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一个王储”——神圣罗马帝国皇后,罗马人的王后,奥地利女大公,匈牙利及波西米亚女王玛利亚?特蕾西亚给女儿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信。 死亡本身并没有痛苦,痛苦的只是临死时身体最后向大脑传达的疼痛……以及对“死亡”这个人类未知领域的恐惧。 陆逸无疑是幸运的,死亡前的痛苦对于他来说非常短暂,短暂得让他甚至来不及去感受“死亡”这种人一辈子唯有一次的体验。他生命之中最后的记忆仅仅是在头昏脑胀之后突然一口鲜血吐在了办公室工作机的键盘上,接着视线就被一片红黑色所掩盖。就像一场电影开始之前,电影院的灯光慢慢变暗一样。不同的只是前者是一场剧目的结束,后者是一场剧目的开始。 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如鸿毛。大多数人的死都可兼具两者——对他人来说轻如鸿毛,对亲人来说重于泰山。但这些都与陆逸无关了,“死”对于俗世向来与死者无关,因为死者已经不属于那个俗世了,陆逸也是如此。 当陆逸再次睁开双眼时,他被映入眼帘的景象给吓到了…… 满满一整个房间的老外,男女老幼。更诡异的是这群鬼佬全部都在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从这些鬼佬脸上的微笑之中,陆逸无从揣测其中的善意与恶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只是觉得这种情景太过于惊悚罢了,再加上这些老外之中还有几个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将自己的脸涂成惨白,再加上那抹得腥红的嘴唇……以至于陆逸现在都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死了,在睁开双眼的短暂瞬间里,陆逸的大脑中甚至闪过了许多个可能,例如“可能我还没死,只是被转运到国外某个医疗机构,帮助他们攻克了某个科研难题”之类。否则的话,以陆逸科学世界观的认知暂时还没有办法解释眼前这群老外这么开心的原因。 “呜哇(窝勒个去)……”陆逸确实只是想用自己惯用的词语来表达一下对眼前这幕惊悚剧的惊叹求魔灭神。但是刚一出口,立即就发现不对劲了。他突然发现过往每次开口时经过头骨传到他听觉系统里的那种浑厚洪亮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婴儿的啼哭声。这种感觉很奇怪,吓得陆逸立即闭上了嘴巴,左右看了看,以确认这个房间里是不是有人将婴儿给抱进来了。但是他看到的除了几个长得水嫩的金发小萝莉之外根本没有找到所谓的婴儿。 “呃……”陆逸很快又试探性地轻轻发了一声,可是反馈到听觉系统中的只是一声婴儿的呜咽。接着陆逸将手慢慢地抬了起来,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 “呜哇……呜哇……”房间里响起了婴儿那洪亮的哭声。 听到婴儿的哭声,确切地说是陆逸的哭声之后。一个衣着华贵略显发福的中年将手杖交给了身边的侍卫,待侍卫低头弯腰恭敬地接过手杖之后,那位中年人从女侍怀中接过婴儿(陆逸),然后走到房间中央的床边,面带款款深情,对着床上那位美貌的贵妇人说道:“夫人,您满足了我们与法兰西王国的愿望,诞下的是一位健康的王子。” 说完之后,中年将婴儿(陆逸)放在了那位贵妇人的旁边。虚弱的贵妇人面带微笑地闭了一下眼睛当做回应,然后一脸幸福地用葱指轻轻地划过陆逸的脸蛋,接着比起双眼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而陆逸则瞪着双眼,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贵妇人。这种惊讶显然不是因为眼前这位贵妇人的美丽,而是因为陆逸心中原有世界观的崩塌。陆逸确定自己投胎了……或者说穿越了,抑或投胎和穿越两者本身所描述的都是同一个概念…… “我是她儿子?这是我老娘?这是我老娘!这是我老娘……一个老外?”此刻陆逸的心中犹如被上百个疯狂的字幕党刷过一般。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字从眼帘践踏而过,犹如千万只草泥马在凶残地奔腾,一边蹦跶一边还冒对话泡“这是你妈,这是你妈,这是你妈呀,是你妈……” 一阵晕眩感让陆逸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一年之后,凡尔赛特里亚农宫外。 草坪上,一位贵妇人指着草坪上的花草及小动物专心致志地教怀中那个小娃娃说话。 “fleur(花)” “夫人……” “cerf(小鹿)” “色……” “papillon(蝴蝶)” “拍屁股……” 贵妇人怀中那个小娃娃,正是陆逸。他现在已经能够很淡然地接受他已经穿越的这个事实。事实上,这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足够淡然,而是因为这婴儿的身躯使得他不得不接受这种状况,一年来,每当他开始思考以及回忆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脑子在胀痛,就像是连续好几个通宵看书之后的感觉。以至于他不得不放弃进行这种尝试,毕竟,他的身体现在只处于婴儿阶段,大脑能够承载的记忆量与运算效率都太低了。 不过陆逸还是能够从这个宫殿群中旁人的言语之中判断,他们说得是法语。至于这周围的宫殿群,陆逸猜测就是凡尔赛宫,只是他不确定而已。因为就算是前世在网络上看过凡尔赛宫,但是当现在身处这个没有度娘和狗哥的世界,没有图片资料可以对比的时候,他还真不敢肯定。这是他在前世网路上聊天留下的后遗症,因为被别人通过搜索器找来资料打脸的经历太多了,所以当一群人因为某个话题发生争执的时候,在没有确切的资料时,一般都不敢轻易地下论断,这样在被打脸之后,还可以说一句“哦,那是我记错了”找台阶下。 至于眼前这位貌美的贵妇,也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母亲。从这个宫殿群里所有的人对她的态度来判断,她就是王后,法国王后。在这个宫殿群中已经没有比她更尊贵的女人了。 这是唯一令他感到庆幸的事情,这意味着现在的他可能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凶兽前锋最新章节。有着前世的经历,他非常清楚“衣食无忧”这四个字究竟有多难。在前世陆逸只是数千万追逐着梦想离开故乡的人之一,在无数个夜里都在回想起离开故乡时家人送别时的情形,在不到二十平方米的出租屋里幻想着将家人接到大都市里的幸福生活。直到在昏昏沉沉之中睡去,面对第二天那长达十三个小时的工作,慢慢地变为工作的奴隶,最后终于在连续几次通宵加班之后,疲劳过度,下半夜吐血猝死在公司的工作机前。 对此陆逸并不觉得应该埋怨谁。现实就是这样,行业竞争激烈,只有加班,努力向上爬才能够看到出头的机会,这一切也是他自愿的。唯一放不下的,只是对前世家人的怀念。好在前世的父母应该会得到一笔钱,一笔他在那个城市不吃不喝十几二十年才能够赚到的钱。 这会比下班猝死在回出租屋的路上会拿得更多一些——陆逸现在就是这么想的,他甚至觉得那样猝死是一种幸运,突然喷出一口血,接着眼前一黑,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在这个世界了,没有丝毫的痛苦。可惜的是……最后还是不知道自己一条命究竟值多少钱。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生命无价”这种不负责任的宣传是煽情的胡扯,因为他知道自己前世的家人不可能拿到太多钱,甚至连他们项目所得当月利润的十分之一都不会有。这就是契约社会,人的价格也在契约上,授权不悔。 想着,陆逸无奈地笑了笑。而抱着她的贵妇看见他笑楞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这种没有任何装点与掩饰的母性立即感染了陆逸,将心中那股酸楚与疲惫一扫而空,眼角的泪不知何时黯然流落。生命的无价只在于亲人与朋友的感情之间。 “我的小王子,你怎么哭了……嗯?法兰西的王子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哭的哦,咯咯……”看见怀中的孩子落泪,贵妇人歪着头面带微笑地逗弄着,言语中饱含慈爱。 “或许王储殿下只是饿了,尊敬的夫人。”一旁的宫廷女侍走上前来对贵妇人提醒道。接着作势要接过贵妇人怀中的陆逸。 “不!”贵妇人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侧过身躯,以自己的背部挡住那位女侍。“为什么我不能自己来带这个孩子?你们已经有约瑟夫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位中年夫人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下巴,在认为自己的声音与姿势都无可挑剔之后,才开口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对抱着陆逸的年轻贵妇人说道:“抱歉,夫人。您抱着的是法兰西的王子,和王储殿下一样,他属于法兰西……”说到这中年夫人稍稍楞了一下,仿佛为了加深说服力一般又添了一句:“和……国王的子民。”说完,立即示意身边的宫廷女侍将陆逸抱走。 而整个过程中,陆逸因为能够听得懂的单词及其有限,只能够任由她们摆弄。而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在大群蓝衫骑兵的簇拥下,一位中年骑手策马朝此处奔来。所过之处大小贵族与命妇纷纷避让路边,屈膝行礼。最后那位中年骑手带着另外两个年轻的贵族来到了草坪边,坐在白色的骏马上摘下帽子,朝抱着陆逸的贵妇人行礼示意。 这位骑手的到来使得抱着陆逸的贵妇人欣喜万分,将怀中的陆逸交给自己的贴身侍女后屈膝回礼。至于陆逸,他远远地就认出了那位骑手,那位中年骑手是他今世的父亲,法兰西王国的国王。法语之中的表示国王的单词“roi”与中文“国王”一词的发音太过相似,就像是把“国王”这两个字一起念,再拉长“王”字的尾音一样。 陆逸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巧合,国王这个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学会的第一个词语,也正是从这个单词开始,陆逸才确定自己今世的父亲——也就是那个略微发福的中年就是法兰西国王,而他的母亲正是法兰西王后。 在这个王室家庭里,他有一个大概有六七岁大的姐姐,还有一位大概四岁的哥哥。很显然,国王这个单词将来并不属于他。不过对陆逸来说,这没所谓,能当个亲王他已经很满足了,相比起国王来说,他更愿意当一位亲王。只要能够与跟他的哥哥保持良好的关系,那么他就可以尽享荣华,而不用对这个国家负什么责任。 第2章 抓周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陆逸沉浸于美好的未来之时,国王已经翻身下马,将那匹骏马交给侍卫。而王后母亲则迎了上去,挽住了国王的手臂。在陆逸心中他暂时还无法将那个国王与“父亲”这个词重合起来,凭心而论,作为一个国王来说那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已经对他的家人非常好了,至少他所在的这个王室家庭完全没有那种前世古装剧里那种冷漠。他不止一次见到这个身为国王的男人在自己的小书房里悉心教导他的兄长和姐姐,那种对孩子的疼爱就连两世为人的陆逸都能打动。只是有碍于对前世父亲的记忆,陆逸很难在心理上将这位国王与记忆之中父亲的形象重叠。 至于王后,不知是因为人类漫长进化史中保留下来的遗传还是因为这个王后与他前世的母亲有许多相似之处使然,陆逸很容易就接受了她作为自己“母亲”的身份。陆逸觉得应该是人类的遗传记忆起到的作用更大,因为在对比之后,陆逸发现这位国王与前世的父亲有更多的相似。同样都那么温和,非常疼爱自己的家人,对亲戚充满了戒备,有时候不是那么有主见。在男人身上这种相似并不常见,而王后与前世母亲的相似则是大多数女人的通病。 “陛下,今天收获如何?”紧挨着国王,王后欣喜地问道。 “还不错,夫人,今天猎到了一只鹿,我应该写到我的日记上。”显然,今天的收获让国王很满意。“您呢?夫人,您可不常到这边来。” “哈哈哈……”听完国王的话,王后扬起头开心地笑了起来,此刻她并不在意这样的笑容是否符合这个宫廷的礼仪,因为她的丈夫是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疼爱妻子的国王,有这样的丈夫他可以不顾一切。 而此时在侍女怀中的陆逸已经看到一旁的中年夫人已经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王后的仪态有所不满,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与美女护士同居全文阅读。平心而论,这位夫人尽职尽责,但是的确太过于死板了。 笑完之后,王后回头瞄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命妇们,当视线触及侍女怀中的陆逸时,王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连双眼都变得犹如弯月一般,眼神之中充满了疼爱。 “啾啾啾……”突然,王后眯起双眼,嘟起嘴像个小姑娘一样朝陆逸做了个鬼脸。这个突如其来的表情把那群命妇吓坏了。但是王后的家人们一点都不介意,国王、陆逸的姐姐与兄长都开心地笑了起来,陆逸也很开心。当然,他的开心与他的兄长以及姐姐不同,他开心的是重生之后能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 就在命妇们不知所措之时,王后已经回过头去对国王说道:“陛下,如果您有一个聪明的孩子,为什么不向整个凡尔赛展示呢?尤其是在这个孩子生日的时候。作为一位母亲,小特里亚农宫所能给我的乐趣远不如一位母亲的骄傲。查理很聪明,而且是我的孩子。” “也是我的,夫人!”国王微笑着刮了一下王后的鼻子,接着提醒道:“不过您不应该厚此薄彼,约瑟夫和特蕾西亚也很聪明。” “不!”王后将头从国王的肩膀上抬起来,皱着眉头嘟起嘴对国王撒娇道:“约瑟夫属于整个法兰西王国,只有查理和特蕾西亚只属于我们。约瑟夫和特蕾西亚都是聪明的孩子,不过查理真的很特别,您应该在他身上多花一点心思,您就会发现我所说的聪明,那是普通的孩子身上所没有的。虽然侍女们说他经常发呆,但是我看得出来那不是发呆,更像是……是在思考,对。而且他思考的时候习惯将拿小拇指抚摸下唇,而发呆的时候则不这么做。您知道吗?只要您能够让他明白那是什么东西,那么只要教他一次他就能够说出那是什么东西。特别是法语,您知道那有多么难学吗?” “呵呵……”听完王后的话,国王笑了起来:“是的,或许我也应该花点时间在查理身上,嗯……我应该教他数数,从小培养他对科学的兴趣。或许不远的将来我们会有一位亲王科学家。” 听完国王这段似是带着敷衍的话,王后没有笑,而是皱起眉头瞥了国王好长一会,直到国王用一声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王后才开口说道:“您对鹿的关心显然超过了您的孩子,陛下。” “不,我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尴尬,这个疼爱妻子的国王竟然一时哑然,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回答:“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这太不可思议了。” 国王过关了,王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得意地笑了起来:“您若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来试试。”说完,王后离开了国王的身边,走到侍女面前接过陆逸,留下了一脸无奈的国王。不过国王并没有让他的妻子等待太长时间,出于对妻子的疼爱,他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王后抱着陆逸来到了宫廷之中的一个房间里,让侍女吩咐宫廷侍卫们去取来笔、墨水及纸张,待国王进来之后将笔交给国王。 国王知道自己惹妻子不开心了,讪讪地笑着坐在了桌前,拿起笔来在纸张上写下了一列数字。写完之后,国王站了起来。将纸张拿了起来走到王后及陆逸面前,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对王后说道:“书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难了?” “嗯哼!”王后看着国王点了点头。显然,她把难题都丢给了国王。 “那么……”国王转身在房间里找了一下,找到一副扑克之后走到王后面前:“看我找到了什么?” “咯咯……一副扑克。” “我真担心他也会像你一样喜欢赌博。”国王笑着摇了摇头从扑克里面抽出所需要的牌。 在这个过程中陆逸也在盯着那副扑克,这种扑克和前世的扑克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同的只是上面并没有标示出阿拉伯数字,只是以黑桃,红心,梅花,方块的数量来标示剑主最新章节。国王从扑克之中抽出了十张方块…… “咯咯,为什么是方块?”看着国王抽出的十张牌,王后笑着问道。 “我喜欢方块,它代表了……工艺。工艺是一种复杂的技术,他需要许多科学原理的支持。” “那为什么不让查理试试呢?说不定他比较喜欢象征牧师的红心,而不是匠人。”对于国王的喜好,王后有着不同见解。 “好吧!”说着国王又从牌堆里挑出了三张牌,分别是黑桃a、红心a与梅花a。然后跟方块a放在一起,摆开呈扇形放在了陆逸的面前,对陆逸说道:“来,我们来选一张。” 虽然不太清楚国王与王后之间在说什么,不过陆逸还是很干脆地伸出手去抓了一张黑桃a,不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本来就喜欢黑桃这个图案,而且从牌面上看,这张最大。 “喔~~一张黑桃。”在陆逸抽完之后,国王又将牌从陆逸的手中拿走。“长矛,呵呵。”说着国王又将牌面翻过来向王后展示了一下。“或许将来我们的小查理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将领,帮助他的哥哥约瑟夫铲除一切敌人。” “呵呵,可能他只是习惯了宫廷里的鸢尾花装饰。”显然,王后不怎么喜欢陆逸的选择,或者也只是不期望自己的这个孩子将来上战场罢了。 “可能……”国王又将那张黑桃a拿起来看了看“的确很像鸢尾花图案。”对于陆逸所抽取的牌,国王和王后并没有在意。他们的习俗之中并没有“抓周”的概念,但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却完成了一次简陋的抓周仪式。如果他们知道那个东方古国这个流传一千多年的习俗,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如此草率。 至于国王,他现在已经重新抽好了由黑桃组成的十张牌。将十张牌放在手中,拿出黑桃a对陆逸说道:“un(一)” “呃汉――”虽然口舌还有一些吐词不清,但是陆逸还是用尽量精确的吐词将这个数字念了出来。 “好!”当陆逸念完第一个词之后,国王喜上眉梢,立即又抽出第二张牌:“deux(二)” “德――”念到第二个数字,陆逸开始怀疑不是自己吐词不清,而是他的这个国王父亲有一些吐词不清。 “很好!”国王开始兴奋了:“trois(三)” “妥啊――”念到第三个数字,陆逸已经无所谓自己的吐词是否标准了。现在陆逸很肯定法语全部都是这样,因为在数字上,没有人会吐词不清,除非那种语言本来就是把数字念成那样。 接着…… “quatre(四),cinq(五),six(六),sep(七),huit(八),neuf(九),dix(十)……seize(十六)……” “噶太,丧,习,谢本,又卫,呢符,吉……森泽……”一路吐词不清。 不知道是否因为重生之后拥有了一个全新大脑的缘故,陆逸的记忆特别好,很快,他就将国王教给他的十六个单词全部背了下来,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听着陆逸口齿不清地将那些数字重复,国王以及跟随而来的命妇与侍女惊呆了。只有王后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这个房间之中,洋溢着她的欢愉与得意。的确,作为一位王后,从异国嫁来的公主,还有比生下这样聪颖的男性王室继承人更得意的事情吗? 国王盯着手中的扑克牌,不知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又将牌面黑桃数为十和六的两张牌放在了陆逸面前。 陆逸盯着国王拿出的两张牌看了一会,然后将视线从牌面上移开,环顾四周逆袭为王最新章节。四周的宫廷侍卫及命妇们都一脸期待,他们和国王一样想要看到陆逸更为惊人的表现。 事实上陆逸觉得这愚蠢之极,作为一个有着成年心智的人来说,扮演一个天才儿童并不是那么有趣,至少这在陆逸看来跟故作低调一样蠢透了。但是当他的视线触及王后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时,他心软了,对于这个疼爱他的王后还有……国王……陆逸又回头看了一眼国王。 “十六!”无奈之下,陆逸还是将数字念了出来,他可以不用理会所有人,但是唯独不能回避这对夫妇期盼的眼神。 “喔呜~”齐声的惊叹之后,房间里开始嗡嗡作响,侍卫与命妇们纷纷交头接耳。王后此时已经乐开花了,连连在陆逸的脸上亲了几口。而感受到王后那种欢欣之情的陆逸也咯咯笑了起来。为了她的欢笑,陆逸值得为之做任何事情。因为这对夫妻是在他与前世父母两世相隔之后,唯一能让他感受到亲情的人。想着,陆逸又朝温和的国王看去。 但是此时的国王看起来并没有那种惊喜,他正在低头皱眉思考着什么,直到房间里的人都注意到国王的异样停止了嗡嗡低语之后,国王才抬起头来正色道:“不,夫人,查理比您想象的还要聪明得多。”说完,国王用右手拿起那张黑桃十:“这是一张十,而这……”说着国王将其他的牌放在了桌面上,用左手拿起那张黑桃六:“这是一张六。” 不等国王说完,王后就点了点头:“是的,seize(十六),你刚才教过他怎么读了,他很聪明。”正如王后的回答一样,对于国王奇怪的举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其意,陆逸也不明白国王在干嘛。 就在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的时候,国王自信地笑了笑,平时温和腼腆的国王很难得会露出这种微笑。 “看着……”说完国王将那张黑桃十单独拿了数来,摆在陆逸的面前。 “dix(十)。”陆逸轻松地念出了那个单词。 “很好!”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那张黑桃六丢在了桌子上,将黑桃四拿了起来摆在陆逸面前。 “quatre(四)。”陆逸还是不清楚国王在干嘛,不过出于对国王行为的好奇,他还是念了。 “然后……”国王将两张牌放在了一起,用一脸鼓励地表情看着陆逸。 “quatorze(十四)。” 当陆逸念完之后,他听到身后的侍卫与命妇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再然后……”国王得意地从牌堆里抽出了黑桃二,将三张牌一起拿在了手中。 “seize(十六)。”陆逸很顺口地答了出来,但是就在说出口的一瞬间他马上明白了国王的这种怪异的行为是在干嘛。在他答完之后,房间里哄的一声开始传遍侍卫及命妇们嘈杂的低语。 “我们的小王子会加法!”国王大声地宣布了答案,而王后则吃惊地用左手掩住了双唇。 这不能怪陆逸的后知后觉,因为在之前国王拿着十加六两张牌的时候,陆逸根本没有意识到十六这个词的汉语念法与法语有多大的不同,他只是将法语的“十六”这个单词当成汉语语法之中的十加上六来念。换成一个正常人,没有人会刻意去想这种观念的不同之处,因为正常人不会随时都去记着自己会不会加法,随口将几个数字加完之后的答案念出来。而正这种还未转换过来的观念差异被细心的国王发现了。 在法语之中从十一到十六都是一个单独的单词。而牌面组合十加六对于他们来说,若是陆逸能够念出“十六”那个单词则是代表已经通宵加法算法了。放在一周岁的小孩身上,会数数或许不够惊骇,但是会加法就有点骇人听闻了。而偏偏后面十加四再加二的算法又为国王证明了这一点,虽然陆逸那时候脑子只是想看看国王准备干嘛。 第3章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在陆逸还在思考两种语法观念的差异时,王后却拿葱指勾了勾他的下巴,低语道:“我们的小王子会算数,呜~这样你就知道你的父亲,法兰西的国王,是路易十六陛下了。” 听到了王后的话,陆逸突然转过头来,带着一脸的惊骇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后……因为他听懂了王后的后半句话“父亲,法兰西国王”以及“路易十六”。 嗡……在听懂了王后的话之后,陆逸的脑子在那一瞬间开始嗡嗡作响,此时他宁愿没有听懂那句话止末白马怕青牛最新章节。“路易十六,断头王后,路易十七……”诸多词汇都在朝他的脑子里奔来,最终陆逸难耐那种自云端跌落的失重感,意识尚存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在他的耳中都变成了回响,接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逸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即便是王后来了,也不怎么搭理。直到将他当成心头肉的王后一怒之下,不顾王后的威仪开始对着宫廷医师们破口大骂。因为宫廷医师们认为小王子殿下没病,而王后则坚持认为这是庸医们推脱他们无能的借口,否则与她亲昵的小王子不可能连她都不理会。最后陆逸不得不开口对王后说话,才免除了宫廷医师的麻烦。 虽然陆逸再次开口替宫廷医师们解围,但是“王后失仪,如村妇一般咆哮”的传闻立即在凡尔赛宫里很快就传开了。这让那些对不能进入小特里亚农宫王后交际圈的凡尔赛贵族们立即找到了新的话题,流言在凡尔赛宫里四处传播,接着经由某些心怀叵测的贵族将这件事被夸大了无数倍之后印在了小传单上,再通过一个苏变成巴黎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项链事件审判结果在即,而这些小传单更是让巴黎的民众们坚信了王后的颐指气使。至于小王子查理天生聪颖的话题,早已被这个话题所掩盖。 所谓的项链事件,是一起最近正在审判的诈骗案。起因是路易十六国王的祖父路易十五命令巴黎的珠宝匠打造一件价值200万里佛尔的钻石项链,想要送给他的情妇杜巴利夫人,这条项链的价值正好相当于一艘这个时代最强的海上兵器,一种配备有100门以上火炮,搭载800多名海军军官及水手的风帆军舰――一级战列舰。但是后来,路易十五死于天花,而杜巴利夫人则被逐出宫廷。 珠宝匠们自然不希望停一艘一级战列舰在他们的店里当摆设,他们期望将项链卖给法国的新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也就是陆逸在这个世界的母亲。虽然陆逸的父亲,无比疼爱自己妻子的国王路易十六曾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妻子,但是王后拒绝了,王后拒绝的理由也是与其在脖子上挂一条一级战列舰,倒不如拿这笔钱拿来给海军建造一艘真正的一级战列舰。 但事情到这里并未结束,在凡尔赛里没有秘密可言,一个小人看到了机会。一位依靠国王发放小津贴度日的贵族――圣米雷的让娜?德?瓦卢瓦。她在成为枢机主教罗昂的情妇之后组织了一个骗局,她利用罗昂急于博得王后欢心进而进入王国核心权力圈子的心理,伪造王后的信函与罗昂通信,并且找来一个很像王后的妓女妮科尔?勒盖?多利娃,让她来冒充王后与罗昂会面,使得罗昂枢机相信王后垂青于他,并向他透露想要秘密购入那条项链的意愿。 罗昂枢机上当了,花了大量的时间来筹措那一艘一级战列舰的费用,并且分期付款。但依然还是不够,而此时女骗子让娜早已通过伪造的王后准许交易许可从珠宝匠那骗走了那条项链,并且把项链上的钻石拆下来由她的丈夫带到伦敦出售。 当珠宝匠们找上王后,隐晦地向王后追讨尾款的时候,事情败露了。罗昂枢机被要求在国王,王后,司法大臣及掌玺大臣面前解释这件事,事实也证明他是被愚弄了。知道真相之后罗昂主教并不傻,很快就销毁了那些他自认为与王后联络的信函,因为这些信函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至于警察们,似乎是有谁在故意拖延一般,一直到事发三天之后才逮捕了女骗子让娜,这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销毁一些证据。虽然最后警察逮捕了所有的共犯,但是法院的审判一直从去年拖到了今年。期间又有大把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利用谣言让贵族与平民们坚信王后在利用女骗子让娜作为工具,来打击她所厌恶的罗昂枢机。 而今天发生在宫廷医师身上的事情以及在巴黎传播的谣言也只是让巴黎的市民们更加坚信这一点罢了。当然,陆逸并不知道所谓的项链事件,但是他知道了这个宫廷里谣言的可怕,尤其是当他知道自己就是路易十六国王的次子时,更能够深刻体会到这种恐怖。因为他就是路易十七――那位从来没有加冕也没有统治过法兰西一天,年仅十岁被“革命者”们虐待死的法国国王。连尸体都找不到。最后只留下一颗心脏辗转了一百八十多年之后才回到波旁王室的墓地地,与父母安葬在一起。 至于这个家庭里那对很爱他的夫妇,陆逸相信他们的结局在前世世界各国的历史课本里都可以看到――断头台农家乐小老板TXT下载。而她那个现在还只是个小萝莉的姐姐特蕾西亚公主,在大革命期间遭到了暴民和狱卒的殴打和**,“革命者”逼迫她参加父母的死刑,逼她作伪证,指控她的王后母亲与弟弟的**关系。年仅十五岁的她被屈打成招,这成为了“革命者”们污蔑和指控王后的证据。最后她终于侥幸逃过一死,成为了这个家庭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这也使得她一生都极度地懊悔以及痛恨革命者。 在陆逸看来,历史一直都是任由当权者们摆布的工具,书写历史的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对过往的故事进行美化与编纂。不过就算再怎么编撰,陆逸也能够多少保持对历史的敬重。但是现在……当这段历史即将发生在这个家庭头上时,所谓“对世界产生重大影响”的法国大革命在陆逸心中突然变得如此肮脏。那种感觉就像有人从下水道里捞了一把充满恶臭的黑泥,抹在了你心爱的东西上。 更令陆逸感到无力的是……他现在还只是个刚满一岁的婴儿。而法国大革命距离现在已经只剩下三年了……三年之后,他才四岁,陆逸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孩童能够去改变什么。 陆逸实在对这种感觉无所适从,既然命运安排他死后重生,可为什么偏偏是重生在这个时代,而且是作为路易十七。他很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拿他开玩笑,偏偏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但是开这个玩笑的那双黑手显然不这么认为。 陆逸记得前世在网络上看过一篇叫“我叫你丫穿越”的帖子。帖子里例举多种主角穿越之后立即面临无法翻盘的结局。陆逸记得他当时坐在电脑前看那个帖子看到喷饭,因为那是少数几个有趣并且需要一些历史、动漫、游戏常识才能够体会到乐趣的帖子。现在……轮到他自己了,他现在就面临着一个无法翻盘的结局,而且是被历史的滚滚车轮在他那还未成年的躯体上来回碾的结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逸开始拼命地学习法语,他想要尽快地能够与人正常地沟通,试图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影响到国王或者王后以改变自己的结局。但是对于整个凡尔赛宫廷来说,他们也只是觉得小王子勤于学习罢了。就在陆逸急于学习语言的时候,历史依然还是在照着原来的轨迹,发出嘎嘎的声响慢慢向前,整个王国造谣的继续造谣,享乐的继续享乐,野心家也在一步步地打开那个牢笼,准备把那只将所有秩序吞噬的怪物放出来,整个王国都没有人看得到那个巨大的破轮子正在慢慢地加速。除了一个人……只有陆逸看得到,他正试图与命运争分夺秒。 但是他的努力是徒劳的,至少现在依然如此…… 就在陆逸的王后母亲为王室新添了一位公主一个月后,对于法国财政状况已经无可奈何的财政大臣卡隆向陆逸的国王父亲提交了一份改革方案。 改革方案包括以土地特征税代替人头税和什一税,王国的一切土地拥有者,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一律依其收入多寡按比例缴纳税赋,短期国债的偿还期从10年延长到20年,废除国内一切关卡,取消各贵族领地的关税,延长对盐和烟草的专卖权,同时政府将每年削减财政支出2000万里佛尔 这份计划很好,事实上国王也一直都在做着改革的努力,试图收拾他的祖父路易十五留下来的烂摊子,偿还王国遗留下来的那笔高达四十五亿里佛尔的债务(相当于同时期2。2亿金路易及英镑)。同时改善整个王国臣民的生活。如果这份计划能够实施的话,那么整个王国的状况都将改善。谁都明白这一点,事实上这个时候谁都知道这种改革能够起效,而国王更是深信这一点。可问题是,它不可能被通过。因为卡隆的上两任正是因为这个被贵族们逼得下台的,就算得到了国王的支持,巴黎的高等法院也不可能通过它。 当然,财政大臣卡隆自己也知道,他的改革方案如果交给代表特权阶层的巴黎高等法院审批,那么他的下场也会跟他的上两任一样,贵族们会联合在一起将他赶下台去。 所以他建议国王绕开巴黎的高等法院,召开“名人会议”(显贵会议),而这个会议的代表将会由国王从社会精英中钦定。在卡隆看来,名人会议的代表是既然是由他们来定,那么就能够保证他的改革计划被通过。但是不管是国王还是财政大臣卡隆都没有想到,烧毁整个王朝的烈火正是从这里开始被点燃的…… 第4章 传闻的起源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吵吵嚷嚷之中,名人会议如期开幕了。会议在非常不友好并且毫无建设性的气氛中举行。在会议中,由于过往钦定的贵族代表们对于王国的危机视而不见,一致选择一毛不拔,抵制财政大臣卡隆的改革天界混混。占据了绝对优势的贵族代表表示,如果存在财政危机,那肯定也是王室的责任,会议成为了卡隆的批斗大会。在国王都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卡隆跟他的前两任一样,选择了辞职。 国王从没想到这些所谓“在王国之中应该受到尊敬的人”在王国大难临头之时依然是如此嘴脸。不过现在他已经没空去关心这个了。因为他的小儿子,也就是我们的陆逸病了,病得很严重。 陆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病了,就连宫廷的医师也束手无策。自从知道自己就是将来要被“革命者”们虐死的路易十七之后,陆逸就开始疯狂的学习法语,期望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疾病却来得如此突然,在这个医生杀人多过于救人的时代,任何疾病都有可能要了一个成年人的命,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或许就这样死去更好吧,在大革命爆发之前。在迷迷糊糊之中陆逸的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他并不害怕死亡,相比起眼睁睁地去看着这个家庭最后的结局,他觉得死亡都显得可爱得多。只是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有些放不下身为这个王国国王与王后的那对夫妇。一个星期以来,陆逸看着王后从一开始不停地对着宫廷医师咆哮,到最后守在他旁边一直流泪祈祷,哭泣到昏死过去。 而那位温和腼腆的国王…… 陆逸现在睁不开双眼,但是依然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正在询问宫廷医师们。但是他得到的回答只能让他失望。而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房门,国王被叫了出去。过了一会…… “难道他们没有孩子吗?难道他们连一位父亲陪伴自己孩子度过最后时光的权利也要剥夺吗?”房门外响起了国王的咆哮声,声音大到就连昏迷之中的陆逸都能够听到,只是他睁不开眼睛。他也无法想象一向温和腼腆的国王歇斯底里的样子。 之后是长久的沉寂,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房间里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宫廷医师、侍卫和侍女们都退出房间之后,国王的低语道:“若是洪水真的要来,那就让这个王朝给查理陪葬好了……” “亲爱的,我们还有约瑟夫,还有特蕾西亚和苏菲要照顾……”陆逸听到的是王后的声音,接着王后开始嘤嘤哭泣:“呜……我可怜的查理,上帝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一滴眼泪落在了陆逸的脸上,接着王后轻轻地抹去了那滴眼泪。陆逸能够感受得到,王后是那么小心翼翼。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在房间的另一角,国王坐在了椅子上摘去了假发痛苦地用双手抱着头,他的言语之中甚至带着哭腔。“约瑟夫有佝偻症,现在又要夺走我的这个孩子……” 当国王开始哭泣时,王后则停止了哭泣,用葱指温柔地抚摸着陆逸的脸庞,幽幽地低语道:“查理,请原谅妈妈……” 陆逸不知道所谓的“原谅”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到王后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国王身边:“亲爱的,请过来一下。”说着,王后将国王拉到了陆逸所在的摇篮边,以远离靠近门的位置。 “亲爱的,请镇定,听我说……”在确认无人能够听到他们夫妻交谈之后,王后低声对国王说道:“若是上帝注定要将查理带走,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陆逸没有听到国王的回答,在长久的沉默之后,王后的低语再次响起:“约瑟夫有佝偻症,而上帝又要带走查理,您的两位弟弟以及奥尔良家族一直都在觊觎您的王位。如若万一……他们将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挑战您的威严。” “不!”国王的声音终于响起:“虽然继承这个王国非我所愿,但是他们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我了解他们,他们只不过是看到这顶王冠下的尊荣罢了。我不能这么做,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那您打算怎么做?” 回答王后的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最后,王后长叹一声:“吩咐宫廷侍卫们,去找侍女们把王储和公主们带来,跟查理道别吧乐为仙最新章节。” “夫人,您这是要……” “用苏菲把查理换下,直到我们再拥有一个健康的男孩。”王后的语气开始变得越发坚定,不知道是否是继承了她母亲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王的一些性格,临危之时,王后反而开始变得果断坚决。 不知不觉之中,一滴眼泪从陆逸的眼角流下,之后他再也听不到国王夫妇的对话。只是感觉朦胧之中王后在不停地哭泣着在她耳边低语道:“原谅妈妈……原谅妈妈……” 陆逸知道,那一滴眼泪并非是为自己的结局而流,而是为了这对夫妇,这对可怜的夫妇。就算是疼爱的孩子即将死去,他们也不能够像普通人家一般吊念,反而要在悲痛的同时防备着自己的亲戚,念着女儿的名字去哀悼儿子。 不过,一切都要结束了,就像前世一般,依然还是带着对家人的不舍离去。就算在此生停留得如此短暂…… ……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陆逸开始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之相伴的是及其低微的鸟鸣。就像是在一个很长的山洞中向外行走一般。 不知道这次将要面对的是哪个世界,思绪(灵魂)在那个“山洞”中前进,一边向前,陆逸一边想道。随着“洞口”的微弱的光源越发变得强烈,那鸟鸣声慢慢开始变得清晰……终于,陆逸走出了那个黑暗的“山洞”,睁开双眼,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新起来。 还是他失去意识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房间,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投射在这个房间中,而将窗纱带起的微风则同时带来了远处树林里小鸟们的欢叫。 他还活着,没有被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能够看见阳光,听见鸟叫……活着的感觉很美好。不过这也意味着他还要去面对历史这台老爷车那巨大的破车轮。 当陆逸睁开双眼之后,房间里那群宫廷侍女中最小的一位发现了,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唤醒那些年长的侍女,接着宫廷侍女们手忙脚乱地跑去向王后禀告。过了一会房间外的长廊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宫廷侍卫将房门打开。 一进门王后就扑到了陆逸的摇篮边,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面带温柔微笑地看着陆逸,许久不语…… “妈……妈妈,呵呵……” 一直以来,陆逸都本能地抵触以“妈妈”来称呼王后,因为对前世母亲的敬重使得他排斥这么做,虽然王后很疼他,并且平心而论,在对待子女的方方面面,她要比陆逸前世的母亲强很多。但即便是如此,一直以来陆逸也无法排除前世的记忆带来的隔阂,尽量不让王后在自己的心中占据那个位置。子不嫌母丑的观念在陆逸心中根深蒂固。 但……人心毕竟还是肉长的,王后对他的爱他一直都看在眼中,即便他再冷漠又岂能如此无情。若是无法报答王后的亲恩,那么陆逸一直念念不忘的前世亲恩也只不过是自己留在心中的一个谎言罢了。若不以德报德,那又以何报德呢?这样的道理并不需要多少思考。 所以,想通之后,陆逸开口了。在说完的那一瞬间,陆逸看到王后仿佛是得到了这世界上最为宝贵的礼物一般,无比欣喜,这种欣喜超越了所有的欢乐。 “嗯……嗯……”王后面带微笑,连连点着头,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身为一位母亲,她比其它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子女,对子女们饱含的爱使得她能够以与别人不同的眼光来看待每个子女的行为。所以她能够发现自己这个次子的不同之处,在她看来,自己的这个次子不仅天生聪颖,就连很多别人看来怪异的举动在她看来都是充满深意的。这个孩子并不缺乏言语的能力,事实上他学习语言的能力要比整个凡尔赛里所有的孩子都要强。而其他的孩子学会的第一个词都是“妈妈”,但是这个孩子却从来没有说出过这个词,大多数时候陆逸都是在等她先说话,然后才开始回答,一直到现在帝道至尊最新章节。 或许放在其他的孩子身上,王后心中所想只不过是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过份的想象。但是放在陆逸身上,王后猜对了。 “妈妈!”就在王后欣喜不已的时候,陆逸又唤了一声:“妹妹,苏菲……”陆逸醒来之后最担心的不是大革命,反而是那个只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苏菲。因为陆逸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听到的是自己的国王父亲及王后母亲为了防备一直觊觎王位的亲戚而决定以自己的妹妹来替换自己的身份。虽然听到的时候震惊不已,但还来不及等他去细想这件事就失去了意识。直到现在醒来,陆逸才从新记起了这件事情。 以前世的历史记载来看,路易十六国王最小的这个女儿苏菲还未满周岁就夭折了,只活了11个月,从时间上看似乎就是陆逸大病的日期。也就是说,前世历史上很可能就是这个时候,真正的路易?查理,也就是路易十七已经夭折了,为了防止国王的亲戚对王位的觊觎,断了两个弟弟的野心。国王夫妇以自己最小的女儿苏菲?蓓娅忒丽克丝公主替换了夭折的路易十七。所以……这才使得后来开始出现路易十七是女的这种说法。 前世历史中路易十七是女孩的说法无法回避国王孩子出生时亲贵必须在场的这个事实,因为哪怕是王后生产时减少了亲贵的数量,也照样不能回避必须有亲贵在场验证王后生下的孩子是否带把这件事。 而正史也一直无法解释在大革命之后玛丽?特蕾西亚公主,也就是波旁王朝复辟后嫁给堂兄路易十九的昂古列姆公爵夫人,面对法兰西各地冒出来的一百多个所谓失踪的路易十七,为什么连一个都不见。按照常理来说,一个个姐姐就算小时候跟自己的弟弟关系再不好,在经历了那样的家庭灾难之后,也会想知道自己弟弟是否还活着,到底怎么样了。可是特蕾西亚公主一个不见,除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路易十七死了或者是知道她这个“弟弟”是女的这件事,所以面对那一百多个男性冒牌路易十七一律不见。 特蕾西亚公主知道路易十七死了这个显然不太可能,大革命中的暴徒很早就将他们分开了。那只剩下一个理由,就是特蕾西亚作为路易十七的姐姐,很早就已经知道“他”是个女孩。 而现在,陆逸终于也明白了无论是正史中路易十七是男孩的说法,还是野史中路易十七是女孩的说法两种其实都是对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若是这次陆逸没挺过去死了的话。那么在即将到来的大革命中,将会是他这个可怜的妹妹苏菲公主代他去承受那残酷的结局,那些大革命暴徒不仅虐待她,还对她――一个只有七岁的女童进行毫无节制的性侵犯,最后为了掩盖他们的暴行,以病死为由将她弄死。而恰好大革命时期的当局在处死路易十六之后,也畏惧这个孩子被英国、奥地利、葡萄牙、俄罗斯和美利坚等国家还有忠于王室的贵族、神甫及平民当成君主,急于让她“病死”。 这段肮脏的历史让陆逸很难受,所以醒来之后他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怎么样了。故而才会对王后念叨自己妹妹的名字。可能是因为这段历史的原因,陆逸不希望这个可怜的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不知道王后是不是在以为自己听错了,短暂错愕之后,一脸疑惑地看着陆逸。 “妹妹,苏菲!”陆逸又重复了一次。 这次王后听懂了,笑着拿手指勾了勾陆逸那肥嘟嘟的下巴:“我们的小王子这么小就知道疼妹妹了。”不过她还是吩咐侍女去将苏菲小公主抱来,放在了陆逸的旁边。 陆逸的这个妹妹很安静,就算被宫廷侍女从她的摇篮里抱过来放在陆逸的身边也一直都没有闹。躺在哥哥旁边的她对自己的哥哥很好奇,不停嘟囔说着陆逸听不懂的咿咿呀呀拿肥嘟嘟的小手往陆逸的脸上抓。而陆逸则任由自己这个最小的妹妹在自己的脸上乱抓,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前世那段历史的缘故,所以对于这个最小的妹妹也格外的亲切。看着这个女婴,陆逸打定主意,只要他还活着,那么就不会让这个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第5章 纷乱的乱时局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我们战胜了王室,紧接着我们同它一起跌进了同一个深渊――夏多布里昂(1768~1848),法国作家 相比起另外一件事来,此刻陆逸的决心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命运仿佛也在不停地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丧尸爱软妹最新章节。 吵吵嚷嚷的名人会议终于开始朝失控的方向发展,一位从美国回来的侯爵――拉法耶特,在名人议会上提出,既然财政大臣要改革要征税,那么就必须得到整个王国的同意。因此他建议召开中断了175年的三级会议。 三级会议是由教士、贵族和市民三个等级的代表组成的会议。通常是在王国遇到困难时,国王为寻求援助而召集会议,因此会议是不定期的。它的主要职能之一便是批准国王征收新税。 至于拉法耶特侯爵,这位侯爵的父亲死于对英国人的战争,而英国与法国也有着长期的仇恨。所以在北美开始反对英王统治时,才19岁的拉法耶特侯爵就奔赴北美参加独立战争,并与华盛顿结下不解之缘。而在美国独立战争胜利之后,这位拉法耶特侯爵一手拿着华盛顿赠与的佩剑,一手拿着独立宣言,期望也在法兰西王国贯彻美国精神。 而这个时候,当初国王为帮助北美独立而支援大陆议会而花出去的20亿里佛尔全打了水漂,在独立之后美国人违背了当初的承诺跑去跟英国人做生意,而不是跟法国。这进一步恶化了法兰西王国的财政状况。现在拉法耶特侯爵所带回来的“美国礼物”让法国变得更加动荡不安。但是同样,这个时候贵族们也没看出来这份“美国礼物”之中所包含的危险,他们一样为礼物之中所包含的自由,平等精神倾倒。 拉法耶特侯爵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许多自由派贵族的支持。很快整个名人议会都要求召开三级会议。他们并不知道召开三级会议之后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不过现在,他们知道国王害怕召开三级会议。因为国王知道这样全国范围内大规模的会议将会动摇王权。贵族和法院将这个当成了国王的软肋,将这个当成是跟国王讨价还价的筹码,以阻碍财政大臣卡隆的改革。最后,无奈的卡隆只能像他的前两任一样辞职,黯然下台,流亡英国,如果他还留在法兰西王国的话,那么那些贵族不会放过他。 卡隆辞职之后,在王后的推荐下,卡隆的对手,图瓦兹的主教布里艾纳为财政大臣。任职前,这位布里艾纳主教大人是名人会议里攻击卡隆改革叫得最欢的人物,结果现在,角色变了。嘴炮打得最响的往往都是一些三流货色,说起来是天下无敌,做起来就无能为力。这一次,国王和王后选错人了。 这个时代的名人议会就犹如陆逸前世在网络上经常逛的论坛,这个论坛里尽是对王国财政策略不满的人,而国王和王后却从这个论坛里挑了一个最能说的人,让他来负责整个王国的财政,结果可想而知。 被任命为财政大臣之后,面对王国的财政状况,布里艾纳终于也体会到了卡隆的滋味,他自己现在也成为了贵族们不负责任嘴炮攻击的靶子。但是他也实在是找不出其他的方法来改善王国的财政状况,最后他也成了卡隆改革的坚决拥护者。因为本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放在那,谁都知道若是能够执行就可以改善王国财政状况,这根本就不是谁来当财政大臣的问题,而是是否能够执行的问题。 而自从布里艾纳接过卡隆的职务蜕变成了改革派后,他同时也接过来王国财政大臣这个职业必刷的日常任务――与会议里的保守派发争吵。但是很快,他就被淹没在这个“论坛”的一片口水之中,哪怕他曾经是这个“论坛”里最能说的人,但那又如何?试想一下论坛中的某位名人突然有一天遭到整个论坛的口诛笔伐就知道结果是什么样了。保守派们对布里艾纳的方案群起而攻之。但是这些一毛不拔的贵族在政治上却是一副开明的嘴脸,他们慷慨地宣称,只有王国的三级会议,才有权同意改革财政和开征新税。 看着“名人会议”整版毫无意义的口水贴,无奈之下,国王在只好宣布将“论坛”中“名人会议”这个版块关闭。名人会议关闭之后,财政大臣布里艾纳还是不死心,毕竟他现在已经是财政大臣了,不是以前论坛里的嘴炮王。打嘴炮可以打完了不管,打不过就溜,不用负什么责任。但是财政大臣可不行,打完了嘴仗事情还没解决,还得继续做。所以这位苦哈哈的嘴炮王他明明知道会招致否决,还是硬着头皮带着一脸名人会议那边还未风干的口水,把改革方案提交最高法院审批。不过最高法院也没跟这位嘴炮王客气,给了和“名人会议”一模一样的答复:这个改革,只有全国的三级会议才有权同意,他们是没办法同意的群魔追妻插翅难飞最新章节。 布里艾纳没办法,他是财政大臣,不可能又跟最高法院去打漫长的嘴炮仗,就算他想打,人家也压根不理会他。王国财政问题急于解决,就在布里艾纳走投无路建议国王准备开始借债的时候,最高法院又摆着高傲的姿态对布里艾纳放话,只要国王答应召开三级会议,那么他们就把布里艾纳的改革注册。也就是说,只要国王向他们妥协,他们就愿意配合――他们还没有忘记国王与卡隆想要绕开最高法院,通过名人会议将改革通过这事。三级会议对于他们来说依然只是个筹码罢了,他们从没有将王国的财政当一回事。他们在意的也仅仅是自己的财产状况,而布里艾纳的改革正是要对他们的财产进行征税。这就像是在跟一只火鸡讨论讨论圣诞节它想在餐桌上摆什么姿势。 无奈之下,国王只好向最高法院服软,亲临最高法院,向这群显贵组成的法官解释,最后使得最高法院终于同意将改革注册。但是……如果事情只到这里那么一切就皆大欢喜,我们的陆逸也能够安安稳稳地成长,当他的法国王子,不用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革命。 不过这群喜欢把自由精神挂在嘴边以限制国王扩大自己权利的贵族才不会那么容易让国王好过,国王才刚刚踏出最高法院的大门,他们就把改革注册法令给取消了。所谓的改革和最高法院的权利在他们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他们集体玩弄国王与权利的工具。 愤怒之下的国王立即把最高法院赶出巴黎。但是一向不注意占据宣传阵地的国王又哪里是最高法院的对手,很快国王的决定招致了贵族及教士的一片讨伐声,最后被弄得焦头烂额的国王不得不召回了最高法院。 不过国王并不甘心,在他的心里一直都认为自己支持的改革是为了整个王国。殊不知在民众的心中,他早就被别有用心的人塑造成了万恶的集权象征。而阻碍改革的最高法院和名人议会反而成了反抗集权的化身。在最高法院凯旋重返巴黎之时,许多人在巴黎举行集会,以庆祝他们英勇的最高法院取得胜利。 失去耐心的国王召开御前会议,一脚踢开最高法院及名人会议,首次以国王的名义在会议上宣布同意召开三级会议,以此来换取征收税款让王国财政度过难关。这一次贵族们傻眼了,他们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国王居然也有这种壮士断腕的魄力。 但是贵族之中也并非没有强人,就在国王宣布这一决定之后,立即就有人跳出来反对,说这是违法的。这个人就是奥尔良公爵,奥尔良公爵拥有着法国王位自国王三兄弟子嗣之后的继承权。奥尔良家族从王国制度中获利甚至超过王室,因为他们不用负担王室对贵族那笔庞大的赏赐开销,他们也从来不用担心他们不用纳税的敛财行为会对王国造成什么影响,起码王国目前还不是属于奥尔良家族的。 现在奥尔良公爵又公然站出来指责国王的行为非法,将自己塑造成了反抗**王权的象征,在贵族及民众之中捞足的印象分。至于国王,他已经开始被贵族们遗弃了。再加上别有用心之人对改革断章取义的宣传,针对所有阶层的平等纳税改革在平民眼中变成了王室的敛财,而国王诸多支持改革的强硬立场自然就变成了**与暴政。 接下来最高法院也针对国王开始了它的反击,1788年1月,最高法院通过一项反对国王秘札的公诉状。国王密札是一种可以不经过法律审判程序就把人投入监狱的秘密文书。秘札是的王权的象征,最高法院公诉秘札,也就等于王权列为了被告。 5月,巴黎高等法院发表了一个宣言,即《民族权利和君主根本法》,他们宣称自己是基本法的保护者。基本法,顾名思义就是限制王权的准宪法:由此最高法院开始向王权公开叫板了。最高法院向民众申明抗议任意逮捕、监禁。重申征收新税的权利属于全国的三级会议,因此再次呼吁召开三级会议。声称国民应当通过定期举行的三级会议“自由地”向国王纳税。当然……他们在戴上人民代言人的高帽把自己塑造成为反暴政斗士之外,也没有忘记为自己谋点私利――重申法官终身制。 对此国王的回答是派军队包围了法院,并且下令逮捕了两个法官。闻讯之后号称被法院保护的群众赶来干涉,与军队发生了冲突逃宫弃嫡(中部)TXT下载。军队哨所遭受愤怒的群众袭击,并被焚毁,巴黎上空浓烟滚滚。针对这样的打砸抢事件,军队也终于失去了自制。在格累夫广场,示威的群众忽然遭到镇压,有七、八个人被击毙,军队动真的了!残酷的现实下,人们被震慑了,巴黎平静了半个月。 这一次,最高法院终于老实了。国王直接向最高法院宣读了限制法院权利的司法改革,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向外省传达。可是传达到多菲内省的首府格勒诺布尔市的时候,出问题了。格勒诺布尔市的法官拒绝执行,在法官们的煽动下,格勒诺布尔市的平民对王权的独断**异常愤怒,纷纷走上街头进行抗议。而得到了消息的最高法院也开始变得强硬起来。但是这一次,面对格勒诺布尔市的暴动,士兵们得到命令确是不许开枪。 若是这一次也能够像巴黎的暴动一样,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会简单得多,只要摆出鲜明的态度,将改革强制推行下去,那么贵族们也无从阻拦,就算他们再煽动民众来当挡箭牌,民众也会鉴于之前的事件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去给人当枪使。但是偏偏国王的犹豫反而害了他,也害了他的王国。路易十六并非一个残暴的国王,反而与之相反,他知道自己治下臣民的疾苦,所以才会不断地试图推行改革,改变王国臣民的生活状况。但是偏偏正是这种改革将他推到了贵族的反面,而不愿意去管制臣民思想的他又没能够将改革惠及平民的内容传达给他的臣民们,反而让夺去了宣传阵地的贵族以及拥有资本的野心家利用宣传不断地丑化王权,将本来应该支持国王改革的平民全变成的国王的敌人。国王在这次暴动之中所采取的只派军队恐吓的措施也使得最高法院及贵族们看到了国王的软弱,最终使得局势朝着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方向进一步恶化。 多菲内省的这场暴动最终以民众的胜利狂欢告终,法官们成了反抗暴政的英雄,可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牢笼正在被打开,不久即将开始的大革命将会把这些最先挑起革命的法官大人们先当做开胃菜。 这场王权与最高法院的战争最终以法院胜利而告终。接着财政大臣布里艾纳引咎辞职,国王取消了针对最高法院的司法改革。并且承诺在次年,也就是1789年召开三级会议,牢笼被打开了。 现在国王已经做出了让步,那么剩下的就由法院来定了。1788年9月,巴黎最高法院的贵族老爷们作出裁决,宣布即将召开的三级会议按照1614年的老规矩来开。三个阶级人数相等,每人各占一票。不分贵贱,很“公平”。 但是……就算是巴黎街头的傻子都知道一脸傻笑着跟别人起哄喊“不公平”,更何况是第三等级。要是真的按照这种组成方式,占据整个王国百分之九十五人口的第三等级在面对教士与贵族组成的第一第二等级时候将争取不到任何利益。这也是最高法院和名人会议一开始的打算,那些成天叫嚷民众权益的法官们,怂恿第三等级为他们服务以对抗王权惠及王国的改革。现在终于在露出了他们真面目,给了一直支持他们的第三等级泼了一桶冷水。 1788年底,前财政大臣卡隆的上任――内克重任财政大臣,又一次召开了名人会议,宣布在即将召开的三级会议中第三等级人数翻倍。这下贵族们又傻眼了,这时他们又想起了国王,联名向国王上了奏折。痛心疾首地向国王询问是否要抛弃“一直效忠王室”的贵族们。这个时候,国王心软了。在那段时间里陆逸不止一次见到他那位王后母亲受诸多贵族所托向国王求情。若是按陆逸的想法,他巴不得那些贵族全都吊路灯。因为陆逸知道,就算国王和王后随了他们的愿,他们也不会感恩戴德,回头这些人还是会继续编排国王与王后的谣言。 还好,虽然国王很疼老婆,但是他也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在大形势下,国王终于看到了改革的希望,他不可能与这种大势背道而驰,所以在1789年年初的时候,国王宣布了三级会议的构成――第三等级人数翻倍。同时国王还期望,即便是在王国最偏远地区生活的人民也能够将意愿传达给国王。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改革的春风吹满王国大地。 可是在这种氛围之下暗流涌动,由于第三等级大多粗鲁并不识字,这时候就需要他人的引导才能够正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愿。而这个引导者正是直接剥削他们的资本家和新贵族。在这种氛围下各种小册子、呼吁书、自由主义论著满天飞。针对王室与财政大臣内克,一场新的阴谋也正在展开。 第6欲章 风雨欲来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89年4月,凡尔赛宫。 “révolution”在纸张上,已经四岁的陆逸流畅地写下了这个单词,并且将它记了下来。在这两年里陆逸一直都在拼命地学习语言,现在他不止能够流利地与周围的人进行交谈,还能够进行部分的书写。 用手撑着桌沿,陆逸身边的贵妇人靠上来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单词,满意地笑了笑:“写得真不错,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嗯止末白马怕青牛全文阅读!知道,革命。”陆逸点了点头回答道,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头碰到了这位夫人悬在自己头顶上的胸脯,随即将头移开,然后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看见陆逸的举动,贵妇人咯咯笑了起来。她是王后为陆逸任命的教师――勃利公爵夫人,她除了王子教师这一身份之外,还是陆逸那位王后母亲的密友。这位勃利夫人拥有傲视整个凡尔赛的资本。当然,不是指她的胸部,而是这位公爵夫人的容貌。 对于“天生丽质”这个词,陆逸前世一直到将近三十岁的时候才第一次深有体会。在一次巧合中他遇到了一位二十年没见的发小,而令人吃惊的是她那位将近五十岁的母亲竟然看上去竟然比她还年轻,只要她的母亲不微笑的话,根本看不出岁月在她母亲眼角留下的痕迹。而陆逸那位发小也说她的母亲跟她一起在公园跑步的时候,竟然有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找她母亲搭讪。 而现在,又有一个真实的例子发生在陆逸身边,那就是这位勃利公爵夫人。比起陆逸那已经34岁的王后母亲,现在已经39岁的勃利公爵夫人也是这样妖孽级的美妇。王后显得年轻可以说是保养有方,而39岁的勃利公爵夫人则属于那种跟陆逸前世发小的母亲同一类的美人。当勃利公爵夫人与王后在一起的时候,单论容貌的话,陆逸必须说王后没勃利公爵夫人漂亮,也没她年轻。 不过就算面对这位绝代佳人,陆逸心中也难有什么非分之想。这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废人君子,而是现在年仅四岁的他即便有着前世正常男人的一切想法,在这具躯体之中也难以生出什么想法来。 “那么,你知道‘革命’什么意思吗?”勃利夫人很想看看所谓“天资聪颖”的王子聪明到什么程度。 “知道!”陆逸点了点头:“革命就是破坏,发泄,赌博与狂欢。就像野心家、投机者和狂徒组成的狂欢节一样。”陆逸当然知道革命是什么,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国家会像他前世所在的那个国家那样给革命赋予那么多描述,并且还必须将书面上所写的含义一字不漏的记下以用于答卷。但是……就像是前财政大臣布里艾纳在就任财政大臣前后对于改革的两种态度一样,这对陆逸来说根本不是“革命”这个词的意义问题,而是自己看这个词的时候屁股坐在哪的问题。所谓的法国大革命也是一场投机者的盛宴,就连先贤祠中也不乏声名狼藉,两头下注之徒,米拉波就是其中之一。 从这个时代的背景看来,像这样得不到王室赏识,迫切想要通过革命来跻身上流社会的充斥法国各地。他们大多数都同最高法院及名人会议中的贵族一样,只是想要进入核心的权利圈子罢了。王权的错误也仅仅是因为没有给这些社会各个阶层的精英们以进身之阶,所以才导致这些社会精英全部与王权为敌。 自人类有社会概念开始,精英政治便成为人类社会构成的主流。这是无可避免的,在不同的时期,所谓“精英”也在根据掌握的教育及信息资源而变化而已。当王权崩溃,“精英”由贵族变为资本家时,新一轮的政治碾轧也将随之开始,那又是一场所谓的“革命”。 当然,若不是出生在这个王国的王室里,陆逸估计自己现在肯定不会这么想。顶多也就是不痛不痒地在承认大革命凶残的同时对大革命报以三分过七分功的肯定。但现在他的出身使得他的立场必须站在王权的角度去考虑。虽然在前世陆逸受过完整的高等教育,也极度向往一个平等,自由的社会,但是当他在这两年里亲身体会之后,便立即明白了原先自己想法的幼稚。 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革命,陆逸之前并非没有想过让自己扮演一位向往平等与自由的神童王储。他期望将这种形象散播出去,可以以这种方式给巴黎以及整个法兰西王国带去一点希望,以阻止王室家庭的悲剧。但是他很快发现这种想法是错的,在意他的只有他的王后母亲以及母亲的好友们。 陆逸可以很肯定,通过他母亲的密友们在巴黎的沙龙,大可以将他这种形象传播出去,但是结果很令人沮丧,没有人在意小王子是什么样。或者说在宣传被王权的敌人掌握时,敌人想要让平民看到王室是什么样子那么平民眼中的王室就将是什么样子农家乐小老板。但是巴黎街头流传的依然还是国王残暴以及王后挥霍无度的谣言。 可陆逸亲眼看到的事实是,他的父亲已经是一位难得的仁慈、平等的国王了,至少取消了连二十一世纪都一直保留的新闻审核制度。而他的王后母亲,也就是在传闻中那位挥霍无度的赤字夫人在他大病痊愈之后一直都很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位母亲和王后的角色,虽然她还是依然只跟自己那个小圈子里的好友在一起,但是这在陆逸看来已经与挥霍无度没有半点关系了。整个王室家庭,估计除了陆逸最疼爱的小妹苏菲之外都知道王国的财政状况,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开趴体。反而是巴黎那边依然夜夜笙歌,借着各种聚会酝酿阴谋。 但是即便是如此,针对王后的谣言也一直没有中断过。陆逸甚至亲眼见到有人在凡尔赛宫里散布的小册子与传单,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让陆逸愤怒不已。也正是因为如此,陆逸才放弃了原本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明白了所谓的平等、自由、博爱只不过是一句口号,没有人会在意,巩固权利的根本只是看拳头够不够大以及宣传是否足够到位。而更嘲讽的竟然是他前世竟然一直都守着这句美妙的口号,一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前世所能够带给陆逸的最大优势并不在于各种领先于这个时代的思想以及学识,而在于对比之后能够立即加以总结,马上察觉问题的本质。否则若是带着前世那种高举民主大旗就能够横扫天下的想法,那么陆逸肯定自己就算自己侥幸逃过了大革命也会被那些觊觎王位以及王权的政客玩死。 至于勃利公爵夫人,像她这样的贵族玩不过新兴的“精英”,而偏偏现在的王室却只能靠这些人。在听完陆逸的解释之后,勃利夫人楞了许久,直到她自己察觉到不应该在王子面前如此失态时,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回答道:“这……很新颖的说法,不过这是否太偏激了?” 对于勃利公爵夫人的疑问,陆逸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懒得回答这样的问题。像勃利公爵夫人这样的反应也是这个时期大多数年轻贵族对新思想的态度。他们也觉得那些启蒙思想很有道理,正如他们对《费加罗的婚礼》中那段台词的态度。 “因为您是大贵族,您就自以为是伟大的天才!门第、财产、高官、爵位,这一切使您多么洋洋得意!可是您干过什么,配有这么多的享受?除了从娘胎里走出来花了些力气外,您还有什么了不起”这句剧作台词出现在凡尔赛宫的时候,当时除了贵族中的一些老人以及掌权者看得出这里面带的危险之外,年轻的贵族并没有想那么多,对于这样戳中问题本质的台词他们还是很认可的,并且也在此剧演出之后报以了热烈掌声,并没有看出台词下所蕴含的能量。 而陆逸那位王后母亲也正是其中之一,她当初甚至亲自在特里亚农宫的小剧院里演出了《费加罗的婚礼》中罗西尼这一角色。而看得出危险的老贵族以及陆逸的国王父亲对此无可奈何。 可惜晚了,若不是太晚来到这个世界的话,陆逸一定会设法影响他那位王后母亲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在危机来临时,最可怕的不是敌人有多强大,而是己方立场不明。立场乱七八糟会使得本来简单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当危机来临时,卖队友的卖队友,没想卖队友的也因为思想混乱变相地卖了队友。不止是贵族阶级,就连革命临时政府也是这样乱哄哄地走完了大革命时期。一批批地开始“净化思想”,清洗完了贵族清洗同情王室的平民,清洗完了陆军清洗海军,完了又以各种名目互相清洗。 而同期被法国模仿的平等模仿国家之一英国,在法国人集体开清洗趴体的时候大肆扩充警察队伍,查禁所谓的“非法集会”。通过《外国人法案》,勒令旅居英国的外国人必须在当地警察局或海关登记,警察可以逮捕并且关押任何形迹可疑的外国人,这个过程无需经过法官的授权。 冷眼旁观法国大革命的英国在大革命开始后逐年增加海军拨款,恢复在北美独立战争期间遭到法国海军重创的英国海军,整军备战。最终在法国人把自己清洗得薄弱不堪之后,开始袭击所有在海上飘着法国旗的木板。最终战胜了法国,成为名符其实的日不落帝国。 而现在……虽然大革命还没开始,但是法国人正在把这件事变成事实。 第7章 女装骑7士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房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替勃利公爵夫人解了围,宫廷侍女在得到勃利公爵夫人的许可之后,打开了房门。接着一位老妪走了进来,在老妪分别朝陆逸以及勃利公爵夫人行礼之后,勃利公爵夫人开口了:“德?博蒙夫人,您不是在伦敦吗?”此刻的勃利公爵夫人贵气十足,每一个举止以及吐词都无可挑剔。一反几分钟前在陆逸眼中调戏小正太的恶趣味贵妇形象。 “是的,夫人,因为我有要事需要面见王后陛下,所以就赶回来了。但是王后似乎很忙……并没有召见我。”那位被唤作德?博蒙夫人的老妪正色道。 “是什么事?”几乎是下意识的,勃利公爵夫人随口问道,她并没有去想这其中是否有她不该知道的内容。 “这……”德?博蒙夫人的回答立即证实了陆逸所想,的确是不太方便勃利公爵夫人知道的事。 “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勃利公爵夫人表现出一幅颇为烦恼的样子,闭起双眼用右手中指的指尖轻轻地按着太阳穴揉了几下。然后才开口说道:“德?博蒙夫人,您知道如果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的话,又怎么能够帮您传达呢,您知道王后陛下最近也诸事烦恼……” “夫人!”就在这个时候,陆逸看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了勃利公爵夫人的烦恼:“我觉得您应该去一趟,不为其他,只是为了让您远离一个新谣言的困扰透视之眼最新章节。”陆逸知道,在凡尔赛宫里,自己的这个女老师名声不怎么好,和他的王后母亲一样,这位女老师也饱受攻击。说她仗着王后的宠幸,借着王后的名声大肆牟利。不过在陆逸看来,这位女老师也只不过是一位做事不怎么经过大脑的女人,脑子全长在胸上了。胆小怕事,瞻前顾后,而且还有调戏小正太的恶趣味,唯一的优点就是她对王后确实很忠诚。 就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瞻前顾后的勃利公爵夫人大概想了一分钟,然后才满意地笑着看了一眼陆逸“您说得对,我的小殿下。”而后吩咐德?博蒙夫人稍等,转而离开了房间。 勃利公爵夫人走后,陆逸依然还在尴尬地用右手搓着自己的脑门。因为刚才勃利公爵夫人称呼的“小殿下”里,实际上带着法语之中一个很亲昵的形容词,类似于小甘蓝菜、小花菜或是其他什么东西,陆逸对这些蔬菜的称呼还分辨不太清楚,总之他知道那是他的无良女老师对他很亲昵的一种称谓。 不过见旁边的那位德?博蒙夫人无动于衷,陆逸这才摆脱了尴尬。盯着德?博蒙夫人观察了很长一会儿,开口对“她”说道:“我知道你,哀伤的女骑士。” 陆逸的话让这位德?博蒙夫人显得有些吃惊,带着一脸的错愕对陆逸回了一礼。“是的,殿下,勃利公爵夫人经常在王后陛下以‘哀伤的女骑士’这个称谓提及我。” “可惜我太晚出生了,不能见证你的传奇,先生。”其实陆逸更想说的是:可惜我不能早点出生,阻止大革命。 “嗯?殿下?”听到陆逸言语之中对“她”的称谓,德?博蒙楞了一下。 看见这位女装骑士的反应,陆逸笑了笑:“我知道你的男的。你是法兰西的传奇,欧罗巴剑圣,据说你刚在不列颠穿着女装击败了年轻的不列颠第一剑客圣?乔治是吗?” “呵呵,是的,殿下。那让我赢了不少钱。”德?博蒙低头笑了笑,用男声回答道。 “窝勒个去……你是怎么做到的?”听到德?博蒙的回答,陆逸吃惊地拍了一下桌子,并且下意识地喊出了他前世吃惊时常用的汉语口头禅。这与前世将“**”这个英文词语当成口头禅的年轻人刚好相反。不过陆逸并没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您看(女声),这(男声)很容易(女声),殿下(男声)。”德?博蒙也没注意到陆逸那个表示惊讶的词语,看见能够逗王子开心,随即在一句话里反复转换男声与女声回答着陆逸的疑问。 “这……太不可思议了,你让我感到惊讶。”陆逸并没有夸张,虽然前世的时候也听过《贵妃醉酒》这样在一曲之中转换男女声的歌,也知道世界上奇人不少,但是像这样在一句话中的词语间随意转换男女声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您也让我感到惊讶,殿下。”德?博蒙恭敬地回答道。 “嗯……说来听听,因为我能看出来你是男的吗?” “不,殿下……”说着德?博蒙摇了摇头:“因为……您的眼睛!”提及眼睛这个词的同时,德?博蒙那老迈浑浊的双眼突然闪烁着精芒,仿佛一柄利刃一般直刺陆逸的双眼。而当陆逸感觉到这道精芒立即皱起了眉头时,德?博蒙又连忙闭起了双眼躬身后退了两步说道:“抱歉,殿下。请原谅我的无礼。” “……”陆逸没有回答德?博蒙的话,他刚才确实是被德?博蒙给吓到了。因为在刚才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陆逸也从德?博蒙的眼睛里看见了很多东西,其中之一便是怀疑。陆逸知道眼前这位德?博蒙就是前世历史上有女装骑士及双面骑士之称的法兰西间谍,还有一部专门以他为题材的动画片。 不过从前世的记载之中,陆逸只知道他有变装成为女人本事以及剑术欧陆第一。并不知道现在就站在眼前的这位德?博蒙先生是否还有其他的本事,不过按照陆逸的推测,这位从路易十五时代就属于王室机密局的老间谍应该还有着其他的本事,刚才他那突然举动有可能是某种催眠术,或者是心理试探流氓艳遇记。 想明白之后陆逸眉头紧皱,一直盯着这位德?博蒙不说话。以此来掩饰他的愤怒与惊慌,自从会数数知道自己就是将来的路易十七以来,陆逸就对整个凡尔赛宫充满了戒备,但是作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小孩,他也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现在知道有人企图对自己不利,这怎能让他不惊慌,尤其是知道这个人是欧陆剑圣之后。 似乎是察觉到陆逸的惊慌,依然还保持着女性屈膝礼的德?博蒙先生抬眼偷偷看了一下陆逸,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抱歉,殿下。” 见这位德?博蒙先生似乎并不打算伤害自己,随即陆逸也假咳了一声回答道:“你想要解释一下吗?” “因为您太过于与众不同了,殿下。”说着,德?博蒙站了起来,以贵妇之姿面对着陆逸:“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保证王室没有受到伤害……” “所以你不讨我曾祖父的喜欢,也不讨我母亲的喜欢,虽然她很同情你,但是我敢肯定我的母亲不会见你,哪怕我让勃利公爵夫人去找她也不行。过一会勃利公爵夫人就会回来打发你走。”依然还处于愤怒之中的陆逸不等德?博蒙说完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这让陆逸看上去终于有了一点孩子气。 听完陆逸的话,德?博蒙沉默了许久,仿佛是在将过往的记忆过滤了一遍,许久之后才听见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尽到了自己的职责,问心无愧。” 看着这个老妪摸样的老头一脸沮丧的可怜样,陆逸终于消了心头之气。轻叹了一声之后说道:“算了,如果我的母亲不见你,你打算怎么做。” “回到伦敦,继续靠赢钱度日。” “那么你从伦敦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为了获得我母亲的赏赐吗?”陆逸从来不忌讳以最恶意的想法来揣测他人的行为。这个老头在伦敦期间穷困潦倒,几乎天天都在靠跟人比试度日,所以陆逸很有理由认为他在无意间获得了什么情报,所以赶紧拿回到凡尔赛来讨赏。 “殿下,您不能这样怀疑一位正直的贵族对王室的……的忠诚!”听完了陆逸的话,德?博蒙立即一脸愤慨地大声抗议,但是看着陆逸那玩味的微笑,原本理直气壮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变成了女声的呢喃。 “先生,你在骗小孩吗?正直的贵族连一个四岁的小孩都要骗吗?”陆逸突然发现逗这个有女装癖的老头很有意思。 “好吧!我承认我有这么想,因为我确实有一些账务上的数字窘境……但我对王室的忠诚是不容置疑的。”德?博蒙老头用尽量含蓄的辞藻修饰着他的穷困潦倒,但是在提及对王室的忠诚时又突然大声了起来。 “嗤~骗小孩。”事实上陆逸已经选择了接受这个女装癖老头的解释,但是更愿意用这种方式来逗这老头。当这个老头露出大多数老人的老小孩的一面时,和他们沟通会更容易一些。而且陆逸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个老头没将他当成一个正常的小孩来看待。 “您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孩。”果然,德?博蒙老头的回答证实了陆逸的看法。 “这听上去很奇怪,我就是一个小孩。”早有心理准备的陆逸淡然地回答道。 “是的,我见过不少奇怪的东西,一些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在德?博蒙老头回答的时候,陆逸注意了一下,他看的出来老头回答的时候很认真。 “例如?”陆逸很想知道德?博蒙老头口中所谓奇怪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可以在1200督亚士(法尺,不是道士用的法器,1督亚士等于0。512米)外用枪械精确杀人的神枪手。” “别骗小孩,先生,这一点也不奇怪……”陆逸摇了摇头:“只要那枪械能够塞进足够的火药又能够保证足够精确,再有个射手经常用那把枪止末白马怕青牛(GL)。” 德?博蒙老头说的对陆逸来说的确一点也不奇怪,因为相较于前世的枪械2400多米距离外的杀人记录来说,相当于600米距离的精确射击记录弱爆了。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的确是够吓人的,因为这个时代的标准步枪,无论是英国的“陆军式步枪”(这老爷枪就叫这个名字landpatternmusket)、印度式步枪,还是这个时代世界上生产数量最多的法国查尔维尔1777式步枪,即便是在极其良好的测试环境下打80米的目标都未必会命中,因为多少都会带有一些喇叭状的枪管会让圆形的子弹被打出去之后散布点各种奇葩。相比之下600米精确射击射击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极其恐怖了。 陆逸前世就是个老爷枪迷,与现代枪不同,老爷枪虽然不像现代枪那么精密可靠,但是漫长的沿革过程里各种老爷枪中包含的技术改革以及枪械本身的工艺使得各种老爷枪在陆逸眼中变得格外迷人。就如同欣赏一件精美的古代工艺品一般,而不单单只是男人都喜欢的兵器。而且这些老爷枪中经常还会有一些特殊的非制式枪能够带给人们意想不到的惊喜,如同考古学家发现可以颠覆历史记载的遗迹一般。包含在这些非制式老爷枪中的特殊设计大多数并不见于枪械史,而仅包含在某把枪本身的历史纹理之中,等待某一天被某位收藏家发掘。德?博蒙老头所说的极有可能就是带有特殊设计的某种老爷枪,虽然陆逸对此很感兴趣,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聊老爷枪的时候。 “那么……能够轻易地问出别人心底秘密的催眠师呢?”德?博蒙老头此刻就像是一个想要讨自己外孙开心的外公。而我们的小外孙扮演者――陆逸,正托着下巴,用手指轻点桌面,如同一个娇生惯养难以被讨好的死小孩。 “好吧……”德?博蒙老头无奈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被幽灵附身或者是被催眠了的小孩。” “哈!你猜对了。”依然托着下巴,陆逸转过来给了德?博蒙老头一个很难看的微笑。 “您知道,这并不好笑,殿下。”说着德?博蒙老头又认真了起来。“您想知道什么?” 听完德?博蒙的话,陆逸瞥了他一眼:“你刚才是在测试我是否被催眠还是在测试我是否被恶灵上身?你……是不是还会抓鬼的本事?” “那只是一个催眠师教我的技巧,能够在短短的瞬间就能够看出一个人是否被催眠。而且……就算是被催眠,只要不是太严重的话,那么就能够让他瞬间醒来。至于亡者的世界,我从未必亲眼看到过,我不敢妄加评论。” “好吧,那结果呢?”心虚的陆逸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在经历过穿越之后,陆逸不敢保证这个世界是否正常。不过现在,至少从德?博蒙老头的回答来看,这个世界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您的双眼充满了灵性,那正是您灵魂的体现,殿下。”德?博蒙老头在阐述结论的时候顺带拍了个马屁。 “谢谢!”陆逸再一次给了这个老头一个虚伪的微笑:“能告诉我你从伦敦带回来什么吗?” “这……”德?博蒙老头犹豫了起来。 “好吧,先生,至少你比凡尔赛中的其他人知道保密的重要性。我可以认为您是一位值得王室信赖的人。”看见德?博蒙老头的犹豫,陆逸很干脆地放弃了继续打探的打算。对于这位老间谍,他所图谋的并非这个老间谍手中的情报。对于陆逸来说,那情报价值不大,尤其是当风暴即将到来之时,敌国针对这个王国的图谋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在陆逸看来大革命将会毫无悬念地发生,那些阴谋家已经最后一次完成了最后轨迹的矫正,现在就算他们不再推波助澜,那个破车轮也会按照惯性的轨迹朝他们碾来。大革命将会颠覆原来的敌友观念,原来的敌国将会变成慷慨的“友人”,虽然陆逸很清楚他们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感谢您能这么想,殿下,不得不说,您真的是一位很特别的人炮王全文阅读。” “先生!”就在德?博蒙老头庆幸能够摆脱这个麻烦小孩的纠缠时,陆逸又唤了他一声。 “嗯?殿下。”德?博蒙老头转了过来,见陆逸正用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如果我的母亲不打算召见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伦敦?” “马上走。” 陆逸点了点头,随意地回答道:“哦,那祝你一路顺风。”此时的陆逸心中却在做着其他打算,他必须将这个老头留下来。既然大革命不可避免,那么将这个间谍大师外加化妆大师留在身边就变得非常必要,他不止精于剑术,身为一位间谍对逃亡更是经验丰富。他能够在需要逃亡的时候分析规划出最为安全的路线,在不久的将来,陆逸相信自己的父母很需要这样一位逃亡专家的建议。 “谢谢,殿下。”德?博蒙微微低头,向陆逸表示感谢。 之后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之中,陆逸看得出来期间德?博蒙老头似乎几次想开口跟他说话。似乎这老头的心里觉得欠了他什么东西一样,不过陆逸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埋头认真地写字。过了一会儿,勃利公爵夫人终于回来了。 她喘着粗气,将右手按在了那对不停起伏的胸脯上,愠怒地看着德?博蒙老头,装作惊讶地样子:“噢~博蒙夫人,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跟你说过王后陛下很忙,她暂时抽不出时间来见您吗?” “呵呵……”陆逸在一旁笑了,他很喜欢看这位勃利夫人这位美妇被自己捉弄后样子,显然这位大美人在王后面前没讨到好。不过她不敢将气撒在陆逸头上,只能用刻薄的言语来对付德?博蒙老头。陆逸知道她刚才根本就没有跟德?博蒙老头说过王后没空之类的话,那老头也知道。不过在凡尔赛就是这样,地位决定了话语权,哪怕高位者是在胡扯,但是地位决定了这一切。 在凡尔赛中最为尊贵的无疑是陆逸的父母――国王与王后,而在国王与王后之下则是国王与王后的子女――法兰西之子/女,也就是常说的王子与公主,当然法兰西之子中亦有高低尊卑之分,地位最高的无疑是王位的第一继承人王储,也就是陆逸的兄长,约瑟夫。之后才到第二继承人王子陆逸,以及陆逸的大姐特蕾西亚与妹妹苏菲。接着国王的孙子/女辈则在此地位序列之下。 接下来则是王室的直系亲属们,包括国王的兄弟以及他们的后代这些宗亲。这些人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亲王公爵,大多数公爵都在此列之中。其中最为尊贵的是第一亲王,当国王没有子嗣以及兄弟可以继承王位的时候,第一亲王就是王位的继承人。最高法院及名人会议的领袖奥尔良公爵正是目前的第一亲王。 相较之下,单以地位排序论,像陆逸的无良女老师――勃利公爵夫人因为受到王后宠幸封赐的非亲王公爵头衔则要比亲王公爵低得多。当然,事实上除了亲王公爵之外,亲王伯爵也在王室第一家庭之外最尊贵之列,陆逸的两位叔叔就分别是普罗旺斯伯爵以及阿图瓦伯爵,他们正是亲王伯爵。 就法国来说,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对于地位排序的意义不大,更多只是作为一种头衔存在,作为一种承袭古典采邑的象征。至于勃利公爵夫人,虽然受封公爵称号,但是若是撇除王后对其宠幸的因素,单论头衔的话,地位远无法与亲王贵族们相比。所以前世法国在早已民主化多年之后依然还有爵位头衔存在,但也仅仅只是作为一种头衔称谓而已。 但是相比起德?博蒙老头来说,她还是很有份量的。起码面对勃利公爵夫人刁难的言语,老头只能闷声吃瘪。不过放任这个老头走可不在陆逸的计划之中,随即陆逸离开了椅子。见状,勃利公爵夫人连忙走过来将陆逸抱起。勃利公爵夫人虽然还准备继续刁难德?博蒙老头,不过她还是很清楚应该先讨好陆逸这个死小孩。 当勃利公爵夫人将陆逸抱起来之后,陆逸开始开始仗着自己小孩的身躯卖萌了,鼓起了腮帮皱眉对勃利公爵夫人说道:“夫人,你不应该对我的另一位教师撒谎。” 第8章革 革命倒计时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教师?”勃利公爵夫人惊叫了起来,但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之后,又立即用葱指掩住了自己的小嘴。而原本在一旁吃瘪的德?博蒙老头也抬起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陆逸。 “是啊,他是我刚刚任命的剑术教师。”陆逸装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回答道。 “天呐,哦~天呐,这应该让王后陛下来……”勃利公爵夫人开始语无伦次,她没想到在她给王子上课期间竟然发生了王子任命另外一位老师的事情,这位公爵夫人慌张了,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跟王后陛下解释这件事情。 不过陆逸并没有让她这样慌乱多久,亲昵地搂住了勃利公爵夫人那细长白皙的玉颈。“等我学会了欧陆第一的剑术,那样我可以保护像老师你这样美丽的夫人了。”腻在勃利公爵夫人的怀中,陆逸没有忘记朝德?博蒙老头投去一个得意的微笑,看得这个女装癖老头心里直发毛。在德?博蒙老头的眼中,陆逸的微笑哪里是什么得意的微笑,那根本就是一个奸猾的小恶魔趴在一位贵妇人的怀里朝他奸笑。 但是勃利公爵夫人的看法显然不同,听完陆逸的话勃利公爵夫人稍稍楞了一下,而后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农家乐小老板。等她乐够了之后才托着陆逸面带微笑地看了一会:“我们的王子将来一定是个迷人的骑士,得让多少贵妇名嫒为之心碎啊。”说完之后,可能是因为这时候还胖嘟嘟的陆逸在她的眼中太过于可爱的缘故,勃利公爵夫人情不自禁地在陆逸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这下陆逸傻眼了,这个无良的正太控女老师竟然……竟然就这样夺走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初吻? 不过,无论是勃利公爵夫人还是德?博蒙老头似乎对此都并不在意。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陆逸就释然了,挣扎着要从勃利公爵夫人的怀里下来。 “我要去告诉妈妈这个消息。”留下一句话之后,陆逸立即朝外边跑去。 “等等,殿下,等等我……”房间里响起了勃利公爵夫人的惊叫声:“博蒙夫人,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跟上。”说完,勃利夫人带着德?博蒙老头两个人提着裙子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追在了陆逸后面。因为走廊的地板擦得太过光滑的缘故,勃利公爵夫人还在走廊里摔了一跤。 …… 当陆逸带着勃利公爵夫人以及德?博蒙老头来到王后寝室外的娱乐室时,发现王后门外站满了宫廷侍卫与大小贵族。当看见陆逸与勃利公爵夫人一行人后,人群之中闪出了一个人,那是王后的起居管家卡朋夫人。她带着王后的侍女茜朵妮来到了陆逸他们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看着门外的人群,勃利公爵夫人对卡朋夫人问道。 “国王陛下和他的兄弟们在里面……”在简短的回答之后,卡朋夫人又笑声地补充说明道:“听跟国王一起来的侍卫说,好像是巴黎发生了暴乱。” “因为什么事情?”勃利公爵夫人并不满足于这点消息,继续追问道。 “不太清楚……”卡朋夫人摇了摇头:“侍卫们只说是有人煽动工厂的工人们发动暴乱,军队和暴民发生了冲突,暴民们死了几百个人,军队也死了好几十个士兵。” “天呐,这真是太可怕了。”围拢在旁边听八卦的贵妇们一阵嗡嗡作响。 而陆逸则皱起的眉头,他之所以皱眉头并不是因为这起暴动事件,而是因为这群贵妇人的嘴巴。试想一下,在这样一个宫殿里生活能有什么秘密可言?随便什么消息都可以通过这群八卦贵妇人的嘴巴乱传,无论是谣言还是暴动。在这样的时局下,王室的生活完完全全地摆在所有人的面前不死才怪。别说是那些躲在暗处处心积虑的阴谋家和间谍们,就算是随便一个凡尔赛的贵族都可以轻易地打探到这座宫殿里的活动。 突然,守在门口的廷侍以手中的仪仗末端重击地板,高昂着头大声宣告:“国王――”这是宫廷之中国王来到某处或者离开某处时必须的仪式,廷侍对贵族们所宣的“国王”代表了“国王来了”或者是“国王要走”的意思。在廷侍宣告之后,大小贵族们纷纷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先从里面出来的是陆逸的两个叔叔,接着国王和王后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大小贵族们在见礼之后,安静地在房门外摆成一列,等待着聆听国王说点什么。不过陆逸这位国王父亲既没有对贵族们寒暄也没有路易十四国王那种目空一切的君王风范,只是微微举了一下手中的权杖,对贵族们腼腆地笑了笑。 接着国王和王后看见了陆逸,随即勃利公爵夫人带着陆逸从一群贵族里走了出来。王后将陆逸抱起来之后,这位温和的国王眼中眉间终于有了些许的喜色,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陆逸的脸蛋,然后对王后说道:“放心吧,我会给他们一个平静的王国。”说完按着帽檐对王后行礼,待王后屈膝回礼之后,转身与他的两位弟弟离开。而王后则抱着陆逸转身回到房间中,直到这个时候,那群大小贵族才开始散去。 “怎么了?嘉布丽,你不是应该在给查理上课吗?”嘉布丽是勃利公爵夫人的名字,也是王后对她的称呼止末白马怕青牛全文阅读。似乎是因为刚才王室宗亲所讨论的事情,从王后的言语中可以听得出来,她现在心情不怎么好。就连逗弄陆逸的亲昵举动现在看起来都有点心不在焉。 “是的,陛下。可是查理殿下执意要来见您,他刚任命了一位剑术教师?”在王后心情不好的时候,勃利公爵夫人的言语也开始变得有些惶恐。 “任命?你知道这有多荒唐吗?”王后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但是紧接着王后又轻叹了一声,扭头对陆逸责备道:“你可不能这么调皮,你是王子,将来你有可能继承王位。” “那哥哥呢?”虽然已经知道了他那位可怜的兄长将大革命开始前去世,但由于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所以陆逸还是对王后开口问道。 “约瑟夫……”王后楞了一下,而后将陆逸紧紧地抱住呜咽道:“我可怜的约瑟夫…呜呜……” 在王后的怀中听着她的失声痛哭,陆逸明白这个时候,他那位还不满八岁的兄长已经时日无多了。这位兄长自陆逸有印象开始就在病魔的折磨下挣扎,所以对于这位兄长,陆逸的了解不多,他们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而更让陆逸在意的是他这位王后母亲,似乎从这个时候起,这个家庭就开始了连续的悲剧。 王后哭了很久,勃利公爵夫人在一旁劝慰着,一直到落日的余晖洒在了窗台上,靠在沙发上的王后才抹去了泪痕对陆逸问道:“那位新的教师是谁?” “德?博蒙夫人。”勃利公爵在一旁替陆逸回答道。 听着勃利夫人的回答,王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那并不是一位足够高贵的人。” “可她剑术欧陆第一,妈妈。”站在沙发边抓着王后的裙摆,我们的小陆逸又开始卖萌了,用那大眼睛仰望着王后:“我要学的是他的剑术,如果是高贵的人,我的妈妈就足够高贵了。” 陆逸的话让王后那沮丧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微笑着将陆逸抱了起来,放在了大腿上:“好,妈妈答应你,不过你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调皮。”可能是因为长子的原因,这位身为人母的王后想要给予自己的次子更多的补偿。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次子本来就讨她喜欢,所以,王后很轻易地就答应了下来。 “那么现在……让我来见见这位欧陆第一女剑客吧。”王后摆正了坐姿,示意勃利公爵夫人去吩咐侍女。不过勃利公爵夫人才刚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了在外边一直等待的德?博蒙。这正合陆逸之意,因为这意味着博蒙老头很需要“剑术教师”这个工作。 “陛下!”进来之后,德?博蒙老头提起裙子,对王后行了一个屈膝礼。 “噢~哀伤的女骑士,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如意,你依然还穿着当初我赏赐给你的裙子。” “这是因为您的赏赐弥足珍贵,陛下。”说着,德?博蒙将身子和头压得更低,以表示出足够的谦卑及顺从。 王后对于他表现出来的谦卑很满意,点了点头:“王子已经征得了我的许可,现在我任命你为王子的剑术教师,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先从国王陛下那里讨得一个合适的爵位,以匹配你剑术教师的身份。请不要辜负国王陛下与我对你的信任。” “我将以我的生命来守护王室及王权,陛下。”德?博蒙惶恐地半跪了下来,不知道他是因为激动之下忘了自己现在所需要扮演的是一个女人,还是因为对于这样的封赐要表示足够的尊重,故而需要以本来的性别来接受封赏,他现在用的正是男性所行之礼。 不过王后好像对此并不在意,似乎只是将他当成是一个因为在伦敦待久了的粗鄙之人,摆了摆手没当一回事。陆逸也没把他的效忠当一回事,整个凡尔赛里没几个贵族的忠诚靠谱,如果将他们的效忠太当一回事的话,回头只有被卖了的份。想要让这个老头卖命光靠一个封赏可不行。 第9章 摇摇欲坠的王坠冠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这里只需让人们领会:特权阶级有益于公共事业的说法只不过是一种幻想;没有特权阶级,第三等级同样完成公共事业中全部艰难的任务;没有特权阶级,高级职务将被更出色的人所承担;这些职务理所当然地应该是对公认的才干和劳绩的奖励和酬谢;如果说特权阶级已经窃取了所有名利双收的职位,那么这既是对全体公民极可憎的不公道,也是对公共事务的背叛。 因此,谁敢说第三等级自身不具备组成整个国家的一切必要条件?第三等级犹如一个强壮有力的人,他的一只臂膀还被绑在锁链上。如果除掉特权等级,国家不会少些什么,反而会多些什么。因此,第三等级现在是什么?是一切,是被束缚被压迫的一切。没有特权等级,第三等级将会是什么?是一切,是自由的欣欣向荣的一切。没有第三等级,将一事无成,没有特权等级,一切将更为顺利。我们已经证明,特权等级不但远不能为国家造福,反而只会削弱国家,危害国家;但这还不够,还必须证明,贵族阶级根本不在社会组织之内;它尽管对国家是一种负担,但不会成为国家的一个组成部分。” “怎么样?”读完了手中那本名为《什么是第三等级》小册子中的一段文字,陆逸抬头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好极了!”德?博蒙点了点头,对陆逸抱以肯定。 “哪一部分?”德?博蒙的回答让陆逸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还是个被启蒙思想影响的贵族。 “您的朗诵,殿下。”德?博蒙没有察觉到陆逸的异样,继续表达着他对陆逸的赞赏:“您有着太阳王一样的对戏剧的天赋,您的朗诵……” 啪――陆逸无奈地将手中的小册子合了起来,打断了老头的话:“我说的是这段文字的内容。”若不是实力差距过大的话,陆逸真的很想捣这个老头两拳,太欠揍了,怎么会有这么贱的老头。 “大逆不道,如果贵族没有资格享受这一切,那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继承祖辈遗产并且享受它。贵族们不过是从祖先那里获得的遗产,这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若是放任这种想法的继续蔓延的话,迟早得出大乱子。”就像是一个对世道不满的寻常老头一般,德?博蒙又开始怀念起了太阳王路易十四时代:“若是在太阳王陛下执掌这个王国的时代,这些人都应该被抓起来绞死。” “呵呵……不过我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你说的也挺有道理。”两世为人,陆逸自然不会认为这种思想有什么大逆不道之处。倒是博蒙老头所说的道理也挺新颖的。 这让陆逸记了前世看过的一个故事,说的是前世美国历史上淘金时代的事。淘金热的时候,在西部荒凉之地兴起了一座城市,但是那个城市的合法土地所有权原来却属于一个人。因为城市的兴起,无论是政府、法院还是平民都选择无视了这个人的合法权益,最后那个人欲告无门只能默默死去。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故事所阐述的内容与现在贵族集团的状况很像,所谓的合法权益也只有在没有触犯到大多数人利益的时候才有效群魔追妻插翅难飞TXT下载。 “唉~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而殿下您,又怎么能够赞同如此荒谬的想法?他们会把法兰西弄得乱哄哄的,迟早会自食其果。”看着窗外弥补的阴云,德?博蒙老头的眉间也阴云笼罩。 “英格兰不正是因为这些思想而强大起来的吗?先生,我还以为你在伦敦那么多年会倾向于接受这些思想。而且我记得你曾经想要前往新大陆,帮大陆议会进行独立战争。” “不!”德?博蒙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前往战场以恢复我的身份,而且我并不认为英格兰有多强大,至少现在还不如法兰西,若是国王陛下当初能够坚持先王留下的那份计划……”说到这,德?博蒙老头就立即打住不再往下说了。 叩叩叩……正当陆逸想要开口询问是什么计划的时候,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德?博蒙老头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只见一位宫廷侍卫站在门外喘着气,先是看了一眼陆逸,而后又匆忙地对德?博蒙说道:“夫人……国王陛下命您立即带着王子殿下赶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宫廷侍卫急匆匆的样子,德?博蒙老头连忙开口问道。 “不知道,夫人。”宫廷侍卫摇了摇头:“您赶快带着王子殿下赶过去吧。” “好的。” …… 当陆逸和德?博蒙老头一起赶到王后寝室时,在王后寝室的外边已经围了一大群贵族,他们三五成群各自纷纷议论。 “那些卑贱的人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王后陛下?” “这纯粹是那个奥地利女人自食其果,这下好看了。” “嘘……” 从人群之中穿过,陆逸听到了那些贵族们的只言片语。对于这群不知收敛的贵族,陆逸暂时还无可奈何,相比起他们来说,还有更危险的难关需要渡过。若是能渡过那个难关,那么这些贵族甚至根本都不需要费功夫收拾都会自己老实下来。 宫廷侍卫将房门打开之后,陆逸将德?博蒙老头也一块拉了进去。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因为陆逸有多么信赖这个老头,而是陆逸需要趁着这个机会先算计德?博蒙老头。 计策很简单,就是以这种方式将“德?博蒙已经成为王室宠信的新贵”这样的错误讯息通过外边那群贵族的嫉妒心理以及不知收敛的嘴巴传递出去。然后王室的敌人们自然会将这个老头逼到王室这一边,让他为王室尽忠。到时候就算德?博蒙老头不想为王室卖命,但是当革命者把他当成王后小圈子里的一员时,为了他那条老命,德?博蒙老头就必须依赖王室。 在王室即将面临危机的时候,相比起别人宣誓的忠诚,陆逸更愿意相信人为了自保而做出的选择。德?博蒙老头并没有意识到陆逸的打算,应该说,这个时候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即将到来的大革命会那么凶残,除了陆逸。 德?博蒙老头心里还是很期望能够得到王室垂青的,否则他也不会大老远地将英国内阁在暗中资助法兰西王国资产阶级的消息带回来。若是换在以前,这样的消息还有一些价值,但是现在,王国的资产阶级谋求更多的政治权力已经即将成为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老头带回的情报之中知道哪些人受到英国资助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些人已经坐在了三级会议的会堂里,成为了第三等级的代表。 这个时候若是国王下令抓捕那些人的话。很快,国王抓捕第三等级代表的消息将传遍整个法兰西,在长期的丑化宣传下,那些受到英国资助的人已经成为了争取自由与平等的化身。这种烂局不是国王能够破解得了的,就连陆逸也自认没有办法。陆逸的计划并不是在这里与那个破车轮硬顶。 王后寝室外的娱乐室里,国王的两个弟弟普罗旺斯伯爵以及阿图瓦伯爵都在,还有勃利公爵夫人以及德?朗巴尔王妃等一众王后密友逃宫弃嫡(中部)最新章节。看见陆逸和德?博蒙老头进来,勃利公爵夫人立即过来将陆逸抱起。当然,在被抱走之前,陆逸也没忘记回头对德?博蒙老头吩咐道:“博蒙夫人,请你在这里等我,直到我出来。要不然我跟我妈妈说你坏话。” “是,殿下。”德?博蒙老头提起裙子,低头对陆逸行了一个屈膝礼。这个精明的老头自然听得出来陆逸这是帮他留在这个房间,否则的话,以他的身份很有可能被娱乐室里面这群“尊贵的人”给赶出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他来说将是一个羞辱。 果然,听见了陆逸的话之后,果然没有一个人上去理会德?博蒙老头,甚至在一旁偷笑。他们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个“老妪”惹得小王子大哭大闹,沾上不必要的麻烦。 刚一进门,陆逸就看见他的王后母亲正抱着最小的妹妹苏菲在沙发上哭泣。而他的国王父亲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他不止要拿着手帕站在王后旁边,还要哄特蕾西亚公主,也就是陆逸的大姐。因为看见王后的哭泣,陆逸的姐妹也跟着哭泣,一家大小三个女的哭得好不热闹。至于陆逸的兄长约瑟夫,随着约瑟夫病情的加重,陆逸能够看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 见到陆逸进来,王后抢在国王之前将陆逸揽在了身边。然后像所有受了委屈的小女人一般,停止了哭泣,仗着身边的子女开始对丈夫发脾气。“难道那些冲着我咆哮和嘲笑我的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对于自己妻子所受到的委屈,国王显得很无奈:“请不必理会他们,夫人。” “那么你就默许他们对我的侮辱?”王后抬起头来盯着国王,仿佛只要国王只要说错一句话,下一刻她就会带着孩子回娘家,当然,法兰西王国的王后是没有娘家可以回的。不过她的国王丈夫已经开始妥协了。 前世的时候,陆逸没见过技术宅和一个特别爱玩的女人结婚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在在这个世界他见到了。陆逸的国王父亲堪称这个时代技术宅的典范,一切在技术宅身上可以找到的特征他基本都占了。温和、腼腆,宅。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身负重担,迫切想要通过改革来改善王国的状况。但那只是他的工作,就像前世所有的技术宅对待工作的态度一样,对待工作他也绝对谈不上喜欢。而技术宅最为痛苦的事情是什么?自己的创作以及手艺无人欣赏,甚至连对此感兴趣的人都没有。前世当技术宅们聚集在同一个社群里的时候,难免时不时地探讨甚至激烈地争执一番,那是他们的快乐,可以证明自己在某一方面的价值。但是凡尔赛没有这样的快乐,所以国王才会高薪聘请锁匠加曼,不过加曼也只是将此当成他的一份工作而已。 而陆逸的王后母亲,放在前世的话就是一位喜欢天天去赌场,开舞会,疯狂购物,又对小清新充满向往的女人。她一掷千金,夜夜笙歌,又偏偏想要逃离这样的浮华,感受乡村气息,向往着踏上那远离车马喧杂的心灵旅程。 放在前世的话,他们的结合只会在小说之中出现。但现在偏偏是他们组成了这个王国最为尊贵的家庭,而偏偏陆逸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如果他们不是国王与王后的话,陆逸会很乐意慢慢观察这种奇葩组合的生活,哪怕他们就是陆逸的父母。但是现在只要想想继续按照这种轨迹下去的话,他们的人头停留在脖子上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四年,陆逸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抓起来?”陆逸用他那还很稚嫩的声音问了一句。 “嗯,就是!”王后很满意地在陆逸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对儿子的态度报以了肯定,然后抬头瞪着国王。 听完陆逸的话,国王笑了笑。在沙发边蹲了下来,耐心地对陆逸解释道:“宝贝儿,他们代表的是王国臣民们的想法,国王拥有世俗的权利,甚至是去支配他们的财产,但是却不能去支配他们的思想。只有上帝才能支配人的思想,对他们加以管束。” 虽然在听完之后,陆逸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是却在心中长叹了一声。陆逸很想对他的好人老爹说一句“你错了,搞反了李想的北宋最新章节。应该是国王可以管束和支配他们的思想,但是最好别去碰他们的财产。” 前世已经有太多的事例摆在那去证明管束和支配民众思想的重要性,就算是前世最强大,被称为“民主典范”的美国也不例外。相反,美国反而是对民众思想管控最为成功的国家,依靠他们领先的宣传手段,他们可以随意地塑造其他国家的形象。 因为任何国家和民族都有着自身的缺陷和优点,而他们的宣传机器最擅长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根据每个时期的不同需要将这些缺陷或者是优点不停放大。放大到让人感觉在那个国家无法生活,或者是让人感觉那个国家简直就是世外桃源,落后与贫穷也都是优点。 而丑化就更简单了,正如他们从来没让美国的民众从电视上看到正常的敌对阿拉伯国家民众一样。他们的媒体会反复地宣传阿拉伯人扛着火箭炮对着镜头大喊“杀了美国佬,啊啦啦啦啦啦……”的疯狂形象,然后什么都不评论,仿佛他们从不给民众强制灌输什么,都是留给民众自己去思考一样。如果按照同样的方式来描绘美国,那么美国人的形象估计会是一群满身都是纹身的光头重型机车党对着镜头朝镜头竖中指、舔刀子的样子。陆逸前世的同胞将会被一群带着城乡结合部农业重金属范的洗剪吹墨镜小青年代表。 前世网络上的各种宣传战让陆逸学到了很多,而这个时代王权的敌人们也刚刚从宣传之中尝到了甜头。陆逸相信,若是能够度过大革命这一关,那么接下来在宣传的阵地上,他也会与革命者有一番较量。 王储时日无多,看得出来,国王已经开始打算让陆逸来继承这个王国了,否则他不用跟陆逸说这些。显然国王是期望将来陆逸能也能够成为像他一样善待臣民的君主。不过王后可没那么长远的打算。 “为什么不派军队进驻巴黎,包围三级会议,将他们全部解散。”陆逸不知道国王和王后在巴黎那边经历了什么才会让王后如此愤怒。以至于国王才刚刚说完,王后就开始责问国王。 国王摇了摇头:“那样会导致内战,就像英格兰那样。我不希望任何人流血,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 “那么你就任由他们胡来?如果他们有一天也要我们的脑袋呢?” 当王后提及“脑袋”这个词的时候,国王突然震了一下,然后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就连陆逸的姐姐与最小的妹妹这个时候都乖乖的不哭不闹。过了一会儿,陆逸感觉有人在抓他,随即转过头去。原来是妹妹苏菲,这个小姑娘虽然不清楚自己的父母在争执什么,但是她也能够感觉得到气氛与平时不同,她在害怕。随即,陆逸抓住了自己妹妹的手,让她能够挨着自己。于此同时,陆逸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期待地看着国王。他期望自己的国王父亲能够做出足够强硬的选择。 盯着陆逸握住妹妹的手,国王似乎也想通了什么,随即站了起来说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不是内战,听完国王的话,陆逸立即垮了下来,一直吊着的心落入寒潭。这不是他期望的结果,实际上他刚才一直期望国王能够有打内战的决心。因为这样就算是最后失败了落得英国国王查理一世那样的结局陆逸也甘心,起码查理一世战斗过,而不是任人鱼肉。 而且法兰西王国不是英格兰,陆逸此前也分析过无数次,若是国王能够下定决心打一场内战的话,那么法王军有极大的可能获得胜利。因为时刻一百多年重开的三级议会派系林立,连各自的思想都没统一。不像英国议会已经集体跟王权对抗了几百年。三级会议中的贵族与教士这个时候实际上更多的只是期望限制王权,而不是任由第三等级坐大。 而第三等级即便是在后来革命许多年后也一直都没能够形成一个统一的派系,若是能在动用强权在一开始就进行镇压,同时压制贵族,强行将改革推行下去的话,事态或许根本都没扩大的可能。如果国王有打内战的决心时,内战则未必会发生。就如同坐在翘板上的两个人一般,国王强势,那么另外一方自然就会弱势,而国王若是自己选择不停地让步,那么换来的也只会是步步紧逼,最后王室任人宰割。 第10章第 屋顶上的国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先生,你能弄到大炮吗?”从王后的寝室里出来之后,贿赂了照顾陆逸的女侍们,陆逸和德?博蒙一起坐在凡尔赛宫殿的屋顶上,看着远处的树林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王后的怒火最后不了了之,国王的态度让陆逸很没有安全感。所以陆逸感觉自己应该再做点什么事情让自己以及家人更安全一些。至于方法,前世的拿破仑已经给出了最为简单的解决方案――那就是摆几门大炮,装填霰弹,在近距离对着人群平射,轰死个两三百人,那么剩下的人就会纷纷逃窜。对此,陆逸也非常赞同,事实证明这也非常有效。后来拿破仑也正是以这种方式来镇压马赛与土伦同情王权的暴乱,从而获得了上级以及革命恐怖政府的青睐,青云直上。 “大炮?”老头笑了笑,他也不问陆逸想要干嘛,直接回答道:“可以,需要多少门?” “至少十门。你能弄得到吗?”低头看着宫殿屋顶的地板,陆逸头也不抬,看着自己摇晃的双脚问道。 “呃……”德?博蒙老头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一下头:“十门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能弄到凡尔赛来吗?”听到德?博蒙老头可以弄到大炮,陆逸立即来了精神,抬起头来期待地看着老头。 “不行!”德?博蒙老头摇了摇头:“那种东西除非有国王陛下的命令,否则没有人可以将那东西弄到凡尔赛来。就连凡尔赛的武器库里都没有那东西。殿下,您要把那个弄到凡尔赛来干嘛?” “我想看看大炮是怎么工作的,剑术老师的课程里包括这门课吧。”听到不能将大炮弄到凡尔赛来,陆逸顿时又失去的兴致,低头看着地板开始胡扯。 “没有!”德?博蒙老头才不会相信陆逸的鬼话,很坚决地断了陆逸的心思。不过在看了一眼凡尔赛宫殿外边游荡的那些人之后,老头的眉间多了一丝忧色:“唉~我觉得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出事。殿下,您该不会是想拿大炮来对付那些人吧?” “嗯!”陆逸随意地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他知道老头说的是什么人。 随着三级会议的召开,大批的平民随着他们的代表来到了凡尔赛。在太阳王路易十四时代,为了显示王家的威仪,向平民们开放了凡尔赛宫的花园。如今这些想要见证三级会议召开这一历史性时刻的人们大批地游荡于凡尔赛宫的花园之中。这让身躯还只是个小孩的陆逸非常没有安全感,每次看到那些衣衫褴褛的人时,陆逸的脑子里首先想到的不是怜悯,而是他们暴动集体冲击凡尔赛宫时的样子。 凡尔赛宫巨大的花园,宏伟的宫殿,金碧辉煌的陈设让这些从各地赶来的平民大开眼界。他们对着宫殿与贵族们指指点点,陆逸敢肯定,见识了凡尔赛宫的平民们绝对没什么好话。国王与贵族住在这样的宫殿里,而他们的臣民却在挨饿,只要看见凡尔赛宫,这些平民很快就会把国家的财政问题归咎于这座宫殿,哪怕他们知道这座宫殿是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兴建的。他们可不知道王国的那些财政问题,估计只有洗劫了这座宫殿之后他们才会解恨。 法国人和英国人一样,都有摧毁和洗劫宫殿和园林的前科,在陆逸前世的历史上他们就这么干过。尤其是法国人,还干过两次,前世世界上东方与西方最大的两个王家园林,他们先洗劫了其中一个――凡尔赛宫,在大革命恐怖时期,凡尔赛宫就被“革命群众”多次洗劫,宫中陈设的家具、壁画、挂毯、吊灯和以及各种陈设工艺品都被洗劫一空,连宫殿的门和窗都没放过,在之后的40年里,凡尔赛宫变成了一片废墟。接着又过了27年,法国人伙同英国人洗劫并且放火烧毁了另外一个最大的皇家园林――圆明园。 “殿下,殿下,您看……”就在陆逸在脑子里猜想法国人是不是都有宫殿洗劫癖的时候,他被德?博蒙老头轻轻地推了一下宝妹不好惹全文阅读。反应过来的陆逸立即对德?博蒙老头怒目而视,不过在确定这老头不是想要谋害他以后,立即释然。 这不能怪陆逸,因为在他对这座宫殿里除了他的父母与姐妹之外的所有人都充满了戒备,自在这个世界降生以来。除了最开始那懵懂的一年之外,剩下的三年都在戒备之中度过,即便是知道前世的路易十七并非死于宫廷阴谋他也不敢放松警惕。 “你吓了我一跳,先生。”为了消除德?博蒙老头心中的不安,陆逸故意皱着眉头对老头责备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推下去。” “噢~我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殿下。”德?博蒙看上去显得非常惶恐:“不行,殿下,您必须下来,坐在这里太危险了。”说完,生怕陆逸从那不到成年人腰间高的台子上掉下来一般,德?博蒙老头将陆逸抱了下来。然后轻声对陆逸说道:“殿下,请看那边。” “什么?”顺着德?博蒙老头所指的方向看去,陆逸看见在在另外一座宫殿的屋顶上,他那位国王父亲正在惬意地散步,偶尔还将王国权杖放在手中甩两圈。此时的国王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快乐的中年人漫步在自己家的花园中,这是陆逸从来未看到过的。因为平时的国王就算是开心愉悦也不会表现得如此随意,陆逸一直以为他永远都会那么彬彬有礼,温和腼腆。但是现在,陆逸看到了他那位国王父亲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令陆逸感到吃惊的事还不止是这些,漫步中的国王看见屋顶上的两个修理工,随即走上前去。在观察了两个修理工遇到的麻烦之后,陆逸看到国王面带微笑地与惶恐的修理工说了一会,接着将自己的权杖交给了其中一位修理工,然后自己拿起了锤子,一边跟修理工讲解,一边敲打着屋顶的管道。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国王修完了出问题的管道,接着亲切地与两个修理工道别。 陆逸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国王一直无法下发动内战的决心了,他真的不适合当一位国王。当然,陆逸的意思并非要鄙视他的国王父亲,因为陆逸还未没良心到那种程度。陆逸是觉得王位害了这么一个好人。想罢,陆逸跑到了屋檐,朝国王用力地挥了挥手,大声喊道:“爸爸――” 听到声音的国王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回头扫了一眼,寻找声音的来源。当他看到朝他招手的陆逸之后,整个人直接慌了,拿着权杖急急忙忙地冲到了那座宫殿的屋檐,但是发现过不去后又连忙回头朝下去的楼梯奔去。看着慌张的国王,陆逸没良心地哈哈大笑起来,看得一旁的德?博蒙老头很是无语。 过了一会儿,国王终于上来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宝贝儿,宝贝儿”冲到了陆逸面前,将他抱了起来,然后才长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此刻,被国王紧紧地抱在怀里,陆逸能感觉到国王在发抖。这让陆逸心中有些后悔对这位国王的捉弄,因为任谁都看得出来国王是真的很担心他。事实上陆逸一开始的初衷也并非捉弄国王,而仅仅只是想跟他打个招呼罢了。但是国王对他的关心与疼爱出乎他的意料,让他开始后悔自己的举动。 过了一会,国王终于缓过气来,抱着陆逸回过头来一脸愤怒地看着德?博蒙老头:“夫人,你怎么能够带王子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面对国王的指责,德?博蒙老头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最后陆逸只能开口帮他解围:“我威胁她,要是她不带我上来的话,我就让爸爸把她绞死。” “不!”国王皱起了眉头看着陆逸:“我不可能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这位可怜的夫人?身为一位王子,你不能总是这样威胁别人,知道吗?”在陆逸点了点头之后,国王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走,爸爸抱你下去,以后不许你再跑到这里来。” “那您为什么可以?” 陆逸的回答让国王为之气结:“好吧,那下次只能是让爸爸带你上来,明白吗?” “嗯!” 第11章 王太王子及诺曼底公爵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89年6月 随着越来越多被三级会议吸引的人不断地赶到巴黎,巴黎那原本就不低的物价再次飞涨。在会议期间已经有好几家面包店被洗劫。可是现在是三级会议期间,若是进行镇压的话,那么很快就会传到三级会议那边,可能导致结果恶化。所以对于这些由于饥饿印发的暴乱,军队也没有进行干预。所以这就导致了三级会议因为饥饿而开,结果现在巴黎的平民们却越开越饿,而偏偏在三级会议上没有先解决这个问题。 当然,三级会议之中也并非所有的人都在忙着争权夺利,在巴黎缺粮的消息传到凡尔赛之后,第一等级的教士代表们向另外两个等级的代表门提议,先成立一个专门处理饥荒的委员会,优先处理巴黎的粮食价格问题,让国王的臣民们先吃饱饭再说。 对此,国王也欣然同意,他非常高兴看到三级会议在经过长达一个月的争吵之后,终于能够在一些事情上达成共识,这是王国改革的希望,是他所希望的。接着,大主教来到第三等级的会场,向第三等级代表提出这个建议。对此第三等级之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抱着欢迎的态度,三个等级终于能够联合在一起以让三级会议起到应有的作用。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顺利地进行下去。在大主教宣布这个提议之后,第三等级会场之中有一个高额薄唇的年轻人站起来对大主教说告诉大主教,如果他们真的那么期望解救那些挨饿的人,就请他们到第三等级会场与平民的代表联合起来。同时警告大主教,不要再用那些虚伪的行为来来耽误第三等级已经做出的决定。如果他们真的是心怀着对穷苦平民的怜悯,那么久应该抛弃奢侈的生活,抛弃使贫民反感的荣华富贵,卖掉他们的的马车来接济穷人的食粮。 这个年轻人的发言得到了第三等级代表们的肯定,救济委员会就这样胎死腹中。这个年轻人是谁?第三等级的代表们纷纷交头接耳,询问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他就是罗伯斯庇尔,雅各宾派的首脑,未来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政治领袖以及独裁者。若是此时陆逸在场的话,那么他一定不会介意上去跟这个人握个手以表达对他这个人的崇拜。当然,陆逸并非崇拜这个独裁者的口才或者是他的成就,而是崇拜他当权时候的一些行为,用陆逸的话来说这个人**爆了,当然,这个所谓的“崇拜”并不是因为他在政治上的一些作为,而是此人堪称**丝逆袭白富美的典范。 在前世的时候,陆逸看过关于法国大革命的一篇文章,说是罗伯斯庇尔在掌权之后假革命之名行不义之事。当然,也有可能是谣言。反正这个故事就是:当年罗伯斯庇尔还是一个律师的时候,追一个白富美,结果没追着,那白富美被另外一个律师追走了。后来那个律师成了吉伦特派的一位成员,所以当吉伦特派被打倒之后,罗伯斯庇尔第二个签署的法令就是惩治嫌疑犯,也就是仅凭怀疑,把人送上断头台的意思。然后在此法令被签署之后,第三个要上断头台的就是当年跟罗伯斯庇尔抢那个白富美的律师。罗伯斯庇尔把那白富美的丈夫揪了出来,送上了断头台。 现在的三级会议发言正是罗伯斯庇尔崭露头角之时。他的发言也让三级会议三方继续争锋相对,而陆逸那位可怜的老爹只能费力地调解。结果就是三方都在各自开会,各自试压互不妥协。只有一点是一致的――他们都在埋怨国王偏心。而偏偏国王就是这样一个老好人,他不希望任何一方吃亏。三级会议里漫长的扯皮已经让国王精疲力竭,但是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还要经历一场生死诀别。 “难道他们之中就没有做父亲的人吗?”在王储的卧室里,国王大声地冲宫廷侍卫们咆哮着,眼中闪烁着泪花,他的身边站着早已哭肿了双眼的王后。陆逸牵着姐姐特蕾西亚与妹妹苏菲的手与侍女们站在一起,默默地看着这个家庭正在上演的悲剧。 他的兄长路易?约瑟夫?塞维尔?法兰索瓦死了,在于病魔抗争了8年之后,他终于静静地走了。陆逸相信他走的时候也是没有痛苦的,有的只是解脱,至少他不用去面对大革命的洪水林小雅在辣文最新章节。就像当初陆逸离开前世一般,约瑟夫的死并不属于他自己,而是属于这个房间里这些活着的人。在房间里的一片沉寂之中,陆逸再次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与兄弟姐妹。不知道当初陆逸死的时候,他们是否也如同这个房间里的人这般想念他。想到这里,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慢慢滑落。 察觉到弟弟的异样,这时候也还只是个11岁小萝莉的特蕾西亚公主将陆逸的小脑袋抱在的怀中,而妹妹苏菲公主则紧紧地挨着自己的哥哥。她们对于死亡有着最为直接的理解,那就是抱紧自己的亲人,不让他离去。 国王也察觉到了自己子女们的恐惧,这位身为国王的父亲以为是自己悲痛的怒嚎吓到了孩子们。随即扬起头来长叹了一声,对宫廷侍卫们说道:“告诉他们吧,现在不是时候。” …… “先生,我在害怕。”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陆逸对陪同的德?博蒙老头说道。 可是还没等德?博蒙老头回话,陆逸就听见和他一起坐在床上的妹妹苏菲奶声奶气地回答道:“哥……哥哥,不怕。”说着,这个漂亮的洋娃娃有样学样地去抓陆逸的头发,让陆逸靠着她然后用那胖嘟嘟的手摸陆逸的头发。 因为苏菲公主的侍女被王后吩咐去做其他事情,所以苏菲公主被交待给了陆逸的侍女们。反正本来陆逸的这个妹妹就很经常跟他睡在一起,和他很亲近。现在这个小丫头虽然已经开始知道关心亲人了,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温柔,只是有样学样地模仿大姐特蕾西亚公主。揪得陆逸头皮发疼,不过陆逸也没有去阻止她,他不想拒绝年幼妹妹的好意让她伤心。 “殿下,您在害怕什么?”搬了一条椅子坐在床边,德?博蒙老头用很柔和的女音对陆逸问道。 “我害怕我的家人受到伤害。” 听完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笑了起来:“没有人能够伤害国王的家人,殿下。” “如果有一天宫廷卫队不再效忠,军队和警察不再保护他们的国王呢?”枕着被褥,任由妹妹抚摸他的头发,陆逸一脸认真地看着德?博蒙老头。 “还有瑞士卫队,王家苏格兰团和爱尔兰旅。尤其是爱尔兰旅,他们有七个团。殿下,我不知道您的不安从何而来。”可能是察觉到陆逸的认真,所以德?博蒙老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德?博蒙老头所说的三支由外国人组成的法**队陆逸都知道,这三支部队中瑞士卫队在后来暴民们攻打巴黎杜伊勒利王宫时,为了保护国王,最后700多名瑞士雇佣兵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全部战死。为此,这些瑞士士兵们的故乡卢塞恩,人们雕刻了一座受伤的狮子像以纪念那些忠诚的士兵。至于王家苏格兰团和爱尔兰旅,陆逸知道他们在以往的战争中作战骁勇,但是大革命的时候倒是从来没听过他们有什么表现。 “如果有一天当他们都保护不了国王的时候,你会来保护国王吗?”许久的沉默之后,陆逸突然问了德?博蒙老头一句。 可能是听到了陆逸言语中的“国王”一次,就连小苏菲公主都抬起头来,与陆逸一起看着德?博蒙老头。面对两个小孩纯洁的目光,德?博蒙老头久久不语。这一次,德?博蒙老头没有回以敷衍之词,而是开始认真地考虑若是发生那种情况的话,他是否还有能力来保卫国王。 直到最后离开,德博蒙老头依然没有给予陆逸答复…… 随着长兄约瑟夫的病逝,陆逸被他的国王父亲册封为法兰西王国的王太子,这是一个有别于国王其他子女的称谓,即维艾诺瓦王太子,为法国王储正式头衔。官方全称:“蒙天佑护,维埃诺瓦王太子、瓦伦蒂诺瓦及迪瓦伯爵”。维艾诺瓦王太子这个头衔与英国王储专属的威尔士亲王头衔一样,都是一种王储承袭地方贵族领地的专属象征。在五百多年前法国国王得到海豚庄园开始,这个头衔就开始成为法国王储的专属称号,在法语之中,王太子一词便是“海豚”妃嫔升职记最新章节。王太子的盾徽正是鸢尾花与海豚的组合。从此以后,陆逸便要开始被人称呼为“海豚”,同时并用诺曼底公爵头衔。成为这个宫廷之中自国王与王后以下最为尊贵的人。 为了庆祝这一激动人心的伟大时刻,三级会议中的第三等级代表们决定撇开教士与贵族阶级,给陆逸添堵。他们将他们的会议名更改为“国民议会”,即法国人民代表大会。事实上在决定这么干的时候米拉波也提出了“法国人民代表大会”这个名字。 于是,在一片宣誓声中,国民议会成立了。才刚刚闹哄哄地宣誓完,国民议会开始对外宣称,他们是由最广大劳动人民推选出来的代表组成。故而他们能够代表全法国人民行使国家权利,不能因为贵族和教士的缺席而无所作为。对于第一与第二等级,国民议会的态度是:爱来不来,不来的滚,全部当弃权与缺席处理。总之,权利都在国民议会这里。 作为自立而成的国家最高立法机关,国民议会对外发布了一个宣言: “议会在审查代表资格之后进行讨论,认为这个议会,至少已由全国百分之九十六的国民所直接派来的代表所组成。这样的一个代表团不能因为某些司法区代表或某些公民阶级代表的缺席而处于无所行动的状态;因为曾被召请而竟缺席的人决不能阻止出席者行使其全权,尤其当这种权利的行使是紧急而迫切的义务之时。 而且,既然只有已经经过审查的代表方可以协助形成全体国民的愿望,既然所有已经经过审查的代表都必须参加这个会议,所以必须得出结论:这个议会,而且只有这个议会,才能说明并提出全体国民的共同意愿;在君主与这个议会之间不再有任何否决权或任何否定的权力。 因此,议会宣布,国家复兴的共同事业可以并且应当由出席的代表立即进行,并且他们应当无间断、无阻碍地进行这个事业。 国民议会的名称是现有情况下唯一适合于这个议会的名称,因为组成这个议会的成员是唯一被合法而公开承认的和审查过的代表,因为他们几乎是由全体国民直接派来的,最后,因为代表团是统一而不可分的,任何一位代表,不管他是由哪一等级或阶级选出的,都没有离开本议会而单独执行其职务的权利。 ……国民议会议决,立即写好本决议的宗旨,呈献给国王和全国人民。” 除了这份宣言之外,国民议会也宣布立法权同样属于国民议会。故而从法律上来讲的话,不止贵族、教士,要受到国民议会的管辖,就连国王、宫廷,还有王太子陆逸也应该受到国民议会的管辖。只要他们不同意,所有的苛捐杂税都是非法的,国民议会不予承认。直到这个时候,被国民议会剥夺了权利最高法院的贵族们才真真尝到了自己酿的苦酒。 当然,这个时候国王也不好过,对于这个国民议会,国王非常愤怒。同样,陆逸也是,用陆逸的话来讲就是“老子上辈子没当成高帅富,就指望这辈子了。可这辈子还没当上高帅富,这帮孙子就代表全国人民要抄老子的家产”。无数次,陆逸都有一股将国民议会会堂拆了的冲动。只是可惜他做不到,否则的话,他不介意派人在那个会堂里安置炸弹。 不过很快,国王帮助陆逸达成了愿望,让陆逸直呼知子莫若父。国王派士兵在凡尔赛各处张贴告示,说国王准备召开御前会议,需要对原来国民议会的会堂进行布置和装修,所以即日起三级会议的大厅停止使用。虽然没有达成将国民议会会堂炸毁的愿望,但好赖是出了一口气。 在陆逸王后母亲的坚持下,国王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慢慢强硬起来。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立刻采取诸如解散议会,逮捕闹事者之类的强硬措施。他希望通过自己的这种态度,让第三等级知难而退,放弃这种激烈改革的念头。 国民议会终于放弃了,不过他们放弃的不是激烈改革的念头,而是他们原本追求的自由、平等的原则。面对国王的这种态度,国民议会之中已经有人开始建议为了广大劳动人民的福祉,必要时须可以暂时地违反法律,摒弃自由原则,对人民的敌人以及所有疑似敌人的人采取革命恐怖手段,大革命终于第一次开始露出其狰狞的面目。 第12章 风雨飘摇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由于会场的关闭,国民议会将会议场所移往了不远的网球厅里。在这个网球厅里,国民议会决议,议会的所有成员应当立刻宣读庄严的誓词,宣布誓不解散,而且在王国宪法的制定和巩固于坚实的基础之前,誓必集会于环境所要求的任何地点; 在上述誓词宣读之后,全体成员应个别地以其签字来确认这个不可动摇的决议。接着由国民议会的议长巴伊老爷发言:请求他和他秘书们首先进行宣誓;而后代表们按照他们的宣誓文字进行宣誓:“我们立誓,决不与国民议会分离,在王国宪法的制定和巩固于坚实的基础之上以前,誓必集会于环境所要求的任何地点。” 577名代表全部签字并且进行了宣誓,而只有一名代表以他不能发誓执行对抗国王的行为为由,拒绝签字以及宣誓女配之歧路TXT下载。 网球厅宣誓的内容很快就被国王获悉,召集了参政会议。在参政会议上,鉴于民众的敌对情绪越来越浓厚,不满也越来越深。财政大臣内克建议国王恩准,给予民众迫切呼吁的权力,给予国民议会立法权,废除特权等级的免税特权。对此,国王并没有给出结果,但是在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国王被王后叫了出去。经过与王后的简短会面,当国王回到会议之时,终于给出了答复。妥协于退让结束了,接下来要采取强硬的措施。 接着,军队开始被调动了起来。对此最高兴的是陆逸,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国王的决心。而只要国王下定了决心,不管是直接镇压也好,还是打一场内战也好,起码他以后不用再担心活命了。但是内克一直拒绝使用武力,请求互相谅解,这让国王一直犹豫不决。 而在国王犹豫不决的时候,巴黎在煽动下也变得越来越暴力。最终,一直令人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游荡在巴黎与凡尔赛的民众得到消息,说国王听信了王后的妖言,将内克解职,于是大批愤怒的民众涌入王宫,要求保留内克职务。眼看群众已经控制不住愤怒的情绪,王后慌忙把内克找来,带着他去见了国王。 局面开始变得混乱不堪。本来应该在王宫戒备的法兰西王家卫队戒备。因为拒绝把枪口对准人民,所以其中一些士兵立即被孔代亲王下令逮捕。法兰西卫队本来由贵族子弟组成,现在说明不满情绪开始在军队中蔓延,连国王的亲卫军都开始靠不住了。 宫廷内外都已经乱作一团,而此时的陆逸没有乖乖地待在房间里,而是让德?博蒙老头带着他和妹妹上了屋顶。 “先生,你依然还认为王家卫队可以保护国王吗?”看着底下愤怒的人群以及穿着蓝衫的法兰西王家卫队,陆逸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对此,德?博蒙老头无言以对,这不是属于他的时代,在他的时代里,王家卫队无比忠诚于国王,所以他无法理解愤怒民众所能够爆发的力量。在他的眼中,王家卫队开始抗命,暴民冲击王宫是那么不可思议。所以他沉默了,不过他并没有停止思考。 “是的,殿下,你是对的。”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德?博蒙老头终于回答了一句。 “呵呵……”听完老头的回答,陆逸笑了,笑的优点惨。这个时候,他宁愿德?博蒙老头是对的。这个老头年轻时所处的年代多好,对于陆逸来说那个时候凡尔赛就是享乐的天堂。 陆逸国王父亲的祖父路易十五在这个宫殿里大肆挥霍,不止长期包养了蓬巴度夫人和杜巴利夫人这样的交际花,兴建鹿园,豢养了一批全法国最年轻貌美的“小鹿”们以供他玩乐。还对外兴兵,跟英国还有普鲁士打仗,以至于让王国丢掉了大部分海外殖民地,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需要他的孙子想尽办法来还债,还要陆逸绞尽脑汁地计划怎么保住这个家庭里五口人的命。 “哥哥……亲!”就在陆逸和德?博蒙老头都不说话的时候,陆逸身边的苏菲公主扯了两下陆逸的袖子。看也不看陆逸,继续摆弄着她的洋娃娃,用肥嘟嘟的小手指了一下自己红扑扑的脸蛋。 “呵呵!”陆逸无奈地笑着,在自己这个宝贝妹妹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看着依然无忧无虑的妹妹,陆逸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抬起头来再次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先生,如果有一天当他们都保护不了国王的时候,你会来保护国王吗?” 这一次德?博蒙老头没有继续沉默,他摘下了头上的假发,露出了一颗光头,然后颇为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用男音回答道:“不知道,不过我会尽力试试的。”说完之后,老头又将那顶假发戴了起来:“好了走吧,殿下,我们该下去了。” “我们才刚上来没多久。” “我要去巴黎一趟。” 一听见德?博蒙老头要去巴黎,陆逸立即来了精神:“你去巴黎干嘛?” “召集人手宝妹不好惹。”说着,德?博蒙老头将苏菲公主抱了起来,然后又看了一眼下面嘈杂的人群摇了摇头:“这世道……唉,连我都在那些要砍头的小传单上。” “哈哈……先生,你是舍不得你的假发吗?”老头的话让陆逸大笑了起来,陆逸知道他所说的那张小传单。这几天有一份传单在凡尔赛的贵族中流传,在那上面罗列着一堆民主只要将要砍头的王公贵族的名字。首当其冲就是陆逸的王后母亲,之后勃利公爵夫人,德?朗巴尔王妃等诸多王后密友的名字也都在上面,而老头也赫然在列。 看到这份传单的时候,德?博蒙老头气坏了,发誓要将炮制这份名单的人查出来弄死,然后把尸体丢在巴黎的臭水沟里,再用他的生殖器在北海里钓鱼。那一天,陆逸乐坏了,仿佛已经看到了历史那台老爷车被他悄悄地拧下来一个螺丝。 “先生,先生,你能召集起多少人?”一边跟在德?博蒙老头旁边走着,陆逸一边兴奋地问道。 “不知道……”德?博蒙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我得到了巴黎才知道。” 当夜,德?博蒙老头乔装成了一个无套裤汉并且偷了一匹马离开了凡尔赛。他可不敢在这种时候穿着一身贵族的服饰离开凡尔赛,就这几天内已经有不少贵族被平民袭击了。 第二天,御前会议开幕了。在会议中国王宣布第三等级代表所通过的决议无效,由此产生的其他决议也都是非法的、违宪的。但是在国王宣布之后,国民议会决定决定冒险。他们不顾国王的命令,撇开国王通过决议。面对想要让他们散会的司仪,从美国归来的佩剑贵族拉法耶特侯爵不惜以剑相逼,逼着司仪离开以让会议继续。 而后司仪官立即汇报国王,告知第三等级公然抗旨,宣称只有刺刀才可以逼着他们散会。听完之后,国王身边的王公大臣们怒了,纷纷请求国王动用武力来驱散国民议会。这时,凡尔赛周围已经召集了大军,只要国王一声令下,要驱散这些意愿易如反掌。 但是最后,在内克的苦劝下,国王还是心软了。对于赖在会场不走的国民议会议员,国王最终选择了让他们留下,由他们去。国民议会赌赢了,在这种决定历史的关键时刻,国王再一次败给了他的心慈手软,紧接着形势开始朝着对国民议会有利的方向转变。所有人都将国王的仁慈当成了软弱,紧接着,大多数教士加入了国民议会。而后奥尔良公爵率领部分贵族代表也加入国民议会,贵族阵营开始分崩离析。至于剩下的贵族代表们,他们成了贵族之中的少数派。他们的住宅被人作了一些据说是会被刺杀的奇怪的记号,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 眼看着大势已去,国王只能做出让步。国王写信给剩下的特权阶级代表,要他们也参加国民议会,从此三级会议将不再存在。国王的威仪在所有人的眼中一落千丈,就连最后的少数派贵族都抛弃了国王,加入国民议会之中。 但是民众还是被仁慈的国王感动了,他们成群结队地涌向凡尔赛宫,高呼着“国王万岁”与“王后万岁”的口号,请求面前国王及王后。陆逸也被带到了阳台上,与国王以及王后一起接受民众们的欢呼。但是看着这些眼中饱含幸福泪水高呼万岁的人群,陆逸却在不停地发抖着,心里越来越凉。他在害怕,他害怕民众这种不被他所掌握的尊敬。尤其是在暗处还有无数不怀好意的窥视时,这些民众现在对王室所爆发出来的热爱,只是别人操纵下的一个结果。只要那些野心家需要,他们就能够轻易地将这种尊敬变成仇恨。 被王后抱在怀中,陆逸现在只想德?博蒙老头快点归来,危机已经越来越近了。而他迫切地想要一些可以自保的东西,哪怕德?博蒙老头带回来的是一根稻草,也总比在这个宫殿之中惶惶不可终日地由于国民议会来决定他的生死强。 一片山呼声中,陆逸看着国王与王后那一脸幸福的微笑只有暗自哀叹。正如当初他们继承王位之时所言:他们太年轻了,还未准备好接管一个国家。如今他们依然如此,他们只看见了王冠之下的尊荣,却看不到这种山呼之下的隐隐杀机,以及政治这个名词所散发出的血腥与恶臭。可偏偏他们就是陆逸的家人,对此陆逸别无选择…… 第13章 王室机密局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我怎么还会干这种蠢事?”站在巴黎街头的一个巷子口,冷眼望着街上激动的人群,德?博蒙老头拉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后低声自言自语道。他现在正在后悔那天在凡尔赛宫做出的决定,因为现在看起来国王已经控制住了局势,在巴黎满街都在高呼着“国王万岁”。所以他现在在犹豫还要不要为了那位才四岁的王储殿下去召集过去的伙伴,这事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孩的胡闹。 不过最终,德?博蒙老头还是决定继续等下去,因为联络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就算是胡闹,那至少也得先见见那些过去的伙伴再说。而且……他也避不开那两个孩子纯洁的眼睛,最近几天,他只要一闭上双眼,眼前就会浮现出凡尔赛宫屋顶上那两个可爱的孩子。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到了德?博蒙老头的面前,拉起老头的手,将一个苏放在他的手中:“给你,老头。”说完之后,解着裤带便要窜进巷子里。 看了一眼手中的硬币,老头突然抓住了那个中年人,破口大骂道:“两个苏,混蛋,也不看看现在面包涨成什么样了。给两个苏,否则你就把那小水管对着大街。” “啐――吸血鬼!”中年人不甘地又掏出了一个苏交给德?博蒙老头,急匆匆地从裤裆里掏出水管,对着巷子放起水来,在一个舒畅地哆嗦之后,中年人对德?博蒙老头诅咒道:“你跟那些穿袜子的吸血鬼一样令人厌恶,总有一天你会跟他们一样被吊在路灯上的。” 不过德?博蒙老头对于这种诅咒毫不在意。拉着斗篷的边遮着巷子口,低头看了一眼从脚边漫流而过的小溪流笑着说道:“水量还挺足的,就是味道太重了拯救男配计划全文阅读。” 听完老头的话,那个中年人显得挺得意,将那东西放回裤裆绑好裤带之后对老头嘲讽道:“哈哈,不行了吧,老头。啧啧……”看着老头的裤裆,这个粗鄙的中年人鄙夷地摇了摇头:“可惜你那玩意儿已经不行了,要不然的话再过一段时间那些漂亮女人要多少就能玩多少。” 这个中年人的话让德?博蒙老头突然警醒起来。不过他没有继续多问,而是像一个被人嘲笑的老头一样愤愤地看了那个粗鄙的中年人一眼,不再说话。他现在所扮演的是巴黎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斗篷先生”,也就是专门负责用斗篷给人遮挡“方便”的人。他要在这里等待他过去的伙伴,同时也是在这里打探来自对街那座宫殿的消息。 从许多年前开始,他所属的王室机密局就有一项长期任务,那就是监视罗亚尔宫。这座宫殿是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利普?约瑟夫的府邸,从路易十五时代开始,王室就一直戒备奥尔良公爵。其中的原因除了作为王室近亲,奥尔良公爵家族拥有合法的王位继承权之外,还拥有着王室都羡慕的财富。当一个人,一个亲王公爵,在同时拥有王位继承权以及大笔的财富他心里会想做什么?权利吗?不,他已经位极人臣。女人吗?只要他愿意,巴黎的女人都愿意投怀送抱。 如果让陆逸来看的话,从不避讳以最恶意的想法来揣测他人行为的他,第一个怀疑的也是奥尔良公爵。因为他会拿奥尔良公爵与前世那些既拥有财富又拥有权力的那些权贵进行对比,设想如若国家发生类似的政治危机时,他们会干嘛?会放过这样为自己谋利的机会吗?不会。 德?博蒙老头也这么想,所以,在答应陆逸之后,德?博蒙老头除了召集战友之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这里观察。自从三级会议召开以来,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民众聚集在罗亚尔宫,他们在这里畅谈自由与民主,抨击暴政,胸怀满志的年轻人们在宫殿的花园中,走廊中,房间中滔滔不绝地演讲,博得阵阵喝彩。而在其中也有一些会在宫殿之中不对外开放的房间中接受指示。 对于这种行为国王不知道吗?当然不会,虽然在国民议会之中的代表们看来国王温和可欺,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从路易十五时代就开始防备奥尔良公爵的王室自然不会放过罗亚尔宫,国王每天都会听取巴黎警察局长的报告,而巴黎警察局对这里的重视德?博蒙老头也能看的出来。从第一天来这里开始,除了那正常巡视的警察之外,德?博蒙老头就发现了不少密探。不过,这些警察和密探都很守规矩,他们遵循着古老的传统,不能进入奥尔良公爵的府邸。所以,巴黎的警察局长也只能知道这里是一个激进思想与暴动的大本营而已,对于他们具体在谋划什么,根本无从知晓。 不过德?博蒙老头不是巴黎警察局长,这个老间谍有自己获取情报的方式以及渠道。其中之一,便是在这里当“斗篷先生”。就像是陆逸前世去电影院看电影,在散场时总能在厕所里总能够听到一些别人关于电影的评论一样。从罗亚尔宫出来的那些年轻人也一样,喜欢憋着尿等到革命聚会散场与同伴在巷子里提起跟罗亚尔宫的只言片语。而德?博蒙老头正是从这些只言片语之中收集情报碎片,而后将讯息指向某个具体的目标。而几天来,在德?博蒙老头的情报记录之中,“粮食”一词出现的频率已经高过了“国民议会,国王,平等”这些词。 当然,在此过程中,德?博蒙老头也没有忘记去注意街尾的那栋屋子。那是路易十五时期,他们用以监视罗亚尔宫的屋子。他在那栋屋子墙壁的砖头上做了记号,他希望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伙伴还会偶尔去那栋房子外边转转,看一看墙上的那块砖头。值得庆幸的是,他做的记号得到了回应,而现在正是他那伙伴在记号上约定好的时间,但街尾依然不见往日那熟悉的人影。 就在德?博蒙老头快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街尾有一个满脸都是胡子的无套裤汉在那栋屋子门口敲了敲门,然后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那栋破败的屋子走开。而巷子口,那位“斗篷先生”已经消失了。无套裤汉则看似漫无目的地穿行于巴黎的街道与巷子之间,走进了一条遍布污水与排泄物的暗巷里,途中敏捷地避过了两旁建筑里居民倾倒下来的排泄物,破口大骂了几句之后拐进了一栋建筑的后门。 就在那个无套裤汉准备将屋子的后门关起来的时候,一只手顶住了那扇门剑主最新章节。无套裤汉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发现一柄手杖剑的剑尖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这里可真是有够臭的。”手杖剑的主人朝外边的巷子吐了一口痰,然后用剑尖挑了一下无套裤汉的胡子:“这个假胡子也真够丑的。” 看见楚来人之后,那个无套裤汉咧着嘴露出一排黄牙笑了笑,轻轻地拨开了手杖剑的剑尖,对来人说道。“我可不比你,你是贵族,在勃艮第还有一个庄园。在伦敦过着最好的生活,那里一定很棒吧。” “跟这里一样臭。”来人正是德?博蒙老头,将门关上之后老头继续说道:“花的钱也一样多。” “所以你跑回来了?博蒙。”无套裤汉一边说着,一边在德?博蒙毫无顾忌地脱光了身上无套裤汉的装束,换上了一套带着排扣夹克的衣服。 “是的,我没钱了。”德?博蒙老头对此也毫不在意,观察起了这栋屋子:“这里是个旅店?” “是的,我总得养家糊口。”无套裤汉已经换完了衣服,然后将那个络腮胡从脸上摘下来。靠在左边看着德?博蒙老头:“这栋我父亲留下来的破屋子让我可以在王室机密局解散之后能够不至于流落街头,让我有钱娶妻生子,抚养那个小畜生长大,让他可以读书写字然后反对国王。” 听完这个无套裤汉的抱怨,德?博蒙老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看来你变了不少,柯狄士。我还以为你会把你那惊人的催眠技艺传授给你的儿子。” “传授给他?”这个叫柯狄士的中年人惊叫了起来,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宁愿用它来勾引妓女,然后把它传授给一个把我服侍爽了的婊子。而不是把它传授给一个拿了我的钱去印刷传单的小畜生。” 听到这,德?博蒙楞了一下,不过依然还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你的孩子知道你以前的干嘛的吗?” “不!”柯狄士停止了微笑,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摇了摇头,:“他不知道,现在还活着的人里,除了你和马龙,已经没有人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嗯!”德?博蒙老头点了点头:“我给其他人也留了记号,包括马龙,不过看起来他并没有收到。” “他?”听完博蒙老头的话,柯狄士一脸的恨意。“他就住在我的旅馆里,从王室机密局解散以后到现在,十几年,你知道么,十几年。那个家伙在我这里吃,在我这里住,在我这里嫖。从来不付钱,从来没有。啊……不,他付了,如果你等下看见他他肯定会说他付钱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步枪,那就是他的房租。我得冒着被抓的危险帮他销赃,他居然还要我把剩下的钱还给他。” “他自己那把枪呢?” “不知道……”说到这,柯狄士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有一次他说要出去一段时间,结果回来的时候他一直带着的枪没了,还瞎了一只眼睛。我问过他,但是他一直不肯说。从那之后他就成了一个烂酒鬼,经常在房间里哀嚎,这些年吓走了我不少顾客。” “可怜的马龙……”德?博蒙老头摇了摇头:“你没试过对他催眠吗?” “试过,不过只有一次,他要把卡在眼睛里的那颗铅弹挖出来,让我帮他催眠以减轻他的痛苦。自从他以后就再也没让我帮他催眠,他说那会让他丧失冷静与警惕性。天知道他还需要冷静和警惕性干嘛,他现在只不过是个烂酒鬼和不付钱的嫖客而已,连这条街要价最低的婊子都没一个愿意跟他上床。” 德?博蒙老头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对柯狄士说道:“去把他叫下来。” 听到德?博蒙老头的吩咐之后,柯狄士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杂物间。 第14章 三个老混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过了一会儿,随着外边一阵呯呯嗙嗙的碰撞声,杂货间的房门被打开了,接着一个人像被丢麻袋一样丢在了杂货间肮脏的地板上。若不是这个“麻袋”还带着呼吸的起伏,德?博蒙老头都要认为柯狄士是不是抬了一具尸体进来。 “去地窖吧!博蒙。”柯狄士打开杂物间里通往地窖的门,然后抓起马龙的一只脚顺着台阶将这个毫无知觉的烂酒鬼拖到了地窖里。 跟着柯狄士来到地窖之后,德?博蒙老头一脚踩着地上那个人的肩膀,将那个人蹬翻过来之后。看着地上这个独眼龙烂酒鬼,德?博蒙老头不可思议地对柯狄士问道:“这就是以前那个被人称作‘美娘子’的马龙?” “是的!”柯狄士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就是‘美男子’马龙。他现在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他应该早点死掉,这样他就不用遭这份罪了,我也不用遭这份罪。” “算了!”德?博蒙老头摇了摇头:“不用管它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柯狄士,你现在还能召集起多少人?” “呃……二十多个妓女,两个老鸨和三个龟公,还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厨娘和她那嫁不出去的女儿。还有……”柯狄士一本正经地掰着指头数了起来,突然又停了下来,认真地看着博蒙老头:“你需要要多少人博蒙?” “……” “嗯?需要多少?” “…………” “我可以再找一下对面街的老鸨,问她借点人,她是我老相好九重仙路TXT下载。” “………………” “嗯?你怎么不说话,博蒙?” “你在开玩笑吗?”就算再有涵养,博蒙老头也忍不住了,跳了起来大吼道:“这就是你能召集的人手?你只能拿你的本事勾引妓女了吗?” “要不然你以为我能干嘛?”柯狄士跟着吼了起来:“机密局都解散十多年了,没人再给我们发薪水了,我要养家糊口,还要养活这个烂酒鬼,我的旅店还要靠着那些妓女招揽生意。我能拿这身本事干嘛?以前我们要监视的人随便哪个都能轻易捏死我们。我们以前的队长,就是那个对老国王忠心耿耿的正直者杰夫,在机密局刚解散不到两年就被人杀了,尸体就丢在后面那条满是屎尿的巷子里,我们只能装作根本不认识,根本没人给他收尸,最后还是警察局花钱雇了几个快要饿死的流浪汉把他拖走。你以为我们还能干嘛?” 杂物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的烂酒鬼马龙已经坐了起来,盯着地板发呆。他早已经听到了德?博蒙老头与柯狄士的对话。三个老男人都沉默不语,都各自回忆着以往那些熟悉的面容。 “告诉我,博蒙,我们要为谁服务?”终于,烂酒鬼马龙先开口了。 “王后。”德?博蒙老头没有任何犹豫地撒了个谎。“我现在服务于王后。” “那个奥地利女人?”一旁的柯狄士也跟着发话了:“你知道现在整个法国对她都没什么好感。” “你说的那个奥地利女人正在接受整个法国的欢呼。”博蒙淡淡地回了一句。 柯狄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在伦敦待傻了还是在凡尔赛待傻了,博蒙。谁都知道那群民众只是一群无脑的苍蝇,按照那些大人物的的意愿发出‘万岁’或者‘革命’的嗡嗡声。难道你没看出来吗?跟着凡尔赛里那位软弱的国王和幼稚的王后我们迟早得完蛋。” “但是她生了一个好儿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博蒙老头的眼前浮现出陆逸那稚嫩的脸蛋,不经意间,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脸上已经泛起了微笑,那神情就像是一个想念孙子的祖父一般。这个老间谍因为时男时女的生活,所以一直未婚,自然不会有什么孙子。但是在他穷困潦倒不得不回来碰碰运气之时,却机缘巧合地遇到了久仰他大名的陆逸。而这个令他感到吃惊的小孩在不经意间让博蒙这个多年来一直孤独一人的老头体会到了祖孙之情。以至于现在,为了那个小孩做这些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荒唐的事情。 “是啊,好儿子。可惜死了,否则再过不久整个巴黎都可以开始高呼‘路易十七万岁’了。”柯狄士没有注意到博蒙老头脸上那一抹幸福的微笑,依然用他那刻薄的言语讽刺着国王。“旧王已逝,新王万岁。不知道那个幸运的家伙会是谁,是国王那两个弟弟还是我们的‘老朋友’奥尔良公爵殿下。” “是诺曼底公爵殿下。”德?博蒙老头出口纠正道。 “是那个小屁孩?”柯狄士一脸的不可思议:“是三岁还是四岁?我儿子印发的传单上说王后生了一个小杂种小恶魔,就是那个?” “听着,柯狄士,我不喜欢你的语气。”听完柯狄士的话,德?博蒙老头突然大吼了起来。这老头现在已经开始非常排斥别人对陆逸的侮辱,就好像一个老头在听到别人侮辱他的孙儿一样。 柯狄士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而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烂酒鬼马龙终于开口了:“我们要对付谁?” “可能是奥尔良公爵,也可能是激进份子或者是英国佬。跟以前一样,王室想要我们对付谁我们就对付谁。” “嗝——”回答博蒙老头的是马龙的一声酒嗝,这个烂酒鬼从地窖的酒架上拉出来一瓶酒,拔出了木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口,然后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好,跟你干了与美女护士同居TXT下载。”说完之后将酒瓶高举,大声喊道:“国王万岁!” “你呢?柯狄士。”在得到马龙的答复之后,博蒙老头扭过头来对柯狄士问道。 “嗯……”柯狄士点了点头:“跟以前一样,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博蒙。我不相信王室,不过我相信你。但是你得保证,给我的儿子谋得一个好的出路。我们家的婆娘走的时候就给我留了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我不管他的话,迟早有一天会在后边的巷子里看见他的尸体。” “我以为你会让几个妓女怀孕,替你生下几个私生子。” “行了,博蒙。我现在很认真。” “好吧!”博蒙老头耸了耸肩:“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可以改姓博蒙,当然,他的名字之中还可以保留一个你的名字。我可以把我死后把在勃艮第的庄园送给他。你知道,我无妻无子。” “没门,博蒙。” “哈哈……”博蒙老头笑着拍了一下柯狄士的肩膀:“现在可以说说你还能召集到谁了吗?” 柯狄士没有笑,而是低着头:“我没骗你,博蒙,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其他人要么就是死了,要么根本联系不上。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怎么样了。” “应该是死了……”马龙插了一句:“否则他们也会跟你一样,有事没事就会去以前的联络点转转。” “好吧……”德?博蒙老头长叹了一声:“看来我们得召集一些人手。”说完,老头一声不吭地看着柯狄士。 “为什么看着我?”被德?博蒙老头盯得实在受不了的柯狄士移开视线,走过去将马龙手中的那瓶酒抢了过来。 “说吧,你能召集到多少人。” “我说过我只能召集一些妓女和龟公。当然,如果你给我钱的话,我还能召集一些流氓地痞。对了……”说到这柯狄士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扭头对德?博蒙老头问道:“我们可以拿到多少钱?除了薪水之外。” “现在没什么人,如果干得好的话,王后陛下的封赏绝对能让你满意。可能还会有一个贵族头衔甚至是一个庄园。”德?博蒙老头满嘴说着胡话,他已经在盘算是不是应该卖掉自己老家的庄园。 “我爱死王权了,国王陛下万岁,王后陛下万岁。”柯狄士急不可耐地在言语上表达了他对国王的“忠诚”。然后走到似模似样地摘下自己的帽子,揣在胸前,将左手别在身后走到德?博蒙老头的面前,闭上眼睛,慢慢地点了一下头:“您好,博蒙阁下。柯狄士公爵听候您的调遣。”接着,站直了身子,依然保持着将那顶破帽子揣在怀里的姿势高昂着头。 “…………”对此,德?博蒙老头很是无语。不过老头还是得承认,这幅姿态的柯狄士比之前看起来顺眼得多。至少不会让人想把它丢到后面的巷子里,而仅仅只是想踢他的屁股而已。 但是这个让老头感到“顺眼”的姿势还没保持半分钟,柯狄士就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太爽了,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嗯……”一旁的柯狄士一边点着头,一边一本正经地揶揄道:“是啊,你看起来就像是用一根jj换掉了自己的鼻子,然后然后迫不及待地顶着那根东西四处炫耀。不用理他,博蒙,我可以找到几个不错的枪手。” “枪手?” “是的……最好的枪手。”马龙点了点头:“柯狄士应该还可以找到一个催眠师。” 第15章 越狱囚徒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在德?博蒙老头准备询问柯狄士的时候,楼上的杂物间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即三个老男人停止了对话,注意着杂物间的动静。接着地窖的门被打开了,楼梯上下来一个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长得跟柯狄士很像。不过下来之后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跟三个老男人打招呼,从地窖的酒架上挑了几瓶酒就要走。 “你又打算拿我的酒去给哪个混蛋献殷勤?”看着那个年轻人走到楼梯口,柯狄士开口问了一句。 只见那个年轻人回头厌恶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不能这样侮辱马拉先生。他正在为你们这些烂酒鬼,烂赌鬼和嫖客争取你们生来就应该被赋予,但是却被剥夺的权利。” “等等,你说……谁?”柯狄士不可思议地问道。 “马拉先生。”虽然充满了对柯狄士的厌恶,但那个青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他似乎还对感化柯狄士抱有期望乐为仙TXT下载。 “他是个包税官吗?”包税官是一种通过金钱向王国政府购买某一地区某一种商品征税权的职务。也不知道是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柯狄士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是,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哦,尊敬的人,值得你拿我的酒去孝敬他。那他向谁讨债?” “向贵族,向王权,向这个罪恶的制度。”一说道这,青年顿时慷慨激扬。“向他们讨回我们生来就应该被赋予的权利……” 不等青年说完,柯狄士就走上前去一把将青年拿在手里的酒抢了回来,嘴里还嘟囔着:“原来他们做的是无本买卖,还要骗掉我两瓶好酒。要是……” 正当柯狄士忙于抱怨的时候,青年连忙将酒又抢了回去,然后迅速地跑上楼梯,对柯狄士大喊道:“你没救了!”说完重重地将摔上地窖的门。 余音还在不断地回荡着,地窖里的三个老男人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德?博蒙老头先开口了。 “这是你的儿子?” “是的!”柯狄士点了点头,显得很沮丧:“他就是你们要对付的人。” 听到柯狄士的话,德?博蒙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会好的,柯狄士。事情还没那么糟,他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精力旺盛,或许等到小柯狄士知道怎么让一位少妇伤心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你可以给你的孩子谋得一个好的出身。” “如果激进份子都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很愿意用步枪一个个打烂他们的屁股。可惜他是我儿子。”柯狄士无奈地摇了摇头。 “算了……”德?博蒙老头摆了摆手:“说说那个催眠师吧,马龙说你还可以找到一位催眠师对吗?” “那是一个迷人的小妖精。”说着,马龙一脸贱笑地对德?博蒙挑了一下眉头。 德?博蒙老头笑了起来:“你怎么不撮合他和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已经娶妻了吗?” “没有。”柯狄士摇了摇头。“我的儿子正忙于他的‘神圣事业’,无心娶妻生子。况且那姑娘也看不上我的儿子。” “不过,伊莲娜可靠吗?”马龙突然又担忧了起来:“她经常出入激进份子的沙龙。” “如果你能给她介绍个有钱的贵族,那么她会很干脆地离开那些地方的。”柯狄士摇了摇头:“那个姑娘太薄情了,而且很聪明,她想找到一个有钱的绅士,她也知道应该怎么让那些男人为她着迷。她不想跟她的老娘一样当个老鸨。在年老色衰的时候再嫁给一位龟公,在这肮脏的街区生活。” “她也是一个激进份子吗?”德?博蒙老头面带忧色地问道。 “只要她觉得成为一个激进份子更容易物色到她想要的男人,那么她就是一个激进份子。”柯狄士看起来很欣赏那个叫伊莲娜的姑娘。“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女孩,可惜出生在这。她从八岁在巴黎的市场上捡菜叶开始就知道应该怎么讨好人,在她父亲死后她也从她那当妓女的母亲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马龙说得没错,她是个小妖精,不过我有感觉,将来她会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所以你把你的催眠手艺教给她?” “是的,博蒙。”柯狄士点了点头:“我还没见过如此有天份的人,若无差错,这个女孩将来必定不凡。我想要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些投资,尤其是在这种世道,不是吗?你见过有天份的人吗?” “嗯!”德?博蒙老头轻轻地点了点头,眼前浮现起那张天真稚嫩的小脸蛋帝道至尊TXT下载。其实,他和柯狄士并没有多少不同,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份投资呢。 而此时的凡尔赛宫里,陆逸正在努力地回忆着前世的七月四日是哪个国家的国庆节。因为今天就是七月四日,因为陆逸记得前世七月四日是法国与美国其中一个国家的国庆节。但是陆逸一直记不起来,于是随口对身旁的宫廷侍女问道:“茜朵妮,你知道新大陆的美国人今天在干嘛吗?” 茜朵妮是王后最喜爱的一个侍女,她年轻,漂亮,用王后曾经称呼她是一只小羊羔。在被指派来照顾陆逸之前她大多数时候负责给王后朗诵诗集以及剧作,另外还负责给王后刺绣。可能是为了照顾到陆逸的“天份”,或者是王后最近根本没时间再去听诗集之类的东西。所以她委派这个最为信赖的侍女来照顾陆逸。陆逸可能是凡尔赛宫廷史上最为受宠的王储了,他那位母亲为她已经破坏了凡尔赛宫里不少规矩,虽然他这个母亲本来就以破坏宫廷的规矩而著称。 王后认为他的孩子更应该像她当初在美泉宫(神圣罗马帝国、奥匈帝国时期哈布斯堡家族的皇宫)的成长那般自由和愉悦,尤其是她所诞下的王储比其他的孩子更加聪颖的情况下更是应该如此,这给予了陆逸不少的自由和便利。如果仅仅只从普通家庭的角度来看,有这样一位母亲的孩子无疑是幸福的,这让陆逸想起了前世那位跟国王一样温和的父亲说的一句话。前世的时候他的父亲曾经私下里跟他说过“我娶了一个母老虎,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子女不会被欺负。”现在想起来,陆逸也不禁莞尔一笑。 至于陆逸的问题,这位以才学著称的侍女也没能够回答上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本来陆逸还想用排除法,先确定美国的国庆日,再确定法国的国庆日,也就是巴士底狱拆迁纪念日。但是很显然,记住一个位于美洲的三流国家独立日对于一个欧陆第一强国的民众来说太难了。这难度不亚于让前世母国的民众去记一个中南美洲刚刚独立小国的国庆日。就算是前世美国及法国的国庆日,也是因为两个国家的纪念日很接近,外加有一部电影陆逸才勉强有点印象。 正当陆逸依然在跟自己的记忆纠结时,茜朵妮细想了一会儿又开口说道:“我猜他们应该是在欢庆新生吧。” “你怎么知道?”陆逸一脸吃惊地看着茜朵妮,如果连这都能知道的话,那么这位年轻的侍女涉猎也太过广泛了吧。放在前世的话就是能够以真才实学被某一爱好领域的男士在网上争相追捧为“女王”的人物。 “因为过来之前孟罗先生跟我说今天拉法耶特侯爵在国民大会上发表了演说,说‘今天的北美人在庆祝他们国家的新生,而我们的王国也将在不久之后获得新生’之类的话。这令我很担心。” “我也很担心……”说完,陆逸便陷入了沉默。今天就是美国的独立纪念日,那么就意味着再过十天就是法国人攻陷巴士底狱的纪念日了。陆逸现在只想让德?博蒙老头快点回来。 三天之后,德?博蒙老头终于回来了。他已经从那位叫做伊莲娜的姑娘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巴黎附近的商人们从罗亚尔宫得到指示,控制着粮食流通的上游。同时从罗亚尔宫接到指示的激进份子们也开始前往巴黎各处煽动民众的不满。 虽然在此之前德?博蒙老头已经面见过王后,将这些消息禀告给王后,通过王后让国王知晓。但是,结果除了德?博蒙老头从王后那得到一笔封赏之外,就没有了下文。而随着这个消息被束之高阁,陆逸知道,实际上现在国王已经失去了对这个王国的统治权。 可能国王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过来自罗亚尔宫的消息,但是国王无法冒着被民众的怒火吞没的危险去对付奥尔良公爵。奥尔良公爵已经举起了一件名为“民众”的挡箭牌。不管国王这个时候怎么处置奥尔良公爵,结果已经都一样了。国王若是下令逮捕奥尔良公爵,就算奥尔良公爵毫不反抗,他也能够受到愤怒民众的保护,他已经成了自由与平等的化身。民众不会相信奥尔良公爵的阴谋,只会认为这是国王对奥尔良公爵的迫害。之前那些因为抗命被下令逮捕,最后因为民众解救又不得不释放的近卫军士兵已经足够说明事情的问题了。 “我来到过这个世界,活过,挣扎过了,尽力了绝色凶器全文阅读。”回到卧室的床上陆逸将头埋在枕头里,在心中对自己安慰了一句。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事情了,几年来他一直生活在恐慌之中。也曾想过改变这个结局,但是这个幼小的躯体就如同一个牢笼一般,囚禁着他那早已成熟的心智和智慧,让他变成一个囚徒,让他无所作为。正如囚禁着他们的这座宫殿一样。 他能对自己那位国王父亲与王后母亲说若再不反抗,他们就将会被送上断头台吗?他才四岁,谁会愿意相信一个四岁小孩的话? 就像是一个对生活已经绝望的人一样,这一次,陆逸再没有理会在一旁打扰他的妹妹。过了一会儿,苏菲公主开始哭了起来,这个可怜哇哇的小公主虽然还不懂事,但是也并非不懂得为亲昵的人伤心。她以为他这个亲昵的哥哥也像是不久之前看到的那位亲人一样再也不会动了。 “呜哇……哥……哥哥……呜哥……哥哥……”小公主一边抓着陆逸背后的衣服仰头大哭,一边用含糊的法语喊着。一下子把房间里的宫廷侍女们全惊动了。 无奈的陆逸只得翻过身来,抱着这个洋娃娃开始哄她。不过这小娃娃对哭泣没什么把控能力,虽然不哭嚎了,但是还扁着嘴在陆逸的怀里一抽一抽的,豆大的眼泪还在扑嗒扑嗒地往下掉。而陆逸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这种自责并非是因为把这个可爱的妹妹给惹哭了,因为就算是再有耐心的成年人,也很保证自己在任何时候都能够对小孩保有足够的耐心。陆逸自责是因为他记起来曾经发誓应该保护好这个妹妹,还有在这个世界的家人。而刚才,他却已经开始放弃了。 “真的尽力了吗?”此刻的陆逸在自己的心中不停地追问着。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保护好家人,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吗?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在他现在所有知道的事情里,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够比这件事重要,包括被人当成怪物来看待。 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陆逸立即愣住了。因为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一件事情,一件让他感到悔恨不已的事情――他竟然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什么事情都没做,白白地浪费了许多时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走进深渊。所以……他决定挣脱这个牢笼。 想明白之后,陆逸立即放开了苏菲小公主。对茜朵妮说道:“茜朵妮,能抱我和妹妹一起去找王后吗?” “遵命,殿下。”说着,茜朵妮唤来了另外一个侍女,和那个侍女一起将陆逸以及苏菲小公主抱了起来,前往楼上的王后寝宫。 王后并没有在寝室之中,而是在寝室里面的一个私人小房间里。王后正靠在小软榻上,看上去她很疲惫。但是在看见侍女们抱着陆逸以及苏菲小公主进来之后,王后还是强打起精神来,从侍女的怀里将陆逸与苏菲小公主接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身边,一个亲了一口道:“怎么啦?我的小天使们?想妈妈了?” 苏菲小公主亲昵地赖上了自己的母亲,而一旁的陆逸则低头不语。他在下决心,同时也是在畏惧,他怕他这位母亲,这位一直很疼爱他的女人在听完他等下的话之后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亲昵。陆逸并不害怕别人的戒备,但是他不能不畏惧自己的亲人对自己的戒备,因为除了他们,陆逸在这个世界其实一无所有。但是为了挽救这个家庭…… “妈妈……”陆逸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王后母亲。 “怎么了?小宝贝儿……”王后温柔地笑着。“你今天看起来……跟往常不太一样。” 王后的话让陆逸的心抽搐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惶恐了起来。但是……为了挽救他们,为了挽救他们,陆逸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然后问道:“妈妈,您觉得我聪明吗?” 王后听完沉默了片刻,微微地侧着头,一脸幸福地看着陆逸。“是的,我的孩子。在妈妈的眼中,你是最聪明的孩子。” “那么……请您听我说,妈妈!” 第16章 巴士底狱里的SM教主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王后听完沉默了片刻,微微地侧着头,一脸幸福地看着陆逸。“是的,我的孩子。在妈妈的眼中,你是最聪明的孩子。” “那么……请您听我说,妈妈!” “嗯哼,妈妈在很认真地准备聆听。”王后笑着掐了一下陆逸的脸蛋,这个溺爱着孩子的母亲只是将陆逸一脸认真的神情当成是自己孩子聪明的表现而已。 不过此时的陆逸也没心思再去管这个,一本正经地往下说:“妈妈,暴徒正在将我们推翻……”但是才刚说到这,陆逸就看见王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这让他立即闭上了嘴巴,观察王后的反应。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王后对陆逸勉强地笑了一下:“宝贝儿,你继续说,妈妈在听。” “他们正准备攻打巴士底狱。”陆逸清楚地记得前世的教科书上记载着法国大革命是以攻打巴士底狱开始的,至于那些革命者为什么攻打巴士底狱陆逸已经记不太清了,对此陆逸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类似教科书上写着解救政治犯,摧毁封建象征之类的理由重振炎黄最新章节。对于法国大革命,在前世的时候陆逸了解得并不全面,因为这个时期所包含的人物与事件太多了,不要说是前世的陆逸,就连前世法国自己的研究者都说终其一生也只能发掘出其中的某一方面而已。 “巴士底狱?”王后皱起了眉头:“那里面有什么?黄金吗?还是粮食?” “我不知道。”陆逸摇了摇头:“我已经让德?博蒙夫人帮忙去巴士底狱查探了。” “为什么让博蒙夫人去做这事情?你太顽皮了。”听完陆逸的话,王后装出一副愠怒的样子掐了一下陆逸的小脸蛋。“她是你的老师,你怎么可以让她去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吩咐巴黎的警察局长或者巴士底狱的典狱长来汇报就行了,知道吗?” 听完王后的话,陆逸傻眼了。他现在已经有点迷糊,究竟是自己分不清状况还是王后分不清状况?他的王后母亲竟然在听说他让博蒙老头去当密探之后教导他应该如何行使权力。对于王后来说,对于一位王储的教育重要度要比一群暴民准备攻打巴士底狱的高得多。事实的确是如此,但是放在现在的话,让陆逸觉得前后的逻辑关系很奇怪。 看到陆逸傻乎乎的愣在那,王后以为吓到了自己这个孩子,随即轻叹了一声,将陆逸搂在怀中:“可怜的孩子,妈妈是不是对你太严厉了,你只是个孩子。你不会怪妈妈的,对吗?” “不,妈妈。我比任何人都爱您。”这个时候陆逸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庸人自扰,这位疼爱他的母亲竟然没有对他的行为表现出一点的惊骇。 “终有一天你将会继承这个王国,在你的身上流淌着你祖先太阳路易十四以及你外祖母特蕾西亚女王的尊贵血脉。噢……妈妈,我想她了……”说着,王后黯然流泪,自言自语道:“她是那样疼爱我。” 陆逸知道自己的王后母亲正在思念那位这个时代最令人敬佩的女人――也就是他的外祖母奥地利女大公;匈牙利及波西米亚女王――玛利亚?特蕾西亚。虽然在前世的时候,人们对她的了解不如后来的英国维多利亚女王。但是只要对这位女王稍有了解,就会发现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王不止远胜于与他处于同一历史舞台的任何一位欧洲君王,也胜过后来的任何一位女王。 与继承一个已经完成工业革命,成为世界霸主,由议会决定国家事务的维多利亚女王不同。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王继承的是一个国力衰竭、百废待兴、民生凋敝的帝国。作为一位**的封建君王,在她23岁登基之时中欧广袤的神圣罗马帝国领土上仅有一支士气低落,数量不到十万人的军队。国库空虚,食品匮乏,诸侯们各怀鬼胎,邻国虎视眈眈。但是硬是依靠这样一个女人的手腕,将一个民族纷争不断,政治环境复杂的破败帝国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并且在七年战争之中将差点成为她丈夫的表哥――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打得心惊胆战,几次濒临灭国,连在日记中都不断地描述着自己的恐惧。 若非崇拜腓特烈二世的俄国新沙皇登基倒戈,柏林最终也将像普鲁士其他地方一样沦为一片焦土,腓特烈大王的威名也不会被传颂。虽然因为俄国倒戈,使得特蕾西亚女王最终丢掉了西里西亚,但依然不妨碍奥地利人在陆逸所生活的前世都将她尊为奥地利国母。尽管她从来未加冕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世人依然对她以女皇尊称。 而对于陆逸来说,这个从来不曾见过一面的外祖母还促使了他的出生,若不是因为她派自己的舅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来法国说服他那位腼腆的国王父亲进行一次小手术,那么可能现在法国的这个王室家庭还在面临着绝嗣的危机。 这样一位女性是值得尊敬的,只不过现在并不是缅怀她的时候。陆逸还得开解自己的王后母亲,想罢,陆逸开口对王后问道:“就像妈妈疼爱我们一样吗?” “是的,宝贝儿,她疼爱我正如我疼爱你们一样……”虽然眼角还挂着泪痕,但是王后依然还是笑了。“我多么希望也能够像母亲那样。她曾跟我说过,刚刚登基之时,她没有钱,没有声望,没有军队,没有经验,没有学识。但是母亲她总能做得那么好,约瑟夫真是幸运。而我……我们却把事情弄得一团糟……”说着,王后将脸贴在了陆逸的额头上,低声喃喃道:“抱歉,宝贝儿混世小术士全文阅读。” “这不是您的错,妈妈。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坏人。”陆逸只能继续安慰着。 但是一听完陆逸的话,王后突然警醒了过来,喃喃自语道:“对,不能让你的父亲将王国政务交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这无异于自掘坟墓。”接着,王后放开了陆逸,站起来柔声对他说道:“放心,宝贝儿,妈妈和爸爸也会交给你一个稳定安宁的王国。”说完,王后开始传唤外边的侍女,吩咐她们照顾好王子和公主,而她则去见自己的国王丈夫。 坐在王后的私人休息室里,此时的陆逸感到很无力。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对以后即将发生的事情,他都感到那么无力。就算他之前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是这种决心看起来对所有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影响。王后现在要做的事情,其实都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可即便是王后已经如此坚决,陆逸此刻心中依然对未来感到无限迷惘。 7月7日。制宪议会成立,议员们开始忙碌地准备创立约束王权的宪法。就在同一天的晚上,德?博蒙老头回来了。这一次,他带回来的消息证实了陆逸的猜测――确实有人在谋划着攻打巴士底狱,不过现在巴士底狱里并没有什么政治犯。只有两位被家人托付在巴士底狱里关押照顾的精神病贵族,四个造价犯以及一个犯有“放荡罪”的侯爵。 “侯爵?”听到这里,陆逸打断了德?博蒙老头。他将疑点放在了这个侯爵身上,因为很有可能这个侯爵跟罗亚尔宫的奥尔良公爵有什么牵连。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攻打巴士底狱,否则的话,实在无法解释那群人干嘛好好的要求解救两个精神病贵族,四个造假犯和一个浪荡侯爵。 “是的!”德?博蒙老头点了点头:“萨德侯爵。” “他以前做过什么事情,我不太清楚这个‘放荡罪’是指什么。”陆逸所掌握的法语词汇之中还没有“放荡罪”这个词。 “就是……”陆逸的疑问让老头显得有些为难。不过他依然还是找到了方法,拿着手中的纸开始念给陆逸听:“他曾经多次**雏妓和他家里的男女佣人,后来与他的妻子一起**家里的佣人。在1772年的时候,一个马赛的一群妓女控告他用麻醉药品将她麻醉之后强迫那些妓女进行群交和肛交。然后他在出逃的时候又拐带了一个做修女的妯娌。所以她的丈母娘向国王陛下讨来了国王密札,把他给关进了巴士底狱。就在我去巴士底狱查探的时候,他还在对外边高喊监狱里杀犯人造谣……” “萨德侯爵……萨德……”由于一些词语还未掌握,所以类似于“**”“群交”及“肛交”这样的词语在陆逸的耳中已经自动变成了“哔哔”这样的节目脏话过滤。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从已经掌握的词语之中去揣测这个侯爵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同时也在努力地回忆着这个印象之中有点熟悉的名字。陆逸很肯定这种熟悉并非来自于此生的记忆,而是来自于前世。 “萨德?马索克!”陆逸突然抬起头来,因为他已经想起来了。他对萨德这个词的记忆是来自于前世sm这个词中的s,或者应该说前世sm这个词中的s来自于萨德这个名字。记起来之后,陆逸大笑了起来。笑的德?博蒙老头一头雾水。 这不能怪陆逸,作为一个穿越者……不,应该说任何一位穿越者只要想象一下一大群sm教徒推着大炮拿着火枪去攻打巴士底狱解救他们的sm教主都会狂笑不止。想象一下前世法国的国庆日原来是他们解救出神教教主纪念日,为此他们推翻了**的波旁王朝,高唱《马索克曲》。现在就连《马赛曲》里高唱的“marchons(前进)”在陆逸的脑海里都变成了“马索克”的音。 不过在看到德?博蒙老头那一本正经的表情之后,陆逸还是忍住了继续狂笑的冲动,对老头说道:“先生,你不觉的他们去解救一个放荡犯这很好笑吗?”虽然现在他也算是一个法国人,但是这并不妨碍陆逸在心里嘲笑浪漫而可爱的法国佬。 “那里面还有储存有两万多磅的火药。”德?博蒙老头的回答让陆逸彻底笑不出来了。 第17章 革命倒计时6天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两万多磅?”陆逸迅速地在自己的心中换算了一下,两万多磅炸药也就是十多吨。十多吨炸药摆在一起是什么样子陆逸想象不出来,但是他敢肯定那绝对够把一个巴士底狱炸飞。而若是让那些攻打巴士底狱的人得到了这些炸药,那就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弹药可以跟国王的军队进行对抗。 这个时代所谓“弹药”的概念大部分时候仅仅是指火药而已,不管是火枪还是大炮修真漫途TXT下载。只要有火药,子弹和炮弹可以轻易地获得。子弹只需要将金属熔成圆形的小弹丸,而大炮往里边塞一堆餐叉、调羹这样的小金属物件打出去就是能对密集人群造成巨大杀伤的霰弹。 “他们有枪炮吗?”陆逸继续问道。毕竟光有火药而没有枪炮可不行,除非那些暴徒打算直接用火药桶来把凡尔赛宫炸掉。 “没有!”德?博蒙摇了摇头。“不过想要获得枪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并不难。就连我都可以随便弄到几百上千把火枪。若是有人支持他们冲击类似于军营或者是修道院、军械库、兵工厂这样的地方,他们很容易就能够找到火枪甚至是大炮。” “你都可以随便弄到几百上千把火枪?你还真有钱,我的老师。”令陆逸感到吃惊的不是德?博蒙老头后面半句话,而是他前面半句话。如果连德?博蒙老头这样一个小贵族都可以随便弄到几百上千把火枪的话,那么像奥尔良公爵这样的亲王贵族不就可以随便武装起一支大军。但是随即想想那位从美国回来的拉法耶特侯爵当初都可以自己雇佣军队并且买下一条军舰去美国,陆逸也就释然了。王国的动荡不是没来由的,整个王国其实到处都充斥着不稳定因素,只是什么时候爆发而已。 “就在上次去巴黎的时候我已经委托别人卖掉了我家乡的庄园。实际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老头用平淡的语气回答了陆逸的疑问。 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陆逸沉默了,许久之后抬起头来,盯着德?博蒙老头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做,老师。” “我本就一无所有,一个已经六十一岁的老人,没有子嗣,只有一群从来不跟我往来,只等着我死去好继承我遗产的亲戚。我也没想好离开凡尔赛应该去哪。还不如留在这里为王室尽忠,保护我唯一的学生博个美名。而且……”德?博蒙老头避开了陆逸的目光,看着窗外远处那些星星点点的火把,一脸平静地回答着。“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外边乱哄哄的那群人。” “卖了多少钱?老师。”不知不觉之中,陆逸对德博蒙老头的称呼已经定格在了“老师”这个尊称上。 “最近到处都是贵族土地将会被制宪议会没收的谣言,所以贵族们都在出售土地和房子。大概只卖了400多金路易,让那些奸商狠赚了一笔。当初我去伦敦之前可是能卖最少2000金路易的。”德?博蒙忿忿说道。德?博蒙老头此时的表情让陆逸想起了前世对拆迁补偿金额不满的钉子户。 随即,陆逸出口安慰道:“没关系,老师,等我加冕之后帮你把庄园抢回来,以欺诈罪把那奸商丢进监狱,然后再罚他补偿2000金路易给你。”当然,这也并非只是陆逸的安慰之词,他心里也就是打算这么干的。反正法律已经到了没有人愿意遵守的时候,那么就只是看谁的拳头大了。 在这三年的担惊受怕之中,陆逸已经从一个崇尚自由与民主的人转变成了整个凡尔赛里最为顽固的人,这种顽固已经超越了改革派与革命者口中的那些最为反动的贵族。但是陆逸对这种转变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与所谓的“思想”无关,而是在于他的性格。 陆逸骨子里跟前世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都崇尚以牙还牙,以暴易暴。别人和和气气的说话,他就笑脸迎人和和气气地商量。别人敢没事拿他刷存在感,他就宁愿离职也要拍桌子吼得对方颜面尽失,并且不惜报以老拳。所以,就算是认可自由与民族的思想,他也格外地憎恨那些凶残的暴徒,并且打算付诸以更加凶残的方式来应对。 对于陆逸的安慰,德?博蒙老头只是笑了笑:“希望我能够活着看到那时候。”在德?博蒙老头看来,国王正值壮年,等陆逸加冕那一天估计都已经十几二十年过去了,老头自认活不到那时候。而对于这样的承诺,陆逸也没所谓。若是真能扛过大革命等到自己加冕的一天,那么他自然可以给与德?博蒙老头以这个承诺十倍的回报。若扛不过去,那这个承诺便无从谈起了。 “对了!老师。”陆逸突然记起来一件事,随即对德?博蒙老头问道:“整个巴黎储存火药最多的就是巴士底狱对吧?” “是的天界混混全文阅读!”德?博蒙点了点头。 “那么,你说……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储存着大量的火药?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巴士底狱里的火药,那么不可能只做一手准备。毕竟巴士底狱的狱卒随时都可以点燃那些火药,将整个巴士底狱给炸掉。”说道这陆逸停了下来,看着一直盯着自己发呆的德?博蒙老头问道:“怎么了?老师。” “呵呵,没什么,殿下。”老头摆了摆手手:“被您说中了,他们的确是另外准备了一些火药,我们的人发现最近有不少的武器通过塞纳河被运进巴黎,所以他们开始对那个码头及运进来的武器进行监视。接货的是罗亚尔宫派出来的人,那些河运船只全部都是奥尔良亲王公爵代理人的财产。运进巴黎的武器已经被派发到了巴黎各地,最后运到那个码头的是一船96桶火药,我怀疑罗亚尔宫把他们所有能够收集到的火药全部收集来了。但是运进来之后那只装运火药的货船就一直停在码头,既没有卸货,也没有开走。所以我正在等待国王陛下的召见,我希望能够得到让巴黎警察局查禁没收那些火药的授权……” “老师!”听到这陆逸打断了德?博蒙老头的话:“能派你的人直接炸毁那条船上的火药吗?”96桶火药大概相当于1万多磅,也就是四五吨的样子。这些火药已经相当于有巴士底狱一半的库存了,这可不是开玩笑。 “可以是可以,可是我不能在没有得到国王授权的时候就进行对首都的破坏活动。” “可若是由巴黎警察局进行查禁的话,那些火药也不会被立即销毁。那些警察会把火药储存在某个仓库。若是有人煽动暴动的话,那些暴徒还是能够轻易地得到那些火药。对吧,老师。”说完,陆逸看着德?博蒙老头,待老头点了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放心吧,老师,再过几天除了那些暴徒之外,没人会关心这件事。”是啊,再过几天除了王国西北部陆逸名义上的领地诺曼底地区、王国海军大本营所在的布列塔尼公爵领以及南部普罗旺斯伯爵领依然忠于王室之外,王国的其他地区就要开始全民大暴动了。 不过此时除了陆逸之外,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件事。德?博蒙伯爵依然还存有疑虑。见状,陆逸不得不又开口继续说道:“老师。若是事情没到那么糟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万一……我是说万一要是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那时候怎么办?一共三万多磅的火药在暴徒的手中,这足以让他们干任何事情。包括打一场战役。” 听完陆逸的话,老头沉默了,久久不语,最后轻叹了一声:“事情应该还没那么糟。” “呵呵,你又在骗小孩了,老师。” “这不是……”每次当陆逸提及骗小孩的时候都能够让德?博蒙老头为之气结。不过刚准备解释,德?博蒙老头立即就意识到他自己刚才的确只是随口一句敷衍的回应。 而陆逸依然还在用小娃娃那可爱的脸蛋没良心地笑着:“你看这样好吗?老师。我们去跟我妈妈要进入巴士底狱的授权,巴士底狱这样的养老院反正现在也没关重要的犯人,获得授权应该是很容易的。这样的授权可以让你的人可以随意处置巴士底狱里的火药。当然,这不是要让老师你的下属们将那些火药搬出来。我们可以简单一些,带足够的火绳进去。当然,我们不能伤及无辜,但是也不能够纵容暴徒。身为贵族与国王的廷臣,纵容犯罪本身就是在杀害无辜对吧?老师。” “是的!”德?博蒙老头终于像是一个对自己学生满意的老师,嘉许地点了点头。 “嘿嘿……”陆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这个时候他并不是对德?博蒙老头的嘉许感到不好意思,而是他一直都在等老头的这句话。这样他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建议老头去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所以……老师,你可以保证在暴徒攻占巴士底狱之后将巴士底狱炸毁吗?”这就是陆逸的打算。“一定要等暴徒们进入巴士底狱之后。” 接着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第18章 大革命的火药桶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他们是暴徒,若是敢攻占巴士底狱,那么他们也一定敢将你的头砍下来,挂在巴黎的某个地方。德?博蒙夫人。”在王后的觐见室里,王后抱着陆逸用坚决的语气对德?博蒙老头说道:“国王现在已经被他们弄得焦头烂额,最近一直都无法入睡。哪怕每天都在日记里写着‘今日无事’也不能让他晚上睡得更好一些。身为一名贵族以及王储的教师,难道你不应该为国王分忧吗?” 看着霸气侧漏的老娘,此时奸计得逞的陆逸早已乐得将脸蛋往自己老娘的怀里钻,拿王后那价值不菲的裙子衣料洗脸。直到王后嗔怒地拍了他一下才老实下来。 拍了陆逸一下之后,王后又心疼地摸了摸陆逸的头,继续对德博蒙老头说道:“国王那你不用担心,德?博蒙夫人。你是我和王储信任的贵族,在此临危之际,你的忠诚对于我以及国王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你的庄园我会让人将它赎回,并且再次赏赐于你。按照我的话去安排吧,一旦发现那些暴徒准备夺取那些火药,就将那些火药全部炸毁。 “是!陛下。”在王后消除了德?博蒙老头的顾虑之后,老头欣然应允。更何况,因为刚才陆逸添油加醋的描述,德?博蒙老头在王后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位丧尽家财只为效忠王室的忠良之士,他自然不能再在王后面前表现出丝毫的犹豫。 在德?博蒙老头领命退出王后觐见室之后。王后立即将怀里的陆逸拎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脸愠怒地看着陆逸:“你又开始调皮了。” 虽然自己的老娘长得很美,但是在被王后拎起来的那一瞬间,陆逸还是不禁想起了前世德国女人“德国龙骑兵”的绰号,再想想那些嫁到俄国去的彪悍女人和这个世界自己那位已经去世的外祖母……陆逸立马就老实了,要知道他眼前这位王后老娘可就是那个彪悍外祖母的小女儿。同时,陆逸也在心里面发誓,这辈子绝对不娶德国或者奥地利女人。因为他从前世的时候就听说,德国女人不止是体格彪悍,能跟男人一样干粗活,就连揍起老公来也一点都不含糊。至于儿子,收拾起来那更是妥妥的。 不过眼前这一关陆逸还是得先过的,随即陆逸抬起头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王后老娘,一脸委屈地对王后说道:“妈妈,我错了。可我想保护妈妈。” 果然,这一招对王后屡试不爽,看见陆逸那委屈的样子,王后顿时就心软了。心疼地将陆逸又抱进了怀里,对陆逸安慰道:“别怕,宝贝儿。你爸爸已经决定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从宫廷里赶出去了,用不了多久,妈妈就可以带你搬回到小特里亚农宫的农庄里照顾小羊羔了。你说好不好?” “好!”在王后的怀中,陆逸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他知道,几天之后,可能他们就再也回不到小特里亚农宫那边了。 ………… 就在德?博蒙伯爵带着王后的谕令前往巴黎开始准备对巴士底狱以及塞纳河上货运船只里的那些火药实施爆破行动的时候。王后也说服了国王,将宫廷之中他们认为与革命者站在一起的财政大臣内克尔再次解职了。 7月11日,王国国务秘书给财政大臣内克尔带去了国王的谕旨:国王陛下要内克尔立刻停止所有负责的工作,秘密离开王国。 同样被解除职务的还有支持内克尔的一些大臣,他们都被王后以及国王的兄弟们认为是宫廷之中不可靠的廷臣。而他们离开之后这些职务则全部由强硬派大臣接任。虽然对于此事的突然感到很惊讶,但是出于对国王的忠诚,内克尔还是立即执行了命令,当天就秘密启程,前往瑞士。 次日,开明的改革大臣内克尔被国王解除职务的消息传到了巴黎,确切地说应该是先传到了奥尔良公爵的府邸罗亚尔宫梦幻救赎TXT下载。立即就有人在罗亚尔宫的花园开始了演讲,整个罗亚尔宫里都在讨论着“贵族的阴谋”,宣称国王已经磨好了刀,并且将刀剑架到了人民的脖子上。他们号召市民武装起来,以对抗“国王的阴谋”。聚集在罗亚尔宫里聆听演讲的人们很快又将这个消息带到了巴黎各处。 巴黎…… “内克尔万岁!” “奥尔良公爵万岁!” “内克尔万岁!” “奥尔良公爵万岁!” “路易十七国王万岁……” 塞纳河边货运码头附近的一栋建筑里,两个老男人正冷眼看着停泊在码头栈桥边的那艘船。这正是德?博蒙老头与柯狄士。 “路易十七是谁?”听着远处传来的口号声,柯狄士对沉默不语的德?博蒙老头问道。 “国王的儿子。”德?博蒙老头不耐烦地回答道。 “那位才四岁的小殿下?他已经加冕了?” “没有,他们在诅咒国王而已。你能不能闭嘴?柯狄士,那些暴民就要过来了。”说到这德?博蒙老头想了想:“万一等下火绳烧不到那怎么办?” “没事,还有这个……”说着,柯狄士两手一抬,抓着两把燧发枪抬了起来:“马龙保证过这两把枪里打出去的弹丸能够让那艘破船上的火药爆炸。来,给你一把。”说完,柯狄士将一把燧发枪交给了德?博蒙老头,然后开始瞄准货船上装载的木桶,喃喃道:“要是打过去不会爆炸,那就是马龙的问题咯。” 德?博蒙老头跟着抬枪瞄准,然后对柯狄士问道:“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儿子在那些暴动的队伍里面吗?” “哈哈,不担心。那个小混蛋被我锁在地窖里了。哦,等等……”突然,柯狄士将枪口对准了另外一个方向。“博蒙,你看,他们在干什么?抢劫店铺,该死的,他们不会也抢劫了我的旅店吧。” 顺着柯狄士所说的方向看去,德?博蒙老头看到游行的队伍已经出现在了视线之中。他们一边高喊着内克尔万岁以及奥尔良公爵万岁的口号,一边对街边的各种店铺进行打砸抢,并且从里面找出食物,武器以及值钱的东西。 “该死的,要是他们敢碰我的旅店,我要让他们好看……”柯狄士一边诅咒着一边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些混蛋快过来了,还扛着两个人偶。啊,一个是内克,一个是奥尔良公爵。对了……博蒙,奥尔良公爵也被国王解职了吗?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顺便帮国王把他收拾了?” “没有,混蛋,你能不能用点脑子。罗亚尔宫里的那位现在谁敢动他,他只不过想用谣言让自己从这群暴民那再赚多点悲情分。快去把蜡烛拿过来,只要看见第一个暴徒上船我们就点燃火绳。” “好!”柯狄士立即将燧发枪靠在了窗口上,然后去将烛台拿了过来,回到窗边一手捏着火绳一手拿着烛台等待德?博蒙老头的命令。 慢慢地,游行队伍开始靠近码头。接着队伍之中有一群人从游行的队伍里跑了出来,领头的一个跑到了码头对游行的人们大喊着:“市民们,这里有火药,这里有我们需要的火药。一定是国王和他手下的爪牙准备好用来对付我们的。市民们,快,将那些火药搬上来,我们要用这些火药来对付那些走狗。” “嘿嘿……”看着那些人的表演,柯狄士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将手中的蜡烛往火绳上移:“爪牙?走狗?嘿嘿,你全说中了……”语音刚落,随着嗤的一声细响,被点燃放开的火绳仿佛活了过来,挣扎着带起一条白烟朝码头奔去跃韩全文阅读。 而视线可及的码头上,几个青年正在将火药桶从船上搬下来。突然,其中一个仅凭一人之力扛着一个火药桶的壮硕青年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顺着河堤迅速窜来的白烟。接着他的瞳孔原来越大…… “嗤――轰――” 德?博蒙老头和柯狄士迅速地靠在了房屋墙体的后面,在爆炸前的一瞬间,他们首先听到的不是爆炸声,而是仿佛什么东西漏气的声音,紧接着是窗户的碎花玻璃连同整个窗户一起被推进了房间里,最后传来的才是仿佛胸口被重物捶到的轰鸣,再接着……再接着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一阵阵连续的爆炸声中,双耳已经短暂失聪的柯狄士大笑了起来。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一边狂笑不止一边在地上翻滚。 “柯狄士!柯狄士……”当四周归于一片静寂之后,德?博蒙老头立即来到柯狄士的身边,一边扯着柯狄士喊他的名字,一边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 “哈哈哈哈……博蒙,我没事,博蒙。你还好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终于,柯狄士停止了狂笑,待德?博蒙点了点头之后,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看,博蒙,你看我找到什么?哈哈哈哈……奥尔良公爵的人头,哈哈哈,这做得可真像啊,他们从哪找到的。” “蜡像馆吧,你可以留着那东西抠他眼珠子玩。现在我们得赶快离开去跟马龙他们汇合,起来。”德博蒙老头立即将柯狄士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带着两把燧发枪以及奥尔良公爵的蜡像人头立即离开了那栋房屋。 此时的码头以及附近河堤街道上已经哀声遍野,到处都是洒落的残肢断臂,肠子与人身体的其他器官挂在了河堤边的墙上。德?博蒙老头不想朝那个方向看上一眼,但是柯狄士却饶有兴致地频频望去,仿佛是在看待自己的杰作一般。不过他现在可不敢笑,因为街道上不断地有市民在赶过去。而正在往相反方向走的德?博蒙老头与柯狄士很快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几个正在向码头方向跑去的年轻绅士在经过柯狄士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抓住了柯狄士的手臂,对柯狄士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市民。” 身为一个演技派老流氓,柯狄士并没有慌张,而是装出一副焦急愤慨的样子大声对那个年轻的绅士逐字逐句喊道:“我们――正在高喊‘奥尔良公爵万岁’……”柯狄士稍微停顿了一下,待那位绅士认真地点了点头后才继续吼道:“然后――游行,有人――说――码头有火药,结果――要大家――上去搬。可是――有个混蛋,不小心――引燃了火药――爆炸了!我――”柯狄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救下来――奥尔良公爵――的人头!” 听完了柯狄士的解释,那位年轻的绅士虽然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立即放开柯狄士的手臂,而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对柯狄士说道:“不是市民不小心引燃了火药,是国王的走狗们将火药点燃,炸死了大批的市民,知道吗?”说完,那个年轻的绅士将五个金路易放在了柯狄士的手中。 看到有金币,柯狄士立即抓牢,但还是装作双耳失聪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对那个年轻的绅士大声吼道:“哈?” 见状,那个年轻的绅士恨恨地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有不少的无套裤汉围拢,索性也像柯狄士那样大声对柯狄士吼道:“是国王的走狗――点燃了――那些火药,炸死了――大批市民。” “哦哦哦……”柯狄士连忙点头,并且把那几个金路易放进了口袋。对周围大吼道:“是国王的走狗――点燃了――那些火药!是国王的走狗――点燃了――那些火药!”一边一路高喊着,柯狄士抱着那颗奥尔良公爵的人头追上了德?博蒙老头,然后迅速地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此时他的心中窃喜不已,因为他刚才不止赚到了五个金路易,而且还看到了不少市民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很显然,他们已经听到了之前柯狄士的高吼,并且看到了行贿的那一幕。 第19章 巴黎暴动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看,博蒙!”柯狄士将五个金路易在手中轻轻地抖了抖,发出悦耳的声音:“等下干完活我可以请你们去喝一杯。” “收好你的钱,柯狄士,你手上的钱随时可能让你丧命。”在阴暗潮湿的巷子中穿行着,德?博蒙老头对柯狄士提醒道。 仿佛是为了证明德?博蒙老头的话一般,前方的巷子口冒出了几个无套裤汉。不过他们并非冲着柯狄士手中的钱而来,他们正拖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士,粗暴地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拉进巷子里,扯烂她的衣服。 “看在上帝的份上,求求你们了……”那个女人被拖到巷子里之后,依然还在无助地哭嚎着请求那些无套裤汉放过他。 眼见巷子口被堵住了,德?博蒙老头与柯狄士对视了一眼,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拐进了另外一个巷子。但是才刚走了几步,柯狄士就停下来楞在了原地。 “看在上帝的份上,谁来帮帮我?呜呜……”那女人的哀嚎还在巷子里回荡着,回答她的是一声清脆的耳光以及那些无套裤汉的咒骂三国之暴君颜良最新章节。 “接着,博蒙!”柯狄士将手中的燧发枪丢给了博蒙老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朝哭嚎方向走去。 那个可怜的女人还在拼命地挣扎着,四个无套裤汉正在慌乱地将她按住,然后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那女人几个巴掌,将那个女人扇得晕头转向。见女人已经不再挣扎,这时候其中一个暴民淫笑着擦了一下嘴角,解开裤带。可是还没等他解完裤带,只见他低垂的头突然昂了起来,接着一道红线从他脆弱的喉咙上划过,瞬息之后殷红的鲜血从那条红线中涌出。 左手松开那些脏乱的头发,柯狄士将那个捂着喉咙的无套裤汉推到一边。剩下三个无套裤汉还没反应过来,柯狄士已经一脚踹翻了那个已经解开裤带跪在地上准备好施暴的家伙,一手按住另外个正抓着女人双手的无套裤汉,以左手按在了他的额头,将那颗脑袋顶向墙壁,以匕首一下准确地刺穿了他的心脏。接着利落地将匕首拔出转身往上一提,匕首在空气之中划出一条弧线,弧线带起的鲜血飞溅在墙壁上。被柯狄士踹倒在地的那个无套裤汉才刚起身就被那匕首带起的弧线划开了喉咙,捂着脖子又倒了下去,整个人在地上抽搐着。就像他暴露在外的那根东西一样慢慢地痿了下去,再也动不了。 眼见三个同伙被杀,最后一个年轻的无套裤汉抱着那个精美的箱子慢慢后退,接着突然转身夺路而逃。可是才刚刚转身就撞在了一个黑影上…… “抱歉!” 听到那个黑影的道歉声,年轻的无套裤汉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将视线慢慢下移,最后定格在了那柄已经穿透他胸膛的手杖剑上。在他瘫软下去之前,那个黑影接过了他手中的拎着的精美小箱子,口中还嘟囔着抱怨:“真会给我惹麻烦。” 杀掉最后一个暴徒之后,德?博蒙老头拔出手杖剑,在地上的尸体身上擦了擦。然后将那个精美的小箱子丢给了柯狄士:“你照看好这位女士,我出去看看那辆马上还有没有活人。” “好的,博蒙。”柯狄士欣喜地将那个精美的小箱子抱在怀中,然后蹲下来捏着那个靠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女人下巴,将她的脸扳转了过来。这个可怜的女人漂亮的脸蛋已经被那些暴徒给打肿了,泪痕弄花了她脸上的化妆,但是依然还是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个标志的女人。以至于让柯狄士不禁将捏着她下巴的手顺着她脖子上细嫩的肌肤慢慢下移,最后放在了她丰满的胸部轻捏了两下揩油。 “可怜的夫人。看那些混蛋对你做了什么。”不知道是故意这么做还是无意之为,柯狄士一边在趁机揩油,一边对那个女人安慰道。 而在巷子外,一辆马车正停在马路边上。车夫早已不知去向,从马车顶上行李架上堆放的行礼来看,马车的主人正打算出行,在经过这里的时候被那几个暴徒被拦住了。德?博蒙老头左右看了看,然后上前将车厢的门打开,接着他愣在了那里…… 打开车厢的第一眼,德?博蒙老头就看到一个靠在座位上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已经死了……他看上去跟陆逸差不多大,长得跟陆逸一样可爱。以至于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老头错以为那个死掉的小男孩就是陆逸。这个小男孩的父亲临终之前依然还在保护他的孩子,但是最终还是被暴徒杀死在了车厢的地板上。 狠狠地关上车门之后,德?博蒙老头回到了巷子里。 “看,博蒙。我们发财了。”见德?博蒙回来,柯狄士欣喜地向他展示着精美箱子里的东西。箱子里分层放置着珠宝首饰,金币以及债券和地契。 不过刚才车厢里看到的情景让德?博蒙老头没心思再去欣赏那些财物,板着一张脸对柯狄士说道:“把那些东西还给她,那些暴徒杀死了她的丈夫还有孩子。现在,拉这个可怜的女人起来,给她一件无套裤汉的衣服,带她一起离开这里。” 听到老头的吩咐,柯狄士歪着嘴抱怨了几句止末白马怕青牛最新章节。然后将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将那几块还挂在女人身上的华美布料扒了下来,将一件德?博蒙老头从地上尸体身上扒下来的衣物套在的女人身上,再把女人的头发用破布包了起来。搀着女人跟着德?博蒙老头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入夜,与巴士底狱隔河相望的一栋民宅里,德?博蒙老头眺望着远处的巴士底狱久久不语。白天整个城市的躁动似乎也随着夜晚的来临沉寂了下去。但是德?博蒙老头并不这么认为,所以他才会在这里等待,监视这里的状况以及等待柯狄士的归来。在临近午夜之时,让德?博蒙老头久候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打开房门之后,两男一女走了进来,围坐在了房间的那张小圆桌边。 坐下之后,柯狄士看了床上盖着毯子的那个女人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她怎么样?” “应该没什么事,一直都在躺着睡觉,没吃东西,也不说话。” 听德?博蒙老头说完,那个随着柯狄士以及马龙一起进来的少女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想要翻开毛毯看看。但是毛毯被紧紧的拽着,互相扯了一会之后,毛毯下面传来了嘤嘤的哭泣声。随即少女朝三个老男人说道:“她根本就没睡,要让她昏睡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德?博蒙老头,但是老头摆了摆手:“算了,不用管她,伊莱诺。过来,跟我说说你们打探到了什么。” “他们现在已经组成了另外一个政府,就在傍晚的时候 ……”柯狄士接过了话:“因为今天码头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一批暴徒抢劫了兵工厂和军械库,还从荣军院和一部分法兰西卫队士兵那得到了大批的枪械以及一些大炮……” “嗯!”德?博蒙点了点头:“那些武器分布太散了,我们根本不能阻止他们获得那些武器。我们现在只要看好外边那个养老院(巴士底狱)就可以了。那个所谓的‘另外一个政府’是怎么回事?” “傍晚的时候,那些第三等级代表带着暴徒包围了市政厅。他们在那里要求原来的巴黎市政府官员和他们一起组成一个叫“常务委员会”的组织。然后开始组织市民团,说是为了对付国王手下的那些外籍军团,维护巴黎的秩序。他们大概已经组织起了三万多人,现在已经跟法兰西卫队一起,在各个街道上检查可疑人员,制止城市里的暴动。” “虽然那些暴动就是他们自己搞的鬼,不过城里的暴动的确应该越快结束越好,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害。那你们刚才过来的时候没遇到麻烦吗?”德?博蒙老头说到一半,只见伊莱诺得意地指了指她的袖子。她的袖子上套了一个袖标。 “嘿嘿……”柯狄士笑了笑:“多亏伊莱诺,他们在市政厅广场前开始组织市民团的时候,她以前在罗亚尔宫里认识那些‘朋友’就让她帮忙进行组织。不过现在市民团里都在传闻国王准备镇压他们,说国王已经派了几万军队开进了圣安东街区,驻扎在巴士底监狱的士兵已经将大炮已经对准了他们,随时准备屠杀。博蒙,我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德?博蒙摇了摇头:“我们在这里把事情办完了就走。” “去哪?” “凡尔赛……我已经都准备好了,只要把巴士底狱里的那些炸药引爆,我们就离开这里。等到了凡尔赛,你们就该像样点,认真的为国王陛下效力了,尤其是你,柯狄士。” “那我的儿子怎么办?”柯狄士面带忧色地问道:“我可不想他混在市民团的队伍里被国王的骑兵踩死。” “放心,大叔。今天我看见他了,他正在跟着个大人物做事。”伊莱诺微笑着安慰道:“他看见我好像还挺得意的,听说还有不少小姑娘仰慕他。像他这样靠嘴巴让别人做事的都很安全,有事的只会是外边那群跟我们一样拿枪做事的。”言语之中,伊莱诺这个姑娘似乎对现在的这种处境很不满。 第20章 攻占巴士底狱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伊莱诺的不满也反应了当前王权所面临的状况。本来这个姑娘以为跟着德?博蒙老头以及柯狄士一起做事可以为自己谋得一个比进出文化沙龙以及革命俱乐部更好的出路。结果现在却要跟着三个老男人一起干工兵的活。以她的眼光及魅力,在权利如此动荡的时候委身于一个年轻的第三等级代表跻身巴黎的上流社会并不难。 不管是德?博蒙老头,柯狄士还是马龙都看出了她的不满。不过他们对此也无可奈何,谁都想不到局势竟然会变动得如此之快,仅仅只是两天之前,没有人会相信国王已经失去了对巴黎的控制。但是现在,王权在巴黎跌落就发生在了他们眼前。 对此,德?博蒙跟干脆地拿出了一小袋金币,丢在了桌子上。对伊莱诺说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回到市民团那边。” 伊莱诺犹豫地看了看德?博蒙老头,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袋钱。咬着小嘴唇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忿忿不平地骂道:“没门,老头。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心狠手辣的老混蛋了。只要我敢拿这袋钱,估计我还没走到门口你们就会在我的背后来上一刀。到王宫之后你们的报酬最好能让我满意,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们这三个老混蛋。” “嗯!”德?博蒙轻轻地点了点头:“包你满意,我会想办法把你安排到最尊贵的青年才俊身边。”德?博蒙嘴上一边应着,一边在想应该把这个市侩的小妖精介绍给谁。他当初在凡尔赛里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不过现在那些“青年才俊”要么死了,要么已经成了一个跟他一样的老头。想来想去,德?博蒙老头脑中不停闪过的脸谱最终停在了陆逸那张小脸蛋上。 那应该也算是一个“青年才俊”吧,而且是真正的“最尊贵”,如假包换。想着,德?博蒙老头又瞄了一眼忿忿的伊莱诺,心想如果把这个泼辣的小妖精放在陆逸身边的话,这个小妖精会怎么对付自己殖装全文阅读。 一夜就这么宁静地过去,第二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城里四处响起的钟声将德?博蒙老头给吵醒了。醒来之后,老头立即让马龙再去将之前已经埋设好的几条火绳都给检查了一遍。待马龙回来的时候,缺乏弹药的市民团将巴士底狱包围了。 巴士底监狱最初是监狱巴黎城内的一座城堡,它有着高达30米高的城墙和25米宽8米深的壕沟,城墙上面安放着15门重炮。它一度被视为固若金汤的堡垒,但是随着进攻手段的发展,城堡这种防守方式已经不再符合军事需要,所以巴士底狱被改造成了监狱。这里曾经关押一些被国王的密札逮捕的犯人,这些犯人中有“铁面人”这样的迷一样的人物,还有启蒙思想家伏尔泰。虽然现在已经变得跟一个养老院和精神病院无异,但是因为其中储存着市民团紧缺的弹药,所以他再度被宣传成了王权**的象征。 此时在巴士底狱内只有七八十个狱卒,其中有一半是干杂活的,另外一半才是正儿八经的守卫。再加上因为之前的巴黎的暴乱赶来的瑞士雇佣兵一共也就一百出头的守卫。巴士底监狱的狱长德罗内显然也不是什么称职的防卫指挥官,他只不过是从父辈的手里接过这个行当而已。 随着太阳的升起,巴士底狱前的市民团以及赶来的市民越来越多。随即,惊恐的狱长德罗内将武器全部派发给了守卫,大炮装填戒备。眼看着冲突马上就要发生,刚刚成立的市政委员会立即派出了几个谈判代表,前往狱中劝降。迫于形势,狱长德罗内已经答应投降,并且为了表示友好,他邀请几位谈判代表留下来吃顿午饭。本来德罗内狱长只是期望他的友好能够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够有一些保障,但是偏偏就是这个举动害了他和他手下的士兵们。 巴士底狱里正在进行愉快的午餐,但是在巴士底狱外,成千上万还饿着肚子等待的民团与市民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见被派去谈判的人还没回来,认为代表们已经被凶残的德罗内狱长关押。接着进攻开始了,民团与市民轻易地弄断了巴士底狱外层的吊桥,进入了巴士底狱的内层防卫…… 见暴动的人群已经攻入内层,狱长德罗内命令士兵立即就位,朝人群射击;同时大炮装填,朝人群开炮,顿时巴士底狱前的人群仿佛被割麦一般扫倒一片。但是这样的攻击似乎并没有能够吓倒那些市民,随即他们开始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进攻的民团及市民被巴士底狱内层的防卫死死地压制,于是他们只能从周围的街垒向巴士底狱还击。他们还将那些四处搜刮来的各式大炮推了出来,对着巴士底狱还击。虽然他们却缺乏真正的炮手,但那些大炮依然还是在他们的手中发出了轰鸣。炮弹不停地打在了监狱墙上,打得砖屑纷飞。可是因为巴士底狱的城墙太厚,所以根本无法对巴士底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民团和市民围着巴士底狱打了一个多小时,伤亡越来越大。接着在市政厅待命的法兰西卫队被那些英勇的市民给感染了,他们加入了围攻巴士底狱的行列。他们将大炮推到了巴士底狱前。狱长德罗内见到人群之中出现的蓝衫队(法兰西卫队),知道防守巴士底狱无望,立即与同僚下属商量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投降。 这种商讨很快就有了结果,随即狱长德罗内向市民团发去了谈判的信函,要求在保证巴士底狱所有狱卒以及守卫们安全的情况下向市政委员会投降。否则就点燃巴士底狱中储存的所有火药,跟巴士底狱同归于尽。但是愤怒的市民团立即拒绝了狱长德罗内的要求,因为在进攻巴士底狱的时候已经有近百的市民团成员死亡。 最后法兰西卫队之中熟练的炮兵用大炮打开了巴士底狱的大门,愤怒的民众涌入巴士底狱,而巴士底狱之中的火药最终还是没有被点燃。连同狱长德罗内在内,巴士底狱中的所有狱卒以及卫兵被揪了出来。民众们对他们拳打脚踢以宣泄心中的怒火。当看到其中一名下属被殴打致死,狱长德罗内一边哀嚎一边高喊着“杀了我吧”。愤怒的民众随即将他乱刀砍死,然后将他的头颅割了下来,挑在了长矛上。 “积蓄了数百年的怒火……”看着巴士底狱前的那一幕,德?博蒙被震惊了。 “看,监狱里面有东西被运出来了特工重生之都市新农民全文阅读。”指着一台从监狱里出来的马车,伊莱诺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听到了伊莱诺的话,德?博蒙老头回过神来,眯着眼睛盯着那台通过监狱吊桥的马车看了一会儿,最后放弃道:“人老了连眼睛都不太好使了,马龙,那台马车上装的是火药桶吗?” “不!”马龙摇了摇头:“看来那些火药对于那些暴徒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他们更看重值钱的东西。有人把监狱里面能找到的值钱货全给搜刮了出来,连铜尿壶都没放过。博蒙,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德?博蒙摆了摆手收:“不,不等了。巴士底狱狱长的下场让我感到很不安。去吧,马龙,把那些火药引爆,我们离开这里。你注意安全。” “好的!”点了点头之后,马龙离开了房间。 看着马龙离开之后,柯狄士笑着对德?博蒙问道:“你是害怕自己的头像那个狱长一样被挑在长矛上吗?” “他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可怜的家伙,就算他被派去跟敌国打仗也好过于看守这个养老院。起码在战场上,体面地投降之后不会被这样侮辱,作为战俘的话,还可以从对手那里领取与他身份相匹配的饷银。” “这样的敌人还真是愚蠢。”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伊莱诺鄙夷地撇了一句。 “这些钱在战争结束之后将会与赎金一起结算。”德?博蒙老头笑了笑:“不过显然,巴黎的市民们并不想要赎金。他们已经得到了那个狱长的大多数财产,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些钱能让你们帮我报仇吗?”就在德?博蒙老头他们在房间里闲聊的时候,那位从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都没开口的年轻夫人,看着窗外那些在巴士底狱前庆祝的民众突然插了一句。 与柯狄士以及伊莱诺的惊讶不同,德?博蒙老头对那位年轻夫人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日安,夫人。我很高兴看到你没事。” “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吗?”那位年轻的夫人突然大吼了一声,声线在不停地颤抖着。看得出来她正在努力地试图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是却无法阻止双眼涌出的热泪。 对此,德?博蒙老头并不在意,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夫人的境遇一般淡淡地回答道:“虽然看起来脸上还有一些淤青,但是可以将磨碎的珍珠粉敷在脸上,用不了几天那些淤青就会消退。对此我有一些独到的经验,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可以慢慢教你。” 年轻的夫人带着泪痕瞪着德?博蒙老头看了一会,最后,无助地痛哭了起来:“他们杀了我的丈夫,杀了我的孩子。呜呜……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可以……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做……呜呜……” “我们已经把他们杀了,四条命换两条命。而且你得到了你丈夫的所有财产。”见惯了生死的德?博蒙老头不带任何感情地回答道,他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经历了这些惨剧的这个女人需要的不是什么安慰,而是一个活下去的信念。 “对,那些钱,那些钱……”听德?博蒙老头这么一说,年轻的夫人立即抓住了老头的手:“那些钱都给你们,只要您能帮我。” “可是……”德?博蒙老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们已经帮你杀掉了你的仇人,你还要我们做什么?夫人。” “不,不够。”年轻的夫人拼命地摇着头,接着恶狠狠地说道:“我要他们全部给我的孩子偿命。” “忘了这些吧,夫人。拿着那些钱好好的过,你这么年轻,可以再找一个丈夫,很快你又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的……” “然后再让那些人杀死我的孩子吗?”不等德?博蒙老头说完,年轻的夫人打断了他的话:“您有孩子吗?先生战国一和尚。” “没有!”德?博蒙摇了摇头。 “我可以嫁给您,哪怕您只是一个无套裤汉。” “呃……”德?博蒙老头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夫人会这么回答,这在他意料之外。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一身无套裤汉的装束后,德?博蒙摇了摇头:“虽然我必须承认您的美貌,夫人。但是我个人并没有结婚的打算。” “那么您呢?先生。”年轻的夫人转而拉住了柯狄士的手。“是您救了我对吗?先生,您是一位绅士,我看得到在您粗陋的衣衫下面那颗善良的心。” “哈哈,荣幸之至,夫人。”柯狄士大笑了起来,接着轻轻地抚了抚那位年轻夫人的手背:“可是……您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知道,我知道。”年轻的夫人连忙回答道:“你们是外面那些暴徒的敌人,但我知道你们都是绅士,还有这位女士……” “这是我的女儿!”柯狄士微笑着补充了一句,整个人都变得绅士了起来。 听到柯狄士的介绍,那位看上去比伊莱诺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夫人楞了一下。 “放心,夫人,这个老混蛋,也就是你说的‘绅士’,他说的‘我爸’已经丧偶了。”伊莱诺在一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又耸了耸肩肩膀,就像是一个青春期的问题女孩一样回答道:“放心,我很好。我不在乎这个老混蛋再找哪个女人来当我妈妈,也不在乎那个女人比我大几岁,反正她们都会很快守寡。不过你应该先问问那个死老头,他是这个老混蛋的爹。” “嘿……等等,这……”刚才还在一脸贱笑的柯狄士现在慌了,想要立即停止这个玩笑。 “你闭嘴……”德?博蒙老头冲着柯狄士大喝一声,像一位顽固的老父亲一样转过来对那位年轻的夫人说道:“这事我同意了,就这样。” “嘿!不行,博蒙,你不能这样。”柯狄士连忙对那位年轻的夫人解释道:“这个老头不是我的父亲,而这个女孩也不是我的女儿。明白吗?夫人。” 就在那个年轻的夫人疑惑的时候,马龙突然闯了进来。“博蒙,事情不太妙,我点燃了两根我们事先准备好的火绳,但是根本不起效。可能是防卫监狱的士兵在刚才战斗的时候把我们摆放的火药桶给搬走了,现在怎么办?我们撤吗?” 马龙的话让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躁动声在不断地传来。 “该死!”柯狄士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我们早该在那些暴徒围拢巴士底狱的时候就把整个监狱引爆。那么,还有一条呢?” 马龙:“还有一条我没敢点,怕那根再失效。如果那根再点掉的话,我怕我们就得进去把那些火药桶给点着了。” “嗯,你做的没错。别慌!柯狄士。”德?博蒙轻轻地拍了一下柯狄士的肩膀,向墙角靠着的两把燧发枪走去。“你们带着这位夫人先离开,在沙维尔镇的旅馆等我一下。”德?博蒙一边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将两条燧发枪上的燧石拆了下来。接着将其中一块燧石在另外一块燧石上擦了一下,带起一条火花后才满意地将燧石装进了口袋里。“好了,走吧。快点离开这里。”说着,就要离开房间。 “等等,博蒙!”柯狄士突然抓住了德?博蒙的手臂:“我和你一起去。” 德?博蒙拉开了柯狄士的手:“放心,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况且……”德?博蒙老头看了看那位年轻的夫人,又开起了玩笑。:“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士刚向你求婚?而你的身手很容易让她守寡。” 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不再管他们,离开了这栋房屋。 第21章 国王军团进行曲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马龙,两万磅的火药威力有多大?”走在塞纳河南岸的街道上,柯狄士忍不住对马龙问道。 “不知道!”马龙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那样的情景。估计能够把整个巴士底狱炸飞,接着飞溅的砖石能杀掉巴士底狱附近的所有暴徒。” 柯狄士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的担忧:“那你说……博蒙还能回来么?他是骗我们的?” 马龙楞了一下,突然暴怒了起来:“你别问我,老混蛋,我怎么知道。”但是暴怒之后马龙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刚才的暴怒只是因为那股熟悉的恐惧与回忆又涌上心头,让他突然之间不知所措而已。 许多年前,他们曾经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些往日的伙伴往往也像今天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与他们谈笑道别,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那个伙伴已经离开了人世。而马龙现在突然意识到,他们就在刚才,可能又重复了一次这样的事。 “要不然,我们回去看看?”很显然,不止是马龙,柯狄士也有着这种相似的恐惧。 “嗯!”马龙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待马龙点头之后,柯狄士立即扭头对伊莱诺说道:“伊莱诺,你带这位夫人去沙维尔镇的旅馆等我们[火影]夫人全文阅读。若是我们没有回来,那就让我儿子去给我收尸。”说完之后,柯狄士与马龙也不管伊莱诺对着他们的背影骂什么,加快脚步往回赶。 巴士底狱里…… “是啊,他们对我用尽了酷刑,但是我从来未曾屈服过……”在巴士底狱高墙内侧的墙边,一个曾经的犯人――萨德侯爵,正在向胜利的巴黎市民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他所编撰的监狱生活,赢得阵阵喝彩声。这个时候,市民要不就是忙着从巴士底狱里搜刮点什么,要么就是像在这聆听一个精神病人演讲的民众一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听着那些关于王权残暴的谣言,以满足自己心中想象的正义。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老头大摇大摆地窜了进来,就像在自己家里的院子里闲逛一般,拐进了城堡建筑之中。 “咚―咚――咚咚――咚……”巴士底狱昏暗的狱室走廊里响起了一阵仿佛步兵团行进鼓点的敲打声,这让正在走廊尽头闲聊的两个市民团卫兵警戒了起来。接着,他们听见有人正准确地踩着那节奏慢慢地靠近。那个人配合着鼓点,哼着低沉的歌声。 两个市民团卫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对另一个满脸疑惑的市民团卫兵说道:“国王军团进行曲(marcheduregimentduroi)。”显然,这向同伴说明的卫兵并不单单只是一般的市民,他有可能是士兵或者曾经效力于国王军团。 这首带着早期浓重宫廷乐风的巴洛克乐曲是太阳王路易十四命宫廷御用音乐家卢利,为欧洲第一支全装配燧发枪的现代化军团――国王军团创作的专属军乐。这支军团不仅开创了全欧洲第一个军队全装配燧发枪的先例,也开创了全欧洲第一个军团拥有军乐的先例。作为最为古老的军乐,并不是所有国王的臣民都知道这首曲子,但是曾经效力于国王军团的士兵则肯定听过这首军乐。 而在那阴暗走廊里响起的低沉轻哼之中,这首进行曲听起来却显得如此悲壮和凄凉,犹如为王权的没落而悲戚一般。 “咔嚓!”其中一个市民团的卫兵掰开了夹着燧石的击锤,抬枪瞄准。就在走廊拐角那个人影出现之后,立即扣动了扳机。紧接着嗤的一声细响,燧发枪上的引药燃起。可是就在引药燃起的同时,只见那个黑影突然闪了一下,而举枪瞄准的卫兵已经来不及再调转枪口了…… “啪――”枪声终于响起,也不知道究竟打中了哪里,只看见回荡的巨大声响将牢狱之中的墙灰震落下来。而国王兵团进行曲那低沉的轻哼依然没有停止。