪闪的大眼睛在韦府所有的男丁脸上扫描着,那些男子被她这一双大眼睛一盯,纷纷低下头去,面红耳赤。 杨玉筝突然伸出一只手,纤纤玉指直指向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说道:“你……过来!” 那男子浑身哆嗦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 杨玉筝问道:“你是谁?” 韦老妇人战战巍巍地走到那男子面前,护在他的身前,说道:“这是我的儿子。” 杨玉筝笑了,说道:“你这老夫人,我一介女流,又不会打他,你护着干什么?走开走开!” 韦老妇人往旁边闪了闪。杨玉筝问道:“韦公子,那你还认识我吗?” 韦公子摇了摇头,说道:“我第一次见到虢国夫人。” 杨玉筝拖着腔说:“不会吧。你仔细想想,十多年以前,有一对年轻的男女,就在你们门口站了一会儿,那时候你怎样了?” 韦公子茫然地看着杨玉筝,摇了摇头。 杨玉筝提示道:“我们就站了一会,是谁粗暴地辱骂我们,还侮辱我们是强盗,是过来踩盘子的,还要把我们逮起来送交官府?难道你们韦府很富有吗?” 韦公子恍然大悟,很多年前的往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他赶忙跪在地上,乞求道:“虢国夫人宽恕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草民错了!” “错哪里了?”杨玉筝得意洋洋地问道。 韦公子说:“小民不该诬良为盗,不该……” 正说到这里,只见韦老妇人一把将韦公子拉了起来,说道:“儿子,你的膝盖骨咋这么软呢?男子汉大丈夫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祖宗,没来由给一个不速之客下跪。” 杨玉筝笑了笑,也不计较,说道:“不跪就不跪,你以为我稀罕他给我下跪吗?老妇人,这座大宅我喜欢。我要拆了另盖一幢更大的宅子,你说,多少钱肯出卖?” 韦老妇人说:“这个宅子是先夫在世的时候留下的,有许多念想,无论多少钱我也不肯出卖!” 杨玉筝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你们等着,等我去跟皇上讨要这个地方。” 韦老妇人说:“这所宅邸,是我们韦家的祖产,又不是皇上的。你跟皇上讨要,那也是枉然。” 杨玉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倒要看看,你这宅子,保得住还是保不住。”说罢,扬长而去。 第二天一早玉筝就来到了皇宫,当她对杨玉环说明来意的时候,杨玉环不但不支持,还极力劝阻。杨玉环说,你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啊?就算你要盖房子,也不必非得霸占人家韦府不可啊。到时候闹出事来,人家会说我们杨家仗势欺人。 杨玉筝反驳道:“我的贵妃啊,是他们先欺负了我,我是以牙还牙的。” 就在这时候,只听门外响起爽朗的笑声:“啊,虢国夫人到了?”话音未落,李隆基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玉筝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也不顾杨玉环在场,就把皇上的脖子搂住了。她亲吻了皇上一下,皇上的脸颊上顿时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唇印。 “皇上,贵妃说你很忙,在批阅奏章!” “朕听太监说虢国夫人来了,再忙也要搁下手里的事情过来看看啊。小阿姨,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吧?” 虢国夫人嘟着嘴说:“最近好烦。” “为什么啊?”李隆基饶有兴味地看着玉筝这宜喜宜嗔的样子,“说来朕听听。” 第一百一十五章:唐朝也有暴力拆迁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虢国夫人说:“我看中了一处大房子,是韦嗣立的旧居,想买下来。” 李隆基说:“那就买下来啊!你花多少钱,朕替你出。” 虢国夫人舞蹈般地跪了下来,给皇上叩头:“谢谢皇上!” 李隆基拉起她来,并且将她拥于怀中,说道:“不用这么多礼数。” 杨玉环说:“皇上,二姐要盖房,可以另择场地啊,为什么非要买人家的房子啊?如果人家不卖,到时候起了纠纷,对皇上不好,对我们杨家的名声也不好。别人会说皇上对我们杨家宠爱过度,也会说我们杨家仗势欺人!” 玉筝说:“皇上你看,我妹妹就是这样,凡事喜欢瞻前顾后。” 皇上笑着说:“一所房子嘛,就算起了纠纷也是小事情。玉筝,要给人家一个合理的价格。另外,跟杨国忠说一下,让他找一块场地,批给韦家让他们建新房。” 玉筝再次跪了下来,喊道:“谢主隆恩!” 皇上抱着玉筝的头,在她的额角亲了一下,顺势把她拉了起来。 杨玉环还想阻止,她说:“皇上……” 李隆基挥了挥手:“好了,这事就这样定了。玉环,你和玉筝对朕的好,朕知道。所以能满足你们的事情,朕是不会顾虑的。”他一边说,一边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回身来看着杨玉筝: “中午陪膳,晚上陪膳,留在宫中,明天再回去吧。” 杨玉筝瞟了皇上一眼,笑笑说:“是,谨遵皇上的谕旨。” ……………………………………………… 几天之后,杨玉筝骑着高头大马,再次来到了韦府。她的身后,还跟着一百多名拿着各类器具的工役。 韦老夫人率领杨家上下十八口堵在街门口,愤怒而又恐惧地看着这帮人。 杨玉筝一个漂亮的姿势,从马上翻了下来,走到韦老夫人面前,说道:“你是老人家,见多识广,就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我呢,买了你这地儿,还在京城西城根找了地方。那里有土地十亩,赏与你们,去重新盖房子吧。” 韦老夫人浑身颤抖,指着杨玉环说:“我们家,好歹也是官家出身。我家相公,去世之后,好歹也得到了皇上的追谥。如今你虢国夫人莫名其妙强买强卖,欺人太甚,难道天子脚下,就没有王法吗?” 杨玉筝笑着说:“王法?什么是王法?韦老妇人,现在不是韦后当政时期,你那个中书丈夫,别说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过气了。虽然死后皇上给了追谥,那不过是跟你们客气客气,你还当真啊?告诉你吧,今天你这房子我要定了。别说就一个韦府,就算是龙宫,今天也要给我腾地儿。” 韦老夫人说:“你有本事让龙宫腾地,为何没有本事在皇宫里找一块宽敞的地儿,盖一座大房子?” 杨玉筝说:“韦老夫人,你还别挤兑我,我还真在皇宫里盖过大房子。骊山温泉宫,皇上赐了我一座宅院,我呢,自己又花钱盖了一座更大的。怎么了?告诉你吧,皇宫就跟我们自己家一模一样的。” 韦老夫人啐了一口:“妖妇得宠,国将不国!” 杨玉筝也不生气,依然笑嘻嘻地说:“韦老夫人,你口出狂言,难道不怕我禀告皇上,把你逮起来吗?” 韦老夫人冷冷地笑了:“我这么一把年纪了,怕什么?活着,是儿女们的福分;死了,也是儿女们的福分。告诉你们,今天要动我的房子,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杨玉筝撇了一下嘴,说道:“老夫人,别说大话,我虢国夫人不是吓唬大的。再说,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这百十号人真从你身上踏过去,你还不得送了老命?” 说罢,跨上马,冲着那一百多个工役挥了下手,扬长而去。 工役们得了杨玉筝的指令,忽地一声围了上来。杨家人待要阻拦,早被这帮工役推开。杨老夫人急了,大吼一声:“谁敢动我的房子?谁要是敢动我一砖一瓦,我就死给他看!”说着,就作势要往墙壁上撞。 工役们被震住了!过了片刻,杨玉筝府的管家童六喊道:“大伙怕什么?出了事有虢国夫人顶着,往里冲!” 工役们受了管家童六的鼓动,乱哄哄地往韦府涌。韦老夫人眼看自己的房子保不住了,又是绝望又是愤怒,她大声喊道:“苍天有眼,唐朝天下衰败的rì子不久了!老头子,我来找你了!”喊罢,用尽全身力气,将头颅往墙上撞去。韦府上下赶忙过去拉老夫人,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老夫人倒在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那一百多个工役就像蚂蚁一样登楼上房。刹那间只见屋瓦“噼噼啪啪”落到庭院里,门窗稀里哗啦被炸碎了。一幢很不错的大屋子,顷刻间千疮百孔。一个很整洁的院落,顿时成了垃圾场。 韦府上下还在围着躺在地上的老夫人,喊的喊,叫的叫,也有说快去请大夫的。就在这时候,只听“隆轰”一声巨响,一股灰尘冲天而起,韦家的大屋子轰然倒坍。韦老夫人也在房子倒塌的瞬间,含恨西去。韦家所有的家财,一点也没来得及转移,全部被压在废墟中。到有那不厚道的工役,趁着拆屋的乱哄时机,给顺手偷去不少。 ……………………………………………… 韦家遭受如此欺凌,自然不肯罢休。这韦嗣立生前在官场上也是有旧识的,比如他们韦家和时任户部侍郎王錤家,属于世交。不过,自从韦嗣立出事以后,两家就基本上少见来往了。 如今韦家遇到了这种事情,韦公子求助无门,就只好找到了王錤。 其实他找王錤也算找对人了。 唐朝时期,朝廷官员多一人兼数职。比如杨国忠,就兼任了不下十几种职务。王錤是户部侍郎,还兼任御史大夫和京兆尹,另外,又兼着二十几个其他乱七八糟的使职。 既然王錤是京兆尹,那么这件事就应当先由他来处理。 京兆尹,按照今天的职位来白话一下,就是首都长安市的市长。 长安市的市民韦家被人无辜强拆,并且逼死人命,一个市长不管,谁来管? 所以王錤见韦公子前来找他,就接见了。 韦公子上来就给王錤叩头,喊道:“王叔叔,侄儿见您来了!” 王錤想起之前的好友韦嗣立,再看看已经有些苍老了的韦公子,不由得感慨时光如箭,物是人非。韦府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其实打心眼里是想帮忙的。他知道韦家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也曾经好几次起过帮忙的念头。但是,因为公务繁忙,最主要的在官场上还要忙着巴结上司,防备下司,与同仁勾心斗角。所以,几次有这个念头,几次都疏忽了。 韦公子没待王錤开口,就泣泪说道:“王叔叔,我娘被人逼死了,我家的房子被人无辜拆掉了!” 王錤装模作样地喝道:“谁这么大胆?天子脚下,又是在我王錤管辖的地盘,如此横行霸道,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韦公子说:“这个人,她……她就是虢国夫人杨玉筝!”接着,就把情况说了一番。 王錤刚才的一番义愤填膺的样子顿时没有了。他摇了摇头说:“贤侄啊,你招惹谁不好啊?就算招惹了王爷和公主,我都可以帮你理论一番。可你……怎么你偏偏招惹她啊?她是谁?她是杨贵妃的姐姐,皇上御封的虢国夫人,‘却嫌脂粉污颜sè,淡扫蛾眉朝至尊’的大唐天子的小阿姨啊!” 韦公子说:“王叔叔,晚辈没有招惹她啊。晚辈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没有说十几年前的那一场过节。 王錤说:“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韦公子以为王錤在敷衍自己,只好回去了,心中感到非常失望。 ……………………………………………… 在宫廷中,王錤的权利仅次于李林甫。但是,随着杨国忠飞速地提升,王錤渐渐感到了压力。其实在杨国忠刚刚从官场上冒头的时候,王錤对他还是青睐有加的。杨国忠的谦逊、肯干、聪明,给他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那时候,他是帮杨国忠的,而且,还时常在皇上面前说杨国忠的好话。那个阶段,王錤和杨国忠,在关系上处理得很好。 可是王錤没料到杨国忠能提拔得这么快,几乎是一转眼间,他的职位就仅次于王錤了。 王錤由此开始心怀鬼胎了。因为按照王錤现在的职位,只要再获皇上的拔擢,就可以拜相了。可是王錤觉得,以杨国忠的提拔速度,终有一天,他一定会跑到自己前面的。如果皇上要提拔宰相,杨国忠就是自己最大的竞争者或者说拦路石。而且,杨国忠又那么年轻,这块拦路石躺在那里,要是不主动去清除的话,是不会自己风化掉的。 其实杨国忠何尝不心怀鬼胎呢?他现在的职位已经很高了,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入相了。 但是,杨国忠很快发现,在他的前面有一座大山,牢牢地挡住了他再进一步的道路。本来,一天到头处心积虑整人的李林甫,这几年身体已经出现了衰败的迹象,三天两头生病,这让杨国忠看到了希望。可是,王錤的存在,又让他觉得希望渺茫。因此,他想用愚公移山的jīng神,慢慢地从这座大山身上挖开一条通天的道路。 两个本来关系挺好的人,此时彼此都心怀鬼胎。所以,他们渐渐疏远,渐渐皮笑肉不笑,渐渐皮不笑肉也不笑了,渐渐就有了些许摩擦。 韦公子的事情,王錤本来是不想帮忙的。不是不愿意帮,而是不敢帮。虢国夫人跟皇上的关系,是个人就知道。王錤为官多年,岂能连这点死活门都不认识?但是,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又想帮忙了。他想通过这件事,整倒虢国夫人,通过虢国夫人,整倒杨贵妃。杨贵妃一倒,根基浅薄的杨国忠,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他想,这件事只要闹大了,朝野肯定震动。杨贵妃受宠,皇上为了杨贵妃懈怠了朝政。杨家一门因为杨贵妃荣宠无限,这一切,朝中的许多官员早就议论纷纷了。大家当面不说,背后乱说。反正心中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九个窝心,敢怒不敢言。他觉得,只要有人肯出面,肯定能得到大批的支持者。 于是,这天晚上,他去找了他的胞弟王焊。 第一百一十六章:谢阿蛮邂逅太子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都说人如其名,或者名如其人。你看看王焊这个名字,就知道这家伙够火爆xìng子的。因为哥哥在朝为官,所以王焊也有官位在身。不大,只是个户部郎中。但这家伙结党营私,胡作非为,能量很大,都把势力参透到军队中了。 王焊的儿子王准,也是一个官儿,也不大,卫尉少卿。王准的xìng格还不如他的父亲,而且是个狂夫,问题青年。虽然当着官儿,但是却结识了一大群市井无赖。自古以来,官匪在光天化rì之下,看上去是水火不容的,但暗地里却相互勾结。就算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官匪勾结的现象依然没有完全消除。要不,为什么一到打黑,就能打出那么多保护伞?这王准不但勾结市井无赖,还勾结龙武军的士兵、军官,甚至是级别比较高的中级军官。 这些人打着京兆尹王錤的大旗,披着虎皮在京城到处作恶。他们欺凌弱小,霸占民女,强买强卖,聚敛纳贿,给长安城一些非法的组织当保护伞。 狂妄无知的王焊和王准,父子俩一直有个错觉,以为自己的力量遍布长安城。从民间,到宫中,从上层子弟,到军队官兵,到处都有自己的力量。他们觉得,只要把这些力量同时发挥出来,足可以控制整个长安,甚至逼着皇帝老儿让出龙椅来,那也容易得很。但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皇上的力量不但在长安,而是在全国各地。皇上有军队,有子民。尽管皇上做的不尽如意,但是,想让脑袋里灌满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百姓,轻易承认一个来路不正的皇上,是很不容易的。否则,像曹cāo一样的军事奇才,为什么还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王錤来到弟弟家,面授机宜。他决定,自己不出场,甚至弟弟也不出场,只让侄子王准出场。 第二天,王准伙同韦家人,再带上七八十名小混子,举着“为母报仇血债血偿”的旗帜,抬着棺木,浩浩荡荡就把虢国夫人的府邸围了起来。 这帮人聚在虢国夫人府前,先是吹奏哀乐,接着就呼喊口号。不一会,就聚集了成千上万的围观者。人群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把长安街都堵塞了。 在长安街上巡逻的士兵很快就把这个消息传到宫中,皇上大惊,马上吩咐京兆尹王錤前去平息。因为,这属于京兆尹的工作范畴。 恰好这一天杨玉筝没在府中,她来到宫里和谢阿蛮玩耍。她们在大明宫玩得兴起,在一丛树林中捉起迷藏来。谢阿蛮在树林里跑了一会,又爬上一座假山,正好躲在山洞中喘息。心想,这一次,虢国夫人找不到我了吧? 其实在这之前,她一直和虢国夫人有矛盾的。她对虢国夫人爱答不理,有时候还会机智地讥讽虢国夫人。她觉得,虢国夫人分去了皇上的爱。因为有了虢国夫人,皇上就会对她和杨贵妃爱的比较少了一些。但是,虢国夫人很喜欢谢阿蛮,是那种一见面就喜欢,没有任何道理的喜欢。所以,对于阿曼的冷漠,对于阿曼的讥讽,她有时候会回击,但心中并不生气。 如今,谢阿蛮恋爱了,她觉得自己有一个年轻的士兵爱着,因此,皇帝对她的爱,多一点或者少一点,也就不是那么计较了。 想想从前对虢国夫人的态度,阿曼就觉得有些内疚了。她想,毕竟虢国夫人是贵妃的亲姐姐啊。今天看到虢国夫人,她就主动地打招呼,主动地跟人家亲热。虢国夫人见阿曼忽然对自己那么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所以当谢阿蛮约她来大明宫玩乐,她想也没想就表示同意。 阿曼在山洞里藏了一会儿,见虢国夫人并没有找到,就很得意。就在这时候,有人向洞口走来。可能是那个人的脚步声惊动了一条蛇,那条蛇蹿入洞中。它从谢阿蛮身边走过的时候,看到谢阿蛮一只手伏在岩石上,那手雪白雪白的,心中好喜欢,就顺口咬了一下,然后,钻到石头缝里不见了。 谢阿蛮听到有人向这边走来,还以为是虢国夫人呢,所以,她也没留神有条蛇从自己身边溜过。可是这条蛇咬了她那一下,却是极疼的,她不由得尖声叫了起来:“哎哟!” “谁?怎么了?”外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那人弯着身子进了山洞。 谢阿蛮看不清那人的摸样,只是说:“我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好疼啊!” 那男子也不说话,牵着谢阿蛮的胳膊,将她拉出山洞。 谢阿蛮顿时把这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认了出来,她说:“你是太子殿下?” 那男子仔仔细细看了谢阿蛮一番,说道:“谢阿蛮……” “你认识我?”谢阿蛮高兴地问道。 “名满宫廷的美丽舞者谢阿蛮,又有谁不认识呢?”太子淡淡地说。 谢阿蛮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伤口呢,就想从太子手里将手抽出来,查看伤口。但是,太子却不放手,而是拉着谢阿蛮的手,往上举,一直拉到自己胸口的位置,仔细查看着。 “这是蛇的牙印。”他说。 谢阿蛮吓了一跳,夸张地叫了起来:“哇,我被蛇咬到了,我就要死了!” 太子微微笑了,也许他觉得这个小女人的惊叫很好玩。他说:“走,我带你去找太医。” 谢阿蛮忽然觉得双腿发软,飘飘忽忽就坐在地上了。她说:“我就要死了,啊,可怜啊,我都没来得及嫁人!” 太子说:“你好像没有中毒啊,你看,你喊的那么大声,这需要许多力气的。中毒的人,是没力气喊叫的。” 谢阿蛮说:“我现在没中毒,过一会就中毒了。毒液要从手上,跑到我的心里,这么长的距离需要时间的。太子,你应该马上带我去看太医。” 太子说:“这里这么偏僻,送到太医那里,需要一个时辰,到那时候,你早就死了。” 谢阿蛮绝望地说:“那我是不是没活路了?” “要不这样吧,在看太医之前,你先需要自救,否则恐怕到不了太医那里,你就……”太子说。 “那你急救啊,快点!”谢阿蛮把刚刚抽回来的那只手,又送到太子的手里。 太子李亨用另外一只手将背上的佩剑拔了下来,说道:“听说江湖中人,一只手被毒器所伤,他们就会坚定地把这只胳膊砍下来。这样的话,毒液就阻住了,人也不会死了。这叫壮士断臂。谢阿曼,你是要活命呢还是要一个完整的身子呢?” 谢阿蛮想也不想就说:“当然要活命!” 李亨挥起剑,说道:“那我就要砍了啊!你忍耐一点,砍完后我马上把你送到太医那里止血。” 谢阿蛮马上将手从李亨手里抽了出来,说道:“不行,我要是没有这只胳膊的话,以后还怎么跳舞?” “是跳舞重要,还是活命重要啊?” “跳舞也重要,活命也重要。” “那你在这里等着吧,我走了。”李亨觉得这个女孩虽然很漂亮,但是却死心眼儿。而且,如果真的砍掉了一只胳膊,也就算不得漂亮了。他忽然对谢阿蛮失去了兴趣,就想走。 谢阿蛮喊道:“喂,你要走吗?” 李亨转身说:“是啊,我要给你砍去这只胳膊,你又不答应。我留在这里看着你一点点死去吗?我可不干。听说人中毒死了,脸sè很难看的。” 谢阿蛮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说道:“你是个太子,怎么能见死不救?你这样的太子,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将来怎么爱万民,怎么坐天下?” 李亨没想到这个宫廷舞伎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驻足,仔细地打量着她。 谢阿蛮说:“要不这样吧,你快一点去禀报皇上,皇上一定会救我的。” 李亨的脸上闪过一丝妒忌的神sè,但是转瞬即逝。他挨近了谢阿蛮,说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谢阿蛮说:“就是心里害怕,没什么感觉。” 李亨自言自语地说:“也许……这条蛇……没毒?” 谢阿蛮顿时看到了希望,问道:“难道还有没毒的蛇吗?”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被蛇咬了?……”又看了看谢阿蛮的伤痕,李亨说,“有好几个牙印呢,肯定被蛇咬了。我还是带你去找御医吧,不要禀告皇上了,来不及的。” 谢阿蛮说:“可是我现在好怕啊,都不会走路了。”说着,试探着站了起来。她感到双腿软绵绵的,根本就迈不开步。谢阿蛮想,也许这就是中毒的症状吧,看来,来不及了。心中这样想着,又哭了起来。 李亨撇了撇嘴:“你怎么这么喜欢哭呢?” 谢阿蛮说:“我平常是不哭的,今天快要死了,当然要哭一下,也许,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哭了。” 李亨搀扶着谢阿蛮,两人一起下了假山。刚走了不远,就遇到两个太监,谢阿蛮都认识的。 那两个太监先给太子行礼问好,又给谢阿蛮行礼。他们问道:“阿曼姑娘,听说你和虢国夫人在一起?那么虢国夫人呢?” 谢阿蛮说:“公公啊,我被蛇咬了,就要死了,顾不得虢国夫人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太监说道:“阿曼姑娘,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吗?” 谢阿蛮说:“你又不是太医,给你看有用吗?” 那太监说:“也许有用呢。我在家乡的时候,是捕蛇的,不知被蛇咬了多少次呢。我先看看被什么蛇咬了,也许这附近就能找到治蛇毒的药草。先急救一下,你再去找太医。” 谢阿蛮将手伸到他面前,说:“看吧,有什么好看。” 那太监仔细看了看,说:“阿曼姑娘,你没事。虽然被蛇咬了,但这是一条无毒蛇。蛇是不是有毒,它们的牙印是不一样的。你看,你这是无毒蛇咬到的牙印。” “我真的没事吗?”谢阿蛮大喜。 那太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被蹂躏的谢阿蛮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听说咬了自己的不是毒蛇,谢阿蛮笑逐颜开地说:“啊,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那太监说:“阿曼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们虢国夫人去什么地方了?贵妃找她,真的有急事啊!” 谢阿蛮抬头见虢国夫人正朝这边走来,一伸手说:“你看,那不是吗?” 两个太监赶忙迎着虢国夫人跑了过去。 谢阿蛮说:“太子殿下,幸亏你没砍掉我这只胳膊,我跟虢国夫人一同回去了!” 李亨却一把将谢阿蛮的手拉住了,说道:“别忙,我今天救了你,难道你不需要谢谢我吗?” 谢阿蛮疑惑了:“你是个太子,肯定比我富有,我该拿什么谢谢你呢?” 李亨说:“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谢阿蛮抬头去找虢国夫人,却见两个太监正跟虢国夫人讲述着什么。虢国夫人听了讲述,好像很急躁的样子,随着两个太监,拔腿就跑。谢阿蛮喊道:“虢国夫人!” 杨玉筝看了谢阿蛮一眼,说道:“阿曼,我有急事先走了,回头你自己回去吧。” 太子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看,虢国夫人不管你了,还是跟我走吧。” 谢阿蛮似乎意识到太子不怀好意,她想溜。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看着太子身后说:“皇上怎么突然驾临了?” 趁太子一回头,她拔腿就跑。但是,刚刚跑了几步,就被太子逮住了。 太子生气了,说道:“别不识抬举,你不就一个小小的舞伎吗?跟我走,快一点!” 谢阿蛮感到了几分屈辱,她低着头,跟着太子慢慢地往前走。 进入少阳院,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是太**了,谢阿蛮问道:“太子殿下,有你这样请客人的吗?简直是强迫。” 太子冷冷地说:“谢阿蛮,怎么那么多废话?难道需要八人大轿把你抬过来吗?” 谢阿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想,虽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无力反抗,但我也不能表现得软弱不堪,免得让他看扁了。想到这里,谢阿蛮说:“可是太子,你这样随随便便就把女人带回太**,太子妃该吃醋了!” 太子说:“谁说我要把你带去太**了?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沿着两道宫墙的夹道往里走,谢阿蛮见太子要去的地方越来越隐秘了,心中开始打鼓,转身就往后跑。 太子喝道:“谢阿蛮,站住!你要再跑的话,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谢阿蛮慢慢地停了下来,站住,转身,说道:“杀了我,你可该怎样跟皇上解释?你知道,虢国夫人看见我跟你在一起的,而且,皇上待我很好的。” 太子突然板起脸来:“我知道皇上待你好!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和你身边的女子,像狐狸一样魅惑我的父皇,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就算皇上待你再好,你毕竟是一个端不上台面的舞伎。舞伎,你懂吗?比青楼女子好不了多少。维护你们尊严的,不过是跳舞的外衣而已。你以为皇上会因为一个舞伎,为难他的亲生儿子吗?况且,你敢跟皇上说一下我们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吗?到那时候,你就永远失去皇上的宠爱了!”太子说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 谢阿蛮再也不能忍受了,她觉得太子的笑,就像猫头鹰叫一样,难听。她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太子弯腰捡起一块石子,扔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谢阿蛮的腿弯处。谢阿蛮小腿一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太子走过来,像提一只小鸡一样将谢阿蛮提溜起来,抱在怀里沿着夹墙就往前走。 谢阿蛮在太子怀里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她知道一切企图都失去意义了。她一动不动地让太子抱着,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这时候她有些后悔了。