一柄细剑迅速地划过走廊两旁铁牢的栅栏,发出的声响替代了乐曲之中一段连续的鼓点声…… 慌乱之中,另外一个市民团卫兵用大拇指掰开了击锤。可是还未将燧发枪上的击锤卡住,那根大拇指就飞离了那个市民团卫兵的手掌。而击锤上的燧石则擦开了火花…… “啊――”大拇指被切落的市民团卫兵大声喊了起来,惨叫声中第二声枪响了,子弹打在了天花板上。而巨大的回音慢慢消散的时候,两个市民团卫兵已经倒在了走廊上,瞪大了眼睛一阵一阵地抽搐着。 国王兵团进行曲依然还在昏暗的监狱之中前行,随着那低沉的轻哼与刀光剑影在监狱的过道上留下一具具尸体。最后,行进的乐声终于来到了储存着火药桶的大牢房之中,乐声结束。 进入火药储藏室之后,德?博蒙老头走到了靠近外侧墙壁的墙角。 墙角的地板上残留着两堆火药燃尽之后留下的痕迹。这显然就是被马龙点燃的两根火绳所引燃的火药,但是由于压在上面的火药桶已经不知所踪,所以这两堆被引燃的火药没能够引起这个火药库的大爆炸。 见状,德?博蒙老头向另外一堆火药桶走去,见这堆火药以及埋在火药里的引线被凿开的药桶完好如初地压着,德?博蒙老头顿时心情大好,随即又哼起了那首《国王军团进行曲》,不过这一次,曲调的节奏比刚才明快了许多。在庆幸的同时,德?博蒙老头也在心中抱怨马龙为什么不干脆地将第三根引线点燃,害的他还得亲自进来一趟红楼之林家长公子TXT下载。虽然德?博蒙老头知道马龙那么做是对的,但是人难免心中总会有那么多的“早知道这样”及“早知道那样”,就连他也不例外。 检查完毕之后,德?博蒙老头再多逗留,转身离开了这个火药库。毕竟,在两百多个火药桶之中站着任谁都不会觉得有多好受。就在德?博蒙离开这个火药库没多久,一个法兰西卫队装束的年轻军官带着一群市民团成员冲进了这个火药库。 看着一路进来满地的尸体,年轻的军官皱紧了眉头。“快点,把你们手里的枪放在旁边,将那些角落里的火药桶搬开,检查所有可以的痕迹。”年轻的军官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对那群市民团卫兵大喊道。 随即,那些市民放下了手里的燧发枪,一起动手搬开了堆放在角落之中的火药桶。其中有个市民将脸贴着墙壁,朝堆放火药桶的角落看了一眼。片刻时候,他脸上的神情由疑惑变成了恐惧,瞳孔遽然变大。 “快,快点,里面的墙壁被凿了一个洞。那里有一堆火药。”那个市民立即回过头来大声对同伴喊道。 “朝那里撒尿,快!”年轻的军官最快反应了过来,并且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决断。他一边大喊着,接一边将一个个市民往火药桶上赶:“快,快上去,往那里撒一泡尿。” 按照年轻军官的吩咐,几个市民团卫兵慌张张地爬了上去。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因为恐惧。其中有一个甚至还等不及爬到火药桶的顶端裤子已经开始湿了。不过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再去管它,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地看着已经爬到火药桶顶端的那几个市民解开裤带。 那几个市民浑身颤抖着,将裤子褪了下来,然后紧张地看着撒在墙壁上的尿液顺着墙壁慢慢下流。但是此时墙壁已经变成了他们最大的敌人,凹凸不平的墙壁让那水流以不规则的流向偏离目标。最后终于有一道水流即将靠近那堆火药,可就在这个时候…… 嗤得一声细响,那群正对这墙壁撒尿的市民团卫兵只见底下一道白烟腾起,紧接着身下一整片地方都在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再接着…… 轰――嗡嗡嗡…… 远处传来的爆炸声让正在往回赶的柯狄士与马龙停下了脚步,望着巴士底狱的方向愣在了原地。 “已经……晚了!”看着远处慢慢升腾而起的浓烟,柯狄士喃喃道。 马龙:“柯狄士,你说……” “先别说,马龙。我们现在赶过去看看,可以吗?你先什么都不要说。”柯狄士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只能尽量回避提及任何有关于德?博蒙老头安危的话题以拖延噩耗的到来,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的愚蠢,但是现在,至少是现在,不管是他还是马龙都愿意这么做。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巴士底狱前的广场上。连同广场在内,巴士底狱附近已经变成人间炼狱。广场上四处可见被巴士底狱飞溅出来的巨石砸死砸伤的人,还未完全消散的浓烟与灰尘里哀嚎遍野。可以想象当大爆炸发生时,情景有多么恐怖,就连他们在广场上行走都不时地需要避开旁边的石头,而大爆炸发生的时候这些暴动的市民正在广场上进行攻陷巴士底狱的胜利庆祝。 当柯狄士与马龙走到巴士底狱的壕沟边时,终于看见了夕阳下巴士底狱残垣断壁的轮廓。夕阳的余晖穿过烟雾与灰尘,让此事只剩下一面残垣的巴士底狱看起来格外的凄凉。巴士底狱如今只剩下了半截墙壁与半个塔楼。乱石将整个巴士底狱内层全部埋在了里面,填平了一段壕沟。不要说在巴士底狱里的人群,就连站在巴士底狱外壕沟边的人都未必能够幸免,飞溅的砖石不仅遍布周围的壕沟,还砸烂了几栋在巴士底狱附近的民宅。 “我们……去第三个个引爆点看看吧。”站在壕沟边楞了一会儿之后,柯狄士轻声对马龙说道。 “嗯!”马龙点了点头,两人默默地向第三个引爆点走去。 第22章 陆逸的“漂亮母亲”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夜幕降临时,柯狄士和马龙垂头丧气地来到了沙维尔镇外。他们到第三个引爆点的时候,发现那已经被砖石给埋了。所以只能无奈地前往沙维尔镇的旅馆。可是他们才刚刚进入旅馆,就看见德?博蒙很淡定地坐在旅馆一楼的圆桌边用餐巾擦着嘴角,显然,他刚刚吃完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见柯狄士和马龙进来,德?博蒙笑着放下了餐巾:“你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你们不饿的话,那我们就立即上路吧。” “老混蛋,我们走了一法里(约合四公里)远的路,你就不能让我们歇一会吗?”嘴上虽然不停地咒骂着,但是柯狄士和马龙还是一脸欣喜地在饭桌边坐了下来。然后将桌子上剩下的食物一个劲地往嘴巴里塞。 “这个旅馆厨娘做的东西没有我那个旅馆厨娘做的东西好吃……”一边吃着桌上的东西,柯狄士一边抱怨着。待到腹中的饥饿感没那么强烈的时候,柯狄士终于注意到了坐在伊莱诺以及那位年轻夫人中间的那个男人。 “这个家伙是谁?”柯狄士用手中吃剩下的骨头指了指那个陌生的男人,对德?博蒙问道。 “萨德侯爵,和你一样,是个放浪的人。而且他喜欢把那些内容给写下来。”德?博蒙面带微笑地看了萨德侯爵一眼,对他问道:“对吧,萨德侯爵。” 萨德侯爵本想不理会德?博蒙老头,但是在感觉到伊莱诺抵在他腰间的匕首之后,不得不点了点头。但是为了出气,他还是狠狠地捏了一下已经在他手掌之中的臀部,而那位可怜的年轻夫人,也只能抿着嘴像一个不懂得反抗的少女一般忍了下来。 但是此时并不只是她,就连骚扰她的萨德侯爵也憋屈得如同一个小女人一般。他本来正在巴士底狱里进行着慷慨激扬的反王权暴政演讲,博得阵阵喝彩。结果看见一个老头带着一脸热情的微笑,像一个老朋友一样靠上来将他揽住,用一把匕首抵着他,在见到了那把匕首上的鲜血之后,萨德侯爵不得不匆匆忙忙地跟回头那些热情的粉丝们告别,老老实实地跟着德?博蒙老头离开巴士底狱。 接着在离开巴士底狱之后,他又看到了更为恐怖的一幕,这个凶残的老头竟然炸毁了整个巴士底狱。这让萨德侯爵对德?博蒙老头无比恐惧,不过来到沙维尔镇的旅馆之后,他终于能够暂时地忘记了这种恐惧。在这里他遇到了两个美人,两个远比他过去所玩弄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的女人。虽然凶悍的伊莱诺用匕首在他的皮肤上戳开了几个小洞,但是依然不妨碍他从另外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找到慰藉。 这位年轻的夫人在旅馆之中任由萨德侯爵右手对她下身的猥亵,直到德?博蒙一行人远离沙维尔镇之后,才一巴掌将萨德侯爵打翻在了路边,接着一脚踩在了萨德侯爵的脸上。 “哈哈哈……”伊莱诺见萨德被打翻在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早该这么做了,蓓菈混世小术士最新章节。”蓓菈正是那位年轻夫人的名字,她全名蓓菈?德?兰丝伯爵夫人,兰丝(兰斯)是她丈夫家族的姓氏。伊莱诺在和她一起前往沙维尔镇的旅馆时,在闲聊之中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 德?博蒙老头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在蓓菈踹了萨德侯爵几脚之后,他又补了一句:“杀你丈夫还有孩子的暴徒正是受到他的鼓动,而且在我将他绑架之前,他还在巴士底狱里对那些暴动进行鼓动。” 德?博蒙老头的话让蓓菈顿时红了眼,立即从伊莱诺的手中抢过了匕首。然后一步步向倒在路边的萨德侯爵走去。 “不不不……夫人,我是为了不被那些暴徒谋害才不得不说那些话的。我跟那些暴徒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直都被国王关在了巴士底狱之中进行反省。”月光之下,看着那散发着寒光的匕首,萨德侯爵的脸已经变得更加惨白。 “不过……当时你看起来很享受暴徒们的崇拜。”仿佛是担心那个叫蓓菈的可怜女人下不了手一般,德?博蒙老头微笑着又添了一句。 被德?博蒙老头的话刺激到的蓓菈将心一横,冲上去将萨德侯爵按住,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对着萨德侯爵的后背扎了下去。“不,不不……啊~~”萨德侯爵的惨叫声在原野之中回荡。 匕首,终究还是没有扎到萨德侯爵的身上,在匕尖距离萨德侯爵的后背还不到10公分的时候,蓓菈的手被德?博蒙老头抓住了。老头笑着对蓓菈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也很想宰了他,但是他是某位尊贵的人指名要让我带走的人,所以抱歉了夫人。若您想要为你的丈夫还有孩子报仇的话,那位尊贵的人会满足你的。” “你能为我引见那位贵人对吗?”蓓菈对德?博蒙老头怒目而视,声线在不停地颤抖着。直到老头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呼吸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扭头将匕首还给伊莱诺。 而此时一脸惊呆的萨德侯爵不知道又发起了什么神经,嘴里反复地念叨着“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爬过去抱住了蓓菈的小腿,大喊道:“我感受到了,陛下,我的女王陛下!” “要我帮你宰了他吗?”这次,就连伊莱诺也看不下去了。 “噗——”回答萨德侯爵的是一支白嫩细腻的美脚,接着只见他他脖子一歪直接昏倒在了路边。 由于要拖着一个昏过去的人,所以他们抵达凡尔赛宫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德?博蒙伯爵将一行人安排在了王后赏赐给他的另外三个房间里。蓓菈和伊莱诺各有一间,而柯狄士和马龙只能同在一间看押萨德侯爵。就作为王储的剑术教师来说,王后对德?博蒙伯爵已经算是非常优厚了,这使得他坐实了宫廷奸妄的传言。 要知道,即便是陆逸的家庭教师,那位在宫廷传言之中有着“小王后”之称的勃利公爵夫人;整个凡尔赛中权势仅次于王后的女人在凡尔赛之中也只有十三个房间。勃利公爵夫人因为与宫廷女主人王后的亲密关系,而被嫉妒的贵族们称为“小王后”。虽然这位拥有着像拉斐尔油画之中圣母一般的美貌女人并非国王的情妇,但是她依然能够像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一般保持着对国家政权的影响力,并且不逊于路易十五国王时期的蓬巴度夫人以及杜巴利夫人。 勃利夫人以王储家庭教师的身份,一个人便在宫中拥有一座占地面积空前的十三间房间构成的住所。这对于人口过剩的凡尔赛宫以及居住在这里面的大多数贵族来说是不可接受的。因为根据过去的传统,皇嗣家庭教师一般可以享有四到五间房间。而德?博蒙伯爵又恰恰比这种传统定额更高了那么一些,足见王后对他的优厚。 虽然德?博蒙伯爵所拥有的房间数量并不算夸张,但是贵族们还是暂时将谣言的目标暂时从王后以及勃利公爵夫人那转移到了这位刚从伦敦回来的女伯爵身上(凡尔赛宫中除了陆逸,其他所有人都将德?博蒙伯爵当成是女的)。在这个庞大的宫殿之中,得不到王室宠信的永远都是大多数人,所以贵族们的怨念也是永无止尽的。 当然,这份王室的宠信之中也包含了王储的宠信,虽然他现在才四岁,但是他的宠信依然能够引起充满怨念的贵族们嫉妒混沌至尊太子。就在第二天早晨,德?博蒙女伯爵带着精神病人浪荡犯萨德侯爵,山野村夫和巴黎妓女去面见王储的传闻已经在凡尔赛宫之中传开了。 “路易,路易……我的孩子,妈妈想死你了。”大清早,陆逸才刚刚起床,脸也没洗,牙也没刷。刚刚坐下来就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夫人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扑上来将他抱住,这让陆逸当场直接楞在了那里。 不过在见到德?博蒙老头没有阻止的意思,陆逸也只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任由她抱着。倒是一旁的苏菲小公主,见自己最亲昵的哥哥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抱着,不爽地嘟起了小嘴。小丫头现在已经将陆逸当成了她的洋娃娃,每天晚上不搂着陆逸揪着他的头发都不肯入睡。现在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陆逸就好像被人抢了自己的洋娃娃一样。 “路易,我的小甘蓝菜,妈妈就知道你没事……让妈妈好好的看看你。”蓓菈?兰丝伯爵夫人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松开了陆逸,将他肥嘟嘟的脸蛋捧在了手心。不过认真地看了陆逸一眼之后,陆逸感觉这个年轻美貌的夫人好像整个人突然垮了下来。但是这仅仅是短暂的片刻,接着这位夫人又抱进了陆逸,失声痛哭。 随即陆逸只能无助地朝德?博蒙老头望去。 而德?博蒙老头在一声轻叹之后,用女声对陆逸解释道:“这位是蓓菈?德?兰丝伯爵夫人,暴徒杀死了这位夫人的丈夫还有孩子,我们把她救了回来。那个孩子长得很像您,殿下。” “不,我的小兰斯没有死,他就在这,就在这……”听到德?博蒙老头的话之后,兰丝伯爵夫人突然转头对老头大吼道。对此,德?博蒙老头只是耸了耸肩膀。 “兰斯?”听到这个姓氏,陆逸脑海之中冒出的第一个词不是法甲联赛、兰斯俱乐部,也不是国王领地(巴黎)东部邻省香槟伯爵领(此时还没有香槟-阿登大区)和法国国王加冕之都,而是……鬼畜王兰斯,以及那个一头棕色头发,穿着绿色衣服披半身甲的男子形象。 摇了摇头将这个形象从脑子里甩了出去,陆逸不愿意再刺激这个可怜的女人,随即开口说道:“漂亮妈妈,你能先把我松开吗?你抱疼我了。”漂亮妈妈(母亲)是陆逸前不久刚刚学会的法语词汇,这个法语词汇在大多数时候用于向别人称呼自己的丈母娘。 陆逸很清楚地记得他在前世的时候,一直到上小学四年级了才明白“岳父,岳母”这两个词什么意思,而且还是被某位很无良的长辈骗的去喊同桌女同学她爸妈。事情的起因是当年陆逸经常欺负同桌那个女生,而那位聪明的小姑娘想出了邀请他还有前后桌的男女同学一起去她家打羽毛球的办法。久而久之陆逸也不欺负那个同桌女生了,反而还经常为了那个同桌女生跟其它男孩子打架。因为觉得女同学的爸妈人很好,陆逸便跑回去问自己的某个无良长辈应该怎么用家乡话来称呼那个同桌女生的爸妈,结果那个无良的长辈就教他说“岳父和岳母”。 陆逸记得在他当时喊出那两个称呼之后,那对夫妻笑岔气了。以至于一直到他们的女儿结婚之后,陆逸偶尔回老家时偶尔在街上遇到那对夫妇,那对夫妇依然还会跟陆逸很热情地打招呼,抓着他的手问东问西,弄得陆逸很不好意思。 而今生为了防止再被暗算,陆逸已经从自己那个无良的女老师勃利公爵夫人那里知道了法国人对岳父岳母的称呼。不同于前世故乡以“岳”来表示对岳父母的尊重,也不同于英语呆板且毫无亲切感地将岳父母称呼为“法律意义上的父母”,法国人在对岳父母的称呼上尽显浪漫本色,他们将在向别人介绍自己岳父母的时候,将自己的岳父母称呼为“英俊父亲”及“漂亮母亲”。而岳父岳母或公公婆婆也会将自己的女婿以及儿媳称呼为“英俊的儿子”及“漂亮的女儿”。当然,也有夫人会将丈夫前妻所生的孩子或者是非己出的继子称呼为“英俊的儿子”或者是“漂亮的女儿”。 而为了安慰这位可怜的夫人,陆逸选择了这个“漂亮母亲”的称呼。不仅安慰了这位可怜的夫人,也隐晦地向她表示自己不是她那个无辜丧命的孩子。 第23章 致皇家科学院的论文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老师,巴士底狱那边死了多少人?”在蓓菈?德?兰丝夫人将他松开之后,陆逸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实际上陆逸关心的只是那些火药是否落入暴徒以及国民议会手中,对于死亡人数,他并不在意。因为在陆逸的概念里,这些所谓的市民团与前世那些打砸抢的暴徒并没有多少区别,若是因为怜悯而对他们采取放任或者妥协的态度,那么最后死的就是自己。 “不清楚,这个得等那些暴民支持的市政委员会来统计,不过我估计大概有……一千加四个两百到两千人左右。” 在德?博蒙老头回答的同时,陆逸也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一直以来,虽然被国王以及王室成员们认为是数学神童,但是陆逸依然对法语的数字表述深恶痛绝。在他看来正是因为法语的这种数字表述,导致了法语最终被英语替代。想象一下,若是换在前世的电视购物广告里,用汉语将“现在拨打电话订购,只要一千八百八十八”这句话念成“现在拨打电话订购,只要一个千加四个两百加四个二十加八”会是何等的奇葩,偏偏法语之中的数字就是以这样奇葩的语法组成的。 这个时期的法语已经是欧陆宫廷的通用语言。在陆逸看来,就算将来英国还有维多利亚时代,将英语推广到世界各地,本来属于拉丁语系的法语也依然还有可能成为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陆逸怀疑就是因为这种极其奇葩且极其难记的数字排列语序使得法语逐渐衰退,最后被表述能力及人类情感表述远不如法语的英语夺取了国际第一发言用语的地位,仅仅混得一个联合国第一书写语言的地位。而另外一门表述能力及人类情感表述能力同样远超过英语的汉语,却因为只有地区影响力,而广域影响力不足,最后使得拥有更优秀母语的第一人口国也不得不进行全民英语教育。 纵观世界各国语言对于数字的表述,不管是罗马数字也好,阿拉伯语还是汉语,对数字的排列要求以及语言表述都很简单。就法国佬独树一帜,特别奇葩。所以陆逸暗暗下决心,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加冕,一定要强制将这种数字表述方式改为他所习惯的汉语数字表述方式。也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零与十百千万亿的组合表述方式。 不,不能等到自己加冕的那一天,陆逸随即又改变了想法。且不说真能等到加冕都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现在他能不能扛过大革命还两说。人死留名,与其想着躲过大革命之后加冕留名,不如现在就做。这样的话就算扛不过大革命,那么至少将来别人在提及自己或者是追述新数字语法表述的时候,多多少少都能够提及他的这个创新。而不是像另外一个时空历史之中的他那样,只能依靠别人那带着怜悯的眼光,去看待“路易十七”这个名字。 想罢之后,陆逸不再管巴士底狱到底死了多少人,一脸认真地对德?博蒙老头说道:“老师,一千八到两千,是这个意思吗?”在表述那个数字的时候,陆逸刻意地按照汉语的习惯省略了“一千八百”之中“百”的描述宝妹不好惹TXT下载。 “呃……”德?博蒙老头楞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抱歉,殿下,不是一千加八。是一千加四个两百。”德?博蒙老头真正地纠正道。 “不不不,老师,这样太麻烦了。一千八百,一千八百八十,一千八百八十八,一千零八。一千八百就是一千八……老师,巴士底狱的事情我们等下再说。”说着,陆逸朝茜朵妮招了招手,让茜朵妮将他抱到小说桌边的座椅上,陆逸拿起笔在纸张上写下了“1800,1880,1888,1008”这四个阿拉伯数字,然后又以法语在每个阿拉伯数字下方书写标注。最后转过头来看着德?博蒙老头又念了一遍:“一千八百,一千八百八十,一千八百八十八,一千零八。”而后再单独指着1800这个数字念到:“一千八百,简称一千八……”再单独指着一千零八念到:“一千零八。” “明白了!”精通多国语言的德?博蒙老头很快就理解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桌面上的纸张低声地念了一遍,转而对陆逸再次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和嘉许。 “可是这样的话,数字会不会显得太过于直接而毫无美感?我漂亮的孩子。”不知道是在可以回避自己亲生孩子的死亡还是因为沉重的打击使得她出现精神失常的暂时性失忆,蓓菈?德?兰丝夫人在一旁对陆逸亲昵地对陆逸问道。 “嗯……”陆逸托着下巴稍稍想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以及即将要表述的语言之后,开口说道:“这么说吧,大家刚才记住这种数字表述排列方式用了多长时间?不到两分钟吧?”待在场的每个人都点了点头之后陆逸继续说道:“可是大家记住过去的数字表述排列方式又用了多长时间呢?我不知道大家用了多长时间,反正我是用了三天。就算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去进行不必要的记忆,我还是被别人称为神童。可以想象王国里的每个孩子要在这个不必要的记忆上付出多少时间,就算是他们成年以后,比如大家现在,难道从来没有觉得平常以言语来表述数字的时候很不方便吗?” 五个人点头,两个人摇头。摇头的两个人一个是伊莱诺,另外一个是陆逸那个可爱的妹妹苏菲。这个坐在桌子上的小娃娃只是在用摇头表示她根本听不懂自己这个亲近的哥哥在说什么而已。那可爱样子让陆逸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至于伊莱诺,见在场的成年人都在点头,她耸了耸肩肩膀,指着纸上的阿拉伯数字回答道:“反正我对数字没什么概念,要么写成这样给我看,要么我就不懂装懂。点点头耸耸肩就好,反正又有什么所谓。” 伊莱诺的回答让其他人很是无语。陆逸也点了点头,对伊莱诺的话表示认可,继续往下说:“这位美丽的姐姐说得对……她所说的正是现在言语表述数字方式的尴尬。很多人要么只认识阿拉伯数字,要么就像伊莱诺这样点点头耸耸肩了事。但是如果是你们的下属或者是管家在向你们汇报你们还有多少钱的话呢?”说着陆逸停了下来,又想了一会儿,不管在场的所有人,拿起笔开始在另外一张纸上进行书写。 时间慢慢流逝,柯狄士和马龙无聊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观察起这个房间里的装饰,并且评论这个能卖多少钱,那个能卖多少钱。而伊莱诺和蓓菈?德?兰丝伯爵夫人则在一边逗弄起了陆逸那个可爱的妹妹。只有茜朵妮和德?博蒙老头在认真地看着陆逸究竟在书写什么。 这是一份类似于论文一样格式的文章,陆逸在其中以对比两种数字描述方式的优劣开头,描述了汉语数字表述方式的诸多优点,例如易于记忆,易于依靠心算来完成简单的计算,同时也易于别人了解表述者要描述的数字等优点。阐述语言是人类为了进行沟通以及易于沟通的方式,而不是妨碍人类相互之间进行交流。 语言的存在是为了能够让人类之间能够更加体会到各自心中细腻的想法,能够将人类心中更多细腻的情感表述的语言才是更为完整以及优美的语言。但是数字作为日常生活之中经常涉及的表述方式,法语的数字表述方式却使得人们将本应该放在体会发言者情绪与感悟的注意力放在了不必要的计算上,犹如一幅田园风景画将画面描绘的重点放在了原野上的奶牛身上,让欣赏画作的人在赏画的同时不停反复地计算着画面之中有几只奶牛,奶牛身上又有多少斑点一样愚蠢巫在异界洪荒最新章节。 不仅如此,语言还是用以扩大国家以及民族影响力的重要工具。一个国家的语言若能够让更多其他国家的人群学习,不仅便于本国国民与其他国家的商业往来。还能够使得更为广泛的族群认可本国的文化,从而产生本国文化的广域影响力。但是现在,在法语之中存在的一些瑕疵正在阻碍这一点,使得本国以及他国国民需要花费更大的精力成本来学习以及理解本国的语言。 期间,陆逸多次停下来,向茜朵妮以及德?博蒙老头询问一些单词。毕竟,对于陆逸来说,掌握的法语词汇量还是太少了。不过最终,在茜朵妮以及德?博蒙老头的帮助下,陆逸还是成功地完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篇论文。 写完之后,陆逸并没有立即拿着这篇论文跑去跟自己的国王父亲以及王后母亲邀功。而是让茜朵妮帮忙以路易?查理这个名字将这篇论文寄往位于巴黎卢浮宫的法兰西王立科学院。之后才认真地认识了德?博蒙老头这些年龄差异巨大的伙伴,然后让德?博蒙老头带上蓓菈?德?兰丝伯爵夫人以及自己的妹妹去楼上见自己的王后母亲。 …… “真的是太……太……太凶残了。”听完德?博蒙老头描述蓓菈?德?兰丝伯爵夫人的境遇,王后浑身颤抖着,连续磕巴了两次才找出一个她认为足够解气的词语。但是即便是如此,在陆逸看来“凶残”这个用词从王后嘴里出来显然还是太过于温和,但那已经是王后能够找到的最为鄙夷的词语了。 不过在表达这种鄙夷的时候,仿佛害怕有一天这种遭遇降临在自己头上一般,王后紧紧地揽住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但是,同情心泛滥之中的王后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个动作的不合适,怕再刺激到那位可怜的夫人。随即王后站了起来,拉着蓓菈?德?兰丝伯爵夫人,与她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别担心,兰丝夫人,一切都过去了。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待兰丝伯爵夫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之后。王后才转身对德?博蒙老头问道:“你们已经把巴士底狱里的火药都给销毁了是吗?” “是的,陛下。销毁……同时大概还有大概两千参与暴动的民众受到波及。” 王后摆了摆手:“别去管他们,他们这是咎由自取。看来国王任命的那些人都不可靠,他们都在借着国王陛下的恩宠尸位素餐。你们是昨天晚上回到凡尔赛的是吗?”看到德?博蒙点头,王后继续抱怨道:“巴黎警察局和国王的密探们竟然现在还没有汇报,真是可耻。”说着,王后站了起来,对兰丝伯爵夫人吩咐道:“兰丝夫人,麻烦你就在我的休息室里照顾一下王储和公主,我要和博蒙夫人一起去觐见国王陛下。” “可是……陛下,大概两千人的伤亡,这……”听王后说完,德?博蒙老头一脸的担忧。 “对!”经过德?博蒙老头的提醒,王后停下了脚步。沉思片刻之后对德?博蒙老头说道:“博蒙夫人,你的忠诚将会牢记在我的心中,但是你们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炸毁巴士底狱之中的火药以阻止暴乱延续这份功勋将不会被国王陛下所悉。国王陛下是仁慈的,众多子民的伤亡会让他心碎,这也将影响到国王陛下对你的看法。所以……从现在起,我不想再让别人知道是你点燃了那些火药这件事。国王和我,还有王储都还需要你的忠诚,而你们为王室所作的努力将会变成我私人的赏赐,你觉得怎样?” “陛下对我的庇佑让我惶恐,我唯有誓死效忠来报答陛下的恩宠。”这一次,德?博蒙老头非常识相地说了一句让王后很满意的话。 “嗯!”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吧,在巴黎的废物警察局长以及密探们向国王汇报之前,将你在巴黎看到的以及听到的汇报给国王。记住,是那些妄图抢夺巴士底狱之中弹药的暴乱市民不小心点着了巴士底狱里的火药,引起了近两千人的伤亡。不仅如此,在巴士底狱狱长投降之后,他们还残忍地杀死了狱长以及所有的狱卒和守卫。” “是!陛下。”德?博蒙老头欣然应允。 第24章 鸢尾花之殇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王后带着德?博蒙老头来到国王觐见室的时候,被宫廷侍卫告知国王正在与内阁大臣们在会议厅开会。随即王后又带着德?博蒙在宫廷贵族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会议厅时,国王正在与内阁大臣们商讨是否应该撤离在巴黎的军队。 国王虽然认为应该撤离在巴黎的军队,但是诸位内阁大臣都在竭力地反对这一决定,他们一致认为军队的撤离将使得巴黎市区控制,而这将带来不可估计的后果。如今内阁之中全部都是强硬派官员,那些主张妥协以及温和路线的官员已经随着内克尔的解职全部离开了。 在宫廷侍卫向国王报告王后到来时,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在场的不少官员都是由王后影响国王驱逐内克尔之后提拔上来的,所以在这种场合,他们都尽量地保持着对王后的足够尊重。在王后带着德?博蒙伯爵进来之后,部分官员纷纷起立朝王后行礼,只有亲王公爵们依然坐在位置上。 对于这样的状况,王后并没有在意随身携带天师系统最新章节。或者说她早已经对这样的情景见惯不惯了,在朝那些向她行礼的官员们点头回礼之后王后开口对国王说道:“巴黎已经发生暴动了。” “什么时候?”国王皱紧了眉头,而在场的廷臣们也开始交头接耳。 王后让开了一个身位,示意德?博蒙老头上前之后,站在门边待命的德?博蒙才走上前去,向国王汇报道:“暴动是在前天开始的,陛下。有人散布谣言说陛下准备镇压巴黎的臣民,并且将近一万磅的火药通过船只运进巴黎。那些市民在抢夺火药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市民死伤惨重。但是很快就有人造谣说是陛下您派人引爆了那些炸药,致使市民死伤惨重。随即他们当晚鼓动市民包围市政厅,自行组成了一个叫巴黎市政委员会的组织,将那些市民武装成了市民团。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前往攻击巴士底狱,试图抢夺那里储存的两万磅火药。昨天下午的时候,他们攻陷了巴士底狱。在巴士底狱狱长德罗内投降之后,他们杀死了那些投降的狱卒、守卫以及德罗内狱长,并且把狱长的头砍下来挑在了长矛上游行。之后他们在夺取巴士底狱中储藏的火药时,不知是他们不小心引燃还是躲藏的狱卒点燃了那些火药,巴士底狱发生了大爆炸,预计死伤人数达到了两千。” “哄……”会议室里一下子如同炸锅一般开始嗡嗡作响。 而国王,在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之后,在会议室中踱了几步。大声吼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巴黎警察局局长还没向我汇报,这已经两天了,两千多为市民的死伤……”吼到一般,国王似乎有点头晕,用手捂着额头晃了几步。见状,王后和德?博蒙老头连忙上去搀住国王,扶着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国王坐下之后低着头楞了好长一会儿,最后低着头摇了摇,喃喃自语道:“一直以来,我自诩为仁慈者路易,努力地做一个好国王,一个公正仁慈的国王,爱我的臣民。努力地偿还王国的沉重债务,努力让王国能回到过去,重掌领导欧洲的力量。努力让王国所有的臣民在每天的忙碌之后都能够和他们的家人一起享受丰盛的晚餐。而不是让我那些贫穷的臣民们花费一个家庭四分之三的开支去购买那个……那个像牛……牛粪一样的东西。”说着国王激动地指向了内阁会议室里不远处被放在资料架上的面包。 那是当初第一任主导改革的财政大臣安?罗伯特?雅克?杜尔哥带到这个内阁会议室的。这位曾经担任过王国检察长、法院裁判长、利摩日州州长、海军大臣、财政大臣的老贵族将那块丑陋并且硬得跟砖头一样的面包带进了这个会议室,用以向国王以及王国的诸位贵族重臣们说明王国臣民的生活状况。但是在这个会议室里他得到的是王国重臣们称他为“面包师”的冷嘲热讽。不过当时思想前卫并且富有远见的国王还是给予了足够的支持。 然而,在杜尔哥的改革进行到关键时刻,国王却恢复了当初被路易十五强行解散的巴黎高等法院以及外省的十余家高等法院,在这些机构中云集着拥有特权的“穿袍贵族”,他们担心改革会触及其自身利益,因而极力抵制杜尔哥改革。并且通过了王后对国王施加影响,迫使国王于1776年5月解除了杜尔哥的职务。最终,这项才刚刚启动并且明显有利于经济发展的的财政改革化为泡影。对于这一“黄金时代”的速生速灭,启蒙思想家伏尔泰曾沉痛地表示“我的心永远也不能平静”。 如今距离杜尔哥改革的终结已经过去了13年,而距离杜尔哥去世也已经有8年之久。财政大臣换了好几个,那丑陋的面包已经换了无数次,国王期望以此来提醒自己与廷臣们王国底层的臣民们生活依然困苦。但是这些年来不仅臣民们的生活状况不仅没有改变,权贵们反对改革的态度也愈发强硬。这也证明了在这个王国里,作为这个王国的国王,“从善如流”并非好事,就连当初国王当初予以恢复的高等法院也开始跟国王作对,引发了现在的动乱。 而在这个会议室里……也一样。国王的激动的言语并没有打动在场的贵族廷臣。他们都装作没有听到国王的动情演说,自顾自里装作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他们依然如同当年一样,这个王国什么都没有改变。 见状,国王气馁地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你们把这个在巴黎发生的不幸事件告诉我,我的心都要碎了。我现在依然不能相信,我给军队下达的维持秩序的命令就是造成这个悲剧的原因绝色凶器TXT下载。”说完,过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抬起头来说道:“怒发冲冠这种事,我显然做不来。诉诸暴力,更非我所能驾驭。我决定现在就派人前往巴黎,带着我的命令撤出在巴黎的军队。让他们告诉巴黎市政厅,我同意他们自行组建的民团,并且向巴黎民团派出军官,提供训练和技术支持,让他们维护巴黎的秩序。” “不!陛下……”在国王说完之后,在场的权贵们终于不能再保持那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了。国王的弟弟,也就是陆逸的叔叔,普罗旺斯亲王伯爵塞维尔立即起身,跑到国王所坐的位置前单膝跪下:“陛下,请您再考虑一下,收回谕旨。只要您一声令下,您最为卑微的仆人愿意为您召集起可靠的军队镇压巴黎的暴乱。” “不,陛下……”军务大臣也起身跑过来在国王的面前跪下:“为了防止巴黎的暴民们伤害到您,现在您应该立即动身,前往外省。对,到梅斯去,那里有着大量效忠于您的军队。只要您坐镇梅斯,那么就可以等到军队收复巴黎之后重返巴黎。” “可若是陛下离开巴黎的话,那个非法的国民议会就会选举奥尔良亲王公爵为国王。”普罗旺斯亲王伯爵对军务大臣怒目而视。 国王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弟弟,他是所有的贵族之中最为顽固的强硬派。不管是当初杜尔哥还是内克尔担任财政大臣的时候,他都是最为反对王国改革的人。恐怕就算是现在他也只是出于不想让王权落入奥尔良亲王公爵之手,使得他无缘王位才提出建议的吧。 离开?开战?且不说会不会落得如同英格兰国王查理一世那样的结局,被他的臣民送上断头台。就算胜利了,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一片废墟的巴黎以及破败的法兰西王国。内战将使得王国尸横遍野,民生凋敝,在之后的许多年将无力夺回欧洲霸主之位。 最终,国王还是决定召回内克尔,向国民议会低头。他疲惫地闭起了双眼摆了摆手:“会议结束了,塞维尔(普罗旺斯亲王伯爵),军队将从巴黎撤离,召回内克尔。而我就留在这里,至于你,明天你将和阿图瓦伯爵与我一起前往巴黎市政厅,你们去准备吧。” 国王说完之后又闭上了眼睛,普罗旺斯亲王伯爵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阿图瓦亲王伯爵,只得无奈地起身带着会议室里的众多权贵离开了会议室。国王在会议室的沙发上休息了很久,直到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国王、王后以及德?博蒙老头三人。 国王站了起来,但是才刚睁开双眼他就一脸惊惶地看着这个空荡荡的会议室,不停地后退着,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东西,再一次闭上了双眼跌倒在沙发上。王后连忙一边扶着国王,一边摆手让德?博蒙离开。 待德?博蒙离开并且关上会议室的大门之后,王后连忙对国王呼唤道:“路易,路易,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我看到了我的一位祖先英格兰的查理一世国王(英格兰国王查理一世的王后亨丽埃塔?玛利亚为法国国王亨利四世与王后玛丽?德美蒂奇最小的女儿,而英格兰查理一世国王与亨丽埃塔?玛利亚王后的女儿英格兰的亨丽埃塔为路易十五的曾外祖母)被他的臣民送上断头台……”国王按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呢喃着。 国王的话把王后吓了一跳,虽然自从名人会议否决了国王所支持的改革,否决了国王的权威以来,国王每逢国务不顺时都会有这种幻象症状,但是以前顶多只是看到那些中伤国王与她的谣言而已,不像这次这么严重。 “路易……”王后很快恢复了镇定,将国王了脸捧了起来,安慰道:“路易,你还记得即位那一天你自己说的话吗?” 国王茫然地看着前方,回答道:“天哪,我不想当国王。” “那你加冕那一天呢?”王后继续追问道。 “上帝啊,这太沉重了。”说着,失神的国王慢慢地站了起来,楞了好长一会儿之后,才挪着身躯将视线转向了王后。望着双眼已经饱含泪水的王后,两人狠狠地拥抱在了一起,而王后的双手死死地拽紧了国王的后背。 第25章 7月14日,无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7月14日,星期二,无事。”――攻陷巴士底狱当天路易十六国王日记的描述。 “7月14日,星期二,无事跃韩全文阅读。”尽管因为德?博蒙老头炸毁了巴黎塞纳河上码头的火药,使得巴黎市民攻陷巴士底狱的日期提前了一天,变成了7月13日。但是在14日接到巴士底狱被攻陷消息的国王依然还是在当天的日记上写下了这一句话。 第二天,也就是7月15日一大清早。国王只带着自己的两个弟弟,普罗旺斯亲王伯爵以及阿图瓦亲王伯爵,没有带任何卫兵来到国民议会。国民议会正准备着向国王通报情况,没有人会想到国王竟然会来。他们对国王的到来虽然感到非常惊讶,但是出于以往对国王的不满,在场的所有议员都一致戴着帽子并保持沉默,并没有给国王应有的礼遇。 但是国王并没有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径自大声对在场的所有议员们宣布:“先生们,我与这个王国以及这个王国的全体臣民是一体的,我相信你们的一片赤诚。如今形势危急,巴黎一片混乱,我期望国民议会的诸位能够有所作为,来挽救这个国家。军队已经奉我的谕令撤离了巴黎以及凡尔赛,巴黎的民众可以自行组成武装来维持巴黎的秩序。” 国王向国民议会低头妥协了,这些国民议会的议员们发现国王言语之中“三级会议”已经变成了“国民议会”。这表示国王已经承认了一个多月之前他们擅自改组的举动,承认了国民议会。 国王话音刚落,整个会场沸腾了。所有的议员起立欢呼,对国王的决定报以热烈的掌声,掌声久久不息。在国王带着普罗旺斯亲王伯爵以及阿图瓦亲王伯爵起驾离开国民议会会场的时候,许多议会的议员们主动跟在了后面,簇拥着国王,他们想要尽量想离国王再近一些,伸出手去触摸深蓝底色王袍上的代表王室的金色鸢尾花纹,“国王万岁”之声经久不绝。 国王也一样被人们的热情与爱戴感动了。一路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也没去管普罗旺斯亲王伯爵与阿图瓦亲王伯爵的脸色有多难看。一回到宫里,他便兴冲冲地对王后说道:“夫人,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但是臣民们依然一如既往地爱戴我。他们是我的臣民,我不能够伤害他们。” 对此,王后只是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而在一旁的陆逸也没说什么,他不想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再去打击这个疼爱他的仁慈国王。 对于国民议会里那些人的德行,陆逸再清楚不过了。前世马克?吐温的著作对于这一类人的本性有着深刻的描述。前世陆逸在大学时曾有一段时间将美国的民主与小时候看的马克?吐温《竞选州长》一文进行对比,结果在对比之后他觉得马克?吐温对于民主政府的描写实在是太过尖刻,通篇极尽挖苦并有失偏颇。那个时候的陆逸还是会被政客们的政治秀欺骗和感动的。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陆逸发现,这个时代法国的政客们早已将《竞选州长》之中的那些卑鄙手段运用到的极致,有所不同的只是他们对付的目标变成了国王与宫廷。造谣,诽谤,鼓动民众做出过激的行为,只要他们能够想到的,这些鲜廉寡耻的政客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使出来。 而对于刚刚赋予他们权力的国王,那些政客给予一些掌声与欢呼声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并非是在为国王而欢呼,他们只是在为到手的权利而喝彩罢了。数百年来,政客追逐权欲而不择手段的本性从未改变,只是随着传媒手段的变化,使得他们与民众信息不对等差距相对缩小,从而不得不将那些手段变得更加隐蔽罢了。 当然,信息不对等差距的相对缩小使得诸多幕后的交易变得更加难以进行,这对于民众来说是有利的。但是就现在而言,这个时代的政客比起宫廷里那些只懂得享受而毫无作为的贵族们来说,也仅仅是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区别而已。传媒的原始使得无耻的伪君子们对付起无脑的真小人们格外容易。 这一天的确如同国王的日记一般“无事”,没有下雨也没有刮风。有事的只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凡尔赛宫廷里早已沸沸扬扬,暴徒们随时可以包围凡尔赛的消息在宫廷之中疯传。权贵们依然还在不停地劝说着国王,因为军队还未完全撤离,现在让国王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当然,他们如此劝谏也不过是出于自保罢了,军队的撤离使得他们变得很没有安全感,在凡尔赛宫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不过在试图试图劝谏的权贵之中有一个人引起了陆逸的注意殖装。当经历了一天贵族劝谏的国王表示困倦想要休息的时候,诸多身份尊贵的大贵族离开了国王的觐见室,在其他贵族的围拢下从觐见室外退去。只有一个人依然还在向国王的弟弟阿图瓦伯爵劝说着。刚好被从宫廷天台上下来的陆逸以及德?博蒙老头他们遇到。 只见那个与国王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穿着一身主教的服装,拄着一条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阿图瓦亲王伯爵。每当阿图瓦亲王伯爵随意地走几步时,这个中年主教就拄着拐杖艰难地跟了几步。 “塔列朗主教,国王已经做出决定,而且现在国王已经休息了。我不能够再去打扰国王陛下,哪怕我是他的弟弟。作为他最谦卑的仆人,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了。”阿图瓦亲王伯爵看上去对这个瘸子显得有点不耐烦,转身准备离去。 但是这个名叫塔列朗的瘸子主教依然还是没有放弃,拄着拐杖追到了阿图瓦亲王伯爵的面前,诚恳地说道:“殿下,殿下……请等等,请听我说,听我说。我向您发誓,若是我所言有虚那就让上帝把我丢到‘塔塔鲁斯’(圣经里上帝放逐撒旦以及反叛天使的地方)里去。殿下,在巴黎所发生的一切已经证明那些要求平等的革命者们决不象他们宣传和书籍之中所标榜的那么博爱。他们只不过是以平等作为诱饵,诱惑人们犯罪,就像撒旦一样。他们都是戴着迷人面具的撒旦,内心充满了肮脏、下流、暴力和恐怖的东西。如果您听到过他们的密谋,您就会发现他们有多么令人憎恶。而现在,这一切都在巴黎到处蔓延,用不了多久,这种毫无秩序的暴力与恐怖将会象瘟疫一样吞噬我们的整个王国。 殿下,如此临危之际,现在是拯救王室以及王国最后的机会了,若是再犹豫不决,不采取行动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话,当地狱的撒旦羽翼丰满之时,将再也没有谁能够对抗它了。维系了王国上千年的美好传统,以及延续这个国家的所有美德将与王权一起被恶魔摧毁,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阿图瓦亲王伯爵被这个名为塔列朗的瘸子主教说动了,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对塔列朗主教回答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再去劝劝陛下。”说完之后,戴上帽子,朝国王的觐见室走去。 阿图瓦亲王伯爵离开之后,塔列朗主教在走廊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焦急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陆逸与德?博蒙老头他们。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的等待对于塔列朗主教来说都显得格外漫长,让他如坐针毡。不时地,这位主教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来回走了几步,但是仿佛心中所急之事让他连踱步都无法缓解这种焦躁一般,主教又拿起手杖,用杖上的圆柄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手心。 终于,阿图瓦亲王伯爵出来了,塔列朗主教连忙迎了上去,带着一脸的期盼望着阿图瓦亲王伯爵:“殿下?” 阿图瓦亲王伯爵摇了摇头:“陛下说,巴黎的因为暴动已经造成了近两千人的伤亡。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愿意再看到自己的臣民流一滴血,所以他不会再对臣民采取任何强硬的手段。同时,国王也让我转告您,主教大人。国王以及他的臣民依然需要您去传播上帝的教诲。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吗?国王不愿意见你,国王已经不需要你,不需要我们的忠诚了。” “不需要我们的忠诚了吗?”听完阿图瓦亲王伯爵的话,只见塔列朗主教整个人似乎垮了下来,喃喃自语道。 阿图瓦亲王伯爵长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决定离开这个国家了,待在这个地方毫无安全感的地方让我很难受,我一刻也不愿意多待了,明天就走。你呢?主教大人。” “我?”塔列朗主教茫然地抬起了头:“我……虽然王室已经决意抛弃我们神圣而美好的传统,但是作为一个主教,我还是应当遵循上帝的旨意,留在巴黎继续为上帝的子民服务。” 听罢,阿图瓦亲王伯爵挑起嘴角笑了一下,按了一下帽檐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这个瘸子主教。而一脸彷徨的塔列朗主教愣在原地楞了许久。最后才不甘心地用手杖狠狠地戳着地板,艰难地迈着脚步孤零零地走在了宫廷的长廊里…… 第26章 守护未来的力量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忠诚了吗?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忠诚了吗?”仿佛失神一般的喃喃呓语在宫廷的长廊里回荡着。一瘸一拐的主教此刻心中正在不断反复思考着今后到底将何去何从,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一直跟着他。 对于塔列朗主教来说,虽然神学院毕业的他也拜读过包括卢梭、伏尔泰著作在内的各种启蒙书籍,但他并不是那些启蒙理论的的忠实信徒。他和他的家族一直以来都深受皇恩,从血统上来说,他的父亲甚至与国王是同辈的表兄弟,在他的心中依然对延续了数千年的封建王权依然存有敬畏之心。 而身为一位贵族出身并且得到国王任命的主教,他依然热爱和向往凡尔赛宫里的贵族生活。这种向往不仅仅对因为贵族生活奢华与缤纷的向往,也是因为较之那些暴发户商人与政客们粗俗且无耻的的衣着谈吐和生活方式,他更乐意与他自己认为礼貌且富有涵养的贵族们打交道。哪怕相比起那些政客与暴发户商人,这个时代的贵族们看起来要愚蠢得多。 在骨子里他对那些政客与商人之间那种毫无尊重可言的交流方式深深厌恶和鄙视,这种无礼在贵族之间是不可想象的。在塔列朗主教所习惯的贵族言谈方式之中,即便对方位高权重,他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礼貌以及尊重,少有讽刺,公然侮辱更是被贵族们围观鄙夷。而暴发户与政客们的言谈却尽是讽刺与侮辱,每当嗅到金钱与权利的味道时候,暴发户与政客们又极尽谄媚之能,毫无半点尊严,鲜廉寡耻。但是如今,偏偏就是这种粗鄙与无礼成了当前势不可当的力量,而他所拥护的王权却如同风中残烛。 “好吧,那我该为自己做点什么了。”塔列朗一步步走到了回廊的尽头,望着月色下凡尔赛宫的花园,主教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将一顶三角帽往头上一戴,准备离开这个让他也同样感到毫无安全感的地方。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先生。”突然出现的童音让这位瘸子主教吓了一跳,接着塔列朗立即回过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是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直接将这位瘸子主教吓得跌倒在了地上。女装德?博蒙伯爵那张惨白的脸在这夜色之下犹如女鬼一般,吓得塔列朗主教差点要拿起胸前所挂的十字架来驱魔。 不得不说,在这个躁动不安的宫廷之中,许多时候,陆逸以及德?博蒙老头确实如同到处游荡的鬼魂一般。如今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个小小的王储在干嘛了。 回魂之后,塔列朗主教拍了拍胸口,爬起来之后尽量保持着一贯的风度对面前的“夫人”以及幼童问道:“请问你们是谁?” “迪昂?德?博蒙女伯爵”德?博蒙老头用女声回答道。 “维埃诺瓦王太子、瓦伦蒂诺瓦及迪瓦伯爵,诺曼底公爵。”虽然知道相比起以往这个王国的任何一位王太子来说,自己如今在贵族眼中已经身价大跌。但是必要的姿态还是应该要有的,所以陆逸将这个自己不得不背诵无数遍的绕口称号也一并念了出来。 好在,虽然这位主教已经对王室感到失望,但是他还是规矩地用右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揣在怀中,左手持杖别在身后;同时左脚向前伸直,右腿向后弯曲,低头行礼,直到身姿放低到左腿与右腿齐平之后才慢慢站立起来。 这个姿势对于塔列朗这个瘸子主教来说格外吃力。所以还没等他行完这个礼,陆逸就示意德?博蒙老头就上前将他扶住,以免这个双腿已经在颤抖的瘸子主教跌在地上。 “您将来一定会是个仁慈的国王,殿下。”对于陆逸的好意,塔列朗被扶住之后就立即奉上了自己的赞美。 对于塔列朗的赞美,陆逸毫不在意:“我将来会是个被砍头的国王,就像查理一世那样,巴黎的暴民会把我的头砍下来绝色凶器全文阅读。” 陆逸的话让塔列朗主教心中一惊,连忙回答道:“这是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法兰西王国的子民断不会像英格兰的蛮子一样将自己的国王送上断头台的。” “可是你刚才正跟阿图瓦亲王伯爵说这正在变为事实,你说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陆逸一脸微笑地看着塔列朗主教。 我们的主教此刻正在努力地回忆着刚才是否说过那样的话。事实上,这位瘸子主教现在有点心虚。因为就在刚才走出那条长廊的时候,塔列朗主教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拥护这即将崩塌的王权,投向国民议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已经根本记不清前面和阿图瓦亲王伯爵对话的具体内容了。 当然,陆逸也看出来实际上这位主教就在刚才已经有了投向国民议会的决心。以王国如今的状况,贵族们要么逃往国外,要么就只能留在国内投向国民议会。这中间没有其他的选择,所以留在巴黎能干什么这种事情自然不用多猜。 这个王国上千年以来王权的威严如今已然崩塌,陆逸自认为自己现在还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他也明白想要让这样一位自认为有能力在国民议会那边生存的主教效忠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无所倚仗的陆逸只能对塔列朗主教笑了笑说道:“好了,主教大人,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句话立即为正窘于如何应对的塔列朗主教解了围,随即主教也跟着笑了笑:“呵呵……若无其他事情的话,殿下,请允许我先告退。” “请吧!”陆逸大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不过在塔列朗主教行礼告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转身之后,陆逸又大声说道:“如若主教大人将来遇到困难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只要你没犯弑君罪。” 在说到“弑君罪”这个词的时候,陆逸看到塔列朗主教的背影微微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主教回过头来,朝陆逸再次行礼,而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离开的背影显得很狼狈。 “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些话?殿下。”塔列朗主教离开之后,德?博蒙老头见四下无人,便好奇地对陆逸问道。 “嘿嘿,没什么,见这个瘸子主教很有意思随便聊聊而已。”陆逸抬起头冲德?博蒙老头笑了笑,但是看到这个老头惨白的脸上带着满脸的不信后,随即陆逸只好继续说道:“好吧,我是为了未来,老师。” “未来?” “嗯!是的,未来,如果还有未来的话……”陆逸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是我父亲的时代,不管是好也罢坏也罢,不管最后是皆大欢喜还是以悲剧收场,这都是他的时代。我不能,同样也无力去改变什么……我的时代在未来。”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在尽力地去改变了吗?”听到这,德?博蒙老头疑惑地问了一句。和陆逸的长期相处使得他对于随时打断陆逸的话并不介意,同样,他也知道陆逸不介意。 “老师,四十年前的你知道路易十五国王的结局吗?”陆逸张开了双臂,示意德?博蒙老头将自己抱起来。 “不知道!”德?博蒙一边摇着头,一边将陆逸抱了起来。 “那你在你在王室机密局效力的时候,知不知道自己究竟为国王改变了哪些结局?”陆逸笑着对德?博蒙老头继续问道。 这一次德?博蒙老头仔细地想了一会儿,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望着月色下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凄凉凡尔赛宫的花园,陆逸茫然地喃喃道:“我只知道有一些东西被我们改变了,但是在我们死的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永远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结局。” “不懂随身携带天师系统TXT下载!”德?博蒙老头还是继续摇头:“这已经超出了我所有涉猎过的书籍所能够理解的范围,可能只有上帝知道吧。不过不管怎样,殿下,请相信我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 听着老头的保证,陆逸开心地笑了起来:“对了,老师!” “什么?”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呵呵,因为我对王室无比忠诚!”说着,德?博蒙老头挺直了胸膛,一手抱着陆逸,一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见状,陆逸嘟了嘟嘴:“你又骗小孩,现在王权旁落,如无意外的话王室已经是任人宰割了。效忠王室可没什么好处。” 看见陆逸这幅样子,德?博蒙老头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学生,所以我应该保护你,同样我也相信不管将会发生什么,我都能够让你安全的长大成人。” “我不信……” “好吧……”德?博蒙老头收起了笑脸,一脸深情地望着远方:“因为……我已厌倦漂泊。在历经种种之后,我真的厌倦了漂泊。有谁……愿意孤独地活着,愿意……在四方漂泊,认为……那可以获得无穷的快乐。岁月流淌,孤独之中……慢慢地放逐自我,只剩下……不停地漂泊,早已忘却,忘却……那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快乐。不曾拥有……又如何忘却?” 沉寂的夜只剩了花园之中虫儿们的鸣叫声,仿佛为了衬托德?博蒙老头的法语深情朗诵一般,一阵风儿轻轻吹过,带来岁月的呜咽。 “哈哈哈哈……”可是这种意境还没持续多长时间,花园里响起了陆逸的欢笑声。“我勒个去……老师,你居然这么文艺。” 在前世的时候,陆逸看过不少法语影片。而不管是什么影片,什么题材,基本上里面都会有法国佬诗词朗诵式的对白。陆逸没想到在这里重生之后,自己遇到的这个传奇老头居然也有这毛病。 “文艺?”德?博蒙老头楞了一下,细细回味之后点了点头:“我喜欢这个形容,可惜的是我这辈子都在跟刀剑打交道,满腹的文艺埋没于岁月之中。” “哈哈哈……好酸,我牙都酸倒了。”陆逸笑着捂住了自己的下巴。 听到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又紧张了起来:“酸?是长牙了吗?张开嘴巴我看看,啊~” “我是说你的朗诵浪漫得让我起鸡皮疙瘩了。唔~嘶……”说着,陆逸夸张地搓着自己的双臂抖了两下。 这下德?博蒙老头明白了,笑着将指尖放在了陆逸鼓鼓的肚皮上,胳肢得陆逸哈哈大笑。让这个已经开始变得冷清的宫殿群平添了几分生气。 直到两人在草坪上坐下之后,德?博蒙老头才带着一脸的深邃遥望着远方低语道:“这场纷争的胜负不在于刀枪,最后的胜败在于耶和华,而他必将我们交到你的手中。” “什么意思?”陆逸一脸茫然地看着老头。 德?博蒙老头笑着看了一眼陆逸:“这是旧约圣经撒母耳记上第十七章之中大卫杀死非力士巨人哥利亚后的一段话,那是守护未来的力量。” “守护未来的力量……”陆逸默念着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问德?博蒙老头:“你还是我?”对于圣经故事陆逸并不了解,他能够完全领会的只有老头言语之中“守护未来的力量”这个关键词组。 “是你,殿下。”德?博蒙老头笑了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我也是,呵呵,守护……未来的力量。” 第27章 皇家科学院的学者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7月16日,阿图瓦亲王伯爵如同他昨天跟塔列朗主教所说的那样,带着他的子女以及大批仆役,在一支军队的护送下招摇出逃,前往国外。紧接着整个凡尔赛宫乃至整个王国的教士和贵族们都知道了阿图瓦亲王伯爵的出逃,随即匆匆忙忙地开始了逃亡之旅。他们已经抛弃了国王,将他们信誓旦旦宣誓效忠以及保护的国王丢给了那些他们口中“残暴及野蛮的”巴黎市民。至于国王…… “你们可以离开,唯独我不能离开。我是这个王国的国王……”在觐见室里面对着眼前一片跪于地上劝说国王出逃的大小贵族们,国王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不过为了安抚这些贵族们的一片忠心,国王还是补充道:“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去留,王室成员们可以分批前往国外。而我的家人……”说到这,国王朝王后以及自己的子女们看了一眼。待王后对他回以肯定的支持之后,国王继续说道:“而我的家人则和我在一起,哪也不去。” 随即,王后抱着陆逸站在了国王身边:“我们与国王在一起,正如国王所说,这个王国不能没有王后,正如整个王国不能没有国王。” 虽然陆逸对于这个已经开启疯癫模式的王国是否真的需要国王与王后存疑,但是此刻在一片静寂声中陆逸还是用那依然还显得很稚嫩的童音清楚地说道:“我与我的父母在一起,这个王国不能没有王太子,正如这个国王不能没有国王与王后一样。我生来就是为了统治这个王国。” “哄――”陆逸的话让整个觐见室犹如炸了锅一般,大小贵族们不顾失仪纷纷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陆逸,紧接着交头接耳。王后虽然也感到惊讶,不过此刻她更多的是欣喜,她在陆逸的脸上亲了一口,而后更加坚定地站在了国王的身边。国王看了一眼陆逸,仿佛从陆逸那张肥嘟嘟的脸上找到了更多的自信,国王又挺直了胸膛。 正在国王觐见室的大小贵族因为陆逸话而乱作一团的时候,一个宫廷侍卫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国王身边站定低头对国王汇报:“陛下,皇家科学院的学者们请求觐见。” “我并没有下达过要求他们来凡尔赛觐见的谕令,他们来做什么?”国王一脸疑惑地回答道。国王的话让觐见室又安静了下来,见大小贵族们依然还保持着请求他出逃的跪姿,国王示意他们先起来。 “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们说他们收到了一封盖有王太子殿下海豚鸢尾花徽章的信函。”说着,那个宫廷侍卫朝陆逸看了一眼。而觐见室里,不管是国王、王后还是那些已经起身的大小贵族们,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陆逸身上。 至于陆逸,则丝毫不顾忌满场的瞩目,大大方方地以目光对在场的贵族们一一扫过,然后朝一脸疑惑的国王与王后笑了笑。事实上,此刻陆逸不仅一点都没有怯场或者是不好意思,与之相反,他甚至隐隐地开始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他在前世的时候从未有过,但是却无数次地在幻想之中想要尝试的。事实证明,前世的幻想并没有错,这种感觉很棒。一种世界因我而动的感觉,就连原来一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的那个滚滚历史车轮在这一刻都变得仿佛能被他随便一脚踹翻。 这就是君王的感觉,让路易十四国王义无返顾地消耗巨大国力建造起这座宫殿,让拿破仑义无返顾地从罗马教皇庇护七世手中抢过皇冠戴在自己头上的感觉。不得不说,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们来得很是时候,此时凡尔赛宫廷之中还有其他地方比这个贵族云集的觐见室更适合作为舞台吗? “让他们进来吧。”国王点头之后,觐见室里的贵族们纷纷退到两边。 在大小贵族们的注视下,法兰西皇家科学院的六位中年院士一齐步入觐见室。在朝国王见礼之后,其中一个院士上前几步站立:“陛下!” “啊~拉格朗日先生,自从最近诸事纷扰以来我就再也没能够与您以及列位饱学之士探讨科学的奥妙了。期望巴黎的生活能够让你觉得美好,以忘却这种怠慢透视之眼TXT下载。”见到诸位科学家,国王仿佛忘记了烦恼一般,对面前这位他从普鲁士那位自称为“欧洲最大的国王”的腓特烈二世宫廷之中挖来的“欧洲最大的数学家”满怀热情。 “呵呵……”对于国王的热情,拉格朗日谦逊地微微一笑:“陛下的宽厚仁慈令我惶恐,还请陛下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同僚们。” 在国王点头应允之后,拉格朗日躬身退后两步,退到了与他同僚齐平的位置,而后才向国王介绍道:“这位是加斯帕尔?蒙日先生……” “蒙日先生,好久不见。”不等拉格朗日诸位介绍,国王就抢白道:“你为皇家军事工程学院培养了许多优秀的海军及陆军技术军官。而你的画法几何学也使得我在机械上受益良多。” 国王抢白非但没有令拉格朗日觉得尴尬,与之相反,国王对于科学的热衷以及对于科学人才的重视使得在场的诸位饱学之士都倍感亲切。 “这位是安托万?洛朗?拉瓦锡先生,他曾以一篇《燃烧概论》征服了皇家科学院,并且以大量的试验应证了燃烧的氧化学说,证明了质量守恒定律。今年又出版了他花费四年时间所编写的著作《化学概要》。就以其中所蕴含的价值来说,这将是又一部震撼科学界的著作。” 拉格朗日说完,这位看上去显得很瘦的化学家躬身朝国王行礼以表示谦恭。而国王也点头回礼,不过相比起蒙日来说,国王这次看上去显得镇定得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国王所喜好的学科与化学没有太多交集的缘故。相比起化学来说,国王更热衷于与机械存在着更多关联的数学、物理学以及几何学。 不过国王不热衷不代表陆逸不热衷。拉瓦锡,前世任何一位只要受过基础教育的人,无论他是文科还是理科,必定都知道这个名字。不得不说,相较于这个时代世界上的大多数国家来说,法国的科学家太多了,以至于后来拿破仑在远征埃及的时候,竟然能够有一支由167位博物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地图测绘人员、工程师、考古学家和艺术家组成的考察团随行。 较之于军队的强弱以及国家的财富的多寡,陆逸觉得学术以及教育的进步才是一个国家实力真正的体现。而前世的老欧洲也正是在此时奠定了他们在基础科学上的霸主地位,一直到陆逸所生活的前世,就连世界头号强国也依然未能够在基础科学上将其超越。 陆逸前世的祖国在这个时代依然还处于一个抑制学术进步的王朝所统治。在数十年后,它的强盗邻居在被列强痛揍一顿之后迅速地苏醒完成了启蒙,谦虚地从还未禁止学术外流的欧洲学习到了完整的基础科学,进而一脚迈入了强国的行列。而陆逸前世的祖国则陷入了近百年战争与动乱的深渊。直到再次苏醒之时,整个世界已然分为了对立的两个阵营,学术自由流通的大门已被关上。以至于到了陆逸所生活的时代,他的祖国依然还在为基础科学所困扰,限制了其强大产能。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白皮黄心的话,陆逸估计现在就会开始策划从这个王国绑架一大票科学家,然后开几艘一级战列舰占据东方那个古国的宝岛自立为王,进而打着驱除鞑虏的旗号反攻大陆,称帝加冕的事情。 “拉瓦锡之于化学,犹如牛顿之于物理学。”就在拉格朗日向国王介绍余下三位同行的语言学者时,心中澎湃不已的陆逸将前世对于拉瓦锡的这句评价说了出来。这让看上去显得稍稍有些沮丧的拉瓦锡先生立即惊讶地抬起头来。 觐见室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王后怀中的王太子。只有拉瓦锡因为陆逸的赞许之词谦逊地低下了头。事实上,本来拉瓦锡是不打算跟着拉格朗日一起来凡尔赛觐见国王的,这位化学家并不热衷于社会活动,相比起当一位倍受瞩目的社会人物,他更愿意回到实验室中做一个纯粹的学者。但是作为统一度量衡这一理念的最早发起者之一,拉格朗日说服了他。因为在那份带有王太子印戳的论文里,在提及语言数列方式的时候也顺带地提及了标准的重要性,且不论那份论文之中给予法语教育便利性的有多少,光是其中关于标准的论点就能够成为他们所倡导的统一度量衡有力的支持。若是能够在印证那篇论文的同时得到国王的支持,那么他们所倡导统一度量衡事业将大大提前实施流氓艳遇记全文阅读。 觐见室之中无人说话,而这时终于有人感觉到了觐见室之中的闷热。拉格朗日松了松自己的领子,假咳一声上前说道:“陛下,此次我们前来是因为昨天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于凡尔赛宫的信函……”拉格朗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交给宫廷侍卫,在宫廷侍卫转交给国王之后。拉格朗日才继续说道:“这是一封盖有王国王太子殿下的信函,在信函之中提及了当前法语数字表述排列在学习以及日常生活之中的不便利性,这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所忽视的环节。而作为学者的我们在平常的学术交流之中对此有着更为深刻的体会,尤其是我这个意大利人……” 拉格朗日自嘲的发言引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随即拉格朗日向四周的贵族们点头示好:“确如那篇论文所述,我们也认识到了论文的价值。但是……”拉格朗日强调了这个“但是”,将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这篇论文上的署名是……一位叫做路易?查理的先生。这让我们感到很疑惑,因为在法国有着无数个叫‘路易?查理’的男士与女士(路易?查理这个名字的女性中文音译字为露易丝?夏尔),我相信在凡尔赛之中叫这个名字的贵人也不少,但是当这个名字与王太子殿下的印戳放在一起的时候。恕我冒昧,这就超出了我这颗装满科学的脑袋所能够理解的范围了。” 在一片笑声之中,拉格朗日上前了两步:“所以……陛下,恕我冒昧前来请求觐见。但是科学的严谨以及您所给予我的地位以及薪金使得我不得不带同僚前来求证这份论文的真实性,好让我回去说服皇家科学院的其他同僚们。请陛下恩准能够单独开出一个房间来,让我,以及我的诸位同僚能够向王太子殿下印证那份论文的真实性。” 听完了拉格朗日的话,陆逸不得不对这位数学家刮目相看。相比起专注于学术的拉瓦锡来说,这位效力于欧陆两大强国宫廷的欧洲第一数学家更懂得如何从事社会活动。这位数学家在大庭广众之下小说的价值,但是为了防止论文由人代笔导致王室颜面尽失的尴尬局面,他向国王提出了单独开出一个房间让他与他的同事来验证论文是否真的由年仅四岁的陆逸所写。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合理的要求,就算论文并非陆逸所写,陆逸相信这位精明的数学家也准备好了补救的措施。 不过……陆逸并不打算离开这个觐见室,因为那份论文本来就是他亲笔所写。其中所阐述的内容以及论据全部都出自他自己的想法。与其到一个隔绝的房间里去让人怀疑,让真实性再打个折扣,还不如在这里大大方方验证,让所有心存疑虑的人目瞪口呆。 随即陆逸立即开口对拉格朗日说道:“先生,就在这里吧。那封信就是我写的,在那里面除了一些我还没有学到的词语是询问别人之后写下的以外,全部都是我自己写的。我的爸爸妈妈以及我的老师也没教过我应该如何去撒谎。” 说完之后,陆逸看到了国王与王后脸上的骄傲,还有人群之中的勃利公爵夫人。虽然此时的勃利公爵夫人还不太清楚状况,不过这不妨碍她在陆逸的言语之中找到自己的功劳。 “咳嗯……”假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拉格朗日走到了陆逸的面前。“殿下,请原谅,这对于我来说有点……有点不可思议。” “先生,我想……这种感觉对于你,对于拉瓦锡先生以及蒙日先生来说应该都不算陌生。可能如今的忙碌使得你们已经忘记了当初被称之为‘神童’的感觉。而我其实也一样,在我周岁的时候我细心的父亲从几张扑克牌之中发现了我会加减算法,两岁的时候已经可以看书写字,背诵诗歌。而从我知道怎么数数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您不觉得相比起拉瓦锡先生花费尽花费四年所编写的著作《化学概论》来说,一个正在学习法语的人用三年的时间去发现法语的不便利太过于漫长了吗?” “呃……”这位精明的数学家被陆逸给问住了,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陆逸的话。若是肯定陆逸的话,那么等于承认就连细心的小孩都可以发现的不便他们这些成年人竟然从未想过去改变。而若是否定的话,那更是否定拉瓦锡先生的《化学概论》,对于这部概论价值有着深刻认知的拉格朗日是万万做不出那种事情的。好在……在场的人之中也没有人深究这个问题,随即拉格朗日先生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将这个问题略过。 第28章 学术引发的暴动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法兰西皇家科学院学者们的求证在众多权贵的见证下完成了。陆逸的表现让诸多在场的学者以及贵族们瞠目结舌。而对于诸位皇家科学院学者关于统一度量衡的想法,心情大好的国王也给予了高度的支持。不过,统一度量衡的计划之中也多了一个新的项目,那就是法语发言之中数字序列改革。相较于其他的需要测定标准的改革来说,发言数字序列的改革最容易实施。 对于能够搭上统一度量衡改革的便车,在其中加入一点点自己的东西陆逸感到十分兴奋。毕竟在前世的历史上法兰西皇家科学院这一统一法国度量衡的举措在后来也统一了全人类长度、质量、容积等诸多公制单位。米、千克、立方米等单位第一次出现在历史上,它给人类带来的便利远不是一个君王的所作所为能够比拟。而与陆逸相反,法兰西皇家科学院的学者们反而觉得是他们搭上了王权的便车,不仅统一度量衡委员会立即建立起来,他们还得到了国王私人的赞助,使得统一度量衡这一举措能够立即开始纸贵金迷TXT下载。 但是,在这个纷乱的时代。不仅仅是统一度量衡改革,即便是最为简单的数字发言序列改革,在这个时代也变得举步维艰。在拉格朗日与拉瓦锡一行人回到巴黎之后,法兰西皇家科学院几日之后即发表了关于数字发言序列改革的报刊。报刊发出之后,一开始不管是学术界还是巴黎的市民都对此改革持肯定态度。但是在一篇名为《巴黎,请警惕他们的阴谋》的文章发表之后,巴黎的舆论立即分为了两派,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 “近日,皇家科学院的学者们发表了一篇论文,试图以一个不满四岁孩童的论据来改变法兰西人长久以来的语言习惯。我且不论我们长久以来的语言方式是否令我们感到不便,单就以皇家学院的这些学者的行为来说,请允许我断定,他们已经违背了科学的严谨原则,不顾廉耻地向王权低头献媚。炮制出四岁孩童独立编写论文的荒唐之事,妄图用一种类似编撰宗教神话的方式来证明君权神授的合理性。 巴黎的市民,法兰西人,请你们睁大眼睛,不要被这样的谬论所蒙蔽。这不过是君权神授论的一个畸形变种,他们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塑造一个完美的化身来继续以往的统治,告诉你们王权统治的合理性,而今所发生的事,只不过是这一切的开始。巴黎的市民,法兰西人,试问你们是否需要一位四岁的“贤人”来统治你们,来教你们应该如何生活?请你们告诉我,请你们用自己的声音告诉泡制这些谬论的伪学者,告诉他们你们有着自己的思想和判断,让他们不要再试图以如此幼稚的手段来蒙蔽你们,就像他们在国王的上千年里所作的那样。 法兰西人,请警惕这些伪学者,他们是这个新时代的神棍。这些学霸像是旧地主和包税官一样霸占着科学的殿堂为**歌功颂德,打压这个国家之中真正的有识之士。而他们之中恰恰有那么一位包税官。” 读完手中报刊上的一篇文章之后,德?博蒙老头将报刊放在了桌子上。 “写这篇文章的人叫什么?”说实话,对于这篇文章的恶意,陆逸恨得咬牙切齿。这些枪手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而如今他们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现在,陆逸终于能够完全体会到当国王与王后看到这些小报上的恶意中伤时,心中是什么感觉。不过陆逸还是将心中的怒火也强压了下去,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对老头问道。 “叫马拉……”德?博蒙老头立即回答道,不过稍稍想了一下,他还是将自己委托柯狄士以及伊莱诺前往巴黎打探到的消息也一并说了出来:“这个人……跟拉瓦锡先生有一些宿怨。可能他是为了报复拉瓦锡先生才会做这种事。 “怎么说?” “曾经这位马拉先生向法兰西科学院投过一篇关于小说,想要以此进入法兰西科学院,而我们的拉瓦锡先生在评估之后认为并没有什么价值。从而断绝了马拉先生以皇家科学院晋身的道路,看来马拉先生一直都记得这件事,并且怀恨在心。而且在文章之中也提及了包税官这个身份,恰好,我们的拉瓦锡先生就是一位包税官。”说完之后,看着一直在思考的陆逸,德?博蒙老头问了一句:“殿下,要我杀了他吗?这样的小人还是不要留在世界上。” 德?博蒙老头的话给正在努力回忆的陆逸提了个醒,让陆逸立即记了起来。马拉,《马拉之死》,那是前世一副很有名的油画。描述的是法国大革命之后有一位女士,她认为马拉在一次屠杀事件中将上千个人不经审判就处死是凶残且罪大恶极的,同时她还认为马拉所鼓吹的处死国王路易十六是完全不必要的。那位女士觉得正是马拉的鼓吹使得当时的法国遍布恐怖政治,她认为马拉是一切祸乱的根源,正在将法国带往歧途。所以出于义愤,她以举报“人民敌人”的名义拜访了掌握着他人生死大权的马拉。而在临死之前,这位嗜血的政客依然兴致盎然地还拿份名单,准备将名单上的人全部处死的行为使得那位女士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将这个号称“人民之友”的嗜血政客刺死在浴缸里。 “没这个必要。”回过神来的陆逸立即摇了摇头:“这样的小人遍布巴黎,除非老师您能够将整个巴黎的小人全部杀光。否则以现在王室在巴黎的名声,多一个这样的污蔑不多,少一个这样的污蔑也不少国色生枭TXT下载。杀死那个叫做马拉的人只会让民众相信法兰西皇家科学院诸位值得尊敬的先生们真的炮制了一个荒唐的谎言而已。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卖队友。 相反,法兰西皇家科学院那些令人钦佩的学者们,出于对维护事实以及科学的严谨正义感,他们自然会进行反驳的,虽然专注于学术的他们相比起那些政客来说辩驳太过于稚嫩。 可就算皇家科学院诸位学者能够说服国王以及我前往巴黎,在国民议会之中进行证明,他们也可以说是王室和皇家科学院精心准备好的表演。所以不管现在做什么用处都不大,但是可以通过这种辩驳让那些政客与王国的学术界对立。我们要做的,只是想办法避免他们被那些政客所胁迫、威逼,做出有违他们本愿的事情。那些政客的自大会慢慢使得他们得到的支持将会越来越少。” 说到这,陆逸好像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哦,对了,老师。关于调阅凡尔赛宫以及巴黎附近所有宫殿的地图这件事,我的母亲已经同意了,等下您得去觐见她,拿那份调阅许可。” “好的,殿下。”德?博蒙点了一下头,不过还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但是您要那些东西干嘛?” “我这是为了未来……” “未来?” ………… 又过了几天,果然如陆逸所说的那般,为了维护事实以及科学的严谨,法兰西皇家科学院的学者们联名签署了一份声明。强调他们只是秉承一贯严于治学的传统来阐述一个事实。以法兰西皇家科学院的名义宣誓法兰西王太子论文之事全部都是事实。 而从王室开始饱受谣言攻击以来,国王也第一次也针对谣言发表了声明。声明国王愿意带王太子一起前往国民议会去证明这件事情。对于国王为了维护他的名誉所作的努力,陆逸很感动。因为自陆逸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国王以及王后从来就没有对攻击他们的谣言做出过任何解释以及过激的举动,但是这一次仅仅是因为他。国王与王后一致决定发表这个声明,就连一直都不愿意以出版审核及舆论管制的国王这一次都愤怒地握着拳头发誓,如果他们再这般恶意中伤,就下令查封那个出版社,逮捕马拉。 但是,果然如陆逸原来所猜测的那般。在王室发表声明之后,马拉立即又在报刊上说明:就算王室前往国民议会,在诸多议员面前证明,那也只不过说明这个阴谋布置得有多么细致而已。并不能够排除法兰西皇家科学院那些伪学者们造假的嫌疑。 不过经由王室的声明,这位马拉先生终于收敛了一些。在后续不断的攻击之中将攻击的重点对准了法兰西皇家科学院,避免过多地提及王室,而尽量地抹黑法兰西皇家科学院。至于法兰西皇家科学院的学者们,若是他们能够像陆逸前世祖国的那些“砖家、叫兽”们那般热衷于公众活动,那么自然他们就能够与马拉在舆论上斗个旗鼓相当。不过若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就不会成为这个时代全欧洲最为顶尖和优秀的科学家。过多地参与公众活动以及跟枪手们斗嘴显然不是他们所长,他们将精力主要放在了筹建统一度量衡委员会的事物上。 所以,马拉渐渐在巴黎的舆论战之中占据上风,巴黎无知的市民们已经更倾向于马拉的说法,而支持法兰西皇家科学院的基本上都是这个时代学术界的人士。就连在法兰西之外,与法兰西科学院学者们有着诸多交流的各国皇家科学院学者也表示了对法兰西皇家科学院学者们的支持,称相信他们这些异国同僚们的人品以及对待科学的态度。而“相信法兰西科学院学者们的人品”言外之意就是“不相信马拉这个政客的人品”。 这让恼羞成怒的马拉更是极尽鼓吹之能煽动巴黎的市民,煽动“革命不需要科学”“捣毁伪学者的堡垒”,期间巴黎的市民两次冲击法兰西科学院所在的卢浮宫,好在冲击的规模都不大,没有对卢浮宫以及学者们的研究成果造成破坏。但是依然还是有几位学者遭到了暴动民众们的殴打,甚至有一位年轻的助理为了保护拉瓦锡先生被民众殴打致死。围攻卢浮宫的暴动民众大喊着“把这些学霸送上断头台”攻击每一位敢从卢浮宫出来的人。 第29章 疯狂的时代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文化革命?”与国王以及王后一起听完德?博蒙老头关于巴黎局势的汇报之后,陆逸心中一惊,脑子里浮现出这个词。随即用稚嫩的声音大喊道:“他们可以用屁股想,用嘴巴喊着把一个人送上断头台。但是拉瓦锡先生的那颗脑袋一旦被砍下来,整个欧洲乃至世界一百年内都别想再长出一颗那样的脑袋。” 听完陆逸的话,国王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这个幼小的儿子。而王后则只是皱了皱眉头,王后只是对于从陆逸嘴里蹦出的那个粗词表示不满罢了,不过由于还有其他人在场,所以陆逸免于了一次被自己老娘收拾的命运。 当然,吃惊的并不只是国王与王后,德?博蒙老头也惊讶于陆逸对拉瓦锡先生的高度评价。点了点头之后说道:“拉格朗日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他怎么说?”这一次,国王先表示了他的好奇巫在异界洪荒。 “拉格朗日先生说‘他们可以用一眨眼的功夫就决定把那颗头砍下来,但是那样的脑袋一百年也再长不出来一个’。这是拉格朗日先生的原话。陛下!” 听罢之后,国王想了想,随即皱着眉头对一旁的军务大臣问道:“现在在巴黎周围还有多少的军队可以调动?” “陛下,军队都已经撤离了巴黎附近的地区。如果不考虑军队倾向的话,那么除了皇家瑞士卫队之外,您还可以调动法兰西皇家近卫军。而若是必须考虑军队士兵倾向的话,现在您能够调动的只剩下皇家瑞士卫队了。陛下!”军务大臣很快就做出了答复。 而听完军务大臣的汇报之后,不止是国王,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军务大臣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如果是对外作战,那么法兰西皇家近卫军尚可以调动。但是目前王国根本就没有与其他任何国家作战,那么就只能是对内了。而对内的话,已经有过抗命以及倒戈先例的法兰西皇家近卫军存在太多隐患,根本不能调动。那么凡尔赛乃至巴黎附近能够国王让调动的,那就只剩下了人数只有两百左右的皇家瑞士卫队。 两百多人,仅仅是一个星期之内,国王能够调动的军队已经只剩下了两百多人。这怎么能不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震惊。而仿佛是嫌这样的消息还不够骇人听闻一般,军务大臣继续用那不温不火的语气说道:“若是要从外省将那些刚刚撤出国王领地(巴黎为国王领地)的军队调回来的话,算上休整的时间最快也要一个星期。若是这么做的话,那么巴黎的市民……”说到这,军务大臣看着一脸忧虑的国王,很识相地没有继续往下说。 见这股令人恐惧的气氛开始在这个大厅之中蔓延,陆逸很不喜欢这种气氛,随即将话头接了过去:“可是那些科学院的学者是王国的希望,未来王国立足于欧洲大陆的根本。不只是他们,还有文学院以及艺术学院的学者们。这个王国或许会经历一场浩劫,但是就像是一座宏伟的宫殿一样,宫殿拆了可以让建筑家们重新盖,但若是建筑家们都被杀死的话,那么就只能任由那些根本没有掌握建筑学精髓的劳工,用最好的石料为这个王国堆砌出一个壮观的坟墓。” “让皇家瑞士卫队去巴黎,把皇家科学院、文学院以及艺术学院的学者们都接到凡尔赛来。”陆逸的话让国王立即做出了决定。说完之后国王又想了想,随即补充道:“向巴黎的国民议会通报我的决定,皇家瑞士卫队只是为了保护那些学者的安全,让他们协助约束巴黎的民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流血事件的汇报。另外,询问他们什么时候惩办巴士底狱流血事件的责任人。” “是,陛下!”军务大臣立即领命退下。 由于规模不大,所以皇家瑞士卫队的士兵们很快就整装完毕,开拔了前往巴黎。但是与国王那不痛不痒的问询一样,国民议会对于国王派出的同样以不痛不痒的态度回复:围攻巴士底狱属于民众自发的行为,国民议会不可能惩办巴黎市民的义愤。他们可以劝说民众,但是对于民众会因为皇家瑞士卫队的到来做出何等举动并不保证。 但是国民议会的答复来得太晚了,皇家瑞士卫队已经开始在巴黎保护那些学者迁往凡尔赛宫了。不过好在面对那些个子魁梧并且荷枪实弹的瑞士卫队士兵,暴动的民众反而老实了下来,并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这也让陆逸在庆幸的同时见识了这些奇葩市民欺软怕硬的本事,不过就在大多数的学者已经迁到凡尔赛宫时,巴黎的市民再一次被煽动了起来。 又有人在巴黎开始散播谣言,说国王正在调集军队准备血洗巴黎。而为了避免在镇压巴黎民众的时候那些由王室养活的御用学者受到波及,国王派遣瑞士卫队先行将他们前往凡尔赛。巴黎学者们的迁离就是信号,只要那些学者一旦迁离完毕,巴黎周围的军队就会立即进驻,开始血洗巴黎。谣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开始在巴黎疯传,仅仅才两天之后就传到了外省。 当然,传到外省的时候这些谣言也早已经不是在巴黎传播时候的样子。到外省的时候谣言已经变成了“国王的军队已经开进巴黎屠杀市民,光是头两天就已经有十万人被杀死”,巴黎周围的省份没有人去深究到底需要多少人的军队才能够在两天之内杀掉十万巴黎市民,也没有人去管驻扎在巴黎附近省份的军队到底有没有被动过宝妹不好惹全文阅读。总之无论是城镇还是乡村,王国各地的民众都在自己家乡附近寻找能够自卫的武器。一场轰轰烈烈的“保卫家园”闹剧在各地开始了。他们看待每个出现在自己家乡附近的陌生人都犹如敌人一般,两天之内已经有上百个在巴黎周围乡野之中游荡的流浪汉以及赶往巴黎的路人被莫名其妙的杀害。 而与之相比,巴黎在这次的谣言风波之中死伤人数虽然不如周围的省份那么夸张,但是依然还是出现了伤亡。尽管一开始巴黎的民众畏惧于与精锐的法兰西皇家瑞士卫队对抗,眼睁睁地任由瑞士卫队在将在巴黎的大部分学者接走。但是当有人开始鼓动之后,巴黎的武装市民们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开始攻击最后一波护送学者们离开巴黎的皇家瑞士卫队。为了自卫,一个由30个瑞士卫队士兵组成的队伍在出现伤亡之后对尾追而来的武装市民发起了反击,在付出五个人的伤亡之后,对那个两百多人的武装市民队伍造成了76人的伤亡,击退了尾追的武装市民,将最后一批学者护送到了凡尔赛宫。 当伤亡的消息传到凡尔赛宫,国王虽然怒不可遏,但是如今他已经毫无办法了。这个时候,国王才开始后悔将大量的军队撤出巴黎。而如今,想要再调动那些军队已经变得困难重重。整个巴黎以及附近的省份都已经变成了谣言的堡垒,阻止任何一支军队过境。若是想要再将军队调回到巴黎,那么军队一动,内战就会马上开始。或者那些谣言的制造者们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散播这种谣言。 而此时在巴黎的国民议会也不好过,虽然国民议会的议长巴伊已经被选举为巴黎的新市长,而从美国归来的拉法耶特侯爵也被选为国民自卫军总司令。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巴黎的局势也并非他们所能够控制,残酷的一幕又开始在巴黎这个欧洲最大的文化之都上演。 在巴黎,被鼓动的武装市民将报复的对象放在了那些依然留在巴黎的“人民敌人”身上。在此之前,罗亚尔宫曾经就罗列过一份长长的名单,名单上的那些人原本都是准备在完成制宪之后将要进行流放的人。而曾经接替内克尔的富隆因为在革命之前有一句话在巴黎盛传所以如今他成为了民众攻击的对象。在革命开始之前,富隆曾经说过他的仆役还没有他的马值钱。而在民众没有粮食的时候,这个大嘴巴官员又说出“让他们吃草去”这样的话。 若是让陆逸来看的话,他也会认为人没有马值钱这句话是事实,但也仅仅是放在自己心中这么认为罢了。因为即便到了他前世所生活的时代,普通人的命不如一匹纯种马值钱也是一个事实。陆逸知道自己在前世过劳死之后,他的家人肯定不会拿到高于百万人民币的赔偿,而他当初看到新闻那个时代纯种马的价格都在两三百万美元,那些挂着“马王”头衔的马更是有着上千万美元的身价。在经历了过劳死之后,陆逸对于“人命无价”这句话的理解就是:人命卖不了什么钱。实际上,这个事实所有的人都知道,就是不会去说这个“真话”而已。 而这个王国前官员竟然愚蠢地将这句话给说出来,现在他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了。暴动的民众将他从他朋友的家里给逮了出来,带到了巴黎市政厅。不过在这个疯狂的时代也并非所有支持革命的人都是疯狂的,巴黎民选市长巴伊和国民自卫军总司令拉法耶特闻讯赶来。他们劝说民众说应该先将富隆关进监狱候审,待真正到法律判处他有罪的时候再行处决。 但是疯狂的民众拒绝了这一要求,他们虽然依旧挨饿,依旧需要筹备之中的新政府来解决粮食问题。但是他们现在并不需要新政府的法律,因为在这个动乱时期他们就是法律,而他们需要的是报复。对过去所有他们所仇视的人,只要能够抓的到的,全部都在报复之列。 而这个时代的巴黎遍布王侯将相种。当然,这不是说巴黎遍地都是有着王侯将相之才的人,而是遍地都是认为自己也可以指点江山的野心家。虽然“王侯将相种”可能没有陆逸前世那个时代多,但是这个时代并没有互联网上的论坛可以给他们发泄,更没有管制条例来约束他们,更不用为他们的言论所带来的后果负责。所以,他们直接将自己那些过激的观点传输给的聆听他们演说的民众,以无政府主义的自由思想来积累自己的民望,试图在这个依然无序的政府里谋得更高的位置。 而他们所带来的后果就是:这个王国彻底陷入了疯狂。 第30章 1789年夏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巴黎的民众们没有理会市长巴伊以及国民自卫军总司令拉法耶特的劝说,将富隆这个王国前官员绞死,然后将他的头砍了下来,在他的大嘴巴里塞满了稻草游街示众。而此时欧洲的文化之都巴黎正在上演着整个欧陆最为疯狂的一幕,民众们一边虐待富隆的尸体,一边高呼着“自由万岁”从巴黎的大街上穿行而过。 民众们挑着富隆的人头,拖着他的尸体来到了国王任命的前巴黎总督贝蒂埃面前。前巴黎总督贝蒂埃是富隆的女婿,民众们强迫他亲吻富隆的尸体,扒光了他的衣服将他拖到大街上游行,对他极尽羞辱。 虽然民选市长巴伊苦劝民众不能对他以私刑处死,但是民众们最终还是将他的头砍了下来。不仅如此,他们还将富隆的心脏给挖了出来,连同脑袋一起送到市政厅,以表示他们对巴黎新市长巴伊的轻蔑。 发生在巴黎的疯狂事情还远不止这些,而那些原本拥有很高名望并且在巴黎临时政府之中担任职务的革命支持者们,如同巴黎市长巴伊以及国民自卫军总司令拉法耶特也开始畏惧了。这种恐怖并非他们的初衷,他们原本也仅仅只是期望能够建立起一个有序的君主立宪制政府罢了。 但是国民议会之中还未能够上位的野心家们则看到了机会。他们开始在各种俱乐部之中宣扬这种无序的暴力,并且为这种行为找到了诸多理由。对于在巴黎发生的暴行,罗兰夫人公开评论:“如果你们不砍掉那两颗脑袋,那你们才是疯了炮王TXT下载。”而米拉波则在国民议会之中为这样的暴行辩解道:“如果说民众的愤怒是可怕的,那么**政权的镇压则更残酷无情。”同样持这样态度的议员并不少,因为对于这种权利分配不满的人永远都是多数的,尤其是在没有一个强权者可以镇压他们的时候,他们更会变得犹如从地狱里放出来的妖魔鬼怪,他们对于这样没有秩序的暴行公然叫好,声称:“民众只不过是在效仿**政权的野蛮而已。” 就这样,国民议会之中那些从这场暴行里看到机会的议员们开始对这种暴行报以一致的认可。因为在有序的政府里,他们难以谋得更高的地位。而在无序之中,每个人都看到了机会,每个人都开始认为自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上位。所以他们开始鼓吹一场以暴制暴的革命,鼓吹革命就应该是以极端的暴力去清算,以极端的暴力去铲除所有胆敢与革命作对的人与事。 暴力成为了他们所信奉的真理,一场本应该结束的革命开始走上了另外一条极端的道路,法兰西王国也陷入了长期的动荡之中,这这一期间,本来应该组建新政府并且带领民众脱离贫困的革命变成了野心家的角逐,这个角逐的过程就是以国民议会内部的发言倾向为派系,在没有一位领袖的管束下展开政治碾轧。 他们通过在民众之中散布谣言,国民议会之中抨击,把政治对手送上断头台。而在这种疯狂的情况下,更是无法产生一位理性的领袖,更别提管束了。任何一个理性的发言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被抨击为革命思想不够坚定,葬送革命成果。就连拥有巨大民望的前王国财政大臣内克尔也是如此。 在这种全民疯狂的时候,原本已经离开法兰西王国的内克尔归来了。巴黎的民众们夹道欢迎,而对于这样一位颇具名望的人,国民议会也授予了这位前王国财政大臣“人民和王权的守护神”的称号。但是这位让诸多野心家们嫉妒的老人却并没有顺应时势,支持这种暴力的革命,以民众的拥戴为自己谋得政治地位。 与之相反,这位老人在听说了富隆和贝蒂埃的事情之后,对这种不经审判就私自残暴处死一个人的行为非常反感。而他的好友,前巴黎总督贝桑瓦尔被民众抓起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急如焚。为此,这位老人开始各方奔走,同时还试图给已经如同火药桶一般的气氛降温。他不停地劝说巴黎的民众应该宽容。 而对于这位颇具名望的老人,国民议会显然无法拒绝,或者说他们不知道如若拒绝内克尔的建议,那么以民众对于内克尔的拥戴,会不会促使民众将他们推翻。现在的巴黎乃至整个王国就像一台正在飞奔的马车,每个野心家都在用鞭子狠狠地抽着马匹。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这辆马车将奔往何处,他们只是想抽得比其他马夫更狠一些罢了。 最后国民议会答应内克尔,巴黎将进行大赦,而国王任命的前巴黎总督贝桑瓦尔也将被释放。不过这一次,国民议会里的那些野心家们错了。时代已经不同,在这个已经陷入疯狂之中的国家,民众需要的并不是秩序和宽容,他们只想要发泄和清算。而得到民众意向反馈的政客们立即就把握住了巴黎现在的政治风向。随即通知内克尔,特赦取消了,他的好友将被继续关押,直到民众完成对他的清算。 而此时的王国,虽然贫困和饥荒依旧,但是在国民议会之中却没有人再去关心饥荒了。他们找到了比解决饥荒更为有效利器,那就是谣言与煽动民众。只要能够散布谣言以及煽动民众,那么饥荒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天灾?没有粮食?无法对饥饿的民众进行救济?没有关系,这一点都不是问题。民众们不是已经自行武装起来了吗?对于贵族们的清算不是还没有完成吗?那就把革命事业进行到底。就说那些该死的亲王以及贵族们正在大肆囤积粮食,阻止对民众的粮食供应。他们妄图以这种方式来饿死大批民众,以此来达到消灭第三等级的险恶目的。因为贵族和教士们失去了特权,所以他们开始酝酿饿死第三等级的阴谋,甚至还妄图推翻站在民众一边的国王。 而事实上,每隔几天从德?博蒙那里听取巴黎消息的国王不仅自认为不会站在暴民和政客那一边,而且,这位宽厚的国王同样反对剥夺贵族以及教士的财产。但是此时,他已经失去了权柄,除了那些依然还忠于国王却没有任何作为如同废柴一般的贵族和教士,没有人把国王当一回事止末白马怕青牛(GL)TXT下载。 现在,王权没有了,军队没有了,法院和警察也没有了……维系人类社会秩序的各种暴力机构都没有了。而国家暴力机构消失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任何国家,任何地区,当人类失去了对暴力机构的恐惧之后,人类会做的第一件事情绝对不会是再行组建一个维持秩序的暴力机构,而是将心中的各种邪恶释放出来,将自己变为暴力与恐惧。 各地自行武装起来的饥饿民众先是在贵族们的领地里开始找吃的,以填饱肚子。很快,他们又将这一行为发展成“打土豪”运动。王国各地,过去国王委任的官员们纷纷溜之大吉。各地陆续爆发了“摧毁自家的巴士底狱”的暴动,一座座贵族老爷的城堡被摧毁,各地粮仓被洗劫一空,地契以及各种财产证明被堆放到了一起,接着付之一炬。那些没来得及逃走的领主和王国地方官员,就像是猎物一样被暴动的民众们四处追杀,被抓到的下场都很相似――被羞辱之后杀死,然后把人头挑在长矛上游行示众。而他们的妻女……下场显而易见。 而这一运动在进行了没多长时间之后,又迅速演变成了明火执仗的抢劫与杀戮。贵族们很快就被清算完了,但是只要维持秩序的暴力机构一天没能够建立,那么暴动民众们的情绪也一天不会得到平息。因为这已经不止是一场对贵族的清算了,暴动的民众又找到了新的目标。对贵族的清算变成了一种仇富情绪的释放,王国各地,只要是那些稍有财产的人,他们也一样面临着与贵族同样的命运。 在不少的有产者被抢劫并且杀害之后,诸多的有产者们联合在一起进行反击,在每一个地区,他们可不是像贵族那样的少数者,他们自行组成的武装替代了警察和军队的职能,将抓到的暴徒一一绞死。而暴动的民众们也集结起更多的民众攻击这些临时组建的武装,进行报复。 抢劫、复仇、镇压、暴行与残杀,这就是这一年夏天的法兰西王国,整个王国已经成了人类宣泄最卑劣人性的乐土。这一切也很快传到了巴黎,一份描述各地暴动状况的报告被提交到了国民议会。由于这场本来针对贵族们的清算运动已经波及到了他们的财产,所以才刚刚沉浸于这种满足感的国民议会议员们不得不慌慌张张地连夜开会。对于这场已经危及他们财产的暴动,他们很快就做出了一致的决定。他们仅仅用了一天,在第二天就开始宣布要恢复保护王国国民的个人财产安全,并将对目前的暴动农民采取强硬态度。所以依然还需要维持过去的法律以及秩序。 而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之下,原本在名人会议时期阻碍国王改革的贵族以及教士们纷纷开始宣布放弃他们所保有的各种特权。 整个王国上下,在经历了这样的动荡之后,都认为旧的制度才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似乎只要推翻了旧制度,就可以解决当前王国的所有问题。就在这种充满希望又歇斯底里的气氛之中,免税特权,领主审判权,狩猎特权,什一税,卖官制度等等,诸多凡是认为对民众盘剥却无法在国王支持的改革之中解决的问题仅仅在几个小时之间就全部被宣布放弃和取消了。 一夜之间,这些困扰了王国数百甚至是千年的顽疾和弊端纷纷土崩瓦解。若是这一切发生在一年之前,那么对于陆逸来说,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他不仅会对此表示真心的认同,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与那些热泪盈眶的民众一起享受这充满希望的时刻。 但是现在,陆逸很清楚,这只不过是贵族、教士以及政客们对饥饿的一种妥协,而不是对于民众的一种妥协。民众迫于饥饿做出过激的行为来宣泄自己的不满,但是问题的根源已经不再是权贵们的特权,他们的妥协来得太晚了。就算他们放弃了所有的特权甚至是愿意捐出自己的所有财产,对于这场饥饿来说也无济于事。 当前真正能够解决饥饿本身的唯一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早日建立起一个稳定的政府,将民众引导到解决饥饿的方向上去,而偏偏这是当前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王国所不具备的。他们可以将饥饿的归咎于万恶的旧制度,归咎于特权,但是在饥饿被解决之前,民众会先摧毁所有他们认为导致饥饿的事物,直至饥饿结束。这也正是人类历史上大多数时候解决饥饿的方式,以这种方式来解决饥饿通常都饥饿并没有得到解决,解决的只是民众的愤怒而已,而这种解决饥饿的方式往往都伴随着一个政权被推翻。 第31章 进击的暴民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朕即国家”(l’etat,c’estmoi)――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太阳王) 真理=无产者的意识=革命=革命领袖的思想=革命领袖本人。大革命时代的政客们比后来的独裁者们更早就理解到了在思想方面“朕即国家”这句话的体现。在不断地煽动民众与持续暴乱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成了这个王国思想上割据的藩王。 不过现在,虽然他们已经在思想上成为了国民议会之中割据的藩王,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在这个王国还有一个法理与事实上的国王。而且由于王国的混乱,现在这个国王还不算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们一致都认为应该先消除这个隐患,再来与其他思想上的“藩王”们一决高下。 为了这个需要,在巴黎的政客们以爱国的名义开始展开宣传,他们要求民众促使国王远离凡尔赛宫廷的阴谋,将国王接到巴黎来。因为在那里,还有一批留在凡尔赛的旧贵族,他们不甘心失去过往的特权,念念不忘地留在“善良的国王”身边,进献谗言,与人民作对,与革命作对。所以应该将国王以及王室接到巴黎来,在人民的“保护”下,远离那些谗言与针对人民的阴谋。 随之,巴黎的民众们开始公开地讨论这个问题。接着,那些已经被外省打土豪运动吓破了胆的凡尔赛贵族们再度大批出逃,就连陆逸的另外一个叔叔,普罗旺斯亲王伯爵(路易十八)也连忙逃往国外。而留下的贵族为了壮胆,请求国王将弗兰德尔(法兰德斯,弗兰德尔是对法文flandre的译法,英文则是flanders,即法兰德斯)旅团调到凡尔赛来。因为以皇家瑞士卫队那两百人的规模,实在是无法防守偌大的凡尔赛宫廷。而巴黎的国民卫队规模究竟是多少?十万还是多少万?谁也说不清,更何况在巴黎还有数不清的武装市民。虽然若是拿到战场上,这些组织度几乎等于零的武装民众可能在正规军的一次冲击之下就会崩溃,但是用于武装暴动和攻占凡尔赛宫,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10月2日,在弗兰德尔旅团进驻并且凡尔赛宫之后,国王在凡尔赛剧院举办宴会,招待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们。而留在凡尔赛宫之中的贵族们,也终于因为弗兰德尔旅团的到来安心了一些,在这个凡尔赛宫最大的剧院里与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们频频碰杯,表示对当前王国状况的担忧。 凡尔赛剧院是由国王的祖父路易十五国王,也就是陆逸在这个世界的曾祖下令修建的。虽然因为两世为人的习惯以及这位国王的作为,陆逸并不认同这位重生之后所谓的“曾祖”,但是他还是必须承认,他下令修建了一个很棒的剧院。 这个剧院位于凡尔赛北翼。设计师为加布里艾尔。剧场深26米,宽22米,可以容纳750名观众,而在这个时代,为这样一个剧院照明需要3000多根蜡烛,这个剧院是凡尔赛宫唯一的一个大剧院帝道至尊。 曾经,太阳王路易十四国王在建完凡尔赛宫之后,面对已经空虚的国库,询问他的顾问与建筑师们是否一定要建这个剧院,而所有的顾问以及建筑师们认为这个剧院是必须要建的,因为当时的凡尔赛宫中完全没有歌剧院。在那个歌剧盛行时代的欧洲,一个宫廷没有歌剧院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已经如同属于他那个时代一样日暮西山的太阳王路易十四,对他的首席建筑顾问芒萨尔说“太迟了,芒萨尔先生,把歌剧院交给我的继任者去建造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历史已经离开了对于欧洲人来说童话一般梦幻的17世纪步入了18世纪。而接下来因为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绝嗣而引起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虽然使得波旁王朝得到了西班牙的王冠,但这场持续了12年的战争几乎摧毁了法兰西王国。 12年之中英国、荷兰、葡萄牙、萨伏依、神圣罗马帝国之中的奥地利、普鲁士、以及其他德意志诸侯国先后与法兰西王国开战,法兰西王国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太阳王路易十四就连谢幕也如同他所崇尚的太阳一般,余晖依然耀眼,带着无尽的不舍,虽然如此辉煌,但是这已经不是一个属于太阳王的时代了。 这个剧院交给了他的继任者路易十五国王,终于在路易十五时代,剧院被建起来了。而今,在见证了路易十五时代宫廷的浮华的繁荣之后,这个剧院又要开始见证王权的没落。虽然在场的瑞士卫队、佛兰得尔旅团军官以及国王派遣到国民卫队进行技术支持的部分军官频频举杯,献上他们国王与王室的赞美以及祝愿之词。但是谁都知道,这个疯狂的国王已经不是国王可以掌控的了。 “国王――”宫廷侍卫用手杖击打地板,大声宣布国王以及王室成员们的到来。在场已经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军官们连忙起身,以迎接国王与王室成员的到来。匆忙之中,一些军官的帽子掉落在了地上。但是在嘈杂的会场没有人在意那几顶掉落在地上的帽子。 结果才第二天,这事情就被添油加醋地描绘在了巴黎的报纸上。报纸说,在巴黎人民还在饿肚子的时候,宫廷的贵族们却在大鱼大肉地款待军队,他们妄图拉拢军队以屠杀人民。而在宴会上,那些权贵与阴谋家们无耻地公然讨论应该如何对付人民,反动军官们则气焰嚣张地把神圣的三色帽徽甩在地上肆意踩踏,以表达对革命以及人民的憎恨。而面对这些嚣张的反动行为,王后却公然宣称她对那次宴会感到非常满意。 巴黎的民众再一次被轻易地煽动了,在巴黎各地进行申讨大会,而马拉则开始号召武装民众“向凡尔赛进军”。一时间“向凡尔赛进军”的口号传遍巴黎。 “他们管我叫小老板?面包房小老板?”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陆逸急得从床铺上蹦了下来。 “是的,他们称呼国王为面包房老板,称呼王后为老板娘,你就是小老板。他们说要来这里找你们要吃的。”德?博蒙老头又重复了一次。 “咯咯咯……小…小面包……老板。”陆逸的妹妹苏菲小公主显然还无法理解这段话中的意思,坐在床上用含糊的法语模仿着咯咯大笑。她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兄长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好笑罢了。 “不许胡闹,苏菲!”陆逸回过头去伸手掐了掐苏菲小公主那肥嘟嘟的脸蛋,然后被不甘的小公主嘟着小嘴拿巴掌在脑门上拍了一掌。显然,这个调皮的小公主并不怕他。而吃了苏菲小公主肉呼呼一掌之后,陆逸也只能悻悻然地作罢,他不可能跟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去计较什么,而作为兄长,他更不可能跟自己的妹妹计较。 “老师,你刚才说罗亚尔宫也参与其中是吗?”陆逸回过头来,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是的!”德?博蒙点了点头:“马龙带回来的消息说,今天一大清早的时候,就有许多妇女打扮的人出现在了罗亚尔宫的花园里,他们在那里听取一位贵妇人的演说。约定明天就打着索要面包的名义到凡尔赛来,向国王索要面包。接着他们很快散布到了巴黎各地,开始鼓动那些民众了。他们包围了巴黎市政厅,虽然巴黎市长和拉法耶特赶来劝说,但是那些愤怒的民众已经将他们给包围了乐为仙全文阅读。直到另外一个从罗亚尔宫里出来的人赶来解围,他们才免于危险。” “那个人是谁?” 德?博蒙摇了摇头:“名字还不清楚,马龙说攻占巴士底狱当天曾经看到过他在进行组织,而后来又好几次看到他进出罗亚尔宫。这个人一到巴黎市政厅就答应带领那些民众到凡尔赛来,要求国王给面包,并且惩处那天在宴会上侮辱三色帽徽的军官们。拉法耶特侯爵今天倒是苦劝了那些民众整整半天时间,不过最后还是被迫下达了国民卫队向凡尔赛进军的命令。那些民众威胁他要是国王不返回巴黎,不惩处那些侮辱三色帽徽的军官,他们就把拉法耶特侯爵的头砍下来,挑在长矛上。” 在前世的时候,陆逸曾经无数次地在游戏、电视节目以及电影之中见到过用3d动画或者是演员表演展现出来的民众围攻凡尔赛宫情景。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那个画面所表现出来的情景代表着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但是对于这个历史事件他一直都不知道具体日期。所以在重生之后,他只能大概地根据得到的消息来判断相似的历史事件什么时候发生。 而现在德?博蒙老头所说的,已经与前世那个历史画面非常接近了。那个前世从游戏或者是电影之中看到的情景再次在陆逸的脑海中浮现:无数暴怒的民众手持火枪与草叉涌向凡尔赛宫建筑前的那座广场,而宫殿广场矗立的高台上,一个衣着褴褛的无套裤汉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三色旗。 陆逸感觉这次终于提前抓住历史的脉搏,但是此时距离这个历史事件却只剩下不到一天的时间了。听德?博蒙老头说完,陆逸想了想,随后又问道:“那么法兰西近卫军呢?老师!” “有部分的法兰西近卫军士兵参与其中。”德?博蒙老头很快就给出了确切的答复。 陆逸心中一惊。若是法兰西近卫军也参与其中的话,那就意味着有可能在暴动的民众队伍中掺杂着正规受过训练的士兵,而且大炮也可能会被拉到凡尔赛来。一旦发生冲突的话,那些已经所谓“义愤”的士兵将用大炮来轰击凡尔赛宫。他们有可能会干的出来,因为不久之前,他们就是用大炮帮助那些暴动的民众砸开巴士底狱的。 身为一个从前世来的人,陆逸从来不相信单纯的民众暴动与抗议会成功。只有那些伴随着野心家阴谋与部署的民众暴动才有可能会成功,而这一次,也不例外。有人又拿这些民众来试探性地剥夺国王最后的那点权利,他们面临着暂时无法解决的饥荒问题,在国民议会的争权夺利与扯皮之中他们无法组建起能够承当这一责任的政府,所以又将饥荒问题推诿给现在已经无法再对这个王国行使权利的国王。就算没有国王招待弗兰德尔旅团军官的事情,他们也能够找到其他的理由来煽动民众。 而对于陆逸来说,短短的一天时间能够做什么呢?想来想去,最后解决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国王。因为无论陆逸和他的王后母亲怎么做,都必须通过国王。维系君主制的根本,就是所有能够下达的命令和决断都必须来自于国王,就算是宫廷之中被认为最为尊贵的女人,王后或者王太后她们的尊荣都只能通过影响国王来决定王国事务。依然效忠于王国的军队也不会接受没有国王谕令的调遣。 “老师,你的龙骑兵制服还在吗?”等待了许久之后,德?博蒙老头等到了陆逸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以至于让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如果还在的话,换上你的龙骑兵制服带我去见国王吧。我想,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再计较这些了。”看德?博蒙老头一脸的疑惑,随即陆逸又补充了一句。 待德?博蒙老头带着一脸的庄重点了点头之后,陆逸看着这位因为心中汹涌澎湃而身躯在不停地颤抖的老人,又笑着说道:“就算要死的话,老师你穿着龙骑兵制服给王室陪葬也更英俊和体面一些。” 听完陆逸的话之后,原本一脸激动的德?博蒙老头突然愣了一下,短短片刻的错愕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走上前去蹲下来亲吻了一下陆逸的额头,转身离去。离去时步伐雄壮威武,那一身的洛可可式的贵妇群装已经不适合他了。 第32章 觐见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于说服国王,陆逸并没有多大把握,因为前世路易十六国王的结局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只是一位在品德与秉性上符合“仁慈君主”这一标准的国王。在面对最高法院以及国民议会夺权的时候,他并不具备一位明君所应该有的坚决与手腕,而纵观古往今来所有的“明君”,首先应该具备的就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至于在所谓“明君”手上死了多少人,历史都会刻意地忽略。至于选择牺牲自己的国王……在漫长的历史之中那些选择殉教或者殉道的人会被追封为圣人,但是君主不会。 “老师,你这样看上去帅多了。”当德?博蒙老头换了一身龙骑兵制服回来之后,陆逸笑赞道。由于当初国王忌惮德?博蒙老头在王室机密局任上时手中所掌握的机密,给德?博蒙老头举行了永久女性仪式,所以德?博蒙老头一直以来无论是在凡尔赛宫还是在伦敦都是穿着女装。陆逸还是第一次看见德?博蒙老头穿男装。 德?博蒙老头18岁时就开始担任巴黎财政长官的秘书,负责金融工作。24岁时就因发表一篇关于王国金融财政论文而引起轰动,就连当初的路易十五国王都曾想任命他为财政大臣。在路易十五的王室机密局成立之后,德?博蒙老头是在被后世英国首相丘吉尔称为“真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七年战争中大显身手炮王最新章节。以他的智慧、学识以及高超的技艺左右了欧洲大陆的局势,在战后获得圣路易皇家骑士团骑士资格,最终直至被路易十五任命为内阁大臣,这是他人生的巅峰,此时他年仅35岁。 但是在此之后,因为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革新派代表蓬巴度夫人的嫉妒,德?博蒙老头的人生开始走下坡路了,蓬巴度夫人提拔他的老对头格瑞希伯爵屡屡与他作对。最后德?博蒙老头不得不接受了国王刺探英伦以便日后发动登陆不列颠群岛战争的隐秘任务,以驻英大使代理的身份离开凡尔赛宫。但是在德?博蒙老头在伦敦期间,由于任职于王室机密局的德?博蒙掌握大量的机密,一直为王室所担忧。所以他的老对头格瑞希又被派到了英国,担任驻英大使继续与他作对。不仅如此,格瑞希也在英国故意大肆散布德?博蒙老头是女性的谣言,与法兰西王国国内盛传的谣言一起,坐实了他女性的身份。 路易十五国王死后,对进攻英格兰并不感兴趣的路易十六国王取消了王室机密局,许诺只要德?博蒙不泄露那些机密,那就允许他回到法兰西王国。但是在他回国之后,不放心的国王还是给他举行了永久女性仪式。因为在这个德意志邦国落后地区还存在零星的猎杀女巫这种野蛮行为的时代,国家机密被男性贵族公布和被女性贵族公布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在举行永久女性仪式之后,王室对他礼遇有加,但是对一位35岁就能够成为内阁大臣的奇才来说,心中肯定会有诸多不甘。但是如今,德?博蒙老头恢复男性身份的时机已经成熟,陆逸相信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室需要借助他才能的机会还有很多。 “很多年没有穿这身制服了。”听完陆逸的称赞之后,德?博蒙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制服。“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 “我相信老师你可以再续传奇,我们走吧……” “嗯!”德?博蒙老头颇为感触地点了点头,然后蹲下来想要将陆逸抱起来。 “不……”陆逸摇了摇头拨开了德?博蒙老头张开的双臂。“我还是自己走吧,老师。你穿着龙骑兵制服抱着一个孩子不太合适。” “呵呵,好吧!”德?博蒙笑着站了起来:“一时半会我还真不习惯。那么……我们走吧,殿下。” ………… 国王休息室 空荡荡的房间里国王正沿着地板花纹上的一条直线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走着。正如一个杂技演员在悬空的钢丝上行走一般。一边走着,一边喃喃低语:“我现在就像是一个在钢丝上行走的人,往左或者是向右踩歪一步,我都会摔倒,跌得粉身碎骨。我的臣民期望我向左,向左?”说到这,国王微微笑了笑尝试向左踩歪了一步,接着晃了晃又稳住了身体,然后摇了摇头。“那么向右?依然还忠于我的贵族们期望我向右。”国王又尝试了一下,这次晃动得更加厉害,国王又摇了摇头:“我只能这样不偏不倚地一直走一直走,直到……” “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被吓了一跳的国王愕然回头望去,但是这一次他再也没能稳住身体,摇晃着跌倒在了地板上。 “陛下,您没事吧?”房门外响起了侍卫长关切的问询。 “没事,我很好……”国王连忙站了起来:“什么事?” “王太子殿下求见。” “路易,呵呵,是我的小路易。”听完侍卫长的话,国王欣喜地走上前去将房门打开。快步上前将正在觐见室里等候的陆逸抱了起来。 无论在任何时候,被他人所关心总是一件令人感到欣喜和愉悦的事情,哪怕他是一个国王,或者是一个两世为人的小孩。被国王抱起来之后,陆逸咯咯笑着对国王问道:“爸爸,你在干嘛?” “唔……我在想办法让王国里的每个小孩都能像你一样开心止末白马怕青牛(GL)最新章节。”国王犹豫了一下,对陆逸撒了个谎。 “那你明天要干嘛?” “呃……让我想想。”国王一边说着,一面朝旁边的侍卫长看去。 侍卫长立即会意,点了一下头对国王提醒道:“陛下,明天您准备去打猎。” 侍卫长说完,德?博蒙老头适时地站了出来,轻咳了一声:“陛下!请允许我冒昧地打断一下,明天并不适合狩猎。” 国王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德?博蒙老头:“你是?” “他是我的剑术教师啊,迪昂?德?博蒙伯爵。”在国王怀里的陆逸抢着回答道。 听罢,国王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快:“据我所知,你已经在王室以及诸多王国贵族的见证下举行过永久女性仪式了,博蒙夫人。” “陛下……”德?博蒙老头不慌不忙地摘下了帽子,单膝跪在了国王的面前,低着头说道:“请您原谅,陛下。自路易十五国王陛下时代开始,我已经为王室服务了四十多年,期间几经生死。哪怕是在异国他乡,在陛下您不再需要和信任我的时候,我也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时刻都在想着回到陛下的身边,为您效力。我不求能够获得陛下的恩赐,我只期望在此危难之时,能够再穿上这一身制服,保卫陛下与王室的安全。” 这是陆逸和德?博蒙老头事先商量好的。陆逸深知国王的脾气,优柔的性格和软心肠使得他很难去拒绝别人对他的祈求。他是一位不想让别人失望的国王,只要贵族们愿意在他的面前表演一番效忠的戏码,就算国王不能答应他们的祈求,也会给予一些补偿。哪怕是对那些恶意利用他的贵族们也是如此,正是因为国王不想让任何人失望的原因,这个王国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其实并不只是国王的性格问题,德?博蒙老头当初的处境与他自己不通人情世故也有关系。这个老间谍、老特务善于表演各种身份,但是偏偏唯独演不好他自己。如果德?博蒙老头愿意在多年以前就在国王面前表演这种戏码的话。他肯定不会落得这么惨,在路易十五国王死后,没有了蓬巴度夫人的嫉妒,在仁慈的路易十六国王面前,凭借他国王对王国的贡献以及高超的剑术,他在凡尔赛宫里混得肯定比现在好,也不用等到陆逸去笼络他。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德?博蒙老头善于谄媚和表忠的话,那也不会被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蓬巴度夫人打压,就算被打压也至少会得到其他反对蓬巴度夫人的贵族们帮助。而不是在无人理睬之中被打发到伦敦去。 国王的反应证实了陆逸的猜测,就在德?博蒙老头表忠的时候,陆逸一直都在细心地观察着国王的表情。在德?博蒙老头说道“陛下您不再需要和相信我”的时,陆逸看到国王微微张了一下口,几欲开口解释的样子时候,陆逸就已经知道,这事他猜对了。 好不容易等德?博蒙老头说完。国王也整理好了自己的言语,对德?博蒙老头说道:“起来吧,博蒙伯爵。我从未忘记你的忠诚和贡献,你也从未失去我以及王室的信任。否则我也不会将我生命之中最珍贵的东西……”说着,国王面带微笑在陆逸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由你来保护。” 国王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证明他对德?博蒙老头的信任,而这个理由也很有说服力。不仅是对德?博蒙老头,也是对他自己。国王就是这样一个人,大多数时候,他仅仅凭借临时的判断来猜测一件事的好恶。如果事情的结果表现得令他感到满意的话,连他自己都会被说服,甚至被感动。 最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之中也多次地证明了这一点。许多时候他迫于民众的要求,接受了国民议会那些他本不愿意去接受的条件,但是当人们对他非心所愿的决定而欢呼之时候,国王却立即忘记了之前作出这个决定时的不快,被臣民的欢呼所感动。继而从内心深处认可那个决定。 第33章 国王的选择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所谓民主制度,不过是两头恶狼与一只羔羊投票决定午餐食谱――本杰明?富兰克林 或许如今的法兰西王国臣民会认为拥有这样一位仁慈的国王是幸运的,就算是在前世的法兰西,也有不少人认为如果路易十六这样仁慈的国王出现在路易十五国王的时代,那么法兰西王国将会是多么和谐。但是对于这样猜测,陆逸并不认可。当涉及国家权力的时候,在统治者与民众之间,必须要有一方扮演着羔羊这一角色战国一和尚最新章节。如果国王成为了仁慈的羔羊,那么原本软弱的民众就必定会成为凶残的恶狼。 将王权凭借个人感情随意使用,陆逸是不认可的。但是现在他又必须利用国王的这种感情,因为他想要保护这位国王。他的确不是一位好国王,但他确是一位仁慈温和的人。 若是换成别人的话,陆逸可能也会对他嗤之以鼻,因为前世的生活经历使他更相信丛林法则。而按照丛林法则,这样的国王就是属于被淘汰的那一类人。但陆逸不能这么做,虽然信奉丛林法则,但就算是丛林法则也并非没有底线,因为就算是野兽也懂得保护家人,而国王是他今生的家人。 野兽会保护家人吗?虽然陆逸不知道其他的野兽会不会保护除幼崽之外的“亲人”,但是他很肯定豺狗这种在前世母语中尽是贬义的动物是懂得保护“亲人”的。豺狗不止会保护幼崽,还懂得主动上前去挑衅猛虎,吸引猛虎的注意力以不让它专注于追逐、猎杀自己的某个“兄弟姐妹”。 所以,即便是陆逸知道,他可以像国王的两位兄弟,也就是他那两位在前世历史中成为国王的叔叔一样离开,等待着大革命结束之后回到法兰西加冕为王,他也做不到抛下自己的亲人。与其如此,他宁愿让自己像豺狗一样去挑衅猛虎以换得亲人的安全。事实上,当陆逸回想起前世在电视上野生动物节目里看到的那一幕时他就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 应该如何不让悲剧发生,陆逸并不知道。因为在陆逸看来,就算自己做了很多原本认为可以改变历史的事情,但是除了他的妹妹苏菲小公主夭折这件事之外,历史上该发生的事情还在一件件地发生。他只能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改变,哪怕做一些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 想着,陆逸担忧地朝国王看了一眼。 “博蒙伯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汇报?”在德?博蒙老头起身之后,国王笑着问道。 当国王使得他自己相信德?博蒙老头的忠诚之后,他同样也想起了最近这段时间博蒙老头几次在第一时间汇报巴黎暴动的情况。出于这种惯性认知,国王自然随口问起了德?博蒙老头。 “是的!陛下。”德?博蒙老头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犹豫地朝国王和陆逸看了一眼:“不过……陛下,这件事在这里说的话……会不会引起宫廷的恐慌?” 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国王皱起了眉头。他也认识到德?博蒙老头将要说的事情会很严重。正准备屏退觐见室里的侍卫时,陆逸却开口了。 “老师,就算是现在恐慌也来不及了。直接说吧,让他们有所准备也好。”对于这件事,陆逸觉得没什么所谓。不过他的话还是让国王觐见室里的这些侍卫们打起了精神,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所说的话将会传遍整个凡尔赛宫,让依然还留在国王身边的那些贵族们惶惶不安。 “是的!”听完陆逸的话,国王也点了点头:“直接说吧,我相信也不会有更糟的状况了。” “是,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根据依然还忠于陛下您的前王室机密局成员们汇报,在巴黎有一部分掌权者密谋利用陛下您对臣民的仁慈,阴谋鼓动巴黎的暴动民众,在明天围攻凡尔赛宫。强迫陛下您与王室成员前往巴黎居住。而且他们连在巴黎安置王室成员的宫殿都选好了,杜伊勒里宫。” 轰――德?博蒙老头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国王的脑子里炸响一般。在国王怀中的陆逸顿时感觉到国王的身体在摇晃。一看国王不对劲,德?博蒙老头与侍卫长立即上前将国王扶住,将陆逸抱下来放在地上之后,扶着国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觐见室内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用右手痛苦地按着头的国王身上。过了好长一会儿,见国王依然还没有好转的迹象,陆逸招了招小手,示意一个英俊挺拔的持戟侍卫过来,吩咐他立即骑马前往小特里亚农宫,把正在小特里亚农宫散心的王后以及国王的妹妹,也就是陆逸的姑姑伊丽莎白公主找来破坏专家最新章节。在陆逸看来,他这位没有跟随另外两个兄长前往国外避难的姑姑也在“亲人”之列。 在那个侍卫领命前往后又过了很长时间,国王终于将放在额头上的右手放了下来。一脸忧色地看了看觐见室里的人,虽然国王已经尽量表现得平静,但是坐在旁边的陆逸看得出来,国王并不只是担忧这么简单。 因为就坐在国王身边,而且可以直视国王,所以陆逸看得比较清楚,国王的右眼有半边都红了,而且眼角似乎有眼泪。当然,陆逸不会认为国王刚才是在哭泣。对于这种状况陆逸还是了解的,这种状况一般会出现在频繁在用力中憋气的人身上,当人承受疼痛或者是负担重物的时候通常都会这样。这说明刚才国王在承受巨大的疼痛。看见国王这个样子,陆逸甚至有点内疚让德?博蒙老头将这个消息告诉国王。但是,这偏偏又没得选择,所以哪怕再痛苦,他也必须知道,因为他是国王。 “他……他们会有多少人?”国王担心自己吓到陆逸,所以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陆逸的肩上。但是他自己却并未意识到,他这一举动让陆逸更加不安。因为陆逸可以感觉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在不停微微颤抖着。无奈,陆逸只能用自己的小手抓住了肩膀上的那只大手。这个方法很有效,国王那只手立即停止了颤抖,而察觉的国王则好奇地低头看了看陆逸,在见到陆逸那张小脸蛋之后笑了笑,随即挺直了身板。 “不少于六千,不过也有可能上万。”德?博蒙老头认真地回答着:“请赎罪,陛下。我们无法得知确切的数字,这并非是他们不尽职,而是像这样的暴动我们很难得知一个确切的数字。” 听罢,国王摆了摆手:“王室机密局的成员们能够坚持到今天已经难能可贵,你们的忠诚也将被我铭记于心。告诉我,他们还剩下多少个人?” “唔……十个,陛下。”德?博蒙老头犹豫了一下,偷偷朝陆逸瞄了一眼。在看到陆逸交叉的十指之后,向国王报出了一个数字。 “十个?”国王听到这个数字之后大吃一惊。“没想到昔日的王室机密局竟然只剩下了十个人。大部分是都去世了吗?” “呃,少部分去世了,陛下!”德?博蒙老头本来是想昔日的王室机密局如今算上他本人也只剩下三个人的。“效力于王室机密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很年轻,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去世的人也并不多。” “那他们是怎么了?”德?博蒙老头的话引起了国王的好奇。 “谋杀,陛下。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遭到报复,死于谋杀。” “报复什么?”听到这,国王愤怒了:“是谁这么大胆?” “抱歉,陛下!”见国王大怒,德?博蒙老头立即躬身:“因为曾经受命于路易十五国王陛下,长期监视某位亲王,所以在王室机密局解散之后,大量的前王室机密局成员都遭到了报复。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请恕我不能随意地指控某位亲王。不过陛下,请允许我提醒您,根据那些同僚送回来的汇报,鼓动暴民围攻凡尔赛宫的行动正是受到了那位亲王的指示。” 国王虽然宽厚仁慈,但是并不蠢。而且,德?博蒙老头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就算是再蠢的人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听完德?博蒙的话,国王陷入了沉默之中。但是对此,国王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只能长叹一声。“我从未想过要针对谁,我只是不想谁因为我而生活在恐惧之中惶惶不可终日。所以我解散了王室机密局,但是却想不到因为这个而害了你们。虽然我无法挽回他们的生命,但是我想我能做些什么事情来补偿他们,补偿你。” “不,陛下!”德?博蒙老头惶恐地单膝跪了下来:“陛下,这并不重要,至少现在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您的决断,因为只有仁慈的陛下安康,那么正义终将得到伸张。还请陛下早做选择,那些暴民现在可能已经在前来凡尔赛的途中了。” “选择?”国王笑了笑,笑得有些凄凉:“哪里还有什么选择……” 第34章 何去何从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王后带着小姑伊丽莎白公主以及诸位王后的密友到来时,国王正坐在沙发上用双手按着头,看上去显得很痛苦。王后步入觐见室之后,见国王这幅摸样,先是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德?博蒙老头。在德?博蒙老头惶恐地将头低下之后,王后在将沙发上坐在国王身边的陆逸抱开,关切地对国王问道:“陛下,您怎么了?是头痛又犯了吗?” 作为王后,国王最为亲密的人,王后肯定知道国王自从改革失败之后,国王在国事压力与诸多谣言中伤之下精神崩溃的事情。不止是王后见到过,就连陆逸,都曾在国王单独陪伴他时,见到国王去觐见室听完国务汇报之后回到休息室之中被幻觉折磨的情形。所以,国王能够在知晓暴民进军凡尔赛之后只是表现出一般头疼症状的样子已经很不容易。国王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已经不适合再处理国务,但是在这王国里,以现在的状况来看,正如国王所说的“哪里还有什么选择”那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王后也深知这一点,但是正如陆逸不会对德?博蒙老头提及国王的精神状况一般,王后也不会跟王室家庭之外的人提及这一点炮王。所以每当国王被幻觉折磨的时候,王后总是以“头痛”来代替国王的症状。 “不,我很好!”国王放下手,对王后说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国王没事,王后终于放下心来,蹲在国王的身边抓住国王的双手,面带微笑地看着国王。 国王无奈地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暴动的民众即将前来围攻凡尔赛宫。”国王在说这件事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面对着一场革命的样子,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件令他感到遗憾的寻常事一般。 “有多少人?军队呢?”听国王说完,王后吓了一跳:“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们呢?为什么不召集他们准备保卫凡尔赛宫?”王后立即就给出了最为简单的应对方式。 在王后提及弗兰德尔旅团的时候,已经有一位侍卫官上前在国王侍卫长耳边低语了一番。所以在王后说完之后吗,国王侍卫长立即上前一步,向国王与王后行礼:“陛下,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在听闻此事之后立即赶来了,现在就在觐见室外待命。” 在这个宫殿之中果然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在陆逸带着德?博蒙老头前来向国王汇报此事之后不久,就连驻扎在凡尔赛宫附近,根本没有得到过通知的弗兰德尔旅团军官都赶来了。 勃利公爵夫人,也就是陆逸那位家庭教师也适时地站了出来,向国王以及王后劝说道:“陛下,还请陛下您与王室成员们尽快离开凡尔赛,等到暴动结束之后再回来。” “不……”国王立即摇了摇头:“就算是要走,也不应该等到现在才走。但是……”说着,国王犹豫了一下。“可以先安排皇家科学院和艺术学院的学者们离开。让他们立即收拾一下,连夜动身,安排他们前往布列塔尼公爵领的雷恩,如果局势恶化的话,就前往布雷斯特。” 布列塔尼公爵领是法兰西王国西北部的一块领地,与陆逸名义上的领地――诺曼底公爵领一样,在法兰西王国各地都发生暴动的时候,这两块靠近英吉利海峡的领地相比起王国的其他地区来说更为安定,属于依然忠于王室的地区。布列塔尼公爵领的雷恩距离凡尔赛大概有两百多公里的样子,几乎与凡尔赛前往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的距离相当。 国王这样安排显然已经是对局势没抱太大希望了,而一旦局势更加恶化,那么那些学者还得从雷恩继续往西,前往布列塔尼公爵领最西边的港口布雷斯特。那里是法兰西王国皇家舰队的大本营,也是王国最大的军港和造船基地。而海军不仅是这个时代科技需求最高的军种,也这个王国里对王室死心塌地的军种。 前世在历史上被誉为日不落帝国的大英帝国,在这个时期不仅造舰技术不如法兰西王国和西班牙王国。而且就在国王即位后发生的北美独立战争中,法兰西王国的海军从第一次出现在北美人的欢呼声中开始,就数次在战列舰的对决之中击败英国舰队。而这支王国舰队的结局,对于喜欢海上巨无霸的陆逸来说自然也不会忘记。 法国大革命之后,法兰西王国海军舰队的海军人才不是被大革命政权处决就是逃亡新大陆。之后,那支过去能够正面硬撼英国海军并且不处于下风的法兰西海军只能一直处于英国舰队的封锁之中,虽然法兰西第一帝国拼命地造舰想要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但是最终还是在特拉法加海战之中送给了英国海军史上最大的胜利。 然而,讽刺的是,在那次海战之中英国仅仅出动了27艘战列舰,而法兰西第一帝国拼命地造舰也只凑出了18艘战列舰。但是如果加上他们西班牙盟友的15艘战列舰。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劣势,可是最终却难逃覆灭的命运。 而在特拉法加海战发生27年前的北美大陆沿岸,法兰西王国海军上将德?埃斯坦率领土伦舰队的12艘战列舰和5艘巡洋舰突破英国在直布罗陀海峡封锁抵达北美后,在第一次北美纳拉甘西特湾登场演出之中就直接将发现的英国海军全部打沉到水里止末白马怕青牛(GL)TXT下载。 从1778年法兰西王国对英国宣战起至1783年这五年时间里法兰西皇家海军与英国皇家海军在海上多次对决,在格林纳达海战,小安德烈斯群岛海战,达切萨皮克湾海战这些发生在北美沿岸的海战中,双方的参战舰队规模都已经达到了特拉法加海战的规模。而三次大海战中,第一次格林纳达海战英国皇家舰队四艘战舰被击毁迫退出战斗。第二次小安德烈斯群岛海战英国皇家舰队与法兰西皇家舰队激战一日,双方不分胜负,最后英国皇家舰队因火力不支被迫退出战斗。第三次达切萨皮克湾海战,也就是奠定北美独立战争胜局的关键海战,英国皇家海军主力舰队跟法兰西皇家海军舰队前后打了三天,最后在法兰西皇家海军主力舰队的凶猛攻势下,英国海军上将格内夫在保存英国皇家海军舰队和援救约克镇的英军之间做了一个痛苦的选择。而他选择的结果就是:那些原本还在陆地上准备蹂躏扬基佬(英国人对美国人的蔑称)的英**队被抛弃了。海战结束一个月后,美国独立最关键的战役――约克镇战役结束,被围困的英军投降。 陆逸前世只是对海上的那些怪物感兴趣,跟大多数人一样,对于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与不列颠王国在新大陆海域发生的几次大规模海战都并不了解。所以在德?博蒙老头提及当初路易十五国王王室机密局的进攻不列颠群岛登陆计划时,感到非常诧异。因为在前世固有的印象之中,“大英帝国”在这几个世纪里在海上都是不可战胜的。西班牙无敌舰队、荷兰舰队、法兰西第一帝国舰队、德意志帝国公海舰队一个个都倒在了大英帝国皇家舰队的脚下。所以不列颠王国才会发出“统治吧,不列颠尼亚。不列颠尼亚统治海洋(rulebritannia,britanniarulethewaves――出自英国海军军歌《rulebritannia》,为英国国歌之一,自歌曲诞生开始,这首歌曲便逐渐成为英帝国对外扩张形象的象征。)”这样的豪言壮语。 所以,在这种诧异之下,陆逸让王后派给他的侍女茜朵妮找来了凡尔赛档案室里保存的战报,因为喜欢阅读而且要经常给王后读一些东西,茜朵妮跟档案室里那个老得跟猫头鹰似的老头很熟。在看完那些北美海战的资料之后,陆逸才明白过来。原来现在的法兰西王国皇家舰队无论是在服役的军舰规模还是在海军人才上都与英吉利海峡对岸那个所谓的“海上霸主”旗鼓相当,甚至在新型军舰上还有诸多的领先。 而在阅览过凡尔赛档案室里保存的资料之后,陆逸才释然,也难怪当初路易十五国王会有登陆不列颠岛的雄心壮志。而这些年来,不列颠王国会这么老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英国皇家海军在北美独立战争中实力大损,一直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不过……就算是如此又能怎样呢?法兰西王国的老对手虽然实力大损,现在正在慢慢养伤恢复之中。可法兰西王国却因为那场战争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就连支援给北美大陆议会的那些钱他们都没还,纯粹吃力不讨好,现在就连这个王朝都面临着覆灭的危险。更别说以后了,法兰西人将这个时代霸主的地位拱手让给了英国人。 至于眼前的难关,国王将那些学者全部迁往布列塔尼公爵领的雷恩甚至是布雷斯特陆逸是支持的,而且从当前的局势来看,如果法兰西王国内战爆发,那么王室前往布雷斯特也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不会像流亡他国那么难看。且不说各怀鬼胎的周边诸国是否会拒绝流亡,光是流亡之后等待周边诸君主国剿灭大革命再回来都显得很难看。虽然在这个时代“君权天授”只能算个幌子,但是作为这个王国君权神授的受益着自然也应该让这个幌子看起来让更辉煌更光鲜一些,而不是任由它变成一面破旗,就连无套裤汉看着都觉得没面子,扯下来放在地上踩。 若是王室成员前往布雷斯特,那么在内战爆发之后,就算国王的军队难以抵挡国民议会军队的进攻,那王室成员也可以从容地在布雷斯特军港登上军舰,前往周边的其他王国避难,军舰可以载着王室成员前往任何一个愿意接纳的国家。 但是国王依然还是没有这种打算,他甚至没有召见弗兰德尔旅团军官的意思。见状,陆逸有点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提前抓住了历史的脉搏,怎么甘心眼睁睁地看着能够从历史那个破车轮上拆下零件的机会溜走? 随即,陆逸抬头对国王问道:“父亲,他们会杀掉我吗?” 第35章 故事的结局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陆逸抬头对国王问道:“父亲,他们会杀掉我吗?” 陆逸的话把整个觐见室里的人都吓到了,房间里一片死寂。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陆逸的姑姑伊丽莎白公主突然失声痛哭。而回过神来的王后则焦急地将陆逸抱了起来,对陆逸问道:“宝贝儿,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可怕的事?” 陆逸环顾了一下觐见室,没有回答。 “告诉妈妈。”王后再次追问道,这次王后看上去已经急了,甚至带着点哭声。 “我不能在这里说。”陆逸摇了摇头。 这次,国王立即会意,让所有人都在觐见室里等着,然后让王后抱着陆逸走进了国王休息室,关上了房门。当房门关上之后,王后的密友勃利公爵夫人、伊丽莎白公主以及德?朗巴尔亲王夫人自觉地站在了房门前,充当起了门卫的角色,防止有人贴着房门偷听。不过,她们的担忧是多余的。虽然凡尔赛宫里的人都很爱八卦,但是还不至于胆敢贴着国王休息室的房门偷听王室家庭的对话。而且,此时的王室家庭并不在国王休息室里,而是来到了另外一间密室之中。 就在国王与王后抱着他来到这个密室的途中,陆逸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思路。实际上这个方法也是他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说的,这个方法他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因为这是只能他自己亲口对这个世界父母说的事情。 “路易,我的小路易。快告诉妈妈,你到底怎么了?”一到密室,将陆逸放在椅子上之后,王后便双手轻扶着陆逸的肩膀焦急地问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在一双美眸之中翻滚。 看着蹲在椅子前的这对夫妇,她们是这个王国的国王与王后。他们的身份,就算是在前世,也是多么尊贵的人,跟前世的自己遥不相及。可是现在,陆逸却看着他们这样焦急的蹲在自己面前,那样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陆逸有点为他们感到心痛,同时也无法抑制心中不断涌出的那股融融暖意。 你们……为什么要生活在这个时代呢?想着,陆逸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长叹一声。过了一会儿才面带着微笑睁开双眼,伸出小手轻轻地抹去了王后脸庞上那颗已经滑落的泪珠:“妈妈,别担心逆袭为王全文阅读。我不怕。”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陆逸在自己的心中想道。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人死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可是……为什么每次都要让自己留下难以割舍的亲情?哪怕眼前这对夫妇不要对自己这么好,就像大多数帝王家那般无情,那么他也可以毫无留恋地离开。 “可是妈妈怕啊……呜呜……”王后再也忍不住,抱住陆逸,将头埋在陆逸的大腿上嚎啕大哭。一边痛哭一边呜咽道:“呜呜……妈妈怕你受伤,妈妈……妈妈怕你生病,妈妈怕……怕……”说着,王后再也说不下去。 国王在一旁看得揪心,将手放在了王后肩上,试图将王后抱在怀中。但是国王的右手在刚刚碰到王后的肩膀,就被王后突然拨开了。虽然还在不断的流泪,但是王后已经歇斯底里了,像一个发了疯了农妇一般冲着国王大声吼道:“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手被拨开之后,蹲着的国王失去了平衡,踉跄着退了几步,站在一旁看着王后,沉默不语…… 陆逸看得出来,他也很心痛,很愧疚,只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随即,陆逸开口唤了一声:“妈妈……” “噢~抱歉,宝贝儿。妈妈吓到你了。”王后连忙又抱住了陆逸。 “不,妈妈。”陆逸摇了摇小脑袋:“我不怕,不过……这不是爸爸的错,我自己梦到。” 听完陆逸的话,王后诧异地看了国王一眼,然后夫妻俩又将齐齐将目光转向陆逸。 “爸爸,妈妈。你们还记得有一次我病得很厉害吗?呵呵……”说到这,陆逸笑了笑:“那次我病得快死了。” “宝贝儿,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了,说得妈妈心儿都快碎了。”王后连忙抓住了陆逸的手,摇着头对陆逸说道。而国王也着急地想要去握住陆逸的手,但是晚了一点,他只能抓住王后的手。一家三口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看见刚才还对国王怒目相对的王后此刻尴尬神情,陆逸咯咯笑了起来,然后继续对他们说道:“就是那个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宝贝。”这次发问的是国王,他显得有点焦急。 “我梦见了一道光,在光里好像有一个人。我看不见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可是他在对我说话……”陆逸在这里撒了一个谎,那一次大病,他确实在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一道光。但是最后他在光里没有看到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在对他说话,当穿过那道光的时候,他又醒来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不……我不应该如此称呼他……”国王连忙追问,但是刚说出口又觉得不合适,随即一脸虔诚地望向了天花板:“上帝啊……” “他对我说,我来接你,你要跟我一起去另外一个地方……”说到这,陆逸感觉到王后和国王突然将自己的双手握得更紧,随即抿了抿嘴忍住了心中的那股感动,继续往下说:“然后我问他,‘那爸爸妈妈呢?’于是他回答说,‘用不了多长时间,爸爸妈妈也会来陪你。’我又问,‘那妹妹呢?’。他说,‘妹妹要久一点,但是不会太久。’然后我就不肯,我跟他哭,跟他闹。他没办法,然后就让我看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已经像哥哥那样死了,爸爸妈妈哭得很伤心。但是妹妹没死,但是妹妹用了我的名字,然后大家都说妹妹死了。后来妹妹长到了我这么大,巴黎的人们攻打一个大监狱。接着又到处杀人,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围攻这里,凡尔赛宫……” 陆逸的话让国王以及王后越听越惊骇,甚至屏住了呼吸。用苏菲公主替代病危的陆逸这件事只有他们俩夫妻知道,他们会如此惊骇并不奇怪。因为就算是陆逸自己,也不认为一个两岁的孩子在病危的时候能够听懂并且还记住他们的话。 “然后在那个梦里,他们跟爸爸要吃的,要爸爸带着妈妈、姑姑、姐姐妹妹搬到巴黎去住。爸爸让士兵们不要伤害那些民众,然后在宫殿大门那栋楼的阳台上,爸爸把妹妹抱了起来,对那些人说‘朋友们,我将和我的妻儿前往巴黎,我将把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托付给我善良忠诚的臣民保管与美女护士同居最新章节。’然后……” “然后?然后怎么样了?快告诉妈妈,快告诉妈妈!”王后焦急地追问道,伴随着王后的话,她的双手也在一次次地握紧,甚至握得陆逸的小手有些疼痛。 不过既然已经说到这了,那陆逸也只能忍着手上的疼痛继续往下编:“然后在接下来爸爸妈妈和姐姐妹妹在巴黎过得很不开心,他们强迫爸爸签一些爸爸不想签的文件,他们强迫爸爸和妹妹带上一顶红色的帽子喊‘革命万岁’。爸爸想要去跟效忠爸爸的神甫们一起过复活节,可是巴黎那些人不肯。那些人把爸爸妈妈当成囚犯,所以爸爸妈妈想要带着姐姐和妹妹逃跑,但是离开巴黎不久之后就被他们抓了回来。他们找到了爸爸用来放机密的箱子,但是他们打不开那个箱子。然后就找那个跟爸爸很要好的锁匠打开了那个箱子,在那个箱子里面有很多爸爸要国外两个叔叔还有国王们帮忙的信。然后他们就拿着那些信判爸爸死刑……” 陆逸说到这,国王的双手已经慢慢地松开,一脸茫然地坐在了地板上。见状,王后连忙松开了陆逸的小手,扶住国王,防止仿佛泄了气一般的国王直接倒在地板上。无奈,陆逸只得停止了继续往下编。 陆逸也不忍心看到国王这个样子,如果是在前世的话,就算里面带着一些真话,大多数人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也只会一笑了之。但是在这个时代不一样,这个时代人们依然笃信宗教,而路易十六国王又是历代国王之中最为虔诚的信徒。 无论是路易十四国王还是路易十五国王,他们都有大量的情妇,同时迷恋武功,只有在老来临死的时候,才变成虔诚的信徒。而路易十六国王从年轻的时候开始便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虽然热衷于科学,但是却遵守信徒的戒律,没有情妇,事事宽容。对于这样一位国王来说,陆逸根据前世历史的片段记忆编出来的故事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已经无计可施,陆逸也不会这么做。 陆逸一边想着,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国王才恢复过来,虽然就连陆逸都看得出来国王的状况很糟糕,但是他还依然强打着精神温和地对陆逸问道:“宝贝儿,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陆逸担忧地看了一眼王后,王后立即将陆逸抱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对陆逸说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他们,他们把爸爸送上了断头台。”说到这陆逸感觉胸口突然一疼,低下了头。 但是这一次,国王似乎已经看开了,拉着陆逸的小手安慰道:“没事,你看爸爸现在不是好好的?跟爸爸说一下后来妈妈和姐姐妹妹怎么样了?” “嗯……”陆逸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但是他不敢抬起头来看国王与王后。此刻说着这样的结局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国王已经王后的样子,或者说他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疼爱他的国王与王后,然后告诉他们那样的结局。 “后来他们把姐姐还有妹妹跟妈妈分开了,姐姐被他们打,还被很多人欺负。妹妹也被人打,被人欺负,最后……最后妹妹被他们虐待死了,不知道死在哪里……” “那……妈妈呢?”王后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妈妈……”伴随着王后的颤抖,陆逸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不停地颤抖,接着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虽然他的理性在拼命地抑制着这种情感,但是这只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崩溃的情感迅速地击溃了理智,让陆逸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转身趴在王后身上大声喊道:“我不要你们死……” 这一次,王后没有大声痛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她慢慢地抱紧了怀中的陆逸,然后仰起头慢慢地闭上双眼,任由眼角的泪水滑落。 反而是国王热泪盈眶,失神地跪倒在地上,仰起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上帝啊,我究竟做了什么?我究竟做了什么?” 第36章 国王的决断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最后呢?”在长久的沉默过后,密室里终于响起了王后的声音,组成这句话的单词就像是从咬牙切齿的牙缝之中挤出来一般。 陆逸惊讶地抬起头来,但是他看到的却是王后温柔的眼神超时空犯罪集团TXT下载。王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陆逸的额头。“事情还没到结局。” 是的,事情还没到结局。在这个故事里,这并不是结局。差点连自己也跟着一块陷进自己编的故事里去了。听完王后的话,陆逸对自己安慰道。 擦了擦眼泪,陆逸开始继续往下说:“那个人让我做完这个梦之后问我‘还想不想回去?’我跟他说‘我想爸爸妈妈。’于是他就把我放了,接着我就穿过了那道光,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又回来了。” “是啊~”王后温柔地摸了摸陆逸的头,安慰道:“在那个故事里,并没有你,不是吗?宝贝儿,我们的故事里怎么能够没有你呢?” 猛然间,陆逸愣住了。王后的话犹如一支温柔的箭,从陆逸的心中穿过,击碎了将那颗心包裹在其中的硬壳。让那颗心散发出来的光芒照亮了陆逸的整个生命。 我们的故事里怎么能够没有你?我们的故事里怎么能够没有你?陆逸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在不停地回荡。作为一个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归属感的灵魂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这句话更能够诠释自己即将展开的整个生命? 人的一生,经历多了,会麻木。伤心多了,会习惯。得到的多了,会比较。慢慢的用一层层的硬壳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把自己的心跟周围的一切美好隔绝,把自己变成一个心如铁石的怪物。所有应该有的美好与快乐,在这样的一颗铁石心面前都变成了单纯的享乐。两世为人,陆逸以为自己比起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懂得东西多太多太多。可是却在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言语面前被轻易地击碎了。 前世的陆逸不止一次地认为只要努力地赚钱,那么将会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也不止一次地对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男男女女嗤之以鼻。相信地球不管少了谁都一样转,不止是对别人如此,对待自己也一样是如此,就连过劳死也死的毫无怨言。因为他认为自己原来所看到的世界就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情感,也没有什么信赖。直到听见今天王后的这句话,陆逸才猛然发现……前世那个刚进公司就很喜欢跟自己说话的毕业小女生可能根本就没带什么目的,纯粹是喜欢跟自己说话罢了。同事邀请自己周末聚会或许也只是在那个冷漠的都市大家都觉得孤单,根本没有什么为了工作便利那样的目的。诸多种种,在那一刹那,陆逸想起了前世的很多事情。就在这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 原来,就算在前世的那个世界,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毫无归属感的过客。相比起这个世界现在他们所要面临的残酷来说,前世的那个世界是那么温情,只不过是自己把那个世界变得那么冷漠罢了。 见陆逸一直在发呆,王后又笑了笑:“宝贝儿,不要害怕,没什么好怕的。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听完王后的话,陆逸笑了。他能怕啥,反正都已经死过……刚想到这,陆逸就打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一次真的害怕了。正如前世在得到那么一点点财富后开始变得戒备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最后让自己变成一个内心冷漠的怪物一样。现在他刚好与前世相反,因为他刚刚点亮了在这个世界的生命,所以突然之间比以前更加害怕这个王室家庭在历史上的悲剧结局。最后,陆逸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的,我们现在应该做点什么了。”国王也适时地回应了王后的话。“我马上调集弗兰德斯旅团开始在凡尔赛宫布防,同时下令周边省份驻扎的各个军团开进巴黎。不能再让他们这样肆无忌惮下去了。” “王室机密局也应该重新组建。”王后在一旁提醒道。 “对!”国王点了点头:“他们已经瞒着我做了太多令人难以宽恕的事情了。若是再用仁慈来纵容罪恶,那就将是我的罪恶。走吧……”说完之后,国王从王后怀里将陆逸抱了起来,向外走去。 觐见室里……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但是无论是觐见室里的人还是闻讯赶来聚集在觐见室外的大批贵族都依然还在耐心地等待着[火影]夫人TXT下载。他们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需要在第一时间知晓国王的决定,以便早做准备。对于他们来说,所谓的“准备”无非就是决定跟国王一起出逃还是跟国王一起为这个王朝送终。 与之前离开的时候相比,觐见室里又多了几位王国的重臣,他们都是闻讯赶来的王国阁臣。通往觐见室的房门才刚刚打开,觐见室里聚集的贵族们便纷纷低身行礼。国王抱着陆逸走到了觐见室中央,然后环顾四周。 “暴动与混乱还在王国各地蔓延,国民议会却辜负了我的信任,至今仍然任由这种混乱不断的扩大,任由暴动蔓延到这里,甚至危及我的家人以及诸位能够维持公正的人,我不能再相信这样的国民议会能够给我的王国带来安宁与福祉。所以我决定,立即调集弗兰德尔旅团在凡尔赛宫布防,制止暴乱侵袭凡尔赛宫。同时调集巴黎周边所有驻扎的军队,开进巴黎维持秩序。”说完,国王看着觐见室里诸位喜上眉梢的贵族,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那么,陛下……”已经71岁高龄的法兰西王国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在国王说完之后上前一步:“那是否要派人知会国民议会?” 在国民议会这件事情上,国王陷入了犹豫之中。国王放下了陆逸,在觐见室之中来回踱步。那踌躇的样子就连陆逸看在眼中都替他着急。其实国王犹豫的事情很简单,只是国王对国民议会抱有太多的期望与担忧罢了。 一方面国王担心直接跟国民议会撕破脸会导致像一百多年前英国内战那样的结果,一个国家分为国王军与议会军两个阵营,而国王不知道法兰西王国的议会军究竟有多大能量,毕竟英王的结局摆在眼前。而陆逸也曾针对英国的革命分析过,英国的议会有“议会之母”之称,从中世纪开始,英国议会的贵族就已经强迫国王签订了限制王权的条例。但是在十七世纪的英国革命中,所谓国王军与议会军的对决也只不过是国王贵族军与议会贵族军的对决。 虽然在陆逸看来经过民族主义武装过的士兵的确相比起旧式贵族军队来说有着明显的优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国王军不能进行民族主义武装,只要王国能够遏制社会矛盾的激化,那么国王的军队一样可以进行民族主义武装。 虽然就在今年“民族主义”这个词刚被那个在国民议会反对国王的教士奥古斯丁?巴洛提出,但是在这个教士所阐述的内容之中“民族主义”仅仅只是用来作为一个推翻国王统治的社会力量代表名词。而陆逸却了解这个名词更为深层的含义。 在英国国王军与议会军的内战中,实际上英国议会比国王军掌握了更多的社会资源。法兰西王国至少在目前,国王虽然大权旁落,但是只要国王愿意,依然掌握着比毫无根基的国民议会更多的社会资源。虽然从长期来看,若是内战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国民议会只要不犯二,那么国民议会掌握的社会资源将会越来越多。但是这并不是问题,训练军队需要时间,只要能够在国民议会组建起足够的军队之前将巴黎的暴动镇压下去,解散议会。那么内战根本不可能长期化。 至于国王的第二个担忧,无非就是现在国民议会已经使得法兰西王国内的大部分贵族与教士放弃了自己的特权。实际上,除了改善王国税收状况这一目标没有实现之外,原本在当初改革之中遭遇阻力最大的部分都实现了。国王不外乎就是担心解散国民议会之后,王国又会故态复萌。所以在种种担忧之中,国王对国民议会的犹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不过陆逸可不管这些,对于已成的事实,陆逸可不担心之后的问题。假如能够收拾国民议会,那么再收拾不甘心的贵族又有什么困难呢?大量的贵族逃亡,大量的贵族自己放弃了特权,那么剩下的问题就只是如何保证那些对王室死心塌地的那些死忠份子以及在内战中有功贵族的利益了。 “国民议会既没能解决王国现在的税收问题和饥饿问题,也没能够维持秩序,那么为什么还要留着它呢?”因为担心国王的犹豫不决再留下什么后患,导致自己好不容易说服的国王又再次妥协,情急之下陆逸开口大声问道。“如果他们也没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来巴黎?倒不如回乡下去多种点粮食,起码可以多养活一些人,而不是在国民议会里争吵,他们的口水养活不了国王的子民。” 第37章 王者最后的论据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王者最后的论据”――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太阳王)下令在当时所有法国的大炮上铸下的铭文。 议会是什么?对于议会,陆逸只有两个认知,一个是每天扯皮甚至打架给民众提供娱乐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每次投票决议都全票通过的独裁政权抹脚布。而在动荡的年代,议会从来都是无所作为,除了让强人政权的法令在动荡的年代更合乎法理或者干脆给解决问题的人添乱浪费时间之外并无它用。 法兰西王国当前最为重大的危机是消灭饥饿,若是国王的政府与国民议会能够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致力于解决王国民众的温饱问题,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形成新的秩序和权利分配方式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可是现在的国民议会却并不这么想,坐在议会里的那些议员们根本无心致力于解决饥荒,他们只是想将饥饿带来的矛盾转移到与王权的对立上去。对于这样的议会以及这样的第三等级代表,陆逸并不想国王跟他们客气。 陆逸学着国王的样子环顾四周,虽然这让才小豆丁那么点大的他在一群大人之中看起来有那么一些可笑。但是这并不妨碍在场所有的贵族已经王国阁臣们对他言语的认同。而这种认同让陆逸信心倍增。 “如果他们仅仅只是争吵,那么也就罢了。可是他们现在却在用国王陛下给予他们的权利去鼓动暴动制造混乱,他们不仅没能够解决饥饿的问题,而且还在阻扰国王陛下以及王国的诸位大臣们去解决饥饿。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有了一个疑问……”说道这里,国王见诸多贵族俯视一位王太子的发言实在是不像话,所以索性将陆逸抱了起来,以让在场的诸多贵族可以直视陆逸。同时这也是国王的姿态,国王以这种行为来向在场的贵族们说明,他支持自己这个唯一继承人的观点。 “我的疑问就是,他们现在的目的是什么?可是我想来想去能够想到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法兰西王国波旁家族王朝,彻底推翻在这个王国中所有贵族的合法权利。他们利用暴动、恐怖和谋杀已经在王国各地实现了这一点,当暴动的民众在王国各地肆意捕杀贵族时,他们不闻不问。而当暴动的民众开始针对那些资产拥有者的时候,他们却比国王的军队更加凶狠。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并不是想为民众谋求福祉,那只是个美丽的谎言,而这样的谎言你们却不会说,不会去许诺。而他们却在利用这种可耻的谎言欺骗民众,以达到他们推翻这个王朝以及诸位对这个王国统治的目的,他们只是想当国王,想当新的贵族。 所以……请诸位醒醒吧,混乱带来的只会是残杀与不公,却无法带来平等。可能他们会说,只要忍住了混乱与破坏带来的阵痛,那么美好的时光就会到来。但是这里有一个最为基本的逻辑,就是我想不通既然他们可以选择忽视这一代或者是某一部分人的利益与平等,那么为什么不能再继续牺牲之后无数人的利益与平等? 我不知道这种混蛋逻辑为什么会有人相信,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们之中也有人会愿意去相信。或者是因为你们觉得自己带着一个贵族的身份无法给予民众这样的许诺?难道换一个身份,第三等级代表或者是国民议会议员的身份,你们就可以开始给予这样的许诺? 我听说前一段时间在国民议会里,许多王国的贵族承诺放弃这个权利,放弃那个权利。一夜之间,他们觉得造成王国如今这种状况的所有矛盾根源都被放弃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工坊和有产者愿意在保证给予雇工同等酬劳的情况下让所有的雇工每天工作八个小时,自由分配八个小时,再花八个小时来休息?然后每个礼拜工作五天,休息两天?既然上帝用了七天创造这个世界,在第六天创造了人,并且把第六天创造的东西赐予我们作为食物,不正是在告诉我们应该在这一天享受他的馈赠?让人们可以在这一天享受音乐、舞蹈、戏剧、天文、地理、科学以及所有他们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在第七天做礼拜。 他们为什么不肯这么做?你看,你们什么都放弃了,可他们却一毛不拔。这让你们和那些被鼓动的民众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餐桌上的呆鹅。你们与其放弃自己的财产,最后落到那些图谋不轨的资产者手里,那还不如向民众展示贵族的仁慈,让他们感激你们的恩德。” 说得兴起,陆逸索性将前世普遍实行的八小时工作制(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罗伯特?欧文robertowen在1817年首次提出并在自己的工厂试验)以及五天工作制(1926年福特汽车公司创建者亨利?福特开始在自己的工厂实行五天工作制,1938年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签署《公平劳动标准法》正式确立每周五天40小时工作制)给抛了出来天界混混全文阅读。反正这个国家现在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那么再乱一点又有什么所谓? 不过从在场的贵族们听完之后表现出来反馈情况,八小时工作制和双休日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惊世骇俗。毕竟在场的都是一些给自己挂着谦和、仁慈、有礼标签的人。他们并不像工厂主那样深刻地体会让雇工只工作八个小时意味着什么。对于他们来说,生活就应该是如此,有工作,有陪伴家人的时间。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那刹那间,陆逸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抓住了什么。 虽然从长远来看,资产者的利益是必须被考虑的。因为这个王国需要靠他们来发展以及与其他的国家进行竞争。但是现在,在当前这种社会矛盾已经被激化到如此程度的时候,暂时可以先不考虑他们的利益。就算要考虑,那么也应该是在将他们击败之后的事情。所以就目前来说,可以以此为诺,与解决饥饿问题一起来安抚民众。 说完之后,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过陆逸还是回过头来看了看国王。见国王对他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陆逸才欣喜地大声说道:“我们应该告诉国民议会的那些议员,民众最需要的是面包,而不是帮他们向国王夺取权力。国王已经将解决问题的权力交给了他们,可他们并未满足,还想获取更多的权利。既然他们无法给民众面包,那就应该让他们自行解散。如果他们想要像吵吵嚷嚷的议会那样与我们喋喋不休的扯皮,那么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王者最后的论据。” “对,我们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话音一落,觐见室外就响起了诸多年轻贵族的呼喝声。相比起在觐见室里的这些王国阁臣来说,年轻的贵族们更容易被强硬的态度所鼓动。虽然那些年轻的贵族在平日里就是个软蛋,但是陆逸相信他们现在并不乏前往国王军队效力的勇气。虽然……他们有可能会后悔,但是,男人谁不是无数次在坚毅与怯懦之间徘徊,慢慢磨砺出来的呢? 在陆逸说完之后,贵族们齐齐将目光转向国王。而国王也不停地点着头环顾四周,最后有力地点了一下说道:“这就是我的决定,就这样。”国王话音一落,觐见室外响起了阵阵的欢呼声。国王的话让他们一扫之间的阴郁,仿佛重见天日。 随着国王谕令的下达,在当天傍晚的时候五千多名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进驻凡尔赛宫,并且开始布防。就连大炮也被推到了凡尔赛宫前,这在凡尔赛宫百年的历史之中尚属首次。街垒一直从路易十四国王骑马像前的广场一路布设到了凡尔赛宫主楼建筑。就连凡尔赛主建筑群的一二层建筑中面向广场的房间,也都被清空了出来,用于给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布防。毕竟现在大批的贵族已经逃出凡尔赛,想要使用那些面向广场的房间,并不是那么难。 本来国王对于让士兵使用那些房间还显得有一些犹豫。毕竟凡尔赛宫是路易十四国王时期汇聚了整个王国所有艺术与建筑学精华的杰作。但是最后还是被德?博蒙老头说服了,德?博蒙老头告诉国王在巴黎还有数万甚至是十万的暴民可以随时前来凡尔赛,若是弗兰德尔旅团无法坚守到巴黎附近效忠国王的军队赶来,那么凡尔赛宫就会被洗劫一空。 所以最后,国王同意了,毕竟相比起让凡尔赛宫被洗劫一空来说,让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使用那些房间,甚至是手脚不干净偷偷地拿走一点什么东西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这个时代的士兵肯定会干出那样的事情,不过那又有什么所谓呢?如果他们能够坚守凡尔赛直至其他国王的军队赶来,那么就算大肆封赏也不为过。 不过德?博蒙老头的话也提醒了陆逸。虽然这次前来包围凡尔赛的暴动民众只有六千至一万人左右。但是如果当他们被弗兰德尔旅团所阻的话,那么很可能会有数量更为庞大的暴动民众甚至是国民卫队赶来支援。这个时候的巴黎地区可是居住着整个法兰西王国最多的人口,就算效忠于国王的其他军队赶来,也有可能被支持国民议会的民众所阻扰,所以必须考虑事情的长期化。 第38章 路易甜筒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大约五千名士兵,用来对付六千到一万的暴动的民众,自然是足够的。不过那样也会让凡尔赛宫主建筑群前的大广场整个被染成红色。对付暴动,最有效的手段不是全部直接杀死,而是让他们明白事不可为。参考前世各个国家镇压暴乱的手段,陆逸很快就找到了一种简单有效的手段,不过在开始进行尝试之前,他还是先让王后侍女茜朵妮带他去天台测了一下风向。 陆逸想要做的东西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参考前世在网络上盛传的自制烟雾弹配方与视频罢了。只要把自制烟雾弹中的那些颜色燃料换成辣椒粉与胡椒粉混合物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有芥末粉掺入那自然是更好,可惜相比起已经成为欧洲人烹饪用香辛料的辣椒与胡椒来说,在这个时代想要找到分布于东亚地区的山葵很难。否则的话,若是能够加入芥末效果更佳。既然是打算制作这种东西,那么自然得先测一下风向。否则的话,将自制烟雾弹丢出去以后被风一吹给吹回来熏到自己那就不好玩了。 测试的结果让陆逸很满意,因为在这个时节的风向对朝向东南方的凡尔赛宫还是有利的绝色凶器TXT下载。打定主意之后,陆逸立即兴冲冲地让茜朵妮带他去找国王。 “你设计了一种新武器?”路易十六国王一脸质疑地看着陆逸。对于国王来说,现在王**队的武器都代表着这个时代工艺的成果,他实在很难相信自己唯一的儿子会设计一种新的武器。 “是的,爸爸!”陆逸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我需要很多的糖、硝石、苏打,还有胡椒与辣椒。嗯,还有引信、棉花和纸筒。” “呃……”国王尴尬地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德?博蒙老头与军务大臣布罗伊。然后假咳了一声:“你确定你不是想要吃某一道菜?如果你想吃的话,直接告诉爸爸就可以了,爸爸帮你安排。” “不是……”陆逸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我能让拉瓦锡先生帮忙吗?” “如果你是想做一道菜的话,那当然不可以,你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去打扰拉瓦锡先生明白吗?”国王摆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对陆逸说道:“当然,如果你确实是想弄一些跟化学有关的东西,那么我想拉瓦锡先生应该不介意被你打扰。” “好吧!”陆逸点了点头:“那我让茜朵妮带我去找拉瓦锡先生。”说完,陆逸只得让茜朵妮又抱着他离开了国王的书房。 在这个过程之中,最惨的实际上并不是在会议中被陆逸打扰的国王,而是王后侍女茜朵妮。这个少女抱着陆逸在凡尔赛宫里窜来窜去,爬上又爬下。她胸前随着呼哧呼哧的的喘气声起伏的那两只大白兔让宫廷之中的侍卫以及弗兰德尔旅团士兵大饱眼福。不过好在,她最后终于解脱了,当他们找到拉瓦锡先生的时候,拉瓦锡先生刚好在自己的房间里书写论文。对于陆逸的到来,拉瓦锡先生显得很诧异。不过同时感到诧异的还有陆逸。 原本陆逸在途中以为拉瓦锡先生已经随着今天出发前往布列塔尼公爵领避难的学者队伍出发了,这样茜朵妮又得抱着她白跑一趟。但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还留在这里,连行礼都没有收拾,看起来他并没有走的意思。 “日安,拉瓦锡先生。”在拉瓦锡见礼之后,陆逸礼貌地对他说道:“我没想到您居然还留在凡尔赛。”对于拉瓦锡先生,陆逸还是很敬重的。 “国王陛下已经派军队来凡尔赛驻防了,我想那些军队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所以我也没什么必要离开。不如趁着这些时间,把以前整理好的一些东西汇总一下,有关于统一度量衡的一些东西。相比起我那些前往各地进行绘测的同僚来说,我已经很安全了。事实上我担心那些前往欧洲其他地方进行测量的同僚会不会被在路上被暴动波及……”说着,拉瓦锡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哦,抱歉,殿下。我总是这样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先生。”陆逸笑着摇了摇头:“这很重要,因为这是惠及全人类的事情。不过说到无关紧要的事情,我这里有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想要麻烦您。” “什么事?” “关于一些化学元素,例如硝石和苏打。”陆逸开门见山的直接把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他知道对于跟拉瓦锡这样的学者交谈,绕来绕去的话会让他觉得很累,同时也会让自己很累。那种绕来绕去的说话方式只适用于政客。 “硝石和苏打?”拉瓦锡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里面有什么疑问吗?” “实际上是这样的,我正在做一个实验。一个武器实验,但是我并不知道我们用的硝石和苏打是不是纯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影响陆武器试验的最大问题,因为他知道烟雾弹的配方需要用到硝酸钾和碳酸钠,但是他并知道硝石和苏打是不是就是纯的硝酸钾和碳酸钠,他也没有实验过这些材料不纯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这也正是他作为一个文科生毕业生的通病,知道的不少,但就是从来没自己去试过。不过好在眼前就刚好有一位化学界的泰斗。 “纯的?殿下您是指硝酸钾和碳酸钠吗?提纯过的硝石,还用有吕布兰法提取的纯碱?”专家就是专家,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乐为仙全文阅读。 不过……很可惜的是,拉瓦锡现在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其实陆逸根本不知道法语里硝酸钾、碳酸钠以及纯碱是什么单词,也不知道“吕布兰法”是谁,对于他来说,可能吕布兰法可能是一个名字叫吕布?兰法的人。不过……这一切不妨碍陆逸拼命的点头,实际上,他只要知道这个时代有提纯的硝酸钾和碳酸钠就可以了。 “那么先生您知道凡尔赛里有这些东西吗?”陆逸连忙亢奋地追问道,只要有那些东西,那么成功地做出烟雾弹那基本上就是跑不了的事情了。陆逸前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宅男,对于类似于莫洛托夫鸡尾酒以及自制烟雾弹这样的配方记的清清楚楚,却从来不愿意自己做出来拿出去乐呵。不过幸运的是,他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凡尔赛里的话……我这里就有不少实验材料,厨房里应该也有吧。”说着拉瓦锡丢下陆逸,不到一会儿就挖出了两罐东西。那两个大玻璃罐子有半个陆逸那么高。在拉瓦锡先生将他们放在桌子上之后,陆逸为难地看了看茜朵妮。 茜朵妮瞥了陆逸一眼,无奈地说道:“那么您就得自己走了,殿下!”不得不说,茜朵妮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在陆逸身边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她已经很快地就掌握了我们小陆逸的秉性。 “呃……还是让我来吧,我呆在这个房间里的时间太长了,刚好看看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样的试验。”说着拉瓦锡先生抱住了那两个密封的玻璃罐。而茜朵妮则蹲下来将陆逸抱了起来,接着三个人又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厨房。 当三人杀到凡尔赛宫侍卫和女佣专用厨房的时候,厨师的大锅、灶台和整袋的糖、辣椒、胡椒,面包师的纯碱,全都给这几个冲进厨房的强盗给霸占了。除此之外,陆逸还让人扛了一袋凡尔赛宫里储存的硝酸钾。然后这个小祖宗指挥着凡尔赛宫侍卫及佣人专用食堂的厨子乐呵呵的开工了。 厨房里,厨子们紧张的就跟正在进行化学实验的化学家。至于真正的化学家,此刻看着紧张兮兮的厨子们,认真地对陆逸问道:“殿下,您真的不是在让他们做一道菜吗?” 看着一脸认真的拉瓦锡先生,陆逸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脸期待的茜朵妮又冒了一句:“我想尝尝看。”这姑娘抱着陆逸来来回回跑累坏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一些奖励,比如现在正在做的这道菜。 “窝勒个去,连你都吐槽我。”陆逸下意识地用汉语回了一句,不过没人注意这句话,纯粹将它当成是这个小祖宗的嘟囔抱怨罢了。 哼哼,你们这些个法兰西吃货,等哥做出来了哥让你们吃。无奈,陆逸只得在心里哼哼道。 很快,厨子们就按照陆逸所说的工序做好并且将那些颜色均匀的糊状物用木勺小心翼翼地装进了纸筒里。将那几个纸筒装完之后,几个厨子长吁了一口气,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仿佛对于他们来说刚刚经历完生死一般。 “殿下!”看着那些厨子装完纸筒,拉瓦锡对陆逸轻唤了一声。 “嗯?” “就这样……结束了?”拉瓦锡先生似乎对于前来观看厨子做这样一个“甜筒”显得有些失望。 “呵呵,还没有,先生。”陆逸笑着对拉瓦锡先生回答道:“现在才开始实验。” “哦……原来如此。”拉瓦锡先生终于释然,而这次轮到那些拿着纸筒的侍卫开始紧张了。 实验很快转移到了凡尔赛宫的花园里,不过出于防止惊慌的考虑。陆逸还是让人去通知了一下国王,国王闻讯之后带着德?博蒙老头和军务大臣布罗伊公爵还有一队瑞士卫队的士兵立即赶来。 “就是这个?”国王看着几个摆在地上的纸筒一脸怀疑地对陆逸问道帝道至尊全文阅读。 “是的,爸爸!”陆逸点了点头,开心地笑道:“我刚做好的菜,‘路易王太子甜筒’,爸爸你要不要尝尝?” 听完陆逸的话,国王无奈地擦了一下额头,对于这个宝贝蛋,他无可奈何。“好吧,应该怎么吃?”最终,国王还是蹲下来,伸手拿起了一个“路易甜筒”,好奇地问道:“怎么还有引信?” “对!爸爸。”陆逸点了点头:“爸爸你拿着这个站到那边的空地上去,然后把甜筒放在地上。然后用火点燃引信,接着就可以吃了。”说着陆逸又回头看了茜朵妮一眼:“茜朵妮,你要不要也拿一个试试?” 在陆逸往“甜筒”上面插引信,并且用棉花塞住的时候,茜朵妮早就看出不对劲了。所以在陆逸询问她的时候,她连忙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才不要试。” 听茜朵妮这么说,国王也犹豫了,将手里的“路易甜筒”交给了身边一位瑞士卫队的士兵,示意让他去。那位有着两撇漂亮大胡子的瑞士卫队士兵立即接过了国王手里的“甜筒”领命前去。在场地中央将“甜筒”摆好之后,在国王的示意下点燃了引信。 “嗤――”一声,引信被点燃了,但是那个瑞士卫队的士兵还不跑。就那样在“甜筒”旁边立正,并且挺直了胸膛。 “快跑啊――”陆逸连忙冲那个瑞士卫队士兵大声喊道。在听到陆逸的呼喊之后,那名勇敢的瑞士卫队士兵才反应了过来,撒腿跑开。但是……他已经来不及了,从“甜筒”里窜出来的烟雾很快就将他给笼罩。接着橘黄色的烟雾顺着风向,又向陆逸他们所站的位置飘来。 而此时的陆逸……他早就咯咯大笑着跑开了。陆逸现在很开心,这并不只是出于恶作剧的心理。在这层欢乐的背后还有一种庆幸与欣喜。因为他第一次证明了自己作为一个未来客的存在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改变未来。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德?博蒙老头那句“守护未来的力量”是什么意思。而接下来,马上就有着一个重大的历史事件等着他去改变。 虽然因为缺少芥末使得“路易甜筒”的效果打了一些折扣,不过这并不妨碍观看实验的人们体会到这种所谓“甜筒”的恐怖。那个负责点燃“路易甜筒”的瑞士卫队士兵最后是一路从烟雾里爬出来的。眼泪鼻涕一起流得那叫一个惨。而那先原本在安全距离观摩的人,因为风向的原因也或多或少地品尝到了王太子的这道菜。 国王一边用手帕捂着口鼻,一边流着眼泪从弥散的浓烟之中跑了出来。严厉地告诉陆逸以后不许他再玩这种东西。而拉瓦锡先生跑出来之后则是一边流着眼泪和鼻涕,一边还念叨着“硝酸钾加蔗糖,碳酸钠加蔗糖”之类的话自言自语。至于茜朵妮,终于尝到这份奖励的她显得一点都不开心,一边哇哇大哭一边对矮小的陆逸骂道:“你好坏哇……”这让陆逸得意坏了,前世长那么大不是没有过女孩子说过他坏,但是像今天这样让女孩子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坏还是尚属首次,而且是一个已经十七八岁的姑娘对年仅四岁的自己说坏。 国王和军务大臣布罗伊公爵等对这种武器已经有了着深刻认知的一众人立即将知道配方以及制作方式的人都召集了起来,命令他们赶制这种非杀伤武器。而这件事的负责人自然落在了拉瓦锡先生的头上,这位既知道“路易甜筒”配方又曾经担任过皇家火药局局长的化学家自然是做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不过对于“路易甜筒”这位精通燃烧学说的前皇家火药局局长显然有着更为深层的看法,他认为路易王太子的武器实验其中的价值肯定不止是这些,他需要更多的实验来证明这一点,期望国王在此事之后能够让他专门负责这一部分内容的实验。自己唯一继承人的实验能够得到王国最权威化学家的认可国王自然很高兴,所以愉快的答应了拉瓦锡先生的请求。 因为在实验的过程中“路易王太子甜筒”这个名称已经在阴差阳错之中被广泛接受,所以最后烟雾弹“路易甜筒”的名称就直接传开了。而陆逸如何也想不到,这种防暴武器更为深层的含义也将与他永久联系在一起。 第39章 滔天的洪水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89年10月6日一大清早,大约六千名暴动的民众,以一些穿着女装的男子为前列,在攻打巴士底监狱事件英雄马雅尔的带领下,从巴黎出发,他们一路高声唱:“我们去找面包商,还有小面包商和老板娘!”徒步抵达了凡尔赛外围的凡尔赛大道上。 其实这群所谓没米下锅的妇女并不完全是忍受着饥饿的人,其中许多妇女的打扮使显得格外独特。她们穿着相当漂亮的女装,可是短裙上却佩戴着猎刀或短剑。而与原来德?博蒙的情报反馈不同的是,这些暴动的民众比原来汇报的要多得多。 这些暴动的民众实际上已经在路途之中等待了一天,这支“穷困妇女”大军在等待前后陆续赶来的武装民众,当他们抵达凡尔赛时,总人数已经达到了两万人左右,这远远超出了原来预估的数字。更加糟糕的是,国民卫队司令官拉法耶特侯爵率领着国民卫队走在了这支庞大队伍的最后面。而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打算来维持秩序,还是打算跟民众们一起攻打凡尔赛宫。国民卫队虽然不是王国的正规军,但是起码也是被武装起来的,不仅有枪,还有大炮。 “看……他们想要屠杀我们!”在最前列的暴动民众抵达路易十四骑马像前的广场时,队伍之中立即有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指着凡尔赛宫前弗兰德尔旅团士兵的街垒对身后的民众大声喊道。 顺着他所指着的方向望去,广场上街垒林立,而两旁凡尔赛宫的建筑窗口上,无数黑洞洞的枪管也正对准他们,就连宫殿建筑顶层的天台,也能看到士兵的身影。所有的弗兰德尔旅团士兵早已就绪待命。只需要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够立即对这些暴动的民众发起攻击。 那些暴动的民众犹豫了,他们停滞在广场前,不敢继续前进。虽然人群之中不断地有人在歇斯底里地呼喊,但是依然还是没有人愿意第一个冲向宫殿前的大广场。 而此时在凡尔赛宫主体建筑的窗前,国王正领着一众阁臣看着广场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首先开口了,他对国王说道:“陛下,这些只不过是一些女人,他们不足为虑。不过可怕的事情在她们的后面,拉法耶特侯爵正率领着他的暴民大军赶来。我建议陛下应该让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在拉法耶特侯爵率领暴民大军赶到之前,驱散那些女人。然后再跟拉法耶特率领的叛军一决胜负。” “不,陛下,这样会造成大规模的流血冲突。”复任的财政大臣内克尔立即上前反对道。 听到内克尔的话,军务大臣布罗伊老头怒了,大声吼道:“那你说究竟怎样才不会造成大规模流血冲突?”一直以来,不管是内政大臣,还是军务大臣,都是坚定的强硬派贵族,所以他们看不惯财政大臣内克尔并不奇怪[火影]夫人。 军务大臣维克多?弗兰索?德?布罗伊是法兰西王国第二代布罗伊公爵,因为曾经于路易十五国王时期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以及七年战争中的卓越表现而被路易十五国王封为法国元帅。而且由于当初正是他促成了法兰西王国与神圣罗马帝国的和解,促成了路易十六国王与玛丽?安托瓦内特王后的联姻。故而,他更是早早地就被打上了后党的标签。而在这个宫殿里,所有的后党与内克尔的改革派矛盾由来已久。 “我觉得陛下还是应该到巴黎去,那样才能够赢得民心。”对于军务大臣布罗伊老头的咆哮,财政大臣内克尔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这样会让陛下丢掉王冠,你明白吗?内克尔。”一旁的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样的瑞士人永远都不明白王冠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 “皇家瑞士卫队也是瑞士人。普里埃斯特阁下。而不管我的意见如何,我依然还在不断地联系我的那些开银行的朋友,让他们给我们贷款。”听到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对自己瑞士人身份的质疑,财政大臣内克尔这次火气也上来了,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哼!”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冷哼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其实现在就这样等着挺糟糕的……”沉默之中,被茜朵妮抱在怀里的陆逸开口了。他不想让国王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再犹豫,所以也不管这些阁臣的态度如何,继续自言自语道:“如果弗兰德尔旅团弹药充足,那么现在就应该命令他们开炮驱散那些人。拖得时间越长,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们会动摇的越加厉害,尤其是当他们知道敌人四五倍于他们的时候。所以应该先让他们驱散那些人,鼓舞士气,然后在国民卫队到来之后一举击溃国民卫队。既然我们已经摆出了要与他们对决的样子,那么就算爸爸前往巴黎也难保他们不会再记起这件事来心生怨恨。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给弗兰德尔旅团下达命令,只要那些暴动的民众敢继续前进,那么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可以不用再等待命令,直接下令士兵开炮。 对立的局面现在已经造成。如果这个时候有哪个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敢走到那群民众中间,那么他一定会被愤怒的民众撕碎。他们现在畏惧的只是刺刀和大炮,弗兰德尔旅团已经是我们现在最后的屏障了。如果他们无法抵挡那些暴动的民众,那么接下来在这座辉煌的宫殿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应该都能够猜到。”陆逸一说完,立即就感觉到抱着她的茜朵妮猛地抽搐了一下。 而国王在听完陆逸的话之后,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随即吩咐侍从:“告诉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一旦暴动的民众试图开始冲击,那么他们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可以开始攻击。我不想这些忠于职守的士兵因为我而被任意屠戮。” 侍从官领命前去之后不久,凡尔赛主建筑群前的大广场上,就响起了军官们此起彼伏的荷兰语传令声:“陛下谕令,一旦有人试图冲击凡尔赛宫,所有连队军官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开火,仁慈的陛下不愿意看到忠于职守的士兵们被任意屠戮。” 在广场上传递的谕令无疑大大地收买了弗兰德尔旅团士兵的忠心,但是同时也激怒了暴动的人群,他们不停地怒吼着,举着手中的草叉和刀具,向天空鸣枪以向眼前的军队示威。但是依然还是没有人胆敢冲击广场上的街垒。 “原来他们真的害怕刺刀跟大炮。”见状,陆逸笑了起来。看来不管在前世还是在今生,人的心态都是一样的。 凡尔赛宫前的大广场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奇怪的对峙。知道军队命令的民众们不敢向前,只是不停地嚷嚷着对广场上的军队进行诸如“民主之后吊路灯,杀光他全家”之类的恐吓。而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因为没有得到军官们的命令,所以也只能任由他们的恐吓与辱骂,反正他们也听不懂。而至于这支军队的军官们,虽然他们还没有下令进行攻击,但是陆逸却一点都不担心这个旅团的士兵与军官会倒向国民议会。一来这支军队的士兵大多数来自于弗兰德尔地区(现今比利时),说的是荷兰语。二来这支军队从巴黎大肆宣扬他们在凡尔赛大剧院接待宴会中将象征革命的三色徽放在地上踩开始,他们就是属于革命之后要吊路灯的那些人了超时空犯罪集团TXT下载。除了死心塌地跟王室走,他们别无选择。 暴动人群吵吵嚷嚷地持续了好久,最后终于有人开始朝广场上的弗兰德尔旅团开始喊话。说他们正在忍受饥饿,所以他们选出了十二个妇女代表,期望能够面见国王陛下。他们的请求很快就得到了答复:国王陛下允许这些妇女代表进入凡尔赛宫觐见。 接着,十二个妇女战战兢兢地从暴动的人群里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穿过街垒遍布的广场,进入了凡尔赛宫主建筑之中。很快,她们就被带到了国王的面前,在国王觐见室里,她们终于见到了国王。在经过庄严堂皇的凡尔赛宫里,这些原本愤怒的妇女一步步地丧失了她们的所有勇气,以至于来到觐见室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国王说话。 不过她们很快还是找到了解决方法,她们将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姑娘推了出来,代表她们与国王进行对话。但是没想到那个姑娘在听到自己将担此重任的时候竟然昏了过去。见状,国王连忙上前,并且吩咐侍卫拿来酒精,将那个年轻的姑娘唤醒。 在那个年轻的姑娘醒来之后,国王又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地告诉她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 见国王如此宽厚,犹如一位年长的兄长,并非如谣传中的那般狰狞,所以这位年轻的姑娘轻轻地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国王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询问起了这个年轻姑娘的名字。 “路……路易松?夏布里,陛下。我……我是个雕刻女工。”年轻的雕刻女工谨慎地回答着。 “很好,路易松……”国王轻轻地点了头:“那么,你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想要见我吗?” “陛……陛下,巴黎的食品短缺,很多人正在忍受饥饿。而且现在巴黎一片混乱,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们感觉快……快活不下去了……” 就在雕刻女工向国王不断地诉说时,陆逸也在一旁很认真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王国最低层民众的诉求,这些诉求比起前世低层民众的诉求来说要简单得多,仅仅只是满足温饱与自身安全的需求罢了。可是在现在的王国,这样的诉求却很难实现。 虽然陆逸也同情她们,但是这并不代表陆逸已经改变原来的打算。此刻的他不仅没有改变主意,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很清楚,在当前的局面下,就算王室愿意去巴黎当革命的囚徒,这个国家依然还会继续疯狂很久,民众依然还要忍受饥饿。不仅如此,他们还将面临着更为恐怖的政治环境,大批的人会被冠以同情王室、革命叛徒之类的罪名被绞死。当他们因为饥饿而反抗的时候,依然还会被残酷地镇压,大批大批地被屠杀。陆逸心中突然想起了前世诗词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句话,可是,现在他又有什么办法? 对于事情的先后顺序,陆逸心里还是很清楚的。首先必须保证王室的安全,然后解散国民议会,镇压暴乱,维持秩序,之后再行使国家权力解决饥饿。如果内战爆发的话,那也只能在优先保证军队的情况下,行使一个领地的权力则救助一个领地的臣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而现在陆逸最为担忧的是国王的态度,陆逸已经察觉到仁慈的国王被这位胆小的女工打动了。他不忍心看到他的臣民挨饿,他更不愿意自己的军队屠杀像这个女工一样善良的人。其实不要说国王,就连陆逸都不愿意。像路易松这样的女工只是整个王国社会之中一个渺小的个体,这些善良、诚实的小民身上能够找到许多人性之中的闪光点。而正是这群善良甚至怯懦的小民汇聚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路易十五国王口中那“滔天的洪水”。 在觐见室里,国王和颜悦色地回答了女工路易松的所有疑问与担忧。他向路易松解释了王国当前的困境,同时国王也向她承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给巴黎的臣民带去粮食,以结束现在巴黎的饥饿。而对于路易松关于民众向往自由与平等的意愿,国王也承诺一定会设法与国民议会商议并且予以满足。最后又亲自将十二名女工送到了门口凡尔赛宫主建筑的门口。 第40章 国王的仁慈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国王在觐见室里向那位女工路易松做出那些承诺的时候,陆逸在心中已经暗叫完蛋。所以在诸位重臣与贵族陪同国王将这些妇女代表送到大门口的路上,陆逸一直在心中不断地盘算着应该如何应对。但是这段路实在是太短了,以至于陆逸再一次产生了面对历史惯性的无力感。 果然,在那些妇女代表刚刚离开之后,国王就唤来了侍卫,通知侍卫去命令弗兰德尔旅团撤去凡尔赛宫的范围。 “等一下,爸爸!”情急之下,不等那些强硬派贵族们开口请求国王三思,陆逸就已经喊了出来。 看见陆逸着急,国王无奈地摸了摸陆逸的脸,对陆逸说道:“宝贝儿,爸爸是一位国王,更是一位基督徒。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到这些善良的臣民受到伤害。我做不到……” 陆逸更急了:“所以爸爸打算牺牲你自己?” “如果需要我这么做,我会的。”国王勉强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红楼之林家长公子最新章节。 陆逸并不怀疑眼前自己这位仁慈的父亲会干出那样的蠢事,所以连忙说道:“可是那些人并不是因为爸爸你而受到伤害。难道爸爸你就看不出来他们受到利用吗?” “就算他们是受到利用,那么也不能让他们因为我而受到伤害。那样我会备受良心的谴责,我会一辈子不安的。我情愿由我来吞下这杯苦酒,至少我能够面对自己的良心,因为我没有犯下任何罪责。如果真有一天他们将我送上断头台,我也会原谅那些把我送上死路的人。我只祈求上帝,让法兰西从今以后永远不要再有流血。”国王的发言在大厅里回荡着,这段殉道式的发言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陆逸则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国王,正如国王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那样的臣民一般。从人性的角度出发,他是整个基督教世界之中国王的典范。但是在这个王国,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那些该死的妇女代表,最后陆逸也只能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朝自己的脑袋捶了一下。 但是就在疼痛在脑袋上散开的时候,突然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该死的妇女代表,没错,就是这个,该死的妇女代表。陆逸立即睁开了眼睛,朝被他刚才自捶脑门举动吓到的国王说道:“那么,爸爸,能等一下吗?就等一会儿。” “为什么?”国王好奇地问道。 “因为不止是有人利用了善良的民众以及刚才的那些女士,我们能再看看吗?就算是要让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撤去防卫,那么也不急于这一会儿,不是吗?我觉得派那些妇女来觐见爸爸你并不是他们的愿望。他们的目的肯定不会只是这个,不如再观望一会。” ………… 就在陆逸恳求国王的同时,依然还沉浸在与国王对话那种幸福感之中的女工路易松没有意识到,有一场灾难正在等待着她。回到人群之中的路易松与其他被选出来的妇女代表们兴高采烈地向围上来的人群描述着觐见国王时的情形。但是在听完她们对国王和蔼可亲的描述之后,人群之中立即有人开始高喊道:“路易十六是一位暴君,这些婊子肯定是因为收取了暴君的贿赂,她们背叛了人民,所以才会这样为暴君说好话。吊死她们!” 可怜的女工路易松还没来得急申辩,旁边就立即窜出了两个妇女朝她扑了上来,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接着人群之中“吊死她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立即有人拿出了绳子,打了个结,然后将绳索套在了女工路易松以及其他妇女代表的脖子上,将她们拖到了林荫大道两旁的大树下。 暴动人群之中所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在主楼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的士兵获悉,士兵用荷兰语大声地下主楼大门前待命的军官汇报,然后那位军官连忙向还逗留在主楼大厅里的国王以及诸位阁臣汇报。直到听完这位军官的汇报之后,陆逸才大松了一口气。 真是及时,陆逸在心中庆幸道。好在这些在暴动民众之中别有用心的人够蠢,否则的话,陆逸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服国王。想着,陆逸朝国王看去。听完汇报的国王愤怒了,但是他实在找不到一词来表达他们现在的愤怒。 陆逸觉得应该满足自己这位国王父亲心中那过度的仁慈,随即开口对国王说道:“爸爸,我们得赶紧把那些可怜的女士给救回来。让广场前面的士兵向人群投掷路易甜筒驱散人群,然后把她们都带回来。” “对,对!”国王连忙点了点头,然后对那位军官命令道:“就按王太子说的去做,快去。” 在那名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领命前去之后,国王又焦急地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在广场前的林荫大道上,愤怒的民众依旧还在高喊着口号以宣泄对“叛徒”的不满。我们的小女工路易松双手抓着套住自己脖子的绳索,在挣扎之中慢慢上升。而其他的妇女代表比起她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就在路易松视线开始慢慢模糊的时候,在一片橘黄色的烟雾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突然下坠重生之征战岁月最新章节。四周惨叫声、咳嗽声、哭嚎声响成一片。 “那是什么?”“毒雾,他们用毒雾来屠杀我们!”伴随着这样零星的呼喊,橘黄色的烟雾被风吹向东边。原本聚集在林荫大道上的暴动民众开始四处逃窜。而一个连队的弗兰德尔旅团士兵在冲进烟雾之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逮着个人就往回拉。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依然还是被熏了个死去活来,困在橘黄色的烟雾里不知道如何出来。 不过好在他们在陆逸甜筒燃烧殆尽,烟雾消散之后被自己的战友给拖了回来。可就算如此,依然还是有一个士兵因为混乱之中暴民的射击被弹丸击伤。至于那些暴动的民众,因为这些不知道什么叫做“防暴”的弗兰德尔旅团士兵在行进的过程中进行过一轮射击,并且还在烟雾之中用刺刀捅过人,所以不知道究竟民众的伤亡有多少。最后,当他们撤回之后进行清点,发现他们不止一个不少地将十二个脖子上套着绳索的妇女代表给带了回来,还多抓了33个人。 也不知道是被究竟是被陆逸甜筒给熏的还是怎么回事,那些妇女代表一被带到国王的面前就立即痛哭流涕地抱住国王的大腿,哭喊道:“陛下,仁慈的陛下,请救救这个王国吧,他们都疯了。”听着这些妇女代表的恳求,国王拧紧了眉头。而一旁的陆逸也终于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枉费将这些妇女代表给救回来的功夫。此时对陆逸来说还有比眼前这帮妇女代表更可爱的人吗?没有! 这些受到惊吓的女人是最好的说客,在她们受到这样的惊吓之后根本不会还有什么祈求自由与平等的意愿。这事对陆逸来说是个意外之喜,他原本只不过是打算在解救这些妇女代表的过程中能够造成一些民众与士兵的伤亡,加剧这种对立,让事情变得不可挽回罢了。 现在,也不用陆逸在费口舌去劝国王不要撤去凡尔赛宫的防卫了。欣喜之余,陆逸得意地对抱着他的茜朵妮笑道:“路易甜筒的效果不错吧。” “你太坏了!”茜朵妮赏了他一个白眼。 而此时,相比起凡尔赛宫殿内的状况,广场前暴动民众聚集的凡尔赛大街林荫道上的情况就显得有些狼狈且混乱不堪了。当拉法耶特侯爵率领着国民卫队的民兵队伍抵达时候,对于眼前的景象吃惊不已。在布置国民卫队的民兵们在凡尔赛大街林荫道上架起大炮维持秩序之后,拉法耶特找来了一个暴动民众。对那个人问道:“请告诉我,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攻击凡尔赛宫了吗?” “没有!”这个无套裤汉拼命地眨着眼睛,摇着头对拉法耶特侯爵回答道:“我们正要处死几个被国王收买的叛徒,但是国王的军队毫无征兆地冲了出来,对我们使用了橘黄色的毒雾,救走了那些叛徒。我的眼睛现在还在火辣辣的痛,上帝保佑我不会变成瞎子。” “毒雾?” 就在拉法耶特看着周围一个个无套裤汉与民妇痛苦不堪的样子满心疑惑的时候,一个妇人窜到了拉法耶特的跟前,满心期待地询问道:“拉法耶特先生,您是来带领我们攻打凡尔赛宫的吗?” 拉法耶特骑在马上俯看了那个妇人一眼,没有回答。而这个时候,攻打巴士底狱的英雄,也就是带领民众前来围攻凡尔赛的马雅尔出现了。 马雅尔一来,就对拉法耶特侯爵说道:“长官,您能够带领国民卫队前来真的是太好了。有您的带领,我们一定能够顺利的攻下凡尔赛宫。” 听着马雅尔的话,拉法耶特皱紧了眉头。他对眼前这个国民卫队里的下属并没有多少好感,甚至有一些厌恶。这位在民众眼中攻打巴士底狱的革命英雄在拉法耶特看来纯粹是个煽动民众,唯恐天下不乱的暴乱份子。随即,拉法耶特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我要去觐见国王陛下。” “可是,长官。战争已经开始了。”马雅尔不甘地说道。 “不!我既然来了,那么就不会开始。”拉法耶特回头看了不甘的马雅尔一眼,丢下这句话之后就策马朝凡尔赛宫方向奔去。 第41章 终会是国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怎么就有这么多捣乱的人呢?就连想挑起战争都这么让人不踏实。当宫廷侍卫们汇报说国民卫队司令官拉法耶特侯爵求见时,陆逸在心里抱怨道。或许拉法耶特侯爵真的是一位热爱国家、热爱人民、忠于国王、忠于民主事业的人。但是我们的陆逸才不管你是不是热爱国家、热爱人民、忠于什么,陆逸的想法很简单,谁能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保护自己的安全。所谓的怜悯和慈悲也是得有机会去怜悯才行,陆逸听说过弱者对弱者的同情,强者对弱者的怜悯,但是唯独没有听说过弱者对强者的同情与怜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怜悯是强者才有的权利。至于大革命之中这个王国的王室家庭算是强者吗?不是!否则也不会在前世的历史中被那么多人怜悯了。 虽然还没见过这位北美独立战争的英雄,但是陆逸已经在心里把这个年轻的”新旧两个世纪的英雄”以及国民卫队的司令官从头到尾给诅咒了无数遍。不过当拉法耶特侯爵得到国王恩准,独身一人策马穿过弗兰德尔旅团把守的大广场时,就连陆逸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头戴三角帽,身穿法兰西王**服,肩披黑色斗篷,脚踏马靴,骑着纯白色大马的年轻侯爵确实很风范。 有着这样的风范,外加他个人对北美大陆议会的赞助。也难怪1777年20岁的他在刚刚抵达北美之后。费城大陆议会就立马以“根据他光荣的家族历史”为由,授予他大陆军少将的军衔。天知道他一个法国贵族的光荣家族历史跟北美的扬基土佬造英王的反有什么关系,无外乎就是拉法耶特侯爵的父亲死在了法国与英国人的战争中而已,北美大陆议会这明显已经是**裸地在拍马屁了。 他们授予拉法耶特侯爵的军衔应该已经是当时大陆军里最高军衔透视之眼全文阅读。要知道,当时乔治?华盛顿作为大陆军的总司令,一直到次年才被授予中将军衔。扬基佬们虽然标榜自由与平等反抗英王的统治,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还是极为重视拉法耶特侯爵光彩照人的贵族身份。而拉法耶特侯爵这样一个法国贵族的加入,在当时看来,显然整个拔高了北美独立战争以及扬基土鳖的档次。 拉法耶特侯爵进入凡尔赛宫主建筑的时候,凡尔赛里的大小贵族已经在通往国王觐见室的大门前排开了。留在凡尔赛宫里的男女贵族们默默地注视着他穿过人群,眼中带着愤怒与仇恨。既然拉法耶特侯爵能够出现在这里,凡尔赛宫里的贵族们已经认定他就是这场暴动的策划者和暴民的首领。 “嗨!瞧啊,克伦威尔来了。”人群之中一个贵族大臣嘲讽道。 听完那位大臣的嘲讽,拉法耶特侯爵并没有生气,而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很有风度地对那位嘲讽他的大臣说道:“先生,如果是克伦威尔,那么我就不会一个人来了。”说完之后,拉法耶特不再理会周围贵族仇恨的目光,径自走进了国王觐见室。 事实上,现在就连拉法耶特侯爵对目前的局势也颇为烦恼,作为一个对王国改革理念更接近于王权派的自由派贵族领袖。他一直以来都试图在人国王与民众之间寻求和解,而不是让其中一方彻底地压垮甚至是消灭掉另外一方。但这偏偏是追求绝对权力的民众,或者确切地应该说是追求绝对权力的国民议会所无法接受的,当初的大英雄随着局势的变化现在在王国的民众之中也越来越不讨喜。而在宫廷之中,包括陆逸与王后在内的宫廷强硬派把他当成了反对王权的旗手,这拉法伊特侯爵两头都不讨好。虽然他自己现在也深深地明白这一点,但是他依然还是来到了国王的面前,试图劝说国王与国民议会的和解。 “陛下!”进来之后,拉法耶特摘下了三角帽,对站在觐见室中央的国王低身行礼。 “嗯,拉法耶特,你来了。”国王轻轻地点了点头。“你是来要求我以及王室成员前往巴黎的吗?” “没有人可以要求陛下去做什么。”拉法耶特侯爵再次低头,以表示对国王的敬重:“我是来请求陛下,回应人民的请求,以避免一场灾难。” “你要让国王陛下去巴黎当囚徒吗?”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咬牙切齿地问道。 “没有人能够囚禁陛下,我以我的性命以及家族的荣誉向诸位保证,我将保护国王以及诸位王室成员的安全。还请仁慈的陛下能够响应民众的请求,让法兰西王国不再流血。” 拉法耶特侯爵说完,国王没有立即回答。他的心中在不断的挣扎,拉法耶特侯爵那句“让法兰西王国不再流血”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但同时国王也在担忧,在那个密室里,陆逸所说的那些话依然还在他心中不断地回荡着。这两天来,国王一直都睡不好,只要一闭上双眼,眼前就能够浮现起自己妻子儿女被暴动的民众送上断头台的情形。 就在国王犹豫不决的时候,陆逸又一次开口了:“抱歉,拉法耶特先生,您刚才说用什么保证?我没听清楚。” “殿下,以我的性命以及我家族的荣誉来保证。”拉法耶特侯爵转过来,对陆逸行了个礼,逐字逐句清晰地对陆逸回答道。 “可你就一个人,你的家族有几万人?”陆逸故意装成一个无知的孩童,对拉法耶特问道。 “是的,我就一个人,我的家族……也就几个人。”这一次,拉法耶特侯爵笑了:“可是我们依然还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国王陛下和您的安全,殿下。”不得不说,拉法耶特侯爵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不会去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但是我们的陆逸是一个小孩吗? 当然,他还是一个小孩,但是却是整个凡尔赛里最坏的小孩。拉法耶特侯爵才刚刚回答完,陆逸又开始装傻充愣。“可是那些暴动的人有好几万,他们都疯了,刚刚还要把那些见过爸爸的女人都给吊死特种兵在都市。要不是爸爸派士兵把她们救回来这些可怜的女士就要被他们全部吊死了。先生,你能阻止他们吗?” 这一次,拉法耶特侯爵愣住了,虽然对此他没有什么把握,但是出于心中那股崇高的理念,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回答道:“可以!” “那么你为什么不命令他们回到巴黎去,好好工作?你可以这么命令他们吗?” “不能……”拉法耶特侯爵遗憾地摇了摇头:“恐怕在这件事上他们不会听我的。” “那为什么先生你会认为当他们想要杀掉我们的时候,就会听你的劝告呢?”陆逸的话让拉法耶特侯爵有点招架不住,慢慢地对国王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好吧……”陆逸见这样也不是办法,随即继续往下说:“那么先生你现在依然还忠于法兰西王国的国王,忠于王室吗?” “祈神照鉴,诚如是。”看见摆脱这种尴尬的机会,拉法耶特侯爵立即点着头,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那我可以让你去命令国民卫队和暴动的民众回巴黎,好好工作吗?”陆逸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拉法耶特侯爵疲于招架,很快又低下了头。 这次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找到了机会,对拉法耶特大喝道:“殿下在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不喊还不要紧,这一喊让一直在国王与民众之间憋屈不已的拉法耶特也开始歇斯底里:“因为在这件事上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明白吗?普里埃斯特先生。” “可我只是想让你去给国民卫队下达这样的命令,拉法耶特先生。”听着他们的争吵,陆逸也不知不觉抬高了音量。“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我只想让你证明你对国王以及王室的忠诚。” “可你不是国王……” “可我终会是!为了我的父母,我也必须是!” 沉寂,在几乎已经陷入狂暴状态的两人分别大喝完了之后,整个觐见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甚至连大声呼吸都不敢。所有的人都只能够听到自己那细微的耳鸣声。至于争吵的两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之中。 就算两个人一个是王太子,另外一个是国民卫队司令官,在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大逆不道的。国民卫队司令官质疑王太子还好说,毕竟在法兰西王国的历史上有着许许多多没能够成为国王的王太子。但是陆逸,他这样的话如果放在东方,就是**裸的谋朝篡位,再宽容的帝王也会将说出这种话来的王位继承人给关起来。而即便是在西方,也不乏这样的先例。 而陆逸,他有着更为深层的愧疚。国王就是疼爱他的父亲,虽然陆逸不止一次地因为国王的妇人之仁而恨恨不已,想要代替国王做出决定。但那也只是出于保护家人的想法罢了,他从来就没有现在就取而代之的想法。相反,他反而期望能够挽救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但是现在……他却把一切都搞砸了。 “看来诸事纷扰,让我疏于对你的管教……”国王那一成不变的声音响起,让低着头的陆逸心中猛然一惊。但是接下来,国王的举动却让他心中阴云消散,豁然开朗起来。因为国王微笑着走到陆逸身边,蹲下来轻轻地捏了一下陆逸的小脸蛋:“你终究会成为一位国王,一位远比我更加优秀的国王,我相信,我的孩子。但不是现在,现在爸爸还要保护你们。” “爸爸……”陆逸抬起头来,国王的微笑在他的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国王在凡尔赛宫的天台上为他紧张的样子,傻乎乎地带着一脸疑惑拿着烟雾弹问他应该怎么吃的样子,在陆逸的眼前慢慢浮现,接着泪珠顺着陆逸的脸颊流了下来。热泪并非因为愧疚而流,而是因为感动,因为这样的家人。为了这样的家人,就算是葬送一个王国,那么又有什么所谓? 第42章 宫门前的对峙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好了,不要哭了,爸爸都明白。”国王擦去了陆逸脸蛋上的眼泪,温和地安慰着。在陆逸点了点头之后,他将陆逸抱了起来,对转身拉法耶特侯爵说道:“拉法耶特侯爵。” “是!陛下。”拉法耶特带着一脸的惶恐连忙低下了头。 “我原谅你的无礼……但是这件事,你就按照王太子所说的去做吧,这也是我的意思。”国王看着谦逊的拉法耶特侯爵,平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旨意。 “可是,陛下……”听完国王的旨意,拉法耶特侯爵慌了。 “嗯,有什么问题吗?” “陛下,他们不会从命的。我可以去向他们下达这样的命令,以证明我对陛下的忠诚。但是,陛下这于事无补。” 拉法耶特侯爵一说完,国王就立即接话道:“那我同样不会满足他们的要求,到巴黎去。将我的家人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我相信你的忠诚,但是我不相信巴黎现在的秩序能够保证王室成员的安全。” “陛下,您不应该不相信你的子民。”内克尔适时地在旁边对国王提醒了一句。 “对!”国王点了点头:“但是我不应该拿我家人的安全来作为赌注去尝试这一点。” “那么……陛下,您看这样好吗?”拉法耶特侯爵想了想,上前对国王说道:“我现在就去劝说巴黎的民众,让他们返回巴黎。不过我想,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还是因为想要见陛下您一面。如果陛下愿意去见见他们的话,那么我想他们应该是能够被说服的。”说完之后,拉法耶特侯爵静静地看着国王,等待着国王的决定。 不过拉法耶特并没有等待多久,仅仅是稍事考虑,国王就点了点头同意的拉法耶特侯爵的建议:“好,哪怕我无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身为国王我也应该去见见他们最强改造全文阅读。 “不要去,爸爸。”担心国王安全的陆逸立即开口阻止道。 国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宝贝儿,我已经决定不前往巴黎。但是我也不能让忠于我的将军和子民们失望。”说完之后,国王将陆逸交给了站在身边的王后。然后对宫廷侍卫官吩咐道:“去准备马,我要和拉法耶特侯爵一起去见见外面的民众。” “是,陛下!”宫廷侍卫立即领命前去。 焦急的陆逸只得将目光投向德?博蒙老头,德?博蒙点了点头表示会意,立即跟着国王朝觐见室外走去。来到外边之后,德?博蒙老头四处看了看。接着他立即在人群之中找到了穿着一身贵妇人裙装的伊莱诺。他将伊莱诺拉到了一旁,对伊莱诺说道:“我现在陪着国王去见外面暴动的民众,同时保护国王陛下的安全。你立即上去告诉马龙,让他们把眼睛睁大点,若是有人胆敢拿枪瞄准国王陛下,那就让他立即开枪把那个人击毙。” “好的,没问题,老头。”伊莱诺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消失在了人群之后。 不到一会儿,宫廷侍卫们牵着马匹来到了凡尔赛宫主建筑的大门前。德?博蒙老头立即走上前去,对国王说道:“陛下,让我陪您前往吧。” 在国王点头之后,德?博蒙从一名准备陪同国王前往的侍从手里接过了缰绳,翻身上马。在国王与拉法耶特侯爵之后策马前行,紧随其后。很快,他们就穿过了大广场,来到了路易十四骑马像前。 暴动的民众们静静地看着这支队伍从宫殿里出来,接着法兰西皇家禁卫军侍卫队在暴民的面前一字排开,等待着着国王以及拉法耶特侯爵的到来。这支卫队装备精良,在阳光的照耀下,佩剑上的铭文“vivaleroi(法文:吾王万岁)”闪闪发亮。 这支卫队中建立最早的连队可以追溯到英法百年战争时期,侍卫队中第一苏格兰连正是由当初英法百年战争时期苏格兰伯爵支援法国的弓兵组成。不过时至今日,侍卫队第一苏格兰连已经不再由苏格兰人组成,而仅仅是在名义上保留了这一编制。他们与第一、第二及第三法兰西连队一起组成了保卫国王最后的力量。 而现在这些在暴动民众面前一字摆开的是由24个资深士兵组成的第一苏格兰连精英卫队,也就是所谓的24人国王亲卫队。他们被称为精英中的精英(decrèmedelacrème),可是对于这样的称呼让陆逸以前世的思维来理解的话,绝对是一种嘲讽,因为这个所谓“精英中的精英”如果按照法语直译的话就是“奶油中的奶油”。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被称之为“袖子卫队”。原因他们很靠近国王,经常会被国王的袖子拂到。这支卫队的队长会被人称之为“法兰西首席侍卫官”,也就是陆逸经常看见的那个跟在国王身边晃荡的宫廷侍卫长。 见国王亲卫队在人群前面一字摆开,从人群卫队之中也有十几个穿着法兰西卫队军服的士兵跑了出来,仿佛是为了对峙一般,在国王亲卫队的面前一字排开。暴动的民众们可能只会对这种状况感到诧异,认为法兰西卫队的士兵是在保护他们,而备受感动。事实上……事情并非是他们所想的那样,其实这只不过是法兰西卫队士兵对国王亲卫队,或者说对整个侍卫队的一种挑衅罢了。 侍卫队与法兰西卫队同属于法兰西皇家禁卫军。他们与瑞士卫队、禁卫轻骑兵团,禁卫胸甲骑兵团,禁卫掷弹骑兵团一起组成了法兰西皇家禁卫军(当然,还有大仲马《三个火枪手》之中大名鼎鼎的火枪卫队,不过在1660年的时候就已经从法兰西皇家禁卫军中取消编制了)。而侍卫队、瑞士卫队、法兰西卫队三个卫队则是法兰西皇家禁卫军最为主要的组成部分。 法兰西卫队因为受启蒙思想的影响,现在大部分都已经投向了国民议会,在国民卫队之中负责指导和训练工作,只剩下少数的成员依然还留在凡尔赛宫保卫国王。事实上,这就等于国王已经不能再指挥这个卫队了,皇家法兰西卫队实际上已经成为了“议会军”,不能再冠以“皇家”的称谓巫在异界洪荒TXT下载。不过在这个年代,相比起皇家法兰西卫队的称呼,议会法兰西卫队的称呼反而更时髦一些,所以他们也不在乎。 对于法兰西卫队士兵对国王亲卫队的挑衅,国王亲卫队的士兵并没有在意,就像平常在凡尔赛宫中当雕塑那样目不斜视,远远地望向前方。反而拉法耶特侯爵显得很尴尬,所以他先于国王来到那些法兰西卫队的士兵面前,驱散了那些士兵。 接着拉法耶特侯爵回头看了看,见国王已经策马来到了国王亲卫队那列士兵的身后,随即对吵吵嚷嚷的人群大声喊道:“亲爱的同胞们,请安静一下,请安静一下,听我说。”待到人群安静下来之后,拉法耶特侯爵才继续说道:“我们仁慈的国王响应你们的请求,来到你们的面前。国王陛下不忍心看到你们受到伤害,所以亲自前来奉劝大家,回到巴黎去。国王陛下已经答应我,同时也答应大家,一定会弄来面包,让大家不再饥饿。不仅如此,陛下还答应,愿意向国民议会做出让步,以换得王国的安宁……” 拉法耶特侯爵说道这,人群之中立即有个人开始大声地嚷嚷:“那么弗兰德尔旅团的那些反动军官呢?那些将国民的象征放在地上踩的军官,还有那些可恶的贵族呢?还有刚刚用毒雾和刺刀屠杀我们的士兵,他们会得到制裁吗?” “对,还有那些反动的军官,还有那些攻击我们的士兵。把他们揪出来吊死!杀光他们。”人群再次开始嚷嚷。拉法耶特朝最先开始起哄的那个人看了一眼,厌恶地皱起了没有。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名义上的下属,那个攻打巴士底狱的英雄马雅尔。 但是拉法耶特对此毫无办法,只能向国王投去请求的目光,他希望国王陛下能够答应民众的请求。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国王在马背上闭起双眼,轻轻地摇了摇头。国王就算是再仁慈,也不能同意这样的要求,一来他不是傻子,不至于让自己的士兵放弃抵抗,任由这些暴动的民众将那些士兵杀死。二来,那些弗兰德尔旅团旅团的军官就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幕,听他们的对话,所以他更不可能这么做。 无奈,拉法耶特只能再次举起双手,大声对那些民众喊道:“安静,安静,请听我说。大家先回到巴黎,等大家先解决了饥饿,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好吗?” “不行!” “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人群之中立即有人挥舞着草叉和猎刀开始呼喝。 “那些反动军官和士兵必须被吊死。国王必须回到巴黎居住。”人群之中,马雅尔再一次振臂高呼。 “拉法耶特背弃了人民的事业,把拉法耶特的头砍下来,挑在草叉上。” “对,把他的头砍下来。”愤怒的民众此时可不管拉法耶特侯爵是不是两个世界的英雄,是不是国民卫队的司令官。只要谁不能够让他们满意,那么他们就能立即反对谁。他们拿着武器慢慢地朝拉法耶特围拢,惊得拉法耶特那匹漂亮的大白马不断地后退。 “我的朋友们,我的朋友们……”一直沉默不语的国王终于也松开了手上的缰绳,举起双手来对暴动的人群大声的呼喊,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了人群的怒吼之中。 眼看场面就要失去控制,广场上弗兰德尔旅团军官们的荷兰语命令不断地响起,随着他们的命令,端着刺刀的士兵立即冲了出来,朝暴动的人群奔去。 “呯——”枪声终于响起,但是这一声枪响并非来自于暴动的人群,而是来自于凡尔赛宫的屋顶。随着那声枪响,远远的人群之中一个正在持枪瞄准国王的女装男人瘫软在地上。 “他们杀人了——”人群之中马雅尔立即大喊了起来。随着他的呼喊,人群突然之间就像是被煮沸的开水一般骚动了起来。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刚刚喊完这句话的马雅尔立即拿起了手中的燧发枪,瞄准了国王…… “呯——”枪声再次响起。 第43章 凡尔赛惨案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呯——”枪声再次响起。 随着枪声,凡尔赛宫殿房顶的马龙连看都不看自己的射击成果,把手里还冒着烟的枪交给了旁边的柯狄士,然后又从柯狄士的手中接过一支已经装填好的枪。 “这是最后一支了!”将枪递给独眼马龙的时候,柯狄士对他说了一句。 “我知道!”马龙点了点头,可是就在他打算再次朝人群之中瞄准的时候,只见人群之中几道白烟升起。而被国王亲卫队围拢在其中的国王,就在传来的零星枪声之中连同他的坐骑一起倒了下去。 随着那个身影的倒下,凡尔赛宫中所有站在窗边的人都惊呆了…… 陆逸也一样,此刻他正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幕,傻傻地张着嘴巴。直到抱着他的王后瘫软下去,他被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陆逸才有了反应,爬起来,拼命地爬向窗台。 广场上,围拢在国王周围的侍卫队士兵正在承受着暴民们疯狂暴雨般的攻击。他们只能用身体来堵住人群,让身后的战友们能够将国王从马匹下面拉出来。国王被倒下的马匹给压住了,地上一滩鲜血,而国王却处于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国王到底伤得如何。德?博蒙老头早已拔出了佩剑左突右刺,随着他手上每一下精确的攻击,必然都有一个人捂着伤口倒下我的主神妹妹最新章节。但是暴民太多了,德?博蒙老头只能保证围拢的国王亲卫队士兵在一个方向上不会受到伤害。至于其他方向的亲卫队士兵,随着暴民们的攻击,亲卫队士兵的白色制服都渐渐地被染成了红色,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国王亲卫队士兵倒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至于拉法耶特侯爵,他已经被愤怒的民众从那匹漂亮的白马上拉了下来。身上的制服以及斗篷被扯了下来,三角帽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但是他算是比较幸运的,就在暴民们打算将他撕个粉碎的时候。路易甜筒在人群之中爆开了,令那些暴民们感到恐惧的橘黄色烟雾开始笼罩。接着人群开始传来尖叫声和剧烈的咳嗽声。 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赶到,他们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刺刀捅向了依然还将国王亲卫队围拢在其中的暴民。在阵阵的惨叫声中,他们终于将国王、拉法耶特侯爵以及所有死的跟没死的国王亲卫队士兵给拖了回来。 “爸爸——”当国王被抬进一楼的一个房间里时,看着国王满身的鲜血,陆逸哭喊着扑了上去。而围拢在大厅里的人群之中,并不只是陆逸这么伤心,有两个侍女以及一个贵族小姐扑向了宫殿主楼的大门外。她们是国王亲卫队士兵的秘密恋人。 由于这样的事情并不在预料之中,现在并没有宫廷医师在这里待命。所以宫廷侍卫们只能慌慌张张去喊医师。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抓着国王的手站在床边哭喊的陆逸突然狠狠地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回头大声对德?博蒙老头问道:“老师,你说过要保护我的父亲?” 听到陆逸的话,浑身都是鲜血的德?博蒙老头愧疚地低下了自己头。 愤怒的陆逸又转向了狼狈的拉法耶特侯爵,咬牙切齿地问道:“拉法耶特侯爵,你说你能保证国王陛下的安全?你的誓言全部被你拿去喂扬基土鳖了?说啊,回答我!” 回答陆逸的是整个房间的沉默,直到弗兰德尔旅团的一名军官闯入房间。那名军官进来之后,先是看了一眼军务大臣布罗伊公爵,接着又看了一眼陆逸,最后走到布罗伊公爵的面前问道:“阁下,烟雾马上就要散去,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和士兵们等待您的下一步命令,是撤回,还是让士兵们立即对人群发起冲击。 “呃……”布罗伊公爵犹豫了一下,看了陆逸一眼。 “让炮兵装填榴霰弹,等他们再围拢上来,再朝人群之中最密集的地方开炮。若是他们溃散,就让广场上的士兵发起进攻。遇到太多的暴民,那就用路易甜筒驱散后用刺刀清理,不用留俘虏。”心中恨恨不已的陆逸立即就给出了他能够想到的最有效的杀伤方式,而他的话也让在场的所有人胆战心惊。一直以来,原本因为被国王与王后亲情所感染的陆逸,终于因为国王的受伤奔溃了,露出了丛林法则中捕食者的狰狞面目。 “殿下……”一直垂头丧气的拉法耶特侯爵在听完陆逸的话之后惊讶地抬起头来。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拉法耶特侯爵。”陆逸回过头来厌恶地看着他。 “他们只是普通的民众,您这么做的话会引起战争。”拉法耶特侯爵并没有畏惧,大声地争辩着。 随即,陆逸也跟着大吼了起来:“如果只是普通的民众,那么他们就不会来到这里。而且,拉法耶特侯爵,请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普通民众会开枪袭击自己的国王?”吼到一半,陆逸停了下来,拼命地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稍事平缓之后,才继续对拉法耶特侯爵说道:“既然他们不愿意好好说,那我们就用大炮来跟他们说。既然他们不愿意接受一位仁慈的国王,那么我们就换一种他们想要的方式。至于战争……战争早就已经开始了。” 说完之后,不再管如同泄了气一般的拉法耶特侯爵,陆逸回过头来看了那个弗兰德尔旅团军官一眼,对他问道:“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呃……”那个军官不知所措地朝军务大臣布罗伊公爵看了一看。 “快去特种兵在都市全文阅读!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按照王太子殿下说的去做。”这个已经71岁的老头不知道是不是也感染了咆哮症,大声地对那个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吼叫着,将那个军官轰了出去。 军官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之后,就在陆逸威胁要砍了那些医师的脑袋时,侍卫们终于带着宫廷医师来了。一进来,宫廷医师就将房间里无关紧要的人全部给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陆逸以及几个重要的阁臣。在侍卫们将屏风搬来之后,宫廷医师们立即剪开了国王的衣服,开始检查国王的伤势。而陆逸则直接坐在了地板上,开始焦急的等待。 当宫廷医师从屏风后出来时,陆逸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医师们追问道:“怎么样?陛下怎么样了?” “殿下,陛下被一颗弹丸打中了右腿,我们很快就能够将弹丸取出来,陛下不会有性命危险,但是陛下的脚骨却不知道为什么碎了。” 听完医师的话,宫廷侍卫长立即回答道:“当时暴民的枪打中了陛下的马,陛下从马上摔了下来,摔倒在了地上,接着又被倒下来的马匹压给住了。” “能治好吗?”听着宫廷侍卫长的话,陆逸虽然怒火撩心,但因为实在不好再去指责宫廷侍卫长什么,所以只能强忍着怒火对医师问道。 宫廷医师遗憾地摇了摇头:“就算康复,恐怕陛下以后再也无法骑马打猎了,估计还需要拄着拐杖才能行走。” 盯着那个宫廷医师看了好长一会儿,最终,陆逸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只能对那个医师说道:“我相信你的话,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了。如果国王再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你的脑袋也别要了。”陆逸不希望国王再出什么事情,但是他也很难相信这个时代的医生。所以也只能威胁两句,希望这些医生能够认真一点。 “路易,不要再威胁这些先生。” “妈妈!”门口传来的声音让陆逸立即回过头去,只见王后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带着一脸的疲惫,此刻的她哪里还有一个王后的雍容华贵,就像一位刚忙完农活的普通妇人。 王后走到了陆逸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还留在房间里的诸位阁臣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陪着国王。”说着又低下头来对陆逸说道:“你也出去吧,让茜朵妮带你回自己房间。” “嗯!”陆逸只能点了点头,和那些内阁大臣一起,走出了房间。 刚一走出房间,陆逸就听到,伴随着广场上响起的阵阵号令声,弗兰德尔旅团的炮兵开火了。紧随其后,远处传来了炮弹的爆炸声与人群的惨叫与呼喊。那些已经习惯了国王对他们不断妥协退让的暴民以及前来凑热闹的民众怎么也想不到,军队竟然真的朝他们开火了。 这一次不是鸣枪阻喝与威胁,而是真正的屠杀。就连国民卫队的民兵们也被这密集的炮火给打懵了,他们在炮火之中不断地逃窜着,没有人将他们组织在一起进行反抗。当炮击结束之后,这些在炮火中躲避逃窜以及哀嚎的人们立即又受到了弗兰德尔旅团步兵的冲击。得到明确命令的弗兰德尔士兵一上来,就开始用刺刀朝所有还能够活动的目标捅去。虽然期间有人试图用法语朝这些士兵呼喊,试图说服这些士兵站在国民一边,但是这些士兵对他们的回答只能是刺刀。因为这些士兵根本就听不懂法语,他们只能将民众的高声呼吁当成是谩骂,将刺刀捅得更狠。 而这,也是欧洲所有的君王都爱用外籍雇佣军的原因。因为这些外籍士兵不会被宫廷的阴谋所波及,对于君主的敌人们来说,那些外籍士兵比君主制更加令人厌恶,因为即便人民憎恨王室或者是发动革命的时候他们依然能够对王室忠贞不二。这些外籍士兵依赖君主生存,他们为王权奋战而死。 虽然弗兰德尔旅团并不是外籍雇佣军,而是征召自属于法兰西王国的尼德兰地区。但是非法语区的出身使得他们也具备了外籍雇佣军的某些特性。所以当这支军队用于镇压革命的时候,跟外籍佣兵一样有效。 第44章 国民的愤怒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围攻凡尔赛宫的巴黎民众以及国民卫队民兵的镇压与屠杀持续了一个下午。弗兰德尔旅团的三千多名士兵沿着凡尔赛大道一直追杀到了巴黎近郊,一路尸横遍野。但是当数万暴民与国民卫队民兵退入巴黎时,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们又带领着士兵们回到了凡尔赛。因为他们只有三千名士兵,不敢贸然进攻巴黎,而且他们也没有得到进入巴黎的命令,所以只能退回到凡尔赛休整。 而当夜幕降临巴黎的时,钟声再次响彻巴黎。国民议会的议员们在夜幕之中聚集到了巴黎市政厅。而闻讯赶来的民众也聚集到了巴黎市政厅前的广场上。 “太惨了,尸体从凡尔赛一直摆到了巴黎郊外。一路都是尸体,那些可都是手无寸铁的妇女啊……”市政厅前的广场上,一个逃回来的妇女声泪俱下地描述着当时的情形。“他们用大炮朝我们射击,那些士兵就像是野兽一样,冲上来见人就杀,拿刺刀捅,根本不听什么劝告最强改造。” “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结果,那我们就把他们统统吊死。”听着这位妇女的控诉,人群之中立即有人开始怒吼。 “对,给我们一个答复!” “把他们吊死!”周围的民众纷纷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响应。 与此同时,在市政厅里。一群无套裤汉也在旁听着市政厅里发生的激烈争吵。 “是他们先朝国王开枪,才会引起弗兰德尔旅团的攻击。这能够怪谁?难道要任由他们把国王打成马蜂窝才是公道?”一位议员激动地对另外一位议员问道。 那位被质问的议员立即站了起来反唇相讥:“究竟是谁告诉你是我们无辜善良的民众和国民卫队先开的枪?是国王的走狗吗?你这个叛徒。事实就摆在眼前,是国王的士兵先开枪打伤了我们的英雄马雅尔。所以愤怒的民众才会出于愤慨发起攻击的。我有理由怀疑你已经背弃了我们神圣的事业,投靠了国王。” “如果所谓神圣的事业就是谋害国王,那我不耻于远离这个肮脏的勾当。”说着,这名愤怒的议员将头上带有三色帽徽的三角帽摘下来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你竟然敢将三色帽徽丢在地板上侮辱。把他吊死!” “把他吊死!把他吊死!”随着那名议员的号召,市政厅里立即有不少议员狠狠地拍打着桌子响应,而市政厅周围旁听的民众也跟着起哄。 “冷静,冷静,大家都冷静一下!”民选巴黎市长及国民议会议长巴伊站起来高举双手呼吁大家冷静,在会场再次安静下来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呼吁大家都冷静一下,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仅是国王的士兵有错,我们的民众以及国民卫队的士兵们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我建议大家先冷静一下,派人前往凡尔赛觐见国王陛下,看看是否能够让这件事情得到妥善解决。不要再增加无谓的伤亡。” “无谓的伤亡?我们的民众以及国民卫队的士兵有错吗?”议席之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立即得到了围观民众的支持。众人纷纷将目光向他投去,是罗伯斯庇尔。只见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国王和他的走狗已经对人民举起了屠刀,而您呢,巴伊老爷,却在让我们冷静,跟国王妥协?我罗伯斯庇尔虽然只是个籍籍无名之人,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的亲人受到了屠杀,那么我要做的不是跟凶手去商量,而是拿起武器反抗。设想一下,如果是巴伊先生你的亲友姐妹被国王的军队谋害,那么您还会在这里奉劝我们要冷静,奉劝我们派人前往凡尔赛面见那个暴君,询问他接下来应该如何戕害良善吗?” 罗伯斯庇尔字字珠玑的演讲得到了周围民众们的欢呼。但即便是如此,他依然还是不能够说服这个大厅里面所有的人。 人类本来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念,你可以直接杀死他,但是你却永远无法说服他。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古往今来,绝大多数的强者都直接采用了直接杀死这种最为简单有效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而当强者们发现无法采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就有了议会。就比如现在这样,议会效率低下,这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问题,可是……所有的议会必须遵循一个最为基本的规则,那就是不能再用暴力直接杀死持有不同政见的人,否则这个议会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可是,就是这种简单的规则,在这个议会里照样有人不打算遵守,当这种争辩变得越来越尖锐的时候,强者所使用的最为简单的方式又开始悄悄地占据一个个议员的心头。 有的人意识到了这一点,例如塔列朗。此刻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那些人,却不愿意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就那样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想着他自己的事情。当然,更多的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人。例如那位刚刚将三色帽徽甩在地板上的那位议员。 听完罗伯斯庇尔的发言,那位议员又激动地站了起来,向罗伯斯庇尔问道:“那么国王呢?难道向国王开枪这就不是罪恶?” “我不知道我们饥饿的人民向他们的国王祈求一点粮食以让自己不至于饿死有什么罪恶?我不知道让那些凡尔赛贵族老爷们停止挥霍和奢侈,从他们的牙缝里漏出那么一点吃的有什么罪恶可言?如果这算是罪恶的话,我实在想不出贵族老爷们对善良人民的肆意压迫,监禁,和滥用私刑究竟算是什么?我也找不出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你现在对罪恶的王权如此回护究竟算是什么巫在异界洪荒最新章节。”罗伯斯庇尔环顾四周,再次发言:“或者你只是想在这里通过对你主子回护的言语来讨得封赏。让我告诉你吧,滚出这个大厅去,神圣的国民议会不是你的进身之阶。而你的主人也听不到你谄媚讨好的言语,哦……不对,他们可能能够听到,因为在这个神圣的大厅里还混杂着不少像你这样的人,他们会将你的事迹略施妆粉再带到凡尔赛去汇报给你的主人。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永远都没机会再见到你的主人了。外边等待着我们能够给予他们公正的人民会将你撕碎,而人民的正义事业终将会得到伸张。” “说得好!”话音一落,立即有人开始鼓掌呼应。 “吊死他!没错!吊死他!”而伴随着对罗伯斯庇尔发言的掌声,吊死那个议员的呼声也掺杂其中。 在一片的声讨之中,那个议员恨恨地盯了罗伯斯庇尔一眼,然后低身捡起了被他自己甩在地上的帽子。跟另外两个议员一起朝大厅外走去。这位自认为正直的贵族议员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大厅里再多待一会儿,让自己忍受那样的侮辱,他现在只想离开巴黎,前往凡尔赛,看看仁慈的国王。 但是事情真能如他所愿吗?很显然不能,罗伯斯庇尔刚才在议厅里就已经预言了他的结局,而罗伯斯庇尔虽然不是预言家,但是这一次他说对了。这个议员才刚刚走出市政厅的大门,戴上那顶三角帽,就有一个无套裤汉指着他大声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国王的走狗。大家打死他,把他的头砍下来。为我们的姐妹报仇。” 随着那个无套裤汉的号召,一个妇人冲上前来将那个议员揪住,一把扯下了他的帽子,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痰:“呸――你有什么脸面戴这顶帽子?” 紧接着这名可怜的贵族议员就立即被人民“正义”的拳脚所淹没。另外两个同行的议员试图想要阻止愤怒的民众,但是很快,他们也变成了民众宣泄仇恨的对象。而此时周围原本应该负责治安的国民卫队民兵,他们不仅没有去阻止这场暴力事件,反而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在那名议员被痛殴的同时,采取了强力的围观措施。因为他们也有不少人死在了弗兰德尔旅团士兵的手里,他们现在也想宣泄他们的仇恨。 愤怒的民众们将这三个议员足足暴打了十多分钟,其中两个议员被他们活活打死。而那位被预言帝罗伯斯庇尔嘲讽的议员不知道究竟是民众手下留情还是命够硬,依然还贴在地上慢慢地爬着。见这个议员还有气,人群之中窜出来一个国民卫队的壮汉,冲到那个议员的面前跳了起来,然后双脚狠狠地踩在了那个议员了头上,给了那个议员最后一击。那个议员终于再也无法动弹。 但是这些疯狂的民众依然还是觉得不解气,他们很快就兑现了刚才说要把那个议员头砍下来的诺言。将三个议员的人头全砍了下来,挑在了草叉上。然后像过节一样举着那些草叉在广场上欢呼,仿佛他们杀掉的就是他们的仇人――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和罪恶的王室。 外面的情形也很快被国民卫队的民兵汇报给了国民议会的议长巴伊以及诸位议员。议厅里一片哗然,有了前车之鉴,诸多想要派人前往凡尔赛宫与王室协商的议员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就连议长巴伊此刻也好像完全没有说过之前的话一样。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此刻的国民议会已经不再是一个能够在不被胁迫的情况下通过议案的议会了。不过现在整个巴黎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一点。所以畏惧于被愤怒的民众处死的议员们很快就通过了决议,不过他们没有丧失理智,没有直接在议会实力不如王党的情况下对国王直接宣战。而是以国民议会的名义措辞强硬地要求国王解散弗兰德尔旅团,惩办所有参与屠杀民众的士兵以及军官。同时与王室成员一起搬到巴黎居住,否则的话,将以“人民的正义”来强行实施国民议会的“合法权利”。 第45章 国王的忏悔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凡尔赛宫冲突发生之后的第二天,国民议会就将他们的决议派人送到了凡尔赛宫,而受伤昏迷的国王也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了。不过国王在醒来之后,刚听完昨天冲突的伤亡之后差点又昏过去。 “也就是说,至少有五千多个市民和民兵因为受到弗兰德尔旅团士兵的攻击而死亡,而受伤的人数还要大于这个数字?”忍受着脑袋传来的疼痛,躺在床上的国王大声地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是的,陛下!”德?博蒙老头认真地点了一下头。“不过这是国民议会派人前来告知的数字,事实上我们的士兵并没有去清点市民的伤亡。” “国民议会有什么反应?” “国民议会要求陛下前往巴黎……”还没等德?博蒙老头回答,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就立即上前抢话道:“是要求,陛下,他们竟然敢这样要求陛下,他们以为自己是谁?他们还要求陛下解散弗兰德尔旅团,惩处那些保卫凡尔赛宫的军官和士兵。否则的话,他们就以人民的名义来强制执行这一决定。” “强制?他们依靠什么?”王后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陛下,他们刚刚获得了一些地区军团的支持,而且那些军队正在向巴黎赶来保卫国民议会。”军务大臣布罗伊公爵回答了王后的疑问:“而效忠于陛下的军团他们现在也在向巴黎赶来,虽然在途中他们遇到了一些袭击,但是应该对他们造成不了太大的麻烦,大概在四日之后,爱尔兰军团就能够开进凡尔赛,保卫王宫。至于叛军,由于各个军团的军官和士兵意见不一,那些叛乱的军官虽然带着士兵向巴黎赶来,但是就算他们能够先抵达巴黎,想要将那些军官和士兵整编成一个统一的军团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只要我们等到爱尔兰旅团到来,就可以向巴黎发起攻击,解散国民议会。 令人惋惜的是,在昨天的事件中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没能够立即对巴黎发起攻击,在巴黎措手不及的时候攻击巴黎市政厅,逮捕那些叛乱者。否则的话,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现在应该已经在维持巴黎的秩序了。”说着,布罗伊公爵惋惜地长叹一声。 对于布罗伊公爵的话,陆逸还是觉得很有道理的。因为昨天在弗兰德尔旅团归来,德?博蒙老头向他告知镇压的结果之后,陆逸立即就感觉到弗兰德尔旅团失去了一个平息暴乱最好的机会。若是能够在巴黎近郊乘胜追击,逮捕所有国民议会的代表,那么估计前世历史上轰轰烈烈的法国大革命在今天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事后诸葛谁都会做,陆逸自然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天生的军事天才。事实上,在昨天弗兰德尔旅团进行追击的时候,他还曾担心过如果被胜利冲昏脑袋的弗兰德尔旅团军官下令士兵开进巴黎,那么会不会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毕竟追击的士兵只有三千名。 而在巴黎城内,有五十万居住人口,满打满算,让其中十万人拿起武器没什么问题。这还只是最保守的估计,因为就在昨天,那群拿着武器的巴黎妇女还围在凡尔赛宫前。如果能把那些妇女也武装起来的话,那么巴黎的武装民众就远不止是十万人了。 可惜,陆逸最后还是高估了那些“革命群众”。虽然只是浪费了一夜时间,却能够让巴黎的国民议会和国民卫队做好准备。估计今天再让弗兰德尔旅团开进巴黎的话,那他们真的会面对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弄到最后连凡尔赛宫都保不住。还是等爱尔兰旅到来以后再说吧,毕竟那个旅有着夸张的规模。 因为在前世爱尔兰旅巴莱克步兵团的名气,所以陆逸也有专门了解过这个规模超编的旅。爱尔兰旅团与弗兰德尔旅团这样建立时间相对较短的旅团不同,那个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旅团有着七个团的超大规模,分别是狄龙、拉利、贝里克、巴克莱(这个在帝国:全面战争里很有名――巴克莱步兵团)、克莱尔和鲁斯六个步兵团,外加一个菲茨詹姆斯之马骑兵团。总兵力达到了达到了一万八千多人,远远超出了这个时候王国一个师编制的标准人数。 因为当初英国光荣革命,英国国王詹姆斯二世逃亡法国,争取法国与西班牙能够帮他夺回王位梦幻救赎最新章节。而他当初带来的四个部队被法兰西王国收编成了爱尔兰旅。在一百多年里,这支军队一直活跃在欧陆以及北美的战场上,与法国的敌人作战,特别是与英国人作战。规模也从原来的四个团变成了现在的七个团。而英国流亡的詹姆斯国王到死的时候也依旧没能够看到夺回王位的希望。 若是在这场大革命中法兰西王国的国王失败了,那么结果比詹姆斯二世国王好不到哪里去。而爱尔兰旅的结局也将会是法兰西那些效忠国王的军队最后的结局。很可能在不列颠王国或者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中会出现类似于法兰西旅以及法兰西军团这样的编制。至于爱尔兰旅,陆逸不知道这些为法兰西王国国王效力了一百多年的爱尔兰人下一站会流亡哪里。 因为不列颠王国之中也有爱尔兰人效力,所以在欧陆战场经常会看到爱尔兰人互相厮杀的情景。但是这些爱尔兰士兵的作战意志是毋庸置疑的。当这些士兵出现在战场上时,就算部队满员,他们也会在头上扎一条止血带。而当他们端起刺刀开始向敌人冲锋的时候,总是能够令对方闻风丧胆,他们特别擅长干这个。 “我不打算继续让军队与人民对抗了。”就在陆逸幻想着爱尔兰旅团到来后如何收拾国民议会的代表时,国王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话。就连陆逸也呆呆地楞在那里。 “我的双手不能再粘上人民的鲜血。”见无人应答,国王补充道:“昨天的冲突造成的伤亡已经够多的了,这对于法兰西来说毫无益处,若是继续对抗下去的话,那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流血,多少的家庭破碎,多少人妻离子散。我不想自己的妻子受到伤害,将心比心,我也不想他们因为我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做不到。所以,普里埃斯特……”国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让掌玺大臣巴朗登准备一下前往巴黎,作为我的代表,告诉国民议会的代表们。就说我受伤了,无法亲自前往巴黎,但是我愿意与国民议会进行和解,承认他们国民制宪议会的权利。以尽快结束发生在王国的这场灾难。但是我要求他们尽快定立王国的新宪法,恢复各地的秩序。” “陛下,那么……他们针对弗兰德尔旅团的要求呢?”见国王君意已决,军务大臣布罗伊公爵连忙看了陆逸一眼,见陆逸双眼茫然,他立即走上前对国王问道。 国王立即给出了答复:“弗兰德尔旅团的军官和士兵只是出于责任作出这样的举动,所以他们不会被惩处,若是需要一个人来对此事负责的话,那么让他们来找我,命令是我下达的。我的士兵只是忠于职守。” “爸爸!”听到这,正在拼命想办法应对的陆逸连忙抬起头来。 迎接他的是国王温柔的目光。“我的孩子,我们是一体的,所以那也是我的命令。你不必内疚。”说完之后,国王又抬起头来,对布罗伊公爵吩咐道:“为了表示与国民议会和解的诚意,我将命令爱尔兰旅团原地驻扎,但是弗兰德尔旅团不会撤出凡尔赛。而我也将在身体允许的时候前往巴黎。” 一旁的陆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内阁大臣们领命前去,他已经想不到什么办法来说服国王了。国王能够在他自己被打伤之后还做出这样的决定,陆逸还能够劝他什么?陆逸只能够恶意地将这个当成了是国民议会里某个人的阴谋,那个人非常了解国王,甚至是比王后更加了解。他深知国王的性格,否则的话国民议会又怎么能够在市民死伤惨重的时候,不顾巴黎市民的愤怒发出那样的公告?国王就是这样遇硬则软,遇软更软的性格,按照陆逸前世的话来说,就是纯粹的食草动物。 陆逸也只能庆幸国王尚存有一些理智,没有做出将弗兰德尔旅团撤出凡尔赛那样的蠢事来。相信躲在国民议会里的那个人现在也正在看着凡尔赛宫的反应。若是弗兰德尔旅团撤出凡尔赛,那么他们就会立即鼓动民众再次包围凡尔赛,而下一次,他们就能够将王室轻易地“请”到巴黎去。若是弗兰德尔旅团不撤,那没有关系,等到各地支持国民议会的军官与士兵赶来整编成军之后,只要随便再找个什么理由他们就能够让民众与新编的议会武装力量再次围攻凡尔赛,凡尔赛的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只要忠于国王的其他军队不包围巴黎,那么主动权就会一直在他们手上。要把王室捏成圆的还是扁的,都是他们说了算。而我们仁慈的国王偏偏又命令正在赶来的爱尔兰旅团原地待命混沌至尊太子最新章节。 当所有的阁臣都已经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王室成员之后。看着一脸不甘的陆逸,国王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我的孩子?” “没什么!” “呵呵……可你的表情告诉说,你现在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见陆逸没有回答,国王长叹了一声抽回了手,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毯子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甚至远比我想想的要更加聪明。可你知道吗?自从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开始,我就不停地被教育应该热爱这个王国的人民,应该对他们心存感激这样的理念。在我长大之后,从书籍里我看到了许多道理,这让我更加地深信这一点。就在你的曾祖陆逸十五国王去世的时候,他劝诫我,要爱你的臣民,不要打仗。我答应了他,可是我食言了。为了我那点小小的虚荣,我又把这个国家拖入了战争的深渊,将我的士兵们派往北美,造成了王国如今的状况。法兰西王国国库空虚、财政凋敝,我的人民食不果腹,这些都是我的过错。我没有做好,但是这一次我认为自己不能再做错了,所以必须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一切后果……” “可他们既然胆敢使用暴力来夺取,我们就应该以暴力来制止他们。更何况……”陆逸抓住了国王的手:“更何况他们竟敢伤害你,父亲。” “这怎么能够怪他们呢?”说着国王笑了笑,然后在陆逸的一脸疑惑中解释道:“我没能够让他们摆脱贫困和饥饿,现在他们已经过不下去了,不止是他们,就连他们的子女也正在饥饿之中饱受煎熬,慢慢地死去。他们的愤怒情有可原,而他们会使用这种暴力的方式来夺取也并不奇怪。他们都是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他们也无法接受教育。所以他们并不懂得应该怎么做,他们只能用他们所知道的方式去获得,以挽救他们的子女。 而我们呢?我们都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知道怎么做才能够更好地惠及自己惠及他人。可是我却没有做好,如果我能够让法兰西王国所有的孩子都能够受到教育的话,那么我想,到了你当国王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再以这种方式来对待你。可惜……我没有做好,我想我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也不会有机会了。”听着这样同情心泛滥的言语,陆逸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陆逸心里的未来可没有那么美好,就算在他前世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里,只要一没有暴力的约束,那么即便是在社会保障最为健全的欧洲几个国家,那些民众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人就是这样,天生就应该受到管束,可偏偏又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都知道秩序能够带来稳定与和谐,可全都不愿意管束自己,都认为自己比较特殊。这是人类这个物种的天性,与人种优劣以及受教育程度无关。否则的话,前世北欧和谐国早就可以取消警察这样维持秩序的部门,把维持秩序的重担交给国民的责任心与自制力。 而秩序,是一种最难以建立,却最容易被破坏的东西。民众觉得自己的罪恶不会招致惩罚会破坏秩序,上层建筑认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导致社会的不公会破坏秩序,一个国家发动战争也会破坏秩序。而在这个王国,现在不仅仅上层建筑认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民众同样认为自己的罪恶不会招致惩罚,而在王国的周围,更是从来没有过50年以上的和平。就连陆逸都觉得自己当初想当高帅富的打算烂透了,现在他宁愿回到前世,辞掉那个该死的工作,拿着多年来卖命工作省下来的钱好好的陪自己的家人享受生活。虽然生活不能事事令人满意,但人至少还有选择自己快乐的权利。 国王见自己还是无法说服这个小豆丁,微微笑了笑:“会有的,这个时代依然还是属于我的时代。纵然是无法在史籍之中留下像路易十四国王那样的赫赫威名,作为国王我也应该遵循我的良善之心,做出我属于我自己的选择,我的一切交由上帝和历史去评价。路易……”国王扭头看着陆逸:“你会有你自己的时代,以你的意愿,以你之名去改变这个王国。作为一个父亲,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你们和我一起为我的错误负责。所以,我让爱尔兰旅留在了巴黎附近,既没有让他们前来巴黎,也没有让他们撤离。我会让弗兰德尔旅团的士兵保护你们以及还留在凡尔赛宫中的人离开。前往雷恩。” “什么?” 第46章 看看你的人民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什么?”听完国王的话,王后慌了。柳眉倒竖,冷冷地对国王质问道:“你打算丢下我们去巴黎送死吗?” 不过这一次,面对王后的愤怒,国王却没有惊慌,而是慢慢地抬起手来,示意王后不要激动:“我会安排签署一份退位诏书,若是我真受到了我该有的惩罚,那么小路易还需要你来照顾,亲爱的。直到他能够顺利地长大成人,加冕为王,去创造属于他自己的时代。” “可是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听完了国王的话,王后已经哭了出来:“可是你明明可以跟我们一起走,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如果我能够这样做的话,那么我就不会等到现在才这么做了,亲爱的,你了解我的。”国王轻轻地抹去了王后脸上的眼泪:“况且我的臣民们未必会对我怎样,终究我还是他们的国王,我这只是为了防止万一。我的臣民们依然还需要我,而我也需要安抚他们。放心吧,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蠢透了,父亲!”陆逸此刻脑子里空荡荡的,喃喃着将这句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话说出来之后,像是掉了魂一样拖着他那疲惫的矮小身躯朝门外走去。 但是这一句话国王并没有放在心上,自嘲地笑了笑之后,他就将全部的精力用于安抚身边的王后。 国王的寝室里出来之后,他就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最后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间。陆逸这一次彻底崩溃了,在国王说完的时候,他感觉连怒吼的力气都没有。国王的话把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慢慢建立起来的希望都打了个粉碎。 他原来认为命运已经在昨天他下令镇压的时候发生了改变,他认为自己可以改变国王,他认为自己可以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可是他今天突然发现,这所有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他认为”而已,历史那个快要散架的破车轮依然还在他的脑海里发出嘎嘎的的声响缓缓向前。 该做的一切,他都已经很努力地去做了,包括苦劝国王,包括装神弄鬼,甚至包括在国王昏迷的时候僭越下达屠杀的命令。可是这一切的最终决定权,都在国王的手中,只要国王不愿意打内战,不愿意镇压他的人民,那么一切都还将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除非……换一个国王,可这样的事情是陆逸可以做的吗?不是! 就连国王自己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准备一份退位诏书交给王后和陆逸。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家人,他相信自己的家人不会在他活着的时候将这份诏书拿出来,不会背叛他。能够如此地信赖自己的家人,这位君王是幸福的,但在这个时代他无疑也是个悲剧。 如果在前世或者是在几十年后一个已经实现君宪的欧洲国家,甚至在是遥远东方依然还处于满清统治下的中国。他这样的君主可能会受到人民的感激和爱戴。但是在现在的法兰西王国,不仅是国王的不幸,也是人民的不幸。 陆逸彻底地放弃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再没有跟国王说过一句话。直到最后国王面带微笑地将他们送上马车,他也没有跟国王道别,只是在马车远离凡尔赛宫大门的时候,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依旧还在微笑中朝他们挥手道别的国王。 “路易,你应该对爸爸道别的。”在马车上,坐在陆逸对面的王后将陆逸的脸捧了起来,责怪地看着他对他说道。 “…………”陆逸没有回答,将视线转向了远处的宫殿。 “你这样会让爸爸很伤心随身携带天师系统最新章节。”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王后又将话锋一转,笑着继续对陆逸说道:“看开一点,可能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可能爸爸说的是对的呢?前往巴黎之后他能够再次获得人民的爱戴,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能够再回到凡尔赛宫团聚了。” “希望如此吧。”无奈的陆逸不得不向王后回了一个笑脸,因为他不想王后再为他担忧。 由弗兰德尔旅团护送的王室成员以及贵族、学者的队伍在离开凡尔赛宫之后,一路向西北,抵达巴黎西北部塞纳河下游的小镇莱米罗。在那里与爱尔兰旅汇合之后,才一路向西,浩浩荡荡地朝雷恩开去。 当这支浩荡的队伍还在国王领地(巴黎地区)的时候,陆逸可以看到道路两旁那些衣着褴褛的平民那仇恨的目光。他们拿着草叉与农具三三两两地站在道路的两边,只是慑于这支对他们来说足够庞大的军队,所以他们不敢动手罢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着这台辉煌的马车吐口水,破口大骂。一路上,陆逸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诸如“暴君”“看看你的人民吧”“我们忍饥挨饿”这样的话。这让陆逸慢慢地能够体会到国王那种复杂的心情。这些人仅仅只不过是想吃饱而已,并不像巴黎的市民一样有着那么多的政治诉求。 国王的眼里看到的不只是巴黎的民众。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逸感觉到有人在扯他的衣服,随即擦着眼睛爬了起来。是他的妹妹苏菲小公主,这个瓷娃娃正在嘟着小嘴对陆逸说:“哥哥我饿,我们还要走多久。” “我们应该已经不在巴黎了,过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吃早餐了。”陆逸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对她安慰道。而这小娃娃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见到这一幕,靠在床边的王后笑了,睡眼惺忪地对陆逸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已经听不到骂声了,妈妈。”陆逸一脸认真地对王后回答道。 “可能他们还没起床呢?”王后笑着将苏菲小公主抱在了怀里,一边逗着苏菲,一边拉开了马车的窗帘。不拉开窗帘还好,一拉开让王后吓了一跳。因为道路一旁的农地里,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犹如流浪汉一样的赤脚农妇正从床前闪过。这些农夫目光呆滞地看着疾驰而去的华贵马车,既没有谩骂,也没有挥舞什么武器,只是那样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的状况很糟糕,光从他们的衣服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就是王国乡下的平民。 就连乡下都没有粮食了吗?想着这个问题,陆逸陷入了沉思。难道这就是前世以农业闻名,甚至向世界第一农业强国――美国大量以及世界各地出口高价农产品的法国?这就是前世每餐都喝一瓶低级餐酒就像陆逸前世每餐都喝一瓶豆奶一样简单的法国? 在陆逸的认知之中,但凡能够跻身于强国行列的国家,首先就是必须是一个农业强国。否则的话,什么工业化都是扯淡。而以他现在所看到的情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时代的法兰西王国究竟是以什么来成为欧陆霸主的?难道就靠它这种能在一次天灾中被颠得死去活来的农业? 就在这种疑问之中,马车停了下来。接着过了一会儿,马车的车门打开,站在车门外的是王后的密友德朗巴尔亲王妃。 德朗巴尔亲王妃站在门外朝王后行了个礼:“陛下,我们已经离开了巴黎,现在正在诺曼底公爵领地,请问您和诸位殿下是否要用早餐?”这位王妃依然还遵循着凡尔赛宫之中的礼节,在凡尔赛宫的时候,除了陆逸的小姑伊丽莎白公主之外,就数这位夫人每天来给王后行起床礼来的最勤快。 起床观礼是从路易十四国王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凡尔赛宫里所行的一种宫廷礼。就是在每天国王或者是王后起床的时候,一大堆贵族围在国王或者是王后的床边看他们起床,而在国王或者是王后要穿上衣服的时候,国王与王后的衣服以及服饰上的装饰会一件一件地经过诸位贵族之手,而后给国王与王后穿戴上去。 男性贵族服侍国王穿衣,而女性贵族则服侍王后穿衣,他们以前来观礼的贵族身份级别为序,一个个地为国王与王后穿上衣服,而在此过程之中国王与王后不能自己动手求魔灭神TXT下载。路易十四国王以这种繁琐的礼仪来让凡尔赛宫之中贵族的等级更加的鲜明,让所有居住在这里的贵族们都削尖了脑袋往国王与王后周围最为核心的圈子里钻,而疏于管理自己的领地。让整个王国的贵族们都像行星围绕着太阳那般绕着王权转,从而达到了中央集权的目的。 然而,新的时代已经到来,这种繁琐的礼仪实际上也没什么必要再继续施行下去。在以后的国家里,实现中央集权不再需要这种圈养贵族的手段。 德朗巴尔亲王妃很快就吩咐女仆们拿着食物蓝来到了马车前。食物蓝被拿到了马车里,苏菲小公主首先就毫不客气地用手抓起了一个蛋糕。而陆逸,仅仅是拿了一块咸面包,看着窗外啃了起来。前世早上起床吃蛋糕配牛奶就会拉肚子的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这里还是保留了那个习惯。 啃着啃着,陆逸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看见窗外远处,在警戒的瑞士卫队士兵身后,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正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里,眼巴巴地看着马车里正在享受早餐的他们。这个小姑娘身上套着一件用两片麻布缝起来的“衣服”,浑身脏兮兮的,就那样站在那。小手也是黑乎乎的,而他的父母站在他的身边,也不管她,而是跟那个小姑娘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马车,吞咽着口水。 看到这样的情景,陆逸吃不下去了,放下了那个咸面包将头扭向另外一边的窗口。但是另外一边窗口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里也站着一群可怜的贫民。 陆逸还记得在前世的时候,他的父亲经常向他提及在父辈所生活的那个时代,说他们在那个时代忍受饥荒的情景。每次听到他父亲提及这个的时候,陆逸都会颇为不耐烦地告诉他的父亲不要每次都把剩菜都吃个精光。时代已经不同了,不能再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这个消费的时代。跟他的父亲讲如果我们不能大量地消耗掉这些食物,就会导致农产品滞销,农民的东西卖不出去之类的话。但是他前世的父亲依然还是每次都会将剩菜剩饭都吃个精光,并且饭碗里不留下一颗米粒。 或许只有真正体会过饥荒的人,才会在自己的记忆之中留下一生难以磨灭的印象。看着眼前的情景,陆逸不忍地回过头去,朝那个被远远地隔开的小姑娘招了招手,然后晃了晃手里的面包。那个小姑娘见陆逸在跟他招手,随即畏怯地看了看周围的大人们。最终,饥饿还是战胜了畏惧,小姑娘撒开腿就从两个瑞士卫队士兵的大腿之间窜了出来,赤着脚丫子朝马车跑来。 见有个小女孩朝王室成员所在的马车跑去,一个瑞士卫队的士兵立即就追了上来。而那个小姑娘的父母则吓坏了,拼命地喊着那个小姑娘的小名。见状,陆逸连忙将车门打开,对追来的瑞士卫队士兵大声喊道:“不,让她过来。” 没有人阻止的小姑娘很快就从道路两边的木栏低下钻了过来,然后站在马车,两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用期盼的眼神仰望着马车里面。小姑娘似乎是有点害怕,左手握成拳状用掌心挡着小嘴吧,身体在随着站不稳的脚步摆动着。小孩子平衡感不好,仰望的时候很容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尤其在饥饿的时候更是如此。 俯视着这个虽然脏兮兮,但是很可爱的小姑娘。实在受不了被小姑娘这样以四十五度仰望的陆逸直接拎起了一个装着蛋糕的食物篮,趴在马车的地板上,将食物蓝放到了地上。反正他自己不爱吃蛋糕,喜欢吃蛋糕的只有王后还有他的妹妹苏菲。 果然,最喜爱的食物被哥哥拿去施舍的苏菲小公主不满地瞪着陆逸看了一会,见陆逸无视她,就拿起了放在陆逸位子上的一瓶牛奶,跳到马车的地板上蹲下来对那个小姑娘问道:“这个给你,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我哥哥对我不好。” “哈哈哈哈哈……”在一旁默不出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想干嘛的王后终于仰着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至于陆逸,他现在很无语。报复心太强了,这小丫头。 王后笑了一会儿突然停住了,目光呆滞地坐在那。察觉的陆逸连忙对王后问道:“你怎么了?妈妈凶兽前锋最新章节。” “嗯?啊!没什么……”王后回过神来:“我只是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想起了你的外祖母。” “外祖母?”陆逸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来?”陆逸记得没错的话,他那位受到臣民爱戴的外祖母已经去世了九年,陆逸很奇怪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来。 “是啊,你的外祖母在妈妈小的时候经常带着我们去向贫民施舍。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忘了当初的感受,这些年来也从未想起。”望着窗外的那些贫民,王后感慨道。过了一会儿王后站了起来,将头探出车门,对侍立在马车边的女仆们说道:“拿一些食物救助一下这些可怜的人吧,上帝啊,看看他们吧,他们需要食物。” 很快,王后的懿旨就传遍了整个车队。一些心地善良的贵妇人亲自拿着食物篮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带着自己的侍女们向那些饥民派发食物,而更多的贵妇人们则坐在了马车车厢里抱怨着自己才不会下去跟那群肮脏的人打交道,一边不停地向人询问车队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看着贵妇人和侍女们向那些饥民派发食物,王后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看着那个小姑娘坐在地板上吃蛋糕吃了好久,王后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对马车边的侍女说道:“把她抱上来。” 侍女们领命将那个小姑娘抱了起来,放在车厢里。然后王后抱着这个小姑娘看了看:“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啊。”说着,王后掏出了手帕,帮那个小姑娘擦了擦脸蛋和手,一边擦一边还自言自语:“唔……瞧瞧你,啧啧……脏死了,让我帮你擦干净。”帮那个小姑娘擦完之后,王后将手帕放在了那个小女孩的手里,然后转头问苏菲小公主:“你可以拿一件裙子送给这个小女孩吗?” “嗯……”双手抱着牛奶瓶好像就怕陆逸抢走的小公主点了点头:“她是我朋友,我有很多裙子,可是我就一个朋友。” “呃……”王后被自己这个小女儿打败了:“好吧,宝贝儿,你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多得你数不过来。”说完之后,也不管这个让她很无语的小丫头,对侍女吩咐道,去拿一件苏菲公主的裙子来,挑一件最漂亮的。” 很快,侍女们就指挥者车夫将另外一辆马车上的某个行李箱搬了下来,几个侍女唧唧喳喳地商量了好久,就连茜朵妮都跑上去凑热闹。最后,她们终于从那里面挑出一件茜朵妮觉得最漂亮的娃娃裙来交给了王后。 每个女人都有给娃娃打扮的趣味,她们不止有这样嗜好,还有将自己年幼的儿子也打扮成小公主的恶趣味。陆逸就曾经不止一次地被他的王后母亲打扮成了小姑娘的样子,不过因为反正自己现在还年幼,所以陆逸也就任由她折腾,以满足这位恶趣味母亲的嗜好。 很快,王后就已经帮那个小姑娘脱去了那件用两块麻布缝制的“裙子”,然后把苏菲公主的裙子套在了她的身上。帮那个小姑娘穿完之后,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真漂亮。看你的头发这么黑,这么长,以后就叫你黑发公主吧,不,应该叫长发公主,长发公主好听一点。” 但是这还不算完,陆逸这位童心大发的母亲又对那个小姑娘神神叨叨地念起了咒语:“从前有一位长发公主,她有一头长长的黑头发。有一天一个善良的女巫来到长发公主的床前,对她说‘有一天你会成为王后’……” “噗――”听到这陆逸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喷了出来。可是他的姐姐和妹妹却带着一脸的期待,饶有兴致地听着她们母亲所讲的童话。可是,她们的期待被陆逸打断了,或者说王后编到这里自己也编不下去了。 最后,盛装的黑发公主,不,长发公主打着赤脚回到了她的父母身边。而王后依然还是王后,而所谓“善良女巫”的祝福也没有实现,民女依然还是民女。童话也只能是一个童话而已,更何况是一个编不下去的童话。 本书最新章节由首发,最新最火最快原创网络作品首发地! 第47章 新一轮革命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诺曼底公爵领发生的插曲很快就被王后遗忘了。而随着这个插曲,一路上这支庞大的队伍也不断地停下来对看到的饥民进行施舍。陆逸也一次又一次地想起了国王,不知为何,陆逸在明知国王那么做会导致什么后果的情况下开始慢慢地认同国王的选择。 生活在这个王国底层的民众过得太惨了,也难怪国王会陷入那种深深的自责。不要说是国王,就连陆逸看到这样情景,再对照十年前王国在北美大陆打的那场仗,陆逸都会忍不住抓狂。王国底层的民众用自己的血汗去支持北美的那些暴民反抗他们的国王。而北美的那些暴民一不是忍饥挨饿,二不是正在被他们的国王肆意屠戮,仅仅是因为觉得贸易不公平而已。结果那些暴徒就肆意销毁他人财产,为了逃避法律的惩罚干脆宣布独立来反对国王。而偏偏法兰西王国那时候就用自己的血汗去支持这样的一个流氓国家,负担了他们几乎所有的军费,派出自己的陆军和海军,帮他们实现独立。 而现在呢?美国人民过得很爽,既不缺吃的也不缺穿的,而且他们还会一直这样爽下去。而陆逸则随着马车的前行,一路走一路看,越来越不爽。这能怪谁呢?国王对于自己的决定悔恨不已,其他人都有权利去怪国王,但是陆逸没有这个权利。他只能将怨恨放在了遥远的北美大陆,那个自诩为世界自由与民主灯塔的国家,放在了那些为所谓“崇高的目标”前往美洲无私帮助大陆议会,帮他们争取独立,并将所谓的自由带回到法兰西王国的“英雄们”身上。正是他们极力地蛊惑和怂恿国王对不列颠王国宣战,对快要被剿灭的北美乱党进行援助。 “看看你的人民吧,我们忍饥挨饿。”这趟旅程让陆逸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这是人民最为基本的生理需求,但是就连这样最为基本的需求,现在的王国却都满足不了。前世的陆逸也看过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知道一个人最为底层的基本需求。但是理论却远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深刻。 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把人的需求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与爱的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 其中第一个最为基本的就是生理需求。当然,生理需求在这里所指的并不是前世大多数男人在夜晚寂寞难耐时的那种需求,而是指维持人类维持自己生命延续的最基本需要。包括食物、饮水、居住和睡眠以及其他方面的基本生理需要。生理需求是人类所有一切的需求之中是最为优先的。假如不能保证这种需求的话,那么其他的需求更无从谈起。当人民正在忍饥挨饿的时候,谈其他的所有一切全部都是扯淡。法兰西王国现在就是出于这样的困境之中,人民正在忍饥挨饿,而国民议会却在忙着扯蛋,把这一切都归咎于王国的**与封建。 在满足了最为基本的胜利需求之后。人类第二个考虑的,才是安全的需求。生理需求保证人的生命可以正常的延续,而安全需求则保证人的生命不会受到意外的侵害。 安全需求也包括许多方面,并非只是出于保证不被犯罪侵害的需要。还包含了:摆脱严酷监督的威胁,避免不公正地待遇,不用担心被查水表。希望工作安全、不出事故,不会被埋在矿井底下。环境没有危害,适合人生活居住,跑步不用吸汽车废气。食品安全,不用担心地沟油、毒奶粉。以及希望免于天灾**,战争、骚乱、暴动等等。实际上,要到安全需求层面,才能够涉及对自由与平等社会的需求。 至于更高层次的需求……实际上就算是陆逸所生活的前世社会,也仅仅才保证了第一个需求,勉强满足了第二个需求就已经可以算是“和谐社会”了。更高层次的需求陆逸前世可能在某些时候感受过,但是从来没有满足过。 而在这个时代,只要能够满足前面两个人类需求,那么社会就已经算很和谐很美好了。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国家都无法满足这两个基本需求。 关于人民需求的问题,让陆逸考虑了很长时间。而当他再次注意到窗外景致的不同时,这个庞大的队伍已经进入了布列塔尼公爵领。而布列塔尼公爵领的人民相较于巴黎国王领与诺曼底公爵领来说又有不同,当车队经过时,陆逸透过车厢的窗户可以看到,在道路两旁忙碌的农夫要么就只是停下来看着车队,要么就对着车队拼命地挥手,并且高声大喊着:“国王万岁,王后万岁之类的话。” 外面民众对这个车队的反应就像是当前法兰西王国各地政治倾向的风向标,直接向车厢里的陆逸反馈了王国各个地区的状况纸贵金迷全文阅读。而显而易见的是,这里的民众虽然也受到了大革命的影响,但是至少这里的人民还没有饿肚子。 布列塔尼公爵领北、西、南三面环海,有着诸多的港口,不仅有农业,还有捕鱼业。而且南部的南特因为奴隶贸易的原因,以及大西洋贸易的便利使得南特成为了法兰西王国最为富裕的港口城市。虽然这里并非是法兰西最大的产粮地区,但是这里的状况要比沿途所见的其他地区好很多。 由于雷恩市就位于诺曼底公爵领与布列塔尼公爵领的交界处,所以在进入布列塔尼公爵领之后,车队没有花多长时间就来到了雷恩市。从中世纪时开始,雷恩市就是布列塔尼公国的都城。后来在1490年的时候,当时法国瓦卢瓦王朝的最后一位国王查理八世向年轻的布列塔尼公国女大公安娜求婚,但是这位国王遭到了安娜女大公的拒绝,于是查理八世国王一怒之下便亲率大军浩浩荡荡地兵临雷恩城下抢亲。最后安娜女大公只好同意嫁给查理八世国王,从此雷恩和整个布列塔尼地区并入法国版图。 而在1720年路易十五国王时期,雷恩市曾遭到大火的吞噬,大火在城里整整烧了八天,几乎将整个城市都烧为灰烬。在灾后,皇家建筑师加布里埃尔,也就是巴黎路易十五国王广场(协和广场)的设计者对整个雷恩市进行了重新规划,雷恩市以符合现代(18世纪)审美的古典风格重建起来了。所以在雷恩市能够看到和巴黎以及凡尔赛宫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市政厅那懂建筑就让陆逸感觉很眼熟。若是从城市里的那些建筑来说的话,雷恩还只是一个很年轻的城市。 车队慢慢地经过雷恩城区,所经之处“国王万岁”与“王后万岁”的呼声经久不绝。而在进入城区之后,保卫车队的就只剩下了瑞士卫队的一些士兵,爱尔兰旅团和弗兰德尔旅团则在雷恩城外搭建营地进行驻扎。 说实话,雷恩市其实并不是一个适合王室以及大批跟随而来的贵族长期逗留的城市。在这个城市里,唯一能够称之为宫殿的就只有布列塔尼议会宫。布列塔尼议会宫虽然能够满足王室成员的日常需求,但是却无法满足大批凡尔赛贵族的居住需求。这里并没有凡尔赛宫那么多的房间以供给贵族们居住。不过好在布列塔尼议会宫所在的议会广场周围有着不少跟布列塔尼议会宫差不多的建筑可以提供给他们居住。 虽然与凡尔赛宫相比,这里的建筑显得简陋许多。但是对于贵族们来说,在当今的时局下,性命毕竟比舒适要重要的多,所以他们也不能再要求这个要求那个。当然,他们也可以随时离开,经由布列塔尼公爵领的港口前往其他国家避难。至于他们愿不愿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总之王室成员以及诸多凡尔赛贵族们顺利地在这里安顿了下来。这里的政治环境无论是王室还是贵族都感到很安心。 而与这里不同的是,数百公里之外的巴黎就不是那么让人安心了。 1789年10月底,为了摆脱财政目前的困境,国民议会通过了将所有教会财产收归国有的决议。 而到了11月,国民议会又通过决议,以教会土地为抵押发行四亿里佛尔的指券,同时贴现银行的纸币仍作为货币在流通。第一批指券并非货币而是债券。顾名思义,指券是指定的债券,是一种对国家土地有购买特权的票据,相当于国债。这些发行的指券带有年利百分之五,因为它是代表对国家土地的债权。政府向人们保证,教会财产拍卖所得将被用来回收指券,即偿清国债。 以教会土地作为抵押发行的指券大大地降低了政府的公共债务,使得王国目前的危机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甚至连陆逸都在怀疑,是不是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用不了多长时间,法兰西王国就能够实现从君主制向君主立宪制的平稳过渡,而他们不用再等多长时间就能够回巴黎。 但是国王一直还是没能够派人来把他们接回去,凡尔赛宫的贵族们在这里的生活依旧,虽然不再有凡尔赛宫之中那样的大型舞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这里找到乐子。只是在这里,王室成员们变得深入简出。期间,陆逸曾托德?博蒙老头四次返回巴黎去见国王国色生枭最新章节。但是除了带来“国王很好”“国王很想你们”之类的消息之外并没有接他们回去的消息。 就这样,王室成员在雷恩平静地度过了一年。 可是就在第二年陆逸刚刚在雷恩城过完自己的五岁生日之后的第二个月,也就是1790年的四月,事情来了,去年发行的指券现在已经变成了纸币,而盲目乐观的国民议会在四月的时候又通过了决议,这次他们发行了十二亿里弗尔不再有利息的指券。加上之前发行的四亿指券,发行量一共达到了十六亿里弗尔。如果这仅仅只是一种债券的话,那还好说。但是现在这种指券已经是被当成是货币在流通。 若是单单以陆逸记忆之中前世黄金期货的大宗交割价格来做个对比,然后再做个简单的换算,也就是说,他们相当于发行了前世三百至四百亿美元黄金价值的货币。当然,这只是简单的拿黄金来做个比较而已。实际上,若是现在按照这种与前世兑换比例将1里佛尔换算为前世的20美元,那么就相当于现在的国王子民必须要用12美元去购买一个4磅的面包。而这却占据了一个贫穷家庭开支的四分之三,也就是说,一个贫穷家庭每个月的实际收入才相当于前世的16美元。他们拿着相当于前世一百块人民币一个月的收入,还要用其中的七十块钱才能买到一块不到四斤的面包。而这依然还不是痛苦的尽头…… 很快,这种滥发纸币的后果显现出来。仅仅是在同一年之内,指券在法兰西王国平均贬值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而在巴黎地区,指券的贬值更加严重,平均贬值高达百分之四十以上,而在汉堡、阿姆斯特丹及伦敦等国外城市,指券的贬值惊人地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作为货币在流通的指券贬值,随之物价则继续上涨。法兰西王国人民的生活成本提高了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而仅仅与一年之前相比,平均物价更是上涨三四倍倍。整个王国的经济基本被破坏殆尽了,紧接着各地再次陷入了暴乱之中。 巴黎以及法兰西王国其他地区的消息被不断的送到了布列塔尼议会宫。王室以及所有逗留于此的贵族们再次紧张了起来,这一次他们可以真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一次他们的确很冤,但是那又能够如何呢?巴黎的那些议员们很快就通过舆论宣传贵族的阴谋将他们与王国当前的危机联系了起来。在巴黎到处都是“到布列塔尼去把王后和阴险的贵族们抓回来执行正义的审判”之类的口号。 面对着“神圣”的革命事业遭受如此重挫,新一轮的革命开始了。大批的贵族和教士以革命的名义被送上了断头台,这其中就包含了之前支持他们所谓“神圣事业”的贵族与教士。也就是说,他们开始杀原来的队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逸相信,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愿意把在布列塔尼避难的“王党死忠”抓回巴黎去杀。而与之相对的,布列塔尼变成了法兰西各地贵族们的避难所,他们或是从陆地,或是通过乘船,来到布列塔尼。而不知道是出于哪种心态,布列塔尼公爵领的人却乐于接纳这些在王国各地逃避追捕的贵族们。对此,陆逸的理解是布列塔尼人畏惧王室手里的两个旅团外加布雷斯特港的皇家海军罢了。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如果布列塔尼也发动暴乱的话,弗兰德尔旅团以及爱尔兰旅团能够轻易地镇压这里的暴乱。而皇家海军从布雷斯特港领命出发,不用一天时间就可以抵达目的地炮击整个法国北部以及西部的沿岸港口,而且皇家海军陆战队以及舰上的水兵也不是吃素的,将他们总共加起来也有好几万人。他们不止保证了布列塔尼公爵领沿岸港口的安宁,同时也威慑着弗兰德尔、皮卡地、诺曼底、普瓦图、阿基坦等地区沿岸港口的威慑力。至于法兰西王国南部地中海沿岸的里昂地区和普罗旺斯地区,那里实际上也成为了贵族们的避难地,马赛、里昂以及土伦更是称了南部贵族与教士们的大本营。 陆逸隐隐地觉得,内战似乎要再一次爆发了。而现在陆逸唯一担心的,就是国王的安全。因为他不能保证现在已经发狂暴走的国民议会,哦不,应该说革命党人会不会突然宣布要处死国王。现在已经不能再将他们统称为国民议会了,因为国民议会里面大部分的自由派贵族以及教士已经被处死,在这个本来由三级议会转变而来的议会里,已经基本上没有第一和第二等级的代表了…… 本书最新章节由首发,最新最火最快原创网络作品首发地! 第48章 轮流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在整个法兰西王国正在陷入一场新的灾难时,身在布列塔尼公爵领的陆逸此刻也感觉正在陷入一场灾难之中。这场灾难并不是因为目前革命派们所宣扬的“神圣事业”,因为他们所谓“神圣事业”目前并未波及到布列塔尼公爵领,以及周边的省份。 与此相比起来,发生在布列塔尼公爵领首府雷恩的事件,更令陆逸担忧。法兰西的王室以及诸多跟随王室前来雷恩市的贵族们多多少少都知道目前在这个王国里自己的处境。所以来到雷恩市之后尽可能地低调行事,在这一年之中他们与当地的居民相处得虽然并不算融洽,但是起码也没有发生什么摩擦。但是随着今年年初一批从邻国归来的避难贵族们来到雷恩之后,摩擦变得越来越多。 那些归来的贵族们似乎认为王室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这个地方,所以在国外一直小心谨慎的流亡贵族们在来到雷恩之后便开始蠢蠢欲动了,初到之时他们还老实本分,但是几个月之后,事情终于发生了。 初夏的下午对于陆逸来说是难得的好时光,即便在莱恩也是如此。即便是在前世,再糟糕的事情也影响不了陆逸对初夏午后的好感。对于他来说,一年之中没有什么比在初夏的下午喝一杯茶,看一本书更惬意的事情了。在这样的下午即便是开着窗户也很凉爽,不时地还能够听见窗外微风拂过树枝的沙沙声,还有枝头的小鸟求偶时的欢叫纸贵金迷最新章节。 “谢谢你,茜朵妮。”当茜朵妮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桌上的时候,陆逸抬起头来对茜朵妮笑了笑道了一声谢。 “小心,殿下,有点烫。”茜朵妮在一旁小心地提醒着,接着又好奇地问了一句:“殿下您为什么不喜欢放糖?这样喝起来有点苦。” “苦?”陆逸笑了笑:“对于我来说是甜的,如果你愿意去细细品味的话,就会发现,它是甜的。”陆逸不知道汉语之中的“甘”在法语之中应该怎么表述,所以只能以“甜”来代替。说完之后,陆逸对着杯沿抿了一口。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那股扑鼻的奇香透过自己的鼻腔与口腔,在整个身体里蔓延开来,怎一个爽字了得。 看着陆逸那一脸的享受,茜朵妮将捏在手指的方糖又放了回去,一边看着陆逸一边尝试着喝了一口。喝完之又抿着小嘴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感受了一下,然后又将杯子放回了桌面。 “这样喝的话你不止会觉得甜,而且嘴里不会在留下糖水喝完之后那种黏黏酸酸的感觉。”看着茜朵妮那样子,陆逸笑着对她说道。 “好像的确是这样。”茜朵妮点了点头。 “所以,不要再用糖来糟蹋这种好东西了。”说完,陆逸端起茶来又抿了一口。思绪不由地又飞回了遥远的前世,因为前世的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喝茶的。实际上可能更早,只不过记忆之中他喝茶后不会消化不良的年纪正好是五岁,而今生也是如此。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忘记过老家后山那个外婆的茶园。而记忆之中初夏也正是享受春茶的时候。 当然,现在他手中的这杯茶自然不可能是前世的春茶,现在他喝的茶光是从东方的中国运到欧洲都得花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享受这茶,反正前世的陆逸对于茶的要求也不高。他自己也只不过喝得出是什么茶而已,至于茶的品质,陆逸一向是以自己外婆茶园产的茶叶作为标准,而不是以价格与包装。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就连外婆拿茶梗煮的茶都很好喝,而在市场上,他没见过人卖茶梗。 “茜朵妮,你一般把这种茶叫什么?”陆逸喝完一杯茶后,一边示意茜朵妮再倒一杯,一边对茜朵妮问道。 “绿茶,殿下你不知道吗?”茜朵妮拿起了茶壶,往陆逸的辈子里倒了一杯。 “我当然知道叫绿茶,我是说这种绿茶的名字。”陆逸没好气地瞥了茜朵妮一眼,然后朝自己的茶杯看了看,见没有茶叶从茶壶漏到他的杯子里,显得有些失望。实际上,陆逸更喜欢在自己的杯子里放茶叶,然后不停地续开水,因为这样他可以把黏在自己嘴唇上的茶叶用门牙慢慢地切碎,然后再吃掉。这是他个人喝茶的怪癖,而且很早就有这毛病了,从他小时候在茶园里摘茶叶嚼开始,所以小时候他从来没蛀过牙。 “叫什么?”听完陆逸的话茜朵妮好奇地问道。 “碧螺春。”陆逸直接笑着用汉语回答道。 “真是奇怪的名字。”听完,茜朵妮摇了摇头。 “这是中国的语言,汉语。如果翻译成法语的话,就是像翠绿色海螺的茶。你拿这茶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它很像一个个翠绿的海螺。”在转译的时候,陆逸使用了法语之中“海螺”的词而不是“田螺”,因为对他们来说,田螺跟蜗牛是一样的。 “真是不可思议,殿下,您懂得真多。”听完陆逸的话,茜朵妮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陆逸。 “书里看的。”陆逸得意地笑了笑。 “您又在胡说八道了……”茜朵妮白了陆逸一眼。“书里没这些东西,您看的书都是让我拿给您的,嗯?而且那些书我全都看过。” “哈哈,是吗。你还真是博学。”陆逸讪讪地笑了笑国色生枭TXT下载。“那就是我编的了。”说完之后,又惬意地靠在了椅子上,闭气了双眼,聆听窗外的风声与鸟鸣。自从重生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过如此惬意。享受这样的时光才叫生活,不是么? 不过……凡事之所以让人觉得美好,正是因为它的难得。大多数时候,人生诸事纷扰。哪怕现在也是如此,正当陆逸开始慵懒的小憩时,房门被敲响了,将陆逸突然惊醒。 茜朵妮皱着眉头上前去将房门打开,进来的是陆逸那位无良女老师勃利公爵夫人。勃利公爵夫人进来之后,一边不停地在她的大胸脯前扇动着手里的折扇,一边长吁道:“真热啊,今年怎么会这么热。而且连一件让人顺心的事情都没有。” “发生什么事了?公爵夫人。”茜朵妮在一旁笑着问道。 “我的侄子,我丈夫的侄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算了……”勃利公爵夫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手:“我还是先给殿下上课吧。” “你的侄子怎么了?夫人?”在勃利公爵夫人上前见礼之后,陆逸开口随意地问了一句。因为陆逸了解自己这位貌美的老师。虽然她有的时候很没脑子,但是她也有自己做事的方式,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觉得麻烦的事情,她就不会在王室成员面前絮絮叨叨。估计是她在自己的王后母亲面前没能把问题给解决掉,所以才会在陆逸面前这么说。 “我的侄子,不,我不应该对那只小野兽用这种称呼……”当陆逸问起之后,勃利公爵夫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用词:“我丈夫的侄子,也就是他兄弟的儿子,前不久刚刚从荷兰回来。结果昨天雷恩市的市长就前来觐见王后说雷恩市法院给了我丈夫的侄子发过传票。但是法院开庭之后,那个从荷兰回来的年轻人都没有出席。结果本地的市民对此感到很愤怒,市长不得不前来觐见王后。” “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虽然勃利公爵夫人轻描淡写,但是听到这里,陆逸就隐隐地感觉到这件事情很严重了。 “雷恩地方法院说他强暴了一个贱民。不,应该说是他们,除了我丈夫的侄子勃利尼亚克伯爵之外还有马利?弗兰索瓦,还有普里埃斯特,这个名字我忘了,是内政大臣的一个孙子。”勃利公爵夫人表现出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说着,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声:“为此我的丈夫烦了我一整天。” “贱民?男的女的,如果是男的那他们该判火刑。”陆逸也顺着勃利公爵夫人表现出来的样子,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事实上,他现在非常恼火,他们到底有多么饥渴才会在这种时候干出这种事情来。有时候陆逸真的很想把这群不长脑子的东西一个个拉去打靶。自己的脑袋还在历史那个破车轮底下等着被碾,他们这边倒是已经开始“轮流”了。陆逸在想,等着碾自己脑袋的“轮流”是不是就是这群二货造的。 “不,当然是女的。我丈夫的侄子说布罗伊公爵的孙子和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的孙子都参与了这件事,他们一起谋杀了那个姑娘。但是法院畏惧两个大臣,所以只给我丈夫的侄子发了传票。难道他们畏惧两个内阁大臣,难道就不畏惧我吗?真是气死我了。”说着,勃利公爵夫人又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在起伏的大胸脯上不停地扇着。 “是女的那他们就应该是上断头台,真是太过分了。他们应该畏惧你的,我的老师。”陆逸忍着心中的恼怒,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应该给那一家人赔多少钱?” “不不不,夫人。”陆逸连忙摇了摇头:“现在的问题是,我是不是应该帮你把他们三个都送上断头台才能给你消消气,尊敬的夫人。钱倒是其次,我觉得应该将那三个人都处死才能够弥补他们给你造成的麻烦。” “不!”勃利公爵夫人惊叫了起来:“我不想有谁因为我而死。” “那您希望我怎么帮你,夫人?” “如果可以用钱来弥补那家人受到的伤害,那么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感激您和王后的仁慈,殿下。” 第49章 高贵的精神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可是却已经有人为此而死了。”陆逸将桌子上打开的册子合了起来,那本册子的封面上写着法语《独立宣言》。“夫人,我的老师,出于我对您的爱与尊敬,我希望您千万不要卷入到这样的事件中去,因为这会让您再难从漩涡之中出来透视之眼。在整个王国,关于您的传闻以及难听的谣言已经够多了……” “那些是……” “我知道,夫人。”勃利公爵夫人刚想要辩驳,就被陆逸给打断了:“您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母亲最为信赖的朋友,而且至今为止您并没有辜负我们的信赖。不仅是我的母亲,就连我也深信这一点,夫人。”说着,陆逸走到了勃利公爵夫人的面前,张开了双臂,待到勃利公爵夫人将他抱起来之后,他搂住了勃利公爵夫人的粉颈:“所以我不想您受到伤害,我深爱的父亲被困在了巴黎,而我们只能够屈居在此避难。我不想任何爱我的人再受到伤害了。” “殿下……”勃利公爵夫人被陆逸的言语所感染,慢慢地将怀中的陆逸抱紧。过了很长一会儿之后,才自言自语道:“可是那毕竟是我丈夫的侄子,更何况还有内政大臣和军务大臣的孙子。他们的父母都希望我能够站出来代表王国的贵族们向王后陛下请求宽恕。” “老师,您知道吗?若是我的母亲答应了这样的请求,那么难保这件事不会被继续扩大,愤怒的民众会不会把这件事情牵扯到我父亲以及两位大臣的身上?而我的母亲和你将要背负什么样的罪名?” “吓?”勃利公爵夫人猛然一惊,双手慢慢地松开,直到陆逸开始在她的怀中慢慢地滑落,才惊慌失措地又将陆逸抱紧。“怎么会?殿下您怎么能这么想。” 面对惊慌失措的勃利公爵夫人,陆逸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随即又问道:“您还没有去找过我的母亲对吗?夫人。” “是的!我也想过,在这件事情上王后陛下可能会感到困扰。”勃利公爵夫人点了点头,将陆逸放下,然后再次打开了她的折扇,拼命地扇了起来以掩饰她因为紧张而产生的燥热。当然,可能还有些许的愤怒,对两位王国老臣子女的愤怒,或者还有对她丈夫的愤怒。 “您的睿智令我受益匪浅,老师。”听完勃利公爵夫人的回答,陆逸以学生的身份给勃利公爵夫人拍了一次马屁。实际上,若是能用这样的赞美使得勃利公爵夫人改变观念,那么陆逸不认为这有什么损失。他自知不可能改变所有的贵族,在这场洪流之中必须有人被牺牲,而他也只能想办法保住那些自己关心的人。 勃利公爵夫人虽然名声不佳,但是她是王后的密友,外加是陆逸的启蒙老师,她只是有着绝大多数靠近权利核心的女人都有坏毛病而已。在长期的相处之中,陆逸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所以并不希望她再因为这些事情继续声名狼藉下去 “呼――”用折扇扇了一会儿之后,勃利公爵夫人终于觉得没那么热了,随即合起了折扇,对陆逸微微点头:“您中肯的评价令我感到万分荣幸,殿下。” “算了,您先别管这事了,夫人。等傍晚的时候,我去觐见母后。现在我们还是先上课吧。”从知道这件事情开始,陆逸就在心中一直盘算着应该怎么应付这件事情。若是换成两年前,陆逸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来挽回王室的声誉。但是以王室现在这种状况的话,若是直接由王室干涉处死那三个罪犯,不止会让那些贵族感到恐慌,认为王室拿他们做祭品讨好人民,固然能够赢得雷恩市民的好感,却未必能够赢得巴黎市民的拥戴。对于巴黎政客们的本事,陆逸在这一年多来已经领教得够多了,他们能够制造出所有对王室有利以及不利的舆论,来从国王手里拿走一个又一个权力,最后再将脏水全泼在国王身上。所以,在陆逸看来,这件事并非只是事件本身如何解决的问题,一些以前一直没做的事情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做了。 “如您所愿,殿下。今天您想读哪本著作?”勃利公爵夫人看上去已经摆脱了刚才的困扰,一脸轻松地朝陆逸问道。 “今天不如由夫人您指导我写一篇文章。”说着,陆逸回到了书桌的椅子上。 “好啊!”听说陆逸要写东西,勃利公爵夫人饶有兴致地走到了书桌旁,看着陆逸在纸张上写下的文字,默默念道:“论……贵族与……贵族精神(高贵的精神)流氓艳遇记最新章节。” “在遥远的古代,在罗马人依然还统治者这片土地之前。在日耳曼的黑森林中,法兰克诸多的部族曾经聚居在那。在这些部族之中,总有那么一位勇敢的武士或者是睿智的武士,带领他们驱赶野兽使得老人、妇女和儿童免受野兽的侵袭;带领他们捕猎,使得老人、妇女和儿童不必忍受饥饿与寒冷;带领他们跋山涉水,寻找更加美好的家园;以自己的经历教他们分辨错与对。 这些勇敢以及睿智的武士以他们的力量与智慧获得了族人的尊敬,他们会将他们的的经验传授给他们的子嗣,而他们的子嗣在继承了父辈的血统时也继承了他们的经验,并且以此为榜样,以力量与智慧去赢得族人们的尊敬。于是,最早的蓝血(西方人用来泛指那些高贵和智慧的精英才俊)贵族出现了。这就是最早的高贵血统以及高贵精神。 后来,在法兰克人来到如今的这片土地,曾经在黑森林之中带领族人的首领们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在这片新土地上守护自己领民的领主。而后再有公爵、侯爵、伯爵、子爵与男爵,他们追随法兰克国王而战,他们诞生于战争之中。并不是靠自己的血统,而是靠自己的本领。只要有战争,他们就必须自带武器,自备战马,在国王的统帅下,冲锋陷阵。 在崇尚武力的时代,在战场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无论他们的血统是否高贵。战场不能检验他们的贵族血统,但是可以检验他们的精神是否高贵。弱者、怯懦者和愚者在战场上被杀死。强者、勇士以及智者生存。世袭的佩剑贵族们在继承父辈的爵位之时需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血统,同样需要他们高贵的精神。时有发生的战争也使他们无法产生依赖性,他们无法仅仅只依靠自己的血统以及继承自父辈的财产生存。因为遍地战火的欧罗巴不允许这样的生存方式。所以他们必须更加注重对于后代的教育方式,应该如何与人搏斗,应该如何指挥战争,应该如何对待自己的领民,他们的后代接受诸如此类的教育,以迎接这片土地上的各种生死考验。 贵族的本质应该是一种战斗精神。身体强健,充满智慧,谦逊有礼,果敢忠义,守护一方。他们能够带领群体向更加美好的未来前进,并且能够随时牺牲自己。正是因为这种精神他们才会受到群体的拥戴,因为他们必须是群体中的勇敢者,智慧者,强者,卓越者,也是有凝聚力的领导者。这需要的不仅仅是他们的勇气,还有渊博的学识以及对世间百态,芸芸众生的感恩,包容,同情,怜悯,理解和尊重。 时至今日,贵族之所以能传至今天,在这漫长的几百甚至上千年中所依赖的并非是他们手中的刀剑,而是在于民众认为贵族手中的刀剑可以给与他们庇护,能够主持正义,能够维系他们平静的生活,能够在他们畏惧于罪犯手中武力的时勇敢的站出来。若是一个贵族无法做到这些,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认为民众依然还需要他们呢?若是血脉之中所传承的并非那高贵的精神,那么这样的血脉究竟是因何而贵? 贵族制度流传至今,是因为法兰西人传统之中依然还认可这种精神。人们对这些高贵精神的认可是不言而喻且显而易见的。事实上他们不仅不反对自己所处的社会里有所存在的这些高贵精神,并且能够以这种精神为荣,为榜样,为满足。这是一种尊严,一种高超的品性。 在一个社会中很难每个人都能够成为君子,但如果人人都能够以高贵的精神为自我的追求,那么法兰西就算有再多的贵族,那么民众依然也会以此为荣。他们固然无法去检验一个人的血统是否高贵,但是他们却能够鉴别一个人的精神是否高贵。而一个人,即便他没有高贵的血统,却有着一颗高贵的心,那么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位贵族。这个王国的王室应该给予他与之相配的尊重以及身份。 而与之相对的,如今也依然还有着需要被淘汰掉的贵族,所以出于对一个健全社会的责任,不管是王室、贵族还是平民也依然还有责任对此加以鉴别,进行筛选和淘汰,以保证高贵精神的传承以及延续。若所有的人对于眼见的暴力、抢劫、谎言置之不理的话,那么他们就只能生活在暴力、谣言与抢夺等等诸多罪恶之中,直到有一天这些罪恶降临在他自己头上。” 写完之后,陆逸将鹅毛笔放在了一边,抬起头来看了旁边的勃利公爵夫人一眼。而公爵夫人对此则浑然不觉,沉浸于自己的沉思之中。 第50章 第一次反击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于勃利公爵夫人看完这篇文章之后的反应,陆逸显得很无奈。因为这位没主见的夫人似乎正在自己的内心之中检讨过往的所作所为。而事实上,陆逸自己心里很清楚那些中世纪贵族的所作所为,要知道那些在漫长的黑暗时代可以延续家门和血统的人,一个个都绝非良善之辈。 但是现在……他们的后代,大多数显然已经进化成了某种食量很大的食草类动物,或者用“食草废物”来形容会更贴切一些。而像勃利公爵夫人这种贵妇,除了她们或许受到过一些教育以及宗教的感召之外,在性格上她们与普通的农妇并无多大区别。她们同样自私,贪小便宜,人云亦云,又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随时改变主意,她们心中所谓立场的衡量标准只是关系的亲疏而已。但她们一样还懂得同情和忏悔。 而陆逸也仅仅是想写给这些富有同时又还要脸的人看而已止末白马怕青牛TXT下载。至于富有但是不要脸的一类人,陆逸也没打算去管他们。想罢,之后,陆逸再次拿起了鹅毛笔,在最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头衔“法兰西王太子路易?查理”。稍稍犹豫之后又抬头对勃利公爵夫人问道:“老师,我需要在底下加上你的名字,可以吗?” “哈?”勃利公爵夫人从沉思中惊醒,连忙点了点头:“哦哦,当然……当然可以,殿下。我的全名是……约兰德?玛蒂妮?加百丽儿?德?勃利娜克。” “好的……夫人。”陆逸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最后一个字母c将笔尖往上一钩,然后满意地将写满了文章的纸卷起来。“我必须承认,夫人,您的名字是对您的最佳诠释。紫罗兰(约兰德),玛蒂妮酒,和天使(加百列)。”随着掌握词汇量的增加,现在陆逸已经可以迅速地将掌握的词语与它更深层的含义联系起来,而并非像前世看音译那样只看到一个名字的读音符号。 “感谢您的赞美,殿下。”陆逸的赞美深得勃利公爵夫人的欢心,虽然已经有着太多的男人以及女人称赞她的美貌,但是能够听到一个五岁小孩的赞美尚属首次,而且这样的赞美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仅仅是以她的名字来表述。这种表述方式对于勃利公爵来说很新鲜,故而公爵夫人听完陆逸的话之后,立即欣喜地低下来在陆逸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再过十年,您得让多少的姑娘心碎啊。” “再过十年我也依然会为您的美丽而心动的。”说完之后,陆逸将卷起来的纸交给勃利公爵夫人。“夫人,您能帮我将这篇文章交给我的母亲吗?我想她应该会很高兴您能够教我写下这样的文章。另外,我的剑术老师德?博蒙伯爵可能也希望看到类似这样的文章,这样他的王室机密局才能够在布列塔尼以及周边的地区掌握对我们有利的舆论。您和我的母亲受到的不公正评论已经太多了,我不想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 “好的,请放心,殿下。我这就去找王后陛下。”说完,勃利公爵拿着那张纸慢慢地后退了两步,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屈膝礼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呃……殿下!”房门才刚刚关上,一旁的茜朵妮就迫不及待地唤了一声。 “什么事?茜朵妮?你看起来憋了好久了。” “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没有叫玛蒂妮的酒。” “是么?”陆逸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以掩饰尴尬,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朝茜朵妮摆了摆手:“没关系,茜朵妮,公爵夫人开心就好。那……有没有茜朵妮酒?” “没有!”茜朵妮摇了摇头。 “血腥玛丽?” “…………”这一次茜朵妮没有回答,一脸惊悚地看着陆逸(陆逸的王后母亲也叫玛丽)。 “呃……算了。当我没问。”看着茜朵妮的表情,陆逸立即就意识到了自己言语的失误。但是片刻之后又补了一句:“不过迟早都会有的。” 王后休息里…… 王后此刻正靠在床头,看着一本打开的小说本上的一个单词纠结地咬着自己左手小拇指的指甲。至于勃利公爵夫人,此刻很没节操的勃利公爵夫人满面春风地带着德?博蒙老头走进了休息室。他早将自己丈夫那个一年见不到几次的侄子给丢进了拉芒什海峡(英吉利海峡)。 看见勃利公爵夫人进来,王后欣喜地朝她招了招手:“加百丽儿,快过来,帮我看看这个词应该怎么念。” “是,陛下!”说完勃利公爵夫人凑了过去,朝王后所指的那个单词看去。但是在看完之后,勃利公爵夫人却一脸遗憾地对王后说道:“陛下,请恕我不能将这个污秽的词语念出来。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书?” “一本叫做《法兰西历代王后之罪》的书三国之暴君颜良。”王后似乎并不介意,将书本合起来后拿封面给勃利公爵夫人看了一眼,然后一脸轻松地丢到了一边。 “罪大恶极……”勃利公爵夫人回头朝德?博蒙老头看去:“博蒙伯爵,您怎么能够让这种污秽的读物在陛下的房间里出现?” “咳嗯!”受到勃利公爵夫人的指责,德?博蒙老头轻假咳了一声:“据我所知,这本刊物是和类似《《杜歇老爹报》这样的巴黎报纸一起流往法兰西各地的,我的下属们无法在巴黎捣毁他们的出版社。所以我们只能够尽量不让这些造谣的刊物流入布列塔尼。不过效果并不明显,毕竟每一天都有人频繁地进出这个省份。但是我认为这影响并不大,如果能够得让雷恩的市民感受到王室的友好,那么他们自然会把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撕个粉碎。现在我们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比如说……那个。”德?博蒙老头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踮起了脚,指了一下勃利公爵夫人手中的那篇文章。“长期地居于布列塔尼议会宫中对您的身体无益,陛下,我建议您应该带着王太子殿下多出去走走。本地秩序依然完好,若是能够带着王太子殿下出席布列塔尼议会以及雷恩的市议会,那么我想本地的民众一定会觉得倍感荣幸。” 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王后点了点头:“好吧,让我看看那个……那是什么?” “是王太子殿下写的一篇文章,殿下。”勃利公爵夫人连忙将那张卷起的摊开,递到王后面前。 可是王后却摆了摆手说道:“你念吧,加百丽儿。有一件事情是令我感到尴尬却又不得不感到欣慰和无奈的。就是我的孩子学起语言来要比我快得多。上次见我的时候他竟然用德语跟我交谈,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他的妈妈很伤心吗?”王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脸上洋溢着的却是浓浓的得意。 对于王后那满满的幸福与得意,德?博蒙老头自然识相地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而勃利公爵夫人有着与王后同样的得意,因为她是陆逸的启蒙老师。故而,勃利公爵夫人带着一脸的憧憬回答道:“他将来一定是欧洲最有魅力的国王。” “赶紧念给我听听,加百丽儿。”王后拍了拍手,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好的!陛下。”勃利公爵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摊开那张纸,逐行逐句地将纸上的内容念给王后听。 而王后在听完整篇文章之后,并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只是对德?博蒙老头平淡地说道:“博蒙伯爵,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另外,给雷恩市长答复,那个案件法庭需要如何判决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不需要拿这件事来问我,国王不会允许罪恶在他的眼前蔓延。” “是,陛下!” “好了,你退下吧。” 德?博蒙老头躬身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 等德?博蒙老头一走,王后就立即抓住了勃利公爵夫人的双手:“加百丽儿,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这么做。” 如果陆逸此刻在场的话,一定会无比庆幸已经先搞定了勃利公爵夫人。事实上,勃利公爵夫人对王后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在这件事情上,王后一直犹豫不决也正是因为与勃利公爵夫人的私谊。如果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事先做好勃利公爵夫人的工作的话,难保这位夫人不会心生芥蒂。而陆逸想要的,除了他自己对王后的影响力之外,也要让王后身边这个后宫贵妇午茶会里的成员都能够按着他的意思走。有一些事情这些贵妇只要做过一次,那么她们就会一直做下去。因为那些对于她们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只要她们得罪过一次,那么以后也不会再给她们得罪过的人说好话。 而离开王后休息室之后,德?博蒙老头没有马上就开始布置,而是先去找了一下陆逸。德?博蒙老头虽然已经老了,但是并不糊涂,他明白陆逸既然要写这样一篇文章那么肯定有他想干的事情。所以德?博蒙老头必须与陆逸沟通一下,以确保没有东西被遗漏。同时,德・博蒙老头也在心中酝酿着他执掌王室机密局以来的第一次反击。 第51章 民主初级阶段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首先,我们应该把王室机密局一年多来所经营的省份从王国的领土上单独地划出来,诺曼底公爵领、布列塔尼公爵领、曼恩伯爵领、阿基坦公爵领还有安茹行省……”对着法兰西王国的地图,陆逸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对德?博蒙老头问道:“是这些没错吧?老师。” “不用把图卢兹伯爵领和普罗旺斯伯爵领列入吗?殿下。”听完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指了指地图上法兰西王国南部的两个伯爵领。那里现在正是南部贵族们的聚集地。 “先别去管他们,老师。在西北的这五个省份,只有雷恩、南特、波尔多、鲁昂这几个城市有出版社对吧?” “确切地说,不是,殿下。”德?博蒙摇了摇头:“应该说只有这几个城市有大的印刷厂。至于其他的小作坊,要么就是规模不够,要么就是无法彩印。即便是流传开,能够造成的影响力也有限。” “真想把所有能够印刷的设备都掌控在手里啊,哪怕它只能印制没有插画的色情小说……”陆逸烦恼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甲。“为什么突然觉得法兰西王国变得这么大呢?” “殿下,这个将来需要您来统治的王国本来就疆域辽阔,而且她也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德?博蒙老头在一旁骄傲地回答道。 “跟谁比?不列颠王国?俄罗斯帝国?还是遥远的中国?”陆逸可从来不认为法国就那一个四川省外加重庆的面积能够跟当前面积最大的三个帝国比。 “虽然如今与不列颠王国相比或许我们稍有逊色,因为不列颠王国在二十七年前刚刚从我们的手中夺去了新法兰西的北部地区(加拿大)与半个印度。这使得我们幅员倍减,而他们则刚好相反……”说到这里,德?博蒙老头开始激动了,将一副世界地图在陆逸的面前摊开,一边用手指上在地图画着每个海外殖民地的轮廓,一边说道:“但是,我们依然还拥有着南部的半个新法兰西,整个印度东部,还有整个加勒比海。作为这个庞大王国未来的国王,您不应该如此沮丧,殿下。我们一定会再次拥有整个新法兰西。”随着博蒙老头的言语,它的手指在北美大陆上画了一个吓人的圈。 之所以让陆逸觉得吓人是因为德?博蒙老头将北美大陆上除了美国东岸十三州、美国西岸西班牙领地以及加拿大西岸无主权地以外的近四分之三面积全都给画进去了。也难怪德?博蒙老头会有这种满满的自豪感炮王最新章节。而这地图上的许多地方,也正是在德?博蒙老头当初人生最为辉煌的时候失去的。 “老师,您还对二十七年前的那场战争(七年战争)耿耿于怀吗?”看着此刻黯然神伤的德?博蒙老头,陆逸开口问道。 “是的……”德?博蒙点了点头,样子显得很疲惫。“是我们疏忽了,若是我们能够更早地获悉伊丽莎白?彼得罗夫娜女皇的死讯,针对俄国宫廷遽变进行布置,阻止俄国那个犯有精神病的沙皇把即将胜利的俄**队撤出普鲁士,阻止他与那个自大的腓特烈签订和约,让她的妻子叶卡捷琳娜女皇早点登基。只要再晚那么一点点,那么您外祖母的军队就可以踏平整个普鲁士,而您的曾祖父路易十五国王也早已率领军队,跨过拉芒什海峡,进攻不列颠王国。那么……也就不会有这场革命了。而您,也将统治一个不朽的帝国,像太阳一般照耀您所统治的每一片疆域。” “那么我们现在就不用在这里讨论法兰西的行省怎么这么大了对吗?”难得能够看到德?博蒙老头真情流露,陆逸很开心。 可以看得出来,对于二十七年前那场战争的结果,德?博蒙老头很介意,不过设身处地地站在老头的角度想想,他会如此激动也不奇怪。对于他来说,他本有机会为自己的君主缔造一个日不落帝国。他本有机会看着法兰西王国数百年来的宿敌在他一手策划的渡海进攻计划中覆灭。二十七年,一个男人生命之中能有几个辉煌的二十七年?哪怕是像德?博蒙老头这样一个传奇间谍,一个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样样精通的全才。 “是啊!”德?博蒙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老师,万一要是哪天我失去了整个王国。那么我可以前往新法兰西重新构建一个王国,然后再反攻欧洲大陆吗?”穿越者的惯性思维使陆逸顺口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因为那片新大陆有着茫茫大海的天然屏障,使得那片大陆远离旧世界的纷争,安心发展。而在那里,下一个世界霸主才刚刚诞生不就,自己仅仅凭借愿意追随王室的国王军就可以将他们轻易地荡平。 “那里?呵呵……”德?博蒙老头听完之后笑了笑:“那里一百年内都不可能有反攻欧洲的能力,只要任何一个欧洲君主愿意,他的军队都可以轻易地荡平那里。如果真要去那的话,我想就连殿下您这一生都看不到回到欧洲的希望了。”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长叹一声,无力地坐在了桌沿。“不知道有生之年……” “那让我们从头开始吧。”看到德?博蒙老头沮丧的样子,陆逸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从椅子爬到了桌子上,将那张世界地图掀到了一边,在昏暗的油灯下认真地看起了原来那张法国地图。 “呃……”陆逸的话让德?博蒙老头楞了一下,接着面带微笑地将陆逸掀到地上的世界地图捡起来,认真地收好。 “老师,你说现在王室机密局还无法掌控这些地区所有的印刷厂对吗?”当德?博蒙老头收拾完世界地图之后,陆逸便立即指着法兰西地图对他问道。 “是的,殿下!”德?博蒙点了点头:“我们只能尽量将那些能够进行彩印以及大型的印刷厂掌控在手中。那些文字印刷设备太普及了,您不可能像上帝一样掌控人们的思想。” “呵呵,我觉得可以,老师。”对于德?博蒙老头的话,陆逸并不认同。前世世界上的许多国家已经证明人的思想一样是可以被掌控的。而他们所用的方法,正是陆逸现在想要尝试的。 随即陆逸又开口对德?博蒙老头说道:“既然我们现在无法掌控这些区域所有的印刷设备,那么我们现在就应该先暂时放弃将这些行省的舆论完全掌控。现在我们也需要像我们的对手那样,让处于王室机密局掌控的印刷厂印制那些污秽的东西,然后让这些东西随着那些制造谣言的巴黎读物一起流入这些依然还安宁的省份。” “抱歉,殿下。打扰一下!” “怎么了?老师,你说。” “您说的‘污秽的东西’是指什么?”德?博蒙老头一脸的疑惑止末白马怕青牛(GL)最新章节。 “谣言,关于巴黎那些议员的谣言,他们糜烂的私生活,他们在巴黎的**沙龙,他们他们以革命的名义制造的暴乱、与谋杀,将所有有罪以及无罪的人不经审判就送上断头台,所有的谣言,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最好真假参半,这样可信度更高。当然,最重要的是本地官员以及议员们的谣言,不管谣言的内容是什么,但是一定要有本地官员与议员的谣言读物,而且是随着巴黎来的那些谣言一起流入本地。” “…………” “你怎么了?老师?” “呃……没,没什么。”德?博蒙连忙摇了摇头:“制造这些谣言对巴黎的国民议会以及革命派进行攻击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攻击本地的地方议员?根据汇总的情报,这几个地区的地方议员以及地方绅士对于王室以及贵族还算友善。” 对于德?博蒙老头的回答,陆逸颇为烦恼地挠了挠头。“老师,您了解过民主与民享这两个词吗?” “看过一些,但我认为那是所有骚乱的根源。”德?博蒙老头给出了一个陆逸预料之中的答案。 陆逸一直认为自己的这位剑圣老师其他什么都好,就是对于民主的概念有着天然的排斥。而陆逸则不然,即便是在前世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既不排斥,也不吹捧。因为不管是排斥还是认同都距离他太过于遥远,所以对于这个词他可以有许多理解或者许多误解。 “民主就是怀疑一切,用最恶意动机去揣测他人的一切行为。民享就是把你所遭受的一切不公正同样都施加在别人身上。而且在这个过程里,所有人所受到的不公正是均等的。这样,最后他们就会明白与其大家一起挨饿,不如大家一起好好工作,吃得好点,分得均匀点。” “这会毁了这个王国的。”显然,对于陆逸的胡扯,德?博蒙老头并不认可。 “反正现在不管是贵族还是革命者们都已经在这么做了。”说着陆逸一脸无所谓地爬回到椅子上,打开桌子的抽屉,将本印着《独立宣言》的册子拿了出来,递给德博蒙老头:“老师,我这里有一本《独立宣言》,你拿去看。不过你得给我一点零花钱,因为这是我从茜朵妮那借来的,我会跟她说我弄丢了。” “…………”德?博蒙老头无语地瞟了陆逸一眼,假咳一声:“谢谢,殿下。我看过了,当初我还打算去北美大陆痛揍英国人。” “哦!”陆逸应了一声,笑嘻嘻地将那本册子丢回了抽屉。然后一本正经地继续对德?博蒙老头说道:“老师,你看。现在王室机密局还无法保证掌控附近地区的所有印刷厂,但是为什么不让这些行省的议会来帮我们干这件事呢?我们之所以想要掌控舆论就是因为我们不断地受到谣言的攻击,这让整个王国都将我们当成了敌人,而这些谣言大多数毫无根据。难道我们应该用掌握的印刷厂澄清这些事吗?不是,谣言最为恶毒与可恶之处就是,一件事情,假如你没做的话,你要如何去证明它?假如有谣言攻击老师你在昨天凌晨两点十分二十九秒的时候爬进了一个寡妇的被窝,那么老师你会选择大肆印制传单来澄清这件事吗?” “我会选择把印刷厂关闭或者将炮制这份谣言的人丢进监狱。” “对,你说的没错,老师。”陆逸笑着点了点头:“现在我们就是要让这些地区有权利这么做的人自己站出来,要么选择靠他们自己所掌握的出版社或者是印刷厂澄清关于他们个人的谣言,要么跟附近几个地区唯一能够查封所有印刷厂以及阻止巴黎谣言继续蔓延的人――也就是跟我们,苟合。通过他们,我们可以查禁这几个省份所有的印刷厂和出版社,同时阻止巴黎的谣言继续蔓延。而且不用担心他们的攻击。” “这就是民主?”德?博蒙老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呃……对,民主的……初级阶段。” 第52章 权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随着一老一少密谋,本来与王国其他行省相比尚属安宁的西北几个行省开始动荡了。但是这次的动荡并不妨碍已经习惯了谣言的王室成员们从布列塔尼议会宫走出来,频繁地出现在雷恩市民的生活中,对居住在雷恩市贫民区的民众进行施舍以及到一些市民的家中去做客。更多的时候,王后可能仅仅是出于对陆逸那些“任性”行为的惯纵才会跟着做出这些举动,但是不得不说,这些举动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仅仅是王室开始这么做以后的第一个月,王室机密局就回报说,当有人在雷恩的公共场合开始传播王后的谣言或者是批评王后的时候,总是能够引起本地市民的警惕和反感,甚至多次在公共场合因为拥护王室还是拥护革命的问题发生斗殴[火影]夫人。 本地的舆论转变是迅速的,因为王后和王太子就在这里,民众更愿意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东西,当眼中看到的东西与他们听到的谣言相悖时候,他们会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与之相比,法兰西王国西北部其他地区的舆论转变就没那么快了。毕竟,雷恩并不是一个大城市,不会有那么多人会将这里的舆论带往各地。这种状况需要等到陆逸与德?博蒙老头的谋划开始实施的时候才会改善。 而与此同时,在一片怀疑之中,王后与王太子还旁听了布列塔尼公爵领法庭关于贵族子弟奸杀雷恩本地一名少女的案件。但是最终,法庭的法官以十七世纪的法律裁定勃利尼亚克伯爵,也就是勃利公爵夫人丈夫的侄子犯有杀人罪,将处以绞刑;军务大臣布罗伊公爵的孙子马利?弗兰索瓦与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的孙子因未参与实施杀人,而法院无法确定其是否犯有对人妻、寡妇及诚实处女犯有**射精行为,所以无法裁定其构成强奸罪,暂时拘押。 量罪结果出来之后,就连回到住处的陆逸都不得不让茜朵妮帮忙找来了几本各个时期王国的不同律法书籍,才第一次闹明白了这种奇葩量罪的出处。原来一直以来王国各地从来都没有过一部统一的民法,也就是说,在这个王国里从来就没有过统一的量罪标准。不仅如此,法兰西王国各个地区所施行的民法还不一样,南部地区大部分实行的是成文法,而北部的大部分地区实行的却是判例法。也就是说,现在的法兰西王国南部所施行的是罗马法,北部所施行的却是海洋法。而布列塔尼公爵领的法庭则是依照一个1687年的案例来进行量罪的。 对于整个庭审的过程陆逸只能说很公正。对于这样的结果……陆逸也只能表示这个地区一百多年来真是“太平”。竟然没有一个“人妻、寡妇或者诚实的处女”向地区法院上诉被性侵害。而且衡量是否进行性侵害标准还必须是在女性性器内射精。也就是说,同样一件侵害本土天主教女性强奸案,在法兰西王国的南部地区有可能被直接处以死刑,而在北部地区则有可能直接无罪释放。当然,前提还得是针对天主教女性的强迫性侵害,如果国外天主教女性、非天主教女性、殖民地土著女性、以及本土妓女被强暴的时候,法庭很可能将强奸犯释放。因为法官无法进行量罪,所以就算陪审团一致认为罪犯有罪也没有对应的惩罚。 虽然本地的市政府以及议会都认为这样的审判结果是公平的,但是在陆逸看来这还不够。因为在律法与道德标准之间,民众在自己的心里更愿意以道德标准对罪犯来进行审判。尤其是在这个民众已经对律法产生怀疑的时代。所以,即便是法庭根据律法进行最为公正的审判,但是民众依然还是会对法庭产生怀疑。可陆逸不能让德?博蒙老头去跟本地的法庭与议员商量一下,把那两个贵族子弟再判一次,因为这同样会引起本地的乡绅和议员们顾虑,哪怕它是一次正义的审判。陆逸可不认为他自己能够依靠发动无产阶级的革命推翻那些乡绅和议员来维持这个地区对王室的忠诚。 所以陆逸决定绕过所有的律法来进行这件事,因为就算不通过律法,陆逸认为自己也能够处置那两名贵族。因为还有两个东西他可以利用,一个就是贵族的特权,还有一个就是王权。打定主意之后,陆逸先让德?博蒙老头跟他一起去找了王后。 “也就是说,布罗伊公爵孙子和内政大臣普里埃斯特公爵的孙子必须得到惩罚才能够维持王室在这个地区统治的合理性是吗?”在王后接见室里,王后抱着陆逸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是的!陛下!”德?博蒙点了一下头:“在这件事中,本地民众的不满已经造成,这些不满是针对整个贵族制度的不满。虽然这些不满并非是针对王室,但是却牵扯到王室,尤其是王室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表态的时候。所以,贵族们必须做出一些行动来向这里的人们证明贵族制度依然需要存在的合理性。” “好吧!”王后点了点头,勉强地接受了德?博蒙老头的说法:“虽然民众的爱戴能够令我感到高兴,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这不是牺牲那些依然忠于王室的贵族,以换取这种安全。” “不是牺牲,陛下红楼之林家长公子TXT下载。这是为了他们好,同时这也是告诫那些依然还不了解目前状况的年轻贵族们。” “那么……说说你的计划。”王后将陆逸的左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一边轻轻地抚摸着陆逸小手的手背,一边漫不经心地对德?博蒙老头说道。 就连陆逸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王后母亲在这一年来已经越来越具一国之后的威仪了。这种威仪并非是姿态上的,而是发自骨子里的。若是换成贵族们的说法,他们很可能会说这是因为王后是特蕾西亚女王的血脉。而在陆逸看来,这是一个女人出于对家庭的责任,以及面对危机时所表现出来的韧性。 “首先,还请陛下您能够专门就此时给在巴黎的国王陛下一封可以公开的信函。在信函之中您需要表现出对这些民众的同情……” 德?博蒙老头才刚起了个开头就被王后给打断了:“表现?我确实很同情他们。” “确实如此,陛下!”德?博蒙老头笑了笑,同时为自己刚才犹如奸臣一般的表现觉得不值:“但是您也需要在信函之中表现您对他们的同情。而在这件事上,您还需要说服国王陛下,让布罗伊公爵以及普里埃斯特公爵两位大臣决定应该如何处置他们的孙子。两位大人儿孙满堂,相信他们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同时在本地,还需要陛下您允许某些‘正直的贵族’组织一个由在雷恩市暂居的贵族们组成的议会,以讨论是否应该剥夺那两个年轻人的贵族头衔以及继承权。我相信这样处理的话不仅能够让本地的市民满意,而且也能够让布罗伊公爵以及普里埃斯特公爵两位大人满意,当然,那些有幸继承两个年轻人头衔以及继承权的幸运儿会更加满意。” “你能够保证那个贵族议会的结果能让所有的人都满意?”王后一脸狐疑地看着德?博蒙老头。 “是的,陛下。”老头很干脆地打了包票。事实上,在做这个计划之前,他和陆逸都已经商量好了针对各个环节的布置。 “好吧,那么交给你了。”说完之后,王后深了一个懒腰:“给国王陛下的信函我晚上再写,现在,我得带王太子殿下去睡午觉了。你退下吧。” “是……”德?博蒙老头躬身行礼,后退了几步,接着离开了房间。 ………… 德?博蒙老头带着王后的谕令,当天下午就开始立即实施。而与此同时陆逸却一直都睡不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结果却因为眼皮乱抖被王后看出来,训了好几遍。直到王后最后自己困得不行才不去管他。 很快,第二天。王后陛下对那两个贵族不满的谣言就传遍了雷恩市的大街小巷,说是王后在回到寝宫后对法庭的判决大发雷霆,说他们怎么能够罔顾那个可怜姑娘的性命放过凶手。哪怕是向王室申请剥夺那两个罪犯的爵位也能够给予他们必要的惩罚。 总之,这样的谣言说的有板有眼。顿时,一个王后公正与威严的形象在雷恩市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心中树立了起来。而其中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听完谣言之后迫不及待地开始运用自己的关系网开始运作了。 这些人正是布罗伊公爵以及普里埃斯特公爵家族的子嗣以及他们的心腹。因为他们知道勃利公爵夫人的侄子勃利尼亚克伯爵在判处绞刑之后,王室并没有收回勃利尼亚克家族世代相传的伯爵爵位,而是将此爵位交给了勃利公爵夫人的次子,年仅10岁的朱尔斯?勃利尼亚克。所以,当知道布罗伊公爵以及普里埃斯特公爵家族的两位继承人有可能失去继承权的时候,他们的兄弟乃至叔叔们都开始活跃了。 他们积极地向巴黎送去信函,在信函之中义愤填膺地表达着对自己血亲的不齿以及对王室的忠诚。一夜之间,这些人表现得如同真正的绅士一般,以谦和、有礼、仁慈、宽厚的形象出现在雷恩街头巷尾。而在暗地里,他们将多年的私人积蓄都拿了出来,以贿赂王后身边的人,促成王室剥夺他们血亲同胞的继承权。 第53章 流言终结者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于这个案件,国王与两位内阁大臣的回复很快,两位老公爵向国王讨来了国王密札。此时此刻正与国王一起处于国民议会软禁之中的两位内阁大臣直接给自己的孙子判了个十年监禁。但是这两个老头并非没有私心,由于关押条件最好的巴士底狱已经被巴黎市民摧毁,所以两位老公爵只能请雷恩市政厅给予“妥善”关押。至于是否剥夺两个年轻人的爵位以及继承权,这两个老头则提都没提,将这件事交给王室。 至于国民议会,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分成了两派。国民议会中激进的革命者认为国王没有权利再用“国王密札”来破坏王国的司法制度,对于这个案件,必须以国民议会的名义勒令雷恩市政府以及法庭对两个罪犯处于革命正义的绞刑。他们的态度得到了巴黎市民的广泛认可,此时此刻,在巴黎的街头巷尾,没有人会去考虑所谓的量刑公正,他们只是希望万恶的贵族们能够得到最为严酷的革命制裁止末白马怕青牛(GL)。 而另外一派则是以拉法耶特为首的君宪派,他们虽然同样认为国王不应该在此事上使用国王密札,但是支持国王委任王国最具威望的贵族们组成贵族议院,效仿英国的上议院,与国民议会一起以让王国尽快实施君宪。但是这一次,在国民议会之中最有影响力的亲王公爵奥尔良公爵却没有站在君宪派一边,而是站在了激进派一边对拉法耶特为首的君宪派进行抨击,并且号召法国人民进行彻底的革命。 他们认为王后以及王室成员在诺曼底地区(不仅仅是诺曼底公爵领,而是整个法国西北地区,由于此地为黑暗时代诺曼人聚居区故有此统称)是正在酝酿针对人民的阴谋。如果不能让诺曼底地区的王室成员回到巴黎,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更不用说什么君宪。 对此,得到国王回复的陆逸在听完德?博蒙老头关于巴黎的情报之后也只能说“奥尔良公爵说对了”。他确实在酝酿针对“人民”的阴谋。只不过在这里面他需要将“人民”这个涵盖广泛的词里面包含的各个地区给区分开来,以防止诺曼底地区的“人民”被代表。 所以……在国民议会还在为此事喋喋不休地争吵时,王后代表王室,拟出了一份名单,命名单上这些最具威望的贵族们前来雷恩组成贵族议院。名单是德?博蒙老头根据陆逸的意思拟出的再交给王后决定的。名单包含了拉法耶特等国民议会之中的诸多立宪派贵族,但是唯独漏掉了整个王国最有威望的亲王奥尔良公爵。另外在伴随着这份名单的王室公告中,所用的措辞是“应国民议会之建议”。这就是对国民议会说,王室之所以有这样的决定是因为国民议会立宪派的提议。 公告传到巴黎,整个国民议会炸锅了。激进革命派认为王后和她的阴谋集团正在公然挑衅人民,她想要在人民的眼皮子底下将腐朽的贵族全部聚集到雷恩,然后对人民进行反攻倒算。而国民议会之中的立宪派就是他们的帮凶。号召巴黎以及整个王国的人民行动起来,将腐朽的贵族集团铲除。不仅如此,越来越多关于诺曼底地区的谣言小册开始在巴黎流传。 在这些新的谣言之中他们对王后进行了新一轮的攻击,他们说王后是“所有阴谋、诡计、恐怖背后的主脑、中心、来源”;一只不折不扣的“政治毒蜘蛛”,“肮脏淫秽的贱虫,在黑暗中密织下它的罗网,没有经验的蚊蚋遂陷身成为它的诱饵”,国王在巴黎是统治者,而幕后指使的则是在雷恩的王后。在雷恩市的王后利用她的“性身”,与有罪的诺曼底地区政客“私通”、“勾搭”,以让那些有罪的诺曼底政客帮助她编制政治毒网。她对诺曼底地区的官吏、无节操的政客以及军队将士行使性魅力,再次腐化了王国西北地区。 不仅如此,这一次的谣言之中第一次提到了陆逸。这些小册煞有其事地宣称“五岁的小王储**被侍女发现,而教授他这么做的正是他的亲生母亲、家庭教师(勃利公爵夫人)和姑姑(伊丽莎白?波旁夫人)”,谣言小册还指出王后、勃利公爵夫人及伊丽莎白?波旁夫人教唆小王储**的政治动机:“因为这些毒妇组成的圈子想要把这个孩子的精力掏空。她们相信,这个孩子日后一定会继承王位,而未来的国王经过她们这种污秽的摆布,她们就可以保证日后可以继续左右他的道德操守。” “《玛丽?安托瓦内特与盖梅内亲王夫人》;《玛丽?安托瓦内特与一男一女的**》;《路易十六之妻,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子宫热》;《玛丽?安托瓦内特放纵的私生活及丑闻》;《诺曼底的**宴会》;《小王子的亲生父亲》;《玛利亚?安东尼娅从失去童贞至1790年5月1日》。”陆逸将一本本带有插画的谣言小册从桌子的一头丢到了另外一头,一边丢一边对德?博蒙老头说道:“他们竟然能够将时间精确到今年的五月一日,真是不可思议。而且竟然把名字起这么长,另外……玛利亚?安东尼娅是谁?” “呃……”德?博蒙老头犹豫了一下:“是王后陛下名字的德文发音,殿下,您不应该看这些东西。” “还德文发音,他们还弄得真像那么回事。不过用法语写成这样他们不觉得别扭么?”说着,陆逸又摆了摆手手:“放心,老师,我只是想看看这里面的言语到底能够恶毒到什么程度。”说着,陆逸又拿起了一张图,瞄了一眼之后又丢到了一边炮王TXT下载。 陆逸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的能力,拥有一个正常男人的能力,但是现在他确实没有,急也没用。更何况,就算他现在已经成年了,作为一个久经前世多媒体成人爱情动作片中,一代代各国、各民族、各肤色女主角们高度的敬业和无私奉献精神熏陶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比例极其扭曲的漫画所打动。对于那些喜欢观阅和收藏这些漫画的法兰西人,陆逸真的很想吐槽他们的撸点。就连陆逸在雷恩市街头,都能经常看见女人把自己胸部露出来,所以他真的很难理解一个随时能够看见女人露胸给你看,而且掀开裙子就可以跟男人在巷子里交合的国家,这里男人竟然对画工粗糙的漫画还有撸点。 “我真的不敢相信,写出这些东西的人竟然受过教育。”德?博蒙看着桌上的一堆小册子摇了摇头。“若是任由这些东西肆虐的话,那么法兰西最后会变成一个谣言与诽谤的国度。” “现在已经是了,老师。”陆逸靠在椅子上,拿自己的小脚丫子朝桌子踢了一脚。他终于将自己刚才一直忍着的愤怒发泄了一下,然后又心平气和地对德?博蒙老头说道:“那个专门写污秽小说的侯爵开始工作了吗?” “萨德侯爵?早开始工作了……”听陆逸提及这件事,德?博蒙老头忍不住笑了:“那个下流胚子一开始还要求找几个妓女来任由他摆布,这样他才有灵感。结果我让人把他脱光了衣服几鞭子下去,他就什么灵感都有了,而且写的生动无比,好像他真的跟那些夫人做了那些事情一样。不得不说,他写这个很在行。” “如果他做的好的话,那么下次可以奖励他一下。试着满足他的要求,找几个妓女往他身上抽鞭子。这样他可能会有新的灵感。” 德?博蒙老头耸了耸肩膀:“没所谓,反正现在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个人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老师。否则以后当母后问起我从哪里知道这些污秽的东西时,我肯定会把自己的食指指向你。”陆逸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食指指向德?博蒙老头。 看见老头正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之后,陆逸笑着将手指放下。“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些觉得自己‘正直’的贵族,带着这些污秽的刊物去找已经被谣言弄得焦头烂额的市长及议员们,既然巴黎那边的激进派已经帮了我们一个忙,那么我们就应该好好利用起来。让那些‘正直’的贵族不停地向市长抗议,再煽动民众在公共场合闹事,尤其是那些受到过王室接济的贫民。让他们向布列塔尼议会抗议,迫使布列塔尼议会通过决议,让他们请求王室机密局与本地警察一起监管布列塔尼地区的所有出版及流通渠道。同时防止巴黎的刊物继续流入,而在此过程中,王室机密局必须不停地将那些抓到的刊物携带者交给布列塔尼地区的法庭,以他们证词让布列塔尼本地的法庭按照他们通过的决议进行审判。只要这一步骤完成,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好做了。务必拉拢那些布列塔尼地区的官员与议员,不管他们以后是否有用。”相比起巴黎的国民议会,布列塔尼议会显然要好对付得多。毕竟这里的议员们本来就没有对抗王室的底气,而巴黎的国民议会,陆逸所能够想到的除了带血的刺刀之外,还真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就是民主?”待陆逸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问了一句。 “对!”陆逸点了点头:“这就是民主。” “为什么不请求国王陛下直接下旨?” “因为如果是国王陛下直接下旨的话,这不仅会让本地议员们感到难受,而且会让本地的民众们感到很难受。而他们感到难受的话,我们就不好受了。所以我们必须将一件令他们感到难以接受的事情变为一件让他们觉得恶心的事情,等恶心完了,再由他们自己做出我们想要的选择,这个时候他们就会觉得本来难以接受的结果已经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很麻烦,而且浪费时间。” “是的,老师!你说对了。”陆逸点了点头:“如果我是国王的话,那么我会直接下旨。并且让士兵用刺刀来对付所有敢于违抗的人。不过现在,我还不是。” 第54章 南北冲突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法兰西其他地区的人眼中,西北部诺曼底地区的人是粗鲁的。他们大多数认定从布列塔尼地区到尼德兰地区的北方是一个可怕的地方,那里天寒地冻,那里的人愚昧无知,还说着晦涩难懂的方言。与巴黎相比这里就是典型的乡下,没有任何法国人所向往的各种浪漫情调,有的只是贫困和绝望。 就连陆逸也曾对这一地区抱有偏见。当然,这种偏见和这个时期大多数的法国人是不同的,陆逸的偏见来自于他的前世。在前世的时候,陆逸对欧洲大陆民风的大概理解就是:欧洲北部的国家,如英国、德国、北欧三国,经济都很发达,人民普遍受过良好的教育,但是这些国家的人一个个都很冷漠。然后那里的女人都是龙骑兵的体格,一个个妇女力大无比,仿佛一屁股能坐死一个东亚男人的感觉。而欧洲南部国家,如西班牙,意大利,希腊等地,那些国家的人经济以及人民受教育程度都不如北部,人民比较懒惰,但是都很热情,整天过得很欢乐。最重要的是,那里的美女比欧洲北部国家多得多,基本上满街都是窈窕的美女。而法国……刚好处在这条中界限上。 那么,按照这种前世的理解,法国北部地区应该是跟欧洲北部国家那样,民众冷漠,但是勤劳。南部地区应该与之相反。以前世的标准来看,陆逸并不喜欢民众天天跟工蚁一样忙碌,大家都赶着上班,赶着下班,人情淡薄,人们一生都在按照同一种规律生活的地方。所以,认为自己也不应该会喜欢法国的北部地区。 但是在来到这里生活一年之后,陆逸已经改变了这种了这种看法。因为与这个时代欧洲最大的都市――巴黎相比,巴黎人口中所描绘的酒鬼,操着一口浓厚的方言,常有暴力倾向的“北佬”们,大多数都有着一颗热忱、如同金子一般的心。 就连醉醺醺的酒鬼在听到逃亡到此地的“贵人”们鄙夷称呼他们为“死北佬”的时候,他们还会乐呵呵地上前跟那些贵人们打招呼,跟那些贵人说“欢迎来到北佬的故乡”,并上前热情地询问这些外地人要去哪,是不是需要他带路。 如果这些外来客愿意回答去哪的话,这些北佬在给外地人指路之后,还会不停地询问你知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要是见对方显得犹豫,性急的他们会索性拉着你的手带你到想去的地方。一路继续乐呵呵地跟你聊天说这里有哪些有意思的人,路边某个旅馆的厨娘做的什么东西挺好吃的,一直聊到“我觉得你这个人挺不错,我把侄女介绍给你好不好?”。 热情的北佬们用他们的诚挚给了那些充满优越感的外来客最响亮的一个耳光。 当然,他们同样也会因为那些谣言而愤怒。所以,为了防止这些冲动的北佬哪天突然爆发砸自己家窗户的玻璃。整个布列塔尼地区的议员们很快就聚集到了雷恩市。不堪其扰的议员们立即就以布列塔尼议会的名义通过了一项决议:布列塔尼地区将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布列塔尼报画出版局,规定自此项决议生效日期开始,布列塔尼地区所有流通的刊物内容必须由报画出版局证实真实可信,而所有向布列塔尼地区流通的书画报刊必须得到布列塔尼报画出版局许可,若流通的内容被查出为未经允许以及不真实内容,则将被没收出版工具,同时对责任人予以逮捕监禁。 此决议一经由布列塔尼地区议会公布后,立即在整个王国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各个不同的地区对于布列塔尼议会的这一决议都纷纷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北部及西部大区的议会以及政府官员大多对此事表示支持,他们认为长期以来,不切实际的谣言以及困扰法兰西王国太久。因为这些不切实际以及不负责任的谣言,整个法兰西至今依然动荡不安。所以他们希望自己所在的大区以及大区下辖的省份能够分别通过类似的决议,结束法兰西各地长期的动乱,致力于建立起一个君宪国家。 而巴黎以及巴黎南部的诸多省份则认为世俗的官员、议会以及政府无权管制人民的思想。人的思想属于上帝,就连凡间最伟大的君王也无权这么做。而布列塔尼大区的议会以及政府官员们无疑违背了他们对自由的信仰,可耻地投向了王后以及贵族的阴谋集团殖装。号召布列塔尼的人民起来将革命进行到底,将王后、贵族以及违背了良心的政客押回到巴黎进行正义的审判。 虽然在巴黎国民议会进行声明之后,布列塔尼地区也有不少的官员以及议员对此担忧不已,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挽回了。基本上在布列塔尼议会通过决议的同时,德?博蒙伯爵的命令就通过王室机密局的成员传达到了布列塔尼大区各地,而驻扎于此地的王室军队在王室机密局各个情报站的带领下,将早已确定的目标逮捕。王室机密局以这种准确高效的抓捕向整个法兰西宣布曾经一度解散的王室机密局又回来了。而这一次,它将比过去更加狰狞。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上千人被抓捕,这其中不仅包含了布列塔尼大区本地编撰和炮制那些的人,还包含了携带大量巴黎画刊进入布列塔尼大区的人。几乎是在巴黎的声明才刚刚抵达雷恩市的时候,这些谣言制造者也被押送到了雷恩市。面对巴黎国民议会的态度,布列塔尼议会以及大区政府也没办法再做什么答复了。因为证据充分,在审阅了将近一个星期后。布列塔尼大区法庭直接成批成批地将这上千人定罪,押往布雷斯特皇家海军基地的造船厂服五至十年劳役。而此时,经费已经断绝的皇家海军布雷斯特军港正需要大批不要钱的苦力,他们很乐意在这种时候接收这些服刑囚犯。而且他们也有足够的人手对这些人进行看押。 布雷斯特港自古以来一直属于布列塔尼公爵领,位于法兰西王国的西北部是大西洋与拉芒什(英吉利)海峡交汇处,北面隔海与英国相望。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布雷斯特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在1342年,英法百年战争时英王爱德华三世(即英法百年战争中大名鼎鼎的黑太子他亲爹)的军队登陆布雷斯特,援助当时正在争取布列塔尼大公的让?德?蒙富尔,不过让?德?蒙富尔在顺利当上布列塔尼大公之后,又反过来与法国国王合作,驱逐了英**队。在此情形下,英军终于在1397年从布雷斯特撤离。此后,在15世纪和16世纪,英国又尝试征服布雷斯特,但均无功而返。 到了17世纪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法国历史上最具谋略的宰相黎塞留大主教认识到了布雷斯特港的价值,下令建造了布雷斯特造船厂。而后经过同时期王国海军大臣让?科尔贝尔的不断扩充,将整个王国大部分的海军学院以及船坞都建于此处,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也终于得以拥有一支足以跟不列颠王国皇家海军抗衡的舰队,布雷斯特也从此成为法兰西皇家海军之都。法兰西皇家海军可以从此处母港出发,直接进入大西洋或者拉芒什(不列颠)海峡,对英国的船只进行打击。而不用像驻于土伦的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那样需要突破不列颠王国控制的直布罗陀要塞。 而对于法兰西皇家海军的母港来说,一千的苦役根本不算什么。即便是现在王室与国民议会已经中断了布雷斯特港皇家海军舰队的经费,诸多等着下水的军舰只能搁置在船坞里,那里依然还需要大批的劳工对舰船进行维护。 不过这样的情况相信也不会持续太久。对于这个时代的所有国家来说,海军的军舰是吞金巨兽。当前王国的危机使得王室必须将注意力转向陆地,因为只有将更多的金钱放投入到陆军才能够保证尽快结束王国的动荡,而后才能够给海军更充裕的经费造更多的军舰。 对于布雷斯特港以及法兰西皇家海军舰队,陆逸实际上也感到很纠结。这不止是因为他个人喜欢那些海上巨兽,也是因为他知道这支曾强大过的海军在前世历史上的结局。 在前世的大革命中,因为驻扎于布雷斯特的皇家海军将官大多不愿意效忠于革命政府,所以遭到了大清洗,大批王国多年培养的海军军官被送上断头台。而与此同时英国则抓住机会大力建造军舰以补充在北美独立战争中被法兰西海军击沉的军舰,同时在海上打击所有的法国船只。虽然到拿破仑时代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已经恢复秩序的法国拼命进行追赶,拼命地造舰。但是第一帝国的海军也依然无法达到大革命前法兰西皇家海军与英国皇家海军旗鼓相当的规模以及战斗力。 而现在,陆逸虽然可以保证效忠于王室的法兰西皇家海军不会再遭到那种毁灭性的清洗。但是面对陆地与海洋的选择,他也只能理智地去牺牲皇家海军,无奈地接受被英国海军超越的现实。毕竟,皇家海军无法为王室夺回王权,无法维持整个王国的秩序。而现在在陆地上,一场可以预见的内战即将到来。 第55章 国王最后的决断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1年4月,巴黎,杜伊勒里宫…… “陛下,国民议会已经完成宪法。国民议会希望您能够尽快将王后与王储接回巴黎,以让王国各地施行同样的法律。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了建立一个自由、平等国家的希望,我们不能够因为北部地区政客的私心而让这一切在我们的眼前破灭。”在国王休息室里,拉法耶特侯爵与国王一起站在窗边,对注视着窗外的国王劝说道。 听完拉法耶特侯爵的话,国王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拄着拐杖用手指指了一下窗外。透过巨大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杜伊勒里宫外聚集的民众。 将拉法耶特侯爵的注意力转移到那些民众身上之后,国王才慢慢地说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王后还有王储见面,但是巴黎的市民还聚集在那战国一和尚。如果他们现在回到自己家里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么我想,迎接王后返回巴黎的信函早已经到达雷恩市了。有人在用谣言来蛊惑他们,就连我准备前往巴黎郊外与教士们一起庆祝复活节这样的消息都会被某些阴谋家利用,煽动民众将我包围在这个王宫里……说实话,拉法耶特,我不知道北方的官员出于防止动乱而做出的合法决议有什么错。” 听到国王这么说,拉法耶特急了:“可是陛下,现在整个诺曼底地区,包括诺曼底、布列塔尼、曼恩、阿基坦还有安茹这几个地区的议员已经聚集到了雷恩,他们在那里组成了第二个国民议会,这是违背宪法的。对于他们这样的违宪行为,现在整个巴黎都感到很愤怒,所有的人都认为那是王后陛下的阴谋。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连国民军可能都无法约束那些愤怒的民众。” “是的,他们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国王依旧还是那么不温不火地回答着,说完之后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长时间的站立让他感到很吃力。在椅子上坐下来之后,国王抬起头盯着拉法耶特看了一会儿:“拉法耶特侯爵,我听说你的家族可以追溯到罗马帝国凯撒时期是吗?” “是的,陛下。”听到国王的话,拉法耶特上前对坐着的国王恭敬地行礼。 “嗯!”国王点了点头:“你的妻子爱德丽妮是王后信赖的女伴之一。同样,我也从不曾认为你是一个像克伦威尔那样的人……” “陛下,那是……”听国王提及英国护国公克伦威尔,拉法耶特急了。对于强硬派贵族称呼他为克伦威尔,一直以来,拉法耶特都不胜其烦。所以他连忙想要解释,但是立即就被国王给打断了。 “我知道,拉法耶特。”国王摆了摆手:“我依然还信赖你,你一直都想要让这个王国变成自由与公平的国家,并且一直都在以这个目标努力。但是就如同王太子所说的那样,你不懂如何面对外面的民众。我也不懂,我们只是一直都在被一支挟持了民众的手随便摆布罢了。所以对我来说,诺曼底地区的议员聚集在一起立法以阻止王国西北地区有人利用谣言来挟持民意并没有什么错。最起码,相比起王国的其他地区来说,北部地区已经恢复秩序,我听说那里已经有一批批粮食从新法兰西(北美中部)以及其他殖民地运到了不列斯特以及南特。而对于我,这个王国的国王来说,能够看到自己的人民不用再忍受饥饿就足以让我原谅他们的所有过错。更何况我原来也不认为他们有什么错。” “可是这违宪的。陛下!” “宪法不能给人民带去粮食,拉法耶特。而且,就算现在已经有宪法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将粮食运入巴黎?”说完,国王盯着拉法耶特的双眼,等待着他的回答。 “哦,陛下。议会那边已经有了决议。从殖民地运来的粮食将跟今年的秋天各地的粮食一起运入巴黎。”拉法耶特立即回答道。 “今年秋天?可是去年的呢?据我所知,去年的粮食在进入巴黎之前就已经被人收购了。然后还是按照那么贵的价格卖给巴黎的市民,巴黎依然还在谣传是王后以及逗留在雷恩的贵族们截住了那些粮食。你让我应该如何放心地将王后和王储接回到巴黎?”说完,国王失望地靠在了沙发上。 “陛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算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拉法耶特试图安慰国王,但是见国王抬手阻止。只得无奈地朝国王施礼告退。 过了许久,听到房间里再次响起脚步声,国王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中年宫廷侍卫带着一个年轻的侍女走了进来。 “陛下!”侍卫与侍女走到国王面前躬身行礼。 见到来人,国王笑了一下,对来人问道:“柯狄士男爵,能够看到你是今天我觉得最高兴的一件事了。” 听到国王的话,柯狄士并拢的双腿微微踮起,有力地点了一下头:“每当这个时候,王后陛下和王太子殿下和您一样愉悦,能够负担起如此重责让我倍感荣幸,陛下破坏专家全文阅读。” 此时的柯狄士所表现出来的早已不是当初旅馆老板的那幅模样。在得到国王的恩赐之后,这两年来在公共场合他都表现得犹如一个真正的佩剑贵族。就连陆逸在听完德?博蒙老头介绍柯狄士的真正出身之后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 这个德?博蒙老头口中的“下流胚子”的确演什么像什么。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是曾经有一段时间专门去研究王国各地的口音。就连德?博蒙老头都对他那一口各地口音法语惊讶不已。在这个没有照片的时代,拥有这种技巧的人可以很轻易地将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他被德?博蒙老头委派负责国王与雷恩的联络工作。 至于他身边的那位宫廷侍女,是伊莱诺。国王被民众“邀请”到巴黎来之后,所有的宫廷侍女都是从巴黎新招的,混进来一些耳目那是肯定的。所以在柯狄士带了一段时间之后,伊莱诺就被委派到了巴黎,负责巴黎这边的情报收集。本来就被柯狄士看好的伊莱诺在巴黎不仅轻松地扮演着一个经常在王宫里出现的侍女,她同时还是激进派沙龙里的“革命女士”。 就在国王与柯狄士对话的时候,伊莱诺笑着走上前,转过身去,从硕大的胸脯里掏出一封信函放在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用一个杯子压住。 “咳嗯!”在伊莱诺转过身去的时候,国王假咳了一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见状,伊莱诺笑了笑:“请见谅,陛下。我必须得预防可能会存在的搜查。而且这里到处都是眼线,单单是在厨房里,已经可以确定有两个厨娘听命于罗亚尔宫。” “你的意思是,我的性命在奥尔良公爵的手中吗?伊莱诺。”国王一脸担忧地问道。 伊莱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陛下。不过请您放心,陛下,柯狄士男爵会保证那些食物在您食用的时候是绝对安全的。不过为了您的安全,我建议您还是应该尽早动身回到王后和王储殿下的身边,与他们团聚。德?博蒙伯爵的情报说,不列颠王国正试图让法兰西王国的局势变得更加动荡,所以接下来巴黎的局势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您必须随时做好离开巴黎的准备。” “难道有了宪法也救不了法兰西王国吗?”听到这个消息,国王沮丧地按了按太阳穴。 见状,柯狄士适时地站了出来:“陛下,现在巴黎到处都是谣言,只要那些谣言还依然存在,那么所谓的宪法就可以随时被更改。波旁宫(国民议会所在地)里的确还有许多正直的议员,但是当波旁宫被暴动的市民包围的时候,是绝对没有可能再做出公正决议的。只要国民议会之中某些心怀叵测的人需要,那么他们就可以利用谣言让民众包围波旁宫,逼迫议员做出他们需要的决议。 现在北方已经稳住了局势,效忠于您的军队全都聚集到了诺曼底地区,王后陛下以及王太子殿下都恳求您,尽快前往雷恩市。所有的一切德?博蒙伯爵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您愿意,我们马上就能够护送您前往雷恩。” 柯狄士说完之后,国王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让我一个人再想想吧。” “如您所愿,陛下。那么……我们先告退了。若您需要的话,可以通过门外的侍卫随时找到我们。”无奈,柯狄士只好拉着伊莱诺躬身退了几步,离开了国王休息室。 而在他们离开休息室之后,国王抱着头坐了一会儿。然后将茶几上的那封信打开,将那封信看完之后,一个人独坐了大概一个小时。接着才拿着那封信坐到了书桌前。抽出一张纸张开始书写…… 随着一行行文字在纸张上慢慢地延展,国王一开始拧紧的眉头开始慢慢地舒展开来。写到最后,国王整个人似乎都开始变得轻松愉快。整篇文章一气呵成,但是在写完之后,国王再次眉头紧锁,拄着拐杖站了起来,在桌边犹豫了很久很久,而后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做回到位子上,拿起鹅毛笔在文章的开头写下了一行法语――“退位诏书”。 第56章 年幼的国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国民议会完成宪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王国各地,对于新的宪法,王国各地都抱以欢迎的态度穿到黑道文里的作者你伤不起啊!全文阅读。就连与巴黎存在分歧的诺曼底地区都一样。毕竟,正如同北美《独立宣言》之中所述的那般“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就连陆逸也深深地认同这一点,但是对道理的认知并非来自于前世。前世在年轻的某一段时期愤怒过了之后,他变得更加功利,更加坚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因为他只需要考虑自己与家人。但是在看到当初沿途那些饥饿的民众时,陆逸才第一次感受到了对于“人民”的责任。 那种情景让陆逸再一次记起了前世第一次在网络上看到西部偏远地区孩童上课照片的感觉。那个时候,他年轻,他对社会充满希望,他总是力所能及地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他为那些孩子黯然流泪,坐在电脑前,在心里对自己说有一天一定会改变这一切。如果有钱就捐助他们,如果只有一身学识和抱负,那就去那里帮助他们。但是随着的流逝,慢慢的,这些抱负被找个好工作,赚多点钱,存钱在大城市里买房子这样的目标所替代,人也变得越来越功利。 即便是来到这个世界,陆逸也依然延续着这种心态。直到亲眼看见那些饥饿的人,他才认真地开始将那些启蒙著作以及国民议会的宣言都看了一遍。当然,他看这些著作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变为一个启蒙旗手,一个理想主义者。而是希望可以找到改变这个王国的方法,这种方法与国王优柔寡断的突然改革不同,与某一部分拿着启蒙思想挟持民众逼迫国王与国民议会的政客不同。 陆逸相信,所有的理论,即便是其中所阐述的内容是再明白不过的道理,也可以被人所利用变为压迫的工具。不仅仅是启蒙思想,就算是社会主义理论也会催生出“国家(民族)社会主义”与“民主社会主义”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虽然在字面上相似,但是表现在前世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国家,前者是政府代表国家拥有对生产资料的绝对控制权、使用权、分配权的纳粹德国及其继承者,后者的代表是已经实现国家提供良好福利以及财富再分配的北欧国家。 宪法的完成对于陆逸来说是一个好消息,虽然他对于宪法产生的环境以及未来宪法所处的环境表示怀疑,但这至少比没有好。只要实施和监督得力,那么可以预见,这个王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度成为欧陆的霸主。甚至可以取代英国,再次建立起一个新的殖民帝国。 就算实施得不好,对于陆逸来说也照样是好事。陆逸不认为自己能够写一部宪法,现在既然已经有一部宪法出来,那么就算以后让军队铲平国民议会,需要定制新宪法的时候也可以依照那本宪法为蓝本,在上面修修改改就好。陆逸从不认为他自己跟国民议会的冲突在于宪法问题。 但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整个巴黎都因为国王留下的一封书信如同炸了锅一般…… “国王退位了!国王退位了……”巴黎的大街上,信使们大声呼喊着策马奔过。街道两旁闻讯的市民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面面相窥。此时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聚集到波旁宫,他们希望那里的议员们能够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 自从大革命开始以来,他们像今天这般茫然的时候并不多,因为大多数时候,人群之中总有那么几个“明白人”在引导干这个干那个。但是国王退位这件事情太过于突然,不管是布列塔尼议会宫、波旁宫还是罗亚尔宫,事先都不知道国王自己的这一决定。就连在巴黎负责联络的柯狄士和伊莱诺事先都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只知道当天晚上国王召见了他们,决定前往雷恩。至于那封国王的退位诏书,是国王离开之后第二天杜伊勒里宫的女佣发现的。退位诏书被发现之后,国王退位的消息就立即传遍了杜伊勒里宫,而后传遍整个巴黎。没有人事先对这个消息进行封锁或者谋划,一切都显得那么突然。 而一大清早听闻消息之后就立即赶到波旁宫的议员们,此时已经在波旁宫议会大厅里争得面红耳赤。 “大家安静,安静一下……”议会厅里,议长让?路易?艾蒙站起来高举双手,试图让闹哄哄的议员们安静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我认为我们应该尽快派人将国王追回来……” 议长艾蒙的提议才说道一半就被一位议员站起来给打断了:“他已经宣布退位了,为什么还要将他追回来?艾蒙议长,难道你已经老的分不清形势了吗?巴黎需要国王,但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国王了女主,化为流星吧!全文阅读。” “我认为应该把他追回来……”另外一位议员立即站了起来:“既然他已经不是国王了,那么我们就应该把他追回来接受审判。” “审判他什么?审判他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私自退位吗?”打断艾蒙议长的那位议员立即对同僚讥讽道。 “他应该为凡尔赛宫惨案负责,国民要追究他下令向民众开枪的责任。”这位议员说完之后朝扇形的议席后方看了一眼。在扇形议席的后方他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喝彩与呼应声,随即只得悻悻然地坐了下来。 不过他的提议并不完全是失败的,至少在他坐下之后立即有人站起来对他的提议表示部分认可。这个站起来的人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罗伯斯庇尔。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我也认为应该尽快把那个怯懦的人追回来,不管他还是不是国王,是否需要对他进行清算。但是就目前来说,对于国民议会乃至整个国家来说,最为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我们所需要的是什么?是路易十七,还是一个没有国王的共和国?诸位可以试想试想一下一个没有国王的未来,你们不用再强迫自己去亲吻一支患有天花的手背(路易十五国王死于天花),也不用像拉芒什海峡对岸不列颠的议员那样,因为某个精神病人把自己的儿子当成一盆菠菜(英国汉诺威王朝国王乔治三世喜爱植物学,晚年患有精神病。曾把一棵橡树当成普鲁士国王交谈)而烦恼。” “不!我认为这种想法是极度危险的……”正在议会中聆听会议的拉法耶特突然站了起来:“这样无异于挑起内战,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事,是以国民议会的名义请王室回到巴黎。让王太子……”说道这里,拉法耶特突然楞了一下,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当初只有四岁的小孩。他明白相比起温和仁厚的路易十六国王来说,那个四岁小孩的强势表现得比太阳王路易十四都不遑多让,而且凡尔赛惨案事件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所以他更加相信军队的命令是那个当时只有四岁的王太子看到国王受伤而下的,而非国王。现在拉法耶特也在为自己的建议担忧,他不知道这会给这个王国带来什么样的未来,但是依然拥护王室的他还是将这个建议提了出来:“让王太子殿下继承王位,让退位的国王以摄政王的身份行使国王的职责。” “不!应该由平等路易来当摄政王。” “对,没错。平等路易!只有这样,未来的国王才会是人民的国王。让新的国王远离那些腐化的贵族,还有他那位恶毒的母亲。” 顿时在议厅里开始响起对“平等路易”奥尔良亲王公爵的一片支持声。拉法耶特数次高呼,但是却被议员们对平等路易的一片片欢呼声盖过,最后只能皱着眉头无奈地坐了回去。 在吵吵嚷嚷之中,国民议会最终还是针对国王退位做出了决议。国民议会宣布,由于国王已宣布逊位,所以按照王位的继承序列,应该由年幼的王太子路易?查理继承法兰西王国的王位。 其实国民议会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议,也是因为所有的议员们都知道法兰西王太子的两位叔叔普罗旺斯亲王伯爵以及阿图瓦亲王伯爵是当初凡尔赛宫之中最为顽固的反动贵族,这显然不符合他们的意愿。若是两位亲王伯爵当初能够表现出对国民议会的一点点善意,那么只要有人动议,那么他们今天不是没有可能成为国王的。 而现在,国民议会的议员们似乎觉得相比起两个成年继承人来说,一个年幼的国王能够给他们造成的麻烦更少。更何况距离这位年幼的国王成年还有十年,在这期间国王的一切权利都将由奥尔良亲王公爵来代为行使,奥尔良亲王公爵平等路易就坐在他们之中。大多数议员相信以这种方式来进行过渡的话,那么这个王国很快就能够转变为一个君宪国家。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打算迎接一个年幼的国王时,这个才只有六岁的国王依然还在让德?博蒙老头与王室机密局积极地推动着诺曼底地区与巴黎的分歧,试图挑起一场内战来扫除所有的障碍,结束这种乱哄哄的局面。 第57章 新王继位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一直以来,陆逸都不认为这种建筑于一种小部分人期望之上的君主立宪制是稳固的。从柯狄士男爵那里,他知道即便是在巴黎,有着太多的俱乐部以及集会社对现在主导国民议会的斐扬派表示不满。从巴黎舆论的方向来看,现在掌握着巴黎各个政府机关的斐扬派连保证巴黎的秩序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建立起一个稳固的君宪政府?像拉法耶特、巴伊这样斐扬派的首脑已经巴黎民众威胁过无数次吊路灯。 拉法耶特在王室机密局的情报之中是被关注的一个焦点,因为撇除自己王室的立场,陆逸觉得在政治倾向上,这个“两个世界的英雄”与他现在的观念最为接近。而这个人现在正是巴黎的掌权派,陆逸可以从他的处境看到君宪制度在这个王国的处境。 而君宪制度也正好是陆逸的底线,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现在可以放弃王室,以一个革命者的身份投入这场大革命之中,再像拿破仑那样在大革命中脱颖而出,重建一个帝国拯救男配计划全文阅读。因为他自出生开始,就被打上了“腐朽王朝的延续”以及“奥地利毒妇的孩子”这样的标签。如果有一天法国人真的推翻的君主制成立了共和国,那么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共和国最大的威胁。共和国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他来砍头以表示斩断跟过去旧王朝的联系,更提什么在革命的洪流之中脱颖而出了。所以就算他是来自于前世的共和国,就算他有心在恢复国家秩序之后推行更为自由与平等的理念,哪怕将这些作为一个**王权的施舍,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表现跟“革命”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至于现在依然坚定地站在王权一边的旧贵族们,陆逸现在只是觉得他们很可爱。他们依然拥有着不少的财富以及良好的关系网,却大多数都在做着最愚蠢的事情。听说就连伦敦街头的旅馆老板娘现在都会用法语跟那些涂脂抹粉的逃亡贵族讨论应该如何烹饪青蛙,散播法国王室的传闻,在伦敦制造一种“法国潮流”,除了指望王室能够恢复他们的特权之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而留在雷恩市的贵族们,其实也差不多。当陆逸一大清早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妹妹苏菲小公主早起无聊又在烦他。这个五岁的小丫头从来都没有一点要当淑女的觉悟,依然还像过去一样喜欢搂着自己的哥哥睡。于是,这便成了巴黎街头民众口中王室“最腐朽的象征”。 “哥哥,哥哥……”苏菲小公主见陆逸还在昏睡之中,便扯起了陆逸的头发。 对于这个五岁的妹妹,陆逸很无奈,只能转过身去睡眼惺忪地对小苏菲威胁道:“再吵我明天你自己一个人睡。” 苏菲小公主没有回答,而是嘟着小嘴用那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陆逸,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半。直到看得陆逸觉得自己无比罪恶,无比愧疚时,这鬼精的小丫头才用胖乎乎的小手指了一下围拢在陆逸卧室里的人群。 陆逸顺着这小丫头所指的方向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陆逸吓了一大跳,紧拽着被子猛地缩了一下。陆逸看到了自他出生那天起最吓人的一幕,和刚刚降生那天一样,只见这个卧室里挤满了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贵族,更令他感到惊悚的是,这些贵族们也跟那天一样都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路易十七,天赐之王,法兰西与纳瓦拉的君主。吾王万岁……”正在陆逸诧异之时,人群之中身着紫衣的枢机主教(红衣主教在主持仪式的时候会穿白衣或者紫衣)端着个精制的杯子走上前大声说道。 听完枢机主教的话,陆逸脸上原本诧异的表情开始变得惊慌。不停地左右环顾,眨着双眼,喘息着将枢机主教端着的盘子上那杯东西拿了过来,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对枢机主教问道:“他们杀了我父亲?”听到枢机主教称呼自己为国王,陆逸所能够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巴黎的国王已经被革命者杀死了。 见陆逸将主持仪式用圣杯中的葡萄酒喝掉,原本正一脸尴尬的枢机主教在听完陆逸的话之后连忙惊恐地回答道:“不不不,殿下,陛下只是在巴黎宣布退位,现在还在回雷恩的路上。” 枢机主教刚刚说完,站在他身后的勃利公爵夫人就立即假咳了一声。听到这声假咳,枢机主教才意识到刚才他用错了称呼,随即又连忙改口道:“陛下,路易亲王殿下(由于西方王室没有“太上皇”称谓,国王在逊位之后进行正式的再册封前第一时间使用的是即位前的称谓,路易十六国王即位前为法兰西王太孙及贝里公爵,使用王太子不合适,故使用路易亲王)现在很安全,请陛下不必担心。” 枢机主教刚说完,旁边一位高瘦的男子上前一步,转身对着身后的一群贵族高呼:“路易十七,天赐之王,法兰西与纳瓦拉的君主。吾王万岁……”而后立即对着陆逸低下头,单膝跪下。 “吾王万岁!”随着那名高瘦男子的高呼,所有在场的贵族们都一起跪了下来,高呼万岁。不止是房间里,透过打开的房门,陆逸看到走廊外面大小的旧贵族们已经满满地跪了一地农家乐小老板TXT下载。 看见如此情景,陆逸此刻脑子里已经空荡荡的一片。掀开被子,他拿着主持仪式用的杯子茫然地走下床。从房间里跪倒一片的贵族中间穿过,来到房门前。望着外面的贵族与官员们喃喃道:“我……太年轻了。” 陆逸之所以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并不是因为他今生的年龄,而是他以自己的心理年龄来衡量也依然觉得自己太年轻了。曾几何时,他一次又一次地设想着“如果我是国王就会这样或者那样”,但是当亲眼见到房间与布列塔尼议会宫宽敞的走廊上跪满了人对他高呼“吾王万岁”之时,他茫然了。 “你任重而道远,陛下。”枢机主教的声音将陆逸从茫然之中唤回:“你应当事事以路易十四国王为榜样,你将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国王,你将与他一样荣耀万丈。”说完,枢机主教卓然而立,等待着陆逸在胸前划个十字以完成一个国王的起床礼。 但是陆逸听完之后只是心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仪式用圣杯中剩下的一小口酒给喝光。就这样……一个新国王继位了。 ……… “路易十四国王四岁继位,路易十五国王五岁继位,现在我们的路易十七国王七岁继位。多有意思的巧合,不是吗?”诸多关于王室的议论被贵族们从布列塔尼议会宫带到了市区内的旅馆里,在这些公共场合,所有的话题都被新王继位所代替。而且为了让议论的内容变得更具有趣味性,陆逸的年龄也从六周岁被改成了七岁。 “路易十四国王统治了这个王国70年,路易十五国王统治了60年,现在我们的国王会统治多少年?50年吗?”人们总是喜欢从一些并不存在联系的数字之中去寻找关联性,雷恩市的市民也是如此。不过做出这种猜测的人立即就被怕惹上麻烦的老板娘给喝止了,因为她发现经常有一些人会在她的旅店里喝一杯东西,然后一整个晚上都在听别人的言论自己却不发表任何看法。这让旅店的老板娘感到十分害怕,她担心有一天突然会有一队士兵冲进来查封她的旅馆,把她丢进某个阴暗潮湿的监狱里。 实际上,这位旅店老板娘的猜测也没错。那些人的确是来监听民众言论了,这样的人遍及整个诺曼底地区的各个城市。不过他们也仅仅是负责监听以及反馈而已,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人因为自己在公共场合的言论而遭到逮捕。王室机密局只是为了保证能够知晓这个地区的民众舆论风向,同时也是为了保证若真出事的话,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应该上哪去抓人。只是王室机密局对于这样情报人员的培养还很原始,以至于就连旅店老板娘都能够看出来而已。 成为国王之后陆逸的生活方式与过去发生了很大的不同。以往他可以随意地与德?博蒙老头在布列塔尼议会宫里交谈,现在则不行。基本上他所到之处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长久地聚集在他这里,就因为他是国王。 虽然在过去身为王储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至少贵族们在行礼之后还会各忙各事。但是面对的是国王,则不一样。自路易十四国王开始,一百年来宫廷的礼仪让他们必须以国王为一切的中心。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瞩目在路易十五时代被国王的情妇蓬巴度夫人讥讽为“一个国王的身边有500个小丑常年长伴左右,为他逗乐。”固然,这位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是因为当时凡尔赛宫的贵族们对他的鄙视才会做出这样的讥讽。但是也正说明了贵族们长年累月不厌其烦地对国王生活的围观态度有多么坚决。 不过即便是如此,在路易亲王来到雷恩市之前,陆逸还是频繁地召见德?博蒙伯爵。这让这位新王的剑术老师成为了诸多贵族们关注的焦点,甚至对他的议论超过了刚刚从国外归来的孔代亲王。实际上,陆逸并不想让德?博蒙老头这么快就被人关注。毕竟,当初的王室机密局能够被位高权重的奥尔良亲王公爵所忌惮,那么自然而然就会被王国的其他贵族以及官员所忌惮。这对王室机密局的工作并没有好处,尤其是在这个机构刚刚重建不久,里面有一大堆菜鸟的时候。 但是陆逸没有办法,因为他明白自己突然继位,那就意味着这个王国本来就动荡不安的局势有可能变得更加混乱。若是他稍微有所松懈,那么他可能照样看不到自己十二岁的加冕仪式。 第58章 夜谈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逊位的路易亲王从巴黎到雷恩走了大半个,终于在五月份的一天夜里抵达了雷恩。而在他到来之前的一个星期,巴黎国民议会的信使已经向陆逸递交了国民议会的决议。也就是说,国民议会当初若是想要将宣布退位的路易亲王抓回去的话,那么他们能够很轻易地抓到刚刚退位的路易亲王并押回巴黎。 路易亲王归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仪仗,他将皇家侍卫队留在了雷恩市外,带着几名亲卫队士兵来带布列塔尼议会宫。直到路易亲王抵达布列塔尼议会宫之后,宫廷侍卫才匆匆忙忙地向准备睡下的陆逸禀报说路易亲王到了。随即,陆逸连忙把自己的妹妹苏菲小公主叫醒,然后牵着这个小丫头直奔国王觐见室。由于布列塔尼议会宫的房间并不像凡尔赛宫那么充裕,所以原来的王后觐见室被直接改成了国王觐见室使用。 “哐――哐――”当陆逸来到国王觐见室前的时候,宫廷侍卫以手中的权杖威严地敲击着地板,而后昂首大声宣布:“国王!” 接着房门打开,国王觐见室中几位王太后的密友连忙提着裙子低头跪在了地上。而已经由王后降格为王太后的那位夫人则依然坐在椅子上,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们年轻的国王。王太后面前那位拄着拐杖的男人则慢慢地转过身来,微笑之中带着些许愧色,对进来的陆逸说道:“抱歉,我的孩子。我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时代,让你来承担这一切。” 陆逸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快步上前,抱住了这个正吃力地蹲下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路易亲王。而后慢慢地放开,笑着对他说道:“您本来就不适合当一个国王,父亲。”这一句话包含了陆逸对路易亲王过往身为国王时的所有不满。 对于自己儿子的评价,路易亲王没有丝毫的介怀,反而爽朗地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是的,就连我的大腿也这么认为。” 自从在这个世界降生开始,陆逸从来未见过面前的这个男人像今天这般爽朗地笑过,一次都没有。这顶王冠给他带去的痛苦大过于欢乐。原本陆逸还担心优柔寡断的国王会不会后悔放弃这顶王冠,毕竟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王冠是梦寐以求的东西,要放弃一定王冠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哪怕是对路易十六国王这样的好人。但是现在,在见到路易亲王之后,陆逸放心了。路易亲王依然还是当初当国王时的那个烂好人,哪怕是放弃了王位也依然还是那副样子。而放弃了王位之后的他也表现得更随性了,但至少现在,他的随性与他的那些坚持不用再跟这个王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父子团聚,路易亲王并没有过问陆逸在国事上的想法,哪怕他清楚自己的这个儿子想得东西比他都多,他也没有在言语之中再提及任何一件国事。只是像亲人团聚一般,各自述说着这一年多来的生活。 反倒是孔代亲王,也就是陆逸成为国王的那个早晨,贵族群众那个高高瘦瘦的贵族首领。他一路急匆匆地从布列塔尼议会宫外赶来,一进觐见室就立即跪在了陆逸以及路易亲王面前大声痛哭。这老头一边痛哭一边在路易亲王面前做检讨,说自己没能够护住周全,但是他已经在海外组建好了由流亡贵族们组建的孔代军,只等新王一声令下,就可以开进巴黎,让国王重掌整个王国之类。对此,陆逸只能装作不懂事回以一个“呵呵”。 “孔代军?呵呵……”回到卧室的陆逸歪着头用手捏了两下自己的耳垂之后笑了笑,然后对侍立在一旁的德?博蒙老头说道:“在我表示‘呵呵’的时候,其实我并没有笑,我的心里想的是‘去你妈的’。” “噗――”听完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低着头一下喷了。不过老头立即假咳了一声,正色道:“陛下,请注意您的言语,王者不应该口出粗言。简短的话更加容易引起别人特别的关注,无形间增加你的权力。您说得越少,就越有深沉和神秘的魅力。” “我是说的很少,只是表示了一个‘呵呵’而已。”说着,陆逸翻开被子,爬下床,拖了一把椅子放在床前,然后对德?博蒙老头说道:“老师,坐,别站着。” 本来以为陆逸只是为了搬椅子自己坐下的德?博蒙老头听到陆逸的话之后连忙惶恐地躬身:“陛下,这不是一位国王该做的事情[火影]夫人。” “国王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什么可以做,国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对于德?博蒙老头的话,陆逸没放在心上,笑着爬回了被窝。对于陆逸来说,有一些道理是不言自明的,比如尊老和尊师。回到被窝之后,陆逸长叹了一声,给身边的妹妹盖好被子。对刚刚坐下的德?博蒙老头继续说道:“老师,我觉得你还是在议会宫里找个房间住下吧,要不然每天这样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接下来我怕需要跟你长谈的时间会越来越多。距离我加冕还有好多年,至于亲政更是遥遥无期,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借助王室机密局。” “如您所愿,陛下。我明天就让人收拾一下搬进来。” “然后柯狄士男爵那边,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说一下才放心。下次,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我不希望王室成员在从巴黎被护送到雷恩的时间够国民议会的信使轻松地在这中间跑一个来回。我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我的父亲坚持的话,柯狄士男爵也不好违背。但是相比起可能存在的危险,适当的违背是必须的,也是可以被宽容的。 如果当时国民议会的议员们作出的决议是追回我的父亲,那么在我的父亲被押回到巴黎之后,老师你觉得柯狄士男爵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柯狄士的确很优秀,但是若是那样的事情发生,总得有人负责。有的时候,决定命运和历史只在于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如同老师你对俄国宫廷的遗憾一般。” 其实陆逸想在这里说的是前世历史上路易十六国王出逃事件,如果当时国王以及王室出逃的时候行进速度能够更快一点,那么前世的历史完全会是两个样子。但是在今生,这件事毕竟没有发生,所以陆逸也只能以德?博蒙老头在七年战争中的遗憾作为例子。 陆逸的话让德?博蒙老头惊出了一身冷汗。同时也在心中不断地回忆审视着王室机密局重新组建以来的所有工作。毕竟,王室机密局是属于国王私人的机密部门,他们不能像一般王国的官员那般随意。德?博蒙老头比所有的人都清楚所谓的“机密”这个词意味着什么,他自己在这条路上已经看见过太多太多不见于史书所记载的死亡了。 随即,德?博蒙老头立即站了起来,回答道:“陛下,我一定会针对此时做出处理的……” “不不不,老师!”陆逸摇了摇头:“你先坐下,事实上,我现在没有想过有任何人因为此事而受到惩罚,我只是希望王室机密局的工作能够做得更加谨慎和效率一些。所以,无需惩罚柯狄士男爵,但是要让他知道这件事,带着王室的赏赐。” “我会的,陛下。”德?博蒙老头又谨慎地坐回了那把椅子。老头现在才发现,这把年幼国王搬来的椅子不好坐。以至于坐上去之后,他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自然。无奈,德?博蒙老头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情上,遂开口对陆逸问道:“陛下,关于国民议会那边的决议,现在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应该如何答复他们?” “如何答复……”陆逸又歪着头拉了拉自己的耳垂:“其实现在我更关心的倒不是他们,我估计就算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决议,他们自己也还在为这事情吵翻天,拖上一段时间不要紧的。现在要急的反而是他们而不是我们。与此相比其实我比较关心的是皇家海军陆战队,我不知道那六个团里有多少支持和同情革命的人。如果这支军队已经被革命思想侵蚀,某一天听命于国民议会夺取不列斯特并且进攻雷恩市的话怎么办?毕竟他们与皇家海军军官不同。” 陆逸没有忘记前世俄国十月革命时,发动起义的主力就是水兵。而放在现在,驻扎于不列斯特附近六个团超过三万人规模的法兰西皇家海军陆战队要比俄国十月革命的那些水兵对陆军的威胁要大得多。这支由路易十四国王时期宰相黎塞留大主教下令组建的世界上最古老的海军陆战队一直都是法兰西第一殖民帝国时期攻城略地的先锋。并且在北美大陆上他们才刚刚击败了英王龙虾兵和德意志雇佣军没多久,比现在法兰西王国的其他陆军部队只强不弱。放着这样一支大规模的军团在旁边,陆逸没理由不担心。如果不能保证这样一支军队的忠诚,那么继位为王以及去巴黎什么的陆逸觉得都是扯蛋。 第59章 黑心团长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于事情每一步的进行顺序,实际上陆逸在这担惊受怕的几年间都已经有了明确的策略。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早就继位为王。 按照他原来的打算,掌握这一地区的舆论首先是最重要的。现在王室机密局把这件事做得不错,掌握了舆论之后,他们可以进行对王室更为有利的宣传,抹黑国民议会以及巴黎的暴动流氓艳遇记最新章节。至于内战,陆逸认为当巴黎的革命开始进入狂暴状态将一批一批的人送上断头台的时候才是进行内战的最佳时机。这样他们才可以配合宣传在这场内战之中争取到更多的支持。否则的话,如果现在就开始一场内战,那么很有可能所有兵员来自于法国本土的军团大多数都会倒戈。 与革命者的内战让陆逸最为痛恨的就是这一点,革命者只要扯起一面大旗宣传那些能不能实现还是两说的美好展望,就可以拉拢一大群人不要命地跟着他们闹革命。而现在已经身为王权象征的陆逸必须等革命者自己犯二,或者是用实实在在的东西去证明王权统治下的地方比革命者统治下的地方过得更好,才能够拉拢国民支持王权的统治。现在陆逸最期望的就是革命者自己犯二,因为这样需要付出的成本比实实在在的东西要低得多,风险也小得多。至于利润,利润是显而易见的,在这个王国里没有比这个更大的利润了。 对于陆逸的担忧,德?博蒙老头犹豫了一会:“短期内,皇家海军陆战队还很难渗透,王室机密局也只能保证影响到那些海军军官,他们可以保证在海军里不会有太过于激进的言论出现。但是普通士兵的话,真的很难保证,许多的士兵甚至参加过北美大陆的战争,所以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而且来往的很多船只都会夹带那些来自于巴黎以及伦敦的报刊。” “伦敦还在给我们添乱吗?”陆逸印象之中前世历史上的这个时候,英国已经开始积极地从事反对法国大革命的活动了。怎么到了他当国王就一直积极地给他添乱。 “是的!”德?博蒙老头对此给予了肯定的答复。“他们依然还在暗中支持着巴黎最为激进的俱乐部,而且散播着对我们不利的言论。但是海岸巡逻的皇家海军舰船不敢在这个时期将他们的船只扣押,只能没收了那些对我们不利的报刊后将他们放走。” “他们就是趁着这样的时期故意挑衅的。”想着,陆逸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事实上,陆逸也觉得,如果现在他是英国的决策者,那么他也会这么做的,趁着老对手内乱的时候火上浇油,然后再打击最后的胜利者。这样任你内战胜利者打了鸡血战斗力爆表,也难逃败亡的命运。 若是法兰西王室胜利,那么经历了大革命之后的法兰西王国想要恢复元气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英国则趁此机会,甩开法国几条街。而若是革命者胜利,那就跟前世历史中一样,一大群欧洲的君主一次又一次地围攻法国,直到把革命剿灭为止。这和什么阶级不阶级关系不大,只跟战争双方的人口规模以及产能相关。阶级理论固然可以让一个国家爆发出更大的产能,但是再怎么样,被封锁的法国总产能摆在那,消耗不起。 其实……英国人也急。换位思考了一下,陆逸立即抓住了重点。英国人急的是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陆逸记得前世的时候相比在陆上进行的战争,实际上英国针对大革命政府最先开始的是海上的战争,他们在大革命政权清洗法兰西皇家海军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袭击所有法国海军舰船,直到把法国海军打得只能缩在两个母港里。 想罢之后,陆逸摆了摆手手,对德?博蒙老头说道:“只能先这样了,先不用去管他们。还是先取消皇家法兰西卫队的名称之中‘皇家’的冠称吧,将他们从皇家禁卫军编制序列中剔除,他们已经违背了‘永远忠诚’(semperfidelis―拉丁文,为法兰西皇家禁卫军誓言)的誓言。他们并不忠于王室,再冠以‘皇家’并不合适,给国民议会找点事做。我觉得让孔代亲王做这件事就很好。” “抱歉,陛下。我不知道这么做的用意,尤其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争取更多人对王室的支持吗?尤其是士兵。”听完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不解地问道。 “不!老师,有些事情必须分明,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而且必须让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点。他们,尤其是法兰西皇家禁卫军中的法兰西皇家卫队。这支军队自出生开始就冠以‘皇家’的称谓,并以‘永远忠诚’为誓词,那么他们中的一部分士兵在凡尔赛违背了他们的誓言后,那么就必须让这个团体来承担这个结果。就跟他们必须接受命令一样,错了,那就必须得到惩罚。这也是提醒其他所有王国的军队,让他们回忆一下他们的誓言。当军队可以随意违背自己的誓言以及命令,以他们自己的思想去做想做的事情那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军队了炮王。因为这样的军队能做的事情土匪也能做,军队之所以能称为军队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誓言,以及他们能够服从土匪不能服从的约束和命令。”在这件事上,陆逸很坚决。因为他很清楚军队是一个政权统治的根基,所以必须对法兰西皇家卫队做出惩罚。实际上在当初法兰西卫队士兵支持暴动的时候陆逸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剥夺这支最古老卫队的称谓,这不仅是是对他们的惩罚,也是为了刺激国民议会。 德?博蒙老头的工作效率很高,离开布列塔尼议会宫之后就立即赶往孔代亲王在雷恩市的府邸。与正在烦恼应该如何重拾王室信任的孔代亲王进行了长谈。不过为了稳妥起见,第二天孔代亲王又去觐见了路易亲王,得到路易亲王不管国务的回复之后,这个老亲王又去找了一趟陆逸。 对于这个找上门来的老亲王,陆逸再一次装作不懂事地对他回复:“摄政王,我觉得你这个主意很好。”虽然这位老亲王只是将年幼国王的话当成是一句小孩的错语。但是听到年幼国王言语之中那个“摄政王”的称谓后,老孔代亲王依然亢奋不已。 自路易十五国王时代以来,孔代亲王家族一直都以压倒奥尔良亲王家族为己任,事事都力求能够压过奥尔良亲王公爵一头。而老孔代亲王的生父七代孔代亲王在路易十五国王年幼担任大摄政王时期更是殚精竭虑,唯恐国王有个三长两短,而使得法国王位落入奥尔良亲王支系手中。为此他不惜得罪西班牙,取消了路易十五国王与西班牙公主玛利亚娜的婚姻。 因为当时路易十五国王已经十五岁,而西班牙的玛利亚娜公主才五岁。这就意味着已经能够开始繁衍后代的路易十五若是迎娶西班牙的玛利亚娜公主为王后的话,那么王室必须再等十年才有可能迎来一个继承人。七代孔代亲王没有耐心等这十年,随即取消这段联姻,让路易十五国王迎娶了波兰废王斯坦尼斯劳斯?列辛斯基的女儿玛丽?莱辛斯卡。 从当时来看这并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这位王后的父亲斯坦尼斯劳斯?列辛斯基是波兰的废君,而且她一贫如洗。但是偏偏她已年方22,而且美艳动人。就连当时女官都在嫉妒地评论“她穷得只能用雪当做化妆品”。 对于15岁的国王来说,这位22岁的王后吸引力是巨大的,年轻的国王疯狂地爱上了她,仅仅在行房礼当日就宠幸了王后七次。而未来的十年间,这位王后便为***下了二子八女。七代孔代亲王的安排以及王后强大的生育能力曾令当时的奥尔良亲王公爵感到绝望。那曾是七代孔代亲王最为得意的一段时光。 而现在,八代孔代亲王虽然曾在七年战争之中服役,但是表现平平。而在巴黎民众攻陷巴士底狱之后,他成为了最先流亡国外的亲王贵族之一。现在见王室在布列塔尼地区站住脚之后又跑回来的孔代亲王在面对那些坚定地留在王室身边的贵族时本来就有点发虚,再看看那位身在巴黎,已被国民议会动议任命为摄政王的奥尔良亲王。时至今日,就算是加上孔代亲王家族的分支孔蒂亲王家族也比不过奥尔良亲王家族,若是再不卖力点的话,恐怕当年路易十五国王时期的法兰西三大亲王家族中两大亲王家族都将没落。 陆逸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这个老亲王来干这脏活。一来是为了把他推到台面上与国民议会以及奥尔良公爵进行交锋,二来也是为了让他离国王的军队远一点。至于老亲王那支由流亡贵族们组成的孔代军,陆逸没太当回事。当然,陆逸认为在未来某个时期自己会记起来,但那一定是在干某些脏活的时候,陆逸认为这样一支军队的存在对于国王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 反正这个老亲王打从一回到法国开始,陆逸就已经给这个还没见过面的老亲王打好标签了,他就是个干脏活的料,要承受国民议会以及巴黎的怒火,要承受军队的怨气,而且估计以后还要带着他组建的孔代军去干脏活。 当然,若是这个老亲王自己有这种觉悟干得好的话,陆逸自然也不会亏待他。毕竟,干脏活也是要有技术含量的,面厚心黑还不行,还得都能让人注意到,也就是说会嘲讽。说白了,这位老亲王就是被陆逸拿来当坦用的,只要坦过了大革命不倒,那分多点从奥尔良公爵那弄来的金给他也是应该的。如果倒了,那也不能怪陆逸黑金黑装备了。 第60章 法兰西卫队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陆逸不知道老孔代亲王究竟是老糊涂了还是已经有了当坦的觉悟,总之这个老亲王在得到路易那一句简简单单的答复之后,就卯足了劲开工了。第二天立即就以法兰西王国诸贵族之首的姿态代表国王向整个王国发表了一份诏书。宣布将原法兰西卫队从法兰西皇家禁卫军中除名,并且褫夺其皇家冠称。在声明之中,这位老亲王基本上把陆逸对德?博蒙老头所说的理由包装之后完完全全地复述了一遍。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样也没往里边夹带。让陆逸不由地感慨这位老亲王太上道了,连呼“好坦”。 就这样,大仲马《三个火枪手》中对王室忠诚无比的法兰西卫队(火枪卫队在1622年至1660年间在皇家法兰西禁卫军中为两个连队的独立编制,一连为三个火枪手所在连队,二连前身为黎塞留与马萨林大主教卫队,后合为火枪卫队二连,于1660年后全部并入法兰西卫队)就这样被取缔了。而且是由他们的老统领孔代亲王亲自发的公告。 这位老亲王在两年前在凡尔赛命令法兰西卫队戒备时,就曾因为有士兵抗命而下令逮捕过法兰西卫队的十几名士兵,引起本土军队士兵的不满。现在又跑出来算两年前的那笔帐,更是把他自己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很快,各种舆论攻击接踵而至三国之暴君颜良全文阅读。凶猛到就连陆逸都担心老孔代亲王那高高瘦瘦的身躯到底能不能扛得住。针对孔代亲王发表的公告,巴黎的国民议会最先做出了反应,国民议会宣布,经过国民议会的一致决议,原来的皇家法兰西卫队将保留编制,并且更名为法兰西卫兵队。 当国民议会的决议送抵雷恩市的时候,陆逸看完那份决议顿时满脑门的黑线。好嘛,就连前世七十年代漫画《凡尔赛玫瑰》里主角一心想要加入的“法兰西卫兵队”都出现了。只是不知道那位叫奥斯卡的女主角被德?博蒙老头在巴士底狱炸死没有。 不过从其后王室机密局的情报以及拉法耶特侯爵的信函中,陆逸可以看得出来,实际上国民议会之中掌权的斐扬派和诸多激进派之间的意见并不像国民议会的声明中那么一致。王室机密局伊莱诺女士送回的情报之中说在此事上国民议会争吵了整整两天。 斐扬派之中有不少人认为法兰西卫队确实违背了自己的誓言,所以必须予以惩罚,但是不赞同直接取缔。而诸多激进派则认为王室和贵族没有权利再对军队随意做出处置,军队必须由议会授权,才能够进行调动和取缔。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国王与旧贵族集团在践踏宪法。激进派建议将法兰西卫队改造成法兰西的议会“新模范军”(英国内战时期克伦威尔统领的议会军)。而奥尔良亲王公爵则直接开始行使他的摄政王大权,直接宣布年幼的国王是受到旧贵族的蒙蔽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所以这样诏书是无效的。同时他再次重申应当尽快将国王接回到巴黎,远离旧贵族的阴谋集团。 而后,在第二天暂时休会的时候,愤怒的巴黎民众围攻了两名斐扬派议员的马车,将两名同行回家的议员从马车里拖出来当街打死。当晚又冲到另外一名斐扬派议员家中,将那个议员当着他妻子儿女的面打死在家中。在这两项谋杀发生的时候,都有国民卫队以及法兰西卫队士兵在场,但是并没有人去阻止这些事的发生。 随即第三天一大早,国民议会在一片阴云笼罩之中很顺利地就通过了那项决议,国民议会拥有了一支属于他们的“新模范军”。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三名斐扬派议员的生命,伊莱诺汇报说诸多激进派俱乐部都在私下里沾沾自喜,因为他们仅仅只是付出了三个斐扬派议员的性命,就从“愚蠢的王室”手中拉拢了到一支军队。正是因为王室的“傻气”所以革命才能够进行得这般轰轰烈烈,他们相信,只要这样下去,那么用不了多久,不用国民议会动手,王室手里的军队就会倒戈将王室推翻,押着王室送往巴黎。 实际上,对于这样的情况,伊莱诺也有着她自己的担忧。所以在将这些情报送抵之外,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一封给德?博蒙老头的信函。在信函之中,伊莱诺以私人身份希望作为近臣的德?博蒙老头能够对王室施加一些影响,不要再让那些愚蠢、自大、什么都没有学会的旧贵族蒙蔽年幼的国王做出那些愚蠢的举动。她认为只要王室什么事情都不做,那么她相信“转机在即”。 “看来我在别人的印象里应该是那种比较蠢的。”听德?博蒙老头转述完伊莱诺的信函,陆逸笑着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如果这里有人在蒙蔽我的话,那么一定只会是老师你。哈哈哈……”说完,陆逸没心没肺地大笑了起来。 “陛下,请慎言。”最近老头似乎已经习惯了陆逸跟他的这种说话方式,淡定地在一旁回道。 “嗯,我喜欢这位有见解的女士。”确实,这位女士能够看出来转机在即,那说明这个女人还是非常敏锐的,这对于王室机密局来说很重要。 要知道,陆逸是因为知道在国民议会里有那么一帮野心家,知道他们在前世干过的一些事,再结合王室机密局不断送来的情报,才能够大概猜测出可能出现的转机在哪。而那位女士只是每日混迹于那些革命俱乐部,就能够从他们的言语之中分析出可能的转机。 在这里陆逸稍微做了一下换位思考,设想自己坐在前世某个**言论俱乐部里,那么他能够从那些**男女聚会趴体里那又是**,又是炫耀,又是男女勾搭的鬼话里听出多少东西来?虽然不知道是对王室的一贯认知还是受限于她作为这个时代大多数女性基本没什么大局观的问题,导致了伊莱诺在王室取缔法兰西卫队这件事上的认知不够,但是就以情报分析的能力来说,这位女士还是很有前途的最强改造最新章节。假以时日,她不是没可能成为一名凶残的女间谍。 至于拉法耶特侯爵的来信,陆逸很认真地看过了一遍。陆逸现在有点同情这位两个世界的英雄,他的确配得上英雄这一称谓。这位英雄如今依然还在为这个国家四处奔走,对君王,他忠诚;对国家,他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够以自由、平等的姿态屹立于诸多列强之中,但是偏偏两头不讨好。 如今,就连陆逸都看得出他自己岌岌可危,而这个英雄依然还在一边竭力地劝说那些失控的民众,维持着巴黎的秩序。同时还写信向国王表示当初那些法兰西卫队的士兵只是出于义愤才会违抗命令,所以希望国王能够收回对法兰西卫队的惩罚。并表示国民卫队以及法兰西卫队依然忠于王室。 但……这在陆逸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美好的愿望罢了。只有拉法耶特这样的人才会相信国民卫队以及法兰西卫队依然忠于王室,不对……应该说是法兰西卫队中的一部分。因为法兰西卫队之中的确还有不少成员依然忠于王室,而且还有一些现在就跪在门外头。 毕竟,这支军队本来就是由低阶贵族子弟组成,他们之中不少人受到了启蒙思想的影响,违抗了命令。但是在听闻了孔代亲王的代替国王发布的诏书之后,依然还是有不少贵族子弟从各地赶到雷恩市,跪在路易亲王的门外,请求路易亲王出面劝说年幼的国王不要听信谗言,收回成命。刚开始的时候,路易亲王心软见了这些法兰西卫队军官一次,但是陆逸听闻之后立即与路易亲王进行了沟通。而后,第二天,路易亲王就带着王太后由老孔代亲王带卫队陪同到不列斯特港视察皇家海军以及皇家海军陆战队去了。这落在那些法兰西卫队军官的眼中就是孔代亲王挟持了温厚的路易亲王。 所以那些找不到路易亲王的军官们只好又跪在了陆逸的门外。当然,这些法国人绝对没有前世古代中国忠臣跪谏那种一跪好几天连饭都不吃的气魄,他们只有在国王房门打开的时候在门前跪下,其他时候会在走廊里三五成群,一脸忧色地谈论这件事。看惯了前世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风吹老头成片倒的情景,陆逸觉得这些军官的跪谏没有任何视觉以及心理上的冲击力。但是……德?博蒙老头不这么看。 在跟陆逸聊完今天的事务之后,德?博蒙老头一脸担忧地对陆逸问道:“外面那些法兰西卫队的军官怎么办?” “嗯……”听到德?博蒙老头提及这件事,陆逸颇为烦恼地又开始歪着头用手指头扯起了自己的耳垂。反正这些军官陆逸是不打算再用的,所以这种烦恼并没有持续多久,陆逸就有了主意,就像是一个小孩在恶作剧一般嬉笑着让德?博蒙老头靠上前来,轻声对德?博蒙老头说道:“老师,你出去之后,先对他们遗憾地摇摇头,接着走到他们之中,轻轻地拍两下某个军官的肩膀,表情一定要很遗憾很遗憾。然后吩咐外边的宫廷侍卫给那些‘忠诚’的军官弄点吃的,对,应该这么说。大声的训斥外面的侍卫‘天呐,看在上帝的份上,难道你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你们就这样看着这些忠诚的军官在这里跪了一整天?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应该给这些勇敢而正直的小伙子弄点吃的吗?快去,让人弄点吃的来。’对,老师你就这么说。然后……”说道这里,陆逸的兴致来了。“出去以后老师你马上去找宫廷侍卫长,告诉他,让他半个小时以后带宫廷侍卫队士兵进来。一定要等半个小时,在那群军官吃得最开心的时候,带宫廷侍卫队士兵进来,宣布孔代亲王有令,不准闲杂人等滋扰国王,用最粗暴的方式将他们通通轰走,最好弄得各种餐具呯呯嗙嗙满地响,这样我才能听到。反正宫廷侍卫队当初在凡尔赛死了几个人,对法兰西卫队怨气很大,做这事刚好。好了,事情解决了,咯咯咯……” 听完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很是无语。他没想到自己一大年纪了还要陪着小国王闹,老头顿时有了一种自己一世英名会毁在这个小国王手里的预感。不过,德?博蒙老头还是照着陆逸的话做了。不一会儿,房门外响起了老头威严的咆哮:“天呐,看在上帝的份上,难道你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就这样,一批忠于国王的法兰西卫队军官被轰回了巴黎。并且带去了目前宫廷的状况,在他们的描述之中,年幼的国王已经被一批以孔代亲王为首的旧贵族挟持,虽有正直的贵族依然侍奉左右,却由于孔代亲王而难以影响到年幼的国王。 第61章 国王的一天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于陆逸来说,当上国王的感觉跟前世的第一次升迁感觉很像。基本上就是:不在那个岗位时,总感觉对那个岗位不了解,什么都不懂,要是自己坐上那个位置未必能够做的好。而在真正升职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原来觉得在这个岗位上不懂的东西也变得没那么深奥了。这让陆逸感慨人类适应性的强悍,明明在适应这个岗位时,记忆之中第一个月经历的所有的事情都一片混沌,印象中只有忙这个忙那个,到处救火的感觉。但是适应期一过,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那么顺其自然。好像自己生来就是在这个岗位的老油条一样。 而现在,适应了一个月之后,陆逸已经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是国王这个岗位上的老油条,哪怕这个王国还在闹着革命,他也跟屁事没有一样跟德?博蒙老头沟通完今天该处理的事情之后躲在小说诸葛孔明纵横异界最新章节。反正按照陆逸的计划,每个阶段的目标就那么多。 镇压大革命这个艰巨的任务又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所以陆逸按照前世的工作习惯,在刚刚继位几天之后就根据这个目标做了一个计划。将这个艰巨的任务拆分成若干个阶段,每个阶段下面再拆分里程碑,也就是前世的项目进度表检查时间点。然后在每个里程碑里将每位“员工”在里程碑里需要做的工作以及所需工时分配好,最后再留出处理紧急问题的时间。 这样,当计划表完成之后,实际上陆逸剩下的事情就是他作为一个国王,如何增加国王在各个不同人群心中的威望问题了。事实上,陆逸在做完这些件事之后才发现,一个国王以及国王的廷臣要做的事情比前世一个公司的职员少得多,可见前世的资本方已经把人力压榨到何种程度。 当然,完成一个项目自然跟治理一个国家不可同日而语,毕竟前世的时候陆逸在一个公司里也没爬到过顶层,而且项目进度是可以根据以往经验以及工作效率来预期的,而治理国家则不能。两者之间的承受压力程度也相差甚远。他现在所作的一切完全只是根据前世的工作经验来做的,具体其中有着多大的差别,陆逸也不知道。他也只能边做边看,慢慢地学习。 陆逸可不相信史籍之中那些英明、伟大、正确的君王在位之时所作的真的是史籍记载的那些事。那些事就跟前世地摊都有卖的商界成功人士写给年轻人看的励志书一样,看看就好。如果太当真,那么估计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学别人的人。对陆逸来说,只能学别人那才是最惨的。一直以来,陆逸遇事都是自己想清楚了就行,因为下属等着你想清楚之后告诉他们怎么做。上司不会去管细节,只会问你想清楚没,而且通常这么问的时候他自己可能想都没想这件事,他只需确认你真的把问题前前后后各种可能都想了一遍,然后出了问题有人管有人负责就行。 陆逸现在还做不到一个公司的老板那么洒脱,老板只要确认所有的部门都有人负责基本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哪怕是成为了国王,陆逸的工作方式也依然还是停留在中层管理人员的阶段。习惯将事情都分配下去,告诉他们怎么做,然后才自己爱干嘛就干嘛。陆逸其实也担心自己前世只有中层管理人员的经历看到的格局不够大,但是即便是前世的经验目前也只够让他做到这种程度,这个是硬伤,他没办法,他自己也还在学习应该如何当一个国家的老板。 实际上也是到这个时候,陆逸才深刻地体会到**制度的弊端。按照陆逸的理解,若是将**国家比作一个公司的话,那么国王就是这个独资公司里什么都喜欢管的老板,基本上需要事事亲躬。而他的员工哪怕做事再有底气,也习惯事事都先问一下老板。但是在通常情况下,这群员工都是在领一份钱混日子而已。在经济景气的时候这个老板或许还能够偷偷闲,享受一下一个老板该有的享受。而遇到不景气的时候,这样的老板就要一天到晚忙到死,感慨身边无人可用,但凡遇到什么困难这样的老板就必须承担所有的责任,他的员工还会抱怨老板无能。 所以,对此已有一些体会的陆逸开始认真地考虑应该如何一步步地将这个国家的权利逐步分配。陆逸相信只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才能够促使一个人将事情做好,至于给一个国家和民族打鸡血什么的在陆逸看来都是旁门左道,偶尔用一次两次还可以。毕竟,**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就在陆逸独自翻着本书,放任思绪四处游荡的时候,他没有发现茜朵妮已经走进了书房里,站在他身后看着陆逸手中书本翻开了那一页看了好久。最后实在受不了的茜朵妮才出口提醒道:“陛下,翻一页吧,我想看看后面。” 被茜朵妮吓了一跳的陆逸立即警醒过来,看了身后的茜朵妮一眼,然后才松了一口气,用不屑的语气翻了两页,对茜朵妮说道:“没什么好看的,整本书写的东西都是胡编乱造,毫无根据。”说完之后,陆逸将书本合上,递给了茜朵妮。 “是什么书?”茜朵妮好奇地将书本接了过来,看了一下封面。“中国孤儿,伏尔泰。可是伏尔泰先生的这个剧作很有名啊。” “反正我看不下去,我了解中国。我知道蛮王成吉思汗攻陷剧作中那个城市北京的时候,命令士兵将在那个城市中生活的一百多万人全部都杀光了,然后又将城市之中的建筑全部烧光赤血龙骑最新章节。以至于到现在,在遥远的东方中国的国都,找不到任何一座在这场大屠杀之前的建筑。你可以设想一下,一个这样的君王,他会采用汉族的儒家文化让汉人去教化他的族人吗?在这部剧作里这个君王的台词实在是写得让我有点排斥,所以我看不下去。”说完之后,陆逸指了指桌面上的另外一本书。“而且这部作品的原作就在这,我何必去看伏尔泰先生改编的版本。” “这个是……传教士们带回来的原本?”听罢,茜朵妮立即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另外一本书,好奇地看了看,又翻了几页,然后对陆逸说道:“这是中文,陛下您看得懂吗?” 听完茜朵妮的话,陆逸笑了。前世只能够勉强看懂一门外语以及听懂四种方言的他终于有机会在今生显摆一下自己的语言天赋。在这个时代小说嘢,开什么玩笑。什么精通欧洲六国语言跟这个相比都弱爆了。试想这个时代的整个欧洲能有多少个人精通中文?而且陆逸古文的阅读水平还不差,只是因为这个时代中文还是没有标点符号,所以看起来有些吃力而已。 由于启蒙时代西方思想推崇儒学的中国热,在十七、十八世纪,欧洲的启蒙思想家都在寻找着两种文明的相似性,大肆美化遥远东方的古国。他们以中国中央集权制治理国家以及科举取士制度作为样板推动欧洲社会的变革,其中以法国最甚。 但是两种截然不同文明的距离、文化体系的不同以及文字体系的巨大差异使得这种交流格外缓慢。在这个过程里,欧洲的思想家和文人只能够根据自己的臆想来不断地塑造和补充这个遥远的东方的文明。并且在这种臆想的理想国中不断地借鉴,催生启蒙思想,最终根据这种臆想在现实之中造就了他们的理想国。而当文明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时,陆逸可以想象那个时代看到真实的中国之后的欧洲人有多么失望。中国在他们心中的声望直接从崇拜、尊敬、友善一路往下掉,然后再从中立、冷淡直接掉到了鄙视。多么残酷的一个事实,就因为他们自己的臆想。 得意的陆逸拿起了另外一本由法国传教士翻译成法文的版本,对茜朵妮说道:“这个剧作原著叫做《赵氏孤儿》,描述的是一个发生在距今大概……两千四百年前的故事。马洛瑟神甫由于他的中文水平有限,所以只能在他的译文之中大量地删掉了原著之中的唱词,仅仅只标注了某个角色‘现在开始唱’或者是‘开始背诵一些诗词’。这是因为马洛瑟神甫所掌握的中文仅仅只到了一般交谈用语的水平,实际上这些被删掉的唱词以及诗词应该都是中文之中的成语以及诗歌。而杜赫德先生在《中国通志》之中对此的解释说“剧本里有些唱词很难懂,因为到处都是暗指我们所不知道的事物的语句,或是我们难以习惯的比喻”这个没有错。因为这些难懂的语言与比喻里每一个都包含了那个国家古老的历史中的某个片段,而在先针对性地了解这些历史之前,基本上没有可能掌握那些词语的意思。”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您能够掌握那些什么词?” “你说呢?”陆逸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喜欢逗茜朵妮。因为自从他继承王位以来,茜朵妮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够跟他正常说话的人。 “好,那您说给我听听。”说着,茜朵妮立即搬来了凳子,坐在了陆逸旁边,等着陆逸把那个剧作念给她听。 “行……不过你得先帮我找一位文书来,我可不想就说给你一个人听。” “好!”茜朵妮欣然应允,打开房门奔了出去。 虽然伏尔泰先生改编的著作对整个欧洲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但是出于个人原因,陆逸还是不愿意看他的那本《中国孤儿》。当然,他也萌生了自己翻译原著的念头,否则他也不会将《赵氏孤儿》原著、译本,以及相关的资料都找来。 现在既然要给茜朵妮讲原著,那么不如找一个文书官来将自己所说的故事直接记下来。回头也不用再花太多的时间去整理,就可以直接拿去出版。(历史上第一个将《赵氏孤儿》翻译为完整法文版的是时间是1834年,由法国汉学家斯坦尼斯拉斯?朱利安完成。) 第62章 遣清使团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法兰西国王重拳出击,推出60年前风靡法兰西的中国剧作《赵氏孤儿》完整法文翻译版,现已在各大书店发售…… 扯蛋的,这只是陆逸在自己心中的臆想罢了。就算是一个活了一辈子的老人精也有自己偶尔臆想的快乐,更何况是陆逸。世界上的所有人,不管贫富贵贱都有自己臆想的快乐,可是大多数却都喜欢鄙视他人的臆想以证明自己的成熟,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臆想过一样。 雷恩市的印刷厂很有效率地将译本给印了出来,但是因为距离出版才刚刚过去几天,所以这译本目前也只是在雷恩市进行流通。更何况,陆逸根本就没打算大力推广,只是任由那译本按它的销量传播而已。 虽然一个法兰西的完美君主必须像路易十四国王那样兼修文治、武功、戏剧、文学、情妇、建筑等等。但是陆逸在参考路易十四如何当一位法兰西国王的时候依然还是争取利益的最大化,所以他在《赵氏孤儿》的译本之中夹带了私货,就是那段针对伏尔泰《中国孤儿》的评价。他需要向法兰西人展示他这个年幼国王的仁慈以及善恶是非观,哪怕是去否定伏尔泰这样一位“法兰西思想之王”以及“欧洲良心”的著作。并非针对伏尔泰,而是针对他所描述的成吉思汗。 至于六岁国王精通中文这样的事情,陆逸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前世到了信息时代都能存在“三岁打枪弹无虚发,八岁独驾卡车长途奔驰,将10吨弹药运到300公里外军事基地”的领袖,那么在这个时代出现一位精通中文的国王应该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倒是因为这件事,让路易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跟遥远东方中国的交流。在查询了王室所保留的档案之后,陆逸发现,实际上,波旁王朝与东方清廷的交流由来已久。法兰西王国自太阳王路易十四开始就与清廷的康熙皇帝进行联系,并分批向中国派出科学团,使得法国成为欧洲唯一一个与顶层统治者建立长期稳固联系的国家。而到了路易十五国王时代,就开始有中国人在法国学习以及工作的记录。 这些频繁的往来也使得在这一时期清廷重视法国,将法国远远置于其他欧洲国家之上。而到了路易十六国王时期,陆逸看到当初路易十六国王已经有在做派遣使节团的准备,以便使得这种王室之间的往来传统得以延续。来自东方的消息也显示在位的乾隆皇帝对法国有着浓厚的兴趣,准备像他的祖父康熙一样派遣外交使节团前来法兰西觐见路易十六国王。只是两年前爆发的革命让这些计划没有机会实现。 出于前世的普遍认识,实际上陆逸对统治中国的清廷并没有多少好感,而且陆逸也自认为他这辈子未必有那样的机会去管东方的事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将这种王室之间的往来延续,以便能够从这种从这种长期的友好往来之中创造一点实质性的利益。更何况陆逸刚刚从那些档案里得知,今年刚好是那位好大喜功的乾隆皇帝80岁大寿。所以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就趁着今年的季风早点派出使节团,这对于陆逸来说等于就是早点弄点钱回来。 最好是能够通过一次出访,将清廷的特许经营对外贸易的制度跟那位皇帝商量一下改改。改成只有法兰西王室特许商人才有资格在广州的外洋行采办货物,把那些跑东方航线的远洋商人给绑到王室这边来。 让那些商人在每次跑东方之前必须来领一次王室特许,否则让他们去了东方也只能在本国或者其他国家商人那里买。不过,这中间实施起来需要更加隐晦一点,例如由法兰西王室来保证出行前往中国的商人遵守当地的法律以及传统,并针对出行的商人进行短期培训,告知前往中国的一些必要事项。若违反当地律法发生纠纷则由法兰西王室负责取缔此贸易资格,并根据所犯有的罪名程度进行处理。当然,法兰西王室做出这样的保证之后也希望中国满清朝廷方面能够适当地降低关税,以让这些取得法兰西王室特许的“正直商人”能够在这样的贸易之中对其他国家的奸商取得竞争优势与美女护士同居。因为国王与皇帝都有责任奖励模范商人,惩罚不愿受到秩序约束的奸商。 针对这些内容,陆逸很快地用纸和笔记了下来。然后让人将德?博蒙伯爵找来,向他宣布了这一决定。 至于送给乾隆皇帝大寿的贺礼,陆逸知道清廷有薄来厚往的传统,所以他打算送一单大的。 在派人查询了一下各个武器库的武器储量清单之后,陆逸发现在布雷斯特港皇家海军的军械库里,有着将近五百吨的燧发枪,外加几百门榴弹炮丢在那发霉。而这仅仅只是皇家海军在布雷斯特的军械库。在布列塔尼以及诺曼底的其他军械库还有着大量的军火放在军械库里烂。 而更夸张的是在看了那些统计清单之后,陆逸才知道,原来查尔维尔1777式这种从路易十五国王时代出现的步枪到现在为止已经生产了一个在这个时代庞大到近乎胡闹的数字――500万,也就是说按照此枪自1745年出现开始到现在46年间,法国佬每年平均消耗掉近11万支,也就是将近五百吨的燧发枪。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们究竟拿这两万多吨的步枪去打谁了,会打掉两万多吨的步枪。 陆逸觉得就算国王军跟国民议会军打一场持续八年的大规模内战,也用不上王室控制地区现有库存枪械的数字的一半,也就是三十万支步枪。更何况一场内战根本不可能打那么长时间和那么大的规模,就算是前世历史之中的拿破仑在远征俄国的时候也才动员了27万法军,外加仆从**队数量才达到60多万。陆逸不相信一场内战会有如此之大。至于内战之后,陆逸觉得这些燧发枪都需要淘汰,换为更先进的设计。所以留着那么多也没用,不如都拉出去换钱划算。 所以,陆逸大笔一划,把布雷斯特皇家海军军械库里450吨的前膛燧发枪搬空了,外加100门大炮,以及其他诸如时钟、地球仪、望远镜等天文仪器,用以装船拿去跟东方的皇帝换货。当然,陆逸也没有忘记之前两国统治者往来文学及科学著作的传统,加上一堆法兰西的文学以及科学著作装船。 实际上,陆逸觉得东方的乾隆皇帝可能更为看重这些文学以及科学著作,而不是那些武器。那些数量多到足以武装前世穿越小说中主角麾下大军直接推翻清廷的武器,陆逸送给谁都会担心,就是唯独不会担心清廷。他们拿到那些武器之后要么锁进仓库继续发霉,要么偶尔拿出来吓唬一下在东方数量稀少的罗刹鬼和周边土著。 至于那些文学以及科学著作,陆逸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陆逸怀疑前世与法国国王交流已久的康熙以及乾隆两个满清皇帝并不是真的不了解科学的进步,尤其是康熙皇帝。根据那些留在中国效力于满清皇帝身边的法国科学传教团成员反馈的讯息,康熙皇帝一直都对科学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有的时候甚至一天沉迷其中长达十几个小时。这些反馈回来的消息都显示,满清统治阶级顶层并非像前世所说的那般无知。既然他们已经对那些著作有了深刻的了解,所谓的无知就说不过去了。那就只剩下一个理由,就是稳固统治,防汉人。 当这些都没问题之后,剩下的只是应该考虑一下法兰西使节觐见皇帝所用的礼仪这件事。但陆逸也只是稍稍一想,随即也就释然了。在满清乾隆皇帝的宫廷之中现在依然还有法兰西人在供职。更何况法国从太阳王路易十四时代开始就开始向中国派遣使节,陆逸不信那些使节不知道怎么做。至于前世电视剧里英国使节团以为乾隆皇帝贺寿为名出使中国,期间因为跪拜礼仪纠纷,大臣哄骗乾隆皇帝说欧洲人膝盖不能打弯这样的剧情现在在陆逸看来纯属扯蛋。那满清老皇帝一家跟法国人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可能会被这样蹩脚的说辞给骗到。 所以,要么就是当初法兰西人觐见康熙的时候也只是单膝下跪,中国人才会认为欧洲人膝盖不会打弯。要么就是当初法兰西人按照中国的礼节行三拜九叩礼,乾隆时期的官员才会要求英国使节团行三拜九叩礼。但……既然过去都能够顺利觐见。那么,没有理由现在不能顺利觐见。自己派出的使节团应该能够比历史上英国人派出的使节团更占便宜。不只是因为国王双方往来的传统,也是因为在这个时代,在清廷的高层眼中,法兰西依然是欧陆的霸主。 当陆逸觉得一切都没什么问题的时候,真正的问题却来了…… 第63章 贪腐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皇家海军的军械库武器实际库存还不到清单上的一半?”看着德?博蒙老头拿来的王室机密局调查报告,陆逸抬起头来看了老头一眼:“老师,我没看错吧?”实际上,当陆逸询问德?博蒙老头的时候,他在自己心中大吼的是“这可是好多钱呐!” 此刻的他就像前世接到一个限时超大订单后却被生产部门告知没这么多存货的销售主管一样,他的心里在滴血。不过这个现在眼里只有钱的销售主管立即就找到了其他的办法,对德?博蒙老头问道:“那其他的军械库呢?” 德?博蒙老头遗憾地摇了摇头:“都差不多,陛下。各地军械库里的实际军械存量大多只有正式清单上的一般左右。在过来之前我专门确认过,而在国民议会所控制的地区,基本上军械库里的那些武器都暴民搬空了。” “好吧,暴动的地区这个我们暂时管不了……”陆逸摆了摆手,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我总得知道这些枪械哪去了吧。我掰着我六岁小孩子的小指头随便算算都能算得出来至少有三十万支步枪下落不明,那可是三十万支,我不知道哪天突然冒出三十万拿着步枪的暴民来对付我们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让老师您带上我赶紧跑,离法兰西越远越好。然后在伦敦您可以把一身剑术都传授给我,以让我可以靠着一身剑术在伦敦跟人比赛,靠赢取奖金度日,了此一生。” “呃……放心,陛下。根据王室机密局的追查结果,那些军械只是被各地军械库的负责人以及下面的军需官偷偷倒卖掉了,大部分都流往国外。”德?博蒙老头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以何种表情来安慰我们的小国王,只能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着。这让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很滑稽,只是对话的两个人都没心思去笑而已。 “放心……好吧,至少这个结果不是太糟。”陆逸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用手托着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捏了捏。“那钱呢……算了,老师,这个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钱哪去了。也就是说,皇家海军也积极参与了这件事……世道乱了,人心散了。难道他们不知道把这些武器留给我,我能够让这些东西变成数倍甚至十倍的利润吗?等我赚到了钱给他们分红也没问题啊。”说到最后,我们这位依然还不甘心的小财迷开始有点语无伦次了。 过了一会儿,陆逸抬起头来:“算了,我至少应该感谢他们没有把军械库搬空或者在你们清查之前一把火把军械库里剩下的武器给烧了巫在异界洪荒全文阅读。” “烧了?为什么要烧了?”德?博蒙老头一时没明白过来这里面的用意。 “老师,贪腐哪里都存在,这是东方式的贪腐。当东方的皇帝下令清查粮仓的时候,已经快将整个粮仓中全部倒卖一空的官员会一把火将整个粮仓给烧掉,然后上报说粮仓失火,粮食全烧光了,让那些负责清查的官吏无从查起。他们熟练地干了上千年,而且我相信今后也会一直这么干下去的。所以,王室机密局将来也应该注意防范这种方式。”若要比起贪腐的手段来,法兰西的官员不要说跟他们的东方同僚相比,就连跟东方的平民百姓相比都不知道被甩了多少条街。就连前世身为一介草民的陆逸在见多了之后都能随便说出许多种贪腐的手段以及职场之中常见的“吃夜草”方式。 “需要将那些军需官抓起来吗?”听陆逸说完,德?博蒙老头询问道。 “不需要,也没必要,老师。”陆逸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不是干杀一儆百这种事情的时候。 若是贪腐真的那么好根除的话,那在前世,全世界也不会依然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人参与过行贿、受贿或者贪污。就连已经成为世界第一强的扬基佬,平均过去每十四人中就有一人参与过行贿、受贿及贪污。陆逸自认没有能力在自己的统治范围彻底地根除贪腐,而且现在最为紧要的事情也不是这个。 想罢,陆逸长叹一声:“老师,现在我需要调集十万支步枪装船,作为贺礼送给中国的皇帝。”在这件事上,陆逸不想再去考虑从哪个军械库抽调。现在他只希望德?博蒙老头能安排一下将这些所需的火器调来装船。至于德?博蒙老头以及负责的官员会不会在这中间吃掉一些,不在陆逸考虑的范围。至于怎么做,陆逸相信德?博蒙老头知道。 “十万支,这么多。那可是足够再武装起好几个军团,陛下。”对于陆逸的打算,德?博蒙老头还是有些担忧。 他会这么想也没错,但凡是个人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担心武器不足,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不过陆逸不担心,反正都已经有这三倍数量的武器被各地的军需官拿去倒卖到其他国家或者是殖民地,也不差这十万支。而且,他又不是拿去倒卖,而是拿去跟中国的皇帝换那些实实在在能够在欧洲轻易流通的中国货。 “或者是再武装起十万的国民卫队。放心吧,老师。国民议会的军械库比我们的更惨,就算那些军械库早就被搬空了也没见他们组织起更多的国民卫队。这说明什么?说明国民议会里有人在以更大的数量规模将那些军械倒卖,或者是任由这些枪械流入平民的手中。无论是我们还是国民议会,最需要的不是步枪。步枪到处都有,我们需要的是大炮,更多的榴弹炮。国民议会所掌握的国民军不过是一群民兵,大炮一响他们就会四散而逃。”说到这陆逸突然停顿了一下:“对了,既然说到国民议会,我记起来了。为什么从4月4日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看到我的内阁大臣们?一个都没看到。他们难道已经准备向摄政王菲利普(奥尔良亲王公爵)效忠了?” “是他们被困在巴黎了,陛下!”德?博蒙老头立即回答了陆逸的疑问,接着又补充道:“在路易亲王逊位并离开巴黎的消息在巴黎传开之后,巴黎市民担心内阁大臣们也会跟着出逃。所以将他们困在了巴黎的家中,无法行使他们的职权。现在巴黎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国民议会在决定。” “巴黎的事情由他们决定?那也就是说诺曼底地区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王室机密局在决定了,老师。”陆逸一边说一边笑着朝德?博蒙老头看去。 “呵呵……”德?博蒙老头知道这只是陆逸的一个玩笑,随即笑着避开了这个话题:“他们畏惧听命于国王的军队,所以王室机密局行事才会如此顺利。我可不认为他们会直接听命于我,但是他们有可能会听命于孔代亲王,我只需盯着那位亲王就可以了。” “老师,你真卑鄙!” “呃……”陆逸的玩笑让德?博蒙老头为之扼语最强改造全文阅读。不过了解陆逸的老头也没放在心上,笑着对陆逸回答道:“说道卑鄙,前两天我刚收到一封信函。是国民议会新议长夏尔?莫里斯?塔列朗主教的来信。哦……不对,去年他在国民议会里发言建议没收教会土地以抵押发行指债的时候就已经被罗马教廷破门了。所以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塔列朗先生。” “那个瘸子?”陆逸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过一出口,他立即想起来一件事,随即又立即改口道:“哦,抱歉。是那个瘸子主教?” “是的,陛下。”德?博蒙老头点了点头。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建议我游说陛下,在诺曼底地区建立一个可靠的秘密警察机构。然后不用太理会孔代亲王以及旧贵族,将整个诺曼底地区的局势稳住。他说罗伯斯庇尔正准备发起筹建立法议会的动议,以取代国民议会。罗伯斯庇尔打算以这种方式将斐扬派赶下台。而用不了多长时间,巴黎就会发生遽变,接下来革命很可能自行消亡。但是在此之前,巴黎将成为暴力与恐怖的地狱。” 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陆逸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陆逸才重新抬起头来对德?博蒙老头说道:“这个瘸子真厉害。” “是的,陛下!请务必小心这个人。”德?博蒙老头在一旁提醒道:“之前路易亲王离开巴黎实际上也有他在暗中协助,否则的话事情也没有如此顺利。而伊莱诺那边却汇报说,这个人也跟激进派有着密切的往来。” “呵呵,老师。你为什么要专门提醒我让我小心这个人?”陆逸笑着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如果需要让这个人远离我的话,那么老师你根本不用跟我提及这件事,这不是更直接么?” “不!”德?博蒙摇了摇头:“不一样的,陛下。在有些位置上,并不是一些事情自己决定就好,尤其是王室机密局这个位置。哪怕是出于对国王陛下的忠心这么做也不行。年轻的时候我自认博学多才,深得路易十五陛下的信任。我认为自己能够为国王将种种事情都打理好,我想路易十五陛下身为君王应该能够理解我的一片忠心。但是我错了,事实证明不管我做得多好,只要陛下知道我有一些事情没有汇报给他,那么也会被他人所利用。从而引起路易十五陛下的猜忌,最终将我打发到英国去。许多年来我一直无法回到法兰西,而且还要时刻担心陛下认为我背叛王室,泄露了王室的机密,派出杀手刺杀我。 在英国的时光让我想通了,但是我也慢慢地老了。因为自己的自负,我错过了许多东西,但至少我想明白了,也看开了。再次回到法兰西之后能够得到陛下您的垂青让我感到很意外,而且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够执掌王室机密局。也没有想过能够跟陛下您如此亲近,故而才有机会说出这番话。同样,我也不会再犯过去的错误了,哪怕陛下您比任何一位法兰西国王更加信任我。” 听着德?博蒙老头一脸认真地所说的这些话,陆逸沉默了。不过没过多长时间,陆逸又没良心地笑了起来:“哈哈……老师你这是在表明忠心吗?你知道吗?你这么一说刚才反而让以往的种种温馨荡然无存了。所以,以后老师你千万别再这么做了。” “呵呵,陛下,我明白。”德?博蒙笑着点了一下头。 一老一少就这么说着,直到太阳渐渐落下德?博蒙老头才离开了国王的书房。关上房门之后,德?博蒙老头将三角帽戴上,见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窗户洒在空旷的走廊上。德?博蒙走到落地窗前,眯起双眼,看着窗外的落日。那个高瘦的身影在窗前矗立许久,或许是在缅怀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或许是在感慨岁月不饶人。许久之后那个身影才长叹了一声。 “老咯,不过落日的余晖倒是让人更加期待明日的太阳了……”对着落日自言自语完,老头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窗边。不过一边走着,这老头一边也来了兴致。眯起双眼仰首像诗人一般开始朗诵。“我在庭廊之中漫步,心悠步闲,望落日的余晖穿过楼宇楼间,云团镀着灿烂的金边,也为我的心……镀上了璀璨的明天。” 第64章 国王的新衣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真要这么做吗?”在国王的书房里,茜朵妮带着一脸的担忧对陆逸问道破坏专家TXT下载。 陆逸:“是的,快拿开。” “可是……人家觉得这样很奇怪。”茜朵妮可怜巴巴地回答道。 但是此刻的陆逸表现得无比坚决:“行了,茜朵妮,你干这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快拿开。” “嗯……好吧。”说着,茜朵妮无奈地用笔在图纸上勾了两笔,将图中一件服饰的袖花用外套折起的袖子给替代了。“这样,我觉得好难看。一点都不能吸引到别人的瞩目,陛下您真的想要穿这件衣服吗?” “是的,无比确定。你再把外套折起的袖子改成红色,再加上金色的纽扣,我就不信这样吸引目光的效果会比白色的袖花差。”陆逸记得在前世的时候红色和金色都属于比较容易引起注意的颜色,而当这些较引人注目的颜色出现在以黑色为主体颜色上的时候,就形成了警戒色。陆逸相信警戒色能够表现出来的对比效果应该不会比他以往服饰中那些累赘的袖花差。 实际上陆逸一直觉得这个时代的男装,特别是上装还挺不错的。只是上装的绣花和领花让他实在很无语。领花还好说,去掉白色领花上的蕾丝,让原来围着脖子的白色领巾末端自然简洁地垂于胸前也挺不错的,虽然这样看起来有点像一条餐巾布挂在胸前,但是这也比什么都没有强。 在前世的时候陆逸就觉得穿着正式的西装不打领带看着很蛋疼,而且这一点现在也在茜朵妮笔下的服饰设计图中验证过了,在胸前留一条白色的“餐巾”确实比什么都没有更美观一些。至于袖子,现在陆逸已经强迫茜朵妮做出了改动,在外套的袖子上以警戒色以及加上金色扣子做出对比,然后加长白色衬衫的袖子,弄得比外套的袖子更长一些,改成前世那样收紧的样式。这样,整个上装就变得既美观又简洁大方,无论是将外套的双排扣扣起来还是解开露出里面的无袖长背心。 至于下装……陆逸真的很头疼,他实在是很不喜欢紧膝中裤以及白色长袜。但若是改成直筒长裤,虽然这样是变得跟前世的长裤很接近了,可这样看上去有点像……前世拿破仑三世年轻时画像中的那种长裤那样冒着一股傻气。陆逸一直觉得那个时期的军装裤子如果不配靴子或者白帆布排扣绑腿的话很难看,那种样式在茜朵妮的所绘制的图纸中看上去还不如现在的紧膝中裤加白色长袜。 当然,最理想的还是保留紧膝中裤,然后去掉白色长袜,改成配黑色长靴或者是像普通步兵那样的白色侧排扣帆布或者皮革绑腿。但现在夏天就要到了,那样真的很热。所以只能作为其他三个季节的选择,现在陆逸最为烦恼的是夏季。陆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怀念前世夏天随时穿沙滩裤和人字拖的时光。 虽然他也让茜朵妮找裁缝和鞋匠将沙滩裤和人字拖做了出来,但那也仅仅是在他前往维莱纳河附近的湖泊游泳时,准备下水之前才会在马车里换上,穿到游完泳又得换回来。至于怎么游泳,陆逸并没有忘记,即便他已经许多年没再游过。只是现在不敢再像前世那样跑到河里去游泳罢了,毕竟维莱纳河的水流还是蛮快的。在那条河里游泳基本上要花费湖泊以及泳池双倍甚至更多的体力,一旦乏力或者是抽筋,就会立即被水流带走,岸上的人想要施救也更加困难。陆逸怕有个万一,那么他就将立即成为法兰西历史上最短命的国王,虽然在前世的历史中他本来就是。 “裤子,裤子……”看着茜朵妮画的图纸,陆逸颇为烦恼地拉了拉自己的耳垂。 见陆逸一脸的纠结,茜朵妮好心地对他问道:“陛下,要不要从以往王室成员的童装里找一些参考?这可能对您会有一些启发。” “是什么样子的?”陆逸好奇地对茜朵妮问道。 “这样……”说着茜朵妮拿着笔迅速地在另外一张白纸上画了起来,她画得很快,不一会儿一件漂亮的,带着各种花边装饰的……裙子,就出现在了白纸上。然后茜朵妮又兴致勃勃地将画有那件裙子的图纸折了一下,放在了原来那件改良男装上衣图纸的底下。对陆逸说道:“裙子,一件漂亮的裙子纸贵金迷最新章节。” “不要,死也不要。”带着一脑门的黑线,陆逸坚决地抗议道:“我是绝对不会再穿裙子的。” 裙子是陆逸痛苦的回忆,所以他现在才如此坚决。因为他与其他的小孩不同,陆逸保留了自在这个世界降生以来的所有记忆,而不是像一般的孩子那样稍大一点以后就根本记不得三岁以前的事情。在陆逸的记忆之中,被人抱在怀里的年纪他一直穿的是女装。虽然陆逸不太肯定那究竟是这个时代所有贵族孩子的婴儿装还是女装,毕竟,这个时代的婴儿装不能跟前世那样做出那么多的区别,可陆逸一直坚持认为那个就是女装,并且予以抵制。万幸的是,后来自从他可以走路以后,王后就给他换上了裤子。而且从那以后,陆逸就再也没穿过裙子,但他依然还是将那段记忆当成噩梦。 不过,茜朵妮显然不这么看。这姑娘还一脸好奇地对陆逸问道:“为什么?那不是挺可爱的吗?陛下您的父亲路易亲王小时候也这么穿啊。”这个小妮子虽然还没身为人母,但是也有着跟所有成年女人一样的恶趣味。现在,她显然是将陆逸当成了她的“洋娃娃”。 “但是到了我的叔叔阿图瓦亲王伯爵就不这么穿了。”陆逸立即反驳道。他看过宫廷所保留的油画,在这个时代,这些画作就是一个家族的相册。在那些油画之中,从太阳王路易十四国王到路易十六国王,每个时期的男性王室成员在五六岁的时候都依然还穿着女装。虽然其中也有一些油画中他们有穿着男童的正装,但路易只将那当成是那个时期特意穿着以便使得其中内容能够展示于公众之前的王室画作。 唯一例外的就是阿图瓦伯爵,也就是陆逸的叔叔。在这位亲王伯爵之前,陆逸还有看到阿图瓦亲王伯爵两位兄长,也就是路易十六国王以及普罗旺斯亲王伯爵年幼时的女装画作。而到了这位阿图瓦伯爵的时候,那些原来在王室男童身上的女装全消失了。中间两幅画作的创作时间仅仅相隔了三年而已。 而后到了陆逸这一辈,他的两位堂兄,也就是阿图瓦亲王伯爵的长子路易?安托万以及次子查尔斯?斐迪南,再到他那位已经夭折的王兄路易?约瑟夫,陆逸再也没看到他们童年身着女装的宫廷画作。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宫廷记录也没保留任何可供查询的线索,所以陆逸也只能将此当成是前世刚刚改革开放时大多数家庭的某些习惯一样,经过了一定的时间没人管或者是受到外部环境的影响,就自然消失了。就像前世的陆逸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看春晚一样。 “中国的男人也穿裙子,而且我觉得那样挺好看的。”见陆逸如此坚决,茜朵妮反而来了兴致,逗起了我们年幼的国王。 “那叫袍服,就跟我的外套一样,只是把下摆加得很长而已。”陆逸实在是不想继续这个裙子的话题,随即对茜朵妮说道:“还是赶紧想想用什么来替换这长袜。”不过话虽然嘴上对茜朵妮这么说,陆逸的心中倒是起了考据的念头,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古代中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袍服和裙有明确界定,不知道为什么汉字里“裙”字的组成又是衤字旁边加个“君”字。而偏偏他自己记忆之中前世对于袍与裙的分界也没有任何印象,好像就那么看着看着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固定的认知。 其实,和陆逸一样,茜朵妮也依然没有放弃对裙子的执着。不甘地喃喃着:“我觉得中国人那样就挺好啊,将长袍笔直地垂下来。” “不要!”陆逸坚决地予以拒绝,以断绝茜朵妮心中任何用裙子来装扮他的想法。然后拿起桌上的热牛奶,猛灌了一口。 “好吧,那就只好这样了……”说着,茜朵妮又将那张画有裙子的纸张拿开。拿起笔在纸上那位男士的双腿位置涂涂改改画了几笔,然后将纸张推到陆逸的面前。“这样!” “噗――”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陆逸直接将一口牛奶全吐在了那张纸上。因为茜朵妮给纸上的那位男士画得不是其他,而是前世常见日本女生穿的那种泡泡袜。 “这这……这是男人穿的吗?”陆逸差点直接开启咆哮模式,因为看过茜朵妮在稿纸上画的东西后,陆逸顿时感觉自己三观具毁。 第65章 时尚:茜朵妮?美妮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这这……这是男人穿的吗?”陆逸差点直接开启咆哮模式,因为看过茜朵妮在稿纸上画的东西后,陆逸顿时感觉自己三观具毁。 “怎么不能给男士穿?只要陛下您穿上,那么明天就会有一大帮男士穿的。”茜朵妮据理力争:“而且这不是陛下您刚开始时最早的要求吗?又要在脚踝那看起来有像靴子或者士兵的皮革绑腿那样的褶皱,又要夏天穿起来没那么热。而且我觉得这种长袜很漂亮啊,要是哪位男士能够穿着它来跟我表白,那我一定会忍不住跟这位时尚男士私奔的。既有着高贵与华美,又像一位自炮声隆隆的战场归来的勇士……”茜朵妮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花痴状态中。 “…………”看着茜朵妮这幅呆样,此刻陆逸已经端着杯子陷入了石化。不过,虽然对此很是无语,陆逸依然还是下意识地顺着她那些花痴的话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但是,光是让那个身着十八世纪男性服饰,脚穿二十一世纪泡泡袜的恶心货在自己的脑子里晃荡了一圈,就让陆逸猛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将这噩梦一般的情景从自己的脑海里像驱赶苍蝇一样赶了出去随身携带天师系统最新章节。然后无奈地对茜朵妮说道:“你还真够奇葩的……赶紧私奔,跟着你那位穿成这样的奇葩货私奔。”说到这,陆逸停顿了一下,仿佛记起了什么,接着又补充道:“不对,你永远都没那样的机会。我绝对,绝对,不会让法兰西的男士穿上这种袜子的。”对陆逸来说,光是整天有一堆穿着长袜的男人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就已经让他感觉很难受了,要是再换成泡泡袜……那将是何等的地狱。 “陛下您太没时尚精神了!”茜朵妮扁着小嘴抗议道:“时尚,陛下,上百年前路易十四国王陛下曾引领法兰西王国的时尚,而如今法兰西王国依然要引领世界的时尚。” “上百年前路易十四国王不洗澡,你现在也不洗吗?”陆逸白了茜朵妮一眼,反唇相讥。 “那不一样,百年前的医生比较愚昧。而且那时候确实有很多人因为饮用了不干净的水而丧命。” “那你就不怕百年之后的人说你愚昧?” “百年之后,谁知道呢?而且我也没什么可能引领时尚,百年之后谁记得我呢?”说完,茜朵妮托着下巴轻叹了一声。 看着茜朵妮的样子,陆逸也觉得这样打击一个拥有强烈时尚**以及服饰设计天赋的姑娘实在是有点过分,随即对茜朵妮安慰道:“不要失望,其实我觉得这种袜子挺好,只是不适合穿在男人身上。你为什么不试试把它跟女性的服饰进行搭配。” “给女士穿别人又看不到。”茜朵妮依然还是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浑然不觉她自己右手又拿着笔又托着下巴的姿势已经让笔尖在她的脸上画了好几个圈。“女士的裙子太长了,能够让女士们表现时尚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帽子,发饰,裙子,鞋子,没了。这太不公平了。” “那你就不能把裙子改短一点嘛。你不是自己能画?不是想引领时尚吗?那就应该把想法放开一些,将裙子改短一些,让人刚好能看到这种你设计的袜子不就可以了。” 听完陆逸的话,茜朵妮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拿起袖子擦了擦桌上的牛奶。又抽出一张纸来在上面涂涂画画,仅仅是短短的片刻,一位穿着短版洛可可裙装,打着伞,穿着泡泡裙的贵妇人在纸张上出现了。茜朵妮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这样不错,只是,这裙子看起来好奇怪。” “你把裙撑去掉,裙子改窄。”陆逸在一旁指导着。 “这样艳丽的裙子又跟这袜子有点不搭。”茜朵妮挠了挠头。 陆逸:“把颜色改暗,改成黑色。” “这样又有点感觉层次感不够……” 陆逸:“加一层白色围裙。” “嗯,这样好多了。可是现在又感觉这种袜子太重了。”茜朵妮又苦恼地托起了下巴。 “那你把袜子换成女式的长筒袜,长点,比现在的女式长筒袜再长点,大腿这个位置。这样就不会露出大腿了。”陆逸伸出手去,在图纸上比划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陆逸说完,茜朵妮又改了起来,片刻之后改完画稿的茜朵妮满意地看了一眼。“好了,那么只剩下鞋子了,鞋子呢?” “黑色扣带高根皮鞋。”说完,陆逸立即又补充道:“女式的。” “嗯,好了!”过了一会儿,茜朵妮欣喜地将笔放在了桌上。“完美,陛下您真是个天才。” “哼哼,天才。”陆逸兴致缺缺地哼哼了两声。看着茜朵妮欣喜的样子,陆逸探过头去瞄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予以了肯定:“嗯,挺不错的。不过……上百年来女性的服饰真的变化不大啊绝色凶器全文阅读。”看着这款样式已经与前世很相似的女性服饰,陆逸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现在看来反而变化更大的是男性的服饰。 “是的,多不公平的一件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因为有了我,茜朵妮?美妮(时尚manière)。”茜朵妮显然没有明白陆逸言语之中的意思,得意地拿起了纸张。“我得拿去给王太后看看,她一定会很喜欢的。”说完之后,茜朵妮兴奋地拿着那张画稿站了起来,准备去找王太后。 “啊?什么?等等,等等……茜朵妮?美妮女士。”一想到王太后穿着一身那样的服饰,陆逸又郁闷了,连忙将茜朵妮叫住。但是一想想自己又似乎没什么理由阻止这个欢欣鼓舞的姑娘,所以在茜朵妮止步之后,陆逸又改口问道:“还有牛奶吗?这罐都被我喝光了。你先去帮我再倒一罐来。” “没了,要等明天才有。” “没了?”可是我还要长个子啊?陆逸在心中抗议道。 陆逸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身高,因为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太阳王路易十四是个矮子,而来到这个世界时候,根据他的目测,他的父亲路易亲王顶多也就一米六左右的样子,跟他的母亲差不多高。 这个家族历来就没有高的传统,虽然他们跟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是不代表陆逸对这样的身高能够满足,对陆逸来说,自己的身高应该越高越好。就算长到一米九跟铁塔似的半个脑袋插在云里他也不会介意。 所以自从陆逸认为自己今年已经到了适合锻炼的年纪以来,他都在尽量坚持跑步,摸高,游泳,每天喝大量的牛奶,争取能够在成年之后长出一个让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仰望的身高来。在陆逸看来,后天的锻炼以及营养更能够决定一个人的身高,其中的差别至少可以达到十公分。 当然,他在这个时代找不到任何的佐证,这种结论只是他根据前世与自己兄弟的身高以及成长经历对比而得出的结果。陆逸今生之所以会如此纠结,也正是因为在前世他在兄弟之中恰好是没注意营养以及不怎么锻炼的那个,也就是说……他是矮的那个,只有一百七十六公分。于是他成了被妹妹平视,被弟弟俯视的一位兄长。这也让他今生更加纠结于身高问题。 不过茜朵妮显然不会注意到陆逸所纠结的问题,呆呆地点了点头,对陆逸回答道:“是的,王太后陛下在派人确认过陛下您已经喝过牛奶之后,让人将剩下的牛奶都拿去给她沐浴了。” “好吧!”对于自己败家的老娘陆逸实在不好再评论什么。而且,陆逸也见识过了所谓的牛奶浴,那只是将一罐牛奶倒在浴缸的热水中稀释以后用以沐浴而已,并非像他前世想象的那样整个人泡在纯牛奶里。要说浪费的话,实际上这也算不上有多浪费,若是连这种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那他也没理由再当什么国王了。在这这件事上,陆逸还不至于担心会被巴黎拿来作为王室负面宣传的题材。所以,他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对茜朵妮说道:“那明天让外面再送多点过来吧,不够我喝的。 “好的!陛下。”茜朵妮欣然应允,朝陆逸行了个屈膝礼。“那么,我先告退了,陛下。” “哎……等等!”陆逸拍了一下脑袋,只顾着说他差点又把正事给忘记了,随即再次叫住茜朵妮,对她说道:“这个裙子你只要让王太后看看,跟她讨论一下就可以了,别怂恿她穿。这个适合年轻点的女孩子穿,你自己可以穿给王太后看。” “哦,好吧!”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茜朵妮还是耸了耸肩膀答应了。 听茜朵妮这么回答陆逸终于放下心来来,做回到椅子上,想象着茜朵妮穿那一身裙装的样子。 可是,自以为已经把事情全交代清楚的陆逸却忘了,实际上他改良男士中裤以及去掉长袜的的初衷依然还是没有实现。在这个夏天,他依然还是得穿着中裤和长袜。或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得继续穿着中裤和长袜。不过至少他还可以有三个季节穿他认为比较霸气威武的靴子。 第66章 皇家海军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德?博蒙老头的工作很有效率。至少在陆逸眼中,一个月内将那些枪械从各个地区军械库中调集出来并送到布雷斯特军港装船,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属于非常有效率的。要知道,按照以往类似的调度记录,光是从国王这里签发,到最终执行部门可能都要花上一个月时间。而德?博蒙老头竟然能让各地的军需官们在一个月里就将那些武器送到布雷斯特军港。陆逸怀疑在这个过程里,德?博蒙老头拿那些失踪的军械来威胁那些军需官了。不过陆逸不想管这事情,德?博蒙老头既然敢那么做,那么肯定是留有后手来对付那些军需官,以防止他们投向巴黎的国民议会。 虽然国王调集大量军械的传闻还是传到了巴黎,但是现在陆逸也没闲情去管巴黎会将这些传闻再炮制成什么样的新闻。他现在更为关注的是皇家海军陆战队的状况,为此他还专门大张旗鼓地以为遣清使团送行的名义跑了一趟布雷斯特军港。 在陆逸原有的认知之中,这样派遣出使东方的使团应该是隆重的,规模浩大的。例如国王在港口上远眺舰队渐渐消失在海平面上,码头上的群众挥泪相送,诸如此类在前世影视作品之中经常出现的场景。但是事实上,到了布雷斯特军港以后,陆逸才发现,原来派遣一个使团前往遥远的国度对一个国王来说其实啥都不算,即便是对陆逸这样只拥有不到半个国家的国王来说也是如此。 基本上整个过程就是使节团的团长过来跟陆逸说几句感激之词,接着带着使节团成员登船出航,再接着……再接着就没有了。陆逸连前来欢送的民众都没有看到,来的都只是使节团成员的家属而已。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欢送的民众,就连周围海军舰船上的水手都不愿多看几眼出航的几艘舰船。因为出行的那五艘舰船中最大的一艘也只是拥有56门炮的四级战列舰。而这个军港里,有着二十多艘这样的军舰,其中绝大多数全都是比使节团旗舰更大的军舰。 难得来布雷斯特一趟,陆逸在送走遣清使团之后,自然也没有忘记欣赏一下这些海上怪物。当走上这些军舰,用手触摸着舰艏栏杆上的那些雕花时,陆逸感觉自己完全置身于一个美梦之中。前世他从不曾有这样的机会亲手触摸这些四百年来横行于大洋之上乘风破浪的怪物,哪怕连一艘定制的木质模型都没有,只能拼着那些廉价的帆船模型,在自己的电脑上收集一大堆军舰的图片。他没想到自己今生竟然能够拥有如此之多的军舰,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掉到金堆里的穷光蛋,置身于这些巨舰之中,陆逸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大声的高喊“我的,我的,统统都是我的。”如果现在他的身边没有站着这些老头的话,陆逸肯定会这么干。 就在陆逸满足于这个美梦的时候,一个老头拿着一张清单远远地过来了。站在陆逸身边的德?博蒙老头连忙附身在陆逸的耳边对陆逸提醒道:“查尔斯?欧仁。朗格多克侯爵阁下,在1783年的时候晋升为法国元帅,圣灵骑士团成员。他当初对皇家海军舰队做了大量的深入研究以及艰苦的工作。不过,他的工作得到了回报,皇家海军的改革受益于他的工作顺利完成,新的海洋战略使得皇家海军在北美击败了英国皇家海军。另外,他是前任财政大臣雅克?内克尔先生的好友。”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挺直了身板,对刚好走到陆逸面前的查尔斯?欧仁元帅先点了一下头,以表示敬意。 不过查尔斯?欧仁元帅并没有立即回礼,而是对德?博蒙老头笑了一下。然后摘下帽子对陆逸躬身行礼,在行完了对君主的礼仪之后,才挺身对德?博蒙点了一下头表示回礼。而后也没有再理会站在陆逸身边的孔代亲王,从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放在眼前,照着清单对陆逸说道:“陛下,根据这份最新的报告,皇家海军目前总共有81艘军舰,其中一级战列舰8艘,二级战列舰12艘,三级战列舰20艘,四级战列舰21艘,其他巡航舰以及护卫舰20艘。分别驻航于布雷斯特26艘,土伦1艘,安德列斯群岛26艘,哈瓦那4艘,北美8艘,印度6艘,东印度群岛5艘,出访使团5艘纸贵金迷TXT下载。”说完之后,查尔斯?欧仁元帅又将眼镜放回到了背心的口袋里,将那份报告拿在手中,认真地对陆逸说道:“但是请允许我在此做出提醒,陛下。法兰西皇家海军的预算在去年仅有1200万里佛尔。而在海的那一边……”说到这,欧仁元帅朝大海指了指:“不列颠王国的海军船坞正在全力运转。他们现在的总舰只已经超过百艘,可以预见,若是再与英国开战,那么法兰西皇家海军将陷入极其困难的境地……” 欧仁元帅本想继续往下说,但是却被旁边的前海军大臣安托万?德?撒丁尼扯了一下袖子。于是这个老元帅忿忿地拿着清单退到了一遍,没有继续往下说。 