她想,如果当时答应皇上,做了皇上的嫔妃,太子今天断不敢如此无礼。 走到夹道尽头,往左拐,宫墙后面是一排平房。太子踢开一间平房门,抱着谢阿蛮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练功房,房间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练功器材,还有一张藤床。 太子将谢阿蛮往藤床上一扔,说:“小东西,其实你还蛮可爱的。” 谢阿蛮的身子在藤床上蹦了几下,慢慢平稳下来。 太子关好门,走到床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谢阿蛮闭上眼睛,不看。 太子挥手给了谢阿蛮一掌,喝道:“混蛋,你好好看我啊,你看我啊。难道我年轻的身体,比不上一个老人的身子吗?你这贱货!”一边骂着,一边扑了上去。 谢阿蛮流着泪,像块木头一样接受着太子的蹂躏。那张藤床仿佛不堪重压,沉闷地呻吟起来。随着过程的进展,呻吟的频率越来越高。谢阿蛮心中虽然有被强暴的感觉,但是,已经饱经风雨的她,会在这过程中进行对比。她觉得,与皇上相比,太子更加强壮。与陈方强相比,太子更加娴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屈辱感渐渐被**的快感所取代。到了最后的过程,她发出了第一声呻吟。接着,她在不自觉间,把双脚双手全部攀住了太子的身躯,就像八爪蟹一样。这就是谢阿蛮。 事毕,太子李亨显出了温柔的一面。他亲吻着阿曼的泪水,揩擦着阿曼胸前的汗珠。他说:“阿曼……其实你很不错的。” 谢阿蛮默默地闭上眼睛,她不好意思看他。 李亨又说:“以后,我不会强迫你了。但是,你还会过来吗?”说完这话,他期待地看着谢阿蛮。 过了那么一会儿,谢阿蛮才点了点头:“你是太子,我……一个舞伎,敢反抗你吗?” 太子温柔地说:“在这种时候,我们是平等的,知道吗?因为,我需要你的配合,你也需要我的努力,对吗?” 谢阿蛮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太子再一次将谢阿蛮压在身下,说道:“这一次,你好好体会一下,总会知道的……” ………………………………………………………… 接到皇上旨意,王錤带人来到虢国夫人府。只见虢国夫人府邸周围,人山人海。王准伙同韦家人及一大帮混子,正在砸虢国夫人府邸的大门。人群中有人起哄说:“芝麻开门开大门,砸开大门抢财贝!” 许多人抬着一根粗木,高呼号子:“一二三——开大门!”冲着大门“哐哐”顶着。虢国夫人府邸,大门虽然结实,怎经得住轮番的轰击?终于,在又一番号令之后,大门轰然倒坍。那些看热闹的人喊道:“快进去抢金银财宝了!”大家像洪水一样往虢国夫人府邸涌去。 王錤看到这里,暗暗一笑,心想,这正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他一挥手,带着身后的官兵,打道回宫了。 ………………………………………………………… 虢国夫人昨天晚上还留在宫中,李隆基不知道她今天回去了没有。他把高力士叫到眼前,低声吩咐了一番,让他去看看虢国夫人走了没有。如果没走的话,让她千万不要回府。高力士没找到虢国夫人,去跟杨玉环打听。杨玉环说:“虢国夫人跟谢阿曼,一早就去大明宫游玩了。力士,皇上不是在朝堂上吗?这个时候找虢国夫人干什么啊?” 高力士说:“韦嗣立的儿子带了一大帮人,抬着棺材前去虢国夫人府邸,说虢国夫人强拆了他们的房子,逼死了他们的母亲,要虢国夫人出来理论呢。” 杨玉环大惊失sè。二姐要霸占人家的房产,她是知道的。她也曾劝过二姐,可是皇上支持二姐。她也劝过皇上,可是皇上却以为这都是小事,不以为然。没想到,二姐居然闹出人命,真不知道这件事最后该如何收场。 高力士安排人去大明宫寻找虢国夫人了,杨玉环坐在屋里生闷气。 朝堂上,李隆基焦急地等待着王錤的归来。过了好久,外面传:“王錤求见!” 李隆基忙说:“传。” 王錤进了朝堂,故意做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他先跪下叩头,然后说:“万岁,事情有些麻烦!” 李隆基说:“好好好,你平身,快说,怎么回事?” 王錤说:“我带人到了虢国夫人府一看,只见那里人山人海。虢国夫人府前,韦家人在哭诉,身旁还放着一口棺材。” “放着棺材?怎么回事?”李隆基惊讶地问道。 王錤说:“他们说虢国夫人带了成百上千个工役,个个手持工具,冲击韦府。不但把人家的家财砸的砸,抢的抢,还把人家好端端一幢房子给拆成了一堆废墟。七十多岁的韦老夫人,被逼自杀,血溅当场。第二天,虢国夫人就派了几百工匠,运去沙石木料,开始盖新房了。韦家上下十八口人,无处安身,连韦老夫人的尸首,也只能装在棺木中,扔在街头上。韦家人被逼无奈,这才抬着棺木前去虢国夫人府讲理。现场上万民众,自动纠集起来替韦家人喊冤。我带人去那里的时候,大伙都在砸门。后来,门砸开了,人们洪水一样往虢国夫人府冲去。” 这件事情杨玉筝事先曾经跟皇上说过,他也答应了,可是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看来,是有点麻烦。皇上想,幸好虢国夫人在宫里,如果她正好在府,被那些暴民打死,岂不疼煞寡人了?他对王錤的不作为很不满意,斥责道:“王錤,你既然带兵去了,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虢国夫人的府邸被人侵占?” 王錤说:“皇上,微臣有罪啊。但是,现场有上万民众,他们都像吞了雷电一样暴躁,可是我,只带了几十号人。我们要是上前阻止,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微臣的xìng命到不值得珍惜,可是,我怕官府惹恼了民众,这一万多民众要是冲进宫中,我们急切间哪有那么多兵防范?假如对皇上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微臣罪该万死,万劫不复啊,皇上!” 就在这时候,进来探子报告,他们说虢国夫人府邸打开之后,众人冲了进去,将里面的财物抢劫一空。虢国夫人的鞋袜内衣,被人们挂在树梢上侮辱。 皇上心想,家财被抢不足惜,朕可以再行赏赐。他们把虢国夫人的内衣鞋袜拿出来宣示,这就太不地道了。等事情平息之后,朕一定要严惩暴民。 探子又说:“大家往虢国夫人府邸蜂拥的时候,发生了踩踏事故,有三十人被踩死,一百多人受伤!” 第一百一十八章:虢国夫人慌神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这种**,最怕发生死人事故。一下子死这么多人,更容易激起民愤。朝堂上混乱起来,大家议论纷纷。这时候,王錤又说:“启禀万岁,最近以来,朝堂上下以及民间乡里,大家都议论说万岁爷宠爱贵妃,因而家人显贵。升官的升官,受封的受封,而杨家人又侍宠骄横。为了平息民愤,微臣请求皇上,免去杨家人的封赐,暂停杨国忠的职务。” 王錤的同党,有十几个人也一齐跪倒在地,呼声如雷:“万岁圣裁!万岁英明!” 杨国忠急忙跪在地上,叩头道:“万岁,微臣从妹有罪,国忠难辞其咎。但是,这件事不能单凭王錤一面之辞。” 王錤说:“万岁,事情已经一目了然。韦家府邸是虢国夫人带人拆掉的,这否认不了吧?韦老夫人死在拆房的现场,这否认不了吧?苦主去找虢国夫人评理,虽然行事过激,但是情有可原。为此事而引起了死伤一百三十多人的事故,这否认不了吧?皇上,死了那么多人,如果不当机立断,万一引起民变,恐怕不可收拾啊!” 王錤的控诉铿锵有力,直把个皇上和杨国忠逼到了死角。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林甫咳嗽了一声,朝堂上立刻安静下来。他微笑着说:“启禀皇上,微臣想,我大唐朝几百年的天下了,不是几个暴民就可以威胁到皇上的。当然,发生了踩踏事故,死了人,微臣也很沉痛。我请求皇上心系百姓,给那些死伤的民众一些抚恤金,以安抚他们的情绪。” 皇上说:“宰相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就着你去具体办理。” 李林甫说:“谢皇上。臣还有话说。” “请讲!” “臣以为,事情还没完全弄清之前,贸然提出削掉杨氏一家的封号,停止杨国忠的职务,实在欠妥。这该让皇上的贵妃,一张脸面往哪里搁?贵妃丢了脸,难道不等于打了皇上的脸面吗?” 李隆基连连点头:“对对对,爱卿说得甚有道理!” 李林甫又说:“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件普通的民事纠纷。两家因为房产归属,起了矛盾,甚至死了人,这都可以通过官府,通过合适的途径解决嘛!可是,韦家,却大肆纠集团伙,聚集上万民众,抢劫虢国夫人府邸,又直接造成了死伤一百多人的事件。以愚臣所见。其罪当诛!” 王錤没想到,自己jīng心策划好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被李林甫这么三说两说,味道就完全变了。更加可怕的是,皇上明显站在虢国夫人一边。他也不管李林甫多么势力,多么歹毒,起身就驳斥起来:“宰相,你这一番话,分明是颠倒黑背,分明是……” 就在这时候,又有朝廷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虢国夫人府被抢劫一空之后,人们大部分都拿着抢劫的东西溜掉了。现场只剩下在踩踏事件中死了的,伤了的,以及他们的家人,还有一小部分看热闹的,总之不足千人。 皇上见危机过去了,松了一口气。他问道:“查清闹事的人了吗?” 探子说:“查清了。除了韦家人之外,还有很多于此无干的闲人。他们的带头人,是卫尉少尉王准。” “王准是谁?”皇上问道。 李林甫说:“启禀皇上,王准是户部郎中王焊的公子,也是王錤的亲侄子。” 李隆基暴怒了,一拍桌子,喝道:“王錤!” 王錤吓了一跳,赶忙跪倒:“皇上……” 李隆基问道:“你怎么说?” 王錤声音都颤抖了:“皇上,我们王家,本来就和韦家是世交。他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那侄子脾气暴躁,可能一时想不开,所以就闹了起来!” 李隆基说:“王錤,你是京兆尹,本应该好好平息事件,可是,你却纵容自己的侄子狭民众闹事,威胁朝廷,致使百姓死伤惨重,你知罪吗?” 王錤叫苦不迭,心想,这是怎么搞的。我本来是原告,现在却成了被告。凡是被皇上在朝堂之上,大声喝问:“你知罪吗?”其实离死就不远了。他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臣知罪!” 李隆基喊道:“来人。” 四个侍卫应声入内。 李隆基吩咐道:“将罪臣王錤押入刑部大牢,着宰相李林甫好生审问。” 等王錤被押走之后,李隆基又吩咐刑部官员,即刻捉拿王焊和王准。 刑部带领两百多龙武军官兵赶到虢国夫人府,闹事的人已经全部散了。官兵直奔王府,去捉拿王焊和王准。可是,王焊和王准提前接到来自于龙武军内应的私信,逃跑了。 皇上下达旨意,全力缉拿王焊和王准。同时,皇上还指出,要妥善处理好韦府事件,抚恤这次在踩踏事故中的伤亡百姓。这一系列的事情,交由杨国忠负责。 ………………………………………………………… 虢国夫人终于赶了回来,人刚进门,就急着问道:“玉环,怎么回事?怎么闹大了?” 杨玉环冷冷地说:“你把人家好端端的房子拆掉了,把韦老夫人逼得当场自尽,这种事情,天怒人怨,一呼百应,闹大了,一点也不意外。” 虢国夫人说:“我也没想到那个老太太会自杀。出了人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杨玉环说:“人家已经跟你讲明了那是祖房,世世代代住在那里面的,你无缘无故就带人给人家拆了,那根本就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 虢国夫人有点儿惊慌了,问道:“玉环,那我现在怎么办?房子我给他拆了,我可以再给她盖起来,我不缺钱。可是,人没了,我就没办法了。难不成,要让我一命抵一命吗?” 杨玉环说:“按照大唐律法,二姐,你还真得抵命。而且不是一条命,这一次他们到你家门口抗议示威,结果发生了踩踏事故,我听说,连死带伤,一百七十多人呢。” 虢国夫人花容失sè,连声说:“没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玉环,相当年我和杨钊受了韦家的屈辱,如今因为妹妹的关系显贵了,所以就想出一口气,唉!” 正说着,皇帝从朝堂中回来了。他老远就听到杨贵妃和虢国夫人在激烈地讨论着这件事情,摆摆手,止住了内侍的唱奏,悄悄站在门外听了下去。他做了三十多年皇上,遇到了不少棘手的事情。像今天这种情况,虽然死伤了不少人,但是,天塌不下来。死伤的都是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大不了朝廷拿些钱,抚恤一下,也就过去了。这件事情虢国夫人事先跟自己通过气。但是,虢国夫人却把事情搞砸了。李隆基爱着这个女人,虽然觉得她做事任xìng了一些,但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相反的,他想,如果美人儿为了这件事情心有不安,那么朕倒是应该安抚她一下。 屋里,只听杨玉环说道:“二姐,这些年,我们得到了皇上的宠爱,杨家也因此荣华富贵。但是,我们不能恃宠而骄,更不能干一些欺负老百姓的勾当。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如果一味地欺负人,会有报应的。” 只听虢国夫人喃喃地说:“贵妃,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杨玉环说:“二姐,自小以来,都是你教育我。而且,我也深深地感恩你的教育。我现在批评你,并不是我自以为是贵妃了,地位比你高了。我总觉得,咱们是姐妹,我不能不提醒你。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作为皇帝,他要的是民心。皇上喜欢我们,可是我们不能给皇上抹黑。” 虢国夫人怯生生地问道:“贵妃……事情已经出来了,我后悔,可也晚了……你说,皇上会怎样处理我?会把我捉起来关大牢吗?或者,会赐死吗?” 杨玉环说:“天威难测,我也说不好。” 虢国夫人慌了,说道:“要不,我先走吧。我回去,立刻离开长安,回蜀州。” 杨玉环道:“你想跑?可你跑得了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长得这么漂亮,到处惹人瞩目,官兵要捉拿你,那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虢国夫人说:“我可以把自己弄丑,变得脏巴巴的,到处流浪,乞讨。哎,对了,贵妃,你不是说有个流浪诗人叫李白的吗?我可以找他,跟他一起流浪,走遍天下的山山水水。说不定以后,我也会作诗了。” 杨玉环说:“你以为你把自己打扮得脏巴巴的,李白会接收你吗?李白虽然流浪,可人家手里有皇上的御赐金牌,走到哪里,那里的州县官吏都得小心翼翼地接待。你那个样子,李白正眼也不会瞧你。” “那样说,我连一个流浪诗人都不如了?” “你以为李白是谁?就算一千年以后,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他被人称为诗圣。而我们呢,只用美sè侍奉皇上,如果知道自我收敛,后人会原谅我们。如果恃宠而骄,会被后人唾骂的。” “那……那我真走投无路了。贵妃,玉环,事情我已经做了,我现在一些儿主意也没有了。要不这样吧,你把我绑起来,再给我在背上插上木头棍子!” “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叫负荆请罪!负荆请罪你都不懂?说的是战国时期的故事……” 李隆基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了,哈哈笑着走了进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谢阿曼的恋爱观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一对美女面对皇上突然间地出现,都愣了。杨玉环说:“皇上,你来了,怎么也不见传报?” 李隆基说:“爱妃不是说,要和朕做寻常的百姓夫妻吗?你见过寻常百姓家,丈夫回来还要传报吗?”说到这里,李隆基惟妙惟肖地学道:“孩他爹驾到,孩他娘接驾……” 杨玉环笑了,虢国夫人也从惊慌失措中暂时走了出来,也笑了。 李隆基看了虢国夫人一眼,忽然觉得她可怜兮兮的,没有了往rì那种任xìng和刁蛮的气焰。他笑着将虢国夫人搂住,问道:“怎么,闯祸了吧?” 虢国夫人马上将脸贴在皇上的胸脯上,抽抽搭搭哭了起来。她说:“皇上……皇上……你降罪吧。” 皇上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他说:“虽然做的有点过分,但是,以后注意也就是了。这些事情,朝廷会给平息下去的。我呢,堂堂的天子,难道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不能保护吗?” 虢国夫人破涕为笑,杨玉环却陷入深思。她想,有皇帝的纵容,杨家恃宠而骄,总有一天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身为贵妃,可是要想改变这段历史,真是困难丛丛。皇上啊,这么下去,会有那么一天,你最心爱的女人,你可也没法保护啊。 为了躲避风头,虢国夫人一连二十多天了都藏在宫中。杨玉环落得清静,晚上,就半依偎在床上阅读李白的诗集。这些年,李白游历千山万水,又写了不少气势磅礴的诗词。这本诗集,是新出版的。 看着李白的诗词,她想起李白曾经跪在自己面前,亲吻她的珠玉鞋,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她想,假如我还有机会回到我从前的世界,我会指着李白的诗歌对我的闺蜜说,这个李白,曾经亲吻过我的鞋尖儿。那些闺蜜们,一定会说我疯掉了。虽然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会盲目地崇拜明星,比如那个唱起歌来呜哩呜噜的周杰伦。但是,对李白,她们还是有一份崇敬之心的。 就在杨玉环聚jīng会神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一声悠长的猫叫声,接着就听到雪里红大吵:“你混蛋!你混蛋!!” 雪里红吵过之后,就响起念奴的声音:“你怎么又悄悄来了?像做贼一样,无声无息的。你走吧,贵妃睡了!” 门外响起谢阿蛮的声音:“皇上在里面吗?” 念奴说:“皇上他不在,你可以走了!” 谢阿蛮笑道:“哈哈,皇上不在!”话音未落,“呼隆”一声就将门推开了,喊道:“贵妃!”,然后,整个人就小鸟一样飞到了杨玉环的怀里。 她说:“贵妃,皇上不在正好,今晚上我就睡在你这里了。” 念奴白了谢阿蛮一眼,咕哝道:“哼,没规矩!”就把门从外面拉上了。 谢阿蛮将那本《李白诗集》从杨玉环手里夺了出来,随随便便一扔,说道:“贵妃,晚上不能看书的。我听人说,晚上看书的人,时间长了会变成红眼的。” “谁跟你这么说了?”杨玉环笑着。 “恒王李瑱。”谢阿蛮脱口而出,“他勾引我……” “喔,你怎么……”杨玉环有些吃惊,“你被他……勾引了吗?” 谢阿蛮赧然一笑,说道:“贵妃,我……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舞伎。他是皇子,那我……我敢拒绝他吗?” 杨玉环问道:“你和他……有实质的……那些行为吗?” 谢阿蛮点了点头。 杨玉环对谢阿蛮的行为,完全不理解了,她说:“你可是告诉过我,你把一切都给了陈方强,而且,你说过要嫁给他的。” 谢阿蛮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说过,而且,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我是真心爱陈方强的。” 杨玉环说:“你既然爱陈方强,那你为什么又和恒王李瑱勾搭。” 谢阿蛮说:“我无力拒绝,再说,我也喜欢与男人玩乐……贵妃,你不是心中爱着寿王,也无力拒绝皇上吗?” 谢阿蛮是什么都敢说的。 杨玉环并不在意谢阿蛮的出口无状,但是,她要解释,她说:“我呢,和你不一样。我和寿王相当初,是非常恩爱的。寿王是我的初恋。而且,在我们恋爱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个王爷。他说,他的家庭是开杂货铺的。他呢,名叫李十八。后来我成了王妃,我本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可是,谁知道皇上一步一步设了机关,让我陷进来了。皇上费尽心机,连高力士,玉真公主都参入其中。他们说,皇上失去了武惠妃,心情郁闷,只有我……才能让皇上开心。我依顺皇上,是为国尽忠,是为他们老李家尽孝……我就这样,很曲折地跟了皇上。阿曼,我可不像你一样随便。” 阿曼笑了:“我也不是很顺便啊,我也先拒绝过的啊,拒绝不了了,那我才依顺的啊。” 杨玉环说:“你那不算拒绝,那是半推那就,顺水推舟好不好?” 谢阿蛮说:“不,我是真正地拒绝。比如和太子那一次……”说到这里,赶忙捂上嘴。 “啊……”杨玉环大惊,“难道你和太子……” 谢阿蛮点了点头:“它属于真正地强暴。” 杨玉环默默想道:他们老李家的男人,怎么都这样! 谢阿蛮继续说:“不过,后来,后来我就觉得太子还不错……” 杨玉环在她的身上揪了一下,说道:“天哪,阿曼,你可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了,否则,有你的好看。” 谢阿蛮忽然翻身趴在了杨玉环身上,像只小青蛙一样。她盯着杨玉环的脸看了好久,说道,“贵妃,你真美!”忽然在杨玉环的红唇上亲吻了一下。 杨玉环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将谢阿蛮推了下去,说道:“你真是个小yín娃!” 谢阿蛮说:“对了,三天以前,我还遇到宣都郡王李俊,这个家伙长得真不错,又年轻。你猜他怎么样了?” 宣都郡王李俊是已故恒王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孙儿。杨玉环说:“阿曼,你可是要收敛点啊,莫非想把皇上一家三代的男人都勾搭上?” 谢阿蛮说:“没勾搭。不过他对我笑了笑,我想我不能示弱,也对他笑了笑。他过来摸了一下我的手,我毫不示弱,也摸了一下他的手。他还想跟我说什么,这时候一队禁卫军巡逻走过来,里面有陈方强,我吓得拔腿跑了。” 杨玉环说:“陈方强娶了你这么个yín娃,也真够他受的。他会戴许多绿帽子,而且每一顶都重如泰山。” 谢阿蛮哀求道:“贵妃,人家和你知心,这才什么事情都跟你坦白。你可不要讽刺我。其实男人女人在一起那么快乐,为什么要矫情呢?” 杨玉环说:“阿曼,你这种观点,就算到了一千年以后,大多数人还是不能接受的。之前我看历史,知道唐朝人思想开化,却没想到最高权力核心中,他们的思想如此开化,行为如此不检点。” 谢阿蛮说:“贵妃,你又开始说天语了。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从未来过来的人了。贵妃,你不但人长得美,而且还时时让人觉得新奇,奥妙无穷。我要是个男人,非得到你不可。哪怕被皇上砍了脑袋,也在所不惜。” 说着,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牢牢地看着杨玉环。 那双眼睛,清澈而幽深,水灵灵的,显得是那么天真无邪。杨玉环心想,谢阿蛮有这样一双眼睛,真是人不可貌相。 杨玉环说:“阿曼,你在宫中胡闹,我不想管你。但是,千万不要让皇帝知道啊。你虽然不是嫔妃,但是,你是皇上喜欢的女人。皇上要是知道了你这些事情,会杀人的。” 谢阿蛮“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杨玉环说,“我跟你谈这么严肃的问题,你却没个正经。” “昨天,我晚上陪驾,到了高兴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把这些事情都跟皇上说了!” 杨玉环一惊:“你啊,什么都敢跟皇上说。皇上怎么样呢,发怒了没有?” 谢阿蛮得意地说:“皇上就是笑笑,没发怒。而且我觉得那天晚上,皇上好像格外勇猛,就像我十几岁那年,皇上第一次宠幸我的时候那么勇猛。你知道,皇上现在老了,很少像前些年一样勇猛了。” 杨玉环心想,皇上是唐朝头号的变态王。但是她又感到疑惑,于是,就把自己的疑惑拿出来跟谢阿蛮探讨。 “阿曼,那年王立用骗我,说我儿子李僾病重。我忍不住到寿王府走了一遭,结果皇上大发雷霆。皇上对我如此小气,对你,为什么就这么大方呢?” 谢阿蛮说:“贵妃,那是不一样的。你是皇上的贵妃啊,皇上很看重自己的尊严的。另外,你这么美丽,这么出众,皇上爱不释手。人对自己最爱的东西,是格外介意的,也是绝对不愿意与别人分享的。皇上把你当妻子看,把我呢,这个不是嫔妃的女子,当玩具看,皇上喜欢了,就拿在手里把玩一番。其实,就算皇上把我当玩具看,那我也十分开心,因为他是皇上啊。但是,我这只玩具,可不能为皇上守身一辈子。” 杨玉环虽然不能完全赞同谢阿蛮的观点,但是,她觉得谢阿蛮的分析一针见血。谢阿蛮虽然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像一个长不大的调皮孩子,但是,谢阿蛮成熟了。阿曼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阿曼了。 第一百二十章:剿灭叛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虢国夫人强拆韦府事件得到了处理。由朝廷出资,在京城西城根再造了一幢府邸,规格和面积都超过了原来的韦府,送给韦家人居住。死去的韦老夫人,朝廷赔了一笔巨款,也得到了韦公子的认可。 那些在虢国夫人府围观而被踩踏伤亡的百姓,官府已给了相应的赔偿。这场事件在朝廷的一力袒护下,虢国夫人还是虢国夫人,而且,所有的赔款都是朝廷承担的。虢国夫人府中被抢去的财产,也都由皇上通过赏赐的方式,给予了补偿。而虢国夫人在韦府旧址上,新盖的府邸也拔地而起。 对于这样的结果,杨玉环首先不满意。她觉得,皇上太袒护她的二姐了。这样一来,恐怕老百姓对他们杨家就更加痛恨了。而她作为贵妃,自然是老百姓痛恨的魁首。她感到很冤枉。自己并不是杨家亲生的女儿。虽然这个躯体来自于杨家,但是,这个躯体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由二十一世纪杨紫萱来决定的。杨紫萱一直以来,从来也没有为杨家谋过利益,也没有指示杨家为虎作伥。但是,杨家的兴盛,的的确确是因为她的关系。 朝中的大臣们,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也不满意。但是,在他们看来,死掉一个杨老夫人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拆掉一户人家的房子,也没什么了不起。哪个当官的不欺压百姓啊?但是,他们不满意的是,皇上对虢国夫人的袒护,以及所有的赔偿都从国库开支。不过,没人愿意带头表达自己的不满。 王錤还关押在牢中,因为王焊和王准没有归案,所以,暂时不能给王錤定xìng。 不过,高力士已经初步查明,王焊的势力已经渗透在龙武军中了。龙武军许多士兵,甚至中级的军官,都是王焊的人。而且,高力士还查明,王焊的儿子王准,到处打着京兆尹王錤的旗号,在长安城欺行霸市,恃强欺弱。他纠集上千百名市井少年,并且设立了层层组织。这些少年,在长安横行霸道,恶事做绝,民愤极大。 高力士把这些情况跟皇上一一禀告,李隆基大怒。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王焊居然敢把黑手伸到龙武军中,这简直就是想造反嘛! 可是,还没等皇上采取措施,王焊首先发难了。他和他的儿子王准,纠集了一千多市井少年,又杀了龙武军的一位大将军。龙武军有六百多官兵从龙武军中分离出来,加入到王焊的队伍中。 这就是谋反了! 朝廷上下,顿时紧张起来。 这帮人在王焊的率领下,聚集在京城西城根朝廷刚刚给韦家盖好的府邸中,他们派人给皇上送奏章,提出以下诉求: 第一, 严惩杀人凶手虢国夫人杨玉筝; 第二, 剥夺杨家三位国夫人的封号; 第三, 立刻罢免杨国忠所有职务,对其进行彻底地清查; 第四, 立刻将王錤放出来,并拔擢为宰相。 他们还说,如果皇上三天内不给答复,不见行动,那么他们就要打进皇宫,清君侧。 皇上看完这本奏章,立刻就撕得粉碎。他知道这帮人成不了气候,但是,怕得是滚雪球效应。如果让他们的队伍壮大了,那也是麻烦事。