但是即便是如此,孔代亲王还是站了出来,对这位老元帅训斥道:“欧仁元帅阁下,难道你还不清楚现在整个法兰西在闹革命吗?王室能够拿出这些钱来给海军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我们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如何平息这场革命上,你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保持法兰西皇家海军对王室的一贯忠诚,防止革命向海军渗透。而不是向陛下讨要经费,明白吗?” 孔代亲王的对欧仁老元帅的训斥到这里基本上还算客气,但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发作的理由,因为他发现了在另外一艘一级战列舰的舰艏上,正有一个穿着皇家海军将服的大胖子坐在甲板上酗酒。于是老孔代亲王立即借题发作了,大吼道:“那是谁?那个胖得跟猪猡一样的蠢东西。看看皇家海军都成什么样了?欧仁元帅。你们竟然放任这样一个猪猡在甲板上喝酒,难道皇家海军已经败坏成这个样子吗?尤其是你们竟然还在陛下君临此处的时候让这样令人恶心的情景在陛下的面前出现,你们是觉得这场发生的革命能够让你们胆大到足以蔑视陛下?快把那只肥猪弄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一群皇家海军的大佬们虽然被孔代亲王训得抬不起来头来,但他们依然还是同情地朝那艘军舰上的那个大胖子看了一眼,惋惜地闭上了双眼。接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在这艘军舰的甲板上,竟然没有一个海军大佬愿意下令,这群老头只是保持着低头躬身的姿态站在陆逸的周围。而不远处那些年轻的海军将校则面面相窥,不知道如何是好。海军司令部的大佬们都没发话,他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过了许久,只有一个中年校官站了出来,对同僚们说了一句:“还是我去把上将阁下请过来吧。”说完之后,这个中年海军校官就离开了甲板。 趁着这个当口,老孔代亲王又以摄政王的姿态对在场的海军大佬们发话了:“最近局势不稳,为了防范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陛下决定将此处驻扎的皇家海军陆战队中两个团的忠诚士兵调集到雷恩市附近。以后每两个月轮换一次,在半年之内,完成对六个团的轮换,不要漏掉其中哪个团。我希望在场的诸位能够尽快准备,不要让陛下失望……” 不一会儿,那个肥胖的酒鬼被带过来了,结果这个酒鬼刚好听到了老孔代亲王的话,打了个酒嗝,乐呵呵地就开始接话了:“嗝……一个小孩哪里会知道那么多,还不是你们这群愚蠢的宫廷贵族在捣乱。如果不是你们肆意地把那些蠢货塞进海军,塞进王国的各个政府机构,法兰西王国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摸样。” 见一群海军大佬都跟鹌鹑一样老实地听自己训话,结果这个不识好歹的酒鬼一来就落自己的面子,老孔代亲王两个鼻孔粗重地喘息着,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立即破口大骂:“你这头蠢猪,你……” 孔代亲王才刚刚骂开,陆逸就抬手制止了他继续暴走。因为陆逸觉得这个大胖子酒鬼的话一点都没错,而且敢这样说话的人不多,即便是在喝酒壮胆之后。所以陆逸对他很好奇,随即对德?博蒙老头问道:“他是谁?” “皮埃尔?安德烈?德?叙弗朗上将,来自于圣特鲁佩兹侯爵家族。圣灵骑士及医院骑士。”这次没等德?博蒙老头向陆逸介绍,一旁的欧仁元帅似乎是看到了事情的转机,立即上前向陆逸说明道。“叙弗朗上将自14岁开始就为皇家海军效力,曾多次率领皇家海军击败不列颠王国海军……”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陆逸一边听着欧仁元帅的介绍一边已喜上眉梢,但是他没有听欧仁元帅继续往下说,而是抬手打断了欧仁元帅的话。走到这个大胖子面前,带着一脸的微笑抬起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第67章 名将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大名鼎鼎的海军上将叙弗朗,对于痴迷于帆船时代海战的陆逸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就算前世中国国内对这方面的资料再匮乏,前世的陆逸对外语在怎么拙计,他也不可能会漏掉这样一位海军名将。这个大胖子在世界海军历史上是个传奇。 在帆船时代的海战史上有三个不朽的名字,荷兰的勒伊特,法国的叙弗朗以及英国的纳尔逊。他们的名字与前世历史上的三个日不落帝国:荷兰帝国,法兰西第一殖民帝国以及大英帝国紧密相关。叙弗朗则位列此三大之一,他是第二次百年战争期间(自1688年奥格斯堡联盟战争开始至1815年拿破仑战争结束所发生的法国对英国的所有战争)的法国人的海上英雄。就连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海军海军总司令欧内斯特?金都将其推崇为的过往世界海军历史上的五大名将之一。他是法国的纳尔逊,即便是前世历史上的拿破仑也曾多次表示“为什么没能让我遇到这个人(叙弗朗)?”“他的才能足以成为我们的纳尔逊,以让我们的事业跨出辉煌的步伐。”“我花了所有的时间在海军里寻找,却再也无法找到像这样的一个人。” 而此刻,我们这位排水量超标的老船长也在看着陆逸,一直保持着刚才面对孔代亲王时那一脸的不屑,与陆逸四目相对。过了一会儿,他的双眼慢慢地瞪大,然后突然朝陆逸做了一个鬼脸。而后才恭恭敬敬地摘了帽子将身子扭过去,怪模怪样地行了一礼。“陛下!请原谅我的冒犯,不过我的肚子让我实在是难以弯下身躯。” “哈哈……”陆逸被这个可爱的大胖子老头逗乐了,回头对欧仁元帅以及前海军大臣撒丁尼问道:“英国人害怕这张鬼脸对吗?” 听完陆逸的话,一众海军大佬顿时大松一口气,跟着笑了起来混世小术士最新章节。欧仁元帅上前笑着给予了陆逸很肯定的答复:“是的,陛下。请允许我无比肯定地向您禀告,英国人将他称为‘撒旦上将叙弗朗’。” “显然这个‘撒旦’不是指你的体重,上将。”说着陆逸面带微笑地伸手拍了拍我们这位撒旦上将那圆滚滚的肚子:“我喜欢看见英国人害怕,但是我想他们不会害怕你的体重。我想让你好好地活着以吓唬英国人,所以你最好先减掉你的大肚子,以防止在我需要你去吓唬英国的人之前你就用酒瓶把自己击毙。欧仁元帅!” “在,陛下!” “你能派一些人监督我们的‘撒旦上将’戒酒,直到他把这个肚子给减下去吗?”好不容易能够碰到这样的人才,陆逸自然不可能让他因为健康问题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暴毙。他这番话不止是说给在场的诸位皇家海军大佬们听,也是说给老孔代亲王听。 现在的陆逸光是一想到惊涛骇浪之中,法国海军上将叙弗朗率领舰队与英国海军上将纳尔逊进行帆船时代最为巅峰的对决就热血沸腾,万丈豪情在身体里不停地翻滚。大洋之上硝烟弥漫,火帘迸射,木屑飞溅,白帆破颓,残阳染血,那该是多么惨烈而悲壮的情景。 他怎么可能让这位海上怪物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躺在床上病死,就如同一艘巨舰在码头里任由风雨侵蚀,慢慢腐烂一般?拥有如大海那般广阔浩淼之心的男人也应如那些属于大海的巨舰一般,高桅直耸蓝天,永远向前,要么横行于大海之上,要么就在今世的辉煌之后永远孤独地在冰冷的海底沉眠。 “是,陛下!”欧仁元帅在听到国王的旨意之后,欣然应允。笑着朝叙弗朗上将看了一眼,对周围的皇家海军士兵命令道:“先把他关起来。” “不,欧仁。你不能这么做,那会让我送命的。”看着欧仁元帅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大胖子叙弗朗大吼了起来。这胖子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但他又不能对年幼的国王发火,只能拼命地踢打着靠近他的士兵,诅咒着:“你们这些小混蛋,我欠了一屁股的债,像一艘搁浅的破船一样在这里腐烂,你们竟然还要剥夺我最后的乐子。看我以后不收拾你们,我会狠狠地提你们的屁股,让印度洋的海妖啃烂你们的老二……”大胖子上将被海军士兵们拖着离开了甲板,而之后从他嘴里爆出来的话也越来越脏。 不过陆逸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身旁的老孔代亲王早已表现得像家族中一位爱护幼小的长者一般,迅速地将陆逸的耳朵给捂住。直到叙弗朗上将的骂声已细不可闻,老孔代亲王才拿开了双手,对陆逸说道:“抱歉,陛下。我不能让您听到这样的污言秽语。他竟然在陛下面前如此无礼,这样粗鄙的人应该送上绞架。” 对此,陆逸只是对着老孔代亲王笑了笑,当做回答。陆逸不知道老孔代亲王以往跟叙弗朗上将是否有过节,但是这一次,大胖子上将叙弗朗可是彻底地将老孔代亲王给得罪透了。不过细心的陆逸刚才也发现了老孔代亲王的一些异样,随即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对老孔代亲王问道:“孔代亲王,你看见熟人了吗?我看见那边那个人在跟你打招呼。” “不,陛下,呵呵,我并不认识那个人。”老孔代亲王耸了耸肩予以否认。 看着老孔代亲王这幅摸样,陆逸立即欧仁元帅说道:“把那边那个人请过来,头上有个疤那个人。我想见见他。” “是!陛下。”欧仁元帅领命之后对旁边的海军士兵点了一下头。然后几个士兵立即下船,在周围的围观人员里找到了小国王所说的那个人,将他带到了小国王的面前。那个人被带到国王面前之后,极为恭敬地向小国王行了个礼。从他所行的礼仪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一位贵族,或者是一个了解宫廷礼仪的人。 “你是谁?”在那个人行礼之后,陆逸立即开口对他问道。 “陛下,我叫查尔斯?亨利?加布里,比斯伯爵混沌至尊太子TXT下载。是原布列塔尼公爵领地方治安军统领。”比斯伯爵恭敬地回答着小国王的话。 “为什么说是原布列塔尼王地方治安军统领?还有你的头怎么回事?”看着比斯伯爵头上的疤痕,陆逸皱着眉头问道。之所以会皱眉头,是因为陆逸发现无论在哪,这个王国各个重要的职位上都是一群老人,由这群不管是有才还是无能的老人来维持这个王国。 这给陆逸的感觉就像是由一群已经老得腿脚哆嗦的水手,驾驶着一艘破得快沉的船在惊涛骇浪中航行。而陆逸现在却不知道在这艘破船被一个大浪打翻之前,应该去哪里找一帮年轻的水手来帮他将这艘快沉的船开到安全的港口进行修补。 “因为……”比斯伯爵稍稍迟疑了一下,朝老孔代亲王看了一眼,见老孔代亲王正装作闭目养神,他才稍稍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在三年前的五月份,三级会议召开的时候,雷恩大学里一个叫让?维克多?莫罗的学生发起了一场小规模的暴动。因为当时我率领了治安军立即进行镇压,所以在暴动之后布列塔尼治安军就被三级会议给解散了,我也随之被解除职务。而后我就赶到巴黎继续为国王陛下以及原布列塔尼省长,现在的海军大臣安托万?弗兰索瓦阁下效力。在国王逊位离开巴黎之后,海军大臣弗兰索瓦先生被困于巴黎,我就只好追随逊位的路易亲王殿下回到布列塔尼。听说陛下您在此处,所以我特地赶来瞻仰陛下的荣光。” “…………” “……” 比斯伯爵说完,低头恭敬地站在了一旁。而周围的一群老头都看着陆逸,等待着这位年幼国王的回答。但是我们的陆逸似乎……正在发呆。是的,陆逸在听到让?维克多?莫罗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呆了,这个老头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当长久的沉默让陆逸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陆逸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来勉强地对这位比斯伯爵笑了一下:“这么说,你的头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打破的?” “是的,陛下!”小国王的沉默让这个老头刚才一直都很尴尬。不过幸运的是,小国王终于回话了,这让刚才在沉默中一直提心吊胆的比斯伯爵放下心来来,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尊敬老者。”由于刚才陆逸一直都没听这个比斯伯爵后面的话,所以他只能让这个话题从那场暴动开始。“那么你们抓到那个叫维克多?莫罗的年轻人了吗?有没有把他关进监狱?有没有……呃,把他吊死?”虽然在言语上对那个雷恩大学的学生领袖表示着自己的愤慨,但是此刻陆逸的心里实际上欣喜不已。前一刻他还在感慨这艘“破船”上找不到一个“年轻的水手”。现在就有一个水手送上门来了,不,应该说是船上的兵长。 一个使得前世拿破仑帝国因他而终结,而他自己却看不到拿破仑帝国覆灭的人。一个拿破仑因他的武装支持而得以独揽大权,最终建立拿破仑帝国的人。一个反法联军的君王也因为他的指点得以击败对他们来说近乎无懈可击的拿破仑,最终灭亡了拿破仑帝国的人。一位在军事上与拿破仑旗鼓相当,也与拿破仑同时崛起,却因时运不济,一生都在拿破仑之下的名将。他就是维克多?莫罗。 现在,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的陆逸想干什么?布雷斯特海军基地之行对于陆逸来说无疑是一次幸运之旅。让他对这个王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让他重燃对雄图霸业的**。 有多少钱那就做多少钱可以做的投资,这一直以来都是陆逸的信条。他从不认为仅仅是镇压了法国大革命就能够让他驱使这个破烂的王国重登欧陆霸主之位。打仗是要钱的,要死人的,而陆逸很清楚作为一个国王,现在他自己在军事上有多少斤两。虽然在今后的日子里,这可以通过不断的学习去弥补。但陆逸知道,这不是一个国王最重要的事情。而在这实践以及成长的过程中,一个不称职的统帅又会让多少有经验的士兵丧命?又会消耗掉一个国家多少的战争潜力?而一个名将,除了不断地通过实践来成长之外,更需要的是天份。陆逸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个好统帅的天份,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成为一个好君王的天份。他只能保证自己尽力做好,而且对那些拥有天份的人进行充分的发掘。 第68章 Vive La Roi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陆逸现在开始有点担心维克多?莫罗的处境。因为既然比斯伯爵能够牢记莫罗的名字,那就代表着他对于这个毁了他前程的年轻人深为嫉恨,而通过雷恩大学的所保存的登记档案,可以很容易就查到莫罗的故乡以及下落。陆逸自己还没找到维克多?莫罗,这个明日将星就被眼前这位尸位素餐的老头给弄死了。 “没有,陛下修真漫途!”比斯伯爵恭敬地回答着:“当时他得到了许多学生的支持,他们甚至在组成了一支小规模的国民卫队。所以我们无法对其进行抓捕,直到治安军解散,我前往巴黎。这个危险份子很可能现在还在雷恩市,请陛下务必小心这个人。” “真是太过分了!”陆逸装出一幅忿忿的样子:“怎么可以让这样一个人逍遥法外?一定要抓住他,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来。谁要是能够抓到他的话,那么就可以立即得到五千里佛尔的赏金。但是要活的。”说完之后,陆逸看了德?博蒙老头一眼,老头立即会意地俯下身来。 “马上查查看那些被押解到这里来服苦役的家伙里有没有这个人,老师。”陆逸低声地对德?博蒙老头说完,又立即对比斯伯爵安慰道:“放心,伯爵。等抓到了那个无礼的家伙以后,我一定会替你好好教训他的。” 听完陆逸的话,比斯老伯爵连忙单膝跪在了陆逸的面前,努力地挤出了几滴眼泪,哭嚎着:“陛下对老臣的恩典老臣实在是无以为报,唯有让子孙后代永远忠于陛下,世世代代为王室尽忠。看到陛下年少英明,堪比太阳王陛下。老臣纵然是……” “…………”看着这位比斯伯爵老套的表演,虽然陆逸此刻已经无语得无以复加,但还是忍着恶心上演了一把尊老的戏码。之后,陆逸实在是不想再去管这位无能的前布列塔尼治安军统帅,转过头去对前海军大臣撒丁尼以及欧仁元帅问道:“我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不知道皇家海军是否能够满足我这小小的愿望。” 听到小国王的疑问,害怕欧仁元帅说错话的撒丁尼老头立即抢上前一步,对陆逸回答道:“陛下的愿望就是皇家海军所有将士浴血奋战的旗帜,皇家海军一定能够满足。”撒丁尼老头太了解欧仁元帅这位老同僚了,若是由欧仁元帅来回答的话,那一定会是“那要看陛下有什么样的要求,若是让皇家海军现在就击败英国海军,请恕老臣无法做到”之类的话。 “哦,不算是太难的事。”见皇家海军这帮老头个个一脸蛋疼的表情,陆逸立即开口先打消在场诸位海军大臣心中的疑虑。“我只是想要让你们把现在皇家海军现在所有八十一艘军舰全部制成模型。我要在现在的布列塔尼议会宫以及将来的凡尔赛宫里专门找出一个最大的房间,让我时时刻刻都能够与这些军舰待在一起。让我随时都可以知道哪些军舰正在大洋上游弋,哪些正在与我们的敌人交战,哪些军舰打赢了,哪些军舰被击沉了,哪些军舰被俘获了。 皇家海军每增加一艘军舰下水或者是俘获一艘敌舰,都请你们禀报于我,并将这艘军舰的模型一起带来,让我可以在自己的海军展览室里增加一艘军舰。而皇家海军若是每有一艘军舰被击沉、被俘以及退役,也请你们禀报于我,以让我可以在自己的海军展览室里拿走一艘军舰。我会把它放到另外一个哀伤的展室,用以让我缅怀自今日以后所有被击沉、俘获以及退役的皇家海军舰船,缅怀那艘军舰上勇敢的男人们。而许多年后,你们也可以来再看看它们……” 见自己原本只是想要拥有这些军舰模型的说辞渐渐打动了在场的皇家海军将士,陆逸也慢慢地被这种肃穆的气氛所感染,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接着越说越亢奋,越说越投入,直到最后将这一段说辞变成了一个君主的豪言壮语。 “作为国王,我希望可以站在这些军舰的模型之间骄傲地接见欧洲乃至遥远国度的使节。我要让所有能够看到我的人都亲眼看到,我们的皇家海军有如此庞大的舰队航行于世界上的各个海洋,让他们畏惧拥有这支庞大舰队的君王,让他们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让他们明白,皇家海军的军舰所游弋之处,即我所统治之疆土。” 君主虽小,但言语掷地有声。以至于在陆逸说完之后,那些侍立于不远处的年轻海军军官们都在不停地颤抖着,抑制着心中那翻滚的情感。 “vivelafrance,vivelaroi――”终于有人无法再抑制那股冲动,大声地将心中的豪情吼了出来。紧接着这股情感如同浪潮一般席卷而过,国王万岁,法兰西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聆听着那些皇家海军大小军官们的呐喊,虽然陆逸在心中对于自己的初衷有着些许的愧疚女配之歧路全文阅读。但是这种愧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就释然了。 因为……若非他自己如此喜爱这些军舰,那么他又何能说出这样的言语,何能打动这些同样热爱军舰,并一辈子与军舰为伍的人?若不是两世为人的他有着和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海军军官一样对军舰的爱,又怎么能够被这些海军将士所感染,进而说出那般豪言壮语? 当山呼之声渐渐平息之后,旁边一艘军舰上胆大的海军军官立即在船舷拼命地拍着舰船的栏杆大声地喊道:“陛下,这艘是皇家海豚号(王太子号),皇家海豚号,在您出生的时候命名的,一级旗舰。” 当有人第一个这么做以后,另外一艘停泊在较远地方军舰上的军官也开始远远地喊了:“陛下,这艘是东方君主号,为了王国在印度的胜利而命名的,东方君主号,一级旗舰。” 对于这些热情的海军士官,陆逸一一点头示意以表示回应。 至于小国王的这个愿望,在场的诸位海军大佬们自然是欣然应允。而陆逸也打定了主意,要在布列塔尼议会宫找出一个最大的大厅以存放这些军舰的模型,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要在凡尔赛专门盖一栋拥有超大大厅的建筑来存放这些模型。他要让那个大厅里所摆放的军舰一眼望不到头,他要让皇家海军的军舰有一天全部汇聚于这个海湾的时候,一眼望不到边。 ………… 布雷斯特皇家海军母港之行结果超出了陆逸的预计。在布雷斯特,他不仅顺利地让皇家海军陆战队按照他的期望轮流驻防雷恩,以让王室机密局能够更容易地渗透到那支存在不稳定因素的军队之中。还顺便在海军里收买了一下人心。最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他发现了两个彪悍的人,一个是海军名将,而另外一个,则是陆军名将。 虽然德?博蒙老头最后没能够在布雷斯特的那群苦役里发现维克多?莫罗。但是陆逸相信有雷恩大学的记录在,那么在回到雷恩时候,让王室机密局顺藤摸瓜找到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所以,返程时,心情愉悦的陆逸充分地享受着这趟旅程的沿途风光。 这是自在这个世界降生以来,陆逸第一次如此心情愉悦地享受这里的田园风光。没有沿途的饥民,没有那些愤怒的人群,田园里只有那些期待着不久之后收获的农夫。只有青春正茂的青年与姑娘在廊桥与石堤边互诉衷肠。只有乡下那些年纪与他相仿的孩子们,或是在大树下抓虫子,或是聚集在桥梁边,一个个跳入缓缓流淌的河流中嬉戏。就如同前世在这个年纪时,他与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一般。看到这些情景,陆逸第一次打心底真正地开始喜欢国王这个职业,不是因为国王的权利,不是因为国王的荣耀,而仅仅是因为看见这般情景所产生的满足感。 这些人的生活与国王相距遥远,却又与这个国家的国王紧密相关。若是陆逸放任革命继续蔓延,他们将在动乱与一切以革命名义所行使的暴力之中疯狂与挣扎,而若是镇压了革命后让旧有制度的不公以及腐朽继续压迫他们,他们也将在压迫之中苦苦呻吟,酝酿着新的呐喊。 国王,陆逸的脑海里又想起了那句“万岁国王”。这个国家原来的君主已经随着他的逊位而摆脱了所有王冠带给他的苦痛,醉心于他最为热衷的机械以及狩猎之中。频频地带着王太后走入她最为向往的田园,像一对恩爱夫妻一般在田园间漫步,坐在田边与农夫农妇交谈。 感谢他们的本性流露,使得雷恩市以及附近的民众知道这对随和有礼的夫妇才是在谣言中不堪的王后跟国王。陆逸觉得雷恩附近的民众变得越来越友善。但是在抵达布雷斯特以东五十多公里的莫尔莱时,陆逸还是看到了不是那么友善的目光。 那是一群莫尔莱当地的小混混,在这群小混混当中有那么一位一头白发的青年,当然,这白发肯定不是像前世小青年那样染的。陆逸见那个白发青年一直在盯着国王的马车看,那看着国王马车的目光仿佛是在跟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般,在那一刹那间,陆逸想到了前世历史中刘邦和项羽遇秦始皇出行时分别发出的“大丈夫当如是也”以及“必可取而代之”这两种感慨的故事。 第69章 黑白郁金香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vivelaroi――”当那个白发青年在人群之中一脸嘲讽地发出国王万岁的呐喊时。陆逸立即警觉地叫停了马车。他可不能让楚汉争霸的故事在他的身上重演,所以陆逸叫来了宫廷侍卫队长,然后在窗边对宫廷侍卫队长指了指那群小混混之中那个白发青年。侍卫队长立即会意,挥了挥手让宫廷侍卫们过来,命令他们去逮捕那个白发青年。 而原本一脸嘲讽,悠闲地坐在街道边跟同伴有说有笑地对国王车队评头论足的白发青年,看到这里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一边挥手一边对自己的同伴喊道:“走!走!走,快走。”说完之后立即跟同伙一起溜进了巷子里。 国王车队在莫尔莱镇里突然停下也让周围对原本还在欢呼的民众们停止了欢呼,一脸疑惑地看着国王的车队。而后见国王的卫队开始追捕本地的几个混混,民众们纷纷议论开了。 “为什么国王的卫兵要去追那几个年轻人?”一个抱着自己孙子的妇女对身边的老头问道。 “不知道。”老头摇了摇头:“估计是他们对国王的马车不敬吧,路易十五国王的时候就有好多个人因为这事情被抓,听说都关到巴士底狱去了。现在还关在那里面呐。” “嗤!行了,老货,别胡扯了。”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在听完老头的话之后鄙夷地回了一句。“有点常识好不好,巴士底狱都被国王陛下下令给拆了,调了几千个农夫拆了两天才拆完,这才把那里面的囚犯都被放出来了,连杀人犯都放了。那几个混混整天没事干在街上乱晃,抓了活该。” 陆逸自然是听不到那些愚昧民众的对话,否则他现在坐在马车里也不会这么无聊地在抠手指甲。不过好在陆逸有足够的耐心,在那些宫廷侍卫回报说没抓到那个白发青年,只抓到他的几个同伴之后,又直接下达了全镇搜捕的命令。反正这个镇虽然不小,但是这次随行的卫队士兵也同样不少。 在陆逸下达全镇搜捕的命令之后,因为白发青年的几个同伴的颇为肝胆义气,不肯供出那个白发青年的下落,所以陆逸直接让宫廷卫队的士兵将他们放了。之后大概又花了一个小时,卫队的士兵终于根据本镇居民提供的讯息,在一位老律师的家里,抓到了那个白发小青年。 那个白发青年是老律师家中的长子,也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小他一岁的弟弟早就子承父业当上了律师,最小的弟弟也早早地成为了一个有名望绅士的助手,而他现在都二十八岁了依然还在街上游荡。老律师对这个一直爱惹是生非的长子头疼不已,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这样随他去,爱怎样怎样。但是这一次,这个长子闯下的大祸让家里炸锅了。见长子被卫兵带走,一家人哭哭啼啼地从家里跟了出来。而当一家人看到国王的车驾时,这个白发青年的老娘以及未出嫁的妹妹直接当场晕了过去。就这样,一家人一路闹哄哄地被带到了陆逸的马车前。 老律师毕竟还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壮着一颗老胆向宫廷侍卫长苦苦地哀求着。但是宫廷侍卫长并没有理会他,径自走到国王的马车前,向陆逸汇报人已带到。 “带过来吧!”当陆逸向宫廷侍卫长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德?博蒙老头已经从陆逸的对面坐到了陆逸的身边,将身材矮小的陆逸挡在伸后,并将右手放在佩剑的剑柄上。 老律师及其一家人来到国王的马车边,这个时候国王马车的车门打开了。老律师及其家人首先是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而后有一颗小脑袋从这个老头的身后探了出来,好奇地看了看他们之后,对他们问道:“叫什么名字?” “加百列?路易?莫罗,陛下混世小术士。”老律师畏畏怯怯地回答道。 听到完老律师的话,陆逸已经开始笑了,继续问道:“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长子叫让?维克多?马里?莫罗。陛下,次子叫……” “带走,全家都带走。”欣喜万分的陆逸没有等这位叫加百列的老律师将全家的男丁全部介绍完,立即对一旁保持高度警戒的宫廷侍卫长命令道:“给这一家人弄一辆马车,全家一起弄回雷恩。”说完之后,陆逸示意德?博蒙老头关上车门,然后靠在车厢里欣喜万分地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抓不到刘邦小人竟然抓回来一个项羽。要怪就怪这两位仁兄的特征都太明显了,一个是身高不到一米六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蛋。另外一个是仪表堂堂,但是年纪轻轻就长着一头白发。 刚才看着那张脸陆逸就觉得眼熟,再加上听宫廷侍卫汇报说即将到达莫尔莱的时候,陆逸就开始闲的蛋疼无限遐想,毕竟莫尔莱的读音很容易让陆逸想起莫罗,而刚好几天前陆逸从比斯伯爵那听到维克多?莫罗这个名字起就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再加上这位白发大侠刚才一脸的嘲讽相,看过去好像满身都写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所以陆逸就果断下令把这个不良青年抓来,没想到竟然一抓就抓了个准,而且还是抓全家。 我们小国王欢欣鼓舞,开心地在车厢里哼起了小曲。而落在德?博蒙的眼中这就是无比的惊骇了,这老头瞪大了双眼盯着我们的小国王好长一段时间,才对小国王陆逸问道:“陛下,您……您是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维克多?莫罗?” “猜的!”小国王一边双腿来回晃荡着,一边笑嘻嘻地回答道。 “可是这……” “那张欠揍的脸上直接写着‘我就是维克多?莫罗,快来抓我’,所以我就把他给抓来了。”陆逸半真半假地掰道。假的是维克多?莫罗的脸上没写字,真的是那张脸确实欠揍。 “好吧!”德?博蒙老头耸了耸肩停止了这个话题,反正他对这个小国王的种种奇怪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德?博蒙老头虽然放弃了继续追问,小国王依然还是怀着无比愉悦的心情放飞了思绪,让思绪从莫尔莱镇飞向了遥远的东方,当然,没有中国那么远,就到神圣罗马帝国的巴登地区而已。接着开始往南飞,越过瑞士邦联,撒丁尼亚王国,跨过大海。来到了地中海中的一个岛屿,这个岛屿因为在前世历史上出了一位名人,而使得整个世界都记住了这个岛屿的名字。而它南边那个比它更大的岛屿,却少有人知道那叫撒丁岛。 想到这,陆逸突然对旁边闭目养神的德?博蒙老头问道:“老师,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 “呵呵,请不要这么说陛下,王室机密局本来就应该服务于国王。”德?博蒙老头笑着睁开了双眼:“请问陛下想要查什么人?” “一个叫拿破仑?波拿巴的人。科西嘉人,身高不到一米六的矮子,长着一张可爱的圆脸。”陆逸直接将前世这位科西嘉名人的名字说了出来,并且还报上了身高。而且丝毫没有身为一个一米二五小矮子的觉悟。 “一米六……”德?博蒙稍稍犹豫,在自己的心中换算了一下,并且用左手手指在右手拳头上比划了一下:“那就是差不多就是介于五英尺和一法寻之间,那已经不算矮子了,陛下。这已经是快接近大众的平均身高了,而且科西嘉人本来就普遍更矮一些,如果只有这个身高的话,那估计王室机密局可抓不到任何人。” 虽然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德?博蒙老头看到过转移至雷恩市的皇家科学院学者在交给陆逸的米制样板,并且将大概的长度给记了下来。但是由于米制现在还未完成精确测量,也没有流传开来。所以德?博蒙老头依然还是觉得用习惯的英尺以及法寻更为方便。同样,他也对陆逸认知之中所谓“一米六的矮子”概念并不认可混沌至尊太子全文阅读。因为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身高并没有高到哪里去,对德?博蒙老头来说,一米六已经算是接近大多数人的平均身高了。 “好吧,不是矮子。”陆逸耸了耸肩膀,想想路易亲王以及王太后两位也才大概一米六几的身高随即释然。身高不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所关注的重点,只有我们这位一米二五的小国王才会如此在意身高。 “陛下,我能问一下,这个叫拿破仑?波拿巴的科西嘉人犯了什么罪吗?”德?博蒙老头好奇地对陆逸问道。 “跟后面那位白头发的大侠一样,犯了侠客罪。老师,实际上这两个人都是支持革命的大盗,他们两人一个因为一头白发,而被人称之为‘白郁金香’。而另外一个,因为头发是黑的,所以被人称之为‘黑郁金香’……”掰着掰着,陆逸来了兴致。将前世时广为认知的《黑郁金香》故事给搬了出来。 “侠客?大盗?那他们的剑术一定很不错咯?”听着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开始手痒了。 “呃……”陆逸愣住了。靠,就算那两个家伙放在一起,将他们的数量再乘以十都不够眼前这个老头打的。但是要是德?博蒙老头在战场上指挥军队的话,老头会被那两个军事天赋点满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陆逸害怕回头这个手痒的老头抵达雷恩之后真把维克多?莫罗戳十几个洞那他就亏大了,所以陆逸连忙又对德?博蒙老头说道:“不不不,老师。这两个人没你能打,不过我需要他们为我做事。” “让他们为王室机密局效力?” “不!放在军队里,现在我们手上的军队以及将领对付国民议会以及巴黎的暴动民众是已经足够了。但为了以后,我需要两个特别能打的将军。” “陛下,您要让两个大盗当将军吗?”这个从一开始就当陪着小国王说笑的老头此刻已经将这个故事里的所有情节都当成了玩笑话。反正他早已习惯了在闲暇时跟小国王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胡扯。 “是的!”陆逸无比确定地点了点头。 反正对于维克多?莫罗以及拿破仑?波拿巴,陆逸是不会有什么顾忌。他不会像前世穿越小说里的主角那样,一定要将哪位青史留名的一方霸主在他成气候之前弄死。 因为作为一个前世也是从底层往上爬的人,陆逸很清楚地记着自己在每个时期的心态。造就英雄的永远都是时势,而有才能的人大把大把地排着队时刻磨着自己的利爪伺机而动,等待着命运的垂青。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什么样的资本就赌什么样的局这个道理。 所有的员工都会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成为高管或者老板,但是没有人会蠢到身为底层员工的时候就去做高管以及老板的事情。环境给予每个人在不同时期的心态以及图谋。这个世界上,有野心的人遍地都是,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干跟历史上所有野心家一样的事情。而对于陆逸来说,只要其中有一个成功了,那么这个幸运儿之后是否能够继续成功跟他的关系已经不大了。在这件事上,时刻警惕以及防范未然更为重要,历史上诸多朝代的灭亡都是因为丧失了刚刚建立王朝时的谨慎及警惕之心。只要剥夺了野心滋长的土壤,那么篡位者就不会出现。而若是统治者丧失了警惕之心,那么篡位者就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篡位者的出现必须要有篡位者本身拥有足够的名望,统治者的无能且丧失名望与警惕心,以及掌握足够的武力这些条件。 “好吧!”对于陆逸的坚持,德?博蒙老头只能顺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小一本子,一边念着:“拿破仑?波拿巴。”一边用特制的铅笔在那个小本子上写下了这个名字。 而此刻遥远的地中海,一艘开往科西嘉岛的法国船只上,一位刚刚升任中尉的22岁年轻军官正站在船艏,头戴黑色三角帽,身披黑色斗篷,一身的黑郁金香套装。心怀着让故乡科西嘉从法兰西的压迫之中独立与解放出来的远大理想,踌躇满志地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任由海浪与水滴在他的脚下啪啪作响。突然,他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哆嗦,随即拉了拉身上披着的斗篷,离开了船艏。 第70章 斐扬派倒台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回到雷恩市的当天,陆逸就让人把布列塔尼议会宫里最大的大厅给腾了出来,让人收拾好,他准备用这个议厅来摆放他的皇家海军舰船模型。这个大厅原本是布列塔尼议会议员们通过决议用的议厅,但是在王室成员入住之后,由于吸取了过往教训的王室在来到雷恩市之后的深入简出,不再频繁地举办宴会。所以这个议厅近两年来也仅仅只是举办了两次宴会,一次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举办过一次新年宴会,然后在今年四月的时候,因为庆祝新王继位而举办了一次宴会。 宴会是贵族男女们享乐的方式,也是国王向贵族们展示自己威仪的方式。陆逸认为宴会应该办,因为陆逸也想在成年之后能够在宴会之中找到一位美貌的女士常伴左右。但是他现在没有成年,而且他觉得在布列塔尼议会宫里举办宴会太小家子气了,一点都不能展示身为国王的威仪。 已经身为国王的陆逸有着跟前世暴发户一样的毛病,那就是什么都想要配备最好的。最大规模的舰队,最广袤的疆域,最大华丽的宫殿,最凶残的陆军,最美以及最知性聪慧的女子。若是在前世,如果陆逸突然暴富的话,那么他顾及脸面或许还会收敛以及体面点。 但是今世……这就是法兰西的国王。法兰西人从不会要求他们的国王必须勤政,一天忙到晚。也不会要求他们的国王必须虔诚,他们认为国王的情妇越多就越是能够展现法兰西男人欧洲第一的雄风。更不会要求他们的国王节俭,当然,虽然在这一点上有待于商酌,但是陆逸相信自己以后会让他们同意这一点的。 所以,什么都应该追求欧洲之最的国王就应该住在凡尔赛宫。虽然陆逸对于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太高的要求,甚至比前世要求的更为简单。但是正如有的政权用战争来表明自己存在的最后意义,有的政权用原教旨主义来表明自己存在的最后意义,有的政权必须用抓嫖来表明自己存在的最后意义一般,有些东西是一个政权存在的最后意义和象征。 而凡尔赛宫,则是这个王朝的象征以及存在的最后意义。在前世陆逸的眼中,只有居住于凡尔赛宫之中的三代波旁君王才最能够代表波旁王朝。之前的君王并不像那三位君王一般广为人所知,而之后复辟之后的两位君主以及七月王朝,且不论他们统治的时间长短,有何作为,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他们。 宏伟的建筑能够将建筑与君王的名字轻易地联系在一起,而在宏伟宫殿中所能够发生的故事本身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无论是古埃及的法老还是前世的希特勒与斯大林这些有条件条件建造人类历史上最宏伟建筑的统治者,都对宏伟的建筑痴迷不已。陆逸也一样,他对宏伟的建筑也有一股执念,在他看来两个拥有同样丰功伟业的君王,拥有宏伟建筑的一位将更容易被世人铭记。 所以,就算是将布列塔尼议会宫的议厅当成自己的船模展厅,陆逸也照样觉得太小。因为那些舰船模型基本上每一艘都有他一个人那么高,这仅仅是一艘模型从船底到桅杆的高度,还没算上模型的长度。他不认为这个议厅在美观地摆放了81艘舰船的模型之后,还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将这个议厅当成正式的觐见大厅。所以,在不久的未来,他很可能要在凡尔赛宫找一个大厅,甚至是新盖一栋建筑来摆放他的舰船模型。因为陆逸相信,那的时候展厅里要摆放的舰船绝对不会是81艘。有可能是上百艘,也有可能……会是一个多到胡闹的数字。 当然,在陆逸命人收拾这个议厅的时候也没忘记给那位老律师一家子在布列塔尼议会宫里收拾几个房间。对于维克多?莫罗,陆逸的想法很简单,他压根就没想过应该怎么说服这位白头名将。只要等巴黎的革命者开始发狂暴走,那么他相信,现在依然还什么都不是的白头大侠在跟王室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自然而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女配之歧路。而且,陆逸觉得维克多?莫罗他老爹加百列?路易?莫罗人挺不错的,倒是个正直的绅士,陆逸正在考虑什么时候给他个贵族头衔。而他的妹妹……陆逸不得不承认,他那三位未出阁的妹妹都很美。陆逸还没见过这一家子里的另外两个儿子以及已经出嫁女儿,不过按照现在所见到四兄妹这兄长型英帅靓正,妹妹美貌水灵的德行,剩下几位应该都不会差到哪去。 这老律师夫妻所生下来的八个孩子好像就是为了打击其他家的人一样。据说当初一共是生了十五个孩子,只是有七个夭折了,只有这八个活了下来。陆逸在听完这个之后当时是彻底无语了,他实在不敢想象若是那七个全活下来的话,那这一家子帅哥美女一起出现的情形,那打击面基本上就是涵盖了老中青三代。老律师的雄风以及她妻子的多产也是足以笑傲法兰西。 不过,这个家庭也有一点点瑕疵,偏偏这瑕疵就出在了陆逸最为在意的那位身上。也就是我们的白头名将维克多?莫罗先生,这位名将兄明明长得型英帅靓正,偏偏整天挂着一脸欠揍的表情,吊儿郎当地在雷恩晃荡。虽然有王室机密局的人跟着不用担心这个家伙跑掉,但是整天放着一个这样的二货在布列塔尼议会宫里进出实在是有碍瞻观。所以,在德?博蒙老头在皇家海军陆战队一团及二团里安排好之后,陆逸直接将这货给丢了进去。 但是就在陆逸不用再为那位白头混混而烦恼,悠闲地过了一个月之后,事情紧接着就来了。 1791年7月,国民议会议员罗伯斯庇尔动议,基于国民议会已完成制定法兰西王国宪法的任务,故而他提议建立一个新的立法议会以更好地监督及执行宪法。同时为了体现自由与平等的一贯主张以及宪法精神,必须限制任何国民议会议员不得再进入这一新的议会。最后希望国王能够尽快返回巴黎,签署宪法并宣誓维护宪法。 罗伯斯庇尔的动议很快就被通过了,大量持共和主张的年轻议员进入了这一新的立法机构,这一机构开始正常运转起来以实施它的功能,这一过程是迅速而高效的。而之前国民所发出的决议也随之到了陆逸的手中。陆逸也很快通过老孔代亲王做出了回应:应允前往巴黎签署宪法与对宪法宣誓,但是必须带着军队前往,以保证巴黎的秩序以及防范大规模暴乱。 对于这种答复,德?博蒙老头曾好奇地向陆逸询问若是巴黎同意他所提出的条件怎么办?而陆逸的回答是:“占领波旁宫,解散议会,抓捕所有的革命份子,维持秩序。”实际上,陆逸还有半句放在自己的心中没有说出来。那就是“镇压暴乱,如遇抵抗,则全部予以屠戮。”之所以没有将这半句说出来,是因为陆逸心里已经认定了巴黎不会同意他这样的要求,所以他也没必要说出来以引起德?博蒙老头不必要的猜想。 如果陆逸所料,一个月后,新的立法议会就向陆逸拒绝了这一要求。或者说他们实际上没有拒绝,而是同意了国王带军队前往巴黎的要求,但是仅限于一个低于百人的卫队。超过此规模则视为对立法议会的侵犯。陆逸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这样自然而然地完成了从国民议会到立法议会的转换,但是在这一次,陆逸装模作样的进行询问之后,这个刚刚诞生不久的立法机构就陷入沉默之中,不再有任何回应。 9月,收获之月。巴黎毫无征兆地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王室与旧贵族勾结外国,妄图剿灭革命,而政府里的官老爷们则是他们在巴黎的内应。市民们,把他们抓出来,打死,吊在路灯上。杀死那些卖国贼。推翻政府……” “孔代亲王正率领十万国王的军队朝巴黎赶来,他们妄图镇压革命,血洗巴黎。” 诸如此类的谣言,在巴黎大肆蔓延,整个巴黎仿佛正在进行一场无序的狂欢盛宴一般。到处可见那些原本主张君主立宪的斐扬派议员以及官员被愤怒的民众从政府机构以及家中拖了出来暴打致死。这样的情景曾经出现在自1789年以来的每一年,相对于当年在全国范围内出现的针对贵族阶层的暴力事件,这一次不是规模最大的一次,但却是巴黎历次暴力事件中最为彻底的一次。这一次在压迫的权利与被压迫的民众之间不再有所谓的“中间人”,所有不顺从于这种失控与癫狂的人都成为了报复的对象。 第71章 冲突升级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这场最早由这个王国中最有教养的新贵族们准备与发起的革命,在无序地进行了三年之后,终于彻底地转到了由最没有教养、最粗野的阶级进行。连同新贵族与以往所有被底层民众所憎恨以及试图发泄的事物一般,都成了这场革命的祭品。 事实上这场革命的发生并非全是因为法兰西王国的民众生活变得越来越糟糕。因为历数以往诸代君王所统治的时期,陆逸在记载中见过比这惨十倍都不止的情况。但无论是路易十六国王还是主张君宪制度的新贵斐扬派,都忽视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民众的苦难连锁反应,简单来说就是原本能够若无其事地忍受着最严苛法律的民众,一旦他们发觉法律的约束以及压力减轻了,那么他们就会迅速地将其挣脱与抛弃,并将这个原本是给予自由的过程,视为摆脱最令人厌恶的**制度的连锁反应过程。 对于历经长期压迫的民众来说,被革命所摧毁的政权肯定是比它之前那个被摧毁的政权更好的。为此已经推翻过一种制度的他们,也将不惜再推翻一个新的制度。而对于一个政府来说,不论它是新还是旧,最危险的时刻往往正是在他尝试着进行一种有益于民众的改革的时刻。就如同巴黎原本掌权的斐扬派政府试图以一种更为理性以及公正的方式来行使宪法,而将权力交给了一个新的机构予以监督实行一般。 民众们长久以来耐心地忍受着苦难,他们会进行自我催眠,以适应这种苦难生存下去,并将这些当成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一旦有身为压迫方的统治者想要马上消除他们的这种苦难时,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变得突然无法忍受。被消除的所有弊端在这个时候使人更加容易觉察到依然还有其他的弊端存在,于是民众的宣泄也变得更为猛烈;在这个过程中,原来的痛苦被慢慢地减轻了。但是这种憎恨的情感也变得越来越加敏锐,促使他们破坏所有一切所见的不公正与**,哪怕最后的那点不公与**是建立一个公正以及秩序社会所必要的组成部分。 法兰西王国的**制度,在其鼎盛太阳王路易十四时期并不比它即将灭亡的时期更能激起法兰西人心中的仇恨。而路易十六国王的温和**在这个时代似乎都比路易十四的**巅峰时期更让人难以忍受凶兽前锋最新章节。 这种状况在前世的中国表现亦是如此,所谓晚清腐朽的政权绝对不比所谓“康乾盛世”更加**,事实上在舆论控制上它甚至表现得比前世21世纪的政府更加自由。中国底层民众的生活虽然依然困苦,却并不比所谓的“康乾盛世”差。而他却成了古往今来最为腐朽的象征,比文字狱大兴,年年有饥荒,动不动就在记载中留下“人食树皮,人相食,父子相食”的“康乾盛世”更加令人厌恶。这些也正是基于这种掌权者放松了警惕,突然放松了种种约束,让民众形成了这种苦难连锁反应。 这种苦难连锁反应在不同的民族发生时,往往也带来不同的表现。比如在东方的保守型社会里,这些苦难连锁反应会变得格外漫长。民众会觉得自统治者进行改革以来,仿佛生不逢时的这一代人半辈子乃至一辈子都在过着这种不满的痛苦日子,甚至怀念起之前更为**以及苦难的时代。而在西方的奔放型社会里,这种苦难连锁反应会变得格外剧烈,仿佛整个地球都在那几年间有一阵没一阵地抽搐一般,将一个个政权颠覆。 而现在被民众所推翻的斐扬派,以及这个王国里所有那些支持君主立宪的开明人士,纯粹是被这种自路易十六国王时代所产生剧烈苦难连锁反应惯性所波及倒霉蛋而已。因为这些开明人士在掌握权力之后天真地只有让这个王国变得更加公平的美好愿景,而没有身为掌权者或者掌权阶级所应该有的警惕之心。偏偏这个国家目前混乱的结构也没有机会给他们去摸索和实践这种该有的警惕,他们虽为掌权的人群,却像底层的民众一样拥有一颗受苦受难的心,本能地排斥与**相关联的舆论管制,对王室掌控地区所施行的管制制度进行种种声讨。 最终,他们自食其果,把自己全都送上了他们亲手所造的断头台。而在那个混乱不堪的革命阵营里,斐扬派和君主立宪制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牺牲品,只要他们依然还放任着民众进行这种苦难的宣泄,还在对这种状况滥以利用的话,那么之后的掌权者以及他所施行的制度与政策都将一起成为下一个祭品。 但这一切,对陆逸来说都算是应该值得庆贺的好事……陆逸并不觉得大革命时代那些逐个登上政治舞台的人物一定就是心理极度阴暗的穷凶极恶之徒,与真正成熟的政客相比,他们在掌握权力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政治才能都十分原始和幼稚,这就是初生的资产阶级政治家们。虽然他们在这场革命之中熟悉应该如何去推翻一种旧制度,却大都不清楚应该如何去建立一种新的稳固制度。尤其是在这短短三年之中在这种动荡的政治格局中建立起理性的秩序。 所以,继路易十六国王第一个出局之后,紧接着斐扬派第二个出局了。大批的新贵族以及支持君主立宪制度的资本家从那些动荡的地区逃往诺曼底地区。甚至在有些动荡地区与大诺曼底地区交界的地方,这种冲突也开始变得格外的剧烈。控制区边界的皇家骑警部队本来就经常与国民卫队的士兵在交界地区发生冲突。而最近,这种冲突也变得格外频繁,因为那些由乡绅组成的皇家骑警部队经常会出于他们的那点正义感与同情心而擅自主张,越界十几二十公里到立法议会的控制区城镇去解救那些逃难或者是即将面临处死命运的新贵族以及士绅。 皇家骑警部队是当初抵达雷恩市之后,陆逸以残缺不全的皇家骑宪兵组织为框架,从各地混乱的治安军中抽调可以自备马匹的士绅补充而重新组建的新部队。可能,将他们称之为“部队”并不合适,因为这些轻装的骑手本质上依然与过去的骑宪兵一样,还只是些骑马民兵。 他们所接受的军事训练有限,估计也就跟巴黎的国民卫队民兵差不多。不过与国民卫队民兵不同的是,这些大多数由乡绅组成的骑警拥有着比正规军队更好的配备,一匹马,一把军刀以及一把甚至是几把随处可以弄到的燧发枪。这些都是必须由他们自己来准备的,因为想要加入皇家骑警部队,那么他们就得具备这些资格。当然,国王也会给予他们一些东西,比如一身漂亮的制服,一颗徽章以及由地方议会提供的证明。让他们能够以跟一个绅士相匹配的姿态出现在大诺曼底的城镇与村庄之间,维持北部地区的秩序。 这支新的骑警部队在村镇一级的时候,也就是大概正规军队普通班(10人)一级的时候依然跟路易十五时代旧式军队中的营一样属于私军性质。但是到了再高一级城镇编制排规模的时候,他们就有了正式的升迁考核以及裁定标准,由城镇议会进行裁定考核求魔灭神全文阅读。他们能够从这一级别开始逐级往上晋升,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一到了营以上的级别就必须由旧贵族子弟进行统领。 这些骑警以十人为最基础的单位散落在大诺曼底地区的各个村镇与城市,而不像正规军队那般集中驻扎于某个地方。所以陆逸不觉得将他们的升迁以及考核放在城镇议会会有什么不妥,反正从裁撤骑宪兵部队改为皇家骑警部队开始,陆逸就将这支零散的武装力量当成是各地警察武装的一部分而已。这也是陆逸拿来安抚大诺曼底地区各地地方议会的一个筹码。 让陆逸头疼的是,这支刚刚在各地巡逻维持治安的警察武装还是被各地的议会以及私人当成了正式的武装力量来使用。因为他们地方议员以及士绅还是无法理解所谓正规军队组织与警察组织的区别,在他们看来,似乎配备了一匹马并且给予马匹全副武装的皇家骑警在武装程度上已经远超过各个皇家步兵军团,甚至可以跟皇家龙骑兵军团相媲美。所以,在那些地方议会议员以及骑警有亲戚在邻近城镇被抓起来或者是吊死之后,这些位于控制区边界的骑警就经常以数个城镇联合的规模聚集在一起,加上他们看家护院的打手,几十上百号人向立法议会控制的邻近城镇杀去,给他们的亲戚报仇,或者是解救他们的亲戚以及被国民卫队追杀的逃亡新贵族与乡绅。 虽然他们的武装程度让他们大部分时候都能够从国民卫队的乡下民兵那讨到便宜,但是国民卫队民兵在被那些法兰西卫兵队(原法兰西卫队)军官们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够组成一支真正的军队。不过哪怕是组织度最低的军队,也能够给予这些零零散散的皇家骑警予以重创。于是……在那些骑警在国民卫队那吃了几次亏之后,边界的士绅请愿团来雷恩了。 这让陆逸感到很头疼,因为现在王室手上的富余兵力并不多。王室机密局不敢对皇家海军陆战队打包票不会造反,只是能够保证他们能够遏制革命思想在那支军队之中传播,以及当那支军队有异动的时候让王室能够做出及时的准备。 虽然,德?博蒙老头向陆逸保证只要过给他一年时间,就能够保证皇家海军陆战队能够彻底地为王室所用。但那需要时间,在此之前,陆逸依然还需要拿出比皇家海军陆战队规模更为庞大的陆军军队来防范皇家海军陆战队起义。再加上大诺曼底地区除了皇家骑警部队用于维持基本的治安之外,还需要大量忠于王室的军队威慑地方议会,以防止他们丧失了约束之后在野心的促使下壮了胆子干出一些蠢事来。这些用于威慑的军队也必须每隔一段时间进行驻扎轮换,陆逸不相信所谓绝对的忠诚。 所以这样满打满算下来陆逸手中可以调集的军队实际上还不到一万人,要将这可以随时调动的不到一万军队分散到双方控制区边界实在让陆逸有点心虚。因为现在看似王室手上掌握着大量的军队,但是其中的一大半,也就是皇家海军陆战队加用于防范造反的陆军部队总共大概七万人,不能随意调用。所以皇家军队看似多,实际真打起来就会发现到处都缺士兵。如果王室机密局工作顺利的话,那么只要再给他一年的时间,陆逸就可以突然腾出整整七万的充裕兵力,外加新征召训练的两万士兵,进攻巴黎。 但是既然这些绅士请愿团都来了,陆逸也不能让他们败兴而归。这些在国民卫队手中吃了亏的士绅要么就是亲戚被杀,要么就是吃亏之后惶惶不安,就怕国民议会的民兵打过来把他们吊死。他们之所以会积极地自备武装加入皇家骑警队就是为了那点安全感和满足感,而且现在这些人成了大诺曼底地区宣传立法议会控制区残暴形象的主力,所以怎么看陆逸都不应该让他们失望。 这个时候……陆逸想到了孔代军。由孔代亲王流亡德意志地区时,聚集起流亡的法国贵族军官并雇用德意志佣兵而组成的一支军队。这也让陆逸不得不感慨大孔代亲王的后裔以及那些流亡贵族们真有钱,想想看,这个时代一支由八千名士兵组成的军队,各种武装配齐全的军队,而且规模还在不断地增长,这还是他们在各种财产被剥夺之后流亡时期组织起来的规模。 若是在王权还在凡尔赛的时期,这支军队放在巴黎都足以发起一场政变。当然,现在也可以,所以陆逸才让他们滚的远远的,在皮卡第地区威胁巴黎北部就好。而且虽然陆逸很确定孔代军能够服从于王室的调动,但陆逸依然还是本能地将这支军队算在了王室军队之外。不过现在……陆逸需要这支军队登场了。 第72章 宫廷秘闻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父亲,陛下的身边都是一些身份卑下的人。我们怎么能够让陛下的身边围绕着这样一群人?” 在雷恩市孔代亲王家族的新府邸里,老孔代亲王的长子,三十五岁的路易?亨利?德?波旁向老亲王抱怨道:“若是父亲您率领孔代军出征的话,那么陛下身边就更没有正直的贵族陪伴左右。这将重蹈路易十六国王的覆辙,这个王国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这是因为围绕在国王与王后身边那些卑贱的人。勃利公爵夫人,杜尔哥,雅克?内克尔……再到现在这位查尔斯?迪昂?德?博蒙伯爵”伴随着这位昂吉安公爵的言语中出现的一个个名字,亨利?德?波旁的脸上一次次出现鄙夷的神情。 不过在他提及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原本坐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看自己儿子抱怨的老孔代亲王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开口纠正道:“迪昂?德?博蒙是个佩剑贵族。” “不是一样吗?父亲,在我看来,这个时而男装,时而女装,不男不女的老头跟那些人一样,都是一类货色。” “这里已经不是在伦敦了,亨利,你要注意你的言辞。”老孔代亲王板起了面孔提醒道:“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的缘由,最好不要随意的发表对这件事的评论。他们可能没空去理会那些市井之徒的闲言碎语,但是你不一样,我死后你将继承我的爵位,你不能因为你的随性而将自己的家族置于危险的境地。” 见老亲王认真的样子,昂吉安公爵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接受了老亲王的训诫,收起了那副高傲的做派,对老亲王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幕吗?如果有的话,父亲,您必须告诉我。不然的话,我很难保证在父亲您率军镇压那些暴民的时候出于我的正直做出一些错事。” “博蒙伯爵的那些女性传闻事关当今的英国王后索菲亚?夏洛特。他是英国王后的情人,这是当初发生在伦敦的一个丑闻,英国的上流贵族们也只是在私下里谣传这件事我的主神妹妹TXT下载。”作为知情者,老孔代亲王向自己的儿子说了一个故事的开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昂吉安公爵虽然已经开始有意识地着从自己的老父亲那学习应该如何当好下一代孔代亲王,但是依然还是没有摆脱年轻贵族们爱八卦的习性,一听说这个八卦有关于英国王后之后,立即来了精神。“他们做了让英国王室蒙羞的事情?那现在英国的威尔士亲王……” “没你想的那么龌蹉!”老亲王见自己的长子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幅德行,顿时怒火中烧对自己的儿子大骂道:“我必须警告你,亨利,如果你继续沉迷于这些谣言之中,那迟早你会被自己的好奇心给害死。尤其是在我们的王太后也有这些谣言的时候,作为数百年来忠于国王的家族,一直以来我们深为王室所倚重,也深为王室所猜忌,所以。不管外面如何传播王室的谣言,你都必须与这些谣言划清界限。” “是!父亲。”被自己的父亲劈头盖脸地痛骂了一番之后,昂吉安公爵终于又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对老孔代亲王回到:“请您继续说,父亲。” 见状,老孔代亲王长叹一声。他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既关心又无奈,但是一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好不到哪去,随即也就释然了。“那时候英国的乔治三世国王还没有疯,有一天乔治三世国王突然来到索菲亚?夏洛特王后的房间。结果刚好看到博蒙伯爵跟王后待在一起,据当时那些在场贵族说,可能乔治三世国王觉得他们两人太过于亲密了一些。所以国王没有当场发作,而是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开始质问王后,并且两个人大吵了一架。然后王后就让人把宫廷典礼官找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那典礼官见乔治三世国王已经愤怒得根本听不进任何其他的解释,所以就跟国王说博蒙伯爵是路易十五国王的密使,其实是个女的,而伦敦则早有这样的传闻。这样,他才让国王冷静下来。但是对此依然还抱有怀疑的乔治三世国王让驻凡尔赛宫大使写了一封信向路易十五国王询问此事,而在此之前,这位英国宫廷的典礼官已经立即赶到索菲亚?夏洛特王后那里,让王后致信路易十五国王,让路易十五国王为了英法两国的长久和平,声明博蒙伯爵是女的。当年我也听到路易十五国王提及了这件事,而国王的宠姬杜芭丽夫人建议国王帮助英国的王后。于是,在收到路易十五国王的回信之后,乔治三世为了让王室摆脱这个丑闻,随即将路易十五国王的信函给公开了,可是博蒙伯爵本人事先对此事却一无所知。所以据说当时愤怒的博蒙伯爵跑到英国的王宫,发誓要跟散播他是女人谣言的‘那个人’决斗,至于那个人是谁,他没有明说。不过谁都知道,不是吗?呵呵……” “那他还真是一位有勇气的人,那后来呢?父亲。”听着老亲王所说的故事,昂吉安公爵早已收起了对德?博蒙老头的鄙夷迫不及待地询问着故事的结果。 老孔代亲王笑了笑:“后来乔治三世国王在宫廷里大发雷霆,为此据说那一段时间里英国宫廷鸡犬不宁。乔治三世国王每天都要跟王后吵架,而且还发誓要跟‘法国骗子’路易十五国王断绝关系,当然,这是英国人以及他们的德国人国王说的。总之,事情后来越闹越大。路易十五国王此也颇为烦恼,数次给博蒙伯爵写信。而英国的索菲亚?夏洛特王后也派人劝说他,请求他将这件事承认下来。所以,最后博蒙伯爵承认了。不知道是出于对那位英国王后的眷恋,还是对路易十五国王的忠诚,总之,他最后承认了……在他承认之后,乔治三世国王要求他必须一辈子穿着女装,以让王室远离这个丑闻。博蒙伯爵最终在路易十五国王的劝说下,答应了。所以,博蒙伯爵从那以后就一直穿着女装,孤身一人。不过,至少他现在得到了回报。我们的陛下对他深为信任,可能我们的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人在少年时多少都会有一些对骑士精神的憧憬。所以,你最好不要在陛下面前流露出对博蒙伯爵的不敬,以免影响到陛下对你的看法,一个孩子若是在童年的时候厌恶一个人,那么他就会一辈子都厌恶那个人,明白吗?” “明白了……父亲!”昂吉安公爵点了点头,对老孔代亲王回答道。 “而且,这件事很容易让人跟我们的王太后与菲尔逊伯爵的谣言联系起来。有些谣言实在是太过于可怕,庸俗的民众乐于传播这些谣言,但是作为未来的孔代亲王以及王室的一员,一旦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在散播这些谣言,那么国王就必须将你铲除,尤其是当这些谣言涉及他的出生时。一直以来巴士底狱里关押的那位‘铁面人’就是个明证特种兵在都市最新章节。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宫廷典礼官的记录没有可疑之处,而且王室成员都亲眼看着王子们诞生,这就足够了。我们孔代家族毕竟不比普罗旺斯亲王伯爵以及阿图瓦亲王伯爵,他们只需要在国外等着革命平息就可以,而我们想要得到国王陛下的信任,不止要让国王陛下放心,并且在镇压这场革命之中还必须有所建树。” “是,父亲,我必定牢记。”老亲王最后的一段话给昂吉安公爵上了生动的一课,此时的昂吉安公爵也没心思理会脊背传来的阵阵冰凉,恭敬认真地对孔代亲王回答道。 “叩叩叩――”就在这俩父子的交谈结束的时候,门外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这让还未从刚才的胆战心惊之中恢复过来的昂吉安公爵吓了一跳…… 一天之后。 “老师,我觉得英国人现在之所以会给我添麻烦纯粹是因为你。”看完了德?博蒙老头送来的孔代亲王父子谈话记录,陆逸笑着跟德?博蒙老头开起了玩笑。“没想到老孔代亲王竟然知道这么多。” 德?博蒙老头耸了耸肩:“老亲王知道这么多并不奇怪,陛下。当初他看着孔蒂亲王向路易十五陛下举荐我的,而且老亲王在英国也有一些贵族朋友,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宫廷秘闻。尤其当这些秘闻不属于凡尔赛宫廷的时候。” “可是,老师,你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些事情?”陆逸对德?博蒙老头的过去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些在前世史籍中并没有记载的事情。况且如今德?博蒙老头又掌握着王室机密局,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德?博蒙老头将继续执掌王室机密局,在这之中,如果仅仅只有信赖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每天闲暇的时候,陆逸都会将周围的每个人最近的行为在自己的心中过滤一遍,根据那些行为将那些人重新定位,德?博蒙老头也不例外。或许将来有一天当制度发生改变并走上正轨以后他可以不用这么累,但是现在不行。 “因为陛下您从来就没有问过。而且……”德?博蒙老头将陆逸放在桌子上的报告起来重新折好:“而且这只是陛下您为了确认老孔代亲王个人情况,让王室机密局进行调查,以确定可以放心让他率军镇压暴民的汇报而已。从昂吉安公爵回国以来,老孔代亲王跟昂吉安公爵的私人谈话来看,我觉得没有问题。” “嗯……”陆逸点了点头,随即又对德?博蒙老头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派人在门外偷听吗?” “不,陛下……”德?博蒙老头摇了摇头:“孔代亲王极其家人在雷恩市要入住的宅邸是安排好的,那样的话,要怎么窃听就都很简单了。事实上,王室机密局的人员并没有单一的窃听方式。” “哦,原来如此,那我还有一个疑问。” “请说,陛下!”德?博蒙老头恭敬地点了一下头。 “威尔士亲王是你的儿子吗?呵呵,不对,我应该问你有跟英国的王后有过那种……最亲密的关系吗?” “呃……”德?博蒙老头对此很无语,但是他又不得不回答陆逸的话,随即认真严肃地对陆逸回答道:“陛下,您要知道。任何一个宫廷,只要有典礼官在,那么谣言中的那些事情就不可能发生。更重要的不是典礼官的记录,而是真正涉及这些谣言的人,是不可能在这种顾忌之下做出那种事情的。因为其中的代价会是宫廷谋杀甚至是战争。” “嗯……”听完了德?博蒙老头的话,陆逸点了点头。不过他依然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那在俄国宫廷呢?” “好了,陛下,请赶快下旨吧。”德?博蒙老头实在是有点受不了我们这位小国王的好奇心,立即将话题转移:“边界的士绅们还等待着您的旨意。” “哈哈哈……好吧!”陆逸终于放过了德?博蒙老头。不过在签署旨意的时候,陆逸却一边签字,一边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第73章 十月革命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1年9月,老孔代亲王宣布了由国王签署的诏书。前往皮卡第区调集孔代军,防范立法议会可能从诺曼底公爵领以及皮卡第区两块与巴黎接壤的地方发起进攻。同时援助当地的士绅以及骑警击退附近国民卫队的骚扰。 对此,巴黎的立法议会愤怒不已。终于,才刚刚进入10月,立法议会就对外宣布:由于王室已经彻底背叛了法兰西人民,所以法国人民已经决定将其推翻,他们将以立法议会为基础重新选举,通过选举产生新的国家最高权力机构――国民公会,以按照法兰西人民的意愿建立起一个自由、平等的新国家。 在立法议会宣布推翻王室之后,随即立即在巴黎开始选举,通过选举产生了国民公会。国民公会兼揽法兰西国家立法权与行政权,而这个国民公会在选举产生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宣布成立法兰西共和国。第二件事,就是清除巴黎以及其他表示支持国民公会省份里的所有右翼份子,包括原来的保皇派、君主立宪派以及观念与他们较为接近但是却持温和立场的人士。第三件事,就是宣布征集适龄的青年补充国民卫队,将国民卫队最终扩充至十万人以保卫法兰西共和国。 国民公会的气急败坏的那些举动对于陆逸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反正对陆逸来说这与之前并没有多大区别。倒是在此过程之中,他们帮了陆逸一个大忙。因为国民公会逮捕了诸多“潜藏在革命政府之中的人民之敌”,其中包括了“平等菲利普”,也就是自大革命开始以来一直都坚定地站在革命一边的奥尔良亲王公爵。可惜的是,在此之前,奥尔良亲王公爵的长子沙尔特公爵路易?菲利普却逃离了巴黎。而陆逸这位远亲堂叔没敢直接投奔国王控制地区,与他那位居住在诺曼底的母亲露易丝?玛丽?阿德莱德相聚。而是舍近求远地向东逃亡奥地利。 而后,听闻奥尔良家族的财产被共和国政府没收充公,这让陆逸大为畅快。可是,国民公会所被没收的财产虽然足以让奥尔良亲王公爵家族元气大伤,却不足以让他们一蹶不振,这让陆逸畅快之余多多少少有了一些遗憾。因为即便只剩下奥尔良亲王家族以及彭蒂耶夫在国王控制区的财产,也足以笑傲法兰西。 从路易十五国王时代开始,国王就对这位“平等菲利普”亲王与露易丝?玛丽?阿德莱德的联姻深为忌惮。在当初他们结合之前,路易十五国王就曾当面向他的堂弟,也就是彭蒂耶夫公爵表示“沙特尔公爵脾气很坏,还有很多坏习惯。他是一个浪荡子,你的女儿不会幸福的。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慢慢来”,虽然玛丽?阿德莱德-彭蒂耶夫郡主后来的婚姻的确印证了路易十五国王的话,但这也等同于国王当初没能够阻止这段婚姻,使得法兰西王国两个最有钱的公爵家族合二为一。因为彭蒂耶夫公爵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也就是朗巴尔亲王在很年轻时就去世了,留下一个遗孀朗巴尔亲王妃,也就是现在王太后的闺蜜之一。而他妹妹玛丽?阿德莱德,成了这个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这段联姻单单是嫁妆就给奥尔良亲王家族带去了整整六百多万里佛尔嫁妆的收入,相当于三十多万英镑。这在这个时代是一笔巨富,足以直接造出三艘一级战列舰或者是四艘三级战列舰,外加配齐上面的所有武装。这还仅仅是嫁妆而已,之后每年彭蒂耶夫老公爵每年还给自己的女儿送去二十多万里佛尔。而到现在,这个数字更是增长到每年四十多万里佛尔。 这些汇报看得陆逸咋舌不已,因为陆逸做了简单的时代概念换算之后,实在是无法想象前世一场婚姻的嫁妆价值三艘十万吨级航母外带全部舰载机会是什么样子。路易十五国王对这两个家族的结合深为忌惮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现在彭蒂耶夫老公爵依然健在,但是彭蒂耶夫家族的财产终将落到奥尔良亲王家族的头上。 而现在由于革命,让这两个家族都元气大伤。但即便是这两个家族都被没收了大量的财产,他们也依然是自法兰西国王之下的第一土豪。偏偏陆逸不能像革命者那样明目张胆的将他们的财产没收,国王要削弱贵族,不能靠强取豪夺,这是让陆逸最厌恶的一点。如果是革命者的话,他们不仅可以直接没收大贵族的财产,还能直接没收那些同为革命者的富豪财产,就如同他们现在所作的那般求魔灭神。 一夜之间,原来掌权的斐扬派新贵族以及资产者遭受了重大的打击,这一次,他们不敢再抱有什么期望,纷纷外逃。其中最大的一批,无疑是拉法耶特所率领的一支奇怪队伍。在这个队伍里,不仅仅有原本还存有最后一点期望的旧贵族,支持君主立宪的新贵族,政客,富商,还有法兰西卫兵队,国民卫队民兵,最后竟然还有大批的无套裤汉。 这支不知道应该称之为军队还是难民的庞大队伍从巴黎逃出之后一路往北,一路上的逃亡人群纷纷聚拢到了这支队伍之中。以至于当他们抵达巴黎地区北部与皮卡第交界处的时候足足达到了六万人的规模。这个理想派贵族依然还在当着他的英雄,哪怕是逃亡也是如此。 那些士兵与拖家带口的难民混在了一起,当他们抵达皮卡第地区边界的时候,把老孔代亲王麾下的贵族军官吓坏了。那位军官第一时间带着麾下的士兵连滚带爬地逃回亚眠向老孔代亲王汇报说革命军大举进犯,把老亲王吓得不轻。这位老亲王连交代后事的信都写好了,只待革命军的战书一到,就派信使将表忠信送到雷恩市交给国王,准备以自己的老命来请国王保全孔代家族。结果拉法耶特侯爵的信使一到,老亲王气得直接把那个孔代家族的贵族军官抓来痛骂了一顿,拿了他的职。 这些或是为了逃避革命政府清算,或是为了逃避疯狂的难民在抵达亚眠之后就各自散去各谋出路。他们散去之后,清点剩下的武装人员,实际上数量还不到一个旅的人数。实际上,如果只算法兰西卫兵队以及国民卫队成员的话,总人数还不到两千,剩下的全都是一些惹了事临时逃亡,或者是过去得罪过如今当权者的无套裤汉。这些无套裤汉和依然还忠于拉法耶特的法兰西卫兵队军官士兵以及国民卫队民兵全部被老孔代亲王留在了亚眠。老亲王这一次是被吓怕了,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混进了革命份子,将他们统统扩充进自己的队伍,编成猎兵与散兵壮胆。 至于拉法耶特侯爵,他则带几个亲随踏上了前往雷恩市觐见国王的道路。一个星期之后,轻装简从的拉法耶特侯爵终于抵达了雷恩。在诸多旧贵族鄙夷的目光之中,这位侯爵摘去了自己的风衣交给亲随之后就跪在了小国王的书房外。这一次,他真的就是长跪不起,连德?博蒙老头让人送来的东西也不吃,一直从早上跪到了下午。不过这一次陆逸倒是没有故技重施地让宫廷侍卫哄他走,因为再怎么样,拉法耶特在陆逸看来也算是一位正直的英雄。虽然太过于理想化,但至少还算是忠于国王的一个人。 实际上,在拉法耶特跪在门外的一早上,陆逸什么也没干。他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究竟准备将法兰西王国带往何方。一个严肃的问题,因为经历了这场革命之后,绝对**的君主制度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若是再让这个王国回到绝对**之中,就算不用去面对以后起伏不断的革命浪潮,人民安安稳稳驯服得跟羊羔一样,根本不用不停地派军队进行镇压,他自己也不想把这个国家交给那些旧贵族去管理。毕竟,与这个时期致力于保持一个封闭静止社会的东方帝王不同,西方的君主自宗教战争以来已经越来越无法保持一个停滞的社会。今后各种思想会在欧洲大陆上疯狂的传播,各个国家的君主也都会开始迫于现状不停地进行变革,就像古代东方的春秋战国时代的君王那样。 对于思想,陆逸认为不能单单只是保持一种维持统治的警惕就足够了。还必须要能够拿出足以让人信服的条件,让人们能够抵制那些思想的入侵。所有鼓动推翻政府的思想,都是以苦大仇深作为媒介来传播的。所以,这不仅需要在宣传舆论上进行控制,军队进行镇压,还需要剥离这些思想生长与传播的土壤。要知道,前世历史上法兰西的革命狂们,可是早早的就把各种革命思想都实践了一遍。以至于到了后面都革命麻木,动不动就革命,期间换了十几部宪法。 想要与欧洲各国争夺霸权,傲视欧陆。再靠旧的国家结构做不到,陆逸难以想象一个整天都在忙着镇压暴乱的国家应该如何与大海对岸的英国争夺世界霸权。所以,他想要长治久安的统治,就必须不断地参考那些新的思想,将可以借鉴的东西拿来对社会进行逐步改造,以变为实实在在的东西。否则的话,就算是一个以所谓“最先进理论”建立的百年红色帝国,也会被人用百年前的思想来推翻。 所以,在自己想清楚了之后,决定见见这位两个世界的英雄。 第74法章 拉法耶特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于拉法耶特这个名字,前世陆逸在知道他之前,就早已知晓诸如罗伯斯庇尔、丹东、拿破仑这些名字。拉法耶特这个名字只是他当初作为一个大学生时,搜索“隐形舰”才顺带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而在了解了这个名字之后,当初对周围所有一切都充满希望与美好理想的陆逸,立即其他视为比高中时期认识的拿破仑更值得钦佩的人,认为那正是一个国家的良心与希望。但后来随着陆逸步入社会,却反而开始慢慢地对这样的人嗤之以鼻。 拉法耶特曾经赢得极高的声望,但也受到尖刻的詈骂。米拉波讥讽他是“宫相”、“傻瓜恺撒”,马拉骂他是“伪装的人民之友”、“宫廷的廉价走狗”,拿破仑嘲笑他是一个“笨蛋”。而历史学家米涅却以崇敬的口吻描述他:“在我们的时代,象拉法耶特这样操守纯洁、气节高尚、声望历久而不替的人是罕见的。” 陆逸不相信政客,即便他自己已经沦为与那些政客一样的人,他也不想与那些政客为伍。在大革命发生之后,他也曾多次地嘲笑和鄙夷拉法耶特这样的“蠢货”赤血龙骑全文阅读。 不过虽然这个从北美大陆归来的“笨蛋”给王室带来了诸多的麻烦,但时至今日,当陆逸发现自己已经摆脱那命运枷锁与历史滚滚车轮,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掌控全局,对付这场革命的时候,像拉法耶特这样的人在他看来已经不是那么可憎。陆逸需要这样的人,毕竟他还没有彻底地沦为一个丧失良心的政客。而一个国家需要良心,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将那些还存有良心的人都当成蠢货的时代。 “看看这个蠢货,被那群贱民从巴黎赶出来之后竟然还有脸跑到国王这里摇尾乞怜……” “这是他自找的,那群贱民围着他欢呼的时候他肯定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克伦威尔,哼哼……” 国王的书房外,围着一群男女贵族。雷恩这种乡下的生活让这群贵族们难得能有这样热闹可看,他们围拢在国王的书房外,对这个他们曾经痛恨不已的“叛徒”报以最为尖刻的讽刺以及最为恶毒的诅咒。对这些男女贵族们来说,跪在门外的拉法耶特就是现世报的最好诠释。 终于,黄昏的时候,国王书房的房门打开了。宫廷侍卫昂首敲击权杖,威严地喊道:“国王――” 闻言,所有的大小贵族连忙都跟拉法耶特一样跪了下来,静候年幼的国王从他们之中走过。但是房门打开之后,跪在地上偷偷抬眼的他们只看到小国王的黑色皮靴出现在房门口,接着听见小国王吩咐道:“弄点吃的来,你……进来。” 随后,那双黑色的小皮靴就立即从门口离开,而重新站立起来的男女贵族们纷纷面面相窥,因为他们不知道年幼的小国王究竟是在让谁进去。不仅是他们,就连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拉法耶特侯爵也不知道小国王究竟是在喊谁,依然那样低着头跪在地上。他没想到小国王是在叫他,因为他已经这样跪在门前跪了一天了,除了中午的时候路易亲王施恩曾把他叫去陪同午餐之外一整天都跪在这里。 眼见国王书房外的宫廷侍卫一直都盯着拉法耶特侯爵看,于是贵族之中便有人不甘地对他说道:“喂~克伦威尔,国王在叫你。幸运的家伙,哼!国王竟然肯见你这样谋逆的贼子。” 听到那个贵族的话,拉法耶特才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带着问询的目光看了一眼国王的侍卫。在侍卫给予一个肯定的点头之后,拉法耶特才迈步走进了国王的书房。 第75辜章 无辜的人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拿破仑是拿破仑,而拉法耶特就是拉法耶特,若是拉法耶特当时这么做的话,那么想必也不会有后来的拿破仑。而现在拉法耶特的回答也没能让陆逸感到意外。 “可那是违背宪法的。”几乎是在拉法耶特回答的瞬间,陆逸也在自己的心里同步把拉法耶特的答案给念了出来。 “但是这样却能够立即停止这场暴乱,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塑造这个国家。”陆逸面带微笑地看着拉法耶特:“而且……如果你镇压了这场暴乱,那么你现在来见我的时候也不用跪在外面,外面的那些贵族也会对你客气一些。” 拉法耶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当时我麾下的军官以及士兵也在劝我这么做,他们希望我能够带着他们返回巴黎,接管政府,镇压巴黎民众的暴动,重建宪法秩序绝色凶器最新章节。但那个时候各种传闻那么多,如果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话,那么法兰西将因为我而万劫不复。而在我违背了宪法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像我这样肆意的践踏宪法?” “所以?” “所以……我屈服了,将军队交给了立法议会派代了委员,带着那些还愿意跟着我的军官以及士兵,一千多人赶回巴黎。但是巴黎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就连我们都被当成了赶来镇压民众的敌人,于是我只能选择带着那些无辜的人离开巴黎,保护这些人安全的抵达亚眠,并且期望得到陛下您的宽恕。” 将这个故事听完之后,陆逸轻叹了一声。“在这里面没有谁是无辜的。在你们当初决定摧毁一种秩序,却不能将他们重新建立起来的时候,就应该有面对这种结果的觉悟了。而你现在坐在这里,是否已经有了必要的觉悟?” 是的,对于陆逸来说,在巴黎那个城市里没有人是无辜的。事情做了,那就必须承担可能带来的后果,这就是陆逸的逻辑。就连当初他自己在做出每个决定之前都想清楚可能面临的后果,并且随时做好引咎辞职的准备。同样,他也认为不管是否出于好意或者是唯一选择的原因,造成了重大的后果,那就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是否需要人来承担这种结果,则应该交由更上层的人来判断。而且陆逸也从不认为即便是宽恕了则意味着恩情,那只不过是上层的人认为留任能够创造的价值高于让他离职罢了。所以……他怎么可能会认为在那个城市里还有什么所谓无辜的人。 片刻的沉默之后,拉法耶特慎重地回答道:“我希望陛下能够拯救这个国家,宽恕那些愚昧的人。如今也只有陛下您能拯救这个王国,虽然当初在凡尔赛宫对您有着诸多冒犯,但是我依然相信陛下您是法兰西的天赐之君,而且我也相信路易亲王殿下的选择。” “是啊,我必须拯救这个国家,哪怕我已经恨透了这个给我留下巨大阴影的国家,我也必须拯救它,要不然我统治什么。要不然你认为你在我的房门外堵了一整天,让我不能出去散步,不能出去游泳,我为什么还要见你。”陆逸在这里特意强调了拉法耶特对他造成的妨碍,以让这位侯爵能够感觉到国王对他的重视。 “陛下,您跟那些孩子不一样,从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我就能够感受得到。”拉法耶特稍稍迟疑了一下:“您也不能跟一般的孩子,您生来就是为了要成为国王的,为了路易亲王殿下,为了法兰西王室。” “看来在进入这间书房之前,路易亲王殿下已经跟你说了挺多东西。” “是的……”拉法耶特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巴黎,亲王殿下对您赞誉有嘉。而且能够看到亲王殿下比过去更加豁朗,我也终于能够放下心中些许的自责。 “这是你欠亲王殿下的,别以为我会忘记。”听到拉法耶特又提及这件事,陆逸立即忿忿地回答道:“一个国王的腿因为你的盲目自大而瘸了,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一些?我真应该现在就把你拖出去吊死。还有那些暴动的民众,他们一边喊着自由、平等的口号,一边可以把人不经过任何公正司法程序审判就处死,别以为他们能够逃脱制裁。” “陛下,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只是盲目的,无辜的。”拉法耶特立即为那些民众辩解道:“我了解他们,他们很多只是出于义愤而做出那些过激的举动。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在做这些事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是错的……” “所以要让他们明白这是错的……”陆逸立即打断了拉法耶特的话:“否则他们以后还会这么做。就像父母有义务教会他们的孩子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般,如果他们的父母没能够教会他们这一点的话,那么就有必要用绞刑架教会他们。这并不关‘义愤’的事情,正如我现在对他们肆意屠戮他人的行为充满了‘义愤’一般。我不能用‘义愤’去杀人,正如我们都不能以‘为了法兰西’的名义杀人一样。而他们却正在这么做,那么既然有人已经用糟糕的逻辑宣布了一个坏的开始,那么我也只能按照法律将他们统统处死随身携带天师系统最新章节。否则的话,以后依然还会有人因为他们的‘义愤’而遇害。” “我不会这么做的。”拉法耶特摇了摇头。 “如果国王命令你这么做呢?”听着拉法耶特的回答,陆逸来了兴致。 “那么我也会像这次一样,将军队交还给国王,然后离开这个国家。”拉法耶特没有丝毫的隐瞒,也没有想着恭维我们的小国王,直接将心里所想的话诚实地说了出来。 “去哪?” “北美。” “新法兰西还是美国?” “不知道……”拉法耶特摇了摇头:“可能是去美国吧。” “放心,为了法兰西,我总有一天会铲平那里的。”陆逸笑着逗起了这位北美英雄:“所以你最好现在就考虑一下,到时候应该是为法兰西效力还是应该为美国效力。” “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我们的盟友。”拉法耶特侯爵当真了,苦恼地对我们的小国王问道。 “因为法兰西的疆域要无限辽阔,我必须为法兰西人谋求福利。整个北美都应该是法兰西的,而不是不列颠王国或者是大陆议会的。所以……你最好认真的考虑一下。”说完,陆逸靠在椅背上悠闲地拉起了自己的耳垂。 “不,陛下!”拉法耶特认真地摇了摇头:“那么请陛下允许我离开军队,在法兰西安静地终老吧。我实在是不愿意用枪对准过去的伙伴。” “看来你的确不适合当一位将军,拉法耶特侯爵。那你暂时就先陪着路易亲王吧,像一个正直的贵族那样。记住,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亲王,是我的父亲,而是你欠他的。” “如您所愿,陛下!”拉法耶特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 就在拉法耶特行礼准备离开的时候,书房的房门被敲响了。接着宫廷侍卫将晚餐送了进来,陆逸让拉法耶特陪同他吃完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并向拉法耶特询问了国民公会所掌握的国民卫队状况。而后在拉法耶特侯爵离开之后,陆逸将拉法耶特所说的东西记了下来。而后让宫廷侍卫将德?博蒙老头叫来,在书房里将拉法耶特侯爵所说的东西跟德?博蒙老头对了一遍。 至于拉法耶特侯爵,陆逸在心中也有了安排。像这样一位人物并不适合作为一位统领军队的将军或者是一位内阁大臣,甚至是作为一位地方官员都不适合。这样的人就适合在一个最需要良心的岗位上任职。例如议会议长,将来的议会需要这样一位拥有崇高声望并且有着良好操守的议长来协调。可能内阁里的某些部门或许也适合交给他这样的人来负责,例如教育与卫生大臣。 不过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职位,但是并不代表将来没有。教育与卫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对于前世已经有着深刻体会的陆逸来说更是如此。在这两个部门岗位上的官员更需要的并不是关联的专业水平以及学术成就,而是良心。这两个职务一个关乎人民的生命,而另一个关乎一个民族的未来。 实际上在这个特殊时期,陆逸所使用的是比路易十四时代更为落后的统治模式,因为他现在连一个内阁大臣都没有。当然,随着拉法耶特侯爵的到来,这些那些逃出巴黎的内阁大臣们也将随之来到雷恩。很快,雷恩也将建立起一个真正的政府,只有这样,陆逸的王权才能够成为名符其实的王权。 而在陆逸的军队开进巴黎之前,陆逸也必须以这样的权利结构为基础,建立起新的内阁制度以及统治模式,以便在控制巴黎之后迅速地在各地恢复统治。因为自路易十四国王时代延续下来的内阁制度不要说满足陆逸他本人,就连满足这个新的时代都做不到。陆逸随便掰指一算都能够算出有几个大臣,组织结构太过于简单。 第76章 太6阳王朝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如今的法兰西王国,王国顶层的权利结构所沿用的基本上还是太阳王路易十四所创立的模式。 在路易十四国王亲政之前的时代,法兰西王国的政务一直都是交由王国宰相来负责。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黎塞留主教以及他的门徒马扎然主教都曾经担任过王国宰相。直到后来路易十四国王亲政,废除了王国宰相这一职务。路易十四国王亲自选定了六位内阁大臣。由这六位内阁大臣为国王出谋划策,最终决定的是太阳王路易十四本人。 这套由太阳王路易十四所创立的模式有点像历史上明朝的内阁以及清朝的军机处。所不同的是,法兰西王国内阁大臣的任命并不是由取仕制度筛选,再由君主任命的。大多数的内阁大臣以及王国官员都是由大贵族们向国王举荐,并最终由国王进行任命。这也是这套制度被后来的启蒙思想家们诟病以及痛恨的原因,因为那些身份低微的饱学之士不可能通过一种较为公平的方式来参与到这个国王权力阶层的角逐之中,大多数受到教育的人群分享不到这个王国的权利。这才使得后来路易十五国王时期的启蒙思想家都极力地推崇古老东方帝国的统治方式,并且加以美化,试图让这个王国的最高权利阶层认识到这一点。 但是乐衷于将凡尔赛宫变为享乐天堂的路易十五国王,似乎并没有改变这个国家权力机构的打算。反倒是他深为宠幸的情妇蓬巴杜夫人由于出身低微,急于在凡尔赛宫之中构筑属于自己的权利圈子,而大力向国王举荐一些出身低微的饱学之士。这使得同时代的启蒙思想家伏尔泰都对其大为推崇,赞誉她“她为人正直,心地公平,如此名姬,实为旷世罕见。”但是相对的,一个王国的取仕制度竟然需要一个国王的情妇来改善,这也足见这套权利分配模式在当时有多么不得人心。 太阳王路易十四在1661年亲政,建立起这套权利模式之后。他勤于理政,事必躬亲,紧紧地将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此以后不再任命王国宰相的职务。他拒绝召开全国三级会议,而且在其多次遭到贵族高等法院的批评之后,又立即取消了贵族高级法院对国王敕令的指摘权。不仅如此,他也发表了诸多君主**的精彩言论,诸如“朕即国家”、“只有君主才有权利思考、决策,其它人只有执行的义务”等等。而凡尔赛宫和巴士底狱,则成了太阳王一软一硬的两个统治工具。国王巡察使和皇家龙骑兵,则成了他伸向王国各地的爪牙。路易十四国王还通过整肃国内宗教,在法兰西王国形成了“一个信仰、一种法律、一位国王”的一统局面。最终使得他成为了欧洲封建君主**的完美化身,名符其实的太阳王。 不仅如此,路易十四国王还彻底改造了国王御前会议,在内阁之中将各个内阁大臣的权利彻底分散。在法兰西王国的历史上,御前会议与君主制基本上是相应而生。在中世纪的黑暗时代,“御前会议”的权力已相当广泛,虽然在漫长的历史之中逐渐发生过一些变化,但是基本上还是延续着最古老时代的模式。但是直到路易十四国王统治时,才彻底地改造了国王的御前会议,他把御前会议分成了四个分工不同的会议。 首先是“最高会议”。这个委员会由国王亲自召集,诸位王子与大亲王列席的会议,主要职能是处理王国最为重大的事务,作用突出。这个会议之中除去国王,成员大致是四至五人,他们都是在这个王国之中拥有着国王之下最显赫身份与权利的人,这些人被称之为称“国务大臣”。当然,这个“国务大臣”与后来地位介于主管大臣和政务次官之间那位跟国王政务秘书一样的的内政大臣职位不同,这些列席的“国务大臣”无一不是这个王国里世代位高权重者。 第二个会议是“公函收发委员会”。会议的参与者为国王、掌玺大臣等,以及根据会议不同列席的大臣及官员共约十人。这个会议负责王国行政工作,保障王国政令通达,国王的意志得以延展至整个王国透视之眼。 第三个会议“王国财政委员会”。由掌玺大臣及三名财政监察官组成,专门处理王国的税收以及经济问题。 最后一个会议“秘密会议”。它由诸位贵族法院的最高法官与审查官等组成,它是王国的司法行政机构。它的决定如同法律,事实上,许多法律也通过这个会议颁布,此外它还为君主准备诏书与敕令。 当然,路易十四国王时代还另设有若干其他会议,例如“信仰委员会”,即宗教事务部。不过,由于王权的一步步加强,而宗教在王国里所起到的作用随着时代变迁越来越弱,所以这样的会议也自然而然地变得越来越无关紧要。 而同样,某些职位也随着时代的变迁变得越来越重要。例如财政大臣,路易十四国王在亲政之后取消了财政总监察官这一职务,后来又另设财政总监督,也就是后来所说的首席财政大臣。这个职位随着路易十四对于商业的改革,所起到的作用也日益超过掌玺大臣、国务大臣。而到了路易十六国王时代,财政大臣几乎等同于内阁之首,被人们当成是这个王国的宰相。这也是当初在路易十六国王将财政大臣内克尔撤职时,王国各地会有那么大反应的原因。 当然,路易十四国王也没有忘记在他童年时,给他留下巨大阴影的投石党运动,没有忘记高等法院以及他们发动的那场内战。对于这一时期的记录,有着与路易十四国王相似经历的陆逸自然不会放过。因为就像陆逸与路易十四国王童年时的相似经历一般,间接造成法国大革命的贵族高等法院与他们的前辈同样也有着诸多相似之处。 在路易十四时代的投石党运动时期,贵族高等法院也曾企图限制王权、反对增税、要求保障人身自由,宫廷也曾因为他们而被迫逃出首都。年幼时期的路易十四国王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看透了利害之所在。所以在他宣布成年后,就立即来到巴黎高等法院,向那些贵族们发出了这样的警告:“我告诉你们,这个王国的法律就是:这个我王国将由我自己来统治。” 随后,路易十四国王多次御临高等法院,就连高等法院宣布大赦的权利都将其剥夺,由他自己亲自宣布大赦,加强了君权在民众心中的威严形象,弱化了高等法院的作用。他还禁止高等法院法官与王室亲王和王国重臣经常来往,禁止他们接受亲王提供的年金以及照料亲王们的事务。禁止高等法院关注国家的财经与政治事务。后来颁布的《路易法典》甚至做出明文规定,高等法院必须无条件地登记国王的一切敕令。路易十四国王还命掌玺大臣来到巴黎高等法院,当着高等法院诸多贵族与法官的面,撕毁了投石党运动的记录册。在之后许多年里,高等法院一直恭恭顺,顺默默无闻,最后勉强从他们那位天赐的君王那里讨得“谏诤权”。 而路易十四在三级会议问题上的处理方式更是成为了陆逸关注的重点。因为大革命的一切,都是基于三级议会产生的。城镇以及城市议会自中世纪开始就在法兰西王国普遍存在,它并非由启蒙思想以及大革命而产生,而是这种古老的城镇以及城市治理模式在中世纪催生了法兰西的三级会议。 没有任何一位**的君王会喜欢这种全国性的会议,除非他们遇到了重大的困难。路易十四国王亦是如此,对于他掌权之前已经许多年未曾召开过的三级会议,自称为“太阳王”的路易十四国王自然是不会再允许其召开,一直延续到了路易十六国王时期国王迫于财政压力以及最高法院的种种刁难而不得不召开三级会议。路易十四国王虽然不用面对最高法院的刁难,但是他也曾遇到过财政的压力。不过太阳王以一种灵活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在凡是需要征税的地方,路易十四国王下令召开当地分别召开三级会议;而对于曾对抗国王以及国王旨意的地区,路易十四国王选择性地“忘记了”召开当地的三级会议。 路易十四国王的所作所为为陆逸提供了一种极其具有价值的参考,也让陆逸明白了前世的那位伟人为何会钻研明史,推崇朱元璋。因为历史之中那些善于权谋的统治者的确能够给后来的统治者提供诸多的参考,尤其是他们在某些方面具有较多的相似性时。哪怕他们已经逝去数百年,他们的权谋以及方略也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逊色。路易十四国王对陆逸来说也是如此,所以陆逸以这种思路变了一种方式来对付国民议会。 第77章 7王权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大诺曼底地区,陆逸将军队驻扎在各个省份,并且定期调动驻扎。就像过去路易十四国王所任命的各个省长那样,避免国王的军队被地方士绅渗透,为地方议会服务。而定期驻扎的国王军队又能够保证国王对这些地区拥有足够的威慑力,从而将地方议会从全国性的国民议会体系之中彻底的分离出来,保证国民议会方面无法在国王控制地区建立起行政体系炮王。而这些地区的地方议会,陆逸也没有剥夺他们的权利。陆逸给予他们权力选出地区行政事务官员,也就是省长。但是地区军事事务则由国王直接委派的军事长官,也就是总督来决定。 这些事关地区行政事务的决定全部都是以行省作为单位来执行的,也就是类似把布列塔尼公爵领大区分为莫尔比昂省、阿摩尔滨海省、菲尼斯泰尔省、伊勒-维莱讷省和下卢瓦尔省,这些省份实际上所占的面积以及作用仅仅是相当于前世中国的地级市而已。然后再以这些省份下的几个主要城市雷恩、布雷斯特、南特、圣布里厄以及瓦纳为基础单位进行议会表决。在其他几个国王控制的大区陆逸也是遵循着这种方式,尽量地分散地方议会,避免地方议会产生太大的能量。 当然,除了让大诺曼底地区的人们明白过度民主的害处之外,陆逸也没有忘记向大诺曼底地区的人展示一下所谓“秩序的民主”,在一些有把握的事情或者是已经与大诺曼底地区地方议会形成普遍认知的事务上,陆逸会以国王的名义宣召大诺曼底地区各地的民选议员组成北方议会进行表决。 不仅如此,作为国王他也会亲临北方议会,观摩北方议会召开的过程。并且从中筛选那些“杰出”的议员进行封赐,让他们参与到国家上层行政事务的管理之中以示恩典。例如之前的北方诸省联合舆论管制以及皇家骑警设立等事关整个国王控制区民政事务的议案,都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决通过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权已经完成了对三级会议的肢解。至少是在北方将三级会议之中的各个阶层初步分离开来,通过分化和拉拢,使得他们无心聚集在一起讨论如何对抗王权。至少在目前看来,这种方式并没有存在什么问题与较大的隐患,至于小的隐患,在陆逸的眼中这个世界遍地都是小的隐患。 实际上这个国家最大的问题,并非是当初三级会议所讨论的财政以及税赋问题,财政一级赋税问题只是一个导火索,点燃的是这个国家的新兴阶层对国家权力的分享方式不满的问题。就像所有的底层的员工都会抱怨无能的上司究竟有什么理由尸位素餐一样,但是只要给他们展示一种向上升迁的路径,让他们明白自己也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升迁并分享权力,那么他们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心思将时间浪费在抱怨上。 事实也证明了他们对于这种权力的分享很满意,在地方时,他们可以通过贿选或者是真才实学获得他人的认可,以代表他们所在的地区参加国王下令召开的北方议会。当然,到了北方议会,他们也可以通过贿赂或者是真才实学获得议会以及国王的认可,最终接受国王的封赏。但是,到了这个层面,想要贿赂各地的议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些议员在得到认可之后通常会在国王那残缺不全的政府里获得一个职位,或者是其他地区的总督府或是内阁之中某个部门谋得一个职位,而且通常这些职位都不会太低,现在在王权政府里有着大把这样的职位。当然,得到这些任命也将使得他们从北方议会之中离开,但是他们的事例也将被北方议会的诸多议员们带回到各地,使得下一次北方议会议员的角逐变得更加激烈。 事实上,对于现在巴黎的国民公会来说。这个北方议会要比王权本身更令他们痛恨。国民公会之中也有不少的议员来自于北方,在他们眼中,留在北方的那些同乡都是在才能上被他们甩了几十条街的饭桶。否则的话,当初又怎么会是他们被选为三级会议的代表来到巴黎,而不是那些留在北方的同乡? 而现在,他们却要看着那些饭桶同乡像他们一样参与国家事务,并且得到货真价实的爵位,供职于国王的政府之中。所以,他们将这种嫉妒视为自己对万恶**制度的义愤与憎恨,并决定彻底推翻王权。当然,在做这件事之前,他们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清理掉国民公会之中那些阻止他们这么做的温和派。 巴黎的国民公会想要在他们内部之中清理谁,陆逸自然是顾不上。陆逸现在关心的是自己这个王国的内阁机构,现在简陋的最高权利机构让陆逸很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中世纪黑暗时代的君王,凭借自己对某位近臣的一两句话来治理这个王国。因为即便是前世一个大公司的中层建筑,组织结构都比现在这个所谓的政府复杂得多止末白马怕青牛(GL)全文阅读。相比起相对稳固以及完善的地方来说,这样的国家上层权利机构实在是太不像样了。 所以,在那些路易十六国王时期的诸位内阁大臣来到雷恩之前,陆逸先把这个王国王国内阁职务梳理了一遍。 宰相:这个职务不用多想,国王一人之下,王国万人之上,自从路易十四国王废除这个职务以来至今依然没有恢复,同样,陆逸现在也不打算再设立这个职务。但是不排除未来这个王国能够有序运转的时候他需要有人来担任这一内阁之首的职务。 财政大臣:王国四大国务大臣之一,目前的王国首席大臣,主管王国经济、财政以及金融事务。财政大臣负责管理国王的财政部。随着路易十四国王以来越来越被重视的王国经济以及财政规划,财政大臣现在已经名符其实的位列王国四大臣之首。现在由斐扬派的克劳德?安托万担任。 掌玺大臣:王国四大国务大臣之一,负责保管国玺和起草、颁发各种政府文件,原本为旧时代王国的首席大臣,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王国最高权力的象征,国玺的掌管人。所有重要的政府法令、条约、议会宣召令、国王赏赐令、委任书、特许状,均由其拟定和颁行,都必须加盖国玺才能生效。现在由巴朗登担任 内政大臣:王国四大国务大臣之一,掌管王国的内政、建筑、制造以及民众事务,目前由于圣普列斯特伯爵担任。 外交大臣:王国四大国务大臣之一,顾名思义,负责王国的所有对外事务,并作为一个王国的对外代表进行各种外事活动,目前由阿尔芒?马克?孔德担任。 陆军大臣:负责王国陆军相关行政事务,目前由布罗伊公爵担任。 海军大臣:负责王国海军相关行政事务,目前由安托万?弗兰索瓦担任。 殖民地大臣:又称为海洋总督,王国海外殖民地相关事务,经常会由王国海军大臣兼任,目前由亨利?德?卢泽恩男爵担任。 司法大臣:负责王国律法的颁发、执行与修改,通常会兼任最高法官,但是随着立法权转移至议会,此职位如今只负责贯彻法律的执行。目前由弗兰索瓦?迪波尔担任。 警察部长:负责王国警察相关事务,但不能直接管理王国各个行省的警察部门,此职务通常兼任巴黎警察局长,直接管理巴黎警察部门。目前由马里?路易担任。 宫廷总管:负责凡尔赛宫廷的大小事务。目前由亨利?德?罗汉亲王担任。 虽然在陆逸看来,太多的部门会导致一个国家部门过多且管理职权重复,但是这个时代的内阁部门也实在是太少了一些。而且一个内政大臣所掌管的内政部需要署理的事务也太多,最起码也应该将农业、工业、商务、教育、卫生、交通这些职权明确的部门给分离出来。然后再加上一个陆逸另有它用的妇女、儿童及家庭事务部,这样才能够组成一个王国的正常职权部门,保证这个王国有效的进行运转。 在这些具有明显新时代需求的内阁部门,陆逸更想任命一批出自北方议会的优秀议员。一来是王国的确需要这些新的部门才能够更加有效的运转。二来也是在向整个王国表明,新的国家权利组成符合这个国家精英阶层的需求。而对于这些新的内阁部门是否设定的问题,还是新内阁大臣的人选,陆逸都将其交由国王宣召召集的北方议会进行表决。陆逸相信他们也不会反对这些新内阁部门的设立。 不过,在此之中有一个部门例外,那就是“妇女、儿童及家庭事务部”。陆逸不太确定北方议会是否会允许这个部门诞生,所以这个部门将直接由国王以诏书的形式产生。而且这个部门的内阁大臣任命也将同样由国王来决定。这不仅是在向北方议会宣示王权的权威性,以免他们得意忘形。也是因为陆逸在想到这个部门的时候,准备了一个对付巴黎国民公会的计策。搭配这次北方议会的结果,陆逸相信一定能够给巴黎的国民公会予以重创,让他从自我疯狂之中走向自我灭亡。所以,陆逸不能把是否建立这个部门的决定权交给北方议会。 第78章 国国王的阴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女性与女性公民权宣言》――奥兰普?德?古热女士 在陆逸的书案上放着一份由巴黎的伊莱诺女士送抵的一份汇报,而这份情报下面所放的,正是情报中所述的那个人编写的著作《女性与女性公民权宣言》。 “陛下,您为什么想要查这个人?让?雅克?列夫朗侯爵的私生女?一个剧作家。”这份汇报在送到陆逸这里之前,德?博蒙老头已经看过一次。在德?博蒙老头看来,这位带着严重革命倾向的女作家既不是巴黎国民公会里的重要人物,也不是什么关键性的人物。 “嗯,因为我看过她写著作。”说着陆逸将底下那本写有《女性与女性公民宣言》的小册子拿了出来,交给德?博蒙老头。接着又继续看那份伊莱诺女士送来的汇报。 这位今年已经43岁的女士自1784年他的亲生父亲让?雅克?列夫朗侯爵去世以来,到现在这7年间已经编写了三十余部散文,宣言,文学论文,政治小册子和社会意识戏剧,其中大多数都是有关于争取女性权利以及废奴主义的著作,这与她私生女的出身也有着很大的关系[火影]夫人TXT下载。 因为作为受过教育的贵族私生女,她对于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一位屠夫的家庭自然不可能有很深的认同感。而在她的亲生父亲死后,作为私生女的她又不能从亲生父亲那里得到任何一点能够继承的东西,但是同样作为私生子的男性后裔则可以多多少少得到一些照顾。这使得这位女士对于这种不公平的分配方式有着深刻的体会,所以在此之后,一直都致力于争取女性权利的社会运动。 不过即便是在这个时代,在巴黎的国民公会里。她的思想依然不受人欢迎,因为即便是最为激进的革命政府,也不可能接受她如此超前的理念。更何况这位夫人还经常发表一些谴责与讽刺革命暴力的文章,支持温和的派别对国家进行有序的改造,这让国民公会里诸多的强硬共和派人士感到愤怒,尤其是雅各宾派,若不是她在国民公会当权的吉伦特派政府中有一些朋友的话,那么估计她早就被革命政府给处理掉了。 而这位夫人在国民议会于1789年发表《人权宣言》之后,立即就编写了《女性与女性公民权宣言》以表达她对于国民议会这种歧视的不满。因为《人权宣言》这部举世皆知的宣言,实际上的全称是《男性及男性公民权宣言(déclarationdesdroitsdel'hommeetducitoyen)》。也就是说,在陆逸前世一直被引用的《人权宣言》在“人”这个字的定义上是不包含女人以及奴隶的,也就是说在这个时代,女人以及奴隶并不算是政治意义上的“人”,所以他们没有参与政治的权力。换而言之,她们天生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所以,这位夫人才会忿忿地照着《男性及男性公民权宣言》的组成文字,写下《女性及女性公民权宣言》。 而在陆逸所构想的那个妇女、儿童及家庭事务部里,理想的大臣就是这位女士。因为这位女士在对国家政治环境改造的理念上与陆逸想要实施的方略比较接近,这样就能够尽量避免她与国王政府政治理念上的冲突。而这位女士的思想在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也有着很多的受众。最为重要的是,当有这样一位持温和态度的社会活动家参与到国王的政府中时。将会极大刺激巴黎的革命政府,加剧革命强硬派与温和派的裂痕,使其最终决裂。两者决裂的后果可想而知,温和派不可能战胜歇斯底里的强硬派。最终的结果将会是温和派被大肆迫害,而巴黎的革命政府也将变得越来越极端,丧失更多人的支持,不断地缩小社会基础,让所有对这场革命还保有期望的人彻底绝望。到那个时候,就是镇压这场革命的最佳时机。在一群畏惧恐惧暴力与混乱的人之中重新建立起秩序也将变得更加容易。 这才是陆逸的真正目的,与这个目的相比,在国王政府内阁的十几位大臣里多一位妇女、儿童及家庭事务大臣根本不算什么。只要这个计划成功,至少抵得上国王麾下的一半军队。于是,带着这样的目的,王室机密局开始运转了。 1792年,1月。 法兰西王国刚刚进入大革命的第四个年头,王室就由路易亲王代表小国王发出了一份诏小说宣布:虽然目前国家仍然处于一场思想的冲突之中,但是国王以及王室依然还是希望这个国家的人民能够不再受到饥饿以及寒冷的威胁,能够与家人在一起温馨地度过每一个新年。所以,怀着这种对美好生活的愿望,国王除了在这个寒冬对部分地区的贫民进行救助之外,还将对内阁进行改组。 国王将从内政部以及财政部之中分离出农业、工业、商务、教育、卫生、交通以及妇幼家庭事务部,专门致力于改善国民的的生活,让更多的人能够温饱,让更多的人受到教育,让更多的人不再受到疾病的威胁,让更多的道路不再崎岖,让人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 而内阁改组之后所产生的农业、工业、商务、教育、卫生、交通部门,此界执政大臣都将由法兰西王国众议院(北方议会的正式名称)选出。故而,国王在此再次召集各省的王国众议院议员,在诏书颁发之日起两个月之内赶至雷恩市,共商国是。 诏书宣布之后,王室立即派出了信使,将诏书带往各地。到了一月下旬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有各省的议员赶到了雷恩市,对于这些议员来说,这次的会议无异于一次盛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之中的某些人,将通过这种方式直接进入国家最高权利部门,成为内阁大臣。 当然,这也仅仅是相对于国王控制省份的议员红楼之林家长公子。对于另外一些特殊的议员来说,他们一路前来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们是来自于一些边省的议员,这些议员们的故乡在国王诏书内容被传递到那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动荡。这些边省由于国民公会根本还未在此处建立起有效的行政体系,所以在确认了国王诏书的内容之后,他们立即清理了本地为数不多的国民卫队,由城市议会选出议员,让这些议员带着城市议会的证明文件赶往雷恩市。 他们的这种方式从程序上来说的确是合法有效的,因为国民公会在宣布成立法兰西共和国的时候,这些还未建立共和行政体系的边省也没有宣誓要效忠于法兰西共和国。从名义上来说,他们依然是属于国王的臣民,只是他们并不太确定国王是否愿意接受这种形式上的效忠而已。 而更多动荡的省份,由于国民公会在那些地区控制力度较强,所以类似的行为被迅速地镇压了下去。接到巴黎命令的国民卫队民兵迅速地将那些可能反对法兰西共和国的“保皇党”逮捕,并且直接在当地直接绞死。同时巴黎也开始极力地将此宣传为王室的阴谋,号召人民起来反对一切保皇党以及有类似倾向的人。一时间国民公会控制区各省风声鹤唳。 仅仅是根据1月底法兰西王国众议院的统计来看,单单是本月,陆逸就从国民公会的手中拿到了法兰西西南部的十二个省,算下来相当于二到三个大区。就连国民公会之中吉伦特派的老家波尔多都抄了,这已经足以让巴黎的国民公会变得歇斯底里。可他们却不知道,在巴黎,那个年幼的国王给他们准备的另外一个圈套也正在布置之中。 2月,巴黎。 奥兰普?德?古热夫人在油灯前放下了笔,满意地将自己连续忙碌了几天的成果拿了起来,低语阅读着,直到她的房门被敲响。随即,德?古热夫人连忙将文章放下,拿一本书压好,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皮埃尔……”打开房门之后,德?古热夫人见是自己年轻的儿子,欣喜地微笑着给了儿子一个拥抱。“你怎么来了?皮埃尔,是国民卫队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的,妈妈。”皮埃尔?德?古热点了点头:“我们营刚刚收到命令,要前往贝里维持那里的秩序,后天就要走。所以我就顺便过来看看您,妈妈。刚才我听莫嘉娜夫人说您还没吃晚饭,另外,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我帮您带上来了。” “是的,我吃不下,皮埃尔。”德?古热夫人笑着将信函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将自己新写的文章拿了起来。“对了,皮埃尔,来看看我写的新文章。” “好的,妈妈。”说完皮埃尔将那篇文章接了过来,不过才看了几眼,这个青年就将文章放下,无奈地对德?古热夫人说道:“妈妈,您不要再写这些东西了,你写的这些东西让政府很恼火,最近已经有太多人因为他们的言论以及倾向被处决了。我真怕您有一天会出事,妈妈。” 听完自己儿子的话,德?古热夫人不高兴了:“那能怎么样子,路易十五国王时代还不是一样有许多人因为写这些东西被关进监狱。但是没有人肯说的话,那么就永远都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问题。更轮不到他们今天在政府里坐着。” “嘘,别说了,妈妈。停!到此为止。”说着皮埃尔走到轻声走到门边,慢慢地将房门打开,朝外面看了一眼。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之后,这个年轻的军官才放下心来:“妈妈,您不能总这样,我很担心您。您应该跟我们住在一起,您的两个孙女都很想念您。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圭亚那居住,那里是个好地方。” “不,我不想离开法国。”德?古热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而且现在我也不适合跟你们一起住,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的话,会连累你们的。替我跟她们说,我想念她们。” 房间里的母子正在互述家常,但是年轻的军官皮埃尔怎么也想不到,即便他如此小心,他们母子之间的谈话还是被人给偷听了。而就在这位年轻的军官带着自己的母亲下楼去吃点东西的时候,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 第79章章 毒蛇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夜晚给诸多罪恶提供了最佳的庇护,巴黎的夜晚更是如此。自古以来,夜晚的巴黎就伴随着谋杀、抢劫案件,巴黎的警察也对此习以为常。至于强奸案件,在这个时代警察的眼中看来,这并不算是什么案件,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殖装最新章节。即便是路易十四时代,巴黎首位警察局长、城市行政专家德拉雷尼先生给巴黎街道装上六千盏路灯使得巴黎成为“光明之城”也不能改变这种状况。六千盏路灯照亮了巴黎的街道,也照同时照出了巴黎的沉疴。更何况现在巴黎并没有警察,而且以自由之名所行的诸多罪恶如今更是明火执仗地进行。哪里还会有人去管那些阴暗小巷之中正在进行的犯罪。 那个小偷顺利地进入了奥兰普?德?古热女士的房间,打开了桌面上的那封信,在确认了信函的内容之后,将那封信的一半给撕了下来,放入怀中。而后从桌面上拿走了德?古热女士忙碌了几天的作品,从窗口顺利地离开了。 而当那对母子有说有笑地回到房门口时,年轻的军官皮埃尔很快就发现了异样,随即立即冲进了房间。德?古热女士也因此而被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怎么了。随即立即对皮埃尔问道:“皮埃尔,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进来过,妈妈。”皮埃尔一脸凝重地走到书桌前:“这封信被撕掉了一半,而且您刚刚写完的作品也被偷走了。” “噢~我作品,不……”德?古热女士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接着又长叹了一声:“算了,我或许还可以再默写出来,我只怕担心有人拿着我的作品换上别人的名字拿去发表,希望我还来得及,让我看看还丢了什么。皮埃尔,你在干嘛?”见自己的儿子站着不动,在看自己的信函,随即德?古热女士愠怒地走过去将那半封信从自己儿子的手中夺了回来,并抱怨道:“你不能偷看我的信,你怎么能够偷看你母亲的**?要知道这可能是哪个仰慕者写给我的,你的母亲就算到了这把年纪也还是很有魅力的。”说道最后,德?古热女士那脸上的表情变得犹如一个恋爱之中的少女一般。 但是他的儿子现在可没心情分享自己母亲的喜悦,一脸惨白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妈……妈妈,我们有大麻烦了。” “让我看看是谁写的……”这位后知后觉的夫人还沉浸在受到信函的喜悦之中,漫不经心地对自己的儿子问道:“你说我们有什么麻烦?嗯……这封信是政府让我去担任妇幼家庭事务部大臣的,哦~天呐……天呐天呐天呐,他们竟然想通了,这个国家有希望了……”看到这里的时候,这位中年夫人欣喜地跳了起来,像少女一般不停地在地板上蹦跶着。 但是他的儿子皮埃尔少尉可没他母亲那么乐观,连忙上去将自己的母亲抱住:“妈妈,妈妈……等等,您听我说。这封信不是政府写给你的……” “不是政府?”德?古热夫人皱着眉头又看了看信。“难道有人在拿我恶作剧?路易十七是谁?”这位夫人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在她的概念里,还没有将信函最后的那个署名跟远在雷恩市的那位小国王联系起来。 “是国王!妈妈。”皮埃尔少尉左右看了看,轻声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吓!”听完自己儿子的提醒,德?古热夫人立即瞪大双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在自己母亲吃惊不已的时候,皮埃尔少尉将那封信函拿了过来。“这封信函上印有国王的徽章,不会错的。我们有大麻烦了妈妈,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因为不管是小偷还是政府的密探,都会将那半封信交到政府官员那里,国民卫队的士兵随后就会到的。妈妈,您得赶紧收拾一下,我带您离开这里。赶快!”说完,皮埃尔少尉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箱子打开,然后将自己母亲衣柜里的衣服直接揽在一起丢进了那个箱子。 “你说我们去哪?皮埃尔。”对于逃亡还没有任何准备的德?古热夫人好奇地对自己的儿子问道。 “先回我那,接一下吉娜还有玛丽和夏洛特,然后我们离开巴黎,往南……不,往西,我们去波尔多,然后坐船去圭亚那。”皮埃尔少尉一边回答着自己母亲的话,一边不停地将自己母亲的东西装进那个大箱子。 “不,皮埃尔,我不去圭亚那。” “噢~求您了妈妈,别跟夏洛特一样任性好吗?好吧好吧……我们往北,去诺曼底,去国王的领地特工重生之都市新农民最新章节。”说完,皮埃尔少尉手脚麻利地走到了自己母亲的书桌旁,将桌面上的一叠书籍直接一起丢进了那个大箱子,然后将大箱子盖上。“走吧,妈妈。等下下去您先在路边等我一下,我去征一辆马车来。” “你的意思是偷吗?皮埃尔。”德?古热夫人皱着眉头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妈妈。征召……”皮埃尔少尉无奈地拉了两下自己国民卫队军官制服的衣领:“征召……国民卫队经常这么做。” “好吧。”德?古热夫人耸了耸肩膀,然后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起下楼。 皮埃尔少尉凭借着国民卫队军官制服很顺利地就拦下了一辆马车,然后载着他的母亲前往自己的宅邸。在那里一家人又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而后将行李装上马车,一路北逃。自始至终,这一家人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一直在他人的监视之中。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在巴黎的一所宅邸里,几位雅各宾派的年轻议员正在客厅里不停地抱怨着俱乐部里某些人的软弱。而宅邸的女主人,则在厨房里跟贴身女侍一起准备着点心,有说有笑。接着那位女侍见有一个人站在厨房的门口,随即提醒自己的女主人。 女主人朝门口瞄了一眼,嘴角勾起微笑,连带着,嘴角的那颗美人痣也微微扬起。这位女士正是我们的王室机密局第一号女间谍伊莱诺。与两年前相比伊莱诺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位刚刚成长的小美女,如今的伊莱诺因为一幅成熟妇人的装扮,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已经婚育过子女的大美人。这位大美人媚眼如丝,直摄人心。 在朝门口瞄了一眼之后,伊莱诺对站在门口的那个青年问道:“拿到了吗?” “是的,拿到了,夫人。”那个青年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点了点头。“那个恶毒的妇人确实跟国王以及那些腐朽的贵族有勾结。而且我也按照您的吩咐,只带了半封信回来。可是……夫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带着国民卫队前去逮捕她,搜出那封信。” 听完那个人的话,伊莱诺笑了,一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盘发确认发型完好,一边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你……能不能用自己的脑袋好好想想,如果不给那个女人机会逃跑,不让她有机会成为腐朽王权的内阁大臣,怎么能够彰显你这次举报的重要性?怎么能够让政府下决心清理所有潜伏在我们之中的毒蛇?怎么能让我有机会向政府里的官员举荐你?好了……”伊莱诺端起了那个装有点心的盘子,走到那个青年的面前,将盘子交给他:“帮我把这个盘子端出去,交给那些议员,那些共和国未来的希望。那半封信你也不用给我看了,直接交给他们吧,他们知道要怎么做。哦,对了,如果你们赶着出门的话,记得让他们把这些点心带上。我怕你和他们晚上肚子会饿。” “嗯!好的,好的……夫人。”那青年小心地从伊莱诺的手上接过盘子。“谢谢您,夫人。” 听罢,伊莱诺勾起了嘴角:“快去吧,真是个好孩子,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 看着那位青年端着盘子离开之后,伊莱诺一直挂在脸上的甜美微笑突然冷了下来。这种突然的变化足以让看到的人感到心悸。但她身旁的那位女侍似乎早已习惯了女主人的这种变化,靠上前来:“夫人?” “露易丝,去告诉地窖里的那位先生,就说人已经在两个小时之前跑了,让他尽快通知沿路的关卡予以追捕。” “是,夫人。”名叫露易丝的女侍点头领命之后,从厨房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烛台。然后打开杂物间的门走了进去。 而伊莱诺着轻松地在厨房哼起了小调,继续忙着以那些点心摆出好看的造型。至于地窖里的那位先生,在得到露易丝的答复之后,立即从另外一个台阶上去,来到了伊莱诺宅邸旁边的那栋屋子里。从这栋宅邸出门,翻身上马向北赶去。他的目标并非是德?古热夫人那一家人,而是王室机密局在巴黎地区的联络点。 第80章8 威仪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2年2月4日 法兰西王国众议院的议厅里大一清早就已经聚集起了自各省赶来的议员。他们在议席上与周围的人交头接耳,以各种口音或是讨论着这个国家的未来,或是通过旁人的介绍尽力地记住议厅之中其他议员的名字。在1月份先赶到雷恩市的议员们已经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个交际网,而晚到的议员们只能尽力地通过这张交际网之中的某个人物融入到这个交际网中。但无论是哪个交际网,都在尽力地避免着让当初三级会议的事情重演。三年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思考很多东西,尤其是在这个以北部省份议员圈子为主体的地方,他们更不可能去讨论那些会给予王室危险信号的东西。 相比起人声鼎沸闷热的新布列塔尼议厅,此时议厅外虽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飘着鹅毛大雪,但也依然是寒风刺骨。但是这种程度的寒冷还不足以剿灭雷恩市民的热情。可以说,雷恩市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盛会,所以喜欢热闹的北方人当然不会错过求魔灭神最新章节。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见识到王室的全套排场,跟他们这两年来所见到的王室是全然不同的。以往他们所见的王室在他们看来排场与那些公爵、伯爵并没有多大区别。而雷恩市在漫长的历史中并非没有见识过公侯们的排场。但是这一次,那些盛装出行的公侯排满了新议会厅的殿堂,就连大门外的街道两旁都遍布大小贵族与政府官员。广场以及街道两旁站满了身着红色军服的皇家瑞士卫队士兵,民众翘首以盼,遥望着街道的尽头,等待王室马车的到来。 当没有人去煽动的时候,没有民众会去思考,这样的排场需要花费多少钱,王室的马车值多少钱以及这能够养活多少人的问题。朴实的民众只会考虑这样排场够不够大,他们会将这样的排场跟自己以往所见的最大排场相比如何。若是王室太过于低调,他们照样会萌生出“王室也不过如此”的念头。而若是盛况空前,那么他们在今天的所见所闻就会成为接下来几天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甚至在许多年以后,依然将这当成是雷恩市的骄傲,拿来跟别人类似的见闻进行对比。这就是最为普通的民众,所以古往今来,所有的统治者都会热衷于盛大的排场,以求震撼人心。 对于陆逸来说也不例外,因为大革命,在王室与贵族们经历了长久的沉闷之后,他必须给予王室以及贵族一个展示的机会。尤其是在这种展示与新的精英阶层目标一致的时候,更应该如此。因为这不仅是王室权威的展示,也是向新的精英阶层传达一种认可的信号。 而此时我们的小国王陆逸,还坐在王室的马车之中饶有兴致地看着身上那件深靛蓝色王袍。王袍上绣满了金色的鸢尾花纹,王袍右襟边缘比左边整整长出半个身子,直接盖住了陆逸那件外套的中线锁扣眼,这让陆逸很担心自己等下走的时候会不会踩到王袍边缘止口圆角部位,绊倒在地。因为在过去,陆逸从来没有穿过这件前不久刚做出来的王袍。由于他现在体型太小,所以在继位之后王袍以及王袍外这件垂到胸口的雪白毛皮披肩都必须再制作。以至于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穿上这件王袍。当然,还有一顶在右侧帽檐上插满白色羽毛的宽帽檐三角帽,不过那顶帽子现在正被路易亲王拿在手中。 “一切都太仓促了,当初在我继位之前,这一切都是已经准备好的。”看着陆逸好奇地翻看他的王袍,路易亲王面带微笑地对陆逸说道。 “父亲,我总担心自己等下会踩到这件王袍。”说着,陆逸用右手抓起王袍的右襟边缘甩了甩。 “不会的,这样,走的时候像我这样,我比较习惯用右手抓着这边缘,然后用拳头顶着自己腰间的这块骨头走。记得要抓伸直右手之后刚好能抓到的地方,这样会更好看一点。”这位曾经的国王立即用自己身上所披的长袍给陆逸演示了一下。“而我的祖父路易十五国王则喜欢在右脚每迈出一步的时候将王袍底下的边缘给踢开,不管是哪种,都不会踩到王袍的。” 听路易亲王说完,陆逸在自己的脑子里大概地想象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必须说,父亲,你的姿势会更好看一些,这样显得更威武。” “是的,当然应该如此。”路易国王笑着点了点头:“路易十四国王也是如此,右手抓着王袍的边缘,顶着自己的腰间,然后左手按住权杖顶端的圆珠。只是我的祖父路易十五国王一生都在摆脱路易十四国王耀眼光辉的笼罩。所以,在方方面面,他都力求与路易十四国王不同。” “这完全没必要……”陆逸摇了摇头:“那样走起来会很难受。对了,父亲,那等下坐下来应该怎么坐?” “你现在想到应该怎么坐?”每一位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从自己这里得到经验,路易亲王也不例外,所以笑着对陆逸问道。 “我习惯这样。”说着,陆逸立即在马车的座位上转向左侧,翘起了二郎腿,然后右手一甩,将王袍盖在了右腿上。 “不不不……”路易亲王摇了摇头。“这样你坐一会腿跟脖子就会很累了,你还得换个姿势。你要知道这样的会议时间可能非常的长,用这种姿势你坐不了多久的。而且在那种场合若是你频繁地变更姿势的话,那么就会很容易让他们不停地看你,这也很容易让那些议员们认为国王已经不耐烦了。所以你必须正坐,左脚往前,右脚往后一些,将王袍披在右膝上,或者右手抓着王袍顶着右腿,然后左手拄着权杖,俯视他们凶兽前锋最新章节。这样无论你是用右手扶着右腿还是用拳头顶着右腿,动作都不会太大。这可以让你坐很长时间,这是我的一点小诀窍。”在给自己的儿子展示完之后,路易亲王得意地跟陆逸眨了一下右眼。 虽然这只是曾经的国王向现在的小国王传授一点关于国王的小诀窍,但陆逸依然对这种在父子之间传授的小经验感到很愉悦。陆逸也无比钟爱这样的时光,不过往往这样的时光都是短暂的,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马车很快就抵达了布列塔尼新议会厅,马车外响起的阵阵欢呼是沿路市民的欢呼所不能比拟的,几乎让马车里的陆逸根本听不到路易亲王在说什么。 而马车的门一打开,欢呼犹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让陆逸在那刹那之间恍然失神。前世的陆逸从没有机会在足球场中聆听那赛场四周传来的阵阵欢呼,但是他曾在满满观众席上,在人潮之中感受这种震撼。如今,作为这种震撼之中的唯一焦点,陆逸百感交集。恐惧与振奋交杂其中,在血液之中穿行,穿过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这就是国王……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陆逸从路易亲王的手中接过了那顶帽子,然后抓住了王袍的边缘,站了起来。顺着宫廷侍卫搬来的阶梯缓缓走下,随着他的每一个步伐,陆逸只觉得视线余光之处新议会厅大门前阶梯上的一大片人群突然矮下身来,那是贵族与官员们正在向他行礼。而当陆逸在议会厅前站立之后,在他的身后已经迅速地聚拢了一大群王室亲王以及内阁官员。 面对着广场周围围拢的大批民众,陆逸松开了长袍,用右手轻轻地抓住了帽檐,朝他们微微低头。随着陆逸的动作,人群也突然爆发出了更大的呐喊声。 “奶奶,奶奶,你看,那就是国王。”人群之中,一个小姑娘坐在自己父亲的肩膀上,遥望着议会厅前站立的那群人,兴奋地对自己的奶奶大声地喊道。 而她的奶奶则带着和蔼的微笑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孙女的手。 “奶奶,站在国王前面那个就是王子吗?王子好小哦,看上去才跟我差不多大。”这个小姑娘显然是将同样身披长袍的路易亲王当成了国王。 “别乱说,玛丽。披着蓝色王袍的那位才是我们的国王,而他身后是他的父亲,我们以前的国王。”听到自己女儿的话,年轻的父亲立即纠正道。 “吓?国王这么小的啊,那他的王后不是就是只有我这么大的小公主?”所有的小姑娘都有着王后与公主的梦,这个小姑娘也不例外。听到她父亲的话之后,这个小姑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后与公主。 “我们的小国王得再等几年才能有王后的,玛丽。”母亲永远都是最了解女儿的,抱着另外一个女儿的年轻妈妈笑着对自己的大女儿解释道。 “那我不是也能当王后了?”小姑娘继续着她自己的憧憬,虽然她并不是那么清楚一个国家的王后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孩子的幻想,那是他们对世界一切好奇与快乐的来源。 年轻的父亲笑着对自己的女儿解释道:“王后只能是公主。” “可我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小姑娘嘟起了小嘴。 “对,玛丽是我们家的小公主。”疼爱孙女的祖母和蔼地回答了自己孙女的话。 “我最喜欢奶奶了。”小姑娘咯咯大笑起来。“奶奶,奶奶……你快看,国王派人朝我们这边来了,他是来选王后的吗?哎……我在这里!”小姑娘开心地朝国王派出的士兵拼命地招手。 而此时,仿佛是为了响应这个小姑娘的童言一般。在一位宫廷侍卫队长的带领下,国王的侍卫们穿过广场,然后分开人群,来到了这一家人的面前。直到这个时候,这个活泼好动的小女孩才终于消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这群国王的侍卫。而广场上的欢呼也突然平息,所有的人都在惊讶地注视着这一幕。 第81章 北方王朝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请问,是奥兰普?德?古热夫人以及皮埃尔?德?古热少尉一家人吗?”那位宫廷侍卫一边看着手上的那份文件,一边看了看这一家人。 “是,是的。我是皮埃尔?德?古热少尉,请问有什么事情?”目瞪口呆的一家人之中还是年轻的少尉最快反应了过来,将女儿放在了地上。“这位是我的母亲,奥兰普?德?古热。” “你好,少尉。”宫廷侍卫朝年轻的少尉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转向德?古热夫人。“您好,夫人。您比画像上看上去还要年轻。” “咯咯……”听到宫廷侍卫的话,德?古热夫灿烂地笑开了:“真是讨人喜欢的小伙子。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宫廷侍卫清了清嗓子:“陛下刚才刚刚知道夫人您已经抵达雷恩,而且就在人群之中。夫人,我不知道您是否已经得到国王任命您为内阁大臣的消息,不过国王希望您作为内阁大臣阁下,与诸位大臣阁下一起随国王陛下列席会议。” “这……这……”对于这种突然发生的状况,德?古热夫人显然没有任何准备,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可……可是我还没穿上我最漂亮的衣服。” 对于这种状况,宫廷侍卫显然要淡定得多,笑了笑对这位中年夫人说道:“夫人,您看,国王陛下还在等您,您不能让国王陛下久等逆袭为王TXT下载。” “好……好吧。”德?古热夫人慌张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盘发。对自己的儿媳问道:“吉娜,你看我这头发还好吗?” “咯咯……您美丽极了,我漂亮的妈妈。”年轻的儿媳给了自己的婆婆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就知道吉娜慧眼独具,要是我问皮埃尔的话,他准能让我不敢去见国王。”德?古热夫人捧着自己儿媳的脸亲了两口。然后提起了自己的裙子,昂首朝议会厅大门的方向走去。 看着与宫廷侍卫一起离开的祖母,玛丽小姑娘失落地对抬头对自己的父亲问道:“爸爸,奶奶是被国王选去当王后吗?” 年轻的父亲对于自己这个活泼女儿的想象力实在是感到很无奈,但是依然还是耐心地跟孩子解释道:“奶奶是要去担任国王的内阁大臣,内阁大臣就是……”解释到一半,少尉又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内阁大臣。 “我知道,就是跟宰相一样。”孩子永远有着比大人更为丰富的想象力,这个叫玛丽的小姑娘很快就将内阁大臣与自己所知道的名词联系了起来。 “嗯,对,跟宰相一样。”年轻的父亲点了点头,虽然他知道内阁大臣与宰相有着巨大的差异,但这已经是最为接近的解释了。 “那我还有机会成为王后咯?”小姑娘转了转眼珠子,又给了年轻的父亲一个难题。 “对,我的小公主。”这一次,年轻的妈妈抢在了丈夫的前面给了自己的女儿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此时,德?古热夫人也随着宫廷侍卫们来到了我们的小国王面前,向陆逸行了一个屈膝礼。 陆逸按着帽檐点头回礼:“听闻夫人的到来,令我欣喜万分。我看过夫人您所写的诸多著作,内阁能有夫人的加入,我相信这个王国将会变得更加美好。” “呃……是的,陛下。我……我是说,谢陛下。”即便只是面对这位小国王,德?古热夫人也显得慌张不已,刚才走过来时在心中所准备的那些言语突然之间全部不翼而飞。这也让德?古热夫人有一种回去以后就拿笔将那些言语全部记下来的冲动。 不过我们的小国王并不介意,能够在下马车之后听到德?博蒙老头的汇报并且上演这么一出对陆逸来说纯粹是个惊喜,四周的民众充满了好奇。而陆逸喜欢民众的这种好奇,因为这些都是属于他的奇闻异事,属于他这个时代的奇闻异事,这就是他的时代――路易十七波旁王朝。一幅要在腐朽与血腥的红褐灰暗底色之中重新描绘出阳光与蓝天壮阔的弘大画卷。 想罢之后,陆逸再次点了点头:“夫人,请与诸位内阁大臣一起,跟随我列席会议。” “好……好的!陛下。”德?古热夫人如蒙大赦,提着她那件看上去不是太干净的裙子,走到了内阁大臣之中。 而小国王也抓起了王袍,昂首迈着路易亲王刚才所教的步伐,走进了议会大厅,留下一片窃窃私语。 “刚才国王是在我们之中选了一个民妇跟那些大臣一起走进去的吗?”人群之中,一个从外省赶来的议员仆人对身边的酒鬼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那个本地的酒鬼摇了摇头:“可能我们的国王喜欢年纪大一点的老娘们呢,我看那个老娘们长得挺漂亮的哈。国王的眼光还挺不错哈?哈?对吧……哈?”酒鬼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肘碰了碰那位议员仆人,一边用那北方特有的口音不停地向议员的仆人询问着,加重每一句话结尾的“哈”音。 就在那个议员仆人无所适从的时候,旁边的一个民妇开口了:“你能不能别喝那么多哈?那位夫人是你能乱说的吗哈?等你能先伺候好老娘再说。跟我回家,还喂不饱你哈……”说完就拉着那个酒鬼消失在了人群之后剑主全文阅读。而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小孩。 “呼……”见这对带着浓重北方口音的夫妇离去,议员的仆人长吁了一声。 “呵呵,‘狗’脾气就是这样,我刚来也不太习惯。不过久了就好,这里的人挺不错,习惯了‘狗’脾气就好哈。”旁边另外一个人见那对夫妇离去,于是用更加浓重的北方口音开口了。 “哈?”那个来自南方的议员仆人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问道:“抱歉,先生。您是在辱骂他们吗?”这个议员的仆人就像他的雇主一样正直。 “有吗?”那个浓重北方口音的人皱起了眉头:“我们南弗兰德尔人不会在别人背后骂人哈,南方人。” “可是我听见你在骂他们‘狗’,难道这不是冒犯吗?哈?”说完之后,议员仆人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知不觉之中,他也被所谓的北佬腔给传染了。 “我哪里冒犯他们了?‘狗’不就是‘狗’,哪里冒犯了?”浓重口音南弗兰德尔人直接怒了,抓住了议员仆人的衣领,大声吼道。 见这个粗鲁的北佬动手,议员仆人直接也怒了,两人直接在人群之中扭打起来。引来了在人群之后戒备的雷恩市警察。 当然,他们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在议会厅台阶上的一位贵妇人看着这一幕有点受不了了:“天呐,一个从南方来的乡巴佬竟然会为了‘他的’和‘狗’这两个词的口音而跟一个从更北方来的乡巴佬打架。哦,天呐。而我竟然听懂了这些奇怪的口音,难道连我都要变成一个北北了吗?我真是受够这地方了,这地方可真冷,回去我得数数自己的脚趾头是不是都还在,真想早点回巴黎去。” “或许他们等下消除了误会之后就会一起去喝几杯……”贵妇人身边的中年贵族开口了:“您应该穿着靴子出来,夫人。难道您没看到就连国王现在都只穿靴子了吗?” “国王也真是的,竟然从人群里挑了一个北北的村妇。”听中年贵族提及国王,贵妇人的埋怨又来了。 听完贵妇的话,中年贵族笑了笑:“夫人,难道您不觉得因为国王陛下这些友善的举措,让这里的民众看我们的眼光都友善了许多吗?而且……这里的人总的来说都还不错。对于像我们这样礼貌的绅士他们都很热情,我去过他们家里喝过几次酒,也请他们喝过几次。总之,跟他们相处感觉不是那么难。如果哪天回凡尔赛的话,我想我还是会想念他们,或许我会给他们写信,或许偶尔还会回来看看他们的。” “好吧!”贵妇人耸了耸肩膀:“说的好像只有我是一个刻薄的女人似的。除了他们那些让人完全听不懂的口音和这里能冻死人的天气以外,这地方还算不错,人其实也不错。” “您看,夫人,完全听不懂的口音您不是也一样听懂了吗?哈?”中年贵族笑着调侃道,并且故意在言语之中加上了北佬的口音。 “天呐,你能不说这件事吗?天呐。”贵妇人嗔怪地瞥了那位中年贵族一眼,慌张地朝四周看了看。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周围的贵族们虽然在笑,但是早已不是两年前他们刚到这里时的那种嘲笑了。在不经意间,似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开始习惯在雷恩市的这种生活。 此刻已经在议会厅中正坐的陆逸没能够看到议会厅大门口所发生的这一幕。否则他一定会对于所谓的“阶级”概念有着更深的见解。其实所谓的阶级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习惯造成的,当国民的生活还过得去的时候,只要社会之中占有更多社会资源的一方不要将他们的生活与另外弱势的一方完全隔绝,并且刻意地以习惯及地域等优越感去制造一种无法跨越的差异,在双方之间挖出一条鸿沟。那么不会产生那么深的误会与矛盾,人对于不了解的东西永远都是带着偏见与歧视的,而且也很容易让人将这种偏见与歧视转换成仇恨。而喜欢一个事物,也是从挑剔它的毛病开始,在自己挑剔完了所有的毛病之后,就会本能地开始排斥别人再挑剔这个事物的毛病。 第82章 脱缰的革命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2年3月。原巴黎亲吉伦特派的社会活动人士奥兰普?德?古热女士出任法兰西王国内阁大臣的消息传到巴黎。雅各宾派领袖罗伯斯庇尔当即在国民公会中发言,宣称“国民公会中还有尚未肃清的议员”。要求国民公会给予他所掌握的公安委员会以更多的权限,并通过“惩戒人民之敌”法令,简化法律审判程序,以防范类似的事件再次在革命内部发生。而国民公会随即通过了罗伯斯庇尔的要求。 接着,国民公会之中11名涉嫌与奥兰普?德?古热夫人有着密切往来的吉伦特派议员遭到逮捕。而根据“惩戒人民之敌”法令,被告人的预审程序被直接取消了,而且法庭也无需证人的证词,只要根据“内心确信”就决定被告是否有罪。最终,11名与德?古热夫人有密切往来的吉伦特派议员被法庭认定对法兰共和国造成危害,并且判处了此类罪行的唯一惩罚――死刑。另有一百多名吉伦特派议员因牵连其中,在随后遭到逮捕,离开国民公会。 而在随后,雅各宾俱乐部内部意见分歧也开始加剧,极端的埃贝尔派(无套裤党)领袖埃贝尔指责罗伯斯庇尔对待吉伦特派太过宽容,又要求把罗伯斯庇尔和丹东逐出国民公会。虽然这一目的并没有达成,但是埃贝尔的许多恐怖政治主张却得以通过,并且贯彻实施。国民公会在3月以及4月两个月之间,连续通过了强令限制物价,打击投机商,强制工作,组织由无套裤汉组成的革命军在各地强制征收粮食,彻底废除天主教,要求国民改信“理性教”等诸多措施。 他们组织巴黎的民众将教堂以及家中的宗教书籍以及画作收集了起来,于基督教受难节以及复活节这段日期之间在巴黎圣母院前的大广场上进行焚烧。巴黎圣母院以及其他各地约一千座教堂之中的圣像被马拉等人的半身像所替代,成为理性教崇拜理性与理智的殿堂,而所有的天主教神甫全部都被要求同天主教断绝关系,支持理性教。 5月份,国民公会控制的欧洲丝绸以及纺织业之都里昂,因不满革命政府的施行的这些新政策开始了暴动。这座自文艺复兴时代兴起的城市,在三百年来聚集了大量来自于德意志邦国、意大利诸邦以及法兰西本土的富商、银行及金融家。法兰西历届财政大臣的幕僚也多出自此地,国民政府对他们的打击是致命的。 在支持君主立宪制度的斐扬派以及革命政府中相对温和的吉伦特派被清理出国民公会之后,这里的富商及金融从业者或是直接逃亡到距离里昂一百公里的瑞士,或是以投机的罪名被逮捕。欧洲丝都正在迅速的衰败,工厂大量倒闭或者关门。但是正在往越来越极端的道路上狂飙的革命马车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这种现象所带来的危险信号,他们急于让那些工厂开工,强迫那些工人们回到工厂工作,否则就以人民之敌的名义予以惩处。 终于,欧洲丝绸之都开始发生暴动,暴动迅速地蔓延到了里昂附近的乡镇,那里正有一群所谓的“革命军”在乡村之中强制征收粮食。维勒班、韦尼雪、昂斯、维也纳(里昂南部城镇)、这些城市相继发生了叛乱,并且一路向南蔓延,甚至连南部的橄榄油产地瓦朗斯都被波及。 这场规模规模巨大的暴动让国民公会愤怒不已,他们一边以吉伦特派反对革命阴谋的名义将更多的吉伦特派人士送上断头台,一面派出三万名国民卫队士兵与马赛的五千名国民卫队士兵一起前往镇压。可是他们才刚刚抵达里昂地区开始进行镇压,随即蒙彼利埃地区的农民又发动了叛乱。因为他们反对国民公会在当地的征兵以及征召粮食的命令,而且,这些安于现状的农民也不想他们的生活有丝毫的改变,尤其是在宗教信仰上。 这里的农民大多笃信上帝,热爱教士九重仙路。大凡涉及信仰领域的一些事情,这些南部沿海的农民都会对教士深信不疑,而且无所畏惧。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和教士之间的这种亲密依恋关系已成为他们的传统之一。不仅如此,南部地区的农夫甚至还把服从自己的领主作为传统,在这场大革命之中,他们根本不懂得把自己的利益和贵族的利益区分开来,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来得及明白所谓革命的意义,在这一地区本来就没有那么深的社会矛盾。南部地区的农民生命中只有最大的热情只有一股对故乡的爱,而不是革命。他们只希望生活在自己的家乡享受阳光的温暖、拂面的海风以及与美女的调笑,对于他们来说,阳光、海风、以及南部的美女就已经足够了。他们期望老死在故乡,这辈子哪也不去。 而在五千名马赛国民卫队士兵离开之后,紧接着受到城市北部与西部大暴动的影响,马赛港也跟着发生了叛乱,这个曾经在1789年由雅各宾派支持者阿尔诺带领市民攻占要塞,取得武器驱逐公爵的城市,如今,它的市民又发起了反对雅各宾派以及阿尔诺的暴动,他们驱逐了阿尔诺以及国民公会在马赛建立的政府。这些暴动一开始都由南部的农民以及市民发起,但是在暴动发起之后,依然原本还在南部地区逗留的新旧贵族迅速地加入了其中。 随着这场暴动的扩大,国民公会终于下令调集驻扎于科西嘉岛防范科西嘉独立运动的国民卫队,立即登船返回法国南部,与已经被国民公会掌控的正规军――莱茵军一起镇压南部地区暴动。 莱茵军这支原本驻扎于法兰西东部,防范王军以及神圣罗马帝**队从北部以及东部地区进攻的正规军,也终于开始南下前往南部镇压那几个反对国民公会的城市。而其中一个城市――马赛,刚刚在四月份诞生了《莱茵军战歌》,也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马赛曲》。但是现在,连同当地政府一起,那首歌曲的作者也被本地的居民给驱逐了。历史在这里跟北方那个唯一懂得这个笑话的小国王开了一个小玩笑,那个破车轮在被陆逸的小脚丫子踹了一脚之后,改变了方向,朝这场大革命碾去。而紧随其后带来的,却是巨大的蝴蝶效应。 “科西嘉也发生了叛乱?而这位阿雅克肖国民卫队中校却是策划者?”拿着手上的那份报告,陆逸难以置信地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是的,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如果您给的讯息没有错的话,那么我相信这位就是您所说的拿破仑?波拿巴中校了。他一直都是一位科西嘉叛乱份子,他的父亲夏尔?波拿巴就曾经担任过由英国人支持的叛乱份子领袖巴斯夸?帕欧里的副官,并且与他的母亲莱蒂琪雅?拉莫丽诺一起在1769年参与了对抗国王军队的叛乱。而这位名叫拿破仑?波拿巴的中校自巴斯夸?帕欧里1789年返回科西嘉以来一直都是他的支持者。而这次国民公会在科西嘉岛的调动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根据一起送达的情报,现在科西嘉岛北部与西岸的城市全部落入了科西嘉民族独立军的手中。” “科西嘉民族独立军?”德?博蒙老头今天所带来的情报对于陆逸来说信息量略大。 “这是由那位拿破仑?波拿巴中校,哦,不。或许现在我们应该称呼那位他为拿破仑?波拿巴上校了。科西嘉民族独立军是那位波拿巴上校在大批马赛的国民卫队士兵离开阿雅克肖之后,以科西嘉本地国民卫队士兵组建而成的军队,在这支叛军建立之后,他就由叛军推举为领袖并且晋级为上校。而英国人在地中海的军舰在放任运载国民卫队士兵的船只离开科西嘉之后就封锁了那个海域,所以这个临时拼凑的科西嘉民族独立军很轻易地就控制了科西嘉西部及北部沿岸城市。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控制整个科西嘉岛。陛下,我们很可能会就此失去科西嘉岛,还望您做好这个准备。”说完,德?博蒙老头遗憾地朝陆逸躬身。 听罢,陆逸靠在椅背上楞了一会,接着又突然笑了起来。因为陆逸现在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一种表情来面对这种状况,此时或许只有前世东亚三大表情帝的那种表情才能够诠释陆逸心中所想。 科西嘉岛在1769年并入法兰西王国之后,历经23年统治之后现在要从自己的手中丢了,这段统治的时期刚好是那位科西嘉民族独立军上校的年龄。而这位在前世历史上以皇帝之威带领法兰西撼动了整个欧洲的波拿巴上校现在却在科西嘉岛成为了法兰西科西嘉分裂运动的领袖之一。 第83章 以自由之名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玛丽?简?罗兰 拿破仑呐,拿破仑,你放着皇帝的大好前途不干,放着美丽风流小寡妇约瑟芬不泡,偏偏跑去搞分裂独立。现在陆逸的心中也只能发出这样的感慨,对于法兰西王国失去科西嘉岛他反而没有太大感觉。那地方本来就是法兰西王国从***手中买来的,又不是其他国家的固有领土,法国要在那上面干什么其他国家都没权利插手。而岛屿上除了有一些难以开采的矿产以及渔产之外就是穷乡僻壤,当初即便是有英国人的支持,法兰西王国的军队都能够轻而易举的铲平那个地方,那个贫穷岛屿所能够产生的能量跟法兰西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拿破仑?波拿巴的行为在其他法国人看来或许是属于分裂独立运动,但是在陆逸眼中无异于一只体型庞大的熊,自己爬进了一个窄小的笼子里,并且还把笼子给锁上。这么做能够给他带来的结局无外乎是最后作为一个反叛者死去或者是流亡英国。 感慨之余,陆逸又想起“时势造英雄”这句话。大革命已经不再是前世历史上的大革命了,虽然一些已经登台亮相的著名人物还在因为历史的惯性而做着他们原本该做的事情,但是有一些还未来得及登台的人物已经因为时局的变化,而给他们自己找到了新的舞台。而对于他们自己来说,这都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现在的拿破仑?波拿巴上校又如何会想到十年之后他将铸就一段辉煌呢?现在的他估计也仅仅是看到了歇斯底里的大革命政府已经时日无多,想要趁此机会领导他的故乡脱离法兰西独立,从而成为独立英雄而已。而且他也相信,他当前的选择就是能够使得他迈向人生之中最辉煌顶点的选择。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陆逸之外没有人知道,其实……那不是。 “从一个大的格局开始,即便是一个平庸的人也足以撬动整个世界。而若从一个小的格局开始,一个英雄人物所能够撬动的也仅仅是一个岛屿或者是一个地区。”最后,陆逸以一句让德?博蒙老头莫名其妙的话结束了关于拿破仑?波拿巴的讨论,将那张写有波拿巴上校情报的纸卷起来,放在了书架上。与大革命政府中诸多著名人物的情报放在了一起,而不是将它跟其他无关紧要的汇报一样丢到壁炉里直接销毁。因为对于陆逸来说,英雄就是英雄,哪怕在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看来他们只能够像大多数一省的总督那样平庸,在陆逸心中也依然还是一位英雄。在书柜的那个资料柜里,放着拉法耶特、塔列朗、罗伯斯庇尔、丹东、马拉、罗兰夫人等诸多著名人物的情报。而如今的拿破仑?波拿巴,显然已经比前世历史上这一年的他更有资格待在那个文书资料柜里。 资料柜里的这些人,有的依然掌握着大革命的权柄,例如主持着公安委员会以及救国委员会的罗伯斯庇尔以及丹东。有的已经流亡国外或者是流亡到国王控制区,例如塔列朗与拉法耶特。而有的,则已经被捕并送上断头台,例如竭力阻止大革命政府疯狂而盲目向前飞奔的吉伦特派领导人罗兰夫人。 在大量吉伦特派人士外逃或者被公安委员会逮捕的时候,罗兰夫人,这位近世第一女杰在家中等待逮捕者上门,并决定为自己行将破灭的理想从容赴死。面对巴黎民众对她的恶声高吼,这位夫人就像陆逸前世所知的历史一般,在断头台下留下了那句传遍整个世界的名言:“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在这一年里,法兰西人,尤其是巴黎人对于死亡早已麻木和淡然,甚至包括那些即将走向断头台的人。他们看到自己为之奋斗的理想,还有他们自己亲手建立的制度,一步步地堕落到今日这般狰狞的模样,这些往日的革命家们,无论他们是怀着投机的心态还是怀着崇高的理想,都跌进了一个虚无的深渊。处刑的前一天,他们彻夜痛饮狂欢,相互抚摸着明天将从脖子上离开的脑袋相互取笑。在通往大革命广场(路易十五国王广场,革命后更名为大革命广场,所有的处刑都在这里进行)的路上,他们一路放声高歌,意气轩昂。其中甚至有一人在俯身到断头台的刀刃底下时,还不忘记对他的伙伴以及周围的人开了个玩笑:“下一次,别忘了叫国民公会通过一个头颅不可侵犯宣言。” 这场已经整整持续了三年的大革命,进行到了今天,已经没有人再怀疑它的灭亡等同于解放三国之暴君颜良全文阅读。革命的恐怖造成了南部地区的反抗,而反抗则使得革命变得更加恐怖。就连此时东方正忙于镇压白莲教起义的乾隆老皇帝,在听陆逸派出的遣使团团长述说法兰西正在发生的革命之后,都亲笔写了一封给法兰西国王的信,交由遣使团先期返回的快船带回。以他东方式思维,以高法国国王六辈一样的长辈的口吻对小国王建议,对这些“犯上作乱、妄图以臣弑君的逆贼,应以鸟铳毙之。” 陆逸对于满清乾隆皇帝以路易十四国王与康熙皇帝作为平辈开始的排辈方式以及亲近并没有多大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由东方遣使团带回来的丰厚回赠以及新的商贸条约。 大批的武器以及寿礼所换回来的是远超于这些礼品五倍价值的珍品以及货物,那些武器以及寿礼在抵达中国的时候价值就已经高了最少三四倍,而后满清朝廷再以这个价值为基础,回赠以至少五倍的珍品与货物。所以,等到遣使团回头抵达布雷斯特军港,将那些货物从舰船上卸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带回了当初从这里出航时货物成本的上百倍利润。这中间的利润不是鸦片战争后大规模贸易展开之后十倍或者是二十倍利润,而是一百多至两百倍。当然,像这样大量的东方货物的突然涌入会使得这些货物的价值有所下降,而且不同的货物在欧洲的价值有所不同,可能最后实际价值会大幅缩水。但光是听取先期返航传讯快船所带回来的预估汇报就足以让陆逸欣喜若狂。 所以,在遣使团抵达布雷斯特的前两个星期,陆逸就命外交大臣与新选出的商业大臣对外公布东方遣使团即将归航的消息,并加以大肆宣传。刚刚上任不久的商业大臣马上就捞到了一个好差事,根据先期送回的回礼清单,这个原本在南特港从事各种金融商贸活动的老手就下令召集欧洲各地的转销商,将这笔属于王室的财产分销以及换购。 是的,属于王室的财产,作为国王陆逸公然将那些仓库里的大批武器“贪污”了。然后去东方转了一通,变成了中国皇帝给法国国王的私人回礼,在法兰西北部公然出售。当然,陆逸也没有忘记利益均沾的原则,留下一部分货物给予忠于王室的贵族、海军官员、各地的总督、军头以及新的精英阶层作为王室的犒赏。 不过大多数的货物上岸之后将不会通过连接布雷斯特的道路运输到其他地方,而是在布雷斯特的时候直接完成分销以及换购,将那些货物变成目前法兰西王国所缺乏的物资。对于这个王国来说,最为缺乏的并不是钱,而是各种基础物资。国王控制地区现在只是能够保证遏止住物价飞涨的趋势,并没有足够的能量将物价压下去,所以陆逸需要更多的基础物资来抑制物价。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这都是他镇压这场大革命以及进行稳固统治的保证。所以他不仅需要有钱在手里,还需要有一大批基础物资在手里。 就在这种形式开始逐渐明朗的情况下,普罗旺斯亲王伯爵及阿图瓦亲王伯爵终于归国了。但是他们不是回到由国王控制的大诺曼底地区,而是雇佣了七千名德意志佣兵,在一众流亡贵族军官的率领下通过瑞士进入法兰西。并在里昂市东北部一个沼泽遍布的小镇沙拉蒙与莱茵军的一个团展开交战,以数量优势击溃了莱茵军的那个团。 这个消息在抵达雷恩市之后,无论是新旧贵族还是新的精英阶层群情激奋,雀跃欢呼。唯有我们的小国王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书房之中闷闷不乐。他怎么能够高兴得起来呢?他计划好了事情的每一步顺序,眼看就到了能够摘桃子的时候,他那两位一直躲在国外的叔叔突然冒了出来,拉了一支返乡团,打响了“解放的第一枪”,以数量优势堆掉了莱茵军的一个团。虽然那仅仅只是一个人数只有两千多的团,而且还只是击溃,但也足以让一直闷在雷恩市的新旧贵族欢呼雀跃。 陆逸相信,只要自己愿意的话,就能够让麾下的王军以卷帘之势席卷所有还忠于国民公会的地区,将那些杂牌军成建制的消灭。而他所等待的,仅仅是那些基础物资而已。因为,陆逸更期望一手握着棒槌,一手拿着棒棒糖开路。 而现在……他的两个叔叔手上屁都没有,拿钱雇佣了一支军队就近攻击了莱茵军的一个团就给他们赚足了声望。就算之后他们被莱茵军团以及国民卫队反扑,打得满地找牙也足以让他们鼻青脸肿地跑来雷恩市在诸多亲王权贵之间挺直腰板。 第84章 王旗军团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2年7月,在法兰西国王派遣的遣清使团回到法国,带回大量财富的消息传遍欧洲。而此时,不列颠王国终于也以英王乔治三世的名义开始派出他们的使节团。他们所派出的阵容比陆逸派出的遣使团更加庞大,单单是使团成员就足足有八百多人,而陆逸所派出的遣清使团成员才两百多人。由此也可以看出英国人的目的。 由英国乔治?马戛尔尼所率领的这支英国使节团并没有携带像法兰西遣清使团那么多的货物,他们更为注重使节团成员的构成,通过这些成员,他们将对东方在满清政府统治下的中国进行各方面的考察,给予英国更为详尽的东方讯息。而真实的中国,也将通过英国人的这个使团向欧洲揭开它真实而落后的一面,打破过去由启蒙思想家们所杜撰的那个理想国。 这个历史上英国首次向中国派出的使团不仅会对中国进行详细的研究,他们还会考察沿途以及整个东亚地区大致水文及地理状况,以便有朝一日可以用坚船利炮去开拓更为广阔的市场。事实上他们现在也有实力这么做,遣清使团已经证明,就算从本土调集军舰,依托沿途的据点前往中国进行战争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而像前世英国发动的鸦片战争那样,从印度殖民地调集十几艘海军军舰以及二三十艘运输船,运载三个本土步兵团外加殖民地部队三四个团总共将一万多名士兵,提前半个世纪进行一场针对古老中国的战争也并没有太大的难度。起码这并不会比不列颠王国在北美再打一场战争难。事实上他们当初去北美屠杀北美扬基佬的确很容易,若没有荷兰、西班牙干涉以及法国直接派兵参战的话,北美也不会多出一个国家来。对于欧陆正在扩张的诸国来说,最大的敌人依然还是来自于欧陆,而且现在他们国内的产业规模暂时还不需要那么庞大的市场。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康乾盛世会比后来鸦片战争时期的满清朝廷更为强大。 而现在,历史已经在波旁王朝这里走了一个岔道。陆逸甚至在想,可能自己有生之年并非没有可能看见一场鸦片战争,实际上对于他来说,事情越是顺利,那么越有可能在他有生之年看到这个世界的鸦片战争。因为无论法国与英国谁得到了这个世界的霸权,都离不开三种结果。第一个:法兰西胜过英国,夺取了印度殖民地,半个世纪后由法兰西发起鸦片战争。第二个:英国胜过法兰西,将法兰西彻底赶出印度,像前世那样发起鸦片战争。第三个:世界霸权的争夺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陷入胶着,直到分出胜负,比前世历史上更晚发生鸦片战争。 而对于东方的中国来说,只是早点与晚点的问题而已。世界在即将到来的这个世纪将不会再存在任何停滞的社会以及封闭的国家。前世的拿破仑在阴差阳错之下推迟了这个“唤醒”的时间,而作为前世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陆逸自己知道,那只“睡狮”就算醒来也没有拿破仑想的那么恐怖,最能够让陆逸畏惧的国家依然还是海峡对岸的英国以及大西洋对岸的北美。拿破仑的那番言语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启蒙时代遗留的东方崇拜症。 前世的拿破仑的战争现在已经显而易见会随着这场大革命的消亡而消弭于无形之中。而陆逸也需要思考这个王国接下来的猎物是谁?在这一点上,他毫无选择。要么吞下更多的殖民地霸占更多的资源果腹,转换为国力成为霸主。要么其他国家崛起,霸占着更多的资源转换成国力把你踩下去。欧陆这片厮杀的土地自古以来就从来没有过十年以上的和平。 故而,已经被自己两个叔叔打乱了计划的陆逸在7月14日,也就是三年之前巴黎市民攻陷巴士底狱的日子,让路易亲王代表国王发出调令。命皇家海军陆战队四个团约两万士兵(皇家海军陆战队在营一级超编,为普通团两倍,一个团有16个营。)与皇家爱尔兰旅一起组成一支约三万八千名士兵的超大军团(roilegrandearmée或者为王旗军团,区别于由7个团组成的1诸葛孔明纵横异界最新章节。6万人大军团grandearmée),由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七年战争以及北美独立战争的老将罗尚博伯爵率领,前往诺曼底厄尔省,从巴黎大区的西北部对国民公会发起进攻。而在王旗军团抵达之前,孔代军则从巴黎的北部发起进攻。至于如何处置沿途支持大革命的民众以及巴黎市民,陆逸没有以国王的名义作出任何一点的指示。 陆逸相信,无论是孔代亲王还是罗尚博伯爵都知道应该在国王没有相关指示的情况下,如何处置那些依然还支持国民公会的巴黎市民。老孔代亲王自然是不用多说,他麾下那支由旧贵族以及佣兵组成的孔代军就算国王给出了指示估计也能够烧杀抢掠。陆逸比较担心的是由罗尚博伯爵率领的王旗军团,罗尚博伯爵本身就是君主立宪制的支持者,在随拉法耶特侯爵一起逃出巴黎来到雷恩之后,陆逸一直都让他待在忠于王室的弗兰德尔旅团旅团。本想让这位老将就此终老,但是在组建起这支超大军团之后,陆逸却发现,王室没人。 旧贵族里多的是酒囊饭袋,而老孔代亲王以及诸位大亲王陆逸又不想他们拥有太高的威望,回头有一天又像最高法院以及显贵会议那样跑来恶心自己,而他的父亲路易亲王又不适合。所以,最终陆逸还是把这位带着君宪思想的新贵族给拉了出来,通过王室机密局给予他立功赎罪的暗示。陆逸相信,在大的国家局势影响下,这位老将不会做出蠢事来。而这位罗尚博伯爵也很干脆,在得到王室机密局的暗示之后,一反过去还有点开明贵族的做派。逢人就说要将巴黎的叛徒赶尽杀绝,表现得比最顽固的旧贵族还要顽固,俨然一副老屠夫老军痞的架势,带着王旗军团直奔厄尔省。 而得到消息的国民公会匆匆忙忙地又将刚刚击溃了陆逸两位叔叔麾下雇佣军的莱茵军团以及三万五千名国民卫队士兵调回巴黎大区,准备迎击罗尚博伯爵所率领的王旗军团。同时将大量的武器分发给巴黎市民,并对那些武装起来的巴黎市民进行必要的训练,以让他们坚守巴黎。 但是令国民公会感到恼火的是,三万五千名国民卫队士兵仅仅是在前来巴黎的途中就已经跑掉了四千多人,其中大多数是来自马赛的国民卫队民兵。所以在这支军队经过巴黎时,国民公会从法兰西卫兵队里抽调了三千名士兵,临时组成国民宪兵队,在这支大军里专门从事抓捕逃兵并且处决的工作。终于使得这支由莱茵军团以及大量民兵组成的大军团顺利地抵达了巴黎大区西北部。 厄尔省城镇帕西,伴随着节奏的军鼓声以及士兵军靴所踏出的脚步声,《黑衣火枪手》进行曲响彻厄尔河畔,也引来了沿路农夫的围观。农夫们好奇地打量着这支戴着白色帽徽的军队从城镇之中的道路穿行而过,窃窃私语。而小孩们则要胆大得多,追在队伍营官身旁的小鼓手后面,模仿着他的姿势敲打着腰间并不存在的军鼓,踏步前进,直到被他们父母的训斥声吓回人群之中。 而此时的人群之中,有一位玲珑的黑发小姑娘正站在人群前面,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拉了拉自己妈妈那件破旧的裙子,对自己的妈妈问道:“妈妈,妈妈。你有看到王太子殿下吗?” “好了,露薏(跟路易、陆逸一个法语名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国王的军队,王太子殿下不会在这里面的。”小姑娘的父亲不耐烦地开口了,因为他这个可爱的女儿自从看见这支军队以来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反反复复地问了五次了。 被自己的父亲训斥之后,这位叫露薏的小姑娘不甘心地将手指咬在了嘴里。不过她的手已经比两年之前干净许多了,因为她不想再弄脏当初王后陛下送给她的手帕――她就是当初被王后抱进王室车厢里的那个小姑娘。在当初王后说她脏之后,这位小姑娘就一直很注意让自己的手时时刻刻看上去都干干净净。小姑娘也是会模仿的,她见过真正的小公主,知道小公主是什么样子,所以这个小姑娘也在竭力地学习着当一位小淑女。虽然她没有成为一个淑女的家庭条件,但至少她有深藏在心中的梦想与愿望。 也不知道此刻,这位小姑娘究竟在心里心里想着什么。过了一会,露薏又钻进了人群之中,然后像所有的野孩子一般顺着墙沿的攀爬物爬到了别人家屋子旁的棚屋顶上,不过爬上屋顶之后她没有跟那些屋顶的孩子扎堆。而是一个人独自望着队伍的尽头,试图寻找那辆华贵的马车。 第85章 上尉与小鼓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最后,这位名叫露薏的小姑娘还是失望了。虽然队伍之中有马车,但全部都是拉着大炮或者是物资的马车。相比起小姑娘的失望,她的父亲则要乐观得多,在马路旁边拉住了一个披着灰色大衣的营官。将两个鸡蛋放在那个营官的口袋里,然后带着一脸讨好的微笑对那位营官问道:“将军,将军……请问你们是去打博尼耶尔镇的那群混蛋吗?” 那位被叫做将军的营官看了看自己大衣的口袋,然后又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农夫,带着讥讽笑了笑:“是的,如果你说的是从这里往东十公里的那个塞纳河畔的小镇,那就应该是了。” “哦,将军,前几个月博尼耶尔的那群混蛋刚刚从我家抢了一袋麦子,镇上的骑警老爷们没追回来。要是将军您在博尼耶尔看见的话,能不能帮我找回来?我叫佐伊?诺兰,那袋子上有字母z和n,那是我的袋子。” 听完这个乡下农夫的呓语,那个营官笑得更加嘲讽了。不过看在这个农夫塞给自己两个鸡蛋的份上,那个营官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分,而是点了点头:“好吧,如果还能找到的话,我一定帮你找回来。不过我想大概是找不回来了。” “噗呋――”农夫佐伊?诺兰遗憾地吐了一口气,一脸沮丧地耸了耸肩。 “呵呵……”见状,营官拍了拍农夫佐伊?诺兰的肩膀,然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战国一和尚最新章节。过了一会儿又笑着摇了摇头:“肯定找不回来了,真的是有够蠢的乡巴佬。” 但是……这个愚蠢的农夫似乎并不像刚才那位营官所认为的那么愚蠢。正如那个营官有着自己一套往上爬的方式一般,生活在这个王国底层的人也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方式。在那个营官离开之后,名叫佐伊?诺兰的农夫又拦住了另外一个年轻的皇家海军陆战队营官,往他的灰色大衣口袋里塞了两颗鸡蛋。然后把自己那个大约十二三岁大的孩子从人群里拉了出来对那位年轻的营官说道:“将军,将军。这是我的大儿子,叫法兰索瓦?诺兰。我看您似乎像其他将军一样缺一个鼓手,我的儿子很听话,很健康,也很聪明,您看……” 说到这,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父亲的话一样,这个半大小子立即挺直身板笑着朝那个年轻的营官致敬。“下午好,长官,鼓手法兰索瓦?诺兰待命。” 这让他的农夫父亲很满意,继续对年轻的军官说道:“只要给我这个孩子两天,呃……不,一个下午,可能你们还没到博尼耶尔收拾那群混蛋,我的儿子就能学会敲那鼓,将军,带上他吧。” “嗯……”年轻的营官摸着下巴的胡渣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好吧,你跟我走吧,小鼓手。” “呃这……这……”年轻营官的突然应允反而让农夫佐伊显得无所适从,慌慌张张地从自己妻子那又抓了两把鸡蛋,一股脑地全放进年轻营官的大衣口袋里。 “好了好了,够了,要不然我吃不完。”年轻的营官又从口袋里往外掏了几个,交给身边这位小鼓手:“你得帮我拿点,士兵。”说完之后,又从大衣下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抓出一把银币,点出20个交给那位农夫父亲:“这里是二十个大埃居(相当于70里弗尔),国王雇佣你儿子当鼓手的钱。请拿好,至于军饷我只能让他自己寄回来给你。我是皇家海军陆战队第一团十六营营长让?维克多?莫罗上尉,请记住,这样将来你才知道应该去哪找你的儿子。” “好的好的!上尉,我一定记住。”佐伊?诺兰连连点头。 “好了,我们的小鼓手,跟你的父亲道别吧。”莫罗上尉拍了拍小鼓手的肩膀。 “好了,我走了,爸爸。走了,妈妈。”对于这个男孩来说,分别并没有多难。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跟棚屋顶上的弟弟与妹妹们挥了挥手。不过他的妹妹给她回了一个鬼脸。 “嗯嗯!”农夫佐伊?诺兰抿着嘴点了点头:“记得好好听上尉的话。” “走吧,我的小士兵。”维克多?莫罗上尉扶着小鼓手的肩膀,侧了一下头。然后两人匆匆忙忙地朝自己所在的营列赶去。一边走,维克多?莫罗上尉一边笑着跟身旁的小鼓手说道:“看来等到了博尼耶尔我得先帮你弄一顶合适的帽子和一面军鼓。你要学的东西很多,法兰索瓦,希望你到了战场上不会害怕。不过你放心,我听说在战场上对方的士兵不会专门朝军官跟鼓手打。你只要小心别被大炮给打中就可以了。” “长官,您也没上过战场吗?”聪明的小鼓手法兰索瓦很快就听出了话外之音。 “没有,当然没有。”维克多?莫罗上尉笑了笑:“在此之前我一直都在读大学,在家乡跟一群朋友一起。有一天,国王的马车路过我家乡,然后就把我的一家人给绑架了。绑架到了雷恩,住在王宫里,跟王室住在一起,又把我丢进了海军陆战队,于是我就成了海军陆战队的营官……”说道这维克多?莫罗上尉笑了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故事很荒诞。 “长官,您见过国王吗?”听自己的长官提及国王,小鼓手法兰索瓦立即兴奋地问道。 “当然,才那么点大。” “长官,我见过王后、王太子和公主,我妹妹露薏还上过王后陛下的马车。我亲眼看见王后把她抱上去的。”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王后和王太子,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小鼓手所说的故事对于维克多?莫罗上尉来说更荒诞,所以这位上尉皱着眉头对法兰索瓦问道破坏专家最新章节。虽然他之前的故事也很荒诞,但是他没有撒谎,更何况这位上尉并不喜欢自己身旁的鼓手是个爱撒谎的孩子。 “三年前,大概田里的麦子被收走之后再过去一两个月,一大群贵人老爷夫人从我们这路过,然后就停下来给我们分吃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们饿坏了。然后王太子殿下就朝我妹妹招手,他就跟我妹妹差不多大,我妹妹饿坏了就跑过去。那些穿着红衣服的卫兵想要将我妹妹拦住,不过王太子殿下让那些士兵放我妹妹过去。然后我看见王后陛下把她抱上马车,给她好吃的,还送了她一件漂亮的裙子。”小鼓手法兰索瓦绘声绘色地将当时的情景重新描绘了一遍。 “哦……”维克多?莫罗上尉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心中将时间轴跟小鼓手所说的内容大概地对了一下。确认基本无误之后,维克多?莫罗上尉又恢复了笑容:“你知道吗?现在已经没有王后了,法兰索瓦,也没有王太子了。你见到的王后现在是王太后陛下,而那时候的王太子现在是国王陛下了。至于你说的那些红衣服的士兵,应该是皇家瑞士卫队了,那是皇家禁卫军。好吧,如果不是你说谎的本事太高连我都被你骗了的话,那么我就必须得承认这一家人还不错。” “不,我为什么要骗您长官?您人这么好。”对于维克多?莫罗上尉的怀疑,鼓手法兰索瓦显得有些不满。“您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我家,那里还有王后陛下送给我妹妹的手帕和裙子。上面绣着的花纹可真漂亮,哪怕再饿,我爸爸妈妈也没舍得将那手帕和裙子卖掉。而且村里的人也可以作证,那时候好多人都看见了。” “呵呵,好吧好吧……”维克多?莫罗上尉用手抄了抄鼓手法兰索瓦的头发。“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话,法兰索瓦。不过你不能再叫王后了,应该叫‘王太后’。我也听我妹妹说,王太后陛下对她们也不错。我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跟公主一样到底是打算干吗?将来能够嫁给谁?看得上谁?她们打算嫁给国王吗?还是亲王?算了,我不该说这些,免得被文书官听到。你不会乱说对吗?嗯?男人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对吗?” “可是,长官……”小鼓手法兰索瓦为难地看了维克多?莫罗上尉一眼。 “什么?” “你不是我哥?我也没有哥,我是家里最大的。” “法兰索瓦,我说的兄弟不是自己的亲兄弟。我也有亲兄弟,跟你一样是家里最大的,不过我还有很多像亲兄弟一样好的朋友,我把他们叫兄弟……”说着,维克多?莫罗上尉脸上泛起了得意的微笑:“在大学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痛打那些草包贵族。后来还一起痛打了布列塔尼治总督和治安军司令,把他们打的抱头鼠窜,哈哈。记住,法兰索瓦,永远不要出卖自己的兄弟,那样你就会得到很多人的认同,甚至有一天,我们都能成为一位将军。” “嗯……我记住了,长官。”小鼓手法兰索瓦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么,文书官是什么?好像你很害怕文书官,长官。”法兰索瓦没有忘记自己父亲的教诲,但凡听到新的东西都想要尽量记住。而且此刻在法兰索瓦的认知之中“文书官”似乎是一个比将军更厉害的角色。 “文书官就是……”维克多?莫罗上尉为难地摘下帽子,挠了挠自己的一头白发。“就是负责军队里各种书面命令撰写及传递的官员,他们都是文官,由国王派来的,如果让他们听到你说一些不该说的话,那么你就会很麻烦。” “多麻烦?” “不知道。”维克多?莫罗上尉扁着嘴耸了耸肩膀。“我也没见谁真的被处理过,总之我觉得会很麻烦,你听我的就对了。” “好的!”法兰索瓦点了点头,用心记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随着这支庞大的队伍一路往东。到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距离法兰索瓦家乡十公里的塞纳河畔城镇博尼耶尔。 第86章 约战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博尼耶尔镇原来的国民卫队士兵早已逃向东南方十公里处的城市芒特拉诺利。芒特拉诺利城位于巴黎西北城墙大概四十多公里,距离凡尔赛直线距离二十公里。现在芒特拉诺利已经聚集起了三万六千名国民卫队民兵,与莱茵军团一起组成一支大约四万五千人的大军,等待着与罗尚博伯爵所率领的王旗军团进行决战。 相比起国民公会四万五千人的兵力,罗尚博伯爵率领的王旗军团在抵达博尼耶尔镇的时候只有三万八千人。但是无论从火炮配备数量还是兵员素质来说,王旗军团都拥有绝对的优势。毕竟王旗军团虽然在沿途之中又征召了一些士兵作为保护战列线边缘的临时散兵与猎兵使用,但是整支军队依然还是由正规军构成。而且其中大量是原法兰西王国正规军。而国民公会军里却有着四分之三的国民卫队民兵,只有莱茵军团的九千多人属于正规军。再加上类似国民卫队的民兵根本不适合像正规军一样进行决战,这在北美战争的时候就已经无数次被证明过了。 不仅是曾经率领法军与英国龙虾兵在北美多次对决的罗尚博伯爵清楚这一点,就连从未亲眼见过这个时代战争的陆逸,在看过北美战争的记录之后也明白了这一点。那就是散兵与猎兵根本无法在战场上作为主力与战列线对抗,所谓北美民兵以游击战法击败英国的龙虾兵纯粹是个误区。 这个时代的战争在战场上的首要的目标是将敌人的组织打散,促使其崩溃,不能再进行有组织的对抗。其次才是追求人员的杀伤,线式战术这种列队枪毙作战方式在前世看起来或许是显得有些愚蠢,但是这也是这个时代最为有效的保持组织性的方式之一。因为这个时代的通讯根本无法在战场扩大到数公里之后,还能够进行高效的组织。所以在这个时代不会有迷彩服,士兵们穿着的军服都是很显眼的颜色。因为若是敌方看不到你的士兵,那同样也意味着己方的指挥官也看不到你的这支队伍,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将这支看不到的部队从归属序列中剔除。 而且这个时代枪械武器的有效杀伤距离、精度以及射速,都无法让松散的小规模编制依托沟壕或者是其他岩体对抗组织度更高的战列线。实际上在这个时代,杀人最多也并非枪械,而是刺刀。在将敌方阵列击溃之后,刺刀的屠杀速度将是子弹的数倍。 毕竟,这个时代的士兵们在战场上要完成掰开扳机,打开引药室,拿出引药包,倒入引药,关闭引药室,放下火枪并将枪口向上,拿出纸质弹药包,拿牙齿咬开底部,倒入枪管,拿出子弹,将子弹从枪口放入,拔出通条,用通条将子弹塞紧,将通条塞回枪管旁边,准备完毕等待射击这一系列繁琐的步骤。就算一个士兵装填速度再快,也要半分钟的时间。这还是每一步都精确操作所花的时间,实际上在炮声隆隆的战场上,大多数士兵需要花费的装填时间只会比半分钟长,不会比半分钟短。 而且按照滑膛枪子弹的命中率,士兵就算开火了,也不知道在它八十码(大概72米)的有效杀伤范围之内能不能打中人。而按照线性战术步兵在炮火支援下以鼓点缓步前进每分钟75步的速度,足够让士兵在缓步行进的情况下走过大约50米的距离。而且这段距离是整个过程里最安全的,足以让士兵在损失较小的情况下走到滑膛燧发枪的最佳射击距离下对敌方进行对射,而且第一轮射击很可能效果要比对方好得多。 在线式战术时代,英国的龙虾兵有一种最为经典的战法,就是邀请对方先开火。一来向对方表现己方的无畏与绅士精神,同时鼓舞士气。二来也是让己方的队伍在距离敌方很近的时候进行一次短促而凶猛的齐射,然后直接展开肉搏战帝道至尊。在这个过程里龙虾兵不会承受太过于凶猛的火力,而当再抵近进行短促射击的时候,所能够造成的杀伤足以超过对方士兵前两次射击所能够达到的效果。当完成短促射击的时候,基本上龙虾兵的士气已经超越敌方士兵,再以骑兵冲击,配合战列线兵进行刺刀战足以让龙虾兵奠定胜局。而敌方的士兵却要在仓促装填之间又要换为刺刀战,就算再训练有素,也只能手忙脚乱的进行对抗。当然,这只是相对于这个时代组织度已经非常高的战列线兵来说,更多的则是在龙虾兵的一次冲锋之中就被击垮,四散开逃避追杀。 法兰西王国的军队在与龙虾兵的漫长对抗史中当然也吃不过这种经典战法的不少亏。单单从线式战法来说,这种方式确很经典,直到战争武器更新换代之后才被淘汰。至于这个时代散兵以及猎兵们使用的线膛燧发枪,根本不能够满足淘汰这种战法的需求。这也是为什么北美印第安人易洛魁联盟都装配大量射程更远精度更高的线膛燧发枪来对付欧洲士兵的时候,欧洲各国的正规军依然还在使用滑膛枪。因为滑膛枪能够以线膛枪两倍的射速进行射击,而在抵近的密集射击之中,决定胜负的不是射程与精度,而是射速。 当然,线膛枪除了可以拿来给散兵们用来保护战列线侧翼之外,还可以用来对付那些未投入战斗的军官,这对于欧陆各国来说只是一个命令的事。而且陆逸也丝毫不怀疑只要某个国家愿意,就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弄出一款在这个时代拥有极高精度与相对较远射程的线膛枪,这对于现在的工艺来说并不是太难。陆逸就曾让德?博蒙老头干过这事情。但是……在己方军官被俘之后能够得到妥善救治并由敌方支付与其军衔相匹配的军饷时,又有哪个国家愿意开发一款这样的步枪,并且下令让士兵刻意瞄准对着对方的指挥官开枪?所能够造成的结果就是对方也能够轻易向士兵下达射杀己方未投入战斗军官的命令,己方的军官也会抵触这样的命令,实际上从这里面捞不到多少好处。 从本质上来说,这并非是基于某种绅士精神,若真的是绅士精神的话,那么那种精神早就惠及平民了。实际上,这应该只能算是交战各**官都有的一种自我保护需求。其中某些在陆逸看来甚至觉得挺蠢的需求甚至一直保留到了前世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例如给俘虏的军官以与之相匹配的尊重,并向其发放军饷直到其被赎回为止。不过陆逸并不能干涉麾下军队去奉行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因为他麾下的军官现在实际上更少,他也有这种需求。 士兵的征召在这个时代很容易,手上有足够的粮食外加几个月的训练就可以了,这个时代士兵们更需要的仅仅是勇气,而不是前世的各种战术动作技巧,他们只需要能够按照命令和步骤进行攻击就可以了。至于子弹会打到谁,那他们就管不着了。因为就算他们瞄得很准,打中的也可能是旁边一个人或者是蓝天大地。但是军官则不同,军官需要时间去培养,他们需要花费大量的时期去明白应该如何激发士兵的勇气,知道怎样才能让士兵伤亡更少,更有效的杀伤敌人。 在王旗军团抵达博尼耶尔镇进行休整之后的第二天。罗尚博伯爵写了一封战书交给国民公会在芒特拉诺利的驻军统帅,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莱茵军团统帅儒尔丹以及巴黎国民卫队司令马雅尔却分别向罗尚博伯爵写了回函,并且给予了不同的答复。莱茵军团统帅儒尔丹很绅士地在给罗尚博伯爵的回信中表达了对罗尚博伯爵的尊敬,并且将决战地点的决定权让给了罗尚博伯爵。而巴黎国民卫队司令马雅尔则在给予罗尚博伯爵的回信之中将决战地点定在了博尼耶尔镇与芒特拉诺利城中间的村庄罗斯尼。 这是刚好位于塞纳河c字型大拐弯处左侧的一个小村庄,村庄外的田野在秋收之后刚好可以用作大规模决战的战场。而塞纳河在此处已属下游,这一段流域并没有桥梁可以提供给罗尚博伯爵的王旗军团过河在河流对岸布置火炮。而国民公会军却可以通过芒特拉诺利城的桥梁将火炮先行布置在村庄对岸。 所以,考虑再三之后,罗尚博伯爵为了保险起见,将决战的战场放在了罗斯尼村以南一公里的地方。这样既可以防止国民公会军将火炮移至塞纳河对岸向王旗军团的侧面射击,又可以依托己方身后的树林布置火炮以及散兵,防止对方的骑兵对己方战列线以及火炮阵地发起冲击。 最后,罗尚博伯爵向儒尔丹以及马雅尔分别回信,确定决战地点,两日之后交战。当然,罗尚博伯爵也没忘记在信中加入望双方以绅士精神打一场光彩的战斗之类的话。 第87章 前进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两日之后…… 法兰西的夏天不仅是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而且也是一年之中最为干燥的。这样的天气很适合进行决战,不仅天上不会下有可能让燧发枪引药失效的倾盆大雨,而且地上也不会有让战列线兵以及骑兵都感到厌恶的烂泥。 “看来就连上帝都觉得法兰西的动乱已经持续太长时间了,想要尽快地结束这场灾难。”放下望远镜之后,罗尚博伯爵对身边的矮个参谋官贝尔蒂埃说道超能右手最新章节。 “阁下,我觉得这场战斗在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了。”看着远处国民公会军的阵容,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位中年矮个参谋官曾经参加罗尚博伯爵的志愿军,追随罗尚博伯爵参与了北美独立战争。虽然这位上校看上去很矮,但是这并不妨碍罗尚博伯爵对他的赏识,将他提拔为自己的参谋官。同样,这位中年参谋官的才能也没有让罗尚博伯爵失望。 只见贝尔蒂埃上校拿起了手中的望远镜朝国民公会军中国民卫队的队列又看了一会。“阁下,这些国民卫队的士兵就跟当初那些北美民兵差不多,甚至还要糟糕,北美民兵至少有一身统一的军服,而这些国民卫队的民兵……”说到这,贝尔蒂埃上校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对方的指挥官准备如何指挥这些士兵,这会让我们赢得毫无光彩可言。” “可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贝尔蒂埃。”罗尚博老伯爵看了贝尔蒂埃上校一眼。“这也是你我唯一的机会,你知道……这两年多以来,我们任职于巴黎政府让凡尔赛的一部分贵族感到很恼火,哪怕你自认为那是在为国王的政府效力。但是现在巴黎的政府已经公然表明那并不是国王的政府,你我在他们的眼中无疑变成了叛徒,尤其是在那些大亲王的眼中。我相信路易亲王也是念及我多年来为王室而战的功劳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也让我跟拉法耶特侯爵有机会保举你重新回到军中效力。这场仗无论如何不光彩,对于我们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所以,不管在这场仗之中还是抵达巴黎之后,无论你看到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够保持缄默。你知道么,在我率军来之前,就已经得到过命令,要在这场仗结束以后率领皇家海军陆战队直接开往凡尔赛,而不进入巴黎。让皇家爱尔兰旅负责对敌军进行追击并且在巴黎北部与孔代军汇合,由孔代亲王指挥进入巴黎,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阁下,您是说……王室要让孔代军进入巴黎?那群德意志雇佣军?”听到这,贝尔蒂埃上校慌了。“可那样会毁了巴黎。” “呵呵,他们还没有胆子在巴黎放火,贝尔蒂埃。”罗尚博伯爵摇了摇头:“王室不想太多人被这场动乱牵连,毕竟,这场动乱牵扯到的人太多。但必须有人承担这场动乱的责任,不管他是不是无辜的。很显然王室还不想让我们去干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所以……贝尔蒂埃,好自为之。我已经老了,而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以你的才能,就算有一天被晋升为元帅都有可能。” “是的,我明白了,阁下。” “好了,下令让部队各个营相互朝中间靠拢,加强射击纵深。我相信我们也等不到他们的骑兵向我们的战列边缘发起冲锋了。不如让我们的士兵用更猛烈的射击早点结束这场战斗。”老道的罗尚博伯爵很快就根据自己的判断下达了命令。 紧接着随着传令兵穿行于各个营之间,传令声在战场上不断地响起。随之,超长战列的两端,所有的单位以十人为一列开始向战场中间的战列线靠拢。将错落在田野上层叠九层依然长达将近三公里的的战列给压到了两公里以内。形成了高达十几层的错落十人队列的战列线,集中面对着莱茵军那单薄的两三层队列。随之炮声也开始在战场上隆隆响起。 大概花费了十几分钟才将阵型重新调整完毕的罗尚博伯爵重新下令:“让各营军官率各营缓步前进,抵近开火。” “侧翼呢?阁下,他们的战列线比我们长出许多。”对于罗尚博伯爵的这种打法,贝尔蒂埃上校还存有些许的忧虑。 “不用管他们……”罗尚博摇了摇头:“他们在看到莱茵军团被短时间内击溃自然就会溃散。” “明白了,阁下。”贝尔蒂埃得到答复之后立即对传令兵点了点头。很快,罗尚博伯爵的命令被传达了下去。 而此时在战场的正中央,手执长矛的营长维克多?莫罗上尉注视着正前方百米处的国民公会军队列,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见状旁边已经穿上一身军服的小鼓手法兰索瓦好奇地对维克多?莫罗上尉问道:“长官,您紧张吗?” “不,我只是觉得太热了。”维克多?莫罗上尉再次擦了擦汗重生之蛹爱TXT下载。 “你说我们会死吗?” “噢~法兰索瓦,别管这些。那些子弹打不到人,而且你这么矮。就算他们瞄准你也打不到你的,放心把。”维克多?莫罗上尉见这个小鼓手似乎并没有被自己说服,随即伸手将小鼓手拨到了自己的身后:“好吧,我个子高,你站在我身后敲鼓,这样子弹就算会打中也是先打到我。但是你不能把鼓点给敲错了,知道吗?记得怎么敲吗?” “嗯……”法兰索瓦点了点头:“记得。” “好,传令官来了,法兰索瓦,听好……”维克多?莫罗上尉在开始零零散散响起的军鼓声中仔细地聆听传令官带来的命令,然后慌慌张张地向身旁的小鼓手转述:“抵近射击,法兰索瓦,缓步前进。” “好……好的,长官。”小鼓手慌忙地拿出自己的鼓棒,在一片凌乱的鼓声之中敲起了腰间挂着的小军鼓。而伴随着军鼓声,周围一列列将士兵开始将燧发枪扛在肩上原地踏步。 紧接着由笛子吹响的《黑衣火枪手进行曲》开始在各个团之间响起。随着军乐声的协调,在各营之间响起的凌乱鼓声也开始慢慢变得步调一致。 “得隆,得隆,得隆咚咚……得隆,得隆,得隆咚咚……”在统一的鼓声之中,原地踏步的战列线兵开始调整步伐。 “起步—前进——”在进行曲一个升调的转折时,旅团的军官下达了前进的命令。 “起步—前进——”紧随其后手执长矛的维克多?莫罗上尉立即向自己营里的士兵重复了这一命令。接着又回过头笑着对小鼓手法兰索瓦说道:“你看,法兰索瓦,这并不难,不是吗?” “得隆,得隆,得隆咚咚……得隆,得隆,得隆咚咚……”回答上尉的是一片鼓声,我们的小鼓手正在专心致志地低头敲打着腰间的小军鼓,完全没有注意到维克多?莫罗上尉在跟他说话。而且,小鼓手法兰索瓦此刻正被一件事情所困扰。因为他无法像旁边的战列线兵一样就算缓步前进也能够保持那种行进速度,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他的双脚如果按照旁边战列线兵一样的步伐前进,那么他将落后队伍许多。 “呜—轰——”一颗炮弹在不远处炸开,这让小鼓手法兰索瓦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不知不觉地加快了双脚的步伐,以紧跟在维克多?莫罗上尉身后。可是他却没发现自己手上敲打军鼓的动作也随着步伐加快了,变成原来速度的两倍。 就在这种不知不觉之中,整个营的步伐也开始加快…… 行进战列线突出的部分很快就落在了王旗军团指挥官的眼中,远处山坡上的罗尚博伯爵笑着放下了望远镜,对身旁的贝尔蒂埃上校笑着说道:“看来我们的军官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个营的军官是谁?我想在战斗结束之后见见他。” “好的,阁下。”带着同样的微笑,贝尔蒂埃上校点了点头。 但是此时在战列线最前列的维克多?莫罗上尉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带领自己麾下的士兵踏着其他营两倍速度的脚步走在战列线的最前端,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莱茵军团士兵的脸,不停地低声反复念叨着:“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雀斑,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雀斑……” “呯呯呯呯呯……”突然响起的枪声让维克多?莫罗吓了一跳,只见前排的队列稀稀拉拉地有几个士兵仰面倒了下去。但是维克多?莫罗上尉却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步率念叨着:“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雀斑……” “呯呯呯呯呯……”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响,对面的这次射击相较于上次来说效果会更好一些。 但是接下来,维克多?莫罗上尉没有再听到第三次排射的枪声。后列的士兵迅速地上前填补了前面倒下士兵的位置,士兵们依然保持着那种节奏在前进。 第88章 决战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雀斑,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的雀斑……看见了……”终于,维克多?莫罗上尉双眼闪烁着精光停了下来。高举手中的长矛大声喊道:“停——” 小鼓手法兰索瓦专心致志地敲打着腰间的军鼓,结果措不及防一头撞在了维克多?莫罗的身上,摔倒在地里。不过此时此刻,维克多?莫罗上尉也没心思再去管他,拔出腰间的军刀大声地喊道:“准备——” “刷啦啦……”所有的士兵迅速地将燧发枪从肩膀上放下,置于腿旁。 “瞄准——”虽然维克多?莫罗上尉此刻慌张不已,但是平时的训练已经能够让他在条件反射之下喊出正确的命令。 “咔咔咔啦啦……”前排的士兵拿起燧发枪,并摆开扳机。 “开火——”维克多?莫罗上尉将军刀狠狠地指向对面的敌军。 “咔呯呯呯呯呯……”一片白烟升腾而起,只见随着整齐的枪声,对面的战列就像是被竹竿扫过的麦丛一般倒下一片超级家丁全文阅读。后列的士兵还来不及填补前列士兵的位置,紧接着十六营前面两列的士兵已经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原本位于三四列的士兵,他们已经掰开扳机抬枪瞄准好了。 “开火——” “呯呯呯呯呯……”又是一阵急促的枪声。 “开火——” “呯呯呯呯呯……” 压缩战列线的长度给予了维克多?莫罗上尉以充足的短促射击火力。在他连续喊了七次射击命令之后,在呛人的火药味中,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哑了。短促的凶猛射击制造出了大量的硝烟,让维克多?莫罗上尉看不清楚前方的状况,但是对面依然还有零星的子弹从烟雾之中飞来,将某个倒霉的士兵击倒在地。 这表明对方尚未崩溃,依然还在坚持抵抗。但是这种零散射击的抵抗是没有组织性可言的,所能够造成的杀伤也极其有限。随即,维克多?莫罗上尉立即做出了自己觉得正确的判断,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对已经装填完毕的两列士兵大声喊道:“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前进——法兰索瓦,快把你的鼓敲起来。” “哦哦……”听到维克多?莫罗上尉在喊自己,刚才一直吓得坐在地上的法兰索瓦连忙站了起来,鼓声再次响起。 听到军鼓声,维克多?莫罗上尉的第十六营士兵不管是前列已经完成子弹装填的士兵还是后列尚未完成的,全部将已经上好刺刀的步枪端平于腰间,然后按照原来的一列四个普通10人班的方式列成一排,根据鼓声前进。很快,第十六营穿过了烟雾,前方的敌军的阵列在第一排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们面前展开。 那个被十六营士兵以短促射击打开的缺口上堆满了三排尸体,后面服饰杂乱的国民卫队士兵却没有上来填补这个缺口对他们进行射击。但是他们还没有丧失勇气,依然还在一边朝第十六营的士兵射击,一边将地上还没有死去的战友拖走。但是整个过程在这个本应该令行禁止的战场上显得如此杂乱无章,没有人上前填补被打开的缺口维持战列线,那就意味着没人能够进行有效的攻击,没人能够从这里带走伤员。 维克多?莫罗上尉看见对方这种情形,咬了咬牙,将脚下的步伐迈得更为坚定,跨过了他原本准备下令停止的地方,带着麾下的士兵一直走到了距离对方第一列士兵尸体大概只有十米远的地方。 “停——”维克多?莫罗上尉举起手中的长矛高喊道。 “快列队,站好!快快快……”海军陆战队前列的队员不停地眨着眼睛,看着对面那个同样身着王军灰白色军服却斜挎着三色绶带的国民卫队军官,他正在努力试图让麾下的士兵列队。 “快点,快点,快点,快点……”站在前列的海军陆战队员很紧张,立定之后就不停地像祈祷一般低声念叨着。他期望能够尽快地听到营长向他们喊出射击的命令。 “瞄准——” 突然响起的命令让这个海军陆战队员心中猛然一惊,但是仅仅是一瞬间,他终于放下心来来。将端在腰间的燧发枪抬了起来,瞄准对方依然还在慌忙列队的士兵。 “哒哒哒哒…哒哒嘀哒嘀哒嘀哒哒——”不等维克多?莫罗上尉喊出射击的命令,只听见战列线的后方开始不停地响起小号声。接着远远地传来一阵隆隆声。 “开火——”维克多?莫罗上尉虽然听见了,但是他现在暂时没工夫去理会,连忙大声喊出了射击的命令。 “呯呯呯呯呯……”枪声响起,随之十米开外的国民卫队士兵被扫倒一片。而后还没等他们开始瞄准,第十八营第三以及第四排的士兵又立即填补了一二排士兵后撤腾出的位置,并且将枪口对准了他们。 “开火——” “咔呯咔咔呯啪呯呯咔呯……”这一次的枪声不再如之前那般整齐短促,有的士兵根本还未完成重新装填,有的士兵估计是在慌忙之中没将火药腰包全部倒进去就塞入子弹进行装填足球万岁全文阅读。更夸张的是维克多?莫罗上尉还看见对面有一个国民卫队的士兵被一根通条打中了眼睛,惨叫着倒了下去。 在这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皇家海军陆战队第一团第十六营怎么看都不像一支合格的战列线营,虽然他们能够很严格地按照军官的指令做出对应的动作,但是仅仅是一轮装填之后,就立即暴露出了这个营的弱点。很多新兵在战场上过度紧张,要么就是根本没完成装填,要么就是药包都没倒完,要么就是忘了拔出通条在射击的时候把通条给打出去了。 所幸,作为营官的维克多?莫罗上尉虽然也是一个新人,但是此刻他的脑袋还是很清醒的。对于这种状况,他早有预期,刚才的小号声是冲锋的命令。他也只是抱着能打多一轮就打多一轮的命令下达射击的命令。 “呜啦(注)——啊啊啊……”四周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冲锋呐喊。 “冲锋——”见战列线的尽头已经有一群己方的骑兵冲进了对方的战列线,维克多?莫罗上尉连忙发起了冲锋的命令,随即将军刀朝前一挥,大声喊道:“呜啦———” “呜啦———”所有的士兵紧随其后,端着刺刀朝对面的国民卫队士兵冲去…… 此时战线的后方…… 罗尚博伯爵看着已经开始四散逃离战场的国民卫队摇了摇头:“结束了。” “这场仗毫无光彩可言,纯粹只是拿来给皇家海军陆战队的新兵们训练罢了。”说着,贝尔蒂埃上校稍稍停顿了一下:“看样子皇家爱尔兰旅的士兵都很热衷于刺刀,凶残、嗜血。他们已经已经冲在最前面了,他们难道都是活在中世纪的吗。” 闻言,罗尚博伯爵笑了笑:“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看见他们出现在战场上吧,贝尔蒂埃。” “是的!阁下。”贝尔蒂埃上校点了点头:“他们之前也没有参加过北美的战斗,所以我也无缘得见。” “呵呵……如果他们遇上英国人的话,我相信他们会更加嗜血,更加凶残。我曾在七年战争的时候见过他们的表现。” “放这样一个军团进入巴黎真的没问题吗?”贝尔蒂埃上校一脸担忧地问道。 “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罗尚博伯爵摘下了帽子,拂去上面的树叶:“可能他们会比孔代军的德意志邦国佣兵好一些,至少这支军队也为王室效力了一百年。其实,皇家爱尔兰旅,皇家苏格兰团,皇家瑞士卫队比起皇家德科伯恩特军团只强不弱,这些以外国人的方式组成的法兰西军队有时候你得承认确实挺强的,至少你见识过皇家德科伯恩特军团对吧,贝尔蒂埃。” “是的,阁下。”贝尔蒂埃上校点了一下头:“他们在北美的表现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惜被国民公会给解散了,呵呵……”罗尚博伯爵无奈地笑了笑:“我不知道究竟应该对此表示庆幸还是应该对此表示悲哀。如果国民公会没有将那支军队解散的话,那么我们今天很可能会遇上他们。若是那支军队跟莱茵军团一起而不是国民公会的话,恐怕今天我们没这么轻松。说实话,我有点同情那位叫儒尔当的年轻人,在这种情况下指挥莱茵军团面对皇家爱尔兰旅,恐怕就算是我我也只能像他那样。” “没有恐怕了,阁下。”贝尔蒂埃笑着对罗尚博伯爵提醒道。 “呃……哈哈。”听吧,罗尚博伯爵大笑了起来:“好了,走吧。接下来的事情要轻松得多,这根本就是路易亲王送给我们的。”说完之后,罗尚博伯爵拉起了马缰绳,调头离开了小山坡。 第89章 处决之夜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呯——呯——” 巴黎市里,一栋宅邸的二楼上,年轻的女主人正在冷眼看着街上所发生的一切。在路灯的映照下,几个年轻的持枪男女正仓惶地从街道上跑过。接着是一阵密集的枪响,那几个年轻的男女就那样倒在了宅邸的院门前。血泊顺着街道砖石的纹理流向了街道中间的小沟渠,与那些污水混在一起,流向塞纳河。 过了一会儿一个青年跑进了她的院子,开始拼命地敲门。当宅邸的女仆将大门打开之后,一楼的客厅传来一阵低语,接着女仆连忙带那位青年来到女主人的房门前,并且敲响了房门非凡洪荒最新章节。听到敲门声之后,女主人淡定从容地从床上拿了一条披肩裹住睡衣,然后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啊,安东,是你啊。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带着淡雅的微笑,女主人对这位青年问道。 “夫人……”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一路跑来口渴还是被眼前这位夫人所吸引,这位叫安东的年轻人咽了咽口水:“夫人,请您快点走。政府里有些混蛋把您出卖了,他们向国王的走狗告密说是您一手安排了罗伯斯庇尔和马拉阁下潜逃。国王的走狗已经在路上了,过一会就到,请您赶紧走吧,夫人,赶紧走。” 这位年轻人,正是当初按照伊莱诺的指示,偷取了德?古热女士半封信函并向国民公会公安委员会高密的那位年轻人,而他现在口中所尊称的夫人,正是伊莱诺。 “来不及了,安东。”只见伊莱诺伸出手去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安东的头发,然后踮起脚靠上前去在安东的脸上亲了一口。“他们既然要来抓我,那就一定会抓到我的。你是个好孩子,安东。先别慌张,冷静。现在你听好了,现在你跟露易丝和我一起下楼,然后你们从后门出去,到隔壁那栋房子去。露易丝有钥匙,那栋屋子里没人,但是什么都有,那是我以前用来藏匿一些正直逃犯的地方。安东,别惊讶,我为自己的良心做事,希望你能理解。” “是!是的,夫人,我明白。”安东用力地点了点头,带着些许的哭腔回答道:“您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一定会杀了那些出卖您的叛徒,夫人,我一定会的。” “冷静,安东!”伊莱诺皱起了眉头,摸了摸安东的脸:“现在到处都是士兵,他们想要抓我,我会连累你们的。听着,安东如果我出什么事情的话,千万别替我报仇,照顾好露易丝,现在你们下去。快点,如果有人敲门,你们就说是住在我隔壁的夫妻。明白吗?只要你们没事,那我就安心了,所以千万不要做傻事。嗯?” “嗯!”安东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说着,伊莱诺回到房间里,从床头柜里翻出一袋钱币,交给安东。“拿着这些钱,走吧,别让人看见了。”说完,伊莱诺从名叫露易丝的女仆手里接过烛台,带着他们下了楼,看着他们从后门出去之后,将后门关好,然后独自回到了房中。静静地坐在卧房的摇椅上,慢慢地摇着,在窗户透来的月光之下,宛如童话之中的睡美人。 过了一会儿,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接着楼下的窗户被砸碎了。随着楼道所响起的一阵脚步声,哐的一声,卧室的房门被踹开。 只见摇椅上那位慵懒的美妇慢慢地转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对进入卧房之中的那位领头男士以及皇家爱尔兰士兵说道:“先生们,你们觉得对付我这样一位女士有必要这么粗鲁吗?只要你们敲一下门,我就会亲自下去给你们开门的。抱歉,最近外面很乱,仆人们都跑了,所以不能给你们准备茶水。” “不必了,夫人。你因为支持巴黎暴乱份子建立恐怖政权而被捕了。”领头的那位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对伊莱诺说道。 “好吧,那什么时候开庭?我会被安排一位律师吗?”虽然听闻这个消息让伊莱诺感到有些惊讶,但她还是保持着那份优雅和从容对这个陌生的男人问了一句。 “不会有法庭,今晚您就会在塞纳河边被集体枪决。夫人!”说完,那位中年男人对身旁的士兵挥了挥手:“带走。” “怎么会这样?”突然间,伊莱诺慌了,不停地摇着头:“这一定是出错了。” 但是士兵并没有理会伊莱诺的这种宣泄,架起她将她拖出房间,一直拖到了门外,塞进了一辆马车。而此时在旁边的房屋里,安东与露易丝在黑暗的房间里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幕。露易丝已泪不成泣,而安东则流着眼泪捂住了露易丝的嘴,看着伊莱诺头上套着黑色的袋子被塞进一辆马车,朝塞纳河边驶去。 马车驶过塞纳河边,只见在月色之下,塞纳河的河堤上聚拢着大量的士兵绑架太子的女人:爷,人家错了全文阅读。他们将一列列人群赶到河边,然后随着军官的命令声,朝在河边站好的人群射击,而后再将倒地的尸体丢到停靠在塞纳河边的货船上。在塞纳河两岸,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货船,其中许多货船已经装满了尸体,朝下游逝去。而更多的货船,还在上游等待着。 一阵阵的枪声,让伊莱诺在车厢里一阵阵地抽搐着。虽然她无法拿掉套在头上的袋子,但是却能够通过自己的双耳听到那一阵阵的呼喊和求饶。有的在临刑之前依然还在高呼着革命口号,而有的则是在向那些士兵诉说着自己的无辜,但是在这个刑场里,没有负责鉴别的官员,只有负责行刑的军官和士兵。他们有的甚至根本听不懂那些市民的呼喊或者告饶,他们只知道这些是被人告发参与过抵抗的人。不仅仅是对于行刑以及负责抓捕的士兵,对于此刻已经坐在巴黎市政厅里的老孔代亲王来说也是如此。谁参与过抵抗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有人告发了他们,而且有这么多人被告发,那就足够了。 但是那台黑色的马车并没有在这个刑场停下,那台马车也仅仅是经过这里罢了。过了一会儿,虽然还能够听见枪声,甚至还能够听到更远地方传来的炮声,但是已经足够让伊莱诺明白,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刑场。 黑色的马车最终停在了巴黎市政厅门口,随即一群身着常服的人从市政厅里跑了出来,打开车门,托着被绑起来的伊莱诺迅速地走进市政厅。但是在经过市政厅长廊的时候,这群人遇到了老孔代亲王以及一众孔代军的军官。这群人立即让开以便老孔代亲王以及一众贵族军官通过。可是偏偏老亲王在经过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对那群人问道:“这是谁?” “亲王殿下,这是一个重要的犯人。”人群里走出了一个人,摘下三角帽恭敬地对老孔代亲王行了一礼,对老亲王回答道。 “哦,是位女士。你们怎么能够如此对待一位女士?”孔代老亲王皱着眉头对那群人问道。不等他们回答,接着又摆了摆手:“那个肮脏的袋子拿掉,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哪怕她是一个犯人。” “殿下,她是‘重要的’犯人……”虽然很清楚地听到并且明白老亲王的话,但那个男人非但没有照着老孔代亲王的话做,而是再一次地向老孔代亲王强调了所谓的重要性。 而听完他的话,反倒是老孔代亲王陷入了沉默。但是亲王身边的那群贵族军官们不满了,忿忿地拔出了佩剑,对准了这群人,并且大声威胁道:“把那个袋子拿掉,听见没有!” 直到这个时候,老孔代亲王终于开口:“好了,小伙子们,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走吧。” “睿智的决定,亲王殿下。”那个立即将三角帽揣在怀中,再次恭敬地朝老孔代亲王行礼:“感谢您的睿智和体谅,亲王殿下。长命百岁!”说完之后,立即挥了挥手手,让手下带着伊莱诺先走。而后又面带微笑地对着老孔代亲王毕恭毕敬地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嗤!这些贱民都应该拉去枪毙。竟然敢对殿下如此无礼。”在那帮人离开之后,老孔代亲王身边的一位贵族军官开口了。“真应该让他们吃点苦头。” “好了,小伙子们……”不等一众贵族军官跟着起哄,老孔代亲王立即制止了他们:“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走吧,做你们的事去,让城区东南面的士兵动作快点。天亮之前,我们就要肃清巴黎。”说完,老孔代亲王领着一众贵族军官离开了空荡荡的巴黎市政厅。 而此时在市政厅二楼幽暗回廊的尽头,有一个房间依然还透着昏暗的烛光。在那个房间里一个独眼龙正坐在书桌前,不耐烦地用食指慢慢地敲击着桌面。不过,他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那群人就押着伊莱诺进来了,将伊莱诺放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之后,那群人就立即退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的同时,独眼龙就窃笑着站了起来。接着假咳了一声,绕着伊莱诺所坐的那把椅子,严肃地对伊莱诺问道:“伊莱诺女士,你知道你犯了多严重的罪吗?” “唔唔唔……” 第90章 太阳升起之前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唔唔唔……”回答独眼龙的是一阵挣扎。 “噢~天呐。”独眼龙连忙将那个套在伊莱诺头上的袋子掀开。接着他看到一个嘴巴被绑起来的伊莱诺,而此时伊莱诺正用愤怒的目光紧盯着独眼龙。随即,独眼龙连忙将绑住伊莱诺的绳子给解开。 绳子被解开之后,伊莱诺愤怒地将绑着自己嘴巴的布条给解了下来,狠狠地甩在了桌子上。不过伊莱诺没有跟面前这个独眼龙说话,而是拿起了桌面上独眼龙的那个杯子。将里面的酒一口气灌进了嘴里,漱了漱口,又将那口酒直接吐在了厚木桌上。 “你知道,我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所谓的什么委员会委员长家里弄到这些好酒的,而且这桌子也不便宜。而这些……都将是我的私产。”独眼龙迅速地又将那个杯子从伊莱诺的手中抢了回来,然后拉开那张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抓出几张政府文件,擦了擦那张桌子。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马龙,我警告你!”伊莱诺突然大声冲独眼龙吼道,并用手指着马龙:“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保证会带着斧头把这张属于你的桌子跟它的主人一起,劈成两半。” “不不不……伊莱诺,冷静点,冷静点。” “你知道我差一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么?”歇斯底里的伊莱诺双眸不停地涌出泪水,随即又坐了下来嘤嘤抽泣。“差点就要死了……呜呜……” 见状,马龙楞了一下,然后轻叹了一声将手放在了伊莱诺的肩膀上,但是被伊莱诺给狠狠地拨开了。无奈之下,马龙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伊莱诺劝道:“这不是我的玩笑,伊莱诺。是博蒙老头的意思。” 伊莱诺哭了一会之后,停止了哭泣,调整了一下呼吸,拨开额前的长发,盯着马龙:“我原来以为迎接我的会是风风光光的贵妇人生活,结果却是差点被枪毙。” “噢~不会的,怎么会呢,呵呵,伊莱诺。”马龙尴尬地笑了起来:“我们怎么可能让国王陛下的‘心爱女谍’被枪毙呢?” “哼哼……心爱女谍?”伊莱诺鄙夷地看了马龙一眼:“这谁教你的?马龙贴身小秘误睡腹黑总裁最新章节。” “呃……博蒙!”马龙直接将博蒙给卖了,接着就开始乱眨巴他剩下的一只眼睛闪烁其词:“是博蒙告诉我的,不过我忘了是心爱女谍还是爱心女谍,你自己可以去问他。” “哼!那个老人精的话你也信。”在确定自己不会有事之后,已经消除了恐惧的伊莱诺开始整理自己的盘发。“把我给绑来也是那个老人精的主意是吗?你干不出这种事,马龙,你在柯狄士的旅馆里白吃白喝的那十几年已经让我有足够的时间了解你。” “好吧,就是博蒙的主意,不过他跟我说是国王的主意。”马龙耸了耸肩膀。 “哈?又是国王,他就知道拿国王来做借口。他跟国王倒是挺亲近的,但是那个老头迟早会因为这个出事的,等那个国王长大以后懂事了,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整理完头发的伊莱诺又恢复了优雅的姿态,换了一个轻松的姿势坐在了椅子上。“你知道刚才你手下的那帮人连王室的亲王都敢得罪,总有一天,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应该不会吧,伊莱诺。他们在雷恩就那样,博蒙说没事。博蒙跟我说这是国王陛下的意思,国王不想太多人知道王室机密局。” “可你没发现就连你的手下脑门上都写着‘机密’这个单词吗?”伊莱诺反唇相讥。 “好了,那些都是博蒙指派给我的人。”对于伊莱诺的指责,马龙也显得有些不耐烦:“我能怎么样,博蒙老头跟我说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而且他也说国王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王室机密局的事情,我只能照做。” “那我再跟你确认一下,博蒙有没有说协助罗伯斯庇尔还有马拉逃亡英国是不是国王的意思?马龙,你要跟我说真话,要不然我真的死定了。” 看着伊莱诺一脸认真的样子,马龙慌了,咽了咽口水然后摇了摇头:“没,没有。他根本就没跟我说这件事情,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但是他让我这样一找到你就立即把你安全地送往雷恩。不要让别人知道,他说你会明白的。” “我会明白?”听完之后,伊莱诺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就行,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那你就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把。我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晚,坐送你来的那辆马车,马车上有衣物。通行的文件也帮你准备好了,会有一个连的士兵护送你。呃……这是通行文件,你先拿好。”说着,马龙拿出一张文书,交给伊莱诺。 “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这是什么鬼名字?这个办事处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冒牌的政府部门。”伊莱诺拿起文书看了一下,然后带着不可思议地表情鄙夷地评论道。 “呃……事实上,这就是一个冒牌的政府部门。”回答的时候,马龙看上去也一脸的为难。“这些政府部门也都是刚刚成立的,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就是王室机密局,王室机密局冒充了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 听着马龙那绕口的话,伊莱诺摇了摇头:“我没明白,马龙。” “就是……”马龙憋了一口气想了想,终于放弃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博蒙老头告诉我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就是王室机密局,而他是这个办事处的负责人。就是这样。” “那常务次官是什么?那个老人精是海军部常务次官吗?他什么时候又跑去给海军大臣当秘书了?” “我不太清楚……”马龙摇了摇头:“博蒙老头说国王任命他为内阁次官,负责带领一群通过‘国王仆人考核’的专业人才协助那些内阁大臣组成王国的新政府,同时也是完成对新政府的渗透。” “好吧,那就让我带着这张愚蠢的文件去雷恩看看吧,希望有人看得懂这鬼东西契约情人请自重全文阅读。我不会被拦下来吧?马龙。”伊莱诺狐疑地朝马龙看了一眼。 “这个倒是不会,我试过的,真的。”为了让伊莱诺相信,马龙又肯定地点了点头:“基本上他们只看到皇家海军部,然后再看看后面的印戳就通过了。” “好吧,我相信你……”说完伊莱诺将那张文书折了起来收好。“好,现在我要出发了。” “好!”马龙拿起了桌上的那个袋子站了起来,朝伊莱诺走去。 “你要干嘛?马龙。”看马龙拿着袋子,伊莱诺慌张地问道。 “你要套着这个出去,这次不会绑着你,到了马车上你自己摘下来。” “噗呋——”伊莱诺无奈地翻了翻白眼,然后将那个袋子抢了过来套在了自己头上。 而马龙则打开房门,喊来了守在外边的王室机密局成员,将伊莱诺送回到那辆马车上。 直到马车启动之后,伊莱诺才摘下了那个袋子,然后翻开了座位底下的柜子,拿出里面的衣服看了一眼。可是一看到那件衣服之后,伊莱诺便愤怒地把它丢了回去。因为那套衣服不是其他的,正是法兰西皇家海军礼服。衬衫、背心、外套、裤子、领花、佩剑、勋章、长靴俱全。不甘的伊莱诺又翻开了对面的座位,结果里面是另外一套完整的皇家海军常服。 无奈的伊莱诺只好嗅了嗅那件军服,确认没有人穿过之后她拉上马车的窗帘,在马车内将那套皇家海军军官常服换上。因为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她总不能穿着一件看上去还有点半透明的睡衣然后裹着坎肩出去。 过了一会儿,窗帘再次拉开。一位戎装女谍出现在了车厢里,双手扶着佩剑的剑柄试图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毕竟,伊莱诺从来没有模仿过一个皇家海军军官。但是无论她怎么模仿,都感觉很别扭。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那些姿势,就从姿势来说,从来没模仿过海军军官的伊莱诺看上去已经似模似样了,至少能让人感觉得出来那是一位贵族军官。让伊莱诺觉得别扭的是那件白色的裤子,因为她总是时不时地会伸手去拉一下那件裤子的裤裆。 当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的时候,伊莱诺立即扑到了窗边。马车驶过塞纳河畔,那场屠杀依然还在继续。许许多多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被拖到了河堤旁,排成一列,然后随着军官的号令声及排枪声倒下。接着那些尸体被直接抛入停在塞纳河边的船只上,又一排人被拉到了河堤旁,其中还有一个看上去才十二三岁的小孩,身上披着蓝白红三色绶带。 当马车再次驶过河堤时,只见不知道从哪里扑出一个青年来,不停地拍打着马车的车厢,哭喊着:“救救我,请救救我吧,大人。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攻打过凡尔赛宫哇——没有——”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皇家爱尔兰旅的军官走了过来,拔出了手枪…… “呯——”突然响起的枪声,让那个青年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瘫软了下去。 那个营官将手枪丢给了身旁的士兵,按住帽檐对正在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的伊莱诺微微点头,见伊莱诺慌慌张张地学着他的样子回礼之后,那个营官摇了摇头,转身对麾下的士兵大声喊道:“动作快点,丢到船上去。太阳升起之前必须把这些叛乱份子全部处决,绝对不能让这些叛乱者看见升起的太阳……枪械坏了的快点滚到那边的马车上去领一把新的。” 就这样,马车渐渐向西驶去。直到马车驶出巴黎,伊莱诺的双手依然还在为先前所看到的那一幕不停地颤抖。这一夜究竟有多少人被杀?几万?十万?伊莱诺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害怕,哪怕现在有整整一个连的士兵在保护她,也难以让她摆脱这种恐惧。究竟是谁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孔代亲王?德?博蒙?还是国王?伊莱诺现在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不管是谁她都感到很害怕。 第91章 王国事务权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内阁次官阁下,我实在是不明白,陛下设定这样的公务部门究竟有何种必要?”在雷恩市,已经重新成为法兰西王国参议院议员的拉法耶特也有着和身在巴黎的马龙一样的疑问。所以他正在眼前这位新的权臣内阁次官迪昂?德?博蒙伯爵询问这种新政府的必要性。 “事实,出于各种技术、行政以及法律上的原因,我认为陛下的决定很有必要。”德?博蒙老头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偷看了一眼不久前他刚刚做的笔记:“拉法耶特侯爵,内阁大臣由议会选出,负责传统权责分配方式,而我则通过厘清大臣职责与行政琐事的分别,通过将管理职能下放给那些更有资历处理这些琐事的人,从而让大臣能够投入其地位与职责要求的繁重工作与深刻思考之中。制定政策,推行法律,这不是对君主立宪制民主理解不同的问题,而仅仅只是政府政务与事务分工的问题。” “抱歉,抱歉,阁下。这里面有许多生词,您能够说慢一些吗?”拉法耶特侯爵被这段带有大量生词的表述给弄晕了。 见状,德?博蒙老头满意地将那个放在大腿上的小本子偷偷地翻了一页。对拉法耶特笑了笑:“你看,拉法耶特侯爵,这就是政客与专业人士的区别。现在王国已经拥有了农业、工业、商务、教育、卫生、交通、妇幼家庭事务部这些与民众息息相关的新部门,而且这些内阁部门的大臣全部都将由议会选出,这不是君主与自由的最好体现吗?大臣更应该用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对国王的臣民更加有益的举措,不应该被束缚于应该如何把他们的想法执行下去,应该如何让这种体制运转的细节问题上,不是吗?” “那么……我是否能够把您的意思理解为所有政策的执行以及内阁部门的管理都将由您所任命的官员来负责?内阁次官阁下。”拉法耶特侯爵一脸狐疑地看着德?博蒙老头。 “不不不……拉法耶特侯爵。”德?博蒙老头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越来越开始喜欢小国王给他任命的新工作以及……这种文官游戏:“首先,那些官员……不,你应该称呼他们为事务官,而不是以往的‘官员’,这是错误的,你不应该将协助内阁大臣维持政府运转的专业人士称呼为‘官员’。而且这种事务官的产生、筛选以及升迁都有着一套明确的规定,任何人都可以查阅。首先,事务官的产生,政府事务管理部每年都将会通过公开的考试从法兰西的各个名牌大学毕业的精英之中遴选最为优秀的专业人才,政府事务管理部将对这个过程负责,以便随时可供众议院问询,对于这个过程你有疑问吗?拉法耶特侯爵。”说完德?博蒙老头抬起头来,对拉法耶特问道。 “呃……没有,大概没有。”拉法耶特不太确定地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很好……”德?博蒙老头装作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偷看了大腿上的笔记一眼:“然后……他们在进入内阁对应的事务官办公署工作之后,他们将要以完全中立的态度来执行内阁大臣的政策。而且他们的升迁将不由内阁大臣来决定,你知道以后很可能因为大臣的更替会使得政府的行政策略会有诸多不同,我必须保证他们在执行的过程中能够以一种完全中立的态度来贯彻每一界内阁大臣的施政方针对吧?”说完,德?博蒙老头又在心里补了一句“国王的态度。” “噢~是的是的……”拉法耶特侯爵连连点头:“我理解,这个是必须的,因为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被选为内阁大臣,呵呵,封建保守贵族,极端激进派……呵呵。” “当然,在内阁对应的事务官办公署除了专业的事务官,如工业次官以及工业大臣秘书之外,我们也会留一些职位给予诸位内阁大臣任命亲信。虽然我们要防止诸如封建保守贵族以及极端激进派当选之后在政府部门里形成派系,导致暗箱操作、卖官鬻爵之类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们也必须给予这些好不容易当上内阁大臣的人以部分在政府允许范围内任命亲信的权利,在大臣的五年任期结束之后,随内阁大臣一起离开内阁部门极品天骄全文阅读。要不然的话,一位大臣在政府之中连一位亲信都无法安置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虽然我觉得让那些只拥有一些名望而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管理国家的人成为内阁大臣本身就很不像话,你说是吗?拉法耶特侯爵。” “唉……是的。”拉法耶特侯爵遗憾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开始不停地摇头:“呃……不不不,内阁次官阁下。呃……这应该是民主精神的体现,毕竟他们是被选出来的。” 德?博蒙老头一边听着拉法耶特侯爵的话,一边挑起了左边的眉毛:“真的?极端激进派也是被选出来的。可他们把王国搞成什么样?” “呃……这应该需要时间,内阁次官阁下。”拉法耶特侯爵为难地想了想:“毕竟他们也才刚刚掌握政权,还需要时间去学习如何更好的管理国家。” “可是君主立宪民主精神也不允许我们让某个派系或者是某位大臣掌握国家权力时间太长……”一个新理解词能够让一个人像孩童学语一样新鲜很长一段时间,即便是对于德?博蒙老头来说也是如此。他现在开始越来越喜欢【君主立宪民主精神】这个词,尤其是这个时髦的词汇能够给他拿来用以辩驳这个词语本身含义的时候,天知道那个小国王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对付所谓【民主精神】的办法。“法兰西王国没有那么多的五年给他们去胡闹,要是每一界大臣上任之后都先花个三年时间来一场革命,再花两年时间平息一场革命的话,那怎么办?” “所以?”本来被其他议员游说,希望能够通过游说德?博蒙老头以让小国王改变主意的拉法耶特侯爵现在已经完全没主张了。 “所以陛下期望让我先以这种对所有受教育阶层都公平、公正的方式将这个政府事务部建立起来,吸纳来自全国的精英。然后保证政府能够在任何无套裤汉都能够担任大臣以及这个王国没有大臣的情况下维持这个王国的正常运作,接受国王以及众议院的问询。还有什么疑问吗?拉法耶特侯爵。” “呃……是的,内阁次官阁下。”拉法耶特点了点头:“那么应该由谁来约束这个部门?我记得您刚才说过内阁常务部的官员,哦……不,是事务官,内阁常务部的事务官升迁不由内阁大臣来决定,那么我想知道究竟应该由谁来负责约束这个部门的权利?要知道,他们的权利并不来自于由众议院选举出来的内阁大臣。这一点我必须知道,内阁次官阁下,因为回头我还要在议会问询之中回答类似的问题。” “现在没有!”德?博蒙老头给了拉法耶特一个很纯真的笑脸。 “现在没有?”拉法耶特侯爵一脸的不可思议:“也就是说这个政府部门的权利将不受任何约束?” “呃……可能有。”德?博蒙老头对拉法耶特侯爵竖起了食指。 “可能有?”拉法耶特侯爵糊涂了,楞了半响才擦了一下额头:“呵呵……抱歉,内阁次官阁下。您总不能让我用这种答案去回答众议院里议员。这很可能会激怒他们,我的意思是……我完全支持陛下的这种主张,在经历了如此之多惨痛的教训之后,我们是不应该再回到那种混乱的状态。但是,我觉得,陛下同样应该避免这样的不安定因素在议员的思想之中扩散。作为一位对国王与国家负责的议员,我觉得我应该为国王陛下消除这种隐患。”拉法耶特侯爵以尽量委婉的说法表述着自己的担忧,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说辞激怒王权,另外一方面他又担心将来这个隐患会使得王国再次陷入混乱。 听罢,德?博蒙老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以手掌撑着额头,装作思考了一会儿,而另外一只手则迅速地翻起了笔记:“啊……我想起来了。国王陛下、王国宰相以及众议院决议都有这个权利……” “都有权利任命吗?”拉法耶特亢奋地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因为德?博蒙老头的言语之中提及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词汇【王国宰相】。 第92章 王国政务权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不!”德?博蒙老头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您会认为都有权利任命这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王国宰相伙同内阁卖官鬻爵这样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可避免了。” “哦,是的是的!”拉法耶特侯爵连连点头:“您说的对,内阁次长阁下。那么陛下、王国宰相以及众议院的决议分别对内阁事务部有着何种权力?” “罢免,从各个内阁部门的次官再里挑选一位内阁次官,仅限于内阁次官。不能从外界或者是内阁大臣中挑选,必须是通过内阁事务部这种精英考核的事务官,必须满足一定年份的内阁事务部工作经验,必须是内阁部门次官。”这次,德?博蒙老头很顺利地就回答了出来,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国王陛下也有权利认为某位事务官为王国政府服务出色,以补足那位事务官在服务年份以及资历上的部分缺陷。” “那么,内阁次官阁下,我想了解一下,这些所谓的精英事务官……任期将会是多少年?” “一到六十五岁就必须离任……”德?博蒙装出一幅遗憾的样子摇了摇头:“你知道,拉法耶特侯爵,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我今年已经六十四岁了,也就是说,明年我就应该跟这个位置告别了。这还不够我看着那些被选拔出来的小伙子磨砺到足以维持一个王国的运转。” “哦哦……请不必担心,请不必担心,内阁次官阁下。”看着德?博蒙老头的样子,拉法耶特侯爵连忙劝慰道:“或许……我可以说服众议院将首任内阁次官的任期再延长五年,您看起来精神很不错,在这个位置上为国王以及法兰西王国再多效力五年时间完全没问题。毕竟,王国君宪体系初建,而且我相信不久回到巴黎之后,我们将会面对更多繁杂的事务,没有您这样一位经验老道的长者主持这个部门可不行。” “是吗?” “是的是的,内阁次长阁下。好的,我大概明白了。”拉法耶特侯爵一边点头,一边咽了咽唾沫:“我想这些已经足够我应对其他议员的问询了,不过……我刚才似乎听到您提及,宰相。” “有吗?”才刚刚被拉法耶特侯爵称赞过精神很不错的德?博蒙老头立即又装起了糊涂。 “是的,您说了,宰相……”提及宰相这个单词的时候,拉法耶特很小声。 听罢,德?博蒙老头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地对拉法耶特侯爵说道:“好吧,这事情只能够出我口,入你耳。” “好的,我明白,阁下。”拉法耶特侯爵连连点头。 “陛下是对我提及宰相了,陛下期望先由一位王室的亲王来出任王国宰相,因为想要重新设立被路易十四国王陛下取消的宰相职务总是有些有悖于传统的。” “是的,可以理解。” “所以这件事让陛下很为难师兄卷土重来全文阅读。”随着自己的言语,德?博蒙老头也为难地挠了挠头:“一来陛下不期望过多地以王权来干涉政务,你也应该看见过陛下书房里放的那些都是什么小说多多少少总会对陛下产生一些影响。二来陛下又担心重演路易十四国王时代的教训。所以陛下想要先从王室的亲王里选择一位宰相,等到过了这一段政府草创的时期,再以众议院选举的方式来推举王国宰相,但是陛下又不想动用王权强迫议员们接受他的想法。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拖着,陛下考虑将这件事暂缓个二三十年再说。” “不不不……内阁次官阁下,这完全没有必要……”拉法耶特侯爵连忙阻止道:“的确应该有一位大亲王来主持内阁,我想众议院的大多数议员应该持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此刻拉法耶特不仅确定自己不会排斥王国首相这一内阁领袖职务的设立,更确定大多数议员根本不会反对这一主张。 因为在那里面有太多人有着跟他一样的愿望,那就是成为内阁无可争议的领袖――王国宰相。相比起王国宰相,众议院议长那种跟和事佬一样的工作实在是毫无吸引力。拉法耶特自己不停地为君主立宪制而奔波,纵然是有着将这个王国改造得更加适宜时代的美好愿望,但是又何尝没有想过自己朝一日能够荣登内阁之首?哪怕内阁事务部的设立正在使得这个王国可以在没有任何宰相与内阁大臣的情况下运转,但王国宰相依然还是这个王国无可争议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重要的是,王国宰相是由众议院的选举产生,并非由那个什么精英考核产生。 所以,从听到这个职务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成了拉法耶特侯爵所追求的最高人生目标。而且,他也有着足够的自信,让自己有一天荣登王国宰相的宝座。一来他年轻,他比王国众议院里大多数的议员都要年轻。二来他有名望,在君主立宪制的体制之内,他拥有着比大多数议员更大的名望,而且是无可争议的。三来他自认拥有着大多数众议院议员所没有的王室关系,尤其是与路易亲王的关系。 从内阁次官办公室离开之后,拉法耶特侯爵就一直按捺着自己心中的那股冲动。不停地盘算着应该如何在王国众议院内展开运作。 而在他离开布列塔尼议会宫之后,小国王陆逸也在掰着小手指跟前来汇报结果的德?博蒙老头描述拉法耶特侯爵接下来可能做的事情。 “首先,他会把这个消息通过别人泄露出去,在泄露王国宰相这一传闻的同时说服那些与他主张相近的众议院议员们接受内阁事务部事务官终身任职这一事实。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任务,类似于‘国王的考验’之类的东西,因为这很可能是成为他有朝一日担任王国宰相的关键因素。其次,他会再说服众议院提议由于情况特殊,动议首任内阁次长延长效力五年时间退休,他知道这会讨好你的,老师。与内阁次官的关系将成为王国宰相施政顺利与否的关键。最后,他会从众议院里找出一个议员发起动议,呈请国王重新设立王国宰相职务,并且由路易亲王出任。” “为什么他要另外找一位议员来发起动议?”德?博蒙老头对于政客们的做事方式还是有一些不理解。 “老师,这就是政客,他们期望自己的形象完美无瑕,通过一些能够为他们赚足名望的事情来赚取政治资本。哪怕是一些有利于政客集团却有害于国家的事情,谁能够给他们投票他们就为谁做事。如果想要让他们为民众做事,那么只要将这种投票的权利交给民众就可以。但是……” 小国王话锋突然一转:“老师您以及您所需要带领的内阁事务官们必须非常清楚,这种对民众有利的事情通常未必都是对王国有利的。实际上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危险而有害的。必须把这种认识贯彻到整个内阁事务官集团之中,因为所有的政令是通过你们来实施的,没有事务官集团他们的命令连他们的办公室都出不去。而事务官集团为这个王国服务,为我服务。 国王不能总是在跟王国众议院以及这个国家的民众角力,也不能总是依赖军队去吓唬他们。得让他们有事情做,没完没了的事情,那些让他们觉得对自己的政治生命意义重大,而实际上对我们来说却毫无害处的事情。让他们忘记那些危险的东西,让这个王国所有的人都看得到,他们‘似乎’正在通过一种公平而自由的方式来主导这个国家,而实际上就算没了他们这个国家依然在按照我的意志运转大炼宝最新章节。 他们是我们的招牌,就像旅馆的招牌一样,每隔五年,我们按照顾客的要求更换一次让大家都开心的招牌。然后店里该卖什么依然还卖什么,当然,如果招牌上挂的名字是‘路易牛肉馆’的话,我们还是应该提供一些牛肉,而不是只卖羊肉。一定要让顾客觉得,这就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而开心,这样他们就不会要求把这家店拆了。同样,我也会有更多的时间来考虑应该如何让这家店变得更有竞争力,而不是忙碌于应付什么都想要的顾客,或者是拿着棍子把他们全赶出去。” “那如果他们强制要求实施他们的一些危险政策那应该怎么办?陛下,您给予了他们这种权力,或者说,旧有的制度允许内阁大臣有这种权力,如果国王不进行干涉的话。”德?博蒙老头很好地理解了陆逸所说的话,并且在本子上记了下来。但是更深入的了解同样也造就了更为深入的疑问。 “为什么要让他们有这种想法?老师。”对于这个问题,陆逸显得很轻松:“过去的国王喜欢用**的手段来压制这些想法,但我不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位**的君王。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新的时代应该用一种新的手段来治理国家,那就是所谓的【民主】。用军队进行镇压,那就是【**】。但是如果内阁事务官们能够领会并且贯彻我的这种方式,我们就能够以一种内部协调的方式将那些危险的政策在内阁事务部进行内部消化的话,那就是【民主】。这比军队镇压省钱得多。” “呵呵……军队镇压异议就是**,内部消化异议就是民主?哈哈……内部消化?我必须得承认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汇,陛下。”德?博蒙老头赶紧将这个新词汇记了下来:“具体是?” “嗯,我打个比方吧,老师……”说着,陆逸自己的兴致跟着上来了,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绞尽脑汁对付某些上司的的时候。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在任何部门都有可能遇到某些喜欢一拍脑袋就随便做出个决定上司。“老师你知道一项牵扯到底层结构的改革从内阁通过到最底层具体实施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从以往的记录来看,至少需要一年半到两年时间。”对于即将接手的工作,德?博蒙老头还是有进行过调查的。 “好,一年半到两年时间,足够一位大臣度过他大臣岁月三分之一的时间了。那么,为什么不在他们准备实施某些危险,并且容易引起争议,再由争议引发革命的政策之前,让他们在草创内阁的事务之中度过这三分之一的时间呢? 你知道,老师,好不容易当上内阁大臣,他们总有着许许多多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要忙对吧。他们得提心吊胆,他们通常没干过这些事情,他们尚要学习,尚要熟悉应该怎么当一位内阁大臣,他们还要面对众议院的问责。这一年多时间已经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了解了,为什么不给他们多找点事情?让他们晚点去考虑所谓改革的事情。 等他们记起这件事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改革需要调查,不能这样贸然地根据毫无依据的想法进行实施,然后安排人员到各地去调查,调查的人员是由你们派出的,调查多长时间你们可以决定,调查结果也一样。等到做完了可靠的调查,再告诉他们内阁事务部正在根据调查结果进行相关的工作,但是本着对内阁大臣负责的态度,你们正在极力地试图避免那些会影响到大臣声誉的部分。把那些部分罗列出来,再不停地协商解决。 等到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我想那位大臣应该也被磨掉了大部分的意志。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想实施改革,那就告诉提醒他,他的任期不多了。是不是一切应该先优先准备下次选举,避免这份尚存在争议的改革,待选举成功之后,在第二个任期内予以实施。事实上,通常事情进行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们大多数没机会续任,因为在王国众议院里还有着大把的议员等着成为内阁大臣。” “嘘……”在把陆逸所说的要点全部记下来之后,德?博蒙老头长吁了一口气:“必须得说,陛下。我的老命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是你去折腾他们,老师。” “哈哈哈哈……”老幼两只狐狸在书房里大笑了起来。 第93章 王室之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了,老师。关于王室返回凡尔赛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与德?博蒙老头讨论完国务之后,陆逸顺其自然地提及了“家务”。虽然陆逸知道一个国王的家务等同于国务,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将这两件事分开邪魅冷少的替身妻最新章节。 “呃……”听陆逸提及返回凡尔赛的事情,德?博蒙老头为难地搓了搓额头:“可能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怎么了?因为凡尔赛宫整修的事情?没关系,虽然凡尔赛已经被洗劫一空,但是我只要求他们收拾一下,装上窗玻璃,放点家具就好。”对于德?博蒙老头的为难,陆逸倒是看得很开。反正他自己对于居住环境的要求没那么苛刻。 在王室带着凡尔赛贵族们大批离开凡尔赛之后,凡尔赛宫就遭到了民众的洗劫,而且不止一次。谁也说不清楚在大革命爆发的这几年里凡尔赛宫究竟被光顾了多少次。虽然王室与凡尔赛贵族们已经在当初离开的时尽可能地带走了里面值钱的东西和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但是对于光顾凡尔赛宫的无套裤汉们来说,他们总能够从那里面找出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例如宫中陈设的家具,镶在墙上的壁画、镜子、地毯、挂毯、窗帘、吊灯,而当这些东西都被洗劫一空之后,他们就开始拆门、窗户、洗手台以及喷泉的金属装饰。基本上,他们把能拆掉的东西都给拆走了。总之,现在凡尔赛宫的状况非常糟糕,与前世圆明园的唯一区别就是差一把火,陆逸甚至怀疑,若不是被洗劫一空的凡尔赛宫实在难以用一把火烧掉的话,恐怕现在凡尔赛宫已经变成一堆废墟。 “不不不……陛下,不是凡尔赛宫的事情。”德?博蒙老头连忙摇了摇头:“事实上,现在那些工匠已经进入凡尔赛宫进行整修了,并且按照您的吩咐,将部分的房间整改为洗浴室。需要时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陆逸想不出来在解决了局势以及居住问题之后,还有什么原因能够阻止他回到凡尔赛宫。 “呃……是这样的,陛下,一个尴尬的问题。”德?博蒙老头为难地想了想:“不知道陛下您对王室陵寝被毁怎么看?” “在哪?”这是陆逸的第一反应,因为自他在这个世界重生以来,除了凡尔赛和雷恩市就没去过其他地方。再加上这场大革命,他更没有可能知道王室陵寝在哪。不过在开口问博蒙老头之后,陆逸又觉得不太合适,随即又改口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对死人会有最起码的尊重和理智。” “在巴黎城北郊的圣丹尼大教堂,陛下,这场革命没有理智可言。”德?博蒙老头稍事停顿:“他们同样把那个教堂视为王权的象征予以摧毁。圣丹尼大教堂自法兰克王国时代开始沉睡的五十四位国王、王后以及其他王室成员的棺木全部被破坏。并且用铁锤摧毁了所有的墓葬、雕塑以及教堂的装饰,然后在大门口树立了一座自由女神像。孔代亲王目前也正在命人追查此事,根据先期抓捕的审讯结果,恐怕情况很严重。老亲王在听说他们把亨利四世国王完好尸身的胡子割下来,打掉牙齿把尊贵的国王丢弃到瓦洛阿墓地的坑里以后就气晕了。而且还有路易十四陛下保存完好的尸身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心脏下落不明。” “亨利四世国王缔造了一个统一的法兰西,从而使得法兰西不至于沦落到今日德意志那般分裂的境地。而路易十四国王缔造了一个鼎盛的法兰西,使得法兰西成为欧陆的霸主……”对于此事,陆逸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只能用空洞的言语回答着。实际上他此时此刻所想的是,这本来也会是他们一家的结局。想罢之后,陆逸抬起头来,对德?博蒙老头回答道:“那我们就晚一些回巴黎吧,多给那些工匠一些时间。但是只有一个月时间,王太后陛下有孕了,如果再晚的话,不适合一路上舟车劳顿,那样我可能要等到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出生才能够回巴黎。我今天想要跟我的家人一起吃晚饭。” “如您所愿,陛下。”德?博蒙老头恭敬地回答着。虽然小国王没有明说什么,但是他很清楚现在应该怎么做。而且他也相信,只要给老孔代亲王发一个“国王陛下暂缓返回凡尔赛”的消息,老孔代亲王自然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布列塔尼议会宫的餐厅里,王室一家正在和往日一般享用着晚餐。来到雷恩之后,王室一家人的每日三餐比起凡尔赛宫来说简单了许多。不过即便是如此,也依然还有着不少凡尔赛贵族们坚持着凡尔赛宫里的传统,在王室成员用餐的时候,陪在一边,以便能够随时陪路易亲王或者是王太后说几句话。因为他们实在是找不到多少机会围观小国王吃饭,陪小国王说话玉石非玉。而且,他们也不太习惯小国王的用餐方式,小国王总喜欢莫名其妙地让别人坐下来陪他用餐,而把其他无关的人都赶出去。只有路易亲王以及王太后才能够满足他们的这种传统,并且也愿意花一些时间跟他们说话。 “今天的鱼倒是挺不错的……”在这一年之中体重飙升的路易亲王一边用叉子从一条鱼身上抠下鱼肉,一边笑着对王太后说道:“在雷恩市的最大好处,就是我可以随时吃上新鲜的海鱼。” “好了,行了。吃完了这条我不许你再吃了。”王太后瞥了路易亲王一眼:“查理说你要是再胖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因为肥胖得病。而且你再胖下去的话,恐怕就得放弃打猎了,要不然马可驼不动你。”说完之后,王太后朝身后的贵族们笑了笑。随即那些旧贵族才敢跟着哄笑起来。 “好吧……”听王太后说完,路易亲王将餐叉放在了盘子上。“我听你的,那你多吃点,为了这个孩子。”说完,路易亲王宠溺地看了王太后一眼:“我希望是个男孩,这样他以后就可以帮他的哥哥。” 就在一个月前,宫廷医师已经确认王太后怀孕了。所以,无论是对于这个在雷恩市避难的家庭还是对于刚刚经历完一场革命的国家来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真的?”王太后狐疑地看了路易亲王一眼,然后靠上前去低声说道:“我可没看见你的两个弟弟回国帮你,动乱一开始他们就跑了。” “啊哈哈……”虽然自己妻子的话让路易亲王很尴尬,但是路易亲王还是装模作样地大笑起来。而周围的那些旧贵族们虽然根本没听到王太后跟路易亲王说什么,也还是跟着笑了起来。 “妈妈妈妈……”听自己的父亲提及哥哥,一直闷闷不乐苏菲小公主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裙子。 “怎么了?我的小宝贝儿?”王太后回过头来,和蔼地对苏菲小公主问道。 “唔……”小姑娘扭扭捏捏地低着头,偷偷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跟哥哥一起睡?” “噢~苏菲,你不能跟国王一起睡了。”已经算是一个大人的长公主特蕾西亚在一旁开始替母亲教训起了不懂事的妹妹:“国王陛下已经是大人了,以后他只能跟他的王后还有情妇一起睡。而你要嫁到国外去。” “你才要嫁到国外去,你马上就要嫁到国外去。我才不嫁到国外去,我要跟哥哥一起。我要当哥哥的王后。”苏菲小公主跟自己姐姐斗气的话让周围的一群旧贵族都忍俊不禁,一群人低着头憋着一股气,直到路易亲王跟王太后开始笑,他们才敢大声地笑出来。 所有的人都笑了,只有我们的苏菲小公主一个人坐在那闷闷不乐地嘟着小嘴,过了一会儿又握着双拳狠狠地敲了自己的双腿一下:“我才不嫁到国外去,姑姑不是也没嫁,一直陪着爸爸妈妈。”小姑娘的话再次引来了一阵欢笑。就连这个小丫头所说的姑姑,伊丽莎白公主也被这个可爱的小丫头逗乐了。 不过笑归笑,路易亲王跟王太后倒是都开始在心里盘算起了王室子女的婚嫁问题。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小国王陆逸,对于王室以及这个国家来说自然没有一桩婚事能够比他的婚事更为重要。不过陆逸的婚事还没那么急,现在开始准备刚刚好,先根据王国未来的需要从合适的国家之中进行挑选,再找一位适龄的王室公主。再花几年时间让外交官们铺路,两国外交官们往来的周期会很长,等协商完了估计小国王也到了适合迎娶王后的年龄了。倒是在此之前,有另外一桩婚事对于王室来说更为紧急,那就是长公主特蕾西亚的婚事。 由于这场革命,使得王室也没心思去张罗长公主特蕾西亚的婚事。而一转眼,长公主特蕾西亚已经十四岁了,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龄。可是偏偏目前这场革命刚刚结束,整个王国今后的对外策略都没有定论,这让路易亲王以及王太后都感到很为难。因为外交策略未定的话,那就意味着没有合适的联姻对象,如果这事情继续拖下去的话,那么一拖又是几年,可能到最后长公主也会跟她的姑姑以及姑祖母一样嫁不出去。 第94章 调教凡尔赛贵族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哐哐――国王――”就在路易亲王与王太后一脸担忧地看着长公主特蕾西亚时,宫廷侍卫长已经来到了餐厅之中,并且威严地用权杖敲击着地板,宣告国王的到来吸血鬼骑士之黑骑士归来全文阅读。 随之,路易亲王以及王太后立即放下餐具起身,而长公主与一众贵族纷纷躬身行礼。只有小公主从椅子上跳下来,乐呵呵地朝自己的国王兄长奔去。 而陆逸则在轻轻地抱了一下苏菲小公主之后,诧异地看了看这个小自己一岁的妹妹问道:“苏菲,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对自己身高很是介意的陆逸感觉自己这个妹妹似乎已经长得跟自己一样高了,所以他有点担心,他怕自己有一天还没自己的妹妹高。 “我天天都在长高啊,很快我就能长成一位淑女了。”苏菲小公主自然看不出兄长的担忧,在回答了自己兄长的话之后,小姑娘也没忘记朝自己的国王兄长屈膝行礼,然后挽着自己的哥哥回到座位上。 “坐这吧,查理。”当陆逸走到餐桌旁之后,路易亲王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不不……父亲,您就坐那,就坐那,我坐苏菲旁边就好,挺好的。我喜欢坐这,对着门,可以看到这些……这些一直陪伴在王室周围忠心耿耿的贵族。”陆逸轻松地满口胡诌,在苏菲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实际上陆逸并不习惯法国王室里的某些习俗,尤其是子尊父卑的时候。他们与东方不同,国王就是国王,在公共场合,国王的父母也必须表现出对国王的尊敬,而不像东方那样,帝王也不管在任何场合都需要尽量地表现出对父母的尊重。这一点让陆逸很不习惯,所以在这样的场合,他总是习惯性地用自己在旁人看来放浪形骸的行为糊弄过去。 但是小国王的行为在这群旧贵族的眼中就是有悖于传统了,陆逸当然清楚这一点,因为他已经听到后面的贵族在窃窃私语。不过陆逸不在乎,所以在位子上坐定之后,陆逸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这群旧贵族。“伊丽莎白姑姑,你为什么要站在那?你吃过了吗?” 伊丽莎白公主笑了笑,朝小国王屈膝行礼:“还没有,陛下。” “天呐,赶紧过来坐,这些年若非看到你们依然还忠贞不二地陪伴在王室身边,那么我真不知道这个王国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的。”说完,陆逸笑着朝伊丽莎白公主招了招手:“快过来,伊丽莎白姑姑。哦,还有勃利夫人,朗?巴尔亲王妃。你们不应该站在那,都坐。好了,你们非要国王一个个喊吗?全部都坐下,陪国王用餐。反正这个桌子有这么多位子,足够你们都坐下来。而且自从皇家海军从王室这里弄走一笔钱之后,他们好像就怕我们吃不到鱼一样,没完没了的往雷恩运鱼,各种各样的鱼。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拿那些钱去造渔船了。” “哈哈哈……”在一片哄笑声之中,一众旧贵族开始纷纷落座。直到刚才那三个窃窃私语的男女贵族准备入座,才被陆逸给叫住了。 “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能说给我听听吗?”陆逸也没有明说不让他们落座,而是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向他们询问谈话的内容。国王既然开口询问他们,那么他们自然不能够无礼地再坐到位置上去,那是对国王公然的冒犯。 “呃……”那三个男女贵族没有预料到这一幕,愣在原地面面相窥,样子很是尴尬,但是他们又必须回答小国王的话。事实上,他们刚才三个所说的话很简单。“失礼”、“时兴”和“这真是灾难”。但是这显然不能用来作为答案说给小国王听。 许多时候,凡尔赛贵族们的窃窃私语是一种习惯,但是声音大一点那就是一种罪了。而对于陆逸来说,“拉拢”和“打压”是一种非常实用的技巧,不仅用来对付革命如此,对付政客如此,对付这群旧贵族也同样如此。所有的凡尔赛贵族都有这毛病,所以既然遇到了,他现在就拉一群打一群。被拉的人只会庆幸,沾沾自喜,不会去同情被打压的人,甚至他们很乐意奚落被打压的人,而被打压的人只能够自认倒霉。这不是君王之道,怎么变着花样使用这种技巧才是君王之道,而拉拢与打压只是针对人类本性最为简单的经验。就像……两个原始人被猛兽追赶一样,卖队友掉节操的事情每个人都会干。 最后还是其中那位中年贵族经验比较老道,站出来对陆逸回答道:“陛下,我们没料到您会过来冷情王妃太妖娆。所以……我觉得杜兰夫人这样的穿着在陛下面前显得有些失礼,而杜兰夫人显然对此有着不同的意见,她认为这件裙子很时兴,而佩兰伯爵觉得杜兰夫人的这件裙子糟糕透了,简直是一场灾难。” “是吗?”陆逸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是的是的,陛下。”三人连连点头。 “唔……”陆逸托着下巴朝那位杜兰夫人的裙子看了一会儿:“啧――的确,我也觉得不太好看,至少是不够性感。还没茜朵妮画的超短裙好看,看来在这里住久了让你们的品味变得越来越差了,我得尽快让你们都回凡尔赛。你们快点陪这位夫人去换一件裙子吧。”教训的目的已经达到,陆逸很爽快地放过了他们,而且陆逸相信,今天在场的凡尔赛贵族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毛病。 “是,陛下,如您所愿。”三人如蒙大赦,恭敬地朝小国王和王室成员行礼之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餐厅。过了一会儿,外边的回廊响起了那位杜兰夫人的咆哮:“你们怎么可以让我蒙受这种羞辱?” “呵呵呵……”听到走廊外传来的咆哮声,陆逸笑了起来。看来女人所关心的事情跟男人不一样,尤其是凡尔赛宫里的女人们。当年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蓬巴度夫人的讥讽也没错,“一个国王的身边有500个小丑常年长伴左右,为他逗乐。” 本来还准备回到巴黎之后让这群旧贵族各谋出路的陆逸现在反而有点舍不得了,几百上千身份显赫的旧贵族常年居住在凡尔赛宫,以供国王调教取乐,而且没有国王的命令不准离开,这样的乐子去哪里找?在这个娱乐产业不发达的时代还有比这更好的娱乐吗?而且放出去了纯粹是祸害。养在那无外乎就是钱的问题,对于如何弄钱,陆逸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对于如何再将钱从那些凡尔赛旧贵族手中弄回来更有心得。至于以后?“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查理,什么是超短裙?”在那三个贵族男女离开之后,将疑问憋在心中许久的王太后终于迫不及待地发问了。而听到王太后的话之后,一群贵族男女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陆逸。 果然,这才是女人最为关心的事情,就连王太后也不例外。对此陆逸感到很无奈,哭笑不得地对王太后回道:“妈妈您别问好吗?有漂亮的衣服我肯定会让茜朵妮第一时间送到您那。” “好吧!”王太后此刻就像是前世看到名贵得体的衣物却买不起的女人一般,微微扁着嘴自我安慰道:“反正我已经有很多了,我也看不上。” “………”陆逸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自己这位母亲的话,只能装作专心致志地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我能问一下那超短裙大概是什么样子吗?查理。”过了许久,王太后在喝了一口清水之后,又突然朝陆逸问道。 “噗――”陆逸差点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全喷出来。随即一本正经地将餐叉放在盘子上,忍着笑意将嘴里的食物全吞咽下去,然后用右手托着额头,以手掌遮住眼睛开始笑。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这位老娘真的是堪称师奶中的师奶,绝非浪得虚名。 而更极品的是,这位王太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在笑啥,扁着嘴对一群同样莫名其妙的旧贵族耸了耸肩膀。而此刻的陆逸也更加肯定,他能够轻轻松松地从这些旧贵族乃至整个欧洲的贵妇名嫒手中大把大把地捞钱。这也正是前世法兰西所最为擅长的事情,也是此世法兰西的传统,而陆逸打算把它发挥到极致,因为凡尔赛之名,欧陆独此一家。茜朵妮说得没错,“时尚”。法兰西国王应该引领时尚,而法兰西王国引领世界时尚。就连一个凡尔赛宫廷侍女都有一颗熊熊燃烧的时尚之魂,那么作为国王若是放过那些钱真的就是天理不容了。 当天晚上,参与国王晚宴的旧贵族们,不管男女都开始打听茜朵妮是谁。茜朵妮这个名字在雷恩市的贵族圈子里不胫而走,而像勃利公爵夫人以及伊丽莎白公主这些本来就是王太后圈子的贵妇则当晚直接组成了师奶团去找茜朵妮,要看她的那些设计稿。 第95章 大众娱乐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2年11月,巴黎以西40公里小镇乌当。一支庞大的车队正从这里穿行而过,车马的喧嚣吵醒了小镇尚处于睡眠之中的平民,许多临街的窗户纷纷亮起了灯火,人们驻足于窗前,在黎明之中好奇地打量着这支由大批士兵护送的车队。 而整个车队中最为华丽的那台马车上,陆逸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对已经醒来的德?博蒙老头问道:“老师,你一晚上都没睡?” 听到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笑了笑:“已经睡过了,陛下,只是起得早而已。可能是人老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才会睡得越来越短吧。睡着睡着,也不知道自己哪天就再也醒不来了,所以趁着还能睁着双眼,多看看这个世界。” “放心,老师,以你的状况,再看二十年都没有问题。”看着德?博蒙老头一副失落的样子,陆逸出口宽慰道。陆逸隐约记得在前世的历史上,这个老头挺长寿的,至于具体多少岁,陆逸忘了。不过陆逸也知道自己安慰的言语不会有什么用,索性岔开了话题,对德?博蒙老头问道:“老师,现在我们到哪了? “这里是乌当,大概还有10法里到巴黎……我是说,40公里。陛下。”德?博蒙老头立即就给出了答复,不过为了方便小国王领会,立即又将法制单位改为了公制单位。 这对于老头来说并不难,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也花了一年的时间去习惯,才能够在心中大概的估量出公制长度。而且在估量的过程中一直都跟原来的法制长度单位进行换算之后才能够得出,毕竟,超过半个世纪的习惯使得他能够轻松的将所有长度都估算为法制长度单位。 而偏偏小国王刚好相反,这位小国王能够轻松地按照新的公制单位来估算任何长度。事实上,不仅仅是长度单位,还有重量单位,仿佛这位小国王已经在一个采用新度量单位的世界中生活了十多年一般,而他今年还不到十岁。 关于这一点,德?博蒙老头还是有一些疑惑的猎美高手TXT下载。毕竟,多年从事王室机密局的工作使得他必须对一些细节拥有异于常人的观察力。在老头的眼中,就连那些制定度量衡单位的皇家科学院学者们在生活之中也需要以旧法制单位来作为一个参照尺标,而小国王则根本没有这种转换障碍。 不过在小国王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让德?博蒙老头进入了一种自我催眠以及自我解释的状态,但凡小国王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德?博蒙老头通常都会在心里找一种能够说服自己的解释,把自己骗过去。而最常用的解释就是宫廷对国王常用的赞词“天赐之王”,否则的话,德?博蒙老头很怀疑自己原有的世界观会崩溃。 正如同当初这位小国王诞生之时宫廷的那段赞美之词那样“为法兰西的喜悦祝福,让我们的心满承欢乐。天赐的礼物,我们神圣的保护者。安托瓦内特诞下的生命,从天堂降下神的子孙,法兰西获得重生。我们要在三圣坛上庆祝这一天,我们三位仁慈的神,波旁王族与奥地利和爱。” 自从第一次见到小国王,德?博蒙老头曾经也经历过一段时期的困惑,直到他实在无法逃避这种困惑之时,看见了这段小国王出生时的宫廷赞词。这让德?博蒙老头豁然开朗,而现在的事实也在证明着这一段如同预言一般的赞词,法兰西获得重生。 想罢,德?博蒙老头微笑着朝小国王看去,而此时的小国王在听完了他之后正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一片灰暗的原野。 “你知道马拉松吗?老师。”小国王突然回过头来对德?博蒙老头问道。 “是的!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两千多年前希腊人与波斯人的一场战役。一位士兵以生命为同胞带去胜利的消息。” 听德?博蒙老头说完,陆逸笑了,德?博蒙老头的博学也正是他喜欢跟这老头聊天的原因之一,所以他才会在这烦闷的路途之中数次将德?博蒙老头叫上自己的马车陪自己聊天。当然,茜朵妮也差不多,不过茜朵妮更偏向于戏剧、文学、艺术以及时尚。 “老师,那你知道马拉松到雅典的距离刚好跟乌当到巴黎的距离差不多吗?” “唔……这我倒是不知道。”德?博蒙摇了摇头:“陛下您所涉猎的书籍还真是广泛。” “当然!”陆逸得意地笑了笑:“书籍是我最重要的娱乐之一,同样,奔跑也是,只不过……没人与我分享这种快乐而已。这样的长途旅行让我实在很难受,我怀疑回到凡尔赛之后我是否还能跑得动,我真想现在就走下马车,然后一奔跑,看着太阳升起,一直跑到凡尔赛去,就像一匹奔驰的骏马。”长达半个月的旅程让陆逸感到很枯燥,而比枯燥更为难受的是,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体力的下降。陆逸甚至怀疑,原本可以轻松跑完十公里的他现在跑上五公里都会觉得累。 “或许……陛下您可以组织一场赌局。”听完小国王的话,德?博蒙老头开始出馊主意了。 “什么赌局?” “就像我在伦敦的时候经常靠拿奖金过日子一样。”说着,德?博蒙老头也来了兴致。“设一个跑步的赌局,让一群擅长于奔跑的人参加,然后由人们下注,赢的人得到赏金。那么我相信会有很多人会分享陛下您的这种快乐,就像那些赌徒分享我在剑术上的快乐一样。而且伦敦人关心赌局胜过于关心下议院里的争吵。” “赌局……”听到这,陆逸心中灵光一闪――大众娱乐,他之前竟然一直忽视了这个。 过去法兰西的精英阶层因为无法参与到权利游戏之中,故而迫切地期望王权分享这些权利甚至是要推翻王权。而法兰西的平民阶层因为缺乏让他们消磨时间的娱乐,故而热衷于对凡尔赛宫里的谣言津津乐道,并且乐此不疲。他们所热衷的东西被人稍加利用,于是就有了这场革命。 实际上对于法兰西王国来说,饥饿问题并不难解决。但是即便是解决了饥饿问题,当民众无以打发其闲余时间的时候,他们依然还会将注意力转向宫廷与政府,甚至有可能在下一次革命之中,将这个已经在形式上将国家权力分配给精英阶层的政府一起推翻都市特种兵最新章节。所以,这个王国必须有大众娱乐,这种娱乐不能是戏剧、音乐、美术等这些只有贵族与精英阶层才会买账的东西,这种娱乐对于这个时代的大众来说太难以理解了。 大众娱乐是一个社会稳定不可或缺的助力,在教育普及率底下的法兰西王国,政治、宗教是大众最为关注的两个话题,陆逸并不希望治下的大众过多地讨论政治,而在经历完这场革命之后,宗教在这个国家彻底崩溃。但是既然要将一扇门关上,那么就必须将另外一扇门打开,尤其是在这个刚开始产生民族主义的国家。 这个时代没有大众传媒,没有互联网,自然不可能产生网络游戏、超女和连续剧这些维稳利器。但是可以有体育,体育不需要大剧院、博物馆,只需要一个空旷的赛场和看台,快捷,简单,时兴,便宜、健康、卫生又环保,在这个时代还有比这更好的大众娱乐吗?没有。更何况还能宣泄民族主义,而最最重要的是,陆逸对此也特别喜欢,因为前世他也是“大众”。 想罢之后,陆逸立即亢奋地对德?博蒙老头问道:“老师,你知道足球吗?” “知道,当然知道。”德?博蒙连连点头:“我曾经还专门对此作过研究。” “研究?”陆逸实在是不知道这还有什么好研究的。 “是的,研究。我想知道这种娱乐的魅力所在,英国人很喜欢这个。所以我很好奇,而且在英国的那段时间我有大把无聊的时间无处打发。” “英国人很喜欢这个?”陆逸肯定,法国人也很喜欢这个。 “是的,从中世纪开始就是这样,而且经常还伴随着斗殴、短腿、头破血流。” “好像……是这样的。”陆逸在自己的心中回忆了一下,前世的足球好像的确也经常这样,而且还有类似于“十二路谭腿断子绝孙脚”这样的绝技。 “什么?陛下。” “哦,没什么,老师……我能分享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吗?” “如您所愿,陛下。”德?博蒙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给陆逸介绍:“足球这项运动最早的记载大概是在古希腊的浮雕之中……” “不是十三世纪的中国吗?”德?博蒙老头才刚刚起了个头,就被陆逸给打断了。 “有吗?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德?博蒙老头一脸的疑惑。 陆逸点了点头:“是的,我有看到过一些记载,十三世纪的中国有个叫‘宋’的王朝,从皇帝到平民都喜欢玩这个。” “噢~看来中国人也很喜欢足球。而且还比较广泛和普遍,我得把这个记下来,为我的研究多一些考据。”说着,德?博蒙老头掏出了铅笔和小本子将这个记了下来:“十三世纪……中国风行这种娱乐的时候刚好差不多是英国人开始禁止这项娱乐的时候。” “禁止?为什么?”在陆逸看来这种大众娱乐统治者应该没什么理由去禁止它。 “因为造成了太多的混乱。”德?博蒙将小本子和铅笔放回了口袋:“这种上千人参与的娱乐经常在两个城镇的街道以及城镇之间的农田和空旷地展开,两个城镇的民众只要能把球踢到对方的城镇广场就算赢。而在比赛之中,民众蜂拥争抢一个球,伴随着踢打,斗殴,所到之处农田、店铺、民宅就像被暴徒袭击过一样。所以长腿爱德华,哦,就是爱德华三世国王,他发布了禁令,取缔了‘暴徒足球’这种活动,禁止臣民再踢球,这项禁令一直持续到了现在,不过在现在的英国依然还有人偷偷地玩。” “足球流氓……”陆逸立即将脑海中飘过的这个词汇给说了出来。 第96章 就像骏马一样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足球流氓……”陆逸立即将脑海中飘过的这个词汇给说了出来。看来足球流氓在英国不仅是传统,而且从中世纪开始就拥有广泛的民众基础――他们原来就是这么踢的。 “呵呵……恰如其分,陛下。他们现在依然如此,不过这项禁令在执行了数百年之后,管制力度已经不再那么严格了。警察也仅仅是在发生严重斗殴的时候会进行干涉,平常就算是看见有人踢球,他们也不会管的。” “法兰西也有这样的禁令吗?”陆逸好奇地问道金牌相公:独宠腹黑妻全文阅读。毕竟,前世喜爱足球运动并不代表他对这项运动的发展史有着太多的了解。 “某些地方断断续续地有禁止过,主要是北部地区。毕竟,一场像西班牙奔牛节一样的暴徒足球赛足以令那些城镇损失惨重。而像雷恩市那样的地方则禁止得特别严厉。” “开放它,全面开放。”一听德?博蒙老头说完,陆逸立即亢奋地给予了答复:“这样像节日一般欢乐的事情怎么能够禁止它呢?” “啊?可……可是,陛下。”这下换成德?博蒙老头慌了:“可是这样会让各地的城镇损失惨重,地方的议会很快就会来找内阁事务部的麻烦。”坐在一个位置想一个位置的事情,德?博蒙老头很快就想到了会有什么样的麻烦在等着他所统管的政府部门。 “那就让内政大臣、司法大臣以及内务大臣(警察部长)一起到众议院去说服那些议员。当然,在此之前,内阁事务部的内政、司法以及内务部常务次官要给他们的大臣准备一份能够让众议院信服的方案。例如列出一些规矩来约束暴徒足球……”既然找到了一种适合的大众娱乐,陆逸自然不能让他夭折,因为这是维护君主政体稳固而持久统治的助力之一。 “例如?” “例如让参与的人不能进入沿途的店铺或者民宅,或者干脆在这一天把沿途的商铺、民宅窗户堵死,如果发生斗殴就立即逮捕,让那些城镇警察有点事情可以做,要让民众习惯这种管束。只要他们习惯这种约束,那么我们就给予他们欢乐。”说到这,陆逸稍事停顿,又想了想:“还是让卫生大臣也准备一下吧,毕竟这样的娱乐伤亡是在所难免的,虽然救不回那些已经蒙主召唤的,但是至少不能出现大规模的伤亡,那样也太难看了。另外让那些报纸大肆宣传此事,就说政府择取两个城镇来进行暴徒足球节,视其结果决定全面禁止或是开放。如果结果理想,那么就由王室或者是政府出钱,建造专门的赛场将此项娱乐正式规范化,给大众创造更多的娱乐活动。”按照德?博蒙老头的描述,这暴徒足球是比西班牙奔牛节更为欢乐的事情,虽然充满了暴力和伤亡。但是越是这样的娱乐就越能够让人们疯狂,让人们沉迷。 “好的,陛下。”德?博蒙老头迅速地将陆逸所说的事项记了下来:“不过我认为那些大臣和议员不会太热衷于此事,毕竟这样的活动与他们关系不大,而且这需要占用他们许多时间。” “就是应该占用他们许多时间,否则他们太闲的话你就得忙得焦头烂额,老师。而且这无论是对于王室还是政府都是很有必要的,他们忙,你就闲,民众忙,我们就闲。” 说完之后,陆逸又将视线投往窗外,因为在马车前进的方向上,那里正有一抹鱼肚白。给人一种迷离,天马行空的感觉。看着天边的那一抹白色,陆逸被吸引了,仿佛整颗心都随着清晨的那一抹鱼肚白慢慢地升起。随即,陆逸连忙将马车的车窗拉开,一股凉意随之灌入车厢。但是却让陆逸陶醉地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感受着胸腔的那股冰凉。就连坐在车厢里的德?博蒙老头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带微笑地闭上了双眼。 “我想下去跑一会。”望着窗外的原野,陆逸自言自语道。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您,陛下。”德?博蒙老头睁开双眼,慢慢地回答道。接着又勾起了嘴角的微笑,低声对陆逸说道:“趁着现在没什么人。”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立即敲了两下马车的车厢,接着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随后,整个车队都跟着停了下来,没有了阵阵马蹄与车轮行驶的喧嚣声,四周沉寂阑珊。 这时候一个宫廷侍卫策马来到了车窗边,在马背上微微躬身:“陛下!” “去把茜朵妮叫醒,让她帮我把那套跑步专用的服饰拿过来。” “是!陛下。”说完,那个宫廷侍卫立即调转马头,向车队后方奔去。 “呃……我也回自己的马车,我先告退了,陛下。”闻言,德?博蒙老头站了起来,打开车门,然后站在马车边对陆逸躬身行礼,而后朝后方走去末世星辰最新章节。 过了一会儿,睡眼惺忪的茜朵妮嘟着小嘴搂着一套衣服从后面上来了。在宫廷侍卫放下国王马车的阶梯之后,茜朵妮爬进了国王的车厢,开口抱怨道:“我一个晚上没睡好,陛下。” “那你就在我的车厢里多睡一会儿,先帮我换衣服。”说完陆逸将马车的车窗重新关上,然后又拉上了窗帘。随后在茜朵妮的帮助下,将身上的王袍脱了下来。本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是要一直穿着这件王袍在他的两个叔叔以及老孔代亲王与一众旧贵族的迎接之下,回到凡尔赛的。但是却因为陆逸的临时起兴,又得脱下来,而且还得让茜朵妮帮忙。 陆逸已经习惯了在茜朵妮的面前脱个精光,因为作为国王,他总不可能按照凡尔赛宫的传统让一群老爷们帮自己穿衣服,他对陆逸来说是难以接受的。所以,陆逸要么就是自己把衣服穿好,要么就是让茜朵妮来帮忙。国王总是有那么几件需要别人帮忙才能够穿好或者是脱下来的衣服,让茜朵妮帮忙是最好的选择了。陆逸并不介意被一位女士看光光,反正他和茜朵妮都习惯了。 这个时代的男性内裤就是一种长至脚踝的紧身衬裤,而前世的习惯让陆逸难以接受穿着一条像秋裤一样的裤子跑步,于是就有了茜朵妮帮他设计的运动装,一件就像是披着三个火枪手蓝色无袖罩袍的白色篮球服。虽然陆逸认为运动服上的金丝绣花边和无袖罩袍很没必要,但是在设计师茜朵妮的坚持下,还是给这件白色的篮球服加上了许多装饰以及绣着金色鸢尾花的蓝色罩袍,而且设计师茜朵妮觉得腰部没有东西将上衣和罩袍束住显得人不够精神,又给这套衣服加上了一条暗蓝色绣金边腰带。这让陆逸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从篮球场穿越到路易十四国王时代战场上又被临时征召的篮球运动员火枪手。 若论美观的话,陆逸必须得承认这套国王的运动服的确是挺美观的。只是对于运动服饰一贯秉承简单,舒适理念的陆逸一直都不习惯而已。但是陆逸也只能由着她,否则这妮子就以不符合时尚为由罢工。她知道在她所擅长的领域小国王会让着她,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陆逸与茜朵妮约定俗成的习惯。小国王向她灌输各种现代服饰的理念,而她则竭力地向小国王灌输这个时代的审美理念。 于是小国王就有了各式各样在两个人看来都挺奇怪,但是确实在这个时代比较美观的奇装异服。当然,其中也有一些陆逸非常喜欢的服饰,例如半披着阿提拉夹克的骠骑兵服,虽然茜朵妮只是改良了原来王国死亡骠骑兵(hussarddelamort死亡骑士,跟普鲁士腓特烈二世所创立的骷髅骠骑兵团军服很像)黑色军服上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头饰、花纹、花边编织方法,然后加长了服饰的下摆。但是陆逸不得不承认,改良之后这种外表看上去华丽的服饰不仅仅更加大方,而且保留了骠骑兵服原来那种放荡不羁、风流成性,不拘小节的游侠风格。这成了陆逸最喜欢的一件服饰。 至于现在换上的这件国王运动服,茜朵妮将其称之为最失败的设计。因为她没办法在陆逸要求的无袖,宽中裤需求下对于手臂和小腿部位进行装饰,这让她很抓狂。不过我们的小国王还是换上了这件茜朵妮最失败的设计,走下了马车。 对此同样早已习惯的宫廷侍卫长靠上前来,对不停地搓着手臂让自己暖和起来的小国王问道:“陛下,请问您打算跑多远?” “十公里,2。5法里。”陆逸咬了咬呀给了宫廷侍卫长一个确切的数字,说完之后就开始向前奔跑。 “是,陛下。”领命之后,宫廷侍卫长唤来了一队骑马侍卫,跟上了小国王。而后又让人立即去前方十公里处搭建帐篷并且准备好热水,以供小国王沐浴更衣。 “呼―呼―呼――,嘶―嘶―嘶――”田野间的马路上,陆逸正按照三步一呼三步一吸的节奏,以鼻呼而口鼻混合吸的方式在车队的最前方奔跑着。而在奔跑前行的方向,一缕金色正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这让奔跑之中的陆逸突然笑了起来,因为此时他那无比愉悦的心中闪过前世看过的一句话,“奔跑吧,少年!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奔跑,就像骏马一样。想着,陆逸稍微加快了脚下的步率,呼吸也变得更为急促…… 第97章 七年之后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像骏马一样……”凡尔赛宫的窗边,一位银发美妇扶着落地窗,双眼迷离地喃喃自语。双手贴着玻璃的动作温柔得宛如趴在自己恋人的怀中密十三。 “就像巴黎一样。”另外一位同样一头银发的美妇也跟着喃喃自语。 “巴黎?那地方脏死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形容。”听到自己两个姐姐的话,旁边一位少女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哼着小调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宫殿外奔跑的那个人。 “噢,茉兰,你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呢?”六姐芙罗琳转过头来,微皱着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妹妹。“吉娜说的是帕里斯,美少年帕里斯的裁决。就是我们前不久才刚刚看到的那幅画。” “是的,他就像从神话之中走来。”七姐吉娜依然还趴在床边喃喃自语。“这里就像是神话里的宫殿一样,我真不想离开。” “你们都得离开,只有我才能留在这。”这三个姐妹之中最小的茉兰听完自己七姐的话之后,得意地哼哼了两声。她的六姐和七姐这几年来都分别嫁人了,只有她作为王太后的侍女一直留在凡尔赛宫中。 这三姐妹就是当初随着他们的父母一起来到凡尔赛宫之中居住的莫罗一家人。他们的长兄维克多?莫罗虽然已经在这几年之中晋升为上校,但是作为罗尚博元帅的参谋官,实际上他们的长兄并不常来凡尔赛宫。就算有来,也是一副办公事的样子,不会专门来看她们。反而是跟茉兰年纪相仿的这两个姐姐,就算已经嫁到了巴黎,他们也经常跑来凡尔赛宫找自己的妹妹还有父母。而现在三姐妹所议论的那个美少年,正是已经十四岁的国王。 对于凡尔赛的贵妇名嫒们来说,已经十四岁的国王无疑是一位难得的美男子。实际上,就连陆逸本人也听闻过不少次将他形容为希腊神话中美男子帕里斯(巴黎市的名字正是这位特洛伊王子的名字)的传闻。不过陆逸觉得自己跟那位希腊神话人物的唯一相似之处就是都爱射冷箭,除此之外并无多少相似之处。更何况那位特洛伊王子的结局陆逸不喜欢,而且有太阳王路易十四国王在前,他认为自己不能比路易十四国王所象征的阿波罗差。 但是凡尔赛宫中热衷于八卦的贵妇名嫒们乐于去寻找这些关联,例如这位“帕里斯”的身边也有一位“海伦”。那就是陆逸的妹妹苏菲公主,因为苏菲公主的全名是【玛丽?苏菲?海伦?碧雅翠丝】。不过……虽然这位“海伦”也一样明艳动人,却也只能沦为兄长的陪衬。毕竟,在凡尔赛宫之中有着太多的美人簇拥在国王的身边,而国王,只有一位。 “呼—呼—呼——,嘶—嘶—嘶——”在宫殿的花园里,陆逸并没有注意到宫殿的窗户上投来的那些幽怨目光,平稳地呼吸着。或者说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自从他去年爆发式发育开始。 虽然凡尔赛宫之中的许多人都将年轻国王的容貌作为话题,但是前世对容貌也挺在意的陆逸在今生已经不把容貌当成一回事了,只要身高上来了,不会太龊就行。毕竟,这里不是前世那种伴侣难寻的环境。有时候陆逸甚至还会有点担忧,他担心那些对着他一脸媚笑的深闺怨妇会不会饥渴地丧失理智把他给扑倒在地。 再经历一次成长发育让陆逸有了与前世不一样的体会。也让陆逸明白了不同人种之间的发育过程有多么大的不同,陆逸记得前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身高还不到一米五,而且一脸的稚气,随后几年才开始爆发式的成长。而在今生,那些贵妇名嫒已经将他当成是一个男人来看待了,而且现在身高也已经达到一米六。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陆逸也从自己妹妹苏菲公主的体态上看出来西方人与东方人在成长上的差异。他的那个妹妹今年才十三岁,但是看上去就像是东方人十六七岁时的发育水平。而他们俩兄妹也刚好开始进入欧陆人眼中容貌最为完美的年龄段。 这个时代的法国人普遍认为男女十三四岁到二十岁之间是一个人容貌最为完美的时期,个个都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而一过二十岁就开始出现衰老的征兆,除了少数之外大多数都会往龊里长,既没有了少年时的美貌,又还没有完全成熟时的韵味。但是一旦过完了二十几岁这个年龄段到了三十岁容貌开始定格的时候,则又是最有韵味的另一种完美。陆逸知道,他这辈子逃不过这种成长规律。 “早啊,哥哥。”就在陆逸一边跑一边放任自己的思绪到处乱飘的时候,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来自东方的造船师最新章节。 陆逸扭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只上下蹦跶的大白兔,而后才是双马尾少女那张傲娇的脸蛋。 “早,你今天起的可真晚。”陆逸连忙抽回了自己的目光,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自己妹妹的话。“我快跑完十公里了。” 每天十公里对于现在的陆逸来说很轻松,而且也只需要四十多分钟的时间。陆逸现在甚至想要试试马拉松,只不过他还没办法像前世马拉松运动员那样在两个小时左右跑完42公里罢了。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以大概每小时15公里的速度在奔跑,想要达到每小时21公里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陪我多跑一会儿嘛,昨天晚上到美妮?茜朵妮设计室去试衣服试到了很晚。”少女正是陆逸的妹妹,苏菲公主。 苏菲公主自去年开始,被陆逸怂恿了开始跑步锻炼。因为陆逸骗她说跑步可以让她拥有比别人更好的曲线,而刚刚对自己的身材开始在意的苏菲公主在听完自己哥哥的话之后,则立即让茜朵妮帮她设计了一身运动装,硬是要每天跟陆逸一起跑。因为这丫头已经从自己的兄长身上看出来了,所以她很相信。而现在看来……成果出乎陆逸的意料。 美妮?茜朵妮设计室是陆逸专门为茜朵妮在凡尔赛宫之中成立的一个宫廷设计室,与以往宫廷召唤巴黎有名的设计师不同,这个设计室是由陆逸私人出资,囊括设计、剪裁及制作服饰,专门为凡尔赛宫廷服务的一个设计室。然后再将那些服饰高价卖给凡尔赛宫之中的贵妇们。虽然设计室里的大多数设计都是按照陆逸的要求所设计的“奇装异服”,设计室所卖出的服饰并不多,但是至少还是赚钱的。而且历经7年的经营,陆逸还是通过茜朵妮多多少少地让凡尔赛宫接受了他的一些理念,至少现在宫廷之中女人的裙子都拿掉了裙架。 “不行,我让巴黎的市长和城市设计师今天早上赶来开会。”陆逸摇了摇头,拒绝了妹妹的要求。 随即,苏菲公主嘟起了小嘴:“巴黎都已经挖了三年了,还没挖完吗?” “巴黎改造计划按照我的规划起码需要二十年时间,它是我的亚历山大港,是我的君士坦丁堡。”一提及巴黎改造计划,陆逸的心中便升起万丈雄心。虽然他无法像亚历山大大帝以及君士坦丁大帝一样将自己的名字烙于一个城市,但是他同样能够因为新巴黎而不朽。 征服与统治是最能够展现一个君王之伟大的方式。对于现在的陆逸来说,征服的成本太高。大革命是结束了,法兰西王国的财政状况总体来说虽有改善,但是却还没有富有到可以让陆逸麾下的军队四处征掠。而统治的方式有许多种,其中最能够让人铭记的不是制度的改革,或者是让民众摆脱饥饿,而是建筑与城市。而陆逸心中最为理想的计划,就是按照前世对巴黎的印象来建造一个干净、美观的欧陆文化、艺术、时尚之都。不仅仅是因为陆逸现在厌恶那个脏乱的巴黎,也是因为这是他实现自己雄心壮志不可或缺的一环——国家招牌。 他要让每一个到巴黎的人都认为凡是法兰西出的东西都是好的,就连法国人的水都应该卖得比别人贵。事实上,陆逸前世的时候,法国人就是这么干的。他们能够把一些根本就没有多少成本的东西卖得比别人贵上无数倍,而其中的许多东西,并不是因为商品本身的品牌效应,而是来自于其他国家的人对于法国的一种国家印象。在世界各地,但凡产自法国的商品都备受追捧,perrier(巴黎水)就是类似的例子。而且这种国家印象品牌还是不可复制的。 陆逸也要通过树立这种国家品牌的方式,让他治下王国所产出的商品同比其他国家同类商品价格溢出,产生增值。这样才能够更有竞争力,拥有更好的出路,以更为轻松的方式去赚取别人需要花费数倍的时间才能够产生的效益。才能够让一直被英国打压的法国商品翻身,用这些盈余来补偿低端商品市场被他国倾销带来的灾难。换句话说,就是将被他国倾销变为以几个工时产出的商品去换取他国几十上百个工时制造的商品。而如果法兰西王国将来还能够在低端商品市场与英国旗鼓相当的话,那就是比皇家陆军以及战列舰更为凶残的利器。 第98章 巴黎城市整改计划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为什么要给那些中世纪残破的木质楼房让路?直接把直尺按在巴黎地图上,在那些拥挤狭窄并且肮脏的街道上画出条条直线,推翻一切挡道的东西,给林荫大道让路。而在条条大道的每一个交汇处,我需要一个这些地方有一块绿地,以便将来能够在那些绿地上建造纪念碑。”在国王会议室里,陆逸直接从桌面上抄起尺子,然后从巴黎市政府城市设计师的手中将铅笔拿了过来,直接在他们的新巴黎规划地图上画出一道道直线,而他所画的地方,正是爱丽舍田园大街,也就是前世鼎鼎有名的香榭丽舍大道。 曾经,出于想要见识前世闻名的香榭丽舍大道,陆逸在王国政府恢复巴黎秩序之后去了一次巴黎,并且还专门去了一次香榭丽舍大道。但是在看到这个时代的巴黎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 的确,那里是有着许多的宫殿,但是陆逸看到更多的是脏乱。就连已经在这个时代开始闻名的香榭丽舍大道也不例外,现在已经有许多来自法国各地的中产阶级以及知识分子聚居在那,但是陆逸到那里看过之后发现,除了大量的天然绿地、田园水泽以及远处大量的破楼房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有点像前世在大都市大学城的边缘区看不远处的城郊村庄,除了往塞纳河边走一段路可以看见爱丽舍宫以及路易十五广场之外,其他地方对于陆逸来说根本毫无吸引力,更不用说让前世的中产阶级小资以及知识分子津津乐道。而靠近爱丽舍宫和路易十五广场,那就意味着靠近城市的居住区,而那里除了脏乱之外还有着更为可怕的东西――纯洁广场的无邪喷泉。 当然,说这个喷泉可怕并不是因为本身这个喷泉有多脏。事实上喷泉并不脏,而是里面的水陆逸觉得太脏。而偏偏数百年来,巴黎人却在靠着这个喷泉取水。 纯洁广场毗邻圣英诺森无罪者墓园,数百年来,这里埋葬了将近六百万基督徒的尸骨。这样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严重的卫生问题,对于这个时代城市来说,所谓的垃圾与污染不仅有淤泥,人畜的粪便以及民生与商业污水,还包括了尸体。而这座无罪者墓园则位于巴黎最重要的喷泉旁边,这样就导致了常常有大量的尸水渗入到供水系统之中。 虽然在中世纪,菲利普国王就曾经在墓园外围建造围墙,试图围住墓穴,防止尸臭外泄。但是他并不知道尸体对于一个城市的水源供给会带来什么后果。因为直到现在,科学界虽然已经发现了细菌,但是人们依然还不知道细菌究竟能够带来多大的危害,他们一直都以为病源来自于墓园的尸臭。 古代的东方有两个非常好的传统,这个两个传统是东方古国大都市存在的基石。一是将尸体远离城市进行埋葬,二是习惯将水烧开了再喝。但是西方没有这两个传统,因此引发的病疫在巴黎这个城市夺走了数百万条的人命。 巴黎这个城市从那个时代到现在之所以保持人口不会锐减,并且缓慢上升,直到今日达到了50多万人并不是因为城市规划管理以及公共卫生做的多好,而是一直以来不断的有农民涌入巴黎,寻求更好的发展。但是这些农民在巴黎必须得随时做好死亡的准备,因为巴黎的死亡率一直都高于乡间。而众多的死者又在那个无罪者墓园集体填埋,如此往复。巴黎圣英诺森无罪者墓地的填埋场有十米多深,一次足够埋葬两千多具尸体。待到填埋的尸体腐烂分解之后,他们再将骸骨挖出,取出骸骨沿着墓园外墙堆放。七百年间,由于一次次这样填埋的尸体太多,诸多尸体归土之后使得墓园的地面比路面高出两米多。 不管是这个时代的医生还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家都没能够发现这个隐藏在城市之中的杀手。终于,在1786年,也就是13年前,一个偶然的事件终于使得巴黎市政厅决定清理这个无罪者墓穴网游之天下第一全文阅读。那就是在这一年,和墓园毗邻的一个商人家地窖隔墙倒塌,结果数吨夹杂着骸骨的腐烂尸体全部流入他的家中。如此恐怖的情景让那个可怜的商人当场吓尿了,迅速传遍整个巴黎市。而这桩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也终于迫使巴黎市政府决定迁移六百万巴黎人的遗骨至巴黎南郊距离地面二十米深的地下采石城废弃矿坑。 巴黎警察局长害怕这些骸骨会引起恐慌,特意挑选晚上运出,花了三年的时间还未将圣英诺森无罪者墓地里的骸骨全部运出去,直至大革命爆发又中断了运输。在大革命结束之后又运了一年,才将那些骸骨全部移出,而后巴黎市政府官员又派人花了一年时间摆放好在那个墓穴里堆放的骸骨。当然,在那些骸骨之中又多了像罗兰夫人这样在大革命期间死去的名人,还有那数万在孔代军与皇家爱尔兰旅进入巴黎之后被处决的巴黎人。为了防止那些进入墓穴之中幽会,并且在墓穴里*找刺激的偷情男女们顺手偷盗那些骸骨,巴黎市政厅不得不又派专人看守那些墓穴。 这个意外事件是这个“光明之城”走出黑暗的关键一步,即便是现在巴黎市政府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陆逸知道,随着这个城市的祸源被移走,而大革命之后越来越多的农民涌入巴黎,巴黎市的人口也将随之迎来暴涨。如果想要让这个城市迈向更为洁净的未来,那么现在陆逸就得对这个城市进行大规模的改造。否则不管是瘟疫还是脏乱,陆逸都将其视为对王权沉重的打击。所以迫于这种形势所需,这种改造三年之前就已经开始…… 改造首先是从垃圾以及尿粪的处理开始的,陆逸先是命令巴黎市政府按照他对前世城市垃圾处理的记忆给整个巴黎每一户人家的提供一个铁桶,一个类似于陆逸前世汽油桶一样的铁桶,勒令每一座民宅的所有者必须将生活垃圾丢入那个垃圾桶,并且负责垃圾桶的“安全”,若是损坏或者是丢失,则由民宅所有者赔偿。于是,垃圾桶这种新鲜事物在巴黎人的口中就有了一个名字――帕什。这正是现在站在陆逸面前这个中年男子,也就是巴黎市长的名字。巴黎市也有了新的工作岗位,那就是环卫工人。 生活垃圾容易治理,但是巴黎人的夜香就不是那么好处理了。所以,在巴黎的下水道系统被建立起来之前,陆逸只能让巴黎市政府专门造了许多用于装尿粪的特大木桶,外形就跟超大啤酒桶一样,装在马车上。然后每天早上那些用于运输生活垃圾以及尿粪的马车就开始穿行于巴黎的大街小巷,用铃铛提醒巴黎的市民起来倾倒夜香与生活垃圾。 另外,巴黎的警察也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抓捕胡乱倾倒垃圾与夜香的人,并进行罚款。这使得巴黎的警察规模比过去多了两倍,同样也让巴黎的市民将此视城市整改措施为*王权的象征。因为这项整改是直接以国王谕令的形式向巴黎市政厅下达的,陆逸要让以后的巴黎人都能够记住他为这个城市所作的事情,让欧洲的城市都效仿他的举措,所以并没有通过所谓的“民主手段”。 这个时代巴黎的人素质并没有多高,在政府条令公布之后,对于政府这样的举措他们痛恨不已,但是经历完那场革命之后,他们没胆子骂国王,也没胆子再上街游行,所以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宣泄他们的不满。于是就有了“帕什”和“帕什粪桶”这两个法语新单词。 在刚开始的时候,巴黎的街道上垃圾与粪便的确是少了,不过在巷子里依然还是很严重,因为监督与抓捕巷子里的垃圾制造者对于巴黎的警察来说难度也不低。于是听闻此事的陆逸又给巴黎市政厅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但凡在两户之间的巷子里出现垃圾,那么就由让两户的住户负责出钱清理那些垃圾,不论是谁干的。 这一措施成效显著。很快,那些垃圾就从大街小巷里消失了,而且经过了三年时间,巴黎人也渐渐地习惯了这些条令。慢慢地,也有不少中产阶级开始说这种市容整改的好话,毕竟,相比起欧洲各个城市的脏乱,巴黎居住环境的改善是可以用眼睛很直观地看出来的。甚至陆逸还看到一些人开始在报纸上讨论此事,他们延展思考到按照民主原则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推行这件事。 但是对于陆逸来说,对巴黎的整改计划到现在也仅仅是刚刚迈出了第一步,因为这第一步花的钱最少。而第二步巴黎城市下水道系统与第三步巴黎街道及建筑整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根据三年前巴黎市政府里的各种专家预计,最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而且每一年必须花费上亿里佛尔。 第99章 国家竞赛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一亿里佛尔,光是这笔钱就相当于去年全年整个法兰西王国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如果想要用一种比较符合实际的方式来改造整个巴黎的话,至少需要每年投入大概五千万的财政预算到巴黎改造计划上,然后再持续改造四十年的时间。这并不比古埃及的法老王造个金字塔容易,所以陆逸才会将其当成是自己的君士坦丁堡和亚历山大港。 要知道,在去年,也就是1798年法兰西王国的内阁财政报表上,军事支出仅仅占了九千三百万万里佛尔(31%%uff09,而政府开支只占用了三千万里佛尔(10%%uff09,剩下的一亿七千七百万里佛尔(59%%uff09则全部用于偿还王国欠银行的贷款以及利息。 看着那份政府财政报表,陆逸当时很想打仗,很想通过战争来转嫁这种债务。而且打仗相对于偿还债务以及利息比例来说还比较便宜,路易十五以及路易十六国王时代,七年战争时期与北美战争时期的政府财政报表里,战争时期的军事支出基本上每年平均也只是占用了政府财政预算的60%%u3002只是当时的政府没有像现在欠这么多钱罢了。不过,军事是一场赌博,现在的陆逸还不敢赌罢了。 至于所谓的军事计划,这些年来已经在陆逸的书房中摆满了。他不缺可行的计划,而且有一些不需要花太多钱的计划已经正在进行中。例如让新法兰西也就是路易斯安那地区的殖民地政府向新大陆西部与北部的大平原部族、普韦部落、切诺基部落地区扩张。重新建立与休伦-怀安多特部族的关系,并且支持他们对抗英国与美国的扩张。而曾经在七年战争中重创过法*队的易洛魁联盟,陆逸则是支持美国盟友尽快将其吞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让美国拥有对英属加拿大地区的野心并且付诸于行动。 自从独立以来美国其实一直都有对英属加拿大殖民地的野心,陆逸最期望的就是法兰西王国的盟友美利坚跟英国人在北美再打一场。因为陆逸在南亚次大陆上的那些印度小弟被英国东印度公司打的快扛不住了,所以他急需一场他国对英国的战争来让英国人有事情可做。 在南亚次大陆,英国东印度公司正在发起一场旨在彻底统一印度的战争。而由于法兰西王国迅速的平息了这场革命,所以当印度南部伊斯兰政权迈索尔邦国的苏丹蒂普遣使来到凡尔赛宫觐见的时候,陆逸立即就派出了一支由志愿者组成的军队前往迈索尔邦国,帮助迈索尔邦国作战。同时增加了在法属印度殖民地的军队,命令当地殖民地总督加大对渐渐衰弱的马拉塔帝国进行军事援助,为其训练军队,拖延英国东印度公司吞并印度的计划。一旦英国东印度公司吞并整个印度,那对于法兰西就是比前世拿破仑战争更大的失败。没有印度的不列颠王国永远也无法成为大英帝国,永远只能是跟法兰西王国差不多的存在。 陆逸认为自己现在最缺的是钱和一些运气,而这是赌博所需的两个必要条件。与英国的角逐不是一场百米赛跑,而是一场马拉松。陆逸不能够凭借一时有钱或者是一时运气战胜英国,法国与英国两个国家都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完全压倒对方的。相对来说,英国要比法国更有优势我的女友是丧尸TXT下载。因为它可以将自己的全部战争预算都倾向于海军,而在欧洲大陆上,法兰西王国要随时防备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而现在法兰西王国唯一的优势就是它的国王喜欢马拉松。 所以……陆逸必须首先解决财政问题,否则的话,法兰西王国将在这场马拉松比赛之中因为大量失水而倒下。当初本来就在国际商业竞争中处于弱势的法兰西王国,在1786年跟刚刚进入工业革命时代的英国签署了降低关税的贸易协定,使得大量的英国廉价工业品涌入法兰西王国。在短短的三年之间法兰西王国的棉、毛、丝纺织业受到英国工业产品的沉重打击,期间大量的法国工厂被迫停工或者是倒闭,这也是导致法国大革命的原因之一。 现在的法兰西王国还无法彻底的解决这个麻烦,陆逸也只能尽量地去做一些尝试。例如舆论督导,这是最为便宜的一种方式。通过舆论与民族主义来向民众不停地灌输被国外商品倾销会导致的恶劣结果,同时通过知识分子大肆鼓吹法兰西时尚。当然,舆论在鼓吹这些的同时,还会将另外一件事情跟这件事联系起来,那就是流亡到英国的大革命激进派,将民族主义情绪转嫁到拉芒什海峡对岸,并且夸大其中的阴谋成分。不过,这些也仅仅是只能让法兰西的工厂暂时有活路罢了,并不能根本地解决问题。 最终,所有的东西依然还需要变成看得见的东西,而不是流于纸面。法兰西的工厂还需要时间才能够将本国市场夺回,陆逸已经通过政府的工业部以及商业部支持那些工厂进行联合,以降低成本扩大生产规模。但是想要占据国外的市场,那就必须要有品牌,而不是在别人已经形成优势的领域与其展开角逐,或者是跟在别人后面跑。 另外一方面,为了让国家品牌尽快形成。陆逸让巴黎市政府从国家财政支出之中预支三年的改造费用,也就是三亿里佛尔。其中大部分将用于巴黎的下水道系统以及供水系统的先期建设,少部分用于城市街道改造。 陆逸很清楚,一旦巴黎的某个地区拥有了完善的下水道系统以及供水系统,那么就能够产生效益。银行家和资本家们很愿意为那些拥有林荫大道的街区付钱,他们也很清楚其中所包含的利润,就像陆逸前世记忆之中的的房地产商一样。所以,实际上对巴黎的改造计划实际上政府并不需要真正花费20亿里佛尔那么多。甚至在已经改造完成的街区凭租增值产生效益之后,可以将这种改造以抵押的方式再向银行大举借债。而这些借款都将以土地增值后的利润来偿还。 陆逸相信其中所能够带来的效益,它不止可以塑造一个新巴黎,树立起一块国家品牌,还能够偿还法兰西王国政府一直以来所背负的那个巨额债务。只要还了足够的债务,那么陆逸就能够让整个欧洲的金融家们相信法兰西国王以及王国政府的信誉,以便在将来可能面临的大规模战争之中大举借债,他们都将成为这个王国的盟友。 当然,虽然在心中已经盘算好了鼓励地产商参与沿街开发,但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新巴黎以及法兰西王国招牌,陆逸要求巴黎市政府在给那些地产商批文之前严格地限定建筑高度、建筑材质、颜色和造型风格。必须严格地保持街景水平线的连续性,充分表现国王的典雅、坚实、精美、气派、和谐的新古典主义设计理念,他们休想为了攫取暴利而更章易弦,破坏国王的新巴黎。 而当那些街区在改造完成之后,这个城市不仅能够成为王国的金库,也将成为名符其实的世界第一城。任何只要来到过这个城市的人都将厌恶以及唾弃他们以往在欧洲其他城市的生活,正如陆逸自己厌恶现在的旧巴黎那般。他们将无时不刻怀念新巴黎干净的林荫大道,公共卫生系统,美轮美奂的典雅建筑,巴黎的沙龙与夜生活,以及沿街琳琅满目的商店。新巴黎将吸纳整个欧陆的有钱人,还有他们的妻子。这无疑也会顺带使得新巴黎成为欧洲金融中心,那正是给予大伦敦最沉重的打击。 而当英国政府发现这种现象并且随之效仿的时候,陆逸打算让他们没钱再干这事情。只要新巴黎计划能够完成三分之一,那么陆逸就敢明目张胆地派军队给英国政府找麻烦,让它将钱投入到军备的扩充之中。陆逸认为军队就是应该这样用的,以往法国国王所支持的战争在陆逸看来有如儿戏,打空了国库,打响了革命。战争必须有着极其明确的目标以及可预期的效益。战胜后的赔款仅仅只是对赌徒的奖赏,而陆逸并非赌徒,他更喜欢旱涝保收。 第100章 统治的乐趣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关于巴黎的改建,金融家们恐怕有着不同的意见。”在国王会议室里,巴黎市长帕什掏出了一份文件,然后戴上了眼镜:“他们期望政府能够允许他们在已经完成改建的街区对土地进行更为高效的利用,并且他们保证能够让那些建筑看上去尽可能的美观,为此他们愿意付更多的凭租费用。市政府是否应当考虑采纳这种建议?” “否则呢?”陆逸并没有太认真的听取这份汇报的内容,而是直接问巴黎市长结果。 帕什摘下了眼镜:“他们有可能让众议院的议员发起动议,针对巴黎市政府的凭租对他们的限定条件。陛下,据我所知,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游说那些议员……” 听到这里,一直托着下巴的陆逸笑了笑:“放心,就算众议院通过了,他们也阻止不了你。内阁事务部会跟众议院解释的。” “可是……”帕什稍稍犹豫了一下:“可是若是通过的话,他们很可能立即让众议院组成一个调查委员会以监督政府实施这一决议。恐怕内阁事务部在这件事上很难推脱。” “很难不代表不行,我的市长,我们不能任由资本牵着政府的鼻子走。资本就像一头狼,毫无良心可言。若是政府连资本都无法约束的话,那么法兰西王国终有一日也将倒在资本的脚下。在这一点上,你们若是让步的话。那么我敢保证,当那些建筑被盖起来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会是又高又丑的东西,密密麻麻,遍布巴黎。”说着,陆逸也想起了前世的地产商们。随即继续说道:“他们总希望给予民众以最低廉成本的东西,却期望自己住在凡尔赛宫里。而我跟他们相反,我要让巴黎看起来处处都像是凡尔赛宫。所以……无论资本多么有进攻性,你所带领的巴黎市政府必须严守底线。你们是牧羊人,资本必须成为你们鞭子底下的羊。” 说完陆逸又拿手中的笔指了一下桌面上的地图:“在这张地图上,你们的笔花到哪里,资本就必须乖乖地流到哪里,哪里的草该啃,哪里的草不该啃,什么时候该剪羊毛,什么时候该让羊变得更肥,必须完全由你们来掌控。你们要让他们只能一寸一寸丝毫不差地按照你们的规定的尺度去开挖、雕砌。一寸都不允许随便乱改。” “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联合在一起试图通过众议院让巴黎市政府更章易弦吗?”说着,陆逸环顾围拢在会议桌周围的市政府官员以及城市工程师。而后在一片沉默之中再次开口:“因为他们比你们清楚这里面所能够带来的利润。他们并不担心是否能够从巴黎市政府中拿到那些土地的使用权,因为那无外乎就是钱的问题。 他们有办法让这些花出去的钱变为更多的利润,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们觉得巴黎市政府的举措妨碍到他们将这种利益最大化。实际上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长远的眼光,不知道一个美观、典雅的巴黎将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利润。但是你们不能没有这种眼光,你们是城市的规划者、设计者,你们了解之所以这么做的意图。 若是连这种举措都无法推行的话,那么这个城市就很容易被欧洲的其他城市所超越,因为资本在哪都行得通,他们可以随便将钱放在伦敦,放在阿姆斯特丹那些毫无特色的建筑上。但是你们不行,你们必须让巴黎产生更高的价值。这也是能够让你们被后人所铭记的原因,就像那个‘帕什’垃圾桶一样,你现在依然还觉得那是一种侮辱吗?我的市长命定穿越之妾本红颜TXT下载。” “哈哈哈……”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这让会议室之中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当然不,陛下!”帕什笑着摇了摇头:“我想这是我人生的巅峰,我这辈子很难再有这样的成就了。” “不,你错了,我的市长。”陆逸闭着双眼摆了摆手:“巴黎改造计划才是你人生的巅峰,你们都将随着这个城市的重生而不朽。当巴黎改建完成之日,我将会让人在巴黎最宽敞街道的中心,摆下一张用青铜所铸的会议桌。而今天在座的诸位,都将列席。我想到那个时候,就连现在每天都在抱怨到处都是工地的巴黎的市民也不会反对的。” 随着国王的言语,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但是这一次,在场的诸位市政府官员以及城市工程师一个个脸上都充满了期待,因为有朝一日,他们也能够像巴黎市政厅建筑周围所站立的那些先贤雕塑一样,被世人铭记。 见到国王再次向巴黎市政府的官员们表示坚定的支持,帕什随即笑着拿出了另外一份报告,递给了国王:“那么……陛下,还请您看一下这一份报告。另外,我能否请求陛下这份报告不要在这里进行讨论?” “嗯……我先看看。”说完,陆逸翻开了巴黎市长帕什递来的报告。而此时在场的官员与城市工程师们则面面相窥,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市长帕什向国王陛下递交的究竟是什么报告。对此他们一无所知,也毫无准备。 实际上,巴黎市长帕什向国王所递交的报告是一份关于改变凭租招商方式的说明。巴黎市长帕什希望废止原来的邀请招标方式,改以一种公开招标的方式来进行。在报告书中,巴黎市长帕什向陆逸详细的阐述了现行采用的邀请招标方式的弊病,且竞争性不足。导致在第一批改造区域完成招标之前地产商已完成利益划分,通过众议院贿赂向巴黎市政府施加压力。所以必须将此招标方式废止,改为公开招标。并且在招标过程之中由地产商向政府投递竞标价格,并不予以公布。市政府则择取其中价格与规划最合符巴黎市政府要求的开发商,这样就能够让有实力参与竞标的商人形成竞争关系。 “可以!”看完巴黎市长帕什的这份报告之后,陆逸立即就放心的点头了。实际上,可以看出,在这份报告之中,最容易出问题的环节在巴黎市政府。但是在政府这个环节,陆逸是最不担心的。他有足够的掌控力度能够保证巴黎市政府不出问题。 而且这份报告能让陆逸不通过内阁事务部来解决这件事,相比起来要轻松许多。形成竞争关系的地产商们必须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钱和巴黎市政府,而不是众议院的议员身上。他们有很多钱,但是这要看跟谁比。相比起政府来说,他们不缺钱,但是一旦他们之间形成了激烈的竞争关系,那么他们谁都缺钱。当然,他们之中有些人或许可以继续贿赂众议院的那些议员以阻止这种方式。但是只要他们不傻那就能够明白,这样作用并不大,而通常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不傻。 看完这份报告,陆逸也对巴黎市政府的第一批招标也有了更多的期待。同样,对于巴黎市长帕什也有了更多的期待。作为一个前吉伦特派人士,帕什并不是城市规划的能手,但是却是公共组织管理专家。陆逸当初之所以会支持这个吉伦特派人士出任巴黎市长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巴黎改造计划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必须由一位组织管理能手来为陆逸管理这件事,让巴黎进行大规模改造的同时兼顾原有的政府职能。否则的话,一力推行巴黎改造计划的陆逸将会陷入无穷无尽的事务之中。 这份报告就是一个例子,陆逸并非不知道招标。只是置身于这个庞大的改造计划之中让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事事兼顾。每次类似于这样的会议陆逸都在忙着将上次会议忘记交代的东西以及最近记起来的东西交代清楚,但是每次会议结束之后,却发现自己总有一些东西忘了说了。现在巴黎市长帕什能够给出解决方案让陆逸很高兴,因为这是一种征兆,让陆逸从那些琐事之中摆脱出来的征兆。而通过这个报告,陆逸也相信,随着巴黎市政府以及内阁事务部里的官员们对于业务越来越熟练,官腔打得越来越好,他也将变得越来越轻松。这正是管理的乐趣所在……现在应该说,这是统治的乐趣所在。 第101章 马赛曲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与巴黎市政府官员们确定城市规划的定案之后,陆逸本打算离开,让人召集内阁事务部的常务次长们开会,以他们配合巴黎市政府。但是却看见巴黎警察局长(内务大臣)跟市长帕什依然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随即陆逸也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帕什先生、马里先生。”看着巴黎市长和内务大臣一脸蛋疼的样子,陆逸知道他们肯定有事。 在巴黎市长帕什看了内务大臣马里几眼之后,内务大臣马里才上前一步回答道:“是的,陛下。有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很棘手,但是却不适合太多人参与讨论。” “哦?”听着内务大臣马里的话,陆逸饶有兴致地又坐回到位子上,对内务大臣马里问道:“能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吗?” 内务大臣马里点了点头:“呃,是这样的陛下。前段时间,巴黎警察局抓到几个煽动暴乱的犯人,但是偏偏这些犯人所作的事情让法庭一直无法进行判处。因为关于这个,现有的法律条例很难将他们当做煽动暴乱的罪犯进行判处。” “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陆逸好奇地问道。 马里:“歌唱。” “歌唱?”陆逸听得一头雾水。 “是的,陛下,歌唱……”内务大臣马里一脸凝重:“但是他们唱的是《莱茵军团战歌》,这首歌曲里尽是一些鼓动颠覆政府、鼓动弑君的歌词。但是对于那些传唱的人,现在巴黎的法庭又很难进行宣判。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巴黎的警察在逮捕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进行煽动暴乱的行为,而仅仅是唱那首歌而已。若是将其按照煽动暴乱的法律条款进行惩处的话,恐怕会激起民众的不满情绪。” “是的,我了解。”陆逸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在沉默之中陷入了思考。 《莱茵军团战歌》,也就是前世大名鼎鼎的《马赛曲》。在陆逸的记忆之中前世有几首攻击性极强的歌曲,这些歌曲有时候比那些思想著作更能够穿透人心。首当其冲的就是《马赛曲》与《国际歌》,这两首歌曲都带有极强的*、反压迫煽动性。而且其旋律慷慨激昂,特别容易让人记住它的旋律,并加以传唱。 曾经,这两首歌曲也是陆逸最为喜爱的歌曲。因为无论统治者是国王、总统或者是独裁者,无论是哪个国家,只要人们认为有压迫,那就可以唱它。这也是两首歌曲在世界各地广为流传的原因,它能够激发人们的勇气,热血沸腾的旋律可以能够唤醒最底层民众的灵魂,让他们麻木的心重新燃起熊熊怒火。而当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合唱这两首歌曲的时候,革命也将随之到来。 这种鼓舞和激励甚至能够跨越社会阶层,就连此刻坐在国王会议室中的陆逸,在心中再次想起前世国际歌的旋律与歌词时,依然能够被深深的震撼。会有一股创造一个真正平等、自由国度的冲动。因为这些歌曲能够唤醒他前世的灵魂,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逸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记忆是相悖的。 自在这个世界降生以来,陆逸从来没有感觉到两世为人会有人格或者记忆上的冲突。但是今天,一首前世的歌曲让陆逸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被一分为二。一个是还藏着一颗良心的功利主义者,一个是不应该拥有良心与仁慈的君王。 从心底,陆逸坚信人间应该是美好的。人类自亘古走来,创造文字,建立文明。从古自今人们所作的一切,都应该以让人类生活在一个更加美好的人间为目的。但是想要维持这种美好那就必然有秩序,秩序有时候偏偏又需要跟那些最为肮脏的东西打交道,所有利益的妥协换来秩序。秩序本身不可能将那些所谓肮脏的东西统统铲除,因为那些东西不仅与秩序对抗,同时也为秩序服务。尤其是在经历完这场革命之后,陆逸更是对这种复杂的关系深有体会命定穿越之妾本红颜TXT下载。 所以陆逸才会在英国还没有推行文官制度的时候就一力推行文官制度,而在文官制度健全之后准备再分阶段推行普选制度,将王国宰相所带领的内阁变为公众的代言人,而不是议会代言人,从而让内阁大臣集团与内阁事务部的文官集团形成相互制约相互督促的关系。 只要这个王国的国王不蠢,那么就会很容易从内阁大臣、王国文官集团以及王国众议院的三者制衡之中找出规律,将王权穿插其中让王国按照自己意志来运转。而且在结束了这场革命之后,陆逸并没有让政府以及众议院通过限制王权的议案,陆逸谨慎使用这种*的权利。 所以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国王的权利依旧还是*君王的权利,只是现在的国王通过不直接使用这种权利来形成一种约定俗成的规律。从而形成一种奇怪的状况,那就是王国政府与众议院的确是在以君主立宪制政体的方式来行使对国家的权利,只是没有人去提出以法律的形式来限制国王的权利,同时他们又对国王强制施行的那些对资产者有益的决定拍手称快,却选择性地无视了其中王权*的特性。 虽然在限制王权上,法兰西不如英国。但是在政府行使权利上,法兰西已经优于英国。而且同样陆逸也会让法兰西人知道这种文官制度存在的必要性,英国现在当权政府里卖官鬻爵的现象就是现行的反面教材。陆逸本以为这种原本在英国施行的文官制度在法兰西施行之后英国人会很快的效仿,因为这本来就是陆逸取自前世的大英帝国。但是事实上现在刚好相反,保守的英国人对这种制度充满了戒备,正如他们对待启蒙思想与大革命思想一般。 但是即便是在政府行政制度上拥有着优越性,陆逸知道,压迫依然普遍存在。而法兰西人则随时会被像马赛曲这样的歌曲激发勇气。偏偏法国人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热衷于革命,要知道在前世的历史上,马赛曲与国际歌这两首歌曲都是法国人创作的。陆逸很喜欢这两首歌,他也不想禁止这些歌曲,这些歌曲是全人类的瑰宝,民主社会主义的诞生需要这些歌曲,而人类在人间构筑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需要民主社会主义。当然,陆逸更期望这些歌曲在英伦三岛以及德意志地区传唱的时候能够变质为民族(国家)社会主义。 可是,就如同双刃剑、两面针一样,一个不小心,这些歌曲也会对法兰西现行的政府制度造成冲击,而且也很容易变质为民族(国家)社会主义。前世的陆逸最厌恶一个东西,那就是专政,挂着任何头衔的专政,不管是人民还是民主的,对陆逸来说区别不大。而今生的陆逸最厌恶的事情是专政者不是自己,不管是资本主义专政还是国家社会主义专政,就像陆逸不喜欢自己的两个叔叔一样,对陆逸来说这些人的区别不大,反正他都不喜欢。所以除了时刻保持警惕,防止资产阶级以及无产者以任何一种名义来冲击他所构建的政府之外,陆逸还必须并且逐步改造这个政府,以使其足以面对任何一种思想的冲击。 马赛曲里包含了大量民族主义思想的内容,而国际歌里包含了大量社会主义的内容。首先第一步,还是在民族主义上面做文章。毕竟,社会主义理论还没有诞生,但是陆逸认为,自己要树立的国家品牌也将会催生社会主义,因为高利润的奢侈品在世界范围内中产阶级越多则销量越高,所以必须使得这个国家诞生大量的中产阶级,才能使得这部分利润变得异常丰厚。 所有的事情都是存在联系的,陆逸也必须做好防范的准备。在中产阶级大量产生的同时,必然也将诞生社会主义思潮。毕竟主导社会主义思想的不会是底层的劳工,自社会主义诞生开始,推行、实施以及促进者都是中产阶级。但是现在,陆逸并不用担心这一点,他相信只要新巴黎改造完成,那也是二三十年后的事情了,而到了他们时候,他又可以有大量的方法来应对社会主义。现在他要考虑的只是民族主义。 “这件事我知道了,过段时间我再告诉你们怎么做。”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思考之后,陆逸给予了内务大臣以及巴黎市长这样一个答复。虽然在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是陆逸已经习惯于在自己想清楚之后再行决定。 所以,巴黎市长以及内务大臣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会议室。留下陆逸一个人静坐在会议室之中。不知道究竟坐了多长时间之后,一双娇嫩的手将陆逸从身后搂住。 第102章 兄妹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依然闭着双眼,陆逸轻轻地在那双娇嫩的小手上抚摸着,没有说话。 “哥哥,你怎么了?”耳畔传来了苏菲公主的声音,让坐在椅子上的陆逸放下了心头一直所烦恼的事情,面带微笑地转过头去。可是刚一扭头,苏菲公主就一口亲在了陆逸的嘴角上恐慌沸腾全文阅读。原来苏菲公主本来只是想像往常一样亲吻自己亲人的面颊,可是却因为陆逸扭头,一口亲在了陆逸的嘴角。 虽然对于这样的尴尬陆逸心中短暂地恐慌了一下,但是苏菲公主却跟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笑着又将脸贴在了陆逸的脸上。“哥哥你看起来很烦恼。”说着,苏菲公主的心中又想起了母亲的话,心疼地将自己的兄长搂得更紧了。 苏菲公主自小就一直都跟自己的这个哥哥特别亲近,而在稍大一些之后,又从周围的人那里又听说了关于自己兄长许许多多的事情。苏菲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的这个兄长就跟其他人不一样。是自己的这个哥哥将法兰西王国的王室从毁灭的边缘拉了回来。当她无忧无虑的嬉戏玩闹之时,自己的兄长却要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或是跟王国的那些大臣们在一起。所以,对于苏菲来说,兄长的形象是无比高大的,但对于她更是无比亲昵的,其中甚至带着少女的迷恋。 而对于陆逸来说,这正是让其恐慌之处。前世的经历让陆逸一直觉得自己很难再能够像前世十七八岁时那般为爱而疯狂,在重生之前,陆逸甚至认为自己那辈子会一直那样下去,爱不动。因为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无法完全信任的人是无法真正地体会爱情的美妙,其实前世大多数人自己明明都知道这一点,却都不愿意放开心扉去爱,前世的陆逸也不例外。但是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发现自己虽然依然还像过去那般不轻易地相信别人,但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却能够毫无保留的信赖。而且自当初王太后将这个妹妹放在自己的身边时,陆逸就曾发誓要守护她。 渐渐地,随着两人年龄的增加,陆逸在自己发育之后某一天突然发现,他最为亲近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妹妹。虽然在这个时代的法兰西以及欧陆各国,近亲结婚并不被视为*,并且在欧陆王室之间的联姻放在前世普遍都能被算为*,表兄妹结婚甚至是堂兄妹结婚比比皆是,但是兄妹之间恋情即便放在欧陆也是够骇人听闻的。 但是偏偏这个妹妹却是陆逸到目前为止最为信赖的女孩子,并且他能够感受到兄妹之间的情感正在变质为男女之间的感情。陆逸从来没想到重生之后这辈子第一段萌动的情感会来自于自己的亲生妹妹。实际上,陆逸并不会在自己心里回避对苏菲那种类似于恋人的感觉,因为哪怕陆逸某一天发现自己真的爱上这个亲生妹妹,他也能够约束自己,维持着这种沉默。他担心的是自己这个妹妹察觉到他刻意的规避与冷漠,从而伤害了这个姑娘。他很疼自己的这个妹妹,对这个妹妹甚至要比前世的恋人还要好,但是他又担心在这种两难之中失去这种平衡,让自己跌入前世就已经在自己心中形成的道德深渊。 “是的,很烦恼。”陆逸略显疲惫地用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来回答自己这个漂亮的妹妹。 “那……哥哥能跟我说说吗?”苏菲大方地坐在了陆逸旁边的一个位置,这姑娘并没有他兄长那么多的烦恼,她只希望自己能够为兄长分担一些,可是她并不知道,她正是兄长烦恼的来源之一。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窗户的白纱帘上,柔和地折射着阳光,并随着阵阵微风映在苏菲公主的脸蛋上,让苏菲公主的原本就白嫩的肌肤变得更加完美。静坐在这个会议室之中,此刻陆逸感觉视线之中的所有景象都泛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光晕,宛如置身于一个由泛光效果所打造的幻境之中。置身于这个幻境之中所有的光线都光非常均匀,柔和,就连苏菲公主的脸蛋都没有溢出的高光与阴影,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 陆逸在这个幻境之中错愕了,但是片刻之后他又立即闭上了双眼:“是因为一首乐曲。” “乐曲?”苏菲公主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饶有兴致地将椅子又挪了挪,靠得更近了一些。“是什么乐曲啊?哥哥。” 乐曲正是苏菲公主所擅长的事物之一,所以她才会表现得这么有兴趣。本来,王室女子的教育本来就涵盖了音乐,而除了那些原本就应该接受的教育之外,苏菲公主却力求能够比其他国家王室的公主表现得更为优秀。不仅努力地学习各种文字,以求能够阅读更多的著作,能跟兄长聊天,常伴兄长左右。甚至是王室男性成员的课程她也会参与,例如剑术与马术。而陆逸也没有去阻止自己这个妹妹,因为他以为这是妹妹的乐趣,那么即便这个妹妹表现得与其他的女士有着诸多的不同,并且饱受他人异样的眼光也无所谓,只要她觉得快乐就好重生之资源大亨全文阅读。 但是实际上,陆逸并不知道,他的妹妹在学习这些的过程之中并不快乐。因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学习永远都不会是快乐的,只有像陆逸这样拥有着成年人心智的孩子才会将获取知识与自我能力的提升当成是一种快乐。这个姑娘只是想紧跟着自己的兄长,试图不让兄长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之中消失罢了。就像跑步一样,她最怕的是跑着跑着,自己的兄长慢慢的远去。虽然知道疼爱自己的兄长不会那样,但是她害怕,所以她才会一直这么努力。其实她与那些同龄的美貌姑娘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有着一颗与她们不一样的心罢了。她也很喜欢兄长将一些事情说给她听,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紧随着兄长的步伐。她还从来没见过兄长会跟其他同龄人说这些东西,苏菲公主将这个视为一种王妹的特权。 “莱茵军团军歌。”提及这个名字,陆逸又烦恼地搓了搓额头。 “我听过。” “哼……”陆逸笑了笑,将自己妹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手手心,然后将右手轻轻地拍在了她的手背上。“那我应该考虑是否要给你换一个音乐教师了。” 听罢,苏菲公主嘟了一下小嘴:“为什么要换?那可是一个很不错的老师。他说音乐本身只有好坏之别,没有罪与无罪之分,只要能够撼动心灵,那么就是瑰宝。” “可是他却教我心爱的妹妹反对他的哥哥。” “才没有……”听完,苏菲公主笑了,然后抿着小嘴看了陆逸一眼:“就算所有的人要反对哥哥,我也会坚定地站在哥哥身边的。哪怕要站在断头台上。” “断头台啊……”说着,陆逸轻叹了一声,又想起了当初面对历史滚滚车轮时的回忆。 随即,陆逸立即就做出了决定,在他能够保证法兰西人能够比欧陆其他国家的人过得更好之前,他不应该让这首歌曲继续传播。否则无论是对于这个经历完动荡不久的王国还是对于自己的亲人来说都是极不负责的,只有等到他能够将实实在在的优越性展现在民众面前的时候,再将这首歌曲解禁也不迟,到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去说国王与政府多么狭隘,只会满足于那时候的宽容。 但是陆逸除了禁止之外,还需要还给法国民众一首用于宣泄民族主义情绪的名曲。民族主义与王权本身并无冲突之处,陆逸需要封禁的是马赛曲之中危险的内容,而不是民族主义。前世历史上1914年大英帝国对德意志帝国宣战两周之前,大英帝国那一眼望不到边的海上舰队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民族主义情绪暴涨的英国人所想到的可不是推翻他们的乔治五世国王。 但是偏偏陆逸不是音乐家,毕竟他也只是个人,想要在某个方面所有建树除了需要花费时间与努力之外还需要天份。虽然他一直很想学会小提琴,从前世开始一直都这么想,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没去学。所以现在陆逸只能求助于眼前的妹妹,因为陆逸虽然不会作曲,可他会哼,会吹口哨,而他的这个妹妹有将那些旋律全部转变为乐谱,并且演奏的本事。至于乐曲,陆逸并不担心,他听过前世的许多优秀曲目,其中就有几首特别优秀的。 若是不论其作为其他国家的国歌因素,那么,陆逸相信,那些曲目一定也能够成为在世界范围内广为流传的作品。事实上,有两首在旋律上还超过了马赛曲。相比之下,目前法兰西王国的国歌,那首带着浓重巴洛克风格的《万岁,亨利四世》实在是太过于宫廷化,演唱起来政体感觉太过于凄凉,根本无法激发民众心中的民族主义情绪以及共鸣。 陆逸需要一首让人一唱就能够慷慨激扬,热泪盈眶的路易十七王朝国歌。也就是说,陆逸打算剽窃前世的优秀乐曲了,因为这个世界因为他的到来不知道那些优秀的乐曲是否还能够出现,而他现在迫切地需要那些乐曲。这个世界的人们也需要这些乐曲,确如苏菲公主的那个音乐老师所说的:音乐本身只有好坏之别,没有罪与无罪之分,只要能够撼动心灵,那么就是瑰宝。 第103章 情人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决定之后,陆逸立即让宫廷侍卫去取来苏菲公主的提琴和五线谱稿,然后两兄妹将会议室的门一关,开始一起忙碌陆逸心中所选定的歌曲。由于不少国家经典的乐曲已经被创出来,所以能够提供给陆逸的选择不多。但是在前世排除了各种政治倾向与爱国主义因素之后,单纯以旋律来说,高居榜首的那首在这个世界依然还没有诞生。而且陆逸也很怀疑这首乐曲是否还有诞生的可能。 这首乐曲大气、恢弘、雄壮,激昂,却又没有马赛曲里那种满是复仇、血腥以及硝烟的味道。单纯是以一种广阔与自豪的心境去谱写的恢弘旋律,也不像现在欧陆各国的国歌一样,如赞美诗一般拖沓、沉闷。当然,更不会像前世的美国国歌一样那么难唱。陆逸不知道今世美国人是否已经创作出他们的国歌,但是陆逸直接把那首歌略过了,因为那首乐曲有的调实在是太过于高亢,一般人还唱不上去。这样就会导致不利于传播,普通民众平常唱着唱着唱到一半就唱不下去,还要他们怎么传播?这个时代的乐曲是要依赖上层社会传播的,如果想要流传得更为广泛,那就必须要普通大众都能够传唱。否则的话,在这个没有大众传媒的时代,想要让一首乐曲广为流传纯粹是痴心妄想。 实际上,陆逸所现在准备从前世剽窃来用来展现给世人的,正是前世红色帝国苏联的作曲家创作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歌曲――《牢不可破的联盟》,也正是那个红色帝国后来的国歌。虽然在陆逸所生活的时代,那首歌因为红色帝国的最终结局被人们嬉诩为《不攻自破的联盟》。但是政治因素并不足以影响人们对那首旋律的喜爱。 而且陆逸不仅记得那首乐曲的原版旋律,同样还记得那首乐曲的流行摇滚版本和硬摇滚版本,这对于乐曲未来的传播大有好处。流行摇滚实际上只要稍微变一下,就可以通过小号、军鼓、吉他以及提琴这些可以随处找到的乐器演奏出简洁、明快的节奏。无论是在军队还是在大街小巷,人们都可以通过这首加快节奏之后的乐曲来载歌载舞,有曲就可以让人们顺其自然地开始唱这首乐曲的词,无形之间加大了乐曲的传播范围。 “好,苏菲,现在我开始哼,你就把我哼的调子先记下来重生:楼兰女皇全文阅读。”在会议室里,见苏菲已经做好了准备。陆逸便清了清嗓子,对自己的妹妹说道。其实给自己的妹妹哼歌让陆逸觉得有点尴尬,似乎这是前世所遗留的一种习惯。因为在前世的时候,每当陆逸想要哼一段旋律问别人这是什么歌曲的时候总会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别扭。不过似乎这个世界的法国人没有这种别扭,对于他人的音乐以及其他才华的展示,法国人总是会表现出一幅乐于分享的样子,哪怕那只是哼哼一小段音乐或者是残缺不全的原创诗句。 “好的,哥哥。”带着甜美的微笑,苏菲一脸的期待。 “哒啷――”陆逸先是起了一个开头,见自己的妹妹认真地开始在五线谱上记录。随即陆逸也开始认真地往下哼这首乐曲,而随着在会议室里传开的声调,陆逸发现他的妹妹苏菲公主已经不由地挺直了身板。 在反复哼了几次曲调之后,苏菲公主终于在那张五线谱上将整首曲子写完。写完之后,苏菲公主立即将乐谱稿拿了起来,然后对着乐稿以她那如夜莺一般的声线开始哼起了这首乐曲。而陆逸则在一旁笑着闭上了双眼,用心聆听这美妙的声音。 “哥哥,哥哥……”哼完乐谱的苏菲公主兴奋地摇了摇陆逸的手臂。 “怎么了?”带着一脸得意的微笑,陆逸朝苏菲公主看去。 “这真的是太棒了,你听听。”说完之后,苏菲公主立即架起了提琴,然后开始对着乐谱对陆逸演奏。虽然期间因为对这首乐曲演奏不熟练,中断了两次。但是依然还是不妨碍这个姑娘以一腔的热情将这首曲子演奏完毕。但是演奏完之后,苏菲公主又颇为苦恼地将提琴放在了会议桌上。用小手托着下巴对陆逸问道:“哥哥,我觉得……这首曲子是很棒,但是会不会太短了?” “短?呵呵,不会……”陆逸摇了摇头:“这首曲子原来就是这样,不,我是说……我原来就是打算这样,然后分成三段不同的歌词来重复演唱这段曲调。” “还有歌词?”苏菲公主又立即抽出了一张线谱,放在陆逸的面前。“快写下来,哥哥。” “呵呵,别急。”陆逸伸出手去摸了摸苏菲公主的头发:“我还没有填词,只是在心中有了一些零散还未串联的词组。不如这样,你和我各写一段然后再试着把这些词试着唱一下,如何?” “好……”苏菲公主连连点头。说完之后,就去帮陆逸拿来了一支笔。然后兄妹两人就在国王会议室里开始为这段旋律谱写法文乐词,丝毫没有察觉到窗外的太阳正渐渐西沉,为整个会议室映上了一层金色。 “不行,哥哥,这句结尾用这个词不够押韵,唱起来会很奇怪的。” “不行,苏菲,这一句气势不够恢弘,太小气了,宫廷味太重。而且启蒙思潮觉醒,在这场革命刚刚结束之后,我们不能太过直白地将那些歌颂我的词语放在这里面,更何况这首歌曲是我们写的。要含蓄点,体面点,让人们可以联想到就可以了。” “哥哥,你看这里,是不是改为‘世代相传’会更好一点。” “等等……这里,这里不要诗意那么重,我想要写的是一手让所有的法兰西人都能够传唱的歌曲。” 就这样,当凡尔赛宫华灯初上之时,两人终于赶在完全看不到乐谱上的文字之前将歌词全部写完。兄妹俩静静地坐在会议室之中,面带微笑地互相看着对方。透过会议室外凡尔赛宫的灯光,在国王会议室里那点微薄的光亮之中,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是如此完美。 虽然如此,但是陆逸还是抑制着自己萌生出的那种渴望,闭上了双眼,仰头靠在了椅背上。但是紧接着,他感觉到急促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清香。随之柔软湿润的双唇附在了他的嘴唇上,羞涩地吮了一下,就匆匆忙忙地从陆逸的嘴唇上离开了。 陆逸不敢突然睁开双眼,怕吓到了这只可爱的小鹿,怕惊了她那颗玲珑的心都市少年修仙记。随即他温柔地伸出手去,将小鹿揽在了怀里,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感受着小鹿细嫩的腰部曲线,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视线之中,那只小鹿正娇缩在他的怀中,忽闪忽闪地眨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带着羞涩的微笑看着他。 就这样,两人在一片昏暗之中,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许久,他们似乎永远都看不够对方一般。在这一刻,时间也随之停滞,只有窗外闪烁的星星在看着他们,生命是如此美好。这甚至让陆逸有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前世今生的两段生命都只是为了现在时间停下的这一刻。忘记了所有,只为近在咫尺的这双明眸里闪烁的灵动。在这个连呼吸都能够停止的房间里,王权、种种雄心壮志、男女之欲全部都如烟尘一般消散,只有那种最纯粹的美好在随着空灵的心悦动。 但……美好的时光永远都是短暂的,沉浸于这种美好之中的人儿总是容易被世间的诸事所惊扰。 “国王陛下还在里面吗?”国王会议室的大门外,传来了王太后的声音。 “是的,陛下。”宫廷侍卫恭敬地回答者王太后的话。 “那国王陛下有特别嘱咐过你们不能打扰他吗?”王太后再次对侍卫问道。 会议室里,那只受惊的小鹿已经从陆逸的怀中逃开了,整理着自己的裙子,还不忘调皮地又在陆逸的嘴上亲了一口。这让郁闷不已的陆逸有点后悔之前怎么没吩咐门外的宫廷侍卫们,让他们不要打扰自己。但是在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同时又开始纠结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过门外的王太后并没有让陆逸纠结多长时间,王太后吩咐宫廷侍卫以及自己的侍女茉兰在门外等着之后,自己拿着烛台进来了。结果王太后进来之后关上门,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与女儿,被吓了一跳。 “哦,天呐,你们究竟在干什么?”王太后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压惊,一边问道。在长吁了一声之后,又说了句“陛下”朝陆逸屈膝行礼。在王太后行礼的时候,陆逸与苏菲公主也连忙同时朝王太后行礼。 “妈妈,我在跟哥哥一起写歌。”行礼完之后,苏菲公主欢快地来到王太后的身边,就像所有母亲的小甜心一样,挽着王太后的手臂对王太后说道。 “谢天谢地。”听着苏菲的话,王太后如释重负。 “怎么了?妈妈。”对于王太后的话,陆逸有点摸不着头脑。 “陛下,体面点。”王太后一脸严肃地提醒道。 “哦……哦哦……”本来就心中有鬼的陆逸在王太后再次提醒之后,连忙点了点头。 反倒是细腻玲珑的苏菲公主早就明白了自己母亲的话外之音。欢快地走到桌子边,将桌子上的乐谱以及乐词定稿拿了起来,对王太后炫耀道:“妈妈你看,我跟哥哥一起写的歌曲。” “好吧!”王太后耸了耸肩膀,终于露出了微笑。然后让苏菲公主拿着烛台,她则拿着乐稿,看着上面的歌词,领着国王以及苏菲公主一起走出会议室。 走到国王会议室门口的时候,王太后将乐谱以及乐词一起交给了宫廷侍卫,吩咐道:“把这首乐曲交给宫廷乐师,还有宫廷乐长(宫廷歌剧歌手)。跟他们说这是国王以及公主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创作的,让他们准备一下,一个星期之后我要邀请所有的王室成员以及政府官员们在凡尔赛歌剧院里听这首歌。” “是的,陛下。”宫廷侍卫接过乐谱及歌词,躬身允诺。 “让餐厅准备一下,国王和公主忙了一下午饿了。”王太后再次吩咐道。 “是!” 第104章 革命准备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凡尔赛宫的王后休息室里,苏菲公主正拿着那首新歌曲的词反复地朗诵着那首名为《天佑法兰西王国》的乐词无尽丹田TXT下载。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瑕疵,将这首乐曲改得更为完美。法兰西还没有王后,所以在兄长的放任之下,苏菲公主早就霸占了这个地方。当然,她不能像真正的王后一样住在这里,但是……在这里拥有一个真正的主人之前,苏菲公主可以随意地使用这个地方。 而此时,凡尔赛宫王后套房外,国王与路易亲王也刚好正经过这里。 “你真的打算要大规模的推广蒸汽机吗?”走到王后觐见室门外的时候,路易亲王停下了脚步,对陆逸问道。对于大规模的推广蒸汽机,路易亲王还有着一些顾虑。主要是那场大革命给路易亲王带来了恐惧症,能够释放大量劳动力的东西路易亲王都担心,就像大革命之前发明的的打谷机。 “是的,父亲。一个新的时代正在到来,就算我不推广,法兰西人也迟早有一天需要更为可靠的蒸汽机。这会是接下来一个世纪整个世界的动力。”陆逸并没有路易亲王那么多的担忧,因为前世的历史已经给予他一个极为明确的参考,在即将到来的十九世纪,蒸汽机是世界前进的动力,而他不想落在别人后面。因为如果真的因为蒸汽机应用释放大量劳动力而爆发革命的话,那么不进行大规模应用那也等于是死。市场被冲击导致经济环境恶化同样也是爆发革命的罪魁祸首。 实际上,蒸汽机在18世纪中期,路易十五国王时期就已经开始应用于采矿、冶炼、纺织以及机械制造领域。参观布雷斯特军港海军造船厂的时候,陆逸就曾见到过大量的蒸汽机。只是那些蒸汽机看上去都甚为恐怖,就像是从神话里跑出来的火龙,喷涂着冲天的火焰,火花四射。相比之下,前世那些在铁路上鸣着尖锐的汽笛声轰隆隆前进的火车更像是无害的毛毛虫。 而陆逸在观阅历年英国向法国出口贸易额的时候,也看到了其中的差距。所以他又让皇家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也就是王室机密局进行了一番调查,根据他们汇报的结果,从北美独立战争开始自大革命爆发这二十多年间,通过纺织业蒸汽机的应用以及产业规模的扩大,就使得英国的纺织业的产出整整扩大的五倍。令法国本土的纺织业大受打击,实际上也正是大革命爆发的原因之一,如果继续再任由这种状况下去的话,法兰西很可能还会继续迎来新一场革命。陆逸不想再让其发生。 听完了陆逸的话,路易亲王笑了笑:“在王国的事务上我就不想多发表意见了,反正内阁以及政府的事务我也没管过。我更想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卸掉王国宰相这个职务?” “呵呵,现在还不行,父亲。”陆逸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路易亲王耸了耸肩膀:“你已经到了亲政的年龄了,我的孩子。你不再需要一个王国宰相了摆在你的面前了,你可以放手去做。” “可是我需要一个王国宰相来站在幕前……而且,我找不到一个适合的王国宰相。父亲。”陆逸托着下巴,为难地看着路易亲王。 “我看拉法耶特侯爵就挺不错的,他尽心尽力地在众议院为协调王室、政府和众议院奔波,而且一心为民,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呢?”说着路易亲王打开了王后觐见室的房门。 “不不不……父亲。”陆逸连忙摆了摆手手:“一心为民更容易做傻事,王国政府的运转靠的是各方利益的妥协,太过于激进的话反而到头来反而什么事情都做不成。那时候王室又得站到台前去,以王室声誉作为代价来强制推行那些对王国有益却要被唾骂的政策。其实我想让博蒙伯爵担任下一任的王国宰相,只是……他走了的话,我需要有另外一个人来接管内阁事务部。” “呵呵,你太专注了,孩子。”陆逸说完,路易亲王大笑了起来。“难道你忘了我这个名不副实的王国宰相实际上拥有统管整个内阁所有机构的权利了?还是像我这样的王国宰相太容易被你们忽略了?”说完,路易亲王一脸微笑地看着陆逸。“有时候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哦――”路易亲王稍稍一提点,陆逸立即就明白了,张大着嘴巴想了想。 确如路易亲王所说,是他糊涂了,在一个简单的弯上没转过来无限*之门最新章节。因为这些年的认知惯性使然,使得陆逸习惯性地认为,整个政府部门之中拥有最高权责的是内阁次长德?博蒙老头。因为在实际上拥有更大权力的王国宰相路易亲王从来就没有行使过相关的权责,使得所有的人都习惯性地忽略了王国宰相所拥有的权利,而在政府机构完善进度被国王暂时刻意地拖延的这段时期里,国王依然拥有着任免王国宰相权利。同时国王又喜欢通过内阁事务处来操控这个国家,在这种权利分配模式之下,王国宰相已经被彻底地忽略了。 而现在内阁事务部已经按照陆逸的预想开始运转,形成了内阁事务部的工作习惯。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陆逸才想要将德?博蒙老头从内阁次官的位置上调离,任命为王国宰相,让王国宰相真正开始发挥作用。但是却因为找不到内阁次官的合适人选而搁置,没有再去想他。而实际上呢?只要原来内阁事务部的首脑担任王国宰相,那么他不仅能够以内阁之首的名义统领整个内阁,还能够把控着执行部门内阁事务部,更加有效的让这个王国按照国王的意愿运转。这个时候内阁事务部的继任者是谁都没所谓了,如果德?博蒙再当个十年的王国宰相,那么不管谁在内阁次官的位置上,都会被染成国王想要颜色。 想明白之后的陆逸跟路易亲王一起在王后觐见室的沙发上大笑了起来,为了自己的疏忽,竟然在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上没转过来。这也让陆逸更为确定,他必须要有一个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王国宰相来辅助自己。毕竟他也是一个人,不是神或者是一台拥有同时处理多任务能力的机器。是个人就不会面面俱到,总有一些东西会因为大脑为了保持更为专注而被刻意忽略掉,这是人类大脑的工作原理。毕竟,人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内一边开车,一边回答电话另外一头的问题,再一边回避突然蹿到马路中间的行人,最后再去记住前面车辆的车牌号码。那些所谓拥有多任务处理能力的人也只是善于在短时间内将大脑注意力需要关注的事情排了先后顺序而已。政府运转更是如此,必须要有一个跟国王在政府里权责相似的人来帮助陆逸处理一些这个权力层面上的问题。 “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卸任之后干嘛?”这样的父子谈话对于陆逸来说总是轻松的。而路易亲王又是那种只要不让他担负权责,他就能够很容易地轻松快乐起来的人。 “我想多点时间来摆弄我的擒纵器和玲珑锁。”说道这个,路易亲王开心地笑了,看来他准备已久,毕竟深为期待。 “那父亲您是否有想过也加入皇家科学院的机械委员会?专门从事一些机械构造已经改良的研究?”见路易亲王对机械如此热衷,陆逸也有了说服他加入皇家机械委员会的打算。 “皇家科学院机械委员会?”路易亲王充满了好奇。 “是的。”陆逸连忙点了点头:“由皇家科学院的数学家、物理学家以及诸多机械专家与冶金专家组成的一个永久委员会,我想长期地保留这个组织,以用于机械的改良以及普及化研究。对了,父亲您一定认识宝玑先生。” “宝玑先生?”路易亲王低头想了想:“哦,是那位天才的钟表匠?” “是的……”陆逸笑着点了点头:“母亲的那块腕表令人印象深刻,所以那时候我一看到母亲的那块腕表我就把他给找来了。” 钟表,不仅其本身具强化军队组织度的重要用途,在通讯不便利的时代,钟表可以替代通讯成为军队互相配合的工具。而越是精确易于携带的钟表,则越能够将这种配合延展到更小的单位。而且钟表还是极其重要的商品,尤其是手表,其重要程度丝毫不逊于二十一世纪的手机,而且这东西也是一种奢侈品。当然,现在机械制造的精度还不足以诞生手表,但是陆逸不能放过这个环节。 这种机械研究可以产生许多的衍生科技,不管是材料技术还是更为精密的机械。毕竟,工业并不仅仅是动力,机械决定蒸汽机所能够应用的范围以及能量转换效率。蒸汽机的应用只靠王室的推动是不够的,必须要有更多利于蒸汽机应用的机械出现,才能够让更多的人投入到蒸汽机的生产与改良上。蒸汽机毕竟只是一个发明,需要靠大环境推动才能将其转变为真正的产业革命。 第105章 国与家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我适合吗?”对于加入皇家科学院机械委员会,路易亲王还存有一些顾虑,他担心自己的水平不够。(。纯文字) “呵呵,王室之中还有比您更适合的吗?父亲。”看着路易亲王隐隐有些亢奋的样子,陆逸笑着回答道。他并不担心自己的父亲会将这个理解成一种侮辱,对于科学,就连当今法兰西的教会也必须给予必要的尊重。法兰西人也不会像东方一样将科学当成是一种奇巧淫技,相反,如果一个统治者能够在科学上有所建树,那也是一种荣誉,只要他能够兼顾好他的本职工作。 事实上,东方也并非没有喜欢科学的帝王,根据路易十四国王时代的记录,满清王朝的康熙皇帝还是对科学非常感兴趣的,只是在那种大的环境下他也羞于让别人知道他喜欢科学罢了。而只要大的环境没有改变,不管是哪个帝王在台上也都是一样的。就看当坚船利炮敲开国门的时候,哪个倒霉蛋在位而已。 在明里似乎都是东方的帝王在统治那个帝国,但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帝王在按着整个文官集团以及传统理学的需求在统治那个国家英雄杀TXT下载。他们所掌控的,也正是所谓的思想,思想没有改变的话,就算出现了蒸汽机,也诞生不了产业革命。 因为产业革命所破坏的,正是传统理学所赖以生存的基础,一种数千年来静态的社会模式,释放的是大量的劳动力。现在就连在法兰西的路易亲王都会够担忧释放大量劳动力的后果,更何况是拥有着法兰西数十倍人口规模的中国。 就像陆逸现在所统治的法兰西一样。若是不接受产业革命,那就在欧陆其他国家的冲击之下面对本国民众发起的暴力革命,接受产业革命,那就要面对大量劳动力被释放之后可能引发的革命。毕竟,不管是国王还是民众,都担心大规模的失业在本国发生。除了这个时代的商人,这个时代的商人并不像前世的商人那般了解民众购买力的提升能够给他们的产业带来更多的财富,他们大多数只知道欧陆的市场是趋于饱和的,底层民众的生活就到那种程度了,所以必须依靠更大程度的降低成本,以及推动国家去占有更多的市场与原料生产地来取得更大的优势,让他们赚更多的钱。 “好吧……”路易亲王耸了耸肩膀:“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参加那个委员会?” 可能,路易亲王大概也懵懂地了解一些这种消费关系。当初他所任命的第三任财政大臣查尔斯?亚历山大?德?加隆主导内阁的时候就曾经提出过相似的理论,他提出若想拉动当时法兰西的经济增长,那就必须再多花掉一些钱。在全法兰西人都希望国王节俭的时候,让国王反其道而行。 事实上,加隆所提出的理论在某些方面并没有错,当时法兰西的权贵以及富人的钱箱里柜子里,到处都堆满了钱,他想通过一种大肆挥霍的方式抛砖引玉来刺激那些权贵以及富人们消费。假装政府一点也不缺钱,挽救公众对王庭与政府的信心,让金融家和储蓄者都感觉到货币流通十分自由。这样他们才能够心甘情愿地用自己的钱来购买国债。但是最后加隆的财政方阵让政府财政雪上加霜,几近破产。 现在,路易亲王已经不需要再为这个问题头疼了,因为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交给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而他只需要考虑怎么快点前往那个机械委员会。 但是陆逸必须考虑这个问题,为此他翻阅了各个时期政府财政方针的记录。当初这些幸好都已经随着王室离开凡尔赛宫而一起被带走了,否则的话,单单只依靠大革命时期临时政府那些糟糕的经济措施做参考陆逸真的很怀疑会有多少帮助。 参阅大量的资料足以让一个人从门外汉变为这个时代的专家,尤其是像陆逸这样见识过二十一世纪的人。在前世,陆逸并没有从事过金融行业,他所擅长的工作仅仅是开发部门中层管理罢了。但是在参阅财政大臣加隆当初的财政方阵记录时,陆逸一下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所以他打算换一种方式来进行尝试,因为加隆当初那种大肆挥霍的方式错了。消费目标不明确,没有将那些挥霍的钱投入到能够让政府最直接受惠的环节。造成了大量无意义的浪费,有钱人的钱没套出来,结果自己却没钱了。导致政府没有足够的资金进行调配,最后连救济饥荒的钱都拿不出来。整个王国任由掌握着大量资金的权贵以及商人说了算。 而财政大臣加隆没错的地方就是法兰西有钱,法兰西的商人也有钱,唯独政府和底层民众们缺钱。所以必须有巴黎改造计划,以最为直接的方式,让政府规划的土地增值,从那些守财奴的手中套取利益。再借由商人的财富让那个地方变得更加繁荣,他们既然下了足够的本,那就自然会想尽办法让那个地区繁荣起来。就算他们抵触,把钱握得死死的,只要那个地方居住及开店的环境确实更好,那就不愁没人去。不愁繁荣不起来,繁荣之后给政府带来更多的税金以及各种衍生利益。 商人们没得选择,整个法兰西就一个巴黎,而整个欧陆就巴黎已经改造完成的城区有那样的居住环境。对于商人们来说,这其中只存在能否分一杯羹的问题,不存在是不是能赚到钱的问题。而他们,大多数不会跟钱过不去。这也是为什么前世地产会那么繁荣的原因,特别是在一线城市。因为整个市场有那么多的钱在流通,有那么多的人手里抓着那么多的钱,等着赚取更多的钱。 陆逸所纠结的不是地产,因为巴黎那种通过改造来让地产繁荣的方式根本不足以造成经济灾难,法兰西的人口规模更不足以造成前世那种被地产绑架的政府财政强势霸爱:恶魔总裁百日宠。他所要考虑的应该是通过什么样的措施来改造乡村。巴黎需要更多人口,但是就目前来说,理想的人口也只需要百万就够了。法兰西王国的乡村以及农业才是这个国家的基石。 看着眼前的路易亲王,陆逸有时候挺羡慕的。自从继位以来,王权腐朽的东西他没享受到多少,反倒是要尽心尽力地改造这个王国里所有一切他看不顺眼的烂摊子,就因为在这个王国别人都说这是一个属于他的王国。而实际上呢?又有多少人会认为他们自己的东西属于国王?恐怕就连凡尔赛宫里的旧贵族都觉得他们现在所居住的房间属于他们吧。 想着,陆逸朝自己的父亲笑了笑,同时也有了恶作剧的心思:“快了,父亲,您看明年怎样?” “明年?”路易亲王不可思议地差点吼了出来:“今年才刚刚过去两个月,你说明年?” “哈哈哈哈……” 就在陆逸大笑不已的时候,王后觐见室通往王后卧室的门打开了。一脸不悦的苏菲公主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揣着两张纸和一支鹅毛笔站在门口不说话,用那双大眼睛瞥坐在沙发上的那对父子。那神态就跟王太后不满的时候一样。 “哈……哈哈……”见自己妹妹一脸的不满,陆逸的笑声慢慢地凝固,而路易亲王则在一旁假装咳嗽。 “苏菲,你……也在这啊。”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妹妹的陆逸跟她打了个招呼。 而苏菲公主听完之后,依然不说话。揣着那两张纸和笔盯着陆逸朝门外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又扭回头,来到陆逸面前跟他和路易亲王分别补了个屈膝礼,然后扭头就走。 “等等,回来。”见这小妮子又要走,陆逸连忙喊了一声。 “是,陛下。”苏菲公主装出一副恭敬惶恐的样子又回来了。 “你怎么了?”陆逸一脸严肃地对苏菲问道。连亲爹和兄长都敢给脸色看,这小妮子最近本事见长啊。或者是这小妮子从王太后那学到新本事了? 随即,苏菲公主露出一副特别假的微笑:“没事!” 果然是跟王太后学的,陆逸苦恼地搓了搓额头。 “宝贝儿,是爸爸和哥哥吵到你了吗?”路易亲王一下就看出来了,柔声对苏菲公主问道。 直到这个时候,苏菲公主才真正露出了一脸微笑,亲昵地坐在路易亲王的旁边,搂住自己父亲的脖子。撒娇道:“爸爸,你们说话好大声,我都写不下去了。” “哦?能让爸爸看看你在写什么吗?” “还是爸爸对我最好。”说着,苏菲公主特意地瞥了陆逸一眼,然后将手中的稿子交给了路易亲王。“这是我给哥哥写的歌曲修改的歌词。” “哦,原来是一首乐曲的词,能给爸爸唱一下吗?” “不行!”苏菲公主又将稿子一把抢了回来。“我要把它交给宫廷乐长,不过……爸爸再过两天就可以听到了。”说完之后,苏菲公主那双大眼睛一转:“但是我可以念给爸爸听。” “呵呵,好的,宝贝儿。”路易亲王和蔼地点了点头。 随即,苏菲公主拿着稿子从沙发上爬起来,在路易亲王的面前站好,清了清嗓子: 《天佑法兰西王国》 法兰西啊,天佑的神圣王国 法兰西啊,亲爱的父母之邦 亘古流传,无上荣光 你的富饶源远流长 赞美你,我们重生的王国 自豪吧,我们美丽的王国 你是凝结人民爱与友谊的城堡 祖祖辈辈,沉积的智慧 在我们的血液之中世代相传 引领我们迈向未来的辉煌 法兰西锦绣河山,欧陆之父查理曼 披荆斩棘,开拓无垠苍茫 法兰西欣欣向荣,路易十四太阳王 雄才伟略,开辟原野宽广 赞美你,我们重生的王国 自豪吧,我们美丽的王国 你是凝结人民爱与友谊的城堡 祖祖辈辈,沉积的智慧 在我们的血液之中世代相传 引领我们迈向未来的辉煌 瞩目未来时光,前方充满希望 法兰西的先贤注视着我们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先辈的功业赋予我们无穷的力量 赞美你,我们重生的王国 自豪吧,我们美丽的王国 你是凝结人民爱与友谊的城堡 祖祖辈辈,沉积的智慧 在我们的血液之中世代相传 引领我们迈向未来的辉煌 陆逸一直歪着头,聆听这个小妮子的朗诵邪王独爱:娘子不准逃跑全文阅读。听完之后有点挫败地大声对苏菲公主问道:“这……这有改过吗?这不是原来的一模一样?” “谁说没改过?我改了好多了,而且还被你给吵了。”苏菲公主奋起辩驳,而且这一次,打扰她的人物里少了路易亲王,只剩下了陆逸。 “我不信,你拿原稿来给我看。” “呐!”苏菲公主立即将两张纸其中一张递了过来。 陆逸接过来一看,直接无语了。那张纸上哪里还有什么原稿,原来的字全部都被这妮子拿笔全部涂了一遍,而且还是很彻底的那种,涂掉还力图完美,涂得看不到上面原来写了什么。而在涂掉的字迹旁边,以及上下行间隔里,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字句,还不是这妮子刚才念的那些。 而且看着陆逸一脸蛋疼的样子,这小妮子还补了一句:“你看,是不是?” “…………” “………………” 第106章 天佑法兰西王国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苏菲公主手中的稿件最终成了《天佑法兰西王国》这首歌曲的最终定稿。因为经过那天一下午的修改,实际上陆逸也记不太清楚最初的歌词了,而且苏菲公主所改的版本的确不错,或者说那个下午他们两人一起改出来的版本确实不错。 2月14日,皇家乐团以及合唱团在凡尔赛宫大剧院向王室、凡尔赛宫贵族以及政府官员们演唱了这首歌曲,还有来自于欧陆各国的许多著名曲目。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场音乐会之中,陆逸特意要求皇家乐团向英国大使以及高傲的法国人演奏了《统治吧,不列颠尼亚》(rule,britannia)这首英国歌曲,而且是专门放在《天佑法兰西王国》之前演奏。 这首歌是英国海军军歌以及国歌之一是一首对大英帝国影响极其深远的歌曲。对于能够在凡尔赛宫大剧院里演奏象征不列颠王国精神的歌曲,英国大使感到欣喜万分,在看台上向剧院正中央的法兰西王室看台频频致意。但是一向高傲的法国人听到这首歌就极为不爽了。从他们的掌声里,陆逸就能够听得出来,这也正是陆逸想要的效果。 而在那种稀稀拉拉的掌声之中,当《天佑法兰西王国》的乐声以及宫廷乐长的独唱在在凡尔赛大剧院中响起的时候,罗尚博元帅立即站了起来。这位今年已经74岁的老头跟英国人打了一辈子,当听到《统治吧,不列颠尼亚》*时皇家合唱团唱出的那句“rulebritannia,britanniarulethewaves”歌词时,就犹如有一把大锤在不断地捶打他的胸口。紧随其后的是如今已经是海军元帅的70岁老头叙弗朗,这位老元帅更是将自己的军帽揣在手里,揉成一团。 当《天佑法兰西王国》响起之时,这两位元帅立即站了起来,将军帽揣在怀中。接着他们身边的皇家陆海军军官也跟着站了起来,以表达他们对这首歌曲的敬意,他们坐在大厅的前排中央,很多人都看到了这群皇家陆海军军官的失礼。但是随着那雄浑恢弘的旋律,越来越多的法兰西人站了起来。当台上的合唱团唱到了第二段“赞美你,我们重生的王国……”这段歌词的时候,整个剧院的合唱声已经汇聚到了一片。 听着歌曲中嘹亮的赞美赞美词在凡尔赛宫大剧院中响起,坐在陆逸身后的苏菲公主紧紧地抓住了陆逸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不停地颤抖着。当乐声结束,整个剧院里的法兰西人都不愿意坐下,无论他们是凡尔赛权贵、军人、公务员还是议员。短暂地沉寂之后,雷鸣般的掌声开始响起,人们向皇家乐团以及皇家合唱团致以崇高的敬意,皇家乐团与皇家合唱团成员几次谢幕,掌声依然经久不息。直到最后皇家合唱团乐长示意,掌声才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荣耀归于吾王,以及法兰西之女(filledefrance法国公主正式名称)玛丽?苏菲?海伦?碧雅翠丝,是他们将这首歌曲带给法兰西,天佑法兰西王国,天佑吾王!”皇家乐团的乐长在台上大声地向在场的所有人高声宣告。而随着他的言语,凡尔赛皇家剧院里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人纷纷起立,转向法兰西王室看台,向王室表达他们的敬意,“天佑法兰西王国,天佑吾王”之声不绝于耳。而陆逸也大方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右手按着帽檐微微点头,回敬着他们的敬意。 而随着这首歌曲在法兰西诞生,整个欧洲的主要报纸也紧随其后地在头版刊登了凡尔赛宫大剧院公演的事情。无论是从《天佑法兰西王国》这首歌曲对于法兰西民族自豪感的意义,还是从其创作人的身份来说,都足以让这样的新闻登上各国报纸的头条。 “自《天佑法兰西王国》诞生开始,法兰西人终于有了一首让所有法兰西人都能够一起高声传唱的歌曲。昨日在凡尔赛宫大剧院,一首由国王陛下谱曲,由我们美丽的玛丽?苏菲?海伦?碧雅翠丝公主填词的乐曲震撼全场,令英国国歌《统治吧,不列颠尼亚》黯然失色。”――《香格里拉公报》 “无疑,民族主义的情绪正在法国高涨,这种思绪甚至影响到了他们年轻且情绪化的国王。前不久,年轻的法国国王路易十七为他所统治下的王国谱写了一首名为《天佑法兰西王国》的歌曲,并且在凡尔赛宫大剧院里刻意将其安排在《统治吧,不列颠尼亚》之后进行演唱我的校花老婆全文阅读。其中的意义自然毋庸讳言。这位年轻的国王正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激励他的臣民,并且将不列颠王国列为了他们心中假想的敌人。正如流亡到英国的法国革命领袖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所说:“法国的*君王试图以这种方式让他的权利更为合法,而盲目的法兰西人却无视其中危险的信号,对那位*的君主歌功颂德。”虽然罗伯斯庇尔先生的话过于激进,有失偏颇。但是事实上那位*君王的确正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煽动法国人对不列颠王国的仇恨,以此来转移他们国内糟糕的经济问题以及社会矛盾。而对于不列颠王国来说,不列颠人需时刻警惕,一个年轻、情绪化的君主正开始统治英吉利海峡对岸的那个王国,他们就在伦敦的南面不到100英里的地方。”――《泰晤士报》 “前不久,我们在欧洲的唯一盟友刚刚诞生了一首歌曲,由它的国王带给他的人民,这首歌无疑能够将法兰西人的心汇聚到一起。而作为这世界上最为平等自由的国度,美利坚是否也应该有一首恢弘磅礴的歌曲能够将自由的美利坚人民连接起来?而不是像《扬基歌》那样以一种小调来传唱?”――《宾夕法尼亚邮报》 “神圣罗马帝国玛利亚?特蕾西亚女王的绝对想不到,在她逝世不到二十年之后,她的外孙正在图谋她所苦苦维持的神圣罗马帝国,哪怕那个帝国早已破烂不堪。前不久这位奥地利女王的外孙刚刚谱写了一首歌曲,在那首歌曲里,那个年轻的法兰西国王公然将查理曼大帝归为法兰西王国人(德语里虽然法兰西与法兰克是一样的,但是法兰西王国与法兰克王国是不一样的),宣示其对德意志地区的野心。我们是否可以预见到,在不久的将来,那个年轻的法兰西国王会效仿路易十四国王发起一场针对德意志地区的战争?”――《所有值得尊敬和值得纪念的新闻集》德意志地区版。 “都想太多了。”在凡尔赛宫的国王书房里,陆逸笑着将这些皇家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王室机密局)从欧陆以及北美各地收集的报纸都丢在了书桌上。然后笑着对即将升任王国宰相的德?博蒙老头说道:“老师,现在是谁在负责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的国外情报收集工作?竟然连北美的报纸都有。” 德?博蒙:“是柯狄士男爵本人在负责,他负责向法兰西王国境外传递讯息以及讯息收集工作。” “他不是还同时监管整个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吗?” 德?博蒙老头笑了笑:“请放心,陛下,他能管的过来。因为王国内的事务都已经转交给您的‘心爱女谍’伊莱诺女士了。”说道“心爱女谍”的时候,德?博蒙老头难得老不正经地特意强调了一下。 “呵呵,老师,你别这么说。她做这个的确太优秀了,当初若不是她在巴黎运作的话,恐怕我们没那么容易回到巴黎。她总是能够深刻的了解我的部署意图,仿佛就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进行哪些部署一样。”说着,陆逸又想起了伊莱诺那成熟性感的美妇样:“若不是因为她实在优秀到让我舍不得将她从那个位置上调离的话,我真的很想将这样一位夫人藏在自己的身边。你能找到其他合适的人选来替代他吗?老师。我很想将她留在身边。” “呵呵……恐怕我也找不到,陛下。”德?博蒙摇了摇头:“有些奇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就连我活了这么长时间,走遍欧洲各国也只有见到这样一位。不过如果陛下您真想让她作为一位贵妇陪伴在陛下您身边的话,我可以让柯狄士男爵想点办法。” 听见德?博蒙老头这么说,陆逸又有点舍不得了:“其实我有一种办法,不知道是否可行。老师你跟我一起想想。” “什么办法?陛下” “就是在凡尔赛与巴黎之间的各国使馆区建造一个豪华庄园,欢乐街。在临近巴黎与凡尔赛宫营造一个汇聚巴黎与凡尔赛所有名流的地方,让巴黎的富商,政府的权贵甚至是巴黎黑帮头目在这里勾结。最盛大的舞会,最多的贵妇,顶尖的沙龙,最昂贵的赌局,通宵达旦,让人眼花缭乱。密探与各国大使混杂其中,而他们不需要为此付出一分钱。我想巴黎的所有名流以及凡尔赛贵族们都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第107章 奇才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听完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笑了笑:“不要说巴黎的名流,就连我这把年纪了也一样会喜欢那样的地方重生军二代全文阅读。让人眼花缭乱的妙龄少女,盛大的舞会,而且还不需要出一分钱。谁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呢?恐怕所有的人都会不请自来的。但是……”说到这,德?博蒙老头将话锋一转:“陛下,钱呢?这笔钱应该由谁来出?这笔开销可不是小数目。” “我来出……”陆逸很干脆地给了个答复。“这些王室庄园里出产的东西凡尔赛宫都用不完,这两年粮食又不像前几年那么好卖。我想把那些东西都换成钱,用那些庄园里出产的食物以及酒来应付一个豪华庄园还是很轻松的。实际上若是大多数东西来自于王室庄园,我想我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钱。而且我要先在王室庄园试着把那些东西通过这些来豪华庄园享乐的名流来增值。随着新世纪的到来,产业的进步将会使得法兰西终有一天将面对过剩的粮食,如何让这些粮食以再加工的方式增值,让法兰西农民避免在他国的以及殖民地的农产品打击下破产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我们那位‘手眼通天’的伊莱诺女士,就是那个豪华庄园主人的不二人选。” “如果是陛下您出钱的话,那么我自然不好再发表什么意见了。”德?博蒙老头在一旁笑了笑:“不过说到‘手眼通天’倒是真有这么一个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找到了伊莱诺。给了伊莱诺一大笔钱,请她代为运作,让其进入内阁。” “多少钱?”陆逸更关心的是这个。 “整整二十万英镑,四百万里佛尔。我实在是想不出那个人究竟用什么方法弄到这笔巨款,除了那些权贵和银行家,我能够想到的只有他国政府才能够拿得出这笔钱,而他两者都不是。而且就算是权贵也不会拿出这样一笔巨款用于这样的贿赂。除非……他知道这样能够引起陛下您的注意。” “是谁?”陆逸终于对这个人提起了兴趣。 德?博蒙老头笑了笑:“陛下您很早就认识的,一个瘸子教士。” “塔列朗?”陆逸立即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找到了这个人。 “对!”德?博蒙老头点了点头:“陛下您眼光独到。” “呵呵,得了吧,老师!”陆逸摆了摆手手:“说说怎么回事?” “他是跟约翰?亚当斯总统派遣的美利坚代表团一起来的。”说着,德?博蒙老头稍事停顿:“而那些美利坚代表团则是前来与王国政府商讨购买路易斯安那地区的事宜。” “老师你是说……他试图用美国人的钱来通过伊莱诺的关系网,贿赂王国的政府官员以及众议院议员,让他进入内阁之后好促成这笔交易?”说到这陆逸稍稍一想,随即立即否定这个可能:“不对,不对,应该没这么蠢。” “那陛下您是否想要见一下这个人,他也是陛下您的远亲,算起来……应该是您的表叔。” “呵呵,老师,您别跟我提这些了……”陆逸笑着摇了摇头。“一个国王不需要记住这么多的亲戚。不过我挺想见见这个人,我想看看他想干嘛。通过某位政府官员吧,反正他认识的人也不少,找出一个很容易。就明天下午吧,老师你也过来。” “如您所愿,陛下。” 第二天下午…… 德?博蒙老头带着那个塔列朗来到了国王的书房。 “啊~塔列朗先生,好多年没见。”在塔列朗行礼之后,陆逸首先开口对塔列朗问道:“这些年在北美过得如何?” “如果陛下您指的是我的一些投资,那么一切安好。”保持着多年之前一贯的风格,塔列朗笑着回答道:“如果陛下您指的是我的人生,那么实在是糟糕透了,扬基佬比那些激进份子更令人难以忍受。而且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得回到法兰西王国避难了。” “你不是跟那些北美代表团一起回到法兰西的么?”陆逸也同样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歪着头对塔列朗问道太虚星河图全文阅读。 “呵呵……”塔列朗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陛下,我刚骗了他们一大笔钱。” “哦?怎么骗的?” “有一天,美国政府官员找到我,他们正在寻找一位在陛下您的宫廷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以促成购买路易斯安那地的计划。”说着,塔列朗耸了耸肩膀:“所以我就构思了一个骗局。我告诉他们,他们找对人了。可是事实上,在陛下您的宫廷之中如今已经没有喜欢我的人了,包括曾经信任我的普罗旺斯亲王伯爵以及阿图瓦亲王伯爵殿下,因为过去在巴黎临时政府里就职让我失去了许多宫廷里的朋友。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把这个骗局进行下去,因为这对法兰西王国以及我个人都有益。” “哦?说说看。”听着,陆逸来了兴致,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一个庸人,但凡敢这么干的人必定都是手眼通天的人。 “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个假设。”塔列朗竖了一下食指,待陆逸点头之后,他继续说道:“假设陛下您依然想要在北美夺回七年战争失去的土地。那么……以法兰西如今的状况,那就需要法兰西的盟友美利坚跟法兰西的死敌不列颠王国在北美打一场仗。而且以美利坚对土地的渴求,他们迟早都会打这么一仗。最近美利坚政府的购地计划也正是公然向全世界宣示这种意图,但是在他们的西面和北面是两个欧洲最为强大的国家,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 自他们建国开始,他们就有着将欧洲所有国家都逐出美洲的愿望。对于法兰西王国,由于我们依然还是他们的盟友,所以他们也只能尽量避免跟我们发生冲突,于是采取了向法兰西王国购买路易斯安那的策略。另外一方面积极地准备对北部不列颠王国殖民地的战争,这样他们又可以像独立战争那样,在与英国交战的同时,争取法兰西王国的支持。因为法兰西王国依然还是他们的盟友,而且法兰西王国同样也有着打击不列颠王国的需求。 这样的战争对于法兰西王国来说是有益的,美利坚渴望对北部不列颠王国所属殖民地的战争,却未必能够打赢这样的战争。而不列颠王国不期望在他的所属殖民地发生战争,却避免不了这样的战争。只要战争开始,那么我们就将有机会夺回原来法兰西王国在北美失去的领土,缓解法兰西王国在印度的压力,而且那个地区的法兰西人也渴望回归到陛下您的治下。但是路易斯安那地绝对不能卖,陛下。” “嗯……”陆逸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在收受那些扬基人的巨款,用于贿赂那些政府官员的同时,我也会将这个消息通过政府里的某些人透露给英国大使。并且,我也希望那些收受贿赂的官员们甚至是王室能够适当地表现出这种意愿。给扬基人一些诸如‘路易斯安那地管理耗费法兰西政府大量的金钱,不如直接换取一笔可观的财富’之类的讯息。而英国人呢?自然不希望喂饱了法兰西政府的财政,喂壮了美利坚政府的野心。他们会极力地破坏这件事,或许从中我还可以收取到一笔可观的贿赂。最后英国人如愿以偿,破坏了法兰西与美利坚的土地交易,让扬基人败兴而归,怀恨在心。同时还不能拿我怎么样,这样我就得救了。” 人才啊,人才。虽然表面上陆逸不动声色,但是在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这样的奇才。有时候,陆逸甚至在想,为什么这个时代的法国会冒出这么多的人才呢?连这样的事情他都敢做,而且直言不讳地在国王面前说出来。 陆逸怀疑这个瘸子在听到即将觐见国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成功了。甚至即便没有面见见国王,这个家伙也有很大的概率自己办成这件事。因为在他原本的计划里面,国王应该只是个意外,可以为他的计划锦上添花。 实际上,法兰西王国在这件事中根本不会损失什么,反而会让法兰西王国的局面变得更为有利。他自己更没有损失什么,用美国人和英国人的钱,他将重新在法国开拓出人脉。而如果能够在觐见国王的时候说服国王按照他的计划进行操作,他将有很大可能再回到法兰西王国的政府部门。实际上,陆逸的确有将他召回到王国内阁之中的意愿。 第108章 欧陆第一君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塔列朗先生,请你告诉我一下,为此法兰西是否需要准备一场战争?”许久的沉默之后,陆逸并没有给塔列朗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而后紧盯着塔列朗的双眼,等待着他的答复善良的杀神最新章节。 陆逸期望以此来试探出这个人其他的目的,以陆逸多疑的性格他不相信像塔列朗这样一个人,所有的动机真的会跟他自己现在所说的这么简单。但是皇家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查不到塔列朗这个人更为深层的动机,要么就是这个人将所有的动机都藏在心里,不会与任何人分享。要么就是确实已经没有其他动机了,陆逸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一点,他更希望面对面的进行观察以消除自己的疑虑。 结果塔列朗也仅仅是莞尔而笑,反问道:“陛下是否有自己的战争策略?” “每个君王都会有自己的战争策略。”靠在桌边,陆逸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作为回答。 “那么陛下您认为法兰西当前的工商业足以抗衡不列颠王国吗?” “还需要几年时间才能够形成与之相匹敌的竞争力。”复兴工商业对于法兰西政府来说是最为基础,也是最容易实现的。只要有足够的人口规模,只要让政府手中有一笔启动资金,那就能够实现。在人口规模上,法兰西拥有着比不列颠王国更多的劳动力,缺的钱政府也正在努力。陆逸相信,在产业规模上达到英国的程度对于现在法兰西的政治环境来说并不难。难的是紧随其后的贸易战以及社会问题,现在就需要开始进行铺垫。 “那么请小心那些军工商人,法兰西王国已经把他们喂得太肥了,每隔一段时间最好能够给他们去去膘。否则他们将会把法兰西拖入一个危险的境地。陛下!”说着,塔列朗以优雅的姿态朝陆逸再次行礼:“请允许我在此对陛下政府之中的官员们发表一些个人看法。据我所知,最近不少美国人通过向他们兜售武器的法兰西商人结识了不少王国政府官员,尤其是陆军部和海军部的官员们。其主旨在于维护法兰西与美利坚的传统友谊,积极在政府中发挥作用,促成一场法兰西与不列颠的战争。从那些法兰西的武器商人口中,我得知法兰西政府的武器订单已趋于饱和,他们渴望新的战争来消耗掉每年生产的大量武器。那么我是否可以设想,若是在欧陆爆发一场新的战争,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法兰西必定会卷入其中。而在战争开始之后,陛下您觉得欧陆所有的有钱人是会被吸引到伦敦还是巴黎?” 听完了塔列朗的话,虽然陆逸很想回答“只要法兰西的军队不断胜利,他们就会来巴黎”,但是事实上,在陆逸将自己作为一个富商换位思考之后,决定以沉默作为答复。因为前世的拿破仑战争实际上就是在拿破仑节节胜利的情况下,欧陆的富商全部逃往伦敦,使得伦敦成为近代金融中心的。 而货币的战争并不是像陆逸前世在中国的环境下造成的错觉一样,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打响的。实际上,货币的战争现在就已经在欧陆的两大强国之间打响,在陆逸的眼中,除了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其他欧洲诸国的革命与战争都只不过是金融对抗下的产物。军事战争是金融战争的附属品,纵观前世大英帝国以及美国的所有的战争史,都是以此为主旨展开军事行动的。围绕盎格鲁撒克逊式资本主义金融体系服务。 塔列朗的话也给陆逸提了个醒。他从前世历史中所看到的大多数经验固然是好的,但是他自己也必须时刻警惕前世那种赤脚光膀苦大仇深的惯性思维给自己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这样很可能使得国家整体实力依然繁荣鼎盛的法兰西走上一条军国主义暴发户式的道路,无形之中不断地消耗法兰西的潜力。法兰西目前最大的两个问题仅仅是工商与金融整合的问题与农村问题,总体规模来说并非像现在的普鲁士以及俄国那样一穷二白。 直到现在,陆逸也才真正发现了他所填写的《天佑法兰西王国》歌词与苏菲公主所填写的歌词究竟有多大的区别。陆逸所写的歌词在意境上还没有摆脱他自己心中的那种弱国民心态,而苏菲公主则真正是以一种大国王室心境宽远的骄傲来谱写那些歌词。 这同样也解释了陆逸在前世时看马克思传时很疑惑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身为德国人的马克思会崇法媚英鄙视普鲁士。因为当时只有产业规模达到一定程度的国家才会爆发思想的革命与进步,而普鲁士地区连产生这种环境的条件都没有。 大革命并没能够毁掉法兰西自路易十四国王时代以来打下的根基,反而帮陆逸根除了以往种种难以根除的顽疾画中魔。一场大革命暂时消除了一百多年来国内矛盾的积怨,而这几年来正常的发展使得法兰西再次轻松地远超欧陆其他国家,仅仅因为大革命期间的停滞而被不列颠王国暂时甩开。毕竟,法兰西王国牢固的基础就摆在那,如果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时犯二被军事战争绑架的话,那才真正掉进了英国佬挖的坑。路易十四国王、路易十五国王以及拿破仑先后都掉进了那样的坑里。 自己不是统治着大群“灰色牲口”的俄国沙皇,也不是普鲁士大军营的“士兵国王”,自己应该不断地学习以及自我成长,摒弃弱国心态与弱国民心态,直到真正具备欧陆第一君王的视野和远见。因为自己图谋的不仅仅是一个陆军强国或者是海军强国,而是在即将到来的那个世纪里全面超越不列颠王国,统治一个无可争议的日不落帝国。这是法兰西历代国王没有做到过的,也是拿破仑没有做到过的,他只能自己学习与揣摩,并且从曾经最接近这一目标的太阳王路易十四身上寻找部分参考。 想罢,陆逸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昂首微侧,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博蒙先生,能够现在就派人去取一下政府武器存量以及近三年政府武器采购与外售的清单,我想核对一下塔列朗先生所说的事情。” “是,陛下!”德?博蒙老头立即领命前往。 而在德?博蒙老头离开之后,陆逸则面带微笑地示意塔列朗坐下,这是陆逸在书房里向觐见者表示的一种认可。在塔列朗坐下之后,陆逸随即问道:“我想知道,塔列朗先生,你在法兰西是否有什么敌人?促使你必须在相隔了这么多年之后,以这种方式回到法兰西?” “除了公敌之外,我没有敌人。”带着自信的笑容,塔列朗坦然回答道。 听罢,陆逸也跟着笑了。因为塔列朗所说的话,正是路易十三国王时代,王国宰相黎塞留大主教的临终遗言。这位享年57岁的大主教一生极力地在缔造一个光荣鼎盛的法兰西,推崇王权至上,他为后来路易十四国王时代法兰西的辉煌鼎盛打下的坚实的基础,这也使得其因为严酷而树敌过多。 就连法兰西当时的王太后玛丽?德?美蒂奇都曾与王后安娜一起向路易十三国王哭诉黎塞留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期望国王将其革职。最后的结果是法兰西的王太后被流放到贡比涅,掌玺大臣马里亚克锒铛入狱,而国王的亲弟弟加斯东被处以大不敬之罪。由此可见在历史上留下鼎鼎大名的黎塞留大主教在其执政过程中究竟树敌多少。而这位大主教在在其弥留之际,神父主持忏悔时问他“要不要宽恕你的敌人?”的时候。这位一生执政严苛的王国宰相则坦然回答:“除了公敌之外,我没有敌人。” 从今天来看,黎塞留大主教缔造了一个中央集权的鼎盛法兰西。但是在当时,他的一系列政策是如此的不得人心,以至于在他死后,法兰西人点燃篝火,争相庆贺。当然,这位大主教也不是真的毫无瑕疵,他为自己的亲属后代留下了黎塞留公爵的头衔,以及留下了大约二十万英镑的巨额财产,缔造了一个繁荣的法兰西贵族世系。 塔列朗将黎塞留大主教的临终遗言引以为座右之铭,自然也是有其一番深意的。他正是想通过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来向年轻的国王表明他的心迹。表明他不能够保证自己毫无瑕疵,他也会贪污,也会力求光耀自己的家族,但是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去缔造一个鼎盛的法兰西。 从原则上来说,陆逸并不想用不可靠的人。但是在见过这个人之后,陆逸发现他实在是太优秀了。缔造一个鼎盛的日不落帝国不是单单靠一群可靠廉洁的官员可以做到的,更何况就算是曾经廉洁可靠的人如今也被法兰西王国逐渐完善的文官体系所腐蚀,更不用法兰西议员在众议院里那些昭然若揭的买卖。 天长地久的才是权力,变幻无常只能让人无力,而轮流执政更是形容于阉割。陆逸所要维持的是自己权利的天长地久,政府公务员体系的变幻无常,以及内阁的轮流执政。陆逸允许这种*存在,只要不停的变换让真正有才能的人参与这场权利的角逐,那么他就能够通过天长地久的权利不断地洗牌来维持这种统治。但那也只限于维持统治而已,若想要建立一个新的日不落帝国,他缺的,正是像塔列朗这样的奇才。 第109章 魁北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很快,德?博蒙伯爵就将政府武器存量以及近三年政府武器采购与外售的清单拿来了。手持着几份清单,德?博蒙伯爵侍立在一旁。在陆逸点头示意之后,德?博蒙伯爵才翻开了那份清单,向陆逸禀报清单上的内容。 “陛下,根据统计账面上目前王国陆军库存拥有一百万支左右的步枪,以及八百门大炮,基本上王国陆军各种火炮还是维持着二十年前德?格里伯瓦先生担任皇家炮兵总监时所创立的体系。步枪在库存上与皇家陆军现役装配维持着五比一的比例,而火炮则保持着三比一的比例。当然,在这种清单账面上的数据还得算上每年百分之三十的消耗。”说到这里,德?博蒙老头稍事停顿,朝陆逸看了一眼。 陆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实际上,那些所谓每年百分之三十的库存消耗所指的是包含王国陆军真实消耗与军需官倒卖武器消耗在内的所有消耗。若是将消耗对半开的话,那么每年有百分之十五的武器库存被军需官倒卖那也不算那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要知道当初陆逸想要将武器送给东方的皇帝用于换货的时候,整个王国武器库存的失踪率是在百分之七十以上。不过陆逸知道,这种数据上的改观固然有这些年王国内部政治环境平稳是的军需官们的收敛原因,也有现在王国每年军工武器生产量提升的原因。基本上算下来他们每年吃掉的步枪在十五万支左右,这已经比当初好多了。当初光是在大革命开始到王室抵达雷恩市的这段时间,大诺曼底地区的军需官就吃掉了三十万支步枪,现在能维持全国十几万支步枪的失踪率,这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兵匪年代全文阅读。 “至于武器的流向……”德?博蒙伯爵又翻开了一页。“除了大部分流向印度及北美魁省地区(魁北克地区)以外,少部分流向非洲南部以及东印度群岛。但是其中的利润不会太大,在这里还有一份某位议员向政府提交的备忘录,这位议员期望王国政府是否能够考虑与不列颠王国进行联合,以走私途径向中国西南部民间暴乱份子白巾党人提供武器支持,以使其混乱扩大,向我国开放一个更大的武器市场。在这里内阁事务部只是提供了一个大概,具体的计划应该在事务部里有存档。” 中国西南部民间暴乱份子?白巾党人?陆逸在心中回忆了一下……难道是白莲教起义?想着,陆逸笑了起来。看来追逐利益的商人们还真的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为了钱他们连地球另一边腐朽王朝的事情都能够打听到,并且迅速地在众议院之中游说将其反馈到政府。不过,其实想想也是,现在有着大量的欧洲商人通过法兰西王国的特许来往于欧洲与中国之间从事贸易活动,将满清朝廷镇压白莲教起义的事情带回到欧洲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在这其中,欧洲的贸易商人们的确存在着共通的利益,在法国与英国之间促成此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支持那些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剿灭的起义又能够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呢?这种规模的起义并不足以让陆逸进行支持,回头来不仅从其中讨不到什么甜头,反而激怒了刚将起义镇压下去的满清政府,得不偿失。 “这个就不用管它了,议员们对政府所提出的建议十有*都属于一种自我臆想。”陆逸摆了摆手,然后对塔列朗问道:“不知道你在北美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去过新法兰西地区?” “去过,陛下!就以我自己在魁北克城所看到的,个人认为那里的法兰西人依然很渴望回归到陛下您的治下。而且……”说道这里,塔列朗犹豫了一下:“我认为在那个地区应该很快就有事情发生。” “什么事情?”听说在法兰西王国曾经丢失的殖民地魁北克会有事情发生,陆逸立即来了精神。 “不列颠王国殖民地当局很有可能在近期会对生活在那里的法兰西人进行镇压。期望王国的政府能够对此有所准备,以应对法兰西王国本土的爱国情绪。事实上,陛下,就我个人的看法认为,您在法兰西王国没有准备好进行战争的时候,将那样的一首歌曲带给法兰西人并不合适。请原谅我的冒昧,陛下。”说着,塔列朗拄着手杖微微起身朝陆逸行礼。 “无妨……”陆逸摆了摆手手。“请继续,塔列朗先生。” “是,陛下,感谢您的宽容与仁慈。”塔列朗又重新坐回到位子上。“我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陛下您带给所有法兰西人的那首《天佑法兰西王国》将成为新法兰西人反抗英国殖民地当局的象征。这将与您在北美的策略背道而驰,至少是太早了,陛下。在美利坚与不列颠王国在新法兰西地区大打出手之前,法兰西王国并不适合首当其冲,与不列颠王国在北美大陆进行第三场较量。而随时可能爆发的魁北克暴动,以及不列颠王国殖民地当局的镇压措施将使得陛下您极为被动。” 听完塔列朗的话,陆逸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塔列朗说的没错,在不列颠王国八年前划分的上下加拿大地区(新法兰西地区,法国人以阿尔昆冈语命名为魁北克,而加拿大则是来自于易洛魁语,实际上在这个时代都是指这一地区。),那里数十万的法兰西人一直以来都不满不列颠王国殖民地当局的统治。而且就陆逸所知,到他前世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魁北克的法兰西族群依然还在以投票的方式来谋求那个地区的独立。 而在这个时代,反抗也会变得尤为激烈。那个地区原本一直都只有法兰西移民,但是在十三年前北美独立的时候,不列颠王国也在那里玩了一手。他们将这一地区五大湖以南割让给了美国人,然后又将这一地区靠近大西洋沿岸的新不伦瑞克以及新斯科舍用于安置北美独立战争中的英裔保皇派。这也使得那两个沿海地区的法兰西移民与英裔矛盾日益尖锐,不断地发生冲突。而在这种冲突之中,不列颠殖民地当局显然是偏向于英裔保皇派移民。 确如塔列朗所说,陆逸带给法兰西人的那首歌曲真的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抵抗运动接引最新章节。对于此类突发事件,不仅法兰西王国没有准备,不列颠王国也没有准备,美利坚合众国一样也没有准备。但是三者之中,最为被动的却是法兰西王国。因为当不列颠王国殖民地当局使用他们的合法权利对法兰西移民进行镇压的时候,若是法兰西王国无动于衷,那么陆逸就必须要面对来自于他治下臣民的怒火,他必须牺牲民望,镇压他治下的臣民。而若反之,则必须立即准备好与不列颠王国在北美的第三场战争。 想罢,陆逸抬起头来,对塔列朗笑道:“今天你令我感到印象深刻,塔列朗先生。在美利坚合众国的购地案上,你可以照着自己原来的计划实施,在政府方面德?博蒙伯爵会安排的。你重返法兰西应该需要不少钱,那些钱我也不想过问了。不过在此之后,我建议你还是留在法兰西,北美那种蛮荒之地并不适合你这样的绅士。” “我同样也这么认为,陛下。”塔列朗的欣喜溢于言表,但同时他也明白,该是自己告退的时候了。随即,塔列朗站起了来对陆逸躬身行礼:“能够得到陛下的垂青,令我感到万分荣幸,我将在巴黎随时等候陛下您的传召。天佑吾王,天佑法兰西王国。” “嗯!” 在陆逸点头回应之后,塔列朗恭恭敬敬地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国王书房。而陆逸在其离开书房之后,将德?博蒙老头手中的清单接了过来。开始认真地看起了皇家海军那一部分的内容,同时在自己心里将能有的几种选择铺开,一一进行对比。但是陆逸感觉几种选择都不是太好,故而抬起头来,对德?博蒙老头问道:“老师,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陛下……”坐在椅子上的德?博蒙老头欠了欠身:“实际上,我在内阁事务部就曾经看到过外交部以及海军部常务次官曾经一起递交的一份备案,针对新法兰西地区。旨在让王国不与不列颠王国发生全面交锋的情况下支持法兰西人在魁北克地区的行动。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位常务次官正是与武器商人们来往密切的那部分官员之一。” “你是说……这件事甚至一开始就存在关联吗?老师。”说着,陆逸皱起了眉头,他实在没有想到经历了大革命,在王室重返巴黎已经洗过一次牌的情况下,这条利益链竟然还是这么快就形成了。比他自己预想的更快了一些。 “呵呵……”德?博蒙老头笑了笑:“不仅仅是如此,陛下。法兰西的武器商人们与伦敦的那些银行家又有着密切的往来,尤其是与王室以及政府同样来往密切的伦敦巴林兄弟银行。” “呵呵,巴林兄弟银行。”听到这个名字陆逸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吗?老师,我认为当今的欧陆有六大强,法兰西、不列颠、奥地利、俄罗斯、普鲁士以及巴林兄弟,其他的都无足轻重。” “恰如其分,陛下。”保持着一贯的风度,德?博蒙微微颌首:“他们是法兰西王国政府的债主,同时也是不列颠王国的债主。幸好,他们确如陛下您所说的那样‘资本家没有国籍’,否则的话,想必如今法兰西已经倒在英国人的脚下。” “老师你觉得他们这一次想干嘛?”这些年来,跟这些银行家打交道也不是第一次了。陆逸绝对不会认为这件事跟他们没有联系。 同样,德?博蒙老头也是,自从主持王国内阁事务部以来,德?博蒙老头觉得他应付的最多的不是林林种种的王国内部事务,而是那些在欧陆各国活跃的银行家。所以德?博蒙老头立即就给出了最为直接的答复:“以王国目前的财政状况,可以预期在不远的将来王国将彻底地清偿债务,我不认为他们想要看到这样的状况。他们甚至期望王国能够将这些年来王国所偿还的债务再借回去,我不知道应该把这个当成是好事还是坏事,陛下!” 说着,德?博蒙老头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他们已经开始相信王国的债务信用了,但是他们又不希望王国彻底清偿那些债务,我相信对于不列颠王国也是如此,他们需要一场发生在北美的战争。这也深符现在法兰西人的愿望,推动这件事所需付出的成本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高。只是……陛下,这是否符合您的愿望?” “…………” 第110章 暴君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这种两难的选择之中,陆逸沉默了许久。 “陛下?”德?博蒙老头在一旁担忧地喊了陆逸一声。 “等等吧,再等等。”无奈,陆逸只得以一句太阳王路易十四最常说的话作为回答。在陆逸自己将这句话说出口时,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透过这句简单的语言,穿越百年,感受路易十四国王的无奈。 后人将路易十四国王的这句话当成是他慎言熟虑的一种标志,一种君王统治之道,令朝臣围绕着国王谨慎而惶恐地侍奉。但……只有同样身为国王,才能够明白,这句话之中所包含的无奈与孤独。 听到陆逸的这句话,德?博蒙伯爵也明白年轻的国王需要一点时间静静,随即躬身告退。偌大的书房里只剩下陆逸一个人静静地靠在了座椅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有时候陆逸真的很想找几个这个时代的小说作者,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图写几本穿越类的小说给自己看看,以解开自己心中的那股郁闷之气。因为在那些小说里面那些与他一样的穿越者总能够依靠他们的学识将世界轻易地改变,他们所建立的工厂所生产出来的商品总是能够轻易地击败那些生产规模远大于自己的国家,他们的军队总是能够利用先进的武器以及战术横扫千军,没有任何人能够将他们的秘密偷走。 而自己呢?他引以为傲的内阁事务部从建立到现在没几年就漏得跟个筛子一样,根本无从知晓究竟是谁泄露了情报神魔系统。大量的法兰西人效力于其他国家,而大量欧陆各国的人才也效力于法兰西,根本无从排查。若想瞒过英国人,他们还必须先瞒过自己人才行。而皇家科学院机械委员会一旦有新的机械改良,那些技术才刚刚在里昂新建的工厂里应用,那么不久之后这些对机械的改良就会出现在不列颠王国的工厂里,不列颠王国依然保持着在纺织行业的优势,这些发明只是给英国人做了嫁衣。 恐怕皇家科学院里唯一能够保密的,就只有化学研究院那些处于研究阶段的配方。他之所以能够保密的理由很简单,因为根本没投入生产,而流于纸面的数据也没有人能够带走。但是那并不是多有技术含量的东西,英国人知道这只是一些试探性的配比研究,反正他们也一样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而且他们的资金更为充裕。 这个时代的发明家根本不需要绑架,陆逸就算从王室机密局那知道英国曾经批量生产了一批第三代棕贝斯佛格森改良海军版步枪,也一样无动于衷,王室机密局当初甚至连样品都弄回来了。 那是一种在扳机后面有一个扭杆用于让士兵扭开枪膛顶端的封闭盖,可以让士兵从枪膛后端顶部直接放入药包以及子弹的步枪。从结构上来说,这的确是一种被前世各种穿越小说主角拿来大规模生产的后装枪,并且确实可以大大地提高士兵们的射速。唯一的问题是以现在的材料技术难以让这种步枪实现大规模生产,它不仅给步枪增加了三个零部件,而且这三个零部件还不能在前线更换,一定要返厂。若是以零部件化实施批量化生产的话,这种加大了结构复杂度又一定要保证足够密封性的步枪损耗率将非常高。跟现在王*队所列装的步枪一样,一坏就丢。 而若要实施零部件化以及批量生产化,那就必须对一种武器的定型非常严格。因为一旦实施了零部件化以及批量生产化以后,王国的兵工厂不可能像过去那样,让兵工厂里的工人突然更改部分枪械设计。有改的话就必须要将整个王国的兵工厂生产线全部更改。英国人知道这个问题,所以只生产了少量就不再生产。他们也跟陆逸一样,在等待一种真正可以在定型之后进行大规模批量化生产的步枪。这种步枪必须符合以下几点:一。零件必须非常少,越少越好。二。密封性高,材料耐用。三。必须易于更换零件,以使其他能够实现前线零件更换。四。成本必须足够低,以实现大规模生产和装配。而综合上述这些要点,最后可以归纳为:这很容易被模仿。 这种东西根本不需要费力去进行研究,只要欧陆有一个国家将符合上述几点的步枪生产出来,那么甚至不用等到下次这种步枪出现在战场上被对手缴获,就会先出现在其他国家的科研部门。然后通过一场仗来证明其实用性,接着欧陆各国将会遍地都是这种步枪。只有产能才是最靠谱的东西,所有的国家都只能以自己的产能去获取战场上的优势。 当然,在此期间,首先装配的国家会获得一段短暂的时间优势,因为其他国家修改兵工厂以及将新兵器应用带入军队训练还是有一段很短的时间。如果在这段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不能够获取足够的利益并且停战的话,那么如果他们的敌人是欧陆两个最顶级的强国――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那么他们接下来就要面对这种庞大产能所能够爆发的威力。 陆逸相信,产能是其他国家最难以抄袭的一个优势,因为在面对不列颠王国的时候他深有体会。毕竟,他所面对的是这个时代产能最高的国家,虽然法兰西与它的差距在欧陆其他国家看起来很小,但就是这一点小小的差距,就是如此的难以跨越。贸易、商品价格优势、政治环境优势、金融、产业规模、领土问题、殖民地问题、政府利益交换种种问题全部纠集在一起,看似并无关联,实际上全在互相牵制。而那些对法兰西王国心怀叵测的国家,陆逸相信他们也一样会有这种体会。最终反映在国家最直接的对抗――战争上,将会变成一个国家究竟可以承受多久的战争而不被超越,不会倒下的问题。 “叩叩叩……”就在陆逸试图将这些问题全部厘清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得到陆逸应允之后,房门打开,原来是德?博蒙老头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王国工业大臣普里埃以及内务大臣马里。而看见内务大臣及巴黎警察局长马里,陆逸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陛下,里昂发生大规模暴乱天蟒全文阅读。”果如陆逸所料,德?博蒙老头一开口就是坏事。 “说说。”对此已有心理准备的陆逸挂起了一脸的假笑。 “事情是这样的,陛下。”在德?博蒙老头让到一旁之后,工业大臣普里埃咽了咽唾沫,上前说道:“半个月前,由于里昂一家蒸汽制衣厂的童工爬到机器下面修理蒸汽机的时候,被动起来的机器卷断了一条腿,接下来的几天里,里昂那些蒸汽机工厂的工人们就开始故意将他们的木底鞋丢进蒸汽锅炉的锅炉塞让那些蒸汽机变成了废铁。他们认为是那些机器抢走了他们的饭碗,让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找不到工作。他们还……”说道这里,工业大臣普里埃畏怯地看了陆逸一眼。 “说吧,我大概能够想象的出来他们会怎么唾骂。”陆逸摆了摆手,让工业大臣继续往下说。因为大规模地对工厂、矿井以及其他产业实施蒸汽机动力化是陆逸作为国王一力促成的事情,他将这个当成是国王将法兰西王国代入工业时代的象征,曾经在报纸上让他们大肆宣传过。现在陆逸也大概想象得出来那些工人会怎么骂他们的国王。 “他们说是陛下您让那些孩子离开他们的家乡,离开他们的母亲。说国王先是用脱壳机和畜力播种机剥夺了他们在家乡的工作,现在又要用蒸汽机把他们赶到哪去?如果无处可去,他们就来凡尔赛。”说完之后,工业大臣退到一旁,低眉顺眼准备承受国王的怒火。 但是,工业大臣普里埃料想之中的国王怒火并没有出现,迎接他的是长久的沉默。许久之后才听见年轻的国王长叹了一声:“蓄意破坏机器而不工作……” “这是sabotage(破坏怠工),陛下。”内务大臣马里在一旁说明道:“我们刚刚有了一个新词,因为他们将鞋子(sabot)丢进机器,蓄意造成阻塞(stoppagc),于是工厂主们将其称为破坏怠工。众议院已经决定临时增加议案,在近期通过议案增加一条新法律条例,将这种破坏机器阻碍生产的行为列入死刑。附近的军队和警察目前已经开始进行镇压,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将暴乱镇压下去。” “嗯……”听罢,陆逸点了点头:“那么那些破坏机器的工人们,他们破坏机器的行为是否适用于即将通过的法律条例?” “一定会的,陛下。若是不希望这样的破坏怠工行为在王国各地的其他工厂发生的话。那么就必须这么做。”内务大臣马里给出了一个很肯定的答复。“而且不列颠王国一直以来也都被类似的问题所困扰,我相信在我们的众议院通过这样的法律不久之后,他们的下议院也会通过类似的法律。” “既然已经知道怎么做了,那就不需要再问了。出去吧,我想一个个人静静。”说完,陆逸摆了摆手手,让他们离开。 当书房的房门关上的时候,陆逸无力地靠在了座椅上,闭起了双眼。他现在很烦躁,工业大臣以及内务大臣所汇报的事情比起远在魁北克的事情更令他揪心。王国的商品备受不列颠王国廉价商品的打压,所以陆逸才会极力地促成法兰西的工厂主应用蒸汽机,扩大生产规模,提高生产效率,降低成本。但是这样同样也意味着那些工厂的工人必须饱受压榨。陆逸不是没有想过促成王国政府提高工人待遇,缩短工作时间,但是那样最后只能使得根本没有价格优势的法兰西在不列颠王国的商品打压下大批商人破产,造成更为严重的社会问题。 不管心中有多么同情那些工人,陆逸也只能同意进行镇压。既然那些占据着社会资源的商人以及政府官员们需要工人以这种状态工作,以换取他们对这个王朝以及政府的忠诚与支持,维护社会稳定,那陆逸还能说什么呢?要么扶持他们发展起来对抗不列颠王国的打压,要么就放弃追赶,哪里还有什么选择。 心虽这么想,但是那个童工被机器夹断腿的景象却不断地在陆逸的眼前浮现,还有那些愤怒的工人,还有……许多年前那些农夫看着王室马车仇恨的目光,以及他们鄙夷地朝地上吐的那口唾沫。 “暴君,看看你的人民吧……”一个乡间老妇的声音在陆逸的脑海里响起,不断地回荡着。 第111章 太阳纹章 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战争是靠人命来填的,而国力也是靠人命来填的。这同样是一场需要流血的战争,而不是前世写在史籍之中所谓“不流血的战争”。 在王国东部以及北部的矿井,在各地的工厂里,每天都有人死去。矿主们为了从他们的投资里获取最大的利益,他们会榨干矿石里每一克有用的矿物。这种矿物的筛选过程除了机器洗选之外,还需要大量的妇女以及儿童来手工筛选。 男人们在危险的矿井下面干活,那种矿井随时可能坍塌,而不可靠的蒸汽抽水泵也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工作,把他们淹死在矿井下面。妇女和儿童就算远离矿井依然非常危险,死亡以及工伤每天都在发生。粉尘到处都是,冶炼排放的浓烟更是伴随着毒性。一个大型矿场的运作会污染方圆几公里的土壤和水质,这里原本的中世纪村庄也将不再适合居住。与之相比,所谓野蛮的中世纪以及一百多年来的圈地运动看起来则要温和得多。 同样,由陆逸一力推行的巴黎改造计划在开掘下水道系统的过程中一样每天都在死人,这就是工业时代,这一切都比陆逸在前世所看到的“发展”要残酷得多。就算陆逸记忆之中有着再多的历史经验,在这个时代他也没有办法改变这种状况,这就是事实。 在这个工业化已经到来的时代,一个乡绅将自己故乡的资产变卖,很容易就可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办起工厂。这就意味着随时都会有不顾行业规矩的劣质商品诞生,这些商品将会压低整个行业此类商品的价格,从而冲击此行业的工人正常收入。 而所有的商品在没有能够形成优势经营之前,都是以没有品牌的形式存在的,钢铁、棉花、棉布以及其他纺织品,基本上各国流通的大宗货物种类单一,不可能形成什么品牌。全部都是以国家品牌的形式而存在。货物种类单一就导致国际贸易竞争就变得极其激烈,而在国内更是如此,在这些种类单一的货物上打击他国也成了拥有工业优势国家的必要手段。而在这种环境下,国内工人频频罢工、暴动,甚至是形成准军事组织也就不奇怪了。 在法兰西王国的大革命开始之前,陆逸就曾听德?博蒙老头提及过一个叫卢德王的名字在英国的工人之间流传,就像罗宾汉与舍伍德森林的传说一样。这个所谓的卢德被英国工人视为正义的化身,他深得民心的原因不是劫富济贫,而是捣毁工厂的机器。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卢德王”组织正在英国形成,就算将来法兰西王国同样也出现“第二个国王”,陆逸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陆逸记得在前世的教科书之中,都专门提及过里昂的起义,似乎是欧洲几大工人运动之一。 不起义才有鬼了,换成陆逸自己是一个工人估计早就在谋划一场起义了。但是他现在是国王,所坐的位置不同,所想的事情不同,他也只能对那些工人表示同情。 陆逸认为这是自己唯一与自己父亲路易亲王不同的地方。陆逸与他一样都有同情心,也一样想要仁慈地统治自己的臣民。但是路易亲王会把这种同情付诸于行动,而陆逸更多考虑的是围绕政权稳固进行权衡。如果工人能够维持他的统治,那么他就应该支持工人,如果工厂主能够维持他的统治,那么他就应该支持工厂主。陆逸认为国王不应该有太鲜明的立场以及信仰,而一旦决定,更不应该轻易地改变立场“狼”妹惹桃花TXT下载。 不过说这件事不会影响心情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有心情,那又怎么可能没心?想着,靠在椅子上的陆逸笑了笑。因为他发现在自己将公心和私心分离开之后,似乎在私心方面的感情与思考能力正在退化。突然回忆起来,自己竟然找不到近期在生活方面的记忆。那些他人所说的生活话题在大脑里竟然毫无印象。 想罢之后,陆逸站了起来,打开房门走出书房。开始顺着凡尔赛宫之中的长廊漫无目的地游荡,过往之处,宫廷的贵妇名嫒纷纷行礼。但是陆逸对此统统视而不见,饶有兴致地认真欣赏着这个由太阳王路易十四一手打造的宫廷。或者说是豪华监狱…… 曾经,凡尔赛宫在陆逸的心里一度是个大监狱。国王将那些权贵囚禁在这里,而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们又以他们的流言蜚语将这个地方变为一个囚禁国王的地方。陆逸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宫殿,但是除了此处之外,他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其他比这更能够令他喜爱的地方。他重生在这,在这里担惊受怕,在这里感受人们的流言,在这里感受人们的尊敬。他在凡尔赛贵族之间诞生,而作为国王,他终有一天也会在这群凡尔赛贵族之中死去。路易十四国王爱这座宫殿胜过于爱他的所有情妇,而这是后来法兰西国王的幸运,因为路易十四给了他们一个比欧洲所有国王都要庞大辉煌的牢笼。 而对于陪伴独孤国王的“小丑”,陆逸比以往的国王都要慷慨。因为陆逸现在不用去面对比王室更有钱的亲王权贵,而且也不用慷慨而让自己囊中羞涩,赏赐出去的东西最终还是会回到他自己的手上。这对于一个想搞点闲钱的国王来说太容易了,陆逸甚至觉得当初若是他重生在一个商人家庭可能会过得更逍遥一些。 不知不觉地,陆逸来到了镜厅之中。仰望着镜厅穹顶的金色太阳雕饰,他愣住了。凡尔赛镜厅,路易十四国王的镇宫之宝,见证了多少荣华衰敝。路易十五国王在七年战争结束,签订《巴黎条约》将一个日不落帝国交给不列颠王国之后,曾在这里独自一人垂泣。路易十六国王在大革命爆发之后也曾独自一人在这里仰望那颗金色的太阳雕饰。他们都曾在这里举办过盛大的宴会。而陆逸的前世,击败了拿破仑三世的德皇威廉一世在这里加冕称帝,宣告德意志帝国的诞生。第一次大战结束之后,法国人更是刻意地在这里与德意志帝国签订《凡尔赛条约》以洗刷当年的耻辱。 而它,又将为路易十七国王见证什么呢?是一个无上荣光的路易十七时代,还是黯然退场?陆逸现在不知道,但他知道,无论是无上荣光还是黯然退场,这都比他预想之中的要难得多。以一己之力去开拓一个时代的*君主路易十四也比过往陆逸印象之中的路易十四国王要伟大得多,其统治艺术甚至要远高于陆逸前世印象之中的法兰西第一人拿破仑。 历史总是亲睐失败者,靠一己之力登上王位的拿破仑成为前世许多年轻人的偶像,其中就包括了陆逸。这些偶像同样也包括了失败者切?格瓦拉,还有阿道夫?希特勒。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知识的增加可能会摒弃这些偶像,但是在前世的印象之中领土与军威依然还是评定一个历史人物的最主要依据,反而最后是否能够将那些领土吞下去并不是那么重要。可现在身为国王,陆逸知道,统治要比单纯的征服难得多。 仰望着穹顶的金色太阳雕饰,陆逸在心中做了一个设想。以法兰西的产能,能够让自己驱动这台战车平推到那里?大革命的破坏比前世历史上要小得多,就目前法兰西王国的总体产能来说,殖民地物资源源不断的法兰西王国应该是高过于前世自1793年以来就战争不断且连年大清洗换政府的法兰西共和国。 只要法兰西王国专门针对军事做个两年的战争准备,一口气横扫意大利北部、德意志邦国、一直推到东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两西西里王国和西班牙王国都属于波旁王朝,不需要征服,那么基本上构建一个拿破仑王朝统治疆域那么大的波旁王朝应该压力不大。 可就算麾下有一群名将,陆逸也不相信将领的能力,更愿意用看得见的数字,也就是国家的产能堆。陆逸更相信那种充足的后勤保障以及系统的军事制度。而占领之后呢?占领那些地方之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将让法兰西再也无暇去干其他任何事情,接下来就会任由不列颠王国摆布。当然,在征服的过程中,陆逸也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解放者。 第112章 扼杀大英帝国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日不落帝国……”看着那个太阳徽章,陆逸长叹了一声。随之将视线从那颗太阳徽章移开。 直到这个时候陆逸才发现,有不少的凡尔赛贵族正跪在自己的周围。而那些三五成群刚刚走进镜厅的贵族们一看见镜厅的中央站着国王,连忙连走带跑地赶到国王的身边跪下。看着这些凡尔赛贵族们,陆逸满意地笑了笑,而后在镜厅之中踏出清脆的回响,离开了镜厅。 在那颗金色太阳徽章下的驻足让陆逸想通了一件事情,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定策。 第二天一大清早,陆逸立即让宫廷侍卫召唤内阁常务次官德?博蒙伯爵。与德?博蒙伯爵商讨了自己的计划。接着半个月后,皇家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从内务部拿到了里昂工人暴动的之中的激进份子名单。一番精心修饰之后,又通过那个漏得跟筛子一样的内阁事务部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那些公务员的商人朋友们。 经过巴黎的沙龙,这些消息在一个星期之内就传得沸沸扬扬。其中更有为皇家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暗中效力的人煽风点火。这件事很快就被报纸刊登,最终变成了陆逸想要的样子出现在了香格里拉报上。 “众所周知,我国目前正在和不列颠王国进行一场国际贸易上的角逐。不列颠王国的商人们在国际贸易中以廉价低劣的商品打击我国的商人,而法兰西王国在经历一系列的动荡后,迎来如今的复苏显然是那些不列颠王国的商人们所不愿意看到的。他们从法兰西王国的产业复苏之中看到了危机,这种危机将使得他们无法再像过去那般疯狂地从法兰西王国掠走财富。而近来发生在里昂的暴动与此时似乎并无太大关联,可是从政府内阁中部分消息部分消息灵通的爱国官员所透露出来的讯息来看,此时事非如此简单。 在王国警察所逮捕的名单之中,许多在1789年至1792年法兰西王国革命期间的激进份子赫然在列。他们在混乱期结束之后逃到了国外,避开了法兰西王国政府的追捕。但是时隔数年之后,他们又潜回到法兰西王国煽动这场大暴乱,而这场大暴乱到目前为止已经导致了整个里昂地区数百家工厂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工厂主濒临破产。紧随其后的将是第二波英国商品涌入法国市场占据原来法国商品的份额,里昂的十万工人将面临失业左手狼兄,右手狐弟。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在此,我想以一个法兰西人的身份来询问自己的同胞,法兰西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 激进主义份子们的头目潜逃不列颠王国,躲避法兰西王国政府的追捕,而他们的爪牙则潜回到法兰西王国最大的工业城市策划一场暴乱,我们是不是真的应该认为这其中没有任何的联系?在此我也想询问我们的政府官员以及众议院的议员,你们是否真的认为履行一个对法兰西王国怀有浓重敌意的岛国所提出的贸易协定对于法兰西王国来说是有益的?法兰西王国的商人怎么办?法兰西王国的工人怎么办?难道你们真的就看不出1786年所签订的这份贸易协定其中所包含的恶意?看不出这些年来的混乱与其存在的必然联系?在履行这样的协议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与拉芒什海峡对岸的‘友好邻邦’先签订一个协助对方打击破坏份子的绅士协议?” “这些报纸尽给我们找麻烦。”在众议院的议厅里,一个年轻的议员摇着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报纸上的提议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亚纳尔。我记得你们家在里昂有不少的工厂,若是议会能够通过提高关税的议案,那么对于你们无疑是大有裨益的。只要能够通过议案,那么你的家族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将损失补回来,只要你发起动议,我就投你一票。而且若是你们目前手头拮据的话,以我跟你父亲的关系,只要你们开口,我就可以借你们一些。”年轻议员身旁的中年议员揶揄道。 “您也有份,达杜先生。我认为您应该比我更急于通过这样的议案,否则您很快就要养不起你的那群小情妇了,那些可怜的小美人。”名叫亚纳尔的议员反唇相讥。 “是啊……”中年议员达杜先生对于年轻人的讥讽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回味着昨夜的*意犹未尽地回答道:“尤其是那个叫艾玛的小美人,听说她曾有一段难忘的初恋,只是那个没良心的毛头小子惧于其父之威,狠心将她给抛弃了。” 眼看年轻的议员亚纳尔被中年议员达杜轻易地激怒,准备在议厅之中大打出手的时候。另外一个中年议员看不下去了,按住了年轻议员亚纳尔的手臂:“行了,亚纳尔,你的父亲把你送到议会来可不是为了在报纸上看你打架的。还有你,达杜,我需要你尽快准备一下,由你来发起这份动议,我负责联络其他议员,保证万无一失。” “这些该死的报纸!”亚纳尔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用力地甩开了老议员的手,然后自言自语:“难道就没人将他们买下来吗?” “买?哼哼……”听着亚纳尔的话,那个劝阻他的中年议员笑了:“我可爱的亚纳尔,恐怕那些报纸不是你们这些南方的议员能买的起的。” “要多少钱?杜邦先生”中年议员达杜对此颇有兴趣,作为大革命结束后发家的暴发户,他在这五年时间里积累起了过去他难以想象的财富。他将这些钱投入到了政界以及享受上,他也收到了回报。投靠现在他面前的这位军火商人杜邦先生之后,达杜的生意变得愈加顺利,通过杜邦先生在法兰西王国政府之中的关系,他的纺织品工厂拿到了许多来自于政府的订单。由此他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财富以及越来越多的情妇。而那位年轻议员亚纳尔,达杜只是看在他父亲老亚纳尔的份上才将当初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子介绍给杜邦先生。结果没几年这小子就处处跟他作对。 至于议员达杜口中的杜邦先生,全名维克多?杜邦。依靠弟弟埃留特?杜邦所经营的家族企业杜邦公司全力支持,而顺利进入王国众议院。其弟埃留特?杜邦曾经在巴黎担任过拉瓦锡的助手,并从拉瓦锡那里学习了大量的火药知识。兄弟两人的父亲皮埃尔?塞缪尔?杜邦曾是蓬巴度夫人私人医生弗兰索瓦?魁奈博士的得意门生。路易十六国王继位之后,老杜邦又得到了当时海军大臣特戈特的赏识,出任商务监察长。因为老杜邦的政治活动能力深得路易十六的青睐,所以为了嘉奖他的功劳,路易十六国王曾于1783年12月授予他带有盾形纹章的贵族特权证书。 而在大革命爆发之后,老杜邦选择支持国民议会斐扬派。可后来在革命恐怖期间,老杜邦又因为曾效力于王室被公安委员会逮捕并判处死刑,只不过还未等到执行,革命政府就被国王的军队给摧毁了重生之富贵荣华。随之老杜邦及其家人也随之躲过了一劫。 虽然因为革命使得杜邦家族一度衰败,但是老杜邦的儿子伊内?杜邦在革命结束之后,从拉瓦锡那借到了一笔钱。依靠自己的化学知识办起了一架火药工厂,与兄长维克多?杜邦一起经营杜邦公司,在打通了关系之后,他们从皇家海军得到了不少订单,从此一帆风顺。没用几年的时间就使得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而兄长维克多?杜邦也退出了杜邦公司的管理,顺利地进入了王国众议院,并且开始构筑起了杜邦家族的政界关系网。虽然这样的关系网相比起众议院里的诸多议员来说无足轻重,但是维克多?杜邦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也能够成为这个大厅之中数一数二的重量级人物。 “基督山伯爵。”在两位议员的好奇之中,维克多?杜邦一脸严肃地低声给出了这个答复。 “基督山伯爵?”维克多?杜邦的答案让亚纳尔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不快,跟达杜一起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的!”维克多?杜邦点了点头:“我也是从其他从事军械制造的朋友那里听到的,听说这位伯爵是国王陛下的远亲,一位佩剑贵族。他在世界各地拥有着庞大的资产,巴黎、里昂、马赛、伦敦、法兰克福、新法兰西、本地治里,伊斯坦堡,世界各地都有他的工厂、银行、豪华庄园、矿井、种植园。而且听说他最近在说服国王陛下促成法兰西王国东印度公司的重建。但是陛下似乎对于重新组建全球贸易股份制公司还存有一些疑虑。” “这事情国王陛下不应该有疑虑……”对于能够赚钱的东西,议员达杜没有任何的疑虑:“那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单单是法兰西都够我赚得足以买下巴黎的一整条街。想象一下,如果东印度公司重建,那一定能让我买下整个凡尔赛宫。东印度公司的大股东,哈哈,那种感觉一定跟国王一样。” 看着达杜议员那副暴发户的德行,维克多?杜邦鄙夷地笑了笑:“听说陛下期望皇家海军能够拥有更大的规模,以支持东印度的重建……” “那就扩建皇家海军。”议员达杜考虑的东西没那么多,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发财,他就支持什么事情。 “可是这又得先攻打埃及,以保证在遥远的国度法兰西王国依然拥有足够的控制力。否则的话,重建东印度公司会让我们血本无归。” “那就让我们铲平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国。”提及征服,议员达杜意气风发。 听罢,维克多?杜邦笑了:“那我们就要跟奥斯曼帝国开战。” 直到这个时候,议员达杜才闭上了嘴巴。而这时候,众议院会议也开始了,整个大厅随之安静了下来。 众议院的表决就跟往常一样毫无新意。但是就在表决完之前的议题之后,一位议员拿着一份报纸离开了议席,走到了议厅中央的演讲台上。对在场的所有议员们说道:“诸位,相信大家今天早上在来议厅的路上已经看到过这份报纸,由于香格里拉报所发表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指摘了王国目前的对外贸易政策,尤其是针对不列颠王国的政策。众所周知,我国的贸易政策虽然旨在建立一种自由的贸易体系,但是却使得我国商品与他国产生冲突的时候处于极为被动的境地,这严重地打击了我国本就处于劣势的产业。 在我这里还有一份报告,报告指出近五年来,自由贸易协定虽然使得我国在高档服装、香水、酒类等这些规模较小的产业处于出口优势地位,但是却使得钢铁、棉花以及其他纺织品这些大宗贸易货物备受打压。所以我认为,议会有义务督促政府重新考虑对外贸易策略,以适应国内的产业需要,挽救我国的商人以及工人。” “若是针对不列颠王国修改关税的话,那么是否会导致我国与不列颠王国关系的恶化?”在台上的那位议员说完之后,台下立即有人发问了。 “我认为,相比起与不列颠王国关系恶化的外交问题,在场的诸位先生更应该考虑的是商人的财产问题以及工人的情绪问题,如果大家还记得几年前的大革命的话面瘫庄主的宠妻全文阅读。工厂的倒闭以及工人的暴乱将会引发新的革命,或者有谁愿意看到不列颠王国用从我们身上赚到的钱来颠覆我们的国家?” “呵呵……”台下的议员讪讪地笑了笑:“我只是担心这会把法兰西王国代入战争之中。” 听罢,台上的议员昂了昂头:“如果这样的战争对于法兰西王国有利,那么我们就应该支持这样的战争。” “这小子是谁?杜邦先生。”台下,议员达杜好奇地对杜邦先生问道。 “小柯狄士。”维克多?杜邦低声回答道:“他的父亲是柯狄士男爵,效力于皇家海军。” “呵,这个男爵生了个了不得的儿子,我挺喜欢这小子的……至少比某些人强。”说着,议员达杜鄙夷地瞄了议员亚纳尔一眼。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达杜。” “为什么?杜邦先生?”议员达杜听出了其中的警告意味,慌忙对杜邦先生低声问道。 维克多?杜邦朝周围看了看,低声对达杜以及亚纳尔说道:“有传闻说小柯狄士在大革命期间曾经服务于雅各宾派头目马拉,虽然后来失踪离开了雅各宾俱乐部,但是他依然还是在1793年被逮捕了。柯狄士男爵好像是走通了孔代老亲王的关系,把他的儿子从监狱里弄了出来。现在摇身一变,堂堂正正地跟我们坐在了一起。” “哼哼,真是个走运的小子。”看着讲台上的小柯狄士,达杜鄙夷地笑了笑。 “你也一样,达杜。”一直沉默不语的亚纳尔终于开口了,带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看着议员达杜。 “哧――”这个叫达杜的议员心中有鬼,所以这一次没有反驳年轻议员亚纳尔的话。 与此同时,在凡尔赛宫的国王觐见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会晤。王国内阁次官德?博蒙伯爵正在陪同国王会见西班牙大使。 在陆逸心中,迈向日不落帝国的第一步将从直布罗陀海峡海峡开始。日不落帝国的关键不在北美、不在埃及、甚至不在印度,只在一个能够让不列颠王国狗急跳墙的地方,那就是直布罗陀海峡。 虽然那个海峡十几公里的宽度足以使得任何舰队通过,但是却足以使其成为扼杀未来大英帝国的关键所在。如果西班牙王国能够收回直布罗陀海峡,那么不列颠王国在欧陆最为关键的据点会被拔掉,其在地中海苦心经营全部心血都将化为乌有。只要不列颠王国没有了直布罗陀,那么地中海的一切事务都将归法兰西王国说了算,包括北非、科西嘉、意大利、埃及。而埃及是控制印度的关键所在。一个小小的海峡,直接能够决定一个日不落帝国的命运。 在前世拿破仑战争这段历史之中,英国依托海军优势,配合龙虾兵轻易地守住直布罗陀,使得拿破仑都不敢打那地方的主意。但是那纯粹是因为英国的海上优势使得那个地方难以被攻陷,因为在那里根本不需要摆太多的军舰,随便两艘三级战列舰的一次齐射都可以把进入连接直布罗陀狭长通道里的陆军士兵屠戮殆尽。更不用说让步兵冒着直布罗陀要塞工事的火力进攻要塞了。进攻方的火炮只能摆在阿利内阿-德拉康赛普西翁城,而阿利内阿-德拉康赛普西翁城任何一处都在海军舰船的攻击范围之内。那就是一个在这个时代陆军根本无法攻陷的地方。 但是陆逸现在的手上有海军,而且无论从舰船数量以及海军官兵的素质来说并不逊于不列颠王国海军多少。如果能有西班牙王国海军的配合,那么击败不列颠王国海军并非不可能。而只要没有了海军的掩护,再坚固的要塞都可以通过强攻打下来。而且从直布罗陀自1704年被英国人占领,到如今只差五年就刚好一百年了,陆逸不相信西班牙人就没想过要夺回那地方。 在西班牙大使的疑惑之中,陆逸走到了觐见室中摆放的桌子旁,将手按在了地图上,按在了直布罗陀海峡。 第113章 小威廉?皮特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9年四月,不列颠王国白厅的官员们才刚刚庆贺完他们挫败了美利坚合众国购地计划还没一个星期,甚至连那些失望的美国使节团还没来得急向哥伦比亚特区(后来的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要在1799年12月14日67岁的乔治?华盛顿去世之后,美国国会才将其更名为华盛顿特区)汇报这一令他们沮丧的消息。不列颠王国首相小威廉?皮特就在一个星期之内迎来了三个政治危机。 第一个是法兰西王国众议院通过了由议员小柯狄士发起的配额关税壁垒议案,以配额限制不列颠王国的商品进入,从而保护法兰西本国的实业发展。第二个是西班牙王国驻伦敦大使向他转达了西班牙王国的要求,他们要求与不列颠王国重新商讨百年签订的《乌得勒支条约》,通过赎买或者是其他方式来将西班牙领土直布罗陀以及梅诺卡岛收回。第三件事是在上下加拿大地区都发生不同程度的暴乱,在那地区占有绝对多数的法裔移民不满不列颠王国殖民地当局的统治,反抗殖民地政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三间事情都与法兰西王国有关。事实上,这位英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相(首席财政大臣)一眼就看出来法兰西王国在这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分别针对不列颠王国的商业、外交以及殖民地事务。虽然最后一件事与法兰西政府所存在的关联性还有待于斟酌,但是对于小威廉?皮特首相来说,这可以算是他个人政治生涯的又一危机。 自1783年以24岁的年龄入主唐宁街10号以来,小威廉?皮特执掌不列颠王国16年。他刚执掌不列颠王国之时,不列颠王国刚刚经历了北美大陆上的失败,签订《巴黎条约》。北美独立的消息传到不列颠王国,举国震惊。 小威廉?皮特从这场战争之中看到了不列颠王国的几个问题:筹备军费的能力有限,军队组织力度不足,在国际上孤立无援,过份地依赖漫长脆弱的大西洋航线,使得法国海军轻易来到北美打击不列颠王国舰队。而且,这也是不列颠王国百多年来首次同时面对来自新旧教信仰的不同敌人。而不列颠王国国内,各种纷争越演越烈,废奴呼声日益高涨。国会所忧虑的问题已经从过去那过于强大的王权变为了选举*、财政赤字、内阁官员卖官鬻爵这些新问题。而改革的支持者希望能够彻底地铲除这种病入膏肓的体制,将整个政府都推翻。 与之相伴随的,还有小威廉?皮特的自身危机。当时不管是在伦敦的上流社会还是平民窟,都流传着一段短诗,他们把24岁的小皮特出任首相一事讽刺为:“把国家托付给一个学童”,因为几年前他离开剑桥的时候并没有进行毕业试。 在伦敦到处都有模仿他的人,一个流着鼻涕的孩子,站在街头模仿着他在下议院之中的演讲,唾沫四溅,要求下议院立案废除学童家庭作业之类的街头讽刺短剧。当时不少人认为,乔治三世国王委任皮特为首相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小皮特的最终会被更有经验的政治家取代,因为他的前几任平均在任时间都不到一年。然而,小威廉?皮特的新政府并没有像当时人预测那样迅速被取代,他整整维持了16年时间。 在这16年的时间里,他重整英属东印度公司,监控东印度公司职员,以铲除东印度公司日益严重的贪腐问题,挽救了这个属于不列颠王国的独立王国。使其更加高效地为英国进行印度的殖民地开拓服务。因为政府债务在北美独立战争期间大幅增加,为偿还债务,小皮特开征新税,打击走私行为。后来他又引入偿债基金以削减不列颠王国的债务。偿债基金就是当不列颠王国每年的财政税收超过预算的一百万英镑,那么就会被划拨到一个基金里,以累计利息,最终用于偿还不列颠王国的债务军婚,娇妻撩人。这种举措也在1792年的时候也被占压了大革命的法兰西王国所效仿,用于偿还法兰西王国的巨额债务。 而在对外上,为了削弱法兰西王国在欧陆巨大的影响力,小威廉?皮特吸取了北美独立战争时期孤军奋战的的教训,在战争结束后立即寻求和欧陆次等强国缔结联盟。包括不列颠王国在北美独立战争期间的敌人荷兰。1788年,不列颠王国和普鲁士王国与荷兰共和国(全称:荷兰七省联合共和国)结为三头同盟,以应对不列颠王国虚弱期间法兰西王国的扩张。同样,这个三头同盟也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在1790年法兰西王国因为大革命无暇插手国际事务的时候,小威廉?皮特依靠着这个三头同盟中盟友的支持,在不列颠王国与西班牙王国争夺北美西北部殖民地的努特卡危机中,逼迫西班牙王国放弃了对北美西北岸的的领土主张。 法兰西王国的大革命对于小威廉?皮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喜讯。一方面,小威廉?皮特督立即促政府加大对不列颠王国皇家海军的拨款,另外一方面开始以铁腕镇压政治异议者,稳固国内政局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法国大革命期间所诞生的那些思想使得一些令小威廉?皮特感到头疼的改革议案被再度提出。但是那些改革的支持者很快被政府扣上激进主义者和暴乱份子同谋的帽子,予以逮捕。为打压这种盛行的激进主义运动,小威廉?皮特政府更控诉三名众议院之中的异议者犯有叛国罪,虽然最后却均未成功。 不过小威廉?皮特也成功地让众议院着手立法,禁言改革。所有编写诽谤国家的出版物的个人都会遭到处罚,而不久之后,人身保护令也随之被暂停。政府对所有激进主义运动以及煽动性集会、结社进行打击。 由于不列颠王国重建的海军人手不足,小威廉?皮特又引入了名额制,作为皇家海军旧有强征制的补充。但是……就在他做好各种准备,准备在这千载难逢之机将法兰西王国的所有舰船都送到海底,再召集欧陆各国君主围攻不列颠王国的千年宿敌法兰西时,法兰西王国的大革命却突然被镇压了。这让小威廉?皮特首相犹如在意气风发,仰头大笑之时突然吞进去一只苍蝇。 欧陆各国的君王不是傻子,他们才不会无缘无故的没事找欧陆霸主法兰西单挑玩。而且法兰西王国波旁王朝与欧陆第二强国奥地利自七年战争时代开始就是盟友。虽然当时与陆地宿敌奥地利所签订的同盟条约,使得法兰西王国将过去在东部边境占领的土地全部都交还给奥地利以及德意志邦国,使得路易十五国王饱受国民的痛骂,使得法兰西在路易十六时代迎来了一个不被国民所喜的奥地利公主当王后。但是这种欧陆两大强的同盟既然已经铸成,那就不是那么好离间破弃的,至少现在在小威廉?皮特首相看来,这种同盟是暂时无法破坏的。欧陆两大强国的同盟,外加西班牙王国、两西西里王国这些一向跟着法兰西王国走的法兰西小弟,就其阵容来说依然还是远强国于不列颠、荷兰、普鲁士三头同盟。 在陆地上奥地利与普鲁士的陆军平分秋色,而法兰西的陆军则可以轻易地横扫整个北部德意志地区,包括荷兰、汉诺威、萨克森、普鲁士乃至波兰。小威廉?皮特可不认为就算不列颠王国的陆军登上欧陆能起到多大作用。至于俄国,根据以往的战绩小威廉?皮特认为俄国作用有限,虽然俄国跟奥地利有矛盾,但是俄国跟普鲁士也有矛盾,而且俄国跟奥地利两个都对奥斯曼帝国有矛盾。 而海上呢?法兰西海军在1792年大革命结束之后就紧紧地咬着不列颠王国海军,咬上之后就再没松过口。这使得不列颠王国海军对法兰西海军根本无法形成绝对优势,而紧随法兰西王国之后的,是西班牙海军。小威廉?皮特首相曾无数次地在心中呼喊,为什么不让那场大革命再持续一段时间,只要再过几年,欧陆就会被搅得天翻地覆。而只要法兰西一倒下,不列颠王国就将一跃而起,俯视群雄。这也足以令他成为自诺曼征服战争以来最伟大的不列颠王国首相。 但是……现在,另外一个军事同盟的试探就摆在他的面前,所延续的问题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期间留下的西班牙直布罗陀领土问题,七年战争期间留下的法兰西魁北克领土问题,紧随其后的可能是奥地利对普鲁士占领的西里西亚领土问题,这很可能是另外一场“七年战争”的开端。小威廉?皮特不敢保证在可能到来的大战里,是否还会出现一个跟彼得三世一样脑子有问题的俄罗斯帝国沙皇。 第114章 军事制度改革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难说,陛下。根据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得到的情报。俄罗斯帝国现在的沙皇保罗一世自认为是救世主的化身,负有天命要统一天主教和东正教。”就在小威廉?皮特揣测俄国的态度时,在凡尔赛宫里,柯狄士男爵也正在跟国王讨论着俄罗斯帝国的沙皇。 “他跟他的父亲彼得三世一样,是现在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的崇拜者。” “崇拜?现在的普鲁士军队还有什么值得他好崇拜的?”听着柯狄士男爵的描述,陆逸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柯狄士耸了耸肩膀:“可能他觉得普鲁士军队纪律严明,俭朴高效吧。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根据我们从俄罗斯帝国宫廷得到的消息。保罗一世曾经在34岁的时候,也就是大概1788年到1789年间,取得她母亲叶卡捷琳娜二世的同意,化名为‘北方伯爵’游历欧洲各国,他也曾经到过法兰西。” “三十四岁,不小了。比我整整大了二十岁,还是这么不懂事。”陆逸笑着摇了摇头,德?博蒙伯爵以及柯狄士男爵随之哄然而笑。 可能是由于前世普鲁士在拿破仑战争之中的表现并不好,所以结合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的情报,陆逸认为现在的普鲁士军队武器落后、战术保守、动作迟缓,依然还在以腓特烈二世时代的战术来训练他们的士兵。虽然纪律严明,但是在榴霰弹这种对步兵杀伤力极大的炮弹诞生之后,像普鲁士那种落后的战术将被时代所淘汰,这并非是士兵够不够英勇的问题,而是如何围绕新式武器制定战术的问题。 自古以来,人类的所有战争策略都是随着武器的变更而随之变更的。诺曼人征服不列颠黑斯廷斯之战是以重骑兵碾轧步兵的经典之战,不列颠王哈罗德被征服者威廉麾下的骑士砍成碎片的同时,也确立了欧陆之后数百年的战争都将围绕着重装骑士的发展以及破解展开。而西班牙大方阵的出现则使得欧陆的战争开始围绕着阵型与战线发展,数百年后被更为密集的火力所淘汰,而由于密集交叉火力而诞生的沟壕战,最终又被装甲机动作战所淘汰。 至于榴霰弹,也是这种后线式战术时代极为重要的一环。它一出现就完全替代了霰弹、开花弹、石灰弹成为了战场上杀伤士兵的主力。既不像一条直线杀伤的实心弹一样毫无威胁,又不像霰弹那样射程极短,更不像开花弹单纯靠破片杀伤那么不靠谱。榴霰弹是一种专门装有大量的杀伤弹丸的炮弹,在飞行了将近实心炮弹那么远的射程之后,榴霰弹会在敌方士兵头顶或者是前方炸开,将其中的杀伤弹丸射向密集的人群,其杀伤范围要远大于上述几种炮弹。如何在战场上巧妙地布置榴霰弹火炮以及开火的时机掌握就成了这个时代指挥官所必须要考虑的问题,当然,在战场上这样的火炮越多越有优势是毋庸置疑的。 从法兰西情报人员所窃取回来的讯息看,实际上在1782年的时候,不列颠王国炮兵少将亨利?施雷普内尔就已经发明了这种炮弹。但是直到现在,不列颠王国也依然还在测试以及改良这种炮弹,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陆逸就立即召集起了一群冶金、火药、机械专家,专门从事这种炮弹的开发,并根据前世的经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一定要能够通过战场炮兵的调节来设定其延时爆炸时间,而且最好不要用手工点火,这也正是目前不列颠王国亨利少将所带领的开发部门所面临的难题。他们的原弹设计是直接以原来炮兵使用开花弹的手工点火方式,但是陆逸希望能够制造一种筒状炮弹,通过引燃或者爆炸变形的方式来触发炮弹内部的延时引信,当延时引信燃尽之后直接将整个炮弹炸开或者是朝正前方喷发霰弹撩婚--老公,你行吗最新章节。但是这种要求对于这个时代的材料以及工艺要求太高,王国的设计师们确实做出来了,并且也进行了试射,就是没办法大规模生产。 对此,陆逸也只能暂时的采用不列颠王国亨利少将的原弹设计,要求他们尽快能够设计出既符合杀伤要求,又符合炮兵简易操作要求,最后又能够进行大规模生产的炮弹。但是不管怎么样,旧式的大几万部队堆在方圆不到六平方公里的区域进行面对面密集对射的方式将面临这种炮弹的重大挑战,将领们不得不考虑将战场放大,以降低被密集杀伤的概率,战场通讯模式也将面临着新的转变。 这也是欧陆次等强国与不列颠王国以及法兰西王国的差距,法兰西的炮兵院校以及将领已经在围绕这种在不远的将来即将应用的新型武器进行讨论了,而其他欧陆诸国却依然还在推崇着普鲁士腓特烈大帝时代的作战模式。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涉及到战争的准备问题,那么陆逸自然也记起了普遍义务兵役制。普遍义务兵役制正是由大革命时期国民公会首创的军事制度,最早的国民卫队就曾带有这种兵役制的特点。只是各个派别轮流上台,再加上没有外国的军事干涉压力使得国民公会疏于将民兵变成真正的士兵。等到雅各宾派上台确定要跟王室的军队对抗时,实际上已经来不及了。 在大革命之后,出于维护政府稳定的需要,陆逸暂缓推行了普遍义务兵役制。因为他不想在国内政局不稳的时候将王*队的主力换成那些义务兵。虽然在前世的历史之中,大革命政府依靠普遍义务兵役制获得了大量的士兵,使其在连续二十年的战争中都兵员充足。但是陆逸知道,那对于一个尚未稳固的政府来说也等于是自取灭亡。如今大革命已经过去七年时间,陆逸认为通过这七年时间,法兰西王国已经具备了施行普遍义务兵役制的条件。随即,陆逸走到了书柜旁边,将自己所写的两篇文章拿了下来,交给德?博蒙老头,笑着对他说道:“看看……” 德?博蒙伯爵拿着那两篇文章前后来来回回认真地看了两遍,在他看完之后,陆逸开口问道:“怎么样?” “嗯……”德?博蒙伯爵稍稍想了想,并且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片刻之后对陆逸回答道:“这样可以释放出不少工厂所需的工人,而且在战争爆发的时候,还可以使得我们迅速地获得充足的兵员并且完成军队的组建。不过……同时也会使得王国的军事开支大增,因为所有的费用都将由王国政府来支付,士兵的抚恤也不再像过去那般由营官负责。而且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步兵低级军官院校,以培养出符合这种新式军队的低级军官。随着这些受教育的低级军官被分配到军队带领士兵,斗争意识也随之在军队之中觉醒。而且在这些士兵达到三年服役年限离开军队之后,会把这种斗争意识带入到社会之中,完善王国社会底层组织。陛下,您真的决定这么做吗?”从这种制度之中,德?博蒙伯爵更多联想到的是政府管理部分,因为他的工作就是维持政府的统治。 但……作为国王的陆逸不能畏首畏尾。想要打造一个新的日不落帝国,在即将到来的时代用那些旧式军队可不行,除了金钱之外还需要付出更多其他的成本。 “是的,我想清楚了。”说着,陆逸指着德?博蒙老头手中的那两篇文章:“你可以看一下在文章右下角所标注的年份。” 德?博蒙老头连忙又翻看了一下两篇文章右下角所标注的数字:“1791年……1792年?” “是的!”陆逸点了点头:“七八年时间,这足够我把这件事前前后后都想清楚。推行这种制度的利弊,以及推行这种制度的时机,我认为现在已经到了需要推行这种制度的时候。随着法兰西王国的的发展,新的国际冲突也随之出现。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需要源源不断的军队。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内阁以及皇家陆、海军讨论其中细项,最后怎么让众议院通过的问题了。” “明白了,陛下。”听国王这么说,德?博蒙伯爵也没再多坚持,只是向陆逸询问道:“这两篇文章可以刊登在报纸上吗?我想这对于这两种制度改革的通过以及推行很有帮助。”他现在所考虑的是应该如何将国王的旨意贯彻的问题。 “可以!”陆逸微微颌首。 第115章 北方伯爵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半个月后,巴黎波旁宫法兰西王国众议院。 “看来议员还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众议院诸多议席最边上的角落里,陆逸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自言自语道。有时候,陆逸必须得承认,国王实际上是一份极为无聊的工作。褪去数百上千年来这个位置的荣光,实际上它所要做的事情实际上非常无聊。就跟前世他每天上班的工作一样,早上开例会,会开完了排计划,排完了计划又开会对计划,对完了计划又每天不定时地找人来对进度一样。基本上,陆逸感觉他现在做的就是这些工作。并不是他想事必亲恭,他只是希望王国政府的工作方式能够再科学一点。至于科学,陆逸也是紧盯着的,但是他不会无聊到自己真的再去主导新技术的开发,前世开发管理的经历让他再也不想碰这些东西。 这个时代也是一个技术爆发的年代,思想以及基础科学理论正在迅速地完善,各国的君主也都大力地支持科学的发展。或许再过不了多久,达盖尔的旗帜将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被升起,陆逸并不怀疑自己会在年轻的时候就留下一张真正的照片。 从18世纪初到19世纪末的200多年时间里,科学和技术发展十分迅速,很多科学家、工程师的发明相继问世。陆逸根本无法从前世的记忆之中找到那么多新技术的记忆,甚至是连许多关键技术他都只能记个大概。 例如蒸汽机,前世他对于瓦特的记忆只是大概穿着这个时代的衣服,而实际上他记忆之中最早的火车周围所站的人又是后来那种西装高礼帽的服饰。再拿机枪来说,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陆逸发现这个时代的科技并不像前世历史书给他留下的印象那么落后,所以在跟德?博蒙老头闲聊的时候有一次随便问了一下法兰西与其他国家是否有一些可以用于连射的武器。然后德?博蒙老头给了两个答案,一个是火箭,一个是机枪。听完之后,陆逸张着嘴巴半天说不上话来。尤其是机枪,那可是线式战术以及骑兵的终结者,陆逸怎么可能放过。陆逸随即就让德?博蒙伯爵找来了相关的讯息,结果发现,那是英国人在1718年就已经发明出来的一种连射防御炮,它被命名为帕克尔机枪。因为当时的机械工艺无法制造出误差极小的零件,所以尽管这种可以达到一个专业燧发枪手射击速度三倍的武器前途无量,最终还是被放弃了。而支持帕克尔的英国皇家海军也从来没有购买过连射武器。 由此可见,要从这些大概的印象之中搜寻到那么多讯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些东西按照实现原理早应该出现的东西没有出现,而一些完全可以实现的东西因为不能作为应用科技也没有出现在陆逸的视野之中。这让陆逸感觉他是不是来到了一个跟前世历史完全错位的时代之中,因为许多在他看来在几十一百年后大放光彩的技术,现在竟然无人理睬。这让陆逸很怀疑究竟是这个时代的人都点错科技树了还是自己进错片场了。 但是后来陆逸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每个时代都有着许许多多的发明,许许多多在理论上可以实现的科技。只是受限于材料技术以及其他诸多重原因,就算通过手工打造了原型产品也未必能够进入应用阶段。就像前世代表着武器最近技术应用的磁轨炮,陆逸甚至现在都可以用磁铁和铁弹珠来制造一个缩小版的简易磁力加速炮来证明其存在原理。至于应用,在这个时代就纯属扯蛋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人类机械科技的核心依然还是围绕着材料、动力以及控制三个核心来转的,而材料技术,直接决定了动力与控制所能够达到的程度。 对于科学,作为国王,陆逸所要做的就是从各国的报纸以及海军部常务次官办事处的情报之中,以跨越这个时代的眼光,遴选有用的讯息。并且让王国的各个部门严守材料科技,这样就能够保证不管有多少的新式发明在其他国家出现,也能够以法兰西的材料科技将其实现,甚至拥有更好的性能。 不管是蒸汽机,火炮还是工业机床。拥有材料科技的优势的一方在获悉实现原理之后往往都能够做得更好,而且材料科技也是最难被盗取的。钢铁、有色金属、玻璃、水泥、火药等诸多材料,根据材料配比进行不同的标号,再将不同的产生环境进行标号。最终材料到达需要不同需求的生产部门进行生产时,生产出来的东西,就算设计图以及实验数据被偷走,如果不能拥有同样指标的材料,那也一样实现不了。或者必须通过大量的试验以其他材料替代某些部件,以证明那种材料生产的部件可靠性达标才行第一法师。 而在材料科技上,推行了公制度量衡的法兰西王国皇家科学院明显有着其他国家所不具备的优势。新式的度量衡使得法兰西王国的科学家们能够免去过去种种不便,以一种统一的标准来进行他们的实验,再将他们的成果进行应用。想要窃取材料,那就必须明白这种材料的应用领域,因为不同的材料所应用的领域不同。 陆逸对于科学的支持与其他国家的君主不同,其他国家的君主以及政府通常都是看到觉得大概有前途的科技就拿出钱来进行支持。而陆逸除了钱之外,还从统一标准以及管理标准的角度进行改造,使其更加高效,易于应用。改善科研行政效率要比自己去发明某个东西重要得多,像蒸汽机这种东西,一个发明家去改良蒸汽机以让其可以在铁轨上奔跑,肯定不如一群人通过新材料的研发将蒸汽机,机械传动装置以及铁轨全部改造。 单单是铁路这一环,都有畜力窄轨生铁路,蒸汽机实验生铁路,钢轨铁路这些区别,更不用说未来在钢轨之中用不同合金配比达到不同强度的问题。而发明家不可能在他进行蒸汽机发明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把提高轨道强度给考虑进去。 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发明只是建立于现有的生铁铁路上,按照那种铁轨所能够承受的重量进行蒸气火车头的设计。而实际上呢?在法兰西科学院里的材料试验以及机械试验领域,都有着容纳更为庞大重量与动力的方案,而且可以进行应用。 可现在的问题是……陆逸需要有那么多人愿意投资铁路,尤其是比现有大多数国家铁轨成本高上好几倍的钢轨铁路,如果不能推行承重量高得多的粗钢铁轨,那么这将使得铁轨回到真正的铁轨阶段,而没有大量钢需求的带动,让钢铁工业发展起来,让钢轨的价格降低下来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现实就是,资本家更倾向于成本低廉,又能够达到目的的方案,那就是铁轨,一切又会回到前世历史早期铁路所应该有的样子。 “早上好,先生。”就在陆逸独自一人坐在波旁宫议席上发呆的时候,左边有三个议员坐了下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哦,早上好。”陆逸连忙按了一下帽檐当做是回礼。 “维克多?杜邦,请问你怎么称呼?先生。”坐在陆逸旁边的那个议员看来是个很喜欢结交新朋友的家伙,在陆逸回答之后,就立即跟陆逸攀上了。 “杜?诺德伯爵(北方伯爵)。”陆逸立即将前段时间刚从柯狄士那听到的那个俄国沙皇游历欧洲的化名说了出来。 他不敢再用“基督山伯爵”这个化名了,这个化名随着他自己的产业不断的扩大,正被人们所津津乐道。虽然那些人从来没见过所谓的“基督山伯爵”,但是陆逸已经不敢再用了,因为他感觉现在说自己是“基督山伯爵”就跟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是国王一样。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的娱乐性,陆逸之所以用化名正是想摆脱那份无聊的工作,出来走走,看看有没有艳遇之类。 这是他与别人相反的地方,别人的起始点更低,期望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名声。而他是起始点本来就是这个王国里最高的,他需要让自己的名声变得很小才可以四处乱跑。事实上,陆逸也正是那天听了俄国沙皇游历欧洲的事情,才想起来这么好玩的事情。当然,他还不敢离开凡尔赛太远,所以只能选择离凡尔赛最近的巴黎。 “杜?诺德伯爵阁下……”维克多?杜邦先是微微颌首以表示尊重,而后回过头去,向陆逸介绍自己的两个跟班:“这位是亚纳尔,这位是达杜,他们都来自于里昂。杜?诺德伯爵阁下,您是来自于北方对吗?” “是的……”陆逸点了点头:“靠近里尔。” “噢~那可真是有够北方的……”达杜用他的粗嗓门嚷嚷着,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每次我要去北方回来都得数数自己的脚趾头是不是都还在。哈哈哈……” “哈哈哈……”虽然达杜议员的言语本身没有什么笑点,不过陆逸还是因为这种轻松跟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第116章 带国王嫖娼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可能是受够了天天跟自己作对的议员亚纳尔,现在看见另外一个豁达的年轻议员让达杜好感倍增。随即达杜立即对陆逸问道:“你是位佩剑贵族吗?杜?诺德。” “叫阁下。”维克多?杜邦立即在旁边提醒道。 “呵呵……请不要叫我阁下。”陆逸摆了摆手:“事实上,在革命爆发的时候。除了我父亲给我留下的一个头衔之外,我已经一无所有了。革命之后才靠远亲协助,进入了众议院。” “哦?这么说来,你是旧贵族派议员了?杜?诺德先生。”维克多?杜邦立即从陆逸的言语中捕捉到了有用的讯息。 在众议院之中,旧贵族派议员并不是指议员的出身是旧佩剑贵族。而是特指极端保守派,这种派别分类是根据大革命期间所形成的政治派别来命名的。例如旧贵族派就属于极端保守的极右派别,代表了以孔代亲王为首的旧贵族政治理念。而承袭了斐扬派的新贵族派,则代表着中间偏右的政治派别,因为现在国家已经实现某程度上的君主立宪,所以他们不再被称为君主立宪派,而被称为新贵族派,这个政治派别代表了以拉法耶特为首的新贵族与大资本家政治理念。最晚加入的吉伦特派在众议院之中则被称为长棍面包派,代表了以新任王国财政大臣克里维埃为首的中产阶级派别,持中间偏左的温和政治理念。当然,曾经还有一个持极左政治理念的雅各宾派,只是现在持有这种观点的政治人物大多数都已经沦为了政府通缉对象,不受其他派别以及各地区地方选民待见,被清理出了王国众议院。但是就其理念来说,依然还算是法兰西王国的政治派别。 旧贵族派、新贵族派、长棍派以及雅各宾派构成了法兰西王国的政治派别。由于旧贵族派的理念已经无法适应时代需要,正处于消亡之中。可以预见在不远的将来将会被与其政治理念最为接近的新贵族派所合并。而极端的雅各宾派也将在法兰西消亡,融入到更合符实际的长棍派之中。最终在法兰西形成新贵派与长棍派两大政治派别。就目前来说,新贵派在众议院之中拥有着绝对的优势,这种优势是目前其他所有派别都无法匹敌的。而以更为长远的眼光来看,甚至有可能在一两百年之内新贵派都会一直保持这样的优势。 “呵呵,不,当然不是。”陆逸笑着摇了摇头,持旧贵派政治理念的议员在王国众议院里本来就不多,陆逸怎么可能让自己扮演少数派,更何况旧贵派里的人认识自己的几率更大。“从个人政治理念来说,应该算是新贵派。” “哈哈……难得你还清楚自己的派别。”听陆逸说完,达杜立即插了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派别,总之,杜邦先生支持什么我就支持什么,杜邦先生反对什么我也反对什么。我是杜邦派。” “我也一样!”亚纳尔笑着朝陆逸点了一下头。 “我还以为你是雅各宾派的。”亚纳尔的话让达杜板起了面孔:“你只会反对我。” “嗤――”亚纳尔瞥了达杜一眼。“我要是雅各宾派的话,我就会造十个断头台,把你那颗肥脑袋铡上十遍,就像切火腿一样。而不是单单只是反对你,达杜先生。” 听这两个一瘦一胖的议员互相嘲讽,陆逸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而维克多?杜邦则立即制止道:“亚纳尔,别乱说话。要是让内务部的人听到了你就有麻烦了。现在内务部的人还在通缉雅各宾派,你别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内务部才没有通缉雅各宾派,他们还巴不得雅各宾派搞点事情出来。听完维克多?杜邦的话,陆逸在心中腹诽道。作为国王,没有人比陆逸更了解王国政府应该怎么对待雅各宾派。当社会舆论以及局势对*份子有利的时候,就应该坚决予以镇压。而当*份子消亡,无法再造成太大影响,以及社会舆论对政府有利的时候,就维持着对大局的绝对把控权装模作样地打击一下,塑造一个政府与民众的共同敌人,让民众时刻警惕那些危险份子。这种可控的危机对于政府来说是维持稳定的好事,否则当内部没有明确的敌人可以让民众宣泄一下憎恨的时候,民众就会与政府争锋相对三国征服史全文阅读。 “明白了,杜邦先生。”亚纳尔接受了维克多?杜邦的告诫,点了点头。随即岔开的话题:“今天是讨论什么议题?” “哈!从进入这个议厅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没记住过讨论什么议题。我就只记得每个月都会有人来通知说什么时候众议院将召开例会,众议院会在什么时候进行临时表决。谁记得那些,要是天天要记住那些东西那么我的生意不用做了。”达杜在一旁大大咧咧地回答者,舒服地靠在了椅背上。 “似乎是对王国推行义务兵役制改革案进行表决。”对于今天需要表决的议题,即便是像维克多?杜邦这样立志在政界要有一番作为的议员也不甚了解。 确如达杜所说,政府隔三差五需要议员们表决的东西太多了,而基本上,他们就是个人型图章。还不是最终生效图章,只是一个为了让政策看上去更为合理的图章而已,因为这些东西只有在国王或者王国宰相最终签署了之后才会生效。而对于众议院自行提出的议题,王国政府总有办法实施成面目全非的样子,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众议院调查委员会调查,那些不够专业的议员所组成的调查委员会一头扎进内阁事务部的一团乱麻里,再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了。还有内阁大臣没完没了的众议院述职。维克多?杜邦可不相信内阁大臣向国王述职的时候会是像众议院述职这般模样。 “还有王国新军事制度,士官制度以及增加军费预算比例。”对于今天众议院要表决的议案,陆逸还是很清楚的。而且这与陆逸所要达成的目标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他才会想亲自来看看。坐在议员的议席上看,而不是坐在国王旁听席。除了在北方以及王室刚刚返回凡尔赛宫的那一两年时间里,陆逸曾经许多次坐在国王旁听席上之外,王国内政局稳定之后,他就再也没坐在众议院大厅的国王旁听席上听过众议院表决。因为比国王召人开会更加无聊的就是听别人开会,尤其是例会。在王国安定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任何旁听的必要。 “呵呵,看来你还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听陆逸说完,维克多?杜邦立即向陆逸投去了嘉许的目光。“你是否也想要在政界有一番作为?”想要扩展自己政治人脉的维克多?杜邦对陆逸已经起了延揽的心思,相比起暴发户达杜以及好动的亚纳尔,维克多?杜邦立即察觉到了这个年轻伯爵对于政治完全不一样的用心程度。当然,若不是这个旧贵族家道中落,沦落到给亲戚打工的境地,维克多?杜邦也不敢延揽他。 “呵呵……”陆逸摇了摇头:“许多时候,我还要在各地帮远亲打理生意,实际上你们应该看得出来,大多数时候我的位置是空的。不过这个角落的位置也没什么人注意就是了,除了你们,大概他们都当这个席位本来就是空的吧。” “哼哼,我原来以为是哪位纨绔子弟买了个众议院的席位结果天天都泡在红磨坊里。”说着,达杜摊了摊手。 你猜对了!不过我是红磨坊的股东。实际上陆逸很想表扬一下这个大大咧咧的达杜,但是他依然还得装出一副嫩小子的摸样对达杜问道:“红磨坊是哪?”这种装嫩卖萌的本事前世网络上基本上人人都用。 “哈哈,杜邦先生,这小伙子居然不知道红磨坊在哪?我们是不是应该带他开开荤?我来出钱,给他找个雏鸟。”听完陆逸的话,达杜大笑了起来。接着达杜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对陆逸说道:“那是巴黎最大的*场,男人的天堂,全欧洲最棒的女人,一夜千金。在那里你会看到许多高贵的人……”说着,达杜指了指整个众议院大厅:“这里面的许多人,你在那都会看到,还有那些全法国最有钱的人。平时一副绅士做派,在那里你会看见他们最放浪的样子。” “哦――”装出一幅了然的样子,陆逸点了点头:“那地方我还真没去过。”虽然自己就是巴黎红磨坊最大的股东,但是陆逸一次都没去过那地方。几年前他还没这需求,现在就算有这需求也不需要去。对于国王来说,国王的私人窑子就在他家里――凡尔赛宫。 “的确应该见识一下。”维克多?达杜有着他自己的目的,点了点头笑着对陆逸说道:“男人见识越广,做事越是大气,可以去玩玩,但是什么事都别入迷。” 第117章 通往红磨坊的路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那地方到底有些什么?”对于去红磨坊,陆逸依然还存有一些疑虑。首先,他今日出行的所有行程是固定的,所到之处都会有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的人以及宫廷侍卫暗中保护。陆逸相信这些人,也并不忌讳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因为能够保护国王的人都知道应该管住自己的嘴巴,而陆逸也尊重他们的工作。 毕竟他是国王,而不是前世那些无足轻重的总统或者首相后妈的校花女儿最新章节。前世总统与首相的存在意义远大过于其实际意义,在政务上,他们所签署的各种文件都只不过是政府事务官以及幕僚们帮他们准备好的,而与其他国家的首脑讨论的东西也是双方政府事务官以及幕僚们之间早已经讨论好的内容。换句话说,就算他对政务一窍不通,只要他能够在政治上击败竞选对手,懂得拉拢人气就可以。 而这个时代的国王并非如此,尤其是现在法兰西的国王。在政府之中发挥最大作用的政府事务部是陆逸一手创立的,它是整个王国政务的核心,让文官集团按照国王的意志以及符合国家长远规划的方向运转。虽然在其中掺杂了国王的私人利益,但陆逸认为在这个时代比起将国家政务交给那些政客要强得多。 优秀的政治家可以刺激这种制度让国家更好的运转,而什么都不会的政客,就算当上了王国宰相什么事情都乱来,政府事务部的文官集团也能够保证不会对王国造成影响。就算王国没有内阁官员或者所有内阁大臣全部突然死光光的时候,政府事务部也一样能让国家按照既定的政策正常运转。这就是公务员制度,但那是这种最理想的状态,现在陆逸还需要政府事务部的公务员系统不断的改进,以最终跟他按照这个时代需求所创建的君主立宪制度相匹配。 若是他被刺杀的话,那么这个才刚刚稳定下来的国家继位的国王将会是他7岁的弟弟路易?斐迪南亲王公爵,由路易亲王摄政。已经趋于稳定的政治派很可能重新洗牌,由此引发新的动荡。所以,陆逸必须非常注意自己的安全。在这样的时代当法兰西的国王并不容易,他既不能将王国内的任何政治派别喂得太饱,也不能让他们挨饿。 因这种在世界范围内刚刚形成的政治派别都不像前世那些政治派别那么成熟,懂得圆融。这个时代的政治派别大多数的目标就是:竭尽全力实现政治目标,不能与其他政治派别相容,尽可能地消灭政治对手。实际上这不是成熟的政党,也不是统治,这只是对国家的破坏。大革命期间的动荡以及前世后拿破仑时代法兰西那频繁的革命,就是政党不成熟以及法兰西人因为政治派别频繁更替,而不能习惯政治谎言的例子。 当然,这也只是陆逸通过观察1789年至1792年大革命的事例再结合前世法国政权更替速度得出的结论。因为过往法兰西的封建*制度造成了法兰西人的政治幼稚,他们从来没有得到政治实践的机会,自然也没有机会走向政治成熟。他们一直都认为执政者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要做到。而因为法兰西人的幼稚轻信,结果法兰西王国到后面越改革越危险。一遇到“坏的”政府,他们就群情愤激;一遇到种种在当前产业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好”承诺,他们就****。最终他们觉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骗,一次又一次地掀起革命推翻政府,结果最后迎来却是新的政治谎言。 陆逸必须亲手慢慢改造这个王国,让这个王国的人民明白,政治家的许诺是这个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让他们慢慢地在政治上成熟起来。从而以更为成熟的姿态来参与到这个王国的改革之中,提出符合当前世界环境以及产业条件能够实现的政治改革。 这也是陆逸给自己的生死找的一个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基于这样的理由,他必须怕死。就算私自出行他也会让宫廷侍卫、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将事情都安排好。至于内务部,陆逸觉得让他们去安排,以他们那毫无保密性可言的组织结构无疑是等于加大自己遇刺的概率。 “那地方有什么?哈哈……”听到陆逸的疑问,一旁的达杜再次大笑了起来:“全欧洲最棒的舞女,最放浪的表演,让人眼花缭乱。还有最棒的客房,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客房了,而且还不需要花费多少钱。知道么,曾经我还想去那些相熟的舞女家里找点刺激,结果那地方感觉就像是肮脏的猪圈。天知道那种地方怎么能够养出那么漂亮的姑娘。” “别忘记你也一样是从‘猪圈’里出来的。”达杜的话又让亚纳尔找到了讽刺的机会。 “好吧,去看看。”陆逸点了点头,同意了。说完之后又朝后两排那个装作看报纸的议员看了一眼。随即那个议员立即离开了座位,朝外走去。那是负责保护国王的宫廷侍卫,出去之后,他就立即去召集人手进行布置。 宫廷侍卫队以及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负责王室安全的人员都是陆逸按照这种要求教导出来的斗灵邪帝最新章节。因为这个时代大多数护卫方式都是很落后的,一遇到什么事情就在国王身边摆人墙,直到士兵或者警察将危机解除,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陆逸更喜欢有序并且主动的护卫方式,例如现在这样。 “你在看什么?杜?诺德。”见陆逸往后看,维克多?杜邦也立即朝后面看了一眼,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呵呵,我在看是不是有别人在听我们说话。”陆逸随便敷衍了一句。 “哈哈……去一次红磨坊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那么小心。”达杜这个老嫖客鄙夷地奚落道:“这根本没什么,我的小兄弟。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可能等下议会散会之后就会有几个老朋友过来找我们一起去红磨坊。没有人会在意的,要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随便找个什么名义,波旁宫到巴黎北郊的路翻修一下,我保证这肯定能以绝对优势票数通过。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例如改善新贫民区交通之类的。毕竟,巴黎的改造把那些穷人全赶到北郊去了,作为议员我们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底层民众的生活条件?让大家一起出钱,这是法兰西国王陛下赋予我们的神圣职责啊。” “哈哈哈……”由于这一次达杜说得很大声,所以周围一大圈的议员跟着哄笑了起来。哄笑引来了台上议长拉法耶特的注意,只见拉法耶特将鼻梁上的眼镜拨低了一些,低头朝达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陆逸连忙装作整理头发,将三角帽摘下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拉法耶特从面前的案宗底下抽出了议员名单,对照着议厅席位对达杜问道:“达杜议员,你想发起什么议案?” “议长阁下……”达杜笑着站了起来:“我想我们应该通过一个让政府改善贫民区道路的议案,您知道,现在巴黎的改造让巴黎的贫民们全被赶到了北郊去。一到下雨天,那些可怜的人就得踩着烂泥进巴黎。我觉得作为王国的议员我们有义务和责任帮助那些可怜的人,至少应该让巴黎市政府给他们一条干净的马路。” “对,附议……附议…同意。”旁边一群议员跟着起哄。 拉法耶特不知道达杜议员前面究竟说了什么,但是听完达杜议员这段说辞之后,他面带微笑地摘下了眼镜,靠在了椅背上,一脸嘉许地看着达杜议员。附和之声消退,拉法耶特随之开口:“王国因为你们的正直与责任变得更加美好,不过如果你想发起这样的动议,那么就按照程序来,在今天的既定议案表决结束之后,我可以安排让你再发起一次临时动议并进行表决。” “谢谢……议长阁下。”达杜似模似样地摘下帽子,朝拉法耶特致敬。而拉法耶特则大方地接受了这种敬意,将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回到面前的案宗上。 妈的,拉法耶特,应该怎么说你好呢?议席上,陆逸在自己的心里对这种哭笑不得的闹剧骂开了。当时陆逸以前世大名鼎鼎的巴黎红磨坊之名投资兴建一个奢华庄园的时候,所考虑的仅仅是那里距离巴黎中心区不远,而且用地便宜,可以占据一大片土地,依靠其豪华来招徕巴黎的有钱人。结果巴黎改造计划开始之后大批的贫民却从巴黎移居到那附近,现在这些议员为了方便自己享乐而提议兴建这样的马路。陆逸不知道拉法耶特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看来回头巴黎市政府又改有的忙了,因为达杜议员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却精明的很。刚才他跟拉法耶特说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提建设这条马路的钱由议员来出。这就是政客的政治许诺,要是实现了那对于贫民来说,这个政府就是“好的”政府。要是巴黎市政府拿不出钱来暂时搁置,那贫民们就会觉得这是个“坏的”政府。 而陆逸知道实际上现在巴黎市政府财政很紧,没什么可能拿出这笔额外的费用来实施这种一时半会无法回收财政支出的项目。但是拉法耶特不知道,他的眼中只有民望。议员们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若是有一条干净的马路让他们的马车更快更舒适地抵达红磨坊,他们每天的心情会更好。而整个众议院实际上也只负责督促政府将这个项目完成,而不用对项目本身负责。陆逸打心里觉得议员真是一份好工作。 第118章 妮可?杜邦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义务兵役制改革案、王*事制度改革案、士官制度改革案这三个议案因为跟众议院的议员们关系不大,所以王国众议院轻易地通过了。在表决的过程中仅仅是有一些旧贵族派议员反对而已,因为军事改革影响到旧贵族势力在军队之中的优势。而增加军费预算比例的事情,大概是众议院的议员为了表现他们的存在感,进行了一番讨论神弃明珠TXT下载。 实际上,凡是跟政府财政有关的内容他们都会表示自己的存在感,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大革命以来形成的惯例。在他们的惯性思维之中,财政问题是形成大革命最为关键的原因,所以他们需要仔细的审视。但是事实上呢,就从政治角度而言,这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增加军费预算比例不是开征新税,他们才不关心。倒是军火生意出身的议员非常积极地支持这个议案,他们觉得这样就可以获得来自王国陆海军的更多订单。维克多?杜邦就是其中之一,随之亚纳尔与达杜也投了赞成票,陆逸当然也不会反对这样的议案,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发起者。最后增加王*费比例的问题也顺利通过了。 而这些既定议题通过之后,达杜议员所发起的动议随之被提了上来。这样的议题对于王国众议院来说纯属类似于饭后甜点一样的东西,他们以绝对优势的赞成票通过了。今天众议院的会议并没有占用所有议员太多的事情,这对于陆逸来说也是好事。说明这个王国目前没有太多能够引起争议的东西,而众议院会议之后,自然就是诸多议员拉拢关系的时间。 公共关系自然可以在众议院里进行讨论,而私人关系则由私人时间来支配。他们在众议院里就公然勾搭成伙,约同前往巴黎红磨坊或者是某个私人沙龙。没有人会去关心那些玩乐所需要的费用,因为能够坐在这个议厅里的人要么能够自己搞定这笔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无足轻重的费用,要么就是有别人会帮他们买单。 很快,陆逸就与维克多?杜邦他们几个人跟另外几个议员们结成一伙前往巴黎红磨坊。在离开波旁宫的时候,为了让那群保护自己的人安心,陆逸先向维克多?杜邦提出邀请,让他搭乘自己的马车前往红磨坊,而维克多?杜邦则欣然应允。不过维克多?杜邦希望能够先去一趟他家,他希望带上他的弟弟埃留特?杜邦,因为说不定他的弟弟会在那跟别人谈成几笔生意。对于这样的要求,陆逸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在马车上相谈甚欢。 期间维克多?杜邦甚至还问及陆逸是否娶妻的问题,陆逸自然如实相告。而在听说陆逸尚未婚娶之后,维克多?杜邦甚至问陆逸需不需要给他介绍一位家境富裕,并且有着良好涵养的女士。因为维克多?杜邦觉得,像杜?诺德伯爵这样家道中落的佩剑贵族最需要的是一门合适的婚姻,单单从众议院里的接触,就让维克多?杜邦觉得这个稳重而用心的佩剑年轻佩剑贵族前途无量。如果对他进行整治投资的话,那应该对于自己的政治事业很有帮助。 “像这位女士一样吗?”当马车停下的时候,陆逸看到了街边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正娇嗔满面地将双手叉在腰间,跟一群孩童生气。当即陆逸就指着那位少女对维克多?杜邦问道。 “哦,不!呵呵,这是我的妹妹妮可?夏洛特?杜邦。”维克多?杜邦连忙解释道。虽然想要帮助这个杜?诺德伯爵介绍一门合适的婚姻,但是他可不认为自己的妹妹是个好选择。一来他们兄弟两人兄长投身政界,前途无量。弟弟经营军火产业,事业蒸蒸日上。维克多?杜邦不认为需要牺牲自己妹妹的幸福来换取任何政治或者金钱上的筹码。二来维克多?杜邦虽然觉得这个杜?诺德伯爵前途无量,还挂着佩剑贵族的招牌,但是维克多?杜邦也同样认为像这样家道中落的佩剑贵族为了光耀门楣会比一般人更加绝情,竭尽全力地往上爬,通常能够被维克多?杜邦所赏识的人都带着这样的特点。这就意味着撮合自己妹妹与杜?诺德伯爵很可能让自己妹妹的婚姻变成是一场悲剧。 “她可真美……”靠在窗边,陆逸情不自禁地发出赞赏。那个姑娘毫不矫揉造作,像个孩子王一样,在那指挥着一群小屁孩按她的意愿玩游戏,俨然一副裁判的姿态。陆逸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看见过这样的姑娘了,他在凡尔赛宫之中自然是看不见这些,只有在前世很久很久以前他小的时候才见过这样的姑娘。 “呵呵,的确。她是我们一家的宝贝……”对于自己这个妹妹,维克多?充满了骄傲,不过他也没忘记让陆逸打消这个念头。“不过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哦!”陆逸略显失望地靠在了座位上。 “呵呵……别灰心,伙计!”维克多?杜邦拍了拍陆逸的肩膀。“我先去喊一下我弟弟,请稍等片刻。”说完,维克多?杜邦打开了马车的车门,跳下马车走进了宅邸网游之巅峰召唤最新章节。 而就在维克多?杜邦离开的时候,那个姑娘带着一群小屁孩来到了陆逸的马车边,站到路边摆放的货箱上好奇地往马车里面看。随即陆逸打开车窗,彬彬有礼地对妮可?杜邦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女士。” “你是我哥哥的朋友?”妮可?杜邦歪着小脑袋对陆逸问道。 “是的,我是杜?诺德,很高兴认识你女士。”陆逸微微点头,朝妮可?杜邦行礼。 不过这个姑娘似乎对面前这位绅士并不是太感冒。“你等下还要跟我的哥哥一起出去玩?” “呃……是的。”出去鬼混应该算是玩吧,陆逸在自己的心里想了想。 “开门!”听完陆逸的话,这姑娘立即拍了两下车门,又小心地看了看身后宅邸的大门。 “啊?” “开门,快点。” “哦,好的,请小心点。”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陆逸还是很礼貌地给这个姑娘打开了车门。结果这个身手矫健的姑娘还不等马车的车夫过来为她放下台阶,就一下从货箱蹦到了马车的车厢里。 “这是你的马车对吧?”在陆逸的身边坐下之后,妮可?杜邦一脸欣喜地对陆逸问道。 “是的,怎么了?女士。” “等下你不能把我赶下去,可以吗?”妮可?杜邦竖起小指头认真地对陆逸说道。 “为什么?女士?”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让他们带我出去玩了。”妮可?杜邦欣喜地踢着双腿,见自己的小伙伴还聚拢在马车的周围,妮可杜邦又朝他们挥了挥手手:“去,去,都回去,自己一边玩去。”这个没良心的姑娘驱散了自己的小伙伴之后,又朝陆逸看了一眼。