再说,一旦他们真要进攻皇城,因为龙武军的分裂,仓促之间,皇宫中的武装力量显得不足。就算能够抵挡了他们的进攻,也难免死伤严重。 杨国忠亲自带领龙武军前去迎战,同时急命金吾将军发兵。他的抵抗是保守的,因为他在等候援兵的到来。 骠骑大将军高力士亲自向皇上请缨,要求率领龙武军亲自剿灭叛逆。高力士虽然长期在宫内任职,但曾经有过和皇上并肩作战的经历。看着jīng神抖擞的高力士,皇上想起了青年时代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不由得热血沸腾。他真想披挂上马,和高力士一起冲锋陷阵。 他说:“力士,你代表朕,一举拿下这批敢于叛逆的狂徒!” 高力士在龙武军中挑选了四百jīng兵,组成骑兵队,自皇城穿道而出,风驰电掣般地向王焊所带领的近两千名乌合之众猛扑过去。 四百名骑兵,一边冲锋,一边高声呐喊。这突如其来的骑兵队伍,再加上震天响的呐喊,以及被马蹄踩踏腾起来的冲天尘土,让这帮本无什么作战经验的市井之徒胆战心惊。有人被这气势吓到了,抢先逃跑。王焊厉声喝止,却起不了任何作用。一帮人逃跑了,动摇了整个军心,于是,王焊的近两千人轰然而散,沿着城西官道,往西北方向逃去。 逃了不远,就遇到赶来增援的金吾将军的大部队。于是,金吾将军的部队与高力士率领的骑兵队,两下夹攻,把这帮乌合之众,赶到城郊的一处大峡谷里。 不到一个时辰,战斗就结束了。王焊率领的队伍死伤大半,其余的人被俘。逃出去的,百不足一。 王焊、王准皆被生擒活捉。 半个月后,王錤、王焊、王准及一批叛逆的骨干分子全部被处死。 王錤死后留下的两个重要职位:京兆尹和御史大夫,都落入杨国忠头上。另外,王錤还身兼了其他几十个职位,也有一半转移到杨国忠身上。至此,杨国忠就成了朝中权势仅次于李林甫的第二号人物。 …………………………………………………… 王錤、王焊叛逆事件过去不久,最为杨玉环忌惮的另外一个人物,安禄山,应召入朝了。 安禄山,这位著名的胡将,两镇节度使,大唐朝边疆重臣,依照惯例,这次进京携带了许多礼物,挨个拜访朝廷中的重要大员,以联络感情。 皇上对他的宠爱依旧。 皇上在勤政楼举行宴会欢迎他入朝,然后,又邀他进入内宫,让杨贵妃接见了他。 杨贵妃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安禄山。从安禄山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但是,她很悲哀地承认了一个事实。她,已经没能力阻止杨国忠和安禄山的发达了。为了自己的命运,她曾经试图阻碍两人的发达,但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皇上很固执,在许多事情上,他会坚持自己的观点。而且,杨玉环跟皇上打小报告的时候,皇上自以为那是贵妃对杨国忠和安禄山的个人好恶,是可爱的幼稚。 杨玉环勉强地接见了安禄山。安禄山表情极其恭顺,但是,杨玉环能够从他那闪烁着的眼神中,读到一种饿狼般的贪婪。 皇上又让太子和另外几位皇子陪伴安禄山游览宫苑,有意让太子亲近安禄山,希望这位胡将,能把对他的衷心延续到太子身上。 下午,皇上在宫苑安排了小宴,与杨贵妃一起宴请安禄山。 期间,皇上无意中问到了安禄山的身世。安禄山的出身本就曲折,等皇上问到时,他越发把自己的出身渲染的非常悲惨。 他说:“启禀皇上,微臣刚生下来就没了父亲,后来母亲改嫁,过了没几年又死了母亲。我一个人在颠沛流离中长大。微臣能有今天,全仗了皇恩浩荡,皇上、贵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说到这里,一个又高又壮又伟岸汉子,居然涕泪四溅,伤心yù绝。 皇上安慰道:“爱卿不要伤心,自古豪杰多磨难……”皇上真的被安禄山悲惨的身世感动了。 杨玉环却在史书中早就知道了安禄山的底细,她不易觉察地撇嘴笑了笑,心想,这个混蛋,到真会装腔作势。 安禄山擦着泪水说:“微臣晚上睡觉之前,会常常思念皇上和贵妃对我的好。早晨吃饭前,也会想到皇上和贵妃对儿臣的关心。带兵打仗时,想到皇上和贵妃对儿臣的激励,全身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不动声sè地把“微臣”改成了“儿臣”。 皇上听出来了,贵妃也听出来了。 皇上冲着安禄山笑了笑,那笑容里,真的有了几分父亲般的慈祥。 杨玉环知道接下来的结局,安禄山要给自己当儿子了。 果然,安禄山说:“皇上,儿臣已经没有了父母。儿臣想,皇上和贵妃就是儿臣的再生父母。儿臣要以一个儿子的拳拳之心,孝敬我的再生父母,对再生父母忠心耿耿,万死不辞!” 说到这里,“噗通”跪在地上,一双大眼满含着无比真情的神sè。 皇上说:“爱卿,平身平身。你的衷心,朕晓得。” 安禄山继续说:“皇上,儿臣知道,君臣之间是不能亲密无度的。所以,你永远是儿臣的皇上。但是,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皇上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安禄山。 安禄山说:“为了表达儿臣的忠心不二,禄山请求拜贵妃为义母!” 皇上大笑起来,说道:“禄山啊,你看看,贵妃的年龄比你小呢。当你的义母,不合适吧?” 安禄山说:“年龄虽小,但是贵妃依附皇上而尊贵。禄山每次看到贵妃,心里想的不是贵妃的年龄,而是贵妃那尊贵的品格和洪福齐天的气质。安禄山能拜贵妃为义母,那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希望皇上恩准!”说罢,在地上叩头,脑袋撞得地面“咚咚”直响。 皇上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杨玉环,杨玉环朝着皇上摇头以示拒绝 皇上将手在杨玉环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表示安慰。他说:“好了,朕答应,从此以后,贵妃就是你的义母了。” “皇上!……”杨玉环于不满中喊了一声。 皇上再次轻轻拍了拍杨玉环的后背,说道:“你看他一片忠心,就答应了吧。” 安禄山可不管杨贵妃答不答应,马上站了起来,很郑重其事的,用胡人对母亲的叩拜礼节,拜了杨玉环。 杨玉环于茫然错愕中,无奈地接受了安禄山的叩拜。 皇上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等待着安禄山叩拜。 但是,等了许久,安禄山毫无叩拜的意思。 皇上问道:“怎么,光拜义母,不拜义父吗?” 安禄山说:“皇上,臣本来就是胡人。按照我们的规矩,是先拜母亲,后拜父亲的。这是件大事,臣应该尊崇我们胡人的风俗。”说罢,跪下给皇上叩拜,不过,他使用的仍然是君臣朝拜的礼节。 李隆基笑了,他喜欢安禄山的忠诚和认真。他传旨,明天在宫中设宴,庆贺杨贵妃喜收义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贵妃洗儿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当杨玉环和皇上单独相对的时候,她便把一肚子的不满发泄到皇帝身上了。 她抱住皇上的腰,用头去撞击皇上的胸脯。她说:“皇上,你好讨厌,你知道,我一点也不愿意做他的干娘。我素来就讨厌他,而且,他大我那么多……” 李隆基笑着亲吻了杨玉环,说道:“玉环,朕知道,你素来对政事不感兴趣。可是,你是朕的贵妃。朕曾经想立后与你,可是你不愿意。朕没有皇后,你就是朕实际上的皇后。作为一国之母,你要为朕分忧。朕做天子,想的是天下的大事。边关,历来是朕的一块心病。边关安,则国家安。国家安,朕才可以与贵妃享受宫中的快乐。安禄山是胡人,是朕的边关大将。安抚安禄山,给他恩惠,这其实是同化不同民族的一种手段。玉环,你这个义母不是为自己当的,是为国家当的,知道吗?” 皇上这样一解释,杨玉环自然无话可说了。 过了片刻,她提醒道:“皇上,其实你要防着点安禄山?” 皇上说:“爱妃提醒的对。对于这些边关大将,朕一贯的策略是,既要安抚他们,也要防着他们。” 杨玉环说:“我的意思是,皇上应该给予安禄山特别的防备。这个人嘴巴子太甜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会出其不意地搞些事情。总之,我觉得安禄山这人有反骨,不可信任!” 皇上大笑起来,说道:“我的玉环虽然待人宽厚,但是对她自己不喜欢的一两个人,比如安禄山,比如你的从堂兄杨国忠,总会锲而不舍,毁人不倦。这点,倒也可爱。”皇上对于杨玉环的提醒,一笑置之。 杨玉环陷入极度失望中。在这一刻,她觉得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皇上,似乎各自变成了历史列车上的一个重要部件。他是体会不到杨玉环的感应的,只是各自尽职尽责地有条不紊地工作着。或许,这就是穿越到别的历史阶段的人,他们的一种悲哀,或者是无能为力吧。 杨玉环暗自捏了下粉拳,自己对自己说:还没到最后关头,有一线希望就不要放弃!紫萱,加油! ……………………………………………… 安排在兴庆宫花萼楼的这场宴会,规模很大。皇族、外戚、有关的大臣和命妇,被召进宫中的逾三百人。大臣们在花萼楼的宴会之后,退出。剩下的人,转移到龙坛。 众人欣赏了杂技、舞蹈和群乐,场面很是热闹。皇上在花萼楼和大臣们一起退了出去,贵妃就成了最高主人。安禄山以义子的身份,每当一个节目表演完毕,都会过来向义母很正规地行拜叩之礼。 身材高大魁梧的安禄山屡屡规规矩矩向贵妃行礼,而且口称“义母”或者“干娘”,下面观看节目的人觉得有点滑稽。大家引俊不禁,却又不敢公然笑出声来。 虢国夫人寻了一个机会,坐到杨玉环面前,问道:“贵妃,认了这样一个干儿子,感觉如何?” 杨玉环叹了一口气,悄声说:“喔,我都快烦死了。你知道的,我很讨厌这个人。二姐,按我的本意,不会认这个干儿子的。何况,他在年龄上要比我大,我没来由做他的干娘。” 虢国夫人说:“你是因为皇上而尊贵。” 杨玉环说:“皇上告诉我,认安禄山做干儿,这属于政事的需要,所以,我必须做出牺牲。” 虢国夫人扭头瞄了安禄山一眼,见他正在那里和几位皇子说笑,仰着脸,张着大嘴,很得意的样子,就说:“贵妃,其实我也很讨厌他。过一会我设计一个节目,让他丢脸。” 杨玉环叮嘱道:“他是皇上倚重的大臣,你不要太过分了。” 虢国夫人说:“放心,我有分寸的。” 龙坛的娱乐节目结束后,命妇和女xìng宾客们被告知一同进入交泰殿,而男xìng宾客则被挡在外面。安禄山享受特殊的待遇,跟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一起来到了交泰殿。 交泰殿里有小部乐奏。在大家欣赏音乐的时候,虢国夫人来到安禄山身边,笑着说:“安大人,以后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安禄山sè咪咪地看着虢国夫人,说道:“夫人如此美貌,喊我什么都是好的。” 虢国夫人说:“怎么能随便喊呢?我们需要理论理论。我呢,是贵妃的二姐。你呢,是贵妃的干儿子。按理来说,我该喊你侄外甥,你呢,就该喊我一声姨娘了吧?” 安禄山闻听此言,毫不犹豫,马上就跪下行礼,口称“姨娘”。 虢国夫人笑着说:“好好好,乖乖的侄外甥,快快请起。按照我们蜀州礼数,儿子初生的时候,要裹在襁褓中,兜着在亲友面前走一遭,向亲友们乞讨赏钱,乞讨平安富贵。侄外甥啊,你虽然不是初生婴儿,但你刚刚认了贵妃做干娘,皇上和贵妃就是你的再生父母,所以,我们把你当成初生婴儿看待。” 安禄山对于虢国夫人的说法十分认同,忙说:“对对对,皇上和贵妃,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说罢,又向杨玉环叩头,喊道:“母亲大人在上,受孩儿一拜!” 虢国夫人说:“咱们蜀州,可不兴那些文绉绉的说辞。当面喊母亲时,都称呼‘亲娘’。” 安禄山再次跪倒,冲杨玉环喊道:“亲娘在上,受孩儿一拜!” 这一次,众位女士再也憋不住了,哄然大笑。 安禄山却不以为意,说道:“儿子给亲娘叩拜,有什么可笑的?” 虢国夫人鼓励道:“是啊,禄山侄外甥就是孝顺。你稍等片刻,让姨娘给你准备襁褓,我们向众位夫人们讨赏钱。” 安禄山对这个节目却有些难为情,他说:“干姨娘啊,去哪里找那么大的襁褓包住孩儿呢?” 虢国夫人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说完后,她喊了谢阿蛮以及五六位夫人往内室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虢国夫人她们抬出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大家围上去一看,是一个用各sè锦缎制成的巨大襁褓。 虢国夫人指着襁褓说道:“禄山侄儿,进来吧。” 安禄山脱掉鞋子就要往那襁褓中跳,却被虢国夫人笑着拦住了:“侄外甥,婴儿哪有像你一样衣装齐整的?” 安禄山茫然问道:“那依你怎么办?” “你要把衣服脱了,这才像婴儿嘛。”虢国夫人命令道。 安禄山倒也不觉得难为情,当着一群女宾的面,三把两把就把上衣去掉了,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 虢国夫人惊叹道:“啊呀我的侄儿,你一身皮肉,到比那黄花大姑娘还要白,比那新出生的婴儿还要细嫩!” 安禄山得意地说:“孩子今天本来就是重生之rì,自然皮肤就白净一些了。”说着话,就要解裤腰带。 连一贯孟浪的虢国夫人都看不下去了,阻止道:“行了,初生婴儿都要穿一条婴儿裤的,难不成你要当着众位命夫人的面脱光不成?” 安禄山讪讪地笑着,就进入襁褓。在虢国夫人的协助下,他躺在了襁褓中。那巨大的锦缎襁褓正好把安禄山包住了。虢国夫人喊来八名内侍,将襁褓抬了起来。 虢国夫人说道:“既是婴儿,总要啼哭几声吧。” 安禄山果然在襁褓中,发出一声微妙微翘的哭声,颇似婴儿啼哭。 大家又一次爆发了激烈的笑声。 在欢笑声中,安禄山被八名内侍抬着,在众位命夫人眼前穿行。虢国夫人和谢阿蛮左右相伴,喊着:“贵妃洗儿,大家赐赏钱了。” 众位夫人女宾,都笑着掏出赏钱,扔入襁褓之中。也有的夫人没带钱袋,就从身上取下一样饰物代替。 安禄山被内侍们抬着,像小丑一样在女人堆中穿行。他心中虽然有一些难为情,但是,置身于脂粉堆中,却也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欢笑声将午睡的李隆基闹醒了,他找内侍问明了情况,也不觉莞尔。很快,有内侍过来通报皇上的谕旨,赏十万钱供贵妃洗儿。 洗儿仪式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结束了。安禄山和命夫人们都告辞了。现场只剩下贵妃、虢国夫人、谢阿蛮以及少数几位命夫人。 杨玉环悄悄地埋怨虢国夫人,说她出了一个馊主意,这样闹哄,有失宫廷礼仪。 虢国夫人说:“没事,我就是为了戏耍一下这个胡人。大家乐一乐,不是很好吗?你看,皇上都给赏钱了,可见并没有怪罪。” 正说着,睡足了午觉的李隆基jīng神奕奕地走了过来。他查看了安禄山躺过的那个巨大的锦缎襁褓,哈哈大笑,说道:“谁出的主意?” 虢国夫人说:“启禀万岁,是贱妾的主意。” 李隆基指点着虢国夫人,说道:“哈哈,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怎么样,安禄山很受用吧?” 虢国夫人说:“安禄山受用了,可是我却被贵妃责难。” “怎么了?”李隆基问道。 “贵妃说,这样胡闹,有违宫廷礼仪。” 李隆基摆摆手说:“无妨无妨,游戏而已。朕今天高兴,给你们献上一个节目。我来擂鼓如何?” 大家一听皇上要亲自擂鼓,都齐声叫好,并且鼓掌,连杨玉环也兴奋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安禄山再次入朝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皇上擅长擂鼓,曾经,他用激荡人心的鼓点,征服过寿王妃杨玉环。 内侍们按照皇上的旨意,传来了宫廷乐人,为皇上伴奏。 皇上抖擞了一下jīng神,双袖挽到胳膊肘,拿了鼓槌,敲击起来。虽然年龄大了,但是,那身法,那鼓点的节奏,依然不减当年。 在阵阵的鼓点声中,杨玉环陷入了回忆当中。她忆及和寿王初恋的青涩,新婚的温馨,也忆及和皇上的初识,以及皇上使用皇权和手段,一步步将自己从寿王的感情中剥离,最后投入皇上的怀抱……所有的这些回忆,尽管有不如意,但是,她觉得,在这两个男人的怀抱中,自己是幸福的,是快乐的。如今,时光匆匆流逝,这快乐的rì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了。她有些遗憾地计算着剩余的光yīn。这种计算是很痛苦的。 在杨玉环沉思的时候,李隆基击鼓告一段落。毕竟已经处于老迈,击完鼓的皇上,脸上已经大汗淋漓,而且,有些气喘吁吁。 杨玉环赶忙掏出汗巾,给皇上揩擦着脸上的汗水。 皇上虽然气喘,依然乐呵呵的。他从一个乐工头上摘下帽子,伸出来说:“阿瞒乐籍,求贵妃赏赐。” 杨玉环见皇上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她摆着手说:“没钱,没钱……” 皇上又把帽子伸到谢阿蛮面前。谢阿蛮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下,摸了摸衣袋,掏出一文钱来,放到帽子里。 皇上撇了撇嘴,说道:“唉,阿曼这么小气。” 谢阿蛮一指虢国夫人:“她有钱。” 皇上将小帽子伸到虢国夫人面前,说道:“阿瞒乐籍,今rì幸得供养夫人,请一缠头。” 虢国夫人说:“大唐天子的阿姨自然有钱,来,为今天的表演赏赐三十万钱。” 杨贵妃笑着说:“二姐,这个帽子怎么盛得了三十万钱呢,别闹了!” 皇上说:“既然都说了赏赐,那就不能食言。朕把虢国夫人的三十万赏赐,都转赐给这些乐工。” 乐工们一听皇上赏赐,一齐跪倒在地,大呼万岁。 欢乐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安禄山自此和皇家的关系进一步拉近。外表上装疯卖傻的安禄山,其实心中有大计划。他拉近了和皇上的关系,既能得到皇上的拔擢,又能很好地麻痹这个已经深陷入宫廷欢乐中的皇上。他欣喜地发现,从前那个jīng明吏治的皇上渐渐昏庸了。 安禄山三天后离开了京城。这一趟,他不但实现了自己事先拟定好的计划,而且还意外地获得了东平郡王的爵位。 ………………………………………………………… 欢乐中的光yīn总是很快地流逝,转眼间冬季来了,皇上偕贵妃又到了骊山温泉宫。不过,这一次在骊山温泉宫只做了半个月的逗留,皇上正式把骊山温泉宫更名为华清池。 新年来到的时候,朝廷接到边境传来的作战喜讯。安禄山与契丹经历数战,终于打退了契丹的入侵,而且将契丹追逐出三百余里,占领了契丹十处要塞。 chūn夏之交的季节里,安禄山踌躇满志地入朝了。 安禄山入朝之后,先向皇上禀报了战绩。然后,就去拜见他的干娘杨玉环。 杨玉环在交泰殿接见了安禄山。 半年多未见,安禄山稍微瘦了一点,肤sè也比之前黑了一些,但显得更jīng神了。他来到杨玉环面前,“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瓮声瓮气地说:“孩儿禄山给干娘请安,干娘千岁千千岁!” 杨贵妃只好说:“我儿请起,坐下说话。”心中却非常郁闷。她想,安禄山的年龄,差不多都可以当我父亲了,可他现在却一口一个干娘喊着,这算什么事儿,真是别扭死了!心中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虚伪地同他寒暄着。 杨玉环虽然秉xìng直率,但毕竟做了这么多年贵妃。这点克制,她还是有的。 念奴进来给杨玉环和安禄山斟上茶水,然后就退出去了。 杨玉环经过了几句必要的寒暄之后,就无话可说,只是默默地喝茶。一盞茶喝完,杨玉环正想喊念奴续茶的时候,安禄山赶忙站了起来,捞起茶壶,弯着腰给杨玉环续满了杯子。 杨玉环点点头,继续喝茶。 气氛有些尴尬。 杨玉环想,安禄山啊,我都不愿意跟你说话,你要是有眼力见的话,也该告辞了吧?但是,安禄山就是那么没有眼力见儿,他陪伴着杨玉环默默坐着。杨玉环虽然低着头,但是她能感觉出,这个家伙一双牛蛋子般的大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脸上溜瞅。 后来,杨玉环实在受不了了,就用话点他。 “安将军,刚从前线回来,是不是很累啊?”杨玉环问道。本来,在她的计划中,下一句就该说:既然很累,那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但安禄山却说:“干娘,孩儿一点也不累。干娘知道为什么吗?”他用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杨玉环。 杨玉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安禄山说:“在前线,我只要一想到朝中还有个干娘关心着我,思念着我,孩儿就有使不完的劲头。杀敌的时候,孩儿亲自冲锋陷阵,挥舞大刀往契丹兵的头上砍去,一刀一个,像砍西瓜一样,真他妈的过瘾!” 安禄山忽然发现说脏话了,连忙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子,说道:“干娘赎罪,我无意中说了脏话,冒犯了。唉,戎马生涯,会使人变得粗糙。我真想有那么一天,把契丹兵全部杀完,然后回到宫中,伺候干娘于左右。” 杨玉环心想,天哪,你要是侍候我于左右,我岂不是掉到狼窝里了?她笑笑说:“安将军的孝顺,本宫心领了。希望安将军好好为朝廷守护边关,不要起二心。” “怎么会呢?”安禄山一拍大腿,“干娘,只要有你在,我安禄山就对朝廷死心塌地,绝无二心。只是,边关遥远,回来一趟千山万水,殊为不易。唉,禄山真想有朝一rì能在干娘身边,高兴的时候,就给干娘说说笑话;苦闷的时候,就听干娘开导几句;受到委屈的时候,我就依偎在干娘怀中,接受干娘的安慰……” 杨玉环听到这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想,你这么个老男人了,还依偎在我的怀里,这算什么?正不知道怎样摆脱这尴尬的局面,忽然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往里面探头。杨玉环心中一喜,喊道:“看什么看,进来!” 谢阿蛮进来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阿曼见过贵妃娘娘。” 杨玉环说:“你没见安将军在吗?” 谢阿蛮盯着安禄山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故意做出一副惊诧的样子,说道:“贵妃,难道这位就是去年刚刚进行过洗儿仪式的安将军吗?” 杨玉环点了点头说:“正是。” 谢阿蛮说:“稀奇了。安将军洗儿仪式过了不到一年,怎么长成大人了,而且这么老,要比我们贵妃老多了。一点也不像贵妃的儿子,倒像贵妃的爷爷。” 谢阿蛮说话一贯口无遮拦。 安禄山对谢阿蛮的这番话,非常反感。他心中想,我有那么老吗? 谢阿蛮见安禄山露出愠怒的神sè,心想,你个大莽汉子,躲在屋里跟贵妃“唧唧咕咕”说道半天也不出来,感情是觊觎贵妃了吧?不行,我要把你讽刺走。她转了转大眼珠子,又说:“安将军,听说你打仗的时候冲锋在后,逃跑在前,是吧?” 安禄山反驳道:“本将军一贯冲锋在前,身先士卒,凭什么说禄山打仗的时候冲锋在后,逃跑在前?” 谢阿蛮说:“一个男人,啰里啰嗦的,我就估计他打仗也勇敢不到哪里去。” “我何曾啰里啰嗦了?” “你看,你到贵妃屋里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吧,为什么还不走?” “我跟我的干娘讨教,时间长短,管你什么事情?”安禄山真想抽谢阿蛮一个耳光。但是,在贵妃面前,他需要克制。 谢阿蛮说:“一个大男人,肚子里有话,竹筒倒豆子,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哪有像你这样的,老太太似地坐在那里一直说,茶水一直喝,难道贵妃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忙吗?” 安禄山瞪了谢阿蛮一眼,说道:“干娘,孩儿告辞了,明天再来给您请安。”说罢,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杨玉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阿曼,你虽然冒失,不过今天这件事情我还是要感谢你。你帮我解围了!刚才,闷死我了!” 谢阿蛮说:“安禄山一双sè咪咪的眼睛一直盯着你,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贵妃,以后可以不认这个干儿子了。” 杨玉环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我从来也没想认这个干儿子。这件事情非常荒唐。但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有自己的打算。” 谢阿蛮不满地说:“原来皇上也懂得利用自己的老婆,来达到个人的目的啊。” 杨玉环说:“阿曼,皇上不是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他是为整个国家着想的,我们不应该质疑皇上。” “国家不也是皇上一个人的天下吗?”谢阿蛮说。 “可是,这个天下是由千千万万老百姓组成的。如果国家不稳,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谢阿蛮默默地看着杨玉环,陷入深思。杨贵妃的话有些深奥,她不能完全弄懂。但是,凭直觉,她以为还算有些道理。 第一百二十三章:安禄山强暴杨贵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第二天,皇上命杨玉环在飞霜殿专门设家宴,招待安禄山,算是给干儿子接风。 宴席是小范围的,没有请人作陪。这也算安禄山正式拜杨玉环为义母之后,义母、义父与义子之间的第一次宴会。因此,安禄山借着这个机会,按照他们胡人的习俗,给义父和义母敬酒。 安禄山跪在地上,双手高举酒杯过了头顶,请皇上连饮六斛清酒。在皇上饮酒的时候,安禄山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衷心。皇上六斛美酒下了肚,已经微微有了醉意。轮到贵妃的时候,杨玉环看了一眼李隆基,说道:“皇上,你知道……我是不能饮酒的。” 李隆基笑着说:“贵妃,义子第一次敬酒,也是他们胡人的规矩,咱们还是迁就一些儿吧。” 安禄山跪在地上,将酒杯高高举起,喊道:“请义母饮酒,孩儿祝义母永远年轻漂亮!” 杨玉环推脱不掉,只好喝了第一斛酒。 安禄山又亲自到了一杯,高举头顶,说道:“第二樽酒,献给义母,祝父母和义父恩爱万年,白头偕老!” 李隆基说道:“好好好,朕希望和贵妃恩爱万年。贵妃,这杯酒好,喝了喝了!” 杨玉环勉为其难,又饮了第二杯。 等安禄山再倒酒的时候,杨玉环不干了。她说:“禄山,你再让我这么喝下去,莫非要看我失态吗?皇上知道,我是不善饮酒的。” 安禄山说:“义母,这是干儿第一次给您敬酒,意义重大。按照我们胡人的习俗,干娘只有喝掉六樽见面酒,那才是正式承认了我这个干儿。孩儿呢,之前为了尊守蜀州的习俗,可以脱掉衣服躺在襁褓中让干娘洗儿。可是,拜求干娘也尊崇我们胡人的习俗。而且,义父已经把酒喝完了。” 杨玉环说:“反正我喝不掉那么多酒,你说怎么办吧。”无奈之下,她只好耍赖了。 安禄山说:“干娘,剩下的四斛美酒,我只给干娘倒一点点,咱们意思到了就可以了,您看行吗?” 就在这时候,内侍进来通报,说宰相李林甫求见。 皇上说:“好,你让李林甫在御书房等候。” 杨玉环心想,正好皇上有政务要办。不如我干脆将剩下的四斛酒干了,皇上也走了,宴席也算结束了。到那时候,喝一点醒酒汤,再好好地休息一下。 杨玉环说:“禄山,我可以按照你们胡人的习俗喝掉余下的四樽酒,但是,你要如你说的一样,少倒酒。反正,凑足数量就是了。” 安禄山十分高兴,说道:“是,禄山谨遵义母的训导。” 安禄山果然只倒了半樽酒,然后双手高举酒杯敬酒。杨玉环喝完了剩下的四樽酒,虽然每樽酒只有一半,但已经不胜酒力了。 皇上见杨玉环喝完了酒,这才站起来说:“禄山,陪你义母好好说话,朕先去接见李林甫了。” 安禄山马上跪在地上,说道:“恭送皇上。” 杨玉环想喊住皇上,可还等她开口,皇上就已经走出去了。 杨玉环陪着安禄山又坐了一小会儿,酒劲就上来了。只见她摇摇晃晃,双目已经睁不开了。安禄山说道:“义母,你喝醉了,让孩儿扶你到内室休息。”说罢,就过来搀扶杨玉环。 杨玉环本能地觉得这样不合适,就说:“不用你……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干嘛要搀扶我去……去内室啊……” 安禄山暗暗地笑了,而且笑容有些暧昧。他说:“干娘,孩儿虽然是大男人,但在干娘眼前,永远都是孩儿。孩儿扶自己的干娘去内室休息,也没什么不妥。” 等他扶着杨玉环出了宴席厅,永清和念奴赶忙迎了上来,要替安禄山照顾杨玉环。 安禄山却说:“你们干你们该干的事情吧,皇上吩咐了,干娘由我来照顾。” 永清看着醉眼迷离的杨玉环,叫了一声:“贵妃……” 杨玉环现在的神智已经不清醒了,她没有理会永清,反而摆了摆手。其实她摆手的意思,大致是告诉永清我喝醉了。而永清却理解成了:算了,你不用管,自个儿忙去吧! 因为永清的理解错误,所以接下来,她们都没有去内室照顾杨玉环。这样一来,就给安禄山创造了机会。 安禄山在这个时间其实已经存了反叛之心,而且,他和史思明一起,初步策划了反叛计划。为rì后反叛做准备,安禄山暗地里开始了招兵买马,囤积钱财军器。 但是,他们深知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与朝廷抗衡。要正式发难,也许需要长期的等候。这个时间,说不定需要十年、八年或者五年、六年。因此,他现在需要麻痹朝廷,需要皇上对他的信任。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认杨玉环做义母,才忍辱负重地接受那帮女人们的戏耍。 安禄山本是一介莽夫,按理说不应该有那么大的野心谋位造反。令他起了反叛之心的动力,恰恰就是因为杨玉环,因为她那出类拔萃的美貌。 在曲江见到杨玉环的第一眼,这个身高马大的汉子,几乎晕了过去。他以为,如此的美人,只该天上有,人间实属罕见。莫非,杨玉环是天上仙女下凡吗?他想,如果今生能有机会把这样的美人抱在怀中,朝夕相处,那么,就算下辈子做猪做狗也值了。那年科考舞弊案发生之后,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表面上光鲜繁华的大唐朝,吏治已经到了腐朽不堪的地步。这样的政权,如果把握好时机,应该不堪一击。 从那起,他就有了反叛之心。他想,要拥有杨玉环这样的绝sè美人,就必须夺得李家的天下。可惜那时候他的官位轻贱,虽然有天大的野心,却没有实现的可能。后来,随着他的官位逐渐被拔擢,权力大了,带兵多了,他看到了希望。 安禄山素来是一个胆大包天的狂徒。换做一般人,绝不敢在宫廷中对一个贵妃起非分之想。但是,他敢。他把醉得迷迷糊糊的杨玉环扶到内室,然后抱起她那柔软的身子,浑身的热血就沸腾了。 贵妃仰躺在床上,双目微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张脸,肌肤细嫩,因为醉酒,就像桃花一样嫣红。高耸的鼻梁下,一张小嘴,猩红湿润。双唇的曲线,下巴的曲线,肩颈的曲线,甚至胸部、腰间的曲线,都是那么柔和,那么迷人。安禄山想,这样的美人就在身旁,我如果轻易放过,那就太遗憾了。为了这一刻的体验,我可以不反叛,可以不要xìng命,只要有了这一刻,这一生也就活得值了。 他在心里痛骂李隆基。他想,个老不死的,你何德何能占有这样一位娇嫩的美人?你是男人,我安禄山难道不是男人?这样的女人,你能占有,我安禄山为何不能占有? 杨玉环的巨大魅力,让安禄山走火入魔了。他忘记了所有的后果,蹑手蹑脚把内室的门倒插上了,然后,又蹑手蹑脚回到杨玉环身旁。 就在这时候,杨玉环忽然低声说道:“永清……念奴……水……水……” 安禄山只好开了房门,出去拿水。 外室里,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了。永清和念奴在大厅的廊下休息。安禄山倒水的时候,永清透过大厅门口看了一眼。她知道,这肯定是贵妃醒来口渴,要水喝。 永清说:“奇怪,贵妃怎么会让一个大男人来照顾她呢?” 念奴说:“安禄山是贵妃的义子,义子照顾义母,那也说得过去。” 永清说:“安禄山虽然是贵妃的义子,可是他比贵妃还要大。我总觉得,他在内室和贵妃呆在一起,不合适。” 念奴说:“虽然不合适,但是贵妃又不让我们照顾。” 永清说:“安禄山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我就看他不能安好心。” 念奴说:“贵妃已经喝醉了,他不会对贵妃不尊重吧?” 永清忽然间被念奴点醒了,说道:“是啊,我就觉得这家伙不是东西。念奴,我们悄悄过去看看吧。” 安禄山倒了一杯水,端着进了内室,同时他又把门插上了。 转回身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他看到,杨贵妃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而且,一双波光闪闪的大眼睛,静静地盯着他。虽然还有醉态,但是,显然已经清醒了许多。 安禄山讪讪笑着,说道:“干娘,您喝水……” 杨贵妃冷冷地问道:“安禄山,你把房门插上,什么意思?” 安禄山忽然直挺挺地跪在床下,说道:“干娘,孩儿实在太喜欢你了,你的美貌,让孩儿夜不能眠。孩儿为此得了相思病,没心思带兵,也没心思打仗了。” 杨玉环见安禄山一下子就把龌龊的心思表露了出来,知道危险了。她马上从床上跳了下来,就往外走。 但是,安禄山饿虎扑食一样,将她紧紧地抱住了,而且,一张大嘴,在她的脸上到处亲吻起来。 杨玉环yù待挣扎,缺发现他的两只大手,就像铁钳一样,将自己抱得紧紧地,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她说:“安禄山,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侮辱贵妃,该当何罪?” 安禄山狞笑着说:“就算马上砍头,我也要先把干娘睡了。睡了你这样的绝世美人,做鬼也是个风流鬼。反正人活一世,总有一死。” 杨贵妃说:“你现在放开我,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安禄山说:“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现在我把你放开,你转身就会跟皇上告密。反正现在放开你,我是死罪。把你睡了,也是死罪。同样是死,何不死得风流一点。而且,现在放开你,你还有脸面跟皇帝告状。等我睡了你,我想,你也不敢跟皇上说三道四了。你想,一个皇上的贵妃,被别人睡了,皇上以后还会搭理她吗?我想,最好的结局,就是一条白绫赐死算了。因为,皇家丢不起这个人。”一边说,一边就把杨玉环压倒床上,去撕扯杨玉环的上衣。 杨玉环与他挣扎中,胸部被安禄山挠了几道血印。 很快,杨玉环就放弃了挣扎,因为力大无比的安禄山,已经在她的挣扎中,把杨贵妃的衣服全部脱光了。 她的确不敢喊人。安禄山说的有道理,如果被皇上知道,自己已经被安禄山玷污,那么自己在皇上的心中……是啊,一个贵妃,被一个外臣强jiān,这是多么大的耻辱,皇上没有勇气面对这种耻辱。 第一百二十四章:乳罩的起源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承受着安禄山的侵入,她甚至感到了微微的痛楚。那种滋味,就像第一次和寿王恩爱的感觉差不多。但是,心情是不一样的。她希望安禄山快一点结束,但是,却在这种强暴中,在极度紧张的环境里,感受到了一丝丝畸形的快感。她想,我有这种感觉,是很无耻的。但是,身体上的感觉是不受她意识所控制的。她的意识里,依然对安禄山非常排斥,非常讨厌。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安禄山和杨玉环都吃了一惊。两人抱在一起,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贵妃,贵妃……”是永清的声音。 “贵妃,你还好吗?我们可以进去吗?”是念奴小心翼翼的声音。 杨玉环吁了一口气,说:“我没事……永清、念奴,你们出去吧……” 永清和念奴疑惑着离开了,她们已经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了。她们面面相觑,但是,相互之间什么也没说。 安禄山的动作渐渐开始了放肆,床幔在剧烈地摇动。杨玉环气喘吁吁,呵斥道:“快点……皇上也许马上就来了,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 终于结束了。安禄山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而杨玉环也在慢腾腾地穿衣。她发现,胸部被安禄山挠了几道手指印,已经有血珠冒了出来。 安禄山恢复了理智,再一次跪在床前,喊道:“干娘……” 杨玉环厉声说:“我不是你的干娘。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胡闹,是皇上强迫我认你为义子的,我只好勉强接受。现在,你这样待我,你……把我当义母吗?也许,你们胡人很野蛮,不知道什么是**。但是,我知道。” 安禄山放肆地说:“如果说**,我安禄山又不是第一个。” 杨玉环知道他把矛头直指向她和皇上,也不分辨,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对皇上说的。但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安禄山站起来,慢慢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转身,说道:“可是干娘,我离不开你这个义母。你等着,我会拥有你的。我的身体比皇上强健,我会给你更多的快乐!” 杨玉环冷冷地说:“安禄山,我知道你想反叛。我曾经告诉过皇上,可惜皇上不以为然。不过,安禄山,你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你反叛,是没有好下场的!” 安禄山说:“我不想反叛,但是,干娘,我想得到你,我想待你好!” 杨玉环用极其痛苦的声音说:“你待我好?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知道的,你会害死我的!” 安禄山说:“我不会,我……我会用最大的力量,保护你的,相信我!” 杨玉环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你马上给我滚开!” 杨玉环的喊声惊动了永清和念奴,她们马上跑了过来。安禄山见谈话无法进行下去了,狠狠地瞪了永清和念奴一眼,扬长而去。 永清和念奴赶忙跑到杨玉环面前。永清问道:“娘娘,那安禄山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 杨玉环默默流泪。 之前,永清还以为是贵妃自愿和安禄山留在内室做一处。她虽然很疑惑,但是又无可奈何。毕竟,贵妃是主人。 现在,她看到贵妃衣衫不整的样子,委屈伤心的状态,心中明白了。她口无遮拦地说:“贵妃……是……安禄山这个坏蛋强迫你的,是吗?那我马上去禀告皇上,杀了他!”说罢,就要往外走! 杨玉环赶忙拉住了永清,说道:“永清,你也老大不小了,那你帮我分析一下,皇上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他会怎么样?” 永清说:“他会下旨杀了安禄山。” “那么我呢?皇上会对我如何?”杨玉环道,“一个贵妃,却被一个外臣暴力玷污,这对朝廷来说,是一件多么荒唐的奇耻大辱啊。到那时候,皇帝会怎样待我?我还有脸面作为贵妃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吗?” 永清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是啊,贵妃,这件事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皇上。” 念奴忽然指着杨玉环的胸部喊道:“啊,贵妃,你看你这里受伤了!” 杨玉环说:“我反抗的时候,被安禄山一只魔手抓了几道指痕。” 永清担忧地说:“贵妃,这如何是好?别人要是看到你的伤口,会怎样想?皇上要是看到你胸口的指痕,会怎样问你?” 唐时代,男女之间的观念是比较开放的,这一点,从女子的着装方面也可以体现出来。那时候的年轻女xìng,喜欢穿着袒胸露背的服装。她们将裙子高束于胸际,胸部下面,系一根宽带。因此,上胸与后背是袒露的。不过,大部分女xìng会在外衣上面再披一袭透明的罗纱,这样隐隐约约的,则显得更具魅力。 这样的服饰,掩盖不住杨玉环胸部的指痕。一个贵妃,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绝对不可以让别人看到胸前那冒着血珠的抓伤痕迹,尤其是不能让皇上看到。 念奴说:“贵妃,总得想办法遮盖一下才好。” 念奴的想法得到了杨玉环的认同。她忽然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女人们普遍穿戴着的rǔ罩。是啊,如果戴上rǔ罩,就可以很好地遮挡住这讨厌的伤痕。然而,这个时代哪有rǔ罩啊? 杨玉环转念一想,虽然这个时代没有rǔ罩,但我可以自己制作啊。她说:“永清念奴,宫中有一种上好的衣料,叫“织成”的,你们给我找一些来。” 永清说:“去年皇上赏赐奴婢锦缎,里面有一匹上好的织成,我去给娘娘找来。” 织成是一种名贵的布料。一般布料,只需要经纬交际即可。而织成,则是在经纬交际的基础上,另以彩维挖花而成的织物,也被人成为“绒”。这种丝织物,其上以彩丝、金缕织出各种花sè图案,极其华贵秀丽。而且,布料富有弹xìng,手感厚实。 杨玉环之所以想到了织成,就是看中了这种布料弹xìng和厚实的特点。 永清很快就将布料取了来。杨玉环一看,这块布料浅绿的底sè,上面配有深红、浅红和月白三种花sè,觉得不错。于是,比划了一下,就打算裁剪。 永清和念奴搞不清贵妃要干什么,只是好奇地在一边看着,一点也帮不上忙儿。 杨玉环要下剪刀的时候,有些犯愁了。在二十一世纪的紫萱,应该算多才多艺的女子,可是在她的才艺中,并不包括针线女红。那个时代的女子,不需要会做衣服,只需要会穿衣服。能把衣服穿出气质和高雅来,那就有了品位。紫萱穿越到唐朝,虽然学过刺绣,却没学过针线。因此,她心里虽然有了制作rǔ罩的想法,但是面对着一堆布料,却没法下手。 “怎么了?”看着贵妃手拿剪刀,犹犹豫豫的样子,念奴怯怯地问道。 杨玉环说:“我想到了一种方法,可以很好地遮盖我胸前的指痕。可是,我不会裁剪,也不会针线,让我好为难啊。” 念奴说:“贵妃娘娘,奴婢七岁就学针线女红。虽然后来跟了贵妃娘娘,再也没有自己做过衣物。可是,我想,我还是可以裁剪的。” 杨玉环说:“那我就仰仗你了。”就把自己的想法,一边比量着,一边跟念奴解释。 受当时的条件限制,杨贵妃当然制作不出二十一世纪那种jīng美的rǔ罩。但是,她跟念奴比量的这种东西,却具备了rǔ罩的基本特征。 于是,念奴在杨贵妃的指导下,先剪了两方布片,然后将这两方布片又裁成椭圆形状。再把裁好的两个布片吊上粉红sè的里子。然后,用布条将两个布片相连。再然后,在每个布片上,缀上带子。 念奴很快就缝好了,她端详了一会儿,笑着说:“永清你看,这两只布片儿,像不像诃子?” 诃子,是一种中草药,可以治疗痢疾咳嗽等病症。它的果实是椭圆形的,与杨玉环创意,念奴亲手缝制出来的这只rǔ罩的两个rǔ片,非常形似。 永清也笑着说:“是啊,很像哎。” 杨玉环试探着将自己发明的rǔ罩穿上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种简单的rǔ罩,穿上以后居然非常雅致。它不但成功地遮住了杨玉环胸部的伤痕,而且,这种rǔ罩的罩杯,在直达胸部的裙头的配合下,半遮半露,显得非常神秘,具有特别的魅力。 永清首先拍着手喊了起来:“哇,贵妃娘娘,这么漂亮啊!” 念奴也崇拜地看着杨玉环,说道:“娘娘,这么漂亮的衣饰你都能想到,你就是天上的神仙。” 就在这时候,皇上李隆基一步闯了进来。 永清和念奴赶忙向皇上行礼。李隆基笑着说:“朕老远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这么热闹,为什么,说给朕听听?” 杨玉环看见李隆基,又想起刚才被安禄山强暴的一幕。她的情绪,在倏忽间有些低落了。她低下头,默默不语。 皇上问道:“贵妃,安禄山忽然向朕辞行,神态怪异,怎么回事?” 杨玉环含着泪说:“皇上,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个人的名字了,我讨厌他!” “怎么了?” “他出言无状,一双眼睛饿狼一样盯着妾身,我受不了。皇上,你出的馊主意,我今年才多大岁数?安禄山比我年长十几岁,我怎么做他的义母?” 皇上安慰道:“好了好了,委屈朕的贵妃了。安禄山已经回去了,你呢,不想做他的义母,那就不做好了。反正,他也难得回朝的。”忽然他看到了杨玉环戴着rǔ罩,眼睛一亮,说道:“啊,我的贵妃今天穿上这个……很漂亮啊!这是什么东西,朕可从来也没见过。” 说着,就去抚摸杨玉环的rǔ罩。 杨玉环怕他发现胸部的伤口,就往后躲了一下,说道:“皇上,你看,哪有你这么不知道检点的?永清和念奴,不是都在场吗?” 皇上看了一眼永清和念奴,笑道:“她们都是朕的女人,不怕。”说着,又去抚摸杨玉环的胸罩。好在杨玉环再一次制止了皇上,让他没机会揭开rǔ罩,看到rǔ罩里面遮盖住的伤痕。 皇上说:“这么好的东西,是从哪里得来的?” 永清说:“皇上,这是贵妃想出来的。她就想戴上这个,让皇帝欣赏呢。” 皇上说:“对对,朕很喜欢。唉,贵妃,你时时给朕惊喜。你还有多少jīng彩,是朕没有看到的呢?这个好看的小衣服,它叫什么名字?” 杨玉环想到念奴和永清说,这种rǔ罩就像诃子,于是,随口回答皇上:“这种内衣,它叫诃子。” “诃子?”皇上连连点头,“好看,好看,朕希望宫中的嫔妃,以后都穿上诃子。” 看着穿上诃子的杨玉环,皇上在大白天里突然有了yù望。他搂着杨玉环亲吻,而且,把她往床上抱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杨国忠求见杨贵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立刻知道了皇上的意图,她娇嗔地喊道:“喔,皇上,不能这样。妾现在身子不方便,这些天,不可以的。” 身子不方便,指的是来了例假。在这个期间,皇上是不应该与之过分亲热的。皇上放开杨玉环,讪讪地说:“朕……朕去忙政务了……呵呵……”笑呵呵地走了。 皇上走后,永清和念奴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跪在杨玉环面前,羞涩地说:“奴婢请求贵妃娘娘。” 杨玉环感到奇怪:“请求什么啊?这么郑重其事的?起来,有话起来说。” 永清和念奴起来了。永清说:“贵妃穿上这种诃子,很漂亮的。可是,我们也想漂亮。我们漂亮了,说不定万岁爷就会再喜欢我们一次。” 杨玉环心中一阵悲哀。这两个女子,曾经都被皇上临幸过。因此,她们就以为自己属于皇上的人了,所以一直不肯嫁人。但是,皇上又忽略她们。虽然与她们几乎每天可以相见,此后却很少与她们亲近。虽然杨玉环几次跟皇上提出,给两个婢女以才人的身份,皇上却一直拖着不办。皇上有皇上的理由。自从册封了贵妃之后,皇上已经当众宣布以后不再册立嫔妃了,皇上不愿意轻易食言。另一个原因,皇上觉得,永清和念奴作为杨贵妃的贴身侍女,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杨玉环和她们是自小玩到大的。而且,皇上本人和这两个侍女,也是亲近过的。有时候皇上还情不自禁,当着两个侍女的面,就对杨玉环有亲近的动作。皇上会感到,虽然两个侍女在场,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压力。 杨玉环想到这里,赶忙将永清和念奴拉了起来,说道:“你们都很漂亮的。” 念奴红着脸说:“我们……也想做一件像贵妃一样的诃子。” 杨玉环说:“要是你们喜欢,那就做啊,每人做多少件也没关系。” 两个侍女高兴地笑了起来。她们唧唧喳喳地剪裁布料,飞针走线。天傍晚,每人戴上了一只漂亮的诃子。 皇上与杨玉环一同用的晚膳。永清和念奴在侍候晚膳的时候,有意在皇上面前走来走去,为的就是让皇上注意到她们新戴上的诃子。皇上果然注意到了,而且,相继将他们揽在怀里,把玩了一番。这天晚上,皇上临幸了她们。 杨玉环是宫廷中地位最高,身份最尊贵,貌相最漂亮的女人,因此,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包括走路的姿势,都会被其她嫔妃和宫女们所模仿。她忽然穿上这种前所未见的诃子,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目。先是谢阿蛮过来跟杨玉环讨要做诃子的方法。后来,谢阿蛮又在宫中上蹿下跳,教授别的嫔妃、女官们制作诃子。谢阿蛮由此收到了嫔妃和女官们的不少好处。十几天后,皇上游幸宫廷的时候,目之所及,所有的女子都穿上了花式各异的诃子。 宫廷的女子总是令风尚之先的。不久,诃子就传到了民间。民间的女子们,听说这是当朝贵妃发明的小内衣,都纷纷仿效。后来,有人觉得,一个这么jīng美实用的小内衣,却起了一个草药的名字,有点粗俗。于是,就有人将诃子喊成nǎi罩或者rǔ罩。至此,rǔ罩就在民间流行开了。 杨玉环没有料到,她参考了一千多年后的jīng美rǔ罩,发明了唐朝简单的rǔ罩。而从此,这种rǔ罩就相传了下来,逐步改良,一直演变成二十一世纪那种jīng美的,多功能的,式样繁多的rǔ罩。这期间的关系,是她所解释不透的。 ………………………………………………………… 青云直上,官运亨通的杨国忠,近来有些烦恼了。他发觉,李林甫现在忽然对他格外亲热了。 李林甫口蜜腹剑的特点,宫中的大臣无人不知。李林甫的亲热,不是好的预兆。熟悉李林甫特点的人都知道,被李林甫视为心腹的人,是得不到李林甫礼节xìng的亲热的。 由此,杨国忠判断,也许李林甫要开始对付自己了。 凡是被李林甫盯上的人,十有仈jiǔ是要倒霉的。杨国忠此前还是李林甫用来对付别人的工具。就因为这样,杨国忠比谁都晓得李林甫的yīn毒和狠辣。 虽然杨国忠现在已经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了,但是他知道,要论根基,自己比李林甫还差得远。面对yīn毒的李林甫,杨国忠心情忐忑。出于自保的原因,他要做适当的反击。 于是,在一次朝堂结束之后,杨国忠留下了,他向皇上进了李林甫的谗言。 没想到李林甫三天以后就知道了杨国忠和皇上的谈话内容。但是,李林甫并没有当面质问杨国忠。而且,李林甫仿佛对杨国忠更加亲热了。 李林甫毫无来由的亲热,让杨国忠心中越发不安。就在这时候,杨国忠的耳目告诉他,李林甫要正式对付杨国忠了。而且,将要付诸于行动。 杨国忠想起从前那些被李林甫构陷的官员们,想到他们的悲惨下场。他还记得杨慎矜、杨慎名、杨慎余三兄弟,名门之后,却被李林甫以莫须有的罪名构陷,处以杖刑。杨国忠见到过三兄弟那血肉模糊的尸首。而这三兄弟,一度还是李林甫的拥趸。想到这些,杨国忠就觉得头皮发麻,脊梁骨发凉。于是,他决定求助于杨贵妃。 他想:尽管贵妃一直不待见我,但是,我毕竟是她的从堂兄。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贵妃应该知道这个道理的。 他请求见杨贵妃,却被内侍告知,贵妃尚未起床,需要等候。他在焦虑中等候了一个时辰,再次要求内侍通传。内侍进去之后,不久便出来告知:贵妃尚未洗漱,需要等待。他又等了一个时辰,再次请求。内侍入而复出,告知:贵妃尚在早膳,需要等候。他心想,天哪,已经是巳时了,现在还用早膳啊?可是,没办法,还得等下去。又等了一个时辰,再次请求通报。内侍出来说:贵妃正在午膳,还需等候。无奈,他饿着肚子,硬着头皮又等了半个时辰,再次请求通报,内侍通报后出来说:贵妃已经午睡,还需要等待。杨国忠心想,人人都说贵妃xìng情平和,平易近人,可他待我怎么就这个样子呢?一个时辰过去了,内侍按他的要求又进去通报,这一次有了结果。内侍说,贵妃答应见你了。 杨玉环见到杨国忠的第一句话就是:“咦,你还没走?” 杨国忠哭笑不得,赶忙跪下叩拜。 杨玉环挥挥手,懒洋洋地说:“算了,又没有外人。你貌似还是我的从堂兄,不必多礼了。” 杨国忠还是规规矩矩给杨玉环行了大礼,这才站起来说:“贵妃,微臣有重要的事情向你禀报。” 杨玉环说:“我一个女人家,管不了你们朝中的大事。” 杨国忠说:“也不算朝中大事,这件事,关系到我本人。” 杨玉环说:“既然不是朝中大事,你又是贵妃,又是微臣的,这么正式,让人听了别扭。” 杨国忠赶忙说:“那好,那微臣……微……那大哥就直说吧。四妹,我发觉,李林甫开始对付我了。” 杨玉环笑着说:“你们这些官员,一天到头不就是你对付我,我对付你吗?有什么稀罕吗?” 杨国忠说:“可是,被李林甫对付,那后果不一样。那可是倾家荡产,人头落地啊,我的四妹。” 杨玉环正sè道:“那么,你帮李林甫对付别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还有今天。”她心中觉得很解气,感谢李林甫,能拿你开刀。如果你完蛋了,那么未来我的命运,也许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杨国忠说:“四妹,人在官场飘,到处是飞刀。我不扔飞刀,就要中飞刀!其实我是很厚道的人,四妹你自小是看着我的,你不会不知道。” 杨玉环淡淡地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官做得越大,争斗就越凶。不争便罢,争起来就是你死我活。你看看人家杨鉴、杨铦、杨锜,他们官做得没你大,可是人家心态很平静,照样自得其乐,又不会来麻烦我。” 杨国忠说:“四妹,其实你小时候,最亲的人就是我。我呢,也最疼爱你。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你长大了,越来对我越生分了。大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过,咱们毕竟是同根同宗的兄妹,大哥无论做错了什么,都希望四妹原谅。如今四妹贵为大唐朝第一夫人,肚量应该很大的,难道连自己的从堂兄都容不下?希望四妹宽恕大哥。” 杨国忠说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给杨玉环叩头。 杨玉环无奈:“那么说,我非帮你不可了?”她打算假意应承下来,免得他老是不走,又是哀求又是磕头的,让她很烦。 杨国忠说:“我知道四妹不会不管我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李林甫袜底提名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玉环问道:“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反正我也没权帮你杀了李林甫,也没权给你升官儿。再说李林甫待我也不错。” 说到这里,她想起李林甫前些天还拜见过她,并且亲手献上六双锦袜。杨玉环把玩这些袜子,只见脚面和袜腰的位置,都绣着云凤花草,而且六双的图案各不相同,十分jīng致。每一双袜子底部,都绣着六个字:臣李林甫恭献。 她当时笑着说:“李大人,你这些袜子的确jīng美,每一双都是一件艺术品,我很喜欢。这么jīng美的袜子我都不忍心穿。而且,穿了这样的袜子,就等于把你踩在脚底下了,有些不妥。” 李林甫深施一礼,说道:“贵妃娘娘,你能把林甫踩在脚底下,那是老臣的荣幸。老臣愿意给娘娘垫脚。” 一句话,说得李隆基哈哈大笑,而杨玉环则俏脸泛红。她想,这个死老头,原来还是一个被虐狂。 当时,李林甫刚离开,谢阿蛮就一蹦一跳走了进来。看到那些袜子,就拿到手里细细欣赏,一惊一乍地喊道:“我的天,有这么jīng美的袜子!大概,一个人十天也做不出一双儿。” 杨玉环见谢阿蛮喜欢,就慷慨地送了她两双。 谢阿蛮谢过杨玉环,说道:“贵妃,阿曼自小就没了爹娘,也没有兄弟姐妹。阿曼从前,备受别人的白眼。自从认识了皇上和贵妃,阿曼才真正感受到亲人的温暖。你和皇上待我,就像父亲母亲一样。” 杨玉环想起阿曼其实是皇上宠爱的女人,就说:“看你口不择言。你把皇上比作父亲,那你和皇上的关系,又怎么说?” 皇上笑了,说道:“阿曼是把朕对她的爱,当成像父爱一样无私宽厚。贵妃,你不是也说过,朕像父亲一样让你感到安全吗?就是这个道理,不必较真。” 杨玉环见谢阿蛮泪水涟涟,如此正经的表情,在谢阿蛮脸上可是少见的。她也感动了,就把皇上赐给她的金栗装臂环从胳膊上取了下来,看了皇上一眼,说道:“三郎,我想把你送给我的这只金栗装臂环转送给阿曼,行吗?” 皇上乐呵呵地说:“阿曼,可见贵妃是多么喜欢你。此环是太祖皇帝破高丽的时候,获得的两件宝贝之一。一件是紫金带,另外一件就是这个金栗装臂环了。当年岐王献《龙池篇》,朕心大悦,就把紫金带赐予了他。后来玉环进宫,朕又把金栗装臂环赐给了玉环。几年以后,高丽国得知这二件宝贝都在朕的手里,就派使臣来朝,上书说这两件宝贝,是高丽国镇国之宝。