“你们今天去哪玩?” “呃……我也不知道,我想这得问你的哥哥。”陆逸实在不知道应该跟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说去哪玩,只能等她的两个哥哥出来解决,因为他们总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妹妹去逛窑子。不过,为了将话题岔开,陆逸随即又对妮可?杜邦问道:“听说你就要嫁人了?” “哈?”妮可?杜邦歪着小脑袋一脸的不解。 “呃……你兄长告诉我的。”陆逸连忙补了一句。 只见这姑娘立即皱起了眉头:“维克多那个混蛋要把我嫁人?我早就知道他们对我不耐烦了,肯定是,埃留特一定也有份。”说完妮可?杜邦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忿忿地看着宅邸大门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杜邦兄弟两人有说有笑地出来了,车夫帮他们打开了车门,并且放下了台阶。结果维克多?杜邦刚刚爬上马车,就愣住了。“妮可?” “哼!”妮可?杜邦扭过头去不理会她的哥哥,但是她的双脚依然还悬在座位上不停地来回晃荡着。 “噢~妮可,你怎么跑到杜?诺德先生的马车里来了。”埃留特?杜邦紧随兄长,在进入马车之后也一脸的无奈,但是他也没忘记跟陆逸表示一下他们的歉意:“抱歉,杜?诺德先生。给您添麻烦了,我是埃留特?杜邦,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很高兴认识你,埃留特?杜邦先生。”陆逸彬彬有礼地将右手手掌微微地转了两圈,朝埃留特?杜邦点了一下头。 “哼!你们俩兄弟就要把我卖给一个又老又丑,浑身遍布老年斑,肥头大耳的猪了。”妮可?杜邦忿忿不平地朝杜邦俩兄弟喊道。 第119章 杜邦兄弟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一听妮可?杜邦的话,她的二哥埃留特?杜邦愣住了,不明所以地朝大哥维克多?杜邦看了一眼。但是维克多?杜邦同样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朝埃留特?杜邦耸了耸肩膀,随即又对妮可?杜邦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把你卖掉了?” “这位先生说的。”妮可?罗宾朝陆逸指了一下。 “我只是……问她是不是要嫁人了。”面对兄弟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陆逸连忙解释了一下。不过解释完了之后,陆逸对维克多?杜邦笑了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这件事显然是由于维克多?杜邦先对陆逸撒谎说自己妹妹已经有未婚夫造成的。 “你还真是问了个失礼的问题,伙计。”维克多?杜邦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对妹妹说道:“好了,妮可,我们没有要把你什么又老又丑的老头,现在你可以下车了,我们还要去谈生意。” “好,带上我。”妮可?杜邦立即向自己的哥哥开出了条件,此时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什么委屈的样子。她根本就是奸计得逞。 “不行!”维克多?杜邦立即拒绝道。 “为什么不行?”妮可?杜邦争锋相对。 “因为……”维克多?杜邦看了陆逸一眼。“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女人不方便去?明白吗?我们要在那谈生意。”维克多?杜邦索性以一种隐晦的方式向自己的妹妹坦白了,他相信以自己妹妹的聪明机智,能够听懂他们是要去什么地方。 “真鄙视你们,哼!”果然,妮可?杜邦一听就听懂了。 可话虽这么说,妮可?杜邦却没有下车的打算,依然还赖在车上,对自己的两位兄长说道:“要是被嘉布丽和苏菲亚知道了的话,她们肯定会发狂的。”这姑娘显然是抓住了她两位兄长的把柄,而偏偏这个时候,有两位女士正聚在宅邸的窗边朝马车招手。而妮可?杜邦则压着陆逸,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热情地冲着那两位女士招了招手,朝她们大声喊道:“嘉布丽、苏菲亚,我不回来吃饭了,我跟哥哥一起出去玩。” “好的,妮可。别让你哥哥喝太多,玩得开心点。”两位女士之中挺着大肚子的那位也朝妮可?杜邦招了招手。而心中有愧的埃留特?杜邦连忙靠到马车窗边朝自己的妻子笑了笑。 “好了!走吧。”踩到自己两位兄长尾巴的妮可?杜邦愉悦地晃荡着自己的双腿,对自己的兄长们笑道。“让我们去见识一下。” “走吗?”看着这俩兄弟一脸的纠结,陆逸面带微笑地对他们问道。 沉默了半响之后,维克多?杜邦略带气恼地回答道:“走,走吧,都跟人约好的。到那以后埃留特你先带妮可在底下看表演喝点什么,我带杜?诺德先生去包厢区去见老朋友。” “好的!”埃留特?杜邦点了点头,很干脆地就答应了。这大概已经是这俩兄弟所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了。维克多所说的“底下”是红磨坊的大众消费区。在那一般都只能够看到一些“放浪”的表演。无外乎就是一群舞女跳跳露露大腿以及胸部之类的表演,在这样的地方消费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忧郁的画家、诗人以及作曲家。当然,最多的还是诗人和画家。这个时代法兰西的音乐并不像奥地利那么发达,但是却有着大批的诗人以及作家恶人修仙全文阅读。他们跟中国古代的文人们并无二致,女人、美酒以及悲观忧郁的情怀是他们的密友。 在这兄弟两人确定之后,陆逸笑着拿剑手杖敲了敲了车厢,随即马车缓缓启动,离开了杜邦家族这座不算豪华的宅邸。事实上,陆逸已经开始怀疑这两兄弟是不是就是前世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杜邦兄弟。一对将血缘与剑誓融入后代名字之中,建立起杜邦特拉华帝国的兄弟。因为杜邦特拉华帝国的创建者也是这个时代的。 陆逸记得在前世的时候,曾有人戏称美国特拉华州州旗与州徽上的两个男子根本不是象征着什么农夫与军人,而是象征着一个从政,一个从商的杜邦兄弟。而州徽上的那艘帆船,则是他们家族移民到北美的象征。其实,之所以会诞生这样怪诞的说法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前世美国的特拉华州确确实实就是杜邦家族的商业帝国,一百多年来,杜邦家族一直统治着特拉华州地区。他们把那里建成了一个遍地是城堡、花园、柱廊、喷泉甚至爱神殿的名胜地。 在那里没有农民,没有农田,只有美国第一个工业家族所拥有的成千上万座起伏的绿色山峦。杜邦家族的人在这里驾驭骏马,纵狗打猎,在温水池里嬉戏,乘坐从私人简单机场起飞的飞机,在为他们的女儿初涉社交界举行的宴会上,邀集多达千名富有的宾客翩翩起舞。 前世的特拉华州的杜邦家族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家族都拥有更多的财富,谁也不知道以军火及化工起家的他们究竟掌握了多少财富,但是他们却有着比英国皇室更多的仆人。世界上任何一个家族都没有像杜邦家族那样拥有那么多的游艇、豪车、游泳池、私人飞机和庄园。 一切的传奇都是从杜邦家族那两位兄弟创始人开始的。 杜邦家族的创始人在特拉华州开办火药厂,跟工人一道,顶班劳动,为杜邦帝国奠定根基。杜邦的子孙,依靠推销黑色火药,驱使美国政府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大发战争其财,被人称为死亡贩子。他们大搞垄断,无情地吞并同行企业,成立火药业垄断集团,独霸火药销售市场。他们在美国联邦政府数次反托拉斯诉讼案中,被送上法庭。 他们以各种奸诈、残忍的手段,吞并美国最大通用汽车公司,逼得公司董事长家破人亡。而后,因通用汽车公司投资问题,又数次被政府起诉。杜邦家族投资高科技,发展化工业,研制尼龙产品,独占世界丝袜市场,把当时日本的人造丝打得落花流水。致使气急败坏的日本扬言,要利用“满洲国”的煤制造尼龙,同杜邦的产品决一雌雄。 他们公然违反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签订的凡尔赛和约,重新武装德国,投资德*火工业,向希特勒出售大量的武器,被送上军火听证会。后来又建立特殊工厂制造杀人武器原子弹和伤害神经的毒气。 为了维护经济上的霸主地位,攫取更多的财富,杜邦家族力图控制政府部门和新闻报刊,为其服务。杜邦家族把持着整个特拉华州。他们控制特拉华政府和地方机关、主要报纸、电台和电视台以及大专院校,为了取得纳税的优惠权,他们甚至操纵州议会修改宪法,同时他们操纵当地最大的银行和工业企业。 杜邦公司直接雇用了特拉华州11%%u4ee5上的劳动力,加上家族的其他企业,特拉华州有超过75%%u7684劳动力在为他们工作。而整个美国有一百多万人在为增加杜邦家族的财富而工作。在美国之外还有几万名工资低于国内水平的人,也在为杜邦家族劳动。杜邦家族在政界的手也伸得很长,一直伸到华盛顿。在国会两个议院中,特拉华州的代表席位都被杜邦家族的人占据了。 前世关于杜邦家族的传说太多了。所以,在刚刚知道维克多?杜邦还有一个弟弟的时候,陆逸就多留了一个心眼。但是他还不太确定,因为整个法国姓杜邦的人太多。 在马车启动之后,陆逸立即笑着对维克多?杜邦问道:“埃留特?杜邦先生,请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军火生意,主要是火药和炸药的生产,杜邦兄弟公司。杜?诺德伯爵阁下。”虽然从自己的兄长那听说了面前这个年轻人只是个没落贵族,但是埃留特?杜邦还是非常礼貌地将陆逸称呼为阁下三国征服史。在这一点上,他比他的兄长要谨慎得多。在自我介绍之后他也对陆逸问道:“请问伯爵阁下是做什么生意的?” “呵呵,请不要叫我阁下,叫我杜?诺德就好。”陆逸摆了摆手:“和你们差不多,基本上我所涉及的生意也都是军火一类,不过是枪械与火炮。但不是我自己的工厂,我只是帮远亲进行经营罢了。”王者最后的论据(大炮),陆逸立即为王者与军械找了一个关联。同时他也撒了个谎,因为“基督山伯爵”所涉及的产业里包括了大量的军火生意,只是那些工厂全部都分属于不同的拥有者而已。 在这种鼓励资本家大量投资建厂,投身实业的年代,陆逸认为垄断是有害的。只有等到市场逐渐饱和之后,通过竞争形成垄断跨入帝国主义对王国才是有益的。基督山伯爵只能永远是个传说,他不能以那种庞大的资金疯狂地吞噬那些小企业,最终造就一个控制政府的庞然大物,只能通过在各个产业不同程度的掌控引导法兰西的资本家。 “ohlàlà!trèsbien(太棒了)……”听完陆逸的话,埃留特?杜邦亢奋拍了一下手掌:“那么我想我们之间甚至能够有一些更为紧密的合作。我有一个计划,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计划?”陆逸好奇地问道。 埃留特?杜邦犹豫了一下。“您能够保证您的远亲的兵工厂里,至少有一家您可以拿主意吗?杜?诺德先生。” “这个我想还是可以的。”陆逸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您是否希望您所主持的兵工厂能够接到更多的订单?” “呵呵,当然,谁不希望。”陆逸笑着摊了摊手。 “我怎么知道。”埃留特?杜邦耸了耸肩膀。“可能您对于那些工厂会有不同的打算说不定。” “好吧!”陆逸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说说你的打算。” “嗯,是这样的……”埃留特?杜邦点了点头:“我在北美有一位朋友,呵呵,我有很多朋友,不过这不是重点杜?挪威先生。重点是这个在北美的朋友效力于发明了轧花机的那位伊莱?惠特尼先生。从他那里我听说在去年的时候,伊莱?惠特尼先生曾向美利坚国会展示了一种新的军械零部件生产方式。他做了十把步枪,在美利坚国会议员们勉强将步枪全部拆散,然后零件混合在一起,接着又重新组装。一支不差,全部都能够完好的进行射击。此举令人印象深刻,不得不说,惠特尼先生是个天才。虽然我的那个朋友跟我说惠特尼先生在展示这个创举之前曾专门将十把步枪的零部件全部进行高精度打磨,而且很大程度上,这种设计是复制了我国的奥诺威?布兰克先生的设计,但是我依然认为这是个创新。我认为我们能够从中找到一些商机。” “关于什么样的商机?尤其是对于你,埃留特?杜邦先生。”美国人伊莱?惠特尼的展示以及法国人奥挪威?布兰克的零部件设计陆逸是知道的,在军械方面,各种创新都会由情报人员筛选送到陆逸面前。事实上,陆逸也打算在各种标准精度达到需求之后推行标准化零部件,而且很可能就在最近首先在某个自己投资的兵工厂实施。陆逸现在更为关心的是面前这位埃留特?杜邦先生究竟从中找到了哪些商机。毕竟他只是一个火药商人,军械的创新给他带来不了什么利益。 “我们也可以向政府展示这样的创新,加上我的设计。”对于自己的设计,埃留特?杜邦充满了自信。 “什么样子的设计?”陆逸开始有一些期待了,毕竟一个火药商人既然提及自己的设计,那就一定跟火药有关系,而火药的进步不仅仅意味着军工的进步。还有铁路施工难度的降低,以及采矿业开采难度的降低。 “子弹!”埃留特?杜邦自信地道出了一个名词,见陆逸依然在期待着他继续往下说,埃留特?杜邦将手一摊:“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了,杜?诺德先生。如果想要我透露更多的话,我想我得等到我们成为正式的生意伙伴之后才能告诉你。契约精神,呵呵……” 第120章 巴黎贫民窟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子弹……”听埃留特?杜邦说完,陆逸楞了一下接着笑了:“如果能够得到王国政府对于设计专利的承认,那么,不需要太长时间,我想几年之内杜邦兄弟公司之名就会传遍法兰西的。” “是的!”埃留特?杜邦点了点头:“其实最为重要的还是得到王国政府对设计专利的承认,据我所知像伊莱?惠特尼先生发明的轧花机就没有得到美利坚政府的承认,北美南部的种植园都在盗用他的设计,但是从这项发明上他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并且美利坚政府也拒绝为此付钱。而惠特尼先生的军火生意似乎做得也并不好。所以我需要找一个合作伙伴,专门手工制作一种与我的子弹相匹配的步枪,而且这种步枪还必须带有惠特尼先生的那种零部件设计。以适用于量产,我想这样的话,应该足够说服王国政府采用我们的标准以进行大规模生产,同时支付我们的专利费用。想象一下吧,真正可以在战前更换的枪械零部件,而以我们公司所设计的子弹武装起来的法兰西王国陆军,将以现在几倍的速度来痛宰法兰西的敌人……” “你确定?”听到这里,陆逸立即打断了埃留特?杜邦的话。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关键词“几倍的速度”而且重点提及的是“以子弹武装”。那就意味着很可能这种设计不是单纯只以弗格森那种设计在枪械结构上改良以提升射速,而是子弹本身另有玄机。 “当然!”埃留特?杜邦对于自己的设计充满了自信。“我了解军械,正如我了解火药一样,若不是对这种设计有着绝对的自信,我怎么敢找合作伙伴一起向王国政府推销我的设计。” “可以用于大规模生产?”陆逸更为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因为这个时代有着太多的设计死在了不能进行大规模量产应用上。 “我认为可以,只要按照我们的工序来改进机床,不过我们需要专门制造一种铣削的机床,用来给我的设计加工。我正在寻找另外一位可靠的合伙人,改良出一种符合我需要的机床。当然,这只是小问题,我认为完全可以实现。”以说道技术,埃留特?杜邦就开始滔滔不绝。 “不用了,这个我也可以做主。”听到这里,陆逸已经被埃留特?杜邦给说动了,因为从埃留特?杜邦所透露出的种种细节来看,这可能真的是一种可以改变战争的设计,因为他刚才说了这是需要用机床来铣削的子弹,如果是用来削弹头的话,那肯定不用了。埃留特?杜邦肯定不会拿着这种设计跟线膛枪搭配去跟王国政府推销,因为他刚才提及了“速度”。 听到陆逸的回答,埃留特?杜邦惊喜地朝自己的兄长看了一眼。显然,此时此刻埃留特?杜邦已经开始认为自己兄长所给出的讯息有误,这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并不像他兄长刚才在家里跟他说的那么穷。 “嗯……我那位远亲涉及的产业不少,而对于一些能够赚钱的东西,我想我还是可以做主的。”陆逸向埃留特?杜邦补充说明道。其实陆逸并不想这样,因为他本来是不打算让这个“杜?诺德伯爵”的身份再跟其他的东西扯上关系我的主神妹妹全文阅读。但是现在既然已经从埃留特?杜邦的言语之中得到了许多重要讯息,那么陆逸自然就只能先以这个身份跟埃留特?杜邦谈妥。 毕竟像这样的设计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旦其他国家的间谍知晓,在未来的战争爆发之前就对军队武器进行更新换代的话,那么这种武器所能够创造的一两年优势都可能丢失。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大规模应用的东西就意味着可以大规模的模仿。而对于像英法两国这样的顶级列强来说,一场大型战役可能意味着整个欧陆局势的变更,而这种局势所带来的影响将会改变整个世界。 “但是我们现在要去见的就是这样的合伙人,杜?诺德先生。”埃留特?杜邦为难地看了陆逸一眼:“我觉得这种生意还是大家一起做好,你觉得呢?” 听罢,陆逸想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是埃留特?杜邦已经约好了,那就只能先跟去看看再说。毕竟,杜邦兄弟和那个所谓的机械制造商更早谈妥,能够遇到陆逸只是顺带解决了枪械生产商的问题。而且陆逸也可以理解埃留特?杜邦的心思,毕竟从生意上来说,有越多的合作伙伴越好。如果是陆逸自己,他也会选择跟两个合伙人合作,而不是选择跟一个已经明显形成绝对主导权的合伙人合作,那样对自己的生意帮助只是一时的,长期来看,这并不是什么明智的策略。所有的生意人骨子里都不想帮别人打工。 “哥哥,你们看,这些人看上去好可怜。”妮可?杜邦见自己的兄长已经谈完了正事,立即指着窗外插了一句,以打断这个对她来说无聊透顶的话题。随即,马车里的三位男士跟着朝窗外看去。 陆逸打开了窗户,随即一阵恶臭立即扑面而来。虽然现在已经是午后,阳光普照大地,但是发霉木头以及老房屋里所散发出来的腐木头味道与生活垃圾腐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笼罩着这里。一缕阳光从满是烟尘的窗户照入,一个等待着拯救的老酒鬼从后门匆忙而出,这里没有灵魂可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目光呆滞,看着这辆穿行而过的马车。上帝都会选择遗忘这个地方,这不是过去几年里法兰西王国政府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所描绘的景象,贫穷与罪恶在这里四处蔓延。因为贫困而滋生的压迫就在陆逸的眼前发生,单单从马车所经之处掠过的房屋间隙之间,陆逸就亲眼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罪恶,在这阳光普照之下,在法兰西国王的目光的注视之下。 棚屋之间流淌着泥水的巷子里,一个不知道是酒鬼还是尸体的人就那样倒在里面。一个男孩正被一个小青年从手上抢去他卖花得到了钱币,艳红的玫瑰散落在巷子泥水的灰白之中。一个女人的身体完全暴露,被一个中年顶在棚屋的墙壁上哭嚎。没有警察愿意来这地方,也没有税务官愿意来。而陆逸知道,更为糟糕的远远不止是这些。肮脏的棚屋还是病菌滋生的温床,统治着这里的不是秩序或者是法兰西的国王,而是疾病与瘟疫。 “妮可,别看了!”坐在妮可?杜邦对面的维克多?杜邦伸出手去,挡住了自己妹妹的视线,然后拉上了窗帘。因为对于这个可爱的姑娘来说,这是另外一个世界,这就是人间炼狱。 这一次,妮可?杜邦很听话,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坐在那,不说话。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他们同样也不知道陆逸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一样。身为国王,陆逸帮不了这些可怜的人,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甚至陆逸在怀疑这些人在这个时代是否被上层阶级认为是人。他们以完全脱离时代的生活方式在城市的边缘生活着,而政府官员以及商人们视线所能够看到的“人”仅仅是那些拥有政治权利、拥有思想以及拥有购买力的人。对于这个国家来说,这里的人们没有任何价值。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能够拉出一些青壮去市里的工地上干活,但是这样的劳动力法兰西王国遍地都是。或者是能够给巴黎的妓院提供大量廉价的妓女,同样,这样的女人法兰西王国也遍地都是。当然,某些时候他们或许会想起还有这么一群“人”,那就是他们需要拿这群人来向公众表明政府的责任以及他们的仁慈时。 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被彻底遗忘的,而且他们还将被遗忘许多年,在另外一个不叫法兰西王国的地方生活着。对于那个地方,所有的国家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呼,叫贫民窟。陆逸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不用冠上“法兰西王国的”或者是“不列颠王国的”这些前缀的地方,因为不管前世今生,所有的政府都会选择遗忘这种地方。 第121章 喜悦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前世的时候,在曾经那颗心依旧火热并且充满希望的时候,陆逸不会像今天这样冷眼旁观。有那么一年年底,他曾用自己微薄的收入买了一些诸如米和油一类的东西。雇了一台小面包车,在年关到来之前,将这些东西送给城郊住在立交桥底下的几户人。并且跟一户人家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约好过一段时间还会来看他们。那一年虽然他一个人在那个冰冷大都市所过的春节是孤独的,但是心却是火热的。 可是从那次以后,因为种种原因,那个小姑娘口中的眼镜叔叔却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他们。直到许多年之后,陆逸打车偶然从那座立交桥底下再次经过的时候,回忆起那恍如前尘韶光一般的记忆,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他再没看到那些温暖人心的诚挚微笑,看不到那小姑娘一脸的期待,只看到立交桥底下一个个整整齐齐,犹如钉板一般直刺人心的水泥锥。 人要是心都没了,那么当国王也不会快乐。对此,陆逸现在已经有了深刻的体会。一直以来,陆逸以为自己依然还有心,但是却忘了,仅仅是同情而不做点什么那跟没心又有什么区别。当物欲已经不再成为自己生命之中一切努力奋斗的主导因素,而且这跟自己的利益并无多大冲突时,那就应该让自己过得更开心一点。 开心跟钱有关,但是并不是全都跟钱有关。陆逸此刻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年少气盛时很喜欢的一句话。“如果有钱了,包几个二奶,也援助几个失学儿童。”在前世他两者都没做到,但是今生他完全有条件弥补这样的缺憾,这跟统治没有任何关系,从统治的层面来将,在这个时代他救不了这些人。这仅仅是让他摆脱所有那些不能让自己开心的“计划”,毫无目的地为自己的良心服务的一种方法。 想罢,低着头的陆逸笑了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随即拿剑手杖敲了敲车厢,马车缓缓地在贫民窟中唯一的一条马路中间停下。车外立即有一群孩子提着花篮卖力地奔跑着追了上来,围拢在马车边。其中跑的最快的一个孩子喘着粗气对将脑袋伸出车窗外的陆逸说道:“先生,买一朵花吧,您可以送给红磨坊里最漂亮的女士。” “让开……我的花最好。” “我的!” “买我的。” 就在那个小男孩刚刚说完之后,一群拎着花篮的孩子全围拢了上来,互相推挤着冲陆逸喊道。 “嘿!别拿你们的脏手碰马车!”维克多?杜邦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将身子探出了马车,拎起手杖作势要打。一群脏兮兮的孩童连忙停止了争吵,畏怯地退开了一点。在那群孩童退开之后,维克多?杜邦摇了摇头对陆逸说道:“这些没教养的脏小鬼就是这样,你一停下马车他们就以为你要买花。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话,他们就不知道礼貌。” “没事!维克多先生。我是想要买一朵花。”陆逸笑着对维克多?杜邦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而以剑手杖指了指刚才最快跑到马车边的那个男孩:“你帮我挑一朵最好看的玫瑰花。” “好的,先生。”小男孩欣喜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花篮之中挑选,不一会儿,就挑出了一朵看起来最为完好的玫瑰花要递给陆逸。但是就在小男孩踮起脚要把玫瑰花伸上去的时候,那枝玫瑰花很不给面子地掉下一片花瓣。随即那个小男孩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将那朵玫瑰花上枯萎的花瓣给摘掉,再次递给陆逸:“先生,给您,我姐姐自己种的玫瑰花,最漂亮的一朵。” “嗯!”陆逸笑着将玫瑰花接了过来,然后抛出了一枚钱币。 那个小男孩显然对于接取从马车上抛出的硬币已经非常熟练,右手横着一抓,就抓住了那枚硬币。看着手中的那枚硬币连连对马车说道:“谢谢先生,您真是个慷慨的好人,祝您长命百岁。” “呵呵……”长命百岁,这话就跟吾王万岁一样不靠谱灵魂穿梭的位面商人最新章节。听罢,陆逸笑着坐回到车厢之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玫瑰花。显然,这个时代的玫瑰远不如前世的好看,就连小男孩口中最漂亮的玫瑰也抵不过前世情人节过后第二天被丢弃在垃圾桶里的玫瑰花。 不过这样已经能让陆逸阴郁的心舒坦许多,感受着心中如小河流淌一般的愉悦。陆逸将手中的玫瑰花递给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妮可?杜邦。“送给你,美丽的女士。” “谢谢……你是个好人。”妮可?杜邦一脸欣喜地接过了玫瑰花,朝陆逸又多看了两眼。 “好人……呵呵……”陆逸笑了笑,没想到第一次认识这姑娘就被发了好人卡。靠在座位上轻叹了一声之后,陆逸敲了敲车厢,随即马车开始缓缓地启动。而在马车启动之后,陆逸又将头探出车窗,冲那些孩子大声喊道:“嘿!” 听到声音,那些正准备散去的孩子立即回过头来。就在他们诧异之时,只见一把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的钱币从那个年轻绅士的手中抛出,闪烁着诱人的璀璨之光缓缓落下。所有的孩子都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些钱币慢慢落下,发出那清脆的声响。在这短暂的片刻里,那就是幸福的声音。所有的孩子都追着马车跑了过去…… 而那个年轻的绅士陆逸,此刻正开怀大笑着,从自己的钱袋之中又抓了一把钱币,抛向空中。接着又捏住钱袋口,将钱袋翻转过来,任由其中的钱币像涓涓细流一般自钱袋中流尽。 一旁的杜邦兄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确实认为陆逸疯了,因为即便那个钱袋里全部都是埃居,那是不少钱。看陆逸那个钱袋,就算没有一百,也有大几十个埃居。也就是说里面至少值二十乃至二十五个金路易,而这个时代雇佣一个家庭教师一年的费用大概也才二十个金路易,也就是大约二十英镑的样子。而这个落魄的败家子竟然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之内把那些钱花光了,维克多?杜邦此刻大概明白了这个落魄贵族之所以落魄的原因了,纯粹是败家败的。 不过维克多?杜邦还是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装作很淡定地对陆逸说道:“嗯……那可是不少钱,杜?诺德先生。” “是的!”手中拽着一个空钱袋,陆逸一脸轻松地回答道。此刻他不止是表情轻松,甚至感觉那颗装满了沉重与磨难的心都随着那个瘪掉的钱袋而放空了一般,一身轻松。 见陆逸毫不在意,维克多?杜邦笑了笑:“你知道那些孩子捡到的钱很快就会被人给抢走,被那些要买酒的酒鬼,被那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抢走,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是啊,我知道,但是那些我看不到。我总认为他们多少会给那些孩子留下一些的,所以……”陆逸竖起了手掌:“请不要再说了,维克多先生。我只是想让自己这一天过得轻松一些。” “哦,抱歉!杜?诺德先生。”维克多?杜邦点了一下头,向陆逸表示歉意。既然陆逸都已经说了,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轻松愉悦一些,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而埃留特?杜邦虽然只是在一旁面带微笑地没有说话,实际上他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开始考虑与陆逸这样性子的人合伙是否合适。像这样的人适合当朋友,但是未必适合当合伙人。而大多数时候,真正的朋友并不适合当合伙人,而成了合伙人之后通常最后都做不成朋友。 只有妮可?杜邦坐在一旁看着手中的那朵玫瑰花不说话。陆逸刚才的所作所为同样让这个姑娘感到很开心,这种愉悦是可以相互传染的,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就像人们喜欢想象力丰富,充满幻想与夸张的童话,当童话里某些夸张的东西在现实之中展现的时候,总有一部分人赞赏,并且分享这种喜悦。虽然更多现实的人可能以鄙夷的姿态与这种想象力划清界限,以证明自己的成熟稳重。 但喜悦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就像酒一样,摆在那里,愿意喝的人喝得半醉不醉。为一些平时根本哭不起来的东西抱头痛哭,一番宣泄。或者为一些平时根本笑不起来的东西笑得东倒西歪,肚子抽筋。而不愿意喝的人继续保持着他所坚持的清醒,不喜不悲,平淡无味,波澜不惊。 第122章 红磨坊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穿过这一片道路崎岖的贫民区整整用掉了大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离开贫民区之后,仅仅是十几分钟的左右的路程,一个绿树成荫的庄园就展现在了陆逸的眼前。这座庄园最为醒目的是远远就能够看见的那个大磨坊。这也是当初陆逸要求一定要建的标志性建筑物,而事实证明,这种标志性建筑物是很成功的,它成了富人与穷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享乐天堂。是的,同样是穷人的,就像是居住在贫民窟的那些人,他们其中依然还是有人会来到这里,以红磨坊女郎或者是佣人的身份。当然,出生在贫民窟的孩子也可以通过为“贫民窟里的国王”效力,体面地来到这里享乐,在那些原本与他们出身一样的穷苦同胞身上寻找满足感。 如果不是爆发大规模的瘟疫以及暴动的话,巴黎市政府是不会去管那个“贫民窟王国”的。他们只要确保在贫民窟的危机发生之后,能够拥有足够的*那个地方,或者是干脆把那里的人全部驱逐。对于贫民窟里生活的人来说,警察与税吏是遥远的,巴黎市里的政府官员更是如此,更不用说什么住在凡尔赛宫的国王。但是政府对这里的无视并不代表着所有人都放弃了这里,至少贫民窟的两个“国王”玫瑰党头目乔安以及罗姆党头目卡山德没有放弃这里。玫瑰党与罗姆党都是巴黎那片贫民区的黑帮。大革命催生了各种文化思潮,而有组织的贫民区帮派也应运而生。仅仅是在巴黎改造计划开始之后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他们就依靠贫民窟发展壮大起来。 当初王室机密局以及老孔代亲王对巴黎的清洗并也无法将巴黎清洗干净,大革命期间激进派份子里本身就混有许多暴徒,这些暴徒有不少在大革命被镇压之后逃到国外,躲避了一两年之后就回到法国,重新回到巴黎。他们当然不会回到法兰西王国政府可以有效控制的地方,所以他们更多的是像流浪汉一样躲在没有人认识的城市或者是贫民窟里,开始另外一段生活。 而这些在大革命期间就对启蒙思想没有多少理解的无套裤汉在躲到贫民窟之后,贫民窟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贫民窟在这短短的几年之内也发生了一场“革命”,那些本来就无所事事,靠着大革命为所欲为的无套裤汉来到贫民窟之后如鱼得水。对组织结构存在懵懂认知的暴徒们开始在贫民窟里拉起了帮派,依靠黑帮组织的力量在贫民窟里构筑起他们自己的势力。玫瑰党就是这样诞生的,而随之生活在这片贫民窟另外一个区域的吉普赛人们也学着玫瑰党人建立起他们的黑帮组织,并以吉普赛人的自称“罗姆人”命名。 对于贫民窟里成长的孩子来说,黑帮是一种时兴、气派的东西。相比起遥不可及的官老爷们,贫民窟的黑帮无疑是一群“体面的人”。玫瑰党与罗姆党人最早依靠贫民窟里的小青年与孩子帮他们实施犯罪,向贫民窟的穷人“收税”,同时也保护他们不受其他群体的侵害。接着他们又在贫民窟之中开起了妓院,并经营着类似酒吧一样的店铺,短短几年的时间,巴黎贫民窟里的帮派就只剩下了玫瑰党与罗姆党人。而他们也终于能够积累起足够的财富,让他们停止帮派之间的吞并,将他们的事业推向“体面人”居住的地方。巴黎市区里有他们经营的妓院,他们还会将钱投资到一些正经的实业上。同时也依靠金钱得到巴黎市政府官员的信任,以巴黎市政府在贫民窟之中代理人的身份进入“体面人”的圈子。 而现在,玫瑰党和罗姆党之中的头目以及骨干也能够以体面人的身份进入过去他们曾向往的享乐天堂。他们不仅是红磨坊的客户,也是红磨坊的合作伙伴。像红磨坊这样的地方最需要的不是酒水、如宫殿一般的环境,而是漂亮的女人。而对于玫瑰党与罗姆党人来说,他们并不缺漂亮而又急于离开贫民窟的姑娘,他们缺的是能够让那些漂亮姑娘赚到更多钱的环境。对于他们来说,让那些漂亮姑娘去接待臭气熏天的酒鬼赚取微薄的收入是一种巨大的浪费。而通过红磨坊,他们可以让那些姑娘增值,产生过去所想象不到的利润。那些被红磨坊选走的姑娘,所获得的收入就算除去红磨坊的抽成,还能剩下不少。 所以随着这种黑帮生意的不断扩大,他们开始“教育”贫民窟的姑娘与小子们如何跟巴黎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如何回避王国的法律实施犯罪,如何去赢得别人的尊敬,如何谄媚。他们要让贫民窟出生的小子至少看上去像是一个绅士,让贫民窟出去的姑娘就像是上流社会的淑女,因为巴黎的上流社会阶层只好这口。没有人会愿意跟肮脏的臭酒鬼以及贫民窟妓女打交道。他们明白,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巨大的差异将使得他们的帮派不会从上流社会得到任何理解与支持我的主神妹妹。而到目前为止,他们一直都做得很好。 至少从红磨坊前那些负责接待的男童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那些男童看上去就像是贵族庄园里从小就开始接受这种教育的男仆一样,一点都看不出那些孩子其实就来自于贫民窟。马车穿过园林,来到红磨坊建筑群的一座建筑前。当马车停稳之后,一个男童迅速地迎了上来,等待着马车车门打开,然后利索里地帮里面的客人将马车的折叠阶梯放下来,躬身双手轻扶着阶梯的末端,直到所有的客人都从马车里面下来。 陆逸首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而后绅士地朝站在门边的妮可?杜邦伸出了左手。 “谢谢,杜?诺德先生。”妮可?杜邦给了陆逸一个甜美的微笑,然后扶着陆逸的手走下了马车。 在维克多?杜邦与埃留特?杜邦下来之后,妮可?杜邦挽住了自己二哥的手臂,一行人向建筑中走去。与巴黎以及凡尔赛宫的诸多宫殿相比,红磨坊建筑群中的许多建筑并没有那么富丽堂皇。毕竟,除了这座剧院一样的主建筑与一个土耳其风格的大浴室之外,其他的建筑若是按照宫殿的规格来建的话,所要耗费的工时甚巨。而且让人感受这里是享乐天堂也并不一定都需要像凡尔赛宫那样。所以当初在决定建造红磨坊的时候,陆逸就避开了建筑工期的问题,以一种取巧的方式来建造这个庄园。而且依靠这种方式,陆逸省下了不少钱,而且从现在来看,这种效果非常好。 陆逸所采用的取巧方式就是在主要建筑之外,在湖泊旁边建造前世亚龙湾鸟巢度假村那种开放式木屋。这不仅使得工期大为缩短,腾出大量的资金以用于建造红磨坊主建筑群,还在红磨坊里构筑了一种异域风情。 这种异域风情是完全不同于土耳其浴室那种拜占庭风格给法国人带来的新鲜感,土耳其人承袭了拜占庭罗马风格,与西欧,特别是法国推崇的那种古典风格承袭自一脉。而前世度假村里那种开放式木屋的风格与这种古典风格是完全不同的,对于这个时代的建筑来说,开放式木屋建筑群以及连接建筑的水上长廊所需要的工期明显要短得多。绅士们与美丽的姑娘放下凉亭或者是卧室的纱帐,点燃熏香,互诉愁肠对于他们来说完全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感受。 而这样的木屋对于这些绅士来说也同样价格不菲,而且这还仅仅是租金,而不是买下那些开放式木屋。但是巴黎并不缺有钱人,他们很乐意在红磨坊里拥有这样一座属于自己的木屋,而且大多数一租就是几年。这样他们就可以邀请在红磨坊里遇到的熟人或者是新认识的朋友直接步行来到自己位于湖畔的木屋长谈,甚至是男女狂欢。 同样,妮可?杜邦对于那些湖畔的建筑也很感兴趣,一看见湖畔的那些木屋这姑娘就立即指着那些建筑对自己的兄长问道:“哥哥,那是什么地方?” “呵呵……妮可,那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埃留特?杜邦立即笑着对自己的妹妹解释道。 “你们不是有钱人吗?”对于所谓的有钱,妮可?杜邦并没有太多的概念,尤其是在看过了贫民窟之后。 “不,还不够有钱,妮可。不过你要相信哥哥,终有一天,哥哥会让你过得像公主一样。”维克多?杜邦笑着走了过来,轻轻地捏了一下自己妹妹的小下巴。 “那些屋子可真……可爱,还有那些躺椅子,那样躺在凉亭里一定很惬意。”说完,妮可?杜邦又皱着眉头想了想:“嗯……冬天会不会很冷?” “不会!”埃留特杜邦摇了摇头:“曾经有一位大人物邀请我去过他的木屋,那时候就是冬天,屋子里有暖炉。而且冬天的时候他们会把镶着一整块大玻璃的墙框给接到木屋外面的凹槽上,你有见到那些木屋都是很规则的八角形或者是四方形对吗?很棒的设计,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 陆逸其实很想对埃留特?杜邦说“我设计的”,尤其是在妮可?杜邦这样一位漂亮女士的面前。不过很显然,他不会这么做。听着埃留特?杜邦的话,他也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陪他们走进了红磨坊的主建筑。 第123章 酒鬼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进入大厅之后,陆逸环顾四周。他仔细打量起了这栋建筑的大厅,不过他也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女神收藏家。虽然在凡尔赛宫里的生活会使人习惯性地不会去注意宫廷侍卫们的面孔,但是久而久之,还是会觉得面熟的。在凡尔赛宫里的生活使得人们必须学会遗忘那些随处可见的宫廷侍卫,否则的话那里根本没法生活,因为在凡尔赛宫里随时随地都会看见那些宫廷侍卫,而侍卫们也会把自己当成是宫殿之中的某个摆放物件,就像回廊里的那些铠甲装饰一样。 维克多?杜邦很快就在大厅的人群里找到了自己的议员朋友,并对陆逸以及埃留特?杜邦喊道:“埃留特,你带妮可在下面转转,喝点东西。杜?诺德,走吧,我们去上面。” “不了,维克多,你跟他们先玩吧,我陪着埃留特和妮可在这下面转转。等下再跟埃留特一起上去。”陆逸向维克多摆了摆手,委婉地拒绝了他的邀请。因为既然有妮可?杜邦这样漂亮的姑娘在,那么陆逸自然是更期望跟这位貌美的姑娘待在一起。而且陆逸隐隐觉得放任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士在红磨坊里晃荡肯定会出什么事情。虽然没有人敢在红磨坊里闹事,但是有一种“闹事”例外,那就是绅士之间的决斗。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陆逸就曾听别人提及过许多次决斗。尤其是佩剑贵族们,他们热衷于“保卫自己的名誉”而决斗,而且其中有不少人死于决斗之中。而所谓的“名誉”大多数时候都是女人。这个时代的绅士们其实都热衷于决斗,不止是那些绅士,就连英国的首相小威廉?皮特、美利坚总统乔治?华盛顿、美利坚民主-共和党首脑安德鲁?杰克逊这些政治领袖也都很热衷于决斗。当然,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只有绅士才有荣誉权,只有绅士之间才会存在决斗。如果绅士被地位较低的人冒犯了,那么他根本不用去安排什么决斗。直接可以用笞杖、短马鞭或鞭子进行惩罚,或者让他的仆人代劳。 每年因为决斗而死的绅士成千上万,光是在去年,红磨坊里就有几十个绅士因为为女人争风吃醋而死于决斗。如果妮可?杜邦在这里晃荡不会出任何事情的话,那就只代表了一点――陆逸的眼光跟这个时代的法国人有异。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撇除了前世的某些必须考虑到生活的择偶条件之后。现在陆逸在选择伴侣的时候甚至根本不需要考虑是不是懂得勤俭持家,会不会烧一手好菜什么的。他只需要考虑女人是否美貌、有情调,是否可以生出漂亮的孩子。妮可?杜邦显然符合大多数人关于美貌的标准,这一点从旁人的频频侧目就可以看的出来。 当然,与那些人所谓“择偶”的概念不同,对于大多数法兰西国王个人来说肯定是情妇,而非王后,路易亲王是个例外。法兰西国王无权选择自己的王后,但是有权选择自己的情妇。 陆逸觉得妮可?杜邦就很不错,至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挺有眼缘的,现在他也很乐意陪在这个姑娘身边。至于杜邦兄弟的生意,陆逸很感兴趣,但那也仅仅是对埃留特?杜邦所说的那个设计感兴趣罢了。他并不需要自己什么都安排,只要回去以后跟德?博蒙老头说一声就可以了。 “好吧,那我们先上去了。等下我下来找你们。”维克多?杜邦点了点头,随即跟着一群议员走上了台阶。在见到了陆逸另外一面之后,维克多?杜邦虽然不再认为陆逸会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但是同样也确定了陆逸不是自己妹妹丈夫的最好人选。但就目前来说,他觉得陆逸还算靠谱,多一个人陪在自己妹妹的身边在这种地方到处转转也好。 而陆逸与妮可则跟着埃留特从大厅正中的通道走进去,昏暗的通道并不算狭窄,在通道的两旁一对对男女在互相调笑,甚至毫不掩饰他们的欲火,相拥热吻着随便打开了通道两旁的某一扇门,滚了进去。妮可?杜邦倒是毫不忌讳这样的情景,像一个好奇的姑娘一样四处打量,时不时地咯咯笑两声,引来陆逸的频频侧目。 “哥哥,这地方真有意思。”穿过那条昏暗的通道之后,跟着埃留特?杜邦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坐下来。妮可?杜邦看着远处舞台上的表演亢奋地对自己的兄长大声说道。 “行了,妮可。我可不认为这里适合你这样的淑女来。”埃留特?杜邦听着自己妹妹的话很是无奈,若非事不由己,埃留特?杜邦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来这种地方。实际上,埃留特?杜邦不止觉得自己妹妹来这样的地方不合适,心思慎密的他同样也觉得刚才自己兄长那样冲他们喊实在欠妥。因为妮可未来的丈夫很可能就在他们兄弟两人的朋友之中混世穷小子TXT下载。 不过妮可?杜邦并没有把自己兄长的话放在心上,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巴黎竟然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是啊,自由最后的乐土,国王的密探也管不着的地方。”仿佛是为了回答妮可的话一般,旁边一桌传来的声音让三个人都好奇地转过身去。只见隔壁的桌子旁同样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喝得烂醉趴在桌子上,另外一个朝陆逸他们点头抱歉。而跟妮可说话的则是另外一个喝得半醉不醉的家伙,在见到陆逸他们回头之后,这个还没醉倒过去的酒鬼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为……为自由……干杯。”说完之后,又将酒一口全倒进了嘴里。 陆逸朝他们笑着点了一下头,没有在意。对于酒鬼的话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实际上这里就是国王的密探管的地方,陆逸并不是不知道这里聚集着一大堆为“自由”送葬的人,只是他觉得应该留一个能够时刻掌握的地方作为思维自由碰撞的空间。思想本身并没有错,错的是打着各种思想的旗号的政治阴谋。 在红磨坊里有着太多认为国王管不到这地方的知识分子,陆逸需要这些人,因为思想的多元性是一个国家能够诞生各种思想认识,催生人类大脑进行各种思考的保证。而若是没有思想的多元性,一个国家就会跟前世刚刚打开国门的满清一样,对各种新事物都充满了敌视,只认一种传统死理,并将其当成唯一信仰与真理。简而言之,就是“无知”。 这个时代的法兰西人也是无知的,虽然大革命给他们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的窗户。但是他们也很容易将大革命所诞生的思想当成是唯一的真理,若是单纯的禁止启蒙思想,那么人们对于自由以及理性的认知就到此为止。而陆逸明白,这种程度的自由以及理性思想照样可以神教化,雅各宾派就曾经做过这事情。如果不想让思想的进步到此为止,让思想单纯只停留在宗教与理性的摩擦以及自由与*的激烈对抗上,那么就必须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尽量允许知识分子进行更为深层的思想探讨。直到他们可以真正认识到感性与理性,自由与*之间所需要掌握的平衡。 这不是靠一两篇文章可以决定的,陆逸还是期望在王室政府的统治更加稳固的时候,一步步开放言论,允许他们在更大范围之内进行讨论。因为在大革命被镇压后的这几年时间里,启蒙思潮已经有从法兰西转移到德意志地区的趋势。 这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好事是本来就动荡不安的德意志地区可能因为那些思想变得更加混乱。而坏事就是,若是德意志地区的思想家已经有了更为深层的思想探讨与认知,并且在长期的讨论之中汲取真正有用的内容用于社会改革,而法兰西不能形成正确的认识来检视那些理论。那么法兰西人很有可能在未来将某些煽动性极强的新思想当成是唯一真理,要求对本国社会进行天翻地覆的改造。思想文化的多元性就像是疫苗,其本身构成也是一些病源微生物,却可以增强人体抵御严重病毒的能力。 令陆逸感到惊讶的是,妮可?杜邦似乎也是一个对思想感兴趣的人。在埃留特?杜邦以及陆逸都回过头来之后,那个姑娘想了想,又回头笑着对那个半醉不醉的酒鬼问道:“先生,为什么您会认为国王的密探管不到这地方?或许我就是国王的密探呢?您怎么知道谁是密探谁不是?” “你?哈哈……”那个酒鬼大笑了起来:“女士,如果连你都会是国王的密探,那么我想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了,而是坐在国王的监狱里。” “那您为什么没有在国王的监狱里?”妮可?杜邦歪着小脑袋,再次问道。 “因为这里没有密探。就连密探到了这里也会为少女身上所散发的香味所沉醉……”酒鬼嬉笑着闭上双眼,朝着妮可?杜邦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先生,为什么您会认为这是密探的失职而不是国王的仁慈?”妮可?杜邦耸了耸肩膀:“这毫无逻辑可言,您宁愿相信所有的密探全部都失职,没有一个尽职,却不愿意相信国王的仁慈?” “国王的仁慈?呼哈哈哈哈……”酒鬼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还戏谑地指了指妮可?杜邦。 第124章 托马斯?潘恩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有什么好笑的?”妮可?杜邦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柳眉倒竖地问道。 “哈哈……呵呵……哦,抱歉女士。”那个酒鬼虽然半醉不醉,但至少还算有风度。见妮可?杜邦生气,随即低着头微微托了一下自己的帽檐对这个姑娘赔礼。“并非我有意冒犯,只是提及国王的仁慈,我觉得太好笑了。” “为什么?”妮可?杜邦接受了酒鬼的道歉,好奇地问道超级战兵最新章节。 听完妮可?杜邦的话,酒鬼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了看自己的同伴,对妮可?杜邦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七年前的巴黎屠杀吗?” “七年前我还没长大呢……”妮可?杜邦笑了:“那时候我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就算这样传闻是真的,这跟国王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国王陛下那时候跟我一样大,什么都不懂。” 这个姑娘真懂事。坐在一旁的陆逸笑了起来,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了。 “是的,那时候我们那位凡尔赛宫的小国王才七岁。可是,就算我们的小国王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您认为我们的国王在那一群旧贵族的环绕之中长大,还会有什么仁慈?”说完,酒鬼又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酒。 “偏见!先生,在你的眼中就只愿意看到法兰西国王的坏处,根本不愿意看到他的好处。我怀疑你甚至都根本不愿意去看他写的那些文章。”争论到这里已经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场争论之中,带着偏见的不仅仅是那个酒鬼,妮可?杜邦显然也带着某些偏见,她本来还想要以一种不偏不倚的态度来跟这个酒鬼进行争论,可是她却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她已经被周围的人贴上了凡尔赛的标签。 “是啊……”酒鬼戏谑地笑着:“凡尔赛宫里浮华与惺惺作态总是能够吸引如此多无知的少女将那里想象成人间天堂,难道您不知道那里也有一帮文人受雇于王室,他们的文章大可写上国王的名字再拿去香格里拉报发表,真是可爱的姑娘。” “但是法兰西人的国王不会。”妮可忿忿地回答道。 “好了,妮可。别说了。”埃留特?杜邦见自己的妹妹开始较真,随即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哥哥,你说会不会?”妮可还是不太甘心,就像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姑娘一样,她们都有着自己所坚持的美好幻想。 “…………”埃留特?杜邦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妮可?杜邦对于自己兄长这样的回应并不满意,随即又转过来对陆逸问道:“杜?诺德先生,你说会不会?” “嗯?哈!”陆逸一直都在欣赏这个可爱的姑娘,他没想到这个姑娘会问自己,所以有点措防不及。连忙点了点头:“当然不会。”这一点陆逸还是非常肯定的,因为从最早的那篇文章开始,所有的文章都是他自己写的。 “……?”妮可?杜邦一脸狐疑地看着陆逸。这姑娘现在觉得周围这帮男人都在阴阳怪气地跟她作对,把她当成小孩子耍。 “怎么了?”陆逸并没有发现自己有哪里做错了,带着一脸自认为得体的微笑对妮可?杜邦问道。 “你刚才在点头。”埃留特?杜邦见气氛不对,立即开口提醒陆逸。 “哦……”这时,陆逸才明白过来,连忙对妮可?杜邦解释道:“我是说……国王的确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这一点我是深为认同。” 但是,似乎所有的女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当男人第二次解释的时候,都会被她们认为是在掩饰与敷衍。妮可?杜邦也不例外,她看起来并不相信陆逸的解释。这就是女人跟男人说话方式不同的地方,而陆逸似乎此时此刻已经忘记了跟女人说话该有的技巧。 倒是旁边那桌的酒鬼又乐呵呵地开口了:“看,又一个趋炎附势的小子。为这个国家的堕落,为公正与自由正在法兰西人的心中死去。”说完,酒鬼又往嘴里灌了一杯。 听着那个酒鬼的话,妮可?杜邦又朝陆逸瞥了一眼,充满了鄙夷。陆逸只能无奈地对她耸了耸肩膀,而埃留特?杜邦则显得有些恼怒,回过头去对那个酒鬼说道:“先生,能不能请你保持一点点的风度,不要在偷听我们说话了?” “好吧,反正是毛头小子想要讨好不懂事的少女,来这里的能有什么正经人……”酒鬼打了个酒嗝:“权贵,*的官员,奸商,妓女,黑帮暴徒,这里能有什么好人?” “那你是什么人呢?先生?”妮可?杜邦听完酒鬼的话也跟着怒了,抿了抿嘴小嘴转过身去,对那个酒鬼问道帝君。 “我?呵呵……这一场无耻肮脏剧目的看客,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表演。看他们究竟要把这个国家弄成什么模样。” “挺起来你很爱这个国家,先生。可是爱国者的责任不就是保护国家不受政府侵犯吗?你为什么要旁观。”听着酒鬼的话,陆逸饶有兴致引用了一段某位思想家的话对酒鬼问道。 “呵……托马斯?潘恩。”酒鬼似乎找到了有趣的东西,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陆逸一眼:“可这个国家容不得异议,而异议才是爱国的最高形式。要让我们热爱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国家得更可爱才行。” “托马斯?杰斐逊和埃德蒙?帕克。”陆逸稍稍回忆了一下,立即就在脑海里找到了酒鬼这两句话的出处。 “哈哈……”酒鬼开心地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告诉我,你是谁?你赢得了我的认同,至少你不像看上去那般浅薄。” “一个你深恶痛绝的旧贵族,你又是谁?”陆逸反问道。 “拉法耶特也是旧贵族出身,但是像你们这样的我们通常称为新贵族,而我,我是一个被真正的旧贵族深恶痛绝的人,托马斯?潘恩。”酒鬼大方地道出了自己姓名。而听到这个名字,陆逸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托马斯?潘恩,英裔,陆逸不知道应该称他为英国人,美国人还是法国人。因为换做前世的说法,他就是一个国际战士。陆逸看过他写的不少著作,虽然陆逸现在不想让托马斯?潘恩的思想不受控制的传播,但他的那些著作就在陆逸的书房里摆着。 他写的《常识》席卷北美,称为北美独立战争的教科书。他写的《美洲的危机》乔治?华盛顿命人于军前阅读,用以鼓舞士气。而因为在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托马斯?潘恩又因为写了小册子《人权》而引起海峡两岸轰动,结果《人权》也随之在不列颠王国遭到小威廉?皮特首相政府的取缔,他本人也被不列颠王国通缉。 随之,托马斯?潘恩被迫来到法国,却受到了当时法国人的热烈欢迎,加入了国民公会,属于当时吉伦特派。而在雅各宾派搞恐怖政治的时候,他曾言“自由已死,共和国已死。”因为与雅各宾派作对而被公安委员会以“图谋反对共和国”的罪名逮捕下狱。 幸运的是,在王室政府攻陷巴黎的时候,他被放出来了。而随后,又得以继续撰写他在狱中就开始起草的著作《理性时代》。此作品于1795年全部完成,使得陆逸有幸能够读到这本著作。这本著作是陆逸打算在初步放开言论之后开放给法兰西人的第一批作品,因为这部作品详细地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检视了天主教世界观合理性。 法兰西王国的王权现在已经不需要用天主教的宗教世界观来维护了,陆逸仅仅只需要天主教的某些道德观与世俗观念,提倡邻里友爱、肯定男女欢爱、同性恋是罪这些东西。陆逸也知道,在即将到来的世纪,与现有的思想相结合,它还会衍化出人道主义。 不过这位托马斯?潘恩先生似乎不怎么幸运,因为在他完成《理性时代》之后他就离开了法兰西这个“自由已死”的国度,前往他的精神故乡美利坚。但是由于《理性的时代》的反宗教立场,托马斯?潘恩先生又被那个忘恩负义的国家遗弃了,这一次他不再是美利坚的英雄,在那里他饱受尽奚落、侮辱和攻击。曾经听到这些汇报之后,陆逸以为这位国际斗士下半生就这么毁了。但是陆逸没想到现在他竟然又返回法兰西,这让此刻陆逸心中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原来这位国际斗士托马斯?潘恩先生只是嘴上刀子,心里还是挺认同现在的法兰西王国政府的嘛。 第125章 探讨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你好,托马斯?潘恩先生。”陆逸立即笑着伸出手去。“杜?诺德伯爵。” “哈哈……”这个老酒鬼爽朗地大笑着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握住了陆逸的手:“杜?诺德伯爵阁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旧贵族。遇到像你这样的人总会让我想起一些一些美好的东西。” “例如?” “例如让我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一种真理,一种不言而喻的真理,可以穿透人心,冲破所有固有的等级观念。无论是贵族、教士、商人、官僚还是无套裤汉。美好的东西不会永远被阴云笼罩,这对于我来说就是希望。”看得出来,托马斯?潘恩的的确确是很高兴能够看见这位杜?诺德伯爵。他觉得能够从这个旧贵族的身上看到自由与平等的希望。 陆逸当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随即笑了笑:“可问题是,潘恩先生,认同和付诸于行动是两码事。我认同那些理念,但是并不代表我会去做。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不是吗?” “就像我现在这样?呵呵……”托马斯?潘恩自嘲地笑了笑:“多么悲哀的事实,所有的人都认可一种美好,却没有人想要实现这种美好的东西。就连那些本应该是带领人们实现这种愿景的人都把自由与平等当成了进身之阶,最后葬送了伟大的事业。” “不,我觉得恰恰相反,先生。”既然托马斯?潘恩提及那场大革命,陆逸自然也有自己的看法。 “说说看。”托马斯?潘恩索性挪了一下椅子,正对着陆逸,然后从自己的桌子上拿了个酒杯递给陆逸。 陆逸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虽然不知道这个酒杯是否有人用过,但这是对方的一种认可和盛情,所以只能拿着酒杯。待托马斯?潘恩帮他倒了半杯之后,喝了一口。“我觉得自由与平等不应该植根于人性之中的那些美好之上,你同样也不能指望某个有名望的人带领人们去实现它。这样是永远实现不了的,因为民主本来就是世间最为恶意的东西……” “把那杯酒还给我,年轻人。虽然我没有权利让你停止这番胡言乱语,但是我有权利要回我的酒。”听陆逸说道这,托马斯?潘恩以及他的同伴直接摆出了一脸的厌恶,托马斯?潘恩直接伸出手去,要跟陆逸讨回那杯酒。 “哈哈……等等,等等……你先听我说完,潘恩先生。”陆逸笑着伸出手去,拦住托马斯?潘恩。然后又喝了一口:“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本人有多么厌恶自由与平等,只是我觉得这种关系错了而已。如果人们指望某个有名望的人去实现自由与平等,那么他们的希望就寄托于那个人身上,给予他足够的权利,让他代替人民去使用它,赋予他权利去做任何事情。这本身就是在赋予他腐化与堕落的权利,也是赋予他以人民的名义去铲除异己,实施政治恐怖。这不是他的错,而是人民错了。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潘恩先生?” “嗯……”托马斯?潘恩摆了一下手,不置可否。他正在低头思考陆逸刚才所说的话,回忆大革命那三年时间里民主的蜕变过程,从一开始的充满希望,直到最后面目可憎,令人恐惧。过了许久,托马斯潘恩才抬起头来:“请继续说,杜?诺德先生。” “好的,那么……基于这种逻辑……”说道一半,陆逸又停了下来,笑着朝托马斯?潘恩问道:“潘恩,先生,您承认这种逻辑吗?” “好吧,好吧……算我暂时承认。你继续说。”托马斯?潘恩虽然自知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调戏了,但他又偏偏想听听这个年轻人接下来的话,勉强地点了点头。 “嗯,基于这种逻辑,我认为实现自由与平等的权利应该植根于人性最为恶劣以及自私的一面。换而言之,就是我根本不相信你,潘恩先生可以代替我去行使某种权利。因为哪怕你毫无污点,我有权利去怀疑你的所作所为,我要求能够看到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看到你没有乱用我的钱,看到你没有用我的权利去把某个人不经过任何审判送上断头台,看你有没有反过头来对付我官路无涯TXT下载。不止是不相信你,同样我也不相信其他任何跟我一样赋予你这种权利的人。 一旦你被赋予了这种权利,那么我认为只有这种以最恶意的态度去揣测你的行为,警惕一切被赋予了政治权利的人,我才能确认自己的权利没有受到侵犯,而对于我来说这才是真正民主。因为我自己也不是毫无污点,我又怎么能够相信别人毫无污点?如果我能够监督这一切,那么坐在内阁和众议院里的是一帮贪婪的恶徒,那又有什么所谓呢?你说,是不是?潘恩先生。所以,不要抱怨谁是个骗子,因为是你自己心甘情愿把权利交到他手上的。而权利比金钱更容易腐蚀人心。”说完,陆逸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完,然后嬉皮笑脸地将杯子还给托马斯?潘恩。 “你先等等……让我想想。”这一次托马斯?潘恩没有马上回应,接过酒杯之后,坐在那开始思考。 “好吧……”陆逸笑着耸了耸肩膀:“如果你跟我一样自私的话,那么我想这番话应该要容易理解得多。我的脑子里可没那么多伟大的想法,也不指望谁能够替我去实现那些伟大的想法。” “不对!”就在这个时候,托马斯?潘恩突然抬起头来。“按照你这种逻辑的话,那么民主不是永远没有实现的可能?”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陆逸点了点头:“或者我们应该换一种理解方式,我们应该说它没有突然实现的可能,因为我们所期望的只是最为完美的方式。但是就像我们不能指望一个婴儿在刚刚生下来就学会奔跑一样,只有不断的成长和跌倒才能够学会怎么走路,乃至奔跑。民主也一样,只能够通过人们对某件事的不满反应出来,促使政府在需要付出更大的秩序维持成本之前,对某个民众不满的东西进行改善。当然,在这中间还会伴随着利益的冲突。 人类从最古老的年代开始建立政权,正是为了维持秩序,而维持秩序本身就意味着权利。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实际上权利也是随着世界的变化而不断缩小的。最初是一个庞大而平静的天主教世界,罗马教皇高高在上,罗马教廷有权在任何一个欧陆国家审判任何人,给任何人定罪,那时候人人都安分守己。而后是教派内部的分歧促使改革,接着是各个国家的国王要求完全自主的权利,脱离由宗教维持的权利。再到贵族希望拥有更多的政治权利,这些贵族要求政治权利的过程在欧陆各国表现各有不同。例如不列颠王国的光荣革命,瑞典王国与波兰王国的国王选举,法兰西的权贵会议。而接下来将是有产者们所要求的权利,这个我们已经看到了,法兰西王国众议院的议员们也正是通过这种地产限定选举权选举出来的,因为这些拥有地产的人通常受过长期的教育,理解什么是政治。 可以预见的是,不久之后还可能出现财产限定选举权,因为越来越多拥有一定财产的人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理解政治,想要参与国家的管理。或许在许多年后,这一切财产限制都将被取消,实行教育限定选举权,乃至有一天实现人人都有政治权利。这些渐进的改变都在秩序的允许范围之内,是否成功在于这种妥协是否是能够被接受以及需要的,否则的话,激进的改革将使得社会与政府都难以承受,只能以同样激进和极端的方式来解决。 总而言之,维持秩序需要哪些人群,那么就必须允许哪些人群参与这种社会秩序的维持之中,构成维持秩序的政府。例如王国如果极度缺乏劳动力,那就必须通过法令给予外来移民或者是妇女与法兰西男性一样的权利。如果需要更多的受教育的人参与到社会的管理,那么就必须让受到教育的妇女同样也有权利被选举或者是参与内阁事务官考核,甚至是为女性专门建立学校。” 在前世的时候,对于这样的概念,陆逸自己也只是懵懂的理解一些。直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必须在这个诞生了诸多启蒙思想的国度进行王权统治,才使得他不得不学习和深究那些理论。因为只有真正了解了,才能够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才能长久而稳固地统治这个国家。 那些启蒙思想家的著作陆逸从小看到大不是白看的,而身为国王,使得他也有着别人所没有的实践机会,这些实践正是那些启蒙思想家所没有的。在陆逸与托马斯?潘恩讨论的时候,潘恩那位不喝酒的同伴早已拿出了小本子,将陆逸所说的话迅速地抄写下来。 第126格章 黑格尔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不过,虽然陆逸的这番话打动了托马斯?潘恩的同伴,但是对托马斯?潘恩本人的触动却不是很大。这个老酒鬼有点为难地摸了摸额头。“稍等一下,杜?诺德先生。很抱歉,并非是我没有在认真听你说话,而是你说的话里面用了太多生僻的词汇,你知道,我才刚学了几年的法语。” 确如托马斯?潘恩所说,陆逸在刚才的那番话里使用了大量法语的生僻词。而且许多政治名词全部都是在大革命时代才出现的。对于像托马斯?潘恩这样一把年纪才开始学习法语的人来说,刚才的那段话确实无法准确理解。 随即,陆逸笑了笑,对托马斯?潘恩说道:“我可以用英语。” 若要说旧贵族里哪一类人才最不缺的话,那么无疑就是语言人才。一个佩剑贵族往往都会学习欧陆各个国家的语言,因为他们要会阅读拉丁文的古典著作以及宗教书籍。而他们的妻子或者情妇有可能是英格兰人、德意志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甚至是俄国人。所以掌握一两门其他国家的语言对于他们来说是必要的,因为他们总不能够指望与情人在床上互诉衷肠的时候还站着一个仆人翻译。 而陆逸之所以会去学习这些国家的语言自然也存有这样的心思,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自己阅读来自于欧陆各国的报纸,确保在任何公共场合没有一个人可以通过语言来蒙蔽他,除非交谈的人用印度以及土著语补天纪。至少,现在除了接见印度土邦藩王的使节时需要翻译之外,他见其他国家的大使根本不需要翻译。 “不不不……”托马斯?潘恩连忙摆了摆手手:“那样的话,对于在场的诸位来说都太不礼貌了,不是吗?杜?诺德,先生。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位美貌的女士。”说完,托马斯?潘恩朝陆逸眨了一下眼睛。“不得不说,你有一位漂亮的女伴。美丽的女士总能够让人恨不得自己再年轻五十岁,哈哈……” “呃……潘恩先生。”托马斯?潘恩的那个伙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欲言又止地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弗里德里希。” “年轻五十岁的话,你才十二岁。基于某种事实,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卖萌吐槽还是真的就如此古板,托马斯?潘恩那个叫弗里德里希的伙伴一脸认真地继续解释道:“十二岁的时候你不可能喜欢这样漂亮的女士,因为你知道,男孩在那个年龄段心智还不成熟……” “我知道,弗里德里希!”托马斯?潘恩不耐烦地摆了一下手:“德国人都像你一样古板吗?” “弗里德里希?你是德意志地区哪个邦国人?”陆逸好奇地对那个叫弗里德里希的年轻人问道。 “哦!符腾堡公国,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杜?诺德先生。我叫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托马斯?潘恩的这个年轻伙伴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朝陆逸伸出了右手。 “你好,黑格尔先生。”听到这位年轻人的名字,陆逸楞了一下,立即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以表示友好。他不太确定这个黑格尔是不是就是前世鼎鼎大名的黑格尔,他甚至都记不太清楚前世的黑格尔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是来巴黎游玩的吗?” “不,杜?诺德先生,我来巴黎有两年零五个月了。我的朋友介绍我来巴黎大学(universitédeparis)任职,因为巴黎大学在重建之后需要一些能够站在新教与旧教立场之外的讲师来阐述神学。” “呵呵,那你跟托马斯?潘恩先生一定有很多话题。”陆逸笑着看了一下托马斯?潘恩。一个神学的讲师跟一个持反宗教立场的思想家在一起,陆逸肯定他们之间的争论话题不会少。 “是的!”黑格尔谦逊地笑了笑:“事实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认识托马斯?潘恩先生的。” “我正试图让他抛弃那些可笑的宗教观念。”托马斯?潘恩对这件事也耿耿于怀,在他看来,黑格尔与陆逸一样,是那种具有哲学思维的人。他认为这样的人应该更容易能够接受他的那些反宗教观念。可是自从认识黑格尔一年多以来,这个固执的年轻人就犹如他的德国脑袋脑袋一样,不愿意开窍,只认一种死理。 “我也一样不同意你的宗教观念,潘恩先生。在我看来宗教并非一无是处……”陆逸也适时地开始向托马斯?潘恩阐述自己的宗教观:“正如我自己所坚信的那样,民主是基于一种极度恶意的私心,是一种拥有政治权利的人之间利益相互妥协才生成的一种制度。倘若构建起来以后,应该如何保证拥有政治权利的人会将他们的私心惠及那些弱势人群?弱势人群,哦,这个是我自创的一个名词,用以指代那些尚未拥有政治权利的无产者,贫困者,被社会主流人群以及政府所遗忘的人。就像……就像我们来的路上看见的那些居住在贫民窟里的人。 教会因为这种救济的职能而被人们所接受,也就是说,教会最初之所以被创立,并不是因为在它的手中有多少权利,而是因为这种救济的职能而慢慢被人接受的。但是政府却并不一定包含这样的职能,也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并不一定能够履行这种义务,政府的职能只是分配以及维持秩序。可以确定是,无论政府的分配方式如何公平,只要存在外部竞争,贫民就必定会出现。这个时候,这些没有政治权利的人应该如何与政府对话?是通过某个本来就存在救济职能的部门还是他们拿着草叉直接跟政府对话? 所以,相比起完全否定宗教,我更倾向于对其进行改造攻克柏林。以他们创立之初给自己定下的职能去约束宗教人士,让他们回归到本来应该从事的事业中去,同样以最为恶意的态度去揣测它的种种行为,就像规范和改造政府机构一样改造它。思想与宗教必须分离,不能让某种思想成为主导人一切思考的神教,并且通过传播思想来传教布道,进而把持权位。之所以有思想,不正是为了让人们明白讨论政治的时候不要扯上宗教吗?反之亦然。若是思想本身也被当成是一种宗教的话,那与没有思想又有什么区别?当然,更为糟糕的是既没有思想,也没有宗教。” 听完陆逸的话之后,黑格尔想了想:“杜?诺德先生,存在过这样的时期吗?” “据我所知,有。”陆逸点了点头。在陆逸的记忆之中,最好的例子在前世,不过现在的法兰西也正有这样的趋势。激进思想完全否定了宗教,而激进思想又不为政府所容,偏偏又恰逢大革命后法兰西各个产业开始蓬勃发展,旧时代的家庭模式被一步步打破。思想家们认为政府在压制思想的自由,而真正适应这个王国与时代的思想却没有诞生。而这个时代大多数的人,局限于这个时代的眼光,加上这种恶性循环所能够带来的社会问题还没有真正的显露出来,所以并没有看到这个问题。但是陆逸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所统治的时代正在面临着与前世相似的社会问题,而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不止是社会问题。没有一种让王国的人民真心认可并且接受的主流价值观念,那么无论是邪教还是极端激进的思想神教都特别容易在这片土壤招募到它的信徒。 “什么时候?”黑格尔连忙追问道,对于这样思想与神学的研究,他非常感兴趣。 “现在就是。”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统治有问题,但陆逸还是选择说自己统治的坏话。因为一种让法兰西王国人民普遍认可以及接受的价值观并不只是改善政府管理方式可以做到的。必须首先有一种能够在政府管理、思想文化界、科学教育等诸多社会组成环节充当润滑剂的观念出现,一种人们都能够认可及接受的中间观念。 例如在当前的时代以及产业条件下,限时工作显然就是一种不可能的改革,但是矿井里的矿工却极度痛恨无限时工作以及那恶劣的工作环境,可政府以及国家又需要矿主投资开采大量的矿石供给。思想文化界虽然同情矿工,但是却把这种血泪发展归罪于政府的管理以及矿主们的贪婪,试图以思想唤醒民众,强迫政府进行改革,并且认为这是绝对的正义。另外一方面,从政府维持秩序的职能上来看,他们会认为这是暴乱。所有的人都自私地站在自己的立场进行思考,而且也永远不能够指望坐在某个位置上的人会以另外一个立场去解决问题。这样的话,暴动不断,政府需要在维持秩序投入更多的经费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倘若政府官员、矿主、思想家以及矿工都能够通过一种普世价值,形成人类各宗教、组织、国家、地区、意识形态、政治党派之间在道德底线上的统一,以提前避免社会过度分裂、斗争。就算不能够完全的避免这种纷争,也能够最大程度地遏制这种状况的发生。这个时代的法兰西在经历了大革命之后大体上也仅仅是归纳了平等、尊重、人本主义和法治主义,而公义、人道主义以及包容的多元主义则尚未出现。所以许多时候解决问题更多的是通过暴力冲突,就像雅各宾派的口号那样“要么成为我的兄弟,要么就去死。” 无论是出于维持统治稳固的需要还是为了对外战争的理由,陆逸都需要这种普世价值。这种看似能够兼容各种思想与宗教的润滑剂其作用丝毫不逊于法兰西皇家陆军。而实现这种价值从政府层面来说并不难,付出一部分人力成本进行调查,并规范操作程序,出版各种说明书对底层劳工进行宣讲,同时向他们描述所谓对外竞争破产与工作的关系,并向政府反馈评估各种可以改善的环节。这些对于政府来说都不难,减少死难虽然不能够降低他们的劳动时间,却可以极大程度地排除他们的反感。 难的还是思想,有些事情,大多数人不去做不是因为触犯了自己的利益,而是本来就没有存在过这样的意识。因为社会也没有形成对于良善意识的尊重,让良善变得更加体面。良善意识是改善社会的动力。不需要牺牲自己利益的时候,如果能够存有一丝这样的改善意识,那么换到王国层面的话,所能够产生的利益将是巨大的。所以,陆逸认为自己有必要亲手来对法兰西王国的思想进行一番改造。 第127章 农业问第题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我觉得法兰西现在更大的问题应该是政府管制言论,乡间农民的生计与生活模式,工厂与矿井的生活状况这些问题。”对于时政弊端,托马斯?潘恩也有着自己的看法。而实际上他所说的这些,陆逸有一些在雷恩市的时候已经开始着手解决。 例如关于法兰西农民的生计问题。法兰西王国是个农业大国,绝大多数人口依然还是农民。而在前世的时候,陆逸记得法国是欧盟最大的农业生产国,粮食产量占欧洲粮食总产量的三分之一,农产品的出口仅次于美国,而农副产品的出口则超过美国,位居世界第一。法兰西的气候、地理以及水文环境使得它能够很容易发展起农牧业。在重农主义以及重商主义的选择上,陆逸原本也纠结了挺长时间。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前世观念的误导。 前世陆逸并没有深究过重农主义和重商主义的区别。重生之后,观阅了这个时代前人的相关著作,他才明白,重农学派以自然秩序为最高信条,视农业为财富的唯一来源和社会一切收入的基础,认为保障财产权利和个人经济自由是社会繁荣的必要因素。而重商主义则是在这个时代欧洲倍受欢迎的政治经济体制。它建立在这样的信念上:即一国的国力基于通过贸易的顺差,即出口额大于进口额,从而获得大量的财富。 重农主义的代表是路易十五国王时代的魁奈和杜尔戈,他们认为经济活动的主要动力是来自农业生产的的盈余,而其它的如工资、消费、地租是这盈余的转化及衍生活动。这种理论这和太阳王路易十四时代重商主义大臣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提出的“科尔贝尔主义”不同,“科尔贝尔主义”(重商主义)是偏重以国家以关税管制贸易并鼓励及控制工商制造业。而重农主义者倾向降低关税,特别是农产品的关税,因为法兰西在农产品上占据绝对的优势,降低关税将更有利于法兰西农产品的出口。 若是没有看过这些著作,陆逸可能真的无法理解重农主义居然反而提倡经济自由,而重商主义却提倡关税管制贸易。直到看过那些前人的著作之后,陆逸算真正才明白,实际上这两种理论对于政府来说更多是在于贸易倾向上的区别。对于法兰西来说这并非是一道单选题,它可以是多选题。归根结底,还是体现在进出口的关税上。只要能够实现在工业产能上的赶超,甚至根本不用赶超,只要能够达到不列颠王国差不多规模的工业水准,那么法兰西王国就可以采用重农主义所提倡的降低贸易关税以及经济放任自由主义。既保证工业产品不会遭受不列颠王国的绝对优势打压,还能够保证农产品出口的绝对优势。 解决问题的最关键点,还是在于工业规模上。而在农业方面,广泛地采用从路易十六时代到现在那些不断被发明的机械是必须的选择。这些机械虽然让更多的雇农失业,但是却可以提高法兰西王国的农业规模,至少法兰西王国的天然环境优势不是不列颠王国可以比拟的。 当初法兰西王国的饥荒更多的是人为造成的,政府行政效率等同于零,大家都忙着搞革命,在市场混乱之后商人们又是各种乱来,物价居高不下而产生的饥荒。而在建立起行政秩序,保障粮食供应之后,这个王国现在更多的是需要考虑应该如何整合农业生产,并将其变为农民财富的问题。因为只要政治秩序不出问题,可以预期这个国家农产品必然过剩。如果还是按照过去旧的封建农业体系,在农产品价格逐年下跌之后,每个法国农民在得到的收入也将越来越少,引发新的问题。 对此,陆逸的解决方案也只能是依照前世的经验以自己手中的财富建立法兰西农业公司,也就是前世的农业合作社。前世的中国曾经施行过农业合作社,当然,这种农业合作化并非是在新中国成立后早期所建立的那种人民公社。而是指在改革开放之后借鉴法国与日本农业发展模式所建立的农业合作社。其大概的特点是,政府不直接参与其中,只负责监督,由商业资本进行统一的订购与销售官路无涯最新章节。 农业合作社通常会根据往年的农产品价格向农民订购他们这一年所生产的农产品,然后通过加工以及包装,将一个地区农民所生产的农产品贴上统一的品牌销往世界各地。但是据陆逸所知,前世这种在法国以及日本成功的合作模式实际上在中国并不算成功。 在刚刚改革开放的那个时代,陆逸都曾听自己的亲戚得意洋洋地说他通过违背了这种合作契约获得了额外的好处。他本来与合作社商定了这一年的农产品价格,结果在收成之后因为市场农产品价格高过于与合作社商定的价格,就将这一年的收获私自卖掉,而不卖给合作社。结果当第二年市场同类农产品价格下跌之后,他的收成滞销了,市场的农产品销售价格远低于农业合作社。而农业合作社也因为这种普遍存在的状况,所实施的效果远不如法国以及日本。 前世的那些失败经验都是可以借鉴的,所以陆逸才会以自己手中的财富开始建立法兰西农业公司。他原本就没打算这个公司能够给他带来多少财富,主要还是在于解决法兰西的农业问题。若要赚钱的话,他大可刻意以殖民地产出的农产品来打压法兰西王国本土的农产品,从中谋取暴利。尤其是在糖业上,在北美以及印度的种植园里多的是砍甘蔗的奴隶。当世界开始迈入资本统治的时代,资本统治要远比国王的权利好用得多,这一点陆逸还是明白的。 “杜?诺德先生!”就在陆逸打算回答托马斯?潘恩的话时,埃留特?杜邦唤了陆逸一声。刚才在陆逸畅所欲言的时候,埃留特?杜邦一直都在观察他。 “什么?” “若是让你离开你那位亲戚的产业全力投身于政界的话,你愿意吗?”埃留特?杜邦有着和自己兄长不一样的视野,通过一番观察,他觉得陆逸简直就是为投身法兰西王国政界而生的。而事实上,他的看法并没有错,只是这种顺序颠倒了,是陆逸按照自己的意愿打造了现在法兰西王国的政治。 听到埃留特?杜邦的话,陆逸笑了:“很抱歉,杜邦先生。我本人并没有这样的意愿,毕竟在政治之中需要妥协的地方太多了,而实际上,我本人并不是一个喜欢妥协的人。我更希望以一种纯粹的心态来看待问题。” “那真是太可惜了。”埃留特?杜邦摇了摇头。接着拿起来了招待刚送来的酒,跟陆逸开玩笑道:“为我们失去了一个未来的王国宰相默哀。我认为以你的才华以及年纪,能够成为比小威廉?皮特更为年轻的王国宰相。” 陆逸也拿起了自己的那杯酒,对埃留特?杜邦回敬道:“据我所知,不列颠王国的小威廉?皮特可是深受乔治三世国王的赏识。若是没有国王的支持,我可不认为以他的年纪能够成为不列颠王国的宰相。” “你确定不要再考虑一下?”这次埃留特?杜邦收起了笑脸,一脸认真地对陆逸问道:“实际上,我的老师在宫廷之中有一些关系,我可以请我的老师帮忙向国王陛下引荐你。我的老师曾对我说过一些关于陛下的事情,我相信你的许多观点能够得到陛下的认同。只要你得到了陛下的认同,那么只要全力在政界磨砺几年,就可以入主内阁。” “你的老师是?”听埃留特?杜邦这么说,陆逸开始认真起来。他把自己身边那些比较亲近的人都过滤了一遍,但是似乎找不到埃留特?杜邦所说的这个人。唯一符合的好像只有拉瓦锡,因为很小的时候就曾找拉瓦锡先生帮过忙,后来在组建机械委员会的时候也比较常接触。那个老头跟陆逸以及路易亲王父子两人都挺亲近的,而埃留特?杜邦早年曾当过他的助手。 “拉瓦锡先生。”果不其然,埃留特?杜邦所道出的名字正是拉瓦锡。 “呵呵……”听罢,陆逸笑了起来。的确,若是拉瓦锡先生引荐的话,那么陆逸确实会见一见这位化学家所引荐的人才。因为那个老头并不热衷于政治活动,如果他能够引荐的话,这样的人才肯定值得一见。当然,若是真的能把陆逸自己引荐给自己就好了。陆逸巴不得能够有另外一个自己去担任王国宰相,那样他就可以放心地将一切政务抛开,花天酒地了。天天与埃留特?杜邦来这样的地方跟思想家闲扯。 第1228章 失言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很抱歉,我没有这样的打算补天纪全文阅读。”陆逸最终也只能一脸遗憾地拒绝了埃留特?杜邦的好意。但是他也实在没办法答应埃留特?杜邦,国王确实可以成为王国宰相,路易十四国王就曾经任命自己为王国宰相,但陆逸从来没打算过要当王国宰相。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埃留特?杜邦遗憾地摇了摇头。 而这个时候,托马斯?潘恩笑了:“看来你和我是一样的,你也对这个国家绝望了吗?” “不……”陆逸笑着摇了摇头:“我是相信这个王国会比我预想之中的更有希望。”当然是更有希望,要不然这个王国早就跟前世历史上那样灭亡了。不会有这么庞大的海军,不会有长达七年的全力发展时间。 单纯依赖对外战争的掠夺又能够抢到多少钱呢,前世法兰西第一帝国打下一个国家能够抢到钱和赔款还不如这些年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逐年增加的预算,若是占领的话还要付出更多的维持占领费用。前世的拿破仑所采用的完全是以战养战的方式,在占领国大肆征收军事税,征用军用物资,陆逸记得最多的一次是在拿破仑鼎盛时期,他从占领国家中一口气征集款项总额达一亿两千多万法郎(法郎与里佛尔等值),占当时法国全年总收入的七分之一。也就是说,当时即便是在拿破仑鼎盛时期,法国全年总产值也才八亿法郎左右。如果再按照此额度来抽取政府税收来算的话,陆逸估计拿破仑时代的即便是在开征了各种战争税,其鼎盛时期财政收入也仅仅与陆逸统治下的1798年相当,或许还要低得多,因为拿破仑不用去偿还大革命之前法兰西王国留下的巨额债务。 陆逸统治下的法兰西还没能够像前世历史上波拿巴王朝那样战功赫赫,开疆拓土。但是就内政上来说,陆逸知道自己已经超越了大资本家鼎力支持的拿破仑。因为没有战争的法兰西王国在税制改革之后,税率肯定是要比前世历史上连年战争的拿破仑第一帝国低的。按照这个时代同等的政府行政效率,也就是说实际上法兰西王国的全年总产值要高于前世历史上的法兰西第一帝国。而且这是在法兰西第一帝国最鼎盛的时期,换而言之,前世拿破仑皇帝在欧陆各国死命的抢,还是比安安稳稳发展了六年时间的法兰西王国慢了至少五年时间。 五年时间,足够陆逸再实施一个自己心中所规划的五年计划。对于法兰西这样庞大的国家来说,每多发展五年,在类似普鲁士那样的国家看来无异于庞大了一倍。但陆逸的目标不是普鲁士那样的小国或者是俄国,而是不列颠王国。陆逸期望法兰西王国将来在有一天与不列颠王国全面开战之后,也可以像前世的英国那样,在与拿破仑开战的十年之间,仅仅依靠战争开始后恢复征收的个人所得税之中就得到了一亿五千万英镑(相当于法兰西帝国三十三亿法郎,法兰西帝国鼎盛时期四年总收入),与用以维持对拿破仑的长期战争。这仅仅是个人所得税,要知道那时候的英国还有15%%u6bd4例的直接税可以提供给它维持正常的国家运作。 现在法兰西大革命的突然结束已经使得不列颠王国无法再像前世拿破仑战争时期那样大量地吸纳来自于欧陆的财富。而法兰西王国政治的稳定也使得不列颠王国不再像前世这个时期那样具有那么强的吸引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陆逸已经实现了遏制不列颠王国以前世同时期那般恐怖的实力出现,他将来至少不用去面对一个经济规模极度夸张,资源近乎无限的大英帝国。因为前世造就大英帝国的各种资源已经被陆逸统治下的法兰西王国抢走了一半。或者不能说是抢,而是前世拿破仑皇帝拱手送给大英帝国的,陆逸只是将其取回来。 如今陆逸再次回忆前世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发现实际上它错过的东西太多了。而不仅仅是前世他所认为的远征俄国与兵败滑铁卢。为了维持拿破仑皇帝家族的统治,以一支庞大的军队在西班牙、荷兰、意大利以及德意志邦国维持秩序,不仅付出了巨额的费用,没能从那些占领国抽到多少血,还使得那些仆从国反抗不断,拖着大批本来应该用于决战的军队。让那些本来应该成为盟友,并且无需再付出太大占领成本的地区跟法兰西王国反目成仇。最终使得帝国难以为继,维持这种脆弱秩序的军队一旦失败之后帝国就迅速瓦解崩溃。 但是陆逸治下的臣民并不了解这些,因为这里既没有连年的战争,也不会有法兰西第一帝国。陆逸相信,法兰西第一帝国可能会更合他们的胃口。内容差不多的民法若是放在法兰西第一帝国就能够一鸣惊人,让拿破仑皇帝一手刀剑,一手法典地去征服被美女环绕的鬼神天工。而放在法兰西王国,就只是众议院在逐步修改法律,以更符合这个王国的现状而已。 法兰西王国也没有前世历史上那么辉煌的征服史能够让民众高呼“皇帝万岁”,前世的拿破仑需要这些让他皇帝的身份更加合理,而路易十七国王并不需要这些。这是“必不可缺”与“锦上添花”的区别,陆逸不需要一大堆军队去把德意志地区的那些老弱病残邦国全踩一遍让臣民欢呼,他的双眼只需要紧盯着不列颠王国一个地方就可以了。这是现在的法兰西人无法理解的地方,他们对不列颠王国只有基于过去历史的惯性敌对,看不到未来,而陆逸则是着眼于对付大英帝国做出种种选择。外交上仅仅是要求那些小国能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陆军只需要能击败欧陆上的那些国家,直到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决出胜负,不用让他们签订太为苛刻的条约。如果真的是要作死的话,那多打几遍陆逸相信欧陆就会多出很多顶像瑞典或者是波兰那样的贵族议会推举王冠。 托马斯?潘恩也无法理解伺机而动,他更愿意将法兰西国王的统治看成是无为。只见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对陆逸笑道:“杜?诺德伯爵,我想知道你的这种信心来源于何处?” “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逐年拉近的实力。”陆逸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托马斯?潘恩表达这种产能的进步,他只能够以简单的实力来跟托马斯?潘恩进行描述。 不过陆逸自己也觉得这种程度的理由还不够,随即又补充道:“而且至少目前法兰西王国比不列颠王国更加自由以及理性,不是吗?” “我无从对比这其中的差距。”托马斯?潘恩摇了摇头:“如果按这么说的话,现在德意志地区的西部邦国不是更加自由么?” “可是他们没有经历过革命,不列颠王国也没有。只有真正经历过革命之后的国家,才能够真正体会到自由应该是什么样子,秩序与自由的平衡点在哪。他们无从真正体会这些本质的东西,因为他们没有切身体会而来的感悟,只是在想象着自由的美好或者是自由的混乱,参照着这些想象做出他们的选择。但是只要这种矛盾存在,那么这就是他们必须要上的一课。而法兰西人若是学不会在混乱与反抗之中进行总结,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依然还要补课,我想对于国王来说也是一样的。就像路易十六国王因为担心法兰西变成当初内战的英格兰,从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对于革命采取宽容与妥协的态度,最终却导致了革命恐怖政治一样。路易十七也必须从中汲取教训,选择一条不一样路。” 在陆逸说完之后,埃留特?杜邦皱着眉头看了看陆逸,对他问道:“这就是你拒绝的原因?” “什么原因?”对于埃留特?杜邦的疑问,陆逸一下没反应过来。 “听得出来你对国王似乎有些看法,我注意到你的言辞之中直呼我们的国王为路易十七,而不是陛下。”埃留特?杜邦一脸的狐疑。 “呵呵,不,你错了,我的朋友。我对国王没有任何看法,只是有一些习惯改不过来。”陆逸连忙解释道。要陆逸时刻都称呼自己为国王陛下,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度。因为就算是前世,他也不可能在称呼自己的时候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使用敬语。 “只有习惯了蔑视国王的人才会留下不使用敬语称呼国王的习惯。我的朋友。”托马斯?潘恩似乎已经认定了陆逸就是跟他们一伙的,笑着来了这么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好了,杜?诺德先生。我必须带妮可上去看看我的兄长为什么这么久还没下来。你陪托马斯?潘恩先聊,失陪了。”说着,埃留特?杜邦已经面带微笑地牵着自己妹妹的手站了起来准备告辞。实际上这个小心翼翼的军火商人已经不打算再跟陆逸有太多的往来。因为他担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而现在在他看来,陆逸就是那个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即便是如此,他在言辞之中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依然是那么彬彬有礼。 “哎……”陆逸没想到突然之间情况居然会变成这样,想要挽留埃留特?杜邦,尤其是挽留妮可?杜邦,但是刚伸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第129章 表章妹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妮可?杜邦一脸抱歉地朝陆逸笑了笑,而后匆匆忙忙地跟着兄长离开了。 两人离开之后,陆逸有点丧气地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看来在感情方面他还是跟前世一样太被动了,若是他能够像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法兰西男子那般坦率,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赢得佳人的青睐了。 但是造成这一切的托马斯?潘恩似乎没有一点坏人好事的觉悟,没良心地笑着拿起自己的杯子,敬了陆逸一杯。“为自由干杯!” “去他妈的自由。”陆逸现在一听到这个词就恼火,将杯子里的酒一口气喝完。陆逸放下了杯子离开了座位,反正佳人已经离开,那么再坐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见陆逸要走,黑格尔连忙站了起来:“等等……杜?诺德先生,等等……” 在前往大厅的通道里,黑格尔追上了陆逸:“请等一下,杜?诺德先生。” “请问有什么事吗?黑格尔先生。”陆逸停了下来,没好气地对黑格尔问道。 “是这样的,杜?诺德先生。其实托马斯?潘恩先生今天只是喝的有点多,请你见谅。” “好吧,我知道了。”陆逸接受了黑格尔的歉意,其实他刚才也只是一时气恼而已。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那番长篇大论以及言语习惯让埃留特?杜邦感到担忧,也怪不到别人头上。 “另外,杜?诺德先生。我个人对于你的某些看法很认同,我想在适当的时候再次拜访您,和你讨论一些思想上的见解,不知道你是否介意?”说着,黑格尔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嗯……可以,期待你的光临。”陆逸点了点头,接过名片。而后又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看了一眼。 自己名片上所写的住址在巴黎市区。事实上那个地方陆逸从来没有去过,那应该只是一个王室机密局的伪装,因为这名片以及身份全部都是王室机密局的人负责操办的。当然,陆逸也没忘记用于掩盖这个身份的说辞:“不过,黑格尔先生。当你来拜访的时候我有可能不在巴黎,因为我需要帮我的亲戚打理他的生意,经常需要在各地奔波,有时候甚至可能在美洲,只有我的管家知道我会在哪踏破星辰2全文阅读。所以,若是我不在的话,你可以写一封信交给我的管家。他会负责与我联络,并且将信笺交给我,而你也必然会收到我的回信。” “好的,长命百岁,杜?诺德先生。” “长命百岁。”说完,陆逸戴上了三角帽,转身离去。 当陆逸离开大厅,来到红磨坊主建筑外的台阶上,准备让侍者传唤自己的车夫时候。却发现有个漂亮的姑娘正被红磨坊的保镖给挡在了外面。不停地扭动着手臂,试图挣脱红磨坊保镖的钳制,委屈地叫喊着:“放开我,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来找我哥哥的。我也是贵族,你们不能这样无礼。” 但是红磨坊的侍者显然不相信这个穿着一身朴素衣着的姑娘会是个贵族,而且贵族小姐不会去爬红磨坊花园外围栏杆并且被保镖给逮住。不过为了小心起见,红磨坊的侍者还是礼貌地对她问道:“请问,女士,你的兄长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您查一下。” “叫欧仁,欧仁?德?博阿尔内。”这个年轻的姑娘报出了自己兄长的名字,而陆逸很清楚地听到了,随即挂起了一脸的笑容朝那边走去。 很快,侍者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名册,在一堆按照首字母排序的名字中,他并没有找到欧仁?德?博阿尔内这个名字,随即对这个漂亮的姑娘摇了摇头:“抱歉,女士,没有这个名字。”在红磨坊侍者的眼中,他已经把这个漂亮的姑娘当成是想要进入红磨坊傍大款的贫民窟女子。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遇到过不止是一次了,红磨坊不止是股东们的金窟,也是巴黎风月女子的金窟。但是并不是所有漂亮女人都能够被允许进入红磨坊的,这是为了大人物们的安全以及健康考虑,以及股东们的钱考虑,更是为他们自己的收入考虑。 “表妹,表妹,原来你在这里。”就在这个漂亮姑娘一脸沮丧的时候,陆逸适时地走了过来,并且热情地称呼这个漂亮的姑娘为“表妹”,实际上这在法兰西人的日常生活习惯之中并不是一个常见的称谓,因为他们更习惯于直接称呼名字。陆逸记忆之中有“欧仁?德?博阿尔内”这个名字,也知道欧仁?德?博阿尔内这个名字的母亲叫“约瑟芬”,但就是没有他妹妹的名字,所以他也只能这么喊了。 看见一个年轻绅士热情地冲自己笑,还称呼她为表妹,这个姑娘也懵了。不过陆逸没让这个毫无演戏天分的姑娘有太多的疑惑时间并表露出来。走过去拨开保镖的手,让这个漂亮的姑娘挽住自己的臂弯。“你哥哥让我下来找你。看来你给这里的先生们惹了不少麻烦,走吧,跟我上去吧。” “抱歉,先生……请问您是……”虽然侍者也一头的雾水,但是他还是很尽职地向陆逸询问道。 “杜?诺德伯爵,众议院议员,上面没有我的名字。我是跟维克多?杜邦议员一起来的,你可以查一下,或者是埃留特?杜邦。”陆逸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没有登记过名字,而自己身旁这位兄长很可能也是这样,所以他又报了维克多?杜邦的名字。 但是好死不死的是,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红磨坊的侍者赶了过来。对陆逸说道:“杜?诺德伯爵阁下,您的马车已经来了。感谢您的莅临,祝您有愉快的一天,我们恭候您的再次光临。” 拿着名簿的侍者一头雾水地朝这位刚刚赶来的侍者看了一眼,看得后者一脸的莫名其妙。见状,陆逸厚脸皮地挂起了一脸的微笑:“那么,让他再去休息一会吧。”说完带着身旁这个脏兮兮的姑娘朝里面走去,但是刚刚走到一半,就被那位拿着名簿的侍者给拦住了。 “抱歉,先生。” “怎么了?”陆逸一脸不满地对他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不能让这位女士就这样进去。”说着,侍者看了一眼这个漂亮姑娘身上穿的裙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里摔了还是刮了,总之这件有点泛黄的裙子现在看起来脏兮兮的。 不过见陆逸一脸的不满,察言观色的侍者立即又补充道:“请允许我代表我们红磨坊向这位女士赠送一套合适的衣着,另外,若是欧仁?德?博阿尔内先生出来的话,我会帮忙通知他,让他等候的女配,化为流星吧!全文阅读。” 陆逸朝这个漂亮姑娘的裙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接受了。作为红磨坊最大的股东,他对这些侍者的表现很满意。除了红磨坊的女郎之外,正是这些侍者在卖力地给他大把大把的赚钱。随即陆逸朝自己的钱袋摸去,试图打赏这个侍者,不过在摸到自己干瘪的钱袋之后,陆逸放弃了。只能一脸微笑地等候这个侍者的安排,侍者立即会意,唤来了一个侍女,然后朝正门左侧的建筑对陆逸他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趁着侍女带路的当口,陆逸连忙低声对身边这位漂亮姑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吗?”这位漂亮的姑娘一脸的惊讶。 “呵呵,你没有告诉我我怎么可能知道?”陆逸被她的话给逗乐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我的表兄。我叫奥坦丝?德?博阿尔内。”这个姑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喔――奥坦丝,很高兴认识你。的确,我也总是记不住自己的堂兄弟或者表姐妹的名字。说不定你还真是我的远亲表姐妹,谁知道呢。”欧陆的贵族们或许可以记得自己近亲表兄妹的名字,但是绝对记不住自己远亲表兄妹,尤其是法兰西的波旁王朝。其实这种状况也不难理解,就算是在前世的中国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虽然前世的中国经历过数次衣冠南渡,以及后来的文化革命,但是在中国很多地方依然保留着类似的习俗。每当有宗族大规模聚会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本族同姓的本地亲戚都认不全,更别说那些各地挂着同样姓氏堂号的亲戚。这种亲戚基本上有跟没有没多大区别。至于母系的亲戚,那就更不用说了。 陆逸现在感兴趣的不是这个,而是体会这种能够将前世记忆片段与现在遇到的人物联系起来的乐趣。先是杜邦兄弟,然后是托马斯?潘恩。现在是荷兰王后,是的,就是身边这位脏兮兮的姑娘,前世拿破仑时代的荷兰王后,拿破仑三世的生母。陆逸虽然没记住她的名字,但是还记得前世欧仁?德?博阿尔内的妹妹,也就是约瑟芬皇后的女儿是荷兰王后,而且她也确如前世看到的画像那般美丽。 陆逸不知道究竟是他今天运气够好,还是前世历史上这个时代的名人太多,而法兰西太小。以至于他的一次出行都能够遇到这么多前世的名人,可能他今天遇到的远不止是这些,只是他记忆之中只对这些人有印象。可能今天在他坐在波旁宫议厅,乘坐马车经过巴黎,以及刚才在红磨坊里面讨论,甚至是经过贫民窟的时候都已经遇到了许许多多这个时代政治家、思想家、科学家,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奥坦丝,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地方?”欣喜之余,陆逸向奥坦丝问起了原因,因为在陆逸看来,一个贵族小姐跑这种地方来还是挺惊世骇俗的。 “母亲她……”听到陆逸的疑问,奥坦丝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又改口问道:“您能借我点钱吗?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是否能够还您。” 陆逸笑着摆了摆手:“叫我杜?诺德就好。你需要多少钱?”如果换在前世的话,多疑的陆逸必然拒绝。但是现在钱对于陆逸的意义仅仅在于可以帮他统治下的王国实现什么。对于个人而言,钱对他并没有多大意义。 “不知道……”奥坦丝摇了摇头:“得问问我哥哥。我哥哥是来跟伯父借钱的。” “好吧,那你就先跟侍女进去换衣服,换完了衣服我们去找你的哥哥。至于钱,请不用担心。”走到更衣室门口,陆逸停了下来,对这个沮丧的姑娘安慰道。 事情的大概陆逸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串联起来了。这个姑娘没有提及自己的父亲,那么估计跟前世的历史一样,那位旧贵族已经被革命党砍了脑袋,留下孤儿寡妇,而小寡妇约瑟芬的真命天子拿破仑也不会再出现了。可想而知,一个跟革命党有染的旧贵族寡妇,在革命被王室以及旧贵族镇压下去之后会怎样。 第130西章 法兰西人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看来男人最大的自信来源还是金钱与权利啊,在花园之中等候的陆逸不禁在心中如此感慨。当兜里没有钱的时候,即便是富有的国王,一时不便也会被当成是掩饰,除非人人都知道他是国王。同样的思维,当被安上不同的身份时,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却完全不同。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的贵族,只有因为不同的身份给人们带来的自信或者自卑。 不一会儿,在侍女的帮助下,奥坦丝已经换上了一身漂亮的裙装,欣喜地走到陆逸的面前问道:“好看吗?” “嗯,很漂亮!”陆逸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能够在面前这位女士心中加多少分,但毫无疑问的是,即便是现在这个身份也比他前世追女孩子的成功率要高得多。男人与女人的择偶观其实一贯都很统一,自有人类以来就是如此,遵循着进化的惯性。只是人类所建立的文明以及道德观总是将这种延续生命的惯性贬低,抬高选择的过程本身并加以美化。 不过陆逸还是很快地将这些想法赶出自己的脑袋,挽着奥坦丝朝红磨坊大厅中走去。因为前世的经历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他,这些想法正是他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爱情之中的根源。若想要体会某个事物的美妙之处,那就不应该刨根问底。因为如果当你真的理解了这一切,那么这一切就会变得索然无味,那个时候,人类的本性会促使人去探究一些比较猎奇的东西。 “奥坦丝,能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吗?例如你的父亲。”为了摆脱自己脑子里无止境的探求欲,陆逸找了个比较俗的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哈?”作为一个少女,这位前世的荷兰王后现在显然还不是一位合格的贵妇,虽然她看上去已经发育得很好,但是心智上更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一惊一乍的。 “父亲?父亲留给我的记忆不多,因为他在国王陛下归来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受到革命党的迫害,那时候我还小。”提及这个,奥坦丝有些伤感。“我只知道爸爸是在风向群岛出生的,我爷爷是风向群岛马提尼克岛的殖民地总督以及皇家海军上将。我父亲参加过北美战争,参加过三级会议,是一位将军。后来有一天他们告诉我父亲是叛徒,他们杀了父亲,母亲也因为这个受到了牵连,被关进了监狱,在监狱里染上了疾病,这些年来身体一直都很差。国王陛下归来之后,贵族法院又认定父亲曾效力于革命党的叛徒,一直不肯归还我们家当初被革命党夺去的财产,所以哥哥就只能一直求助于我们的伯父。”、 “你的伯父是谁?”听起来奥坦丝的这位伯父应该是跟随王室的旧贵族之一,这种事情在大革命期间挺常见的。旧贵族里的兄长继续效力于王室,而弟弟则效力于共和国。在革命被镇压之后,如果不是兄弟阋墙的话,效力于王室一边的通常会运用自己的金钱以及人脉帮自己的兄弟洗脱罪名。这是被国王默许的,在欧陆,小到个人,大到国家大多数都是两面派,不存在洗脑式的忠贞。人们可以有的选择太多,他们并不像此时东方的人们那般没有其他的选择,有能力的人即便换一个国家也照样效力。陆逸只能够尽量让自己的王国成为最佳的选择,而做不到把自己的整个国家都变成一个铁桶,或者是以意识形态在欧陆拉下一张“铁幕”。各国在这种竞争之中所形成的动力就是所谓的“进步”。 “伯父是弗朗西斯?六世博阿尔内侯爵,效力于国王陛下的孔代军。伯父安排我哥哥在国王陛下的孔代军中效力野蛮娇妻宠不得TXT下载。” “哦,孔代亲王的人。”陆逸笑着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的话,再过一段时间,你的伯父以及哥哥都要为‘国王陛下的外籍军团’效力了。 根据刚刚通过的军队制度改革,法兰西的部分外籍雇佣军将被拆散,重组成‘国王陛下的外籍军团’。新的外籍军团将合并孔代军、皇家苏格兰团,以及重新组建的德意志德科伯恩特皇家军团,外加各种零零散散的各国外籍雇佣军组成一支超大编制的外籍军团,其规模预定为十五万人。与皇家陆军的其他整编军团不同,这支军队的兵员将全部由外籍志愿者以及……法国本土罪犯构成。所有志愿加入此军团的本土以及外籍人士不问出身以及犯罪记录,他们可以通过隐瞒、更改国籍以及姓名的方式加入国王外籍军团。任何外籍或法兰西本土籍人士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摆脱过去的个人悲剧、压迫、债务或者是罪名,在国王的外籍军团中效力,开始赎罪之旅。当然,对于这个军团的管制将比皇家陆军更加严格,但是通过这种效力方式他们的假身份将会得到法兰西王国的正式承认,在长达五年的服役之后,成为一个法兰西人。不过目前为止,外籍军团征召范围也仅仅是限于欧陆各国。 已经是成建制的大军团的皇家爱尔兰旅以及皇家禁卫军中的瑞士卫队则不并入国王外籍军团。因为这两支部队的征召方式与国王外籍军团完全不同。规模超大的皇家爱尔兰旅是跟皇家陆军中的其他军团征召方式基本上是一样的,而规模较小的瑞士卫队则是继续采用原来的雇佣模式。 可以预期,在军事改革以及义务兵役制实行两年之后,法兰西王国将可以时刻保持着至少五十万规模的皇家陆军,五万皇家海军陆战队、以及十五万人的国王外籍军团。若不是受到这个时代的军队补给条件限制,陆逸期望的是一百万。这也正是普鲁士、奥地利以及俄国所能够拿出的兵力总和,但是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没可能做到。陆逸记得前世拿破仑麾下本土陆军的极限动员能力是五十万,依靠他治下法兰西第一帝国也只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而现在陆逸则是在做法国人尚未尝试过的事情,将这个额度提高到七十五万步兵。各种物资的产量的提高,易于保存食物以及其他补给方式的发明只是达到这个目的的手段。而从指挥系统、通讯手段、到最低层军械的改进同样也只是这个目的的细节,用以弥补欧陆其他陆军强国在极限数量上的差距。虽然陆逸并不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计算以及量化的,但是至少在军事以及战争上,将所有的事情都量化是肯定没错的。如果在气候、地形因素、指挥通讯效率、情报效率、训练效率、组织效率以及补给效率这些可以量化的东西全部考虑进去,并且确认可以战胜敌军后,还是被击败的话,那陆逸也无话可说。如果是那样的话,陆逸也只能说那是真正的天佑之国,就像前世数次被狗血事件挽救的俄国一样。 “哈?国王陛下的外籍军团?可我哥哥是法兰西人。”奥坦丝并不明白所谓“外籍军团”的真正含义,在她的理解之中,外籍军团就是外籍雇佣军。 “……”跟女人谈军事并不是男人该有的理智,无论这个时代的女性有多喜爱从战场归来的英雄。战场上的英雄在她们脑海里的形象大概就是一马当先,在敌群之中玩无双的人。而所谓的新式兵器在她们的概念里大概都跟前世的机枪差不多,所以……前世的电视剧也超爱猛男扛机枪。奥坦丝实际上也不例外,哪怕她的哥哥在王国的军队之中效力。带着这种无奈,陆逸耐着性子对奥坦丝解释道:“所谓的外籍军团并不一定全都是外国人,他们的士兵以及军官也可以是法兰西人。” 这个时代的法兰西人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他们大多数骨子里都不认可所谓“外国人”的身份。这一点陆逸还是知道到,虽然他很难理解。但是曾经在雷恩市时听到的某件事却让他接受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当初流亡不列颠王国的法国贵族们,其中许多都觉得受到了英国人的冒犯,而所谓的冒犯就是英国人称呼他们为“外国人”。 那些流亡不列颠王国的低等贵族们自然是无法像大贵族那样受到不列颠王国贵族甚至是国王的接待,他们混迹于伦敦的旅馆之中,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伦敦市井之民。本来在伦敦,他们被那些伦敦人称呼为“外国人”是合情合理的事。但是那些贵族们,无论男女,在听到之后都会忿忿地站起来,辩驳道:“谁说我是外国人?我是法兰西人,真是没礼貌。” 第1131章 花都浪子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傲慢是法兰西人的天性,正如这个民族的象征高卢鸡一样。他们热衷于所有一切能够让他们骄傲的东西从启蒙思想到军事的胜利,从凡尔赛宫到巴黎的改造,乃至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融入了这种傲慢的天性。就连陆逸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在任何不是非常紧急的场合,身为国王陆逸都被建议尽可能的迟到。迟到是法兰西上位者彰显自己地位的一种方式,慢慢的这种迟到的习惯也影响到了贵族与有产者,进而影响了整个民族。 时至今日,法兰西的贵族以及有产者们已经把迟到包装成了一种合理的民族习惯,他们将此称之为“礼貌”。是的,迟到已经变成了他们的礼貌。哪怕是在陆逸所生活的前世也是如此,前世的法兰西人已经将迟到当成是一种礼貌,所以他们不会为自己的迟到而道歉。他们甚至痛恨早到的访客,认为这样的访客不礼貌,没给被访者留下充分的时间。所以如果不是熟悉的朋友,他可能会故意让早到的访客多等一会儿以表示不满。 与前世中国人以早到代表礼貌的方式不同,在法兰西早到的客人反而是需要道歉的一方,而且大多数法兰西人对于自己早到的道歉也是非常诚恳的,正如前世中国人以迟到为耻一般。法国人拜访他人的习惯是提前到了的话,先在附近闲逛逛,凑够了时间再去敲门。通常是凑够约定时间过后15分钟至半个小时左右,这是最礼貌的,太晚了当然也是不合适。 法兰西人注重细节,注重气氛官路无涯全文阅读。他们对于客人的到访并不像前世中国那般随意,所以如果认为早到是一种礼貌,那会搞得主人有些措手不及,衣冠不整,乃至这种整个赴约的过程气氛不对。如果是按点到的话也是欠妥的,因为这时的主人才刚刚收拾完或女主人还没有化妆完毕,没有喘息的时间。如果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那么当客人七点十五分到的时候,将会感觉到主人以及女主人特别从容,环境更加舒适。因为七点整的时候主人以及女主人还正在紧张收拾着自己的屋子以及仪容。如果这个时候客人已经到了的话他们会感觉措手不及,家里还没有完全收拾好,总会有一些不得体的地方,女主人甚至才化了一半的妆。所以这种早到对于法国人来说是非常无礼的,就像突然被警察查水表一样。迟到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反而是对主人的尊重,提早到的话一方面主人还在忙碌,另一方面也没有时间照顾客人,这样双方都不会觉得舒服。 当然,上位者有着迟到更久时间的权利,根据权位的高低从迟到半个小时到最后通知被访着不来。陆逸也经常干这种事情,虽然陆逸觉得那多余的等待时间实际上是很无聊的,但他同样不介意享受这种特殊的待遇。 当然,陆逸同样也不认为自己挽着的这位姑娘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一种傲慢,实际上奥坦丝现在很担心,估计是在担心自己的兄长被别人认为是“外国人”。此刻这姑娘低着头不知道正在想什么。当陆逸和她一起走上楼梯,前往二楼的时候,这个若有所思的姑娘突然一脚踩空,向前扑去。幸亏陆逸小说伸出手去揽住了她的……胸,否则奥坦丝非要磕在台阶上把门牙磕断不可。 笋乳,而且小芽尖尖。透过手掌的触觉所传递的神经讯息,一幅立体的画面迅速地在陆逸的脑海中展开。随之,陆逸心中对这个姑娘的评价也随之直线飙升。不仅是因为那种从手掌传来的感觉,也是因为这个姑娘的可爱。因为此时的奥坦丝就像是一只协调性不好的小猫一样,被陆逸揽住了却还试图用双手接触楼梯,想要扶着楼梯爬起来。而因为双手接触不到楼梯,这个可爱的姑娘两只小爪子还不由自主地虚抓了两下。 见状,陆逸忍俊不禁地将这个姑娘扶了起来。假惺惺地问道:“没事吧。” 奥坦丝看了陆逸一眼,红着脸蛋尴尬地摇了摇头,然后慌乱地挽着陆逸继续往前走。在环形的阶梯上走了十几个台阶之后,又突然开口对陆逸开口说道:“没事,谢谢你。” “哈?”陆逸顿时哭笑不得,看来这个姑娘刚才凌乱得厉害,直到现在才把思路理清。陆逸知道人在某些时候会暂时的失去理智,例如男人和女人愤怒的时候以及丢脸的时候,思路会在短时间之内变得极其凌乱,但是一般在几个呼吸之后,就能够重新恢复过来。而像奥坦丝这样需要这么长时间才能够理清情绪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女人在心理上比大多数女人更为脆弱。 当然,上天在剥夺她身上谋样东西的时候,同样也赋予了她另外一种能力,那就是这种女人更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无论是她的亲人还是那些喜爱她的男人,都更愿意给予她更多的保护。而这种天性同样也反映在了陆逸身上,他像所有人一样无从解释这种潜伏在每个人类心中的天性会给自己带来何种影响,此刻的他只是觉得对奥坦丝好感倍增罢了。正如上千上万年来,人类男女之间都是如此互相爱慕一般正常。 “没……没什么。”奥坦丝慌张地摇了摇头,低头不语。而对于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来说,一旦这种好感被打开了,那么无论接下来这个姑娘再表现得如何笨拙,在陆逸的心里也只是不停的加分。第一印象能够决定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观感的百分之八十,甚至更多。而且这种第一印象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起作用。不论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也不论面对的这个人实际上是真的好,还是真的坏,这就是第一印象的魔力。 慌乱而笨拙的姑娘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向法兰西的国王施加了何种魔法,她还执着于刚才丢脸的慌乱之中,并且小心翼翼地尽可能让自己不再出错,认真地低着头走好每一个台阶。可是偏偏越是这样,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越是在跟她作对,以至于她认真地走到最后开始感觉双腿发软,仿佛自己都忘了应该怎么走台阶一般。 “呼~”好在这种不自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们终于走完了那台阶三万英尺追妻记。奥坦丝轻嘘了一声,她刚才差点就瘫软了。重新站在平地上的奥坦丝好奇地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这个姑娘正在怀疑是高跟鞋给她带来这种不适感。这双高跟鞋是刚才在换衣服的时候一起换上的,以前奥坦丝虽然偶尔穿过,但是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吃力,她现在感觉盆骨周围一圈的肌肉都很疲劳,随时可能瘫软过去,但她又不能把这双高跟鞋脱下来,赤脚走。 陆逸没有发现奥坦丝的不自然,一脸好奇地对停下的奥坦丝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直到这个时候,奥坦丝才露出了勉强的微笑。 “好,那我们走吧,去找你哥哥。” “好的!” “先生!”陆逸和奥坦丝才刚准备走进二楼的某个通道,就有侍者迎了上来,向陆逸以及奥坦丝分别行礼之后,对他们说道:“抱歉,先生,女士。到了这里就是私人的地方了,若是在这里您没有属于自己的包厢或者是没有受到邀请的话,还请你们能够回到一楼,在那里享受我们提供的服务。 “弗朗西斯?六世博阿尔内侯爵,我们受到他的邀请。”陆逸立即将这个刚从奥坦丝那里听来的名字报了出来。 侍者立即对着手中的名簿开始查询,但是很快,侍者就摇了摇头说:“抱歉,先生。根据记录没有这个名字。” “怎么可能?”陆逸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自己推断错误的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奥坦丝的身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预先进行逻辑推断与计划一直都是陆逸自信的来源。在他的推断之中,一个旧贵族的侯爵在红磨坊这种地方肯定不会喜欢与一楼的各种人为伍,这样的话如果要来也只会是二楼或者是三楼。可是现在侍者竟然说没有,陆逸此刻突然觉得很丢脸。虽然他不知道一贯对这种事无所谓的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觉得丢脸。 不过这种尴尬只持续的短暂的瞬间,在看到奥坦丝比他还要紧张之后。陆逸立即就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奥坦丝的这位伯父在这里并没有使用真名,这在红磨坊里实际上的允许的。反正红磨坊并不需要他们的真名,而王室机密局能够查清楚任何一个假名背后的真实身份,并且进行备案。 想罢之后,陆逸也没再去跟侍者报维克多?杜邦的名字或者埃留特?杜邦的名字,免得再徒增尴尬。随即陆逸又开口对侍者说道:“你帮我查询一下湖畔的木屋是否有我刚才说的这个名字。这件事很重要,不是对我很重要,而是对于你来说。如果你愿意这么做的话,那么将会得到奖赏。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么会得到一顿鞭子。” 不知不觉之中,陆逸开始在意这件事情了,开始在意自己在身边这位姑娘面前的表现。接着他轻叹了一声,回头朝楼下的大厅看了一眼。见其中一个国王密探正在看他,陆逸立即打了个响指,点着头朝他勾了勾两根手指,召唤他上来。 那个密探不敢怠慢,立即从大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连走带跑地爬上楼梯,低着头站在陆逸的身边听候吩咐。 “你们有帮我在这里准备一间包厢吗?” “是的!嗯……伯爵阁下。一个包厢以及一套湖边的木屋。”对于国王的突然召唤,这个密探显得有点慌张,差点漏嘴说出“陛下”。 “好!跟他说说叫什么名字。”陆逸朝那个侍者指了一下,示意密探跟侍者去说。 “花都浪子!查一下。”密探一本正经地对侍者吩咐道。 “噗――”听到这个化名,陆逸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在看到在场的其他人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之后,陆逸立即假咳了一声掩饰了过去。陆逸不知道这个花之都(巴黎)浪荡者(玩乐者,浪子,自由思想家)的名称在其他人的心里是什么意思。总之在陆逸心中的意思跟前世的“花都嫖客”或者是“花城(广州)嫖客”差不多。 第13浮2章 浮华万千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很快,侍者根据名簿找到了这个“名字”,同时也看到了名簿上的备注。 “先生,还请稍等片刻。”在看到名簿上的备注之后,侍者又紧张地朝陆逸看了两眼,随即唤来另外一个侍者,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得到另外一个侍者点了点头,然后连走带跑地顺着巨大的旋梯奔上三楼。不一会儿,一位夫人来到了三楼的悬空回廊边,朝陆逸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对向她汇报的侍者点了点头。随即侍者立即返身回到二楼,通知那位负责记录访客的侍者。 “伯爵阁下,欢迎莅临红磨坊,您的包厢在三楼。请您在包厢休息片刻,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您想要找的那个人,并把他带到您的包厢。”在得到确认之后,侍者立即朝陆逸恭敬地点了一下头,而后让开一个身位,对陆逸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 “嗯……稍等,名字不是刚才那个,是欧仁?德?博阿尔内。”既然红磨坊的人帮忙找的话,那就没必要再找奥坦丝的伯父了,直接找这个姑娘的哥哥就行。随即陆逸又改口对侍者吩咐道。 “好的,没问题,伯爵阁下,请。” 很快,陆逸就带着奥坦丝来到了三楼自己的包厢里。其实将这个地方称之为包厢并不合适。整个红磨坊的主建筑基本上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大剧院。只是原本剧院一楼的观众席不再是观众席,更像是一个可以观看舞台表演的大酒吧。而二楼与三楼的包厢则同样也被放大了数倍,不止拥有剧院那种拥有观看舞台表演的阳台,里面还有一间阿拉伯风格的宽敞卧室。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卧室都是阿拉伯风格的,只是陆逸现在所在这间是阿拉伯风格。在这里有各种各样风格的包厢,罗马式、土耳其(拜占庭)式、印度式,甚至是中国式。 实际上将其称呼为卧室也并不是太恰当,因为这间卧室虽然空间够大,但若是将其分割为卧室以及客厅那么就会感觉很狭窄。所以在这间包厢里,卧室、客厅以及露台是一体的。在这个时代的建筑设计理念来说,采光已经不再是大型建筑设计中困难的问题。即便是在这个室内露台上,也能够得到充足的光线。在路易十四时代的凡尔赛宫,就是最为经典的自然光采集的建筑学应用。而到了路易十七所统治的时代,通过复古的巨大的立柱以及混凝土的组合,直接可以在这栋主建筑的顶部支撑起一个巨大的罗马式穹顶,并通过穹顶底部边缘的立柱间隙来采集自然光。 简而言之,这栋建筑是参照美利坚合众国1793年开建的国会大厦样式建造的。在这其中作为法兰西国王以及穿越者,陆逸的恶趣味尽显无疑。相比此时国力弱小的美利坚来说,自路易十四时代开始,法兰西的建筑学冠绝欧陆。尽管红磨坊的开建时间要比美国人晚了一些,但是却完成得比他们早得多。为此,曾到过红磨坊的美利坚官员在回到北美之后,又建议合众国政府更改国会大厦的设计图,从原来的单罗马穹顶,更改为多穹顶的组合。现在,从北美传回的情报来看,美利坚合众国的国会大厦也快建完了,而且与前世陆逸印象中美国的国会山不同,他们真的把国会大厦改成多个穹顶的组合。这件事在知情者的眼中也成了法兰西建筑技术的骄傲。一直以来,巴黎都汇聚了欧洲最为顶尖的建筑学家。而路易十七国王的巴黎改造计划,更是将建筑的发展推向了巅峰。 自被称为“永恒之城”的罗马在历代天主教教皇努力下重新焕发昔日光彩,用以震慑欧陆各国的乡巴佬君主以来,从没有任何一个君主尝试对一个城市进行如此大规模之改造。从古罗马时代开始,罗马的每一位执政以及每一位凯撒(皇帝)都在孜孜不倦地与罗马百万人口所带来的混乱以及城市生活垃圾在做斗争。所有的征服、所有的思想以及技术都在为这个城市服务。依靠先进的建筑技术、干净的水源、有效的管理,缔造永恒之城罗马。罗马兴,则罗马帝国兴。罗马亡,则罗马帝国亡。没有罗马,罗马帝国什么都不是。法兰西同样如此,没有巴黎,法兰西便什么都不是。即便是到了21世纪,人类依然还是不能改变这种规律,前世各大强国的都市所占的生产值,必然要高过于本国都市之外大片领土所能够产生的生产值,依然延续着大片领土供给地图上几个大都市的习惯狂妃驯邪王最新章节。 站在这个房间的露台上,陆逸手扶大理石栏杆,俯视下方的舞台。看底下的芸芸众生、凡夫俗子,顿时一股莫名的豪情涌上心头。无论是那些在底层借酒消愁的思想家,还是透过露台外的纱帐隐约可见的欢爱男女,都只是在为这个城市中一个毫不起眼的组成份子,国王则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就在陆逸享受着这种统治的满足感时,奥坦丝在惊讶地参观完了包厢的内部装潢之后,也来到了这个露台边。此刻的奥坦丝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就跟过去所有那些第一次看到凡尔赛宫镜厅的法兰西贵族一样,充满了惊叹与彷徨。这个姑娘轻轻地拨开了露台边的纱帐,惶然地望着从巨大穹顶边缘的立柱间透射下来光线,望着穹顶的那些雕饰以及神话巨画,全然忘却了她此刻正站在露台的边缘。 人若是站在高台的边缘,不扶着栏杆向上看的话是很容易出事的。见状,陆逸连忙走到了奥坦丝的身边,揽住了这个姑娘的腰,防止她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吓!”直到被陆逸揽住了腰,奥坦丝才从恍然回过神来,喃喃道:“我看见天使了。” “天使?”陆逸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再怎么样陆逸也不认为这种地方能够看见天使。 “是的,看,在那。”奥坦丝一脸欣喜地指给陆逸看。 依靠奥坦丝的指引,陆逸看到了穹顶边缘与立柱连接部的白色雕饰,而透过立柱间阳光投射的光线,那个小天使的雕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看上去的确有点活灵活现的感觉。 “这里可真漂亮。”奥坦丝轻叹了一声,靠在了露台边的立柱上。 看着一脸陶醉的奥坦丝,陆逸也愣住了,恍然之间似是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前世年轻时光,随即情不自禁地喃喃道:“目睹世事,尽失初样,历经沧桑,人已老。纸醉金迷,靡靡奢华,如过眼烟云。仲夏夜茫,七月未央。你我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纵情时光,华灯初上。你我嬉戏疯狂,童稚之心难藏。目睹世界,舞台聚光,粉墨登场,年代转化。白日盛夏,歌舞激荡。你华装登场,精致脸庞,独为我唱,我一睹难忘……” 这是前世陆逸很喜欢的一首歌曲《youngandbeautiful》的歌词。歌词之中所描述的那种感悟又何尝不是对如今巴黎这个光明之城的最好诠释。就在陆逸喃喃咏诵之时,奥坦丝不知不觉之间热泪翻涌,泪珠顺着那精致的脸庞滑落。 “怎么了?奥坦丝?”看到这个姑娘突然落泪,陆逸停止了低语,一脸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奥坦丝哭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觉得一阵莫名的伤感,我就想哭出来。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那首歌曲之中的那种伤感陆逸是深有体会的,尤其是在历经前世的年少轻狂与岁月蹉跎之后。但是害怕,陆逸则从来没有体会到过。可能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情绪不同之处吧。 “我不知道……”奥坦丝再次摇头,然后看着陆逸,问道:“我可以抱着你吗?” 听罢,陆逸嘴角潜藏笑影,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住这个情绪化的姑娘。而奥坦丝被陆逸抱住之后,那种崩溃泛滥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了下来。许久之后,奥坦丝挣脱了陆逸的怀抱,擦了擦眼泪:“谢谢……谢谢你。” 陆逸笑着轻点了一下头当成了是回应,他没有把奥坦丝的拥抱当成是某种爱慕。这样的拥抱是法兰西常见的表达关怀的方式,当他们在感动、紧张、情绪受到极大的波动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会互相拥抱给对方人情上的温暖,以这种拥抱带来快乐、温暖与安定。而且,这种拥抱所带来的温暖与平静是相互的。他也从这个拥抱之中消弭了对这种繁华的茫然与空虚感。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了…… 第133章 神灯的奖励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听到敲门声后,陆逸立即走过去,贴在房门的“猫眼”上看了一下。在看到是那位国王密探以及红磨坊的侍者之后,才打开了房门。 “猫眼”是陆逸带给这个时代人们一项简单易用的光学发明,事实上,它的第一次出现就是在红磨坊的包厢房门设计上,而不是法兰西专利局的备案上。直到红磨坊建成之后,这种简单的发明才在法兰西以及其他主要国家的专利局进行注册。同时注册的还有许多陆逸能够想到的简单发明。 之所以会涌出如此之多的简单发明,主要还是因为两个巧合,一个巧合是陆逸刚好在设计红磨坊建筑的时候想到了*以及安全问题,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巧合,陆逸估计一辈子大概都不会想到“猫眼”这东西。还有一个巧合是,前世早期防盗门的质量都不怎么好。以至于上面的“猫眼”会被小屁孩拆下来玩。前世在防盗门刚刚在陆逸的故乡出现时,他的家里立即就装上了那东西。只是当初很多防盗门的质量不怎么好,没用多长时间上面的猫眼就开始松动,结果最后被小孩子给拆下来。而当时正处于求知阶段的陆逸把那东西给拆了,最终失望地发现,这东西跟望远镜其实没多大区别。 而到了今生,当这两个巧合碰撞在一起的时候,“猫眼”自然就在这里应运而生,随之而来的是大量在生活之中应用的简单发明。防盗门自然就毋庸多言,而那扇防盗门就如同打开了隐藏在陆逸记忆中的发明宝库一样。随之消防门,消防梯,反光涂料,灯罩透镜,鱼眼镜,聚光灯以及其他种种在当前条件下可以实现的应用迅速地被陆逸提出,并且进行注册。同时也向陆逸展现了一条崭新的科技树,而在这条科技树上还未出现的发明,则促使陆逸又以王室的名义向法兰西皇家科学院以及王室机密局追加了每年百万英镑的费用。以保证法兰西皇家科学院能够吸纳更多这方面的人才,保证王室机密局收集此类情报的效率。 钱是促使人们保持充足动力的关键,而钱的利用率则是能不能看到成果的关键。到目前为止由王室额外提供的经费所获得的最大成就就是将“伏特”这个名字和电压单位变成法兰西的,就像拉格朗日中值定理(拉式定理)一样,亚历山德罗?伏特也成为了法兰西人。依照伏特原本大体成型的系统理论,以及法兰西皇家科学院在化学领域的成就,仅仅是效力于皇家科学院半年后,也就是1797年,他就发明了可以为早期电学实验以及电报机提供足够电力的电池。 随着主要铁路线在法兰西开始规划,陆逸正考虑如何将电报应用于铁路系统上。事实上,有电池以及发报机并不意味着就可以立即形成电报系统,在这个系统中动力以及传输系统是最难的部分,负责控制的发报机本身却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皇家科学院的科学家们有着数十种方式可以使用电流发出不同的讯息,满足传讯需求并不困难。在伏特电池出现之后,最难的是橡胶的工业应用。这个陆逸实在是没办法。就算前世小时候他经常捡废弃的电线玩他也弄不清楚所谓的橡胶是怎么变成包裹电线的那个样子。这些是需要法兰西皇家科学院的学者们通过不断实验去发现的嫡女策,素手天下。那将是另外一扇等待着开启的未来之门。 至于现在陆逸所开的这个门,所能够迎来的并非未来,而仅仅是陆逸对于前世历史的某些怀念。人们对于回到过去的幻想最早都是源于去见到某个过去的名人。陆逸也不例外。 “伯爵阁下,您要邀请的客人我们已经帮您带来了。”侍者恭敬地让到一边,随即一位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出现在了陆逸的面前。妹妹是一位美人,哥哥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陆逸立即就认出来眼前这位穿着常服的英俊青年就是奥坦丝的兄长,欧仁?德?博阿尔内。 “能够受到您的邀请令我倍感荣幸,伯爵阁下。”见到陆逸之后,欧仁摘下帽子,朝陆逸低头行礼。 “请进,博阿尔内子爵。奥坦丝正在等你。” “奥坦丝?”欧仁楞了一下,随之走进了包厢。“很抱歉,伯爵阁下。我还没能够继承我父亲的爵位,虽然这很尴尬,但是贵族法院拒绝承认我的继承权,他们正考虑由我的一位堂兄来继承我父亲的爵位。” “这真的是太令人遗憾了,请坐。我帮你们弄点喝的。”陆逸耸了耸肩膀,然后独自走到包厢的吧台,拿出了三个杯子,开始调配鸡尾酒。陆逸这是可以地给俩兄妹留出私谈的时间,同时他也在通过这个吧台欣赏另外一个女人的细腻女人心。 很显然,这件给自己留出的包厢是根据陆逸的喜好所布置的。陆逸喜欢典雅的罗马风格,但是更喜欢阿拉伯风格的随意和舒适。如果说这个包厢的风格只是一个意外的话,那么这个包厢吧台所摆放的配酒就是完完全全地按照陆逸的喜好来摆设的。 这个吧台里所摆放的酒类虽然不如凡尔赛宫国王的私人酒吧里那么齐全,但是却足以让陆逸调配出几种他自己最常喝的酒。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因为其中的许多酒大多数法国人是不喝的。这或许也是那位心思细腻的女士表达自己心思的一种方式。前世电影《钢铁侠》里高帅富托尼?斯塔克最让陆逸羡慕的并非是他的富有以及超级英雄的身份,而是他那位精明能干,性感迷人且无微不至的女助手维吉尼亚。 虽然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七的这位女助手伊莱诺比陆逸本人大了整整十二岁,但是这并不妨碍陆逸对她的欣赏。仅仅是这一个吧台,她就已经成功俘获了法兰西的国王。或许应该说,只有像陆逸这般成熟心智的男人才懂得欣赏其中的细腻女人心,真换成一个毛头小子的话,估计这会儿还在为自己长出的体毛以及青春期*发硬而苦恼。 在这一年里,类似的暗示实际上有很多。相比起大权在握,自大革命爆发以来便劳苦功高的伊莱诺更希望过上凡尔赛贵妇们的生活。只是因为这位女士对于王室机密局的重要性,使得德?博蒙老头以及陆逸不得不一再拖延。若是陆逸以自己前世一个*丝的眼光看,伊莱诺无疑是那种势利的女人,她对德?博蒙老头直言不讳,她要成为法兰西最尊贵的女人之一。但偏偏她又拥有着那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自信与魅力,以她自己的方式,令人如沐春风。她是令陆逸感到亏欠良多的女人,当然,让国王感到亏欠或许也是她的心机与谋划之一,但这并不影响陆逸对她的欣赏。 当陆逸将酒调配完成之后,坐在软榻上的俩兄妹也适时地停止了交谈。接过了陆逸递给他们的酒。 “唔……”欧仁喝了一口由陆逸亲自调配的鸡尾酒,细细地品味着,对陆逸问道:“这是什么饮料?柠檬味,还有……还有一股松子味。” “好喝吗?”带着得意的微笑,陆逸对奥坦丝问道。 “嗯……”奥坦丝点了点头:“好喝。” “好了,别喝太快。”陆逸善意地对奥坦丝劝阻道:“喝太快等下你们回不去。” 陆逸所调配的是前世一种很适合女士饮用的烈酒“金汤力”,用英国西北部产的蓝宝石金酒按照1:5兑奎宁水,再加上柠檬汁调配,其度数与普通干红葡萄酒相当。 这种酒的最初配方是来源于印度地区的英国殖民地士兵狂妃驯邪王TXT下载。因为一开始汤力水是被用来作为药物使用,从天然奎宁树皮淬取出的植物性生物硷类物质拥有抵抗疟疾这种热带传染病的效果。但是早期的汤力水只是单纯的含有碳酸水与奎宁的成分,而且奎宁的剂量非常高。因为汤力水味道实在太苦、难以下咽,因此当时被派往非洲与印度等热带地方作战的英国士兵,发明了将汤力水与金酒(琴酒、松子酒)混和之後饮用的变通方法,以便降低其苦味。这个新发明被带回英国本土后,逐渐成为前世非常见的热门鸡尾酒配方――金汤力(琴通宁ginandtonic)的原型。 但是现在,陆逸已经把前世这种配方以完整版的面目调配出来,在凡尔赛宫之中饮用了。因为在浓烈的奎宁水以及柠檬味道中,女性基本感觉不到酒精的味道,只将其当成是一种甜味饮料。所以大受凡尔赛宫贵妇们的欢迎,即便她们经常很轻易地被这种酒放倒。但是她们依然享受这种喝“饮料”就能喝得醉醺醺的感觉。 奥坦丝也一样,陆逸的告诫对这个好奇的姑娘没起到太大的作用,这姑娘傻乎乎地很快就把那一杯酒给喝完。接下来还不到十分钟,这个姑娘就开始欢乐了,迷迷糊糊地开始说小时候的事情。一边说一边笑,最后跟自己的兄长以及陆逸撒娇似的说一句:“我好困,先睡会。”然后倒头就睡。 自己妹妹一倒,欧仁傻眼了。连忙将酒杯放下,起身对陆逸说道:“抱歉,伯爵阁下。我妹妹……不会喝酒。”说着,欧仁又看了一眼那个已经空荡荡的酒杯。虽然他会喝酒,但是他也喝得太急,现在整个脸都红了。 “没事,等下我找一辆马车送你们回去吧。”对于这种情况,陆逸早有预料。因为他已经见过太多不会喝酒的女人把这东西当成是饮料喝,结果被一个红酒杯的量放倒的事情。 欧仁轻叹了一声:“请允许我们先行告辞,若是方便的话,我想另外找个时间与妹妹登门拜访。” “好的,博阿尔内先生。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留下你们的住址。以便我派人将钱送到到府上。”陆逸抽出了一张名片,交给了欧仁。 “钱?什么钱?”接过名片之后,欧仁一脸惊讶地问道。 “……”欧仁的反应出乎陆逸的意料,看来奥坦丝并没有跟自己的兄长说明。随即陆逸笑道:“我从令妹那听到了一些关于你们的遭遇,虽然对于你们所遭遇的不幸我能够做的不多,但是还请你不要拒绝我个人善意的帮助。至少……能够让令妹过得开心一些。” 听罢,欧仁没有多言,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铅笔和小本子,写下了一个地址,撕下来交给陆逸:“对阁下的感激我无以言表,若是阁下日后有什么差遣的话,请务必告知。” “会的!”陆逸收下了博阿尔内一家的住址,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为欧仁打开房门。对外面的密探吩咐道:“请帮这位先生准备一部马车,送他们回去。” “是!伯爵阁下。”密探点头领命,招来侍者前去准备。 送走了博阿尔内兄妹之后,陆逸独自回到包厢之中,继续品味那杯还未喝完的酒,享受着这一个人难得的安逸。可是这种安逸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房门再次被敲响。这一次,陆逸显得有点不耐烦,打开房门之后歪着头看着那个密探,一言不发。 “呃……伯爵阁下……”那个密探试图想说点什么,但是一直没说出来,最后索性让开了一个位置,示意站在旁边的那个人走上前来。 而当那个人来到陆逸面前的时候,把陆逸给吓了一跳。因为即便陆逸原先预料过各种可能,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状况。那是一个身着染贝紫长袍,披着头巾将整个面部都遮挡起来,只露出一双美眸的土耳其女人。或者不是土耳其女人,可能是阿拉伯或者是波斯,反正陆逸分不出来。 这是啥?神灯给好人的奖励吗?这是陆逸此刻脑子里飘过的第一个想法。 第134章 异教佳人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这是什么?”陆逸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长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异教美人,对密探问道。“波斯苏丹的公主吗?” “不,陛下,是曼妮苏丹娜。”蒙面佳人用稍显嘶哑但是却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回答道。 一听到这个声音,陆逸立即就明白眼前的这位佳人到底是谁了,因为能长这么高并且还有一副特别的嗓音的女人并不多[综漫]大千世界。随即陆逸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待房门关上之后,开口问道:“曼妮苏丹娜?是什么意思?” “珍珠女君王,陛下。”小脚踩出清脆的铜铃声,这位“曼妮苏丹娜”迈着婀娜的步子,走到绒毯上,坐了下来,靠在一堆软枕之中,双腿交叠。在露台投射进来的柔和光线下,染贝紫丝绸面料的反光将这位佳人的身体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既然伊莱诺刻意地安排了这种情调,那么陆逸自然不会蠢到要将这种能令他悸动的气氛给破坏掉。从伊莱诺刚才在门口一说话开始,陆逸就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佳人就是她了。也只有她能够把情调把玩得如此娴熟,仿佛这周围的一切都是为她而存在,为其添姿加彩,让年轻的国王沉浸于她所编制的梦幻之中。 陆逸走到了绒毯边,托着下巴,嘴角浅含笑影,细细地欣赏着这具曼妙的躯体。而伊莱诺则美眸微张,睫毛随着双睑的张合微颤,饱含着浓浓的*。虽然这双眼睛陆逸曾看到过许多次,但像今天这般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也是看得最为详尽真切的一次。 见陆逸久久不动,反而是这位佳人显得有些着急,坐起来将陆逸拉到了她的身边。陆逸任由身体失去平衡,扑倒在柔软的绒毯与抱枕之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美眸,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想要摘下佳人的面纱。 当双指即将触摸到那丝质面巾时,左手突然被佳人轻轻握住。接着只见柔滑的面纱勾勒出两片饱满的唇瓣,隔着面纱将陆逸的两根手指轻轻地含住。当那柔软的双唇隔着细滑的丝绸传递着那种诱人的温热时,这股*立即透过被微含的手指传递到了陆逸的大脑,随之在陆逸的心中激荡扩散开来。 但是这位佳人似乎还不满足,松开了陆逸被含住的指尖,横着咬在了食指关节处。一双美眸从饱含*渐渐转为幽怨,微微的喘息一次次地将温热透过那根手指传递着情意,直到年轻的君王心中最后一丝理智被彻底地瓦解,只剩下那双勾魂的眼睛。 勾勒出佳人细腰的丝带被轻轻一扯,丝带如灵蛇一般倏然滑开。染贝紫长袍的衣襟失去了束缚,自饱满的双峰之上滑落,将包裹之物向陆逸敞开。同时也让陆逸感觉脑海之中那个原本正在缓缓漏气的*被突然点燃一般,开始粗重地喘息。 丝质衣襟敞开之后,展现在陆逸面前的并非仅仅只是凝脂*。若只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这位国王的“心爱女谍”也不会给他带来如此之多的惊喜。即便是在情爱之中,这位佳人也是表现得如此细腻。展现在陆逸面前的,是由于柔软、飘逸的白色半透明雪纺(乔其纱)织物所包裹的双峰,隐隐约约,两粒樱红若隐若现。勾得陆逸眼前一片迷离,低头对着樱红之处啜吮下去。 “啊~”一声短促的娇喘让陆逸的手指摆脱了束缚,面纱之下喘息的两片薄唇还没来得急合上,紧接着激荡开来的快感与愉悦立即让这张诱人的小嘴发出更为高亢愉悦的呻吟。 佳人的娇喘犹如战场之上鼓舞士兵的战鼓声一般,鼓舞着年轻的国王。虽然前世的陆逸早已久知床笫之乐,但是由眼前这位佳人所带来的感官刺激却是从未有过的。她就像是一只妖精,天生就懂得如何挑起男人心中的欲火,让陆逸也变得如果未尝禁果的毛头小子一般急躁。使他迫不及待地顺着佳人的玉足撩开那件染贝紫长袍,拨开里面的雪纺内衣,朝花蕊吐蜜之源探去。 “维纳斯之丘……”当光滑白洁的耻丘展现在陆逸面前的时候,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他的大脑突然平静了下来,呆滞地喃喃道。人类早已赋予了女性身体神秘花源一个最为美丽而浪漫的名字,而眼前陆逸所见到的美丽,正是对“维纳斯之丘”这个名词最好的诠释。 就在陆逸发愣的时候,一支芊芊玉手挡住了那里。佳人朱唇轻启,柔声道:“陛下,让苏丹娜来服侍您。”言罢,她扶着陆逸躺在了绒毯上,而后为解去陆逸的衣带。但当男人的阳物突然从裤裆之中跳出,沉甸甸地在她的眼前晃荡之时,这个美人慌了。这有点超出她原本的预料,但是她的慌张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恢复了那副勾人的摸样。双眼迷离,潜藏笑影地抬眼盯着陆逸,而后长长的面纱一甩,盖住了那根傲然挺立的阳物霸王江山全文阅读。 眼见自己天天见的小伙伴突然在眼前消失,在双眼看不到的地方为她人所掌握。在接下来任何事情发生之前,陆逸此刻的心情是惊讶、惶恐以及充满期待的。他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但是这种从未经历过的花样却让他此刻有着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体会,身体所有的神经末梢的感知能力似乎全部被汇聚到了那一个地方,敏锐地警惕着即将发生的接触。 “唔!”当接触发生之时,感受到一团柔软轻触的陆逸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随着胯下之中被温软与湿润慢慢吞噬,陆逸笑着昂起头来:“唔呼呼呼呼……” 但是当陆逸想要低头去欣赏这美妙的情景时,他却只能够看到那双勾人摄魂的美眸以及那起伏的面纱。当双眼无法看到的时候,人体触觉将变得更加敏锐,填补着视觉缺陷所传递的信息。而人类,早就懂得将这种人体感知方式应用于床笫之间,获得更多的快感与欢愉。伊莱诺肯定知道其中的奥妙,但是她的动作却显得十分生涩,表现出来的技巧完全不像是一位成熟的贵妇。但此刻的陆逸却忽略了这种生涩,沉浸于这种欢愉之中。 享受着佳人所带来的愉悦,许久之后,陆逸不禁心生怜惜。左手撑起上半身,右手伸出,透过面纱轻抚依然还专心致志的佳人。对她温言说道:“好了,可以了,不用再弄了。” 闻言,佳人吐出那根巨物。喘着气对陆逸问道:“陛下不满意吗?” 听罢,陆逸笑着摇了摇头:“不,我很满意。只是有点心疼你。来,上来。”说完,陆逸招了招手,待佳人爬上他的胸膛,将佳人抱在怀中,一言不发。接着闭起双眼,轻轻啃咬着佳人的玉颈,右手自她背部慢慢滑下,最后停留在俏立的粉臀上,一点一点地将丝质长袍在手掌之中收集,直到指尖能够触及那光滑的凝脂,接着将怀中的佳人托起些许,将头埋在低垂于自己面前的双峰之中,右手朝花蕊探去。 “嗯……”当陆逸的指尖触及秘处时,怀中的佳人低吟了一声。这声低音让陆逸更加得意,加大了手上的动作。 “咦?”不过就在陆逸的指尖扫过维纳斯之丘的时候,却摸到了一根东西。让陆逸好奇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捏着那根像细线一样的东西。从手上的触觉判断,那绝对不是毛发,而且陆逸刚才也没看见这位佳人私密之处有什么毛发,她是天生的白虎。 而佳人察觉到了陆逸的迟疑,低头看了一眼陆逸那疑惑的样子,咯咯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陆逸好奇地拉了拉那根细线。 “啊~”佳人随之低吟了一声,接着白了陆逸一眼:“陛下想让我怀上您的孩子吗?” “当然想。”如果不存在赡养上的顾虑,男人有着让一切漂亮女人怀上自己孩子的*,陆逸也不例外。 “那就把它拔出来吧。” “嗯!”陆逸点了点头,在佳人的呻吟之中,将那东西从佳人的私处中慢慢地拔了出来,接着拎着那东西好奇地打量了一番。直到这个时候,陆逸才第一次见识了这个时代避孕工具的样子,这东西应该就是所谓的避孕绵。这是一种由一根细线跟食指粗的圆柱状海绵组成的东西,这个时代的避孕手段千奇百怪,而前世的时候也没有这种东西的衍生科技产品,陆逸之前自然是没机会见到,不过他现在总算是见识了。 倒是眼前的佳人因为这东西羞涩地别过头去,拨了一下陆逸的手,娇嗔道:“嗯~别看了。” “哈哈哈……”陆逸大笑着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然后挪动着下身,扶着胯下之物对准了佳人吐蜜的花蕊,轻轻一挺。 “嗯――”怀中佳人全身顿时紧绷,陆逸立即紧紧地搂住那纤细的腰身,防止她夹紧的双腿让秘处逃离,隔着面纱不停地轻吻着佳人的面庞。接着,粗重的男女喘息之声在包厢之中传开…… 第135章 王位之争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太阳渐渐西下,夕阳为巴黎映上了一层金色,也为在这个城市之中忙碌的人们带来了欢笑与温馨。在夕阳之中,巴黎人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自己的家中与家人围坐于桌前享受人生之中那些最为美好的时刻。而在红磨坊包厢之中的纵情男女却浑然不觉,依旧交缠着直至耗尽他们的所有精力。 而在凡尔赛宫里,苏菲公主也正在幻想着这样的情景,幻想着他的兄长与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虽然她还不知道情爱的美妙之处,但却并不妨碍她将那样的情形想象得极度梦幻。想到这,趴在国王床上的苏菲公主坐了起来,嘟着小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摸样。最后不甘地翻身下床,走出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外面侍立的宫廷侍卫长见苏菲公主出来,连忙躬身行礼再战晚清全文阅读。 “哥哥还没回来吗?” “没有,殿下。”宫廷侍卫长恭敬地对苏菲公主回答道。实际上小公主今天已经问了无数遍了,从国王去哪了,到国王什么时候回来。若非国王特别交代的话,他甚至有将国王的行踪告诉这位可怜小公主的冲动。 得到回答的苏菲公主只得返回国王的卧室,扑倒在国王的床铺上,蹬掉脚上的高跟鞋,两支脚丫子无聊地相互磨蹭着。直到夜幕慢慢降临,最后在昏昏沉沉之中睡去。事实上这姑娘并不是真的有多想自己的兄长,只是她今天刚好特别无聊罢了。换做往常,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只要找自己的兄长,那么陆逸不管多忙,也总会弄一些让自己的妹妹开心。从前世经典的故事,到搞笑的网络段子,苏菲总能够从自己兄长那找到许许多多新鲜的东西。 不过人是很容易让自己陷入某种状态,并且不停地将思绪停留在某个问题中钻牛角尖的。尤其是女人,女孩更是如此。当她们认为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按照她心中预想的规律在运转的时候,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安宁祥和。而当她们发现自己所习惯的东西发生了变化,那么即便跟毫无关系她们也会变得惶惶不安。苏菲表现得尤为明显,这一天一大清早起来,她发现母亲依然还跟往日一般在她自己的朋友圈里整日饮茶聊诗句、音乐、时装;而她的父亲则埋头于那些机械图纸,而后兴高采烈地前往皇家科学院;弟弟依然还喜欢缠着苏菲要带他出去玩。凡尔赛宫里一切的一切都与往日相差无几,偏偏就是她的国王兄长今天没掉了。一大清早没见他出来锻炼,会议室和击剑室里也空荡荡的,于是这姑娘就开始不安了。 但此刻我们的陆逸却丝毫没有那种让自己家人担心的觉悟,这是他在相隔了十四年之后第一次重新享受男女欢爱之乐。而且他的精力也比十四年前更加充沛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前世高中时期,在那个时候,青涩男女初尝禁果,食髓知味。而后的一段时间里只要一有机会就行人伦之乐,一夜数次都不肯罢休,完全不是后来人近而立之年可比。 而现在,陆逸在这一夜刚刚刷新了自己前世认为无法再超越的记录。这也让陆逸愈加肯定,人的想法是由精力与身体状况来决定的。即便是前世已经老成到按照稳妥计划行事的陆逸,在经历了这一夜的疯狂之后,心态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开始会对冒险与赌博充满信心,宛如回到了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岁月。他无从分辨究竟是充沛的精力还是主宰了床笫之后的征服感给他带来如此信心,他现在只感觉这种感觉很棒。 当天边露白的时候,陆逸走出了红磨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四周的一片鸟鸣声之中,登上了返回凡尔赛宫的马车。 “真是的绝情的男人。”看着陆逸登上马车,站在窗边的贵妇似是幽怨地自言自语道。但虽言语幽怨,此刻这位夫人脸上的神情却充满着慵懒和甜蜜。在马车离开之后,她轻吟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回到了床边,甩了甩一头蓬松的长发,直接将脑袋扎在了被窝里,自言自语道:“骨头都快散了。” 事实上,这位夫人并不是那种较弱得一受到惊吓就会晕过去的贵妇。恰恰相反,她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能够保持经常锻炼剑术与马术的女人。虽然漫长的欢爱马拉松并不足以让一个女人起不了床,但是像这种长达十五个小时的分场式欢爱还是非常考验身体素质的。当然,这种类似胶着战一样漫长的欢爱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这场非同一般的持久战赋予欢爱之中的男女同样火辣辣的酸痛。 也不知道在床上趴了多长时间,这位夫人突然一个激灵翻了个身。芊芊玉手轻抚着自己光滑的肚皮,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转着眼珠子窃笑了起来。这幅神情若是让其他人见到的话肯定会大跌眼镜,因为这位夫人正是国王的“心爱女谍”,一贯以精明强干著称的伊莱诺从来没有向别人展现过这一面,在这一刻,她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跟一个小丫头没多大区别。 虽然凡尔赛宫距离巴黎并不是很远,但是回去的时候,马车依然还是走了一个小时。这还是当初王室归来之后陆逸特意命人修缮了凡尔赛与巴黎之间的道路之后的结果。否则换成过去的话,需要的时间更长,而且要看天气情况极品穿越者之猪八戒。天气好的话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天气不好的话,折腾个三四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情。 当陆逸的马车在凡尔赛宫的花园停下的时候,那些晨间在花园散步的宫廷贵族们已经全都知道昨晚国王陛下去巴黎了。这也是在凡尔赛宫之中经常发生的事情,对此陆逸并不在意。在凡尔赛宫之中生活就是如此,一般的贵族还好,即便做什么别人通常也不会大肆在贵族圈中传播。但是国王就不一样了,国王时刻处于万众瞩目之中,要么接受它,要么就改变凡尔赛宫之中的这种习惯,摧毁凡尔赛旧贵族赖以存在的这种环境,摧毁他们心中的“传统”。陆逸还不想这么干,就像他没想过要将这台不带任何标记的普通马车停在凡尔赛宫的正门前,向所有的人公然宣示,国王私自外出一样。有一些事情,只要通过摆出不同的姿态,旧贵族们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陛下!”当国王从花园之中走来时,两旁的旧贵族们纷纷行礼。而陆逸也当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浅笑着从他们之中走过。 “早,陛下!”在陆逸即将步入宫中时,一个年轻的贵族以一个夸张的姿势朝陆逸躬身行礼。 “啊……昂古莱姆公爵。早!”虽然按照凡尔赛宫之中的规矩,国王在他人行礼之时可以不用理会任何人,但是看眼前这位皇亲如此恭敬。陆逸随即饶有兴致地停在了他的面前,跟自己的这位堂兄打了个招呼。 路易?安托万?德?阿图瓦,昂古莱姆公爵。是陆逸的叔父阿图瓦亲王公爵(王室归来之后,普罗旺斯亲王伯爵以及阿图瓦亲王伯爵都封赐为公爵)的长子,同时也是波旁王朝陆逸这一辈的长男,,刚好比陆逸大了整整十岁,是现在法兰西王位的第四顺位继承人。 按照继承顺位排序,因为路易十六国王,也就是陆逸与胞弟路易?斐迪南亲王公爵的生父路易亲王已经放弃王位,在王室归来之后又放弃了继承权,所以七岁的路易?斐迪南,诺曼底亲王公爵为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接下来是陆逸的叔父普罗旺斯亲王公爵与阿图瓦亲王公爵,他们分别占据着第二及第三顺位继承权。而第四位,就是眼前这位陆逸的堂兄昂古莱姆公爵了。 实际上陆逸的这位堂兄在前世的历史之中也跟路易十七差不多,也是那种从来未曾统治过法兰西,却被认为是法兰西国王的人。或者不应该说他“从未统治”过法兰西,确切地说,他以国王的身份统治了20分钟的时间,这位仁兄就是前世的路易十九国王。前世持续数十年的革命潮使得波旁王朝家族在这两代人里足足诞生了五位国王,按照先后顺序分别是路易十六、路易十七、路易十八、查理十世、路易十九。 而前世这位仁兄因为1830年七月革命爆发,议法议会推翻他的父亲查理十世,推举他的远房堂叔路易?菲利普,奥尔良公爵为王国摄政。而依靠大资产阶级支持上台的奥尔良公爵,也就是七月王朝的路易?菲利普一世为了让自己的登基符合法统,在查理十世退位之后让这位仁兄在两个退位诏书签署之间当了20分钟的国王。有趣的是这位仁兄在签署第二份退位诏书的时候曾哀求道:“laissez-moirégnerseulementuneheure。(至少也让我统治一个小时吧)”结果他得到的回答是:“vous?s?rementpas!(您?肯定不可能!)”于是乎,他当了20分钟的法兰西国王,成为了波旁王朝正统谱系的末代君王。20分钟过后,正统谱系波旁王朝覆灭,波旁支系七月王朝(波旁-奥尔良王朝)的统治开始。而前世七月王朝的路易?菲利普一世国王,也正是现在继承权紧随昂古莱姆公爵之后的法兰西王位第五顺位继承人。 陆逸目前还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剥夺路易?菲利普,奥尔良亲王公爵的继承权。若是可以如此轻易剥夺的话,那么从路易十五到路易十六国王也不会对奥尔良亲王公爵家族如此头疼,竭力地防止其坐大。 对此,王室第一家庭的对策就是……多生孩子,子孙越多越好,直到把陆逸这些亲戚的继承顺位给挤到完全不可能的位置。实际上这种策略不仅仅是针对奥尔良亲王公爵家族,还包括了陆逸两位叔父的家族,将来甚至可能还包括自己的同胞兄弟。路易亲王以及王太后这一代所作的也只是给陆逸一个弟弟,先占据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位置。而将来陆逸必须依靠繁衍男性继承人来挤占陆逸与自己胞弟之间的位置。 第136章 地缘政治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然,法兰西王位的继承人只能是男性后裔,女性后裔就算再多也挤占不了顺位排序上的任何位置。法兰西与德意志地区都严格地遵循着《萨利克继承法》,此法源自于古法兰克萨利克部族习惯法,其中有规定王室女性后裔不得继承土地的条款。萨利克法典中有关女性继承权的规定随着法兰克帝国的分裂和联姻扩散到大多数欧洲的天主教国家中,女性无权继承土地的规定逐渐演变为对女性继承权的剥夺,并对中世纪和近代欧洲历史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而且,引起了欧陆历史上数次大规模的战争。 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和西班牙的卡洛斯战争,其起源都是旁系男性继承人对直系女性继承人权利的争议。而英法百年战争则是查理四世国王逝世后,他的堂兄腓力六世认定萨利克法典不支持女性后裔继承权,而查理四世国王的外孙,英国国王长腿爱德华三世却要求法国王位,从而引发两国漫长百年的战争。 英国的王位是允许并承认女性继承人的,但是当英国女王的统治疆域涉及欧陆惯行萨利克法典的地区时,则女王必须放弃该地区王位。例如前世英国汉诺威王朝女王维多利亚,在登基之时便不得不把汉诺威传给自己的叔父坎伯兰伯爵,而在原本隶属于法兰西诺曼底公国的领土――海峡群岛上,即便是后来的伊丽莎白二世女王也只能使用“诺曼公爵”的头衔,而非“诺曼女公爵”头衔。这是另外一种变通的方式,大概的意思就跟放弃“女性”这一性别差不多。在波兰王国也有类似的例子,十四世纪一位波兰女王在继承王位时,就宣称自己为国王,而非女王,以回避萨利克法典。当然,更多的时候……依然还是通过战争来解决问题。 陆逸今生的外祖母,神圣罗马帝国皇后及奥地利女王特蕾西亚就曾因以长女身份承袭王位而受到普鲁士、法兰西、巴伐利亚、萨克森、西班牙、撒丁以及那不勒斯王国的围攻。正是在这场战争之后,特蕾西亚女王才会想要通过陆逸今生父母的结合来缔结一个法奥永久联盟。 若是从当时来看的话,这对于法兰西并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交换的代价是路易十五国王归还了在这场战争中,法国从奥地利手中夺取的大片土地,这令路易十五国王声望大减。本来他有可能通过这场战争,成为声威不逊于路易十四的国王。 但是从今天陆逸所站的角度来看,这个许多年前所缔结的联盟确实停止了法兰西与另外一个陆军强国在东面无休止的战争。摆脱了第一线的直接冲突,以第二线延后介入的方式插手德意志地区事务。两种战争方式虽然看起来只有时间上的差别,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所要承担的压力来说,两者完全是不一样的,基本上就是有备打无备的区别。由一个未受到削弱的奥地利与崛起的普鲁士进行对抗,而法兰西居于之外拉拢影响神圣罗马帝国的西部邦国,德意志帝国也看不到多少诞生的希望。 从这种地缘政治的角度来看,俄普奥三国瓜分波兰对于陆逸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极品人生兑换系统TXT下载。在这件事之中,普鲁士得益最大,所以它也最为积极的。通过瓜分波兰,普鲁士得以与东普鲁士连成一片。俄国则是削弱波兰,获取土地。奥地利则最为被动,因为被普鲁士夺去西里西亚,所以不能再坐视普鲁士继续扩张壮大,所以也加入了瓜分波兰的行列。 其实以陆逸的角度来看的话,最为理想的状态就是将让波兰被释放出来,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而德意志地区的邦国则越多越好。就像前世的联合国一样,人多口杂。成员越多,每个单独的个体国家所要表达意愿将越不会受重视,方便有影响力的大国来在其中进行分化拉拢。 其实五个常任理事国足以决定地球上的所有事务,其它的成员国之所以存在只是为了能让这滩水越浑越好,好让大国可以不通过战争就能够得到想要的东西。毕竟,大规模驻军维持成本也是相当高昂的,而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是顶级强国,在一个地区维持小规模驻军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像现在陆逸现在所处的十八、十九世纪,几百上千个士兵就能够铲平一个东印度或者是西印度的藩王部落。有了联合国,那么一切就方便得多,那些小国就算在某个地区出力最多,所能够得到的利益也绝对比不上只放嘴炮的五常。 可惜的是,在俄普奥三国瓜分波兰的时候,法兰西王国正处于大革命以及革命之后的追赶期,没能够赶上。不然的话,陆逸一定不会坐视三国瓜分波兰。最好的就是能够与他那位表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二世商量一下把波兰吐出来,然后在这位表兄愿意将整个法兰德斯地区让出的条件下,法国参战为其攻打普鲁士,逼迫普鲁士将西里西亚给吐还给奥地利,外带割让部分领土。弗朗茨二世作为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兼奥地利国王,本身国内问题诸多,东面还有个俄国,陆逸并不担心其坐大。反倒是一个统一完整的德意志民族国家才是跟不列颠王国一样,属于法兰西王国的心腹大患。 就在陆逸与自己的这位极尽谦恭的堂兄谈笑之时,陆逸的母亲,法兰西王太后带着她的师奶团出来逛花园了。师奶团的主要成员们陆逸再熟悉不过了,基本上从小到大身边所环绕的女人也正是这群师奶。勃利公爵夫人、德?朗巴尔亲王妃、伊丽莎白?波旁夫人,当然,这个阵容庞大的师奶团并非只有这些人,只是这些人的身份最为尊贵罢了。而实际上现在说这个阵容庞大的女性团体为师奶团也并不太合适,因为不少年轻的贵妇名嫒也加入了其中。例如他的妹妹苏菲公主以及勃利公爵夫人的女儿玛丽?赫拉?勃利。 “噢……早,陛下。”王太后看见自己的儿子吓了一跳,带着整个师奶团走到国王面前,向年轻的国王行礼。苏菲公主紧随着自己的母亲,忿忿地朝自己的兄长瞪了一眼。 “呵呵,早。母亲。”陆逸并不像别人那么拘谨,连忙向自己的母亲回礼。接着又讪讪地朝自己的妹妹笑了笑。 “陛下,有时间吗?有一些事情,我想要和你谈谈。”礼毕之后,王太后高昂着下颌对陆逸问道。而在陆逸点头之后,王太后挥了挥手,让跟随自己的那群命妇以及昂古莱姆公爵与当甘公爵(老孔代亲王的孙子)所带的那群年轻人滚蛋。 当周围所有的人都退下之后,王太后拉着陆逸的手,坐在了宫廷回廊边的石凳上。对陆逸问道:“陛下,你昨天一整天去哪了?” “去了一趟巴黎,去众议院转了转,然后去看了一位朋友?”知道自己的母亲关心自己,陆逸尽量表现得不让自己的母亲担心。 “去看了朋友……噢,陛下,我是你母亲,你是我生出来的,你怎么能对妈妈撒谎。”王太后笑着摆了一下手。接着在长叹一声之后,就像是所有担心自己孩子的母亲一般,王太后摇着头,轻轻抚了抚陆逸的脸:“我知道巴黎很好,妈妈也年轻过,偷偷地跑去巴黎,歌舞狂欢,通宵达旦。你的父亲包容着我的任性和我的一切,其实他都知道,他是一个好丈夫。我也不敢忘记自己的法兰西的王后,遵循着皇家的规矩不敢逾越。在你们出生之后,现在也轮到我担心你们的一切。” 听罢,陆逸带着幸福的微笑抱了抱王太后:“别担心,母亲。” 第137章 皇家的那点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是啊,你从不让我担心。让我和你的父亲感觉亏欠你许多,你是如此的不同,我的孩子。不过……”说着,王太后稍事停顿,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如果你觉得哪位女士让你心动的话,可以把她接到凡尔赛宫里来。给她足够的封赏以及凡尔赛宫中一个合适的位置,只要那位姑娘的出身不是太过于低贱。” “低贱?”陆逸搓着额头想了想他昨天遇到的两个女人,若按照路易十四国王的标准来看,她们作为国王的情妇身份的确是太低。若是按照路易十五国王选择情妇的标准来看,她们的身份已经够高了,起码相比起蓬巴度夫人和杜芭丽夫人,一个是传统的佩剑贵族之后,一个是路易十六时代的新贵之后。实际上法兰西人也将国王的情妇当成是他的妃子,路易十四国王正正经经地选了身份高贵的女人常伴左右,而路易十五国王似乎更喜欢那个时代出身“低贱”女子。 “就是……至少她们不至于会像杜芭丽夫人那样格格不入,放浪形骸超级冰异能全文阅读。”王太后似乎认定自己的儿子也热衷于与出身“低贱”的女子厮混。所以不得不做出了一些妥协,对孩子的宠爱使得她不想让自己这个儿子失望。“至少能够正经、体面一些。我的孩子,我知道你所统治的这个时代已经与过去我们所理解的世界完全不同,我也赞同你找一些第三等级出身的女子常伴左右以让王室看起来更加亲切一些。但至少是能够懂得礼貌的年轻姑娘,可以吗?” “我会的,母亲。”说着,陆逸握住了王太后的手安慰道:“请别担心好吗?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不会让您伤心,也不会找像杜芭丽夫人那样的女人让您生气的。” 关于路易十五国王时代的杜芭丽夫人,陆逸也曾多次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实际上这位由巴黎高级妓院与赌场老板让?杜巴利所培养出来的交际花并不像诸多文学作品之中所描述的那么可恶。这个在当时年轻美貌的女人以前世的标准来看其实没什么特别令人厌恶的品德,反而带有下层人的纯朴以及一些良好品质。 只是……这位夫人并不像路易十五国王前任情妇蓬巴度夫人那么和善优雅,她喜欢肆无忌惮地向旧贵族们炫耀她的美丽和权势,并且完全不将当时的法兰西王后以及王太子妃放在眼里,这是让凡尔赛宫的旧贵族们最难以忍受的。因为这些旧贵族遵循着路易十四国王定下的尊卑传统,他们无法忍受自己所效忠及尊敬的王室成员忍受如此侮辱,哪怕他们自己暗地里对王后与王太子妃腹诽不已,他们也不能够容忍像杜芭丽夫人那样的人依靠国王的宠幸冒犯她们。而当时的王太子妃也正是现在陆逸的母亲,法兰西的王太后。当初身为王太子妃的时候,陆逸的母亲就从没给过杜芭丽夫人好脸色,两人的冲突时有发生,现在对自己的国王儿子提出这样的请求也情有可原。 从一个人物的角度讲,杜芭丽夫人也和其他女人,特别是实现了地位飞跃的女人一样,渴望沐浴在不适宜的光辉中,渴望贵族们真正接纳她,一个出身微贱的女人,正是这种虚荣心造成了她后来的各种悲剧。实际上,只要是地位突然飞跃的女子,通常都会迫切地希望炫耀她们的美丽与得宠。这是年轻的女子们赖以存活的根本,即便是在受创之后,她们最为关心的不是会不会留下病根,而是会不会破相。向世人展示自己的美貌与尊贵是她们对自己风华正茂的年轻生命最好的诠释。陆逸不能指望未来自己的伴侣会脱离女性这种与生俱来的天性,而王太后所提出的要求在陆逸看来也完全合理。 见自己的儿子答应自己,王太后放下心来,哪怕将来她的这个儿子真的找来一个像杜芭丽夫人那样的女人来凡尔赛宫作为国王情妇,王太后也认了。她的安心来自于自己的儿子,随即王太后又对陆逸问道:“对了,你觉得赫拉?勃利怎样?虽然比你大了一些,但也像她母亲那般天生丽质,就像一个天使,而且受过良好的教育。” “她?”陆逸随意地点了点头:“嗯,挺好的。不过她似乎不太爱说话。”从小时候继位开始,陆逸基本上就已经与王太后的那个师奶团脱离了。所以他跟自己那个老师的女儿并没有什么往来,在陆逸的印象之中,那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姑娘,现在是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女人,挺腼腆的,在王太后的师奶团中基本没什么存在感。 一听陆逸这么说,王太后满意地笑了。仿佛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一般,摆了摆手陆逸的手背:“听到你这么说,那么我就放心了,陛下。你不反对吧?” “嗯?反对什么?”陆逸不知道王太后决定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地问了一句。 对于年轻国王的疑问,王太后显得有点无奈。在她看来,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没开窍,随即轻叹了一声回答道:“陛下,你也到了需要知道男女之事的年龄了。你的身边需要一位像赫拉这样出身尊贵的女子陪伴左右,而且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嫁人,一直等待着常伴国王左右。” “啊……喔――”陆逸张着嘴巴楞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没想到自己以为一直很熟悉的凡尔赛宫还有这样的事情。 “嘘!”王太后立即拍了陆逸的手背一下,一脸严肃地训斥道:“别想糊弄你的母亲,早点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就算有问题也早点知道,这样将来才会早点生下法兰西的王太子女主江山全文阅读。要是当初你的父亲早点做一个小手术的话,那么你就能早点出生了。” “呵呵呵……”听着,陆逸无奈地笑了起来。他的王太后母亲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为了说服自己的儿子无所不用其极,就连他们夫妻俩的私事也跟自己儿子说。 关于这件事,陆逸其实还是知道的。他的父亲路易亲王当初之所以一直到24岁才拥有第一个后代,实际上是因为其更早的时候一直受包皮过长这个问题的困扰,甚至后来有人还将法国大革命的起因归咎于这个问题。直到后来陆逸的外祖母特蕾西亚女王派陆逸的大舅,也就是当时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专程为此事拜访陆逸的父亲,说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个小问题的路易十六国王做了一个小手术,才解决了这个麻烦。否则的话,路易十六国王有可能因为这个小问题而绝嗣。而现在他的王太后母亲竟然担心他也会遗传那个小问题,所以……陆逸越想越觉得好笑。 “笑什么?”王太后嗔怒地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没……没什么,哈哈……”陆逸摆了摆手,假咳了一声收敛起笑容。对王太后说道:“请别担心,母亲。我已经……已经和一位美貌的女子试过了。没有问题的,真的。”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瞎想的母亲乱担心,陆逸直接向王太后坦白。见王太后似乎不太相信,陆逸又点了点头:“真的,我试过了。很棒。” “噢~你父亲当初也这么说。你们父子俩就是一个样,真事不愿意说,总喜欢拿一些话来搪塞我。你知道当初我被阿图瓦亲王妃弄得有多难受么,还一个接一个的生,生下来都是健康可爱的男孩。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躲起来哭了多少回……”说着说着,提及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王太后又开始絮絮叨叨。 “呵呵呵……好了好了,妈妈。”见状,陆逸笑着扶住自己母亲的双肩:“放心吧,不用为我担心。您的儿子没有任何问题。” 王太后没好气地瞥了陆逸一眼:“那么……能把那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带到凡尔赛宫来见见我吗?我想问她一些问题,我才不信你的胡话。” “哈?你怎么能够不相信你的儿子,你的亲生儿子?”陆逸学着王太后的语气,夸张地问道。 “除非你把那个姑娘带来。”王太后依然保持着愠怒的样子:“而且你也必须把她带来。” 虽然陆逸知道自己这位母亲装着这幅摸样在耍性子,不过他也只能屈就。“好吧好吧,妈妈,过一段时间我就把她接来。” “不许搪塞我,明天就接来。” “明天?”陆逸为难地搓了搓额头。“我得跟德?博蒙伯爵商量一下怎么安排。”对于伊莱诺,陆逸原本的打算是找个人接替她。因为从前世的时候陆逸就有个习惯,就是将工作与事业跟自己的女人分离开,事业就是事业,女人就是女人。他没有任何让自己的女人去接触自己事业或者生意的想法。同样,重生之后他认为更是应当如此。所以一旦伊莱诺成为国王的情妇,那么肯定是不能再碰王室机密局的事务了。 “她是德?博蒙的亲戚?”听陆逸这么说,王太后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伊莱诺出身低微,即便是为王室机密局效力了这么长时间,也只封赐了一个勋爵。或许让德?博蒙老头帮帮忙,让她跟佩剑贵族挨个边会更好一些,德?博蒙老头是正经的佩剑贵族。 “噢!那太好了。”王太后终于舒了一口气。可就在陆逸认为事情已经了解的时候,王太后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另外,陛下。法兰西王后的事情到底准备得怎么样了?你到底是打算迎娶一位奥地利公主还是西班牙公主?或是一位两西西里公主。” “…………”被这么一问,陆逸愣住了。而且楞了很长时间,因为对于此事,陆逸没有任何想法。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想过。他一直认为这不是他自己的事情,情妇才是他自己要决定的事情。 第138章 未来的王后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见陆逸一幅为难的样子,王太后长叹了一声。“你的姐姐特蕾西亚已经嫁给了西班牙的王太子斐迪南,以稳固法兰西与西班牙之间的联盟。若不出意外的话,那么将来她将成为西班牙的王后,所以你不需要再娶一位西班牙公主。那么你也只能在奥地利和两西西里王国的公主里选了。” “嗯……”陆逸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嫡女贤妻全文阅读。转而对王太后问道:“那母亲您的意思呢?您知道,我一直都不太在意这些,您真要让我自己来决定的话,那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听罢,王太后浅笑着摸了摸陆逸的脸。若是换成过往的话,那么她肯定倾向于选择一位奥地利的公主。曾经在成为法兰西太子妃以及法兰西王后的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在促进法兰西与奥地利王室之间的亲密关系。但是自从母亲特蕾西亚女王与长兄去世之后,除了小时候年龄相近的姐姐玛利亚?卡洛琳娜女大公,也就是现在两西西里王国的王后关系依然很亲密之外,与娘家的其它兄妹关系都比较淡泊。而且现在她的儿子是法兰西国王,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她现在只需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丈夫和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我的孩子,两西西里的公主你觉得怎么样?”想罢之后,王太后对陆逸问道:“你的姨妈卡洛琳娜一直都很关心你。当初得知我们前往雷恩把她吓坏了,以至于公然在任何场合拒绝说法语,呵呵。” “是的,我知道,母亲。”说到这事情,陆逸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以前形影不离,要是你们其中有一个感冒的话,那么另外一个必定会被传染。你们还经常在一起捣蛋,以至于外祖母不得不把你们分开让不同的家庭教师教你们。”关于自己母亲和现在的两西西里王国王后小时候的故事,陆逸不止一次听说。从他的王太后母亲到美泉宫(哈布斯堡家族皇宫)的访客,都曾经多次提及此事。实际上,即便是分别成为了法兰西与两西西里王国的王后,俩姐妹依然延续着儿时的姐妹之情,十分亲密。 “是啊……”王太后幸福地笑了起来,仿佛回忆起了当初孩童时光,两个小公主在美泉宫调皮捣蛋的岁月。长叹了一声:“时间过得真快,你都成为国王了。你觉得你姨妈的女儿玛丽?爱美丽怎样?” “我都没见过她……”陆逸耸了耸肩膀“她多大?” “比你大三岁。”说着,王太后稍微想了想,决定跟自己的儿子直接说。“其实若是你的哥哥约瑟夫活下来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已经成为约瑟夫的妻子了。当初在你刚出生不久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你的卡洛琳娜姨妈定下了这亲事,可惜约瑟夫没活到现在……” “好了,请别难过,您还有我,母亲。”见王太后显得有些沮丧,陆逸连忙安慰道。接着又立即将话题转移。“那么……能说说我的这位表姐怎么样吗?” “爱美丽?咯咯……她和妈妈以及你卡洛琳娜姨妈完全不同,她是个好学而且虔诚的姑娘,朴实谦恭、没有政治野心、一点都不热衷于政治活动以及权力、十分虔诚。我觉得若是她成为法兰西王后,那么我相信法兰西人一定会喜欢她的。你不用那么看我,这么多年,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作为法兰西的王太后,我要给自己的孩子选一个合格的王后。” “哈哈哈……请别这么说,母亲。现在一切不都过去了么。”听罢陆逸哈哈大笑了起来,过了半响,在犹豫之后,陆逸又开口问道:“她漂亮吗?”这个是陆逸最关心的,因为在这个时代法兰西国王想要挑选自己的王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王后的品性如何,那就更别想知道了,唯一可以确定的那就只有外貌了。 “当然漂亮……”王太后嗔怪地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我肯定会为你挑选一个美貌的公主作为王后。” “唔……我再想想好吗?母亲。”对于这件事陆逸还是有一些犹豫的,一来他从未结过婚,即便是在前世也没有。虽然前世他曾经相亲过许多次,但是最后都没成功,对于婚姻他还是有一些忐忑的。二来是目前两西西里王国的局势也有一些紧张,起因也是跟法兰西的大革命有关的。 根据柯狄士以及在两西西里宫廷的法兰西大使回报。陆逸的这位卡洛琳娜姨妈是一位有着很强烈的政治*的女人,当然,这跟他的丈夫很平庸也有关系。因为两西西里国王斐迪南一世对那不勒斯的管理也全仰仗其父亲西班牙国王卡洛斯(查理)三世的大臣和顾问。两西西里王国的王室实际上属于西班牙波旁王朝支系,也正是从斐迪南一世开始,才从西班牙国王的手中继承了两西西里王国。 而陆逸的这位卡洛琳娜姨妈在成为两西西里的王后,并且生下第一个王位继承人后,她也成功地掌握了那不勒斯的权力,并且开始开明的改革重生之高门庶女最新章节。在这一点上,陆逸的这位姨妈要比特蕾西亚女王的其它女儿都要强,包括陆逸的王太后母亲。 每一位出生自美泉宫的女子在成为其它国家的王后时,都肩负着亲奥地利疏远其它国家的任务。但在法兰西王太后与两西西里王国王后之间则是个例外,在两西西里卡洛琳娜王后掌权之后,法兰西与两西西里王国的关系甚至超过了西班牙波旁系与两西西里的波旁支系之间的关系。陆逸对于这种关系乐见其成。有了两西西里王国在一旁当铁杆小弟,再加上自己的姐姐已经嫁给了西班牙王位继承人,那么继续维持波旁三国铁杆联盟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 陆逸所担心的其实还是革命。因为据他所知,他这位卡洛琳娜姨妈当初在掌握那不勒斯权利的时候,受到长兄,也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政治改革的影响,奉行的是开明政治。她努力修复那不勒斯和罗马教廷的关系,帮助自己的丈夫摆脱了西班牙宫廷的控制,大力支持艺术文化的发展。 约瑟夫二世是陆逸的大舅,作为特蕾西亚女王所有子女之中的长兄,实际上在兄弟姐妹之间一直都以亦兄亦父的形象存在。而且与他们严厉的母亲特蕾西亚女王不同,这位长兄对于所有的弟弟妹妹都是疼爱且公平的。包括王太后在内,当初美泉宫的所有兄弟姐妹都怀念他。 他也是卡洛琳娜王后所效仿的对象。但是1789年在法兰西发生的革命以及法兰西王室的遭遇,尤其是自己妹妹的遭遇突然让卡洛琳娜王后惶恐警惕了起来。一方面她开始向迁居到雷恩市的法兰西王室提供大量的援助,另外一方面卡洛琳娜王后立即在两西西里王国转变了原来开明的政策,转而采取保守的态度,希望可以把法兰西大革命的思潮挡在那不勒斯的国门外。她还一手设置了秘密警察机构,密切监视那不勒斯各阶层人民的动态。而随之,她的声望在那不勒斯的也因此一落千丈。 她的这种转变与陆逸将法兰西的政治从路易十六国王时代的开明转为控制不同。陆逸在进行舆论控制与镇压的同时改组了国家政府机构,但是陆逸这位卡洛琳娜姨妈并没有这么做,她担心王权会因此而覆灭。所以她成了两西西里王国人民眼中的女暴君。 而鉴于这种不稳定的局势,实际上驻两西西里的法兰西大使同时还肩负着保护两西西里王国王室撤离那不勒斯的任务。一旦两西西里王国国内爆发革命,那么他需要在第一时间让两西西里王国的王室登上法兰西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的军舰,前来法兰西避难。若是真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么两西西里国王斐迪南一世将成为废王,如果陆逸娶这位国王的女儿,那么也会像路易十五国王那样娶一位废公主。 如果这么看的话,那么陆逸的这位表姐倒是跟他的曾祖母,波兰废公主玛丽?莱辛斯卡很像。一样都很虔诚,一样不热衷于政治权力与宴会,如果两西西里王室再因为革命被赶出那不勒斯的话,那基本上就是一模一样了。 娶这样的女人当王后,好处就是废公主通常很介意自己的身份,远离权力圈,以免被权力斗争波及。而且由于她们的父亲是废王,作为王后她们不会让法兰西卷入纷争之中,也不会去向自己的国王丈夫吹耳边风,让自己的国王丈夫倾向于某种立场。而坏处就是,法兰西人很傲慢,法兰西的贵族们尤为如此。这从当初陆逸的曾祖母,莱辛斯卡王后的遭遇就可以看得出来。 凡尔赛宫的贵族们一度忽略了有这么一位法国王后,在种种宴会之中,她的位置甚至被国王的情妇所霸占。在凡尔赛宫里,廷臣们鞠躬行礼的对象不是王后,而是蓬巴度侯爵夫人。对于这种处境,习惯于逆来顺受的莱辛斯卡王后选择服从于命运的安排,她以一个贤妻良母以及二等贵族的身份令后人尊敬。虽然她的名声远不如蓬巴杜夫人以及杜芭丽夫人这两位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平平淡淡地在凡尔赛宫生活了六十年。但若她不是一位洛可可时代的王后,而是生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话,那么她的忍让与谦逊的精神以及其他诸多伟大而美好的品德,一定为得到整个国家的赞扬。 而陆逸,站在两个时代之间。他要选择的王后,也将和他一起站在两个时代之间。 第139章 马六甲殖民地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与王太后的漫谈结束之后,陆逸立即去自己的卧房中补了个觉。当醒来之时已经是午后了,刚刚醒来宫廷侍卫长就前来汇报说德?博蒙老头一直在等他醒来,随即陆逸披了一件睡衣就走了出来。 而觐见室里,德?博蒙老头对于这种状况早已见怪不怪莽荒纪最新章节。笑着对年轻的国王问道:“陛下,睡得好吗?” “呵呵,行了,老师。”陆逸摆了摆手:“你知道,人年轻的时候肯定谁得不会太差。老师你吃过了吗?还是一直都没吃等我起床?” “不,陛下,我已经用过午餐了。” “好吧!”陆逸转过头去,对宫廷侍卫长吩咐道:“去让他们帮我和德?博蒙伯爵准备一些牛奶,还有点心。” “是,陛下。” 当宫廷侍卫长领命离开国王觐见室之后,陆逸对德?博蒙老头问道:“老师,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等我起来?”说着,陆逸请德?博蒙老头坐下。 “嗯,也不是什么很紧急的事情,只是我觉得陛下您应该对此事比较感兴趣,呵呵,是这样的陛下……”德?博蒙把自己的眼镜掏了出来,手上的那一叠文件:“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海洋大臣(殖民地大臣)向我汇报了一件事情,然后柯狄士子爵那边也跟我说了类似的事情。我在考虑之后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先征得陛下您对此事的看法。” “什么事情?”听说是殖民地事务,陆逸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在陆逸的认知之中,殖民地事务在法兰西王国政府当前的所有事务之中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能够影响未来的整个世界。所以,德?博蒙老头认为年轻的国王会感兴趣是没错的。 就像前世英国东印度公司商人向中国走私鸦片,从而引起的鸦片战争一样。对于陆逸前世的母国来说是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转折点,但是对于同时期的英国政府来说却不是多大的事情。那场战争,更多的还是因为英国政府觉得相比起向本国股民兑现赔偿诺言,赔偿东印度公司股民手中的鸦片股,打满清更划算一些。 在鸦片战争之前,英国人被销毁的鸦片价值大约是260万英镑左右。而由于这种鸦片走私的长期暴利,英国股民手中的股票价值肯定要远高于这个数字。面对高额的赔偿金,以及政治危机,英国政府的官僚在评估之后决定通过战争来解决,因为从印度调集军队去攻打满清所需要付出花费远低于他们原本向本国股民许诺的赔偿金额。就像英国人自己对那场战争的称呼“通商战争”一样,这种战争对于英国乃至欧陆都没多大影响,却足以改变整个世界。而“鸦片战争”这个称呼则是出自当时英国国内的反对声音。 几次轻而易举且毫无光彩可言的胜利之后,一个堪称为“盛世”的满清帝国威信大减,让整个世界都认识到了这个东方最为庞大帝国有多么虚弱。不仅让英国恢复了鸦片贸易,还向整个世界开放了一个庞大的市场。进而使得中国人在漫长的百年时间中苦寻救国之道,开始近代开化追赶西方,直到成为21世纪世界五大列强之一。当初发起鸦片战争的那批英国官僚以及鸦片走私贩子们绝对想不到他们究竟是如何改变了世界,他们对世界所造成的影响丝毫不比纳尔逊以及威灵顿这些英国名将差。 因为鸦片战争铁定自己今生有生之年看到,所以有时候陆逸也会忍不住在这个问题上多一些遐想。他甚至有想过若是鸦片战争没有发生,而是先发生了“四国舰队炮击下关事件”的话,那么未来的东亚与世界会如何? 四国舰队炮击下关事件是发生在19世纪六十年代日本的一次事件,此事件的起因是日本被打开国门之后,也像满清一样签订了诸多不平等条约,而爱国倒幕武士集团打出了“尊王攘夷”的口号,打算推翻幕府,驱逐列强。这和中国“扶清灭洋”的口号有点相似,尊王攘夷也直接引发了多起直接冲突,最终被英法美荷四国舰队联合炮击下关。 而诸多后来明治维新的名人都亲眼目睹了这次炮击,其中有未来的内阁总理大臣伊藤博文,内务大臣山县有朋,陆军大臣大山岩,海军大臣西乡从道,还有日本海军之父山本权兵卫以及东乡平八郎。这些炮击事件的生还者以及日本近代的掌权着都亲眼目睹过四国舰队联合炮击下关的惨状,深深明白近代工业的恐怖。从而下定决心奋起追赶,在四十年后先发起对中国的战争,后又发起对俄国的战争,乃至最终全面入侵中国,又对同盟国宣战。 从历史的角度看,东亚这两个国家的发起改革的初衷都是相同的,但是改革的本质确有着太多的不同都市逆天王全文阅读。虽然同样是自上而下发起的改革,但是满清的统治者并没有日本的明治时代的统治者那么深刻的体会,更多的时候,满清的统治者们还是谁回笼觉,在起床之后的回魂状态,没有被惊醒。在那个时代,真正被惊醒的是“睡狮”旁边的豺狼,这只豺狼惊得目瞪口呆,奋起追赶,还差点吃了那只狮子。最后被猎人给揍了一顿然后再骟掉之后才安分了一些。 一个国家应该如何变强,最主要还是应该靠自己。像满清那样,就算有着欧洲强国在帮中国拉偏架也改变不了它的命运,该卖的武器、工业设备也都卖了,该培训和留学的在那个时代也毫无保留的教了。最终能够决定一个国家究竟能够以什么姿态站在世界上的还是那个国家本身对世界的认知。 而前世身为中国人,陆逸很清楚在未来的中国历史书以及舆论之中,评判欧洲列强统治者有一个最为简单的逻辑,那就是“有没有侵略过中国”。若是没有的话,那么关于这个“友善”列强统治者的诸多细节都会被挖掘出来,并加以美化。例如“拿破仑皇帝与中国不得不说的故事”。但事实上,他没有做任何事情,就连关于“睡狮”这句名言都没有,倒是用类似的观点阐述了中国受到欺辱之后会如何。例如:“他们还会,从法国和美国找来工匠和造船师,甚至去伦敦找。他们会建成一支舰队,然后或早或晚,打败你们。”虽然这不像那句经过美化的名言那般威武,但至少是表达的类似的观点。只是他没有想到,中国的这个醒来之后的回魂状态竟然花了整整一百年,而后又花了几十年时间自我混乱。而对于说这些话的缘由――英国商务使团访清受辱事件,前世的拿破仑给出的解决方法是:“给中国最高官员一百万法郎,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另外,当你派使臣和蛮人打交道,你必须取悦他们和依从他们的习惯。” 而这,正是陆逸吩咐法兰西遣清使团对清廷官员们所作的事,当然,给予满清的皇帝贿赂会更高,而清廷的回礼则足以弥补使团贿赂清廷官员以及前往东方的一切开销。其实陆逸觉得前世的拿破仑还是太抠门了。毕竟,一百万法郎仅仅相当于五万路易(英镑),对于腐朽的清廷以及官僚来说,一百万法郎还是太少了一些。 “是这样的,陛下……”就在陆逸走神的时候,德?博蒙老头已经走到了走到了桌子边,然后抽出了一张简易的标示地图放在桌子上,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示为“pulaupenang”的小岛以及另外一处标示为“malaka”的地方对陆逸说道:“据殖民地大臣回报,不列颠王国已经在这两个建立了殖民地据点,他们即将开始要控制这个海峡,并且开始对中国的贸易了。” 看着那幅简易的标示地图,陆逸搓了搓下巴。德?博蒙老头给他看的是马六甲海峡,这个陆逸还是认得出来的。而“malaka”不止是从位置上还是从名称上来看,也太容易辨认了,那里就是马六甲。至于那个标示为“pulaupenang”的不列颠王国新殖民地小岛,陆逸根据那标示实在认不出来究竟是前世中文的哪个地方。他只能认得出来那是位于马来半岛西北部,马六甲海峡上的一个小岛。毕竟今生学英文跟前世学英文完全是两码事,今生他不可能将这些地名的英文标注与前世的中文地名联系起来,他无从查找这种参照。所以,陆逸也只能暂时地将其理解为“彭南岛”这样的音译。 在岛屿这个单词上,法文与英文是一样的,而在海外殖民地上,一般英文与法文也是一致的,都会采用对方对殖民地的命名。所以,这张地图无论是英国人看跟法国人看都不会有歧义。唯独会中文的陆逸因为脑子里的中文名词库,会有一些歧义罢了。在陆逸的印象之中,没听说过彭南岛这个地方。但是……他知道马六甲和新加坡。而且也记得前世这两个地方也是英国的殖民地。 随即,陆逸分别指了指这张地图上新加坡极其南部的几个群岛,对德?博蒙老头问道:“这几个地方他们占据了吗?” “据我所知,没有。陛下!” “那好,让殖民地大臣通知印度殖民地官员,派出几个探险队,并尽快在那里建立据点。”既然不列颠王国占马六甲海峡中段,那么陆逸就去占马六甲海峡口。对于东印度的殖民者们来说,如果收到本国政府的指示,那么在非战时的情况下要组建探险队并建立据点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第140章 战争准备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这个时代,世界上还有太多无主之地等着西方的殖民强国去占有。而且据陆逸所知,即便是占据了香料群岛一百多年的西班牙与荷兰,都依然只是占据着那些群岛的几个点。这些地方并不像前世陆逸所看到的殖民地图那样,真的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都归属于某个殖民国家。受到这个时代殖民力度的限制,所有的殖民强国都无法实际控制那么大的区域。他们只能跟其他的殖民国家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协议,划定势力范围大导演全文阅读。 而在东印度以及香料群岛殖民地之间的战争,也并不意味着欧陆本土的母国必须发生直接的战争。在印度,实际上法兰西的志愿军其实还在帮印度的土邦藩王跟英属东印度公司的军队打仗。但是在欧陆,生意照样,做该怎样还怎样。本土只能保证给予殖民地一部分支持,小规模的舰队以及一两万的士兵。 从本质上来说,这些殖民地据点是要为本土提供资源以及利润的,而不是消耗本土的资源,展示殖民地霸权。除非真的有长期的利益促使本土必须提供这样的支持,否则的话,一般几个殖民强国不会给予殖民地太大规模的投入。 一口气派出大规模的军队在殖民地战争史上还没出现过,就连殖民地战争史上规模巨大的北美独立战争,不列颠王国在美利坚独立之前维持的十三州殖民地驻军才七千人,开战一年之后减少到了三千六百多人,而到法兰西王国本土直接对不列颠王国宣战,派遣军队支援北美之后,这个数字上升到了四万人。之后大致保持着这种规模。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这个数字停留在了三万四千人。这是陆逸当初在翻阅北美独立战争记录期间看到的不列颠王国北美驻军数量的变化情报。若单纯只看其中的数字变化,会让人怀疑不列颠王国自己作死,压根就没想好好打。 其实不是,是在这个时代对付殖民地根本不需要维持那么庞大的驻军,除非有欧陆其他强国本土直接宣战,派兵参与战争,否则的话各个殖民强国根本不会派遣大规模的军队到殖民地去作战。也不需要这么做,哪怕三四万的士兵相比起欧陆战场上发生的战争数量已经很少了。现在,陆逸需要在新加坡以及附近几个群岛投入的也不是来自于本土的资源,单纯只是法兰西东印度殖民地的力量,几十上百人的探险队足以对付那些群岛上的土著。而派遣这样的探险队对于法兰西东印度殖民地来说还是很轻松的,因为前不久才刚刚有一批法兰西志愿军前往印度的迈索尔土邦国。 对于一个日不落帝国来说,如果不是为了拥有庞大而适合耕种的土地,实际上并不需要占领太多的地方。保持几条长期稳定的航线就够了。毕竟从这个时代乃至未来,对于一个想要在国际贸易之中占据优势的强国来说,棉花、橡胶、以及粮食这些作物才是最为紧缺的资源,需要以大片的殖民地去维持。反而像石油以及钢铁这些资源并不需要占据大片的土地。当然,这只是陆逸个人的看法,因为他在对比了1800年之后崛起的那些强国之后发现,虽然这些强国都带有本国工业化以及钢铁产量这种共同点,但是实际上在国际商贸的战争上,更多的竞争是在种植业产出与纺织业产品上展开的。所以陆逸也相信,若是法兰西王国能够在北美中部的密西西比河两岸维持一个庞大的种植业殖民地乃至将其核心本土化,那么加上法兰西本土的农业以及工业水准,即便美利坚合众国工业再发达,也无法成为前世超级大国美利坚。 类似的这些实际上陆逸都是在接手了这个王国之后发现的。在许多问题上,他曾经纠结了很久,一直都没想通。原因就是前世的固有观念对他造成的影响太大,就像房地产问题一样。曾经,因为前世对房地产的固有观念,使得陆逸一直都很犹豫巴黎改造计划。直到某一天突然听到伦敦地产业的简报,才突然想通。他差点因为自己前世对地产业的见解误导了自己的决策,因为无论是巴黎还是伦敦,早就已经在这个时代开始经历城市地产行业发展期了。在英国进行圈地运动以及法兰西大革命之后的这段时期,由传统生活方式转向城市化的过程之中必然会使地产业蓬勃发展。而受限于这个时代城市管理以及公共卫生条件,使得这个时代的城市人口规模以及市民生活需求根本不足以支持地产业达到前世中国那么夸张的程度。某种程度上来说,地产业仅仅是城市化的一部分而已。 虽然重生的穿越给了他许多这个时代人所没有的远见,但同样也留下了许多陷阱。若是陆逸直接以前世的认知做出主观的判断,那么他很有可能踩到那些记忆的陷阱。在他看来,做这些决策实际上并没有那么轻松。 “老师,你认为……不列颠王国的众议院在接二连三的被我们刺激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想着,陆逸回过头来,突然问了德?博蒙老头这么一句。 “先是印度的战争,然后是不再履行贸易协定,魁北克的动乱,接着又通过军事改革大肆扩军,再到现在的争夺海峡……”德?博蒙老头无奈地笑了笑:“这在过去已经足以引发战争了,只是……因为现在我们还没准备好,而不列颠王国也没准备好,所以才没有公然宣战吞噬苍穹最新章节。否则的话,可能现在我们已经处于战争之中了,陛下。但是可以推断的是,接下来他们接下来将会开始积极地准备战争。” “冲突是不可避免的,王国无论是王国的商人、军队的军官还是众议院的议员,都比我更加的期望战争。不过我关心的不是他们怎么看,实际上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更关心的是,军队需要多长时间?”陆逸一边说着,一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陆军最快一年之内应该就可以做好准备……”德?博蒙老头立即给出了答复,但是说完半句之后立即稍事停顿,想了想之后才继续说道:“海军,我想无论是法兰西还是不列颠王国,按照这样下去的话,估计永远都无法形成对对方的绝对优势。虽然我们可以立即向皇家海军追加拨款,在两年之内新造四十艘战列舰,但是他们在得知我们这么做之后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纵观过往法兰西皇家海军与不列颠王国海军的所有胜利,也没有哪次大海战是在拥有绝对优势之下取得的。所以,陛下,在皇家海军的问题上,我的建议是保证海军随时有充足的人手以及舰船应付每一次战斗的结果,无论胜负。在海上毕竟不是陆地上,海军的首要任务还是能够在某一段时期里控制某一海域,完成对航线以及港口的封锁。只要能够达到这一目的,三十艘船的舰队与一百艘船的舰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换而言之,只要妥善调度,皇家海军在任何时候都已经做好准备。” “嗯……”陆逸托着下巴点了点头。“那么老实你认为现在对不列颠王国发出警告合适吗?” “针对什么?陛下。” “直布罗陀。”陆逸所能够想到的最为充分的理由,作为一个冲突热点,只有那里最为合适。其他地区目前看来矛盾激烈程度都不足以将欧陆各大强国都卷入战争之中。 其实陆逸最理想的计划是在西班牙王国向不列颠王国提出直布罗陀需求之后,法兰西王国视不列颠王国的反应对其发出警告。而后在确认不列颠王国舰队前往直布罗陀支援的时候直接阴他们一把。长期以来,法兰西王国在本土西岸地角海岸、拉芒什海峡、比斯开湾以及地中海常年维持着比不列颠王国更为庞大的本土海军,并不只是因为法兰西在丢失了北美的殖民地之后需要在殖民地常备的海军舰船更少。也是因为陆逸也想干前世二战山本五十六干的事情。当然,虽然性质同样是偷袭,不过方法并不一样,这也可以让他不用背负偷袭者的可耻之名。 陆逸的计划是由法兰西王国先向不列颠王国发出警告,然后由西班牙对不列颠王国宣战,封锁直布罗陀。而当不列颠王国本土舰队从普利茅斯与布里斯托尔港出发之后,法兰西王国对不列颠王国宣战,同时法兰西本土舰队出发,尾随不列颠王国海军舰队,并派出高速护卫舰拦截所有不列颠王国的海上联络船只。在不列颠王国与西班牙王国在直布罗陀海域附近发生海战之后,无论结果胜负,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搜寻那个海域,对不列颠王国本土舰队发起攻击,歼灭不列颠王国本土舰队。 不过在这个时代的通讯条件下,实施这样的计划风险实际上也是在搏运气。一旦在通讯联络上出问题,舰队太早出发的话可能不列颠王国的舰队还没出发,让他们有了防备就别想将他们歼灭。舰队太晚出发的话,不列颠王国的舰队可能都收拾完了西班牙王国的舰队找个海域躲起来了。 在风帆时代,没有飞机帮助搜寻实际上想要找到一支舰队并不容易,就连二战有飞机帮助舰队搜寻还有可能经常丢失目标,更不用说这个时代。两支舰队有可能因为航速问题,从地角海岸到直布罗陀前后差距被拉出一两天的航程。 陆逸记得前世历史上的这一年,也就是1799年,英国舰队曾在地中海追击堵截拿破仑,但是追到马耳他之后一直没见运载着拿破仑回法国的那艘船,最后等了一段时间就走了。可是他们没走多久,那艘法国船才刚到马耳他,追击的舰队反而比被追击的船早到那么长时间,就这样让拿破仑逃过一劫。由此可见,在这个时代,想要让海军按照计划在预想的地点打一场理想的海战并不容易。所以他必须考虑其他方式,例如直接让法兰西皇家海军在直布罗陀外的特拉法加海域等候不列颠王国舰队,这正是前世历史上纳尔逊做的。 第141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我需要皇家海军的计划。”沉思了许久之后,陆逸开口对德?博蒙老头说道:“我们必须确保由我们策划的冲突能够按照我们的意愿在法兰西皇家海军的手里结束暧昧红尘。我并不想打一场无休止的战争。”虽然身为穿越者,即便有着领先于这个时代两百年的见识,陆逸也不敢对此事妄下决断。实力相当的两个强国一旦爆发无休止的战争,那么结果就跟前世的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战败的德意志帝国皇帝及普鲁士国王威廉二世丢掉了皇位,而他的表弟英国国王乔治五世,作为胜利者也打光了整个英国黄金时代――维多利亚时代近一百年留下的积蓄,使大英帝国日暮西山。 陆逸更期望的是通过有限的战争,来使得不列颠王国暂时丢失其海上优势,进而在未来的十年之内丢失经济优势。他还不想跟不列颠把一场为政治及经济目的服务的战争打成让政府动荡,让经济崩溃的战争。但是,一场战争能够以国王的意志为开始,真的会以国王的意志来结束吗?陆逸明白,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够以国王的意志为结束的只有彻底的胜利与承认战败。就像前世战败后的拿破仑口中所说的“蛮族”,只要他们还有力量抵抗,那么他们都懂得去其他国家找人才,造军舰,或早或晚,迟早有一天要报仇。更何况是这个时代的不列颠王国。 陆逸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冲突目的很明确,让西班牙王国收回直布罗陀海峡,降低不列颠王国印度殖民地与其本土之间的运输效率,加大他们国内的工业成本。战争目的在这一阶段,法兰西王国基本属于打打酱油,损人利己而已。若是战争升级到第二个阶段,那么他就需要盟友以及调动法兰西陆军了,当战争规模扩大之后,荷兰与普鲁士必然会参与战争。而奥地利以及两西西里王国也必须开始履行盟约,攻击英普荷联盟。 但是……所有的事情并非都能像陆逸计划中的步骤那样开始。1799年7月,科西嘉岛独立运动领袖拿破仑在巴黎市民攻陷巴士底狱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发表了一份声明。在一番宣扬自由与平等理念的讲话结束之后,号召科西嘉人民起来反抗法兰西国王的暴政,并宣称愿意与撒丁-皮埃蒙特王国以及***共和国联合组建政府,促进撒丁-皮埃蒙特王国政府改革,进而推进意大利统一运动,尊卡洛?艾曼**四世为意大利王国国王。 但是撒丁-皮埃蒙特王国国王卡洛?艾曼**四世显然不可能接受科西嘉独立运动领袖拿破仑这样的“好意”。本身查理?艾曼**四世就是一个生性软弱,迷信宗教的人。而他的妹妹是陆逸的婶婶,也就是普罗旺斯亲王公爵的妻子,而他的王后玛丽?克洛蒂尔德是陆逸的姑姑,路易亲王的妹妹。虽然陆逸的这位姑姑并不热衷于政务,跟路易亲王一家不常往来,但也没到疏远的程度。他们夫妻俩都很热衷于罗马公教,十分虔诚,有着良好的家庭环境。在大革命爆发之时,法兰西王国南部贵族基本都是逃向撒丁-皮埃蒙特王国。像这样的王室怎么可能接受科西嘉独立份子外加革命份子。 这其中很明显地带着不列颠王国的背后操作的影子,作为法兰西王国在直布罗陀搅事的报复,他们终于用上了一直保护着的科西嘉独立份子。在当初镇压了大革命之后,陆逸就派皇家海军与海军陆战队登上了科西嘉岛,再次轻松地镇压了那个地方的独立运动。但是实际上这些独立份子并没有多少损失,死伤的大多数是科西嘉岛上那些暴动的民众。在不列颠王国的保护下,这些独立份子或是撤离到了意大利诸邦国,成为雇佣兵,或是干脆直接在科西嘉岛解散。而其首脑人物则乘坐不列颠王国的舰船前往伦敦避难。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再用上这些独立份子。 陆逸并不知道科西嘉独立运动领袖拿破仑究竟是在哪里发布这样的声明,而且随后的革命也并非是在科西嘉或者是法兰西发生,而是首先在两西西里王国爆发。根据那份声明与两西西里王国暴动发生的时间间隔来看,前后仅仅间隔了两个星期。所以其中的阴谋成分毋庸多言,而之后由王室机密局带回来的情报也显示,不少的雇佣军参与了那不勒斯的暴动,也就是有人付钱雇佣了那些佣兵为两西西里王国暴动份子作战。虽然无法一一查询那些暴动份子是否就是科西嘉独立份子,但是陆逸用屁股想都能想的出来,那肯定就是几年前被英国佬送到意大利地区的那批人。 而更为奇葩的是,仅仅坚持了不到一个星期,两西西里王国波旁家族登船了。而在那不勒斯落入两西西里王国革命份子手中之后,撒丁-皮埃蒙特王国、***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帕尔玛公国、托斯卡纳公国、摩德纳公国以及神圣罗马帝国哈布斯堡家族所属北部意大利地区相继发生了各种大小规模不同的革命与暴动战神领主。意大利诸邦国的革命份子在表达这种革命需求的同时也不同程度地阐述了意大利地区的统一需求,其中又以撒丁-皮埃蒙特王国的革命份子意愿最为强烈。 随着这场席卷亚平宁半岛的革命潮,一时间,法兰西王国的盟友们都手忙脚乱地忙碌了起来。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立即派遣军队及军舰开赴那不勒斯,帮他的弟弟斐迪南一世镇压革命。而奥地利则调集军队前往意大利北部,镇压其统治下地区以及威尼斯共和国和帕尔玛公国的革命。忙于为自己那帮亲戚守住王位的卡洛斯四世国王以及弗朗茨二世皇帝自然是没办法再帮陆逸找不列颠王国的麻烦。 而陆逸,自然而然地收到了这些在革命潮之下不堪一击的意大利邦国的请求。他也无奈地接受了这一结果,将原来升级直布罗陀矛盾的计划给丢到一边。随即,他召来了罗尚博元帅的助手维克多?莫罗上校,并在自己的书房接见了他。 “莫罗上校,我想让你去镇压一场革命。”当维克多?莫罗上校步入国王书房,并向国王行礼之后,陆逸一边搓着手掌,一边开门见山地对莫罗上校说道。 “陛下,我能率领多少人?敌人在哪?他们有多少人?”维克多?莫罗也很直接地道出了他所关心的三个问题。 “三万士兵,在意大利,敌人的数量随时都在变化,大部分是暴民与雇佣军。西班牙王国与奥地利王国的军队是你的盟友。” “呵呵……”听罢,维克多?莫罗将三角帽夹在腋下,然后笑着摸了摸他的一头白发:“那可真是毫无光彩可言的战斗。” “的确!”陆逸跟着笑了笑。“你更需要防范的是那些激进思想。” “防范?这些东西?”维克多?莫罗指着陆逸小说籍,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请恕我直言,陛下。既然宫廷的侍卫以及您的书房都无法防范这些东西,那么当我麾下的士兵们在意大利暴乱地区的时候又该如何防范这些东西?不过他们既不是意大利人,而且那也不是他们的革命,我相信不用太过于担心这一点。” 陆逸点了点头:“是的,作为王国的将领,你需要防范的是激进,而不是思想。思想本身并没有什么错,错的只是其中激进的方式,而恰好那些激进的东西最具鼓动性。他不仅妨碍了法兰西王国的正常发展,妨碍了政治改革的节奏,同时还妨碍了法兰西王国的利益。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认识到这一点。” “陛下,请恕我直言,利益是指什么?可以预见的是,在镇压了那个地区的革命之后,我们必须维持在那个地区的部分驻军,其中并无多少利益可言。” “是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先认识到一件事,莫罗上校。西班牙王国此前在我们的支持下向不列颠王国提出索回直布罗陀的要求,并且我们也向不列颠王国发出了警告,若是不列颠王国对西班牙王国动武的话,我们将向不列颠王国宣战。我们在印度以及东印度群岛的殖民地都需要由我们或者是我们的盟友来控制直布罗陀海峡。若是不列颠王国失去了直布罗陀海峡,那么我们派遣到印度的志愿者部队就能够一步步取得优势,进而让东印度公司破产,让伦敦东印度公司的股东以及股民血本无归。而依靠印度至埃及再到法兰西的航线,我们将更容易扩大我们在印度的势力。而现在,就在关键的时候,不列颠王国策动了地中海中部那个半岛的革命。为那些革命份子提供支持,若是你想不通其中的关联,那么我也只能认为七年之前将你带到巴黎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陆逸很清楚的认识到,在第一回合的试探交手之中,几百年来专注于欧陆搅屎棍专业技术的不列颠王国高他一筹,成功地打乱了自己的计划,使得不列颠王国度过了一场政治危机。也使得陆逸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节奏来,所以现在陆逸有点急,希望赶紧能够先解决这个问题,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知不觉地更大声了一些。 但是同样,陆逸也看到了不列颠王国实际上也并不愿意直接卷入与法兰西王国的战争。能够用这些政治以及外交手段解决的问题,他们从来都不会轻易地付诸于军事行动,除非他们有着更大的把握。 在陆逸说完之后,书房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第142章 书房议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那么……陛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场战争已经开始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面对愠怒的国王,维克多?莫罗上校并没有畏惧,反而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了年轻的国王一眼。 陆逸一看到他有主意,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靠在椅背上对莫罗上校说到:“说下去。” 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工作时,当初他所带领的团队在工作的过程中也遇到过许多困扰,而每次开会需要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陆逸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与之相反,他更喜欢建议,哪怕是那些不着调不靠谱的建议,那也至少代表着自己所率领的这个团队有想法,至少可以依靠会议商量出变通的方式解决问题。若是一片死寂的话,那么就代表着这个团队真的完蛋了。 虽然陆逸会对那些不着调的建议提出种种疑问,来打击以及考验属于这个团队的下属,只针对建议,不针对人。因为他相信那些提出不着调建议的人所缺乏的只是经验以及更深层的考虑,这同样也是在提醒他们和传授他们经验。这样的交流多了,久而久之,当这些有想法的人明白这些之后,就会成为自己不可或缺的助力。 从前世的时候,陆逸就明白自己这颗脑袋已经形成的惯性思维并不是那种特别有想法的。而重生之后,在大局观上的认识使得他弥补了这种缺陷,而在认清大局目的的前提下,他就必须让那些有见解的人来负责枝节部分的操作。所以他才会一再提醒自己避免像拿破仑那样事事亲恭,相比起认识敌人,认识自己的缺陷要困难得多。 “陛下,您已经向我阐述了一个大的前提,那么就是削弱不列颠王国,为法兰西王国赢得更好的局面。以此目的为前提,实际上大规模的冲突无论是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都不愿意看到,必须将这种冲突控制在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范围,我可以这样认为吗?” “可以!”陆逸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实际上这场冲突在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因为无论我们是否能够镇压意大利地区的革命,我们都已经付诸于战争来解决这些问题。而到目前为止,不列颠王国仅仅是煽动了那个地区的革命,就让我们以及我们的盟友无暇再做其他事情。请原谅,陛下!”维克多?莫罗将三角帽揣在怀中,躬身行礼:“我必须说他们不止是破坏了您的计划,也给您找了一堆的麻烦。” “那么你的建议是什么?让法兰西承认这种失败吗?向谁承认?”虽然维克多?莫罗上校的态度已经很谦恭了,但是在下属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失策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好。而且法兰西王国也不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麻烦去承认这种仅仅存在于政治与外交上的失败。 “陛下,这不是您的失误,而是王国总参谋部、皇家陆军及海军参谋部的集体失败。我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令陛下蒙受不列颠王国的羞辱。” “行了行了……”陆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些参谋部才刚刚挂上牌子,里面有谁你都认不全,别拿这个当理由,我很清楚,是计划在我这里出了问题。”听维克多?莫罗委婉地替自己开脱,陆逸反而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误。 维克多?莫罗笑了笑,他没有再去顺着陆逸的话,去讨论国王的自责,而是突然将话题岔开,转移到事情的根本:“我们不应该指望盟友,陛下!” “嗯?” “若是一开始就完全由我们自己来进行布置的话,那么可能现在我们已经达到目的了。” “你是指直布罗陀?” “不,陛下网游之被美女倒追的人生全文阅读!”维克多?莫罗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国王书房的大幅地图前。指着埃及对陆逸说道:“陛下,是埃及。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印度意味着从马赛出发,到埃及,再到印度。这样的旅程以及输送距离比起波尔多到北美还要近。而对于不列颠王国来说,则是从普利茅斯到直布罗陀,再到埃及,最终到印度。若是任何一方掐断了埃及,那么就必须以古老的航线经过西非与南非,再跨越整个印度洋抵达印度。这比从马赛经过埃及前往中国还远。所以,我们应该做的是,将埃及控制在手中。哪怕与奥斯曼帝国开战也在所不惜,而奥地利将与俄国也将非常乐于见到我们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在未来这也是他们慎重考虑选择立场的重要依据。 陛下,意大利的革命无论是对于法兰西王国还是不列颠王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而通过直接阻隔埃及的陆上通道,再加上西西里岛、与突尼斯的封锁,将来一旦有战事发生,那么我们可以大大地提高封锁效率。毕竟,将货物经过奥斯曼帝国运往欧陆的其他国家再转运回到不列颠王国费时费力,还不如直接走非洲南部航线。而无论是从美洲还是西非回来的不列颠王国商船,依然还是需要面对布雷斯特军港的皇家海军。 鉴于埃及地跨两洋,位于东方与西方之间,就连亚历山大大帝都曾设想,把世界帝国的首都建在埃及,使埃及成为世界的贸易中心。这位最最开明的征服者意识到,如果有什么可行的办法,把所征服的国家联合为一个大国的话,那就是利用埃及来作为非、亚、欧的连接点。若是陛下您也有这样的夙愿,那么我认为远征埃及才是当前王国世界策略的第一要务。这无论是对陛下您还是对于法兰西王国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比重新夺回北美殖民地更加重要?”在陆逸的心中,自己的王国第一要务绝对是夺回在北美的殖民地。因为他知道,相比起遥远的印度,将来能够让自己要一手打造的日不落帝国长久地霸占着超级大国位置的根本在于北美殖民地的本土化。 虽然北美与印度都有着适合大面积耕种的环境,而且在这个时代,印度因为充足的人力资源,开发难度远低于北美,而其重要程度则要远超过北美。但是陆逸知道,印度这样的人力优势同样也是将来使其脱离日不落帝国的因素。而北美则不一样,只要殖民地政策合理,那么很容易就能够将地广人稀的北美地区核心化、本土化。 若是前世的大英帝国能够像经营印度一样用心经营北美以及澳大利亚,甚至根本不需要澳大利亚,单单依靠本土化的北美就足以令他在霸主位置上再坐两百年。然而前世的大英帝国却长久依赖于富足的印度,以至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大英帝国对所有的殖民地控制力度下降时,最近的北美却无法给予它提供足够的支持,一步步衰败,进而失去了整个世界。而这却是陆逸跟这个时代的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他们无法理解尚未完全开化的印度土邦又如何民族觉醒,他们无法理解这种以百年作为基础单位的谋划。 不过没等维克多?莫罗回答,陆逸便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没什么,不过若是我们发动对埃及的远征,那么不列颠王国接下来会做什么?” “对西班牙宣战,陛下。”看来维克多?莫罗已经在心中将一个个环节都想好了,在陆逸问及的时候,立即就给出了答案。 “可是我们已经向他们发出过警告了,若他们向西班牙王国宣战的话,那么我们就会对他们宣战。” “不,不一样,陛下。”维克多?莫罗摇了摇头。“对于他们来说,我们为了维护盟友而向他们发出宣战要比我们直接向他们宣战好得多。他们对西班牙王国的宣战目的仅仅在于降低西班牙的威望,迫使其不敢再挑战不列颠王国,或许还能够再从战胜的条约之中迫使西班牙割让部分殖民地。而在这场战争之中,我们能够得到的利益并不多,更多的只是为了维护盟友。一旦战事胶着,或者事态恶化,我们也可能不得不接受在让西班牙王国损失一小部分利益的情况下停止这场战争。” 听罢,陆逸长叹了一声,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而且他也不能确定这个军人所描述的事情就是不列颠王国一定会做的事情,他需要更稳妥一些,听取更多人的建议。随即,陆逸让维克多?莫罗上校帮忙出去吩咐宫廷侍卫,让德?博蒙伯爵以及塔列朗前来国王书房,一起商议这件事。 第14 3章 帝国主义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德?博蒙老头与塔列朗前来觐见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陆逸邀请他们两位与维克多?莫罗一起陪国王一起用餐。在用餐结束之后,转至国王会议室进行讨论。 可是正式的讨论尚未开始,德?博蒙老头就立即给年轻的国王呈递了两份传单。并向年轻的国王解释道:“陛下,这是由巴黎警察局最近查获的激进派传单,这些传单是从边境省份传入的,源头可能是德意志西部以及意大利西北部地区。但是我们认为应该是不列颠王国在幕后操作此事。” 陆逸接过了传单,认真地看了起来。其中一张传单是以法兰西雅各宾派的名义发出的,其大概的意思就是在十年之前,法兰西人发起了一场伟大的革命,并且完成了法兰西民族的自我觉醒,由人民来决定法兰西政府以及国家的命运。这种思想其中所蕴含的真理是毋庸置疑的,虽然那场伟大的革命被封建君主们所敌视,所镇压,但是其中的道理却随着所有对真理向往的人传向了欧洲各地。而今,波兰人以及意大利人正在觉醒,对自由以及平等的向往使得他们奋起其他民族的压迫以及本国的君主。然而,作为启蒙思想的发源地,法兰西人现今又应该如何自处。 而第二份是直接以科西嘉独立运动领袖人物拿破仑?波拿巴的名义发出的,其中所阐述的也是类似的思想。只是在其中从古罗马帝国开始阐述了意大利民族的荣耀历史,强调了法兰西、西班牙以及奥地利三国对意大利人民的压迫,号召意大利民族团结起来,推翻统治他们的外国君王,抵抗外国侵略者们,统一意大利,重新建立起一个辉煌的罗马共和国。 看完第二份之后,陆逸不由地笑了笑。拿破仑?波拿巴看来一直都有着很深的罗马帝国情结啊。在前世历史之中,拿破仑就曾力推“帝政风格(empirestyle)”,从当时妇女的服饰,到他自己的肖像画,再到建筑以及家具陈设,都仿照古罗马帝国的风格,并且随着他的征服将这种帝政风格带到欧陆各地。这种易于联系起古罗马帝国的风格也是正是他试图重现古罗马帝国荣耀的一种表现。同时,他还为将日耳曼(法兰克人)、凯尔特(高卢人)以及罗马(拉丁人)混杂且无正式定位的法兰西民族赋予了拉丁系的正式定位。而现在,拿破仑虽然没有机会再像前世历史中那样执掌法兰西进行征服。但是却可以换一个正统拉丁系民族的身份来号召意大利民族的统一运动,号召他们重建罗马共和国。其实并不只是拿破仑有着这样的情结,就连太阳王路易十四也有着些许这样的情结,只是太阳王的这种情结也像法兰西民族里的拉丁系成分一样,没这么严重。通常会有这么浓重罗马情结的也只有意大利人,例如墨索里尼。 而对于这些风格,无论是同样源自于意大利的巴洛克风格,还是源自法兰西的路易十五式风格(洛可可),陆逸并没有一力推行的打算,也没有准备在欧陆掀起最炫罗马风。反正这些东西只要在自己的统治时期自然形成,那么就一定会被冠以“路易十七风格”的名称,就像前世“维多利亚时代”这个名称一样。 看完那两份传单之后,陆逸将传单交给了塔列朗,而塔列朗仅仅是瞄了一眼,就将传单递给了维克多?莫罗。笑着向年轻的国王坦白道:“陛下,我已经看过了。” “好吧,那你有什么建议?”虽然知道塔列朗是个装逼犯,但陆逸也同样知道他有着很多独到的见解。 说他装逼是因为陆逸知道这个人无论在前世历史中还是现在,都秉承着一贯的风格。在法兰西统治者频繁更替的时候,对每一位统治者都表现出足够的忠诚。而且是真正的忠诚,他会站在君主一边为君主想,并且给君主提出正确的建议,并且那种力谏的程度也经常为君王所厌恶,但是就像他的敏锐政治嗅觉一样,他的建议通常也是正确的。 只是当这个人认为自己作为臣子已经尽到了自己的本分,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之后,他也会不再进言,转而在王朝行将毁灭之时给予这个王朝致命一击,侍奉新的君王。换而言之,就是这个人很没节操官笙。这也使得他在前世的时候名声并不好,因为在欧陆能够像他这样侍奉多位君王的人并不常见。而且法兰西人这种装逼的程度也不如东方的文士。在东方比塔列朗更没节操的人多的是,只是那些装逼惯犯会装得更壮烈一些。基本上就是节妇的套路,一哭二闹,自刎上吊,而他们的下属总都会适时在场,将其救下力劝之类。 而现在这个装逼犯在听闻国王的话之后,自信地笑了笑:“英国人畏惧陛下更甚于革命。”说完之后,见年轻的君主对他的回答并不是太满意,塔列朗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请容陛下让我站在不列颠王国首相的角度来进行说明。在我看来,一个革命同时充满攻击性的法兰西是不足为惧的,因为无论不列颠王国政府如何更替,对外政策如何转变,都能够保持一个一贯的政策,那就是拉拢整个欧洲与法兰西为敌。但是若是法兰西像现在这样维持着稳定的政府单独以牵制与击败他们作为目标的话,那么他们就会感到不安甚至是恐慌。因为不列颠王国并没有对法兰西王国的天然优势,无论是人口还是幅员。所以他们需要制造一些事端以分离法兰西王国的注意力,伺机削弱法兰西王国。 欧陆是法兰西天然的羁绊,无论是德意志、意大利还是西班牙发生了争端,法兰西必然无法置身事外,而不列颠王国则可以置身事外。就算他们在欧陆失去了所有的盟友,对于他们也无太大的影响。而他们却可以处于欧陆之外,随时挑起这些争端,以保证当前唯一能够威胁到他们的国家――法兰西王国无暇针对他们。现在无论是在亚平宁半岛上的革命潮还是这些小报,都只不过是用于分散王国政府注意力一种手段。迫使法兰西王国政府暂时地与不列颠王国达成谅解,以解决当前发生的意大利革命危机。若是法兰西王国配合的话,他们也将立即投入对革命的摧毁之中。” “那么你的建议是什么?与不列颠王国达成谅解吗?” 塔列朗耸了耸肩膀:“这得看陛下您的目的,若是从维持当前欧陆局势稳定的角度来看的话。那么不列颠王国这种举动也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善意。” “我的目的很明确,我必须为王国取得更好的发展空间。我想要这种格局有所突破,至少首先得打破不列颠王国在过往历次战争中所定下并且维持到现在的格局。我们的商人需要有更为廉价的原料与不列颠王国竞争,我所统治下的人民也需要这样更为宽松的环境与改善他们的生活与工作环境。以两国这种激烈的竞争关系,王国政府不可能对人们的生活状况作出改变,无论是商人还是工人。不列颠王国的商人与工人需要喘息,但是我们的商人与工人们更需要喘息。而王国的军队,有责任和义务为此目的去奋战。”陆逸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回答,但同时这也正是最后的目的。这个理由的确是君王开疆拓土的借口,但两者的目的是一致的。否则的话,那么多的军费投入也仅仅只是本*事维稳而已,在此之后还得不断地付出行政维稳支出,并且逐年攀升。 一个世界的格局就那么点大,军队若不能为本民族开拓生存环境,那么就只剩下镇压本国国民这种职能了。所谓对外和平负责任的政府同时也等于不作为以及对本国国民不负责,因为除非本国内部维持封建时代一种静止的社会状态不发展,若是发展的话,随之本国内部的需求是会不断增长的。发展就必然提出更多的生存空间需求,当这些需求不能被满足而政府又不愿改变的时候,那军队就只能拿来镇压国民,将社会关系强制维持在一个当前的静止状态。 而陆逸不愿意自己的统治也陷入那种死结之中。国民对于统治者的需求并非一成不变的,而统治者也必须学会对本国国民的负责,而不是对其他民族负责。一个人若是不能善待自己的家人,那么当他奚落邻居家的男人为了亲人而攻击邻里的时候,这种行为就会变得非常可笑。两个男人,一个是讨好邻居把自己老婆孩子死命打,另外一个是为老婆孩子把邻居死命打,孰强孰弱立见高下,政府也是一样的。各国看待其他国家与看待邻里家庭并没有太大区别。 陆逸作为君主的攻击性也来自于这种一家之主的尊严。他不愿意在不断发展的法兰西王国在提出新的环境需求时,拼命地压制这种需求。转移矛盾是必须的手段,而即将到来的这个世纪虽然在前世有着一个看起来比较温和的名称“维多利亚时代”,但是那个世纪真正的名称是叫“帝国主义时代”。任何在这个时代没能够完成矛盾转嫁的国家也必然都会付诸于战争,以为本国国民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维持政府的稳定。 第144章 爱尔兰王位位法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然,所谓帝国主义的形成也并非只需要国王一声令下就可以形成。一个时代所盛行的理念以及学说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能够促成的。在穿越者的眼中,这些理论作为前世历史上曾经盛行的历史概念似乎只要被自己所提出,那么就必然能够形成,并为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但实际上则不然,社会理论的形成与科技树一样,必须要有其必不可缺的相关组成部分以及前提条件。前世十九世纪的帝国主义并非只是单纯意义上的航海时代野蛮征服与开拓,在十九世纪帝国主义的构成之中,三大自然科学发现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为十九世纪帝国主义以及相关社会理论的形成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例如若是没有进化论与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那么帝国主义很可能与大发现时代的征服与开拓一样,仅仅是从宗教的角度来进行诠释,开拓与征服的使命仅仅是对异教徒的屠杀、传教与掠夺,不能将问题的根本引向生存空间这一概念。这种关系理论与开拓方式之间的依存关系就像是……倘若没有晚清时代的先贤将《天演论》带给腐朽的中国的话,那么中华民族的觉醒过程也将变得更加曲折以及迷茫。 生存空间的争夺一直存在于人类历史之中,但是直到进化论以及其衍生社会理论的出现才真正诠释了这种概念。否则的话,仅仅只是掠夺金银带回本国,以供宗教人士与贵族们消费,这种开拓效益转换效率是很低的。同样,若是一个民族的大多数人无法理解并且接受这种概念的话,这个民族即便是个殖民强国,所能够产生的产能也不会太高。金银财物只能够从他国的手中购买商品,大多数时候仅仅是贵族向本国以及他国的商人购买商品。不像作物与其他资源一样,通过一种商业关系,使得逐利的商人开办工厂,雇佣劳动力,实现利益均沾,使得一个国家上下都不同程度地受益。 这也是为什么陆逸更热衷于在本国以及他国殖民地大肆收购庄园与矿山的原因。除了一些关键技术需要之外,反倒对在法兰西本土开办工厂并不怎么热衷。因为原材料价格直接影响着一个国家工业与商业繁荣度,而市场却是相对的。倘若像棉花与羊毛这样的东西价格比不列颠王国更加低廉的话,在同等机械化程度、同等人力成本以及同等管理效率的前提下,法兰西的纺织业又有什么理由竞争不过不列颠王国。而再从外贸的角度来看,当年赚取多少真金白银在当年就换成需要的原材料或者是其他商品才是最为划算与健康的运转方式。否则的话,政府还是得花精力去对付通货膨胀。 当然,这一切的关系在当前的法兰西虽然已经拥有不少类似的经济学说,但是从更高层面上来看的话,这个没几个人能像陆逸看得这么清楚。帝国主义,围绕帝国主义运转的商业政策,社会理论,帝国主义演变的条件――进化论,进化论的诞生条件细胞学说,以及能量守恒与转化定律等等一起编制着一张巨大的网。诸多学说分布于这张大网之上,星星点点。而点亮这张网络上的每一个节点,就能够让那些线索链接起来,为他所统治的这个王国提供一种更具效率化的运转方式。这张网是其他人所看不到的,只是大概地存在于陆逸的脑海之中,每当他开始思考的时候,那张网就会在他的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出现,为他提供关联性逻辑参考。 他需要帝国主义,那就意味着他同样需要维系帝国主义理论存在的各种基础。首先是细胞学说,有了细胞学说进化论才有赖以存在的根据,以推翻宗教世界体系偷欢总裁请节制最新章节。而进化论又能够衍化出社会达尔文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这种纯理性而残酷的事实会使得社会以及历史学者探究人类诸多文明的衍化过程,在此过程中人们也会自我反思人类建立起社会与政府的目的,建立社会究竟是为了像野兽一样残酷竞争生存?还是为了让这个国家生活的人们相互依存,让社会更加美好?抑或两者都是,为了更有效率地与敌对以及弱小的民族进行竞争,让本民族过得更好。在得出结论之后,也同时衍生出新的思考,究竟应该将这种残酷的社会竞争关系维持在哪种程度最为恰当?这个问题的探寻过程虽然残酷,但是也可以让一个民族有切身体会,慢慢形成统一的见解。而不是一概反驳或者是随便拿来就用,无论是不肯接受还是胡乱套用社会理论成果,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都是巨大的。不肯接受意味着停滞不前,而所有因为胡乱套用社会理论而产生的一切思想混乱、倒退以及停滞现象,则都可以理解为补交学费或者吃错药并发症。 但是陆逸所想的这一切在这个时代同样也没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包括塔列朗。在听完陆逸的话之后,塔列朗恭敬地规劝道:“陛下,能够听到您这么说,令我倍感欣慰。但若是您无意于与不列颠王国争夺霸权的话的话,我个人的建议是不要轻启战端。就目前来说,王国的发展状况良好,若无意外,那么您也将成为像路易十四国王陛下那般受到臣民爱戴的伟大君王。” “不……霸权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目的。”陆逸摇了摇头:“我同样也知道一旦开战,那么法兰西有可能会深陷于战争之中无法自拔。就像路易十四国王一战之后耗尽了其统治盛世所创造的财富,就像路易十五国王一战之后失去了法兰西大片的殖民地,就像我的父亲路易十六国王一战之后使得法兰西王国背负巨额的债务,导致革命爆发。 所以我需要你们,一个我认为可以帮助我维持这个王国正常运转的人,一个我认为可以帮助我制定外交策略的人,一个我认为可以带领我的军队去打胜仗的人。我需要你们的建议,我需要削弱不列颠王国,放缓他们的步伐,以让我所统治的人民能够实实在在地从一场战争之中或多或少地受益,而不是一场令这个国家彻底崩溃的战争。所以,你们有责任告诉我,有责任以你们的智慧去进行谋划,向我建议,应该如何利用一场战争使得不列颠王国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而不让我的王国深陷其中。 维克多?莫罗上校向我提出了一个建议,就是远征埃及,通过控制最近的海陆交通线,让印度的原材料在港口里堆积。但我认为这可能使得不列颠王国狗急跳墙,因为这等于是切断的是他们的生命线。从军事策略的角度上来说,这的确是最为有效的方式,但是从外交的角度上来说的话,维持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不列颠王国能够接受一种妥协方式,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在这样的条件下结束战争。除非我们能够取得一次辉煌的海上胜利,使得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听完国王的话之后,三人面面相窥,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塔列朗先打破的沉默:“陛下,我是否可以将这种战争规模界定为……仅限于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之间的冲突?” “是的,正是如此。”陆逸点了点头。 “那这样的话,基本上战争也仅仅只限于海上的战争与小规模的陆地战争了。”塔列朗轻轻地用指尖敲击着拐杖顶点的配重珠,过了半响之后开口说道:“为什么我们不从《爱尔兰王位法》入手,通过外交手段来给先不列颠王国制造一些麻烦?反正无论多大规模的战争,对于我们来说,不列颠王国的麻烦总是不嫌少的。” “《爱尔兰王位法》?说说看。”听塔列朗提及一个自己从未听说的法令,而且从字面上看,这个跟爱尔兰有这很大的关联,随即陆逸立即调整了一下坐姿,饶有兴致地看着塔列朗。因为从前世的时候开始,陆逸就知道爱尔兰一直都是英国的麻烦。而且即便是已经移民到美国的爱尔兰裔,都不忘借着自由与平等的皮,自导自演拍一部很有名的电影,借着苏格兰人的故事来黑英国金花雀王朝的王室,那部电影叫《勇敢的心》。将这样的一个麻烦丢给不列颠王国,陆逸相信小威廉?皮特首相肯定不会太好过。 “嗯!”塔列朗点了点头:“陛下,这件事跟意大利有着很大的关系,确切的说,应该是跟罗马教廷有着很大的关系。也就是说,这件事刚好可以通过镇压意大利地区的革命一并进行操作,并且无需我们付出太大的代价……” 第145章 爱尔兰王国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说到这,塔列朗稍事停顿,尴尬地笑了笑:“陛下,您知道,我在革命爆发之前是一个主教,虽然是一位不怎么合格的主教。但是还是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类似现在的爱尔兰问题。” “的确……”陆逸笑着点了点头:“你早应该脱下那身祭礼袍服,穿上领事大衣。”陆逸明白塔列朗的这句话是对他自己在大革命时期的一个总结,其中的意思无外乎是期望能够为他自己的国王划上一个句号。而陆逸则随意地用一句话来让这位前主教安心。 得到年轻国王的答复之后,塔列朗朝恭敬地行礼,而后才朗朗说道:“陛下,据我所知,现在由小威廉?皮特首相所领导内阁正在推行《联合法案》,试图通过此法促成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这是我从前几年一位刚刚移居到美利坚合众国的爱尔兰本地名望那了解到的,他是一位爱尔兰非国教信徒,虽然英国国王在1793年修改了法律,给予了爱尔兰天主教徒投票权以及修改了刑法上对爱尔兰天主教徒的歧视条款。但是爱尔兰地区的局势依然很严峻,大量的天主教徒移居法兰西或者美利坚合众国。所以即便是在爱尔兰议会里,在1542年通过的《爱尔兰王位法》并非不可检讨的,尤其是在亨利八世国王已经判出教门的前提下,通过贿赂平息爱尔兰宪政危机,让爱尔兰议会通过《爱尔兰王位法》本身是并不合法的,尤其对占绝大多数人口的爱尔兰天主教信徒来说。 所以,我期望在陛下下令军队前往意大利地区镇压革命的时候,也能够得到教皇庇护六世圣座(与“猊下”用法一样,只是猊下佛教味太重)的首肯,向天主教国家宣布陛下您为‘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国王’,而非‘爱尔兰领主’(dominushibernae)。” 由于最后那两个名词都是出自于拉丁语,所以怕国王以及在场的其他人不理解,塔列朗又解释道:“从法理上来说,当初那位来自于英格兰的圣座在《褒扬令》中向英王亨利二世授予的是“爱尔兰领主”的称号,但英王亨利八世在位期间已叛出教门,引起爱尔兰宪政危机,故此称号也不具法理性,所以若是陛下您能够得到当今圣座对于”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国王”这一称号的肯定。那么我们就有理由对《爱尔兰王位法》提出质疑,并要求爱尔兰议会对此法案进行检讨,甚至要求解散爱尔兰议会。让能够善待天主教徒们的国王来统治他们。陛下,您是天主教徒对吗?”说道最后,塔列朗跟年轻的国王开了一个玩笑。 “呃……当然,呵呵……”虽然从信仰上来说,陆逸并不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在他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他的父母就已经给他打上了天主教的标签,并且也进行过洗礼。而成为国王之后,他经常需要陪伴自己的家人去教堂,而陆逸本人也不排斥和反对这么做,因为他自己也喜欢安静的坐在教堂里,就像前世的时候他也喜欢安静地坐在寺院的庭院里发呆一样。 在整个天主教世界,没有人会认为法兰西的年轻国王不是天主教徒,甚至从国王所掌握的权利来看,他才是名符其实的天主教守护者。现在的天主教守护者实际上有不少,例如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二世,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两西西里国王斐迪南一世,这些君主全部都是带有各种称号的天主教守护者穿越红楼之丫鬟攻略全文阅读。不仅如此,西班牙已经逝世的先王卡洛斯三世在将西班牙与两西西里王国分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时,也将耶路撒冷国王以及圣墓守卫者的称号一分为二,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法兰西王国在大革命期间彻底摧毁王国内的天主教势力,无论是从行政上还是思想上。但是王室归来之前,陆逸就已经按照大革命期间的需要,完成宗教与行政上的分离。而王室归来之后,对于天主教既不进行迫害,也不给予支持。仅仅是按照律法,对于大革命期间未宣布放弃以及能够出示所有权证明的宗教财产由政府出面进行赎买。而对于在大革命期间已经被法兰西宗教人士宣布放弃的权力与财产,陆逸自然不用多加理会,而且他也不打算理会。实际上,在经历了这场革命之后,需要由法兰西王国政府出面赎买的教产是非常少的。大多数法兰西宗教人士当初为了自保都已经放弃教产以及诸多权利,既然他们已经宣布放弃,那么王国政府自然没有理由再将那些教产赎买回来讨好他们。 罗马教廷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要求再恢复教廷的财产,他们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所以,塔列朗所提出的计划实际上是具有很大操作空间的。反正镇压席卷意大利地区的革命潮是势在必行的事,既然如此,在做这个人情的时候,顺带从罗马教廷那里讨一些好处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除非他们想被革命剥夺更多的东西。 单独由法兰西王国在爱尔兰挑起事端与获得天主教法理之后再挑起事端效果是完全不同的。虽然在法兰西王国有着大量的爱尔兰人,并且也有成建制的军团在为法兰西国王效力。但是若是没有法理上的正统性,想要在爱尔兰生事却是非常困难的,因为法兰西国王麾下的军队就是外*队,哪怕那些士兵是爱尔兰裔。 而若是有“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国王”这一名分,法兰西王国国王的爱尔兰军队就是爱尔兰天主教徒们组成的军队,虽然只是字面上的差异。但是当冲突的两个宗主旗鼓相当时,却能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就是爱尔兰人的心理接受程度。 纵观数百年来爱尔兰地区的历史,将英王对天主教徒的统治称之为虐待其实并不为过。无论是从行政还是刑法上,英王的爱尔兰总督都对他们采用双重标准,迫使其皈依英国国教。可是据陆逸所知,实际上这种强迫信仰效果并不好,一直到二十世纪爱尔兰依然还在闹事,而且天主教也依然是爱尔兰本土第一宗教。 若论难度的话,只是法兰西王*队大规模进入爱尔兰岛,作为外来者进行侵略与征服,实际上难度与登陆不列颠岛作战并无太大区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法兰西王国的军队将会遭遇来自于英伦三岛民众以及正规军的各种抵抗。但若是能够被爱尔兰天主教徒所接受的话,那么事情将会变得轻松许多,陆逸可以先行向爱尔兰派遣人员,支持与法兰西保持着一贯联系的爱尔兰人。对爱尔兰政策大加许诺,甚至装模作样地拒绝爱尔兰王位都没有问题。反正不管是拒绝还是接受,爱尔兰人在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的夹缝之中生存,都不敢自己再选出一位国王。 而这对于不列颠王国来说,陆逸肯定他们会非常非常非常难受。若是运作顺利的话,那么他们向爱尔兰岛派遣军队将比法兰西王国更为艰难。这符合法兰西王国单独面对不列颠王国的策略,从法理上来说,法兰西王国并没有主动挑起对不列颠王国的战争,而不列颠王国却必须继续维持现在这种对爱尔兰名义上的统治,必须派遣军队,甚至主动对法兰西王国宣战。但是这样英普荷三头同盟就没有一起对法兰西王国宣战的基础,若是他们强行以支援盟友的名义宣战,那么不仅法兰西王国有一举将他们踏平的理由,而在他们主动向法兰西宣战之后,法兰西的盟友们自然也没有理由坐视。 陆逸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尤其是在一个地方建立新的议会,质疑旧议会的议案这件事情上,法兰西王国在经历完那场革命之后更是干得轻车熟路。现在的王国政府以及王室机密局可以根据过往的经验进行操作,而当初负责做这些事情的人,也依然供职于法兰西王国政府之中,他们懂得应该如何改善这个计划之中的种种细节,然后将这样的计划放到爱尔兰。将一个简单到看似不可能的法理以及外交争端,逐步演变为一个民族的政治诉求。若是成功的话,那么“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或者“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将不会再出现,也不会再有什么uk这样的国名缩写,只有kgb。 第146章 军火、子弹与枪械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在法兰西的年轻国王以及他的官员将领们为王国的战争进行谋划之时,杜邦兄弟公司的埃留特?杜邦也在为法兰西的战争进行准备。确切地说,应该是在为他的军火生意做准备,但是他遇到了麻烦。因为原本答应与他进行合作的机械商与枪械商们,都在答应他不到两天之后又放弃了与他的合作。这让埃留特?杜邦十分苦恼。因为他知道,在法兰西,火药生意实际上竞争十分激烈。而杜邦兄弟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阶段,已有的市场份额以及政府订单都已经被各个火药公司瓜分得差不多了,而他的公司尚未发展到那种可以自行改良机械以及枪械的规模。 所有好的设计都必须得到他人的认可,有人认识其中的价值才行。埃留特?杜邦认识到杜邦兄弟公司所推出的新型子弹价值,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说服法兰西皇家陆军的军官们采用他的设计,并且向他们进行演示,进一步说服他们。但是在此之前,他必须找到合作方,单单有子弹的话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而不能与专业的枪械生产商进行合作的话,这种展示也将大打折扣。因为最了解军方需求的肯定是那些枪械生产商,与他们合作可以避免军方因为一些奇怪的理由或者是其他考虑而拒绝先进的设计。 可偏偏原来的合作方都毁约了,他们宁愿支付一笔违约金也不愿再与他进行合作。埃留特?杜邦并不知道这是国王经过王室机密局进行干涉的结果,他也不知道杜邦兄弟公司新型子弹相关细节的设计概念都已经出现在了王室机密局里。当然,这些全部都是为了保密起见,并非陆逸有意地整埃留特?杜邦或者是忘记这件事。作为国王他需要记的事情太多了,而被他所遗忘的这件事,就成了埃留特?杜邦的倒霉期。而此时此刻的埃留特?杜邦也仅仅认为自己比较倒霉罢了。 “杜邦先生。”在杜邦兄弟公司的火药厂车间的设计室里,一位设计师见埃留特?杜邦从门前走过,连忙站起来追了出去。 “有什么事吗?波利先生?”原本正匆匆忙忙离开的埃留特?杜邦,在听到之后立即停下了脚步,擦了擦汗将夹在腋下的文件拿在手中,而后一改匆忙的摸样,一脸从容并且彬彬有礼地对这位名叫波利的设计师问道。 “杜邦先生,我必须跟您说明,如果这个月再无进展的话。那么我必须带上我的学生前往普鲁士,我们相信在那里我们会找到更好的主顾,而且我已经通过我这位学生的亲戚在普鲁士联系好了,他们告诉我普鲁士王国的将军们对这种枪械非常感兴趣。”说着,这位名叫波利的瑞士人朝跟在自己身后的学生看了一眼。而他的学生……一个看过去大概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在自己老师的暗示下连忙点了点头。这个机灵的少年知道应该如何配合自己的老师,就像他同样也知道自己那位普鲁士亲戚带给他老师的答复是什么一样。 事实上,普鲁士那些思维固化的将军在看过他老师寄去的样枪以及子弹之后,告诉这个孩子的亲戚:“用嘴吃东西才是高贵的,普鲁士的士兵从不会卑贱到使用尾部装填的‘灌肠枪’来射击,而且放出的臭屁能把我的士兵熏死。”如此尖锐的讽刺,即便是这位少年都明白,他的老师向普鲁士军方推销这种新子弹以及搭配的后装枪已经宣告彻底的失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老师拿来吓唬面前这位主顾。 “普鲁士军方接受了?”闻言,埃留特?杜邦难以置信地看着波利先生。“你给他们看的是哪款?”对于商机,埃留特?杜邦从来不会放过,哪怕他的这位设计师可能存在某种程度上的违约。 “呃……三型枪,子弹是原型子弹。”见自己的谎言与威胁没有效果,波利先生慌慌张张地报了一个型号,那是他来到杜邦兄弟公司之前所制作的最后一个型号,实际上他也并没有违约花都酒剑仙TXT下载。 “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能够接受这样古老的型号。”埃留特?杜邦听完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宛如卸下了胸中的大石,欣喜地任由手中的文件滑落在地板上。走上前去抱住了波利先生,一边拍着波利先生的背,一边喃喃道:“我还一直想找合伙人继续合作改良它,没想到你竟然做到了,波利先生。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这下波利先生傻眼了,任由感觉苦尽甘来的埃留特?杜邦抱着,呆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得不说,埃留特?杜邦是一位好老板,除了出去联络合伙人谈生意之外,基本上都泡在工厂里。跟工人以及设计师们一起解决问题,讨论如何改良生产工序以及生产配方,如何改良设计。有的时候甚至一起加班加点,甚至亲自上阵一起赶工。 这段时间,这位老板的苦恼他也看在眼中,他知道埃留特?杜邦不好过。但是波利也必须为自己出路考虑,当初在与埃留特?杜邦签下合同的时候,自负的波利先生深信自己所设计的这种超前的子弹以及枪械足以改变现在的战争。他认为不应该只是在法国寻找主顾,只要走遍欧陆各国,那么肯定会找到有眼光的人。可现在,当他用这样的谎言来督促自己这位老板的时候,他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多么希望从普鲁士带回来的结果是一个好消息,这样现在他就可以拥抱面前这个好人。 “怎么了?波利先生?让我们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其他人,他们一定会欢呼的。”处于欣喜之中的埃留特?杜邦拉住了波利先生的手。 “不……”波利先生清醒了过来,尴尬地摇了摇头:“抱歉,杜邦先生。我刚才欺骗了您,从普鲁士王国带回来的是个坏消息,他们……觉得我的设计一无是处,这是我的错。” 这下,埃留特?杜邦愣住了。这让他感觉仿佛突然从云端跌落到深渊,胸口一阵发凉。不过作为一个老板,他并没有沮丧,反而笑了起来。接着拍了一下波利先生的肩膀:“我就说那样的设计不行,你偏不信,呵呵……好了,别想太多。如果是用六型枪和三型子弹的话,我相信一定可以打动他们。不过让我们先从法兰西王国开始好吗?我今天要去见一个合伙人,他不仅负责枪械的生产,而且他的名下还有一个机械厂,而且他有着很强的合作意愿,我相信这次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的。七型枪和四型子弹一定会留下正式的名字,同样,还有波利先生你的名字。请相信我……” “是的……”听完埃留特?杜邦的话,波利先生一边点了点头,一面闭起双眼抿了抿嘴咽下了那股泪意。“是的,我相信你,杜邦先生。” 听罢,埃留特?杜邦皱起双眉,一脸怪笑地看着他的首席设计师,提醒这位设计师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他理解男人的这种辛酸,他知道这位设计师过去四处碰壁的艰难,因为现在他自己也在经历着这种情况。对于他人的选择,他无从指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只能够尽量地做好自己的事,给予寄希望于他的人以希望。 在那位设计师扭头拭泪的时候,埃留特?杜邦笑着对他的学徒喊道:“德莱塞,能帮我捡一下这些文件吗?瞧我,把这些东西搞得一团糟。” “好的,阁下。”闻言,这个德意志小伙子连忙蹲下来帮埃留特?杜邦捡起洒落在地上的文件。 “阁下?”听到这个称呼,正在拾取文件的埃留特?杜邦诧异地抬起头来,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叫德莱塞的美因茨小子,问道:“德莱塞,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学法语?是先生(monsieur),而不能用阁下(éminence)明白吗?是先生,米修,米修……” “呵呵,好的,先生,米修,米修……” “没错,就是这样!”在三人的笑声之中,原本的尴尬与抑郁就这样消融于无形之中。而这笑声仿佛也预示了杜邦兄弟公司的转机,还有三个在军火工业史上本来就应该同样辉煌的三个名字:埃留特?杜邦,塞廖尔?约翰尼斯?波利以及他的学徒约翰?尼古拉斯?冯?德莱塞。 第147章 波利猎枪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陆逸并不知道埃留特?杜邦向他所述的子弹究竟是什么样的设计,因为他虽然已经让王室机密局关注此事,但是还没来得及去看王室机密局的报告,让王室机密局做出的这些措施仅仅是出于安全需要罢了。但若是当时埃留特?杜邦直接将塞缪尔?约翰尼斯?波利这个名字告诉他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立即把这个人保护起来,并且投入大量的经费用于此项开发。 塞缪尔?约翰尼斯?波利这个名字实际上对于前世中国的枪迷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不过他所发明的子弹却被前世大多数军迷们所津津乐道,并且无数次错误引用。实际上他们所说的米涅弹(米尼弹)只是在1823年第一次出现的圆锥形底部扩张弹头,仅仅是弹头而已。可许多人还是将米涅弹与装药一体的子弹给搞混了,将早期出现的药筒、底火、发射药、弹头一体化圆锥形子弹称之为“米尼弹”。而实际上,真正试制成功了世界上第一种一体化子弹的是塞缪尔?约翰尼斯?波利。若要以发明者命名的话,应该叫“波利弹”。 他于1801年开始从事这种子弹的设计,最终一种由圆形铜制弹头(米涅弹还没出现)、硬纸板弹壳以及软金属弹底组成的子弹出现了。虽然当时撞击式铜火帽还没有被发明,但是这个设计师巧妙地直接在弹底内部加入了少量的雷汞,起到引爆药的作用,而且他还为这种子弹专门设计了一支后装双发步枪。 若从当时波利设计的子弹外形和内构上来看,这已经完全属于中发底火子弹的设计,也就是前世二十一世纪广泛应用的定装子弹雏形。要是在当时能够引起重视,那么只要稍经改良就可以达到金属弹壳枪弹的标准从而解决气密问题。 但是历史的现实却是他当时的设计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自塞缪尔?约翰尼斯?波利之后,人类在枪械的发展上花费半个世纪的时间走了一条弯路,不停地尝试改良后装武器的闭锁系统来防止漏气,却没有及时将重点转移到金属定装子弹上。更令人惋惜的是,取得人类火器史上数一数二伟大革新的塞缪尔?约翰尼斯?波利居然是如此的默默无闻,后来的人们只是记住了毛瑟,马克沁,卡拉什尼科夫。而当半个世纪之后人们重拾他的设计,与米涅弹头一起造出硬纸皮以及鹿皮子弹的时候,许多人连带着将他的设计理念与米涅弹头一起误称为“米涅弹”。 前世的陆逸是个老爷枪迷,他更热衷于欣赏老爷枪那些精巧新意的创新与设计。那个时代工艺水准以及材料科技远不如二十一世纪,受到的限制必然高于二十一世纪,可枪械工匠以及设计师们却总能够有那么多精巧的独门设计,令后人在欣赏那些冷门的枪械时叹为观止。 但是,陆逸在前世刚刚进行入门认识老爷枪的时候也曾将波利弹与米涅弹混为一谈,直至后来发现燧发老爷枪在通条上的差异,好奇米涅弹为什么也有会在燧发枪上使用。因为按照他原先错误的理解,已经一体化的子弹是不需要引药以及燧石或者火帽这些东西的。随后专门寻找资料之后才明白,原来米涅弹是一种在燧发枪时代就已经被大量使用的弹头,而带弹壳的波利子弹实际上出现得比米涅弹还早。这也让他牢牢地记住了塞缪尔?约翰尼斯?波利这个本来应该与毛瑟,马克沁,卡拉什尼科夫齐名的名字魔方大世界TXT下载。 虽然,现在陆逸也走了一条弯路,但是走这条弯路所花费的时间相比起前世历史上人类近半个世纪的弯路来说,根本无足轻重。两天之后,陆逸见到了这个“捷径”,而连带着的惊喜不仅仅是塞缪尔?约翰尼斯?波利和他的子弹,还有他的学徒,约翰?尼古拉斯?德莱塞。 德莱塞步枪,在前世历史上,枪械以及子弹设计师波利的学徒要比他的老师名气大得多。而现在,这个孩子还没有冠上普鲁士贵族名字中特有的“冯”字,但也不妨碍陆逸把他的名字跟德莱塞m1841式步枪联系起来,前世历史上他所设计的m1841步枪采用了旋转后拉式枪机,使射速大大提高,射速是当时各国部队普遍装备各式前装枪的近5倍。在后来普鲁士与奥地利争夺德意志领导权的战争中,这种步枪让普鲁士军队在七周内打败了奥地利军队。 若是将这师徒两人的设计放在一起看的话,那么就会发现,m1841这种撞针击发步枪与其师的中发底火子弹设计同出一脉。师父领先于时代半个世纪却籍籍无名,而学生最终以事实证明了师徒两人的思路才是枪械设计的正道。 而现在,光是在杜邦兄弟公司的工厂设计室里见到这两个人,已经让陆逸感觉到自己手中枪械科技水准要遥遥领先欧陆各国半个世纪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二战末期偶遇主动寻找美军投降的纳粹火箭专家沃纳?冯?布劳恩。陆逸相信,当时火箭科技落后于德国至少二十五年的扬基佬遇到冯?布劳恩的时候肯定也是这种感觉,而且……陆逸根本无需像扬基佬防备纳粹一样防备眼前的这两个师徒。 陆逸不会跟前世二次大战刚刚结束后的美国佬那么愚蠢,一定要让本土团队先研发出太空科技,以至于让苏联在某一段时期反超他们的本土海军二踢脚烟花研制团队(前世历史上先期主持太空科技研发的团队是美国海军研发团队,发射的全是大号烟花,在被苏联连续以发射卫星以及载人航天两次打脸后,才不得不让冯?布劳恩带领的老纳粹团队主导研发)。 这师徒两人的设计理念就是法兰西枪械研发未来半个世纪的标准,这也正是陆逸一直苦苦等待的标准。虽然新型的子弹以及波利与杜邦军火推出的概念步枪将使得子弹与枪械制造成本大幅度提升,改变生产线更是一项耗费巨大的工程,而且皇家科学院度量衡委员会必须将度量精度提高到更微小的标准,随之法兰西王国陆军的作战理念也需要改变。但是陆逸依然还是决定,不管代价如何高昂,也必须推行这一标准。只要法兰西陆军能够更有效率地进行作战,那么就意味着在未来某一段时期之内他可以将更多的经费投入到海军。而海军作为技术兵种,投入越多的钱就越强,这是肯定的。当然,未来所能够得到的回报也是毋庸置疑的。 “喀嚓――”在杜邦兄弟公司的火药工厂设计室里,陆逸合上了手中那把双管猎枪的枪匣,大拇指穿过扣锁枪匣顶部盖子的圆环,抓住枪柄,然后朝窗外瞄了一下。大概十次缓慢的呼吸之后,陆逸将这支双管枪放下。看了一眼紧张的波利先生师徒,摇了摇头说:“太重了,这把枪至少是列装枪的两倍重。如果你们拿着这把枪去给王国的军官展示的话,会造成很不好的用户体验。” “客户什么?”一旁的埃留特?杜邦对于这个新词组一时没反应过来。 “用户体验,也就是客户的体会。”这是前世陆逸在做软件开发的时候经常所使用的一个词语,但是在重生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使用到这个概念词汇。现在既然已经用到这个词语,陆逸索性开始向埃留特?杜邦推销前世的“用户体验”概念,因为这也是促进法兰西王国商品竞争力的概念。随之,陆逸稍稍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对埃留特?杜邦说道:“我举个例子。假如我们把这把枪所有给人的感受拆成十份,然后陈列出这把枪的优缺点,例如射速更快,更重,密封性不足,有悖于传统,需要士兵更爱护枪械,操作简单,成本更高,需要改造王国枪械生产线,子弹需要专门生产,射程和精度没有提升这些因素全部成列出来。那么我们就能够发现这把枪有两个非常明显的优点,以及五个缺点,外加三个可有可无或者是可以被轻易改变的元素。这样的话,如果我是皇家陆军参谋部的官员,那么我就有很大的可能淘汰这把枪……”说着,陆逸回过头来,对一起前来的维克多?莫罗上校问道:“是这样对吗?莫罗上校。” 第148章 1799式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是的,伯爵阁下。”维克多?莫罗上校没有必要隐瞒身份,但是他还需要帮年轻的国王隐瞒身份。 “维克多?莫罗上校效力于皇家陆军参谋部……”为了让自己所说的话更有说服力,陆逸又向埃留特?杜邦他们介绍了一下莫罗上校的职务。“莫罗上校是一位对新的事物有着足够包容力的年轻军官。如果连他都觉得基于陆军部现状不太可能采用这种枪械的话,那么让陆军部的将军们接受这种枪械就更加不可能。除非将这把枪的缺点变为优点,这就是所谓的改善用户体验。首先,我们来看第一个缺点:重量。我们为什么不把这把枪变成单管的,陆军士兵也没必要使用双管枪,这样我们就很轻易地解决了第一个缺点。然后第二个:密封性不足……” 说着,陆逸从桌面上拿起了一颗子弹:“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将这个铜底加高一点,这样通过弹壳、枪匣闭锁两重设计来增加密封性。不过这个倒也不是大问题,因为就目前各国的枪械来说,我们也不需要那么高的密封性。但如果这么做的话,那么优点是显而易见的,虽然这样会让子弹打完之后铜底弹壳很难抠下来,可是却能够增加气密性,甚至将这把枪的枪管变成线膛。为了这个目标,甚至给士兵配备一个一头带有锤子一头带有撬的小锤子都没问题,把子弹敲进膛,打完了再把弹壳抠出来……”说完,陆逸放下了子弹,又从桌面上拿起波利先生设计的同种原理手枪,接着说道:“不过为了方便士兵拿这把小锥子敲子弹,我的建议是把这个枪匣盖给去掉,改成这把手枪这种折开式。需要拿锤子敲进枪膛的子弹我相信绝对不需要再盖个枪匣盖来增加气密性。我管理的军械厂手工车间可以帮助你们完成这些改良。只要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就同时解决了最后一个问题,射程和精度提升的问题。将三个缺点变为三个优点,这样在用户体验之中就有了五个好的感受,形成压倒性的好感,其他的缺点就会转变为有待于商讨的问题,而不是明显的缺点。这无疑会大大提升这种枪械与子弹被接受的概率。” “可是……”听到陆逸要让人拿一把锤子去敲打他所设计的子弹,波利先生立即慌了,拿起桌面上的那颗子弹,指着铜底上的那个圆孔对对陆逸说道:“可是……伯爵先生,我在这颗子弹的底部加的引药是雷汞(雷汞在真是历史上为1800年英国皇家学会院士爱德华?查尔斯?霍华德发明,另外现在用的高压锅也是根据他发明的霍华德真空锅原理发明的,霍华德真空锅主要用于当时大规模精炼蔗糖)。若是有猛烈碰撞的话,那么将会提前引起爆炸的。” “这个问题请不用担心,波利先生。”作为曾经的皇家火药局局长以及这个时代化学领域的权威,埃留特?杜邦的老师拉瓦锡先生在见到年轻国王无法解答的难题时候,适时地上前说明道:“霍华德爵士已经通过反复的配比试验证实加入一定量的油脂或者是腊制可以使得雷汞钝化。我们可以将这种碰撞敏感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只要不是直接使雷汞受力,那么就不会引起燃烧。” 作为皇家科学院化学委员会的负责人,对于皇家科学院的每一项化学成果拉瓦锡都是了如指掌的,这也正是陆逸请他一起前来的原因。同样,这也是一个极其正确的决定,因为若不是拉瓦锡先生在场的话,那么依靠这些穿越者与这些军械设计师,很可能会直接放弃这个方案。历史上有许许多多富有前瞻性的发明以及设计都是在这样的类似情况下被放弃的。 不过通过这个方式来解决并不代表就已经完全解决问题了。因为陆逸知道只有真正制作出弹壳壳头包裹着锥形弹头的子弹才能够真正完全解决气密性问题,这还有赖于机械的发展。现在的机械只能砸出像前世饮料瓶塑料盖一样形状的子弹壳。 在向拉瓦锡点头表示感谢之后,陆逸对埃留特?杜邦以及波利开口道:“弹壳以及子弹的大小及度量标尺我明天会派人送到你们这里最后的猎魔人。然后在制作的过程中如果觉得可以通过机械实现更为快捷的生产,那么也麻烦你们记录下来,因为最后制作子弹的机械将会是什么样子,到底能够让整个制作过程变得有多便捷这完全取决于你们。那也是未来你的工厂使用的机械,杜邦先生。至于枪械与机械方面的事情,那就交给我了。当样品出来之后,一并交给你,你拿去皇家陆军军械委员会给那些将军们看。我会委托莫罗上校先做好准备的。一旦通过的话,那么基本上就可以定型定名。如果能够在今年之内完成,那就更好了,相比起‘1800式步枪’我喜欢‘1799式步枪’这个名字。” “好的,杜?诺德先生。不过……”说着,埃留特?杜邦又看了维克多?莫罗一眼。 “怎么了?”看埃留特?杜邦有些为难,陆逸笑着问道。 “方便单独谈谈吗?杜?诺德先生。” “当然!”陆逸点了点头,跟着埃留特?杜邦走到一边。 “是这样的,杜?诺德先生……”埃留特?杜邦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算是合作伙伴了。拉瓦锡先生是我的老师,也是您的朋友。我了解我的老师,对于金钱方面的事务他并不热衷。但是您的那位朋友维克多?莫罗上校,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已经给过他应得的那部分好处,或者是已经答应过他要给他好处。如果需要的话,是否需要我这边均摊?” “他?”陆逸笑着回过头看了维克多?莫罗一眼。“已经给过了啊。这事情让我来负责就好,你们要做的就是把改良后的子弹尽快地造出来。” “好,听您这么说,那么我就放心了。”听罢,埃留特?杜邦松了一口气。“另外……杜?诺德先生。还请您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光临寒舍,作为我上次失礼的补偿。”对于陆逸,埃留特?杜邦还是心存歉意的。因为之前陆逸在红磨坊的那番言论,使得小心翼翼的埃留特?杜邦选择放弃与陆逸合作,后来因为自己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又找陆逸合作。在埃留特?杜邦看来,他自己无疑是做了一次小人,所以向陆逸表达歉意在他看来是必要的。而且以现在观感来看,既对军火有着足够的理解,又有着足够人脉与实力的陆逸很适合作为合伙人。不管是出于哪种理由,打好这种关系都是有益的。 “好的,我一定会挑个时间拜访的。”陆逸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接着戴上了三角帽,轻按了一下帽檐:“好了,我先送拉瓦锡先生以及莫罗上校回去。杜邦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埃留特?杜邦也跟着虚压了一下头上不存在的帽子,以替代压帽礼作为回礼。但是与惯于行压帽礼的陆逸相比,那种自然且自信的神韵就不是他能够模仿的了。 压帽礼是一种古老的礼仪,通常这种礼仪是用于碰上身份相差无几的熟人、朋友时,他们往往会以手将帽子拉低或者轻按一下帽檐,这是对对方重视的一种表示。其起源可能与军礼相同,是古罗马军团或者中世纪骑士,举手遮挡阳光或者是以右手掀起头盔,让对方看清楚自己以表示尊敬的礼仪。不过这种礼仪在西欧地区,尤其是太阳王时代被动作夸张的脱帽礼所取代,在那个时代几乎每个有身份的男人都喜欢一见面就拿着帽子在手上狂甩。 而到了路易十六国王的时代,因为启蒙意识的影响,除了旧贵族之外很少再有人使用动作夸张的脱帽礼,脱帽礼渐渐演变成只是微微摘起帽子。但是对于法兰西国王来说,这样已经简化的动作还是无法满足自己回礼时的需要。因为仅仅是点头的话太过冷漠,所以路易十六国王很喜欢用压帽礼,既不会表现得太过于冷漠,也不会显得自降身份。 久而久之,在其影响之下,这也成了陆逸最常用的礼仪。而且现在身为国王的陆逸也拒绝向任何人脱帽行礼,在这一点上,他表现得比路易十六国王更加严重,可是偏偏他自己却没有发现这一点。至于埃留特?杜邦的压帽礼,他仅仅是觉得按着陆逸的习惯做不会有错罢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用“杜?诺德伯爵”这个身份跟人相处的时候,陆逸可以接受别人的压帽礼。毕竟,行礼的对象又不是国王,并没有冒犯到国王。 第149章 生物学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呵呵……杜邦先生刚才问我是不是给过你贿赂了。”出来的时候,见维克多?莫罗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在回到马车上之后,陆逸便笑着为他解开了疑惑。 听陆逸说完,拉瓦锡先生也笑着摇了摇头:“埃留特心思细腻,做事也稳妥,就是喜欢操心太多的事情。否则的话,以他的天份,完全可以成为不逊于我的科学家。可惜了……”在拉瓦锡先生的心中,科学是至高无上的,在他看来无论是权力还是财富,只是为了能够保证自己能够进行科学研究的辅助罢了。 但是,陆逸不能这么看。埃留特?杜邦在这个时代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资本家以及企业管理人。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仅仅拥有着大批优秀的科学家是远远不够的。科学只代表着知识与认知,科学家们通过新的理论以及发明来提高人类的生产力,而从社会生产力的管理来说,企业的管理永远都意味着更加高效的人力及机械使用的科学方法。逐利的天性使得他们必须不断地改良做事方式,沟通技巧,形成科学管理方式。通过这种调度管理手段的改良,所能够产生的额外生产力并不逊于那些发明。法兰西需要许多优秀的科学家,但同样需要许多优秀的社会及管理理论思想家或者企业家。 当马车缓缓启动之后,陆逸看着厂房周围那些嬉闹的孩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随即转而对拉瓦锡问道:“对了,拉瓦锡先生,最近王国众议院在讨论民法的时候在一个问题上争论不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请问是什么问题?陛下。” “就是王国的男性公民年龄界定、男性与女性法定婚龄以及男女性行为最低年龄限定。”在这些问题上,虽然传统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但是却不能根据议员们集体的议员去界定,虽然他们所决定的结果代表着大多数这个时代法国人的习惯,但传统习惯不等于科学。而传统习惯以及科学则未必符合社会学最佳婚育年龄。 前世的最佳婚育年龄是根据社会学来界定的,在满足人类自身发育条件的前提下,根据国家人口政策,男性与女性经济独立年龄以及育儿责任感来界定的。但即便是这样,在各个国家也各不相同。前世的这一标准明显不适合现在的法兰西王国。当前法兰西王国的传统婚龄比这个时代满清统治下的中国都要早,而且男性经济独立年龄也远早于前世,就连集权的封建君王,贵族们将整个国家的权力交还给国王的界定年龄根据当时情况,大概在13、14周岁左右。而这比陆逸自己心里预期的法定成人年龄还要低了两三岁。 从去年开始,法兰西贵族法院就不停地在向年轻的国王询问什么时候结束摄政,尽快安排加冕。大多数时候是作为贵族法院领袖的路易亲王跟老孔代亲王在问,因为他们觉得国王越快加冕越好,免得像大革命一样又再生什么事端,只是被陆逸一直拖着罢了。但是因为如此,贵族法院这一年来却承受了来自于众议院的巨大压力。因为一旦有悖于传统,那么众议院里的舆论就会对贵族法院不利。直到陆逸前不久刚答应一定在今年内让贵族法院宣布摄政期结束,一定在今年之内去兰斯大教堂进行加冕,一帮旧贵族们才肯罢休。 若是让现在的法兰西根据前世的最佳成年以及婚育年龄来定的话,那就实在是太扯了。而且从社会学角度出发,陆逸认为这并不合适。这个王国需要大量的人口,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可即便是陆逸在自己心中将男女婚育年龄定在了16周岁,依然还是要远高于法兰西人的传统习惯。若是国王都算13岁成年,15岁结婚的话,那么若是将成人以及婚育年龄定在16岁,将来这条法律就必须承受人们的质疑,要改多半也是跑不掉的事情。 而且作为民法,即便是由众议院商定而后推行,对于众议院通过的民法大多也只是在法兰西南部贯彻。而在北部地区,行省议会通常会做出修改,而且根据以后实际状况也会不停修改。实际上整个王国的行省议会都有权对民法与商法细则进行投票修改的权利。只是北部有这习惯,南部没这习惯罢了护花猎王最新章节。 这是陆逸为自己的王国定下的统治策略。他准备在自己统治的疆域实行统一宪法,而在地方行省以及海外省,王国本土民法与商法只作为参考基准,赋予地方议会修改的权利。这在未来也将能够大大地加快殖民地本土化进程,易于维持王国对海外本土的统治。只要不是涉及宪法的革命,民众有不满就推翻地方议会进行改选,再由新议会制定出符合当地情况的民法与商法就是了,法兰西王国皇家军队只需要对不满宪法的地区进行镇压。 实际上大多数民众的不满并非是由宪法引发的,宪法距离底层民众很遥远,他们更多的不满来自于不合理的民法与商法,至于刑法,完全可以让法庭依照惯例来判。不列颠王国北美十三州殖民地的独立更多的是对民法与商法的不满,若是英王当初能够赋予北美殖民地这样的权利,那么现在那里依然还是英王所统治的领土。 从统治的层面上来说,并非给一个王国或者一个地区带去更为科学更为合理的法律就一定是好的。不合时宜的先进带来的也只是民众的不满罢了。就算将来有一个海外行省将男女适婚年龄定到了6岁,陆逸也不打算去管。海外行省议会制定出这样的民法肯定是考虑了当地习惯的,若王国众议院或者国王插手的话,带来的只会是怨恨。陆逸只需要保证众议院能够定出一个比较合理的指导性模板,那么殖民地在自己慢慢开化的过程中反而会感激给他们带去文明,并引以为傲,甚至产生更强的认同感,脱离原本自身的族群。 在整个帝国主义时代的殖民史能够提供大量的参照,尤其是殖民时代末期的那些策略,所能够产生的影响能够一直延续到二十一世纪。不过,虽然陆逸在不停地为未来的帝国主义殖民做准备,但是他显然是问错人了。 拉瓦锡作为化学家,给年轻国王的回答是:“陛下,您为什么不参照自己的成年以及婚配年龄?” “好吧……”陆逸接受了这一结果,转而对拉瓦锡问道:“那你有没有能够介绍的……呃……生命科学家?”在这里,陆逸用了一个自创的词汇。因为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生物学这个学科,自然不可能有生物学的诸多分支,如形态学、生理学、胚胎学、生态学、细胞生物学这些东西。唯一最为接近的应该是植物学和自然学,但是这全部是在树皮之外做文章,完全没有涉及生物的本质。 “我只是在20年前通过研究,证实过动物的呼吸是一种缓慢的燃烧过程。对于伟大的生命,我知之甚少。”拉瓦锡适当地保持了自己对于生命的敬畏。 无奈,在回到凡尔赛宫之后,趁着空闲,陆逸立即开始调来资料写一篇文章。虽然他不想成为一个科学家,但是有些东西他实在是急切地想要让人们认知。否则的话,连带着许多基本概念都无从谈起。在这篇学术文章之中,他正式提出了生物学这一术语。列举了诸多与生物学相关的学科概念,并将自然学以及植物学中涉及的部分给划定清楚。而后从17世纪的生物学相关成果资料说起,回顾了一下以往的生物学成果,例如发现成果植物细胞、微生物与人的精子。又以自己的观点说明了了即将结束的18世纪生物学成果,而且其中也包含了许多在医学上已经被应用的生物学理论,例如牛痘接种原理。从而正式提出了生物学的概念,并且加以归类。 而后,陆逸开始根据自己所知道的常识,开始论述化学在人体器官机能之中所起到的作用,例如动物是如何通过胃部以及肠道分解食物来汲取营养,绿色植物又是如何以阳光为能源,以二氧化碳和水作为原料,形成有机物,动物的卵又是如何形成胚胎等等……这些都是可以通过现有的手段证实的理论。而另外,在尝试过即便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显微镜也观察不出细菌之后,陆逸还是以各种既存现象作为推论依据,描述病毒与细菌存在的假说。以水源、发酵以及霉变等诸多在生活之中常见的现象来证明推论,而因为其传染性,建议人们必须保持更好的个人以及公共卫生习惯。 当然,陆逸最后也没忘记夹带私货。根据种种假设,如果诸种论据成立的话……那么根据生物学的观点,人们最佳生理生育年龄在16岁至23岁之间。反正这也是发表在报纸以及专门的科学小册上的文章,是纯粹的科学理论及假设,又不是国王的命令,陆逸根本不用担心人们的反应,而且科学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假设和不断推翻假设的过程。 1第150章 出征之前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凡尔赛宫的花园里,一帮旧贵族与陆海军将领的簇拥下,年轻的国王与他钦定的意大利远征军司令维克多?莫罗走走在前面。因为要统领意大利远征军,所以维克多?莫罗上校刚刚通过皇家陆军部破格提拔封将。年轻的国王以及维克多?莫罗上校的老上司罗尚博元帅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今年已经74岁的罗尚博元帅已经到了不能再亲自率军作战的年龄,他必须为年轻的国王提拔一位可靠的陆军少壮派领军人物。 即便在这个时代法兰西强将如云也必须要有一位这样典型的人物。就像是路易十四时代的大孔代亲王,路易十四时代虽有杜伦尼子爵、卢森堡公爵、维拉尔、伯里克和沃邦等这些独当一面的强将,但是大孔代亲王作为国王军中代表是毋庸置疑的。罗尚博元帅虽为年轻国王器重,但无论是他的才能以及年龄都已经不能符合路易十七时代的需要,而从维克多?莫罗少将的身上,他看到了许多自己所不具备的能力。 而对于年轻国王来说,维克多?莫罗是他从西北地区乡下专门找回来的。从罗尚博元帅所反馈的讯息,这些年他一直都做得不错。但是这未必等于这个前世的名将就必定是未来的名将了,陆逸知道这其中肯定会有着很大的偏差。前世维克多?莫罗是一直都在大革命的战争期间度过的,而现在的维克多?莫罗除了与国民军的一场战役之外,都在协助罗尚博元帅进行参谋工作与皇家陆军改制工作。陆逸需要通过一场一场的战争去让他发挥出该有的天份,战场就是个校验的地方。若是维克多?莫罗真的不行,那么用意大利革命以及几万人的部队就可以校验出来。 “维克多,这是你第一次单独率军出征对吧?” “确切地说……并非如此,陛下。”维克多?莫罗少将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从当初带同学冲击雷恩市政厅开始,从当初进入皇家海军陆战队开始,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在单独地带领一支队伍。只是人数上的差异罢了。”对于带人,维克多?莫罗似乎显得很有自信。 韩信将兵,多多益善么?听着维克多?莫罗的回答,陆逸也来了兴致,学着汉高祖刘邦的话,对维克多?莫罗问道:“莫罗少将,你认为若是我率军出征的话,我可以率领多少士兵?”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陛下,请允许我先提出一个疑问。假设王国士兵已经配备那种1799式步枪,那么对付不列颠王国陆军以一万士兵对一万士兵规模应该将战场宽度保持在多少才能让这种步枪发挥更大的优势?”闻言之后,维克多?莫罗少将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对陆逸反问道。 随之,陆逸立即开始在自己心中进行计算,但是当半分钟过去之后,陆逸还是没能算完。随即维克多?莫罗笑道:“陛下,您看,您的心思并不在这。其实我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的,是不是能够做好,能够带多少士兵,应该看一个人究竟在这件事上花了多少心思。陛下您的心思在于选择幕僚正确的建议,在于选择如何维持国家稳定,在于选择国际政治与外交上的策略,在于选择如何提高国家维持战争能力的这些选择上。至于应该如何打胜仗,则是将军需要考虑的事情。从这种角度上来看,您不需要知道炮兵应该布置在战场上什么地方合适,您不需要知道应该如何让展开的战列线转成行军队列迅速转移,同样,更不需要知道在这种转移过程中应该维持什么样的队列长度以及宽度,这些仅仅是一个合格的营官所必须要了解的事情罢了从零开始。战争其实并不复杂,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种感觉。只是大量的计算以及恰如其分的命令罢了。同样,现在的我的也觉得跟内阁官员或者是王国众议院打交道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我不理解政治是妥协以及退一步就等于胜一步的含义,但是我理解战场是毫不妥协,胜与败仅仅取决于进一步和退一步的含义,这就是区别。陛下。” 听罢,陆逸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表示认可。不过随即又随意地问道:“如果我给你军队,你需要多少多少军队可以征服俄国?” “只要皇家海军保证波罗的海航线,五万海军陆战队就可以夺取圣彼得堡,然后放一把火我们就可以宣布凯旋了。陛下!”对于年轻国王的问题,维克多?莫罗也选择了一个取巧的回答。“一个将军要做的最优先选择就是想办法以手中所拥有的力量达到目的,能够拥有的力量越大,达到目的的备选方案就越多。拥有的力量越小,他就要做一些危险的尝试,就跟打牌一样。” “嗯!恰如其分的比喻。”说完,陆逸走了几步。“期待你在意大利的表现。不过对于进入意大利地区的盟友,尤其是西班牙的盟友你不要抱太大期望,从他们现在在两西西里的表现来看,你不能指望他们什么。而除了撒丁尼亚之外,奥地利只专注于意大利北部的局势控制。相对来说,你说率领的部队要做的事情最多。从两西西里到教皇国,你们的足迹几乎要遍布整个意大利地区。” “有皇家海军协助,我相信这会是一次轻松的旅行。”说着,维克多?莫罗回头看了一眼走在海军那帮将领之中的那一位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将领。 那是这次意大利作战与他搭档的皇家海军少将让?雅克?艾迪安?卢卡斯。这位海军少壮因为作战风格强硬并善于捕捉战机而在布雷斯特深受海军上将叙弗朗的赏识,也因此受到叙弗朗上将的推荐作为皇家海军意大利舰队的司令参加意大利作战。叙弗朗上将之所以推荐此人也是考虑到皇家海军与不列颠王国海军可能存在的冲突与摩擦,以及对付巴巴里海盗。英国人虽然不至于公然介入意大利地区战事,但是刁难一下法兰西王国的运输船或者运输一下意大利革命党的兵员和物资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会干的,或者干脆收买巴巴里海盗进行大规模袭击。而且对付这些的状况,卢卡斯少将显然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不列颠王国不会选择直接以自己的海军跟法兰西王国皇家海军对抗。而是选择全力支持巴巴里海盗,毕竟在这个时代,巴巴里海盗(奥斯曼海盗)是全世界实力最为强大的海盗。前世谁能够想象无可争议的世界第一海军――美利坚合众国海军最初在建立的时候,是因为美国政府不堪北非巴巴里海盗的滋扰。 这支以北非为据点的海盗其捕食范围覆盖整个地中海、非洲西岸、北美以及南美东部沿岸。他们不止是袭击来往的商船,有时候也袭击城镇,猎捕村民用于奴隶贸易。将白人卖给土耳其人,将黑人卖给白人,他们是干这一行的老手,无论是葡萄牙、西班牙、英国、法国还是美国,都只能算是他们的学生。在光复运动之前,葡萄牙和西班牙人就已经习惯了摩尔人的人口买卖交易,继而在驱赶了摩尔人之后的地理大发现时代发扬光大的。同样,这个时代地中海沿岸乃至大西洋沿岸的国家都不堪其扰,而其中最为严重的却是美国。光是去年,美国政府支付的赎金以及给北非国家交纳航船保护费的费用就占据了美国政府年度支出总额的20%%u3002这在二十一世纪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同样,也足见这些海盗有多么猖獗。 意大利地区的乱象以及大量有钱人的出逃对于巴巴里海盗来说同样是一场盛宴。那些地中海上的客船往往都承载着比以往更多的财富,而袭击沿岸的村庄同样也比以前更容易得手。所以……这也让陆逸很开心。因为马耳他骑士团国已经通过梵蒂冈的使节向法兰西大使传达了保护请求,并允许法兰西王国海军利用马耳他的港口作为驻地。他们甚至建议法兰西王国与西班牙王国直接出兵攻击阿尔及尔与突尼斯。 不过对于这个阶段的规划,阿尔及尔与突尼斯并不在计划之中,陆逸的计划是意大利,确切的说应该是撒丁尼亚。反正阿尔及尔与突尼斯放在那其它国家也吃不下去,法兰西王国有着绝对的优势吃下这两个地方,而且想什么时候占领就什么时候占领。但是属于撒丁尼亚王国的西北部领土与尼斯地区却并非如此,可能过了这次就再也没这样的机会了。 第151章 双冕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似乎很器重维克多?莫罗少将。”待皇家陆海军的一帮将领离开凡尔赛花园之后,塔列朗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旧贵族之中走出来,开口笑道。 “是的……”陆逸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我期望他能够在意大利功成名就。” 现在的法兰西处于正处于和平发展期,就连去意大利镇压革命这样原本属于毫无光彩的战争对于皇家陆军的将领来说都炙手可热,而破格启用一位底层出身的年轻的将领出任意大利方面军的指挥官更是令多少新旧贵族的军官们羡慕嫉妒恨。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年轻国王对这位少将的器重。 “希望莫罗少将不要镇压得太快才好啊……”听罢,塔列朗笑着长叹了一声。“现在我们还未联系上撒丁尼亚的革命份子。若是意大利其他地区的革命太早结束的话,那么奥地利就有足够的时间插手撒丁尼亚的事务。现在我最怕的反而是莫罗少将进展太快了。” “你没去找皇家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的人吗?”听塔列朗这么说,陆逸诧异地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瘸子。 “找海军?没有人跟我提及过要找这个部门啊。”塔列朗也一头雾水。 “哦……”陆逸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那是王国的对外军事情报部门,我忘了你不知道这件事。皇家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是对外保密的军事情报部门,你可以去那里找柯狄士子爵,在那签署一份保密协议,让他协助你在撒丁尼亚的事务。” “好的,陛下!”虽然塔列朗依然保持着那幅波澜不惊的样子恭敬地回答着,但是心里早已七上八下地开始遐想。 他一直以为能走进年轻国王的书房就已经能够算是国王心腹了,因为这位年轻的国王与以往的法兰西国王不同,能够进他书房的就那么几个人。久而久之,国王书房就成了凡尔赛宫里衡量地位的一种标准。因为当初最常进出国王书房的人,也就是国王的老师迪昂?德?博蒙伯爵,现在正是这个王国之中最有权势的人。但是现在塔列朗却从国王口中听说一个原本根本不知道的部门,而且还必须签署什么保密协议,这也怪不得他会开始胡乱猜测。但是任他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皇家海军常务次官的办事处也依然只是个幌子。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说白了,只是王室机密局的一个联络枢纽,外部工作人员的对机构内部公开联络只到这里。 而这个办事处当初之所以用海军,而不是用陆军,说白了是参照这个时代的长途联络模式来起名的。这个时代在世界各地,消息的传播方式大多数是港口。在港口之间来往的船只在靠港之后通常会跟码头交换讯息。一般都是互相说说多久以前某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类,他们以这种古老的方式来保证一艘船不会落后于世界时讯太多。所以海军以及各地航船的讯息汇总很重要,在王室机密局重建改组之前,法兰西皇家海军就曾专门有这样的讯息收集部门,而这个频繁进出讯息的部门也是最适合这个时代掩盖王室机密局工作的部门。 不过这种资讯传递方式正在被国王推行的邮政系统所取代,也就是说,不就之后,“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这块牌子就要换成“邮政常务次官办事处”的牌子。但是就跟王国海军大臣不能插手海军常务次官办事处一样,新任的邮政大臣更没有权利插手邮政常务次官办事处的事务妙手玄医全文阅读。 “爱尔兰的事情怎样了?”接着,年轻的国王又向塔列朗问起了爱尔兰的事务。因为不管是意大利还是爱尔兰的事务,明面上的联络与谈判都是由塔列朗来负责的。 “爱尔兰人联合会并不支持暴力反抗不列颠政府,因为根据当初教皇的赦命,不列颠王国国王依然还是他们的领主。不过我相信这个会在教皇圣座宣布陛下您为爱尔兰人的国王之后有所改观。倒是陛下……”说着,塔列朗犹豫了一下:“陛下您应该尽快完成加冕仪式,否则若是罗马方面一旦进展顺利的话,兰斯大教堂要准备两顶王冠吗?” “呵呵……那也不错。”陆逸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在一个加冕仪式上加冕两个国家王冠,这恐怕也是欧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事情吧。 “那恐怕最头疼的不是英国人,而是陛下您加冕典礼的筹备负责人。怎么一场加冕仪式中戴上两个王冠可是一个难题,而且我想他们现在已经有够多麻烦的了。”虽然已经不再从事主教这一职业,但是塔列朗对于国王的加冕仪式还是了解的。 从去年开始筹备年轻国王的加冕仪式开始,王国众议院里就有不少议员期望加冕典礼能够不同于以往。在应该维持过往的传统还是应该体现法兰西宗教独立这两个问题上,两派人陆陆续续地争执到今年。后来法兰西大主教亲自跑到王国众议院,说明国王加冕将以不同于以往的坐姿赐福加冠仪式之后,那帮议员才消停下来。可是接着两帮人又开始为更应该体现“赐福”还是更应该体现“加冠”争吵。 坐姿赐福加冠这样的加冕方式实际上是参考了不列颠王国宗教改革之后的国王加冕仪式。与传统天主教国家国王加冕时跪在那十指合一等候加冕的仪式不同,不列颠王国的君主是在坐在大教堂中央台阶的宝座上等候加冕的。在整个过程中,宗教更突出体现的是赐福,而非加冠。 在得知两者的区别之后,实际上陆逸也是更倾向于坐姿加冠的。不过若非启蒙觉醒让这个国家的人民对君主加冕有更多的要求,他也不介意跪姿加冕。虽然天主教如今依然是法兰西的国教,但是在经历了革命之后,罗马教廷以及法兰西本土教会已经对于法兰西政治已经没有任何影响力了。但是觉醒并且认识到这一点的国民需要他们的国王借着加冕来表明这一态度。 对于他们的这一诉求,陆逸很顺利地就接受了,毕竟坐着加冕要比跪着加冕轻松得多,还能给国民以新朝新气象的感受,何乐而不为。反正他对加冕仪式也没有什么需要纠结的东西,他热衷的是玩弄权术,看着权利在自己的手中产生各种奇妙的变化,从*变成民主,又从民主变成*。让那些轮流执政的大臣无奈,让王国的国民无可挑剔。他并没有太在乎是不是需要把教皇从罗马弄来给自己加冕增加自己的正统性,因为短暂的权利就算再正统也没用。他也不需要从教皇手里抢王冠霸气侧漏一把,玩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统治就好。 “既然是这样……”陆逸托着下巴想了想。“那么爱尔兰议会的事情就应该加紧安排了。在皇家爱尔兰旅被运送到爱尔兰之后,就让爱尔兰天主教徒们快点选出代表组成议会。最好是教皇宣布之后立即就能够完成投票,将接受爱尔兰王位的法律文件送到凡尔赛宫给我签署。这样无论是从宗教上还是从政治上法理都无可挑剔。教皇在宣布我为爱尔兰国王的同时还需要宣布一位倾向于我们的爱尔兰大主教,宣布爱尔兰安立甘宗(圣公会)大主教为非法。” “这些我都已经联络罗马了,陛下。请无需多虑。对于罗马圣座来说,这轻而易举。我更担心的是皇家海军。” “呵呵……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忧的事情了。”陆逸笑了笑,也没有给予塔列朗太多的讯息。无论是皇家海军还是皇家爱尔兰旅的进展,塔列朗现在知道太多并不好。皇家爱尔兰旅正在以刚刚施行的王国陆军改革进行遮掩,让组织结构人员离开现有编制,前往爱尔兰与王室机密局联络。皇家海军也正在将美洲的部分军舰抽调回来,同时向爱尔兰走私军火。这些都是计划之中的条件,当诸多条件都已经准备完毕的时候,最终所有相关的宗教、政治、外交、军事人员都会归于凡尔赛宫里一个统一会议协调,同时发动。 第152章 来自东方的使节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在陆逸在夕阳下与塔列朗商讨爱尔兰以及意大利的事务时,一艘从伦敦出发的客船映着夕阳收起风帆,慢慢地在法兰西王国北部的加莱港码头靠港了。从甲板上下来了一群与周围的绅士淑女完全格格不入的人。但若是法兰西的年轻国王能够看到他们的话,一定会觉得倍感亲切。因为这是一群东方人,或者确切的说,他们是一群华人。 虽然这个时代欧陆已经有华人活动,但是却并不多,而且分散在欧陆各地,所以通常见到华人的概率很小。但如今却有十几二十个东方人一起出现在了加莱港码头,遂引起了周围绅士淑女们的瞩目。他们远远地看着这群来自东方的人们,交头接耳。 而这群人之中,为首的是一位留着辫子的中年人。高额宽颌,眉宇之间不怒自威。他操着一口客家话对身边的年轻人问道:“阿亮,你问问陆易士先生现在我们需不需要在此留宿。” 听到自己父亲的吩咐,那个名叫阿亮的年轻人立即用荷兰语跟他们一群人中那个法兰德尔人叽叽咕咕地复述了自己父亲的话。 在得到答复之后,阿亮向自己的父亲转述道:“爹,陆易士先生说如果我们现在不是很急的话,可以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听罢,那位中年人长叹一声。“那让陆易士先生帮忙安排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吧。时不待我,我们本来应该已经直接从伦敦乘船回坤甸了。” 将自己父亲的担忧看在眼中,阿亮对自己的父亲劝慰道:“爹,陆易士先生不是向我们保证过路易大王十七世陛下一定会对我们感兴趣的么?” “我看未必……”这位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你也看到英人对我等态度之恶劣,街头路人亦不待见我等,更何况英人之王。” “爹爹,陆易士先生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因英人使团前些年前往天朝为皇帝贺寿之时受辱,故而他们对我们有些偏见与歧视。” “可即便是法兰西之王与天朝来往甚密,却也未必见得待见我等啊。”对于觐见法兰西国王,这位中年男子怀着深深的担忧。他依然还记得当初坤甸王、首任兰芳大统制曾派人觐见乾隆皇帝,请求称藩,但是却被乾隆皇帝拒绝的事情。满清朝廷的皇帝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些“天朝弃民”,不愿意自己统治之下的汉人跑到南洋去建什么国,更不想承认南洋汉人建立的这个国家。为此,首任兰芳大统制罗芳伯郁郁而终,可偏偏又还交代“归顺大清之心不可变。” 当初兰芳大统罗芳伯制期望通过满清的承认来威慑荷属东印度公司。但是随着法兰西与不列颠王国的使团与1791年于1792年先后遣清,所带回来的记录已经证实了所谓的天朝那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帝国。荷兰人也从他们的英国盟友那得到了这样的讯息,而且这些年来欧陆无战事,不管是荷兰人还是不列颠王国都已经开始加快了香料群岛的殖民。而面对荷兰东印度公司这个庞然大物,坤甸,也就是兰芳共和国压力倍增。即便是荷兰这样一个在欧洲如今已经不属于一等强国的国家,它在东方的东印度公司已经强大到如此程度,那么欧洲第一强的不列颠王国又是何等的强大? 所以,对于世界已经有着懵懂理解的兰芳共和国向不列颠王国派出了他们的使节团。而为首的这位中年人,名叫叶腾辉,是当地民选行政机关的太哥(区域首领),而那位年轻人是他的四子叶阿亮。这支原本由二十人组成的小规模使节团从坤甸出发,经过马六甲海峡,印度,红海,埃及,地中海历时四个月时间抵达了伦敦,可是在伦敦逗留了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得到不列颠国王接见。不仅如此,他们连外交大臣都没见着。不列颠王国的外交大臣不可能去注意像兰芳共和国这样一个弹丸小国混世小术士最新章节。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小国还不如印度最小的一个土邦。更别说叶腾辉带来的那些请求了,就算不列颠王国的国王接见了他们,也不能帮助他们给自己的荷兰盟友找麻烦,不列颠王国与荷兰早已划好了势力范围。而且现在的不列颠国王每天接见与攀谈的对象是菠菜。 倒是在伦敦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法兰德尔人,也就是陆易士,这个法兰德尔人在以荷兰语询问叶阿亮他们的来由之后,就开始不停地缠着他们,建议他们前往法兰西觐见法兰西国王。在海上整整坐了四个月的船才到伦敦,而且在路上还死了三个人,叶腾辉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归。所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们听从这位陆易士先生的建议,来到了法兰西王国。但即便是陆易士不停地向他们保证,在伦敦已经吃了一个月闭门羹的叶腾辉对于法兰西之行同样也没抱太大的期望。 一行人雇了几台马车,在码头附近的水手酒馆吃完了东西之后,就在夜幕之中上路赶往巴黎了。五天之后,关于这个消息的报告被送到了陆逸的案头,连带着还有关于兰芳共和国这个仅有一城之国的简介。但是这份简介只是标注了一下这个国家的位置,其中并没有提及任何共和国的字眼。所以带着疑惑的陆逸吩咐让这个东方的使节团先在巴黎北部的圣丹尼镇等候,并且委派一位会荷兰语的使节团成员前来凡尔赛宫。 很快,随着国王的命令,这个使节团就被安置在了圣丹尼镇。而后叶阿亮自然成了前往凡尔赛宫的不二人选,在简单地学习了觐见国王的礼仪之后,阿亮就登上了前往凡尔赛宫的马车。当马车行驶到凡尔赛宫前,从路易十四国王骑马像广场前经过的时候,马车上的叶阿亮惊呆了。就像是所有第一次来到凡尔赛宫前的英国人一样,虽然他已经见过了伦敦的宫殿,但是那种观感远不如凡尔赛宫来得震撼。 马车缓缓地转入了凡尔赛宫主建筑的后方,在那里,年轻的国王正带着自己的第一位情妇走在花园里散步。因为还不算是正式的接见,所以陆逸认为没必要摆出全套接见的排场,而是选择随意地在花园里先见上一面再说。凡尔赛宫的贵族们也不知道这件事,当国王经过的时候恭敬地朝国王与他的情妇行礼。 马车在花园里停了下来,陆逸远远地看见了马车,随即面带着微笑地摘下了旁边一朵鲜花戴在了身旁佳人的耳畔,一如既往地欣赏着身边这位佳人的美貌。 “陛下!”过了一会儿,宫廷侍卫走上前来,对年轻的国王提醒道。待国王转过身来,在陆易士先生的暗示下,叶阿亮紧随陆易士身后来到年轻国王的面前,单膝跪下行礼。 礼毕之后,陆逸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这个东方人。他的脑门上剃了一半,而且还油光滑亮的。看来为了见自己,这个年轻人还专门剃过。这满足了陆逸的一个好奇心,原来这个时代的南洋华人对满清还是挺有认同感的,这发型跟辫子在经历了康乾的统治之后,俨然已经成为了华夏衣冠以及文人士子口中正统的一部分。长久的统治可以改变许多东西,包括一个民族的族性,就像前世香港法庭法官的假发一样。 叶阿亮与陆易士紧张地看着年轻的国王,等待着国王的询问。按照凡尔赛宫里的规矩,像这样的场合,国王若是没有开口的话,他们是不能先开口说话的。 “易阿吕?”这是年轻国王对他们所说的一句话,用的是前世的标准普通话。陆逸并没有在书面上看过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只是在来人汇报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而已。他只会标准普通话,但是这个时代的南洋华人并不使用标准普通话。 “是的,陛下!”虽然在叶阿亮听起来,这位国王念自己名字有点跑调,但他还是恭敬地点头,并且用荷兰语回答道。 “哦……”陆逸点了点头:“那我们还是用荷兰语吧。你们的国家叫什么名字?” “兰芳共和国,陛下。” “那么……能跟我详细地介绍一下你们的国家好吗?例如,你们是怎样选出国家领袖,还有政府是怎样运转以及执法的。” “如您所愿,陛下……” 第153章 兰芳共和国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兰芳共和国有多少人口?”在听完了叶阿亮对于这个国家的构成及运转模式之后,陆逸问起了这个国家的人口。 因为从叶阿亮的介绍来看,这是一个在南洋的古典城邦共和制国家,类似于古希腊的雅典以及中世纪时期的威尼斯、佛罗伦萨、***等共和制城国,都属于混合均衡政制,而并非启蒙时代的分权制衡政制。而在这个时代,已经开始实行分权制衡政制的国家从先后顺序来看有三个,第一个是不列颠王国,第二个是美利坚合众国,第三个是刚刚经历了革命之后的法兰西王国。其共和成果都来自于启蒙时代关于国家政治的激烈辩论与妥协,简而言之就是前世所说的三权分立。 分权共和政体共和源于于混合共和政体,但与古典式的混合政制共和有着原则的不同。混合均衡政体以阶级的划分和参与为基础,而分权政体则以政府职能的划分为基础,这是区分两者的重要标志。前者必然要求代表某个阶级的政府部门参与政府的一切职能,后者则强烈主张将各个政府部门限制在其适当的职能范围内。 十七世纪末由于英国光荣革命,随之两种学说展开激烈交锋,而结果是分权均衡政体的诞生。混合均衡政体的“混合”权利开始遭到淘汰,但是“均衡”因素却延续保留了下来;最终分权学说占了上峰,但最后施行到国家政治之中的结果,因为受到时代的种种限制,并不是真正纯粹的分权学说。按照分权说原有的理论,国家立法、行政、司法权力是完全独立存在的,甚至根本不能算是同一个政府。也就是说,若按照原有理论,一个国家里会有三个政府,完全独立行使立法、行政与司法方面的权力,互不统辖、互不干涉,极端制衡。 这种极端分权自然并不适合于一个国家的管理,所以现代共和制度退而求其次。将国家的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被分配给三个不同的政府部门执掌,但政府部门之间又有一定程度的权力混合,以实现彼此的制衡,防止其中任何一个部门篡夺其他部门的权力,转为独裁制政体。 兰芳共和国的制度就是古典式混合政制共和,故而以政制分类而论,它并不被认为是真正的现代分权制共和国。它就像陆逸前世的母国以及古典时代与中世纪存在过的那些城国一样,都属于混合均衡政制共和国。 所以,在听完叶阿亮的说明之后,兰芳共和国的涉政阶级及人口也成为了陆逸所关心的事情。混合均衡制由于存在的基础是阶级与人口参与度,而非政府分权制衡,所以其参与人群就显得尤为重要。能够参与其中的人群会极度拥护这样的政体,而在这种混合均衡权利之外的人群则会憎恶这种政体,甚至其厌恶程度有可能会更甚于*君主制。 “大概三十四万。”叶阿亮恭敬地回答着,但是他在回答时转瞬即逝的犹豫却被陆逸看在了眼中。 随即年轻的国王笑了笑,又问道:“那么,其中华人有多少?” “五万五千人,陛下。” 听罢,陆逸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已经从叶阿亮的回答之中,了解到了兰芳共和国“公民”的数量。那么剩下的应该就是当地归顺的土人以及其他的族群了。他们像古希腊或者古罗马时代的共和一样,有着为数不多的公民(贵族),这些公民有着参与政治的权利,而剩下的那些将近三十万人则就是属于那种没有政治权利的人,类似于古希腊与罗马时代的奴隶。或许对于兰芳共和国来说,那些人连奴隶的作用都达不到。坤甸王这一称谓就是针对那些土人的,兰芳共和国以当地华人圈子为基础,建立起一个城国,而依靠土邦的归顺,这个城国与土邦部族维持着宗主与藩属的关系,维持一个松散的坤甸国。 这种政体形式很特殊,与当初殖民地遍布的罗马共和国以及威尼斯共和国有点像,但是却又有本质上的不同,因为罗马共和国与威尼斯共和国是由本国贵族来直接管理藩属的,而兰芳共和国显然不是重生,庶女为妃最新章节。而且这种主藩关系是很脆弱以及短暂的,就算不以欧洲君王的角度来看,他也看到了其中的许多危机。不得不说,兰芳共和国能一直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要么就是这帮人实在太强悍,要么就是依附于他们的南洋土著实在太渣。 不过这种二元混合政制共和国这也让陆逸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如果说之前对于这个南洋华人共和国仅仅只报以一种好奇和对他们未来命运的同情,那么现在他已经有了改造那个华人共和国的兴趣。一个以五万华人为基础的共和国,统治着近三十万土著的邦国,在殖民时代巅峰期到来的世纪肯定是无法存活下去的。而且以他们现在的政体,可以看到一旦政治习惯形成,那么将很容易就转变为独裁制政体,那个时候这五万华人同心同德的基础也将不再存在。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那些原本看起来温驯的土著又会怎样?兰芳共和国最终的结局自然毋庸多言。 想罢之后陆逸立即突然中止了对兰芳共和国来使的接见,就在叶阿亮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时候,年轻的法兰西国王已经挽着自己的情妇离开了。不过就在他遗憾地准备离开凡尔赛宫的时候,宫廷侍卫却跑来通知他可以留在凡尔赛宫之中。 两天之后,巴黎市的宣传机器全部开动了起来,开始大肆宣扬一个东方共和国使团来访的事情。那些报纸没有统一的口径,那些编辑根据已经得到的参考材料自由发挥罢了。几年之前,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的遣清使团通过带回来的记录与风情画向欧洲人展示了一个真实的中国。但是现在,却又有着一个不一样的东方展现在他们的面前,一个懵懂的共和制国家。与当初遣清使团的记录作为参照,这再一次地挑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究竟是什么促使一个东方弹丸小国的使节团历经艰辛来到欧洲?虽然这个时代,这种东西方之间的长途旅程即便是欧洲的水手也经常死,但是这个使节团的故事对于他们来说又不一样。陆逸甚至怀疑在巴黎人的概念中,这个跟欧洲人一样旅行的使节团来到欧洲就好像野蛮人乘着木法跨越重洋大冒险一样。 而且他们在不列颠王国所受到的冷遇也足以勾起法兰西人的兴趣,现在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的敌对已经影响到了国家的每一个角落,在舆论之中,法兰西人对不列颠王国的印象比外交之中的不列颠王国还要糟糕。这种舆论倾向甚至让陆逸有一些担忧,因为一旦国家需要跟不列颠王国进行程度上的妥协或者利益交换,那么就会立即招致国民的反对。 巴黎的舆论对于兰芳共和国的好感在几天之后也开始变得有些莫名其妙,陆逸不知道法国人的这种认可究竟是来自于这些使节在不列颠王国所受到的冷遇还是来自于他们的浪漫。“兰芳”这个国家名字也成了他们的浪漫解读。甚至有不少沉浸于红磨坊之中的思想家也开始前往圣丹尼镇对兰芳共和国的使节团进行拜访,仿佛这成了东西方共和思想交流的一次盛会一般。 对此,陆逸颇为无奈。这就是传媒,这就是民众。与那些意大利的革命相比,一个弹丸小国使节团的来访竟然吸引了这么多的关注,这是远超出他意料之外的事情。这让陆逸想起了前世西方媒体无意间塑造出来的动物明星,陆逸记得前世在北约介入科索沃危机期间,英国最抢眼的新闻并非是南联盟的危机,而是两只逃离屠宰场的小猪。而后那阵小猪热持续了六年,致使英国大批国民改吃素食,使得英国广播公司bbc专门将两只小猪的故事搬上荧幕。现在的法兰西人似乎也有着类似的毛病。 最终,陆逸担心事极必反,生出其他事端。随即通过宫廷大臣,宣布国王将在凡尔赛宫观舰厅接见兰芳共和国使节团之后,兰芳共和国使节团在巴黎市民的一片欢呼之中开始前往凡尔赛宫。 在途中,看着马车外那些热情的巴黎市民以及漫天的花瓣,惊讶不已的叶腾辉自言自语道:“究竟是何缘由竟使得法兰西人对我等如此热情?” 叶腾辉的自言自语落在叶阿亮的耳中,随即他向身边的陆易士先生询问这个在他心中也一直存在的疑问。但是陆易士显然没有这一对父子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半开玩笑地说道:“可能是共和吧。” “共和……”当叶阿亮将原因转告自己父亲之后,叶腾辉将这个词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第154章 觐见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观舰厅,位于凡尔赛宫主宫殿群北部,这座正对着尼普顿泉(海神泉)坐北朝南的古罗马式建筑是陆逸继位以来凡尔赛宫所建的第一个宫殿。这是一座集皇家海军博物馆、模型展览室、外事觐见厅以及宴会大厅功能于一体的建筑。这座建筑最为昂贵的部分并非是来自于建筑本身,而是来自于大觐见厅里地板上的那些大块玻璃。因为建筑主大厅的设计,这座建筑又被称之为海神宫。 与以往的大厅不同的是,这个大厅通过路易十七国王的设计思路,尽显了当今建筑的最高工艺水准。这并不是说与以往的罗马式宫殿相比,这座建筑本身的外形有什么独特之处。从建筑本身来看,依然还是罗马式圆顶立柱采光结构宫殿,并无太多出奇之处。真正值得称道的地方是觐见厅的地板,这里的地板并非是由传统的地砖或者是木板组成的,而是由透明的玻璃。而玻璃地板的下方,所展示的正是法兰西皇家海军规模庞大的舰队以及辽阔的海洋。云朵错落于玻璃下方的“天空”,行走于云朵之上可以看到底下正在“大海”之上航行的数百艘军舰,军舰上锡制的法兰西皇家海军军官与水手们在甲板上忙碌,栩栩如生。 这座建筑于1797年完工之后,陆逸终于能够通过这个大厅将自己的心目之中的模型场景展现于世人的面前。当行走于这些模型之上时,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行走于云端之上的神明,俯视大海上航行的舰队。 那些白云有的是直接绘制于玻璃上,透过白云俯视大海,海上的舰船若隐若现。而有的则是通过白云这种装饰来遮盖底下的承重结构。当然,若是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前往这个大厅的底下一层以不同的角度来欣赏这个庞大的舰队。当初陆逸在进行这种展示的设计的时候还曾经担心做出来之后效果会大打折扣,但是法兰西王国的工匠们却给了他超乎预料之外的惊喜。当陆逸第一次坐在这个觐见厅的王位上时,看着下方那群目瞪口呆的皇家海军将领以及新旧贵族们,真的有了一种身为众神之王的错觉。 而当叶腾辉等一众还未从凡尔赛宫的华美梦幻之中醒来的兰芳共和国使节们,在进入这个觐见厅之后却早已忘记了约定好的单膝跪礼。他们在进入大厅之后,跪在了一朵“白云”上,郑重其事地叩首。而那种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们在这短短的片刻细心地观察起了“云彩”之下那“一望无际”的舰队。 这正是法兰西路易十七国王以及诸多法兰西工匠们想要向来使们展示的效果。因为不管是来自于哪个国家的使节,当他们在这个大厅里觐见法兰西国王之时必然要采用下跪以及低头的姿势,在这种姿势下俯视地板下面的舰队因为视角受到视线观察高度的限制,所看到的效果与站立时观看是完全不同的。而当他们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再看到顶部透射光线所笼罩的王位,多少都会产生一些错觉,变得更加敬畏。这个大厅运用了许多在宗教建筑上所采用的光学以及视角理念,也是建筑设计理念在心理学领域应用的典范。 叶腾辉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去过巴达维亚,见识过那里荷兰殖民地总督府的建筑,见到过荷兰东印度公司36炮乃至46炮护卫舰。他也到过印度,看到过不列颠王国在印度的56炮殖民地舰队旗舰,更是在伦敦见识到了什么是一二级战列舰。他也明白所谓的一二级战列舰对于香料群岛那些堪称为“大军舰”的重型护卫舰意味着什么,而兰芳共和国大多数时候连那些护卫舰都难以看到,他们更多接触到的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那些既小、又快、可以长距离航行的单层炮甲板轻型武装军舰,也就是巡洋舰(这个时代巡洋舰通常比护卫舰小很多,当然,也有护卫舰因为任务被当成巡洋舰使用)。按照前不久在伦敦时不列颠王国的官员介绍,巡洋舰基本上属于被重型护卫舰一次齐射秒杀的货,而重型护卫舰在一二级战列舰面前又是被一次齐射秒杀的货桃运官途。他同样也没有忘记英国官员想他们介绍一二级战列舰时脸上的骄傲。 而现在,当这些海上巨兽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哪怕只是模型,同样也能够令叶腾辉感到胆战心惊。若说在伦敦,叶腾辉看见港口的那些军舰后,第一次对不列颠王国的强大有着切身体会的话。那么现在,他真正感受到了欧陆两大霸主的这种强大有多么恐怖。在巴达维亚那些可以堪称为“巨舰”的重型护卫舰在这里只能沦为那些海上巨兽的陪衬,遍布于巨兽之间。看上去是那么的渺小,不堪一击。 王位上的陆逸在看到兰芳共和国使节们一进来便拜倒在地之后,撇了撇嘴,以左拳撑着腮帮,靠在王位上略显失落地看着他们。他知道这是东方封建社会最高的礼仪,三拜九叩礼,通常只是在拜祭神明、祖先以及觐见帝王的时候才会使用,所以他才以这种姿势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如果说法兰西路易十七国王对世界上哪个民族有所偏爱的话,那么无疑就是中国人。但是这种偏爱并非类似于白人对于黑人那种近乎宠物的偏爱,而是希望他们能够接受启蒙思想,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人,以自己的正直、勤奋与学识去换取其他人的尊重。虽然此时身为法兰西国王能够接受东方帝王的礼仪他应该感到高兴,但是两世为人却使这种感觉变得极其复杂。 跪拜礼本身并无问题,陆逸是在担心这个民族像他前世那样一跪就再也起不来。即便是前世那位领袖曾经宣布过“从此站起来了”,但是在几十年后,中国人依然是求人跪,喊冤跪,上访跪。陆逸对此很茫然,他不知道这个平均智商要高于白人的民族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也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轻叹了一声之后,陆逸恢复了坐姿。但是仿佛是专门为了打击这个白皮黄心的国王一样,那群兰芳共和国的使节在第三个跪拜结束之后,趴在地上不起来了。见状,陆逸在短暂的疑惑之后,试着用中文说了一句:“平身!” 果不其然,这些兰芳共和国的使节听懂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为什么要对我行东方帝王的礼仪?”在兰芳共和国使节们起身之后,年轻的国王立即以中文普通话提出了他的疑问。这令周围的荷兰语以及法语翻译们慌乱不已,因为这根本不在原来的计划之中。 但使节团中有几个显然是听懂了这位法兰西国王的话,虽然吃惊不已,但叶腾辉还是抖了抖袖子上前一步,以极重的南方口音回答道:“陛下乃欧罗巴之王,万王之王。” “呵呵,你错了!”闻言,陆逸笑着站了起来,从王座上走下来,来到叶腾辉的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让这帮守礼的兰芳共和国使节们将身子恭得更低了。 “我不是欧陆之王,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欢别人低头跟我说话。”绕着叶腾辉走了一圈之后,陆逸站立在了他的面前。直到叶腾辉重新抬起头来,陆逸才点了点头:“在这里你们只需要遵循我的规矩就可以了,无需像面见清国皇帝一样。各国规矩各有不同,我的使节在面见清国皇帝的时候也跟你们一样,恪守当地的规矩,入乡随俗,而你们要做的只是跟他们一样,在适当的时候表示礼仪即可。” “遵旨!”这一次,叶腾辉在听完国王的话之后,将右手置于胸口,微微点头。 “嗯……”虽然叶腾辉的回答与他的动作格格不入,但是陆逸笑着表示了他的认可,接着继续说道:“我了解东方,正如我了解你们的语言一样,我从四岁开始就学会了你们的白话文。因为在我之前六世曾祖路易十四国王开始,我们就与清国宫廷有着频繁的往来,法兰西也有大量通晓京话的人,所以你无需疑惑。不过我倒是很疑惑究竟是什么促使你们远渡重洋,来到我的宫廷。” “法兰西之强盛,令我邦敬仰,故而……”按照既定的外交辞令,叶腾辉开始向法兰西国王介绍自己的来意。 但是才刚刚起了个头,就被这位年轻的国王抬手阻止了。年轻的国王笑着摇了摇头:“大使先生,我有个疑问。在你们看来,法兰西与清国相比,孰强孰弱?” 第155章 国王的东方情结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陆逸问完之后,在场所有能听懂京话的兰芳共和国使节以及法兰西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叶腾辉在低头踌躇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来回答道:“若以海军论,则法兰西强无异,而若以国力而论则大清远强于法兰西。” “很诚恳的回答。”听罢之后,陆逸笑着点了点头。因为叶腾辉的回答在这个时代是一个被普遍接受的事实。就海军而论,法兰西王国划出一个分舰队就已经足以消灭满清国沿海的所有水师。但是法兰西王国从去年的政府财政收入来看,也仅仅是只有三亿里佛尔而已。当然,这是法兰西王国刻意压低通货膨胀之后的结果。 在这几年来,由于产业发展,实际上不列颠王国的通货膨胀速度要远快于法兰西王国。金路易的实际汇率从原来大革命之前的与英镑等价,变成了现在一点五倍于英镑购买力。这对法兰西王国的国民以及获取其他国家的殖民地原料来说是有好处的,但是对于法兰西产出的商品来说却并非如此。而在做了简单的换算之后,这个并未真正纳入世界国际正常贸易圈的东方古国实际上政府可支配收入大概2至3倍于法兰西王国。有了这种大概的印象之后,实际上叶腾辉做出的回答已经算是很中肯了。 不过陆逸知道在战争上,若是现在法兰西王国所积累的军事科技以及战争理念若是换算成金钱的话,那就远不止这个价值了。所以他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叶腾辉做出的回答,前世的例子就摆在那,鸦片战争之前满清王朝与大英帝国财力的对比,不说实际估算gdp值是否真的几倍于大英帝国,比个旗鼓相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结果却被轻松击败。 “那么叶先生认为若是荷属巴达维亚殖民地政府对你们发起攻击的话,清国即便是愿意帮助你们,是否真的能够阻止他们对兰芳共和国的入侵?”陆逸将自己计划好的第二个问题抛了出来:“法兰西人也有带回来一些关于你们的讯息。我可以将香料群岛那些星罗散布的华人国家理解成你们对那个地区的早期殖民地,而荷属巴达维亚政府与你们的关系我把它理解成两个国家对香料群岛殖民地的争夺。以欧洲在世界范围内殖民地经营的习惯,相互之间发生殖民地战争是迟早的事情。你们是否对此有所准备?” “未……未曾有所准备。不过南洋无主之地甚多,想来他们也不会与我们大动干戈。”叶腾辉的回答也正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南洋华人的心态。即便是到了南洋,这些独立政权的统治者们也依然满足于耕读之中,偶尔与西方殖民者往来。 听罢,陆逸笑了笑,开始慢慢地踱回王座桃运官途。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回过头来,对这群兰芳使节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成语出自宋太祖,当初宋太祖赵匡胤派水陆两路合围迅速包围金陵,南唐后主李煜连忙派使臣徐铉向宋太祖求饶,答应只要退兵,南唐可以称臣纳贡。随即宋太祖赵匡胤答了一句名言:“不须多言,江南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乎?”陆逸将此作为回答,想来作为读书人的叶腾辉不会感到陌生。 当然,之所以这样吓唬兰芳共和国的使节并非因为陆逸真的只是想跟他们提个醒。陆逸知道若非面临生死危机,那不管是提什么样的醒都没用。现在不止是陆逸,已经开始有大批的欧洲人开始认识到清国并不是什么威胁。他们或许还不够了解中国的传统与做事习惯,但是对于那个国家的真正实力已经开始形成认知。除此之外,他们还知道,尚未形成民族主义而只有君权神授的国家民众只是冷漠的看客,除非面临直接的侵害,否则忠君思想还不足以让自发参与保卫一个君主政权。而这些讯息对于战争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从刚才的接触可以看出,像兰芳这样的南洋华人政权对于满清政府的认同感还是很高的。他们并不像后来已经觉醒的华人那样,带着浓厚的反清思想。陆逸现在想要做的只是让他们早点开始认识到这一点,尽早完成自我觉醒罢了。但陆逸也知道,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让这些南洋华人的思想完成转变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的思想是最难以转变的东西,但人又是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自我适应现实的。 想让这些受东方传统教育的人在一时半会之内改变看世界的态度不太可能,而当今的法兰西王国就算各个产业部门全部开放给他们看,他们也看不出什么东西。顶多也就为工厂里的蒸汽机以及某些地方的实验火车所震撼罢了。他们很难看到根本的东西,例如法兰西的启蒙成果与科学方法。陆逸相信,就算说给他们听,他们也很难认同。 不过当觐见结束之后,陆逸还是专门作出了安排。在法兰西各地挑选那些在法兰西受到过不同程度教育的中国人,陪同兰芳共和国的使节团到各地去观看。同时他还以名下产业的名义去不列颠王国的工厂主与资本家那购买中国劳工。因为不列颠王国的中国劳工要比法兰西王国多很多。 虽然说“卖猪仔”的行为在鸦片战争之前规模不大,但是实际上已经普遍存在了。与前世为世人所熟悉的清末时期大量华人被骗去“卖猪仔”不同,西班牙与荷兰早在17、18世纪的南洋就已经开始使用从中国沿海被骗的华人劳工或者是被海盗劫掠的华人作为殖民地的劳动力。尤其是在南洋殖民地早期开拓的时候,殖民者们一开始并不敢大胆雇用当地土著,因为除了在古代就存在文明的马来半岛国家,大多数地区当地土著完全就是野人,不要说开化,连驯服都没有。所以使用华人劳工就成为了他们的最佳选择,但也仅限于南洋一带,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来到欧洲的少之又少。 而相比起法兰西王国来说,不列颠王国东印度公司参与东方贸易的规模要比遣清使团出访中国之前的法兰西王国更大,在不列颠王国还是有不少中国人的。而在法兰西王国,在此之前陆逸对在欧洲华人的了解可以说仅限于凡尔赛宫的中国杂技团。 现在陆逸想做的就是,把这些华人找来,尤其是孩子,让他们接受法兰西王国的教育。陆逸相信,几千个华人里面,要找出几十上百个孩子应该还是可以的。虽然这点人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只要兰芳共和国能够愿意改变观念,那么这些人用于改变兰芳共和国还是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就算他们不愿意改变,现在先这么做也无所谓,这些被培养的人才不会没用,大不了法兰西王国自己用也可以。 反正法兰西王国在这一点上并没有那么敏感,虽然这些华人会因为种族主义受到一些困扰,但至少在法兰西没那么严重。陆逸的麾下就有一位半黑半白的将领――托马斯?仲马,也就是后来大文豪大仲马的亲生父亲。托马斯?仲马现在正在王国陆军之中服役,由于他没能够在王*事制度改革之前完成拜将,所以现在依然只是以上校的军衔担任一个师的师长。陆逸相信,有这样相对这个时代其他国家来说更为包容的环境,那么未来皇家陆军或者是科学院之中出现那么几个东方面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56章 选举宰相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兰芳共和国使节团的来访在陆逸前世的记忆之中是未曾有过的事情。不过为了纪念这样的时刻,陆逸还是命宫廷御用画师将这一幕描绘下来。并且委托巴黎杜莎夫人蜡像馆为这些来自遥远东方的使节们制作蜡像。 巴黎杜莎夫人蜡像馆原名“名人蜡人像展览馆”,最早是由瑞士医生兼物理学家菲利普?柯狄士于巴黎建立。这个由菲利普?柯狄士建立的蜡像馆从路易十五国王时代就开始效力于王室,当时蜡像馆所制作的第一个蜡像正是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杜芭丽夫人。 至于杜莎夫人与蜡像的渊源,则得从她的母亲说起。杜莎夫人的母亲原为菲利普?柯狄士的管家,菲利普?柯狄士将制作蜡像的手艺传授给了还是个小姑娘的杜莎夫人以及她的母亲。而到了1777年的时候,十六岁的杜莎夫人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这一年她制作了第一个蜡像,就是快要离世的先贤伏尔泰。 在1789年大革命暴乱期间,也就是当初德?博蒙带领王室机密局成员炸毁塞纳河码头火药的那段时间,蜡像馆也遭到过一定程度的破坏。当时暴动民众扛着的内克尔及奥尔良亲王公爵蜡像正是从名人蜡像馆里弄来的。而在大革命恐怖政治期间,菲利普?柯狄士以及杜莎夫人一家也曾差点被送上断头台,不过最后被雅各宾派演员及剧作家让?马力救下。而在大革命被镇压之后,得到王室资助的名人蜡像馆终于得以修复,并且重新向公众开放。在1794年菲利普?柯狄士医生逝世之后,陆逸索性将重新修复的名人蜡像馆买了下来,赠送给了杜莎夫人,并且建议她将蜡像馆改名为“杜莎夫人蜡像馆”。 在还未诞生摄像技术的年代,这个蜡像馆是保留历史人物原貌的重要手段。为了保证能够真实地还原每一位名人原貌,陆逸当时将这个蜡像馆赠送给杜莎夫人的时候,还专门嘱咐,希望杜莎夫人的蜡像馆能够不受影响地真实还原每一位名人的外貌与体态,包括王室与内阁大臣。 而因为王室的不断资助,巴黎杜莎夫人蜡像馆相比起当初,如今已经扩大了好几倍。蜡像馆也不止是为已经离世的名人制作蜡像,也开始为活着的人制作蜡像。相比起这个时代大多数法兰西人的观念,陆逸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吉利的地方。对他来说这就像是摄影一样,摄影在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也被人们认为是不吉利的东西,流传着能把人的魂魄勾走之类的说法。 年轻的国王已经在杜莎夫人的蜡像馆里留下了两座蜡像,一座是当初在他七岁时候制作的,和他的妹妹苏菲公主一起。还有一座尚在制作之中,和他的第一位情妇伊莱诺。陆逸认为这些都是值得花钱去为自己或者是亲人留下纪念的时刻。而兰芳共和国使节团的到来,也一样如此。 倒是这些从东方来的兰芳共和国使节们,对于制作蜡像并不像前世东方人刚刚接触摄影技术时那么排斥,他们与法兰西人刚好相反,对于能够制作自己的雕像,他们认为还是很光荣的,因为在东方的传统里能够制像的都是那些能够享用后世香火供奉的人物。值得称道的是,在配合杜莎夫人制作自己蜡像的过程中,有一位跟叶阿亮同龄的年轻人刘阿生,对于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制像技术非常感兴趣。在征得叶腾辉与杜莎夫人的同意之后,他留在了杜莎夫人蜡像馆以学徒的身份开始学习这种制作蜡像的技术。 而有了刘阿生作为开端,那么接下来几个年轻人留在法兰西王国学习就变得容易许多。不过那七个使节团里的年轻人所学习都是农业、水利以及矿业相关的知识。本来叶腾辉是不同意这些年轻人留下来的,但是在陆逸答应赠送兰芳共和国一艘30炮远洋护卫舰之后,他终于同意了那些年轻人的要求,虽然他并不明白这个法兰西年轻国王的用意[修真]穿越之焚天诀最新章节。 叶腾辉对于法兰西王国还是充满戒备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观念在他们这些读书人的心中根深蒂固。兰芳共和国使节团出访不列颠王国的用意仅仅是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承认,避免在香料群岛只受到西班牙与荷兰殖民地当局的压迫。除了满清之外,他们还不敢直接请求欧陆某个国家的保护。不过在这件事上,陆逸本人的确是无私的。虽然兰芳共和国只是一个拥有着5万多国民的弹丸小国,甚至在东南亚殖民地政府的眼中根本不算是一个国家,但他还是愿意将他们当成是一个国家来对待。即便这个国家的使节没有要求任何保护,陆逸还是直接送了他们一艘护卫舰,以这种方式来向欧陆各国表明一种姿态。 前世中国早期启蒙时代先贤梁启超先生在《少年中国说》之中有一段话陆逸至今依然记忆犹新。他说:“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这段话与日本启蒙时代的日本近代教育之父福泽谕吉(日元一万円上印的那个人)在《劝学论》中那句“先立身,后立国。先有个人之独立,方有民族之独立。”所倡导的理论很相似。都是指明一个近代启蒙的年轻国家所要走的觉醒之路。少年是改变国家与民族命运的希望,也是未来改变一个民族的主力。 陆逸并不指望像兰芳共和国这样尚未开始近代开化的国家会通过几次出访就能够引发自我觉醒,但是陆逸相信,通过这些对世界充满好奇心,并且愿意留下来学习先进技术的年轻人,可以引发他们在思想上的碰撞。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也能够诞生一些启蒙思想家。相比起那些才刚刚开始理论系统化的科学与技术,思想的启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为宝贵的财富。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兰芳共和国有这样的基础。 正是考虑到这些,所以陆逸才会如此不遗余力。更何况,帮助一个国民只有五万人的国家,相对于年轻国王的财产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送他们一艘护卫舰,不等他们把船开回到兰芳共和国,法兰西王国的造船厂又有几十艘这样的军舰下水。而且除了那艘全副武装的军舰之外,陆逸还打算送他们几台蒸汽机,让他们拿回去玩。所有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们思考。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陆逸还专门邀请这些兰芳共和国的使节们参加法兰西王国宰相的众议院选举。十月,法兰西王国国王携王室成员亲临巴黎塞纳河畔的波旁宫。虽然目前法兰西王国的宪法并未正式确立由众议院选举王国宰相,国王依然可以直接推举任命王国宰相,但是陆逸并不打算这么做。虽然自己直接任命德?博蒙伯爵为王国宰相与众议院选举他为王国宰相结果是相同的,但是陆逸还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向国民展示国王的权威,尤其是在国民刚刚忘记了那场大革命之后。 在尼科洛?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之中有一句名言,“国王须遵循良善之道,但必要时刻,亦须通晓诡诈权谋。”不过在陆逸的理解之中,这句话应该反着来看“国王须遵循诡诈权谋,但必要时刻,亦需通晓良善之道。”自大革命以来,陆逸所遵循的都是诡诈权谋,通过各种各样的分化拉拢来达到控制王国众议院的目的。但他也没忘记所谓的“良善之道”,对他来说,治理国家正是正在于诡诈与良善的选择之间。让王国众议院通过选举这种形式走个过场,正是这种“良善之道”。 无论是从国民对国家的政治印象,还是德?博蒙老头这么多年来服务于王室的一片忠心,陆逸都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给德?博蒙老头一个王国宰相的职务,让他成为法兰西波旁王朝第一位由选举产生的王国宰相。应该说,这是波旁王朝自路易十五国王开始,法兰西王国三代国王欠他的。虽然经历了那场大革命,并且在大革命后的七年恢复期中执掌法兰西王国内阁事务部所作出的成绩已经足以令德?博蒙成为青史留名的一代名臣,但他还缺少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陆逸希望他能够成为法兰西历史上想黎塞留大主教那样的名相。而通过这次的选举,陆逸相信德?博蒙伯爵很可能成为超越黎塞留大主教的传奇人物。为此,陆逸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一个像黎塞留公爵那样以人的姓氏作为名字的爵位——博蒙公爵,以及博蒙公爵府。 第157章 协和桥上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十月一日,波旁宫议会大厅内,人声鼎沸。王国的众议院议员们早已就位,对于他们来说,这次的会议不同于往常。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像以往那样,单纯只是讨论与审视法兰西王国内阁政府的法案,而是要通过他们来选出一位王国宰相,这在法兰西的历史上尚属首次。 这也是自大革命后七年来,这个王国真正实现君主立宪制的标志。虽然相比起选举王国宰相来说,早先通过的宪法才是这个王国实现君主立宪制的标志。但是这种纯流于文字与法案智商的东西毕竟还是比不上选举王国宰相更能够撼动人心。 就像以往众议院通过的所有法案一样,法案的内容以及背后的意义只有知识分子与政府官员关心。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只有真正见到了政府内阁领袖以选举的方式来产生,他们才能够相信,这个国家真正实现了立宪制度。这也正是陆逸想要达到的目的,就像是国王的恩赐。他赐予了这个王国立宪制度――自启蒙时代开始,诸多新贵以及知识分子,以及他们所唤醒的民众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在议会大厅扇形议员席位后方第二层扇形观礼台上,刘阿生望着议长席后方高台上国王宝座背后的那面巨大鸢尾花旗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起了坤甸城的那个议会。就像法兰西王国的波旁宫一样,坤甸城的兰芳共和国议会也是允许华人百姓们入内观摩的。每逢开会之时,许多百姓都会簇拥到那个像祠堂大殿一样的大厅里,看坐在条椅的名望之士议论兰芳共和国的事务,就像宗祠里的家族大会一样。 刘家本就是坤甸的望族,与家族里的众多安分的子弟不同的是,他从儿时第一次看见栈桥码头上的“大船”时,他就对婆罗洲之外的世界充满了向往。祖先们数千年来生活的中国,那些“大船”上西洋人的故乡,还有欧洲水手所说的新大陆黄金之城艾尔多拉多(eldorado,传说中失落的黄金之国,特指圭亚那高原的上一个传说之湖parime旁的黄金城,因从未被找到过,所以传说一直延续到了20世纪),他都想去亲眼看看,就像这个时代所有向往大海彼岸的年轻人一样。 “这么大一个国家,用这样的方式来选出一个执政官真的没问题吗?”就在刘阿生发愣的时候,一旁的叶阿亮明显是被这个议厅里的气氛给吓到了,面带忧色地喃喃自语道。 “没问题的……”刘阿生依旧凝望着那面鸢尾花旗,面带微笑地回答道:“法兰西路易大王十七世陛下已经历过一场革命,而且正如你我所见,路易大王见识非凡,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他又何以敢做出如此决定?更何况……”说着,刘阿生来了兴致,索性转过头来准备对叶阿亮细细分析。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叶阿亮眼珠子一转,抓住了刘阿生的袖子:“阿生,你听……” 仿佛是为了配合叶阿亮的举动一般,突然之间,整个议厅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从波旁宫外传来的喧闹之声犹如一阵狂风袭来,由远到近,接着响彻整个议厅。听到鼎沸的喧闹声,观礼台后方的民众连忙簇拥到了波旁宫外围的露台上。 从露台上望去,波旁宫前的大广场以及塞纳河两岸挤满了人群。塞纳河北岸,一袭白色盛装的皇家禁卫军骑士自爱丽舍宫与路易十五国王广场方向缓缓而来,所及之处人群纷纷欢呼避让,“路易十七国王万岁”与“法兰西王国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而当民众们看到皇家禁卫军抵达“协和桥”头没有拐弯,而是径直策马踏上协和桥之后,人群的欢呼到达了巅峰。若是对法兰西王国路易十七国王继位以来历史事件并不了解外省人或者是外国人,可能会对巴黎民众此刻的所突然爆发出来的热情感到疑惑。但是只要稍有了解巴士底狱以及这座桥的历史,那就会明白为什么民众此刻会如此激动。 这座桥当初是由路易十六国王下令建筑师于大革命开始前两年建造的,用以取代路易十五国王广场与波旁宫广场之间的渡口。最初这座桥被命名为“路易十六国王大桥”。但是在这座桥工程进行之中时,巴黎的民众攻打巴士底狱,大革命爆发了。被炸毁的巴士底狱成了一堆废墟,而后国民议会索性命工程师们通过巴士底狱码头将巴士底狱的砖石运到塞纳河下游,作为建造大桥建造材料,随后大桥在1791年完工。完工之后被国民公会命名为“革命桥”。而在大革命被镇压之后,对于那场革命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的巴黎民众向市政府请愿,于1792年年底将此桥更名为“协和桥”。 而到了1794年,路易十七国王下令在协和桥的六个桥墩两旁安放大理石雕像基座,并在基座上放置了第一批雕像。其中有著名的法兰西政治家,例如黎塞留大主教(宰相),新法兰西殖民地的建立者与重商主义的提出者让?柯尔贝尔。也有杰出的军事家,例如英法百年战争期间的法兰西民族英雄、布列塔尼之鹰杜?盖克兰,圣女贞德,以及蒂雷纳子爵(大孔代亲王因为当初两次投石党运动所以被陆逸剔除)。最后还有三位最杰出的航海家以及海军将领。至于剩下的两个政治家,一个将领以及一个航海家的位置,则是陆逸准备给自己这个路易十七时代的杰出人物所留的。因为他坚信,自己所统治的将会是一个远超过以往的黄金时代,如若不是话,那么就让这剩下的四个位置一直空着好了。 不管是对于巴黎市民还是对于国王来说,这座由巴士底狱砖石建造而成的桥梁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协和桥的北面是路易十五国王广场与王室所拥有的爱丽舍宫,其浓重的王室象征性不言自明。而南岸则是当初国民议会以及现在王国众议院所在的波旁宫,象征着王国民众的诉求与民族意愿。故而这座以巴黎市民血染砖石构筑的大桥也不可避免地被巴黎人赋予了更多的含义。 而今,在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日子里,能够亲眼目睹法兰西王室车队选择通过这样一座意义非凡的桥梁,而不是绕行塞纳河上其他几座新建的桥梁,在他们心中自然有了更深的解读。在大革命结束七年之后,法兰西王室与民众之间有了一座真正的“桥梁”,它的名字叫“协和”。无论是法兰西的王室还是民众,都期盼着有一天能够抛开过往种种芥蒂,一起面对未来。 法兰西啊,天佑的神圣王国 法兰西啊,亲爱的父母之邦 亘古流传,无上荣光 你的富饶源远流长……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之中,一阵雄浑的合唱开始响起。不知道是由谁最早起头,但是仅仅是片刻之间,原本在一片欢呼之中细不可闻的歌声就转变为了声势浩大的合唱,响彻塞纳河两岸。 赞美你,我们重生的王国 自豪吧,我们美丽的王国 你是凝结人民爱与友谊的城堡 祖祖辈辈,沉积的智慧 在我们的血液之中世代相传 引领我们迈向未来的辉煌…… 音乐与歌声不仅能够以纯净之和声愉悦人的感官,更能够令人感动或激发人的热情。此时塞纳河两岸民众们对于未来充满希望的愉悦,以及那股对这个王国的感动与热情已不再是“国王万岁”与“王国万岁”的欢呼所能够表达与言喻。所有的情绪都汇聚于歌声之中,随着歌声蔓延开来。国王马车所经之处,热泪盈眶的民众纷纷伸出手去,宛如受苦受难的虔诚信众试图触摸圣徒的衣角祈神照鉴一般,他们伸手触摸王室的马车,触摸着皇家禁卫军骑士的坐骑。 第158章 王政时代的结束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他们爱您……”同坐于国王马车上的赫拉?勃利被马车外的气氛所感染喜极而泣,在用力地朝马车之外簇拥的民众挥了挥手手之后,她双眸饱含着泪水回过头来对陆逸说道:“快看呐,陛下。我从未见过如此情景……”说完之后,动情的赫拉捏着手绢擦了擦泪水,再次朝窗外挥手以回应他们的热情。 对此,陆逸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就像王太后身边那个圈子里的大多数女人一样,赫拉这位比他大三岁的姑娘有着那个圈子女人同样的天真。她们相信这个王国里所有美好的东西,却不知道,年轻的国王为了这样的欢呼究竟花费了多少心思,这尊荣的背后又包含了多少的欺骗与诡诈权谋。 但……至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在朝车窗外看了一眼之后,陆逸闭上了双眼。他不想让陪同他的两位夫人看见自己双眼的湿润。不过……赫拉?勃利夫人不懂并不代表另外一位夫人伊莱诺不懂,这位成熟的夫人明白年轻的国王究竟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多少,随即一双白色长手套的手将陆逸置于膝上的左手包裹了起来。感受到佳人的关心,陆逸睁开双眼,笑着拍了拍伊莱诺夫人的手背。 而一旁的赫拉?勃利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却开始显得有些犹豫。因为与伊莱诺夫人相比,她与年轻的国王还没有夫妻之实。年轻的国王只是默许了她作为国王伴侣的身份,换而言之,她是国王的情侣,只是尚未发生关系罢了。年轻的国王待她彬彬有礼,给予了她国王伴侣应有的地位,但是却未行房礼。而赫拉?勃利夫人又是那种比较被动的女人,她欣赏年轻国王的涵养,渴望着某一天的到来。 而实际上,这只是陆逸的适应期。毕竟,前世的他还未接受过“国王情妇”这种概念。毕竟国王的情妇要陪伴国王一起走过漫长的岁月,而不只是像前世只谈*不谈感情的“性伴侣”或者是“炮友”那样。这就需要他付出一定的时间与自己的这些伴侣们培养感情与信赖度。 他欣赏赫拉?勃利这位在凡尔赛宫里被王太后选出来用以陪伴国王的旧贵族女子,并且愿意与其相处。由于从小受王太后以及勃利公爵夫人的宠爱,她单纯而迟钝,即便是已经被年轻的国王承认了她国王伴侣的地位,对于她的生活和个性也没有因此而改变。与伊莱诺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连该有的警惕与嫉妒心都没有。她是王太后心中完美的天使,继承了她母亲那种令王太后惊叹着迷的容貌,却没有她母亲身上那种有时令王太后所不喜的小心思。陆逸也同样欣赏这位女士,但现在还谈不上爱情。这需要时间,尤其是在他身边已经有一位能够满足他心理与生理需求的夫人之后。 伊莱诺将这赫拉?勃利的犹豫看在眼中,随即松开年轻国王的手,握住赫拉?勃利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对她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赫拉?勃利当即就被这种小恩小惠收买了,欣喜地指了指窗外:“伊莱诺你看。” 但是仅仅是片刻之后,她便愣住了。因为她看到人群之中有一个与苏菲公主差不多年纪的黑发小姑娘正热情地朝她挥舞着手帕,而令她感到惊讶的原因是,她敢肯定那手帕跟王太后专用的手帕一模一样。当她再想从人群之中找寻那个姑娘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怎么了?”伊莱诺饶有兴致地靠了过来,亲昵地将下颌靠在了赫拉?勃利娇小的肩膀上。 “那……”赫拉?勃利呆萌地指着那个小姑娘消失的方向,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咯咯,好了……”伊莱诺拍了拍赫拉?勃利:“我们就要到了,坐好。” “哦!”赫拉?勃利点着头,咽了一下唾沫,然后在马车里摆好了一个端庄的坐姿。 片刻之后,国王马车在波旁宫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马车的车门打开,一片欢呼声之中,陆逸一手抓起了王袍从容地走了下去,接着站在马车边将手递给了还在车上的两位女士,让她们扶着走下马车。一下马车之后,深谙人情世故的伊莱诺立即就摆出了亲民的姿态,面带微笑,落落大方地抬起右手跟周围热情的民众们招手。她知道应该如何去赢取民众们的好感。 而赫拉?勃利显然是对周围民众们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呆滞地站在那里。直到伊莱诺微笑着靠着她的耳边,提醒道:“保持微笑,跟他们打招呼。” “哦,哦!”得到提醒之后,赫拉?勃利才反应过来,带着真诚的微笑,学着伊莱诺的样子,开始回应民众的热情。 这是年轻国王的伴侣们第一次在凡尔赛宫之外出现于公众的面前,年轻的国王以此来向自己的臣民们表明自己的“好色”。法兰西人需要这些讯息,在法兰西,男性的雄风与好色是值得炫耀的。就连村妇都知道向女伴们炫耀自己男人的“雄风”,更何况是王室。对于法兰西人来说,他们终于有了一位“正常”的国王,而且就目前来看,年轻的国王让他们很满意。 在一众现任内阁官员的簇拥之下,年轻的国王带着自己的伴侣步入波旁宫中。 “咚―咚――”在波旁宫中久违的仪杖敲击声终于在议会大厅响起,听到仪杖的敲击声,在座的所有议员们纷纷脱帽起立,向步入大厅的国王躬身行礼。 “杜邦先生,快看,那……那是杜?诺德议员。”当国王步入大厅之后,达杜议员就已经认出陆逸了。才刚从惊呆之中回过神来,他就立即扯着维克多?杜邦议员的袖子慌慌张张地说道。 “放手,我知道。”此刻维克多?杜邦也跟达杜议员一样紧张,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那几个词来。而他才刚刚说完,陆逸就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随即两人赶紧躬身行礼。 但是他们低垂的视线并没有看到那件鸢尾花王袍从他们面前晃过,而是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随即两人好奇地抬起头来,接着就看到了年轻国王的那张笑脸。 “近来可好?杜邦先生、达杜先生,哦,还有你,亚纳尔先生。” “是…是的!” “是的,陛下!” “很好!陛下,感谢您的关心。”三人连忙惶恐地回答着年轻国王的问询。 “嗯,很好。”陆逸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带着一贯的微笑向议长席身后的王座高台走去。 虽然只是短短的问询,但议员之中不乏熟悉凡尔赛宫规矩的新旧贵族们。在国王走过之后,纷纷交头接耳,开始向周围的人们打听有关于那三个议员的讯息。因为在凡尔赛宫之中,国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于陌生人的问询意味着国王的青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在路易十四以及路易十五国王时代,凡尔赛贵族们都是以此来判断宫廷之中政治风向的,这是国王表明姿态的一种方式。久而久之,这也成了身份高贵的人表明自己态度的一种方式。 当初路易十五国王为了让自己的情妇杜芭丽开心,费尽心思通过奥地利驻法大使梅尔西向奥地利女王特蕾西亚转述,希望这位女王能够出面说服一下她的女儿,好让自己的这个孙媳妇能够在凡尔赛宫贵族面前跟自己的情妇说一句话,不论是多没营养的话,只要一句就好。足见这种态度对于法国人来说有多么特别。虽然现在凡尔赛宫之中贵人们的态度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夸张,但是这依然是法兰西政治社交的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发生在国王身上时。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陛下。”当国王经过议长席时,待立于议长席旁的拉法耶特侯爵恭敬地向年轻的国王行礼。 虽然拉法耶特此刻很希望站在议长席旁的不是自己,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今天代表新贵派候选人不是他,而是德?博蒙伯爵。而他将在这次选举之后卸任众议院议长的职务,开始出任新内阁的教育大臣并兼任财政大臣政务官的工作,以便为之后新贵派下次竞选做准备。按照新的内阁制度,财政大臣职务除非王国宰相另有任命,否则的话将默认由王国宰相兼任。按照国王预定的流程,拉法耶特侯爵将进入内阁,开始负责接下来五年王国内阁政务的重点――教育,并且协助王国宰相署理财政事务。 作为长棍面包派的候选人,今天与德?博蒙老头一起在另外一个单独的房间中等候的是当初路易十六国王时代的财政大臣,现年已经六十七岁的雅克?内克尔。实际上在大革命被镇压之后,这些年来雅克?内克尔在政治上并不活跃。而作为他的对手,德?博蒙伯爵则是直接在这七年里维持着政府的运转,与年轻的国王一起主导着王国工商业改革。作为候选人来说,雅克?内克尔并不是已经七十一岁的德?博蒙伯爵的对手。但偏偏年轻的国王希望作为王国历史上的首次宰相选举,能够演绎得更好看一些。所以请路易亲王出面说服雅克?内克尔,让这个实际上是新贵派的政治人物友情出演长棍面包派的候选人。因为这个时代政治派别还很稚嫩,政治派别也不清晰,弱势的长棍面包派目前根本找不出一位足够重量的候选人。这是王政时代结束之后不可避免的弊端,作为国王陆逸还是希望这个王国的政治派别尽早地成熟起来。 像陆逸这样有完美主义倾向的导演怎么可能允许这种状况?他宁愿长棍面包派能够推出一位强力的候选人来参加选举,哪怕是操作失误击败了德?博蒙老头出任王国宰相也没关系。内阁事务部会负责在各方面的影响下间接地执行国王的意志,阻止不成熟的政客们在内阁里犯二。不过,好在最终雅克?内克尔先生答应路易亲王发挥余热,继续为王国的政治演绎事业献身。这样,德?博蒙老头就有了一位同重量级的竞选对手。 在议长席旁与拉法耶特侯爵唠了一些家常,以向在场的议员们表明拉法耶特侯爵与王室的亲密关系之后。陆逸带着自己的两位伴侣登上了议长席后面的高台,坐在了鸢尾花旗帜下的王位上。而伊莱诺与赫拉?勃利两位夫人则分别座于王位下一阶的两个位子上。而在王位的后面,还有一个空着的位子,那是留给王国未来王后的位子。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拉法耶特回到了议长席上。敲了敲议事锤之后,正式宣布选举开始…… 第159章 宰相德?博蒙阁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法兰西王国众议院议员由本土行省议会选出,旨在代地方行省行使国家权利,维护各行省利益。法兰西王国宪法规定,王国众议院议员在议会内所为的言论以及表决,对院外不负责任。除现行实施犯罪之外,未经议会许可,任何人不得逮捕与拘禁。 鉴于当初大革命期间在国民公会发生的诸多政治恐怖事件与议员遭民众谋杀事件,在王国众议院尚处北方议会期间,陆逸就让德?博蒙老头将此条作为王国第一版宪法之中的条例,并予以实施。这种在任内特权与当初巴黎国民公会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仅拉拢了当初那批北方议会议员,也拉拢了王国各地地方议员们,因为北方议会的第一版宪法之中同样也规定了地方议员的部分有限司法特权。在那段几乎隔三差五都有议员因为自己的言论被迫害,全都违心说话的时期,正是这些宪法之中的条例使得大量原本支持革命的行省转而向王室政府靠拢。 这与一百多年前东方明王朝的灭亡有点相似,当发觉起义不能够保证自身利益的时候,士绅们就会转而支持一个能够保证他们利益的集团,转而扑灭起义。前世法国大革命时期雅各宾派政府的倒台也是因为如此,而后的革命政府即便看似更加腐朽,却要比雅各宾派的统治要稳固长命得多也正是因为得到了士绅的支持。事实上,陆逸并不是一个律法专家,他只是从以往的事例以及统治的需要去做出这些决定。不管王朝如何变幻,拥有着最大政治能量的阶级永远都是最需要拉拢的对象。 如果将来有一天底层民众拥有了更多的政治能量,那么他们对于现行统治的不满首先将会反应在地方行省议会。立宪制政体开始之后,国王与底层民众将不再是直接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对立关系。当国家发生统治危机的时候,陆逸也会有更多的空间允许自己进行大量的操作。 例如这次的王国宰相选举。在一个月前,王室机密局就已经将各地议会的表决结果送到了国王的面前。在这个时代,除了王室机密局之外,还没有人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将法兰西各个行省封闭式表决的结果全部统计出来,并获悉此次众议院的最终表决结果。行省议会决定支持某位候选人之后,会将此结果送到王国众议院的议员手中,来自于各省的议员再根据这个其内容进行投票。在此过程中,如若他们无需担忧自己的政治前途或者是有着可以向大众交代的说法,那么也可以不遵循所属行省议会的决议,转而支持其他候选人。 在国家宪政权利的行使上,陆逸遵循的是越繁琐越容易浑水摸鱼的原则。无论是对于民众还是对于那些议员们来说,所需要进行的程序是越来越复杂以及越来越严格了。比较以往,这看似更能够体现立宪制政体的公正,但实际上,严格仅仅是针对他们而言。对陆逸来说只是更容易操作罢了,有人觉得受到限制那么必然就应该有人觉得拥有了更大的自由,当民众与议员们都觉得更加公正与严格的时候,那么将会是谁会觉得更加自由?无疑是王室,当然,前提必须是那种不是太蠢的王室。 至于众议院里的争执是否会影响到一个国家政府的运转,陆逸并不关心。按照三权分立的原则,反正众议院不直接行使国家权利。有没有他们一个国家的政府都照样运转,只是如果没有众议院的话,一个政府运转久了会迅速腐化而已。毕竟统治太久的话就必然会使得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机构拥有过多的权利并迅速腐化,而在这个王国里,国王天长地久的统治唯一的敌人就是同样天长地久的权力机构或者个人。 在这个问题上,众议院则是国王的盟友,他们按照宪法的规则约束政府内阁与内阁事务部,时不时的查一下政府权力使用情况,并且在政府发生行政危机与违宪的时候按照法理推翻他们,中止国王之外的任何人对这个国家进长久的统治。而在平时,众议院里的议员在议厅里爆粗口还是打架陆逸都不关心。 今天的选举显然是看不到类似于前世台湾与日本议院里上演的那种全武行,像这种选举表决本身值得争论的东西就太少,一旦发生争执那就意味着严重的政治危机与丑闻。所以选举表决是最没看头的,而且这个时代的法兰西众议院里没有女性议员,打起来也没什么好看。 虽然保持着一贯的威仪,但实际上此刻陆逸视线的焦点在自己两位女伴的后脑勺上,看似顾盼自雄,心里却在找女伴头上的白头发。而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开始发困的时候,视线之中终于出现了两位一头白发的老头。在两位老人来到议长席前向国王行礼之后,陆逸赶紧回过神来朝两位老人点头示意。无论在自己心中对这两位老人评价如何,陆逸都必须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 他们一位是路易十六国王时代的首席财政大臣,他一心想要帮助国王改变这个国家,虽支持变革,但也忠于国王,只是时代变幻的太快,让身处那个年代的他立场混乱,最终只能黯然退场罢了。他是许许多多斐扬派政治人物的写照,虽然与旧贵族的立场有着诸多的冲突,但他依然还是忠于王室的。即便是如今已经远离了政治,但在路易亲王的要求下,他还是决定用自己过期的名望来参与年轻国王所导演的政治演出。 至于另外一位……他是路易十五国王时代的天才,他有着辉煌的年轻时代。可是如此耀眼的代价就是他整个中年时代的郁郁不得志与暗淡,落魄到在伦敦靠跟人比剑度日。而诸种机缘巧合终于使得他碰到了一个爱刁难老人的死小孩,在大革命最灰暗的日子里,他成为了那个死小孩最后的救命稻草,最终帮助那个死小孩力挽狂澜,改变了命运,铸就了他人生之中晚年的辉煌。 如今,没有人再怀疑他的性别,就像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能力一样。曾经困扰他的种种问题如今都已经如过眼云烟,只有伦敦的小报依然还拿他的性别来讽刺法兰西王国。可这一切却都成了他足以炫耀的资本,因为针对那些中伤反而向法兰西人证明了英国人对他的痛恨,随之法兰西人也挖出了他与英国王后的陈年往事,而对于德?博蒙的这种“雄风”以及他为爱人所作的牺牲恰恰就是法兰西人是最为向往的。英国人的中伤反而大大地提升了这个老头的人格魅力。保护年幼国王的一代名臣,欧陆第一的剑术,在七年战争中奔走的间谍,两次挽救法兰西的英雄,渊博的学识以及自我牺牲精神,陆逸的这位老师几乎成了这个时代最完美的骑士,他的故事作为这个时代的传奇在坊间传诵。 只差一步,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他就可以超越法兰西王国一代名相黎塞留大主教,他也在激动地等待着这一刻。陆逸看到了德?博蒙老头眼中的那股激动化为老泪闪烁着,在四目相接的短暂的片刻,他仿佛能够切身体会那种感觉。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又有谁不会为这样大起大落,充满艰辛与危机的人生而感叹流泪? 负责统计的官员正在将投票箱里的不计名票一张张地拿出来,并且忠实地记录着选票结果。出于国王的建议,王国众议院一改之前由议长直接宣布投票结果的方式,在议厅里放置了一块黑板,专门用于即时公布每一张选票的结果。而通过这块黑板,议厅后面旁观席开始有人不停地进出奔跑于议厅与波旁宫外,向在外面等候的民众们宣布统计进展。 当德?博蒙伯爵的得票统计超过228票,而雅克?内克尔得票为109票后,那些传讯的民众停止了内外奔跑。而片刻之后,广场外已经开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之声。因为按照法兰西王国宪法规定的选举规则,除去因疾病以及其他原因未能到场的9位众议院议员按弃权计算,德?博蒙伯爵已经得到规定的三分之二票数以绝对优势当选为首任由选举产生的王国宰相。 法兰西王国的新宪法规定,由于王国宰相负责组建内阁,故而在众议院选举之中得票率必须超过三分之二才可当选。如果未能达到法定得票率,则择期再选,直到选出王国宰相。王国宰相职务空缺期间,不进行内阁组建,由王国内阁事务部事务官根据上届内阁既定政策或当前急需的政策行使政府权力,并随时接受国王、王国贵族法院以及王国众议院问询。 在波旁宫外一片欢呼的时候,议厅内一片沉寂。负责统计的官员最终拿着统计结果来到议长席前,恭敬地将选举结果交给了议长拉法耶特。拿到结果统计单之后,拉法耶特站了起来,敲了敲议事锤,朗声说道:“诸位先生……”接着又转向身后朝年轻的国王躬身行礼:“尊敬的陛下。” “根据本次选举统计结果,除9位议员未到以弃权计外,统计有效票数237票,其中德?博蒙先生得票228票,雅克?内克尔先生得票109票。查尔斯?吉纳维夫?路易?奥古斯特?安德烈?提莫特?迪昂?德?博蒙(德?博蒙老头的全名)先生得票超过法定三分之二票数……”说完,拉法耶特再次转向身后,将话语权留给了国王。 而陆逸也适时地站了起来。“先生们,我宣布选举结果有效!” 话音一落,满场的掌声适时地响起,而拉法耶特则再次敲了敲议事锤:“经国王陛下与本议会一致裁定,本次选举结果有效。查尔斯?吉纳维夫?路易?奥古斯特?安德烈?提莫特?迪昂?德?博蒙先生自此决议生效起,当选为法兰西王国第一任民选宰相,负责组建新一届王国内阁政府,恭喜您,宰相阁下。” “恭喜您,宰相阁下。”当掌声再次响彻议厅之时,落选的雅克?内克尔立即转过身来,与德?博蒙老头握手道贺。 而在第一时间之内,立即就有旁观的民众转身向波旁宫外跑去。一众人争抢着,宛如在波旁宫的走廊上进行着一场百米赛跑。最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一群人之中胜出,一到大门外,他就在大门前的高台上对广场以及塞纳河两岸密密麻麻的人群奋尽全力,大声高喊道:“迪昂?德?博蒙阁下――” “博蒙!” “博蒙――” “啊~博蒙!” “博蒙,博蒙,博蒙……”零零散散的呼喊最终变成有序的口号,广场前的民众们一声声地喊着德?博蒙老头的名字,而歌声也开始再次响起…… 法兰西啊,天佑的神圣王国 法兰西啊,亲爱的父母之邦…… 第16第0章 御前会议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法兰西王国第一任宰相的选举对于所有的法兰西人来说是特别的一天,因为这是这个国家真正确立并施行立宪制度的标志,同时也是法兰西革命潮结束的标志。但是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次选举的意义却远大于选举本身。例如议员维克多?杜邦,在旁观席上观摩的托马斯?潘恩,还有律师安东。 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安东没有去打扰伊莱诺夫人,而是欣喜地一路狂奔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妻子露易丝。当初那个毛躁的小伙子安东如今已经跟伊莱诺的那位小侍女露易丝一起组建了一个家庭,并且拥有了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不过当这一家人急急忙忙地再赶到广场的时候,国王的马车已经离开了波旁宫前的广场,返回凡尔赛宫去了。 当陆逸刚刚回到凡尔赛宫后的第二天,法兰西驻罗马大使发出的一份正式公函被送抵凡尔赛宫。在公函之中,驻罗马大使汇报了近期罗马教皇领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其中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由于在这场亚平宁半岛的革命潮中持公开的反对立场,就在两个星期之前,由教廷所掌管的罗马城发生暴乱,一部分意大利爱国统一运动人士驱逐了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宣布成立罗马共和国。起义发生之后教皇庇护六世正式向法兰西王国政府发出庇护请求,同时在法兰西情报人员的保护下,自罗马乘坐船只自特韦雷河沿河而下,抵达腓乌米奇诺港。让?雅克?卢卡斯少将已派出海军舰船前往接应。 而在离开罗马之前,教皇庇护六世迅速地签署了原来一系列犹豫不决的协议,包括向天主教世界宣布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七为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国王,宣布不在法兰西行使任何教皇权利,宣布将包括拿破仑在内的一系列意大利革命份子革除天主教教籍。而在签署了这一系列的协议之后,教皇庇护六世就迅速地离开了罗马。 但是在离开之前,教皇庇护六世将这些协议正式对外公布。故而在法兰西王国大使将公函以及教皇签名的协议正式文本遣人送出时,受到了不列颠王国间谍的跟踪。不列颠王国地中海舰队海军中将霍雷肖?纳尔逊立即命两艘护卫舰前往堵截,结果与接应的法兰西皇家海军一艘勇气级74炮战列舰木星号(朱庇特号)以及另外两艘法兰西护卫舰遭遇。而遭遇之后,双方都没有保持任何克制,一见面就在海上直接拉开炮门朝对方射击。由于双方实力悬殊,其中一艘冒险试图击沉载有教皇文书船只的英国护卫舰被木星号击沉,而另外一艘成功逃离。 而在陆逸打开这份大使公函以及由教皇庇护六世签署的协议时,意味着他已经在天主教法理上得到了爱尔兰王冠,同时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双方都已构成实质上的交战。看完那些文件之后,陆逸立即召见王国内阁官员,宣布在临时召开御前会议。会议于10月3日在凡尔赛宫三级会议厅进行,并允许王国众议院议员及贵族法院成员旁听。 “报社那边都已经通知了吗?”与王国新任宰相德?博蒙伯爵一起走在前往三级会议议厅的路上,陆逸显得有些紧张,不停地向德?博蒙老头询问着准备事项的每一个细节,以确保没有任何疏漏。毕竟,这是他继位以来第一次与欧陆的其他大国发生战争,所以紧张在所难免。而且他并不知道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 从所有的数字报告来看,相比起不列颠王国,法兰西王国除了陆军与基础科研之外,其他都处于劣势。哪怕是有着充足的准备,陆逸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究竟会如何。而在两国已经构成实际交战之后,陆逸知道哪怕没有把握,自己也不能够退缩。如今已经不比路易十五国王的时代,在已经完成民族觉醒的国家里,愤怒的民众会轻易地把怯懦的君主推翻。除非英国人首先退让,并且给出能够表示足够诚意的补偿。否则的话,哪怕因为战争而导致王室再次失去对这个国家的统治也不能够退缩一步。因为战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人追随。 其实陆逸现在很希望不列颠王国退缩,因为他不愿意这个在他统治之下刚刚从混乱之中恢复过来,紧紧追赶着不列颠王国的国家再度陷入那不可预测的全面战争。陆逸相信,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再经营五到十年,法兰西王国就能够追上不列颠王国。但现在看来那也只是个美好的愿景而已。 “请放心,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该准备的事项都已经按部就班地在执行了。我相信此时此刻不列颠王国的小威廉?皮特首相与乔治三世国王应该比我们更加惶恐……”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犹豫了一下,笑着又补充道:“可能不会,因为他们要比我们晚上几天获知这个消息。” 听德?博蒙老头这么一说,陆逸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笑着点了点头走进了议厅。 “国王――”当宫廷侍卫宣布国王的到来之后,议厅里所有人哗啦啦一下全站了起来,纷纷脱帽向国王以及王国宰相表示敬意。 在各自就坐之后,德?博蒙老头站到了政府内阁官员首席,拿出了讲稿,戴上了眼镜。在环顾四周清了清嗓子之后,德?博蒙老头朗声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以及王国诸位官员与议员先生们。相信来此之前,诸位已经得到了由王国政府所发布的消息。不列颠王国地中海舰队派遣两艘军舰在第勒尼安海域西北部吉廖岛附近堵截我国船只,试图截取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圣座与我国签订的协议,并与皇家海军在此海域展开激战。作为王国宰相,在第一时间获悉此消息时,我相信在场诸位先生与我感同身受。 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先生都知道,法兰西王国目前在世界各地都在遭到直接的进攻,或是武力,或是秘密散布的恶毒谣言的进攻。谋划这些阴谋与散布这些宣传的,正是试图在欧洲乃至世界破坏和平挑起不和的人。他们在过去夺取我们的殖民地,在今天依然还在攻击我们的盟友,而现在……则直接威胁我们维护天主教世界的稳定乃至直接攻击我们的信使。 我无从分析七年战争与北美战争其中法兰西王国的得失,因为在我看来或胜或败,我们的王国都失去了许多,大量的土地与大量年轻的生命。但即便是如此,现在看来这场战争依然还没有结束。我们不能期望在一场这样尚未结束的战争之中,依靠对方的宽容与谅解去得到和平,去得到该有的尊重。因为哪怕我们接受了这样的妥协,这样短暂的和平也不会给我们或者我们的盟友带来任何的安全。 作为王国宰相,一个仅仅当选不到三天的王国宰相。我肩负着着国王陛下与在场诸位先生所寄予的厚望,我也必须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向整个法兰西证明你们的选择。 在此前提下,我做出以下建议: 第一:在明确王国之国民意愿并排除派别利益的前提下,我们将致力于王*事的全面扩张。 第二:我们将改变以往的外交策略,联系我们盟友以及所有愿意与我们并肩的国家与民族,对他们予以全力支持,因为对于他们的支持不仅维护他们的安全,同样也是维护我们自身的安全。 第三:我们将不容许和默认由我们的敌人支配;被‘和解’主义者所赞许的和平,因为我们知道,长久的和平并不能以法兰西人的利益以及尊严作为代价买卖交换而来。 第四:在此我不呼吁任何人,我们的国民甚至是我们的敌人保持任何克制。我们的选择只有一个,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那么就积极备战,我们不要求任何人做出太多的解释。我们的大使只需要告诉他们:‘我们理解你们的苦衷,并感谢贵方就开始这段时期所作的交涉努力,但是,还请准备开战。’ 最后:我建议法兰西的儿女们,无论你是军官,士兵,还是皇家海军的水手,在开赴战场的那一刻到来之前,请你们留下子嗣。无论像这样的一场战争结果究竟如何,我们这些人最终会如何,法兰西王国的未来需要你们的子嗣,因为这是我们的国家与民族赖以存在之根本。我本人也将竭力与众议院诸位先生达成一致,对子嗣众多的阵亡将士提高抚恤金额。 我相信我们能够依靠诸位,依靠所有在场与不在场的法兰西人,为我们的家庭与国家赢得与之相匹配的尊严与地位。那么……”德?博蒙伯爵放下了手中的稿件,抬起头来:“请诸位内阁大臣以及政府官员行使国王陛下与法兰西之国民赋予你们的责权,在御前对上述建议作出补充以及讨论,以促使其尽快形成政府草案,以交予陛下及众议院通过。” 第1动61章 人口总动员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此事件,王国政府官员们在御前会议上并没有讨论多久,很快就形成了草案。在第二天交予王国众议院通过。由于都属于公开的政策,所以这些草案同样在第二天也公布于报纸上,以让法兰西王国的民众获知。这是王*事改革中国家动员机制的一部分,旨在在战争来临的时候形成上下一致的观念,为打赢战争而服务。 相较于以往国家战争仅仅只是提高军费支持以应对战争的国家策略不同的是,这是自民族主义概念出现以来世界上第一次真正的国家战争动员。在过往的时代,虽然有着对民族主义的懵懂概念,但是欧陆的国家仅仅只能够维持真正意义上“未动员”以及“持续动员”的状态。以法兰西、不列颠以及普鲁士王国为例,在以往的战争中,法兰西与不列颠的动员并没有完全涉及军事、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科学技术、外交以及商贸活动等一切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并且对战争的进程和结局有决定性影响的领域。政府仅仅是增加战争财政支出,而单纯由军事决定战争胜负。而像普鲁士王国这样的国家,却在全国上下形成统一的概念,将国家常年维持于一种不健康的状态,换而言之,它基本上属于常年动员。仅仅依靠君主的荣耀来常年维系这种体系,而非民族主义。其缺点在于当真正需要庞大的国力来支撑战争之时,已经处于一种极限之中的普鲁士王国无法再进行进一步动员。 作为未来客,陆逸自然知道战争远不只是军队在战场上决出胜负的问题。只要法兰西王国能够利用好自身的条件,进行有效的动员,那么无论是王国的军事、工业、商业以及国民心理,将比对手更能够承受战争的压力。 符合二十一世纪标准的战争动员体系最早来源于几年之前法兰西的国民公会,陆逸在那场革命之中认识到了这种动员在国家面对长期战争时的优势。但是国家动员体系是一种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之后才真正以法律形式贯彻到国家政治体系之中。让国家从正常的财富积累状态转为全面为战争服务,并以此为准绳,避免军事权力放大影响政体沦为全面军国主义政体。涵盖整个国家各个方面的动员法令在前世历史上第一次由法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之后提出,并迅速为各国所效仿。从某种角度上来看,前世国家动员体系出现的年代要比当时各国政体要落后得多。 陆逸认为,只要目前已经完成民族觉醒并拥有足够法律执行力度的国家就能够实施前世的全面战争动员体系。所以在进行王*事改革的同时,他也将这套体系嫁接到了自己所统治的王国。而从目前来看,整个欧洲就只有两个国家具备这样的条件,一个是法兰西,另外一个是更早于法兰西王国完成民族觉醒的不列颠王国。其他欧陆国家并不具备施行这种政治理念的基础,他们大多甚至连国家、民族、政府与君主这几个概念都还没彻底厘清。这些国家固然可以效仿法兰西王国的全国动员体系进行战争动员,但当国家到底是属于君主、政府还是民族这些尚不能形成固有概念时,人民即便是愿意为了一时的荣耀奋战牺牲个体利益,但他们同样也更容易陷入疲态。 而全国动员体系则是利用一切可利用之手段,延缓这种疲态的到来。以全国家之力来保证战争的胜利,而不单单只是以士兵的躯体以及国民的加时劳作。其中涉及许多管理与调度体系,以更为合理的安排劳力,来国民与他国民众在付出同样工时劳作之下,供给国家军队更多的物资。全国动员体系是将军事上的战争真正转变为国家总体实力战争的标志。 在王国众议院正式通过政府草案形成法律条例之后,王国宰相德?博蒙正式宣布法兰西王国转入战时状态。若是能够彻底贯彻实施的话,那么可以预计在战争进行之中的某一个年份,当前法兰西2800多万的人口能够为王国提供近一百万20至30岁之间的男性劳动力或兵员。而若是将此年龄往上下再分别扩大五年,以16岁成年至36岁计,此适合战争需要的男人人口将扩大到近200万人。当然,陆逸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真的将此范围列在一个成年男性这20年的生命之中,那就意味着这个民族差不多要完蛋了。 不过……虽然一个国家百万男性青年看起来放在欧陆战争中很多,但并不代表陆逸会觉得满意。纵览这两百多年来政府关于人口的记录,再对比不列颠王国的历史数据,结合前世历史,陆逸很怀疑自拿破仑战争结束之后,法国全面开始落后于英国的症结之一就是一位不列颠王国圣公会乡村牧师马尔萨斯的人口学理论。 虽然这位乡村牧师刚刚在去年才将他的《人口学原理》一作公布,但是陆逸现在已经能够感觉到此理论对法兰西王国的影响力。法兰西王国自中世纪走来,人口一直都远远领先于欧陆。所以才能够在这数百年间稳坐欧陆霸主的宝座。 但是自美洲高产作物被引进到欧洲以来,法兰西王国的人口却没有像其它国家那样大幅度的增长。而原本仅为欧洲一隅的英国,在美洲高产作物被引进之后这一百年间,原本人烟稀少的不列颠王国苏格兰地区人口就从1672年左右的100万,增加到了现在的500万。再对比过去的两国的整体统计,在伊丽莎白一世女王时代,就算英格兰加上苏格兰王国,英国的人口才仅有400万。而在同时代,法兰西的人口就已经达到2000万,是英国的四倍。而到了现在,不列颠王国的人口已经达到了1600万,是当初的四倍。而法兰西王国的人口才2800万,只有当初的1。4倍。 当然,这与这几百年来,法兰西人对于马铃薯以及其他高产作物的偏见有关,与前世无限热爱薯条加炸鱼的英国人不同,这个时代的法兰西人迷信地认为马铃薯会引发麻风病甚至不育症,因此在大革命结束,王室重掌权柄之前,法兰西人一直都拿马铃薯来喂猪。事实上即便是现在,法兰西人还是没有全面接受马铃薯,但通过大量的宣传以及食品加工已经比当初好了许多。 陆逸心中未来的殖民帝国需要大量的人口,仅仅依靠目前法兰西王国这三千万不到的人口是远远不够的。前世通过世界范围内的殖民,大英帝国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殖民的英裔可是达到了两亿之多。相比起当初增加了五十多倍,占据了30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积。而法兰西王国,虽然现在依然保有着对不列颠王国的人口优势,但是陆逸知道这也只是暂时的。他必须尽量增加法裔人口并占据辽阔的北美,当前的法兰西不能满足这种需要。 马尔萨斯的理论源于在不列颠王国发生的粮食短缺、环境污染、城市治安以及就业压力问题,但是他的理论在不列颠王国没有市场,因为当前的不列颠所实行的是严格的禁欲主义,旨在保证家庭稳定促进生育,所以不列颠王国的生育率持续增高。但是在马尔萨斯的《人口学原理》在公布之后,却得到了历经大革命人为饥荒的法兰西人广为认同。 法兰西人主张男子不负家累,女子不要生育。马尔萨斯的理论正是为这种观念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作为国王,陆逸担忧按照这样的生育率下去的话,那么即便不发生战争,法兰西人也会失去人口的压力,失去开拓的动力。而这个时代并不是二十一世纪那种人口饱和的时代,这是个发现与开拓的时代。 前世人口压力逼出了前世英国的工业革命,使人类社会步入了现代化;拓展殖民地,从殖民地获取资源;并向外移民,开发新大陆,英裔人口遍布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英语原本是欧洲一支数百万人口使用的方言,但最后却成为世界语言。人口优势使得英裔人口在历次产业革命中扮演主角,主导世界格局超过两个世纪。 而前世历史上法兰西王国本来一直是欧洲的中心,世界人口大国,但是采纳马尔萨斯人口理论控制人口,使得人口萎缩,最终变成了著名的人口停滞之邦,同时也是世界上人口结构最早从成年型进入老年型的国家。随着人口优势的丧失,法国逐渐失去了在欧洲的传统霸主地位。原本辉煌的法语面临被淘汰的危险,反之在二十一世纪,西班牙语却因为拉美等地西班牙语人口的快速增长变得越来越重要。 而这一切,都将在自己所统治的时代发生。他如何能够眼睁睁看着盎格鲁撒克逊人去征服世界?而现在的国家动员,则是一个契机。让法兰西从一个人口停滞型国家向人口膨胀型国家转变的契机。 第16事2章 波旁宫刺杀事件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作为国王,陆逸自然再一次莅临波旁宫,虽然前后仅仅只相隔了三天。但是对于法兰西王国来说,这是等同于王国宰相选举的大事。相比上一次,虽然在波旁宫的广场上也簇拥着大批的人群,但是这一次气氛显然比上一次要凝重得多。因为这一次王国众议院所讨论的是将整个国家向一种牺牲民众利益与自由的体系转变,为了这个国家。 政府内阁的议案在波旁宫很轻易地就通过了,包括全国总动员以及国家生育政策的调整。会议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在这样的时候,除了少数议员提出了一些担忧并经由王国宰相德?博蒙解释之后消除疑虑之外,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故。 在众议院会议结束之后,大松了一口气的德?博蒙宰相陪同国王走出了波旁宫,并与国王一起站在波旁宫前的阶梯上朝民众挥手致意。 “陛下,他们爱戴您?”面带着一脸的微笑,宰相德?博蒙放下了手,对年轻的国王说道。 “他们在向你致意,老师。”陆逸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与德?博蒙一起在宫廷卫队的簇拥之下,走下台阶。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横生突变,年轻的国王与年迈的王国宰相刚刚打算朝马车走去,周围的人群之中突然冲出一人。当人们发现这个人的时候,他已经用手中的枪支对准了年轻的国王,高声喊道:“一切暴君都是这个下场——” “呯——”清脆的枪声响起,一位正迅速地将国王围拢起来的宫廷白衣卫士应声而倒,扑在了陆逸的身上。 “法兰西共和国万岁!!!”就在那名被击中的宫廷侍卫在自己的搀扶之下慢慢滑倒的时候,透过人群的缝隙,陆逸看见那个刺客高喊着口号,然后将一整包的灰白色粉末拍进了自己的嘴里,粉末溅满了他那张脸,随即,这个刺客就被一名冲过去的宫廷卫士扑倒在地。 凝视着那个被扑倒的刺客,陆逸才刚刚将胸中的一口闷气吐出。可是紧接着……“呯——”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次,陆逸整个人愣住了。惊惶地朝四周看去,寻找另外一个被第二声枪响击中的人。但是这一次,令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见依然还站在台阶上的王国宰相德?博蒙抬起自己的左手,惊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血。半响之后,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捂着腹部的伤口瘫坐在波旁宫前的台阶上。 而就在陆逸愣住的片刻之间,宫廷侍卫们迅速地簇拥着年轻的国王,将国王送进了马车。这时陆逸才回过神来,大声对宫廷侍卫喊道:“把宰相阁下扶上来,我们去爱丽舍宫。” 得到命令的宫廷侍卫们随即又迅速地跑到台阶旁边,将处于警察保护之下的王国宰相又接了过来,送进马车。围拢在广场上的民众立即给国王车队让开了一条道路,马车向塞纳河北的爱丽舍宫狂奔而去。一到爱丽舍宫之后,德?博蒙宰相就立即被送到了一间常年都进行消毒卫生处理的医务室里,并由一位拥有解剖经验的医师负责救治。 至于年轻的国王,此刻他没有见任何政府官员,而是在爱丽舍宫的一间办公室里。他的面前站着马龙,王室机密局接替伊莱诺掌管内务的负责人。 “现场只有两名刺客,陛下。虽然我们在半个小时之内对他们进行洗胃,甚至让王室机密局的医师切开他们的胃,但……”说着,马龙沉重地摇了摇头:“他们服下的砒霜剂量太多了,无法救回。所以除了刺客之前所喊的话之外,暂时我们所能够得到的讯息极其有限。至于他们的身份,刚才王室机密局已经找出来了。都只是来自贫民窟的无套裤汉,没有任何记录的外省人。” “没有任何记录?”听到马龙的这个回答,陆逸一脸不可思议地对马龙又问了一遍。 “是的,陛下……”马龙为难地点了点头:“我指的是没有任何前科的记录,他们甚至不是雅各宾派人士,但凡留在巴黎的雅各宾派极端份子,在伊莱诺夫人负责内务期间王室机密局内务部都会留下记录。我甚至怀疑……”说着,马龙犹豫地看了陆逸一眼。 “怀疑什么?” “我怀疑这甚至根本不是雅各宾派干的,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我们也不能完全地将雅各宾派极端份子排除在外,我只是认为应该将怀疑的对象放大。” “放到多大?”听完马龙的话,陆逸凝视着他的双眼看了一会,对他问道。陆逸知道像这样的政治刺杀很有可能查到最后跟前世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刺杀案一样不了了之,例如刺杀路易十五国王未遂的达米安,刺杀林肯的精神病,刺杀了肯尼迪之后又被街头小流氓杀死的刺客。从波旁宫前发生的刺杀案来看,陆逸已经嗅到了相似的气息,都是以无名小卒行刺,却都没能够查出幕后主使。而若是事后将打击范围扩大,谁又能够保证这不是藏在幕后的主使所期望的事情? 凝视着久久不语的马龙,陆逸摆了摆手,又对他说道:“暂时就保持缄默吧,所有的一切,按照既定的方式正常运转。不管是出于畏惧我与德?博蒙,还是出于畏惧我们的政府政策,他们既然会派出刺客,那就代表着他们有所畏惧,至少是畏惧我们按照既定的方式继续前进。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嗯,是的,陛下。”马龙点了点头。“是关于刺客所使用的枪械,他们用的枪械很特殊。是一种后装折开式手枪,跟杜邦兄弟公司所设计的枪械很相似,但是设计却更加先进。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的。” “你是怀疑杜邦兄弟公司参与了刺杀?” “不排除这种可能,至少不能放弃这种怀疑。他们已经处于王室机密局的监视之中了。但是,陛下,作为情报官加枪械专家,我认为有必要提醒您的是,我们现在必须即时地更新我们的军事情报。在我们的敌国或者是法兰西本土某个敌对我们的工坊,已经有了一种比波利先生更为先进的枪械设计,它采用了波利先生的枪械及子弹射击原理,但是因为通过一种特殊的硬化橡胶增加了气密性,它采用了线膛设计。所以那把手枪才能在大概这样的距离之下准确地击中老头,呃……我是说击中宰相阁下。”马龙将自己的手摆出手枪的姿势,对准了十米之外的窗户,以向年轻的国王标示大概的距离。 在以瞄准的姿势停顿了片刻之后,马龙继续解释道:“我相信第二个枪手所瞄准的肯定是宰相阁下的胸部,但是最后击中了腹部。若是它的枪管再设计长点的话,老头这次可能就危险了。而若是这种手枪被普及的话,那么我相信王国的决斗死亡率将大幅度上升。要是最后确定这种手枪并非出自波利先生之手的话,那么我们就只能往普鲁士王国方面查了,但这根本无从查起。” “你是说他们派了两个无名小卒给我们送来了先进的枪械设计吗?马龙,这并不好笑。”陆逸摆了一下手,长叹了一声。虽然已经确定德?博蒙老头没事,但他依然还是提不起一点点笑的兴趣。 “不,陛下……”马龙同样也没笑,而是一脸凝重地回答道:“如果枪管再长上两厘米的话,可能此刻就成功了。我只能认为这种尚不成熟的设计救了博蒙老头,陛下。同时也能够认定,幕后的凶手是真的盼望您与博蒙老头死,而不是警告或者是恐吓。为此不惜付出高昂的代价以确保刺杀成功率,但他们还是失败了。” 听罢之后,陆逸沉默不语地靠在了椅背上,开始回想前世历史上那些成功的政治刺杀。 第1敌63章 另一个敌人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只要我能够发行和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我才不管是谁制定的法律。”――梅耶?罗斯柴尔德(mayeramschelrothschild,1744年2月23日―1812年9月19日),罗斯柴尔德家族创始人。 历数前世历史上死于刺杀的政治人物,不乏赫赫有名之人,他们的死足以改变整个世界。古罗马共和国凯撒遇刺导致了罗马的内战;俄罗斯帝国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遇刺导致帝俄改革被打断,催生了之后的革命;奥匈帝国皇太子斐迪南大公遇刺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美利坚合众国肯尼迪总统的遇刺则致使第11110号行政命令成为了这位总统的碑文,自此之后再无总统敢跟那些制定金融规则的人对抗。 这些成功的刺杀前两者所导致的结果都是内战,陆逸相信试图让法兰西王国陷入内战的人在整个欧洲遍地都是,但至少不会是现在。因为现在即便是法兰西王国的国王与宰相双双遇刺,也无法引发大规模的内战,紧张的国际环境使得法兰西立即发起对外战争倒是很有可能。就像前世历史上奥匈帝国皇太子遇刺一样,当两个强国的利益发生剧烈冲突时,经由一个导火索,引发一场双方都迫切希望的战争以一决胜负。 当然,这些战争实际上都不算太可怕,因为能够明确地知道的敌人以及战争目标,战争所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击败对手而已。可怕的是那些看不到的敌人,就像是四个例子之中最后的那场刺杀一样。陆逸在前世的时候看过不少阴谋论,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当成野史来消磨时间的。在前世的时候陆逸对这些东西太过当真,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国家的暴力机构会无法对抗财阀。 但是现在坐在这个办公室中,设身处地将自己重生以来的诸多事情都回想了一遍。陆逸突然发现,前世阴谋论之中那些幕后的家族所作的那些事情,他现在竟然全部都已经涉及:通过金钱掌控着一部分这个国家发展所必要的工业原料,通过金钱掌控着一个国家的舆论,通过金钱对这个国家的议员以及政府官员保持足够力度的影响力,进而与王权配合统治这个国家。只要假以时日,当“立宪制政府属于民众”这样的概念开始在这个国家形成,主权归民政府信用制度完全建立起来以后,王室资本掌握这个国家信用货币的发行,进而控制这个国家乃至世界数百年将不再是只会在阴谋论中出现的事情。 再回想一下自己花了多少年时间?七年,从王室归来之后算起短短的七年时间,陆逸就通过种种手段控制了这个王国近半数的工业原料供应,并且在军械、造船、炼钢等领域占有一定份额。虽然其中利用了大量的政治便利,但要知道这也仅仅只是花了七年而已。倘若将这个时间再延长到半个世纪乃至一个世纪,再加上能够操控一种稳定信用货币的发行呢?不管是什么行业,天长地久地占据一个领域最终都会变成极为恐怖的存在,更何况是金融这种致命的东西。 “只要我能够发行和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我才不管是谁制定的法律。”这是前世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创始人所说过的一句话。陆逸并不知道在前世的时候,这个与现在的他同处于一个时代的人究竟是何时说出这句话。但对这句话之中所阐述的原理,陆逸则深为认可,因为长久以来,他一直都信奉天长地久的统治才叫权力,变幻无常的权力带来的是无力,而轮流执政则形容于阉割。 以法兰西王国目前的政府结构,身为国王的他以各种便利处于天长地久的位置,而王国众议院的派系的混乱与变幻无常给予了国王大量的操作空间,至于王国宰相与政府内阁,受制于王国众议院以及国王,外加轮流执政,这个政府的权力肯定是一个不断被“阉割”的过程。如若得不到国王或者众议院的支持,政府则难以施展拳脚。 而若是将这种逻辑放大到更大的背景下呢?奉行“资本无国籍”的银行家们游离于若干个强国之间,给各个强国贷款,购买各个国家的债券,控制舆论;通过金钱,影响那些持有股票的民众利益,并且像自己现在操控众议院这样影响各个国家的决策层。或是直接以国家决策层影响民众,或是以民众的利益来趋势民众诱逼国家决策。 在战争进行之中时,他们在各个国家给民众带来胜利的希望与失败的恐惧。民众充满希望之时,脱手他们手中的国家债券;在民众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他们以最低的价格买进,所需的资本甚至远低于抵押物价值。甚至更干脆一些,利用信息不对等直接在一场决战之中完成一次买卖操作,就像前世滑铁卢战役之后罗斯柴尔德家族在伦敦证券交易所做的事情一样。 无论战争胜败,拥有大量资本的人都不会是战败者,战败的只有政府与民众而已。对于从未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银行家们而言,两国战争的胜负只是左右手互博胜负的问题。若左手战败,他们除了保留在手的战败国债券之外,还可以通过战胜国的右手来到战败国回收资本。要知道战败国的赔款、贷款以及抵押通常都是由他们所建立的银行来负责的。从这种角度来看,所谓的“国家”在此背景之下仅仅是轮流执政的内阁政府而已。 不列颠王国与法兰西王国的工业飞速发展使得金融空前的繁荣。而在大革命之后,两国的政府结构以及政府信用放在整个世界都找不到更适合的国家来从事这种金融体系。不会有什么*的君王突然发疯将整个市场掀翻让大家都没得玩,即便真有*君王这么干,虽然这对于金融来说是的确是一种打击,但也没到无法挽救的程度,无外乎就是推翻一个君主*政府重建一个符合规则的政府罢了。 陆逸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他要做的只是为天长地久的权力再加一道保险罢了。而刺杀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他为这种权力所加的保险措施。历数自己执掌这个国家七年以来,虽然奉行相对自由的贸易与金融体系,但实际上,那些银行家的资本在巴黎并不如在伦敦那般通行无阻。他们遇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虽然法兰西王室资本放在整个国际金融体系之中占有的份额并不显眼,但同样,那些如豺狗一般游荡的资本也并非同属于一个利益集团。只是他们拥有同一种趋利的特性罢了。而法兰西王室资本在诸多资本豺狗之中无异于一个异类,再加上王国政府明里暗里配合王室资本对他们的金融投资加以阻挠。使得法兰西王国成了一块看似肥美却难以被啃下的鲜肉,不停地诱惑着他们。 他们看着法兰西王室资本与他们眼中的新兴小资本家尽情地享用这块美食,可拥有着大量充足资本的他们却只能够舔到一些肉汁。他们并不知道王室资本的存在,因为陆逸正是参考了前世国际大资本的隐秘存在形式经营自己的产业,一个永远不会被公布的资本集团。那些金融家现在觉得法兰西王国的政体很适合他们生存,并且无意于改变这个王国的现行规则,他们只是觉得应该改变现在这个政府的某些政策,使得他们通行无阻罢了。 以这种逻辑来看,德?博蒙老头也很有可能是遭到金融家们的刺杀。因为在明里,是德?博蒙老头主导了法兰西王国这七年来的政府金融策略,促进了王国经济的繁荣。但是他却通过与王室资本的配合将大量法兰西王国政府的债主排除在外,让他们只能舔到一些汤汁。甚至连一些法兰西本土的产业融资,都会受到王室资本这个看不到的对手干扰。以至于这些债主们现在只能吃老本,就是吃法兰西王国过去欠下巨额债务的利息,但放在长远来看,银行家们最怕的事情就是太多的钱放在自己的手中,无法进行任何投资。而现在,在法兰西,王国政府正在将这个转变为事实。 在政治的金融领域,德?博蒙老头就像一个牧羊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需要资本游向哪里,资本的绵羊就必须乖乖地走向哪里。虽然这些大多数是德?博蒙老头在年轻的国王示意之下干的,但如果德?博蒙老头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遭到刺杀,那陆逸无疑又害了自己的老师。 在这个世界十四年的有限记忆之中,陆逸记得自己已经害了这个老头不少次了。对于德?博蒙老头,他有一种深深的亏欠感。一个老头,又是无儿无女孤寡一人,又是舍身炸碉堡,也不知道图个啥。陆逸真心觉得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比起一个普通老人为自己孙儿做的事情也不遑多让。如果真只是为了一个王国宰相的位置,将心比心,陆逸认为自己才不会去干这些蠢事。 第16莱4章 坑蒙拐骗伊莱诺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正当陆逸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对可能存在的敌人进行清点的时候,叩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宫廷侍卫禀告说伊莱诺夫人闻讯之后从凡尔赛宫赶来。随即,陆逸示意宫廷侍卫让伊莱诺进来。结果伊莱诺一进来之后,他保持着固有的雍容姿态,直到宫廷侍卫们将房门再次关上,就立即换了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走到马龙的面前,劈头就问:“你到底是怎么保护陛下跟那个老家伙的?竟然让那老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枪打破了肚皮。” “博蒙老头的命还长,暂时死不了。”对于德?博蒙老头遇刺之时,马龙也显得很内疚。 “马龙,他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他的身手够好。而是因为上帝怜悯这个无儿无女的老家伙。他已经到了腿脚打哆嗦的年纪了,就算一枪打不死他,以他的年纪也撑不了太长时间。”说完,不再管闷闷不语的马龙,伊莱诺胸脯不停地起伏着。过了半响,她长叹了一声,打开了折扇,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当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转过来对陆逸道了一声:“抱歉,陛下。” “不用在意,夫人。”陆逸点了点头,而后双手相握,顶着下颌对马龙吩咐道:“把事情再跟伊莱诺夫人说一遍吧。”说完之后,陆逸闭起了双眼。 作为王室机密局内务部分工作的负责人,马龙最近的工作的确做得有些疏忽,这一点就连陆逸都能感觉得出来。最起码,以往由伊莱诺负责内务工作时给他带来的那种安心舒适的感觉没有了。马龙是一位需要别人经常交代他应该怎么干比较好的人,换而言之,他负责内务工作只能算合格,与以往两位仿佛生来就适合负责内务的德?博蒙与伊莱诺相差甚远。但偏偏像内务这样的特殊工作并不像政府官员或者是众议院议员那样随便找个人上去都无所谓。 负责内务的人仅仅只有天份还是不够的,必须是那种值得信赖的人才可以。而即便是满足了以上两点,像这样的敏感部门,即便是既有天份又值得信赖的人也不适合长久在任。长久地把持权力会使得一个人的想法发生转变,产生非份之想。固然他们没有胆量直接谋算国王,但至少隐瞒与选择性汇报还是可以做到的。 前世的拿破仑建立的法兰西帝国政府并不乏极有天份的内务大臣(警察大臣),例如富歇,可是众所周知富歇基本上在整个第一帝国时期都一直保持着对那位帝国皇帝欺瞒,最后甚至直接将皇帝给卖掉。在统治方面,拿破仑做得不够好,他一生都致力于保证军事的胜利,为自己加诸民望,让自己时刻保持着神圣的光环。可是这样的光环在那些真正能够长久把持帝国权利以及财富的廷臣眼中,几乎没有任何秘密的皇帝却犹如坐在皇位上的*模特。而偏偏,所有一切都被这些心怀叵测的大臣们看在眼中的皇帝又喜欢在他们面前故弄玄虚。 陆逸对前世法兰西革命帝国制政府内务工作的失败引以为戒,故而除了政府应有的内务部门之外,专门保留了只属于国王的王室机密局。并且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陆逸都没有将其公开,并转变为政府部门的打算。因为专门为刺探以及保留机密而存在的王室机密局,若是可以被公开的话,那将不再有什么机密可言。在直接使用国家暴力机构进行统治已经开始落伍的时代,统治与被统治者之间信息的不对等,才是当前标榜自由与平等的新式统治结构进行长久统治的根本。公众看不到究竟谁才是统治这个国家的人,那么他们要对谁不满,要反对谁自然也无从谈起。没有充足的信息支持,谁又能知道引导公众反对统治的人,是不是就是长久统治他们的人呢? 官方所存档的王室机密局信息在路易十五国王时期就已经标示解散了。而重新建立的王室机密局则处于政府混乱期,当时路易亲王纯粹是以王室资金来支持这个部分运作。再加上王室重返巴黎之后,又对这些讯息进行了一次清理,而内阁海军次官办事处的挂牌只属于一个讯息收发传达部门。陆逸相信,这种范围大小的信息扩散度足以让人们只会停留在类似于异想天开的猜测中,假以时日,当阴谋论频繁地出现于公众视野之时,那么所有的人对于这些讯息也只会一笑了之。 而现在的问题是,无论是王室资本还是王室机密局,都缺乏合适的核心人员。陆逸理想之中的王室资本应该像前世历史上的诸多财阀一样以家族的形式存在,并且在王室资本内部以家族法度来替代国家法度。所有家族金融要职都必须由家族内部人员担任,只有男性家族成员才能够参与家族金融活动。家族通婚仅限于表亲之间,防止因为继承导致财富稀释与外流。将资本活动分散于世界各地的市场,绝对不对外公布财产。财产的继承不经由熟悉王国律法的律师插手,遵循家族内部法律进行传接交替。以此来构筑一个天长地久的王室金融集团,这将是君主*制度的另一种延续。 至于法兰西王国,作为国王陆逸将给予这里所生存的人民所有能够用以标榜的自由与平等,给予法兰西王国民众们的私生子和女性继承人以继承权,稀释以及分解他们的财产,抑制相似的政治家族、大贵族以及财阀出现,除非这样的家族愿意依附于王室资本之下,以代理人或者台前伪装的形式为王室资本服务。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确切的说,这个构建之中的庞大帝国是以陆逸本人为开始的。自己父亲的两位兄弟自然不用考虑,至于才7岁的弟弟路易?斐迪南,陆逸认为自己没有权利为他决定命运。只有对自己的子孙后代,他才能理直气壮地给予他们安排一种既定的命运。 若是今天自己死于刺杀,那么一个现在尚处于雏形之中的明日帝国就只能到此为止了。想着,陆逸朝旁边的伊莱诺看去。可此刻这位夫人一点都没有生儿育女的觉悟,靠在陆逸的书桌边,将折扇抓在手中,双手环抱于丰满的胸前,气场十足地听马龙将今天刺杀事件的疑点一个个地说完。 听完之后,这位夫人也没多问事情的疑点,而是对马龙问道:“两名刺客救不回来的事情有几个人知道?” 马龙想了想:“当时许多人都看到刺客服下了砒霜,虽然我们在第一时间就将两个刺客给拉走,但我想人群之中一定混有同谋以观察行刺结果。” “他们是否看到无所谓,我只关心有几个人知道刺客必死无疑,马龙。” “除了那些负责救治的医师以及守卫之外,无其他人知晓。”这一次马龙没有太多的犹豫。 “好!”伊莱诺点了点头。“不要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现在让人去找来大量的牛奶与鸡蛋,大概再过两个小时,也就是黄昏时分,遣人召唤可靠的皇家科学院化学专家前来。” “为什么这么做?”听完伊莱诺的话之后,马龙的第一反应就是提问。 “因为我想试试看有没有人会存有跟你一样的疑问,一样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马龙。”伊莱诺放开了环抱的双臂,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马龙,你要做的这些事情关乎陛下和博蒙老头的性命,你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一有疑问就开口询问,你可以先缓缓,等待他人向你说明,或者自己再多想想。因为现在毫无头绪,策划这场刺杀的人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线索,我们暂时毫无头绪。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做一些措施试试,看能不能误导幕后的主使。这样的行刺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举国震惊的大事,就像我们曾经做过的那些‘大事’一样,再熟练的惯犯在实施阴谋之后肯定都会存有一些疑虑,担心有所疏漏。而现在之所以这么做,也正是为了增加他们疑虑,造成刺客尚未死亡的假象,试试能不能让心存担忧的他们做出一些补救措施。然后我们从内务情报汇总之中筛选最有可能存在关联的讯息,加以追查。不管是不是管用,但至少可以试试看。” 就在马龙恍然大悟之时,陆逸也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一种既亲密又陌生的感觉慢慢在心中浮起,陆逸甚至有些怀疑,现在在这里给马龙支招的这位夫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枕边人。 第1第65章 线索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按照伊莱诺的建议,王室机密局立即开始布置。先是派人将大量的牛奶送到了“关押”及“救治”两名刺客的地方,然后由医师宣布其中一个刺客死亡。到了入夜时分,又从卢浮宫皇家博物馆对岸的皇家科学院里找来了几个化学家过来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然后跟几个扶着救治刺客的王室机密局医师喝了几杯茶。 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本来伊莱诺只是指望能够让对手做出一些补救措施,好让他们露出一些马脚让王室机密局继续。可当王室机密局探员以警察的身份前往皇家科学院邀请几位化学家的时候,就立即发现他们受到了跟踪,随即王室机密局的人员又盯上了那个跟踪他们的人,并向上汇报。 在这个时代,跟踪是是情报之中必不可少的手段。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摄影,大多数人都无法根据一幅简易的肖像迅速地在一个城市之中找到他们想找的人,并让别人知道自己想要找的是哪个人。若想要知道“巴黎警察局”究竟是找什么人前来,那就必须通过跟踪前往那些“警察”所去的地方,然后才能够知晓来者的身份。 王室机密局探员的汇报证实了伊莱诺的判断,策划这起刺杀的人对这起刺杀事件依然存有担忧。在伊莱诺的建议下,马龙没有立即对那个跟踪者实施抓捕,而是保持对那个可疑人士的监视。在这一点上,王室机密局现在已经能够做得相当出色,至少在巴黎可以把监视与跟踪做得很出色,不再是以往宫廷卫队与巴黎警察那种简单的抓捕、刑讯、逼供模式。 通过跟踪与监视,在当天晚上就将那个可疑人士的身份给查清楚了。此人是巴黎本地人,在大革命期间没有参加过任何*革命活动,没有固定职业,属于那种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的人,换而言之,就是又能修马车、又会木工、又会通下水道的那种人。但是线索也仅仅到此为止,因为根据负责跟踪监视的王室机密局成员汇报,在被监视期间,那个可疑的人没有向任何人通递过消息。 在被监视期间,因为那个可疑人士所接触的人极其有限,所以每一个都被王室机密局列入跟踪名单。而像刺客死活这样的重要讯息,策划刺杀的人若是存有担忧的话,那么必然会要求负责观察的人一有发现立即回报。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在王室机密局成员前去邀请皇家科学院学者时跟踪他们的人似乎找不出太多的疑点,随即陆逸与马龙渐渐地失去对这条线索的期望。可即便是如此,伊莱诺也依然保持着足够的耐心等待着新的进展。 第二天早晨,陆逸本想要去看看德?博蒙老头。但是才刚刚换好衣服,宫廷侍卫长维克多?德?罗汉就前来向刚刚起床的年轻国王汇报,说昨天晚上爱丽舍宫前有一位名为安东的律师向皇家瑞士卫队的士兵说要求见伊莱诺夫人,结果被拒绝。随即那位叫安东的律师在今天一大清早又守在了爱丽舍宫附近,所以引起了士兵的注意。可是还没到早晨皇家瑞士卫队士兵换岗的时间,那名士兵又向上司报告说那个叫安东的律师被巴黎警察局的几个警察给带走了。宫廷侍卫长维克多?德?罗汉向陆逸请示此事是否要汇报给伊莱诺夫人。 听罢之后,陆逸点了点头,改而向伊莱诺的卧室走去。由于昨晚试图等待线索的进展,伊莱诺很晚才睡,一直到现在依然还是没有起床。进入伊莱诺的卧室之后,陆逸静静地坐在了床边,面带微笑地欣赏着伊莱诺酣睡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去轻抚那张精致的脸庞。可是这一碰,却让睡梦之中的伊莱诺突然惊醒。 坐在一旁的陆逸也跟着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对伊莱诺问道:“抱歉,吓到你了。” 看见是陆逸之后,惊恐之中的伊莱诺也回过神来,长吁了一声之后将盖住自己面庞的蓬松秀发撩到了脑后,而后带着甜蜜的微笑回道:“是啊,陛下,您刚才吓到我了。” “真是令人心碎。”陆逸心疼地看着伊莱诺,附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抱歉,陛下。”伊莱诺略显内疚地回答道。 “不……”陆逸摇了摇头:“我是指我竟然都不能让你好好地睡一觉。”此时此刻,陆逸觉得应该内疚的是自己,过去两人是隶属关系。所以陆逸认为伊莱诺为王室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所处的职位理所应当要做的事情,无论是担惊受怕还是深处危险之中。但是当两人的关系升格为伴侣之后,她过去所作的一切在陆逸的心中就会变为一种亏欠和愧疚。 “咯咯……”听完陆逸的话,伊莱诺在被窝里开心地笑了起来:“比起过去已经睡得很恬美了。而且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见陛下您。” “以后你每天都会见到我。不过现在,夫人,我恐怕得把你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了。” “唔……不!”伊莱诺知道应该在何时撒娇,此刻她躲在被窝之中,嘟着小嘴用被褥将自己给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张脸。这位平时雍容华贵、落落大方的夫人撒起娇来也是那么可爱,毫无违和之感。陆逸不知道究竟是这位夫人本性之中就拥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还是她用以吸引自己的手段,但不管是哪一种,陆逸都很喜欢。 不过正事还是得做的,随即陆逸只能无奈地微笑着继续说道:“好了,夫人。刚才宫廷侍卫长跟我汇报说昨天夜里就有一位名叫安东的律师想要求见,而且今天黎明又来了一次,但是接着又被巴黎警察给带走了。我觉得你可能会觉得这个消息很重要,所以亲自过来叫你起床。” “安东?听到他没事太好了,不过为什么会被巴黎警察给带走?他试图闯入王宫?”伊莱诺立即就找到重点,一脸疑惑地问道。 “若是试图闯入王宫的话,那么宫廷侍卫长肯定会向我汇报的。所以我觉得有一些蹊跷,我还以为你知道。” “不,陛下,安东是个机灵而且很听话的孩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了……”说着,伊莱诺迟疑了片刻,然后立即翻开了被子。“不行,我得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呵呵……女人的直觉吗?”坐在床边的陆逸微笑地看这位美貌的夫人从床上下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那具在白色睡衣之下由光线所勾勒出的曼妙身材。 “德?博蒙老头说这叫天赋。”面对着卧房的窗户,伊莱诺双手伸向颈后,将依然还躲在白色睡衣之中的长发给拨了出来,而后对陆逸回眸一笑。 亲手给伊莱诺换完衣服之后,陆逸陪同她一起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而后伊莱诺去找马龙,陆逸则在宫廷侍卫长的陪同下来到了王国宰相德?博蒙老头休养的那个房间。 “早,陛下。恕我不能起身行礼。”看见年轻的国王跟宫廷侍卫长一起进来,德?博蒙老头靠在床上笑着对陆逸说道。看来这老头精神不错,即便是挨了一枪之后又挨了一刀之后。 “呵呵,早,老师。”在宫廷侍卫长维克多?德?罗汉搬来一把椅子之后,陆逸坐了下来,对德?博蒙老头问道:“感觉怎么样?老师。” “就像第一次陪陛下您跑了十公里之后睡一觉醒来的感觉,只是这个地方有点疼。”德?博蒙老头一边笑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人老了很难得能够睡这么长时间,我甚至有点羡慕这样的好觉,或许我应该让医生给我多开一些鸦片。” “鸦片……那东西对你可没好处,老师。”鸦片这个名词在陆逸的概念之中属于一个警戒词,因为在前世的时候,无论是这种东西本身,还是前世母国的历史,都在告诉陆逸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16第6章 老与少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可是陛下,您总不能看着一个老头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睡对吧。”德?博蒙老头笑了笑:“您无需担忧,我只是希望能够在这几天睡得好点。这对我来说算是难得的静养,或许我应该感谢那个刺客。” 对于德?博蒙老头为了让自己放心的呓语,陆逸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淡淡地笑了笑。“老师,最近几天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下,我等着你去参加我的加冕典礼。” “呵~”听罢,德?博蒙老头仰望着天花板长呼了一口气。“终于要看到陛下您的加冕典礼了,陛下您已经通知贵族法院了吗?呵呵,我估计他们等待这一天都快等疯了。行使着现在已不存在的摄政权,这些年他们所背负的议论可够多的。” “是的,不仅仅是因为实在不能够再拖下去了,也是因为我认为贵族法院的制度需要进行部分修改以适应目前的需要。”说着,陆逸看了德?博蒙老头一眼。“我不得不这么做,在那场革命之中他们不应该突然放弃那么多东西,以至于现在连我都感到担忧。” 面带着微笑内心地听年轻的国王将话说完,德?博蒙老头才开口问道:“哦?陛下您打算怎么做?” 陆逸摇了摇头:“他们主动放弃的那些财产我没办法帮他们,我只是想要恢复国王贵族法院的部分权力。” “难道陛下不怕重蹈路易十四与路易十六国王的覆辙吗?”虽然德?博蒙老头也是佩剑贵族出身,而且如今也算是贵族法院的一份子,但是在他的概念之中,他的阵营不是贵族法院,他与面前这位年轻的国王是一致的。 “不,现在已经不同了,老师。”陆逸摆了下手。“就算再给予贵族法院以过去的全部权利,他们也无法再像过去那般处处掣肘王权了。在过去他们所承担的职能是类似于现在王国众议院那样的职能,防止国王权力过大。而现在,既然已经有了一个王国众议院,而国王的权利也无需再由我来直接行使。若只有一个王国众议院与老师你所主导的政府争锋相对,那恐怕老师您以后的继任者将永无宁日,一旦习惯形成,久而久之众议院会将限制和制约政府当成是第一己任。 所以……我认为从现在开始就恢复贵族法院的职能是很有必要的,一个由王室后裔、亲王、法兰西佩剑贵族与穿袍贵族组成的议院,将来或许还应该有爱尔兰贵族,毕竟现在在法理上我已经是他们的国王。另外,离任的王国宰相自然是不能再回到众议院之中去,贵族法院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还有政府事务部的官员,每年也必须给出一定的穿袍贵族名额用以赏赐他们为法兰西王国所作的工作,在他们离任之后,也必须拥有贵族法院议员候补资格。” 在经历了大革命之后,法兰西王国的旧贵族已经处于衰亡阶段,目前大多数完全依附于王室,过着一种与当今社会几乎格格不入的生活。虽然当初陆逸曾经期望这些旧贵族们像这样完全依附于王室,但现在看来,事情有些过头了。所以他必须做出一些措施进行补救,以防止旧贵族的集体消亡。 单单从字面上理解的话,旧贵族似乎并不是一个好词,因为跟随着这个名词的往往是腐朽、花天酒地与大量的纨绔子弟。但是事实上,并非尽是如此。当今法兰西军队之中的骨干依然是佩剑贵族,他们也是整个王国之中对王室最为忠诚和对荣誉追逐最为执着的人群。佩剑贵族本身就是军功贵族的代名词,中世纪骑士的血脉传承。佩剑贵族之中少有不热衷于战场之人,军功是他们身为佩剑贵族获取他人尊重的保证。法兰西过去的问题并不在于他们,而是在于过往的权利分配诞生不了新的“骑士”阶级。 而另外一个旧贵族群体――穿袍贵族,则是通过为王室政府服务,担任法官或者是其他官员来获得贵族身份的。若是将此标准放宽的话,教士贵族也属于此列。在路易十五以及路易十六国王时代,穿袍贵族人数激增,到了大革命之前,整个贵族群体加之他们所拥有的利益已经没有空间再容许更多有才能的人进入。 而现在,陆逸认为有必要重新将此阶级作为一种对大革命之后新贵的肯定,以“高贵的人格”这一象征向新的精英阶层开放。教士贵族如今已重新并入穿袍贵族的行列,而无论是佩剑贵族还是穿袍贵族,在经历大革命之后,他们所拥有的财产已经对政府行政造成不了任何制约,在新的法律面前,他们所保有的头衔已经转变为一种世袭的称号,不再拥有以往的特权。既然如此,那么陆逸认为接纳更多的人成为终身穿袍贵族,并让其中的一部分人成为贵族法院的一员也未尝不可。毕竟,这总比拥有传承的精神消亡之后,由开始追求格调的暴发户再沐猴而冠装成贵族强。 德?博蒙老头虽然认可年轻国王的决定,但他不认为以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再对此发表什么看法,随即装作头疼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唔……我在想,在我死后,我的爵位和我的财产应该由谁来继承好。一个世袭可以世袭的伯爵,一个公爵,真是有点可惜。” “博蒙公爵的头衔可不能世袭,它属于下任王国宰相,老师。至于你的伯爵爵位以及庄园么……呵呵,你可以指定我为你的继承人。”从德?博蒙老头的言语之中陆逸知道自己所述构想已经没有问题,随即陆逸也跟德?博蒙老头开起了玩笑。通常当德?博蒙老头开始像现在这般装模作样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对自己所说的事情没有太多的顾虑。长久以来,陆逸与这个老头之间形成了固有的默契。 “唔……这可不行,陛下。法兰西国王的称谓之后再加上一个伯爵的头衔这太不像话了。听起来就像是德意志或者是不列颠的国王,只有国王这样的称谓才能够配得上太阳王的后代。法兰西及纳瓦拉国王,西班牙及那不勒斯国王,法兰西、纳瓦拉国王及爱尔兰人的国王,呵呵……”德?博蒙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细数法兰西波旁王朝与西班牙波旁支系国王的头衔,在说到第三个头衔的时候,德?博蒙老头欣慰地看了陆逸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后……“陛下,您正在做法兰西历代国王所没有做到的事情。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为未能见证太阳王的丰功伟业而抱憾,也曾为路易十五陛下功败垂成而痛哭流涕。我从未想到在我迟暮之时依然还能见证一轮朝日的升起,在被那颗子弹击中的一刹那,我还以为我再也无法看到那一轮朝阳最辉煌的金色。终究……在天之父怜我。” 体会着德?博蒙老头言语之中的期望与寄托,陆逸也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笑着闭起双眼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又将这种情感隐藏了起来,没良心地笑着对德?博蒙老头说道:“老师,你不能对照顾你终老的学生这么吝啬,你的爵位和庄园继承人还是写我吧。” “那不行,陛下。您不能再跟小时候一样赖皮了。” “好吧!”陆逸耸了耸肩膀。“那你打算给谁?我真想不出来你的财产应该给谁继承。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我可以再加点封赐一起给那个继承人,以让你的财产看起来更丰厚一些,免得他抱怨你太抠门。” “我可以给伊莱诺的孩子。”德?博蒙老头努嘴回道。“然后在那个孩子的姓氏里加上一个我的姓氏。” “………”听完德?博蒙老头的话,陆逸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老师。这些封赐看来即便我不想给也不行了。” “呵呵,不能太吝啬,陛下!” 第167章 皇家银行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说道钱,陛下。最近倒是有人专门跨越一个大西洋来给我们送钱。”德?博蒙老头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拍了一下额头,开始将话题转移。 “美利坚合众国?”一提及跨越大西洋,陆逸的第一反应就是美国。 “是的!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前几天美利坚合众国总统以及财政部长专使抵达巴黎,除了商讨明年美利坚合众国偿还债务事宜之外,他们还表达了向我国政府放贷的意向。” “贷款?他们?他们要跟英国人开战了吗?” “不不,陛下。”德?博蒙连忙摇了摇头:“是他们向我国政府询问是否需要贷款,美利坚合众国政府鉴于目前欧洲大陆的紧张关系,作为盟友他们愿意给予我们政府优惠贷款,以协助我国应对当前的局面。” “呵呵,他们可真有钱。这边还未清偿拖欠我们的债务,那边又将我们借给他们的钱贷给我们,那贷款利率呢?”作为法兰西国王,陆逸此刻有一种被人看低的感觉。 试想一下,若是由法兰西王国政府向美利坚合众国第一银行贷款的消息公布的话,那么法兰西人会有什么感觉?这无异于前世中国跟毗邻的岛国冲突升级之时,一直接受中国无息贷款和大批金元援助的“非洲兄弟”要给中国放贷。 虽然在当今的欧陆,债务国通过种种渠道向债权国放贷,以降低或抵消以往债务利息的事情不是没有,但那大多也仅限于欧陆国家之间,例如现在陆逸就愿意接受来自于德意志地区西部邦国的贷款。但美利坚合众国则不然,公众舆论对于他们大多还停留在法兰西王国小弟的概念上,傲慢的法兰西人愿意帮助美利坚合众国的“正义事业”,可是却不见得愿意接受他们的“帮助”。这种固有的观念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哪怕再过几十年甚至一百年估计也依然会如此。 “陛下,我怀疑这样的贷款并非来自于美利坚政府实际财政收入……”作为一位拥有着丰富的当代金融知识的资深老间谍,德?博蒙老头所想到的并非流于表面上的东西。稍事考虑之后,德?博蒙老头抬起头来,对陆逸问道:“陛下,我说一个可能,您看看,当然,这只是一个可能。” “嗯!”见德?博蒙老头一脸认真的样子,陆逸点了点头。 “这几天我试着把美利坚合众国这些年来的金融事务都回顾了一下。在法兰西王国依然尚处于大革命时期的动荡中时,美利坚合众国的财政部长汉密尔顿就主持建立了美利坚第一银行,在次年就通过了铸币法案,开始发行铸币。虽然自美利坚第一银行建立以来,美利坚合众国开始摆脱以往的经济混乱,七年来发展迅速。但根据王室机密局情报预测,美利坚合众国政府依然还是不足以有如此之多额外的钱用于给予他国借贷。所以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一笔来自于欧陆的投资,投资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这样一个原本经济事务混乱的新政府所需成本要比欧陆低得多,若是能够通过向法兰西政府或者是不列颠政府放贷,那么就可以大大提高他们新铸币的信用度,是其超出铸造时含有的实际贵金属含量价值。而一种拥有足够信用度的新货币则是金融家手中的利器。以美利坚合众国的环境,若是能够以此种货币对欧陆国家放贷,那么欧陆的银行家就可以通过这种不会有太大起伏的货币将欧陆的资本升值。至少这些钱从美利坚合众国政府那转一圈再转回欧陆,就算欧陆风平浪静也能够赚取其中的信用增幅。若欧陆战事不断,那么欧陆各国铸币与国债将会出现更大的浮动……” “那么他们就可以赚取更多的差额,是这样吗?老师。”陆逸补充了德?博蒙老头未说完的部分。 “是的,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在王国发生革命之前,我在伦敦就知道英镑对里佛尔是在逐年攀升,从原来的1英镑对18里佛尔升为1英镑兑20里佛尔,到我回国之前,这个比例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变为1英镑兑22里佛尔,到了1791年的时候,1英镑已经可以兑换24里佛尔。而到了1794年之后,这个汇率又回到了1英镑兑20里佛尔。若是其中真的有一笔巨额资金在进行操作的话。我相信所赚取的利润足以买下一个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只要他们愿意卖的话。无论是不列颠王国还是法兰西王国,都背负着巨额的债务,这些货币波动再通过国家债券的进行交易,最终达到的结果将会被放大更多倍。若是按照这种结果预计,那么可能到现在我们会发现一种状况,那就是英镑在伦敦的价值在不断下降,但是能够兑换的里佛尔却在逐渐递增,里佛尔与英镑本身的铸币贵金属含量没变,可是实际价值却改变了。呵呵……陛下,若要让我自己来说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事情,我认为不是拉拢俄罗斯帝国成为法兰西的盟友,也不是成为王国宰相,而是从那群窃贼的手里为陛下您拿回了那些钱。” “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你已经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老师。”不管是通过政府对王国经济事务进行干涉,还是利用政治便利,以王室资本破坏金融家布置已久的投机生意,拦路劫财,自1794年以来,德?博蒙老头所干的那些事情已经得罪了太多的欧陆金融大鳄,从巴黎到法兰克福再到伦敦,估计现在整个欧陆除了跟王室资本有着密切往来的银行家之外,其他的都是他的仇人。 “陛下,金子是没有阵营和立场的,财富可以产生仇恨,同样也能够消弭仇恨。这样的仇恨无需多虑,如若这一枪真是他们所指使,那么相比起从他们手上抢来的钱,这一颗子弹对于他们来说可不便宜。倒是美利坚合众国政府那边……” “他们能够给予多少贷款?” “三亿里佛尔。” “那么您有什么建议?老师。” “既然敢贷给我们,那么我估计他们会要求附带一些保证美元利益的协议。虽然可以通过王室资本进行运作,但是我认为暂时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去折损美利坚政府新货币的利益。所以,我们不妨答应他们,以这笔钱来填补巴黎改造计划的投入,将原本用于今后三年巴黎改造计划的财政预算划拨到军事开支之中。按照预计,若是巴黎改造能够越早完成,那么所产生的收益将弥补贷款所需利息。不过……”说到这,德?博蒙老头犹豫了半响:“为了不让民众们产生不必要的疑虑,我认为不应该由王国政府的名义进行贷款。” “那老师您想怎么做?” “我们需要一个像美利坚合众国第一银行那样的金融机构。然后以此避开王国财政部这样敏感的部门,以此银行的名义向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进行借贷。” “皇家银行?”陆逸笑着对德?博蒙老头说出了一个名词。 “法兰西皇家银行、爱尔兰皇家银行……”德?博蒙跟着笑了起来:“这可是真正的皇家银行了。” “哈哈……”听罢,陆逸跟着笑了起来。因为他听懂了德?博蒙老头的话外之音。 皇家银行,单单从字面上来说,跟平常民众所提及的皇家陆军,皇家海军这些词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实际上,法兰西王国皇家陆军与皇家海军并非完全属于王室。就算当今民族主义已经觉醒,但是在大多数民众的认知之中此“皇家”基本等同于“国家”。而现在德?博蒙老头所说的“皇家银行”则不同,这将是一个看似属于“国家”,实质属于“皇家”的机构。用以成立此机构的基础正是王室资本,王室资本将通过这种伪装来直接介入政府对外金融事务。而它要处理的第一个业务,就是向巴黎市政府先放出三亿里佛尔的贷款,而后从美利坚合众国第一银行那里接受三亿里佛尔的贷款。看似一进一出并没有差别,但是巴黎市政府将提前完成巴黎改造,从欧洲各地的银行家以及企业家手中,赚取更多由时间带来的价值。又可以避免法兰西王国政府向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贷款的尴尬。 第168章 雅各宾幽灵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在陆逸与德?博蒙老头长谈金融事务之时,伊莱诺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前去巴黎警察局的王室机密局探员将律师安东带来。事实上,这些年伊莱诺掌管王室机密局内务部门期间,也有派密探打探过安东和露易丝的消息,知道他们现在过得不错之后,伊莱诺也没有再主动去找过他们。因为对于这两个人,伊莱诺还是觉得有些亏欠的,她并不想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但现在既然安东他们已经知晓,而且又听说安东出事,那么伊莱诺自然不可能再视若无睹。 马龙派去的人没让她等太久,在安东被带到伊莱诺等候的那个房间时,侍立于一旁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宫廷侍卫长维克多?德?罗汉皱起了眉头:“看来巴黎的警察跟街头的流氓有什么区别……”随即又对一旁的宫廷侍卫吩咐道:“快去让人帮这位先生打盆热水来,再弄杯温水。另外,赶紧找个宫廷医师过来。” 宫廷侍卫长维克多?德?罗汉子爵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出于他的职责,即便是伊莱诺和马龙,若是想要将一个在原来准许名单之外的人放进爱丽舍宫,那就必须知会宫廷侍卫长。而出于职责所在,作为宫廷侍卫长的罗汉子爵本人必须守在这里,为将一个不在访客名单上的人放进爱丽舍宫负责。 毕竟,无论是凡尔赛宫还是爱丽舍宫,只要国王所在的地方,那里的保卫事务都归他管。当然,作为世代为宫廷效力的罗汉公爵家族成员,德?博蒙老头在过去执掌王室机密局的时候,也没有回避这位由年轻国王亲自挑选的宫廷侍卫长,而且很多时候也回避不了。作为宫廷侍卫长,他本身就必须是国王的亲信,此职务非亲信不能担任。现在,他也同样在以行动期望能够得到国王伴侣的信赖,这是历代每位宫廷侍卫长所必须熟悉掌握的技巧。他们必须得到国王身边那些最有权势的夫人信赖,并且在王后与那些夫人勾心斗角之时置身事外,心无旁骛地为国王服务,向国王汇报宫廷里的动向。就像今天早上他向年轻国王所汇报的事情那样。 看见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安东,伊莱诺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当宫廷侍卫们将安东放在椅子上的时候,伊莱诺慢慢地走上前去,喃喃低语道:“可怜的孩子,唉……可怜的孩子。” “他们正准备把他活活打死,夫人。”将安东带进来的一位密探开口向伊莱诺和马龙解释道:“我们把那位上尉(相当于督查)控制起来了。现在正在对他进行秘密审讯。” “夫……夫人……”就在此时,脑袋歪在椅背上的安东开口了,只见他那被打肿的双眼勉强地睁开了一条细缝,看着伊莱诺笑了起来,可一咧开嘴笑,他嘴里混着血液的唾沫就沿着嘴角顺流而下。可即便是如此,安东还是努力地试图在这位尊敬的夫人面前笑起来。“能……能看到您真……真好,夫人。” “好了,先别说话,要说等下再说……”见侍女已经端着一盆水进来,伊莱诺将她召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后拿起脸盆之中的毛巾,拧干之后亲自帮安东将脸擦干净。接着又从另外一个侍女端着的盘子中接过杯子,亲自给安东喂了一口水。 由于本来就被打的有点喘息困难,又一口喝得太急,安东猛烈地咳了起来,血水喷了满地。不过这倒是让安东神智清醒了一些,在休息片刻之后,安东呼吸开始慢慢地顺畅,虽然鼻青脸肿,但已不再是刚进来时那般半死不活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另外一帮奉命去接安东家人的密探也回来了。他们看起来要比去警察局接安东的那班密探要顺利得多,至少现在步入这个房间的年轻少妇跟孩子看起来毫发无损。一进来之后,由于安东所坐的椅子背对着房门,露易丝并没有看到自己的丈夫。在见到伊莱诺之后,露易丝就立即放下了怀里的孩子,颤抖着走上前去抱住了伊莱诺失声痛哭。 “夫人,夫人……我杀人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露易丝。让我来处理,先别慌,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面对惊慌失措的露易丝,伊莱诺和声劝慰道。 在伊莱诺的劝慰下,露易丝慢慢地停止了哭嚎,颤抖着抽泣道:“是波卡先生,他又回来了。带着两个人,想让我跟孩子跟他们走。” “波卡?”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伊莱诺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究竟是谁。 “是雅各宾党,夫人。”王室密探适时地上前,为伊莱诺解释道:“我们到的时候,他们刚好想要带走露易丝女士以及她的孩子。这位勇敢的夫人用手枪击毙了其中一个,还好我们及时赶到,不过这位夫人也受到了一点惊吓。” “安东,安东……你怎么了?”就在王室密探跟伊莱诺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时,露易丝突然惊叫了一声。接着扑到了自己丈夫的怀中。 “噗唔――”被自己的妻子这样一下抱住,原本尚在回魂之中的安东一口气咽不顺,突然喷了出来。喘息着对妻子安慰道:“露易丝,好疼,轻点,呼~拉斐尔呢?” 被丈夫一提醒,露易丝连忙爬了起来,对一旁不哭不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的小孩招了招手:“拉斐尔,快过来,到爸爸妈妈这来。” 听到了母亲的呼唤,这个叫拉斐尔的小家伙才屁颠颠地跑到了母亲身边。等露易丝抱起了孩子之后,伊莱诺在拉着她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趁着宫廷医师帮安东处理伤口的时候,低声对露易丝问道:“露易丝,跟我说说,究竟是哪个波卡?” “以前经常来夫人您的府邸做客的那位波卡先生,有点阴沉那位,别人高谈阔论的时候他好像都在想事情,每次他陪同那些先生来夫人您的府邸做客,我基本上都只能听到他说‘谢谢’。” “哦……”听露易丝这么一提醒,伊莱诺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被王室机密局刻意放掉的雅各宾派成员之一,原本在王室机密局的备案之中属于并不太重要的人物。 而站在一旁的马龙在听到露易丝所说的话之后,直接对身旁的密探询问道:“抓起来了吗?” 那位密探干练地点了一下头:“是的,先生。都抓起来了,不过我不敢肯定附近是否还有他们等候的同党,因为当时听到枪声之后,我们冲进去很仓促。” 伊莱诺想了想,又对露易丝劝慰了一番,而后对侍卫长罗汉子爵问道:“能先安排一个房间送这位夫人和孩子去休息一下吗?” “如您所愿,夫人。”罗汉子爵招了招手,唤来一个侍卫。 在露易丝跟着侍卫与侍女出去之后,伊莱诺来到安东的身边,对安东问道:“安东,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请稍等,夫人。”宛如木雕一般侍立在一旁的侍卫长罗汉子爵适时地向伊莱诺提醒了一句,而后也不等伊莱诺的吩咐,直接走过去命令那些侍卫、密探与医师们全部离开这个房间。直到房间里只留下伊莱诺、马龙、安东和他四人之后,才恭敬地对伊莱诺说道:“您请继续,夫人。” “谢谢!”伊莱诺朝罗汉子爵嘉许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而对安东问道:“怎么回事?” “夫人,我知道是谁在密谋刺杀国王陛下与宰相阁下。” “是谁?”一听安东说完,伊莱诺立即拧紧了眉头。而一旁沉默不语的罗汉子爵虽然面无表情,但却抓紧了别在身后的双手。 第169章 盾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巴黎圣日耳曼大道,靠近皇家科学院与巴黎大学的一座公寓里,一个青年正站在窗边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看似心无旁骛。而一旁助手的焦躁不安则与青年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位助手仿佛正在被看不见的幽灵所缠绕一般,不时地看着四周。 “先生,我们不能再等了,您必须立即离开巴黎。现在就走,回到维也纳去。”终于,这位助手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站起来走到窗边,对那位青年说道。 “维也纳?”青年回过头来冲自己的助手笑了笑,年轻的脸上表现出了与其年龄并不匹配的智慧:“那个地方太老了。乔安,我相信未来这里才是天主教徒们的中心,维也纳、罗马、那不勒斯、马德里都不是。用不了多久,那不勒斯和罗马就会掌握在这个本应该消亡的鸢尾花旗家族手中……”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为了看到那一天,你应该立即离开巴黎,内森先生。”这位名叫乔安的助手并没有等年轻的内森先生将那一番感慨说完,壮着胆子插话道:“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室的猎狗就会从那些自作主张的雅各宾党人和巴黎警察局一直追查到红盾家族在巴黎的‘孩子’们,先生。为了安全起见,我认为您还是尽早离开为妙,以防意外。” “你过于担忧了,乔安……”年轻的内森并没有理会他的助手。“若真要继续追查的话,那么他们要逮捕的人就太多了,其中不乏法兰西政府官员以及这个国家的债主们,在他们被逮捕之前,至少我是安全的。这场经由睿智之士传播和酝酿上百年的才被发起的革命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扑灭的,倘若他们真想要做得彻底的话,那么他们将要抹杀的是这个世界前进的力量。而在此之前,我将都是安全的,我们只不过是这前进力量之中的一份子而已。” “可法兰西共济会不愿意对抗他们的国王,先生……” “对!你说到重点了,乔安……”听到这里,年轻的内森兴奋地竖起了食指:“所以,这里需要一点阳光,驱散最后的那点阴暗,让法兰西共济会也能够阳‘光’普‘照’。这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还有一点点的混乱。乔安,阳光曾经照拂过这里,可惜那点温暖却无法抵御寒冬。现在,春天已经来临,万物复苏,我们需要让紧张的鸢尾花纹蓝盾家族自己制造出一些恐慌,让共济会那些可怜的小动物们跟我们一起制造更大的恐慌,以迎接光明的到来。等到巴黎的市民开始察觉到警察和政府密探正在大肆逮捕,我们就立即联络法兰克福和伦敦,抛售法兰西政府债券。让我们来看看,金钱能不能推翻一个王国。那位小国王肯定会在今年之内加冕,我们就把这个,作为他加冕的礼物吧。为这短暂的繁荣……谢幕!”说完,内森轻轻地将窗帘拉上,让整个房间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几天之后,当贵族法院向外界宣布结束摄政期之后。一份王室机密局的报告也送到了年轻的国王手中,而一拿到报告之后,陆逸就带着报告来到了德?博蒙老头静养的卧室。 “陛下,这些人……暂时不能够逮捕。”看完那份报告之后,德?博蒙老头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地向年轻的国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陆逸点了点头。“只是我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到这么多人。” “金钱的力量,陛下。金钱本身价值有限,但是却能够像化学反应那样,产生诸多的变化……”德?博蒙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拿手背拍了拍那份报告:“这些可怜的人,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行刺的同谋。都在做着他们各自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竟然还有这么多跟政府来往密切的银行家。这就是陛下您所说的信息不对等吗?” “是的,老师。现在,我们需要猜测一下在其中操纵联络的人是谁……”说着,陆逸伸出手去,将德?博蒙手中报告的其中一张抽了出来,摆在最上面。这是在报告之中夹带的一张彩绘,上面画有诸多徽章,每一个徽章都代表着一个显赫的家族,在这上面也不乏奥尔良家族徽章和其他一些新贵派的家族徽章。而在最底下那一列并不起眼的家族徽章之中,有两个已经被人用红笔给圈了起来。其中一个盾牌状徽章带着一对羽翼,另外一个则是红盾黑鹰徽章,两个徽章底下分别标注着巴林与罗斯柴尔德。 因为红圈标注,所以德?博蒙老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徽章。于是德?博蒙老头好奇地问道:“陛下,这里是由谁标注的?” “是我,老师。” “为什么您要特别标注这两个家族?陛下。” “我只是觉得这两个通过直接与间接的方式掌握最多王国债券的家族必须列入警惕而已。若是他们参与其中的话,那么作为伦敦与法兰克福掌握着最多财富的家族,他们所能够带来的破坏将是不可估量的。”实际上,给德?博蒙老头的解释只是陆逸的托词罢了。这些结论仅仅只是根据他自己前世阴谋论揣测罢了,但他必须做出这样的揣测并且有所准备,因为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统治之后,他已经明白写于史书之中的历史并非真的全部都是像后人所看到的那样。其中伴随着太多的不可告人的东西,就像现在的王室机密局一样不能见光。 “嗯……”听罢之后,德?博蒙老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抬头问道:“陛下您是觉得若是行刺成功的话,他们将会大肆抛售法兰西王国手中的债券,让法兰西王国金融崩溃以迫使王国政府垮台吗?” “是的!还有即将成立的皇家银行。”陆逸点了点头:“还有王室的财产,这些财产虽然大量投资于各国殖民地原料以及矿业,但若是当王国政府债券开始在国际上暴跌的时候,王室资本所回购持有的政府债券也将大幅度缩水,为了填补这些资金的空缺,以稳住政府债券,我们将不得不低价出售那些海外投资。但这也只能够延缓一段时间,若是引发连锁反应的话,最后我们将不得不进行折价清偿。” “这应该不至于吧,就连革命期间国民公会政府那样的政府危机,都没能让当时国民公会发行的那些国债暴跌,一直都是平缓下跌状态。应该不至于出现那么严重的突发性危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过。”说着,德?博蒙老头闭起双眼想了想,接着又摇了摇头:“不对,的确应该防止这种可能。陛下您说的没错,这只是以往没有过而已,我们并不知道当初国民公会发行的那些国债是否是在他们的操作之下才没有突然下跌的。金钱是两面的,它可以扶持,也可以破坏。我们并不知道当初它承担的是哪种角色……陛下,您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关于这个我会专门列出一份应对计划。但是……陛下,若是真的发生了您所担心的事情,那么请务必相信内阁,保全这个政府。” 听罢之后,陆逸沉默了片刻。德?博蒙老头虽然表达的委婉,但是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希望王室资本能够在发生这种危机的时候全力拖延政府彻底破产的时间,直至王室资本耗尽最后的财富。不过对此陆逸也没多想,立即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哪怕破产也在所不惜,老师。” 至于更多的话,陆逸也没有说出来。他只是认为自己必须支持德?博蒙老头所领导的这个政府罢了,就像当初革命的时候,德?博蒙老头为他所作的那些事一样。 第170章 马恩河畔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1799年,11月,巴黎东部香槟伯爵领,马恩河畔蒂耶里堡近郊。一个庞大的车队正逗留于马恩河畔的马路上,车队的规模堪比当初王室重返巴黎的那个车队。与当初不同的是,现在田野之中不再有愤怒饥民,只有一些在雪后出来觅食的小动物。这个庞大车队的到来使得这个初冬的早晨变得热闹了一些,河畔旷野上的帐篷之间已经升起了屡屡炊烟。这支庞大的车队正是跟随法兰西国王前往兰斯大教堂加冕的。 兰斯大教堂位于香槟伯爵领,距离巴黎大约150公里左右。在法兰西历史上,兰斯大教堂举足轻重,对于法兰西来说,其他重要程度不亚于1345年建成的巴黎圣母院。而对于法兰西王国的王室来说,其重要程度甚至还要超过巴黎圣母院。 因为自公元1027年开始一直到现在,兰丝大教堂几乎是每位法兰西王国国王举行加冕典礼的地方。甚至在1429年英法百年战争期间,法兰西整个北部领土与巴黎被英格兰占领,为了保持这种一贯的传统以及正统性,当时的法兰西国王查理七世也在圣女贞德的护送下前往兰斯大教堂仓促加冕。若是说法兰克王国的的传承象征是巴黎与亚琛大教堂的话,那么法兰西王国的传承象征则是巴黎与兰斯大教堂。没有亚琛的法兰克国王不能称之为法兰克国王,而没有兰斯的法兰西国王则不能称之为法兰西国王。每位国王自降生以及继承王位开始都有自己的天职,陆逸也是如此。 陆逸以这具躯体重生于这个世界的时候,从路易十六国王手中继承王位的时候,同样也继承了自路易十四时代开始历代法兰西国王的天然职责――将法兰西的东部天然疆域固定在莱茵河河畔。宰相黎塞留大主教当初所提出的法兰西天然疆域不仅仅让路易十四以及后来的法兰西国王们念念不忘,同样,这也成了整个法兰西的夙愿,此夙愿持续影响到法兰西第一帝国。这不仅仅是因为在莱茵河的西岸有着德意志的重要城市科隆以及著名的科隆大教堂,也是因为法兰克王国的旧都亚琛与查理曼大帝所建的亚琛大教堂也位于莱茵河西岸,紧贴着法兰德尔地区。同样,最后查理曼大帝也被安葬在亚琛大教堂。这也成了自路易十四国王开始,数代法兰西国王与哈布斯堡家族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冲突的根源。直到……陆逸几位兄妹作为两个家族直系血脉诞生。才真正弥合了波旁家族与哈布斯堡家族数百年的争端。 但……这样友好也只是暂时的。哈布斯堡家族最伟大的女人,陆逸的外祖母特蕾西亚女王已经去世。与王太后亲近的约瑟夫二世皇帝也已于法兰西大革命发生之时去世。现在统治着奥地利及神圣罗马帝国的是陆逸的堂兄弗朗茨二世。这样的血亲关系已经到了不足以维持两个国家亲密的程度,就连陆逸的大姐特蕾西亚公主都是嫁给西班牙的王太子,而非嫁往维也纳。足见两国都希望以实际利益来维持这个同盟,而非血亲关系。 当然,陆逸还没有那种直接从哈布斯堡家族手里抢夺亚琛的打算。但是他相信,以德意志地区混乱不堪的状况,终究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以完成历代法兰西国王的夙愿,让法兰克(法兰西)王国名符其实。而现在,他正在前往兰斯大教堂,以完成鸢尾花旗下这个王朝的正统传承仪式。不过……即便是这样的旅程,好像也并不轻松。 像这样盛大的加冕典礼除了法兰西新旧贵族、法兰西政府官员之外,还有大量专门前来观礼的外国贵族与外交使节。而诸多外交使节之中,最为忙碌的无疑是不列颠王国驻法兰西大使。作为外交官,这位不列颠王国大使在海峡两岸的两个王国都已经做好战争准备的情况下,他依然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陛下,请您为两国人民的福祉三思,您的一个决定,就可以让两个王国……不,许多个国家的人民避免一场战争。战争一旦开始,整个欧洲都会卷入其中,整个世界,从亚洲到美洲都会遍布战火。陛下……那……那将是多么令人恐惧的情景。”马恩河畔,不列颠王国大使踏着薄雪紧跟着年轻的法兰西国王苦劝道。 陆逸轻叹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不列颠王国大使:“我明白,大使先生。无论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这样一场战争。我钦佩你为和平所做的努力,单论你的工作而言,你尽职尽责。但是此时我认为贵国政府并不欣赏你的这种尽责,否则也不会公然拦截罗马教皇庇护六世圣座给我的公函,而且迄今为止,没有针对此事做出任何解释。而且,无论是罗马教廷方面,还是爱尔兰王国天主教会与天主教贵族议会方面,所有的协议我都已签署。自文件被签署开始,作为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国王,我就必须保护他们的利益。但是在此,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侵害爱尔兰圣公会教徒的利益。” “那……那……”好不容易才得到应允得以面见法兰西国王的大使,此刻在听完陆逸的话之后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若是由一位法兰西大亲王来继承爱尔兰王位呢?陛下!” “呵呵……”对于这位不列颠王国大使的建议,陆逸抱以浅浅一笑。看得出来,这位手足无措的大使所作出的建议并非来自于伦敦,而仅仅是他自己根据路易十四时代西班牙王位继承战的结果作出的建议。而此刻陆逸之所以答应见见这位不列颠王国大使并非因为对和平依然还存有期望,也不是因为他实在无聊想要逗这位大使玩。而是因为他真的觉得这个不列颠王国大使很尽职,如果两国不存在根本利益冲突的话,这样的大使一定会让两国维持一种非常友好的关系。出于对这种尽职外交使节的礼貌,他认为自己应该见见他。毕竟,相比起前任不列颠王国驻法大使来说,现在这位新任驻法大使要好得多。 “大使先生,你认为贵国的国王、首相以及议院会同意你这样的建议吗?”盯着这位和眉善目的大使,陆逸笑着开口问道。 “不知道,陛下!”不列颠大使摇了摇头:“作为不列颠王国的使臣,法兰西王国的客卿,我必须做最后的努力,直到伦敦将我召回,正式结束我的职责。否则的话,我必须为自己的职位负责,为两国的和平尽最大的努力。” “好吧!”陆逸点了点头:“出于对你的尊重以及钦佩,我答应战争开始之前若是贵国国王与政府同意,那么我就将一位大亲王,我的同胞兄弟路易?斐迪南派往爱尔兰。他是一个正直、纯洁的孩子。”说完,陆逸朝着不远处微微颌首。在那个方向,一个年仅七岁的孩童正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辜地仰望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干嘛打我呀?”被国王兄长称之为“正直”、“纯洁”的大亲王路易?斐迪南此刻满脸的委屈。 “你刚才怎么答应姐姐的?”苏菲公主气势十足地将弯曲的手腕顶在杨柳小蛮腰之间,俯身对路易?斐迪南责问道。 “下了马车不许跑到河边。”路易?斐迪南畏惧地偷偷瞄了自己的姐姐一眼。 “那你现在在干嘛呢?” “一下了马车就跑到河边……” “呵呵……”看着自己的妹妹教训弟弟,陆逸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现在还要应付身边这位不列颠大使,随即又回过头来,对大使说道:“一位尊贵而洁白如纸的大亲王,不是吗?” “确实如此……”不列颠大使跟着点了点头:“陛下,我将尽最大的努力。” “嗯!我珍视和平,同样也珍视你的努力。大使先生。”说完陆逸抬手轻按了一下自己的帽檐。而不列颠大使则摘下了帽子躬身退到了一边。 面见结束之后,一旁的宫廷侍卫长就连忙跑到德?博蒙老头身边,提醒这个老头。枪伤初愈的德?博蒙此刻老头正拿着一份文件,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远处的雪景。得到提醒之后,朝跟宫廷侍卫长罗汉子爵笑道:“陛下还真是心善。” “陛下一向如此,公爵大人!”罗汉子爵也跟着笑了起来,陪同德?博蒙老头朝年轻的国王走去。 第171章 法西斯宰相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也就是说,若想要应对这样的危机,那么我们除了战争之外别无它途?”站在河边耐心地将德?博蒙老头递来的公文一页一页地看完,陆逸略带失望地回过头来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因为在那份公文上所写的,全部都是如何利用国家机器来将严重的金融危机影响隔绝。这与前世历史上几个国家通过法西斯主义将这种危机转嫁的策略并无多大区别。不过在想到这一点之后,陆逸也只能够收起心中的那股失望,因为……毕竟他现在身处18世纪的最后一年。以这个时代的见识,德?博蒙老头能够做出这样的规划已经算是非常惊人了。 若是现在要划一条这个世界意识形态形成年线的话,那么1789年的大革命是民族主义觉醒的标志,而法西斯主义觉醒的标志,就是现在……1799年,11月11日,巴黎东部香槟伯爵领,马恩河畔蒂耶里堡近郊。陆逸现在手上拿着的,可能就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份形成系统,并且详尽到国家机器相关调整运作的法西斯主义理论。它涵盖了以民族主义为核心的舆论控制,国家暴力机关运作,国民教育体系,公共责任体系,配给体系等诸多种种方案。彻头彻尾地将国家改造成一个完全符合前世历史标准的法西斯国家,陆逸没想到从民族主义觉醒到法西斯主义觉醒竟然只花了不到十年时间。 以陆逸前世对法西斯主义的理解,这应该算是真正的法西斯主义,而并非仅仅是由军队控制政府积极对外扩张的军国主义。主导国家政府的依然还是王国宰相与内阁大臣,而由于将自由经济改为资本控制,所以这种改变同时还包含了组建工人组织以配合政府行政、宣传与生产需要的部分国家社会主义理论。这已经完全超出传统意义上的军国主义理论,完全符合前世对法西斯主义的定义:“个人的地位被压制于集体之下,例如将个人利益压制在某个国家、民族、种族、或者社会阶级之下的社会组织。”。而德?博蒙老头方案之中,构筑这种框架之中核心的理想组织正是国家与民族,所宣扬的是国家之中个人对民族的忠诚与责任。 一直以来,陆逸想要避免的正是自己所统治的这个国家有一天走向任何形式的国家社会主义。但他却没想到,自大革命以来,王室与政府为维持国家稳定对这个国家所施行的种种掌控手段,以及对大革命期间国民公会政府的极端派反思,这两种思想糅合在一起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变化。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历史的理解范畴,因为在他原本的认知之中,社会主义与法西斯主义或许可以比前世历史上更早出现,但也绝不可能是现在。拿着这份由德?博蒙老头所撰写的文件,陆逸可以感受到,现在……他正在将未来改变得面目全非,即便他原来并没有打算这么做。但,这个国家能够产生何种意识形态并不能够由他来决定,从当初他效仿前世国家进行舆论控制和督导掌控这个国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些理论会影响到执行这些策略的人,尤其是执行部分的总负责人德?博蒙老头。那么,现在法兰西王国首任民选宰相成为法西斯主义的提出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本来法西斯主义最初也是为了更有效率地掌控和管理一个国家而存在,现在德?博蒙老头也只是以此为目的进行设想罢了。而前世的历史也证明了,这的确是解决经济危机的最佳形式。 只是……陆逸依然还是偏执地认为,选择了法西斯主义是向控制着国际金融的人避让和妥协。是因为在金融策略上无法与造成这种危机的人对抗而选择的不得已的手段,将国家的经济利益从外部抽回,全力扩充武备,以武力来转移经济矛盾。当一个国家需要法西斯主义的时候,就代表着这个国家的政府与资本对当前的危机已无能为力了,要么政府倒台,要么就在内部制造一个与世隔绝的经济内循环系统,再以武力去夺取由国际资本控制的海外利益。因为这种高压内循环系统无法长期稳定地提供一个国家正常运转所需要的所有资源,必然要求将这种长期压榨民众的不健康状态转嫁他国。这基本上属于一个死循环,要么扩张,为自己获取胜利的光环与利益的果实,要么等民众逐渐由亢奋转为不满,推翻政府。 陆逸并不完全相信经济危机真的就跟前世教科书里所说的那样,是资本主义生产相对过剩的周期性结果。他更愿意相信这是一种纯粹人为并且有预谋的行为,因为若真是一种集体无目的效应而导致的“天灾”,那么在经济危机之中最应该首先完蛋的是真正掌控着国际金融的那帮人,而不会让他们滋润地存在上百年。纵观前世历史,所谓的经济危机正是在这些国际资本开始壮大之后才第一次出现的。他们掌控着各国的货币与债券,历次经济危机根本伤不到他们。经济危机能够损害的只能是政府、民众与小资本家以及工厂主。那么,陆逸又有什么理由不认为“不受影响”本身就意味着“蓄谋已久”?以超出王国政府以及国王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 所以,若想要从更高的角度来掌控这一切的话,就不能单纯只以国家政府手段来进行应对。毕竟,再强大的军队也会受到补给范围的限制,再廉洁高效的政府也会受制于距离带来的行政效率,唯独金钱可以驱使政府与军队去干任何事情,只要金钱所及之地拥有符合条件的政府与军队。或许……这真的不是德?博蒙老头能够想到的范畴了。想罢,陆逸又再次看了看这位老宰相。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陛下!”德?博蒙摇了摇头:“这是一个矛盾的选择,如若想要跟那些没有国界的资本进行直接对抗的话,那么王室资本就必须像他们那样,不偏不倚地在各国之间游荡,进行资本的操作与投资,控制货币与货物的价值。与他们一起捕猎,分享猎物,或者在他们失败的时候,赚取大量的利益。这样,依靠逐步的积累,终有一天或许会成为他们之中的王者。但这样就必须牺牲法兰西王国政府,正如陛下您过往所述,在由金钱构成的权力世界之中,没有国家之分。而若要保全王国政府,那么从一开始,王室资本就已经被钉死在法兰西王国了,除了支持法兰西王国之外,别无选择。既然如此,那么也只能将所有的资本投入这个王国,最大限度地让这个王国去获得更多的利益。而我们的敌人,他们的选择也很简单,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以击败我们。因为如若这个王国胜利,那么将他们的投资排斥在外的我们,将使得他们血本无归。” 听罢之后,陆逸长叹了一声:“我看到在这其中有一项:‘一旦王国债券全部贬值,则由王室资本完成对法兰西王国债券的全部回购。’那么也就是说,一旦完成了这样的回购,那么王室资本将成为法兰西王国政府的最大债主,接下来数十年,可能政府都得将大量的税收用于偿还债务,甚至为了让这笔投资最大化,王室资本还得逐年向政府贷款以让其尽早将海外债务清偿。这令我很不安。” “陛下您是担忧一旦此事为民众知晓,再掀起新的革命,而之后的暴乱政权宣布不承认这些债务,最终导致这些投资化为乌有吗?”德?博蒙老头立即就说出了陆逸所担心的事情。 “是的!”陆逸很干脆地点了点头。若非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明智的投资者也从来不会这么做。就像前世拿破仑战争期间,无论是法兰西第一帝国还是大不列颠王国都在依靠着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贷款打那场战争一样。那个红盾家族正是依靠这样的两头下注,才能够成为资本世界的王者。 第172章 未来的新秩序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人类;谁掌握了货币发行权,谁就掌握了世界。――亨利?阿尔弗雷德?基辛格 看着沉默的德?博蒙老头,陆逸继续说道:“换个说法吧,老师。你也知道,几个世纪以来,银行家们意识到,由于一个国家统治者的特殊地位,使得银行家借钱给国王需要冒着很大的风险。而富有的个人和信誉状况良好的工厂主通常是更加安全的投资对象。这基本成了当代银行家们的常识,因为国王可以经常通过违约、或用贬值的货币偿债,而愤怒的债权人对此却无计可施。 债权人不仅要冒资本风险,还需要有着足够的胆量来面对当权债务人经常上演的忘恩负义之举。圣殿骑士团的覆灭就是一个例子,他们手上拥有太多权贵的债务了。正是出于对此总可能的畏惧,所以欧洲各地的银行家们才会试图摆脱某个国家政府权利的影响,从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范围进行经营。 同样,王室资本亦是如此,虽然当前王国政府努力偿还债务,控制币值,但是我依然必须防止像救国委员会和公安委员会那样的极端政府出现。因为王室资本与国际资本不同,一旦法兰西王国政府发生危机,那么王室资本也将就此覆灭。因为相对于当今时局,王室资本所处的正是当年圣殿骑士团的位置。 一个国王,既是王国的最高统治者,又是整个王国的债主,那么作为一个民族主义觉醒的国家,当这种债务日积月累,达到一种近乎难以偿还的程度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言而喻了。一旦王室资本拥有这个国家的巨额债权,那么对于这个国家政体来说,要对王室资本实施犯罪的成本太低了,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革命、自由、腐朽,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成为一个借口。到时候不仅仅是他们,就连被王室资本所得罪的所有国际资本也将迫不及待的加入到这场盛宴之中,积极支持法兰西人向王室资本开刀。” 听完陆逸的话,沉默不语的德?博蒙老头终于长叹了一声,抬起头来回答道:“陛下,您正在让我扮演一个矛盾而尴尬的角色。” “我也一样,老师!”陆逸闭上双眼,避开了德?博蒙老头那张憔悴的脸。过了半响之后,睁开双眼,见德?博蒙老头还依然盯着自己,陆逸解释道:“这件事情本身就很矛盾。在经历了那场革命之后,我知道不能再长久的通过舆论控制与暴力来统治这个王国。一旦发生危机,那么民众首先想要推翻的正是我们所构建的政府以及我的统治。我同样也想要放弃那些资本,与我的人民保持一致,不再承认这个国家所欠下的所有债务。但若是这么做的话,无异于将我们与一个物资通行无阻的世界隔绝开来,让所有的掌握着财富的人都视我们为敌,明里或暗中资助我们的敌人,调集大半个世界的力量来将我们消灭。而以王国皇家海军不到百分之二十五的封锁效率,连拦截其中五分之一的货船可能都做不到。不会有银行家会在我们赖账并且迫害了原来的债主之后,又相信我们的金融谎言。尤其是在他们已经拥有了一个信誉良好,且与我们旗鼓相当的债务国――不列颠王国的时候。所以我们才需要王室资本,居于此中,矛盾而尴尬是不可避免的。王室资本既是王国的金融保护者,同时也是市井小民所痛恨的放债人。” “陛下,这要比构建一个政府要难得多。”当陆逸说完之后,德?博蒙老头莫名其妙地补了一句。 “什么?”陆逸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陛下,您所说的已经超出一个王国宰相的职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您是想构建起一个由资本所统治的帝国。”见年轻的国王没会意,德?博蒙老头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又不咸不淡地补充道。 “呵呵……”听德?博蒙老头这么说,陆逸立即就知道老头的肚子里还有货。随即挂起了笑脸:“可你不仅仅是王国宰相,还是我的老师。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精力去处理如此之多的事务,这是涵盖了政治、外交、军事、金融一揽子事务所要构建的出的体系。陛下,我只能说,您的期望太高了。” “我有足够的人生去实现它,三十年?五十年?而你是提出者,老师。”说着,陆逸稍事停顿,一脸严肃地盯着德?博蒙老头的双眼,以表示自己的决心。他是老板,他必须向眼前这位政治经理人表现出足够的决心,以促成这位经理人超出原来工作的局限,拿出可行的方案并且实施它。 “可是……陛下,您知道形成如当今欧陆巴黎-伦敦-法兰克福这样的三角金融圈需要多长时间吗?而若是陛下您想要从这样的金融圈之中退出,再由巴黎主导,形成一个独立的金融联合体系又需要多长时间?相比起由巧合与习惯使然产生的金融环境来说,创造这样一个金融圈子太难了。”虽然不愿意打击年轻国王的雄心壮志,但德?博蒙老头依然还是觉得如此之大的框架实在是不现实。 德?博蒙老头所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陆逸想要构建的正是一个能够在金融规模上足以称霸欧陆的欧罗巴王国。也就是融合了前世历史上国际资本的操作模式,拿破仑大陆封锁体系,以及欧盟初期经济联盟状态的独立经济实体联盟,而不单单只是一个军国主义国家简陋的经济内循环系统。可想而知,这对于当今之世来说难度有多大。 在陆逸的粗略设想之中第一步是先利用法兰西本国政治优势,王室资本以皇家银行作为核心,拉拢法兰西本土银行家以及与法兰西关系密切的瑞士银行家加入此体系。只要他们加入皇家银行,那么王室资本以及法兰西政府就允许他们自由向法兰西掌控以及影响的海外地区投资,并以法兰西王国政府军事力量作为这些投资的增值保障,从而构建起初步框架。 随后则是目前正在爆发统一革命运动的意大利,依靠当前局势之便利,拉拢意大利地区的家族以及罗马教廷参与其中。进而将此经济实体联盟的影响力扩散到顽固而落后的天主教世界。若是能够成功的话,以这种形式将整个中南欧地区的银行家都捆绑到这个体系之中,那么将来法兰西王国所要负担的压力将要小得多。 这是前世历史上法兰西第一帝国以及德意志第二帝国在面对大英帝国时都没有做到的事,也是陆逸一直以来都对此反复思考的事情。法兰西第一帝国以及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失败,在史籍之中有一个最为简单的理由――“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而陆逸也相信这一点,只不过他更喜欢将所谓的“道”字替换成“钱”罢了。 不列颠王国的天然优势在于,所有的投资者都愿意相信他们能够保障货物通行无阻,而商人们只要看到不列颠王国能够保证这一点,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对它追加更多的投资,将所有的砝码都压在不列颠王国,直到它最终打赢对欧陆各个庞大帝国的战争。 前世大英帝国在整个19世纪的霸业正是来自于这种繁荣,也就是前世常说的“殖民地外挂”。实际上殖民地只能够产出物资,而投资者的资本所构成的血液则源源不断地将这些养分输往大英帝国。当有一天这些国际资本找到更好的寄居地时,就算大英帝国保有再多的殖民地,也无法阻止日不落帝国的夕阳落下。 这种由两个金融体系所引发的战争,有别于前世国际资本两头下注的拿破仑战争与第一次世界大战,不再是一场由国际自由资本坐庄的欧陆国家政治之争。而是一场两种金融体系以政治军事手段为媒介,争夺由谁来构建未来世界金融秩序的战争。陆逸现在之所以想要构建一个由王室资本所主导的金融体系,并不仅仅是为了法兰西王国的胜利,也是因为他不希望看到有一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一个日不落帝国,却因为自由资本的重心转移而黯然落幕。而前世他所见到的世界金融秩序,正是从现在开始。 第173章 昏君的诱惑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老师。若能把持金融体系,那么对于法兰西王国的裨益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若是由老师你来操持此事,通过皇家银行来将此体系建立起来,那么老师你在王国宰相卸任之后的就可以坐在皇家银行的股东席位上颐养天年了。”陆逸见此话题有些沉重,随即笑着将话题的重心转移:“你可以在马赛吹着地中海的暖风,躺在小渔船上一边晒太阳一边钓鱼。或者住在波尔多,那也不错,我可以将拉菲城堡以及所属的庄园都赠送给你。庄园里的葡萄酒,就像小鹿容易受惊的妙龄少女,还有膘肥的良驹。在那里老师你可以安静地阅读,当你感觉到疲惫的时候,可以走到幽暗书房的窗边,看看那些妙龄少女与马童在马厩在马厩或者是野地里偷尝禁果。慢慢地回忆曾经那些带给你美好与心痛的女子,回忆曾经在那些萦绕耳畔的柔情蜜语。” 听着陆逸的话,德?博蒙老头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轻松地笑着回道:“这可不像是您应该说的话,陛下!” “呵呵,怎么了?老师,我可不认为国王应该像一个面瘫的主教那样。”说着,陆逸停顿片刻,似有所悟那般言道:“像国王这样被剥夺了物欲的人生,他应该比所有的人更懂得去欣赏人世之间一切美妙的事物。” 