因为两件宝贝一并失去,导致那些年高丽国风雨不调,灾异不断,希望朕能把这两件宝贝再赐还给他们。朕最后只把岐王的紫金带给了他们,这件金栗装臂环,因为爱妃喜欢,所以推托说已经丢失。” 谢阿蛮听说这件金栗装臂环如此珍贵,赶忙袒露白嫩的玉臂,将金栗装臂环戴了上去,生怕贵妃后悔了似的。 她一蹦,就扑上去把杨玉环搂住了,带着撒娇的口吻说:“娘娘,本来我还以为这种jīng美的袜子就算一宝,如今有了这金栗装臂环,那么这袜子倒也算不得什么了。要不,我把这袜子还给你吧。” 杨玉环笑着说:“你还是穿了吧,想想穿着这袜子,一天到头把当朝宰相弄到脚底下踩,不也是很快乐的吗?” 谢阿蛮说:“我明天就穿着这袜子,专门到李林甫眼前走走。” 皇上赶忙制止了她:“阿曼,你要是穿着这袜子在李林甫面前走,他非气病了不可。他可以心甘情愿让贵妃踩,我想,他一定不甘心让你把他踩在脚下。你可以收藏着这双袜子把玩,不许穿在脚上。” 杨玉环想到这些往事,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 杨国忠先听到杨玉环说李林甫待她不错,又见杨玉环久久没说话,而且嘴角上还发出了会心的微笑。他很生气,却不敢将喜怒形于sè,只是说:“四妹,李林甫一贯口蜜腹剑,大家都知道的,你可不要让他给害了。” 杨玉环说:“我当然知道李林甫口蜜腹剑,但是,李林甫他害不了我。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把我害了。”说到这里,杨玉环脸上显出无奈的神sè。 杨国忠立刻跪倒在地,说道:“贵妃言重了,莫说你是我的四妹,就算我们豪无关系,我也不敢对皇上的贵妃有任何不二之心。” 杨玉环实在厌烦了,她听够了杨国忠的苦苦哀求,看够了杨国忠不停地给自己下跪的奴才相。她想,我惹不起你,难道还躲不起你吗?于是,她想找机会开溜。 她说:“那我问你,我该怎么帮你?” 杨国忠说:“贵妃,你能在高力士面前探探口风吗?问一问,杨国忠在皇上面前是怎样诋毁我的。再问一问,皇上对我的态度。如果皇上对我起了疑心,那么希望贵妃在皇上面前保全我……” 杨玉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有贪污过吗?有被人抓住了证据吗?” 杨国忠说:“四妹,官场之中,想洁身自好谈何容易。我虽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但是,身居高位,又兼了那么多职务,我不yù贪腐,可贪腐他缠着我。我要件件桩桩拒人于千里之外,则鹤立鸡群,更不安全。只是有没有证据授人口实,现在实在没谱,所以还请贵妃帮忙,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找高力士探一探。如果有什么意外,还求贵妃在皇上面前一力周旋。” 杨玉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那好吧,我找高力士给你探探去。探得成探不成,我也没有把握。你知道,高力士不通人情味的,口风很紧。” 杨国忠再次施礼,说道:“还求贵妃尽力。” 杨贵妃终于摆脱了杨国忠,觉得一身轻松。她在宫中一向处事随便,也不喜欢摆架子。她步行往内侍省走去,身边只带了雪里红,还有永清、念奴和一名内侍。雪里红站在她的肩膀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东瞅西观,仿佛很尽职的样子。 ……………………………………………………………… 高力士虽为骠骑大将军,但依然在内侍省的旧rì公廨里办公。杨玉环来到高力士的公廨时,意外地发现皇上也在这里。 高力士给杨玉环施了礼,笑了:“今rì巧了,我这里蓬荜生辉了。皇上和贵妃同时光临,让老臣诚恐诚惶。” 雪里红站在杨玉环的肩膀上说:“你混蛋!” 高力士尴尬地笑笑,说道:“这家伙,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见到我就骂!” 雪里红接着就背诵起来: chūn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高力士笑着抚摸了雪里红一下,说道:“不错,真乖,还会读诗词。这是孟浩南的诗词吧?唉,可惜此人短命。” 雪里红扭了一下头,摆脱了高力士的抚摸,说道:“你混蛋!” 高力士哭笑不得。 皇上闹着玩儿,向杨玉环象征xìng地施了一礼,说道:“大唐天子恭迎贵妃!” 雪里红看了皇上一眼,张口就喊:“你——”“混蛋”二字还没出口,就被杨玉环在鹦鹉嘴上捏了一下,最后的两个字硬生生憋回去了。 杨玉环说:“这雪里红那里都好,就是跟随我之前的这句脏口,怎么也改不掉。” 李隆基说:“实在改不掉,无需再改。偶尔为之,倒也是乐趣。”说着就笑了起来。 “皇上,你不是在龙池午休吗?怎么,醒了?”杨玉环问。 李隆基说:“连你这个懒蛋都醒了,我还能再睡?我醒了后没事,本来想找力士下下棋的,你却来了。你找力士有事吗?” 杨玉环说:“我今中午没机会午睡,杨国忠在我那里啰里啰嗦,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走。” 李隆基转身对高力士说:“玉环对他这个从堂兄,一直就有成见的。”看了杨玉环一眼,又问道:“国忠,他……有事吗?” 杨玉环说:“也没什么事,就是闲聊。唉,不说他了,皇上,我们出去转一转吧。” 皇上痛快地答应了,还让高力士陪驾。三人心情极好,也没坐车辇,一路溜达着就来到了五龙坛。 在五龙坛游玩了一会儿,杨玉环喊累,于是三人就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微风轻拂,天气不冷也不热,这样的天气出来游玩,心情格外爽快。皇上和高力士闲谈中,说起当朝的各个官员,同时,也说到了杨国忠。 皇上和高力士谈到的这些官员,杨玉环大部分都不认识,或者知道名字但也和本人对不上号。因此,她没兴趣听他们谈论这些。尤其是谈到杨国忠,她更没兴趣,全然忘记了杨国忠拜托她探探口风之类的请求。她勉强地听了一些,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就把头依偎在皇上肩膀上,睡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笑了,对高力士低声说:“她这个人毫无心机的,你看,咱们谈论政事,她呢,居然睡了。” 高力士说:“皇上,贵为天下一号女人的贵妃,居然如此淡定,可遇不可求啊。” 皇上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其实杨玉环从来也不干预政事,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xìng格使然;其二,她在这个朝代没有一个直系亲人。置身事外的她,当然对一切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杨国忠回剑南赴任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高力士回忆起往事,不由得感慨。他说:“皇上,想想那时候的贵妃,美丽、胆怯,就像一只还见过世面的小鸟儿。” 李隆基点了点头,他想到了当年初次相遇,杨玉环诚恐诚惶的样子。自己被她完全迷住,不惜用一切手段把她硬生生从寿王身边,从她儿子身边夺走。而这个女人,好像从无怨言。只是那一次,她听说儿子病重,匆匆回寿王府看了一眼,却惹得自己大发雷霆,而且,还将她赶回娘家……想到这一切,李隆基从心底里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女人太多。 高力士说:“皇上,时光过得很快啊。记得贵妃在太真观当道士的时候,身穿那么宽大的道士服。而贵妃那么清纯,那么青chūn,一晃眼,贵妃已是进入中年的艳美夫人了。皇上,这件事,老奴也有出力啊。” 李隆基在高力士手背上拍了拍,说:“力士,作为皇上,我大半辈子了,做过许多荒唐事。我夺了瑁儿的媳妇,这也算一件,而且,是很重大的一件。我想,将来史官们一定会拿着这事攻击我的。这是瞒不过去的,因为普天之下,都知道我的贵妃,原来是我的儿媳妇。但是,朕不怕。朕活着的时候,喜欢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死了,管他们怎么说!” 高力士说:“皇上,你英明神武,开创了大唐朝最为鼎盛的开元时代,这功绩,没有那个史官可以忽略掉的。至于那几件您自以为荒唐的事情,无伤大雅,无伤大雅的。你是皇帝,只要你治理的国家越来越强大,您治下的老百姓rì子越过越好,那就是您的丰功伟绩。” 李隆基很满意高力士的评价,接着,他又拿前面的女人跟杨玉环相比。他说:“朕喜欢的女人,武惠妃、梅妃、除此之外,就是玉环了。不过,拿她们三人一起做比较,朕还是最喜欢玉环。武惠妃虽然形似玉环,可是,内涵却不如玉环可爱。她毕竟是我祖母的家人,还是有些戾气的。相当年三位王子的死……唉……梅妃,虽然漂亮可人,可是,这是个冰美人儿。她孤傲,抑郁,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压抑。还有,还有虢国夫人,呵呵,这是不在册的。虢国夫人热情奔放,恣意豪爽,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也累,我越来越觉得,应付不了她的热情。只有玉环,就像温泉水一样,让我全身放松。哦,对了,还有一个小鬼,阿曼。”皇上想起谢阿蛮来,就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个小鬼,一天到头古里古怪,东蹿西跳,她给朕带来的,是烦恼……” 高力士趁机进言:“皇上,要不就把谢阿蛮收了,册封个才人吧。这个女子一天到头不安生,也不守宫里的规矩。听说,她在皇子皇孙中是很受欢迎的,她跟谁都可以玩到一起。可是,又没人敢管束她,因为他们知道,皇上你宠爱着她。这样下去,我怕它坏了宫中的规矩。” 李隆基说:“算了,这样的人你把她管束起来,就等于把一只鸟收到笼子里,时间长了,她自己郁闷,说不定会郁闷死的。唉,朕堂堂一个天子,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小鬼的胡闹吗?只要她不出乱子就好。” 就在这时候,杨玉环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将上身滑落到皇上的怀里,继续睡着。皇上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儿,细细地观赏着。 高力士趁着这个机会,告退了。 皇上嗅闻着杨玉环的体香,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味道。他谙熟这种味道。他想,假如把杨玉环放到**三千个女人堆中,他闭着眼,就凭这一只鼻子,就可以准确地找到自己的爱妃。 杨玉环在皇上的怀里,非常安静地酣睡着。她的发迹,沁出一层汗珠。皇上小心翼翼地给她将汗珠擦掉。看着她那白嫩的颈项,乌云般的黑发,长长的睫毛,饱满的小嘴,圆润的下巴,凸起的酥胸,这一切,构成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曲线。虽然她的身体比十几年前丰腴了一些,但是,半点也没有减损她那魅力无穷的风姿。反而,这微微的丰腴,让她凭添了一种独到的韵味…… 他情不自禁,亲吻了杨玉环。 杨玉环醒了,当她发现皇上的舌尖在自己嘴里游荡的时候,倏地坐了起来。她左顾右盼,问道:“皇上,高力士走了?” “所以,我才这样放肆地亲吻你。”皇上说。 杨玉环没了顾忌,她抱住皇上的肩膀,开始了热烈的回应。 皇上说:“玉环,我现在忽然想……” 杨玉环含娇含羞地点了点头。 皇上恍惚之间,就觉得退回到十几年之前。那是一个雨夜,在兴庆宫中,他第一次真正得到了杨玉环…… “我们,不能在这里吧?”皇上笑着问道。 杨玉环轻轻地在皇上手背上掐了一下,低声说:“龙池……” 在龙池,杨玉环和皇上的亲热中,皇上忽然提出,要立杨玉环为皇后。这已经是皇上在不同的场合,第三次提出同一个话题了。 杨玉环脸sè火红,脸上的表情也与平时大不相同。皇上曾经跟杨玉环探讨过这个问题,他说:“玉环,为什么每次恩爱的时候,你的相貌都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杨玉环说:“我自己又看不见,我变了吗?是不是变得很丑?” 皇上说:“正想反,那个时候,你变得更加动人。” 杨玉环胡乱解释着:“也许,那是因为我全神贯注的原因。三郎,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虽然有点笨,但是,做事情总是全神贯注的。” 杨玉环在**的时候,的确喜欢全神贯注。她不擅长于yín态浪言,她会细细地品味,不漏掉对方带给自己的那怕一丝一毫美好的感触。她的表情会因为兴奋而起重大的变化,会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妩媚无限。这样,或许会带给对方更强烈的鼓舞。 杨玉环为皇上在关键的时刻打岔而生气,她呢喃着埋怨道:“三郎……这时候,需要认真……” 事毕,当两人的喘息渐渐平稳的时候,李隆基旧话重提:“玉环,明年,我就册立你为皇后。” 杨玉环说:“皇上,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我现在很满足。我要那个虚名干什么呢?” 李隆基说:“那样的话,也许对你的家人有好处。比如李林甫和杨国忠,朕已经看出,他们面和心不合……” 杨玉环说:“他们总是那么勾心斗角,不管他。我也不愿意为了他们,皇上把我立为皇后。” 李隆基搂住了杨玉环,说道:“自古以来,宫中的嫔妃,他们最高的梦想就是当皇后。可是玉环,你却淡泊名利,你真的是一个与别人都不一样的奇女子。” ………………………………………………………… 杨国忠和李林甫,面和心不合地相处了一年多,两人相互忌惮,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第二年夏天,李林甫首先出招了。 在一次大的朝议中,李林甫忽然提出了蜀中的军事问题。蜀中边地,年初发生了异族的侵扰,虽然被平息下去,但是,零星的战斗时有发生。他说,蜀人纷纷上书,期盼杨国忠回蜀中镇守。因此,李林甫以首席宰相的身份,郑重请求皇上,让杨国忠应蜀中百姓所请,回剑南理事。 李林甫的请求是合理的。杨国忠本来就兼任剑南节度使,当下蜀中局势不稳,杨国忠责无旁贷。 皇帝答应了李林甫的请求。 杨国忠听了李林甫的奏请,脑袋顿时大了。他没意料到,李林甫会突然使出这一招。于措手不及中,他毫无反抗之力。他总不能当着皇上的面找种种理由推辞吧?于是,他答应了。 可是,他真的无带兵经验。这一次去蜀中,他心中无比空虚,没底。于是下朝之后,他找了虢国夫人,希望她去跟皇上说辞。 皇上和贵妃正在午膳的时候,虢国夫人闯了进来。她以她一贯的风格,单刀直入。她说:“皇上,杨国忠根本就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您却让他去剑南赴任,明摆着就是送死嘛!” 皇上笑了,说:“他虽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但是他有才能。玉筝,你别担心,用不着他亲自带兵去前线厮杀。他是文官。” 虢国夫人换了一副妩媚的神情,娇滴滴地说:“皇上,难道不去不行吗?” 皇上说:“朝堂上答应了的事情,哪能说变卦就变卦?你放心,以杨国忠的能力,他到了任何地方都会很快适应的。他能干,做事果断,判断能力也强。这次让他到巴蜀走一趟也不错,等调回来,朕就给他一个相位。一个宰相,他有能力胜任的。” 杨玉筝很兴奋:“皇上,你是说,杨国忠可以做宰相?” 皇上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杨玉筝说:“太好了,我们杨家,居然可以出一位宰相。” 皇上笑着说:“你们杨家不但可以出一位宰相,本来还可以出一位皇后,可是她不同意。”说着,指了指杨玉环。 杨玉筝吃惊,眼睛瞪得滴圆:“四妹,你疯了吗?做皇后,那是天下所有女人的梦想!” 杨玉环淡淡地说:“做贵妃有什么不好,何必非要做皇后?” 杨玉筝摇了摇头,感叹道:“唉,四妹小时候落到井里后,就变傻了。本来我以为她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傻。”她忽然握住了皇上的手说:“皇上,你不用征求她的意见。你只管皇恩浩荡,直接册封。到时候,凤冠往她头上一戴,她不做也得做。” 皇上说:“玉筝啊,贵妃是这么看淡名利的人,朕也没办法。朕不想强迫她做任何事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无可奈何花落去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杨国忠去蜀中赴任不到半年,第二年chūn天,李林甫突然病倒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李林甫病愈。但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但是,李林甫依然亲力亲为地工作着。倒不是他有多么敬业,他是怕把政务交给下属处理,这样会损及自己权利的完整。 就这样苦苦撑了半年多,到了这年初冬,李林甫再次病倒。 这一次的病情,要比上一次更严重些。 皇上又要赴华清宫避寒了。他下旨,让宰相李林甫随行。 杨玉环说:“皇上,李林甫病倒,不如让他静静养病,干嘛要去华清宫颠簸啊。” 李隆基说:“也许,泡泡温泉,对他这病是有好处的。” 李林甫在华清宫有宅邸,那是皇上赐给他的。他在宅邸温泉中泡着,静养,果然病情略有起sè。与此同时,皇上以李林甫养病,不能亲力亲为主持政务的理由,将杨国忠召回长安。 杨国忠回到都城,基本上接手了李林甫的工作。李林甫在温泉宫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焦急,刚刚见起sè的病情,又加重了。 因为有杨国忠在长安主持工作,皇上在华清宫的游乐轻松了许多。皇上会分别让贵妃、虢国夫人、谢阿蛮陪侍入浴。偶尔,他还会让永清和念奴陪侍。 皇上在洗浴的过程中,难免孟浪。那一个阶段,皇上兴致特别高,于男女恩爱,似乎进入一个新的高cháo,而且,乐此不疲。 杨玉环对此有些担心了。皇上毕竟上了年纪,如果还像前些年一样不知道节制,她怕皇上的身体会垮掉。 于是,杨玉环以大唐天子贵妃的名义,郑重地向皇上进行了劝谏。她说:“皇上,你能这么强健我自然高兴。但是,毕竟年岁不饶人,还望皇上稍加节制,保重龙体。” 李隆基笑了,说道:“啊,我第一次看到我的爱妃吃醋。” 杨玉环委屈了:“我没有吃醋,我是真心担心你的身体。皇上,虢国夫人恣意,谢阿蛮花样百出,这两个人,总是很贪婪的,皇上让她们频繁地陪侍,会很吃力。” 李隆基想起虢国夫人和谢阿蛮,脸上闪现着诡异的笑容,他说:“虢国夫人总会让我兴奋,她会玩。至于谢阿蛮,我一点也不吃力的。你知道,她总是像一只小青蛙一样伏在我身上。” 杨玉环喊道:“噢,皇上,她那样的话,只会让你更吃不消。你以为你不需使用体力,实际上你耗费了jīng力。” 皇上仔细想想,其实杨玉环说的不无道理。他发现,最近一两年,杨玉环不再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向他索取了。偶尔为之,她会很温情地配合他。的确,那感觉不一样。与虢国夫人及谢阿蛮相处,她们依然把他作为身强力壮的男人对待。她们在满足了皇上的同时,自己也需要满足。皇上会疲惫,但是疲惫并兴奋着。而杨玉环,则是体察皇上的状况,温情款款地满足着皇上,似乎并不在乎她本人的感受。皇上会感到一股亲情,如释重负的温暖。他想,也许这就是情人与妻子的区别吧。 十一月,杨国忠专程从长安来到华清宫,探望病重的李林甫。李林甫自知时rì无多,现在他对杨国忠已经无意忌讳了。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李林甫忽然拉住了杨国忠的手,说道:“国忠,看来我已经病入膏肓了。我死后,还请国忠念在你我同朝为官,并肩共事的情分上,摒弃嫌隙!” 杨国忠看着颤巍巍的李林甫,真难把他与从前的那个心狠手辣、权倾当朝的宰相李林甫联系起来。告别李林甫往回走的时候,杨国忠心中有些感慨,也有些苍凉。他想,一个人无论多么风光,多么强大,但是,在寿限面前,都是那么样不堪一击。 半个月后,李林甫死在他的温泉宫住宅里。 李林甫的灵柩回到长安,得到了隆重的葬礼。皇上追赠李林甫太尉、扬州大都督的官衔。 与此同时,杨国忠终于走上了他人生仕途的最高峰。他取代了李林甫,成了唐朝宰相。 杨玉环无奈地看着自己预料中的一切,如期上演了。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力量非常微弱,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死亡的那个节点越来越靠近。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 天宝十一载了。 杨玉环毕竟不是多愁善感的xìng格。她悄悄地抑郁了几天之后,就把一切放了下来,在宫中,她又开始寻求自己的快乐了。 chūn天,百花盛开。她忽然迷上了插花。她让宫女们采摘各种各样的鲜花,然后,再把它们排列组合,从中得到了无限的乐趣。 这天,她坐在飞霜殿里,面对着一堆花枝,准备插一个巨大的花篮。谢阿蛮告诉她,也许今年chūn天,她就要和陈方强结婚了。杨玉环很高兴,心想阿曼终于名花有主了。这朵花儿,被好多人采摘过。而采花的人,不是至高的皇上,就是皇子皇孙。谢阿蛮,也算是一个奇女子了。在这些人中间,出身低微的陈方强,居然能和谢阿蛮好了这么多年,而且马上就要进入婚姻,也算是一个奇迹。她想,谢阿蛮身为舞伎,却拿着嫔妃的待遇。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观点,谢阿蛮应该算作白富美了吧?而陈方强,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丝男,他离高富帅还差一大截呢。 杨玉环想,等谢阿蛮结婚的时候,我虽然没法亲临现场,但我可以送她一个最大的花篮,是我自己亲手插的那种。谢阿蛮的婚礼上有了我亲自赠送的华蓝,应该算一种荣耀吧。 就在她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谢阿蛮忽然来了。 杨玉环笑眯眯地问道:“阿曼,你看我插的花篮怎样?我计划,等你和陈方强结婚的时候,送你一个更大的花篮。” 谢阿蛮忽然说:“贵妃,我和陈方强,一刀两断了!” “怎么就一刀两断了呢?”杨玉环感到很遗憾。 谢阿蛮说:“也许,我当初就不该看上他。他就是一个低级的军官,哪一点配得上我?再说,我这么漂亮,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居然偷嘴吃。” 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很愤怒,胸脯在微微地起伏着,小脸也憋得通红。 谢阿蛮初入宫的时候,年龄还小,体型也轻盈灵巧。这么些年过来了,体型依然如故。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清澈、娇俏、天真无邪。尽管她很滥情,但是,那双眼睛看上去依然天真无邪。 杨玉环问道:“那陈方强怎么偷嘴吃了?” ……………………………………………… 原来在前些rì子,谢阿蛮和陈方强约好了的,等陈方强轮休的时候,两人一同下长安街品尝民间小吃。 等到陈方强轮休这天,谢阿蛮认认真真化了妆,打扮一新,只等陈方强过来约她了。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谢阿蛮焦急了,就到军营里去找他。结果听陈方强的同事说,陈方强和几个伙伴一起下长安街酒肆吃酒去了。谢阿蛮听了这话,一肚子怒火。她想,好啊你个陈方强,居然敢放我鹞子。 她下了长安街,到各个酒肆寻找陈方强,却找不到。正在这时候,看见陈方强醉得东倒西歪,和另外两个同样是醉得东倒西歪的伙伴,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他们在经过谢阿蛮身边的时候,居然都没看见她。 谢阿蛮正想上前质问,忽听陈方强说:“你们两人……先回去吧,我要……我要去花满楼找……找我的凤姐儿。” 一个伙伴说:“你小子……不知足,有了阿曼这个小狐狸,还……惦记着凤姐……” 陈方强说:“味道……味道不一样……” 谢阿蛮悄悄地尾随着他们往前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花满楼门前。谢阿蛮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jì馆。 陈方强和两个伙伴分手后,趔趔趄趄就走了进去。过了片刻,谢阿蛮也大模大样地进去了。可她刚一进门,就被老鸨拦住了。老鸨说:“咦,这位小姐,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啊!” 谢阿蛮笑着说:“我来找人。” “找谁?”老鸨的神态立刻jǐng惕起来,如临大敌。 谢阿蛮说:“我找那个刚刚喝醉的人。” “你是他什么人?”老鸨问。 谢阿蛮说:“我就是他一个损友,今天专门来看他笑话的。老板娘,其实我不是个女的,我是男的,故意变了装来作弄他的。” 老鸨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哎呀我的公子啊,你这一变装,要比我们女儿家都美。男人变装能变得这样美,让我们这些货真价实的女儿家羞愧啊。”说到这里,一双手就往谢阿蛮身上摸索。 谢阿蛮赶忙躲开,说道:“你干什么啊?不知道男女有别?” 老鸨说:“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能摸你一下,是你占便宜了。” 谢阿蛮说:“这个便宜我不想占。我今天来,就是要作弄我那损友的。” 老鸨恼了,冷冷地说:“你虽然貌若天仙,可到底是个男的,派不上用场。我们这是寻花问柳的场所,你走吧。至于你要作弄那个男的,更不行了。进了我们这里,就是我们的客人,我们怎能让你在这里作弄人呢?再说,这个陈公子,还是我们的常客。” 谢阿蛮说:“咦,你都知道他姓陈?” 老鸨说:“那是自然的。我们不但知道他姓陈,还知道他有个很有钱的未婚妻老婆。她常常给陈公子钱财,所以陈公子到了我们这里,一贯出手很大方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谢阿蛮大闹妓馆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谢阿蛮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沉甸甸地放到老鸨手里,问道:“我现在可以作弄那个陈公子了吧?” 老鸨见了这么多银子,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喜笑颜开地说:“当然,那是当然的,你愿意怎么作弄就怎么作弄。” 谢阿蛮要求老鸨给她重新化一次妆,要化得浓一点,看不出她本来的摸样。老鸨答应了。在给谢阿蛮化妆的时候,她发现谢阿蛮并不是女扮男装,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流。但是,有这么多银子的贿赂,她就将错就错,装聋作哑了。 不一会儿,妆化好了。谢阿蛮脸上的粉,抹了厚厚一层,还在嘴角上点了一个痦子,的确瞧不出她本来的面目了。 据老鸨说,陈方强这时候正在楼上包房里和凤姐儿一起喝花酒呢,过一会他们还要颠鸾倒凤。谢阿蛮让老鸨将凤姐儿喊了下来,接着,她端了一壶茶水就上去了。 楼上凤姐的包房,分里外两间。外间是客厅,客人们可以在这里让凤姐陪着喝喝花酒,培养一下感情。里间就是工作间,既做凤姐的寝室,又是凤姐实战的地方。 谢阿蛮端了茶水推门进去的时候,陈方强已经醉得双目朦胧了,看人的时候,尽翻眼白。他一点也没将谢阿蛮认出来,拉着她的手说:“凤姐,来,我们喝个交杯茶吧。酒是不喝了,我已经快要醉了。” 谢阿蛮拿腔捏调地说:“要喝就喝交杯酒,交杯茶,哪有这一说啊?” 陈方强忽然说:“你不是凤姐儿,那么你是什么姐儿?” 谢阿蛮说:“我素来仰慕公子出手大方,今天特别上来认识一下。你叫我恨姐就可以了。” 陈方强说:“恨姐?……哦,好特别的花名,那你恨谁啊?” 谢阿蛮说:“我恨那些忘恩负义之徒!” 陈方强说:“我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可以问问凤姐,我和她好了一次之后,就常常过来找她。” 谢阿蛮说:“我听凤姐说了,说你是个君子,而且是没披狼皮的那种正人君子,多情种子。陈公子,我还听凤姐说了,你就要结婚了。” 陈方强埋怨道:“这个凤姐,什么都往外说。” 谢阿蛮说:“我们都是好姐妹,相互之间是无话不谈的。凤姐还说了,说你在床上很勇猛,不知道是怎样的勇猛啊?” 陈方强得意洋洋地说:“要不,咱们就试一试?” 谢阿蛮说:“且慢,先说会儿话,然后想干什么都行。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玩吗?只要你有钱,怎么玩都可以。” 陈方强拍着胸脯,大模大样地说:“有钱,真有钱,我陈方强穷得就剩下钱了。” 谢阿蛮问道:“公子是做大官的,还是做大生意的?” 陈方强摇了摇头:“都不是。” 谢阿蛮说:“既然都不是,那公子为何这么多钱啊?” 陈方强说:“我跟我老婆要的。” 谢阿蛮说:“哦,原来你老婆有这么多钱啊?那么你老婆她是干什么的啊?” 陈方强看了谢阿蛮一眼,说道:“跟你差不多……” 谢阿蛮提高了声调,问道:“什么差不多?” 陈方强指点着谢阿蛮:“她的身材,跟你差不多。她做的事情,也……跟你差不多……” 谢阿蛮顿时暴怒,心想,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个jì女啊。好啊陈方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再也没有耐xìng和陈方强周旋下去了,一跺脚站了起来,一杯白酒,一下子泼在陈方强脸上。 陈方强被谢阿蛮袭击了一下,酒顿时醒了一半,他忽地站了起来,喝道:“大胆,竟敢对本少爷无礼!” 谢阿蛮不再拿腔捏调了,用自己的声音喝道:“我不但对你无礼,我还要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方强听出是谢阿蛮的声音,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果然就是谢阿蛮。谢阿蛮一记耳光打在陈方强的脸上,陈方强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哀求道:“阿曼,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阿蛮喝问道:“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方强说:“我就是想吹吹牛,男人不是都好面子吗?” 谢阿蛮说:“你跑到这个地方来大把大把地花钱,而且还化女人的钱。花女人的钱来找女人的男人,他就不是人,他还有面子吗?”越说越生气,就捞起桌子上的茶杯、酒杯、碟子、碗一阵乱扔。陈方强捂着脸往楼下跑,刚刚跑到楼下,脚下一绊,一个嘴啃地摔倒了。 谢阿蛮正好追了下来,飞身骑在陈方强身上,一双粉拳,在他的头上、脖子上乱打。 老鸨赶忙过来劝架,她说:“这位小姐,虽然你给了银子,可也不能在我们这里打人啊,如果被你打死了,我们可吃不了这个官司。” 谢阿蛮忽然又把怒火转移到老鸨身上,她站起来,指着老鸨骂道:“你个老女人,干个什么生意不好,偏偏干这个?” 陈方强借着这个机会,拔腿就溜掉了。 谢阿蛮刚要去追,被老鸨一把拉住了,说道:“理论理论,我问你,我干这个怎么了?” 谢阿蛮说:“你干这个,专门勾引别人的丈夫,伤天害理!” 老鸨说:“难道牛不吃草,是我强按的吗?女人要温柔些,才能看住自己的丈夫。像你一样,小泼妇一个,一千个丈夫会被你吓跑一千零一个,余出来的那一个,是jiān夫!” 谢阿蛮被老鸨气坏了,捞起大厅里的一把椅子,就开始砸了起来。只见她高举椅子,先砸了jì院大厅里的窗户,再砸了jì院大厅柜台里摆放着的一溜酒坛子,然后,又把桌子也砸了。只听稀里哗啦、霹雳啪嚓,转眼间,大厅里已经一片狼藉。 几个龟奴扑上来扭住了谢阿蛮,老鸨蹦着高儿喊叫:“反了,反了,马上送到官府!” 几个巡街的官兵闻声赶了过来,老鸨指着谢阿蛮说:“官爷啊,这人是个女土匪!” 官兵们一听女土匪,顿时如临大敌,忽地将谢阿蛮围了起来,还有两把刀架在谢阿蛮的脖子上。 那官兵头儿,姓冯,原是宫内的一个侍卫。后来年龄大了,就被调拨到刑部衙门,做了一个巡街管治安的士兵小头目。 虽然谢阿蛮在宫内属于引人瞩目的人物,但是,她今天打扮成这个样子,脸上的厚粉都一块一块儿往下掉,所以,冯头目匆忙之间没认出她来。 他问道:“你说这个小女子是土匪,有何根据?” 老鸨说:“有个陈公子,来我们这里喝花酒。她呢,也许是陈公子的相好,所以就找上门来,打跑了陈公子不算,你看,还把我的jì院砸成这个样子。” 冯头儿松了一口气,心想,敢情不是女土匪,只不过是一个吃醋的小女人罢了。他示意了一下,那些士兵把刀从谢阿蛮的脖子上撤了下来。冯头儿笑眯眯地看了谢阿蛮一眼,说道:“怪不得你拴不住丈夫的心,你看你把自己抹成了一个大马猴,谁还愿意亲近你啊?用了有二斤脂粉吧?” 谢阿蛮回道:“你才是大马猴呢。” 冯头儿说:“这样吧,你给人家砸了jì馆,按律需要赔偿的。你是现在就陪呢,还是等我们把你带到衙门,你家里来人拿钱赎你呢?” 谢阿蛮说:“到什么地方我也不会赔偿的。” 冯头儿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要带你走了。” 谢阿蛮毫不在乎:“走就走,我还怕你们不成?” 冯头儿说:“看你是一女流之辈,我们就不给你上铁链子了,自己跟我们走吧。”说着,一挥手,两个士兵上来架住了谢阿蛮的胳膊。 谢阿蛮怒道:“干嘛动手动脚,我自己不会走?” 冯头儿说:“好,那你就自己走。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你要是想逃跑,那就痴心妄想。” 老鸨说:“官爷啊,你必须给她戴上铁链子。要不,她真会跑了。你没见刚才那个男的都没打过她吗?另外,她刚才下楼追打那个男的时候,蹦起来,老高老高的,我看她会拳脚功夫。” 冯头儿说:“那就对不起了姑娘,我们要拴着你走了。”说罢,就要往她脖子上套铁锁链子。 谢阿蛮说:“且慢!你没见我一脸脂粉吗?那是我刚才化了浓妆,麻痹那姓陈的。我可不想就这样在大街上走,免得别人围观。” “那你想怎样?” “我要洗一洗。” 冯头儿一挥手,一个士兵去后面端来了洗脸水。谢阿蛮就在冯头儿的监视下,洗完了脸。 等谢阿蛮转回身来面对冯头儿的时候,冯头儿愣了,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说:“原来是……阿曼姑娘!” “怎么?”谢阿蛮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下官有眼不识泰山。阿曼姑娘,你快走吧。”那冯头儿连连朝着谢阿蛮鞠躬,态度极为卑微。 谢阿蛮问道:“怎么,不用给我上铁链子了?” 冯头儿说:“阿曼姑娘莫怪,都是下官瞎眼,瞎眼。要是阿曼姑娘愿意的话,我明儿就把这眼珠子挖出来,让你当玻璃球儿玩。” 谢阿蛮说:“我要你眼珠子干什么?好像我专门欺负人一样。我问你,我欺负过人吗?” 冯头儿连声说:“阿曼姑娘老实忠厚,对人和气,心地善良……”冯头儿搜索着自己掌握的一切美好词语,源源不断地往谢阿蛮身上按。 第一百三十章:李林甫的结局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谢阿蛮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了,说道:“好了,不知者不怪。这个老鸨子把我化成那样,你不认识我也是情理之中。别说你,连陈方强都瞒过去了呢。那样说,我可以走了吗?” 冯头儿点头哈腰地说:“当然,当然。在下恭送阿曼姑娘!” 老鸨见冯头儿要把谢阿蛮放走,连忙喊道:“别走,你砸坏了我这些东西怎么办?” 谢阿蛮这才想起刚才那一锭银子的事情,就说:“对了,这个女人刚才还勒索了我一锭银子,现在拜托你给我要回来。” 冯头儿马上转身对着老鸨,换上了一副凶巴巴的面孔,喝道:“竟敢向阿曼姑娘索贿,拿出来!” 老鸨儿马上捂住了口袋,说道:“那是她自愿给的,我为什么要拿出来?再说,我还给她化妆了呢,这是我劳作的报酬。” 谢阿蛮说:“你化的妆我刚才已经洗掉了,所以,我给你的银子你就要拿出来。” 见老鸨磨磨蹭蹭不肯把银子拿出来,冯头儿威胁道:“你再磨蹭的话,我就以你欺诈,把这青楼给你封了!你买卖做不成,损失的可不止一锭银子。” 冯头儿的这句话威胁到了老鸨,她只好恋恋不舍得将那锭银子从衣兜里掏了出来,递给冯头儿。 冯头儿转身又将银子递给谢阿蛮,说道:“阿曼姑娘,您拿好。” 谢阿蛮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笑着说:“冯头儿,谢了!”转身就走,嘴里还哼着小曲。 冯头儿常年在这一带巡逻,因此,经常吃商铺的好处。花满楼是风月场所,乱子多,因此平时孝敬冯头儿他们,更为准时,也更为大方。冯头儿和这老鸨,关系还是不错的。有时候兴之所至,他也会偷偷摸摸找这里的姑娘孟浪一番。见谢阿蛮走了,冯头儿马上换了一副和蔼的面目,说道:“唉,没办法,遇到了你惹不起的人,还是破财免灾吧。” 老鸨儿问道:“她是谁?” 冯头儿说:“她是宫中梨园的谢阿蛮姑娘。” 老鸨儿一撇嘴,说道:“不就是宫中梨园的一位姑娘吗?值得把你吓成那样?” 冯头儿说:“这个姑娘不比别的姑娘,我可不敢冒犯她。” 老鸨儿问道:“那她有什么来路?背景?” 冯头儿冲老鸨子作揖,说道:“啊呀我的老妈妈啊,别问了,说出来吓死你!” ……………………………………………… 谢阿蛮回到宫中之后,还不解气,立刻到军营找到了陈方强。陈方强已经基本上醒了酒,正躺在床上睡觉。谢阿蛮将她揪了起来,一直拉到军营外面的僻静处,跟他正式提出分手。 陈方强马上抱住了谢阿蛮,百般哀求,说道:“阿曼,原谅我吧,我错了!” “错哪儿了?”谢阿蛮问道。 陈方强说:“我不该对你不忠!” 谢阿蛮说:“你对我不忠,这还罢了。最要命的是,你居然把我与jì女等同。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吗?既然如此,我们就没有必要交往了。我平时给了你那些钱,不要了,我们一刀两断。你要是敢纠缠我的话,我就告诉皇上!”说罢,不顾陈方强的苦苦哀求,转身就走了。 来到杨玉环眼前,谢阿蛮把这件事一五一十跟杨玉环说了一遍。杨玉环听了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她说:“阿曼,你想想自己,得皇上宠爱,又勾搭太子。他呢,不过到青楼找个姐儿,算什么呢?” 谢阿蛮说:“贵妃,不一样的。皇上他要宠爱我,你这个贵妃又不干预,我一个宫廷舞者能怎么样?我自然受宠若惊了。天底下的女人,谁不想和皇上有一腿?” 杨玉环笑道:“喔,有一腿?阿曼,说话真难听。” 谢阿蛮说:“本来就是有一腿嘛!皇上是天子,咱们是地女,天子喜欢地女了,地女就要服从。” 杨玉环说:“你真能侃,地女这个词都出来了。” 谢阿蛮依然是理直气壮地说:“至于和太子,他要用强,我能怎样?” 杨玉环说:“太子第一次用强了,这可说你是没办法。那么以后你自己偷偷溜到东宫,算怎么回事?还有,那些皇子、甚至皇孙,比如恒王,还有哪一位王,你自己说过可不止一个呢,我都懒得记了。” 谢阿蛮说:“这是不一样的。我处在这个环境,而且,我的地位低贱,我不能自主。再说,我交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呢,那么下贱,去结交青楼女子。如果他能和贵妃你好上,我就不计较。” 杨贵妃说:“好啊,你敢说我,小鬼,不要命了?”说着,就作势要去抓她。 谢阿蛮嗤嗤笑着,躲避着杨玉环。她说:“我本来真心想成为陈方强夫人的,所以我不能容忍他那么脏,去青楼玩儿。他既然去了,那我就讨厌他了,决定不再和他见面了。” 杨玉环说:“如果你不要陈方强了,那么就好好找一位王,专心待他,我想,要嫁了也不难。或者,我跟皇上说说,干脆立你为嫔妃。只不过,立了嫔妃再那么野的话,可就犯死罪了。” 谢阿蛮眨巴着大眼睛摸了摸脖子,一转身就溜掉了,连句招呼都没打。这人,素来就不顾宫廷规矩,来去不定的。 ……………………………………………… 那些生前被李林甫欺压或者排挤的人,在李林甫死后开始反攻倒算了。这是当事人失去反抗的反攻倒算,因而,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 朝中,有人陆续告发李林甫,说他贪污受贿,欺压忠良,草菅人命。但是,并未引起皇上的重视。其实在李林甫活着的时候,皇上对于他的一些事情也有所闻。但是,李林甫有干练的处事能力,有敏锐的政治嗅觉。耽于玩乐的李隆基,对此颇有些听之任之。如今,李林甫已经死了,对于官员们倒腾李林甫的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皇上不感兴趣。 给李林甫致命一击的是安禄山。安禄山唆使阿布思部的降将来到长安,举报说,阿布思曾经和大唐宰相李林甫结为父子,并且密谋造反。同时,这位降将还拿出了李林甫写给阿布思的亲笔信。信中,虽然没直接提到有关谋反的事宜,但是,可以看出,李林甫和阿布思关系很不一般。 皇上最忌讳和憎恶的就是忤逆谋反。他开始认真地审核这件事情了。于是,唐朝副相陈希烈也向皇上证明,说曾经在三年前,看到过阿布思乔装打扮在李林甫府邸逗留。最要命的是,李林甫的女婿,谏议大夫杨齐宣,居然也出来指证他的岳父,说李林甫曾和阿布思结为父子。 自此,死去的宰相李林甫谋逆的罪名判定了。 于是,死后才三个月的李林甫,被削去官爵,子孙有官者除名,无官者流放岭南及黔中。另外,李林甫的棺木被出土,口中所含的珠玉被挖出,身上的金紫朝服被剥下,用小棺木重新将尸首收敛,按照庶人的仪式埋葬。 杨玉环为此而震惊。 她知道李林甫善于玩弄权术,打压政敌,而且为人毒辣。为此,她对李林甫也很不满。尽管李林甫送给她的袜子她很喜欢,但这改变不了杨玉环对他的印象。有时候她穿着李林甫送给的袜子,会坏坏地想:李林甫,你个老儿,我踩死你!我憋闷死你! 但是,如今李林甫毕竟死了。活着时候那些人不敢告发李林甫,死了后却一个个站出来义愤填膺。李林甫家人跟着遭殃不说,连死去的尸首也要受到凌辱。 在杨玉环的印象里,李隆基一直是一个宽厚的人。因为李林甫的事件,她看到了皇上的另一面。为此,她把自己的想法跟她的良师益友,也是她心目中的长者,玉真公主倾诉。 玉真公主为了李林甫的事情,也郁闷着。倒不是玉真公主和李林甫有瓜葛,而是对皇上如此处理一位死去的重臣有想法。她以为,皇上对李林甫身后的处置,太残酷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玉真公主不愿意再受皇上格外的赐封,她辞去了公主的名位安心做她的女道士。 玉真公主倾听了杨玉环的看法,平静地看了她好久,似在探究。 杨玉环首先受不了玉真公主这样的盯视,徐徐低下头,说道:“也许……我这样评论皇上,是很冒昧的……” 玉真公主笑了,说:“贵妃,都说你不干政的,可是,为什么对这件事情……如此激进?” 杨玉环说:“我爱皇上,因此我希望皇上是慈爱的,是宽厚的,是一位仁君。之前,皇上一直是这样的。可是,对李林甫……我有些害怕。” 玉真公主亲自替杨玉环斟茶,说道:“玉环,你认识皇上比较晚。你看到的,都是皇上中晚年的事情。皇上年轻的时候,还是很干练的,也是很果断的。你想,一个老好人,能当了皇帝吗?即便当上了,能长久吗?你只要确信,皇上对你是慈爱的,那就可以了。” 玉真公主的开导,使杨玉环心情有了些许的平静。可是,这件事情依然困扰着她。尤其是想到一个人死后还要被扒出来,要把嘴里含着的珠玉挖掉,要把身上的衣服换掉,她就觉得太残忍了。 杨玉环郁闷的情绪皇上也有所察觉。他发现,杨玉环将一直穿在脚上,李林甫进献的袜子换掉了。为此,皇上询问原因。 杨玉环说:“那是李林甫送的……不是说,李林甫谋逆吗?” 皇上笑了:“没事,你依然可以穿。李林甫让你踩在脚下,朕更加放心。他自己愿意下贱,何必驳了他的心意呢?” 杨玉环无言以对。 皇上将杨玉环揽在怀里,问道:“是不是觉得朕那样待李林甫,太酷了?” 杨玉环诚实地点了点头。 皇上幽幽地说:“玉环,朕其实不糊涂。也许……李林甫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的,叛逆……我想,李林甫还没有这个胆量。但是,做皇帝的,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臣子的叛逆。因此,我要借此jǐng告世人,无论是谁,无论他的地位有多高,叛逆,都没有好下场。唉,这也算李林甫一辈子为朕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杨玉环的忧思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两人正讨论到这里,虢国夫人到了。 虢国夫人今天穿了一件绿sè的紧身衣,显得潇洒又英姿勃勃。杨玉环发现,皇上盯着虢国夫人的眼神,异常地明亮了。 但是,皇上在勤政务本楼传召了宰相杨国忠,现在他必须去了。 临走的时候,皇上看了一眼虢国夫人,说道:“你今晚就留宿宫中吧。” 皇上走后,虢国夫人双手一摊,好像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你看,我也没有办法。本来,我今天下午有交际的。” 杨玉环故意说:“你要有重要事情的话,尽管去处理。皇上这边,我会解释的。” 虢国夫人说:“皇上留宿,我敢推诿吗?玉环,别看皇上平时待我们像个长辈一样宽厚,惹恼了皇上,他照样很酷的。” 杨玉环知道她指的同样是李林甫的事情。 她说:“二姐,你可不要随便议论皇上。那样的话,皇上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你刚才也说了,惹恼了他,照样很酷的。” 虢国夫人说道:“我相信,皇上的酷,不会针对我姐儿俩的。” 当晚,为了虢国夫人的留宿,皇上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宴会请了宫廷的部分乐师演奏凉州曲,十几个宫廷舞姬随着音乐起舞。 皇上喝了一些酒,在杨玉环和虢国夫人闲聊的时候,他坐在一旁,睡过去了。 虢国夫人指了指皇上,然后,站起来,想把皇上喊醒。 但是,杨玉环制止了她:“让他睡一会吧。这些rì子,为了李林甫的事情,他劳心又劳力,很累。再说,他毕竟六十九岁了。” 虢国夫人惊诧地问道:“皇上有这么大了?” 杨玉环瞪了虢国夫人一眼:“你经常和皇上在一起,难道就不知道他多大了吗?” 虢国夫人说:“玉环,你不告诉我的话,我还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皇上还是五十多岁,六十不到的样子。对了,我那时候被皇上宠幸的时候,他就是那个年龄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咦,怎么也不见皇上老迈啊?” 杨玉环说:“虽然不见皇上老迈,但是,毕竟年龄不饶人。二姐,以后还是要疼惜一点皇上,不要那么姿放……”杨玉环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虢国夫人说道:“不,我觉得皇上一点也不老。他还像一头牛一样,耕耘,很有力气……”虢国夫人嗤嗤地笑,为了自己有些下流的言辞。 杨玉环瞪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候,皇上醒了,看到虢国夫人神秘兮兮的笑容,问道:“你们说我什么了?” 杨玉环说:“我们哪敢背后谈论君王?” 虢国夫人却直爽地说:“我刚才说,皇上很勇猛,就像一头牛一样。” 皇上笑了,走过来,以左手抚摸着虢国夫人的背,问道:“想吃牛肉了吗?” 杨玉环觉得他们弄得很暧昧,提出了抗议。 这天夜里,皇上没有在飞霜殿就寝,他和虢国夫人去了龙池。 ………………………………………… 天宝十三载,杨玉环三十六岁了。 李隆基忽然提出,今年在杨玉环生rì那天,宫中要举行一次大型的宴会。李隆基认为,三十六岁,是人生的半程,因此,很重要的。 按照杨玉环的秉xìng,她不愿意那么铺张。但是,这一次她答应了。相当年,她穿越到唐朝,知道自己成了杨玉环的时候,就纠结于未来悲惨的人生结局。那时候,她觉得距离三十八岁的时光,还是非常遥远的。那时候她信心满满,以为自己会改变历史,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当命运一直沿着历史的脉络有条不紊地往前行进的时候,在每一个节点,她都试图有所作为,然而,最后却都无所作为。有时候她甚至想,我作为大唐朝第一夫人,为什么就不能凭自己的影响力,干预一点点朝政呢?但这是秉xìng使然,学不来的。 杨玉环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安绿山被皇上宠信,也只能看着杨国忠一步一个脚印,快速地归位,如期当上了宰相。三十六,其实正是人生美好的时候。如果说十几岁的少女是含苞待放的花蕾,二十几岁的女子是鲜花初绽的话,那么三十六岁的妇女,是花儿盛开的季节。而这个季节,是最艳丽的时候。 杨玉环从科技高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来到了刀耕火种的七世纪,这里没有汽车轮船,没有卫星火箭,更没有网路,她损失了很多。但是,她也享受到了她在二十一世纪想也不敢想的奢侈、玩乐和荣盛。她是贵妃,是一国之母。紫萱没有那么清高,她喜欢这种生活方式,迷恋这种安逸的享受。除了思念亲生的父母之外,她喜欢这个时代。 但是,她很无奈地看到,自己享受的时rì已经不多。三十六岁,距离三十八岁那一天,就是须臾之间。 她想,我依然会努力,依然会试探着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算是垂死挣扎,也要尝试一番。就算是根稻草,也要想法抓住。 但是,她还是很悲观地以为,机会已经不大了。因此,三十六岁的生rì,她答应了皇上,可以举办得轰轰烈烈。 她想,如果是一朵花,那就让她绽开得更姿扬一些。 杨玉环的生rì是六月初三,这是那个死去了的杨玉环的生rì。而作为紫萱的杨玉环,她的生rì是六月初九。杨玉环还记得,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每年的六月初九,父母都会变着花样给紫萱以惊喜。她忘不了在她十岁那年,父亲邀请了她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一共五百多人,在市中心公园里,拉起彩屏,支起桌子,一共办了六十桌酒席。 在场的人都向紫萱祝福,那时候她就觉得,当个皇后也不过如此吧。最让她难忘的是,酒宴刚刚举行不长时间,天空中飞来一架直升机,在大家的头顶上盘旋。然后,那直升机抛下一条条五彩斑斓的彩带,彩带自天空徐徐降落,上面写的都是祝福的话,祝福紫萱生rì快乐。 那场酒席,据父亲说一共花费了五十多万。父亲有钱,父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女儿。父亲以他的能力让女儿体验一下当公主的感觉。杨玉环想,现在,我真的当了被万人膜拜的人物,皇上的贵妃。我享受到了一个皇后应该享受到的一切。但是,失去了女儿的父亲母亲,不知道此时该多么伤心。 转念她又想到,按照时光的发展,我已经穿越到那些失去的时光里。站在我这个角度,现在父亲和母亲,也许就是一个概念,也许就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因此,他们感知不到我的思念。 这是一通混乱的理论,甚至,穿越也是混乱的。杨玉环想,也许,我现在就是躺在二十一世纪的家中,正在做一个长长的梦吧。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不过都是梦境而已。如果真是一个梦,那我就希望这个梦在我三十八岁之前,醒过来的好。因为,她不愿意自己活活被人勒死。 她在网络上看到过萨达姆的图片。萨达姆被处以绞刑,脖子都被勒出一道伤口。一个人的脖子被迟钝的绳子勒破,那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她想,我来到唐朝之后,有三个人是待我真心好的。第一个是母亲杨老夫人。杨老夫人三年前已经去世。杨玉环作为皇贵妃,按照体制不能回家奔丧。她为此遗憾了好些rì子。杨老夫人怎么能想到,如今贵显的杨玉环其实不是她真正的女儿。但是,杨老夫人对玉环的爱,那是真正的母爱。另外一个,是寿王。寿王是她的初恋,两人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是,后来两人不可抗拒地乖分了。但是,杨玉环想,他一定会思念我的。就像我思念他一样。或者,他的思念,要比我更强烈一些。 虽然她是被皇上霸占过来的,但是,不能否认,皇上是对她最好的人。杨玉环想,不管今后的rì子里,我能在这个老头的身边呆多久,都要对他更好一些,像一个妻子一样,真心的关心皇上。 皇上毕竟六十九岁了,因此,一贯豁达的杨玉环开始对皇帝的私生活有所节制了。她不是出于嫉妒,而是考虑到他身体的付出能力。她开始防范虢国夫人和谢阿蛮了。因为这两个人,太姿狂,会让皇上忘乎所以,这是她很忧心的。 ……………………………………………… 宫中历次庆典活动,虢国夫人都不会缺席。而虢国夫人历次进宫,皇上都不会放她走。有时候,虢国夫人在宫中,一留就是七八天。在那些天里,皇上甚至会荒废了早朝。那样看的话,皇上和虢国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会熬到很深夜。 在生rì庆典的前几天,杨玉环和虢国夫人、谢阿蛮一起讨论庆典的细节。杨玉环借此机会,提出这件事。她说,皇上已经很老了,不像前些年,可以无节制地欢爱。因此,希望她们收敛一些。她甚至规定,虢国夫人和谢阿蛮,每个月陪皇上的时间,不许超过一晚,每晚不许超过一次。 虢国夫人和谢阿蛮对望着,两人吐了吐舌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杨玉环愤怒了,说道:“我是贵妃,宫中所有的嫔妃、女官、宫女都听我的话,你们居然对我的懿旨,不做任何表态?” 谢阿蛮表态了,她的表态就是冲杨玉环吐了吐舌头,然后拔腿就跑掉了。 虢国夫人也表态了。她说:“我是你二姐,私下里你敢给我发懿旨?” 对于这样的二姐,杨玉环无可奈何。 第一百三十二章:盛大的生日宴会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六月三rì很快就来到了。 这一天,兴庆宫一早就忙碌起来。 上百个大内侍卫凌晨时分就开始在龙池周围的草地上搭盖帐幔。宫廷侍女来来回回搬运酒具器皿,内侍们忙着搭配桌椅。还有一些女官,在宫廷的显眼位置,布置一些花卉盆景。 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切就绪。远远看去,龙池周围的草地上,新搭建的帐幔五颜六sè,随风飘动,景sè煞是壮观。 辰时刚到,皇族中的女眷、命妇,陆陆续续入宫了。宫廷中所有的嫔妃、女官也都到场。连那些很久没在公开活动中里露面的老嫔妃也在邀请之列。她们都在五十岁以上,长者已有六十八岁了,都是李隆基早年间,二十岁之前纳的侧妃。 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皇上差不多已经把她们遗忘了。说起来这些女人应该算李隆基的结发之妻,但是,这些人如今就是想远远看一眼自己的丈夫,都很困难了。 虢国夫人属于来的比较晚的。她是在众人的瞩目中出现在龙池的,来了之后,就爽朗地笑着,跟每一个她认识的人寒暄,周旋。 当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光艳的虢国夫人身上的时候,玉真公主也悄悄地到场了。她静静地坐在一偶,很低调。已经不做公主的玉真公主,依然被邀请,可见这场生rì宴会的规模,是空前之大的。也可看出,玉真公主的地位并没有因为她辞掉了公主的身份,而被皇家排除在外。毕竟,玉真公主与皇上的关系,很密切。 谢阿蛮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她在场上到处飞,指挥着侍女、女官们劳役。 当她飞到虢国夫人身边的时候,被拦住了。虢国夫人说:“你又不是侍女,瞎忙活什么啊?就不会老老实实坐着,歇一歇?” 谢阿蛮得意地说:“那些侍女、女官们,我指挥她们,她们都很乖顺……” 虢国夫人一撇嘴说:“那是,她们又不是聋子、傻子。你虽然是梨园的舞者,但是,你的身份又不同于舞者。” 谢阿蛮说:“我有时候想,我在皇上身上得到很多……” 虢国夫人将谢阿蛮拉到一个僻静处,说道:“我们俩……今天订立一个攻守同盟如何?” “什么同盟?”谢阿蛮眨巴着一双眼睛,她听不懂虢国夫人所说的“攻守同盟”是怎么一回事。 虢国夫人解释道:“订立这个同盟,是指我们今天要共同做一件事情。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们俩要互为攻守,共同进取,最后达成同一个目标。” 