陆逸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几年来他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物欲正在被这顶王冠所剥夺。除去国王所追求的丰功伟业,前世那些一直想要尝试却没有条件去尝试的东西,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了。名马、美酒、美人、古堡庄园,当一切都变得唾手可得时,对这些东西陆逸真的很难再保持足够的好奇心与向往。所以,这样的人生就需要更加敏锐的感悟能力,就像诗人那样敏锐的触觉,以让自己保持足够丰富的感情,让这样的人生不至于太无聊。 当然,他也可以尝试着放弃这些感悟,而在物欲上追求极致,例如:追求更好的名马,美酒,古堡庄园,以及在*上更加放荡的人生。想着,陆逸感觉自己的心猛然跃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朝伊莱诺以及赫拉?勃利所在的那群贵妇名嫒望去。 而德?博蒙宰相并不知道此刻我们年轻的国王思维已经发散到了何种程度,依然面带微笑地回答道:“不,陛下。您如此年轻,不应该有如此耄耋迟暮之感。” “哦?被我猜对了?”虽然依然保持着一脸的笑意跟德?博蒙老头开玩笑,可此刻陆逸的心情却只能以一个“囧”字来表达。因为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如此年轻的人生竟然真的已经有了老年人的心态,而且还是老到七八十岁那种。若是四五十岁那也就罢了,因为陆逸前世加上今生的年龄也刚好够数。看见德?博蒙老头不置可否,笑而不语。陆逸焦急地开始盘算应该如何摆脱这种悲剧的心态。 最后,由德?博蒙老头来负责操持这件事就被这样定了下来。实际上陆逸知道德?博蒙老头并不是真的为了一个古堡和庄园而为此事而奔走,在当今的法兰西王国以及不列颠王国,政府的普通政务官离休之后通常都能够谋得一个不错的差使颐养天年,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时不时地办一个宴会,让银行家们能够更方便地与跟政府官员搭上关系,促成一些双方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而像德?博蒙老头这样的王国宰相,离任之后多的是法兰西以及欧陆各国的权贵跟他套关系,只是陆逸更期望他能够继续为王室效力罢了。 带着年轻国王的期望,德?博蒙老头离开了。一边心不在焉地走着,一边在心中思考这件事应该如何展开。不过,仿佛是专门为了德?博蒙老头此时的烦恼而出现一般。已经就职于内阁的财政部长拉法耶特侯爵此刻正和内克尔一起与一群意大利人交谈,见德?博蒙老头走来,一群人纷纷脱帽行礼。 “宰相阁下,问候您身体安康!” 听到问候,本来心不在焉的德?博蒙老头还在继续低头往前走。但是走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回过头来,面带微笑地回道:“好多了,拉法耶特侯爵。啊,内克尔先生,这些先生是……” “这些是来自于那不勒斯与佛罗伦萨的银行家。”随着拉法耶特侯爵的介绍,一众意大利人再次行礼问安。接着拉法耶特又继续向德?博蒙老头解释道:“您知道,阁下,目前亚平宁半岛的局势堪忧,暴乱份子拒绝对他们所代理的那些望族资产以及他们的个人财产予以保护。所以作为意大利望族财产的代理人,他们能够得到法兰西军队的庇护。” 待拉法耶特说完,德?博蒙老头先是冷着一张老脸看了看那些恭顺的商人,虽然他们的着装与法兰西的新贵们并无多大差别,但德?博蒙老头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傲慢的法兰西人,尤其是贵族,即便是下跪也希望能够极尽体面,他们会将这种体面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追求得淋漓尽致。而这些意大利商人们,既从属于那些几百上千年来盘踞于意大利各地的家族,又没有法兰克福、瑞士以及伦敦商人那般雄厚的资本与自信,自然无法表现出那种既不失礼也不卑微的体面。不过,此刻心有所思的德?博蒙老头在冷脸环视了这几个意大利商人之后,还是重新挂上了笑脸…… 而在不远处,陆逸将一切看在眼中,饶有兴致地对走上前来侍立于他身边的宫廷侍卫长罗汉子爵笑道:“看来老伯爵朋友不少。” 听到年轻国王的话,微微皱了皱眉眉头,闭口缄言。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国王可以开老宰相的玩笑,但是他不能冒犯王国宰相的权威。 “嗯?”陆逸没有等到预期的回答,随即回过头来看了罗汉子爵一眼。 “呃……”见状,罗汉子爵知道自己想躲也躲不过去,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答道:“陛下,我不认为那些人会是宰相阁下的朋友。应该是一些‘卑微’的人……请原谅,陛下,我无意冒犯宰相阁下。” “卑微的人?罗汉子爵,你看他们聊得多开心。” “咳嗯!”听罢,罗汉子爵尴尬地假咳了一声,挺直了身板,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无所适从。因为此刻他根本不知道年轻的国王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但肯定不会太单纯。 “罗汉子爵,对于蓬巴杜夫人和杜芭丽夫人你怎么看?”见罗汉子爵闭口不言,陆逸突然又转移了话题。 虽然只是看似随意的一问,听在罗汉子爵的耳中却使得他心中猛然一惊。随即在短短的片刻里开始回忆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伊莱诺夫人或者是赫拉?勃利夫人。尤其是伊莱诺夫人,因为虽然伊莱诺夫人说是宰相德?博蒙伯爵的远亲侄女,但罗汉子爵依然还是有听到下面的人向他汇报,说宫廷之中有传闻实际上伊莱诺夫人出身卑微。众所周知,路易十五国王时期两位最有名的情妇也是出身卑微。而他前一刻才刚刚向年轻的国王表达过对“卑微”的态度。罗汉子爵知道,这些态度完全能够影响到国王对一个人好恶,尤其是在路易十五国王时代。聪明的宫廷侍卫长不能随意地表达对所谓“尊卑”的看法,可偏偏他刚才的表现,并不是太聪明。 不过,已经习惯于将年轻国王的发散思维当成是阴晴不定之权谋的宫廷侍卫长这一次似乎又猜错了。此刻的陆逸只是想通过漫无目的的闲扯将话题转移到路易十五国王身上罢了。确切的说,应该是路易十五国王时期的宫廷。因为刚才当脑子里跳出那个能够让他的心脏猛然一跳的想法时,那个想法就在他的心中不断地扩散,那是一种来自于某个名词的诱惑,这个词叫做“昏君”。 路易十五国王时期的宫廷最出名的是什么?淫乐。对于蓬巴杜夫人为讨好路易十五国王而设的鹿园,以及路易十五国王年幼时,摄政王奥尔良大亲王菲利普二世与自己女儿*的传闻,陆逸前世早有耳闻。当陆逸发现自己能够对这些事情保有好奇心时,自然而然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证一下。而对于宫廷秘闻,整个宫廷谁知道得最多?肯定不会是国王,也不会是王室机密局的情报头子,而是眼前这位宫廷侍卫长。 第174章 房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呃……他们都是美丽的夫人,陛下。”罗汉子爵取巧地避过了对路易十五国王两位著名情妇的评论。但是在看见年轻的国王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之后,随即又补充道:“或许,陛下您可以询问一下昂古莱姆公爵阁下和昂吉安公爵阁下的看法。”说完,罗汉子爵朝不远处看了一眼。 “我的表兄和昂吉安公爵?”顺着罗汉子爵的视线,陆逸朝不远处跟自己堂兄昂古莱姆公爵站在一起的昂吉安公爵亨利?德?波旁看了一眼。“问他们干嘛?” “陛下,在凡尔赛宫之中,他们负责制造‘看法’……而我,只负责向陛下您需要的时候,向您汇报谁有‘看法’,我的陛下。”罗汉子爵恭敬地回答着,以这样的方式向年轻的国王表明自己不会参与传播任何在宫廷之中流传的谣言。 听完这番话,陆逸才算明白了这个宫廷侍卫长的心思。心中虽然感到无趣,但是却依然还是挂着笑脸对他说道:“听起来似乎你与昂古莱姆公爵以及国王管家有一些矛盾。” “不,不不……陛下……”罗汉子爵连忙否认道:“我只关心谁与陛下有矛盾,” “呵呵……我觉得是你想多了,罗汉子爵。”陆逸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罗汉子爵离开。他现在需要让自己安静一下,以让躁动的心平复下来。因为这种躁动这让他感觉自己有点像前世那些从未尝试过男欢女爱的初哥,因为损友的怂恿在心中产生了寻找窑姐来结束自己男孩生涯的想法,可是这样的想法在心中几经挣扎,却最终抵不过心中对道德与法纪的不安最终放弃。 年轻的国王看似深沉地一人独自立于河岸边,望着年轻国王背影的男女贵族们都在揣测这位即将加冕的法兰西君主此刻独自一人在想什么?是法兰西人民的福祉还是对战争的担忧。但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位即将加冕的法兰西之王此刻竟然会在那感叹人生之艰难。谁说当了国王就没有人生的诸多烦恼?国王一样也有太多的烦恼,又想荒淫无度,又想让自己看起来依然英明神武,那估计也只有几度大兴文字狱的满清皇帝才能做到。此刻,陆逸不由地羡慕起了紫禁城。 可就在陆逸对路易十五国王的荒淫无度大感钦佩之时,同样也有人在为他是否荒淫无度而烦恼。那就是年轻国王的伴侣赫拉?德?勃利夫人,或者应该说是她的母亲勃利公爵夫人嘉布丽叶儿?德?勃利公爵夫人。 “陛下真的没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病症吗?”勃利公爵夫人与自己的女儿一起走在河边,谁也不知道,这位仪态端庄的贵妇人此刻跟自己女儿所言的竟是与年轻国王的房事。 “不,母亲,陛下他……很健康。”即便是与自己的生母提及这样的话题,年轻的赫拉也显得有些羞涩。 “那陛下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让你侍寝?若是问题不是出在陛下身上,那么就是你惹陛下讨厌了。” “不,母亲,陛下对我很好。”此刻的赫拉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低着头走在母亲的身边。与自己张扬的母亲不同,赫拉虽然有着一个希腊神话之中天后的名字,但是长期陪伴在强势的王太后与自己的母亲身边却使得她有着与之相反的个性,怯弱、顺从,从性格上来说,“赫拉”这个名字并不适合她,反而适合她的母亲,而她母亲“嘉布丽叶儿”这样听起来温婉可人的名字则更适合她。 看着自己女儿唯唯诺诺的样子,勃利公爵夫人长叹了一声:“赫拉,你必须学会更加主动一些。我看着陛下长大,陛下是个天赐之君,从小就与其它人不一样。咯咯……”说着,勃利公爵夫人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掩着樱唇笑了起来:“你知道,陛下在四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怎么捉弄你的母亲了。上帝赋予了我们的国王太多东西,他看待凡尔赛宫里的每一个人就像太阳王一样,那是阿波罗看待世人的眼神。你必须让自己变得更有魅力,让自己变成达芙妮,让陛下痴狂,迷恋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无法自拔。” “可……可是,母亲。”赫拉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小嘴:“我……我觉得陛下他喜欢更成熟一些的女人。” “哦?是么?”听完自己女儿的话之后,勃利公爵夫人扬起了眉角,用绒扇半遮住自己的唇部,若有所思。她开始回忆起年轻国王过往的每一个细节,过了半响之后,她放下了绒扇,和颜悦色地对自己的女儿安慰道:“放心吧,赫拉。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不用担心。陛下很快就会忘了伊莱诺夫人的。” “可是,母亲,伊莱诺夫人对我很好。” “你太年轻了,我的宝贝儿。”对于自己女儿对伊莱诺夫人的好感,勃利公爵夫人很自然地将这理解成了伊莱诺的手段,在她的眼里,伊莱诺夫人是个厉害的女人。就像路易十五国王时代的蓬巴杜夫人一样。 “你也一样年轻,嘉布丽叶儿。”就在此时,一个中年贵族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朝勃利公爵夫人的包裹于白色皮草之中的胸脯瞄了一眼,笑道:“就像收获的甜美果实,无论何时,都令人忍不住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沃德勒伊伯爵,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对于沃德勒伊伯爵的打扰,勃利公爵夫人显得很不满。她不喜欢在自己跟女儿谈论私事的时候有人来打扰她,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沃德勒伊伯爵是她的老情人,虽然如今他已是大腹便便,令她厌恶。但当初,他也是一位风流倜傥,令诸多贵妇名嫒们痴迷不已的美男子。而且……当初若非沃德勒伊伯爵将他引入王后的小圈子,那么当年还是勃利伯爵夫人的她也没有机会结识王后,成为王后的闺蜜。 而在勃利夫人成为王后闺蜜之后,本就深受阿图瓦亲王伯爵信赖的沃德勒伊伯爵,更是凭借着勃利夫人和王后的亲密关系取得佞幸,不断地从王室那里取得职位与巨额的年金,最终使得王后陷入了危机之中。而她也不得不面对王后的愤怒,最终暂时离开凡尔赛,以探亲的名义前往伦敦,以躲避危机,同时也是躲避这个贪婪的男人。 在回到凡尔赛之后,勃利夫人重新博得了王后的信赖。虽与沃德勒伊伯爵数次旧情复燃,但最终还是在王后的警告之下,勃利公爵夫人最终还是与他断绝了情人关系。在大革命开始之后,尤其是在新王继位之后,那些曾经围绕于大亲王周围的旧贵族迅速地失去了依赖,只有那些大亲王与勃利公爵夫人这样与王室家庭来往密切的贵族才能够得到恩宠。故而在革命之后,这些在革命之中失去所有的佞臣自然千方百计地试图重返权利的圈子。 而这些年来,这位沃德勒伊伯爵也正在开始变得越来越不顾颜面,越来越令勃利夫人感到厌恶,可偏偏她自己知道,她还有一个抹不掉的把柄在沃德勒伊伯爵手上。因为她那个最有出息的长子儒勒?德?勃利正是她与沃德勒伊伯爵的私生子。虽然沃德勒伊伯爵本人尚不知道这件事,但勃利公爵夫人担心时间一长,难保会出什么事情。而一旦沃德勒伊伯爵获知此事,那么以这位伯爵现在的人品,必然将此事作为筹码来向她勒索。所以为了自己的儿子与女儿,勃利公爵夫人也不敢对这位潦倒的伯爵太过于刻薄。 “母亲,我先去陪伴陛下。”一旁的赫拉?勃利见自己似乎不太方便留下,随即便想要离开。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勃利公爵夫人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离开。她看了看站在河边的国王,对自己女儿说道:“暂时先不要去打扰陛下。”实际上,现在最不希望女儿离开的正是勃利公爵夫人自己。因为只要女儿在场,那么沃德勒伊伯爵必然有所顾忌,她不想再跟这位伯爵发生任何瓜葛。 勃利公爵夫人这样的举动不仅让她的女儿很尴尬,同样也让试图从这个她身上刮一些油水的沃德勒伊伯爵很尴尬,在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之后,这个伯爵就悻悻然地离开了。这让勃利公爵夫人大松了一口气,迫切地开始在心中开始谋划儿子与女儿的事情。 第175章 兰斯女伯爵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她的儿子儒勒?德?勃利的前途自然不用她担忧,今年19岁的儒勒已经在赫拉成为国王的伴侣之后,被国王从不列颠王国大使身边调了回来,在王国内阁外交事务部次官塔列朗手下任职,担任外交大臣阿尔芒?马克?孔德的事务秘书,他的前程自然毋庸多虑。勃利公爵夫人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赫拉,这个纯真的姑娘虽然深受王太后的喜爱,但是似乎年轻的国王的喜好刚好与王太后相反。而偏偏,她这个不解风情的女儿是勃利公爵一家未来的希望。 随即,勃利公爵夫人想起了前不久见到的那个女人,那个被别人在私下里称为“厄运寡妇”的西班牙女人——玛利亚?特蕾莎,塔里安夫人。在别人将这个女人引荐给自己之前,勃利公爵夫人就有听过一些关于这个厄运寡妇的传闻。 传闻说这个女人是撒旦教的女巫,精通巫术,令诸多的男人都痴迷不已。也正是因为受到了巫术的诅咒,使得她的两任丈夫都死于非命。同样,勃利公爵夫人也对这些传闻深信不疑,因为若不是受到诅咒的话,那么怎么会使得这个女人两个完全不同阵营的丈夫都先后死于非命呢? 这个厄运寡妇曾经也是凡尔赛宫贵族的一份子,她的前任丈夫是卡塔内侯爵,一个矮小、丑陋、富有的法兰西贵族,她那位西班牙银行家父亲为了巩固在法兰西的业务将当时十四岁的她嫁给了那位侯爵。而在大革命爆发之后,这个女人就迅速地跟自己的丈夫卡塔内侯爵离婚,恢复了娘家的姓氏。但即便是如此,在她倒霉的贵族丈夫被革命份子砍了脑袋之后,她还是被当成了旧贵族的前妻被丢进了监狱之中。 可哪怕是监狱的铁牢也无法阻挡这个“撒旦女巫”的魅力。在监狱之中雅各宾派公安委员会官员吉恩?兰伯特?塔里安被她勾得神魂颠倒,随即塔里安不遗余力地以手中的权柄将这个诱人的妖精从监狱里捞了出来,并与之结婚。而透过塔里安的关系,这位塔里安夫人将诸多的亲戚朋友都从监狱里捞了出来,其中就包括她在监狱之中认识的密友约瑟芬?博阿尔内夫人。 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老孔代亲王就带着军队进巴黎了。这个厄运寡妇的新任丈夫直接被老孔代亲王抓了起来,当晚就枪毙了。而这一次,这个厄运寡妇却依然如上次那般幸运,因为他所搭救的那些人之中刚好就有他前夫的好友,这使得她又躲过一劫。 这位年仅二十六岁的年轻小寡妇虽然对自己的丈夫薄情寡义,但是偏偏每次运气都不错。在王室回归之后,她又开始运用过往所积累的那些人脉关系,开始在新旧贵族圈中奔走,攀附权贵。试图让自己重返巴黎权利的圈子。当然,这个小寡妇也是有一些本事的,由于她成功地帮助一位侯爵夫人勾得老孔代亲王的儿子,宫廷总管昂吉安公爵亨利?德?波旁神魂颠倒。于是这个小寡妇也随之被那位侯爵夫人引荐给了勃利公爵夫人。 而现在……为了自己女儿的未来的幸福,勃利夫人认为自己需要找时间跟这个“厄运寡妇”见上一面。若是能够为自己的女儿博得年轻国王的欢心,那么将这个“厄运寡妇”留在自己身边也未尝不可,即便是真正的撒旦女巫又如何,勃利公爵夫人才不在乎。凡尔赛宫之中关于撒旦教与黑弥撒的传闻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最早的传闻就来自于太阳王的情妇德?蒙特斯潘夫人,而后是路易十五时代与自己女儿*的摄政王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二世,之后则是蓬巴杜夫人与杜芭丽夫人。想罢之后,勃利又安抚了自己的女儿一番,随即在一群贵妇之中寻找那位侯爵夫人的身影。 一个星期之后,兰斯城陶宫(塔乌宫)。陆逸正在蓓菈?德?兰丝女伯爵的陪同之下饶有兴致地参观这座十三世纪修建的主教宫殿。国王的加冕典礼使得兰斯城涌入了大量的权贵与民众,使得往日安宁舒适的兰斯城变得喧闹不已。但是陶宫却一如既往地宁静和肃穆。阳光透过马赛格天窗透射在宫殿的回廊上,只有年轻国王与兰丝女伯爵的脚步声以及低语在大厅之中回荡。若非身边有貌美的女伯爵相伴,陆逸甚至连欣赏这座阴暗幽冷宫殿的兴趣都没有。 从第一次认识当时还是法兰西王太子的陆逸开始算起,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如今的蓓菈?德?兰丝女伯爵已是一位三十二岁的妇人。那场革命给她带来的梦魇如今早已烟消云散,这位夫人也没有再婚,就像德?朗巴尔亲王妃一样,保留着兰丝女伯爵的头衔一直陪伴在王室左右。确切地说,应该是陪伴着她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要在故乡加冕,她自然而然地担起了为年轻国王介绍这座宫殿的职责。 当然,在年轻的国王表现出对这座阴冷宫殿的兴趣时,不是没有主教愿意陪同国王参观这座宫殿,只是被陆逸给拒绝了而已。相比起那些面瘫的主教,陆逸更希望由美丽的女伯爵陪同他参观这座宫殿,而且不希望其他人陪同。实际上,陆逸对陶宫的兴趣也正是来自于兰丝女伯爵,因为当陆逸刚刚住进这座幽冷的中世纪宫殿时,才突然记起来这位兰丝女伯爵。一个跟这座古老宫殿一样外看端庄肃穆,里看忧郁凄美,冰冷幽怨的女人,内心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自然而然的,兰丝女伯爵就成了陪同他参观这里的不二人选,与其说是在欣赏这座建筑,不如说是通过这座建筑去欣赏兰丝女伯爵。 此刻,兰丝女伯爵脚下的高跟鞋所踏出的清脆回响,透过幽暗冰冷的大厅回荡在陆逸的耳中,听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随即,陆逸索性在大厅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闭起了双眼。而在见到陆逸突然坐下之后,兰丝女伯爵忙停下了脚步,坐在了陆逸的身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陛下。” “在仔细聆听你的声音……”陆逸笑着睁开了双眼开玩笑道:“漂亮妈妈。” “吓!”兰丝女伯爵被陆逸的这个称呼吓了一跳,恍然之间楞住了。过了半响之后才不知所措地回答道:“这……陛……陛下……” 看着兰丝女伯爵不知所措的样子,陆逸笑道:“我有多少年没这么称呼过您了?” “七年……陛下!从您继承王位以后。”兰丝女伯爵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我有一个疑问,漂亮妈妈。” 再次被陆逸以此称谓来称呼又让兰丝女伯爵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接话,而是低着头等待着年轻国王所提出的疑问。 “七年来您为什么没有再嫁?”虽然这仅仅是因为一个玩笑而引起的疑问,但是在问完之后,陆逸反而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再一次认真地盯着眼前这位低垂着头避开自己目光的女伯爵。因为这位女伯爵的那犹豫的样子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对于这位女伯爵来说似乎是一种禁忌,一种违背人伦的情感。 看着女伯爵那幅迷茫而忧郁的模样,陆逸愈发地肯定自己的猜测。因为这种猜测,连带着陆逸自己都开始有了一股莫名的罪恶感。虽然陆逸不知道这种罪恶感从何而来,仿佛这种罪恶感只是透过大厅旁边阴暗通道吹来的阴风钻进自己心里一般。这样的猜测在陆逸看来实在是有些荒诞,但如果这是真的,陆逸实在不知道是应该为自己有一颗像比干一样的七窍玲珑心庆幸,还是应该为自己的后知后觉缺心眼而悲哀。 陆逸猜对了,这位女伯爵有严重的恋子情结,而且还不是一般正常的恋子情结。 第176章 冰夫人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陆逸猜对了,这位女伯爵有严重的恋子情结,而且还不是一般正常的恋子情结。正常的母亲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恋子情结,但大多仅仅是表现在对儿媳的敌视而已。而眼前这位,陆逸不知道这究竟是否还属于恋子情结的范畴。因为陆逸知道自己并非她的孩子,这位伯爵夫人的丈夫以及亲生儿子当初已经在革命刚刚开始的时候被那些暴徒给杀死了。而她这么多年来的一切寄托都仅仅是自己当初那句“漂亮妈妈”? “路易,我的小甘蓝菜,妈妈就知道你没事……让妈妈好好的看看你。”陆逸的心中再次回想起了这位女伯爵当初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呢喃以及捧起自己脸蛋时那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这个可怜的女人……想着,陆逸伸出手去试着轻轻地抓住了兰丝伯爵夫人的手。 “啊!”被陆逸轻触的一刹那,兰丝伯爵夫人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你还好吧?夫人。”见状,陆逸关切地问道。这一次,他不再称呼这位夫人为“漂亮妈妈”了。他担心这位忧郁凄美的夫人再经不起什么刺激精神崩溃。 不管是前世今生,陆逸都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感。陆逸也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恋母情结,实际上,陆逸也明白自己对成熟女性的好感都来自于前世加上今生的心理年龄。他习惯于欣赏成熟女性的温婉、知性以及忧郁之美,品味与她们言谈之中那种若即若离无需言喻的美妙,而不是少女的刨根问底以及歇斯底里。同样,对眼前这位兰丝女伯爵亦是如此。但现在看来,这位在幻想与现实之间迷茫的女伯爵,似乎陷入了由她自己制造的迷局之中,无法自拔且深感罪孽。 她的心里明白陆逸并非她的亲子,可许多年来又依赖于将陆逸当成是自己的亲子。由真实所酝酿的情感与虚幻构筑的人伦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令这位女伯爵沉陷其中的漩涡。虽然这一切都是这位女伯爵自己所构筑的,却也足以令陆逸感到自责。前世的陆逸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情感,而今生,当知道有这样一位女人守望着他,哪怕只是这个女人的一厢情愿,陆逸也会为此而深感亏欠。对于这样的女人,陆逸没有任何抵抗力。 不过现在,陆逸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但是为了确定这一点,还是再次握住了兰丝伯爵夫人的手,柔声道:“夫人……”可是刚刚抓住兰丝女伯爵的柔荑,陆逸就被那双小手透过白丝长筒手套传来的冰凉吓到了,连忙改口道:“夫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我……我没事,陛下。一直……一直都是这样……”兰丝伯爵夫人低垂眼睑,一直躲避着陆逸的目光。但是说着说着,却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陆逸一眼,迎上了陆逸那关切的目光,愣住了。 四目相交之时,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猛然一颤。而陆逸则立即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气氛,闭起双眼吻上了那冰凉的薄唇。突然遭到强吻的兰丝伯爵夫人瞪圆了双眼,半响没反应过来。直到一股炙热在她的口中弥散开,才回过神来,试图将年轻的国王推开。但柔弱的伯爵夫人又如何能够推得开年轻的国王,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又让她避无可避。 直到那股炙热离开了她的双唇,伯爵夫人才不停地喘息着,将脸侧到一边,躲避着陆逸对她耳垂与玉颈的索吻,双目迷离地颤抖着哀求道:“不……别,求……求您了,陛下。” 若是兰丝伯爵不开口也就罢了,她这么一哀求,反而让年轻的国王打了兴奋剂一般,将她的皮草披肩扯了下来,炽烈而疯狂地亲吻她的玉颈与肩膀。 自重生以来,生活在凡尔赛宫的贵妇群中,陆逸所见到的都是热情与直接的法兰西女子,哪里见过像这样如东方女子一般矜持温婉的女人?伯爵夫人无力的抗拒反而使得年轻的国王更加疯狂地想要得到这位伯爵夫人,将她这副冰冷柔弱的娇躯,置于自己温暖的胸膛之中。 当抗拒变得徒劳无力时,兰丝伯爵夫人也渐渐地放弃了挣扎。歪着头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下来。察觉到伯爵夫人的异样,陆逸渐渐停止了对她的索求,将埋于伯爵夫人胸前沟壑之间的头抬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娇楚凄美的伯爵夫人。 “抱歉,夫人。”恢复了理智之后,陆逸咽了咽唾沫,对兰丝伯爵夫人开口致歉。此刻的陆逸开始认识到自己前面的猜测似乎都是一厢情愿,虽然他可以以国王的身份,通过种种手段逼迫任何自己想要的女人就范,但他并不愿意这么做,尤其是对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说完之后,陆逸帮兰丝伯爵夫人将衣装重新整理好。 而伯爵夫人则趁此机会以白色的皮草披肩盖住了自己胸前的那片雪白的肌肤。然后站起来,匆忙地对陆逸行了一个屈膝礼。“请允许我,先行告退,陛下。” “不,请留下来陪伴我,夫人。”坐在石椅上,陆逸抓住了兰丝伯爵夫人的小手,恳切地仰望着这位刚才让他陷入疯狂之中的女人。见兰丝伯爵夫人听到自己的恳求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意识到还有戏的陆逸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搂住了伯爵夫人的柳腰,将脸轻轻地侧贴于这位夫人的腹间,低语道:“请答应我的请求,夫人。” 这一次,兰丝伯爵夫人既没有试图挣扎摆脱,也没有对年轻国王的恳求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呆滞地站立在那,任由年轻的国王抱着她。片刻之后,陆逸的双手渐渐地松开,站起来绕到了兰丝伯爵夫人的身后,紧贴着她后颈闻着发香。而感受到陆逸微弱吐息的兰丝伯爵夫人微微地蜷了一下脖子,这一个小小的反应再次刺激到了年轻的国王,点燃了他心中的雄性本能。随即得逞的陆逸立即抓住了伯爵夫人冰冷的小手,打开了旁边一扇古朴的木门,带着伯爵夫人钻了进去,将门闩好。顺着盘旋而下的石阶来到了地窖里,一路上,这位伯爵夫人都没有任何抗拒,任由年轻的国王将她带到这个酒窖。 一到酒窖之中,陆逸也不让这位伯爵夫人有机会再多想任何东西,立即附上了伯爵夫人那冰冷的薄唇,双手则顺着伯爵夫人的柳腰慢慢朝下探去。浴火攻心的陆逸迅速地将伯爵夫人的裙摆给揽到了她的腰间,当十指触及伯爵夫人冰凉而光滑的翘臀时。陆逸的脑中再无其他任何思绪,任由原始的本能主导着自己,一手抬起了伯爵夫人的美腿,一手解开下身的束缚,扶着龙头直取玉门。 “呵――”当分身被这位伯爵夫人包裹之时,陆逸感觉整个人也随之掉入了冰窟之中,让他忍不住昂首长吐一声,这种刺激让他忍不住侧过头去,咬住了伯爵夫人架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腿。可即便是这样,这位伯爵夫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呆滞地仰望着酒窖的天花板,恍如万念俱灰。 见状,专注于身下攻伐的陆逸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愧疚,但是本能又使得他极度不甘。男人的自尊让他不允许看到这样挫败的情形,尤其是在他已经对自己的小伙伴有着足够自信的时,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极大地打击他的自信。搞不好还会落下心理阴影,影响到一辈子的性福。随即,陆逸心生一计,将头探到兰丝伯爵夫人的耳畔,轻声低语道:“我爱你,漂亮妈妈。” 柔声的低语传到伯爵夫人的耳中,刹那之间,呆滞的兰丝伯爵夫人仿佛触电一般,突然惊醒并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一边竭力地试图将陆逸推开,一边哭喊道:“不行,路易,你不能这样……呜呜呜……我是你的母亲啊,呜呜……” 果然……是这样。听到兰丝伯爵夫人一时错乱的言语,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陆逸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紧了身下的攻伐。再次对伯爵夫人耳语道:“我爱你……” “别,不要说!呃――”兰丝伯爵夫人刚刚将这句话喊出来,试图阻止年轻的国王将后面的称呼再说出来,可是接下来她的娇躯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疯狂颤抖了起来,让他死死地将陆逸抱紧,咬住了他的肩膀。 第177章 玫瑰人生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当所有的欲念都已经平息之时,陆逸不知道应该再如何面对兰丝伯爵夫人。说白了,对这位伯爵夫人的所有冲动,都仅仅是来自于他的欲念罢了。说得再不要脸一些,是兰丝伯爵夫人与众不同的矜持勾引了他。在此之前陆逸对这位伯爵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更别说爱情了。就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而论,陆逸知道自己已经构成了强暴的事实。只是他知道自己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惩罚,他现在所需要面对的只是自己对这位夫人的愧疚而已,还有……些许的爱意。与女人由感情而生的欲念恰恰相反,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大多由欲念而生。当占有的*掺杂着对兰丝女伯爵的愧疚时,这种感情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在陆逸的心里扎根了。 可是……即便是对这位夫人心存愧疚,陆逸也不愿意表现出来。他已经渐渐地习惯了国王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尊严,在做错了事情之后,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道歉,而是将瘫软在自己怀中的兰丝伯爵夫人扶了起来。一手揽着伯爵夫人的柳腰,托起了伯爵夫人的小手,低头温言道:“夫人,您的魅力令我无法自拔。若是没有你的陪伴,我将无法入眠。我将知会我的侍卫,让您在陶宫之中通行无阻,今夜我将静候您的到来。” “吓!”听到陆逸的话,兰丝伯爵夫人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陆逸的双眼看了许久,而后摇了摇头:“请见谅,陛下!我不会去的。”说完之后,兰丝伯爵夫人将左手从陆逸的手掌上拿开,轻轻地抚着额头:“我有点不舒服,请允许我告退,陛下。”之后,不等陆逸同意,边拖着疲惫的身躯往石阶走去。 看着兰丝伯爵夫人冷漠而客气地离开,陆逸也没有再追上去。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伯爵夫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给足了年轻的国王足够的体面,所以他也无法要求这位夫人更多的东西。而且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对这位夫人萌生爱意了,迷恋她那与众不同的矜持,还有与众不同的躯体,以及……与众不同的情孽。随便一个,都足以成为自己想方设法占有她的理由。 至于兰丝伯爵夫人,在离开地窖之后,她迅速地离开了那个令她不安的宫殿。一路忍着泪意,直到回到自己位于兰斯城的宅邸,才不顾女管家与侍女们的诧异,一路奔回自己的房中痛哭不已。即便窗外的斜阳已渐渐西下,伯爵夫人依然抱着双膝,呆坐于床上。 直到担忧女主人的管家敲门问询,兰丝伯爵夫人才呆滞地打开了房门,向管家吩咐道:“帮我联系一下玛丽安妮修女,另外,再让阿尔贝特先生来一趟。” “夫人,您这是……?”对于女主人的吩咐,管家不明所以,随即开口询问道。他实在不明白刚刚从凡尔赛宫回来的女主人又是联系修道院长,又是联系律师究竟是打算干嘛。 不过,兰丝伯爵夫人也并没有隐瞒这位管家的意思,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微微昂首长叹一声:“我要‘发愿’。” “明白了,夫人!”听罢之后,管家躬身行礼。可是正准备离开前去安排,但突然又觉得不对劲,随即回过头来对伯爵夫人问道:“可是,夫人,为什么要让阿尔贝特先生来?” 发愿是天主教修女誓愿遵从贞洁、神贫以及服从三圣愿的仪式。兰丝伯爵夫人要发愿老管家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虔诚的女主人在大革命结束之后回到兰斯时,就曾发过“暂愿”,在修道院里渡过了三年时间。如今“复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在经历了那场革命之后,经常有心灰意冷的信徒发愿,到修道院中清修。但是现在,女主人要发愿,还要找律师来……管家的心中已经隐隐地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要发终身愿!” 轰!兰丝伯爵夫人的回答在老管家的心中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让他愣在原地不停地颤抖着,久久说不出话来。“夫……夫人,您……您能不能,再考虑一下。”颤抖着双唇,老管家艰难地对伯爵夫人问道。对于女主人的决定,他无法违背,可是遵从女主人的意愿对他来说又太难了。只有这个老人自己知道,他对于女主人的这份家业倾注了多少情感。 在大革命爆发的时候,一些心怀不轨的庄园仆役劝他趁此机会响应革命,将一部分主人的财产据为己有。他没有这么做,死死地为年轻的女主人守着这份家业。与本地的乡绅联合,组织庄丁防止暴徒的劫掠。直到后来兰斯本地的革命议会宣布没收女主人的财产,又将他本人丢进监狱。没人知道,他究竟为老伯爵留下的家业付出了多少心血,老伯爵没有给女主人留下爵位,仅仅是留了这么一份家业下来。现在,女主人竟然要发永愿,这让他如何能够平静。 但,此刻的兰丝女伯爵却显得很平静,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考虑过了,我会给你们留下足够的钱,还有这座宅邸,其他的都赠予修道院。” “是……明白了,夫人。”见女主人心意已决,老管家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再劝女主人。他决定去找阿尔贝特律师先谈谈,让他来劝女主人。或许只有那位从小跟女主人一起长大的,最后却因为身份悬殊无法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女主人嫁给兰斯伯爵的阿尔贝特才能劝劝她。 至于此时此刻的陆逸,他并不知道兰丝女伯爵正准备出家当修女。在酒窖里对女伯爵的占有令他依然令他回味不已,他从来没想到世间竟然真的会有如此奇特的女子。陆逸迫不及待地想着等到兰丝女伯爵稍微消气之后如何讨好她,慢慢地打动她,让她常伴自己左右。心情愉悦的陆逸差没哼起前世法国民谣《玫瑰人生》的调调。 这样的女子就宛如那些世间的稀宝一般,就像前世英王所拥有的“非洲之星”钻石。而与那些传世瑰宝所不同的是,只有自己才能够体会到“冰夫人”的魅力。他不知道很快,那位赋予人间君王权柄的天上之君就将从他的手中夺走这件瑰宝。不过陆逸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是与天上之君争抢,也要将这位“冰夫人”纳于身边。除非她宁愿以自尽的方式离开世间,将自己抛入地狱交给撒旦,否则只要她还依然行走于世间,那么陆逸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得到她。 坐在陆逸身边用餐的两位贵妇并不知道国王今天为什么如此愉悦,但就在国王心中想着应该如何得到兰丝伯爵夫人的时候,她们也在想着应该如何博得国王的欢心。而一旁的苏菲公主,则频频瞥眼向她们投去不善的目光。至于周围那些即便丈夫就在身边还是不断朝年轻国王抛去媚眼的贵妇人,苏菲公主则直接忽视了,因为在她看来那些夫人还不够格让她嫉妒。 “不就是胸大点么?”瞄了伊莱诺夫人的胸脯一眼,苏菲公主忿忿地以手中的餐叉将一只鱼的乳白色鱼腩从鱼肚上抠了下来。放在自己的餐盘之中吃也不吃,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拿餐叉戳着。 见此情景,王太后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餐具摆好,放下手来,在桌布的掩盖下伸到苏菲公主的大腿上,轻轻地拧了一下,拧得苏菲公主吃疼一颤。但是这个倔强的姑娘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像是跟王太后作对一般,抿着小嘴将餐盘上的鱼腩戳得更狠了。 无奈的王太后只得将手抽回,而后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来面带微笑地对陆逸问道:“陛下最近国务繁重么?” “不,母亲大人。我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轻松过了。”神清气爽的陆逸抬起头来,一脸灿烂地回道。“而且国务上的事情,有博蒙公爵操持。” 听到陆逸提及自己,德?博蒙老头毕恭毕敬地放下餐具,朝王太后微微点头。不过在施礼之后,察觉到晚餐气氛有点不对的老人精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像路易亲王一样专注于对付自己面前的食物。 “宰相大人的伤才刚刚痊愈,真是难为宰相大人了……”王太后笑了笑,而后不等德?博蒙老头回应,随即又转向陆逸:“不知道陛下最近有没有空考虑法兰西王后的事情?” “呃……”王太后一发问,国王、路易亲王以及德?博蒙老头都不约而同地把头给低了下来,开始装出一幅思考的样子。而在场与国王关系密切的三位年轻女士神情也开始变得相当奇怪。 陆逸之所以低头,是因为他的父亲路易亲王有托宰相德?博蒙老头给过他送过一份贵族法院递交的文件,让他尽快决定之后再命外交部责办。但是那份文件在这三个男人的手上都走了一遭,而后三个男人就各忙各事去了,最后谁也没记住这件事,或者说谁也没把贵族法院当回事。结果现在王太后一提,三个男人都噎声了。 第178章 巴伐利亚玫瑰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显然,王太后在陶宫的晚宴上提及了一个令诸多贵妇名嫒们不悦,却能令诸多男性贵族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无论男女贵族,只要有资格坐在这里的贵族们此时此刻都伸长了耳朵,试图从王太后与国王陛下的对话之中先听到一些风声,以便向那些没有资格听到这些消息的贵族们炫耀。 无论在任何时期的凡尔赛宫,王后与太子妃在来到宫廷中成为宫廷的女主人之前,永远都是最不受凡尔赛宫中女性欢迎的。宫廷命妇们习惯于旧有的宫廷格局,都认为自己有机会成为另一个曼特农侯爵夫人。 曼特农侯爵夫人是凡尔赛宫里的一个传奇,一位通敌叛国嫌疑犯之女,一个形貌丑陋的剧作家之妻,先是成为路易十四国王子嗣的家庭教师,后而成为国王的情妇。最终在法兰西王逝世之后,令45岁的太阳王路易十四放弃再娶他国公主,与其结婚,从而成为法兰西的秘密王后,陪伴太阳王走完了三十年的人生。 虽然在那个时代,曼特农夫人这样出生在监狱,嫁给老头的寡妇,即便是成为王室子女家庭教师乃至秘密王后,也无法让宫廷的贵妇名嫒们高看她一眼。但许多年过去,曼特农夫人的故事却一直在激励着凡尔赛宫之中那些钟情于国王的名嫒们,鼓励着她们以自己的魅力令国王远离那些异国来的公主。她们期望有朝一日也能够像曼特农侯爵夫人那样,成为国王一生的伴侣。 而对于这些凡尔赛贵妇们的心思,已经当了凡尔赛宫女主人整整30年的王太后自然再明白不过。当初她刚刚成为法兰西王太子妃来到凡尔赛宫的时候,那些宫廷里的那些贵族们可没说过什么好话。若非因为路易十五国王的情妇杜芭丽夫人在宫廷之中太过碍眼,她也没机会让那些贵族融入自己的圈子。无论是在路易十四国王的王后还是路易十五国王的王后,当初都是被隔绝于宫廷圈子之外,虽然尊贵,却如在宫廷之中游荡的圣蜘蛛。 鉴于自己的国王儿子现在所流露出来的秉性,王太后似乎已经看到了日后自己儿媳的悲剧。她的儿媳不可能像她当初那般幸运,因为路易十七国王更像他的曾祖路易十五以及烈祖路易十四,而不像他的父亲路易十六。甚至王太后隐隐觉得自己的儿子将来可能比他的曾祖以及烈祖更加过分,至少,当初两代国王的王太后没为自己儿女超出兄妹的感情操心过。 所以她想尽快地确定一位法兰西王后,让她早有准备。只要王后尽早地为法兰西诞下子嗣,那么无论是宫廷之中王后专权,还是宫廷名嫒将凡尔赛宫斗得天翻地覆,只要国王能够将精力放在其它地方,她都不打算管。宫廷之中女人们的斗争越是激烈,怨妇就越多,怨妇越多的话注意国王跟哪个女人在一起的人就越多,这样才能让自己这个聪明的儿子越是忌惮。而随之,自己这个王太后说话也会越有份量。王太后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方法。 而年轻的国王此时却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心思,被王太后问得难以启齿,随即照着前世的大概的印象胡诌了一句:“母亲,您觉得玛丽?克莱门蒂娜公主可以吗?”对于这个时代各国的公主陆逸知道的并不多,除了前世历史上嫁给拿破仑的奥地利公主玛丽?路易莎之外,就只知道这位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后有一个叫玛丽?克莱门蒂娜的妹妹是一位金发美人。 国王一开口,周围的贵族们便开始纷纷交头接耳,相互询问这位名叫“玛丽?克莱门蒂娜”的异国公主究竟是谁。而王太后则不管贵族们的呱噪,面色如常地对陆逸问道:“是哪国的公主?” “奥地利王国,母亲!”陆逸勉强地笑了笑。 一听儿子说完,王太后便颇为无奈地朝自己的儿子瞥了一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陛下说的是你表兄弗朗茨的女儿克莱门蒂娜是吗?” “是的!”陆逸连忙点了点头。“没错,母亲。”听王太后如此回答,陆逸立即对自己未来的王后有了些许的期待。原本陆逸只是根据印象大概随便这么一说,还不确定这位美貌的公主是否跟他同处于一个时代。 可是,与陆逸的期待所不同的是,王太后对此显得有些沮丧,颇为无奈地朝站在国王身后的宫廷侍卫长罗汉子爵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待罗汉子爵领命走到她的身旁俯身侧耳之后,王太后才低声对他说道:“去告诉陛下,奥地利皇帝的小公主克莱门蒂娜去年才刚刚出生。另外再知会奥地利大使,要奥地利大使致信给我的外甥,让我的外甥将长公主的名字改成克莱门蒂娜。这关系到法兰西的颜面,措辞尽量友善一些。”而后,王太后再次昂首,微笑道:“陛下认为奥地利的长公主如何?” “长公主……”奥地利皇帝弗朗茨二世的长公主不就是前世拿破仑的王后玛丽?路易莎么?陆逸迅速地在心中盘算道。他才不想娶那个女人,单单回忆前世这个帝国皇后的画像他就觉得没性趣,更别说娶了。他那位奥地利表兄一辈子生了不少个女儿,除了那个玛丽?克莱门蒂娜是一位美人之外全都长岔了。不过陆逸也没有急着发表更多的意见,而是等候宫廷侍卫长来到他的身边,向他转述完王太后的话之后才点了点头,低声对罗汉子爵吩咐道:“照办吧。” 王太后的安排没错,陆逸因为不知道前世历史上那位美貌的公主究竟是何时出生,错将那个名字随口道出,又指明了是奥地利公主。有心人一打听,就会打听到国王所说的奥地利公主仅仅只是个一岁的小女娃。 法兰西国王指名道姓要娶一位奥地利女婴来当法兰西王后,这传出去无疑有损法兰西国王的颜面。而只要奥地利长公主玛丽?露易丝改名成玛丽?克莱门蒂娜,那么这件事也就没什么好难堪的了。与一位八岁的公主定下婚姻在欧洲宫廷之中屡见不鲜,要知道,当初路易十五国王时代,那位被摄政王奥尔良公爵打发回去的西班牙公主才五岁。只要奥地利长公主改名,那么即便有人知道了国王今晚的难堪,也不敢乱嚼舌根。既然王室愿意为了国王的颜面,让异国的公主改名,那么就不介意再收拾一下对此事乱嚼舌根的人。 在对罗汉子爵吩咐完之后,陆逸这次学乖了。毕竟,刚才因为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两位奥地利公主就因此而更名。随即认真地对王太后回道:“母亲,这件事情容我再考虑一下。” “还请陛下认真考虑!”王太后也明白这件事到这里也不适合再讨论,以免再出什么差错。反正她本来的目的也只不过是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认真对待这件事而已,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就应该到此为止。 晚宴过后,陆逸再也没心情去想兰丝女伯爵的事情了。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卧房之中,对着桌面上一堆装有画像的项链挠头。这是一种像旧怀表一样的链子,翻开精致的圆形盖子,就可以看到一个个公主精美的画像。这些项链通过各国大使,送到了陆逸这里。桌子上所摆放的,基本上已经是当前各个天主教君主国所有的适龄公主的画像。一条条项链所承载的,是一份份少女的期盼。 但是这些少女却没有一个陆逸看得上眼的,陆逸怀疑是不是在凡尔赛宫之中待久了让自己眼光也变得越来越挑剔了。有时候人就是贱,平心而论,这些少女虽算不上绝代佳人,但是都看得过眼。陆逸也觉得这些少女放在前世,且不论身份,自己绝对不会挑剔。但是今时今日,位置不同,他的眼光也跟着开始变得不同。 认真地挑选了半天之后,陆逸又开始走神,趴在桌子上开始感叹为什么自己今生生不逢时。不仅一出生就撞上了大革命,好不容易革命平息之后该好好享受法兰西第一高帅富的日子了,却因为早生了那么一点点,与之后十几年乃至几十年接连不断出生的欧洲公主美人潮失之交臂。以至于现在不得不坐在这里为挑选自己未来的王后而烦恼。要是晚出生那么十几二十年,那么且不说与茜茜公主那样的欧陆名后共结连理,就算是茜茜公主她的那群巴伐利亚出生的姨妈们也各个都是绝代佳人。 想着,陆逸又长叹了一声……但仅仅是短暂的片刻之后,陆逸立即打了个激灵,端坐起来。 “巴伐利亚……巴伐利亚……”陆逸不停地念叨着,开始在那些项链之中寻找来自于巴伐利亚的项链画像。 第179章 婚姻的艰难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还请您允许我向您提出一个疑问。”在陶宫国王觐见室里,受国王传召而来的外交部次官塔列朗站在宰相德?博蒙老头的身边,在接手国王的问询之后,恭敬地向国王回答道。 昨晚陆逸并没有在那些绘有各国适龄公主的肖像项链之中找到来自于巴伐利亚的公主,故而感到有些疑惑,今天一大早就传召塔列朗前来问询。相比起外交大臣阿尔芒?马克?孔德来说,塔列朗作为事务官对外交事务有着更为深刻的了解,至于外交大臣,更多的时候他则是充当法兰西外交的形象大使。负担着为国王以及王国政府接待各国使节的日常任务。 在外交事务上,陆逸认为由塔列朗来担任外交次官比担任外交大臣更合适。由精于外交事务的人才担任事务官,再根据国王以及王国事务部的需要来安排外交策略,最后由外交大臣向议会解释,并负责与他国大使交涉。在此之中,国王以及事务部无需负责向众议院进行解释,只需说服以及引导外交大臣明白这个策略的重要性,由他积极促成此事即可。而像塔列朗这样有才能、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才居于内阁官员体系之外,留在公务员系统之中才能够更加积极地为王室效力。因为王国公务员晋升虽然并不由王室直接插手,但是在那些公务员为王国劳碌一生之后,他们的封爵,以及退休后能不能进贵族法院养老,都是由王室来决定的。 听完塔列朗的话之后,陆逸微微点了点头应允了。随即塔列朗拄着拐杖上前两步,认真地问道:“陛下,您打算现在就开始着手解决德意志地区的事务吗?” “不,先生。”陆逸摇了摇头:“我需要你们外交部不惜一切,即将开始的冲突限定在法兰西与不列颠两国之间。我并不希望战火蔓延至德意志乃至其他地区,一旦需要将王国大量的军事力量输送至德意志地区,那么以王国有限的资源,在辽阔的海洋乃至异国,法兰西海军以及殖民地军队面对不列颠王国将毫无胜算。而失去了海洋,我们就将对航线上往来的货船以及那些流通的资产无能为力,胜利终将远离法兰西而去。” 听完陆逸的话,塔列朗微微一笑,朝年轻的国王致意。法兰西位于欧陆上,将西欧折成两段,又南临地中海,西接大西洋,北连拉芒什海峡(英吉利海峡)与北海。自古以来无论东南西北都没一个相对安宁的环境,所以每个时期,法兰西的外交以及国策的制定必须慎之又慎。法兰西固然可以以当今庞大的人口规模以及先进的科技傲视欧陆诸雄,但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倾覆之危。太阳王当初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中,法兰西几乎以一国之力单挑欧陆群雄固然风光,但无论是当今的路易十七国王还是身为臣子都不愿意再打一场那样艰苦卓绝的战争。 身为臣子,塔列朗最为担心的是年轻的国王脑袋发热,致使法兰西王国陷入那种困境之中。因为这位年轻的君王有着与太阳王近乎完全一致的人生轨迹,一样是年少继位;一样被民众的暴动赶出巴黎;最终一样在镇压了暴动之后返回国都。塔列朗也担心年轻的国王产生太阳王的错觉,或者是像路易十五一样一生都活在太阳王的阴影之下,试图去追逐太阳王的轨迹,力求超越太阳王,而不顾这个王国何去何从。 但现在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年轻国王固然对选后之事存在某种偏执,但在国务上还是有着清醒的认知。所以,原本心存忧虑的塔列朗索性向陆逸坦言:“陛下,若无意外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奥地利王国都将致力于与巴伐利亚这个古老选帝侯国的联合,以在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内部应对普鲁士王国的崛起。而随着法兰西与奥地利王国的和解与联合,不列颠王国也会通过汉诺威以及拉拢普鲁士以插手德意志地区的事务。从近期来看,奥地利面对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内部事务依然需要借助于法兰西的联盟,但我想他们也绝对不愿意看见法兰西与巴伐利亚公国有着更为亲密的往来。历数过往法兰西王国所经历的战争,无论是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还是在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中,法兰西王国与巴伐利亚的联合往往都意味着对付哈布斯堡家族。设身处地地想想,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警戒讯号。而若是将此因素排除在外的话……” 说着,塔列朗稍事停顿,一瘸一拐地走到地球仪旁边,指着地球仪继续说道:“巴伐利亚是法兰西未来能否长久地称霸欧陆的根本。若是被奥地利王国拥有巴伐利亚,那么普鲁士就永远只是对法兰西不足为虑的普鲁士。若是普鲁士拥有巴伐利亚,那么奥地利将被逐出西欧,而普鲁士将成为未来法兰西王国最大的敌人。法兰西的未来既不需要一个神圣罗马帝国,也不需要一个德意志帝国。陛下,这是一个对欧洲乃至未来世界的选择。而对于德意志地区的事务,不列颠王国同样也面临着和我们一样头疼的选择。但是,在法兰西与不列颠王国决出胜负之前,他们将竭力地阻止巴伐利亚与法兰西的联合,甚至给予普鲁士压力,促使其放弃部分利益以拉拢我们的奥地利盟友。而以巴伐利亚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抗奥地利与普鲁士,这与王国当前的策略相悖,除非……我们能够拿出有足够吸引力的补偿以安抚我们的奥地利盟友。但是当前,王国并不存在这样的东西。故而,我们选择才将巴伐利亚排除在外,待将来需要插手德意志地区事务之时,再做谋划。” “此事……为什么不交给路易亲王殿下以及王太后来安排呢?陛下。”听罢之后,一直在旁若有所思的宰相德?博蒙突然插了一句。见国王以及塔列朗一脸的疑惑,德?博蒙老头补充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刚刚继承巴伐利亚选帝侯的普法尔茨-茨魏布吕肯公爵马克西米连阁下曾效力于法兰西王国,并晋升为法兰西陆军少将。直到后来革命开始之后才返回巴伐利亚了,他的长子是路易亲王殿下的教子,陛下。若是撇开政治关系,单以王室私交来往的话,那么我想这件事应该会容易得多。既然要为法兰西的未来作此打算,那么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试试看。” 被德?博蒙老头这么一提,塔列朗顿时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喃喃道:“对,由宫廷管家向马克西米连大公发出邀请,那么此事……应该就可以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等等……”听到这里,反而是陆逸开始一头雾水。听着两位大臣已经开始谋划,连忙追问道:“你们说巴伐利亚的国王换人了?” “不,是选帝侯,陛下!”塔列朗不紧不慢地纠正道。 “是的,选帝侯,陛下!”德?博蒙点了点头:“今年年初的时候,内阁事务部向您通报过此事,巴伐利亚选帝侯兼行宫选侯卡尔?泰奥尔多逝世,维特尔斯巴赫长系绝嗣。由普法尔茨-茨魏布吕肯公爵马克西米连阁下继位为维特尔斯巴赫家族族长及巴伐利亚选帝侯兼行宫选侯。陛下您还命外交事务部以您的名义致函哀悼。” “……”听德?博蒙老头解释完后,无言以对的陆逸默然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对此事已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个时代欧陆的王室那么多,自从继位以来即便是两国关系极其恶劣,站在法兰西王室的角度他也必须以法兰西国王的名义向那些逝世的国王、公爵以及亲戚致函哀悼,他怎么可能记得住什么时候给谁发过哀悼函,反正每一次都只是知会他一声,完了由别人代劳。 不过在听到巴伐利亚选帝侯换人之后,陆逸反而犹豫了起来,因为他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他无法确定现在的巴伐利亚选帝侯是否就是前世历史上那一堆美人公主的亲爹。 前世的历史已被自己改变,陆逸不知道是不是蝴蝶效应间接促使原来的巴伐利亚选侯死亡,而一个叫马克西米连的法兰西将军成了巴伐利亚的选侯,他又不知道前世那些美貌公主的亲爹是不是叫马克西米连这个名字。原本所了解的历史开始在他的脑子里变得面目全非了。 而德?博蒙老头不动声色地将国王的神情看在眼中,他将年轻国王的踌躇当成了犹豫,随即开口道:“那么……陛下,就由我向路易亲王以及王太后说明此事吧。” 第180章 塔列朗的过去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由王太后来安排么……”虽看似喃喃自语,但陆逸此刻的思维并不在这件事上,纯粹只是下意识地在回复德?博蒙老头的话而已。脑子里所想的还是巴伐利亚选帝侯的事情,但已与前世完全隔绝的他又怎可能再找到答案。 “是的,陛下!”德?博蒙宰相点了点头:“前来加冕观礼的巴伐利亚使节之中应该有来自于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成员。路易亲王及王太后可以先安排一次茶会,而贵族法院以及众议院那边,则由我以及塔列朗先生来安排。” “嗯!”陆逸再一次木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如果巴伐利亚选帝侯不是前世历史上那个人怎么办?那自己到时候再想办法推脱就是了。就跟前世被亲戚介绍去相亲一样,反正先这么决定了也没坏处。想罢之后,事情就这么被确定下来了。随即,陆逸在跟宰相德?博蒙以及外交部次官塔列朗讨论了其他一些重要却不紧急的问题之后,便宣布觐见结束。 年轻国王心不在焉的样子被塔列朗看在眼中,从陶宫觐见室里一出来之后,塔列朗就担忧地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宰相大人,陛下……经常这样吗?” “呵呵,你指的是什么?塔列朗先生。”听到塔列朗的疑问,德?博蒙老头笑着回过头来反问道。 “陛下最近似乎……对国务没什么兴致。” 德?博蒙摇了摇头:“你不认为试图让一位如此年轻的国王保持对国务长久的兴致太过于勉强一些了吗?塔列朗先生,在此年纪的男人总该有其应有的烦恼,尤其是在决定自己未来婚姻的时候。无论陛下如何天赋异禀,在面对自己人生第一次婚姻之时总会有应有的惶恐。想来塔列朗先生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如果尝试着回忆一下你十四五岁时即将面对一场婚姻,那么你就会发现,陛下此刻的反应可能与当时并无二致。” “呃……”听完之后,塔列朗显得有些尴尬,低头想了想之后,抬起头牵强地笑了笑:“宰相大人可能曾经听到过一些佩里戈尔家族的传闻。所以……” “哦!抱歉,塔列朗先生。”稍稍一愣之后,恍然大悟的德?博蒙老头立即跟塔列朗道了个歉。对于佩里戈尔家族这个法兰西望族的传闻他曾有耳闻,只是他平时不会将这位外交次官跟佩里戈尔家族联系起来。 “请不必介怀,宰相大人。”相比起德?博蒙老头的歉意,反而是塔列朗显得豁达得多。自嘲地笑了笑之后开始向德?博蒙老头说道:“陛下的恩典已令我感到无上荣幸,我只是有点担忧陛下而已。” “呵呵,陛下的事情,你无需担忧,塔列朗先生。陛下是天赐法兰西的君王,相信我,只要能够表现出你拥有治理一个王国的能力,那么他就有任命你为王国宰相的魄力。”说着德?博蒙停了下来,笑着拍了拍一脸惊讶的塔列朗:“为什么不跟我说说佩里戈尔家族的事情。” “呵呵……”塔列朗自嘲地摇了摇头:“佩里戈尔家族……唉!我的父母可没有陛下和宰相大人您这样的慧眼。就连我的亲生父母都对我充满了歧视,呵呵……在我长兄死后他们直接剥夺了我对佩里戈尔家族的继承权。他们嫌我相貌丑陋,嫌我瘸了一条腿,认为这不是佩里戈尔家族继承人该有的样子。在我十五岁被剥夺了继承权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去当神甫,剥夺了一个法兰西年轻佩剑贵族本该有的未来。一个名门望族,甚至连让我去当一个文官的钱都不肯出。呵呵,的确,像我这样的瘸子去当文官的话,不止有损佩里戈尔家族的颜面,也有损法兰西王国的颜面。”提及痛处,塔列朗一反常态,显得有些激动。 “可你现在就是一个王国的文官,还是外交部次官。塔列朗阁下,还请你表现出应有的骄傲。既然陛下已经任命你为外交部次官,那么不管在这个职位上你遭受其他官员以及外国使节何种羞辱,你都必须为了陛下,凭借自己的智慧将颜面讨回来。因为你是由陛下任命的,你所承受的羞辱等同于对陛下旨意的蔑视。希望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次官阁下。”宰相德?博蒙一改之前的随和,以内阁第一人的威严认真地对塔列朗训道。 “呃……是,宰相阁下。”尽管塔列朗一贯以冷漠和阴沉著称,但是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他还是被德?博蒙宰相所表现出来的威严以及所说的那番话震慑了,继而郑重其事地对德?博蒙躬身点头称是。 自从得到年轻国王的任命以来,身处外交部次官的职位上,塔列朗难免因为面貌丑陋外加瘸腿而受到其他官员以及外国使节的冷嘲热讽。虽然每次他都能以不咸不淡却绵里藏针的言语令对方哑口无言,但私下难免会有些许自惭形秽而郁郁寡欢。但刚才德?博蒙老头所说的话却如同惊醒梦中人一般令塔列朗顿时醒悟过来。 长久以来,他几乎都在以一种报复社会的态度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试图向世人表明“你们还不如我这个残疾”。甚至还产生某种偏执,就连当初他视为软弱而寡断的路易亲王,塔列朗在路易亲王瘸腿之后他反倒一反故态,与路易亲王颇为亲近,时不时前往拜望,并不停地向他人赞美路易亲王如何平易近人与仁慈。他也曾无数次地纠结于这种病态之中。而如今,他有一个天赐良机,年轻的国王赏识他。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他不是没有机会在有生之年成为法兰西文官第一人。 法兰西文官第一人啊……想着,塔列朗长叹了一声,那足以嘲讽整个法兰西了,若是有朝一日,法兰西领土上太阳永不落下,那么他嘲讽的就将会是整个世界。他必须先在外交部次官的职务上有所建树,而后在财政部次官的职务上有所建树,才有机会竞争王国内阁事务部第一人以及王国第二文官职务――内阁次官。继而像宰相德?博蒙那样凭借王室的支持,由事务官转任政务官竞选为王国宰相。在离开陶宫的路上,塔列朗已经开始重新规划自己未来的职业道路了。 至于年轻的国王陆逸,他已经没有职业道路可以再给他规划,他现在能够规划的只是应该如何把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精彩一些。在德?博蒙老头与塔列朗离开之后,他立即唤来宫廷管家昂吉安公爵,让昂吉安公爵派人前往兰丝伯爵夫人的府邸,邀请伯爵夫人与自己共进晚餐。安排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才动身去找路易亲王以及王太后商量与巴伐利亚维特尔斯巴赫家族往来的事宜。 ………… 兰丝伯爵夫人的府邸里,老管家乔安正在客厅之中焦急地等待着。就连粗心的女佣不小心将花瓶之中的水洒在了地毯上也没有发觉,换做平时的话,老管家乔安免不了要唠叨一番。但现在,老管家乔安正在等待着楼上的消息,或者说是等待着这座宅邸的女主人改变主意。从小和女主人一起长大的阿尔贝特先生正在楼上劝说女主人。 就在老管家乔安焦急等待之时,大厅的门铃却被拉响了。这让老管家乔安吓了一跳。女佣一打开大门,老管家乔安立即整理了一下衣着,迎了出去。不过在看到宅邸前庭院里一群人时,老管家乔安稍稍迟疑了片刻,因为他根本不认识来人。虽然对于这种毫无预约且令人仓促不已的来访感到很不满,但看来人的着装以及姿态,乔安还是礼貌地迎上前去,对一群人中看上去最为尊贵的那个人问道:“下午好,请问阁下是……?” 第181章 君主之宴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路易?安托万?德?波旁,昂吉安公爵阁下,吾王宫廷管家!”昂吉安公爵一旁的年轻贵族上前一步,向老管家乔安报上了昂吉安公爵的名号,而后又简明地将随行的贵族子弟一一介绍给老管家乔安。而老管家乔安则将一行人的的身份以及名字一一记在了心中。虽然他已老去,但是这对于一辈子都熟于此事的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昔日伯爵府前也曾宾客填门,往来如织。那时候伯爵大人的每一位宾客都是由他来引入的,他也将此视为莫大的荣耀。但如今……旧伯爵府前门可罗雀,就像是这个时代的缩影一样,旧伯爵府见证了法兰西贵族的兴衰。老管家乔安独自一人时,也常守着这座宅邸感叹。他从没想到,旧伯爵府在开始不复往昔,渐渐破败之时竟然还能够迎接过去从未敢想象的客人——一位王室贵胄,一位真正的亲王,未来的孔代亲王。 随即老管家乔安迎向昂吉安公爵,以路易十五时代时的礼仪向昂吉安公爵再次躬身行礼。随后将一众宫廷贵族子弟请入厅中。而昂吉安公爵虽自持身份不便下交,但对于老管家乔安还算是客气,友善回礼之后面带微笑地跟着走了进去。 作为国王陛下的宫廷管家,他也有他的打算。如今,宫廷之中,除了罗汉子爵这个远亲之外,年轻的国王陛下对于他们这些表兄弟,虽不至于排斥,但也不算亲近,总之对他们的态度就是不冷不热。若是凡尔赛宫之中已有王后,那么他们自然能够通过王后陛下与亲王妃们的圈子重新回到陛下身边,成为法兰西陛下的股肱之臣,为陛下掌管政府、军队,乃至产业。但现在看来此事还是太过遥远,所以……一位能够令国王陛下迷恋的夫人则成了能够为他们达成这种意愿的媒介。就像蓬巴杜夫人与杜芭丽夫人一样,但这位兰丝伯爵夫人比她们出身高贵,更加得体。以职务之便先来跟这位夫人联络一下感情想来别人也不会说自己闲话。 所以,昂吉安公爵才会带着旧贵族圈中这些比较要好的年轻才俊一同前来,他们之中有的精通音律,有的精通诗篇。一群年轻才俊围拢在美貌的伯爵夫人身边,在逸静的旋律之中感受静静游淌的孤独情怀,朗诵流泻着哀伤的诗篇,渡过这令人伤感的午后。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为忧伤的伯爵夫人献上在这样的冬日难以获得的娇艳玫瑰,在她沉默之时递上香郁甘回的清茶。而后在时光催人的感叹之中送她奔赴陛下之宴,在青年才俊簇拥之下成为贵妇名嫒之中最令人羡慕的存在。他相信,这绝对能够讨好这位令陛下痴迷的夫人。 昂吉安公爵的安排是非常得体并且完美的,但……他并不知道兰丝伯爵夫人正在试图躲避年轻的国王。若是换在平时,这样的安排或许可以讨好兰丝伯爵夫人。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位贵妇名嫒愿意拒绝这样美好的下午。但偏偏此刻的兰丝伯爵夫人没这样的好心情。 本来兰丝伯爵夫人已经快被阿尔贝特律师说服,虽然还没有放弃发终身愿的打算,但至少是心动了。但是在老管家乔安通知兰丝伯爵夫人之后,兰丝伯爵夫人更是铁了心要发终身愿。虽不至于直接让老管家乔安拿一些理由搪塞来客,但兰丝伯爵夫人还是亲自下楼,客气地向昂吉安公爵告知自己身体不适,不能赴国王陛下的邀请。 听到兰丝伯爵夫人的托词,昂吉安公爵傻眼了。他还没遇到过有直接拒绝国王邀请的事情,但偏偏兰丝伯爵夫人看上去面色憔悴,又不像是托词。随即,昂吉安公爵只得客气地祝这位女士早日康复,并表示择日再来探望。 “阿尔贝特,请尽快帮我将财产事务办理好。”将悻悻然的昂吉安公爵一行人送走之后,回到楼上的房中,兰丝伯爵夫人立即将自己的决定告知阿尔贝特律师。 “为什么?蓓菈,你要是觉得烦闷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四处走走。去不列颠,奥地利,俄罗斯,甚至是北美。如果你想去再远一些的地方,我们可以去印度。看看外面的世界,直到你有一天想念法兰西。”听到兰丝伯爵夫人这么说,阿尔贝特律师急了,急忙劝道。对他来说修道院是比世界另一端更加遥远的地方。 “不,阿尔贝特,我哪也不想去……”兰丝伯爵夫人摇了摇头:“快回去陪你的妻子和孩子吧,我累了。” “…………”听到自己的心上人提及妻子,阿尔贝特律师愣住了,半响之后点了点头,默然地离开了。对于他来说,即便是一时昏头的选择竟也如此艰难。他爱这个孩时就温婉聪慧的女子,并且为之痴狂,甚至愿意不顾一切地陪她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去。刚才他也正是被这种痴迷冲昏了脑袋,愿意抛妻弃子陪她离开。但这个聪慧的女子仅仅是稍稍一提就令他冷静了下来。在法兰西,一段开始的婚姻并不意味着另外一段感情的结束,阿尔贝特深知这一点。但即便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任何门第之见阻碍他与兰丝伯爵夫人,冷静下来的他还是不能狠心抛妻弃子,哪怕他如此深爱这位伯爵夫人。 阿尔贝特律师离开之后,担忧女主人的老管家乔安静静地来到了女主人的房前,卧房的房门虚掩,兰丝伯爵夫人正伏在床上哭泣。见状,老管家默默地为她关上了房门,长叹一声,脸上的皱纹又更深了些许。 “安托万,我记得我说过今晚要邀请兰丝伯爵夫人共进晚餐。”陶宫之中,在听完昂吉安公爵的回报之后,陆逸面带微笑地对自己这位表兄质问道。 虽是面带微笑,但是看在昂吉安公爵的眼中就有点令他胆战心惊了。昂吉安公爵朝国王身边的宫廷侍卫长罗汉子爵偷偷瞄了一眼,试图想从这位远亲那得到一些提示。但罗汉子爵只是遗憾地摇了摇头。 装腔作势的罗汉子爵虽然满脸的遗憾,但他此时更想笑。不是笑话昂吉安公爵,而是笑年轻国王怎么这么喜欢折腾人。派昂吉安公爵前去邀请兰丝伯爵夫人之后,年轻的国王就跟他说昂吉安公爵肯定请不来伯爵,要他回头尽量表现得遗憾一些。所以,现在他才不得不表现得如此惋惜,让昂吉安公爵心下揣揣。 “陛下,可是……我见伯爵夫人面色苍白,确实不便。所以……”昂吉安公爵如实回答道。 “所以,明天的陶宫都会盛传‘法兰西的国王竟然连邀请一位夫人共进晚餐都做不到’,安托万,你说这会是谁的责任?” “无人能够冒犯吾王的威严。”昂吉安公爵连忙答道。 “呵……罔顾事实,我确实邀请了,事实是我邀请不到伯爵夫人。”说着,陆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着手杖装模作样地站在椅子旁边,一脸忧虑地以配重珠轻轻地敲打着椅背。 “那……还请陛下让我挽回这一切,我现在立即前往伯爵夫人的府邸,将伯爵夫人请到陶宫来。”昂吉安公爵犹豫了片刻,而后坚定地对年轻的国王回答道。从语气之中可以听得出来,这位亲王公爵这次是打算发狠了,准备用抢都说不定。 “不必了!”一声突然而坚决的回答,令昂吉安公爵感觉顿时这个人透身凉了下来。接着一股热流自耳根向额头聚拢,而后他感觉身上开始渗出汗水。可仅仅是短短片刻之后,国王的话又让他感觉从热锅里被捞出来一般,大松了一口气。 “我要你去做另外一件事,安托万。”陆逸走到了昂吉安公爵的身边,笑了笑:“我说过要跟兰丝伯爵夫人共进晚餐。那么你就给我去把餐桌摆到伯爵夫人的花园里去,剩下的时间不多,现在就去。你不能让我跟伯爵夫人饿着肚子等你慢慢地把事情都安排好,而且这天气晚上看上去挺冷的,我不想伯爵夫人再冻感冒了,你说她身体本来就不适。” “是,陛下。我现在就去……”听到陆逸的决定,昂吉安公爵如蒙大赦。立即再次躬身,只等国王点头应允便告退离去。 “等等,安托万!”但是陆逸又把他叫住了,用权杖敲打着手掌走到昂吉安公爵的面前。皱着眉头看着他看了片刻,但是此刻的昂吉安公爵哪里还有心思去揣测年轻的国王想要干嘛,心中不停地盘算着等下出去以后要立即让人准备什么东西。餐桌,烛台,火炉,帐篷……昂吉安公爵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了这些东西。 “安托万,你是我的表兄,也是未来孔代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我认为你与我的其他表兄弟不同,我不知道你自己怎么看。”看着昂吉安公爵的双眼说完这番话之后,陆逸就闭起双眼挥了挥手让他告退了。 从觐见室里出来之后,昂吉安公爵早已忘了刚才在他脑子里晃荡的那些帐篷火炉,反复地默念着年轻国王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第182章 罗汉公爵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事实上,作为国王管家,凡尔赛宫的日常事务并不需要昂吉安公爵来负责,真正行使管家职能的是他所管辖的宫廷管家部门。只有在国王需要的时候,他才以国王管家的身份来为国王服务。在吩咐宫廷管家们将晚宴所需的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坐在前往兰丝伯爵夫人府邸的马车上,昂吉安公爵才有空暇仔细揣摩起年轻国王刚才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从国王那番言语的字面上来理解,陛下似乎对他们一群表兄弟并不是太满意。在昂吉安公爵看来,这无可厚非。毕竟年轻的国王在七岁的时候就曾与路易十六国王身陷暴民的包围之中,而后又被迫离开凡尔赛宫,前往雷恩避难。而他们这群表兄弟基本上全都跟随父母流亡国外。相比起那些留在陛下身边的那些贵族们来说,陛下疏远他们这些表兄弟在所难免。 如今,可以预见,未来的法兰西王国三大亲王家族将只剩下孔代一系,孔蒂家族七世孔蒂亲王无嗣。而老奥尔良亲王公爵“平等路易”在当初大革命期间就与路易十六国王势同水火,在老奥尔良亲王公爵被雅各宾派处决,继承人沙尔特公爵逃离法兰西王国之后,王室就再没有提及过奥尔良亲王一脉继承人的事情。王室回归之后,无论是王国众议院还是贵族法院都无人敢提及此事。奥尔良亲王公爵之位就那样一直空缺,就如同一个无人的断头台,用以告诫法兰西的旧贵族。 三大亲王家族,只有孔代亲王家族,因为自己的祖父老孔代亲王公爵与父亲波旁公爵在大革命期间尽心尽力为王室服务得以留存,并继续为王室效力,掌管“国王陛下的外籍军团”。但年轻的国王似乎并不期望这支军队由孔代家族一直掌管,所以……本应该像祖辈父辈一样进入军中效力的他才会被委以一个在过去曾无比荣耀的职务,而不是去军中建功立业。按照王国新军事制度,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未来他的父亲波旁公爵一离开国王陛下的外籍军团,那么缺乏军队资历的他也将断绝祖辈与父辈在那支军队之中留下的关系。 不管是他的祖父,还是父亲,都已经了解到年轻的国王陛下向孔代亲王家族所传达的这种意图。所以他也只能尽心尽力地在宫廷里为王室服务。但现在看来,似乎年轻的国王对他的工作并不是太满意。国王陛下似乎并不希望他与其他亲王来往太过密切。或许……自己应该多跟宫廷侍卫长维克多?德?罗汉这个远亲表兄交流一下。毕竟,可以看得出来,这个远亲表兄深受国王陛下的器重。 就在昂吉安公爵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在陶宫里宫廷侍卫长罗汉也在思考着回头应该给予昂吉安公爵什么样的建议。几乎时时刻刻都守在国王陛下身边的他,光是听年轻的国王跟昂吉安公爵所说的那些话就已经明白,国王陛下有重用昂吉安公爵的打算。前提是昂吉安公爵能够离其他的亲王远点,一心一意地为国王服务。希望他这个远亲表弟能够看出国王陛下的意图吧,想着罗汉子爵轻叹了一声。 “嗯?你在想什么?罗汉子爵。”一旁,正在漫不经心地看着地图册的陆逸,注意到了罗汉子爵的轻叹,随即立即回过头来笑着对他问道。 陆逸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看什么地图册,即便地图册经常能够给他带来一些乐趣。但这个时代的地图册毕竟只是地图册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说明,不能像前世的百科以及狗哥地图一样能够带来那么多的向往。实际上陆逸心里还是在想着等下应该如何讨好兰丝伯爵夫人。就像前世约会之前的忐忑一样,陆逸此刻也在放荡不羁与彬彬有礼之间犹豫着。这两者都不是他本来的样子,但是在这个时代,女士通常都只会对这两种类型抱有好感。正在心不在焉的陆逸正打算感叹之时,罗汉子爵的一声叹息让陆逸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罗汉子爵身上。 “我在想……我应该什么时候去探望一下我的远亲姑母,陛下。”罗汉子爵将自己心中所想坦然相告。 “波旁公爵夫人(昂吉安公爵的母亲)?”虽然不清楚罗汉子爵所说的“姑母”是谁,但陆逸还是凭借自己的大概印象猜测了一下。 “是的,陛下!”罗汉子爵点了点头:“最近昂吉安公爵可能会找个恰当的时机向我询问一些事情。我想,应该由我主动拜访波旁公爵夫人比较合适。顺便,为陛下回禀孔代亲王殿下以及波旁公爵大人的态度。” “嗯!”听罢,陆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过了半响突然抬起头来对罗汉子爵问道:“若是有孔代亲王在贵族法院里帮忙的话,由你来以旁系继承人的身份,去继承罗汉公爵头衔是不是也会更容易一些。罗汉公爵之位应该已经空缺了好几年了吧?” “是的,陛下!”罗汉子爵点了一下头:“从昂吉安公爵的外祖父及我的叔祖父苏比斯亲王查尔斯去世以来已经空缺了有12年了。” “那可真是有够久的了。”陆逸笑了笑:“那么,你可以为这件事准备一下。如果老孔代亲王以及波旁公爵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么就由你的家族承袭罗汉公爵的爵位吧。想来这件事他们也不会为难你,不过苏比斯亲王衔以及巴黎苏比斯亲王宫你必须交还给王室。时代已经不同,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世袭的大亲王与亲王,这个王国不能像过去那样供养那么多的世袭亲王,王室会在年金上对你有所补偿。” “理应如此,感谢您的恩典,陛下!”听完国王的谕令,罗汉子爵抑制着心中的激动,单膝跪在了国王的身边,右手轻按胸膛并努力地将头压得更低,以表示自己的恭顺。国王陛下在只言片语之间让他以罗汉公爵旁系第三代血脉继承公爵世袭之位已经让他感到非常意外了,祖辈曾经拥有的苏比斯王爵他更是想都不敢想象,被王室收回也在情理之中。 罗汉子爵明白这是大革命之后的必然趋势。王国众议院固然无法干涉王室与贵族法院在爵位承袭事务上的权利,但贵族法院也必须在此事上向王国众议院以及整个王国的民众有所让步,以表现出他们的友善以及无害,并允许更多终身贵族融入他们的圈子。否则的话,世袭也将无以为继。 “时间差不多了……”陆逸将手中的地图册合上,笑着对跪在地上的罗汉子爵说道:“等到你受封的时候再聊这件事吧。昂吉安公爵应该已经快将事情都安排好了,现在我们需要动身前往兰丝伯爵夫人的府邸。” 听到国王的吩咐,罗汉子爵站了起来:“需要准备王室马车和宫廷侍卫吗?陛下。” “不!你在开玩笑吗?维克多。这样大张旗鼓的前往兰丝伯爵夫人府邸,恐怕明天整个兰斯城都会盛传法兰西的国王在伯爵夫人的庭院里摆了一桌宴席。” “可是……陛下,刚才您已经派昂吉安公爵大张旗鼓地前往兰丝伯爵夫人的府邸了。” “是么?呵呵……我都忘了有命昂吉安公爵安排一桌国王赏赐的宴席。”陆逸一边笑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有时候事实是怎样并不重要,罗汉子爵,重要的是给一个解释。走吧。”说着,陆逸已经打开了房门朝外走去。 可是才刚刚走出房门,他就愣在了原地。只见久候多时伊莱诺夫人带着两个侍女,一见年轻的国王出来,立即屈膝行礼。而后伊莱诺夫人款款走上前来,偎依着年轻的国王眨了眨一双美眸,问道:“陛下要出去吗?” “呃……”被伊莱诺夫人逮个正着的陆逸顿时张口结舌。 “咳嗯……”一旁的罗汉子爵轻咳一声,探头提醒道:“一个解释,陛下。” 第183章 晚宴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啊,是的。”陆逸一边对偎依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女士露出僵硬的微笑,一边点了点头:“出于对兰丝伯爵夫人昨天耐心提及体贴的感谢,所以我让昂吉安公爵安排了一场晚宴,我正打算陪同伯爵夫人共进晚餐。”陆逸可不认为身旁这位现在看似百依百顺的女士会是好哄骗的主,所以陆逸索性大方地用真话来掩盖事实之下的欺骗。至少这是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反正只要伊莱诺有心打听,那么这件事肯定瞒不过她。 “哦?”保持着一贯得体的微笑,伊莱诺转过头来:“自从伯爵夫人当初离开巴黎之后,我有几年时间没有再见到过她了。几日之前远远看见,也没来得急向她致意问候。不知道若是现在我陪同陛下一同前往拜访的话,伯爵夫人是否会介意。” “应该……不会,亲爱的。”陆逸轻轻抚了抚伊莱诺夫人挽在自己臂弯的手背,柔声抚慰道。既然已经开始演戏,那么陆逸就只能硬着头皮装到底了。现在看来,事情再明白不过,这位精明的夫人明显已经看出了陆逸心里的那点盘算,变着法子向他表现心中的不满,将这种嫉妒表现得体面、大方。但是这一脚也刚好踩中了陆逸的尾巴。面对伊莱诺夫人如此合理的要求以及得体的询问,陆逸既不能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能直接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伊莱诺夫人从不会歇斯底里,也不会自怨自艾。既然与陆逸在只言片语之间定下了这个小游戏的规则,那么她自然会配合着陆逸将这戏码演完,逆势而为从来都不是她风格,她更擅长在别人的规则之中战胜别人。 随即,她立即亲昵地将头往陆逸的肩膀上轻轻靠了一下。然后一脸微笑地放开了陆逸的手臂,恭恭敬敬地后退两步,行了个屈膝礼:“陛下,请允许我暂时离开一下,还请您能够给予一位女士整理妆容的时间,稍稍等候片刻。我期望能够以最为体面的方式陪同陛下您前往伯爵夫人的府邸。” “当然,夫人。”随即,陆逸绅士地回礼,虽然面带微笑,但……陆逸此刻的心里却蛋疼无比。伊莱诺夫人一转身,那张灿烂的笑脸立即垮了下来,憋屈地歪着头瘪着嘴。 “请淡定,陛下。”一旁的罗汉子爵双手别在身后,十分淡定地探过头来,提醒了一句。而后问道:“需要让卫队准备吗?陛下。” “你想干嘛?”咋一听到罗汉子爵的这句话,陆逸立即扭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罗汉子爵。 “呃……”被陆逸一问,罗汉子爵张着嘴巴愣了半响,片刻之后,无奈地皱着眉头回答道:“我觉得……陛下您可能需要得更大方一些。” “哦!”恍然大悟的陆逸连忙点了点头:“去准备吧。”既然都已经被伊莱诺给拆穿了,那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不如表现得再大方一些,当成是陪同伊莱诺夫人探望旧友。只是,这种探望到时候会很尴尬而已。但……总比下不了台强。 本来陆逸以为伊莱诺会耍点小脾气,例如故意花上一个小时来整理妆容之类。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伊莱诺夫人并没有这么做。仿佛全然不知道国王的心里的把戏一样,很快地整理好了自己的妆容,一身盛装自陶宫的旋梯款款而下。只是她的身边已经多了另外一位女士――赫拉?勃利夫人。赫拉?勃利不知道伊莱诺正在跟国王陛下闹别扭,正欢欣地挽着伊莱诺夫人询问关于兰丝伯爵夫人的事情。对她来说,能够认识新朋友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能够让国王陛下以及伊莱诺夫人都能够前往探望的朋友。 “陛下,您看我这身装束合适吗?”一从楼梯上下来,赫拉?勃利就提着裙摆在陆逸面前转了一圈,而后为难地向陆逸说道:“我还没来得急换一身衣服,希望兰丝伯爵夫人不会觉得失礼。” “当然不会。” “抱歉,陛下!让您久等了。”伊莱诺屈膝行礼,起身之后看着赫拉?勃利微笑道:“我想没到勃利夫人会过来……” “无妨,无妨!”陆逸摆了摆手手:“人多点热闹,我相信兰丝伯爵夫人也不会介意的。”说完,陆逸回头看了罗汉子爵一眼。这个平时看似一本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此刻依然无可挑剔,见国王一眼往来,恭敬地将头微微低下,双眼直视地板。但是此刻在陆逸看来即便是这样的姿态也充满了嘲讽,仿佛是在跟他说“陛下,您的节操掉了。” 而与此同时,与陆逸同样蛋疼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在兰丝伯爵夫人府邸之中等候的昂吉安公爵。国王陛下专门吩咐,让他不得不尽心尽力地操办此事。幸运的是,这位伯爵夫人还算客气,允许昂吉安公爵在她家的花园里摆下这一桌宴席。虽然依旧托老管家乔安转告说身体不适,不便接待,但至少是让昂吉安公爵顺利地将国王陛下安排的任务给完成了。只是……守着这一桌宴席的昂吉安公爵担心,当陛下到来,面对这一桌空无一人的宴席向他询问时候,他应该如何作答。 守在兰丝伯爵夫人花园里的昂吉安公爵无神地耷拉着脑袋,直到一位宫廷管家向他汇报国王陛下到来,才打起精神站在了花园中搭起的那个巨大帐篷边,一见到国王陛下身旁的两位夫人,昂吉安公爵顿时大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挂上了满脸的微笑。至少他现在不用担心国王陛下面对空无一人的宴席了。 果然是空无一人的宴席啊。站在温暖的帐篷外朝里面扫视了一眼,陆逸淡然地笑了笑。虽然对于兰丝伯爵夫人不会列席早有预期,但陆逸还是在心中稍稍遗憾了一下。不过,这不是这个时代法兰西以及前世的男性们本来的待遇么。这样一想,陆逸很快就坦然了。 但……一旁的赫拉?勃利夫人仿佛还嫌陆逸不够堵一般,好奇的样子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对昂吉安公爵问道:“兰丝伯爵夫人还在整理仪容吗?公爵阁下。” 陆逸没有去听昂吉安公爵究竟是如何回答赫拉?勃利夫人,而是抬眼朝伯爵夫人的府邸望去。随着视线所及,府邸二楼一扇窗户的窗纱突然被拉上,房屋里的灯光在窗纱之上勾勒出女性身体曼妙的曲线。但仅仅是短暂的片刻之后,窗纱上的倒影就被拉起的窗帘所掩盖。 伊莱诺夫人默默地将一切看在眼中,在窗帘拉上之后,伊莱诺淡然一笑,对陆逸说道:“陛下,请允许我告退片刻,前去探望兰丝伯爵夫人。让勃利夫人陪同您先行用餐。” “请随意,夫人。”虽然不知道伊莱诺想干嘛,但是陆逸还是答应了。与其坐在这里借用别人家的花园尴尬地享用一顿没有女主人出席的晚宴,还不如看看伊莱诺想干嘛。即便是在前世,当前女友遇到女友的时候也没这么尴尬过。 当伊莱诺由府邸的管家引领离开之后,陆逸索性走进了帐篷,坐下来让宫廷管家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若无其事地摇晃着酒杯开始发呆,等候伊莱诺夫人的归来。他没注意到,旁边另外一位女士正一脸惆怅地端坐着,小手紧紧地抓住自己裙子,试图让自己想到一个能够令国王陛下感兴趣的话题。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脑海中不断想起的都是自己母亲所交代的那些言语。 第184章 知己者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在一旁纠结了许久之后,赫拉?勃利夫人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随即小心翼翼地轻唤了陆逸一声? “嗯?”陆逸停止了继续折腾手中那个杯子,微笑着扭过头来。 “我听苏菲公主殿下说,您亲手设计了一面旗帜是吗?”虽然对于国王亲自设计的旗帜有着足够的兴趣,但是力图使得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的赫拉?勃利此刻反而因为太过紧张而显得有些别扭。 将赫拉这幅摸样看在眼中,陆逸轻松地笑着点了点头,试图让这个姑娘别那么紧张。“是的,赫拉。而且你很快就会看到这面旗帜,就在加冕典礼上,和金色鸢尾花旗一起使用。”说完,陆逸朝赫拉?勃利眨了一下眼睛,显得有些得意。 见年轻的国王对自己提及的话题显得很感兴趣,赫拉?勃利也顿时放松了下来,欣喜地转过身来问道:“是什么样子的?陛下。” “呵呵,我现在可不能告诉你。”陆逸故作神秘地竖起了食指,左右摇摆了一下。“就连苏菲都没看见过。” “咯咯……是想让大家都大吃一惊吗?”赫拉?勃利掩着小嘴笑了笑:“快告诉我,是什么样子的?陛下。” “唔……”装模作样地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番之后,陆逸回答道:“有洁白的鸢尾花,还有我们都喜欢的蓝色,国王蓝(bleuroi)。” 国王蓝是法兰西人在启蒙时代吕米埃尔(lumiere)照耀之下琢磨出来的一种新颜色。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有法兰西人如此偏爱蓝色。只有他们才会去专门分辩出各种细微差别。除了青蓝、淡蓝、蔚蓝、靛蓝、深蓝这些常见的蓝色名字之外等。还专门分出钢蓝、电蓝、熏衣草蓝、夜蓝、霜蓝、海蓝、孔雀蓝、鸭蓝等等诸多专属颜色词汇,虽然可以统统统称为蓝色,但是当这些法语词汇被翻译为蓝色的时候,实际上所指的是另外一个无法被翻译后的听者所理解的意思。 就像法兰西人以光(吕米埃尔lumiere)来专门指代启蒙时代、知识、智慧和学问一样。每一种颜色都有其独特的含义,正是因为对蓝色如此喜爱,所以这种颜色才会被赋予了如此之多的含义。而陆逸则选择了大多数法兰西人最为喜爱的“国王蓝”,一种比天蓝深一些,比海蓝浅一些的颜色。实际上也就是前世法兰西三色旗上所采用的那种深蓝色。 以自己的审美眼光来看,陆逸并不喜欢现在法兰西这种白底上遍布金色鸢尾花的法兰西国旗。原因有两个,第一个是纯粹主观上觉得不好看,也不够大气,第二个是因为那面旗帜让一个小孩子拿着彩笔绝对画不出来。所以他才会亲自动手为自己所统治的这个王国去设计一面既美观、大气又可以让一个孩童拿着彩笔就可以直接画出来的旗帜。现在的法兰西国旗显然不符合这种要求,而前世法兰西的三色旗更是不符合他的要求。且不说三色旗在大革命期间是革命政权的代表旗帜,光是前世满世界的飘扬的各国三色旗就足以让陆逸放弃这种旗帜。 陆逸设计的是一种参考了前世欧盟、法兰克-阿尔伯塔以及魁北克等旗帜构成元素的法兰西新国旗。他期望能以洁白的鸢尾花来代表法兰西本土以及法兰西王室,以环绕鸢尾花周围的白色五角星来象征未来法兰西王国所及疆域,以一条白色的斜纹代表法语,底色配以法兰西人所钟爱的海天间色国王蓝。无论是将这面旗帜横置于旗杆上,还是制成长条旗悬挂,看起来都足够大方,至少作为设计师本人的陆逸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表面低调、奢华、有内涵,实际上骨子里憋着一股闷骚劲的陆逸自然不会一设计完,就大张旗鼓地让人拿去法兰西众议院以及贵族法院让议员以及贵族们去表决通过。像他(自认为)这么低调、有内涵的人怎么会这么露骨?他要的是那种一挂出来就惊艳四座,旁人纷纷追问,而后几经打听才知道是出自国王之手的感觉,他把这种感觉称之为“深度”。在前世,人们通常把这个称之为“装逼”。实际上两者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一个意思,只是看装的人是谁而已。就像“卖萌”这个词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纯粹看卖的人长什么样子一样。 “还有呢?还有呢?陛下!”赫拉?勃利明显属于那种不管怎么卖萌都算赞美的那种女子。只是……她的运气不怎么好,就在她追问之时。伊莱诺携着兰丝伯爵夫人已经来到了帐篷外。年轻国王的目光早已被这两位散发着成熟韵味的美妇人给吸引了过去。 不管任何时候都那么优雅自信的伊莱诺夫人,以及端庄冷漠的兰丝伯爵夫人。此刻陆逸的脑海中早已浮想联翩,前世他只不过是一介*丝,他拥有着一个*丝的所有幻想。今生,无论表现得如何符合这个时代法兰西对一位国王的要求,陆逸依然保留着前世的那个*丝魂。并将其视为弥足珍贵的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对这个世界依然充满了好奇,去实现那些从来未曾实现过的幻想。而现在他想要实现的事情,就是卧在阿拉伯绒毯以及软枕之中,身旁偎依着面前这两位美妇。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莫要说实现,还不待陆逸将这种美好的幻想补充德更加完美,例如在如此绮丽的场景之中添加一个室内温泉,温泉之中诸多年轻貌美的少女身着薄绸在水中嬉戏,外加一个开放式的新巴黎全景之类…… 只见兰丝伯爵夫人已款款行至餐桌旁,朝陆逸屈膝行礼之后,低头说道:“陛下莅临令我万分荣幸,但还请陛下允许我能够先行告退。今天身体不适,而且我已经安排好明天一大早就前往修道院发愿。” 兰丝伯爵夫人的言语之中并没有带太多的感*彩,这使得陆逸无法在第一时间去揣测这位美人的心思。无论是羞涩、尴尬还是恼怒,陆逸都没感觉到。所以只能装作没有听清楚,侧着头问道:“发……什么愿?” “永愿!陛下。”兰丝伯爵夫人显得无比坚决。 “那真是……太糟糕了。”陆逸皱紧了眉头,为难地捏了捏自己的眉间,半响之后,抬起头来,对身旁的赫拉?勃利轻声问道:“什么是永愿?”虽语气听似轻声,但实际上在这个帐篷之中他的声音并不算小。陆逸一问完,在场的所有人都顿时为之结舌。 所有人都不知道应该以何种表情以及何种语气来回答国王陛下的疑问。只有伊莱诺夫人,颇为无奈地瞥了年轻的国王一眼。 “陛下,永远就是……” “陛下!”不等认真的赫拉?勃利向陆逸解释什么是永愿,伊莱诺夫人立即开口阻止了陆逸继续装傻充愣。对于年轻国王有些时候的怪异举动,伊莱诺夫人身为枕边人再了解不过了。因为陆逸很经常在私下里跟伊莱诺夫人开这种玩笑,而且每次都一本正经,仿佛真的是那么回事一般。若是在床笫之间,那么对这种玩笑最好的回答就是,在被戏耍之后气急败坏地在国王的手臂上咬上一口,留下一个能保持好几天的齿印。但是现在伊莱诺夫人显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 “哈哈……”被伊莱诺夫人揭穿之后,陆逸讪讪地笑了笑。而后盯伊莱诺夫人看了片刻,慢慢地,看着伊莱诺夫人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男人就是这样,他若情窦初开,那么女人就只要宽衣解带;而若他阅人无数,那么女人就灶边炉台。在男女之事上,陆逸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有着对貌美女子的*,同样,也有着对伊莱诺夫人的爱恋和感激。国王的伴侣自然无需灶边炉台,但在陆逸的心中,伊莱诺夫人就是那个灶边炉台为自己操持的女人。 陆逸明白,以伊莱诺夫人的聪慧,显然早已从他与兰丝伯爵夫人之间看出端倪。而伊莱诺夫人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陆逸的心中反而越是充满了对她的歉意。陆逸明白,自己已经被这个女人吃定了,但是对此,他没有任何遗憾,反而庆幸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女子。 第185章 光棍节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我由衷地希望夫人您能够列席观礼加冕典礼,若夫人您无法列席观礼的话,那么本世纪最后一场加冕典礼一定会因为您的缺席而黯然失色的。”与伊莱诺眉目传情之后,陆逸回过头来认真地向兰丝伯爵夫人发出了邀请。虽然加冕典礼与一位非王亲伯爵家的寡妇关系不大,但陆逸还是尽量将这番邀请说得郑重其事。 许多时候,权利之所以令人厌恶仅仅是因为权利拥有着的使用方式太过于粗暴,毫无任何美感。在见证那些粗暴的权利并对其粗暴嗤之以鼻时,曾经陆逸作为无名小卒,也曾幻想过若是由自己使用这些权利应当如何如何。对兰丝女伯爵所说的这番言语也正是他对当初这种幻想的实践。权利可以是24k土豪金裹身招摇过市,也可以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同样是迫使一个贵妇人不要出家修道,以这番言辞向伯爵夫人发出这样的请求则要委婉有效得多。以一个加冕典礼来作为这位夫人的衬托,除非这个女人是天生蠢到一定境界,否则的话,陆逸相信没有人会拒绝。 听完年轻国王的言语之后,兰丝伯爵夫人为难地犹豫了片刻,而后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如您所愿,陛下。” “真是太好了……”陆逸欣喜地拿起了酒杯。“祝您身体健康,青春永驻。夫人。” 一旁的伊莱诺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陆逸一眼,而后面带微笑地拿起了桌子上的两个空酒杯,为自己了兰丝伯爵夫人倒了一杯酒,而后陪着年轻的国王将这杯酒喝了下去。而后就拿着酒杯站在桌边,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怨气。 见状,心神领会的陆逸自然识相地站了起来,将自己右手边的椅子拉了出来,侧首面带微笑地向伊莱诺示意。待伊莱诺坐下之后,陆逸欣喜地靠在伊莱诺夫人的耳畔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而后又为兰丝伯爵夫人拉开了椅子。 女人若是犹犹豫豫不好意思,那么你就得抓住机会寸进尺,对此,陆逸深信不疑。既然兰丝伯爵站在这里犹豫不决,那么他更应该给这位伯爵夫人一个既成的事实,以帮助她的思考,加重她思绪之中对自己有益部分的分量。 果不其然,见国王陛下亲自服侍,正处于犹豫不决之中的兰丝伯爵夫人也没有进行更深层的思考,纯粹下意识地向年轻的国王点头回礼之后,就端庄地坐了下来。只是坐下来之后,女性所特有的患得患失又让她开始坐立不安,而始作俑者陆逸已经得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回到自己座位上,陆逸见伊莱诺夫人的笑容之中略显失落,陆逸伸出手去抓住她的小手。带着一脸灿烂的微笑看着她,待她勉强地回以一个微笑之后,陆逸才一脸欣喜地对她问道:“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嗯?”听国王这么问,在场的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犹豫以及失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国王的疑问上。但无论是谁,哪怕是最博学强记的伊莱诺夫人也没想出来今天究竟是什么节日或者是哪个天主教圣徒的圣日。最终他们都将目光转向了一脸得意的国王。 最终,还是伊莱诺夫人先开口发问了:“11月11日,陛下,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当然!”见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问题上,陆逸就开始编了:“首先,我们来看‘1’这个数字,它是孤单的,孤身一人,那么孤独,寂寞。所以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许多没有伴侣、孤身一人的男女就不约而同将一年之中拥有最多个‘1’的这一天……通常也是处于冬季之中既寒冷又孤独的这一天定成了他们单身的节日。而那些已经互相拥有彼此的男女更是在这一天里相携出行,以让自己不再孤单。”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是所有的伴侣和单身的人都在这个节日里一起庆祝,以度过这寒冷孤单的一天吗?”宛如温室之中长大的花朵一样,赫拉?勃利的心中总是充满了那么多美好的东西。 但……若只是如此的话,陆逸认为这样的节日一点意义都没有。这样的美好绝不符合前世这个节日的本质,一种自草根而生的娱乐精神。随即陆逸立即摇了摇头:“不不,可爱的夫人。在这一天里,那些单身的人不应该跟那些携手出行的伴侣们一起庆祝。他们应该表现出对那些情侣的羡慕和嫉妒,否则这就不是他们的节日而应该是那些情侣的节日。当看到那些亲密的情侣时,若是单身女士,不管是否认识那些出行的情侣,直接对着那对情侣之中男的就是一个耳光,双目含泪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你竟然背叛我。’而后转头就走。不管身后那对情侣是什么反应,总之能拆散几对算几对。” “噗――”听完陆逸的话,赫拉?勃利掩着小嘴扭过头去偷偷笑了一会。过了半响之后才恢复了淑女姿态。“这可真是个恶毒的节日。那么如果是单身男士呢?” “一样,走上前去,冲着情侣之中男的就是一个耳光,幽怨地留下一句‘你竟然背叛我’然后转身就走。”陆逸一本正经地说完,然后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淡定地等待着这些还在回味的听众们反应过来。 “噗――”正优雅地以樱唇微含红酒,在晶莹剔透的杯沿留下诱人唇印的伊莱诺夫人先喷了。连忙扭过头去以丝巾捂着小嘴试图让自己缓过气来。紧接着兰丝伯爵夫人也连忙扭过头去,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只有赫拉?勃利依然歪着小脑袋在思考着。 “天呐,这……太恶毒了……”已收拾好自己仪态的伊莱诺一边用丝巾擦着唇角,一边嗔怪地瞥了陆逸一眼。 看到伊莱诺夫人和兰丝伯爵夫人已暂时地忘记了尴尬与不快。陆逸这才放下心来来,坏笑着朝伊莱诺夫人以及兰丝伯爵夫人瞄了一眼。他知道自己得逞了,通过这个前世几乎人人皆知的光棍节段子。只要有这样一个好的开始,那么他相信今天的晚宴就不会令在场的三位女士失望而归。至少在未来几天之内,她们都会记得晚宴上这些有意思的话题,以及他今天的表现。 甚至在进行这番庆幸的同时,陆逸在想,若是自己前世也能够像今日这般随意,而不那么拘谨认真的话,反而会过得幸福得多。今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女人是靠感性而活的,她们需要浪漫滋养,这些浪漫可以是精心设计的,也可以是不经意间你所流露出的自信与风趣在她们心中留下的影子。而反观自己前世,除了少有的几个阴差阳错之下产生的美好回忆之外,几乎满满地都是在跟女性说那些她们根本不感兴趣以及沉重的话题,而事实上,没有几个女人会喜欢如此无趣的男人。而当初不谙此道的他竟然还天真地期望会有女性发现他深层的优点,继而喜欢上自己,全然无视女人依赖感觉而活这一前提条件。 有了这番顿悟,陆逸仿佛又自信了些许。当兰丝伯爵夫人向他投来一瞥的时候,他毫无愧疚与怯意,大方地微笑致意。虽然他并不知道兰丝伯爵夫人正在将他与另外一位“沉重无趣的男士”进行对比,但这样大方的微笑依然还是在心存芥蒂的伯爵夫人心里加重了些许他的份量。 第186章 冰冻玫瑰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兰丝伯爵夫人是个不错的女人,即便是我见她也忍不住心生怜惜。”晚宴结束之后,回到国王的马车上,伊莱诺便望着那栋宅邸大门前那位送别的女主人低喃道,虽似是自言自语,但是这明显是说给身旁年轻的国王听。 “嗯,是的。我也觉得伯爵夫人她人很好。”一旁的赫拉?勃利夫人根本不知道伊莱诺所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天真地回答道。对此,伊莱诺只是报以莞尔一笑。 而陆逸自然是听出了伊莱诺的话外之音,略带亏欠地轻轻握了握伊莱诺的手。国王这样亲昵地举动落在了赫拉?勃利的眼中,这个少女虽然依然面带微笑地陪在一旁,但心中又开始黯然神伤,怀疑起自己的魅力。她羡慕自己的母亲,羡慕伊莱诺夫人甚至是羡慕兰丝伯爵夫人,羡慕她们一举一动都能够尽显郁郁女人味。而自己在她们之中就像是一个一惊一乍小姑娘,似乎只能作为公主殿下的玩伴,而不是陛下的伴侣。从小到大,在凡尔赛宫同龄人的圈子里,这位比自己小三岁的陛下一直都是这么遥不可及。就如同……太阳,所有的人都只能感受他带来的温暖,却永远无法触摸那颗炙热之心。温暖而冷漠,他是天赐之君,就像太阳王一样耀眼…… 若想要与太阳相伴,那么就必须抱有这颗心连同灵魂一起被焚毁的觉悟吧。想着,赫拉?勃利悄悄地朝陆逸看了一眼,心跳跟着遽然加速。仿佛光是想象就已经感受到了那如焚的灼热一般,一股红晕映上双颊。当年轻的国王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向她投来一个微笑之时,赫拉?勃利连忙又低下了小脑袋。 不过,此刻的陆逸可没有什么身为“太阳王”的觉悟。握着伊莱诺夫人的手,他此刻心里所幻想的是“要是今晚可以抱着伊莱诺夫人与赫拉?勃利入眠该多好。”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还有什么比同时搂着一位成熟美妇与纯洁少女入眠更幸福的事情呢?若不是因为出于对伊莱诺夫人与赫拉?勃利的尊重,那他肯定会这么做。他不喜欢国王寝室的暖炉那种烘得能让人睡出一身汗的感觉。他更喜欢熄灭壁炉,在被窝里依靠自己的体温来温暖陪伴自己入眠的伴侣。尤其是伊莱诺夫人,在这样的冬天,成熟的女性相比起少女更难获得温暖。 当然,在搞定宫廷记录之前,陆逸是没打算这么做的。那些保留的记录已经让关于赫拉?勃利夫人的谣言传遍了凡尔赛宫。因为她没有一次在国王入寝的记录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而事实上,陆逸仅仅是希望自己能够给予这个姑娘更多的感情罢了。之前在答应王太后的时候,他没想到过这样会让赫拉?勃利夫人谣言缠身。 在欧陆的宫廷之中,几乎所有王室成员会客以及入寝都会留下宫廷记录。法兰西王国宰相德?博蒙公爵当初正是因为在不列颠王国的宫廷记录中,与不列颠王后会面记录太过频繁,所以才会惹来外交纠纷,最后不得不默认他人将自己的性别更改为女性,并大肆炫耀他女性的身份。 若是要让身旁的两位夫人侍寝,陆逸认为最困难的不是说服两位夫人,或者是找来两个愿意侍寝的女人,而是应该以何种态度去面对舆论。当然,他可以像路易十五国王那般毫不在意,也可以像女沙皇叶卡捷琳娜二世那样依靠手腕来更改宫廷记录,让人畏惧。事实上,陆逸更倾向于像前者那样牺牲自己的名声来保持宫廷记录的完整,而不是去篡改它。因为这些记录一旦这种先例被打破,那么篡改宫廷记录这种行为的实施成本也将大大降低,在本来就开放的法兰西宫廷,血亲关系将变得更加混乱不堪。毕竟,当初就连以放荡闻名的路易十五国王都没有去干这样的事情。连他都能够看到这一点,那么陆逸自然不能连他都不如。 最终,瞻前顾后的代价就是在回到陶宫之后,陆逸今晚又孤身一人。陆逸陪同两位夫人聊了一些她们所感兴趣的话题之后,在众多想要挤进这个小圈子的贵妇名嫒们的注视下,独自回到了卧室。在暖烘烘的房间里一个人睡了一觉,期间因为太过闷热,还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身在炼狱,置身于一片火海中,眼见前世于今生似乎都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让自己离开火海。可偏偏却怎么都触摸不到那些熟悉的人,在梦中他不属于那两个世界,只属于炼狱。 国王的噩梦惊扰了彻夜守在卧房外的宫廷管家与侍卫。见他们一群人匆匆地赶进来,从噩梦中回过魂来的陆逸靠在床头扯了扯睡衣的衣领,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对宫廷管家问道:“不管任何时候你都要拿着那个册子吗?” “是的,陛下!”宫廷管家点了一下头。 见宫廷管家一副忠于职守的姿态,陆逸放弃了跟他继续较劲,挥了挥手道:“算了,把那册子拿来给我看看。” “如您所愿,陛下。”听到吩咐之后,宫廷管家上前两步,恭敬地递上了自己手中的册子。 接过册子之后,陆逸瞄了几眼。在这一页之中,宫廷管家简要地描述了国王今天的行踪,记录了他今天在哪里见过什么人,见了多长时间。虽然在这上面没有描述在这期间国王究竟做了什么,但是已经足以看出许多事情了。国王陛下召见国王管家昂吉安公爵;伊莱诺与赫拉?勃利夫人陪同国王陛下前往兰丝伯爵夫人府邸享用晚宴等等,此处还标注了昂吉安公爵根据伯爵夫人管家所说的反馈讯息,伯爵夫人在今天下午花了三个小时和伯爵府律师阿尔贝特见面。 看到这里,陆逸笑了笑,又往前翻了一页。昨天让兰丝伯爵夫人陪同参观陶宫的记录果然在这上面,就连期间在陶宫一楼回廊里与兰丝伯爵夫人失踪了大概大约半个小时的事情都写在了这里面。虽然本子里没写在这半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陆逸相信任谁看到这一条以后,随便一猜就能够猜个*不离十。看到这里,陆逸无奈地抬起头来朝宫廷管家瞄了一眼。 而这位宫廷管家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反而上前向陆逸询问道:“陛下,是否需要为伯爵夫人安排一位宫廷管家?” 见年轻的国王没有回答,这位宫廷管家提醒道:“若是伯爵夫人怀孕的话,那么依照现有的记录,那么伯爵夫人将来出生的孩子可能面临着很尴尬的处境,陛下。” “伯爵夫人与我是很纯洁的关系……”听完之后,陆逸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口否认这件事。 而一旁的宫廷管家,则识相地点了一下头:“明白了,陛下。” “呃……等等,还是安排一位吧,但必须询问一下伯爵夫人的意思。”犹豫了片刻之后,陆逸还是选择了承认这件事。毕竟,他期望得到的是兰丝伯爵夫人的青睐和陪伴,他需要的是伴侣,而不是需要那些连自己究竟侍奉哪位大人物都不知道的无知少女。路易十五国王当初留下了三十多个私生子,这还是存有记录可以确定的私生子。至于那些从巴黎招来,连记录都没有留下的鹿园少女究竟给他生了多少私生子估计没有人知道。 陆逸不想像他那样,本来他就已经是一个无论在前世还是今生都已经不存在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更加需要存在感。他不畏惧孤独,却畏惧无法留下自己存在的证据,不管是在今生的历史之中还是在他人的心中。凝视着手中这本记录册上的那些字母,陆逸甚至担心是否有一天会有一种和让自己重生一样的怪力,会让这些记录他一生的文字消失。 想着,陆逸从床上爬起来,待侍卫为其披上毛领大衣后,陆逸走到了窗边。抬手抹去了玻璃上留下的霜花,望着微微露白的天边叹了口气,而后又以指尖从玻璃上拨了一些霜花下来,望着霜花楞了许久。 “陪我到花棚之中走走吧。”若有所思的陆逸突然回过头来,对身后的宫廷管家以及侍卫们说道。见他们不明所以,陆逸笑了笑:“我想亲自去为伯爵夫人摘一朵冰冻玫瑰。” “冰冻玫瑰?”听到这个新词汇,在场的宫廷管家与侍卫们都微微侧目,但都没有多嘴。各行其是地为年轻的国王取来衣物。很快,他们就陪着国王来到了陶宫的花棚。 花棚是专门为法兰西国王加冕这样的庆典而搭建的。这样的庆典需要大量的鲜花,为了在这样的季节里能够获取鲜花,加冕典礼筹备委员会花了大量了心思和金钱。当然,陶宫的花棚并不是为庆典而服务的,就像凡尔赛宫的花棚一样,这个花棚是专门给王室以及显贵们服务的。 法兰西人爱花,但这并不只是为了浪漫。鲜花,对于法国人来说,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情调。在法兰西时常会见到几个老男人在那讨论鲜花的栽培方式,其中陆逸最为熟悉的例子就是路易亲王。路易亲王除了摆弄机械构造与打猎这些爱好之外,如今的他又迷上了鲜花的栽培。据王太后透露,路易亲王学会栽培香根鸢尾花与玫瑰花之后,向她许诺每天早上都会为她摘来一朵自己栽培的玫瑰花。而陆逸的灵感,也是正是来自于那对浪漫的老夫妻。现在,他要偷的正是路易亲王为王太后栽培的鲜花。 当然,法兰西的国王就算是偷花也必须显得极其体面。虽被兰斯这种寒冷的天气冻得直打哆嗦,陆逸还是煞有介事地带着宫廷管家以及侍卫们钻进了花棚里。在花棚里转了一圈之后,陆逸从宫廷管家托着的盘子里接过剪刀,剪下了花棚之中最漂亮的一朵红玫瑰。将玫瑰拿在手上欣赏了片刻,而后连同剪刀一起放在了托盘上,并吩咐宫廷管家将玫瑰插在花瓶里置于凌晨的霜雾之中。 第187章 晨梦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还有什么能够比一朵花瓣之上结满了白色霜花的冰冻玫瑰更能诠释兰丝伯爵夫人呢?如同这冰冻玫瑰一样美得令人垂怜,也如同冰冻玫瑰一样红颜易逝,转瞬之间芳华不再。相信兰丝伯爵夫人在看到这朵玫瑰的时候也能够有着同样的感慨。 但……陆逸觉得只有这样一朵玫瑰还不足以打动那位夫人。也许,附上一篇带有惆怅旋律的乐谱会更好一些。不过像这样天还没亮就让宫廷管家去找乐师的话,都不知道会折腾到什么时候,说不准等他们找来时,那朵冰冻玫瑰上的霜花早已融化了。所以,陆逸只能去找自己的妹妹苏菲公主帮忙。随即,陆逸很快就来到了苏菲公主的卧室前,阻止了准备向苏菲禀告自己到来的那位夫人,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卧房之中灯火通明,从小到大,苏菲公主就像大多数姑娘一样怕黑。而陆逸则刚好相反,他是点着灯绝对睡不着,这是他在前世就留下的习惯。当然,苏菲公主也有不怕黑的时候,那就是抓着陆逸睡时,这也是她从小留下的习惯。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慢慢地也开始顾忌这些事情,不能再像孩童时那般无忌。 来到苏菲公主的床前,陆逸并没有吵醒她。而是拉了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了床边,看着苏菲睡觉时可爱的样子。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苏菲公主的眼角渐渐凝起了泪珠,顺着她那娇嫩的脸蛋滑落下来。看到这一幕,陆逸的心仿佛碎了一般,伸出手指将一滴眼泪接了下来。但是,这样也惊醒了睡梦之中的苏菲公主,只见她慢慢地睁开了那双含泪的明眸。 “做噩梦了吗?”见苏菲公主醒来,陆逸面带微笑,温和地问道。 “嗯……”苏菲公主嘟着小嘴,躲在被窝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陆逸坐到了床边,用手掌轻轻都抹了一下苏菲公主的额头,附身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告诉哥哥,你梦到什么了?” “唔……”依然嘟着小嘴,苏菲公主右手抓着被角揽在了陆逸的腰上,而后将自己的头枕着陆逸的大腿,仰望着陆逸嘟囔道:“梦到哥哥要把我嫁到巴伐利亚去了。” “呵呵,傻瓜……”陆逸摸了摸苏菲公主的一头金发:“我怎么会把你嫁到巴伐利亚去,只要你愿意,哪都可以去,只要你不愿意,你也可以哪都不去。是不是母后跟你说了什么了?” “嗯!”苏菲公主点了点头:“母后说哥哥想要娶巴伐利亚的公主,她问我喜不喜欢巴伐利亚。” 看着苏菲公主,陆逸楞了半响。以他个人的意愿,他不想自己这个最亲近的妹妹远嫁他国。不为其他,只为这个妹妹在醒来之时看到自己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惊讶,那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无论是前世今生,哪怕是最为亲密的伴侣,在醒来第一眼看到自己时多多少少都会流露出些许的惊讶,只有苏菲不会。纵有从小相伴成长的原因使然,也足以让陆逸珍视这种信赖。若是让她远嫁他乡的话,陆逸知道自己会很伤心。就如同将自己的心拿走了一部分。 但陆逸也清楚,他们是兄妹。随即陆逸尽量让自己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对苏菲问道:“那你喜不喜欢巴伐利亚?” “唔唔……”苏菲嘟着小嘴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喜欢。” “呵呵,那就行了。没有人可以逼你去你不想去的地方,哥哥可是法兰西王国的国王陛下。”一边哄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陆逸一边显摆道。在这一刻,身为国王,仿佛再没有其他任何丰功伟业比得上守护自己的妹妹。 “咯咯……”苏菲被陆逸的这番话逗得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才打起了精神,对陆逸追问道:“那哥哥真的要娶巴伐利亚的公主吗?” “我不知道最后是不是巴伐利亚的公主,但……法兰西终归还是得有一个王后,不是吗?”一边说着,陆逸一边收起了笑脸,认真地回答道。 “那么伊莱诺夫人呢?还有赫拉呢?”苏菲眨着大眼睛,等待着陆逸的回答。 “你讨厌她们吗?” “不……不讨厌!”苏菲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嫉妒她们,哥哥爱她们吗?” 听到这个疑问,陆逸楞了半响,而后点了点头:“唔……当然,她们是要陪伴哥哥走过人生之中很长很长时间的女子。我爱她们明艳动人,爱她们谈吐得体,顾盼多姿。同样,我也感激她们能够将自己生命之中最美的年华用以与我相伴。而你……”言语之间,见苏菲显得有些黯然,陆逸连忙将话锋一转:“你是无可替代的,苏菲,明白吗?你不能总把自己摆在她们的位置去衡量自己,否则那会让母后很担心,你明白的。你要知道,你在哥哥的心中永远都有一个特殊的位置,那是无可替代的。” “好吧……”玲珑机灵的苏菲终于像一个乖宝宝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时候,对陆逸问道:“哥哥你也做噩梦了吗?” “呵呵,是啊。”陆逸又想起了之前惊醒自己的那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身处炼狱。”陆逸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着。 可是,听到这里,苏菲公主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反而好奇地追问道:“那我也跟哥哥在一起吗?” 听罢,陆逸顿时一愣。在那个梦中并没有自己这个可爱的妹妹,只有自己一个人身处火海之中。但看着苏菲这个样子,陆逸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对苏菲撒了个谎:“是的,苏菲跟哥哥在一起。”一边说着,陆逸一边伸出手去勾了一下苏菲的小鼻子。 “咯咯……真好。那就没什么好怕了。”苏菲微微缩了一下,而后将头埋在了陆逸的腰间,将陆逸搂得更紧了一些。 见这小姑娘动作太大,连睡袍都从肩上滑落下来,那白皙娇小的肩膀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之中。陆逸连忙扯了一下被子,将她的小肩膀包起来,用手掌按好。“别着凉了。醒来以后我睡不着,就想到一首歌。想着想着我又怕忘记了,所以来找你,希望你能帮我写下来。一首幸福悠长的旋律。” “一首幸福悠长的旋律?哥哥要送给谁?伊莱诺夫人还是赫拉?”机灵的苏菲立即就猜到了陆逸的动机。 “咳嗯……”一下就被自己的妹妹戳中要害,陆逸尴尬地假咳了一声:“嗯……是送给兰丝伯爵夫人的。”对于自己的妹妹,陆逸倒是毫无隐瞒。 “好吧!”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故意表现得极为勉强:“反正我又不能拒绝哥哥的请求。” “呵呵,行了你。”陆逸哭笑不得地伸出手去轻轻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嗯,不许掐……”苏菲公主连忙掩住了自己的脸蛋,煞有介事地说道:“再掐长大以后就不漂亮了。” “好吧,好吧。”陆逸耸了耸肩膀。 “哎呀,突然觉得肩膀好累呀,不想动。”掐准了兄长有求于自己,苏菲公主又开始作怪了。 “好,那我帮你捏捏。”陆逸一边无奈地笑着,一边帮这个小丫头捏起了肩膀。因为担心她着凉,还专门去帮她把皮草大衣拿来伺候她披上。直到将这小丫头伺候舒服满意了,小丫头才滚到了书桌前。让陆逸哼着《玫瑰人生》的旋律,将这首乐曲写了下来。 写完之后,苏菲公主拿着乐谱试着哼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对陆逸问道:“哥哥,这首歌曲没歌词吗?” “没有……”陆逸摇了摇头否认道。实际上并不是这首歌没歌词,而是歌词他记不得了。毕竟,前世听这首歌的时候他根本不会法语,所以现在就算天天说法语,他也只能够记起一些大概的词语音节而已,想要回忆整首歌的原本歌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这首乐曲你想好名字没?”听到这首歌曲没有歌词,小丫头顿时来了精神。一脸欣喜地问道。 “叫《玫瑰人生》。” “玫瑰……人生。”苏菲公主闭上眼睛,将这个名字配合着记忆之中的旋律细细体会了片刻之后,立即用鹅毛笔蘸了蘸墨水,用秀气地笔迹写下了《玫瑰人生》这个名字。而后一脸认真地对陆逸说道:“我要为这首歌填词。” “好吧!”陆逸耸了耸肩膀答应了。“不过你得先抄录一份,因为我想等下就派人送到伯爵夫人的府邸。” “这看起来像是我在追求那位什么伯爵夫人。”一边抱怨着,苏菲公主一边从书案上抽出另外一张线谱。 “呵呵,如果你喜欢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做。看看能不能赢得伯爵夫人的芳心。”看着自己妹妹的可爱摸样,陆逸故意逗道。 “哼!”小姑娘转过来朝陆逸做了个鬼脸,接着又回过头去流利地将另外一份线稿抄好。 抄录完毕之后,陆逸满意地将乐稿收了起来。伺候着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换好了一身衣服,两人准备一起去用餐。可是两人才刚刚从公主卧房里出来,只见在门外久候多时的宫廷管家就靠上前来,低声向陆逸禀告:“陛下,让?维克多?马里?莫罗将军从意大利发来急报。宰相大人与布罗伊公爵公爵已经赶到陶宫,在觐见室等候您的召见。” 第188章 黑白郁金香交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听到宫廷管家的汇报,陆逸也没有立即向他询问更多的讯息,而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而后转身捧起了妹妹苏菲的小手,轻吻了一下苏菲的手背:“抱歉,我的小天使,哥哥不能陪你了。” 苏菲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后退一步朝自己的兄长行了个屈膝礼。目送陆逸带着一群宫廷侍卫消失于回廊尽头。 将乐谱交给宫廷管家,并吩咐立即由昂吉安公爵连同冰冻玫瑰带给兰丝伯爵夫人之后。陆逸推开了陶宫觐见室的大门。觐见室中,德博蒙老头与布罗伊公爵正一脸凝重地坐在沙发上。见国王进来,连忙纷纷起身迎上前来。 “呵呵……看来不是好事,而且还挺严重的。老师,能够令您愁眉不展的事情可不多。”陆逸一边笑着,一边准备将手杖交给宫廷侍卫。但是布罗伊公爵却抢先一步,上前恭敬地接过了国王的手杖。 “这是彻头彻尾的背叛,陛下。”接过手杖之后,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顺势向年轻的国王进言。“正是由于莫罗将军的这种背叛才造成了他现在的局面。陛下,这种人罪有应得。” “他干了什么事情?”听布罗伊公爵提及“背叛”一词,陆逸皱着眉头回过头来问道。维克多?莫罗将军带领法兰西军队身处意大利战场,背叛法兰西王国投靠意大利革命份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陆逸实在是想不出所谓的“背叛”从何而来。 “维克多?莫罗将军率领意大利远征军,在从那不勒斯向罗马的进军过程中于拉罗庭遭遇了一场小小的失败。”德?博蒙老头长叹了一声之后,解释道:“根据莫罗将军递交给陆军部的汇报,在意大利革命份子有一支战力可观的队伍,他们之中有大量在大革命之后逃亡的法兰西陆军军官以及科西嘉独立份子,他们由不列颠王国提供武装以及资助。预计规模在三千至八千人之间,由于我们目前只能够刚刚掌控那不勒斯附近区域,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对他们知之甚少。而这次,他们在正面与莫罗将军北征罗马西路方向一个旅的部队展开决战,致使我国遭遇了在意大利最惨重的失败。陛下。” “嗯……”听罢,陆逸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结果影响很恶劣。”意大利革命份子武装在一场决战之中击败法兰西王国正规军一个旅。陆逸能够想到的第一个后果就是意大利革命者会得到极大的鼓舞。信心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能够使得绵羊变成虎狼,即便是呆萌呆萌的战五渣也可能会变成令法兰西军队裹足不前的泥潭。 “是的,陛下。会使得意大利革命份子更加猖獗。”布罗伊公爵在陆逸身旁补充道。 “好吧,那么……更糟糕的事情是什么?”陆逸没有继续追问那个被意大利革命份子击败的旅究竟损失如何,因为他认为这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事情,故而开始询问需要自己决定的那部分内容。 见年轻的国王问及此事,布罗伊公爵立即愤怒地抢白:“莫罗将军竟然在向王国陆军部送回汇报的同时,也向众议院递交了一份关于此事的汇报。他以为他是谁?现在众议院的那些议员都围着我询问此事。恐怕此时就连巴黎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 这的确很麻烦,听完布罗伊公爵的陈述,陆逸皱起了眉头。对维克多?莫罗将军,他现在很恼火。恼火这个混混怎么就这么不识相。自己一手提拔了他,破格委任他为意大利远征军统帅,他不好好表现也就罢了,竟然在面对呆萌意大利的杂牌军时候吃了败仗。 好吧,在战争中失败或许在所难免,但这个混混竟然在失误发生之后不是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这个一手提拔他的国王,而是死脑筋向王国陆军部以及众议院解释这件事情。他竟然天真的以为,王*事制度改革真的就是民主精神的延续,像革命时期国民卫队一样,让王*队向全体法兰西人以及众议院负责。这样的政治智商,难怪在前世历史上一直都混得那么差。 不过……在想到维克多?莫罗将军的政治智商时,陆逸的火气也顿时去了大半。独自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将事情从头到尾又细想了一番。毕竟,凡事总不能够从糟糕的一面来想。布罗伊公爵作为军队之中旧贵族派,跟老孔代亲王以及诸多旧贵族军官一样,对于军队将领与议会的联系这种事情极其敏感。当初法兰西卫队成为议会军的事情就在眼前。 但……法兰西军队不能永远都只靠旧贵族,未来法兰西旧贵族依然会大量存在于王*队之中,就像普鲁士的容克贵族一样,这是陆逸既定的策略,但是王*队属于王国这个幌子依然是必须要挂起来的。这次维克多?莫罗将军所干的蠢事或许可以成为未来法兰西王国陆军的一条警戒线,让那些本身就依赖于*来统领军队的将领们明白让政客插手军事的后果,只要操作得当的话。 厘清思路之后,陆逸终于豁然开朗起来。民主制度对一个*的君王来说果然是最好的制度,人多口杂。众议院之中肯定不乏远见之士,他们明白,若以此事向维克多?莫罗将军以及王国陆军部发难,将使得王*队永远与众议院绝缘,故而他们应该会竭力地阻止众议院以此事向维克多?莫罗将军发难,并为一力提拔此人的国王遮掩。但这些富有远见之士有着一群猪队友,众议院之中更多的肯定是那些认为机不可失,急于为王国议会扩大权利的议员。他们不明白战争有时候就如同赌博一样,不可预期。在他们看来就跟做生意一样,投入越多,就应该有越大的回报。在他们看来,向一位遭遇失败的将军问责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对于这种情况,陆逸现在的打算是……什么都不做,让他们将这件事闹大。 想罢,陆逸抬起头来,一脸微笑地对布罗伊公爵问道:“元帅,王国陆军部和内阁原本是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初步讨论结果是将维克多?莫罗将军召回,孔代亲王阁下的建议是由罗尚博元帅前往意大利接替。这样的话,罗尚博元帅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毕竟,维克多?莫罗将军是他一手提拔的。”布罗伊公爵委婉地将这其中国王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听得出来,其实布罗伊公爵在来之前就将这一切都想好了,也是个老人精。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是年轻的国王当初遇到维克多?莫罗那个小混混,把他带到雷恩,之后一力提拔。当初这老人精还对此向年轻的国王表达了一些不满,现在倒是很识相地帮国王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对于布罗伊公爵的态度,陆逸很满意。至少他能够从中看出旧贵族们对他这个“有魄力”的国王虽有些许不满,但依然还是竭力地维护王室的尊严。随即,陆逸站了起来,就像他那位和蔼并且愿意自审失误的父亲路易亲王当初那般,温言回道:“真是难为你们了。” “陛下,身为人臣必须为陛下分忧。”布罗伊公爵立即驯顺地躬身行礼。 作为路易十五、路易十六乃至现在效力于王室的三朝元帅,以及因促成法奥联姻而得到弗朗茨二世皇帝加封的神圣罗马帝国亲王,布罗伊公爵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是法兰西国王体面地表达自己歉意的一种方式。但是,哪怕是他当初一力促成的婚姻使得面前这位年轻的国王得以诞生,布罗伊公爵依然谦逊谨慎地向国王表现着自己的忠诚,不敢居功自傲,不敢有半分僭越。 见年轻的国王久久不语,布罗伊公爵谨慎地询问道:“那么,陛下,现在是否就安排调回维克多?莫罗将军?” 但……对于权利在*与民主之间的灰色领域,陆逸有着比他更为长远以及深刻的见解,那是他的地盘。随即,陆逸立即笑着摆了摆手:“不,让他留在那,挺好的。意大利人还没把在那里的法兰西士兵杀光,不用太过于紧张。” “呃……”听到年轻国王的这番言语,布罗伊公爵顿时无言以对。而一旁的德?博蒙老头则稍稍昂起了下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用管。” 听陆逸这样安排,布罗伊公爵急了:“可是,众议院那边呢?陛下,任由他们吵吵嚷嚷吗?” “吵吵嚷嚷的挺好,起码他们有事情可做。”陆逸轻描淡写地回答着:“若是他们要求王国陆军部做出解释的话,那么……公爵,就由你出面告诉那些议员,就说这是王国陆军部的一致决定。若是对此有异议的话,那么就让他们动议,呈请我以及宰相阁下将你从陆军大臣的位置上撤换,再行任命他人再说。这是个好机会,公爵。” “嘶……”听罢,布罗伊公爵立即昂起头来,望着天花板想了许久,片刻之后顿时恍然大悟,面带欣喜之色朝陆逸躬身行礼。“明白了,陛下。我立即回去着手向维克多?莫罗将军派遣援军。”布罗伊公爵也不愧是老人精,得到提点之后一下就想到的事情的关键,迫不及待地想要打众议院的脸。 “军务上的事情,王国陆军部看着安排就是了。”军事之上的具体事务,陆逸并没有打算插手。但是,他对于另外一件事挺感兴趣的,随即回头朝布罗伊公爵问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个疑问。击败维克多?莫罗将军的人是谁?” “黑郁金香,陛下。”直到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德?博蒙老头才面带微笑地开口了。他依然还记得陆逸当初所说的“黑郁金香”这个老梗。“原科西嘉国民卫队中校,拿破仑?波拿巴。” “一个可耻的叛徒。”布罗伊公爵义愤填膺地补充道。 第189章 越过亚平宁山脉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一个在法兰西出生,求学,并且任职于王国陆军的法兰西军官,他现在竟然四处宣扬自己是个意大利人,还妄称要重建罗马帝国的辉煌。 这是一件多么荒诞可笑的事情。”布罗伊老公爵的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与耻笑。虽然看似有些顽固不化,却充满了法兰西佩剑贵族的骄傲。 法兰西佩剑贵族可以为他国君王效力,但是却不能背叛法兰西的国王。就如同当初曾经效力于俄国宫廷以及不列颠王后的王国宰相德?博蒙那般。而以布罗伊公爵的立场来看,以王*官的身份带领意大利革命份子攻击本*队则是大逆不道。 “依靠莫罗将军的失利,他可以招募到更多的革命份子,得到更多的援助。或者这也可能成为不列颠王国期待已久的机会。”宰相德?博蒙眼中看到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确如宰相所说,所有的那些草头王一开始未成气候之时,看起来都是可笑的。无论是舆论还是历史都倾向于胜利者。陆逸相信前世的拿破仑在大权独揽之前,在他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依靠娶巴拉斯情妇而获得青睐的小丑,就连巴黎街头流传的漫画都不忘嘲笑他。而最终,他使得那些嘲笑过他的人集体噤声。 拿破仑?波拿巴无疑是一颗金子,前世他的成功绝不仅仅是来自于所谓幸运。而是来自于他的性格、能力与胆量。正如他现在在意大利所作的事情一般。在其他意大利革命份子纷纷避其锋芒,法兰西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时,他选择了法西奥三*队之中最强的法兰西远征军作为对手。即便那场战斗没有给他带来预想之中的胜利,依靠这一仗也足以在整个意大利乃至欧陆打响他的名号。使其成为意大利诸多革命势力之中无可争议的领袖,他是一个懂得应该如何为自己造势的人。 但……即便是真金又能如何?陆逸对前世网传段子中的一句话深为认可:泥泞路上的奔驰,永远跑不过高速公路上的夏利,平台很重要。在如今的欧陆,混乱、悖弱并且还尚处于战争之中的意大利地区无疑是泥泞不堪的马路,当今也只有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有资格被评为高速公路。固然,拿破仑是奔驰,但陆逸认为自己一手提拔的维克多?莫罗就算跑得再慢也不至于是夏利。既然他已将自己绑在了意大利,那么终究,他的高度也无法超越那个泥潭。 陆逸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不列颠王国。拿破仑?波拿巴给了不列颠人一个机会,不列颠王国的那群政客们跟法兰西众议院的议员们一样爱惹是非。当初距他们一海之隔的法兰西发生革命的时候,那些不列颠议员就敢胡来,更何况是现在更加遥远的意大利?以现在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对峙的局势,他们不搞点事情出来陆逸才会感到奇怪。 至于拿破仑?波拿巴,陆逸相信以他那敏锐的政治嗅觉,应该可以很轻易地判断出法兰西王*队将重点照顾他所率领的部队,所以在获得众望之后,他应该会避开法兰西王国远征军的锋芒,去干对他的政治生命来说更有意义的事情。就像前世他留下处境艰难的东方远征军潜回法兰西那样,一个能当皇帝的人,绝不会把将领的工作干得太彻底。 想罢之后,陆逸对布罗伊公爵吩咐道:“公爵,请帮我准备一下笔和纸,我要给维克多?莫罗将军写一封亲笔信。” “呃……是,陛下。”布罗伊公爵无法领会国王为何会对一个乡下法务官家庭出身的年轻军官如此优厚,但他还是恭敬地躬身之后前去准备。 而陆逸则一边想着一边跟随其后,来到书桌前。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接过了布罗伊公爵递来的鹅毛笔。在纸张上写道: “维克多,听闻你在意大利拉庭罗所遭遇的失败,令我倍感焦虑。意大利革命份子在拉庭罗给了法兰西王国一个响亮的耳光,令法兰西王国陆军成为欧洲的笑柄。身在法兰西我无从了解此次失败事出为何,我无从了解究竟是法兰西远征军将士在面对意大利革命份子武装时疏忽大意,还是他们出于一种对意大利革命的同情,导致这样的失败。但身在法兰西王国的角度,我看到的只有议员与民众们的愤怒。我相信他们之中不乏热情洋溢,对激进理论抱以认可态度的人。但他们现在都很愤怒,因为这是一场法兰西的失败,意大利人的胜利。 你交给王国众议院的汇报令王国陆军部身陷囹圄,愤怒的议员们要求王国陆军部将你革职调回,并送上军事法庭。就像当初你惹下的那些麻烦一样,但是如今,加布里埃尔先生(维克多?莫罗的父亲)已经老了,你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让他通过贿赂法官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我还没去看望他,不过很快芙罗琳、吉娜或者是茉兰会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而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帮加布里埃尔先生把这件事解决,使用被你所厌恶的*权力来解决这件事。否则无论他问我什么,我都将无言以对。因为当初是我将你们带到凡尔赛宫来的, 在拉庭罗的失败,身为统帅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一个将军率军在外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不能理解,我能够做的只是说服布罗伊公爵给你更大的支持以及更多的支援。尤其是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只能继续相信你,直到你以胜利来让那些试图将你送上军事法庭的人闭嘴。例如占领罗马城,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当前最容易也是最能够解决问题的方式。法兰西民众以及罗马教廷的赞誉将使得这一切的麻烦就如同骄阳之下的阴霾一般消散于无形。无论你的对手有多么狡猾,他也不会选择正面对抗你所统帅的大军。甚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在他们认为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他们都不会选择与你交锋。 历史不会在意一个将军曾经失败过多少次,也不会在意最后的胜利者究竟几倍于敌,只会在意他们最终是否胜利。迟早有一天你会再次与那个对手相遇,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准备的人。我并不怀疑法兰西王国在意大利最后的胜利,因为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法兰西就已经胜利――我身为法兰西君王的胜利,治世之功。我所担心的只是你,将军。当你的对手已经做好准备的那一天,你是准备好为他的胜利史再添加辉煌的一笔?还是让历史将你现在的失败当成是无伤大雅之失?将对手过往种种辉煌的胜利变成你赫赫战功的增色之笔。 我在凡尔赛宫期待你载誉而归,而在此之前,我都将给予你最大的支持。我期望法兰西的军队能够让法兰西王国在意大利获得与其国力相匹配的胜利,而不是成为所有弱者用以自我安慰的实例。” 写完之后,陆逸将鹅毛笔置于一旁,拿起信函又检查了一遍,而后交给了布罗伊公爵。接过信函之后,布罗伊公爵也没敢多看,拿起书桌上的专用香水瓶朝信纸上撒了点香水,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四角朝内折好,在折角交汇处滴上滚烫的封泥,再送到年轻国王的面前。这个时候,陆逸才拿出了自己的法兰西国王专用印戳,印在了那滚烫的封泥上,将那滴红色的封泥压得扁平封住信函。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意大利,罗马北部亚平宁山脉。一个依然穿着法兰西国民卫队军服的将领正在山巅的风雪之中凝望着手中那枚鸢尾花徽章发呆。那是前不久在拉庭罗之战中他得到的一个小小的战利品,法兰西王国陆军军官新配发的一种胸徽。他觉得很好看,所以取了一枚带在身边。 终究还是难以忘记法兰西啊。想着,这位名叫拿破仑?波拿巴的将领长叹了一声,而后又自嘲地笑了笑。人生就是如此无奈,当自己是个法兰西人时如此怀念意大利,而当自己是个意大利人时却又如此怀念在法兰西的那些岁月。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是意大利人。片刻之后,拿破仑?波拿巴仿佛跟过去诀别一般,抬起头来望着风雪之中那条长长的队伍,大声喊道:“拉庭罗的勇士们,罗马青年军的战士们,我们的祖先征服过无数的山脉,而你们,如今正踏着他们的足迹,去重现罗马帝国的辉煌。越过这座山脉,圣马力诺就在你们的脚下。在那里我们要驱逐那些入侵伦巴第的奥地利人,再加把劲。明天是圣马力诺,后天……就是博洛尼卡和维也纳!!!” “噢――” “威大利亚――” “拿破仑――” 伴随着风雪的呜咽声,一片欢呼在山谷中回响。欢呼声中,拿破仑?波拿巴拉起了大衣的衣领,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朝山巅迈去。而在他刚才驻足之地,一枚鸢尾花徽被渐渐地掩埋于风雪之中…… 第190章 在罗马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穿过亚平宁山脉上笼罩的茫茫风雪,南方的泰伯河畔则要显得温暖许多。 阿尔卑斯山脉为亚平宁半岛挡住了来自于北方的寒风,而寒风又亚平宁山脉耗尽了最后的寒意。这使得泰伯河畔的七丘之城、永恒之城罗马在这样的季节里依然怡人。 罗马,建于公元前753年,以母狼乳婴传说故事中两个孩子的兄长名字命名。古罗马人从这个城市出发,在欧洲乃至地中海沿岸建立起殖民地统治,将整个地中海变为他们的内湖。当然,古罗马人所留下最为辉煌的东西非他们的征服史,而是他们建筑。他们将建筑技艺提高到了一个在漫长的古代史中不可超越的高度。 在城市建筑与公共设施方面,古罗马人在公元前3世纪至公元2世纪留下的城市供水系统、下水道系统以及公共卫生设施即便是当今的世界依然没有任何一个城市可以超越。包括当今在路易十七国王统治下正在进行大规模改造的巴黎,或许在不久的未来巴黎将会超越罗马,但至少不是现在。 完善的公共设施使得罗马在公元前44年达到了百万人的人口规模。罗马人通过陆上与海上的交通网络将整个地中海沿岸的资源输送至罗马,维持这个城市的运转。虽然到四世纪时,它已不再是罗马帝国的首都,但是它依然需要作为罗马帝国西部的核心,保持罗马帝国核心省份的运作。直到罗马帝国无力继续维持在东西罗马所有核心地区的统治。 公元5世纪,罗马人口中的蛮族――西哥特人攻破罗马城墙,对这座永恒之城烧杀掳掠。他们摧毁了当时最伟大的工程罗马水渠,用攻城锤,打烂了罗马十一条供水渠的石拱以及大型石制导水管,以断绝罗马城中百万居民的日常用水。他们对罗马公共设施的大规模的破坏,使得罗马城再也难以维持百万人口继续运转。 缺乏用水以及随后的劫掠使得大量居于这个城市之中的罗马人出走,仅仅是短短的数十年间,罗马的人口从巅峰的一百多万,骤减至五万人。当时世界上规模最为巨大的城市,变为残垣断壁。罗马的工程与建筑知识随着设计师与工程师的逃亡而消失了,那些曾经在巨型建筑上辉煌的雕刻与装饰,作为随处可得的材料,用于建造黑暗时代那些以瓦砾堆彻的砖土屋,一种被称之为“特异中世纪风格”的建筑,又叫“废材建筑”。永恒之城变为一个褪色的梦。 直到15世纪,文艺复兴运动开始横扫欧陆,大量的游客以及朝圣者再度涌入这个在黑暗中沉沦千年的都市,罗马教皇马丁五世将罗马的恶臭与脏乱视为梵蒂冈之耻,重燃美丽与垃圾之战的雄心壮志。力图重现古老的罗马传统,也就是所谓的“街道大师”。街道大师是古罗马负责维护公共建设、修缮与维护的人员,但如今已经被赋予了城市规划者的意义。 马丁五世直接以天主教教令的形式规定罗马人丢垃圾的时间与地点,其后历代罗马教皇延续这一传统,修缮城市供水,清洗与修复所有古罗马时代的下水道。固然,建筑与艺术可以向整个天主教世界宣扬梵蒂冈的荣耀与权利,但他们并不仅是在物质上重建了罗马,也是在精神上重建了一个文明。终于,罗马这个永恒之城走出了一千年来的黑暗,也使得欧陆走出了一千年的黑暗。 “没有伟大的城市,人类将无以思考种种学术以及传承自己的文明。”罗马城中,遥望着阳光照耀之下的梵蒂冈丘,维克多?莫罗不禁发出了一声感慨。 “我们有美丽的巴黎,将军。”侍立于莫罗将军身后,法兰索瓦?诺兰面带微笑地补充道。 如今的法兰索瓦?诺兰已经成为了一个英俊挺拔的大小伙子。得益于法兰西王*事改革,两年前刚刚从巴黎军事学院毕业的他,又上尉被提拔至少校军衔。当然,这与维克多?莫罗将军的照拂也是分不开的。若是没有莫罗将军的照拂,这位当初从厄尔河畔小镇帕西出来的小鼓手可能连进入巴黎军事学院学习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在毕业后成为法兰西王国陆军上尉,乃至现在的意大利远征军少校。 在法兰西王国旧式陆军时代,鼓手是大多数出身贫微的男孩在陆军之中的晋升之路。与海军舰船的船长将海军学院毕业的少年贵族实习生带在船上实习不同。陆军之中的鼓手没有贵族子弟,贵族子弟一般是通过军事学院来直接成为一名军官的。但是出身贫寒的小鼓手倘若有幸在战场上活下来,并且能够得到长官的赏识,他们将会得到这样的机会,成为一名陆军军官。但在旧式陆军时代,他们通常也不会爬得太高,最多到营官为止。 法兰索瓦今年仅仅只有十九岁,却已经是少校营官。相比起一手将他提拔起来的维克多?莫罗将军……莫罗将军在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天天跟人打架斗殴。可以预见,一个营官绝不是他从军之路的终点,尤其是在王国陆军改革之后。 膨大的法兰西王国陆军需要大量的中低层军官补充到军队之中去,在意大利远征军中,像法兰索瓦这样曾经上过战场的中级军官甚至还要带两个“尉官实习生”。当然,他们并非真正的实习生,而是正经由王国陆军军事学院刚毕业的尉官。只是……相对于法兰索瓦的从军资历来说,那两个出身迥异的学弟只能算是实习生而已。 法兰索瓦少校身后的两个学弟并不知道他们的学长与远征军统帅莫罗将军有着多年的老交情,就像所有的菜鸟一样,他们对学长能够随意地在莫罗将军身边接话崇拜不已。在这支军队之中获得认可,得到统帅的赏识,与一众高级军官一起坐在军官专用桌上享受晚宴,谈笑风生,这是所有菜鸟心中男人的浪漫。在他们的眼中,法兰索瓦少校做到了。 “嗯……”遥望着梵蒂冈丘上那些美丽的建筑,维克多?莫罗将军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征服这样一个伟大的城市总是会令人多少感到一些惋惜。” “呵呵,将军。我认为这不能算是征服。”法兰索瓦笑着朝身后那些往来巡视的士兵看了看:“如果那些拿着木棍的罗马市民也能够算是军队的话,那么我们‘征服’罗马的确要比西哥特人轻松得多。” “我们也付出了一个团的代价,在拉庭罗‘罗马青年军’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团的损失……”提及这个,维克多?莫罗将军皱起了眉头。 沉默了片刻之后,维克多?莫罗回过头来,盯着法兰索瓦看了看:“我想让你到那个团去,委任你为少校团长,我不想那个团就这样彻底完蛋。在补充兵员之后,你必须尽快让那个团重整旗鼓。你能做到吗?法兰西王国的正规军竟然被一群意大利革命武装份子给击败了。这让意大利远征军成为了整个欧洲的笑柄,可以想象,那个损失惨重的团最后会颓靡成什么样。” “这是建议吗?长官。”对于前去率领一个被乌合之众击败的团,法兰索瓦显得似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作为王*中的老油条,他当然明白去那样的团意味着什么。当年他还只是个小鼓手的时候就已经学会扎在一堆兵痞中间跟他们聚众赌博。在脚气弥漫的兵营里,大声嚷嚷,耍赖撒泼让那些兵痞还钱。 “不,这是命令。法兰索瓦,你终于有了一个以自己姓氏命名的团,诺兰团。”维克多?莫罗面带微笑地直接将“小鼓手”的后路堵死。 “哦,当然。没问题,长官……”法兰索瓦一边勉强地笑着,一边点了点头:“我是说,这样的任务并不算太艰难,我很快就会让他们重整旗鼓的。 “很好!”维克多?莫罗点了点头,然后朝一旁的传令官示意。得到示意之后,传令官突然挺直了身板,大声喊道:“立――正!” 唰的一声,周围所有的军官都挺直了身板。 “司令官阁下移驾!” 随着传令官的号令,所有陪同的军官都一致行礼。 “解散。”维克多?莫罗随意地留下一个命令之后转身离去。 看着将军离去的背影,法兰索瓦苦恼地搓了搓自己的额头。而他身后两个菜鸟学弟则显得无比欣喜,将军一离开之后立即来到他的面前,向他道贺。 第191章 诺兰团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对于两个菜鸟学弟的道贺,纵然法兰索瓦?诺兰一点都不觉得开心,他也不想扫兴。 在王*队之中军官哪怕再低级也是军官,他不会因为私务以军阶来拿两个学弟来出气。作为一个毕业以后就一直跟随维克多?莫罗将军的军官,在他的身边大多数都是军阶差不多的同僚,而司令部中原本归他管辖的文官现在自然不可能带走,所以他的属下现在能用的军官,也就只剩下这两个菜鸟了。 偏偏他又碰上了王国陆军中下级军官紧缺的时候。想着,法兰索瓦?诺兰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学弟。艾狄安中尉和雷诺上尉,随即开口对艾狄安中尉唤道:“艾狄安。” “到!长官。”听闻学长呼唤,这个精力充沛的小伙子立即挺直身板敬礼。 见状,法兰索瓦摆了摆手手,让他不用那么严肃。接着走到广场仓库的旁边,靠在了一尊还未推进仓库的大炮上,将双手插进了军服短夹克的口袋里,对艾狄安中尉问道:“艾狄安,我记得你一直想要去带领炮兵是吗?” “是的,长官。在我的故乡圣艾狄安,我的祖辈从中世纪开始就世世代代为皇家陆军生产和检查大炮。”提及自己祖先所从事的事业,艾狄安中尉显得非常骄傲,摸了摸法兰索瓦少校靠着的那尊大炮,指着炮身上铸刻格言的位置说道:“长官您看,这里……‘王者最后的正义’,这是路易十四陛下的格言,然后这里,唯一编号旁边的这个‘mas’,它的全称是‘lamanufactured'armesdesaint-étienne’圣埃蒂安武器制造。这是一尊由我故乡王室特许兵工厂制造并检查的大炮。” 对于这尊大炮的由来,法兰索瓦少校显得并不是太感兴趣,而且他对艾狄安中尉的反应并不是太满意,无论是过于热情还是过于消极,法兰索瓦都不看好。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法兰索瓦少校索性跟这个亢奋的学弟直说:“现在需要一个团直属的炮兵连连长,你可以胜任吗?” “没……没问题,长官。”听闻自己即将被安排到下面带领团直属的炮兵连,艾狄安中尉显得欣喜若狂,马上急着想要跟法兰索瓦少校说一些感激的话,但由于太过兴奋,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随即,法兰索瓦抬手阻止了他,招来了另外一个学弟雷诺上尉。与艾狄安中尉相比,法兰索瓦显然更加满意这个出身自运输商家庭的军官。雷诺上尉虽寡言少语,但人情练达,精于世故。他和艾狄安中尉刚好相反,对于法兰索瓦少校来说,这才是他心中理想的下属,虽然都是菜鸟,但至少看上去会更加牢靠一些。与他相比,艾狄安中尉完全就是个孩子。 “雷诺,我有个坏消息。我即将就任的那个团……” “诺兰团,长官。”雷诺面带微笑地在一旁补充道。 “呵呵,好吧……”法兰索瓦无奈地笑着接受了这个新名词。“诺兰团一营的前任营长被俘,据我所知,虽然已经被赎回,并且正在返回罗马的路上。但我不可能再让他来带领那个步兵营。所以我希望由你前往就任,对于你们两人的任命,莫罗将军不会拒绝我这样的安排,我希望你们有所准备。这是你们第一次独立带领一支队伍。” “明白,长官。” “好吧,你们先去收拾一下吧。到了诺兰团的驻地,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完,法兰索瓦疲惫地摆了摆手手,打发两个菜鸟滚蛋。看着两个菜鸟离开的背影,法兰索瓦轻叹了一声。但是片刻之后,却突然警醒地站了起来,冲着两个菜鸟离开的方向大声喊道:“嘿――你们,士兵,站住。”喊完之后,便快步朝前走去。 听到长官有令,两个菜鸟以及他们旁边的那群原本有说有笑的士兵全部立定,等候法兰索瓦少校的到来。只见法兰索瓦少校怒气冲冲地走到了自己那两个学弟的面前,用他们几乎从来没听到过的粗嗓门大喝道:“你们跟我过来。” 而后,带着两个菜鸟来到刚才与他们错肩而过的那群士兵面前。朝艾狄安中尉和雷诺上尉责问:“他们没有朝你们行礼,你们为什么当做没看到?” “我……”艾狄安中尉畏怯地看了法兰索瓦少校一眼,而雷诺则低着头站在一旁。法兰索瓦少校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畏惧。经验老道法兰索瓦少校立即就明白了,那是他当初还是个鼓手时也曾有过的畏惧,一个军中新人对老兵的畏惧。随即法兰索瓦少校直接毫不留情地当着诸多围观士兵的面点明:“你们在畏惧他们?嗯?你们……身为王国陆军的军官,而且你……艾狄安,你还是个穿袍贵族,你竟然畏惧他们?一群士兵?” 见艾狄安中尉低着头不说话,法兰索瓦少校更生气了,大喝道:“回答我,你的脑子被激进的革命思想给腐蚀了吗?” “是,长官!”身为下属,即便是畏怯,艾狄安也必须挺起胸膛回答自己长官的话。 听罢,法兰索瓦少校点了点头:“我告诉你,艾狄安,还有你,雷诺。你们给我听清楚,不管外边革命闹成什么样子,在王国陆军里,身为军官你们必须清楚,军官就是军官,士兵就是士兵,这里没有什么平等可言。你畏怯,他们就得寸进尺,他们不会顾及任何体面,他们没有体面可言。明白吗?贵公子。对于他们,我比你们要了解得多,因为我就是从这群下流胚子中间出来的。这群下流胚子骨子里藏着的东西要比你们所能够想象到的更加肮脏,你应该做的,就是用鞭子抽,用脚踢他们的屁股,告诉他们谁是军官,军官是他们不能冒犯的。身为皇家陆军的军官,你们必须维护军官的威严,否则就给我脱下这身军官服。滚回老家去。” “明白了,长官,我会牢记的。”被法兰索瓦一番训斥之后,艾狄安中尉不仅没有任何怨言,而且立即将少校所说的这段话牢记了下来。 “还有你,雷诺。”法兰索瓦少校又回过头来:“人情练达只能帮你维系良好的同僚关系,它可以帮你搞好与十个人的关系,但是绝不会帮你搞好上百个人的关系,只有纪律和权威才可以,明白吗?况且这些士兵根本不是你的同僚。将来要是让你带领一个团,一个旅,你准备跟两千人还是五千人建立良好关系吗?啐!” 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作为自己教训下属的总结,法兰索瓦又将目光放在了那六个倒霉士兵的身上。对于这些士兵,法兰索瓦少校就没那么好精力去教训他们了。冷漠地看了看他们之后,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招来了旁边的士兵,吩咐道:“把这六个下流胚的军服扒下来,按照蔑视军官论处,绑起来每人抽十鞭子。别弄脏了他们的军服。”接着又朝艾狄安中尉和雷诺上尉命令道:“你们两个留下来监督执行。” “是,长官。”一番宣威之后,周围的士兵果然听话了许多,包括被处罚的六个倒霉蛋也立即挺直敬礼,目送法兰索瓦少校离开。 至于他们畏惧的究竟是自己还是军规,法兰索瓦少校并不在意,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就可以了。向下级军官传授领兵之道,以及维护军中制度的目的。在离去的路上,法兰索瓦不由地长叹了一声。诺兰团的重建要比他想象的艰难得多,莫说那个团原来的军官们是什么样子,光是这两个一毕业就跟着他的菜鸟就完全没有带兵的经验,但是现在又不得不让他们分别独立领兵。 第192章 1799式定型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在士兵的日常训练之中增加如此之多的刺刀训练时间,恕我很难认同。 ”在法兰西王国的兰斯城陶宫会议室中,罗尚博元帅也在为年轻国王的执拗头疼不已。 与列席的诸位元帅一样,他们都是侍奉过法兰西三代国王的老将。但是无论是路易十五国王还是路易十六国王都不会像眼前这位年轻的国王这般执拗,俨然就是普鲁士那士兵国王的样子。在罗尚博元帅看来,法兰西国王陛下要是沦落到像普鲁士的士兵国王那样,那将是法兰西的灾难。即便眼前这位年轻的国王在军事上有着天纵之才,对法兰西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现在年轻国王的建议在他的眼中一点都不靠谱。若是真的按照国王的要求去做,那么可以想象,将来有一天法兰西陆军士兵将在战场上血流成河。 想罢,罗尚博元帅朝国王看了一眼。见年轻的国王不为所动,遂又与在座的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还有孔代亲王通过眼神沟通了一番。只见后两者在他投来目光之后,都闭起了双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对他的意见表示认可。 王国陆军三位大佬都达成一致意见之后,罗尚博元帅无奈地继续跟年轻的国王解释道:“陛下,刺刀固然可以在集群冲锋的时候产生巨大的威慑力,令士气低弱的敌军奔溃,但是根据历次前线医官的统计结果,实际上在大多数时候,双方死于刺刀的人数在伤亡之中只有十分之一。固然当前欧陆各国的将领,乃至我个人都对刺刀推崇备至,认为那是最有勇气的战斗方式以及终结战斗最为华丽的方式。但我本人也不会倾向于再增加士兵在刺刀训练上的时间。他们应该更加专注于熟练使用步枪以及纪律上的训练,士兵若不能快速地完成装填与队列转换,我们的军队将会在战场上被半数于己的敌人轻易地消灭,这不是人数的问题。在进行刺刀战斗之前,他们必须用尽可能密集的射击让敌人崩溃,否则刺刀战也只不过是混乱的冷兵器对战而已。一旦开始,那将毫无指挥与组织可言。” 耐心地将罗尚博元帅的话听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逸才抬起头来。“是的,伯爵,你提到了毫无指挥和组织。我相信在当前的欧洲,单就以军队而言,决定战场最后胜利的是军队的训练、纪律和指挥。在此之外的问题,我想我也没有什么跟你们讨论的必要,直接下达谕令就是。所以,就从这三点问题上来看,我是否可以认为包括罗尚博伯爵你在内,所有的将领在可以预期刺刀战的结果之前,都畏惧混乱不已的刺刀战?” “不,不是畏惧,仅仅是头疼而已,陛下。”老孔代亲王适时地在一旁更正道。 “呵呵,好吧,头疼。”听罢,陆逸笑了笑:“看来这的确给你们造成了一些困扰,但是我认为这是可以被改善的,通过更改陆军士兵操典以及士兵的训练。”之所以有着这样的自信对这群一辈子历经征战的老将们说这番话,是因为他一直挂在心头的1799式步枪已经有了令他感到满意的样品以及诸多标准数据。而这些标准数据更是让陆逸感受到这个时代一个有着完备基础科学体系的欧陆国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这个时代法兰西王国的材料、机械与化学科技,给陆逸的感觉就是诸多学科以及应用理论齐备,仅仅只缺一个设计思路而已。那些在前世史籍之中赫赫有名的人才根本不用费心寻找,他们就已经在为法兰西王国效力了。 一直困扰1799式步枪的气密性问题,在波旁宫广场袭击事件之后,通过两名刺客所用武器上使用的橡胶,法兰西科学院化学委员会根本没花太多时间,就试验出了硫化橡胶的方式,并予以扩展应用。到目前为止,皇家科学院已经试制了各种用途不同的标号硫化橡胶,以等待大规模应用。 只要这些基础学科不断的推陈出新,并迅速的予以应用,陆逸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所统治的这个王国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成为日不落帝国。步枪的气密性可以解决,那么集诸多发明家与科学家参与设计的蒸汽机那就更没有问题了。拥有了一种核心的动力,那么一个新时代的大门就仅仅是等着自己推开而已,那是一个钢铁与血汗铸成的时代。 而对于法兰西的国王来说,这意味着君主*时代的彻底结束。与前世历史之中不同的是,这个王国没能走上革命共和制与波拿巴王朝革命帝国制的道路,而是正在走一条介于革命帝国制与君主立宪制之间的道路。至于开明君主制,这种在路易十六国王时代昙花一现的君主制度在大革命之后已经不再适合法兰西王国了,它是留给像普鲁士、奥地利与俄国这样工商业落后的国家的。在当前的法兰西王国,工商资本的政见已经可以在国家政权之中反映他们的利益,无需再由一个“开明”的君主根据哲学家的意见去治理国家。在一个已经觉醒的国家,此时作为君主若是再摆一副开明的姿态,直接以国王的权柄频繁地下达工商饬令,那无论对错都会被视为这个国家最大的阻碍。 陆逸要做的是,像革命帝国制君王一样,以武力为工商开拓市场,而又能像立宪制君主那样不以君主的权利去干涉商业自由。当然,前提是由王室资本来控制货币。而他现在要向几位王国陆军元帅展示的,正是未来为法兰西王国开拓市场的利器――等待着最后定型的1799式步枪。他希望这种与自己紧密相关的新式武器能够得到军队、工业等部门最大的支持。 只见陆逸挥了挥手手,朝宫廷侍卫长罗汉子爵点了点头,罗汉子爵立即会意。朝会议室外走去。待罗汉子爵离开之后,陆逸继续侃侃而谈:“我之所以希望能够更改王国陆军士兵的训练,是因为在未来的一到两年之内,我们将要为王国陆军装备至少二十万支新式步枪,这种步枪将让我们的士兵无需将大量的时间花在弹药装填的训练上。未来他们所要专注的事情是保持士气高昂以及战场协调保证组织完整度……” 就在陆逸言语之间,一队全副武装的宫廷侍卫在罗汉子爵的带领下步入了会议室。跟随者罗汉子爵的号令,整齐的在几位元帅面前站成一列。在他们站定之后,陆逸得意地对几位元帅问道:“看出有什么不同了么?” “这些步枪看上去不太一样,而且这些士兵看上去要携带更多的子弹。”久经沙场的罗尚博元帅一眼就看出了不同之处,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继续补充道:“而且通条是喇叭状的,这种步枪用的子弹是锥形的?” “没错!伯爵。”陆逸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不愧是罗尚博元帅,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也就不用陆逸这么大费周章了。随即,陆逸转身朝罗汉子爵吩咐道:“拆了。” “是,陛下。”罗汉子爵领命之后,朝这十个士兵命令道:“枪下肩,全部拆了,放在桌子上,堆在一起。” “唰啦,嗤咔嗤咔……”随着罗汉子爵的命令,十名宫廷侍卫卸下了肩膀上的步枪,然后麻利地将手中的步枪拆成一堆零件,枪机、枪匣、枪管、枪托……一件件堆在了桌子上。待全部零件都杂乱无章地在桌子上堆好之后,罗汉子爵又走过去,伸手又抄了几下那堆零件。然后命令道:“现在你们再从里面找到自己要的零件,把自己的枪械组装好。 前面的演示对于这些老元帅并没有多少新奇,但是当其中一个宫廷侍卫已经将一把枪械重新组装好之后,罗尚博元帅和布罗伊公爵已经站了起来,走到那个侍卫面前。罗尚博元帅从那个宫廷侍卫的手中接过了那把步枪,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而后他从每一个士兵面前走过,将每一把被重新组装好的步枪,他都细细地检查过去。 “完全一模一样的部件?”将两把组装好的步枪摆在桌子上,盯着看了片刻之后,罗尚博元帅惊讶地抬起头来。 “是的,完全一模一样。”罗尚博元帅的反应让陆逸感到很满意,但他还是略带遗憾地补充道:“可惜的是,在你看到这一幕之前,美利坚合众国一位叫做伊莱?惠特尼的商人已经在去年于合众国议院向世人展示过这一幕了。我们的步枪只是也符合这种零件更换理念而已,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完全有条件制造出符合这种需要机械,而那位美利坚商人他所演示的零件全部由手工打造。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的这种步枪的优点还远不只是这些。伯爵。” 第193章 钢盔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说完之后,陆逸扭头对旁边一个宫廷侍卫吩咐到:“向诸位元帅演示一下这种步枪的优越性能吧。 ” “遵命,陛下!”宫廷侍卫得到命令之后,立即下蹲并将枪口朝下,迅速地拉开了枪匣顶端的枪栓,然后从武装带上系着的弹药包里掏出一发子弹,塞进了枪膛之中,再拉动枪栓将枪匣密封。而后重新站了起来,将步枪上肩,大声汇报道:“准备完毕,陛下。”整个过程仅仅用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 陆逸点了点头,然后指着会议室里摆放的瓷器:“好,现在瞄准那个中国瓷器……射击。” 宫廷侍卫毫不犹豫地将步枪下肩,抬手瞄准年轻国王所指的目标…… “不!陛下!” “咔呯——” 不等一旁的老孔代亲王站起来阻止,枪声已然响起。平时在旷野之中只能像抄豆声一样噼噼啪啪作响的响声此刻在会议室中声若洪雷,震得人耳嗡嗡作响。而且……虽然改进了步枪的设计,但是步枪射击所发出的烟雾依然如故,弥散与整个会议室中,顿时会议室中一阵咳嗽声响起。 而恶作剧的始作俑者——那个年轻的国王却捂着口鼻在一旁没良心地笑着。当烟雾渐渐散去之后,老孔代亲王一边挥着手驱散烟雾,一边向年轻的国王抱怨道:“陛下,下次请让我们前往室外演示,在这样的地方演示实在是危险。而且那个瓷器可是中国的皇帝赠送给路易亲王殿下的。” “呵呵,放心,公爵……”陆逸一边笑着一边走回到桌边:“刚才那发子弹只有火药,没有弹丸。不过……”陆逸扭头看了看那个巨大的瓷瓶,对孔代亲王问道:“那个瓷器是中国皇帝送的?” “是的,陛下。我记得十分清楚,是您的父亲路易亲王殿下在位时,中国的老皇帝送的。”老孔代亲王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当初离开凡尔赛宫的时候,还专门吩咐侍卫们弄了一辆马车来运输这个巨大的瓷器,我肯定没记错,就是这个。” “那就是说,没多少年头。我一直还以为那是明朝的瓷器。”陆逸遗憾地回答道。“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步枪和子弹。刚才所演示的只是一个装填步骤,而且用的是没有弹丸的子弹,现在我们用真的子弹。” 说完之后,陆逸朝侍卫长罗汉子爵点了点头。得到示意的罗汉子爵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五法被并列摆在一起的波利子弹。重新设计之后的波利子弹依然比前世的普通步枪子弹要粗得多,毕竟,受到材料工艺限制,枪械的口径以及装药量摆在那。罗汉子爵取出了一发交给那个士兵,然后自己走到了年轻的国王面前,将国王挡在身后,以防范任何意外的发生。虽然这些精挑细选的宫廷侍卫没有任何可能刺杀国王,但罗汉子爵还是没有松懈。 由于身高不如高大的罗汉子爵,陆逸只得从旁边探出头来,对那个正在重新装填实弹的侍卫命令道:“瞄准那个地球仪,射击!” “咔嚓——”就在陆逸言语之间,只见那个侍卫已经装填完毕,站起来抬枪瞄准。 “咔呯——”又是一声枪响,巨大的枪声甚至让人根本听不到弹丸击中地球仪的声音。 当烟雾渐渐升腾而起,在会议室中消散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半人高的地球仪。只见烟雾缭绕之间,那个地球仪依然矗立在原处,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损伤。没有预料之中的穿透,也没有预料之中的击倒。 “你给侍卫的还是没有弹丸的子弹?”见状,陆逸立即好奇地向侍卫长罗汉子爵问道。 “不,陛下……”罗汉子爵将手中装有实弹的盒子又翻开看了看,拿出其中一发子弹回答道:“有弹丸,陛下。” “呃……陛下,是不是这种步枪或者是子弹的设计依然还需要改良。”布罗伊公爵适时开口以挽回年轻国王的尴尬。“或许我们还应该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以让我们优秀的设计师再对其加以完善。” “不……”陆逸摇了摇头:“最后实际测试的各项数据都已经达到了要求的水准,而且我也亲自验证过了。”1799式步枪的改良建议,以及测试结果都是由陆逸最后把关的,步枪的射击频率,射击精度,养护频率,零部件标准,子弹装药标准等等诸多数据,都是由陆逸认可之后才决定拿来给这些陆军元帅演示以促成最后定型的。 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样岔子,在陆逸看来这是自己国王当久了,反而对前世干的老本行懈怠了。换成前世的话说,就是他监督开发了一种不合格的产品。一个在前世专门从事产品研发管理工作的人,竟然在这个时代监督开发了一种不合格的产品,要是被前世同行知道,那还不得笑死。现代管理体系监督工序制造出一种在18世纪都不算合格的产品,这究竟是要闹哪样。哪怕是在这个时代,相比那些简陋枪械依然是可以被广泛接受的瑕疵,在陆逸看来也是不能被接受的。所以他才会表现得如此固执,前世的职业习惯让他在这方面有点神经质。 “呃……陛下,诸位大人,请过来看看。”就在会议室里一片沉寂的时候,罗汉子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那个巨大的地球仪旁边。指着地球仪的一个点,对陆逸以及诸位元帅说道。 随即几位元帅连忙起身,陪同年轻的国王走到了那个地球仪旁。来到地球仪旁边后,陆逸盯着罗汉子爵所指的那个地方看了一眼。只见在那个地球仪上绘有东方岛国日本的蒙皮已经被划掉,露出了地球仪的厚金属内壳,将日本列岛划成了上下两段。接着,陆逸抬起手来用指节敲了敲这个金属地球仪,发出的是那种浑厚的回响。 是跳弹了,那个宫廷侍卫所射击的地方刚好处于地球仪上大倾斜角的位置,从这里朝宫廷侍卫刚才所射击的地方量过去。他刚好打在了地球仪上侧端,偏偏这个地球仪又厚的离谱,子弹被这个巨大的地球仪给弹开了。追寻着子弹跳弹后可能的弹道,陆逸在地球仪后面的木柜上看到了一个被弹丸击穿的洞口。 而就在陆逸找到那发子弹的时候,地球仪被罗汉子爵打开了,从中间分成了上下两个半球。 “惊喜!”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罗汉子爵回过头来对年轻的国王说道:“看来我们的主教大人很喜欢偷偷喝上一两杯。”原来那个地球仪之中另有玄机,这个地球仪竟然就是这个会议室之中藏酒的地方,难怪这个地球仪的球壳会厚得离谱,原来这也是一件有着专门用途的藏酒工艺品。一瓶瓶好酒安然无恙地被摆放在了球体之中。酒液透过透明的瓶子在光线之下所流露出来的样子在诱惑着会议室中的男人们。 不过现在陆逸没什么心思喝酒,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同样能够小概率弹开子弹的东西——钢盔。固然,钢盔不可能造到这个地球仪这么夸张的厚度,但只要角度合适的话还是有概率弹开子弹的。就算为全法兰西的士兵配发钢盔,粗略按照一定钢盔一公斤重量来算,所消耗的钢铁也不过是消耗500吨钢铁而已。 陆逸记得去年法兰西王国的生铁产量是9万吨,而钢产量是7千吨,因为根据情报反馈,王国的统计数据要低于不列颠王国的12万吨生铁和1万吨钢产量,所以陆逸对这项数据记的很清楚。法兰西王国在钢铁制造上也紧紧地跟着不列颠王国,花费500吨的钢来制造钢盔问题还是不大的,更何况那些钢盔也不是要在一年之内全部制造出来。正好也是从这两年开始,不列颠与法兰西王国的钢铁产量突然开始飙升的,可以预见在四五年后,两国的钢铁产量翻一倍都有可能。与机械制造以及未来的铁路相比,钢盔所需要花费的钢铁以及制造技术简直不值一提。但是放在数十万规模的王国陆军之中,只要钢盔有百分之一的跳弹率,那么能够挽救的王国士兵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 只是……在钢盔制造出来之后,是否需要再花费额外的工序对那些钢盔进行装饰呢?若不加装饰,那么法兰西王国的陆军无疑将成为这个时代最丑陋的陆军,甚至影响到王国士兵征召工作都有可能。这个时代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对于上战场以及死亡都有一个共同的看法,那就是一定要穿着最华丽的军服以最体面的方式死去。 第194章 皇家地面武器集 团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虽然陆逸并不知道钢盔对于防范这个时代步枪所射出的子弹效果如何,但是钢盔对于士兵的作用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否则的话,前世几大强国不会不停地改良前线士兵所使用的钢盔,这是一个最为粗浅的道理。不过,陆逸还是希望能够通过一些试验与测试来弄清楚具体的情况,因为他还是挺好奇这个时代大多数步枪所发射出的子弹是否能够击穿钢盔,这对于他来说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毕竟,之前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机会来做这些尝试。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解决。 即便年轻的国王已经向他展示了这种新式步枪的优点,但是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依然显得有些犹豫。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布罗伊公爵开口对陆逸询问道:“陛下,我们需要为王*队装备多少支这种步枪?”作为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有着他自己的考虑。 国王向皇家陆军三位最高统帅展示新式步枪,在这其中关联最小的是皇家陆军总司令孔代亲王,作为路易十六国王时代和路易十七国王时代两朝的皇家陆军总司令,孔代亲王这几年来基本已经不怎么管事。之所以一直还留任皇家陆军总司令,只是为了留在年轻国王的身边只是出于辅佐年轻国王的需要,让年轻的国王能够通过这位老将更方便地行使国王的权力。还有就是当国王做出一些太有“魄力”的决策时能够对国王进行提醒。皇家陆军总司令官负责具体战役以及前线指挥的职权已经被分配到了方面军以及远征军总司令官的手中。 罗尚博伯爵作为封帅最晚的一个陆军老将,在皇家陆军改革开始之后,一直都是由他来主导王国陆军总参谋部的建设与管理。作为主管军令,战争期间兵力调动,以及战役展开的时间和规模等具体事项的总参谋长,这件事与罗尚博伯爵的关系仅仅是他所主持的总参谋部在未来制定军事策略的时候需要考虑到新兵器的特性而已。 只有作为主管国防预算,兵力总数,征兵,军队人事安排这些军政事务的陆军大臣,跟这件事关系最为紧密。作为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心中是并不太情愿为王国陆军更换这种新式枪械。因为一旦更换的话,那么几乎他手下所管理的所有部门全部都跟这件事有关。从国防预算、皇家兵工厂设备更换到士兵的日常训练。而且他本人还需要负责向王国众议院解释这件事,尤其在当前这种战争近在咫尺的环境下。根据罗尚博伯爵的经验,往往就是这种时候,想要做成一件事是最难的。因为无论是众议院还是皇家陆军内部,总有一群人会跳出来大肆指摘,因为他缺乏一个无可争议的理由。反而在战争爆发之后,以王国的胜利与前线士兵的生命来作为理由让那些人闭嘴,做这件事反而会更容易得多。 至于是否让年轻国王去向众议院解释这件事会更让事情变得更容易一些,布罗伊公爵压根没想过。在这一点上,他与路易亲王以及其他诸位王室大亲王等旧贵族领袖都有了共识。大革命的教训告诉他们,当一件事需要这个王国的国王出面去议会亲自解释时,就意味着把国王的颜面放在了议会的台阶上,这将是之后所有动乱的开始。换句话说,依靠他们这群阁臣,国王已经无法管理这个国家了。身为旧贵族集团的一份子,他们是绝对不能够再让这种事情发生。那不是什么开明与平等的表现,而是放任暴乱与骚动。 最好的状况是能够说服年轻的国王放弃这件事,或者是等年轻的国王这股扮演武器贩子的劲头消退,忘记这件事。那么接下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但是,年轻国王的回答让他很沮丧,只见陆逸笑着回过头来,兴致盎然地竖起了五根手指:“五十万支,最少五十万支,公爵。我们要在接下来的几年之内,对圣艾蒂安的所有皇家兵工厂进行逐步升级,以便此后大规模生产这种步枪以及后续的改良型号。最终能够以每年十万支步枪的速度,让王国陆军完成更换。至于现在,可以首先从意大利远征军开始,一来前线的将士对于这种步枪的需求更为迫切;二来刚好可以为陆军部以及陆军总参谋部提供一些反馈,以便皇家陆军能够更好的发掘新式武器的潜力,为大规模装备提供经验;三来……刚好可以跟两西西里王国政府达成协议,将意大利远征军退换的旧式步枪卖给他们,用以装备两西西里王国的陆军士兵,我们无需再考虑再怎么处理那些换下来的武器。” “陛下,若是这样的话,恐怕只会让众议院的议员们更加积极地阻挠这件事。”听完陆逸的话之后,原本在会议厅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宰相德?博蒙伯爵终于开口了:“最近已经有不少武器商通过众议院以及陆军部的关系积极地奔走,相信在座的诸位元帅也多多少少地遇到或者是听说这些事。意大利远征军的胜利对于他们来说毋庸置疑,那么当意大利的局势平定之后,重新武装两西西里王国以及撒丁尼亚王*队的武器订单能够归谁所有就成了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若是直接由政府与两西西里王国以及撒丁尼亚王国达成协议,将意大利远征军更换的装备折价出售给他们。那么到时候王国众议院必然有大批议员会出面阻挠这件事。” “这倒是……”陆逸点着头摸了摸下巴。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环节,若是没有德?博蒙老头的提醒,说不定到时候还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件事说白了不大不小,但是回头放在众议院里七闹八闹,愈演愈烈到最后说不定真成了王国陆军装备更换的最大阻碍。 这个王国里最期望陆军大规模更换装备的人不是靠国营的皇家兵工厂生活的人,而是那些还在竭力发展壮大的武器商们。通常他们只能从国营兵工厂指缝里漏掉的那些订单以及走私武器贩卖中赚取利润。如果1799式步枪更换以及两西西里王国和撒丁尼亚王国武器更换都由政府来做的话,那么对政府来说钱固然是省了一些,但事情倒是变得难办了许多。 “不,请等一下,陛下!”见年轻的国王与王国宰相将话题跳得如此之快,看这架势似乎已经将意大利远征军装备更替的事情给定下来了。随即布罗伊公爵连忙插话道:“现在就决定改造圣艾蒂安国营兵工厂的话会不会太过匆忙了一些?毕竟,这些预算都要递交至众议院进行审核通过……”想到年轻的国王如此执着而德?博蒙宰相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说到这,布罗伊公爵稍事停顿,而后又接着说道:“陛下,是否将这种新式步枪生产放在雷恩皇家兵工厂更合适以及稳妥一些。” 法兰西王国四大国营皇家兵工厂:东南兵工厂圣艾蒂安(1764年正式创办)、西南兵工厂蒂勒(1777年)、南方兵工厂图卢兹(1792年)以及西北兵工厂雷恩(1793年)。其中南方图卢兹皇家兵工厂和西北雷恩皇家兵工厂创办最晚,规模最小,全部都是在大革命结束之后,由国王下令新建的。 若是放在规模庞大的圣埃蒂安兵工厂,那么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对于这个王*械生产来说必然伤筋动骨。所以布罗伊公爵认为在图卢兹皇家兵工厂与雷恩皇家兵工厂之中选一个进行改造最为稳妥,最好的自然是雷恩兵工厂。如果不幸失败那么损失也不大。而若是成功的话,布罗伊公爵刚好促成国王陛下正在准备的中部布尔吉兵工厂、北方皮托兵工厂,还有整备统合王国所有国营兵工厂的皇家地面武器集团。 陆逸颌首想了想,而后抬起头来对布罗伊公爵问道:“公爵的意思是……由皇家银行向雷恩兵工厂贷款,进行扩建改造,而不通过政府预算吗?陆军部只负责进行验收和陆军新式武器更换吗?” “呃……是的,陛下。”布罗伊公爵也不多想,对他来说只要兵工厂改造这部分的经费不经过陆军部预算,不经过众议院审核,没那么剩下的事情都好办。只作为武器验收的一方,在武器性能提升的前提下就算付出更多一些军费,也比花费大量的经费用于兵工厂设备升级更容易解释,甚至根本不需要向众议院解释。 “可以!”陆逸立即点了点头,这件事无论对于皇家银行还是王国陆军来说都更为有益。至于武器究竟是更贵还是更便宜了,只要越多的人对皇家银行有需要,那么这些东西的价值将全部都由自己说了算。 第195章 欧仁少校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此时在陶宫外,一老一少两位身着军服的旧贵族军官正在薄雪之中等待着,他们正在等待着老孔代亲王派人前来传唤。 他们是国王外籍军团少将弗朗西斯?六世博阿尔内侯爵与其侄子欧仁?德?博阿尔内少校。 因为年轻的国王曾经在巴黎的时候,向老孔代亲王询问原来的孔代军也就是现在的国王外籍军团之中是否有一位叫做欧仁?德?博阿尔内的军官。在国王询问之后,老孔代亲王就将这件事给记在了心里。随后专门找了一下弗朗西斯?博阿尔内少将,隐晦地向其表露愿意提携其他子侄的意思,并答应在方便的时候将其侄子引荐给国王陛下。 而今天,正是老孔代亲王认为合适的时候。当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老孔代亲王有着自己的打算,面对自己直系孙子国王管家昂吉安公爵无法进入军中效力这种状况,老孔代亲王还是希望能够在自己离开王*队之后留下更多的影响力。刚好国王提及这么一个年轻人,那么他就刚好做个顺水人情。 为了让国王陛下今天能有一个好心情,老孔代亲王本来今天还打算不管年轻的国王陛下做出何种有“魄力”的决定,他都站在陛下一边表示支持,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用他再费什么心思了。有王国宰相的支持,而且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也没见怎么反对,陛下想要达到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当一众陆军老将陪着年轻的国王离开会议室,准备前往安排好的靶场时。老孔代亲王也适时地靠近年轻的国王,低声开口道:“陛下,还记得您曾经跟我提及一位名叫欧仁?德?博阿尔内的少校军官吗?” 闻言,陆逸停下了脚步。“是的,老亲王,就是无法继承他父亲爵位的那位军官。” “呃……”老孔代亲王愣了一下,连忙回道:“这件事似乎已经解决了,贵族法院那边已经允许由他来继承他父亲的爵位。”实际上,这件事是在老孔代亲王的关照之下才解决的,有这么一位在旧贵族之中位高权重的老亲王过问,那么贵族法院那边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今法兰西三大亲王家族,奥尔良亲王家族在大革命之后没落,富有自由与平等思想的老孔蒂亲王于1777年与妻子离婚,与一位意大利歌剧院的舞蹈演员生了两个没有继承权的私生子。诸位大亲王之中除了国王的生父路易亲王与两位国王的叔父之外,可以说就只剩下老孔代亲王了。 可以预见,今后随着旧贵族之中位高权重的老人离世,旧贵族派系也会随之渐渐凋敝。除非面前这位年轻的国王也打算象太阳王路易十四那样,自他血脉而始,缔造法兰西的新的亲王家族。太阳王路易十四当初是将他本来没有任何继承权的私生女全部嫁入三大亲王家族,再安排三大亲王家族的女性子嗣与自己的私生子联姻,以此来达到目的的。那个时代虽然太阳王无上荣光,但三大亲王家族也辉煌鼎盛。大孔代亲王,大孔蒂亲王都是一时人杰。而如今,年轻的国王甚至还未有子嗣,就已经将奥尔良亲王与孔蒂亲王这两*兰西亲王头衔抓在了手里。 但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他能够为子孙后代做的事情也就这么多了。想罢,老孔代亲王向年轻的国王问道:“陛下,是否有空接见他们?我已经吩咐他们在陶宫外等候了,请陛下恕罪,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陛下今天要前往靶场。” “嗯,让他们一起来吧。”陆逸点了一下头:“刚好,我们也需要听听年轻的军官对这种步枪的看法。” “如您所愿,陛下。”老孔代亲王躬身行礼,然后立即让人去安排。而欧仁?德?博阿尔内子爵终于也有幸登上了老孔代亲王的马车,与大亲王随行。期间,老孔代亲王又问了欧仁子爵许多问题,欧仁子爵都心下惴惴地一一回答。问到最后,就连老孔代亲王都越问越糊涂了,他实在是无从了解年轻的国王究竟为何会对这样一个低阶军官感兴趣。直到车队浩浩荡荡地抵达靶场之后…… “啊……博阿尔内子爵,我们又见面了。”当欧仁子爵紧随着老孔代亲王小心翼翼地穿过由宫廷侍卫层层把守的靶场,来到老将云集的看台时,他听到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欧仁子爵抬头一看,那个年轻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身处一群老将与侍卫之中,他显得格外显眼。 虽然陆逸也身着王国陆军军服,戴着三角帽,但是欧仁子爵只是稍稍迟疑就立即认出来了。随机欣喜地迎上前去。“我没想到能够在这里再见到您,杜?诺德伯爵阁下。”能够在诸多陆军大佬之中见到熟人无意让他感到压力倍减,否则的话欧仁怀疑自己会一直无所适从下去。 来到看台上,见欧仁子爵只是简单地脱帽行礼,周围的一众老人皱起了眉头。但国王陛下还在说话,他们自然也不能插嘴,只能期望这个年轻的军官识相一点,先看清楚国王陛下胸前所佩戴的大十字章。虽然法兰西国王作为王国所有武装部队效忠的对象可以佩戴所有勋章,但是其中有一枚是特殊的,一枚只有历代法兰西国王陛下佩戴的大十字章。这枚大十字章不管国王何种穿着,在所有正式场合都会被佩戴在国王陛下左胸最显眼的位置。只是欧仁子爵一遇到熟人欣喜不已,没有注意到罢了。毕竟王*事改革之后首先就给军官配发了用以识别军衔的鸢尾花章佩戴在那个位置。 “您的慷慨解囊帮我以及我的家人度过了应急只需,伯爵阁下。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再见到您了,本来我打算等……”行礼之后,欧仁将一股感激之言全倒了出来,但是才说到一半就被陆逸抬手阻止了。 “奥坦丝还好吗?”陆逸笑着问起了那个可爱的姑娘,转移了话题。因为若是再说下去的话,估计这里的一帮老头都会知道他偷偷跑到巴黎红磨坊去的事情。 “奥坦丝,她天天都催着我问是否查到了您的住处,以便向您表示感谢。好在能让我在这里遇见您,我终于可以清静一阵了。”说着,欧仁子爵如释重负地长吁了一声。 “咳嗯……陛下,请问是否可以让他们开始了?”眼见这种上下无序、尊卑不分的谈话要继续下去,老孔代亲王终于适时地站在了年轻国王的身旁询问道。虽然说是询问,但真正的目的还是提醒这个年轻的军官,在他面前跟他谈笑的这个人是谁。 老孔代亲王自然不会知道这个跟年轻国王谈笑的欧仁少校本应该是另外一段历史之中波拿巴王朝的意大利副王,年仅23岁就被封为亲王,出任革命帝国国务大臣的主。对老孔代亲王来说,欧仁子爵只是一个家道中落的落魄低等贵族,外加王国陆军低级军官。 造化弄人啊,面带微笑地听老孔代亲王提醒之后,陆逸在心中默默地感慨道。也不知道在自己在改变命运的同时也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以至于现在陆逸看这位本应该在前世历史之中赫赫有名的“欧仁亲王”现在这般落魄,都感到有些亏欠。 第196章 新1战法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嗯!”陆逸笑着对老孔代亲王回道:“开始吧。 ” 陆逸当然听得出孔代亲王的意思,朝欧仁少校点头示意之后,随机将目光投向了靶场。而欧仁少校在得到老孔代亲王的提醒之后,突然变得无所适从。在诸多老将都拿起单筒望远镜之时,不知不觉地退到了一边,退到了诸多老将的身后。 专注于靶场上士兵演示射击的陆逸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他将手中的小望远镜放下,笑着问道:“欧仁少校,对于这种枪械你……”说道一半,陆逸戛然而止。而听到国王的话之后,看台上的老将们又迅速地让出了足够的空间,以让国王能够看得到那位欧仁少校。 “到这边来,欧仁少校。”陆逸勾了勾手指,待欧仁少校在自己身旁侍立之后,问道:“你觉得这种步枪如何?” “火力十分凶猛,陛下。”虽然刚才被挤到一边去,但是欧仁少校还是在细心地观察着靶场上的演示。由宫廷侍卫队士兵所展示的凶猛火力着实令他震撼了一番。光是两个宫廷卫队排(一个普通排为33人,掷弹兵排50人,宫廷卫队排以掷弹兵编制)所表现出来的火力程度竟然相当于半个营。众所周知,按照训令,法兰西皇家陆军标准营编制为一营800人,下辖8个连,由6个战列线连,1个掷弹兵连以及1个猎兵连组成。但实际上大多数的皇家陆军营仅为6个连。也就是说,在靶场上宫廷卫队以一个战列线连构成的火力密度,达到了现役皇家陆军3个战列线连的火力密度效果。当然,实际在战场上仅仅凭借火力密度并不足以让拥有这种火力的一个连去对抗三个连。毕竟,战列线战法是不停地需要后列的士兵去填补前列士兵的战损以保证持续射击的。但若是双方人数相近的话…… 见年轻的国王一直盯着他,欧仁少校继续补充道:“一种完美的步枪,陛下。我想不到任何一种比这更适合战列线的武器了。” 不过即便是听到这样的评价,陆逸依然还是不太满意。因为他没想到这种先进的步枪在大多现役军官的口中竟然更适合战列线战法。他本来以为随着这种后装填步枪与子弹的出现,战列线战法有可能会随之被淘汰。从而采用另外一套在这个时代已经早有应用的战法――猎兵战法(散兵战法)。究竟是这个时代军人的眼光太过于短浅还是这种步枪真的不适合散兵战法?陆逸自己也不敢妄下决断,即便是有着超前的意识,他也相信术业有专攻。战列线战法列队枪毙固然看似可笑,但那也是欧陆数百年来战争在当前科技水平下总结出来最有效的战法。不能凭借后世的眼光,光觉得可笑就否定它。毕竟,跟人命相关的事情,大家不可能都跟傻子一样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打了那么久。 想罢,陆逸追问道:“欧仁少校,这种步枪不仅拥有凶猛的火力密度,而且拥有猎兵枪一样的射程和射击精度,你觉得……在这种步枪出现之后,皇家陆军是否以猎兵战法作战更为适合?” “呃……请恕我直言,陛下!”欧仁少校犹豫了一下,虽然他不想驳国王陛下的面子,但是军人的荣誉感促使他必须耿正直言。“我必须说,单单以这种步枪的火力密度还不足以摧毁战列线。能够与高度组织的战列线对抗的,只有同样训练有素的战列线,而能够与配备了这种步枪对抗的战列线匹敌的……也只有同样配备了这种新式步枪的战列线,或者是更多的士兵。若是将拥有这种火力密度兵器用以配备猎兵,那么他们将会被不列颠王国或者是普鲁士王国现役的战列线兵团轻易地击溃。 猎兵毕竟只是猎兵,陛下。在战场上,完整的组织会让士兵充满信心,而当敌人簇拥而来,集团发起冲锋之时,能够让士兵依然听从命令驻守在战场上的不是他们手中能够比敌人快几倍射速的步枪,而是身边跟他穿着同样军服的人。战列线是士兵勇气的源泉,除非有一天战列线遇到了无法以勇气抗拒的敌人,例如能够在瞬间造成更大杀伤的火炮。否则的话,我认为在野战之中还没有什么可以对抗战列线……”说完之后,欧仁少校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四周的军中老将都投来嘉许的目光之后,欧仁少校重新挺直了身板。 听罢,陆逸有点恼了。想自己以后世的超前眼光为这些古董军队带来新式兵器,并对老式战法持一定的肯定态度。这些不识相的古董军官竟然一致地对自己认可的未来战法持以否定态度。难道自己带来的这种新兵器只是为了让那些古董军队排排队枪毙得更快一些吗?想着,陆逸又不甘地说道:“如果以同样训练有素的猎兵,对抗战列线呢?以同样的数量。” “配备同样的步枪吗?陛下。”说着,欧仁少校指了一下靶场。他将年轻国王的不甘当成了国王的认真与求知。 “是的!” “嗯……请稍等片刻,陛下。”说完,欧仁少校低着头算了一会儿,而后向陆逸禀告道:“陛下,若是双方以一个团规模计算的话。三个战列线营在战场上展开进攻阵列战线宽度为150米左右,纵深约25米,这意味着团长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在半分钟之内将命令下达全团,而后在5分钟之内一直保持有效指挥,攻下方圆半公里之内的任何目标。 而若是以猎兵战法,一个连需要在战场上散布至少200米的宽度,即便是皇家陆军最低阶的军官,也需要半分钟以上的时间将命令传达全连。而由于一个团的猎兵有可能在战场上散布超过一公里,猎兵团团长仅仅依靠旗语可能导致命令失效,必须以来传令兵以马匹传达命令。在其进行有效组织之前,麾下军团可能已经被战列线团强攻击溃。而且击溃之后无法再有效组织收拢,毕竟,即便是收拢溃散于战场附近的战列线部队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陛下,这只是一种可能,猎兵团也有可能通过更加细密的组织,例如将受到教育的军官配备到排,然后通过战前约定的战术将战列线团引入战术包围,通过消耗击溃。但是这很难,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更高,而且仅限于团级规模作战。因为当更大规模作战发生的时候,士兵在战场上散布越广,就意味着组织越为松散,越容易被对方集中击溃。这是士兵的勇气所改变不了的,作为军官,在这样的时候不能寄希望于士兵的坚韧与勇气,会让这种情况的发生意味着军官指挥有误,或者不谙军务,陛下。” “将受到过教育的低级军官配备到排一级……”陆逸自言自语地在心中默默地算了一下。光是在皇家陆军连一级单位就任的皇家陆军军官都不到三成,而且大多数还都是在炮兵连这样的技术兵种就任,大多数步兵科毕业的军官都是在营一级就任的。也就是说,想要将受到教育,懂战术会看地图的军官配备到排一级,至少王国陆军军官得多个二十几倍才行。否则的话,就只能依靠更加先进的通讯手段了,毕竟……由一群文盲分散开领着另外一大群文盲在陌生的地方走,最后各自能走到哪去都不知道。即便是到二战,受到专业军事教育的军官对着地图,带着一群士兵走迷路的事情也常有发生,走着走着就走到敌人窝里去了。 陆逸听得出来欧仁少校只是打了一个简单的比方,以让自己能够有个大概的距离参考,实际真正在战场指挥之中,军官所需要关注的事情应该比这个多得多。而根据这个简单的参考,陆逸做了一下想象,结论是想要指挥零散分布于战场一公里附近的士兵确实太难。而若是紧挨在一起的话,那还不如战列线战法。起码战列线能够在战场一个区域内形成数量和组织度的绝对优势,还能够抱团对抗骑兵。就炮兵威胁大一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拼谁炮多,谁炮更粗以及谁的炮更快被部署。到最后大家都配备超大重炮,都躲沟壕里去。好在现在不用,重炮和机枪没有出现是这个时代士兵的幸运。各国的人口与军队规模也没有夸张到足以支持在整个国境线上都遍布防线与沟壕。 想通之后,陆逸也不再纠结于所谓的“新式战法”,战争是跟眼前这群军官关系最为紧密的,他们的人生、事业乃至生命都跟战争紧密相关。所以,陆逸最终选择了相信他们。毕竟,在欧仁少校说明之前,自己连一个团规模的士兵在战场上展开进攻队列以后宽度会是多少都不知道,那就意味着按照自己的观念让配备这种步枪的皇家陆军士兵使用散兵战法的话,其结果也无从知晓。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陆逸放弃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新战法”,随机开口问道:“那么,你认为配备了这种步枪的士兵是否需要更多的刺刀训练?欧仁少校。” 第19训7章 先进刺刀训练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闻言,欧仁少校为难地朝周围的一众老将们看了一眼。 一直效力于皇家陆军的他自然明白在没有战争的年代想要进行一项军事改革所需要趟过的水有多深,尤其是在国王已经推行皇家陆军改革之后,新老军官将领无论是在理念还是行事上多多少少都存在一些交锋。 新式步枪的确能够大幅度提升士兵在战场上的弹药装填速度,简化了装填操作时间。对于将领来说,影响最大的是战役的结果,而对于士兵来说,影响最大的是日常的训练。以往皇家陆军的士兵需要将他们的一半日常训练时间花在弹药的装填上。皇家陆军在装备这种步枪之后,士兵日常训练的时间肯定是要重新分配的,年轻的国王提出的建议欧仁少校是认可的。若是国王一力促成,那么事情自然就简单得多,而若是由自己提出的话……欧仁少校担心自己未弄清楚状况而导致这事流产。作为一个皇家陆军的军官,光是知道事情的好坏还是不够的,还必须知道事情应该如何疏通各个环节,把事情推行。所以他才会想要看看一众老将们的态度,以决定自己应该采用何种态度来推行此事。 好在,皇家陆军三位老元帅都已经在今早的会议上被国王做过一番工作。所以就在欧仁少校为难的时候,老孔代亲王适时地跟他点了一下头。得到暗示之后,欧仁少校立即会意。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所以立即点了点头,对年轻的国王回答道:“是的,陛下。若是使用这种步枪的话,王国陆军的士兵无疑会比现在多出许多用于弹药装填训练的时间。将这些时间转移到刺刀训练上也是符合时宜的。不过……”说到这的时候,欧仁少校话锋一转。让年轻的国王扬起了眉头,因为陆逸期望听到更多不同的见解。而老孔代亲王则皱起的眉头,他本来只是打算顺着国王的意思提携一下这位旧贵族军官,这几乎就是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的晋升之阶,他只要顺着走下去就好了,而现在这个年轻人无异于在节外生枝。 这位即将十九岁的年轻军官明显还没领悟到为人处世之道,他只是抱着一股热情将自己认为最好的方法转达给国王罢了。“不过……陛下,我认为刺刀训练不应当将重点放在士兵使用刺刀的技巧上……” “嗯,说下去!”陆逸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陛下。军队之所以能够成为军队,是因为其有效的组织,而不是人人都是剑术高超的剑客。一个战列线兵就算在战场之上装填技巧再娴熟,他也必须等候统一的号令,与其他士兵一齐射击。一个人无论装填有多么娴熟也无法达到两个排的火力……”说到这,欧仁少校稍事停顿,咽了咽唾沫仿佛是为自己壮胆:“同理,陛下。使用刺刀的技巧就简单的三个动作拨、挡、刺,我们的士兵即便将刺刀使用得再为娴熟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技艺高超的剑客,而我们也不需要剑客。在战场上他必须与周围的己方士兵协同作战,与其让士兵们将刺刀战的技巧练得出神入化,我们不如在刺刀战展开时士兵的组织上做一些变革。” “哦?例如什么样的变革?”听到这,陆逸的兴趣来了。听着欧仁少校的一番说明,他对欧仁少校的战场理念还是比较认可的。即便是不谙军务的人,也明白军队之所以能够称之为军而非众是因为他们能够有效地执行统一的命令。 “事实上,陛下。这也是从您之前所说的猎兵战中得到启发的。”固然这句话有公然拍国王马屁的嫌疑,欧仁少校还是坦然地笑着说了出来。因为他的确是从刚才的军队下级组织之中得到启发的。“战场上的军令传递手段,使得王国陆军无法将士兵散布于战场上较大的区域,以减少火炮以及密集射击带来的损失。而王国也无法将军官配备至连级以下单位,但是在刺刀战中则不同。当刺刀战展开之时,即便是排一级的指挥,都已经开始彻底混乱了,所有的军令几乎全部都无法有效传达,直到有一方溃败导致刺刀战结束才能够接受新的命令。 所以,对此我做了一个设想,若是王*队依然能够在混乱的刺刀战之中保持某种最低限度的组织结构,那么我相信在刺刀战之中,王国陆军将无可匹敌。毕竟……刺刀战与使用枪械射击不同,在士兵进行刺刀战的时候,四周总是能够轻易地找到几个己方的士兵。若是他们能够相互配合,那么就能够在战场上某个最小的区域内形成对地方的绝对兵力优势,达到在短时间内最大化杀伤敌人的目的。而进行这种最小化组织则根本不需要军官来指挥,只需要士兵之间依靠平时训练以及战场协同,临时形成组织就可以了。军官要做的,就是在士兵平时刺刀训练的时候形成这种协同的习惯。但是陆军部则需要根据实际需要,给皇家陆军定制出一个刺刀战临时协同的最小组织单位,一个排,还是十个人,还是五个人?” 听欧仁少校说完,即便是老孔代亲王也不再皱眉,而是看着地板若有所思。一众久经沙场的老将都不是纸上谈兵之人,他们都在回忆着自己这大半辈子在战场上所亲身经历或者是见到过的刺刀战。在刺刀战发生之时,通常围拢在低级军官附近的士兵能够更加有效地对敌方的士兵进行杀伤。一来身先士卒的军官能够鼓舞他身边的士兵,二来这也与士兵不约而同地聚拢,形成一个临时的组织也有很大的关系。 “我们需要一个标准。”在许久的沉默之后,陆逸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是的,陛下。”对面国王的问询,这一次开口的是王国陆军大臣布罗伊公爵。即便是他自己,也看得出来欧仁少校提议的价值,一点就通。故而,在给年轻的国王造成更加迂腐的印象之前,布罗伊公爵就立即站出来对此进行回应,以表明自己的态度。“战争就是有备而来者对毫无防备者的胜利过程。越是能够顾及方方面面的因素,就越有胜算。士兵在刺刀战开始之前就明白应该在刺刀战时形成什么样的组织,自然而然就能够在对决一开始就能够形成优势。不过……陛下,这还需要花一些时间用作尝试,以便我们能够寻找出更好的方法。我想,在此之前,需要在陆军部后勤局下成立一个先进刺刀委员会专门负责此项改革。” 听布罗伊公爵这么说,罗尚博伯爵立即反对道:“公爵阁下,我认为在参谋部军务局以及军训局下面成立这样的临时委员会更合适一些。就事而论,根据皇家军队改革计划,陆军部需要逐步地将皇家陆军组织构建计划拟定权,军事训练以及部分与参谋部相关的行政事务权移交至参谋部。我不认为这个时候在后勤局下面再成立一个先进刺刀委员会负责此事是合适的,这也不便于皇家军队的后续改革。” “亲王,你认为呢?”听两位老元帅开始争吵,陆逸谁的建议也没听,而是笑了笑砖头去问老孔代亲王。 老孔代亲王分别朝布罗伊公爵和罗尚博伯爵瞄了一眼,笑着回答道:“这件事确实应该由参谋部来负责,陛下。”老孔代亲王自然明白年轻国王的算盘,三个老元帅,唯独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按照皇家陆军改革计划,象这些跟军事战术相关的行政事宜都应该逐步转移到参谋部,而参谋部是由国王建立的。年轻的国王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才会让他站出来当这块挡箭牌。但是……跟他无关并不代表着老孔代亲王没有自己的打算,只见他接着又补充道:“无论是放在陆军部还是参谋部,我相信这件事都能够顺利进行,陛下。只是出于对陆军改革的考虑,还是放在参谋部更为合适一些。倒是应该由谁来负责这个‘先进刺刀训练委员会’呢,陛下。” 陆逸莞尔一笑,没有发话,而是朝罗尚博伯爵看去。见国王朝自己看来,已经得了便宜的罗尚博伯爵立即会意,朗声笑道:“这里还有谁比提出这个方法的这位年轻人更适合的吗?” 第198章 Douce Freance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陛下,您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 ”在返回陶宫的马车上,王国宰相德?博蒙听着陆逸哼着的小调笑道。 “是的!”陆逸看着窗外那边驻足于路边朝车队观望的学童,继续哼着自己的小调。1799式步枪开始定型量产已经是案板上定钉的事了。而自己原本以为会更加保守顽固的王国陆军,也按照一种保守的行事规律进行陆军改革。当然,最让他愉悦的并非是王国的军队,反倒是回程的路上看到的这些学童。 纵观自北方议会至王国众议院这七年来立宪制政府最伟大的成就,既非工业与商业的繁荣,也非军队的强大,亦非大巴黎改造计划。而是妇幼家庭事务大臣与教育大臣奥兰普?德?古热夫人为这个王国所推行的教育改革。尤其是在其兼任教育大臣之后,这位以一腔热忱与爱心工作的女士的的确确改变了法兰西,并且是以一种能够看得到的速度在改变。以至于陆逸都不得不放弃原本让拉法叶特就任教育大臣的打算,而支持由奥兰普?德?古热夫人兼任。 兰斯城外这些学童就是奥兰普?德?古热夫人工作成果的最好佐证。在法兰西各地的城镇,在这个时间,都能够看到那些放学的学童走在城镇与乡间的道路上。在大革命之前,虽然法兰西已经有一套教育体系,但是由于执行力度以及诸多种种的沉珂,使得法兰西王国虽然受教育人口众多,但是总体识字率却不高。而与路易十五国王以及路易十六国王同处于一个时代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二世,他当初所继承的也是一个教育水平堪忧的王国。与法兰西王国一样,乡村学校的师资素质良莠不齐,这些学校所培养出来的人几乎都是多多少少存在一些读写缺陷的人。但是腓特烈二世却在其统治期内大力推行教育改革,在他离世之时,也就是法兰西王国大革命爆发前三年,将普鲁士王国的识字率提高到了90%%u4ee5上。 而大革命之前的法兰西王国仅有巴黎男性与女性的识字率达到了90%%uff0c王国总体识字率却只有47%%u3002直到革命结束之后,刚刚上任不久的妇幼家庭大臣奥兰普?德?古热夫人在向当时的教育大臣多次追问无果的情况下将法兰西王国与不列颠王国的教育状况对比报告递交到了国王与众议院。在得罪了诸多政府官员之后,终于让王国政府认识到了教育改革的紧迫性。最终担任王国宰相的路易亲王以及众议院调整了内阁结构,由奥兰普?德?古热夫人兼任教育大臣,主持教育改革。固然这些年的教育改革成果依然不足以使得法兰西成为这个世界上识字率最高的国家,但陆逸相信,只要法兰西依然保持着在欧陆教育人口最多的优势,那么迟早都会得到回报。无论是将来军队之中士兵识字率与推行低级士官的需要,还是高端的近代科学工业需要。在王国的每个地方,都需要大量识字的人群。 对于陆逸的回答,德?博蒙老头莞尔一笑。他不明白年轻国王快乐的来源,他仅仅只是觉得国王哼的这首小调不错罢了。随即,德?博蒙老头又对陆逸问道:“这首香颂似乎还是第一次听陛下您哼起,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德?博蒙老头知道陆逸在每次心情不错的时候都会哼一些小调,不过通常都只是来来回回地哼那么几首,今天这首还是第一次听到,而且还是在国王口中很少见的香颂。 “哈?”直到这个时候,陆逸才回过神来。“这首?”被德?博蒙老头一问,陆逸也不太清楚刚才自己哼的到底是那首歌曲了,因为大多数他心情好的时候,根本就是无意识地随便哼那些前世今生听过的歌曲。被这么突然一问,反倒是是给忘了。随机,陆逸犹豫了一下,又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刚才哼的是什么我忘了,老师你能哼一下吗?” “当然!”德?博蒙老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唱道:“doucefrance,cherpaysdemonenfance。bercéedetendreinsouciance……”唱着唱着,德?博蒙老头摆着手摇了摇头:“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我刚才有唱吗?呵呵……我自己倒是忘了。”看着德?博蒙老头唱不下去的样子,陆逸笑道:“老师,这首歌就叫《doucefrance》。”陆逸在前世听的香颂并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首,也就大概能记住是什么名字,歌词里大概说个什么事情,需要表达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而已。还没到能够记住歌词的程度,哼出来的完全只是听了无数遍之后对原来歌曲的音节模拟而已。没想到德?博蒙老头竟然就这样听着自己还原出来了。 “这首歌……让我想起了许多年前……”说着说着,德?博蒙老头渐渐地沉默了。仿佛在回忆着许多年前的事情。许久之后,感叹道:“那些遥远的过往依旧历历在目,反倒是近日种种模糊如前尘韶光。” “那些遥远的过往依旧历历在目,反倒是近日种种模糊如前尘韶光。嗯……”听着德?博蒙老头的言语,陆逸将这句话细细地品味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老师,你还真是个天生的诗人。” “咳嗯……”听罢,德?博蒙老头尴尬地咳了一声:“陛下,这句话是莱昂纳多?达?芬奇说的。” “哈哈,是么,那可真巧啊。原来他也说过。” “……”虽然对于陆逸的胡扯很是无语,陪同这位年轻国王长大的王国宰相知道,这是国王回避尴尬的一种方式,而且年轻的国王也只有在跟自己亲近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幅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之后,德?博蒙老头靠在了车厢上,一脸轻松地低声哼起了那首旋律:“doucefrance,cherpaysdemonenfance。bercéedetendreinsouciance……”很快,看着窗外的年轻国王也随着他的调子又下意识地哼了起来,慢慢地将那些零散的歌词给补齐。而年轻的国王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德?博蒙老头已经掏出了那本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迅速地将那些模糊的歌词都给记了下来。 “嗯!”当笔尖在那个小本子上点下最后一个符号之后,德?博蒙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看了看那个本子上所记的歌词,一边笑道:“陛下,我不知道到您还是个香颂诗人。” “什么?” 当陆逸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德?博蒙老头已经对着手上的小本子开始轻唱了:“亲切的回忆,回到我的脑海之中。我又看到我穿着黑色的校服,当我是小学生的时候,在前往学堂的小路上,我放声歌唱。那些没有歌词的抒情歌,还有来自往昔的老歌。亲爱的法兰西,我童年时亲爱的祖国,我无忧无虑轻轻地摇晃,我把妳呵护在心中。我的村落,有着钟楼与庄严的楼房,那是我跟同龄的孩子们,一起分享快乐的地方。我深爱着你,为你献上这首诗。是的,我爱妳,无论喜悦或者悲伤……” 看着正闭上双眼一脸陶醉的德?博蒙老头,陆逸皱着眉头笑了笑。“老师,你还是那么文艺。” “哦?”德?博蒙老头睁开了双眼。“难道这首歌不是陛下您创作的?” “呵呵,我是国王,不是吟游诗人。”陆逸下意识地回答道,不过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德?博蒙老头说的是刚才这首歌,所谓的香颂诗人说的也就是香颂歌词的填词人。而这首歌……虽然不知道创作年代,但肯定是自己从前世带来的,并且德?博蒙老头竟然从来没听过。 “安茹王朝(金花雀王朝)的狮心王理查一世就是一位杰出的香颂诗人,并且其深以为荣。”德?博蒙老头仿佛是在念叨一般,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个小本子收入怀中。看起来似乎对年轻国王不屑诗歌的行为有些不满。 “狮心王理查?”陆逸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个拿着大板斧,率领英格兰十字军跟萨拉丁一路砍到黑的法国佬咏唱香颂的模样。 “是的,陛下。”德?博蒙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就是我写的。” “…………”德?博蒙老头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以何种表情来鄙视这个无耻的小国王。 第199章 财富的价值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正当德?博蒙老头彻底无语的时候,年轻的国王却突然转过头来,对德?博蒙老头问道:“对了,老师。 皇家银行最近怎么都没有消息。上次他们送了几枚钱币给我观赏怎么就都没消息了?我觉得那几枚金币挺不错的。” “陛下,那只是为您的加冕而准备的纪念币,到实际发行的时候,这种金币是不会被大量使用的。”德?博蒙老头一边笑着,一边回答着国王的疑问:“现在已经确定合并的几个银行还在讨论组合之后关于原来大革命前的债务处理问题。毕竟,与那些只是合作关系的瑞士以及意大利银行不同,他们将是直接以组合的方式并入皇家银行。在此之前,皇家银行以及财政部还需要对他们原有的债务进行核对。这事情估计会拖上一段时间的。” “拖多久时间?”听说皇家银行的事情要拖,陆逸立即皱起了眉头。皇家银行将是未来法兰西王国进行一切军事战争以及金融战争的堡垒,尤其是在完成货币改革之后。法兰西王国这么多年欠下的债务也将通过金本位制度改革以及新货币的发行得到缓解,以提供更多的资金给王国的工商业输血。皇家银行也可以将法兰西军队在他国领土上所掠夺的公共财富直接便捷有效地转换为法兰西工商急需的血液。 在这个时代,欧陆各*队掠夺平民资产是被视为可耻的行为。但是掠夺各个城市以及城镇公库中的黄金、白银、票据乃至任何值钱的东西则都是被视为占领者的合法权利。在占领之时,这些财产都被视为占领者所有。按照一定比率,这些钱中一部分划为士兵与军官的战利品,而另外一部分则成为占领国政府资产。如若在占领期间或者是临被占之时,这些资产受到侵犯,对于这些资产的追缴所衍生的暴力行为则被视为合理。 皇家银行在平时通过货币、票据等流通形式,有计划地通过周期性调整,在国际商业行为中吸纳流通的黄金流入皇家银行,作为国家铸币以及金融稳定流通的保证。在战争期间,在占领国掠夺的公库贵金属以及财富也将被更为有效地直接输入皇家银行,在本土作为支撑本国战争延续的支柱。而不是象以往那般,由国家政府向国内以及国外的各个银行贷款,再由那些银行负责处理被占领国公库财富处理,进而又向国家政府提供战争贷款。 在意大利革命爆发之时,不列颠王国的银行,包括巴克莱银行,巴林兄弟银行等这些大银行以及诸多小银行已经接手了革命之后意大利革命者对于公共财产的处理业务,从意大利转移了部分财富。他们一手转移意大利革命地区的财富,另外一手将革命者急需的物资与武器运送至意大利。虽然那些效力于意大利各地王室的代理人在革命爆发之初已经为王公们转移了部分资产,但是已经足够那些盘踞于伦敦的金融家赚个琳琅满钵。 现在意大利远征军都已经占领了罗马,法兰西王国的银行已经进入意大利开始受理各种金融事务。结果反而是即将把持法兰西金融铸币的核心金融机构,还没做好这种将财富直接转换为国家实力的准备。任由贵金属与财富以一种无序并且低效的方式流入法兰西。陆逸以为他们早已经进入意大利整合各个法兰西银行以及信贷机构了。如果仅仅只是拥有铸币权的话,陆逸就根本不需要专门成立这个独立于政府的机构来从事金融活动了。 “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德?博蒙老头长叹了一声,接着犹豫了半响:“主要问题还是在(王室)代理人那边,陛下。其他银行的股东期望皇家银行在继承那些银行的同时,能够继承那些银行尚未清偿的债务,尤其是在完成合并重组之后,将来能够按照新的货币汇率以及通货膨胀率兑现那些年代久远的存据。而代理人那边则要求那些银行在完成合并重组之前,就告知他们的客户将所有的存据清偿之后以新货币汇率存入皇家银行。” “这些国内以及国外的存据总共涉及的金额有多少?”一听说是王室金融代理人这边不愿意王室资本冒这种风险,不肯松口。陆逸立即问起了金额,若是涉及金额小的话,那么陆逸愿意让王室资本吃点亏,让他们赶紧把事情办妥。在大革命前后二十年间,在法兰西国内里佛尔不断贬值是众所周知的。在合并重组各个小银行之后承担这部分风险也无可厚非。最重要的是赶紧将皇家银行的牌子挂起来,让他们负担起王国金融调整以及资本消化的责任。 “四亿八千万里佛尔……”德?博蒙老头立即报出了一个数字,为了让年轻的国王对这个数字有着更为深刻的认知,随之又补充道:“相当于新铸货币两千万路易,两亿法郎。这个数字相当于伦敦一年海外贸易总额,巴黎的海外贸易总额差不多也是这个额度。” “噗呋――”被吓了一跳的陆逸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个分歧所涉及的额度竟然会这么大。哪怕是换算成准备推行的新货币路易之后也高达两千万,新的法兰西王国货币本位币价值是与旧的金路易一样,与英镑价值相当。1路易将等同于7。5克纯金,而辅币1法郎则相当于2。5里佛尔。路易、法郎、苏三种货币单位以十进制的关系组成法兰西王国新的货币。而光是现在这些皇家银行内部争议的资本额度,就已经涉及了150吨的黄金。 如果按照王室代理人所坚持的方案,在皇家银行成立之时就将那些银行客户的存据按照现在货币价值等下兑现,将此额度固定,那么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客户在银行通知之时进行兑换的话,那么十年之内皇家银行就会在其中产生数吨黄金的利润。通过放贷,未来所产生的价值肯定不仅仅是数吨黄金的价值。 说白了,这几乎就是从银行客户手中明抢的。在这几年间,以法兰西王国的经济状况,几乎任何一笔钱用于创业都可以让人发家致富。故而银行也经营得尤为顺利,更何况皇家银行还掌握着货币发行权。王室代理人肯定能够看到其中的巨额利益,这等于就是将客户本来可以用来发家致富的钱,拿给银行来赚。相比之下,意大利远征军的那些业务反而不是那么紧迫。这就是合法的抢劫,而且根本无人问津,即便是对于那些银行的客户来说,损失几乎感觉不到。放在任何国家的法庭也无法追究皇家银行的责任,不仅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但,陆逸真的需要皇家银行给王室带来那么多的钱吗?当初,皇家银行所挑选的都是全部都是名声以及信誉良好的银行进行合作经营。那些银行家之所以会反对很可能也是因为顾及皇家银行的信誉以及名声,故而即便是知道这是合法的捞钱也会一直反对。现在只要自己一点头,王室资本代理人就能够为王室家族带来巨额财富。 冷静一下,想想自己的初衷。看着窗外的闪过的一栋栋建筑,陆逸慢慢地让自己的呼吸慢慢地平缓下来,毕竟这里面要涉及的金额巨大,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接下来的一个世纪是创业、变革与发明的时代。这个时代将涌现出大量参与规划以及改变人类未来科学、生活方式、经济活动方式的人物。他们都是原本籍籍无名的工人、铁匠、教师以及小作坊主的儿子。资本与金融应该做的是让这些富有才华的人以更多的机会,让他们有机会去改变世界。而不是仅仅只是让一个家族以剥夺大多数人机会的方式掠夺大量的财富,一旦这种事情做习惯了,那么将来就会有更多的掠夺。成立皇家银行的初衷是让财富以更为高效的方式运转,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创业,让他们为这个王国创造更多实质性的物质财富。而在危机来临之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冲击,充当保护伞。 不对……陆逸突然抬起头来。那些参与合作成立的银行家绝对不是良心发现才会这样坚持的,他们长期从事金融业务,跟债券、票据打交道,深知这些原本毫无价值的纸质票据根本的价值所在。陆逸想起了自己前世累死累活为之苦苦奋斗的红色票据,就价值本身而言,那种票据毫无价值。正是人们对那种票据的信赖才能够促成为之苦苦奋斗的动力,让人们明白那一张张票据相当于什么。财富本身并无实际价值,既不能吃,也不能穿。正是一种一致的认可与信赖,促成财富的价值,让财富成为衡量各种物质的一个标尺。 “老师,我会尽快通知在巴黎的代理人做出让步,今早促成此事。”想通这一层之后,陆逸立即将事情给定了下来。稍事思考之后,又补充道:“但是我还是希望让所有皇家银行的储户都能够尽可能的知道这件事,因为越多人知道这件事,皇家银行的资金就越为充裕。人人都贪图小利争相挤兑的事情不会发生的,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们只会更加放心。” 第200章 加冕日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就在皇家银行的王室代理人们秘密地接到来自于陶宫的指示,迅速地与其他合作银行达成一致并着手实施的时候。 在伦敦一栋悬挂有五支断箭徽章的建筑中,三位年轻的绅士正分坐于二楼书房的之中,等待着书桌边那位老者看完手上的东西。 那位老者所看的正是由分布于欧陆各国的“孩子”所送抵的情报。“孩子”是红盾家族对于效力于他们的情报人员的称呼。而这位看着手中情报的老者,正是红盾家族的创始人――梅耶?阿姆谢尔?罗斯柴尔德(红盾)。 即便是在当今诸多欧陆各地银行家汇聚的伦敦,梅耶?罗斯柴尔德的发家史也堪称是一个传奇。梅耶?罗斯柴尔德父亲早逝,13岁在德意志地区汉诺威的欧本海默家族银行当学徒,到了40岁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德意志地区金融枢纽法兰克福城的首富。而就在不久前,他才刚刚被31岁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朗茨二世授予“帝国皇家代理”的称号。这个称号使得他能够在帝国的各个地区畅通无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不仅免除了他们身为犹太人的各种赋税,还赋予了红盾家族旗下公司的雇员配备武器的权力。这样的待遇不仅对于原本地位低下的犹太人是极其罕见的,即便是对于德意志民族的商人们来说也是极其罕见的。 但是,红盾家族的这位掌门人并不满足于在神圣罗马帝国所取得的成就。他深知在当今的世界上,唯有伦敦与巴黎才是欧洲的金融中心。当然,他更看好与欧陆有着一海之隔的伦敦。在这里虽然常年被迷雾笼罩,但正如同这迷雾一般,主宰这个国家权利的机构――众议院同样也错综复杂,金钱在此畅通无阻。对于任何资本来说,这都是一方乐土。在这里国王只会让首相偷偷的从国库里弄一些钱来,以偿还那些另王室尴尬不已的负债。而在海峡的对岸,梅耶?罗斯柴尔德刚刚从送抵的情报中得知,一个独立于政府机构的国家银行已经被建立起来,负责最令世界上所有银行家都垂涎的业务――国家货币的发行。面对这个已经在法兰西捷足先登的金融机构,梅耶知道自己如今没有机会再去染指法兰西的货币发行。哪怕他已经做过诸多尝试,竭力渗透。通过那些在德意志、法兰德尔、荷兰甚至是瑞士的银行,结果最终还是被法兰西皇家银行排除在外。 当然,有生之年他或许还有一个机会染指法兰西的货币发行,又一次革命……或者是法兰西王国政权被他国摧毁。这也是伦敦的巴克莱银行以及巴林兄弟银行最期望的事情,他们也从法兰西与不列颠王国越演越烈的商业竞争之中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也正是他们在不列颠王国的参议院中积极地推动对法兰西王国的敌对情绪,或者说不列颠与法兰西王国之间的天然敌对情绪根本无需推动,数百年来,两国从来都是敌对关系,只是什么时候打的问题。如果将名义上效忠于法王的诺曼人也算做法国人的话,那么从公元11世纪诺曼底公爵――征服者威廉借口英王曾许其王位渡海入侵英格兰算起,一直到现在,两国已经打了差不多700年,其仇恨在当今之世甚至要还要高于宗教仇恨。 现在英吉利海峡(拉芒什海峡)两岸的两个王国都摩拳擦掌,希望能够在开打之前尽量地提升自身的实力,另外再给对方找点麻烦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甚至是激怒对方。金融家们亦是如此,不过他们更期望两头下注,以赚得琳琅满钵。同样,梅耶?罗斯柴尔德亦是如此,在他漫长的商业人生之中,早已没有了所谓国家的概念。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期望能够在有生之年被王室授予“不列颠王国皇家代理”以及“法兰西王国皇家代理”的称号。 他放不下心的是自己的这些孩子,虽然五根断箭的家族徽章使得这个家族诞生的五个孩子牢记自己的嘱咐团结一致。但是这一次他们的团结却让梅耶深感担忧。梅耶认为,哪怕是再看好不列颠王国,作为商人也不应该有将筹码全部压在一方的想法。毕竟,军事战争的输赢并不等同于生意上的输赢。 “父亲,我们是否应该将此消息知会巴克莱银行以及巴林兄弟银行那边?”见自己的老父看着那份情报久久不语,负责红盾家族伦敦与巴黎之间金融与走私业务的三子内森开口了。 老梅耶听罢之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将那份情报放在了桌面上。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笑着对自己的第三个儿子问道:“知会他们?为什么?”一直以来,老梅耶都对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很满意。内森就像他年轻的时候那般机智并且充满了活力与野心。唯一的缺点就是进攻性太强,在老梅耶看来,只要再给内森一些时间让他明白如何将锋芒内敛,那么无疑内森就是这个家族未来的支柱。 “我想巴克莱银行和巴林兄弟银行会很愿意帮助法兰西皇家银行梳理一下法兰西政府的国债。他们正热切地盼望着法兰西王国国债在伦敦、阿姆斯特丹以及法兰克福暴跌的情景,以促成下议院对法兰西王国动武的决心。我想他们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两个王国的这种竞争画上一个休止符。”内森心中早有成竹,老父问询随即嘴角浅含笑影娓娓道来。“法兰西皇家银行试图在向世人展现它的面貌之时给人以一个拥有良好信誉的印象。但是只要巴克莱银行和巴林兄弟银行动手的话,再加上我们,那么就可以很轻易的让这个刚刚成立的法兰西皇家银行措手不及。如果紧接着再发生战争的话……呵呵……”内森笑了笑,没有继续往下说。 “唔……”老梅耶听完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话有很大的可行性,但是红盾家族与巴克莱银行以及巴林兄弟银行这些老伦敦不同。他们是真正的外来户,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将红盾家族散布于欧洲各地,与各国政府以及王室都保持良好的关系。只要朝着这个目标步步为营的走下去,老梅耶相信迟早有一天红盾家族将主宰欧陆的金融。但内森所说的的确也是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打开法兰西王国大门的机会。想罢之后,老梅耶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第三个儿子,再次点了点头,认同了内森的建议。 随着老梅耶的认可,很快,整个红盾家族都运转了起来。红盾家族支持的下议院议员,与红盾家族合作的股东以及红盾家族的雇员开始频繁地与伦敦的银行家、金融家以及政府官员会面。大量的信使频繁地从伦敦赶至多佛港,从那里乘船前往法兰西、荷兰以及汉诺威。当然,在此之中也有效力于皇家海军次官办事处的信使。伦敦的躁动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一份份情报也随之被送到了兰斯城。 当第一份情报经由柯狄士男爵审核之后送至国王与王国宰相的面前时,在霜雾笼罩的兰斯大教堂中,年轻的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七正在诸多冰冷的圣像凝视下,独自一人面对着神龛祈祷。祈祷室中灯火通明,而祈祷室外,一大群权贵早已将大教堂的回廊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等候他们的国王完成加冕典礼之中第二个仪式――祷告。距离天亮只有一个小时不到,年轻的国王已经完成了沐浴仪式,而他需要接下来两个小时间里完成祷告、受福以及告解等这些仪式。 今天正是1799年12月24日,圣诞节前一天,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七的加冕日。 第201章 加冕典礼 - 我是路易十七 - x汉铁 在严寒之中等待的权贵,自祈祷室外的回廊一直延伸到兰斯大教堂的大殿乃至大教堂之外,与侍立于大教堂四周的白衣宫廷禁卫一起组成了一幅拥挤而有序的情景,为这寒冷的早晨平添了一份暖意。 哪怕是最为尊贵的法兰西贵族以及官员,没有人胆敢在这一天的早晨躲在温暖的被窝之中,怀抱着自己的情人,即便他们昨日通宵达旦,彻夜厮混。纵然生活奢靡,他们也依然保留着一份传统的荣耀与忠诚,这种荣耀与法兰西的国王紧密相连。他们或许会在私下里非议国王与王室,但是他们同样深知,没有法兰西的国王,那么法兰西的贵族也不再是千年来一脉相承的贵族。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无法想象没有国王的法兰西,正如……他们无法想象没有太阳的法兰西…… 当早晨的第一抹阳光映照在兰斯大教堂那高高矗立的两座高塔时,仅仅是片刻之间,遍布教堂外墙的花纹与圣像便沐浴在了一片金色的光辉之中。自大教堂前的广场仰望,两座金色的高塔直耸深蓝色的天空。在顶端诸多圣像的凝视下,大小贵族情不自禁地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之声。而就在此时,大教堂的钟声兀然响起,透过教堂之中隐隐传来的唱诗声,慑人心魂。紧接着远处缭乱的钟声传来,与兰斯大教堂洪亮的钟声遥相呼应,整个兰斯城都被笼罩与一片晨钟声中。 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兰斯大教堂双塔,沉浸于被钟声涤荡自己心灵的人群之中一个贵妇人突然失声而泣。让诸多在广场上簇拥的贵族们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而当他们看到那位夫人掩嘴喜极而泣的神情时,原本紧皱的蹙眉也随之豁然开朗,向那位夫人微微颌首,以表示自己的歉意与理解。 而那位贵妇人在频频点头回礼之时,国王在一众王公以及卫队的簇拥之下自出现在了教堂的大门里。随即,贵妇慌忙地抓起了自己的裙摆,恭敬地朝着大教堂屈膝行礼。片刻之间,兰斯大教堂外的大小贵族在广场上跪倒一片。哪怕簇拥的人群早已将广场上融化的雪水踩踏得脏乱不堪,他们依然毫无顾忌地跪在了雪水之中,任由华美的服饰与裙摆沾染淤泥。没有资格进入大教堂之中的他们以这种方式来向自大门前一闪而过的年轻国王表达自己的忠诚与尊敬。 在经过兰斯大教堂正门之时,陆逸稍稍驻足,朝在广场上跪倒一片的人群看了一眼,面带着满意的微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纵然他知道这些低垂着脑袋的人群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还是向这些自法兰西各地赶来的大小贵族们传达自己对他们的嘉许的态度。这些千里迢迢赶到兰斯城来观礼加冕的贵族不惜花费不菲,正是期盼着能够一睹法兰西国王的尊容,哪怕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感受一下皇家的威仪,以让他们更加坚信自祖辈以来千百年的坚持与骄傲。或许在陆逸看来在如今的时代这是一种有点可笑的坚持,但身为国王,他必须尽量给与这些偏执的人以信仰。 这些自法兰西各地赶来的地方贵族就如同虔诚的朝圣者,法兰西的保守贵族们对法兰西国王也有着类似于东方君父概念一样的情感,尤其是在这个新旧时代交际之时。当初深受启蒙思想影响的路易十六国王或许无法理解保守贵族的这种情感,路易十六更期望这个王国能够向一种更为开明与平等的时代快速过度,从而导致了这个王国的动荡。但当初身为王太子的陆逸却从那个动荡的时代看到了另外一种东西,当那些旧贵族们说出“陛下已经不再需要我们的忠诚了吗?”这句话的时候,陆逸甚至感到了隐隐的心痛。或许这句话只是某些贵族的表忠谄媚之言,但又何尝不是许多旧贵族们赖以存活的坚持。 想罢,陆逸自嘲的笑了笑。作为君王,或许骨子里路易十六国王要比自己开明得多,只是在这个新的时代里,作为国王他不得其法罢了。而按道理本应该更加自由与平等的自己却比路易十六国王更加顽固与保守,只是因为在这个思想混乱的时代使用了恰当的手段,满足了对这个王国统治的需要,使这个王国新旧阶层完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妥协而已。仅仅是这样,就使得自己的威望超过了先王路易十六,在整个偏于保守的欧陆,亦被誉为开明的君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在片刻的驻足之后,陆逸抓起了王袍的侧襟,步入大堂之中。兰斯大教堂正面中部,法兰西王国历代先王的雕像被树立在此处,每一位先王雕像都配以象征皇家威严的王冠、权杖与手套。在历代先王的雕像前昂首步过,陆逸突然在一个雕砌得惟妙惟肖的国王雕像前站再次驻足。看着那个雕像,年轻的国王面带微笑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父亲路易亲王,也就是他面前这座先王雕像所雕塑的人物――法兰西先王路易十六。 见年轻的国王朝自己看来,路易亲王随即走上前去,仰望着自己的雕像,对陆逸笑道:“我的时代早已结束,我的孩子,正如同这座雕像。现在……是你的时代,陛下。”说完之后,路易亲王微微颌首自陆逸身侧后退了半步,为身旁这位他亲自奉上王位的国王让开了前进的道路。而在他的身后,法兰西王太后以及诸多命妇掩面而泣。 无论法兰西王国波旁王朝最终结局会如何,这个王朝路易十六国王与路易十七国王两位国王的王权更替,终将会在尽是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欧陆王权更替史中留下一段传奇与美谈。而此刻的陆逸也深知,无论自己身边这位父亲在统治这个王国之时有何功过,最后,他在史籍之中留下何名与自己息息相关。他将自己的身后之名留给了自己的儿子,如若路易十七国王声名狼藉,则路易十六国王之名与之共损。若路易十七国王之名如太阳王般尊荣显赫,作为退位让贤,亲手终结自己统治的法兰西国王,法兰西王国的臣民也将感谢他的仁慈与宽厚,将其列为欧陆历史之中罕见的贤仁之王。 而现在……陆逸轻叹着抬头看了一眼大教堂的蔷薇窗花。在窗画里,大卫正准备砍下非力士巨人哥利亚的头颅。看着这幅窗户画,陆逸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与德?博蒙老头在凡尔赛宫花园之中的对话。那时候面对汹涌而来的大革命,年幼的陆逸万念俱灰。谁又能够想到,多年之后,他会站在兰斯大教堂之中仰望着那“守护未来的力量”?一时之间,陆逸百感交集。 想必,此时此刻,德?博蒙老头也有着一样的感悟吧。想着,陆逸朝身后的德?博蒙老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德?博蒙正凝望着大教堂的蔷薇窗花,由窗户投射而来的光线点亮了他眼中饱含沧桑的泪花。 “这场纷争的胜负不在于刀枪,最后的胜败在于耶和华,而他必将你们交到我的手中。”陆逸自言自语地低声念了一遍旧约圣经撒母耳记上第十七章之中的这句话。浅笑着步入了兰斯大教堂的正殿。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