谢阿蛮见虢国夫人说得这样郑重其事,以为是一件很大的,不可见人的事情,就说:“你想谋反,拉上我,我可不干,那我告诉皇上去。”说罢,拔腿就想跑。 虢国夫人哭笑不得:“连这话都听不懂?你没念过书啊?” 谢阿蛮说:“我自小没爹没娘,后来被人家领去,教我跳舞。我哪有机会读书识字啊?” 虢国夫人说:“好了,跟你这种人也不能说文言了,那我就直说了吧。我想,我们今天应该联合起来把贵妃灌醉。” “为什么?”谢阿蛮不解地看着虢国夫人,“你知道,贵妃其实不擅长喝酒的。” 虢国夫人笑着说:“你发觉了没有?最近,贵妃开始限制我们陪侍皇上的机会了。” 谢阿蛮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我们把她灌醉,今天晚上我们一起陪侍皇上。你想,贵妃和皇上朝夕行处,感情自然越来越深。而我们呢,如果长时间不和皇上通融一下感情,说不定到了某一天,皇上就会把我们忘掉了。”虢国夫人说到这里,遥指了下那几个年老的嫔妃,说,“你看她们,都是一些好几年见不到皇上一面的人。可她们年轻的时候,和皇上也是有爱的。” 谢阿蛮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好,我听你的。” 临近午时,皇上和杨贵妃出现在众人面前。今天的杨贵妃“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显得雍容华贵。看到妹妹端庄美丽的样子,虢国夫人第一次被震撼了。她想,要论漂亮我不一定输给玉环。可是,如果出席如此大的场面,我的确难有如此风姿。怪不得玉环贵为贵妃,而我,只是皇上宠爱的一个xìng伴侣。看来,这一切自有其合理xìng。 按照宫廷礼仪,作为杨玉环,贵妃的身份是不能戴凤冠的。但是,杨玉环又是得到了“半后服用”特昭的贵妃。所以,李隆基还是要求杨玉环戴凤冠出席。为了有所区别,杨玉环的凤冠,比皇后的凤冠少了一半的垂珠。 看到这么大的场面,杨玉环很激动。她觉得,这是自己最重要的一天。那一年,自己被册立为贵妃,当时出席册立典礼的人,也没有如此之多。她想,就算人生还剩下短短的两年多一点,有这么一天的风光,那也减少了几许遗憾。 杨玉环微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和皇上一起进入内堂。 贵妇们一批批鱼贯而入,很虔诚地朝见皇上和杨贵妃。而且,送给杨贵妃真挚的生rì祝福。 当玉真公主进来的时候,杨玉环犹豫了。玉真公主以拜见天子的礼仪给皇上叩拜,然后,双膝一弯,就要叩拜杨玉环。 杨玉环忍不住喊了出来:“公主,不可……” 玉真微笑着说:“你是我的嫂嫂,又是贵妃,我理当下跪的。”说着,叩拜了起来。 杨玉环再也坐不住了,离座,将玉真公主搀扶起来。 自从杨玉环做了贵妃后,她的大姐、二姐都曾经叩拜过她。几位堂兄,以及杨国忠也叩拜过她。她虽然感到不适,但是,接受了。只有她才知道,其实自己并不是他们杨家的人。起码自己的行为,自己所思所想,都不是杨玄琰的女儿杨玉环所能左右的。 但是,对于玉真公主就不同了。在她没入宫之前,尤其是进了太真观之后,得到了玉真公主无微不至的关怀。她一直把稳重而又有思想的玉真公主,当成了自己的长辈和师长。今天,当玉真公主下拜的时候,她失态了。她的行为,是有悖于宫廷礼仪的。 玉真公主退出去之后,那批年纪很大的老嫔妃进来朝拜了。岁月在她们的脸上留下了皱纹,风霜染白了她们的头发。见她们很规矩地跪在地上,一头白发随着叩拜忽起忽落,杨玉环心中一酸,有些不忍。她看了看皇上,见皇上的神情也起了变化。皇上呆呆地盯着她们,脸上有几分凄凉,几分柔情…… 最后是谢阿蛮带着平时服侍杨玉环的八位侍女进来叩拜。 谢阿蛮今天穿了一身女官的服饰,神情那叫一个装。严肃着面孔,拿捏着步态,看起来蛮像那么回事儿。可等她叩拜的时候,便露出了马脚。她的叩拜,轻盈袅娜,一举一动,就像在舞蹈。杨玉环微笑着看了一眼皇上,见皇上正笑眯眯地看着谢阿蛮,眼光里流露出来的,全是溺爱。 朝拜结束了,帐幔中开了许多桌酒席。皇上和贵妃,以及皇族中长一辈的公主郡主,她们在龙坛的大殿里赴宴。虢国夫人也被邀请在内,而且和皇上贵妃一桌。 谢阿蛮在帐幔里赴宴,但是,她坐不住。她手里拿着一条鸡腿,不时地跑到大殿中,跑到皇上和贵妃身边。她无意中在贵妃的身上摸了一下,贵妃惊叫,原来,她的礼服上印出谢阿蛮的五个油乎乎的指印。 一百多人组成的宫廷乐队一直在演奏着。 一队舞伎鱼贯而上,开始演奏《霓裳羽衣舞》。这批舞伎,她们共同的师傅是谢阿蛮。 谢阿蛮没有参入舞蹈,她依然欢快地穿行在各个酒席之间。 皇上饶有趣味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阿曼呢,她为什么不加入舞蹈?” 杨玉环说:“皇上,你要是累了,就先进内室休息一会儿。”皇上有睡午觉的习惯,无论chūn夏秋冬。 皇上的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终于,他远远地看到了谢阿蛮,正举杯向着虢国夫人,两人在讨论着什么。 皇上笑了,并且向谢阿蛮招手。 但是,谢阿蛮没有看到。 杨玉环立刻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她说:“皇上,你一个人好好睡觉,不要让谢阿蛮打搅……” 皇上见贵妃看破了他的心思,脸微微有些红,讪讪地说:“这么热闹的场景,朕不要午睡。” 正说着,虢国夫人和谢阿蛮端着酒杯,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虢国夫人说道:“贵妃,今天是你的三十六岁大寿,二姐代表我们杨家人,敬贵妃一杯美酒。希望皇上贵妃,永远恩爱,仙福永享。希望大唐朝,千秋万代,永远兴盛!” 杨玉环还没表态,皇上哈哈大笑:“好!虢国夫人的祝福甚合朕意。贵妃,喝了,喝了!” 杨贵妃无奈,只好端起酒杯,喝掉了那杯清酒。 谢阿蛮立刻又给杨贵妃倒满了酒。 她也端起酒杯,很郑重的神态,说道:“贵妃娘娘,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好,阿曼永远也忘不掉。阿曼没有姐姐,贵妃你就是我的姐姐。阿曼没有母亲,贵妃你就是我的母亲。阿曼也没有父亲,皇上就是我的父亲。贵妃,请接受奴婢阿曼的清酒一杯。”说罢,自己先把酒干掉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设计灌醉杨贵妃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皇上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调皮捣蛋的阿曼,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为了阿曼的懂事,贵妃,干了。” 杨玉环看了一眼皇帝,为难地说:“皇上,你知道,我是不胜酒力的。” 皇上说:“哎,也不差两杯酒。” 等贵妃把酒喝掉,阿曼赶忙又给斟满了。虢国夫人举起杯,说道:“贵妃,今天的你,不但美艳惊人,而且端庄大方,的的确确有统领六宫贵妃之风范。二姐祝福你,永远年轻,永远美丽!来,干了这杯!” 皇上立刻说:“是啊是啊,朕也希望贵妃美丽永存。玉环,这酒要干了。” 杨玉环无奈,只好将杯中酒喝掉。 谢阿蛮赶紧给杨玉环斟酒。杨玉环有些怕了,双手捂住了酒杯,说道:“我可不能再喝了。” 谢阿蛮说:“贵妃喝了虢国夫人的酒,为什么不喝阿曼的酒呢?难道阿曼做错事情,惹得贵妃生气了?” 杨玉环为了脱身,只好暂时放弃一下原则了。她说:“皇上该到午休时间了,你还不陪皇上午休,老在这里逼我喝酒!” 谢阿蛮赶忙放下杯子,欢快地说:“好啊,我侍奉皇上午休。” 虢国夫人赶忙拦住了谢阿蛮,说道:“算了吧你,正儿八经陪贵妃娘娘喝酒吧。皇上午睡,哪能让你赔,你这么吵闹,皇上睡得着吗?赶快,敬酒要紧。” 谢阿蛮讪讪地笑了一下,看着杨玉环说:“贵妃,今中午这么热闹,皇上睡得着么?我看,贵妃你还是喝酒吧。” 杨玉环说:“我实在不能喝了。” 阿曼说:“可是,你刚才明明喝了虢国夫人的酒。难道,就因为虢国夫人是你姐姐?而我,只是你的一个小侍女?” 谢阿蛮都挤兑到这个份上了,杨玉环也只好跟谢阿蛮胡搅蛮缠了。她说:“虢国夫人祝福我美丽长存,你知道,我是希望美丽的,这样的话,皇上看了会赏心悦目。因此,那酒就不能不喝。你呢,你敬酒的时候有什么说辞呢?” 谢阿蛮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道:“贵妃,那年冬天,阿曼和贵妃在骊山。还记得吗,咱们俩笑着闹着在雪地上滚雪球。那时候阿曼还是个孩子,只有十六岁。阿曼一不小心,就掉到一个很深的雪窟窿里了。你呢,不顾自己的安危,伏在雪地上,将一只手伸下来,让阿曼扯住。阿曼当时想,要是你不能把我拉上来,就会被我坠下去。但是雪地里就我们俩,连个侍女也没带。如果我们都坠入雪窟窿里,就只能等死了。我喊道:‘贵妃,你快回去喊人吧,不要冒险了。’你却说:‘傻阿曼,要要回去的话,你一个在雪窟窿里还不冻死了?放心,我不会有危险的,我知道我自己的命运。’于是,我就去拉你的手。可是,只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是拉不到你的手。你身子用力往下探,还是不行。我们的指尖可以接触了,但是,没法用力啊。最后,还是你想出办法,将身上的衣带解下来,终于把阿曼拉上来了。回到屋里,我的脚已经完全冻麻了。你又将我的脚抱在你的怀里,给我捂脚。我很过意不去,说道:‘贵妃,不要这样,阿曼当不起。’你说,傻姑娘,要是脚坏了,你一个宫廷舞者,还凭什么jīng彩?贵妃,每次想到这些,我就感动。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贵妃和皇上。……贵妃,喝了这杯酒吧,这杯酒,饱含着阿曼对贵妃的感激。” 杨玉环去看谢阿蛮,只见她一双眼睛波光闪闪,显然是动了真感情。 杨玉环不再推辞,端起酒,一饮而尽。 接着,虢国夫人和谢阿蛮又用尽了花言巧语,使杨玉环又喝了两杯。 皇上算看明白了。虢国夫人和谢阿蛮,好像是串通好的。她们今天就是要让贵妃喝醉。而她们俩出的牌,一个打阿谀奉承牌,让人没法拒绝,一个打感情牌,让人不忍拒绝。杨玉环已经出现了醉态,但是,醉态中的杨玉环,却更加妩媚,别有一番风情。 已经微醉的杨玉环,jīng神出现了亢奋。因此,最后两杯酒,她几乎没有推辞就喝掉了。 虢国夫人突然大声冲皇上的几个老嫔妃喊道:“姐姐们,贵妃要过去给诸位敬酒了!” 坐在西南偶那张桌上的八位老年嫔妃,赶忙站了起来,遥望着杨玉环,给她施礼。 杨玉环等于被虢国夫人用语言绑架过去的。她往那边走的时候,步子略有不稳。永清和念奴赶忙一左一右搀扶着她。 皇上看了虢国夫人一眼,低声说道:“你们有意让贵妃喝醉?不要闹了,今天是贵妃的生rì。” 虢国夫人说:“她高兴,就让她醉一回吧,人生难得几回醉。” 谢阿蛮笑眯眯地说:“皇上,虢国夫人说了,贵妃醉了,今晚上我们俩正好陪驾。如今贵妃限制我们了,让我们轻易不要打搅皇上。她说,要关心皇上的身体。” 皇上笑着说:“好啊,果然是你们俩串通好的。”他为贵妃的体贴而感动,也为谢阿蛮的建议而怦然心动。 这时候,皇上见杨玉环已经走到那些老嫔妃眼前了。不知她说了些什么,相距很远也听不清。然后,就见贵妃跟每一个人喝酒。 皇上想,要是再这样下去,贵妃非大醉不可。于是,他走了过去。 他说:“贵妃已经不胜酒力了,我陪诸位爱妃喝酒。” 众位老嫔妃齐声说:“多谢皇上!” 李隆基跟每一位老嫔妃喝酒,同时,跟她们交谈。看着她们衰老的面庞,灰白的头发,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几十年前。那时候,她们都年轻,都漂亮,并且,都和皇上有过一段浪漫而温柔的往事……李隆基看着他们,鼻子发酸,泪水几乎模糊了双眼。光yīn似箭,一转眼就把一个人的青chūn时光带去了。他感到有些对不住她们。因为新人不断地出现在身边,那些年老sè衰的嫔妃早就被自己抛入脑后了。他想,在以后的rì子里,要待她们好一点。 今天是全天宴,到了傍晚,皇族中亲近的外戚,也都陆陆续续过来参加宴会了。 他们照样朝见了杨贵妃。 在朝见的人中,杨玉环与大姐韩国夫人,三姐秦国夫人相见了。同时,她还见到了寿王侧妃魏来馨。她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询问一下僾儿的情况,不过,她还是极力克制住了。 在那一瞬间,她的情绪有些颓丧。但当虢国夫人喊她舞蹈的时候,她又把这件事儿抛开了。 虢国夫人说:“贵妃,今天是你的生rì。这么高兴的时光,怎么不舞蹈一番呢?不如你和阿曼对舞吧。” 杨玉环看了一眼皇上,说道:“喔,不行,我喝多了,恐怕舞不起来了。” 虢国夫人说:“我好久没见你舞蹈了,是不是腿脚硬了。贵妃,你现在是不是不做你那种奇妙的柔身术了?我看你有些发胖了呢?是吧,皇上?” 李隆基将杨玉环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里,说道:“我喜欢微微丰腴一些的贵妃。” 杨玉环把虢国夫人的话,当成对自己的挑战,她说:“舞蹈就舞蹈。不过,请皇上给我和阿曼击鼓。” 皇上站起来,挽了挽袖子,跃跃yù试,说道:“朕已经好久没有击鼓了!” 皇上大步走向乐池。 谢阿蛮则跪在杨玉环身前,给杨玉环换上舞鞋。杨玉环问道:“小鬼,你备着我的舞鞋,敢情是有预谋的?” 谢阿蛮微笑,却不吱声。 杨玉环和阿曼对舞,开始的时候,腿脚的确有些生硬。慢慢适应了一会儿,身子就柔软了。一曲舞罢,腹中的酒开始有往外涌的感觉。再接着,她就依附在皇上的肩膀上,迷糊过去了。她醉了。 皇上命人备车,他和杨玉环一同回到了飞霜殿。 在飞霜殿的长生院,杨玉环躺在床上,脸sè通红,额头和鬓际有汗水沁出。李隆基静静地坐在杨玉环身边,用衣袖给杨玉环揩擦着汗水。 过了一会儿,杨玉环忽然坐了起来,说道:“皇上,我果真喝醉了。我,不能饮酒,从来也没喝过这么多酒。” 皇上命永清送过醒酒汤。他先自己尝了一口,接着,就扶着杨玉环的后背,端着碗,慢慢地喂她。 杨玉环含含糊糊说道:“谢谢皇上……”就把一大碗醒酒汤喝了下去。 虢国夫人一直在外室,她看到了皇上对杨玉环的关切。她觉得,这就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爱。皇上是真心爱着杨玉环的,他跟杨玉环的感情,是自己所不能取代的。她想,皇上对我,对阿曼,要的是yù,而对贵妃,他用的是情。 杨玉环喝过醒酒汤,再次睡了过去。皇上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那可爱动人的脸庞,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当中。 往事历历,在他面前飞速闪过。 他忽然感悟到,自己对贵妃的情感得到了升华。从前,他贪恋她的美貌,贪恋她jīng灵古怪的神态,贪恋他总是给人惊喜,也贪恋她,被爱的时候,那种温柔、安静又不失热烈的独特感觉。可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现在贪恋的,是她整个的人,包括她的情感。他觉得,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她身边,就是一种幸福。 皇上一辈子接触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像杨玉环一样给予他这样的感觉。 虢国夫人默默地走了,又回到了酒宴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谢阿蛮的苦恼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谢阿蛮来了,探头一看,贵妃睡着,而皇上静静地陪在一旁。 她忽然张开嘴,惟妙惟肖地学了一声猫咪叫。 皇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谢阿蛮。宫廷之内,除了她,有谁敢这样放肆?他摇摇手,示意阿曼安静,不要打搅贵妃的睡眠。然后,他起身来到了外室。 “皇上……”谢阿蛮微微扭动着身子,仿佛要向李隆基邀宠。 李隆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阿曼,你和虢国夫人气死朕了。你们合伙把贵妃灌醉,让她受这么大的痛苦。你要知道,今天是她的生rì。” 谢阿蛮说:“皇上,是虢国夫人的主谋。她说,贵妃现在顾忌皇上的身体,不许我们随随便便陪驾了。还说,一个月只许一晚,一晚只许一次……” 皇上笑着说:“一个月一次还少啊?小鬼,你说一说,之前贵妃没限定的时候,你一个月陪驾够得上一次吗?” 谢阿蛮说:“反正贵妃有限制了,我们就觉得不够了,就想多占一些皇恩浩荡了。所以,我们就想把贵妃弄醉,然后我和虢国夫人一起陪皇上。” 皇上故意板起脸说:“你们算计贵妃,其心可诛!” 谢阿蛮马上说:“是虢国夫人主谋。” 皇上说:“从犯也罪责难逃!” 谢阿蛮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将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到皇上面前,说:“皇上,要不你打手吧。诛心,那就活不成了。” 皇上说:“朕又不是教书先生,干嘛打你手心啊?这样吧,先记下,朕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你去内室照顾贵妃。记住,今晚上不许跑掉。” 谢阿蛮很正规地跪下,并叩头,说:“谨遵皇上谕旨!” 皇上摆摆手:“好,你去吧。” “是!”谢阿蛮站起身来,就进了内室。 由于没有午睡,皇上此时有些累。他倚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小眠。 就在这时候,谢阿蛮蹑手蹑脚出了内室,小心翼翼地经过了皇上面前,拔腿就跑。 永清在门外曾经听到皇上让她今晚上不许跑掉,如今见她偷偷往外溜,认定她是违旨。于是,一把将她拉住了。 “干嘛?”谢阿蛮问道。 永清说:“皇上不许你走掉的。” 谢阿蛮说:“不走就不走,我回去就是了。放开我。” 永清刚刚放手,谢阿蛮“哧溜”一声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永清只好进屋跟皇上禀报:“皇上,谢阿蛮违旨,跑了。” 皇上笑着说:“龙池的宴会尚未结束,乐声震天,你以为谢阿蛮真的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吗?算了,由她吧。” 谢阿蛮果然回到龙池,此时,虢国夫人正在舞蹈。一曲终了,虢国夫人下了舞池,见到谢阿蛮,拉住她问道:“贵妃怎么样了?” 谢阿蛮笑着说:“贵妃果然醉了,躺在床上,睡着。不过,皇上并不愿意离开贵妃,他要照顾她呢。大姐,你看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失败了。” 虢国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皇上和贵妃,他们是真心相爱的。阿曼,我有很多男人,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一个男人待我,就像皇上待贵妃一样呢?” 谢阿蛮也由此而感慨,她说:“我也是。那些男人找我,好像就是玩玩的,没一个待我真心的。包括陈方强,都跟我谈婚论嫁了,还和我三心二意。” 虢国夫人说:“阿曼,想开些。男人嘛,总是贪婪的。……其实女人也贪婪,比如你,除了和皇上好之外,又有多少男人?” 谢阿蛮顶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虢国夫人说:“不服?不服我们俩就比赛喝酒。谁醉了,谁就贪婪。” 这天晚上,虢国夫人和谢阿蛮都喝醉了。 ………………………………………… 杨玉环的生rì宴会之后,皇上忽然跟贵妃说,要去华清池。 杨玉环很诧异。华清池是避寒的地方,皇上几乎每年冬天都要过去。现在已经到七月份了,正是一年酷暑的时候,皇上为何要选择这个时候去华清池呢? 杨玉环心中疑惑,却没有询问原因。 这一次是小规模的出行,皇上只带了杨玉环、谢阿蛮以及一干侍卫、内侍和宫女。 前往华清池的路上,皇上与贵妃同乘一辆车辇。车子很宽大,皇上一直仰卧在车厢里,沉闷不语。 最近,皇上很烦,他对杨国忠很不满意。 杨国忠曾经连续几次向他禀报,说安禄山兵权太大,拥兵自重,手下番将太多,而且傲慢无礼。据此,杨国忠判断,安禄山会反。 皇上不相信安禄山会反。根据自己的判断,安禄山就是一个有口无心的大老粗。如果他是个jīng明人的话,岂能以一个将军的身份,认比他年少许多的杨贵妃为义母?又岂能忍受被人脱光了衣服在宫廷中洗儿?他觉得,安禄山这种莽夫,只要给他些甜头,就会死心塌地的衷心到底。再者,天下太平已久,民心依附。一个莽夫想造反,谈何容易? 在李林甫死后的一段时间里,不时有人翻案,诉说被李林甫构陷。皇上为此开始了反思。他想李林甫结党营私,打压与他持不同政见者,这对于皇上来说,并非好事。如果皇上只听到一种声音,难免偏听则暗。就在皇上刚刚树立了这样一个观点的时候,杨国忠就开始了无休无止地参奏安禄山了。 皇上以为,杨国忠素来和安禄山不睦,因此他对杨国忠的参奏非常反感。当他听说杨国忠甚至安插心腹至安禄山军中刺探情报的时候,训诫了杨国忠。他说,同殿为臣,如果大家相互猜忌,非国家之福。杨国忠表面上表示接受皇上的训诫,但是,仅仅隔了几天,他又开始顽强地参奏安禄山。 杨国忠既是贵妃的从堂兄,而本人又jīng明能干,本来皇上很器重他,也很信任他。可是他却在安禄山的事情上这么固执,让皇上无可奈何。他忽然起了想起去华清池小居的念头,也与此有关,他想静一静。 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杨玉环看了看皇上,并把他的一只手握住,说道:“皇上近来心情郁闷……” 李隆基把自己的烦心事跟杨玉环说了一遍。 他本来以为,杨玉环会安慰他的。没想到杨玉环一出口就支持杨国忠的意见。他知道,杨玉环素来就讨厌杨国忠,却没料到在这件事情上,贵妃却同杨国忠站在一个立场上。 她说:“皇上,妾身不予干政,你是非常清楚的。但是,安禄山这人,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有反骨。皇上的的确确应该防范他,而且刻不容缓……” 皇上说:“爱妃,你看那安禄山,一个莽汉,一副痴傻的样子,哪像要谋反的人呢?谋反谋反,要先谋而后反。他那样的人,只会打打杀杀,哪有心机谋划造反呢?” 杨玉环说:“皇上,此人的心机,绝对不是他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皇上不要被他的外表蒙骗。皇上不是最恨谋反的吗?” 李隆基说:“自然,谋反是朕最痛恨,也是最忌讳的。但是,朕仔细想想,因为朕对谋反格外敏感,因此也伤害了很多人。比如相当年的太子李瑛和两位王子……唉,还有最近这些年的一些谋反案子。这里面,我想有人应该是冤枉的。朕的江山如此稳固,哪有那么多谋反的啊?朕从此以后,需要慎重一些了……” 皇上和贵妃的谈话,因为谢阿蛮忽然闯进他们的车帷而中断了。谢阿蛮说:“皇上,我饿了。” 皇上笑笑,下令就地休息,埋锅造饭。正是夏季,大家坐在树荫凉下,听着宫廷乐班演奏音乐,吃着有些简单的菜肴,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杨玉环高兴地说:“皇上,这就像野餐一样。妾身记得年轻的时候,在洛阳,曾经参加过野外的宴帏。现在回想起来,很有意思的……” 大家伴着皇上,围坐在一起,菜肴酒品都摊放在草地上,有吃有喝,非常高兴,气氛很热烈。 然而,就中只有谢阿蛮很孤独的样子。她一反常态,不声不响,显得很淑女。杨玉环看不惯谢阿蛮这个样子,她发问了。 谢阿蛮低着头,忽然,有两滴泪水自眼眶中流了出来。 杨玉环震惊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谢阿蛮流泪。她本来还以为,谢阿蛮只会笑,不懂得哭泣的。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杨玉环也不好意思询问。 傍晚时分到了华清池。晚膳的时候,皇上吩咐让谢阿蛮陪膳。谢阿蛮虽然强作欢笑,但是杨玉环依然能看出她的落寞。 用过晚膳,杨玉环将谢阿蛮约了出去。 还没等杨玉环开口询问,谢阿蛮先扑到杨玉环怀里,抽噎着跟杨玉环讲:“贵妃,陈方强他……他结婚了!而且,是瞒着我结婚的!” 杨玉环好生奇怪,问道:“你们之间,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谢阿蛮说:“虽然结束了,但是,他也不应该结婚啊,你看,我都没结婚……” 杨玉环笑了,说道:“阿曼,你这样就不对了吧。你既然不喜欢人家了,那么,人家是不是结婚,就是人家的zì yóu了。” 谢阿蛮说:“我是说过和他一刀两断的,可是,他应该跑来哀求我啊,也许他哀求我,说不定我就心软了呢?看来,他并不是真心喜欢我的,他喜欢的,也许就是我的钱。” 杨玉环安慰道:“阿曼这么好的姑娘,难道能没人喜欢?你不是正和这位王,那位王,这位皇孙,那位皇孙好着吗?你要嫁给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我想,应该不是困难的事情。” 谢阿蛮又开始流泪了,她说:“那些混蛋的王子王孙,他们只愿意偷偷和我好,但是,都不敢娶我。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皇上的人……” 杨玉环说:“要不,干脆就让皇上册立你为才人!” 谢阿蛮摇了摇头,说道:“现在不可能了。” “为什么?” “之前,也许皇上可以册立我的,因为皇上是第二喜欢我的。当然,第一喜欢的是贵妃。可是,我在陪侍皇上的时候,把我与陈方强的事情,太子的事情,各位王的事情,还有皇孙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跟皇上说了……” “阿曼,你傻不傻啊?你要做就偷偷的做了,为什么还要对皇上说?” “可是皇上似乎很愿意听。他听了这些事情,格外勇猛……” 杨玉环说:“皇上是个变态!” “什么?什么是变态啊?”谢阿蛮询问道。 杨玉环赶忙说:“没什么,你不要打听了。我告诉你,这是一千年以后出现的词汇。阿曼,不错,皇上听了这些话,如果立你为嫔妃,会有所忌讳的。你呀,怎么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谢阿蛮说:“我本来以为我和陈方强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和皇上只能算私下相好,谁知道……” 谢阿蛮带着郁闷离开了杨玉环。回到寝宫,杨玉环不自禁地跟皇上谈起了谢阿蛮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五章:杨玉环袒露真实身份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呵呵地笑着,说道:“玉环,朕会永远给阿曼嫔妃待遇的,但是,不能册立。阿曼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全面,而朕,全部知道。这个小傻瓜,每次像只小青蛙一样伏在我身上,什么都对我讲。” 杨玉环说:“皇上,其实一个女人,她要的不光是待遇,她还需要一个归宿。” 李隆基说:“以后,我会寻合适的人,将阿曼嫁出去的。但是,不能册立。你知道吗?阿曼到过东宫三四次,每次都是去会太子。第一次是太子用强了,那么后来的几次呢?还有,她和恒王李瑱,棣王子李俊……等等,都有关系。呵呵,这个小荡女,她最近又和陈留郡王李倩好上了。” 杨玉环默然了。李倩是荣王李琬的儿子。李婉,早些年差一定被立为太子,人们都说李婉是一个贤能的皇子。但是,杨玉环以自己的观点,不承认李琬会有多么贤能。因为李婉年纪还不是很大,就已经有了子女五十八人。看来,他平时在女人的身上,应该是下了不少的功夫。这样的人,算贤能吗?想起李琬的子女,她又联想到已故的棣王李琰,他虽然人都没了,可还是留下了许多子女,其中,光儿子就有五十五人。而延王李玢,儿子也有三十六个。再想想当今的皇上李隆基,生了三十个儿子,三十一位公主,合计有子女六十多人。 皇上见杨玉环沉默,便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杨玉环说:“我在想,皇上你们李家的男子,为什么个个那么英武,所以,你们的子女那么多。” 皇上笑了,颇有些得意的味道。 他说:“所以,谢阿蛮就格外迷恋我的子孙。” 杨玉环问道:“你既然和谢阿蛮相好,怎么谢阿蛮和你的子孙偷偷幽会,你会不生气呢?” 李隆基说:“谢阿蛮又不是我的嫔妃,她和谁幽会,也不用大惊小怪” 杨玉环偷偷地想:你们李家,真是一门畜生!我何不找个机会让你们这群大畜生、小畜生全部集中起来,看看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杨玉环说:“我忽发奇念,等下次皇上过生rì的时候,把皇子皇孙全部召进宫中,让他们排排站,看看应该是什么阵仗。皇上,你有几个孙子,几个孙女,能说出来吗?” 李隆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总有几百个吧。也许,一千多个也说不定。这次回去,让他们呈上一份簿册,我详细看一看。” 杨玉环忽然又想到了寿王,她不知道现如今寿王有了多少子女。接着又想起了儿子李僾。李僾,也该成年了,不知道现如今,他婚配了没有……想到这些,心情不由得落寞起来。 皇上忽然问道:“玉环,为什么忽然间问起这些事情?” 杨玉环说:“没什么原因,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吗?” 李隆基说:“长夜漫漫,朕倒是不困,玉环,出去走一走好吗?” 杨玉环携着李隆基的手,两人一起往外走去。几个内侍宫女,自动地跟在了身后。 月牙儿刚刚升起来,夏虫在草丛里唧唧地低鸣。杨玉环和皇上并肩走在石板铺就的小路上,看着遥远的天空,密密麻麻的星星,向着杨玉环眨眼。 杨玉环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我的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说:“玉环,你的父母,他们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 杨玉环说:“我说的是,我那一千多年后的父母。皇上,我记得告诉过你,我是从一千多年后的二十一世纪,来到大唐朝,来到你身边的。” 皇上笑了:“玉环,你又跟朕说这些孩子气的话。” 杨玉环说:“皇上,我是认真的。你想一下,玉环跟随皇上这么多年,曾经欺骗过皇上吗?” 皇上略微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像没有。” 杨玉环说:“欺君之罪,我不敢。再说,玉环本来就是一个诚实的人。” 皇上见杨玉环的口吻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他站住,一双眼睛凝视着杨玉环。他开始认真地对待了,想听一下杨玉环的解释。 “从一千多年后的未来……来到大唐朝的?”皇上沉吟着,“一千多年后,那个时代还没有经历……朕可不可以这样说,没有经历过的岁月是不存在的。” 杨玉环点点头:“理论上,皇上这样说是没有错误的。” 皇上更通俗地举例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比如谢阿蛮有一天告诉我,她说皇上啊,我明天在路上见到了安禄山,被安禄山骂了一句,打了一下。皇上,你要替我做主!你说,我会相信她的话吗?” 杨玉环说:“皇上,你不相信她的话是有道理的。因为,明天还没到呢,她怎么就能肯定见到过安禄山,并且被安禄山骂了一句,打了一下呢?” 皇上笑眯眯地冲杨玉环伸了伸舌头,那意思是:你看,连你自己都把自己的话儿否定了。 但是杨玉环却说:“我跟阿曼不一样。” 皇上说:“当然不一样。阿曼仅仅是漂亮可爱,但是,这个人闹得慌。可以在一起玩玩,但不是陪伴自己的最好伴侣。你却不同,你是可以终生相伴的人。你们的气质,不一样。” “皇上,我指的不是这个。”杨玉环决心把自己的事情,跟皇上说个明白。 杨玉环说:“皇上,我可以打个比如吗?我把漫长的历史比如成一条直线。而时光,只能在这一条直线上,以一个节点的形状往前行进。当他走到某一个节点的时候,他的身后,就是消失了的时光,就是历史。在他身前,就是等待我们去经历的时光。所以,在这条直线上,除了那个充满了生命的节点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无生命的。我是出生在一千多年后的那个时代里。可是机缘巧合,一股神秘的力量把我往回送,送到了一千多年之前的唐朝。于是,我眼前的唐朝复活了,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关闭了,成了不可预测的未来。在我那个时代里,皇上,唐朝已经成为消失了的时光,成为历史了。皇上,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崇拜李白吗?那是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里,李白是一位妇幼皆知的伟大诗人,他被人们称为诗圣。我还在幼儿的时候,就能朗诵他的诗词。” 李隆基被他的描述所感染,引不住问道:“那么说,在那个时代里,朕也会出现在历史书上吧?” 杨玉环说:“那是自然的。” “历史书上,是怎样说朕的?”李隆基急切地问道。 杨玉环说:“在历史的长河中,许多皇上被后人骂为昏君。” 李隆基有些焦急:“那么,我会不会被人们骂成昏君?” 杨玉环摇了摇头,说道:“皇上在历史上,总体是一位明君。他们评价,皇上的开元之治,把大唐朝推向了最繁荣的时代。可是,我杨玉环在历史上,却被人诟病,说我干政,还说我魅惑君王,更说我怂恿家人搞特权,欺压百姓。总之,我不是个好形象。” 李隆基愤愤不平,他说:“这些史官,不是在胡说八道吗?朕的贵妃如何,朕是最清楚的。” 杨玉环敞开心扉,跟皇上一五一十讲了自己穿越到唐朝的经历。 至此,皇上不得不相信了。 他抱住了杨玉环,显得很激动,他说:“玉环,怪不得你总是给朕以新奇,原来你是一个从未来走过来的人。对朕来说,你就是神仙。玉环,快给朕讲一讲,那个时代的人,过得怎么样?他们那时候的人们,有现在这么幸福吗?你看我治理国家,长久和平,文化繁荣,广开言路,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虽然百姓有贫富之分,但是,饿死人的事情并不多见。” 杨玉环说:“皇上,到了那个时代,人类毕竟已经往前走了一千多年。随着时光的流逝,人类毕竟会进步的。很早以前,我们的老祖先,他们不是还茹毛饮血,光着身子吗?可是现在呢,锦衣美食,可以尽情享受。皇上,这就是进步。到了一千多年后,科技飞速发展,有了汽车、火车、地铁、轮船、飞机,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这都是很先进的交通工具。现在把rì行千里当成一种想象,可到了那时候,一般的交通工具都可以轻松的达到这个速度。到了那个时候,人们可以乘坐飞船到天外天游览,还可以登上月球。” 李隆基很兴奋了,一双眼睛就像听大人讲故事的小孩一样,充满了期待。他打断了杨玉环的话,问道:“人们登上月亮,看到嫦娥了吗?” 杨玉环摇摇头说:“月亮上到处是山岭,没有发现生命。” 皇上又问道:“到了那个时候,如果皇上需要知道边疆前线的情报,开着会飞的机器,很快就可以送过来吗?” 杨玉环说:“几千里地的情报,一眨眼的工夫,就可以让你收到。” 皇上瞪大了眼睛:“爱妃,这也太玄乎了吧。” 杨玉环说:“到了那个时代,人与人之间互通信息,不需要使用交通工具送达。那个时代,信件已经基本上退出人们的生活了。人们使用电话,手机,电脑等等好多工具。就是说,我这边跟几千里地的人说话,她在第一时间就可以听到我的声音,看到我的摸样。皇上,那时候的娱乐方式也与现在不同。人们可以把许多故事演出来,然后,再用一种机器放出来。老百姓足不出户,就可以通过这种机器看到各种各样的故事了。比如写我杨玉环和皇上你的故事,也在那种机器里演出。我呢,还扮演过童年时代的杨玉环呢。” 皇上兴奋地说:“原来你在一千年后就演过杨玉环,怪不得你现在成了我的贵妃嘛!”接着又问他最关心的问题:“那个扮演朕的皇上,像朕吗?” 杨玉环看了李隆基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他要比朕英武?” “他毕竟是假的皇上,哪有你这份英武,这份大气,这份帝王气质呢?” 杨玉环的恭维令李隆基很是高兴,他又问道:“那么,扮演成年的杨玉环,那个人,有你漂亮吗?” 杨玉环摇了摇头,说道:“妾身自以为,我是胜过她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最浪漫的事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李隆基转了一下思路,又问那时候国家的治理,与现在比孰优孰劣? 杨玉环说:“虽然时代发展了一千多年,人们的物质享受比现在提高了许多许多,但是,在另一些方面,好像又有停止的迹象。比如文化方面,以及人们的思想意识方面,好像挺压抑的,与物质不是很相称。至于百姓的生活,任何时代贫富都达不到完全平均的程度。但到了那时候,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反而成了一种理想。那个时代不知道那个筋出了问题,一些贪官,可以有几十套昂贵的房产。为了隐匿这些财产,出了许多房姐、房妈、房爹、房妹的,可老百姓,要买一套房屋,很难。一个人买了一套房屋,需要用半辈子的时间去偿还债务。贪官,多如牛毛。也有饿死人的现象,不过我没亲身经历到。可据我父亲说,在他的父辈那时候,出现过饿死人的情况。唉,当一个好皇上,不容易啊。皇上好,是万民之福。皇上不好,百姓就要遭殃。” 李隆基说:“朕治理的国家,没饿死过人。” 杨玉环说:“皇上,你当然是个明君。但是,你在长安皇城里,不能完全了解民间的情况。地方很多官员,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你听听下面两句诗,写的就是我们当朝的境况。” 杨玉环读到: 朱门酒肉臭, 路有冻死骨。 皇上问道:“这是谁写的?” 杨玉环说:“根据历史记载,这是杜甫的一首诗词中的其中两行。不过皇上,杜甫现在还没做出这首诗词,他应该是在天宝十四载十月做的这首诗词。皇上,你如果还不相信我就是从未来过来的人,你可以静等一年,看看杜甫会不会写一首题目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的诗词。” 李隆基说:“玉环,朕已经相信你的话了。因为凭朕对爱妃的了解,爱妃从来也没欺骗过朕,更不会这么滔滔不绝地欺骗朕。爱妃,朕要抽时间,与你回一趟洛阳东都,亲自到你的故居看看,看看那个井里,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杨玉环说:“皇上,我曾经也想,邮寄一份家书给我那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可是我又知道,现在的他们,对我来说就是个概念,因为我既然来到了千年之前的唐朝,他们现在还根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李隆基说:“那你也要写一封,一来呢,寄托你的思念。二来呢,再过一千年,他们不就出现了吗?到那时候,他们也许就会偶然发现了你的信件呢。玉环,在信中要提一提朕。”忽然有些担心起来:“我又不是那个时代的皇上,不知道岳父岳母会不会看上我这个比你大了许多岁的女婿呢。” 杨玉环依偎在李隆基的怀里,说道:“皇上,只要有爱,年龄都不是问题。” 李隆基忽然说:“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忘记问了,玉环,我大唐朝未来的境况怎样?我未来的境况怎样?” 杨玉环说:“皇上,有些话我想我还是不要全部挑明了,我怕会左右你的判断。你是个好皇帝,所以对于国家大事,你要自己决策。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到了一千多年之后,唐朝也是历史上最强盛的时代,更是历史上统治时间最长的时代。皇上的未来无虞,是寿终正寝。不过有一点请皇上恕妾身冒昧,为了大唐朝,也为妾身的命运,希望皇上及早对安禄山采取防范措施。安禄山真的会造反。皇上,妾身不予干政,但是,安禄山的造反,直接关系到大唐朝的国运,关系到大唐朝能否由盛而衰,也关系到妾身的命运!”说到这里,杨玉环跪倒在李隆基面前,而且,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杨玉环从来也没在皇上面前,这么拜叩过。因为她和皇上的关系特殊,即使行礼,也只是做做样子。如此郑重其事地行礼,让李隆基骇然。他赶忙将杨玉环拉了起来,脸sè非常凝重。自此开始,他对安禄山从心底里有了戒备。 杨玉环心想,只要皇上能够及早jǐng觉,说不定就可以粉碎安禄山造反叛逆的预谋。历史,就可以改写。那么自己的命运,也可以由此而改变。她自从穿越到唐朝之后,就想到要改变历史,为的是自己的命运。她觉得,今天冒险走出的这一步,是她一系列的动作中,最为大手笔的一步。因为,有皇上的配合。 她没跟皇上透露更多,也没说过马嵬坡事变。她想,只要皇上能粉碎了安禄山的叛逆计划,历史车轮就会脱离原来的轨迹。那么,马嵬坡那可怕的一幕,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 每年的七月七rì乞巧节,皇上都很重视。他会在宫内举办庆典,举行宴会。但今年皇上人在华清池,身边带的人不多。所以,今年的乞巧节就一切从简,只举行了一个宴会。宴会上,皇上和贵妃都喝了一些酒。 宴会结束之后,乘着酒兴,皇上邀请杨玉环到长生殿乞巧去。 三十六岁的杨玉环,正处在人生关键时刻的前夕,所以,她开始了迷神。对于乞巧许愿之类的事情,也很高兴尝试。 永清、念奴听说皇上要跟娘娘到长生殿乞巧,赶忙给杨玉环加上一件薄纱披肩,又给皇上换上了夹袍。 一群宫女内侍,簇拥着皇上和贵妃向长生殿中走去。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微风习习,一弯新月挂在幽深的天空。天上繁星点点,地下虫声啾啾。月牙儿在柳枝间穿行,远传的丛山中,偶尔响起一两声不知道是什么野兽的吼叫。 看看身旁的皇上,杨玉环想,是命运让我和这个男人结合到了一起。抛去他的皇上身份,就是一个有些倔强的老男人。他好sè,也好胜,有时候甚至有些任xìng。但是,他对我的关怀,却是真心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他活到一百岁,陪着我慢慢变老。 情不自禁地,他在皇上耳边低声哼起二十一世纪的流行歌曲《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皇上惊喜地问道:“玉环,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千多年后的曲子吗?” 杨玉环点点头说:“是的。” 皇上说:“这曲子挺好听,就像两个恋人坐在一起,慢慢聊天一样。回长安后让李龟年 记录下来,在宫廷中传唱。” 杨玉环说:“算了吧皇上,大唐朝的曲辞讲究的是平仄和押韵,这首曲子的歌词就是大白话,不适合这个时代的人传唱。如果让人知道这首曲子是我传出来的,他们会笑我没文化,或者,会怀疑我的出身。喔,皇上,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从未来溜过来的。也许他们会把我当怪物,会说我魅惑君王,要求你把我杀了也说不定。” 李隆基紧紧地握住了杨玉环的手,说道:“玉环,谁也不能把你从朕的身边抢走,朕这一辈子也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你知道吗?在朕的心中,你是仙女,是从未来走过来,给朕惊喜的仙女。朕得到了你,是朕的福气。这首曲子,既然玉环不愿意传播,那么就让他藏在我们的心中吧。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和朕,才知道这首曲子。假如有一天我们失散了,就凭这首曲子,我们彼此可以找到对方。”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长生殿。 皇上和贵妃在长生殿中略坐了一会儿,内侍来奏说,月坛上香案贡品已经就绪。 皇上起身,捏着杨玉环的指尖儿将她拉了起来,两人绕过后殿,往月坛走去。 月坛耸立在长生殿后面,高俊壮观。从长生殿后门登入月坛,要攀登八十一级台阶。杨玉环看着高耸入云的月坛有些胆怯,说道:“皇上,这么高,我会头晕的。” 皇上牵着杨玉环的手说:“爱妃,有我扶持,别怕。” 已是七十高龄的李隆基为了鼓励杨玉环,只身登上月坛二十级台阶,又下来,说道:“你看,我一口气登了二十级,面不改sè心不跳!” 杨玉环说:“皇上果然强健。”说到这里,她双手搂住皇上肩膀,说道:“看上去,你比太子还要壮实!” 皇上见玉环这样夸他,十分兴奋。他挽起袖子,握拳屈臂,果然,胳膊上一团疙瘩肉绽露出来。他得意洋洋地看着杨玉环,说道:“这一团肉,就是男人的力量。玉环,这团肉很硬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咬一口。” 杨玉环嗤嗤地笑。 李隆基却一直催促杨玉环:“咬一口,咬一口!” 杨玉环盛情难却,只好把住了皇上的胳膊,在他那团疙瘩肉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怎样?”皇上看着她问道。 杨玉环说:“皇上,但愿牛郎织女保佑你,到八十岁也这样,到九十岁也这样,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慢慢变老了。皇上,你知道吗?我希望你健康,希望你长长久久地健康。也许,我是自私的。” “自私?” “是啊,皇上只有长长久久的健康着,到八十岁、九十岁、一百岁,那么才能和我一起变老。如果离开了皇上,我在大唐朝就没有亲人了,不知道该怎样自处。” 第一百三十七章:七月七日长生殿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皇上很动情地将杨玉环抱在怀里,说道:“玉环,为了你,朕会保重身体。朕健健康康地活着,等待着我的贵妃,满脸皱纹,满头白发,满嘴的牙掉光的那一天……” “皇上……”杨玉环将头扎在皇上的怀里,抽泣起来。 皇上像哄小孩一样地安慰着杨玉环。许久,杨玉环才擦干了眼泪。这个三十六岁的贵妃,居然变得像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多愁善感。 皇上扶着杨玉环缓缓地往月坛上走去。登顶之后,清风扑面,四周一片空旷,晴朗的夜空,星星儿如此明亮,月牙儿如此皎洁。杨玉环的心情立刻由yīn转晴了。 她说:“皇上你看,牛郎儿和织女儿跟我们眨眼呢。也许,看见皇上来了,他们高兴了。噢,你再看,那牛郎儿果真挑着他的一对宝贝孩儿呢。” 皇上感慨道:“那女郎和织女,一年只见一回,却也可怜。” 杨玉环说:“他们有千千年,万万年可以约会。我觉的,很浪漫啊!” 说罢,杨玉环就在香案前跪了下来,低声说道:“妾身杨玉环,虔诚拜告双星,我与皇上真诚相爱。望双星保佑皇上身体健康,保佑玉环与皇上天长地久,矢志不渝!” 皇上将杨玉环拉了起来,两人肩并着肩,眼望着牛郎织女双星,久久不语。杨玉环问道:“皇上,你在想什么?” 李隆基悠悠地说:“朕在想,上天把你送到朕的身边,这是一份多么厚重的礼物。我李隆基,应该怎么感谢上苍。” 杨玉环说:“皇上爱民如子,就是对上苍最好的报答。” 李隆基说:“今天当着牛郎织女双星,朕也许一个愿。朕愿与贵妃,生生世世,永远相爱,琴瑟和鸣。今生爱一次,不够;下辈子爱一次,依然不够。朕想和我的爱妃,一直爱到爱妃来的那个时代,二十一世纪。” 说罢,李隆基跪了下来,给双星叩头。 杨玉环神往地说:“皇上,等我们爱到二十一世纪,那时候,我带着皇上坐汽车,坐火车,坐轮船,坐飞机,甚至坐飞船。我还带着皇上,玩蹦极,玩跳伞,打电游,泡酒吧,我们,把一切好玩的,都玩一遍。” 皇上问道:“如果到了二十一世纪,那朕就举目无亲了。要是朕找不到你,谁供朕膳食,谁侍候朕起居。” 杨玉环说:“到那时候,你可以打我手机啊。你打我手机的时候,我就会去找你。” 皇上茫然地说:“可是,朕不知道手鸡是什么东西?难道那时候,除了公鸡母鸡之外,还有一种动物,是手鸡吗?” 杨玉环解释道:“手机不是鸡仔,而是一种工具。我跟你说过,这种工具,两个人即使远隔千山万水,都可以相互说话。” 皇上问道:“那么,那种神奇的机器,怎么才能打开?” 杨玉环蹲在月坛上,手指蘸着香灰,给皇上画了一只手机的图案,告诉她,怎么拨号,怎么对话,怎么接听。皇上还是一头雾水,又问道:“那么说,我只要把这些按钮儿一按,你在另外一个地方,就可以听到了?” 杨玉环说:“每一部手机,都对应着一个号码。皇上,你要按对我那只手机的号码,才能打开我的手机。” 李隆基说:“可是,朕不知道你的号码是多少啊。爱妃,朕能告诉我吗?朕会记住的。” 杨玉环也不知道自己的号码是多少。已经离开二十一世纪这么多年了,自己原来的那个号码恐怕早就注销了,或者,给别人占有了。但是,皇上既然问到号码,她也只好把自己原来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皇上。 皇上在心里默读了几遍,说道:“朕记住了。” 杨玉环见皇上如此郑重,如此认真,既感动,又觉得好笑。 李隆基又问道:“我从来也没有使用过那种机器,万一我不会使用呢?再说,咱们生生世世到了一千多年后,说不定彼此就不是原来的摸样了。如果到时候,对面相见不相识,那不是都错过了吗?我们,还是再多一种联络方式吧,彼此弄一句暗语。” 杨玉环想了一会儿,说道:“假如有那一天,皇上,我们用一句诗词作为暗语。” 皇上问道:“什么诗词?” 杨玉环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皇上笑道:“好,这几句诗词写得好。”说罢,背了一遍,一字也不差。 …………………………………………………… 皇上和杨玉环第二天就从骊山华清池回到了长安。在长安小住了三天,就带着杨玉环前去洛阳。 这一次,皇上只带了高力士以及一干侍卫,规模很少,也没有昭告张扬。 皇上在东都宫廷中住了一夜,第二天,皇上和杨玉环换上了便装,跟随的一干侍卫也都便装出行。他们在中午时分,来到了杨玉环在洛阳的故居。 故居已经好些年没人居住了,院子里杂草丛生。看到这种状况,皇上回头对高力士说:“安排人,定期维护贵妃的故居。” 高力士说:“谨遵皇上的吩咐。” 皇上说:“力士,你带人守在门口,我和贵妃进去看一看。” 高力士叮嘱道:“皇上,这是一座久无人住的宅子,里面说不定有蛇虫之类隐藏。不如这样,老臣带几位侍卫先进去转一圈,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吓跑了,然后皇上再进去也不迟。” 皇上说:“贵妃小时候居住的地方,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说罢,迈步走了进去。 杨玉环带着皇上,到各个房间里转了转,告诉她,哪一个是虢国夫人的房间,哪一个是自己的房间。皇上在杨玉环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丢弃的布娃娃,就捡了起来,问道:“爱妃,这是你小时候的玩具?” 杨玉环笑着说:“这只布娃娃,原来归秦国夫人所有。我喜欢,跟她要,她不给。于是,我就连续哭了一下午,在母亲的干预下,秦国夫人才把这只布娃娃送给我了。”说到这里,杨玉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她说:“其实那时候,都十几岁了。可是,为了争一只布娃娃,居然能嚎哭一下午,呵呵……” 皇上说:“既然爱妃喜欢布娃娃,那么我回去让宫中手艺最巧的人,给你做一大堆。” 杨玉环笑着说:“宫中不是不许存放布娃娃吗?再说我现在也不喜欢了。毕竟,大人了嘛!” 皇上问道:“那样说的话,你现在喜欢什么?” 杨玉环说:“我现在,地位在女人中是最高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都不缺。所以,什么地位啊,金钱啊,物质啊,我都不喜欢了。我现在喜欢的,就是皇上你。” 皇上听了这话,很高兴,说道:“朕喜欢两样东西,一个是朕的国家,另一个是朕的贵妃。可是,如果让朕在贵妃和国家当中二选一,那朕就坚决喜欢贵妃。” 杨玉环赶忙说:“喔,皇上,这话可不好胡乱说的。要是让那班大臣听去,他们可有劝谏你的题目了。” 皇上说:“咱夫妻之间说的悄悄话,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就比如说,你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永远不能让别人知道。”说到这里,忽然问道:“对了爱妃,你把信写好了吗?” 杨玉环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包裹,说道:“你看,我一直拿着呢。” 皇上说:“朕看看是怎么写的?” 杨玉环打开包裹,里面包着一个细嘴凸肚的瓷花瓶。花瓶口,用油纸封住,然后,又用蜡油浇灌了一遍。 “皇上你看,已经打不开了。要打开的话,还要费事再次浇灌。我这封信,就是说了说我现在的情况,还说我思念他们。其实,我知道这封信他们很难看到,就当了却自己的一个心愿吧。” 皇上放弃了阅读这封信的想法,说道:“玉环,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口水井吧。” 其实,杨玉环不敢将这封信拿给皇上看。因为在这封信中,杨玉环提到了马嵬坡事变。现在,她正在说服皇上对付安禄山,如果皇上能成功地消灭掉安禄山,那么,安禄山的造反也就成了泡影,历史的轨迹也就有了改变。自己,也就不会遭遇马嵬坡事变的劫难了。 杨玉环和皇上一起来到了那口水井旁边。杨玉环小心翼翼往水井里看去,井沿上没有金黄sè的迎chūn花。 井很深,她需要趴着身子,才能看到井底清澈的水面。杨玉环双手捧着那只写了信的花瓶,喃喃地说:“爸爸妈妈,你们现在还好吗?可是按照常理,你们现在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你们实实在在是我的父亲母亲。你们爱我,我也爱你们。我在这边过得很好,皇上非常爱我。爸爸妈妈,我想念你们!我给你们寄去一封也许你们永远也收不到的信件,寄托我的思念之情。爸爸妈妈,也许到了一千年之后,你们会无意中发现这封信件。但是,到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成了历史上的人物,我是著名的杨玉环。爸爸妈妈,多多保重!” 杨玉环说到这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洒落到井里。皇上非常害怕爱妃一个不小心落到井中,然后抛下他回到二十一世纪。因此,在这期间,他一直牢牢地攥住杨玉环的衣角。 杨玉环将这只瓷瓶,小心翼翼地抛到水中。那瓷瓶在水面上漂浮了片刻,慢慢地沉入水底。 杨玉环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三郎,你知道吗?在信中,我提到了你。” 皇上兴奋地问道:“你在信中怎样说朕?” 杨玉环说:“我说,你们的女婿唐玄宗,他待我很好。” 李隆基忧心忡忡地说:“我年龄比你大了这么多,不知道我那岳父岳母,能不能接受我。” 杨玉环说:“皇上,在二十一世纪,我是一个dú lì的女xìng。我的婚姻,我做主!” 本书停止更新告知! - 我是唐朝杨贵妃 - 王松冈 () 各位亲爱的书友: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的作品永远不会弃坑,但是很抱歉,这部《我是唐朝杨贵妃》自今天起决定停止更新了! 本书已经完稿,总字数一百二十万字,一半是写杨玉环穿越唐朝与李隆基的故事,另外一半则写了杨玉环回到当代,与穿越到当代变身复活的老皇帝李隆基的故事,已经完稿。 自从传第一章节起,每天一章,从未出现间断,甚至在生病住院期间都带了U盘打完针后到附近网吧传上应该传送的章节,以报答那些坚持阅读该书的书友,我一贯的宗旨是,读者是上帝。 其实本来不想写什么网络小说的,但是喜欢这里与读者互动的氛围,坚持写了四部网络小说。 前两部已经上传完毕,其中一部即将chuban,被chubanshe要求删除。 现在另外一部百万多字的玄幻小说已经完稿,本来也打算上传到网络。 但是,在起点的这些rì子以来,有高兴,也有失望。 起点会莫名其妙给你惩罚,让你很不爽。 有一段时间,我的回复传不上去了,问客服,翻来覆去说我可能回复中有什么minganci,哪有这样的词语啊? 我很郁闷,与客服纠缠了好久,才得到重新能够回复的权限。 现在,我的作品又被禁止了投推荐票。 算了,太郁闷,身体有病,不能受这么大的刺激,暂时静一段吧。 当你得罪了有关人员,那么小鞋就会接连给你往脚上穿。 我的作品质量是好的,无论作品是否得到所谓编辑们的青睐,但是我自信我的作品每一个字是认真完成的,也是对得起读者的。 王松冈于2013年6月8rì凌晨1点;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